《重生农家下堂妇，养个王爷忙种田》 第1章 重生大西北 “林初九！” “麻溜出来干活，一天到晚黑着脸如丧考妣，这样就能跑得脱了？” 林初九被尖锐的女生吵醒，感觉鼓膜都要被刺破了。 她尚且躺在床上，半睁开眼，骂人的话却已如同悬河泼了出去。 “姑姑一张嘴便喷屎，倒不如做个哑巴，今日骂我爹娘，明天就敢骂爷爷奶奶。这要是被人听说了，还当你是大孝女呢？” “你终于醒了！” 一旁的林弘武面露喜色，只看着林初就醒了便欢喜，倒也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他扶着林初九的身子靠墙坐好，却见林雪鸢已经冲了过来，怒气冲冲地看着二人。 “林初九，你在说些什么疯话？” 林初九面无表情，眼神更是冷若冰霜，看得对方不寒而栗。 自古以来，历代天子都是“仁孝治天下”，不孝，这个罪名可是相当大的。 是被旁人知道了，林雪鸢敢骂爹娘，大不敬，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现在的林初九，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了。 后现代女子因为工作压力过大而猝死，却不想一朝穿越到大行王朝，成了西北一村妇。 这身子的原主，就是林初九。 在林家村，这家人也算有文化的，老爷子因为念过书，颇受人尊敬。 只是林老爷子的婆娘，性格泼辣，独断专行，所以在家中显不着林老爷子。 家中有一长子，名为林文光。 自幼好吃懒做，娶了媳妇儿也没有半分改变，但是因为嘴甜，深得母亲喜爱。 而林文光的老婆，钱氏，是个贪小便宜的主，又因慈母多败儿，把儿子林铭惯成了个不争气的“熊孩子”。 不过在老太太看来，乖孙顶多是有些淘气罢了。 家中老三唤作林耀祖，因为喜好读书，至今未娶妻。 不过，人家对这个幺儿还是寄予厚望，送他在镇上的白云书院读书，倾尽家财。 这幺儿常年不回家，一旦回家，便是缺了钱了在外无法讨生活，问家中伸手。 除此之外，林家的老幺是个闺女，林老两口唯一的女儿林雪鸢。 这闺女更是作为家中老小，被老两口和三个哥哥惯坏了。 原主林初九，是林家老二林文山的女儿。 老二一家几乎干了林家所有的活，无论田中家中，极尽包揽。 农闲时候，还得做些短工补贴家用。 而这赚来的钱，通通交公。 林老太作为林初九的奶奶，是出了名的偏心，拿着老二家赚来的钱去补贴大孙子、老三和小女。 尽管如此，她还嫌老二家赚的钱不够多，平日里趁老二夫妇不在的时候，极力苛待他家的儿女。 林初九的弟弟妹妹已经八岁，因为营养不良，看上去也才五六岁，瘦成麻杆。 老二一家也不是天生的老实人，他们早觉得不公平，也向老人提出分家。 可一听说分家，林老太便一哭二闹三上吊，指责老二不孝。 仁孝治天下，若是不孝的名声传出去，老二家还怎么做人？ 也正因如此，老二夫妇一次又一次地强忍着。 几天前，林初九正在干活，一时忙的忘了给小姑舔洗澡水。 林雪鸢无理取闹，当晚就和林老太告状，说林初九光吃不干，只顾着玩儿。 林初九也想和奶奶解释，可这老太根本听不进去，就连晚饭也不让她吃，撵她干活去。 好在林初九有一双懂事的弟弟妹妹，从饭桌上把自己的饭节省下来，给姐姐吃。 可这又被大房孙子林铭看到，添油加醋地向老太太告状，如此，原主的弟妹也没饭吃了。 持续三天三夜，没有饭吃还要不停做活，结果只能是饿死。 十三岁的原主被活活累死，饿死。 是个人就会心疼，想到这里，林初九看着林雪鸢的眼神，越来越冷冽。 “姑姑心底里是怎么想的，只有姑姑自己最清楚，到底有没有咒爷爷奶奶早死……还用我说吗？” 说到这里，林初九嘴角微微抽搐，露出一抹邪笑。 不知道林雪鸢是不是被说中了，表情义正言辞，就显得有些心虚。 “林初九，你就要胡说！本姑娘今天心情大，就不再罚你，不过你要是还敢，我让你饿多久，你就得饿多久。” 不过这话说完，她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林初九冷笑一声，她知道是因为自己说对了。 这所谓的姑姑，就因为侄女直没伺候好自己，竟然让老太太不给侄女吃饭。 如此自私自利的人，良心多半是被狗吃了。 “老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妹妹林缊缊给林初九竖起了大拇指，崇拜地看着她。 林初九宠溺地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保证道：“放心，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让你们受委屈了！”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弟弟林弘武肚子的咕咕叫声。 林初九这才意识到，自己也好几天没吃饭了。 要是再不吃饭，可能又要被饿死了。 “走，姐姐去给你们弄点吃的。” 几人小心翼翼地来到厨房，却发现锅碗皆空，根本就没有人给他们留饭。 但是林初九身上还有记忆，很快就找到了食材在哪里。 喷香的米面油，让林初九想起了疙瘩汤的香味，很快就起锅烧油，下配菜。 先是把配菜翻炒了一番，再把面糊做好，连同鸡蛋一起倒了进去。 弟弟妹妹看的都惊呆了。 若不是香味吸引着他们，他们恐怕要吓死。 这么多的面和菜，还有鸡蛋，过年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吃这么好。 这要是被老太太知道了，怕不是会被打死。 看着弟弟妹妹吓得够呛，林初九盛了两碗饭放在他们跟前儿。 可是孩子们眼巴巴的流口水，都不敢动筷子。 林初九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于是下定决心保护两个小孩。 “放心，只要姐姐活着，谁都不敢打你们。” 两个小孩一想，刚才姐姐的表现确实厉害，似乎是变强了。 在饥饿的驱使下，二人狼吞虎咽，很快把碗吸溜个精光。 就在这时，老太太以顺着香味儿找到了厨房。 “天杀的小崽子，饿死鬼，敢偷吃我的东西！” 第2章 它要分家 “小丫头片子，一天到晚躺着装死，想不到就是为了偷东西吃，还有你们两个小的！” 老太婆抓起扫帚，朝着三个人走来，扬手就要打。 林初九见势，从炉灶底下抓起一把灰，放在锅的上面。 “奶奶，这面疙瘩汤可香，确定不要了？” 老太太瞬间停手，闻着香味香味就知道面疙瘩汤好吃，不能因为这死丫头糟蹋了这锅汤。 看着林老太停了手，林初九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多半是想着等她离开灶台再打她也不迟。 想到这里，林初九莞尔一笑。 “奶奶，我这可不是偷吃，这是给你们做的晌午饭。” “只不过，我也饿了三天了，便没忍住，替你们尝尝咸淡。” 说到这里，林初九故意放大了声音，高声说道：“奶奶，你三天不让我们吃饭，是故意要饿死我吧？” 就这个音量，说不定邻居都能听见。 在这个时候，林老太要是再阻止她吃东西，邻居们听了怕不是会知道她想饿死孙女。 就算她不说，邻居们听见了，也都知道林初九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恐怕出去之后，林老太也会被人戳脊梁骨。 此刻，林老太的脸愈发黑，一时间也找不到由头打她。 最后只憋出一句话来：“你们几个可别想着偷懒，吃了饭就麻溜出去干活！” 吃过饭之后，姐弟妹三个，背上了竹筐，上山去割草。 林初九作为一个小孩，没想和那老太太硬刚，毕竟真打起来她也不是对手。 最保险的做法就是等到爹娘回来，找个由头，趁早把家分了算完事。 弟弟妹妹牵着林初九的手，一路上山去。 他们吃饱了饭，对姐姐更加钦佩。 “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让咱都没挨打。” “放心吧，以后也不会挨打的。” 林初九抚摸着弟妹的头，看着他们瘦的皮包骨头，决心要把他们养大，养胖。 这是作为长姐，应该承担的责任。 一路聊着，几人就上了山，在这个小山坡上，他们看到了连绵不绝的山峰。 果然，山的那边还是山啊。 但是，姐弟妹三人从未去过大山上，因为山峰险峻，很是危险。 这个小山坡上有些野菜，还有喂猪用的杂草，平日里砍柴烧菜算是够了。 不过林初九觉得，这些野菜当中可以吃的并不多，要想要更多，还得是前面的大山。 “你们先在这割猪草，我去去就回。” 林初九交代好弟妹，就一个人向着前方的大山走去。 她不能坐以待毙，晚上老太太保准是不会给他们饭吃了，她得自谋生路。 天色还不算晚，现在进山，应该没什么危险。 不过林初九的脚踩到枯叶的时候，瞬间就感觉到了山林的危险。 在大山的外围看了看，并没有什么资源。 要想获得东西，还非得往里面走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声狼嚎，乍一看，原来狼就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这一幕，让林初九的背后冒起了冷汗。 她是饿的，狼也是饿的，为了果腹，狼已经朝她扑了过来。 就在她准备坐下等死的时候，剑光闪烁，那郎被刺死，身首分离倒在地上。 林初九缓过神来，吓得跌倒在地上。 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那柄剑上面，于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随着一阵血腥味扑鼻而来，林初九看到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浑身脏兮兮的，身上都是污血，此刻已经昏死过去。 在他的身旁，是那头被斩了手的恶狼。 林初九的内心有些复杂，这男人救了自己，现下昏死了，自己理当旧人。 但是在她前世阅文无数的经验来看，穿越过后遇到的男人不要救，要不然他会虐死你。 不过林初九还是有良心的，她决心要救人。 可她一个少女，怎么背得动一个壮汉？ 林初九很是担心，因为夜色将至，到时候狼群可能会来，要是被它们嗅到了血腥味，这男人的尸体都不会留下。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了一束亮光。 一所敞亮的医学研究室出现在自己面前，如梦似幻，可是林初九却对它非常熟悉。 这就是她前世所在的研究室，这里头的仪器她甚至都能摸到，竟然是真的！ “这就是牛叉的空间？” 有了研究室，她就不愁救不了男人。 对男人的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林初九就打算把男人挪到空间里。 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把男人装进空间里。 这空间真的是太人性化了，不仅能拿到自己需要的东西，还能把一个大男人装进去。 林初九的内心有些欣喜，再把男人安顿好之后，只身一个人轻松的跑回去。 一上山坡，就看到了弟妹在朝自己招手，呼喊。 原来弟弟妹妹看着自己进了大山，此刻正有些担心呢。 “草割好了，姐，咱们回家吗？”快到晚上了，猪草割好了，正好抱回家去喂猪。 “回。” 林初九不想在这里多待，眼看着天色也暗了下去，还是回去比较安全。 虽然那个老太太的家，她也不想多待。 低头一看，却看到了弟弟的筐，框的顶上有一个红彤彤的东西。 “弘武，这是你从哪找的？” “姐，这个是毒草，我吃过。”妹妹抢先答道，“吃了嘴麻麻的，哥哥你不当心，让奶奶看见又要打你了。” 林弘武放下筐，觉得小妹说的有理，正打算把“毒草”扔出去。 但林初九却拦住了，解释说：“这是辣椒啊，没有毒。” 她这才想起来，中午在厨房的时候，愣是半天都没有找到辣椒，原来这里的人竟然把辣椒当做毒草。 原本她还以为这家人不吃辣椒，没想到这个时代的人都不认识辣椒，真是可笑。 林初九灵机一动，生出个赚钱的法子。 随即，便领着弟弟妹妹往镇上走去。 “姐姐，咱们真要不告诉奶奶，就去镇上？” 弟妹有点担心，要是被奶奶发现了，肯定又会挨打的。 他们不仅有些后怕，可是林初九却很坚定。 “当然要去。” 眼下，必须赚钱才能让她拥有实力，才能尽快分家。 第3章 厨艺显露 若要分家，林初九必须有足够的经济实力。 只要有钱了，保证一家人衣食无忧，那还怕啥？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三人来到了镇子上。 当真是小镇，说不上大，总归有一条主路贯穿南北，小巷子东西纵横，还算像样，人来人往。 莫说弟弟妹妹，就是林初九来了这样的乡间小镇，也觉得稀罕。 毕竟几人都是第一次来，弟弟妹妹像个好奇宝宝，到处看看，眼珠子溜圆。 即便是稀罕，林初九还记得自己来镇上是干嘛的。于是她一路走一路问，终于问出了这小镇上最大的饭馆所在的位置。 春风楼。 “真是个别扭地方。” 林初九怎么看，怎么觉得这酒楼俗气得很。 不过，身旁却经过一穿着讲究的男子走向酒楼入口，一边走，一边还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林初九。 林初九虽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但也没多心，跟在其后就走了进去。 “哪里来的小毛伢子，滚滚滚！” 林初九和弟妹都穿得破破烂烂，自是入不了店小二的眼，惹人嫌弃。 林弘武和林蕴蕴本来就年纪小，胆子也小，被人这么一喝，吓得连连后退，拉着姐姐的手，想要走。 林初九却全然没有后退的意思，她伸手摸头，安抚弟弟妹妹。 之后，冷冰冰地看着店小二，回怼道：“偌大的酒楼，竟是如此对待客人，天底下竟有如此道理？” 店小二被眼前这小姑娘从容不迫的气势给吓到了，微微一愣。 只见面前的少女脸色淡定，谈吐之间都与这身破烂打扮不相符，倒像是一个出身名门的大小姐，从内到外透露着一股子贵气。 店小二不敢得罪，连忙请三个小孩入内。 “是我多有得罪，三位快请进，吃点什么？” 林初九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不是来找茬的。 于是，她假装客人，带着弟弟妹妹落座，点了寻常的两道菜。 “土豆丝，鸡丁。” 刚点完不久，很快就上菜了。 霎时间，香味扑鼻，惹得人流口水。 林弘武喝林蕴蕴眼馋，但是谁都不敢动筷子，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没钱。 “姐姐，我们身上一文钱都没有，若是吃了，他们肯定不会放咱们走。” 倘若走不成，爹娘想拿钱来赎人，恐怕老太太都不让。 但是林初九却一脸淡定，她拿起筷子给弟妹跟前夹菜，让他们放心吃。 “莫担心，姐有办法。” 看着弟弟妹妹吃得香，林初九自己也尝了一口，仔细咀嚼。 鸡丁虽然滑嫩，但是还带着腥味，可见厨子手艺不佳。 而那土豆丝则更加鸡肋，咸得很，就吃不出旁的味道。 如此，林初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她招了招手，唤店小二来到跟前儿。 “小二。” “这位小姑娘，有什么吩咐？” 小二迅速跑过来，没有丝毫怠慢。 但是现下，他心中有些疑惑。因为刚才小姑娘就引起了他的注意，看到林初九只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便眉头紧锁。 难道是菜色令人不满意？ “难吃，污了春风楼的名号。” 林初九故作不满意，以恶劣的言辞形容了这家的菜品。 其实，自打林初九出现在春风楼，掌柜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没挪开过。虽说穿得破破烂烂，但却是个别致的小姑娘。 这会儿，听到林初九口出狂言，掌柜的再也忍不住。 “姑娘，我家厨子是京城名厨，曾经是宫廷御厨，怎会难吃？” “是了，我尝得不会错。”林初九笃定地说。 “先前我吃过土豆丝，酸辣相间，口味甚好，而你家土豆丝却只有咸味，不是难吃是什么？” 掌柜的表示难以理解：“土豆丝不就是咸的吗？您说的那是什么，我从未听说。怕不是，您刻意编排出来，砸我们招牌的吧？” 掌柜的身在京城，如今年已四十有余，却从不听说林初九所说之物。 如今想来，眼前这贫困少女怕不是吃不起饭，故意来恶意蹭饭的。 想到这里，掌柜的一改方才的好脸色。 可是林初九，却一不做二不休。 “那便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曾见过，而我却吃过，不仅如此，我还会做，岂不是比你们店里的厨子强？” “那便给你个机会，做出来给咱开开眼！” 此时，一道响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不知道何时，春风楼的幕后老板已经出现在了他们身后。 掌柜的谨小慎微，低头行礼。 “东家，您来了。” 林初九明白，这才是这家酒楼的幕后大老板。 刚才他们所说之话，老板全都听到了。 东家似乎不介意林初九的叫板，微笑道： “请，姑娘且往后厨来。” 这男子年纪轻轻就做了老板，可见是个青年才俊。 林初九因为心虚，不敢抬头看他。 把弟弟妹妹安顿好，就去了后厨。 原本厨子正在做饭，看到掌柜的带了一个寒酸少女进来，还以为是来帮厨的。 不过一听说原因，脸色整个暗了下来。 林初九却没有给他面子，直接将厨子也撵了出去。 “我这就要开始了，还请师傅出去。” 如此，后厨就只剩下林初九一个人。 在古代，师父教徒弟况且留一招，林初九的菜谱自然也不肯亮给他们。 要不怎么拿捏一把呢？ 但是掌柜的和厨子都没往心里去，他们不觉得一个穷酸少女能做出什么好菜来。 可是，后厨当中，林初九正在准备材料。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下午在后山上摘的红辣椒。 开始了。 先起锅烧水，与此同时将红辣椒切碎备用。 用清油将红辣椒热过，炒出香味儿。 切好的土豆丝一并倒入锅里，再加上盐和醋。 几分钟的功夫，一道好菜就出锅了。 将剩余的材料收起来后，林初九对着门口喊道。 “各位可以进来了，菜好了。” 门刚一打开，香味直往鼻子里窜。 掌柜的闻了都垂涎欲滴，这可是他从不曾尝到过的土豆丝的香味。 在场的人都咽了咽口水。 “各位且尝尝味道怎么样，不必拘束。” 第4章 赚到银子 林初九端着手中的菜，走向刚进来的几人面前。 众人看到她手中的菜品，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只见土豆丝根根分明，晶莹剔透。 菜品当中还点缀着红绿色的佐料，当真有模有样。 几人拿起筷子，略微尝了一口。 那土豆丝入口甚是爽快，酸辣可口，不仅仅是单纯的咸味儿，吃下去还有一股难以言明的感觉。 让人觉得舌尖麻麻的，这忍不住还想吃。 这道菜，当真比春风楼的后厨做的还好吃。 管他是京城的大厨，还是宫里的御厨，都比不上林初九的手艺。 刚才那年轻的东家也进来，脸色温和，自我介绍道： “这位姑娘，我是这春风楼的东家，姓钱名朗，姑娘手艺果然非凡，不知姑娘可愿留在酒楼，做我们的大厨？” 说完这话，他觉得有所不妥。 便又更改道：“又或者，姑娘可否将菜谱赠予在下，银钱自然不会亏待姑娘。” 眼看着林初久不回答，钱朗还以为自己冒昧了。 “倘若姑娘不愿意，直说便是，在下不会强留。” “当然愿意。” 林初九出人意料地直接同意了。 土豆丝是寻常菜，但如果做得好了，便是招牌菜。 能引无数人来尝鲜，自然是能替酒楼招揽生意的。 甚至可以说，只一道菜，便能撑起成个酒楼。 而林初九所做的土豆丝，整个京城都没有人会做，确实能当做招牌菜。 可是这姑娘，竟然大方地愿意将菜谱卖给他们。 钱朗自然是欢喜的，连忙请林初九回屋详谈。 怕林初九不放心弟弟妹妹，还特意嘱咐掌柜的给两个小孩添水倒茶。 林初九对掌柜的表达了谢意，就跟着钱朗上楼。 开酒楼的东家自然不是糊涂人，林初九这么会做菜，钱朗赌她不仅会这一道菜。 以后，恐怕还会有别的合作。 所以钱朗爽快地给了一个高价。 “十六两银子。” “我有一个要求，买断你这菜谱，你不可泄露与别的同行。” “还有，你这菜里的红色佐料，应当是最重要的，这个按斤给你钱。” 林初九想了想，觉得可以。 来之前的路上，她看到街边来来往往的小贩做生意，大约也知道这些银子的购买力。 所以她点了点头，但是却对钱朗补充道。 “价格是可以。” “只是这红色的配料，是红辣椒。” “我这次所带的不多，总共的量也只够三个月的。” 东家的脸色不是很好，好似有些为难。 “三个月？” 他也知道，那红色的佐料便是这道菜最大的亮点，那麻麻的味道就是出自这种佐料。 也就是辣椒。 “可是如果没有辣椒的话……” “不用担心，我会种。”林初九胸有成竹地说，“等到你把这些存货用完的时候，我就能种出新的来了，到时候你且等我一等，我会给您另外的补偿。”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林初九作为一个独居女性，一个人学会了做很多菜。 在因为隔离被迫待在家中的时候，她甚至学会了在阳台上种菜。 花盆培育出的菜品，并不比大棚差。 而是种植辣椒，就是她的技能之一。 “放心，我一定会来的，到时候再送你另一道菜的菜谱，作为补偿。” 东家想了想，觉得也只能如此，便答应了。 “有劳姑娘了，姑娘莫要忘了。” 于是，两个人签订了契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大家都很满意。 拿到了钱，林初九便领着弟弟妹妹来到了钱庄，将大部分都存了起来，只留了一两，换成碎铜板。 弟弟妹妹都觉得非常惊讶，因为他们家里也没有这么多钱。 从小跟在林老两口身边长大的孩子，以为爷爷奶奶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他们老两口都没有这么多钱，姐姐竟然有这么多钱。 看到小孩子眼睛瞪得溜圆，林初九笑了。 “姐姐去给你们买零嘴儿，来！” 热闹的街市上，到处都是叫卖小零食的。 林初九给小孩买了糕饼和糖葫芦，就打算回去了。 其实她本来可以买更多，但是想到林张氏老太太的嘴脸，只能作罢。 就算买再多，林张氏都会尽数收入囊中，不会给两个孩子留一点的。 回家之前，林初九还特意嘱咐了弟弟妹妹，让他们回到家不要提今天在外面发生的事情。 弟弟妹妹虽然小，但是看到姐姐这么厉害，都很听林初九的话。 糖葫芦给弟弟妹妹吃了，至于买来的糕饼，林初九藏了起来，不想让老太太发现。 回到院子的时候，她特意打量一下院子里没人，才拉着弟弟妹妹跑进了屋子。 几人刚回来没一会儿，就听见院子里老太太絮叨的声音。 “这三个懒货，今天又偷懒，院子里的柴堆少了这么多，都不知道砍柴补上。” “几个赔钱货，不去砍柴，是想冻死老娘我吗？” 说着说着，她走进了房门，哐哐敲门。 “你们几个，别想偷懒，快去干活！” “奶奶！”林初九在房里反锁着门，高声对外面喊道，“下午我们已经割了猪草，没有时间捡柴了，现在天都这么黑了，我们又没有吃饭，饿着肚子怎么干活？” “蠢猪，一群饭桶，光吃不干。”一想到中午发生的事情，老太太就气不打一出来，催促着林初九，“不干活别想吃饭！” “知道了，奶。”林初九的声音听起来委屈巴巴的，还带着哭腔，“奶，你别打我别打我，你打得好痛啊，我去就是了，弟弟妹妹就不去了，小孩子这么晚了也干不了啥！” 说着，林初九拿起筐，一开门便窜了出去。 她没有在村子里多停留，而是回到了下午的那个山坡上。 村子不大，邻居们都能听到老太太骂人的声音，和林初九的求饶。 林家的几户邻居议论纷纷，又正好看到林初九跑去山上，纷纷发出叹息。 “这孩子，造了什么孽，这么晚了，不吃饭还要去干活。” “唉，可别说了，你看老二家那俩小的，瘦得比小鸡仔大不了一点。” 话说回来，林家家事，也无人敢干涉，也就谴责两句罢了。 第5章 又进后山 天色已晚，林初九上了山，躲在后面的山坡上。 眼看着四下无人，她手脚麻利地开始采摘红辣椒，凡是能看得见的，都被她摘了去。 其实，她故意和老太太吵架，就是借这个机会来后山。 因为林初九打算把摘来的辣椒都放在空间里去，她发现，这个空间里的时间是不会流逝的。 也就是说，辣椒放进去，不管存多久都是新鲜的。 如此，就算是冰箱也有了。 可是，她自己也进到空间里面，这才发现，早先放进去的男人还在。 而且现在，那男人还没醒。 这该怎么办呢？ 林初九知道，如果把这男人带回家，作为一个未成年少女而言，肯定会被扫地出门。 但如果一直把男人放在空间里，他要是中途醒了，自己该怎么和他解释呢？ 若是把男人扔在荒山野外，肯定会被狼吃掉的。 “初九。” “初九，你在哪，听到回答我。” 林初九突然听到一阵空洞的声音，似乎有些熟悉。 于是她不再考虑男人的事情，一个人跳出了空间。 只见林子里，出现了一个拿着火把的男人。 那男人看上去老实忠诚，而且面色十分着急，口中呼喊着林初九的名字。 “是爹。” “爹爹，我没事。” 林初九一眼就认出这是原主的父亲，也就是邻家老二。 父亲名叫林文山，是林家最能干的男人。 林初九有些意外，父亲和母亲不是在外地做工还没回来吗？ 这会儿突然回来了，怕不是得知她丢了，专门回来找她的。 林文山看到林初九没事，松了一口气。 他快步跑上前去，检查女儿的身体上有没有伤口。看到没有什么外伤，这才放下心来。 林文山安慰着女儿，“这么晚了，不必非要出来，你奶奶就是刀子嘴，以后不用听她的，大不了就是听她多唠叨几句。” 原来，林文山和老婆已经干完了活，提早回来了。 刚一到家，就听说闺女去了后山。 这么晚了，身上都是饿肚子的狼，一个小孩孤身一人能安全？ 自己的孩子自己疼，怕林初九遇到野兽，或者碰了摔了的，林文山赶忙就找了过来。 林初九没有回答他刚才的话，而是反问道： “爹爹，怎么今日回来了？” 其实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孤身一人穿越便罢了，就连原主的爹娘也成了她的。 而林初九作为穿越过来的，蒙骗弟弟妹妹也就罢了，可是一双爹娘是大人，难免会看出破绽。 特别是爹娘看着原主从小拉扯大，如果发现女儿变了，一定会起疑心的。 只是林初九对这对父母没有丝毫的怨气，因为他们待女儿还是好的，只是原主仍旧有些委屈就是了。 活活饿死，这可不是寻常的死法。 原主的爹娘勤劳能干，能挣上一家人的吃喝，偏偏大女儿就被老太太给饿死了。 也就是林张氏这老太太活该，饿死了亲孙女，让林初九有机会取而代之。 不过林初九也怪，怪这对父母对老太太愚孝。 若是强硬一点，坚决分家，多关照一下自己的女儿，就不会有如此悲剧。 不过事已至此，想再多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能哀叹一声，继续替原主活着。 林初九感恩上天给自己重生的机会，也替原主打抱不平。 林文山当然不知道，现在在这身体里的早已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责备女儿说： “这么晚了，你还敢一个人上山。要不是我和你娘提前回来了，才来找你，指不定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知道。你娘一个人在家，急得掉眼泪呢！” 听闻此言，林初九知道有人关心自己，心里好一阵感动。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十分朴实敦厚，没想到竟如此贴心，真是个好父亲。 听到林文山这样说，林初九反倒不知道该怎么接了。 林文山关切地问她：“你没吓着吧？有没有遇见狼？” 看着闺女不说话，林文山还以为自己则被他说中了，赶忙换了语气。 他觉得，月黑风高夜，女儿怕是见了什么脏东西，这会儿也吓坏了。 “小九，别害怕，爹先带你回家看你娘，给她报个平安，别的事儿待会儿再说。” 林文山牵着女儿，稳稳当当地下了山。 他还是担心，山路本就崎岖不平，更何况天色已经十分晚了。 倘若自己不来，女儿年纪还小，难免会摔着。 如此，为了照亮，他将手中的火把递给了林初九，让她在前面看路。 “拿稳了，当心脚下的石头。” 接过林文山递来的火把，林初久没由来的心头一暖。 火把热腾腾的，她心里也暖呼呼的。 林初九回头问道：“爹，你在后头可看得见？” 林文山想也不想，直接说道：“我没有事，大老爷们的，就算摔一下也不怕，倒是你，年纪忒小，磕了碰了得多疼。” 听到这脱口而出的话语，林初九知道，林文山对女儿是真的关心。 看着摇曳的火光，林文山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补丁连着补丁，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如此粗糙，令人心疼不已。 此刻，林初九红了眼眶。 低头抹泪之间，又看到了林文山那双破烂的布鞋。 不知道是否是山路难走，又或许因为是跑得匆忙，那双本就破旧的布鞋，如今更是多了几个洞。 露出的脚趾上，沾满了泥土。 许是林文山得知女儿来了后山，匆忙便跑来寻找了，因为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或许原本走远了也不一定。 林初九这样想着，觉得十分难受。 虽然林文山十分孝敬老太太，堪称愚昧，但对自己这大女儿，竟也是十分得好。 他不知道，现在的女儿已经不是从前的女儿了。 同样也不知道，此刻林初九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他只知道，作为一个父亲，应当关心女儿。 “小九，露水上来了，待会儿天要冷了，咱们快些下山，你可不要着凉了。” “爹爹，女儿知道了。” 如此，林初九竟然真心叫了一声爹爹，把林文山当成了亲生父亲。 第6章 让女儿饿肚子 为了安全起见，林文山只想着快点回家。 根本没有察觉到，现在的女儿，比起以往，多了几分不同。 山路崎岖，林初九跑出来的时候没注意，现下回去，纵使手中拿了火把，也得格外当心脚下。 要是摔倒了，指不定会滚下山坡，造成严重后果。 过了许久，父女二人终于安全从山上下来，踏在平地上往家走。 林文山这才嘱咐女儿： “别说晚上，就算是白天，也不该总去后山，我和你娘没法照顾你，你还得看着弟弟妹妹，自己要是出点事，都没人知晓。” 因为是关心女儿，林文山想也不想，就说了出来。 可见，他下意识地，就算是女儿丢了，出了事，老太太和大哥家也不会去找。 林初九想了想，故作若不经心地把实情道了出来。 “爹爹，我着实不该让你们担心。可是我肚子实在饿极了，实在是撑不住，才往山上来找吃的。” “我也知道山上不安全，特别是晚上，可实在是饿极了。” 一听这话，林文山顿住了脚步。 他正色看向林初九，问道： “孩子，你在家里，你奶奶没叫你吃饭？这么晚了怎么会饿肚子？” 一提到老太太林张氏，林初九就气不打一处来，她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低下了头。 “奶奶光叫我做活了，觉得我没时间吃饭，就没给我做着。” 林初九说这话，不是为了故意诋毁林张氏。 而是因为，林文山夫妻常年在外地干活，自己的亲生儿女都没有时间管，而赚到的钱全数交到了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拿着这些钱给大房孙子不说，还给那常年不回家的小儿子，竟然一分钱都不愿意花在林初九和弟弟妹妹身上。 其实，林文山也想过反抗。 他不想把赚来的钱全数交上，可是每每此时，老太太就大骂他不孝，说他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养活一家人需要多少钱。 老太太经常说：“我一天到晚给你们看着孩子，三个孩子三张嘴，一张嘴就是要吃饭，你挣的那点钱，光吃饭都不够！” 林文山想着，老太太怎么也是给自己看孩子，如果对孩子不错，这些都可以不计较。 此时，林初九脑海中正浮现出原主关于父母亲的记忆。 原主不同于现在的林初九，原主十分老实，胆子又小。 因为从小被苛待，再加上性格上的懦弱，原主根本不会反抗，自然受了委屈，也不敢向父母告状。 原主担心，父母在外做活还担心自己，会吃不好睡不好。 所以当父母从前问起来的时候，原主都不会说奶奶是如何虐待自己，还说奶奶挺好的。 不过，林初九无论如何都做不到这般，她可不想做个懦弱的二傻子，任人欺负。 而她想要分家，现在等的就是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林文山狠下心，不回头的机会。 林文山意识到事情不对，就问林初九。 “九儿，你饿了多久了？” 眼前的女儿身形瘦小，林文山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要是顿顿饱，怎么可能这么瘦？ 一想到女儿可能被饿肚子，林文山说话的声音都激动了许多。 一时间，他想到了很多，多半是老太太趁自己不在，不给女儿饭吃。 而林初九本来就瘦弱，想到原主的委屈，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十分令人心疼。 她把握好情绪，小声带着些艰难说道： “爹，你不要生气，也不要给奶奶说，到今儿，才四天没吃饭，小孩子本身吃不了多少，我还不饿。” 其实今天，林初九带着弟弟妹妹已经在京城的酒楼吃饱喝足了。 不过，为了能让林文山看清楚他那老娘的真面目，林初九还是把大体情况都说了出来。 听了林初九的话，林文山气得差点当场昏死过去。 “九儿，莫担心，都是爹对不起你姐弟几个。” 林文山这才意识到，女儿在自己看不到的时候，不知道受了老太太多少委屈。就这些委屈，哪怕是他一个大男人得知了，也在心理上无法承受。 而林张氏告诉他的是，初九是自己去后山玩，顺带捡柴，玩高兴了忘了回来了。 更让林文山自责的是，他还信了他娘的鬼话。 想到这里，林文山更加气愤。 “唉，这真是，你奶奶她……” 林文山本来想说“老太太真不是个东西”，可是从小就是大孝子的他，说不出这些话，到头来，也只能叹息一声。 他生气，不光是因为女儿饿肚子。 更是因为他自己赚钱养活一大家子，到头来老太太偏饿他的女儿，这简直没有天理啊！ 林文山赚来的钱，一分不差上交给林张氏，可是这毒老太全然没往老二家头上花。 让一个十几岁的小孩，正是在长身体的时候，三天不吃饭，怎么忍得住？ 想必初九上后山来，也是为了挖野菜充饥，没把自己饿死。 想到这里，林文山的脑海中浮现出“分家”二字，不能任由他们欺负。 可是，如果提起分家，老太太又免不了一顿闹，那可怎么办呢？ 看到林文山犹豫，林初九急忙乖巧地说： “爹，你莫担心，山上的也才多，我和弟弟妹妹就算一个星期不吃饭，只吃野菜，也饿不死。” 不这样说，不能体现林张氏的狠毒，这老太太自私，又偏心至极，光欺负老实儿子，一碗水端不平就算了，把老二家的血都快吸干了。 这次，林文山要不是受了极大的刺激，是下不了决心分家的，林初九必须把握好这个机会。 林初九能赚钱不错，但是如果被林张氏知晓她有赚钱的路子，肯定会想办法攫取她的劳动成果，让她继续过贫苦日子。 她记得，原主还活着的时候，林文山就想过要分家，可是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因为，林张氏很会给人扣帽子，林文山一开口，老太太就说他“不孝”，然后闹着要死，演得很像。 林张氏这个好儿子，可是个免费的劳动力，她哪会轻易放他走？ 第7章 一毛不拔 林文山和媳妇，很是能干。 平常时候在镇上做工，挣的钱都交给林张氏。而农忙的时候也会回到村子里来做农活，给全家人当牛作马。 如此孝顺的儿子和儿媳，一提分家，就被林张氏扣上“不孝”的帽子。 “不孝”可是大罪名，被人知道了要指指点点，戳脊梁骨说你坏话。所以林文山夫妇还是很介意的，他们在乎名声。 所以，每每林张氏大闹，林文山就放弃了分家的念头。 而今，林文山又想到了分家。 可是他知道，就算提出分家，林张氏依旧会故技重施，闹得全家不得安宁，这家也分不成，无非就是和上次一样，大闹一场，这可怎么办？ 还有一种办法，就是借这件事发挥，把这次的事情闹大，到时候不分也难。 林初九想想，看看林文山。 一个中年男人，因为对孩子的愧疚，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垂丧着头，神情也充满了自责。 这件事，急不来。 虽然林初九已经迫不及待要分家了，可是她一个小孩说了不算，还得林文山去主张这件事。 而今天，她已经给林文山透露了很多林张氏的“恶行”，再说就有点多了。 所以，林初九决定，是时候转移话题了。 “爹，你和俺娘，今儿怎么回来了？” 林初九知道，林文山夫妇在镇山一家大户人家做长工，一般都是月底发钱，发了钱才会回来，待几天又得回去。 看着林初九单纯的面庞，林文山淡淡地笑了笑。 “那家出了点岔子，所以待不得了。” “什么岔子？” 闻言，林初九心中稍有不安。 若不是出了杀人放火的大事，怎么会连长工也撵了出来？ “爹，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初九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林文山还有话没给她说。 看到女儿认真得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林文山倒是有些许惊讶，不过也没多想，只觉得是女儿关心爹娘。 “府上丢了东西，那蟊贼好巧不巧把东西藏在你娘厨子里了。” “这么大的事？那么人家就以为娘是小偷，给你们撵了出来？”林初九担心不已。 林文山摇摇头，解释道： “这件事查清了，管家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因为偷东西的是府上做事的人，这件事也就没往外传，查清之后倒是给了你娘清白。也因为这事，人家多给了一两银子，还让咱提前回来过秋。” 听了林文山的话，林初九放下心来，好在没有被冤枉。 不过，这件事，倒是个契机。 还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啊！ 如果林张氏知道，这个月没有银子上交给她了，她还得赔钱的话，怕是巴不得和二房家划清界限了，岂不是正合林初九的意？ 林初九想了想，觉得可以和林文山商量。 “爹，我有个主意，要不行回去告诉奶，您在外头没挣着钱，还得赔人家的钱。” 林文山一时间没听懂，于是反驳： “说这些作甚？你娘真的没被冤枉，咱也不用赔钱，这是真的。” “我知道。”林初九知道，林文山觉得林初九突然说起这些话，肯定是担心自己有事没告诉她，所以林初九的这番话，蛮让人意外的。 “爹，我的意思是，你想和奶奶分家，这是个办法。” 其实，前面，林初九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劝林文山分家。 可是真正说出来的时候，林文山还真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个小孩能说出“分家”来。 林文山惊愕，也犹豫了，他却是想分家，可是重要的是，怎么让老太太不哭不闹？ 林初九自然知道林文山的疑虑，于是继续说服林文山： “爹，我在家，吃野菜都不要紧。可是你们，辛辛苦苦赚钱，却被奶奶如此对待，我看不过去。还有小妹和弟弟，这么小，都不长个，而且还要和我一起割草捡柴……” 说着说着，林初九自己都快哭了。 “他们还那么小，就要干这些粗活，以后该怎么办啊？” 林初九瘦弱的身躯在风中微颤，看得让人心疼。 林文山虽然犹豫，可是想到林初九说的，小儿和小闺女都七八岁了，可是长得跟小鸡仔似的，就连村里人都能看出来这是没吃饭饿的。 想了想，林文山还是打算问问闺女。 “九儿，你知道要分家，可是有何办法？” “爹，我当然知道。你在担心，如果分家，我奶肯定会闹，说你不孝之类的。可是，如果说分家的是我奶，就不是没人说咱了吗？” 林文山听了有些失望，自言是老太太不会主动提分家。 他还依稀记得，上次说分家，老太太的哭闹模样，一如泼妇，不可理喻。 “爹爹不必担心，女儿自有妙计。” 林初九早就想好了对策，就等着林文山同意了，“奶奶对咱家是不是真心，用这个计策，就可以试探一二。” 到时候林文山会心寒的。 林文山现在还不明白，为什么要试探老太太，而且试探什么？ 但是紧接着，林初九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按照她刚才所说，就说父亲在外没有赚钱，还要赔钱，就依照林张氏这种一毛不拔的性格，肯定会与二房速速撇清关系。 林初九理解林张氏这个老头，完全是财迷，如果二房不赚钱，对她来说就没用了。 “爹爹，您不用担心，回去之后和娘说好，口风一致。就说是被人冤枉偷东西赶了出来，还要赔钱，要不然就会被送去衙门。” 林文山听完林初九的话，吓了一跳。 “这样明目张胆地骗你奶奶，她要是知道了，不得……” “不怕。”林初九打断了林文山的话，煞有介事地说道，“爹若遇到了难处，奶奶帮不帮呢？这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奶奶要是帮，说明她还是把爹当成亲儿，要是不帮的话……” “分家也是理所应当，反正奶也不把咱当成一家人，爹觉得呢？” 虽然林初九说得头头是道，可是林文山还是有些犹豫。 林初九知道，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第8章 看透人性 “爹爹，我倒是无妨。” “就是弟弟和妹妹年纪太小，经常不吃饭对身子伤害太大，还指望长个子吗？” 林初九说起事情的严重性，弟弟以后想上学，如果照现在这个状况，老太太肯定不会拿钱出来的。 “咱家的钱，都给三叔上学用了，哪还有钱上学给我们呢？” 说到这里，林文山动心了。 是啊，三弟在城里读书，多么风光。 着自己家也有个孩子能去读书，中个举人什么的，自己脸上也有光彩。 如果林弘武真的是块读书的料，那保准砸锅卖铁也要让他去读书。 可是老太太那里，难说会为小孙子拿钱。 林文山觉得愧疚，他就是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退让，才导致子女受苦。 这时候，他已然有了分家的心，闺女说的确实是好机会。 林初九当然看得出来，但是现在她不想逼迫父亲，而是循循善诱。 她知道，林文山脑袋里最近不去的一道坎，就是孝道，和老太太撒谎是不对的。 所以她就算再怎么说，林文山还是犹豫的。 不过一想到膝下儿女，他就动心了。 “爹爹，咱们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我觉得，和你老实巴交的性子有关系，不如改了，做一棵大树，保护我和弟弟妹妹。” 听着林初九说的话，林文山有些恍惚，许久他才开口说道： “九儿，你现在变得……竟有些叫爹爹不认得了，或许是长大了吧。” 听了这话，林初九有些紧张。 林文山这是怀疑自己了？ “唉，都怪爹爹不争气啊。” 林文山并没有多想，是觉得闺女长大了，在家中感受到了不公平。 林初九松了一口气，安抚着爹爹： “咱们还是先回家吧，爹爹不要自责，我怕娘在家等咱们等得担心。” 她知道这个话题不能继续下去，于是快速转移了话题，林文山并没有怀疑她。 其实，林文山就算怀疑女儿变了，无非就是鬼神附体那些，但现在的样子，不像啊？ 天色已经很晚，林文山的媳妇儿等在门口。 这个时代没有电话，她一个妇女家，看着丈夫和女儿不回来，也不敢贸然出去找。 只能用焦急的眼色，不安地望着去后山的路，期待着他们快点回家。 “老天爷保佑啊！” 还好，不久之后，林文山他们就回来了。 看着丈夫和女儿平安归来，她高兴地跑过去迎接，一到跟前就握住了林初九的手。 “闺女，快让娘看看，有没有受伤？天这么冷，手都冻坏了吧？快回屋歇着！” 还好林初九没事，要是有个好歹，当娘的非得一头撞死。 她脸上的担忧没有消去，让林初九有些愧疚。 “放心吧，娘，我只是回来得晚了一些。” 原主的母亲，岁数并不大，可是抓着林初九的那只手，却因为常年劳作，十分粗糙。 仔细打量眼前的中年女人，也不过三十出头，却穿着一身旧衣裳，比自己身上的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这女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一种温柔，倒真像自己的母亲，让人觉得亲切，并且可以依靠。 林初九此刻手中还拿着火把，林文山接了过去，让媳妇儿领她进屋。 “孩子在外头冻坏了，你快去厨房煮碗汤面，给孩子暖暖身子，别着凉了。” 摸着女儿冰凉的小手，林文山的媳妇儿也非常心疼，就点点头，把女儿送回屋里，准备煮面。 “文山，你在外头也受凉了，一会儿给你也煮一碗。” 让闺女和丈夫都在屋里头坐下之后，女人就去了厨房。 在后山上，林初九给林文山说的那些话，让林文山根本难以启齿，老太太如此苛待自己的女儿，这怎么说得出口呀？ 所以，只当是在外头冻的，顺道吃碗面热着身子，也没说三天没吃饭的事。 在厨房里刚闹出些许动静来，林张氏就听见声音，像只老鼠一样，鬼鬼祟祟地出来了。 “出去玩儿，忘了回家，叫你爹担心，回来也不知道干活，就知道吃！”林张氏最少说着颠倒黑白的鬼话，嘲讽又算计。 “你娘在厨房做啥呢？”林张氏质问林初九，“你娘给你做什么好吃的呢？一家人都没你吃得多，就知道吃！” 只要林初九不回应，林张氏就一直不停地说。 不过孩子他娘在厨房倒也没翻出什么东西来，好东西她可是都上了锁的，不会白白便宜这个丫头片子。 听着林张氏如此嚣张的语气，林初九也没有打算辩驳，就任由她说自己。 林张氏觉得奇怪，白日里林初九还十分伶牙俐齿，敢和自己顶嘴，这会儿怎么这么老实了？ 看着她不说话，还以为她被自己吓到了，林张氏变本加厉。 在一旁听着这话的林文山越来越生气，他忍不住顶嘴一句： “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姑娘在后山都快冻死了，回到家，你竟连一碗面都舍不得给她吃？” 被林文山这么一说，老太太愣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向来老实巴交让人欺负的二儿子，竟然敢和自己顶嘴？ 林文山自然是生气的。 他和媳妇儿常年不在家，但每次赚了钱都交公，也就是归这个老太太保管，可以说对这个家没有半点私心。 而且农忙的时候，他们也是回到家来做庄稼活，田地里的主力也是他们。 作为这一家人当中最辛勤劳苦的，大哥和三弟那富态模样，根本就不是他们能比的。 他这么勤劳，这么认干，不就是为了能把一家人的日子过好？可是到头来，想给女儿下碗面吃，居然就被说成这样，可还有天理了？ 听着一个老太太对一个小女孩说如此刻薄讽刺的话，林文山越发觉得心寒，就好像自己不是这家人似的。 当着自己的面尚且敢这样说，就是平日里自己不在，还不知道如何苛待自己的女儿。 林初九的手紧紧地捂着肚子，就好像很久没吃饭腹痛的模样，然后垂下眼睛。 “爹爹，你不用担心我，我还不饿。小孩子饿得慢，几顿不吃也没事。” 第9章 吃顿好的 可她捂着肚子的模样，分明就是饿到腹痛了。 林张氏看着这小丫头片子，果然鬼机灵，刚才不说话，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自然不肯落入下风，于是翻了个大白眼，指责林初九装可怜。 “你一天到晚除了吃心里还有什么？你这么说话，那你爹听了，还以为我这个当奶奶的对你不好。” 林张氏的嗓门极大，这么高的嗓音恐怕邻居都听到了，或许是她心虚的缘故。 就算如此，林初九也没有害怕。 她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很是乖巧，懂事地说：“奶，是我爱偷吃，没和您说就去后山上摘了野菜吃，这会儿自然是不饿的。” 林张氏显然没有想到，这个小丫头片子小丫头片子竟敢把吃野菜的事情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就怕老二听了这话，会生气。 今天老二夫妇早早回来了，还没问他俩要工钱呢，老二就去后山上找着丫头。 听着林初九说这些话，林文山的脸色越来越暗淡，林张氏终于妥协。 “让你娘蒸两个馍馍吃，家里这么穷，哪里还有面条给你吃？” “好嘞，奶。” 林初九回答得还是乖巧，眉眼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跑向了厨房给娘帮忙。 没有面条？ 这她是万万不信的。 平日里林张氏把好吃的东西都藏起来，爹娘回来看到厨房里的光景，还真的以为家里很穷。 鸡蛋和白面，娘可能找不到，林初九可不会省着用。 看到林初九也来了，娘眯起了眼睛笑着对她说：“怕不是饿坏了吧，这就等不及了？” “我来给你帮忙，你白天白干活也累了。”林初九乖巧地说，然后给锅底添火。 只见厨房里的柜子上了一把大锁，里头肯定藏着肉，这指定是拿不出来了。 不过林张氏放鸡蛋的地方，林初九还记得，下面条打上几个鸡蛋还是合理的吧？ 于是，她快速拿了三个鸡蛋，全部打在了锅里。 娘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害怕，自己平时受尽了婆婆的苛待，下面条是断然不敢放鸡蛋的。 可是又一想，既然有鸡蛋，打上两个又怎么了？ 同在一个屋檐下，别人过的是什么日子？他们一家人吃饭，难道连鸡蛋都舍不得打？ 果然，等到一会儿一大碗面端上桌的时候，林张氏哭得叫一个抓心挠肝。 “天杀的畜生，一次吃三个鸡蛋！” “臭不要脸的死丫头，这些鸡蛋可是要卖钱的，你拿得出来？你上回偷吃鸡蛋的事我还记得，这次又要偷吃，家门不幸啊！” 随着林张氏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强烈，林文山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林初九根本不在乎林张氏说什么，在她看来，煮面放鸡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假装没有听见，牵着娘的手一起吃面。 任平林张氏在一旁骂，却没有人知会她一声，场面可谓是极其的尴尬。 很快，三个人就吃了这一碗面。 林张氏看着大碗见底，别提有多少心疼了。 “眼看马上就秋收了，去年的粮食早就吃完了。”林张氏继续说，说这话的时候，还冲着林初九翻了个白眼。 “老二，你在镇上忙不忙？我一把老骨头可没有力气干活，你要是不回来秋收，家里根本就没有劳动力。” 林张氏说得那叫一个可怜，不过她最看不惯的还是林初九这个丫头，这丫头就是欠打，越长大越不听话。 尽管听着老太太在一旁发牢骚，林文山也是一句话没有说。 其实他和媳妇儿平时在镇上也是过得苦涩，因为赚到的钱全都交给老太太了。 本来想着没有分家，大家都还是一家人，把钱交给母亲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大伯不算壮劳力吗？” 林初九突然插了一句嘴。 谁都知道，林家老三因为读书读成了废人，常年不回家，回来老太太也不会让他干活，就指望着他读书能有出息呢。 可是老大林耀祖，他又没有读书，而且身体健全，也不能干活？ 大家都知道，老太太偏心老大，但是老大又懒，什么活也不爱干，人到中年可谓一事无成。 就算他不干活，老太太也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林初九说出这话来，倒让老太太没法接了。 “你大伯一个人，能干多少活？还得你爹回来，两个人一起干才干得快！” 林初九听了这话，甚是想笑。 因为在她的记忆当中，从没有出现过两人一起干活的场景，林耀祖是出了名的爱偷懒。 林文山也不是个傻子，闺女说的有道理，老大有不缺胳膊少腿的，凭啥他不干活？ 他平日里兢兢业业，那是因为他孝顺，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让人欺负。 看着老二没有说话，林张氏干脆坐在了一旁。 这次来她还有个事，那就是从二房夫妇手中拿钱呀，之前他们在镇上赚的钱都是月月上交的。 但是这一次却奇了怪，林文山却迟迟没有主动交钱。 林张氏暗示了几句之后，林文山却假装听不懂，这可把林张氏气坏了，摔门而去。 林初九对这顿饭甚是满意，吃了鸡蛋，还能把老太太气着，当真是一石二鸟。 到了夜里，两个人虽然困，但是谁也睡不着。 女人推了男人一把：“文山，睡了吗？” 林文山应了声，女人知道他没睡，于是就问他： “你今天咋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咱娘说的话，你咋净装听不懂呢？” 往日里，她的男人可是个大孝子。 没想到，林文山却对她说： “媳妇，日子过得这么难，要是咱分家了，你说，孩子们会不会好过点？” 女人很是惊讶，她知道，从前男人提过分家，而她更是很早就想分家了。 可是每每提及此事，老太太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情景就出现在她的脑海当中，她也不能说不害怕。 所以这么多年了，早该分家，却一直没有分成。 “别提了，文山，俺娘不会答应的。” 说到这里，女人的眼中透露着些许绝望。 林文山更是生气，把林初九受的气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闺女饿了七天，你猜是为啥？就是因为忘了给小妹儿烧洗澡水，她那么大个人了还要别人伺候？” 第10章 又入空间 林文山一直为着这事生气。 他一直兢兢业业地付出，老太太偏心也就罢了，可是对孙子孙女竟然如此苛刻。 作为一个男人，自己的孩子吃不饱饭，这着实不能忍。 他还有三个孩子呢，老大能干活了，尚且被如此对待，小儿子女儿饿得跟鸡仔一样，不知道大了会如何？ 看到孩子们瘦弱的身影，他就觉得十分难受。 女人对日子没有什么把握，但她也一直想过要分家，只是在家中没有话语权罢了。 在一起过的日子，总是被老太太责难，连口吃的都要被剥削。 可是她也有儿有女，不能不为孩子的将来做打算，如果不攒点钱，怎么给儿子娶媳妇？给女儿作嫁妆？ “当家的，你说了算，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女人确实过怕了这种日子，那也不确定分家之后会不会更好。 “媳妇儿，跟着我这么些年，没让你过过一天好日子，着实抱歉。” 林文山给媳妇儿道歉，把对方感动得热泪盈眶。 女人还以为，如此愚孝的男人，心中只有那个老娘罢了。 到了夜里，大家都睡下了，只有林初九睡不着。 她想着出去上个厕所，却也在关心空间当中的男人，现在怎么样了？ 她之前不敢打开空间，是因为怕被身边的人发现。如此深夜，不会有人突然起来的，所以她打算找个地方进入空间。 空间中当中还是一开始的模样，那里头是她的研究室，研究室有一张洁白的床。 如同先前那样，男人还躺在那张床上，伤口处被简单包扎了下。 看着男人平稳的气息，林初九松了一口气。 现下看来是没死，伤势也没有感染化脓。 不过男人的脸上实在是太脏了，像个野人似的。研究室还算比较高级，有自来水管。 林初九用自己的帕子沾了干净的水，给男人擦了脸，露出一张白净的面庞。 “如此气宇轩昂，更有几分贵气，不像是山中打猎的野人。” 林初九看着昏睡的男人，觉得眉目之间倒像是个贵公子，不知道如何弄成此副模样。 不过，救了一个这样的人，还把他藏在空间里，不会引火烧身吧？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把这个男人彻底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林初九前世就在研究室工作，对待各类医疗仪器可谓十分熟悉。 所以她利用实验室当中的设备，先是对男人进行了检查，确保性命无忧。 只是脑袋上的伤口，稍微有些麻烦，不知道男人何时才能不再昏迷。 林初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实验室当中虽然仪器齐全，但是却没有针剂。 不过按照她的回忆，药品柜里或许还有些东西，能够用得上。 打开药品柜之后，果然发现存留的葡萄糖，只是数量不多，能够维持一天而已。 既然如此，便先用上。 但是等她将那瓶葡萄糖拿走之后，却发现原来的位置上还放了一瓶葡萄糖。 “我……原来系统空间的配置是这样的？所有的东西都可以反复取用，拿了和没拿一样。” 想到这里，林初九心中竟然有几分兴奋。 或许，不只有药剂如此，其他的仪器会不会……说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些设备。 如果仪器坏掉了，就只管扔掉，甚至还会添出新的来？ 不过现在，仪器还没有坏，不能冒险尝试。 将葡萄糖给男人扎上之后，林初九没有在此过多逗留，而是离开了空间。 刚一出茅厕，她就被吓了一跳。 “哎呀，弘武，你怎么在这儿，快吓死我了！” 原来是弟弟在门口等着，睡眼惺忪。 “姐，你上大的吗？怎么这么慢！” 林初九被逗笑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回屋了，嘱咐弟弟上厕所要小心，别掉下去。 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林弘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总觉得姐姐变了，但又不知道哪里变了。 总的来说，上厕所不等他了？ 不过，因为比较困倦，林弘武也没有多想。 上完了厕所之后，他要回到屋里，却发现姐姐的头从屋里探了出来。 “弘武，快进来，外头凉。” 这才对劲嘛。 如此一夜，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林初九是在林张氏的骂声中醒来的。 “一群没用的饭桶，鸡都打鸣了，还不知道起来干活？” “天杀的林初九，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知道起来干活，老天爷啊，养了这么一堆废物，该怎么办？！” 其实林文山夫妇一早就起来了，因为平日里在大户人家干活习惯了，起得本来就要比主子早。 女人在外头劝老太太：“娘，时候还早呢，孩子们需要长身体，让他们多睡一会儿吧。” 她生了三个孩子，个个都瘦巴巴的，不比人家的孩子胖乎，肯定是没有吃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如今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行，那还有天理了？ 可是林张氏根本就没有给她面子，她从来都不把儿媳妇放在眼里，这次甚是鄙夷。 “你去村里打听打听，谁家的姑娘比你家姑娘更懒？” 女人本想说，你女儿不是也没起吗？ 为啥小姑子可以赖床，亲孙女就得早起？ 虽然这样，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说多了也是换来婆婆的一顿辱骂。 其实这些话，林初九都听到了，只不过这种攻击对她来说造不成任何伤害就是了。 如同往常一样，她起来洗脸，给弟弟妹妹穿衣服，然后背着粪筐上山去割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老二还没有上交月钱，林张氏今日突然大发慈悲，走之前还让他们喝了几口稀饭。 不过孩子们一走，林张氏就开始问老二了。 “老二，你也看出来了，家里头都快揭不开锅了，你的工钱呢？” 说这话的时候，林张氏的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应当，好像这个家本来就跟老二养着似的。 林文山知道，自己手头还是有钱的，不过，前一天闺女给他说的那些话，倒好像是点醒了他。 可是，他活到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对母亲说过谎，现下还有些紧张。 第11章 分家心定 看着他犹豫沉默，林张氏坐不住了。 “老二，做人得孝顺，百善孝为先。我和你爹一年过得贫苦，恨不得从土里刨食，还得替你养三个孩子，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你和媳妇儿在镇上过得好，不能忘了我和你爹呀，赚了钱得养家呀！” 这话说得，真是没有半份良心。 林文山再也坐不住了，大喊一声： “娘！” 与此同时，表情也越来越激动。 “我上个月的工钱没发，因为在府里做事，被人家冤枉偷了东西，不光钱没发，还要送我们俩去报官。这次回来，是想问问你和爹有没有办法，好让我们不去蹲大狱……” 此话一出，林张氏就愣住了。 听这意思，是开口问他们要钱？ 看着林张氏瞪大了眼睛，却不说话，林文山等不及，激动地问林张氏： “娘，从前我月月上交银子，不会都花了吧？家里手头拮据，总该还是有些余钱的！” “要是真被他们报了官，别说活没有了，我也不能挣钱了，这一家子谁来养呢？” 林张氏一开始根本不信，疾言厉色地说： “你没见家里这么多人张嘴吃饭，怎么可能还有余钱？你不会被你老婆忽悠的鬼迷目眼了是吧？” “女人的话也听？是不是你老婆想分家，撺掇着你骗我？” 林文山本来就孝顺，没有说过说谎的话。 从小被亲娘压得没有喘息的余地，就知道挣钱养一大家子人，这会儿只被这么一问，根本连大气也不敢出。 现在，他的心里是十分慌的。 一旁的林老爷子也在，本来想替儿子说话的，可是老太太喋喋不休说个不停，根本插不上嘴。 老二媳妇儿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因为老太太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女人快要绝望了，本以为这次也要交钱了事，根本没有机会分家。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阵声音。 “奶奶，这话是怎么说的？” 林初九竟然回来了，她知道，自己走了之后，家里肯定得闹事，所以又半路折了回来。 她就知道，林文山孝顺又胆小，如果自己不会来帮着，肯定会被打压。 “爹娘就在镇上干活，这事是不是真的，奶奶尽管去打听。” 此时此刻，林张氏的脸色愈发黑了。 她被气得说不出话来，眼睛圆溜溜地瞪着林文山，想从他身上找着破绽。 可是，她从来就知道老二的脾气。 老二非常孝顺，从来都没有说过谎，也正因如此，她根本看不起这个儿子。 如果不是老二能挣钱，每个月都把挣的钱上交，她肯定早就主动分家了。 在老太太的心里，是怕这个不成器的二儿子拖累自己。 这时候，林老爷终于找了个空挡插嘴： “九儿说的也是，老二家这么老实，什么时候跟你编过瞎话？这一家勤勤恳恳地，唉。” 整个一大家人，也就老爷子最明事理。 奈何老太太泼辣，将他盖了过去。 林张氏泼辣不讲理，一遇到事儿就又哭又闹，别说自家人，就连外人也不敢招惹。 如此，林张氏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她想了想，看着林文山低着头，而文山媳妇正在哭，竟然哈哈一笑。 “放心，邻家二姑今日上镇上去。” “等她回来我就去问，要是没有丢东西的这回事，你们可要……” 说到这里，老太太又是一阵皮笑肉不笑。 林初九早就有了对策，所以他并不害怕。 因为，这一家丢东西的事确实是真的，虽然主家不愿意声张，但是家中的下人一定会说出去的。 不过是不是添油加醋地说，那就不一定了。 就算邻居家的二姑回来，没有听说这件事，林初九也还有别的对策。 不过这一次，恐怕用不到了。 隔壁家二姑一回来，老太太就上人家跟前儿打听，一问，只听说镇上确实有人丢了东西，却没有提及林文山媳妇儿被冤枉的事。 林张氏回来，果然不高兴。 挥起扫帚来，就要往女人身上打。 “你个天杀的，教坏我儿子，咱们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天爷不长眼啊！” 老太太一棍子一棍子地打下去，林老爷在一旁犯愁，但是也不敢拦。 只是林文山手疾眼快，拦了上去。 “娘，你打我媳妇儿做什么？” 因为动静太大，所以老大家两口子也来看热闹了，就杵在门口。 “娘，出什么事了？” 这两人当然是来看热闹的，忍不住幸灾乐祸。 从屋里头走出来的还有林雪鸢，一大家子人都到齐了。 林初九不慌不忙，因为她早就想好了对策。 她直接对老大说：“大伯，爹娘在镇上不能做活了，要被人家赶出去了。” 因为说的凄惨，老人家虚伪地安慰着她： “别哭别哭，和大娘说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与此同时，老大爷在劝老太太。 “娘，您岁数大了，别动手，有什么话好好说，大家一起想个解决的法子。”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虽说是放下了扫帚，可还是在咒骂着老二媳妇儿。 “还不是因为这个丧门星，害了咱们一家人！” “老二，你怎么取这么个东西，当真是命里没福气，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这话自然是诋毁居多，林文山就算再老实，也听不下去了。 “娘，我都说了，我都说了，我媳妇儿是被冤枉的，她是被冤枉的！” 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屋子里乱糟糟。 林张氏哭天抢地，骂着老二家媳妇儿。 林初九都快气死了，就因为这老太太骂得难听，但是她还得忍。 老二媳妇儿只能暂时委屈，就想着这一次能不能分家了。 老二也在护着媳妇儿，替她受这些责骂和责打，一时间只能低着头，不说话。 林初九是个小孩，时不时地提几句童言无忌的话，比方说，被人家辞了，又要赔很多钱之类的。 林耀祖不愿意听这些家长里短的话，但是又从林初九的口中听出了真相。 老二要是不做工，那就没有钱拿，他自然也从中捞不到好处。 如此，林耀祖也忍不住埋怨起二弟来。 “二弟，你们要是真的没有偷东西，人家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冤枉你？” 第12章 东窗事发 林雪鸢听明白了，也埋怨林文山。 “二哥，照我说，你当时就算是给人家磕破了头，也得保住这份长工！” 她心里和明镜似的，二哥要是没有钱拿，她平日里怎么还吃好喝好？ 听了这话的老二两口子则更是委屈，一句话也不说。 最终闹够了，林老爷终于开口了。 “还闹什么呢，要是被邻居听了去，不得让人家笑话？” “是啊。”林耀祖也跟着接话，“咱们家的脸面重要，要是被旁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很丢人……” 他这话一出，林张氏终于闭嘴了。 不过林老爷子看了大家一眼，并不太满意老大说的这话。 “什么叫丢人？你二弟是杀人放火了，还是强抢民女了？你作为哥哥，不帮着你弟弟，还觉得丢人，听信了外头的谣言，该这样？” 林耀祖虽然不怕老爷子，但是被父亲这样一说，心中总归不是滋味。 看到自己的大儿子被老头说，林张氏替儿子说了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别的也没用了，老太太也就赶紧催促着老二一家去地里干活了。 老二一家吃苦能干，没有任何怨言。 眼看着老太太独自一人回到屋里，老大一家也回去了。 老大的屋里头，老大媳妇儿拉着男人说道： “你说老二家这事，若是得罪了镇上的人，不会牵连到咱们吧？” “就算人家不找咱的事儿，爹娘不会让咱们出钱吧？听说要赔好大一笔钱呢。” 林耀祖心中也是难受，作为家中的老大，他一度认为老两口的东西都是他的，如果老太太拿家里的钱去帮老二，那不就是提前用了他的钱？ 林耀祖觉得心疼，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倒是他媳妇儿是个鬼精的人，主动提起了分家这个想法。 “如果趁这个时候分家，老太太就没有理由去补贴老二了，咱们的钱也就能保住了。” 谁知道，林初九也是让他们这样想的。 没过多久，林初九就主动找上门来，跪在大伯母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 “大伯母，我爹娘实在没有办法，我看得难受，这才来求您。” “镇上的大户给了半个月的时间，若是不把钱赔给人家，恐怕就要压我爹娘去坐牢，可是这么多银子，我爹娘根本就拿不出来呀！” “我爹娘若是被官府抓走了，我岂不就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伯母，这可怎么办呀。” 事情越说越严重，林初九哭得也难受。 老大媳妇儿也跟着心惊肉跳的，但是她却毫不在意老二一家是不是会去坐牢，只是担心自己的钱会被拿去补贴老二。 从前还能从老二身上拿点油水，以后沾不着光不说，别再被他牵连。 而且，她的儿子林铭，以后可是要读书走科举的，别再被这个有污点的叔叔给耽误了。 老大媳妇儿把林初九打发走之后，悄摸问自家男人。 “老太太什么意思，到底要不要分家？” “咱们儿子还小，以后上了学堂，指不定还能中举人，可不能让老二给耽误了。” 林耀祖心中也在思量，若是在平常，分家之后，可就不能沾老二的油水了。 地里的活那么多，老二能干又任劳任怨，他自己吃得圆滚滚胖乎乎的，哪像是个能干庄稼活的？ 在旁人眼里，兄弟二人的身材就能区分出，到底谁才是认真干活的。 林耀祖虽然还不确定要不要分家，但他媳妇儿已经决定了，这个家一定要分。 “别着急，我去看看爹娘的意思。” 他媳妇儿心里想的是，就算没有老二干活，爹娘年纪也不算大，正是下地干活的好时候。 而且老太太平日里对孙子孙女们抠搜的，肯定攒下了不少体己，分了家，这些不都是他们的？ 这个时候再不分家，老太太当真是糊涂了。 转眼间，林耀祖就去找到了爹娘。 “娘，这个事儿……” 他一来，刚张嘴就触了老太太的霉头。 老二一家不在，现在都在田里干活，所以根本不用怕他们听到。 “儿子觉得，既然发生了这种事，终究是二弟咎由自取，如果现在分家，衙门找不上咱们的，打底还能保住。” 一旁，林雪鸢也听着，用力点头。 要是把老太太的钱都赔进去，她还怎么吃香的喝辣的？ 就在这时，林老爷子不干了，怒目圆睁，直接用拳头砸向了桌子。 “好好的分什么家，盼着我和你娘死？” “老头子，你别这样。”老太太劝着林老爷，“老大说的也是实话。” 她当然护着大儿子，本就偏心的她不可能让老大受委屈，要不然也不能将林耀祖惯出这肥头大耳的模样。 林老爷子读过书，多少明白些事理。 奈何娶了个悍妇，半辈子都被压了一头，就算有理也说不出。 “实话？谁知道他是不是惦记你那点私房钱！”老爷子倒是丝毫不给林耀祖留情面。 “你不了解老二吗？他们夫妻俩平时勤勤恳恳，如今定是遭人冤枉，这就要分家？不就是怕赔钱？老二平时少帮了他了？” 林耀祖听得这话，只觉得浑身不自在，眼神也东躲西藏的，可见都让老爷子说中了。 就在这时，老大媳妇儿突然推门进来了。 其实她早就跟着，在门口偷听。 听起来老爷子并没有要分家的想法，她自然是着急的，不想被老二一家拖累。 “爹，您这就错怪耀祖了。” “爹娘，咱们一家人都是种田的，种田哪能赚来钱？小叔子今年上学的钱都不够，如果将余钱都给了老二家赔上，怎么让小叔子去进京赶考？” “还有小妹，马上就要嫁人的年纪，不得提早准备些嫁妆？要不然去了婆家，被苛待怎么办？” 林家小儿确实是个读书的料，不过常年不回来就是了。 听人说，这个孩子的功课不错，中秀才或许有可能。 林张氏做梦也梦着自己的小儿子中个秀才，那是何等的风光？ 更重要的是，她最疼爱的这个小闺女，自小被她惯出了一身毛病，又馋又懒。 虽然还没说婆家，但如果真嫁人了，不多准备些嫁妆，怕是会受人欺负。 第13章 诉苦 看到老太太动了心，老大媳妇儿继续说： “咱家的情况，爹娘不是不知道。” “日子过得本来就紧，铭儿今年也要上学了，先生都说他机灵，不去上学可怎么能行？” “我倒是不怕苦，只是孩子们念书要紧，小叔子和铭儿的前程重要，不能被旁人耽误啊。” 老大媳妇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的确像是发自肺腑，确实也感动了老太太。 老太太点点头，她本就宠爱小儿子和大孙子，自然觉得大儿媳妇说得在理。 眼见着老太太点头，老大媳妇儿继续添油加醋： “不是我这做媳妇的狠心，只是既然帮不了二弟一家，不如就趁早分开，不能拖累其他人呀。” 她所说的，和老太太心中所想如出一辙。 所以林张氏是有心要分家的，只是老爷子听了这话，当真觉得心寒。 看着老太太也有意要分家，林老爷就更生气了。 “一家人有困难不帮衬，这还叫一家人？雪鸢是到岁数了，可是还没有找到婆家，又不急着嫁人，愁什么嫁妆？” “铭儿岁数大了，也该去上学。可是你看看他天天疯跑，哪有个读书的样？等他再玩两年，收收心，再去上学也不迟。” 林老爷说的句句在理，而且还有几份威风。 大儿媳妇虽然表面上不敢反驳，但是内心是极不情愿的。 老爷子竟然在发火，可不能往枪口上撞。 虽然这件事就暂且如此，可是老太太听信了大儿媳的话，心中种下了分家的种子。 到了晌午，老二一家回来了，大伙坐在同一个饭桌上吃饭。 林初九心里明白的很，她上午虽然不在，老大一家肯定没少提分家的事，如此正中下怀。 她只顾着给弟弟妹妹夹菜，夹起一筷子稀稀拉拉的鸡蛋，却知道掺了多少水。 老太太一看，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 就算是有鸡蛋，在她看来，也是不给老二一家孩子吃的，这个是给她大孙子和闺女准备的。 老大媳妇儿催促着丈夫分家，忍不住悄悄踢了他两脚。 林耀祖还没吃饱饭，不多说什么，他媳妇儿却自己等不住了。 “二弟呀，今天在田里干活辛苦了吧，多吃点。”老大媳妇儿虚伪地笑着。 “家里日子紧，平时吃不到鸡蛋，今天我跟你大哥也算沾你的光。”老大媳妇儿故作可怜，“铭儿该上学了，我和你大哥平时都不敢吃好的，就想着给他攒点学费。” 林文山听不出话外音，只自顾自地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吃饭。 没想到大嫂继续说：“学费迟迟攒不够，本想着问爹娘借一点呢，可是爹娘岁数大了，又不好让他们烦心，只好自己承受着苦日子了。” 林初九听着这话，不用多想，就知道大伯母要说什么。 这话里话外，就是担心老二向老太太要钱嘛。 如此，就是要让她怕什么来什么。 “大伯母，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干嘛这么见外呀。” 然后她又转头看向林老爷，乖巧地说道： “爷爷你说是不是？咱们今天一家人聚在一起，不管什么样的难关都能熬过去，这才是一家人嘛！” 林老爷看到孙女如此懂事，笑着点了点头。 这可气坏了老大媳妇儿，老二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竟还让老爷子点头了！ 在她看来，林初九这番话就是要让老爷子出钱帮衬她父母。 林耀祖也听出来了，连饭也不吃了，直接放下筷子。 “二弟呀，如今出了这事儿，哥想问你，你有什么打算？” 林文山是个老实人，只能老老实实地回问：“弟弟不知，还请大哥给出个主意。” 林耀祖故意装可怜：“哥哥知道你的难处，可是父母岁数大了，大哥家也不宽裕，帮不上你的忙。” 说完之后，还叹了一口气。 到底是帮不上忙，还是不想帮？ 林初九看着老大一家的表情，言语，就像是在看戏似的，这两口子真是虚伪至极。 林文山不会说话，林耀祖抛过来的话他也接不住，所以只能默不作声，心中暗自难受。 林耀祖继续说：“你大嫂和我商量了，我俩要是有余钱肯定会帮你，可是眼下儿子大了，又得上学，真不知如何是好，你可不要怪罪大哥啊。” 这字里行间，分明就是把自己撇清楚了，语气就是如此无可奈何，不知内情的人反倒觉得有几分真心。 听了林耀祖的话，林文山没有做出反应，老太太倒是先心疼了。 “老大，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量力而行。” 这时，老大媳妇儿也趁机说道：“是啊，俗话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有些事帮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看着老大两口子跟唱双簧似的，林初九心中明代他们的为人，这些装穷诉苦的话，他俩可是没少说。 不过，林初九可不想让他们这么容易就得逞。 于是，她激动地哭道： “爹娘，咱们是不是死路一条了？” 谁都没想到，林初九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老大两口子更是震惊，他们记忆中这小丫头片子唯唯诺诺，根本就不敢说话。 这不是在逼他们帮忙吗？ 这要是不帮，人家都没有活路了。 林文山心中清楚，这件事就是编出来哄他们分家的，可是又一想，如果当真被人污蔑却没有还他们清白的话，此情此景，可不就是死路一条了？ 想到如此孤立无援的境地，林文山也十分难受。 他搓了搓手，红了眼眶： “孩子，是爹的不是，爹亏欠你们的。” 此时此刻他也是庆幸的，好在管家还了他们清白，要不然还真就没人帮他。 林弘武和林蕴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看到姐姐、爹爹都在哭，自个儿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老二媳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这家人太无情，也低头抹泪。 老大媳妇儿看懵了，总觉得这是老二一家赶鸭子上架装可怜，逼着他们出钱。 老太太纵然有千般话语，可是这会儿竟然也说不出来，毕竟这家人确实有难处。 最终还是老大媳妇儿忍不住了，大声说道：“你们哭什么？祸是你们自己惹的，难道要害我们平白无故被连累？” 第14章 破绽 说完之后，老大媳妇儿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盛怒之下，居然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了。 看这几个人都在看她，老大媳妇儿想，这会儿就是说什么也来不及了。 甚至，林老爷都生气了。 虽然明面上老太太说了算，可是按照这时的规矩，当家的还是林老爷。 就算林张氏再泼辣，那又能怎么样呢？ 老二毕竟是林老爷的亲生儿子，听到他被众人这番酸话，林老爷心中很不是滋味，一度觉得自己不像个一家之主。 甚至二孙女都说，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话让旁人听了去，岂不笑话这一大家子？ 于是乎，倍感悲哀的林老爷，怒意上升。 根本不存在什么齐心协力，这一家人分明是各怀鬼胎，无比自私罢了。 所以，林老爷干脆也不吃饭了，直接当众站起身来，教训众人： “老大家的，我和你娘还没死呢，你吵吵闹闹的，像话吗？” “一天到晚吵嚷着要分家，害怕被老二连累，这可是你的小心思？怕不怕被我和你娘连累？” 听了这话，老大媳妇儿吓坏了。 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她盼着爹娘死了，身上就没有负担了，这就是在指责她不孝啊。 如此世道，是被冠上不孝的名声，在村子里，可是要被骂死的。 既然如此，老大媳妇只得低头认错。 “爹，您这可就误会我了，媳妇儿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念头？平日里媳妇儿如何，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老二家哭成这样，我刚才是气急了……” 说着说着，她也不知道该怎样说了，于是声音就低了下去。 越听这话，林老爷觉得越生气。 这时候老太太闻着火药味越来越浓，于是就起来劝老爷子。 “老头子，别跟儿媳妇置气，不过是两句气话罢了，当心气坏了身子。” 如此偏心，不言自明。 老二媳妇出了事，她可是拎起棍子来就打。如今老大媳妇儿不孝，她竟还替人说话。 就在这时，林雪鸢也拉着老父亲的手，劝慰道：“大嫂肯定不是这样想的，爹您别生气，先把饭吃了。” 虽然坐下了，但是林老爷子脸色还是不好看。 我大媳妇虽然不情愿，但也没说什么。 说是一家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但如今闹了个不痛快，谁也没有心思吃饭了。 只有林初九，还在低头扒拉着饭。 林文山心中不是滋味，吃咸菜都吃不出感觉。虽然他人老实忠厚，但是刚才那情景，他不是什么也没看出来。 大嫂嫌弃他，都快写在脸上了。 而老太太又护着大嫂，可是一句话没有替自己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老太太做这样的事不止一次了，每每看到她偏心，林文山心中就难受，可林张氏是他的娘，又能怎么样呢？ 众人吃完饭之后，老二媳妇儿准备收拾碗筷，大嫂突然来帮忙。 “弟媳，你们在田里干活累了，这点活还是我来干吧，你还是回屋歇息。” 老二媳妇儿觉得不对劲，大嫂可从来没有这么主动关心过她，甚至自从她进了门之后，还从没见过大嫂主动干活呢。 如今，又如此客套的和她说话。 别再是有什么阴谋，如同黄鼠狼给鸡拜年一般。 老二媳妇儿受不起这份恩泽，于是抢着收拾碗筷。 “嫂子，不用了，这本是我应该做的。” 而老大媳妇儿一直用余光瞟着老太太和林老爷，等他们走远了，就不打算和老二媳妇抢活干了，都是明面上的功夫。 既然老二媳妇儿不肯，那自己理当不做。 可是林初九却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走上跟前儿，拉起娘的胳膊。 “娘，您上午干活累了，大伯母专门关照您，那就谢谢大伯母了。” 林初九冲着老大媳妇儿眉眼弯弯地笑着，就关照弟弟妹妹谢谢大伯母。 老大媳妇儿本来没想干活，就是在老人面前表现表现，这可是出乎意料的结果。 她脸上的表情都快挂不住了，可是林初九却不管这，拉着一大家子人走了，独留下她一人。 吃了饭的林文山，本来想拿起镰刀继续去干活的。可是走到门口却发现，镰刀拿错了，这把太钝了，不好使。 还是转身回院里去拿另一把。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说话。 “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林文山自个儿作的，叫咱们替他填坑，那不是害我们一家人吗？” 老大媳妇儿林钱氏的声音震耳欲聋，隔着门板子听得一清二楚。 她心中觉得受气，自从嫁到林家来，还没有像今天这么受气呢，中午吃饭的时候竟被公爹呵责。 林耀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语气当然也不好。 “娘好说话，但是爹眼下肯定不同意分家，你知道爹的脾气，他认定了的事是不好改的。” 林钱氏哭丧着：“要是不分家，咱都被老二拖死，他们这一家都是扫把星，到时候连咱儿子也跟着受苦，你就满意了！” 林文山听到大嫂背地里竟这样说自己，竟站在原地愣住了，手中那把镰刀，此刻变成千斤重的巨石，让他难以呼吸。 不知道站了多久，听的都是大嫂撺掇大哥商量分家的事宜，直到声音渐渐小了。 这时，林文山采又重新拿起镰刀，向田里走去。 这一路，他都赖赖巴巴的，好似心不在肝上。 就连邻居遇到他，和他打招呼，他都无暇理会，就好像没听到一样。 路人纷纷议论。 “林老二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咱也不知道，不过听说他好像惹上事儿了，再去打听打听。” 这是林家的邻居说的，中午听到了隔壁有吵闹的声音，似乎是这么个意思。 虽然是秋收时分，但是太阳依旧火辣辣的，天气丝毫没有转凉。 老实巴交秋收的农人身上都被汗水浸湿，林文山也不例外。 要是往常，他肯定埋头在地里苦干，生怕粮食被雨水打湿，糟践了。 可是如今，他却坐在地头上，一点也没有干活的心思。 镰刀钝了，如同人心。 第15章 做局 林初九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爹爹。” 女儿捧着一碗水，来到父亲身边，“爹爹，这么大个太阳，不喝水怎么能行？” 其实刚才在远处，林初九就看到林文山一个人坐在地头上，认定了这就是父亲。 可是她有些不敢相信，因为林文山是非常踏实肯干的，通常一天都不会休息。 看到女儿，林文山心中高兴，却笑不出来。 “九儿，爹渴了去沟里舀凉水便是，不用你跑一趟。”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林文山的思绪仍旧沉重。 林初九又不是个小孩，林文山在想什么，她多半也已经猜到了。 坐在父亲身边，林初九宽慰道： “爹爹伤心，多半是因为大伯母说的那些话吧？” 要不是听了寒心，林文山肯定会老实巴交的干活的，人心就是这样一次又一次被伤透的。 从前的林文山，为了这个家，埋头苦干，任劳任怨的。 林文山微微一愣，嘴上却否认了。 “九儿你不要瞎想，根本没有那回事。” 林初九却不管那些，而是认定了林文山是为这事生气，不让他继续隐瞒。 “爹爹，您和九儿说，到底还要不要分家了？” 林文山沉吟片刻，终究是点了点头。 他是愿意分家的，特别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更想分家了。 “但是你爷爷是不会同意分家的。”林文山也没有想到，这个唯一在乎自己的人，竟是分家最后的阻碍。 林初九想了想，林老爷那种表现，一时半会是不会同意分家的。 那如果再发生一些事，那就不一定了。 如此想着，还是那句话“开弓没有回头箭”，林初九打定了主意要分家。 “爹爹，只要你下定了决心，坚定不移，这家早晚都是会分的。” “九儿有个想法，不知道爹爹愿不愿意听一听？” 林初九靠前，在林文山的耳边说了几句。 单是刚一听，林文山的脸色就变了。 “九儿你……你这是跟谁学的？” 他不相信自己13岁的女儿竟然有如此深谋远虑，所以断定是女儿从别处学来的。 可是想了想，林文山还是摇头。 “不管怎么样，这种做法实在是太冒险了，而且还得浪费钱，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九儿你不要太着急。” 林初九叹了一口气，林文山就是这样的老实，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要是这样一直拖下去，那肯定就分不成了。林初九会让自家人过好日子的，但是又不想那天杀的大房和老太太沾光，所以就得尽早分家。 想起大房的副嘴脸，林初九便觉得恶心。 如此她站起身来，心中更是打定了主意。 “爹爹，即便冒险，我也当你答应了，回去跟娘说一声，不要让娘担心。” 林初九知道，林文山想的还是心中的孝，这时候不推他一把，他是不会觉醒的。 “我去镇上。” 转眼间，林初九已经消失不见，可见真的去镇上了。 林文山担心女儿，本想去追，但是又十分纠结，一时间竟然跑不出去。 林初九就是怕他下不了决心，才用了这个法子的。 如今的林文山，可谓是被刀架在脖子上，再也没有回退的余地了。 可是他还是低下头，仔细想了想。 如果不是他作为父亲无能，九儿也不会到如今这番境地，变得如此要强。 想到是自己不中用，林文山就更难受了。 猛然抬起头来，看着天空，林文山忽然下定决心：“爹，娘，不是儿子不孝，兔子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儿子也就自私这一回！” 下定这个决心，林文山几乎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 与此同时，林初九已经来到了镇上。 她跑向了春风楼，打算找人帮忙。 可是想了一圈，虽然她有钱，但是如此年纪小，怕被人骗，被人劫财害命。 想起来，唯一一个可靠的人，也便是春风楼的东家了。 看到林初九前来，钱朗好生招待着，问明白了原因，并没有拒绝。 而且，林初九本来就是个大方的人，钱朗愿意帮这个忙。 没过多久，林家村来了一帮人。 那是一帮留着胡子的彪形大汉，手里拿着砍刀，浩浩荡荡地去往林家。 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家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林老二还在地里呢，等着我去叫他。” 村子里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阵仗，赶忙去地里把林老二叫回来。 眼见这群彪形大汉堵在了林家门口，谁也进不去，出不来的。 随着一阵慌乱的敲门声，林老太也听见了。 “天杀的谁在敲门？死了娘了？”林张氏一顿痛骂，十分厌烦的起身开门。 但刚一打开门，整个人就吓得不轻。 “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当然是来要债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个道理都不懂？” 为首的大哥手中拿着砍刀，脸上还挂着一个刀疤，看着就不像好人。 被他这么一吓唬，老太太吓坏了，连忙去叫林老爷。 “老头子，出大事儿了！” 而林雪鸢也出来，看到眼前的光景，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娘，这是咋了？” 林文山得知了消息之后，虽然早先就有了准备，但是还是吓了一跳，迅速跑回家。 而此时的林家，门口早已堆满了看热闹的人。 人群中有个人大喊一声，“老二回来了！” 邻居们给他腾出地方，让林文山好能进到院子里。 这场面，把林文山都吓了一跳。 一大帮五大三粗的爷们儿，看上去就知道不好惹，不知道九儿是从哪里找来的。 刀疤哥看了一眼林文山，不屑地说：“你就是林文山？钱呢？” 林文山支支吾吾，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林老爷闻声出来之后，差点被吓晕了，这辈子还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几位大哥，不如先进来喝杯茶水？” 老爷子讲究，怕外人看了笑话。 老太太看到老爷子的眼色，连忙给彪形大汉们让路，可是对门口看热闹的邻居，老太太确实丝毫不怕。 “快滚快滚，看什么看？” 就在这时，林初九突然出现了，她对林文山说：“爹爹你不要担心，好生照顾爷爷奶奶。” 第16章 上门要债 林初九低头在林文山的边说了些什么，声音不大，也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不用说，这帮人是她找来的。 目的当然是为了顺利分家，可是即便如此，这家也不一定能分得成。 要想一定能分家，还得找村里德高望重的人。 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总有些和事佬爱参与。 林初九想，就算是要分家，也不能让大房家白白捞了许多好处。 此时此刻，人群中并没有人注意到林初九一个小小的身影。 林张氏破口大骂，指着人群：“一个个吃饱撑的没事干，闲得发慌，还在这里站着？” 旁人自然了解林张氏的为人，不敢得罪这一个泼皮老太，于是都四散而去。 待到人群离开之后，林张氏关紧了大门。 谁也不愿意被邻居看了笑话，这就是所谓的家丑不可外扬。 关上门之后，她的谄媚嘴脸这才露了出来，笑着对为首的刀疤哥说道： “这位爷，不是说半个月吗？” “这么短的时间，我们根本凑不到那么多钱呀。能不能，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哼！”刀疤哥满脸横肉，根本就不管那些，只这么冷笑一声，就足以让人害怕。 “你们可知道这是谁家的事？难道连张员外你们也敢得罪？” “这钱是你儿子欠下的，你可是他娘，我不问你要朝谁要？” 刀疤哥凶神恶煞的，林张氏一下子就吓破了胆，差点跌坐在地上。 林文山想去扶，却被老太太一把推开了。 林雪鸢也害怕，最终壮着胆子上前扶住了老太太，大胆对刀疤哥说道： “大爷，这些钱都是二哥欠的，我爹娘老了，根本拿不出钱来。” 一听这话，原本站在一旁的林老爷不愿意了。 都是一家人，这个时候偏偏把老二撇出去了，干的可真不是人事儿。 可是家里的钱都是老太太管着，老爷子就算有脾气也没用，想了想还是不说话了。 林张氏是断然不肯往外拿钱的，她攒的每一分钱，都是从孙子孙女们的饭碗里抠出来的。 “管你爹娘老不老，既然这是林文山家，我就朝这要钱！” 刀疤哥根本不听他们哭诉，从院子里转了一圈，狠狠地说：“就算没钱，就直接把你们这房子给我，到时候卖房子卖地，再不够，连人也卖了！” 说到最后，刀疤哥的眼睛直往林雪鸢身上打量。 这可把林雪鸢吓得不轻，直接躲在了老太太身后。 而老太太也被这番话吓住了，自己娇生惯养的女儿，难道也要被卖掉？ 不过要让她拿钱，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呀！ 如此，她只能又哭又骂。 “老二啊，娘这么大岁数了，你偏偏还要连累我，你这个孽种，不孝啊，真是不孝啊，老天爷，简直是要把我逼死啊！”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捶打林文山的胸口。 林文山一言不发，但是却心思重重。 他知道，家里虽然穷，但是老娘还是攒下了一些钱的，到这个时候还不肯拿出来救他，若这事情是真的，他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与此同时，老大媳妇儿在屋里听墙根儿。 林耀祖本来想出去打听一下什么情况，可是却被媳妇儿拉住了。 “你是活够了？那些大汉一看就是来找麻烦的，咱的家底儿全拿出来恐怕也不够，这事还是不要掺和了！” 林耀祖一想，媳妇儿说的也有道理，自己也不想被二弟牵连，于是作罢。 只听的外头老太太哭天抢地，直接在地上打滚耍赖，也不肯拿出钱来。 钱朗早就对他们交待了，就算是遇到撒泼打滚的老妇人，也不用担心，对待这种泼皮无赖，一定要有一定的威慑力。 于是刀疤哥大手一挥，命令手下： “既然林家没钱，咱就开始搬东西吧。” “你们几个去屋里搜粮食，一处也不要放过。” 手下的弟兄听令，齐刷刷进了屋里。 就在这时，林耀祖突然开门出来了。 林文山的目光正好和大哥对上，在大哥眼里看出来的不是怜悯，而是无比的嫌弃。 林耀祖敞亮地说道：“大哥们，或许你们不知道，我们林家，已经分家了。所以二弟在外欠下的债，和我们无关，自然也和老两口无关。” 如此，就把自己和老两口撇的干干净净。 而林张氏一听这话，一瞬间也默认了，理直气壮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 她三步并作两步，直接走到林耀祖身边，高声说道：“是啊，我们分家了，得按照规矩办事儿，谁欠你们的钱就找谁。” 林文山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亲哥哥和爹娘会如此绝情。 林文山一颗火热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这一刻的无助感，别提有多真实了。 看来大哥和娘才是亲生母子，自己原来是那个多余的。 抱着一丝希望，他喊了一声：“娘。” 就这一个字，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平日里，在庄稼地里劳作，干一家人的活，他比谁都辛苦，媳妇儿也任劳任怨。 自从嫁给了他，没让媳妇儿过上一天好日子，平日里做短工得来的钱，也全都交给了老太太。 如今自己有需要帮助的地方，这家人竟然无一人帮忙，新娘也是如此。 听到这一声娘，林张氏确实低下了头，没有任何回应。 林文山一瞬间红了眼眶，失望是小，重要的是，亲情如此淡漠，让他感到很是意外。 此时此刻，他竟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而林老爷也觉得十分意外，老太太竟然将这个儿子丢出去了？一切都是如此轻而易举。 为首的刀疤哥笑了笑：“你们这家人可真有意思，你们要是不管，我可将林文山打死，你们仍旧不管？” 听到要将林文山打死，林张氏微微一愣，虽然说她并不疼爱二儿子，但是人命关天的事，她还是犹豫了。 林耀祖却不然，而是急切地对林张氏说： “娘，一人做事一人当，总不能牵连咱们全家人去送死，你不想看我也被打死吧？我可没有惹祸呀！” 而被林耀祖这样一吹耳边风，林张氏竟然觉得也有道理。 第17章 心机 林张氏再次沉默不语。 平日里最能说的她，此刻见全然像个哑巴。 而就是此刻的沉默，让林文山彻底寒了心。 他也没有说话，也是无话可说了。 虽然说这波人的到来并不会伤及自己的性命，因为他知道这是林初九雇的人。 但是家人的冷漠，让他觉得比死了还难受。 此时此刻，林初九带着村长等人，正要进门。 “村长爷爷，里正爷爷。” “人都在院子里，咱们快进去吧。” 而此时院子里，林张氏也发话了。 “老二啊，这事是你自己惹出来的，要怪就怪自己，娘也是万不得已。” 而恰巧听见了这句话的村长，怒吼一声： “林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声音义正言辞，让人觉得浑身一震。 林张氏一眼望过去，正好看见了大门口的村长等人。 如此不巧，自己的狠心之语竟然被村长听到了。 “村长大哥，王里正，你们怎么来了？” 家事被外人知晓，林张氏还是很害怕的。 林初九一脸无辜，小心翼翼地躲在村长身后： “是我看到这么多坏人太害怕了，这才去找了村长爷爷。” 看到林初九这副模样，害自己丢了脸，老太太虽然想骂人，可是在村长跟前，有再多的怨气，也只能吞在肚子里。 “呵呵，不过是一点家务事，怎么好意思让您老人家来呢？”林张氏讪笑道。 “家务事？分家难道是小事？”村长敲了敲拐杖，差点就要扬起拐杖来打人了。 林初九去找村长的时候，说的是有人来家里要债。村长自然也害怕，所以就找了王里正一起，有两个身份高的人也好说话。 不过刚到门口，听到的却是林张氏的分家一席话。 刀疤哥见此情景，也不说话了，毕竟村长的威严在，总得给他老人家几分薄面。 “林嫂，为什么要分家？而且我不知道这事儿？” 面对村长的询问，林张氏再次上演了哭天枪地的戏码。 “我也不容易呀！我白养大这么一个儿子，净在外头给我惹事儿啊！” 看到老婆子这样哭丧，林老爷气的差点昏过去，他是爱面子的人，这么一哭，恐怕全村人都知道了。 不过既然村长也来了，就算林老爷想拦着，也来不及了。 “事情是老二惹的，我和老头子辛苦一辈子，养活这么多人，哪有钱替他赔罪？” 眼看着老太太在卖惨，林初九不愿意了，提醒道： “奶奶，先前爹和娘去镇上做工，赚到的钱可是每月都交给奶奶保管。” 就算不说，村长也知道，林文山经常下地干活，村里的人在地里也是常看见他的，林文山干活非常卖力，并无半句怨言。 要说林文山不孝，村长第一个不相信。 但是眼下，看着老太太这样说自己，林文山竟然一句话也不反驳，这让村长都觉得难受。 于是，村长问林耀祖： “林家老大，你刚才说你们已经分家了，可有这事儿？” 这个年代，分家是不常见的事。 通常是老人百年之后，或者是兄弟姊妹们实在处不下去，才会分家。 可是这一家人平日里并没有传出什么不和睦的话，而且老两口也好端端的活着。 分家一事，不知道有没有过宗祠？ 林耀祖有些慌乱，解释说：“不是我想分家，村长大人，眼下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分家。” “地里的收成你也清楚，家中三弟还在读书，也需要钱，所以我和娘都没有什么闲钱的。竟然是二弟惹祸，那就让他一人承担便是。” 这些话，林耀祖也好意思说出来，就不怕旁人笑话。 林雪鸢也跟着帮腔：“这都是二哥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她想的是，只要把林文山分出去，这些彪形大汉就不会再来找麻烦。 村长问林老爷：“老大哥，你怎么想的？” 林老爷的脸都青了，他觉得自己家的事儿都被旁人知晓，面子是一点没存。 “我还没死呢，怎么可能分家？” 这话一出，每个人各怀心思。 既然分家不光彩，村长和王里正想的也是，能不分就不分。 就在此时，林初九突然跪了下来，对着村长和王里正。 林文山看了有些惊讶，想要伸手去扶。 但是林初九却没让他扶，而是躲了过去，二人的眼神对上，林文山也看清楚了女儿要做的决定。 女儿能有如此决心，林文山知道来之不易，要把握好这个机会。 林初九知道，大伯和伯母自然是看不得他们好，奶奶也是十分偏心的，爷爷虽然明事理，但是却没有实权，不能听爷爷的。 如果这次分不了，再要分可就难了。 林文山更是愚孝，以后说不定就和好了，心一软还是会把钱上交。 这一次，一定要彻彻底底地分家。 “二位爷爷，我爹娘也不愿意拖累一家人，这一次，爹娘是愿意分家的。” 听完这一席话，在场所有的人都惊讶了。 村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小姑娘这么小，怎么懂得这么多人情世故？ “九儿，听爷爷的话，你不懂，这事儿得你爹娘说了才算，快起来吧。” 林文山知道，这事儿给自己亲自开口。 于是，他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让大家都很惊讶。 “村长，里正，九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我们一家人不想耽误爹娘和大哥。” 二房媳妇儿也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快步走到林文山身边，也跟着跪了下来。 老二一家人通通下跪，村长内心只觉得震撼，不知道老二家平时遭遇了什么，竟然跪下求分家。 村里人都知道，林张氏偏心严重，老二却十分愚孝，没有任何怨言。 也因为老二的老实，就连他的下一代，也经常被老太太欺负。 村长感觉老天不公，林初九和两个弟弟妹妹瘦的和麻杆一样，看上去经常饥一顿饱一顿。 “还是你做决定吧。”村长对林老爷说，“老大哥。” 既然林老爷是当家的，还是得听他的意见。 林老爷一时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林文山，村长对他的表现十分失望，竟觉得他配不上读书人这个身份。 第18章 甩锅 村长十分失望。 林老爷念过书，村里的人也都很敬仰他，可是没想到在分家大事上，他居然说了一点不算。 如此德高望重的林老爷，竟然放纵老太太到这种地步，纵容的大儿子无法无天，让二儿子自生自灭。 要不然林文山这样老实忠厚的人，怎么也会下定了决心要分家？ “老大哥啊。”村长叹了一口气，明里暗里对林老爷都是责备，“咱们上了年纪的人，最容易犯糊涂。” 被说到这个份上，林老爷脸上挂不住，但是纵容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也有责任，眼下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林文山和媳妇儿孩子都跪着，林耀祖不但没有任何同情，反而还继续劝老爷子分家。 “爹啊，既然如此，也说明二弟有孝心，不如就成全了他吧。” “老大，是你想分家？” 里正问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情绪。 其实林耀祖这样的举动，旁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对待兄弟情谊，竟是如此淡薄。 这可是亲弟弟，林耀祖居然绝情到如此地步，连自己的亲兄弟都不管。 “王叔，当然是听爹娘的主意，分家这事，我一个小辈儿说了又不算，不过既然二弟有这份心思，我做大哥的还是支持他。” 话说的比谁都好听，但是旁人都能看得出来，无非是暗地里想分家，又不想落人口舌。 村长和王里正看到林耀祖这样说，那一瞬间简直寒透了心。 谁不知道林家老大平日里好吃懒做，被老太太惯坏了，可即便如此，老太太还是如此偏心。 林文山也很老实，但是过分愚孝，没有花花心思，只知道干活。 村长主动对林老爷说：“老大哥，事到如今，分不分你来做定夺，我和王里正在，就算问你见证这件事。自然了，既然是分家，就得公平公正，这个时候可不能再让二房吃亏了。” 林老爷听了这话，只觉得脸火辣辣的，通红。 旁人都看得出来，平日里邻家人就亏待二房，这才提醒他要“公平公正”。 谁不知道，由于林张氏的偏心，平日里就算二房受了委屈，也不敢告状。 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习惯，拿了老二赚的钱，贴补老大，也没人说什么。 就在林老爷子说不出话的时候，老太太突然又张口了。 “分就分！也早该分家了！” 老太太的一句话，让本就不耐烦的林老爷彻底忍不住了，破口大骂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让兄弟离心，家中鸡犬不宁！” “耀祖，你当真要分家，不管你弟弟的死活？你要是狠下这心，我没有话说。” 林耀祖果然不言语，其实就是打定了主意要分家。 只不过看在村长在这儿，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罢了。 看到林耀祖这样的反应，林老爷对林张氏就更不满意了。 “看见了吗？都是你惯的！这个家都是给你闹的，你现在满意了？” 虽然生老太太的气，但是林老爷毕竟平日里说不上话，如今也不知道该骂些什么。 而林张氏，却丝毫不觉得有错。 她还委屈呢，明明是老二自己倒霉，又不是她让他倒霉的，关她什么事？ 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生老二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老太太从老二小时候就对这孩子没什么感情。 就连现在被老爷子骂，林张氏都觉得是老二害的，还有他那个倒霉婆娘，扫把星一窝！ 林初九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都是这丫头惹的祸，要不是她叫来了村长，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她也不会白白跟着挨骂。 “怎么就怪我了？” 老太太看了一圈，最终又问老爷子，满腹委屈，“老头子，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老二娶了这个倒霉婆娘，一天天毛手毛脚的，弄丢了人家的东西，谁知道是不是她偷的！” 最终，林张氏又把怨气撒到了老二媳妇身上，真是甩锅的一把好手。 看到老太太怨气如此之大，村长的目光深邃不见底，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老爷突然生气，可是面对自己的老婆撒泼，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一时间语塞。 情急之下，老爷子竟然伸手打了老太太一巴掌。 林张氏痛得捂住了脸，怒骂道：“好啊，老许，竟然敢打我，我跟了你是来享福的，可不是来受罪的！” 自从嫁到林家，这老太太就从来没有吃过苦，虽然男人说了算，但是背地里，分明就是她当家。 如今林张氏挨了一巴掌，怎么可能吃亏？ 可是，眼下林老爷急了眼，也不再惯着婆娘。 “你个老糊涂虫，我打的就是你！” 林老爷表现的不再软弱，说话也硬气了许多，让林张氏有些猝不及防。 眼看着老两口打了起来，村长赶忙劝架。 “老大哥，不必和女人一般见识，有话说出来就好，何必打人呢。” “娘，你没事吧？”林雪鸢赶忙来查看老太太的状况，生怕老太太被打坏了。 林老爷抬起头来，正对上村长的目光，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并没有挺直腰板。 即便是自己打了婆娘，等于替二房出了气，老二一家人还在地上跪着。 如此看来，老二是真的想分家了。 打这一巴掌，林老爷丝毫不后悔，如果说有半分后悔，那就是后悔自己没早点打。 当真是家门不幸，娶了个恶婆娘，宠坏了大儿子，让老二跟着受苦。 “唉。” 林老爷虽然叹息，一旁的人都听到了，林初九也听到了，内心却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林初九的心中还有原主的记忆，在原主的记忆当中，林老爷对待所有的孙子孙女们还是不错的，总归没有偏向。 可是眼下，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就算林老爷子硬起来了，也太迟了。他醒悟的太晚，让这一家人走到奋力崩溃的地步，林家，终究是要面临分家的局面。 而林张氏此刻颇为不甘心，被打了这一巴掌，是她此生受过的奇耻大辱。 而且老头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骂她！ 第19章 学会承担 这老头疯了吧？ 以前林老爷从来不打她，这次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了她，让林张氏觉得很不可思议。 她觉得委屈，认为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做错什么，反倒吃这老头有毛病。 如果她但凡有半分错的地方，也是给老二娶了那么个倒霉媳妇儿，害了这一家人。 从前老二没成亲的时候，干活干的多带劲，从来没有半句怨言，这回出了事儿，还不都是因为这倒霉媳妇儿。 闹得要分家，也是怪老二媳妇，还害得村里人看笑话，想到这里，老太太心中怨气更重。 可是她从没想过，老二媳妇儿进门之后，为她分担了不少，受益的人是她。 就算是老二媳妇，后来跟着老二去镇上做工，这也是老太太的主意，为的是两个人能多赚些钱。 随着这一巴掌，院子里迎来了许久的寂静，没有人说话。 可是刀疤哥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他是被雇来要债的。 “我说，闹了半天，你们到底商量好了没有，这个钱到底谁出？” 随着刀疤哥话音落下，林老爷长叹一声。 “我们出。”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林张氏就跟疯了一样，叫嚣道：“我说老头你真的得了失心疯了，咱家还哪有什么余钱？” 不是没有余钱，而是把自己这些年苛扣下来的银钱拿给老二来还债，比从自己身上割肉还难受。 “是我儿子欠的钱，我这个当爹的，自然应该来出这个钱。”林老爷表现的很有担当。 虽然这些年他一直受婆娘压制，在外人看来很是软弱无能，这一次，他想硬气一回。 等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连村长都觉得惊讶，没想到林老爷也有这么硬气的时候。 林初九这时候心思有些复杂，其实她只是想分家而已，并不是找这个借口要钱。 林文山眼底终于重现了光芒，本来以为林家已经放弃他这个儿子了，让他感觉到非常冷漠，但这时候爹却站出来说话。 林文山充满了希望，觉得爹还是在乎他的，虽然娘偏心，但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被老爷子看在眼里，也算值得。 也就是这时，林文山下定了决心。 “爹，大哥说的没错，好汉做事好汉当，竟然是我惹的祸，不能让爹娘来出这个钱。” 林文山也多了几分坚定，老头子的钱他是不可能要的，因为这件事儿本来就是假的。 林初九的心中更多了几分复杂，她知道，林文山本就老实忠厚，说这话也是发自内心。 是时候来站出来帮他一把了。 所以林初九擦干了眼角的泪水，站起来对村长说： “村长爷爷，从小爹娘就告诉我，咱们虽然人穷，但不能志短。从大户人家做事，爹娘从来都没有起过什么歹念，这件事一定是被人冤枉。” 林文山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但是偷人家东西的事并没有做啊，林初九编出这个谎言也只是想让老太太痛快分家而已，可不能污了名声。 村长点了点头，他知道林文山是个老实忠厚的人，婆娘也老老实实跟着他，两口子绝对不可能做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 如此被人上门要债，肯定是遭人冤枉，好人没有好报，令人唏嘘不已。 虽然说如今村子并不算穷，百姓们算是吃喝不愁，可是若说一下子拿出五两银子，谁也不一定能拿出来。 村长本想帮忙，但他自己也没有这么多钱，只能可怜林文山的老实忠厚，却没有好结果罢了。 林文山这么老实，肯定不会接受别人的施舍。只不过今天听到村长替自己讲话，心中就已经很满足了。 与此同时，林耀祖也下定了决心，分家这话本来就是他说出来的，既然已经在外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干脆一条路走到黑。 林老爷刚才说用家里的钱替林文山还钱，老两口的钱本来应该由老大继承，这个钱…… 要是再没了这钱，林耀祖不光丢了颜面，就连钱也没有了。 再说了，总共的余钱可能也不够五两。 而且老大媳妇儿一直在给他使眼色，让李耀祖快点说话。 “爹，这可不是个小事儿，咱们一家人还得关起门来仔细商量商量。三弟今年要交学费，铭儿也该上学了，花钱的地方太多，还请爹三思啊。” 这次，林耀祖也学精了。 他没有直接拦着老爷子，也没有坚持要分家，而是让林老爷好好想想。 林耀祖算是下定了决心，他觉得林老爷说要还钱，不过是一时糊涂。 可不能让林老爷的一时糊涂，花掉家里所有的银子，全给二弟填了坑。 如果分家的话，家里的大部分田产和积蓄当然是给老大的，因为爹娘就是跟着他们过，老两口还能帮着干活。 要是这些钱没了，分家还能分点啥？ 如此说来，林耀祖这一招应该是缓兵之计，不能让爹娘的银子白白流出去。 林初九心中有些警惕，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不会再有变故吧？ 林耀祖说了这么多，要是改变了分家的事实，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于是，林初九对林耀祖说道： “大伯，你放心吧，爹早就和我说过，不会让这件事牵连到家人，爹，你说呢？” 林初九说着，看向了林文山。 林文山当然知道林初九是什么意思，于是用力的点了点头说：“是这么个理，银子我们早晚会还上的，还是分家吧。” 说出分加这个词的时候，林文山分明看到了老太太心中的喜悦，以及老爷子眼中的愧疚。 不过，亲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竟然突然感觉轻松了不少。 身体当中有一股莫名的枷锁，此刻竟然掉落了，那落在肩上的重担，或许就是“愚孝”吧。 老太太终于找到机会说话，对林老爷说： “这也是老二的一份孝心，老头子，你说是不是？咱们也不能让老二这份孝心落了空啊！” 话说的冠冕堂皇，林老爷的脸色确实青一会儿，紫一会儿，实在觉得这婆娘和老大让自己丢人。 第20章 尘埃落定 林老爷的脸都快黑了。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人生无比失败。 娶了个恶婆娘，被人压了一辈子不说，还教坏了儿子，让林耀祖如此自私，全然不顾兄弟情谊。 当真是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 能亲耳听到从自己的婆娘和大儿子口中说出这样的话来，林老爷的心凉了大半截，感觉后半辈子无望。 不过，现在还有一种更重要的情感，那就是愧疚。 对待老二一家人，实在是太愧疚了。 而且不管要不要分家，老二一家人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毕竟先前许多次，老太太是如何偏心，他都看在眼里。 就在这一刻，林老爷突然明白了。 林文山也不是非分家不可，只是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不分家也不行了。 他也不是故意让自己的老爹难受，林文山比谁都孝顺，这是众所周知的。 可是，对自己的娘，林文山是彻底寒了心，已经没有了半分期待。 村长看着这一家人僵持不下，于是就催促林老爷赶紧做决定。 “老大哥，别犹豫了，如此优柔寡断，倒像个女人。” 谁都不能替林老爷做决定，虽然村长也觉得老二吃亏，但他毕竟不是林家人。 这一瞬间，大家都把目光放在了林老爷身上，就看他会怎样说。 当然了，大房一家人和老太太都迫切的希望分家，害怕钱被拿去填补二房的窟窿。 每个人的表情，林初九都看在眼里。 而林老爷自然也不可能一直沉默，开口说话之时，连腰板也没那么直了。 “既然如此，村长和里正二人在此，还劳烦二位做个见证。” 如此说来，这家就是分得了。 毕竟要分家的话，还得德高望重的人，在此处做见证比较妥当，免得日后有人反悔。 “什么劳烦不劳烦的，不用这么客气。” “儿女也大了，孙辈儿也多，分家也是早晚的事。” 两人劝着林老爷，好让他莫生气。 一件林老爷定了下来，老太太和林耀祖别提有多高兴，大房媳妇儿眉眼之间也都是笑意。 只有老爷子一个人愁容满面，或许是因为，他本不想分家，只是有人从中作梗，所以才被迫分家。 沉默许久，林老爷郑重其事地说道： “咱家总共有你们三个兄弟，虽然老二现在遇上了难处，但是从前他的勤恳、任劳任怨，我都看在眼里，就算不多帮衬他，所有的田地、积蓄，也该你们兄弟三人平分。” “爹？” 林耀祖万万没想到，家中的积蓄竟然要拿出三分之一去给二弟。 作为老大，他觉得自己理应独吞全部财产。 虽然他叫了一声爹，但是林老爷并不答应他，继续说明分家事宜。 林老爷知道，在旁人眼里，自己是一个被婆娘压榨的窝囊废，但他仍旧保持着书生的气质。 就算这样分家，还总觉得亏待了二儿子，毕竟家中的大部分财产都是二儿子攒下的。 在村长面前，平分还算公正，如果不这样，恐怕村长都不同意。 “田地按照人口来分，鸡鸭鹅也是如此，农具什么的平分就行了，谁也不必贪这个小便宜。” 将所有的事情说完，林老爷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什么精神。 就在这时，林耀祖提出了异议。 “爹，我可是老大，将来肯定要侍奉你和娘，平分对我来说是不是不公平？” 而且鸡鸭鹅都要按照人口分，老二家的人口本来就多呀，他家不是更占便宜？ “你要是不愿意，就直接不分家了，把家里的钱直接拿给老二还债！” “给他一份亏着你了？家里的活你干了多少，心中没有数？今天这事我就做主了，谁也不许有异议?！” 他本来就生气，林耀祖还来惹火，老二如此，就已经够让他愧疚的了。 林耀祖这么一说，这哪是孝顺，分明就是惦记父母的财产。 “要是没有你二弟，你又干不了农活，家中的日子能过成现在这样？还不都去喝西北风了？” 被林老爷这么一说，林耀祖彻底没有办法了，只能看向自己的亲娘，反正老太太一贯是偏向他的。 老太太当然想替老大说话，刚想开口，却瞧见林老爷伶俐的颜色，到口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林雪鸢知道老父亲是真生气了，所以一直在一旁站着，连个屁也不敢放。 林家人现在都知道，林老爷现在是真生气了，所以无人敢惹。 村长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林老爷的做法。 如果老太太再出妖蛾子，林老爷一定会更生气，到时候她不一定能管得了。 林初九心中满意，这次的结果显然公平公正，虽然嘉业是林文山一手攒下的，但没有让老大占太多便宜，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还能趁着分家摆脱这一窝子吸血鬼，这才是最好的事情。 林老爷瞪着眼睛看了大家一圈，既然没有人敢张口说话，他便敲定了主意。 “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老三不在，老二自个儿挑两间屋子，搬过去住吧，东西也分分，吃的用的都拿些。” 老两口应该跟着老大生活，所以是老二一家往外搬。 老大媳妇儿眼睁睁的看着二房要带走家中三分之一的财产，心里恨的那叫一个牙痒痒。 林初九看出来她的不满意，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几步。 “大伯母，为什么用那么大的眼睛瞪我们呀？是不是九儿做错了什么？” 林初九是个小孩，大家一听她说的话，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她的身上，耳后看着老大媳妇儿。 老大媳妇儿怎么也没想到，林初九竟然会把这话说出来，而且还会看人脸色。 “哪有，九儿看错了，伯母只是舍不得你们走罢了。” 林初九心中膈应，这话蒙谁呢？ 谁不知道，老大媳妇儿林钱氏是个便宜占尽的主，如今心疼的只不过是钱罢了。 不过林初九竟然点出了这一点，也不会再继续拆穿她了。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那我就帮你们拟一份字据，把宗祠已过，日后有所考证。” 第21章 搬家 只是，以后可就不能反悔了。 老太太没有说什么，林老爷就快速答应下来。 其实分家也不费事，就是林老二从这一家搬走，只把老二家的东西带上就可以。 林家在新宅子上，有三个大屋，本来想的是三个儿子一人一间。 其实，分家的过程也还算顺利，只不过真正清理东西的时候，却也遇到了麻烦。 林老爷在一旁看着，也盘算着该怎么分。 “老二一家有五口人，可以把西边的屋子分两间，总共十几亩地，一人一亩三分，总共是六亩半。” 林初九听到了爷爷说的话，不想住在新宅同他们一起，所以就想到了老宅。 于是她将林文山叫过来，小声说道：“爹，其实老宅挺好的，而且爷爷分给咱的田地就在后山附近，老宅离那多近呢。” 要是大家还住在一起，分加分不利索，谁知道他们还会不会做什么妖蛾子？ 而且，林初九现在已经有钱了，以后还会有更多钱，这些人难免会嫉妒。 最主要的是，她要研究菜品，在屋子里炒菜，整个院子都闻到了，到时候这些人不知道会怎么想。 要是窃取了她的商业机密，那可就麻烦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文山虽然觉得女儿年纪小不太懂事，但是经过了分家这事，他隐隐约约觉得女儿的思路是对的。 分到后山去，虽然住老宅，但是两口子勤勤恳恳，还可以自己建新房子。 所以，林文山决定再相信女儿一次。 他主动对林老爷说：“爹，您分给我们家的地在后山，咱家老宅不是在那附近吗，我觉得种地也近，不如我们就搬到那儿去？” 老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旁人也有些吃惊。 “老二，你的意思是，将老宅分给你？” “是。” 林耀祖在心中嘲笑，这老二果真是个不成气候的傻子，为了种那几亩地，竟然去住两间破屋。 现在住的虽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但总归是新房子，不透风不漏雨的。 林耀祖觉得二弟真是愚昧，果真是个庄稼人。 老大媳妇儿一听，心中欢喜。既然老二不要西边那个大屋，以后，这还不是他们的？ 甚至到时候铭儿娶媳妇，都不用盖房子了。 林文山自己也不明白，女儿为什么非要老屋，但他总觉得，女儿好像是有想法。 “老二，你真要老屋？”林老爷不放心，总怕老二吃亏，于是又问了一遍。 林文山点了点头。 林耀祖笑了笑，对林老爷说：“既然二弟开口了，我这个当大哥的怎么能反对呢，您就由着他吧，反正离后山是近一点。” 他随便找了个借口劝老爷子，生怕老二反悔。 靠近后山的老屋，是何等的偏僻，不过，老大也不愿意天天看着老二一家，人多孩子多，让人烦的慌。 而且，老二一走，老三常年在外头读书，这一整个大院子不都是他的了。 将分家书签好之后，老大、老二，村长各拿一份，一会儿就会呈到宗祠前。 每一份分家书上，都按上红手印儿。 林初九心中松了一口气，事到如今，分家的事终于算是落定。 以后再也不用听老太太张口骂人了，耳根子清净了许多。 一想到以后能过自己的小日子，林初九心中多了几分兴奋。 村长和里正走了之后，林初九也领着弟弟妹妹帮忙搬家。 知道以后不用生活在奶奶眼皮子底下了，两个孩子也很开心。 奶奶平时对他们怎么样，小孩子心中都是清楚的，不给他们吃饭，还让他们干活。 一行人正在搬着家，林老爷就催着林张氏去把钱拿来。 林张氏有一百个不情愿，可是看着等着要钱的彪形大汉还在院子里等着呢，也只能去拿。 这些要债的人都听见了，邻家还有点家底，不拿到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林初九早就安排好了，把二房分家得来的钱，在他们面前亲手给到刀疤哥手上，才能让这事看上去更真实。 做戏做全套，就怕钱放在他二家手上，老太太到时候反悔，再把这钱要回来。 不过，这事儿，林初九早就和春风楼的东家安排好了，东家到时候还会把钱还给她的。 在老太太跟前，老二一家必然是要装穷的，要不然老太太会把这家人榨干。 而林文山愚孝又心软，到时候被老太太一呵斥，再给他冠上不孝的名声，老二就会屈服。 这样他家好不容易攒下的积蓄，最终又会落到老太太手里，那这家分的还有什么意思？ 于是乎，在众人面前，林文山从林张氏手中接过钱，然后交到了刀疤哥的手中。 确定这笔钱还上了，才算作罢。 只不过老太太的视线一直放在那钱上，心里别提那个难受了。 在旁人看来，她好像要冲上去把钱抢回来似的。 解开钱袋之后，刀疤哥数了数里头的钱，看着没错，就收了起来。 “好！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老二，你的钱还清了，我以后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哥几个，撤！”刀疤哥随后就带着人离开了林家。 看着钱被刀疤哥带走，林张氏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老二一家却不管，勤快地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这个家，去奔赴新生活。 林初九把一些锅碗瓢盆搬出门去之后，感受到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一回头，果然对上了老太太的眼神。 那眼神就好像要吃人一样，还有老大媳妇儿也是一样。 这婆媳二人嘀咕着： “初九这孩子搬家搬的这么利索，这不会是她预谋好的吧？” “小孩子哪有这心思，不过你看二弟一家人，倒像是他们巴不得分家似的。” 林初九听见了这话，自然不会忍着。 “我干活利索是随我爹，以后还要辛苦大伯母了，毕竟大伯干不了什么活。” 林耀祖不喜欢干农活，一到农忙时候，就推病躲懒。 林初九本来就怨气很大，因为林耀祖没干的那些活，都是林文山干的。 第22章 剥离 可是，林张氏就偏偏娇惯自己这个大儿子。 听到林初九这样说，林张氏当然气不打一处来。 “老二，看看你教出来这丫头片子，伶牙俐嘴的，对长辈都不敬……” 老太太本想让林文山来教训孙女，可是她不想想，经过这几天的事，林文山早就对这个家寒了心。 还不等林文山说话，林初九自己就打断了林张氏的话。 “奶奶，二位爷爷还没走远呢。” 林初九的意思不言自明，林张氏这样说话，被村长听到是小事，若是林初九再把村长和王里正叫回来，那可就丢了面子。 如此，老太太就算有怨气，也只能憋在肚子里。 老大媳妇儿林钱氏的脸色也不好看，这婆媳二人当真一唱一和，心里想的也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大门口突然探出个脑袋，正是村长的儿子林彦。 “老二哥，搬家可需要帮忙不？我爹让我赶着驴车来接你。” 门外果然传来了两声驴叫，看来林彦已经把驴拉来了。 也许是村长怕他们家出事儿，因为分家的事再打起来，所以故意让儿子来看看情况。 林文山不好意思拒绝人家的热心，就把零散的东西放在驴车上，这样拉一趟就差不多了。 “林彦兄弟，多谢你了。” 要是没有驴车，就光凭人力搬，来来回回得搬好几趟。 林彦笑呵呵地说：“老二哥，瞧你说的这话，都是一个村里的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 看到林彦这番帮忙，林初九心中感慨良多。 同一个村里的，竟然比亲兄弟还亲。林文山一家往外搬，大哥竟然不说来帮忙，还得外人出手。 搬了几次，终于搬完了。 林文山一家人齐刷刷地站在了老宅门口，林初九领着弟弟和妹妹，眼睛里闪着亮光。 老屋虽然破旧，可是经过修缮之后，还算可以。而且四周都是农田和山林，没有什么人打扰。 住在这种地方，倒别有一番风味。 而且，老宅虽然破旧，但竟然有三间屋子，还带了一个大院子。 和大房分得的新房子比，得这么一处小破院，根本就不吃亏。 院子这么大，还能种点东西，这就是林初九看好的一点。 最主要的是，三间房，林初九终于可以拥有一个自己的小天地了。 一个人住一间卧房，到底是很奢侈的事情。特别是在这个兄弟姐妹颇多的时代。 老二媳妇也高兴，自从搬过来这边，她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到底不用和老太太同住一个屋檐下，白白受气了。 看着偌大的院子，老二媳妇儿也觉得，可以开垦一番，种点粮食之类。 林初九趁着收拾屋子的空档，独自走进了卧房，关上房门。 从窗子里头往外看，一家人喜笑颜开的，林初九非常欣慰，眼下好日子就要来了。 而趁着旁人都在忙活的空档，林初九打开了空间，闪身进了去。 和之前她进去的时候一样，一切都没有什么变化。 男人依旧躺在床上，虽然伤口有所好转，但人还没有醒过来。 于是，林初九给他换了营养剂，总不能让他死在这里。 不过，将男人放进仪器当中，检查过之后，才发现，这男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很快就要醒过来了。 如果他突然醒过来，发现自己不在现实世界，恐怕会引起大麻烦。 空间这件事，还不能被外人知晓。 人心难测，为了以防万一，林初九对任何人都要保密这件事。 就在这时，林初九听见现实世界传来了敲门声。 于是，她匆忙拿起一些辣椒的种子，离开了空间。 打开房门之后，发现来的人是林缊缊。 “姐姐，这里离后山不远，咱们去山上捡柴火吧？” 妹妹的话，让林初九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如果趁着去后山的空档，再把男人放出来，就当做是山上捡来的受伤的人，带回家就可以了。 如此，还算做了好事呢。 “好，等姐姐收拾一下，你去拿筐。” 过了一会儿，林初九带着两个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打算出门。 “爹，娘，我们三个去后山捡些柴火，一会儿就回来。” 林文山本来不想同意，主要是因为上次大晚上的还没有见林初九回来，担心她，所以就去找她。 不过现下看着屋子里确实没有烧柴用的，毕竟是刚搬来，一切都要从头置办。 粮食虽然拿来了，可是菜没有，需要每天都去摘。 林初九这次去后山，也可以顺带摘一点野菜。 所以，林文山就同意她去了，还不忘嘱咐道：“天黑之前一定回来，不要待太久，太晚了有危险。” 林初九当然点头答应，现在时间还不算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到了山上之后，林初九故意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可以在草丛的隐蔽处看到弟弟妹妹。 也趁着这个机会，打开了空间。 一顿操作之后，她从空间当中将那个受伤的男人搬了出来。 然后，故作惊讶地喊道：“弘武，缊缊，你们快过来看，这里有个人受伤了！” 两个小孩闻声过去，才发现林初九正在扒拉草丛，而在草丛里躺着一个昏睡的男人。 男人身上有伤口，像是昏迷不醒了。 “姐姐，这个大哥哥是不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摔倒了？”林缊缊胆子也不小，“你看他额头上还有伤呢。” 林初九点了点头，刚才她将男人从空间中搬出来的时候，还故意往他身上抹了点泥巴，这样显得更真实一些。 林初九心里还有些犯嘀咕，就算这个样子把男人带回去，回到家林文山夫妇若是看出倪端，那可就不妙了。 “是啊，他既然受伤了，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林初九假装很担心的样子。 林缊缊想了想说：“姐，要不然咱把这个大哥哥带回家吧，没准能活呢。” 这也是林初九的意思，三人很快达成一致，把那个昏睡的男人拖回了家。 到了家中。 “爹，娘。” 这才不大会儿功夫，林初九就回来了，让林文山还觉得有些意外。 第23章 救下 “这是？” 林文山从屋里出来之后，看到地上躺了一个男人，一时间吓了一跳。 林初九本来就瘦弱，从后山上把男人背回来，花了不少力气。 林文山过来搭了把手，随口问道：“九儿，这是你在哪弄来的人？” 这个昏迷不醒的男人看着得一米八，林初九这么瘦弱的小身板把他背回来，本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爹，这是在后山上看到的，发现他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 林文山没有怀疑，他和媳妇儿都是心地善良之人，自然会救人的。 而且，多一个人，无非就是多一口饭罢了。 林初九知道，如果不出意外，林文山一定会留下这个人的。 “咱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好好照顾他，看看会不会醒来。” 如果是寻常人家，看到一个伤势如此之重的人，肯定不会轻而易举地留下。 因为不知道来历，怕人家的家人找来，若是醒不过来，再被怪罪怎么办？ 还有一点，小小的姑娘带回来一个大小伙子，免不了让旁人说闲话。 如果是分家之前，老太太看了，一定会把林初九骂死的。 “如果他能醒过来，再让他走就是了。” 林文山心地善良，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救人要紧。 还好搬来了老屋，屋子多。 于是就简单收拾了一间屋子，让这昏迷的男人住下。 把人安顿好了之后，林初九拿出一把红辣椒的种子，放在林文山的面前。 “爹，院子里还有一块地，不如就种这个。” 林文山看了觉得莫名其妙，便问道：“这是什么？” 林初九想的是，辣椒的生长周期不过两三个月，到时候结了果，正好够春风楼冬天用的。 毕竟上次带去的那些干辣椒，也只够用两三个月的。 林文山和媳妇儿盯着那种子，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只觉得这是某种果实结出来的籽儿，但却不认得是何物。 还没等林初九说话，林缊缊看到林初九手上的东西，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是辣椒，姐姐和我说过！” “辣椒？”林文山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自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林初九解释说道：“镇上的酒楼炒菜时要用的佐料，用这种佐料炒出来的菜，层次感丰富，颇有一番风味，卖的也更多。我之前问了那酒楼的东家，他们收这个，出价三十文一斤。” “我觉得，咱们田里有地，院子里这么小个地方，种不了多少粮食，如果种辣椒的话，或许还能赚点钱。” 林文山和媳妇儿对视一眼，虽然他们没有听说过辣椒这个名字，但确实听说镇上的酒楼春风楼，用一种新的佐料炒菜。 而且春风楼的客人也越来越多，都是为着那几道新菜去的。 不过，林初九一个小小的孩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林初九当然怕父母怀疑自己，现在也有点紧张。 过了许久，老二媳妇儿眉眼开笑。 “九儿越来越懂事了，还想着为家里分担开支。”母亲摸摸林初九的肩膀，“反正就一块小地而已，你想种什么就种什么，就算不成，也不亏呀。” 好在母亲对李初九比较宠溺，也没有刨根问底。这种信任让林初九有了满满的安全感，日后也会放心大胆地去干。 既然母亲这么信任自己，林初九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 早在前世，林初九就学会了在阳台上种菜，虽然这个时代的红辣椒和前世略有不同，但是种植的方法应该大差不差。 到了第二天，林初九就开始带着弟弟妹妹在院子里捯饬这块地。 土地里有许多的碎石和杂草，这些都需要先清理一遍。虽然地方不大，但是清理起来还是蛮费时间的。 姐弟三人虽然累，但都在为自己的小家而努力，谁都没有喊一句苦。 林初九年纪也不大，已经扬着锄头开始干活了，累的浑身大汗，也不停歇。 她好想自己有更多力气，那时候就不会觉得累了。 妹妹劝着：“姐，我来帮你吧，你先歇一会儿。” 小孩都看得出来，林初九恐怕要累坏了，挥锄头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林初九听劝，把两个小孩拉到自己身边，笑着说：“咱们今天干了不少了，你们也休息吧，这事也不急。” 小孩的篮筐里捡了许多碎石头，都快拿不动了。 天上有个大太阳，这会儿看来快到中午。 田里种的是花生，林文山两口子一早就去侍弄了，现在也没回来。 “姐姐现在进屋做饭，你们俩玩一会儿。”林初九对弟弟妹妹说，“等到爹娘回来之后，饭也该做好了，保证你们吃的香！” 就在这时，林缊缊跟着进了屋，大惊失色道：“姐，大哥哥醒了！” 林初九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昏迷的男人已经起来坐在炕上了，背后倚着土墙。 听见了小孩子说话的声音，男人似乎有些警惕。 林缊缊比较热情，直接跑过去，趴在炕头上：“哥哥，你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是我姐姐看你受伤了，才把你带回来的。” 男人不说话，他还是有些警惕。 但是不知怎么的，眼前这几个孩子并没有给自己带来威胁，而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好像都不记得了。 有些头痛，但除此之外，睡了这么久，竟然还有些舒适。 林缊缊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从小女孩断断续续的话语当中，男人大概知道了自己的经历。 看来，他是因为去了后山，意外受伤之后昏迷，被捡柴的少女带回了家。 打量了这个屋子，似乎这家并不富裕，还稍稍有点穷。 穷人家还把他带回来，说明这家人心地善良，要不然是舍不得多喂他一口饭的。 如此想着，男人也就没什么警惕了。 “你们是……”想开口说话，却因为好久没有说话，竟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嗓子也有些哑哑的。 “是我救了你，你还记得吗？”林初九试探着问他，她可不想让这个男人记得之前在空间当中的际遇。 男人皱眉，随后摇头：“我根本就不记得我是谁，也不记得为什么去山上” 第24章 失忆 林初九懵了。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在空间当中，给男人做检查的时候，看到成像仪器上出现了一块阴影，那块阴影就在男人的脑袋当中。 现在想起来，那应该是一块淤血，这块淤血应该是导致男人失意的根源。 既然男人失忆了，也不知道家在哪，所以临出久觉得很头疼。 先前在后山上的时候，男人用剑杀了恶狼，才救了林初九的小命。 无论如何，这男人都是救命恩人。 把这男人带回家来，也算是报答恩人的恩情。 可是眼下已经编了理由，让他在自己家休养，不过是为了报答人的恩情，等到人家醒了之后，就送他回家。 可是现在，男人竟然不知道家在哪。 如此，他也只能暂时坐在这里了。 林初九决定再试一次，于是问道：“你在我们村后山，当时是在干什么，又为了什么上去的，这些还记得吗？” 男人也是摇头，口中说着：“不记得了。” 听了男人的回答，林初九大失所望。 现在连一点把他送回去的希望都没有了，而看着男子的面相有些贵气，似乎不是普通人。 林初九现在担心，如果这男人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后续的情况只怕会更加复杂。 前世她看过不少小说，小说里不乏女主救了身世复杂的男主之后，最终死的很惨。 林初九担心，自己也会像小说中那样的下场。 但是看着男人干净的眼神，林初九又不忍心将他赶走，便只等着爹娘回来再做决断。 等到中午，林文山夫妇回来之后，听到了林初九的话，便也觉得纳闷。 “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们也很担心。 林初九确信地点头。 夫妻俩也跟着犯愁，总不可能将男人撵出去。 但是把他留下来，又不知道会待到什么时候。 林初九悄悄给男人把了脉，确定了男人就是因为淤血堆积导致的失忆。 如此，只要好好休养，等到淤血散去，便可以恢复记忆。 只是这个过程，不知道具体需要多长的时间。 若是天天待在这里，岂不是相当于多了一口人吃饭？ 最终，林文山夫妇商量过后，还是决定留下这个男人。 林文山说：“咱们手里还有些钱，到时候去请个大夫来，让大夫给瞧瞧，说不定就好了呢。” 林初九心中一惊，她自己就是个大夫，还用得着花钱请大夫？ 可是这话总不能说在明面上，便只能由着父母，点了点头。 若是将男人撵出去，一个没有记忆的男人，不知道能活多久。 吃了午饭，林文山就去请村里的大夫。 大夫来了给男人把脉，男人老老实实的躺着，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大夫说道： “失忆，无非就是从山上跌下来，摔倒了头，这才导致短暂的失忆，外伤需要用药，我给你开一点药。” 林文山追问：“大夫，那这失忆症多久才能好？” 大夫也不确定，想了想，捋着自己的胡须，悠悠说道：“这得看他的造化了。” 林初九听了这话，心中嗤之以鼻。 这说了不就等于和没说一样，林初九况且不知道男人多久会恢复记忆，这个乡野村医怎么会知道？ 林文山把大夫给送走之后，回来和家人商量对策。 林初九想了想，对躺在炕上的男人说： “我之所以把你带回家，是因为当初你救了我一次，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才决定救你。” “你现在失去了记忆，可以暂时住在我家，等到记忆恢复了之后，还得有自己的打算。” 林初九没说等他好了之后就将他撵走，而是说让他要有自己的打算，这话可是说的非常委婉。 本来，一个男人长期住在旁人家就不合适，更何况人家家里还有一个半大姑娘。 林初九对男人的来路不清晰，别担心他赖在家不走，所以如此说道。 男人看上去不是无赖，但是也不敢打包票。 林文山对林初九说：“既然人家救过你，你就应该好生照顾人家，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林文山是个心地绝顶善良的人，听到林初九话里有话，就这样对她说，表示不太赞同她的想法。 老二媳妇儿也跟着说：“也是，九儿，这几日你就好好照顾人家，等到人家完全恢复了再说，别的也不迟。” 林初九虽然知道爹娘善良，可是看着男人的面相和穿着，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突然出现在山林之中，也不知何故，她怕的是会惹上麻烦。 既然爹娘如此决断，林初九也不好再撵人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至于其他的想法，林初九暂且也没有，只想着让男人快速恢复记忆。 “你看看，身上有没有带什么东西？” “你身上的伤口是我包扎的，别的东西我可都没动。” 林初九的意思是，男人身上或许有关于他身份的信物，如果能找到了，便能顺着线索找到他是谁家的人。 只不过，男人虽然照做，把身上的衣里衣外都翻了一个遍，却没有找到任何。 林初九无奈的摇了摇头，从林文山手上接过几件男人的衣服，给眼前的男人。 “你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还有些脏，换下来我给你洗洗吧。” 男人同意，毕竟他已经多日没有洗澡，身上也是难受。 可是，林初九把从男人身上换下来的衣服，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这些衣服看上去质量不错，不是寻常人家能买得起的，若是让人看见，恐怕会招致灾祸。 不过，从袖口处竟然看见有银丝勾勒的一个字，“景”，林初九一想，这不会是男人的名字吧？ 林初九将这袖子拿给男人看，可是男人苦思冥想，却想不起任何。 “我不记得……”他自己也觉得有些窘迫，毕竟人家接二连三地问，他都答不上来。 林初九虽然失望，但觉得至少找到了些许线索。 微微叹息之后，林初九觉得，好歹是分家了。 如果是分家之前，林张氏得知了这件事，只知道家里多了一个人吃饭，便会将人撵出去。 老太太才不管，这也是一条人命呢！ 第25章 好面子 林初九心中庆幸，还好爹娘善良。 虽然老二媳妇儿知道林初九的担忧，但是这男子对自家女儿有救命之恩，怎能将自己的恩人赶出去呢？ 而且老二夫妇本来就不是狠心的人，就算是个陌生人，救了也便是救了。 林初九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便看见爹娘正在帮着男人收拾床铺了。 这个炕上的被子有点旧，老二媳妇儿给拿了一双新的，厚厚的很暖和。 林文山又说，虽然不知道以后情况会怎样，但既然那赤脚医生开了方子，就先挨着人家的房子吃几天。 林初九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也插不上嘴。 她只是暗地里希望，这个陌生男人的到来，不会打破一家人即将平静的生活。 收拾好了之后，老二媳妇儿突然对男人说： “虽然你不记得什么了，但是你袖子上有个景字，那就叫景吧，咱不知道你姓什么，但是我娘家姓袁，你就叫袁景。” 为什么呢？ 老二媳妇儿也想到了，家中有个半大姑娘，又捡回来一个大男人，让别人看了，或许背地里说闲话。 如果说这男人是自己家的远方表亲，旁人又不知道老二媳妇儿娘家的情况，多半就信了。 这样说得过去，就说袁景一家人在关外打仗，都牺牲了，家中只剩下他一个人，所以就来投奔表情。 这是个好办法。 有了名字，袁景觉得竟融入了这个家几分。 忙活完了，这一下午也就过去。 眼看着时候不早了，老二媳妇儿准备去做饭。 林文山编了些筐子，打算趁着傍晚拿到镇上去卖，回来的时候也不会太晚。 这个房间中只剩下了林初九一个人，她看着躺在炕上的袁景，有几分担心。 “你伤口还没好，先在家养着。” “等过两天伤口好了，我就带你上山，到了山上，说不定就能想起从前的记忆。” 其实，林初九不大愿意这个男人留在自己家，主要是怕他会给家人带来麻烦。 不过现在也没有办法，只能盼着男人早早恢复记忆，然后自己离开。 袁景虽然看出来林初九不怎么喜欢自己，但也没有说什么，很是乖巧的点头答应。 家中来了一个人，两个小孩都是很稀奇，林缊缊一口一个大哥哥，热情得让袁景不知所措。 林初九不愿意让弟弟妹妹与陌生男人太亲近，可是看到弟弟妹妹高兴的样子，许是因为家中长久没来过客人，就不好意思打扰他们的兴致。 林初九心中想到，如果往好处想，这男人要是没什么是非呢？小说里写的或许都是骗人的。 毕竟袁景要留在这里养伤，免不了接触林缊缊和林弘武，总不能一直拦着。 想到这里，林初九是在劝自己，还是用对待平常朋友的心来看袁景吧。 这几天没下什么雨，林文山在地里干活也有劲儿，和当初没分家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但是现在干活，心中只觉得快乐，因为是为着自己的好日子奋斗。 像普通的农人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不过林文山一家人在老太太的眼里，怎么看都是不如林耀祖夫妇的。 老太太很是偏心，从前没分家的时候，给二房一家蹭饭，都是稀得不见一个饭粒。 想到这里，林文山这会儿干起活来就更有力气了。 从前有老太太偏心，现在分家了，日子过得好坏就全看自己了。 地里种了几亩花生，这几日正是收花生的日子，眼看着三分之一都收起来了。 林文山的勤劳肯干，村里人都是看在眼里的。 大家虽然听说了林家老二的事，但总觉得，老二有这份干劲，以后的日子不会苦的。 只要肯干活，总能吃得上饱饭。 相比之下，心中落差大的是林耀祖。 在他心中，原本全部属于他的财产，被老二分去了三分之一。 眼看着家中的积蓄被刀疤哥带走，林耀祖心中别提有多心疼了。 如果对方不是彪形大汉，林耀祖还说不定会把那钱抢回来。只不过对方太壮了，他害怕自己会被那群人打死。 但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 虽然心头埋怨，但也不敢反抗，更不敢去找那群人要钱。 最主要的是，林家老二分出去了，家中没有了这个强悍的劳动力，剩下的一大堆活谁干呢？ 财产分出去了，活可没分出去。 从前老二在的时候，林耀祖不想干活，老太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家中的活全让老二干了。 但现在分家了，林文山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再回去帮老大干活？ 突然肩上多了重担的林耀祖，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虽然从前他也去田中，但是总归偷偷懒，老二也不会说他。 更何况现在是秋收之季，大家都在地里忙活，谁也不会来帮他的忙。 不过要是不去忙秋收，粮食可就烂在地里了，今年就没有收成。 秋收多么重要的事，老太太心中也是有数。 所以，如今没有了老二干活，老太太便让老大一家去干活。 一天到头，林钱氏本来不怎么干活的身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都怨爹娘。”林钱氏抱怨，“把老二一家分出去了，这些活都到了咱们头上，凭什么？” 从前，林钱氏只会笑话老二媳妇儿，说她傻乎乎的只知道干活，风吹日晒的，一早成了黄脸婆。 谁知道现在，她自己也到了如今这般境地。 听了这话，林耀祖心中不开心。 本来干了一天活，或者镰刀的那个手都疼，身上都快被太阳扒了一层皮。 又听见媳妇儿喋喋不休的抱怨，本来心中就有怨气的他，此刻更是火大。 “别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用吗？爹娘岁数大了，难不成让他们来地里干活？如此大逆不道，岂不是惹的人笑话！” 林老爷是个读书人，虽然现在年纪还不算很大，但是如果来到地里干农活，肯定会惹旁人闲话。 林耀祖虽然不愿干活，但是也爱面子。 林钱氏被他这么一说，没了什么气势，但是还有怨气。 “可是，这天天干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26章 不甘 大房一家子好吃懒做。 从前有二房帮他们干活，他们当然清闲，现在白白将二房这个劳动力分出去了，怎么会心甘情愿？ “家都已经分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村长当时都在。”林耀祖的意思是，有村长见证，如果分分合合，恐怕让人笑话。 “那既然分家了，”听到这里，林钱氏眼珠子一转，“老二不是咱家人，他们的名声自然也和咱们无关。” 虽然众人皆知林家已经分家，但乡亲们都不知道为何分家，也不知道林老爷当日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而且，那日里气势汹汹来讨债的人，邻居们可是都看见了。 如今大房一家不停的干活，都把这一切怪在了二房身上，夫妻二人一想，自由主义来出这口恶气。 林文山和媳妇儿刚过了两天安稳日子，紧接着就发现不对劲了。 先前的时候，林文山和媳妇儿去地里干活的时候，乡亲们老远的都会打招呼。 可是这几天，林文山明显都感觉到，村里人对他们避之不及，从眼神看上去也是一副嫌弃模样。 而且，就算不与他们说话，都能感觉到有人在对夫妻二人指指点点。 老二媳妇儿能感觉出来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回到家中，心中还老想着这事儿。 林初九察觉到了母亲的异常，于是问道：“娘，您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今儿早上我下地，见到了西头你王婶子，我正想给他打招呼，可是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就跟见了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 老二媳妇儿皱着眉头，心事重重。 但随后她又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道：“也可能忙着去做什么事了，别管她了。” “是啊。”林初九安慰道，“或许有什么急事呢，娘，你不要多想。” 林初九虽然这样说着，心中却打起了主意。 这件事情，绝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简单。 没过多久，林初九就从弟弟妹妹口中得到了真相。 “姐姐，小蒙说她娘不让她和我玩儿了，说是咱们家欠了很多钱，会有人来讨债，碰了咱们家会倒霉。” 小孩子不明白，还有些失落：“可是，咱们家的钱不是已经还清了吗？” 林初九心疼弟弟妹妹，于是就对他们说： “你们不用管，他们都是瞎说的，咱们爹娘本来就是被人冤枉的，也没有欠旁人钱，更没有什么债主了。” 林缊缊和林弘武对林初九都是没有条件的信任，听了林初九这样说，用力点了点头。 林初九觉得不能坐以待毙，于是就嘱咐袁景在家里看着两个孩子，自己出去遛了一圈。 在外头没待多久，大体就听见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是因为前几日林钱氏在和人聊家常的时候，有意无意的说出林文山夫妇镇上干活时，偷了人家东西，这才导致债主上门。 村里人其实很了解林文山夫妇的人品，知道他们是被人冤枉的。 可是那日里来的彪形大汉，他们也都看见了，心中觉得害怕，不想招惹是非，所以就自然疏远了他们一家。 不过，也有是非不分的人相信了林钱氏的话，这才在背后戳他们脊梁骨。 林初九脸色一沉，大伯母竟然如此，这才放假没几天，就开始在背后散布他们的谣言，怕是嫉妒别人过得太好了。 如此想着，谁能不生气？ 不过，林初九可不是受气的人，像这种屈辱，他肯定不会忍着。 一家人本来就要在村里生活，要是由着大伯母败坏自家名声，可就混不下去了。 如此想着，林初九又去了镇上，找到了春风楼的东家。 两人一来二去，都快成了朋友。 一见面，林初九就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是一个方子。 “姑娘，这是何物？”东家问道。 自从有了上两次的经验，庄家也知道林初九拿出来的，一定不是凡俗之物。 林初九解释说：“这是腌料配方，按照我方子上写的腌制鸡肉，可以将鸡肉的腥味去掉，而且口感也会变得更滑嫩，入口即化。” 听闻此言，东家立刻来了精神。 不过他自然也知道，人家带来了诚意，肯定有事相求。 东家说道：“只要不是给你做坏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姑娘尽管开口。” “多半是像上次一样，演一出戏罢了。”林初九说道，“不过，你手下的兄弟们也不会白干，好处也和上次一样。” 林初九给的诚意足够，而且这帮个小忙又不是什么难事，所以东家肯定会全力以赴。 “这就安排，姑娘请放心。” 所以，刀疤哥再次带了一队兄弟，来到了上次去过的林家村。 浩浩荡荡地一进村，就引来了村子里其他村民的目光。 “这不是之前给林老二要债的人吗？难道林老二的钱还没还清？” “不会他家又犯啥事儿了吧，这一看就是往后山去的，听说老二被分到了后山不远处的老宅。” 凑热闹的人很多，说话的声音都滴滴的。 有胆子大的，好奇心又重，竟然直接跟着人屁股后面，一路往后山上去。 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林钱氏自然不会放过看热闹的好机会，她巴不得二房一家倒霉。 如此想着，林钱氏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事，这一切又是一出戏，过不了多久，林钱氏心中就要难受了。 刀疤哥带着人一路走到了离后山不远处的林家老屋，看热闹的村民也接踵而至。 刀疤哥一到了，就让手下的人敲门。 本来以为，这么大的架势，恐怕得干一架，来个你死我活。 看热闹的村民，心中也是有些担心。 也就是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下，林初九打开了房门，表面上故意带着警惕的表情： “你们来干什么？” 刀疤哥心中感慨，这小姑娘演戏演的还不错。 一切都是林初九策划的，现在她还能装的和丝毫不知道一样。 但是刀疤哥是拿人钱才替人消灾，虽然不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原因，但是按照东家的要求，肯定会把事办好。 第27章 故技重施 于是，本来脾气不大好的刀疤哥，此刻脸上竟然挤出了一丝笑容。 就在诸多村民的见证下，刀疤哥拿出来一个口袋，口袋里装着一个荷包。 那荷包还是眼熟，在不远处的林钱氏一眼就认得出来，这不就是前几日分家的时候，林老爷给老二的钱袋吗？ 按照林初九的要求，刀疤哥故意提高了嗓门。 “小姑娘不怕，前几日俺们兄弟几个冤枉了你爹娘，今日是特意登门道歉的。” 话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林初九惊呼：“我爹娘都是老实人，我就知道爹娘是被冤枉的，肯定是被旁人陷害。” “我们一家人清清白白，怎么会感到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见小姑娘这样声嘶力竭的喊，许多来看热闹的村民表情上有些挂不住，还有些人家目光投向了林钱氏。 林钱氏听到这话，又感觉到旁人热辣辣的目光，就更羞愧了。 这可是他昨日刚放出去的消息，今天这些人竟然来都没道歉，那她岂不是白费功夫？ 而且，最让林钱氏生气的是，刀疤哥不光来登门道歉，而且还把钱还回来了。 白花花的好几两银子，几乎是林家积蓄的一半，可不是让人眼红？ 把钱给了林初九之后，刀疤哥又客套了一番，然后高声说道： “既然前几日的事都是误会，我也不是不讲义气的人，现在事情都明白了，我自知道对不起老二，谁要是还敢拿这事做文章，别怪我不留面子！” 村民们当中有几个人低下了头，可见他们当初都说过林老二的闲话，这现在更是无比害怕，就怕刀疤哥找他们的麻烦。 只是林钱氏，还有所不服。 这些银子竟然被送回来了，又落到了林老二手里，她嫉妒得牙痒痒。 不过既然刀疤哥和一群彪悍大汉都在，她一个女人又敢说些什么？ 所以，刀疤哥带着人刚走，林初九关上了房门。 林钱氏站不住，领着林耀祖急匆匆地往家敢。 “凭什么，好处都让他二房占尽了，要是这钱赔了我还甘心，可是人家又把钱还给他家了！” “咱们要照顾父母，他凭什么分去一大半的银子，我得把这事告诉娘，让娘好好掂量掂量！” 等到他们回到新宅的时候，整个村子的人大部分都知道刀疤哥给林老二赔钱道歉的事情了。 “娘，现在，钱都到了老二手里了。要是老二家有难处，这钱给就给了，反正咱们紧紧裤腰带，日子还能过。可是现在，他家没什么事，正经需要钱的是小姑子需要攒嫁妆，三弟又需要上学，铭儿也大了。不是咱们不讲情面，咱家又不是有钱人，那么一些银子分出去了……” 林钱氏故意装出一副为全家人着想的模样，而且林老爷此刻不在家，她说这话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老太太本来就偏心大儿子，把这个钱分给了老二，心中自然是不痛快的。 如今被大儿媳妇这么一说，竟然有了把钱要回来的心思。 看到老太太的脸色微微一变，林钱氏知道有机会，于是继续添油加醋。 “现在知道二弟是被冤枉的，那这个钱理所应当也不给他还了，要不咱们去问问？” 林钱氏虽然没有直说“要钱”，但意思是不言自明的。 老太太一想到这钱，就觉得肉疼，虽然钱已经给了老二，但这是好大一笔钱呢。 此刻的老太太已经有了心思，在心情愈发烦躁的情况下，蓄势待发。 此时此刻，林耀祖说话： “都是一母同胞的儿子，娘，你也不能太向着老二吧。” 他这话说的是当真没眼没心的，如果林初九这时候在的话，肯定能让他的脸皮掉地下。 如此睁着眼说瞎话，还真是不多见。 老太太从来没有偏心过二房，都是让二房当牛做马，偏心的全是自己的大儿子。 “去。”老太太站起身来，找了个借口，“正好分家之后也没去老二家看看呢，这会儿去瞧瞧。” 谁不知道，老太太真正的心思是把钱要回来。 林钱氏自然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老太太一出马，这事儿肯定有着落。 可是就在他们三个人即将出门的时候，林雪鸢却拉住了老太太的手。 “娘，已经分家了，而且还是在村长的见证下，爹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生气的。” “甭管你爹！”老太太拉着个脸，“老头子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那可是好几两银子呢！” 眼见老太太非要去，林雪鸢也拉不住，林钱氏竟然劝她，“小姑子放手吧，娘打定了主意，是谁也拦不住的。” “还不是你撺掇的。”林雪鸢没好气地说。 林雪鸢知道自己拉不住他们仨人，于是只好作罢。 过了没多久，老屋门前。 想起了敲门声，而此时的林初九正在熬药，是大夫给袁景开的药。 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几个孩子心中也不确定，林缊缊觉得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对林初九说： “姐姐，咱俩一起去开门。” 父母不在家，总觉得会有坏人来，要是刚才那群彪形大汉又回来了呢？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林张氏和林耀祖夫妇。 “奶？” “你爹娘呢，见我来了，还不快请我进去喝杯茶，都这么大了，还是不懂事。”老太太见了林初九，又是没好气地说。 “爷爷怎么没来？”林初九不放她进去，就堵在门口问，“我爹娘不在，有什么事在这说就行，等他们回来我转告他们。” 林弘武一看，就知道奶奶来了准没好事，小小的身子从门缝里钻出去，去找林老爷了。 “快让我进去喝杯茶，口渴了。”说着，就带着林耀祖夫妇要往门里头钻。 林初九小小的身子，当然也拦不住。 但是怕老太太待在这里不肯走，就硬是在门口拦着。 老太太本来想骂，可是一想，今儿是来要钱的，要是骂人，钱就不好要了。 “你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老太太没好气的说，“既然你爹娘是被冤枉的，你爷给你爹的钱是用来还债的，现在不用还债了，就把我俩那养老钱还回来！” 第28章 老太太要债 老太太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中充满了贪婪。 林初九虽然是个小孩，可是也不会轻易让开，因为林张氏实在是没脸没皮。 能说出这番话来，可见是连脸都不要了。 于是，林初九当即不给情面的反驳道： “这钱，分明是爷爷在分家的时候分给我爹娘的，什么时候成了您老的养老钱了？” 林张氏这般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就算是她的养老钱，也是老二夫妇辛辛苦苦的攒下的，反倒这一家人是吸血虫。 老二夫妇的三个孩子，平日里受尽了苛待，现在老太太还好意思来要钱？ 果然，人心不足蛇吞象。 老太太赶来上门，就已经让人觉得无耻至极，没想到理由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你爷爷拿出来替你爹还债，这是可怜你们一家，如今既然知道是个误会，有良心的就该把这钱还回来，快把钱拿出来！” 老太太理直气壮地说，这让林初九十分反感。 她干脆也不再装了，直接摆出一副冷脸，推了门。 “好走。” 最后一次亲情，也都没有了。 林初九已经对这个奶奶完全失望，老太太心中也不高兴，不过也只能暗自咒骂，奈何不了林初九。 想着林老爷这会儿不在家，林张氏本来打算速战速决，快把这钱要回来，踹进自己腰包里。 可是没想到，却在林初九这里碰了壁。 方才虽然出门时和林雪鸢说这钱该要回来，但是这会儿竟然有些心虚了，她毕竟不能对林初九动手。 想到一会儿林老爷要是知道了这事，肯定回来拦着她，林张氏心中就越发着急。 “你个小丫头片子，翅膀硬了是不是？分了家，就不把我当成奶奶了？一点也不知道规矩！” 门外，林张氏怒骂。 袁景本来在炕上歇着，也被这突然传来的刺耳女生吵到了。 林初九有些不耐烦：“奶，我们家有客人在，如此吵吵嚷嚷的，实在是不方便请您进来，我这事还是等爹娘回来再说吧。” 林张氏这回可是着急了，林初九竟然公然和她做对，这要是不闯进去，恐怕都没面子。 看着林初九挡在自己面前，林张氏当即就要推她。 这一幕，正好被刚从屋子里出来的袁景看到了，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就已经动上手了。 “这位老太，有话好好说，打人算怎么回事？” 袁景还算有礼貌，没有直接打林张氏，而是遏制住了她要打人的手。 袁景此刻，整个人都挡在林初九的面前，把她保护着。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大男人，面色冰冷无情，身高一米八多，林张氏先是一惊，然后害怕。 老太太本来就是欺软怕硬的，见到这架势，哪里还敢还手？ 就连眼神之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畏惧之情，用力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林初九这才解释说：“奶，我刚才说了不方便，家里有客人。”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忍不住多了几分幸灾乐祸。 林张氏当然不甘心，本来是要钱的，可是钱没要到，竟还受了旁人欺负。 但是听林初九说，眼前这个男人是她家客人，客人自然也不会打人了。 所以，林张氏故伎重施，上演了，坐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一出戏。 “没法活了，亲孙女让外人来欺负我这个老太太，真是白养了！” “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娶了个天杀的婆娘，一家人算计我这个老太太，家门不幸啊，为了自己享福，就把我的养老钱拿走了！” 听着她光哭不落泪，林初九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往后退了退，又把袁景往后拉了拉，要是再不往后退，生怕老太太会讹诈，说他们动手打人。 在林张氏心中，为了能把钱要到，丢点脸算什么？ 就没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 所以，也就是这个想法，让她哭天喊地根本停不下来，引来了无数围观群众。 众人本身就对林家议论纷纷，先是林家老二被冤枉，被一群彪形大汉追着要债。 后来又证明这是个误会，不过现在林老太做在地上哭什么？ 难道受到了什么委屈？ “林老太说什么不孝？” 人越多，林张氏就越来劲。 她用眼珠子狠狠的瞪了林初九一眼，又对旁人哭喊道：“大伙都来看看，我这不孝子养了个什么孙女，我养这老二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好人没有好报呀！” 林文山一家，本来就不受林张氏待见。 旁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然会上前劝几句。 “老二被人冤枉，后来又被人家道歉了，自然是好事啊，为什么说倒霉呢？” “你这样闹，等到你儿子和儿媳妇回来，晚上多难看。” 不过，林张氏自顾自的撒泼打滚，丝毫不在意自己和家人的脸皮。 在旁人眼里，也是没眼看。 其实林文山先前被冤枉，有些人说了闲话，后来事情被澄清之后，心中有愧疚，也便借着这愧疚上前劝了劝老太太。 可是不管怎么劝老太太，老太太只当是他们在帮自己这“不孝子”，无论如何也不听。 “你们都没眼睛？还不是这死丫头带着外人欺负我，从哪里不知道领了个野男人回来，一起欺负我呀！” 野男人？ 林初九就知道她会这么骂，老太太骂人的话她多了，比这难听的也有。 可是袁景，虽然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但是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如此粗鄙之言，让他难以忍受。 好在此时此刻，老二夫妇正好得知了事情，从田里赶了回来。 本来在地里干活的夫妇俩人，听村民说老太太在他家门口闹呢，就放下手中的活赶了回来。 不过还好田地离老屋比较近，花的时间也不多。 来到门口时，正听老太太口中骂着“野男人”，顿时觉得不可忍受。 自家女儿尚未出阁，而且年纪很小，怎么受得了这种污名？ 因为害怕自己女儿的名声被败坏，林文山连忙劝慰老太太：“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老太太可不管那些，看到老二一回来，她仗着老二老实，看起来便骂。 第29章 救星到 “老二，我可是你亲娘，你这一张口就说我，难道是关于亲娘吗？” “现在你本事大了，开始算计我和你爹了，好厉害的你？” 林文山虽然没老实，但是也受不了旁人这样污蔑自己，所以皱起眉头。 “我到底干了什么？娘，你说清楚！” 村里的人对林文山都是有了解的，平日里林家老二吃苦肯干，任谁都不会觉得他不孝。 林张氏冷笑：“你还不知道你干了什么吗？前些日子，你说你欠了债，我和你爹把养老钱都给你还债了，现在既然人家把钱还给了你，为什么不把这钱还给我和你爹？” 虽然老二比较孝顺，但是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觉得丝毫没有厘头。 不过老太太丝毫不觉得自己不对，就是觉得这个钱应该还给自己。 “这可是你爹娘的养老钱，你真好意思要？今天你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就在这不走了！” 林初九见了这场面，再一次刷新了对林张氏的认知，原来人可以没脸没皮到这个程度。 而且是在外人的面前，这么多人的见证下，林初九不敢多说什么，如果自己再表现出伶牙俐齿来，只会让旁人觉得是父母教的。 没有办法主动攻击的林初九，只希望林老爷能快点来。 如果林老爷来了，如此爱面子的林老爷肯定会把这事情妥善解决。 虽然二房现在有钱，但是林初九不会让老太太轻易把这钱带走，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娘，您瞧瞧，您说的是什么话？” 林文山皱着眉头，心中非常难受，这分明是在指责他不孝，将他这么多年的付出都全然抛之脑后。 要说他昧下的是养老钱，那就罢了，可是这钱是林老爷当时说的明明白白的，兄弟三人平分的。 突然之间，林文山明白了。 聪明的女儿拉着自己演这一出戏，如果不是分了家，怎么能看清林张氏的真面目？ “我说什么话？”老太太可不管自己说的是不是实话，只管当着旁人的面诋毁老二一家，“看你养的好女儿，我说的不是实话，这个小贱种拉着野男人欺负我，我可是她亲奶奶！一群不孝儿孙！” 一开始，围观群众也都是不相信林张氏的话的，可是她竟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也都带着可疑的目光看着林文山一家人。 林文山心中难受，老太太不要脸，可是他是要脸的，被这么多人看着，那就说不出话来。 有的人了解林文山的为人，帮着说几句话： “老婶子，已经分家了，分出来的钱，哪有再要回去的道理？这不是食言吗？” 旁人觉得有道理的，也跟着附和两句。 老太太可不乐意，直接将目光瞪向围观群众： “你们知道几个？我和老头子年纪大了，攒点养老钱容易？之前分给他的钱，就是为了还债的。你们要是有意见，你们替他还债？你们要是有钱不让他把钱还回来，替我跟他爹养老？” 老太太怼的无话可说，本来帮着说话的人也不开口了。 既然是别人家的家事，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眼看着周围的群众都闭了嘴，老太太脸上那叫一个得意，直接坐在了地上。 “老二，今天你要是不把这钱还我，我还就坐在这儿，不走了。” 林文山觉得丢人，想着钱没了可以再赚，不想再继续折腾了。 “娘，你觉得这钱该是你的，我还给你便是了。” 只是这母子情分，以后可就没有了。 “九儿，去拿钱。” 就为了这点银子，亲生母子居然闹到这个份上，林文山觉得再也没有力气了，那叫一个心寒。 而老太太觉得赢了，别提多高兴了，口中还在嘟囔林文山，说他早把钱还了不就不用这样了。 林初九眼珠子一转，心想，这个时候弘武带着林老爷，应该也快过来了。 “老太婆，在胡说八道什么！” 人群之后，一声苍老的声音嘹亮。 众人都朝后看去，原来是林老爷来了。 老太太心中一咯噔，眼看就要把钱拿到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林文山微微低头，叫了一声：“爹。” 看他委屈模样，林老爷心中还不是滋味儿，于是便说：“不用管你娘，既然已经分家了，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这钱你好好收着。” 林老爷回头看了一眼林张氏，眼神当中的嫌恶之情，不言而喻。 分家就已经很丢人了，老太太又来这里闹，把最后的一点脸面都丢光了。 以后村里的人，会怎么看待他一家人？ 林老爷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大半辈子攒下的体面，都败在了这个老太婆嘴上。 而林老爷不让林文山还钱，这可惹的林张氏不满，本来已经快到嘴的肥肉，居然付之东流，这怎么可以？ 所以她也顾不上林老爷生气，直接喊道： “老头子你傻了？本来就是咱们老两口的钱，你说给他就给他？” 林老爷本来是好说话的，可是看到林张氏把事情闹到这个份上，脸上也挂不住了。 他的脸就像被人狠狠的打了一巴掌，感觉火辣辣的。 “你是老的没饭吃了？这钱是分家分给老二的，你要是少了这钱，明天就饿死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响起了几阵哄笑。 听到此声，林老爷觉得羞愧，拉着林张氏就要走。 林张氏当然不肯走，她废了好大的功夫，就是为了要钱，要不到算怎么回事？ 她不要脸，就只要钱。 “我才不走，我就要钱。”林张氏一把甩开了林老爷的手，“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你被老二家灌了迷魂汤了？这么偏向他？这钱本来就是咱的，没有这钱，咱们一大家子怎么活！” 林文山闻言，心中难受，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原来，他家并不算是这一大家子的一部分。 “爹，你俩别吵了，这钱我给就是了。”林文山的心已经跌入了谷底。 此时此刻，他似乎突然想开了，母子情没了便没了吧。 林老爷一看他的脸色，淡漠没有感情，忽然心中一惊。 “老二，你不用管，不用听你娘的，这事我说了算！赶紧回屋去把门锁上，她爱在这里，就让她在这里！” 第30章 平息 说完之后，林老爷就转身离开了。 谁都没有想到，平日里被婆娘压了一头的林老爷，竟也有硬气的时候。 可是林张氏却偏偏想不明白，本来是要要钱的，可是事情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 眼看着林老爷根本不等她，直直的朝前走过去，林张氏心中有一丝慌乱。 “老头子？” “当家的？” 接连叫了几声，林老爷都没有回头，林张氏心慌地赶了上去。 见众人都在看热闹，林张氏十分不悦，没好气地说：“散了，散了，有什么好看的！” 旁人自然也不敢拦着，都晓得林张氏脾性，自知她要回家去大闹一场。 林张氏小碎步快步追上了林老爷，虽然心头生气，但还是主动和林老爷搭话。 “老头子，你疯了？就为了老二，和我闹成这样？你真是如此狠心呀！” 林张氏还在叫屈，觉得这事儿是林文山做的不对，自己反倒是委屈了。 “二房一家日子过得不难，有房子有粮，又饿不死？他们还要这钱干啥？咱们才真正缺钱花呢！” 林老爷本来就不想说话，又听林张氏在耳边喋喋不休，心中觉得无比烦闷。 如此想着，脚步也就更快了。 他不打算等林张氏，径自一人往家走。 看着林老爷真有把自己甩开的意思，林张氏这才察觉到不对劲。 寻常里两人吵架，也不过是林老爷吵不过林张氏，便作罢。 可是如今，林张氏想和林老爷吵两句，林老爷都不搭理她。 自从嫁到林家来，林张氏就压了林老爷一头，凭着一张尖牙利嘴，满嘴的歪理，占了上风。 但是今日，林老爷却突然不顺着她了。 这么多年以来，林张氏哪见过这场面？ 虽然表面上还在絮絮叨叨，可是心里早就慌了，乱了。 也只能加快了脚步，追上林老爷。 刚一回到家，林老爷就头也不回的进了屋，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林张氏吓了一跳，一张老脸差点被门撞了。 眼见门已经被林老爷关上，林张氏气不过，在门外喊：“老头子，你要是真有本事，就把自己一辈子关在屋里，我也不用伺候你吃饭了！” 虽然如此，她嘴上这样说，心里还是犯嘀咕。 林张氏不相信，林老爷怎么可能一直不搭理她，恐怕忍不了多久，就会要出来吃饭的。 不过，林张氏一直等，一直等到了吃午饭的点儿，可是，屋门还是纹丝不动。 林张氏去喊他吃饭，里面竟然没有人回应。 外头，大房一家人和林雪鸢都已经将午饭吃完了，老爷子还是没露脸。 林张氏心中终于有些慌了，虽然她隔一会儿就敲一次门，但屋里总是没有人回应。 如此看来，林老爷这是不愿意搭理她。 林张氏心中后怕，林老爷这回是真动气了，就因为这事儿怪她？不再同她一起了？ 如此想着，林张氏心中则是更害怕。 虽然她平日里压人一头，气焰嚣张，又说了很多歪理，让林老爷吵不过她。 可是林老爷毕竟是读书人，这可是村里为数不多的读书人，无论如何还是受人尊敬的。 就因为嫁了个读书人，林张氏在娘家可是风光极了，每次回娘家都和老亲戚炫耀。 林家村的人也羡慕她，有林老爷这样好的男人。 若是这次林老爷真生了气，不肯原谅她了。一怒之下再把她休了，那该多丢人。 到时候不仅没得炫耀，还成为旁人口中的笑话。 想到这里，林张氏的语气就软了下来。 “老头子，别生气了，你当我说瞎话，自个身子还不知道吗，若是气坏了可怎么好？快点出来吃饭吧，今儿做了好菜。” 林张氏也怕，若是真被休了，这么大岁数被赶回娘家，丢脸不说，那些姊妹外甥自然容不下她。 “当家的，是我糊涂，今天这事儿，当是我不对，为了几个钱，鬼迷心窍了。” “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快点出来吧，我不再去找二房家要钱了。” 虽然林张氏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可是表面上终归是服了软。 与此同时，她把今天所受的羞辱，以及在林老爷这里受的气，都怪在了二房的头上。 没过多久，里头突然出现了声音。 林张氏心中一喜，等了一会儿却发现门没有开，不由得有些着急。 就在林张氏想再次敲门的时候，门却被吱呀一声打开了。 “你知道错了？” 看到林老爷探出头来，林张氏用尽自己所有的耐心，挤出了一个勉强的微笑。 “老二也是你亲生的，怎么能偏心到这种程度，你个当娘的，胖人又不是瞎子，怎么看不出来？” 林张氏虽然有些不服，还是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尽量表现得平和。 “咱们俩这么些年了，你还不知道我的脾气，刚才和你认错，就表明我已知错，若真是为了这么点小事，你不放过我？” 二人对视，说完话，林张氏还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那笑容里带着些讨好的意味。 “老头子，你岁数大了，别气坏了身子，就放了我这一回，快去吃饭吧。” 此番光景，好像没有被村里的外人看见。 若是被旁人看见了，恐怕是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一向泼辣的林张氏，也有低头认错的时候？ 好在，林张氏说了一番软话，让林老爷的脸上好看了许多。 不过林老爷对林张氏也是非常了解，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他也觉得林张氏有可能为了了事，一时示弱。 考虑了许久之后，林老爷又加重了语气，说道：“你既然道歉了，所以就不计较了。不过你下次再去闹，让邻居都来看咱的笑话，我就直接把绳子往房梁上一挂，撇了你了！” 林老爷子说了狠话，林张氏心中又开始记恨二房，但是表面上仍旧是和和气气的。 “好，老头子，我保证以后不闹了，你就放心吧。” 都怪老二，生了这么个儿子，娶了这儿媳妇儿，倒了八辈子霉了。 本来就不喜欢老二的林张氏，这会儿对二儿子有了更大的怨气。 不过脸上，自始至终带着微笑。 第31章 冬日 林老爷也就原谅了她。 这件事情，看上去到此结束。 与此同时，老宅。 屋头里的桌子上，林文山坐在一旁，常年的风吹日晒，让他的额头长起了皱纹。 而此时此刻的皱纹里，还夹杂了些许忧愁。 分家，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可是没想到，分家还没安生了几日，这又闹起来了。 虽然林老爷最后来了，尽快结束了这场闹剧，但是林文山的心中还是不是滋味。 林张氏可是他的亲娘，居然能做到在众目睽睽下不顾林家颜面，坐在地上哭骂儿子不孝。 林初九看到林文山的愁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转身看向了一旁袁景。 “袁景大哥，今日多亏了你在，爹，娘，要是没有袁景大哥，我可能就被打了。” 虽然林初九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仍旧有戒备之心，但是心中还是对他心存感激的。 毕竟今日之事，林张氏虽然年纪老，但体格尚且壮硕。 若是动起手来，她可不是林张氏的对手。 弟弟妹妹都看在眼里，自然也是知道袁景帮了林初九。 “谢谢大哥哥。” 童言无忌，但是在袁景看来，有些羞愧。 “这是哪里的话，要谢也应该是我谢林姑娘的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林姑娘收留了我，今日之事，何足挂齿。” 林初九并不觉得救命之恩有多重要，更何况，一开始也是袁景先救了她的命。 如此看来，两人各救对方一命，算是相互抵消了。 如果说，袁景谢她收留，这倒谢不着。毕竟，收留袁景是林文山夫妇的主意，林初九本来是想让他离开的，奈何父母非要留下他。 不过，袁景竟然为这事谢了自己。 林初九心中也有些后悔，看着袁景干净的眼神，丝毫没有什么坏心思。 对于自己先前的揣测，她觉得着实不该。 不过是因为活了前一世，才导致她对突然遇见的男子有偏见罢了。 如此，在袁景恢复记忆之前，临初九就不想着要把他赶走的事情了。 袁景此刻感觉到一双眼睛在炙热的盯着自己，突然有些不自在。 虽然他不知道林初九心中在想什么，但老被人看着，也觉得不舒坦，于是便转过了头去。 临初九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自觉的笑了。 袁景此人的确有趣，失忆了都没有太大的反应，被人盯着看一会儿，就觉得不自在了。 “还是谢谢你了。” 老二媳妇儿对着袁景笑笑，“你们现在可是表兄妹，哪能林姑娘，林姑娘的叫？显得太生疏！” 袁景立刻明了，应声道：“姨母，表妹。” 如此一说，一家人的关系竟然轻松了许多。 虽然林文山还在难受，不过媳妇儿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有我们呢，咱们是一家人。” 虽然林老爷和林老太是林文山的亲爹娘，老二媳妇儿也对他们心存不满，但毕竟生了林文山，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林缊缊和林弘武年纪还小，不知道爹娘的心事，在林文山的腿边吵嚷着说饿。 现在晌午已经过了，众人这才意识到，大家还没吃饭呢。 大人有心事的时候，自然不觉得饿，但是小孩子饿得快。 “娘，缊缊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林缊缊委屈巴巴地瞪着一双大眼睛，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林初九宠溺的摸了摸林缊缊的头发，笑了笑，然后温声细语地说：“缊缊饿了，姐姐这就去给你们做饭，让你们俩吃的饱饱的。” 林初九的厨艺很好，弟弟妹妹早就见识过。 所以一听到林初九要做饭的时候，两个小孩眼里都冒着光，眼巴巴地等着，忍不住流口水。 袁景本来面无表情，不知是不是被一家人和乐融融的气氛所感染，竟然也笑了。 林初九本来要去厨房，可是却被娘拦住了。 “今天我和你爹都没干活，大上午就回来了，九儿你就歇着吧，我去做饭。” 娘对林初九还是非常宠爱的，舍不得她闻油烟味。 十三岁的小姑娘虽然不小，但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娘舍不得她干活。 她本就瘦弱，若是再干些活，身子怕要垮了。 “你陪着弟弟妹妹们玩，饭一会就做好了。” 突然被娘当做小孩子对待，林初九有一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 虽然知道自己做饭好吃，但也是乖顺的点了点头，去陪着林缊缊和林弘武玩。 老二和媳妇儿干活都是特别利索的人，所以没过多久，三道菜就出现在了桌上。 一股新鲜的香气扑鼻，让大家觉得垂涎三尺。 炒菜用的油是用家里种的花生榨的，特别香。 看着桌上的三道菜，虽然味道香，但还是有些寒酸。 林初九打量着，唯一有新鲜蔬菜的是粉条，豆角炒肉沫几乎没有肉，干菜汤上的菜叶皱巴巴的，底下都是清水。 弟弟妹妹饿了，也顾不得好吃不好吃，于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最后，老二媳妇从厨房里端了一锅粥，给每个人都盛了一大碗，很是稠。 眼看着快入冬了，后山上的野菜应该也不多了，所以今天的新鲜蔬菜尤其少。 毕竟已经过了秋收，若是到立冬，怕是离冬天也差不了几天了。 在前世，林初九还记得冬天是多么的寒冷。 若是在如此冰天雪地的气候下，是种不出蔬菜来的。前世有大棚，有各种温室技术，但是现在没有。 如果这样想着，地窖里得多存些白菜之类的，或者是腌咸菜，冬天的饭也没那么寡淡了。 尽早也应该晒上一些菜干，留着冬天吃。 怪不得常有人说吃不饱，特别是在快开春的时候，冬天的粮食都快吃完了。 不过之前没分家的时候，主要是林张氏不舍得把好菜好饭给二房吃，这才导致他们没有新鲜蔬菜。 如今虽然分了家，再也不会让老太太拦着不给吃的了，但是老宅破旧，有些地方还需要重修。 屋子有几处漏水的地方，冬天寒冷，还是要修缮一番的。 而且地窖的情况现在还没看，如果坏了也要修。 看着房顶上的瓦片透出光亮来，临出久就感觉到了一阵刺骨的冷风。 虽然这漏雨的地方被林文山盖了一层草甸，暂时不漏雨，但这并非是长久之计。 第32章 感动 可是，修缮房屋要花费不少钱。 冬天马上就要来了，若是现在攒钱，肯定来不及了。 林初九着急，林文山夫妇也着急。 所以在吃过午饭之后，林文山夫妇就去田里干活了，农田还是得试弄。 到了晚上，两个人迎着日落而归。 吃完了晚饭，擦洗过身体之后在炕上躺着歇着，然后开始算算家中的积蓄。 “我们总共就这些颜银子，咱们做工才发了些，再加上分家爹给的，也有个十几两。” “可是就这些银子，也不够盖新房子的啊。” 林文山清点完了钱之后，皱着眉头。 老二媳妇儿就在炕上坐着，把这些银钱数了又一遍，竟也没有多出一文来。 其实，林老二早前就去问过，这老屋就这么破了，若是修缮的话，和盖新房子的价格差不多。 老二媳妇儿想着，就问林文山：“当家的，你说了算。” 十几两银子，若是用来修缮老屋子，可真是打水漂了。 说起来，还不如盖两间新房。 林文山低着头，不说话。 生活的重担早已压弯了他的肩膀，想了又想，他最终决定： “这些银子不够造砖瓦房的，还是造一间土屋吧，给孩子们住。” “咱们再修一修老屋，咱两个将就着，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老二媳妇儿点了点头：“嗯，这样修了新屋子，至少孩子们不用跟咱们受苦。不过倒是委屈了九儿，还要和弟弟妹妹挤一间屋。” 说到这里，老二夫妇又觉得对不起孩子。 林文山又对媳妇儿道歉：“是我对不起你，跟了我这些年，也没让你过上好日子。” 老二媳妇儿本来哭着，听他这么一说，突然笑了起来：“我哪有什么委屈的？咱们已经老夫老妻了，不都是为了孩子能过上好日子！” 两个人在屋头里说着什么，林初九在外头听着，后来就已经听不太清了。 本来，她是因为想到了过冬的问题，才打算和爹娘来商量一番的。 然而来到门前，却听到了爹娘的谈话声。 老二夫妇想造一间新房子给三个孩子住，还觉得委屈了大女儿。 这让林初九很是感动，站在门前迟迟没动。 林文山夫妇当真善良，宁可自己受苦，也不让孩子跟着受苦。 前世，林初九可是高级实验室的研究员，哪里看得上一间土屋？ 可是如今，林文山夫妇对于她的情谊，却比任何物质都要重。 这就是爹娘对孩子的爱，父母对女儿的责任。 林初九觉得，自己既然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虽然也是无意穿越，意外成了这个家的一份子。 可是她觉得，对林文山夫妇的好，是出于自己的责任和亏欠。 而如今，林初九的内心却动摇了。 或许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她就成了林老二的女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内的交谈声渐渐变弱。 看着窗外的月光升起，空气也有些凉了，林初九觉得有些冷。 于是她转身离开了木门，回到自己房里。 白日里被子晒过了，暖乎乎的，都是阳光的味道，摸着就让人觉得幸福。 看着房顶漏出的月光，想着刚才林文山夫妇说过的话，林初九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做为一家人，本应该同甘共苦，齐心协力。 林初九决定，不要再独善其身了。 想到这一层之后，林初九突然觉得豁然开朗，困意也逐渐袭来，这一晚上睡得竟然很好。 到了第二日，林初九一早就去镇上给春风楼送辣椒。 其实辣椒一直存在空间里，倒是不会变质。 本来就是几天去一次的，可巧今日需要取钱用，于是就正好去送辣椒。 到了镇上，找了个无人的地方取出了辣椒，送到了春风楼。 春风楼的掌柜，对林初九很是客气。 “林姑娘，您可算来了。这几日咱这菜卖的特别好，所以跟您说一声，这几日辣椒得多送些来，您可还方便？” 掌柜的说着话，接过了林初九的篮子。 接着，他数了数钱递给了林初九。 “林姑娘，您点点？” “不必。”林初九与他们合作也有些时间，每次交接也是特别痛快，自然是信得过掌柜。 掌柜的满脸堆笑，“林姑娘就是爽快人，那就麻烦林姑娘这几日多送些辣椒来，咱们供不应求。” 林初九出来春风楼之后，数了数手中的钱，再加上先前存起来的，也有个十来两。 并不是个小数目。 她快步走到钱庄，取了钱塞进怀里。 一个小姑娘身上揣着这么多钱，实在是没有安全感。 所以自来的，走得快了些。 不过刚出来没几步，就迎面碰上了春风楼的东家。 东家有些意外，笑着问道：“在大街上遇见林姑娘的时候可是不多，今儿这是巧了。” “可巧了，老板。”林初九也打了个招呼。 “我刚才去酒楼，才知道林姑娘已经去过，还觉得没碰上面，有点遗憾。”东家笑着说，“现在看来，咱俩还真是有缘分。” 林初九本想回家去，可是被钱老板拦住，一时半会回不去。 “您找我有事儿？” “姑娘果然聪慧，不过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了。”东家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上次的菜品退出也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已经成了招牌菜了，不过百姓的新鲜感一过，你懂的……所以就想问问，姑娘可还有什么新菜式？” 林初九笑道：“我最近哪有时间？之前的菜品，酸辣土豆丝也是我运气好才得来的，平常人去哪里弄这样的菜谱？” “若是我以后再有运气得了，肯定会来找前老板您的。” 东家不是傻子，他能看得出来，林初九也有所保留，毕竟，哪个大厨会把自己的当家绝活直接卖了？ 东家脸上有些失望，不过还是笑着：“自然欢迎，到时候林姑娘可不要忘了我。” “如此，就先祝姑娘好运气，等以后有了新菜品，一定要来春风来我找我。” “自然会来。”林初九笑道。 她当然不会和钱朗说绝，只是现在，菜谱还不能分享。 第33章 分家 “既然姑娘还有事，那钱某就不打扰了。” “小孙，把饭盒给林姑娘。” 东家吩咐着手下的一个伙计，递给了林初九一个热热的饭盒，好几层的。 林初九有些意外：“钱老板，这是？” 她没想到，东家居然会给她送饭。 东家说道：“姑娘来去匆匆，想必是没有吃饭，这是我们酒楼里的厨子刚炒好的，热饭热菜，放心吃。” 林初九下意识的想到，这春风楼可是镇上最大的一间酒楼，炒出来的菜肯定也不便宜。 但是刚想拒绝，那伙计已经把饭盒放在她手上了。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林初九不是不知道，东家这样做，有意要换那菜谱，可是方才她已经委婉拒绝了。 其实她不知道，东家只是碰巧和她遇见了，这些饭菜本来是东家打算带回去自己吃的。 不过既然遇见了林初九，就想着卖个人情。 “林姑娘要是不收，那咱俩之间的关系可就生分了。”东家好声好气地说道，佯装出嗔怪之意，“况且也不是什么贵重礼品，不过是些寻常饭菜。” 如此说来，林初九就没有理由拒绝了。 “那就多谢钱老板了。” 收下这饭盒，林初九找了个机会就走了。 回家的路上她还想着，本来是想拒绝东家合作请求的，可是这下，有些不好意思。 想着如果再有新的菜谱，还是会找春风楼。 这食盒子太大，林初九便裹了一层油纸放入了空间，正好还能保鲜。 不过回到家之后，饭菜多半已经凉了。 可是香味还在，一家人闻见，不停地流口水。 林文山夫妇先前在大户人家才见过这样的饭菜，看到林初九带来这么精致的饭菜，自然是有些惊讶。 “九儿，你这是从哪弄来的？” 他们是自然担心女儿，小孩子手里没什么钱，怎么买得起这么精致的饭？ 老二媳妇儿很是担心，就怕女儿入了歪门邪道。 林文山也是震惊：“九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这么多菜？” 两个小孩早就馋的忍不住了，眼巴巴的望着桌上的菜。 倒是袁景，似乎并不感冒。 看着他那表情，林初九就猜测出来，这男人一定出身不凡，看见好饭好菜都没有反应。 就算失忆了，从前吃过的饭菜，去过的地方都藏在潜意识当中。 从前这是贫苦人家，这会儿看到这么好的菜，肯定也会惊讶的。 老二媳妇儿问道：“九儿，你和娘说，这是谁给你的，可不能轻易吃啊。” 林初九听到这里，大约明白了娘的想法，原来是怕人有坏心思。 她一笑，解释道：“先前我在院子里种了红辣椒，娘，那时候我同您说，镇上有人收的，价格还不低。” “其实，后山上也有野生的，我之前就摘了去卖。” 老二夫妇觉得惊讶，此前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事，于是便问道：“九儿，这是什么时候的？” 从村里去镇上，走路也要一个小时。 而且一个小孩子，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就是先前你和爹回来的那天，不过我不想让奶奶知道，她若是知道了，肯定会把钱全抢去。” “眼看着快要入冬了，咱们的房子还漏雨，要是建新房，肯定花不少钱，于是我就想把钱拿出来给你们。” 其实，早间分家的时候，林初九就有打算。 分到这间老屋，一来可以在院子里种地，二来可以建新房子。 可是，林文山根本就不信，辣椒本身就很小，单瓶手摘能摘多少？ 对于林初九说的话，他有些怀疑。 “你别老打岔，快先说那些菜是哪里来的？” 如此看来，林初九就知道，林文山夫妇二人若非知道实情，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了。 于是她打开荷包，把里头的碎银子和铜板都倒了出来。 这一幕，直接让林文山夫妇目瞪口呆。 “十一两？这么多？” 老二媳妇儿看花了眼，林文山也十分惊讶。 之前包括工钱，还有分家分的钱，总共也不过十几两。 可是林初九卖辣椒的钱，竟然也有这么多。 “这银子，银子是真的？” 林文山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这钱是假的。 老二媳妇儿直接说不出话来。 林初九觉得有些好笑，便对大家说这是真的银子。 “爹，你可以摸摸，货真价实的银子。” 林初九拿起来一块，递到林文山手上。 林文山接过银子，掂量了掂量，直觉告诉他这是真的。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放在嘴里咬了一下，确定了，这是真的。 一瞬间，他的眼睛都亮了。 林文山夫妇笑了起来，老二媳妇儿笑林文山：“你当心硌到牙了！” 林文山笑开了怀：“这倒不要紧，咱们闺女可真厉害！” 可是老二媳妇儿还是不放心，于是又问林初九：“乖女儿，你老实告诉娘，这些钱都是你卖红辣椒得来的？” 其实，林初九所说的红辣椒，老二媳妇儿也见过，就在后山上，采来炒菜吃过。 可是那东西入嘴麻的很，并不好吃。 而且吞下去之后，胃里翻江倒海，很是难受。 老二夫妇绝对想不到，他们也不敢相信，东西居然能卖这么多钱？ “价格都快赶上猪肉了！” 老二媳妇担心，因为前一段时间她在镇上听说了，有个姑娘为了能有猪肉吃，将身子卖给了镇上的一个老头。 她也担心…… “九儿，先前没分家的时候，你受了不少委屈，但是作为女儿家，你以后是要嫁人成亲的，可不能出卖自己！” 老二媳妇儿严肃的叮嘱她。 林文山突然就有些听不懂，说道：“你这是说孩子什么呢？好好的，怎么就提到嫁人的事儿了！” 林初九年纪虽然还小，但是再过两年，也该商量出嫁的事儿了。 听了娘的话，林初九险些笑哭。 “娘，根本没有你想的那回事儿。” “我跟你实话实说吧，之前我捡到了一个小本儿，上面有一道菜谱，于是我就看到了图上画的红辣椒。” “这些银子，有相当一部分是我卖红辣椒所得，另一部分就是我卖了这本上的菜谱，菜谱可贵呢。” 早在回来的路上，林初九就想好了说辞。 第34章 有肉 若不是原主认得几个字，这借口还真的用不来。 老二媳妇儿果真在思考，似乎觉得林初九的话中有水分。 林初九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又对老二媳妇儿解释说：“娘，这些饭菜就是那春风楼的东家送我的，寻常里，我怎么会舍得花银子买这个？” 老二夫妇对女儿是非常信任的，平日里都不会怀疑。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老二媳妇儿就是不敢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会平白无故落到自个家？ 与此同时，林文山也明白了媳妇儿的意思，看着女儿。 他虽然宠爱女儿，但也觉得这件事不可思议。 林文山对林初九说：“爹是很相信你的，但是那春风楼可是镇上最大的酒楼。莫说旁人吃不起，就算是有钱的老爷们平常去吃饭，不过点两三个菜，东家一次给你这么多？” 见爹娘有些不信，林初九举手发誓说道：“爹娘，我说的句句属实，我现在对你们发誓，若是有半句假话……” “哎呀。”老二媳妇儿一把抓住了林初九的手，心急地说道，“不要瞎发誓，娘相信你。” 林初九这样做，就是为了让老二夫妇相信自己。 在古代，发毒誓可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在这件事上让老二夫妇相信了自己，以后无论失去卖辣椒还是做菜谱，都有了正当理由。 林文山夫妇虽然相信了林初九，可是却不要她这银子。 “闺女，这是你自个挣的钱，以后若是嫁了人，也有个体己。” 林初九说什么都不接，反而劝慰林文山夫妇。 “爹娘，当初是我非要让爹要这间老屋，眼看着就要入冬了，老屋子刮风漏雨，咱们要建新房，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当初要这间老屋是我的主意，想着也是能建新房子，所以这件事有我一半的责任，而且我也是这家里的成员，应当出钱出力。” 听到林初九这番话，林文山一时红的眼眶。 “九儿，有你这样的好闺女，这是爹娘的福气。” 他手中握着林初九给的银子，一时间觉得暖暖的。虽然之前被爹娘所说的话伤害到，但是现在，似乎又被女儿弥补了。 林初九也笑着，被林文山夫妇的情绪所感染，回应道：“有您俩做爹娘，才是我的好福气。” 此时此刻，老二媳妇儿已经偷偷掉眼泪了。 “都是爹娘不中用，让你小孩子家家的这么辛苦，还想着为家里挣钱。” 老二媳妇儿想了，这么贵的菜谱，如果留在自己手里，可以做菜卖，也能赚不少钱。 若是没有他们夫妇拖累，九儿肯定早就过上好日子了。 可是林文山也十分懊悔，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才让女儿跟着两口子吃苦受罪。 但是林初九却并不在意，而是安慰老二媳妇说道：“娘，我还有菜谱呢，以后再研究研究，或者卖给人家，或者自己做菜，都好着呢。” 林初九想方设法的哄着老二夫妇开心，终于让我儿媳妇儿笑了起来。 老二媳妇儿又问道：“九儿，你说的那本小册子，上头的字，你可都认得？” 菜谱可是非常严谨的，若是一道菜谱上有一个字不认得，那菜他做不出来。 林初九点点头说：“当然认识了，以前小叔在家读书的时候，我偷偷看过他的功课，学了一些。” 这话她可没扯谎，这是原主记忆里的。 原主曾经偷学小数识字，而且还被发现了。 林家小儿子虽然有些自私，但是对待这个侄女还不错，见她喜欢识字，还特意教了她。 只不过后来老三去了书院上学，就不怎么回家了。 而林初九大些，总是被老太太打着干活，也就没空学习了。 听闻此言，林文山则更是愧疚。 “九儿，都怪爹没用，都不能让你姐弟三人去上学。” 林初九已经十三岁了，按理来说也到了上学的年纪。 弟弟妹妹虽然小，但是也应该上学堂。 而且，老大家的孩子五岁就送去学堂了，林缊缊和林弘武都已经八岁了，还没有念过书。 就他家的孩子，三个都没有上学。 听了这话，老二媳妇儿开始埋怨老二。 “几年前我就跟你说过，咱们赚了钱，直接把钱给先生，把孩子们送去学堂。可是你拿到了钱，偏偏会要回来给娘说一声，那钱就直接被娘全拿走了。” “这才耽误了孩子们上学。” 听了这话，林文山愧疚不已。 “都是我的错。” 他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是他耽误了孩子们。 林文山没有想到，爹娘竟然偏心老大和老三到如此地步。 本来以为，爹娘会答应九儿、缊缊和弘武上学的事，可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善良了。 看到林文山的情绪有些不好，娘又在抹眼泪，林初九连忙安慰他们。 “爹娘，既然事情就已经过去了。现在咱们已经分家了，只要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很快就能去上学堂了。” 林初九说的很有道理，“现在只要好好干，挣了钱，还能给缊缊、弘武买纸笔呢。” 林文山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日子有了盼头。 “九儿说的对，只要秋收一过，我跟你娘就继续去镇上打工，明年一开春，肯定送你们上学去。” 看到林文山的脸上充满了朝气，林初九很是高兴，用力点头道：“嗯。” 接下来，她揉了揉肚子，不好意思地说道：“爹，咱们吃饭吧，我肚子都已经饿了。” 几人说了这么一会儿话，饭菜都已经凉透了。 林初九对林文山说：“爹，您把这银子收好，我去把饭菜热一热。” 说完之后，根本不等爹娘回应，就钻进了厨房，省得娘给她抢活干。 看到林初就蹦蹦跳跳的样子，夫妻二人笑得很开心。 看来分家确实是好事一桩，自从分家之后，林初九的性格也活泼了许多。 从前还没分家的时候，脸色总是死气沉沉，不像个小孩子样子。 小孩子就应该天真烂漫，活得开开心心。 如此想着，林文山觉得，还好自己这次坚持住了，终于把家分了。 第35章 老大闹事 林初九独自一人到了厨房。 独自一人在一处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黯淡了许多。 虽然说爹娘攒了一些钱，她又给了十几两，但是要盖新房子，这钱还是不够。 如此说来，还得想个法子把剩下的钱赚来，准备盖新房用。 冬天，马上就要到了，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在厨房里，林初九把饭菜热上。 这时候，她才发现林缊缊也跟来了，正闻着饭菜的香味流口水。 “姐姐，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呀？”林缊缊说话奶声奶气的。 林弘武在后面，虽然没有开口问，但是也睁着大大的眼睛，似乎也是很饿。 林初九摸了摸弟弟妹妹的头，便对林缊缊说：“马上了，现在给我拿碗，准备盛饭，弘武，你去叫爹娘。” 林弘武应了一声，便欢快的跑了出去。 林缊缊虽然已经八岁，但是个子矮矮的，根本够不到灶台上的碗筷。 林初九和袁景两人合作，把饭菜盛出来，端到外头的饭桌上。 “把肘子肉端过去，小心烫手。”林初九嘱咐道。 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林初九终于又闻到了肉味。 不得不感叹一声，有钱人的日子真是好过。 这并非是过年过节，居然能吃上这样的饭菜。在原主的记忆当中，甚至连过年的时候，一家人都吃不上几口肉。 如今的饭菜很快就上桌了，但是就在刚刚坐下的时候，大门突然被敲响。 “谁呀？” 听见大门砰砰砰的被敲着，一家人觉得奇怪。 林初九连忙对爹娘说：“你们吃着，我去开门。” 老二夫妇干了一天的活，确实也很累了，林初九体谅他们。 只不过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林初九的脸上瞬间变得黯淡无光，眉头紧锁。 看到她没出声，林文山就问道：“九儿，是谁来了？” “还能是谁？连你老娘我都不认识了！” 没想到，站在门口的人就是林张氏老太太。 她看着门口的林初九，很是不高兴，口中骂道：“臭丫头，赶快让开！” “见了我也不知道叫人，还是那么没礼貌！” 林初九站在原地没有动，见状，林张氏直接将她推开了。 一进门，眼珠子就落在餐桌上，看到一大桌子的美食，眼睛都离不开了。 这么多好东西！ 林文山起身，打算招呼林张氏一起吃饭：“娘，你怎么来了？快坐下……” “我怎么不能来？”老太太打断了他的话，恶狠狠地说，“要不是听村里人说，还不知道你们吃的这么好！原来分家就是为了吃独食，不知道孝敬爹娘！” 今日在地里干完了活，刚打算回家做饭，就听见几个熟悉的老姐妹在闲聊。 说是林老二家的闺女拎了一兜好吃的，大老远的，她们就闻到了肉的香味儿。 听了这话，老太太哪能坐得住啊？ 问了问，又知道这事是真的，而老二居然没有给她送去。 所以老太太连家都不回了，直奔老二这老屋来，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闻到了肉味。 她这还能忍？ “都是一家子白眼狼！我就知道，你们一家子要分家，就是为了把好东西都独吞，我辛辛苦苦拉扯你长大，又给你照顾三个小兔崽子，老二，你就是这么报答你老娘的？” 听到老太太这铺天盖地的谩骂，林初九的内心都快麻木了。 其实她今天来的时候，特意避开人的，没想到还是被有心之人看到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把这些吃的放入空间。 林文山沉默不语，低着头，也不看老太太。 老太太骂了大半天，却没有人搭理她，只能做大。 走到餐桌前，看到了桌上的大肘子，她毫不客气的说道： “正好家里还没做菜，这个菜我就端走了。” 林文山大喊一声，拦住了她。 “娘，您不能端走，这可是九儿好不容易带来的！” 闺女这么小，就想着赚钱养家。 有好的东西都带回来给他们吃，林文山一个当爹的，总不能次次都叫女儿失望。 这大肘子就一个，九儿自己还没吃上呢。 老太太一时间觉得震惊，第一是老二竟然敢拦着她，第二则是，这大肘子居然是林初九带回来的。 “你不想孝敬我，倒也不用用这样的借口！”老太太冷笑一声，翻了个大白眼儿。 如果林初九有能力弄来这么多好菜，一家子还能在家挨饿？ 这分明就是个借口，老二就是不想让她吃肉。 想到这里，老太太觉得心中难受，更是觉得老二不孝，自己辛辛苦苦的养大了他，却换来如此结果。 又看到饭桌上的袁景，老太太就更不高兴了。 “老二，我本来以为你很孝顺，没想到你现在学会说谎了，让一个外人吃好的，也不愿意孝敬爹娘，我从前真是看错人了！” 听了这些话，林文山自然非常难受。 林初九解释说：“这是我母亲的母家侄子，也是我表哥，怎么能算是外人呢？奶奶，既然咱们已经分家了，就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老来我家打秋风，莫得让别人怀疑，大伯已经把家底败空了？” “当时分家的时候，村长爷爷可是看着的，家里头的田地和牲畜怎么分的，村里人都有数。要不是大伯把家底败空了，要得您这么大岁数还来打秋风？” 林初九说这话的时候，皮笑肉不笑，直接就是一个嘲讽。 而老太太本身就不讲理，见嘴上说不过林初九，又开始闹。 “白眼狼啊，白眼狼，我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白眼狼，还帮着白眼狼养大了这个小混账！早知如此，我就该生出这白眼狼的时候，抱着他死了算了！” 听着老太太这么闹，林初九觉得也不是个好办法。 再过一会儿，饭菜都该凉了。 看着爹娘的神色，林初九觉得他们也没有办法，既然有血缘关系，也没办法撇清。 总而言之，孝字当头。 “你带一些走。”林初九发话道。 听了这话，老太太立马从地上爬起来，直奔那一盘子肉。 林初九见她要端走，大声说道：“不能全端走，你要是全端了，我倒了喂猪，咱大伙都别吃！” 老太太自然是舍不得，尽管翻个大白眼，却还是没下手。 第36章 觊觎 林文山于心不忍。 他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却被林初九抢先了。 “爹，你拿个碗装一些吧。” 虽然林初九笑着，但这也是无奈之举。 林文山只能点了点头，拿碗装了菜。 老太太自然是高兴的，接过那大碗之后，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与此同时，林家。 大房一家正坐在餐桌上等着老太太回家吃饭，林钱氏不停地朝着屋外张望。 “娘不该早回来了吗？怎么现在不在家！” 林钱氏心中当然有所不满，本来该林张氏做饭，可是回到家之后却发现老太太并不在。 她自己只能做了饭，现在却不能吃。 林耀祖摸了摸空空的肚子，要是再不吃饭，他可就饿昏了。 儿子林铭可忍不住，小孩子从小就被惯坏了，稍微饿一会儿就要闹。 “不要等奶奶了，我现在就要吃饭，马上就饿死了！” “不像话！”林老爷瞪了一眼孙子，然后又对林耀祖夫妇说，“好好的孩子叫你们给惯成什么样了？没点规矩！” 虽然林钱氏拉着儿子不让闹，但心中还是不满，林铭之所以现在这副模样，分明是老太太惯的。 不过林老爷虽然呵斥孩子，但他自己也干了活，这会儿也饿的不行。 正打算让闺女出去找找，却大老远地闻到一股肉的香味儿。 林钱氏见了老太太端着一碗肉回来，连忙起身迎了上去：“娘，你弄的什么好东西？”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双手护着碗走到桌前，“贪吃嘴，就你鼻子灵！” 等她把肉放在桌上的时候，特意朝林老爷和林耀祖面前推了推，“快吃吧，待会儿凉了。” 这下大家都看清楚了，这竟然是满满的一碗肉。 不光闻起来香，而且样式也好看，根本不像是寻常的农家菜。 就算在外头吃席，也不见得有这么好看又香的，还放这么多肉。 老太太到底从哪弄来的？ 虽然林耀祖好奇，可是筷子根本忍不住，迅速夹起一筷子来，放在老太太碗里。 “娘，快吃。” 话音未落，他就开始往自己碗里夹。 吃到一口肉，香气四溢，整个人都觉得精神多了。 林铭也不谦让谁，大口大口的开始吃。 林钱氏虽然也想像这爷俩一样，但她毕竟是个做媳妇的，老太太盯着她呢，所以只能小心翼翼的夹了一块。 即便如此，能够吃到肉，也还是十分满足。 林雪鸢不停地流口水，也忍不住开始吃了起来。 只有林老爷看到这么一大碗肉之后，模样开始变得不好看，冷眼问老太太：“这是哪来的？” 老太太本来也在吃肉，心情好的不得了，但是被老爷子这么一问，手中的动作骤然停了下来。 她自然不觉得自己做事有问题，于是毫不犹豫的开口说：“是老二给的！” 林老爷一听这话，脸色就更难看了。 “你个老太婆，上次我跟你说的话是不是没听进去，一天到晚就知道去老二家闹，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 老太太本来想回怼，可是一想到林老爷之前的反应，就觉得有些后怕。 于是她想了想，换了个说辞。 “这可不是我要的，老头子，你冤枉我了，我没有去呢，是老二自己给我的。” “你要是不信啊，就去村里问问，总有人听到动静。” 虽然林老爷还是有些怀疑，但一想到之前老太太已经保证不会再去老二家闹了，就没再多说什么。 这一顿饭，大家吃得很香。 吃过午饭之后，林老爷就回房休息了。 因为第二天，还要起早干活。秋收还没结束，眼下这是争分夺秒的时间。 而林钱氏想歇着却不行，老太太让她洗碗。 不过已经吃到了肉，干点活又能怎样呢？ 洗碗的时候，她的思维很是活跃，低声对老太太说：“娘，今天这肉可真不错。”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你个馋鬼，要是天天这么吃，这家都给你吃穷了。” 林钱氏自然不会在意老太太的呵斥，只是嘿嘿地笑道：“娘，你说自从这分家之后，老二这日子过得可真不错，我和耀祖要是也能这样，肯定会好好孝敬娘的。” 老太太虽然表面上不愿意，但是心里还是喜滋滋的。她一直偏心大儿子，自然也希望大儿子有朝一日出息了，能让自己享福。 但是，林钱氏的意思并不是哄老太太开心，她还别有目的。 “娘，您说，这次分家，是不是老二之前就有余钱自己存起来了，就趁着分家之后自己花？”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老二就想分家，过自个的好日子。 老太太一听这话，顿觉得想明白了。 虽然林文山说这肉是林初九弄来的，但是老太太可不信，一个小丫头片子哪来那么大的能耐？ 肯定是老二夫妇给她钱买的。 如此看来，老二手里还有闲钱，她肯定要把这钱从老二手里拿出来。 不过林老爷总是拦着她，还总是说她做的不对。分明就是老二一家子心眼子贼多，净想着自己过好日子。 所以这件事，还不能让林老爷知道。 但就在这时，林初九还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危机。 没想到，一家子的存钱，又被老太太给惦记上了。 就在中午，他们刚刚吃了一顿满足的午餐。 当林文山将那肘子肉的碗翻过来的时候，林初九才发现，原来林文山都将好肉藏在底下了。 这个当爹的，总算是向着自己的小家了。 比起从前凡事都是听他娘的，现在也算有进步。 吃完饭之后，林初九让爹娘回房休息，自己的事去洗碗。 爹娘累了一天了，林初九又不用下地干活，做点洗碗做饭之类的闲杂事，也是应该的。 弟弟妹妹也吵嚷着要帮忙，可是林缊缊和林弘武长得都那么矮，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林初九就让他们去院子里除草了。 倒是袁景，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光吃不干，总觉得过意不去。 于是也紧跟着到了厨房，打算帮林初九做些什么。 “我来洗碗吧。”袁景主动提议道。 林初九很是惊讶。 第37章 自觉羞愧 她不是不相信袁景的人品。 一个人受他人恩惠，主动提起要帮别人做点什么，这倒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林初九不明白的是，袁景看起来像个富家公子，真的会做这些粗活吗？ 这个人，无论言行举止，还是神态气质，都不像是个能做这些杂活的。 手指更是白白嫩嫩，虽然有些老茧，想必是习武的时候留下的。 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养尊处优的少爷，必定干不了这些活。 “你会洗碗吗？”林初九问道。 “刚才不会，看你洗就会了。”袁景点了点头。 虽然林初九一家从来没有要撵走他的意思，但是袁景自己觉得不好意思。 他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没有别的去处，要想继续住在这里，就得做点什么，才能让自己安心。 也就是这些天，看着林老二夫妇和林初九几个人洗碗，他也跟着学会了。 虽然袁景这么说，林初九还是有些不放心。 纵然放任他洗碗，自己也要在一旁看着。 袁景觉得是她多虑了，低头便去干活，一边干活还一边说点自己的想法。 “你今天做的事，我觉得不太应当妥协。” “你奶奶的性子一眼便能看出来，并不是见好就收的人，你妥协了这一次，她就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门，无休无止。” 虽然他并没有记忆，但是看人还是很准的。 林初九一听他这话，虽然也不生气，但还是有些为难。 “我若是不妥协，爹娘夹在中间受气，而且一家人又没法吃饭，怎么赶她走？” 不过林初九现在是后悔了，老太太的为人她是知道的，万不该纵容她这一回。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解释，觉得十分欣慰。 若是寻常人，非但笑笑就过去，况且还会回怼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可是林初九不仅听进去了，还给出了解释。这让袁景觉得十分受用，林初九是个不同寻常的小女子。 而林初九对袁景的印象也变了，从前她只是以为袁景是个富家公子，现在才能感觉到他有勇有谋 ，而且对自家人都是真心的。 这让她有些懊悔，一开始就对袁景不真诚，是不对的。 早该用平常心来对待他，所以现在，林初九真的把袁景当成了一个救过自己性命的朋友。 暗自发笑，刚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正好看见袁景把洗好的碗放进篮子里。 “先等等。”林初九叫住了他，“你只洗了里面？底下也是要洗的，要不然摞在一起，还是会有点脏。” 袁景哑然，这可把林初九逗笑了。 “你不信，可以摸一摸？” 袁景摸了摸碗底，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洗干净，然后又去洗碗。 “呵呵，我第一次干这个，有些不熟练，你就别笑话我了。”看着林初九在笑，袁景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他表面上佯装生气，但林初九知道他并没有真的生气，嘴角还挂着一丝笑意。 看到林初九笑得这么开心，袁景一抬手捏住了她的嘴巴，气鼓鼓道：“你再笑？” 突然被人捂住了嘴，林初九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连忙挣开。 “我不笑了，不笑了还不行吗？” “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说完之后，林初九就飞奔离开。 身后，袁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迷惑。 不过，到底是归结于女孩子心思无常，于是又洗了一遍碗，也回房休息了。 其实他不知道，临住酒回到房间之后并没有立即休息，她只是双手摸着自己的脸颊，觉得烫烫的。 前世已经是实验室的研究员了，虽然如今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怎么会害羞呢？ “我见过那么多帅哥，天天刷某音某手，怎么可能会害羞！” 现在，她再回想一下袁景的那张脸，不得不承认，确实也很帅。 “不早了，睡觉。” 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 这时候林初九才发现爹娘都已经不在家了，应该是去后山上挖花生。 她这才安排好弟弟妹妹在家乖乖玩，又嘱咐袁景看着他们，这才放心去了后山。 到了后山之后，林初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地里忙碌的爹娘。 “爹娘，你们怎么也不叫我？” 语气里有些小埋怨，不过也只是在撒娇而已。 老二媳妇儿笑眯眯地对她说：“你是小孩子，小孩子正在长身体，晚起一会儿也没什么的。” 听到娘的这话，林初九心中很是感慨。 早先还没分家的时候，老太太从不给他睡懒觉的机会，吃不饱饭又要干活。 现在，老二夫妇怎么会舍得她受苦？ “九儿，你别上地里来，把一旁的花生捡起来就好。”林文山舍不得女儿下地，更何况这个年纪的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弄得浑身脏兮兮的多不好。 林初九笑了笑，她上地理来就是为了帮忙干活的，不让下地，这…… “听你爹的，九儿，你在一旁捡花生就行。”老二媳妇儿也这么说她，执意让林初九做些轻松的活。 就这样，林初九只能妥协。 好在到了中午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将地里的花生收了一大半儿了。 林文山擦着额头上的汗，看着林初久的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就说道： “快晌午了，先回家吃饭吧。九儿，你下午就别来了。” 林初九摇摇头，不太同意。 “爹，不就是热一点，我很能干的。” 说这话的时候，她十分坚定。 但其实弯腰捡花生的这个过程并不轻松，而且爹娘干活快，她想着跟上速度，就得不停的弯腰，然后起来。 半路上，三个人背着框，林初九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林文山： “爹，咱们什么时候去收小麦呀？” 秋收的日子非常紧，特别是小麦，如果不及时收，恐怕会烂在地里。 秋雨一来，这些庄稼就全发芽了。 林文山笑着说：“没两天，花生就能全部收了。后天就能去割小麦。” 老二媳妇儿也跟着说：“来回跑耽误时间，我跟你爹去村里收小麦，你就在家给爹娘送饭，热一热就行，娘给你提前准备好。” 林初九却自告奋勇地说：“我给你们做饭，放心吧。” 第38章 收麦 林初九不怕麻烦。 秋收是最累的，不好好吃饭，营养怎么跟得上？ 再说了，给爹娘做饭，本身就是理所应当，怎么能说是麻烦呢？ 从前，就算是没分家的时候，一到秋收的时候，林张氏也不敢让老二家吃得太差，若是累坏了身子，说不定会出人命的。 “爹，娘，我给你们做好吃的。” 林初九本来就很会做饭，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来得及露一手。特别是分家以后，爹娘总舍不得她干活，不让她做饭。 空间里还存着些红辣椒，除去要给春风楼送的，炒菜也用不了多少，有个红辣椒，炒出来的菜一定香。 林初九想着，等过了秋收这段时间，再去寻别的营生赚钱。 现在一家人手头虽然也有不少银钱，但是要盖新的砖瓦房，肯定是不够的，得再想个赚钱的法子。 但是看到林初九主动提出要做饭，林文山和媳妇觉得她太辛苦，就开口想说些什么。 可是，林初九却说在了前头：“爹，娘，别再跟我客气了，我长大了，咱们是一家人，我给你们做饭是应该的。你们再拦着我，我可生气了？” 听了这话，林文山和媳妇都很感动。 从前没分家的时候，林张氏总是让三个孩子干活，林文山觉得亏欠他们，所以自从分家之后，就不让他们干活。 没想到，孩子真是长大了，真的懂事了，总是抢着干活。 尤其是大女儿初九，总是想办法给这个家减轻负担，还种辣椒卖钱，这让夫妻二人不仅感动，更是难受。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让他们总觉得亏欠林初九太多。 林文山夫妇既然觉得亏欠女儿，便觉得是自己赚钱不够多，所以也在好好努力，想着凭着夫妻二人的努力，让女儿过上好日子。 所以这两日，天还没亮的时候，两人就来地里挖花生，就想着快点把活做完。 花生算是挖完了，他们决定将花生先放在堂屋里晾干，反正也不碍事。 平日里一家人吃饭，也总是将桌子搭在院子里，堂屋闲着也是闲着。等到天冷了，就把花生放进地窖里，方便保存。 即便是秋收忙碌，林文山夫妇还是不会叫醒女儿，只让林初九睡到自然醒，醒了愿意去地里干活就去，不愿意去，他们也不会说什么。 这一日，该割麦子了。 林初九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许多，林文山夫妇已是不见了踪影，想必又是去了麦地里。 她打了个哈欠，拿着镰刀准备出门。 “我和你一起去。” 身后，响起了袁景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起来了。 袁景也握着一把镰刀，和林初九一样。 林初九觉得好笑，这养尊处优的少爷，怎么会干农活？ “你伤口还没好，若是干活的时候崩开了，愈发严重怎么办？” “没事，我觉得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袁景自是不在意，在林初九家天天躺着，吃白饭也不是个办法，总该帮着人家干些啥。 林初九看出来他的意思，于是也叫他跟着去了。 两人一前一后去了麦地里，麦地在村子里，一家人都是挨着的。所以，在林文山家麦地的旁边，就是大房夫妇在干活。 再往一旁，才是林老爷，也在割麦子。 见到林初九和袁景来，一旁的林钱氏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但是旁人都没听清。 林耀祖不管她，而是继续低头干活。 袁景本身就是个心思敏感的人，察觉到不友好的目光，自然是朝着大房那边看过去。林初九见了，说道：“不用管她，那是我大娘，见不得我家好。” 老二夫妇一直埋头干活，也没注意大房那边说了些什么。 一家人开始割麦子，林文山夫妇俩人割的麦子已经摞了好几捆，虽然林初九也知道怎么割麦子，但是干活的速度还是赶不上爹娘。 过了一会儿，她见袁景抓了一把麦穗就开始用镰刀割，连忙拦住了他： “哎，你这样割，下面没有割到的地方就浪费了，你应该抓住下面，在根上割，看，就像这样。” 说着，林初九给他示范了一遍，又把地上掉落的麦穗捡了起来。 “嗯嗯，会了。”袁景点了点头。 “真会了？”林初九有些不太放心，又问了一遍。 “真会了。”说着，袁景开始割麦子，虽然速度慢了些，但是这次方式好了许多。林初九点了点头，“就是这样。” 林文山媳妇听见了两个人的谈话，于是问林文山：“当家的，你说这袁景，也不会干活，没准是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他以后要是想起来了，不会怪罪咱们吧？” “应该不会吧。”林文山想得没那么多，但是心中也觉得，以后得对袁景好一点。 两人说罢，埋头继续干活。 在夫妻俩看来，袁景脾气很好的，平日里林缊缊和林弘武跟他闹，就没见他生气过。 而且，他看着两个小孩闹，也从没不耐烦，反而对孩子很有耐心。 脾气这样好，应该不会有什么报复心吧？ 眼看着太阳越发大了，林初九知道，中午快到了，该回家做饭了。 于是，她叫着袁景回家。 到了家中，让袁景在院子里坐着玩，带着弟弟妹妹进厨房打下手。林初九拿出来一点辣椒，作为佐料。 又从柜子里拿出来一块肉，上次东家送的，还没吃完。 用这块肉炒个白菜，应该味道不错。 看到肉，两个小孩的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林缊缊说道：“姐姐，好香啊。” 与此同时，林初九盛出一碗米饭，闷在锅里，而后又烙了几个饼。 林初九看到林缊缊流口水的模样，笑道：“这就饿了？不急，一会儿就吃饭了。” 林缊缊虽然也饿，但嘴上还是说着：“我不饿，先给爹娘吃。” 毕竟，爹娘做活那么辛苦，怎么能自己先吃呢？林弘武也说：“我们吃白菜，给爹娘吃肉，爹娘干活累。” 白菜也是肉炒的，上头也有肉香，林弘武觉得，只要吃一口白菜就很满足了。 第39章 算计 林初九听到两个小孩这样说，觉得非常心疼。 她想着，等到秋收过后，尽快把盖房子的钱存起来，以后再赚了钱，天天让弟弟妹妹吃肉。 林初九把白菜炒肉做完，想着再多做一个菜。 于是她就做了酸辣土豆丝，闻着味儿就很香。 这个时候，锅里的饭也蒸好了。 林初九找了一个碗，装了满满的一碗米饭，又加上两个面饼，最后又装了一些白菜炒肉和酸辣土豆丝。 她嘱咐两个小孩和袁景先吃饭，然后就带着饭去地里给爹娘送饭了。 老远的看见爹娘还在地里干活，林初九招呼着他们：“爹娘，歇着吧，该吃饭了。” 看到林初九来送饭，老二夫妇这才放下手中的镰刀，来到了地头上。 而此时一旁的林钱氏也闻到了味，眼神不停的往这边瞟，又看着林初九。 “九儿，这是做了什么好吃的，让大伯母也看看？” 林初九对她却非常不客气，直接回怼道：“又不是给你吃的，有什么好看的？”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我就看一眼，还能少了你一块肉？”林钱氏被一个晚辈呛，自然是十分不乐意。 林初九倒是笑得开怀，“我当然不会少一块肉，只是我这饭里有肉，大伯母却吃不到，心中难受，我自然不会舍得大伯母难受，于是就不让大伯母看了。” 说话间，老二夫妇已经走了过来，林初九不再和大伯母说话，而是招呼着爹娘。 “爹娘，先吃完了饭再干活，歇一会儿。” 虽然林钱氏并看不见篮子里的东西，但是已经闻到了肉的香味儿。 又想到了刚才林初九对自己说的话，所以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林文山家今天真的吃肉？ 林钱氏口中忍不住流口水，心里自然恨得牙痒痒，又看不得别人日子比自己过得好，所以是十分难受。 也就在这时，老太太也给老大家送饭来了，只不过只有几个窝窝头，还有粥。 唯一一个炒菜，也只是素白菜，里头大约能看点肉沫。 看到这难吃的饭菜，林钱氏心中就更难受了。 老太太斥责她：“看什么看，赶紧快吃完，吃完赶紧干活去！” 老太太心中不满，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心中谩骂这老大媳妇儿是个懒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 林钱氏端起碗来开始吃饭，可是吃的却没滋没味儿，就因为刚才闻到那股肉香味，这点菜吃到嘴里便味同嚼蜡。 于是，林钱氏万不可善罢甘休。 她凑到老太太耳边，低声问道：“娘，你知道老二家今天吃的什么不？” 老太太不满：“你吃你的，管他们干什么？” 一提到林文山，老太太就火大，觉得二儿子就是不孝。 林钱氏却不管那些，自顾自地说道：“我刚才看九人的丫头给他爹娘送饭，里头散发出来一股子肉味儿呢。这分了家，他们家吃的倒是好了，可从没惦记娘，真是不孝，没良心的货。” 一听到这话，老太太心中自然也是不满，可是现在林老爷就在旁边，她又不能找老二去闹。 心中堵着一股子火气，老太太想发火没处发，只能撒在了林钱氏身上。 “就你有嘴？吃饭都堵不住你那张嘴，你要是不爱吃，现在就回去干活去，别吃了！” 被老太太这么一说，林钱氏还真害怕老太太不给她吃饭了，于是就不敢再说话。 只能大口大口的吃着窝窝头和粥，心里思念着那股肉香味儿。 老二夫妻俩看到碗里的肉，也是十分惊讶。他们俩一猜，就知道这是林初九又卖了辣椒，换了肉来。 所以即便饭菜是香的，心中也是难受，想着把这几块肉留给林初九吃，但是林初九却拒绝了。 “娘，家里还有呢，这些是专门给你们的，你们干活身子累，必须得补上。”林初九催促他们快吃，“你们要是伤了身子，家里的活谁来干？” 一想到闺女说的也有理，夫妻俩还是有所不舍的，把肉吃掉了。 等到夫妻俩把饭吃完之后，林初九收拾了空碗，正准备回去呢，却发现袁景已经带着弟弟妹妹来找她了。 看到此番情景，心中不由的一暖。 于是林初九把碗筷收拾了之后，带他们回家吃了饭，又回到地里干活。 老二一家人吃的饱了，干起活来自然也是热情满满。比起中午吃的好饭，他们都觉得自己干活是干少了。 不过现在老大一家倒是会偷懒，林耀祖只是干了一个上午，下午就怨气丛生。 他觉得中午没捞着休息，天上这么大个太阳，下午还得继续干，凭什么？ 于是他割起麦子来，也是慢悠悠的，因为此时此刻，他还在想着怎么偷懒。 就在这时，突然瞥见不远处有一个浅坑，这时候他心中就有了主意。 一边假装割麦子，一边朝那个坑靠拢。 突然之间，林耀祖大喊一声：“哎哟，疼啊！” 听到他这喊声，心疼老大的老太太，赶忙走过来瞧：“耀祖，你这是怎么了？” “娘唉，我的脚崴了，现在可疼死了，疼的都走不动路了……”他故意装出一副很无奈的样子，眼神又看向一旁的浅坑，“都怪这个坑，害我没看到。” 老太太心疼大儿子，于是就对他说：“那你快去歇着，可别落下病根，休息好了再来干活。” 说着，又瞪了一眼一旁的林钱氏：“还不快来扶着，这可是你男人，快扶他去一旁歇着！” 林钱氏急急忙忙的过来，把林耀祖扶到一旁去休息。 林老爷看了这一幕，心中还是不满，皱起了眉头说：“庄稼人哪有那么娇气，这可是秋收，如果不抓点紧，到时候有你们后悔的。” 老太太却不满他这番说辞，而是回怼道：“秋收差了这一天半天的了？你让老大歇歇怎么了。” 她翻了一个大白眼，又将眼神敲向一旁的老二夫妻俩，意有所指地说道：“虽然是分家了，都是亲兄弟俩，他还能看着老大家的粮食烂在地里？” 林老爷当然看出来她在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张了张嘴，并没说出话来。 因为他知道，老太太的主意，他就算说了也没用。 第40章 编排 林老爷明白了她的意图。 他本想说些什么，却考虑到林张氏的个性，决定不说话，而是默默地投入干活。 林钱氏看到林老爷没反应，就放心地坐下，假装照顾林耀祖。 坐下后，她四处打量，注意到林初九和袁景在一起割麦子，便向林耀祖议论那年轻人的长相和关系。 “当家的，你说老二家里突然来了割年轻人，还挺俊，和他们啥关系？” 林耀祖不耐烦地回答，尽管休息着，太阳的晒烤还是让他心情不佳。 林张氏也开始催促林钱氏干活。 “一天天，就知道偷懒，还不快干活去！” 林钱氏不情不愿地起身，心里打算第二天假装受伤休息。就兴他男人能多病不干活，她就不行？ 一天的农活结束后，林钱氏吃过饭便拉着林雪鸢去村里转转，实际上是为了逃避洗碗。 “走啊，嫂子带你出去遛弯，正好消消食。” “不去。” 林雪鸢明白她的目的，自己也懒得动。 “你难道不好奇你二哥家现在过得咋样啊？我今儿可见着你二哥家多了个年轻俊小伙。” 但还是被她说动了，以消食为由出去散步。 “娘，我晚上吃撑了，和大嫂出去走走，就当消食。”林雪鸢向来是被娇惯的那个，要换了林钱氏说这话，只会被林张氏骂不能吃就别吃，还消食？ “早点回来。”林张氏嘱咐了一句，语气里没有任何不满或者抱怨，一个字也没有，只是单纯地关心和提醒。 出门后，林钱氏向林张氏详细叙述了她白天的所见所闻，她生动而形象地描述了林初九家的生活状况。她夸张地描述了林初九家的富裕程度，仿佛亲眼目睹了他们家的状态。 她提到了他们不仅吃肉，还养了一个别家的男人，男人还挺俊。 林雪鸢瞪大了眼睛，“和林初九那丫头亲近，别是给那丫头找的上门女婿！” 林钱氏说得有模有样，她也惊讶地听着，怀疑林初九现在天天吃肉，家里还养了外人。 林雪鸢抱怨道，林初九的家人肯定隐藏了银子，只想独自享受。 “谁说不是！”林钱氏埋怨，“叫我说啊，你二哥他们肯定手里藏着银子呢！就想着分了家好自己过好日子！” 林雪鸢冷哼一声，“我看也是，要不，哪能给林初九那丫头招上门女婿？” 她现在都十七了，也没找到合适的夫婿，她娘也想过招上门女婿，只是家里情况，互相看得上眼的实在没有。 “老二家的大闺女才十三岁，就要招上门女婿了？这可真是让人操心啊。” “听说那丫头跟林老二家那年轻男人住一起了，今天还跟着那男人一起割麦子，看起来亲密得很。这哪里是未婚夫，根本就是已经住一起了。”村里流言四起。 村里人都知道了，说林老二的大丫头要招上门女婿，人已经住家里了，马上就要成亲了。 老二家的媳妇也听说了，端着盆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碰到张婶，张婶还恭喜她。 她都懵了，哪里知道成亲这回事啊。 后来张婶告诉她，是村里传的，说是她的大嫂和小姑子说的。 老二家的媳妇气得不行，想到隔壁村有个亲奶奶把亲孙女卖给有钱人家做小妾的事情，她就心慌得很。 她怕自家婆婆把女儿卖了，气得直喘气。 她想，这都什么人啊，就这么见不得他们好吗？她家九儿才十三岁，还有两年才及笄呢！这都传成马上成亲了！要是等九儿到了说亲的年纪，九儿还怎么嫁人啊！ 她担心别人误会，害怕女儿的名声受损，心里非常不安。她感到气愤，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这样诽谤她们，她的女儿还小，若是被人误会，肯定会影响以后的婚姻。 张婶明白了，所谓上门女婿和成亲都是假的。她好奇地问：“那个男人是谁？以前在村里没见过他。” 老二媳妇的娘家侄子袁景，以前与父母住在杨山村，因敌人屠村，父母已故，前来投靠她。张婶听闻屠村事件，心惊胆战。 知道了袁景的身份来历，张婶打消了给他做媒的念头。这小伙子是个好人，但现在寄人篱下，肯定养不起媳妇。 老二媳妇看着张婶，脸上带着恳切的神色，她嘱咐道：“张婶，你是我们村里最受欢迎的人，和每个人都相处得很好。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家九儿的事情请你跟大家说一说。他的名声非常重要，不能受到任何损害。” 张婶听到这些话，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她知道老二媳妇家里的九儿是个聪明能干的小伙子，很多人都对他评价很高。她相信只要她说的话，大家都会相信的。 和张婶分开后，老二媳妇的心情变得愤怒而沉重。她抱着盆，气冲冲地回到家里。她觉得今天这件事是林钱氏和林雪鸢故意带她进沟里的，这让她非常生气。她不想跟他们理论，因为她知道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张婶和村民闲聊，打破林老二大闺女成亲谣言，袁景来历被知，蛮族打来担心，可怜袁景家里人没了。林钱氏看林初九一家好戏失败，气得没睡好。老二媳妇生气，回家，林文山奇怪她脸色不好，衣服没洗。 老二媳妇放盆并告状：“大嫂和小姑太过分！坏九儿名声，嫁不出去！” 林文山想骂，但多年被压制，无法开口。 最后，他安慰老二媳妇：“知道了，找张婶说清楚。” 老二媳妇仍气得咬牙切齿。 在厨房里，洗完碗的林初九和袁景恰好听到了这番话。虽然林初九的年纪才十三岁，但她的内心已经是一个成熟的成年人了。这种绯闻事件让她感到非常尴尬，甚至有些不知所措。她不好意思地看着袁景，低头说：“咱们等我爹娘休息了再出去吧，免得他们尴尬。” 其实，会感到尴尬的只有林初九自己。原本也有些不自在的袁景看到林初九这副模样，说出这样的话，他那种不自在的感觉瞬间消失了，反而觉得这种模样的林初九有些可爱。 第41章 辟谣 自从他醒来，面前的小姑娘表现得太成熟了，这让他忽略了她的外表和真实年纪，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个丫头才十三岁。 他微微弯了唇，“好”。 林初九没抬头，没看到袁景嘴角的浅笑。 等林文山夫妻休息后，林初九简单梳洗后便睡下。 袁景没睡觉，在院子里练武。 袁景阻止林初九继续割麦子，让她休息。 林钱氏听到后，指责两人亲密不像表兄妹。林初九这个少女，本来就还记着昨天被林钱氏无端指责的仇，现在听到林钱氏阴阳怪气的话，毫不留情地反击道：“大伯娘，咱们先别说我和我表哥的事了。就在昨天晚上，我看见你和一汉子在村东头的小树林里悄悄见面，你和他窃窃私语，行为亲密，哪里像表兄妹的样子！” 林钱氏没想到林初九会说出这种话来，她被惊讶和愤怒填满，紧张地左右看看。她的目光落在离她最近的人——昨天晚上和她一起出去的林雪鸢——身上，她急忙说道，“小妹，你能作证，昨晚你就在我身边！”看到林雪鸢点头确认，林钱氏这才松了一口气。这个狡猾的少女，刚刚差点让她陷入尴尬的境地。 她愤怒地对着林初九吼道，“你这该死的丫头，你再敢乱说我，我就撕烂你的嘴！“林初九毫无反应，面无表情地直视着林钱氏，仿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她当然知道昨天晚上林钱氏和林雪鸢一起外出的，这也是她刚刚说出那样的话的原因。在那个时代，女性出轨是要遭受严厉惩罚的，甚至可能被浸猪笼。虽然她是在反击，但并不是真的想置人于死地，只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些尊严和权利。 林初九以冰冷的语气回应，“如果大伯母你口中始终无法保持干净，那么我无法保证，某一天在小树林里，我们是否会再次碰见大伯娘。”这句话充斥着强烈的警告，就像一把无形的利剑，悬挂在林钱氏的头顶，对其形成威慑。 林钱氏张开口，却不敢再骂下去。这次有林雪鸢在场，她知道林初九所说的并非谎言。但如果没有人给她作证，那么她就完了！ 看到林钱氏的恐惧，林初九没有再多说什么，她告诉袁景自己可以继续工作。 袁景在一旁看着林初九轻松收拾了林钱氏，眼中浮现出笑意。这个小丫头真是太厉害了，虽然他没有以前的记忆，但他的直觉告诉他，从前他从未遇到过这样的女孩，她真是伶牙俐齿又聪明。 林钱氏似乎感受到了林初九的改变，不再像以前那样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她忍不住嘀咕着：“林初九这死丫头，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的林初九，别说伶牙俐齿了，就是在被欺负的时候，连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旁边的林雪鸢也听到了这句话，她忍不住附和道：“我瞅着也是！现在跟以前，一点儿也不像！”这句话引起了林初九的注意，她还没走远，把这话听了个大概。她心里一惊，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思考了三秒后，林初九抬起头，叉着腰，故意提高了音量道：“大伯娘和小姑这话说的，还不是多亏了之前小姑让奶奶罚我天不准吃饭，我差点饿死。这人都快死了，也就想明白了！这人呐，就是自己不软弱，才有好日子过！不然呐，谁都能踩一脚。这日子啊，也就不用过了！” 清脆的声音传到了林老爷耳朵里，他直起腰来，脑子里都是之前林雪鸢因为林初九忘记给她烧洗澡水、让奶奶罚她饿肚子的事情。现在的林初九似乎已经明白了，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过上好的日子，否则只会被人欺负。这种改变让他感到惊讶，同时也让他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期待。 愧疚的情绪猛的扑上来，几乎把他淹没。 “哎呀，林初九那孩子真是懂事啊，你看她说的那话，多让人心疼。” “肯定是老大家的和雪鸢，又跟她说不好的话了，真是的。” 老爷子拿着镰刀，冲着她们俩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骂。 林雪鸢这孩子都被骂懵了，长这么大，老爷子还是第一次这么骂她呢。 她都没说林初九坏话，真是委屈死了。 雪鸢心里又委屈又生气，觉得都是林初九害的她，怨恨的情绪立刻就上来了。 老爷子看林雪鸢没动，更加生气了。以前家里有老二，林雪鸢让老婆子娇惯，从来不下地，今天下地，才干了多久，就开始偷懒！ 在那个令人气愤的时刻，林雪鸢终于承受不住又一次的责骂，她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眼泪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她的声音带着愤怒和委屈，质问着：“我说什么了我，你就骂我！”随后，她哭泣着迅速跑开，远离了那个让她感到痛苦的地方。 林钱氏，作为林雪鸢的长辈，眼中闪烁着担忧与心机。她迅速将视线在老爷子与林雪鸢消失的方向来回扫视，略作思考后，她眼珠子一转，冲老爷子关切地说道：“爹，雪鸢这样急匆匆地跑走，我怕会出什么事情。我去看看她吧，也好放心。”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仿佛真的关心林雪鸢的安全。 老爷子虽然有些犹豫，但终究还是心疼女儿的，没有出言阻止。 林耀祖原本也想跟着去看一看林雪鸢，却被林老爷子瞪了一眼，只听到他厉声喝道：“赶紧干活！秋收的日子已经不多了，不要浪费时间！”这一声训斥让他打消了念头，只能将心中的哀怨暂时放下，回到麦子地继续劳作。今天的林张氏也没有来麦子地干活，反而去刨花生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失望，因为原本他可以趁这个机会稍作休息的。 林初九对林家的闹剧显得漠不关心，她让担忧的林文山和媳妇继续干活，并说小姑有大伯娘看着，最近天黑得早，要抓紧干活。 她的语气坚定而冷静，目光坚定果决，让人感到安心。只有专注于工作，才能为家庭带来希望。 第42章 撺掇 “嗯，也是。” 两人都回过神来，继续割麦子。 林钱氏可不容易才追上林雪鸢，哄了好一会儿。 等林雪鸢的泪水止住后，林钱氏便开始上演她的同情戏，站在林雪鸢的角度愤愤不平：“妹啊，我瞧着林初九那丫头刚刚就是故意那么说的，她就是故意想让你爹骂你！那丫头真是太坏了！真是可恶至极！” 林雪鸢本就对林初九心有不满，听林钱氏这么一说，立刻附和道：“是啊，那死丫头就因为我没让她吃饭，一直记恨到现在！人不是还没死吗？她非要让我爹骂我一顿不可！我爹可是从小到大都没骂过我一句啊。” 说着说着，她又哭得梨花带雨，叫人看了愈发觉得她可怜。 林钱氏轻轻拍了拍林雪鸢的背，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 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才带着狡猾的笑容说道，“小妹，那丫头就算再怎么变，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变化这么大，是不是有人背后教她什么呢？” 林雪鸢认为自己得罪了二哥二嫂，猜测他们要害她。 林钱氏附和她，表示同意。 而在另一边，林文山一家还在忙着秋收。 今年的气候似乎比往年变化得更快，他们必须加快速度才行。 他们日夜兼程，拼尽全力，只为了跟上这个快速变化的气候。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在这片看似平静的天空下，林钱氏和林雪鸢正在密谋着一场阴谋。 这两位心机深沉的人，利用人性的弱点，巧妙地操控着周围的一切。 而那些还天真地认为一切都很和谐的人们，在这场阴谋中显得尤为无辜和脆弱。 秋收时间就像沙漏一样，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一大半呢！ 这天，林文山和家人像往常一样在地里忙活着，突然抬头一看，这天色怎么有点灰蒙蒙的，远处的天空还黑沉沉的，有点不对劲啊。 林文山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跟媳妇说：“孩他娘，我看这天要变了，咱们得赶紧了。” 老二媳妇也看了看天边，心里也有些发愁，应了一声，埋头加快了速度。 林初九和袁景的手下迅速行动，不能耽误，以免一年的辛苦白费。旁边地里，林老爷发现天色不对，催促林耀祖和林钱氏，但林耀祖未察觉异样，只觉得今天太阳不大，不必着急。林老爷无暇多管，继续工作。 天空连续阴沉了两天，原本远得只能看到一条线的黑沉，离得近的能看到一片。 林老爷喃喃自语：“今年这雨，怕是要提前下来了。” 大家听了这话，更是急急忙忙地加快了秋收的进度。 林文山抬头仰望天空，轻声嘀咕着。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隔壁田里那些还没割完的小麦，心中不禁感到一丝难受。这些小麦，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他和妻子共同耕种的，分家之后，他也不能过多干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想起一年到头的心血和汗水，林文山不禁转过头去，不敢再看，生怕自己的情感崩溃，无法保持理智。 林初九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但心中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 老二媳妇高声喊道：“当家的，只剩那一路了！” 林文山这才回过神来，发现天空中那片黑沉沉的云层已经快压到他们头顶了。 没时间再想太多，林文山答应一声，走过去继续低头忙碌起来。袁景也加快了捆麦穗的速度。 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地抢收小麦，希望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全部割完。 林文山的手上不停地劳作着，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无奈。 他知道，这场雨过后，那些还没割完的小麦可能会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和困难。但是，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闷头干，希望能尽可能多地保住这些小麦。 在这个紧张而忙碌的时刻，林家的人们团结一致，共同面对着即将到来的挑战。虽然他们面临着重重困难和压力，但他们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和希望的光芒。 因为他们相信，只要齐心协力，共同努力，一定能够度过这个难关。 终于，田里的麦穗都收割完毕，捆扎得整整齐齐，准备运回家。老二媳妇感到腰部有些酸痛，她抬头一看，雨点正淅淅沥沥地洒落下来。 “哎呀，下雨了！” 老二媳妇向在田埂边休息的林文山喊道，“我们得赶紧回家，免得一会儿雨下大了！” 林文山点点头，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隔壁田地里没收完的小麦，推着装满捆好的麦穗的单轮板车，匆匆往家走。 林初九跟在后面，有些疑惑地问：“娘，这雨还没下大呢，怎么这么着急？” 老二媳妇回答道：“再晚一些，暴雨就要来了。” 林初九吃了一惊。 ，秋收之后就是大雨，林初九也是知道的，不过呢，她可是没经历过暴雨哦！ 大雨和暴雨，那可不是一般的区别。 大雨嘛，撑把伞也就过去了，可暴雨呢，简直就像小石子儿砸下来，打在脸上都疼得慌。要是这暴雨落在麦穗上，麦穗肯定被砸得七零八落，全掉地上，还沾上泥巴，真是可怜呐。 难怪他们要急急忙忙地秋收，她之前还想呢，如果是大雨的话，停了雨还能留下一些麦穗呢。 突然，林初九想到了自己院子里的红辣椒，她差点跳起来。 “爹娘，那红辣椒可经不起暴雨的浇灌，我得赶紧回去搭个棚子保护起来！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说完，夫妻俩还没反应过来，林初九已经急匆匆地往家里跑去。 袁景心里可真是急死了，他怕林初九那小身板扛不起木头，赶紧追上去。 到了家，林初九迅速找来合适的木棍，深深地插进土里，又用麻绳把木棍都绑紧。她要把所有已经长出绿叶子的红辣椒都围起来。 然后，她又找来毡布盖在上面，为了防风遮雨，又用秸秆铺了一层，再用石头压上一层。 一切准备就绪，雨势却突然大了起来。林初九急忙跑进屋里。 第43章 暴雨 在淅淅沥沥的小雨中，林家的田地映入了林文山的视线。 林老爷子，这倔强的老者，又一次催促起了林耀祖和林钱氏，甚至把小女儿林雪鸢也捎带上了几句。 这次，这三个人都乖乖的，不敢再找理由偷懒，他们心里明白，如果让这场雨下得太久，那地里那些没收完的麦子就完了，这个冬天和来年开春的家庭生活将无法维持下去。 除了要交每年的税收，秋收的粮食还要留一部分做来年的种子，生活的压力如同秋天的麦穗，沉甸甸的。 而林耀祖，虽未经历过多少农活，现在却是手忙脚乱，在雨水的冲击下，他的左手不慎被划出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鲜血顺着手臂流下，很快就染红了附近的一片土地。 林耀祖疼得大叫起来，他的声音如同夜叉一般，把另外三人的视线瞬间拉了过来。 看到他的模样，林老爷子又惊又急，但眼前的林耀祖显然已经无法继续干活了。 他咬紧牙关，果断地让林耀祖回屋里去休息。自己则默默地低下头，更加努力地干起来，像是在跟老天爷争抢时间，多收一点是一点！ 在林家，林张氏刚做完午饭，就发现天色不对劲。 她正想着把饭菜装到篮子里拿到田里去，突然间雨点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她心里一惊，也顾不上装饭菜了，急急忙忙就往田里跑。在路上，她感受到雨滴逐渐变大，心里不禁涌起一股焦急——今年雨水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往年明明还有四五天才开始下雨呢！还有那么多麦子没收呢！ 越想越着急，林张氏的脚步也越来越快。 她急匆匆地赶到田里，正好看到林耀祖捂着左手，痛苦地走到了田埂上。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林张氏心疼地问道。 “没事，就是不小心割到了手。”林耀祖故作轻描淡写地说道。 林张氏听了，心里更加着急了，连忙说道：“你先回去休息吧，别再地里挨雨浇了。” 林耀祖也不想再待在田里，顺嘴关心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林张氏的目光先是从自己家的地里扫过，然后又看向了旁边只剩下麦秆的林初九家的田里。她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毫不犹豫地对林雪鸢喊道：“雪鸢，快去找你二哥来帮忙！” 她怎么就不明白呢，她和林文山已经不是一家人了，心里头还在怨着许禺山，只顾着自己痛快，不管爹娘，真是太没良心了。累得腰都快累弯了的林雪鸢听到这话，应了一声，立刻扔下镰刀往老屋跑。林老爷子也听见了林张氏的话，他没有阻止，心里其实也有些期待。 “砰砰砰”的急促敲门声响起。 屋里，林初九正望着雨发呆，被敲门声惊醒，心想：“这雨下的正大，会是谁呢？”话刚出口，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林初九心里的小九九真是让人猜不透。 她站在门口，磨磨蹭蹭的，明明就不想开门，却又不好意思明说。这时，林文山听到动静，自己就跑出来了，看林初九站着没动，他还以为她是怕被雨淋着呢，就准备自己去开门。林初九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好吧。 结果呢，一打开门，门外站着的，竟然是林雪鸢。 林文山吃了一惊，惊讶地往后站了站，然后马上邀请林雪鸢进屋。林雪鸢却没进，直接说：“二哥，这雨下得突然，家里麦子还没收完呢，娘让我来叫你去一起收。” 听到这话，林文山沉默了下来，没回话，也没动。 林雪鸢看着他的样子，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原是林文山自己不想去。 在她心中，二哥果真变了许多。 她脸上的表情如同过山车般，变幻莫测，显然是从来没有下过地，这两天连续在田里干活，又挨了爹的骂，让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二哥，咱们都是一家人，就算要分家，你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爹娘冒雨干活吧？要是淋生病了怎么办？” 在屋檐下躲雨的林初九，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冒着雨走到门口，不屑地开口：“小姑，家里有大伯大伯娘，还有小姑你，爷爷奶奶怎会冒雨干活？再说了，咱们分了家，那就是两家人了。按照小姑你那么说，我家秋收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帮忙呢？” 林雪鸢被噎得一句话都说出来，她竟然说不过这个牙尖嘴利的死丫头！ 可是让她就这么回去……她又不服气！一时间，三人就僵持在了门口。 地里的林张氏见林雪鸢一直不回来，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老屋虽然远了点，但雪鸢都去了整整一刻钟了，怎么着来回也够时间了吧！ 林张氏实在是等不及了，急急忙忙地朝老屋跑去。 林缊缊坐在屋里头，嘴巴嘟得老高，她还想和爹爹多玩一会呢！听林缊缊这么一说，老二媳妇突然觉得林文山确实出去的时间有点长了，怕有什么意外，急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走了出去。 她一出门，就看到林文山、林雪鸢和九儿都僵持在门口，微微愣了一下。 正要出声询问，就听到林张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死丫头，拦着你爹干什么！赶紧让开！” 林张氏一到门口，看到门口的情景，就下意识地觉得是林初九拦着林文山不让去。在她心里，即便之前发生了分家的事情，林文山也不可能违背她的命令。 老二媳妇也不问了，走到门口把林初九护在自己身后，看向已经走到路口的林张氏，微微皱着眉：“娘，您怎么来了？” 还有小姑子，看样子来了不短的时间，只是怎么不进屋也不走？ 林张氏可真是泼辣，她才不理会林初九的阻拦，只顾着向林文山发号施令，“老二，你看这雨越下越大啦，你赶紧去帮你爹一把！别傻站在这里了！要是那个死丫头再敢拦着你，我就给她一拳！” 然而，令她大吃一惊的是，林文山缓缓摇了摇头。 第44章 拒绝 “娘啊，我还是不去了。” 光是说出这句话，就已经用尽了浑身的力气。 好似胸口有一颗千斤重的石头，待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给掏空了似的，却也轻松了不少。 “小麦刚收完，还有那么多事儿要处理，我还要编篓子赚钱……哪里有时间去。” “况且，九儿说得对，咱们已经分家了。” 林张氏闻言，十分气愤，抄起扫帚来就要打老二媳妇：“这个懒婆娘，是不是她叫你这么说的？” “哎呀，娘，你可别冤枉她！她可没有教唆我这么做，她自己也是受害者啊！” “之前那事，咱们都清楚，是她被冤枉了。现在咱们分家了，咱家的事就更不归她管了！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林文山心中想着，我林文山可是把娘和父亲孝敬够了，如今站在老婆孩子这一边，也算理所应当！ 林初九听着，知道爹已经到达极限了，再也说不出旁的。 于是，从林文山身后走出来，对林张氏说：“奶奶，咱们早就分家了，我爹也要赚钱养家，哪里有空去帮忙秋收？” 说着，她突然话锋一转：“不过，奶奶你们要是实在缺人，也可以花钱雇我爹去，既然都是亲戚，我给您打折。” “你！臭丫头！”林张氏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但她要是愿意出钱雇人秋收，也不用来找已经分了家的亲儿子了。 于是，她使出了她的绝招，跪地打滚。 “我这命咋就这么苦呢？我儿子是个大不孝啊……还有那个小孙女，也是一样的不孝顺！呜呜呜……” 可是，雨下的大，就算是嚎哭声再大，旁人也听不见，更不会来看热闹了。 虽说，外面听不见，屋里面的袁景和林弘武、林缊缊可是听见了，三人从屋里出来急忙拿了雨披过去给林文山夫妻和林初九披上。 “给。” “谢谢。”林初九冲袁景一笑，又把两个小孩赶回屋檐底下呆着。 如此一看，这林张氏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看到别人披上雨披自己没得穿，心里那个气啊，就嚎得更大声了些。 林初九，她就像个冷酷的法官，就冷冷地看着林张氏哭嚎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开口，“奶奶，外头的雨下的好大，你耽误的时间越多，地里收的麦子就越少。” “当然啦，奶奶你也可以去雇别人做工。不过今年的雨下得这么突然，估计别家的地也没收完，您是雇不到别人的啦。” 这林张氏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闹，但林初九的话她可是听进去了。、 她心里明白，林初九说的没错，而且现在下大雨，后面雨还会更大，雇人的工钱会变得更多。 让她花钱雇自己曾经听话干活多的儿子去干活，她实在是不甘心，还心疼钱，那可是她千辛万苦攒下来的呀！ 林初九看出了林张氏内心的动摇，又补了一句，“奶奶，我看你们家的地，除去留种的，不剩多少了吧？这来年的税，可怎么办哦？” “奶奶，我可是看你是我亲奶，才收你50文哦！” 这句话就像戳到了林张氏的心窝子，她停了哭嚎，阴沉着一张脸，“五十文，你爹要去，你那个什么表兄也得去。” 手指着袁景，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在滴血。那可是五十文钱啊！ 旁边的林文山和老二媳妇早听得瞪大了眼睛。 九儿真是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他娘的撒泼，还让她那把银子看得比命还重的娘吐出了五十文！ 更厉害的是，他竟然让小景和他一起做工，可小景毕竟不是他真正的娘家侄子啊。 林初九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她看向袁景。 袁景微微点头，显然是觉得自己借了人家的身份，又白吃白喝，想要报答。 得到了袁景的首肯，林初九放心了，小嘴一张，吐出三个字：“那不行。” 林文山夫妻愕然地看着林初九，似乎在问：“不行？” 林张氏和林雪鸢也瞪大了眼睛。 林初九对林张氏笑了笑，道：“奶奶，您看，我爹可是个干活的好手，就算是我那表哥也是青壮年，干起活来可是一把好手，手脚不比我爹慢。您看在您是我奶奶的份上，已经出价五十文雇我爹了，现在您想用一人的工钱雇两个人干……不行，得加钱。” 说到最后，林初九的言辞更是伶俐了许多。 “哈哈，奶，别急，我慢慢来，反正咱时间有的是，不知道奶您是不是也空闲的很呢？”林初九嬉皮笑脸地凑近林张氏，那表情活像是在看一出好戏。 林张氏瞪了他一眼，却无可奈何，她咬了咬牙，狠狠地说：“七十文，多一分都没有！” “成交！”林初九笑眯眯地伸出手，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奶，先把钱给我吧。” 她可不想把林张氏逼得太紧，见好就收。 说实话，就算是林张氏愿意给钱，她也不愿意让她爹和袁景去干活。割麦子本就不轻松，现在又下着雨，要是受了伤或者感冒了，她都得心疼！ 但她心里也明白，她爹是个孝顺又心软的人，如果今天她真的死活不让她爹去，她爹可能就不会去了。 但这样一来，这事儿肯定会成为她爹心里的结，以后林老爷和林张氏有什么事，她爹都会想起这事，得不偿失。 林张氏心里打起了赖账的主意，可没想到林初九直接伸手要钱。 这时她才明白过来，林初九拿不到钱，她就不会让她爹和袁景去地里。 林张氏只能一边恨恨地咬着牙，一边从牙缝里挤出话来，“银子都锁在屋里头，你跟我去拿，让你爹和那小子先去田里干活。” 林初九笑眯眯地点头，一口应道：“好的奶。” 老二媳妇到底不放心林初九，于是嘱咐两个小孩乖乖在家呆着等他们回来后，林初九和老二媳妇跟着许刘氏去林家拿钱。 林文山和袁景则拿着镰刀直奔田里。 到了林家，林初九一眼就看到处理完伤口、在家休息的林耀祖，撇撇嘴，觉得自己找林张氏要钱的举动做的太对了。 第45章 帮工 不过看林耀祖，在这么紧急的时刻，居然还在家里悠闲地休息呢！ 看来老太太是真的偏心啊，这不是明摆着的吗？不 过现在林初九懒得去管这些琐事，她只想等林张氏把钱拿出来后，忽略她那“依依不舍”的手，紧紧抓住钱袋子，用力一扯，然后塞进老二媳妇的怀里。 接着，她可能会留下句“不放心爹”，就朝着田里跑去。老二媳妇连叫都叫不住她，真是够劲儿了！ 老二媳妇有些无奈，她也不想在林家多呆，跟林张氏打了个招呼，就匆匆回家了。 这么大的雨，两个小孩儿在家，她是真的不放心啊。 虽然九儿让我有点不放心，但是好在庄稼地里还有她爹，她的心里也踏实了一些。 林耀祖被这件事情搞得有点懵，他疑惑地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你可是出了名的‘钱比命根子还重要’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把钱给林初九了呢？” 林张氏气鼓鼓地把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还边责骂着：“这死丫头片子，伶牙利嘴，不给钱，就不让老二去，真是钻到钱眼里去了。” “唉，有这种事？这丫头真是被老二惯坏了。” 林耀祖表面上安慰着林张氏，心里却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有老二他们在地里干活，他就可以不用操心农活了！ 在田里，林老爷子看着雨越下越大，又看了一眼还有一小半没收完的麦子，只觉得手心里磨出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他忍不住朝林家的方向望去，有些期待，但也不甚确定。 这老太婆...真的能把老二叫来吗？ 林老爷深吸一口气，感觉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心头，他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埋头苦干，突然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二？” 林老爷子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擦了擦眼睛，还不太确定。 “没错！是老二！” 林老爷子激动得几乎要叫出来。 他一直担心着老二夫妇的安全，现在看到他们平安无恙，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 “老二，你们都来了啊。” 林老爷子搓了搓手，有些局促不安地说道。他很少在老二面前表露这样的情绪，但今天看到老二带着袁景过来，他感到非常欣慰。 “爹，我们来看看你。” 老二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知道老爷子不需要听那些客套话，只需要看到自己平安无恙就好。 “还带帮手来，实在是麻烦人家。” 老爷子看着两人，心中感激不已。他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帮手，就算加上老二，也不一定能把地里的庄稼收完。 “袁景这孩子不错，能干又懂事。” 林老爷子忍不住夸赞道。他看到袁景在这里帮忙，感到非常欣慰。他知道，老二夫妇这次是真心实意地来看望自己，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袁景跟在林文山的身后，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尽管穿着简朴的布衣，但是浑身的贵气却难以掩盖，这分难得的贵气让老爷子心底发颤。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来干活的，谁也不敢指使他干活。 林文山有些口拙，只是走到一边，拿起农具准备下地收割。 而从后面匆匆跑来的林初九恰好听到了林老爷的话，又看到林老爷眼中的感动，她瞥了一眼老实巴交的林文山，心中叹了口气。 她开口道：“爷爷，我何奶奶说好了，就按照村里请人收割的钱来算，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已经分家了不是？” 这次的帮工，没有半分交情。 听闻孙女的话，老爷子方才眼里的光亮好像被一盆冷水泼灭了，他悻悻地念了两句“是这样是这样”，但心里头却不是滋味。 旁边林钱氏把他们的话都听在耳朵里，脸色变了又变，到底是什么话都没说。 算了，只要这活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干、钱也不是她出，用不着管！ 突然，天上轰隆一声雷响，雨下得又急了些，但好在雨势没有再变大，可也不会持续太久。此时此刻，林老爷也顾不得自己失落的心情了，要是等雨再大些，泡坏了庄稼，一年的辛劳可都白干了！ 他赶忙招呼起林文山来，至于袁景，老爷子是不敢让人家干活。 袁景洒脱一笑，挽起袖子，跃入田野中。 瞧他右臂肌肉绷紧，手中的镰刀如秋风扫落叶，舞得虎虎生风，真是英姿勃发。 林初九在一旁看着，心中暗暗称赞。瞧这袁景，刚开始割麦子时还比不上她这个女子，现在却已能和干活的老手林老爷一较高下了。 林老爷则是用布条包着左手掌，放下镰刀。他跟在林文山身后，将他们割下的麦穗捡起，堆成一堆一堆的，再用杆子捆绑起来，运回屋子里。 而林初九，因为还未来得及下地插手，就陪着爷爷一同运送粮食。 这林钱氏割麦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于是便在后面捡拾着那些遗漏的麦穗，并将它们捆绑好，等待着林初九他们来回运送。 林老爷子虽然不满，但也只是瞥了她一眼，没有过多的言语。 有林文山和袁景这两位高手在，真是事半功倍啊！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们两个不停地忙碌着，终于把剩下的粮食全部整理好放进了库房里。 林文山的手都肿了，他呼呼地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在屋檐下，看起来累得不轻。 袁景稍微出了一点薄汗，站在屋檐下，低头看着手上的厚茧，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消耗。 他们只歇息了几秒钟，那雨就突然变大，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好像刚才没有下雨，只是在等庄稼人把最后的粮食收下。真是好狡猾的雨啊！ 林张氏怨恨林初九要工钱，关门不见林文山。 大房两口子及林雪鸢已睡下，林老爷给林文山和袁景两碗水，庆幸有他们两位帮忙。暴雨将至，若是耽搁了，恐怕只有一半收成。 这没收完的庄稼，铁定是保不住啦！ 想当初老二那公事公办的模样，真是让人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第46章 生疏 林老爷今天也是感慨万分. 看着一家人现在要说起客套话，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 想起以前林张氏偏心的时候，他真是后悔没早点儿下决心好好制止。现在一家人分成两家人说话，他心里也怪不是滋味的，总觉得，老二和自己是彻底疏远了。 林文山也只能无奈地摸摸脑袋说：“爹，不过就是干了些活。我们今天要算账的，九儿已经收了娘的钱了。” 这家人啊，现在都成了明码标价的事了，着实让人感叹人生无常。 林老爷子可真是把田里林初九的话记在心里，所以，他也明白林文山想说什么，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爷子重重地叹了口气，默默地看着外面的暴雨，不再说话了。 没多久，雨终于渐渐小了，雨滴拍打在屋檐上的声音也轻了。林文山有点儿尴尬地搓着手，终于开了口：“爹，家里还有点活儿等着我，我就先走了。” 林初九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家里哪有什么要紧的活儿啊，分明就是爹坐不住了。人在屋檐下，老太太也不让进屋，多少有点尴尬。 老爷子和林初九四目相对，两人心里都明白，可老爷子眼底却满是失望。 不过，可是世界上可没有后悔药。 事已至此，林老爷子原本笔直的脊背，像一棵历经风霜的老松树，不知不觉地佝偻了半截。他沉闷地点了点头，仿佛在默默承受着无尽的悲伤和压力。 他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前方，目送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纷飞的雨幕之中。 林家的屋檐终于在经过漫长的时间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外面的雨虽然不大，但那些忙着收麦子的人们可都被淋成了落汤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老二媳妇一看，赶紧去厨房里端出灶上的姜汤，她心里着急，不知道林文山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锅堂里的火一直烧着，姜汤热着，随时准备迎接他们回家。 她嘴里嘟囔着：“当家的，你也真是的，明知道下雨就等雨停了再回来，也不急呀，害的孩子们又淋了一遭雨。” 老二媳妇一边抱怨，一边把一碗烫手的姜汤塞给袁景和林初九手里头。 “快，趁热喝。” 袁景低头看着手中的陶碗，还能看见褐色汤药上头漂浮的姜片。 隔着陶碗，他都能感受到姜汤的热度，热气漂浮，萦绕眉宇间。不过闻起来，这个姜汤可真香啊，喝下去一股暖流直通心底，让人感到无比的温暖和舒适。 “景儿，别傻站着呀，赶紧喝下去，这姜汤就是要趁热喝才能驱寒嘛！”老二媳妇用一向温柔如水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几分不可抗拒的坚定。 袁景听了，不再犹豫，一口气将姜汤全部喝下。 顿时，一股暖流从他的体内涌出，像是有一团火在体内燃烧。 “看来真的把你淋坏了，我再去屋里给你盛一碗。”老二媳妇的话音刚落，林初九忍不住偷笑起来，“娘，给袁景多盛点，最好把一锅都给他喝了，就不用我喝啦。” 她实在是受不了姜汤那辛辣的味道。 袁景看着林初九的笑脸，又看了看自己面前空荡荡的陶碗，心中不觉涌起几分淡淡的喜悦。或许是姜汤的作用吧，尽管他们都淋了雨，但三个人都安然无恙，连个喷嚏都没打。 午后的天色蒙上了一层阴霾，偶尔还有零星的雨滴飘落，给这个午后增添了几分凉意。林文山，这位勤劳的村民，拉过一张小板凳，坐到了屋檐下，开始整理手中的竹条，编起了竹篓子。 林初九满怀激情，一心想要尝试，可惜被林文山坚决拒绝了。 林文山看着女儿，语气带着一丝宠溺，摇头道：“闺女，女孩的手娇嫩如花，可不能和你爹我这粗皮糙肉的比。你知道吗？这些竹条上都是带刺的，万一不小心扎了你，你娘看见了肯定会心疼死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满是轻松和慈爱。 林初九忍不住问：“爹，你做这么多竹篓子，咱家用的完吗？” 林文山看着女儿笑了笑，双手抚摸着手中的竹条，他的双手虽然粗壮，骨节宽大，上面布满了厚厚的老茧，但他的手艺却非常细致。 他回答道：“这些竹篓子都是精心编制的，竹条细密整齐，每一个都是艺术品。” 才小半个时辰，林文山就已经做出了五六个手工艺品，他的手就像机器一样灵活。看来他还有很多存货，于是林初九好奇地问他：“咱家哪里用得完这么多？” 林文山听后哈哈大笑，满心欢喜地回答说：“如果明天天气晴朗，我可就有好主意了！我要把这些宝贝带到镇子上卖掉，肯定能赚不少钱呢！” 这门手艺可真是神奇！ 林文山编织的篓子竟然能卖到五文钱一个，简直比市场上卖的碗碟还要抢手，虽然赚的钱不多，但是这些小小的收获也能给家里的孩子们带来些许惊喜和欢笑。 林文山不仅是个心灵手巧的手艺人，更是一位体贴入微的好父亲。 他的种种，都是为着这个小家再努力付出，这让林初九十分感动。 不过，一想到林文山也要去镇上把这些篓子卖掉，林初九心中又生出一个主意。 林初九突然想到，春风楼的红辣椒，也快该用完了。 她嘴角微翘，轻轻走到林文山的身边，甜甜地说道：“爹，你明天去镇上的时候，能带我一起去吗？ 现在爹娘每天都在家里，要是瞒着他们去镇上，肯定会被发现的。 不如我们一起去，这样还能省点功夫。而且，卖红辣椒的事情爹娘已经知道了，没必要再继续隐瞒了。 林文山没想太多，以为林初九只是想去镇上逛逛，散散心，满心欢喜地答应了，手中的编篓子动作也没停下。 林初九心中有数，如此便好，于是，她一边看着林文山编织，一边时不时地插两句玩笑话，时间就这样快快乐乐地过去了。 第二天，终于迎来了一个晴天，林初九和林文山带着几十个篓子，搭上了去镇上赶集的驴车。 第47章 想做生意 当驴车晃晃悠悠地到达镇上时，正好碰上了赶集的热闹时刻。 林文山下车后叮嘱林初九在附近逛逛，不要乱跑，因为集市人多手杂，担心她吃亏。 林初九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回答道：“爹，您当我是第一次上街吗？我只是随便看看，马上就会回来的。” 如果不是林初九开口打断，还不知道林文山会唠叨多久呢。 林文山看着女儿的背影，心中既欣慰又担忧。 他知道女儿聪明能干，但外面的世界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太过复杂。他担心女儿在人潮拥挤的街头走失，也担心她受到不必要的麻烦。 林文山被女儿的笑容感染了，心中的忧虑也稍微减轻了一些。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女儿的决定，但依然不放心地叮嘱道：“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走远。” 林初九扬起头，向父亲保证道：“放心吧，爹。我会注意安全的。” 她虽然原本想帮着爹卖竹篓，但是一想到，春风楼的辣椒也该去送了，人家可能急着炒菜用。 这也算是个正事，毕竟，能一下子拿到不少现钱。 林初九巧妙地避开了喧闹的集市和拥挤的人群，溜进了一条隐蔽的小巷子里。 她迅速地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在附近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折叠好的布袋，一打开，人就瞬间消失在空气中。 红辣椒像宝贝一样被大把地塞进布袋里，直到塞不下为止。 林初九用心念一召唤，人又回到了那条寂静的小巷子里。她小心翼翼地将布袋子系紧，然后悠然自得地从里面走出来，朝着春风楼的方向走去。 “哎呀，真是谢谢姑娘了，改日一定再来光顾。” 春风楼的掌柜笑容满面地与林初九道别，非常客气地把她送到了门口。 “掌柜太客气了，不用送了，我在这街上随便逛逛。” 林初九满足地揣着新赢来的银子走出了春风楼。她一边走向集市，一边东张西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春风楼地处镇上最热闹的街市，林初九一个年轻人，自然也稀罕。 这里的一切都很新奇，可是从前，她从来不敢久留，生怕回去晚了，老太太又会说什么。 走在繁华的街市上，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摊位让人眼花缭乱，可惜的是，林初九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趟，都没能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林初九惊奇，这街市上吃饭的地方可真不少啊！ 那些大小馆子一应俱全，不过外面摆的小食摊倒是挺少的。她沿着街道一路走来，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些馆子。 林初九发现，虽然酒楼不是很多，但饭馆却不少，竞争也是十分激烈！ 再往外面走一些，倒是有一些摊位，但卖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吃的，而是首饰之类的，少得可怜，大部分都是一些日用农具。看起来，各家各户卖的东西都差不多。 继续往前走，就到了集市的边缘。 这里卖的东西更杂了，有瓜果蔬菜、粮食等等。咦，那不是林文山吗？原是他在这里卖篓子。 “爹！” 林初九喊了一声，见他的生意略微惨淡，带来的篓子已经去了三四个，还有十来个没卖掉呢。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盯着林初九，脸上略带些尴尬。 “九儿，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他略带愧疚地说道，“来，我刚才忘了给你钱，你拿着这些钱，再去逛逛吧。” 林初九心中暗笑，她当然知道爹爹忘记给她银钱了。 不过，她可不想让爹爹感到愧疚。 “爹，其实也没啥好逛的。”她微微撇了撇嘴，笑着说道。 在前世繁华的现代社会，她连小一点的超市都不爱逛，更何况是这个时代的集市呢？这里的东西实在没有什么吸引力，让她提不起逛街的欲望。 林文山低头看着林初九，眼中满是宠溺和感激。 他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笑道：“九儿，你来帮我卖吧。” 林初九欣然答应，她学着林文山的模样，大声吆喝起来。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一丝丝甜美的笑意。 就这样，两人一起吆喝了一个上午，零零散散又卖出去了五六个。眼看着集市就要散了，林初九和林文山收拾好东西，决定去割点肉。 现在他们已经分家了，不用再顾忌林张氏的眼光，他想让孩子们吃好一点。 林初九心思细腻，自掏腰包买了几块饴糖给弟弟妹妹。坐在回村的驴车上，她的心思随着驴车的晃悠飘远。今天虽然有些平淡无奇，但她却感到十分满足。 许久，林文山听到女儿叫了声爹，遂循声望去。 只见林初九一脸认真地看着他：“爹，街上似乎有几家固定摊位，事先到先得么？还是要付租钱的？” 林初九虽然没细看，但也发现了摊子和摊子之间事不一样的。 林文山闻言，憨憨笑了两声，“孩子，谁不想有个固定摊子？要是先到就能先得，爹宁可五更天就起来。” “可是，那些个固定摊位，人家是付了钱的，我先前有这个打算，不过后来想想，毕竟咱们也就是偶尔卖卖零碎东西，随便找个位置就行了。” 想了想，林文山又道：“不过，我还听说，这些固定摊位，不仅要付钱，而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可能得有人才行。” 林初九听完，想了想，除了那些个固定摊位，看来剩下的位置都是先到先得。 看起来，有点像前世的现代夜市，也就是说，那些不花钱的位置，好位置通常也占不上，只能随便找个位置卖卖东西，这样生意肯定一般。 心里叹了口气，林初九又问道:“那爹，这摊位叫人帮忙吗?” 从村里到镇上，就是坐驴车都要小半个钟头，这其中耽误的时间，早叫好位置让人一抢而空，到时候，也只能随便找个位置了。 林文山点点头，说道：“可以是可以，但咱们哪有熟人啊? 说到这，他突然愣了一下，仿佛被一股神奇的力量驱使着，脱口而出：“九儿，你是不是动了在镇上摆摊卖东西的心思了？” 第48章 光明正大行医 林文山心中有数。 这个女儿虽然才十三岁，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自己也有本事，卖辣椒赚钱，拿钱出来贴补家用。 在林文山的潜移默化中，他也不自觉地把林初九当成了半个顶梁柱。 “爹，你说对了，我确实有这个心思。”林初九坦然承认。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不管是卖什么，都不如卖吃的东西来得快，而且容易上手，无非就是辛苦了一些。 听了林初九的想法，林文山眉头紧皱，总觉得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 “我今天早上逛了逛，虽然镇上的酒楼有几家，但是摆摊卖吃食的并不多，爹你放心，我不会和酒楼抢生意，这些我都有所思量。” 林初九一眼就看出了林文山的担忧，直截了当地告诉他。 “我之前不是说，我捡了一本小册子，上头有菜谱？我就是做些寻常小菜，价格便宜，就给寻常百姓吃的。” 林初九还是很有信心的，即便她现在还没有规划好，到底要卖什么菜。 其实，能去酒楼里吃饭的毕竟是少数，但是镇子上的流动人口甚多，若是摆摊卖些便宜又好吃的东西，肯定会有很多顾客。 镇上赶集的时候，更是能吸引周围几个村的人前来，络绎不绝。 自然了，来往的村民手头余钱不多，自然不会像有钱人那样去春风楼那样的高档酒楼吃饭，也就是说，小摊才是符合他们消费期望的。 赶集走累了，就算寻常不舍得花钱的人，没准也会掏出几文钱，换换口味。 林文山心中满是疑惑，他想不通林初九为什么如此有把握。 但是这些日子里，林初九的表现让他觉得十分放心，他忍不住感慨：“九儿的主意，爹肯定信。你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有我们在背后支持你，肯定能成功！” 林文山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鼓励道：“九儿，你心里有这份对家里的关心，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要是真的想做生意，我和你娘肯定得帮你的。” “一家人嘛，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初九眼眸里闪烁着温暖的光芒，微笑着说：“当然啦，你是我爹嘛，如果我要做生意，你肯定要帮忙，不过我会付你工钱的。” 说这话的时候，林初九的语气自然是开玩笑的。 “吁吁。” 驴车悠悠晃进村口，林初九和林文山坐车中，却听见悲伤哭泣声环绕，如谁家有丧事。 “爹，这正好是张婶家附近，是不是张婶家里出事了?” 林初九看向旁边的林文山，后者也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二人赶紧下车，快步朝着声音来源走去，果然，不远处的人群中，他看见了张婶那张悲痛欲绝的脸。 周围的人或站或蹲，一个个都唉声叹气，像是在参加葬礼一样。 林初九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黄牛，那头牛全身痉挛，像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在这个时代，牛是宝贵的财富象征，只有少数家庭能买得起。 所以，牛要是出事了，那确实和死了亲人一样难受。 记得张婶家这头牛，可花了不少银子，从小牛犊养大的，现在怎么成了这样！ “真是造孽啊！”张婶哭喊着，心疼得直拍大腿。 “叫人来看了没？”林文山问道。 “村里的赤脚大夫去别村问诊了，已经去了三天，估计今天也回不来了。”有人叹了口气，接了林文山的话。 “这牛真是可怜，究竟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就是啊，哪怕就是最近的村子，大夫光靠走路也来不及了。” “真是可惜啊。” “张婶还没同意呢，谁敢去请大夫啊？大夫给牛看病，可是要花不少银子，万一再治不好怎么办？”有人叹气，但是主家没同意，谁也不敢妄动。 要是牛死了，还得给大夫钱，张婶肯定不愿意。 不过，寻常里，谁家跟张婶开口借牛、好声好气，她也答应了。 林文山听了，也觉得挺可惜的。 这牛看着只是吃错了东西，只可惜自己没那个赤脚大夫的本事。张婶一直在哭号，的子都喊哑了大半，不停地拍打着牛身，想让它把脏东西吐出来。 随着牛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张婶眼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深。 林文山说着可惜，想拉着女儿回去，站在这里看着也是无用。 不料，林初九避开了他的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偏不倚，站在了张婶面前。 “婶子，你要是信我，就让我给牛看看。我之前看村子里的大夫行医，也跟着学了些。”林初九蹲下，直视张婶。 此言一出，连林文山都惊了，哪里想到的一时没看住林初九，她就说了如此惊人的言语。 要知道，这年头，懂医术的少之又少，稍微会一点，就让人刮目相看！ “林老二，你家的九儿什么时候学的医术啊？之前都没听说过这事儿啊。” “是啊，老二，别藏着掖着了，这可不好。”村里的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林文山站在一旁，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这林文山老爹寻常忙得团团转，不是在地里操劳，就是去镇上做活儿，哪里知道自家大闺女林初九平时都在干什么呢？ 还有，她怎么可能清楚她学会了医术呢？莫不是为了安慰张婶，随口瞎说的吧？ 林文山老爹可急了，低声道：“九儿，你说的那些话，也不算什么本事啊，真能治？” “俗话说，死马当活马医，要是李婶真的让你治牛成功了，那就是天大的幸事！可要是治不成功……九儿，可是要被人诟病啊，九儿你可想好了？” 林初九可是明白她爹怎么想的，但她可不是一时冲动才说出那些话的。她苦学医术二十多年，林初九前世，从小到大都在行医济世，怎么可能因为要隐藏自己的不同，就放弃行医呢？ 她总得找机会显露出来，这样才能正大光明地行医啊。 现在就是个好机会啊！ 毕竟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但村里人可不了解。她不能一上来就给人看病，从动物开始看起是最好的。 第49章 偏心 林初九找的理由也保险，让众人觉得她可能失败。 这样就算她治好了，众人也只会觉得是运气好，不会凸显出她和以前的不同。 “张婶啊，我得先跟你讲清楚，我懂得也不太多，万一……” 她欲言又止。 “果然啊。”围观的村里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老二这个闺女，我怎么感觉她和以前不一样了？” “长大了呗，初生牛犊不怕虎，她真敢出手？” “我觉得悬，医术也得好生学，看人家行医九会了，不可能吧？” “你们先别慌，这小妮只是试试。好歹人家懂一些，虽然不多，但是万一治好了呢？” 林初九一边听别人八卦，一边心里偷着乐。 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就是为了让他们知道，她不是闹着玩的，而是有真才实学的。 今天，只要她能治好这头牛，以后她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给人看病了。 她总觉得，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随身的空间就是她的医疗实验室。救死扶伤，或许就是上天让她来到这个时代的使命。 张婶没听到周围的八卦，她只是看着林初九，又看看还在抽筋的黄牛，一狠心，“好！” “林丫头，你要是真能救了这头牛，婶子会感激你一辈子。要是没救回来，婶子也不会怪你，毕竟这牛已经这样了，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帮不了婶子。” 张婶是个明白人，知道林初九没说完的意思。 林初九重重地点了点头，向张婶保证，“放心吧婶子，我会尽全力的。” 话音刚落，林初九就蹲下身子查看黄牛的情况。 虽然黄牛不断抽搐，但幅度越来越小，这让她皱起了眉头。黄牛的腹部肿大，像是胀气，林初九迅速地扯出它的舌头进行检查。 检查后，林初九确认了，这头牛是因为吃了发霉腐烂的草而导致的胀气。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如果不及时治疗，这头牛的命也保不住了。 既然已经看出了症状，林初九动作利落地从空间里拿出了龙胆草，装模作样地像是从衣袖里掏出来的。 她将草药放在手心里细细碾碎，直到榨出了它的汁水，然后喂进牛嘴里。 在此期间，张婶紧张地看着，周围的人看到林初九取出那么一丁点草药，都开始议论纷纷。 “才那么一点点草药，有什么用处啊?” “林老二家的丫头有没有真本事不重要，反正李家的已经放话出来了，就算是治死了也不怪她。” 更有甚者，就是见不得一点好，已经开始嚼起了舌根。而这一切，林初九都不在乎。 她将挤出来的汁水喂了部分进去后，把剩下的逐一涂抹在了黄牛的舌上。不一会儿，黄牛哇的一声，将曾经吃过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九儿妹子，你可真是牛啊！养家畜出毛病，你一看就搞定，真是厉害！”张婶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买这牛花了好几年的积蓄，要是这牛出点啥事儿，她可真是心疼，“还好有你九儿妹子在！” 张婶激动得手都抖了，紧紧拉着九儿的手，“九儿，婶子，婶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谢谢你，谢谢你。”激动之下，她甚至有些结巴。 林文山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们家九儿，只是看大夫行医，就能有这样的本事！在诸多惊奇的目光之下，林初九淡然一笑，说：“婶子，都是一个村里的，能帮上最好。” 有人禁不住内心好奇，“九儿，你真的是看赤脚大夫看会的？” “咱们村里头又出了个大夫啊！” 林初九摆摆手，一脸很不好意思的样子，道：“也不是很会，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我也不敢轻易下手。” “九儿可真是厉害，光是看咱们村子里的大夫行医，就学会了！这是天赋啊！林老二，你可要好好培养。”和林文山关系还不错的，冲他挤眉弄眼。 听到这话，林文山的脸色立刻变得有些不自然，他有些尴尬地看向林初九。林 初九一眼望去，不用多说，她已经明白她爹的愧疚感来自哪里了。 或许是因为他觉得他耽误了她的前程。 不出所料，林文山有些懊悔地开口道：“九儿，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有天赋，都怪我耽误了你。早知道，我应该早点把你送到镇上的医馆去，让大夫收下你，就算是当个学徒也好。现在这年头，有本事的人谁还愿意在地里劳作呢？” 林初九看到这里，赶紧安慰林文山道：“爹，你别这么说。我觉得现在开始学习也不晚啊。” “张婶，你和我客气什么呢？咱们都是一个村里的，互帮互助，理所当然的。” “那头黄牛，刚好被我撞上了，救了它一命，也算是我运气好吧！可是，万一以后遇到什么头疼脑热的问题，我总不能每次都靠运气吧？” 林初九想着，以后找个师傅，有了名头，自然就可以光明正大给人看病了。 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时间已经不早了。 林初九和村里的人告别后，就跟着林文山回家去了。 他们走后，好多村民看着林初九的背影，都忍不住啧啧称赞。 “谁能想到呢？这个林老二家的姑娘，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虽然林初九谦虚地说只是凑巧，但村民们哪里敢小看她啊？ 谁家没有个着急的时候，要是万一遇到了张婶家那样的情况，赤脚大夫不在，可不是人人都掏得起、去镇子上请大夫的那笔钱。 到时候，可都是要指望着林初九救命的。 林初九还不知道呢，她治好黄牛的事情，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林家人听闻林初九会行医，初不信，但传言愈演愈烈，不得不信。唯林老爷子认真思考，但说法令林耀祖等人疑惑，似偏向二房。 话说回来，老屋里头，林初九没走几步就看见了自己的弟弟妹妹，他们俩正蹲在院子门口，不知道在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缊缊，弘武！”林文山一声吆喝，两个小家伙立马抬起了头，一脸的惊喜，然后一路小跑向林初九和林文山。 第50章 摆摊 当林初九和父亲回到家中，时间已经不早。 她的弟弟妹妹兴奋地迎了上来。 她微笑着告诉他们，今晚会有美味的肉和糖果。 “快点洗手，准备吃糖吧，不洗手可不许吃哦~” 孩子们兴奋地跑去洗手，准备享受林初九带回来的美食。 林文山和林初九随后进入院子，只见老二的妻子正忙着扫地。 她看到带回肉的林文山，欣慰地表示今晚全家都能好好补补身子。 “等着，我给你们去做去，你俩快歇着。” 林文山骄傲地夸赞林初九给张婶家牛看病的表现，使得家里人都对她刮目相看。 老二媳妇兴奋地对林初九说：“你爹把你夸得跟金子一样。” 林初九羞涩地低下头，而林文山则坚定地表示，女儿的本事值得夸赞。 “这有啥？你确实给人家牛看好了，夸你两句，别不好意思。” 老二媳妇也补充道：“是啊，咱家出了个大夫，这可是大好事。” 林文山和妻子计划用积蓄让林初九去拜师学医，认为这是一条好出路，不用去远了，就在村里拜村医为师，也能学点东西。 袁景在一旁默默听着，对林初九可能隐瞒的天赋医术感到好奇。 但作为外人，他选择不发表意见。 林初九分发糖果给弟弟妹妹，也没有忘记袁景，热情地邀请他一起吃糖。 “给，愣着干嘛。” 袁景低下头，看到林初九的掌心里躺着一颗糖果，正对着他。 他张了张嘴，想要拒绝，觉得自己已经这么大了，哪里还需要和小孩子抢糖吃？ 这时，林缊缊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糖，如获至宝一般：“哥哥，快点拿啊！咱们一人一块。” 童言无忌，让人无法拒绝。袁景只好接过那块糖，心中默念：“这糖果真甜。” 在饭桌上，老二媳妇的厨艺还算不错。 那块肉被炖得软烂喷香，林弘武和林缊缊围着那一盘子肉欢呼不止，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听话地不动筷子。 老二媳妇一人给夹了一筷子肉，招呼一家人赶快吃。 “哥哥，你不吃肉吗？”林缊缊把碗里的肉默默的夹给了袁景，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林初九可是火眼金睛，她立刻察觉到了这个悄悄的小动作。 “哈哈，一块肉而已，今天买了很多肉，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袁景，你也别想省下一口了。”林初九一边说，一边用自己还没动过的筷子，夹了一块肉放进袁景的碗里。 林文山和老二媳妇看着这个场景，心里都很喜欢这个有贵气的“侄儿”。 袁景也不好意思再多说什么，只好默默地吃下了碗里的肉。 “你看你看。”林弘武悄悄地捂住了嘴巴，好像这样就能把刚才吃进去的肉味儿憋回去。 他们可是有很久很久都没有吃得这么饱了，两个小家伙吃得肚子都圆滚滚的，连林文山和老二媳妇也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这时候，林初九起身拿了一袋花生，她想到了自己要卖的东西了！ 那就是——饴糖花生！ 这个甜甜咸咸的小零嘴儿，可是下酒的好东西哦！ “一斤才二十文，爹娘你们觉得怎么样？” 林文山和老二媳妇可是第一次听说这么新奇的东西，他们很好奇这饴糖和花生能怎么搭配，还能做出下酒菜来。 而且居然二十文一斤，价格堪比半斤肥肉，并不便宜。 林初九神秘兮兮的颠了颠手中的花生，“爹娘你们等等就知道了，咱们家不是正好收了一批花生吗？正好可以试试看。” 因为只是做出来让大家试试看，林初九一个人不过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看着碗里白花花、甜滋滋的饴糖花生，一家人惊奇极了！ “你们快来尝尝看！”林初九兴奋地邀请着。” “知道吗？要做好吃的饴糖花生，可是有大学问的！” “首先，选材要严格，不能随便抓一把花生就做。要选那些个头大、饱满的花生，这样才能保证口感的鲜美和香脆。而且哦，看这颜色，要选外表发亮、没有损伤的花生，这样的花生才是最好的！不过呢，只要挑对了材料，做出来的饴糖花生肯定是美味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林初九把挑选花生的秘诀传授给了自告奋勇的林弘武和林缊缊。 她像一位老练的厨子，一边讲解，一边展示着她的经验。 林文山和老二媳妇也竖起耳朵，认真听讲。 不过，家里的饴糖并不多，所以林初九打算只做一部分，生下的可以用白糖代替饴糖。 她催促林文山和老二媳妇去忙自己的事情，自己这里不需要帮忙。 袁景的伤势还没完全康复。 之前他冒着雨帮忙收割秋粮，结果有些发炎。林初九偷偷地给他吃了消炎药，现在把他赶进房间里休息。 在太阳彻底下山之前，林初九借着余晖，和两个孩子迅速地挑选出一筐完好无损、色泽纯正的花生。 “干得真棒，弘武和缊缊最乖了!” 林初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扬，鼓励的目光如同阳光般洒落在两个小孩身上。 林弘武和林缊缊因为这番夸奖，小脸红扑扑的，显得有些害羞。 接下来是剥花生壳。两个孩子展现出了惊人的积极性，竟然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就完成了。 林初九又给了他们一番夸奖。 “姐姐，那我来帮忙剥这筐花生好不好?”林缊缊热切地问，“我不想让姐姐太晚休息，我会努力做得又快又好，不让姐姐操心！” “等等我，我也要来帮忙！”林弘武急忙抓起一串花生，好像生怕所有的活儿都被林缊缊抢走似的。 “好了，你们俩先别急，今天只要剥这一筐花生就够了。”林初九笑着说，毕竟这是第一次做生意，不能做得太大，免得卖不出去，浪费了。 “好吧。”林弘武林缊缊看着林初九，有些失望。 林初九看着他们俩，笑着说：“姐姐还有其他忙需要你们帮忙，你们快去把手洗干净了再来给姐姐帮忙好吗？” “好！”听到这话，两个小家伙又恢复了活力。 第51章 第一桶金 林初九心里暖暖的，有这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忙碌，她觉得手下的动作也轻松了不少，提前做好了明天摆摊用的花生。 晚上，被林文山催着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村里的黄狗睡在晨雾里，村子里静悄悄的一片，满是安宁与祥和，时不时还传来两声清脆的鸡鸣，林初九和林文山已经收拾妥当赶去镇上摆摊了。 从村里到镇上，可是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呢。 等林初九和林文山到镇上时，太阳已经出来了。他们还未靠近集市中心，便远远地看见人头攒动，人声鼎沸，隔着一层轻纱般的雾气透过来。 林初九心头有些感慨，没想到这个点儿集市上已经有了这么多人了。 “九儿，快快出发，占个好位置！” 林文山拉起林初九的手，急急忙忙地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虽然他们早早地起床赶路，但毕竟离集市有些远，而且还有更勤奋的人比他们更早到。 那些人流量大的位置早就被抢光了，只剩下一些空当，但上面已经摆上了个人物品，显然是有主的了。 林初九和林文山随着人流走了半刻钟，才找到一个不太起眼的位置，勉强能够摆摊。 “这个位置有些偏了。”林初九一边放下背篓摆摊一边叹气。眼前走过三三两两的人，相较于闹市中心，的确显得冷清了不少。 “九儿不用操心，集市上没准儿又出了什么好玩的，你且去转转，爹在这里看着就是。”一向疼爱女儿的林文山忍不住对林初九嘱咐道。 林初九想着这一时半会儿的，缺了自己也不妨事儿，顺便可以观察观察别人的摊子，便没有推辞，“好，那我一会儿就回来。” 林初九一边逛一边看，她着重观察了那些生意热闹的小贩是如何叫卖的。 看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方案，她迈着小步子，慢悠悠地回到自己摊贩上。 “饴糖花生，二十文一斤啦！” “又香又甜又脆的饴糖花生！” 林初九回想着小贩的叫卖声，有模有样的学着叫卖起来，林文山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卖，跟着喊起来。 路上的行人时不时的朝这边张望一眼，又收回了目光，迟迟没有人上门光顾，林初九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摊位上的饴糖花生散发出的甜香已经足够吸引人，就连玩闹的小童路过这处也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细嗅，林文山的叫卖声更是中气十足，到底哪儿出的问题呢？ 有了！ 林初九一拍脑袋，她做的这饴糖花生，对别人来说还是个新鲜玩意儿，普通老百姓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的，不知道滋味如何，怎么敢贸然尝试呢？ 林初九第一时间想到了现代超市里的试吃，她也可以搞这么一套，先让食客尝到甜头再买，一定能打消他们的顾虑！ 林初九把心里的想法和林文山一说，林文山蓦地瞪大了眼睛。 “九儿，你可太聪明了！爹脑子就没你好！”他看着林初九的目光满是自豪，自豪自己有个聪明有能耐的女儿。 林初九摸摸鼻子，有点心虚。 毕竟这是现代超市里常见的促销手段，她充其量也只是拾人牙慧，只是放在这个时代里来看，那就无异于是诸葛妙计了。 “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来瞧瞧我这饴糖花生！不要钱的试吃！”林初九大声吆喝，尤其在那“不要钱”三个字上，几乎喊得豪气干云。 “这位大哥，您看这花生，外表是不是很诱人？”饴糖花生的外表，就如同金玉其外，吸引路人的赞美声此起彼伏。 林初九趁机递上一颗花生，热情地邀请：“大哥，您尝尝，第一颗试吃不要钱！” 那大哥接过花生，放入口中，眼神瞬间一亮。 “好吃！这花生怎么卖？我买！”首单生意轻松谈成，林初九喜笑颜开。 此后，那些还在观望的行人，也都忍不住过来尝了尝。 果然，这饴糖花生口感一流，让人回味无穷。 摊子前越来越热闹，人潮涌动，饴糖花生被一抢而空。 林初九数着钱袋里的铜板，笑得嘴巴都合不拢。 “哎，小姑娘，你做的这道小吃真是好吃得不得了，简直跟酒楼里的名菜一样美味呢！”买了饴糖花生，吃了一把之后，这位大婶还笑着问林初九是不是从别的地方来的，说她都没见过。 她家孩子还想要吃，问以后还卖不卖呢。 平时集市上卖的小吃，要么是咸的，要么是甜的，虽然好吃，但吃多了实在腻人。 可林初九的饴糖花生，甜而不腻，大人小孩都爱吃，价格也合理，半天时间就吸引了一群忠实的客户。有这些人在，简直就是活招牌啊，这简直是免费的营销推广嘛！ 林初九笑眯眯地回答：“是呀大婶，还是第一次摆摊呢！能得到你们的喜欢真是太好了。” “不过今天卖的已经完了，大婶你要是喜欢啊，明天再来！差不多这个时候、这个地方我还会来摆摊的。” 那日，林初九携着满袋子花生归来，见婶娘高兴地赞了几句，心头也跟着喜悦。 想着明日应多备些货，毕竟今日的声誉已经传出村子，定能吸引更多的客人前来。 林文山也是喜形于色，父女俩收拾了摊子，便去置办了饴糖花生的原料。 林初九攥着钱囊，拉着父亲又买了些肉和糖果，想着家中两个小娃正在长身体，需得好好补补。 货买齐后，便乘坐村里李大哥的驴车回村。 此前两次未曾付费，今日林初九便递上四文钱，表示了谢意。李大哥本欲推辞，但最终还是收下了。 回程途中，林文山满心欢喜，不断夸赞林初九的聪明才智。 林初九虽感羞涩，却也心生欣慰。 不多时，父女二人便抵达村中，与李大哥道别后，快步向家走去。小星与小月在门口望见姐姐身影，欢叫着迎了上来。 袁景与林文山媳妇闻声也从屋中步出，关切地询问今日的收获。 林初九故作神秘，略带戏谑地说生意艰难。 “娘，钱哪有这么好赚的？” 第52章 一定好好干 老二媳妇听罢，虽觉失望，却安慰道花生可作孩子们的零食。 见她如此反应，林初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再隐瞒，将赚来的钱递给她。 “哈哈，放心吧，娘，今儿赚了不少。” 林文山在一旁开怀大笑，称赞女儿的机智。 林弘武与林缊缊围着姐姐转悠，赞叹不已。 老二媳妇接过钱囊，笑着斥责林初九的恶作剧。 林初九笑着回应，提及买回的肉，晾在媳妇面前，“孩他娘，今儿还是吃肉，待会儿你去做一下。” 随着夜幕降临，一家人团聚在温暖的炕头，点着油灯，开始精心算起了日间的收支。 浓浓的家庭和睦氛围中，一笔笔细致的计算显露出欢喜和满足。 “今日共卖出五斤花生，扣除购买饴糖等物的花费，我们纯赚了四十五文钱。”林初九一边在心里复算，一边报出了这令人欣慰的数字。 这些花生的成本计算得极为精细：“带壳花生一斤六文钱，包装用的油纸一共花费五文钱，饴糖尽管价格不菲，但用量甚微。” 林初九售价为每斤二十文，她笑眯眯地对母亲说：“今天生意真是不错，甚至有人回头再次购买。我们明日可以多准备一些。” 老二媳妇点头同意，表示愿意帮着干活。 两个孩子也蹦蹦跳跳地表示要帮忙，怕被赶去睡觉。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林初九和父亲带着他们精心制作的林初九赶往镇上。 在昨日的地点再次摆起了摊子，凭借着前一日的经验，今天的生意显然更加顺利。 昨天询问过的那位婶子甚至带着熟人来支持，再加上回头客和新顾客，不一会儿工夫，花生就销售了大半。 当集市上的人流开始减少时，林初九取出油纸，开始包装起几份花生。 林文山疑惑地询问女儿这样做的用意。 林初九神秘一笑，解释道这是为了与周围摊位的主人建立良好的关系。毕竟，在未来摆摊时，他们或许需要与人商讨或竞争摊位。 见状，周围的摊主们纷纷表示感谢，夸赞林初九不仅人美，做的东西也好吃。 其中一位看起来憨厚的大哥甚至拍胸膛保证，若遇到困难，一定会伸出援手。 “这些白菜都是我自家种植的，非常新鲜！小姑娘，你就带一些回家尝尝吧。”菜市场上的卖菜老婆婆坚持要送给林初九一些白菜，但她礼貌地多次婉拒。 周围有人发出赞叹的声音：“小姑娘，你的生意真不错啊。” 林初九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邻摊主人那双带着复杂情绪的眼睛。他的面容虽然带着微笑，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阴郁。 林初九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摊位，发现他卖的是一些面食类的小吃。这种主食与她出售的零食并无直接竞争。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多虑了。 轻轻摇了摇头，林初九决定不将这事放在心上，继续忙碌于自己的摊位。 这几天林初九的生意可真是红得发紫，大约是因为林初九长得好看，嘴也甜，那饴糖花生也确实美味吧。 每天一摆出摊位，不到中午就能全部卖光，就算没卖完，剩下的也不多，全都被带回去给林弘武林缊缊两个小家伙解馋了。 看到生意这么好，林初九今天还多做了点饴糖花生，打算今天卖完了就去买些肉回家。 跟林初九一起到镇上摆摊的林文山这几天也是乐得合不拢嘴。 没办法，谁叫他家女儿这么优秀呢？ 又会下厨房，又会给牲畜看病，无所不能，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他想操心都难啊！ 现在坐在这里看摊子，他这心里就跟吃了饴糖花生一样，甜得不得了。 “哟，这不是林老弟吗？” 突然从南边儿传来一道响亮的声音，这会儿街上的人稍微少些，声音听着格外清晰。 林文山抬头一看，眯着眼一瞧，顿时笑开了花，手上略有些不安地搓了搓，显得有几分局促。 “原来是管家啊！”他乐呵呵地招呼道。 林初九静静地端详着面前的宋管家，身穿一身精致的服装，整个人看起来精神抖擞，脸上洋溢着和蔼的笑容。 她之前听林文山提起过这位宋管家，一直称赞他是个好人，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他，从面相上看，确实是个和善的人。 “我出门为府上买些东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林老弟。一开始我还以为我看走眼了呢，没想到还真是。”宋管家说话声音温和，看上去是个好相处的人。 林文山露出憨厚的笑容，轻轻地挠了挠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管家看到林初九，知道这是林文山的大女儿，也礼貌地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把视线转到摊子上，看到那些白霜般的花生，笑了笑说：“恭喜啊，看你现在做了生意，比在府里做工轻松些，以后也不用再辛苦了。 宋管家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是真心为林文山这个老实憨厚的人感到高兴。 “我要去的！” 林文山反应很大，突然站起来，脸色有些苍白，“您不要辞了我们，我和媳妇一定会好好干，不会再给您添麻烦的！” 林初九看着爹爹像个小孩子一样向宋管家解释，心里不由得感到难过。 她知道父亲是担心宋管家因为他们而产生困扰，所以才会有些紧张。不过，看到他这样，她更加坚定了要让家里的生活变得更好的想法。 宋管家看着林文山的表情，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他连忙解释道：“林老弟，你误会了，我刚才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和弟媳两个人工作非常麻利，我非常满意。我哪里会不要你们干活呢？” 林文山听到这里，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脸上也再次露出了笑容：“听到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谢谢您。” “你们夫妻二人忠厚老实，手脚又勤快，干活利索，真的非常不错。”宋管家赞叹道，“而且你们也不像有些人那样心眼多，不会没事找事。我向来对你们非常满意。” 第53章 商人重利 听到这些话，林文山感到非常高兴。 他知道这是宋管家对他们夫妻两个的认可，还有些不好意思。 “哪里哪里，都是您照顾着。” 林文山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们感激不尽，等家里的秋收忙完了，这两天我们就回府上。” “好的，那我就等你们回来。”宋管家应道。 宋管家对林文山真是够热心肠的，林文山为了感谢宋管家平时对他和媳妇的照顾，还硬要送给宋管家一些花生。 宋管家也真是够意思，左手在摊子上放下钱，趁林文山不注意就走了。 林文山看着那二十文钱，无奈地嘟囔了两声：“这不是给宋管家当谢礼么，怎么还留下钱？” 不过，他也理解宋管家的为人，知道他是不愿意白拿别人的东西。 “对了，爹爹和娘亲在府里平时是做什么的呢？”林初九一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总算找了个时间问出口了。 林文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们都是做体力活的，不过他还是说道：“不用担心，因为宋管家待人很好，派发的活计都很轻松。” 林初九知道，这是林文山为了不让她担心而编出来的谎言，因为体力活哪有轻松可言的呢？原主的记忆中，好几次她爹娘从镇上回来都是汗湿的衣襟和疲惫不堪的脸。不过，既然林文山叔叔这么说，那九儿就不多问了！ “爹爹，您可别太拼了！我知道您和娘亲这些年为了家里操碎了心，可现在咱们家有我在，就让我帮您分担一些吧！” 从前，林张氏一家人那样欺负孩子们，三姐弟都忍气吞声，林初九知道弟弟妹妹也怕爹娘担心，但是现在有了她，怎么可能再被那样欺负？ 林初九忍不住开口了：“爹，您也知道，体力活做久了对身体也不好，现在有我在家里帮忙，您就跟我一起来卖花生吧，把那份工辞了。您和娘亲一年到头忙里忙外，早就累坏了身体，只是现在年纪还不算大，还没显露出来，等再过几年，那就是一身的病痛。” “如果你们不再去做工，我赚的钱给你们做药理调养，还能修补一下身体。毕竟你们可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啊。” “不行。”出乎意料的是，林文山一口拒绝了。 他心里有自己的盘算，现在时间紧，他和婉娘一起做工，九儿这边继续卖花生，这样就能更快的赚到重建房子的钱。 秋收已经结束了，冬天，就要到了。 林初九继续劝说，可到底拗不过林文山，只能答应，但还是道：“爹，那你和娘就做到今年年底，明年可不能再干了！” 林文山点点头，“好，爹答应你。” 心里想的却是，明年的事明年再说。他总是要多干些，给三个孩子攒些家底。林初九也看出来，但现在多说无用，等明年她赚多了钱，爹娘自然就可以好好劝了。 临近中午，那美味的饴糖花生竟然已经卖光啦！ 这对父女正准备收摊子，这时候我们的男主角林初九就发现了一个熟人。 “林姑娘？” 钱朗今天闲得无聊，就去了春风楼转了转，结果好巧不巧的撞见了春风楼的掌柜在吃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美食——饴糖花生。 他怀着好奇的心情尝了一颗，结果发现这饴糖花生甜而不腻，又香又脆，当下他就问了掌柜这美食在哪里买的，得知是在街上买的，就急匆匆的来了。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地方一看，竟然是林初九！ 他本来还觉得这饴糖花生这么好吃，而且生意这么好，肯定是个大摊子。现在看到林初九，他就觉得不意外了。 林初九一抬头，就看到了钱朗。 “钱老板。”她礼貌的笑了笑。 钱朗看着空空的摊子，有些遗憾，“卖完了？” 他听掌柜的说，这饴糖花生生意极好，这个点怕是没有了，他还不信。 现在看来，真的卖完了。 林初九点点头，笑道：“既然是钱老板赏光，明儿我定给钱老板留一份，钱老板只管来拿就是。” “都是做生意的，都知道不容易，我可不白拿。”钱朗摆摆手，笑道。 林文山听到这里，再看眼前的人衣着华贵，他也猜出了面前人的身份，只是他有些惊讶，春风楼那么大一家酒楼，东家看上去才二十出头。 他想到林初九之前同他说的，林文山开口道：“您便是春风楼的东家钱老板吧，九儿同我提过好多次了，说您是个好人。这饴糖花生您可千万要收下，也好让我谢谢您照顾我家九儿。” 见林文山如此热情，钱朗心中明白，林姑娘的爹肯定以为他以三十文钱一斤收林姑娘的红辣椒，是林姑娘占便宜、是他照顾林姑娘呢！ 钱朗心中有些好笑，他是一个商人，哪里会做亏本的买卖？ 不过，钱朗也被林文山对自己女儿的拳拳之心触动，想着这花生他就收下吧，让林文山放心，在别的地方再给林初九补上。 听钱朗应下，林文山高兴道：“那钱老板明儿来摊子取吧，若是没空，我就让九儿给钱老板送去酒楼。” “明儿我自己来取就好啦，不用担心啦。” 钱朗一边忙一边说，他可不想因为麻烦到林文山而让林初九不开心，以后他的菜谱可就优先不了自己啦。 看林文山和钱朗已经谈好了，林初九才又开口说道：“钱老板啊，那红辣椒也不多了，新的红辣椒还要等些时日才有。” 她本来想明天再去给春风楼送红辣椒的时候再说的，不过既然今天见着了，就提前说了，也好让钱朗早些做准备。 林初九脸上浮现出歉意：“抱歉啊，钱老板，是我低估了春风楼的客流量。” 对方摇摇头，心底里是明白的：“多亏了姑娘卖的菜谱和那去腥增香的方子，现在我们的生意才能做得这样好。” 没想到钱朗会这样说，林初九倒是有些诧异。 在她心里，商人都是以利为重，遇到这种算是她没做到合约的情况下，只会顺势把责任都归于她，然后趁机对她提出别的要求，以获得更多利益。 第54章 偶遇 钱老板今日的反应，让林初九对他的印象好了许多。 所以，林初九承诺道：“老板您放心，再有两个月，我这就能出一批新鲜的红辣椒，到时候，我一定给您送到春风楼。” “那便麻烦林姑娘了，届时，我就在春风楼等姑娘。” 他脸上笑意盈盈，他的身份注定了他不识得红辣椒这等野植，但楼里也有农民出身的，认出了红辣椒。 由是，他也得知这等野植曾经并不被人所接受，不过酒楼里的伙计还很是佩服了一番研究出酸辣土豆丝的人。 经钱朗询问之后，他也知道这红辣椒乃是三月左右便可采摘一次的植物。 但如今天气转凉了，野生的红辣椒早早便落了地、与泥土混做一起了，他能找到的不多。 再说叫人种植吧，怕是不等他种出来，冬天就到了，到时候天寒地冻的种子都要被冻死了哪里能种的出来？ 红辣椒作为野植，从不曾有人种过，也不知种植之法。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多看了林初九一眼，心里想着，这姑娘能把野生的东西种出来，还是有两下子的。 照着林初九给的日期，新一批的红辣椒肯定是半月前种下的，等结出之日，早就入冬了。天气寒冷，能不能长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林初九现在还不知道，钱老板已经摸清了红辣椒的底细，面上还非常感激钱老板在时间上给了宽限。 如此，钱朗也不好表露太多，便是继续试探地开口：“林姑娘，这段时间没有红辣椒，咱们春风楼的招牌酸辣土豆丝也就做不出来了，林姑娘可还有别的菜谱，卖与我支撑这段时日？” “实在不好意思，暂时没有时间研究。”林初九脸不红心不跳，还一副她也很遗憾的样子。“不过钱老板大可放心，先前我给您的那小方子，不止可以给鸡肉去土腥味，牛羊肉亦是可以，钱老板大可叫厨子多番尝试。” 听林初九这么说，钱朗心里竟有些心虚。 因为他早已让厨子拿这方子做了其他腌肉，腥味确实淡了许多，口感也更好，颇受顾客喜爱。 由是，当初林初九拿这小方子做谢礼，他着实赚了不少，倒叫他念着林初九的好。 “时辰不早了，钱老板，我也要收摊了。” 林初九暗示时候不早，就是不想和钱朗多聊下去了。 后者自然明白林初九的一丝，笑道：“如此，钱某便不打扰林姑娘和令尊了，改日再见。” 说罢，钱郎便转身离开。 只是临走前，他没忍住多看林文山一眼，心里嘀咕着：林文山看着不过也只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如何能生出这样聪慧能干的女儿？ 他盼着，若是日后生了女儿，能有林初九一半聪慧，他便心满意足了。 “咋还撵人呢？” 待钱朗走远了，林文山才小声嘟哝，但也没在意什么，还是在收拾东西，“咱们也不着急，天还没黑呢。” 方才，林初九和钱朗一直在聊天，林文山插不上话，故一直默不作声。 这会儿，他终于可以和林初九说话了。 面对爹的嘟哝，林初九只是调皮一笑：“爹，该吃饭了嘛，咱们快点收摊，回家吃饭多好。” 见林初九这样说，林文山觉得也是，忙碌了一天，得好好吃一顿，于是他道：“嗯嗯，咱们去买点肉，就回家。” 等二人买完东西回到家，时候已经不早了，林文山的媳妇已经做好了饭在等着他们爷儿俩了，林弘武和林缊缊，也在眼巴巴地等着爹爹和姐姐。 “孩他娘。”林文山刚一坐下，就和媳妇说起了话，“今儿我和九儿在街上摆摊的时候，遇见了宋管家，宋管家说府上活计忙，让咱们有空就早点去。” 林文山和媳妇商量着，要不要这两天就回去干活。 媳妇想了想，点点头道：“嗯，当然得回去，时候不早了，咱们得抓紧时间攒点钱盖房子，能多挣一文是一文。” “我也是这么想的。”林文山道。 林缊缊眼巴巴地看着林初九，她听不明白爹娘说的话，只能问姐姐：“姐，咱爹娘在说啥？” 林初九不想多说，毕竟小孩还是少些烦恼比较好，于是她就含糊道：“爹娘要赚钱，攒银子，买吃的，过冬。” 林缊缊一听，眼神有些失落：“爹娘又要去赚钱了？去哪里呀，还是去镇上么？那咱们是不是又要好久见不到爹娘？” “你们不用担心，爹娘很快就会回来的。”林初九安慰道。 林文山也是看出小女儿的不舍，感觉到心里暖暖的，他抬手摸了摸小女儿的头，安慰说：“等爹娘回来，给咱们缊缊买好多好吃的。” “嗯！”林缊缊点头，然后又小声道：“没有好吃的也可以，只要爹爹和娘亲早点回来，缊缊就会很高兴。” 小姑娘奶声奶气的话，最是真心，也暖人心。 听到林缊缊的话，一家人都笑起来。 林初九的娘问林文山，“说好了吗，咱们什么时候回去上工？” 林文山回道：“当然是越早越好，毕竟咱们是按天拿工钱，而且府上的活多，要是耽搁了，说不好宋管家又找别的帮工了。” “也是。”可是这样说着，媳妇心中可真是犯愁了，“不过，九儿的摊子刚干了没几天，就这么撂下了？” “小姑娘家一个人去摆摊做生意，应该很不容易，我想，要不这样，你先去府里上工，我陪九儿去摆摊？等中午收了摊，我再去府里和你一起上工？” 林文山被这么一提醒，自然也是想到这个问题，也跟着犯愁，再一听媳妇的说法，觉得可行，“这样也好，摆摊毕竟比干活轻松一些，你一直跟着我受苦，我也难受。” “我陪九儿妹子一起摆摊。”就在这时，一直闷声不语的袁景忽然开口了。 这些日子，他也看出来了，家里的房子需要重建，不然过不了这个冬。而林家人手里银钱并不足以修建新房，如今赚钱之事，最为紧迫。 第55章 痊愈 秋收结束，他也帮不了许家人什么忙，现下陪着去摆摊，正好，又不是什么力气活。 “不行。”林文山媳妇一口回绝，微微皱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全呢！前几日让你冒雨去帮忙秋收，伤口好像又严重了，现在可不能再这样！” 也许是怕袁景多想，她又道：“小景，可不是姨母舍不得花钱给你治，病了当然得治，可是这伤一直不好，你也是受罪啊。” 虽然心里已经接纳袁景，有些把袁景当做家人了，但林文山媳妇还是有些不自在，心疼的话说不出口。 袁景能感受到她未尽的话，心里一暖，脸上浮起淡淡的笑意，“姨母，年轻人受点伤怕什么，更何况我的伤已经差不多快好了。” 说着，他撩起袖子，露出手臂，只见伤口处已经长出新的肉芽。 林初九看着，心里偷笑，袁景恢复得这么快，还不是因为林初九给他熬药的时候，偷偷用了自己空间里的药材，那些药材可比大夫开的膏药和中药汤子好多了。 趁着袁景不注意的时候，林初九还往他的饭里加了西药。 如今，看到袁景的伤真的好了，老二媳妇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但是她还是有点犹豫，因为之前感觉袁景就不像是干庄稼活的普通人，若是真当成家里人干活，恐怕以后会有麻烦。 人间的身份或许不简单。 不过袁景看老二媳妇态度有所缓和，就继续央求道：“姨母，现在时间紧，摆摊又不累，就是给九儿打下手而已，我俩也好有个照应。” “最近天气凉，我听见弘武和缊缊好像有点咳嗽，正好我和九儿一同上街，给他俩买床厚被子。” 林初九不知道怎么想的，也帮着袁景说话，“娘，我不会让袁景干重活的，就是在来客人的时候帮着装东西，不会累着他。” 这俩人既然都愿意有个照应，林文山夫妇一想，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同意了。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等明天，林文山夫妇就去府里干活，林初九就和袁景上街摆摊。 傍晚，吃完晚饭，一家人坐在院子里，享受着轻风拂过的宁静夜晚。 就在这时，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林文山的媳妇起身去开门，只见门口站着村里的乡野村医赵嵩。 他的衣服上沾染了些许尘土，眼神中亦是透着疲惫，似乎是从别的乡里刚赶回来的。赵嵩颇有医德，行走江湖，人们都很敬重他。 老二媳妇自然是略有些惊讶，轻声道：“赵大夫，您这是…” 赵嵩这几日都不在林家村，而是在外乡给人看病，今刚回来就听说了林初九救活了张婶家牛的事情。 隐约之间，他觉得老二家这个小姑娘，极有可能有这方面的天赋，就想着过来看看，若真是个学医的苗子，可得好好培养。 于是，赵嵩直截了当地说：“林二嫂，我是来找你家大姑娘的。” 一听这话，老二媳妇也就明白了。 看来，今日里九儿治好了村里家畜的事情已经被穿得人尽皆知了，赵嵩肯定也是得知了消息才赶过来的，极有可能愿意将九儿收为徒弟。 如此，林文山两口子也是有些激动。 如果九儿真的能跟着赵嵩学医，将来就会成为大夫，这村子里，谁家还没个着凉、受寒的？有这么个大夫，莫说给人看病，就是找婆家，人家也会高看一眼。 林文山两口子自然盼着女儿好，巴不得赵嵩能收了九儿为徒。 “赵大夫，您快坐。”老二媳妇招呼着，又开始给赵嵩倒水。 “嗯，谢二嫂了。”赵嵩如实说，“村里人传得神乎其神，我自然也是要亲自看看，若是你家姑娘真的有这方面的天赋，我自然可以收徒。” 林文山夫妇觉得赵嵩说得有理，毕竟，眼见为实。 赵嵩见了林初九，问道：“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如实回答即可。” 林文山嘱咐道：“听到没，九儿，大夫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可要好好回答哦。” 林初九乖乖点头道：“嗯。”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个时代的大夫，都是怀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悬壶济世来的，很是受人尊敬。 所以，林初九也想找机会，能光明正大用自己的医术，而且，赵嵩，也是她所敬重的。 赵嵩心里想着，却不露声色，只是盯着林初九，问道：“你对医术懂得多少呢？” 过了一会儿，他似乎觉得自己的问题太过笼统，又换了种问法，“把你知道的关于医术有关的，都说给我。” 林初九心里想，初学者，知道的都算不上清晰，于是她表面上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我知道要给人把脉，熬汤煮药，还有针灸。” “嗐，我就知道我懂得不多……”林初九喃喃自语，小脸微微垂下，一副羞愧模样。 赵嵩看着她，心想她年纪小，说话含糊也是有的，便安慰道：“不过没关系，看你这小模样，懂得也不少。” “那么，我先教你如何把脉吧！”赵嵩思索片刻，决定先考察这小姑娘的悟性。 他开始认真地教：“把脉可是有技巧的，不是随便搭一下就行的……首先，要用中指按在手腕内侧的突起位置，这个叫做‘关’，也叫‘中指定关’。接着，用食指按在关前面的位置，和中指紧紧并排在一起。最后，用无名指按在关后面的位置，中指和无名指不要并紧，留一条小缝隙。这样就能摸到脉啦……” 赵嵩教授完毕，又详细描述了正常脉象，最后关切地问：“这也可懂？小姑娘。” 旁边跟着听的林文山夫妻和林弘武、林缊缊都满头雾水，赵大夫这话，分开每个字他们都能听得懂，可连在一起，这说的是什么呀？ 但是，对于学医多年的林初九来说，她可是“听懂了”。 “姐，你真厉害！”两个小孩子惊呼起来，满眼都是对林初九的崇拜。 赵嵩的眼里也闪过一丝惊讶，他刚刚只讲了一遍，林初九就听懂了……不过，还是要看看动手能力。 他伸出双手，对林初九说：“你先给我诊脉，我看看手法。” 第56章 手法 把脉，可是一门大学问。 左右手的寸关尺代表不同的脉象，这些在实际的诊脉众是都要看的。林初九乖巧地点点头后，就伸手去给赵嵩把脉。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林初九特意回忆了一下才上医学院的时候，那时候对诊脉还不熟练，她模仿着初学者的模样将右手先搭在了赵嵩右手的寸关尺处，感受着脉搏的沉浮。 然而，她却不知道，多年的习惯，让她诊脉时，根本不用犹豫和寻找，就能准确地搭在寸关尺处。一直紧盯着她动作的赵嵩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小丫头的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透着一股熟练，尤其是搭脉时，她根本没有过多的寻找寸关尺的位置，而是一下就准确找到了。 这样的熟练度，只有经过成千上百次的训练，才能达到如此高度。 可是，这怎么可能？ 都是一个村里的，对林家老二的大闺女他也知道一些，从小到大几乎没出过村子，平日里都在干活。 林初九收回手，正要探听赵嵩左手脉搏，就发现他眼神不对。 她动作一顿，把自己刚才的行为回忆了一番，突然发现自己应该是暴露了什么。不行，绝对不能让他说出去！ 林初九迅速找了个理由，“赵大夫，院子人多，我静不下心，能不能去屋里呀？” 这个理由实在有点蹩脚，但赵嵩并未起疑，而是点点头，率先起身。林初九立刻带着他进了堂屋。 林文山夫妻二人和两个小孩对林初九深信不疑，所以对此并未有丝毫怀疑。只有袁景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方才赵嵩说过把脉之法后，他也试了试，用了一会儿功夫才摸到赵嵩所说的寸关尺，而林初九…… 而且她的动作有些别扭，就好像本来很熟练却非要装作陌生所导致的违和。他觉得，林初九，绝对懂医术，且是个有经验的医者。 可是她才十三岁，据他的了解，林初九之前根本不可能接触过任何医术。 林初九当然不知自己已经被袁景怀疑了，她现在正面对着赵嵩的追问。 “姑娘，你以前是不是学过？我看你刚才把脉的动作有些熟练，你师父是谁？”虽然在他所知里，林文山的大闺女没有机会学医，但赵嵩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赵嵩终于问出了这个让人纠结的问题。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候的赵嵩，心里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收林初九作为徒弟了。他知道，林初九也知道，这个时代非常看重师承关系的，他们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人有两个师父。 要是林初九真的拜赵嵩为师，他教医术的时候，肯定得考察这丫头的水平，要是这丫头把他之前学的东西展示出来，然后被人说成是偷师学艺的话，就会影响两个人的名声。 而林初九听到赵嵩的问题，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始琢磨：现在如果说自己没学过医术，也没有师承的话，那还好说。 但是，林初九三岁开始学医，学了二十多年，把脉的手法已经深入骨髓了。就像刚刚在院子里给赵嵩把脉一样，她一出手，别人就知道她学过医。 就算不承认学过医，等拜了赵嵩学医术的时候，也肯定会暴露的。所以，这个谎还是不要撒了吧。 于是，林初九下定了决心，对赵嵩说：“赵大夫，我确实曾经学医，但是这件事需要保密，因为我师父是一个很神秘的人。而且，我学过医这件事，也是秘密。所以，还请您口下留情。” 听完林初九的话，赵嵩想都没想，觉得这小姑娘的师父肯定是个藏在世间的绝世高手！ 所以他才不想让林初九在外面轻易说出他的名字。 当然了，也只有这样的世外大能，才能教出如此年轻又能力出众的弟子啊！ 赵嵩心里琢磨着，林初九肯定已经出师了。他觉得，要是林初九还没出师的话，她师父又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出来四处行医呢？不过啊，这样一来…… “姑娘啊，我不能收你为徒啊。” 赵嵩忍不住感叹起来，这小姑娘才十三岁，居然可以把脉诊断得如此熟练，还能为村里的家畜治疗疾病。如果不是天赋异禀，那也绝对是难得一见的具有悟性的徒弟啊！哪个师傅不想找到一个能够继承自己医术的聪明徒弟呢？ 林初九听到赵嵩的话后，突然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愣住了。 然后她才反应过来，这是古代，这里的医生都是非常保守和封闭的，他们决不允许一个人有两位师父，也很少有人愿意毫不保留地传授医术。 如果林初九没法拜赵嵩为师，她九得担心，那以后要怎么才能顺理成章地用医术呢？ 林家的人和赵嵩不一样，他们一直跟原主生活在一起，肯定很清楚到底有没有学医的机会。 林初九的脑子开始快速运转，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对了，赵大夫！我们不如就挂个师徒名号吧！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地跟在你身边，学习你的医术了。” “这是何意？” 赵嵩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于是当即愣住，问道：“林姑娘这是何意？” 林初九解释说：“赵大夫，我虽然有师父，但是我师父不方便路面。您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医者对于百姓的重要性，所以，咱们挂个师徒名号” 看出赵嵩的动摇，林初九继续道：“赵大夫，现在临近几个村子，只有您一个大夫。像这次，您去别的村子出诊，咱们有牲畜得病，没有医生即时治疗，若是下一次再有此类的事情，况且，若是赶上人生病，人家不敢让我治……” “学医的谁不是为了治病救人？可是，师命难违，我也想有个机会啊，还望赵大夫成全。” 猜到赵嵩想法的林初九顺势这么说，但也是真心觉得惆怅。 赵嵩自然也感觉到了林初九的真心，陷入了思考。 最后，他点头，“好，我同意你我当挂名徒弟。” “多谢赵大夫！” 林初九脸上浮现喜色。 第57章 有情人 二人既已说定，赵嵩心情也松懈几分，笑着打趣，“方才见你诊脉熟练，又师承隐世大能，说不定医术在我之上，以后，你我探讨医术，我也欣慰。” “我年岁小，经验不如您，以后还是请师父教导。”林初九笑着回答。 哎呀，这可真是她的肺腑之言啊！想她临终前，也不过才二十七岁，要是赵嵩行医的话，恐怕都有二十七年了，经验肯定比她多！ 哈哈哈，看林初九这么谦虚，赵嵩心里可是更喜欢她了。 也是，怕林文山他们几个在院子里等得焦急，两人赶紧走到院子里。 “赵医生，我女儿现在怎么样了啊？”林文山紧张地问道。 赵嵩笑着说：“九儿很好，从明天开始，每天下午五点到六点，她可以来我那里学习。” 听到这个回答，一家人先是一愣，然后欢呼雀跃起来。 “太好了！九儿成为赵医生的徒弟了！”老二媳妇激动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她的大闺女终于有出息了，以后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两个小家伙更是高兴得不停地夸着林初九，就连袁景也说了一声“恭喜”。但这个恭喜，是因为林初九拜师，还是因为林初九拜师成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赵嵩没有多留，闲谈几句后就告辞了。 等赵嵩离开后，林初九也没闲着，开始准备第二天摆摊要用的糖霜花生。林弘武和林缊缊立刻过去帮忙，像两只勤劳的小蜜蜂，可爱得很。 林文山和媳妇第二天就要去镇上做工，就没有一起准备，而是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文山和媳妇还没等天亮就起来了。媳妇还在灶上温了粥，等着孩子们起来吃。 “孩他娘，快走吧，我们还得赶路呢。”老二媳妇依依不舍地看了两眼睡得正香的林弘武和林缊缊。 这次回来秋收，总觉得还没待多久呢。 刚刚在院子里洗漱完毕的林初九，看到这一幕就偷偷叹了口气。她可是很想让爹娘少辛苦一些，只是眼看就要进入冬季了，爹娘对这件事显得特别迫切。 “爹，娘，你们就安心去府上做工吧，家里有我，还有袁景在。”今天要去镇上卖花生，所以林初九和袁景也早早地起床了。 田婉看着两人，目光充满了柔和，“等我们攒点钱，把新房子盖起来，我们就可以一起过个好年了。” “好的，娘。弘武和缊缊都是乖孩子，你们不用担心。”林初九安慰了娘两句。不能再耽搁了，怕过了早集。虽然她娘依依不舍，但为了生计还是离开了。 昨晚已经叮嘱过两个孩子，灶上留了粥。林初九算了一下，如果生意好，下午就能赶回来。 进入镇子后，林初九和父母分头行动。 身材修长的袁景夹杂在一群普通百姓中，显得特别突出。虽然他穿着粗糙的衣服，但他的剑眉星目和清新的气质就像清风朗月一样引人注目。 “嘿，大家快来看啊，这有新鲜的花生卖啦！卖花生，卖花生，又香又脆的花生，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来，大家让让，别挡着人家小哥的生意，咱们要买花生啦！”一个大娘说道。 “哎呀，大娘，您可真有眼力！这花生啊，绝对的新鲜，刚从地里挖出来的，可甜啦！您放心，我和这小哥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不会给您短斤缺两的。” 但是，一众婶子、大娘围过来，表示对袁景很感兴趣。 “对了小伙子，你家里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啊？我倒有个挺不错的侄女，年纪也刚成年不久，长得可水灵了，跟你这气质简直一模一样。” 还没摆好摊子呢，就引来这么多人围观。 袁景可真有魅力，林初九看这花生你是卖不出去了，这群人可都是冲着你他来的。 “都先来问问题吧，问完了就让开位置给人家小哥做生意。”刚才那好心的大娘继续说道，又看向林初九叫卖的摊子，问道：“多少钱一斤啊？” “什么？你们要买花生？好嘞，来啦来啦！” “二十文一斤，都是用糖炒过的，大娘你看看，糖壳都厚厚一层，买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当当零嘴。”林初九说二十文一斤的时候，大娘看起来有些犹豫。 但是低头一看，那些饱满的花生上都带着糖皮，看着不错。 “大娘，您试试这个，如果觉得好吃，再买也不迟。如果觉得不合胃口，也没关系，您不需要浪费钱。” 林初九熟练地递出一小把，自信地展示出来，向大家邀请，“各位也来试试，好吃再买。” 虽然已经卖了些日子，也有了一些回头客，但能吸引更多的客人总是好的。 不要钱的东西总是吸引人的。那大娘尝了一口，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称了半斤，付了十五文。 大娘笑着说，“谢谢你，小姑娘。” 林初九迅速称好包扎好，递给大娘，“这是送给您的，算是今天的特别优惠。感谢您的照顾。”大娘听了，心里更是乐开了花。 尝过的人也都或多或少买了一些。味道的确很好。这时，回头客也陆续来了。 他们看着摊子里这个英俊的青年，好奇心被激发了，各种各样的问题朝袁景涌来，让他有些应接不暇。 袁景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他不自觉地望向了林初九。 此时的袁景，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和冷峻，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无措和困惑。林初九看到他的表情，忍不住偷笑起来，恰好被袁景瞥见。 袁景的心被触动了，他不假思索地说，“各位大娘，我和这位姑娘已经有了婚约，我们彼此认定了对方。实在不方便告诉大娘我们家的事情。” 林初九被这句话惊呆了，她错愕地望向袁景。 这火怎么还烧到了她这个看戏的身上了，偏偏袁景一本正经。而此言一出，几个大娘接二连三的唉声叹气，还时不时望向林初九，感慨可惜。 林初九感受到了瞩目，“袁景，你胡说…” 第58章 偶遇 “唔!” 袁景快速捂住了林初九的嘴，令她说不出话来，又亲昵地叫了声，“九儿~” 连语调仿佛都变得温柔，林初九在他脱口而出的瞬间，已感到一身的鸡皮疙瘩。即便是浑身不自在，但林初九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耳尖已经泛上红。 摊子附近的老少妇孺看到这一幕，纷纷勾起了和善的笑，还有婶子打趣，“年轻人，正是情意绵绵的时候呢。” “行了，行了，人家小两口挺好的，散了吧。”袁景亲手标志着自己有主，尽管旁人有心做媒，却只能作罢，歇了那心思。 围观的人散去之后，袁景总算松开了林初九的嘴，下一刹那迎来了她控诉的目光。 “袁景。” 林初九直勾勾地盯着他，袁景没有半分退却，“林初九，热闹好看吗?” “嗯。”林初九乖巧答道，但还是害怕了那么一丢丢，毕竟，她刚才确实是想用袁景的美色来吸引顾客的。 她转过头，道了句“算咱俩扯平了。” 内心却是觉得很可惜，不能用袁景的美貌招揽生意了。 林初九老老实实开始吆喝起来，生意并不差。 她做的花生味道不错，用饴糖浆水裹挟的，在镇子上也算别具一格。 集市结束之前，林初九的花生摊子多了一对小伙伴，小家伙乖巧地看着红辣椒呢。两个小娃娃都知道，辣椒就等于他们家的摇钱树，看得格外认真。 连林初九和袁景什么时候回来了，也未能察觉到。 “弘武，缊缊，快过来，姐姐给你们带好吃的了。”袁景将摆摊的东西收拾好，听着耳边林初九和弟弟妹妹玩闹的笑声，他也沉溺于这样轻松的状态之中。 林初九又赶了两天集，发现了几家和他们花生一样的摊子。 林初九心中感叹，她的花生生意红火，引起了旁人的嫉妒。好在这些日子过后，她积累了一批忠实客户，甚至有些曾经购买其他摊贩花生的人跑到她这儿，称赞她家的花生最好吃。 “你们家的味道最好，别家的虽然用的也是白糖，但是不如你家的好吃。” 对此，林初九开心地回应，“这饴糖花生看上去简单，其实比别人多费了点功夫罢了，没什么稀奇的。” 周围的夸奖声不绝于耳，那人最终买了足足两斤。 林初九对于竞争并不太在意，每日摆摊后会去赵嵩那里探讨医术或研究赵嵩的行医手札。 听到一声呼喊，“林钱氏，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晚了，你还没买完东西?” 林初九抬头一看，正好和林钱氏四目相对。 林钱氏眼中透露出厌恶，林初九表情淡淡，仿佛对对方的存在毫不在意。 林钱氏见状眉头微皱，不满地嘟囔：“就是摆个烂摊子，有什么好得意的。”林初九面不改色地告诉袁景，最后两斤花生已卖完，可以收拾回去了。 对于林钱氏的态度，林初九眼底划过一丝凉意，想来也翻不出什么浪花，不值得放在心上。 “你瞧什么呢?喊了你半天也不回神。”张刘氏伸手在林钱氏面前挥了挥，满脸不解。 林钱氏别扭地挪开视线，装模作样地说：“没什么。” “哎，那不是老二家的九儿吗？” 同为一村的，张刘氏看见了，立马就认出来了。 “她还是你侄女哩，听说这丫头现在可厉害了，前不久救张婶子家的黄牛，张婶子现在逢人就说。听说咱们村子的赵大夫也收了林初九为徒。要是我家孩子也有这本事，我也不用发愁咯。” 结伴而来的妇女们还在絮叨着，但林钱氏早已没了心思继续听下去。她不耐烦地垮了垮身上的竹篮，“别说了，快走吧，要不然就赶不上回村的驴车了。” 张刘氏也没放在心上，两人匆匆忙忙往镇口走去。在市集上遇到林钱氏，对林初九的这番表现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但回到村里的林钱氏越想越觉得不服气。 治好了张婶子家的黄牛，让林初九在村里名声大噪，又被赵大夫看中收为徒弟。就算林初九是女子，谁家没有个生病的时候？ 到时候，肯定会要求着林初九帮忙，哪里还会有人看轻她？ 分家之后，林家的老二一家可是越来越红火了。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真是搞不懂，林初九那小子有什么能耐，迟早要被大夫逐出师门！”林钱氏把竹篮子往桌子上一放，就开始抱怨起来。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么见不得九儿好吗？好歹九儿也称呼你一声大伯母，你这个长辈怎么能这么做事！”林钱氏突然惊慌起来，她转头望去，正好迎上了老爷子愤怒的目光。 “爹，您在家啊。”林钱氏说话开始结结巴巴，明显是慌了。 老爷子面色阴沉，他也听说了村里的传言，说林初九这孩子有本事，虽然已经分家了，但毕竟还是林家的人，这让老爷子觉得脸上有光。可是，他在外面听到别人夸奖九儿，回到家里却听到林钱氏泼冷水的话，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好歹也是长辈，怎么能说出这么是非不分的话？林钱氏，你也真是的……” 哎呀，林老爷子这一叹息，就像一块沉重的石头砸在林钱氏的心头。训斥的话语就像一团火，烧得她脸上火辣辣的疼。林钱氏嘴巴上啥也不说，但心里对林初九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这时候，正在厨房忙活的林张氏也忍不住探出头来，忿忿不平地说：“那丫头吃里扒外，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林老爷子气得胸膛一挺，脸上一片铁青色。 林张氏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心中暗自烦恼，真是的，只要和那个林初九扯上关系，就没有一件好事发生。 “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村里的大夫收下她，我看也只是图一时新鲜，哪里能长久？” 哎呀，林张氏心里那口气真是憋得慌啊！明明不想跟老爷子吵架，但这口气就是咽不下去。自从分家以后，老二一家日子过得比以前滋润多了，她跟林钱氏心里那个羡慕嫉妒恨啊。 第59章 决裂 林钱氏心中也明白老二家确实过得很不错。 但她依旧不服气，所以嘴上却说：“爹，娘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她试图以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嫉妒，不过对于林初九的恨意，也就更加深了。 事实上，林张氏和林钱氏如今当真穿着一条裤子，她们两人都不喜欢林初九，更无法忍受二房的日子过得比她们自己更好。 老爷子看着林钱氏那副嘴硬的模样，心中的愤怒愈发难以平息，不禁连声哀叹：“家门不幸啊！” 而林初九和袁景刚刚从镇子上回来，村口有一群小孩在玩耍，她没有看见自己弟弟妹妹的身影，所以也没有过多在意。 她可能认为孩子们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 可是这群小孩在谈论的话题却让她大吃一惊。 “小铭，你看那不是你堂姐吗？听说你堂姐被赵大夫收为徒弟了，以后是不是都得找你堂姐看病啊？” 这个小孩或许是听了家里长辈的话，看向林初九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敬佩。 “哇，你堂姐真是太厉害了！”小朋友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敬佩。 “是啊，是啊。” 林钱氏把小铭宠得像个小霸王，他要什么就有什么，简直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不服气地撇了撇嘴角，眼神里满是挑衅：“哼，林初九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娘说了，她就是一时运气好，就是个傻乎乎的没福气的死丫头！” 这小家伙，竟然敢说林初九是傻乎乎的没福气的死丫头？ 林初九本来想直接走过去，不去理会这个不懂事的孩子。但是她突然想起了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于是她转过身来，眼睛瞪得大大的，直直地盯着林铭，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林铭，你知道什么？不要学大人说话，小心嘴巴长痔疮。” 听到这话，林铭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小脸吓得苍白：“你，你想干什么？” “哼，回去告诉林家人，他们要是看不上我，那就各走各的路，林家的事最好别来麻烦我。”林初九甩下这句话，便潇洒地转身离开，留下林铭呆呆地站在原地。虽然其他孩子们不太明白什么叫做“保密”，但他们知道，今天林初九可是说了很多让大人们生气的话。 “哎呀，吓死我了！” 刚刚对着院门口偷笑的林铭，被背后的声音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有些迟疑地转过身，面对着冷着脸的林老爷子，心中不禁有些害怕。 “林初九可是你堂姐啊！你怎么能这样说话！”林老爷子心痛地叹息着，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作为大房长子，也是他第一个孙子，林铭各方面都不是特别出色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被大房夫妻二人宠坏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不顾及长幼之分！ “爷爷，我没有说错啊，家都分了，她还算什么堂姐啊。”林铭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了，就差指名道姓了。老爷子听了更是怒不可遏，狠狠地瞪着他。 林老爷子气得脸色发青，手里的藤条都已经握不住了，怒气冲冲地对着林铭说：“九儿就算分家了，也还是你的堂姐！你小时候我教你那些圣贤道理你都忘了吗？长幼有序这个道理你都不懂吗？今天我非得用这藤条让你明白明白，什么叫长幼有序！” 一看到那藤条，林铭吓得大叫起来，跑来跑去，边跑边喊：“奶奶，救命啊！爷爷要打死我啦！” 林张氏听到林铭的叫声，哪里还忍得住？她立刻站出来挡在林铭面前，冲着林老爷子说：“铭儿还小，你要教训他我不管，但是林初九分家以后，也没把我们当爷爷奶奶孝敬，你怎么不去教训她？” 林张氏就像一只母狮子，全力保护着林铭，那小家伙看似没有丝毫认错的意思，反而流露出一种傲娇的神态。 “老爷子，您这话我就不同意了。我们家的分家已经成了定局，你难道还想跟老二过日子不成？他那小气劲儿，收个粮食还要斤斤计较，你觉得他孝顺你就去找他去！” 林张氏心里头可惦记着那些收粮的钱呢，原本打算赖掉的，可当时林初九跟着，她只能老老实实一分不少地给了。现在想起来，她还觉得耿耿于怀呢。 老爷子气得腮帮子直颤，嘴唇哆嗦得像风中的树叶，胸脯里憋着一股怒气，不停地起伏着。他脸上的表情紧绷着，林张氏心里头咯噔了一下，但林铭是她心爱的孙子，从小到大都宠惯了，哪里舍得任由老爷子惩罚？ 林张氏一咬牙，对林铭说：“听话，铭儿，进屋去，别搭理你爷爷。”然后甩脸进了厨房，“咚咚咚”的脚步声就像她的心情一样，愤愤不平。 林老爷子自然也是生气，于是转身出门。 林家老宅，敲门声响起。 屋里传来清脆的童声：“谁啊？” 开门的是林弘武，林弘武见到林老爷子，先是一愣，随后乖顺地喊了句：“爷爷。” 哎呀，这个老爷子呀，心里原本憋着的那股子怒火，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猛地一下消了大半。他嘴角勉强扯起，就像是个皮笑肉不笑的演员，努力想露出一个和善的笑来，结果呢，却像是在挤牙膏一样，好不难受。 你们爹呢？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林老爷子声音都沙哑了，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干燥的喉咙。 爹和娘去镇上干活儿啦！林弘武回答得理所当然，就像是顺口溜一样，流畅得很。 干活？ 林老爷子嘴角的笑容彻底僵住了，就像是石膏像一样，一动不动。 他心里可是憋着一肚子气呢，在林张氏那里受的委屈，对二房还是心有惦念，所以上门来找老二说两句好话，想让林初九不要记恨林铭。 可这老二和老二媳妇竟然去镇上干活了，怕是十天半月都回不来。 这可真是让老爷子心里凉了半截，本来怒火中烧的，现在也只好无奈地叹口气了。 第60章 张麻子 离开林家老屋，夕阳的余晖洒在林老爷子身上，映衬出他落寞的神情。 一声长叹溢出他心底的无奈，他清楚地知道，一旦产生了嫌隙，想要和解就难如登天。而现在，林文山又去了镇上，让他与老二家相见的机缘变得更加稀薄。 回到林家，林老爷子闻到肉香，院子里林铭正在玩耍，背对着老爷子。 “铭儿。”林张氏呼唤着她的乖孙儿吃肉。林老爷子并不看重口腹之欲，但林张氏的话却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林铭，回屋看书。” 林老爷子无力再争辩，只是冷声命令林铭去温习书本。林铭因畏惧而低头服从，然而，他的心思是否真的沉浸在书中，这还是一个未知数。 林家老屋那边，林初九和袁景刚刚回来。 “爹娘都不在，老爷子就回去了。”林弘武老老实实向姐姐传达了林老爷子来访的消息。林初九听了，并没太在意，她整理完家里就去找赵嵩了。 第二天，林初九和袁景照常打算去镇上摆摊。 “饴糖花生！好吃的饴糖花生，独家秘方！只要十八文一斤！快来买啊！” 袁景盯着原本属于他们的位置，“袁景，别去。”林初九及时开口，冷静地说：“这个摊位谁先到谁就占，今天被别人占了，咱们换个地方就是了，别冲动和别人发生冲突。” 林初九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拉住了袁景。 他们找了一块空地摆摊，耽误了一些时间，最后花生没全卖完。袁景低头看着剩下的花生，林初九淡淡地说：“袁景，只是今天不巧，没卖完就没卖完吧，今天也没亏本。” 就这样，连续两天，原本的摊位都被别人抢占了，占位置的那个人卖的还是饴糖花生。 许多远道而来的朋友们，都悲催地被这家“挂羊头卖狗肉”的店给耍了。第一次上当，可以说是意外，但是连续几天都栽在这家店的手里，那就真的让人欲哭无泪了。 林初九和袁景早早就去了，却发现有人比他们还早，抢了原先的好位置，而且总是同一帮人。今天，又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唉，这些人真是太过分了。”王大娘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凑到林初九耳边，悄悄地说：“我听说那个张麻子是做面条的，之前你给他送花生时，他的眼神看起来很不友善，我当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除了那次，你们再无交集，怎么可能有仇呢？” 林初九皱着眉头，她早就猜到了这个原因。 这些人为了抢生意，什么下流的手段都用上了，实在令人不齿。她心里很清楚，这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想要分一杯羹。 王大娘又叹了口气，“这些人真是太难以理解了。我们只是普普通通做些小生意的人，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想惹祸上身啊。” 林初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站在角落里商量了一下，决定由林初九先去找张麻子谈谈。如果谈不拢，那就只能找城里的管事来调解了。 林初九则继续卖她的饴糖花生，不再与那张麻子争执。她心里有底了，她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这群人见不得她好，那就让他们看看自己的本事吧！ 王大娘搓搓手，朴实无华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也希望你们摆在我边上，咱们俩家可以互相交流，多好。” 林初九并没有作出回应。 告别了王大娘后，她和袁景在街上寻找合适的空闲摊位，但可惜，今天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位置。 回到家里，看着没有卖出的花生，林初九越想越生气。 “不行，明天一定要天不亮就起，我要看看，那个张麻子怎么可能连夜占了我的摊位！”林初九的话显然带着一股愤怒，袁景淡然地开口：“没必要，晚上炒花生都快炒到半夜了，如果天不亮就起，你会失眠，对身体不好。” “可我真的很气愤。” 在现代，她就像一条在风平浪静中畅游的小鱼，从未遇到过像他这样给她带来无尽麻烦的人！回想起这个，她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袁景的话语像一阵清风吹过，直接点出了问题的关键：“你看那几家卖饴糖花生的摊子，估计都是他的亲朋好友。他们那么多人，要是真的跟他们起了冲突，吃亏的肯定是我们。”这话让林初九的心情更加郁闷，但她也明白袁景说的都是实话。 那个张麻子，一定是眼红了她们的生意，才假冒伪劣地仿制她们的花生，甚至还虚假宣传，无耻地占领了她们的摊位。这种行为足以显示他的无耻程度。但跟这种人起冲突，即使在口舌之争中赢了，暗地里也会吃亏不少。 在袁景的话语中，林初九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对策。 原来的位置无法抢回，但是她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花生生意。她想靠这生意赚些银钱，在过年前盖上新房，让全家人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所以，她必须得想个办法，找个新的位置重新开始。 思绪至此，她舍弃了逞一时之强的想法，“你说得对，明天我们早点出发，找个新位置摆摊。” 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林初九虽然未曾品尝过张麻子他们的饴糖花生，但这几天她多次走进镇里，也留意到了对方的摊子。 她挑选的花生颗颗饱满，粒粒都是前一晚现剥现炒，林初九对火候的掌握堪称专家级别。因此，她炒制的糖浆均匀地包裹在花生上，既不过厚，又能让人品尝到其中的清甜。相比之下，张麻子家的花生虽然按照林初九的做法照抄，但可惜手艺水平参差不齐。 林初九今天早上站在摊子前的时候，被气得头脑发昏，竟然没有留意到张家所卖的花生似乎已经隔夜了，肯定不新鲜。 看来，尽管他们借用了林初九的影响力，但他们的手艺远远不足以与所定价相匹配。 不过，林初九突然想到，只要她掌握了这门手艺，重新找个地方摆摊，无非是重新开始，何况他们已经积攒了一批忠实的客人。 第61章 下毒 想到这里，林初九豁然开朗，是啊，她有足够的信心和能力重新开始！ 第二天，林初九和袁景一早来到了街上，准备重新找个合适的地方摆摊。她们通常去的是东街，因为那里人流众多，热闹非凡，正因为人多，大家都想挤进来，导致摊位紧缺。 尽管林初九清早就到了，却依然未能找到合适的位置。 “林姑娘！”身后传来王大娘惊喜的声音。 林初九转身，发现大娘已经出摊了，她赶紧上前搭了把手。 “你看看，这些人真是的，拿了东西就放在那里，也不怕别人给他拿走。”刘大妈无奈地指了指旁边的摊位。张麻子这个人做事真是绝了，为了不让林初九早起抢回原来的位置，居然把摊子上的东西都留在了原地，也不打算挪开。 “是啊，他们能做出这种事，旁人也无法，谁叫咱们不如人家狠心呢。”刘大妈说着，拉着林初九往边上走了两步。 张麻子一行人似乎认出了林初九，不但没有表现出愧疚，反而得意洋洋地瞥了一眼林初九，眼中的不屑都快溢出来了。 林初九的胸口感觉就像有个火球在跳跃，愤怒的情绪就像烟花一样在她心中绽放。 这时，袁景轻轻地抚过她的肩膀，那双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她的理解和安慰。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将那股怒气压下去，然后说：“大娘，别再为我操心了。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改变的，就像这个摊位一样。但只要我还有这门手艺，客人们就会找到我。他们只想吃到我做的花生，而不是为了这个摊位。” 王大娘和林初九的关系就像一对无话不谈的密友，他们总是互相帮助，从未有过任何争执。但这个张麻子出现后，一切都变了。 他总是占些小便宜，说话也尖酸刻薄，让人感到无比的困扰。王大娘也想过给林初九换个地方，但她知道这条街上人来人往的，任何一点小麻烦都可能引发大风波。 突然，王大娘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她对林初九说：“小九，你去西街看看怎么样？那里可能没有这条街这么热闹，但是人也很多，我在那里有几个亲戚，让他们帮你找个好位置，肯定没问题。大娘也只能帮你到这，你可千万别嫌弃。” “大娘，瞧您这话说的。” 林初九觉得这个建议听起来很不错，西街看起来是个有钱的地方，她可以把她的花生卖给那些有钱人。 于是她决定过去看看。王大娘看到林初九同意了，也觉得时候不早了。她决定立刻带林初九过去，现在时间还早。 在路上，王大娘关心地问林初九：“小九，你的花生那么多，能搬得动吗？要我帮你吗？”林初九听了心里暖暖的，觉得自己真的遇到了一个好人。她赶紧说：“谢谢大娘，我能搬得动。” 到了西街，王大娘带着林初九去找亲戚帮忙找了个好位置。 这里的人看起来确实都挺有钱的，而且很闲适，应该能卖不少花生。林初九心里暗暗高兴，觉得自己这次来对了地方。 王大娘看到林初九满意的样子，心里也很高兴。她想，这次不仅帮了林初九，也帮了自己解决了问题。等林初九的生意好了以后，她决定请亲戚们吃顿饭好好感谢他们。 最后，林初九摆好了摊子，开始卖花生。 她觉得这次来对了地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她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努力卖花生赚更多的钱，早点把房子盖起来。 这饴糖花生在我们镇子上可是出了名儿的，几个老顾客碰巧撞见，还跟林初九抱怨，说张家的不好吃，还是得吃她做的。 看那几个客人，看样子出手挺阔绰的，二十文一斤的吃食，林初九在西街的摊位排起了长队，路人也在新奇之下买上那么一两斤尝尝味儿。 这卖着卖着，两天工夫，整个西街的人都知道了九儿的大名，还有以前那些老顾客都跑来了。本来以为被张家抢占了摊位的事儿就这样儿过去了，可林初九还是低估了那张家的不要脸程度。 “张哥啊，你说人都已经被我们赶走了，怎么咱家生意还不如刚开始好呢？” 那火爆的生意让张家人都尝到了甜头儿，如今冷冷清清，他们可受不了。张麻子子沉下脸，“我听说，那姑娘又跑去西街了，还在卖花生。” 张家人一听，大惊失色，有些不高兴地问，“现在该怎么办？！” 张麻子子没说话，略微低头，眼眸中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他语气冰冷地说：“咱们既然能挤走她，就能让她做不成生意，敢跟我抢顾客，走着瞧！”他冷笑了声。 隔日，林初九和袁景照例在西街摆摊，生意嘛，还算不错，挺红火的。 今天刚把东西收拾好，一位妇人就像火烧眉毛般冲了过来，好像天要塌下来一般。 她大步流星地走到林初九跟前，手中的油纸包一扔，就像丢了个炸药包，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油纸包里的饴糖花生像跳槽的马一样四处蹦跳。 袁景眉头紧皱，迅速挡在林初九面前，像个骑士一样护着她。林初九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让开，自己来处理这件事。 林初九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问那位气冲冲的妇人：“大姐，这是怎么了?” 她语气柔和，面带微笑，像是想尽力缓解妇人那愤怒的情绪。 “你还好意思问！吃了你家花生差点把我全家毒死，还好人没事，已经算是万幸了！”妇人像吃了炸药一样，火气十足，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把林初九的耳膜震破。 林初九神情一怔，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这件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面色严肃，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忧虑。毕竟，给人吃的东西被下了毒，那事情可就大了，不说自己的名声会坏，万一闹出人命来那可怎么办？ 第62章 都是误会 “乡亲朋友们，来评评理吧！” “看这小姑娘干干净净的，可做事怎么这么不地道呢？肯定是因为用了坏的花生，现在搞得我们一家老小还在药堂里受苦呢！” “昨天吃了她家的花生，老的少的都拉肚子拉得不行，我因为在外头没吃，才勉强躲过一劫。这小姑娘家的花生，居然还敢掺药，太可恶了！” 林初九表情严肃，同时拉了拉袁景的衣袖，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把台面上散落的花生捡了一颗。她把花生捏在掌心，凑近鼻子，轻轻嗅了嗅。 一股奇怪的味道——泻药！饴糖里头被人撒了泻药！这是谁干的？！ 这些花生都是自己家种出来的，一颗一颗亲手剥出来，饴糖的火候更是林初九亲自盯着，从来没有假借别人之手。这上头的泻药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简直像个谜一样。 林初九皱着眉头放下花生，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先安抚正在气头上的大姐。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林初九心里明白，日后的花生生意恐怕也难以维持了。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呢？这真是个大问题！ 正在冥思苦想的林初九，突然间把目光投向了人群中的某个人，她的眼睛微微眯起。在一群看热闹的人里，有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他正在那儿幸灾乐祸呢，一眼就能看出这人的脸上写了“恶意”两个字。 好巧不巧，这个人还是林初九的老熟人——张麻子。 看着他那张脸，就能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虽然下药的危险性很大，但是胜算也很大，只要在饴糖上撒一点点细微的泻药就行了。 谁能想到呢？这个人竟然是让一家老小拉肚子的元凶。 林初九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但是她不急着去收拾那张麻子，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好这些围观的人，免得事情闹大了难以收场。 于是，林初九嘴角勾起一个安抚的微笑来。 “大姐，请您慢一些说，我会认真听您的每一句话。如果真的证实是我们的问题，我愿意以我的性命作为担保，我们会完全承担。拿药的费用，理应由我们负责。这是我的一点诚意，请您收下。”林初九表现出真诚的诚意，让人不由得对她产生了好感。 看到那大娘的脸色有所改善，林初九松了一口气。 她不仅退还了花生的钱，还拿出了两吊铜钱，“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这两吊钱请您用来买点鸡鸭鱼肉等吃食，我稍后就会收摊，并与您一同前往药堂。” 钱也拿了，还多给了些，看着林初九笑脸相迎，姿态谦卑，那大娘的气也就渐渐消了。 她舍得买二十文一斤的花生，也不是什么贪小便宜的人。 “两吊钱已经够要药钱了，我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日后可要当心啊，这入口的东西可不是说着笑笑的。” “是是是。” 林初九接连答应。她眼神示意袁景，故意在此刻提高了语调，“大姐说的有理，以防万一，咱们今天就不卖了，先收摊回去，看看这花生究竟是何处坏了?” 林初九环顾四周，“乡亲们，今日就对不住了，但凡是吃了我们家的花生，身子有不适的，大可以安心来寻我们。” 人群中的张麻子听见了林初九低头认错，神情愈发得意。 林初九可是亲口认下的，看看这下子谁还敢买他们家的东西! 提前收摊，袁景和林初九当着好些人的面，将所有的花生给丢了。 虽然损失了不少花生，但总好过把名声搞臭了，以后生意更难做。 中途发生了插曲，林初九和袁景今天早上提前回去了，把东西整理好，两人四目相对，异口同声地说：“张麻子有问题。” “可能是张家人投的毒！” 林初九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袁景会和自己想到一起。 早在林初九主动承担责任的时候，袁景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了。人群中，张麻子的反应最奇怪。 “你想抓现行。”随着袁景一针见血地指出，林初九点了点头，不需要更多的解释。 “他是个麻烦，一次性解决比较好。” 与其让张麻子继续制造麻烦，不断引来麻烦，林初九更希望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今天那个大娘的性格，也不像是会被张麻子收买来故意陷害的。泻药是什么时候被悄悄撒上的，林初九一时想不明白，正是因为如此，才要演一出好戏，引出这个问题的真相。 第二天，他们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去西街摆摊。 第三天，生意不算好，但还是有相信林初九的熟客前来。袁景瞳孔微微收缩，压低声音说：“人在巷子里。” 林初九装花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来，眼神扫过。张麻子大半个身子隐没在巷尾，探出头来向外张望。 林初九的脸色依旧平静，仿佛并未察觉到巷子里鬼鬼祟祟的张麻子。 今天她和袁景可是片刻未离摊位，那张麻子无机可乘，卖半天花生，却连个回头客都没有，家里人吃坏了肚子的可一个都没有。林初九心中有数，几乎可以断定，这张麻子一定是趁她和袁景不在的时候，偷偷撒了泻药。 昨日回去后，林初九苦思冥想，总算有个大概的眉目，只剩下最后一份花生，本来以为会卖不掉，打算自己带回家吃的。 她和袁景去粮油店买了些糖回来。 那张麻子极有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下的黑手，因为只剩下最后一份，所以只有一个受害者。好在闹得不算太大，林初九和袁景回去后商量决定来一个瓮中捉鳖。 到了第三天，林初九将东西摆好后，故意大声说自己没带称，拉着袁景去杂货铺买。 林初九用细白的手指压了压耳边碎发，这个动作之下，她的余光已经瞥见了张麻子。袁景将林初九微妙的眼神看在眼里。 “我们走吧。” 林初九对袁景微微一笑，两人结伴离开，很快就在路边进了一间铺子。 与此同时，也有一个人探出脑袋，贼眉鼠眼的四处张望着。那张麻子装做路过，却趁林初九不注意的时候，手脚麻利的掀开盖在上面的白麻布。 第63章 抓现行 衣袖一甩，张麻子全身的汗毛立刻像刺猬一样竖了起来。 “你干什么？”冷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让张麻子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僵硬地转过头，只见袁景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里紧紧抓着他的手腕，像铁钳一样让他动弹不得。 “张老板？”林初九从两人背后疑惑地问道。 “张老板，我们怎么惹了您？”林初九装作惊讶。 她预料到张麻子会沉不住气，现在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骚动已经吸引群众围观。 “我明明看见这个人鬼鬼祟祟的撒了些东西，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毒药吧？” “前两天那个妇女不是说她家里人都食物中毒了吗？” 林初九不用说话，群众们已经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把事情的真相揭开了。 随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张麻子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额头上甚至冒出了冷汗。 他用力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了袁景结实有力的手臂。 “你这人，抓着我干什么？快放开我，在大街上平白无故冤枉好人，可真是让人有口难言啊！”张麻子大声嚷嚷，试图给自己壮胆。 然而，袁景却不屑一顾地瞥了他一眼，瞳孔中映出他那副无赖的嘴脸，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冤枉好人，去了官府就一清二楚了。” 话音未落，袁景迅速把手伸进张麻子的袖子里，一下子就掏出了那包小药丸。他扬了扬手中的药包，戏谑地说道：“这里头是什么东西？你心里没点数吗？可以让官府的人自己辨别一下。” 此话一出，张麻子顿时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他这个平民老百姓，一心想着林初九生意兴隆，却没想到人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现在听袁景说要上官府，他再也装不出之前的淡定模样了。 张麻子慌得像只没头苍蝇一样，跪在地上求饶。这要是他们没发现，岂不是被冤枉得白白送命？ 林初九的一句话，就像一把利剑刺破了张麻子的侥幸心理。 他们硬是把人扭送官府，张麻子在大家面前明目张胆地投毒，人证物证都在。看来牢狱之灾是逃不掉了。 现在张麻子已经没什么威胁了，但林初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不踏实。 想那张麻子能想出那么阴险的招数去陷害别人，说不定还有别的人也……林初九光是想想就觉得麻烦得不得了。 平民阴谋尚且如此，若是权势者也……林初九头皮发麻。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多了些烦恼。 饴糖花生这小生意，才刚见到点起色，就有人来仿制，而且还不是一两个。他们才刚刚开始攒点钱，眼看冬天就要到了，新房子还没能建起来，要抵御寒冬，谈何容易。 最重要的是，没有钱怎么行！ “袁景，时候不早了，陪我去趟春风楼。” “林姑娘，还没到送红辣椒的日子，你怎么来了？”掌柜的看到林初九，颇有些惊讶。 林初九笑，“有生意要和钱老板商量，有兴趣吗？” 钱朗看重林初九的菜谱，让春风楼生意翻两番，视林初九为财神爷，请她去二楼雅间详谈。 当林初九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时，钱朗陷入了沉思。 饴糖花生兴起，他也买过几次，尝了个鲜，味道的确不错。但现在，这似乎已经不是什么独门秘方了，满大街都是卖饴糖花生的摊子。 随着钱朗在那里左思右想，他的那种犹豫不决的样子，可都被袁景看在眼里了。 打破沉默的竟然是袁景，他率先开口了： “哈哈，钱老板，你是不是怕饴糖花生卖得太好，满大街都卖这个，会没人要啊？”袁景笑着问。 钱朗被问得一愣，忍不住点头承认了。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要只是为了帮个忙，钱老板何至于这么纠结。但做生意嘛，总要想办法让每一分钱都赚得值，谁也不想亏本。” “你们也知道，这饴糖花生虽然新鲜，但如果满大街都是卖这个的，那就不稀奇了。” 钱朗说的可是实诚话。 脑子里的思绪纷繁复杂，一时之间，林初九也陷入了两难之地。 这年头，没有专利版权，无法阻止仿制产品。 内心的郁闷如洪水猛兽般涌来，让林初九觉得心口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巨石压在上面。 她眼前仿佛被一层层迷雾笼罩，让她看不清前方的路。 难道真的要暂时放弃这门花生生意吗？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林初九垂下眼帘，心中复杂的情绪在清澈的眼眸中回荡。 “这些全都是小菜一碟！”袁景的话语简单又直接，让林初九听得热血沸腾。 看似棘手的局面，在袁景眼中仿佛如履平地。 “林初九做的饴糖花生，我敢打赌，除了她亲手做的，别人做出来的味道肯定差远了。” 袁景的夸奖让林初九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然而，钱朗对此并不完全认同。 他是个商人，看重的是利益。 “味道是好，但林姑娘的手艺……“钱朗欲言又止。 “酸辣土豆丝已经是春风楼的招牌菜了，别的酒楼也跟着卖，但为什么还是比不上呢？” “因为春风楼是第一家，味道也是最好的。招牌菜都能做到这个水平，为什么掌柜的就不相信花生也可以做出好味道呢？” 袁景的话金句连连，让人无法反驳啊！ 钱朗也不禁被袁景的思路带跑了，想来确实如此。 “要是有意，我们也可以和春风楼合作一下。三天时间，只要进店吃饭，每桌都送上一盘子尝个鲜。只要亲口尝一下，就能体会到这花生和外面的生有何区别了。” 钱朗心想，袁景说也对。 食客们都是用鼻子找美食的，哪里味道好，他们就跟香饽饽一样往哪里跑。嗯，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 他想着：可能是我太过纠结，想得太复杂了吧。不像袁景这么一针见血，一眼就能看透事情的本质。 “他是谁？”钱朗好奇。 袁景气质高贵，言行举止与众不同，说服力强。 “这是我母家的表哥，从边疆逃难来。” “难怪以前没见过，他的话让我茅塞顿开，头脑清醒。”钱朗继续道。 “只是……” 第64章 回忆 第64章“逃难而来的吗？” 袁景？气质不凡，眼神中透露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真是想象不出他是逃难而来的人啊。纵然钱朗有所怀疑，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咳咳。” 林初九可不想惹麻烦，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钱朗，发现他满脸的惊讶，赶紧转移话题：“钱老板，既然我们已经商量好了，那就来谈谈价吧。” 林初九的语气显得非常沉着冷静，她不露声色地转移了钱朗的注意力。 钱朗也没多想什么，转头就和林初九商量起花生的收购价来：“林姑娘在外头卖个二十文一斤，好几家都只卖十五文，既然我要，绝不可能只要十斤，二十斤，姑娘给个实诚价吧。” 林初九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十五文一斤，钱老板觉得如何？不过，我也要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每天的供应量必须达到一定的数量。” 钱朗思索了片刻，然后点头答应。 白纸黑字，林初九每日来送货。 事情办完后，林初九婉言谢绝了钱朗要留他们喝茶的好意。她带着袁景走出了雅间，感觉心情变得轻松愉快，仿佛解决了一番心事，整个人神清气爽。 “袁景，你怎么了？”林初九关切地问道。 林初九挠了挠头，不解地望着突然在门槛前停下来的袁景，他们就差一步就可以走出春风楼了。 袁景突然觉得脑海中的记忆像被撕裂成四分五裂的碎片，他站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街上走过的队伍。 队伍里的人穿着紧身衣，手里拿着刀，面无表情，看上去非常严肃。这些人显然不是来自这个小乡镇，他们看上去凶神恶煞，让人情不自禁地想退避三舍。 “袁景?” 袁景身后的林初九探出头来，也看到了街上的这些人。 不过，林初九没看出什么，只是一群陌生人。 “彼岸花。” 袁景的神情好像有些恍惚。 真是怪了，别人一看到这些人就吓得躲得远远的，但袁景这小子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刀柄上的那朵小小的彼岸花。 那刀鞘尾部只有一点点浅浅的刻痕，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他就是瞄到了。 真是有点玄乎啊！ “什么？” 林初九听到一声极低的喃喃，没听清，下意识追问：“那彼岸花代表了什么？”袁景深陷深思，却只觉得头快要裂开。他的脑海中闪过许多混沌的画面，脸色也似乎变得苍白。 林初九不安地问：“袁景，你还好吧？” 队伍为首的那人，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的注视，朝着酒楼的方向侧头看去。袁景立刻转身，眼神一暗，伸手将林初九再度推回了酒楼内。 那人只看到了一对男女离去的背影，他们的穿着简单朴素，丝毫没有富贵之家的华丽气派。再看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有钱人，更像是一个朴实的农人。 林初九的手里还挎着一个竹篮，篮子里似乎装着一些简单的物品。她被袁景猛地推了一把，有些猝不及防地转身离去。她的神情变得更加困惑和迷茫，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安。 看着袁景严肃而冷峻的侧脸，林初九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 她想问问袁景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袁景也感到有些尴尬和无奈，他想要向林初九解释清楚，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下意识地觉得，他不该和这群人对上眼，会发生什么不妙的事情。 二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酒楼内堂，街道上那人握紧了刀鞘。身旁的同伴低声询问，那人摇了摇头：“没什么，大概是眼花。” 春风楼里，林初九瞥见袁景的脸色有些苍白，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忧虑。她暗自思忖，这脸色肯定和刚才那些人脱不了干系。于是，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她还不清楚具体情况，暂且不宜轻举妄动。 两人刚刚踏进酒楼，钱朗就发现了他们，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满脸的疑惑，“你们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林初九轻咳一声，顺势接过话茬，“我们临走时忽然想到这个点，家里人估计还没吃饭，所以急匆匆地回来想点几道菜带回去。” 这不过是林初九的借口而已，她跟钱朗虽然合作了一段时间，但两人接触也不多，她对钱朗的了解可不算深啊。 所以啊，防人之心不可无，先留个心眼吧。 钱朗挠了挠头，觉得有点奇怪。 家里人还没吃饭呢，她怎么知道的呢？不过这事儿跟自己也没啥关系，钱朗就没再多想，朝着林初九和袁景的方向摆摆手，还是一副和气的样子。 “哈哈，林姑娘在咱们春风楼可是贵客啊，想吃什么就点，记在我账上，不用客气！”钱朗豪爽地大手一挥，如同一个江湖豪杰。 他叫来了正在账房忙碌的掌柜，“掌柜的，您能帮我招待一下林姑娘和袁景兄弟吗？我要去忙一下花生买卖的事，先上楼了。” 他的话语刚落，林初九和袁景两人礼貌地点头致谢。 钱朗微笑着上了楼梯，他们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收回视线，林初九不再跟钱掌柜客气，直接报出了几个菜名。钱掌柜记下后，便让小二吩咐后厨准备去了。 酒楼的生意非常好，掌柜也不能一直跟着林初九二人，交代完事情后他就回柜台继续忙碌了。林初九立即拉住袁景的胳膊，带他到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却谁也没开口说话。 刚才那件事，林初九一笔带过，毕竟酒楼里人多眼杂，要是说错了什么被旁人听了去，可就麻烦了。 林初九心想，唉，这年头，路边捡个男人，比捡个麻烦还容易。 街上的那些带刀人，似乎没什么收获，已经转向另外一条街了。呼，看到他们消失在转角处，林初九这心总算放回肚子里了。 “他们走了。”林初九轻声说着，却看到袁景一脸复杂的表情。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第65章 打探 林初九赶紧抬手打断他：“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但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这么计较，更何况我对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也没兴趣。” 林初九向来觉得，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好时候。 “当真如此?”袁景微微挑眉，似是不信的。 林初九没管他，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无奈的他只好跟上林初九的脚步。这时，后厨已经做好了菜，林初九拿着菜又和掌柜客套了一番，顺手将食盒交给袁景，也不顾他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匆匆往村里赶——再不抓紧走，等那群人回头，撞上了可就麻烦了！ 看到林初九一副急吼吼的样子，袁景忍不住心中好笑，赶紧跟上她的步伐。两人一走进村子，就感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他们身上。虽然村民们都是一副看热闹和羡慕的表情，但林初九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袁景，我们走快一些。” 与其忍受别人的注视，不如早点回到家里享受安静。越往村后走，路上的人就越少，后半程，路上几乎都没什么人了，林初九终于松了一口气。 在袁景的陪伴下，林初九终于平安地回到了家中。他们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什么麻烦，这让她感到非常欣慰。 “嘿，你们这两个小家伙，一闻到饭菜香味就跟小火箭一样从里屋冲出来了，对吧?” “姐姐，姐姐，好香啊！你给我们带什么好吃的了吗？”他们两个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两颗渴望的星星，满满的都是对美食的期待。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林初九的心都快要化了。 她温柔的抚摸他们的头，微笑着说：“是啊，我带了一些菜回来，你们要多吃，要长得白白胖胖的。” “不过……”林初九话音一转，“在吃饭前，姐姐跟你们说过了要做什么？” “洗手！”他们齐声回答。 两个小鬼头高高地举起了自己的小手，一路小跑到了水缸边。林初九把菜放在桌上，还不忘嘱咐：“要认真地洗哦，不然脏东西都会跑进肚子里了。” 说话间，林初九拉着袁景的胳膊，带他走进了里屋。 她借着拉袁景胳膊的动作，悄悄地为他把脉。但是，却出乎意料地发现他的脉象和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林初九的唇角微微抿起，她今天看到了袁景的异常，还以为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呢。算起来，袁景被她从后山上救下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知道他脑子里的淤血有没有消掉呢？他到底有没有想起一些事情呢？ 林初九眉头紧锁，专注地盯着袁景，“袁景，你有点奇怪。”她的目光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高大沉默的男人，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仿佛一个深深的漩涡，让人无法自拔。 “我没有想起来，只是觉得不能和那些人对上，会有危险。” 他的记忆片段断断续续，像是一幅拼凑不完整的画。 “他们，应该就是当初让我受伤的人。” 袁景的语气略显犹豫，他也不能确定，毕竟脑海中闪现的片段只是这群人站在对立面，刀鞘上的彼岸花标记深深地烙印在眼中。 “看起来这几个家伙可不好惹，咱们得小心点，别轻易靠近，可别踩到老虎尾巴惹祸上身。” 听到袁景的话，林初九也变得严肃起来。 她还记得捡到袁景的时候，他那种凄惨的模样。 而且，虽然只是在酒楼里惊鸿一瞥，但林初九也觉得街上走的那群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如今，他们这一大家子都只是平平凡凡的老百姓，哪里敢招惹那些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更别说是那些手上可能沾过鲜血的狠角色了。 林初九嗅觉敏锐，她察觉到那群人手上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心中暗自揣测，那群人一定曾经涉足过血腥的场面，他们的手上一定留下过残酷的痕迹。 屋子里一片沉寂，林初九和袁景两人都皱着眉头，想着这事情真是棘手。虽然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件事情很严重，而且暗中还潜伏着危险。 林初九叹了口气，说：“这几天你先别出门了，也不知道那些人能不能找到这里的线索，你刚来不久，如果有人稍微打听一下，就能把你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 林初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个村子里很少有外人进来，虽然袁景现在的身份是老二媳妇娘家侄子，但难保有人会来调查。 袁景听了，乖乖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知道，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冲着他来的。 两人一起走出了里屋，发现林弘武和林缊缊两个小家伙正在吃饭。林初九转头看了看袁景，说：“你今天也没吃多少，估计饿了吧？不如坐下一起吃点？” 袁景欣然同意，和林初九以及两个小宝贝一起坐下来享受美食。美食飘香四溢，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 饭后，林初九却感到一种莫名的忐忑不安。她的心头笼罩着一层不祥的预感，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心中思忖着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经过一番思索，林初九下定决心，决定再次前往镇上探查。她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那群人已经离开，那样的话，之前的警觉或许只是虚惊一场。但如果他们在镇上逗留……林初九的心里不由得一紧，那情况就变得不妙了。 想到这里，林初九转身找到袁景。 “袁景，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弘武和缊缊？”她略显担忧地问道。 “你要出门吗？”袁景顺口问了一句。 “嗯。”林初九说有事情要处理，出门时袁景觉得奇怪，心中有很多疑问，猜测事情会怎样发展。林初九有些心虚，与袁景目光交汇时，感觉像偷食的小猫被主人抓住，无法隐藏秘密。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就是有点不放心，想去镇子上看看情况。”林初九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 第66章 重返春风楼 袁景盯着她，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林初九抬起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然后轻声诉说内心的担忧：“如果你跟我去，要是被那些人发现了你，把你抓起来，那岂不是也会连累到我？” 她的话语，像一阵清风吹过，让袁景有些惊讶。 袁景原以为林初九是担心他的安危，但没想到，她担心的却是自己会因此受到牵连。这个发现让他心中有些酸楚，但他的话语却依然坚定：“我不能让你独自面对这一切。” 林初九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心中却涌动着沉闷的思绪。她知道，这件事情没有谁能独善其身，她也不能让袁景独自面对。 她准备出发，临走前看到身后两个小娃娃在狼吞虎咽，袁景为了让林初九放心，说道：“弘武和缊缊很乖，我虽帮不了大忙，你若晚归会让他们担心。” 他的语气生涩，但关心的意味明显。 林初九听到这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好，我会早点回来的。” 她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两个小孩子要听话，他们奶声奶气地答应下来，她这才放心地离开。 袁景目送林初九离开，他的眸色深沉，仿佛在酝酿着什么。他知道，有些事情，他需要尽快处理，才能让所有人都安心。 当林初九踏上通往小镇的道路时，春风楼却迎来了一群意外访客。 钱掌柜可是春风楼的金牌掌柜，自然是什么客人没见过。他依旧笑容可掬，春风满面地迎上前去，只是在那和善的笑容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楼上最大雅间，佳肴美酒齐全，贵客请上楼。” 钱掌柜一眼识破彼岸花标志，听口音知京城来。 于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赶到三楼，手指轻叩房门，忧心忡忡。等待里面传来许可，他才迈着小步子走进房间，满脸愁云。 “有京城来的人在酒楼，或许要找你。”钱掌柜忧心忡忡地对钱朗报告。 钱朗正在逗弄鹦鹉，扫视钱掌柜一眼。 而后，他淡定地说：“钱叔，你看着好好招待人家就是。京城的事情跟咱们无关，那些肮脏的事情，早在咱们离开京城来到圭山镇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无关了。” 钱掌柜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是放下心了。京城来的人，虽然看起来气势不凡，但他心里有底，应该不是钱家的人来追杀他。 “那我们该怎么招呼京城来的客人呢？”钱掌柜问。 钱朗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说：“该怎么招呼就怎么招呼。” 钱叔盯着那年轻人，心中不禁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不能违背钱朗的意愿，但同时也不禁为这年轻人感到一丝惋惜。 “我明白。”他回答道。 “那就拜托钱叔费心了。”年轻人说。 突然，一只鹦鹉啄了钱朗的拇指两下，他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自然。当钱叔关上门后，他缓缓地闭上双眼，仿佛在隐藏眼中复杂的思绪。 京城的人来了，这究竟是福是祸？无人知晓… 在春风楼的二楼，气氛异常热闹。 一群身穿黑衣、气质非凡的士兵正在这里吃菜喝酒，伴随着几声酒令的响起，热闹中夹杂着一丝紧张。谁也无法预测未来的事情，只能在这热闹的气氛中寻找一丝安慰。 一个士兵真是脾气暴躁啊，好好的酒都摔了，脸上的刀疤更让他显得凶神恶煞的，嘴里还嘟囔着骂人的话。 “真不知道那个逃走的人到底躲到哪里去了！要是让主子怪罪下来，我们可就麻烦大了啊！” “别想那么多了嘛，今儿个有酒今儿个喝，管他那么多干吗？” “老六啊，说话注意点，小心隔墙有耳哦。” 突然，坐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冷冷地开口说话了，整个房间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刚才还在骂骂咧咧的那个男人也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出来打个圆场，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但是大家都不敢再提刚才的话题了。 “是啊，是啊！咱们兄弟们继续喝酒！别去想那些烦心的事情了！” 客栈的掌柜听到他们的对话，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没过多久，他又回到了三楼，把这件事报告给了钱朗。 “少爷，我猜他们应该是在找人。” “他们非常警惕，我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要找的人恐怕身份不一般。” “不过就是找个人而已，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钱朗听完了报告，轻笑一声说道。 “来者皆是客，咱们现在可是生意人，京城的事情，早就成了过眼云烟，罢了，钱叔，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 钱朗的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情，他将钱叔视为唯一的亲人，自然不愿意再让钱掌柜冒险了。 钱叔低下头去，不敢去看钱朗，“这次是我糊涂，你说得对，既然是京城来的人，与我们早已经没有了关系。” 听到这话，钱朗的嘴角终于露出一抹满意的微笑，他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 林初九回到镇上，站在好几家酒楼门前往里张望，可惜都一无所获。不知不觉又来到了春风楼附近，就是在这里遇到他们的，她不由得提高警惕，耳听四路眼观八方。 “人家说不定上了二楼，我这么看，也是在白费功夫，说不定，人已经走了只是路过。”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林初九抿了抿唇，内心祈祷。 “林姑娘，您怎么又回来啦？花生和辣椒都送完了，可是有什么落下的？”店门口探出个脑袋，林初九寻声望去，是春风楼的店小二。 许是抱着侥幸心，林初九三两步走上前，“小二哥，你今天有没有看见一群生面孔？穿着像是兵服？个个腰间都配着刀剑。” 小二哥好奇地问道：“林姑娘，怎么啦？你认识这群人？他们现在还在楼上雅间呢，一个个财大气粗的，还包了场呢。” 店小二哥伸出手指戳了戳楼上的位置，一瞬间，林初九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小二哥又道：“听掌柜的说，他们还是从京城来的，怪不得出手那么阔绰呢。” 第67章 暗中提醒 悬在林初九心头的那块石头，似乎是落不下来啦。 她一阵失神，店小二哥看着她不解地喊道：“林姑娘？林姑娘！” 几声呼喊下来，林初九才像是回过神来。 “小二哥，我来打听一下，在京城里面有没有哪位贵人名字中带有一个''景''字的？”她充满好奇地问道。 林初九喉头一阵发涩，说出这话的同时，脑子里也升起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如果她想的没错，皇亲国戚，袁景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就像是一条隐藏在深水中的巨龙，一有机会就会一飞冲天。 林初九早就明白这一点，可能正是因为他的存在，才引来了如此大的阵仗。不过除了皇亲国戚，还有可能是那些有实力的文臣武将，甚至是…… 林初九突然不敢再继续想下去，难道真的是皇子？或者是得力的大臣？ 正当林初九陷入沉思的时候，店小二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姑娘，掌柜得来了，我得去干活了，你要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就自个儿去拿吧。” 店小二说完这句话，就像兔子一样溜得没影了。 而在楼梯上的钱掌柜也看见了眉头紧皱的林初九，他感到有些诧异。 “林姑娘？” 林初九勉强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微笑来，“钱掌柜。” “花生有什么问题吗？”钱掌柜忍不住插嘴，脸上写满了疑惑。 在他看来，林初九除了来这里寻找乐子，没有别的理由出现在春风楼。 至于楼上那些不速之客，钱叔压根儿没想过和林初九扯上关系。从京城远道而来，肩负重任，背后不知道代表了哪家势力，而眼前这个女孩只是个乡下来的农女。 谁能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呢？钱叔也不例外。 “钱掌柜的饭菜让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大饱口福了。他们觉得太好吃了，所以特地来向大厨请教。刚才听小二哥说有贵客包场，还没来得及恭喜掌柜呢。”林初九表面上似乎是感谢，实际上却是在试探。 “啊，我说林姑娘刚和我家的店小二聊什么呢，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林初九和春风楼合作多日，信任已经累积到一定程度，她咬咬牙，决定直截了当地问钱掌柜：“钱掌柜，你可知在京城之中，有没有那么一位显赫的人物，名字之中有个‘景’字？” 钱掌柜吃了一惊，他没料到林初九会这么直接地问他这个问题，而且表情还如此严肃认真。他不禁开始琢磨，心底也想着，要不要重新审视一下袁景的身份。 难道是那个表哥？钱掌柜心里暗自琢磨。 现在时机尚未明朗，钱掌柜还是决定暂时将疑惑压下，他压低声音对林初九说：“姑娘如果有所疑虑，东家在三楼还没走。” 林初九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通，她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谢掌柜带路了。” 钱掌柜领着林初九走到了一扇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开后，钱朗惊讶地看着他们：“钱叔，你怎么回来了？还有林姑娘？” “钱老板。”林初九客气地打了个招呼。 钱朗看了一眼林初九，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这里，但还是侧开身子，让她进来了。 钱掌柜把林初九带过来，可见他对那群人的身份已经有所察觉了。林初九也不拐弯抹角了，她直截了当地问：“我去而复返，在街上看见了一群生面孔，东家，你能帮我解答一下吗？” 听到这话，钱朗沉默了一下。 他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更何况那群人周身带着一股不寻常的煞气，显然不简单。他看着林初九，心想她虽然是个女子，但知根知底，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合作关系，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于是他问：“林姑娘，你跟那些人有什么仇怨吗？”他虽然觉得了解林初九，但也保持着警惕之心。 听到钱朗的话，林初九笑了起来：“毕竟我常来往于春风楼，要是不小心冲撞了他们就不好了。” 钱朗对林初九说的那番话都不敢相信他能信几分，但是，他毕竟是好心，给林初九提了个醒。 “这群人不是什么简单的。” 这话一说出来，林初九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 她心里琢磨着：钱朗这家伙，他知道这些人的来历？ 但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此话怎讲？” 钱朗接着说：“别人我不说，你我还是有心提醒一下的，我做生意多年，这些人表面看上去虽然只比寻常人气势凌厉，但实际那是煞气，手里必然沾染过人血。” 这话一说出来，更让林初九心惊胆战了。 钱朗又接着说：“我也不知他们是何身份，但估摸着是京城人士，口音变不得。来此，是寻人的。” 尤其是，这些人腰间佩带武器，一点都不藏着。 “要是换了我，才不会傻乎乎地掺和这趟浑水。” “看这群人一个个凶神恶煞的样儿，搞不好就是来找麻烦的。” “再说了，你要是想问，也该等段时间，暗地里找机会悄悄打听。”说罢，钱朗便拽着林初九快步离去。 走到门口，钱朗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那熟悉的笑容在他脸上绽放：“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把事情都安排妥善。跟春风楼和林姑娘合作，我们当然很愉快。” 林初九点头示意，悄然离去，不让人注意到她的行踪。 掌柜的一边应付着那群人的盘问，一边凑到钱朗身边低语：“东家……林姑娘过来问话……” 他将林初九的问题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钱朗。 “她问了什么，我们都打马虎眼，一概不知。”钱朗微微皱眉，言外之意是让掌柜的别多嘴。 能做的都做了，掌柜的叹了口气，也算功德圆满了。他回到楼下继续算账去。 然而钱朗却无法平静下来。名讳里带景的……袁景……难道是他？ 可这怎么可能？袁景虽然有些特别，但跟那个人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啊！ 另一边，从春风楼出来，林初九踏上回村的路上，忍不住回想起刚才的事情，心中充满疑惑。 钱朗为什么会跟她说起那些人打听人的事呢？ 第68章 报信 是故意的，还是……难道是她想多了？ 如果他是故意提醒，那他为什么要提醒她呢？ 林初九感到困惑，但不管怎么样，钱朗的提醒对她确实很有帮助。林初九在心里默默记住了钱朗的好。 她加快脚步，思绪又转向了另一个问题——如果袁景真的有什么身份背景，那些人真的是来追杀袁景的，那么她救下了袁景……岂不是当真牵连到了自己？ 突然，林初九的脚步一顿，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说：“当我第一次到后山的时候，那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证据.”。 不，还有一个，她心想着，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手掌。 她想起来了！在饿狼向她扑来、救了她一命的那把剑！她当时因为发现了空间，怕狼群追来，只来得及把人放在空间里带走，但是却忽略了那把剑。 当时大家都慌慌张张地，那把剑……应该还在原地。 这样一来，那把剑可能是最关键的证据，指向他们村子的证据。他们会不会找到那把剑呢？离后山最近的村庄就是他们的村子。 林初九已经感觉离家只有一步之遥，但她的步伐却渐渐慢了下来。 心里盘算着，现在冲过去或许能抢在那群找茬的人之前，把袁景的那把剑给顺走，然后还能赶紧回家。 但她的理智告诉她，那群人在镇上没找到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果他们沿着山路寻来，她现在上山，反而会跟他们碰个正着。如果他们真的能看出那把剑是袁景的，那她可就是自投罗网，还把家人全都搭进去了。 林初九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大脑像开足马力的机器一样飞快地运转着。不行，不能慌，那群人虽然人数众多，但要找到袁景也不容易。 还有，她得想个万全之策。 如果对方真的找上门来，她必须马上带着家人撤离。 林初九心情沉重，回家后脸色也很难看。袁景正好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林初九双手空空，神情疲惫，眼神中还有一丝疑惑，他心中涌起一丝担忧：“是不是打听的情况不太好？” 通过林初九的表情，想要猜测出一些蛛丝马迹并不难。 林初九直勾勾地盯着袁景：“那些人，应该是来找你的。” “袁景，你是京城人。” 从平时的言行举止，就可以看出袁景绝不是普通人。 涉及京城，即使是一个小人物，对于他们这种偏远的地方来说，都是能压死人的大官家。 这京城…袁景一想到这，眉头就皱了起来。那些家伙还真是找上门来了，可是在他的记忆碎片里，好像有些不对劲。 林初九也想起之前他们的对话，她有些头疼地说：“那些家伙来者不善，你有什么应对的办法吗？” 袁景摇了摇头，他对于自己的过去简直一无所知，就算有头脑，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嗯，我会走。”袁景很快作出了决定。 这段时间在林初九家里醒来，他也逐渐了解到了他们家的一些状况。现在他们家日子渐渐有了起色，为了自己再去涉险实在是太不值了。 “我现在就麻利地收拾东西，不会给诸位添麻烦的。”袁景说着，立刻转身大步往屋里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感觉后生一股阻力。 他扭头一看，林初九拽着自己的袖子不放手，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林初九妹子也愣了一瞬间，然后心想：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把袁景当成了自己人，他这么一走，危险可就大了。 林初九无奈地说道：“你现在记忆力还没恢复，离开这里能去什么地方？” “可你不是说……” “我那些也是猜测，对方要确认你的身份也不会那么快。不过有件事让我挺担心的。” “何事？”袁景疑惑地问道。 “当我遇见你时，你手握宝剑，英勇地斩杀了一头凶猛的饿狼。那时，我害怕更多的狼群会随之而来，所以不敢过多停留，将那柄剑遗落在了深山之中。如果那些人前往大山寻找，他们必定能够找到那把属于你的剑。” 袁景立刻理解了林初九的担忧，轻轻点了点头：“你是害怕他们通过那把剑找到这里来，想要把它找回来。” 林初九深吸了一口气：“我觉得不必。” 袁景松了口气，微笑着说：“其实不必担心。那把剑只是证明我曾经到过那里，并不能说明我现在还在附近。你知道的，狼是群居动物，按照你说的，后来一定会有狼群经过那里。那把剑被丢弃在那里，很可能剑的主人已经被野兽吃掉了。” 林初九听了这一番解释，顿时恍然大悟：“如果我们因为心中的疑虑前往山上将那把剑捡回来，表面上确实没有什么证据能指证你确实在此。但是，因为捡剑而留下的新痕迹，却会让对方能够确认，你一定就在附近！” “没错，这就是咱们说的‘不打自招’啦。” “话又说回来，那些人要真查到了后山，那可真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后山附近的人家少之又少，要是被他们撞见了，那可真是火上浇油，他们的疑心会更重。” “再说，没有十足的证据，他们也不敢轻易对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动手。毕竟啊，不管他们的目的如何，滥杀无辜都是会引来很多麻烦的。要是村子出了事，连附近的州郡郡长也脱不了干系。” 林初九松了口气：“你说得没错，要是今天我去了后山，可能会留下痕迹，那样就麻烦了……还好我回来找你商量了。” 看到林初九松了口气，袁景无奈地笑了笑。她还是没能想起自己的身份，过去的事情对她来说就像一团迷雾，始终看不清迷雾后的真容。 袁景十分坦然，对林初九道：“放心，如果不保险，到时候你就把我交出去，我不会连累你的。” 再看院子里，两个小孩子正在开心地玩游戏。 “哥哥，你扔的那个小格子，我们不能跳进去啦！” 第69章 化妆 “那我要是已经跳进来了呢？” “那你就重新开始吧，我不算你输了哦！” 听听这欢声笑语，好不欢快。 林初九手里拿着辣椒，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同情心泛滥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发现了一些小苗头，也明确了袁景在这时候会对自己产生什么后果，那是不是应该直接把人给交出去呢？ 她手里拿着辣椒，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不是吧？”林初九心中暗自疑惑，“该不会是把袁景当成自己人了吧？！” 伸手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她不禁问道：“林初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的身份可是非常可怕的，你这样做岂不是给家里惹来了无妄之灾？”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袁景去送死，她也做不到。 罢了！林初九下定决心，破釜沉舟！ 兵来了咱们就挡，现在咱们先观察观察局势，再决定下一步该怎么办！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其乐融融，林初九大展厨艺，炒了一盘辣子，别看她只放了一点点红椒，但是味道真是香飘四溢，微辣的味道恰到好处，小家伙们吃得津津有味，再配上香喷喷的干粮和稀饭，两个小家伙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吃得饱饱的，最后安然入睡。 “姐姐，明天我们还要吃！” “好的，姐姐明天给你们做！” “太棒了！” “但是你们要先去睡觉哦，今天天都黑了，不能再玩了。” 翌日早上，太阳刚刚露出个脸，这群人就风风火火地出发了。 听说附近的村子都找得差不多了，只有那个林家村还没下过手。 他们手里的消息让人有些不安，老大觉得那个人活着的概率似乎不大，但他们也不是吃素的，自然要亲眼看到人没了才能放心。 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林家村。 村头的几个大娘都看傻了眼，直觉告诉她们这群人不是好惹的。那个带头的，脸上横贯一道刀疤，看起来简直就是凶神恶煞。 他上前一步，粗暴地抓了个人过来，张口就问：“你们村子最近有没有受了伤的陌生人？” 受了伤的陌生人？ 几人都吓得不敢说话，抓紧了手里的衣服。 “我们一直在村头洗衣，有什么消息我们都知道的，没见过什么陌生人！” “没有？”那人撇了撇嘴角，以为又是失望而归。 这个时候，林雪鸢的脑海里突然像闪电一样，冒出了林初九家里出现的那个男人。什么林老二媳妇娘家的侄子，鬼知道是不是真的哦！ 她一下子站起身来，激动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有个陌生人！最近才出现的！” “他在哪？” “就在我们村子里，那个叫林初九的人家，那个男人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还说自己是林老二媳妇的侄子！” 说实话，林雪鸢对这个辈分的事情一头雾水，她对林老二媳妇家有没有侄子这事儿完全没概念。不过有一点她很确定，那个男人确实是陌生人！ 那个为首的人微笑着拿出一些钱，放在林雪鸢手里：“多谢姑娘！” 林雪鸢的眼睛都亮了起来，那可是钱啊！她紧紧地抓着那些铜钱。 然后，村里的人就看到她手里那些铜钱互相碰来碰去的声音，他们都不由得侧目看过去。 “这年轻人真是灵光，我怎么早没想到呢？之前林老二的媳妇还说过，她那个侄子是过来投靠的呢，可惜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 张婶看他们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很明显来者不善啊。 林初九对她们都挺好的，张婶更是心善，怎么可能会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呢？这群陌生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来找麻烦的！ 张婶心里闪过一丝危险的念头，赶紧把东西收拾好，匆匆往家里走。有些村民看到了，好奇地问道：“老张家的，不洗了？” “家里有点事，我得回去看看，不然不放心！”张婶急匆匆地回答道。 张婶也是真会糊弄事儿，找了个理由就把大伙儿打发了。不过也没啥，大伙儿都忙着看戏呢，谁还在乎她那一套。 村子里的小路可真是难走得要命，张婶儿脚下生风，匆匆忙忙地奔到小路上，连过两个岔路口，终于看到林弘武和林缊缊俩小家伙了。 她赶紧冲过去拉住两人：“你们俩赶紧回家找你们姐姐，告诉她，有一群奇怪的人来了！” 俩小家伙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看张婶儿那紧张的样子，也顾不上问太多，拔腿就跑。 刚进家门，差点儿跟林初九撞个满怀。 林初九低头一看，见俩小家伙跑得满头大汗的，忙蹲下身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姐姐，张婶儿说，有一群奇怪的人来了！” 一群奇怪的人？ 林初九的警觉性瞬间拉满，她像守护宝藏一样，赶快把兄妹俩带到了房间里：“你们两个乖乖待在屋里，没我的允许，可不要随便出来哦！” “好哒。” 林初九的心跳得像鼓，她暗自祈祷：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如果是昨天那群人在村里，那可就糟了！ 她的预感如乌云般压顶，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林初九也无暇多想，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先找到田景！ 她迅速走向后院，一眼就看见袁景在那边悠哉浇地，还好，他还没出去。林初九心急如焚，急忙跑过去，拉着袁景就往外面走。 袁景被林初九搞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问道：“怎么了呀？” “张婶说村子里来了陌生人，我猜多半就是昨天在镇上遇到的那群人！咱们得趁他们还没找过来，你先出去躲躲！”林初九急切地说。 “实在不行，那就进入空间！”林初九一拍脑袋，眉头紧锁。 那可是最后的手段，犹如背水一战，而且她还没跟任何人透露过这个秘密。但愿不会走到那一步。 袁景却显得并不惊慌，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手一挥，松开了林初九的手：“别急嘛，车到山前必有路。” 第70章 将计就计 “我怎么能不着急？袁景！” 钱朗都说了，那些人手上沾过人血！”林初九的怒火直冒。 袁景却像在谈论一幅画般轻描淡写：“事已至此，逃避不是办法。” 他问道，“你有没有想过，李婶为什么会让弘武缊缊过来通知你？” “他们已经在来林家的路上了。”说到这里，袁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林初九的脑袋乱成了一团浆糊，经过袁景的提点，才开始慢慢思考。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让弟妹妹突然来报信，她一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感到心里乱糟糟的，想要找个地方把人藏起来。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再加上袁景的提醒，她一下子明白了：“是有人告密了。”没错，就是这样。有人出卖了她。突然间，她的思绪在心中翻腾，像是被风吹动的波涛。 “所以我不在这里，就会显得很可疑。”她喃喃自语，仿佛在跟自己对话。 “可是你在这里……”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她不能再逃避，不能再躲藏了。 “我在这里不会有任何意外。” 对方未必真的见过他，就算见过，现在跟之前相比也肯定判若两人。这段时间以来，他帮林初九种地浇水，肤色和气质都发生了变化，如果不是十分亲近的人，恐怕很难一眼就认出来。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林初九深吸了一口气，既然不能让袁景离开，那就让他换个模样吧。 化妆品啊！ 只有这个办法能在短时间内让袁景看起来不像本人了！ 林初九瞥了袁景一眼：“你在这儿稍等我一下！” 袁景点点头。 林初九进了房间，啪嗒一声插好房门，心想在外面肯定不会轻易进来，于是她迅速溜进空间。之前穿越前，她还见过自己的闺蜜，那妹子还说她的化妆包忘在自己的休息区了！ 如果能找到的话，那就太好了！ 林初九一脚踏进空间，脑袋里就灵光一闪，休息区几个大字在脑海中熠熠生辉！果然啊果然！她眼神一亮，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眼熟的化妆包，包包就在休息区的显眼位置。 林初九欣喜若狂，赶紧把包包里那些可能用到的宝贝都给翻了出来。 眼前突然出现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还有那个与她一同出现的林初九，袁景微微一愣：“你这……” “别说话！”林初九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眼神里满是坚定，“既然咱们一时半会离不开这里，那就得打起精神，让别人看不出你原本的样貌！” “易容术？林初九你居然还会这个？” 哪位好心人能告诉他一下，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到底是个啥？ 原来是林初九从厨房灶里掏出来的锅底灰，她可是费了好大劲才从灶里掏出来的呢。 她的技术当然还没到能换头的地步，毕竟五官没动，那就只剩下一个肤色了。于是，她就把定妆喷雾从小瓷瓶里倒出来，跟锅底灰混在一起。 如果广告是真的，这东西可不会脱妆哦！ 林初九手法粗糙，直接把混合物往袁景的脸上抹，别的也不求了，只求抹匀了。 没过多久，他就变成了一块黑炭。 袁景满脸困惑地问道：“这易容技巧，你是跟赵大夫学的？” 眼前这一幕，简直让人目瞪口呆。 林初九竟然把一些莫名其妙的水和锅底灰混在一起，再掺上一些粉底液，调制出一种奇特的颜色。即使是黄土，在这种混合之下，也变得白嫩了不少。 袁景虽然不怕扮丑，也不在乎容貌，但这一刻也不免感到有些震惊。他下意识地觉得，易容不应该这么简单、这么粗暴。谁家易容会用这些东西啊…… 林初九才不在乎呢，还催着说：“别磨蹭了，快把脖子伸过来，衣服能往上撩，都要抹上。”她的胳膊都酸了，但她可不敢停。最后，她在袁景的嘴角点了一个超级大的黑痦子，然后若有所思地说：“要是能加点几根毛就更好了。” 她看着眼前已经全然变了个模样的袁景，感慨地说道。 话音未落，敲门声突然响起，让二人脸色大变。 “咚咚咚！” “有人在吗？在家就快点开门！” 前院的敲门声就像一道闪电，让林初九的手速瞬间提升，如同在寻找生存的希望。她的闺蜜的化妆包，简直是她的救命稻草！ 眉毛被迅速粘好，然后她疑惑地打量着镜子，哪里还有原来的影子？ 木门又砰砰作响，仿佛门外的人正在扮演催命鬼的角色！ “别催了！连钱朗想赚钱都不敢这么急！”林初九嘟囔了一句，终于把最后一张贴好了，“别沾水，至少这两三天都得忍着点。” 袁景点点头，跟着林初九一起去开门。 看到那伙人的时候，林初九心中疑问落地，果然就是那天看到的人！袁景微微蹙眉，视线落在来人彼岸花印记上。 突然间，脑海中闪现出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就像家里突然翻到的老画册一样。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彼岸花印记的标记，就像一个特别引人注目的亮点。 感觉就像是脑袋里的定时炸弹突然爆了，那个彼岸花印记就像一个烙印，深深地刻在袁景心中，挥之不去。 再次近距离地观察到这个标志，袁景感觉自己的思绪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漩涡，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他的头开始痛得厉害，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猛烈地撞击着。他听不清对面的人在说什么，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尽管精神疲惫，袁景还是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这时，对方问了林初九：“这是你娘的侄子吗？” 这一下，林初九立刻警惕起来。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专门为了找他。 袁景的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头脑也更加清醒。他知道，这次他面对的是一场有备而来的挑战。 “哎，是啊，你们是谁啊？来我家找表哥吗？”林初九故作胆怯，小步后退，顺从的回答让他们没起疑心。 第71章 蒙混过关 几个人打量着袁景，上下打量，看得清清楚楚，然后眉头紧皱。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丑的男人？” “你说他是你的表哥，但你们长得完全不像啊！老实交代！” 林初九暗自得意，稳住了。 这些人没有立刻冲上来找她，看来她的伪装挺成功的。 她一脸无辜地反问：“表哥是我姨母家的孩子，难道说天下所有的亲戚都得长得像才是亲戚吗？” 听到这话，反驳她的人被瞪得不敢说话了。 为首的微笑着，但视线始终没离开袁景的脸：“还请姑娘理解，如你所见，我们都是官府的人，上门打扰也是为了尽快抓捕逃狱的犯人。” “姑娘，若有任何不得体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 “我们也就是例行公事，巡逻一下而已。”这个人虽然满脸笑意，语气也和善，但林初九却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她心中暗自警惕，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甚至还点点头，一副深表赞同的模样。 “真的该好好查查，不过你们已经见过我表哥了，他是个本分的农民，历经各种困难才逃到这里，好不容易能混口饭吃，怎么可能是你们说的那种罪犯呢？” 林初九说着说着声音就低落了下来，听起来像是很冤枉，心里挺不甘的。 “哈哈哈，小姑娘真会开玩笑。你表哥和逃狱的犯人可是截然不同的，今天我们有所冒犯，还请您多多包涵。” “太好了，我表哥是个清白的人。不过，要是真的抓了他，那可真是太冤枉了！” 袁景也是冷静，那些人盯着他看来看去，他就跟没事人一样，就像老百姓平时在街头巷尾遇到官老爷那样，又怕又纳闷。 那群人的头儿盯着他看了老半天，也没看出啥破绽，就收回了他的视线。 他掏出一锭亮闪闪的银子，像扔个糖果一样扔给了林初九，笑嘻嘻地说：“小姑娘，你们要是看见啥可疑的人，一定要告诉我们，别藏着掖着的。” 林初九那个高兴啊，捧着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那些人看见她这样，也就放心了，打消了怀疑就走了。 袁景脑袋里的危险信号还在滴滴响，一直没停过。现在那群人走了，他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 这时候，林弘武和林缊缊从屋里跑出来，看见林初九身边有个陌生人的脸，两人好奇地跑过去，一脸疑惑地问：“姐姐，哥哥去哪儿了？” 两个小家伙，一个拽着林初九左边衣袖，一个拽着右边，小手小心翼翼的。 都是一副小心的样子，林缊缊偷偷瞄了一眼袁景，很快又低下头去，小声问：“这个哥哥是谁啊？” 之前大人们告诉两个小家伙要呆在屋里不要出来，所以他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啥事，也不知道刚才那群人来找袁景。 所以啦，他们看到林初九伪装过的袁景时，压根没认出来。 林初九先是安抚地拍了拍弟弟妹妹的肩膀，然后还是不放心，走到院门口站了一会。她想，应该不会有“回马枪”了吧。 想到这，林初九利落地关上门，嘴里说着：“你们连哥哥都不认识了吗？” 听到这话，两个小家伙眼睛都瞪大了，像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他们以前从没见过这个人，但是听说他是“哥哥”，就忍不住好奇地凑过去看看。 林初九神神秘秘地跟两个小家伙说：“最近你景哥哥脸上有点小状况，需要涂点药膏，所以看起来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你们可不要说出去啊。” 她就像个小大人一样，反复强调：“为了防止发生意外，你们一定要保守这个秘密哦。”林弘武和林缊缊虽然还是小孩子，但生活在贫困家庭的孩子早早就懂得了承担。 他们很认真地答应了她，表示一定会守住这个秘密。 林初九看着他们，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林初九知道，有些事情她不方便和弟妹说，但这些幼小的心灵或许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林弘武和林缊缊都在努力维护这个家的和谐与平静。 她心里暗自感慨：“真是乖巧懂事的孩子。” 袁景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走进了屋子。 林初九也跟在他身后，走进屋子后，她看到袁景将他为数不多的东西放在一块布上。看到这一幕，林初九心中一惊，这不就是在收拾行李吗？ 她的心开始七上八下，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要走吗？这些人都信了，怎么还要走？” “你的易容术虽然能维持一阵子，但你能保证永远不被发现吗？要是有一天，你运气不好，被发现了……” 袁景没有把话说完，他不想让林家人牵扯进来。 虽然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袁景知道，那些人是为了他而来的。 “袁景，你有没有想过？你离开了，或许就能躲过一劫。但是，你突然走了，他们难道不会引起疑心吗？万一他们回来再查，那我也说不清了。” “袁景，你我已无退路可言。” “我明白，让你留下并非一时冲动的决定，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的结果。或许，这些日子里，我们真心相对，你已成为林家不可或缺的一份子。” “我承认，当初救下你，我是为了报恩，一命抵一命，我们两清了。然而，时光飞逝，袁景，我不想你去冒险。” “再说了，如果你走了，弘武喝缊缊会舍不得你，大概会哭得很厉害吧。” 刚才说的那两句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林初九也有些不知所措，她转过头去，赶紧聊起了弟弟妹妹，转移话题。 袁景心里也在纠结，其实他也不想走，可是总是有太多顾虑。 如果现在不走，会不会给家里添麻烦呢？他心里矛盾得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初九看着他，建议说：“你就留下吧，今天的妆化得挺好的，别人也看不出来。你最近也不需要出门，正好可以在家里歇着。” 袁景还是有点犹豫，“这样真的可以嘛？” 第72章 后山 “现在已经做了，那就不能退缩。” “至于能走到哪一步，都需要慢慢来！不是你想走就能走的！”林初九的话掷地有声，让人无法反驳，袁景虽然害怕给林家添麻烦，可是暂时也不愿意离开。 他像被命运捉弄一般，默默地低头，将刚刚从柜子里拿出来的衣物，又收了回去。 将东西都收拾好，袁景转而说起正事，他从来没有见过林初九手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易容材料，担心自己不了解而耽误了事情：“这些东西是什么？要不要我去给你寻来？” “不用！”听到袁景提起那些化妆品，林初九心中一紧，好在他也没有追问。 要不然，林初九一时半会儿还真被难住了，想不出啥合理的解释呢。 至于那个神秘的空间，真的不到紧要关头，林初九还是不想暴露它的存在。 “这些个东西都是我师父的秘方，你放宽心哈，有我在，你就不用操心啦。” 她心中默默地对赵嵩说了声抱歉，也只能先这么着，先消除他的疑虑再说。 “你只管听我的安排就好，弘武缊缊我也已经交待了，他们肯定不会泄密的。” 袁景点点头：“真是麻烦你了。” “知道会给我添麻烦，那你就乖乖听我的话，不要总想着逃走。”林初九的语气非常坚定，让袁景觉得自己差远了。 他甚至想，自己可能还没有林初九那么坚强呢。 二人商量完毕，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出门后，林初九瞅了瞅在暗处躲着的弟弟和妹妹，走过去问：“我之前跟你们说的，你们都记住了吗？” 两个小家伙赶紧点头，大喊：“都记住了，哥哥最近生病了，脸涂了药，不能见人，我们什么也不会同外人讲！” 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有些疑问：“姐姐，我还是想知道，今天来我家的那几个人是谁啊？看起来好吓人啊！” “既然你们害怕他们，那就不要去靠近，他们都是坏人，就喜欢抓你们这种小孩，煮来吃！”林初九吓唬他们。 “我不要被吃掉！”两个小宝贝吓得抓紧了林初九的手，小脸上满是惊恐。 林初九和袁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觉得孩子们纯真的语言和表情真的很有趣。林初九轻轻拍了拍孩子们的手，温柔地告诉他们：“我和哥哥都会保护你们的，你们两个都不需要害怕。” 虽然林缊缊乖乖地听了林初九的话，但林弘武还是有些疑虑，他不太相信：“我今天明明听到他们问的是哥哥的身份……” “姐，他们是来找哥哥的吗？” 林初九没想到林弘武会听见那些话，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他。 所以林初九换了个办法，她低下头，认真地看着弟弟，心里祈祷他能够理解。 她问弟弟：“这件事不关咱们的事，和你也没关系，对吧？” 林弘武先是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说：“其实有关系，但也不完全有关系。” 袁景听了林弘武的话，心里有些疑惑。 林弘武赶紧解释说，他把袁景当作家里人，所以自然会关心他，不想让那些陌生人把袁景带走。听到这些话，袁景心里感到暖暖的。 林初九看着他们两个，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你们两个这么关心哥哥，那就得听姐姐和哥哥的话。你知道吗，不能有伤害别人的心思，也得保护好自己。咱们家里的事，可不要告诉别人。” “放心吧姐姐！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林弘武两人齐声保证道。 听着两个小家伙奶奶的声音，林初九觉得放心了不少。 她心里想，这群人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竟然直接找上门来。张婶肯定知道些什么，否则她也不会急急忙忙地叫两个小孩来通风报信。 林初九背上筐，转身出了门，临走前叮嘱两个小孩：“在家里要乖哦，听哥哥的话，照顾好他。等姐姐回来，给你们做饭吃。” 听到这话，两个小孩高兴地欢呼起来：“谢谢姐姐！” 林初九径直朝张婶家走去。 一看到林初九，张婶便拉着她走到一边：“那些人，是不是上你家去了？” 林初九点点头：“嗯，已经去了。” 她心里明白，这件事肯定跟张婶有关。 “还特意问了我表哥的情况。婶子，其实我正想过来找你问问呢。这群人怎么突然跑到我家去找人，为什么会这样啊？” 张婶也是一头雾水，本来以为林初九来了能给她一个解释，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她只好把在村头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我也不知道啊，当时我在河边洗衣服，就看见他们一群人杀气腾腾地冲进村子，吓得我手里的棒槌都掉了。” “他们一上来就问谁家有受伤或者陌生男子，我当时懵了，再说他们也没说是什么事情，所以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你小姑，突然说了一句你娘最近来了个侄子，之前她从未见过，算是个陌生人。这倒也是，我就亲眼看见那帮人掏出一贯钱，给到你姑手上。当时还有不少村民都在那边，很是羡慕她呢。” 听到这里，事情的经过也浮出水面了。 林雪鸢！果真是她。 真是够了，那个女人害死原主还不够吗，现在还想把他们一家都害死啊！ 她都已经忍住不去找他们麻烦了，她反倒还来招惹旁人，林初九真是气死了！ 张婶担心地问道：“那些人没怎么样你表哥吧？” 林初九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就是打听打听。” “婶子，你知道那些人离开我家之后去了哪里吗？”林初九拉住张婶的手问。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听俺家你叔提了一嘴，他们好像去了后山。”李婶回忆着说。 “后山”二字就像一颗炸弹，把林初九的心炸得砰砰直响，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慌。 她心里不禁开始胡思乱想，那把剑…… 林初九表面上敷衍着张婶，内心却早已飞到后山去了。他急匆匆地告别张婶，脚底抹油似的跑回了老屋。 第73章 脱离危险 她得赶紧把刚刚打听来的消息告知袁景。 林初九心里暗自咒骂：“林雪鸢真是不愧是林家人，和我那好奶奶一样，都是阴险狡诈的家伙。” 她在心里默默地记下了一笔，对这个狡猾的小姑子有了更深的戒心。 现在最重要的是——后山。 她需要尽快去那里查看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剑，还在后山后面的大山里呢！” 知道这个消息，袁景的心情瞬间变得沉重起来。 他的眉眼深沉，冷厉的神色中透出三分。 “如果他们找到了剑，你有什么打算？”袁景沉默了一会儿，但我能感觉到他眼底的杀意。 林初九想了想，然后痛下决心：“我打算去后山一趟！” “不行！” 袁景立刻反驳：“就你一个人去，太冒险了。要是被他们发现，肯定会更怀疑咱们。到时候，他们可能……” “别操心了，袁景。”林初九打断他的忧虑，“我要是敢去，肯定已经想好了退路。你就相信我吧！” 袁景还想说些什么，但林初九已经背起小背篓，像只猴子一样跳上了路。 出门的时候，她回头看了一眼，袁景那双含着担忧的眼睛就像两颗小星星，她无奈地笑了一下，说：“袁景，我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你就好好照顾弟弟妹妹吧。”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院子，往山上爬去。 林初九一边捡柴火，一边小心翼翼地往记忆中的方向靠近。 没过多久，她听到了一阵阵人声。但这个时候，林初九可不敢轻举妄动，那些人一个个都是武艺高强，耳听八方，眼观六路。 她可不敢保证自己靠近后不会被发现。所以，她决定耐心地等待机会，再悄悄地靠近。 “得了，我还是守株待兔吧。” 她迅速做出决定，默默地离开了那个地方，走在通往山下的必经之路上，悠哉悠哉地捡着柴火，不一会儿就把背篓装满了。就算被他们看见了，这一背篓的柴火就是林初九清白的证据。 果然不出所料，守株待兔让林初九给等到了。大约过了大半个时辰，那群人下山了。林初九隔了一段距离，也看清楚了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一把还残留着血迹的剑。 已经过去这么多天了，想必被袁景砍掉的狼早已经被同伴啃食得干干净净，只有地上的血迹还留着。 “看来他曾经竭尽全力地挣扎过，但最终还是难逃被狼群撕咬的命运。对他来说，这样的死法也算是一种痛快了。” “附近没有发现人骨，只有狼骨，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难道你忘了主子怎么交待的？” 那个为首的男人冷冷地说道。 刀疤脸有些不满，反驳道：“那些骨头都被撕咬得七零八落的，你怎么分辨得出是狼骨还是人骨？我觉得，他伤得那么重，能遇到狼群还能活下来，那可真是菩萨显灵！” 这话虽然糙了些，但理却不糙。 从常人的角度来看，谁会想到袁景能幸运地遇到林初九，并得到了那一线生机呢？ 如果没有遇到她，被她藏进空间，他恐怕也会成为饿狼们腹中的亡魂。 “老大，就是那个姑娘。”林初九的观察力敏锐，发现了一身背篓里装满柴火的少女。 “不过是个乡下村姑，估计就是来捡点柴火的，不用管她。”为首的男子不屑一顾，完全没把林初九放在眼里。 他们准备回去向主子复命，声称那男人已经死透了，连尸骨都已经找不到了。 他们一群人得意洋洋地离开了，林初九则稍稍等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慢站起来，目光盯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眼神中并没有放松。 确认那群人已经离开村子后，林初九才返回老屋。 “他们已经走了。”林初九话虽这么说，但袁景并没有显得轻松。 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心里都明白，那群人留在圭山镇的话，危机就远远没有解除。 第二天，林初九自己带着花生去春风楼送货。没叫袁景一起去，因为如果那群人在镇上，带袁景去可能会遇到，那就容易出意外。 “老板，这就是今天的花生。” 林初九把花生交给钱掌柜，同时扫了一眼大厅，看似随意的寻找着什么。 “多谢林姑娘了。” 钱掌柜摆摆手，叫来了店小二，“把这些花生搬到后厨去。” “林姑娘，我看你从镇上走回来，肯定累了吧。来，喝口热茶，定定神。” 林初九哪有心情喝茶啊，她看着钱掌柜，直接问道：“老板，我就不喝茶了。我有一个问题想问问您。昨天的那群贵客，他们今晚还会在客栈留宿吗？” 钱掌柜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他们昨天住了一晚，今天早上就离开了，这会儿，约莫已经出城了。” 钱掌柜的话，向来是可信的。 林初九听到这里，心里踏实了两分。 虽然掌柜的提醒过她要小心，说他们可能已经离开了镇上，但林初九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里的那份警惕。 所以，接连几日，她都亲自去干活，把袁景留在家里，没让他出门一步。 过了约莫一星期，林初九心里琢磨着，应该可以把袁景喊来一起送货了。一切都没什么动静，想必他们应该已经离开了。 她一个人送过来的花生总是有限，对于眼下人流量暴增的春风楼来说，那些花生根本就是供不应求。 她刚走出春风楼没几步，就听到了一道充满犹豫的声音。 “九儿？” 林初九瞪大眼睛，定定地看着眼前这个站在她面前，一身青衣，看起来文绉绉的人。 记忆像翻开的画卷，一页页地展现在她的脑海中，她终于想起来，这就是原主记忆中的小叔——林文光。 “侄女，你怎么会在这？”林文光一脸惊讶地看着春风楼的牌匾，心想这可不是林张氏会来的地方。 他知道林张氏的个性，她绝对不会特地跑到镇上来，就为了在酒楼里吃饭。而他自己也是被同窗们邀请了几次，盛情难却才来的。 第74章 偶遇二叔 林初九环顾四周，看到身边有二三个和他同样穿着的人。 他们指着林初九，笑眯眯地问：“文光啊，这人你认识吗？” 这时候，店小二手里拿着个小荷包匆匆走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林初九。 “林姑娘，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已经走了呢，差点就错过了。老板说，从明天开始，要多送一倍的花生，这是定金。” 林初九感觉手中的荷包有些烫手，她看着林文光那充满惊讶的眼神，心里也有些疑惑。 糟糕糟糕，还是被撞见了。 谁不好撞见，偏偏被林文光给撞见了。 “九儿，我听说你跑到酒楼送花生，是家里让你去的？” “爹娘什么时候开始卖花生了，我在书院这么久，也没听说。” 听林文光这番话，林初九刚想张嘴解释，却发现从何说起呢，她真是没料到，自家小叔竟然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分家的事。 几个同窗过来闲聊了几句，林初九忙着解释，真是累死了。 “真的没什么，就是一点点小生意，能赚钱养家而已啦。” 刚要跟同窗说话，林文光赶紧插嘴：“对了，今天既然碰到了侄女，文光在这里给诸位同窗道个歉，看来今天我要失陪了。” 然后，林文光看着林初九说：“九儿，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林初九当然没理由拒绝啦，心想等路上再跟林文光说清楚真相吧。 重头戏来啦，让我给大家翻译翻译。 林初九和林文光告别了同窗，一起踏上了回家的路。 等走出了同学们的视线，林初九果断地停下脚步，眼神坚定地看着林文光说：“小叔，奶已经和我们分家了。” 听了这话，林文光有点发懵。他看着林初九认真的表情，心中突然明白，她所说的竟然是分家！ 他不禁惊叫道：“分家？！” 林初九看着小叔惊愕的表情，有些心疼。 林文光语气坚定地继续说：“二哥，不，爹娘怎么会同意？好端端的，怎么分家了？” 他感到震惊无比，他以为家里一切都好，因为临近春闱，他在书院全心全意学习，已经几个月没有回家了。 而现在从林初九口中得知了分家的消息，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林初九开始在脑海中搜索以前的记忆，她记得原来的自己对这个小叔的记忆非常深刻。 他是林张氏老来得子，家里的大人们都对他宠爱有加 。他可是个标准的学霸，书读得又多又好，但有时候读书人的清高和自负也会让他对家中的琐事不闻不问。 不过，林文光这个叔叔也算好人，他对家里的孩子们都非常公平，从不偏袒。 林文光还曾经在有空的时候教原来的林初九写字呢！ 原来林初九能认识几个字，可都是林文光的功劳。而且，只要林文光在家，林张氏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偏袒大房，克扣他们二房的孩子们。 林初九心想，小叔应该不知道这件事，毕竟他出门好几个月了，也没回来。 林初九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难过，眼神也变得黯淡起来。林文光看到她这样，心里也觉得挺不是滋味的。 虽然林初九是林文山的闺女，但林文山在家里一直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他是林家的顶梁柱，是林文光和初九都很依赖的人。 林文光心想，如果二哥没有被人欺负到那份上，他实在是没有退路才会答应分家的。他可是个大孝子啊。 他一直都看得很清楚，也记在心里呢。 林初九趁机说：“现在我和爹娘还有弟弟妹妹，都住在靠后山的老屋里，小叔叔要是觉得不麻烦，也可以过来坐坐。” 林初九想得开，毕竟林文光是个有天赋的读书人，跟他搞好关系，肯定没啥坏处。 林文光也觉得挺惊喜的，不过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 他知道他在书院读书的学费，都是二哥辛辛苦苦挣来的，他可不能忘恩负义，分了家之后，他还是得照顾二哥的恩情。 分家那事儿可把林文光给搞得心里乱七八糟的，后半程他都没怎么说话，咱俩就这么闷着头回了村子，还在村口就分了路。 “小叔，那我先走啦。” 林文光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像是在想别的事儿。 林初九那个憋屈啊，想安慰他吧，又不知道该说点啥才好。 “文光？！” 一道又惊喜又熟悉的女声，打破了他们俩之间的那股子尴尬。 不远处，林张氏一路小跑过来，满脸喜悦地看着自己归来的小儿子，至于旁边的林初九，林张氏那眼睛里可是一点好颜色都没有，瞥了她一眼就转过头去了。 紧接着，她就围着林文光嘘寒问暖起来。 “文光啊，你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也好让娘准备点好菜给你吃，一路上肯定很累吧？” 一母同胞，待遇却是天差地别，林文山更像是捡来的。 林初九一言不发，一声招呼也没打，走的干干脆脆。 既然林张氏不仁，她也用不着强颜欢笑，如果硬是跟人打招呼，心里真是有点儿憋屈。林文光刚想叫住林初九，可一看见林张氏那副讨好的模样，算了。 村口那些大婶儿在闲聊，说些家长里短的事儿，林文光懒得掺和，免得成了她们口中的八卦对象。 回到了家里，他终于忍不住问：“娘，你为什么要把二哥分出去呢？” 林钱氏看见林文光回来，也笑着迎上来，刚听见这句话，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住。 “三弟，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说了什么闲言碎语啊？”林文光有些不想搭理林钱氏，他看着自己的亲娘，眼神中充满了固执和倔强。 林张氏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心虚，反而有些生气地跟小儿子抱怨道：“你二哥现在翅膀硬了，不再受我和你爹的管教了。” “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他倒好，娶了个媳妇，养了几个孩子，半点也不为我们着想，全剩下私心了！” “还有那个林初九，死丫头一个，成天顶撞我，净会糟践粮食......” 第75章 嫉妒 林张氏说起林初九的坏话来，真是没完没了。 婆媳二人，今天神奇地同一阵线，添油加醋地说二房坏话，好笑。 林雪鸢，在房间偷偷簪绢花，听到动静也探头看。 “三哥！”她娇声娇气地喊道。 “你终于回来了，二哥现在变得离谱，我都不敢相信！” “秋收时，二哥不但没回家帮忙，反而还来要钱，太过分了。” 这三个女人就像在唱大戏一样，喋喋不休的吵得林文光脑袋疼得像被针扎一样。 “够了！你们能不能别再吵了！”老爷子终于发火了。 “爹。”林文光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但老爷子却黑着脸瞪了林张氏一眼，仿佛要把她吃了一样。 刚才还兴冲冲的林张氏瞬间闭上了嘴，连林钱氏也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分家有什么好的？文光，你娘真是太不像话了，她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们老林家分家了！”林老爷子气呼呼地说。 林文光只能好言相劝，“爹，娘也不是故意的，您别生气了。” 林老爷子长叹一声，事已至此，就算他对林张氏再有怨言，也无法改变现状了。 老二与他们关系不和，受过伤的心，难以恢复以前的和睦。 林老爷子慢悠悠地回屋，林文光看着他苍老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无法形容。 与此同时，林雪鸢已经把带回来的包袱翻了个底朝天。 “三哥，是不是又有什么好吃的？”林文光每次从镇上回来，总是给孩子们带来些平日里难以见到的好吃的。 但是，这些美食往往会被林铭这个小霸王一扫而空，连原本属于弟弟妹妹的那份也会被抢走。 今天，林铭还没到家门口，林雪鸢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了包裹。 她满心期待地打开油纸包，当她看到里面的东西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失望。 她撇了撇嘴，不满地说：“还包得这么严实，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原来只是花生。” 原本，林文光计划和他的同学们去春风楼尝尝鲜，然后再打包一些吃的回来。 可是，谁曾想在春风楼的门口遇到了林初九，他们的计划也就此搁置了。 说起这包花生，它其实是一种名为饴糖花生的零食，是林初九特地送给他们的。 “小妹，你可真是孤陋寡闻了，这饴糖花生在咱们镇上可是稀罕物呢！” 林文光摇头晃脑地笑道，“你别看这花生普普通通，上面沾着一层饴糖浆，可这饴糖花生的味道和口感可是顶呱呱的。” 林雪鸢听了半信半疑，“三哥，你就别逗我了，这花生上面那黏糊糊的，多半是坏了，你可别想蒙我。” “三哥怎么会骗你呢，这饴糖花生可是二房的生意，二房的生意可都是九儿在张罗。”林文光随口说道。 林钱氏听了这话，心中一动。 她知道二房在做生意，可一直以为这都是林文山在操持，以他那闷葫芦的性子能折腾出什么名堂？ 分家大概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冒险的事了。 林钱氏从未放在心上。 “不就是花生嘛，村子里也有卖的啊，有什么好瞧的？” “你可别这么说，她可是咱们家里的大丫头，要本事也是有的，不然怎么能一天到晚吃白饭呢？” “你们两个，一个嘴巴这么毒，一个心里这么想，分家可是迟早的事！”老爷子揶揄道。 “九儿不能做生意？你可别小看她了，她可是有生意头脑的人呢！”见大家都在说林初九的不是，林文光替侄女叫不平。 “你们看，九儿这小丫头，年纪轻轻就把饴糖花生做得那么出色，整个镇子上的人都知道她，还有好多小摊贩都模仿她，但就是比不上九儿做的好吃。这饴糖花生，可是有些技巧在里面的。” 三人听了，还是不相信。 林文光有些生气了，脱口而出：“你们知道吗？九儿这小丫头不仅生意做得好，还在给春风楼供货呢！” 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一片寂静。 林张氏听了，心中不悦，抿紧了嘴唇，瞪大了眼睛。 虽然他们生活在村子里，但春风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任谁也知道一二。 外人不知道春风楼的流水，但看着它高朋满座，都能想象到一年赚的银子，几辈子都花不完。而林初九，居然能和他们搭上关系？ 如果林文光说的都是真的，那林初九可真是赚大发了。 三个女人都想到这一点，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能让人眼馋得流口水。 要是当初二房没分出去，林初九又有这本事，谁不得跟着沾点光？ 三个人的心思各不相同，林张氏高傲，不会向林初九求和。 林钱氏、林雪鸢也后悔与林初九决裂。林初九变化大，变得厉害，让人不敢小觑。 所以，林钱氏提议林初九孝敬林张氏。 她竟然打起了林文山的主意，林张氏听了，心里虽然有些动摇，但表面上却装得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 她说道：“别胡说八道了！二房的家务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就算是要去找林文山占便宜，不过林初九可不好对付，她可不会让谁轻易占到便宜。 林张氏嘴硬得像块石头，明明在表面上固执得寸步不让，但那双充满跃跃欲试的眼神，早就暴露了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林文光又何尝不知道她们这些女人的小心思呢？ 他看着林张氏，心中犹如被石头压着一般沉甸甸的。 可是最终，明明想要说些什么，却张开口却无言以对。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娘只是想想而已，不会真的将那等无耻的行为付诸行动。然而，谁也无法低估人性的贪婪。 林张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浮现出林初九得意洋洋，赚得盆满钵满的样子。 她的心中犹如被火焰灼烧一般，不停地咒骂着：“死丫头，赔钱货，满嘴谎话！” 想当初秋收的时候，林初九可是狮子大开口，现在回想起来，林张氏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整个晚上，林张氏都翻来覆去，难以入眠。 她心里不甘心就此作罢，琢磨着要想想办法，挽回一些损失。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丫头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第76章 找上门 第二天一早，林张氏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一大早就冲向了老屋。 她一边喊着一边用力推门，结果，屋里居然没人回应。这可把林张氏给惹毛了，她心想，老二一家子肯定是懒鬼一个，现在肯定起床了，就是不愿意给她开门！ 然而，林张氏并不知道，林文山和媳妇其实压根不在家。她气得直哼哼，想也不想就要开始嚎叫。 就在这时，林初九从屋里走了出来，打开了门。 林初九一眼看到了林张氏，嘴角勾起一丝阴阳怪气的笑容，问道：“奶奶，您来了啊？有什么事吗？” 林张氏被她这语气弄得十分不悦，翻了个白眼说：“你爹呢？去哪儿了？” 林初九答得十分干脆：“我爹娘都去镇上做工了。上次爷爷过来就知道了，爷爷没跟您说吗？” 林张氏一听，心里把林老爷子骂了一顿。 这死老头子，知道什么信也不告诉她。 林初九也不想和她多聊，就说：“不知道奶奶今天来有何贵干？我一会还要干活，没空和您闲聊。” 每次林张氏出现，都像乌云压顶，这次也不例外。 林初九真心希望这位“不速之客”赶紧离开，免得带来无尽的烦恼。 林张氏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初九一番，心里嘀咕着：这小丫头片子自从能赚银子了，整个人都变得神气起来。难以置信，过去那个胆小听话的小丫头竟然变得这么厉害。 不过再怎么厉害，她也是她的孙女，得让她听话。 林张氏沉思片刻，突然对林初九说：“你在这儿也好，虽然你们搬出去了，但怎么说你们也是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你们赚了银子也该分一些，来孝敬我。” 林初九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乍一听，还是大吃一惊。 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奶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们二房赚的钱是我们努力得来的，跟奶奶没关系。” “如果要尽孝心的话，也得一家人会商量着来。而且……得和大伯孝敬您的差不多才是。” “哎哟。” 林初九看着林张氏，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呢？脸皮厚得可以当防弹衣了，真是世间罕有。 想到这，林初九突然灵机一动，她想了个好主意。 林张氏不是一直要钱吗？这次她要借机反将一军。 “奶奶啊，”林初九开始娓娓道来，“我做那饴糖花生的生意，确实赚到了一些钱，不过也惹上了麻烦事。” 说着说着，林初九的声音开始哽咽，她抽噎着说出了真相，“奶奶，张麻子你知道吗？他为了跟我抢生意，居然在我的饴糖花生里下药，害得好多客人身体都出了问题，上吐下泻、血流不止。” “您说，人家买了我的花生出的事，我能不负责吗？所以赚的银子都付给客人药钱了。就这样钱还不够，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我怎么会把饴糖花生的配方卖给春风楼呢？我自己赚钱不好吗？” 林张氏一听，气得差点跳起来，她张嘴就骂，那尖锐的女声响彻了整个院落。 “你这个赔钱货，别人一说你就怕，真是怂到家了！酒楼给了你多少两啊？！” 林初九忍住笑，装哭道：“奶，我怕怕，人家威胁我，说我要是不给药钱，就要去报官，我当然不想坐牢。” 说着说着，林初九竟然真的掉下了眼泪，还要往林张氏怀里钻。 她使劲吸着鼻子，眼看着鼻涕眼泪就要甩到林张氏一身。 这可把林张氏给恶心坏了，她的表情就像吃了活蝎子一样难看。 她一整晚都念念不忘的银子，好像就要消失不见了。 “喂，问你呢，春风楼给了多少啊！” 眼见林张氏还不死心，林初九火上浇油，“奶奶，春风楼给的银子自然多，几十两也有，但还不够看病的花费啊。” “我爸妈为什么要去镇上做工啊，不就是为了替我补这个窟窿么，奶奶，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闲言碎语，所以也来帮我一把？” 这句话一说出口，林张氏立马就慌了神。 要钱？那简直就是要她的命啊！她无论如何都舍不得啊！ 之前分家已经让她出血了一次，现在听到林初九的话，她更是彻底没了主意。 “你这死丫头，居然还惦记着我的余钱。真是天杀的，分了家之后，生死有命，你可别想再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林初九假装要拦着她，可林张氏已经气得脸都绿了，一把推开林初九，灰溜溜地跑了。 她还生怕林初九追上来，一路小跑着回家。 林初九终于憋不住了，她站在院子里，开怀大笑，笑声像春天的阳光一样明媚。 弟弟妹妹也从屋里跑出来，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围着林初九说：“姐姐，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奶奶居然被你气走了。” 林初九自信满满地说：“这没什么，分家了还要来要钱，也太不讲理了。要是把钱给她，以后还会来，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袁景赞许地看着林初九，说：“你说得没错，对待这种人就应该这样。” 听了袁景的话，林初九脸上露出了大大的笑容，看起来非常开心。袁景偷偷看了一眼木门，看到林初九那么开心，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了。虽然只隔了一扇门，但两个人的心情却完全不同。 在门口，林文光听到了他们的话，一时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他心情复杂，有些不知所措。 林文光是从林雪鸢那里听说的，说林张氏找上了林文山。 他一听就觉得不对劲，赶紧赶过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走在路上，林文光心里祈祷着，也许他娘并没有那么狠心不管他二哥的死活，也许她只是关心他二哥。 再不济，也许她只是想问他们要饴糖花生的菜谱，学学手艺。 但他没想到，她竟然开口就直接要钱。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知道他娘有些偏心，但他万万没想到居然如此偏袒大房克扣二房，都已经分家了，按理来说，二房已经没有义务供养一家人了。 第77章 无地自容 可是老太太，张口就是要钱。 林文光站在原地，心里五味杂陈，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他觉得有些抬不起头来。 他得亏是个读书人，而他之所以能读上书，多亏了林文山辛辛苦苦在地里头干活，还有去做工补贴家用。 但他娘……简直不堪理喻。 突然间，林文光想到四个字，让他吓一跳。 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亲娘用上这么难听的话。 这多半就是侄女初九非要分家的原因。一下子，一切水落石出，林文光觉得特别不好意思。 他终于明白了，要不是二哥辛苦工作，他怎么可能有机会多读两年书呢？ 每次坐在书桌前，都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撑着他。 林文光在外面站了很久，最后，他深吸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替娘弥补二哥一家。 想到这，他伸手敲响了门。不一会儿，门开了，一个陌生男子出现在门口。 开门的人是袁景，或者说，袁景早就等着他了。 袁景早就察觉到他的存在了。 不过，他感觉林文光并没有恶意，所以就没急着揭穿。 林文光偷偷瞄了一眼，见眼前的男人穿着朴素，但那种高贵气质根本藏不住。 他猜袁景应该不是普通人，毕竟，他只见了一眼，就被惊呆了，愣在原地。 “你是谁呀？”林文光好奇地问道。 这么有风度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破旧的小屋子里？ 然而，袁景看到林文光时，一点儿也不惊讶。 “初九。” 他转过身，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句。 林初九一看见林文光，就急冲冲地跑了过去。 她看出了小叔的疑惑，于是解释说：“小叔，这是表哥，是我娘母家表侄，叫袁景。” 话音刚落，袁景就很有礼貌地向林文光鞠了个躬，完全不像刚才那个冷冰冰的样子。 林文光是个读书人，自然不会失礼，马上回礼。 但同时，他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虽然和二嫂娘家人接触不多，但他知道他们大多像二嫂一样温顺，但实际上就是平庸。 他们都是庄稼人，已经在日积月累的生活压力下把脾气磨光了。但是这位袁景公子气场雍容华贵，与众不同，让人很难相信他是二嫂娘家的侄子。 而且，袁景已经卸掉了黑乎乎的妆容，露出了真面目。 那相貌，和二嫂朴素的长相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林文光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思忖起来。 就在这时，“小叔——”林弘武和林缊缊看到林文光来了，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了他。 “小叔，你啥时候回来的，可想死我们啦。” “没错，我也是，我也是。”林缊缊抢着说。 看到两个小家伙抱着自己不放，林文光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露出了一口白牙，温柔地揉揉他们的脑袋。 虽然他觉得自己是个读书人，挺清高的。 但是跟家里的小家伙们在一起，他可是超级亲切的。他轻声细语地说，“我刚回来，立马就来看你俩了，我还特地尝了你们的饴糖花生，味道真的超级好！” “这手艺也不算啥，真的。”林初九说。 两个小家伙却很得意，“姐姐最厉害啦，我们帮忙做花生了！” 然后，林文光摸了摸他们的头，从后面拿出一堆纸和笔放在他们面前：“这是小叔给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除了做生意，也别落下功课。” 说到这儿，林文光有点小遗憾，“不过啊，叔叔可能没办法亲自教你们了。” 林初九听出了林文光心中的忧虑，对于将来要送两个小宝贝去上学的事情，她可没有藏着掖着。 她坦率地说：“小叔，你尽管放宽心吧，我爹娘去镇上打工赚钱，就是为了送他们去上学。我们都明白学习的重要性，小叔你真的不必太过担心。” 听到这里，林文光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关切地问道：“现在分了家，你们在这里过得怎么样？” 虽然他手里头没有太多的银钱，也是有接济之心，不过实在是没有那个能力。 林文光不像奶奶他们那样一味地压榨他们，即便如此，林初九还是有所保留地说：“现在挺好的，分了家，挣了钱不用上交，我们可以留下来一些，至少弘武、缊缊吃饭可以吃的好一些了，日子凑合着过。” 林文光一听，也没细想，就点了点头。 接着，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我知道你二哥二嫂赚钱挺不容易的，你这么小就出去摆摊挣钱，挺辛苦的。学习这事，我有个同学，他学问很好，就是家里有点困难。你要是请他，价钱比书塾还便宜，还能给弘武缊缊开蒙，挺好的。” 听上去是挺合适的，但林初九不想让林文光过多了解他们家的事，于是说：“谢谢你，等我爹回来，我会跟他说这个事，好好考虑。” 林文光点头说：“那要是没什么事要我帮忙，我就先走了。” 林初九赶紧说：“小叔别急着走，等我家爹娘回来再坐会儿吧。我给你烧点好吃的菜。” 看看日子，老二夫妇应该有半天休假了。 林文光笑了：“不行，我刚回来，得和你们奶奶吃饭。” 他这么说，林初九只好送他出门。 但是就在林文光转身的时候，他无意中看到窗户底下挂着一串红彤彤的辣椒，这不就是春风楼主打的菜品材料吗？ 这种东西他平时根本无缘得见，只是有个有钱的书塾朋友曾经带着这样的辣椒炫耀过，难道这辣椒也是他侄女给春风楼提供的？ 这样一来，这个侄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厉害。 林文光瞥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没让林初九起疑心。 袁景说：“看样子这位小叔是真关心你们，和你奶奶不一样。” 林文光走后，袁景点评道。 “小叔确实对我们不错。” 林初九想了想，又说：“但大部分钱都花在他身上了，他一回家就是找我们要钱。奶奶搜刮我家，他也是之情的，但毕竟他现在没有能力赚钱，就没为我们说过啥。” 袁景说：“他穿的虽然不算特别好，但和你爹娘比起来，已经不错了。他在家里应该很受宠吧？” 第78章 留下吃饭 “谁家衣服没几个补丁呢？就算是读书人，也得省吃俭用。” 袁景笃定了，林文光就是林家最受宠的人。 林初九淡淡一笑：“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不管是宠爱还是伤害，我们的生活正在越来越好，将来一定会过得比他们更好。” “有姐姐在，我们一定会更好的。”林弘武信心满满地说道。 林缊缊也骄傲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他们的努力就像阳光一样照亮了他们的生活，让他们变得更加自信。连说话的语气都像阳光一样明媚，让人心情愉悦。 林初九特别喜欢这种变化，就像喜欢春天的暖阳一样。 袁景也坚定地附和说：“凭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做得到，而且不管你遇到什么问题，我都竭尽所能帮你。” 这句话就像一股暖流，瞬间涌进她的心灵，让她感到无比温暖和愉悦。 不过，袁景一时没注意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说明了一切，他的耳朵尖微微泛红。但林初九正和两个小孩子说笑，并没有注意到。 林文光回到家后，看到林张氏正在桌前吃饭。 他立即被桌上的饭菜吸引了，有炒鸡蛋、白米饭，还有白花花的馒头。 大房夫妻和林铭都吃得津津有味。 老太太觉得，林文光这孩子，看着一脸聪明样，今天怎么就这么不上道呢？ 林张氏可是为了他好，他却还替二房说话。 想着，林张氏亲自给他盛了碗热乎乎的饭，他却在这儿叽叽歪歪，好像多懂事似的。 “你读书最费心神了，多吃点儿，咱家以后的荣耀可就全指望你了。”林张氏笑着说。 “娘，既然已经分家了，就别再跟二哥二嫂要钱了。毕竟我们是一家人，要是日日去找人要钱，以后需要人家帮忙的时候，人家都不一定会帮。”林文光忍不住说。 他要是今天没跟着去，恐怕现在还不知道，老太太对二哥是如此苛责。 林张氏一见到他回来就特别开心，没想到他还在这儿给她脸色看，摔了筷子。 “我跟他们要钱怎么了？那不是天经地义吗？老二有钱，难道不该孝顺我？” “照道理，他们卖花生赚得多，就应该自觉地给我送钱，干嘛还要我主动去要呢？他们怎么就这么没脸没皮呢？我白养了老二那么大，给他娶了媳妇就忘了老娘我了，门儿都没有！”说完，林张氏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瞪着林文光：“是不是林初九那个小丫头片子跟你说了什么？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家伙，突然就像变了个人，心眼儿多，又不孝顺。跟她要钱，她还跟我哭穷！” 听了林张氏的话，林文光只觉得一阵无力，一个人的想法要是根深蒂固，想要改变真是比上天还难。 那就这样吧，明天他就要离家去书院了，眼不见为净，家里的事就别让他操心了。 等他考上功名，才能好好帮忙支撑二哥家。 第二天一早，林文光急匆匆地走了，连早餐都没吃。林张氏在家一顿抱怨，他走的时候也不说一声，难得回家一趟。 这边，林初九也起了个大早，昨晚睡得可好，精神焕发，皮肤都散发着光彩。 袁景穿着一身青袍走出来，身材挺拔，气质淡定从容。 “看样子，昨晚你做了个美梦呀。” 林初九听后笑了：“哪儿哪儿，我一夜无梦。没做梦才好，我去做饭，吃完咱们就去送花生吧。” 袁景轻轻地点了点头。 林初九可是个大厨，她先是把春风楼的招牌菜——酸辣土豆丝炒得香喷喷的，然后又做了一碗鲜美的鸡蛋汤。最后，再加上一张香酥的大饼，一切都完美了。 接着，林初九把林弘武和林缊缊叫醒，大家一起洗漱完毕，围坐在一起享受这丰盛的早餐。 两个小家伙一边吃，一边忍不住赞叹：“太好吃了！” 吃完饭后，林初九让两个小孩在家里自己看书、学写字，而她和袁景则把花生装上车，前往春风楼。 这一路上，他们两个说说笑笑，非常开心。 到了春风楼，他们把花生卸下来，然后林初九又带着袁景直接去了赵嵩那里。 现在生意不做了，时间就多了起来。 把花生送去春风楼后，林初九就带着袁景直接来到赵嵩这里。 由于比较闲，他们一呆就是一整天。 林初九医书看得懂一些。 见袁景闲得无聊，她挥挥手，把他赶回家去。 这时，林弘武和林缊缊正在院子里欢快地玩耍。袁景一进来，就像小蜜蜂一样粘上了他们。袁景那冷硬的面容也逐渐变得柔和起来。 他一个个摸了摸他们的头，主动问：“要不要跟我去后山？” “后山？” “爹娘和姐姐不让去，说太危险了。” 他们嘴里这么说，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期待。村里的好玩地方，早就被孩子们翻了个遍。而后山，除了以前在村子附近挖野菜的地方，其他地方他们都没去过。 后山对他们来说，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现在袁景主动提出带他们去，他们怎能不兴奋？ “你姐姐不让你们自己去，今天哥哥带你们偷偷去。” “太好了！” 袁景微微一笑，顺手拿起装木柴的背篓和斧子，叫上两个小家伙，一起往后山走。 一上山，袁景就把背篓放下来，让林弘武和林缊缊去捡柴火，他自己拿着斧头去一边砍树。 袁景身上的青色衣服整洁好看，袖口紧收，动作利索。 他举起斧头，用力砍下去，脸不变色，一颗碗口粗的小树就被砍开了一道大口子。 林缊缊捡柴的时候，抬头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惊呼，这么粗的小树，她和林弘武砍一天说不定才能砍断，已经觉得很厉害了。 可是看到袁景哥哥几下就能轻松砍断一棵树，她简直不敢相信。 她还在发愣呢，就听到那颗小树“吱吱嘎嘎”地慢慢倒下了。 然后，袁景拿起斧头，就像挥舞魔法棒一样，小树在他手下就变成了好几段。 看他额头上的汗珠，像是在证明他真的用了点劲，但他脸上还是像没事人一样，好像砍树就像喝水一样轻松。 第79章 开始建房 林缊缊看着袁景，眼睛都瞪大了，好像看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 “缊缊，你怎么不捡柴火，光顾着看风景啊？” 林缊缊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低头继续捡柴。 太阳慢慢地向西边滑去。 背篓里的柴火满满当当的，小树也变成了一节一节的。 林弘武背着背篓，袁景用绳子把那些木头绑在一起，背在背上。 三个人就这样高高兴兴地回家了。 林初九在赵嵩家待了一整天，傍晚时分终于回到自家门口。 她大喊一声袁景、林弘武、林缊缊，却没人应声。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人都哪儿去了呢？”念头刚转，就听见门口传来脚步声。 袁景带着林弘武和林缊缊回来了，背上背着捡来的木柴。林初九见状，赶紧过去帮忙卸下柴火。 “这是去捡柴了？”她边说边拍拍袁景的肩膀。 林弘武擦了把额头上的汗，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家姐姐：“姐，我饿了。” 林初九心疼地看着弟弟，回应道：“好，我马上就去做饭，你们先进屋。” 说完，她又转向刚放下木柴的袁景：“你也别忙了，坐下喝口水。” 袁景点头答应后，林初九二话不说就钻进了厨房忙碌起来。 这时，袁景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林缊缊这个小家伙特别贴心地给他递来一杯水，“哥哥，喝水！” 那甜甜的笑容，就像是一股清泉涌上心头。 喝完水，稍微休息了一下，袁景精神焕发地站起来，开始锻炼身体。 干了一天的活儿，不仅没让他疲惫，反而让他的肌肉像是被激活了一样。就像他的身体在恢复往日的状态，本能地开始动起来。 袁景随手捡起一根细长的树枝，轻轻一跃，身体就飞出了一丈。 虽然失去了记忆，但这些动作就像刻在了骨子里，无需思考，只需放空身心，就能做出一套干净利落、完完整整的招式。 林缊缊被袁景敏捷的动作惊呆了，忍不住站起来惊叹：“哇！” 只见那根树枝在袁景手里舞得风生水起，时而砍，时而刺，时而耍出一个剑花，有力又迅速。 一套动作练完，袁景潇洒地做了个收尾。 林缊缊眼神羡慕地看着他，忍不住说：“哥哥，你会武功啊，教教我吧！” 袁景听到这话时，内心开始犹豫了起来。 毕竟他之前的练功动作都是凭借下意识完成的，记忆里并没有关于功夫的章程。 他担心如果教林缊缊武功的话，因为她年纪小骨骼柔软，若是按照他的法子练，恐怕会受伤。 考虑到这些因素，袁景犹豫了半晌。 林缊缊见他如此，不满地撅起了嘴。 作为一个小孩子，她的思维还比较浅薄，常常满嘴油滑。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几个人回头望去，只见林文山夫妇笑容满面地回来了，他们说道：“府里给我们放了一天假，所以提前赶回来咯。” 林弘武和林缊缊高兴地扑了上去，拥抱着他们。 林初九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父母回来了，满脸喜色。 她说：“爹、娘，你们回来了，我再去添一点菜。” 林初九告诉父母，她最近为钱朗送花生赚了一笔钱，将这些积蓄都交给了林文山和老二媳妇。林文山看着林初九手中的银子，高兴得几乎忍不住掉泪，老二媳妇也感慨万分。 多年来，他们一直辛苦工作，只有把赚来的钱给别人，从未有机会留下一点自己的积蓄，如此，这些年孩子们都在老太太屋檐下受苦。 现在，他们不仅能填饱肚子，还能品尝到春风楼的招牌菜，这可都是女儿的功劳。 以前，手里有几个铜板他们就觉得很满足了，现在的生活变化让他们幸福得像花儿一样。 林文山没接林初九手里的钱，转身跟媳妇说：“快把咱们赚的工钱也拿出来。宋管家知道咱们家的情况，特意提前给我们发了下半月的工钱。我估摸着，咱们的合起来，四十两应该是有的。” 听到这个好消息，林初九也乐开了花。 她跟父母详细讲述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家人欢声笑语，晚饭吃得特别开心。 只不过林文山听了之后，一脸的惊讶。 他瞪大了眼睛，和老二媳妇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把饴糖花生的配方卖给春风楼？自己做生意赚得多啊。” 林初九笑了笑，解释道：“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总有人眼红，使绊子。所以，我干脆就把配方卖给了钱老板。这样，我赚的钱并不比自己卖的时候少。” “更重要的是，现在不需要摆摊，其实轻松了许多。看现在的春风楼生意，老板答应，到月底还给十几、二十两的分红。” 林文山听后，点点头，似乎理解了林初九的想法。 他感叹道：“九儿还是聪明。” 林初九接着说：“哈哈，现在咱们手里的银子可是个宝贝，足够咱们建个小房子。等房子建好了，分红也正好到手，正好拾掇拾掇屋子。” 林文山听了有些不敢置信，身子都跟着微微发抖，“咱们，要盖房子了？” 老二媳妇也激动的再次垂泪，“以前习惯吃苦，这一下子日子好起来，都觉得不适应了。” 林初九笃定道：“那爹娘就慢慢适应，总会适应的，而且咱们家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比原先一定要好许多。” 林文山听了禁不住沉声叹气，“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咱们自己把日子过好了，你奶奶他们不来找茬就行。” 林初九笑了笑，没说话，但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相信日子会越来越好。 有了钱，林文山也有了底气，开始找村子里的建房泥瓦匠商量买多少砖瓦泥沙等来建新房。毕竟有了钱，就得给家人一个像样的家。 他们只有一天的休息时间，但是他们找来了几个靠谱的工匠。好在林初九懂事，还有袁景帮忙，最终商量出了结果。 林文山和他老婆也能放心回镇上，把盖房子的具体事儿交给了这俩人。 第80章 又来闹事 林老二家要盖新房子的事，就像风一样传遍了整个村子。 大伙儿都在感叹，林老二分家以后，日子是过得越来越好，越来越热闹，眼看新房子都要开始盖了。 盖房子可是大事，林张氏出门聊天，不想听也得听了不少别人的议论，自然十分恼火。 她憋着一肚子气，回家就开始发火。 “林初九这个贱妮子，还敢骗我！” “手里要没点钱，怎么可能会盖新房子？” 想起自己去找她的时候，林初九哭穷，她一气之下走了，林张氏的脸都变形了。 现在，她越想越觉得不服气。 “这瓦片确实有点贵，但想想它经得起风吹日晒的，还算值得。”林初九正说着，突然被门外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 她和袁景对了个眼神，然后一起走出门去。 “吱呀”一声，门开了。 “奶。” 林初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不过很快，她就猜到了林张氏找上门来的原因。 看来是听说他们要造新房的消息，又来上门要钱的。 “林初九，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都敢骗？” 果然不出林初九所料，林张氏一见面就毫不客气地责骂她，这架势，简直是倚老卖老。 不过，一眨眼的时间，林初九就变了脸色，看上去甚是乖巧。 “奶，你说什么呢？我可不敢骗您老人家。” “那日我说的真真的，爹娘昨天突然回来，说是在外头借了一大笔钱，回来盖房。” “要不，没法过冬啊。” 这次林张氏可没那么好糊弄了。 她坚定地认为二房的人在藏着私心，故意谋划分家的事。 “奶，你怎么能这样说呢？要是让我爹听见了，不知道得多伤心。”林初九哭诉道，“昨天爹还说，要不是手里没钱，冬天马上就要到了，老房子撑不住风雪，他也不会忍痛去借钱盖新房子。” “胡说八道！” 林张氏气得跳脚，压根不相信林初九的话。 “奶，那些盖房的钱好不容易攒下来，都是省吃俭用，还有爹娘出去借的。你拿走了，我们姐弟三个就得受冻了。” 话音刚落，林弘武和林缊缊同时冲了出来，一个一个地抱住林初九的腿，同声哀求着林张氏。 “奶奶，即使您不喜欢我们，我们也是您的孙女、孙子，您真的忍心叫我们冻死么？” 林弘武的眼眶泛红，林缊缊听到“冻死”这几个词，顿时害怕得紧紧抱住姐姐的腿，哭了。 工匠们正好在这时走到门口，昨天他们和林初九约好了要一起看场地。 正好解了林初九的难题，尽管这并非她有意算计的结果，看来老天爷也在眷顾着他们。 林初九趁机高声哭诉：“奶奶，请您留一条活路，不能拿走我们盖房的钱啊！” 王里正走在最前面，还没走进屋子就听到林初九的哭喊，眉头皱了起来。 他今天来是为了贺喜，同时也是来办理一些文书手续的，因为村子里新建房屋需要登记。当初分家的时候，谁会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林老二竟然有能力建新房。 未进屋已听到了林初九的哭诉。 他冷声问道：“林张氏，你来这里做什么？” 王里正的到来对于林初九来说，着实是个意外之喜。 上次分家的经历让她对王里正有了一些期待，毕竟他在那次事件中表现得相当公平。 “王里正。” 林张氏干巴巴地叫了一声，懊恼之情溢于言表。遇到谁都好，偏偏碰上这位老顽固！后悔已经来不及，林张氏只能硬着头皮，面对着王里正审视的目光。 “这不是老二家里要造新屋了吗？我来瞧瞧。没成想，才分家没多久，老二就已经彻底不认我这个娘了。” 林张氏的话未落，她就率先以恶人先告状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苦衷。 然而，由于她平日里在村中的所作所为，这番言辞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同情，反而引起了王里正和工匠们的相顾无言。 “既然已经分了家，人家盖房与你也没什么关系。”王里正开口说道。 林张氏立刻站不住了，“王里正，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拉扯老二容易么，分了家以后就不用管我了？天理何在！” 面对林张氏的胡搅蛮缠，王里正颇为头疼，“那你说说，你要干什么？” 林张氏眼珠溜溜地转动，她本想开口要钱，可是一说出口，也是自己没理。 于是她改变了战略，她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儿子建的房，也得有我的一间。” 林初九微咬下唇，面对林张氏的要求，她也无需再讲究什么情面。两眼泛红的她看着众人，身子颤了两颤，好像被林张氏的要求吓到了。 “奶要一间屋，那我们姐妹三个住一起就罢了，表哥就没地方住了，怎么办？”林初九无措至极，小脸都白了两分。 看不下去的王里正站了出来，“当初分家的时候，不是说得好好的吗？林张氏，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如此无赖？” 林文山请来的工匠也开口了：“林老二和我是商量好只建三间屋的，你要是住一间，孩子们住哪？” 林张氏嘴硬得像石头，瞪了工匠一眼，心里想着他话真多。 “那老二当初分家要老宅，不就是看准了这么大的地方，住哪不是住。”她分明就是在强词夺理。 工匠摇了摇头，心想从来没见过这么算计的长辈。 搞得林老二简直不像她亲生儿子，压根儿不盼着他好。 村里人七嘴八舌，纷纷指责林张氏，而林初九站在一边，带着弟弟妹妹，模样儿凄凄惨惨。爹娘还不在家，林张氏的行为实在让人瞧不起，乡里乡亲的都看不下去了。 村里的大叔王里正，一直是个正义感满满的人。 之前家里分家的时候，他就看不下去了林张氏的偏心眼，还对林文山他们特别照顾。不然的话，说不定这破败的老屋，林张氏都不会大方地给出去。 现在，眼看着林张氏又要来胡搅蛮缠，王里正怎么能坐视不管呢？ 王里正认真地说：“林张氏，这都是你的亲孙子、孙女，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既然分家了，人家的贫富与你无关。” 第81章 要房无果 “等耀祖盖新房的时候，你也要一间吗？” “老林知道他老婆跑来要房子吗？” 最后一句话，直接说到痛点。 林张氏心里头那叫一个虚啊，她偷偷摸摸地来了，要是让林老爷子知道，以他的脾气，早就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门，省得出来丢人。 从前，林老爷子不太管家里的事，大事小情都交给林张氏打理。 现在他看清楚了自己娶了个啥样的偏心眼儿老婆，早就大失所望。 要是林老爷子听说这事，保管他火冒三丈.....林张氏心里猛地一跳，想起老爷子之前再三警告，若是将她休了，可真没辙。 “王里正，也不知道我这孙女可是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处处护着她。”林张氏酸溜溜地说。 “不就是一间破房子吗？我还不稀罕呢！”林张氏嘴硬地说。 最后，林张氏还恶意揣测王里正拿了林初九的好处。 不过，别人信不信她这胡说八道，那就不好说了。 林张氏怒气冲冲地走了。 林初九赶紧表示感谢正义感十足的王里正。 “没事儿，大家都是邻居，你爹娘又不在家，我照顾照顾你们年轻人，也是应该的。”王里正挥挥手说。 “要是林张氏再来，随时找我。”说罢，王里正就离开了。 “谢谢里正爷爷啦！” 林张氏一走，林初九觉得清静了不少，可以专心致志地和工匠们商量盖房子的事。地基打得有条不紊，日子也过得风平浪静。 然而，两天后，林文山要盖新房的消息终于传到了林老爷子那儿。 “九儿，九儿！” 林初九刚打开门，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回头一看，可不是别人，正是林老爷子。 “爷爷，你咋来啦？” 林初九觉得好奇怪，干嘛不待在屋里，非要跑到这破败的老屋来呢？ 难道是听了林张氏的话，故意来捣乱的？一想到这，林初九的眼神里就多了两分警惕。 然而，林老爷子的犹豫不决态度简直肉眼可见。 他一开口，林初九心中的疑虑便逐渐消散。 “怎么搞这么大的事儿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请人干活得话多少钱，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是能帮上忙的。” 这时，林初九明白了林老爷子的意思，原来他是好心来帮忙的。 “九儿啊，你得娘还没回家吧？你年纪小，没经历过这些复杂的事，但有爷爷在，绝对没人能欺负咱们家，占了便宜就跑。” 林老爷子的话挺有道理，他也是出于对家人的愧疚，想弥补一下。 但可惜啊，林初九真的不想再跟除了二房以外的林家人有任何瓜葛了。林张氏就像是黏人的牛皮糖，一旦沾上了，想甩都甩不掉。 要是让那个一心只想要钱的林张氏知道林老爷子过来帮忙，她肯定又会骂大街，找上门来制造一摊子麻烦。 与其到时候头疼得团团转，不如提前把麻烦堵在门口。 “爷爷，村里的工匠人也挺能干的，我爹早就定了材料，我天天在这儿盯着，没人敢做啥腌臜事。” “都是一个村的，他们要是不认真做事，偷工减料，以后也不好相见。”林初九说话挺客气，但老爷子可不是什么糊涂人，一下就听出了她的意思。 他脸上露出三分尴尬，五分愧疚，剩下的两分，就是对林张氏的抱怨。 要不是老太太太过偏心，家里何必搞得鸡犬不宁，分家闹得沸沸扬扬？ 现在二房和他们一家关系已经名存实亡。 亲生儿子盖房子，当爹的想去帮忙，却被孙女劝回家，林老爷子站在原地都觉得脸上发烧，臊得慌。而另一边，林家那边，林张氏一大早起来，却没有看见林老爷子的人，赶紧跑到门口张望。 刚好被路过的刘婆娘看见，她问：“林张氏，老林去老二那边帮着盖房子了，你怎么没跟他一起去呀？” 这句无意间的话让林张氏听了顿时怒火攻心，连做饭的心思都没了。 “去啥去，热脸贴冷屁股，我才不稀罕！” 刘婆娘突然遭受林张氏一顿没头没脑的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离开了。 她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林张氏突然发这么大火。等林老爷子赶回来时，林张氏正坐在堂屋里，看见林老爷进屋，她冷嘲热讽。 “老头子，你惦记的那个老二怎么没让你留下吃饭呢？上赶着给人家当牛马，人家还不稀罕呢。”林张氏心里琢磨着，这么快就回来了，身上一点泥灰也没有，肯定是没干活。 面对林张氏的冷嘲热讽，林老爷子愣了半晌，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之前在老屋，他听出了林初九的婉转拒绝，但只是硬撑着面子，没说出来而已。 林老爷子不想跟林张氏争论，因为多说无益。 “你呀，就是念念不忘老二一家，分家以后，我看出来了，老二一家子都是白眼狼。”林张氏还在念叨个不停，林老爷子不愿意听，转身进了里屋。 可巧正好撞上林铭，正拿个弹弓打算出去玩。 “爷爷……”林铭一看到林老爷子，心里就发虚，将那弹弓藏在身后。 这小动作哪能逃过林老爷子的眼睛，他瞥了一眼书桌，桌面乱七八糟的，字写得歪歪扭扭。 这都是他每天特意交代下来的，给林铭的练字作业。 字没练好就算了，反倒是一听到出去玩就兴奋得不行。 “今天就写了这么几个字？” 林老爷子一脸严肃，林铭则低头不语，手在背后一下下搓着掌心，那模样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看得林老爷子火冒三丈。 想想看，同样是林家的孩子，林弘武那么懂事，跟大房的长子林铭比起来，不知道要乖巧多少。以前，他对大房可是满怀期待，林铭又是长孙，老爷子自然格外关照。 只可惜，烂泥扶不上墙。 “我从前是这么教你写字的？”林老爷子一声怒喝，林铭立刻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他结结巴巴地说：“爷爷，我……” 即便开口，却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的样子，老爷子更是心寒。 第82章 偷肉吃 林老爷子的背脊仿佛无声地弯了下来。 他看着林铭说：“林铭，你已经不小了，写的字却还不如孩童，光惦记着玩。” 林铭默默地听着，嘴巴紧闭，但从他嘟起的小嘴和倔强的眼神中，他并不服气。 林老爷子接着说：“今日，若是不把大字写完，你也别想出门去，除了这一张，你得再写两张，将从前的功课补上。” 老爷子气得掷地有声，容不得半分反驳。 他对大儿子已经彻底失去信心，二儿子呢，以前觉得他靠谱得很，可是左看右看，三个儿子里也就小儿子有点读书的料。 现在再看，老二说不定是他看走了眼，可惜后悔也来不及了。 “你给我好好读书，别让爷爷失望，待在屋里头别出来，等会把补齐的作业交给我检查。” 说完，林老爷子叹了口气，摇摇头，出门去了。 他心里挺无奈的，现在老二一家已经和他们本家关系疏远了，但他也说不出责怪老二的话来。 老爷子就这么盼着，希望家里的孩子们都能好好读书，有个好前程。 林铭这时候哪能理解他爷爷的一片苦心？他狠狠地瞪了书桌一眼，那枯燥的练字，怎么能跟跟朋友们出去用弹弓打鸟玩耍相比呢，那才是真正的快乐。 林铭心里头不甘不愿的，但又害怕爷爷，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屁股像有钉子一样，坐不住。最后，他写了两个字，直接扔下毛笔。 “奶奶，我不想写字，我想出去玩，今天我都跟二狗他们都说好了的！” 林张氏一听，满脸慈爱，“好好好，那就不写了，去玩吧。” 林张氏真是胆子大，没跟林老爷子商量一下，就擅自做主让孙子出去玩。在她看来，虽然读书很重要，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搞定的事。 结果等林老爷子回来验收成果时，林铭哪还看得见人影啊。 “铭儿呢？”林老爷子问。 “孩子还小，我让他出去放松一下，也没啥大不了的。”林张氏满不在乎地说。 她本来以为这事儿不算啥，没想到林老爷子听了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就是玩会儿吗？” 要是林铭真心想读书，认真钻研，林老爷子也不会逼他没日没夜地苦读啊。 现如今，林铭这孩子就是个贪玩的主，为了能出去玩，他甚至不惜向林张氏卖可怜。这让林老爷子失望透了。 一见老爷子脸色不对，林张氏立刻出来为孙子辩护：“铭儿早上已经学过了，就你不在的那会儿，现在出去玩会也算正常休息吧。” 这话一出口，林老爷子立刻冷笑一声，天天苦读？ 他看林铭，根本就是不求上进。 他接着说：“要是林铭自己有心读书，自然会用功，我年轻时候读书，根本不用人敲打。”说到这儿，老爷子有点不好开口，因为这孩子被林张氏给宠坏了。 突然间，林钱氏好像察觉到了一丝不祥，忍不住插话道：“爹，铭儿……” 然而，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林老爷子一句话给打断了。 老爷子摇摇头说：“他啊，唉，我不管了！你们这么宠爱他，终究会让他变得不成气候。现在只是叫他写字，就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我看着，这书也不用念了。” 林钱氏坐不住了，着急忙慌地想要阻止老爷子，为儿子辩解一番。 但林张氏却完全不顾，她心里只想着孙子。在她看来，林铭聪明过人，只是年纪还小，性格还没稳定，不算什么大问题。 她反驳道：“哼，老头子，你去是不是去了老宅，就被初九那小丫头哄住了？铭儿只是还没定性，我怎么会将他惯坏呢？” 两个人争论得火热，林钱氏插不上话，只能干瞪眼看着林老爷子气得转身进屋去。 而林张氏则像赢了场的得意洋洋的老母鸡，神气活现地扬起脖子。自从那次争吵后，林老爷子还真像他说的那样，不再过问林铭的学业，这让林铭撒了欢似的玩。 林钱氏看着这一切，心里渐渐发愁，但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家的这场风波外人无从得知，对于林初九而言，她也毫不在意。尽管若有人告知她，她也无动于衷。眼下，她全身心地投入到新屋的筹备工作中。 一块砖，一片瓦她都亲自看过，几个靠谱的工匠，再加上村里的帮手，用了不到二月，屋子就快要建成了。 今天房子封顶，差不多都搞定了，明天开始搞院子围墙。 林初九特别感谢工匠们辛苦干活，特意买了几十斤猪肉给大家慰劳一下。她这么做是为了感谢为她忙活的工匠们，也感谢一直照顾她的家人，还有帮忙干活的乡亲们。 红烧肉放在露天大锅里咕嘟嘟地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几里。正当她想去拿些土豆搁在锅里时，不经意地离开了一会儿，给了某些人可趁之机。 远远地，林张氏就闻到了肉香，眼睛都亮了。 她心里暗暗骂道，觉得林初九真是不懂事，竟然炖了那么多好肉给外人，却忘了她这个亲奶奶。等林初九带着土豆回来，发现锅盖已经开了。 林张氏正在大口大口地吃着两块肉，还不满足，直接拿了只碗，往里夹肉。 林初九看到这一幕，脸瞬间变得阴暗无比，“奶，你在偷吃肉？”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林张氏一跳，她瞪大了眼睛，眼里露出害怕的神色。林初九的声音变得冷冽，整个人冷着脸看她。 内心再次感慨，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本以为林张氏知难而退，没想到是一计不成，又生出一计。 林张氏在看清是林初九来了之后，并没有惊恐地后退，随之而来的是理直气壮的态度。 “不就是一两块肉嘛，我吃你的肉还叫偷？你可是我亲孙女，就是我不来吃，你也理应端给我。” 总而言之，一堆歪理，林初九听都听不下去。 林张氏又狠狠夹了两筷子，丝毫不心疼。 她可舍不得花大价钱买这么多肉，臭丫头也不知道手里头哪来的钱？先前和她卖苦，肯定是故意装穷骗她的。 第83章 连吃带拿 “我是你亲奶奶，你爹娘在这，都不会这么说我，哼，不孝顺的白眼狼！”林张氏哼道，她从林初九这捞不到好处，就蹭吃蹭喝。 林初九没说话，她知道，和这种不讲理的人讲理事没用的。 她心里当然不舒服，但就是不想跟那个泼妇一般见识。 现在最关键的是盖房子，万一跟林家闹矛盾，吃亏的只会是她自己。 但这件事，她不会这么算了。 林初九笑着说：“那你慢慢吃，仔细噎着了。” 她的意思，林张氏能听不出来吗？不就是希望她噎着吗？ 但她已经吃到肉了，被人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 林张氏嘴巴一撇，有点不屑。 林初九忍着心头的火气，手里的土豆也扔到一边，急忙叫剩下的工人过来吃饭。 “林丫头，远远就闻到肉香味了，你今天又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啦？”工匠们充满期待的笑容，在看到院子里的林张氏后突然僵住，脚步也停了一下。 “林张氏，你咋在这儿呢？”那天的大戏可真是闹得人尽皆知，村里的大小事务都传遍了。表面上大家都不说什么，但私底下没少议论林张氏。 都说她贪得无厌，为老不尊，倚老卖老等等。 林张氏立刻直起腰来，语气坚决地说：“我怎么就不能来呢？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不孝顺，不分我房子，我就吃口饭，也能少了我的？” 眼看林张氏又要开始无理取闹，林初九赶忙转移话题：“奶，你吃饱了吧，赶紧回家吧。这么冷的天，你穿个毛衣就出来了，可别着凉。” 着凉了正好。 要不然看着天气越来越冷，爹娘和弘武缊缊都得扛不住，还有那些红辣椒，也该搬到暖和地方去了，紧着盖房子。 林初九也不会就这么便宜了林张氏。 她一听这话，心里就得意起来，还以为林初九怂了，不敢和她顶嘴。 林张氏手里端着满满一碗红烧肉，骄傲地从老房子里走出来。“铭儿，快来尝尝这红烧肉，奶奶特意给你留的。你身子弱，多吃点补补好长个儿。” 一进家门，林张氏就大声叫她最疼爱的大孙子林铭。 一闻到肉香味，这小子眼睛都亮了，从屋子里飞奔出来。另一边，林钱氏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声音也好奇地探出头来看热闹。 “娘，这肉，是哪来的？” 平时抠门儿的林张氏，哪会舍得花钱买好吃的？ 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这可把林钱氏弄得满脸问号。 林张氏没好气地回了句：“有肉吃还堵不住你的嘴？问东问西，闲的你！” 林老爷子正坐在宽敞的堂屋中，听得婆媳俩人的对话声。老爷子立刻就察觉出了林张氏的不寻常。 那天晚上，林家人吃得肚子都圆滚滚的，个个满足得很，毕竟这大半碗红烧肉可是从林初九那儿抢来的。 不过，林老爷子却一口都没尝。 他疑惑地盯着那碗肉，而林张氏却得意洋洋的，还觉得自己吃了亏。 或许是因为林老爷子沉默不语，这种无言的安静在林张氏眼里就是妥协。 她的傲气又回来了，拿着筷子敲了敲碗边，发出两声清脆的声响：“老头子，有肉你不吃，还跟我这儿倔什么呢？” “耀祖，你看你爹像个倔强的驴子。” 林耀祖笑了笑说：“爹，这红烧肉肥而不腻，咸鲜可口，娘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你快尝尝。”说完，林老爷子突然把筷子拍在桌上，转身进了屋里。 饭桌上的大房夫妻和林张氏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唯独林铭，吃得津津有味，筷子翻飞，完全没把别人放在心上。 “哎呀，这个倔老头，性格真是奇怪得很。”林张氏不满意地嘀咕着，林钱氏则一声不吭，就怕被牵扯进去。倒是林耀祖出来安慰：“哎，娘，爹就那样，您就多包容一下吧。” “谁还没点脾气呢？我好心带肉回家，他倒好，给我摆出一副臭脸。”林张氏翻着白眼，数落起人来，那酸溜溜的样子，简直要把“斤斤计较”四个字写在脸上。 林耀祖也就随口劝了劝，见林张氏没啥反应，也就不再多嘴，专心致志地吃起肉来。 林初九买了优质五花肉，林张氏是从旁人那抢来了，这便宜捡来的肉宴让她吃得心情愉悦，丝毫不觉得浪费。 “奶奶，今天你又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呀？” 林铭一见奶奶林张氏进门，立马跑过去，急切地揭开盖在篮子上的纱布，看到之后竟有些失望：“是鱼啊。” 自从奶奶在林初九那里占了便宜，她知道林初九在家总给那几个工匠做饭，于是名正言顺地每天去林初九家拿些好吃的，家里的饭菜都变好了，也让林铭的口味变得挑剔了。 他随手一扔纱布，“奶奶，我还想吃上次的卤肉，好香啊。” 奶奶笑着安慰他：“好孩子，听奶奶的，吃鱼便聪明小伙子，将来你可是要考科举做官的，多吃点雨好。” 林钱氏吃了几天大鱼大肉后，终于觉得不对劲了。 每天傍晚，林张氏都兴奋地出门，回来时手里总能拎着一两道美味佳肴，而且还是热乎的。那些菜色香味简直堪比酒楼里的招牌菜，让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林钱氏心想，自家婆婆那抠门的性子，不会是去酒楼打包的剩菜吧？ 应该不可能，那这些菜到底是哪儿来的呀？ 自从林张氏开始往家里端菜，那些平时难得一见的大鱼大肉，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可是，林老爷子一口都没尝，每次看见林张氏回来，都黑着脸，心情也不好。 还没等林张氏反应过来，她还以为林老爷子是被她说的没话反驳，干脆就不说了。而林钱氏却偷偷看着，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她忍不住心里的担忧，把自家男人拉到屋里，关上了门。 一关门，林钱氏就急切地说：“耀祖，我给你说，我总觉得我爸心里有事，好像就是憋着没发作。” 第84章 沾染陋习 林耀祖听林钱氏不停念叨，心情烦躁，眼神显露不耐。 他随口应付道：“说什么呢，爹妈现在不挺好的吗？又不吵架又不闹矛盾的，你别瞎操心了，净整没用的。” 林钱氏觉得不对劲，欲反驳，却被林耀祖一句话堵回：“我没空陪你猜，镇上还有事等着我办呢。” 这当家的不给面子，林钱氏还想再说啥，但林耀祖已转身离去。 林钱氏皱眉嘟囔：“他忙啥神秘生意。” 分家后，林耀祖干几天农活，但受不了苦。他向来偷懒耍滑，平时就做个样子，勉强能坚持一天半天。现在家里顶梁柱被他们气得走了，林耀祖一听到要下地干活，头皮就发麻。 村中兄弟吴广喊他去镇上，说是寻赚钱路子，林耀祖便频繁前往，不亦乐乎。 林钱氏曾经问过林耀祖，但他说是保密的，一直没有透露自己在做什么生意。虽然他拿回了一些钱，但林钱氏看到钱回来了，心里踏实了很多，于是就不太过问了。 殊不知，她丈夫并非去镇上做生意，而是被吴广带去赌场。 林耀祖觉得小赌玩玩没问题，他的手气也还不错，到现在还没输，反而赚了点小钱。正因为这样，他才有钱堵住了林钱氏的嘴，让她相信在外头做生意是正经事。 当外面的院墙砌到一半的时候，林文山和老婆回家了。 这时候，林初九刚从赵嵩家拿了一些驱寒的药材，计划晚上煮一锅药膳五禽汤。她拿着药材，还没走到跟前，就看见老二家的媳妇弯着腰，往墙头梯上的林文山递砖头。 林初九看着刚回家的父母，忍不住喊道：“爹娘，你们一回来就上手干活啊？都不休息一下吗？” 林文山看着女儿，憨厚地笑了：“没事，这也不累。我们大半个月才回家一次，这次休息不好好利用，一起帮忙干活，这院墙很快就砌好了。” 林初九轻轻地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家里的爹娘都是勤奋诚实的人，这房子对他们来说，意义非凡。她明白，就算她说再多劝解的话，也可能无法让他们改变想法。算了，晚上多做两个菜，给二老好好补补身体吧。 “娘，你们在镇上干活挺不容易的，别太拼命，差不多就得了，这又不着急，过冬之前砌好就行。我先进屋做饭，天快黑了，别摸黑干活。”林初九牵挂地说。 听到女儿的关心，老二媳妇笑得满脸欣慰，不停点头说：“好，女儿的话，你爹肯定不敢不听，我这就让他下来歇着。” 林初九笑了笑，把东西拎回老屋。 晚上，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林初九煮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香气四溢，色彩诱人。 林文山心情大好，还小酌了两杯。 他感叹道：“咱们家的日子真是越来越美满，以前我压根儿不敢想啊……” 这句话里藏着多少心酸啊。 林初九的娘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半开玩笑地说：“你瞧你爹，一喝酒就话多。” 林初九笑着回应：“娘，爹高兴嘛，他说的话也没错，咱们家的日子确实是越来越好啦。” 林文山兴奋地大笑，他那朴实坦诚的脸庞此刻满是喜悦，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他满怀信心地说：“以后还会更好的！” 吃着饭呢，林初九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林弘武都八岁了，通常家里条件不错的孩子，这个年纪早就去私塾读书了，或者请个厉害的老师在家教导。 以前家里条件不允许，但听了林文光的话，林初九心里也挺痒痒的。 林初九说：“爹，我前两天碰到小叔了。” “文光？” 林文山有点惊讶，没想到居然会遇到他。 林文光平时都在镇上的书院，很少回家。 “我小叔跟我说了一件事，他有个同学，家里有点困难，想找个学生帮忙补贴家用。我想，弘武和缊缊以前错过了读书的机会，现在家里经济状况也还好，不如让他们去读书？” 听了这番话，林文山露出犹豫的神情：“你是挺关心弟弟妹妹的，但是，读书的费用怕是不便宜吧？” 林文山明白，女儿林初九实力非凡，如今建房她也出了不少力。 不敢再有什么奢求，反而觉得作为父母，还得依赖女儿。他对林初九心中满是愧疚。老二媳妇瞥了一眼那两个听到要去读书而眼神发亮的孩子，心头不忍，但又担心林初九承担得太重。 她婉劝道：“九儿，娘明白你善意，但村里孩子皆历经磨练，你弟妹求学没错，但也别忘为自己留些钱财规划。” 十三岁，村子里有些家境不好的人家，已经在商量孩子的婚事了。 老二家，舍不得小九九这么早就结婚，她这么做是为了让小九九手里留点钱，以防万一。毕竟，自己手里的钱总是有用的。 “你们爷俩在镇上干活，房子建好之后，慢慢存钱，然后让她去读书不好吗？再说，你们三个小家伙，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父母的话真是又贴心又实际，林初九笑得越发开心。 “爹娘，我手里有钱呢，你们别担心。春风楼的生意做得挺好的，我也想尽量帮家里分担些。弟弟妹妹都长大了，他们肯定也想去上学。” “小叔也知道家里的事儿，给他介绍的那个同学收费应该不会太高，我得再跟小叔好好了解一下，不用急着马上决定。现在的林弘武可是才上学，第一个师父人选非常重要。” 林文光应该不会坑他们，但林初九觉得还是得多考虑一下。 看到林初九这么坚持，夫妻俩只好无奈点头，心里也更下定决心要努力赚钱。 既然林文山和老二媳妇明天就要回镇上，就算想操心也来不及了，他们自然信任林初九，把事情全权交给她。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呢，林文山和老二媳妇就离开了老房子，他们要去镇上打工了。虽然心里头挺舍不得的，但一想到新建的房子，他们走得格外轻快。 第85章 找先生 当村里传来一声声鸡鸣时，林初九和袁景也起床了。 他们今天也要去镇上，因为卖花生的时间已经有一月了，该结帐了。这笔钱正好可以用来给弟弟妹妹交学费。 林初九细心地留下了饭在锅里，而林弘武和林文山前一天太兴奋了，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她把花生整理好，袁景在一旁动作利索地把花生背在身上。 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二十五两？钱叔，您可别给我太多哦，多了我可不退哦。” 林初九调皮地说，逗得钱掌柜哈哈大笑。 “这绝对不会多给，昨天晚上就都算好了，是你手艺好，这是你应得的。” “而且你家不是正好在盖房子嘛，我也给你们家添两块砖瓦吧。”钱掌柜笑着说。 林初九手里拿着沉甸甸的荷包，听到这话，心里大概有数了。 她知道他肯定多加了一些，但林初九信心满满，她给春风楼带来的收益远不止这二十五两。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钱叔，谢谢啦！”林初九的说话方式，无形中稳住了钱掌柜的心。 林初九现如今可是成了摇钱树，随便拿出两个菜谱，就能让春风楼赚得满满当当。现在结账的时候，多加几两银子，添点喜气，就能换得一份善缘。 林初九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不用多说什么她就明白这其中的好处。 从春风楼出来，林初九和袁景一起去了书院。 林文光回家没待上几天，就迫不及待地回到了镇上的书院。一方面是因为在家里受不了林张氏的唠叨，自从分家后，没了林文山这个劳动力，家里的大小家务都压在了林张氏一个人身上。 另一方面，他也想念书院的生活，早早地就回了书院。 果然，书院里清静得很。 “劳驾，我找林文光，麻烦您进去通报一声。”到了书院门口，林初九先是找看门的先生说了一下，然后和袁景耐心地等了一会儿，不久，林文光就出来了。 两天没出门，林文光看着林初九的眼神变得有点复杂。 “小叔。”林初九满脸笑容地打招呼，毕竟现在是弟弟妹妹的需要，只好求助于人。 “我今天来是想问问，上次你说的那个同学，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 “你说的这位同学，他叫啥名字？说不定我听过他呢。”林初九对林弘文的事特别上心，打算好好打听一下，再做决定。 “他叫魏泽铭。”林文光说道。 听林文光介绍了个厉害的同学，林初九觉得应该是人才，不然也不能得到林文光的推荐。 “这位同学在书院可是备受老师喜欢，就是家里穷了点，所以才...”林文光怕林初九误会，特意解释了一下。 “我当然信任小叔推荐的人，就是不知道这位魏先生住哪儿？等会儿教弘武缊缊，万一太远了，接送不方便呢。” 林初九说着，袁景看了她一眼，心里明白她其实是想问啥。 “他家具体地址我也不清楚，好像就在红缨巷附近。” 林文光沉思了一下，有点儿无奈地说：“具体啥事儿我也记不清了，但他就在书院里，我这就去叫他。” 林初九礼貌地拒绝了林文光的好意：“不用了，小叔，我和袁景还有东西要送到春风楼，已经耽误好久了。等我们忙完再来找你。” 林文光听了，点头说：“正事儿要紧，你们先忙，我等你。” 林初九感谢道：“谢谢小叔。”说完，拉着袁景就走，直到离开了林文光的视线，她才把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弘武和缊缊还太小，万一遇到不好的榜样，基础没打好，以后想改就难了。我得操点心，咱们去红缨巷了解一下。”林初九说完就行动，拉着袁景直奔红缨巷。 遇到了附近的一位大娘，林初九满脸笑容地拦下了她，“大娘，你知道魏泽铭的家在哪儿吗？” 一听到这个名字，大娘警惕地打量了林初九两眼，“你们是什么人？找他做什么？” 林初九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告诉大娘，自己是想带着弟弟妹妹来拜师学艺的。 听到这，大娘的脸色顿时由阴转晴。 她说：“那孩子，真是好人，就是命有点苦。他娘病重，手里又没啥钱，只好在外面借钱。刚才我还以为你是来要债的呢。” 大娘接着说，“读书人就是不一样，心气高。我们这些邻居想帮帮他，但他死活不肯接受。他借的钱，到现在都还没还完呢。” 听着大娘的话，林初九心里渐渐勾勒出了魏泽铭的形象：孝顺又懂事，坚守原则。 除了家里穷，也没发现有啥品行不好的，更没干过啥对不起人家的坏事。 问了挺多人，回答都差不多，林初九这下心终于踏实了。后来，她又找到林文光，终于和魏泽铭见面了。 这小伙子长得瘦瘦的，衣服穿得挺朴素的，跟旁边的林文光一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过，他的眼神倒是挺诚实，直勾勾地和林初九对视。 “林姑娘，你好。刚才文光跟我说过你，对了，这位公子是谁呀？” 魏泽铭打量了一眼林初九身边的袁景，觉得这位公子气度不凡，虽然穿着朴素，但是那个精气神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哦，他是我的娘家表哥。”林初九一笔带过，不想在袁景身上多做解释。 “魏公子，别客气啦！咱们四个站在书院门口，也不太方便。”林初九环顾了一下四周，说：“咱们去找个清静的茶楼吧，先歇歇脚，然后好好商量一下正事。” 闻言，魏泽铭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 到了茶楼，林初九终于说出自己的想法。 魏泽铭很是惊讶，说道：“林姑娘，一两银子？！” 他惊讶得声音都变了调，连一旁的林文光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觉得林初九给的也太多了，魏泽铭不过也是个书生。 林初九却淡然一笑，说：“凭先生的才华，一两银子哪够啊？” 第86章 建成 林初九打算每月给魏夫子一笔正常的学费，再加上一两银子的额外补贴。 “魏夫子，您先别激动，这一两银子不是白给的。我们家在村后，自然比不上镇上方便。弟弟妹妹还小，家里不放心他们来回跑镇上，所以还得麻烦您。而且他们还没进过学堂，先生要教的东西肯定不少。” “话是这么说，但这一两银子也太多了吧。” 魏泽铭确实缺钱，要不然也不会放下读书人的身份，主动收学生呢。 他平时课业优秀，换成稍微富裕点的人家，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也不会在这关键时刻让自己分心。 “这笔钱是先生应得的，虽然我们家条件也一般，但我爹娘交代过我，教书育人也是个辛苦的差事，不能委屈了先生。” 听到这，魏泽铭还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一两银子就够了，这额外的一两我是绝对不能要的，每个月一两银子，已经是林姑娘对我很好的了，不能再多要了...”魏泽铭的表情既惊讶又开心，还有一些不好意思。 看来林文光介绍的这个人真的很实在，一般人都是怕给的钱不够多，哪有像他这样推辞的？但魏泽铭却说他自己不好意思接受，这句话不但没有让林初九放弃，反而让她更坚定了决心。 “只要先生愿意多照顾我的弟弟妹妹，钱这东西都是次要的，不算什么。” 她刚收到二十五两银子，以后的收入只会越来越稳定。 新房子的建造进度也差不多完成了，别处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林弘文和林武林这两口子，要是能拿出多点钱给他们打下扎实的基础，林初九给钱也给得心甘情愿。 旁边的林文光，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初九。 虽然早就知道林初九在给春风楼供货，但是看到她财大气粗，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给出了一月一两银子的巨款，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林初九感受到了小叔的眼神，故意装作没看见。 林文光可是家里头的聪明人，还是个读书人，有骨气着呢，他不会因为这钱财，故意去攀龙附凤。 魏泽铭简直被这从天而降的馅饼砸得晕头转向，林初九一笑，事儿就这么定了：“魏夫子，你方便的话，明天出了书院就能来村里头哦。” “每天跑来跑去挺辛苦的，谢谢魏夫子啦。” 林初九客气地说，让魏泽铭直摆手。 收了人家的学费，每个月还能多拿一两银子呢。 他早就高兴得不行了：“林姑娘真是看得起我，我保证全力以赴教得好。”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明天就开始让魏泽铭给林弘武和林缊缊准备上课。 魏泽铭满脸喜悦地往外走，搞定了一件事，心情变得轻松，脸上的忧虑也好像飘散了不少。手里的那一点银子，够给娘买药的了，只要每个月再节省些，就能慢慢把外面的债还上。 林文光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啥都没说。他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觉得他们家和二房的关系越来越疏远。但想想，这都是他们自己造成的。 跟魏泽铭商量好，每天从书院往返，去村里教林弘武和林缊缊，晚上就和袁景还有林弘武挤在一个屋檐下，等新房子建好，肯定宽敞多了。 林初九打算请村里大叔的驴车，每天早上送魏泽铭去书院。 虽然事儿多了点，但功课是不能耽误的。 搞定一件心事之后，袁景和林初九带着大包小包回到了村里。 远远就看见两个小矮墩，一趟一趟地往返于老屋和新屋，林初九走近一看，原来是林弘武和林武林在搬红砖呢。 两张小脸蛋儿，流着汗珠子也乐此不疲。 “弘武，武林，你们都成小工匠啦？” 林初九看着这一幕，又好笑又欣慰。 林弘武真是太贴心了，简直就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的活生生例子。正因为这样，林初九更是把他疼到心里去。 “姐姐！”两个小家伙兴奋地跑过来，林弘武在林初九面前羞涩地笑了。林初九笑着摸了摸他嫩滑的脸蛋，“瞧瞧你们俩，小脸脏兮兮的。” 接着，林初九笑嘻嘻地就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弟弟妹妹。 “哈哈，好消息来啦！” “你们俩不是一直想上学读书吗？这次姐姐给你们找了个老师，以后咱们在家里就可以每天上课啦！” “是不是很棒？弘武，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林弘武猛点头，脸上脏兮兮的，但眼睛里却闪着激动的光芒。 林初九轻轻拍了拍他们的头说：“好了，哥哥和姐姐回来了，你们两个别闹了，休息一会儿，等姐姐做好饭，早点睡觉准备明天的学习。” 第二天一大早，这两个小家伙就忍不住跑到村口张望。 虽然林初九说魏泽铭要傍晚才会到，但林弘武和林缊缊还是忍不住感到开心。 袁景要去镇子上的时候，两个小家伙眼巴巴地看着他，看得他都有点儿哭笑不得。他一脸认真地跟他们保证，会把他们的老师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等袁景带着魏泽铭回到村子，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 这时候夕阳都要下山了，家家户户都在收拾农具，结束一天的劳作，然后回家。 袁景驾着驴车，车上还坐着个书生，这场景可是吸引了村民们的好奇目光。袁景那冷峻的面无表情，让大伙儿都不敢轻易和他交谈。 等到袁景把魏泽铭带到老屋，村里人就按捺不住了，纷纷去问林初九。 “九儿，那车上坐着的是谁呀？是你家亲戚吗？” “瞧他打扮得那么干净，像个白面书生。” 只要魏泽铭一天教导林家的弟弟妹妹，他们就免不了引来别人的目光。林初九早有准备，她大大方方地请人来教，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那是我们家弘武缊缊请的教书先生，跟我小叔还是一个书院的同学呢。” 村民们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亦是有些羡慕。 有人情不自禁地感叹，每个月的花费得有多少啊？看着许老二家新建的房子，如今竟然连先生都请得起了！ 第87章 算账 感觉周围的人都盯着自己，林初九假装不知道，然后冷静地回到了家。 吃饭的时候，林初九跟家人聊天，说起她请了个先生来教弟弟妹妹。这个消息很快就在村子里传开了。 这个消息也让林张氏听说了，她非常嫉妒，眼睛都红了。 “你们刚才说什么？那臭丫头还请了个先生？” 刚才还在一起聊八卦的那些老婆子们，看到林张氏这个样子，心里也有点怕，就随便说了两句安慰她的话。但是林张氏可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啊。 “我们也就是听说而已，林张氏，也不一定是真的。” 林张氏现在一脸严肃，哪还管那么多啊？ 她开始嘟囔，“那个死丫头，有钱请先生都不知道孝敬我！” 想到自己去向林初九要钱要房的时候，她那故作可怜的样子，再看看她现在有钱请教书先生，林张氏更是气得头上冒烟。 “林张氏，你还没听说吗？初九那姑娘好像说了的，这次请来的老师，还是和你家文光一个书院的同窗哩。” 一听这话，林张氏气得脸都绿了。 她不敢明着找林初九的麻烦，但心里就是不服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气冲冲地回了屋。 院子里，正拿着大扫帚使劲儿扫地的林钱氏看得清楚，但她可不想招惹这会儿正火大的林张氏。不过，她也挺好奇，到底是哪个倒霉蛋又惹到她们家婆婆了呀？ 还没等林钱氏开口，林张氏就自己噼里啪啦地说了起来：“那个林初九，真是不孝顺，有钱请老师教那两个不成器的家伙，却不记得多关心一下咱们铭儿。铭儿可比那两个家伙聪明多了，真是气死我了。” 林张氏念叨着，说的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听着听着，林钱氏的脸色也变了。 她或许不在乎林初九，但她在乎自己的儿子啊。 在林弘武和林缊缊还没分家的时候，这两个瘦弱的小家伙，只有在林文光偶尔回家的时候，才会得到他的热心教导，学上两个字。 恐怕他们连自己的名字都写得不太好。 平时林钱氏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实在看不上这两个孩子，觉得他们将来没啥大出息。想着林缊缊长大后早点嫁人，林弘武到了年纪，也跟他爹一样在土里刨食。 但现在，现实却给了林钱氏一个响亮的耳光，让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铭儿把老爷子气得不轻，老头子都不想教他了。 就算林钱氏觉得自家儿子天赋异禀，也怕自家宝贝儿子被比下去。林老爷子和林耀祖进门时，林张氏还一脸不平，说话都带着对林初九的不满。 “唉，家里已经乱得够呛了，你还嫌不够吗？”林老爷子真是受不了了。 他们刚从田里回来，路上就听说林初九还请了个先生来教弟弟妹妹。 林老爷子心里真是觉得不舒服，自家孙子竟然还得花钱请外人来教。这让老爷子觉得脸上无光，一路上都默默不语，心情低落到了谷底。 一进家门，热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听到林张氏的抱怨。 林张氏没好气地冷笑一声，脾气上来了，啥都不管不顾了。 “林成才，你看看我们养的好孙女，分家以后一点情面都不讲，她既然有钱请先生教那两个小的，怎么就不想想铭儿呢？” “铭儿可比他们还大呢，就算请先生，也该先教他才对！” 面对林张氏的无理取闹，林老爷子觉得脑袋嗡嗡的，险些气晕了。 偏偏这时候，林耀祖听了老娘的话，觉得她说的句句在理，心悦诚服。他舍不得为了儿子专门请个先生，就算这先生是弟弟的同学，没啥功名，价钱应该不会太高，这点钱他也舍不得出。 有那闲钱，还不如去赌桌上玩两把骰子。 “爹，娘说得对，初九既然能请到先生，为啥不带铭儿一起去学呢？铭儿比他们大，肯定学得更好。林弘武那小子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读书的重要性。就算请了夫子，也白费劲。”林张氏有儿子撑腰，说话更有底气了：“是啊，咱们铭儿比那两个不开窍的聪明多了！” “林铭他定不下心来，根本就不是读书的料！”林老爷子真是听不下去了。 以前啊，他对林铭可是抱有很大的期望的，还亲自教他。 可这林铭就是个贪玩的孩子，好像除了出去疯玩，什么都不关心。就连新学的几个字，他都懒得练。 这孩子啊，就是被家里宠坏了，林老爷子虽然想管教他，可是力不从心啊。 林张氏把林铭当宝贝，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实话啊？ 真是的，她气得不行，就开始推卸责任了，“铭儿学得不好，就是因为刚开始，你这个当爷爷的整天对他板着脸，铭儿怕你，怎么可能好好读书呢？” 她居然还怪上了林老爷子，真是让人无语。 林老爷子一时无言以对，失望的情绪已经写在了眼底，看着他那表情，估计是被林张氏的话给气到了。 “爷爷。”开门的一刹那，林初九看见了显得有些局促的林老爷子。 她心里暗自琢磨，大概是可以想象到，为什么林老爷子会主动上门了。 林老爷子，真是拿家里的林张氏没办法。 林张氏闹得厉害，说如果老爷子不去，她就带林铭过去，让大家好好看看，林初九是怎么不孝顺她这个奶奶的。 还说自己养了林初九十几年，还照顾了林弘武和林缊缊，她可是他们的恩人呢。她威胁老爷子，不去的话，就亲自去找夫子，让老爷子左右为难。 差点儿就要说出威胁的话了，林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了，直接说：“行了，我去。” 就是因为这句话，才有了林初九和林老爷子见面的场景。 当林老爷子说出自己的来意时，林初九其实并不觉得意外。 她直接说：“魏夫子是我们花钱请来的，林铭想旁听也可以，但要搞清楚，咱们现在已经分家了，爷爷，我对您孝顺，但是林铭，亲兄弟还得明算账的，更何况他只是我堂弟。” 第88章 上学 魏泽铭在旁边，他不知道林家的内幕，听到林初九还要收钱，就想开口拒绝。 “魏公子。” 林初九轻声说了一句，然后摇了摇头。 魏泽铭赶紧把刚要讲的话吞了回去。 林老爷子站在孙女面前，虽然他是长辈，但现在看起来好像变矮了。 林初九的要求其实不算过分，老爷子干巴巴地说了两句，“确实应该这样，初九你说得对。我回去再和你大伯商量商量。” “爷爷慢走。”林初九说完，关上了门。 然后，她对上了魏泽铭困惑的眼神。 “魏老师，你可能不知道。” 魏泽铭听林初九说了些内幕，这才搞明白。他知道自己是被请来当老是的，要教谁就得听林初九的安排。 林老爷子对林初九的拒绝可能也不奇怪，可能是被逼着来的，所以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等林老爷子回到林家，林张氏一看他没带回好处，就开始抱怨了。 林老爷子听了林张氏的抱怨，也没搭理她，直接无视了。林张氏一直嘟囔着嫌弃林老爷子没本事，却从不提自己去找林初九的事情。 她心里清楚，自己在那个不被看好的孙女面前吃了不少暗亏。就算自己去，恐怕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但是，让林弘武和林缊缊这么轻易地得手，林张氏觉得非常不甘心，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一样，气得胸口闷闷的。 “铭儿啊，奶奶告诉你，那夫子回来肯定花了不少钱。我们不能被他们比下去，你明天开始去老屋听课。” 林老爷子一下子愣住了，瞪大眼睛看着林张氏，“你是想让铭儿去偷听？” 林张氏立刻反驳道：“什么叫偷听？铭儿只是在老屋边上玩，这有什么不对？那房子现在分给了老二，那周边的地难道也都成了他老二家的吗？” 林老爷子被林张氏的强词夺理弄得哑口无言。 林铭眼珠子一转，对林张氏说：“奶奶，你放心，我一定会比林弘武厉害的。” 虽然他还小，长得还没完全，但眼睛里充满了自信，甚至有点傲气。这让林老爷子看着有点不舒服。 但老爷子什么也没说，对这个长孙已经失望了。 林铭只想着玩，不想读书。 虽然他答应了林张氏要去偷听，但实际上他没当回事，听了也不记得。 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去听什么四书五经、人伦礼法呢，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在村子里多爬两棵树，掏几个鸟蛋来得痛快。 魏泽铭正在教那两个听话的小家伙，他们很快就上手了，只是这兄妹俩在学习上的天赋…… “唉，昨天不是说了吗，今天必须得把这东西背下来，这样才能理解意思啊。” “老师，我背过了，可是刚刚又忘了。” 小丫头垂头丧气，魏泽铭也觉得再说什么狠话不合适了。 “弘武，你来试试背一下。” 魏泽铭觉得林弘武挺有天赋的，虽然不能说是一看就能记住，但他学得挺快的，记忆力也挺好的。 再说，林弘武这孩子，他真的超爱学习的，每天都吸收新知识。 每次魏泽铭布置阅读和背诵的任务，他总是忍不住多读一些。魏泽铭跟林初九聊天的时候说，林弘武虽然年纪不大，但已经是优秀苗子了。 林缊缊虽然也很努力，但天赋稍微差了一些。 “这林缊缊的孩子，挺乖巧的，就是脑子还没开窍。” 说起这事，魏泽铭也觉得有些忐忑。 他真不知道林初九对那两个孩子的期望有多高。 要是达不到她的期望，他觉得对不起自己每月拿的那几个银子。还好，林初九对她的弟弟妹妹没什么太高的要求，不一定非要他们出类拔萃。 “林缊缊可能更喜欢尝试新事物。” 魏泽铭说的这些东西，对林缊缊来说可能有点无聊。但是她还是努力完成每天的功课，林初九也不给她太大压力。 魏泽铭听到林初九亲口说出这些话，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可能是因为林铭没有来捣乱，也可能是因为林张氏在二房吃了几次亏，学聪明了或者心有余悸，所以也有一段时间没有来捣乱。 这段时间，林初九一家过上了比较安稳的生活。 在立冬之前，他们家新房子也盖好了。那三间房子非常亮堂，厨房也是独立建的，看起来非常干净清爽。 请来的工匠都是咱们乡里乡亲的，他们看着二房家一路走过来的，现在看到林初九这么有本事，自然也想给他面子，所以工钱收的不高，更不会狮子大开口了。 算下来，林初九手里还有余钱，就在西边另外建了一间小屋子，放上了一个个陶盆，打算在里面专门种植红辣椒。 看看这崭新的小屋，陶盆们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林初九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我原本想把这些盆栽放到自己房间里，现在全放到这儿，反倒省去了搬来搬去的麻烦。”红辣椒可是他们家收入的大头，占了半壁江山，专门腾出一间小屋来存放，外面再加把锁，就能防止别人来偷辣椒了。 袁景点头同意，外面鞭炮声震耳欲聋，林文山满脸喜悦地走进院子里，“九儿，快出来，我们家的好日子到了，赶紧去放鞭炮！” 一出院门，林缊缊小丫头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她抱着林初九的腰身小跑过来。 林初九低头一看，林缊缊笑得露出了牙花。 “姐姐，我们终于可以住进新家了！” 林初九的眉眼间也被林缊缊的开心所感染，她也勾起唇角一笑，摸了摸妹妹柔顺的发丝，感慨道：“是啊，我们终于住进新家了。” 村里好多人都来看新房，没想到大房也来人了。 林钱氏穿得特别鲜亮，见到人就笑眯眯的，还拉着老二媳妇，好像她们原本就特别亲近似的。林初九看她娘亲有点不自在，就主动上前一步把两个人隔开了，客气礼貌地喊了声大伯母，脸上带着微笑。 “九儿呀，你猜怎么着，大伯母今天特意过来，就是为了祝贺你们搬新家的好事呢！”一般人说这话，可能没什么特别的。 第89章 乔迁 这话从林钱氏嘴里蹦出来，那可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鸡皮疙瘩掉一地。 林初九的脸色一点波动都没有，虽然她也不知道林钱氏到底打得什么算盘，但琢磨来琢磨去，觉得她肯定没安好心。 “大伯母真客气。”她淡淡地回应。 咦？林耀祖不在村子里啊？这倒是让林初九有点儿意外。 不等林初九说话呢，林钱氏就忍不住了。 她手一抬，看似不经意地摸了摸头上的簪子。 “你看，现在咱们家和你们家日子都过得越来越好了。你大伯真是太不懂得节约了，才赚了点小钱，就给我和小妹一人买了些首饰。” 林雪鸢也凑过来了，虽然她没说话，但是摸头的动作都快僵住了，眼睛里都是得意的神色。 林耀祖做生意？ 以前林初九无论如何都不会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但是听林钱氏亲口这么说，再加上林雪鸢那得意洋洋的神情，还有她头上的银簪子，林初九有些半信半疑。 她敷衍地笑了笑，说：“那就恭喜大伯了。” 镇上她天天都去，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个做生意的叫林耀祖。她觉得挺奇怪的，林初九也不出声，她觉得跟林钱氏纠缠太麻烦了。 既然人家来炫耀，她就随便应付一下，免得惹出什么麻烦。 林初九一眨眼，她大伯母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啧了两声，撇了撇嘴角，自顾自地拉着林雪鸢和其他婶子炫耀去了。 林初九也没多说什么，她们喜欢抢风头，那就跟着人群去抢吧，只要今天这个大好日子不受影响，林初九就心满意足了。 鞭炮声一个接一个，新屋院前红纸碎片撒了一地，二房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心情特别好，吃什么都感觉特别甜。 林文山非常高兴，笑容满面，眼角的皱纹展现出朴实无华的喜悦。 如果不是下午还得去府上干活，他都想喝两杯酒庆祝一下了。 一顿饭结束后，林文山和媳妇踏上前往镇上的路。 孩子们纷纷叮嘱：“爹，娘，路上小心点。” “嗯嗯！”听到女儿的嘱咐，两人都笑着答应了。他们回头看了一眼新房，感觉更有劲儿了。 林初九挽起袖子，准备开始干活。 她看向西边小屋的陶盆，都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只需要将辣椒株移植进盆里就行了。 “姐姐，我也来帮忙！” “我也想来！” 两个小家伙倒是挺主动的，袁景已经在边上准备好了。 “好，我们一起干吧！”林初九看起来很兴奋。 把一株株辣椒连根带土移植到陶盆里，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 林弘武看着屋顶，有点担心地问：“姐姐，庄稼没有阳光会死的，那辣椒是不是也可以没有阳光呢？” 林初九挑眉，神神秘秘地朝弟弟妹妹挥手，“这屋子，可不是普通的屋子。” 连袁景都被林初九的语气吸引了，放下手里的活，望了过来。 “你们看。”林初九手指往上戳了戳，弟弟妹妹不解地仰着头。 “没发现这屋顶，和我们大屋里的屋顶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弘武和林缊缊一脸懵懂，林初九也不再卖关子了。 “这屋顶是活动板，还有这屋子，有没有感觉踩的不实?” “地下可是空的哦，我特意告诉工匠们交叉铺了一层厚厚的木板。这个地下镂空的地方和咱们家的火灶连在一起，等天气再冷些，咱们家开始烧火炕的时候，这屋子里头暖和得像个春天似的。” 说完这番话，两个小家伙眼睛瞪得溜圆，满眼都是惊讶。“ 哇，姐姐你真聪明！” 袁景看着林初九，眼神里满是惊奇。 如果不是林初九亲口说，并且真的付诸实践，谁能想到她竟然能想出这种大胆的创新举措呢？ 红辣椒移植好之后，两个孩子累得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嘴里嚷着要和姐姐去逛街。 林初九和袁景互相对视一眼，然后相视一笑。 林初九轻轻走出房门，说：“算啦，别把他们叫醒啦，让他们安心睡个好觉吧。咱们回来时多买点好吃的就行了。” 袁景很痛快地答应了。 他们一早就忙着放鞭炮、举行乔迁仪式，新房子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添置齐全。 老屋里的东西虽然还能用，但时间久了会褪色变形。搬到新房子里，感觉有些格格不入。 林初九打算下午去镇上购物，晚上气温低，需要换厚床铺。以前在老房子时将就，但现在新房子不能将就，得赶紧买，以免耽误入住。 话不多说，袁景和林初九借了辆驴板车就出发了。 路上盘算了一下要买的东西，还挺多。 林初九计算了一下时间，发现不到一个月就是春节，打算买些腊肉带回家，否则春节期间物价会上涨。 “那就买吧。” 袁景撑驴车，身材高大，像个草原汉子。驴车颠簸至镇上，林初九和袁景这才下车走路。 “看这赌注下得真大！快开快开！” 林初九听到身边吵吵嚷嚷的声音，忍不住侧目一看，原来是一家赌坊。 赌坊里一年到头都有人，有的人在这里赌红了眼，甚至把家产都输光了。 林初九皱了皱眉，刚想转过头，突然发现一个背影激动的跳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有点像...” 林初九不敢确定，但是又觉得刚才好像看到林耀祖了。 袁景和林初九事儿很忙，也顾不上这些。 他们买了板车并装满了被褥和年货，但还有很多东西没买，车已塞不下。 林初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喘了口气说：“得了，今天先回家，以后再来买缺的东西。” 袁景答应后，眼睛却盯着糖葫芦，林初九知道他的心思。返程时，林初九手里有三串糖葫芦，原本只想买两串给弟弟妹妹，但袁景坚持林初九也吃要一份。 她吃着山楂，望着袁景的背影。山楂的酸味被糖衣掩盖，只剩甜味。林初九不经意间吃完了一串糖葫芦。 她抬头看见村子里炊烟升起，各家开始做饭。驴车到村口，张婶满脸担忧地说：“初九，快回去看看，你奶奶又发疯了！” 第90章 诬陷 张婶的话让林初九瞬间觉得情况不妙。 她赶紧拉着袁景跑回新屋，还没靠近就看见一大群人闹哄哄的，走近一看，魏泽铭站在门口慌得一批，脸上全是尴尬。 林初九从人群中脱颖而出，叫了他一声：“魏先生！” 魏泽铭看向她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啥救星似的：“林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 碰到了林初九，魏泽铭稳了稳心神，毕竟他是外人，不好插手家里的事儿，尤其是林初九的奶奶主动找上门来闹。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林初九看向魏泽铭，眼神却黏在了林张氏身上。 林张氏双手叉腰，活像个母夜叉，一看林初九就撇了撇嘴，“铭儿脑袋都撞破了，还不是你故意弄的！” 林初九听得一脸懵圈，魏泽铭赶紧解释说：“她硬说咱这儿伤了她的孙子，还说……哎呀，这话我都不好意思说，她竟然觉得是你故意弄的。” 魏泽铭一脸不平地喊冤：“这简直是胡说八道，毫无根据的猜测！”刚才，魏泽铭已经解释了很多遍，但林张氏就像是个聋子一样，争论个没完没了。 魏泽铭哪是泼妇的对手啊，就算有理也讲不清。 “我压根就没见过你家孙子，哪来的受伤呢？”魏泽铭说得一脸无奈。 林初九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瞥了林张氏一眼，然后大大方方地说：“既然奶奶说林铭在我这受了伤，那咱们就去一趟，亲自看看林铭到底是咋受伤的。咱们跟她面对面，看看林铭到底在玩啥花样！” 林张氏还蒙在鼓里呢，她那心尖儿上的孙子竟然糊弄她，她还以为林初九打死都不敢承认呢。气愤不过，她老人家就这么领着林初九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杀到了林家。 这场面对峙的闹剧，连林家老爷子都惊动了，他看着眼前这一幕，瞪大了眼睛。 林铭哪能想到呢？他只不过随口撒了个谎，结果那额头上的伤，居然是自己从树上摔下来弄的。 现如今这场面闹得人心惶惶，林铭舌头打结，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初九眼神中满是嘲讽：“林铭，你啥时候来的我家，谁又欺负你了？”林铭还是个愣头青，哪能受得了这样的目光洗礼？ 一个个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 他支支吾吾：“我，我……” 他说话吞吞吐吐，林老爷子脸色也跟着阴沉下来，“林铭！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压力山大，林铭扛不住了，“额，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这话一出，林张氏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都能感受到周围邻居投来的嘲讽眼神。 “铭儿！”林张氏尖叫了出来。 “你不是跟奶说过是人欺负了你吗？是不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威胁你，你才不敢讲真话？” 林钱氏心头一紧，赶紧给自家儿子辩解，“爹，铭儿肯定是受了啥委屈，他还这么小，怎么会说谎呢？” 就连林雪鸢，看在大哥最近给她的好处份上，也挺身而出为林铭说话。 这一家子女人竟然团结一致，共同对抗敌人。林老爷子脸色青黄不接，看着这一幕，既悲伤又失望。 他一世聪明，却娶了个糊涂老婆，现在子孙后代也......没法子炫耀了。 林老爷子心情沉重，说：“好啊，好得很，你们一个个现在都厉害了，我说了不算了！” 说完这句狠话，林老爷子果断转身进屋，看那样子是彻底放手不管了。林张氏见状，心里有点发慌，赶紧迈开步子追进去。 林初九则撇了撇嘴，当着大家的面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林铭，以后你万一出了啥事，再赖到我头上，这事就不会这么算了。” 最后那句话，分明是警告他。 林铭愣住不动，嘴巴张得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林初九带着其他人离开，他们不想在这闹剧中多待一分钟。回到家，林弘武林缊缊俩小家伙精神满满，兴奋地整理着从镇上采购回来的战利品。 而魏泽铭却像个心里有事儿的大熊猫，看着林初九，想说啥又不开口。 林初九好奇地问：“魏先生，你怎么了？” 魏泽铭对孩子的照顾那叫一个无微不至，简直不用说。而林初九跟他讲话总是客客气气的。 “院试就快到了……我。” 林初九还没等他说完，就明白魏泽铭想说什么了。 魏泽铭家里条件不好，每个月都靠林初九给的一两银子帮忙度过难关。 科考可是读书人逆袭的大好机会，魏泽铭现在的状况，除了豁出去参加科考，真的没别的选择了。 林初九同志很贴心地说：“我太大意了，都没注意到院试就要来了。这样吧，魏老师，你就在考试前专心复习，不用再天天跑来跑去了，免得影响考试成果。” “这些礼物，是我提前给你准备的祝贺，祝您考试顺利，一举高中！” 看着钱包里满满当当的钱币，魏泽铭心里有点小激动，男生嘛，眼泪不轻易掉，但林初九的善良举动让他眼眶泛红。 他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于是规规矩矩地向林初九鞠了个躬，“林姑娘，真的太感谢你了，你的大恩大德，我魏泽铭会记一辈子的。” 林初九轻轻笑了笑，“魏夫子，你这么客气，我也承受不起，我只希望院试结束后，你若能高中，也不要嫌弃我家弟弟妹妹。” “哪会啊，弘武和缊缊都是好孩子，我喜欢都来不及呢。” “那明天你就不用来了，快过年了，回家好好复习，也多陪陪你家俺婶子。” “嗯嗯。” 二十多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今天是正月十二，林初九打开了院门，冷空气扑面而来，她心情不错，今年终于没有受到林张氏的骚扰，过了一个舒心的年。 林初九刚转身往屋子里走，就听到急促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她回头一看，竟然是林张氏。 林张氏一向嚣张狂妄，但现在却哭得双眼红肿，眼珠无神，一看见林初九就哭个不停。 林初九没想到林张氏还有这一出，有点惊讶，说：“奶，咋了？” 第91章 无奈求助 “九儿啊，你要帮你大伯啊，你爹呢？快让你爹出来！” 这时，林文山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林张氏看见他，赶紧跑过去，和林初一起靠在门口。 “老二，你要帮你大哥啊！你建了新房，肯定不缺钱，娘也不多要，只要五十两银子！” 林初九觉得很无语，心想：“张口就是五十两，你还觉得要的不多？普通人家一年能攒下五两银子，就已经是很节省的结果了。” 旁人也觉得很奇怪，林张氏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林张氏也不管林初九怎么想，开始哭诉起来，看着林文山，“你要是不帮你大哥，你大哥就真的完蛋了。” “完了？”林文山听到这里心里一紧，“为什么这么说？” 林初九看着这一切，虽然表面上不说话，心中却想到：“林耀祖那个样子，毁了也是早晚的事。” 就之前林家人对她苛待的样子，她可真是盼着这一家子吃大亏呢。 今天早上，林家就吵得不可开交，连林张氏都慌慌张张地跑去找林老二。不少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现在正堵在林初九家门口。 周围那些爱凑热闹的也都纷纷开口了：“是啊，老林家的，虽然一家人帮忙也是应该，可是张口就要钱，人家哪知道是真的假的？总得说出个缘故吧。” 想着那丢人的事，林张氏真是不敢说出口。 “老娘管儿子要钱养老，天经地义！”林张氏瞪着眼，理直气壮地看大伙儿。 林文山皱着眉头，想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多银子？ 而且，老太太就算是和大家对峙，也不肯说出林耀祖到底因为什么欠了钱。 林张氏一脸的痛苦，说：“你大哥本来是想好好赚钱的，后来有人拉他入伙做生意。没想到那个人是个大骗子，结果被骗了，最后还欠了很多。” 做生意？林初九心里突然想到，那日在赌场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真就这么巧？她思忖着，多半做生意是假，叫人撺掇着去赌场才是真。 都到这时候了，林张氏还在为她的儿子遮丑呢。 见林文山不说话，她哭丧着脸，带着哭腔说：“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撞死在你家门口。反正你也得花钱埋我，这钱你总得出。” 什么玩意儿？！ 林文山猛地抬头，一把甩开了老娘，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张氏。 就算大房表现得再不给力，娘竟然也要豁出性命去帮他们？ 他跟林张氏一块儿生活了那么久，还是头一回见她这么为别人着想。 以前的林张氏对他们一家总是挺胸凸肚的，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东西都搜刮出来填补大房。现在哭得这么厉害，可见是真的遇到难题了。 老二媳妇也出来了，一脸沉重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见老太太哭得可伤心了，声音都哑了。 林文山心里挺纠结的，他看了看老二媳妇，但她好像没注意到他。他对爹娘本来就已经很失望了，但现在这种情况，万一他们真的遇到了什么大麻烦呢。 林初九看大家都挺沉默的，就主动接过了话茬，问：“奶奶，既然是做生意，我就想知道是做的什么生意，跟谁一起做的，要是被人设计，可得报官呢？” 林初九委婉解释说，现在的生活虽然不错，但是前段时间刚盖了新房子，外面还欠着债，手头真的没有多余的钱来帮大伯了。 林张氏眨了眨眼，没说话，林文山也跟着问：“是啊，娘，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是在哪里做生意啊？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他和老二媳妇拿回家的钱都没有林张氏说的一半多，大房那边对农田都不太上心，怎么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来做生意呢？ 林张氏现在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乱转，手上的动作不停，一直在绞着衣服角。她现在的样子沉默又偏心，让林文山心里感到很沉。 虽然天气还算暖和，但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一样。 他看着林张氏说：“娘，你说啊。如果是做生意的事情，确实有难处的话，我也会想办法帮大哥的。” 林张氏眼神飘忽不定，说话也没有了刚才的嗓门。 她看着林文山说：“你问这么多干嘛？我又不知道！要不是当初你闹着分家，你大哥怎么会想着去做生意补贴家用，还不都是赖你？这钱就该你出！” 半晌，她突然来了气势：“我今天过来找你就是为了让你帮你大哥，你东拉西扯就是不说帮忙，他是你大哥，你们可是亲兄弟，你就这么冷血，看着他死？” “娘，这。”林文山口才不如林张氏，自知说不过她。 “别说了，我现在也看出来了，老二，你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结果养出了一窝子的白眼狼！” 林张氏突然站起来，把之前的伪装撕破，瞪着林文山，哭喊着：“你大哥要是还不上钱，那命就保不住了，你有钱盖新房，没钱给你大哥卖命，丧良心的货！” “我的命怎么这么惨啊，你这个没良心的，盖房子有钱，救你大哥却没钱？就五十两银子，你居然说拿不出来！你这是要逼死我呀！” 说着，林张氏就开始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拍着大腿。 林文山听到林张氏的控诉，原本应该感到慌张的，但这次却奇迹般地冷静了下来。 他这段时间注意到了家里的变化，也了解林张氏的行为。作为一母同胞的兄弟，他和大哥在母亲心目中的地位差别很大。 现在母亲上门来是为了大哥，即使他再努力，心里也不舒服。 “娘啊，我不是不想帮忙，但是你也知道，我也得考虑一下家里的情况。” “那你就把钱拿出来！”林张氏盯着林文山，就像是要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搜出来一样。 “娘，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我也得考虑自己的家庭啊。”老二媳妇也是不悦，“且不说我们没有这么多，把家底卖空了，那孩子怎么办？林铭是你的宝贝，我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第92章 委屈求情 老二媳妇的眼神里充满了沉默和悲哀，多年的委屈都积压在心头，她的语调也逐渐高昂。 桩桩件件的事情加在一起，就算是再老实的人也忍不住了。 她大声地质问，连林初九都忍不住看了过来，但是林张氏却一点都不听。 “行啊，他们是你的亲人，那我呢？林文山，你这是对待你亲娘的态度吗？！” 看着林张氏要耍泼撒娇的模样，林文山心里突然硬气起来：“娘，这个忙，我可以尽力帮，但事儿的前因后果我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随便拿钱出来呢？更何况，五十两，我得砸锅卖铁，也不够啊。” 林张氏一愣，没想到林文山居然敢这么硬气。 她傻傻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一屁股坐到地上，嚷嚷道：“你今天不给钱，我就赖在地上不走了！” 话音刚落，几个看起来很凶的汉子带着林耀祖走了过来。看到林张氏坐在地上，其中一个汉子大声问：“钱呢？” 林张氏吓得直哆嗦，不敢抬头。 林耀祖在一旁哭丧着声音哀求：“娘，你救救我！快点救救我啊！” 还没说完，那个为首的络腮胡子汉子一脚踹了过去：“闭嘴！” 他抬头看向林张氏：“你不是说你能想办法筹到钱吗？我们现在是来拿钱的！” 林张氏不敢看他，心里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算了。 她畏惧地垂着头，身体也跟着抖了起来。很好，没有钱，先断一只脚。再没有，就断一只手！你哪个手输给我们的钱，就砍哪只手。” 林耀祖听到这话，吓得惊恐万分，鼻涕和眼泪都流出来了。 “老二，你们快点说话啊，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大变成残废吧！” 林张氏很是慌张，连忙求救似的看向林文山。 现在事情闹得可大了，这个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村人都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是谁啊？为什么压着许老大？”一些晚来的村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旁边的人就低声给他们解释。 周围的声音嘈杂，那些探究的眼神就像几千把刀子一样，射向了林张氏。 袁景在一旁看着，发现对方看起来挺吓人的，身材高大，脸上还有刀疤，如果不曾做过些血腥的事情，恐怕没人会相信。 “老林家最近都不怎么安宁。” “是啊，这林家老大到底做了什么？怎么这么多人来找麻烦……还要断手？” 林文山皱眉问：“大哥，你们到底做什么生意啊？为什么要断手？” “正经生意啊，怎么会有人说出这种话，不顾国法，动用私刑？” 如果是一般的债主，怎么也会给点宽限时间的，可是这动不动就威胁，是什么情况？ 那几个大汉听林文山这么说满脸惊讶，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想说点啥，结果被林张氏一眼瞪回去。 林张氏瞪大了眼睛，看着林文山说：“你瞅啥呢，这次娘没骗你，是真的，你哥要是再不救，可就残废了，你也不想害你哥残废吧？” “兄弟之间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助，现在你大哥遇到了困难，你拿钱救他是理所应当。”林张氏现在为了钱，真是连脸面都不要了，什么话都能编出来。 林初九看着那彪形汉子的狠劲，又看了一眼林文山，说道，“奶奶，你这就不对了。” 林张氏现在学会了低声下气求人，但林初九可没有忘记她以前的丑恶嘴脸，不会被她的虚伪所欺骗。 林张氏抬起头来，瞪着林初九，一脸凶狠。 “我就知道，你爹跟你大伯关系挺好的，肯定会救你大伯。一定是你这个丫头片子在里面捣乱，所以你爹才不肯救你大伯。” 林初九看着林张氏撒泼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奶奶，你何必这样避重就轻呢？就算我们拿出你说的那笔银子，也不过填进了一个无底洞而已。” “更何况，五十两银子，奶奶，就算我爹娘把我们三个孩子卖了，都未必凑齐。” 是啊，大家一下子都想起来了。 五十两，多少一辈子都攒不了这么些钱。在场的人，家里再怎么拼凑，也凑不出这么多钱，这可是几代人的积蓄呢。 林老二才分家，听说为了盖这新房子，还借了不少钱。现在哪里能拿得出这么多钱啊？ 这话一说，林文山的目光立刻就投向了林张氏，林张氏吓得汗都出来了。 “奶奶，你之前只说大伯是做生意的，但你没说大伯做的是赌博啊，这哪是生意啊？” 林初九想啊想，越想越觉得她之前看到的那个背影，肯定是林耀祖没错。要是被赌场的人缠上了，二房一家一定没有好日子过。 其实林初九要是真想帮忙，她肯定能拿出来这些银子，但这钱要是给了，就像扔进无底洞一样，有了第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的。 所以她只能劝一句，这事儿真的不行。 被人揭穿了家丑，林张氏就急了，喊着：“你闭嘴！” 但她那心虚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林文山看着林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好娘真是太偏心了，居然要把他们辛辛苦苦赚来的钱拿去给老大一家还赌债。 沾上“赌”这个字，人都会变，执拗和疯狂，所以赌狗不值得同情。 如果帮了，这不是把血汗钱白白扔进水里吗？林文山一瞬间感到心寒至极。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看着这一家子的荒唐戏码，耐心已经耗尽了：“你倒是选一个啊，钱要是再拿不出来，你这手脚可就断了，我可没空陪你们耗下去！” 林耀祖哭丧着脸，对着林张氏大喊大叫：“娘啊，你得救救我啊！如果我成了残废，以后谁给您养老送终啊。” “哎呀，这位爷，给我们家一个机会吧，我这不是正在想办法吗？”林张氏赶紧出来求情，这一句话，却让林文山心中的最后一丝暖意瞬间冷却。 看来在林张氏心里，他们二房根本就不值一提。 五十两，简直就像一座巨大的山，足以把他们全家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93章 极限拉扯 要是换成自己遭了难，老太太会平等对待吗？ “二弟，我知道我以前做得有些过分，有些对不住你。但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想好好过日子的，二弟，如果我没了手，以后可怎么办呀？你不会真的想看着我和娘流落街头吧？让咱娘一把年纪还要照顾我？” 说完这番话，林文山心里纠结不已。 老二媳妇拉着林文山的胳膊说：“文山，我自从嫁给你之后，从来没有想过要过什么大少奶奶的日子。我跟着你一起打拼赚钱，咱们过着像奴婢一样的生活，抬不起头来。” “这些我都忍了，可是九儿和弘武缊缊他们也得和我们一样，跪着讨生活，你忍心吗？” 林文山听后觉得很难过，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二媳妇又继续说：“你要是不明白的话，那你就好好想想吧。弘武缊缊和九儿跟着我们受了多少委屈啊，要他们再遭罪，你忍心吗？” “你今天脑子不清楚，我不能让孩子跟着遭罪，咱们分开过，我带着孩子，就算穷困潦倒，也能挺起腰板过日子。” 老二媳妇毅然决然，让林初九都没想到，娘会这么坚决，竟然准本和爹和离。 “老二媳妇。” 林张氏惊讶不已，平时看起来温柔体贴的老二媳妇说话竟然这么狠：“你这是要我死啊。” “不是我要逼死娘，分明是娘，要逼死我们二房一家。”一个无底洞摆在这儿，要是填进去，这一家别想有好日子过。 林耀祖盯着林文山，诚恳地说：“老二，我承认我以前犯了不少错，现在能不能请你帮我这一回？就一回，哥从来没这么求过你，今天跪下求你了。” 林文山心里像被猫抓似的，思绪纷繁，左右为难。 一边是亲人，一边是兄弟，如果他不帮，林耀祖的手脚，说不定真的会被这些人砍断。但媳妇的话也在理，家里还有多少值钱的东西能拿出来填补这个窟窿？ 现在给了，赌场的人会不会以为他们是一家人，以后经常来要钱？ 老大要是还不上赌债，那他们可就倒霉了，这乱七八糟的场景让要债汉子们都失去耐心了，他抽出冰冷的匕首，架在林耀祖的手指头上。 “吵死了！商量不好吗？拿不出来就不用拿了，直接断手断脚。”这事儿没法报官，断手脚也是赌场的规矩。 看到那把刀，林张氏尖叫起来：“啊！” 林钱氏也吓得慌了神，赶紧上前求饶：“大哥，别动手啊！我们一定能还上钱的！” 她眼睛都哭肿了，拼命扒拉身上的首饰：“我们有钱还，这些首饰我拿去卖了，换成银子还债，别伤害我当家的！” 她知道，要是林耀祖变成残疾，那她后半辈子可就惨了。 说着，林钱氏眼圈一红，上手就去翻林雪鸢身上的东西。 “这都是你大哥给你买的，赶紧拿出来还钱。” 林雪鸢往后一撤，想和林钱氏保持距离，结果林钱氏紧追不舍，一把把她拉回来：“雪鸢，你别跑！” “追啥？我身上这点东西能值几个钱，你就是抢回去，也不顶用。” “这些东西给了我就是我的了，你别在这儿说些有的没的！” 林雪鸢一直往后退，她觉得那些东西还回去就像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但是林钱氏突然来了股蛮劲，直接把林雪鸢身上仅有的首饰都抢走了。 林雪鸢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她张口对林张氏说：“娘，你看看大嫂！” “别说了，你大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林雪鸢，做人要讲良心。”林张氏斜了她一眼。 林雪鸢呆呆地看着林张氏，她不敢相信从前宠溺自己的亲娘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与此同时，林张氏又被周围人的窃窃私语给弄晕了。 有人抱怨道：“真是的，林家就不能团结一点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乎那点首饰，不如现在去变卖还债，现在要是不换，欠赌场的钱还是翻倍的利，只会越欠越多。” 还有人说：“老二一家做得对，老大想要改变自己的日子，也得正经去干活，不能沾染赌。如果我是老二一家，我也不愿意淌这浑水。” 再说，林张氏以前对林老二怎么样，大家也都知道。 “是啊，沾上这个无底洞，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听了这些闲言碎语，林张氏心里乱糟糟的，她真的没想到老大竟然会去赌钱，而且一下子竟然输了这么多。 以前虽然算不上富贵人家，但也不至于饥荒，现在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 林钱氏把仅剩的首饰交给了要债汉子，为首的男人接过首饰掂了掂：“就这么点？我们哥几个又不是要饭的。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他欠了多少钱？” “欠钱不还想继续去赌，当我们是施粥铺子呢？” 林钱氏看着周围的人，又看着林文山，有点愣住了。然后她踉跄着往前走，看起来想要跪下。但是袁景走得更快，一把扶住了她，“大娘，这可使不得啊！” 林初九也吃了一惊。 要是林钱氏真的跪下了，那就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不帮都不行。 不过，好在袁景反应迅速。 “我求你们了，大伯母今天求你，九儿，你帮帮你大伯吧。”林钱氏委屈巴巴，低声下气地求林初九，“你要是不帮你大伯，他可就活不成了。” “你大伯也不过故意去赌的，他是被人骗了的。” 林钱氏哭得稀里哗啦，她激动地说：“只要你能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 这种卑微的语气让她的话听起来有些不寻常，让林初九感到有些惊讶。 在这个时候，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林钱氏还有一个儿子，如果林耀祖不能正常生活，她的后半辈子就没有希望了。 因此，她现在表现得非常谦卑，这与她以前的高傲姿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初九盯着林钱氏，回想起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又重新解释起来：“大伯母，真的不是我不想帮你，但你也知道，我们借钱才盖了房子，现在还有许多外债。” 第94章 为难 “钱都拿来盖房子了，怎么还会有余钱呢。” 林钱氏却好像没听见一样：“九儿，你这么机灵，还会有别的办法的吧？就算盖房子借了钱，也不一定用得完，你肯定还藏着余钱呢，对吧？” 林初九听了这番话，露出了一脸的为难：“大伯母，您就别为难我了，我一个小姑娘，哪能存下什么钱啊。” 看到林初九的说法，林钱氏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个疯子一样，说话都不经过脑子了。 “你呀，就是想让你大伯死！他一死你就觉得舒服了！” 这样的话，让周围的村民都觉得有点过分了。 “唉，这话怎么说呢？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我觉得林家老二应该还有余钱吧？毕竟刚盖了房子，也没听说他问谁借钱” “老大也挺不容易的，就是投机取巧被人骗了嘛，到底也是为了这个家。我觉得老二要是有多余的钱，还是帮一帮吧，毕竟可是亲兄弟。” “你们这说话可真是不嫌腰疼，这可是赌债啊，而且，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要是这次给他把钱换了，他没有受到惩罚以后还想着继续赌，谁再替他保命？” “九儿也不过就是个十几岁的丫头，就算机灵，能挣多少钱？” “是啊，谁的钱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这么明摆着让二房出钱，你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平时是不是和林老大一样爱沾光？” 双方僵持着，要债汉子耐心彻底耗尽：“老子从业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难以抉择的事情。给不了钱也就算了，我们就要他的这只手。” 说着，为首的那人直接扬起匕首。 林耀祖吓得额头冷汗直冒：“啊，爹娘！快救我！” “耀祖！” “心肝儿！”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林耀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那汉子的手被袁景挡住。他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但手脚还是有些发软。 他颓然坐在地上，大哥的精气神一点也没有了。 为首的那汉子看着袁景：“你也要跟我们对着干，也不看看你是哪根葱？” 袁景摇摇头，冷静地说：“我觉得事情还有转机，你何必这操之过急呢？” “转机？”为首的那汉子满脸嘲讽地看着两家吵嚷得一塌糊涂的场面，“你确定这样还能要到钱？” 最终，林老爷子看不下去了，他活了大半辈子，前半生读过书，还算是有点风光，可今年，家长里短的事情让他颜面无存，算是把半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瞧瞧大儿子那狼狈样，汗水直冒，哭得稀里哗啦。 虽然是再不争气，也是他亲生儿子，林老爷子怎能见死不救呢？ 他一咬牙，冲到林文山面前，正要下跪，却被林文山一把扶住：“爹，你这是干嘛呢？” “爹求你了，好吗？” 虽然他们家的日子不算太好，但也不至于过得一团糟。 可是自从那天九儿醒来后，一切都变了。林老爷子心里清楚，要不是林张氏太过刁钻刻薄，偏心大房，日子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可是林张氏却明里暗里地说九儿是丧门星，可，这不能怪九儿啊。 这事儿林老爷子想通了，他就跟林文山说：“老二啊，我求求你了，您行行好行不？” 林老爷子这话说得可不容易，连林初九都没想到，家里的老爷子能低头到这种地步。 林文山看着不忍心，就转过头去，结果看见老二媳妇眼里那种落寞的神情，还有那懵懂的林弘武和林缊缊。 他紧紧握住拳头，把林初九的话又说了一遍：“咱家盖房子，也欠了不少钱呢。” 旁边村里的人也说话了：“老二一家从前多孝顺，现在分家了，我觉得老大的事情不该他管。” “是啊，都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还想要怎么样呢？” “要是换了我，我家大哥要是做出这种混账事情来，我肯定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别想让我出钱，那根本不可能！” 大家都在悄悄议论，林文山和老二媳妇都扭头看着林初九。 林文山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老二媳妇心里也感到酸酸的，但她忍不住感到庆幸。林文山方才那句话，还是惦记着他们的。 老二媳妇不想去看，也不想管，赌博本身就不能碰，老大碰了，就得自己承受后果。 袁景目光转向林初九，心里想着事儿总得有个了断。 虽然大房一家以后会不会变，跟他们有一定关系，但现在要是能借这个机会让林家明白他们一家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软柿子，那才算厉害。 而且今天要是不帮忙，以后八卦是非肯定少不了。 林初九心领神会袁景的意思，她跟对方想到一块去了。 林初九转向林老爷子说：“爷爷，大伯的赌债说不定还有救呢。” 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纷纷惊讶地看着林初九。 刚才那为首的彪形大汉挑了挑眉，他可不管这女孩怎么说，只看钱办事。 看来林初九这个小丫头片子胆子不小，说的话还挺有几分道理，那他就听她讲下去。林老爷子刚把头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就听到林初九说： “爷爷，我大伯和我爹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现在大伯有些难处，我爹作为弟弟肯定是不忍心看大伯受苦，只不过……”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我们家刚盖了新房子，虽然没有欠太多钱，但日子也过得不宽松，大伯需要的这些钱可不少啊……” 说了这么多，林初九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但是吗，这五十两就算是借，我和爹娘也会为着大伯去低头求人，挨家挨户地去借钱来把这个窟窿填上。” “只不过，如果以后大伯再出了什么事情，就算是爷爷奶奶来求我们，我们也没办法帮忙了。我们家与大伯和爷爷奶奶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 分家这种事情，林初九看得很明白。 就算分家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要血缘关系还在，就怎么也割舍不了。 她才不相信林耀祖说的那些话呢。 第95章 断绝关系 赌博这玩意儿，一旦沾上了，一般人是戒不掉的。 尤其是林耀祖，林初九看他可没有那么大的毅力去戒赌。 她可不想让自己的家里沾上那些没完没了的麻烦。 现在看来，要想彻底断了这个孽缘，就只能断绝关系了。 “九儿……”这话说出来，现场的人都愣住了，连林文山看着女儿，心里也是难以言说。 这孩子说话狠得嘞，竟然还能保持这么冷静。 好多人都盯着林老二的大女儿，眼神里满是惊讶。林初九这小妮子，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这可是要断绝关系的节奏啊！ 林张氏听着，心里震惊得无以言表，她咬着牙说：“你这个死丫头，是要逼死我和你爷爷吗！？非要逼着我们跟你断绝关系.....” “奶，这话可不能乱说呀，是你逼着我们这么做啊！” “奶奶，你心里跟明镜儿似的，我们家哪儿有那么多钱啊，你非得拉着人家打手和大伯过来！大伯欠的这笔钱这么多。我爹一年到头种田，还得去镇上打工，才挣那几两银子啊？！” 五十两对林初九来说虽然不算特别多，但也不是拿不出来。 就是担心这五十两花出去了，反而让林家人变得更贪得无厌。那钱花了，就得有大用处才行，要不然以后林张氏那边但凡有点什么事，还不是又要找他们家麻烦！ 林张氏心里不知道骂了啥恶毒的话。 但她一琢磨，发现老二媳妇和林文山都没反对，心里突然慌了神。要是彻底断绝关系，以后她还怎么从老二家拿东西？ “老二，你也是这么想的？”林张氏死死盯着二儿子，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林初九用这笔钱，买断两家关系的亲缘。 老二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可是亲娘啊，但看着林文山沉默不语，林张氏的心情也越来越慌乱。 没等到回答，林张氏转过头来，瞪着林初九，狠狠地骂道：“你这个不孝的东西，丧门星！白眼狼！要不是你，老林家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们两个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还给你娶了媳妇，就是为了让你们今天跟我提断绝关系的？老二！” 林文山默不作声，低头不语，眼眶里闪烁着泪光，他忍俊不禁，觉得过去几十年做的事真是荒唐至极。 “林文山，你真是心狠啊。”林张氏满腔怨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老二媳妇看着林文山，深知他心里难受，想说些安慰的话，但嘴唇一张一合，最终还是什么爷没说。 “现在，你们两个咋都成了闷葫芦呢！？” 一旁看着的林雪鸢见此情景，也忍不住惊讶地问林文山和老二媳妇：“二哥二嫂，这可不是小事，你们打算听这小丫头片子的？” 林雪鸢一直看不上她二哥，觉得他没什么出息。 但真的要断绝关系了，她也有点慌了。林文山心里也纠结，他们一家人真的要分崩离析吗？这时候，林初九赶紧站出来，帮他们挡住了外面的流言蜚语。 “我爹娘同意的！” 那个大胡子男人已经不耐烦了，他瞪了林耀祖一眼：“要人还是要钱？要人就拿钱，不给钱就给他手脚废了，我可不听你们吵架！” 袁景还在旁边盯着，林初九就主动说话了：“你们赶紧选吧，我表哥爷拦不住这么几个汉子。”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的事，尤其是林耀祖自己主动去赌的，又没有人逼他借钱，所以这钱就算是到了官府，人家也认。 林雪鸢还想说什么，就听到林张氏慌忙说：“我们还。” 好好的儿子，要是被人砍了，成了残废，她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老大又该怎么办啊！ 林老爷子刚要说话，林张氏赶紧拦住他：“你是不是想让儿子没手没脚啊？以后谁给你养老送终？” 他们家条件不好，手被砍了就完了，别说干活了，连吃饭都成问题，既然跟老二家也没什么感情，不如赶紧解决眼前的问题。 林张氏气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死死盯着林初九。 可林初九一点儿也不怕，直接迎着她的目光，一点儿也不退缩。 林老爷子脸色苍白得像土灰，他不敢看林文山，这种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爹娘偏心，这些年都习惯了。可是，当亲眼看到自己的爹娘在自己面前做出选择的时候，林文山和老二媳妇心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难受。 林文山看了一眼姑娘，林初九却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还对他笑了笑。他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里苦涩得要命，好像整个人都要被这苦涩给淹没了。 “九儿，是爹对不住你……” 真是好不容易才赚来的钱啊，一下子就没了。 林张氏气得直哼哼：“你对得起你大哥吗？还有你爹和你娘我！” 这一家子人居然把林初九的话当成了圣旨，真是可笑至极。 “爹，别担心，这些钱我们可以想办法先拿出来。”林初九安慰林文山，虽然是五十两，但是她手里头暂时还缺点儿。 看来得去镇上借点钱，或者看看能不能提前预支一些。 林文山心里想，这可是闺女辛辛苦苦赚的钱，就这么给大哥填了窟窿，也太不值当的了。 林初九走上前去，对为首的要债汉子说：“大哥，希望您能耐心等，林耀祖欠下的钱，我一定会还的，这个您大可放心。” “但是现在，钱不太够，我还得去找人借点。” 那要债的点点头，既然林初九答应还钱，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而且，他刚才见证了那一幕，觉得林初九虽然是个小姑娘，但是办事挺靠谱。 一个女子，但比林耀祖来得光明磊落。 林初九淡定地拉过一个人来，说：“张婶，能不能帮个忙？把村长爷爷和里正爷爷请来，说林家要断绝关系，需要他们二位见证。” 张婶点点头，没说什么，就放下手里的事跑来了。 林初九对她有恩，张婶也喜欢这丫头，所以自然会帮忙的。 第96章 分道扬镳 接着，王里正和村长来的速度很快。 林家的事是一笔糊涂账，这些村里人都知道，所以二位长辈一见到林初九，就表示愿意帮忙。 看着几人在断绝关系书上签字画押，村长开口说：“手印都按了，以后不需要以亲人的名义再有往来。林文山自立门户，与林成才一家无亲无故。” 林张氏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她更想让自己的大儿子脱离困境。 看着林成才按上了指印，她转过头对林初九说：“你们已经做到了承诺，现在是不是该兑现了？” 林初九看着手里的断绝书，然后对家人说：“爹娘，你们就待在家里吧，我跟这位大哥和村长爷爷、里正爷爷一起去镇里把剩下的事情解决掉。” 林文山提议：“让袁景跟你一起去吧。” 林初九摇了摇头，拒绝了。 今天你说要断绝两家关系的话，把林张氏和林钱氏都惹怒了。 但是，如果留下他们，以后可能会带来更大的麻烦。林初九看着林文山夫妻二人，安慰他们说：“爹娘别担心，村长爷爷和里正爷爷都在，不会有人为难我的。” 村长拍拍胸脯说：“嗯，九儿丫头就交给我吧，有我在，她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要是林初九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受了委屈，那他们以后还怎么做人呢？ 林文山听了点点头：“那就麻烦村长了。” “没问题。” 一行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村子，向镇上出发。 春风楼——镇上最大的酒楼。 林初九一走进去就找掌柜的——钱叔去了。 钱叔看见林初九，一脸惊讶，“林姑娘，怎么现在来了？” “钱叔，我这边临时出了点事，就是需要钱，想提前申请一下这个月的分红，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个方便？” 他们合作都是按照规矩来的，林初九送货的时候就已经说好了，月底分红。 钱叔偷偷看了一眼跟在林初九后面的几个人，“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怎么这几个人都看起来闷闷不乐的？总感觉像是出了什么事。 林初九扯出一抹笑容，“就是家里需要用钱，我就过来问问。” “这我得去请示一下东家。”钱叔道，毕竟分红也不是小数目，而且现在没到月底。 “那就麻烦钱叔了。”林初九点点头，看着钱叔转身往楼上走去。 外头，林张氏张了张嘴，刚想说话，王里正瞪了她一眼，她就不敢再出声了。 “林初九家里现在急需用钱？”钱叔点点头。 “那就把钱给他们吧。” “反正都要给的，不如早点做个顺水人情。”钱朗很爽快地答应了，他知道林初九给酒楼带来了巨大的价值。所以林初九等待的时间也不长。 当银子放到要债的那人的手上时，他掂了掂，说：“嗯，正好。” 再看了一眼林张氏等人，然后欲言又止：“你这姑娘，有这么一群家人真是，唉......” “银子已经给过去了。”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为首的那汉子一听，立马闭嘴，掉头就走。 楼上的钱朗可把这一幕看得一清二楚，啥？赌坊的人？林初九咋会跟这种人打交道呢？他赶紧把钱叔又叫了上来：“刚才是林初九主动说要钱的？” “没错，说的是家里人要用呢。” 钱叔看着钱朗的神情，心里有点纳闷，东家这是咋了？ “你去查查，看看林初九最近是不是摊上什么事了。” 怎么会突然用这么多钱？又怎么会和赌坊的人在一起？ 林初九要是赌上了，那春风楼可就...... 钱叔点头答应，刚要转身去查，就被钱朗叫住：“如果发现她跟不三不四的人有来往，那咱们就不要和她继续合作了。” 赌徒一旦沾上赌，就很难戒掉，这种投机取巧的心态再加上想赌的冲动，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们。 林初九确实有天赋也很努力，胆子也大，是个不错的潜力股。但如果他涉及到赌博，钱朗宁愿放弃这个合作。 钱叔的调查速度真快，很快就查清了林初九最近的情况。 同时，钱掌柜也渐渐明白钱朗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了。 “林姑娘，她真的有点可怜啊。” 钱掌柜先是将林初九的家事简要概括了一遍，然后说出林初九的决策。 既然知道大伯可能靠不住，那就用这五十两银子断绝和他们的关系吧。以后家里有事，就别找林初九了。 钱叔也同意：“是啊，林姑娘是个聪明人。” “是啊，她不会自己挖坑埋自己，真是可惜了。” 钱掌柜和钱朗认识这么多年，一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他在感慨。要是林初九出身在京城那些大户人家，她的成就肯定...... 唉，算了算了，钱掌柜宽容地笑了笑。 现在的生活也不差，今天他还借了林初九一些银钱呢。他知道林初九的个性，绝不会占别人便宜。 这些银钱不仅能买到人情，还真的很划算。 另一边，林初九跟着村长回到了家。 在路上，她还跟村长道了谢，说：“谢谢村长爷爷送我回来。” 村长摆摆手，说：“好了，你本来就不容易，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初九笑了笑，接受来自长辈的关爱，村长和里正真是好人，让她感受到了这份温暖。村长说：“以后遇到啥事儿，都可以来找我。” 林初九感激地说：“谢谢村长爷爷。” 回到家后，林初九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儿低落。 袁景走上前，接过了林初九手里的物件，默默地扫了一眼林文山和老二媳妇。 老二媳妇看见女儿，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迎了上来：“九儿回来啦，他们有没有难为你？那钱……” 林文山也挺关心女儿的，但他嘴皮子不利落，一番复杂的心情下来，也没能说出口，愣是在原地。 自从林家人跟着林初九离开之后，这俩人就没再说过话。 林初九看着这俩人，先过去给了老二媳妇一个拥抱，然后走到林文山面前：“爹、娘，你们其实不用这么担心的。” 林文山抬起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着林初九，说出了真心话：“如果不是爹没本事，今天这钱也不用你出。” 第97章 道歉 孝顺是好事，但愚蠢的孝顺只会把一家老小都推入深渊。 林文山知道，媳妇在心里埋怨他。 林初九看到这个情况，自然不会让爹娘之间的矛盾继续下去。 林初九哄了哄林文山：“这些都过去了，咱们家的日子现在也慢慢好起来了，您也不用太担心，最重要的是，以后都不会再和大房那边有任何牵扯了。” “娘，你看爹能这么果断做决定，说明他真的很关心我们。” 老二媳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声答应了。 聊到这里，林初九转头看着老二媳妇和林文山，心里有点没底，反过来问：“爹娘，今天我擅自做主，你们不会怪我吧？” 她今天的举动在一般人看来，实在是太出格了。 老二媳妇听到女儿的话，心里真是疼得不得了。她嘴角慢慢上扬，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九儿，你这样真的很好，我和你爹的性格......其实也连累了你和弟弟妹妹。” 就算外面有流言蜚语，又能怎么样呢？ 至少她的女儿不会任人欺负，不会受到那么多的委屈。 老二媳妇的话，就像在林文山心里扎了一把刀一样。 他满脸愧疚地抬起头，跟老二媳妇对视，语气深沉地说：“我真是犯浑，一心想孝顺父母，却没想到让你和孩子们受了委屈。” 林初九细心观察着两人脸上的神色，见他们表情都没啥变化，这才透了口气：“爹娘，归根结底，咱们才是实实在在的一家人，奶奶跟咱不是一条心。” 说到这里，林初九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就像是一只嗜血蚂蟥，如果不加以制止，它会顺着杆子往上爬，直到把二房一家的血肉都吸干。 老二媳妇点头说：“九儿，你说得对。” 林初九越过老二媳妇和林文山，看向林弘武和林缊缊说：“弘武，缊缊，你们过来。这段时间你们先生要准备院试，你们可得好好听话。姐姐和爹娘应该都会很忙。” 为了让五十两的空缺不再空缺，林初九心里清楚，钱朗和钱叔都不是小气巴拉的人，这钱算是分红，他们肯定不会紧催着要债。 但这笔钱拖欠着，成了林初九心里的一桩心事。 俩小家伙眼睛滴溜溜转，伸出小手放到林初九的手上，他们虽然年纪小，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林弘武和林初九的小眼神儿，双双点头保证，就算老师不在，他们也会乖乖学习，不会把功课拉下的。 看到俩个小家伙这么贴心，林文山忍不住眼眶泛泪。 心里琢磨着自己这些年都干了啥！ 要不是女儿硬气起来，估计弘武缊缊都得饿肚子穿破衣，更别提请夫子的事儿了！九儿也才十三岁，过几个月才十四，一般人家姑娘这个年纪，最操心的就是嫁人，可九儿却要管这么一大摊子事儿。 林文山愧疚得无地自容，低下头的瞬间，眼眶悄悄红了，视线也跟着模糊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要是真到了伤心的地方，就算是林文山也忍不住要哭呢。然后袁景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主动开口说：“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未来的路只会更加光明璀璨。”但是林缊缊听不太明白，就眨着眼睛问袁景。 林初九开心地笑了起来，“哥哥的意思就是，咱们以后的生活会越来越美满。” “没错！哥哥说得对！我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没有了那帮人的克扣，一家人齐心协力，生活肯定节节高升！ 老二家的媳妇儿走过来，轻声说：“九儿。” 她说话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小心翼翼。 林初九转过脸来对老二媳妇说：“娘。” “本来弘武缊缊的事情应该是我和你爹来操心的……“ “娘，咱们自家的人就不必说两家的话了，弘武缊缊愿意学习，我看着也高兴！魏先生都说了，弘武天赋异禀，将来能不能考上高中还说不定呢！“ 林初九说这番话可不是为了安慰老二媳妇，而是真心觉得如此。 老二媳妇笑了，笑声里藏着泪花，满满的都是欣慰。 她心里想，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三个这么贴心懂事的孩子呢？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咱们现在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才行。”林初九满怀憧憬地提到了未来的规划。 “新房子已经盖好啦，家里有我和袁景，还有弘武这个小家伙，我们都是懂事的好孩子，爹娘你们放心吧。” “要是镇上的那些大人物邀请你们回去，你们也完全可以回去。” 老二媳妇和林文山都是善良的人，绝对不会做那些损人利己的事情。 正因为这样，林初九才想让他们暂时离开呢。 接下来，村里人的议论肯定是少不了的，不管是好心的还是恶意猜测，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林初九也挺担心，老二媳妇和林文山为此愁眉苦脸，刚看到未来生活的希望，可不能就这么被浇灭了。 “别着急，我和你爹先把手头的事儿搞定，然后再回家。” 老二家的媳妇摇了摇头，身为娘的她，已经让女儿分担了好多事儿，而且宋管家给他们的时间挺充足的，晚几天也没事儿。 她觉得总得在家里照顾一下家务，让林初九轻松些。话还没说完，突然听到院门响了。 林初九她们出去一看，原来是林老爷子和林耀祖来了。 过了一段时间，老爷爷弓着腰，脸色惨白，简直就没了个读书人的样子。 林初九的脸色瞬间变得冷漠，现在事情已经明了，她也没必要跟这群贪婪的林家人客气了，没好气地问：“你们过来干啥？” 林老爷子满心愧疚，看了看林初九说：“我带你大伯来向你道谢。” 大伯？ 感谢？ 林初九一声冷笑，那讽刺的语气就像个响亮的耳光，随风飘荡，打在林老爷子脸上。 他今天确实是把半辈子的面子都丢光了，在小辈面前，抬不起头来。罪魁祸首林耀祖站在一边，老爷子说是要感谢他，可脸上看到的只有愤愤不平和小肚鸡肠，哪儿有半点感谢的意思呢？ 第98章 宠成废物 “林爷爷，我看你儿子，压根儿就没打算道歉嘛。” 林初九这句生硬的称呼，让林老爷子感觉像是被狠狠抓了一把，脸颊火辣辣的疼。 他脸色通红，踢了林耀祖一脚：“在家是怎么答应我的？” “哼，谢谢侄女今天帮了大忙。”林耀祖心不甘情不愿地屈服。 那不爽的表情被林初九看在眼里，让她心头火起。 “你刚说什么？我听不清！”这时，身后也有人陆陆续续走了过来。 老二媳妇紧张地抓住身边的木棍，眼睛瞪得大大的，盯着林耀祖不放。 林文山也凑过来，像个保护小惠子的守护神，站在林初九面前。 林耀祖突然抬起头，满脸尴尬：“你都听到了吧！“ “我可没听见。”她交叉着手臂，面无表情。 林初九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让林耀祖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人撕成碎片！ “你去了趟春风楼，就突然有钱了，谁知道你和春风楼的人是不是有什么猫腻！你给你大伯还钱，那是理所当然！一个姑娘家，要那么多钱干嘛呀！“林耀祖忍不住发火道。 占了便宜还装无辜，袁景二话不说，拿起旁边的棍子，朝着林耀祖的膝盖猛砸下去。 听到那些侮辱的话，林耀祖气得心头火起，身体不自觉地挥舞起棍子来。 速度之快，简直让人反应不过来。林耀祖被一棍子打得叫苦不迭，疼得抱着膝盖，还不忘凶狠地瞪袁景一眼。 那一棍子下去，都能听到风声呼呼作响。 林耀祖疼得五官扭曲，袁景的黑瞳里映出了他的狼狈样。下一秒，他又举起棍子准备打下去，林耀祖疼得忘了疼，赶紧躲到林老爷子身后。老爷子问：“这就是你道谢的方式？” 林老爷子听了老二的话，心里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瞬间凉透了。 三十多年来，他还从未见过老二这么冷漠无情呢。这次事情看来没法回头了，两家关系怕是要走到尽头，变成陌生人了。 想到这，林老爷子眼神里满是焦急。 还没等林初九开口，林老爷子一把拉出了林耀祖：“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好好谢谢人家！”林耀祖一脸懵逼地看着林老爷子：“爹！” 林成才瞪着他：“林耀祖，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吗？忘了人家让你赔手的事情了？” 林耀祖赶紧把手缩回去。 林老爷子接着说：“这么大个人了，不靠自己的双手努力挣钱，竟然想偷奸耍滑，活该被人揍！” 边上的林初九也跟着嘲讽起来。 林耀祖脸黑得像炭一样，对着林初九大声吼道：“我是你大伯！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林初九一脸平静地回应：“大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我们两家已经各自过各自的生活，互不干扰了。” 她冷笑着接着说：“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没错的。” 然后她双手叉腰，语气坚定：“以前我爹帮你，那是他有情有义，不帮也是理所当然。现在我们断了关系，以后别再来我家！袁景，送客。” 聊天聊不到一块儿，林初九也不想多说什么，不然只会越说越生气。 袁景拿着棍子比划了一下，威胁的意思显而易见。 林老爷子看着林耀祖，眼神里满是失望，他颤抖着说：“老二啊，对不起你们一家的是我和你娘......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们帮忙。” 讲完这番话，林老爷子也不管林耀祖还想说啥，直接上手拽着他往外走。 他也没脸再去找借口，去挽回两家人的关系。林老爷子走得步履蹒跚，林耀祖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嚷着，“爹，你放开我，老二他胆子大了，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大哥都不放在眼里。” 林初九狠话说尽，果断划清界限：“以后不准再登我家大门！再来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话刚出口，林老爷子的脚步瞬间加快，脸上无地自容。林耀祖嘟嘟囔囔，老爷子也像是丢了魂，反应迟钝。 一路上，两人默默无语，气氛压抑至极。 回到家中，林老爷子终于忍不住，一脚踹在林耀祖身上。 林耀祖正打算跟亲娘诉苦，没想到那个突然出现的袁景小子，居然还敢打他一棍子。结果一进家门，就被自家爹踢了一脚。 “爹，你干啥啊！” 林张氏见状尖叫起来，“哎呀！你这是要干嘛？要踢死咱儿子吗？！” “他哪算什么好儿子！明知道赌博是不能碰的，可他偏偏就是要去碰，今天他在村里把咱们林家的脸都丢尽了，我还不能打了？” 林老爷子现在心里火冒三丈。 “都是你给添乱，都是你宠着他！要是没有你在后面护着，他怎么可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张氏突然提高嗓门喊道：“别胡说八道了，老大也是好心，就想为家里多赚点钱而已！” 说到后面，林张氏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她自己也觉得没什么道理。 她看着林老爷子，又瞪了一眼林耀祖，真是又气又恨：“事情都解决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 林张氏偏向一边的态度，让林老爷子更是火大，脚都还没踹出去，就被林张氏给挡住了。 “咱们的大儿子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你还要踹他，他可是咱们的长子啊！” “老二那个白眼狼，你还指望他给你养老送终吗？” 林老爷子胸口一起一伏，他瞪着林耀祖：“你还敢不敢去了？” 五十两银子已经输掉了，要债的那男的气场让人害怕，可是短短半天时间，他已经输了五十两，若是还要赌，这么大的家产早晚都被庄家给赚走。 可是林耀祖却不服，他就是运气不太好，其实老东西也不懂什么。他去赌坊的时候，有时候也能赢，但下一把就输回去了。 只要他运气好，五十两算什么？再多的钱也能赚回来。 林耀祖心里满满的不服气，但是面对着林成才的强势压力，他还是憋不住了，开口保证说：“爹娘，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跟那群人来往了。” 第99章 奔走 看老爹还有点不大相信，林耀祖赶紧补充：“我要是再敢去赌，你们就放手让我自己去承受后果！让我被赌坊的人收拾得死去活来，也绝不会让爹娘跟着我丢人了。” 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就差没举起手指头对着天发誓了。 “哎呀呀！你这是在讲啥呢！”林张氏瞪着林老爷子，“老大都这么说了，你总该满意了吧。”林老爷子看着那边满不在乎、还护着儿子的林张氏，心里一阵发闷，眼前都有些发黑了。 他说道，“五十两啊，他闯了这么大的祸，今天老二要不是看在几分情分上，帮他填补了这个五十两的坑，老婆子啊，我们家还有多少家底能让他这么霍霍啊？” “得了得了，别听你爸的，老大，娘知道你肯定是被坏人带的……” 林老爷子把剩下的话全咽回了肚子，感觉身心疲惫，他回了房间，心里涌起的悔恨，简直要把老爷子淹没。 大儿子不争气，而二儿子原本是个好人，对他们也一直很好。 可惜林张氏眼神儿不好，这也没办法。 另一方面，赶走了两个人后，林初九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了。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后，她随手关上门，朝赵嵩的方向走去。 沿路还碰到了村长的孙子林洛洛。 “九儿。”林初九听到有人喊她，停下脚步，看着林洛洛站在附近，她询问：“怎么了？” “你可真是厉害，村子里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果断的姑娘，简直有勇有谋啊！”林洛洛特别喜欢林初九这样果断的女孩。 尽管明知道与林家切断关系会带来麻烦，但林初九决定破釜沉舟，断绝与林家的关系。 林洛洛听说这事后，仿佛明白了为什么他的爷爷有时候会说他有点优柔寡断，却在他面前夸奖林初九。 林初九并不在意，而林洛洛不想让话题落下，赶紧提出另一件事：“你是要去赵大夫家吧？” “是啊。” 林初九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个小袋子递给林洛洛。虽然小巧，但上面的图案有点独特，看起来像是林初九无聊时随手制作的。 林洛洛摸了摸脑袋：“这是什么？” “快要春天了，季节变化容易感染风寒。这是我调配的方子，可以增强免疫力，保持身体健康。” 然而，不一会儿，林初九又补充道：“如果你不信任我的医术，那就算了。” 今天碰巧遇到了，让林洛洛试试这个方子的效果。 林洛洛并不了解林初九的内心想法，他呆呆地看着手上的东西，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暖流。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要从胸膛中溢出去，心跳声震得耳朵有些发麻。脸上一阵发热，林洛洛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见对方沉默，林初九以为他不信任自己的医术，于是坦然道：“如果你不信任的话，那就不必了。” 说完，她欲把东西收回。 终于反应过来的林洛洛灵活地躲开：“干什么？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我相信你，回去我就泡水喝！” 他将那个小袋子揣在怀里，仿佛是珍宝一般。 林初九看着这情况，只能哭笑不得地把手缩了回来，“好吧，那就给你。” 自以为啥都说完了，她就迈着步子往前走。可林洛洛马上插话了。 “林初九，你…”少年还没溜远，林初九抬头，她那双明亮的眼睛让林洛洛心里有点动容。 她不解地问：“有事吗？” 他硬着头皮说：“没啥事！你忙你的，我先闪！” 说完话，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他那迅速消失的背影，林初九皱了皱眉，小声嘀咕：“今天的林洛洛怎么有点奇怪啊？”她和林洛洛接触不多，也就见了两三次。记忆里的林洛洛，怎么不是这么容易脸红的样子啊。 今天白天村里闹出来的事赵嵩也有听说，现在看林初九过来，他眼里满是心疼。 “今天如果没啥大事，你就别过来了。” 林初九遇上这么一家子亲戚，真是难为她了。 她微微一笑：“别的事都不算啥，医术才是大事。” 赵嵩内心感动。林初九虽然年纪不大，可内心想法比他这个老大夫都成熟。 “换季了，风寒的病人肯定会多。” 她得马不停蹄跟着赵嵩学医，才能在春天时帮忙坐诊，才有说服力。不然就算给了林洛洛药材，他也会犹豫不决，更别说其他人了。 要是让林洛洛知道林初九的想法，他真是冤枉，完全不是不信任她的医术。林洛洛美滋滋地看着手里的小药包，嘴角都笑开了。 其实林初九只是想试试药效。 赵嵩看着她看书的背影，感慨她天赋卓越，还如此刻苦，真是了不起。他心里有戏，外面突然来了个人，声音急躁：“赵大夫，快来！” 赵嵩背着药箱出去，还没问清楚状况，就被那人拉着跑了。 “初九啊，你先回去吧！” 他留给她的只有这一句话。主人不在家，她也不好再继续待下去。医书收了，也就回家了。 赵嵩瞬间变得超级忙碌，林初九几次去都碰了个大钉子。 过了两三天，天气安静了下来，林文山和老二媳妇虽然不舍，还是得走了。 夫妻俩出门时，天还没亮，他们俩还在睡梦中。 家里再度只剩下几个人。 林弘武林缊缊早就习惯了，也没觉得有啥伤感的。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林初九就拿着背篓准备出发。 两小家伙探出脑袋来：“姐姐，我们也想跟你一起去！” 自从林初九请了夫子回来，他们很少去田地里帮忙了。 卫泽明忙着准备院试，叫林弘武林缊缊好好温习之前学过的课程，虽然按部就班，但没了夫子天天布置的任务，还是觉得轻松多了。 “我今天不去山上，是去找赵大夫，最近风寒流行，你俩得好好呆在屋里，有事就找哥哥。” 林初九之前去赵嵩家都是下午，从没早上去过，袁景问：“你为啥今天这么早就出发？” 林初九嘴巴抿了抿。 第100章 给人看诊 “赵大夫那应该比较忙，我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忙。” 这些日子，赵嵩一直没出现在村里，整天忙得家都没时间回。 袁景没多说，走到林初九身边：“咱俩一块去。” 到了医馆，袁景看过去，一群人挤在那小小的药房里，这个带院子的药房明明很大的，如今却挤满了几十号人，水泄不通。 “赵大夫，我过来给您打下手。” 林初九过去，赵嵩赶紧拉她到后面：“林初九，你来的真是时候。” 赵嵩之前还有点怀疑林初九的能力。 现在正值寒冷的季节，人人都难免感冒。 赵嵩做医生多年，经验丰富，但今年的病例比以往多了好几倍，情况严重。 而且，症状都差不多，高烧不退，咳嗽不止。 尽管都是普通的感冒，但因为个体差异，年龄、体重不同，所需药方也有差异，虽然症状相似，但具体情况也有细微不同，如果用错药量……后果不堪设想。 一个人简直忙不过来。 林初九看着赵嵩脸色青黑，都不知道他多久没好好睡觉了，心里默默替他觉得累。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能帮赵大夫抓药。” 没想到赵嵩摆了摆手，“你的水平，别人不知道，我可是都看在眼里。” 他信任林初九，“你先去帮我看看病人，我喘口气，这里就先交给你了。” 看到林初九坐在诊台上，来看诊的病人都傻眼了。 大家都说林初九有医术天赋，被赵嵩特招去学医，先是救了黄牛，然后又治疗了别村的家禽。 在场众人互相对视。 “赵大夫，怎么让九儿上来了？我们可是人，可不能当成牲畜治病！” 粗犷的声音中带有怀疑，让林初九微微皱眉，虽然很短暂，但袁景细心的观察还是察觉到了。 接着，人群中质疑声不断。 “是啊，一个小丫头，万一方子开错了，谁担得起？赵大夫，您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他们怎么能把自己交给一个刚刚断奶的小丫头？ “赵大夫，您医者仁心，俺闺女这么丁点就病着，可不能有什么差错啊！” 要是林初九医术不精，治出什么问题来，他们可就是求神拜佛也没路可走了。 然而，当林初九听着周围叔叔婶婶的质疑，尽管心里早有准备，但难掩失望之情。 都是同村的人，他们也没恶意，毕竟，在大家眼中，林初九不过是赵大夫的徒弟。 村民们察觉到林初九脸色不好，心生怜悯，也好心改口：“林丫头，咱们都见识过你的本事，可是，人得病肯定比牛复杂，不能马虎啊。”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九丫头，要不你就在旁边帮赵大夫抓抓药，这样也能让赵大夫轻松写，你俩分工嘛。” 林初九点了点头，大家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只是，一身本领却无法发挥的感觉，确实让人感到憋屈。 “赵大夫，你快说话呀！” “总不能让大家都白等着，我娃烧得够厉害，耽误不得！”说话的婶子带着哭腔，赵嵩无奈，只好上前查看娃娃的状态。 他放话：“九儿的本事可不小，有时候我都不如她通药理，诊脉细致。有愿意的话，就让九儿瞧，我一时间也腾不开手，总比叫你们等着，病得难受好上许多。” 林初九接受了赵嵩的好意，但话是放了出去，她的面前却是空无一人，赵嵩身边围满了人，甚至有的人因为怕让林初九瞧病而不断往后退。 林初九静静垂下眼帘，心绪复杂。 见这么多人都往后退，张婶直接上前来，目光灼灼盯着林初九：“九儿，我相信你。” 林初九诧异地抬起头。 张婶看了一眼周围的村民：“谁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也都是学出来的。当初赵大夫坐诊的时候，也是从一个学徒开始的。我就不信，九儿还能把人治死了？” 她家的老黄牛，林初九才看了几眼就说出病症。 虽然畜生不能和人相提并论，但张婶就是相信林初九有这个本事。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只是因为高热不退，他们才集体过来。 若是退了高热，身子舒爽了，剩下的自然差不多就好了。 张婶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啊灾啊没见过。 “九儿，别人不信你，婶子知道你的医术。你尽管放开手来治，咱就是着了凉，治不死，尽管给婶子看病。” “张婶。” 林初九心中涌动着阵阵温暖，张婶对她的充分信任，让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别害怕，放心大胆地来吧！我也相信赵大夫说的话，如果你一无所知，他也不会那样说。” 张婶挺身而出，让林初九格外感激。 袁景一直在一旁，原本低调无闻，看到林初九似乎气馁低头的瞬间，他向前迈了一步，下意识想安慰几句。 如今却用不着了。 “九儿，张婶在等着你呢。” 袁景贴心提醒，让林初九恢复了神智，她朝着张婶展现了灿烂的笑容，让人想起寒冬腊月里的温暖阳光。 “张婶，您放心，交给我，一定让病得以根治！” 林初九信心十足地说道，她从未怀疑过自己的实力，因为她前世的记忆都还在。 要是没什么本事，她也不会来帮助赵嵩了。 还有几个与林文山关系不错的人，见到张婶都毫不畏惧，纷纷鼓起勇气上前，请求林初九帮忙看病。 “林姑娘，你别担心，叔身子好得很，你尽管开药，治不死就行。” 更有坦言让她安心的人，林初九也笑道：“叔叔也请放心，赵大夫早就说我可以给人看病了。” 她这番话给了几人踏实的信心。 赵嵩说她可以出诊，这话是真，尽管有些人面露犹豫，最终还是站在了林初九这一边。 赵嵩早就被众人围观，不知何时能解脱，还不如让她试试，况且只是风寒，就算药方不佳，总不至于吃死人。 林初九这边的病人逐渐增多了。 张婶身体有些虚弱，因为高热，嗓子也不适，林初九为她开了温和解热的药，以及治疗喉咙肿痛的药，方子很快就写完了。 第101章 累垮了 张婶接过药方，再去赵大夫那边拿药。 “张婶，回去后注意先喝点热水，用姜和红糖煮，然后蒙住头部出汗，只要出了汗，很快就会痊愈的。” “好！” 陆续看完了几人，林初九便有了些空闲时间。 她看诊速度快，赵嵩皱着眉头诊脉，他一次只看一个病人，而林初九能同时看两个。 那些心甘情愿接受她诊病的人已经离开，林初九也不指望剩下的人会前来，要是剩下的那些人愿意叫她看病，就不会在赵大夫那边干等着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赵嵩没有让林初九坐诊，因为剩下的村民对林初九的信任度不高，所以，林初九只是往药柜那边去给人抓药。 按照药方配药，而林初九并不亲自接触药方，所以病人也不必担心。 一整天，赵嵩和林初九都忙得不可开交。 随着病人的增多，林初九安排了袁景负责将药方制成药剂，对于体温较高的病人，这些药可以在现场就吃一些，缓解症状。 在林初九的指导下，赵嵩换了新的药方，为了确保效果，服药的病人要停留在药房观察一段时间，以免会有副作用。 袁景的工作也变得更加繁重。 在繁忙之际，赵嵩心生疑惑：“只是季节变换，为啥这么多人着凉呢？” “这是因为季节变化，大部分人抵抗力都不行，一部分人只能依赖药物来缓解，但由于病情得不到及时控制，就是小伤寒流涕也是一传十，十传百。” 她猜测，也有可能是因为流感爆发，不过目前的医疗技术相对滞后，就算她确诊为流感，也没法和赵大夫说。 这世间，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某些问题并非通过口头说说就能解决。 赵嵩点了点头，几个人，继续开始紧张地工作。 林洛洛走过来时，看到很多人都在排队等待治疗。 他望着林初九坐在那里，袁景在旁边协助，少年充满热情，也走了过来：“九儿，需要我帮忙不？” 不知是因为他锻炼的缘故，还是因为喝了林初九提供的小药包泡水的原因，他现在一点毛病都没有，感觉四肢暖洋洋的，异常有力气。 林初九看了林洛洛一眼：“你没着凉吧？” 林洛洛点头：“一点事没有。” “那你就回去吧，在这待着反而容易传染。” 说话间，袁景突然开始咳嗽不止。 “即便你身体好，也不能抵抗风寒啊，快回吧。” 林洛洛张张嘴，面对林初九的坦言，他陷入了一瞬的纠结，不禁想到自己爷爷和爹娘那种发热流涕的样子。 “林洛洛，谁强也强不过风寒。” 林洛洛家里健康的人确实只有他一个，他想了想，转身离开了。 整天忙碌，林初九和赵嵩一直都没有喝水。 看着袁景在那里忙碌，时不时传来几声咳嗽，林初九暗自担心，走上前开口：“袁景？你身体还好吧？是不是也发热了？” 并非是林初九过于谨慎，袁景一直在病人中间忙碌，他毕竟只是普通人，只要是人就会感冒，而且流行感冒就是传染很快。 袁景看了林初九一眼，摇摇头：“中午没吃饭，可能是饿的。。” 他的话并未让林初九完全放心，她皱着眉头，专注地看着他。 此刻袁景面色苍白，脸上虽然有汗水，但没有忙碌后的微红，只有苍白，嘴唇还有些干涩，局部甚至已经起皮。 她伸手摸了摸袁景的额头。 果不其然，林初九感觉到掌心传来的炽热，急忙缩回手:“这么烫！“ 袁景看了她一眼，没来得及说什么，脑海一阵昏沉，当即倒在地上。 “糟糕！” “赵大夫！” 高大的身体几乎压垮了林初九，她连忙向赵嵩打招呼求帮忙。 赵嵩也急忙赶来，两人共同将袁景扶到床上。 “这季节交替的病情来势汹汹，这么大个小伙子也承受不住风寒。” “他一直陪着我，这里病人又多，难免被传染。” 林初九露出愧疚的表情，赵嵩安慰了她几句。 赵嵩瞥了一眼院子外面，由于人数众多，院子外的土地已经有点变得结实。 “我这里有个推车，你还是先把人送回家照顾好吧。” 林初九点头，毫不客气地用赵大夫的推车将袁景带回家。 林弘武林缊缊也走出来帮忙，三人艰难地把袁景放到床上。 看着袁景脸上不太正常的色泽，两小家伙问道:“姐姐，哥哥这是病了吗？” 刚才林初九一个人搬不动袁景，所以才让两个小家伙帮忙。 林初九深吸口气:“我们出去谈，你们俩别靠近大哥哥，在外头玩。” 林弘武、林缊缊近几个月身体状况还算健壮，但林初九不敢确定。 “哥哥这是着凉了吗？” “嗯，他有些发热，姐姐来照顾他就行。你们没事就别靠近他的房间，要是不小心，你们也会发热的，可难受了。” “这风寒还传染吗？” 村子里许多人患病，两个小家伙也是知道的，大约这病是相互传染。 林初九点头：“大哥哥和我一同在药房，他忙得多了累倒了，应该是被那里的病人传染的，所以这段时间你们也别出去疯跑，注意保暖。” 林初九说了很多，两小只听不懂，但他们明白姐姐不会害他们，于是乖乖听话，也不去找袁景玩了。 林初九不让他们靠近袁景的房间，他们也不会靠近。 家里没多少人能照顾哥哥了，他们俩会尽量避免添麻烦。 “姐姐，你会被传染吗？病了怎么办？” “我没事，我会治病呀，所以也可以帮你们照顾哥哥。” 她也得趁机给袁景检查身体，因为袁景的记忆到底有没有可能恢复，她也不确定。 高热持续，袁景翻来覆去，一刻也不安稳。 林初九睡眠浅，心里牵挂，在袁景难以入眠时，她也会起身查看状况，生怕袁景高烧不退，脑子糊涂了。 一副药下去，林初九又给袁景下了针。 发热已经好了许多，就是不知道，夜里会不会复发，要是不会复发，多半就好了。 第102章 梦呓 不知这次的流感要多久才能完全清退。 林初九在纠结的时候，突然听见袁景在迷糊地说话。 “冲啊，前锋……愣住干什么？射箭！” 什么东西？ 林初九凑近一看。 “绕后断尾，火烧粮草，阻挡……“ “快啊！” 突如其来的呐喊，吓得林初九后退几步。 袁景仿佛坠入了梦魇之中，额上出了密密细细的冷汗，口中说些胡话。 林初九的心沉入谷底。 她注视床上的袁景，陷入深思。 从刚才袁景所说的这些话来看，如果林初九没猜错，这是战场上行军作战时才会使用的术语，那么袁景在抵达林家村之前是在指挥军队作战吗？ 按照情况，他似乎还是个有官职的人。既然发生了事情，可是为什么没有自己人来找过他呢？ 是在战斗中被人出卖背叛，还是有人想借机置他于死地？ 眼前弥漫着层层迷雾，袁景潜意识中说出的这几句话，让林初九隐隐约约感觉揭示了事情的真相一部分。 脑海中闪现出那天看到的彼岸花图案的人，不…… 不是没有人找过，敌人来找过，既然敌人能找到，为什么自己人迟迟不来？难道相信袁景已经死了么？ 林初九深吸口气，越发觉得让袁景留在身边就像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 然而，如果现在把他赶走，也有点舍不得。 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已经算是一家人了，彼此间也产生了感情。 如果袁景真的离开，她多少会感到一些不适。 林初九咬紧嘴唇，思绪在脑中翻滚。 深夜，她才入睡，临睡前，心中满是用兵学将的念头。 正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问题迎刃而解。 她虽然急切，但也无法改变现状。 第二天，林初九亲自来到赵嵩的家里，见他正忙得热火朝天。 “感谢赵大夫，我得回家熬两贴药了。” 赵嵩忙碌得口干舌燥，送走了最后一位村民后，总算得了片刻清闲，追问:“袁景的情况如何？” “还好，体温已经控制住了，如果今晚不发热，明日就该醒了。” 赵嵩点了点头，松了口气，为缓解气氛笑道：“幸好你说没事，要不然你们是前来帮忙的，结果反而会有人出事，让我也怪难受的。” “赵大夫多虑了，袁景并不是什么重病，更何况这个季节，风寒也是难免的。” 赵嵩微笑着，没说什么，因为又有新的病人来了。 林初九默默地去烧了壶热水，给他润润喉咙。 这两天看了不知多少病人，赵嵩的嗓子已经哑了。 另一边。 昨天，张婶回到家后，喝了一大碗汤药，按照林初九的建议喝了点红糖姜水。 红糖不便宜，为了治病，她也是豁出去了。 为了身体能够康复，这红糖水还必须得喝。 趁热饮下，当晚就发了一身汗。 虽然有着很重的汗味，但身体竟然非常舒服。 第二天一早，张婶又熬了那些药喝下，将汤药一饮而尽之后，整个人都感觉好多了，热乎的，只是嗓子还有些干。 身子还有些懒，看着天气还好，于是她又睡了一觉。 一直到了第三天，张婶觉得神清气爽，先前发热时的昏沉一扫而空，好像根本就没生过病一样。 她去赵嵩医馆看了一眼，林初九还在里面帮忙取药，后面还有一群人在等着看病。 有人开口问：“赵大夫，我们都按照你说的吃药了，这都三天了，为什么还是不好？高热还反复？” 有人昨天在赵嵩那里吃了药，温度的确下降了，但后半夜又突然升高，温度像火炉一样，让人难以忽视。 赵嵩心情一沉：“这……” 他对眼前说话这人有点印象，因为孩子的病情比较紧急，他们来的时候态度不太好，还对林初九说了一番。 赵嵩看了孩子一眼，目前情况还可以，只要不再发热，很快就能好。 “赵大夫，我家孩子小，你可得用心治啊。” “要不，你们找初九过来看看吧？” 这熟悉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说话者。 张婶康复了，脸色红润，与周遭的人形成明显的对比。 “我知道你们可能对九儿的能力有些疑虑，但我确实是她治好的。她的治疗方法非常有效，我这场病只用了三天就好了！”张婶自信地说。 张婶的精神状态很好，留下深刻印象。 尽管只是风寒，但这仍然让人备受折磨，尤其是高热让人昏昏欲睡。 村民们抱着孩子，个个都焦急不安。毕竟，孩子的抵抗力没有成年人强，如果发烧严重，可能会危及脑部，情况就糟糕了。 有人迫不及待地开口：“张婶，是这丫头给你开的药方吃好的？” “当然，我自己又不会看病。” “初九的药方真的那么厉害？” 张婶不悦地说：“我就是真实的例子，现在已经好了，几天前的样子你们没见过吗？当初九要给别人看病时，你们一个个都不愿意，最后还是我亲自请她给我看的。现在我都康复了，你们还觉得我是骗子？” 张婶在村里生活了几十年，她的言论堪称铁打不动。 而且，随着张婶的好转，大家开始对林初九的医术产生了信心。 看到林初九仍在场，有些人觉得赵嵩的药并非无效，只是病情反复，这让不少人心生疑虑。 总之，既然已经求医问药，他们只希望尽快康复。这不过是一场风寒，喝点药有什么问题呢？如果真的有问题……那也认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先治好眼前的病情！ 于是，众人都聚集到林初九面前：“林丫头啊，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林丫头，小时候我还记得见过你呢！但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可能支付不起那么多诊金……” 即便只是几文钱的诊金，他们也付不起！ 林初九瞥了对方一眼，她本来并不是为了赚钱，但……这些药材都是赵嵩提供的，白拿也不太合适。 想到这点，林初九坦诚地说：“大家都是邻里，我就直说了。看在大家都是熟人的份上，我可以不收诊金，但这些药材都是赵大夫买来的，这个钱不能让我师父亏。” 第103章 出师 “如果有多余的钱，五文钱的诊金还是给了吧。” “如果是从赵大夫那里取药，拿药的钱也要给赵大夫，药毕竟是有成本的。如果特别贫困出不起钱，都是一个村的，可以拿点东西来换。” “任何东西都行，麦子、农产品，赵大夫用得上的都可以。” 听了林初九的话，周围的村民十分赞同。 这十几年来，药方的诊金，赵嵩一直雷打不动按五文来算。 现在日子好了，几乎家家都不缺这点钱。 然而，林初九的体谅，也让一些穷苦人家看到了希望。 赵嵩没有预料到的是，师徒俩人的状态立马就翻转了——原本是林初九在帮助他，现在，变成他按照林初九的方子来抓药了。 这一刹那，林初九感到有些难以适应。 当主治大夫，也太累了吧？ 赵嵩的药自然也是有效果的，只是不能像林初九那样稳准狠。林初九的房子只是多添了几味辅助用药，让患者康复更快而已。 所以，林初九的药方，只要按着方子吃下去，一剂药就能立竿见影，让众人觉得神奇。 于是，村民们自发地开始传播这一好消息。 林初九的治疗效果十分惊人，村子里口口相传，本来不大的村，很快所有人都听说了，外村也有人找上门来拜访林初九。 消息传到林家时，外头已经变天了，林初九成神医了。 林老爷子咳嗽了两声，无奈地称赞：“医术这么难，九儿都学会了，真是不简单啊。” 分家之后，大家都各自生活。 然而，林老爷子的眼神却逐渐失去了光彩，可惜啊，再怎么优秀的孩子也与他们老林家没什么关系了，反倒越来越疏远。 林张氏听了，根本就不高兴，林初九能有今天让她恨得牙痒痒，实在是令人扼腕。 一个曾经如此笨拙，甚至连开口说话都害怕的人，畏畏缩缩的小鼻涕虫一样，怎么能迅速变成这样，能做生意，还能给人看病？ 林初九简直就是个骗子！ 或许赵嵩也在背后帮忙，她从哪儿学到这些本领呢？竟然能让赵嵩帮她。 “只有你还为她感到高兴，人家为了五十两，都不认你了，哼。”林张氏冷哼：“收敛一下你的好心肠，想想自个儿的日子怎么过吧。” 林老爷子被堵得无言以对，他瞥了一眼林张氏，冷哼了一声。 不久后，林钱氏前来找他们。 她眼角还有泪痕，看着就愁人，直接扑到林张氏面前。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林张氏往后退了退，生怕林钱氏碰着自己。 “你干嘛？倒霉玩意儿！” “娘，铭儿病了，头好烫，应该是风寒。”林钱氏心如刀割，如果能替儿子承担这份难受，被老太太骂两句又算什么呢。 “什么？”林张氏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林钱氏，她快步走出去，找到了病恹恹林铭，摸了摸额头。 那温度烫得让人心惊，林张氏没皱着眉头问道：“怎么这么烫？” 林钱氏慌慌张张地说：“娘，我们快带铭儿去药铺吧。” “铭儿提出出去玩一下，我心想家里也没什么事，于是答应了。回来后，发现他神情萎靡，我以为可能是与伙伴们闹了点别扭，睡一觉就好了。然而，当我进来叫他吃饭时，才发现这孩子发高烧了。” 林钱氏带着哭腔，目睹儿子面色明显不对，差点陷入无助的状态。 “没用的废物，你就这样照顾我大宝贝孙子的吗？明知道他脸色不对，还不去看病？” 林张氏差点没忍住给林钱氏两巴掌，这可是她最疼的孙子。 “村里人都说现在只有林初九才能治得了这个病，咱们怎么好去啊。” 林张氏怒视着林钱氏：“放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给铭儿看病要紧。” “我孙子要是有事，你也别在我林家待了！没出息的倒霉玩意儿。” 她讽刺地看了林钱氏一眼，然后上前拍醒林铭：“铭儿，别睡了，奶奶这就带你去看病，坚持住啊。” 林铭颤巍巍地睁开眼，眼神有些呆滞，只觉得身上热乎乎的，口中喷出热气：“奶，我这是在天上吗，房子怎么飞起来了？” 林张氏心里一紧，糟了，现在都快烧懵了！ 她看了一眼林钱氏：“你还发呆干什么，赶紧找个驴车，带铭儿去看病。” 林钱氏急忙站起，眼中泪水滑落，有些担忧：“娘，林初九要是不给咱治病怎么办？” “她敢！！” 两人一同将林铭抱上驴车，朝着林初九的家赶去。 另一边，袁景高烧退了，整个人精神好了些，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他抬头一看，发现林初九就在自己身边熟睡。 似乎察觉到有人动静，林初九抬起头，与袁景的目光相对。 “醒了？” “我昏了多久？” 这期间，他仿佛度过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然而，那梦境的真实感觉相当强烈。 在醒来的瞬间，他看到了熟悉的人，心里就像是被无端刺痛一样。 那些朦胧的血腥画面，是否是他的记忆呢？ 林初九看到袁景醒来，微微一笑：“你醒了就好，这两天你高热不退也就罢了，睡得也不安宁，嘴里还念叨一些莫名其妙的词汇。反正我是听不懂，你是不是梦见打仗了？” 袁景心中有所领悟：“嗯，我想起来了一些什么事情。” 林初九一怔，没想到袁景记忆恢复了，而且直接承认了。 “所以，你……” “你说的我做梦说梦话，就是我之前的经历。” “还有一点，我还听到你指挥人的声音，你不会是个小头目吧？” 袁景点了点头，在梦里他觉得自己也在指挥。 “冲锋陷阵，能带领军队作战，袁景，你小子真不错啊。” 从前，林初九差点被狼吃掉，多亏了袁景用剑救下她。 那把剑穿越虚空，又迅疾又稳健地横扫狼群，所以袁景可能是位将军？ “那么，还有别的吗？你之前住哪？有没有家人啊？” 袁景坐在床上，想了想，只觉得头痛：“暂时只有这些。” 林初九猜测是脑中的淤血还没有完全散去，不过这样看来，总算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第104章 有求于人 袁景好奇地问林初九，那赵大夫在他在床榻昏迷的两天里是不是忙得团团转。 林初九回答说，赵大夫确实很忙，但一切都井然有序。 袁景贴心地建议林初九在家休息，别急着出去帮忙。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林初九赶忙去开门，发现是林张氏和林钱氏带着林铭站在门口。 林张氏让林初九查看林铭的健康状况，因他显得虚弱。林初九内心震动，村里近期病患众多。 林张氏再次嚷道：“你愣着做什么？快过来给铭儿看看！” 林铭在那儿抱怨：“奶，我快死了，好难受。” 奶奶林张氏过来安慰他：“孙儿，等一下就舒服啦，很快就没事儿啦。” 她其实是想占便宜，想让林初九免费给林铭看病，连诊金和药费都不想给。 林初九笑着反问：“我为啥要给他看病啊？” 林张氏有点生气了：“你这混妮子，见死不救啊？” 林初九不满道：“林铭是你家的宝贝，可不是我亲孙子。我之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们不认可我，那就别再纠缠了。以后林家有事，也别来找我，我不会出手帮忙的。就算你们来求我，也不一定有用。” “你是一个无情的人，完全没有人性！林铭是你的弟弟，你看着他受苦，难道你不感到心痛吗？你的良心在哪里？” 林初九眼神锐利，她不想再争论下去。 袁景还在休息，她不想去打扰。 “你要是站在我这个位置，知道我不会救林铭，就不会在这里耗着，而是去找其他医生。”说到这，林铭也有些害怕，他拉了拉林张氏的袖子：“奶，我们走吧……” 他不想就这样死去。 林张氏深吸一口气，原本想在林初九面前撒泼，企图捞点好处，但对方连门都不让她进，以往的尊敬和礼貌都不复存在。 她明白，两家之间的亲情可能已经结束。 看着林铭苍白的脸，虽然只发烧几个小时，但铭儿看起来消瘦了许多。林张氏的心如被针扎般痛。 “坏丫头！你给我等着！” “我叫林初九，就在这儿等着你！” 林初九看着林铭一步步跟着林张氏，心里一转，脖子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扯着嗓子喊：“林铭，你奶奶也没把你当成最宝贝的孙子啊！你生病了她也没想着先带你去赵大夫那儿，反而直接来我这，就是为了拖时间让你病情加重！” “别听她乱说，奶奶最疼你了。”林张氏急忙安慰道。林铭眼神迷茫，无言以对，看着林初九和林张氏，心中的难受难以言表。 “林钱氏对儿子林铭说，他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生下来的，他毕竟是姐姐的弟弟，当姐姐的不应该这么狠心！” 林张氏认为她不应该和小孩子计较。 林初九则冷笑回应，表示自己并不想要这样的弟弟。 当林张氏和林钱氏有些期待时，林初九却提出要钱的要求，让她们感到失望。 “要钱的话，这不就是逼我命吗？”她的眼睛都红了。 “那你们可以选择不治啊！”林初九平静地说着，脸上还有一丝笑意。态度很明确。 林张氏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跟村里人说有钱给钱，没钱给物，到我这，你就给我钱？” 林张氏愣住了。 因为林耀祖的事，家里已经穷得叮当响了。 她哪还有钱拿出来？就算想给，那也不是她的责任啊！再看林钱氏的样子，也不像是会出钱的样子。 “其实我要的也不多，十文钱，病就能好了。” “十文钱？” 对普通家庭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但对于现在的林家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林张氏心疼得厉害。 林张氏果断地说：“铭儿，咱们回家，奶奶给你煮个鸡蛋吃。” 一个鸡蛋还是负担得起的。 “娘，听说这病挺古怪的，发热一阵阵的，而且铭儿还小。” 林钱氏生气地说：“你就知道挑三拣四，自己都照顾不好孩子，还耽误别人。老林家怎么就有你这么个不中用的呢？而且那丫头，居然敢跟我要十文钱！赵嵩都没这么贵！” 林张氏气愤地抱怨。 “奶奶、妈妈，我难受得要命。”林铭哼哼唧唧地说。 “别闹，乖孙子，奶奶带你去找赵大夫看看。”林张氏挥手示意，赵大夫的诊费只要三文，其他费用也挺合适。 “那丫头肯定是故意骗我钱！” 林张氏瞪了林钱氏一眼，她低头不语，这让林张氏更生气了：“哑巴了？不会说话了？” “我这儿也没钱了啊，钱都让耀祖拿走了。” “他拿钱干啥呢？”林张氏听了一愣。 “我也不知道啊...” 聊天的时候，他们来到了赵嵩的诊所。 林张氏上前敲门，但好久都没人回应。旁边的村民看不下去了，赶紧说：“赵大夫出去了，被邻村叫去了！” 最近这一带感冒发烧的人特别多，很多村子都受到了影响。 “那你知道赵大夫什么时候回来吗？” 那人摇了摇头：“这谁能说得准呢？得看那边需要赵大夫多久，病人多不多。” 林铭的脸色很难看，身体也不禁颤抖起来：“奶奶...我好冷...” 林钱氏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声音都带着哭腔：“娘，铭儿的高烧又严重了！不然咱们去找林初九吧？” 林妈妈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心疼得不行。 林铭感受到妈妈的眼神，赶紧说：“妈妈，我难受！” “难受死了！难受死了！妈妈，我是不是要死了！？” “铭儿别乱说！妈妈在这呢，你不会死的！” “妈妈，我难受，呜呜呜……” 林铭满脸泪水。 林张氏赶紧说：“奶带你去看病！” 十文钱就十文钱，别让她的孙子难受才是！ 她看着林钱氏：“你就别跟着了，回家给铭儿做点好吃的！” 回到林初九家门前，妈妈喊道：“林初九！” 听到动静，林初九从里面开门，见林张氏带着林铭过来，内心不屑，但又在预料之中。 “你们不是去找赵大夫了吗？”林初九挑了挑眉。 第105章 胡搅蛮缠 林张氏咬牙切齿，仿佛牙齿随时都会碎裂。 死丫头简直是抓住了人的危机，难怪今天她没去赵嵩家，她肯定早已知道赵嵩被人请走了！ 林铭异常难受，泣不成声地呼唤着“奶”，那哭声让人心乱如麻。 林张氏毫无争执的意愿，径直说道：“过来，给你钱，快去帮铭儿治病！” “难道你不认为我趁人之危，故意多要钱？”林初九挑衅地说。 林张氏牙关紧咬，她怎能不这么认为呢？ 即便知道林初九在故意多要钱，又能如何？ 她不能看着铭儿被高温搞得神志不清，林张氏心疼得泪流满面。她从口袋里掏出十文钱递给林初九，这十文钱对她来说就像是被割肉一样疼。 林初九看着那十文钱，觉得讽刺得很。 要是二房的人出了事，林张氏绝不会这么大方。 她冷笑一声，上前给林铭把脉：“脉象弱，身体抵抗力差，这次发烧反复发作，主要是这个问题。我给你开个药方，回去煮了，一天喝三次。” 林铭不是张氏的亲孙子吗？怎么就不是那个能吃苦的孩子呢？ 她期待着亲眼看到林铭能不能忍受这份苦药。这个药方的效果肯定没得说，但其中的几味药材可是选得苦味十足。 转眼间，林初九火速搞定了药方，递给了林张氏。 “赶紧去找赵大夫，等着拿药吧。” 林张氏气得牙痒痒：“你心里没点数，不明白我们为啥回来吗？” 林初九冷冷回击：“我该知道为啥吗？” 张氏怒不可遏：“你这个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林初九补刀：“这里的药材可贵了。” 林张氏气得胸脯一上一下，眉毛都快飞到天上了。 但当她看到林铭脸色苍白中带着惨黄的表情，最后还是咬牙切齿地说：“好吧，我给！” 林初九头也不回：“等着吧。” 这就是林初九的作风！ 林张氏的脑袋突然猛跳，血液烧得她心烦意乱，怒气简直要破表。 林初九把打包好的药材递给她，说：“一共三天的量，一包五十文，给你优惠点，算三百文吧。” “你这是趁火打劫吧？” 林张氏的性格，打心眼里觉得林初九在敲诈。 林初九补充得很果断：“不喜欢、觉得贵就别买，我的性格你懂的，门口在那边。” 林张氏深吸一口气，说：“你价格定这么高……” “有人愿意找我。” 林张氏被堵得无言以对，手里的钱颤抖着递出去，强忍着心头的火气，拉着林铭转身离开。 林弘武和林缊缊等林张氏走后，靠近林初九，警觉地看着林张氏离开的方向：“姐，你这么要钱，她会觉得贵吗？” “我早就说过，觉得贵就别买。放心吧，她忙着照顾林铭，没空来找我。” 回到家，林张氏气得不行：“林初九这个死丫头！当初就不该养她！竟然敢要这么贵的价！三百文！还不如去抢！” 骂声传进屋里，林钱氏听见了，探出头来说：“娘回来啦。” “我费尽心思给铭儿买药，还不能回来？！” 林张氏一脸不满，直接冷哼一声，几乎把手里的东西狠狠地掷出去。 想到三百文的花费，她勉强克制住将东西扔出去的冲动：“还站着干什么？没看见你娘手里拿着药包呢！？” 林钱氏灰溜溜地上前来，接过东西：“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辛苦了。” “用得着你说？我辛苦的又不止这一点点。” 林张氏怒气冲天。 “这个可恶的丫头，上辈子活该穷死！”她恶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漫天高价，简直就像是在她兜里抢钱一样。 “要不是你没照看好铭儿，哪里用得着花这些不义之财！” 林钱氏低头不语。 她将东西放下，挑了一包：“娘，这要怎么吃？” “你这蠢货！药还能怎么吃！我嚼了再喂给铭儿吞下怎么样！？” 被人坑了，林张氏心头火焰熊熊燃烧，将内心的愤怒全数发泄到林钱氏身上。 林钱氏咬紧双唇。 内心充满怨言，被林初九骗了就去找林初九，将心头怒火转嫁到自己身上算什么能耐，三百文就值得心疼，唉，这些老家伙，将来林家的一切，还不都是留给他们的。 尽管心头怨念，林钱氏表面上却不敢多说一句。 林老爷子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林张氏口中仍是满是愤怒：“那个贪得无厌的丫头，明知自己占了便宜还敢对我这么狮子大开口……” 林老爷子冷哼，脑海中回荡着林家曾经的往事。 他瞪着林张氏，声音陡然提高：“够了！” 被如此怒吼，林张氏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对上老爷子的目光后，她尖叫：“你对我吼叫不休？我被欺负了，你怎么不去呵斥那群混蛋呢！” 一个个都对她视若无睹，她毕竟是个长辈，这样传出去不成笑柄吗？ “你说的什么话！分明是咱们林家对不起二房，要不是你的偏袒，老二一家怎么可能离弃家族！” 林张氏斜视林老爷子，不满地说：“我在哪里做得不好？老二一家出去上工，一年半载也没给家里几个钱，我还要照顾那三个孩子！你以为那三个孩子是不吃饭的吗？” “你这个老糊涂，怎么就弄不清楚？” 老二的孩子就跟豆芽菜似的，除了会干活，还有什么用？要不是她替他们着想，老二一家怎么可能在镇上谋生？ 谁能想到，那瘦小的死丫头居然能得到这样的机缘。 林老爷子怒不可遏。 “这是信口开河！几个孩子能吃到多少东西？你别以为我不清楚你私底下的行为，不给人家吃，也不给人好脸色。就在老二一家回来之前，那小家伙还去了后山！” 要不是林张氏太过分，老二一家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你怎么了？现在觉得老二一家是好人了？那你去找老二一家啊，看看人家还记不记得你这个爷！家都分了，他们根本就没把我们当亲人看，只有你才觉得欠他们的。” “你这是胡搅蛮缠！” 第106章 药苦 吵闹声此起彼伏，林钱氏在柴房里烧火，吓得不敢出声。 药熬得差不多了，林钱氏把药汤端进去给林铭：“铭儿，来，喝药啦。” 林铭无精打采地躺在床上，钱氏妈妈小心翼翼地端着碗，“娘喂你，你端不动。” 喝了一口药，林铭差点儿吐出来，五官皱在一起，“这玩意儿怎么这么苦啊！” 林钱氏心疼地说：“良药苦口，对你有好处的。” 林铭倔强地说：“我不要，我要吃糖，你快想办法给我弄来，我要蜜饯，不然我也不喝药了！” 林钱氏怎么说，林铭都不听。 听到声音，林张氏也不跟老爷子争执了，直接冲到林钱氏房间，只见大孙子在床上翻来覆去，旁边就是之前拿回来的药。 林钱氏站在一边，满脸迷茫。 那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药，孩子不喝，病怎么好得起来？ “没用的东西，连让孩子喝个药都搞不定！” 林张氏瞪了林钱氏一眼，接着走上去。 “乖孙子，有什么事跟奶奶说！“ “这药实在太苦啦，我实在喝不下去啊！还不如给我来点蜜饯，或者直接给我块糖呢。奶奶呀，你是最疼我的，怎么能让你的孙子受这份苦呢？” 林铭委屈地说。 林张氏心里那个痛啊，这些东西可都不是便宜货！ 尤其是今天花了三百文，真心疼啊！ “乖孙啊，你听话，把药吃了，奶奶就去给你买糖，好不好？” 林铭在床上翻来覆去，脚踢得乱七八糟：“不行！我就要现在吃，现在看见！你不给我买，我就不吃药了！干脆我自己去死算了！” 这孩子，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呢？ “林铭，死什么死！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晦气话？” 林钱氏想说几句，结果被林张氏一眼瞪过来：“没听见铭儿要吃什么吗？还不赶紧去买！？” 林钱氏刚一开口，就被林张氏反驳：“啥，买蜜饯的钱还要我出？” 她好奇地想了解老大一家人是怎么生活的，竟然连十文钱都没有吗？ 林钱氏心里酸酸的，但没说出来：“铭儿，妈妈给你煮了鸡蛋，喝完药之后吃怎么样？妈妈在里面加了点糖，味道会很甜哦。” “我不要！我就要吃蜜饯！” 林钱氏在林张氏恶毒的眼神下，煎熬万分，最后还是出门了。 她没敢跟娘说，家里的钱都给了丈夫，她身上也就几文钱。 就算说了，林张氏的脾气也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 她在街头漫步，掏出身上剩下的五文钱，只够买一两蜜饯。手心里那几颗蜜饯，犹如一座大山，沉重地压在了钱氏的心头。 她往回走，发现自己额头老是冒汗，嗓子也发紧，眼前的东西好像都在偷偷移动。 她嘴唇干巴巴的，舔了舔，找了一根树枝，勉强撑回家。一进门，看到家里的林铭已经把药喝完，没了之前的病态模样，现在看起来轻松许多。 看到林钱氏回来，林铭兴奋地跳上前，也没打招呼，直接抢过林钱氏手里的蜜饯。 “这么点怎么够啊？”林张氏抬头看了林钱氏一眼，吓得林钱氏心跳加速：“你这是要累死我啊！不知道休息吗？别人会说我不疼爱你吗？没良心的，跟林初九那家伙一个德行！” 没力气解释，林钱氏弱弱地说：“娘，铭儿烧得很厉害，我一直陪在他身边，可能......” 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张氏打断了。 林张氏一听，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你多大年纪了，还能比铭儿更重要？不舒服就自己休息，一天到晚懒得生蛆！” 赵嵩还没回来，她是去林初九那儿等着再被宰吗!? “现在的媳妇真是娇贵，我年轻的时候，生完孩子一个月就下地干活了，也没你们这么多毛病。” “娘！我真的很难受……” “不舒服吗？”林张氏瞪大了眼睛，“不舒服才是正常的！死了的人才觉得舒服呢！” 林钱氏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喉咙干得像要冒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不住想哭，但又强忍着。 “哭什么哭！家里的运气就是被你哭坏的！铭儿还有点药渣，你就将就着用吧！” 林钱氏心里那个苦啊，简直就像吃了大黄连一样。 林张氏瞪着林钱氏，语气严厉地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看医生让我知道，你就给我打包滚出这个家！” 林钱氏站在原地，眼泪汪汪的，心里那个委屈啊。 老太太还在呢，哭什么哭！ 给铭儿看病的那点钱都是她拼了命赚来的。 林钱氏在家干的活，还没那个臭丫头多。 现在让她看病，她哪有那么多钱啊！ 林钱氏满脸无奈，脸色黯淡下来，不再说话。 考试结束已经过了三天，林文光回家的时候，后面还跟着一个穿官服的人。林张氏一看，心里直打鼓。 “文光啊。” “爹娘，我考上啦！” 巨大的喜悦瞬间爆棚，林张氏激动得往前一跃，紧紧抓住林文光的衣角：“你说啥？考上了？！” “没错！娘，您没听错！我考上秀才啦！” 林老爷子在后面听闻，一脸开心：“中了……中了就好啊。” 他们林家果然祖坟风水好！ 居然真的保佑孩子考上了秀才，林老爷子满脸欣慰。 他盯着紧跟在林文光身后的人，那人开心地说：“恭喜你家老太太啦！今天我是陪着林秀才一起来祝贺的。” 他谢绝了林老爷子请喝茶留座的邀请，“改天再来沾秀才的喜气吧，今天我还得去另一家报喜呢，不能在这儿待太久，耽误了正事就不好了。” “还有另一家？” 林张氏惊讶地问，心里暗想，这乡里乡外，还有人能比得上自家儿子吗？ 那位官人带着灿烂的笑容回答：“和林公子同一个书院的，魏泽铭，魏公子。” 魏泽铭？这不是之前和林初九混在一起的那个人吗？ 林张氏撇了撇嘴：“他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 说话带刺儿总让人不舒服，林文光一听就心里堵得慌。 第107章 中秀才 林文光皱着眉头说：“娘，你这话不好听。” 林张氏听了，语气稍微收敛了一些，没再说出更难听的话。 官员们皱着眉头离开，林张氏却没太在意，转身就兴奋地问：“那咱们家以后是不是有朝廷发粮食啦？” 林文光点点头：“是的，据说每个人一个月有一石粮食，还有饷银，一年五两。” 林张氏高兴地掰着手指头算：“五两啊，咱们家终于有起色啦！” “好好好，娘去杀鸡!“ 老爷子瞪大眼睛，打量着林文光，一边点头一边称赞：“哇，成了秀才啦！既然得到了朝廷的奖励，那就得更努力啦。” “爹，您放心，我可不会满足于当个秀才。” 林老爷子听后，点点头表示理解。 然后，又听见林张氏在屋子里喊：“哎呀，小叔子回来啦！” 林文光听到身后有动静，赶紧回头，看到他大嫂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一副气无力的样子，他吓得心里直打鼓：“大嫂这是咋啦？” “没关系。” 林钱氏强颜欢笑，“中了状元，人逢喜事精神爽，咱们家里有个秀才小叔子，铭儿也能跟着沾光。一想到这些，病气都被喜气赶跑了呢。” 林文光心里有点沉，但还是点头：“没错，一家人就是要互相扶持。” “文光啊，你受累了，今天娘给你做些好吃的，给你补补身子。林钱氏，你还不赶紧进去，身子还没好呢，别沾了晦气，病还没好呢就别影响文光。” 林文光听着心里有点不舒服，还没来得及说话，林钱氏就已经自觉地进屋了，生怕连累到林文光，影响铭儿的前途。 林张氏迈向村子里专门饲养鸡的一户人家，声音洪亮：“给我挑选一只最肥的鸡！” 那家主人的反应颇为新奇，因为他知道林张氏在十里八村以吝啬出名。 “咦，今天怎么突然想要吃鸡了？难道你家老大又要给你添孙子了吗？” 那家的女主人打趣道。 “哈哈，中秀才了，这可是大喜事啊！” “这可是我们家文光的骄傲啊，你看，这只肥鸡，咱们得好好炖一炖，让它变得美味可口。” “对，对，对!！这喜事可得好好庆祝一下，来，我这就去把老汉叫出来。” “老汉，快出来抓鸡啊，今天可是个大喜的日子啊！” “老汉，别磨蹭了，咱们村十年八年才出一个秀才，今天可是林家的光荣啊!” 林张氏脸上容光焕发，内心满是欣慰：“那是我家文光出类拔萃，他深谙自我提升之道，换成其他人，就算日夜不息地请教夫子，恐怕也难以领悟其中真谛。” 她话语中充满了自豪，同时又暗指林初九一家无法企及。 那个女人只是淡淡一笑，没有接话。 此时，老汉从屋内走了出来。 “这只鸡如何？”他从笼子里取出一只鸡，展示给林张氏看。 “这只鸡看起来很肥，应该不会瘦吧？” “哎呀，您放心！我这人从不骗人，看这鸡的脚这么粗，肯定不会瘦的！” “嗯，那就好。这只鸡我就要了，不过你得给我算便宜点。” 那婆娘心里暗自嘀咕，觉得林张氏太小气了，但表面上还是得赔着笑脸。毕竟林文光现在已经成了秀才，享受朝廷的待遇了。 听说每个月还是每年有一石粮食呢！ 更何况啊，咱们老百姓可不敢跟当官的斗，虽然她心里是看不上林张氏那小家子气的，但也不得不承认，只要有林文光在，咱们就不能轻易得罪人家。 老林家这回可真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那只鸡买回来之后，林张氏拿着它大摇大摆地在村子里走来走去，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似的。 村里人见状都觉得很奇怪，就问她：“老林家的，你这是去杀鸡吗？” 她得意洋洋地回答：“是啊，我小儿子出息了，成了秀才，我要好好地为他庆祝一下！” 这一路上，林张氏就像插了喇叭一样，到处奔走相告。 有人小声嘀咕：“老林家的人以前就很高傲，现在他们家出了个秀才，岂不是更加嚣张了？” “是啊，咱们家又没出一个秀才，还能说什么呢？” 大家也只能无奈地看着林张氏得意洋洋地到处宣扬，声音大得仿佛要让全城的人都听到。 当林张氏走过来时，周围人的低声议论渐渐平息下来。 当林张氏走到林初九家门口时，她看见林初九正要出门，背着一个背篓。 林张氏不屑地扬起下巴，开口说道：“我们家文光已经考上秀才了，现在是朝廷的人了。有些人之前把话说得那么绝，以后要是求我们办事啊，可别跪下。” 原本和和气气的场面，因为林张氏的突然发难而变得有些尴尬。 张婶心中不快，忍不住出言讥讽，“考中秀才又算得了什么，能得到朝廷重用才叫本事。” 林张氏的行事风格总是让人难以捉摸。 就在不久前，若非林初九出手相助，只怕林家早已因林耀祖之事陷入困境。 听到张婶的话，林初九并没有多做停留，只轻轻打了个招呼便径直离开。她的眼神冷淡，似乎对林张氏的争执并不感兴趣。 “婶子，我走了。” 她向李婶道别，然后背着背篓向魏泽铭家走去。 看到林初九如此无视自己，林张氏的愤怒达到了顶点。然而，林初九却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她是否知道，林文光成为秀才后，将踏上仕途，步入官场？ 此刻若下跪赔罪，林张氏心中也难以释怀林初九昔日的过错。 林张氏深吸一口气，旁人纷纷上前恭维：“林大嫂，你家文光真有出息，听说今年就出了两个秀才。” “是啊，文光是怎么用功的？能不能透露一下秘诀？” 被人夸赞奉承，林张氏内心稍感舒坦：“好了，我得回家给文光炖鸡了，先不跟你们说了。” 看着林张氏得意洋洋地离去，旁人既愤恨又嫉妒。 “只是一个秀才就这样了，要是以后出了大官，岂不是更目中无人了？” “别这么说，若是被他们家听到，我们日子也不好过。” 第108章 吃鸡 林张氏一路上都沉浸在赞美之中，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手里提着鸡，准备去给林钱氏安排任务。刚要进屋，就看见林耀祖鬼鬼祟祟地溜出来。 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赶紧叫住他：“你怎么了？家里有喜事，你却不在。” 林耀祖一下子就愣住了，眼神儿四处飘来飘去，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说：“娘，我突然发现有东西忘记在家里了，我得回来拿一下。” 林耀祖急忙解释，担心被误会，表示那边已经开始工作，他必须赶紧过去查看，然后先离开了。 看着林耀祖慌慌张张的背影，林张氏嘴角一扬：“你知道吗？你小弟考上秀才啦！” “哼，他天生就是读书的料。你们在家庆祝吧，我得去干活啦！” 说完，一阵风似的走了。 林张氏愣了愣，又叫道：“哎，鸡呢？不吃啦？” 林耀祖走得飞快，头也不回。 心里明镜似的，一只鸡、几口肉，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啊？ 厨房里的林钱氏啊，看着那只肥嘟嘟的鸡，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又想这鸡儿价格不菲，又想到婆婆宁愿买这么贵的鸡儿，也不愿意给她几文钱看病。这只鸡儿，好像成了她心里的一个疙瘩，真是怎么着都不舒服。 林钱氏轻舔嘴角，被刚进厨房的林张氏注意到。 “懒货，你可别想偷吃东西！”林张氏厉声喝道。 林钱氏嘴唇微动，却沉默不语。她咽下了心中的苦涩，目光中透露着怨恨。 “家里人也不多，那鸡买半只就行，一半切下来煮就够吃了！” 傍晚时分，林耀祖悄悄回到了家。 他四处张望，好像特别警惕，看起来有点紧张。林老爷子看着他，心里不禁有点疑惑。 “耀祖。”林老爷子喊了他一声。 林耀祖吓得浑身一颤，身体都有点哆嗦。然后才看着林老爷子，小声说：“爹。” 林老爷子眼神特别犀利：“你刚才去哪儿了？” 林耀祖的手心里全是汗，汗水汇聚成了水滴。他回答说：“家里的经济有点紧张，我就去镇上找点活干。” 林老爷子满脸的疑惑，问：“你是去找活干，还是又去赌了？” 林耀祖急急忙忙地为自己辩解：“爹，我上次的事情之后，真的已经改过自新了！” 林老爷子盯着他，又问了一遍：“你是真的改过了，还是只是做做样子？要是赌博那么好赚钱，那我们干嘛还要辛辛苦苦地工作？大家都去赌坊碰运气算了！” “你上次去赌坊没多久就输了五十两，家里本来就没多少钱。要是你还一直赌，那就是不孝顺！你让全家人都跟着你受罪！你知道吗，你弟弟已经考上秀才了！” 林耀祖心想，这事儿真让人闹心。都怕他影响弟弟的前途。 他心里其实在想，要是之前我他也多努力读书，没准也能考上秀才呢。 算了算了，我还是别想那么多了。为了哄老爷子开心，我就随便应付他一下：“哎呀，这事儿真不错，弟弟你真是太厉害了，爹你也真是有福气！” 林老爷子听后不禁皱眉，质问道：“你就这个态度？” 林耀祖心里更不高兴了，但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反驳说：“爹，我刚才明明说的是好事啊！你还想让我咋说嘛？” 老爷子气呼呼地说：“咋说？我不求你真心祝福，但你嘴里有一句实话吗？神神秘秘的，一看就是心虚！” 林耀祖听到老爷子这么说，一下子急了，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他们的争吵声把林张氏和其他人都引了过来。 林张氏不满地问：“大晚上的，你们吵吵什么呢？” 老爷子说：“你问问你的好儿子，白天都干什么去了！”同时用手指着林耀祖。 林张氏看向林耀祖：“他还能干什么？家里总要有人赚钱，老大就是去镇上找活干了！” “谁家找活干，最后一身衣服还干干净净，文光是读书人，他难不成也是？朽木难雕，动脑子的轻松活，你儿子有那本事？！” 老爷子并不想贬低大儿子，但他的行为确实让人无法理解。 林张氏眉毛一挑，满脸狐疑：“你说老大去赌博了？这怎么可能嘛！” 在她的想法里，这种大喜的事儿，林老爷子怎么突然在这儿找茬。 林老爷子瞪着林张氏，语气特别严肃：“你可别瞎说！老大已经变好了！今天是文光成为秀才的大日子，你别在这儿搅局！” “搅局？”林老爷子看着林张氏，有点儿失望：“要是他还没变好，背地里跑去赌钱，再输个五十两，那该怎么办？文光刚成为秀才，这时候出问题，能行吗？” 朝廷会让文光有个嗜赌成性的兄弟吗？会让文光当大官吗？ 林张氏不懂这些，觉得林老爷子就是爱大惊小怪。 看林老爷子一脸严肃，林张氏也急得团团转。文光考上秀才，这可是全家的大喜事啊。她赶紧看向林耀祖：“老头子，你说说，你是不是真的戒赌了？” 林老爷子瞪大了眼睛，狠狠地说：“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再去赌，我可不给你还债！” 还债？！ 林耀祖没说话，眼睛却红了。 他只是运气不太好而已啊！ 今天他赢了十几两银子呢，明天肯定能赢更多！ 就算文光成了秀才，也比不上这些真金白银让人喜欢啊！ 到时候，爹娘肯定不会再小看他，觉得他处处比不上小弟了。 带着不服气的想法，林耀祖顶着压力对爹娘说：“我已经改了，爹娘，你们情愿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亲儿子吗？” 说完，林耀祖露出伤心的表情。 林张氏立刻松了口气，看着林老爷子说：“你以为儿子是傻的？他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还能再来一次吗？” “哼！” 林老爷子觉得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啥，转身回了房间。 他心里头，还存着疑虑。 大家常说狗改不了吃屎，这话用在林耀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好吃懒做的性子简直让人头疼。 第109章 旧疾复发 说他已经改过自新，靠谱吗？ 要是真的改好了，为啥回家的时候还偷偷摸摸的？ 再说干活，他身上为啥一点汗都没见呢？林张氏想到了家里的钱财，心里想说几句公道话。 她注视着林耀祖，林耀祖疲惫地说：“娘，别再责备我了。我在镇上辛苦工作一整天，现在非常疲惫。饭呢？难道没有给我留一点吗？我想先吃完再睡。” 话刚说完，林文光就走出来了，他在屋子里，门板薄，隔音效果差，外面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对于家里的事情，林文光也很了解，他不仅为自己着想，也为这个小家庭着想：“大哥，赌场不是好地方，你以后别再去了。” “你只需关注自己的学业，考上秀才算什么？别浪费时间闲聊，赶快回学院认真读书。努力成为大官，这样也能助我一臂之力！” 虽然说话直接了点，但道理没错。 要是林文光真有能耐，帮一帮家人也没问题。只是林耀祖说话的口气让人有点受不了。 “你就专心读书吧，爹娘可都盼着呢。”林耀祖还顺便抱怨了一句。 林文光觉得心里不舒服，觉得林耀祖对待他的态度有些敷衍，更让他担心的是，感觉他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没说。 “好吧，今天大家都挺累的，就不多说了！“ 看着林耀祖离去的背影，林文光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喂，你走路别那么急啊！”林张氏在背后喊着。 林文光没办法，最后还是回了屋。 他深深吸了口气，把内心的不安压下去，强迫自己专心看书。 外面传来林张氏的声音，好像在教林铭：“看你小叔叔今天的威风了吗？铭儿要好好读书，向他学习，争取当大官！” “读书读书读书，天天就是这些！” 林铭心里不耐烦，“奶奶，你只会说这两句，唠叨死了。” “我读书读得头发昏，你也不管！” “宝贝孙子，奶奶没想让你这么累。” “那奶奶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我现在还病着呢，怎么看书？还要天天喝那么苦的药。”林铭皱着脸说。 林张氏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好，孙子你慢慢康复，奶奶不逼你读书。” 林文光在屋里摇了摇头，心里也有数了，林铭估计也不是读书的料。 第二天下午。 睡梦中的林张氏被外面的大声喊叫惊醒，她立刻睁开眼睛，用力推了推身边的林老爷子。 “老头子，快听！”林老爷子睁开眼睛，一边说着“慌什么慌”，一边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 林张氏急得不行，随便穿了件衣服，赶紧从床上爬起来，一出门就看到刘婆子站在外面。 她跟刘婆子平时关系还挺好，俩人一起八卦的时候，能把附近村子的事儿都聊个遍。 今天刘婆子的表情太奇怪了，让林张氏心里直犯嘀咕，于是上前问：“咋啦？” 刘婆子回答：“你家老大出事儿了！” 林张氏听了这句话，一下子就精神了。 “啥？”她心头一紧，难道真被她爹说准了？ 这狗咋就改不掉吃屎的习惯呢？ “我家老大能出啥事啊，一大早就开始说胡话了。”她表面上还得保持面子。 停了一下，她说：“我跟你说啊，你家老大……” 还没等张婆娘的话音落地，那边凶神恶煞的家伙就押着林耀祖大摇大摆地走过来，门敞开着，他们毫无顾忌地进了屋。 看着带头的那个络腮胡子汉子，林张氏的心瞬间沉到了深渊。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个人。 “哟，没想到又见面了。”络腮胡子汉子露出狡猾的笑容。 林张氏抖抖索索地问：“是不是哪儿出了岔子呀？” 她身后的一大群村民都静静地站着。 林张氏眼前直晃悠，就像是有无数小星星在眼前闪烁，四周虽然并不吵闹，但她就是觉得有什么声音在她耳边嗡嗡作响。 这时，林初九和袁景刚从镇上回来，路过此处，发现人群拥挤，便好奇地询问：“这里怎么这么热闹？” 张婶喜欢凑热闹，一听这事，马上就说：“肯定是林耀祖那没出息的家伙又去赌钱了，赌场的人又找上门了。你们俩快走，别让你那个不要脸的奶奶知道。” 她想起了林张氏的无赖样。 林张氏一涉及金钱问题，即便与他们关系已疏远，仍会找他们麻烦。赌徒一旦犯瘾，打死都不愿改变，这是他们的本性。如果他们能改，太阳都能从西边出来。 张婶说得对，林初九没犹豫，拉着袁景直接走人。 林耀祖被人拉着跪在地上，看着林张氏的眼神，心里害怕得不行：“娘，我错了，你救救我吧！” 林张氏抖抖索索地不敢相信：“你昨晚还跟你爹发誓，说这辈子再也不去赌场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一位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表示不相信赌徒能回头是岸，反而相信猪会上树。 “别废话，按老规矩来，要么拿钱，要么你儿子的手脚，选一个。” 林张氏吓得脚跟不稳，差点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她看着这位汉子问：“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你去问问你儿子欠了多少钱！” 林老爷子从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心疼又生气地对着林耀祖说：“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 “爹娘，我是你们的儿子。我会孝顺你们，照顾你们。这次欠的钱不多，只有二十两银子。” 林张氏听闻消息后惊愕不已，觉得头晕目眩。她想到自己连二十两都不值，内心痛苦不已。 “弟弟！”林耀祖看出父母的无助，转头紧紧盯着林文光，急切地问：“你都考上秀才了，你肯定有办法帮我的，对吧？？” 林文光站在那里，身体颤抖，感觉寒意袭来。大哥的眼神中带着绝望，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即使有朝廷的工资，一年只有五两银子，而这个地方非常偏远，是否能拿到五两银子还是未知数。 就算有五两银子，也需要四年才能还清赌债。一家人得精打细算，过上紧日子。 “哥哥，我……” 第110章 又欠钱了 林文光有文化，但这时却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林张氏哭着喊：“你这个害人的东西，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 彪形大汉不想听废话，直接表示：“如果你们付不起钱，我就直接砍人了哈。” 他想了想，又说：“你们没钱，上次那家不是有吗？” 他们也不是傻子，能看出林初九和他们一家的关系，那么有钱，应该也不差这二十两。 他就是想要钱，钱不到位，怎么向东家交差呢？ 听对方这么一说，林张氏立刻精神起来，迈开步子就要去林初九家。 林老爷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前一天还在高兴小儿子中了秀才，今天就被全村人嘲笑。 看到林张氏要走，林老爷子赶紧挡在她前面。 看到有人挡路，林张氏马上火了：“你让开！” “还不够丢人吗？已经彻底和老二断了关系了，白纸黑字你，你还想反悔不成？” 为了林耀祖，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林张氏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林老爷子：“光在乎你那面子了，咱儿子不重要？” “二儿子不是你儿子？出事的时候没见你这么急，你偏心害怕大家不知道吗？” 大伙儿都能看出林家老爷子很尴尬，因为林初九说话直率，不回避事实。虽然两家上次没有完全断绝关系，但这次林初九的话让林张氏也失去了嚣张的气势。村民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都很清楚。 现在两家关系已经断了，如果她还去找林初九，那不就是把村长和里正的脸面往地上踩吗？络腮胡子大汉失去耐心，表示如果没钱，他们就拿血肉回去，甚至胳膊腿也算是对血债的偿还。 这些钱……林张氏头脑灵活，家里东拼西凑也能整出个差不多，但这些钱可是老林家最后的底牌，后面还有很多地方要用钱呢。 如果不给，那些凶狠的人可能会做出残忍的事情。 “如果我们的老大成了残废，他的后半生就全毁了。” “我们会还钱的，肯定的！” “老头子，你得想想办法啊！” 林老爷子是真的没办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彪形大汉哼了一声：“那就赶紧把钱拿出来！你们家儿子刚考上秀才，要是让人知道他有个爱赌的兄弟，那可就麻烦了。” 人家也知道，林家最怕的是什么，有一个赌徒哥哥对林文光的前途肯定是不好的。 林老爷子一听，立刻抬头看着彪形大汉说：“我们马上还钱！” 林文光心里那个憋屈啊，眼看着林耀祖进屋拿钱出来给那彪形大汉数。 彪形大汉当着大家的面数完钱才走。 林老爷子看着外面围观的群众，有点不耐烦了：“人都走啦，你们还在这儿看啥呢？” 众人这才散去。 林耀祖面对老爷子，压力瞬间消散。他内心充满了不满，质疑老三的前途与自己的手脚的重要性。 他怀疑，如果不涉及老三，他的父母是否会愿意付出这笔钱。这种不满情绪在他的心中愈演愈烈。 碰到了林耀祖的眼神，林老爷子猛地抓起旁边的一根手腕粗的棍子，生气地大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又去赌钱了？！” 这可不是小数目，二十两，寻常人家要攒好几年。 林老爷子气得全身发抖，手指颤抖着指着林耀祖。 这家真是让人痛心啊！家产都快被败光了，真让人失望。 “爹，我知道我错了，以后真的不赌了！” 林耀祖低下头，不敢看老爷子的眼睛，心里其实还在犹豫。 林老爷子气得脸都红了，“你说你不赌？哼，养条狗还知道摇尾巴呢！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和你娘的，你！” 老爷子一口气憋在心里，真是又气又急。 “你走吧，我从来没生过你这个不孝子。” 老爷子在说完这番话后，身体明显佝偻，头发变得花白，脸色憔悴，仿佛瞬间衰老了数十年。林耀祖无法相信，他只是输掉了二十两银子，父亲竟要将其逐出家门！ “爹！我是你亲儿子啊！” “我可没你这个儿子！” 林耀祖质问林老爷子：“爹，你是真的在生我的气，还是想保护老三的前程，才给了银子？” 一问出口，林老爷子愣住了，好一会儿，他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林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他退后几步，林文光赶紧扶住他。老爷子责备对方是个不孝子，后悔没让他被人带走。 “哎呀，大哥，你别再说了！” “哼，我一说两句，好处都让你占了，你现在让我闭嘴啦？” “文光，你考上秀才，爹娘肯定很骄傲。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孝子，不能给他们争光了？”林耀祖哼了一声，看着弟弟林文光扶着父亲回到屋里。 “爹，我准备回书院了。” 他不想和大哥争吵关于家里的钱花在哪里的问题，因为林文光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指责大哥。但是，如果继续待在家里，矛盾只会越来越严重。 老爷子林老先生心情愉快，说话也更有底气。他赞许地对林文光说：“回去读书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林文光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但在离开前，林家的小祖宗林耀祖却对此不以为意，认为读书人在现实生活中并不具备太大的价值。 正好这时候，林初九和袁景从镇上回来，碰到了邻居张婶。 他们笑着打招呼：“婶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呀？” 张婶笑着回答：“去地里看看。”见林初九两人刚从镇上回来，张婶好奇地问：“你们知道林家的事情吗？” 林初九摇摇头：“没太关注呢。” 林初九对这些事情毫不在意，已经与他们断绝了关系，她不会浪费时间去关注他们。 张婶见状，神秘兮兮地说：“上次不是在林家门口碰到你们了吗？我怕你们被牵连，就叫你们赶紧走。你没听说后面的事儿？” 林初九摇摇头：“没。” “你就不想知道为啥？”张婶显得很惊讶。 林初九无奈一笑：“我有我自己的生活要过，管他们家的事儿干嘛。” 第111章 不关心 林家的事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旁的袁景倒是有点兴趣，接茬问：“之后，还发生了啥？” “别提了！老林真的倾家荡产了，爷爷和奶奶太偏心了，分家时没给父亲留下什么好东西。真是的。” 张婶滔滔不绝，林初九却沉默不语。张婶注意到林初九的脸色不佳。 她接口说：“坏事做多了，迟早会有报应的。” 袁景淡淡地附和道。 然后，袁景和张婶又聊了一会儿，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袁景在两人离开时，提醒林初九：“林耀祖不会戒的，等到他没办法的时候，肯定会找你。咱们不得不防” 林初九应允了请求，她与袁景老在一起，因此并不担忧。然而，她家中还有两个小孩。袁景也意识到这一点，因此特意提醒了她。 林初九一回到家就警告弟弟妹妹，遇到老林家的人要避开。他表情严肃，弟弟妹妹也认真答应。 两个小孩表示要互相保护对方，虽然他们个子还没大葱高，但语气坚定。 林初九开怀大笑，但内心却有些忧虑。她默默祈祷，希望这场灾难不要波及到他们。 林家村这几天很平静，林耀祖一直留在家中帮忙。 之前，林老爷子曾气得要赶他走，但他坚决不走。 他知道，如果离开，他将无处可去。他不想像林文山那样，在庄稼地里刨食。 这样一来，林耀祖好像变得规矩多了。 林老爷子心情稍舒，觉得大儿子已领会他的话语。 田里的作物已大致整理完毕，度过冬天后，该是时候购买种子和肥料了。于是他开始寻找银子，但翻遍了箱子和柜子都未能找到。 正好林张氏从外面回来，看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她皱了皱眉：“你这是搞什么名堂呢？” “收拾屋子又不会浪费时间。” 老爷子抬起头，语气有些严肃：“老太太，我放在这儿的钱，你有没有动过啊？” 林张氏有点不耐烦，翻了个白眼：“我又没病，动你那些钱干嘛？你都说了留着买种子的钱。” 老爷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那老大呢？他去哪了？” 林张氏还没来得及回答，老爷子就直接出门去找了。现在家里就剩下林钱氏和林铭，可是老大林耀祖却不见了。 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声音也低沉下来：“耀祖人呢？” 林钱氏摇摇头：“他说有点事出去了。” “什么事？我看他又是犯病了！” 听到这话，林张氏急忙跑出来看着老人，急切地说：“老头子，你别乱讲！耀祖已经答应不再赌了！” 他疑惑地问：“家里的钱怎么不见了？我们都没动过，难道钱长腿跑了？” 林老爷子怒气冲冲，拿着棍子向镇上走去，因为镇上只有一家赌场。 林张氏紧跟在后面，劝说：“老头子，这件事肯定有误会！大儿子已经改过自新了。” 林老爷子对大儿子的改变持有怀疑态度，坚持要亲眼见证。他带着怒气出门，恰巧遇到回家的林耀祖。 林耀祖看到父亲手里的棍子，心中一惊。 他心想，父亲又在闹什么情绪呢？ 心里这么想着，他脸上笑嘻嘻的，讨好地走过去：“爹……” 话还没说完，林老爷子手里的棍子就猛地挥了下来。林耀祖吓得脸都白了，棍子差点就打在他脸上，他惊恐地叫道：“爹！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你是不是又去赌钱了？” 林耀祖神情慌张，但很快恢复了镇定，面露委屈：“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已经戒了。” “戒？”听到这两个字，林老爷子更是火冒三丈。 “那钱呢？难道家里突然多了只偷钱的耗子不成！？” “大哥，铭儿还得继续读书，老三还得去当官，你为什么就这么固执呢？非要赌钱！？”“你明明知道三郎将来会做大官，为啥还要去赌！？你是不是就想把这家给毁了！？” 林耀祖心中怒火中烧，瞪着林老爷子，讥讽道：“我怎么就毁了这个家？我用那些钱，也是想让家里过得更好些！” “老三读书花费了家里很多钱，你总是愿意出钱。但我花一点钱你就不愿意，只因为老三学习好，你们就偏心他？!” 林老爷子愤怒地全身发抖，继续用力：“真是个大笨蛋！你真是我教出来的人吗？我今天一定要教训你！” 林老爷子拿起棍子，展现出惊人的力量。他的手青筋暴起，全力以赴。 看着父亲逼近，林耀祖感到惊慌失措，感觉棍子像悬在头上的刀。 于是他赶紧伸手，猛地一推。 “咚！” “老爷子！” 人倒地的声音，跟众人惊叫声混在一起，附近的邻居们纷纷跑了出来。 林钱氏、林铭和林雪鸢原本无意参与，但被动静吸引，于是纷纷现身。院子里一片混乱。 林钱氏突然尖叫，“爹！” 林耀祖闻声，立刻明白父亲出事，内心惊恐。 他赶紧冲上前去，大喊：“爹！” 林耀祖急得满脸通红，急忙解释自己并非故意，只是轻轻推了对方一下。然而，躺在地上的林老爷子看着他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甚。 众人疑惑：“老林家出了什么事？” 有人回答：“还能有什么，肯定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唯一品行端正的林家成员被赶出家门，这样的家族还能安稳吗？” 林张氏担忧地抬起头，眼中含泪。她担心林老爷子出事，这样家里又多了一个需要照顾的，却少了劳动力的成员。 她瞪大了眼睛，盯着林耀祖说：“老大，你怎么这么不靠谱啊？怎么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呢？” 林耀祖也不甘示弱，回瞪着林张氏：“我怎么就错了？你们怎么都不觉得老三读书花太多钱了？我只是最近运气不好，改天，等我转了运，我，我……” 林耀祖眼中满是疯狂，让人胆寒。 林张氏震惊地意识到，老大从未打算改过自新，还私自将家中的钱财用于赌博。如今已无法挽回。 第112章 再相见 一步错，步步错。 林耀祖抱着最后一丝侥幸，结果不但没赢回来，反而把家里为数不多的钱都输光了。 林张氏眼泪汪汪，林老爷子连续咳嗽了两声，脚踝的疼痛让他现在无比清醒。 他对这个儿子，完全看不到一点希望，只能狠下心来说：“好啊，你这是想让大家都不能好好过日子啊！如果你还这么固执的话，我就当没生过你这个儿子！” 林钱氏听得头脑发懵，站在原地愣住，感觉全身的血气都在翻腾。 她不敢相信地看着林老爷子，带着哭腔说：“爹，家里的人都知道错了！一定会改的！” 铭儿还小，家里的人现在又沉迷于赌博，如果被赶出去，那不就是走投无路了吗？ “改？” 老爷子听后，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 他原本就相信林耀祖会改过自新，一次又一次地给他机会，结果呢？ 逼到绝境，无路可退。可林耀祖真心悔过吗？ 并没有，他还把家里的钱都拿去赌了！ 林老爷子的冷笑传到林钱氏的耳朵里，她心里慌得不行。 林钱氏看着林耀祖说：“当家的，你还在那儿站着干嘛？赶紧给爹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赌了！”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投了过来。 林钱氏哭喊着：“娘，你也帮着劝劝爹吧，耀祖可是他的长子啊，还有铭儿，铭儿以后该怎么办呢？” 林张氏面露纠结之色，她一直以来都十分宠爱自己的大儿子，更何况现在还有铭儿这个长孙在。 她重视金钱，更重视颜面，如今把二房都分出去了，她虽然手脚粗笨，但一定也能挣到钱，毕竟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她可干不了! 而且她的乖孙，那也是会读书的料，她也十分舍不得。 “他爹，一家人好端端的怎么说分就分，像一块肉一样，你让我怎么舍得？”林张氏叹息道。 “他也是被那群二流子骗出去的。”林钱氏解释道。 林老爷子冷哼一声，他看着林张氏和林钱氏：“你们两个觉得老大能改？” 林钱氏小心翼翼地扯了扯林耀祖的衣角，想提醒他注意点。但林耀祖却一下子躲开了，好像故意避开她的触碰。 这一切都没逃过林老爷子的眼睛，他气得哼了一声：“我看他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老林家就算没有老大，也不能有赌鬼！我今天就非把他赶出去不可！” 林老爷子可是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很少这么坚决果断。 他直勾勾地盯着林张氏的眼睛，毫不留情地说：“你要是想为老大求情，那就干脆一起走！我们家老三可是前途无量，家里可不能有这种人拖累他！” 这时，林雪鸢也忽然开口：“大哥如此执迷不悟，家里哪里还有什么闲钱让他去赌？” “娘啊，大哥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你的亲生女儿啊！我都还没嫁人，三哥也还没娶妻呢。可是这世道对女子这么不公平，我要是不为自己打算一下，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雪鸢一狠心，想到这世道对女子的艰难，如果不为自己谋划，那可真是前途一片黑暗啊。 大哥，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没本事。 林雪鸢想着，转头对林老爷子说：“爹，这次我支持你的决定！” 她这样想，再继续下去，不仅会连累三哥，她自己也会被大哥拖累得很惨。 林张氏看着林雪鸢，心痛得不行：“雪鸢，你怎么能这么说？那是你亲大哥啊！” 林钱氏带着哭腔，眼神里满是怨气。 她怨恨地说：“林雪鸢，你大哥给你买首饰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些没良心的话！一母同胞，他可是你亲大哥！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林钱氏这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坚决不能分家。 她想，老爷子还在呢，家里就已经闹成这样了，要是老爷子不在了，林耀祖还不翻天？林钱氏觉得，她管不住林耀祖，但至少不能没了爹娘的庇护。 以下是对提供的内容进行通俗易懂口语化的修改： 林老爷子没搭理林钱氏的话，直接对林雪鸢说：“你去把村长和王里正叫过来！” 林钱氏有点懵：“老头子，你这是要干什么呀？非要弄得家里一团糟吗？” 林老爷子叹了口气：“我也不是想让家里过不下去，是老大已经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 这时，林张氏也急了，大声喊道：“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了！你要是真的分家，我就跟老大一起走！” 林老爷子心里一颤，感觉身体也冷得直抖。明明是大热天，他却好像站在冰山上一样。 他之前说的是气话，现在林张氏竟然真的用这个威胁自己！ 他强忍着心痛，喘着粗气：“那你就跟他们一起走吧！” 双方意愿很明确，对财产没啥要求，于是王里正和村长被请来当见证人，当天就把房子分了。西厢房归了大房，东厢房留给林老爷子和林文光、林雪鸢，剩下的东西和田地都按人头分了。林张氏有点懵，她只是想威胁一下，结果竟然真的分家了。 林弘武林缊缊回来后，把外面发生的事告诉了林初九和袁景。 想想林耀祖以前的行为，也不奇怪，就算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也受不了赌徒的挥霍。 袁景提醒他们俩：“他们家最近事情多，你们小心点，就算路上遇见了，也直接避开。” 赌这个字眼一沾上，人简直就像发了疯。 袁景倒是不怕林耀祖，但万一他狗急跳墙，伤到了两个孩子，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这话听起来跟姐姐简直一模一样，两个小家伙连连点头：“我们都记住啦！姐姐就是这么教我们的。” 袁景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然后林初九又说：“还有啊，以后关于林家的事情，能不听就不听。” 虽然她自己觉得无所谓，但是两个小家伙年纪还小，万一听了进去就不好了。 两个小家伙立刻回应：“知道啦，姐姐！” 话题一转，气氛明显轻松了不少。 安抚了弟弟妹妹之后，林初九转向袁景，坦诚地表达了自己的计划：“我想，开个医馆。” 第113章 做生意 虽然赵嵩那边的情况还算不错，但在村子里，几文钱的药费对庄稼人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更别提那些名贵的补药了。 她渴望出类拔萃，渴望更好的生活，不能仅仅局限于这个地方。 而且，她希望在这个时代弘扬医术，仅仅做一个村头的医生是远远不够的。 林初九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让袁景也感到无比期待。 他坦率地说：“虽然我对医学一窍不通，但只要你决定要做的事情，我必定会全力支持。” 袁景稍作停顿后说：“我对行医和开办医馆不太了解，但可以向赵大夫请教。赵大夫在这么多村子里行医，一定有真才实学，对这方面应该很了解。” 林初九点头称是：“你说得没错。” 她确实想开医馆，但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得慢慢考虑。 自从林老爷子分家后，家里总算清静了，林文光在书院，不常回家，林雪鸢最近也不敢闹太大动静。 虽然林老爷子生活清苦，但过得还算自在。 就是和林张氏他们还在一个院子里，总是碰面。 林张氏多次主动找林耀祖谈话，希望他能悔改并请她回来，但林老爷子坚决反对。林耀祖脾气愈发暴躁，偷走家中积蓄并挥霍一空，还学会了喝酒。他在赌场心情不好时就去喝酒，回家后与林钱氏吵架，声音很大。林张氏想劝解，但林钱氏被打得更惨，后来林张氏也不敢多说了。林钱氏变得唯唯诺诺，林铭也染上了不良习惯，对林张氏不再像以前那么尊敬。这些都是林初九从赵嵩那里听说的。 看到林初九好像不太在乎，赵嵩就没继续那个话题：“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初九微笑着说：“我这里有个想法，想问问您，能不能开个医馆。” 医馆这个词让赵嵩心里一惊。他知道林初九本来就会医术，而且医术还不错，想要自己开医馆也很正常。 “开医馆挺好的！” 赵嵩想，林初九在自己这里帮忙肯定没有开医馆有用。 “你的医术真是高明，用药也那么精准，不过，这次你找我，是不是有啥事儿啊？” “其实，之前咱们说的那个开医馆的事儿，你知道咱们现在缺钱也还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所以可能不会那么快就开起来。” 赵嵩听林初九这么说，心里明白她今天来是想提前告诉他这个事儿。 如果真的决定去镇上开医馆，那林初九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回来了。 年轻人嘛，有机会出去闯荡，当然得抓住机会。 毕竟留在村子里虽然环境熟悉，但对个人发展帮助不大。赵嵩看着林初九，表情里满是惋惜。他真心觉得，像林初九这样的人才，在这个小村里真是有点儿可惜了。 “不过，在你要走之前，我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 林初九点头：“您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力。” 要不是赵嵩之前帮了她一把，现在的她就算有医术，也可能没法儿展示出来，也不能痛痛快快地施展。 只要赵嵩提的请求不过分，她都愿意满足。 “我答应教你医术，是希望村里有个能看病的。我在村里住了多年，有感情，但年纪大了，很多事不如以前。” 赵嵩叹了口气。 林初九看着赵嵩说：“赵大夫，我们也不是陌生人，你有啥话就直说吧，我也算是村里长大的。” 赵嵩告诉对方：“你有天赋，这个地方无法限制你。我只希望当我无法再行医时，你能回来看看。” 赵嵩笑着说道：“说不定我还能活个二十多年呢。” 林初九点点头，也笑了：“我去镇上开医馆，这里毕竟是我的家，总要回来瞧瞧的。” 赵嵩看着林初九，满眼都是祝福：“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成为镇上有名的神医！” 林初九的志向或许不止于此，赵嵩心知肚明，却没点破。 “金鳞岂是池中物？” 赵嵩心里暗想，林初九的本事，或许林铭看到的还只是冰山一角。 林初九聪明，想得通透，赵嵩也没理由留住他。 最后，赵嵩豪爽地笑道：“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尽管说，我一定尽全力。”“谢谢师傅。”林初九回应。 “哎呀，还客气啥呀！” 赵嵩摆手，要说感谢，他还得感谢林初九呢。 要是没遇到林初九，他的医术怕是还达不到现在的境界。 “那行，我回去再好好琢磨琢磨。”林初九帮赵嵩优化了一些药方后，就回家了。 刚一进家门，碰上袁景准备做饭，手里还抓着一只鸡。 那鸡已经死了透透的，脚边散落着五颜六色的鸡毛，看着不像家养的，反倒像是山里的野鸡。两人目光交汇，林初九主动问话：“哎，你是想吃鸡了，去后山抓的？” 两个小家伙从屋里冲出来：“我们想吃好吃的，所以请景哥哥帮忙做！” 冬天没啥好吃的，地窖里的白菜已经被两个小家伙连续吃了好几天。他们不好意思地捂着肚子，小孩子哪有不好奇的？ 袁景正为怎么处理鸡犯愁呢，杀鸡、烫毛、拔毛，他一口气完成，就是接下来该怎么做……袁景有点头疼。 看着袁景手忙脚乱的样子，林初九赶紧上前接手。 “既然你已经帮忙抓了鸡，还帮我杀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咱们今天晚上正好吃烤鸡，各位觉得怎么样？” 弟弟和妹妹兴奋得几乎抱在一起欢呼。 袁景答应了，和两个小家伙一起看着林初九熟练地炖鸡肉，香味一飘出来，三个人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吃完饭，林初九拉着袁景聊天：“我琢磨了一下，虽然已经打算开始做生意，但是现在，手头的钱还是不够的。” 关键是，如果真的开了医馆，医馆设在镇上，她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父母忙于做工，所以，这事还得劳烦袁景帮忙。 袁景呢，他已经开始恢复一些记忆了，说不定哪天就能全部想起来，到那时候，他应该就会选择离开了吧。 林初九想，如果袁景真的要走，林初九也不会拦着他。 第114章 看铺子 袁景听后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你有什么计划吗？” 林初九回答说：“我想把家搬到镇上去住。” 袁景听了并没有觉得意外。 她说：“爹娘年纪大了，一直种地干活，肯定也特别累，所以我想着，还是做点小生意。” 林初九很了解爸妈的个性，就算她能赚钱让全家人都不愁吃穿，但爹娘肯定不愿意在家闲着。 所以，给他们找点事做也好，这样他们就不会觉得无聊，也免了在别人跟前受气。 毕竟，外头的东家虽好，但是不如闺女好。 做生意的话，做吃的真的不难。 只要做的味道好，价格又合适，肯定会有客人。 林初九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到时候在镇上支个摊儿，卖点面条什么的。 面条的精髓，在于臊子。 袁景这边也没意见，他虽然不会做饭，但他特别相信林初九的厨艺：“行，那就这么办。” 这种完全信任的感觉，也不是头一回了。 看着袁景那认真的眼神，林初九心里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 “这么相信我？” “不然呢？”袁景这话一出口，林初九就憋不住笑了。 他看林初九笑了，自己也有点儿懵：“看我干嘛？” 林初九摇摇头：“没事儿，先这样吧。等我明天去跟赵大夫说一声，咱们先去镇上看看场地，又铺子是最好的。” “行。”袁景点点头，一切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初九跟赵嵩请了个假，就带着袁景往镇上去了。 他们把那两只小家伙留在家里，等魏泽铭过来。 林初九先进了一家牙行，那些人一看她就不是普通人，特别热情地问她：“你想看点啥？” “你们这有没有位置好一点的铺子可以租？” “做生意啊？这个主意不错。” 不过，这位牙人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这小姑娘身上到底带了多少钱。 于是，这位叫李江的牙人就带着林初九去了镇上的后街。 “这几家店铺，前几天还有人来想整排租下，特别抢手。” 李江大步流星地走着，嘴上还不停歇：“咱们这小镇可是边境上的明珠，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除了咱们自己人，还有那些外来者，你们这店开在这，生意能不火吗！” 不过啊，边境虽好，但战事可就是大忌了。 “有没有啥好地方推荐一下？我知道外面的生意好，但我也得看看自己的实力……”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你们这到底是卖啥的啊？” “就是搞点小吃什么的，地方不用多大，人多就行。” 李江听后眼睛一亮，兴奋地说：“东街那边有个小地方，虽然地方不大，但人流量巨大……” 李江搓着手，一脸奸商的表情：“就是价格方面嘛，你懂得。” 他又搓了搓手，林初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咱不差钱儿，别诓我就是了，好地方自然有好地方的价格。” 李江哈哈一笑，“哈哈，小姑娘，你说得对。” 他似乎不太在意林初九说的内容。 李江虽然满脸笑容，但在看到林初九的实力之前，他仍然不停地说着空洞的赞扬，就是不说重点：“你们这么年轻就开店，挺厉害的。” 林初九低着头笑了笑，没说什么。 李江自吹自擂，也不怕尴尬，说：“那咱们这就去东街瞅瞅。” 徐三和林耀祖刚离开赌坊，边走边聊：“这次我们运气不佳，但之前一直所向披靡。若按那时的运气，整个赌坊都不够我们玩的。” 林耀祖一脸不悦，抱怨道：“每次都差点儿运气，就一点，就赢了！” “兄弟，别丧气，好日子总会来的！” “好日子？”徐三突然拉了拉林耀祖的衣袖，指向一边：“快看，是不是你侄女，叫林初九的那个？” “这都能碰上她？” 徐三眼睛一眯，盯着林初九旁边的李江，说：“哎呀，那不是李江吗，就是牙子！” “难道你侄女在看铺面？” 要不然她怎么会指着那几间空铺面？ 林耀祖有点迷茫地抬起头，看到林初九、袁景，还有另一个人朝这边走来。 听到徐三的话，他心里琢磨：难道林初九真的这么有钱？ 想起那天林初九说的话，林耀祖别过头去：“你肯定看错了。” 徐三很疑惑：“我会看错？” “不会啊，好像就是她呀。” 关于林初九，袁景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留心林耀祖，但林初九毫不在意。 他们身后是混乱的赌场，显然她的大伯仍沉迷于赌博。一行人经过林耀祖和徐三，徐三深感其中一人是林初九。 在人走后，他告诉林耀祖：“上次是你侄女帮你还赌债的？这次欠的不多，找她肯定行！真羡慕你啊。” 林耀祖的表情有点奇怪，他望着林初九离开的方向，对徐三说：“侄女有钱，拿出一点来孝敬大伯，不过分吧？” 徐三立马接道：“对啊，都是一家人，应该的嘛。” 林耀祖心想，这次欠下的债务只有五两银子，既然林初九都看上了那家店铺，手头应该有钱。 于是，林耀祖对徐三说：“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 说完后，不等对方回应就匆忙离开。 徐三站在原地，感到困惑。 林初九走到东街的铺子前，一看就发现这里人真多啊，感觉人流量大的不得了。 李江解释说：“这家店铺租期将至，房东忙碌无法续约。地方不错，人流量大，来往人很多。” 林初九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里挺满意的。 她又问：“那这家的租金是多少？” “不算多，一年十两黄金。” 她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那家春风楼离这里挺近的，不过，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里的面太贵了，可能吃不起。 她想：“如果每天只卖肉面，还不休息的话，那每天得卖将近二十碗面呢！” 不过，她也知道，竞争挺激烈的，每天得做很多面，这样对爹娘来说挺辛苦的。 除了这里，还有一个稍微偏僻点儿的地方，在镇子入口附近，得走几步路才能到。 第115章 成交 不过，那里的租金便宜，一年只要十两银子。 虽然那里不是很繁华，但人流量还可以。只要东西好吃，来往的人就不会少。 而且，她手头的钱也不多，不能太贪心。 “老板，你有什么建议吗？” 李江抱怨道：“哎，走了大半天，嗓子冒烟了都。” 林初九回答：“还是镇上那家小的吧。” 李江一听，差点没被气得吐血。 他忙活了大半天，结果就是为了那么一间偏僻的房子，害得他也不能抽成太多。 不过，总算是谈成了。 李江在心中安慰自己，但还是忍不住问：“姑娘，东街那家有什么问题吗？” 林初九直接说：“位置不错，地方也大，对我来说有点贵。” 李江点头，心想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今天林初九出门的时候带够了钱，既然事情都定下来了，就得办了。 一走出铺子门，三个人就往牙行走去。 走着走着，袁景耳朵一动，脚步也微微一顿。 林初九注意到这个细节，就低声问他：“怎么了？” “感觉有人在跟着咱们。” “有危险？” 袁景眼神微微一沉，“你先跟着李江过去，我打探一下。” 林初九点头，然后就像没事一样继续往前走。 袁景则跟在后面，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偷偷摸摸尾随的人。 他小心翼翼地回到林初九身边，轻声说：“是林耀祖。” “林耀祖？”林初九一脸困惑，“他跟着我们干嘛？” 她四处看了看，也发现了那个人。 “跟踪咱们，肯定是又欠钱了。” 林初九答应了一声，到了牙行里面，林耀祖没法进去，就躲在外面。 经过一段时间，林初九和袁景才一同现身。 牙行的人跟在他们后面，祝福道：“望姑娘生意兴隆，以后还找我们合作哈！” 林初九点了点头，和袁景一起回村里。 走了一段路后，林初九拉着袁景的衣袖，悄悄问道：“袁景，你说那家伙还跟着咱们吗？” “嗯。”袁景点点头，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看来林初九和袁景这对难兄难弟，可真是惹上了甩不掉的麻烦啊。 林耀祖在暗处观察着两人。 林初九皱着眉头，突然眼睛一亮，发现前方有个隐秘的小巷子。 “走，先下手为强吧。” 说罢，她便拉着袁景往小巷子里钻。 袁景点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一溜烟儿地消失在了小巷子里。 林耀祖跟在他们后面，心里直犯嘀咕：“这条道好像不通啊？” “罢了罢了，既然跟到这里了，怎能半途而废呢？”他一咬牙，也跟着钻进了小巷子。 刚进去没几步，一股劲风突然袭来，林耀祖吓得腿都软了，大声喊道：“别打我！九儿，我是大伯！” 林初九身上散发出一种冷冷的气势，提醒林耀祖：“嗯哼，你说什么？咱们两家已经没关系了，你应该清楚吧。” 林耀祖嘿嘿一笑，说：“那都是表面上啊，我和你爹怎么说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血浓于水啊。” 林初九眼睛一眯，扬了扬手里的棍子，问：“说吧，一直跟着我们，没安好心吧？” 林耀祖搓着手，一副讨好模样：“哎呀，别这么说嘛，我好歹也是你大伯，要不是有难处，能麻烦你么？借点钱呗，不多，过两天就还。” 林初九冷笑两声，双手抱胸：“哼，两天就还？你欠老爷子的钱，也没见你还呢？你的事，我可不稀得管。” 说着，林初九举起手里的棍子，摆出要动手的架势。 林耀祖看到林初九果断出手，略感吃惊。 但转念一想，觉得可以通过此举教训一下林初九。 这时，袁景在旁边动了动，只一下就让林耀祖定在原地。 看着袁景手里明晃晃的匕首，林耀祖咽了口口水：“你们想杀人啊！” “杀人可是要被抓去官府的！” 林耀祖的眼睛瞪得老大，看起来超级吃惊，像铜铃一样大。 林初九笑着说：“呀，杀了你这种人，叫为民除害。” “你这丫头！” “我咋了？”林初九笑着，眼神冷得可怕。 林耀祖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等着!” “切。”林初九哼了一声。 “这个人欺软怕硬，却还敢威胁别人。” 林初九和袁景一起回家，之前他们赶走了林耀祖，回家晚了些。 家里有两只小家伙在等他们，林初九给两个小家伙分发糕点。 糕点的香味让两个小家伙流口水，魏泽铭也来了，林初九调侃道：“恭喜魏秀才。” 魏泽铭被林初九的调侃弄得满脸通红。 “我能考上秀才，全靠姑娘。今天特地过来，就是来谢您，顺便看看弘武和缊缊的功课。刚刚我又给他们布置了点作业，等书院放假了，我再过来。” “魏夫子，你真是好人！” “哎呀，别客气。” “想想当初，要不是您给我筹钱，我可能只能待在村里了。” “既然你们都回来了，那我就先走啦。” 林初九也没有多做挽留。 从村里走到镇上得一个多小时呢，早点出发的话，说不定晚上就能回到书院了。 “那我就不勉强你了。” 魏泽铭摆摆手，迈着大步就走了，留下一句话：“你们先吃着糕点，我去后面看看。” 等魏泽铭走远了，林初九就开始忙活起来。 她笑眯眯地对两个小孩说：“弘武，缊缊，你们去写作业吧！” 而袁景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目光深邃地凝视着远方的林耀祖的家。 林耀祖一直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回到村里后总是在林初九家附近转悠。他看到林初九和袁景进了院子、关上门后，就找了个高处躲起来，继续往院子里窥探。 他看见林初九打开锁进了一间小屋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老二家建的房子那么漂亮，现在林初九还去镇子里看铺子，说没钱？谁信啊！ 看林初九给这小屋子上了锁，这里头保准有好东西。 林耀祖眼珠子一转，心里开始琢磨了。 他得进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值钱的玩意儿。夜幕降临，林耀祖翻过墙头，结果摔了个嘴啃泥。 第116章 鸡鸣狗盗 院子里土地挺软的，墙上还长着一些绿油油的草。 声音也不大，这点儿挺好。 他抱着自己，狠狠地咬着袖子，强忍着疼。 看着眼前的小房子，林耀祖深吸一口气，压下身上的疼，就往里走。 房子里，袁景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黑漆漆的，透着一股子凉意。 他起身看了看，两间房门都关得好好的，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儿。 袁景想了想，觉得声音是从那个种辣椒的小房子传出来的，于是伸出脚去，把门带上，就去了院子。 这夜黑风高的，袁景隐约看见有个黑影进了种辣椒的小房子。 林耀祖在小房子里伸出手来，摸到的却是粗糙的植物枝干。 借着月光，林耀祖终于看清了小屋子里的东西，真的是一些树枝。 他在小屋子里翻翻找找，林耀祖这会儿真是气得不行。 他觉得这次来林初九家里简直是浪费时间，林初九居然对那些破树枝感兴趣，而且这里，除了这些破植物，居然没有一文钱。 林耀祖一气之下就想把这些树枝连根拔起，可是还没动手呢，突然感觉后脖颈一疼，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这时候，袁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大声喊道：“进贼了！” 这声音可真是大，把林初九和弟弟妹妹都吵醒了。 邻居们也都听到了，纷纷探出头来查看情况。 然后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到了袁景和昏倒的林耀祖。 惊扰了邻居，这事儿闹得可真不小。 林初九心里一紧，赶紧抬头问袁景：“贼呢？” 袁景也没废话，直接告诉林初九他发现林耀祖的过程。 林初九稍微想了想，就说：“送去官府吧。” 林张氏和林钱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晕过去。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啦，你家老大被人绑得严严实实的，村里人都看到了。” 林钱氏整个人都崩溃了，仿佛被雷劈中，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最后跌坐在椅子上。 “老大怎么就被送官了呢？” “你们赶紧去看看吧，这可不是小事。” 林张氏回过神来，赶紧拉着林钱氏往林初九家跑。 林初九正在厨房捣鼓臊子呢，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哀嚎。 “哎呀，我的命好苦啊！我们家居然出了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她完全不顾及老林家对她的恩，还要送亲大伯进衙门，没心啊！” 林张氏一边哭嚎，一边还拉了拉林钱氏。 林钱氏也跟着学，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子哭喊：“都是一家人，关系紧密。昨天当家的说在镇上看到林初九，想关心一下，但林初九却将其送到官府。真的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听着外面的叫嚷，林初九冷笑一声，从屋里走出来，看着这两个女人演戏。 “你说林耀祖在镇上看见我，想过来关心我？” 听到这话，林钱氏心里有点儿虚。 林耀祖这个家伙，压根儿没提过这件事。 可是她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林耀祖去坐牢，所以就随便找了个借口。 “对啊！你大伯觉得你一个人在家不放心，所以才去看看你，是吧……” “不放心？”林初九大声打断，看把林钱氏吓得脖子一缩，“既然大家都在，那就彻底说明白了，咱们之前已经断绝关系，大家都是见证人，所以就无所谓大伯不大伯了。就算是大伯关心侄女，半夜撬锁进来？”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跟着点头：“是啊，哪有半夜来的？” “林耀祖撬人家锁了？” “听说林耀祖常去赌钱，而林家丫头最近赚了些钱。之前林张氏和林钱氏曾向她求助，这林耀祖，大约是来偷钱的吧。” “我觉得也是，要不也不能半夜来，还撬锁” “应该是了，要不也不会被人家送官。” 半夜来的？林张氏和林钱氏都傻眼了，终于明白了。 这可咋整啊？还有啥好说的！ 就在那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初九把昨天晚上林耀祖撬烂的锁头拿了出来。 “你们看看，这么晚了，还撬门进来，这个锁头就是证据！人赃俱获，我倒要看看衙门的人怎么说！” “你可别乱来啊！”林张氏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声音也变得很大。 林初九气得笑了出来：“乱来？我怎么会乱来，任谁说，这也是林耀祖来我家偷东西！” 林钱氏眨了眨眼：“你一直说林耀祖，哪有直呼长辈大名的？” 林初九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眼底透出的凉薄让林钱氏有点后悔自己刚刚干嘛要招惹她。 “长辈？半夜三更跑到我家院子来，撬锁进屋，捣毁财物，这是什么长辈？” 听林初九这样说话，大家都被她的气势镇住了。 林初九明白，如果今天轻易放过林耀祖，将来他人也会以同样理由行事。 老林家的人都不知廉耻，不将事情闹大，他们不会记住教训。 林张氏心中一转，她知道林初九言出必行，心狠手辣。 她必须想办法，以免老大银铛入狱，林钱氏若因此离开，她将无人伺候。 林张氏一下子从地上蹦了起来，“你可别乱说啊！咱们明明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难看？”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忘了你当初拿我五十两的时候亲自签字了的？现在又说是一家人，需要钱的时候就是一家人，不需要钱就把人赶出去，这就是你们林家的待人之道？” 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弄得林钱氏都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了。 于是她赶紧拉着林张氏离开了那里。 等走到一个没人的地方，林张氏甩开了林钱氏的手，“你拉我跑什么呀？” “娘啊，那个小丫头根本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继续耗着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啥？让耀祖被送官？” “我知道，我就是想说，那丫头眼里根本就没有咱们俩，还不如回去求爹，让爹去劝。” 林老爷子毕竟是一家之主，而且在林初九眼里有一席之地。 回到家门口，林张氏和林钱氏一起走进去。 第117章 送官 林老爷子一看有人过来，赶紧关上门。 这一关门，可把林张氏吓得不轻，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 她大步走过去，拍着院门喊：“老头子！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林老爷子躲在屋里，偷偷从窗户上的一点缝隙往外看。 林张氏还是那么嚣张，林钱氏还是那么没主意。 “这事儿真不小，老大被那个忘恩失义的东西送去衙门了，你赶紧去处理一下！那丫头以前还挺听你的，应该会给你点儿面子。都是一家人，干嘛闹得这么难看？” “是啊爹，你帮我劝劝林初九吧！耀祖这次只是想关心一下林初九，只是选了个不太合适的时间，绝对不是故意的。” 林老爷子被说得有点烦了，就搭了句话：“都分家了，你们的事自己办。” 林钱氏急得声音都高了：“爹，怎么是我们自己办啊！你是耀祖的爹，也是铭儿的爷爷，咱们铭儿怎么能没有爹啊。” 跟林老爷子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林张氏突然发现老爷子和林初九一样无情。 现在老爷子都闭门不出，就算说话也都是扯开嗓子喊，生怕别人不知道耀祖被抓进官府了！ 林张氏往屋里看了一眼，大声喊道：“你到底帮不帮忙？” 林老爷子躲在屋里，一声不吭。 林钱氏和林张氏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看林老爷子是铁了心不出来，只能气呼呼地走了。 “你爹靠不住，现在人已经被送走了，咱还是赶紧去问问吧。” 两人匆忙赶往镇上，平日需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今日仅需半多小时。抵达府衙门口时，林张氏都快累晕了。 顾不上别的，林张氏赶紧跟林钱氏说：“别管我了，快去问问那衙役。” 林钱氏走上前去，说明了来意。 衙役打量了她一眼，然后说：“偷盗事不小，现在人既然已经被羁押，就不可能轻易放出来。” 就是说，那些必要的程序都得走一遍。 “要等很长时间？” 林钱氏虽然不太聪明，但她眼力见儿却是不错。 看衙役那眼神，立马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得要多少钱才能放人啊？”林钱氏小心翼翼地问。 “怎么也得……”衙役轻轻松松地比了个“十”。 听到这个数字，林钱氏心里哇凉哇凉的。 她赶紧从衣袖里掏几个铜板出来，“这点钱大哥你拿去买点茶水喝，多谢大哥帮忙。” 衙役摆摆手，看不上这几个铜板。 又看了看这两个人身上的衣服，补丁摞补丁，一看就知道没什么钱。 他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行了，你们还是回去想办法吧。” 两人赶忙跑回家，把家里东西都收拾了一下，能卖的都收拾好了。一下子家里啥都没了，林张氏心里那个难受啊，“好好的日子，咋就变成这样了？” “娘，先救人最重要，只要耀祖改好了，钱很快都会赚回来的。” 林钱氏安慰着林张氏。 林张氏没说话，心里想着能不能改还得另说呢。 这事儿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的，基本上大家都知道了。 张婶说这些话的时候，简直是眉飞色舞啊！ “唉，要是换成我，要是家里有个赌徒，我就直接送他去衙门，免得他祸害家人！” 林初九听了，也没说什么。 张婶看着他，心里真是觉得这孩子太懂事了。 也不知道他们老林家之前是怎么想的。 “你也别太难过啦，反正，关几天差不多就出来了。” 小镇上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但被当场抓住的情况并不多。衙门也需要吃饭，他们本来就是收取保释金来保护人的，现在更是现实得很。 林初九看着张婶说：“我没事。” 她现在就是后悔，就是没让林耀祖吃点苦头。 虽然有偷盗的嫌疑，但他只是弄坏了门锁，财物并没有丢失。即使闹到官府，估计也只是关几天就放出来，不会有大事。 三天后，林耀祖被放出来，看到空荡荡的家里，顿觉匪夷所思。 “这是咋了？” 林张氏冷嘲道：“全因你招惹了林初九。为助你早日获释，我费尽心思变卖家产。否则，你哪能这么快就出来！” 说起那些传闻，林张氏真是忍不住啰嗦几句：“老大，你不小了，应该懂些道理。赌能改变命运的话，谁还愿意做穷人？就算有运气，也不会落在咱们身上。” 林耀祖听着听着有点不耐烦了，就挥挥手粗鲁地打断了林张氏的话：“行了，别说了。” 林张氏正要说话，林钱氏急忙接过话茬：“娘是为了你好，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你还不改吗？” 没想到林耀祖突然发飙了，“啪！”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林钱氏那红肿的脸颊瞬间就肿了起来。“不要插嘴！如果你有林初九一半机灵，家里也不会这样。我的事跟你无关，你只管好娘和铭儿。其他事少管，否则我饶不了你！” 林张氏眨了眨眼，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自家老大这么凶神恶煞的。 “耀祖。” 林耀祖瞪了林张氏一眼，令她无法言语。他训斥了林钱氏后，便离开了。林张氏对此只能默默观看。 林初九是罪魁祸首，如果不是她，他们家不会落魄至此。 月末，林文山和老二媳妇从镇上回来，并带回了一些吃的，让孩子们大喜过望。 “爹！娘！” 林初九和袁景也赶紧过来，接过爹娘手里的东西。 知道爹娘今天要回来，林初九特意去买了排骨和各种好吃的菜。 看着家里的这些东西，老二媳妇有点儿纳闷儿：“不过年不过节的，吃这么好做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猪肉也不贵。我做点小生意就能赚点钱，你们就别担心钱了。” 至此，林初九突然有点儿说不出口。 看她这吞吞吐吐的样子，林文山赶紧催促：“九儿啊，有啥事儿就说嘛。” “其实没啥大事儿，就是我和袁景也想让你们知道，我们俩没啥太大的本事，但是一定会想办法，让爹娘过上好日子” 林初九终于说出了早就想好的话。 第118章 开面馆 “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仅靠之前的收入，日子久了就不够用了。” “弟弟妹妹马上长大，需要用钱的地方多。我打算开一家专门做面条的铺子，等铺子步入正轨后，你们也能来帮忙，这样就不用看别人的脸色了。” 老二媳妇听了，想插话，林初九就先替她说了：“我知道爹娘在东家那里过得挺好的，但给别人干活总归要看人脸色。咱们自己开店，做自己的生意，多自在。” “再说，做面条也不难，价格也不高，只要我们做的臊子好，客人必定少不了。” 林初九看了一眼袁景:“昨儿我跟袁景也商量过了，也去看了一家位置还算合适的铺子，现在就等着臊子都弄好了，再商量商量价格就好。” 听到林初九条理清晰的话，又知她一切都准备妥当，夫妻二人心中不免又升起了一丝愧疚。 女儿对于经商一事特别精通，若是起先好好读书，也不会只是这样，还是自己没用。 若是自己有用，当初就算是在村里，也一定能让九儿好好学习。 “我跟你爹没什么想法，你做这个我们也支持，但是娘就是担心，担心娘帮不上你的忙。” 老二媳妇有些愁，她自然是会做臊子的，但是要拿去卖，难说能行。 “怎么会呢?” 林初九伸出手去握住娘的手，“这个臊子特别简单，回头我跟娘仔细说说，娘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看着林初九说的如此肯定的模样，老二媳妇忍不住笑了笑，心里莫名的有了点安慰，她点点头，顺着林初九的话往下说：“好，那我就等着你的面铺开张，我跟你爹就辞了东家，去给你帮忙。” “那就这么说定了!” 林文山沉默片刻，而后开口：“一个铺子的租金应该不少，再加上买材料什么的，你还缺不缺钱?“ 林初九心中感受到温暖，眉眼弯弯，“我不做没准备的事，爹娘放心，铺子的租金肯定是够了的，就算多买一点原材料，那也是够的。我不是不要爹娘的钱，只是我自己能做好的，不用麻烦你们。” 林文山心中一阵难受，如果自己当初果决些，不用九儿在家里顶着，跟老太太斗智斗勇，或许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他看着林初九，心里生出一抹愧疚。 “爹娘，你们不要觉得愧对我之类的，我觉得现在的日子很好，我有喜欢的事情能做，弟弟妹妹也在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咱们家的日子蒸蒸日上，一家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这就足够了。” 说起平安，林文山便想起自己回来之前听说的事情:“我听说林耀祖过来过，还撬了门，他没伤着你们吧？” 小娃娃也是后来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听爹娘询问，两小只争先恐后的开口:“多亏了哥哥，哥哥把人给打晕了，把人送去官府了” 林文山心里有些害怕，担心林耀祖失去理智会对孩子们动手。林文山不敢再继续想下去。林初九也看出了林文山的心情，轻轻叹了口气。 她不提林耀祖的事儿了，开始说起了别的。 “爹，娘，我在镇上不仅租了店铺，还租了房子。位置有点儿偏，但总比每天从村里往镇上跑要方便多了。” 这话让夫妻俩都有点儿意外。 林文山回过神来，急忙说：“没必要花这个钱啊！我们早点儿起就行了。要是我们整天都在镇上，家里的地谁来种？弘武怎么办？” 林初九摇了摇头，“做生意本来就很累，要是你们还得早起去镇上，哪有时间好好休息？要是你们累垮了，这个家也就垮了。而且，我租的房子虽然偏点儿，也不大，但也没花多少钱。” 袁景也道:“姨母，姨父，家中有我和九儿，弘武缊缊也乖巧，你们不必担心。” 在二人劝说下，夫妻二人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当天晚上，林初九做了点臊子面，每个人的臊子都不太一样，老二媳妇和林文山边吃边夸。 “真好吃啊!” 就是寻常做饭一样，这臊子更像是以前的卤子。 “这碗臊子面多少钱啊？” “和镇上其他面馆一样，价格都差不多。” “啥？！” 老二媳妇儿惊呆了，看着碗里的臊子，心想，姑娘也太实在了，给她和林文山加了这么多肉，她还说要做点特别的臊子。 可是，她给弟弟妹妹和自己的却不是这个。 “每个人的臊子都是独特的，味道也是绝无仅有。”、姑娘解释道，“如果放了肉在里面，肯定会串味儿的。” 东家虽然好，但仍是老二媳妇和林文山的老板。林初九曾经是社畜，深知老板的难缠。这种荤菜在府里肯定不常见。 老二媳妇和林文山吃得非常香，换成其他人也一定喜欢。 但这加了肉的臊子面竟然和普通面的价格一样，这样能赚钱吗？夫妻二人忍住没问，等待林初九解释。 “这臊子很简单，寻常的炒菜，娘肯定会!这面里有点学问，在和面的时候按比例加鸡蛋和盐，能使面条更加劲道。” 老二媳妇点点头，心中记下要点，只是听到还要加鸡蛋，到底没忍住，问道:“面里还要加鸡蛋，这成本是不是有点高?“ 林初九点头说：“嗯，加了就是比不加的好吃。我们家的经营策略就是薄利多销，所以如果爹娘过来帮忙的话，肯定会特别辛苦！” “辛苦点怎么了？” “这跟吃不饱穿不暖比起来，哪个更让人难受？” 她之前的三十年生活与现在的日子形成鲜明对比，即使在贵人府里辛苦劳动，她也从未抱怨过。 她坚信只要能让生活更好，无论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而且，这笔钱是进自己的口袋，不同于在东家干活，钱进了东家的腰包。 老二媳妇明白了林初九的想法，觉得她很有眼光。 东家给的假期有限，老二媳妇和林文山与林初九商量好去镇上的日子后便离开了。 临走前，她叮嘱两个孩子要听话。 第119章 装修铺面 林初九带着袁景租了驴车，去了镇上，将老二媳妇和林文山放下后，便前 铺子。 宋管家从门口走过来，笑着说：“文山啊，你们这闺女真不错，手艺这么好，还亲自送过来，真是有福气啊！” 夫妻俩听了，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 林初九和袁景在和林文山分开后，找到了木匠工人，并展示了设计图纸，询问是否有人能完成这个工程。 由于图纸上的设计较为独特，很少有铺子会选择这种风格。 一位经验丰富的木匠提出了一个创新的想法，他建议在某个区域做一个防火设计，一旦发生火灾，水可以从上面流下。 “找一位专业人员检查外部的水阀，看是否可以设计成外部启动的。这样，如果出现任何问题，我们不会手忙脚乱。” 林初九在设计图纸时，感觉有些地方不对劲，需要调整，但一直找不到关键点。 经过师傅指点，她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水阀设计在外面，可以更快地找到，这是一个双控水阀，内外都可以控制，但外部设计更佳。 铺子面积只有十四五平方，除了灶台和放面的台子，只能容纳五六位客人。林初九希望多容纳一些客人。 老师傅听到这话，看了一眼图纸，然后开口:“我觉得这个屋檐可以在这边多加一点。” “你们这个铺子面积不大，想要屋子里的座位多一些，不太可能，但是你不能只买五六份东西吧?“ 虽然在外面，但也算是在铺子内了。 林初九点点头:“这样如果以后还要加东西，也能多加一点。” 老师傅点点头，赞赏的看了一眼林初九:“你说得对，就是这样!” 敲定最终的设计图，林初九跟老师傅定下工期，老师傅点头。 看着林初九和老师傅交涉，袁景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人脸。 他与那人相对而坐，他低头看着手中书卷，并不能看到面前人的脸，但让他熟悉至极。 林初九和老师傅讨论的模样，更是让他觉得他见过相似的场面。 只是议论的事情不是这般寻常，与朝廷好像相关。 他所在之地，散发着庄严的气息。袁景心神瞬间回归，眉头微蹙，试图回想刚刚的画面，但未再有所获。 他不再多想。 林初九和老师傅商谈后，当天下午开始装修店铺。店铺虽小，但装修精细，用了近十日。期间，袁景虽然跟着林初九，但总是心不在焉。 他脑中浮现出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和人脸，或清晰或模糊。 “初九！” 眼见有木片碎屑往袁景脸上坠去，林初九急忙把他拉开。 “怎么了？”袁景从回忆里抽身。 看袁景一脸困惑，林初九真是又气又急，“你这几天总是心不在焉的，到底在想啥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要不然你先回家休息一下，这里我自己看着就好。“ 她心里甚至在想，要不要把袁景带回空间里，用仪器检查一下。 毕竟这两天她也给袁景把过脉了，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没事。” 袁景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说：“这些日子，我总想起一些东西，但都不太真实。” 听到这，林初九松了口气，笑着说：“别太担心了，能慢慢想起一些事情是好事。等你全部都想起来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你说得对。” 袁景微笑，不再多想。 不久，面馆开张。 林初九早早地准备了各种臊子，用大盆装好并保温。 他为两人各煮了一碗面，并淋上臊子。 香气四溢，吸引路人。 林初九简单介绍后，开始享用。 这引得犹豫的路人也纷纷上前，购买了第一碗面。 当面端上桌，看到满满一碗的臊子，顾客惊呼：“这么多臊子，不用加钱吗？” 林初九笑着摆摆手：“哎呀，哪儿会多收钱啊？咱们外面标价多少就是多少，不会多收的。” “这肉面，真的只要十五文？”那个人有点不相信。 林初九点了点头：“嗯，对的，十五文。” 那个人掏出了十五文钱给林初九，然后坐下开始吃面。 面条热乎乎的，肉臊子香喷喷的，味道真是好极了！ 看到这个人吃得这么香，旁边还在犹豫的人也忍不住了，纷纷上前点自己喜欢的面。 “十五文钱的肉臊子面，也不算贵嘛！” “对啊，十文钱的素面也挺好吃的，还有鸡蛋和盐巴呢！” “试试看吧，也不亏！” 没过多久，林初九的面馆里就挤满了人。 店里面挤满了人，老师傅看不下去了，说咱们得找个空地儿。 没想到还真有地方可用，瞧这地儿挺好的嘛。 有顾客一边吃着面，一边忍不住称赞：“哎呦，这面真不错，口感好，还有点儿嚼劲儿！” 林初九谦虚地说：“您多提意见啊，我们刚开张，肯定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顾客摆摆手：“真没啥需要改的，要说有啥，就是希望你们以后都别涨价！” 林初九笑着答应了：“好，我们保证永远都不涨价！” 袁景和林初九在饭点过后，看着空荡荡的店和已经凉掉的面，相视而笑。 他们明白，虽然起初辛苦，但客人的满意就是最大的回报。 他们深信，只要用心，面馆定能蒸蒸日上。 林初九见袁景满头大汗，递上手帕。 袁景接过手帕胡乱擦了擦。 “以后我可能经常要抛头露面了，你真的要继续在这吗？” 林初九手里的面条煮到一半，他停下来想了一下，然后接着煮。 “如果你想走，随时都可以。这些事情不做也行。” 从他的言行举止，都能看出他以前的日子过得特别舒服，根本不用做这些琐事。他不愿意做也是人之常情。 袁景眉头微皱，感觉林初九好像误会了他的意思。 “我是怕给你添麻烦。”袁景有些不自在的说。 听到这话，林初九也反应过来了，想到自己刚才误会了袁景，脸上有些发烫。 她小声地“嗯”了一声，也不敢看袁景了。 一时间，屋内氛围有些古怪。 第120章 生意甚好 不过这氛围没维持多久，因为有新的客人来了。 因许氏面馆定价和其他面馆一样，肉却更多，味道也更好。 不过数日，许氏面馆就火了。 通常是还没到饭点，来的人就已经将前面围堵的水泄不通了。 “给我来─碗荤的！” “我要两碗。” “小姑娘，我可是先来的，你应该给我先上，知不知道？” 林初九笑意盈盈：“各位放心，我肯定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给大家上的。” 赚钱就会让人开心。 李江听说面馆开业，再加上人人都夸赞掌柜的会做生意，也跟着过来看看。 人挤人的小面馆已经坐不下了，外面的地方也站满了人。 袁景这阵子忙得团团转，连脚底都沾不到地了。他有点儿犯难，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人提议让他的爹娘回来帮忙，但袁景想了想，觉得现在生意确实挺好，但以后生意还会一直这么好下去吗？还是再观察看看吧。 这次辞工后，林文山夫妻俩肯定不会再回府里继续工作了。 如果面馆生意不行，那他们该怎么办呢？ 虽然袁景相信林初九的能力，但总是要多想想的。 林初九也觉得袁景说得有道理，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林老板！” 听到熟悉的声音，林初九抬头便看见李江站在门口。 她笑眯眯地问：“你怎么突然来了？” “哎呀，这不是听说你开了个面馆嘛，我当然得来看看啦！嗯，看起来生意真的很不错，这么多人。” 虽然有点摸不透对方的来意，但林初九还是客客气气地说：“这不是你帮忙找的地方嘛，能不好么？” “说实话，这地方找得不算特别好，原本我觉得中心地带更合适。” “真的，要是这铺子在中心地带，生意肯定更火爆。” 林初九笑了笑：“那能不能谈谈租金？” 李江嘿嘿一笑，显然是不行。 “给我来一碗肉多的面！” “十五文钱，也不算太贵啦。” “好嘞！” 林初九点点头，转身想去做点面条来吃，没想到看见了两张特别熟悉的面孔。 “爹！娘！”林初九又惊又喜，“你们怎么来了？” 老二媳妇笑着说：“你先跟你爹聊会儿天，我进去煮面。” 说完，她转身走进屋里开始煮面。 林文山看着林初九，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我们昨天看到你的面馆生意挺好的，你和景儿肯定都很忙，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辞掉了原来工作，过来帮你俩了。” 林初九鼻子一酸，心想他们是真的关心她。 “那府上……”林初九还是有点担心，毕竟现在春天刚开始，府里应该也很忙。 “林姑娘，你不用担心。” 宋管家从人群中走出来，笑眯眯的，“府里的人手够了，就不再占用你爹娘了。” 他视线在面馆里外扫过，眼里闪过一丝惊叹。 这面馆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但是能够看得出来，经营者是用心的，周围的设计都很不错，空间和面积都做到了最大化利用。 “这孩子真不错。”宋管家对林初九印象一直很好。 宋管家看了看时间，说：“嗯，快到晚饭时间了。今天家里吃面条，就麻烦你啦。” 听到这个，林初九眼睛一亮，这可是她的拿手菜啊！ 这府里的人可真多，忙完了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林初九就和夫妻二人、袁景一起开始忙活。 等忙完了，天都已经有点儿晚了。 林初九本来想让夫妻俩去镇上的租房里休息，毕竟他们在府上工作也挺辛苦的，早点儿休息才好啊。 可夫妻俩却不愿意，说好久都没见到弘武缊缊了，想回去看看。 那天，他们几个赶紧租了辆驴车回家。 等到了家，天都快黑了。 一进院子，就看见两个小孩儿跑过来，见到爹娘回来，都特别开心，都想抱抱。 一家人亲热了好一会儿，然后林初九和老二媳妇就开始做饭。大家在院子里坐下来吃饭。 正吃着呢，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林文山出去一看，发现是老爷子站在外面。 林文山有点儿惊讶，因为只离开了一个月，但感觉老爷子的声音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 “是我。”林文山低声回答，然后走过去开了门。 “你怎么来了?”林文山问。看老爷子的样子，好像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那个，其实是有事儿要跟你说。”林老爷子说。 林文山知道老爷子心里也不好过，就侧过身子说:“有啥事儿，进来说吧。” 屋里挺暖和的，外面却黑漆漆的。 林老爷子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不了，我就不进去了。我就是为了件事……家里的钱都被老大赌输了，马上要播种，我还拿不出钱买种子和肥料。” 他好像鼓足了很大的勇气，说：“老二，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总得让我把种子种下去。” 至于后面的肥料，他也不想再麻烦老二了。 其实，他也不想找老二借，但是上次找村里人借的钱还没还，就让老大偷了全输出去。现在只能找老二借了。 看着父亲不好意思跟自己开口，林文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院子里，林初九也看到了林老爷子，就起身走了过来：“爹，怎么了？” “九儿。”林文山看看林初九，又看看林老爷子。 现在家里的钱几乎都是九儿赚的，但九儿总是犹豫不决。林老爷子再次表明来意。林初九看向林文山，看到他眼底的不忍，轻轻叹了口气。 她知道父亲的个性，但现在这种情况，父亲不再盲目愚孝，已经是个很大的进步了。 “爹，你借吧。” 林初九说：“您只要心安理得就好。” 林文山点头答应，转头对林老爷子说：“爹，您要多少银子，我给您拿进去。” 林老爷子犹豫了一下，最后小声说：“五两。” 林初九和林文山一起走进屋里。 林文山一边看着林耀祖一家，一边提醒道：“爹，要是让林耀祖他们知道你借了爷爷的银子，他们肯定会来偷的。” 第121章 牛亡 林文山心里清楚，赌徒的话是不可信的。 他出去后，把银子递给林老爷子，特意叮嘱道：“这次就这一次，你要是心软把钱都给了老大，以后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老爷子对林耀祖已经失望透顶，立刻点头答应：“我知道了，老二，谢谢你。” 他接过银子，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老爷子离开时那瘦弱的背影，林文山心里很不是滋味。 “爹啊，你为这个家操碎了心，我都懂。” “但说真的，这事儿也怪不了你，之前咱们确实没管好林耀祖。哎，你说大哥现在怎么变成了这样呢？” 林初九不反对林文山借钱出去，其实她也明白，虽然分家了也断绝关系了，但心里还是难免惦记着过去那些事儿。 还有，想当年在家里的时候，虽然林老爷子不算是个慈祥的爷爷，但也没怎么苛待过咱们。至少没像现在这样袖手旁观，啥忙都不帮。 毕竟，他可是文山的爹，这血缘关系和孝道，哪能说断就断呢。 咱们关上院门，回屋继续吃饭吧。吃完饭，一家人一边收拾一边聊聊天儿。 “爹，过几天就是春种的时候了，咱们还得在镇上和村里来回跑。” “那咱们就每天只在饭点去镇上开店，其他时间都去地里播种吧。” 林初九考虑到耕种也很重要，所以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咱们家有四个人呢，肯定能很快就把地种完。” 听到这个建议，夫妻俩表示赞同，决定在春雨降临前开始春种。 林文山和林初九、袁景合作默契，效率极高，半个月内便完成了播种。 相比之下，林家大房的表现令人失望。 林耀祖和林钱氏懒惰成性，不愿参与农活；林张氏年迈体衰，力不从心；林铭则年纪尚幼，不谙农事。 春种已过大半，他们家尚未完成一半的田地播种。眼见时间紧迫，林张氏焦急万分，催促林耀祖和林钱氏加快进度。 林耀祖心生一计，决定借用张婶家的黄牛来犁地。他急匆匆地赶往张婶家，希望能借助牛的力量尽快完成春种。 到了张婶家，他敲了敲门，一看到张婶就说：“嗨，张婶，能借你家的黄牛用一下吗？过两天我就还给你。” 要知道，整个村子里，也就张婶家有牛。 要是用牛来耕地，那效率可就高多了。 没想到，张婶却笑着告诉他：“哎呀，真不巧，我家的牛已经借给别人了。刚刚才走呢。” 林耀祖一听就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这么巧？ 他看着张婶问：“真的借出去了？” 张婶肯定地点点头：“当然啦，咱们都是一个村子的，能借我肯定借。只是你来得有点晚了。” 林耀祖刚才过来时，没发现有人离开张婶的家。他眼神中带着恶意，让张婶感到不安。林耀祖转身离开，没有听张婶的解释。 村里对林耀祖有话要说，自从他沾上赌博后，整个人都变了。他不仅打老婆，连家产都保不住了。 村民们普遍认为，一旦沾上赌博，就不可信。但林耀祖显然不信这一观点。 他走的时候还放狠话，说不借就不借，等着瞧！ 晚上，牛就还回来了。 张婶把它牵进牛棚拴好，然后就回屋睡觉了。 结果第二天一早，张婶跑去喂牛，发现牛躺在地上不动。她吓坏了，跑过去一看，四肢僵硬，身体冰凉。 “可怜了我家的黄牛啊！”张婶坐在地上哭泣。 “昨天还活蹦乱跳的黄牛，今天怎么就出事了？” 她老公和婆婆都指望这牛干活，现在黄牛没了，他们怎么生活？ 大家都感到惋惜，这牛在村里哪家忙的时候都去帮忙，怎么轮到自己家就这样了。邻居都安慰张婶要冷静处理，她老公也出来了，希望能有办法解决。 而且，这牛可是家里的顶梁柱啊，林初九之前还夸过它呢。 看到张婶急急忙忙的样子，老公问她：“你这是要干吗去啊？” “还能干吗，我得去找村里会看的人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老张本来想劝劝她，可是想想这牛一直勤勤恳恳的，为这个家付出了那么多，他心里也难受，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婶急急忙忙的跑到了林初九家门口，使劲敲门。 林初九正准备去镇上，听到敲门声就出来看看，没想到看到张婶一脸无助的样子。 林初九看她这样子，赶紧把手上的东西放下，走过去问：“张婶，你这是怎么了？” “丫头啊，你能不能帮帮婶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张婶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见张婶那么着急，林初九赶紧扶她进屋：“婶子，别急，你慢慢说，怎么回事？” 张婶抹了抹眼泪：“我家那头黄牛，不知道怎么就死了！” 林初九心里有个猜测，但现在没证据，也不能乱说。 张婶又说：“我知道你懂这些，所以想请你帮忙去瞧瞧。” 林初九点点头，拿起药箱说：“那走吧。” 张婶愣了一下，本来以为林初九正准备出门呢。 她听村里人说，林初九在镇上开了家面馆，生意特别好，肯定特别忙。 看着前面的人，张婶擦了擦眼泪问：“九儿啊，我这么麻烦你，不会耽误你事儿吧？” 林初九笑着说：“不耽误，婶子的事重要。” 张婶对她特别好，要不是她三番两次帮忙通风报信，自己现在可能还住不起新屋。她这个人有恩必报，别人对她好一点，她就会十倍还回去！ 尤其张婶也不容易。 这两人走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张婶家。 那黄牛看起来不太对劲，四肢僵得跟木头似的，嘴角还冒着白沫，眼睛瞪得老大。昨天它还挺精神的，怎么可能突然就这样了。 林初九没犹豫，问过张婶后，就剖开黄牛看看是怎么回事。她发现，不管是静脉还是动脉的血，颜色都不对劲，黑乎乎的。 她摘下手套，“这牛，是被人下毒害死的。” 第122章 找到罪魁祸首 张婶一听，眼泪哗哗地流，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都跑过来看。 “张家这是怎么了？” “谁这么坏心眼，居然下毒害牛？” “我们也不知道！”张婶哭着说。 “这也太缺德了！怎么可以毒死人家的牛？” 这黄牛可是老李家的命根子啊！大家都很气愤。 “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今天这个人敢往牛身上下毒，那明天指不定就在咱们喝的水井里动手脚了！” “对啊！得赶紧找村长和王里正过来，好好查一查这个凶手！” 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有人拔腿就跑去请村长和王里正了。 没一会儿，村长和王里正就到了，只见张婶家门前围着一大群人。 他们两个走过去，村里的人就都自觉地往两边退开，中间让出了一条道来。 “听说有人毒死了黄牛？”王里正一脸严肃地问道，同时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 “是啊，这黄牛我昨天还借了，晚上还的，没想到今天就没了。”那个昨天借了牛的村人苦着脸说。 “谁说黄牛被毒死了？” 林初九跳出来：“是我。” 王里正一直觉得这小姑娘挺不错，聪明机灵，会做生意，有想法。 知道家里人不好，那就自己分家过，多有主见。 还记得之前换季的时候，村里人都感冒了，还是林初九给的药，救了大家一命，这姑娘在某些方面真的挺有天赋的。 王里正点点头，转过头问张婶：“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张婶想了想，把这两天借黄牛的人的事情都说了。 听到林耀祖的名字时，林初九突然一愣。 林耀祖？来借黄牛？张婶说正好借出去了？ 染上赌博的人，性情大变，达不到目的会善罢甘休？ 林初九心下隐隐觉得不对。 而被张婶提及到的人今天也到场了，张婶每说一句，相应的人就出来回应一句。 看着审讯有条不紊的进行，林初九目光移向牛棚。 因要喂水给黄牛，导致地上有一块土地常年湿润，那来毒死黄牛的人并不知晓，所以在地上留下了凌乱的脚印。 林初九指着地上的东西喊道：“村长爷爷，里正爷爷，你们快看这个！” 村长和王里正凑过去，发现地上有些乱七八糟的脚印。 村长很快分析道：“看这脚印的大小和力度，应该是大人的，约莫是一强壮有力的男子。” 村长思索片刻，问张婶：“除了你们家的人，还有别人会来这里吗？” 张婶摇摇头：“除了我们自己喂牛，没别人了。” 黄牛在别人家的时候，自然需要别人帮忙喂养，但回来后就要靠自己慢慢喂养了。再说牛棚也很脏，一般没人愿意进去。 王里正说：“既然找不到人承认，那我们就一家一家找过去，肯定能找到是谁弄的。” 村长在这儿义正言辞地说：“到底是谁搞的鬼？老实交代！要是被我和里正查出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咱们村里都是老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要查出来就不好收场了。 林初九瞅瞅大伙儿，一个个都挺正常的，没啥不对劲儿。 这时候，有个借过张婶家黄牛的村民说话了：“既然没人敢承认，那就查吧！” “对！支持村长和里正查！给张家讨回公道！” “还咱们村一个清白！” “好！”王里正拍板，“那咱们就一家家查过去！” 大伙儿都自告奋勇，跟着村长和里正就走。 查了一圈儿，啥问题都没有，最后就剩林家还没去。 当时人声鼎沸，林老爷子听外面吵吵嚷嚷的，就出来看看。 一听说怎么回事儿，他赶紧说：“村长、里正，我们家老林家，绝对不会做这种事。” 村长看着林老爷子的眼神，说：“不是只有你们老林家才会出这样的人，去过张家家的，我们都查过了，现在轮到您家了，自然不能例外。” 王里正接着说：“对，大家都接受了调查。如果干了坏事，那我们就按法律处理；如果没有，那也不会冤枉好人。” 林老爷子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 王里正和村长进去的时候，林耀祖还在睡觉呢。 村长想叫醒他，但还没开口，林阳指着林耀祖的鞋子说：“爹，你看，这是不是泥？” 大家都凑过去看，村长也仔细检查了一下。林洛洛补充说：“昨天没下雨哦。” 是啊，除了湿润的土地，没有别的解释了。 可是这会儿林耀祖还在打呼噜呢，声音大得不得了。 林老爷子站在那儿，有点不忍心看下去：“村长、里正，这会不会是误会啊？” 张婶气呼呼地冲过来，瞪着林老爷子：“那你说说看，什么误会？鞋子上的泥巴可是证据确凿！” “大妹子，这事儿真是太过分了！我儿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我知道你们家牛被毒死了，我也很遗憾。但我儿子绝对不是那种人啊！” 随着林老爷子替林耀祖说话，周围的人一言一语开始议论起来。 “咱们村里这么多人，会不会因为不借钱就毒杀他们呢？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我知道你儿子最近有些糊涂，但我们做长辈的，总得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虽然耀祖的鞋上有泥土，但这也不能证明就是他下的毒啊。咱们得查清楚，别冤枉了好人。”林老爷子笃定道，“总之，我相信我儿子不会做出这种事。” “但如果真做了，我也会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做错事的后果。希望村里大家也能帮忙查清楚，还我儿子一个清白。” 林阳走上前说：“既然大家都看不出什么门道，那我们就把林耀祖的鞋子拿去研究一下。看看鞋底上的泥土是哪儿的，再跟牛棚里的脚印对比一下。” 他刚想动手去拿林耀祖的鞋子，林耀祖这会儿头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他飞快地把鞋子穿到脚上，问：“你干啥？” 林阳看着他，有点疑惑地说：“还能干啥？当然是拿着你的鞋子看看鞋底上的泥土是哪儿的！” 第123章 狡辩 林耀祖想都没想，就说：“还能是哪儿的？我家没别人下地干活，我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当然得下地干活。这泥土，当然是我家地头上的。” 林初九听了，眉毛一挑，说：“昨天没下雨，我和爹娘一起下地干活，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只有一些土粒，不像你鞋底上那样是一块一块的泥。” 林耀祖瞪了林初九一眼，气冲冲地跳起来，指着林初九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你说的话能信吗？你就是不想让我好过！今天居然叫来这么多人来，故意的吧？” 林初九也火了，反问道：“我故意？开什么玩笑！我闲的？” 这时，有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插嘴道：“林耀祖啊，你昨天去找张婶借黄牛，结果黄牛被借走了，你没借到，然后就记恨在心，昨晚居然对那黄牛下毒手了！” “就是，牛棚附近有脚印的！还是林初九先发现的，要不是她帮忙，俺们现在都要替你去蹲大狱了。”另一个人气愤地说道。 这话一传到林张氏耳朵里，她立马悲从中来，哭喊道：“天哪！这是闹的哪一出啊！我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白眼狼啊！” 她脸色苍白，瞪着林初九，声音都喊哑了：“你到底想不想让我们林家好过啊！？” 村长和王里正听着她的哭诉，都有点不耐烦了。 村长打断了她：“不用哭，我们也是一家家查过来的。现在刚好到你们家，其他人已经没事了。” 王里正盯着林耀祖，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压迫，看得林耀祖心里发毛。 林阳走上前，一把夺下林耀祖的鞋子，对村长说：“林耀祖这态度肯定有问题，爹，你先拿着这个去查查看，看是不是他的脚印。” 林老爷子看着林耀祖脸上的表情，心里也开始犯嘀咕。 这事儿有点不对劲啊，难道老大真的做了那种大逆不道的事？！ 说到老林家的事儿，真是谁不知道啊，他家老大为啥老做那种傻事啊!? 虽然已经分家了，但他儿子还是儿子啊，别人都会觉得，是林老爷子没教好儿子。 林老爷子这时候耳朵嗡嗡响，眼前的人嘴巴动来动去的，可他啥也听不清。 他慢悠悠地躲过人群，走到最外面，看着林耀祖住的房子，觉得像个要吃人的妖怪似的。 突然有个“小妖怪”从里面跑出来，林老爷子吓得赶紧躲开，好像还被谁推了一把似的。 村长和王里正经验丰富，拿着鞋过去一下子就比出来了，那脚印真的是林耀祖的。 张婶受不了打击，一巴掌就甩到林耀祖脸上。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个丧良心的！” 张婶气得直哆嗦，感觉胸口疼得要命。 她指着林耀祖，大声说：“你这个大混蛋，那头牛是我们家唯一能干活的牲口啊！现在可怎么办啊？秋收在即，那么多活儿，我们一家子怎么可能干得完啊！” 林耀祖被张婶的话给气蒙了，他瞪大了眼睛，大声喊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不肯把牛借给我！还说别人借走了，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还给你！” 张婶被林耀祖的话给气得眼冒金星，耳边嗡嗡响。 她只是想说实话，没想到却被林耀祖记恨到这种程度，还把牛给打死了！ “我看不起你？我什么时候看不起你了？”张婶委屈地抹着眼泪。 林耀祖赌博用的又不是她家的钱，她哪里有什么看不看得起的。 这时，昨天借牛的人站出来说话了：“你那天来借牛的时候，我刚借走没多久。我男人突然生病了，我一个女人，还有将近三分之一的地要种，有黄牛帮忙，一下午就干完了。所以傍晚我就把牛给送回去了。张姐不是不借给你。你要说你没看见我借牛，我家地和你家方向又不一样，遇不到也很正常嘛！” 林耀祖心想，这说的是啥话啊？真是的，这不就是她们没说明白嘛。 “林耀祖啊，你可别不认账啊！” 张婶儿都急得快哭了，差点儿没在林耀祖脸上挖几个洞。 看这情况，林耀祖可是惹了众怒啊。 林张氏也慌了，就赶紧把矛头指向了林初九。她指着林初九的鼻子就开骂：“你这白眼狼！非要看着林家四分五裂吗？” 林文山和老二媳妇儿也听不下去了：“您这话说的，怎么就看着林家四分五裂了？” 林初九还愿意叫林老爷子一声爷爷，就是不愿意再喊林张氏一声奶，大家心里都清楚。 林张氏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狠狠盯着林初九，“都怪你乱说话，现在搞成这样，怎么办啊？” 她抓起旁边的扫帚，直接冲林初九冲过去。 林文山一看这情况，赶紧跑过去想拦着。 这时，袁景动作飞快，在林文山接住那棍子之前，就挡住了林张氏的攻击。 林张氏气得大叫：“林文山，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娘吗？” 她不敢对袁景怎么样，就只盯着林文山骂。 林文山也硬气了：“作为长辈，应该和蔼可亲，关心照顾小辈，时刻惦记他们，这才叫长辈。而不是让九儿在三九天的天寒地冻中到后山去，冒着生命危险找东西吃！”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知道老林家不和睦，但没想到林张氏会做得这么过分。 天这么冷，怎么还让老二家的女娃娃去后山啊！ 看着大伙儿都用鄙视和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林张氏心里火大：“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让林初九去后山了？！” 她气得直翻白眼，一把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袁景。 袁景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又怕伤到她，所以就被轻易推开了。 林张氏抓住这个机会，迅速冲出了人群。 老二媳妇被狠狠的掌风击中，痛得叫了一声。林文山赶紧扶住她，但当他转头看向林初九时，已经来不及阻止了。 林初九紧握着银针，如果林张氏还不知收敛，她就要让她尝尝晚年躺在床上半身不遂的滋味！ “要是打坏了人怎么办？” 第124章 欠债还钱 “林张氏怎么这样啊？明明就是林耀祖做错了事！” 大家议论纷纷，场面一片混乱。 这掌风真是厉害，不过袁景眼明手快，一下子就把藏在袖子里的石头弹出来了。 林张氏腿一软，整个人就摔倒了，摔得灰头土脸的。 她坐在地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叫道:“林初九是不是法术啊，我刚才站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摔倒了！” 看林张氏还不服气，村长和王里正一起大喝一声:“好了！别闹了！都给我住手！” 一下子大家都安静下来，看着村长和王里正。 村长说:“这事本来就是林耀祖做错了，你们林家要么出一头牛来赔偿，要么就赔银子。”张婶赶紧接话，“那我再去挑一头黄牛就行了！” 要出一头牛，林张氏肯定心疼死了。 村长和王里正点点头:“那就按张婶的说的办，林耀祖赔银子。” 村长又问张婶:“老张家的，你买这头牛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张婶如实回答:“买的时候不贵，但养它可费了不少钱呢。” “算起来差不多有十几两，嗯，大概十两吧。” “十两？！”林张氏一下子就急了，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痛，瞪大了眼睛盯着张婶，“你是在坑我吧？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老糊涂！一头牛怎么可能值这么多钱？” 村长看了看张婶，她赶紧把之前买牛的收据拿了出来：“这就是证据。” 林张氏一脸不信：“不可能！你肯定跟别人串通好了，想多坑我点钱！” 村长皱了皱眉，他可是知道林张氏的脾气，要是事情不按她的想法发展，她可是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 村长和里正交换了个眼色，两人一起开口说道：“黄牛本来就是用来干活的，贵点也正常。这收据上还有官府的印章，林张氏，你应该认得吧？” 之前林耀祖入狱的时候，林张氏和林钱氏为了救他到处奔波，肯定见过官府的东西。 林张氏嘴唇哆嗦着，看到收据上那个印章，脸色顿时变得惨白。 整整十两银子啊，救林耀祖出来不过也才花了这些钱。 林耀祖这小子，一看老太太脸色就知道收据是真的了。 他立马看向张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我没钱啊，还不起，只有一条命，你要吗？” 这样子，简直是耍无赖！ 林张氏看起来很生气，林钱氏在一旁哭得可伤心了：“村长、里正啊，你们看看我们家的东西，真的啥值钱的都没有了。这要怎么还啊！” 然后她嘀咕道：“张姐家里能买得起牛，应该也不差钱吧。” 这时有人为张婶打抱不平了：“你们知道张姐家里的情况吗？她家有个瘫痪的婆婆，她丈夫也受过伤不能干重活，一家人全靠这头牛呢！张婶家里每个月的药钱都能买三分之一的黄牛了，还要维持日常生活所需，哪里还有余钱买牛？老林家的人真是太过分了！” “你要是真的觉得人家可怜，那你就去帮忙干活啊！” 林耀祖真是厚脸皮，两手一摊，“反正我是没钱！我可赔不起那么多银子，要是你们觉得我有错，有本事就把我送去坐牢！” 哎，一包药才几个钱啊，但是一头牛那可是几千倍的价钱啊，谁能承担得起啊？ 那个人气得牙痒痒的，“你要是没有那坏心眼儿，张姐怎么会让你出钱？你毒死了人家的牛，还想赖账！” 大家再这么争下去也没用啊，林耀祖本来就没钱，还喜欢赌，家里值钱的东西基本都在上次他进监狱的时候被卖光了。 村长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把张婶叫到一边说：“你也看到了，林耀祖就是个无赖，你想今天让他全拿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知道林耀祖的德行，我不要求他一下子全还上，但也不能一分不给啊。” 村长点点头：“这个我明白。” 这林钱氏，真是的，跟张婶说话阴阳怪气的，好像有什么阴谋似的。 张婶为了那十两银子能变现，只好忍气吞声，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心里肯定很憋屈。 王里正看不下去了，板着脸对林钱氏说：“注意点，别没完没了！” 林钱氏才不在乎呢，哼了一声，假装没听见。 这时，村长说话了：“我跟老张家商量了一下，你们家的情况确实困难。” 林钱氏马上接过话茬：“知道我们家条件不好，是不是就不想让我们拿钱了呀？” 真是的，这林钱氏怎么这么不讲理呢。 村长没理她，继续说：“老张家也觉得一下子让你们拿出十几两银子太为难了，所以每个月还一点，一个月还五贯钱，怎么样？” 嗯，这个方案倒是可以接受，五贯钱他们还是拿得出来的。 不过，要还三年呢，这点债。 村长问林耀祖：“这样你能接受吗？” 张婶自己在家，怕林耀祖捣乱。 时间久点就久点，总归能赚回来。看张婶和林初九的样子，他们可不想放过他们。 林张氏眼珠子一转，这已经是张婶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有了债，说不定能让林耀祖收心，好好赚钱不去赌了。 有人对林耀祖说：“也就五贯钱，你一个大男人，不会连这点都拿不出来吧？” 林耀祖不说话，有人激他。 林耀祖瞪着说话的人，眼神狠厉：“谁说拿不出来的！？” 他运气好的时候，一把赢回来的钱足够这群人奋斗一辈子了！瞧不起谁呢？ “那五贯钱，你到底还不还啊？” 林耀祖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只好硬着头皮说：“当然还！” 王里正拍板道：“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和村长在这里给你做个见证，大家也一起来监督，你必须要把这笔钱还上。” 王里正赶紧拿出纸笔，写了个字据，让林耀祖和张婶都过来签字画押。 林耀祖还是有点不放心：“你怎么知道你没有搞鬼？” 王里正眼睛一瞪：“你竟然怀疑我和村长不靠谱？” 第125章 签字画押 村长可是族里德高望重的人，做事一向公正无私，里正更是朝廷任命的官员。 林耀祖这话可是惹了大麻烦了。 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乖乖签字画押。 这字据得好好保管啊，一式三份，王里正说：“我和村长留一份，剩下两份就给林耀祖和老张家各一份。” 林耀祖这会儿接过去，心里有点不情愿，想撕掉，村长赶紧提醒他：“签了字画了押，我和里正都看见了，那就是证据啦。就算你撕了，钱也得还。” 听到这话，林耀祖也没辙了。 他心里那个气啊，早知道这么麻烦，就不该那么冲动，不过也就是个畜牲的事，张婶咋就这么对自己？ 看事情解决了，村长就说：“好了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然后大家就三三两两地走了，院子里一下子冷清下来。 林钱氏眼睛红红的，看见林初九走得慢，就追上去说：“你个死丫头，晚上睡觉别睡太死！仔细醒不来。” 林初九听了也不在意，老二媳妇气得眼睛都红了：“你晚上睡觉才别睡太死！” 她家丫头可没受过这样的诅咒！ 林初九轻轻地拍了拍老二媳妇的肩膀，然后对林钱氏冷笑，“现在不装了吗？” 林钱氏哼了一声：“你这个死丫头，做事这么冲动，以后肯定没什么好下场！” 林初九毫不客气地回答：“您老就别操心了，我年轻着呢。等你百年之后，我也才五六十岁。该担心睡觉醒不来的，应该是您。。” 林初九笑眯眯的，说话挺扎心。 林钱氏气得说不出话来：“你！” 林初九继续说：“十两可不是那么容易凑的，而且你男人还喜欢赌博，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我要是你，现在就该好好想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而不是在这里跟我浪费口舌。” 说完，林初九也不再看林钱氏，拉着娘加快脚步走了。 林钱氏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林初九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回到院子里，看到林耀祖拿着字据发呆，忍不住说：“哎呀，这么多钱，咱们该怎么办啊！” 家里也就剩下几间屋子，难道真的要把屋子也卖了，然后露宿街头吗？ 林张氏一咬牙，说：“你爹肯定有办法！前几天我还看见他拿着钱去买种子和肥料了，他可是你们的爹，不可能不管你们的！” “等他老了，也就指望你们给他养老送终了。”林钱氏没敢接话。 说到养老送终这个问题，真是让人头疼啊。 他们现在这个情况，林老爷子都担心他们能不能顾好自己了。 看林耀祖那样子，整个人都有点愣住了，眼睛里还带着点红血丝。 林张氏也看不下去了，站起来走到林耀祖身边，轻声说：“耀祖啊，你就待在家里别乱跑了，也别再去赌了。铭儿那么会读书，以后要是能考个秀才什么的，那也是挺好的啊。” 可林耀祖就跟没听见一样，嘴里还一直叨叨着：“十两......怎么还？” 林张氏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东厢房。 其实这事儿闹起来没多久，林老爷子就自己觉得没脸见人，悄悄回屋关上了门。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看着都让人心烦。 不过，虽然回了屋，林老爷子也是一直偷偷听着外面的动静。 听到事情解决了，他终于松了口气，正想坐下歇会儿呢，就听到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是林张氏。 林老爷子一看她，脸色立刻沉下来，“你来干啥？” 林张氏也不客气，“耀祖也是你儿子，你就眼睁睁看着他被那点债给压死吗？” 林老爷子心一横，“你还想咋样？老大已经沾染上了赌，把家里的钱都给输了，连买种子和肥料的钱都没了，我还能咋办？” 林张氏哼了一声，“你就是不想帮你儿子！前几天我还看见你去买种子和肥料了，你说钱都被老大败坏了，那你哪来的钱去买？！” “我那是借的！” “你能借到这点，就还能再借！铭儿跟着耀祖呢！你也忍心看着乖孙跟着吃苦？” 说起林铭，林老爷子眼底闪过一丝惋惜。 他怎么能忍心呢？ 可铭儿早已被宠的无法无天，也不愿意读书。 “哎，分家的时候不是都说好了嘛，咱们两家各过各的，有事儿自己解决。”林雪鸢听了一会儿，终于从屋里出来了。 她看着林张氏，不满地说：“娘，你怎么这么偏心啊？” 林雪鸢语气坚定：“之前分家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吗？现在大哥那边遇到问题你就去帮忙，我和爹怎么办？再说，分家是咱们两家签字画押的，字据都在，你现在找爹要钱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林张氏瞪了林雪鸢一眼：“你这死丫头，懂什么！” 其实，以前林张氏也挺疼爱这个女儿的，但自从女儿选择跟着林老爷子和他们分了家，她就不太喜欢这个女儿了。 “你这话可真是的，我啥都懂，平时在家里你总是偏心大哥，现在分家了还是偏心他。”林雪鸢可是真生气了，她出嫁的嫁妆怎么办呀？ “你丝毫不考虑我的以后，大哥现在名声都臭了，附近十里八村的男人们都不愿意搭理我，之前我可是看不上他们的。”再说家里现在也没钱了，老太太能不能考虑考虑实际情况啊？ “我之前问你要过钱吗？你说啊！” 不等林张氏说完，林老爷子就打断她：“你还是走吧，我没钱给你，也不会给你的。” “你之前看到我去买种子的钱，还是我老二给我的呢。” 林张氏一下子就愣住了。 老二？那个不孝子怎么会给老头子钱？ 林雪鸢也开口了：“娘，你不让大哥去赌博，一年就能攒下不少钱，你看看二哥他们，一家人勤勤恳恳的，虽然借了钱起了房子，但日子是越过越红火。” “好了！”林张氏最讨厌听林文山家里的事情，“你以为你大哥今天这事是怎么闹出来的？就是林初九那个死丫头捅出来的！” 第126章 重回赌场 林雪鸢撇撇嘴，林老爷子也听说了事情经过了。 “这事跟人家九儿有啥关系？” “九儿？你叫得倒是亲热，你看看等你老了、动不了了，看那死丫头会不会照顾你！你这个糊涂老东西！” 老大自己心里想的那些，林老爷子都想过了。 “就算我以后动不了了，我也不会让老大过来！” 家里都分开了，还管什么破事啊！ 林张氏一下子坐在地上：“今天你不给我，我就……” “娘，我们真的没钱，你就算哭闹也没用，还白白浪费力气。”林雪鸢说。 林老爷子不想在这事上浪费时间，就背过身去说：“雪鸢，关门吧。” 林张氏一愣，想叫又没出声，林雪鸢已经把门关上了。 那木门吱呀的声音，好像在笑话她似的。 四下都没人，林张氏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背都佝偻了，步履蹒跚地往西厢房走去。虽然路不长，但感觉这辈子都没走过这么漫长的路。 林耀祖和林钱氏一直关注着东厢房的动静。 看到林张氏失落地回来，手里啥也没有，林耀祖眉头紧皱：“娘，你不是说爹肯定会帮忙？” 林张氏刚想开口：“你爹他也有自己的……” 难处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林耀祖粗鲁地打断：“你是说，我是爹的长子，他指望我，现在你空手而归，你还算什么娘？” 林张氏一愣，满腔的热情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林耀祖还在喋喋不休：“你还说要给我养老。我给你和爹养老没问题，但现在我有困难，你们手里明明有钱却不帮我，我怎么给你们养老？” 林张氏心中一暖：“耀祖啊，你也别怪你爹。咱们这事儿肯定有转机的。只要你不赌……要不你和媳妇一起去镇上找个活干，好好给人干活，肯定能赚到钱的！” 就像老二一家。 “你说得对！” 林耀祖眼睛一亮，立刻站起来说，“我现在就去找点事情做做，马上就能赚回来。” 林张氏一听，担心地拉住他：“耀祖啊，你可千万别再去赌了啊！” 林耀祖挥了挥手，脚下步子不停，“我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 说着，林耀祖已经走出了门。 到了赌坊，那个彪形大汉看着林耀祖，林耀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兄弟，你上次欠了点钱，什么时候还？”彪形大汉问道。 林耀祖随口一说：“过两天吧，我这两天手气好得很，就差一把，我肯定能翻身。” 彪形大汉笑了笑不说话。 “你干嘛这么拼命啊？”他又努了努嘴，“看见中间那个了吗？” 林耀祖看过去，发现一个男人正在下注，举止十分潇洒。他感到自己与这个男人不在一个档次。 关于林耀祖，他记得那人和他差不多时间进入赌坊的。 他心里琢磨着：“这小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 “他想了个法子，帮助家里的妹妹们找到了好人家，并且成功地嫁出去了。彩礼也很丰厚，每个妹妹都得到了大约三十两的彩礼。” “啥？几个妹妹？” “我不太清楚具体情况，但他最近花费很大。可能还有其他好事情发生。他的运气也很好，估计最近至少赢了二十两。” “天哪，那可是一个妹妹的彩礼钱啊！” 旁边一个满脸胡子的家伙羡慕地说道：“这人比人气死人，要是我也有这么多妹妹就好了。不过听说他那几个妹妹长得也一般。” 听到那边很热闹，一片欢呼。 林耀祖在门口看着，内心充满了羡慕。 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认为自己妹妹的美貌肯定能让她嫁给有钱人。他期待日后能借助妹妹的力量，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帮助他。 他想，女娃终究要嫁人，这是常理。 此时，林初九在地里劳作，张婶看着他，心生忧虑。 林初九看见张婶，就打了声招呼：“张婶。” “九儿，是你啊。”张婶回应道。 “哎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坐在这哭了？” “哼，别担心，有我在呢。林耀祖就算想耍赖，有字据在手，他也难办。” “唉，我知道你家里事多，地里的活儿一大堆，还有两个人要照顾。真是辛苦你了。” “是啊，我那个弟妹俩还小，只会读书练武，帮不上忙。红辣椒的种植他们也插不上手。现在面馆生意忙，我也分身乏术啊。” “嗯，听说春风楼的生意越来越好了，红辣椒的需求也更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是啊，都是为了生活嘛。别太担心了，我在镇上碰到一个人，他有个小生意想交给我们家。回头我帮你问问，看看能不能给你做，多少赚一些也好。”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这是人家交给你的生意。” “都是做生意嘛，我先去问问。只要红辣椒种的好，能按时送到春风楼，谁种的都无所谓。” “嗯，这毕竟是你发家的生意，你还是回去跟家里人商量一下比较好。” “好的，张婶。麻烦你了。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你给我个消息就行。” 林初九应了一声，地里的活儿基本上都干完了，她就回家了。回到家，发现老二媳妇已经做好饭了。 弟弟妹妹们正在摆碗筷，一看见她，马上高兴地打招呼。一家人聚在一起，感觉特别温馨。 “爹，娘，我有点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林初九说。 老二媳妇和林文山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一起看向林初九：“你说吧。” “我今天去小屋那边看了一下，发现小辣椒的长势不太好。”林初九说。 老二媳妇一听说，家里事情多，林初九忙于面馆，连一开始种的辣椒都顾不上。辣椒生意不能放手，她犹豫后终于开口说话。 “九儿啊，我觉得你还是回来专心卖辣椒比较好。你知道春风楼那边用量大，也是咱们的大客户……” 老二媳妇话还没说完，就被林初九打断了：“娘，咱们的面馆生意怎么样？” 她想了想，说：“如果时间长点，口碑好点，可能就不止赚五贯钱了。当然，这还只是初期，如果时间长了，口碑好了，可能就不止一两银子了。” 第127章 转让营生 林初九又问：“那面馆生意是不是很不稳定，今天人多明天人少？” 老二媳妇点头说：“是啊，跟给春风楼供货比起来，那生意可是差太多了。春风楼的生意已经做到镇上最好的了，咱们肯定是不能跟人家比的。” 林初九接着说：“娘，虽然给春风楼供货能赚不少钱，但再提升就难了。我们比不上春风楼的规模。” 说到这里，林初九转了个弯：“但是，不是每个人都吃得起春风楼的菜，而一碗面，却花不了多少钱，愿意吃面的人还是多的。” 老二媳妇有点着急了，她看着女儿问：“你的意思是，以后不再和春风楼合作了？” 林初九赶紧解释：“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咱们不一定非要跟春风楼合作才能赚到钱。只要咱们把面馆生意做好了，一样能赚钱。” 林文山突然想到了女儿的意思，赶紧接过话题。 老二媳妇眨了眨眼，听他解释说：“你知道面馆生意有多火吧，辣椒这边也忙不过来。咱们没必要亲自照顾，现在咱们主要心思都在面馆上，哪有空一直盯着这些苗呢？” 老二媳妇有点困惑：“你是说？” 林文山接着说：“咱们可以找人来照顾啊！” 林初九没想到爹爹反应这么快，看来面馆开张后，林文山在处理人际关系方面也学了不少。 林文山笑着表示赞同，并解释说：“我今天回家时看到张婶在地里劳作，她对我们家一直很好，人也靠谱。” 林初九说：“我打算把种辣椒的工作交给张婶，每月给她三成的利润，其余的全部归她。你们觉得如何？” 老二媳妇点头：“这个主意不错，既帮了春风楼，也帮了张姐。” 现在黄牛死了，老张家失去了主要劳动力，肯定不好过。 如果让张姐种红辣椒，多一个赚钱的方法，也是好事。 林文山又说：“只是，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我的意思是，咱们要是抽成太多，张姐不会不高兴吧？” 老二媳妇有点担心，她怕因为钱的事情，就算是亲兄弟也会闹翻。 林初九倒是挺有把握的，她说：“我觉得张婶子不是那种小气的人。” 张婶为人明理，不会因小事与人翻脸。 她愿意借出牛，可见其为人可靠。 村里人相处多年，都知张婶为人善良，值得信赖。 老二媳妇心怀感激，铭记张婶昔日相助之恩。 两个小孩子在旁边特别开心地说：“张婶对我们特别好，过年的时候还给我们糖吃，还送我们花生和瓜子。” 老二媳妇和林文山就看着袁景说：“景儿，你怎么看？” 他们认为袁景已经是自家人，作为家里的一份子，家里的大决定需要找他商量。 袁景也有同样的想法，他说：“张婶这个人靠得住，这个办法也行得通。” 听袁景这么一说，老二媳妇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马上就同意了。 “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找张婶商量这事儿。”林初九拍板说。 第二天一大早，林初九就去了张婶家。 张婶一看到林初九来了，赶紧擦了擦手。 “九儿，你来啦。” “张婶，我今天是有个好消息来给你说。” “什么？”张婶有点儿愣住了，想起了昨天林初九说的话。 果然，林初九笑眯眯地说：“昨天说的那个生意，我回家跟爹娘商量了一下，觉得交给您最合适了。而且那个东家也是个大好人，绝对不会拖欠银钱。” “张婶，您别慌张。我知道您不是抢别人饭碗的人，有您做事我们很放心。”林初九说话的时候，颇有诚意，“红辣椒生意三七分账，您七成，我们三成。” 可是听到这话，张婶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说，她还以为，林初九是在替林耀祖给她道歉。 “您别纠结了，一起赚钱过好日子。这生意是您介绍的，成功也有您的功劳。别担心林耀祖的事，他家的事与咱无关。” 张婶子还是在犹豫：“可是，这是你赚钱的营生……” 林初九解释说：“现在，我们面馆生意很好，没空管红辣椒。村里种不方便，镇上地价太高。” 张婶有点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 林初九观察了屋子的摆设，发现即使张婶忙碌，家里仍然整洁有序，这显示出她是个能干的人。 生意交给张婶是明智的选择，她肯定能做得很好，也能给春风楼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样对大家都有好处，实现互利共赢。 “其实，我是想让你跟我一起去镇上帮帮忙的，但你家里事情挺多，我要是提了，就是我的不对了。” “您平时对我们家挺好的，说实话，这本来是我们家的秘方，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交给婶子，我特别放心。” 听到这话，张婶眼眶都红了，拉着林初九的手都在抖，眼泪无声地滑下来：“九儿啊，你说让我咋感谢你才好？” “咱还说啥呢，只要你能把辣椒种好，我就能跟东家交代了。这样咱们两家都问心无愧。” 张婶抹了一把脸，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绝对不会让你和东家不好交代！那辣椒，到底是什么稀奇宝贝？” 张婶之前没听说过，林初九就给她解释了一下。 听完啊，张婶儿突然明白过来，“这不是后山上长的红果子吗？我还以为有毒呢，吃起来麻嘴啊！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做出好吃的来，九儿你挺厉害呀，居然会种这个。” 更让人吃惊的是，冬天竟然也能种活。 林初九笑着说：“气候正合适，时间有点紧，咱们赶紧开始学怎么种吧！” 冬天已过，春天天气温和，林初九决定在院子里种红辣椒。 因种子种植费时，他带张婶参观小屋子里的红辣椒，并向她传授了种植和移植的方法。 张婶掌握技巧后，便可轻松地将后山留下的红辣椒根移植回来，节省时间和精力。 第128章 情窦初开 林文山和媳妇忙完了家里的农活，就回到镇上继续做生意了。 这段时间忙下来，老二媳妇做的臊子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甚至有时候比林初九做的还要好吃呢。 林文山在煮面的同时，也要记账，两个人配合默契，生意做着也算惬意。 林文山总是说，多亏他老爹当年读过书，他跟着也学了点知识。 要不然，现在赚钱的好法子都摆在眼前了，他这种不识字、算数不好的人，哪里搞得定啊！ 这段时间，林初九和袁景就在家照顾两个弟弟妹妹和家里的农田。 张婶也慢慢学会了怎么种红辣椒，看她那认真的样子，林初九都忍不住笑了。 村儿也没啥大事儿，经过上次换季那件事儿，林初九可是出了名儿了。 跟张婶说完怎么种红辣椒后，林初九让她自己先试试，然后就去了赵嵩家。半路上，还碰见了林洛洛。 林洛洛害羞地拿出藏在身后的花，眼神躲闪，不敢看林初九：“九儿，你看，这是咱们村儿最先开的花，特别好看，还新鲜着呢，用来装饰屋子肯定不错！” 林初九淡淡看了一眼：“是挺好看的，不过花期有点短，我不太喜欢。” 林洛洛听了像被霜打的茄子似的，有点垂头丧气：“九儿，你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这花能让人心情好，让屋子看起来精致，这就够了。你说的花期长的花，都是骗人的，没有那种的。” 林初九没回音，就是在婉转地拒绝林洛洛的好意。 这傻小子怎么听不出来呢？ 要是直接拒绝和他来往，万一林洛洛说没这个心思，那就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反而弄得大家都尴尬。 要是林洛洛真的对自己有意思，这么直白地拒绝，会伤人家的心。 林初九觉得有点头疼，想了想，语气变得和缓了些：“你说得对，这东西真的很厉害，能入药。” 林洛洛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惊讶：“啥？这东西还是药材？” “是啊。”林初九笑了笑。 “九儿，你好厉害啊！什么都认识。我要是也去跟赵大夫学艺，什么时候能变得你这么厉害啊？” 赵嵩在村里待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见过林洛洛。 但他之前从没说过要收林洛洛为徒，可见林洛洛没有天赋。 但这话林初九也不好直说，只道：“洛洛，你本来就很棒，不用想太多。就算你想读书精进，也不该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你自己。” 林洛洛听了点点头：“我会多读书的！” 林初九看着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摇了摇头：“你加油吧。别的我就不多说了。” 林洛洛憨憨地笑了笑，然后就把林初九送到了赵嵩那边。 不过她也没走，就在旁边看着。 赵嵩冲着林初九挤眉弄眼的，说：“这村长家的孙子，看来是对你有意思。” 林初九瞪了赵嵩一眼，那意思就是在警告他别乱说话。 赵嵩笑着调侃说：“其实村长家的孙子也挺好的，就是年纪太小了，心性也不够成熟，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可能也不会照顾人。” 女孩长大都是要嫁人的，村长在村里可是有很高的威望呢。 能嫁给村长家，多少人可是求都求不来的。 再说，村长家家境也不错，就这一个孙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林洛洛呢。 这傻小子自己还不明白呢。 林初九突然问：“师父，要是你是个女的，你愿意嫁给洛洛吗？” “哎呀，你这话可真是的。”赵嵩大惊，“我每天忙着看病、学习医学知识、整理笔记，哪有时间去想什么嫁人啊？” 他年纪也不小了还没娶妻，就是因为太忙了。 这丫头真敢问啊。 “那还不简单。”林初九摊开手，“我也一样啊。” 林洛洛就算情窦初开，那又怎样？ 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哪有时间纠结于感情？ 还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孔，林初九赶紧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看着赵嵩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对林洛洛根本没那种心思。师父，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要是被人听见了，误会可就大了。” 听完林初九的话，赵嵩都愣住了。 过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你这丫头，真是人小鬼大。” 这心胸，真是厉害啊！ 他说：“刚刚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 他刚刚的话，有点侮辱林初九这种美好的品格。 “就是开个玩笑嘛。”林初九冲他笑了笑，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她还是跟赵嵩一起坐诊，村里人对她的医术越来越信任了。 看着傻乎乎站在那边等林初九的林洛洛，有人调侃：“林洛洛，你开窍啦！？” 少年的心思被大家看出来了，让林洛洛脸红了，“你们瞎说什么呢！” 他偷偷看了看林初九，怕这群不懂事的朋友让林初九害怕。 “哼，我知道啦！你就是喜欢林初九，但是你不敢说！” “别胡说！再胡说小心我揍你！” 少年没把林洛洛的话放在心上，笑着跑开了。 林初九听到了点什么，但她假装不知道。今天看了一天的病，她整理好东西就回家了。林洛洛一直跟着她，还说要陪着她。 林初九心里有点好笑，她知道林洛洛在想什么。 说实话，她对林洛洛真的没有那种感情。在她眼里，林洛洛就是个小孩。其实她穿越过来之前已经是个接近而立之年的大了。 林洛洛在旁边叽叽喳喳，林初九刚想说话就被她打断了：“你别在意他们的话。” 林初九说：“他们就是开开玩笑，我没放在心上。” “不是玩笑。”林洛洛很认真地告诉她。 这下林初九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林洛洛看着她说：“我知道你可能只把我当朋友，但林初九，你能不能认真考虑一下？” “你先别急着拒绝我，日子还长，你还没发现我的优点呢！”林洛洛急切地说。 林初九觉得有点感动，果然，林洛洛还是那个真诚的林洛洛。 “好吧，我不逼你。” 第129章 争风吃醋 林初九心知此时言语无用。 林洛洛听后，眼中闪过兴奋之色，令林初九无奈叹息。 或许久而久之，林洛洛自会明白他们之间无可能。 二人各怀心事，林洛洛一路笑颜，将林初九送回家。 之后数日，林洛洛频繁往来于赵嵩家与林初九家之间。 每次见林初九，他总是笑颜如小傻子一般，令林初九不忍泼冷水。 同时，袁景发现记忆开始逐渐恢复。 沙场上的画面血腥残酷，令他心情沉重。 这些回忆都是不好的，但袁景预感到自己离真实身份和真相越来越近。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袁景突然被两道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袁景看到林洛洛又送林初九回来，心里竟然觉得有点不舒服。他也没想什么啊，怎么一见到林洛洛就不舒服呢？ 等林初九回到院子里，袁景赶紧迎上去。 他那冷冰冰的眼神，让林洛洛都有点害怕了。和林初九告别后，林洛洛心里嘀咕着：这个表哥真吓人。 袁景看着林洛洛的背影，然后转头对林初九说：“你最近和那小子走得很近啊，村里人肯定在背后说了不少闲话。” 林初九知道袁景是关心自己，但还是觉得心里有点别扭。 她就随便应付了一句，说是偶然遇到的。 但袁景显然不太相信，他追问：“只是偶遇吗？”他的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质问的味道。 林洛洛走了一段路后，回头看了看，发现袁景和林初九站在一起。 看到袁景看林初九的眼神，林洛洛突然觉得不太对劲。那眼神，好像不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觉啊。 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下，林洛洛也没发现他们有什么过分的相处。大概是自己多虑了吧。 也许是他想多了，林洛洛甩甩头，往家走，高兴的想明天该给林初九什么惊喜。 面对袁景的问题，林初九心里有点不耐烦，“不然呢？” 一开始确实是偶遇，后来林洛洛非要送她回来，这有啥好问的？ 袁景心里那个酸啊，他跟林初九之间明明没什么，就算是有，他也没资格管。 想到这，袁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初九看着都担心。 袁景没回答，转了个话题，“我最近想起的事儿越来越多，说不定很快就能恢复记忆了。” 林初九一听，赶紧抓着袁景的手腕把起脉来。 脉象确实比之前通畅多了。 “不过，我自己一个人把脉可能会有误差，等明天咱们一起去师父的医馆，再请他看看。” 说不定赵嵩有啥别的治疗方法呢。 袁景点头，痛快地答应了，“那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馆。” 第二天一大早，林洛洛没出现，林初九就拉着袁景一起去了医馆。 赵嵩看到他们俩一起过来，笑着说：“你们可来了，今天有点晚啊。” 林初九笑了笑，问赵嵩：“那个，你能不能看看袁景，他失忆了。最近他想起了一些事情，我想请你帮他看看。” 赵嵩觉得好笑：“你医术那么厉害，还要我看什么？” 林初九嘿嘿一笑：“毕竟伤的是脑子，我怕自己诊断错了，咱们一起看看。” “好吧，把手伸出来。”赵嵩对袁景说。 袁景把手伸出来，赵嵩把完脉后说：“如果渐渐想起事情来，那说明脑中的淤血正在消退。平时多注意点，别受到什么刺激，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听到这话，林初九松了口气，心想跟自己诊断的一样。 袁景向赵嵩道谢：“多谢赵大夫。” 赵嵩摆摆手说，“真的，这事儿真不算啥大事。” 林初九看着赵嵩，突然沉默。她知道恢复记忆，就意味着袁景即将离开。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是真到这个时候，还是很难受。 林洛洛回家时见到两人，他跑上前，但见袁景脸色不对，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感到袁景对自己不满，却不知为何。 “九儿，我知道你要搬东西去张婶家，我来帮忙!” 林洛洛日日围着林初九，甚至都不去自己家地里干活了。 当林初九帮张婶搬东西时，林洛洛主动过来帮忙。 林初九感到无奈，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袁景看着，心里也是不舒服。 本想和林洛洛说几句，但是想了想，他有什么身份组织人家接近林初九呢？ 林洛洛是好意，而林初九并没有拒绝，袁景觉得不好开口。 林洛洛摆摆手：“好啊，那就麻烦你了。但是咱们得说好，帮我只能管饭，其他的我可不管！”林洛洛说着，摆出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辣椒是挖出来的，林初九在根部包了一些薄膜，递给林洛洛。交接的时候，林洛洛不小心碰到了林初九的手。就这么一下，林洛洛的脸就红了。袁景看着，心里更不舒服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看这东西挺重的，林洛洛还在长身体呢，还是我来搬吧。”不等林洛洛同意，袁景就强行抢过了位置。 林初九往外搬，袁景接，俩人配合得真好。 林洛洛在旁边看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格格不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点奇怪。不过袁景可是初七的表哥，能帮忙也是应该的嘛。 林洛洛甩了甩脑袋，想把那些奇怪的想法甩出去：“我也来搭把手。” 张婶也过来一起帮忙，四个人一起干活，效率高多了。 没花多长时间，他们就把辣椒苗都搬完了。 张婶看着满满一地的辣椒苗，笑得合不拢嘴：“洛洛，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林洛洛笑着说：“不用谢啦，我本来就应该多干点活，以后张婶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跟我说！” 张婶笑了笑：“好，以后要是有什么我干不了的事情，肯定找你帮忙。到时候你可不能拒绝我啊！” 张婶借驴车搬东西，林耀祖看见了，并想起小屋所见的红辣椒。 他疑惑林初九为何给张婶此物，是否真能赚钱，是否就是给春风楼的货？ 但看张婶喜悦，林耀祖推测这些东西很值钱。 他心里想：林初九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第130章 生辰 林初九如此冷血，不肯帮自己人。 但是却将自己的营生让给一个外人，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老二媳妇和林文山晚上回家时，看到林初九在外面忙得团团转，两人把袁景叫到一边说：“九儿的生日就快到了，咱们给她买点啥东西啊？” 他们觉得袁景和林初九年纪差不多，平时也经常聊天，肯定最了解林初九，所以问袁景肯定没错。 没想到袁景一脸困惑：“初九的生日？还要送礼物呀？” 老二媳妇真是粗心，这会儿才发现袁景不记得自己生日的事。 袁景也不确定地说，自己真的不太记得了。 老二媳妇一下子反应过来：“忘了你失忆，真是辛苦你了。不过咱们家虽然不富裕，但生日可是大事儿，多少得过。” 之前过生日九儿也没吃上面条，这让老二媳妇和九儿的爹都挺内疚的。 所以他们商量着，今年有空的话，一定要给林初九好好庆祝一下。 袁景听了林文山媳妇的话，心里暖洋洋的。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里真的很幸福，大家都互相关心，人情味十足。 袁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自己的名字，甚至没有关于过去的记忆。 但这一家人对自己特别好，不仅收留了他，还把他当成了自家人。 袁景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血腥的战场画面，脸色一变，很快就调整过来。 林文山提议：“要不买件新衣服吧？首饰也行，我没见初七戴过银的，不如买个？可是银的也不值钱，让闺女没件好的首饰，但是金的，村里人肯定又会说……” 说到这儿，他突然不说了。 村里那些碎嘴的婆娘们，只要还在村里，眼睛就瞪得跟铜铃一样盯着大伙儿身上的新鲜玩意儿。 尤其是老林家的人，他们盯着林初九，简直就像一群饿狼盯着一块肥肉，想把她的好东西全抢走。 老二媳妇心里跟明镜似的，和林文山偷偷交换了个眼神。 一见林初九要进门，她赶忙对袁景说：“今天咱们问你问题，别让九儿知道啊！还有，别让弘武和缊缊知道！” 他们想给九儿一个惊喜嘛，袁景明白她的意思，就点了点头。 看到他这么听话，林文山媳妇忍不住开玩笑：“小景啊，你得好好学习琢磨女生的心思了，以后还得娶媳妇呢。” 袁景被人这么一说，表情变得特别严肃：“我现在什么都没有，没房没地，就不去耽误那些好姑娘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浮现出了林初九的身影。 然后他摇了摇头，像是要把那个身影摇出脑海。 他到底在想啥呢？ 就算过几天是林初九的生日，可是人家才十四岁啊。 他啥都没有，这不是坑人吗？ “喂，你们在嘀咕啥呢？神神秘秘的，还躲着我。” 林初九笑着从外面走进来。 袁景看着她，感觉这小姑娘的笑容真迷人。 他赶紧清咳一声：“没啥，就是问问缊缊武功学得怎么样，有没有进步。” 话音刚落，林初九突然凑到袁景面前，他差点没忍住呼吸，耳朵和脖子一下子红了。 心脏像敲锣打鼓一样跳得飞快。 他看着眼前笑眯眯的少女，一时间愣住了。 “你知道吗？你说谎的时候脸红唉。”林初九的嗓音，如同天籁之音，袁景听得心神荡漾。 被林初九调侃了，袁景感觉有点儿尴尬，赶紧别过头去：“嗯。” 看着袁景红红的耳朵，林初九忍不住想笑出声来，不过怕袁景生气，还是忍住了。 “我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啦，好啦，时间不早了，早点儿休息吧！” 一家人各自回房休息了。 躺在床上，林文山和媳妇还在琢磨着怎么给林初九过生日呢。 “长寿面是少不了的，我最近研发了一种心口味的面，到时候看看九儿喜不喜欢。” “要是九儿也觉得好吃，就可以从店里推出来。” 镇上确实也有首饰铺子，她和林文山路过的时候看到有个头饰特别好看，林文山还想给媳妇买呢，不过媳妇没好意思要。 “那个头饰的颜色和样式，还是小女孩戴好看。” 林初九的生日快到了，老二媳妇和林文山就提前跟客人打好招呼，还请了个会写字的帮忙写了个牌子，说是家里有事，停业一天。 宋管家碰巧路过，看到老二媳妇和林文山都穿得特别漂亮，打心眼儿里为他们高兴：“你们这是要给自己放个假吗？” “我们姑娘明天过生日，我们俩也很久没陪她了。所以那天就歇一天，回去陪陪她。” 宋管家深有感触地点点头：“好啊，文山，你家闺女真的很好。” 林文山挺起胸膛，一脸自豪：“那当然了。” 他觉得自己上辈子肯定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才有了这么懂事聪明的女儿。 “那你们快回去吧，我不打扰你们了。” 袁景则有点犯愁，自从林文山和老二媳妇说了林初九生日的事后，他也在想该送林初九什么礼物才好。 他摸摸口袋，发现没有几个铜板，想要买个稀罕的东西……好像又显得自己不太有诚意。 袁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虽然没有钱给林初九买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亲手做个小物件也是心意啊。 唉，只是手作的东西给林初九做礼物，她会不会不喜欢啊？ 袁景心里有点嘀咕，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寒酸了？ 不过，这也是一份心意，对吧？希望她能接受。 说做就做，袁景转身就去了后山。 可惜后山的树太矮了，啥也找不着。他又去了大山里，终于找到一根合适的小树枝。 当天她就找了把小刀，开始雕了起来。 林初九觉得袁景最近有点神秘，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晚上吃完饭就回屋，还把门关得紧紧的。 屋里的灯光总是亮到很晚。但奇怪的是，第二天她还是精神百倍。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林初九的生日。 林初九早上一睁眼，看到老二媳妇和林文山都在家，有点困惑：“爹娘，今天不去开店吗？” 第131章 礼物 老二媳妇神秘地从怀里掏出头饰：“九儿，生日快乐！” 张婶也送来了茶叶蛋。 “九儿啊，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呢。” 袁景本来想，趁着大家都送礼物，自己也送就不会显得很尴尬，结果外面突然有人大喊：“九儿，快出来！” 林初九一出门，却正好看见林洛洛。 袁景也跟着林初九出去，这一幕，正是他不想看到的。 林洛洛脸上带着灿烂的笑，“九儿，看见张婶来我才知道今天是你生日，喏，这是给你的。” 他拿出一个小袋子，里头竟然都是银子。 “这是我平时攒的，给你做生日礼物，你可别嫌弃，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这是簪子，我挑的，好看吧？” 林洛洛炫耀着自己给林初九买的簪子，纯银的，很漂亮，还有雕花。 袁景手突然有些尴尬，还好刚才没把自己用木头雕的送出去，这怎么和林洛洛比？ 村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林洛洛看起来也挺真诚的。 虽然林初九对林洛洛没啥好感，但也不能太不留情面啊。 这会儿拒绝林洛洛，真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毕竟她也收了别人的生日礼物，平时跟林洛洛也是朋友，没有理由不收。 林初九真是纠结死了，咬着下唇都快要疼哭了。 这年头啊，给女孩送簪子，不就是表示喜欢她吗？ 看林初九没啥反应，林洛洛直接把簪子塞她手里，说了句“生日快乐”，立马就溜走了。 如此反应，谁还不知道她的心意？ 吃完饭后得赶紧去找林洛洛说清楚，林初九心里想着。 她转过头问袁景：“你刚刚说要送我礼物？” 袁景看起来有点失落，说：“你听错了，我是说快点吃面，别等凉了。” 林初九盯着他问：“真的吗？” 袁景避开她的眼神：“对。” 林初九也没继续追问，心里想着，嗯，今天还真不错，特别是娘送的头饰，还戴个花。 她自信满满地在大家面前转了一圈，挑眉问道：“怎么样？我好看吗？” 大家都齐声赞叹：“真的太好看了！” 那两个小孩更是把她捧上了天，好像她是天上的仙女一样。 林初九真是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吃完饭后，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出门了。 老二媳妇和林文山相视苦笑，其中一人嘟囔着：“这孩子，什么事不能等会儿再说，这么着急干什么。” 袁景看着林初九跑出去的方向，心里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他想：“是不是去找林洛洛了？” 林洛洛看到林初九的时候，又惊又喜：“九儿，你怎么来了？” 话还没说完，林初九就把他送的东西拿了出来。 林洛洛看着这些东西，一脸茫然：“九儿，你……” 林初九眼神里满是认真，她认真地说：“林洛洛，你之前送东西的时候人多，我也不好当面拒绝，但后来仔细想了想，这个我不能收。” 林洛洛心里其实早就明白了，他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但现在看来，林初九就是不喜欢他。之前那样做，还是为了保全他的面子。 他不甘心地说：“可是，东西都送出去了，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啊。” 林初九看着林洛洛，语气里满是无奈：“咱们都不是小孩，我也明白你的心意，你是个好男孩。” “既然我是好男孩，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我自己的原因。” 林初九打断了林洛洛的话：“我很感谢你对我的喜欢，但我得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和想做的事情。我不会因为感情而停下脚步。以后我会离开村子，去大城市。” 林初九与众不同，没有固有观念。她渴望去更远的地方，治病救人，弘扬医学。她希望病者能得到及时治疗。 林洛洛听后陷入沉默，他的家在林家村，亲人在这里，无法离开。他和林初九不是同路人。 林洛洛此刻明白，林初九的话确实不合适。他强忍泪水，心碎不已。 林初九递给他东西后离开。袁景跟上去，看到这一幕。 他看到林洛洛手中的银袋子和银簪子，明白了林初九为何突然跑出来。 袁景最后看了一眼林洛洛，也转身离开了。 忙碌了一天，老二媳妇和林文山先去休息了，只剩下袁景和林初九。 袁景正要回屋，被林初九叫住：“你确定不送我礼物？” 之前那句话她肯定没听错，袁景肯定也准备了礼物。 袁景轻咳一声，听到林初九轻声细语：“无所谓送什么，心意重要。” 袁景还是有些犹豫，但看到林初九亮晶晶的眼睛时，他从袖袋里拿出了那根簪子。 虽然是木头做的，但是雕刻的梅花栩栩如生，非常漂亮。 林初九愣住了，怎么袁景也送了簪子？他知道送女生簪子的意思吗？ “不喜欢吗？”袁景见林初九不说话，有些紧张地问。 林初九看着袁景，心里有些自责，觉得自己想得太多。 袁景失忆了，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事情呢？她之所以知道，也是从村里人的闲聊中得知的。 她笑着接过簪子，说：“没有，很好看，我很喜欢。” 这是真心话，这木簪确实很精致，看得出袁景是用心挑的。 “那就好。”袁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帮我插上吗？”林初九问。 “好啊。”袁景接过簪子，靠近林初九。 林初九闻到袁景身上那股特别的男人味，心脏突然跳得厉害。 她低着头，不敢抬头看那男人。 脑海里浮现出袁景俊逸的脸庞和干活时汗湿的衣衫下的结实身材。 不是那种肌肉男，虽然身子瘦，但是壮硕。 哎呀，她在想什么啊！ 突然，林初九回过神来，发现袁景还没给她簪上木簪，一下子就有点儿生气了。 她赶紧伸手把木簪抢过来，抱怨说：“哼，还是我自己来了，你磨磨蹭蹭的。” 话刚说完，她就拿着簪子跑回自己房间去了。 袁景看着林初九的背影，一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这是在干嘛？ 好好的，突然跑走，还有这背影，是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吗？ 这姑娘，也真是别致。 第132章 情愫 回到房间后，林初九立刻关上了门。 这大半夜的，四周静悄悄的，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声好像雷声一样，震得她耳朵都快聋了。 她拿着手里的木头簪子，又摸了摸自己热乎乎的脸颊，心里真是有点儿恼火。 不就是戴个簪子嘛，至于脸红心跳的吗？真是的。 说实话，袁景确实长得挺帅的，要是放在现在，肯定能当个流量偶像。 他做事也稳重，话不多，但每次都把事情做得妥妥帖帖的。 每次跟着自己出去，总能看到一群小姑娘回头看他。 还有他那身材，听说肌肉发达的男人那方面也很强......哎呀！不行不行！她在想什么呢？！ 林初九赶紧收起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借着月光仔细端详起手里的木簪来。 这簪子真是漂亮，雕刻得细致入微，簪身又滑又润，上头的雕花看起来栩栩如生。 对于林初九来说，金银珠宝她都看不上，就独独喜欢这根木簪。这礼物啊，贵在送礼人的心意，千金难买她欢喜。 看着这木簪，林初九突然觉得，好像还带着袁景的温度呢。 她想着，怎么就这么痴迷袁景送的这根木簪呢？ 另一间屋子里的袁景，一晚上翻来覆去的，心里想的都是林初九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他心跳得像鼓点一样有节奏，害得他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林初九就起来帮娘做饭。 林文山媳妇一眼就看到了林初九头上的木簪，心想：“这簪子真好看，但昨天我明明没见有人送她木簪啊。” 于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九儿，你这簪子真好看，谁送的呀？” 林文山媳妇眼里带着笑意，心想着是不是哪个小伙子在追求她家九儿，送的礼物，九儿也正好喜欢吧？ 她打趣道：“这是哪个小伙子送的呀？爹妈见过没？” 林文山也说：“是啊，九儿你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要是那小伙子不错，就叫媒人去相看一下。” 听到两人的打趣，林初九有些无奈，坦言道：“是袁景送的，他自己做的。” 虽然她面上看起来很坦然，但心里却有些慌乱。 夫妻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心里对袁景这个小伙子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但是…… 他们有些担心袁景的来路不明，现在又失忆了，以后还不知道怎样呢。 “爹娘，你们真是想多了。袁景他现在失忆了，哪里会知道送簪子有什么含义啊？” “他就是因为手里没钱，才想着自己做点礼物送给我罢了。再说啦，无论如何，他现在也算是我哥哥，哪里像你们想的那样？” 夫妻二人听了也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这才放下心来。 林初九笑着说：“而且咱们家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戴太显眼的金银，这个木簪就挺好的。” “爹，我知道您是关心我，但您也别瞎操心了。” 虽然袁景现在不知道这些，但干嘛非得跟他说这些让人尴尬的话呢? 这不是让俩人都难为情么？ 林文山一想也是，就不再说啥了。 他们三个，居然没发现袁景就在厨房外，就隔了一扇门，把他们说的话全听进去了。 袁景站在那儿，心里想着以前的事儿，两人一起经历的那些事情，心里那个激动啊。 兄长？他一直在做林初九的兄长吗？ 要是老是这样，以后怎么一直在林初九身边啊？他可不想再当林初九的兄长了。 刚冒出这个念头，袁景就吓了一跳。 他在想什么啊？他怎么会这么想？ 袁景背上背篓，拿着砍柴刀就往外走。他得冷静冷静。 听到动静，林初九从厨房里走出来，看着袁景这副样子，一脸奇怪：“大早上的，你去哪儿啊？” “早饭还没做好呢，就算你干活，那也应该吃完饭再去啊。” 袁景头也不回地说：“我看柴房里的柴火不多了，得去后山找找。” 说罢，他就转身走了，看都不看林初九一眼。 林初九有点吃惊，忙喊道：“拿个干粮吧！” 袁景听到这话，心里有点慌，生怕一回头看见林初九的脸，又会胡思乱想。于是他赶紧说：“我不饿，你们吃吧！” 林初九心里直犯嘀咕。 今天袁景是怎么了？ 以前他都是吃过饭才去后山准备柴火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后山的空气真清新，现在时间还早，除了袁景以外，一个人都没有。 袁景拿着砍柴刀，一下一下地砍着柴，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心不在焉。 昨天的情绪真是太激烈了，让袁景根本无法忽视。 他的脑海里不停地浮现出第一次见到林初九的模样：那个眉眼清秀、充满朝气的少女，给他诊脉时严肃认真、眼底充满担忧的模样，给他夹菜、认真做生意的模样。 还有面对林洛洛追求的模样，包括拒绝林洛洛的时候，那种理智与心胸。 每一帧画面，他都觉得可爱美好。 还有，他每次看到林初九，心里都会“咯噔”一下，感觉怪怪的，不太舒服。也不知道咋回事，袁景砍柴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站在那琢磨。 他可能是，对林初九有点儿那个意思了。 他好好想了想自己最近的反应，终于搞明白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苦笑着摇摇头。就算知道自己心里咋想的，又能咋办呢? 他现在记忆力还没完全恢复，没房没地，连户籍都没有，能保证林初九的生活么？ 再说，林初九才年纪还小，虽然她做事儿像个大人，但年龄摆在那儿，他要是这么想，不就是畜生么？ 所以，至少得等林初九长大一些，起码得等到她十五吧。 现在这份心思，还是先藏在心底好了。 家里头，林文山媳妇早饭一吃完就赶紧去了镇上的面馆。 俩人心里一直惦记着袁景送给林初九的那支簪子，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 “看着你心不在焉的样子，在想什么呢？还在惦记着小景送给九儿的木簪啊。”林文山说道，“九儿也不小了，村里其他姑娘早都嫁人了，你也不用太担心。” 第133章 同意 “得了得了，别想太多了。” “我知道你担心闺女受委屈，可咱们现在对景儿的情况一无所知。”老二媳妇说道，“万一小景之前就有婚约什么的，这可怎么办？” 她不满道：“你倒好，还在这儿盛汤，急死我了！” “你这纯粹就是瞎操心。小景现在也在努力恢复记忆呢，可是他脑子里压根儿就没啥家里的印象，要么就是他和家里关系不好，要么就是家里没人了。”林文山这样觉得。 “再说了，他要是有婚约在身的话，那他心爱的人肯定是最先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当父亲的，觉得袁景挺不错，“咱们九儿可是个聪明的孩子，要是两人真的有缘，九儿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咱们和小景都相处这么久了，他虽然话不多，但做事踏实、体贴，一直顺着九儿，长得还帅气。”林文山合计着，“要是九儿和他在一起，日子肯定会过得红火。” 听着林文山的话，他媳妇觉得自己是有点想多了，两个孩子要是真的在一起，也还行。她就不再胡思乱想了，专心弄面去了。 俩人在镇上忙得团团转，可算累死了。 林文山复习俩挑了个不太忙的时段，赶紧买了一些肉和糖就往回赶。 到家一看，袁景和林初九配合得天衣无缝，干活真是一把好手。 看着他们默契的样子，夫妻俩心里都明白，这家里可容不下第三个人。她们对望了一眼，感觉这俩孩子好幸福啊。 院子里有点动静，林初九和袁景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抬头一看，原来是爹娘俩回来了。他们俩赶紧迎了上来。 “爹，娘。” “姨母，姨父。” 袁景顺手接过田婉手里的东西。 饭菜早就准备得差不多了，林初九让咱们夫妻俩先坐下来歇会儿。 她又喊了两个小孩过来吃饭，接着就和袁景把最后几个菜炒好端上了桌。 一家人围坐在一起，气氛温馨又欢乐。这种感觉真好，真希望每一天都能这样。 林文山媳妇看着坐在一起的林初九和袁景，笑着说：“九儿，你和景儿的默契真的很好，感觉比新婚夫妇还要好呢！” 林缊缊在旁边插嘴道：“是啊，姐姐和景哥哥的默契，简直比邻居姐姐和她老公还要好！” 听到这话，林初九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娘，你怎么这么说啊，我和袁景是表兄妹，有默契也很正常啊。” 袁景也跟着否认道：“姨母，九儿说的没错，您就别取笑我们了。” 林文山媳妇看着林初九红扑扑的脸蛋，心里有数了。 等吃完饭后，她把林初九叫进屋里，直接问：“九儿，你真的不喜欢小景吗？” 林初九想都没想就说：“不喜欢。” 说完她又有点心虚，微微低下头问：“娘，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娘微笑着，轻轻摸了摸林初九的头，语气温柔地说：“爹妈都觉得景儿是个好孩子，你要是喜欢他，我们不会反对。要是不喜欢，也就算了。” 林初九点点头，说：“嗯，知道了娘。” 她心里想着袁景给她戴簪子的画面，然后又想到刚才吃饭时袁景的否认。 一时间，林初九心里乱糟糟的。 林文山媳妇知道女儿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便不再多说什么，只说：“好，九儿，你做什么娘都会支持。” 这孩子有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小小年纪就有主见，带领全家致富，应该不会吃亏。 林文山也同意媳妇的说法。 时间已经不早了，因为明天林文山夫妻俩还要赶回镇上开店，所以他们要早点休息。 林初九从父母的房间走出来，正好看到袁景在院子里练武。 昨天那种感觉再次显现，她心里又开始发虚了。 林初九觉得心里乱糟糟的，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问题。 唉，算了，林初九轻轻叹了口气，先不想了。 “早点睡。”她跟袁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她自己可能没注意到，她都不敢看袁景的眼睛。 袁景可是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心里有点儿不舒服，感觉有点儿别扭。他看着林初九进屋，抿了抿嘴唇，继续练武，只是动作比刚才更猛烈了。 接下来的几天，袁景和林初九之间的气氛有点儿怪怪的。 林弘武和林缊缊也察觉到了，两个小孩儿对望一眼，跑到林初九面前问：“姐姐，你是不是和哥哥吵架了啊？” 林初九心里一惊，表面上还是装得很镇定：“咋了？” 想了想，林缊缊道：“就是平时你大部分时间都会和哥哥在一起，但是最近这几天，你们好像疏远了。” 林弘武也道：“你还不怎么和哥哥说话。” “还有还有……”听着弟弟妹妹细数最近自己和袁景的不对劲，林初九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心里想：有这么明显吗？ 经过弟弟妹妹的“提醒”，林初九知道自己得赶紧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不能再让情况继续下去了。 袁景在厨房里忙着码柴火，院子里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他感觉到自从林文山的媳妇开他和林初九的玩笑后，林初九就有点躲着他。他想改善关系，但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希望弘武和缊缊的话能让九儿的态度有所改变。 他边想边看着手里的柴火。 从那天开始，林初九和袁景的关系就又回到以前那样了。 “九儿，那个辣椒的事，我还是有点不懂。”张婶敲了敲门说。 林初九和袁景赶紧跑过去，耐心地给张婶又讲解了一下。 张婶听得很认真，把林初九教给她的东西又记了一遍 张婶家还有一大半的辣椒没种呢，她发愁，现在已经没有地方了。 林初九想了想，说：“剩下的辣椒就不种了，我这里有个小房子，你可以用着。” 张婶有点为难：“这不太好吧？” 林初九已经把辣椒的生意让给张婶了，还这么耐心地教她，现在人家家里的一间房子，也要给她用……张婶真的觉得有些难为情。 第134章 春风楼的竞争对手 “张婶，我明白你的想法。” “其实，那个房间我也用不到了。一开始就是为了种辣椒用的，现在不种辣椒了，自然没用。” 张婶瞅了瞅林初九，又看了看袁景，心里总觉得有点对不起他们。 “九儿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接了这个生意后，土地和面积都得我自己来想办法。现在你还要把房子的使用权先给我，这让我怎么……” “哎呀，张婶，你的人品我们都知道，这房子给你才是真的物尽其用。”林初九安慰道，“你就别想太多了，直接答应了吧。” “那不行，我可不想占你们便宜。”张婶想了想，还是觉得林初九对自己太好，内心愧疚，“这样吧，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分成的比例，你拿五成，我拿五成。” 看林初九态度坚决，她改了个提议。 林初九被她说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又感动又无奈：“张婶，你的人品我们清楚得很，这个生意我和我爹娘实在顾不过来，是因为你的人品好才交给你的。” “而且我已经和东家商量好了分成比例，你突然说要改，这不是让我在朋友面前丢脸嘛。我也是有面子的人啊，张婶。” 林初九就是找个借口，其实分成的事，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实话说，我家原本也没打算做这个生意了。如果你不接手，说不定我们还得找其他人呢。所以，你千万别觉得是自己吃亏了。” 这话，可是真心的。 “这个生意能不能赚钱，全看你怎么种。我对你很有信心，你一定要加油。” “看你，说着说着我都要哭了。别这样，我们一起努力。”张婶终于答应下来。 “太好了，这是钥匙，你拿着！”林初九自然也很高兴。 张婶接过钥匙，感激地说：“九儿，谢谢你！” 林初九挥挥手：“张婶，别这么客气！我们是邻居，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与此同时，镇上，春风楼作为远陇镇最大、最好吃的酒楼，生意一直很好。 但最近几天，酒楼早上的收入却少了很多。 一打听，原来镇口附近新开了一家林氏面馆，味道好又便宜。 提到林氏面馆，东家就不禁想起了林初九。 他让钱掌柜去详细了解林氏面馆，听着钱叔的汇报，钱朗好奇心起，想了想，说：“今天中午我们就去尝尝那家林氏面馆的面。” 钱掌柜笑答：“好的，东家。” 他知道钱朗喜欢吃东西，不然当初那么多生意，也不会决就开一间酒楼，不就是为了口福嘛。 林氏面馆。 靠近一看，发现面馆里人头攒动，热气腾腾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 他们互相对了一眼，然后又往前走了几步。 这时，他们看清楚了在面馆里忙碌的那个人。钱朗看着忙碌的汉子，觉得有些眼熟，再一细想，这不就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林文山吗？ 这个面馆，果然和林初九有关系。 钱朗找到一个空位，坐在店外的小桌子旁边，钱掌柜去点了两碗面。不一会儿，面上桌了。他们自己挑选喜欢的臊子，看着熟悉的和陌生的臊子，选了各自喜欢的口味。 吃着面，他们觉得林氏面馆的面确实好吃，尤其是那臊子。 “肯定是林姑娘的生意。”钱朗对钱掌柜说。 林文山他见过，是个典型的庄稼汉子，朴实无华，没什么新奇的想法。 钱掌柜点头赞同，感慨地说：“林姑娘，真是厉害啊。” 吃完面条，他们回家的路上，钱朗突然变得很深沉。 当他们到达酒楼时，钱朗突然对钱掌柜说：“我想请林初九当春风楼的合伙人。” 听了这话，钱掌柜惊讶得不得了，因为春风楼是东家的心头肉，一直不想让别人插手，怎么突然间改了主意？ 钱朗看出了钱掌柜的疑惑，解释说：“钱叔，我想把春风楼做得更大，更好。林初九脑子灵活，手艺又好，特别是她那些独特美味的菜肴，真是世间罕见。跟她合作，肯定不会亏。” “那您邀请她来春风楼当大厨不行吗？”钱叔还是有些舍不得。 钱朗摇了摇头：“钱叔，你看看林初九的性格，她愿意当主厨吗？她这股性子，比男人还要强，自己也有本事，要是想双赢，现在是咱上赶着人家。” 钱掌柜听了这番话，想起和林初九的来往，点头表示同意。 “那明天我们去面馆，和林姑娘聊聊。” 没想到，第二天去的时候，两人都没见到林初九，连续去了好几天都没碰到她。 钱叔只好找个机会靠近林文山。 “林先生。”他礼貌地开口，“林姑娘怎么没来面馆呢？” “最近九儿都在村里。”林文山吓了一跳，然后认出了钱掌柜，回答说，“钱老板找九儿有什么事吗？” “我确实有事要找林姑娘。”钱掌柜有些尴尬，“能告诉我您家住哪里吗？我去找她。” 林文山答应了，看现在不是饭点，客人也不多，就让媳妇看着面馆，带着钱叔他们去村里。钱掌柜请林文山坐马车，林文山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高级的东西，觉得很不自在。 钱掌柜一番安抚劝说，他才小心翼翼地坐上去。 一辆马车一路驶向林家村，短短十几分钟，就来到了村子门口。 在村里，驴车和牛车都算稀有，更别提马车了。 于是，村里突然来了辆马车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每个角落。 村民们看着马车驶进村子，有人忍不住猜测：“这位有钱人是不是要去林家？” “肯定的！”旁边的人搭话，“你没看到林老二就坐在马车上吗？” 村民们议论纷纷，而马车已经驶到了林家门前。 钱掌柜先从马车上下来敲门，林初九开门一看，惊讶地发现林文山和钱朗一起从马车上下来。 “爹，钱老板，你们怎么一块儿来了？” 林初九好奇地问。 钱朗笑着递给林初九一份礼物，说：“我来祝贺你的面馆生意兴隆！” 他一直留意到，林初九的生意总是火爆得很，比如之前的配方和辣椒的运用。 第135章 合作共赢 特别是辣椒，钱朗让厨房用辣椒尝试做了一些其他菜品。 味道都不错，但就是没法跟那道酸辣土豆丝比。 这次林初九开的面馆，一看就知道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线，但即便如此，收入也不会少。钱朗坚信，林初九心里还藏着其他东西，因为条件限制，还没能展现出来。 他觉得如果能和林初九合作，把林初九的想法都实现，那春风楼肯定能更上一层楼！甚至，他开分楼的愿望也能实现。 林初九并不知道钱朗的想法，但她也觉得，就单单给她贺喜这一件事，并不足以让钱朗和钱叔都亲自过来。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到了门口，也不好多说。 于是林初九邀请两人进屋坐。 进了院子，袁景已经端了两碗水出来，请两人坐下。 钱朗坐下后，直接说：“林姑娘，我想和你合作。” 林初九挑了挑眉，他们现在不就是在合作吗？ 钱朗这么严肃认真，难道是想买她的菜谱？可是她已经明确告诉他没有别的菜谱了。 钱朗点头说：“没错，就是合作。林姑娘，我们都不拐弯抹角，你心里清楚，你手里的菜谱肯定不少。我知道你不想卖，但是，如果你自己的生意呢？” 听到这番话，林初九心里有点触动，但没有说话。 钱朗也不在意，继续说：“我手里有春风楼，有钱，还有你接触不到的进货渠道和商行。你手上有新奇美味的菜谱，有与众不同的营销策略和想法。如果我们联手，春风楼还怕不红火吗？“ “只要你愿意，你就是春风楼的合伙人，以后春风楼的所有收入，我们五五分成。怎么样？” 听完钱朗的话，林初九有点愣住。 她虽然已经猜到钱朗的意思，但这么大的利润，不一定靠谱吧？ 林初九这下可犯难了。 她一开始就不想和人一起当老板，毕竟现在很多朋友合伙开店，最后都因为利益分配不均而闹掰。 钱朗看出了林初九的犹豫，并没有催她，而是说：“林姑娘，这事不急，你慢慢考虑，然后给我个答复就行。” 林初九想了想，说：“钱老板，谢谢你，三天后，我一定会给你答复。” 说完，钱朗也不多做停留，带着钱掌柜就离开了。 回到家，林初九看向袁景和林文山，问：“你们觉得我该不该答应呢？” 林文山摸了摸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九儿，你爹不懂这些，你自己拿主意就行，不管怎么决定，爹都支持你！” 听到这番话，林初九心里觉得暖洋洋的。 袁景深思一番后说：“钱朗这人挺好，讲信用，跟他合作没问题。而且他有钱，比我们有权，自己做买卖的话，很容易碰到张麻子那种事。” 林初九听后点头同意。袁景接着说：“钱朗挺大方的，五五分成。你只要教会春风楼的厨师你的手艺，其他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比自己开店省时间。对你来说，时间最宝贵。”林初九明白袁景说的是自己开医馆的事。 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搞错了重点。 原本是为了照顾家人，放手开医馆行医才这么做，现在却只顾着赚钱，医馆的事一拖再拖。虽然她的菜谱在这个时代很珍贵，但如果不能真正发挥出来，也只是废纸一堆。 有开酒楼经验的钱朗在，才能最大限度地发挥这些菜谱的价值。 想明白了这些，林初九心里有了决定。 袁景道又说：“九儿，要是你真的成了春风楼的二老板，我们的面馆也能得到保护。你现在知道吧，林耀祖还在赌场混，他要是听说你家在镇上开了个面馆，生意还挺好，肯定会去找你爹借钱，就算不借钱，他也可能天天去捣乱，让你不舒服。” “钱朗来就是为了做生意，肯定不想自己的生意被耽误，就算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会照顾林氏面馆的。“总的来说，好处多过坏处。” 林初九点点头：“你说得对。” “但是合作也算是一场博弈，不能答应得太快。” 不然会让钱朗觉得她好欺负，也不是要欺负钱朗，就是要保证双方都能平等对待。 “在回复钱朗之前，你也可以先写一些关于菜品配比的东西，以防钱朗催得紧，你没时间写。”林初九点点头，有个懂自己的人在一旁就是舒服。 过了三天，林初九和袁景准时来到春风楼。 钱掌柜正和钱朗聊天，一看到他们俩，钱叔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看吧，我说过林姑娘一定会来的。” 钱朗一听，急忙站起来：“真的吗？你答应了？” “嗯。”林初九点点头。 钱朗顿时笑得合不拢嘴：“那走，咱们上楼包房去。” 四人一起上了楼，这个月的分红已经发完了，剩下的就要等到年底了。 “这三天我也没闲着，知道钱老板想要的东西，我在家都试了一遍，今日过来不仅仅是签订合约的，更是让钱老板看看我的菜谱。” 这话一出，钱朗脸上笑容更加灿烂。 这三天的等待值了! 钱掌柜在旁边听着，赶忙去拿了早就准备好的文书，印泥和笔。 “这个文件是我去衙门找人核实过的，也已经存档了。只要你在这上面签字画押，就可以去衙门那边确认，从此你就是春风楼的二老板！” 钱朗把文件推到林初九面前：“你看看。” 林初九心里觉得意外，她知道钱朗是个爽快人，但没想到这么果断，都没等她答应，就把文件都准备好了。 林初九没犹豫，马上签字画押。 然后他们去了衙门一趟，走个正式流程。 林初九递上菜单配比：“现在就可以做出来试试，我今天没事，可以帮忙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钱朗马上抽签：“就这个。” 厨房那边传来炒菜的声音，不一会儿，辣子鸡就上桌了。 红辣椒堆得像山一样，钱朗看得直咽口水，有点不敢动筷子：“这东西能吃吗？” 之前酸辣土豆丝出锅时，钱朗已经尝过辣椒的厉害了。这么多辣椒，一口下去还得了？ 第136章 合伙人 见旁人不敢吃，林初九率先动筷。 那辣椒、油和鸡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嘴里形成了特别的口感，让人食欲大增。 见状，钱朗半信半疑地也夹了一筷子，发现这鸡肉真的好吃，又脆又嫩！ 钱掌柜也跟着尝了一口。 林初九赞叹道：“钱老板的厨师真厉害，菜谱掌握得这么好，辣子鸡就是要这样做才好吃！” 对于辣子鸡的口味，林初九解释说：“这么多辣椒，居然不会让人想喝水，反而让人还想继续吃，真是停不下来。” 见东家和掌柜都赞同，她接着说：“这些都是我费了好大劲儿研发的新菜品，不能一下子全推出。” 钱朗明白她的意思，表示赞同：“明白。” 事情处理完了，林初九准备离开，说：“既然东西已经交给你了，那我就先回了。” 话音刚落，钱朗赶紧拦住她：“现在，你和我一样都是酒楼的老板，总得让大家认识一下再走吧。” 林初九却摇摇头：“以后再说吧。” 林初九知道，那边林张氏偷偷盯着，就盼着林初九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 要是她知道林初九成了春风楼的合伙人，估计会天天跑到林家门口闹事。 到时候，影响酒楼的生意，让钱老板觉得多不好？ 林初九跟钱朗说：“钱老板的好意我领了，但事儿太多，我跟你合伙这事，还望一时半会儿不要声张。” 钱掌柜在背后提醒：“林姑娘家的亲戚不好对付，万一让他们知道，大家都有麻烦。” 钱朗一听也有道理，就答应了林初九。 他又问：“你现在开面馆，还要帮我经营春风楼，还得行医，我担心，辣椒会不会照顾不好？” 钱朗看着辣子鸡里的红辣椒，想起林初九这次给的菜谱也多是红辣椒调味，以后的用量只会越来越大。 知道钱朗的言外之意，林初九笑着将辣椒交给张婶打理这件事，全部说了一遍。 “钱老板，你放心，我找到人是靠谱的，现在的用量完全可以支撑。” 钱老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不是担心生意，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做这么多事情，怕是会累坏。” “我能去看看辣椒吗？它可是关乎春风楼的头牌菜。” “当然可以，你想看随时可以去村里找我。”林初九回答。 “好，那就这么定了！你们接下来要去哪？”看到林初九这么坦诚，钱老板也放心了很多。 林初九想了一下说：“我们要回村里，家里还有小孩，我不放心。” 林文山夫妻俩忙于面馆生意，经常不回家，虽然两个孩子很懂事，但年纪毕竟太小。 钱老板听了，思索了一下说：“那正好，我和钱叔一起送你们回去，看看辣椒咋样。” 钱老板现在把红辣椒当成宝贝了。 林初九微笑着，马车再次驶入村里，大家的目光都跟着它。 “这就是前几天来找林初九的那个马车吧？” “没错！”听到外面有声响，林初九探出头去打个招呼。 看到林初九这么镇定，村里人都觉得她厉害。 “林家老二真是生了个好女儿。” “可不是嘛，以前以为林家都是差劲的人，没想到还有这么厉害的姑娘！” “不知道林张氏会不会后悔？” “后悔啥呀？”林张氏酸溜溜的声音从背后飘来，“我后悔什么？一个女孩子会这些，谁知道她是用什么方法学的！你们以为她是靠自己啊！” “可是她确实是自己努力啊！”有些村民得病，是林初九看好的，自然会帮着说话。 林张氏不甘心，她依旧在众人面前偏心大房一家。 “你们不懂！我家耀祖之前虽然被人带坏，但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不会再走错了！还有我的乖孙铭儿，读书也不赖。做生意啥的都比不上读书。那个林初九的小女娃根本没法和他们比！” 看样子，林张氏气得火冒三丈，说完就转身走了。 几个村民看着林张氏的背影，不屑地笑了：“她八成是后悔了，但是这种话怎么能说出来呢？” 林初九回到家，让林弘武、林缊缊去找张婶。 张婶来得很快，看到钱朗的贵气模样，显得有些害怕。 “九儿，你找我有什么事？”张婶没好意思正眼看钱朗，站在林初九旁边问。 林初九看出张婶的顾虑，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介绍道：“婶子，这位就是以后跟您收购辣椒的人。钱老板，这是张婶，最会种辣椒了。” 张婶子有些不好意思：“九儿净说笑，老板交代的事，咱必须做好。” 钱朗一眼就注意到张婶子手上的厚茧，对林初九的话深信不疑。他朝张婶子微微点头，俩人这算是认识了。 “可以给我看看，平时你们种辣椒的地方吗？” 林初九点头，随后带着钱朗去她的辣椒小屋。 钱朗看着屋子里长得很好的辣椒，惊讶地说：“屋里也能种辣椒吗？又没有阳光，也没有雨水，它能活下来吗？” 但眼前的事实摆在眼前，确实是长得很好的辣椒。 “当然可以！”张婶子虽然有点害羞，但提到这个，她就很兴奋，主动给钱朗解释：“这个小屋子能保证温度适中，不会被破坏，就算冬天，也能保证红辣椒的生长，因为阳光可以从上头的窗子洒下来……” 听着张婶子有条有理的解释，钱朗对她的看法大有改观：“婶子，你真的很厉害，就像林姑娘说的那样。” 张婶子听到这样的认可，有些不好意思：“这都是九儿教得好。” 钱朗笑了笑，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结，说：“婶子这么厉害，我也就放心了。” 张婶子一听，赶紧说：“您放心，以后的红辣椒我一定会种好、种够！” 钱朗点点头，又去张婶子家看了看。看完之后，他微微皱了皱眉。林初九看到这情况，直接问：“钱老板，有什么问题吗？”钱朗犹豫了一下，说：“我就直说吧。不管是酸辣土豆丝还是辣子鸡，或者其他菜肴，都需要红辣椒。现在的红辣椒数量，还是有些欠缺，最重要的是……” 第137章 扩大种植 “我找你合伙，也是想着以后还要开分店。” 钱朗对林初九说：“光靠张婶子一家，量还是太少了。” 人的精力有限，不能只靠一家人就满足整个酒楼的需求。 张婶子心里明白，但还是觉得有点憋屈——要是她能干些，多种些，就能赚更多钱了。 “那钱老板的意思是？” “我想扩大辣椒的种植范围，也让更多人来种。张婶子已经被你教会了，再来更多人，我也相信你能教好。你的本事在这里，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你觉得如何？” 让人把当家手艺教给外人，确实不合理，所以钱朗想着，一定要给足够的好处。 有了林初九的加入，钱朗相信他的分店很快就能开起来，而对于材料的产量，得提前做好打算。 林初九听了，并不反对，但她也有担心的地方。 “可以是可以，但钱老板，我们之所以赚钱，是因为抢先一步。张婶子虽然学会了，但不会轻易教给别人，咱们的优势在哪想必您也知道。” 林初九叹了口气，继续说：“自从春风楼推出酸辣土豆丝，其他酒楼饭馆也知道了辣椒能吃，慢慢地，也会想法子种植，现在是没法，如果知道的人越来越多，竞争对手不容小觑啊，很快，这就不是秘方了。” 钱朗也点头:“这点你可以放心，这些年，我也培养了好些自己人，这件事在春风楼，绝对不会有人说出去。” “那就好。” 林初九想着，这样就定了。 钱朗让钱掌柜以后负责和张婶子收购红辣椒，事情办完后，他们就回了镇上。 村里人一直好奇地看着，看到张婶子也去了林老二家，还和坐马车的大官人聊上了，他们都好奇得不行。 他们聊了啥？张婶子怎么也能插上话呢？ 有人忍不住，让孩子去问张婶的小儿子张铁蛋。 张铁蛋才五六岁，没心机，虽然娘叮嘱过他，但还是被大孩子套出了话。 很快，全村人都知道林初九自家种辣椒的赚钱生意给了张婶子。 既然林初九能把生意交给张婶子，那他们都是邻居，是不是也能给他们呢？ 于是，林初九家门口的人来来往往。 十个人里有十个都在问种辣椒的事，想着能不能入伙。 等到张婶子知道这事，已经晚上了。 她看到林初九家还亮着灯，赶紧进去道歉：“九儿，对不起，我没看好铁蛋，让他把事儿说出去……” 张婶子紧张地绞着衣角，甚是紧张：“现在怎么办呢？” 孩子太小，哪知道怎么办呢？ 其实就是有些人心里坏事，故意使坏。就算不是张铁蛋，也会有其他人。 “万一林家那边的人还来缠着你怎么办？”张婶最担心的还是给林初九添麻烦，愁得不行，觉得自己没把孩子管好。 林初九安慰她说：“婶子，别担心，该发生的总会发生，铁蛋说出去也就说了，也不是坏事。” 张婶见过林家那些黑心人是怎么对林初九的，如果能在家赚钱，林家那边会不跟着掺和吗？想到这，张婶更自责了：“都怪我！” 林初九说：“不怪你，村子就这么大，总要和村里人打交道，他们总会知道的。而且现在他们也不会种植方法，不用担心。” 张婶吸取了教训，认真地说：“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 辣椒不是最重要的，种植方法，不是每个人都能学会的。 “婶子，你别放在心上，咱们本来也需要多些人来种，你忘了？钱老板那边虽然也有人，但肯定没咱们农村人上手快。” 听了林初九的话，张婶子心里暖暖的，她知道明明是她家儿子把事情搞砸了，林初九却还这么关心她的感受。 村里人彼此了解，谁靠谱谁不靠谱，有了张婶子的帮助，林初九很快就能分辨出来了。 她挑了几个可靠的村民，让张婶子先教一下，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再找她。 这事很快传到了林张氏的耳朵里，她想了想，推了推林钱氏：“你也去！” 林钱氏看着林张氏：“娘，就之前发生的那些事，咱们和她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了，她怎么可能帮咱们？” “你不去你怎么知道？她可是咱们家的后代，血缘关系肯定比那些外人近！”这个赚钱的好机会，林张氏可不愿意便宜外人，怎么也是她这个做奶奶的优先。 林张氏既然如此坚持，搞得林钱氏不得不从椅子上蹦起来，结果呢，又被林初九给无情地拒绝了。 林张氏气得破口大骂：“别人都能种，怎么就你不行？你也是的，根本不会说话，我亲自去！”林钱氏委屈得眼圈都红了，只能灰溜溜地跟着林张氏出门。 林初九现在不可能在林家人面前吃亏，她还在那儿悠哉悠哉地登记种植人员名单，林张氏看不下去了，直接冲上去问：“为啥拒绝铭儿娘？” 林初九眼皮都不抬一下：“我的地盘我做主，想拒绝，也跟你无关。” 这下可把林张氏气得七窍生烟，“你个死丫头，白眼狼！我可是你奶，你亲人，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林初九也不甘示弱：“林张氏，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咱们的关系，早就被五十两买断了。你要算起来，也算是外人。” 林张氏气得脸红脖子粗：“你！” 林初九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了？老太太，你不走我走，我还忙着呢！” 林张氏硬是忍住没走，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你帮这群人赚钱有啥用？以后能帮你还是咋地？” 林初九冷笑一声：“起码他们不会饿我三天，有些人可就不一定了。我要是答应了，以后可能就是吃我的喝我的，还要虐待我呢。” 这俩人针尖对麦芒，火花四溅。！ 林初九的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看着就让人觉得别扭。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估计林张氏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林张氏气得直瞪眼，看着那群看热闹的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心里恨得牙痒痒，瞪了林初九一眼，然后对周围的人说：“你们要是跟着这个死丫头干，还不知道怎么被坑呢。” 第138章 小妹消失 然而，周围的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话，都只顾着看热闹。 林张氏气呼呼地走了，但还没走几步，就被林老爷子给拦住了。 林老爷子冷冷地问：“雪鸢和耀祖呢？” 林张氏一愣，然后说：“找雪鸢你去找啊，问我干啥？” “老大不在，没回来。”她冷冷地说，似乎还在生老爷子的气。 “老大今早回来了你没看见？你没看到雪鸢吗？”林老爷子追问。 “我还是那句话，雪鸢的事情你去找她，我没见她，她是个成年人，知道自己能做啥不能做啥。”林张氏不耐烦地说。 林老爷子气得直喘粗气，他瞪着林张氏说：“没用？老大把人带走了，你跟老大过，你跟我说没用？” 林张氏不屑地说：“雪鸢是小孩子了？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再说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老大遇到麻烦时她不帮忙，就算她死在外头，也是理所当然的。” 林老爷子没想到林张氏会这么想自己的女儿，气愤地说：“张氏！别忘了雪鸢也是你的女儿！” “我女儿？我以后老了不用她养我，就算不是我女人，能怎样？” 林老爷子心里一片冰冷，原以为林张氏只是在生气时说些伤人的话，没想到平时也能说得出来。 “你这个，你这个毒妇！” “我？我咋了？还有，耀祖是老大没错，但你也要搞清楚，雪鸢也不是小孩子了，她自己出去，和耀祖啥关系？耀祖又不是她爹！” “你以为你现在跟着老大就能享福了？老大以后就能给你养老送终吗？你现在这个样子，早晚有一天后悔，就看老大现在自身难保的样子吧！” 老爷子生气地转身就走，林张氏在背后冷笑一声。 那个忘恩负义的丫头一直鼓动老爷子把大儿子赶出去，当时她都没意见。 现在这个丫头失踪了，正合她意。 让她在外面吃点苦头，就知道到家应该听谁的。 老爷子沿途找遍了林雪鸢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找到她的踪迹。心里越来越着急。最后，他在院门口坐下，开始守着林耀祖——只要找到林耀祖，一定能问到林雪鸢的下落！ 没人搭理老爷子，他等到了半夜，才听到一阵脚步声。 抬头一看，把对面的人吓了一跳。林耀祖显得有点心虚：“爹，你怎么在这儿？” “我怎么在这儿？林雪鸢呢？” “我不知道。”林耀祖不敢直视林老爷子的眼睛，转头看向别处：“没错，我今早确实是去找她了，但谈完事情后就分开啦。到现在她还没回来吗？” 林老爷子紧紧盯着林耀祖：“你真的不知道雪鸢在哪儿吗？” “爹，我哪能骗您呢！要是我知道雪鸢到现在还没回来，我早就带着她回来了，哪能让您在这儿等呢？这雪鸢也真是的，就算碰到好玩的地方，也不应该这么晚还不回来啊！” 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就像是个好哥哥。 林老爷子疑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知道雪鸢的下落吗？” 想起林雪鸢昏迷的模样，林耀祖心头一横，肯定地说：“没错，我真的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说完这话之后，林耀祖直接越过林老爷子，转身进入院子，再也不理会林老爷子。 看着林耀祖进去，林老爷子原本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了嘴边，什么都说不出来。 无奈之下，林老爷子只能先回去休息，心中安慰自己，许是雪鸢在好友家玩得睡着了，这才没有回家，等他明早醒了，雪鸢就回来了。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穿过层层屋子，前往老林家的屋子。 村民见状，忍不住内心羡慕:“前两天有架马车的贵人去林老二家里现在又有架马车的有钱人去老许头家里，老林家这真是烧了高香了!“ “谁说不是呢，这老林家祖坟冒青烟啦?“ 村民们关注的马车，很快就在老林家门口停下。 一个衣着体面的中年男人下了马车，敲响了门，“这是林老爷子家吗? 听到轻微的脚步声，林老爷子从房中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院子边的一辆马车上，心中生出疑云。 “我是姓林，这家人，敢问您是？”他略显犹豫地说道，似乎不愿轻易透露身份。 由于之前林耀祖的赌债事件，他对突然来访的人产生了些许戒备。这一切让他心生疑虑。 然而，当他更加仔细地观察敲门的客人时，他发现这是一个穿着雅致、面带微笑的中年男子。此外，身后还有一个打扮朴实的年轻侍者，以及从马车中搬下的八个大小不一的箱子。 这场景与他预想的赌债追讨截然不同。林老爷子心头松了一口气。 中年男子也是心生好感，微笑着看了看林老爷子：“原来您便是林家的主人，果然是一位非凡的人物，难怪您家中能养育出如此出色的女儿！” 林老爷子略感困惑，出色的女儿？难道是雪鸢？ 在西厢房，林耀祖因外面传来的动静从懒觉中惊醒。 他匆忙从床上爬起，径直冲了出去。看清来人的面孔后，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哎呦，王管家，您来了！”林耀祖热情地迎上前去。 “老爷吩咐我前来为您道喜呢！”王管家礼貌地回应。 王管家又转向林老爷子：“林老爷子，您的女儿啊，我家老爷很喜欢。今后，您肯定会过上幸福的日子！” 林老爷子越听越感到摸不着头脑，这人到底在说些什么？ 雪鸢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与此同时，林张氏也跟着走了出来。她没有听到王管家之前的话，只看到林耀祖和王管家热切的交谈，以为林耀祖可能是做生意认识了有钱人，心中充满了喜悦。 王管家一开口，道：“林老爷子，按照我们府里的规矩，新进门的小娘子都需在府里待够五日，然后才可回娘家探亲。不过，因我家老爷对小娘子甚是喜爱，特批准她三日后就可回家探亲。为了消除您的担忧，我奉老爷之命前来给您道喜，并顺便送上一份彩礼。” 这一番话让林张氏大吃一惊。 第139章 嫁人做妾 “小娘子？雪鸢成了别人家的小妾了？”她脑袋嗡的一声。 林老爷子也顿时反应过来，赶紧上前问道：“你说的是什么？你们家老爷的小娘子是谁？” 他感到难以置信。 王管家有点好奇地看向林耀祖，而林耀祖低着头，不敢抬起。 王管家皱了皱眉，心中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这不是林老爷子的家吗？难道您不是林雪鸢的父亲吗？” 林老爷子看着王管家，点点头：“的确，这是林雪鸢的家，我也是林老爷子。但你说的小娘子和你们家老爷是什么情况？” 王管家心中犹豫，手中的彩礼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他自顾自地思索。 “你们还不知道吗？林雪鸢如今已是我们王家老爷的第八房小妾了。” 王管家毫不留情地忽略了林耀祖的眼神示意，直接指着他说：“昨天，您家大公子亲自将林小娘子送到我家，说她貌美如花，愿意为我家老爷做妾。” “确实，林小娘子容貌俊俏，深得我家老爷宠幸，因此留在了我们府中。”王管家笑容满面地描述道。 林张氏瞪大了眼睛，而林老爷子则差点晕倒。 他怎么也没想到，雪鸢仅仅一天的时间，竟然成了别人的小妾！而且还是被亲生哥哥给卖了！ 林老爷子深吸一口气：“请问你们家老爷今年多大？” 王管家已经明白事情的原委，知道林耀祖当初带人过来时并未告知家人。 他实情告知，老爷已六十有八。 “事已至此，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妄图反悔。” 王管家意味深长地说：“老爷对林小娘子格外宠爱，若你们心存不满，找上门去只怕是白费心思。” 林老爷子再也忍不住，抄起手边的木棍，对准林耀祖就是一阵狠揍：“你昨天早上找雪鸢，竟然是为了这事？” “你竟然收受了王家老爷的钱？赶紧把钱还回去！把你妹妹带回来！”林老爷子怒不可遏。 王管家眯起了眼睛，对他们来说，已经得手的小娘子怎么可能还回去呢？ 他淡然回答：“您们可能不知道，当时林耀祖带着林雪鸢小娘子过去时，她已经昏迷不醒。” 他当初还以为这是家里商量好的事情，没想到……他瞥了一眼林耀祖。 昏迷，意味着被下了药。 林老爷子手持着木棍，颤抖不已。 “而且，您家大公子当时带着钱就去了赌坊，把钱还债了，所以大公子是不可能还我们钱了。”王管家补充道。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林老爷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这个家居然变成了这样！ “林耀祖，你这是连畜牲都不如！”林老爷子怒吼着。 王管家摇了摇头，再次安慰：“林老爷子，情势已至此，局面已经不可逆转。我建议您接受现实，避免招惹老爷的不满，免得你们一无所有。” 他挥手指挥着带来的人，将八个大木箱子全部抬进院子，然后带着众人离开。 林老爷子已经气得无法形容，简直想直接打死林耀祖！ “你！”他颤巍巍的手指着林耀祖，眼前一阵阵发黑。内心既愤怒又冰寒，怎么可能相信这样的人能在他需要时给予养老的支持？ “你这个没本事的废物！你戒赌了不是吗？怎么还用你妹妹去还赌债？”林老爷子的声音充满了愤怒。 “我赌博有什么问题？用林雪鸢还赌债怎么了？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最终都会嫁人，嫁给谁又有何不同？嫁给王老爷还能多得点好处，给我还钱也是她作为妹妹的唯一一点价值！” 林耀祖毫不掩饰地破口大骂。 “你简直是……丧心病狂！” 林老爷子的声音嘶哑，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说话。 林耀祖怒瞪着林老爷子：“我算是丧心病狂？你真是够愚蠢的！家里所有人在你心里都有份，唯独我仿佛不是你的儿子。你对我处处不满，我又何必为你费心思呢！” “你！”林老爷子颤抖着嘴唇，突然两眼一黑，身体往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老头子！” “爹！” 林张氏凑上前，拍拍林老爷子的脸颊，又摸了摸脉搏：“我得去找大夫！” 林耀祖赶忙上前阻拦：“你找大夫干嘛？反正他似乎已经把我排除在他的儿子行列，希望我在外面离世。救他做什么？不要费钱了。” “你怎么能这么说？”林张氏满脸震惊，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片刻席卷全身。 老头子也许有不对的地方，但林耀祖问题更多，而且老头子毕竟是他亲生父亲！ 他怎么能如此说话？ “为什么不能这么说？老三花钱你们不心疼，小妹在家懒散你们也纵容，你们不就是期望小妹嫁个富人吗？王老爷大富大贵，正是小妹的好归宿。” 林张氏瞪大了眼睛，感觉与林耀祖之间怎么都说不清楚。 这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林张氏注视着晕倒的林老爷子，眼光又投向一脸冷漠的林耀祖，她咬紧牙关，最终下定决心去找赵嵩。 赵嵩的赶到也十分迅速，而老林家刚刚发生的事情更迅速传遍整个村子，每个人都知道林耀祖竟为了还赌债将妹妹卖作妾，甚至还气晕了老爹。 在老林家的东厢房，赵嵩给林老爷子施以针灸。 林老爷子悠悠醒来，一眼看到林耀祖仍在家中，便迅速冲过去，抓住林耀祖的衣领：“你说！那个王老爷到底在哪里？” 林耀祖内心充满了愤怒，看着老爷子醒来仍要找林雪鸢，更加不悦。 他心中阴险地想着让老爷子亲眼见识一下成了小妾的林雪鸢。 于是，他吐出了一个地址。林老爷子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在离开之前，林老爷子还没忘怒骂林耀祖，而林耀祖一点都不在乎，反而大摇大摆地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再次去往镇上。 林老爷子内心慌乱，无暇顾及林耀祖的行径。 他匆匆赶往镇上，原本两个时辰的路被林老爷子强行压缩成了一个时辰。 第140章 不愿回家 抵达王府时，他的鞋子已磨出了洞。 王管家见到林老爷子，询问：“你可想明白了？” “我只是想见见雪鸢。” 王管家引导着客人，安排好后便在门口守候，留下了私密的空间供父女俩交谈。 “雪鸢。” 林雪鸢注视着林老爷子，看到他泪流满面的模样，感慨地呼唤：“爹。” 林老爷子抹去眼泪，道歉道：“对不起，雪鸢，你整理好行装，跟爹走吧。回家里，爹养你一辈子。” 王老爷的年龄比林老爷子都大，雪鸢心中感慨，但是并不想回去。 林雪鸢对林老爷子有些不耐烦：“回去？为什么要回去？” 林老爷子有些慌张：“你为什么不回去呢？你毕竟是被卖来的。” 林雪鸢淡定地回答：“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有人照顾，也有足够的财富。完全不需要我为吃饭而发愁。” “而且老爷对我也很好，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尽力满足。我回去干什么呢？吃苦受罪？” 林雪鸢坐得悠闲，淡然开口：“反正将来我都会嫁人，嫁给谁都一样。嫁给别人说不定还得像我娘那样，为别人操劳，为别人生子。” “但这也改变不了吃苦的事实。相比于王老爷，虽然是做妾，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 接着，林雪鸢拿出一袋银子，放到桌上：“大哥的性子，属于狗改不了吃屎，这些钱给你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别叫他们知道。” “雪鸢，你真的决定了？”林老爷子感到嗓子发堵。 林雪鸢淡淡地看向林老爷子，她的眼中已没有十几岁少女的清纯，而是充满欲望。 “爹，我可不愿意留在这里。可是，我回去之后的路该怎么办？” 村子小，她的事情肯定会传开。一旦消息曝光，哪个男人还会愿意迎娶她呢？ 与其回去麻烦重重，还不如就这样顺其自然。 王老爷虽有好多房小妾，但对每个妾室花钱都很大方。 这几天在这里，她的生活比前十几年好多了，留在这里享受幸福，何乐而不为呢？ 看着林雪鸢这个模样，林老爷子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 他无精打采地离开，手里的钱袋狠狠扔在林老爷子脸上，让他痛不欲生。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回去路上，村里人看到林老爷子，都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原以为是林家谁又有出息了，没想到啊，是闺女给别人做小妾去了。” “谁说不是呢，这林家，可算是什么都没了。” 面对这些，林老爷子更是觉得自己被不断的扇巴掌，不敢多看多听，几乎是跑着回去的，躲在屋里再也不出来。 之后，也是除了干农活，林老爷子从不出门。 似乎这样，就没人说这事一样。 林家的事情也传到了林初九的耳朵里，想起林雪鸢之前的所作所为，林初九心中不甚在意，只觉就算没有林耀祖这事，她得了空也要让林雪鸢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受到惩罚——先前她故意给那群带刀人指认袁景的事情她还没忘呢! 张婶子看林初九对此没反应，自顾自的忙，有些好奇。 “九儿，林家的人之前那么对你，看他们这个下场，岂不是大仇得报？” 要是换她，她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张婶，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我跟林家之间再也没有关系往来，所以我也不是特别在乎这些。我的人生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关心怎么复仇的，纯纯浪费时间。“ 闻言，张婶子感慨，“还是九儿，小小年纪就有大智慧，婶子得跟你学！不让外头那些糟心事占自己的时间。” 林初九笑笑，“就是这样。” 两人也没多聊，各自忙了。 手头活计做完，已经到了晚上，林初九吃完饭，躺在床上想事情。 如今她成了春风楼的二东家，肯定是要常为春风楼考虑奔走，一直住在村里，到底是不方便。 还有两个弟弟妹妹的学习，如今魏泽铭已是秀才，今后还有很长的科举路要走，学习定然紧迫。 总这么书院村里来回奔波，虽尽量省时间了，但到底或误，若是去镇上，定能省许多时间。 而且弟弟妹妹年岁也大了，总要多些见识才好，不能困在这小山村里。 最重要的是，她要开医馆，她的医学研究室，在这个小山村根本发挥不了任何作用，这不是浪费吗？ 她学医二十多年，做不到不行医、不发扬医学。 明天，和爹娘说说，再算算手里的银钱，不知道够不够。 想着想着，林初九睡着了。 第二天，林初九让袁景照顾两小孩，自己早早去了镇上面馆，和林文山夫妻二人一起忙碌了一整个早上。 好不容易空闲下来，林初九把昨天自己想的事情和两人说了。 听完，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他们当然知道九儿说得在理，要是他们有能力，他们也想如此，可是，眼下还是有点问题。 娘说道:“九儿，咱们家日子刚过起来，就搬到镇上，而且，咱们去岁才起了新屋，就这么一走……” 家里建房就花了不少钱，家里的新房不就浪费了？ 况且家里人口多，肯定需要大房子，银钱不是要更多。 林文山也这样想，“九儿啊，爹知道你想开一个自己的医馆，但是现在，家里没有那么多钱。” 如何买大房子、再租店铺？ 明白爹娘心中想法，林初九把昨晚自己的考虑都说了，最后道:“爹，娘，当初我想起屋，一是房子老旧无法过冬，二是想让林家那群人看看，咱们自己也可以把自己过得更好！” “如今咱们日子不仅过的好，还能攒下钱，可是，就是赚钱，它不是人生的意义啊。” 听着林初九的话，夫妻二人也知道他们目光短浅了可是手头确实有点紧啊。 “可是九儿，爹娘之前攒下的钱财不是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 夫妻俩低下头，手底下真的没钱，他们这些日子没攒下很多钱，就连做生意的本金还是九儿出的。 林文山心里不舒服:“九儿，都怪爹不中用，这小面馆赚钱不多，之前的租金还是你出的，你需要钱的时候，爹却拿不出来。” 第141章 及时雨 “爹明知道你奶之前对你们都不好，但是还是对她那么孝顺，从前赚的钱都给你奶奶了。” 每次遇到这种事情，林文山和媳妇都是愧疚自责的，看到人这样，林初九佯怒：“爹娘，你们自责个啥，我赚钱给这个家花，也是应该的。” 而且，从前在林张氏屋檐底下，不给她钱，根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林张氏的脾性，根本就不会放过他们一家，都是柿子挑软的捏啊。 不管是她还是原主，不可能怪罪亲生父母。 见林初九生气了，夫妻二人都噤声，又是连连保证绝不会再说这话，林初九才笑起来。 “九儿，这些日子，我跟你娘，到底是赚了些银子的。” “只是生意也需要流动资金，二十两总归是有的。”林文山道:“但是，在镇上买宅子肯定是不够。” 林文山媳妇忍不住担忧道:“九儿，咱们租个铺子，这么小的地方，一年的租金走十两了，要是你手里也不多，要不就先不买宅子了，再坚持几个月，肯定能赚到。” 林初九默默算了下自己手头能用的银钱，道:“约莫是有二十两的，这房子咱们先看看，等看好了，说不定钱就够了。” 后一句，林初九是玩笑话，她是想着，实在差得多，先把宅子租下来，让一家人先搬进去，毕竟她现在给爹娘在镇上租的房子，实在不算好。 弟弟妹妹长时间独自在家里，林耀祖现在连亲妹妹都可以卖了，万一歹心起来了，卖了两个小孩可怎么办？ 林文山和媳妇不知道林初九心里还有这个忧心，看她说得这么轻松，心情也松了几分。 等晚上关了面馆，就取了银子给林初九。 然后林初九就拉着袁景开始看房子和铺子了，只是他们手头银钱到底有限，一时间，还真看不到合适的。 连着看了好几天，都没有合适的，林初九忍不住叹气：“还是太穷了!” 要是她有钱，她早把昨天看上的大宅子买下来了，那宅子又大又美，还有亭子花园，她喜欢极了! 看林初九这样，袁景好笑，不自觉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抚：“你以后肯定能挣到钱买大宅子，你可是最厉害的。” “马屁精。”林初九笑袁景。 袁景也不反驳，只看着她。 袁景有一双极漂亮的眼睛，像深潭。 这么看着她，她几乎溺毙其中。 林初九只觉得自己心跳不知何时加快了，砰砰直跳，好像要跳出喉咙。 她骤然回神，别开脸，匆匆往前走：“咱们再去看看!” 又相看了几日，仍然没找到合适的，林初九都想放弃了的时候，有了。 年岁约莫三十的妇人坐在林初九对面，冲林初九笑笑：“我夫家姓姜，姑娘叫我姜夫人就好。” “姜夫人您好，您叫我初九就好。您家的房子，当真五十两?” 林初九和袁景从一家大宅子路过的时候，看到了门上贴有五十两出售的字样，通过在外面转圈观察，这个宅子当是有东西厢房各三间，还有大堂院子厨房茅厕。 这才联系了这位夫人。 也是想着碰碰运气，她虽然不觉得真只要五十两，但只要不是太过分，她都可以接受。 姜夫人点点头：“确实五十两，家中的样子您可以看，什么都不缺。” 知道自己的价格太过便宜，惹人忧心，姜夫人解释，“这宅子是我父亲的，而我是家中独女。我几年前远嫁，就不常回来了。” “前些日子我父亲外出，意外摔死，我赶回来处理我父亲的丧事。如今父亲已经下葬，夫家也在催我回去了，唉，这房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了。” 又怕林初九他们觉得宅子死了人犯忌讳，她又道:“我父亲是在外面摔的，当场没了气，你们不必忌讳。但是这笔钱，我希望一次性付清。” 闻言，林初九当场就想应下，可是又犹豫了。 现在银子还是不太够，没有那么大的底气呀。 想了想，林初九道:“姜夫人，这宅子我确实想买下，只是手里银钱差些，能否再等等？” 姜夫人点点头：“可以，再有三天，我就得回去了，若是这几日里有别人要买，我也会应下。” 林初九应下：“好。” 和姜夫人道别离开后，袁景问她：“想到怎么筹钱了？” 林初九揪了揪头发：“还是得回去问问爹娘，是否还有零钱。。” 她是有法子赚钱的，只是需要时间，可现在，就是没有时间。 叹了口气，两人往面馆走。 刚到面馆坐下，就看到钱朗带着钱掌柜过来了。 两人和几人打了招呼。 林初九看着钱叔眼底下的黑眼圈，一言难尽：“钱掌柜这是熬夜了？” 这黑眼圈，就根几天没睡觉看手机的丧尸一样。 钱朗微微一笑:“哎呀，确实，昨儿夜里加班加点算出县城小酒楼开张半月的利润，急着给你送过来嘛。” 林初九面上惊诧:“钱老板，咱们之前不是说，月底分红吗？这么急着给我送钱干啥？” “人都有着急的时候，过来帮忙也是应该的，这不是叫你放心，你就是我的合伙人，赚了钱肯定会分你，再说了，听说你最近要买房子？我自然得做个及时雨。” 林初九点头，心里有些小感动，原来钱朗知道自己买房需要钱。 虽然钱朗是有心买好，想要从林初九这儿得到更多菜谱，但是他这及时雨确实帮了大忙了。 看着林初九脸上的表情，钱朗赶忙开口:“我也不是白白过来给你送东西的，是来买好的。你要是想报答我，我这需要一个配料比。” 林初九失笑:“怪不得说无奸不商，哈哈，放心，我写完给你送去。” 看着钱掌柜没精神，林初九也没多留二人。 “他这个分店的生意其实不怎么样，这半个月其实也没多少钱。” 整天跟银子打交道，钱掌柜送过来的这银子，林初九随手一掂就能试的出来。 所谓银子不多，但实际上却是好几十两。 第142章 搬家 这要是生意好了，那还了得? 加上自己手里的，再加上今天新得的，买下那个院子绰绰有余。 临走之前，钱朗还问了林初九一嘴:“牙行的人向来奸诈，要不要让钱叔陪你走一趟?“ 看着钱叔脸上的厚重的黑眼圈，再看对方那没有多少精神的精神头。 林初九摇了摇头，笑着谢过:“钱老板能及时送来这些银子，于我而言就是救火，昨儿夜里也多亏钱叔加班加点算账，不过这次，咱没有通过牙行买房子。” 闻言，钱朗也没多问，转身上了马车，带着钱叔回了春风楼。 林初九当即找了姜夫人，把银子给了，当场两人就去府衙过了明路。 房契交到自己手中，林初九的心才放了下来。 拿着房契去了面馆，林初九先让林文山和田婉搬进去。 “爹娘，我之前给你们租的那个房子，有些差了，你们先搬进住，需要什么，就去采买，如今多了笔分红，倒是不缺钱了。” 看林初九这大款模样，几人都觉得好笑，林文山媳妇更是应着，“好好好! “对了，爹，娘，前几日我在镇上倒是看见过林耀祖，他应是从赌坊里出来的，想来是还没有戒赌，若是林耀祖将此事告知林张氏，那咱们家可就没有安稳日子了，爹娘搬进新宅院的时候，可千万不要声张。” 经历过这么多事情，林文山和田婉都明白一个道理，事以密成。 “你爹娘活了这么久，懂这些的，放心吧，爹娘保准一个字都不跟外人讲!” 夫妻二人语气坚定极了。 “那我就先回村里跟弟妹还有袁景都收拾一下，把东西都收拾好了，再过来与爹娘一块儿同住!” 那倒是好。 “你回去的时候也要万分小心。”林文山媳妇叮嘱。 被老林家那群人黏上可不好。 林初九点点头:“放心吧，不是还有袁景陪着我一块儿吗?” 当天，面馆关了后，林初九和袁景就帮着林文山夫妻二人搬进了宅子里。 随后才和袁景回了村里，把此事告诉给两个小孩。 两小孩难掩兴奋，“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林初九笑，严肃叮嘱，“不过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都是在林张氏手底下讨过生活的，自然知道林张氏难以对付。 “姐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上次铁蛋那件事情就已经让他长了记性了。 不仅饭不可以乱吃，就连话都不能乱讲。 林初九帮着两小只收拾好了东西，趁着夜色，又偷偷租了一辆驴车，把搬过去的东西全都盖好，悄悄前往镇上。 临走之前袁景看了一眼曾经自己疗伤的地方，然后利落的落了锁，上了驴车。 傍晚的时候，晚风吹得有些冷，但是一家人还是高高兴兴的。 路上，弟弟妹妹问起林初九林初关于新房子的事情，脸上都是难得的惊喜。 林宏武非常高兴：“姐姐，既然买了这么一个大宅院，我们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房间了？” “当然了，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不用和姐姐住在一起了。” “缊缊还是想和姐姐住在一起。”林缊缊嘟嘴，“不过有一个小房间也不赖。” 姐弟三人说说笑笑，说起这个宅子，确实挺大的。 对于村里人来说，虽然院子不大，但是却有六间房子，除去爹娘住一间，三个孩子一人一间，袁景也能住一间。 除此之外，还余了一间客房。 林初九想着，以后魏泽明来教课的时候，倒是可以临时住在这里。 刚到镇上，林初九就把魏泽明请了过来。 魏泽明看到他们搬的新房子，觉得十分惊讶，“这就是你新买的房子？” 林初九解释说：“是啊，如今一家人在镇上做生意，总是来来回回，实在是不方便。而且你现在中了秀才，以后还要考试，去到村里实在是太费时间了，魏先生可以住在这里，省了路上的时间。” 魏泽明虽然是两个小孩的夫子，但是他毕竟是一个外人，不好意思住在旁人家里。 不过这里离书院也算近，住在这里来往书院确实比较方便。 所以他并没有直接拒绝。 “谢过姑娘了。” “不必客气，你是我家弟妹的夫子，住在这里，对我弟弟妹妹也方便。” 林初九说完，就离开了。 因为她还要回去村里，和张婶交代一些事情。 张婶儿听说了林初九搬去镇上的事情，也很是高兴，表示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因为林张氏如果知道了，肯定会去闹的，到时候又会指责林初九不孝。 和张婶交代种辣椒的事情，林初九给了她地址，然后又去了赵嵩家里。 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有能力开医馆，为了治病救人，还是会经常回来村里的。 如此，林初九一家算是在镇上落了脚。 如此安稳的过了半个月，到了月底结算的时候，钱掌柜把一个月的营收一分不差的送来了。 林初九些许惊讶：“赚了这么多钱？” 钱朗表示感激：“也多亏了你的加入，才能让咱们的分店快速开起来，而且生意比从前还好许多。” 林初九点头微笑，看来当初加入春风楼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东家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回到春风楼去忙活了。 晚上的时候，林初九算了算手中的钱，发掘已经不在少数，如此下来，倒是可以开个医馆。 只不过，开医馆的花销除了租铺面，最主要的就是靠谱的珍贵药材。 可是现在，她还没有稳定的进货渠道。 林初九最先和袁景商量了商量，袁景表示，钱老板在镇上人脉熟路，而且又在县里开了分店。 如此想来，在县里认识一些人。 倒不如找他去问问，或许能找到靠谱的药材商。 “说的也是。” 林初九没有多说，直接拉着袁景去了春风楼找钱老板。 前老板先是思索的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既然有如此想法，我肯定会帮你，只不过，这件事还真有些许麻烦。” 第143章 买药材 “行会你知道吗？” “不管是做何种生意的商贩，都会有一个行会，就在咱们分店所在的线上，就有一个药材商的行会，只不过距离有些远。” 钱老板说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帮你引荐，如果你想去的话，起码还要走一天，就是辛苦些。” 林初九还真不知道这些，听了钱老板的解释，这个行会，大约就是现代的商会。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她有些迷茫了。 “自然是要去的。” “没问题。”钱老板解释说，“咱们之前开分店的时候，就找过那些行会，说是生意之间需要互通，不过他们跟你不熟，这件事还是我带着你去比较保险。” 林初九听了，心中也知道没什么把握，不过既然钱朗愿意带着她去，自然还是要试一试的。 “麻烦您了，钱老板。” “这倒不麻烦，你是我的合伙人，也无需与我客气。最主要的是，你决定要去，先回去收拾收拾，也正好给我看看县里的分店。” 钱朗说道，“我平时也要去分楼巡视，只不过这次是替你办事，你也替我摊一半路费吧。” “既然是我的事，路费理应我全出。”林初九拍着胸脯说道。 钱朗乐呵了，“姑娘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这趟你请。” 林初九现在不差钱，更何况她的大富大贵，有一半都是来自前往这个人脉。 所以对于钱朗，她自然是要大方的。 两方约定好了时间，三天之后，起身去往县里。 虽然坐的是马车，那是因为路途遥远，而且比较颠簸，并不怎么舒服。 等到了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林初九整个人也累的不行，身上有些许酸痛。 不过在这个时代，马车已经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了。 钱朗关切道：“姑娘第一次出远门吧？” “确实是。”林初九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从前她连马车都没有坐过多少次。 “没关系，咱们的分店在这里，以后你要常来这边看看，坐久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钱朗调侃道。 可是袁景，却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 这个家伙，难道从前经常骑马？ 怪不得他经常在说梦话的时候，说一些作战指挥的词，从前大概是个当兵打仗的。 在去分店的路上，钱朗一路给他们介绍。 “县里头风景很多，而且还有夜市。” “有夜市啊，那岂不是有不少好吃的？”林初九想着，等到办完了正事儿，倒是可以在这玩一玩。 “吃的东西倒不多，不过这里有很多新鲜有趣的玩意儿，等咱们明天办了事，你们俩也去逛逛。”钱朗说道。 “咱们镇上怎么没有夜市？”林初九觉得疑惑。 这姑娘脑子很活，钱朗也看出来了的心思，于是解释说：“这属于地方特色，县城的东西贵，有钱人也多，消费得起。” “你看镇上，有钱人不多，就算开一个夜市，也没法做起来。” 林初九只是问问，她并没有在镇上开夜市的想法，只是觉得新鲜有趣。 可是看一旁的袁景，似乎对县里这些新奇的玩意一点也不感兴趣。 就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很快就到了分店，这里也有一个掌柜。 钱朗跟那掌柜介绍林初九说，是他们酒楼的二东家。 掌柜的很客气，急忙上前迎着。 几个人在酒楼里吃了饭，钱朗给她说了几样要拜见行会需要注意的问题。 林初九认为，行会的人脉是巨大的，要是跟他们处好关系，最好是能达成某种合作，带来的收入自然是巨大的。 钱朗点了点头，觉得不无道理。 第二日一早，三个人就去拜见行会。 在人员来往密集的县中心，钱朗带着林初九找到了徐永嘉。 钱朗和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把林初九介绍给他。 “这是我们酒楼的二东家，想和徐老板谈点生意。” 因为几道菜品的推出，春风楼最近名气不小。 这个二东家虽然见所未见，徐永嘉对她还是蛮感兴趣的。 “钱老板不该来找我吧，你们是做食材的，我这可是卖药的。” “没错了，徐老板。”林初九客气地笑着，“就是要做药材生意，所以才来找徐老板的。” 看这小姑娘的谈吐，年纪轻轻就能成为二东家，大概是有些本事。 看在钱朗的面子上，徐永嘉同意听一听林初九的想法。 林初九说道：“也许徐老板对我们镇也有了解，林家村地处山区，交通不便，经常有人摔伤等等。我作为本村人，也带了师父学了医术，所以想在镇上开个医馆。” 徐永嘉是卖药材的，能和林初九合作，自然就能赚钱。 虽然他对林初九的医术不了解，但是这一管是林初九出面开，就算出了什么问题也与他无关。 “好啊。”于是，徐永嘉就爽快的答应了。 “徐老板，咱们俩之间还算有些交情的吧。”钱朗不知为什么，突然插了一句嘴。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钱老板，人家说无奸不商，你看我像那种人吗？”徐永嘉说道，“药材的生意做不得假，而且二东家和我合作，要是出了事儿，上面一查就能查到我。” 既然决心要合作，他很快就拿出了一份关于所有药材的价目明细表。 “林姑娘，这是我卖药材给旁人的价格。” 林初九仔细看着，袁景也在一旁看，只不过他觉得这价格也太不对劲了。 “价格贵些是正常，你们那镇太偏僻，要是去送药材需要单独租车，没有车队，而且我还要养手下的兄弟。”徐永嘉表现的很为难。 “黄芪这种寻常物件，也这么贵？”袁景表示疑惑。 “小伙子，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旁的商人那里问问，药材是药材的价格，可是我们采摘的人工呢？”徐永嘉淡淡地说。 “我没有那个意思。” 袁景也是个人精，他就在一旁心算着，觉得这些东西就算加上人工，至少也有三分之一的利润在里头。 林初九也不是傻子，看袁景的样子，她就知道价格有猫腻，于是也跟着打价。 第144章 药材谈妥 “这俩人一唱一和的，就是路过的鸡也得被扒光了毛。” 顾朗看到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于是忍不住笑到。 眼看着林初九还要继续分析药材的成本，徐永嘉终于忍不住了。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价格，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要不然就赔本了。” 林初九和袁景对视一眼，还算满意。 可是，当林初九再次望向徐永嘉的时候，却发现了问题。 “徐老板，您这几天是不是有失眠多梦之类的问题，并且白天醒不来，容易做噩梦，而且还会觉得非常累？” “这……”徐永嘉确实有这些问题，可他现在就是担心，林初九借着给他瞧病然后继续砍价。 “林姑娘，这次我碰上你这样伶牙俐齿的姑娘，已经是给你的最低价了，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呀。” 听徐永嘉这样说，林初九忍不住笑道：“您放心，价格已经定下来了，我不会再砍价了，只是这是您身体的症状，恐怕是有些问题。” “这样吧，我给你写个药方，你这也不缺药材，回去照着煎服，很快就能好。” 徐永嘉对药材也略知一二，可是就不知道怎么配方，看林初九的样子也蛮专业的。 给出的药方上头也都是补药，属于生性温补，不同于大补，一看就很专业。 “那这个，不要钱吧？”徐永嘉讪讪一笑。 “当然不要钱，咱们已经是朋友了。”林初九笑道，和徐永嘉交个朋友，也挺好的。 现在在行会里，也算是有人脉了。 特别是今天会见过徐永嘉之后，钱老板又带着她认识了很多人。 “时候不早了，酒楼里有事儿，就先回去了，你们俩可以在这玩了，到时候咱们再分店集合。” 钱老板交代道，二人点了点头。 在县里逛的时候，林初九发现了，县城的街市人多，确实比镇上要热闹。 而且卖的东西比较新奇，她准备给家里人多带些礼物。 给弟弟妹妹带书本和笔墨纸，给爹娘跳了新衣裳，还给娘买了一件头饰。 袁景看着摊子，也挑了一件簪子在林初九的头发上比了比。 “这个好看，也适合你。” “啥呀，我头上这不是带着簪子了吗？”林初九说道，而且头上这件木簪子，可是某人亲手雕刻的。 二人对视，林初九觉得自己有些紧张，不好意思地跑开了。 “那边还有糕点，我去看看。” 等她走远之后，袁景才反应过来，掏钱把这簪子买了下来，觉得脸颊滚烫。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和林初九对视的时候，心跳都这么快。 这不会是情窦初开的感觉吧？ 追随着林初九的背影，袁景走了过去。 晚上回到分店，林初九和前老板商量着以后的生意该怎么做。 林初九的想法很新奇，把现代的一些策略直接拿出来用，或许会有用。 “会员制，也就是让人预交定金，但是每次吃饭都有折扣。” 钱朗觉得有道理，两个人商量之后，暂定了方案。 几天之后，处理好了这边的事情，大家也就回到了镇上。 到了晚上的时候，林初九差不多已经睡着了，这个时候才到达圭山镇。 钱老板拿出一个布袋子，给了林初九。 “我不能占你的便宜，这几天我本来也是要去那边做事的，这是这几天的花销，收下吧。” “不收。”林初九拒绝。 “做生意人，不收钱就是傻子。”钱朗批评了她，生意人千万不能和钱过不去。 最终，钱朗还是把钱袋子塞到了她的手上。 如此，林初九也就不客气了。 她和袁景在家门口下车，爹娘已经迎了出来。 “你们怎么还没睡呀？”林初九有些惊讶。 “你娘不是担心你么？这几天都没怎么睡好，今儿在家一直等着你呢。”林文山说起这事儿，也是有些心疼媳妇儿。 “我们俩一块儿的，而且钱老板也在，有什么好担心的啊？”林初九说起来，也有些无奈和心疼。 “小丫头片子，你越是这样，我就越担心。”林文山的媳妇儿满脸担忧。 女儿从未出过远门，更何况还是一连几日。 “放心吧，娘，我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我自然知道。”娘的眼睛里差点流出泪水，“这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忍不住记挂你。” 别人家像林初九这样大的孩子，哪会像她一样，操持着一家人的生意，还要出远门？ 做父母的，不能给孩子遮风挡雨就算了，总归是挂念的。 “娘，我坐了一天马车，怪累的，咱们还是先休息吧。”林初九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我喜欢做生意，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有什么不妥呢？” 话虽如此，可是林初九的娘作为母亲，还是心疼自己的孩子。 “好了，爹娘，你们赶快去睡觉吧，我也要睡了。” “不吃点啥？” “回来的时候，路上都吃了，而且是钱老板请的。”林初九笑着说。 林文山夫妇点了点头，他们都觉得前老板人不错。 确实如此，但是一起做生意的，总得保证利益分配合理，如果哪天闹掰了，也一定是因为利益分配不均。 林初九林初知道这个道理，所以生意上的资金从来不细究，钱掌柜给她多少就是多少。 “好了，赶紧去睡吧。” 大家各怀心思，进了自己的房间。 林文山看着媳妇儿满脸愧疚的模样，说道：“你要是真放心不下孩子，那就好好做生意，九儿让咱们做什么，咱们就做什么，在咱们这个家，九儿才是老大。” “你说的是，咱们不能给九儿拖后腿。” 夫妻二人说完，便先后睡下。 第二天，林初九合计合计了一下手里的钱。 已经有几十两了，要想开医馆，现在就可以做铺子。 只不过，还需要一些流动资金。 他们去牙行找了李江，毕竟也算个熟人，有钱让他赚也是可以的。 李江看到老熟人之后，眉开眼笑的。 “之前就有几处好铺子给您留着呢，咱们今先看看？” 租房子的事，其实林初九早就跟李江打过招呼了，所以有便宜的铺子，李江会给她留着。 第145章 准备开医馆 这次，他们的行动比较迅速。 因为李江预留了好几处不错的铺子，这一天带着林初九他们看了一遍，很快就定下一处满意的，价格也合适。 银子已经交了，文书也已经签了，铺子已经可以开始着手装修了。 “林姑娘你看，我做这行的认识不少装修队，要不要给你推荐一个？”李江说道。 “别的倒是不用……”林初九想了想，“有没有卖架子的，放药材的那种，最好是便宜处理的？” “有，有，姑娘您算是问对人了，就在前面那条街，有一家专门卖架子的铺子。”李江指着前面那条路。 林初九点头道谢，表示会去看看。 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看着，林初九准备了马车回村。 袁景好奇地问林初九为何要回村：“回去做什么？” 林初九解释说：“我年只是一个小小的黄毛丫头。如果医馆由我来开，恐怕没有人愿意前来就诊。在这个时候，必须找一个经验老道的名医。” 袁景顿悟地说：“所以你要去找赵嵩？” 林初九点头：“嗯嗯。” 考虑到一些贵重的药材，她决定不将其交给徐永嘉送，而是直接从空间里拿。 这样做不仅效果不错，而且最重要的是能够节约成本。 她强调只要赵嵩过来就好，但内心依然担忧。 她忧心忡忡地提到，镇上已经有两家医馆，再加上她即将开业的医馆，总共有三家。如果没有有经验的大夫来帮她坐镇，这医馆恐怕开不下去。 赵嵩的到来对她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二人说话间，已经到了赵嵩的家。 赵嵩家此时只有他一人，林初九开门见山：“师傅，这几天我筹备了医馆，现在铺子和药材都准备好了。只是我还缺一样东西。” 赵嵩听后略带惊讶，停下手中的动作，然后问：“还差什么？” “缺个德高望重的好大夫啊。” 皱眉的赵嵩反问：“你自己不也行吗？用药斟酌比我还好，可以说是药到病除。” 解释时，林初九笑了笑：“可是别人不知道我的本事，我在镇上没有名气，哪里有人愿意相信呢？所以，还得拜托师父，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在镇上坐镇，对于赵嵩来说来说可不是轻松差事，赵嵩低头看着茶碗，犹豫着说：“可是这村子里，我也走不开。” 这需求不仅限于江山村，周边村子也指望着赵嵩这个大夫。 林初九眉开眼笑提议：“这个好说，您去我那坐诊也不用全天都在那边，只需要上午去，您觉得如何？” 她又进一步说：“去那边也不用您自己徒步，我让袁景租了马车接送您，好吗？” “还有工钱，每月一贯钱，而且诊费也都给您。” 林初九想得很清楚，只要赵嵩愿意去，她跟着赵嵩露脸，然后慢慢上手给人看诊。 时间久了，旁人对她的信任也会慢慢建立起来。 赵嵩摇了摇头，“九儿，你也清楚，我并不是为了钱。” “我知道。”林初九无奈地摊手，“可是，我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不过您放心，都是为了治病救人，等到镇上的百姓认识我、接受我之后，您就能轻松回村。” 赵嵩思索片刻后说：“好。不过我只上午坐诊！而且月初和月中，你都要回村里给百姓看病。” “行，您说了算！”林初九笑眯眯地答应。 “那就这么说定了？” 赵嵩点了点头。 “医馆开业时，咱们来接您？”林初九询问。 “好。” 由于还需要忙着医馆的装潢，林初九和袁景没有多留，便回去了镇上。 回去的路上，碰到不少村里人，大家都热情地和林初九打招呼。 有人小声议论：“这些日子怎么没怎么在村里见到九儿呢？” “是啊，好像林老二家几天不开门了。” 不过既然不涉及自家事务，大家闲聊了几句，各自忙着去农活了。 好奇心驱使着一些人，听说许老二家在镇上开了一家面馆。第二天赶集的时候，那些八卦心重的人都迫不及待地走去打听，确实看到了林文山和老二媳妇在面馆里忙碌的身影。 等到大多数人散去，王大娘才敢上前打个招呼：“九儿娘！” 被喊到的老二媳妇回头看见站在旁边的王大娘：“王大娘！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们在镇上开了面馆，特地过来瞧瞧。”王大娘说。 虽然王大娘八卦，但她待人非常友好。老二媳妇抿唇一笑：“您吃了吗？要不我给您下碗面？” 镇上的面最便宜的也要十文钱，这可不是小数目，要是买白面馒头，能买好几斤。 王大娘摆手：“不了不了，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们。” “没事，不花钱。”林文山也走了过来。 一听不用付钱，王大娘眼睛都亮了。她一边说着哪里好意思，一边坐了下来。 老二媳妇速度很快，没多久就端着面走了过来。 当面端到王大娘面前时，香气扑鼻，让王大娘狠狠吸了口气：“真香啊！” “香的话就多吃点！”老二媳妇说得很亲切。 王大娘有点不好意思。 这面确实香气四溢，而且价钱只有十文钱，一点都不贵。难怪老二家的生意这么好。 王大娘看着老二媳妇：“我想问问，你们一家人，是不是都搬来镇上住了？” 毕竟是一个村的，那些时常隐藏的事情往往会引起人们的猜测，林文山家已经很久没有见人了。 老二媳妇并没有打算遮掩，她点点头说：“没错，我们已经搬到这里来了。” 真是厉害，有本事啊。”王大娘情不自禁地感叹道。 夫妻俩并没有对这番话做出回应，只是不断地催促王大娘快点吃，因为凉了的面就不那么好吃了。 王大娘连连点头，认真地品味着每一口面。 她吃得很慢，因为这样的味道很难得。 内心充满了对林文山一家的羡慕，要是她家孩子也会做生意就好了。 面吃完后，王大娘悄悄地在碗底放了几个铜板，然后径直离开了。 老二媳妇在收碗筷的时候才发现，然后告诉了林文山。 “唉，王大娘不错。” 第146章 愈演愈烈 来往镇上的人，也不止王大娘一人。 因此，不久之后，村里的居民们就开始谈论起林老二家的现状。 “果然不能和人攀比，这林老二一家人真是厉害，人家现在在镇上，都定居了，说不定也买了房子，当真有本事。” 这番言论传到了林张氏和林钱氏的耳朵里，两人不屑一顾：“有个住处又能怎样，谁知道这住处是怎么来的？说不定是那天送他们回来的老板的功劳！” “吓！”王大娘不屑地啐了一口，“心眼这么毒，还以为人家是你那小女儿呢！？给别人做小妾，要不要脸！” 林张氏顿时气急，挥舞着手准备冲过去打架，但幸好林钱氏及时拦住了她：“娘，我们别去！” 真要动手，那就什么解释都没用了。 事情闹得越大，林家的面子就越难看。 林张氏深吸一口气：“你懂什么！那是雪鸢厉害，让人家老爷看上了，你这样上赶着送也没人看得上！” “谁跟你姑娘那么下贱！” 说到林雪鸢的事，林张氏眼底流露出一抹不悦。 她了解，村里的人们对许耀祖的看法因为这事而有所改变，而老头子更是与他们断绝了关系！ 林张氏原本想表达一番意见，但面对众口难调，最终只能憋下这口气。 那个林初九真是个讨厌的家伙，仿佛他们一家永远都无法挣脱这阴影的笼罩！ 愤怒涌上林张氏心头。 “娘，我们快点回去吧！”突然，林钱氏说道，“耀祖快回家了！” 林张氏脸色一变，二人匆忙回到家。 自从林耀祖把林雪鸢骗走卖掉后，他的赌博更加猖狂，还沉湎于酒中。稍有不如意，就对母女出手，对待她这个老娘也毫不留情。 怕什么来什么，刚回到家，二人准备着做饭，林耀祖就从夕阳的方向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动静，林钱氏吓得浑身发抖。 “娘！”她看向林张氏，林张氏一时也没更好的主意。 她安慰着林钱氏：“别怕，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如今，母女俩宛如一条绳上的蚂蚱，林张氏对林钱氏的关心更加深厚。 林钱氏点了点头，刚准备动手做饭，却突然听到了林耀祖的咆哮：“妈的，给你们这么长时间连饭都做不好，真是一点用也没有！” 林铭从屋里走了出来，眼中充满了不耐和厌恶，对林耀祖说：“爹，你能不能别再去赌了?” 他对家里的氛围不感兴趣，也讨厌别人议论家里的事。 村里的孩子现在都不待见他，都是父亲老是赌博，村里人都传遍了。 林耀祖瞥了林铭一眼，然后一脚踹了过去：“老子管你吃管你喝，最后还要你管老子？老子要做啥要你这个小兔崽子同意?” 毫不客气，林耀祖径直进入厨房，将林钱氏从里面拖了出来，然后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林钱氏发出一声哀嚎：“我在做饭呢!” “老子在外面忙碌了一天了，回来就是想吃一口热乎饭好睡觉。你个熊娘们，居然现在还没做好饭，还不如死去！”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林钱氏身上，她内心又害怕又痛苦，瑟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刚才不还挺能说的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别打我娘！”林铭猛地扑了上去。 “你说了算？”林耀祖指着自己的鼻子，咄咄逼人地说：“你个小白眼狼，真是不知好歹。什么时候做了老子的主了？” 说罢，他直冲林铭走去，毫不客气地狠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林张氏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的场面。 “铭儿还小啊！” “多小？那就更应该好好管教了，别让他以后不认亲爹！” 林张氏紧紧护住林铭，林耀祖的拳脚全部都打在她身上。 林张氏又哭又叫，吸引来路过的林老爷子。 看到林耀祖对林张氏出手，林老爷子忍不住开口制止：“老大！你在干什么？” 在林老爷子的呵斥下，林耀祖停下了动作，不悦地冷哼着说：“还不是因为这小兔惠子不知道怎么跟他爹说话，我只是教训了他罢了。” 林张氏垂泪说：“老头子啊，你快救救我和孙子！”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这家日子还能怎么过？ 林耀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林老爷子如今不愿外出，其中一大原因是因为林耀祖卖了林雪鸢。出门几步都仿佛别人在刺他的脊梁骨。 “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听不听在你。” 林张氏一直在哭泣，自从她嫁给林老爷子以来，从未经历过如此委屈和苦痛！ “你说。”她满怀期待地看向林老爷子。 “从现在开始，你、林钱氏还有铭儿，都得跟林耀祖划清界限，以后再也不能有交往。” 林老爷子深思熟虑，如果林张氏他们继续留在这个家里，不被打死也会被饿死。林耀祖已经卖掉妹妹，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如果你愿意离开，就跟我一起走，我们都不依赖任何人。” 先攒点养老钱，如果老三有出息，就让他接济一下。 如果没出息，也不至于被老大拖累。 林张氏心中犹豫，她看了一眼林耀祖的方向。毕竟，她是林耀祖的母亲，曾经抚养他们长大。林耀祖应该不会对自己这么狠心吧？ 察觉到林张氏的迟疑，林钱氏尖叫：“爹，这怎么能这样呢!?” 那这个家岂不是要分崩离析了吗？ “如果你不和老大划清界限，以后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管！”林老爷子断然撂下狠话。 原地停住的是林钱氏，作为儿媳，以后出了问题，确实没有理由期望公公来处理。 但要是她和林耀祖划清界限，未来的生活将会如何呢？ 她这一生只有林耀祖一个男人，离开他是否还能照顾好铭儿？她并非像妯娌那样有个好女儿，离开后的日子可能并不会更好。 而且她什么都不会，没有男人挣钱养家，她岂不是要挨饿？ “爹，我不想这个家分崩离析。” “那你就忍着！以后别再跟我说！”林老爷子更为愤怒，转身就离开。 “你们都滚！都滚了才好！省得在这里吃我的、用我的！”林耀祖也听到了这番话，毫不留情地大喊。 第147章 再度恢复记忆 林钱氏的身体一颤，匆匆赶往厨房，“我不走，这就给你做饭！” 林张氏目送着林老爷子的背影，再看看林铭，她咬紧牙关，拉着林铭的手进了西厢房。 当晚，袁景的睡眠异常不安稳，眉头紧锁，口中不断自言自语。 “皇儿…没有天赋，就努力让别人都看得到。” “你是我最喜欢的孩子，身上的担子要比别人更重，你知道的。” “西北一带常年战乱，别人去我不放心，就你去吧。” 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呼啸的风声宛如死去的将士的哀嚎，在袁景耳边久久回响不散。 全身湿透了一身冷汗，噩梦之中，袁景突然惊醒。 他仿佛记起了什么，又仿佛记不清楚。 在梦中，有个和他交谈的人，似乎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情感，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但那个人究竟是谁呢？ 梦中那人的面容也模糊不清。 袁景微微皱眉，躺下后却再也无法入睡，于是干脆直接走进了院子。 林弘武因为姐姐带回来的礼物而兴奋得难以入眠，看到袁景坐在院子里，便走了过来：“哥哥，你怎么还没睡呀。” 袁景听到声音，转头看向林弘武：“我做了个梦。” “我知道，以前缊缊也常常做噩梦，去后山上找神庙，拜一拜管用的，哥哥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很灵验的。” 小孩子的世界简单直接，袁景笑了笑，摸了摸林弘武的脑袋：“你怎么还没睡？” “姐姐给我挑的笔我很喜欢，有点太激动了，所以睡不着。” “你姐姐以后还会给你买，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不懂，虽然不是姐姐第一次送我礼物，但是这次是第一次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很喜欢，自然要待在身边珍惜，就像姐姐之前戴在头上的木簪。” 林弘武歪着头看着袁景，“因为木簪是哥哥送的！” 袁景脑海中突然涌现出自己买的玉簪。 林弘武点头，见状，袁景眼睛瞪大：“你姐姐对那木簪真的很喜欢吗？” 林弘武回应道，“当然啦！我们家现在算是有点钱了，但姐姐却不去买更昂贵的首饰。如果不是真的喜欢那个木簪，为啥天天戴着呢。” 袁景的心跳加速，心中涌起一些愉悦的情感。 然而，他刚刚买的玉簪，是否还需要送出去呢？ 在房间里，林初九辗转反侧。 虽然医馆开业已经好些天了，但是上门看诊的人却寥寥无几。大多数人都是先来询问师傅的坐诊时间，再决定是否前来就医。 尽管她自己有丰富的医学知识和实际经验，却始终得不到人们的信任。 尽管林初九表面上试图说服自己，中医相较于其他医学专业，在年龄增长的过程中更受欢迎。 人们普遍认为随着年龄的增加，医生能够看到更多的东西，因此更值得信赖。然而，当真的发现没有人前来就诊时，林初九的内心依然感到一丝沮丧。 她仍然在思考，究竟何时才能实现自己的抱负呢？ 天色渐亮，林初九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睡过了头。显然，昨晚纠结于各种思绪，导致她睡得太晚了。 林初九匆忙起床洗漱吃早餐，但她的目光显得混乱，明显地表现出心不在焉。 袁景投来一瞥，“在思考什么呢？” “没什么，只是有点愁。”林初九叹了口气。 “是因为没人相信你，就算在我们医馆看诊，人们也是冲着赵大夫去的？”袁景表示理解。 林初九点了点头。袁景也无奈地说：“这确实没什么法子，只能循序渐进。谁让咱太年轻了还这么有本事呢？” 这是不常见的风趣言辞，让林初九忍不住笑了。 用过晚餐后，两人就前往医馆——无论是否有人信任她的医术，总要在医馆多待一会儿。说不定会有人愿意一试呢？ 在面馆里，宋管家看着面前的面愁眉不展。 这时，林文山凑到他跟前：“管家，你怎么唉声叹气的，发生了什么事？” 宋管家满面忧愁，“还能有什么，我家老爷得了一种奇怪的病，请了镇上所有的大夫过去看，都未能发现端倪，也找不到病因。现在我家老爷都已经瘦得跟这面条一样了。我打算去县里请大夫过来试试。” 这番言辞让林文山瞬间联想到自己的女儿。 昨晚九儿好像还因为这事烦恼，这不是巧合吗？ 林文山欲言又止，媳妇走过来呼唤他：“你在做什么？” “哎呀，不是说宋老爷患了奇怪的病吗？我们家九儿也会医术，我打算让她去看看宋老爷。” “如果治不好呢？如果病情变得更加严重呢？” 老二媳妇深吸一口气，生气地说：“我知道你希望九儿展示医术，但九儿虽然得到赵大夫的认可，天赋再高，医治病人可不是那么简单。宋老爷的身份不同，万一出了问题，我们承担不起啊！” 这也可能会让九儿陷入困境。 林文山瞥了老二媳妇一眼：“别着急，我还没说完呢。再说了，即使我们有这个打算，也得回去问问九儿自己的意见，不能轻举妄动。” 他转向宋管家，宋管家仍然期待地注视着他：“老弟，你刚才有什么打算？” “我也没认识什么厉害的人，就是有点私心。我家姑娘之前被大夫说有很高的天赋，现在在镇上开了一家医馆。如果您信得过，我回头告诉我家姑娘，让她去府上看看。” 尽管情况紧急，但宋管家也别无选择，毕竟去县里请医生的时间太长，不知道来得及与否。 他点了点头：“好，就让你姑娘试试看吧！” “只是这事，我还得问问我姑娘……” “没关系，如果你姑娘愿意去，直接去就好。” “但要是治疗效果不佳……” “不会的，只要你姑娘有信心，我才会同意。她也不会轻举妄动，你认为呢？” 言犹未了，林文山欲答应，林初九突然闯入，正好听到最后一句。 “要我尝试什么？” 宋管家简明扼要地概括了夏一的事情，询问林初九是否愿意前去。 第148章 给宋老爷看病打出名声 林初九沉思片刻，表达了对宋老爷病情的关切。 虽然对治疗效果不敢妄下定论，但表示愿意前去一探究竟。” 宋管家点点头，等林初九午饭后便带她去了王府。 老二媳妇担心的神情一目了然：“希望一切都能顺利。” 在回王府的路上，王斯敏刚从屋里出来，他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天，可老爷喝下汤药后状况毫无好转，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四人对视，王斯敏指着宋管家身后的林初九问：“这位是……” “是新来的医生。” 王斯敏还未发言，夫人便质疑：“这位年轻人来给老爷看病？” 宋管家解释道：“夫人，是林姑娘和她的师傅一同处理了他们村里换季时的一场高热。” 作为大夫，王斯敏自然清楚今年换季时高热的严重程度。 成年人即使强壮如牛，也难以抵挡，都陷入了反复高热。高热得不到缓解，很可能导致人变傻。 这小丫头难道真有这个本事？ 王斯敏心里有些不舒服，因为宋老爷的病情实在太古怪了。这个小丫头看起来还没成年，即使有师傅带着，经验不足真的能治好吗？ 在一旁，宋管家无奈地说：“夫人，镇上的大夫都已经请遍了，实在……” 夫人也明白这一点，脸色变得不好看。 林初九说道：“夫人，让我进去看看宋老爷的症状，我若能所处病情，你们再考虑是否让我治疗也未尝不可。你们可以对我怀疑，但宋老爷的病情不能再拖延。” 这番话触及了王斯敏的心头。确实，宋老爷最近的情况非常糟糕。 如果再拖延下去，情况可能会变得更糟。已经请遍了镇上的大夫，再多请一个林初九也无妨。试试看情况，说不定她真的能治好宋老爷，那就省得再找其他人了。 王夫人最终点头同意。 在宋管家的引领下，林初九走进了屋子。 屋里的窗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药味。 林初九观察着宋老爷躺在床上，伸手为他把脉。脉搏感觉虚浮而不稳，一点力量都没有，宋老爷的状态已经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 而且腰处还有一些伤口，由于一直被被子盖着，伤口已经开始感染。 “病人需要开窗通风，这处脓疮需要剜掉，然后使用优质的金疮药来止血。” “你究竟懂不懂？”王夫人在一旁有些着急，而王斯敏则认真聆听。 “如果把这伤口剜掉，岂不是会使伤口面积增大？” “伤口不深，而且人体有自愈能力，关键是让身体认为这个伤口又添了一个新伤口，从而调动自身免疫力来修复这个缺口。” “什么是自身免疫力？”这让王斯敏头一次听说。 提供新鲜的空气，那就必须开窗通风，不然病人容易吸入浊气，自然难以自愈。 “那剩下的呢？你打算怎么治疗？”夫人冷笑一声，“我宋家待你不薄，你居然找了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来给老爷看病治疗？听听这话，都是些什么歪门邪说！请了那么多大夫，从未听说过如此荒谬之言！” 宋管家也没想到林初九会提出这种治疗方法，神色也显得急张，“林姑娘……” “夫人莫急。”林初九神色从容，“扎针的情况我先不详细说，您可先看看我处理伤口。若是情况有所好转，老爷的气色也会相应改善，届时您再说如何？” 咬咬牙，王夫人最终还是点了头。 如果这丫头治不好，今日她是不会放她走的。 王夫人没有再言语，默默地出去了。 林初九感受到王斯敏的注视，对方毫不犹豫地询问：“林姑娘可否容老夫在此观摩？” 王斯敏觉得林初九的气质似乎是个真正有本事的人，于是产生了这个念头。 然而，医学是珍贵的，很多医生都不愿意轻易传授自己的技术。 “自然可以，必要时候还得请王大夫帮忙呢。” 林初九答道。她作为现代灵魂投射而来，怀揣着弘愿发扬医术，救助更多人，毫不吝啬将自己的所学传承。何况这只是观摩而已。 “多谢姑娘！”王斯敏展露慈眉善目的笑容。 林初九点燃一只蜡烛，首先将使用的工具都进行了消毒。 然后，她拿出刀子，有条不紊地沿着膑骨处的伤口清除了那块腐肉，还仔细清理了旁边的健康组织。王斯敏在一旁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看着林初九将金疮药放在伤口上，并妥善包扎后，王斯敏这才松了口气。 “三天后就可以拆开，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了。”送走林初九时，外面不少人都在嘲笑她。 “年纪轻轻学这些干嘛，非得学些招摇撞骗的本事！” “宋老爷的病这么好治疗，何必找个小丫头来？” “这丫头好像是在镇上刚开医馆的那个。” 听说她父母开面馆的，这两者之间的跨越，是不是太大了啊？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 三天过后，本来对林初九治疗宋老爷的事情都不看好的夫人却突然让宋管家将她请回来。 众人对林初九的表现根本没有信心。 妙医堂那边也关注着林初九的动向。 林初九被请回去后，妙医堂的东家吴大志：“不是说林初九只是个黄毛丫头，根本不会医术吗？” 掌柜的内心后怕不已：“东家，不仅我这么说，就连外面的人也都不看好林初九。但是看宋家夫人的意思，林初九给宋老爷治疗的病情确实有好转，否则也不会让人将林初九请回去。” 旁边的吴大志微微眯眼，对林初九的举动心里格外不喜。 若是林初九真治好了宋老爷……那以后所有人岂不是都要找林初九看病了？ 自己在镇上立足多年，就算有许多病情束手无策，也不会被人挤兑。 现在林初九突然这样……他绝对不会让林初九得意起来。 掌柜的脸上都是冷汗：“东家，那我们……先观察，如果真的有起色，咱们绝不会放过林初九。” “嗯！”吴大志露出了阴狠的目光。 第149章 一朝成名遭歹人暗算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妙医堂的掌柜所预料的那样。 当宋夫人邀请林初九回来时，她说：“林姑娘，之前是我失察，才知道您是神医。请您好好看看我家老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林初九点头回应：“还是按照我之前的药方去抓药，吃上三天，人就会醒来，高热一退，之后好生修养便是。” 随着这番对话的结束，宋夫人再次点头：“吩咐下去，以后林姑娘需要什么东西，我们都全力配合。” “是。” 林初九以尽心尽力的态度进行治疗，每次都很早主动前来，无需宋夫人派人叫她。 与之前的大夫相比，效果更为显着。 三天很快过去，宋老爷醒来的那天，王夫人送去了不少礼物给林初九的杏林堂。 镇上的人迅速建立了对林初九医术的信任。 “林姑娘，我们家夫人也有点不舒服，您过去瞧瞧吧？” 林初九的医术高明，开的药房价格公道，看过病的人去抓药后，吃了两次就有所好转。 众人对林初九赞不绝口，一时间找她看病的人增加了不少。 林初九在忙碌着，袁景在旁辅助，虽不认识所有药材，但对名字与重量了如指掌。 二人搭配默契，从未失误。 妙医堂的人看得眼红，经营十几年，却从未有过如此繁忙的时候。 这女子到底是何来历？竟有如此高明的医术。 吴大志在掌柜的耳边小声议论了几句。 掌柜对吴大志露出一脸震撼之情：“这可不太妙吧？” “别人可没考虑到这样会让同行难以谋生，赚不到钱。那我怎么支付你们的工资呢？如果这个月收益不好，大家的工资都要减半！” 掌柜内心感到焦虑，觉得东家这种做法实在有点强硬。 听说了宋老爷的事情后，王斯敏回想起林初九大胆用药、大胆下针的情景，对林初九的敬佩更加深了。 然而，他也回想起自己开业初期，妙医堂对他多加阻拦的情形。 在犹豫片刻后，王斯敏最终还是去了林初九的医馆。 林初九迎了上来说：“王大夫。” 两人见面后，王斯敏环顾四周，不确定妙医堂的吴大志是否派人监视，于是决定与林初九私下交谈：“能在你这里谈几句吗？” 林初九点头，二人走到了医馆的后院。 “妙医堂你应该听说过，吴大志开的。他不会什么医术，就是为了赚钱。在你来镇之前，只有我们两家医馆，各有所得。但是自从你来了，通过治好宋老爷，名声大噪，这几天已经抢了吴大志那边不少生意。吴大志这人心眼小，不会轻易让人夺走他的生意。” “大白天的，他有什么招数害我？” 王斯敏摇摇头，劝道：“吴大志可不是个好惹的，你还是小心点吧。” 怕是小姑娘不懂得分寸，逼急了他。 他叹气：“吴大志自己本身没多大本事，偏他有个在府衙当官的妹夫。当年我开医馆，发觉镇上药材价格不对劲，比正常价高出不少，有心想要改变，却被人多番阻拦，后来才知道，镇上药材买卖的价格是吴大志定的！” 王斯敏说完这些，就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林初九看了一眼妙医堂的方向。 林初九回去将今天的病人都给看完，然后与袁景一起用餐。 吃饭的时候把这事和袁景说了：“君子好防，小人才难防。” 袁景道：“咱们多加小心。” 林初九轻轻应了一声。“嗯。” 接连三日过去，妙医堂那边都没什么动静。林初九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然而心才放下，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哀嚎：“天杀的，我可怜的老娘啊！” 在林初九医馆的门口的人瞬间闪开，然后看热闹的又围了起来。只见一个男人抱着一个草席，草席里是个老妇人，此时草席散开，众人都能看清老妇人似乎是没了气息。 有人好奇问：“这是怎么了?” 男人指着林初九的医馆说：“还能咋的，我老娘在这边看诊拿了药，回去吃了一天之后便浑身乏力，我以为是药物的缘故，所以一直没在意，今儿早晨我去老娘的房里才发现，老娘浑身青紫，嘴唇发白，一摸浑身发凉，这才发现事情不对!” 男人哭哭啼啼地说：“我就说，这的药这么便宜，肯定不是好东西!多半就是假药，等人吃出什么问题来，再来她这看!为的就是赚黑心钱!“ 林初九从屋里出来，周围有人替林初九说话：“不是啊，我们家也是在这边看的，也是拿的药，回去之后也没毛病啊，你娘是不是吃错了啥东西或者你老娘原来有别的病情，你没跟林大夫说啊?“ “我没跟林大夫说？你看好了，我老娘躺在地上，我咋可能说假话!我难道还能咒我娘吗？” 吴大志站在不远处，翘首以望。他倒要看看，林初九有什么本事解决今天的局面。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林初九：“你过来!到底咋看的病，我为啥突然就死了？” “死了？”林初九冷静地看着对方，看到妇人那张脸面的时候，记忆里确实有这张面孔。 四五天前此人的确实来过，当时的状况就不太好。 “当心妙医堂的吴大志。” 突然在脑海中响起王斯敏的提醒，如果没有意外，这个事件很可能是吴大志的所作所为。 林初九很快镇定下来：“既然牵涉到人死，不能轻易下结论。我对这件事也有疑问，你娘四五天前来我这看病我承认，但在此之前，还有不少人都是在我这边拿的药，为什么其他人没有问题，偏偏你娘出了问题呢？” 男人眼神闪躲：“咋，我还用我娘的死来讹你不成？”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你说我的药材不好，但如果真的治标不治本，我的医馆门前也不可能门庭若市。你怀疑我医术不精，我还怀疑你是他人派来，企图破坏我医馆生意，自己独吞好处！“ 众人一阵开朗，一番话说出后。 是啊，自从林初九医馆开业以来，他们就没考虑去其他医馆。 第150章 用去世钱来骗老娘 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因为同济堂那边的药材便宜，大夫也尽心尽力，病人都去同济堂看病，妙医堂就做了冷板凳。 当时济世堂的大夫王斯敏也说过，妙医堂曾经构陷于他。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王斯敏也没法自证，所以同济堂的人右边少了。 如今，林初九的林草堂刚刚开业没多久，如此的事情再次发生，大家都心中清楚，只不过，也有人怀疑，林初九的药确实便宜，或许真的有猫腻。 看热闹的人马上分帮，一派支持那要“为老娘做主”的男人，有一派保持中立，也有一些人得到林初九的医治，选择支持林初九。 “既然大家都有所疑问，那咱们现就去衙门，叫验尸官来验尸，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 闻言，男人眼珠一转，有点心虚，声音陡然提高：“你这不厚道的庸医，治死了我娘不说，还想破坏我娘的尸体，不行。” “你一直拒绝我，谁知道你娘为什么没了性命，是不是你从中做了手脚，或者你娘的死与我无关，怕从我这骗不到钱？” “我觉得不太可能，要是真的，难道是这男的害死了他娘？” “就是，之前赵大夫也过来坐诊过，怎么赵大夫在的时候没出事？” “我觉得林初九不是那种人，肯定有猫腻！” “就是她治死了人家！”人群中陡然传来一声响亮的女音。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是一个老太太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林初九也顺着来者的方向，看到林张氏的瞬间，内心明了。 有人询问:“您是以什么身份来说这事的?“ 林张氏冷笑一声，眼底带着雀跃与嘲讽，倨傲地看向林初九:“这丫头是我孙女!” 既然做奶奶的都看不惯了，看来林初九是真的没有多少本事了! 瞬间，舆论开始一边倒。 “叫自己亲人都看不惯，这事情或许有几分可信了。” “你们可知我为啥这么说？”林张氏看了周围人一圈，似乎很喜欢被人注视着。。 围观群众自然疑惑，想听她说些什么。 “这丫头被大夫看中，收了徒弟，自那之后，她便有了分家的心思，为了学医，竟然和我们分家，也不把我当奶奶了。” 众目睽睽之下，林张氏扭曲了事情始末——看似说的都是实情，意思却已经被扭曲。 不过，吃瓜群众却更愿意相信这些离谱的胡言。 众人看向林初九，过去的事，林初九本来不愿意提，但现在林张氏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自家事被说出来丢人现眼。 她看向林张氏，淡淡开口:“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您敢说实话，还是要我来说?” 林张氏一愣，但余光看了那男人一眼。 当初有人找上来的人说只要她配合演戏，绝对不会有漏洞，而且她已经拿到了钱。 林初九本身与她关系不好，有钱了也不知道孝敬她，而且还胳膊肘往外拐。 林张氏想都没想直接答应，而且家里确实缺钱，她自己过不好日子，自然见不得林初九过得好。 林张氏因此，出现在这里，构陷林初九。 林草堂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王斯敏也过来了，担忧地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深吸一口气，袁景在旁边看了他一眼：“稳住，现在不要急着自证。” 现在好事者最多，若是能解决这事，是最好的时机。 林初九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转向那闹事的男人。 “大叔，你说是我有问题，治死了你娘。若是我的问题，我今日关门向你赔礼道歉，并替你守孝三年。若不是我的错，那你给我赔礼道歉，并且交代到底是谁要你们来我门上污蔑我的。不然，定要官府抓你，现在，咱们就验尸。” 闻言，男人有点慌神。 “可以验尸，不过是我去找人。” 说这话的时候，男人明显底气不足。 林初九冷笑两声：“凭什么？” “我去官府找仵作就不行？” “若你与旁人一起串通，这不是摆明了讹我吗？” “就是啊。”旁边有人开口，是林家村的人，之前找过林初九看病，“凭啥你们找人？就得找官府的仵作，才不会有猫腻。” “你们说了算？” 林张氏张口反驳，江山村的王大娘一眼看见，她来得晚，道听途说了个大概。 看林张氏在这浑水摸鱼，心里也清明了起来。 “林张氏，今年换季的时候，你孙子生病，赵大夫不在家，你不忍你乖孙生病就去找九儿看病，九儿多收了你点钱，你就怀恨在心了？” 被人戳破心思，林张氏微微眯眼，声音也严厉了起来：“跟你有关系？林初九本来就是骗人的，骗你们这些笨蛋！” “林初九是骗子？那林家村的人岂不是早没了？为啥我在那次高热中被治好了？” 周围有人疑惑：“不过，给奶奶要钱，也不对吧？” 王大娘正要解释，便见那边男人着急了，直接站起身来将林初九给拦下：“干啥去？” “大家都在这等着，我自然去找仵作验尸。” 这事只能报官，如果官府都不可信，那就没什么可信的了。 男人着急了，抢先一步挡在林初九面前：“不许去！” 这话一出，林初九微微一笑：“你用死人讹我，还不许我报官了？” “你上来就说我治死人，我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我要证明自己清白都不行？我想问，你不让我去找仵作，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娘是怎么死的？” 这话一出，林张氏在旁边开口：“九儿啊，你之前跟随赵大夫学习的时间短，医术没有那么精通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现在还是拿钱了事妥当，被闹得人尽皆知，对你月不好。” 林初九冷眼看过去，脸上的表情让林张氏有点害怕，她吞了口口水。 林初九冷静的可怕：“你是我奶奶吗？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奶奶，可是外人陷害我，你却帮着外人说话，到底是何故？” 这话一出，王大娘以及林家村剩下被林初九看过病的都开口了：“我们之前也在林初九那边看过病，咱们病好了，而且活得好好的，为啥就这人死了？” 第151章 亲奶奶诬陷亲孙女 “林张氏，你从前不给林初九和弟弟妹妹吃饭的事都忘了？” “你之前将九儿父母的钱财全都贴补了大房怎么不说？现在你说是奶奶，谁会信？” “就是，之前九儿抹不开面，你家大儿子欠了赌债，你是求着二儿子和九儿替他还钱的，当时是你答应了断绝关系，九儿才帮你还债，是你，拿了人家五十两。” 村里人帮着林初九说话：“要不断绝关系，还不知道以后要问人家要多少钱，补贴你那赌徒大儿子！” 一群人听到这话之后，大家的眼神都变了，这也太扯了。 看林初九不过十四岁左右，怎就这么命苦，居然遭受老太太的虐待，还被要钱补贴大伯，所以，这偏心老太太的话自然不能信！ 那男人看着林初九：“我不管，你现在要么给钱，要么就等着关门大吉吧。” 林初九冷笑：“我不管你是谁派来冲我泼脏水的，今天，我都会把事情查清楚。” 袁景直接上前，站在男人跟前 男人怕了：“你挡着我做什么？” 虽然害怕，但还是将自己的气势给调动了起来：“你挡着我做什么？帮她拖延时间？” 懒得搭理男人说的话，袁景看向林初九：“赶快去找仵作，这边有我。” 一句话，让林初九特别心安，她点点头，快步离开。 男人着急了，想要越过林初九去，却被袁景一把给拽了回来：“哼，你怕什么，要是人真是因为我们的原因死了，仵作肯定能看出来。” 王斯敏听到消息，从同济堂过来的时候，恰好遇到要去找午作的林初九、。 他心中担忧，也上前去：“去官府？” 林初九点头，打算说些什么，但是王斯敏说道：“我与你一起去。” 林草堂门前闹得那么难看，难保吴大志不会有后手。 “我与你一起去做个伴，以防万一啊。” 林初九点点头，当即与王斯敏一起去了府衙，将情况一说，那边立马派人赶往现场。 男人见到仵作过来的时候，心如死灰。 咋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就算请来仵作又能如何？他只要坚持说他娘是林初九害死的，林初九就得赔钱。 男人不慌，坚信那人给他说得不会错，从林初九这，肯定能拿到钱。 捕快走过来，众人给人让开一条道：“因何聚众？” 这话一出，王大娘开口：“大人，我们不是故意聚众的，听说这边出了人命，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头有猫腻。” 捕头给了仵作一个眼神，又让人隔开男人给老妇人做尸检。 “你说你娘何时过世？” “几天前。” “具体时间。” “四天前，！在林草堂拿完药回去吃下之后就躺在床上说不舒服，后来我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气了。” 仵作听了，立马查看尸体。 尸斑，与男人所说的时间形成的不一致。仵作摇了摇头，尸体现在都已经快腐烂了，但是因为死前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发作并没有那么快。 “你给这老太开的药方呢？” 林初九要进门，男人立马开口：“不能让她一个人进去！” “药方都是一式三份，你也可以拿出你娘手里的那份，有林草堂的印章。” 林初九淡淡开口，一般不识字或者不知道药物功效的，自然不会涂改药方。 她当初就是害怕出事，所以做了两手准备，没想到，还真有用。 这话一出，男人瞬间就汗流浃背了，他哪里懂这个啊？ 有人作证：“我可以作证，林草堂的药方从来都是一式三份的，我们也有，我的药方还在家里呢。” 这话一出，捕块顿时看向男人，男人哆哆嗦嗦：“我娘死后，东西早就收拾扔了，谁知道有什么药方” 那人之前怎么没提醒他？ 现在准备也来不及了，更何况还有印章。 该死的林初九，咋就这么谨慎。 林初九开口：“从刚才开始，这男人带着尸体上门，我说要去请您们看看，这人说什么也不让去，他说自己老娘刚刚去世，这会儿又说三四天，哪有出了事三四天才来找我的？” 这话一出，捕头心里也觉得不对劲，而且这人的样子就很心虚。 他和仵作互换了一个眼神，一下子就明白了：“快点老实交代，到底有什么猫腻，你是不是来骗钱的？” “你们还能打我？” 男人害怕了，大喊，“你们肯定是收了林初九的钱，小人，我要去县老爷那揭发你们！” 捕头靠近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男人，身上的杀意丝毫不掩饰，他看着男人：“你自己做贼心虚，还敢污蔑本捕快？“ 捕头示意仵作说话，任作便直接开口：“你说的时间不对，这人一周前之前就已经死了，就算来过林草堂，也是回去之后就直接断气了，根本来不及喝药，你要是不信，可以跟我回去剖尸查看胃部。” 这话一出，男人脸色苍白，怎么会？ 他就这么厉害，这都能查出来？ “这人本身就有病，就算吃了药，也不会致死，她是因为自己病发而死。” 这话好像是给了男人宣泄的出口，他看着捕头和仵作：“难道不就是因为吃了她的药，才导致病发？” “这么多人吃药，一点草药根本吃不死人，也不会导致发病，你一直说是林初九的问题，而且你娘死了一周都不下葬，到底意欲何为！？” 男人害怕，低下头去不敢再说。 捕头微微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在周围环绕：“把人带回去。” “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用亲娘来骗钱呢。” “这不是欺负人家小姑娘吗？用一个死人来败坏人家名声，真是恶心。” “这人看着眼熟，好像见他从赌场出来过。” 赌场？ 人的想象一下子被打开，有人开口，矛盾指向林张氏：“林张氏，你儿子不就是个赌徒，这个是从赌场认识的下三滥朋友吧？帮着来替你诬陷林初九的？” “就是！这也能叫奶奶？还好分家了，不然不知道怎么吸血呢。” 第152章 自证清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丫头也真是惨。” “这么小就努力过上好日子，却又被亲人无情污蔑！” 路人开始纷纷为林初九说话，风向一致地对准林张氏这个老太婆。 林草堂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就连林文山和媳妇也听闻消息，立即从面馆赶来。 看到林初九和袁景被人围困在里面时，林文山的媳妇泪眼婆娑，眼泪滴滴答答往下掉。 林文山皱着眉头，内心焦急，但他还是先安慰媳妇：“九儿是个聪明的人，会解决的！” 说这话，似乎也是在安慰自己。 老二媳妇目光犀利，指着里面的老人开口说道：“那好像是你娘？” 那个身影，对林文山来说再熟悉不过，他瞬间僵住，还真是林张氏。 此时，袁景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心生一计。 看着现在的情况，没有人再对林初九出手，于是悄悄离开，打算去调查一下。 而随着男人被带走，老妇人的尸体仍然横临在那里，王斯敏看了一眼林张氏，走上前去，仔细查看了老妇人的尸体。 他感慨道：“看着已经死了五天了，这人真孝顺，不给他娘下葬，用来讹钱啊。” 王斯敏一直在镇上行医，深受大家信任。 现在听到仵作与王斯敏都这么说，人们心中早已有了判断。 无论是林张氏还是这个男人，都明显是故意前来找茬的！ 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想要污蔑林初九，然后从她这里拿到大笔的钱财。 而且做奶奶的心肠真是狠毒，居然能想出这么险恶的手段。 如果不是林初九强硬，若袁景没有手段拦住那个男人，后果根本不堪设想。 林张氏慌张地摆着双手说：“我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就是知道，这丫头之前就是不会看病，根本不会。” “不会？”林初九上前反问：“你孙子生病来找我治疗，一天后就活蹦乱跳了。我不过是收了你三百文，可是为了给你大儿还债，你从我这拿了五十两！” “那时候我们家才刚盖了房，外面还欠着钱。你为了要钱，坐在我们家门口大骂我们不孝，这钱我们拿了，是你亲手在断绝关系书上签了字，你都忘了？” 这番话一出，所有人都齐刷刷地指着林张氏开始辱骂。 “你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的大儿子是儿子，别的儿子不是亲生的吗？” “当娘的这也太偏心了吧，就算孙女这么懂事也被苛待？” 林张氏感到万分惊恐，背上满是冷汗。 明明是夏天，但她的四肢却冰凉得吓人，仿佛一股冷风从心底涌出，将她团团包裹住。 “你……你们姐弟三个，哪个不是我看大的？你们知道什么？就算我要钱，也是应该的，是他们资源给我的。” 她撒谎滚打滚，无所不用其极，从前的种种都不提及。 林初九也不愿意与林张氏多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冷笑：“林张氏，你今天跑到我门前这么做，也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了。” 林张氏脸都不要，确实没必要惯着她。 林张氏内心感到惊恐，想要询问林初九为何如此，但话到嘴边，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她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到了如此地步。 妙医堂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吴大志听到消息的瞬间，坐不住了。 “这群饭桶！” 那男人在赌场如鱼得水，前不久还因为出老千被人揍了，现在却因为林初九被捕快抓走，要是自己去赎人，这不就做实了这件事与自己有关？ “那怎么办？要是让人带到衙门里去，他肯定就招了呀。” “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你去衙门那边，送点钱，把人捞出来。” 至于林初九那边，后面慢慢处理，以后有的是机会。 林草堂门前的人都已经散了，男人和尸体被带走。 走到拐角处，捕头不知道得到哪的消息，直接将人放了。 这一幕，被袁景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在林草堂那边。 王斯敏正站在门口，提醒林初九。 “孩子，今天这件事，肯定是吴大志的手笔，此人心思歹毒，一次不成必然会有第二次，你要小心。” “多谢王大夫。”林初九点点头答应。 这时候，突然看到门外来了两个人影。 林初九低着头，情绪低落：“今天关门了，不接待病人。” “九儿，是娘。” 林初九这才抬头，看着爹娘回来了，还有些纳闷，“你们怎么来了？” 要是平常，这个点儿爹娘应该在面馆忙活呢。 林文山媳妇儿的语气里带着些怨怼：“你今儿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也不让景儿去告诉娘一声？” 林文山夫妇肯定生气，特别是对于林张氏的行为。 虽然现在两家断绝了关系，不该有什么往来。 但即便是没有断绝关系，也不该这么诬陷林初九，毕竟是亲奶奶。 林张氏真是把事做绝了。 林文山夫妇害怕让众人说闲话，刚才在一旁看着的时候，差点就冲上去暴揍林张氏了。 “事情都解决了，你别太担心。”林初九安慰着母亲，脸上强挤出一丝微笑。 “对了，这位是王大夫，之前在宋老爷家认识的，是位不错的大夫。” 林初九说着，又给王斯敏介绍林文山夫妇，“这两位是我爹娘，在镇上开着面馆，您要是有空，可以随时过去吃，我请你的。” 王斯敏也打了个招呼，几人算是认识了。 林文山夫妇情绪不高，林初九把他们好一顿哄，言辞表明自己现在没事，他们才放心下来。 临了时，林初九又问王斯敏：“王大夫，我初来乍到不懂规矩，您觉得，我后面应该如何应对？” 林初九也知道，吴大志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而且就算没有吴大志，她这样不在乎名利想做大事的人，早晚都会得罪竞争对手。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林初九，她对这个时代的下三滥手段还不算了解。 尤其是，这个时代没有监控，三人成虎。 要想找到对方陷害自己的证据，难啊。 王斯敏也摇了摇头，对付这种地痞流氓，能有什么好办法？ 第153章 捉拿凶手 二人正愁眉苦脸，袁景就回来了。 “咱们现在的目的是要找到证据，关键是那个男人。”袁景说道，“不知道他们背后做了什么手脚，那男的已经被放了。” 一听这话，王斯敏也是眼前一亮。 “这位兄弟有些功夫在身上，说的话也在理，我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对付无赖没有胆量。”王斯敏解释说，“不过真要找到这个男人问，或许还能问出点什么来。” “刚才我在外头听着，这男人好像是个赌博的，或许和赌场的人认识？” 王斯敏试探着说。 “嗯。”这话很快就在袁景那里得到了验证，他特意去赌场问的，那边的人认识这男的，还提起了前不久他出老千的事，被人好打了一顿。 “嗯，既然如此，那么就先看好这男的。”林初九也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办法。 赌徒最需要的就是钱啊。 而且，他们身上也有很多弱点，只要抓住了他想要的东西，肯定能从他嘴里问出话来。 另一边，男人突然被放了，也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既然不用蹲大狱了，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其实他也想着，多半就是吴大志在背后帮他一把。 找到了老娘的尸体，男人愤愤地吐了一口唾沫。 “老东西，死了也没用，害我一分钱也拿不到！”男人嫌弃地看着母亲的尸体，“还让我安葬你？做梦吧，喂狗去吧。” 不过他好歹把尸体扛回家了。 袁景一路跟着他，看着他回到家之后翻箱倒柜找银子，还以为是要安葬母亲。 没想到找到几两银子之后，男人居然嫌弃地看着尸体说：“没用的东西，还去看病，把钱都给别人了，也舍不得给你儿子？” 接着，他就把尸体直接扔在了山上，连埋都没埋。 “我又没钱给你安葬，自生自灭吧。” 此时此刻，就连跟着的袁景也看不下去了，赌徒居然疯狂到如此地步，连给母亲安葬也不肯。 之后，那男人就抓着手里的银子往镇上去，看样子又要去赌场了。 “这点银子，也够我赌一把，要是运气好的话，能把之前输的都赚回来……” 可是他越往前走，越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他。 可是他回头一看，背后空空如也，都是空荡荡的林间小路。 “什么东西？”男人以为自己多想了，就继续往前走。 他心里其实也有鬼，特别是母亲刚死不久，他也没有好生安葬，自然是怕被找上来。 “哪有亲娘来找儿子的？更何况你活着的时候，我对你也不是特别差，是吧？” 男人安慰着自己，处处给自己找借口。 可是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散，身后一阵凉风吹过，明明就是有东西过去了。 “到底是谁？出来跟老子单挑！”那男人大着声音怒吼，“敢装神弄鬼吓唬我？合着老子是吓大的？出来跟我打！” 此情此景，袁景也生出了吓唬他的心思。 干脆捏着嗓子，装出了女鬼的声音，“不肖子孙~娘来看你了~” 光是这一声，就把那男人吓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上，裤裆都湿了。 可是即便如此，男人仍旧哆哆嗦嗦地道：“别吓唬我了，你自己有病才死的，又不是我害死你的，干嘛来找我……更何况，是你死了也没有给我带来价值，我才把你扔到山上去的……” 袁景往前走了两步，在月光下露出长长的影子。 这狗男人，看上去丝毫没有悔改的心思。 看到地下的影子，那男人吓得都快疯掉了。 “真的不是我害死你的，不是我！” 他越是害怕，袁景就是要吓唬他，因为这样他才能吐出实话来。 “你~做了什么~” “我不是故意拿着你的尸体去闹事儿的！”男人害怕地说。 接着，林初九直接绷不住跳了出来，质问道：“那你为什么来我门口闹事？” 一看，眼前竟是两个人，男人干脆不害怕了。 “原来是你们俩装神弄鬼吓唬我，我干嘛要跟你们说。” 刚才的恐怖一下子消失殆尽，他突然变得硬气起来，对于白天的事只字不提。 “你之前在人家赌场出老千，赢了不少钱，人家的打手还在找你呢，要不我把你送回去？”林初九威胁道。 “或者，我也可以直接解决掉你，你没有老婆，爹娘都死了，那些酒肉朋友自然是不会管你。”林初九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要是没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说这话的是袁景，而且此时此刻，他已经把刀架在男人脖子上了。 男人没想到，他们俩会有来真的。 “你们，你们不会这么做的，杀人犯法。” “小兄弟，你还知道杀人犯法呀？那你白天做的事犯不犯法？”林初九笑道。 看到这眼前一幕，袁景突然想起了什么，在他的脑海当中，似乎也有审讯犯人的画面。 那犯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可是审讯的人还往伤口上撒盐，整个地牢里都是尖叫的声音。 他慢慢整理着思绪，与此同时，手上的刀贴着男人的脖子越来越紧。 “不，你们不敢杀我，杀人偿命。”男人还保留着一丝希望。 “不敢？”袁景又把刀靠近了一寸，男人的脖子上直接渗出了丝丝血迹，看到袁景凶神恶煞的目光，他腿都软了。 “别逼我了，我说还不行吗？” 男人实在忍不住，直接哭着招了，“其实前两天，我赌输了，回家才知道，老娘去你们医院看过病，才想着去讹点钱的，别的真没有了。” 林初九怎么可能会信？ 就算刀架在脖子上，这男人居然还帮最后的金主隐瞒，也是真够义气的。 “有没有什么人指使你？” “没有人，我就是个破皮无赖，我想讹谁就讹谁，今天被你们跑掉了，是你们幸运。”男人不要脸地说道。 可是，他心中想的却是，当时吴大志交代过他，不管出了什么事儿，都不能把吴大志供出来，否则他也没有活路。 “当我是傻子呢，我见你去过妙医堂。”林初九冷冷的说道。 袁景也在配合，手上的刀更用力了。 第154章 自证清白 “我说！” 男人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跪在地上求饶，就希望袁景能留他一条命。 “我全部都说。” “老实交代，不能有一点隐瞒哦。”林初九威胁道，“我这医术可是真的，若你不说实话，我不会杀你，倒叫能让你生不如死。” 事已至此，男人已经没有办法，只能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 “是这样的，是吴大志主动找我的，给我钱让我去污蔑你，说从你那里讹到的钱全部都归我自己。” “就这些，已经没有了。” 林初九想着，肯定是吴大志给了他不少钱，要不然这样的男人也没那个胆子。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平白无故的害我，让我名声不好，你就不愧疚吗？”林初九质问。 “愧疚啊，可是我没钱有什么办法？” 男人现在被刀抵着脖子，自然会说些软话的。 林初九当然不信，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不足以证明幕后的凶手就是吴大志。 “你明天就在我铺子门口跟众人解释，说是你污蔑我的，就是想要钱，替我消除影响，要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林初九考虑到，虽然白天围观群众都已经看了仵作和王斯敏的说法，但是还得当事人出来澄清，最有说服力。 “让我去你门口说？” 男人一听这话，连忙摇头说道，“那样我就没命了，吴大志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他姐夫在府衙里当官，有的是办法要我的命。” “哼，你不为我澄清，看结果到底是不是个死？”林初九冷笑了一声，瞬间从口袋里掏出一包药粉。 “这是痒痒粉，我特制的，这个镇上只有我有解药，撒在你身上会奇痒无比，还会让你丧失男人原本的东西……到时候你就真的生不如死了。” 听到林初九这么说，男人害怕极了。 “不是我不想说，吴大志肯定不会放过我的，就饶了我吧，这次我真的活不成了！” “怕什么？”林初九拍着胸脯保证道，“我肯定有办法保你性命，就算吴大志的姐夫当官又怎么样？保下你性命还不是小事一件。” 说了，她也害怕男人不信，于是补充道：“不过你要是不为我澄清，那你留着也没什么用了，我才会真的杀了你，哎呀，这月黑风高夜……” 男人实在是没有办法，现在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是为时已晚。 “好，我会替你们澄清，到时候你也要说话算话，保了我的小命！”男人求饶道。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人。”林初九笑道，“还有个事忘了问你了，白日里有个自称是我奶奶的人，你认识吗？” “这个人我还真不认识。”男人摇头，表示林张氏只是他以为在人群中出来闹事的。 林初九点头表示知道，然后放了这男人。 “别忘了哟，我可是一直看着你呢，你老娘也是……” 这话说的，男人打了一个哆嗦。 看着男人走远，林初九摇了摇头：“没想到，出来做个事，居然会遇到这么多歪门邪道。” “这不怪你，坏人想做坏事，就算你有一千种防备，他们还是会想办法害你的。”袁景安慰道。 “我知道吴大志想要什么，就是想让我知难而退，可我本身就不是知难而退的人。” 林初九目光里透着坚定，一件事自然做了，肯定是要做到底的。 反倒是吴大志，自己没有多少医术，不仅收高价，还到处害人，这样的人才应该消失。 到了第二天，林草堂门口堆满了人。 那男人也来了，人群中有人骂他：“你这个人，还敢回来，不会是要林大夫给你看病吧？” “大家误会了，我今日是来澄清的。”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家老娘本身就有恶疾，回家的时候就发现老娘去世了，正好当时赌输了一笔钱，就起了歪心思，看到娘身上有林草堂的药方，所以就带着娘来讹钱了。” 众人一听，原来是来道歉的。 这里有人聚集，衙门的人也来了。 既然男人承认了，自然是要被抓住大牢的。 男人在路上怒骂，觉得林初九不守信用，可是就在这时，他看到吴大志也在人群之中。 原来，林初九还真的没有不守信用。 只要在外面，吴大志就能要他的命，可是若是被抓住大牢当中，就可以暂时保命。 吴大志的姐夫只是做官，牢里的事半点也管不到。 到时候，这事的风头过去，男人就可以安心出来了。 如此，林初九的名誉算是彻底恢复了。 林草堂门前络绎不绝，都是来找林初九看病的病人。 此时此刻，妙医堂。 吴大志大快气死了，口中怒骂林初九和那个男人。 “一群饭桶，这么点事儿都办不好。” “您先别生气，老板，这男人是个怂包，问不出话来的，而且您姐夫……” “你懂什么，我姐夫只管外面的事，大狱里的事是半点主也做不了。”任哪个官员手眼通天，手也伸不到大牢里。 堂前堂后，本来就是两帮官员。 林初九小小年纪，本来以为没什么心眼儿，可是居然这么难搞。 掌柜的提及：“这两天在林草堂门口看见王斯敏了，好像和那丫头聊了几句。” “哼，这人是记吃不记打。”吴大志眯起了眼睛，攥住拳头。 “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吴大志生气，但是现在也没什么对策。不过早晚有一天，他会让林初九付出代价。 林初九身兼数职，虽然这几天在药铺忙活着，但她毕竟是春风楼的二东家。 这一天，她就来到了春风楼，见见钱朗。 “这几天忙，没过来看，劳烦钱老板了。”林初九客气地说。 “这是说的什么话，都怪我去外地进货，回来才听说你那出事儿了，还没来得及找你呢。”钱朗也觉得愧疚。 “已经解决了。”林初九说的话，让他放心。 “那就好！”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起了春风楼的生意。 可是这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女声，还有些熟悉：“林初九？” 第155章 为人妾室 回头一看，居然是林雪鸢。 那人笑了，主动上前套近乎：“我还以为认错人了，果然是你。” 虽然是在镇上做小妾，也听说了关于林初九的不少事情，又开面馆又开医馆的，让人眼红。 “我还是我，那你要是看错了，眼睛长瘤子了吧，到我医馆里看看，给你打折！”林初九翻了个白眼，根本不想理会她。 “你说什么话！？”林雪鸢气得发狂。 林初九真是粗鲁，让林雪鸢的脸没处搁。 她刻意的扬起自己的手，露出手腕上的玉镯，看样子是春风得意。 “虽然你做生意，但是你一年赚的钱，都不够买我手上这只镯子，做个什么劲哦。” 看到林雪鸢这样炫耀，林初九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淋雪鸢见她不吃这套，本来还想换个法子刺激她，却被钱朗打断了。 “这位姑娘，要是闲聊的话，改天吧，我找林姑娘还有生意要谈。” 说着，钱朗就引着林初九进了包房，免得受外人影响。 林雪鸢看不明白，林初九不是就是卖花生吗？怎么春风楼的东家对她这么好，还很客气。 内心突然引起了一阵不甘和嫉妒，凭什么？她一个臭丫头片子，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为什么这样的好运气落不到自己身上？ 林雪鸢觉得自己运气差，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现在做了小妾，不差钱的王老爷自然是要钱给钱，让她表面上光鲜亮丽。 可是背地里，特别是在床上，王老爷喜欢折磨她，让人求死不能。 与此同时，包房里，钱朗问林初九：“刚才那位夫人，是你的熟人？” “是啊，是我名义上的小姑，现在做了王老爷的第八房小妾。”林初九淡淡地说。 “王老爷的小妾？”听到这话，钱朗的表情突然变得怪怪的。 “咋了？”林初九忍不住问道。 “倒是没啥，只是我听说……”说到这里，钱朗压低了声音，“他可不是个好人，特别是对女人那方面，手段不一般。” 林初九轻笑，这有什么？ “我已经和林家断绝关系了，和这个所谓的小姑自然也没有什么关系，嫁给王老爷也是她自愿的。” 林初九也听说了，林老爷子去林雪鸢的时候，是她自己不愿意回来的。 既然她喜欢过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就得承担相应的代价。 谁知道林雪鸢将来会不会有一天死在王老爷的床上？ 钱朗点了点头，林初九从前提起过，和林家已经断绝关系了。 这样也好，毕竟有一个赌徒伯父，可是填不满的无底洞。 更何况前几天那件事，在林草堂前面闹事的有一个自称是林初九的奶奶。 亲奶奶竟然如此污蔑，还让人怎么有亲情？ 有这样的亲戚，还不如没有。 “这样挺好的，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担当，比个男儿都强。”钱朗夸赞道。 楼下正站着林雪鸢，她还没看多久，就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哆嗦。 “雪鸢，你在这干什么？” 虽然男人说话很平常，但是说话的这人本身就是个魔鬼。 看到王老爷，正朝着自己走来，林雪鸢就忍不住想到床上种种。 她现在的光鲜亮丽，都是要满足这个老头无尽的折磨，相反，林初九不用伺候人，自己当老板就能过得这样好，凭什么？ “老爷，我只是出来做点事，买买东西。”林雪鸢好声好气的说道，表面上对王老爷很是谄媚。 可是王老爷知道，这个小丫头并不喜欢自己，他只是爱自己的钱。 王老爷表面上也对林雪鸢很温柔，言语之下却是限制她的行动。 “有什么东西，需要你亲自出来买的？” 一听这话，林雪鸢就忍不住浑身一颤，这是又要折磨她了。 “记住了，我不喜欢等太久，我要见你的时候，最好你随时都能到。”王老爷平常地说，听不出什么语气，“所以，以后你没事不要出来了，让丫鬟出来替你买东西。” “嗯。”纵使不情愿，林雪鸢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答应。 她也没能再抬头看一眼春风楼，即便她心里恨着林初九。 而楼上，钱朗正好看到王老爷拉着林雪鸢上了马车，不由得摇了摇头。 “人各有命啊。” “是啊。” 再次见到魏泽铭的时候，他是来辞行的。 “真的不再教缊缊和弘武念书了吗？”林初九觉得惋惜。 最近魏泽铭课业繁忙，实在是没有时间了。 “姑娘，我并非嫌弃两个孩子的天分，实在是我自己的问题，而且如果两个孩子进书院，学到的东西肯定比在我这里学到的多。” 听到这话，全家人都围了上来。 人们都知道，魏泽铭早晚都是要离开的，夫子不可能在一家待一辈子。 人家虽然中了秀才，以后还要准备乡试。 可是现在林初九又有了一个想法，要是能让弟弟妹妹去书院读书，那岂不是更好？ “那夫子的意思是，可以引荐他们去书院了？” “正是如此。”魏泽铭点了点头。 林初九听了这话，反而有些为难，书院对孩童的要求可是很高的，并不是什么人都收。 “姑娘莫要担心，我也和姑娘提一嘴，我现在有心在有引荐缊缊和弘武，但是老师却不一定会都收。”魏泽铭解释说，“弘武很有天分，但是缊缊的心思似乎并不在读书上，老师不一定同意，不过我会尽力劝说的。” 听这话，林初就已经知道了大概。 林缊缊确实不怎么爱学习，每天想的就是跟袁景习武。 听到夫子这样说，她就直接放弃了。 “书院的老师可是有大学问的，这样的机会难得，而且去书院学习要花好多钱，我就不去了，把这个机会留给哥哥吧。” 可是魏泽铭听了，却并不同意。 “你们两个都得去试试，我会尽力说服先生的，说不定你们两个都能留在书院学习呢。” 林初九也劝林缊缊：“我知道你不爱读书，喜欢习武，可是读书认字是非常重要的，你总不能以后连字都不认得吧？你不想成为奶奶那样的人吧？” 第156章 入书院 “我不想成为奶奶那样的人。” 林张氏的形象在林缊缊心中是十分恐怖的，但是林缊缊也十分抗拒学习。 既然林初九都这么说，林缊缊肯定不会再拒绝。 “姐姐，我愿意去书院学习，但是人家夫子不一定要我，如果人家不要我，你可不能怪我哟～” 林初九点了点头，小妹没有学习的天赋，她不会怪罪，只要能读书识字就好。 “你只要去就可以，夫子问什么你便答什么，到时候不通过，也算是努力了。” 林初九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嘱咐道：“既然这样，你们就跟着魏夫子一同前去吧。” 林缊缊虽然并不想去，但刚刚已经答应了姐姐，也只能跟着一起去了。 临走之前，爹娘还跟上来嘱咐他们。 “一定要听魏夫子的话，别忘了姐姐告诉你们的，知道什么就答什么，不用害怕。” 书院里有一个着名的夫子，那就是白先生。 这位白先生也是魏泽铭的老师，对他还是看好。 等两人见过面的时候，白先生看了看魏泽铭身后的两个小孩，瞬间明了。 “这就是你要向我推荐的两位孩童？” “正是，还请先生看看。” 魏泽铭读书是用功要有成就的，短短时间内就考取了秀才，让白先生很是看重。 所以，魏泽铭带来的人，白先生自然也会好好斟酌。 “上前来，我问你们几个问题，照实回答即可。” 白先生对两个小孩说道，两个小孩点点头，走到白先生跟前。 白先生无非就是为了一些基础知识，和四书五经相关，他对林宏武的知识很是赞赏。 这么小的小孩子，就能对古籍有如此的感悟，比其他同龄孩子好了不知道多少。 “我问完了，你们且出去吧，我同你们的夫子说。” 一听这话，两个小孩子就跑去院子里玩了。 只剩下了魏泽铭的时候，白夫子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也不说瞎话，就直接告诉你，这个小男孩可以留，小姑娘……” “我觉得是个练武的料，心思不在学习上，恐怕送她去习武会更有成就。” 魏泽铭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慌，因为林初九毕竟是他的恩人，而且对林缊缊上学抱有很大的期望。 “老师，您是这书院的名师，就算这姑娘不爱学习，通过您的指导，也会有所转变。而且他们的姐姐就是在镇上开药铺的林草堂的掌事人……” “我知道。”白夫子摇了摇头说道，“可我毕竟也是凡人，若是心思不在学习上，就算是神仙也教不出话来。” 白夫子听说过林初九，既然能在镇上做医生，肯定是有些本事的，作为她的弟弟妹妹，智商自然不一定差。 而且，林初九看病收费不高，药的价钱也很低，而且药到病除。 所以白先生也不想拒绝，而且又是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求自己的，实在是不好回绝。 “小女孩倒是可以留下，只是我不能保证，将来能不能成才呀。” 一听这话，魏泽铭顿时笑开了花。 “只要您能留在您身边就好。” “难呀。”白先生叹了一口气。 他把林缊缊留下来，自然是看着魏泽铭的面子，当初魏泽铭无钱赶考，还是林初九出手资助，算得上雪中送炭了。 这样的人情，叫人没齿难忘。 看到老师难为情的模样，魏泽铭连忙解释说：“林初九只是想让弟弟妹妹学点知识，缊不爱读书，只是想让她识字便好，老师若是不愿意收，弟子也不会勉强……” “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白先生立刻就生气了，他喜欢林弘武这个小孩，留下他妹妹，自然也是顺手的事。 更何况，只教一个小女孩认字，还是蛮简单的。 就算以后不能成才，至少不会成为庸人。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天赋，读书这件事，能走到哪里算哪里。” 白先生说的话有道理，让林缊缊入书院，不过是顺手的事。 他很快就跟两小孩说了上学的时间，听了之后，兄妹俩都很高兴。 特别是林缊缊，她简直不敢相信。 “夫子，您同意收我了？” “当然了。”白夫子虽然觉得林缊缊在学习上没有天赋，但是小女孩性子活泼可爱，还是招人喜欢的。 魏泽铭将两个小孩送回林初九家宅，一家人都震惊了。 特别是爹娘，根本就不相信林缊缊也能被留下读书。 “白夫子说了，这两个小孩都有些天分，可以留下读书，以后就正常上学了。” 魏泽铭说道。 别说爹娘高兴，林弘武也是高兴的，书院里有一个好大的书馆，里头有很多书籍都是他听过，但没有见过的。 夫子说了，只要能到书院来读书，这些书都是可以借阅的。 林缊缊脸上没有什么情绪，既没有很开心，也没有不开心。 林初九见状，松了一口气，只要妹妹不抗拒学习就好。 “我知道你不爱学习。”林初九摸了摸她的背。 “姐姐，我不想成为奶奶那样的人，我也不想在以后遇见麻烦的时候只能打人，我也想懂道理。”林缊缊乖巧答道，她知道，姐姐这两年遇到很多难事，若是不懂道理，恐怕很难服人。 “姐姐这条路是自己选的，并不觉得辛苦。”林初九说道，这倒是她内心的话。 这几年虽然过得不容易，但是至少也没吃什么亏呀。 至于那些来害她的人，本来就过得不好，在她这里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你也是，选择了一条路之后，坚实地去走每一步，就不会觉得苦和累了。” 林初九把这些大道理都教给了妹妹，听完之后，林缊缊点了点头。 这段时间，林草堂和林家面馆的生意都不错，林初九可谓是春风得意。 只不过之前暗算她的那人——吴大志那边，妙医堂就鲜有人至了。 吴大志很是生气，决定往林草堂转一遭。 “不好了，吴大志往这边来了。”伙计在门口见了，快速回屋告诉林初九。 “你看清楚了？” “那当然了！” 这会儿，吴大志已经踏着门槛往里走了。 第157章 恶心的商战 他先是看了药柜上的价码。 然后冷笑一声，“卖这么便宜，你靠什么赚钱？” 吴大志没想到，林草堂的药居然都是明码标价的，几斤几两的单价都写在药柜上。 这可是和别的药铺都不一样，算是镇上最便宜的一家药铺了。 林初九亦是冷笑：“吴大夫不会觉得，像黄芪和车前草这种寻常的草药，都要卖上十几文，才算赚钱吧？赚这样的黑心钱，我晚上可睡不着觉。” 这些草药都是寻常的，而且产量高，价格也便宜，林初九就算不多赚，也不会亏本的。 可是听了这话，吴大志自然是脸上不好看的。 “镇上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你这是价格战，恶意竞争！” “是镇上的规矩？”林初九回道，“镇上何时有这样的规矩？是你吴大夫的规矩吧。” 闻言，吴大志似乎被激怒：“你个小丫头！” 林初九却丝毫不生气，看到对方被激怒的模样，心中轻笑，这人不是个有耐性的。 “吴大夫何必着急，我只是随口一问，规矩也是人定的，给老百姓治病，哪来的规矩？” 听到林初九这一番说辞，吴大志哑口无言，临了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你执迷不悟，冥顽不灵，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我倒是想看看，吴大夫能叫我怎么后悔。”林初九眉眼含笑，此时就是一个毫无心机的小姑娘。 吴大志可不这么以为，他冷冷地说：“姑娘岁数不大，胆子可不小，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自然是比不上吴大夫，毕竟，我家可没有在官府做官的姐夫。”说到这里，林初九忍不住笑了一下。 虽然她知道得罪吴大志，日后肯定要被报复，可她就是见不惯吴大志那副嚣张模样。 “你，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跟我对着干？”吴大志显然没想到，林初九对他的底细一清二楚，却还是敢激怒他。 林初九倒是不慌不忙，娓娓道来：“我虽然没有亲戚在官府做官，但我也知道，不能仗势欺人，亦不能狗仗人势。” 对于吴大志这样的人来说，狗仗人势的事干得多了，可是他也不敢拿到明面上来说。 就连她的姐夫，虽然在府衙做官，但是就是干一些脏事，也得万分小心。 人生处处是博弈，而在对付林初九的这场博弈上，吴大志暂时是输了。 临走的时候，他留了一句：“下次再见林姑娘的时候，希望林姑娘还能像今日一样意气风发，说话能如此有底气。” 林初九不紧不慢地说道：“自然了，医者治病救人，靠的是全身的本事，人们喜欢来我这，虽然是因为我要价合适，不坑不骗。我从未仗势欺人，也没有坑蒙拐骗，说话自然是有底气的。” 这话说完之后，林初九就没打算留客。 “没见吴大夫要走了，快点送客！” 小伙计虽然觉得不合适，但还是没有给吴大志接下来说话的机会。 “吴大夫，请吧。” 吴大志冷哼一声，转身拂袖而去。 人走之后，才有伙计小声提醒林初九。 “林姑娘，虽然你做事硬气，也行得端坐得正，但是吴大志居心险恶，还是要小心为妙呀。” “是啊，就算咱们跟他客气一些，想必他也不会找咱们的麻烦，刚才那样，姑娘似乎有点过了。” 林初九却满不在意，笑了笑说道：“治病救人嘛，靠的是良心，他吴大夫有没有良心我不知道，就算他手眼通天，我也不怕他。” 听了这话，袁景也是有些担心的。 不过他白天一天都没有说什么，直到临初九晚上把所有的病人都看过之后，才提醒她。 “咱们这几天还是要小心为妙，吴大志对付咱们，似乎是下了决心的。” “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的，你跟我说，咱们立刻去官府找人。” “不用怕。”林初九倒是有自己的想法，“今日在这么多人跟前，吴大志跟我说了这样狠的话，要是我以后出了事，谁都知道是他干的。” “嗯，这话也对，以后不早了，咱们得回家休息了。” 两个人收拾好药铺内的东西，然后一起回家。到了家门口，林初九整理了这一天的情绪，不想带着半分坏情绪见家人。 林弘武正在做作业，林缊缊忙着给一家人生火做饭，学得有模有样的。 “嚯，缊缊会做饭了啊。”林初九夸赞道，顺带问了一嘴，“弘武呢？” “在写作业呢，夫子给他留了功课耶。” “为什么你不写作业呢？”林初九笑道。 “夫子说了，我的基础差点，现在先读书就好，不需要做那么多功课。”林缊缊认真地说。 林初九听了后，点了点头。 能读书认字就是好的，也不图将来能考秀才什么的，只要能认字，也能做个小生意。 “姐姐，其实我觉得，我可以去面馆帮爹娘做生意耶。”林缊缊说道。 “好呀，那等你长大了之后，就去面馆帮忙。”林初九摸摸她的头说道。 林缊缊却来了精神：“我现在已经会做饭了，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去帮忙。” “像什么话？”林初九怒嗔道，“你年纪小小的，这会儿正是读书识字的时候呢。” 正巧，林文山夫妇刚从外面回家，就听到了林缊缊的话。 “你爹娘还没有老到走不动的时候呢，这么小个面馆，根本不需要你帮忙，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识字！” 可是这番话，又激起了林缊缊的逆反心理。真的这样子很让人反感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爹娘，可是我真的对读书不感兴趣，人家喜欢习武，就像大哥哥一样。” “而且，我对功夫的了解比你们都多，也比我自己的功课好太多了，我想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这个家里，只有林初九最了解林缊缊的性子。 若是不喜欢做的事，平常人都不太愿意去做，更别说她这样的小姑娘了。 更何况，经过劝解之后，她还是愿意去书院读书的。 这样看来，林缊缊。这个小丫头倒是有点像林初九，执拗。 第158章 对手放大招 “我倒是觉得，缊缊去面馆帮忙也好。” 林初九笑了笑，林缊缊不愿意读书，对这个也没有兴趣。 一旦对读书没有兴趣的话，在这方面很难产生成就。 但是，林缊缊现在也可能只是一时的畏难，她可能觉得父母开面馆生意也挺好的。 这个时候就应该让她去面馆帮忙，知道这一天有多累，吃一点人生的苦，就知道读书的用处了。 特别是在这个时代，商人是被所有人看不起的，甚至不如村里的农民。 看着林初九的意思，爹娘似乎也明白了，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林初九和袁景的心思，都放在怎么对付吴大志上。 “他不会现在已经放弃抵抗了吧？”林初九觉得不敢相信，对方肯定是在憋大招。 “反正咱们不能放松分毫。”袁景是这么想的，光是想想从前吴大志凶神恶煞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那你出门在外也小心一点。” “你也是。” 吴大志这个人，似乎就喜欢用阴的。袁景已经推测到，他迟迟不动手，大概就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每逢初一十五，望朔之日，年初九都会回村坐诊，这是她当初就答应了赵嵩的。 特别是一到晚上，村里的路上几乎没有人影。 林初九在回村的路上，总感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 可是一回头，却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这种感觉让人害怕极了，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 果不其然，到了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一群蒙面山贼突然冲了出来，挡在了林初九的面前。 林初九一开始害怕，但是仔细一想就明白了，这就是吴大志要对付她的手段。 还真是阴险啊，居然用山贼打劫这样的桥段。 “你们要干什么？” “哥哥们要做什么？自然看你一个小妹妹夜里赶路寂寞，过来陪陪你呀。”周围的男人开始开口调戏道，众人笑成一团。 夜里赶路，林初九手上自然带着匕首。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她不敢轻易出手。 “你们要强抢美女？这可是犯法的！” 不过，林初九也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对方可是一伙胆大妄为的蒙面山贼，路子野得很。 有一个人说道：“兄弟们办完了事，就直接解决掉你，看你有没有机会报官咯。” “村长？”林初九灵机一动，冲着山贼的身后叫了一声。 大家循声望去，转头却发现人已经跑了。 “大哥，是个圈套，咱们快去追！” 为首的人知道是中计了，满眼愤怒，吩咐手下的人去追。 “居然敢耍老子？” 林初九一个小姑娘，跑着跑着很快就体力不支了，尽管后面的人近在咫尺，她还是在努力逃跑。 “小姑娘，我要是你的话就直接从了大哥得了，反正也跑不掉。”说话的这人很是得意。 “跟着我们大哥，只要把我大哥伺候舒服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有谁敢欺负你？” 听这话里的意思，这伙人虽然是吴大志派来的，但也是收钱办事的小混混。 “快跟了我家大哥吧，以后谁要再打你的主意，也得给我大哥几分面子不是？” “就是啊，你一个小姑娘，这么倔强，又爱抛头露面，不被人盯上才怪呢。” 几个山贼，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越到后面，越是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 林初九直接忽略了，她现在只想着逃跑，可是她身娇体软，怎么也跑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汉子的。 不过，她倒是有一个空间。 关键时候可以躲进去保命。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林初九是不会选择进入空间的。 因为，如果突然在这群人面前凭空消失了，反倒叫人觉得是妖魔。 日后这话传出去了，她在镇上恐怕也不好混。 有一种办法，就是把这群人全部带入空间，解剖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恶毒的想法，这伙山贼最不至死，而且处理他们，恐怕比较难。 林初九也没有经验，只能胡思乱想了一些。 她倒是不怕，就怕这群山贼背后联系着某些人，若是他们一起失踪了，肯定会有人怀疑的。 到时候官府的人查下来，就算是没有证据，也会对她用尽刑罚。 如此算下来，可谓是得不偿失。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山贼们已经追上来了，将林初九团团围住。 “姑娘是聪明人，现在要是从了我，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这也是你唯一的选择。” “可是，我知道你们是吴大志派来的，你们竟然是他的手下，把我的小命保下来，他不会怪罪你们吗？”林初九是故意这样说的。 “听说他家亲戚还在府衙里做官，你们拿了钱得替人办事儿，要不然吴大志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初九话里的意思，一方面是在拖延时间，另一方面就是在贬损这群山贼，只是一帮拿钱办事的混混。 若是他们办事不力，有的是人惩治他们。 可是一听这话，山贼就急眼了。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敢怀疑我大哥的实力？” “急什么？”林初九故意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我是说，我倒是想活，你们保下了我，有没有更好的方法，让吴大志那边闭嘴。不过看样子，你们现在是想先占我便宜，然后再把我交给吴大志吧？” “你在说什么啊？” 这群山贼看上去非常愤怒，似乎林初九在过于侮辱他们。 虽然都是山贼，但他们和镇上那帮混混可不一样。 “既然你不是这个意思，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将来自然是要仰仗男人的，你刚刚说让我跟了你大哥，这倒不是不行，问题是怎么和吴大志交代呀？”林初九反问道，“难道你们大哥，有实力和吴大志抗衡？” 为首的想了想，吴大志曾经告诉过他，林初九的药铺里客人很多，所以自然有些钱财。 若是他能拿到这笔钱财，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做人，也不用当山贼替人办事了。 他想的办法是，娶了林初九，克扣她的嫁妆。 第159章 暴打山贼 “这还不简单？” “虽然我收了吴大志的钱，但是这件事怎么办，他多少也得给我几分面子……” 话还没说完，袁景直接从天而降。 一身拳脚功夫将众人打得落花流水，为首的那人被他一脚踹出去几米远。 众人惊呆了，回头一看，这小伙子好像看着有几分眼熟。 应该是林初九身边的伙计，听说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 “一群山贼，只会欺负小女子，要不要和我打一架？”袁景叫道。 刚才被踹了一脚的人，自然是十分愤怒的，直接就拼尽全力冲了上来。 袁景摇了摇头，这些人根本不是对手，打起来都没什么意思。 于是他再一次抬脚，将那人踢出去几米远。 安静的空气中，似乎夹杂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大哥！”一个山贼朝着其他弟兄喊道，“你们还不快去暴打他一顿，让他知道欺负我们大哥的下场！” 一群人齐刷刷地开始围攻袁景，可是接连战败，没有一个人是袁景的对手。 到了最后，这些山贼直接趴在地上求饶。 “真是不堪一击呀！”袁景的语气有些狂妄，可是纵然再有一千个不愿意，山贼们也不敢还手了。 “要不咱们走吧？” 一个小弟对大哥说道。 大哥本来就要撤退了，这时候正好有人给他台阶下。总不能为了吴大志，把小命都丢了吧。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留下这么一句话，山贼就火速离开。 袁景在身后冷笑，确实，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林初九惊魂未定，可是却觉得不能让这群山贼就这样离开。 “不能放走他们！” 袁景微微一笑：“知道。” 只见他腾空一跃，飞在半空中，只知道落在了那火山贼面前，将他们都吓了一跳。 刚才被打得厉害的几个山贼直接跪在了地上，快吓尿了。 他们口中求饶着：“我们以后再也不会找林姑娘的麻烦了，求求你饶了我们吧，大侠！” “这个我倒是不在意，只要你们说出幕后主使！”袁景正色道。 “你们难道不知道？”山贼互看一眼，“你们想想自己得罪了谁呀？” 当然是吴大志。 不过袁景现在想听他们亲口说出来，到府衙之后，就算有嫌疑也是要讲证据的。 现在他就要听这些山贼们怎么说。 为首的那人看了一眼林初九，瞬间被袁景暴揍了一拳：“看什么看？难道是她指使你们的？” 也不知道吴大志这次给了多少钱，这些山贼们面面相觑，但就是闭口不言。 确实，吴大志是有大志是亲戚在府衙做官，若是这些人被抓了进去，恐怕下场也是不好的。 他们是收钱办事，但是没有想到，这次的对手这么难对付。 而且林初九看着是一个弱女子，身边这个替她抓药的伙计，居然是个功夫高手！ “快说，交代出幕后主使，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袁景又说了一遍。 “可是你们明明都知道……”山贼们不打算说，又想狡辩。 袁景直接不给他们机会，上去又挨个暴揍了一通，这次可是一顿毒打。 “谁要是再不好好说话，这就是下场！” “我说，我说，是吴大志。”终于有一个山贼承受不住，将幕后主使说了出来。 没办法，袁景揍人揍得实在是太狠了。 “就是吴大志说你们抢走了他的生意，导致他现在没有客人，也没有银子，所以叫你们知道他的地位，知道得罪他的下场！” 有人接着继续说：“我们也就知道这些，毕竟我们是收钱替人办事的。” 林初九冷笑了两声，还好他们交代了，今天本来打算回村的，看来是回不去了。 接下来，林初九和袁景一路把这几个山贼压了回去。 林初九还是很高兴的，原本觉得都没有希望了，袁景居然从天而降，就像一位盖世英雄一样，救了她的小命。 “你怎么突然来了？”林初九问他。 “按照咱们约定的时间，我觉得你早就过来了，更何况我本来就比你提前回村一天，你迟迟不来，我自然是要来接应你的。”袁景说道，“没想到你还真遇上了麻烦。” “是啊。”林初九内心很是感慨，还好袁景来了。 袁景内心想的是，这几天吴大志没有动静，肯定是在整幺蛾子。 要么就来一出大的，因为林初九肯定是要回村的，所以吴大志才想出这么卑劣的法子来对付林初九。 而且，在路上用一伙山贼做埋伏，根本没有证据说幕后主使就是吴大志。 特别是林初九得罪的人本来就多，到时候一口咬定是她村里的人也不一定。 这就是吴大志替自己脱罪的办法。 袁景安慰道：“这群人不是什么有骨气的，到时候把他们关进大牢里，肯定会揪出幕后主使。” 一个个人自诩山贼，其实也无非就和镇上的小混混一般，给钱就办事，胆子却比过街老鼠都小。 回去之后，袁景给林初九递了一杯水，润了润喉咙。 把山贼们送去官府之前，袁景还厉声问了他们一遍：“一会儿到了里头，知道怎么说吗？” 他们肯定不会说不知道呀，要是说不知道，肯定又会被袁景暴打一顿。 这时候，几个山贼清醒了许多，看到自己的身上根本没有什么外伤。 但是身体却痛得不行，如此看来，是被袁景打到内伤了。 将来出来治疗的时候，肯定要花不少银子，林草堂是他们的一个好去处，便宜实惠。 所以现在他们更不敢得罪林初九了。 吴大志真是太坑人了，根本没有告诉他们，林初九一个开医馆的，身边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保镖。 林初九今天也见识了袁景的功夫，和从前他教给妹妹的那些都不一样，这些招数奇特，却招招致命。 “我之前怎么没见你练过这些招式？”林初九忍不住问道。 袁景耸了耸肩，这就是他突然想起来的，肌肉记忆而已，随手就用上了。 这么一想，脑袋当中又窜出来许多其他的记忆。 这个记忆片段当中，他好像正在与人切磋，不过看不清对方的脸。 第160章 官商勾结 只是那是人的身份，或许有些特别。 与之切磋的那人，穿着一袭黄色长袍，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很好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林初九一直在盯着自己，袁景回应道：“那都是下意识的反应，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至于刚才的招数，也不知道怎么都冒出来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现在她心中有数。 照这么看，袁景这个人在没有失忆的时候，绝对是一个武功高强的人。 “最近你又有什么新的回忆吗？” “没有。”袁景摇了摇头。 刚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一个片段，暂时还不能说明什么，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把这伙山贼送给官府。 两个人说着话，一行人已经到了官府的门口。 此时此刻，坐在里头的人并非县令，而正是吴大志的姐夫。 “林初九来了？” 手下的人提起这个名字，他一下子就慌了，吴大志倒是和他提起过这个名字。 “既然县令大人不在，咱们就先出去看看。” 反正作为主簿的他，也有一定的监管法律之权，所以就干脆打算瞒天过海。 “林初九这人你还不清楚吗，一点点小事就闹得满城风雨，这样的事儿，不必向大人禀报。” 手下的人一听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根本就不敢反抗。 所以，林初九和袁景见到的人，正是吴大志的姐夫及其手下。 袁景看见这里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林初九正要张口说出所有的来龙去脉，袁景却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作甚？” “这人是吴大志的姐夫。”袁景低声提醒道。 此人现在正在堂中坐着，林初九偏偏不信邪，难道光天化日之下，还能徇私舞弊？ 所以，她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没想到堂上的大人大怒，直接怒斥林初九：“你确定，这些人和吴大志有关？” “大人若是不信，可以直接问这些山贼。” 可是，吴大志的姐夫根本就没有打算审讯犯人。 “哼，一群小毛贼而已，整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之事，根本就不足以审讯，也好劳烦本大人！” 林初九转而说道：“此事本该府衙大人亲自审理，等县令大人回来之后再提审也不迟。” 她的意思就是，府衙应该先将这群山贼挤压。 可是，堂上坐着的人是吴大志的姐夫，根本就不会给林初九任何面子。 “你身边的这几个小毛贼，是本大人这里的常客，这些人就算指控了谁，也不可相信，不足以被本堂采纳为人证！” 林初九现在已经明了，眼前的人正是吴大志的姐夫，二人勾结成奸，自然不可能给吴大志定罪。 “大人身为吴大志的姐夫，保护小舅子无可厚非，可是既然身为朝廷命官，如此徇私舞弊，即便是我们说出了证据，你也能一手遮天，将其推倒！” 听着林初九的一番指控，吴大智的姐夫自然是不肯认账的。 “休要污蔑本大人！本大人既然为官，为的就是平民百姓，岂容你如此怀疑污蔑？” 如此，林初九确实说不出什么来。 堂上的大人此刻又乘胜追击：“而且，你既然指控这些人，就得拿出足够的证据来，你现在身上既没有伤口，兜里有没有丢钱，如何知道他们要害你？” 林初九哑口无言，她原本还想争论什么，可是当场就被袁景抓走了。 回去的路上，林初九这才吐槽道：“没想到，吴大志的姐夫竟然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人，怪不得吴大志这样的人也能风生水起，为虎作伥。” 袁景说道：“无非就是县官大人不在而已，他一个小小的主簿，只是趁着大人不在，才出来吓唬吓唬你。” “就没有人管管他们？”林初九觉得不可思议，这圭山镇上难道就没有讲理的地方了？ “自然是有的，但是现在还不行。” 袁景的内心是心疼林初九的，她不想让林初九受委屈，就算是林初九做了坏事，他甚至还要比吴大志的姐夫做得更甚，去保护林初九。 但是这些话，他终究是没有说出来。 林初九的脸色不好看，或许是没有惩治坏人，怕他们以后更加无法无天。 “手中有权力，自然是可以用的，不过要是伤及到无辜的百姓，恐怕也没有什么好下场，这权利不要也罢。” 林初九正在思考，却突然听见袁景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现在还不清楚。”袁景皱眉思索道，“我和一个穿着黄袍的人比武，那人关系好像和我挺好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 林初九心中一惊，一听黄袍，就想到了朝廷之上坐在龙椅上的那一位。 她现在觉得，袁景此前或许是个当真厉害的将军，能够见到皇上也不足为怪。 “不过只是一些记忆片段而已，具体是什么事，现在也不清楚，我现在觉得日子挺好的。”袁景说道。 如果他真的是将军，那么之前有人来追杀他，就说明在军营之中遭到了背叛。 与其过那种提心吊胆的日子，倒不如现在装死，在这个小镇上快活地生活。 “嗯，你说得对，只要每天认真做事，过什么样的生活都不重要。”林初九也表示支持他的想法。 “是啊，不过你现在面对的问题不仅仅是吴大志，而是他的姐夫，有这一层关系在，吴大志就不会在这个镇上消失。” 林初九自然知道，可是现在已经和吴大志结下了梁子，而且再也没有好过的可能。 这样看，他们官商勾结，以后怕是会合起伙来对付自己。 若非处处小心，早晚有一天会落在他们的陷阱当中。 想着想着，林初九就开始忧虑了起来。 “也不必过分担心，他们作为朝廷命官，是不敢弄出人命案子的。”袁景解释说，“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朝廷一定会派人来追查。据我所知，咱们所在的圭山镇，地处边缘地带，应该经常会有朝廷命官下来微服私访。” “到时候，他们官商勾结的事情，自然也会被查清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推测，也就是几个月的时间里。” 袁景倒是有想法，觉得林初九不用着急，早晚你替自己证明。 第161章 又开分店 可是林初九依旧担心。 “那这段时间里，他们若是下了狠手……” “这你大可以放心。”袁景对林初九说，“你可是林初九唉，在民间有一定的名声，镇上的人几乎都认识你，若是你有天失踪了，肯定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而且百姓们都知道你和吴大志有矛盾。” 而且，还有一点林初九不会担心的是，吴大志的姐夫又不是个傻子，就算要帮着对付林初九，也会在表面上与吴大志割席。 “反正不用太担心，事情早晚会解决的。” 等到林初九等人走远了之后，吴大志的姐夫才悄悄从后面离开，走到了妙医堂。 “姐夫。”吴大志一见他，就谄媚地迎了上去。 “别叫我姐夫！”没想到她姐夫居然十分生气，这叫吴大志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我可是有哪里做错了？” “你自己不知道？不会要我给你说出来吧？”吴大志的姐夫冷着脸，很是生气。 就在这时，吴大志还在故意装傻：“姐夫，我是真的不知道，就算我有哪里做错了，还请您指点一下。” “林初九！” 他说出了这么一个名字，吴大志已经明白了。 “不就是一个臭丫头吗，既没有背景，也没有人脉。”吴大志丝毫不把林初九放在眼里。 “你再说一遍？”他姐夫可不是这么想的，“很快，就会有朝廷命官巡查，到时候，咱们做的这些事都会被查出来，你我必定不会好过。这个小官儿当不当不要紧，要是全家人被你连累，看你到时候有什么脸面对祖宗！” 吴大志却丝毫不放在心上：“姐夫，哪有这么严重？就算你不愿意帮我，也用不着说这些话来吓唬我。” 话音刚落，吴大志的姐夫就不耐烦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是这副态度，到时候你做的这些事，要是让朝廷命官知道了，我丢了官儿，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说完之后，他就转身离开。 吴大志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姐夫的脸色这么严肃，看来这事儿当真不小。 走之前，姐夫还提点他：“做生意是要靠自己的本事的，你要是一直吓唬别人，胆小的可能会畏惧你，人家凭本事做生意的根本就不怕你，这条路行不通，你到底还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面对姐夫的问责，吴大志只能笑着答应：“好了姐夫，我不会再做什么让你们难的事情了，你就放心吧。” 送走了姐夫之后，吴大志的心里更闷了。 这些天来诸事不顺，都是因为这个叫林初九的来到镇上开医馆，故意和自己抢生意。 要不是林初九，他也不会做出这么多事情来对付她。害得姐夫责难自己。 林初九啊林初九，都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还不知悔改，看来这次得狠狠治她一次。 让她知道，在这个镇上谁才是老大！ 吴大志倒是也不需要姐夫的帮忙，他只需要亲力亲为，做到滴水不漏即可。 与此同时，林初九正在街上，却迎面遇到了钱朗。 “钱老板？”两个人都很意外。 “我是特意来找你的，吴大志的手段我已经知道了，看看你有没有受到惊吓。” 钱朗自然也知道，吴大志的姐夫有点子权利，这才导致了他在镇上为非作歹。 林初九和袁景上的马车。 “倒是如果叫他们知道你是春风楼的二东家，就不会有人随便动你，即便是他这个当官的姐夫，你得考虑考虑，敢不敢动感动你。” 钱朗给他提了个建议，因为做生意上交税的，这个镇上大部分的税收都是来自春风楼。 “现在还不行。”林初九没有同意。 家里的林张氏那一副嫉妒的面孔，若是知道了她是春风楼的二东家，势必会来闹的，到时候让春风楼的生意都不好做。 或许，林张氏陷害她医术的手段，也会用在陷害她做其他生意上面。 “钱老板，找我是否还有别的事？”林初九知道自己暂时安全，所以钱朗故意找到自己，听这话里的意思，应该还有别的目的。 “你这小姑娘还真是聪明。”钱朗直接开口道，“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生意上面，咱们酒楼的生意不错，不过已经有同行开始效仿了，这是在所难免的。” “虽然现在的收入还是不错的，但是和之前相比，总归是有些下滑，所以说，客户肯定是流失掉了一些，我在想，你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钱朗知道，就算有再好的秘方，再好的大厨，老百姓总有吃腻的那一天。 百姓们都喜欢新的，哪家酒楼上地新菜，他们就会去尝试一番，若是自此爱上那道菜，就会一发而不可收。 而且别的店里也有厨师，竞争对手只要派个人来吃一下他们的菜，就知道那红辣椒是什么，时间久了也会种出来。 说着说着，一行人已经赶到了春风楼。 “我觉得，咱们还是得推出新品，吸引客户。”钱朗的意思，就是让林初九拿出更多的秘方来。 林初九却不敢相信，微微笑道：“我上次可是拿出了好几个菜来，没想到就只能维持这么短的时间？” 钱朗无奈摊手，只能承认：“我还想再开一家分店。” 林初九恍然大悟，原来是需要更多的钱，也需要吸引更多的客户。 不得不说，钱朗这人做生意还真是一把好手。 “不知道林姑娘可有什么见解？” “自然是有，药膳。”既然要开分店，一个寻常的酒楼自然是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来点特色。 钱朗倒是知道药膳，一般都是医馆给病人开的，饭店可没有做这个的。 不过医馆做出来的味道不佳，百姓们自然是当药吃的。 “我知道林姑娘的考量，林姑娘是大夫，自然是想把治病和吃饭结合起来，可是咱们的大厨没有医术，恐怕是做不好药膳，再者就是味道……”药膳虽然有功效，但在酒楼里售卖，也就属于养生餐。 如果味道不好吃的话，人家为什么不直接去药铺买？ 这就是钱朗担心的问题。 第162章 研制新菜品 “我敢说，自然也是有准备的。” 林初九早就想好了，做药膳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医术，当然要考验人的厨艺。 所以一个酒楼想要做药膳，光有厨师是不够的，还得有几个药童。 “药童做的事情很简单，无非就是把所有的材料按照我的要求包好，再交给厨师烹饪，您觉得怎么样？” 凡是食物，按照一定的配方比例来，味道是不会出问题的。 “当然，在食材中加入药物成分并不是为了治病，而是为了养生。” 说完之后，钱朗一时间有些惊讶。 对于所谓的养生，他不是很理解，觉得一个人竟然没有病，为什么要吃药呢？ “可以把厨师找过来，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一道养生汤。” 林初九提议道，伙计就按照他的要求去准备了相应的药材，好在药材的种类不是很多。 “虽然这是药膳，但味道却形同饭后甜点，主要是由枸杞和桂圆组成，结果漫火熬制，最适合女性服用，可以滋补养生，美容养颜。” “一开始推出的时候，可以赠送给咱们春风楼的客人，有愿意来免费尝试的，自然会来咱们酒楼吃饭。” “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请一个算命先生，作为演员，在外头帮咱们做做宣传，比如说，女性属水，而水能生财，所以对妻子好就可以让自己的生意顺遂，进而发财。” 这个例子只是林初九随便说的，毕竟谁会对钱不感兴趣呢？ 可是钱朗听到之后，整个人都十分的惊讶。他没有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多心思。 可是请江湖术士作为演员，这不就是骗人吗？ “钱老板不用担心。”林初九知道钱朗的忧虑，所以笑着解释说，“这样你不说我不说，是没有人知道的。而且我只说一件事，咱们这种行为，论其根本，也只能是说用真的去骗人。我的意思就是，五行之中，女性属水，而水能生财，这句话，江湖术士基本知道，而且信命的人也是信的，活水生财，所以水一定要活，这就代表着女人的活力……” 林初九将自己的命理知识娓娓道来，把钱朗佩服得五体投地。 “林姑娘可还知道别的？” “不急，现在尝尝这养生汤。”与此同时，汤已经做好了，林初九就邀请钱朗品尝。 钱朗有些惊讶：“可是姑娘刚才不是说，这是让女人滋补养颜的吗？” “不错，不过这是药膳，不是治病的，而是养生的，所以无论老少男女，都可以喝，而且没有坏处。” 听了这话，钱朗果然吃了一口。 品尝之后，感觉味道不错。 而且枸杞和桂圆能散发出一种奇特的香味，再加上红糖，整个汤甜而不腻。 多喝几口之后就会发现，整个人身上热乎乎的。 林初九继续说道：“不过这个东西更适合秋冬，桂圆红枣枸杞适合冬季温补，现在比较凉爽，而且白日里还有些热，人们应该多喝些凉茶，疏肝清肺的。” 钱朗觉得有些为难，这姑娘会的花样，难道真有这么多？ “钱老板不会不信任我了吧。”林初九说道，“觉得我也和外头的奸商一样？” “这倒不是，只不过你这些花样还真是我想不到的。”钱朗摇了摇头说，“我是个生意人，自然是想赚钱的，但是我想的赚钱就是多开酒楼，多招揽客人……你这些奇思妙想，我从来都想不到。”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你刚才说的找算命先生这种事儿，若是旁人信了，到咱们这儿来买东西，但是却并没有发财，那该怎么办？” “钱老板不要忘了，咱们是开酒楼的，做的东西是吃的。”林初九就是说，“其中算命先生这一环，是第三者的口吻，并不是咱们自己的宣传手段，所以就算没发财，也怪不到咱们头上来。” “咱们酒楼做的，就是把菜做好，把生意做好，至于旁人说什么，与咱们无关。” 钱朗想想，觉得也是。 林初九这个头脑，才是个真正擅长经商的。而且这些所谓的药膳，吃起来温补滋养，而且对身体没有坏处。 至于客人会不会顺风顺水发大财，那就和他们这些卖菜的关了。 “你说得对，只要咱们的食品是好的，对客人没有坏处，我觉得就可以。”钱朗说道，“钱叔，咱们找几个人跟着林姑娘去医馆，学习一些药理知识，帮人家打打下手。” “好来东家，这就办。” 掌柜的招呼人去了，而林初九又提到了一个新的想法。 “县里人多，而且人们的接受能力也比较强，所以咱们不如先从县上的分店去推广药膳产品。” “可以。”钱朗说着就起身，“咱们一起去。” 林初九答应了，不多时就回了家中。 这时候弟弟妹妹也已经放学回家了，爹娘也回来得早点。 说实话，面馆的生意比较稳定，人们吃饭的时间也比较集中，所以不需要开到很晚。 听到林初九说要去县里，她娘第一个不同意：“上次不是去过了，这次怎么还要去？” 她觉得有点怪怪的，虽然前老板和女儿比较熟络，可是为什么每次出远门也要带上她？ 而且一来一回就是两天的时间，在这期间，万一出现了什么事端，谁都不能保证。 在林初九离开的这段时间，难保吴大志不会出什么幺蛾子，趁机来捣乱。 “娘，我现在的身份不同以往，现在是春风楼的二东家了，什么事都得亲力亲为。”林初九安抚着娘的情绪，不想让她担心。 弟弟妹妹一听说林初九要去县里，也开始兴奋起来。 “姐姐，我们要跟你一起去。” 林初九看着弟弟妹妹闪闪的眼光，真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就听见娘替她拒绝了。 “你们两个现在是读书的年纪，哥哥姐姐去是为了赚钱，你们可不能给他们添乱。” 爹娘也知道林初九分身乏术，不只要照顾着家里的生意，还要照看弟弟妹妹。 如此事事难周全，爹娘也觉得愧对女儿。 第163章 又见彼岸花 “你们这么小，能坐一天马车？” 林初九的娘斥责她弟弟妹妹，坐马车一天颠簸，别提有多难受了。 弟弟妹妹一天娘这么说，也只能低头默不作声。 可是林初九心里却想着别的，他们一家现在在镇上虽然说过得不错，但镇上的风光毕竟有限。 弟弟妹妹正因为年纪小，所以才更应该出去走走，见见大世面。 县里的人多，事物也多，有更多新鲜的东西。 “娘，我倒是觉得叫缊缊和弘武一同前去，倒也不是不可以。” 林文山夫妇直接抬起头来说：“这怎么行？你们是去办正事的，他们两个去了就捣乱，而且你和钱老板属于合伙关系，人家那么信任你，你带着两个小孩去，叫人家怎么看？” “我不是说我带着他俩。”林初九知道父母担心，于是温和地说道，“爹娘，咱们一起去也是好的，那边的市场更大，你们也正好帮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生意可以做。” 一听这话，爹娘就更心疼了。 “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想着赚钱，别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那您就是答应了？” 林初九眼前一亮，父母总是拗不过她。 林文山夫妇瞪大了眼睛，他们明明没有同意呀，为何这会儿就被当成是答应了？ 看到这类场面，袁景也在一旁偷笑。 “是啊，娘亲刚刚答应了的。” “胡说！”林初九的娘刚想反驳，却被林初九一把抓住了手。 “娘，我明白您的担心，一个人要想把所有的事情照顾好，是不可能的，所以我这次要带弟弟妹妹前去，您和爹必须也要去，替我照看弟弟妹妹。去县上的机会不多，咱们一家人一定要一起前去看看，不亲眼看看外面的世界，怎么知道外面有多大，外面有多精彩？” “弟弟妹妹虽然读了书，但是诗词歌赋里的世界，毕竟是有限的，我想让他们看看山水，看看街市，看看更广阔的天空，也好让他们知道，读书是为了什么。” 一听这话，林文山觉得很有道理。 “九儿说得对，咱们难得去一趟县里，我也想跟着去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要是有什么小吃之类的，咱们模仿做出来，直接放在咱们的面馆里卖，也算是个创意。” 林文山觉得，自己能想出好主意来赚钱，就不用老是麻烦女儿了。 一听这话，林文山媳妇儿也同意了。 “既然你爷俩都这么说，那咱们就一起去吧。” 弟弟妹妹一听，别提有多高兴了。 正好明天书院不上学，他们也有两天的休息时间。 见一家人都去县上，林初九干脆问钱朗多要了一辆马车，钱朗那边也答应了。 他觉得这小姑娘挺有意思，一个人有了本事还不忘了带带家里人，确实是个讲义气的。 而且这一家人这么和谐，也确实令人羡慕。 不过这一次，一大家子人坐马车，速度可没有那么快了。 “姐姐，人家想上厕所。”半路上，林缊缊突然提出了这个要求。 看到她难为情的模样，林初九就叫人停下马车。 她自己一个人陪着林缊缊去了小树林里，不过在这个时候，林初九突然注意到林子里有一群人。 而且那群人的衣服上似乎有彼岸花的图案，这场面让她似曾相识。 不过因为相距太远，而且林子里干扰太多，所以她就没有看清楚。 林初九不能确定这一伙人和之前来找袁景的那一伙人是不是同一起。 不过，她带着妹妹迅速回到了马车上。 此时的她心脏怦怦直跳，好在刚才与那群人有一些距离，没有被他们抓到。 要是打了个照面，恐怕会被对方认出来。 “你怎么了？”袁景看到她惊魂未定的模样，关心地问道。 “是那群人，衣服上有彼岸花图案的那群人，之前来找你的，不过我也没看清，现在不能确定。” “他们在林子里干什么？” 林初九摇了摇头，距离太远了，细节什么的都没看清。 “还是快点走吧，别被他们发现了。”说着，林初九就开始让人赶马车。 路上，他问袁景：“你现在记忆恢复了一些，那群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不知。”袁景也摇头，过了一会儿他才对林初九说，“你们继续往前走，我跟上去看看，一会儿就来找你们。” 林初九连忙拉住他，这时候的林缊缊正在朝这边看。 林初九想得还是很多的，袁景身份特殊，不知道为什么有人想杀他。 按照他记忆里的模样，他应该是和皇上熟识的，到底是惹上了什么人？ 那群身上有彼岸花图案的人行踪不定，但是老是在山林之间穿梭，恐怕还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按照袁景之前所说的记忆片段，他自己应该是个将军，能有何人如此明目张胆地抓一个将军？自然也是势力相当，或者在他之上的人。 倘若袁景立过战功，要杀他的人肯定不是皇上，难道是太子？ 而且圭山镇地处边疆地带，这一代常年战乱，这帮人为了找到袁景的下落，居然不顾及这一点。 如果是太子，此人未来定然不会是个明君。 林初九知道，现在袁景的记忆已经恢复了一大半，总有一天他要离开自己。 而他离开的那一天，就是他想起全部事情的那一天。 他会找要害他的人报仇，回到原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 但是相处这段时间看来，不管袁景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林初九都知道，他是一个可靠的人，或许是一个可靠的将军，或者别的主子。 能有他这样的主子作为将领，是他手下的人的幸运，也是当地百姓的幸运。 所以，林初九决定不拦着他。 “你去吧，来之前谁让你喝那么凉的凉茶，这会儿闹肚子了吧，那么我们先缓缓地往前走，你功夫好，到时候追我们吧。” 林初九陪他演了一出戏，袁景自然是知道的，于是用力点了点头。 他飞奔下了马车，一头钻进了树林当中。 林初九刚才给他简单说个方向，他也不是傻子，就按照方向追了过去。 第164章 重病 “我不放心景儿。” 看着袁景突然离开，林文山的媳妇觉得有些不放心，“这荒郊野岭的，咱们完全可以等一等他，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吧。” 而且这地方看着就不怎么安全，如果袁景出了事情，林文山夫妇也跟着担心。 “娘，你不用太担心，他现在是拉肚子，用不了多长时间的，咱们继续往前走，他不让咱等他的。” 林初九劝说着娘，见娘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又换了一个主意，说道：“他上次和我一起来的时候，还在这里埋了什么东西，不想让咱们看见，所以这才让咱们先走的，走吧，不用管他。” 林文山的媳妇儿也觉得怪怪的，好像女儿有什么事情可以瞒着自己似的，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如此，只能不再追问，由着马车继续向前走。 “既然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多说什么了。” “娘，我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太好，嘴唇也有些发白，你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林初九突然说道。 一听这话，林初九的娘吓了一跳，连忙拒绝说道：“哎呀，你这孩子，娘的身体好着呢，能有什么问题？只是你看着车夫，别走得太快了，免得景儿跟不上。” “他功夫那么好，一定会追上的。”林初九笃定地说道，“倒是你这身体，是一定要看的！” 见林初九这么执拗，她娘也拒绝不得，于是就由着林初九给自己把脉了。 另一边，袁景就追着那群人。 可是在这山林之中，人群走的速度又快，行踪不定，总是一会儿看见，又一会儿看不见。 在这山林里，灌木丛忽高忽低的，没多久，我发现对方把自己绕晕了。 而且灌木丛被破坏得有些严重，根本就看不清具体的脚印和路径。 好像是短时间之内，很多人都在这里走动过。 袁景就此推测，地上的脚印混乱，而且面积比较大，这段时间应该是有军队聚集。 但应该不是朝廷的军队，也许是哪位大臣的家军。 不过又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发现这里的痕迹和之前又完全不一样了。 总之就是一条路走到黑，没有别的脚印了。 与此同时，袁景好像听到了什么动静，耳朵不由得竖了起来。 可是现在，如果要继续调查下去，肯定会打草惊蛇，说不定还会被对方抓起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有着彼岸花图案的人不在少数，而且短短的两个月之间，就已经见到两次了。 想来，短时间内这些人也不会离开附近，袁景应该还会和他们碰面。 想到这里，袁景直接退出了山林。 很快，他就去追林初九的马车。 另一边，林初九的娘身体确实是不太好，近日因为担心女儿，所以一直郁郁寡欢。 内心肝气郁结，久而久之积郁成疾，而且加上长期工作劳累，今日又奔波疲惫，所以才会显现出虚像来。 与此同时，林初九叫停了马车。 “先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安排好人休息之后，林初九去前面的马车上找钱朗。 林初九和钱朗说明了自己母亲的情况，很快，钱朗就下了马车。 “我去看看，正好我车上有草药，你看看能不能用上，我叫人去河边接水。” “我和你一起去吧。”林初九觉得此处危险，不能让钱朗一个人去河边。 而且现在，马车行动本身就比较慢，看来要比原计划晚上许多才能到县里。 路上，林初九转了转钱朗的胳膊。 “看。” 不远处是一队人马往这边走来，虽然说对方的马车不是特别奢华，但是从车轮看来，应该是经过伪装的，对面不是俗人。 对方的马车比钱朗他们的马车还要好。 没过多久，马车上就下来一位中年男人，拦住了林初九两人的去路。 “我想问一下，要去临颍县，是不是走这条路？” 闻言，林初九点了点头说：“正是。” 一听这话，那几人谢过林初九之后，径直朝前走去。 钱朗突然开口说道：“这人应该是从京城来的，听口音就能听出来。” 林初九觉得有些意思，这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应该是京中的有钱人。 钱朗看到林初九的表情，调侃道：“你不会想认识一下，找个夫婿吧？” 林初九却认真地说：“我只是有些好奇，而且我还记得，钱老板也是从京城来的。” “林姑娘记性不错。”钱朗对于从前的事没想多说，对于自己的来历，只提了那么一嘴就没有再提过了，没想到林初九还是记得。 虽然他曾经生活在京城，但是现在做生意衣食富足，这样的生活也挺好的。 在河边，钱朗灌了一壶水，抬头说道：“咱们回去吧。” 就在二人打算离开河边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惊呼。 “老爷，你可别吓唬我呀！” 说话的是刚才问路的那年轻人，这时候突然钻进身后的马车当中，似乎是马车当中的老人出了什么事。 林初九想要前去救人。 但是钱朗却拦住了她：“干什么去，仔细引火烧身！” 他们对于对方的来历不知晓，而且对方还是京城来的人，万一对林初九不利，确实是引火烧身。 “我想去救人。”林初九想了想说道。 “可是你连对方的身份都不知道。”钱朗很警觉。 “既然看见了，那老头的情况好像也不妙，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林初九学医，就是为了治病救人，现在她一身医术在危难关头却派不上用，那怎么算是一个好的大夫呢？ 说着，林初九就径直走向了那人的马车。 “让我来看看吧，我是大夫。” 可是赶车的车夫打量了一眼林初九，虽然眼睛当中有几分沉着冷静，但林初九怎么看都是一个小丫头。 为了帮助林初九，钱朗也只好走上前去，说道：“我能证明，这姑娘确实是在我们镇上开医馆的，医术不错。” 既然如此，对方也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先让林初九看看，毕竟他们也没带医生。 “她说你就信？”车上突然传来一声怒吼。 第165章 欧阳剑修 说话的正是刚才问路的那人。 此人名欧阳鸿，是京城的官员，做事自然仔细小心。 林初九听到这话，表情很是认真：“据我所知，你们马车上并没有带医生，这条路很远，要到县里去找医生，最多也一个时辰，你拿你们家老爷的性命开玩笑吗？” “而且事发突然，你们怎么知道你们老爷是什么病，是不是急症呢？若是来不及，没有及时抢救，导致他丢了性命，你们怎么交代！” 一听林初九这话，众人连忙看向欧阳鸿。 林初九说的话确实有道理，既然如此，欧阳鸿只能咬牙答应。 “那就劳烦姑娘替我们家老爷看看，到底是什么症！” 既然得到了允许，林初九立即上前给人把脉。 脉象不是很好，气血亏虚，十分紊乱，看样子是积劳成疾。 “你们老爷此前是否日夜伏案，不事休息？”林初九认真问道。 欧阳鸿一听，这姑娘说得确实对。 来这里之前，老爷为了了解这地方的情况，确实夜以继日地看了不少文书。 如果是熬夜导致的疲惫，也有可能。 “确实如此。” 得到确定的答复之后，林初九立即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扎在了老人的虎口处。 她还不忘提醒道：“我随身没有带多少工具，这只是救急的法子，等一会儿到了县里，你们去大医馆找大夫，再认真瞧瞧。” 没过多久，那位老人真的醒了过来。 欧阳鸿立刻为老人介绍道：“这位姑娘叫林初九，刚才是他救了你的性命。” “多谢了。”欧阳剑修点头道。 “不用客气，我们作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林初九淡淡地道。 她刚才甚至想，若是没有足够的药来救治欧阳剑修，可以去空间里拿一点。 “老夫欧阳剑修，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眼前的那老人非但没有听林初九的话，反倒要跪地谢恩。 “老人家，您这是干什么？”林初九上前一步，赶忙将他扶了起来。 这两个人一个很是客气，另一个人则执意要道谢，这一幕很是熟悉。 最起码在钱朗看来，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场景似的。 欧阳剑修？ 他没有想起来是谁，反正既然是京城的人，他已经不想多打交道了，现在他就忙活他的酒楼生意即可。 至于想不起来的那些事，忘了更好。 几人说完话之后，就回到了各自的马车上。 林初九客气地对钱朗说道：“还好钱老板带了草药，要不然，不知道我娘这一路上可有多难受呢。” “你何须与我见外？”钱朗笑道。 林初九闻言，也是一笑。 另一边，等到人走之后，欧阳鸿才问欧阳剑修：“老爷，刚才这大夫是不是出现得太是时候了？” “你不会怀疑他吧？”欧阳剑修笑笑，说道，“若是这两人对我有旁的心思，大可以不必救我。” 也是，如果欧阳剑修来此地的消息被那群人知道，那群人是不会给他留活路的。 而看林初九这丫头长相淳朴，一点都不像有坏心思的人。 “无需多言。” 等林初九他们回到马车所在的地方时，袁景已经在那里烤火了。 林初九上前一步，试探地问道：“你刚才……” 袁景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刚才那群人凶神恶煞的，若是和他们正面刚，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林初九现在都有点后悔，自己刚才就不应该让袁景去。 这件事过去之后，林初九又把刚才曲水遇到欧阳剑修替他治病的消息给袁景一说。 袁景一听这话，皱起了眉头。 欧阳剑修？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也许，他认识这个人。 不多时，给林初九母亲熬的汤药就已经弄好了，喝完汤药之后，她觉得有些困倦。 正好，趁着这个空当，车队再次启程。 林缊缊突然发现袁景的鞋底儿都是泥，就觉得哥哥姐姐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看到林缊缊这样心事重重的模样，林初九问她：“想什么呢？” 林缊缊笑了笑，也没吐露自己的小心思，而是淡淡地说：“是在担心娘。” 林文山从旁边听了小女儿这话，也是非常担心媳妇。 这些年他都是愚孝的，而且性子有些优柔寡断，这就导致媳妇跟着他吃了不少苦头。 媳妇这病，多半就是从前没分家时干许多活落下的。 “娘不会有事的。”林初九安慰着妹妹，“姐姐可是镇上最厉害的大夫，还不会给娘看好吗？” 林文山听着女儿的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虽然林初九是个医生，而且在镇上颇有名望，一度比他师父赵嵩的医术都厉害许多。 可是，这丫头也不是能医治所有疾病的。 “你们俩听着，你们姐姐确实是正常最厉害的大夫，就算你们姐姐瞧不准，咱们正好来县上，可以给你们娘亲看看。” 林文山觉得愧对媳妇，不想让媳妇儿有什么病根。 好在刚才服了药的媳妇，已经舒服许多了。 林文山媳妇看到林文山脸色苍白，又伸手去摸了摸他的脸。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我能有啥事儿，咱还有俩孩子没有长大成人，还有一大堆事儿呢，我还想着抱孙子外孙呢，怎么会轻易抛下这一大家子？” “胡说八道什么呢，怎么就抛下抛不下了！”林文山生气道，“九儿这么厉害，就算咱们闺女治不好你的病，我也得去京城给你治病。” 媳妇听他这么说，感动了许多，笑道：“那生意不做了？家不要了？孩子也不管了？还带我去京城看病！” 林文山却坚定地说：“孩子一定会支持我的，孩子也想给你看好病！” 一听这话，林初九的弟弟妹妹真的以为娘得了很重的病，直接哭了出来。 “哎呀，娘不会离开你们的。”林文山媳妇虚弱地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他们的小脸，“娘还要看着弘武以后考上秀才做官呢，还要看着我的九儿成为最厉害的大夫呢，还要看着我们缊缊以后成为武林高手，去做大侠惩恶扬善呢！” 第166章 三次偶遇 “娘，你说话一定要算数！” 一听孩子们这样说，林文山的媳妇儿也打起了精神来，“一定算数。”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整个马车队快马加鞭，才在天黑之前赶到了县里。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发黑了，县城门口，钱掌柜遇到了一个眼熟的人，走上前去打招呼。 “竟然是欧阳老爷！” 与此同时，欧阳鸿正站在对面，看到林初九他们的时候，心中不免地生出了一丝怀疑。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露出笑容，拉开了帘子，让坐在车中的欧阳剑修与众人打招呼。 “原来是林姑娘，还真是巧啊！” 这一幕，让袁景突然想起了从前的事。 在他的记忆中，有关于欧阳剑修的一幕，可是时间久远，已经想不起当时坐在周围的有哪些人了。 当时，有人在他耳边说着话：“这位是新上任的御史大人，如今已是不惑之年，虽然有些文人的迂腐，但却是个实打实的清官，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在朝中得罪了些许人。” 此时此刻，欧阳鸿已经在防备着他们了，一天之内居然遇上了两次，真的有这么巧吗？ 不过看着钱朗，欧阳鸿倒觉得有几分眼熟。 他低声躲进马车里，在欧阳剑修的耳边说道：“老爷，您看那位青年，我觉得有点像钱家的小儿子，对不对？” 一听这话，欧阳剑修立即竖起耳朵来，仔细一看，果真有些像。 不过，钱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钱朗？” “您和我认识？”钱朗微微一怔，眼前这二位虽然他也有点眼熟，但愣是想不出来是谁。 “是钱家的小儿子？” 欧阳剑修忍不住问了一句。 看到两人攀谈起来，倒是让袁景起了疑心，他也是走上前去，靠近了钱朗。 “钱老板是怎么认识欧阳剑修的？” 袁景的这句话，立即引起了林初九的注意。 刚才林初九给欧阳剑修看病的时候，袁景根本就不在场，他是怎么知道欧阳的名字的？ 钱朗倒是也没保留，笑着说道：“我本是京城人，一直跟着家父做生意，自然是与欧阳大人有些往来的，方才走得匆忙，竟没有认出来，如今一见，倒是他乡遇故知了。” “对了，咱们先去春风楼，我已经叫伙计在那边准备好饭了，咱们先去吃点垫垫肚子，再休息一晚。” 转身，他看到林初九的娘状态不是很好，于是问道：“伯母身子还行吧，要不就先去医馆？” “不必，最好的大夫就在身边。”林初九自然知道娘的身体是什么状况，于是就直接拒绝了，“我娘没啥大事。” 主要是，她也不想耽误钱朗的进度。 所有安排好的事，总不能因为娘的病而耽搁了。 而且现在最主要的是袁景，他居然认识那位欧阳大人，而且欧阳大人也是来自京城。 “我想问你个事？”得了机会，林初九悄悄地问袁景。 “怎么了？” “你认识欧阳剑修？”林初九打开天窗说亮话。 “有过一面之缘。”袁景并没有打算隐瞒，“不算很熟，而且时隔久远，我俩也没有交谈过，他难说认出我。” “你忘记彼岸花图案的人了，怎么知道他是好的坏的？” 林初九很是担心，这欧阳剑修虽然看着是个正派人士，但是出现在此地，十分蹊跷。 若是仇家，恐怕全家的性命都不保。 “放心吧，我不露脸，先打探一下情况再说。”袁景让林初九放心。 “嗯。” 一行人走在街市上，来来往往的商贩特别多，大街小巷车水马龙，当真有都市的感觉。 不过，春风楼的位置也不差，算是在县里的黄金地带，门前的路四通八达。 此番光景不一般，对于来自镇上的他们来说，更是难得的少见。 可是，恰巧在这时，欧阳鸿又撞见他们了。 这样三番五次的偶遇，也当真是巧合。 不过欧阳剑修身份特殊，不易与人起正面冲突，所以欧阳鸿还是收住了。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欧阳鸿就去订房间了。 “老爷，我觉得这群人，有些奇怪。”到了房间里之后，欧阳鸿才对欧阳剑修说起此事。 “嗯，我觉得也是。”欧阳剑修点了点头，两拨人不仅在城门口遇到，还在半路上遇到，最后又在酒楼遇到了。 “老爷好，东家让我来送点东西。”突然在此时，门口的小伙计敲响了门。 欧阳鸿立刻拔出了剑，但是戒备。 不过很快，他们打开门之后，发现门口站着的只是春风楼的小伙计，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不过看到他送来的东西之后，欧阳鸿还是有些意外。 “平白无故的，为何要送我东西？而且这是什么味呀？” 伙计笑着解释说：“这是药膳，咱们春风楼上的新品，而且东家说了，您二位气度不凡，自然是送些免费的让您尝尝，若是觉得不错，那说明我们酒楼的东西是当真不错的。” “你们东家见过我吗？”欧阳鸿突然问道。 “是林初九，在路上见过您，说是您家老爷身子不舒服，所以特意让我来送的。”伙计没有多想，直接照实说了。 欧阳鸿整个震惊，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林初九居然是这酒楼的东家，所以自然和他们顺路。 “替我谢谢你们东家了。” “嗯，您二位早些休息，若是有其他吩咐，可以随时放下的。” 欧阳鸿点了点头。 不过他还是不信，关上门之后，就开始对欧阳剑修说道：“老爷，这两人果然心机不浅，居然用东家的身份来害我们！” 欧阳剑修虽然不这么觉得，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就吩咐人把那东西倒了。 “做得隐秘点，别让人看见了。” “是。”欧阳鸿点了点头，准备下去倒东西。 可是没想到一到门口，就又遇到了林初九。 这可就尴尬了，林初九能明显地看出来，欧阳鸿就是信不过她，所以现在正打算把东西倒掉。 “我做的，不合胃口？”林初九主动问道。 “倒不是，我家老爷这会儿不想吃……”欧阳鸿尴尬极了。 “东家！” 第167章 同行出现 这时候，伙计突然跑了过来。 “怎么了？”林初九转身看向伙计。 欧阳鸿看着这两个人的对话，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林初九年纪轻轻，竟然真是春风楼的东家。 难道是他想太多了？ 看到欧阳鸿脸上尴尬的神色，林初九转过头去莞尔一笑：“正常的嘛，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也还是要有的。” 两人随便寒暄了几句，欧阳鸿又把药膳原本的端回去了。 欧阳剑修见状，觉得十分奇怪：“怎么又拿回来了？” “我刚刚出去正好碰到林初九，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真是春风楼的东家！” 欧阳剑修一听这话，觉得也很震惊。 毕竟，林初九只是年纪小小的一姑娘。 “你看看，误会人家了吧！” “谁说不是呢？” “早知道，就不该胡乱猜忌人。”欧阳剑修现在算是转过弯来了，要是真的想害他，林初九怎么可能先救了他的性命，然后再毒死他呢？ 这不是大费周折，而且还引发旁人的怀疑吗？ “糊涂啊，糊涂。”欧阳剑修摇了摇头，让欧阳鸿把粥端过来，自己尝了尝。 “这粥味道不错，隐隐约约还带着些药味，大概真的有疗愈的功效。” 欧阳剑修夸赞道，决定亲自去找林初九。 到了楼下之后，看到是欧阳剑修亲自前来，林初九琢磨着，他大概已经把药粥吃了。 “老爷吃过我做的药膳了？” “是啊，味道不错。”欧阳剑修先是夸赞了林初九的手艺，“你们做饭的，也是大夫出身？” “我自己是，顺带培养了几个药童。”林初九淡淡地说道。 “那还挺好的，可以多培养几个人，我觉得这粥里头有些苦味，俗话说良药苦口利于病，可是你这粥既不是药，也不是寻常的粥，对厨师的要求还是蛮高的，是吧？” “自然了。”林初九觉得，眼前的老爷来自京城，自然是什么好东西都吃过，这药膳既然他都点头肯定，说明还是值得推广的。 欧阳剑修所说的东西，以及给她提的建议，林初九都不慌不忙地记了下来。 接着，她就把娘今天要吃的药准备好，煮好了汤送到楼上去。 “老爷，天色不早了，快回屋歇着吧。” “好。” 第二天早上，林初九准备了一些零钱。 此时此刻，弟弟妹妹正在窗户前趴着往外看，林初九把钱交在了父母手上。 “记住这个地方，到时候别走错了路，这些钱你们拿去逛街，看到喜欢的东西就直接买。” 弟弟妹妹一听，眼睛里瞬间就亮起了光：“姐姐，你可是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也没等父母拒绝，林初九直接答应了下来，就怕爹娘不同意。 本来林文山夫妇是不想要女儿的钱的，可是如果不要，林初九也会在旁的地方补偿他们。 如此，倒不如拿着这些钱出去逛逛，给两个小孩买点喜欢的东西。 “九儿，你来这是忙工作，不用管我们。”娘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林初九放心。 好在两个小孩也比较懂事，不需要林初九操太多的心。 “你们俩好好玩，不许惹爹娘生气。”林初九交代完之后，又转身看向袁景，“你也跟着。” 可是袁景却有些不放心，问道：“咱们才来这个地方，不会有危险吧？” “所以让你跟着。”林初九给了他一个眼神。 袁景立刻就明白了，林初九这么相信他，他自然不会让林初九失望的。 很快，春风楼就推出了药膳。 一开始是作为配菜免费送的，不过很多人都很喜欢，马上生意就火爆了起来。 不远处另一家店，叫做鸿福楼的，一时间店的门可罗雀，客人一下子少了许多。 “搞什么恶意竞争，弄什么药膳，他会的咱也会，立马准备上新品！” 东家气得摔了碗，让手下的伙计去准备。 掌柜的一生气，连忙上来哄着东家：“王老板，药膳可不是想做就做的，必须得有医生坐镇，咱们要是配不出好的药膳来，这倒是小事，就是把人吃出事儿来，那才是大事呢！” 王老板一时着急，转身问道：“那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抢了咱家的生意？” “不急不急。”掌柜的先安抚好了王老板的情绪，然后说出了自己的计策，“咱得知己知彼，知道他的招牌菜为什么能卖得这么好，您说呢？” 掌柜的意思是先去春风楼看看，他们推出的药膳到底怎么样。 “他们自己要是做得也有问题，或者把客人吃坏了，后头也没有好日子过！” “是这么回事，咱们不能急。”王老板点了点头。 很快，两个人乔装打扮之后，从小巷子里进入了春风楼。 一进屋，就闻到了浓浓的药材的味道。 可是这药材与各种粥的清香混杂在一起，根本就没有难闻的气味。 王老板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叫伙计过来点菜。 很快他就吃上了药膳，不管是春风楼的服务，还是这药膳的味道，几乎都是好极了。 王老板本来想挑刺的，可是看到小伙计那么实诚的眼神，而且全心全意地服务，让他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最终也没有办法，买单走人了。 春风楼的掌柜好像看见王老板的背影有些熟悉，就暗中观察，发现王老板果然转了一大圈之后，回到了鸿福楼。 于是他就把刚才负责点菜的伙计叫了过来，问王老板点了什么菜。 “就吃了现在最火的药膳，没有别的。” “说啥了没有？” “最后结账之前是叫我去了一次，不过啥也没说呀。” 掌柜的觉得奇怪，怎么会什么都没说？ 王老板虽然也做别的生意，可是鸿福楼是他最重要的生意之一，他整天都待在鸿福楼里头。 而且两家酒楼离得特别近，既是同行，规模也相似。 王老板肯定不甘心看着春风楼一家独大，肯定会想办法来找碴的。 不过现在王老板倒是没做什么，自己在这胡乱猜，也没有意义。 “那你继续盯着，我和东家说一声。”掌柜的嘱咐完伙计之后，就转身上了楼。 第168章 竞争对手 “鸿福楼？”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钱朗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看着坐在对面的林初九道，“你开医馆，有人在背后使坏，我开酒楼，也有竞争对手。” 钱朗根本就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最主要的是这些所谓的竞争对手，自己明明没什么本事，就喜欢耍一些花招。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林初九随口问道。 “既然人家什么都没做，咱们也不能把人家怎么样，现在能做的只是小心行事了。”钱朗淡淡地回应道。 “嗯，那就小心一些。”林初九提醒道，虽然她是春风楼的东家，但是重心在医馆那边，酒楼这边主要还是钱朗负责。 另一边，王老板已经回到了鸿福楼。 他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整个人的精神都显得十分萎靡，掌柜的也看得出来。 “王老板，虽然春风楼或许有好菜，但是偶尔一次的成功，并不能说明什么。” “什么意思？” “老百姓是众多的，每个人的口味又都不一样，你喜欢吃甜的，他喜欢吃辣的，也许这一次春风楼推出的一道菜恰好符合大众口味而已，又或许是人家都追捧他这种新鲜感，咱们的口味也并不差，顾客慢慢地也会回过来。” 听了掌柜的意思，王老板有些失望。 “这样不行，干等着无异于坐以待毙。” “老板莫急，您出去的这段时间，我倒是想到一个法子。”说这话的时候，掌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笑。 “说来听听。”王老板一听这话，立马来了精神。 “比赛。”掌柜的说出自己的主意，“只要两家酒楼比赛，来往的顾客都可以对自己喜欢的菜投票，得票最高者获胜，这样县里就有了一家排名第一的酒楼，如此，凡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这家酒楼吃饭。” 掌柜的意思就是，在这次比赛中获胜。 王老板觉得疑惑：“那咱们怎么能获胜呢？” 春风楼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现在鸿福楼就算想办法能招揽不少顾客，可是却没办法和春风楼抢到所有的客户。 如果接下来味道再不好，就会造成大部分的客人流失，悲剧还是一样会重演。 “这不简单？”掌柜的又有一个主意，“咱们犯不着和春风楼抢客户，虽然他们人多，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人是不去他们那里吃饭的，这说明什么？口味对不上！” “不喜欢春风楼口味的人，自然是不会给他们投票的，咱们只要做得符合这部分人的口味就可以。” 只要两家比赛，不给春风楼投票的人，一定会投给鸿福楼。 “既然咱们也算是一家人，那我就相信你这一次。” “东家，你就放心吧，我还能害你？” “那就按你说的这么做。” 很快，鸿福楼就大张旗鼓地向春风楼宣战，表示要比试一下谁家做的菜好吃。 在整个县里，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自不量力的人。” 老百姓得到了消息，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春风楼可是咱们县里最火的酒楼，大家有个什么事儿吃饭都去春风楼，他鸿福楼闹个什么劲啊！” “话别这么说，至少人家有勇气，我觉得就得给他一次机会！” “我也看好鸿福楼，毕竟鸿福楼是咱们这儿开了十几年的老店，一个春风楼，今年新来的，上几道新品，就把你们勾走了？” 面对这件事，老百姓众说纷纭。 鸿福楼是十几年前扎根在县上，而春风楼只是从圭山镇来的一个分店。 虽然说春风楼现在火爆，可是县里的不少老百姓也支持鸿福楼。 得到这条消息的林初九，瞬间蒙了。 “他们下了战书，说是输的人要离开县里，去别的地方做生意。” “哪有这样的，咱们生意做得好，抢了人家的财路，别人自得想办法！” 林初九觉得，对方都已经向自己宣战了，如果自己不应战，反倒会被人认为是懦夫。 另一边的袁景知道了这件事，也没有心思逛街了，马不停蹄地赶到了春风楼。 爹娘要跟着担心：“九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娘，你不用担心。”林初九淡定地说，“我已经和钱老板商量过了，这次肯定是要比试的，而且咱们春风楼一定会赢。” 外界没有想到，春风楼真的会应战。 原本这么大的酒楼，不屑于和鸿福楼一般见识，也是正常的事情。 老百姓都觉得，这不是个明智之举。 特别是支持春风楼的人，认为鸿福楼是把春风楼置于两难的境地，让人家不接都不行。 “他们居然接了？” 鸿福楼的王老板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觉得蛮惊讶的。 “要不然还能怎样？”掌柜的诡异一笑，“他们如果不接受，那就等于认输，以后都没面子在县里混了。” “人都找齐了吗？”王老板问道。 “放心，万无一失。”掌柜的诡异一笑。 两家酒楼都派了人前去商谈这件事情，把比赛的事宜都定好。 规则是这样的，总共比三场，从两家酒楼的常客当中选择试吃者。 林文山还是有信心的，只是他媳妇有些担心。 “你担心个啥？咱闺女从做生意开始，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处，自始至终都没有让咱们操过心，这次咱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给闺女泄气！” “你说得对。”林文山媳妇虽然难过，可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来都来了，就得给闺女加油打气。” 比赛前后，林初九都是比较忙的。 钱朗认识几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能帮着找几个公平的食客。 很快，比赛就开始了。 按照三场两胜的原则，总共要比三天。 毕竟食客们每天能吃的东西也是有数的，而且在做出一道菜来之前，食客们是不知道他们要吃什么东西的。 很快，第一场比赛的结果就出来了。 根据食客们的投票，鸿福楼居然胜出了。 围观群众不敢相信：“鸿福楼居然胜了？他们不会是作弊了吧？” 春风楼的伙计也不敢相信，对方居然这么有实力。 第169章 合作双赢 “他们主动提出要比赛，自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春风楼的伙计合计着，鸿福楼肯定暗中使诈，这才赢得了第一天的比赛。 他们若是毫无准备，怎么敢来参赛的？ 与此同时，鸿福楼的伙计也变得高傲了起来。 “我要是你们，现在就没有脸在这待着，还参加什么比赛，赶紧卷铺盖回家吧。” “胡说八道，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才赢得了这一场，我们一定会夺取属于我们的胜利！”春风楼的伙计也不甘示弱。 “你们今天不就输了吗？”鸿福楼的伙计嘲讽道，“大家都是公平参赛，你们做得不好吃，还不让人说了吗？” “着什么急呢，不是还有两天的时间吗？” 伙计们吵吵架，不欢而散。 另一边，林初九找到了钱朗。 “钱老板，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咱们两家的口味差得很多，虽然菜色看起来很相似，但是味道却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钱朗也知道这些问题，“每个酒楼都得有自己的特色菜，这样才能在一个地方站住脚跟，吸引一定的顾客。” “可是这次来品尝的食客都是喜欢偏咸的口味，这就是鸿福楼的口味，所以在这次比赛上，他们是占优势的。” 林初九觉得这样不公平，“虽然咱们的厨师也好，食材也新鲜，做出来的口味也不差，但恰好这些食客不喜欢咱们的口味，所以咱们才会输掉第一场。” 钱朗点了点头，其实这次比赛对他来说虽然重要，但也不是非赢不可。 不过要是有办法赢，那还是有必要拼一拼的。 “你想到什么了？” “自然。”林初九点点头说，“虽然鸿福楼的菜色看着和咱们差不多，但是我大体看了一下他们的配料，我也能模仿出来。” 钱朗觉得有些不靠谱：“时间不多了，要是让厨子们现改配方，万一做不好怎么办？” “如果不用这个方法，等到明天再说了，非得让鸿福楼逼着走人了？”林初九挑了挑眉毛。 “嗯，既然这样，就按你说的方法做。”钱朗点头同意。 第二天，按照林初九的决策，春风楼国珍扳回了一场。 “我真是没想到，你们光靠肉眼看，就能知道我们的配方。”鸿福楼的掌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互相借鉴是很正常的事情，之前你们做的色泽也不是很像我们的菜吗？”林初九笑了笑。 一听这话，王老板的脸黑了下来。 “还有最后一场，希望比完之后，姑娘还能笑着和我说话。” “也希望王老板不要输得太惨。”林初九仗着年纪小，调侃了一句。 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林初九安排他们找的食客上场。 没想到比赛结果一出来，双方竟然是平局。 大家都没有想到，王老板更是生气，所以比赛除了赢就是输，怎么还能打成平局？ 钱朗也觉得这不是个办法，要是这样一直比试下去，那就根本分不出胜负来。 “你们不是说三场两胜吗？既然是平局，接下来该怎么办？”围观的客人觉得挺有意思。 “不用着急，我和春风楼的东家再商量商量。”王老板本来就生气，现下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 春风楼的掌柜告诉林初九：“东家，之前咱们推出新菜品的时候，客人确实非常多，但是最近比赛的这几天，客人变得更多了，而且连带着鸿福楼的生意也变好了，他们沾了咱们的光呢。” 一听这话，钱朗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他本来一门心思想着做生意，酒楼的顾客越多越好，既然这几天生意变好了，就说明比赛还是成功的。 “不过，今天却出现了平局，接下来该怎么收场呢？” “不比了，就这样。”林初九当即敲定了主意。 听她这么一句话，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有钱朗觉得有些不平衡，当即反问道：“林初九，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初九也觉得钱朗的做法违背了初衷，于是没有回答，反问道：“咱们为什么要开酒楼？” “自然是为了做生意赚钱了。” “所以，比赛赢了就能赚更多的钱吗？”林初九追问。 “当然了！”钱朗毫不犹豫地答道。 “不过，钱老板应该也看到了。”林初九解释说道，“鸿福楼根本就不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咱们两家的菜色虽然相似，但是口味却不一样，面对的客户本身就是两拨人，如果再这样继续竞争下去，非得争个你死我活，对谁也不好，反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相反，如果咱们两家能够合作共赢，同样能实现你所说的目标。” “林姑娘的意思是？” “自然是要和他们谈合作了。”林初九不紧不慢地说道，“虽然咱们的菜色不一样，但是双方的客户群体都是固定的，可以把自己的特色菜每天固定送到对方的酒楼里面，吸引一定的客户，这样我们双方的客户资源是共享的。这就是合作共赢，不过消费上，不能马虎，一定要有相关的票据留作证据，累计消费额度也要统计。” 听到这番话，钱朗和掌柜的都觉得有些新奇，这样的想法他们从来没有过。 “具体来说就是，如果来咱们家吃饭，消费达到一定的额度之后，就会送鸿福楼的优惠券，他们也是这样。” 接下来，就要开启会员制，每个人都有自己常去的酒楼的会员。 不过这样的制度会造成一定的前期投入，而且两家店又在同一个县里。 如果鸿福楼以后不会去一家家开分店，那么双方合作的会员制度，对春风楼必然是不公平的，所以改成优惠券最为合理。 “如果一次性消费数额过多的话，咱们可以送自家的特色菜品。”林初九说得很简单，是为了便于大家理解。 但是特色菜的数量是严格限制的，并不会为普通客户提供，这就是为了造成一定的神秘感。 听完了林初九这一套，钱朗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是个生意人，做生意自然是想着要赚钱。 第170章 达成合作 “既然这样，就听你的。” 还没有等林初九收拾好，钱朗就带着她来到了鸿福楼。 王老板见到两人前来，觉得有些意外，当然更多的是生气。 “打了个平局，你们要想加试的话，我王某人奉陪到底！” “不用再比了。”林初九畅快地说，“我这次来是想找王老板一起合作赚钱的，就看王老板愿不愿意了。” 听了这话的王老板简直是一脸蒙，两家酒楼在县里简直是死敌，之前的关系一直形同水火。 没想到经过这次比赛之后，竟然还有机会谈合作？ 他不知道林初九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了，于是反问道：“林姑娘是什么意思？” 林初九也没有隐瞒，把之前和钱朗商量过的细节，又给王老板讲了一遍。 她还怕王老板的脑子不太好，会误会自己是在坑他，所以把所有的细节都认认真真讲了一个遍。 听完之后，王老板目瞪口呆。 林初九的这个计划确实可行，还好自己之前没有算计春风楼，要是把关系走死了现在就谈不成合作了。 “姑娘的计划倒是可行，但是怎么确保咱们当中不会有人从中舞弊呢？”王老板说出了自己的疑虑。 林初九所说的优惠券，究其根本不过是一张纸，能够造假的可能性太大了。 虽然说有着两家酒楼的印章，但是倘若遇到有心之人，就算不是酒楼的内部人员，也是有可能仿制这个东西用来赚钱的。 酒楼本来就是赚钱的生意，怎么会任由有心之人掏空呢？ “王老板大可放心，我在镇上开了一家医馆，算是个大夫，对于药材也了如指掌。”林初九胸有成竹地说，“我知道有一种药材取其汁液可以做上印记，这种印记是不会显现的，所以可以作为防伪标志。” 听了这话，王老板也就放心了。 “林姑娘有心了，咱们两家酒楼的口味本来就不一样，没必要斗个你死我活，倒让旁人把这钱赚了去。” 于是王老板也痛快地答应了合作。 另一边袁景和钱老板一起去买东西，心里却想着之前遇到的欧阳和身上带有彼岸花印记的那群人。 回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欧阳剑修。 欧阳起身，只听袁景匆忙说了一声抱歉，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袁景的背影，欧阳剑修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欧阳鸿问道：“老爷可是身子不舒服？” 欧阳剑修摇了摇头，又转身问道：“刚才和咱们擦肩而过的那个男子，你有没有觉得有些熟悉？看着背影倒是有几分气势，应当不是从贫困地区出来的人，倒像是京城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呀。” 欧阳鸿摇了摇头，可是却突然想起一桩事，于是就告诉了欧阳剑修。 “欧阳大人，我第一次看到那位公子的时候，也是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这里有句流言不知道是真是假。”欧阳鸿低声告诉欧阳剑修，“在咱们出京之前我听人说，三皇子失踪了，是因为被人刺杀，据那群人所说，三皇子最终出现的地点就是在这附近。” 一听这话，欧阳剑修点了点头，刚才那位公子确实长得有点像三皇子。 不过现在他奉命前来，身上还有公务在身，所以没有心思思考别的。 皇上有命令，欧阳剑修才来微服私访，只不过这会儿却并没有什么收获。 “让咱们派下去的人继续盯着，那个县令若是有任何问题，就立刻过来告诉我。” “是。”欧阳鸿点头答应。 接下来两人便讨论起来，县城附近有没有什么别的不对劲的地方。 欧阳鸿想了想，把从附近打听出来的消息娓娓道来。 “据说，在咱们来的路上，有一个在山林里打猎的人遇到了一群气度不凡的人，这群人穿着统一的服装，不像是山贼，更像是军队，但又不是穿着统一的军装，却每个人都带刀。” “继续盯着，不能有任何闪失。” “属下知道。” 另一边，春风楼已经和鸿福楼敲定了合作事宜，当天就出具了具体的方案。 林初九也拿出了自己当家的防伪标志，派了一大批人去制作。 两家的伙计们也互相通信，知晓了以后两家酒楼是需要以合作为由，吸引客人的。 经过这几天的比赛，春风楼和鸿福楼都收获了大量的客流量，赚的钱不比之前少。 而且现在又推出了一种优惠券，更是吸引了一大批达官贵人前来消费。 很快，本县的县令张不正就听说了这事。 “这两家酒楼确实厉害，居然能打成平手，可见还是有些实力的。” “那县官大人要不要去品尝一下？”县令的师爷在一旁谄媚地说道。 “请上几位好友，一同前去。”以前不去是没有机会，现在机会正好，不去白不去。 “是的，小的这就去安排。” 不多时，欧阳剑修就得了这个消息，此时他就在春风楼的附近。 “千真万确？”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就立马回了春风楼。 欧阳鸿保证这条消息是绝对没有错的，两个人在春风楼的一楼找了个不起眼的位置坐下。 没过多久，张不正就带了一大帮人风风火火地进了酒楼。 看到张不正这副模样，肥头大耳的样子，就和周边百姓的纤瘦没法比。 如此看来，平日里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最近有得到他搜刮民脂民膏的证据？” “不多。” 欧阳鸿低声说道，既然没找到十足的证据，他们也不能打草惊蛇。 欧阳剑修吩咐道：“他们上楼去了，小心跟着，被发现了。” 欧阳鸿点了点头，拿着剑跟了上去。 张不正做人做事还是小心的，他们去了二楼的雅间，此时欧阳鸿正躲在门外。 他自己拿了一本书，找了个靠窗的地方看书，但是耳朵却竖了起来，不敢错过任何一句话。 等到菜上齐了的时候，张不正开始高谈阔论，多半都是些吹嘘的废话，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这时候，欧阳鸿准备离开。 这些县官最机灵了，吃饭喝酒的时候才不会透露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第171章 县令出场 就在这时，张不正却将伙计叫了过来。 “听说春风楼最近出了新的菜品，还有药膳呢，周围的人都说不错，我才在此处设宴，款待大家。” “县令大人客气了，本来就该我们请您的，何至于您费银子。” 店小二这样说道。 都是在这里做生意的，总归需要县官大人照顾，所以就算他白吃白喝，也没有什么问题。 张不正依旧在高谈阔论。 “各位不必拘束，喝酒吃菜便可，你们给我找了个赚钱的生意，我也得好好谢谢你们。” 林初九林初知道县令大人来了，自然是亲自下厨，做好了就准备送上去。 “县官大人初次来我们春风楼，真的是令我们小店蓬荜生辉，我亲自做了一道菜，特意送上，这可是我们酒楼的特色，还请大人给几分薄面。” 一看林初九这么漂亮，说话又好听，而且作为东家，居然给他这么大的面子，张不正立刻喜笑颜开。 “你们酒楼的菜色不错，味道也好，最主要的是价格不贵，本官以后定会来常光顾。” “多谢县官大人，那草民就不多打扰了。”说着，林初九便悄悄退了下去。 等她出去的时候，却发现欧阳鸿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偷听。 想起来袁景曾经提醒过，欧阳大人来自京城，欧阳鸿是他的属下，张不正是本县的县令，这两拨人居然凑到了一起。 林初九摇了摇头，就走下了楼梯。 欧阳鸿紧随其后，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听到，又怕打草惊蛇，只能离开。 这群人真是鬼精得很，吃饭的时候除了逢迎拍马阿谀奉承的话，其他的一概不提。 可见是张不正这个人本身就精明，他周边的人自然是耳濡目染。 欧阳鸿回去之后，坐到了欧阳剑修的身边。 他把刚才听到的为数不多的一两句话全然告知，听完之后，欧阳剑修皱起了眉头。 “一个县令，能做什么生意？” 欧阳剑修琢磨着，又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密令。 张不正这次请客吃饭的人都是一些做生意的人，官商勾结，这事必然非同小可。 而且张不正身为县令，难道会亲自参加他们的生意？ “这群人都是生意人，你接下来就要查他们的进出账，资金来源必须明晰。” 银子肯定是会流动的，只要顺着银子流动的方向查，就总能找到源头。 很快，张不正的人吃完之后就出了酒楼，林初九和钱朗亲自送他。 林初九临了时，还客气地问道：“县官大人，觉得我们的菜品还可？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做得已经很好了。”张不正张口就是夸赞，又回头看了看招牌，“春风楼的菜色不错，我很喜欢。” 接下来的几天，春风楼因为得到了县令大人的夸赞，生意是相当火爆。 在县城也待了快半个月了，林初九决定回家看看。 临走之前，她去鸿福楼找到了王老板，打算简单道个别。 王老板觉得有些震惊：“你这边的酒楼这么赚钱，居然甩甩袖子就离开？” “我来这边主要就是做药膳，既然药膳已经推广开来，还得顾一顾家里的事情。”林初九解释说道，“也祝王老板生意兴隆。” 王老板笑呵呵地说道：“我要是你啊，就扎根在县里了，县里的生意多么好？再说了，你和春风楼只是合伙，不来来我这儿，我给你双倍的分成？” “咳咳。”此时，钱朗还在一边站着，听到王老板这番话，表情有些不悦，“当着我的面挖墙脚，你这也太阴了吧？” “哎呀，我这不是开玩笑吗？”王老板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既然你们要走，那我得给你们好好送行，就现在，去咱们楼上雅间，我让人准备饭菜，吃饱了再走哈。” 看着王老板盛情难却，林初九也不打算拒绝，反正现在两家是合作关系。 等到菜品上齐了之后，王老板很是高兴，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不少。 饭局上，他对林初九掏心窝子地说道：“虽然你们镇上是好，但是我觉得县里更繁华，这块商人多，生意也好做。” “林姑娘，你不考虑搬到县上来做生意吗？” “来到这边，赚的钱也会更多。” 林初九听到这番话，觉得虽然有些道理，但她自己也有想法。 “赚钱这个东西，是会上瘾的，我当然也想赚点钱，只不过和钱老板有合约在身，不会轻易背弃诺言。” 一听这话，王老板连连摆手。 “我不是这个意思，真正的赚钱，不是多开一家酒楼这么简单，你自己也是做生意的，咱们做酒楼的，最难弄的是什么？是盐！” 盐虽然不限购，但是价格昂贵。 而且粗盐虽然便宜，做到菜里却没有那么美味，让人觉得有些为难。 “我这边有路子，可以买到又便宜又好的盐。” 一听这话，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钱朗本来喝着酒，这会儿连酒都吓醒了，连忙捂住了王老板的嘴巴。 “快别说了，小二，把醒酒汤端过来！” 王老板说的不是别的，而是倒卖私盐的生意，这事若是被官员知道了，是要抓起来的。 而且周围这些人作为知情不报的，也要治罪。 钱朗只是过来看看自己生意如何的，可不想卷入到私盐倒卖的生意当中。 若是被连累了，那可就麻烦了。 赚钱不在多少，主要是赚钱得有命花才是。 可是王老板喝正在兴头上，见有人捂他的嘴，立马就不乐意了。 “你干什么？人家说得不对吗？” 袁景正要起身说话，但是下意识的反应却让他愣住了。 在场的人都是劝王老板不要说话，而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要把王老板抓起来严刑拷问。 “这种生意做不长久。”林文山率先打断了闹剧，袁景也清醒了过来。 是啊，旁人都在劝说王老板不要做倒卖私盐的生意，而他的想法居然是把人家抓起来。 也就是说，他从前的身份，或许和审讯犯人有关。 真是荒谬。 不过伙计那边也快，醒酒汤很快就灌上了。 第172章 拒绝倒卖私盐 “你们在干吗呀？” “怎么都这么看着我？” 刚醒了酒的王老板看见大家都盯着自己，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钱朗看着眼前这个酒鬼，觉得十分无语。 “你刚才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不记得了。”王老板想了想，然后猛烈地摇头，要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钱朗靠在他的耳边，极力压低了声音，把王老板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我居然说了这个？”王老板难以置信。 “要不是谁说的，在场的人都听到了，还好都是自己人。”钱朗有些生气。 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出事。 王老板有些羞愧，他知道自己的脾性，一喝了酒什么都说。 若是在座的不是林初九这一伙人，他肯定会被送去官府，最终没什么好下场。 “多谢各位了。”王老板反应过后，给大家说了谢谢。 “不用客气。”钱朗可不会给他面子，“我和你做生意，和你说这些，都是把你当成朋友，你刚才说的那个事可不兴做，若是被人知道了，这一辈子也没救了。” “想多赚钱，还得走正道，有些钱不是你想赚就能赚的。多开几家酒楼，把饭菜的味道做好，还担心赚不到钱吗？” 钱朗不喜欢和违法乱纪的人打交道，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太好，但还算在理。 “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只当你是听别人说的，若是你自己参与了，也别怪我不讲前面。” 钱朗也不知道王老板到底有没有参与，王老板若是知错能改，自己倒是会放他一条生路。 两家酒楼现在是合作关系，鸿福楼若是被查，春风楼自然也会跟着被查。 春风楼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算是钱朗的心血，他不许任何人毁掉他的生意。 “你放心。”王老板也知道了事情的重要性，于是保证道，“我不会去沾染那种事情，也是为了咱们的生意。”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钱朗还嘱咐道：“别怪我没提醒你，倒卖私盐的生意是碰都碰不得，你知道吴有兴吗？” 吴有兴参与了一个最大的倒卖誓言的案子，当时牵扯的产业链众多，这件案子在当地无人不晓。 而且吴有兴当时被抓的时候，还在和别人谈生意，正准备联系上家。 而且这件事，还和人口贩卖相关。当时吴有兴参与过的，就有十几个女孩子被拐卖到各地。 其中牵扯到倒卖私盐，自然是又给他加了一重罪。 最终，许多百姓对其纷纷讨伐，官家迫于舆论的压力，对吴有兴进行了凌迟处理，最终还是五马分尸。 而且吴家人也牵连其中，家中女眷全部卖为奴，剩下的悉数流放边疆。 吴家自此就没有了后路，多少年也不能翻身了。 钱朗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想必你也知道，一家人一旦被流放，到那种地方，根本没有人管你，就算不被人打死，也被豺狼虎豹咬死了。” 一听这话，王老板吓得出了一身汗。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我刚才就是一提，当时确实有人跟我说过，他有路子，不过我没有参与其中，我还没买呢。” 一听这话，钱朗终于松了一口气。 竟然还没有参与，那便万事大吉。 做生意就是这样的，特别是开酒楼的，最容易被倒卖私盐的人盯上。 前往就害怕王老板这样的人，心思不坚定，最终被有心之人利用。 “春风楼这个招牌，是我和林姑娘全部的心血，要是毁在你手里，你知道我们会怎么对你。” 要是王老板这里出了事，钱朗一旦知情，如果亲自把他送进官府。 王老板一身冷汗，不停地抚摸着额头。 “钱老板，既然咱们一起赚钱，我王某人必然不会损人害己。” “最好如此。” 另一边，大家为了回家，回到各自的房间去准备东西。 林初九的东西不算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她突然想起刚才吃饭的时候，王老板曾经小声告诉她，听到私盐的事的时候，袁景的表情不是很对。 如此想着，林出九就去了袁景的房间。 “我东西不多，都弄妥当了。”袁景还以为林初九是来催自己的。 “不着急。”林初九说道，“是为了倒卖私盐的事，才来找你的。” “什么意思？王老板不是说他没做吗？”袁景疑惑。 “王老板是没做，就是刚才你在饭桌上的表现不太对，为什么对私盐那么敏感？”林初九问道。 袁景本来也没想对她隐瞒什么，就把刚才自己所有的心理活动都说了一遍。 “听你这话，你刚才的反应倒像是官家，而且还是清正廉明的那种。”林初九说道。 “一般人听到这种事，无非就是清者自清，要不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是你的思路与普通人完全不一样。” 林初九的分析，袁景也很赞同。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过你有一些记忆是关于当兵打仗的吗，或许，买卖私盐这件事，是你接过手的案子呢？”林初九大胆猜测道。 到这里，袁景还是回想不起什么有关的记忆。 除了觉得在饭桌上自己的反应不太对之外，任何有关私盐的回忆他都想不起来。 “不过这件事，倒让我想起来，县令大人张不正来咱们酒楼吃饭的时候，我看见欧阳大人的随从，正在外头偷听。”林初九悄悄说道。 “里头的人表情很精彩，说着什么生意之类的，好像是怕别人听到。” “我倒是觉得，欧阳大人此行，有可能是来调查这件案子的。” 林初九早就觉得欧阳大人不太对劲，他们一行人总是小心翼翼的，甚至还怀疑过自己。 而且两伙人之间的巧合也太多了，欧阳那边怀疑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最近她知道的就是，欧阳剑修是来自京城的大官，至少三品。 这是袁景所透露的，他现在觉得林初九这个说法也有可能。 “你说得有道理。” “要是这样的话，我倒觉得你可以去见一见欧阳大人，他也是京城人士，你俩万一认识呢？”林初九提议。 第173章 探寻踪迹 林初九的意思就是，希望袁景能尽快恢复记忆。 毕竟袁景能认出来欧阳剑修，那就说明欧阳极有可能认识袁景。 要是能知道袁景的身份的话，搜索起记忆来那就简单了。 可是袁景并没有同意。 “咱们不了解欧阳，就算他是来调查此案的，也不能确定他就是一个刚正不阿的官员，你能保证，他对这些人的贿赂无动于衷？” “要是知道我的身份之后，他要害我，也不是没有可能，就和那些身上有着彼岸花图案的人一样，他们万一是一伙的呢？” 林初九想了想，最终也是没有说话。 欧阳剑修虽然看上去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但是人不可貌相，现在一切都还未有定数。 袁景所说得也有道理，这倒是让林初九觉得自己有些草率了。 林初九觉得袁景有可能是个将军，这种身份的人出现在这种边远山村，本身就很意外了。 如果他是身居高位者，却故意流落这个村庄，而且还失去了记忆，指不定是被某人陷害。 想着想着，林初九就许久没有说话。 袁景还以为她是生气了，于是就解释道：“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但是现在的情况不明朗，咱们也要小心一点。” “嗯。”林初九认真答应。 小心行事总没错，现在毕竟不知道欧阳剑修是属于哪一派的，如果袁景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对于林家也是十分不利的。 “那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了，你休息一下，我还有点事要和钱老板聊。” 说着，林初九就转身出门离开了。 见到她的时候，钱老板也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不是都要离开了吗？” “主要是还有件事想要叮嘱一下钱老板。”林初九说道，“这是关于药膳的火候和时长，为了保证菜色的味道不变，建议你还是多找几个药童，把这些菜谱背熟练一点，别让顾客挑出毛病来。” “等到这里的伙计熟悉了，你也可以回镇上。” 钱老板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了，之前我看到张不正来咱们这吃饭的时候，一桌的都是生意人，而且咱们在路上遇到了欧阳大人，我想请您多关注一下他们，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动向，麻烦您告知。” 听到林初九的这番话，钱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景。 “钱老板？”林初九看着他不说话，还以为钱朗不愿意，“不方便就算了，也不是很重要。” “放心吧，我会留意。”钱老板说道。 林初九帮他做了这么多，而且在短时间内就开了分店，他汇报一下也是应该的。 第二天早上，林初九一家人踏上回镇上的旅程。 “县里真好玩，姐姐，咱们以后有机会再来吗？”林弘武意犹未尽。 林初九笑了笑：“春风楼在这边有分店，我肯定是会经常过来的，到时候你们要是愿意跟我一起，那就一起来了。” 说着说着，林初九就想起了娘。 “娘，回去之后不要太忙了，咱们这个面馆只要保证收入稳定就行，只要不赔本就行，你们就当有个事干，注意身体啊。” 林初九她娘一听，严肃了起来：“咱们这个小面馆，一年的租金就要十两，不赚钱怎么能行？我又不是干不动活，我干不动还有你爹呢。” “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 林初九笑了笑，也没有反驳。 这一路上马车颠簸，大约过了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之前袁景下车离开的地方。 这里有一条小路，袁景看到之后，就望向了林初九，正好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要不先下来歇歇吧，这个地方有干柴，正好生火休息一下。” 林初九提议说道。 爹娘也表示同意，毕竟坐了这么久的马车，确实也有些累。 坐下来生火，吃点东西，待会儿好赶路。 没过多久，袁景就独自去一旁捡柴火。 林初九的双目望向丛林，不知道这幽暗的森林里面有什么。 她只是希望袁景能一路安全，最好能查到有关他身世的东西。 按照自己此前的记忆再往前走，袁景看到这条路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起码是最近添了些车辙的痕迹，大约是运输过什么东西，因为这车辙痕迹十分深。 袁景微微闭上眼睛，不久之前，应该有马车从此处经过。 周围还增添了许多脚印，随行的人手应该也不少。 能运什么东西？ 这么重，而且要排这么多人看护。 既然东西这么重，车轮印子也是新鲜的，那么应该这群人还没走远。 附近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袁景看了看，周围的树丛当中却多了好几条新路。 按照车辙的痕迹继续往前走，这种感觉十分熟悉，袁景觉得这条路自己应该来过。 除了这条土路，甚至连周围的小路他都觉得很熟悉。 就连周围没有路的地方，也被车辙压出好几条痕迹来。 但是这些小路都有个特点，走到丛林深处的时候，车辙的痕迹都消失了。 如果想要调查下去，单靠袁景一个人的能力，是万万做不到的。 看了一下四下无人，袁景顺势低头去捡柴，然后趁机把自己的脚印擦掉。 这原始森林，多半十分危险。 他只能知难而退，带着柴火来到了林初九等人停驻的地方。 林初九的娘有些心疼，她从车里探出头来，看到袁景捡了这么多柴火。 “咱们来的时候，掌柜的给带了干粮，现在不用做饭，干粮完全够吃啊。” 来回赶路，左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些粮食是完全够用的。 “娘，此处有空地，而且也有干柴，附近的河流里还有新鲜的水，咱们现做，比吃凉的好。”林初九劝道，“再往下赶路的话，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只能趁着这里做一顿热乎的。” 林文山夫妇听了的话，只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林初九这孩子果然是能说会道，谁都说不过她。 “闺女愿意做就让她去做吧。”林文山说道，“咱俩不中用，不能拖孩子后腿，孩子愿意干什么就让他去干。” 林初九守在袁景身边一起生火。 “发现什么没有？”她悄悄问道。 第174章 免费 者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像上一次一样。 线索找到一半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中断，看来对方还是十分小心的。 林初九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咱们千万不能放松警惕，那些人竟然来到了县里，短时间内不会回到镇上去，这里应该有他们关心的人或事物，咱们需要慢慢调查，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儿，保证安全要紧。” “嗯。”听了林初九的话，袁景点了点头。 简单吃过饭之后，大家加快了赶路的行程，很快就到天黑之前到达了圭山镇。 就在镇上，林初九看到赵嵩打算关门走人呢。 “师父！” 林初九激动地追了上去，赵嵩也很激动，他这个徒弟终于回来了。 林初九带了礼物，是从县里特意给师父买的。 “师父，这是特意给你带的，多亏了这几天你帮我照看药铺。” “买这东西干啥？”赵嵩不想要，“咱们既然是师徒关系，我帮你治病救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这个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林初九知道师父不想让自己费钱，但还是强硬地把礼物塞到他的手上。 “要不是师父在，我也不可能在外面待这么多天，你愿意帮我的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了，又没有人天生就是该为别人帮忙的，所以您一定要收下，要是您不收的话，以后我可不敢让你来帮我的忙了。” 林初九伶牙俐齿，赵嵩说不过她，只能收下林初九送来的礼物。 “你回来了，得快回村里看看，我这几天也在镇上，村里的病人恐怕也积攒多了。” “是，我找马车送你吧。”林初九说道。 “我经常来往镇上，走着都习惯了。”赵嵩拒绝了林初九的好意，坚持要走回去，“倒是你，赶路一天想必也不轻松，还是快快回去休息，不要忙别的事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师父。”林初九笑道。 赵嵩自然地点了点头，拿着徒儿给自己的东西回到家里。 另一边，林初九也把药铺收拾了收拾，和爹娘一起回家去。 院子里一如既往地干净，许是这些天家中没人的缘故。 林文山和媳妇又把院子里收拾了收拾，总算有些烟火气。 这一晚上，林初九睡得特别踏实。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睡过了，所以到第二天的时候，她精气神十足地去了医馆。 不足一炷香的时间，外头来看病的人已经堆满了不少。 就在这时，外头的人看见了林初九，有一个人冲上前来，直接找碴。 “我现在明白了，你们这里的药这么便宜，根本没什么用，吃了都让人上吐下泻的，便宜没好货！” 林初九觉得有些意外，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眼生，于是问道：“老乡，你出了什么事，大可以和我说，不必直接怪罪于我。” “不必和我套近乎，又不是我一个人，我们好多人吃了你们的药，回去都闹肚子。”那人说道。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 这些天一直是赵嵩在这里坐镇，赵嵩的医术还是很靠谱的，根本就不可能开药开错这种情况发生。 而且这几天，还有人专程来找赵嵩看病。 不过这时候，周围也有人附和：“我回家也闹肚子了，就是吃了林草堂开的药。” “不着急，先说你这症状持续多久了？”林初九反问道。 “不多。”那男人想了想，不过之前找林初九看病的时候，倒是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就是这几天，他娘岁数大了，来往镇上也不方便，所以就由他来代为拿药。 “我娘吃了你的药，第二天就开始拉肚子，原本以为不吃药的问题，可是把药停了就不拉，开始吃药就会拉肚子。我知道这几天不是林姑娘你坐诊，把赵嵩叫过来，我和他当面对峙！” “我家也是，我家母亲从来不拉肚子，就是这几天开了林草堂的药，才开始拉的，我还以为是我娘便秘的老毛病自己好了呢。” 林初九想了想，大约找了个应对的法子。 “放心，我的医馆在这里，肯定会为大家负责。但是赵嵩大夫已经回去了，村里还有很多人等着他治病呢，他治病救人数年，从来没有过害人的心思，要不也不会有这么人求他看病。” 众人面面相觑，但总得找个解决的法子。 林初九说道：“这件事情的始末我都得调查清楚，所以还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各位觉得如何？” “赵嵩是你的人，要是出了问题，你也会包庇他，还不如我们去报官呢。”有人提出了这个建议。 可是大家商量了商量，却觉得报官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你们不相信赵大夫吗？他这些年治病救人，收费也很合理，已经有几十年了，从没生过什么坏心思，而且他年纪这么大了，如果突然做这些事，败坏自己的名声，能有什么好处？落得个晚节不保的名声？” 一听这话，刚才那两个男的觉得也对。 赵嵩现在年纪已经不小了，而且这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就算和林初九闹了矛盾，也不会在她的医馆里做出这种事情，败坏了自己的名声。 而且林草堂自从开门以来，极少出现差错。 这里的药不光是便宜，是真的有效果。 “既然你说自己去调查，那总得给我们一个时间吧？” “我只需要三天，三天即可。”林初九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三天的时间足够了，“感谢乡亲们的信任。” “可是我那老娘还在家拉肚子呢，这要是一直拉下去，不得出事？”一开始来的那男人还是不放心。 “事情是在我这里出的，无论是你们自己还是你们的家人，凡是吃了药之后拉肚子的，都可以来我这里医治，一切都是免费的，直到你们康复为止。” 林初九的话掷地有声，此言一出，也让众人对他多了几分信任。 众人逐渐散去。 “慢着。” 可就在这时人群当中却又出现了一个声音，“事情本来就是出在林草堂的，就算她免费治疗也是分内之事，但是你们凭什么就这么相信她？” 第175章 砸了招牌 这不寻常的声音，引起了林初九的注意。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向了说话的那个人。 那个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都这么看着我干吗，我说得不对吗？” 有人解围道：“谁也不愿意出现这种事，林初九给大家治病，一开始效果确实是挺好，我愿意相信她。” 要是去别的地方治疗拉稀，肯定还会花更多的钱，而且不一定对症。 就在半个月之前，林草堂还遭到了同行的诬陷，男宝这一次不会是对方故伎重演。 听到有人替自己说话，林初九满脸感激：“既然如此，感谢大家给我一次机会，那就按照病患的轻重排队，腹泻最严重的站在最前面。” “我也会叫人把赵大夫请回来，这里头一定有误会。” 还好在场有袁景，可以帮着理一下队伍。 有的人看着就很严重，袁景就拉着他们上前去。 林初九一个一个地去开方子，开了的方子交给药童，药童就会把药熬好再端上来。 不多时，空气中就弥漫着药的味道。 林初九轻轻一闻，觉得味道不对。 就在这时，药童正在把熬好的药去端给病人，林初九拦住了他。 “别动。” 药童回头一看，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林初九狐疑地看着他：“这药可还经过第三人之手？” 对方摇了摇头。 林初九开药方和熬药都是有严格要求的，因为自己开的药若是旁人吃出了事，林草堂肯定是要负责的。 所以店里的药，不会经过外人之手。 “味道不对。” 林初九闻着那一盆药散发出来的味道，苦涩中带着些辛辣，和自己一贯的开方有些不符。 林初九低下头去，正要尝一口，徒弟却拦住了她。 “林大夫，你要干什么？” “我先看看。” 林初九转身重新看了药方，药方确实没有变动过，确实是自己亲手写的。 但是这药里，却好像加了一味药方当中没有的药进去，到底是谁干的？ 本来想去空间当中，分析一下这药汤的成分。 但是周围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此法不可行。 而且要分析药物的成分，至少也需要二刻钟的时间。 时间来不及，临出酒只能重新写了药方给徒弟。 “再去煮一份出来。” 徒弟正要去的时候，林初九又嘱咐道：“去换个罐子来。” 在周围的病人看出些许问题，大概就是药有问题。但是看林初九这脸色，又好像不单单是药材的事。 徒弟去熬药了，林初九看了一眼剩下的药渣。 药渣都还没有收拾，里面的药物都是自己开方子的时候写下来的。 但是这个味道就是怪怪的，应该是加了什么东西进去。 林初九继续给人开方子，但是却没有让徒弟去熬药了。 一直等到半个时辰之后，她新开的方子也被熬制出来了，还是有那样一股怪味儿。 这是一种新药，但是味道和从前一样，怪怪的。 再看了一眼药罐，罐子也没有任何问题。 方子也没有问题，罐子也没有问题，药材都是店里的，难不成问题出在徒弟身上？ 这药童是自己的徒弟，自己这个招牌若是倒下了，做徒弟的也会被牵连。 那么徒弟为什么要陷害林草堂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些药童几乎都是春风楼的人，钱朗的人应该不会有问题。 “我觉得这药没有问题，林大夫，你可能是长期劳累，出现错觉了。”徒弟突然说道。 林初九凌厉地看向他：“明明有问题，但是你觉得没问题，这难道不可怕吗？” 徒弟低下了头，确实也是，自己看不出问题，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所有的地方都想过了，还差一个地方。 那就是药材。 林初九还没有亲自抓药，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她缓慢地回过身去，药童就跟在身后，林初九马上亲自抓药。 抓药的时候，她突然注意到，自己的手上好像有一些粉末。 刚才写方子的时候，手上还好像留了一些墨迹，这也就是说明，药材出了问题。 这种棕色粉末，放在药里不会影响药效，但是却能让人拉肚子，还会伴随着独特的气味。 刚才那男人说的话浮现在林初九的脑袋里。 “我母亲本来不拉肚子，但是吃了你家的药，突然拉肚子了，我还以为……” 一遍又一遍，有着奇怪味道的棕色粉末。 林初九猛然舔了一口。 “林大夫！” “九儿。” 徒弟和袁景同时喊了一声。 林初九摇了摇头，意思是告知袁景自己没事儿。 这一点点剂量，根本就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而这棕色粉末的味道，有些像花椒粉，掺杂着姜黄粉的气味。 巴豆…… 磨成粉末之后，不就是会产生这种辛辣的味道，还会利于排泄吗？ 但是这种药物也可以用于治疗寒积，最重要的就是要注意使用时的剂量。 所以，这棕黄色的粉末应该就是巴豆粉末。 商战？ 对方卷土重来了。 还好林初九回来得早，要不然又会被竞争对手砸了招牌。 但是现在不可以轻易打草惊蛇，这样才可以揪出幕后主使。 一瞬间，林初九的表情淡了下去，她对徒弟说道：“去把同济堂的王大夫找来。” “是。” 袁景有些担心，林初九刚刚一直紧皱眉头，这会儿却和往常一样了，其中一定有问题。 林初九表现得奇怪，就是因为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刚刚，明明发生了一系列不正常的状况。 王斯敏很快就来了。 “不会是赵大夫的原因吧，如果药材受潮了，他肯定是知道的。” “没办法，我们现在只能先用您的药材，只不过不要声张，我就按照正常药铺里的价格给。”林初九说道，药材出问题的事情，她打算先不告诉王斯敏。 王斯敏想了想，铺子里的药材也够用，就先分给林初九一些。 等王斯敏走后，袁景靠近林初九。 他压低了声音问道：“你叫王大夫过来，是不是已经猜出了是什么事？” 林初九摇了摇头，并没有承认，虽然她现在也有猜想，却不想让袁景卷入其中。 “我只是让王大夫过来帮着看病，你没发现现在病人太多了吗？对了，你一会去外面，外面你能帮得上忙。” 第176章 事出有因 袁景本来想问个清楚的，可是看见外面已经堆满了病人，于是只能先去外面维护现场。 另一边，王大夫已经悄悄回去了。 这一次，他从自家的药铺里拿了药材，特意绕了个远道才走到了林草堂。 所以当天去林草堂看病的人，吃的都是王斯敏的药材。 吴大志一直派人盯着林初九，有这样的动静，肯定会及时报告给吴大志的。 吴大志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他势必要给林初九一些教训。 让这个黄毛丫头知道，谁才是圭山镇的老大。 “我现在已经得到消息，明天她还要继续采购药材，按照我的法子去做，懂了吗？” 吴大志叮嘱手下的人。 手下的人不敢怠慢，用力点了点头。 忙完了一天的工作之后，林初九回到家中。 院子里，林缊缊正在练武术。 林初九慢慢地靠近她，问道：“缊缊现在长大了，功夫也有了长进，明天愿不愿意帮姐姐做件事啊？” “愿意。”林缊缊大声说道。 能帮上林初九的忙，就足够说明自己的能力，更何况应该明天还不用上学。 林初九现在想的问题是，林缊缊确实喜欢习武。 而现在教她习武的人是袁景，袁景的身份不同寻常，早晚有一天是会离开这里的。 林初九想着，趁着这个机会，给林缊缊物色一个不错的武术师父。 听到姐妹两人在密谈，林弘武也凑了上来。 “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用管，做你的作业去。”林缊缊把他赶走了。 她生怕林初九会让林弘武帮忙，然后就不用自己了。 林缊缊一定要证明，自己有能力帮助姐姐。 林初九想了想，却也答应道：“你俩明天都请假吧，弘武，你的任务比较简单，到时候帮我报关就可以了。” 天一黑，林初九趁着月色就开始行动了。 他们住的地方距离林草堂不算很远，就算提前布置点什么，也没有人发现。 昨天她已经散播了消息，说是林草堂的药材不够用了，马上就会采购一批新的药材。 在背后构陷林初九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不过，林初九虽然现在也猜到个大概，但是猜测却不能当成证据使用。 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对方露出马脚来，这样就能抓个现行。 到时候官府的人来了，就算想不抓，也没有办法，总不能当场包庇吧？ 布置好了之后，林初九又回到家中，嘱咐弟弟妹妹。 “大家都记住了，做这件事最重要的是要保护自己，要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谁都不许受伤！” “是。”弟弟妹妹齐声答应。 几人说好了之后，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到了第二天，如同往常一样，林初九还是去药铺坐诊。 这一天和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因为拉肚子的人渐渐好了，人群当中的质疑声也减少。 但是也不乏有人刨根问底，看到林初九面不改色的模样，不由得问道：“林大夫，你之前说的三天之内查清真相，可还算数？” 说这话的人也是为了她好，如果放任这件事不查，或许没有人追究，但有的人就默认是林初九的药材出了问题。 也有人想，林初九面不改色，不会是想卷铺盖跑路吧？ 没想到林初九却莞尔一笑，脸上还是那么自信：“放心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很快，就在林初九替人看诊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姐姐，抓到了！” 外面的人一听是官府的人来了，还以为是来抓林初九的。 特别是患者，都十分着急。 在外面等待的患者根本连大气都不敢出，可是官府的人分明是林弘武带来的。 林初九没再替人看诊，而是径直走了出去。 门口他早就埋伏好了，一个不容易被发现的捕兽夹，还有一个陷阱装置。 能让人轻易跌倒，并且落入她的陷阱当中。 果不其然，一个男人中计了。 此刻他正跪在地上，被巨大的捕兽夹夹得血肉模糊，腿上露出阴森森的白骨。 林初九对来的官员说道：“这位爷，陷害我的就是此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而且在这一车药材的旁边，正好散落了巴豆粉。 人赃并获。 没想到男人却跪下来喊冤。 不知道林弘武是怎么叫的人，来查看这件事的官员，正好是吴大志的姐夫。 “你是不是冤枉的，跟我回官府再说。”吴大志的姐夫说道。 现在知府不在，他来负责这件事也算正常。 但是因为他是吴大志的姐夫，而且也参与镇上药材的定价。 最最重要的是，林草堂与妙医堂结过仇，这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 一时间，前来看病的人众说纷纭。 “林大夫是不会砸自己家的招牌的，果然是有人在背后使坏。” “咱们这么一个小镇，这位大人既然来了，一定会秉公执法吧，可不能收受旁人贿赂，偏袒别人。” 林初九就盯着吴大志的姐夫。 对方一看她犀利的目光，就知道这姑娘已经猜到什么了。 “我是受县令大人的命令来镇上帮忙的，县里镇上来回跑，本官为朝廷官员，当然不会做徇私舞弊的事情，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审讯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我们也可以在场吧？”林初九反问道。 她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要把幕后主使吴大志揪出来。 可是负责这件事的官员是他的姐夫呀。 如果这件案子要公开审理，陷害林初九的这个人，他的行为肯定是有原因的。 到时候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府衙的名誉也会受损。 吴大志的姐夫也担心，审理这个案子会不会影响自己日后的仕途？ 四目相对。 林初九看到吴大志的姐夫满眼怒光。 她敢公然与他作对，吴大志的姐夫是个阴险狡诈的人，哪怕是今天秉公执法，明日也会报复林初九。 “是，可以去看。” “那我等也会去旁听。”周围的围观群众说道。 府衙的人将人带走了，林初九也把这边的药材收拾好。 这时候才有病人问道：“林大夫，这到底是咋回事呀？” 第177章 无法收场 林初九简单解释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我这里卖的药材比较便宜，有人嫉妒我，觉得我在扰乱市场，抢了他的生意，所以才会在我的药材里下药，巴豆大家应该都听说过，是一种解药，不容易被察觉出来，这才有了这几天的事。” 听完了林初九的解释之后，大家都放下心来。 怪不得拉肚子呢，原来是吃了泻药。 其实，常来往这里的病人都知道林初九的对手是谁，所以林初九就是故意要让吴大志的姐夫负责此案。 周围看热闹的人大约也猜出来，这件事和吴大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药材已经全部换了新的了，这下大家可以放心了。” “相信林草堂，绝对没有毛病。” “我早就说过了，林大夫是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这一天依旧很忙。 一直到了晚上，年初九才和弟弟妹妹一起回家。 在路上，弟弟妹妹就缠着林初九夸个不停：“姐姐真厉害，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我们也跟着学到了。” 姐弟三人说说笑笑，袁景站在一旁有些尴尬。 他尴尬的原因不是因为他们三个人笑得很开心，而是因为今天这件事，林初九没有找他帮忙。 她不会觉得，自己是个靠不住的人吧。 所以这一路上，袁景都在生闷气。 回到家中之后，林初九和往常一样准备饭菜。 到了吃饭的时候，她才发现，袁景这一天都没怎么说话。 “你咋了，不高兴？”林初九问他。 “没什么。”他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心里却很难受，总觉得有解不开的心结。 “你看起来不高兴。”林初九说道。 袁景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鲠在喉。他觉得吃下去的饭，都有点酸酸的。 可是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并没有放酸豆角什么的。 他生着闷气，这一天一直不开心，可是林初九为什么现在才察觉到？ 想到这里，他喝了一口水，压了压心里的那股难受。 “我挺开心的呀，有这么多好吃的，能有什么不开心。” 林缊缊却不这么觉得，直接反驳道：“大哥哥别骗人了，我看到你一个晚上都板着脸，真的很不开心。” 袁景这会儿正好有些火大，看到被两小只拆台，面上有些挂不住。 “快吃饭，不要乱说。” 弟弟妹妹被呵斥了一通，于是只能低头吃饭，不敢说话。 林初九想了想，也不知道今天自己做了什么，好像没有特别惹袁景生气的地方吧？ 她今天连话都没有和袁景说唉。 看着林初九一直在看自己，而且好像在反思今天的行为，袁景的心里终于好受了一点。 他问道：“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 林初九仔细想了想，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可是能让袁景生气的，大概就是…… 想到这里，她终于想明白了。 无非就是上午的时候叫了弟弟妹妹去帮忙，他不会是在为这事生气吧？ “被人陷害？” “是。”袁景觉得林初九一直挺聪明的，可是在这种事情上为什么就这么愚钝呢？ 所以他直接问了：“你让他们两个去，也不让我去？你抓人的时候叫个孩子去，缊今年才九岁，你就不担心？” “要是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和爹娘交代？” 林初九知道了症结所在，看袁景的反应，多半是在吃醋。 “哎呀，小孩子锻炼一下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个社会这么复杂，要让他们知道人心的险恶，而且我没有觉得你不可靠。” 说着说着，林初九停顿了一下，眼睛犀利地看向弟弟妹妹。 林缊缊和林弘武被看得害怕，慌忙放下筷子逃离。 等到屋里只剩下两个人了之后，林初九才解释说道：“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的身份，如果你去报官，府衙有人认出了你，会不会上报朝廷呢？” “更可怕的是，万一这里头就有你的敌人，咱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袁景想了想，觉得也是。 他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确切的身份，要是出了什么事，恐怕不是他能收场的。 可是林初九虽然知道这件事，就处处躲避着他，那要是往后，两个人之间岂不是会越来越疏远？ 才来圭山镇的时候，袁景还觉得自己比较冷漠。 可是在林初九家住的这段时间，让他觉得人间烟火也挺好的。 他突然就不想离开这样的环境，哪怕是有朝一日，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咱们是一家人，你说这话就太客气了，弟弟妹妹能做的事，我也能帮忙。” 只是要避免泄漏身份，就会比较困难。 他还是不好受，所以没怎么吃晚饭。 林初九知道，但也觉得十分无奈。 “要不明天你陪我去街上看看有没有卖锅的，现在面馆的生意好了，爹娘想买一口大锅。” “嗯。”袁景痛快地答应了。 第二天早上，林初九早早地就收拾好了，等着袁景起床。 不过两个人先去了医馆。 路上正好遇到了吴大志的姐夫行色匆匆，一个官员，鬼鬼祟祟的。 所以他们两个干脆跟了上去。 没想到，吴大志的姐夫果然去了妙医堂，多半就是和吴大志去接头了。 袁景在附近听了听，躲在墙壁外面，大概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吴大志的姐夫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我早就和你说过，低调一点，不要做一些让我无法收场的事！” “你明明知道那个林初九不好惹，偏偏还要去招惹她，现在看热闹的人都要我公开审理这个案子，到时候他们都要去看呢，让我怎么保你？” “到时候，那个人难保不会供出你，你要是识相的，尽早给自己找个退路。” 吴大志，一开始并不放在心上。 可是当听到姐夫说道，欧阳剑修来到县里的时候，觉得有些突然。 朝廷官员突然来县里，而且外界并没有传出来任何风声，只有内部消息。 如此悄无声息的微服私访，绝对不是为了小事而来的。 “姐夫，欧阳大人来干什么？” 但是吴大志的姐夫也并不清楚内情，只能含糊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听旁人说的，好像是和失踪的一位皇子有关，具体内情不得而知，总之你要小心行事。” 第178章 不是小数目 “如果在朝堂之上，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也别怪我不念旧情。” 吴大志一听姐夫的话，原本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 “欧阳大人是来寻找皇子的，跟咱们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过现下这事你可以帮帮我，林初九要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那可是对你我二人都不利，你快帮我想个办法呀，最好是让林初九闭嘴。” 听了这话，姐夫只觉得吴大志十分愚蠢。 “我要是有计策，就不会来提醒你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去找一个替死鬼，确保万无一失，要不然只能抓你了。” 说完之后，吴大志的姐夫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不多时，另一边的林初九和袁景会面。 袁景拉着林初就进了后院，把刚才自己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现在已经确定了，之前在药房里下药的事情是吴大志做的。” 林初九早就想到了，只是没有确切的证据而已。 “你还听到了什么？”林初九追问道。 “有一件事我也不敢确定。”袁景想了想，说道，“既然吴大志的姐夫在府衙当差，自然知道一些消息的，听他说，欧阳大人这次是来寻找三皇子的下落的。” 林初九听到这里，大约已经有数，所谓的三皇子，应该就是莫名出现在这里的袁景。 “欧阳大人竟然是皇上的人，那我觉得我们可以去问问他，你觉得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得去县里一趟。” “不一定，我有办法。” 林初九心里想到，只要手中掌握欧阳大人想要调查的东西，欧阳大人自然会来到圭山镇。 袁景担心林初九的安全。 “行了，这件事暂且不提，咱们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呢，一起去吧。” 袁景点头答应，和林初九一起出去。 林初九本来在药馆里给人抓药，有些小孩子不听话，就是不想吃药。 但偏偏林初九就是个做事有耐心的，哄着小孩吃药，让袁景看了，心中有些憧憬。 府衙那边一直不敢开始审讯，因为当时吴大志的姐夫当街答应了群众，一定要公开审理。 他那边拖着，林初九倒是不着急。 反正现在已经证实了有人害林草堂，这会儿林草堂的生意更加好了。 而且这几天都是免费治疗的，百姓们愿意往这里来。 忙完了之后，林初九和袁景一起出去，准备买一口锅。 面馆里的生意好，爹娘也忙了起来，收入一直很稳定。 走到街市上，林初九挑了一口大锅，立马就问价钱。 可是店铺的人却说：“别看了，我们的锅可不是单买的，你只买一口我们不做这笔生意，一般都是二十几口才开始接单的。” 林初九想不明白，都是一样的手艺，多打一口锅怎么了？ 不过就是稍微加点钱。 “我们单买，麻烦师傅给多做一口，我们愿意多出点钱。” “我这不差你这点生意。”卖锅的那人却说，“如果你要不了十几口锅，就赶紧离开。” 林初九不懂，这算什么规矩？ 做生意的以和为贵，买卖不成仁义在，这怎么还撵人呢？ 正要上前理论，袁景就拉着他离开了。 “你拉我干吗？”林初九觉得一肚子气，她刚才还想找那老板理论呢。 “你没有觉得气氛不对吗，人家根本就不想卖给你。”袁景解释说道。 “就是因为他不想卖给我，我才要找他理论呢，大白天的有生意不做，这不是有病吗？”林初九还没有想明白。 “你还是没懂，你看看那个人，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但是身上干净，手上没有老茧，根本就不适合铁匠。”袁景这才说实话。 林初九恍然大悟，她刚才没有注意仔细看。 这会儿一想，刚才那家店里确实有很多铁匠，但是他们的眼神却不像是正经做生意的。 不光不敢与人对视，而且相当谨慎，腿上虽然穿着灯笼裤，但是看得出来，下盘很稳。 不像是打铁的，倒像是练家子。 “他们的手上虽然有茧，但是看不出来，是像我这种经常练武留下的肉茧。”袁景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林初九想想，那群人也可能是干某种重活的，但绝对不可能是铁匠。 “更何况，咱们镇上根本就没有一下子要十几口铁锅的那种客户，而且他们的外面根本也没有放置铁锅。”袁景继续说道，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吗？ “所以他们是故意说了一个数字，劝退我们。”林初九终于想明白了。 这些人开铺子只是个幌子，说不定这地方是他们用来接头的，但绝对不是正儿八经做生意。 袁景皱起了眉头：“这些人来得不寻常，我得去盯着。” 圭山镇是个特别的地方，这里临近边疆，搞不好会有西域人混入。 若是那样的话，这地方就离战争不远了，袁景发自内心地担忧。 “先别去。” 两个人又往外走了一些距离，林初九这才问袁景说道：“刚才的距离可不近，你确定看清楚了？” “我不可能看错。” 此事非同小可，袁景不敢大意。 “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重复确认一下，这事可不能出错。”林初九想回去再看一眼。 毕竟她刚才没有注意。 袁景也答应了，于是两个人又回去了。 一回去之后，那老板一看是他们，立马就生气了。 “我刚才都说了，我们不做小单的生意，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林初九还没有反驳，袁景就开口了。 “你误会了，我们是做生意的，需要很多口锅，不是小数目。” 说完之后，袁景就装模作样地算了起来，最终给出了一个十五口锅的订单。 那男人看到袁景给出的单子，一开始还不相信，便反问道：“真需要这么多？” “对啊，锅是消耗品。”袁景确定地答道。 男人皱起了眉头，拿着单子跟后面的人商量了一下，似乎在安排什么事情。 “我们的订单不少，你们就算需要这么多，也得往后靠，做好了得几天的时间了。” “不着急，我们愿意等。” 第179章 等 说话的时间，林初九就进了屋里去，听着后面打铁的声音，觉得不太对劲。 她心里有些踌躇，吴大志的姐夫说不定和这件事有关。 做着见不得光生意的人，表面上开个铁匠铺子，实际上做的什么不得而知。 吴大志的姐夫来往县里和镇上，没准早就知道这些事，或许还收受了他们的贿赂。 最后，林初九交了制作锅的定金。 这钱花得肉疼。 袁景也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说道：“你不用担心，欧阳大人现在就在县里，他有可能知道我的身份，咱们完全可以拿这件事去试探，他会来的。” 袁景对欧阳剑修这个人有印象，这个人十分偏执，查不到真相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还是有些担心，欧阳大人如果不是善类，咱们都会被牵连。”林初九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袁景摇了摇头说道：“按照我印象中的模样，欧阳大人不是那样的人，咱们不要轻易透露任何信息，就真的是做生意用锅的，这件事要假戏真做。” 林初九点了点头。 回到医馆之后，她的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 就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给病人把脉。 “下一个。” 念到下一个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一阵香气。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什么人这么香？还来这么便宜的医馆看病。 抬头一看，居然是自家小姑林雪鸢。 “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总觉得恶心，心跳得也快，林大夫，你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林雪鸢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初九，明明是个小妾，却有着大户人家夫人的气势。 林初九反问道：“你那便宜老爹没有安排专门的大夫给你吗？” 听到这话，林雪鸢气不打一处来。 这丫头片子，竟然敢当众侮辱她。 把她当成什么了？ 但是为了自己端庄的形象，林雪鸢也不会当众发飙，就忍了下去。 “这就和你没有关系了，我是来你这看病的，你不会根本就不会吧？” 林初九没有耐心，只觉得晦气。 要是知道这件事，早知道就该在门口立一个牌子，让邻家人不得入内了。 最好是——林家人与狗不得入内。 想到这里，她觉得过几天就得挂上牌子。 “你要是觉得我医术不高，大可以不用找我，反正我这里这么多病人，我知道怎么样，大家都可以为我证明。” 林初九看向林雪燕鸢的身后，后面还排着很多病人。 林雪鸢不满地说道：“我告诉你，现在我可是王老爷的心尖宠，因为我怀了他的骨肉了，你敢对我不敬？” “能怀上不是本事，生得下来才算能耐。”林初九嘲讽道。 听了这话，林雪鸢差点气死。 她脸色煞白，根本说不出来话。 林初九就笑，小姑明明说不过自己，还来这里找气受。 “你嫉妒我过得比你好？”林雪鸢冷笑道。 “嫉妒你个屁，你当小妾，有什么好炫耀的？”林初九没有心思跟她闲扯，“你要是不看就出去，我这里病人很多。” 林雪鸢虽然不愿意，但还是伸出了手腕，配合看诊。 林草堂现在已经是镇上口碑最好的医馆了，林初九的医术也是名扬万里。 就算是不愿意来这里，也没有别的好去处。 更重要的是，林初九这里收费比较便宜，还可以省下许多钱。 如果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气一气林初九。 没想到，林雪鸢竟然没有占到半分光，在林初九这里吃了亏。 不多时，林初九把脉就找到了症状。 “你这属于肝气郁结，不能及时调理，这段时间想必难以入眠，心浮气躁，看人脾气也不顺。” 林初九照实说的。 林雪鸢一听，立刻回想起来不好的回忆。王老爷是怎么折磨她的，心情怎么能好得起来？ 就算是同床共枕的人，也要有所防备，她甚至担心，王老爷会趁其不备杀了她。 而且王老爷的女人众多，现在因为林雪鸢怀孕了，大家都特别防备她。 不少服装的女人都希望她能死掉，或者孩子生不下来。 林雪鸢没有什么手段，每天期盼着自己的孩子能平安。 林初九写了一剂药方，给到她。 “你现在怀有身孕，很多药都不能吃了，这个药方是要做成药包回去挂在床前，有助睡眠，调节心情。”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注意，床笫之间的事就不要做了，毕竟你是个孕妇。” 听到林初九的话，林雪鸢猛然脸红。 她长得还算漂亮，这就是为什么能得到王老爷的喜欢。 可是如果不能在床上陪伴王老爷，就算有了孩子，也拴不住王老爷的心。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所以当林初九叮嘱她的时候，林雪鸢就生气了，“你别胡说八道，你现在就是嫉妒我有王老爷的宠爱，因为我孩子生下来之后，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哼，你现在在这个地方，只能做一些下等人做的事情。”林雪鸢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少嫉妒我。” “你知道我是不是嫉妒你。”林初九淡淡地说道，“你不过仗着年轻，靠自己的美色上位罢了，但是你害怕，自己早晚会有老去的那一天，到那时候你就会失宠，这是必然的。” 林雪鸢气得鼻子上都冒烟了。 这时候，后面等着看病的病人已经等不及了。 “还有没有看完呀，怎么说一些有的没的？故意浪费我们的时间是吧！” 本来已经开了方子，临初就不想再和她周旋下去了。 “下一个。”她按了一下铃。 林雪鸢没有讨到任何好处，还被林初九羞辱了一番，恼怒地回到家中。 丫鬟过来请人，“姨娘，老爷叫你过去候着呢。” 林雪鸢猛地一哆嗦。 不用多想，她知道等待她的是什么。 可是她现在怀着孕，前不久又刚刚经历了折磨，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 “我怀孕了，大夫说不能伺候老爷。”林雪鸢就找了个借口，正好是今天林初九刚说过的。 可是那丫鬟却说：“老爷说了，姨娘一定要去的，就算天上下刀子，也得把姨娘给抬过去，轿子就在外面呢。” 第180章 供词 林雪鸢也知道轻重，就算再不情愿，也得主动上轿。 若是真被人抬进去，那意义就不一样了。 另一边，林初九也有些头疼。 不光是林草堂面临的竞争对手，竞争对手躲在暗处使一些阴招，败坏自己的名声。 她若是不反抗，对方肯定会继续出招，也会觉得林初九好欺负。 林初九倒是可以去和对方抗争，只是需要很多时间。 当初答应赵嵩的话，就没有那么容易实现了。 以前明明答应过赵嵩，就算在镇上开了医馆，每月也要回去三天坐诊。 可是现在这情况，别说三天，就连一天的时间也难以抽出来。 所以现在她想的是，最好能找一个接班人，培养一个靠谱的新大夫。 如果这样的话，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说干就干，林初九的林草堂开始免费招学徒。 不同于之前酒楼送来的伙计，这些人不是做药膳的，而是专门学习医术的。 最重要的，不收学费。 对于老百姓来说，这可是个好消息。 如果表现良好的话，就可以留在林草堂作为林初九的助手，还有一定的薪水。 报名的人有很多。 因为林草堂平日里积累的客户就很多，名声也在外。 林初九趁着这个好机会选人。 一时间，林草堂不光治病救人的名声很大，就连免费收学徒这个名声也传了出去。 就算是别的镇上的人，也不远千里前来报名。 张不正听了这话，就让人过来打探消息。 手下的人告诉张不正。 “县官大人，这件事小的已经打听清楚了，林大夫确实是免费收学徒，而且就在不久之前，这里还发生了一件事。” 那手下把所有发生在林草堂的事都交代给了张不正。 “这也太过分了！” 张不正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于是就立刻派人准备马车，来到了圭山镇。 关于林草堂被陷害一案，本来是由吴大志的姐夫负责审理的。 这次开始审讯，不少群众都过来观看。 毕竟大家也关心林草堂的事情，另一方面就是纯纯八卦。 吴大志的姐夫自然是紧张的，这一次县令张不正坐镇，给了他不少底气。 张不正点了点头，似乎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审讯那个男人的时候，吴大志的姐夫大声问道：“送药材的时候，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林草堂的门口，手边为什么还会有泻药？” 他大着胆子，高声问道。 可是男人根本就不承认：“你别说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这件事我根本就没有参与，你不会是故意来找我顶罪的吧？” “大家伙，你们不会不知道咱们圭山镇有妖怪吧，有妖怪啊！” 围观群众看这样子，觉得被审问的男人在装傻。 可是也有人觉得，这男人或许是真傻。 “不会靠着装傻蒙混过关吧？那林初九被他算计，就要不了了之了？” “要不要给他找个大夫来看看脑子？” “大家安静。” 吴大志的姐夫何斥众人，“这可是朝堂，尔等休得胡言。” 林初九本来想上前讨个公道，可是却被众人拦下了。 “林姑娘，这是要干什么？” “此人神志不清，既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既是大夫，也是此案的受害者，当然要前来看看。”林初九说道。 可是这个时候，吴大志的姐夫却反将一军：“林姑娘不会借着这个机会栽赃陷害吧？” 林初九并不害怕，看来这就是对方脱罪的计谋。 她早就想好了对策，于是不急不慢的回怼道：“这位官大人，我治病救人就是要给人看病的，而这件事是必须得有个结果，我才是被人栽赃陷害的，若是不被查清，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大人不会刻意混淆视听，由着幕后主使逍遥法外吧？” 朝堂上的张不正看着这一幕，把林初九的做派尽收眼底，这小姑娘是有些能耐的。 虽然年纪不大，可是手段却厉害。 就在此时，林初九上前一步，对着被审讯男人的穴位点了一下。 男人瞬间痛到不行，根本也说不出话来。 林初九在他附近低声说道：“老老实实交代，比什么都强，要不然有的是罪受。” “你要是想疼，大可以疼一辈子，我是被你害的，也并非有意如此。” 点这个穴位，只是能让人一直痛，但是却不会造成实际的伤害。 男人痛的没有办法，高声说道：“我愿意说出全部真相。” 林初九这才叫他好受了许多。 男人可以说话了，就主动交代：“是吴大志，吴大志只是我做的。” 此时此刻，负责审讯他的吴大志的姐夫显然没有想到，这男人居然会临阵倒戈。 “你之前，你之前可不是这样与本官说的？” “这位大人，可是在怀疑嫌犯的供词呀？” 与此同时，人群中响起了质疑的声音。 “该不会是这位大人是吴大志的姐夫，当场徇私舞弊吧，所以就说是林大夫故意栽赃陷害？” 当初是林初九抓到的人，但是吴大志的姐夫随后就到了，根本没有任何机会栽赃陷害。 而且围观群众都看在眼里，这个男人一直被关在府衙，也就没有机会单独和林初九见面。 情况逐渐不受控制，男人也高声说道：“是吴大志让我这么做的，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要是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他为什么让我这么做，我也不知道。” 要揪出原因，那是衙门的事，和这个男人无关。 林初九又问道：“那你刚才为什么疯疯癫癫胡说八道起来？” “这我可以说。” 男人害怕了，因为刚才的那种痛感直戳心窝，正好他也没什么家人，就算死了，也得死个痛快。 就怕被林初九折磨，痛的要死不死，还死不掉。 吴大志的姐夫忍不住了，高声呵斥道：“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无非就是听信吴大志给你的好处……” 既然嫌犯已经说出了真相，吴大治的姐夫也保不住他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县官张不正发话了。 “既然如此，这件案子的审理也就到此为止了，林初九身为大夫，又被栽赃陷害， 第181章 升官加爵 我判你到此处审理此案，你居然半点用都没有！现在既然知道幕后主使是吴大志，还不快将他带过来问问，为什么要陷害人家林姑娘呀！” “而且林姑娘收费良心，现在还免费收学徒，这可是治病救人的好事，怎么能让人家白白吃亏。” 吴大志的姐夫辩解道：“可是吴大志有事出城去了，要回来还得几天之后呀。” 县令说道：“那就等他回来再提审。” 过了一会儿，他又叫人去拿笔墨。 “大家先别走，我给林大夫提一幅字” 林初九的心里有些不安，她又不认识眼前这个县令，之前唯一见过的一次面就是在酒楼里。 对方为她说话，虽然点名了，幕后主使是吴大志，但好像没有什么实际的惩罚。 几天之后到底要不要提审吴大志，还得另说。 张不正似乎看出了林初九的担忧，笑眯眯地说道：“吴大志不会逃脱法律制裁的，我会一直派人盯着，人回来就立马提审，到时候会告知林姑娘。” 这就让林初就更纳闷了。 县令亲自来审这个小案子，虽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了一把好官，但还是让林初九觉得有些不对劲。 就算是立人设，也没必要对她这么好吧。 林初九不敢表露自己太多的情绪，只能表示感谢：“谢过大人。” “当官为民做主，都是应该的。” 说这话的时候，张不正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把林初九吓得不轻。 这时候，围观群众当中突然有人高呼：“县令张大人就是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断案如神呐！” 紧接着，旁人也受到了气氛的感染，跟着欢呼起来。 张不正立足了人设，又得到了百姓的拥护，自然是心满意足。 很快，这件事就告一段落。 林初九和袁景离开了府衙，终于松了一口气，两人本来想说什么呢，可突然又来了一男子。 “林姑娘，我们县官大人想单独请您说话。” 林初九一听这话，又开始担心了起来。 不知道张不正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有些犹豫，可如果当场拒绝了，分明就是不识抬举。而且刚刚张不正还帮了她，以后恐怕会被穿小鞋。 硬碰硬，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所以林初九先答应了，倒要看看张不正在耍什么花招。 两人相会的地点不是酒楼，也不是府衙，而是一所宅院。 张不正大人等候许久，林初九进去之后就简单行李。 “见过张大人。” 张不正立马起身迎接：“这里又没外人，无需多礼，你我二人不需要这些虚的，快来坐。” 林初九觉得很是意外，张大人佯装随和，似乎有意要拉拢她，这次恐怕不是小事。 “大人今日找我，是有何事？” “当然是赚钱的事。”张不正看着她。 既然开了医馆，又开面馆和酒楼的，这种生意人只怕钱赚不够。 “所以大人的意思是？”林初九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张不正说道：“林姑娘是有勇有谋之人，所以我才给林姑娘题了字，希望姑娘既要勤勉，又不能骄傲，日后必得保持一颗大夫的初心。” 林初九当然知道，她一开始就是为了把日子过好，开医馆当然是为了治病救人。 “九儿愚笨，还请大人明示。” “不着急，坐下聊。” 果不其然，张不正居然在此设宴，准备了一大桌子好酒好菜，果然是要拉拢她。 之前张不正在春风楼请客吃饭，在场的都是生意人，林初九也是生意人。 这难道只是个巧合？ 林初九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一顿饭，这是一个警告，意思是就算是再厉害的生意人，也得听从他的指示。 林初九坐了下来，表现的自然一点，又问道：“张大人是何意？” 接下来，张不正就开始说了自己的门道。 “我这里有个赚钱的法子，能保你日进斗金，而且还能让你的医术名扬天下，日后成了名，想去京城都不是事儿，不过我也不是白给你这个机会，我要抽三成利润。” 做生意的事？ 林初九觉得奇怪，如果是寻常的生意，肯定没有这么大的利润。 既然张不正亲口提起，肯定是官商勾结，不是什么正经生意。 “九儿也不知道能否胜任。”临出酒既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如若张大人能明说，那是最好的。” 身边的一个侍者插嘴道：“大人说的生意，难道还不是好生意？林姑娘只说答应或者不答应即可。” 眼前的一桌子好酒好菜，就像是一条船，上了这条贼船，恐怕就再也下不来了。 看着林初九犹豫的模样，张不正笑了笑：“既然姑娘想知道其中细节，谨慎一点也是应该的。” “我也不想浪费姑娘的宝贵时间，吴大志今日的所作所为，不就是为了抢夺更多的资源，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所以林姑娘只要答应我的计划，这种事我保证不会再次发生，有我在，林姑娘怎么会受这种气？” 林初九还有一个疑问：“既然有这样的好事，大人为什么不先找吴大志？” 吴大志蔫坏，而且又十分贪财，自然是愿意拉拢官员的。 张不正笑了笑，没有给出答案，反而说道：“既然如此，林姑娘是想彻底了解一下我的计划了，那我就说了，我最近得到一个消息，镇上发生了疫病，你是大夫，如果能掌握疫病，并且有方子能治疗，你就能赚钱，我也能升官加爵，咱们以后都有可能去京城，名声也会大燥，皇上也会看中咱们，如何？” 疫病？ 林初九这才听明白。 镇上本来没有疫病，张不正的意思是，制造一场疫病，然后再把病人治好。 这样两个人都能名利双收。 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张不正这个人，真是贪心不足。 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搞不好就会两败俱伤，但是如果能成，确实和张不正所说的差不多，对双方都会有益。 但是林初九不会做这种事，因为她是一个大夫，是治病救人的。 第182章 怎么对付她 若是让她去制作一种疫病，大规模传播之后，极有可能会不受控制。 到时候镇上可能就会尸横遍野，超出零出九的认知范围。 虽然说能制作解药，把疫病治好，到时候名利双收，不过期间确实会害人。 到这时候，张不正才解释说道：“我之所以不找吴大志合作，是因为我怀疑他的医术，他要是真有本事，也用不着暗中陷害你吧，你说呢？” 林初九自然也知道吴大志不靠谱，毕竟这么大的事，万一起了内讧，那可不太好。 可是她并没有打算同意。 “张大人，可是我还是觉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的，没有必要名利双收。” 看到林初九拒绝之后，张大人只是笑了笑，并且大口吃着饭，没有着急的样子。 “林姑娘不必接着拒绝，这件事事关紧要，还希望你能回去从长计议，不过最近本官都会在圭山镇待一段时间，到时候姑娘答复我就好了。” 这顿饭吃的并不愉快。 林初九只觉得手心冰冷，离开这座在地的时候，发现身上好几处都湿了。 她迷迷糊糊的回到家里，看到弟弟妹妹都在写作业，勉强的笑了笑。 许久她才叫来了袁景，和他商量这件事。 “张不正要作孽。” “什么？” 刚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袁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房间里只有两个孩子，林初九也不怕人听到什么，就把事情原模原样的讲了一遍。 “他怎么敢这样做？” “为了升官，没有什么不敢的。” 林初九冷静地说，这不是个好地方呀，以后要想走仕途，特别是对于张不正来说，前程渺茫。 要是能走出这里，特别是走进京城，就算拼了老命，也得干一把。 袁景眉头微蹙，现在最主要的是林初九被人威胁，他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他这样说道，多希望以后能亲自帮上林初九。 林初九握着他的胳膊，解释说：“重点不在于你帮我，我把这事情告诉你，只是怕他不放心，还会在暗中观察咱们，只希望你能保护好家人。” 袁景点了点头，保护家人这件事对他来说还是非常简单的。 因为本就是习武出身，就算同时对付三五个也不怕。 “那就听你的。” 与此同时，张不正已经来到了吴大志的姐夫家里。 他坐在主位上，表情淡然。 “你媳妇那个弟弟也真是什么都敢干呀，若是以后出了问题，谁能担待得起。” 吴大志的姐夫还是想搏一把，于是就小心翼翼地说道：“吴大志这么干，我也是不知情的，可是林初九，咱们不会要向一个黄毛丫头低头吧？” “这你放心，表面上怎么说，只是让百姓放心，久而久之大家便会忘记，只要你那个小舅子不在生事，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你可不要急躁。” 吴大志的姐夫也不是好糊弄的，今天他的人跟着县令，分明发现县令在审讯结束后会见了林初九。 “可是今天我看见，你还约见了林初九？” “是啊。”张不正也没有反驳，不过扯了个谎，“都是处理你小舅子的那件事，要不然我还犯不着找她，主要是为了平息人家的怒气。”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但是到堵住了吴大志姐夫的嘴。 他没法再说什么了，就算怀疑张不正暗中拉拢林初九，却也找不到证据。 可是张不正却继续说道：“我为什么去找她，既然你心里清楚，那就不该多问，你的小舅子若是个聪明人，我还犯得着去找她？” “可是这件事……”他还想说什么，就被张不正打断了。 “都是生意人，要是不听话的话，就可没有这次的意外了，京城来了一位大人，要是被他知道了咱们的事，那你们两个我也没法保了。”张不正冷冷地说道。 吴大志的姐夫看到他这副态度，自然是心灰意冷，但是面上还得表露忠诚。 “是，大人提携下官，这是下官的福气，这才能有下官今天这样的身份。” “你能明白就好，我欣赏你这样的人，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对方匆匆离开。 时间很快就到了，林初九这段时间还是很好的工作，也在免费教人医术。 大家都很欣赏她，对林初九的为人赞不绝口。 另一边，张不正竟然盯上了她，自然会派人在暗中观察。 虽然这几天吴大志不在，但是镇上的动向他早有耳闻，于是就匆匆找到了张不正。 “张大人，咱们之前一直都是合作关系，你还答应过我，不管后来发生什么事，咱们的合作都不会有问题，可是现在……” “话虽如此，但是你自己做了错事，被人抓住了把柄，我怎么保你？” “您是县上最大的官。”吴大志拍着马屁，语气里也有一丝无奈。 难道真的没有回天之力了吗？ 看着张不正不言语，吴大志真心有些着急：“张大人，我可以让利，你看看行不行，我再让一成，只要您帮我解决掉林初九。” 张不正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还是十分有趣的。 和他一起做生意的这些人，就像水里的鱼儿一样，为了争口吃的，互相残杀。 可是张不正还是没有说话。 吴大志却慌了：“两成行不行？” 整个县里的药价都是他们在背后操纵，利润有多少张不正比谁都清楚。 可是张不正毕竟是为官之人，如果镇上突然发生了瘟疫，而他是有功之人，还愁升迁无望？ 事关前途，不是钱的事。 “你急什么？”张不正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得给我点时间想想，我怎么对付她。” 如此，吴大志的心里也没底了。 对方明明给了他回答，就好像什么也没说一样，他也猜不透张不正的想法。 如此，只能匆匆离开了。 袁景在暗中观察。 他知道吴大志见了张不正，也就是说明吴大志明明回来了，张不正却并没有处罚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是在给林初九故意透露一个消息。 第183章 不请自来 这件事，袁景回到医馆之后就告诉了林初九。 林初九表面上并没有表露任何情绪，而是慢慢的看完医馆病人之后，起身准备离开。 “去哪里？” “春风楼。” 今天还有点事要找钱朗。 钱老板刚从县里回来没多久，这就见到了林初九，把那边酒楼的生意存在的一些问题告诉了她。 “我原本还想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居然先来了。”钱朗给她罗列了一个单子。 看到单子之后，林初九思考片刻，想出了解决办法，简写在上面。 不过接下来，她还是拿出了一些新的菜单，准备给酒楼推出新品。 即便如此，钱朗还是注意到林初九表情上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自己的合伙人不开心，钱朗的情绪跟着也不好了。 “这些问题，还有更具体的方案，我回去研究一下，再来找你。”林初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提问，而是岔开话题。 钱朗知道她的脾气，这孩子想法很多，很多事情都是当面给出答复，但是这一次，却需要回去研究一下。 还真是奇怪。 不过钱朗倒是不着急，他说：“从那边回来的时候，我还去见了欧阳大人，毕竟是旧相识，而且他在这边也说得上话，咱们都是生意人，有个靠山总是好的，至少旁人不敢欺负咱们。” 林初九微微一愣，他见了欧阳大人？ 她现在想的是，自己还得想办法，抓住张不正的证据，与此同时不能与他同流合污。 圭山镇的百姓，她是一定要保护的。 就怕她不上贼船，张不正却动了别的心思，拉拢吴大志，一起释放瘟疫。 要是在此之前有了证据，就能直接告诉欧阳大人，到时候大人自会有定夺。 现在林草堂的名声是非常重要的，而且大家都信得过她。 如果能趁着这个机会，宣传一些疫病的防治措施，就算将来真的有了瘟疫，大家也能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 有了想法之后，林初九就想着赶快实施，于是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钱朗倒是觉得十分意外，以前林姑娘拿了菜单来，都是先让厨子做一做尝尝吃的，可是这会儿却急匆匆的走了。 也没有什么别的交代。 林初九回到家中之后，就开始思考对策，不光是头脑中的思考，还有做笔记。 袁景在一旁看着，不由得走上前去，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内容。 虽然林初九写的字有些潦草，还夹杂了一些绘画，但还是能看清大体意思的。 “你这是写的什么呀？”袁景忍不住问道。 因为这上面并不是和酒楼生意有关的文字，也不是怎么去对付敌人的。 只是一些小孩子的童谣，类似于顺口溜。 “我在店顺口溜呀。” 袁景一听之后，很快就有了眉目，给了一点建议。 “既然是顺口溜，就应该简明扼要，你说的这些有些重复了，我帮你改一下。” 袁景说的，从林初九的手中接过了笔，从纸上写了两笔。 写完之后，林初九立马眼睛一亮。 “没想到你从小习武，竟然文采也不错。” “还有别的计划没有？” 林初九想了想，还是先从医馆的那些药童开始培养。 “钱朗送过来的小徒弟，我觉得有几个可用之材，先教他们一些锻炼身体的口诀，还有动作，以及简单的养生汤。” 袁景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又问道：“这期间我应该做什么？” “看着吴大志。”林初九只交代了这么一句。 可是袁景还是有些心有不甘，于是提议道：“既然吴大志回来了，又没有受到惩罚，你不会心有不甘吗？” “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有计划了，你就等着看吧。”林初九笑道。 她了解吴大志，吴大志最大的特点就是不听话，他姐夫劝他，他是不会听的。 所以他这几天必然会出门，一旦出门，就是被义愤填膺的百姓看到，也会被打一顿。 另一边，吴大志其实也小心翼翼的。 但他还是会出门，用一辆不常见的马车，出门买东西。 林初九当然不会放过他，故意撒了能使马儿发狂的药粉，那匹马很快就受惊了。 街市上的百姓们四处躲藏，大家一时间吓得不行。 袁景就在这个时候出现，将马儿控制住，但是惯性却将马车甩了出去，吴大志正好被扔了出来。 众人一看，马车上有人被摔下来了，自然是有些关心的。 吴大志一看这么多人都关心自己，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接叫道：“我流血了，快找大夫来。” 就在这时，人群当中有人认出他来，“这不是吴大志吗？” “他怎么没有被抓？” “是啊，怎么还能出来逛？” 林初九一听这话，立马赶上前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吴大志。 “吴大志，快点跟我去衙门！” 吴大志心头一懵，他没想到只是出来逛逛都能被林初九抓到，真是极度恶心。 不过这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与此同时，吴大志的姐夫也听说了这件事，此时他正在房中看书。 听手下的人说道，吴大志被马车摔了出去，又正好被林初九撞到，押着去了衙门。 “今天的事？” “就在刚刚。” 吴大志的姐夫真的是恨铁不成钢，本来让这小子在外头猫着，没想到他居然偷着回来了。 好巧不巧，居然还被林初九抓住了。 这下子，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正好在衙门，张不正看着这么多人都来了，秉公执法为自己正名。 吴大志居然挨了五十大板。 百姓能看到这一幕，都觉得张不正是千古难得一见的好官。 彼时，吴大志的姐夫姗姗来迟，在人群后面看到这一幕之后，心里恨得不行。 而且这几十大板打的，根本没有轻重，整个下身血肉模糊。 看到姐夫之后，吴大志好像看到了自己的救星，痛苦地说道：“姐夫，帮我……报仇！” 不过他非常的肯定，林初九应该不会知道这一件事情。 只是低头看了一下地上放着的饭菜。 “哎呀，现在我都快饿死了，中午正好我就不跟你们吃了。我要出去趟，你们就慢慢吃吧。” 第184章 第二次谈不拢 “张大人英明。” 林初九面带笑容，恭维了一番张不正。 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不小，故意落在了吴大志的耳朵里，吴大志一听这话，就知道张不正是和林初九一伙的，当场气晕了过去。 林初九又回眸一笑，正好与吴大志的姐夫对视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种笑容，分明是挑衅。 吴大志的姐夫气不过，当下又没有办法，只能先派人将吴大志送回去。 他生气，只身一个人去衙门找到了张不正。 可是在门口，分明就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是那位黑心师爷。 “朱大人来了，我们大人说过你会来，可是这几天的事他也没有办法，还希望您能理解。” “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是我老婆的弟弟，我怎么能坐视不管？” “就是因为那是您的亲戚。”师爷压低了声音，“朱大人才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徇私舞弊这种事，亦是罪名。” 而且事发就在表面上，吴大志分明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出门，却偏偏出来。 出来还不算，又撞上了林初九，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朱大人不要忘了，你能有今天的地位，离不开我们大人的气息。” 说完，王师也转身离开。 两个守卫挡着门，没有让吴大志的姐夫进去。 他生气，但是也没有办法，转身离开。 他现在的身份是张不正给的，也就是说他要继续闹下去，张不正会随时摘掉他的乌纱帽。 这几天天气热的很。 很多人吃多了凉的，连不了会拉肚子。 但是林初九已经给前来林草堂看病的人发放了歌谣，让他们照着上面做，并且传唱。 所以不少人都还很健康。 “林大夫，您编的这个儿歌还真有用，之前我们家人还拉肚子呢，按照您说的这个做了，果真就好了，真是神了。” 听到病人这样赞赏自己，林初九也笑了。 “既然知道有用，就得坚持做，天气热，大家都爱吃凉的，难免会生病。” “嗯，回去我也告诉我家的亲戚，让他们把这个谣背过。” “这就对啦。”林初九扬起一丝微笑。 林初九现在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医生，所以她编的这个歌谣，传播速度也很快。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影响力大，会有这么多好处。 歌谣大家背过了，日后人人受益。 林草堂现在正在收徒弟，许多相信林初九的人，把自家孩子送过去学习。 毕竟林初九是不收费的，谁不希望自家孩子以后能有出息呢？当大夫显然就是一个有出息的出路。 不过林初九也不是什么人都收，主要是说能识字，听规矩的，脑袋瓜聪明的。 而且她这里有三天的试用期，三天之后还记不住大致的药材，那也留不得。 一时间，药馆里多了十多个孩子，年岁都不大，好在好学。 林初九除了日常的看病出诊，还多了给这些学徒上课的任务，瞬间就忙了许多。 这些天她早出晚归，跟父母都见不上几次，有的时候中午都来不及吃饭。 没过几天，她整个人就瘦了。 本来身上就没有许多肉，这会儿干脆瘦成皮包骨了。 娘心疼，都快落泪了。 “九儿太忙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的身体。” 林文山虽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有分寸。 但是现在，林初九给自己安排的工作，未免也太多了吧。 林文山只恨自己不中用，要是他年轻的时候攒下家业，也不用妻女跟着自己受苦。 到了晚上，林初九又背了一些东西，准备外出。 这一次，林文山拦住了她。 “九儿，这么晚了还要出去看病吗？” “这一段时间你都没有跟你娘说过话，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林初九猛然发觉，这才回头看自己的娘，脸上挂着泪水，似乎想她想的着急。 “爹，我知道你们觉得我辛苦，想让我在家休息，但是我懂医术，也有分寸，最近一段时间是帮助别人的紧要关头，也是我最有价值的时候，请你们不要拦我。” 林初九的价值，是众所周知的。 镇上的人现在都知道林草堂，里头有个看病的大夫叫林初九，人美心善。 最主要的是药材的价格便宜，而且效果一度很好，成为了百姓们的首选。 而吴大志的那间妙医堂，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光顾了。 而且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吴大志是陷害林初九的主谋，就更没有人光顾他的生意了。 这样的人，处心积虑谋害别人，怎么能当好大夫？ 所以，现在的林草堂则是比从前忙了一倍。 “可是你这样……” “爹，你别劝我了。”林初九知道自己不能心软，“我现在肩负重担，你们放心，忙完了这一段时间，我立马就休息，很快就会胖起来的。” 父母叹了一口气，九儿的性格倔强，他们也劝不过。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另一边，县里的春风楼分店。 欧阳剑修还住在这里，他在算一笔账。 账本上的数字居然与他算出来的如出一辙，正是因为出奇的一致，所以才有猫腻。 “张不正为祸一方多年，搜刮民脂民膏，不可能一点事也没有。” 如果说他贪了，这账本肯定是不对的。 而现在的样子显示张不正一点都没有贪，这才是部队的。 而且欧阳剑修现在已经找到了证据，张不正参与了私盐的生意，那他贪的只能更多。 所以说，张不正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 一定是一个懂术数，才能给他把账本做的这么干净。 欧阳鸿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杯茶水。 “大人太累了，喝口茶，休息休息吧。” “不行，时间紧迫，必须抓紧。”现在是个好机会，因为张不正还在镇上。 要是等他回来发现了倪端，有些证据就会被他抹掉，到时候查起来就更难了。 “圭山镇那边有新的线索。”欧阳鸿突然提了一嘴。 “和张不正有关？”一听这话，欧阳剑修立马来了兴趣。 “是的，大人，张不正就是为这事儿去的。”欧阳鸿说来。 把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情，甚至有关林初九，也一字不落的说了一个遍。 “也就是说，张不正的人见过林初九，林初九在见过张不正之后，面色不是很好？” 第185章 暗中保护 欧阳剑修好像发现了倪端。 欧阳鸿点了点头，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 他当时一路在暗中观察，本来以为一开始偶遇林初九，是被对方设计的相遇。 可是欧阳鸿后来才发现自己错了，和林初九的相遇确实只是巧合。 不过后来发生的事，倒像是让林初九和张不正扯上了关系。 “那林初九？” “当时在这我偷听了张不正的谈话，林初九好像看见了，不过什么也没说。” 欧阳剑修皱起了眉头。 这倒也正常，一个做生意的姑娘，遇见了官场斗争，肯定是要明哲保身，才故意装作没看见。 不过，如果林初九知道了张不正是个草菅人命的烂官，她会不会站在正义的一方呢？ 欧阳剑修想着，要不要先向林初九透露一点事情，再从她那里套取更大的信息。 他想着想着，觉得这姑娘有可能会帮助自己，于是就吩咐欧阳鸿去做。 “你去会会林初九，要是能拉拢她更好，看有什么可以突破的地方。” “是，大人。” 吴大志被打了，整个人在家里卧床不起。 张不正替她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她却还没有来主动找自己，张不正觉得这姑娘莫不是以为他太有耐心了？ 于是他亲自派了王师爷去找林初九。 王师爷到了林草堂之后，想要借一步说话。 林初九愧疚地笑了笑：“你也看见了，我这实在是太忙了，病人很多，我现在实在没空……” “不是我要和姑娘说，是张大人请您，姑娘该不会不去吧？姑娘的家人可都在圭山镇，张大人是县令，倘若姑娘不与我们大人合作，那后果……” 王师爷说到这里，就戛然而止。 林初九知道受到了威胁，瞪大了眼睛。 对方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声道：“我也是替人办事，说这话是为了姑娘着想。” 林初九了解张不正，此人很疯狂，为了升官发财，命都可以不要。 被他拉下水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 但是如果不上他的贼船，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所以林初九还是又去了一趟县衙，找到张不正的府邸。 不过这与之前不同，方桌上并没有摆饭，只有冷冷清清的两个人。 “林姑娘来了？”张不正的声音很轻，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 旁人看不出他的心思，林初九也是。 “张大人好。” “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张不正收起了笑容，“吴大志我已经替你收拾了，姑娘是聪明人，说话得算话，那件事，你到底考虑的怎么样了？” “此事非同小可，万一上面的人查到了，我也会跟着遭罪……张大人。” 说着说着，零出九就注意到了张不正冷冽的目光，“啊，我的意思是，我当然希望一切顺利，只是后面的事情是不可控的。” 张不正脸上挂着冷笑：“姑娘是个聪明人，而且胆子也不小，在镇上做了这么多生意，一旦东窗事发，姑娘必会力挽狂澜，我也会助姑娘一臂之力，而且这件事，我相信林姑娘的能力，你一定不会让上面查到的……” 这话说的，显然就是把所有的担子都给了林初九。 林初九既要去做，又要做的天衣无缝。 而且，这件事只有林初九知道，如果消息一旦被传出去，张不正就会默认是她走漏了风声。 到时候，林家人会面临什么，自然是不言而喻。 想到这里，林初九嘴唇紧闭。 “张大人和我说的是合作，既然找了我，也知道我的本事，我知道张大人想要什么，你想要升官……既然如此，那咱们的合作务必双方都有诚意，而不是张大人逼迫我，您觉得呢？” 说到这里，张伯正自认为是林初九嫌他说话的态度有问题，表面上很是不满。 王师爷立马插嘴：“林姑娘，您可知道您这是在跟谁说话？” “做生意嘛，我自然是把张大人当成了合作伙伴，才会这么说话，如果不是……” 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林初九慌忙噤声不语，张不正的脸色也有些慌张，他给了王师爷一个脸色。 王师爷点点头，转身回去开门。 不知道外头的人，有没有听见他们刚才的谈话，如果听见了，那听见了多少？ “是谁？” “大人，吴大志要见您。” 张不正也知道，今天和林初九是谈不成了。 索性就让林初九离开。 这一次，林初九暂时松了口气。 张不正看来不会给她太多时间了，如果一直拖下去，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一定会做出些疯狂的事情来。 林初九要准备随时想好对策。 她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春风楼。 欧阳大人…… 之前听钱朗说起过欧阳大人，这件事或许还有可以转机的地方。 掌柜的一看林初九来了，立马上前迎着。 林初九低声问道：“钱老板在楼上吗？” 掌柜的点点头，马上就带着林初九上楼，然后一个人下楼来看着店。 钱朗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特别是看到林初九来，有些防备。 “林姑娘是遇到什么事了？” “对。”林初九也没有隐瞒，“张不正大人，你熟吧？” 接着，她就把张不正的计划全盘托出，一字不落的告诉了钱朗。 “我和欧阳大人并不熟，虽然之前见过几次，但他毕竟是为官之人，一切都还要按照规矩来，那时间上我就还得再等……可是张不正，现在已经等不及了。” 林初九知道，张不正在寻找一个可以替代她的人，一旦那个人找到了，林初九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 毕竟，她知道张不正的许多秘密。 “可是现在咱们没有证据，就算我去找欧阳大人，他也未必会相信。” 钱朗当然知道林初九的意思，但是这件事是有风险的。 林初九此时却突然想起另外一个人，她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一个人很眼熟。 林初九这时候面临的是张不正给自己带来的威胁，是她拒绝张不正，会面临的后果。 之前在县里的时候，张不正请的都是一些做生意的人，那时候欧阳鸿就在偷听。 所以，那个暗中跟着林初九的人，大概就是欧阳大人的人。 他在暗中帮助自己，林初九现在是这样觉得。 第186章 有机可乘 欧阳大人肯定注意到了。 因为张不正作为一个官员，大肆拉拢商人，本来就是不对的。 “到时候张不正再来找我，我如果不同意的话，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除非欧阳大人已经在关注张不正了。” 林初九来找钱朗，自然是希望他能帮忙。 但钱朗是个生意人，能做的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别说林初九是朋友，但是这件事牵扯到全家人的性命，他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张不正做的这件事呢，却是伤天害理。 毕竟是疫病，疫病不受人的控制，如果传染病大肆传染，也会伤及许多无辜。 说不定等到疫病控制不住的时候，不仅仅是一两座城池，举国上下都会遭殃。 而且圭山镇这边属于西北边境，如果染上了疫病，就会让西域敌军觉得有机可乘。 若到那时，边疆的百姓如何倒霉，恐怕是不言而喻的。 想到这里，钱朗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会帮忙去说，但我不知道欧阳大人还在不在，如果到时候欧阳大人问起我，我可不会替你保密，而且最好你俩能单独见面。” 钱朗虽然和欧阳剑修认识，但是，欧阳剑修却不一定信得过林初九。 如果欧阳剑修到时候问起来消息来源，钱朗一定会让林初九主动去说。 林初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钱朗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很好了。 事情现在如此紧迫，而且欧阳剑修只是微服私访而已，钱朗只怕自己说了，欧阳剑修也不一定会相信。 “那你接下来是怎么打算的？”钱朗问临初九。 “我还能怎么打算？”林初九苦笑道，“该说的我已经告诉附近的百姓了，只要他们能按照我说的预防，就肯定不会染上病，如果不听，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还有，既然如此，这圭山镇我也待不下去了，先回村里待几天吧。” “你的医馆？”钱朗好奇。 “只能先关门，学徒们我已经布置好了课业，表面上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 林初九现在已经不在乎生意不生意的了，重要的是保命要紧。 钱朗也是生意人，他当然能明白林初九的想法。 “那你就先回去躲着，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再叫人去告诉你。” 离开了春风楼之后，林初九先是回家。 然后让弟弟去找爹娘，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收拾东西。 林弘武在面馆等着父母，还是着急。 他娘不明所以，看着还有客人没有吃完饭，就想着再等一会儿。 “姐姐说事情万分紧急，必须马上回去。” 夫妇俩也顾不上没吃晚饭的客人了，就只能不收钱，把人请走了。 而且今天没卖出去的零嘴，也都分给了在面馆里吃饭的客人。 大家也没有怪罪。 一家人回去之后，就看到林初九正在收拾行李了。 这时候，夫妻二人心头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九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只能长话短说。 林初九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边收拾一边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林文山却觉得不能这么一走了之，“咱们要是跑了，县令还会再找别人的。” “别说找不到别人了。”他媳妇儿跟着着急，“搞不好一家人的命都没了，九儿难做，咱们现在就先跟着九儿回村去吧。” 林文山媳妇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不对，但是明哲保身，现在只有一条路。 “就算上面来查，咱们要将这件事传出去，也得好久时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躲。” “张大人坏的很，到时候一旦发生了疫病，他就会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承担所有的功劳，证据会一同销毁，咱们知道什么的……他当然会赶尽杀绝。” 林初九没办法不承认，这就是事实。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没有人能改变张不正的想法，这个丧心病狂的人。 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只好躲着了。 林文山想了想，点点头，一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爹娘说的也不错，我只是想，只要我躲起来，张大人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找别人的机会，所以他找不到我，计划就会一直推行，咱们要离开，也不是今天，毕竟最近几天他不会找我了……” 时间还有，但是不多。 林初九要在临走前把事情都安排好，父母也要照常开店，她也要回医馆带学徒。 夫妻二人点了点头，把家里的东西收拾好之后，又回去继续开店了。 袁景准备好了马车，先把行李搬了上去。 天黑了，孩子们都在家睡觉。 可是这会儿也都不困了，众人和林初九靠在一起。 林初九看着弟弟妹妹都不睡觉，觉得很是心疼。 林文山夫妇准备好了一切，就率先上了马车。 “没人看着吧？”林初九看着袁景，林初九这样的身份，难免会被张大人派人跟踪。 “没有。”袁景早就打探过了，这会儿外面没人偷看。 趁着夜色，林初九一行人乘马车回村。 夜里都很安静，所以马车压过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大。 张婶没有睡觉，正好来林初九家的小屋看辣椒，遇到了林初九他们。 “九儿，你们回来了？” 林初九答应道：“是啊，婶子。” 张婶儿觉得意外：“怎么突然想起来回来了？” 林初九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是想着回来看看宅子和地嘛，对了，辣椒长得怎么样？” 一听这话，张婶是千恩万谢。 “这事还真得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把这生意托付给我，我还真的没钱照顾家里人。” “都是邻居，能帮就帮，而且咱们是互相成就，婶子你也别跟我客气。”林初九笑道。 张婶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你们吃饭没有？” 她想着，如果林初九没有吃饭，正好可以去她家吃。 “我们吃了，你也回去休息吧，天很快就黑了。” “嗯嗯，你们也歇着吧，我就不打扰了。” 张婶说完就走了。 这时候，林文山媳妇才敢说话：“九儿，老张家的看见了，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林初九点点头：“娘，你放心吧，绝对不会有问题。” 第187章 来借钱的 既然回村，就要面临被看见的风险。 就算不被张婶看见，到了家也得生火做饭，早晚会有人发现的。 所以担心别人看见这个事，确实也没有什么必要。 林文山媳妇松了口气：“九儿，正好你前段时间怪累的，回来家里，可以好好休息休息。” 林初九笑了笑，有些无奈。 一家人这一晚上算是睡了个好觉，不过第二天早上，就有人来敲门了。 林文山起身开门，来敲门的不是别人，居然是许久未见的林老爷子。 “爹，你咋知道我们回来了，干啥呀？” “文山……你手头有钱不，要是有的话，能不能借一点给我？” 听到林老爷子开口借钱，林文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毕竟是亲爹借钱，如果是正当理由的话，可以借。 “爹，你要钱干啥呀？我可以借给你，但是你必须说出真实的原因。” 林文山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余校的老二了，在媳妇和九儿的影响下，他变得坚韧了许多。 林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可以不说原因么……你就说能不能借？” 林文山坚定地说：“咱们现在已经断绝关系了，就算不借也是情理之中，我得知道我借给您的钱去哪儿了，才能确保您会不会有能力还给我，您说是不？” 林老爷子一听这话，就知道没戏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林文山看着父亲的背影，觉得实在是不忍心。 但是他也知道，一旦从他这里开了借钱的口子，对方就会一借再借。 到时候他就会给九儿拖后腿，整个家族可能就会被林家人拖垮。 林文山觉得这件事有问题。 林老爷子来借钱，却怎么也不肯说原因。 如果是林老爷子自己需要钱，肯定会去问林雪鸢要。 雪鸢虽然只是个小妾，但是在王老爷那里，却不缺钱花，而且会给父亲补贴的。 但是这次林老爷子没有去找女儿，而是来找了林文山。 这就说明这件事，不能让林雪鸢知道，也就不能让王老爷知道。 也就是说，这钱不是寻常过日子用的，也不是买肥料买种子用的，而是用在林老大身上的。 林耀祖，不会又去乱赌了吧？ 从林老爷子的表情来看，这笔钱应该不是个小数目。 林初九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件事和大伯有关，咱们不要轻易管。” 除非是林雪鸢也拿不出来的那么多钱，林老爷子才会想到他们家。 “你在这里不要动，爹，我去外面打听打听。”林初九主动说道。 林文山点了点头，这时，媳妇儿也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了。 “文山，刚才是谁呀？” “是爹。”林文山都不好意思抬头。 一听是林老爷子来过，林文山媳妇的表情都不太好了，“是不是又要借钱？你可想清楚点，咱们已经给九儿拖后腿了，可不能随便借钱给外人！” 林文山点了点头，这点他自然是知道的。 林初九走了出去，正好遇到了张婶，就把林家这事顺口一问。 没想到张婶还知道，因为她的消息是最灵通的。 一听林初九的话头，张婶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林雪鸢不是给王老爷做了小妾吗？这事你应该也知道，虽然林老爷子表面上过不去，但是总算有钱花了。” “虽然是小妾，可是能够得到重视，自然是不缺钱花的，更何况人家当时给了很多聘礼。” “打住，张婶子，您说重点。”林初九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和林老爷子现在借钱有什么关系？ “这是前提。”张婶子郑重其事地说，“就是因为林耀祖卖妹妹得到了甜头，所以我就直接跟你说了，他把儿子给卖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婶子还觉得不可思议。 林铭那可是林张氏的宝贝，被大儿子卖了，说什么也气不过，非要林老爷子去借钱把孙子赎回来。 可是林家哪有那么多钱？ 责骂林耀祖，林耀祖就会说，自己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生孩子。 “这就是赌徒，就算再能控制自己，也抵挡不了金钱的诱惑，反正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他都收了买家的钱了。” 张婶子摇了摇头，看样子，林耀祖把卖儿子的钱已经挥霍一空，林老爷子这才想办法去借钱。 “还真是丧心病狂，亲生儿子都敢卖啊。” 林初九听了之后，唏嘘不已。 可这倒是赌徒能干出来的事，到底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村里人都知道了，村长不知道去跑过多少次，林耀祖嘴上说能改，但是以后赌得更凶了，我说啊，林老爷子要是找你借钱，千万不要借，他们家是不会还的。” 张婶子的意思是，林老爷子已经找村里很多人借过钱了，大家不借是本分，借是情分，就当是捐了。 可是现在林耀祖是个赌徒，借出去就是个无底洞，只要借了一次，下次还找你。 所以，只有不借钱才是最明智的。 林初九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来也没有别的事儿，就是问问，辣椒最近生意还好吗？” “放心吧，九儿，我按照你说的做，和钱老板的人交接，没有任何问题。”张婶子笑了笑。 林初九点点头，准备离开。 张婶子又问：“这次回来待的会不会久一点？” 林初九点头，这次在村里，还不知道要待到什么时候呢。 回到家之后，林初九把这件事和爹娘说了。 首先就是林文山媳妇气不过，林耀祖分明是作恶多端，还有林张氏，也都是报应不爽。 根本就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林文山看到自己媳妇气愤的样子，就知道她以前在林家遭遇到了太多的不公平。 “大哥怎么能这样，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不管不顾……” “别人的事情你少管，我就直说了，这件事你不许帮忙！”媳妇说他。 主要就是怕林文山会心软，一不小心再借给人家钱，那就会坠入另一个深渊。 所谓断绝关系，那可是五十两买断了的，不能轻易放弃。 “可是爹轻易不开口，这次连爹都开口了。”林文山有点过意不去，林老爷子也算明白人，除非是没办法了才出来借钱。 第188章 不许借 “不许借。” 就在这个时候，林初九突然说了一句话。 在场的人突然都不敢说话了，因为家里所有的钱基本上都是林初九赚的。 林文山有些犹豫：“九儿……” 面对父亲的困境，他应该是心软了。 但是林初九可不会心软，他知道林老爷子是在帮谁，林耀祖这种人，你就算帮他把儿子赎回来，他还会再卖第二次。 “爹，你到底明不明白，咱们这次如果不拒绝，接下来他会一直来找咱们帮忙，孩子咱们可以帮他赎回来，但是林耀祖这种人肯定会再卖一次，一次又一次，咱们也有自己的日子啊，而且这个钱也不是小数目……” 林初九说的有道理，林文山也犹豫了。 可是林老爷子，深陷困境，他作为二儿子，总想着不要独善其身。 “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们是不是觉得林铭被卖出去之后，过不上好日子？” 林文山当然是这么想的，自己的孩子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而且林铭那样的小孩，都被爷爷奶奶宠坏了。 要是被卖给别人，肯定会受不了的。 “我也不愿意帮助林家，只是当娘的人，我这心里头也知道，孩子在自己身边过的才是最好的，父母会把孩子保护好，而且林铭岁数也不小了，要是被卖给人家，肯定不会听话的，咱们也不知道，是不是买家把他买回去当牛做马了。” 林文山媳妇说了这么一句。 林初九点了点头，当娘的这么想，肯定是正常的，可是她还有话要说。 “我和你们说，林铭就是因为被宠坏了，所以才会有这个下场，在他妈和奶奶跟前，能把他教育成才吗？” “而且林耀祖只会一次又一次的卖掉他，在这样的父亲眼皮子底下，能有什么好下场？” 听了林初九的这番话，林文山夫妇突然觉得，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也都是不一样的。 林初九继续说：“也就是你们心软，这小孩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才不会长大成才，就算被卖给大户人家做下人，将来也会看人眼色，能有自己的能力，就算没有机会读书，也不至于无法无天。” “你们不觉得，被林耀祖带坏，迟早有一天会吃上牢饭嘛？” 众所周知，林耀祖是个赌徒。 他既不会教育孩子，又不能给孩子一定的物质基础，林铭又有什么机会能读书呢？ 林初九当然有自己的私心，如果林铭要读书的时候，林老爷子肯定还会再来借钱。 这样帮下去，还真是一个无止境的无底洞。 林文山听完了之后，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 确实，就算把林铭赎回来，这孩子在亲生父母家，也不会有什么出路。 他只有被利用的份。 “对，咱们这次不能帮，说什么也不能帮。” 林老爷子回去之后，两手空空。 下场可想而知，肯定是得到了老太太的谩骂。 “我叫你出去借钱，你借来的钱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林老爷子也发火了，“咱们家出了这样的事，我都没脸和旁人说，别人怎么肯借钱给我？而且，这事说出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可是我的乖孙怎么办？”林张氏拍着大腿。 林老爷子也无奈，低下了头来。 孙子落个这样的下场，也怪他摊上这样的爹，该着倒霉呀。 “我听说老二回来了，你去找他家借钱，他们家现在做生意有的是钱！”林张氏还不死心。 “咱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他已经被咱们分出去了，老二没有理由借钱给咱们！” 林老爷子不想说，他开过口，但是却被拒绝了。 “血浓于水，你永远都是老二的爹，他有理由给你养老送终。”林张氏冥顽不灵，一直拿血缘说事。 林老爷子却躲在了一边，他已经去过一次了，绝对不可能去第二次。 “你要是这样想，你自己去借钱。” “咱们的孙儿被卖了，你就真的不打算管了？”林张氏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林老爷子摇了摇头，他不是不想管，而是无能为力。 眼前的老太婆总是撒泼打滚，让人头疼。 “别闹了！” 现在林老爷子也没有了耐心。 听着他的一声怒吼，林张氏吓坏了。 从前老爷子不会这么跟他说话的，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老头子你……” “你再说一遍？老二家有钱，那也是他们的钱，人家辛辛苦苦赚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林张氏不服气，“可是咱们孙子，你就不管了吗？” 说到这里，泪水止不住的流下来。 老爷子也不舍得老太太哭，于是又叹了口气。 “你先别哭了，这件事我会再想办法。” 到了第二天，林老爷子还是去到了林文山家。 这次开门的不是老二，而是林初九。 林初九当然知道老头是来干嘛的，于是直接质问道：“你是来借钱的？” 林老爷子满脸愧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林初九直接打算不和父母商量，斩钉截铁地说：“爹娘面子上过不去，这件事我来和你说，我们不会借钱的。” 林老爷子想了想，家里的两个女人都在哭，如果再两手空空的回去，她们肯定不会消停。 “九儿……” 他现在想打亲情牌，念着一点血缘关系，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林爷爷，您出去之后，不管怎么说我我也认，但是借钱这件事不可能，之前的事情您不是不知道，林奶奶不让我们吃饭，我们三天都没有吃饭，大娘一天天不干活，等着坐吃山空，现在没有钱怪谁？” 林初九把之前的事情又拿出来说了一遍，“您姑娘的洗澡水还是我烧的，我是个小孩，我去挑水，这件事您都看在眼里，可是没有替我说过一句话，你都忘记了？” 林初九的苦难，她不怪别人。 可是林老爷子要来借钱，这些事都不得不说。 虽然是林张氏克扣孙子孙女，但是爷爷看在眼里，不是也没管？ 一听这话，林老爷子差点跪了下来。 “既然您待我们如此，我也不愿意为了你的事东奔西走，你说我不孝顺也罢，随你去，钱我是不会借的。” 第189章 性命之忧 看着林老爷子要跪下来，林初九冷笑了一声。 “趁早别跪，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一样也是借不到钱，我们没面子，更不会拿钱给你了。” 更何况，林老爷子现在已经没有几分薄面了。 一听这话，他心里就清楚了。 林初九比她爹娘要狠心，说话也是直白，打亲情牌没有用。 “嗯。” 既然如此，林老爷子就点了点头离开。 当初签了断绝关系的书，白纸黑字，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回去之后，林老爷子再一次两手空空。 林钱氏忍不住了，“爹，还是没有借到钱吗？” “你指望我找谁借钱？”林老爷子的声音冰冷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可是你说的出去借钱，你一定会有办法的。”林钱氏也有些着急了。 与此同时，林耀祖正要去屋里，把儿子带出来。 林钱氏疯了，用自己的身子堵住屋门。 “当家的，你到底要干什么？这可是我们的亲生儿子啊！” “对啊，就因为是我儿子，所以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林耀祖的脸上没有一丝温情，“老子养了他这么久，他替我做事，也是应该的，父债子偿嘛。” 林钱氏疯了似的，就是不肯让开。 “你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要卖……” “滚开。”林耀祖没人性的踢走了媳妇。 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人身安危，如果现在不把儿子送过去，等到买家反悔，可就来不及了。 如果这笔钱出了问题，他的一双手脚，肯定会被赌场砍了去。 林张氏也出来求情：“耀祖，这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林耀祖红了眼，一脸凶相。 “你们说我狠心？要是不让开，我让你们知道什么是真的狠心！” 林钱氏趴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 看到林耀祖的眼神，她就明白了，现在林耀祖敢卖儿子，那也不多她一个女人。 “娘，快救我啊，我不想被卖。”林铭哭喊着。 他虽然不爱学习，但是也知道在家里有奶奶和娘宠着自己。 要是去了别人家，还不知道会是怎样。 林钱氏爬了起来，疯狂地朝着林耀祖扑了上去。 但是对方没有给她打到自己的机会，当时一脚把她踹飞。 林钱氏痛得不得了，直接蜷缩在墙角，不能动弹。 林耀祖拎着儿子就要走，儿子挣扎。 “爹，您看看我，我可是您的亲生儿子，你不要把我卖了呀！” 林耀祖发了疯似的，把他拎了出去，一脸冷漠，似乎抓的是个小鸡仔。 林张氏想要阻拦，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个老太太，根本打不过大儿子。 所以在看到对方阴冷的目光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 林耀祖不是没有打过她，哪怕她是生了他的亲娘。 “奶奶救我！”林铭挣扎着求救，可是谁都没有办法，“爹，你卖了小姑，还要卖我，以后是不是要卖爷爷奶奶，还要卖娘亲，咱们家什么都没有了！” 林耀祖根本就懒得搭理他。 林铭四处求救，可是已经没有人敢帮他。 林张氏最终打算搏一把，站起身来，眼神幽怨：“老大，快把我的乖孙放下！” 林耀祖根本就不管面前的人是不是自己的娘，看着对方冲了上来，脸上带着冷笑。 他干脆把儿子扔在一边，对着自己的亲娘就是一顿打。 林张氏体力不支，她本来年纪就大，没什么力气，这会儿已经是鼻青脸肿了。 林耀祖的力气不小，林张氏现在感觉有点喘不上气来。 林老爷子震怒：“老大，她可是你娘，你要杀了自己的亲娘？” 林耀祖却全然不顾，耸了耸肩，骂了一句：“死老太太，不知道轻重，孙子没了可以再生，老子没了，看你老了谁给你买棺材！” 此时的林耀祖现在看上去是一个恶魔，林铭有些不敢认他。 他躲闪着：“你不是我爹，你到底是谁？” 林老爷子忍不住了，怒斥大儿子：“耀祖，你把这个家折腾的还不够吗？” 这件事，很快就在林家村传了开来。 不少人众说纷纭，把这件事讲的有模有样。 “老林家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摊上一个这玩意儿。” “谁知道老大这些年啥也不干，会去赌博呢？” 几个种辣椒的村民在玻璃房门口摘着辣椒，小声谈论着这件事。 林初九听在耳朵里，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然两家人已经没有关系了，那旁人说什么也不用管。 另一边，欧阳鸿已经收到消息了。 此时，他已经让人重新去找账本的证据。 欧阳鸿把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了欧阳剑修，后者为之一振。 “张不正居然做出这种事？” “那大人您看……”欧阳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欧阳剑修吩咐道：“你去会一下林初九，这件事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你问问她还知道多少。” 本来就想拉拢林初九的，这会儿正好知道了张不正的预谋，这件事必须继续打探下去。 “咱们的探子已经传来消息，张不正等不及了，已经要去村里找林初九了。” “那咱们也不必等了。”欧阳剑修着急，如果被张不正找到了林初九，说不定她会有性命之忧。 “快去救林初九。”欧阳剑修看得出来，姑娘一身医术，慈悲为怀。 不愿与狗关同流合污，这样的人必须保下来。 “好，大人，我正要去安排。” “不要让旁人看见。”欧阳剑修嘱咐道。 此事必须做得十分隐蔽，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她自然千叮铃万嘱咐。 “是的。”欧阳鸿答应，转身就离开。 林初九在张婶子家里给大家讲解种辣椒需要注意的问题，等到要回家的时候，却遇到了意外。 一群人强硬的拉住了她。 哪怕身边还有袁景，但是他们人数众多，直接将袁景围了起来，打算拖住他。 袁景武功高强，先制服住了几个人。 但是后面的人一拥而上，还掏出了匕首。 袁景摇了摇头，他赤身空拳，不一定是对方的对手。 但是越来越多的武功套路在脑海中清晰显现，基本上都想起来了。 第190章 按兵不动 这群人下手没个轻重。 而且袁景知道，他们的目的是把林初九带走。 既然如此，他就没有理由有所保留了。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袁景只能变守为攻，将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王师爷的人一看，袁景竟然是个不怕死的，所以有些人就不敢再出手。 王师爷一看这情况，就赶忙叫人离开。 袁景还不敢确定，生怕他们再杀回来，确定对方走了之后，才把林初九从身后拉了出来。 “他们是什么人？” “张不正的狗腿子。”林初九看着远方，那些人虽然已经走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回来。 张不正拉拢林初九不成，搞不好就会除掉她。 袁景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没有证据，不过为了林初九，他愿意冒险。 “你既然不愿意和他合作，那要不，你就刻意点明一下我的身份，看他什么反应？” 林初九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让袁景冒险。 而且袁景之所以流落此地，肯定是遭人陷害，不知道张不正是哪一方的人，若是说出去，恐怕会对袁景不利。 “这件事，可以先找欧阳大人。” “欧阳剑修？”袁景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去找他，没准欧阳剑修会认出我，那样事情就好办了。” 袁景一心想达到的效果，就是欧阳剑修能出面保护林初九。 但是林初九觉得，不到关键时刻，还是不能透露袁景的身份。 更何况，他们现在连件信物都没有，说出袁景的身份，万一欧阳剑修不相信怎么办？ 现在，袁景还有一部分记忆没有想起来，埋藏在心底的那部分记忆，可能蕴含着大量的信息。 林初九是当初把袁景带回来的，如果他身上有什么信物，林初九恐怕早就知道了。 也就是说，虽然他们已经猜到了袁景的身份，但是却没有办法证明。 “而且对于欧阳剑修真正的来意，咱们也不清楚，没准他站在你的对立面，是要取你性命也不一定，怎么能让你的性命去冒险？” 林初九不会为了保护自己就可以暴露袁景，不管现在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你以后不要说了，我活着的前提是你活着。” 袁景点了点头，但是既然不能这样，现下就没有办法了。 林初九看着刚才那群人远去的方向，想了想，猜测道：“张不正果然还是谨慎，既然王师爷没有当面找我，那咱们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 袁景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有自己的思虑。 “你不答应他，他就会一直威胁你。”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又想到：“如果我答应了他，就是和他站在一条贼船上，接下来他要威胁我，就更容易了。” 这也是为什么不能让袁景出面的原因。 张不正是个不择手段的人，如果让他知道林初九的身边有皇亲国戚，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肯定会把林初九和袁景赶尽杀绝的。 眼下，袁景也想不到办法了。 他是真心想帮林初九，可是目前能做的，也只是保护林初九不受伤而已。 他空有一身武功，却没有用武之地。 可是张不正，作为一个县令，身边应该也有不少高手。 到时候，若是派高手来对付袁景，说不定就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林初九看着他的面色有点阴沉，于是就碰了碰他的手背。 “你现在人安安全全的，在我身边，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既然没有办法，咱们就先按兵不动。” 林初九想过，张不正拉拢不到她，就算想要除掉她，那也得找到新的合作伙伴之后。 所以，张不正还需要时间。 说不定，他就会去找钱朗。 那样，反倒是林初九希望的走向。 回家之后，林弘武就忍不住跑过来：“哥哥姐姐，你们怎么才回来，家里有客人等着呢，好像是春风楼的钱掌柜。” 一听这话，林初九面露喜色。 说曹操曹操就来了，她还想着要去春风楼一趟呢，没想到钱掌柜居然来了。 钱掌柜一看到林初九，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邀请他们上了马车。 “小东家，钱老板已经打点好了，你们坐这辆马车去春风楼，不会有任何问题，他有事找你商量。” 林初九点了点头，临走之前，娘却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她关切地看着林初九：“九儿，这次去镇上不会有什么事吧？需不需要爹娘帮你们做什么？” 林文山夫妇本来是庄稼地里的农民，后来去镇上做工，夫妇俩人虽然爱孩子，但是没什么本事。 孩子遇上这样大的事，他们却只能干着急，帮不上什么忙。 林初九摇了摇头：“放心，你在家等我，把弟弟妹妹照顾好就行，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即便如此，林初九她娘还是不放心，不过也没再说话，看着她乘马车离开。 路上，林初九忍不住问钱掌柜：“钱老板叫我过去，是为了啥事？” 钱掌柜没有直说：“姑娘去了才知道，这件事不能轻谈。” 看钱掌柜的样子，在林初九到春风楼之前，这件事根本不能透露一点点。 既然如此，林初九就没有继续问了。 到了春风楼之后，年初就意外的遇见了欧阳鸿。 钱朗也在里面，看到林初九来了，露出了一丝笑容，示意钱掌柜关上门。 “这位是欧阳鸿大人，欧阳大人身边的人。” 其实不用介绍，林初九对欧阳鸿有印象，之前去县里的时候路上见过。 欧阳鸿笑了笑：“叫我欧阳鸿即可，我的确为欧阳大人做事。” “欧阳先生此次前来是为了？” 林初九试探的问了一句，对方也在看着她。 “姑娘，张不正找过你了，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欧阳鸿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办正事的，所以任何事情都不打算隐瞒。 林初九愣了愣，才反问道：“欧阳先生的意思是？” 她不确定，欧阳鸿这次来是查张不正的，还是来查她的。 毕竟，就张不正这种丧良心的人想出来的事，恐怕和人说了都没有人相信。 第191章 家庭背景 林初九非常谨慎。 这番谨慎的态度反倒让欧阳鸿十分放心，双方互相试探。 只不过，欧阳鸿得赶时间，只能打开天窗说亮话。 “张不正的计划我都知道，他是不是要制造疫病？” 林初九并不打算承认，她故作吓了一跳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 “欧阳大人，这是何故？民女只不过是个做小生意的摊贩……” 然而此时此刻，林初九都已经想到了。 欧阳大人此次来边疆，肯定和地方官员有关，说不定他们要查的人就是张不正。 但是她现在，还不能透露太多，得等对方问。 欧阳鸿笑了笑：“没错，这次我们来就是为了调查某些事情，关系到张不正，既然姑娘和张不正有过交集，我们希望姑娘能配合，至于其他的事情，姑娘就不方便知道了。” 林初九大约听明白了。 欧阳大人此次前来办案，或许关系到张不正的一些作风问题，至于别的事，欧阳鸿自然不会多透露。 知道的越少，人就越安全。 不过张不正到底做过什么，她一点也不在乎。林初九只是希望，能阻止张伯正做更多的坏事。 “我当然可以配合大人，但是事情结束之后，张不正若是知道我揭发他，那我的下场……” 林初九当然可以帮助欧阳大人，这也是她所希望的，不过她还是把自身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欧阳鸿点了点头：“姑娘的担忧我们自然是知道的，欧阳大人已经为姑娘想好了后路，不用为生命安全所担忧。” 欧阳大人最近在调查张不正，欧阳鸿也有所耳闻，张不正这人恐怕是没有以后了，自然也没有办法报复林初九。 “那我怎么配合？”林初九反问。 “姑娘是大夫，我们大人希望林姑娘能先假装答应张不正，他所有的一切，姑娘都要答应，为的是收集他的罪证，自然会有人暗中保护姑娘的安全。” 林初九有点怀疑：“怎么保护我？万一你们只是说说而已呢？” “放心，堂堂欧阳大人，会对付不过一个县令？”欧阳鸿拍着胸脯保证道，“若姑娘有所顾虑，咱们可以定一个暗号，林姑娘遇到危险的时候，就可以通过暗号呼救。” 林初九想了想，点点头，这还算是个比较妥当的办法。 接下来，两个人就商议了暗号。 这次，林初九没有回林家村，而是直接去了镇上的家。 回到家中之后才发现，袁景和林文山夫妇他们都已经来了。 林文山媳妇一看林初就回来了，慌忙凑了上去：“九儿，没事吧？” 林初九点了点头：“没事儿，娘，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这一家的人都在关心她，让林初九一时间非常感动。 “具体内容不能跟你们说，反正欧阳大人已经联系到我了，别的就不方便透露了。” 林文山媳妇反问：“为啥不能说？” 她着急，自然是想确定林初九的安危。 林文山斥责道：“人家官员的事，知道得越少越好，而且九儿知道的也未必是全貌，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吗？” 袁景上前对林初九解释说：“爹娘担心你的安危，非要来镇上，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现在已经没事了，咱们的店铺都可以照常开业，准备忙工作吧。” 虽然她没有办法透露更多的细节，但是林文山夫妇听她这么说，就已经放心了很多。 接下来，林初九的工作只怕会更加繁忙。 弟弟妹妹守在她身边，迟迟不肯离开。 “对了，你们在书院不是还缺些东西吗？今天正好来镇上了，要什么就和姐姐说。”林初九低头看着他们。 可是弟弟妹妹心里想的却是，东西都不怎么缺，就是姐姐的安全…… 这几天的事情闹得他们也心惶惶的，总不过就是担心林初九。 “我们是担心你。” 他们大约也听说过县令张不正，总感觉跟张不正扯上关系，肯定就不会有好下场。 现在林初九通过努力，让一家人都过上了好日子，自己在镇子上也有了好名声。 但是张不正却在这个时候拉拢她，弟弟妹妹也害怕她在关键时刻走了弯路，和狗官一起害人。 “你们现在年纪还小，放心吧，姐姐不会有事的。”林初九安慰着他们。 “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读书，将来多为百姓做事。” 弟弟妹妹点了点头，这还差不多。 林初九又鼓励他们：“不管是张大人，还是欧阳大人，他们能有现在的权利，都是从前通过努力读书，考上了科举，才能有了今天的仕途。你们如果也有做官的想法，那就要好好读书，只要会读书，能识字，就会少走很多弯路。” 两个孩子点了点头，似乎很理解林初九现在的处境：“我们会听话的，姐姐。” 林初九见状，就送两个孩子去了书院。 可是在书院出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小叔林文光。 林文光看到她之后，苦笑了一声。 “最近家里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林初九现在已经和林家分家了，所以她只是好心劝了句。 “你以后，还是和林家人少来往吧，你会读书，有大好前途，以后要想得到重用，朝廷肯定会审查你，要是知道家里是这番模样，你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的。” 她能提点至此，也是因为林文光从前没有欺负过他们，还教弟弟妹妹读书识字。 看着林文光不说话，林初九觉得今天多嘴了。 “你好好考虑考虑吧。” 说完这句话，林初九就转身离开了。 林文光现在只是秀才而已，但是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得长远，良好的家庭背景也很重要。 他突然叫住了林初九：“九儿！” 林初九顿了顿，又回过头：“怎么了？” 林文光说了一句：“对不起。” 林初九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可她还没有走多远，就撞见了王太师。 “林姑娘真是神出鬼没，让我们不好找啊。” “再不好找，如今不也是找到了吗？”林初九扬起嘴角。 前几天林草堂的门关了，妙医堂的生意突然就好了起来，这才传到了府衙耳朵里。 要不是这，张不正还不会怀疑林初九跑路了。 第192章 县城 “走吧，张大人有请。” 王师爷一来，林初九就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所以听到是张不正找她，也没有觉得有丝毫意外。 更何况他已经见到了欧阳鸿，心里总算有些底气。 不过到时候还要装模作样，装得像一些罢了。 见到张不正的时候，这一次他们要坐在屋子里，而是在院子里折花折草。 看到林初九前来，冷不丁地回头问了一句：“好久不见，林姑娘之前回村，药铺也不开了，这是什么意思？” 林初九笑了笑，随便找了个借口：“秋收的节气，咱毕竟是农民出身，得回家照顾那点儿地，要不然折在庄稼地里可惜了。” 王师爷在一旁吐槽道：“姑娘若是和我们大人合作，那可是与大人共赢，到时候能赚不少银子，那点粮食算什么？” 林初九惨淡地笑了笑，语气都柔和了几分。 “师爷说的是，我爹娘也跟我说了，回庄稼地里这几天干活，爹娘就劝我做人要变通，不能和他们一样，一辈子在地里刨食，辛苦不说，根本就赚不到钱。” 顿了顿，林初九又说：“既然张大人与我合作，那是张大人抬举我，而且我开医馆若是没有人照拂，总归是有些人来闹事的，所以，大人能给我的自然是许多，对不对？” 张大人眼底闪过一丝不屑。 就好像再强硬的人，如今也是屈从了。 谁也迈不过钱和权这一关，林初九也不过是个俗物。 但是他表面上又不能嘲讽林初九，因为眼下正是利用林初九的时候。 “对呀，你要是愿意帮本官的忙，一点钱算什么，权力才是大事，到时候少不了你的好处！” 张不正笑了笑。 他知道，林初九是开医馆的，要是想不被人欺负，最好能一家独大。 所以，林初九想要的，应该是铲除吴大志和其他异己。 毕竟，当初吴大志就是这么想的。 林初九点了点头。 “这件事对我来说也容易，我回去研究研究药材，肯定有让人生病，但是却不容易看出来的药材，就算没有，我也能制出来。” 听了这话，张不正满意地笑了。 “这样才是干大事的人。” 如今，合作算是谈成了。 为了庆祝，张不正本来想留下林初九吃饭，可是对方却拒绝了。 张不正虽然没有留下林初九吃饭，但是为了拉拢她，亲自把她送到了县衙门口。 而这一幕，却正正好好被吴大志看到。 吴大志在一旁怒火中烧，他无比渴望和张不正合作，可是这个合作的机会却轻而易举地落在了林初九的手中。 而且看张不正笑脸盈盈，似乎和林初九谈的非常满意。 他实在没有想到，张不正最终选择的人却是林初九，义无反顾地抛弃了他。 他非常不痛快，在回家的路上买了酒。 只不过，路上却碰到了姐夫。 吴大志的姐夫看到他脸上不怎么痛快，手中又提着一个酒壶，边走边喝。 于是姐夫悄悄把他拉在路边，低声问道：“你是怎么了？” 吴大志这才迷迷糊糊的，看清了姐夫的脸。 他哭得像个小孩子一样，喝得烂醉如泥。 “姐夫，我像个小丑一样，没想到现在张不正居然和林初九合作了，之前我百般讨好，送了那么多好处给他，最终却像个没用的东西一样被抛弃了，这公平吗？” 姐夫微皱眉头，又开导他：“你怎么知道的，两个人就算见面，也不一定是合作吧？” 吴大志惨淡地摇了摇头：“你不知道，张不正对她很客气，还亲自送她出门来。” 吴大志的姐夫皱了皱眉头，他就算再想说些好的，如今也看明白了。 哪有人关系好到这种地步，特别是和张不正，能让一个县令亲自送出门来，除非有巨大的利益牵扯，不然不可能。 但他还是强行开解：“也不一定呢，也许是有别的事，你不要多想了，可能这两个人背后还有别的事呢，毕竟是孤男寡女的……” “都这样了，还不能说明什么吗？”吴大志冷笑着，“我知道你是想劝我，可是他们俩都不是那样的人，只有钱才能让张不正两眼放光，要不就是权……这些年我给他送的东西，他都是照单全收，最后却没有与我合作，我被他摆了一道，你说他这是为什么？” 吴大志之所以拉拢张不正，肯定是为了能做大做强，垄断药材市场，一家独大。 但是张不正最后却放弃了他，可能是觉得吴大志比较愚笨，怕他漏了陷。 姐夫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的情况复杂，咱们谁都斗不过张不正，虽然他和林初九合作，但是林初九最后的下场不一定是好的，这件事，还是要想开呀。” 他担心这个妻弟，就像对自己的亲弟弟一样。 但与此同时，吴大志的姐夫现在也对张不正寒了心，两人似乎已经不是一个阵营的了。 “倒是有办法揭发对方，只不过，就是有点难。” 京城来了大人的事，他们也都知道。 现在吴大志有了想法，既然能越级揭发张不正，就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他倒要看看，这是换个县令，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我不觉得，这地方没了他就不行，我要让张不正知道，谁才是这地方的王!” “这个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姐夫提醒道，“我是好心才跟你说这些，来的那位大人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到时候要是出了事，咱们所有的罪行都会被揭发，连累的不止你我。” 吴大志却没有理会那些，只是问道：“那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自然是在县城。” 吴大志点了点头，就没有再说话了。 他推开了姐夫，跌跌撞撞的往回家的路上走。 姐夫在身后看着他，虽然关心，但是却十分无奈：“你可别出什么事啊，你姐姐会心疼死的。” 但是吴大志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与此同时，林初九已经回到家中，忍不住思考这一天发生的事情。 第193章 春风楼 “饭糊了。” 袁景刚刚砍柴回来，就闻到厨房有一股糊味，走进来的时候，只看到林初九呆呆的站在锅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锅里的饭就已经黑了，他很担心林初九。 袁景掀开了锅盖，这时候林初九也回过神来了。 她看着锅里的饭被自己作贱了，一时间有些伤感。 袁景安慰着她：“怎么了？” 林初九把今天经历的事情和袁景说了一遍。 “上午的时候，我已经见到欧阳大人的人了，叫欧阳鸿的，他让我和张不正合作，当然只是表面上的做戏，不过他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能通过我得到张不正的底细，我回来的时候就遇到了张不正的人，正好要带我去见张不正，合作的事就已经谈成了。” “他要我回来研究一下，怎么才能让大家都得病，毕竟来我这的人太多了，我得尽快开始实验。” 袁景点了点头。 “我现在该怎么办呢。”林初九有些忧愁。 做坏事，她真得做不来。 更何况是伤害黎民百姓，她学医的初衷是治病救人，可不是为了害人的。 袁景想了想：“那就只能照做。” 林初九两手一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反驳他了，“是你疯了，还是我听错了？” 袁景认真地说道：“咱们都没有疯，但是你的医术高明，肯定还有别的办法。就比如说，让人吃下一种药，看上去像得病了，但实际上却没有得病，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有没有这种可能？” 他的意思是，让人有生病的感觉，这种症状可以骗过周围的所有人。 但实际上，却对人并没有伤害。 林初九惨淡地笑了笑，这件事并不容易。 “我已经在想了，如果真的那么好办的话，我也不用这么愁了。” 袁景说的思路是对的，但是要能保证人的身体健康，又要让人有生病的感觉，这是有矛盾的。 而且要是让张不正发现她在骗他的话，后果可能会更严重。 林初九想了想，就回到了卧室当中，把屋门锁上。 趁着这个机会，她打开了空间。 等到林文山夫妇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就是林初九闭门不出，似乎是在闹脾气。 “这孩子……”他们也跟着着急。 弟弟妹妹去劝道：“咱们还是不要打扰姐姐了，最近她瘦了好多，一定是在想办法。” 家人们都明白，这个家最聪明的就是林初九，要是她自己都想不出来办法，别人也帮不上什么忙。 话虽如此，但是林文山夫妇还是跟着心疼。 有的时候林文山的媳妇儿甚至想要去找前老板，但是她因为什么都不知道，又害怕给林初九添麻烦。 林文山嘱咐两个小孩：“你们俩也是，没事儿，不要去打扰你姐姐哈。” 弟弟妹妹点了点头：“我们不会打扰姐姐的，爹娘就放心吧。” 可是林文山媳妇还是放心不下，又想了想：“要不要去找季大人。” “季大人是吴大志的姐夫，咱们找他干嘛？” 林文干也不敢确定。 他们是一伙的，去的话无非就是送钱办事，反倒多此一举。 “不行，咱们得老老实实的，姑娘自有办法，我也相信九儿不会有事的。” 林文山这么说，媳妇也没有别的办法。 与此同时，林初九已经进入了空间。 空间正好是她的研究室，里面有大量的资料，她此刻正在翻找资料查阅。 这些资料当中有一大部分是林初九的笔记，作为顶尖的医学硕士，她的笔记还是很有参考价值的。 而且这个研究室曾经她的导师也待过，在这里留下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优秀的现代科技，一定能为林初九提供一条可行的思路。 她现在就是想袁景说的办法，有没有实现的可能。 那种极为理想的状态是不可能实现的，但是要尽量往上靠。 林初九的脑子不俗，看笔记都是一目十行的。 这些东西她很久都没有看过了，但是已经与她融为一体，付诸于实践。 最后，她看到了一名药剂的制作——祛毒丸。 这是她们研究室和公司合作制作的一款美容保健产品，但是这个东西有副作用，所以还没有投产。 首先，这种祛毒丸吃下去的第一副作用就是拉肚子。 现在有很多人认为，拉肚子就是一种排毒的现象，这种说法并不是没有道理。 但是在古代，人们却不这么想，拉肚子就是坏的，就是生病，能把人拉虚脱。 再一个就是，这种药吃了之后，人会出现短暂的胸闷气短的现象，再加上拉肚子的联合作用，整个人就会显得面黄肌瘦。 这是在古代，出现这种症状，肯定会让人觉得是生病了。 如果一个村子大部分人都出现这种状况，那必定会被认为是感染了疫病。 既然有这种东西，那就先试试看。 如果不行的话，在想别的办法。 这一晚上，林初九都在琢磨，到底怎么使用，使用如何大的剂量，才可以付诸实践。 到了第二天，她马不停蹄地带着药品去了春风楼。 最近钱朗也比较紧张，见到林初九来，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张不正和你说什么了？” 林初九的面色有点差，黑眼圈特别重，有点想笑，但是已经没有力气笑了。 两个人去了二楼的茶水间，让小二下去煮了茶。 钱朗安抚道：“别担心，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林初九喝了口茶，这才说道：“我答应和他合作，但是他也没有逼迫我，应该有一段时间，但是如果我不主动研究的话，到时候没法交差，所以……” 这时候，林初九把治好的祛毒丸拿了出来，放在了钱朗的面前。 “目前就这几颗，你要不要吃一颗试试？” 钱朗看到林初九的眼神，瞬间摇了摇头。 林初九笑道：“这不是毒药，我行医救人绝对不会害谁，但是如果不达到张不正的目的，他是不会罢休的，所以我整夜都在查阅古书，终于找到这一丸配方，只会让人有生病的症状，但并不是真实的疫病，也不会落下病根儿。” 准确来说，这药就是让人难受的，症状类似于流感。 第194章 如何应对 “得实验。” 看着那黑乎乎的药丸，钱朗知道不能轻举妄动，不能直接使用。 林初九点了点头：“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事。” “放心吧。”钱朗包揽了这个主意，“不过，若是张不正找别的大夫给病人诊断，能不能看出什么来？” 林初九摇了摇头：“我现在也不确定，毕竟这个药丸还没有用过。” “那我来进行实验，如果可行的话，你再去投放。” 钱掌柜皱起了眉头，问道：“东家，您不会把药放在咱们的菜品里吧？” 钱朗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傻子，咱们的顾客吃了拉肚子，这不等于砸咱们的招牌吗？” 钱掌柜觉得有些委屈，既然又不能用顾客做实验，那钱朗怎么说把这件事包在他身上呢？ 与此同时，钱朗看见楼下来往的客人，其中夹杂着三三两两的乞丐。 他心中已经有主意了。 虽然他不忍心，但是比起事情没有头绪，又要拿店里的客人来做实验的话，他绝对不肯自砸招牌的。 钱朗的动作还是很迅速的，把这些药丸磨成了粉末，加在菜里，给了乞丐吃。 如果乞丐吃了拉肚子的话，就说剩饭剩菜本来就有点变质，拉肚子也算正常。 果不其然，乞丐吃了饭菜没多久之后，就开始发病了。 钱掌柜迅速来找人看，而且以最快的速度请过来林初九。 林初九为了保险起见，还叫来了王斯敏。 王斯敏觉得有些意外，林初九的医术能治疗大部分的疾病，怎么会需要他帮忙？ “林姑娘，这是何意？” “遇到事情了，需要麻烦王大夫跑一次，我年纪轻，有很多症状没有见过，王大夫不会觉得麻烦吧？” “这怎么会？治病救人，遇到不懂的病情一起探讨，一起进步。” 看到乞丐的病情之后，林初九大约知道药丸的药效，所以她并不愿意亲自把脉。 王斯敏上前一步，给乞丐看病。 脉象还是虚弱，但是他看不懂其中的问题。 这只能说明，这是一种全新的病症。 “之前都吃过什么？” 乞丐没来得及说话，只听见肚子咕噜咕噜，就跑向了茅厕。 林初九询问道：“王大夫，可是看出些什么来？” 王斯敏微微皱眉：“好像是一种新的病，这种脉象我也不太懂，唯一能感觉到就是这人很虚弱，要让我治，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 在林初九看来，王斯敏说的模模糊糊的，多半是无法诊断这病了。 他想了想又说：“你不知道那种感觉，脉象非常虚弱，但是能看得出这人脉里的兴奋，如果不是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那绝对是一种心病，这个人年轻活蹦乱跳的，绝对不可能是回光返照，这就让我也看不懂啊。” 林初九摇了摇头：“唉，既然你也看不懂，想必这镇上的大夫是没有人能治了。” 王斯敏摇了摇头：“这倒不一定，不过我没有看明白，一会儿等他从茅厕回来，你也把把脉，或许会有思路。” 林初九没有拒绝，但是她现在还有点担心。 王斯敏医术是非常好的，而且是镇上独一无二的出名老大夫，如果他也看不出来，那多半就无人看出来。 “得先给他开点药，让他止泻啊，我担心这样下去，会把人拉虚脱了。” 王斯敏说道。 林初九点了点头，只需要看看这乞丐吃了止泻药之后，会有什么效果。 到那时，才能确定这祛毒丸的作用。 “钱老板，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病情，不知道钱老板是否还可以让我再看看这个人的情况？” “没问题。” 说完之后，钱朗就把林初九给拉了出去。 “我让你来，你怎么把王大夫给叫来了？” “要是我自己的东西，原谅什么我也清楚，所以如果我去治的话，自然能够治好。”林初九低声说道，“之所以让旁的大夫来看，就是看看他们有没有办法，如果别的大夫也没有办法的话，张不正自然就没有看出我的小把戏的可能。” 林初九说完之后，钱朗瞬间就明白了。 既然林初九有办法，那就不用担心。 “那依你看，这个人的病症如何？” 钱朗这么问，林初九却摇了摇头。 刚才那人去茅厕了，现在还不知道吃下止泻药之后会什么情况。 所以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定数。 钱朗皱起了眉头：“如果王大夫这次知道是什么病了呢？” 林初九目光坚定：“那我也就只能回去改配方，一直改一直改，总会成功的。” 她不会用真的病毒去残害老百姓，只能用这种会有副作用的保健品，制造一个假象。 “我给了两个乞丐吃，这个乞丐是碰巧在这儿，还不知道另外一个的情况。” 钱朗甚至不知道，另一个乞丐发病了没有，现在有没有找大夫。 也是他的疏忽，没有把人看住。 想着想着，钱朗又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而且你这个药有点弊端，它会让人拉肚子，那肚子里的东西不会都拉出来了吗？拉出来之后，你这药也就失效了。” 这一点林初九还没有想过，因为祛毒丸带给人的影响应该是持续性的。 这一点，是钱朗对后现代保健品的不理解。 “此外，你这个药是给谁吃，谁就会发病，但不会传染，张不正要的是疫病，需要发高热，还得互相传染，他要是发现了这一点，你该怎么应对？” 林初九看着对方，她这次确实来对了。钱朗能给她这么多的见解，有些确实是她没有想到的。 “好，我知道了，那钱老板您先跟王大夫在这看着，我回去想想该怎么做。” 林初九转身就离开了。 看到林初九离开之后，王斯敏忍不住问钱朗：“林姑娘不是说要看看是什么病吗，她怎么先走了？” “店里忙，也是没办法。”钱朗两手一摊。 王斯敏大概知道林初九的情况，于是也是叹了口气。 怪不得叫他来呢，原来林初九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林姑娘也是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 如果不是张不正给了林初九一个清白，那么现在的林草堂多半没有人光顾了。 第195章 已无瓜葛 “张大人真不错。” 想到这事，王斯敏发自内心的夸了一句张不正。 听到他说这话的时候，钱朗没有说什么。 这件事，他清楚，林初九也清楚。 等到雨过天晴之后，如果这里的老百姓都知道，张不正想要制造疫病为自己的仕途铺路，不知道他们还不会夸一句张不正。 还是得看林初九，林初九为了让老百姓少受罪，现在已经回去研究药方了。 钱朗没有提这事，而是问王斯敏：“王大夫，你觉得这个乞丐的病情怎么样？” 王斯敏摇了摇头，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不管他得了什么病，我都要尽我的全力，看看这个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一定想办法给他治好。” “钱老板你是一个生意人，应该知道一个人走这一路是多么难，所有一切都得靠自己，我的境况只会比你更差。” 钱朗笑了笑，其实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来到这个边远小镇上，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所以如今的成就都是一步一个脚印来的。 乞丐不多时就从茅房回来了，谢过钱朗。 “多谢钱老板，还找大夫给我治病。” 不知道是不是祛毒丸剂量的原因，这个乞丐一直拉肚子。 在短时间内，就已经到了脱水的状态。 没想到，一个乞丐已经很惨了，又要得这种奇怪的病。 王斯敏在里面给乞丐治病，钱朗就走了出来，和钱掌柜一起站在柜台前。 “东家，这件事还必须我们去做，林初九不能沾手，但是要让她知道，不能老拿一个人做实验。”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钱朗点了点头，他之所以插手这件事，也是为了携手欧阳剑修彻查张不正。 王斯敏的艺术确实高，很快就解决了乞丐拉肚子的问题。 乞丐的状况好了起来，不过在第二天夜里，王斯敏就被叫醒了。 春风楼的人说是乞丐吃了他的药之后，夜里突然发起了高热。 因为别人都不知道乞丐的病情，这又是一种罕见的症状，所以就只能请王斯敏继续治。 原来在前一天的下午，林初九就已经来了春风楼，把新研制出来的东西交给了钱朗。 在看到乞丐的情况好转之后，又把这些药让他吃下。 果不其然，在当天晚上，乞丐就发烧了。 这感觉倒是像之前的一次风寒，类似于现在的流感，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出现人传人的状况。 风寒时节，人们都不会在意一点咳嗽，直到后面发了高热才会引起注意。 既然有了这种症状，张不正如果知道了，肯定就会以为这事成了。 林初九又回去研究了两天，得到了一种比较可行的方案。 之后她便去了县衙，找到张不正。 看到林初九主动前来，张不正非常高兴：“林姑娘现在已经有办法了？” “为张大人办事，民女必当尽心竭力。”林初九恭敬的说。 看到林初九这番模样，张不正笑了笑，又想打开林初九递过来的瓶子。 “万万不可啊！”林初九制止了他。 张不正有点疑惑，问道：“我不能看？” 林初九正色道：“自然是不能，这就是我研究的传染病原，如果大人打开了，肯定会伤及大人的身体，不如叫个下人来试试看。” 张不正皱了皱眉头：“林姑娘知道我要的效果，传染必须迅速。” 林初九点了点头：“那是自然的，但是我还没有进行实验，所以必须想办法实验，才能进行把控，我也好研究解药不是？” 张不正觉得此言有理，立马着手去找几个人去试验。 “本官倒要看看，林姑娘到底是否如传说中那般的医术高明？”张不正笑了笑。 他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现在还不是大规模传染的时候，只能进行少量实验。 他找的是几个孩子，让人把药掺在水里，给他们把水喝了。 没过多久，几个小孩就出现了拉肚子的状况，伴随着高烧。 看到这种现象，张不正很是高兴。 “林姑娘，果然厉害。” 张不正捂住了口鼻，几个孩子上吐下泻的，味道实在有些难闻。 “找个大夫来治吧，看看别的大夫有没有办法。”张不正挥了挥手，让人把孩子们带了下去。 大夫来看过之后，对这种状况确实束手无策。 张不正笑了，立马叫人对林初九的医术大肆宣扬，感染了疫病的人都去她那里治病。 一时间，林草堂挤满了排队的人。 可就在这时，林初九却关门了。 有人问林初九的住所，学徒们不敢说，只是让看病的人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他们说，等林大夫来了之后，会叫人去通知这些病人的。 林初九正在家中，突然有一个人敲门来找林大夫。 来的人是楚墨。 袁景给开了门，让人进来。 楚墨看着眼前的院子，稍微愣了一下，这宅子的院子还真是大。 不过他还没有来得及欣赏，就被袁景进了屋。 林初九此刻正坐在房间喝茶水，似乎知道楚墨会来找自己。 “医馆可是有什么事？” 楚墨行了个礼，然后才说道：“林大夫，你的名气越来越大，慕名而来的病人也越来越多，都站在咱的门口等着，不肯离开，就等着您去开门呢。”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 这件事她听说了，可是她不想去。 也就是因为不想去，才让学徒记下了每一个病人的地址，希望他们都能回去等着。 秦墨也知道林初九的意思，活做多了，难免会觉得累。 “我本来也不想来麻烦您的，可是今日突然来了一个小孩，说是您的亲戚。” 林初九两手一摊，她哪有什么小孩亲戚？ 恍恍惚惚之间，就觉得这件事不同寻常。 再看一下袁景，对方也两眼茫然，显然不知道有什么小孩子亲戚。 “小孩在哪？” “我把他带来了，就在您家门外。” 林初九跟着秦墨一起出去，看到门口的小孩之后，便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林铭。 “我之前不都是同林家说了，你我二人已无关系。” 听到林初九的声音，本来面朝大街的林铭突然转过身来，一脸惶恐。 他年纪不大，但是却完全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气质，整个人变得小心翼翼。 第196章 断绝关系 “林初九，你快救救我。” 林铭和从前不一样了，他出人意料地居然向林初九求救，“之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对，但是今天你得救救我，那人不是我的爹娘，只会没日没夜的叫我干活，我不想去那家了，能不能住在你这？” 林铭哭着嚎叫。 楚墨低声说道：“林大夫，他找去医馆的时候，已经这样了。” 林初九已经和林家断绝了关系，这件事村里人皆可见证。 林铭现在已经不是自己名义上的弟弟，就算他死在门口，也与林初九无关。 林初九不想管，于是转身准备回家去。 林铭在后面急了：“林初九，你真的不管我的死活？” 楚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夹杂在两人之间，也不好插手。 其实他也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初九摆了摆手：“不用理会这个人。” 楚墨看不明白，可是这个小孩，他声称是林初九的弟弟。 不过楚墨是个外人，也不好意思管别人的家务事，就随着林初九就进去了。 外面的林铭气呼呼的。 没想到她这人做事还真狠，说断绝关系，就连一点情分也没有了。 可是血浓于水，表面上可以断绝，骨子里的亲情怎么说没也没了。 林铭想不明白，他分明已经道歉了，林初九就不肯原谅他，他能有什么错？ 想到刚才在林草堂门口的那群人，林铭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于是又回去，把那群人领了过来。 一群人堵在门口，乌泱泱地说话。 门口的病人还不是很确定，就问林铭：“你确定这是林大夫的家？” “她竟然在家，为什么不去医馆开门。” “你这个小子，不会骗我们吧？” 林铭面对大家的质疑，笃定道：“我都跟你们说了，这里就是林初九的家，至于她为什么坐在家里不去出诊，我怎么知道，有本事的，你们就叫她出来问问。” “不过呢，我可是告诉你们，我就是林初九的亲弟弟，她都能不管我的死活，怎么可能会管你们？这就是个狠心的女人。” 就在这时，人群当中突然来了一堆外人。 这些人不是来看病的，他们的目标是林铭。 林铭一看到他们，来不及多说话，撒腿就跑，一直跑到了林草堂。 此时的林草堂里面有学徒在值班，林铭干脆就钻了进去，索性躲在里面不出来。 既然是人家的医馆，前来抓林铭的人也不好意思进去，只能堵在门口。 “林铭，你快些出来，你这个小子冥顽不灵，我们是不会放过你的，但你只要好好跟我们回去，之前的事都可以既往不咎！” 林草堂里的学徒互相看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既然林铭是个小孩，他们也不知道外头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于是只能无动于衷。 这小子嗓门大，大家已经见识过了，谁也不确定他是不是和林初九真的有关系。 不过林初九到现在都没有来出诊，伙计们也觉得没有办法。 外面来抓林铭的人喊道：“你们当家的在哪，出来和我们好好说，只要把人交出来，我们是不会闹事的，并不会打扰你们做生意！” “但我们兄弟几个也是讲规矩的，替大户人家做事不容易，要是我们抓不到人，就会拿你们撒气!” 外头抓人的几个弟兄把林草堂堵住了，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一旁的病人不乐意了：“你们抓那小子，和医馆有什么关系，挡着病人不进去看病，这不是存心害人吗？” “你们怕不是人贩子，专门抓小孩子吧？” 为首的男人不怕这些流言蜚语，直接瞪了他们一眼，再也没人敢说话。 学徒也不敢耽误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了林初九。 学徒说的是：“林大夫你不在，我们几个还能看些小病，但是，要是让那群人继续堵下去，小病也看不了了。” 说着，学徒也是着急。 林初九叹了口气，林家的人就会找事。 这次她不打算轻纵，于是收拾收拾准备出诊。 林铭注意到林初九从外面来了医馆，一下子有了底气，也不害怕了。 他从里面跑到外面来，浑身充斥着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们这群人最好不要抓我，这是林草堂，当家的大夫就是我姐姐，你们要是不放过我，我可不让我姐姐饶过你！” 林铭的架势很大，就好像林草堂是他开的一样。 林初九翻了个白眼，大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林铭这小子到了买家之后，恐怕是过不惯那家人的日子，偷跑了出来。 想要回到林家村去，却在半路被追到，只能跑到林草堂来避难。 林初九上前说道：“这个人之前算是我弟弟，但是现在我们两家已经没有关系了，我可否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抓人的人听到林初九说话这样客气，于是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林大夫您不知道，这孩子已经卖给我们家了，他爹收了钱，这已经是我们府上的孩子了，白纸黑字的协议，就算告到县官去，也是我们赢。” 说着，为首的大哥从怀中掏出了一纸卖身契。 “你要不信的话可以看看，这上面还有公家的印章呢。” 林铭却十分不服：“这算什么？我姐姐可是大夫，你要是不放过我，以后生病她都不给你看!” 他的语气十分嚣张，让林初九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林初九认真的看了看卖身契，确实人家说的没错，而且也有公章，还有林耀祖等人的签字。 也就是说，在林耀祖收了钱的那一刻开始，这孩子就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您不知道，这件事我没有资格管，我们两家已经彻底断绝关系了，也是有这样的一份协议，他收了我们家五十两，你们要抓人，大可进去抓，但是仔细些，不要弄坏了我的东西。” 听林初九这样说，林铭的脸上立刻变黑了。 谁能想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脸上能有这样毒辣的表情，恨不得将林初九生吞活剥了。 “你到底是不是人？” “林初九我告诉你，就算我们断绝关系了，就算我们签了字，我爹收了钱，但你还是我姐姐，你就得为我负责！” 第197章 替代品 “那么断绝关系的意义在哪里？要不你现在把50两还给我？” 林初九冷冷的看着他。 这种冷冰冰的表情，让林铭有一瞬间的畏惧。 林铭心中想到，奶奶说的果真不错，林初九就是一个冷血的怪物。 “林初九，你等着，等我回家去把这事告诉奶奶，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你要说到做到，不过现在就看看你能不能回去了。” 林铭虽然撒泼打滚，但他毕竟是个小孩子，哪有几个成年人的力气大？ 虽然他被拉走了，但是口中却仍旧不服输：“林初九你给我等着，我都是被你害的，等我出来之后，第一个找你报仇！” 林初九没有管，直接跟着袁景一前一后进入了房间。 来看病的人蜂拥而至，把门口围得水泄不通。 “林大夫，您的医术高明，我们都是慕名而至，能否帮我们看看？” “林大夫，我娘身体不太好，听说您的医术妙手回春，能否帮帮我们？” “林大夫……” 几个学徒跟着维持秩序，让众人不要推搡。 林初九进去拿东西，顺便说了一句：“徒儿应该按照时间给各位发了号码牌，就按照号码上的顺序排队，若是有故意闹事者，我就只好赶人了。” 众人一听这话，也没了办法。 “那你们这店还是开不开呀？” “要是不开了，给你们牌子干什么？”袁景冷着脸问了一句。 问话的那人无语，只能低下了头。 林初九趁机安抚道：“既然您诸位奔着我的医术来，我也叫人给你们发了牌子，各位的病情我是会看的。” 还有人不满：“可我们是从县里来的，这大老远的……” 林初九打断了他们的话。 “你们竟然相信我的医术，而且这里的病人如此之多，我也得按照顺序来，你们觉得呢？如果是重病者可以无需上门，我去您家医治，如何？” 事情都说到这份上了，就算有些人再觉得千里迢迢来见林初九，也不得不妥协。 当天的事情结束之后，林初九就回到了家中，心情还算不错。 在回家的路上，林初九无意看向路边，突然眼前一亮。 这个季节，蒲公英居然开得到处都是。 这个时候的百姓很少有人知道蒲公英的作用，但是在现代就不一样了，人们知道蒲公英之后就会到处采摘，不会像现在这样这么多。 蒲公英有消炎的作用，平时泡水喝就可以。 所以林初九摘了几颗，袁景也在一旁帮忙。 回到家中之后，林初九准备了晚饭。 虽然是焖的米饭，但是有了自制的辣椒酱，味道自然是不错的。 等到米饭好了之后，林初九拌的辣椒酱也差不多了，用生菜蘸着吃别有一番风味。 袁景看着林初九的心情似乎不错，就在一旁随意地问道：“你今天没有看戏的心思吗？我还以为你会嘲讽他呢。” 袁景说的是林铭，他本来以为，林初九会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没想到只是这样冷淡的处理了。 林初九笑了笑：“我心情不错啊，善恶到头终有报，这样就行了。” 她又没有救林铭，只是按照规矩让买家的人把他抓了回去，这已经不错了。 “我的能力在这儿，他已经被卖了，不管怎么样，也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林家人落得这样的下场，我确实有大仇得报的心思，不过，咱们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要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 如此，林初九早已经和林家人没有关系了。 但是原主在林张氏家里受的那些苦楚，如今也算有个交代。 但是在当时那种状况下，许多人都看着，原先的那些家事，就算说出来，只是叫人八卦而已，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这一点旁人羡慕不来。 不多时，饭包差不多做好了。 弟弟妹妹放学回家，闻着厨房里香喷喷的味道，忍不住走向林初九：“姐姐，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林初九抿嘴一笑，把包好的饭团递了过去。 “这是饭包，味道相当不错。” 林缊缊吃着饭包，突然说道：“姐姐，我听外面的人说，林铭今天来了……” “那也与咱们没关系，在姐姐心里，只有你们是我的弟弟妹妹，旁人都不重要。” 林初九看着弟弟妹妹，眉眼含着笑意。 林缊缊虽然没在说什么，但是眼神里都是对林初九的关心。 林弘武却觉得像出了一口气一样：“林铭也是活该，谁让他在村子里欺负别人，现在被卖掉了，看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别人。” 袁景在一旁听着小孩子们说话，也吃了一个小小的饭包。 虽然这个不大，但是里面包了咸鸭蛋和别的佐料，味道是相当不错。 他吃着吃着，突然想到了在林草堂看到的情况，于是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嗯，你小心点。”临走之前，林初九嘱咐他。 “好。”袁景回应道。 “姐姐，怎么你做的这么好吃呀，你居然能研究出这么多的新菜。” 弟弟妹妹吃着饭包，心情好的不得了，眼睛当中闪着光，像是很惊喜。 林初九笑了笑：“确实还得再研究，一种菜总有吃腻的时候，你们俩别闹了，我想想还能怎么改进。” 现在这个时代没有肉松，如果能把肉松放在饭包里，味道只会更好。 所以林初九就琢磨着，如果能人工做出来肉松更好，如果不能的话，只能找别的替代品了。 “如果真的好吃，以后放到面馆里去卖，让客人们也尝尝。” 自从林氏开了第一家面馆，很多小店都跟风开面馆，做面的人多了，单一的做面生意就不怎么好了。 所以，林初九想着林氏面馆，现在也得转型。 得研究出不少新菜品，拉拢顾客，让店里的生意重新好起来。 林缊缊说：“我和哥哥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工地，要是爹娘不怕麻烦的话，可以送饭去那边，把饭卖给工人。” 做工的人总是比较辛苦，而且中午没有太多时间休息，肯定不能去别的地方买饭。 如果有饭馆愿意送饭的话，那是再好不过了。 “真的？”林初九眼前一亮，觉得这主意不错。 第198章 顶嘴 对于工地的工人来说，饭团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林初九只可惜没有早点知道，如果早点知道的话，这生意恐怕早就做上了。 林缊缊却觉得有些不妥：“姐姐，我只是这么一说，你不会真的让爹娘去工地上送饭吧？” “这怎么了？”林初九并没有当一回事，“这饭包挺好做的，工地也不远，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爹娘可能会更轻松一些。” 就算饭包的价格对于工人来说贵了一些，但是对于他们的东家来说，完全不值一提。 包工头肯定不愿让工人回家吃饭，因为来回需要很多时间，如果能花最少的时间吃饭，但是能留在工地上干活，何乐而不为呢？ 林初九想着，就开始琢磨这个计划。 另外一边，袁景刚从春风楼出来。 他来这里是为了替林初九了解情况的，也想知道欧阳剑修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人。 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远处有一声求救的声音。 “袁景，救命！” 若不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袁景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顺着声音看向不远处。 而求救的那人竟然是林雪鸢，被一群人抬着，身上似乎还有丝丝血迹。 袁景不愿意管林家人的事，于是扭头就准备离开。 林雪鸢耐不住性子，更不愿意受苦。 “袁景，只要你愿意救我，我给你多少钱也行。” 袁景自然是不会被钱收买的，对于林雪鸢的话，他也像是没有听见一样。 抬着林雪鸢的那个人劝道：“八姨娘，你若是不好好听话，日后恐怕会受些苦头。” 此时的林雪鸢听到这话之后，眼睛里已全然没有往日的光彩。 大夫人说了，腹中的孩子若是没有顺利生产，她也不用活着回去了。 可是林雪鸢腹中的孩子并没有足月，怎么可能会顺利生下来？ 大夫人的意思，分明就是要让她死。 既然如此，林雪鸢回顾当初。 要是知道有今日，当时说什么也不能怀上王老爷的孩子。 袁景穿过闹市回到了家中，和林初九说起这事。 林初九全然没有当成一回事：“她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帮不上忙。” “本来就是自己选的荣华富贵，大可以自己尝尝。” “对了，这个饭团是我先研究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林初九说着递给了袁景一个饭团。 后者尝了尝，眼前一亮。 “个头虽然不大，但是馅料却十分饱满，吃上去口感不错。” “嗯，我是想着不远处有个工地，能不能把饭团卖过去，要是可以的话，这个饭团也可以在店里推出。” 袁景点点头，他完全支持林初九的决定。 次日，林初九便按照约定出诊。 大家拿着号码牌排队，在前面的首先拿到了药，可是没多久，眼前出现了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身边还跟着钱朗。 “他又病了，而且他的病只有你跟王大夫看过，王大夫那边人也多了，我只能来找你。”钱朗说道。 林初九点了点头，但是现下这么多人排队拿药，只能先把这乞丐安排在了后院。 乞丐在会员呆着的时候，没一会儿就去厕所，到了最后干脆就没有力气了。 钱朗守着他，乞丐没有精神的对钱朗说：“钱老板，你说我不会死吧？” 钱朗已经查看过了他的状况，除了拉肚子之外，也伴随着高热。 知道这件事情来龙去脉的钱朗，对乞丐有些心疼，他只是一个无辜的试验品。 不过钱朗却觉得有信心能治好他。 “林初九可是这镇上最厉害的大夫，有她在，你肯定会没有事的。” 乞丐感动眼泪汪汪的，“钱老板，我不光是拉肚子，而且还有点疼，浑身都发烫我怕这病会传染，你还是离我远一些吧。” 钱朗听他仔细描述症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之前可没有出过这么多症状。 他当即下定了决心：“你放心，你在我门前待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得过病，这一次我说什么也会把你治好，就算林初九束手无策，我也会带你去京城看更厉害的大夫。” 这只是个开始，没过多久，更多的乞丐也来了。 林草堂门前瞬间人满为患，排队的人越来越多。 很多人看到乞丐上前，就下意识的以为是传染病，有钱的外地人干脆离开了林草堂，回到客栈躲着。 甚至很多村里的人也觉得这事有问题，干脆连夜回了家。 有些人觉得乞丐的病情更严重，主动为他们让了号码牌，让林初九先给乞丐们看病。 看到乞丐的状况，林初九心里也很难过。 短时间内，这确实像极了一场疫病，而且不会被发现。 不过时间久了之后，恐怕就瞒不过去了。 林初九帮乞丐们看着病，一旁就有人忧心忡忡。 “大街上这么多人上吐下泻，这段时间好像得这种病的人还很多的，不会传染吧？” “这是疫病吧，你这么一说我才突然想起来，不久之前好像确实有过类似的疫病。” 大家主动往疫病的想法上靠拢。 谈论的人多了起来，有的人说，附近有几个村庄也有类似的症状。 如果真的是疫病，那可真的不好治。 为了能够治好自己的病，很多人来到林初九这里看病。 这些人的症状大多是发着高烧，而且伴随着腹泻的症状，有的人甚至还会呕吐。 这件事情很快被传了出去，镇上的人人心惶惶，都觉得是有了疫病。 王师爷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听到了这样的传闻之后，就马上报告给了张不正。 张不正一听之后，面露喜色，想不到林初九这事还真的有进展。 他笑问王师爷：“那你快悄悄问问林初九，解药准备好了没有？” 王师爷有点不情愿，他虽然是县令的左膀右臂，但是这些脏事儿，他可没有亲自参加。 若是想要问林初九，他可以让张不正自己去问。 “林初九是这十里八乡最好的大夫，如果这事是假的，被人发现了，恐怕会对大人的威风有影响，如果是真的，那可就是水到渠成，张大人带人解决疫病，这镇上还敢有谁不服？” “到时候，只要把林初九推出去顶罪即可。” 第199章 替罪羊 张不正大约明白了。 王师爷看来根本就没有确认这疫病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现在已经不需要确认了。 外面已经出现了大规模的感染，就算不是疫病，造成的影响力，完全可以让百姓认为这是疫病。 事到如今，真假也已经无所谓了。 他没有怪罪王师爷，而是问道：“之前叫你写的奏折呢？” 王师爷从一旁拿出来，恭敬呈上：“大人，东西都在这里了。” 张不正还没有看，此时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觉得十分满意。 他笑着：“等到明天一早，不……今天晚上，就派人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去。” 王师爷点了点头：“是，大人。” 张不正是县令，他作为县令，自然有义务来体察民情。 听说镇上感染了疫病之后，第一个去的就是妙医堂。 从妙医堂出来之后，又去了同济堂，最后才去了林草堂，这才是他最终的目的地。 等他从妙医堂走了之后，吴大志用恶狠狠的眼光看着林草堂的方向。 他怒目圆睁问医馆的大夫们：“你们这群饭桶，真的就没有看出什么倪端来？” 大夫们无能为力：“这些病人的脉象实在太复杂了，依我看，是真的产生疫病了，东家，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不要出去了。” 现在外面的情况谁都不知道，至于那些染了病的人，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染上的。 吴大志一生气，整个妙医堂就没有人敢说话了。 同济堂，王斯敏也是束手无策。 他是个老大夫，病人有高热拉稀的症状，他只能替病人开些止泻退烧的药。 林草堂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林初九只能把自己的师父赵嵩请回来。 张不正过来询问情况，问她：“可找到医治的办法没有？” 林初九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需要时间。” 说话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张不正。 张不正冷笑了一声，低声告诉林初九：“本官可是告诉了全县的老百姓，你是咱们县里最厉害的大夫，若是连你也没有办法，咱们老百姓还有活路吗？” “这样吧，你需要什么尽管和本官说，晚上来一趟县衙，咱们商量一下。” 林初九点了点头，目送张不正离开。 张不正自然不敢久留，因为他担心这是疫病，疫病可不管他是不是县令。 不过他叫林初九过去商量，自然是有目的的，不过绝对不是提供帮助就是了。 这种事儿，再厉害的县令也帮不了忙。 等到张不正走远了之后，林初九站起身来，对前来看病的病人说道。 “最近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出家门了，都在家里呆着，留意一下自己的状况。” 就算大多数人都没有被传染，林初九把这句话说出去之后，就让大家默认了疫病的存在。 这句话只要传到张不正的耳朵里，他就会对林初九深信不疑。 到了晚上的时候，林初九把徒儿们安排在医馆值守，自己一个人悄悄的去了县衙。 临走之前，她交代给袁景：“如果我半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回来，你就带着爹娘弟妹去找欧阳剑修大人。” 袁景点了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 与此同时，县衙后门，王师爷引着林初九进了去。 进去之后，张不正已经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肉菜，就等着林初九来赴宴了。 林初九看到满桌子的山珍海味，皱起了眉头。 不是说疫病，就是现在的老百姓都过着怎样的穷苦日子，张不正不管不问也就罢了，只想着自己的功名也就罢了，却能在这里吃这一桌子山珍海味。 张不正看着林初九站着，似乎有些拘束。 “过来坐啊。” 一旁的王师爷也搭腔：“林大夫功不可没，这一桌子好菜，都是张大人亲自下厨为您做的。” 林初九尴尬地笑了笑，坐在了一旁。 张不正给她夹菜，一边说道：“最近医馆的病人翻了几番，我去各个医馆都看过了，这可都是林大夫的功劳。” “张大人过奖。”林初九微微含首。 “所以我现在才明白，当初我的决策是多么的正确，咱俩合作，才能天衣无缝。” 张不正一边说着，一边给林初九到上了酒。 林初九摇了摇头：“我是个大夫，不能荤酒，否则明日便起不来给人看病了。” 张大人也不勉强，而且他觉得林初九说的十分有道理，于是就给自己倒了一杯。 “那我自己喝，你明日还有事。” “你的事我都知道了，现在你的病人多，医馆自然是很忙的，先前你与吴大志的争斗，我已经多半了解，现在他算是输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张不正在暗示林初九，自己暗中帮了她多大的忙。 林初九拱手：“大人说的是，不过我认为做人要脚踏实地，光凭靠山，也不知道能靠多久。” 张不正听得出来这曲中意，林初九在暗示他，如今张不正就是林初九的靠山。 但是现在，他还需要林初九，等有朝一日林初九没有用了，那她就不必活着了。 张不正笑了笑，似乎满不在意。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中已经浮想联翩，京城的钦差大臣前来宣读圣旨，让他去京城做官……想到未来前途光明，张不正就忍不住多喝了几杯。 见此情景，王师爷也就退下了。 现在的房间里，只有张不正和林初九两个人。 酒过三巡，张不正终于说了些心里话。 “林姑娘，我何尝不想做一个好官呢？但是这句话，自打你踏入仕途的这一步开始，你就知道，那只是一个美好的夙愿。” 所谓的励精图治，和为百姓做贡献，那都是与这个圈子格格不入的事。 就算你想做，也有着旁人千方百计的阻挠。 之前的官员也来查过圭山镇的事情，可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边疆发生的事情，谁在乎？ 所谓的钦差大臣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所以张不正以为，这次的欧阳大人，和以往也并没有什么不同。 这些所谓的钦差大臣，回去之后随便写一写文书，就能升官，管他写的是不是真的。 第200章 装 张不正最终还是融入了这个圈子。 一开始他也有些不适应，后来习惯就好了，习惯了。 所有的一切都得等他去到京城，再做个好官，去了京城再做好官…… 只要有权力抓在手里，就不用怕那些人了，也不用畏惧周围的歪风邪气。 这些话，张不正并没有告诉林初九。 在这种地方，他知道该如何做官，而如何做官是他的事，与林初九无关。 这些年，他得到了不少利益。 特别是季大人是吴大志的姐夫，而季大人又是张不正一手提拔上来的。 所以这些年，张不正在吴大志那里得到了不少的好处。 对于吴大志所做的事，张不正完全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这里，张不正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这些事我完全可以不管，从前我自己做生意的时候就赚了不少，这段时间，我更是发了大财。” “不过现在你跟我做了，咱们就是一家人，之前吴大志可以做的，你也可以，不仅有特权，我还可以带你干别的，咱们一起做生意发大财！” 他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好奇，张不正所说的是什么生意？ “所以，您为官期间都是有两份账本，若是弄错了该怎么办？” 张不正笑了笑：“姑娘也是生意人，要知道这事儿，只要有个好帮手替你做，就算钦差大臣查出花来，也查不到老子头上。” 林初九觉得，本来可以多问些，可是张不正喝的太多了，直接醉倒在桌子上。 听张不正的意思是说，暗地里还有一个人帮着张不正，但是那个人是谁他也没说。 要是想知道更多，林初九还得自己去查。 如今她也只能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王师爷正在门口候着，脸色有些微红，看上去也喝酒了。 林初九主动说道：“大人喝多了，麻烦王大人进屋照看一下吧。” 王师爷点了点头，等到林初九就要离开的时候，他突然说： “林大夫你也是聪明人，咱们大人也是聪明人，如果他不聪明的话，在这偏远小镇上，恐怕早已经无法吃饱穿暖了，这次你帮了我们家大人这么一个大忙，肯定会有所回报的。” 林初九应了声，但是也没说什么。 她只身离开了府衙，回到家之后，才发现一家人都在院子里等着。 既然林初九已经回来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她去县衙的事情，袁景已经告诉林文山夫妇了。 林文山夫妇现在已经不开饭馆了，主要是人都不出来，生意也不怎么好。 再者，外面流传着疫病，他们也怕被传染上，林初九就建议他们不要去开店了。 看到林初九没事，大家都放心了。 “九儿，大人叫你干什么去，你没事吧？” “我没事，张大人叫我去吃饭，能有什么事。” 可是林文山媳妇却不怎么放心，她皱着眉头。 “丫头，咱们都知道这东西是你弄出来的，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要万一治不好怎么办？” 林初九笑道：“说到这里，我可要告诉你们，这件事千万不能泄露，不过我肯定能治好的，你们就放心吧。” 大家点了点头。 林初九这才解释说：“我好不容易弄出来这药丸，只是看上去效果会比较恐怖，让大家觉得是真生病了，其实这并不是病，这只是一种症状，目的则是瞒天过海，让张大人相信我已经上了他的贼船。” 林文山劝媳妇：“你别跟着瞎操心了，九儿是咱家最聪明的人，当然知道该怎么做。” 媳妇儿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这件事我当然知道，我担心的不是咱们家九儿，我担心的是张不正，谁知道他有多阴险，会不会逼迫咱们家九儿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他们担心的不无道理，如果让张不正发现了事情的真相，发现林初九并没有站在他一条船上，后果可想而知。 父母倒是不害怕吃苦，倒是害怕这事情出去之后，林初九的名声，以及林草堂的名声。 事到如今，林初九也只能劝爹娘不用担心。 她本来不打算把张不正今天晚上说的话说出来，可是爹娘如此担心，现在说好像也没什么。 “你们就放心吧，我现在已经抓住张不正的把柄了，大家都不用担心。” “你们要记住，我林初九是不会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的，特别是涉及到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会把控好自己，这是做人的根本。” “但是这一次的事情，情况特殊，张不正就算不找我也会找别人，倒不如叫我把这件事情做了，也不用害人，如果是这件事落到别人的手中，可能真的会制造出疫病，殃及百姓。” 说到这里，林初九嘱咐大家说：“你们也不要出门去了，在家里呆着，虽然没有疫病，但是要装成外头有疫病的样子。” “行，九儿，我们知道了。”林文山夫妇表示都会听林初九的，绝对不会出门去。 既然如此，大家也都放心休息了。 弟弟妹妹本来就困了，刚才也没怎么说话，看到爹娘回去睡觉，也就跟着回去睡觉。 直到第二天早上，张不正从宿醉中醒来，昨天晚上的场景已经差不多忘了。 只是依稀记得，他叫了林初九吃饭，林初九说不喝酒，他自己却喝了个烂醉。 张不正问王师爷：“你还记得我昨天晚上说了些什么吗？” 王师爷摇了摇头：“当时小的在外面守着，房间里只有你和林姑娘两个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正所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就算王师爷听到了什么，他也只能假装没听到。 张不正却大发雷霆：“你是我身边的人，居然不在我身边守着，去外面干什么？” 他心里自然是害怕的，因为他参与的生意，桩桩件件都是有可能被砍头的。 踩在刀尖子上活到现在，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王师爷也清楚这一点，所以张不正的事情他一般不参与，距离产生美。 不过张不正对他这种置身事外的状态可不满意。 现在，他最主要的是起床洗漱干净，然后去林初九那里打探一下。 第201章 赌一把 不多时，张不正就来到了林草堂。 此时此刻，林初九正在和病人聊天，嘱咐病人如何才能减轻痛苦，减少拉稀。 张不正把这话听到了心里，看来林初九真的在想办法给人治病，这病不是假的。 他就在一边等着，等到林初九忙完了之后，主动来找他。 “张大人来了。” 周围的人一听这人是张不正，于是连忙站起身来和张大人问好。 看着前来问好的人，张不正满脸含笑，像极了百姓的父母官。 “诸位相亲不用担心，林初九是咱们县里最好的医生，你们放心，她肯定会给你们治好的。” 众人听后，感激不已：“张大人英明。” 医馆里虽然有很多病人，但是有很多病人是第一次来，对林初九的医术并不熟悉。 看到县令张大人的亲自来了，而且亲自承认了林初九的医术高明，大家也都放心了。 众人低声议论着。 “林初九果然名不虚传，连县令大人都这样赞许她，可见是真厉害。” “我觉得也是，本来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天了，晚上就在客栈住，今天打算回去的，既然张大人都来了，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干脆再多等几天吧。” 张不正亲自来找过林初九这件事，很快就传了出去。 外面的人很快就知道了，认为是林初九的医术名不虚传。 但是也有人从林初九的医馆出去之后，就躲了起来，因为担心是疫病。 其家人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去了，之前不是去了圭山镇要见林初九吗？大夫给你们看了没有？” “你们还不知道吧，圭山镇现在似乎有疫病了，这个时候小小的感冒还算什么，还是在家保护好自己，不要被传染了，听说那症状很严重呢。” 外头人说的这些，林初九都没听见。 此时此刻她正坐在医馆里，认真的给前来看病的病人把脉，开药。 等到忙完了一段时间之后，趁着休息的空档，她才去后面找了张不正。 看到林初九过来找自己，张不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来找你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问问，昨天我不是喝酒了吗，有没有失态啊，比如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林初九撇了撇嘴，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张不正见状，连忙改口解释说：“啊，林姑娘不要担心，我只是害怕，我说了什么醉话，怕是吓到你，所以特意过来问问，若是吓到了姑娘也好给姑娘赔不是。” 林初九其实听懂了，这就是想试探一下她有没有听到昨天张不正所说的秘密。 她就算听到了，也不能说啊。 所以林初九只能笑着回应道：“张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昨晚高兴，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喝着喝着就倒在桌子上睡着了。” “我还好奇呢，昨天你想说谢我，所以设宴，倒像是让我过去看您睡觉的了。” 说到这里，林初九捂嘴偷笑，她本来就是开的一个玩笑，把重要的事蒙混过去。 这话说的好听，张不正也笑了。 与此同时，他心中对林初九的怀疑也减少了几分，兴许他什么都没说呢。 但是他也不太相信自己，张不正这个人知道，酒后醉话，什么重要的事都能说得出来。 但是他非但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的就是面前的林初九，这个女人，不能轻信。 所以他又问：“看来我真是喝多了，到现在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真的什么都没说吗？” 听了这话，林初九只能笑着摇头。 既然什么都没有问到，张不正只能跟药铺里的病人打个招呼，然后就离开了。 这种事问多了，反而容易被怀疑。 目送张不正离开之后，林初九打算从后门出去，没想到看到一个人影从后门溜了进来。 许云。 林初九怔了一怔，她见过这个人。 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曾经帮助过自己，一度让她逃过了张不正的陷害。 “这位公子……” “姑娘借一步说话，我是欧阳大人的手下。”许云说道，拉着林初九去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确定别人不会注意到这里的时候，许云才开了口。 “我觉得你应该记得我。” 林初九虽然对眼前的男人有点防备，但还是点了点头，她是见过许云。 作为朝廷官员，最重要的就是谨慎。 张不正作为县令也是朝廷命官，他喝了酒说瞎话，这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事。 更何况如今知道欧阳大人就在县里，更不该破绽百出，他就真的这么不小心？ 而且眼前的人——许云，偏偏在张不正离开之后立马就出现了，而且他说他是欧阳大人的手下只是一面之词，怎能轻信？ 看到林初九的眼神，许云就明白了，这是在怀疑自己呢。 所以他在腰间取出玉佩，拿给林初九看。 这玉佩上有欧阳家的记号，而且不怎么显眼，必须仔细看才能看得出来分别。 若是乍一看，只见得这是一块普通的玉佩。 许云解释说：“这不是寻常玉佩，我们欧阳老爷特地找人去制作的，市面上根本没有第二块，由此可见，我是欧阳大人的手下准没错。” 林初九又看了看眼前的人，深吸一口气，打算赌一把。 这年轻男人看着不像是坏人，最起码跟张不正那样的败类，不是同样的面相。 最主要的是，许云曾经救过她。 “欧阳大人告诉我，要暗中保护姑娘的安全。” 林初九猛然想起来，之前在回村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人跟着自己。 那个人大约就是许云。 “之前在暗中跟踪我的人就是你？” “没错。”许云说道，“从你在镇上出发回村里的时候，我就在暗中保护着你，一直到你回家，林姑娘现在还不相信我吗？” 林初九点了点头，表示相信许云。 “好，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张不正昨天晚上告诉我了账本的事情，但是没有说谁在替他做第二份账本，不过他无意间透露，他成为现在这副模样，都是有人逼他的，如果你要调查这件事情，我会尽可能的拖住他，让现在的事态延缓。” 第202章 找到了 许云低头想了想。 他在思考林初九刚才所说的事情，也就是说，张不正醉酒之后的话都忘了，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对林初九说了些什么，还以为自己没有露出破绽。 如果是那样的话，张不正接下来很可能会做一件事，也就是去验证自己的想法。 看看自己藏了什么东西，有没有被对方拆穿，或者是钱，或者是账本。 下一步，就要去看他的行动了。 张不正这个人做事很小心，而且看王师爷的状态，大约是和张不正没有太多的牵扯。 也就是说张不正如果真的藏了东西，王师爷也不会知道东西在哪里。 这就是张不正的谨慎之处。 当林初九提到要去试探一下的时候，许云嘱咐她要小心。 “你一个人，一定要小心，我去看看张不正到底去了哪里。” 林初九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许云就离开了。 他刚一离开，袁景就在外面闪身进来，看着林初九的目光所及之处，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你担心他？”话里话外，难掩醋意。 林初九听着袁景这一番莫名其妙的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说起。 “什么？许云是来查案的，不过他是说在暗中保护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林初九总觉得，袁景最近说话总是怪怪的。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解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女人都是没心肝的，他心里吐槽道。 袁景知道自己和林初九什么关系都没有，但是看到林初九看许云的眼神，他还是很不开心。 现在干脆变成了委屈，林初九根本就没往心里去，也丝毫不在意他的感受。 “他给我看了证物，说是欧阳大人身边的人，没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我。” 看着袁景不说话，林初九又补充道。 另一边，许云已经追上了张不正。 不知道偷偷跟在他身后走了多久，居然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破庙里。 这可是镇上，平时张不正都是住在县里的。 难道说，张不正故意把东西藏在镇上，就是为了逃避欧阳大人的检查？ 不过张不正这一伙人，应该不会把非常重要的东西放在破庙里吧。 除非是……背后有人和他交接，这件事多半是关于他们的黑心生意的。 进到破庙里之后，张不正左顾右盼，就怕被人看到。 许云躲在不远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被看见。 他倒是不怕死，只是害怕线索到这里就断了，打草惊蛇，张不正可就不会突出任何有用的东西来了。 不久之后，张不正觉得周围没人，就直接把东西拿了出来。 看到上头的东西没有人动过之后，他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把东西原模原样的放了回去。 张不正心里想的是，这个账本，任何人都不会知道这个本子在圭山镇。 他把东西藏在坛子里，又埋了回去，扒拉扒地上的土，就离开了。 等到张不正走远了之后，许云干脆上前，把那新翻过的土壤又剥开。 他发现坛子里装的东西，果然是一个破旧的账本。 果然啊，还是林初九有办法，跟着临出酒，果然能找到线索。 短时间内，张不正应该不会来第二次，因为他已经知道账本没有人动过。 也就是说他现在应该认为，昨天晚上醉酒之后，什么都没有告诉林初九，事情没有败露。 许云微微一笑，把账本揣在怀里离开了。 与此同时，林初九还在医馆出诊。 之前张不正来问的时候，她告诉对方自己还没有研究出疫病的解药。 所以按照道理来讲，她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花费在研究解药上。 张不正也借着这个借口，把自己的眼线安插在林初九的身边当助理。 此时此刻林初九正在写药方，而张不正安排进来的那个助理叫做——万华。 万华也是个大夫，所以他对药方都有所了解。 针对病人刚刚看拿着的方子，万华接了过去，走到林初九面前，眉头微皱。 “林大夫，我有点不明白，您在这个药方里写上八花叶是什么意思？” 万华知道，这个八花叶只是一味补品，并没有使用的药用价值，而且滋补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林初九看了一眼，随口就说道。 “人拉肚子都拉虚脱了，添一味位补药是正常的，按照我的意思，用人参来补身体是最好的，你看咱门前这些病人，哪个像买得起人参的？” 虽然这么说，也就是明示了这一味药有点糊弄事的意思。 但是，万华却并没有怀疑林初九的用心，而且被说了一通，他有点不舒服。 此时，张不正就在一边。 “我说万大夫，本官是让你来做助手的，给林大夫帮忙就是了，不是来质疑人家的，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不？” 万华点了点头：“张大人，我知道了，刚才我只是好奇，所以顺口问了一嘴，我很早之前就听说了林大夫的大名，所以很珍惜这个学习的机会，也希望我以后能帮上忙。” 张不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点了点头。 很快，许云就回来了。 他把自己查到的事情告诉了林初九。 两个人在后院相见，许云拿出了一个账本，这一瞬间，林初九就恍然大悟。 果不其然，张不正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没有安全感。 没想到许云只是跟踪了他，就得到了这么大的线索，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他也没有抢功劳：“林姑娘，我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做的，所以这账本我会告诉欧阳大人，并且说明是您找到的。” 林初九摇了摇头：“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而且你还在暗中救了我，既然你拿到了线索，就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回去好好和欧阳大人汇报这件事，辛苦你了。” 许云却很感激林初九：“如果不是林姑娘，我根本拿不到这个本子，还多亏了林姑娘的线索。” 林初九眉头微皱，可见许云还真是欧阳大人身边的人，欧阳家的人自上而下一脉相承，性子太死，死板不知变通。 “小兄弟，我来问你。” 第203章 生吞活剥 “这个本子是不是你找到的？” 林初九问道，许云点了点头。 林初九嘱咐他：“那就别废话了，时间是最宝贵的，你要怎么跟欧阳大人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东西完好无损的交到欧阳大人手中。” 听了这话，许云点了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与此同时，皇子府。 当今圣上儿子多，但是圣上年老，并未立太子，这就导致皇子们之间充满了猜忌，暗流涌动。 “我说，你要这东西有什么用？”二皇子懒洋洋地看着手下的人。 手下的人拦截到了消息，他并不在意。 但手下却说：“殿下，您别忘了，圭山镇虽然是一个边疆小镇，但是地理位置决定了这个地方有多重要，这是个机会啊。” 而且最重要的是，三皇子很早之前就消失了，下去查的人觉得他死了，但是死不见尸。 皇兄们喜欢吃喝玩乐，并不在意朝政之事，也没有什么大志。 老四病殃殃的，但是对储位之事蛮在意的，也就是说，他有当太子的想法。 但是旁人根本就没有把老四放在眼里，皇上不是傻子，不会把国家大事交给一个病秧子手里，这不是让自己的天下等同于无？ 未来的皇帝必须是健康的，这样才能保证江山长久。 所以，现在最有可能当储君的人就是二皇子，但是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还没有找到的三弟，就是对他最大的威胁。 只要三弟找到了，父皇就不会把太子之位给他，三弟才是最有才干的人。 二皇子心中那叫一个恨。 “你们不是查到了吗，他就是在边境地区失踪的吧？” “正是。” “既然如此，就按照你说的想法去做吧，记住，不准走漏任何风声，只许成功。” “殿下放心，属下办是哪一次不会成功的？” “那圭山镇的县令是……” “不管他是谁，对于殿下而言，只有功而无过，而这个功劳不可能落到别人头上。” 一听这话，二皇子笑开了颜，让他放心大胆的去做。 前几天，张不正这边，刚把自己的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这不巧了，京城的人很快给了回信，而且还是二皇子的信，还有一个人。 信上写的内容，让张不正整个人都看到了曙光。 等待着他的是阳光大道，只要把接下来这件事办成了，他就成了二皇子身边的幕僚。 等到二皇子日后登基，张不正也梦想着成为朝廷官员，名利双收。 不着急，等到事情办成了之后，叫人在二皇子面前替自己美言几句，飞黄腾达，是必然的事。 拿到信之后，张不正非常开心。 这里是边疆，所以天高皇帝远，很多事情都不会太严格，张不正眼下已经有了主意。 也就是这样，张不正把林初九叫了过来，打算和她庆祝一番。 林初九很是惊讶：“这件事，二皇子都知道了？” 张不正点了点头：“自然了，本官可是写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那个奏折可是要写给皇上的，可是，怎么到了二皇子手里？ 这就是最怪的地方。 “林姑娘，你也察觉到问题了？” 林初九摇了摇头，就算有什么不对劲的，她也不能直说。 二皇子有问题，玩的是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还好吧，京城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对于大人而言是好事，二皇子的意思想必就是陛下的意思，张大人在这件事上做得好，以后不愁仕途问题，民女也能跟着得到嘉奖，心中自然是高兴的。” 听林初九这么说，张不正微微一笑，他才不会在意林初九得到什么。 “那是自然了，你要做好你的份内之事，让这些百姓不外流，而且最好能尽快研究出解药，替本官效犬马之劳，本官日后若是发达了，自然不会忘了提携你。” “对了，京城说是要来人，倘若二皇子亲自来了，你要不要跟在本官身边，也当是露个脸，反正你我二人，以后也是要去京城的，跟那边的大人换个脸熟，以后也不愁路不好走。” 林初九想了想，她现在心中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关于袁景的身世。 只不过她见不到陛下，如果这一次能见到二皇子的话，看看他的脸，不就知道袁景和他是不是兄弟了？ 既然能得到线索，那是最好的。 而且林初九还非常好奇，张不正和二皇子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不会得罪天子大人？ 如果能借着这件事给欧阳大人足够的线索，让欧阳大人完成任务，迅速回京，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林初九干脆直接答应了。 “多谢大人提携，这种事情还能想着我，草民感激不尽。” 张不正笑着：“别忘了，你我二人可是做的同一件事，一条船上的人，我自然不会让你落下。” 一条贼船上的人吧。 这条船上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下去。 想到这里，林初九气笑了。 不过这件事，得尽快通知欧阳大人。 许云的速度不慢，很快就把账本给到了欧阳大人。 欧阳大人连夜彻查了账本，看了之后怒发冲冠，恨不得把张不正生吞活剥了。 边疆有多紧张，不是一句话能描述的。 这里需要钱和物资，可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张不正居然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以权谋私。 更甚者，他为了能让自己升官发财，还叫人制造出疫病，一切的搜刮民脂民膏，都是为了一己私利。 圣上所言，江山太平。 张不正完全背道而驰，可见枉为朝廷命官。 “事不宜迟，召集人手，现在就去圭山镇。” “大人，现在还有点早，咱们现在手头只有一个账本，就算是闹到天子面前，恐怕也不能说明什么，最重要的是没有人证，万一张不正反咬一口说咱们陷害他，怎么办？在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能慌。” 欧阳建修气的头疼，他刚才也是着急才这么一说，现在确实还不能抓张不正。 “圭山镇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朝着预想的方向发生。” 第204章 掉脑袋的事 “镇上确实已经有了疫病的状态，看上去大部分人都已经感染了，而且都堆在林草堂，想要找林初九进行医治。” 自然了，这是他们的计划。 既然张不正提出要求，那他们就只好顺水推舟，也是为了能更好的掌握张不正的证据。 具体的情况是不得而知。 因为药材的定价是张不正说了算，他能从这里头获得多少分成，不得而知了。 只能知道，通过这一次疫病，张不正能赚很多钱，毕竟老百姓都需要买药。 “我倒是觉得，张不正之所以待在那个镇上，不仅仅是因为这个账本，还可能有其他更重要的东西。” 欧阳剑修没有上到甘休，他想的是现在就去镇上。 如果现在去的话，张不正发现账本丢了，肯定就会担心自己更重要的事情暴露。 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是会最容易露出破绽的。 也正因为如此，欧阳剑修才想趁着这个机会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这就去安排。” 欧阳弘走了出去。 临走之前，欧阳剑修还嘱咐，一定不要打草惊蛇。 另一边，林初九已经跟张不正走了。 这消息传到了林家人耳朵里，林文山夫妇都十分担心，弟弟妹妹也跟着担忧。 但是林弘武还是安慰着一家人：“爹娘，不必过于担心，姐姐聪慧能干，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现在疫病没有结束，只有姐姐能研制出解药，所以张大人肯定不会做什么事的，你们听我的。” 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林初九毕竟在外面生死未卜，做爹娘的没有不担心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来了一个人。 此人不是外人，这是前几天刚来过的许云。 许云告诉大家：“诸位不必担心，林姑娘虽然在县衙当中，但是已经嘱咐我带消息给你们，她绝对不会有事的，而且我也在暗中照应，里应外合。” 既然许云已经这么说了，夫妻俩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位公子，您看上去体格健硕，想必会不少功夫，有你照应我家姑娘，我们夫妻俩人是放心的。” 此时，欧阳剑修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所以他才火急火燎地赶来，并且把许云先行派来。 林文山到底是有些担心的，虽然知道有人在暗中帮忙，但林初九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欧阳剑修得到了消息，是欧阳弘告诉他的。 “我现在已经打探到，张大人府上有人连夜送书信去京城，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不正叫人趁着夜色去送书信，肯定是为了升官发财，让人替自己去邀功的。 欧阳剑修却不怕：“把消息传出去，让咱们的人盯紧了，看看京城到底是谁来。” 欧阳弘得令，便又退了下去，带着人去了圭镇。 与此同时，欧阳建修的手下也已经去京城报信了，此事务必要让圣上知道。 二皇子派来的人已经到了。 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普通人就算起码也得半个月的路程，可是二皇子的手下是位能力极强的干将，只用了不到十天。 上官琼赶到的时候，欧阳大人一行人已经到了圭山镇。 林初九为了不让欧阳剑修暴露，把这一伙人都安排在了自己家中。 “大人，你们人数比较多，我这地方小，委屈大伙了。” “既然是前来办案的，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们挤一间都可，林姑娘有事忙，不用刻意照顾我们。” 林初九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一切都按计划行事。 此时此刻，张不正在县衙等着林初九，可是林初九却姗姗来迟。 张不正自然是没有好脸色：“我昨天是怎么跟你说的，不是让你早点来吗？你倒是好，悠哉悠哉的。” “民女知道，自然不敢忘记大人嘱托，只是有些东西需要藏，不能露出破绽。” 林初九这番话让张不正很满意，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俩的谋划，不能有任何破绽，若是被上头的人查到了，那可是要砍头的。 张不正也没有再责怪了。 王师爷出去请人，没过多久，就带着上官琼来了。 见到张不正之后，上官琼满面含笑：“张大人。” “上官大人。”双方客套了一番。 “张大人，我奉皇子之意前来与大人商议，听闻张大人这里有解决疫病的法子，不知是真是假？” 张不正一看上官琼，就知道他俩是一路人，你就放心了，把林初九拉到这来。 “上官大人且看，这位女子是林大夫，凭我一己之力，单是能想出点子来，但我毕竟不是大夫，林姑娘医术高明，多亏了她，好让我俩一同向二殿下表忠心呀。” 这不重要，上官琼甚至都没有正眼瞧林初九一眼。 他根本不觉得林初九是什么大夫，根本就是张不正推出来顶罪的替罪羊。 上官琼在官场混多了，自然知道这些尔虞我诈，稍有不慎就会掉脑袋的。 张不正的安排自然是没有问题。 上官琼没有要保林初九的意思，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不值得费心思。 几人打过招呼之后，张不正就请上官琼去喝茶。 “上官大人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坏了，我这里有好茶，上官大人莫要嫌弃。” “你能有这份心思，我就很满意了，哪里来的嫌弃与不嫌弃。” 上官琼笑了笑：“不过这件事，你是否已经有了解决的法子？这可是疫病，如此来势汹汹，若是没有应对方案，你当如何？” “这种疾病传染性广，与寻常的感冒不一样，平常我都是要戴着面罩见人的，只是今日为了迎接上官大人，故而没有掩面。”张不正解释说。 上官琼点了点头：“想必你也知道，此次我来，其他人都不知道，就算我要体察民情，也得悄悄的，不能让旁人看到……这是二殿下的意思，殿下会把这事揽在自己身上，到时候，张大人可不要让我们失望哟。” 仅仅是这一句话，张不正就感觉有一把剑悬在了自己的头上。 如果做的不好，那就是掉脑袋的事儿。 张不正话都说出去了，自然不可能反悔。 第205章 顶嘴 “上官大人放心，林大夫对这次的病情很有把控，她现在就有了一个初步的解决方案，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这些患者集中到一处，统一使用药剂。” 上官琼笑了笑，他并不在意这些，只要能把病人治好，能让疫病消失，那就能升官发财。 至于是怎么治好的，与他无关。 “只要能拿出有用的法子来，张大人不用担心，到时候想要什么，皆能得偿所愿” 到了晌午，两个人推杯换盏。 张不正给上官琼多倒了几杯酒，本来对方不想喝酒，可是两个人都累了，干脆痛快的饮了一杯。 上官琼作为皇子身边的人，平时是不怎么说话的，可以说是不苟言笑。 可是人这一喝酒，话就会变多。 几个人开始吃饭，张不正本来想给上官琼推荐一下林初九，可是上官琼的意思，并没有把林初九放在心上，管她是谁。 既然如此，他也没有必要再介绍了。 “上官大人吃菜呀，这些菜都是林姑娘做的，林姑娘不仅医术高明，而且厨艺了得。” 再次听到林初九的名字，上官琼有些不高兴。 张不正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就立刻找了个借口叫林初九出去。 等到人走了之后，上官琼才对张不正说：“张大人，您在这里做官多年，也应该明白，做人不要太死板。只要您不说，不要提林初九这个人，那谁还不知道，这里的功劳都是您一个人的？” 张不正突然愣住了。 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更何况林初九这次帮了他大忙，若真能升官发财，他是不介意推荐林初九的。 可是现在，上头的人明显就是要让他把林初九踢出局，这未免太不道德了吧。 而且在此之前，他已经答应给林初九许多好处，现在显然已经成了空头支票。 “吃菜啊，别的不说，这菜做的还是很好吃的。” 在听上官琼说话，张不正笑起来也觉得很勉强，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能说这么私密的事，张不正觉得和上官琼的关系拉近了许多。 上官琼既然高兴，张不正有什么不高兴的呢？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酒过三巡，上官琼有些醉醺醺的。 “我说张大人，你这是喝的什么酒，有点上头啊……” 两个人喝着喝着，就有些晕乎乎的，只看到一个人影在自己的对面晃悠。 林初九找了个时候走了出去，迎面遇见了欧阳弘，双方对了个眼色。 而且最主要的是，因为疫病的缘故，县衙的侍卫根本就不多，几乎没人看管。 所以欧阳弘干脆就带人进去了，进去之后，上官琼好像已经不行了，嘴里渗出丝丝血迹。 见到欧阳弘，张不正吓坏了。 “你们干什么……不是我干的！”张不正狡辩道。 但是欧阳弘却不给他狡辩的机会，正所谓杀他个措手不及。 “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他直接叫手下的人把张不正控制住。 林初九松了口气，既然张不正已经被抓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与她无关。 离开县衙之后，出门就遇到了袁景。 看到林初九好好的出来，袁景一阵惊喜，从头到脚打量着她，生怕她受到什么伤害。 “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去休息吧。” 袁景点了点头：“好，那我们现在就回家。” 林初九坐在前面，袁景跟在后面。 “九儿，这种事情你完全可以提前告诉我，我能帮上忙的。” “提前告诉你？你能怎么帮呢？” 林初九反问一句。 袁景愣住了，其实他也不知道，但是他有一身高强的武功，总觉得能保护林初九。 不过看着林初九没事，他就放心了。 “你好好的就行，我很开心。” 林初九点了点头，回应道：“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我也很开心。” 这件事唯一没有出意外的地方，就是欧阳剑修的人品，她赌了一把。 还好欧阳剑修是个好官儿，如果他也是个贪赃枉法的官员的话，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回到家中之后，一家人凑了上来，看上去眼睛红红的，想必是担心了好久。 “九儿？你回来了！” 林初九和爹娘抱在了一起。 看着爹娘的关心，她心里很是感动。一回到家，就有这样温暖的气氛，她很高兴。 “当然了，现在已经没有事了，欧阳大人已经把人抓住了，接下来，任何事情都与我无关。” “疫病呢？” “放心吧，这只是之前的祛毒丸结合补药才导致的，其实并不是一种病，再有人拉肚子来找我的，我就给开清热解毒的药，很快就会好了。” 她这样说，家里人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真的疫病，万一林初九做了坏事，一家人也跟着内疚。 如果到时候朝堂上派人来追查，虽然不是林初九的本义，但是她肯定会被推出去顶罪的。 “九儿，你让娘放心，我不要再做这种事情了。” 两个孩子读了些书，特别是林弘武，懂得一些道理，就对两个大人说： “爹娘，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的那样，人在生意场上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特别是遇到张不正那样的人，咱们家没有任何背景，而且姐姐又是如此出名的大夫，张大人让她做的事，她敢不做吗？” 毕竟县令可是县里最大的官员，县令说的话，老百姓哪有敢不听的？ 所以现在看来，人还是不要太出名为好，容易被人盯上。 看着一家人忧心忡忡的模样，林初九哄哄他们：“我人都回来了，你们就不要担心了，就算我真的做了那样的事，我也会让老百姓知道真相，想办法闹得朝廷都知道。” 袁景却在一旁摇头，能怎么闹大呀，这地方这么小，天高皇帝远。 爹娘都挺担心的，因为林草堂总是出事，不是被人陷害，就是被官员盯上。 看来做生意确实不容易，父母也不想让离初九再去做这样的事情了，甚至都不想让她开医馆。 “九儿，不开这间医馆，咱们又不是没有饭吃，就不能干别的吗？” 林初九有些无奈，这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治病救人，做好事呢。 第206章 合作 林草堂的药价格是最便宜的。 来这里的病人是最多的，其中大部分都是贫穷的人，甚至远处村里的也有。 大家为什么来这，答案不言自明，因为这里便宜，林初九的医术也好。 林初九完全可以抬高药价，这样卖出去的药贵了，来的人也会变少，轻轻松松就能赚到很多钱。 她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就是想多治几个没钱看病的病人，让穷人看到一丝希望。 “你们不用担心，我做这个并不是为了赚钱，而且现在的工作很适合我，我空有一身医术必须要用上，虽然有人想陷害我，想利用我，但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又想到一点。 “吴大志呢？” 吴大志和林初九是竞争对手，因为陷害林初九，在县衙挨了板子。 现在整个人已经是一个半瘸的状态了，所以他对林初九，要多恨有多恨。 所以日后一旦得到机会，吴大志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林初九。 “我们也是希望九儿你，能过些轻松的日子，你看你这些日子瘦的。” 林初九有些无奈，这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治病救人，做好事呢。 林草堂的药价格是最便宜的。 来这里的病人是最多的，其中大部分都是贫穷的人，甚至远处村里的也有。 大家为什么来这，答案不言自明，因为这里便宜，林初九的医术也好。 林初九完全可以抬高药价，这样卖出去的药贵了，来的人也会变少，轻轻松松就能赚到很多钱。 她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就是想多治几个没钱看病的病人，让穷人看到一丝希望。 “你们不用担心，我做这个并不是为了赚钱，而且现在的工作很适合我，我空有一身医术必须要用上，虽然有人想陷害我，想利用我，但事情已经解决了，而且以后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了。” 话虽如此，但是他们又想到一点。 “吴大志呢？” 吴大志和林初九是竞争对手，因为陷害林初九，在县衙挨了板子。 现在整个人已经是一个半瘸的状态了，所以他对林初九，要多恨有多恨。 所以日后一旦得到机会，吴大志肯定会疯狂的报复林初九。 “我们也是希望九儿你，能过些轻松的日子，你看你这些日子瘦的。” 林文山却说：“咱们女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支持，九儿，放心去做吧，注意安全就好。” 可是媳妇不这么认为，她对林文山吼：“你支持就行了？咱们九儿做的是多么危险的事，要是得罪了什么人，说不定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也能承担？” 林初九忙解释说：“娘，不用担心我，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弟弟妹妹还小，以后也需要钱，所以我干着这个医馆，也能补贴家用，放心好了，我以后会多注意的，不会做出风头的事。” 林初九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张不正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最重要的是，以后这县里，最后能来个爱民的好官，那样大家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想到之前和张不正见面的几次，他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林初九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林弘武身上。 “弘武，你以后做了官，一定要做个好官。” 林初九知道林弘武功课好，是读书的料子，以后没准会走科举这条路，免不了会做官。 林弘武听了姐姐的话，重重地点了点头：“嗯嗯，姐姐，我以后一定不会贪钱，不会搜刮民脂民膏，做什么事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看林弘武这么懂事，林初九觉得很是欣慰。 因为在林弘武看来，姐姐为了他能读书，也很不容易，他不想让姐姐失望。 与此同时，张不正正被关在地牢里。 一盆冰水泼醒了他，张不正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欧阳弘，他并不认识，于是破口大骂：“你是谁，竟敢抓本大人，快点放了我，饶你不死！” 看来，张不正也没明白突如其来的一出是什么事，还沉浸在自己的县令升官发财美梦里。 欧阳弘看到张不正这副嘴脸，十分厌恶，但是现在不是亮身份的时候，于是，他找了个借口，按照计划，逼问张不正。 “我是谁？我是上官大人身边的人，上官大人进去的时候好好的，怎么和你吃了个饭，突然就不省人事了？快说，你安了什么心！” 张不正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之前得到的消息是，上官琼是一个人来的，怎么还带了人？而且，欧阳弘的背后，分明还站着几个侍卫，这些也都是上官的人？ 这么说来，上官琼明着和他交好，背地里却给他下套？ 张不正吓坏了，原来这是个圈套。 “你胡说，本大人怎么可能会害上官大人？瞎说！” 欧阳弘冷笑一声：“哼，那你倒是解释解释，上官大人为什么吃了你的菜，喝了你的酒，就昏倒了，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怎么说？” 张不正一个哑口无言，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欧阳弘心中暗笑，张不正怎么会知道？他要是知道，这计划也就不能成功了。 与此同时，林初九正在忙活家里的生意。 她已经做了大量的饭包，放在林家面馆售卖，不同口味的饭包卖的好坏，林初九都有记录，准备回去之后再调整口味。 而此时的吴大志，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他之前去了一趟县里，想问问有没有和张不正这样的人愿意合作，做一些来钱快的生意，毕竟他这几年没有存下什么钱，大部分好处都给张不正了。 但是在县里，找了好几个熟人之后，并没有人敢与吴大志合作，因为他所谓的那些赚钱生意，都是不合规的，一旦被抓，有可能株连九族。 所以，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吴大志只能颓废地回到了镇上。 回到妙医堂之后，他看到空荡荡的医馆，气不打一处来。 林草堂最近比较火，也是张不正的功劳，病人都去林初九哪里了，他也可以理解，可是坐诊的大夫怎么也都不见了？ 第207章 不能吃亏 “人呢？”吴大志大喊了一声。 伙计小步跑了过来，有些害怕：“东家，咱们的大夫都叫张大人叫过去，到林草堂那边帮林初九的忙了，现下，攻克疫病才是最重要的。” “怎么，我走了半个月，你们就没有想到一点办法？”吴大志怒气更胜，偏偏什么好处都让林初九捞了，现在就连自家大夫，也得去给她帮忙。 妙医堂没了大夫，这医馆还开什么开！ 伙计低着头不敢说话，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确实没有那么容易找到办法。 “东家，也不是咱们的人不行，据说，现在整个镇上都没有人能治这个病，就连王大夫都不行，只有林初九能治，这是县令说的。” “听说，这件事还与县令有着脱不开的关系，县令亲自三番五次去林初九的医馆坐镇，对病人们说林初九的医术天下无敌，这可不，人都去她那了。” 一个还留在这里的大夫说道。 听了这话，吴大志更加加重了对林初九的怒意，县令果然看中了林初九，现在，他成了被彻底踢出局的一个小丑。 什么事也脱不开林初九。 吴大志想想，这些年自从认识了林初九，自己就没有遇到过什么好事，所有的好事都被林初九抢走了，这简直就是不给人活路。 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林初九，那么想要结束这一切，重新过上好日子，就得摆脱林初九这个梦魇，吴大志想到这里，攥紧了拳头。 吴大志目露凶光，转身离开了。 这时候，一个大夫问伙计：“东家，这是干嘛去了？” 伙计摇了摇头：“不知道，咱们还是少管吧，免得日后出了事，牵连到咱们身上。” 那大夫想想，觉得也是，于是就回去坐着了。 林初九还不知道这事，因为她今天除了给人看病，还得忙饭馆的事。所以，她让赵嵩和伙计们帮着给病人煮汤药，分发下去。 吴大志也没有冲动，而是来到大街上打听。 因为疫病的原因，大家都非常感谢林初九，因为喝了林初九的汤药之后，立竿见影，很多人在几天之内就好了，也没有复发。 在这个过程中，吴大志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有人说，在疫病来临之前，林大夫就让他们传颂关于防治疫病的歌谣。 “有意思。” 这歌谣在当时确实很火，大范围的宣传，吴大志也有所耳闻。 出来的时候，伙计还给吴大志说过：“人家有县令撑腰，县令去一次，林草堂就人满为患了。” 如今想来，吴大志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很有可能，这疫病，就是出自林初九之手。 怪不得，之前吴大志去求张不正的时候，哪怕说过多让利一成，张不正都不同意，而且拒绝得很干脆，这就说明，当时他已经有相中的合作伙伴了。 如果林初九不知道内情的话，怎么能这么短的时间内研制出解药呢？肯定是张不正拉她入伙啊。 “好个张不正！”吴大志很是气愤，合作这么多年，吴大志投进去不少银子，可是张不正却转身找了别人，真是没天理了。 他发誓，一定要报复张不正。 不过，先得惩治一下林初九，这小丫头太欠了。 吴大志找了之前合作过的一个帮派，说了自己的要求。 “这一次，事不成，你们拿不到钱，可别给我糊弄事！”吴大志没好气地说，之前，他找过这群人，这群人就办砸了，还把他给供出来了。 如今，他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可不能轻易便宜了这群人。 “放心吧，多大点事，一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好办吗！” 另一边，林初九和袁景出门。 可是，林初九没有注意到，此刻正有人在暗中盯着她。 她突然想起来，有了件东西忘了拿，本来是给别人带的，于是惊呼一声，“坏了，拉了件东西，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拿。” “明天不行？”袁景问道。 “不行，我都答应了人家的，你在这等我就行，我去去就回。”林初九调皮地笑了笑，转身跑开。 袁景苦笑，这丫头，什么事都事无巨细的，就是不知道关心自己。 可是，林初九没走多远，刚消失在袁景视线中的时候，就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尖叫。 袁景慌了，飞奔上前。 走到近处一看，几个彪形大汉拿着刀剑，袁景也不怕，赤身与他们搏斗，尽量帮林初九争取时间，让她先跑。 林初九知道自己帮不上忙，只能尽可能地往远处跑，留下袁景与这些人斡旋。 因为后面的人追得紧，林初九在拐角处想要跳进空间，可是她却看到空间外面闪过一个人影，就是吴大志！ 这件事果然是吴大志策划的，林初九没有手下留情，而是拿出刀子与吴大志搏斗。 另一边，袁景已经将那些人都打趴了，他的武功不是花拳绣腿，只是凭着肌肉记忆，那些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走到林初九这边，袁景就看到了吴大志。 吴大志想跑，可是却被袁景堵住了，狠狠地给了他一脚，这让吴大志猝不及防地倒在地上，痛得不敢动弹。 本来以为吴大志没有什么威胁的时候，吴大志却抬腿踢了林初九，趁着两个人不注意，跑走了，林初九本来准备追，可是被袁景拦住了。 “不要追，先看看后面那些人。”袁景回头望去，生怕那些人缓过来，都跑了，这可是白挨了这么一回算计。 林初九点了点头：“现在，先把他们送去县衙吧。” “林姑娘？”一转身，许云出现在身后。 许云本来就是在暗中保护林初九的，可巧刚才有点事离开了，没想到就听到这边有打架的声音，赶过来一看，居然真是林初九遇上事了。 林初九一看许云，来的正好，“许大人，这些人想杀我，您看该怎么办？” 许云震惊，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小姑娘？哪还有天理了？ “岂有此理，我这就叫人把他们押回去，听候发落。” “放心吧林姑娘，我不会让姑娘白白吃亏，等我消息。” 第208章 大罪 林初九道谢：“那就有劳林大人了。” 这件事刚发生，季大人那边就得到了消息，找到吴大志痛骂了一顿。 “我跟你怎么说的？就非得和她抢生意，非得和她？你换个地方做生意不也是一样？和她没完了？这下好了，你有好下场！” 吴大志不服：“姐夫，你可是我姐夫啊，你怎么还向着她说话呢？要不是她先和我抢生意，我用得着这样，这次的疫病，就是林初九和张大人一同弄出来的，钱都让她赚了！” 季大人脸色一变，立刻捂住了吴大志的嘴：“别胡说。” 看了一下，四下无人，季大人才小声和吴大志解释说：“你听我的，暂且忍耐些，林初九不会一直在这的，她早晚要离开。” “那就活该我受罪？”吴大志不服，季大人给他包扎伤口。 “哼，你安排的那些人已经被抓了，他们说出个所以然来，你怎么办？”季大人反问。 这个蠢驴，总是做些没把握的事，吴大志对于那些人会不会招供，一点把握也没有。 吴大志突然意识到，这次是太冲动了。 那群人并不靠谱，这一次不光输了，说不定自己还要被抓，想到这里，吴大志给季大人跪下了。 “姐夫，你可是我亲姐夫，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吴大志哭着求救，就像之前，每一次惹了事，都是季大人给他收场。 但是，这一次，季大人却叹了一口气。 “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怎么帮你啊。” 听闻此言，吴大志慌了：“姐夫，你一定有办法的，快想想办法，我这么年轻，不想坐牢啊！” 季大人就这么静静地坐下，想了一会儿，才和吴大志说：“这一次，不光是咱们自身难保，就连张大人自己也被抓了，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罪名，若是查之前那事，咱们也会牵连其中。”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季大人之前也参与过张不正的生意，所以现在也是害怕的，吴大志这里，他也帮不上忙。 “来的是朝廷的人，咱们没有办法插手，还是先看看张大人那边的动静吧。” “姐夫，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去坐牢，看着我去死吗？我姐姐不会答应的，你必须得帮我！”吴大志叫嚣。 季大人受够了吴大志每一次都拿姐姐说事，这一次终于爆发。 “她只是你姐姐，不是你娘，没有义务管你的桩桩件件！事情都是你自己做的，不是你姐姐做的，你难道要连累我们一家人都坐牢你才满意吗？” 说完，季大人就生气地离开了，留下吴大志一个人叫苦不迭。 与此同时，牢房里的几个人正在接受审讯。 那些被吴大志派来暗害林初九的人被许云抓紧了府衙之后，许云第一时间告诉欧阳弘，这些人要置林初九于死地，欧阳弘生气。 又见这几个人嘴硬，死活不供出幕后主使，欧阳弘叫人给他们上酷刑，没过多久，就把这几个小混混打得皮开肉绽，一个个在牢房里哭爹喊娘。 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息，夹杂着血腥味，若是普通人一进去，必须得干呕才行，可是许云不怕这个，他本来就是个练家子，对付这些顽固的地痞流氓，有的是办法。 “还不说？要是还不说，接下来，我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地狱！” 许云叫人拿着烧红的烙铁，靠近那几个人，其中一个瞬间就吓尿了，慌忙说道：“我说，我说，别折磨我了，来个痛快的吧。” 这个人率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许云叫人停下手中的动作，又问这人：“你确定你全都说了，没有漏下的吧？” “确定，小的不敢隐瞒。”要是再隐瞒被查出来，那可能就活着出不去这里了。 许云点了点头，叫来了大夫，把这人放下来，给他疗伤。 周围几个犯人还被吊着，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就算他们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可吃，早知道刚才就抢先说了。 许云没有耽搁，他既然已经有了犯人的口供，完全可以带兵抓人，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赶往妙医堂，将吴大志堵在里面。 吴大志的母亲在后院，吓坏了：“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许云拿着欧阳剑修亲自下的拘捕令，念道：“吴大志伙同他人谋害别人性命，系幕后主使，现本将前来拘捕，快点配合！” 此时，吴大志突然从后面走了出来，面如死灰：“此事系我一人所做，与我母亲无关，你们带我走，别吓着她老人家。” “带走！”许云挥了挥手，将人押了回去。 回到县衙之后，吴大志第一个见到的是欧阳弘，朝廷来的监察御史，欧阳大人身边的得力助手。 吴大志叫嚣：“事情是我一人所做，大丈夫做事一人做事一人当，与他人无关，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欧阳弘冷笑一声：“你一人所做？谁叫你做的？为什么做？” 吴大志一口咬定：“我这么做当然是为了我自己。” 欧阳弘冷眼看着他，怒斥：“你为了你自己，不惜要谋杀林初九？你这可是杀人的大罪！” 吴大志却不以为然：“我不是没有杀掉她吗？这也算？你要让我偿命？可是她也没死啊……” “吴大志！看清上头的牌匾，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撒泼！” 欧阳弘不想听吴大志狡辩，因为他现在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 “前几次陷害林初九的医馆，也是你做的？你应该就是妙医堂的东家吧，这么做，只是为了对付竞争对手？”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还问我做什么？”吴大志不答反问。 “呵呵，我看你还是不想承认，不撞南墙不回头啊。”欧阳弘干笑着，有点渗人。 但是吴大志却并不怕，因为现在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就算县衙的人要杀他，他也没有办法，只求来个痛快的。 他贼心不死地叫嚣：“你是什么人？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敢这么对我，他以后饶不了你！” 第209章 直接关押 事已至此，欧阳弘也不愿意同吴大志废话，干脆就叫人去查。 不光查吴大志的妙医堂，就连吴大志的家宅、季大人家，也要彻查。 等到人来的时候，季大人还在喝茶，看到这些人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来到家里就到处乱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这相当于抄家啊。 他有点心虚地看向书房，生怕这群人查出什么来。 欧阳弘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于是立马挥手叫人去查下书房。 季大人见状，拼命阻拦，说什么也不让这些人进书房，“你们私闯家宅，是违反律令的，信不信我告你们？” 欧阳弘一脸正色：“本将奉命行事，彻查此案，是欧阳大人奉了皇上之命，圣上有密令，若是有违抗者，可先斩后奏！” 一听这话，季大人彻底没了力气，整个人瘫软下去，一些官兵冲进了书房，四处乱翻。 没过多久，有个兵拿着几个本子，厚厚的一摞，跑到欧阳弘面前：“大人，找到了，您看！” 欧阳弘随意一番，发现上面记着季大人他们倒卖私盐的价格和利润等，他 欧阳弘带人回到县衙。 欧阳剑修的轿撵也如期而至，欧阳弘拿着账本到欧阳剑修面前复命，“大人，东西都找到了，现在人就关在牢里。” 看到账本，欧阳剑修的脸色似乎有杀人之势，那一股冷意沁人心肺，让人不敢直视。 “我亲自审！” 说完，欧阳剑修跟着欧阳弘一行人来到了县衙的牢里，不过，他在进来的时候，看着一个屋还关了上官琼，甚是惊讶。 欧阳剑修在朝中做官，自然知道，上官琼是二皇子的人，他来圭山镇干什么？ 问起欧阳弘，欧阳弘摇头：“我们的人已经审了，但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说是谁派他来的。” 欧阳剑修点头：“嗯，改日我亲自问。” 他知道，这件事背后的人就是二皇子，可是上官琼既然不说，那就是没有证据，就算告到陛下那里，也没有任何办法，还会被反咬一口。 “对了，大人，张不正怎么处理？”欧阳弘现在已经多半掌握了张不正的犯罪证据，季大人倒卖私盐，要是没有张不正从中牵头，这件事是做不成的。 欧阳剑修想了想，“这件事还得看圣上的意思，咱们不能善作决断。” 欧阳弘点了点头，深以为是。 很快，欧阳剑修亲自审讯吴大志谋杀案的消息就传开了。 审讯当天，林初九前往县衙，百姓们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也都跟着去看热闹，看样子，吴大志这是又陷害林初九了，活该被抓。 “你们说，吴大志也是大夫，而且他跟林初九不对付，会不会，这次的疫病，就是他搞得鬼？”有人聊天，猜测到。 旁人都摇头：“吴大志不是那么有本事的人，这事不可能，你没发现，他都不亲自看诊，而是雇了很多大夫嘛，看来，他不是一个大夫，只是个生意人罢了。” 朝堂之上，欧阳剑修亲自审问，“吴大志，你可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吴大志当场翻供：“草民何罪之有？” 欧阳剑修已经想到了，这样的泼皮无赖，面对证据不承认，也是预料之中的事。 “你意图谋害林初九，是因为你嫉妒林初九的生意比你做得好，所以你带着人趁着天黑闯入林氏面馆，打算谋害林初九！” 欧阳剑修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吴大志却还是不承认：“大人，您误会了，我和林初九虽然是同行，但是也是朋友，谈不上竞争，我去找她，只是想看看她最近过得怎么样，毕竟，都是朋友嘛！” 欧阳剑修看到他如此狡辩，强忍怒气，骂道：“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吴大志冷笑：“既然都已经有棺材了，我哭还有什么用？” “带证人上来！”欧阳剑修大手一挥，欧阳弘等人就押着那几个小混混上来了。 欧阳剑修当堂问小混混：“是不是吴大志指使你们，暗杀林初九？” 一听这话，在朝堂外堆着看热闹的人都慌了。 “杀林初九？这吴大志真是胆子大，居然敢杀人了！” “林初九只是一个小姑娘，就算再恨透了，也不能取人性命吧？” 小混混头目当场承认：“就是他，他给我五十两银子，说是杀了林初九之后还有一百两，我被钱蒙蔽了头脑，就带着人去堵林初九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无一不斥责吴大志。 “这还真是他干的？他自己医馆做的不好，收费高还效果差，居然这么对付同行。” “他居然花这么多银子去杀人，你们说他的钱哪来的？” “还不是因为掌控着药材定价，这些年卖药赚的黑心钱。” 有人大声替林初九说话：“大人，吴大志陷害林初九不是第一次了，之前还给林草堂的药材里加料，害我们拉肚子，快斩了这个人。” 其他人也觉得，吴大志这样的人不该活着，他活着，只会害更多人。 见周围乱成一团，欧阳剑修拍板：“按照我朝律令，吴大志伙同他人，谋害平民，意图谋杀，应当关入大牢，每日重打五十大板，永不得赦罪。” 欧阳剑修还是有这个权利的，就算吴大志三番五次害别人，完全可以直接关押，秋后问斩，但是欧阳剑修才不会轻易叫他死。 莫说，以后审问张不正可能需要他的供词，就是现在这个罪名，单纯叫他死，只是便宜了他。 听到判决之后，吴大志瞪大了眼睛：“你！” 谁不知道，每日打板子这种刑罚，不仅是一种痛苦，更是侮辱，他现在觉得，自己比死了还难受，没想到欧阳剑修这么会折磨人！ 他转头看向人群中的林初九，质问：“是不是你，你和这群人商量好了，故意用这样的法子侮辱我？是不是你？” 林初九冷着脸，没有一丝表情：“是不是我，你应该心里清楚，你自己做了什么，配不配痛快地去死，对不对？你不配。” 最终，无奈之下，吴大志认罪认罚，只是不仅仅他自己，就连他的家人，因为包庇他，也被关押，在牢里审问。 第210章 全都忘了 此时，有人说道：“大人，吴大志之所以如此猖狂，是因为他姐夫在县衙做官，他们一起控制药材的价格，害得我们老百姓看不起病，季大人也有罪啊！” 欧阳剑修面不改色：“你所说的，本官已经掌握了证据，对于季大人，本官也会秉公审讯，到时候一定给大家一个交待。” 围观的百姓见欧阳剑修一身正气，对吴大志更是秉公审讯，还给他定了重刑，纷纷感叹：“大人真是为民做主的好官啊！” 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吴大志不会再出来了，当地的百姓也松了一口气。 更轻松的应当说是林初九，以后没有了吴大志这么个祸害，可算能过安生日子了。 下午，林文光就在镇上听说了这件事，所以借着晚上下学的空档，去林草堂找了林初九，没想到，刚一到门口，却发现林老爷子也来了。 “爹，你怎么在这？” 林老爷子一脸悲哀：“我听说九儿遇到点事，我虽然帮不上忙，但是也想着，别让九儿受了气，于是就过来看看。” 林家父子还算有点默契。 林老爷子和林文光在家里都说不上话，没有什么地位，家里的各种权利都抓在林张氏手里，但是林张氏偏偏又偏心大房。 而且，原主就和林老爷子不亲，因为林老爷子也没有保护过她，现在的林初九对林老爷子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了。 二人进屋去，和林初九说了会儿话。 林初九一直很客气，也很生疏：“我没事，现在事情已经结束了，有劳你们担心了。” 林老爷子看着林初九，还没说什么呢，就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声哀嚎，扭头看过去，果然是林张氏。 “哎哟，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生了一个白眼狼，死活就是不管亲娘哎，你说，我生儿子有什么用啊，我不如死了算了……” 林张氏在门口哀嚎，看着不远处还没到医馆的林文山。 林文山本来打算先去医馆，可是医馆里有那么多病人，他害怕给林初九添麻烦，于是就停住了脚步。 “文山，你看看你娘，现在这过得还是人的日子吗？你看着就安心？” 林文山确实注意到了，刚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林张氏还没有这么憔悴，现在看上去，两腮无肉，眼眶子凹陷下去，瘦了不是一星半点，可见最近都没怎么吃饱饭。 可见，林张氏跟着林耀祖，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林文山心中感慨万千，可眼前的人毕竟是自己的亲娘。 林张氏一看林文山心软了，立刻就上前抓住他的手：“文山啊，娘把你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大，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娘活生生地饿死吗？” 林文山媳妇觉得不可思议，她冷眼看着林张氏，皱起了眉头，她当然不想让林文山管，可是自家男人，又偏是个心软的。 周围都是人，大家停下脚步来看热闹，让林文山夫妇也不好意思说什么，要是说多了，林张氏一骂街，这医馆不用开了，全都让旁人看笑话了。 林老爷子在屋里看着，周围人的目光就像巴掌一样，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老脸上，他觉得，要是给林初九添了麻烦，他自己也不用活了。 他丢不起这个人啊，被人家戳脊梁骨，要是被看客知道事情的真相，他这脸就彻底被林张氏丢进了。 于是，林老爷子走出去，拉着林张氏：“你起来，跟我回家去。” “我不！我不回去！我跟着老大只有死路一条，文山也是我儿子，我儿子就应该给我养老送终，我要跟着文山……” “文山，娘求你了。”她跪在地上，抓住林文山的脚腕，露出的一节手臂就像干枯的树干一样，皱巴巴的没有一丝生气，“你看在我是你娘的份上，从前的事就别和我计较了，让我跟着你们过吧。” 林文山犹豫了，他之前还没分家的时候，想的确实是老了把爹娘接到身边照顾，可是林张氏做的也太过分了，居然拿着他辛辛苦苦挣的钱去补贴大房。 既然家里的钱都给大房花了，那么也理应让大房给林张氏养老。 而且后来，林耀祖迷上了赌博，因为家里没了钱，林张氏来逼他们，林初九已经给了他们钱，而且，后来林老爷子来借了一回钱也没还，这事就这么算了。 可是，林张氏之前克扣孩子，虐待孩子的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伤害已经产生，道歉能有什么用？ 看着林文山迟迟不说话，林张氏暴怒：“白眼狼，你真是一点良心也没有，娘白把你养大了，你还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不成？” 这次，林初九也走了出来，走到林文山和林张氏中间，淡定说道：“林老太，你好像搞错了吧，当初是你执意要和我们分家，分家之后，又因为大伯的赌债，哭着上门，让我们给五十两银子，我们东拼西借掏家底给了，你也在断亲书上签了字，咱们现在，好像没有关系了吧？” “而且，当初没分家的时候，你拿着我爹赚的钱，全都给了大伯一家，不给我们吃饭，让我和弟弟妹妹饿了三天，还要去后山上割猪草，您都忘了吗？” “林老太，您现在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难道你忘了，我从前是怎么伺候小姑的，哪怕我不吃饭，你女儿也可以逼着我给她烧洗澡水，你闺女那么大了，我一个小孩，你不会说她不能自理吧？” “对了，她好像真的不能自理，要是她能照顾自己的话，也不会被你儿子卖去做小妾了。” 林初九这里都是老病人，很多人看到林初九这么说，立刻就想起来，眼前这个骨肉如柴、一脸凶相的老太太，就是林初九的奶奶。 “我认识这个老太婆，。从前林草堂刚开业那会儿，她还来诬陷林大夫医术不好呢，现在林大夫的医术好不好，相信大家有目共睹吧？” “我去，这不是亲奶奶吧，亲奶奶也做不出这种事来，我看啊，这也是仇家！” 林初九表情淡然，但是看到周围的人都开始向着自己说话了，于是也想让大家知道更多真相。 第211章 引狼入室 “我和弟弟妹妹都是您的亲孙子孙女，可是我们就得不吃饭，就得大晚上去割猪草，你大儿子家的林铭，为什么就想吃什么吃什么？我们比不上他在你心里的一丁点地位吧？” 众人一听，都惊呆了，这确实是亲奶奶，可是也太偏心了吧，对于两个儿子就不说了，孙子孙女都是同样的关系，怎么还偏心大儿子家的呢？ 人家都说隔辈亲、疼老幺之类的，这老太婆不疼小的就罢了，还偏心老大，奇了怪了。 “之前我给大伯50两还赌债的时候，您可是说了，一辈子不用我们管，死也要死在大伯家，现在怎么反悔了？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大家彻底听明白了，吃瓜群众吃了个完整的瓜，这老太太居然给老二家要了50两，去还老大欠下的赌债，并且当时是用断绝关系换来的。 哪有这样当长辈的？ “多亏林大夫有今天的成就，才能自给自足，从那个家走出来。” “是啊，要是林大夫没有像今天这么出名，林老太保准一个好脸色都没有，这是看着孙女成功了，所以才来赖着，真是不要脸。”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家家也有这糟心的事啊，作为寻常百姓，家里最容易出现的就是这老人偏心的事，一点偏心就会让大家心里不痛快，所以看到林初九受到这般对待，有些人也是感同身受。 周围人的话语，林张氏不在意，但是林老爷子却觉得十分羞愧。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些事真实发生过，别人说的都有道理，他现在就后悔，今天就不该来林初九这医馆，要不然也不会遇到林老太。 林初九并不饶人，还在渲染当时的情况，反正林张氏也不嫌丢人。 “当时为了凑够这些钱，我和爹娘东拼西凑，没想到，有了第一次，还有第二次，这赌债，放谁家也还不起啊，您可别再假装和我们和好，掏空我们的家底给大伯了。” 听到这话，林老爷子实在是没脸，拉着林张氏就要离开：“你到底回不回，你要是不回家，以后也再也别回家了！” 林张氏虽然知道林初九不会给她好处，但是她还是不死心，看着林文山：“文山，我是你亲娘啊，难道，你就真的忍心看着我死在老大手里？” 想到林耀祖把家里的日子过成那个样，林张氏怎么也不愿意回去，家里都没有米下锅了，能卖的东西都被林耀祖卖了。 再这样下去，就连她一个老太太，也快要被林耀祖给卖了。 看着林文山家过着这样好的日子，林张氏觉得不公平，都是自己的儿子，儿子有钱，为什么不能养自己老？ 林文山虽然犹豫，但也只是片刻，因为他知道，一旦松了口，迎来的则是变本加厉，大哥也能有更多借口来要钱了，以后恐怕麻烦不断。 九儿说得对，从前种种，他不是不知道，所以，对林张氏，千万不能心软。 “娘，以后，我也不会再叫你娘了。”林文山开口道。 “从前我总觉得，我多赚点钱，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日子总能过好，孩子们也能过上好日子，可是事实上，你把我赚的钱，都给了大哥，让我的三个孩子挨饿，你心里，永远只有大哥和大哥的孩子，我的三个孩子当时还那么小，你是怎么忍心饿他们三天的？” 说到这里，林文山痛心疾首：“所以，请回吧，我不能再让媳妇和孩子们过以前那样的日子了，请别来找我了。” 林张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前温顺孝顺的老二，如今怎么能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她不可置信：“老二，你是我儿子，我是你亲娘啊！” 林文山摇了摇头：“以后再也不是了，请回吧。” 听了这话，林张氏跌了回去，再也没有勇气了。她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心软的儿子能够给自己兜底，可是现在希望破灭了，她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林文光本来想上前去劝劝，可是周围都是人，他自己是秀才，也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是林张氏的儿子。 林初九说的事，有些都是从前他不知道的，所以林初九姐弟三个能活到今天，也是不容易。 从前他觉得家里有事，想帮着几个孩子说几句的时候，大哥总是教训他，说他读书，花着家里最多的钱，就不要操心这些了。 原来，一家人一直靠着二哥苦苦支撑，但是二哥的孩子连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 林老爷子见状，也不再劝了，转身离开。 等人散了些，林文光才上前去扶林张氏：“娘，事已至此，外面冷，还是先回家去吧。” 看着林文光待自己还不错，林张氏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周围有人认出了林文光，想要劝他，林家是个无底洞，再这样下去，他也会被拖垮的。可是看到林张氏那样子，都没有人敢说什么。 林张氏最终在林文光的劝说下，起身，跟着他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林文山总觉得不是滋味，刚才说的话是狠了些，可是林张氏毕竟是自己的亲娘。 鉴于从前种种，他倒是可以给林张氏养老送终，但是绝对不可能接过来一起住，那样的话，和没分家也没有什么区别，还会被大哥拖累。 看着林文山的目光，林初九说道：“爹，我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你看到，小叔对林老太不错，你要是觉得心里有愧，就可以暗中找下小叔，给点钱都没关系，但是不能让林老太知道钱是你给的。” 听着林初九一口一个“林老太”，林文山心中不是滋味，因为林张氏毕竟是亲娘，可是他也能理解，林初九是彻底对林家寒了心。 “嗯。”林文山点了点头，他刚才看到娘老了许多，还很瘦，他挺难过的，林耀祖并没有给她好日子过，说不定还天天欺负娘。 林初九说完就走了回去，在屋里看着外头林文山的背影，有些落寞，不过，她不可能引狼入室，林张氏是什么人，她太清楚了。 第212章 一路顺风 林文山媳妇吐槽：“都是自作自受罢了，用不着心疼，你爹就是太心软了。” 另一边，林张氏他们刚回到家，就看到一大堆人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好像又是出什么事了，她吓得赶紧跑回家去。 果不其然，刚到门口，就看到林耀祖被一群人抓着，在门口，那架势，多半又是来要钱的。 林张氏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耀祖：“耀祖，你，你之前不是说已经戒了吗？怎么又……难道，这瘾，真的戒不了吗？” 她不相信，林耀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犯错，就是不长记性，这钱，赌出去了怎么还会回来呢？ 林耀祖有些不耐烦，他心里想着，自己手气不好，还不是被林张氏闹得，闹得这个家鸡犬不宁，连一点财气都没了。 “我也是为了咱家好。” 林耀祖有他的一番说辞，“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我难道有错吗？还不是为了你们！” 听了这番话，林张氏汗流浃背，看来现在的老大已经水米不进了。 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从小宠到大的大儿子，林张氏还是在劝他。 “耀祖，咱们家已经没有钱了，你还这样，无论如何也还不起了，你可不能这样了啊。” 没想到林耀祖却毫不在意的冷笑道：“这有什么，你虽然没钱了，但是林钱氏呢，把她卖了不就有了？” 林张氏听到这话，整个人都震惊了。没有想到有一天，林耀祖居然会把媳妇卖掉。 她彻底站不住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再次用求证的目光看着林耀祖，颤颤巍巍的问道：“耀祖，你刚才说啥？” 林耀祖却完全一副理所应当的态度。 “既然你救不了我，你没有钱给我，她也帮不了我，那我只能把她卖掉了，反正这女人在家也是好吃懒做，又不像文山媳妇那样做到赚钱，还只会花钱，我只要把她卖了，这笔账就一笔勾销了，说不定还会有剩下的钱，剩下的钱让我还有机会翻身。” 林张氏听的一愣一愣的，好像没有明白林耀祖的思维逻辑。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 其实林张氏倒不是离不开林钱氏，而是如果把林钱氏卖掉的话，以后家里就少了一个干活的人。 林张氏想着自己都这么大年纪了，以后还要亲自干活，那岂不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自从老太太嫁到林家来之后，就没有干过许多家务活，基本上都是老头子干的。 特别是儿子结婚之后，家里的桩桩件件杂活都是儿媳妇在做，她哪里受过这种苦楚？ 如今老太太是被林耀祖的一个接一个的骚操作给整懵了，整个人突然昏倒在地上。 晕倒之前，林张氏想的还是这个儿子都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如果将来再有一天没有钱了，是不是还要把她这个老婆子都卖掉？ 但是林耀祖却根本就没有理会她，而是三步并做两步走，直接回到了家，把林钱氏拉了出来。 林耀祖跟来要债的那群人说道：“这个女人岁数不大，你们把她拉去做家仆，或者当通房都可以，问问你们老大，我的债是不是能抵了？” 带头来要债的男人，先是看了林耀祖一眼。 他首先看不起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还债，自己的老婆都可以卖，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他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女人有几分害怕，但他还没有确定：“这事我说的不算，你欠的不少，我回去问问东家，到时候再来找你。” 这笔债可是真不少，要想直接抵了，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他走的时候还真带上了林钱氏，毕竟是林耀祖要把人卖给他们的，总得让东家看看成色。 这时候，林钱氏才是真的吓傻了，没想到自己的丈夫真的有一天会把她给卖掉。 走的时候她哭喊着：“林耀祖，你个不要脸的臭男人，我当初瞎了眼才会嫁给你，你个忘恩负义的臭男人……别碰我！” 不过她一个女人，力气总没男人的大，所以就被拉着拽走了。 不管家里的两个女人是怎么哭喊的，林耀祖都不管不顾，像极了一个冷漠无情的人。 就在这时，林耀祖还跑到老太太跟前，不管她的身体，而是伸手去抓钱袋子。 但是没想到钱袋子里却空空如也，这让林耀祖吐了一口唾沫。 “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从前家里的钱都进了你的腰包，怎么现在一分钱都没有？没用的老东西！” 这时候，林耀祖想的是把他娘也卖了，但是老太太岁数太大了，干点杂活或许还行，要干别的……得问问东家要不要吧。 所以没有找到钱的林耀祖别提有多晦气了，从大门上踹了几下之后，才离开村子。 与此同时，县衙正在审案。 因为案情十分复杂，欧阳剑修是京城来的大老爷，对本地的情况不是很了解。 所以接连几天，进展都不是很顺利，这时候他需要一个熟悉本地情况的人帮忙。 所以欧阳剑修找到了林初九，在见到林初九的时候，自然也看到了她身边的袁景。 看到袁景之后，他觉得这个男人有几分熟悉，于是问道：“这位公子看着面善，我们可是从哪里见过？” 袁景笑了笑，然后摇头。 其实看到欧阳剑修的时候，他已经记起一点来了，欧阳剑修是不久之前才上朝做官的。 但是他的人缘有点差，因为有些迂腐，品行刚正不阿，不会受别人牵制。 不过，现在袁景想起来，还有个人和欧阳剑修来往密切，应当与他是志同道合之人。 不过，袁景现在想不起来那个人是谁。 “本官在镇上暂且没有进展，不过县城有些事，我还要回去一趟，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呀？” 袁景拒绝了，“欧阳大人政务繁忙，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了，祝您一路顺风。” 说完之后，欧阳剑修点了点头，又对袁景和林初九说：“你们在镇上我也放心，一旦有什么事就去找欧阳弘，他会帮你们的。” 说完，空气陷入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儿，欧阳剑修好像想起来什么，突然又问林初九：“林姑娘想不想去京城发展？” 第213章 没有保温箱 林初九愣了愣：“去京城发展？” 欧阳剑修点了点头：“姑娘的医术不凡，留在这里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还是需要更广阔的空间，京城人更多，姑娘的收入也会增加。” 这里毕竟是一个边疆小镇，但是林初九还没有想过这些，她只是村里来的普通姑娘，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 但是去京城，或许是她隐藏在心底的梦想。 前世的林初九就是一个顶级的医学研究人员，是医学界的高岭之花，绝对不是一个平凡的大夫。 所以，能够做出更大的贡献，能够取得更高的成就，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不过要是去京城，恐怕束缚自己的东西会更多，总之这件事有利有弊吧。 两个人聊着的时候。 林初九还没有说接下来的话，就突然看到外面闯进来一个人，着急忙慌的。 “林大夫，但是不好了，我是同济堂的，王大夫，有个病人需要请您帮忙，这个病人大出血了，王大夫没有把握……” 毕竟在这个年代，很多医生都不会做外科手术，之前林初九在王府时候给病人做外科手术，是被王斯敏看在眼里的。 所以想着大出血缝合之类的，可能林初九能做得来。 对方话还没说完呢，林初九就知道不敢耽搁，很快就收拾了自己的药箱，让那人引着她去。 袁景也不敢耽搁时间，看着林初就这么着急的样子，他生怕拖了对方的后腿，于是慌忙跟了上去。 他的步伐利落，看上去有些气宇轩昂的气质，所以等他们离开之后，欧阳剑修看着他的背影，久久没有平息。 欧阳剑修突然问欧阳弘：“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这位公子有些眼熟？” 欧阳弘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确实没有见过这个人。 另一边，林初九两个人刚赶到同济堂之后，就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她忍不住掩了一下鼻子。 王大夫还在忙着呢，看到林初九过来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 “林大夫你可算来了，这个病人好像小产，但是月份已经很大了，所以大出血了，现在必须催产，同时也要做好止血。” 林初九看了看情况，坚定的说：“已经来不及了。” 王斯敏知道自己的医术不如临出久，于是就问她的意见：“那么依林大夫之见，现在应该怎么做？” “剖腹取子。” 因为流血过多，病人已经没有足够的力气去生产了，所以如果用上催产药的话，撕裂恐怕会更严重，病人也会更痛苦。 如果剖腹取子的话，虽然创伤比较大，但后果不会比现在更严重了。 如果硬要生，这个小胎儿恐怕生不下来。 走到病床附近的时候，林初九仔细看了一眼，才发现躺在床上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小姑林雪鸢。 林雪鸢现在早就没有什么力气了，面色苍白如纸，全身都没有一丝血色。 看到林初九之后，她还是没有好脸色：“你来看我干什么？又是来笑话我的？” 林初九都被气笑了：“我是医生，有什么好笑的。” “那咱们都已经没有关系了，你现在来看我，不是笑话我还是干什么的？” 林初九觉得有些无奈，这人都这样了嘴上还不饶人。她现在也没有太大的把握能救下林雪鸢，主要是病人极有可能会不配合。 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 “看来你还没到最难受的时候，现在还有力气骂人呢。” “你……” 一用力，身上又开始流血了，但是她在已经不在乎了，她不想活了。 人到这个时候，总会说一些实话。 “哈哈哈。”林雪鸢看着高高在上的林初九，突然就笑了。 “我以为人有钱就能幸福呢，嫁个有钱的老头，我以为他会一直养着我，最起码有钱花，这一辈子无论如何也算值了，能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是高兴。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一直以来都错了。” “不过你不知道，我虽然是王老爷的第八个小妾，但是一直以来他都是最宠爱我的，我有办法抓住他的心，只要抓住王老爷的心，我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府里所有的女人都没有办法撼动我的地位！” “但是你不知道，你不知道的是，这个老头子居然有怪癖，他明明那方面不行，但是还很喜欢折磨女人，他有的是办法让女人反抗，如同恶魔一样，折磨我！” “我被老娘养的白白嫩嫩的，就是为了嫁一个好男人，我觉得嫁人是世界上最好走的路，但是没想到，这条路亦是有这么多辛酸苦楚。” 说到这里，林雪鸢有些难受。 她看着林初九说：“你现在应该不会可怜我吧，你觉得这就是我应该的下场，不过我快死了，我也不会和你计较，终于要解脱了。” “谁知道，你今天来到王大夫这里，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我呢，要是早知道是我，你兴许不会来呢。” 林初九还是淡定，既没有在乎林雪鸢说什么，也没有被她的话所激怒。 “你说的那些和我无关，我是一个大夫，现在要做的就是救你的小命。” 没想到，林雪鸢却突然瞪大了眼睛，戾气也比刚才大了些。 让林初九救她？还不如直接杀了她呢。 王大夫在一旁催促着：“林大夫，你看还一直流血呢，快点想办法止血吧。”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她早就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只是还没有搞明白原因。 “为什么会流这么多血？” “年纪太小了，而且怀孕之后依旧行房事，还比较激烈，所以今天就出事了。” 王大夫担心的是，这两个胎儿是小产，本来可以顺利引产的，但是居然有两个，这就让产妇变得非常危险。 “我这里早就准备好药了，可是她不愿意喝，而且和她一块来的人还说要保住孩子，要活的，这不是为难人吗？” 林初九气得想笑，这都是什么人？ 两个胎儿月份还这么小，这个时候就算生下来是活的，也没有办法保住，毕竟这个年代又没有保温箱。 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只会惹人笑话。 第214章 皇室斗争 而且前前后后因为林雪鸢的不配合，已经错过了好的治疗时间。 接下来就算做手术，不但成功率不高，而且病人会十分痛苦。 王老爷给的要求，不光是要保住孩子，还要林雪鸢一定活着。 在林初九来之前，王大夫已经用了很多止血的草药了，但是效果甚微。 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叫来了林初九帮忙，毕竟林初九是这个镇上最好的大夫了。 看着林初九要准备动手了，林雪鸢整个人就像疯了一样：“我不要你救，我就算死了，也不让你碰我这身子，死了总比活着强！” 林初九耸了耸肩：“我可不在意你的死活，是你家王老爷给出的钱，要保你这条小命，对了，要不你还是别说话，你们男女之间的事，和我又无关。” “林初九！” 林雪鸢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好像恨死了林初九一样。 林初九可不愿意听她叫唤，这样的声音要是被邻居听见了，还以为是杀人的。 所以她干脆往林雪鸢的口里塞了一块破布，让她闭嘴，这样也能使上劲儿。 现在的林雪鸢，虽然看上去有点可怜，但除此之外还有点可爱。 林初九有点想笑，看着对方眼中的绝望，似乎是对方已经料定了自己一定会死，没想到林初九却会从阎王手里把她抢过来。 而对于林雪鸢来说，活着远比死了更痛苦，特别是在王老爷的床榻之上。 林雪鸢笑着笑着就哭了，眼角不停的往外淌泪水，这就是命啊。 很快，为了让她不要感觉到太多的疼痛，林初九拿出一根银针在她的穴位上扎了一下。 紧接着一瞬间，林雪鸢就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存在了，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 趁着这个间隙，林初九先做止血工作，恐怕这个步骤会有些疼。 但是流了这么多血，孩子肯定早就保不住了，在这个时候她又叫伙计拿来了打胎药，要把这个孩子打掉，大人才能保住。 林雪鸢挣扎着不肯喝，所以灌下去的药并不多，但是因为药的效果很好，所以没过多久就发作了。 林初九趁这个空档对林雪鸢说：“八姨太，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你想要活着活着吃香的喝辣的过锦衣玉食的生活，现在你想要的你身边都有，王老爷能给你这些然而很多东西我可能一辈子都享受不到，你不是不希望我比你过得好吗？你现在已经做到了，所以你要好好活着，才能过得比我好。” 林初九当然不愿意救活林雪鸢，毕竟这曾经是她最恨的人，但是她知道自己身为一个大夫使命就是治病救人，无论对方是谁。 “你的孩子没能保住，但是接下来我会给你用最贵的药给你补好身体，以后想要孩子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你和王老爷的关系这么密切，你不是最得宠的女人吗？” 林雪鸢却不再愿意了，她得知孩子没了，自己却要活下来这个信息之后，整个人都崩溃了。 林初九却冷眼笑着看她：“这些可都是我帮你争取回来的，你继续活在王家能过上锦玉时的好日子，还得谢谢我，如果你不愿意，我会觉得很可惜哦。” 大出血的情况很快就有所好转，虽然孩子已经被打掉了，但是林雪鸢这么年轻，以后再想要孩子绝对不是什么难事。 “而且我悄悄告诉你一个诀窍，王老爷岁数这么大了，你就算怀的不是他的孩子，也不会有人知道的，你觉得呢？” 听到这话，林雪鸢更加惊恐了。 她不想回家，她和王老爷的房事本来就不多，王老爷一般用别的工具去折磨她，两个人肌肤接触的次数少之又少。 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怀上孩子，要是怀上了别人的孩子肯定会被怀疑的。 都是女人，让林雪鸢活着对她来说才是最大的为难，这就是林初九的报复。 当时林雪鸢还怀着孩子的时候，王老爷就对她霸王硬上弓，那意思摆明了就是要把这个孩子弄掉，看来这个老头不喜欢孩子。 林初九虽然保住了林雪鸢的小命，但是她知道大出血的情况还会不会发作，于是临走之前交代给王大夫一些事情。 “肯定要给她按时吃药的，到时候你去一趟王府盯着她吃药，因为你看她在这个寻死觅活的状态，肯定不会好好配合的，麻烦王大夫了。” “没问题。”王斯敏一口就答应了。 其实刚才在给林雪鸢治病的时候，林初九偷偷把手伸进了空间，拿出了一瓶现代的药剂，混在了中药里，这样的效果会更好。 只不过谁都不会发现。 解决了林雪鸢这个麻烦，之后林初九就回去了。 王大夫站在门口目送她离开，对林初九感激不尽。 这一天，林初九来到了春风楼送新的菜单。 今天的客人不少，袁景就在下头等着，来来往往的客人说起了很多京城的事情。 “你们不知道吧，二皇子最恨的是六皇子。两个人谁也容不下谁，只是当时狩猎的时候，二皇子差点用箭射中了六皇子的心脏。” 来往的路人说着：“咱们就别操心皇家斗争了，做好自己的小老百姓就可以了。” “说的也是，我还得去买菜呢。” 刚才这两个人的谈话被袁景听进了耳朵里，他突然觉得这两个名字有些熟悉。 二皇子和六皇子？ 他想起了当初的一些对话。 “皇弟啊，最不想伤害你的人就是我，可是你居然这般在朝堂上与我作对。” “人想要在这个世界上立足，首先要做的就是认清自己，如果没有那个能力，就算抓住了你自己想要的，也把握不住，所以最终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只能是我。” “我要是你自然会及时退出，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当然任何人不会想被别人压一头，我的好弟弟啊，希望你能明白。” 那些滴滴的耳语让袁景想起了很多东西，但是更详细的内容他已经记不得了，似乎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来了，但是很快又忘了。 “你居然敢破坏我的计划，那你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第215章 景儿变了 袁景皱起了眉头，现在他想到了更多。 不知道为什么，关于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斗争，他居然能记起这么多事情来。 难道自己之前的身份与他们有关？ 袁景恍然大悟，因为他擅长习武，所以以为自己失忆之前的身份是个将军之类。 但是现在看来，或许不是自己能到这个偏远小镇，肯定是别人谋划已久的，这是一个阴谋。 此时此刻的袁景，看了看天上的太阳，望眼欲穿。 与此同时，这一道光从眼睛射入他的脑子，让很多尘封已久的记忆展了开来，袁景似乎想起了更多的事情。 接下来，所有的记忆在一瞬间涌入大脑袁景，突然就想明白了。 三皇子。 他是三皇子，那个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几个兄弟算计，差点被害死。 当初在山上是林初九救了他。 还好他还活着。 只不过朝堂上的zz斗争他早已经厌倦，现在他其实想留在这里做一个普通人。 这些记忆突然涌现，袁景还得需要一点时间去拼凑去理清。 很快他就闭着眼睛理清了思绪，脑海当中所有的记忆都串联在了一起，他变成了原来的自己。 想到这些之后，袁景就连眼神都有了变化。一个人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和他经历的所有的事，走过的路，看过的书都有关。 所以恢复了自己的袁景，突然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质，这是他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这一瞬间，周围吃饭的人也都看向了他，觉得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来历不凡。 那些人在回去吃饭的时候，整个人都不言语了，整个酒楼从喧闹变成了安静。 林初九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觉得怪怪的，这里今天居然安静的出奇，这里难道不是饭店吗？ 所以看到袁景还在拐弯处等自己的时候，她突然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最起码是眼神变了。 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 大概是袁景恢复了记忆。 林初九有些难过，袁景恢复了记忆，意味着他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所以她不敢直视远景的目光，而是垂下了眼睑。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对方，却迟迟不敢言语。 过了许久袁景才主动说道：“我有事要告诉你。” “你恢复记忆了？”林初九反问道。 这是必然的，林初九是这个世界最好的大夫，给袁景的药当然也是最好的。 长此以往，就算是失忆多年的病人，早晚也有一天会恢复。 袁景点了点头。 林初九松了一口气，但是又不免有些紧张，她接下来都不知道该怎么样做了。 “唉，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既然你已经恢复往常的记忆，那么你就走吧，去你该去的地方，做你该做的事。” 袁景又不是普通人，他是居高位者，有着非凡的能力和责任，所以他不能待在这个边缘小镇一辈子。 可是袁景却有些不肯：“我，我是已经恢复记忆了，但是……” 他还没有说完，林初九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的，你不能继续在这里，你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事，你出现在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一场阴谋，现在你要去解决这场阴谋。” 林初九说话的时候都很小心，但是她觉得有些惋惜，心里还是难过。 “你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吧，既然知道，就让那些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看着林初九要推自己走，袁景有些不乐意了，这种不乐意表现在了眼神里。 她就这么想让他走？ 在一起相处了这么多时间，一起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林初九居然不会舍不得吗？ 而且袁景并没有打算离开，但是林初九就要推他走，难道是她早就已经不耐烦了？ 虽然很生气，但袁景知道他不能朝着林初九发脾气，于是强忍着怒火。 “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他问道。 “我……”林初九看着他，本来想说的，可是袁景却一把抱住了他。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林初九有些懵，但是她受着袁景身上的味道，就好像山间花草的气息，格外沁人心脾。 “我不想走。” 袁景说着，他不想走，一方面是在这里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另一方面他真的舍不得林初九。 “我走之后，你一个人要面对接下来所有的艰难，我还担心，这里换了一个不好的县令，会欺负你，会把吴大志放出来，他被放出来之后恐怕要杀你灭口，而且你知道欧阳大人这么多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 袁景想留下来保护林初九。 两个人回家去之后，林初九的脸一直是红红的，似乎有些害羞。 虽然在前世的时候，她都已经27了，但是却没有找过男朋友，这也是第一次和男生有近距离的接触，还是这么帅的男生。 两个人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爹爹和娘亲从外头进来。 娘手里拿着一些饭包，应该是饭馆里没有卖出去的，于是就带到家里来做午饭了。 她看到两个人尴尬的样子，心中遐想无限，本来想问些什么，但是被林初就岔开了话题。 “爹娘，你们带什么好吃的回来了吗？” 这样一问，娘也就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于是脸上挂起了笑容。 “这不是店里剩下的吗，除了饭包，还有很多其他的小吃，这讲东西卖的都不错，你们也尝尝。” 林初九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欧阳弘突然找上门来了，林初九上前迎接着他。 “大人，是有什么事吗？” “烦请姑娘跟我走一趟，我家大人有要事要和你商讨。” 林初九知道要是寻常的事，可能就让许云来找她了，可这次来的人是欧阳弘。 欧阳弘属于是欧阳剑修的心腹大臣，所以这个时间来应该不是为了小事。 “等我稍微收拾一下，我会很快的。” “我跟你一起去。”袁景追在她身后。 两个人进屋之后换了一身衣裳，又在脸上涂了一些粉，属于伪装。 他们走之后，林文山媳妇突然看着林文山问道：“我觉得怪怪的，你有没有觉得景儿变了？” 第216章 打草惊蛇 “没有啊。”林文山却全然没有将袁景的变化看在眼里，“可能是最近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有些疲惫也是应该的。” 媳妇没有全信，她现在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刚才进来的时候，林初九和袁景两个人之间的那种尴尬。 这里头肯定有事，这几天要多注意他们两个。 但是另一边，林初九一行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县衙，丝毫都不敢耽搁。 一进县衙，先是去了大狱。 袁景没有跟着一起去，而林初九对他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家去。” “嗯嗯。”袁景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的点头。 两个人去了牢狱之后，袁景却并没有等在原地，而是直接走了进去。 “寻常百姓不能擅闯。”他被拦住了。 “我有事要找欧阳大人。”袁景淡定地说道。 “进来吧。” 欧阳剑修在屋里对着门外喊了一句。 这时候侍卫们也不敢拦了，就跟着袁景进去了。 袁景也不瞒着，笑着对欧阳剑修说道：“欧阳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办完这桩案子，大人可升至二品官员。” 欧阳剑修手中的茶杯顿住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满脸震惊。 “你，你不会……” 袁景把脸上的伪装擦掉，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今日相遇，欧阳大人就没有觉得我这张脸有些熟悉吗？” 欧阳大人刚才就好像看出一些倪端，现在看到袁景的真实面孔，真的是特别熟悉。 似乎是在哪见过，但是…… 当初，皇上在他来之前跟他说过一席话。 “爱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复返，这次的案件艰难险阻，恐怕有不少人在从中阻拦，倘若被人知晓，或许会伤及性命。” “能够为陛下分忧，就算肝脑涂地，微臣也在所不惜。” 欧阳剑修的这番话，让皇上坚定的选择了他。 “那朕就给你权利，这件事一定要彻查，所有牵连的人员一个都不要放过。” “遵旨。” 这是欧阳剑修来之前，他和皇上的一段对话。 回想起这段记忆之后，欧阳剑修又看着眼前的人，突然就明白了。 “三殿下！”欧阳剑修离开椅子，当场就跪在了地上叩首。 袁景赶忙将人扶了起来：“不必如此，此处只有你我二人，这些繁文缛节，大可不必拘泥。” 欧阳剑修起身之后，看着袁景的眼神有些错愕。 “殿下，既然你我二人之前相遇，你既认得我，为何不当场表明身份？” 这一点，袁景也没有隐瞒，他知道欧阳剑修是个可用之臣，所以不必和他说话。 “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虽然我看着大人有些眼熟，但并不能确定就是您，因为当时遭遇了一些事，有些记忆忘掉了。” 欧阳剑修皱起了眉头，三皇子原来失忆了。 要不然也不会在这边远小镇待这么长的时间，皇上找了好久的人都没有找到。 而且这段时间袁景似乎一直在林初九的身边帮忙，像个打杂的一样。 “三殿下是不是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了？” 袁景当然不能回答，他现在已经有了目标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既然大人问了，那我就直说了，之后还是不能表明我的身份，欧阳大人再见了我，还是直呼名讳即可。” “可你我二人是为君臣……” 就说欧阳剑修这个人骨子里有些迂腐，君臣纲常，他是万万不敢忘。 但是这里不是京城，只是一个边陲小镇。 袁景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落得此地，这从中必定有人陷害。 如果暴露了袁景的身份，无疑就是在害他。 想到这里，欧阳剑修就明白了。 “那就依殿下之见，老臣还是称呼您为袁景，不过这次我要回京去了，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 袁景沉默了。 他没有说话，但是突然想到今天抱林初九的那一幕。 林初九就算再厉害，可是也是个女孩子，一个人身娇体软，但是却靠着稚嫩的肩膀撑起了整个家，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夫。 他佩服林初九，两个人虽然没有太多的肢体接触，可是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他心里却想着临出久的桩桩件件。 关于她的每一件事，她的任何一个笑容，每一个举动，都让他舍不得离开。 袁景想到这里，突然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了，于是甩了甩头，想把林初九的面貌在自己脑海中挥去。 “可能会吧，不过还要等几天，到时候我再和你说。” “那我就等殿下的回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镇上有个铁铺似乎不寻常，你不能亲自去查，现在镇上的人都知道你的名号，我把地址告诉你，你让一个脸生的人去查一下。” “明白了。” 走的时候，袁景依旧是带上了伪装，到了门口林初九也已经把牢里的人治好走了出来。 两个人一起回家去。 而等他们离开之后，欧阳剑修看着欧阳弘却突然感叹道：“三皇子还活着啊。” 这让欧阳弘吃了一惊，他简直不敢相信，看着欧阳剑修，但是此刻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袁景。 可是他看袁景的面貌和当今圣上没有一处相似之处，怎么可能会是失踪的三皇子呢？ 莫不是改了容貌？ “大人这不是件小事啊，那咱们要不要提前将这事告诉陛下？”欧阳弘说着，突然又想起来另一件事。 “不日之后咱们就要回去了，要不要带殿下一起回去？” “袁公子有他的打算，咱们就不要妄自揣测了，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守口如瓶，旁人不知道，自然也不会调查这件事，明天叫个人去镇西头的铁铺去看看，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明白。” 回去之后，袁景把刚才的事都对林初九说了。 “我去找了欧阳大人。” 林初九微微一顿，心里有些难受，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现在已经是你自己了，不管你要做什么事，见什么人，那都是你的事，不用向我汇报。” “可是你知道……”袁景的意思是，他不愿意离开。 林初九虽然知道这个意思，但是她却并没有表现出来，生怕袁景会因为她而舍不得走。 第217章 如此猖狂 “时候不早了，先回房睡觉吧。” 爹娘突然听到了林初九和袁景的对话，于是就起身来聊了几句。 “文山，我觉得，景儿好像对九儿有别的感情。” “哎呀，这都是正常的，两个孩子天天都在一块，日久生情也在情理之中。”林文山刚睡醒，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就随口说道。 可是刚说完这话，周围的空气都冷了下来。 林文山突然就清醒了，看着媳妇儿正冷眼看着自己，有些心虚。 “咱们之前不是已经说过这件事了吗？景儿也是个好孩子，万一两个孩子两厢情愿，咱们也不必干涉。” 虽然道理是对的，但还总觉得怪怪的。 “九儿是咱们的好闺女，她能自己拿主意，不需要咱们瞎操心。” 闻言，媳妇叹了一口气。 直到第二天早上，林初九才醒来。 不过时间也不算晚，她把给饭馆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又把东西送到了饭馆，去了趟春风楼。 袁景和她一起。 这一次看到她之后，钱朗喜笑颜开的，好像多盼着她来似的。 “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把你盼来了，九儿，快进来坐。” 钱老板和林初九之间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但是听到九儿这个称呼之后，林初九还是尴尬的笑了笑。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再跟我这么客气可不行了，说吧，有什么事？” “最近我不是听说在你那个面馆，上新了一个菜品，叫饭包什么的？听说卖的不错哟？” “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我觉得那是相当不错，而且周围这几家饭馆都在争相效仿，但是我尝了味道没有一个比得上你的手艺。” 说到这里，钱老板突然看着林初九，满怀期待的搓了搓手。 不过林初九现在没有别的想法，钱老板倒是挺着急的，这会儿的表现也有些焦虑不安。 林初九当然知道钱朗的意思，但她还是思考了一会儿。 “在春风楼当然也可以上这个菜品，不过我会改良一下，因为大酒楼和小饭馆的定位不同，客人的口味自然也不一样。” 钱老板听到她能答应，自然是开心的不得了，于是眨了眨眼睛看着她。 “接下来我应该怎么做？” “包装，把饭包包装成高大上的样子，你要是不包装的话，价钱就只能卖这么低了，而且还可能会更低，因为来这里的人都是有身份的嘛。” 钱老板明白了。 虽然饭包的成本价不高，但是他们需要提高定价，和外头卖的那些要拉开差距。 而且从外形上要做全面的包装，让饭包看起来高大上一点。 没过多久，林初九就找来了一张纸，在上头写写画画。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在县城的分店，我有一些新的配方和菜单要上，这是菜单，然后我还有一些别的计划，你看看可行不可行？” 看到林初九写的那些字，虽然字迹清秀，但是上面全是商业机密。 在春风楼，饭包就按照外头的市场价格去卖，不过客人可以免费获得这道菜。 前提就是在本店的累计消费金额超过五百文，类似于一个会员制度，但又不需要开会员。 钱朗被林初九给震惊到了，没想到这小丫头年纪轻轻，竟真是个做生意的材料。 这上头写出来的名目都是赚钱的点子，还能让客人喜笑颜开地把钱交出来。 所以，钱朗把这几张纸收好了。 “你那边的事情应该算是解决了吧，这几天我经常看到你来往县衙。” “是啊。”林初九点了点头，但是对于这件事，她显然不想多说。 “对了，你知道饭包的精髓是什么？是鸡蛋酱，这个你一定要注意比例。”林初九嘱咐了钱朗。 “好的，我知道，刚才我在纸上看到了。”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事儿可以去找我。”林初九起身走人，袁景还在外面等着。 袁景看到林初九出来了之后，看到她的脸色好像不是太好，于是就问道：“不高兴？” “没什么不高兴的。” 现在很多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心情自然是要好的。 只是当初那身上带着彼岸花图案的人，还让林初九有些不放心，害怕那些人会威胁到袁景的安全。 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呀。 袁景主动提议道：“现在时间还早呢，要不要先去医馆看看，再回家吃饭？” “走。”林初九确实也有几天没有去医馆了，应该去看看。 进去之后，发现徒弟们都在忙着抓药，培养出来的新人，也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虽然他们并不能治大病，但是寻常百姓经常得的感冒发烧，这几位徒儿治起来是不在话下的。 赵嵩也来了，在那里坐诊。 看到林初九来了，连忙起身迎着：“九儿，你选的这几个孩子都不错，学东西也快，真是有劳你了。” “还是多亏了师父管教，师父也辛苦。”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林初九便和袁景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林初九不知道怎么的，突然看到爹娘愁眉苦脸的，好像在合计什么事儿。 “爹娘，你们怎么了？” 林文山却没有看他，而是低着头说：“没什么事，忙了半天了，这会儿在算账呢。” “算账？”看着他们的表情，怎么也像是在算账吵架的，而是像是受到了什么欺负一样。 林文山媳妇儿憋不住了，委屈巴巴地说：“今天这事儿，必须得让你知道，因为这个面馆也是你的生意，今天上午突然来了一个大小姐，居然让我们去做出荤素搭配的面，反正得有鱼肉，还要有素菜。” “这个按说不难，咱们就用菜谱里有的臊子，有鱼肉也有青菜，但是那大小姐吃了一口之后却不满意，而且还嘲讽我们。” “居然有这种事？”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大小姐，居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不喜欢吃就不吃罢了，怎么还出言侮辱人呢？ 林初九刚要出去找这个人，就被袁景拉住了。 “镇上这么大，你上哪去找？” “可是爹娘被欺负了，我得替他们讨回公道。” 林文山一看，这架势有些埋怨媳妇。 第218章 不像是无理取闹的人 “我就说你不该和九儿说这事的，九儿，听爹的话不要去，咱们做的不好吃，大不了就是他以后不来了。” “要是还来为难你们怎么办？万一是故意找茬的呢？” “那我们可以不接待呀，直接就说做不出来。”林文山想了个主意。 这大小姐的要求挺奇葩的，必须要有鱼肉，却不能有腥味儿。 说明平日里也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不过这只是一个普通镇上，没听说过哪家的姑娘是如此娇生惯养的呀？ 倒像是京城的大小姐，不过既然是京城的人，怎么会沦落此地呢？ 林初九想要出去，袁景就拦着她，不让她出去。 “我知道你生气。” “那就放开我。” “还是得从长计议，这姑娘万一是个有权有势的，有背景，怎么办？” 林初九听了之后，觉得也有些道理。 她当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有些责怪的意味。 “遇到事了你不帮我，难道帮她？” “我不是不帮你，我这是在给你讲清楚这个事的道理，咱们现在除了生气，没有半点法子，难道真的要去和她打架？” 袁景口中说的道理，林初九自然也都懂，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你现在的身份特殊，你和欧阳大人也有关系，外头的人都知道你和吴大志闹过矛盾，现在如果去找人家算账的话，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恐怕会编排你仗势欺人，从前的事儿也可能反过来说。” “更何况之前的事也经不起调查，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泼脏水，特别是触及某些人利益的时候。”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她现在确实触碰了别人的利益，能不能全身而退，主要是靠运气。 暗地里来了一些人，还有从京城来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现在她也摸不清楚。 若是被人利用，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之后，林初九就没有那么大的怒火了。 但是她是有些不甘心：“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了。” “眼下还是有办法的，你这么聪明，只是现在怒气正盛，所以想不出好的办法，咱们静下心来慢慢想想。” “而且，就算那个人是有权有势的，欧阳大人或许认识，就算他不认识，欧阳大人手下的人也可以去暗中拜访一下。” 经过袁景的劝说，林初九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父母也跟着放心了。 林文山这时候才敢开口，“我们做生意的，倒是不害怕受委屈，毕竟也没多大的事，顶多就是她这一顿不付钱罢了，双方闹得难看些，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其中。” 虽然话虽如此，但林初九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这么努力还是没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还得看别人脸色，而且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放心吧，爹娘，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这件事她自然是要管的，只不过不会那么冲动了。 看着林初九这个时候还没有走，林文山就问道：“就是今天不用出诊吗？” “这几天赵大夫都在，有他在，我就轻松许多了，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两口子点了点头，这些天林初九太累了，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 很快，几个人收拾收拾，林初九就和远景一起去县衙了。 这一次林初九来了，欧阳大人有些不一样，他看到远景之后想了行礼，但是却被对方快速拦下来了。 袁景找了个话题：“欧阳大人，我有一事想问，最近你可知道京城来过什么人？” 欧阳大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倒是没听说过。” 可是又看看林初九，表情不是很好，似乎有什么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就很难受的样子。 “林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既然林初九没有说，袁景就率先说了出来。 “是林氏面馆，今天来了一个大小姐，反正就是各种无理取闹，不光穿着不普通，看样貌行为举止也不是普通人，她要的菜正常人做不出来，本来想给大人说来着，可是欧阳大人管这等闲事，只怕会遭人议论。” “这有什么？多小的事也得管！” 欧阳大人回头把欧阳弘叫了出来。 “马上派人去调查这件事。” “二位先坐着。” 看到欧阳弘去安排了之后，袁景松了一口气，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虑。 “欧阳达人，之前疫病的事和林初九不无关系，京上恐怕有人会来暗查，到时候欧阳大人或许会牵涉其中，要提前做好准备呀。” “下官知道，自然是有准备的。” 袁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几个人就开始喝茶。 一盏茶还没有喝完的功夫，欧阳弘就带着人回来了。 “是黄将军的闺女，黄媛儿。” “黄将军来这地方了？”欧阳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将军之前一直住在京城，最近边关没有战事，怎么突然来这里？ 欧阳弘此时已经知道了袁景的身份，于是就对袁景解释说：“是关于三殿下的，自从三殿下消失不见之后，圣上一直不放心，这次是让黄将军过来调查此事的。” 欧阳大人点了点头，这种朝堂争斗，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参与。 可是黄将军他了解，绝对不是一个纵容女儿的人，黄家大小姐黄媛儿，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这其中，怕只是个误会罢了。 “啊，我明白了。”欧阳大人讪笑一下，于是就对林初九解释说，“我来说一下，黄将军岁数大了，到头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有些宠爱的，所以小女孩性子娇惯了些也是在所难免，这样吧，我去问问黄将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真有误会，大家坐在一起说开了便吧，若使这黄媛儿主动闹事，当官也一定不会纵容。” “那就有劳大人了。” “都是我该做的。” 袁景说的不无道理，上头突然派人下来了，虽然是说查三殿下的事，但是这件事欧阳剑修却不知道。 他觉得，是时候该防备着。 朝堂尔虞我诈，更有多数官员有几位皇子有来往，立储之事，众说纷纭。 第219章 刮目相看 欧阳剑修来到此地，手中握有密旨，但是要提防歹人暗害。 今天欧阳弘出去的时候，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了。 欧阳剑修叹了一口气：“这孩子，确实是被父母惯坏了，此处不是京城，不应该如此张扬。” “我觉得也是，大人您看，这件事咱们要怎么管？” “先按兵不动，看黄将军那边会不会给京城写信。” 眼下有一个黄媛儿闹事，可能这是为了掩人耳目，背后或许暗藏杀气。 两个人相视，点了点头。 林初九这天来了面馆帮忙，她本来就喜欢做各种美食，要不是因为学了一身医术，想要治病救人，或许当个厨子也挺好的。 黄媛儿今天已经不想来吃面了，但是今天在面馆外头，却看到里头有个女孩，和昨天那位做饭的阿姨长得相似，于是就进来了。 “我要一碗面。” “昨天我要求的那种面，可以做吗？” 女孩坐了下来，确实有些跋扈，而且果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气质，却长得十分娇艳。 林初九不是很高兴，因为昨天她就来找事了，弄的父母亲十分委屈。 她无所谓地点了点头：“能做。” “那就来一碗，我等着。” 这女孩似乎有的是时间，想吃什么，就非得要吃到不成。 林文山两口子本来想拒绝，但是林初九却答应了，现下也没有办法回绝了。 后厨，林文山媳妇在埋怨她：“九儿，你直接将人撵了，不就省事儿了吗？还理她干嘛！” 更何况这姑娘这么多要求，这面也做不出来呀。 “遇到问题不能逃避。” 这是林初九为人处事的道理，“一次你能将人撵走，说是下一次再碰到有人来故意找茬呢？咱们解决不了，就得认输。” 这世间有不少口味奇特的人，可是街市上的铺子都是面向大众的，所以很难找到符合他们口味的菜品。 眼前这位京城来的大小姐，自幼骄横跋扈，可能是被家中父母惯坏了。 当她绝对不是坏人，只是口味有些刁钻罢了。 “今天我亲自下厨，你们就先歇着吧。”林初九将爹娘赶出去。 林文山夫妻两个人出来了，但是两个人还是有些不放心。 林初九一个人，虽然说厨艺不错，但是面对这种刁钻的要求，他们还是有些心疼。 “九儿一个人能应付得来吗？” “这些年遇到这么多事，还不都是九儿替咱们出头，九儿很坚强的，咱们就别去跟着添乱了。” “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那你可就放心吧，九儿既然说能做，那么肯定就能做到。” 黄媛儿四处张望着打量着这个不大的店铺，两口子的视线一刻也不敢离看她，生怕她又起什么歪主意。 被这么盯着看，她有些不自在。 “你们这店，盯着别人看就能做出饭来吗？” 林文山皮笑肉不笑，说的话又十分客气：“姑娘误会，我们这家店比较体察客人不同的要求，喜欢从每个客人的表现来推断客人喜欢什么样的口味，满足每个人不同的需求，你要是觉得不习惯呢，可以去别的家吃饭。” 这话说的好听，但实际里却是在打发人。 媳妇把他拉到了一边：“你别的本事没有，就会笑嘻嘻的和人说话，老实人当惯了吗？” 林文山听到媳妇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觉得有些委屈。媳妇儿从来都没有这么对过他。 哪怕是前些年没分家的时候，让袁氏跟着他受委屈了，但是后来已经好多了。 这些年日子变好了，林文山也不愿意计较从前的事儿。 “你不知道，九儿现在内心十分强大，她是这镇上的风云人物，不光是出了名的大夫，还是春风楼的东家之一，而且你看到欧阳大人，都对九儿刮目相看呢，咱们不能干涉她的事。” “这小女孩打扮得如此贵气，一看就是来自京城的权贵之家，虽然说脾气不好，咱们也可以不喜欢，但却不能得罪她，否则会影响九儿以后的路。” 他们只是平民百姓，京中的权贵，想要惩治他们，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 “之前张不正在这里当县令的时候，芝麻大点官，说什么九儿都不能违抗，把咱们九儿弄得愁眉苦脸的，这位是谁呀，这是京城的人？” “咱们的性子万万不能着急，也就是说人不能有点钱就膨胀，你不用道歉，我来道歉还不行吗？做生意就得委曲求全。” 听了林文山的话，袁氏恍然大悟。 “那我刚才的表现，岂不是拖了九儿的后腿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那个小姑娘也不会在意旁人说什么，一看就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一会儿你回到店里之后，别拉着一副脸，她可能也不是故意来找麻烦的，只是口味有些刁钻罢了。” 袁氏点了点头，开始反思自己刚才的不妥之处。 回到店里之后，却发现黄姑娘面前已经有了一碗面，而且她还吃的正香。 林初九在旁边给她端茶倒水，一边干活一边问道：“姑娘觉得这面的口味如何呀？” “味道好极了。”黄媛大口吃面，一边吃一边夸赞，“我昨天来这里也是因为听了你们店的名声，没想到来到之后，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口味。” “我想吃的是从前我娘亲给我做的面，有鱼有肉，还有菜，小时候吃过几次之后，就再也难忘那个味道，所以昨天来上你们这找。” “是我性子有些急了，惹伯父伯母生气了，还望二位大人有大量，媛儿给你道歉了。” 林初九笑了笑：“味道好吃就行。” 废话，她做的面怎么可能会不好吃？ 两个人说的话，黄媛儿突然问林初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初九。” “那好，我叫黄媛儿，你做的面非常不错，明天再准备一些，我走的时候带着。” “好。” 也因为林初九今天给黄媛儿做了一份特殊的面，引起了其他客人的注意。 别的客人围过来一看，这面了不得了。 不光有鱼有肉，还有青菜，上面点缀着不一样的辣椒酱，闻上去就特别香。 第220章 绝不纵容 “看着真好吃，这是什么酱汁啊？怎么菜单上没有？” “以后要上新吗？” 林初九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因为黄媛儿的骄横跋扈，因祸得福啊。 “大家不要急，刚才是因为那位姑娘的要求，我才单独做了这么一份，这边还多出来一些，大家可以免费尝尝，如果觉得味道好呢，明天我就把它填在菜单上，要是有哪里不满意，各位尽管提要求。” “免费试吃啊？” “当然了。” 这里哪一次上新菜品，不都是免费试吃的。 既然林初九答应了，众人也就不客气了，在柜台前面排排站，准备领一点免费的面。 “我说掌柜的，你这姑娘可真好。” “羡慕吧？我也觉得我姑娘挺好的。” 林文山别提有多开心了。 林初九听了之后，觉得也有些道理。 她当时就没有那么生气了，但是有些责怪的意味。 “遇到事了你不帮我，难道帮她？” “我不是不帮你，我这是在给你讲清楚这个事的道理，咱们现在除了生气，没有半点法子，难道真的要去和她打架？” 袁景口中说的道理，林初九自然也都懂，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而且你现在的身份特殊，你和欧阳大人也有关系，外头的人都知道你和吴大志闹过矛盾，现在如果去找人家算账的话，若是被有心人看见了，恐怕会编排你仗势欺人，从前的事儿也可能反过来说。” “更何况之前的事也经不起调查，随时都有可能会被泼脏水，特别是触及某些人利益的时候。” 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她现在确实触碰了别人的利益，能不能全身而退，主要是靠运气。 暗地里来了一些人，还有从京城来的，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现在她也摸不清楚。 若是被人利用，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之后，林初九就没有那么大的怒火了。 但是她是有些不甘心：“难道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是了。” “眼下还是有办法的，你这么聪明，只是现在怒气正盛，所以想不出好的办法，咱们静下心来慢慢想想。” “而且，就算那个人是有权有势的，欧阳大人或许认识，就算他不认识，欧阳大人手下的人也可以去暗中拜访一下。” 经过袁景的劝说，林初九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父母也跟着放心了。 林文山这时候才敢开口，“我们做生意的，倒是不害怕受委屈，毕竟也没多大的事，顶多就是她这一顿不付钱罢了，双方闹得难看些，这件事你不要参与其中。” 虽然话虽如此，但林初九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这么努力还是没能让爹娘过上好日子，还得看别人脸色，而且她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放心吧，爹娘，我不会给你们惹麻烦。” 这件事她自然是要管的，只不过不会那么冲动了。 看着林初九这个时候还没有走，林文山就问道：“就是今天不用出诊吗？” “这几天赵大夫都在，有他在，我就轻松许多了，正好可以休息一天。” 两口子点了点头，这些天林初九太累了，休息几天也是应该的。 很快，几个人收拾收拾，林初九就和远景一起去县衙了。 这一次林初九来了，欧阳大人有些不一样，他看到远景之后想了行礼，但是却被对方快速拦下来了。 袁景找了个话题：“欧阳大人，我有一事想问，最近你可知道京城来过什么人？” 欧阳大人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这倒是没听说过。” 可是又看看林初九，表情不是很好，似乎有什么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就很难受的样子。 “林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既然林初九没有说，袁景就率先说了出来。 “是林氏面馆，今天来了一个大小姐，反正就是各种无理取闹，不光穿着不普通，看样貌行为举止也不是普通人，她要的菜正常人做不出来，本来想给大人说来着，可是欧阳大人管这等闲事，只怕会遭人议论。” “这有什么？多小的事也得管！” 欧阳大人回头把欧阳弘叫了出来。 “马上派人去调查这件事。” “二位先坐着。” 看到欧阳弘去安排了之后，袁景松了一口气，但他心中还有一个疑虑。 “欧阳达人，之前疫病的事和林初九不无关系，京上恐怕有人会来暗查，到时候欧阳大人或许会牵涉其中，要提前做好准备呀。” “下官知道，自然是有准备的。” 袁景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几个人就开始喝茶。 一盏茶还没有喝完的功夫，欧阳弘就带着人回来了。 “是黄将军的闺女，黄媛儿。” “黄将军来这地方了？”欧阳大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黄将军之前一直住在京城，最近边关没有战事，怎么突然来这里？ 欧阳弘此时已经知道了袁景的身份，于是就对袁景解释说：“是关于三殿下的，自从三殿下消失不见之后，圣上一直不放心，这次是让黄将军过来调查此事的。” 欧阳大人点了点头，这种朝堂争斗，他是一点也不愿意参与。 可是黄将军他了解，绝对不是一个纵容女儿的人，黄家大小姐黄媛儿，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这其中，怕只是个误会罢了。 “啊，我明白了。”欧阳大人讪笑一下，于是就对林初九解释说，“我来说一下，黄将军岁数大了，到头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有些宠爱的，所以小女孩性子娇惯了些也是在所难免，这样吧，我去问问黄将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若是真有误会，大家坐在一起说开了便吧，若使这黄媛儿主动闹事，当官也一定不会纵容。” “那就有劳大人了。” “都是我该做的。” 袁景说的不无道理，上头突然派人下来了，虽然是说查三殿下的事，但是这件事欧阳剑修却不知道。 他觉得，是时候该防备着。 朝堂尔虞我诈，更有多数官员有几位皇子有来往，立储之事，众说纷纭。 第221章 适合审讯的地点 被看清了自己的秘密，上官琼别提有多害怕了。 他来的时候是孤身一人来，就怕别人知道，可是没想到和二皇子的关系还是被人知晓了。 看到上官琼的眼神，袁景一瞬间就明白了。 “我说的不错吧。” “不对。”上官琼矢口否认，“你说的不是真的，这都是你瞎猜的，你并没有证据！” “上官先生既然招了，为什么不全招呢？看来你是不想要这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了。”袁景冷冷的看着他。 语气之中有些嘲讽，上官琼心里也没数了，但是他还威胁袁景。 “你不要知道你现在还能活着，就算知道了这件事，牵连到许多人，你可就不能活了。挡人财路，无异于杀人父母，那些人，那些人绝对不可能让你活着的。” “你这样逼问我，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上官琼猛然上前。 他其实本来打算撕咬袁景一口，但是被对方机智的躲过了。 “我的下场，你就没有必要操心了，不过你的下场可不只关乎你自己，你的女儿才三岁吧，可否也听过她叫爹？” “无耻！” “你竟是如此无耻之人！” “既然你知道，那最好就老实交代。” 袁景恩威并施，不仅言语上威胁他，还把刚才烧红的烙铁拿了起来，不留情面地戳在他的后背上。 接下来，众人就闻到了一股熟肉的味道，伴随着痛苦的尖叫。 上官琼隐忍着身上的疼痛，又要提防袁景把毒虫和老鼠放过来。 “不要折磨我了！我知道的，我已经全说了，真的没有什么隐瞒你的！” “你就算杀了我，也没有用啊！” 袁景狐疑地看着他，逼问道：“还有没有什么没说的？赶快如实招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就是那家铁匠铺，最近出一批东西，但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那就这样。”袁景点了点头，把烙铁放回了一边。 上官琼松了一口气：“那我？” “你不会死的，也不会有人折磨你了。”袁景回过头去。 欧阳剑修脸了个眼神，马上叫人去安排，可是袁景却说：“我带你们去，我之前去过那个地方，姓梁的掌柜我也熟。” “记住了，不要打草惊蛇，咱们最好是现在就去。” 众人准备好了之后，就开始去商业街的铁匠铺。 铁匠铺的门口确实有锅，不过这些都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他们不卖锅。 在旁边仔细听了听，欧阳剑修发现，这家铁匠铺院子里发出来的声音，确实与别家不一样。 “这里面果然有猫腻。” 看来，情况确实和袁景所预料的一致。 欧阳剑修在身边部署好手下的人马，只等他一声令下，这些人马就一股脑的冲进了铁匠铺子。 里面正在打铁的人，突然非常慌张，一时间四处逃窜。 可是袁景没有给他逃窜的机会，凭借着高强的身手，抓住了身边的嫌疑人。 姓梁的掌柜就在门口，马上就能逃走了，可是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力量抓住了。 转身一看，竟然是袁景。 他还想跑，可是欧阳剑修的人已经把这里堵住了，只要没跑出门的人，都不会跑出去了。 接下来，欧阳弘带着一对侍卫，把这些人都关进了县衙，安排了好几拨人轮流看管。 多亏了林初九帮忙，之前才抓住了上官琼。 而这一次，竟然抓住了这些造兵器的人。 事情进展的这么顺利，自然有林初九的功劳。 袁景还是按照从前的设定，帮助欧阳剑修审问法人。 不过梁掌柜却是个硬骨头。 袁景不愁没有办法，只要之前用在上官琼身上的那一套手段，再重新演示一遍，不愁他不说。 果不其然，几轮下来，梁掌柜果真没有招架的住，直接供出了一个人名。 “是杨本峰。” 这个人名道叫袁景，觉得有些意外。 按理来说，铁匠铺子的这伙人应该是替二皇子卖命的，可是杨本峰却不是二皇子的人，并且在朝堂之上与他斗争。 两个人看上去是水火不相容，杨本峰怎么会替二皇子做事？ “再多的线索我们也不知道，至于杨本峰的容貌，我们又没有见过，我们做这种事都是一对一接头的，只要对方给钱，我们什么东西都能做出来，更何况，我们又没有杀人越货，都是干的体力活。” “那人给我们订单，又跟我们说词，在我们拒绝外人的订单，不必打锅，所以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本来一切如旧，自从袁景这个人出现了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袁景冷眼看着梁掌柜，冷声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知道的我全都说了，我都说了，这种事我们都是一对一接头，除了干活别的事情都不是我们负责的，实在没有更多了。” 袁景点了点头，大手一挥：“拉下去，让大夫给他治病。” “你要是早说，这不必吃这苦头了。” 梁掌柜觉得有些尴尬，而且非常没有面子，于是扭头不看他。 他当然不想说了，都被老鼠咬过了，肯定会感染鼠疫。就算没有得病，这件事若让上头的人知道了，肯定也会砍他的脑袋。 “我告诉你这事，只是无愧于良心而已。” 人都到齐了，但这确实不是个适合审讯的地点。 欧阳剑修看着袁景，说道：“殿下，如今人证物证具在，此事非同小可，我得速速回京同陛下复命。” “嗯，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多叫几个人，我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殿下放心，下官一定会保护好自己，只是今日不能同林姑娘亲自道别，些许遗憾。” “放心吧，我会告知她。” 临走之前，欧阳剑修还对林初九大加称赞：“林姑娘医术不一般，就算放在京城，也是个可用之才，如若他日她愿与您一同回京，下官必定会好生引荐。” “多谢。” 事不宜迟，欧阳剑修不敢多花时间在这，于是就迅速命人收拾东西，连夜秘密回京。 等到袁景回家的时候，林初九早就回来了。 他关心道：“今日医馆可发生了什么事？” 第222章 没必要得罪 这等关心，让林初九有些意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似乎有万般不舍。 袁景该不会是要走了吧？ “没什么事。” “嗯，欧阳大人他们已经走了，如今的县令是欧阳大人千挑万选留在这里的，叫文一山。” “欧阳大人走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林初九觉得蛮意外的，居然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事情解决了，所以回京复命，走之前，还要我给你说再见。” 林初九微微张嘴，但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其实她想问的是，既然欧阳剑修走，为什么不带着袁景一起走？ 可是这话终究还是没有问出来。 “时间还早，一会儿我想去面馆看看。” “一起去。” 不过是寻常的话语，但是听到林初九的耳朵里，就是不一般的感觉，陪伴、长久，就像一朵火苗。 林初九红了脸。 脸颊上的一抹红晕，就像是内心的情绪被点燃一样，如同星星之火，顺势蔓延到了脖颈，连带着耳根，一起都红透了。 看到这番光景，袁景内心炙热。 他不敢直视，将脸撇向一边。 虽然说内心遐想无限，但仍在克制自己，不过是女人脸红的模样，有什么好看的？ 但是这犹豫之间，林初九的脸似乎就更红了，让人想入非非。 这空气中的氛围好像都变了，林初九觉得呼吸困难，于是快步走了出去。 “外头晾着衣服呢，我去看一下干了没。” 袁景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痛恨自己，实在不该想这么多。 但是现在从前的事就已经想起来了，那么就不应该待在这边远小镇，而是应该回到朝堂之中，将当初陷害自己的人绳之于法。 可是刚才那女孩脸红的模样，以及这熟悉的院落，让他觉得有些依赖。 既然不想走，那就先不走吧。 时间有的是，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当两个人的感情不负当初，或许就舍得了吧。 林初九将外头的衣服收拾好，和袁景一起去了面馆。 没想到黄媛儿也在，看到林初九之后，就像个小姐妹一样，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 “我又想到一个新点子，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点子？”林初九疑惑地问道。 “我看着你每天在餐馆里忙活着怪累的，还要应付每一个人，大家的口味都不一样，所以我决定，你来做我的丫鬟。” 黄媛儿说的有模有样，好像真的为林初九好一样，“可不要小看这份工作，平日里府中有很多丫鬟想贴身伺候我的，我可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而且这地方又穷又酸，你不如跟着我一起去京城，可以过上好日子。” 林初九笑了笑，这几天的接触下来，她发现黄媛儿倒不是个坏人。 只是，这丫头从小娇生惯养，她以为他为别人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考虑的。 而且说起话来，有些直爽，落在别人的耳朵里，就显得有些不中听了。 “你觉得，我现在过得很累？” 黄媛儿瞪大了眼睛，点了点头：“不是吗？你每天要面对这么多客人，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也许有些刁钻的人，难以应付，但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需要周旋的只我一个人而已，难度显而易见的降低了，你能懂吧？” 林初九解释了一番：“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是我觉得自己现在过得一点也不累，姑娘只是站在姑娘的角度看我，其实我不光有这家面馆，我还有一家医馆，平日里治病救人，感到很满足，而且也有别的生意收入上完全也不缺，这几日在店里忙活，多半是为了接待姑娘。” “更何况，姑娘也说，我在您的身边，只需要伺候您一人而已，但姑娘知道，到了京城，做个大户人家的丫鬟，需要周全的，可不只有你一人而已。” 黄媛儿倒是不惊讶，林初九知道她的身份，似乎是很平常的事。 这时候，她又看到了林初九身后的林文山夫妇。 又听林初九说：“最重要的是，我的父母家人都在此处，孩子们也需要我照顾，我实在是不能离开。” 袁景从外面拿了食材，回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两个人的谈话。 要去京城？ 要在黄媛儿的身边做丫鬟？ 这还是好事？这丫头真是不自知。 袁景没好气的站在了林初九面前，把她护在自己身后，对黄媛儿说道：“九儿不离开，九儿不去京城，我们在这里挺好的，比京城的日子还要好。” 黄媛儿微微一惊讶，隐约觉得眼前的男人有些熟悉，长得也像，声音也很耳熟。 可是只那么一瞬间，接下来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这感觉真是奇怪，对于一个从来没见过的，却感觉到无比熟悉。 黄媛儿本来想说些什么解释一下的，可是袁景却先一步拉着林初九离开了，只留下了两个背影。 身后，林文山夫妇给她道了声抱歉。 “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我们九儿不是故意拒绝你的，她从小就这样。” 黄媛儿当然不是会生气的，她性子大大咧咧的，根本就不会因为争吵而生气，更何况刚才也算不上争吵。 只是她现在想的还是刚才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呢？ 出去之后，袁景快步走在前面，林初九在身后追着他。 “你慢点跑，这可是城里的大小姐，不要对人家那么凶嘛。” “凶又怎么样？” 袁景回过头来，直直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觉得她很重要吗？还是你觉得京城的人很重要？” “我不是，我只是觉得……”林初九想要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 主要是因为，黄媛儿是顾客，对待顾客的要求，总该态度好一些。 这才是做生意的本分嘛。 再一个才是因为黄媛儿的身份问题，人家大小姐是京城的，没有必要得罪。 看上袁景的双眼，一时之间，林初九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袁景握着她的肩膀，四目相对。 “既然如此，那你就做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京城不是个好地方，从我身上，你大概就能看出些许。” 第223章 初衷 “那里的人阴险狡诈，如果你没有半分利用价值了，他们就会随时抛弃你，林初九，不要把别人想的太简单，好不好？” 林初九当然是点点头，只是她没想到，刚才黄媛儿只是随口一说，她又没有没有答应，袁景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她拉了拉他的手，语气温柔了许多：“我刚才也想拒绝她的，只是她是客人，话总不能说的太生硬，咱们做生意的，讲究个以和为贵不是吗？” 听到林初九的解释，袁景的心情好了许多。这回他也有心思想了，钢材的反应确实有些过火。 而且那种表露出的感情，让人觉得怪怪的。 林初九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干他什么事？ 他表现的那么紧张，就好像失去了初九不能活一样。 想太多，想太多了。 “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想了想，袁景还是解释了一番。 林初九微微惊讶，凑到他跟前来，猛然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没说什么……”袁景猛的躲开，他刚才都闻到林初九身上的香味了，再不闪开，恐怕要多吸一口。 香香软软的，就像他自己的心一样。 林初九眨巴着眼睛，突然问道：“你刚才是不是特别担心我？你怕我走？” “哪有……”袁景矢口否认。 “对了，如果下次这个小姑娘再来找麻烦的话，你直接不用理她，咱们一起去找黄将军，黄将军是个认真的人，就算女儿在外头就惹了麻烦，他也不会轻饶。” 为了让林初九别再关心刚才那件事，袁景随便找了点别的说。 “虽然黄将军老来得女不容易，但是他也是个讲理的人，女儿犯了错，他是会按家法处置的，更别说这种仗势欺人之类的了。” 袁景又补充了几句，反正就是叮嘱林初九以后不要害怕，别让自己吃亏。 “我知道，本来我也没想和她一起去，我喜欢自己做事，又不想给别人当丫鬟。” “你回去吧，我还得再忙一会儿。”林初九本来想让袁景先离开，可是他说什么也不走。 “回去又没有什么，我就在这等着你。” “弟弟妹妹要下学了，你回家等一会儿呗。” “那你跟我一起回家。” 林初九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放心：“我不能回去，这大小姐还在这儿，我爹娘又是脾气好心软的人，我怕弄不过她，得在这看着。” “你先走吧，我得在这处理问题，很多事情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几次三番下来，袁景知道说不过林初九，就只能妥协让步。 “那你回去吧，我先回家。” 反正袁景也没有帮忙处理林初九的问题，索性就不再给她添麻烦。 林初九回到面馆之后，倒让黄媛儿非常惊讶：“啊，你怎么又回来了？” “回来看看这边怎么样了。” “刚才我和你父母说了，我不是要带你去京城，让你和父母分开，只不过我是偷偷来的，条件比较艰苦，最主要的是，我们从家里带来的厨子做的饭味道都不合胃口，我吃不惯，所以就比较喜欢你的手艺，刚才说的话有些冒犯了，还希望你别生气。” 林初九轻笑：“我爹娘没说什么就行，对了，我还想告诉你，很多大酒楼都想让我去做主厨呢。” “我也想，这样吧，我一天给你三两的银子，你每天只需要给我做饭就行，怎么样？” 黄媛儿眼睛一亮，这对于一个主厨来说，是挺好的收入了，毕竟在酒楼做厨子，要伺候很多人。 林初九婉言拒绝了：“如果是几年前，大约就可以了，可惜我现在太忙了。” 黄媛儿也没有办法，她自己能做主的就只有三两银子，也就是每天的零花钱。 再多，她就拿不出来了。 “你再考虑考虑呗，我其实也不想天天来面馆，要不你跟我回去？” 这话在林初九的耳朵里听来，就好像是威胁一样。不去给她做饭，她就会天天来？ 林初九中了皱眉头，看看外面的人，要看看眼前的人。眼前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到底能给自己带来什么。 麻辣烫。 这是林初九最近打算上的新菜，不知道黄媛儿喜不喜欢，要不就从她身上试试。 “好，我可以每天去给你做饭。” 林文山把女儿拉到了一边，低声解释说：“九儿，咱们家现在的条件，已经不需要你这么辛苦了，多赚这一份钱，并没有什么，更何况你实在是太忙了。” “爹，不用担心，我只是去看看情况的。” 走一趟黄将军府上，到底是没有什么害处，没准还能打探到消息。 具体的内容，林初九并没有告诉父母。 她只是想让父母放心，而父母也希望她能保护好自己。 “你们就放心吧，我没事的。” “而且，我现在的医术也有长进，总有一天会治好娘的病，咱们这家面馆，不需要爹娘过分操劳，能挣个零花钱就好，如果你们把这当成了一门生意，去努力赚钱的话，那这面馆我就不开了。” 林初九把话说的硬了一些，之所以开个面馆，就是希望爸妈不在打工，能有一门自己的生意，可是不希望他们过分辛苦。 若是他们过分努力的话，那就背离了原来的初中，可就不好了。 林文山夫妇最近有些变化，无论是情绪上的，还是身体上的。 此时此刻，林文山媳妇儿担忧的看着林初九：“九儿，我怎么能不操劳呢？你一个小孩子，替这个家庭承担了这么多，我却帮不上忙，自然是担心的。” “不要想太多，我知道自己多大的能力，而我也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你的身体会好的很快，不过前提是得听我的，你能把弟弟妹妹照顾好，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知道吗？” 林文山媳妇一听这话，觉得也有道理，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临走之前，林初九给袁景写了一封信。 主要内容就是希望他帮忙照顾好爸妈和弟妹，等着她回来。 把信留下之后，林初九就跟黄媛儿一起回去了。 路上，黄媛儿十分羡慕她。 “你爹娘对你真好。” “当然了。” 第224章 玉佩 林初九知道父母对自己的好，所以她会加倍的回报父母。 “我也不是让你长久的住在家里，我身边也有厨子，专门给我做饭的，希望你能教教他们。” 路上，听了这话的林初九，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不走了？”黄媛儿好奇。 “你只是说让我给你做饭，并没有让我教授他们任何东西。”林初九淡淡的看着她。 黄媛儿咬着嘴唇：“你什么意思？” 林初九狡黠一笑：“得加钱。” 她就是这样的，故意拿捏黄媛儿，看她愿不愿意出钱，愿意最好，不愿意，她正好找借口离开。 “行。”想了想，黄媛儿最终还是同意了，“你要是教会他们一道菜呢，就……” “价格我说了算。”林初九抢走了她的话。 黄媛儿攥紧了拳头。 她都已经打算生气了，可是她知道一旦动怒，林初九就再也不会跟她走了。 更何况她要带林初九回去，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他若知道了，不知道该如何惩罚她呢。 “对了，我还有个事要和你说。” 听到林初九又有要求，黄媛儿强忍着怒气，问道：“什么？” “我当然可以免费教给你的厨子，但是凡事都是有代价的，你要帮我宣传一下我的面。” 宣传？ 一听这话，黄媛儿差点就答应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父亲在朝堂之上也有竞争对手，倘若被敌人知道了这件事，指不定会怎么做文章呢？ 就算黄媛儿出头承担这件事全部的责任，皇上，和朝中的大臣，也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候被责罚的就是黄将军了，为了一口吃的，害得全家不痛快，到底是不值得。 黄媛儿从小被娇生惯养，可是她也知道这些道理，于是就拒绝了。 “我确实喜欢你的手艺，但我不能帮你宣传，我有自己的私心，也希望你能理解。我确实喜欢你做的面，当天那件事，也是我糊涂，是我的不对，你就别怪我了。” “你的手艺好，也不需要旁人宣传，很快就会有人知道了。” 林初九故作深沉想了想，耸了耸肩说：“那我就不为难你，不让你帮我宣传了。” “多谢。”黄媛儿心怀感激。 她也害怕，害怕把林初九带走，教自己的厨子做饭这事被别人知道了，大做文章。 不过刚一到客栈，两个姑娘就被黄将军的心腹叫走了，直接去见了黄将军。 黄将军一看到林初九之后，就立马和人道歉。 “林姑娘，媛儿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本将教女无方，差点让闺女冲撞了令尊令堂，为此深表歉意，只是我最近有公务在身，不方便亲自登堂道歉，还望理解。” 说罢之后，黄将军给手下的人使了个颜色。 手下的人，立马上前：“林姑娘，我家小姐自幼娇惯，并无恶意，姑娘因为这事受了委屈，老爷才把姑娘请来的，就是为了亲自道歉。” 说完之后，此人呈上一张纸。 纸上是赔礼道歉的礼品，上面写着明目，东西不少。 “这份薄礼，是我家老爷的一片心意，还望姑娘笑纳。” 另一边，黄媛儿听到这话之后，差点尴尬的脚趾头抠地了。 没想到，本来能瞒天过海的事，居然被父亲都知道了。 林初九看了一眼，周围就有他说的这些礼品，于是她皱起了眉头。 “黄将军，民女不敢收。” “为什么？可是嫌弃本将？”黄将军起身，看了看林初九，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林初九解释说：“并非此意，黄将军误会，礼品过于厚重，民女不愿意收下。更何况，小姐是从京城赶到而来，自然是有些辛苦，有时候情绪表达未必事事到位，更何况小姐并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何至于此？” 黄将军听了这番话之后，对林初就更好奇了：“可是林姑娘，我听说的是，不孝女在面馆里差点和你父母起了冲突，此时，又把你抢来做厨子，你不生气吗？” 林初九笑了笑，公瑾答道：“做饭本来就是民女的手艺，是我的经营之道，而且令爱也并没有刁难民女，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小姐才是。” 听她说了这番话之后，黄将军忍不住赞许的点了点头，早就听说了林初九人品不错，没想到如此聪慧。 黄媛儿却在一旁觉得不对劲了，林初九不仅知道她的身份，而且还知道她父亲的身份。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你……”黄媛儿刚想开口问呢，就被她父亲说话的声音打断了。 黄将军对林初九说道：“听闻你与欧阳大人有交情。” “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就算有交情，现在欧阳剑修也已经回京了，过往的交情都不算什么，不能提。 “既然如此，我们出门在外的，带的东西不多，本来就是媛儿的不对，我替她道歉也是情理之中，你快收下吧。” 话已至此，林初九就不好再拒绝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既然将军执意想要道歉，那我想要，您的玉佩。” 她把那个礼品册子放在一旁，明确表示不会要，而是只要黄将军的贴身玉佩。 黄将军微微一愣，他来此地，自然是为了任务的。 林初九这么说，恐怕是怀疑他？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黄将军就让林初九离开了。 本来黄媛儿也想跟她一起走的，可是突然被父亲叫住了。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别的人都走了，只剩下父女二人，黄媛儿暗觉事情不妙，吓得直哆嗦。 因为黄将军的脸色黑的就像一潭死水一样，盯着她。 “你这丫头，你偷偷跟着我来到这偏远之地，我和你说了什么？” 一听这话，黄媛儿吓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爹爹，女儿一时糊涂……” “你糊涂？难道要断送你爹的前程？你知不知道，当今这世道，有多少人盯着我，就盼着我早日出事呢！” 听到父亲这番话，黄媛儿真的觉得自己过于鲁莽，于是愧疚地低下了头。 “是女儿的不对，女儿不是故意的。” 第225章 玉佩 “是女儿的不对，女儿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但是造成的结果如此，若不是我及时发现，恐怕还会有更严重的结果，到时候你是不是故意的，你爹的脑袋都要保不住了！” 黄媛儿吓得不敢说话，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黄将军是三皇子阵营的人，自从三皇子失踪之后，他们这一派在朝堂之上就颇不受待见。 如果被二皇子知道了，这样的事，完全可以作为把柄，革了他的官职。 “就给你两天的时间，马上跟林初九断绝关系，也不要出去玩了。” “可你不都道歉了，你把玉佩也给她了。” “所以呢？” 林初九只要不去京城，什么事都没有。 更何况，玉佩也不代表他的身份。 “你都看出来了，林初九不是那样的人，人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黄媛儿觉得有些不服气。 “万事小心！” “你作为我的女儿就更应该知道，做事要按时小心，什么人也不能轻易相信！” 虽然黄媛儿已经表现出不高兴了，可是有些话，黄将军还是要提醒她。 黄将军舍不得自己的女儿，于是也没有过分苛责他。 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之后，他才哄道：“孩子，爹不是故意批评你的，只是希望你能多为自己着想，多为这个家着想。” “是。”黄媛儿点了点头。 林初九果然去了后厨，这里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当然，客栈的人也不知道黄家人是什么来历。 只是来的这一户人家特别有钱，不需要客栈提供饭食，而是由个人的厨子来做。 黄媛儿给厨子们介绍说：“这是我给你们找的小师傅，你们跟着她学，学好了通通有赏。” “是，小姐。”大家也都很高兴。 可是林初九觉得不妥：“你这也太大张旗鼓了，会不会不太好呀？” “这怎么了？只是做个饭。” “你家老爷小心翼翼的，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林初九本来是不知道黄媛儿是黄将军的女儿的，最终还多亏了欧阳大人细查。 他们偷偷摸摸的前往边关，肯定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 所以，为了防止他们有所图谋，林初九现在感觉还是要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可是听了林初九的这番话，黄媛儿有些吃惊：“林姑娘，你怎么说的和我爹一样？” 林初九微微低下了头，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别这么看我，我在这地方待不了几天。” 林初九有些疑惑，主动问道：“那你不是说，要在边关驻守吗？” 黄媛儿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对吃的感兴趣，其他的都是我父亲的事。” 林初九明白，黄媛儿是偷偷跟来的，如果真是驻守边关那么大的事，黄将军肯定会派人把女儿送回去的。 现在同意黄媛儿而跟着，肯定不是为了驻守边关，挂羊头卖狗肉罢了。 林初九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快点给我做点吃的吧，我现在肚子又饿了。”黄媛儿委屈巴巴的揉了揉肚子。 大小姐有个特点，饿了想吃东西，心情不好了，也想吃东西，至于现在是饿了，还是心情不好，那就没人知道了。 林初九倒也开心，于是亲自做了小甜点，口味独特，样式漂亮。 但是在周围的人看来，所谓的大厨林初九，做出来的甜点模样也不过如此。 “小姐，既然你说很快就要走了，那我就多准备一些甜点，给你路上带着吃。” “我喜欢吃虾子，海鲜，你也会做吗？” “当然了，你知道春风楼吧？” 黄媛儿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了，这可是这镇上最大的酒楼。” 林初九神秘一笑：“我就是那边的二东家，很多菜式都是我亲自敲定的。” “真的吗？”黄媛儿瞪大了眼睛。 “开玩笑的。”林初九矢口否认了。 黄媛儿倒是也没说什么，也不知道她信了还是没有信，不过她却觉得：“你会这样的手艺，我觉得还是要去京城发展比较好，到那边开个酒楼，我给你投钱。” “主要是我家里人太多了，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弟弟妹妹还上学呢。” “这算什么，到时候我派人马来接你们，举家搬迁到京城，多好呀。”黄媛儿倒是没想那么多，打包票保证让林初九一家都能搬到京城。 林初九耸了耸肩：“这件事不是说起来那么简单的，不过要是以后有机会去京城，我肯定会去的。” 黄媛儿终于笑了：“我觉得我和你还挺聊得来的，你说话可要算数，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来京城找我！” “我知道了。” 说起这事来林初九倒是觉得挺奇怪的。 一开始见到黄媛儿的时候，她并没有觉得这丫头很坏，倒是可以接触接触。 想着想着，黄媛儿主动提议：“要不要你回去见见弟弟妹妹？” 林初九摇头：“不急这一会儿，你待在这里不要动，我给你带很多东西。” “对了，我爹爹给你赔礼的东西，你都可以拿走，这件事确实是我的不对，给你送礼也是应该的。” “没什么的，我不过是要了你爹爹的玉佩，这东西我是不会轻易给别人的，以后我去京城找你的时候，就把这个当做信物，你认得就行了。” “必须认得。” 林初九趁着这一天的时间，在厨房里做了很多好吃的，毕竟她知道黄媛儿要离开了。 临走之前，她把自己的调料配比拿了出来，交给那几个小厨子。 “这是秘方，不要轻易展示给旁人，以后要想哄你们小姐开心，就按照这个配方做，其他的都不重要，要注意火候，和油水的比例。” 几个小厨子，纷纷道谢：“多谢林姑娘。” 第二天早上，黄媛儿去零食面馆找林初九。 林文山媳妇看到人来了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把人打发走，毕竟这姑娘太矫情，竟然想把女儿搂回家去做她的私人厨师。 可是林文山却先一步把媳妇拦住了，他想看看这女孩想干什么。 黄媛儿本来只是想问问林初九的状况，可是看到林文山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第226章 暗示 “大小姐有何贵干？” 听到这么生疏的话语，黄媛儿的内心有一些许难受，她今天来是送东西。 之前父亲赔给林初九的礼，她都没有带上，但是黄媛儿觉得一定要给。 “我是来道歉的，之前我是有些无理取闹了，给伯伯伯母造成了麻烦。” 夫妇两口觉得有些惊讶，这骄横跋扈的大小姐，居然也有亲口道歉的时候。 可是看对方的脸色，到底还是有几分真诚。 “不必如此客气。”林文山有些尴尬，特别是看到她拿来的那些东西。 夫妇二人都是心软且善良的，既然对方道歉了，那肯定会原谅的。 “不行，竟然是我做了错事，赔礼道歉是应该的，九儿姑娘待我不错，想着我要走了，还给我做了许多吃的。” 黄媛儿很认真：“这些东西，你们必须收下。” 林文山夫妇现在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东西，而是他们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东西我们就不收了，我现在想问问，九儿什么时候能回我们身边来？” “放心吧，我对九儿不会错的，她在我那里吃不到苦头，没两天就回来了。”黄媛儿说话很是客气。 “那天我实在是有点饿过头了，所以才会出言不逊，还望伯父伯母不要介意。” 一听她说话的口音，就知道约莫是京城人士，林文山夫妇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但倒是听跑腿的说过，这位大小姐的名讳，与京城黄将军的闺女出奇的一致。 不知道是不是本人。 如果是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得罪。 就算不是，也得同人家客客气气的。 黄媛儿找了个借口溜走，“东西你们必须要收下，九儿我也会安全无恙的给你们送回来的，我先走了。” 如今黄媛儿这副态度倒是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让两个人有些惊讶。 林文山媳妇儿倒是有些纳闷：“这姑娘变得这么快，不会有什么事吧？” “到底能不能相信她说的话呀？” “九儿现在不在咱们身边，只能相信她说的话了，就算她说谎，咱们也没有办法。” 事实如此，不过当初黄媛儿把人带走了，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若是真有个万一，她也得负责。 两口子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之后，就开始安心做事。 袁景听说了黄媛儿把林初九带走的事，马不停蹄的找到了黄家落脚的客栈。 终于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做饭的林初九，此时的林初九忙活得满头大汗。 袁景勾起一丝微笑，眼神当中露出丝丝不悦：“你就这么喜欢做饭？” “不是喜欢，这是工作。”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礼尚往来的事。 “什么时候回家？” 袁景已经好几天没有见到林初九了，他不好意思直说，但是内心已经别扭得抓心挠肝了。 明明就在同一个镇上，路途也不远，可是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就好像隔了千万里。 “明天就走，黄将军他们也要离开了，所以我做点小零食，让大小姐带着路上吃。” “你变了。”袁景饶有兴致的盯着林初九，“一开始你听说爹娘被她为难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表情。” 林初九揶揄地看了他一眼：“都过去了，过去的事能不能别提了？” 先前她是觉得黄媛儿是过分张扬，但是后来相处下来发现这姑娘也有好处。 “相处下来，这姑娘倒是好爽，没什么心机。” 林初九觉得还挺满意的，这相当于多了一个朋友。 欧阳剑修现在已经走了，林初九也已经知道了黄将军的身份，只是袁景…… “你什么时候走啊？”他现在已经恢复了记忆，要离开，回到他原本的位置，那是早晚的事。 可是听了林初九这么问，袁景的脸色一下子就黑了下来，眼神里更是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就这么看着林初九，对方低着头，在忙活手中的小点心。 他不忍，走上前去，夺过对方手中的刀，让她看着自己。 周围的帮厨，似乎是看出两个人的关系不简单，而且这会儿又有了矛盾，在袁景一个犀利的眼神下，就纷纷退了出去。 “你这么想让我走？”袁景看着她问。 之前他们已经说过这个问题了，不过后来不了了之，现在袁景突然又问起来了。 他很好奇的是，两个人在一起相处了，林初九真能做到如此绝情吗？ 虽然这个女人的事业心比较重，但是对身边这么帅的男人，难道一点感情都没有？ 林初九听闻此言之后，先是呼了一口气，瞬间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要不，你先放开我？”林初九低头看了一眼，对方的手还抓在他的胳膊上。 袁景没做什么，淡淡地说：“我不想走。” “我知道。”林初九回应似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放心我一个人做事吧，可是，你也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自己的身份，咱们也不可能一直在一起，对不对？你这样的身份，天天跟我一个小商贩混在一起算是什么事啊，而且现在还有可能有人调查你，你得保护好自己，去找欧阳大人帮你。” 看着林初九说的这番理智的话语，袁景蹙起了眉头，这姑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她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呢？ “我还想陪你干很多事呢，比如说看着你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下去，以后不会再被人陷害了，弟弟妹妹读书好，你能保护自己。” 袁景说了很多，目的就是想留在林初九的身边，名正言顺的那种。 可是林初九偏偏故意装傻：“我现在长大了，一定能保护好自己了。” 袁景气愤地看着她，手指甲嵌进肉里，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但是也无话可说。 最终，他转身离开。 “就算我最终要走，那也不是现在，就算是要走，也得等你这边忙完了之后回去再说。” 林初九倒是没有拒绝：“嗯。” 袁景？她就是这副态度。 世界上居然有这样的女人，脑子不知道都用到哪里去了，连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懂。 她不会一辈子单身吧？ 这一次，袁景再次转身离开的时候，就没有一丝留恋了。 第227章 京城的手艺 林初九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很久都不能平息，他好像有点生气。 为什么生气啊？ 林初九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摇了摇头，转身又回去做甜点。 等到黄媛儿回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了不少吃的，各种各样的甜品，让她十分惊讶。 黄媛儿问道：“这些都是你亲手做的？” “当然了。” 对于自己的手艺，林初九从来都没有不自信过。 黄媛儿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块，吃了一口，整个小表情都变成了幸福的模样。 她看着林初九，不可思议道：“这，简直是人间美味呀！” 林初九笑着：“你要是愿意吃，这里还有很多呢，今晚我不走，还可以多做点。” “还是算了吧，你今天可以歇了，我把赔礼的东西都送去你爸妈那里了。” 黄媛儿有些好奇。 对于刚才出现的袁景，她已经见过两次了，只是这次越发觉得有些眼熟。 “刚才那个人是谁？” “是我表哥。”林初九解释说，“在我们家住了一段时间，最近，差不多也该走了。” 她随便找一个借口，看上去不像是假的。 黄媛儿也不知道信还是不信，思索了半天，总觉得在哪见过袁景。 “我觉得他好眼熟呀。” “是吗？可能我和他长得有点像吧，你经常盯着我看，自然是觉得他也有些眼熟的。”林初九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黄媛儿一直想着吃点心，所以对林初九说什么，她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本来也只是觉得袁景有些眼熟而已，并没有想过多了解下去的欲望。 “你也尝尝呗，这味道不错的。” “对了，你要不就直接跟我去京城，我给你出钱开个店，你只需要守着店面就可以，咱们可以名利双收呀，到时候再开分店也可以。” 这是黄媛儿的主意。 林初九当然不打算答应，她最喜欢的是自由。于是笑着打了个哈哈：“你快吃吧，热乎的好吃。” 在京城，开一间店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更何况，她也不确定就一定能赚钱。 黄媛儿觉得不太乐意，她都愿意出钱了，年初九都不愿意和她合作，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是让人煞费苦心。 林初九的拒绝却十分明显：“没关系，我过来和你的厨子们交流，属于是互相学习，虽然我教了他们，但是他们也教会了我许多，京城的菜品，我都跟着他们学会了好几道。” “那真是不错，等到以后咱们再见面的时候，你就给我亲自做菜吃。” 林初九笑着，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忙下来之后，天黑了，索性就住在客栈了。 林初九本来是打算回家的，可是时间来不及，次日黄将军一家人就准备走了。 一直等到他们要走的时候，林初九才离开，带着自己的家伙事儿和材料。 到了家里的时候，弟弟妹妹想她想的不要不要的，看见林初九一进家门，就忍不住扑了上来。 “姐姐。” “我回来了。” “姐姐，这几天你不在的时候，我跟大哥哥都很想你，你以后可不要离开这么长时间了。”“放心吧，以后就不会了。”林初九摸了摸他们的头。 她把拿回来的东西放下，正好看到了袁景正在看自己。 林初九也就这么看着他，袁景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扭头看向别处。 林初九送了耸肩，这人，不知道因为啥，到现在还生气呢。 “你们先休息休息，我还有事要做呢。”林初九对家人们说道，然后就要转身离开。 弟弟妹妹有些不舍得，于是就追在她的身后，“姐姐，我跟着你呗，我跟你一起去。” 袁景在一旁吐槽道：“你姐要去春风楼呗，可能这几天在黄大小姐身边，跟厨子们交流了不少手艺，学了新菜系，准备要去上新呢。” 弟弟妹妹觉得有道理，但是听到袁景说话的语气，怎么有些怪怪的呢？ 林缊缊首先说：“哥哥，你这几天不是叫我习武吗，前几天教我的那一招，要注意什么来着？” 小姑娘觉得袁景好像有点生林初九的气，于是就故意找个话题，两个人一起习武。 一谈到练武，袁景就来了精神，瞬间进入状态，一招一式，都无比认真。 他想的是，自己早晚有一天也要离开，林缊缊喜欢习武，只有把自己教的这些都学会了，才能保护家人。 要不然，袁景也不会放心的离开的。 林初九离开家门之后果然去了春风楼，去找钱老板，把自己这天学到的东西和他交流了一番。 交流过后，又把菜品和配比写了出来。让后厨的大厨去做菜。 “我觉得这道菜比较华丽，用到的佐料也比较多，消费等级自然会变高，应该送到县里的分店去上新。” 等到厨子们做好之后，钱朗尝了尝，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 “果然，怪不得人家是京城来的，手艺确实好。” 林初九点了点头：“好在咱们这边也能做出来，不过，咱们这种地方对这种产品的要求也不高，能做到这个水平，已经够用了。” “说实话，我这边还没有拿得出手厨子，能去县里的分店独当一面。”钱朗讪笑。 他一个人负责酒楼做的业务，自从开业以来，都是他在两边跑。 而且现在虽然已经开了分店，但钱朗还是负责两家店全部的事务，并没有委托给别人。 镇上这家是总店，他倾注的心血也要多一些，内心也更加看重。 不过最近，县里的那家分店，赚的钱已经足够多，让钱朗的内心有些摇摆不定。 林初九安慰道：“不着急，镇上的总店是咱们的第一家店，一定要稳扎稳打，既然咱们是要开连锁店的，很多事急不来，急于扩张很可能会带来很多问题，至于县里的分店，你身边如果没有信得过的人，我可以帮着找找，教教他们。” 林初九这样说之后，钱朗点了点头。 “对了，这几天我都没怎么出诊，这会儿正好去药房那边看看。” “嗯，那你先去忙吧。” 第228章 剖腹产 从春风楼出来之后，林初九又去了林草堂，好在赵嵩也在，正在帮她教那些弟子。 最近生病的人并不多，因为流感的盛行，很多小孩子有些感冒，不过好在有赵嵩坐镇。 看到林初九来了之后，赵大夫起身，“九儿，你让我教的几个徒儿，现在掌握的已经差不多了，但是这几天，有几个重病患者上门，我也拿不准，所以只等你回来，这是人家的地址，有空你可以亲自去看一看。” 说罢，赵嵩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徒弟：“你安排的这几个孩子天赋不错，但是咱们草堂不怎么赚钱，这一行的利润是可观的，我害怕他们留不住，有人经常去城里，也不愿意回村子里，也就不会待在这里了。” 林初九微微一笑，这件事她早就考虑过了。 她选的这几个人，还都比较放心的。 主要是，这几个孩子也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假装情况都不太好。 林初九选人的时候，就刻意注重他们的品性，确保以后不会出错，不会离开这个镇子。 赵嵩也没有再说什么，既然人靠得住，他就没有别的问题。 今天医馆里来了个孕妇，平时吃的少，最近出现了一些身体不舒服的状况。 林初九给对方把了把脉，又观察对方的年龄，发现岁数也不小了。 最近，妙医堂的大夫们也都各自立了门户，但是因为先前事件的影响，病人们也不敢往那边去。 所以大多数病人，也都只敢来找林初九。 “林大夫，您看我这个样子，会不会影响到孩子？” “别着急。”林初九细细把脉。 脉象不太稳定，可以看得出来，对方是有孕之身，在用药方面也需要尊重和考虑。 “不瞒您，夫人的病，需要等到孩子生产之后，才能继续治疗。” “那如果非要现在治疗呢？”夫人身边的男人说道。 林初九认真说道：“必须把孩子生下来，才能治疗。” 可是男人却十分担心，“孩子现在尚未足月，如何能生产？若是早产，恐怕先天不足，出了问题怎么办？” 这也是林初九的无奈之处。她反问道：“那二位希望我能做些什么？” “当然是给我夫人用药啊。” 就在这时，林初九身边的徒弟主动说道，“不是大夫不肯用药，而是因为夫人或者身孕，就算用药，对夫人腹中的孩子是不好的，您既然信任我师父，我师父也会竭尽全力，不过万事都如实相告，不会害你们便是了。” “对于孕妇来说，治病是最难的，要想好好治疗，把孩子生出来才是万全之策。”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老太太，看样子应该是这男人的娘，孕妇的家婆。 “那可不行，孩子早产，生下来养不活怎么办？” “可是孕妇生的病，如此下去，孩子照样会有问题。”秦墨说道。 “你懂什么？”老太太看他是个毛头小子，怼了一句。 秦墨也不急：“我也是大夫，自然知道斟酌用药，不过林大夫既然说了，肯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说是你们不想医治，那还何必来呢？” 他也不想与这个老太太多牵扯，吵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公子，您是一家之主，这个事儿得由您来定夺。” 可是，老太太偏偏挽着儿子的胳膊，别提有多着急了：“可不行啊，不能这么做，我未出世的孙子唉……” 不过男人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一定要救治妻子。 他岁数很大才有了孩子，对这个孩儿也是格外珍惜，但是与妻子一起奋斗多年，举案齐眉，明显是妻子更重要。 “林大夫，您确定按照你的说法一定能治好我夫人吗？” “自然。” “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你。” “好的。”林初九吩咐下去，“收拾一间干净的病房来，准备好我的手术刀。” “这是要干什么？”老太太都快急晕了，怎么还要准备刀子，“要刀子干什么？可不能这样啊！” “剖腹产啊。” 准确来说应该是叫剖腹取子，这种手术林初九之前做过，所以算有经验。 不必和这个老太太多解释，因为就算解释，她也听不懂。 听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老太太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会这样啊？ “不行，不能这样，你要杀了她？”老太太发了疯似的，“从来都没有见过谁家生孩子是要做剖腹产的！” 本来手术都已经在准备进行了，但是老太太一直在旁边碍事，嘴里还不断的在叫嚣：“你们这是在杀人，你们要杀掉我的大孙子！” 秦墨并没有直接跟老太太说话，而是看向了她的儿子。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让一个老人在这里闹事，影响病人治疗的进度，我们是在救人。” 听了这话，年轻人明白许多，劝着老太太：“娘，你能不能别这样，人家是大夫！”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外面的人知道了。 毕竟来往林草堂的病人许多，传出去也是在理所当然。 不过就在他们做手术的时候，门口还堆了很多人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剖腹取子？我只在书上听说过，林大夫还真是胆子大啊。” “肚子都剖开了，人还能活吗？” “这不一定，还是等等看吧。” 男人挡在了病房的门口，不让自己的娘进去闹事。 手术紧张地进行着，里头的药童端出来的都是一盆一盆的血水。 老太太盯着儿子看：“你为何如此？与你老娘作对？” “现在有一个救我夫人的机会，我万万不可能让她有性命之忧。”男人回答的很决绝。 “可是，孙儿要是活不了，咱们家就断后了。”老太太一提起孩子来，就悲从中来。 男人却不觉得有什么，注意力全都在病房门口，他担心的只是女人。 与他同甘共苦的夫人，若是因为这件事丢了性命，那才是真正的没了活路。 很多人都听过剖腹取子一事，但是却没记得有成功的案例。 有人因为林初九这个手术而打赌。 “林大夫能做成吗？” “只能说艺高人胆大罢了，她手法向来狠。” 第229章 抓住机会 “流这么多血，我感觉悬，说不定到最后连病人都没命了。” “不管成不成功，以后林草堂的名气只会更大，也算是个好事儿。” 不过，对于围观群众来说，想知道的只是一个结果而已。 大家就这么等待着，等着等着，突然听到一阵婴儿的哭声，从病房里面传了出来。 袁景一直都比较担心。 因为今天林初九去了医馆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还是叫人蛮担心的。 他在家里教林缊缊练武，都有点没办法集中注意力，动作总会出错。 到后来就算妹妹也看出来了，干脆就不练了。 “哥哥，你是不是在担心姐姐？” 袁景挠了挠头，他表现的真的有这么明显？就连一个小孩子都看出来了。 “瞎说，我只是在思考问题。” “是吗？” 今天一天在家，林缊缊都看出来了，袁景时不时的就看向林初九住的那个房间。 看着林初九没回来，还一直往大门口处看。 这么说来，袁景肯定是想林初九了。 可是袁景偏偏不承认：“我说我是在想事情，那么我就是在想事情，哥哥怎么可能会骗你呢？” “哥哥不用担心。”林缊缊正色道，“姐姐这么漂亮，又能干，喜欢她也是很正常的，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呀，哥哥要是喜欢姐姐，就不要害羞嘛。” “你是不是想逃避锻炼？”袁景找个话题，“我看你刚才有几个动作一直没练好，多注意自己的缺点，来，我再陪你练几遍。” 林缊缊有点不乐意，她都练了好几遍了。 刚才明明是哥哥走神，这会儿不过是说了一点姐姐的话题，他就要故意惩罚她。 “好吧，那我来说，其实是我想姐姐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姐姐吧？”林缊缊练武累了，实在是不想练了。 更何况林初九一天都没有回家，林缊缊看得出来袁景的担心，于是就找了个借口。 “真的吗？”袁景蹲下身子来问她。 “对，就是我想姐姐了，我一天不见姐姐就很想她。”林缊缊坚定地说。 袁景勾起嘴角笑了笑，这小丫头话都说不利索，就知道想林初九。 “我要是去找姐姐的话，她就肯定以为我不好好习武。”林缊缊说得头头是道，“可是如果哥哥和我一起去的话，姐姐就不会说我了。” 袁景想了想，然后说道：“你姐姐现在在治病救人呢，咱们现在去的话，会不会打扰到他呀？” “那要不，明天再去？”林缊缊追问道。 “好。”袁景一口就答应了。 想着明天就能见到林初九了，袁景的心情也变得好了许多，教林缊缊，习武也没有那么严格了。 “今日练的不短了，歇着吧。” “真好，谢谢哥哥。” 袁景笑了笑，他也回到了房间休息。这段时间雕刻了两只木簪，也不知道林初九会不会喜欢。 之前送她过一次，她是喜欢的。 袁景心里想着林初九，等第二天过去的时候再买点东西吃。 光只是想想，就觉得已经很开心了。 休息的空档他躺在床上，想了从前那一次，和林初九拥抱的场景，别提有多激动了。 天黑了，袁景只能强迫自己入睡，今日没有见到林初九，多少有些遗憾。 可是等到次日清晨，袁景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林初九已经走了。 林草堂最近很忙吗？ 或许是出了什么事儿呢，想了想，袁景先是去了街上，到了林氏面馆。 帮忙过了一段时间之后，林文山夫妇开始觉得不对劲，媳妇儿戳了戳林文山：“你去看看，景儿是不是不得劲儿啊？” 林文山仔细一看，袁景顶着硕大的黑眼圈，好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 于是他走到他跟前，嘱咐说道：“景儿，你要是累了就回去休息，我们俩在这里能应付的来，你好好歇着就是。” 他本来想拒绝呢，可是林文山媳妇儿也凑上来劝：“真的，都是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快回去歇着吧。” 既然如此，袁景就点了点头。 他离开了，但是却并没有准备休息。 回到家一直等到林缊缊醒了，太阳都老高了，林缊缊觉得有些愧疚。 本来说一早去看姐姐的，可是醒了之后，这都快中午了。 “哥哥，现在去呗？” “好。”袁景也没有拒绝，两个人先是去街上买了些吃的，各种各样的小食。 “哥哥，这是给姐姐买的吃的吗？” 袁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甜点，袁景居然给姐姐买甜点，这其中多少有点别的意味。 林缊缊笑了笑，好像发现了袁景的小秘密。 到了林草堂的时候，林缊缊忍不住抱着林初九的大腿，这让林初九有些无奈。 “你们怎么来的？” “我是想姐姐了，这几天习武很累的，于是就想休息休息，所以让景哥哥带我来。”林缊缊祈求道。 林初九给弟弟妹妹都安排了任务，弟弟喜欢学习，那就只管读书便好。 妹妹不喜欢读书，喜欢习武，那就只管练武便好，可是最近都没怎么休息。 看着林缊缊最近有些瘦削的脸庞，林初九也有些心疼，于是就同意她休息一天。 “今天不用练了，去玩吧。” “谢谢姐姐，姐姐真好！”她在跑向外面的时候，经过袁景，低声说了一句，“哥哥，抓住机会！” 听了这话，袁景有些不好意思。 没想到一个小孩都看出来了。 走进去之后，林初九这才对他说：“爹娘来的时候告诉我了，你今天好像没休息好的样子。” 袁景微微一怔，没想到姨父姨母连这话都会给林初九说，其实没什么的。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刚才回去的时候休息了一会儿，倒是你，这两天一直在忙，酒楼医馆来回跑，累不累？” “还行吧，我只是要提前适应一下这样的生活，自己的事情一定要安排妥当，毕竟你早晚都是要离开的，我不能一直让你帮我。” “为什么不能？”袁景反问，“还是说，你就那么想让我走？” 袁景看着林初九的眼睛，在她面前坐了下来。 林初九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我只是……” 第230章 断绝关系 “你什么你？”袁景这么看着她，“我以后若是有事，自然知道自己离开，可是，现在我有的是力气，虽然在医馆帮不上你的忙，但是在别处可以帮你很多。” “我不是要你走的。”林初九心虚的说了一句。 “那是为什么？”袁景随口问了出来。 林初九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刚才突然说了那么一句，倒叫人浮想联翩了。 袁景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你若不想让我走，我就不会走。”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还是想赶我走？以后妹妹的武功谁来教？”袁景质问。 林初九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可是现下解释起来，倒像是越抹越黑了。 她不想争辩：“你想留下，那就留下。” 看到带来的甜品之后，林初九眼睛微微一亮， “这是给我的？” “啊，路过的时候，随手买的。”袁景故意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可是此时的林缊缊却在门外撇了撇嘴。 林初九吃了一口，不由得眼前一亮，这味道甚是熟悉，分明就是东街那家。 这可不算顺路。 再看看袁景的小表情，分明就是藏着小秘密，又故作镇定的样子。 本来想说些什么的林初九，想了想还是没说，就不拆穿他的小把戏了。 袁景就坐在旁边等她，妹妹在远处看着这一幕，觉得有戏。 林初九确实是忙碌的，前前后后，还要指点一下徒弟，方方面面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操劳。 一直过了几个时辰，袁景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接过她手中的东西。 “九儿，妹妹一直在外头等着呢，你也休息一会，咱们回家去吧。” 林初九想了想，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她这几天确实比较忙碌，也忽略了家人的感受。 今天回家的时候，她买了很多家里人爱吃的菜，给弟弟妹妹也准备了礼物。 到了晚上，爹娘忙完回家的时候，发现闺女买了这么多东西，有些惊讶。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只是好不容易一家人都有空，肯定要好好吃顿饭的，我来掌勺。”林初九主动提议。 娘也没说什么，跟着她进了厨房。 就在饭菜刚刚做好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林文山出去开门，却发现外头站着的人是林文光，而此时此刻的林文光胳膊上，还戴着孝布。 披麻戴孝，难道是…… “娘去世了。”林文光说道。 林文山大惊，他没有想到，前不久才见过的林张氏，虽然瘦骨嶙峋，但是精神面貌还好。 怎么好端端的，人突然就没了呢？ 这时候，媳妇也跟在身后，想问问是什么情况。 林文光解释了一番：“是大哥，赌钱又输了，回来找爹娘要钱，爹娘已经没有钱了，他就和娘发生了争执，失手之下就，就……” “本来村里人还不知道，他想瞒天过海的，可是因为天气转暖，家里散出来臭味，爹就知道了。” 几个人没有说话，林文光赶忙解释说。：“我不是让你们一定去，咱们早就分家了，但是这件事一定要告知你们，不去也没有关系。” 林文山点了点头，按道理说，应当如此。 就算是分家断了关系，小弟来告诉自己这个消息，他还是蛮感激的。 因为家中有事忙碌，林文光也没有久留，就回家去了。 “哥哥，你之前说过，赌博的人是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林缊缊在一旁愤愤不平地说。 袁景听了，点了点头，又摸摸她的脑袋：“我是不是还说过，要尊重德行良好的长辈，如若一个长辈德行有亏、为老不尊，也就不必敬重。” 林文山在一旁听着，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的，他突然就明白了。 他本来想着去祭拜，可是如果一想，如果是老爷子没了，去的话，家人可能也会支持。 但是这老太太生前作恶多端，对他们一家人几近苛刻，说不上德行。 所以如果去给老太太祭拜的话，家里人肯定会非常伤心。 林弘武问了问：“那小叔给咱们说了，咱们要回村里吗？” “你想回吗？” 被这么一问，两个小孩子都摇了摇头。 最终，林文山媳妇又问他：“我们不回，你还会吗？” 按理来说，虽然是断绝了关系，又分了家，可是毕竟是亲娘，死者为大，也不该计较这么一回。 但是一想到老太太从前做的事，就觉得，既然分家了，就应该坚持到底。 林文山顾及家里人的感受：“回去干嘛？不回了。” “我想通了，如果我娘之前并没有对你们做那些事，我是理所应当回去的，但是我娘对不住你们，就算咱们不回去，全村人看在眼里，也不会说什么，毕竟之前发生的种种，村子里人尽皆知，会有人替咱们主持公道的。” “我算是想明白了，人也不该愚昧的孝顺，得分人。” 林文山这番话让家里人多为之一振，他们没有想到，这个一向孝顺的二儿子，竟然有一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林文山之前可是非常孝顺的，把赚来的钱都交给老太太，委屈了一家人许久。 他如今也算硬气了，让众人对他刮目相看。 “怎么这么看我？我只是说，老太太的事不用管，如果有一天我老糊涂了，做了不合情理的事，你们也可以和我断绝关系。” 而且他想的是人都已经死了，现在再回去哭丧，反而会叫人觉得虚伪，还不如不去。 弟弟妹妹听了爹的话，赶忙摇头：“爹爹不是那样的人，我们不会和爹爹断绝关系的。” “对啊，爹爹对我们最好了。” “孩子们，先回去吃饭吧。” “嗯。” 一家人进了屋，坐在饭桌前，气氛和往常一样。 林文山苦笑了一下，没想到，每一次得到老家的消息，都不是好消息。 这一次，居然是老太太去世的消息，还是被大哥打死了。 与此同时，林家村里。 林老爷子别提有多难受了，他整个人一片颓废，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村子里的人在门口来来往往，就是没有进来吊丧的。 第231章 考中秀才 虽然大家都知道老太太的名声不太好，但是没有想到她的人缘居然差到了如此地步。 林老爷子只觉得一阵难受，办个葬礼，来吊丧的人都寥寥无几，真是落败了。 旁边的林文光低声说道：“我去知会二哥了，二哥可能真的不会来。” 林老爷子点了点头：“你二哥早就与咱们断绝关系了，要不提你娘做的那些事啊……邻居们也不会说什么的。” 林老太太有如今这般下场，在所有人看来，都是报应。 “咱们家也没有多少余钱了，还欠着外债，照我说，还是简单操办吧。我已经看好了地方，不多时就可落棺了。” “只是杀人本来就是罪，更何况是弑母，大哥那边，您不能纵容啊。” 说起这事儿，老爷子又是一阵难受。 老太太活着的时候，处处都偏向老大一家，可是现在看看，自己居然死在了老大手里。 老大卖了孙子，卖了媳妇儿，杀了亲娘。 林老爷子早就和老太太说过，老大已经变了，而且本身就不是靠得住的人，不让她住在老大那里了。 可是如今……当时她不听，如今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只是有一件事必须做决断，林耀祖杀了亲娘，一定要报官。 “让官府的人来。” “嗯。” 与此同时，赌场之内。 突然来了几个官爷，把开门的人吓得不轻。 “几位爷，有话好好说，别往里冲了，这是做什么呀？” “我们不是来抓你们的，我们是来找林耀祖的。” “林耀祖？”东家一听这话，脸都黑了，但是还是让人给几个人指了个方向。 “他犯了什么事，你们这么急着找他？” “这就不劳您多心了。”几个衙役不会透露什么，迅速缉拿了林耀祖。 “放开我，放开我，你抓我干什么？”林耀祖本来玩的正嗨，突然被抓住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抓你干什么？”出了赌场的门，衙役才问他，“林张氏是你什么人？” “是你娘吧？” 林耀祖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回家要钱不成，和父母争执的场面，可是当时，老太太还喘气呢。 衙役却说：“你个不肖子孙，杀害母亲，还在这里烂赌，大人让我们叫你迅速缉拿归案。” “她不是我杀的！”林耀祖死到临头了，还在狡辩，“她只是不给我钱，我和她吵了一架，顺手推了一下，我怎么可能会杀人呢？” “怎么可能？你躲在这里不愿意回家，不就是不想看到你母亲的尸身吗？” “你看见了，晚上也会做噩梦的吧？” 衙役将林耀祖带走的时候，东家追了上来，“官爷，这人，还欠着我们许多银子呢。” “那就报官，让大人审理。” 在市井之中，来来往往的百姓都看到了，这事闹的不小。 一直到了县衙当中，林耀祖才看见林文光也在这，于是满脸怒意：“就是你报官抓的我？一个没良心的玩意儿，这不是我供你读书，你能考中秀才？！” “大哥记错了，供我读书的是爹娘，钱是二哥说的，大哥何曾跟供读书过？更何况大哥杀害了亲娘，杀人偿命，你还想抵赖不成？” 林耀祖在杀人之后，根本就没有清理现场，所以人证物证聚在。 而且赌场的人也递交了诉状，说是林耀祖欠赌场的钱不还。当时欠下的支持归还，可以用林耀祖的个人物品抵偿，和其他家人无关。 盛夏赌场借给他的钱属于高利贷，这部分钱，县衙不予支持。 赌场的东家有些无奈，但是又看了看林耀祖，“虽然他没有钱，但是他家中还有一部分东西……” “那又如何？他现在都杀人了，难不成你还想留他一命？” 东家也就没话说了。 县令当即判定：“林耀祖家中的剩余之物用于偿还赌债，今日下午，直接问斩！” 林耀祖欲哭无泪，当即仰天长啸。 这件事的影响力不小，没多久，在王老爷宅子里的林雪鸢就听说了。 可是没想到，听到这件事的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而是笑了出来。 “真是天道好轮回，老太太笨死了，死在这个该死的大儿子手里，都知道大哥赌钱，老太太还要跟着他，这俩人都是活该呀！” 林雪鸢疯着疯着，突然摸向了面前，面前虽然空空如也，当她好像在跟谁说话似的。 “好儿子你说对不对，这群人当初对我不好，现在又如何？欺负咱们娘俩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侍奉的丫鬟看到她这般模样，吓得不轻，赶忙溜了出去，去和大夫人汇报。 夫人冷笑一声：“小妾的事儿也需要告知本夫人，老爷的意思你多半是知道的，看着定夺就是了。” 夫人点了点头，这倒是好事。就算这小妾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生是王家的人，死是王家的鬼。 更何况，林雪鸢得宠的时候，对她这个大夫人也有所不敬，现在落难了，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 “既然人已经疯了，就没有必要按照以往的待遇了，给口吃的就行，把她囚禁在那个小院里，看着别死了。你也不用跟着她了，今晚你上老爷的床，我去替你说情。” 听了这话的丫鬟，别提有多高兴，连忙叩头谢恩。 殊不知，这是夫人的一场阴谋，上了老爷的床，还会有好下场吗？ 这桩桩件件的事，最终还是传到了林初九的耳朵里。 徒弟问她：“林大夫，这些人从前和你有仇，现在遭了难，你可有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自己过自己的日子罢了。” 而且现在，林家闹到现在这般境地，都是他们自找的，林初九也就看个热闹而已。 徒弟也没说什么，这段时间也没有人在过问林初九了。 有一天林弘武放学回到家，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姐姐，夫子说，我可以参加考试了。” 林初九觉得有些惊讶：“考试，那你如果考中了不就是秀才了吗？” 弟弟这个年纪还不算大，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秀才，那可真不错。 第232章 顶峰相见 “那弘武，你觉得照你现在的水平，能够考上吗？” “姐姐，我看了很多往年的考题，还有其他秀才做的文章，虽然对我来说有些难度，不过我还是想试一试。” 林初九笑了笑，又问他：“如果你要是考上了，以后打算干什么？” 林弘武没有说话，林初九想了想：“我觉得，你若是考上秀才，以后还可以继续考试，一直往上考往上考，最终成为厉害的人，能够面见圣上，成为像欧阳大人那样厉害的清官。” 一家人在这里聊的其乐融融，谁都没有注意到，林缊缊独自蹲在一旁，表情有些落寞。 哥哥这么厉害，可是她读书不好，以后能干什么呢？ 林初九注意到了。 一旁的林缊缊神情有些落寞，所以她就走上前去，摸了摸妹妹的脑袋。 林缊缊还是有点生气的，刚才一家人只关心哥哥，现在姐姐又来打扰自己，问东问西。 “缊缊，你也在想自己的未来吗？”林初九温柔的问道。 “是啊，可是我和哥哥不一样，哥哥知道自己的未来该做什么，缊缊不知道。” 林缊缊眨了眨眼，很是无奈。 “怎么会呢，缊缊识字，又会练武，以后也可以参加考试啊。”林初九开导她。 “你也可以学习，以后成为一个合格的武将，不仅要会武功，还要会兵法，这就是你学习的重要性。”林初九又补充说。 “就算你以后不想参军的话，也可以成为一个江湖女侠，让所有人都知道你。”袁景突然说道。 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参军也不一定是唯一的选择，也不一定是更好的选择。 一个人习武，将来能够快意泯恩仇，惩恶扬善，也是好的。 这么一说，林缊缊就豁然开朗了。 “可是，大家好像都喜欢读书好的小孩。” 她还是有些难受，因为刚才大家把目光都集中在了林弘武身上，没有关注到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大家的特长都是不一样的，虽然在这个时代，会读书容易引起别人的重视，但是武功高强也是一件好事呀。” 林初九特别会安慰人，更何况妹妹这么懂事，将来一定会有作为的。 “就比如说姐姐，读书没有弟弟好，武功也没有你好，不照样活得好好的？”林初九笑了笑，“作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过好每一天，对家人好，就已经是最好的生活了。” 林缊缊点了点头，她相信姐姐。 因为在她的世界里，林初九就是最厉害的人。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刚才爹娘也只是没有想到哥哥会参加童试，一时激动而已。” “你和弟弟，都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也都是爹娘的好宝贝。” 听了林初九的一番话，林缊缊惶然大悟。 “嗯，我听姐姐的。” 在这个时代，要想有一个美好的未来，留在这种小地方，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所以林初九以后在外面，会多多留意这方面的消息的，如果有习武参军的可能，她会推荐林缊缊。 弟弟妹妹跑去一边玩了，林初九终于又松了一口气。 现在还在镇子上，这未必是一个好的选择。 虽然镇上也有书院，可毕竟不是最好的。 林初九想着，再考虑考虑，搬去更大的地方。 次日清晨，她就来到了医馆。 大徒弟秦墨，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不过现在还在接受赵大夫的教导。 赵大夫从从前的苛责，到现在的和蔼，足以说明秦墨这小子已经进步了。 “这孩子不错，现在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赵嵩夸赞着。 林初九也笑了笑：“不错，最近我可以把我的医书整理一下，留下来给他看。” 一听这话，赵大夫觉得不对劲，抬头看着林初九。 林初九解释说：“你一定要好好看书，以后做个好大夫。” 交代完徒弟之后，她又找了个地方，和赵大夫单独聊。 “师父，我最近想想，我这些徒儿们或许会留在镇上，但我，可能不能留了。” 赵嵩心里也明白，所谓人往高处走，林初九这么大的本事，不可能一辈子都留在这里。 “好啊，这个小镇确实没什么前途，你要是有好的机会，能离开也是好的，可是你这林草堂，是你的心血，当真就舍得这么放下了？” “不是还有师父你吗？” “谁让我是你师父呢。”赵嵩答应，“我以后还可以在这里坐诊，就像以前一样。” “以后无论你去哪儿，都要脚踏实地的做事，不图功名利禄，心性要稳。” 赵嵩嘱咐林初九。 林初九点了点头，她知道，自己这些年的成功，多亏了自己的心性。 接下来，林初九又和师父说了一会儿话，然后就去了春风楼。 她是要离开圭山镇的，很多事情都要提前交代一下。作为春风楼的东家之一，有些细节，林初九需要当面和钱朗说。 “你要走了？”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钱朗还是挺惊讶的，“那这里这么一大摊子事，你的好多桩生意，不管了？” “钱老板放心，这件事我早就打算着了，是时候了。” 林初九悠悠地说道：“走之前我会把这里所有的事情安排好，酒楼的货不会断供，县里终归是好的，想要给弟弟妹妹提供更好的教育，在这里，还是有些差池啊。” 这倒是真的，如果有机会去过更好的生活，县里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之前咱们讨论过，县里的分店不是还没有人能够独当一面吗？我想了想，我也想去试试，就是怕，钱老板愿不愿意把县里的生意交给我？” “那有什么不愿意的？”钱朗是不愿意，不过他不愿意的点在于，不想让林初九离开。 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总不能把人家一直困在镇上，有才能的人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留你了，希望你以后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弟弟妹妹读书也有出息。” “多谢钱老板了。” 钱朗似乎还是有许多不舍得，又嘱咐道：“你这样的人，是一定要成功的，我会看着你，在顶峰相见！” 第233章 骗局 他希望以前这个经历过许多不容易的小姑娘，能够苦尽甘来，让那些曾经欺负过她的人都看看，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愚昧和错误。 “对了，我在县城有一处院子，左不过也是没有人住，就让给你住吧。” “这不太好意思吧？我自己找个房也是蛮容易的。”林初九有点不好意思接受别人的好意。 “不给我面子？”钱朗翻了个白眼儿，“不愿意搭我的人情？以后我有事儿还找你呢，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就这么定了。” “而且，你也不是钱多的没地方花，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 “那行吧。”林初九笑了笑。 钱朗表示很满意。 “打算什么时候走，到时候提前叫人给我个信儿，我送送你。” “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一旦离开这个镇，熟人没有那么多，生意也不会那么好做了。” “嗯，是，这点我已经考虑过了。”林初九点了点头。 离开了春风楼之后，林初九觉得松了一口气。要是钱朗的那个宅子还不错，倒是可以先住着，给他租金就是了。 如今，在镇上的事务都已经办的差不多了，现在可以准备先回家去。 就在回家的路上，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群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圈。 人群中间好像传出来一个小孩子的声音，林初九想凑上前去看看，却被袁景拦住了。 “不要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袁景不想让她凑热闹。 “没事，我就看看，万一有什么事是需要帮得上忙的呢。” 林初九从后面挤了进去，渐渐地，里面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楚了。 大约就是围在众人中间的那个小孩，再卖一些什么东西，围观群众在和他理论。 “这东西花花绿绿的，要是有毒怎么办，而且价钱还这么高，长得奇奇怪怪的果子！” “你不要血口喷人。”卖东西的小孩还有点生气，“我这些都是无毒无害的，我平常在家里就吃，卖得价格贵，是因为稀有！” 人群当中有人叫嚣着：“我们之前都没有见过这东西，你要是说可以吃，没有毒的，你自己先吃一个。” “就是，你自己先吃一个，我们就买。” 可是小孩子并没有别的动作，也没有打算吃，也许对他来说，这些辛苦采摘来的蘑菇，如果吃了就可惜了。 林初九已经走到了人群最前面，正要低头去看看，却被人拉住了。 “林大夫，不要动那东西，咱们都没有见过，万一有毒呢。” 小男孩听到这话之后，抬起头来，带着些许委屈，眼巴巴地看着林初九：“姐姐，这都是我自己摘的，不会有毒的，不信你看看。” 林初九仔细看了看，这些蘑菇确实都是野生的，当中有有毒的，也有没有毒的。 其中有毒的，吃了之后可能会让人产生幻觉，这样的蘑菇，确实有些价值。 林初九谢过了旁边提醒她的人，蹲下身子来，仔细看看面前的蘑菇。 “东西不错。” 小孩子听到她这么说，终于喜极而泣：“姐姐，我这都是好东西，是从山里采到的，好不容易才得到的。” “是吗？那你帮我包起来吧，这些我都要，你算算多少钱。”林初九一下子就包了。 小男孩没有想到，满眼都是惊讶，有点难以相信的样子。 有人觉得林初九不过日子，于是劝她：“林大夫，这也太匆忙了，怎么也得看看这些东西有毒没毒啊，不能全要。” 林初九拿起一只蘑菇来给众人介绍说：“大家不用担心，看看这种漂亮的颜色艳丽的，一般都是有毒的。” “这就是大自然的魅力，越是漂亮的东西，就越是有毒的，这种漂亮的不可以吃，反倒盛夏长得平平无奇的，是可以吃的。” 最重要的是，既要谈毒性，又要谈含量，这些带毒的蘑菇，其中有不少可以作为药材使用。 林初九没有说别的，表示自己对这些东西非常了解。 大家点了点头，也没有反驳她了。 小孩子站起来，看着林初九：“姐姐，你是全都要了吗？” 林初九觉得他担心自己不会付钱，于是就掏出了钱袋子。 没想到男孩却拦住了她：“姐姐我不要钱，你可以答应我件事吗，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 “帮什么忙？”林初九觉得有些意外。 “是的，姐姐。”男孩很乖巧。 “你叫什么名字？” “铁蛋。”男孩乖巧答道。 村里的百姓都不怎么会起名字，大家觉得，名字越简单就越好养活。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小男孩要让林初九帮忙，不由得笑了起来。 “林大夫可是镇上最好的大夫，你不会是想凭这些破烂，就让林大夫帮你看病吧？” 男孩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了林初九：“姐姐，是我的姐姐得了重病，我想让您去看一眼，如果还有回天之力，我给你当牛做马，若是您说救不了了，我也就放弃了。” 林初九看着自己买下来的蘑菇，觉得当中有几种存在药用价值。 想要把蘑菇放进空间里去，因为空间当中有仪器，而仪器可以分析蘑菇的成分。 她想知道的是这些蘑菇可不可以通过后天培育生产出来。 “那好，我不收你的钱，但是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做。” “只要我能办得到，什么都可以做。”男孩脸上露出了笑容，坚定地答应到。 “你这次采摘的全部的东西，我都要。”林初九说道。 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周围的人觉得有没有什么好看热闹的了，就纷纷离开。 还剩下一两个人低声提醒林初九：“林大夫，这孩子看着不像是镇上的，恐怕是附近村子里的，您要去的话带上一个人作伴或许会好些。” “多谢提醒。”林初九感谢了，人家那人也就离开了。 这个时代也存在着一些骗局，就是让一个小孩故作可怜去骗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孩，最后会把女孩引到人贩子那里，再将其拐卖。 大家的担心不无道理，林初九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是男孩子却坚定自己不是坏人。 第234章 看重 “我不会伤害姐姐的，我真的是来找大夫给我姐姐治病的。” “我知道，但是为了保险起见，我也得找个人和我一起去，可以吗？”林初九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笑了笑。 “当然了。”男孩站起身来。 林初九回去之后，把蘑菇进行了分类，然后让徒弟好好收起来，先不要动。 “师父，您这里还需要秦墨吗？”林初九问了一句，她这次去村里，想带个助手。 赵嵩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人能应付的来。 “秦墨，收拾好东西，跟我去。” 秦墨点了点头，转身就去收拾药材之类。 两个人准备了一些防身的东西。 回村的路不算很远，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已经到了。 这个村子里，眼前有一处小破屋，让林初九觉得，比自己当初才分了家之后住的还要差。 这个小屋破破烂烂的，看来就是小男孩住的地方。 隐约靠近之后，里头有撞击东西的声音，十分频繁，让人觉得好奇又害怕。 铁蛋猛的跑了进去，就看到地上溅的丝丝血迹，他上前抱住了那个人，也不害怕。 那个被抱住的人是个女子，看上去行为有些疯狂，还会伤害自己。 林初九给了袁景一个脸色，袁景立马上前，江大女人拍晕。 铁蛋别提有多着急了，看着林初九，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初九一边安慰他，一边问他：“这是你姐姐？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 “你放心，她没事的，我们只是先把人控制住，才方便给她看病，你姐姐先睡一会儿，不多时就会醒过来了。” 铁蛋难为情的点了点头，他说，姐姐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睡过觉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又问：“现在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都是为了方便治疗的。” “嗯。”男孩答应了。 “首先要问的是，你姐姐这种状况持续多久了，大概在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样的现象？” 林初九说话的声音很温柔，在她的身边，袁景静静的站着，就这么看着她。 这个村子的人不多，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还没有看到过村民，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怎么看都有点不对劲。 林初九在帮着病人诊治，没过多久，就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是癔症，行为不受自己控制了。” “那还有救吗？”铁蛋看上去十分担心。 “有救。”林初九笃定地说道，“你还记得，之前你找的那种野果吗？” 她说的是蘑菇。 男孩点了点头，又问道：“需要多少，才能治好我姐姐的病？” 林初九对他说：“今天先别去了，你给我的这些就能用，改天上山去采摘，摘的越多越好。” 蘑菇当中的毒素，可以让人的神经暂时麻痹，不会扰乱治疗。 接下来，林初九开始对病人针灸。 “你姐姐，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最近一个月，就突然变成这样了，之前还是好好的。” 林初九点了点头，保证道：“我会一直来给她看病的，直到你姐姐恢复正常为止。” 林初九刚才为她把脉，已经看出来个大概。这个病是突发的，有点类似于中毒。 不过弟弟却没事，如果是食物中毒的话，这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很快，今天的治疗就结束了，林初九看向一边的袁景：“你觉得有没有什么问题？” “暂时还不能下结论，得观察一段时间。” 袁景尽可能的压低了声音，而一旁的秦墨正在记录着什么，秦墨还在学习，而这次的实践将给他带来很多经验。 回去之后，他还想和林大夫探讨探讨。 “你最近要去县里吗？”袁景问道。 “是的。”林初九这样打算的。 铁蛋有些担心：“去这么远的地方，那林大夫可能没有办法救我姐姐了……” “不用担心，我一定会把你姐姐治好再走的，而且我又不是一去不返，就算去了，没几天也就回来了。” 听了林初九的解释，铁蛋放心了很多。 只要林大夫能回来救姐姐，这就已经足够了。 “多谢林姐姐。”铁蛋赶忙道谢。 林初九和袁景等人一道回去，先是回到了林草堂，秦墨还在研究今天的笔记。 赵嵩也走了过来，偶尔指点一下这几个徒弟。 没过多久，林初九就和园景回到了家。 回到家之后，竟然看见了林弘武有些颓废的坐在院子里，脸上还带着些许伤痕。 林初九心头一惊，大步流星地走过去。 “怎么了？” 只见林弘武居然有一脸的伤口，整个人神情落寞，让林初九担心不已。 “没事姐姐，都是我自己摔的。” 袁景在一旁，皱了皱眉头，显然是不相信。 “是不是摔的我还看不出来吗？”林初九质问道，她可是大夫。 林弘武都快急哭了：“真的是我自己弄的。” 他虽然不承认，这样林初九也有些着急，但林初九还是强装冷静。 “没事，你好好告诉我，是不是在书院，有朋友打你了？” “没有，真的没有人欺负我。” 这份回答让林初九生气了，她声音大了些：“你若是不说，我就去书院找你们的夫子！” 一听这话，林弘武就着急了，拦在林初九面前，说什么都不让她去。 “我说。” 终于，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原来是这样，作为夫子最看重的学生之一，林弘武在读书方面很有天赋。 平日里得到许多夸赞，所以免不了被人嫉妒，就我同学恶意编排他的谣言。 说他之所以能参加考试，都是因为给了夫子多少好处，所以才能得到格外的器重。 话里话外，不难听出来，是恶意编排一个小男孩与老夫子的关系。 林弘武气不过，就与那些人产生了争执，可是那帮人人多势众，打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所以他吃了亏，才被打成这番模样。 “姐姐，是故意要打架的，只是他们那样说我，我实在忍受不了。” “姐姐能理解你，你们先生知道吗？” 弟弟摇了摇头：“是在放学后才发生的这件事，夫子已经走了，而且事情发生的很突然。” 第235章 欺软怕硬 林初九当然是生气的，这群小子好事不学，就知道恶意编排别人，还学会打架了。 她当然很生气，当场就要去找人干架。 但是林弘武却把她留下来了：“姐姐，马上就要考试了，我还是想好好考试，不想被这件事分心。” “这事是他们的不对，我不想动手，我若是动手了，就和他们一样了。” 听了这话，林初九蹲下身子来安慰他。 “弟弟，你动手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故意欺负别人，保护自己是对的，你如果现在不保护自己，他们只会越来越欺负你。” 人就是这样的，欺软怕硬。 林弘武却摇了摇头。 道理他是知道的，但是他不想现在就去报仇。 “马上就要考试了，我现在想安心准备考试，等到考试结束之后，我自己亲自解决这个问题。” “姐姐，你觉得呢？” 林弘武看上去是长大了，虽然面貌就是一个文弱书生，但是眼神里的坚定是骗不了人的。 林初九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保护一个孩子一辈子，他总是要长大的。 “可以，但是我们提前说好，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问题，一定要告诉我，不要一个人擅自做主。” “咱们没有做错，是对方做错了，如果以后他们再欺负你，你就回来告诉我。” 林初九也不忍心弟弟受这么大的委屈，课时考试在即，她也不想让弟弟分心。 “我知道了姐姐，你就放心吧，我不会憋在心里的。” “那就好，回屋休息吧，院子里冷。” “嗯。” 等到林弘武回到自己屋子的时候，林初九就要转身出去，还好被袁景叫住了。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找那群人要个说法。”弟弟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做姐姐的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林初九从小扮演的就是大家长的角色，把弟弟妹妹当成自己的孩子来疼爱。 看到弟弟受到这样的委屈，她咽不下这口气的。从前没分家的时候，被老太太欺负也就罢了，现在已经分了家，在镇上有了一席之地，还是被人欺负。 “虽然是别人做错了，但是刚才你已经答应弟弟，这件事让他自己解决，不能出尔反尔。” 袁景想得很通透，弟弟不想让他们插手，肯定有自己的原因，要相信他。 可是林初九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袁景只能安慰她说：“孩子总是会长大的，一个人要学会去面对各种各样的事情，你虽然是他的姐姐，但却不能事事照料，也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他的身边，这次你还是放开手吧，让他自己试一回。” 就算到最后弟弟解决不了这种问题，再让林初九出手，也不是不可以。 总得给弘武一个机会，让他长大成人。 “是，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林初九这才想明白了，刚才只是有点冲动而已。 袁景对她说：“没关系，以后遇到事情总归要冷静一些，不必这么急了。” 所有的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急一时也是，不急也是。 这时候树上突然传来了鸟叫声，袁景让林初九先回去休息，自己一个人稍作停留。 鸟儿从树上飞了下来，爪子上带着一个纸条，袁景打开来，上面是欧阳大人的字迹。 袁景皱起了眉头，可是欧阳大人不是已经回京城了吗？ 上面约定好了一个见面地点。 袁景的嘴角微微上扬，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欧阳大人应该还没有离开。 如果欧阳剑修已经离开了，那么这个字条应该是在他被别人逼迫的情况下写的。 袁景又复盘了一下之前的情况。 欧阳剑修身边有侍卫，而且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小心翼翼回去，此时应该已经到达京城了。 想了想之后，袁景还是把这张纸条毁掉了。 到了夜里，林文山夫妇回来之后，都在关心林弘武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袁景趁着大家说话的间隙，去了纸条上约定的地点。 果然到了之后，是欧阳大人在那里，周围还有许多侍卫。 他这才敢走上前去，叫了一声：“欧阳大人。” 欧阳剑修笑了笑：“殿下，这些都是下官的人，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袁景点了点头，他只是不明白，欧阳剑修去而复返，现在又找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下官今日前来，也是无奈。” 袁景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这段时间，下官想了很多事情，只是觉得，张不正一个人没有办法上那么大一个局，更何况倒卖私盐牵扯的事情众多，要打通的关系也不是一星半点的，张不正吐露的东西很少，而且，铁匠铺的梁掌柜也没有说出多少东西来，现在想想，他们的证词都有漏洞。” 袁景皱起了眉头：“嗯？” “虽然梁掌柜交代了一部分，但是咱们并没有关键的证据，证据链不完善，也就是漏洞的所在，也许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会找人来顶罪，京城当中的那位若是知道了这件案子，肯定会及时销毁证据，下官去而复返，也是来想请三殿下帮忙。” 周围的侍卫都在防守，欧阳弘也在放哨。 袁景皱了眉头：“需要我帮什么忙？” 欧阳剑修解释说道：“三殿下心中有百姓，下官信不过别人，只能找殿下。” 如今的官场，已经不是从前的河清海晏，多少人都不能信任。 如果一步走错，就会殃及家人，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陛下有密旨，除了调查走私一事，还要找到三殿下您，如今，这两件事已完成了其中一件，陛下一心想找您，也说明殿下是可信之人，下官这才敢把细节都告诉你。” 袁景摇了摇头：“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我虽然是三皇子，但是如今手头并没有可用之人，昔日的部下也联系不上。” “无事，这件事下官已经调查过，之前说是要回京，只是一个障眼法，让人露出马脚，咱们要在对方没有发现这是个陷阱之前，找到对方的证据，迅速把这件事办完。” “殿下在这里住的时间很久，需要帮我的，只是告知一些当地的情况而已。” 第236章 先留下来 袁景不动声色的看着他：“所以，欧阳大人认为，我为什么一定会帮你？” 欧阳大人吸了一口气：“殿下心系百姓，一心为民，所做之事，皆凭良心。” 这倒让袁景想了很多，他之前想过回京城，也想过要调查寻找自己的那群人。 找不到那帮人，他觉得自己睡觉也不安生，所以，和欧阳剑修合作，未必不是个好出路。 “好。”袁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大人也得帮我，我想要的，就是联络上我以往的部下。” 欧阳剑修点头答应。 袁景回去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回到家中之后，黑暗之处突然传来了一句：“去哪儿了？” 是林初九的声音。 袁景这才借着月色看清楚那瘦瘦小小的身影，站在黑暗之中，看上去让人怜惜。 “我睡不着，出去转转。”袁景不想让她担心，于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林初九倒是盯着他的鞋子：“睡不着，去灌木丛了？” 袁景低头看了看鞋子，果然沾染了不少泥巴，看样子是瞒不住了。 于是他就把欧阳剑修来找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本来也没打算隐瞒太久。 “欧阳大人并没有离开？”林初九皱起了眉头。 “对，我不想让你担心。”袁景如实说道，“所以在收了他书信的时候，就直接把东西毁掉了，总该小心些。” 林初九坚定的说：“若是欧阳大人叫你调查什么，我也随你一同去。” 袁景没有想到，林初九居然会这样说。 “我知道，我是个生意人，可是普天之下，若非海晏河清，就算生意做的太大，也难免树大招风，招人惦记。” 有什么用呢？ 所以查清这一切所有的根源，才是最重要的。 说到这里，林初九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生意做的大？ 之前张不正在春风楼分店吃饭的时候，款待过一群做生意的人，那些人生意都做得很大。 联想到这一点之后，林初九好像有了一个猜测。 袁景还在劝她：“我知道你想帮我，但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你要做生意的话……” “先等一下，你记不记得咱们之前去过春风楼的分店？” 袁景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林初九说：“当时我去2楼送菜的时候，正好看到张不正宴请的都是一些生意人，这些人都是当地有名的土豪，可是后来欧阳剑修调查这件事的时候，却并没有牵扯到这些有钱人。” 袁景突然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这群土豪手中极有可能有张不正的把柄？” 林初九点了点头，她不了解官场斗争，但是之前却看过这方面的电视剧。 官商勾结，再老套不过的把戏了。 大家都想赚钱，生意人要的是渠道，而当官的能得到好处，这就是二者勾结的原因。 欧阳剑修很可能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因为他是局中人，林初九是个旁观者。 “可是现在，咱们没有任何权利随便抓人，张不正没有交代出同伙，其他人也是。” 最主要的是，袁景现在担心，那些所谓的张不正的同伙，应该早就听到风声，趁机跑路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她并不否认这一点。 但是最主要的是，如果一旦有富豪相生，举家搬迁，或者是趁机跑路的话，总会有一个面子上过得上去的借口。 所以只要去他们家打听一下，到底是为着什么事儿离开，就可以了。 如果借口不对，就可以趁机抓人。 “咱们现在是在镇上，县里的是干涉不到。” “不对。”林初九说，“我已经决定了，咱们现在可以举家搬迁到县里去，在县里，我也可以管理分店，提前老板分担一些，你也可以完成你的任务。” 林初九想的是，到时候可以培养一批新的接班人，管理春风楼的分店。 这件事情，两个人算是最终商量好，所以都各自去做了准备。 临走之前，林初九顺带问了一嘴：“袁景，欧阳大人有没有告诉你，他现在人在何处？” 袁景摇了摇头，欧阳剑修行踪神秘，不会轻易吐露给任何人的，这也是为了安全考量。 第二天，林初九就把决定搬去县里的事情告诉了家人。 父母都表示比较支持，但是却不愿意跟着去，让林初九带着弟弟妹妹去就好。 “九儿，你或许不会懂，第一份生意对于我们来说十分重要，说是转让给了别人，我怕他们会败坏咱们家的名声。” 林氏面馆，是林文山夫妇一起坐起来的招牌，在这里倾注了太多的心血。 生意虽然越做越大，但是林氏面馆，他们是不想舍去的。 林文山也支持老婆的决定：“九儿，我觉得是这样，这家店交给旁人我们都不放心，现在都有很多人想模仿咱们，但是永远都模仿不成功，若是到时候秘方被偷走了，咱们再想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林初九也考虑过，她对县里做生意的情况不是很了解，如果贸然举家搬迁，或许也会有不好的结果。 春风楼确实很赚钱，但是父母总要有自己的营生。 思来想去，林初九决定，可以让父母先留在这里。 “那爹娘，你们就先待在镇上，我们会随时回来看你们的。” 林初九想过，大不了两头跑就是了。 但是林文山却觉得这样比较麻烦，还会耽误闺女的时间。 “不行，我的家就在这里，爹娘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虽然我去了县里做生意，但我还是会经常回来的。” “好好好，那就听九儿的。” 爹娘对林初九十分宠溺。 林初九嘱咐他们：“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咱们家不缺这点钱，要是被我知道了，你们苛待自己的身体，我会十分生气的。” “到时候，这面馆干脆也别做了，你们就跟着我去县里。” 林文山夫妇知道林初九这是在关心自己，于是笑盈盈的答应。 “我们知道了，对了，景儿是不是也跟你一起去啊？” 第237章 跟踪 “当然了。”林初九去做什么都带上袁景的，这让爹娘也放心。 林文山嘱咐道：“这样比较稳妥，有什么事可以和景儿商量商量，不要一意孤行。” 大人看人比较准，他们是非常相信袁景的，觉得这孩子靠谱，话少，但是行动多，还能保护林初九。 “你以后找夫君的时候也要注意，要找人品好的，家里人品行也要好，要是品行不好的话，那是一定不能跟的。” 突然说起了找夫君的事，这让林初九有些害羞，连忙打断了她：“娘！你说什么呢？” “我是去做生意，又不是去嫁人。” 林初九觉得不好意思，“到时候我还会回来的。” 爹娘看她这样子就笑了：“九儿说的对，九儿能自己做主，我们最喜欢九儿了。” 一家人非常亲昵，林初九也体会到了有家的感觉，算是替原主完成了一场心愿。 辞别的爹娘之后，林初九又去见了弟弟妹妹的老师，跟老师作别。 夫子临行前，十分看好林弘武：“到了县里之后要安心学习，不要着急，你是个很优秀的孩子，一定能考好的。” 林弘武谢过了老师，没想到夫子还说：“之前旁人与你打架，我替你教训过他们了，以后遇事不要瞒着，要懂得为自己争取。” 没想到，夫子居然知道了这件事。 林弘武瞪大了眼睛，在他的心中，夫子是个文人，从来不会理会这些打架斗殴之事。 没想到，夫子却暗中知道了这件事，而且还替他出了气。 这让林弘武觉得，夫子是和自己的姐姐一样，有大义之人。 “多谢夫子教诲。”林弘武很是感动。 之前打架斗殴的事情算是结束，那些人欺负他的事，林弘武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现在对他来说，安心考试才是最重要的。 临走之前，魏泽铭突然从书院出来了。 “要走了，也不说一声？” “烦劳魏夫子，还得为我们送行。”林初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之前不说，就是不想让人家送。 魏泽铭笑了笑：“都是应该的，弘武这孩子聪明，此去考试应该不成问题。镇子不大，没什么出路，去大的地方，才是最好的。” 林弘武也对他道谢：“魏夫子，以后无论我变成一个什么样的人，走到什么样的位置，我都会感谢您的，若不是当初咱们相遇，也不会有我的今天。” “你我二人之间，不需要客套这些。”魏泽铭摸了摸他的头，还像小时候一样。 “你这样聪明过人，就算当初没有遇到过，也会有好的机遇的。” 更何况他有一个林初九这样的姐姐，林初就非常重视弟弟妹妹的学习和发展，在教育方面，更是不计成本。 所以林弘武以后的发展，根本不愁没有出路。 几个人告别之后，林初九又回到了医馆，想要问一下大家，有没有愿意与她共同前去的。 秦墨只是看了看她，并没有打算离开。 他是林初九的大徒弟，按照林草堂接班人的路子培养的，更何况他的家人都在这里，是不可能会离开镇上的。 徒弟们都摇了摇头，看着大家没有人愿意去，秦墨就主动解释说：“林大夫，我们都是得了您的帮助，才在医馆谋了一份工作，本来就是属于镇上的人，以后也应该留在这里，照顾乡里乡亲。” 林初九对他这番回答感到十分满意，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看向了赵嵩，师徒二人想要做个告别，此去一别，虽然不是不回来了，但仍旧是一个转折点。 赵嵩有些难受，因为他最初收徒的初衷，是想找一个能给村子里人看病的大夫，也就是自己的接班人。 没想到，林初九有这么大的本事，最终也不会留在镇上了，还会越走越高。 人这一生就是如此，志趣相投的人少之又少，能甘愿耐得住寂寞，埋没自己才能的人，就更少了。 秦墨看着赵嵩悲戚的眼神，安慰他说道：“赵大夫，您不必伤心，我刚才所言之话都是出自肺腑，没有半句虚言，以后我会留在这里给乡亲们看病。” 剩下的徒弟们也都说：“我们会留在这里，继承您和林大夫的衣钵。” 赵嵩听了很感动，倒不是觉得林初九是个白眼狼，她不是池中物，去更广阔的天地发展也是好的。 “那你们以后在这里要听赵大夫的话，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找我，我还会回来的，这段时间会经常往返在县里和镇上。”林初九说道。 几个人告别之后，林初九就离开了。 她知道，不会有人跟她走，这也就是当时收徒弟的初衷，为镇上的医馆培养接班人。 路上，袁景看着她的表情有些难过，于是就问道：“怎么了？舍不得走吗？” 林初九点了点头：“当然是不舍得的，毕竟待了这么长的时间。” 这个医馆，是她赚钱和出名的第一站，也是梦想开始的地方。 圭山镇是她的家乡，以后早晚都会回来这里的。 与此同时，京城的二皇子已经得到了消息。 “欧阳大人不是说回来吗？怎么还没有听到消息？” 皇子府的气氛剑拔弩张，手下的人也有些不知所措。 “手下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但是跟着的人跟丢了，欧阳剑修没了踪迹，我们现在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一瞬间，二皇子从头上丢过来一本书，砸在了手下的脸上。 “怎么就这么笨？跟个人还能跟丢了？难道要本殿下手把手的教你们怎么去跟踪？” 二皇子嫌手底下的人笨，自然是生气的。 下面齐刷刷的跪了一排，都劝着殿下息怒，说可能是欧阳剑修害怕被暗杀，所以换了条路。 二皇子是着急的：“上官琼是你的亲戚，当初可是你举荐，等殿下才会重用他的，如今他出了差错，不管你想什么办法，都得堵住他的嘴。” “上官琼若是活着回来，那你就别活了。” 二皇子的声音就像石沉大海一样，虽然沉闷，但是不虚。 属下非常害怕，点了点头：“小的知道，小的会想尽一切办法，堵住他的那张嘴。” 二皇子摆了摆手，让人下去。 第238章 后怕 等人都走了之后，他大手一挥，又来了一群暗卫。 “一定要查出欧阳剑修的踪迹，还有三皇子的下落，本殿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然，下一个就是你们！” “是。”暗卫应声之后，齐刷刷地退了出去。 等人走了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二皇子一个人，他才叹了一口气。 这群人，没有一处是省心的。 按照原计划，一切都得进行的快点了，所有东西都得进行转移，要不然就有可能会被欧阳剑修发现。 袁景内心嗤笑。 这院子中的摆设，分明就是按照林初九的喜好来的，若说钱朗没有别的心思，他才不信呢。 说话间，林初九点了点头，又问袁景：“这样子还不错吧？” 袁景没有透露出别的情绪，只是淡淡说道：“你要长住于此，当然是你说了算，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暂住，没有什么好评论，一切都以你喜欢为主。” 林初九撇了撇嘴，觉得这话里的味道不对。 还没等她说什么，袁景又说了一句：“钱老板的一片心意，你也不要辜负才是。” 这番醋意满满的话，就连掌柜的都听出不对劲来了，连忙解释说道：“公子不要误会，这是钱老板闲置的院子，平日里闲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二位住，也算解决了钱老板的一桩心事。” 林初九想了想，又看了看掌柜的，心想钱老板的心事大约就是，她在客栈里住着，一行四人总要耽搁几间客房。 若是能在院子里住下，酒楼里就能多住几个客人，也能多赚一些钱不是？ “那咱们要不就在这里住？”林初九看着袁景，语气里还有几分商量的意思。 袁景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林初九看了看他的脸色，只觉得有些无语，接过了钥匙之后，就去收拾行李，给几个人收拾出几个房间。 还有一间空闲的，等到爹娘来的时候，可以暂住几天。 另一波土豪乡绅，一直盯着林初九。 首富冯家派了一个小弟一直盯着林初九，等到林初九安顿下来，小弟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冯老板。 冯老板知道，林初九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祸害，所以当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除掉林初九。 这样才能解决心头之患，以免后顾之忧。 大家都已经商量过了，冯老板找到了宋当家的，把这件事与他一说。 “老宋，咱们兄弟当中你是最聪明的，你也知道，如果放任林初九在这住下去，对咱们而言都不是好的。” “你也曾听说过，林初九之前在镇上的时候，做的都是垄断的生意，堵死了旁人的门路，你别忘了，咱们在县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多，正经的路子则是少之又少，如果她来了，势必要与咱们分一杯羹，你懂的……” 县城的商业区域本来就是由他们四家瓜分过的，若是再来一个人，怎么也不好分。 更何况林初九聪慧过人，总能堵住奸商的路子，他们四个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做事由着这姑娘添乱，咱们以后的利益，谁也说不清楚，谁也无法保障。” 听了这话，宋当家的却有些不确定。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也不是兄弟我不相信你，只是这说法确实有些存疑。” “我也不好说，但是这春风楼确实是实打实，能成为春风楼的东家，你可知道这小姑娘到底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她在镇上还开了一家医馆，还有一家面馆是她父母在打理，一个姑娘家的，能开这么多铺子，走的还是薄利多销的路线，就这样也能维持住，你就不怕他与咱们打价格战？” 这话老师说尽了宋当家的心里。 林初九开的都是小铺子，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自然也是不怕亏本。 但是这些大老板却不一样，他们的资产众多，若是和一个小姑娘打价格战，自然是会吃亏的。 更何况，在县城，他们的产业早已垄断，各行各业当中都有牵扯，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都不能出事。 若是以后有了林初九的掺和，恐怕会惹祸上身。 宋当家的本来不想做什么，独善其身便好，但是县城这四大家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 “你不知道吧，这姑娘还带来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家人总是要吃饭的，她不可能在家干等着，肯定要做生意的。” “你懂吧，她要做的只是先考察而已，现在只是刚落下脚，若是被她看中了，很多行业都要遭殃，不是我害怕对手，只是你不知道林初九之前在镇上开医馆的时候，是如何打压吴大志的？你可曾听说过？吴大志最终被关入大牢，日日被衙役掌脸。” 这件事，宋当家的也听说过，二人对视一眼，宋当家的觉得冯老板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是如今让他杀人，他却有些不敢。 “冯老板，我。” 说实话，宋当家的是有些害怕的。 冯老板当然能看出他的害怕，于是就不屑的说道：“你要是真害怕，那我就自己做，反正县令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回来，就算要回来，一趟也要耗费一天的时间，我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 而且他们这群人，又不是没有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之前那群人死了那么久，也没有被官府查出来。 “真没想到老宋你是一个胆子这么小的人，只有一点，我自己做可以，若是以后你出了事儿，我可不罩着你。” 说完了之后，冯老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林初九刚收拾好了房间，突然就打了一个寒战。 袁景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咱们要不要去问问掌柜的，看钱老板有没有给你准备好大夫？” 弟弟妹妹大眼瞪小眼，林弘武现在算是明白了，袁景对姐姐是真的有感情的。 林缊缊在一旁拍着胸脯，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她的八卦什么时候出错过？ “钱老板已经对我们很仁厚了，该不会还想要东要西的吧？而且我自己不舒服，我是知道的，还需要什么大夫？” 第239章 大不了陪葬 林初九的语气当中有几分不悦，袁景并没有理会她。 而是转身带着弟弟出门，买一些纸笔，让他们学习用。 林初九也没有搭理他，出门之后，就带着林缊缊去了春风楼，过后才去准备看铺子。 与此同时，她还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带着妹妹拜个别的师父，学习武术。 林缊缊偏偏不愿意：“姐姐，我跟着哥哥学习挺好的，咱们就不用拜别的师父了。” “好。” 林初九答应了。 “那为什么还要带我来？”林缊缊觉得有些疑惑。 “就是随便转转。”林初九说道，“看看铺子，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给你买。” 自从之前接触欧阳大人以来，林初九在查案，发现对弟弟妹妹的关心少了不少，如今就想着要弥补。 林缊缊年纪慢慢的变大了，小姑娘都是爱美的，给她买些首饰什么的，也是好的。 “县城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是有钱人也非常多，比咱们有钱的富贵人家也有些许势力，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不要忍气吞声，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姐姐，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林缊缊拍着胸脯保证道，“而且，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弘武。” 林缊缊和林弘武的脾气完全不一样，因为从小习武，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倒不像个女孩一样含蓄。 若是受到了欺负，肯定会说出来的，这也是让林初九放心的地方。 林初九还没说什么，林缊缊就拉着她躲到了一旁。 林初九本来还想问为什么，突然就看到刀光剑影，一群黑衣人冲了上来，打算对他们发动攻击。 周围逛街的百姓们尖叫着，顺势跑进路边的屋子里，关上门来躲避。 仅此一瞬间，大街上就变得空空荡荡，百姓们都躲了起来。 只剩下十几个黑衣人，对林初九他们穷追不舍，手中还拿着刀，这些黑衣人都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林初九对林缊缊说：“你长得小，偷偷跑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快跑吧。” “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不要想着赶我走了。” 林缊缊想着要保护姐姐，林初九不会武功，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她们躲进路边的一个屋子里，黑衣人还在大街上巡视。 林缊缊不肯走，反而低声问林初九：“有这个功夫，姐姐，你还不如快速想想，来到县里之后，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就在这个空档，黑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拿着匕首冲了上来，不给人任何思考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缊缊拿起一旁的棍子，抵挡住了黑衣人的一刀。 林缊缊并没有打过谁，因为从小跟着袁景习武，平时只做过练习，从来都没有实战过。 如今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按照袁景教过她的动作，躲避那群黑衣人的攻击，进行防卫。 可是这些黑衣人是典型的练家子，出手还是专业，动作十分灵巧，知道怎么去攻击。 林缊缊没有办法，只能闭上眼睛硬打，却突然听到了匕首落地的声音。 没想到，这样也能行。 黑衣人并不想和林缊缊多纠缠，而是想直接越过她，去攻击身后的林初九。 林缊缊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干脆把棍子一扔，转身就带着林初九跑开了。 “姐姐快跑！”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往人多处跑，到了人多的闹事，黑衣人不好攻击。 最主要的是，要是能遇到袁景就更好了。以袁景的武功，完全可以救她们。 逃跑的路上，林初九他们被追到一个死胡同里，黑衣人堵了上来，凶神恶煞，明显是要置她们于死地。 林初九想了想，自己来到县城之后，完全没有得罪什么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诸位，我好像不曾得罪你们的主人吧？” 那几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发动进攻。 林缊缊虽然刚才捡了一把匕首，但是却不敢主动发动进攻，她没用过匕首。 林初九心一横，看着对方的刀光剑影，马上就要落到身上来，手紧张的握着林缊缊。 反正还有一个空间，实在不行就钻到空间里，大不了暴露，被人说成是妖女，也比现在就丢了性命好。 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眼前的几个黑衣人却突然倒地了。 那黑衣人还想顺势拉林初九，可是林初九拉着妹妹往后退了一步，就正好躲开了。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口吐鲜血，翻了个白眼，就没有了意识。 林初九别提多害怕了，领着林缊缊躲在后面不敢动。 最后方的一个黑人，直接拿出匕首，冲着林初九就扑了上去。 后面突然多出来一个男人，手中扔出一个飞镖，挡住那人，然后顺势将林初九她们护在自己的身后。 “傻了？有人攻击你们都不知道要躲了？” 男人说了一声，眼神中带着笑意。 林缊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架势，劫后余生之际，还有一些瑟瑟发抖。 男人挡在林初九的前面，算是给了她一点帮助，让林初九的心中安定了许多。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嘲讽道：“也就这点技术，还好意思当杀手？你们现在要是不回去，下场就和地上的这几位一样。” 黑衣人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兄弟们，觉得有些后怕，慢慢的向后退，似乎还在伺机发动攻击。 男人嘲讽：“还不走？我倒是不介意杀了你们，给他们陪葬。” 男人的招数是让几个人出其不意的，林初九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是如何出手，黑衣人就应声倒地了。 有几位干脆变成尸体。 剩下的几人一看这架势，连忙逃走了。 确定大家都走了之后，男人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林初九说道：“你们现在安全了。” 这男人看上去面色明朗，只是目光有些狠厉，不像是个好惹的。 林初九先安慰了妹妹：“缊缊快起来吧，你看你吓得腿都软了，咱们现在没事了，坏人都离开了。” 然后，林初九才抬头看的男人：“这些倒在地上的怎么办？” 第240章 活该诛灭 男人痴笑：“放心吧，这些人都没死，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想害你的人是谁？” 林初九低下身去，给这些黑衣人摸了摸脉，然后大惊失色。 “他们明明都死了。” 黑衣人这才做恍然大悟道：“哦，那看来是我下手太重了，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脸上笑着，眼睛却在看林初九，他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喂，就算我留他们一命，你真觉得能从他们嘴中问出东西来？” 袁景内心嗤笑。 这院子中的摆设，分明就是按照林初九的喜好来的，若说钱朗没有别的心思，他才不信呢。 说话间，林初九点了点头，又问袁景：“这样子还不错吧？” 袁景没有透露出别的情绪，只是淡淡说道：“你要长住于此，当然是你说了算，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暂住，没有什么好评论，一切都以你喜欢为主。” 林初九撇了撇嘴，觉得这话里的味道不对。 还没等她说什么，袁景又说了一句：“钱老板的一片心意，你也不要辜负才是。” 这番醋意满满的话，就连掌柜的都听出不对劲来了，连忙解释说道：“公子不要误会，这是钱老板闲置的院子，平日里闲着也是浪费，还不如给二位住，也算解决了钱老板的一桩心事。” 林初九想了想，又看了看掌柜的，心想钱老板的心事大约就是，她在客栈里住着，一行四人总要耽搁几间客房。 若是能在院子里住下，酒楼里就能多住几个客人，也能多赚一些钱不是？ “那咱们要不就在这里住？”林初九看着袁景，语气里还有几分商量的意思。 袁景点了点头，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林初九看了看他的脸色，只觉得有些无语，接过了钥匙之后，就去收拾行李，给几个人收拾出几个房间。 还有一间空闲的，等到爹娘来的时候，可以暂住几天。 另一波土豪乡绅，一直盯着林初九。 首富冯家派了一个小弟一直盯着林初九，等到林初九安顿下来，小弟就把这消息告诉了冯老板。 冯老板知道，林初九的存在，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祸害，所以当下最主要的任务，就是除掉林初九。 这样才能解决心头之患，以免后顾之忧。 大家都已经商量过了，冯老板找到了宋当家的，把这件事与他一说。 “老宋，咱们兄弟当中你是最聪明的，你也知道，如果放任林初九在这住下去，对咱们而言都不是好的。” “你也曾听说过，林初九之前在镇上的时候，做的都是垄断的生意，堵死了旁人的门路，你别忘了，咱们在县里的生意本来就不多，正经的路子则是少之又少，如果她来了，势必要与咱们分一杯羹，你懂的……” 县城的商业区域本来就是由他们四家瓜分过的，若是再来一个人，怎么也不好分。 更何况林初九聪慧过人，总能堵住奸商的路子，他们四个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做事由着这姑娘添乱，咱们以后的利益，谁也说不清楚，谁也无法保障。” 听了这话，宋当家的却有些不确定。 “她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也不是兄弟我不相信你，只是这说法确实有些存疑。” “我也不好说，但是这春风楼确实是实打实，能成为春风楼的东家，你可知道这小姑娘到底有多厉害？你不知道，她在镇上还开了一家医馆，还有一家面馆是她父母在打理，一个姑娘家的，能开这么多铺子，走的还是薄利多销的路线，就这样也能维持住，你就不怕他与咱们打价格战？” 这话老师说尽了宋当家的心里。 林初九开的都是小铺子，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自然也是不怕亏本。 但是这些大老板却不一样，他们的资产众多，若是和一个小姑娘打价格战，自然是会吃亏的。 更何况，在县城，他们的产业早已垄断，各行各业当中都有牵扯，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处都不能出事。 若是以后有了林初九的掺和，恐怕会惹祸上身。 宋当家的本来不想做什么，独善其身便好，但是县城这四大家本来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谁也没有办法独善其身。 “你不知道吧，这姑娘还带来了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一家人总是要吃饭的，她不可能在家干等着，肯定要做生意的。” “你懂吧，她要做的只是先考察而已，现在只是刚落下脚，若是被她看中了，很多行业都要遭殃，不是我害怕对手，只是你不知道林初九之前在镇上开医馆的时候，是如何打压吴大志的？你可曾听说过？吴大志最终被关入大牢，日日被衙役掌脸。” 这件事，宋当家的也听说过，二人对视一眼，宋当家的觉得冯老板说的确实有道理。 可是如今让他杀人，他却有些不敢。 “冯老板，我。” 说实话，宋当家的是有些害怕的。 冯老板当然能看出他的害怕，于是就不屑的说道：“你要是真害怕，那我就自己做，反正县令一时半会儿又不会回来，就算要回来，一趟也要耗费一天的时间，我们完全有足够的时间。” 而且他们这群人，又不是没有干过杀人越货的勾当，之前那群人死了那么久，也没有被官府查出来。 “真没想到老宋你是一个胆子这么小的人，只有一点，我自己做可以，若是以后你出了事儿，我可不罩着你。” 说完了之后，冯老板转身离开了。 另一边，林初九刚收拾好了房间，突然就打了一个寒战。 袁景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咱们要不要去问问掌柜的，看钱老板有没有给你准备好大夫？” 弟弟妹妹大眼瞪小眼，林弘武现在算是明白了，袁景对姐姐是真的有感情的。 林缊缊在一旁拍着胸脯，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她的八卦什么时候出错过？ “钱老板已经对我们很仁厚了，该不会还想要东要西的吧？而且我自己不舒服，我是知道的，还需要什么大夫？” 林初九的语气当中有几分不悦，袁景并没有理会她。 第241章 下场 而是转身带着弟弟出门，买一些纸笔，让他们学习用。 林初九也没有搭理他，出门之后，就带着林缊缊去了春风楼，过后才去准备看铺子。 与此同时，她还有别的想法，就是想带着妹妹拜个别的师父，学习武术。 林缊缊偏偏不愿意：“姐姐，我跟着哥哥学习挺好的，咱们就不用拜别的师父了。” “好。” 林初九答应了。 “那为什么还要带我来？”林缊缊觉得有些疑惑。 “就是随便转转。”林初九说道，“看看铺子，顺便看看有没有需要的东西，给你买。” 自从之前接触欧阳大人以来，林初九在查案，发现对弟弟妹妹的关心少了不少，如今就想着要弥补。 林缊缊年纪慢慢的变大了，小姑娘都是爱美的，给她买些首饰什么的，也是好的。 “县城虽然是个好地方，但是有钱人也非常多，比咱们有钱的富贵人家也有些许势力，要是有人欺负你，你可不要忍气吞声，一定要告诉我。” “放心吧，姐姐，我不会让人欺负我的。”林缊缊拍着胸脯保证道，“而且，我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弘武。” 林缊缊和林弘武的脾气完全不一样，因为从小习武，她的性格大大咧咧的，倒不像个女孩一样含蓄。 若是受到了欺负，肯定会说出来的，这也是让林初九放心的地方。 林初九还没说什么，林缊缊就拉着她躲到了一旁。 林初九本来还想问为什么，突然就看到刀光剑影，一群黑衣人冲了上来，打算对他们发动攻击。 周围逛街的百姓们尖叫着，顺势跑进路边的屋子里，关上门来躲避。 仅此一瞬间，大街上就变得空空荡荡，百姓们都躲了起来。 只剩下十几个黑衣人，对林初九他们穷追不舍，手中还拿着刀，这些黑衣人都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来。 林初九对林缊缊说：“你长得小，偷偷跑出去不会有人知道的，快跑吧。” “姐姐，都到这个时候，不要想着赶我走了。” 林缊缊想着要保护姐姐，林初九不会武功，不能留下她一个人。 她们躲进路边的一个屋子里，黑衣人还在大街上巡视。 林缊缊不肯走，反而低声问林初九：“有这个功夫，姐姐，你还不如快速想想，来到县里之后，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就在这个空档，黑衣人已经发现了他们，拿着匕首冲了上来，不给人任何思考的机会。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缊缊拿起一旁的棍子，抵挡住了黑衣人的一刀。 林缊缊并没有打过谁，因为从小跟着袁景习武，平时只做过练习，从来都没有实战过。 如今只是按照记忆中的招式，按照袁景教过她的动作，躲避那群黑衣人的攻击，进行防卫。 可是这些黑衣人是典型的练家子，出手还是专业，动作十分灵巧，知道怎么去攻击。 林缊缊没有办法，只能闭上眼睛硬打，却突然听到了匕首落地的声音。 没想到，这样也能行。 黑衣人并不想和林缊缊多纠缠，而是想直接越过她，去攻击身后的林初九。 林缊缊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干脆把棍子一扔，转身就带着林初九跑开了。 “姐姐快跑！” 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往人多处跑，到了人多的闹事，黑衣人不好攻击。 最主要的是，要是能遇到袁景就更好了。以袁景的武功，完全可以救她们。 逃跑的路上，林初九他们被追到一个死胡同里，黑衣人堵了上来，凶神恶煞，明显是要置她们于死地。 林初九想了想，自己来到县城之后，完全没有得罪什么人，不知道为什么就引来了杀身之祸。 “诸位，我好像不曾得罪你们的主人吧？” 那几个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发动进攻。 林缊缊虽然刚才捡了一把匕首，但是却不敢主动发动进攻，她没用过匕首。 林初九心一横，看着对方的刀光剑影，马上就要落到身上来，手紧张的握着林缊缊。 反正还有一个空间，实在不行就钻到空间里，大不了暴露，被人说成是妖女，也比现在就丢了性命好。 可是就在这关键的时候，眼前的几个黑衣人却突然倒地了。 那黑衣人还想顺势拉林初九，可是林初九拉着妹妹往后退了一步，就正好躲开了。 眼前的这个黑衣人口吐鲜血，翻了个白眼，就没有了意识。 林初九别提多害怕了，领着林缊缊躲在后面不敢动。 最后方的一个黑人，直接拿出匕首，冲着林初九就扑了上去。 后面突然多出来一个男人，手中扔出一个飞镖，挡住那人，然后顺势将林初九她们护在自己的身后。 “傻了？有人攻击你们都不知道要躲了？” 男人说了一声，眼神中带着笑意。 林缊缊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架势，劫后余生之际，还有一些瑟瑟发抖。 男人挡在林初九的前面，算是给了她一点帮助，让林初九的心中安定了许多。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嘲讽道：“也就这点技术，还好意思当杀手？你们现在要是不回去，下场就和地上的这几位一样。” 黑衣人们看到倒在地上的兄弟们，觉得有些后怕，慢慢的向后退，似乎还在伺机发动攻击。 男人嘲讽：“还不走？我倒是不介意杀了你们，给他们陪葬。” 男人的招数是让几个人出其不意的，林初九刚才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男人是如何出手，黑衣人就应声倒地了。 有几位干脆变成尸体。 剩下的几人一看这架势，连忙逃走了。 确定大家都走了之后，男人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对林初九说道：“你们现在安全了。” 这男人看上去面色明朗，只是目光有些狠厉，不像是个好惹的。 林初九先安慰了妹妹：“缊缊快起来吧，你看你吓得腿都软了，咱们现在没事了，坏人都离开了。” 然后，林初九才抬头看的男人：“这些倒在地上的怎么办？” 男人痴笑：“放心吧，这些人都没死，只是暂时晕过去了，要不然，你怎么知道我想害你的人是谁？” 林初九低下身去，给这些黑衣人摸了摸脉，然后大惊失色。 第242章 挡了财路 “他们明明都死了。” 黑衣人这才做恍然大悟道：“哦，那看来是我下手太重了，真是不好意思。” 男人脸上笑着，眼睛却在看林初九，他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的。 “喂，就算我留他们一命，你真觉得能从他们嘴中问出东西来？” 既然如此，袁景也就答应了。 “你能如此想，也是为朝廷效一份力，所以，这件事我会告诉欧阳大人，让他派人暗中保护你。” 林初九点了点头，有这样的机会是好的，她现在已经牵扯其中，就算不想参与，也没有退出的可能了，就只能硬上。 她也希望，能帮到欧阳大人和袁景，打击这些坏人。 把弟弟妹妹安顿好之后，林初九这才上床休息。 趁着林初九休息，袁景离开了春风楼，暗中找到了欧阳剑修。 他把这几天的事情一说，欧阳剑修气得拍案而起。 “居然有这种事？！” “是啊，这群人不分青红皂白，似乎就是觉得林初九挡了他们的财路，把对手当成了林初九，誓要报仇呢。” 袁景也觉得些许无奈，但是没有办法，现在，林初九已经被迫参与进来了。 “新上任的县令呢，他不管？”欧阳剑修很生气，这地方天高皇帝远，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街买凶杀人，真是太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了。 不过这也说明，这些人觉得欧阳剑修已经离开此地回京了。 “县官现在在镇上处理事情，也不是天天回来，这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啊。”袁景道，来之前，他已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了，大约知道杀手的思路，就是趁着县令大人不在的时候动手。 欧阳剑修想了想，觉得也是，现在最主要的是林初九的安全问题，把一个普通人牵涉其中，实在是不应该，更何况在之前的破案中，林初九也帮了他的忙。 “我身边倒是有可用之人，现在就安排在林姑娘身边暗中保护她，你觉得怎么样？” “嗯，多谢大人。”袁景很是客气，没有把自己当成皇子。 “殿下客气。” 解决了这桩事，袁景回到了春风楼，刚上二楼就看到了欧榆，没想到，这小子也住在这里，看到他，袁景刚才的好心情都没有了。 欧榆还阴阳怪气地跟他说：“你知道吗？九儿很喜欢和我说话呢，尤其喜欢和我说做生意的事，不知道是不是要和我合伙，以后我们若是成亲了，开个夫妻店，也是好的。” 袁景听了这话，气得拳头都硬了，他知道，欧榆是个会做生意的。 欧家商贾起家，后来才有做官的后代，地位慢慢地上去了。 袁景不是听不出来，欧榆现在是故意说这话气他呢，欧榆擅长做生意，林初九也喜欢做生意，这样看来，两个人正合适。 可是，欧榆是他的一生之敌，之前在朝堂上的时候，两个人就不对付，欧榆总是反驳他的见解，两个人大吵一架。 袁景看着欧榆得意的样子，嘲讽道：“那可能是你现在还有点利用价值，九儿才会愿意和你说话，你快抓点紧，别等着以后没用了失宠。” “哎呀，你还说我呢，我听说你教人家小姑娘武功，可别给人家误入歧途，人家就算有再好的天赋，给你带坏了，可惜了。”欧榆故意装作很惋惜的样子，啧啧道。 “欧先生做生意靠的是嘴吗？”袁景嗤笑，他内心是生气的，但是在仇敌面前不会表现出来。 “是不是靠嘴，你很快就知道了，瞧好吧。”欧榆很贱地笑了笑，转身去敲林初九的房门。 最近，林初九他们都是住在酒楼的。 本来安排好的院子，他们也住不了，主要是觉得敌人已经盯上了，反倒是春风楼比较安全，掌柜的也这样觉得。 春风楼是个大目标，要是有人想在这里行凶伤人，人多眼杂，一定会被看见，甚至是被抓住。 他端了东西进去，对林初九有些讨好。 “林姑娘，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对了，林姑娘，我还听说了一件事，你身边的那个男人，之前教你妹妹武功呀？” 林初九点了点头：“是这样。” 欧榆笑了笑，仿佛十分看不上袁景的武功：“我倒是认识一位厉害的师父，不如，把你妹妹介绍给他，让专业的人来教？” 林初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公子那日救我性命，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怎么还敢再奢求别的？若是公子需要我帮助，我是大夫，可以为公子医治，说是身边的人得了病，也可以找我。” “自然了，这点不用姑娘说，我就是想给姑娘好处，想让姑娘来日报答我。” 欧榆说道，眼神当中有一丝狡黠，“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身边那男人可不是什么善类。” “你是怎么知道的？”林初九没有想到，眼前这男人却突然说起了袁景的坏话。 “男人的直觉。” 欧榆笑了笑，他当然不会告诉林初九，他和袁景早就认识，而且两个人还是死对头。 林初九隐隐约约听出一些不对劲来，但是对于欧榆和袁景之间的关系，她并没有打算想过多的了解。 “如果以后我能帮到欧公子，还希望欧公子直言，我比较愚钝，若是公子拐弯抹角的说，我恐怕会听不懂。” “自然了，我需要姑娘帮忙的时候，自然会开口直言的，今日只是来看看你的身体状况，顺便来告诉你一声，你那表兄不是好人罢了。” 欧榆眼角染上一丝笑意。 林初九也没有说什么，两个人聊着一些家常。 袁景在外面等着，怎么也不见欧榆出来，心中觉得难受，于是就叫来了欧阳剑修，想要让欧阳大人替自己去找林初九。 欧阳大人自然不可能拒绝，于是敲响了林初九的门。 没想到，开门的居然是欧榆。 “是欧阳大人，快进来吧。” 欧榆把人请了进去，然后才说道：“既然玖儿你有客人，那我今天就先不打扰了，等你有空的时候，我再来找你玩。” 欧榆大大方方的走了出去，路过袁景的时候，还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别提有多高兴了。 第243章 质疑 屏风后面扭扭捏捏走出来一个女人。 腰肢纤细，样貌俊美，一看就不是凡俗之辈。 而那眸子的余光，正不偏不倚地落在刚动了怒的二皇子身上。 “殿下何必如此，这件事早晚都会有个结果。” “你是本殿下的人，自然也是最知道我的心思。” 二皇子担心的，无非就是欧阳剑修。 若是欧阳剑修趁着他不注意，将消息传回了京城，让陛下得知，到时候掉的就不知道是谁的脑袋了。 而这几天，皇上对他的态度也不冷不热，好像是知道了什么。 二皇子知道，不能坐以待毙。 “欧阳大人可是父皇的心腹大臣。” “那又如何？”那女人说的轻巧，随即坐到了二皇子的腿上，“负责彻查这件事的，谁不是皇上的心腹大臣？只管出去了，回不回得来，与我们有何干？到时候只说不知道便罢了。” 二皇子显然没想到，一个妇道人家，居然会想出这种事，他不愿意让女人参与。 “你顾好自己的性命，不要参与这些有的没的，这其中的血腥，你不得而知。” “妾身是二殿下的人，甘愿为二殿下而死。” 女人此话一出，二皇子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两个人聊起了其他的事，二皇子突然说道：“如果老三没有死的话，那他现在应该是在哪里呢？”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窗外。 而另一边，袁景突然打了个喷嚏，咳嗽了两声。 林初九看着他：“怎么了，感冒了？” 袁景摇了摇头，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没事，可能夜里着凉了。” 两个人对视一笑，眼睛里带着些暧昧的东西，那是从前所没有的。 袁景有些心虚，不敢看她了，于是低下了头。 两小只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在一旁吃着干粮，顺带讨论。 林弘武问妹妹：“你说，大哥哥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他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咱们呀？” 林缊缊却不看他，而是径直看向了前方的树林，直到被对方拉了一下，才回过神来。 “嗯？你说什么？” 她刚才想到的是，上一次在路过这个地方的时候，袁景曾经下了马车，到树林里去过一段时间。 那森林之中到底有什么呢？ 林弘武又问了一遍：“我是说，大哥哥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他看姐姐的眼神怪怪的。” 林缊缊拍了拍他：“你不知道，他喜欢姐姐呀，这都看不出来。” 吐槽了一句之后，林缊缊又看向树林里面，深林之中，应该还有袁景的秘密。 林缊缊很是好奇，之前袁景教了她许多功夫，这让林弘武也想到了很多。 袁景绝对不是凡俗之辈，可能失忆之前，就是个隐世高手，要么就是得日常习武的人。 “你不好奇大哥哥的秘密？” “不好奇。”林弘武摇了摇头，他并非不好奇，而是有些东西能看出来。 而那些看不出来的东西，就最好不要知道。 “为什么呢？”妹妹天真地问。 “缊缊，不要试图窥探别人的秘密，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知道的那一面。” 听了林弘武这么说之后，本来想去密林深处看看的林缊缊，也打消了这个念头。 “咱们去看看姐姐做了什么吃的吧，该吃午饭了。” 等到他们回去的时候，林初九还在烧东西，袁景也就坐在一旁。 林弘武本来想问问的，他想问问袁景对姐姐是不是有别的感觉，可是当着林初九的面，这话也不好意思问出口。 这次去县里，爹娘没有跟来，所以大家仓促的吃了几口，便又继续赶路了。 所以到了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县城的春风楼分店。 这边的掌柜早就得到了消息，在门口候着了，一看林初九来，就上前迎了上去。 “东家，你终于来了。” “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林初九想的是，这边时常没有人打理，一个掌柜的在这看着，肯定会遇到很多问题。 掌柜的一听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是有些难为情。 “东家，我给各位都准备了上好的房间，大家先休息休息，林老板，你也放松放松，钱老板交代过我，等您休息好了，我们再去看院子，钥匙我已经拿到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掌柜的了。”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不过是顺手的事。” 两拨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掌柜的觉得林初九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客气。 等到林初九他们上了楼，几个伙计跟掌柜的说话。 “这就是钱老板派来坐镇的小东家？看着年纪不大，能解决问题吗？” “当然能了。”掌柜的呵斥了他们一声，“咱们店现在所有的经营都是林老板想出来的法子，你们能怀疑人家的能力？” “我可把话放在这里，做生意也是有天赋的，别看林老板年纪小，但是稍微一得到钱老板的指点，能力就突飞猛进了，有的人没有天赋，就算学的再多，也不会有进步。” “别让我再听见你们乱说，都去忙吧，别把心思放在别人身上。” “是。”伙计们一听这话，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掌柜的给林初九他们都安排了房间，弟弟妹妹分别睡在两间里，林初九也有一间，袁景独自睡在一处。 不过，林初九刚进屋没多久，还没收拾好东西，就听见了敲门声。 一开门，原来是袁景。 “怎么过来了？”林初九问道。 “你这可以看见街景，我想看看外面。”袁景随便找了个借口，林初九显然不相信。 袁景并没有顾及她的表情，而是径直进入了屋子，坐在了椅子上。 林初九看到这番光景，也不像是来赏景的呀。 “你是不是来和我商量事的，查案？” “你这都看出来了？”袁景有些惊讶。 林初九笑了笑，说道：“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 “照我的意思，这件事情不能着急，虽然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有些着急了。” “给我个理由。”袁景说道，他想听听林初九的想法。 第244章 坐以待毙 “欧阳大人还在这里。” 林初九想的是欧阳剑修的安全问题。 对手如果知道欧阳剑修还没有回京城去，肯定会继续追踪他的下落。 到时候，恐怕对方出手，会对欧阳建修不利。 “咱们两个调查这件事，一定是要暗中调查，不能让欧阳大人陷入危险之中。” 林初九想过了，这是个好地方，之前张不正宴请宾客的时候，就是在春风楼。 袁景听了她的话，点了点头，道理确实如此。 “咱们既然来了，张不正的同伙会盯着咱们的。” 所以，接下来最不该做的就是打草惊蛇。 现在，县里的春风楼饭店规模还不算很大，没有人会照管到这里。 更何况新来的县令，要处理镇上的事情，两点一线，不会注意到这边的发展。 张不正的同伙，也就是之前他宴请的宾客，那些商贾之徒，现在没有被抓。 也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会让他们逍遥法外。 张不正还没有吐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那些富豪乡绅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他们极有可能信不过张不正，所以会暗中有一些小动作。 现在还不是调查的最佳时机，如果贸然插手，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所以九儿你的意思是？”袁景问道。 “先在这里住下，其他的一概不动。”林初九笑着说道。 袁景挑了挑眉，大概是在想她什么意思。 他现在需要与欧阳剑修一道，调查这件事，林初九不一定就非要参与其中。 所以，接下来的话，袁景就没有说了。 他转身离开了房间，这一幕，就让被弟弟妹妹看在眼里。 弟弟妹妹在一个房间讨论道：“看出来了没有，大哥哥是喜欢姐姐的，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一个房间呢？” “原来是这样。”林弘武恍然大悟，“可是没准他们是在谈生意呢？” “你不懂。”林缊缊对他说，“你是男孩子，不知道女孩的心思，大哥哥肯定是喜欢姐姐，只是现在还没有说而已。” “你确定？”林弘武有些不敢确定。 “你不知道吗？之前哥哥教我练武的时候几次都走神了，就是在想姐姐呢，我跟他说去医馆，他就去了，路上还买了白糖糕给姐姐。” 林缊缊说的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 “不过不是顺路，是专门跑到东街去买的，绕了好大一圈呢，但是姐姐非常喜欢。要是他不喜欢姐姐的话，不会做这么多的。” 林弘武好像有些迟钝，对这些情爱的不懂，对袁景和林初九的事也不在意。 只是林缊缊比较八卦，硬要和他闹。 他喜欢袁景，不管他是对姐姐有什么情感，但林弘武知道袁景是个好人。 自从袁景来了他们家，就一直保护着他们家的人，也不让姐姐受伤害。 袁景也没有欺负过他们，如果妹妹说的是真的，他只是希望袁景能对姐姐好，别的都不重要。 看到林弘武迟钝的模样，林缊缊很是嫌弃：“哥哥，你这样大大咧咧的性子，以后恐怕讨不到老婆哟。” 而与此同时，土豪乡绅已经知道了林初九的行踪。 这些有钱人聚集在一处，互通了消息。 “兄弟几个可别忘了，咱们做的都是一样的事，张不正现在被抓了，早晚会轮到咱们。” 其中一人不相信：“你说的可能有道理，但是张不正至少现在还没有招供，要是他招供了，咱们就不会完好无损的坐在这里了。” “那多半是因为欧阳大人带着人还没有到京城，一旦到了京城，圣旨一下，咱们所有的人都跑不了。” “那兄弟你觉得，咱们应该怎么做？” 在座的几个人，都是参与张不正的生意最多的，赚的钱也是最多的。 “张不正已经被抓了，若是说他会招供的话，只能是早晚的事儿，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是还有林初九吗？” “难道你要杀了那姑娘？”其中一个人站了起来，觉得不可思议，“你还嫌手上的人命不够多吗？” 之前因为参与了非法的营生，张不正已经被抓了，这几个人几天都没有睡过好觉。 “只要林初九存在，咱们哥几个就不得安生，咱们已经做了，这条路是一条不归路，多杀一个又何妨。” “你说的倒是容易，做起来难呀。” 另外一个人觉得有些恐惧，但是眼神当中却透露出了阴狠：“所以这场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我们要死吗？” 几个人本来是不打算动手的，但是现在林初九来到了这里，恐怕预示着什么。 林初九认识欧阳剑修，两个人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也害怕。 “杀掉林初九，就算天皇老子来了，也不会再有线索了。” 突然有人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人好像动心了。 “哥几个做的本来就是杀头的事，要是被她发现了倪端，将咱们抓了，你们想想还有活路吗？还不如一条路走到黑。” 虽然如此，但是要光天化日之下除掉一个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虽然大家做的都是非法的买卖，但要杀人越货，还是有些后怕。 “你们自己想清楚，这件事我不管，我也不是逼你们，只要想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就好。” 每个人都想全身而退，但是欧阳剑修已经走了，最好的结果无非就是坐牢。 “对了，还有一个事。”为首的那人突然说道，“上面下来消息了，说欧阳剑修并没有回京城，也就是说他带着张不正可能在附近徘徊，要抓咱们呢。” 一听这话，众人脸上大惊失色。 为首的富商转身离开，没有给他们一丝好脸色，叫他们看着办。 大家想着林初九，而林初九和袁景正在看院子，就是钱朗答应让她住的那一间。 不大不小的院子，什么东西都有，如今作为临时落脚点，确实是个好去处。 “钱老板交代过了，这里的东西都不缺，若是姑娘再需要别的，可自行添置。” 林初九点了点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很多家具都是新的，没怎么用过，还有一些，和林初九原来的院子里的都一样。 第245章 别装好人 林初九吓得没敢说话。 男人又说道：“这些人都是专业的杀手，就算我不杀他，他们也不会透露出任何东西的，而是会在第一时间自杀，与其那样，倒不如我提前满足了他们，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 林初九还是有些担忧：“那也不该你动手啊，这样衙门查下来的时候，你不就……” 她对眼前的男人还是心怀感激的，若不是这个男人及时出现，出手搭救，恐怕她和妹妹现在早就没命了。 所以林初九不会责怪人家，只是担心，上面查下来的时候，会治他的罪。 男人脸上挂着笑容，静静的看着林初九，不多时才告诉她。 “刚才事发的时候，这周围的老百姓都藏起来了，根本没有人看到我，而且，既然是我杀的人，我自然有办法瞒天过海，这倒不用你担心。” 说完之后，男人给了周围一个暗号，从密林深处出来了一群人，把地上的尸体打扫干净了。 林初九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男人笑道：“我虽然不是好人，但是你我二人竟然遇见了，就算是缘分，而且我救了你，虽然要好人做到底，走吧，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林初九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那人道：“这位公子，您叫什么名字？” 她怎么能连救命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欧榆。” 男人淡淡地说了一声。 “那就多谢欧公子了。” 男人只觉得好笑，帮着她们收拾了收拾，他的手下离开了，欧榆便送林初九和妹妹回家去。 只是第一时间，林初九并没有回到宅院里，因为她觉得现在宅子里可能已经不安全了。 所以她去了春风路的客栈，这么大一个目标，杀手们不会明目张胆的闯进来的。 更何况酒楼是人多的地方，贸然杀人，肯定会有人报官的。 “姑娘为何招惹了一群杀手？”欧榆问道，随即喝了一杯茶。 “我也不知道，我才来没几天，那群人我根本就不认识，自然也不可能得罪旁人。”林初九想了想，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招惹了杀身之祸。 “那还是尽快报官，咱们现在没有证据，但是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没有办法面对那么多人，要是官府的人盯着，他们也不好下手。” 听他这么说，林初九觉得挺有道理的，于是点了点头。 这时，袁景他们也回来了。 看到林初九之后，走过来他们面前，坐在了一桌上。 林弘武看着脸色吓得惨白的林缊缊，一时间担心的不行。 “妹妹怎么了？”他赶忙靠了上来。 林缊缊好像有些发烧，靠在林初九的身边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林初九对他说：“你先坐下吧，等妹妹醒了再说，刚才出了点事儿。” 一听这话，袁景的表情立马紧张了起来，看着林初九：“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话的时候，他还看了看，坐在林初九一边的欧榆。 林初九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最终用用感激的眼神看着旁边的欧榆，“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恐怕已经死掉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有些心有余悸。 “可是我想不明白，怎么才来了几天，就有人想要我的命呢？” 欧榆眼睛深邃，看着林初九说：“对方人多势众，个个都有匕首，明显是为了要九儿的命来的。” 九儿？ 袁景皱起了眉头，他凭什么这么叫？ 林初九的小名也是他能叫的？ 他只是救了林初九的命而已，而袁景和林初九之间已经有过无数次救命之恩。 袁景不愿让旁人这样叫她。 九儿？呵呵，哪里来的野男人也能这么叫。 但是，话虽如此，袁景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不过林初九刚才经历了杀身之祸，现在还惊魂未定，袁景并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他只是询问林初九：“现在你好好想想，咱们来之前，是不是有什么仇家知道了？” 林初九摇头，来的时候没有通知别人，更没有声张，不可能有仇家知道。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欧榆反倒温柔的对林初九说：“九儿，你刚刚经历了这种事，先不要想那么多，好好休息去吧，他们不敢来春风楼，等你休息好了，这事再议。” 袁景心中不悦，遇到这么个事，倒是让这小子讨好林初九了！ 不过他表面上也没有声张，也是顺着他的话说：“九儿，既然你已经累了，那就先上楼休息，我们先离开。” 林初九没有拒绝，而是带着妹妹上楼休息了，林弘武则是被袁景带走。 几个人离开客栈之后，找了一处清净之地，袁景盯着欧榆，冷笑了一声。 “你现在还是厉害啊，居然能将样貌改变成如此，我都差点不认得你了。” 欧榆挑了挑眉：“你不也是吗？” 袁景很是生气：“我不管你是怀着什么目的来的，但是在九儿身边，你不要装什么好人。” 对方却毫不在意，而且还嘲讽他：“人家都说，落魄的凤凰不如鸡，我要是你，肯定不会得罪自己的对手，特别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袁景说不过他，都是习武之人，他不知道欧榆为什么长了这么多心眼子。 对方看他说不出话来，于是就转身离开了。 弟弟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等到人走远了之后，才问道：“大哥哥，这个人认识你？” 袁景说道：“不算认识，之前算是见过一面，这件事不要告诉你姐姐，免得她担心。” “好的，我听哥哥的，我现在只是担心姐姐的事情，到底是谁要害姐姐？” 袁景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所以现在还需要调查。” 与此同时，在一个不起眼的巷子里，冯老板的人正在盯着他们。 “你们这群饭桶，我给了你们这么多，你们十几个人，每个人都有匕首，居然搞不定一个小丫头！” 手下面受惶恐：“老大，真的不是我们的错，本来我们已经要取她性命了，可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了一个男的，这个人武功高强，就把林初九给救走了。” “那人能有多厉害？” 第246章 众矢之的 冯老板显然不相信。 “老板您不知道，弹指一挥间，咱们的兄弟就全死了，只有我逃了回来。” 男人战战兢兢地说道，可见还是有些后怕。 “那，你们当中有没有人还活着？” 那人想了想，除了他，好像没有人还活着了，当天遍地都是尸体，没有一个喘气的。 几个人大口吐着鲜血，身上的伤口也在流血，一时间还分不清死活，但是如果被提起来，又摔倒在地上，这样的情况，多半就是没个活了。 “都死了。”这人战战兢兢的说，最主要的是，没过多久，那些躺在地上的兄弟们就消失了。 “真的吗？”冯老板显然不敢相信，眯起了眼睛，说话的语气也严肃了许多。 “是这样，老板。”男人回答道。 冯老板松了一口气，既然人都死了，也就不会有人说出什么了，这就是最好的结果。 不过事情办砸了，该杀的人没有杀掉，所以剩下的余钱，也不会结了。 男人离开了，冯老板这才看着他的背影，又叫来了另外一个人。 “你去调查一下，看看刚才那个人有没有说谎，要关注林初九的行踪，不过要是宋当家的回来了，你就及时告诉我。” 男人点头，然后离开。 冯老板深知，林初九这样的人是绝对不能活着的，否则接下来还有更大的麻烦。 开弓没有回头箭，林初九身边有这样的人，要杀掉她还真的不好办。 林初九现在才缓过来，这一下午妹妹睡得迷迷糊糊的，她一直在旁边看着。 不久之后，林缊缊终于醒来了。 醒来之后的她眼神中还带着些惊恐：“姐姐，我们死了吗？” “没有。”林初九安慰她，“我们现在得救了，现在是在客栈里，坏人都被抓住了，以后不会有事了。” 林缊缊好像还不是很相信：“这是真的吗？” “你起来看看呀，咱们现在就是在春风楼里面，这不是咱们之前住的地方吗？” 林初九温柔的对她说。 林缊缊看了看四周，果然是熟悉的地方，她这才松了一口气，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刚才她真的要害怕死了，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有个男人救了她们，现在已经没事了。 “姐姐，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当然活着，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活着，缊缊保护了姐姐。”林初九摸了摸她的头，安抚了一下惊魂未定的林缊缊。 没过多久，袁景他们就回来了。 林弘武别提有多担心林缊缊了，还给她准备了肉粥。 “先吃点东西吧，你刚才睡得迷迷糊糊的，可吓死我了。” 刚才他听林初九说话的时候，大约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妹妹拿着一个棍子和坏人打仗，当真是十分勇敢。 “哥哥，我没事。”林缊缊喝着粥，兄妹二人看上去十分和谐。 袁景怕不妥当，又准备了一些药粥，都是春风楼里的菜品，想让妹妹吃吃看。 “九儿你也吃一点，看看味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林初九点了点头，接过粥，喝了一口。 袁景又问她：“刚才想到什么没有？” 他想问的是，来到这里之后，林初九到底得罪了谁，如果有线索的话，最好是快点报官。 现在林缊缊的精神好了许多，她觉得自己的功夫还是不够，没想到遇到坏人的时候，居然不能凭一己之力保护姐姐。 当时实在是没有准备，突然被那群人团团围住，她害怕极了，武功也没有发挥到家。 既然已经经历了一次，如果下一次那群黑衣人再来的话，她应该就不害怕了。 “弘武，去厨房里要一碗药粥吧。”林初九把林弘武支走了。 她想了想，眉头舒展开来，终于有了一丝线索。 “我想到了一点，不过现在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大概就是……” 听她这么说，袁景立马就来了精神，看着她的眼睛追问：“你觉得是谁？” 目前为止，绝对不可能是镇上的人，吴大志已经被抓，说不定现在人已经不在了。 张不正和季大人被关，虽然还没有死，但是也没有人身自由，欧阳大人肯定派人看管着他们。 所以明面上的对手几乎没有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暗地里的对手。 之前林初九怀疑过的，张不正宴请的那群有钱人，也就是县里的土豪乡绅。 她把自己的想法分析了一遍，然后又对袁景说：“我的想法不无道理，只要把所有的线索都理顺，你就会发现，除了张不正这一支，咱们再也没有得罪过其他人，所以，这次来势汹汹的，势必是张不正一伙的人。” 袁景想想觉得也是，于是点了点头。 “欧阳大人之前也与我说过，张不正就算再厉害，但也只是个小小的县令而已，做了这么多违法的勾当，如果仅凭他一人的力量，是完全弄不过来的，每个步骤都需要人疏通，所以这背后应该牵扯到很多人，要是能把这些关系都打通，那得躲避到很多人的监视，也就是说，应该有人注意到了你的行踪，觉得你是在彻查此案的人，所以大家都针对你。” 林初九觉得冤枉，在这次的办案当中，她本身就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主要是欧阳大人在办案，为了不泄露欧阳大人，林初九故意遮挡了别人的眼，因此成为了众矢之的。 大家又找不到欧阳剑修，所以只能在林初九身上发泄了。 这群人也没有什么骨气，所以才会对着一个女孩发泄。 林初九也没有办法，但是眼下他做了一个决定。 “袁景，我要和你一起调查这件事。” 事到如今，她已经脱不开身，就算不参与其中，别人也会想着要杀她。 可是袁景却皱起了眉头，觉得让一个女孩牵涉其中，未免也太危险了。 “如果你和我一起调查，那些人更不会放过你，甚至还会追杀你，说不定，还会牵扯到你的家人。” “你不懂，我现在明明什么都没做，他们还是要杀我，如此的话，对方既然已经率先动手，那我就不能坐以待毙！” 第247章 等闲之辈 袁景则是十分生气，这个花花公子到处泡妞，有什么好的，林初九不会喜欢他吧？ 他强忍着自己内心的嫉妒，劝说自己，他没有任何身份吃这份醋，不应该这么生气。 想到这里，他回到房间，大口喝了水。 “公子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欧阳大人问道，觉得袁景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 袁景摆了摆手：“没事儿。” “如果公子觉得让林姑娘参与进来，确实有些不妥，那么就让她退出便是了。” 欧阳剑修想的是，袁景可能担心林初九的安全，所以现在是后悔了。 “不用。”袁景拒绝了。 现在属于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说什么退出也晚了。 然后他去敲了敲林初九的门：“欧阳大人有事找你。” “欧阳大人，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林初九问道。 欧阳剑修直说：“林姑娘，时至今日，你算是与张不正接触的那些富豪唯一有过交锋的人，可知道他们的什么线索？” 林初九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已经留下线索，大人现在可找一条狗，但记住一定是好狗，在下雨之前，就能找到那些人的根据地。” 欧阳剑修显然没有想到，林初九还留了一手。 原来，她在那些刺客来的时候，在地上撒上了一种药粉，这种药粉人不会轻易闻到，但是狗的鼻子灵，会闻到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几个逃走的刺客身上，应该还沾染着那种药粉。 “姑娘所言属实？” “必须属实。” “正好，春风楼的后院就有一条狗，用来看门的，还蛮听话，我这就叫人把狗牵过来。” 欧阳剑修这就去安排了，林初九点了点头，这样一来，这容易多了。 可是外头已经阴天了，如果不抓紧时间，恐怕要下雨。 天一旦下了雨，狗的鼻子就不灵了。 “我现在就出去，有可能会追踪到他们的踪迹。”欧阳弘主动说道。 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他也有些着急。 欧阳剑修说：“现在天马上就要下雨了，你出去干什么？狗鼻子都不一定能追踪到的气息夕，你肯定也追不到。” 可是，欧阳弘还是着急的。 欧阳剑修虽然表面上表现的淡定，可是天要下雨，说明了天意如此。 既然张不正的那群同伙，还没有发现他，但是林初九在这里，他们肯定还会再次动手的。 现在只需要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不一定就非要现在动手。 “不用着急，他们还会卷土重来的，这群人肯定能够留下线索，就是担心这姑娘。” 就在这时，天空中打了雷，带着一阵闪电，大雨倾盆而下。 欧阳剑修摇了摇头，雨水潮湿，夹杂着泥土的气息。 两个人在屋子里关上了窗户，林初九看着欧阳剑修的背影说：“欧阳大人，我也觉得不用着急，不过那群追杀我的人是关键，一次没有杀死我，他们还会大费周章的，只不过现在我需要表现出，我似乎知道他们的秘密，这样他们无论如何都要弄死我，欧阳大人需要趁着这个机会，把人抓住。” 可是袁景却不同意：“你这是让自己出去做诱饵吗？这样太危险了，绝对不行，这群亡命之徒，根本就不会给人留后手。” “可是欧阳大人在这里，时间久了也不安全。” 那群人如果知道欧阳剑修也在的话，矛头恐怕就不会只对准林初九了，杀掉欧阳大人，事情一了百了。 欧阳剑修看了看林初九：“姑娘，你倒不是非要亲自前去，也就是说，这个目标不一定非得是你，也有可能是别人。” 他手底下有个人，虽然是男身，但是长相却如同女子一般妖娆，武功还非常高强。 但是林初九却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放心吧，我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咱们现在不能让对方转移目标，就是让他们一路追杀我，这样咱们才能找到对方的把柄，知道他们的根据地。” “如果大人派一个习武之人前去，他们一眼就能看出来，所以不必大费周章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抓紧时间，让对方暴露出秘密，要不然所有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既然林初九打定了主意，袁景也不能阻拦她，就在一旁站着不说话。 他不说话，欧阳剑修也不说话，大家都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随着一声闷雷，气氛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林初九说道：“大人，不能再等了，错过了这个时机，人可能早就跑没影了。” 她知道，现在的局势对她而言是危险的，但是对于破案来说，却是十分关键的。 “他们也不是等闲之辈，你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会把目光放在你这里，县官大人，自然也在他们的掌控之中。” 袁景分析了一番，不过也是关心林初九的安慰罢了。 欧阳大人想了想，最后做了决定。 “这件事就这样，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我们都得去做，就听林姑娘的。” “那好。”袁景不会拒绝，但他还是支持林初九，“从今之后，不管林初九去哪里，我都会跟在她身边。” “如果有人想要害你，我能及时保护你。” 林初九却觉得此事不妥：“不行，对方挑的就是我落单的时候，你要是一直跟在我身边，他们就不来了。” 她现在想做的是，牺牲自己一个人，让欧阳大人尽快查清案子，好端掉敌人的老巢。 “放心吧，关键时候我有能力自保，你听我的。”林初九的说法不容置疑，她当然是有能力自保的，只是不能告诉袁景。 安顿好了之后，林初九就回去休息了。 等到只剩下欧阳剑修和袁景的时候，欧阳剑修才说道：“殿下，我觉得今日在林姑娘房中的那人，有些眼熟啊。” “欧榆。”袁景一语道破，“是欧家的大公子。” “殿下放心，我会去让人找县令过来，如果真出现了什么意外，我有办法。” 袁景想了想：“或许欧榆，愿意帮咱们呢。” 虽然他和欧榆在朝堂之上是死对头，但是现下面对的敌人却是一样的。 “欧阳大人，你先去忙你的。” 第248章 落荒而逃 袁景转身离开，在二楼走廊里的时候，又遇到了欧榆，和对方嗤之以鼻的笑声。 他不愿意理会对方，擦肩而过。 房间里，欧阳弘也是有些担心：“大人，这件事也太冒险了吧。” “没有别的办法了。” 欧阳剑修如实说道，这是目前最快的法子。 “姐姐。”另一边，林缊缊醒了过来，“我害怕。” 林初九安抚着妹妹，道：“缊缊不用怕，哥哥会保护咱们的，你以后就和景哥哥在一起，他不会让你受伤的。” “可是姐姐怎么办，那群人看着就很坏。” 林缊缊现在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林初九，因为那是黑衣人出现的时候，目标明显就是林初九。 林初九摸了摸妹妹的头：“好啦，现在你最重要的是把身体养好，姐姐这边没什么好担心的，等到你身体好了，就可以保护姐姐了。” 另一边，为了能让林弘武尽快入学堂，林初九委托了欧阳剑修写推荐信。 推荐信写好送出去之后，对方就同意了收林弘武这个学生，但是林弘武自己却不想去。 “姐姐，我不想离开你和缊缊。” 现在，林初九面临着许多危险，这也是林弘武所担心的，他觉得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还是快点回镇上吧，县里太大了，我不习惯，咱们一家人就和爹娘在一起，就当从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林缊缊听到哥哥这么说，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对方已经盯上咱们了，就算咱们躲起来，那个地方没有人帮助咱们，会有更大的隐患。” “不管姐姐在哪里，不管我们在哪里，那群刺客都会追到天涯海角，而且咱们现在回到父母那里，不会牵连到他们吗？” “现在你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要好好准备考试才行，不能让爹娘担心，如果我们现在回去了，爹娘肯定会担心的，一家人都没有好日子过。” “现在大哥哥和欧哥哥都会帮助咱们的，这件事情必须咱们大家一起去面对，解决掉之后，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林缊缊一口气说了很多，她虽然年纪小，但却不是个害怕的。 而且她说了这么多话，都让人觉得非常有道理，虽然是习武的小姑娘，但却比林弘武更加有主意。 “哥哥，你要是真想帮姐姐，那就好好学习，好好准备考试，能够考上功名，以后再去殿试，成为真正能辅佐圣上的人，给咱们平民百姓做贡献，才能保护到姐姐。” 听了这些话之后，林弘武沉思了好久，他一直看着林初九，在想刚才妹妹说的那些话。 “姐姐，你怎么看？” 最终，他还是把拿主意的权利交给了林初九。 林初九点了点头：“好孩子，姐姐希望你能好好考试，以后能去京城，做大事，为老百姓做事。” 林初九知道，身边的袁景并不是普通人，但是在这个时代，只有走科举之路，最终才能出人头地。 她是做生意的，如果是只做生意的商贾之家，是最让人看不起的。 这是因为开了医馆，才有了些名望和地位。但是这个时代决定了，读书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就算考中秀才，做个小官，不过也像张不正这样，以后成为了别人的替死鬼，连生命都身不由己。 而且现在，因为种种巧合，她认识了袁景，所以以后去京城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姐姐这样说，那我就好好读书。” “这就对了。” 林初九觉得他很乖，不知道何其有幸，有这样的爹娘和弟妹，“这几天你不用担心我，你只需要把书读好，能好好准备考试，以后留在县城，到时候，爹娘的事你也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做生意，自然是会把爹娘接过来的。” “那就有劳姐姐了，我先回去看书了。” 林弘武突然想起来，今日还没怎么复习，既然坚定了要考试，那就得回去看书。 “好。” 袁景送林弘武回房间，他知道林弘武还是有些担心的，于是一路上都在安慰他。 “弘武，你要知道，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只有读书而已，今天，夫子说想见见你，你下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姐姐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林弘武虽然还在担心姐姐，但是既然林初九说读书才是最重要的，那他就要好好读书。 他千万不能拖姐姐的后腿，于是就跟袁景一起去了。 林初九看到这一幕之后，点了点头，一家人就应该这样，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 次日，县令正在往回赶。 欧阳剑修预料的不错，在路上，很多刺客对县令的车队发动了攻击。 还好，最终他们还是活着回来了。 冯老板别提有多生气了，对着刺客都是一通骂：“你们这群饭桶，拿钱办事，居然还能办砸！我告诉你们了，不是要杀了他，就是让他别回到县里来，这怎么还能出错？” “老大，出大事儿了，先别管县令了，宋当家的跑了。” 外头淅淅沥沥的落着雨水，冯老板坐在凳子上，整个人别提有多失望了。 他现在非常紧张，既然如此，那么他也应该逃跑。 “不是让你们看着他吗？人还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逃跑？” 他绝对不可能一个人承担，所以眼下要紧的，就是要抓紧收拾东西，拿着钱财离开。 突然就在这时，手下传来消息。 “县城出城的通道已经被封锁了，老大，您看这怎么办？” 另一边，宋当家的虽然已经准备离开，但是他刚把自家人送出县城，一个人又回来了，所以也没能出城。 此时，另外两位富商，和宋当家的也来了。 冯老板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咱们一同共事，可是你们居然背刺我，先把自己的家人安排好了，却不曾提醒我，怎么了？难道你们觉得我会在背后告发你们？” 宋当家的一听这话，就知道冯老板也没有主意，之前都是他的唆使，大家才会去谋害林初九。 可是现在，县令回来了，如果杀了县令，朝廷肯定会派人彻查。 到那个时候，他们手上就算有点钱财，也会被没收充公国库。 倒不如拼一把，趁着这机会逃跑。 第249章 回到春风楼 “冯老板，兄弟几个可不是那样的人。” “你们让我怎么相信？现在已经封城了。” “之前刺杀林初九，并没有成功。” “今日便城门大关，这就说明，林初九已经报官了，要不然县令也不会着急赶回来。” 冯老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林初九若是有咱们的证据，咱们谁也逃不掉，到时候我若为了自保出卖你们，你们可愿意？” 听到冯老板这番气话，宋当家的连忙说：“老大，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旁人也跟着附和：“大家都是想把孩子留下来，咱们就算出了事，以后也好有人给咱们烧纸不是？这于情于理，有没有错误呀。” “老大，我们也知道你难过，但是现在，咱们虽然跑不掉，您可以把自己的家人转移掉，咱们几个兄弟都会留在这里，若是大家都走了，才会引起怀疑。” 冯老板看着他，有些狐疑：“你说的是真的？”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能逃出去？ 另一位富商连忙说道：“此事绝对不虚，我告诉冯老板，我的宅邸就有一个地下通道，直接能够通到城外，你可以把家人送走，但是咱们兄弟几个得留下，免得引人怀疑。” 若是他们几个人都消失了，欧阳剑修肯定就会怀疑他们，到时候就等于不打自招。 冯老板想了想，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做了。 不过，林初九必须消失才行。 “不管这姑娘现在在哪里，在春风楼，还是在县衙，咱们都得把她弄没。” 话虽如此，但做起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冯老板说道：“之前，那群杀手都没有干掉这丫头，也就是说，她可能早就怀疑咱们了。” 宋当家的想了想，决定开始出主意。 “只要这丫头死了，咱们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而与此同时，县令回来之后，先见了林初九。 林初九去了一趟县衙，回来的时候就遭遇到了攻击。 好在身边有人护着她，这才保住了小命一条。 前来杀害林初九的杀手没有想到，这姑娘的身边居然还有高手，可见不是等闲之辈。 所以杀手有些害怕，林初九身边的高手眼睁睁的看着刺客离开，然后才看向林初九。 林初九问白沫：“你不追上去？” 白沫摇了摇头说道：“若我追上去，就中了对方的计策了，这是一招调虎离山之计，就是为了让你落单。” 黑暗之中，有另外一个人朝着杀手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这是县令安排好的。 白沫对林初九说道：“姑娘放心，我们之前是故意说的，就是为了能让这些杀手上钩，只是未来的日子恐怕会更加可怕，不过县官大人已经提醒过我，你若是想退出，咱们可以随时毁掉这个计划。” “有白公子在侧，我没有什么好怕的，计划继续进行。” 两个人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另一边，冯老板已经得到了消息，说林初九身边有人守护。 这可把他给急坏了，分明是一个弱女子而已，身边却有高手傍身，将她保护的妥妥贴贴的。 难道是自己派去的刺客不中用？ “我怎么跟你们说的？”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宋当家的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咱们现在假设，林初九已经知道了咱们的所有秘密，所以官府的人才会派人保护她，既然咱们已经把家人转移走了，所以咱们就不要有下一步的行动了，要不然只会更引人怀疑。” 冯老板当然想把家人转移走，但是现在如果放任林初九下去的话，恐怕官府那边会掌握他们更多的证据。 “老冯你不用害怕，就算林初九真的有证据，现在官府的官兵肯定就会抓咱们了，而不是一直等着。” “倒是咱们如果继续派杀手过去，就会暴露自己的行踪，恐怕会陷入危险之中。” 冯老板却不这么认为：“咱们现在不知道对方掌握了多少证据，反正林初九是个危险的存在，此人不除……” “那也不能现在就除。”另一个人意见不一，“这个结果是不确定的，不能拿咱们几个人的性命去冒险。” 冯老板想了想，既然如此，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若是按兵不动，只能等待后面有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解决掉林初九了。 而林初九回到客栈的时候，去的路上看到了袁景。 “你怎么也在？” “谢过白公子了，接下来我和九儿一起回去就好了。” 但是白沫却不同意：“按照大人的要求，我必须护送林姑娘回去，不能有任何差池。” 白沫不知道远景的身份，但是大人交代的事情一定要听从，出现了问题，可是要被问罪的。 “放心吧，你回去就行，就说是我让你回去的。” 林初九知道袁景的功夫了得，于是也很放心：“谢过白公子了，白公子先回去吧，马上就到。” 既然如此，白沫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那二位小心，我就先回去了。” 告别之后，白沫就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林初九对袁景说道：“今日封城了。” 袁景安慰她说：“好了，不说这些事儿了，好不容易到了晚上，你快好好休息休息。” 袁景比较珍惜和林初九单独相处的时光，不想在这个时候还谈论公事。 林初九看着雨后清凉的街道，觉得心情也不错。 月亮出来了，月色下有两个人的影子，两个人就借着月色回到了春风楼。 林初九想要去回房休息，袁景却拦住了她。 “有事吗？”林初九问道。 “欧榆，快把他忘了。”袁景突然说起来另外一个人，倒让林初九觉得有些惊讶。 殊不知，袁景的脸一直红到了耳根。 “你说什么啊？” “没事，我是让你好好休息，别想别的。”袁景不好意思直说，又换了个借口。 “嗯嗯，你也好好休息。” 袁景点了点头，正打算往回走，却发现，欧榆正打开房门出来，两个人又遇上了。 欧榆却直接越过他，和林初九说话：“九儿，今天你在外面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第250章 无话可说 他说话的语气，像是故意讨好似的，还带着十分的关心，让人不悦。 欧榆真的担心林初九。 他觉得，那些人竟然来过一次，肯定就会来第二次，他们不会放弃杀害林初九的。 林初九此刻已经非常疲惫了，但还是和他打了个招呼。 “放心吧，没事。” “对了，欧公子怎么还没有休息啊？” 欧榆看上去一脸的含情脉脉，痛心疾首地对林初九说道：“你不回来，我担心你，怎么能睡得着觉？” 看着他这副做作的模样，袁景简直想把他一拳打飞，这也太得瑟了吧。 要是不会好好说话，就趁早回屋去休息，不要在这里打扰别人。 可是欧榆却全当没有看见袁景的表情，径直走到了林初九的跟前，仔细看了看她全身上下。 “九儿，这一天还是凶险呢，你没受伤吧？你要是有个什么事，我也不活了，只恨自己没能在身边保护你。” 袁景差点笑出声，忍不住呛了两句：“快被你烦死了，九儿就算没有事，这会儿也要被你烦出事来了，快让他回去睡觉吧。” 林初九确实很困，袁景也看出了这一点，她这一天不光要担心两个孩子，还要随时提防敌人，以免有性命之忧。 特别是弟弟妹妹也遭受了一点打击，林缊缊又亲自经历了刺客刺杀，这怎么能让林初九不忧心呢？ 既然袁景这么说了，欧榆也没有过多的阻拦。 “那是我的不对，九儿，我看着你也怪累的，快回去睡觉吧，明天我再来找你。” 林初九困的巴不得粘在床上就睡，倒头一去，已进入了梦乡。 她做了了一个很美的梦，梦里没有贪官污吏，也没有冤假错案，都是一片太平盛世。 他也梦见了袁景回到了京城，成为了圣上的继承人，继续将海晏河清发扬光大。 醒来之后她只觉得很累，自嘲地笑了笑，哪有什么太平盛世，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她起来之后，又有点担心弟弟妹妹，于是就去问掌柜的，问最近弟弟妹妹的情况怎么样。 掌柜的叫她放心，林缊缊和林弘武都很听话，情绪也还可以，不需要她额外担心。 这几天，林初九可以专注做案子这件事，不需要操劳别的。 看着窗外的大雨冲刷过的痕迹，应该很多线索都断了，现在如果派狗去，也闻不到有效的线索。 但是城门已经封了，看现在这架势，那群土豪乡绅多半已经知道衙门在动手了，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林初九觉得，自己现在处于一个被动地位，必须得等着对方来找自己，才能发现他们的线索。 但是那群人现在已经不会再动手了，至少短时间内不会轻举妄动，那如何才能找到线索呢？ 这现在成了一个难题，林初九也在想办法。 而另一边，冯老板找的人，并没有杀掉林初九，甚至还差点暴露。 别的同僚十分不满：“冯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不要动手了吗，现在轻举妄动只会暴露自己！” “我也不是想解决各位兄弟的心头之患吗，为什么要怪我？” 冯老板出钱出力，现在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解决我们的心头之患？我看你现在就是我们的心头之患！”有个人突然说了一句，随即发出了一声冷笑。 旁人劝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不要内讧了，反正我们都跑不了。” “大家更应该聚团，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的宅邸有一个地下通道吗，要是想走，还是能走的，只是不能一下子都走，咱们得慢慢来。” “你的意思是一个一个走？要是这样的话，咱们肯定不能凭空消失，那么谁来垫后呢？” 几个人又出现了意见不一致的情况。 冯老板突然说道：“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要是咱们都走了，肯定会引起官府的怀疑的，我现在已经不会让人去动林初九了，你们也别想着跑路。” 几个人在旁边听着冯老板的话，觉得有些难受，现在大家是都走不了了。 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和他们在一起，随时都有被灭掉的危险。 几个人现在被困在县里，外面的消息也传不出来，上级也没有下达任何通知，也就是说，可能放弃他们这一支了。 宋当家的有些担心，想着找个机会，出去问问情况。 可是上头的人虽然与他们有书信来往，但是却从来没有来过这边远小城。 如果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不知道接头的人会不会出手相助。 孙老板在这件事当中参与的份额最少，但是在其他人看来，这个替死鬼就应该他来当。 “一旦新的证据出现了，咱们当中必然是有人要死的，因为没有人来救咱们，所以在咱们这些人当中，必须要牺牲掉一个。” 看着孙老板的背影，其他几个人都点头表示同意。 反正死的不是自己就行，能牺牲孙老板一个，保住剩下人其他的财物，这是最好不过的。 而县令大人之所以从镇上回来，中途还遭遇了几次刺杀，回来就马上下令封城，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几个交出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罪名，县衙那边自然无话可说。 另一边，因为经历了许多事情，林初九也想明白了，于是走到了袁景那里，敲了敲房门。 “进来吧。” 进去之后，林初九并有墨迹，而是直接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袁景微微愣了一下，他本来不想说，因为这件事情牵扯到的人太多，他不想让林初九卷进这些风波里。 但是如果现在解释的话，只能会让林初九想更多，于是袁景干脆承认了。 “我就是当今陛下失踪的三皇子慕容景。” 林初九其实早就想到了，只是现在才得到真正的验证而已，于是松了一口气。 “所以这群人来势汹汹，会不会和你也有关系？你既然已经恢复了记忆，但是却不曾离开这里，是不是还要调查什么事情？” 袁景知道，林初九冰雪聪明，就算有些事不告诉她，她也能够猜到的。 第251章 捡到的男人 既然如今两个人生死相依，那么这些事情，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了。 “当初我在此地，就是为了查案。” “但是刚来这里没多久，就被人追杀，失去了记忆，所幸有你相救。” “不过，欧阳大人来了之后，我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所以，就算我想要调查当初追杀我的人是谁，也没有额外的精力。” 出于各种原因，调查那些身上有着彼岸花印记的人这件事，搁置至今。 所以，如今针对年初九的人当中是否有那群人，袁景也不是很确定。 林初九有些难过，袁景的身份这样重要，这就说明，自己的处境是十分危险的。 她如今已经全员入局，再没有了逃脱的余地，而且所有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我？” “知道。” 林初九无辜被牵连其中，而如今又知道了真相，自然是有些难受的。 一开始袁景是站在她这边的，可是如今，她知道袁景也是这件事策划者当中的一环，不由得觉得十分失望。 袁景知道他难受，于是主动说道：“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了，所以，如果要想回到当初那样平静的生活，就得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把坏人抓住。” 林初九大概已经猜到了他会这样说，因为那群人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如果不抓住凶手，恐怕还得过提心吊胆的日子，现在她和袁景站在同一条船上，面对着对方幕后主使的无限流攻击。 看着林初九失落的表情，袁景答应她：“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保证你会过上平常人的日子，从此安稳的生活，不会再卷入这些云谲诡异的事件当中了。” “怎么还会有平常人的日子呢？”林初九反问道。 事已至此，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欧阳大人调查这个案件，没有坐视不管的理由，如今你我身在船上，没有必要畏畏缩缩。” “如果你需要有我帮忙的，我会竭尽全力，你尽管说，我只管做。” 袁景点了点头，语气变得温柔了许多：“九儿，我跟你说的是实话，既然你参与了进来，这些事情你就必须要知道。” 林初九能理解，欧阳大人这次没有回京城，肯定还要调查更大的事件。 袁景告诉了他：“你知道吗，我的功夫如此之好，就连兵法也是略通一二，父皇喜欢我，这也是让众兄弟嫉妒的原因。” 林初九虽然知道袁景是个很优秀的人，可是他主动提起过往，这还是第一次。 袁景继续说：“这几年，西北边关战事无数，为了保一方平安，我主动请缨坐镇，做了西北边关的将军，可是来了不久之后，我却发现了问题。” “虽然我率领的士兵勇猛，不惧死亡，但是死伤无数还是让人心痛的，平时训练有素的士兵，为什么一到战场上就会出问题呢？” “我调查来调查去，最后发现问题出在了兵器上，这些铁骑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兵器的质量根本就不同意。” “就算是平日里的训练，这些刀枪也会出现质量问题，可见，是兵器的供应有内鬼出现，所以我就专门调查这件事，才到达了你们镇上，最终却被人陷害。”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救了你，咱们相遇了，一直到现在。” 林初九听他说起这件事，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一方的平安居然有这么重要。 原来都是袁景在背后默默的与西北匈奴打仗，踏着无数死伤士兵的尸体，保一方百姓平安。 这是她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也理解了袁景的不容易。 “可是，你这样的身份，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林初九问道。 “这件事情我早就告诉圣上了，圣上虽然让我查，但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虽然有证据，却没有办法找到真正的幕后真凶，所以我在想，还是缺少关键性的指向证据。” “既然你已经参与进来了，所以这些事我才能告诉你。” “你手下的人呢？”林初九问道。 她觉得，作为一个皇子，手下肯定会有能够差遣的人，所以调查起来应该不算非常困难。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袁景的手下至今都没有来接应。 他的面色冷淡，说话的声音也是十分温柔，虽然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但对于林初九来说，却显得十分亲近。 “还不到时候。” “我才恢复记忆没有多久，就找到了欧阳大人，但是欧阳大人的事都是秘密调查的，如果这时候我联系上我的手下，让他们帮我做事，难免不会有人背叛我，背叛我倒无所谓，如果牵连到欧阳大人，这件事就麻烦了。” “所以我不让他们帮忙，也不去主动联系他们，就是害怕会被这群人出卖。” 听着袁景的分析，林初九就觉得十分有道理，皇宫里的争斗她是不懂的，所以也没办法给出一点建议。 可是和袁景离得这么近，日后袁景出了什么事，她也会祸及己身。 “还记得当初身上有那些彼岸花图案的人吗？” “当然记得。” “那一日我追到了那个林子里，他们就突然消失了，但是有两个线索，可以让我们继续追查下去。” “是什么证据？” “证据现在已经没有了，但我感觉幕后主使应该是老二和老六。” 袁景所说的老二和老六，都是皇子，也就是他的亲兄弟。 林初九没有想到，袁景手中已经没有证据了，就算现在已经有怀疑的对象，那也没有办法。 “你觉得，我当时是被谁追杀的？” 袁景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追杀，就是因为当初拿到了证据。 不过看到林初九的模样，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把人家卷了进来。 “现在你知道了真相，也知道了我的秘密，他们不会放过你，你也没办法明哲保身了。” “从一开始我决定救你回家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办法脱开了。” 林初九说的倒是很淡定，就像一开始她想的那样。 第252章 漏洞 捡一个野男人回家，必定会招致祸害。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我也没想到你会救了我。” 说到此处，袁景还觉得有些感慨，主要是他也没有想到，能遇到一个大夫。 林初九点了点头：“是人就会有失误，如果你没有失误的话，也就不会被人陷害了，自然也不会遇到我，那些危险的事都不会发生，你觉得这可能吗？” 袁景听着听着就笑了，事情确实如此，不过现在看起来，结果好像还不错。 最起码遇到了林初九，而且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前几天遇到的刺客呢，那些人可是冲着我来的，现在可有下落了？” “欧阳大人已经派人去调查了，我也一直在暗中跟踪，但是我能看得出来，那些人并不是寻常的地痞流氓，好像是专业杀手。” 袁景的一番分析，林初九好像没有想到：“呵呵，我一个寻常老百姓，那还轮得到专业的杀手来杀我呢？他们得花多少钱啊？就非要取我的性命。” 袁景轻笑：“这倒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重要的是你现在非常危险。” “嗯，要不你还是去联系一下欧阳大人，看看他安排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袁景也点了点头，接下来确实该联系欧阳大人了。 到了晚上，两人趁着夜色去了县衙，在那里见到了欧阳大人。 欧阳大人看到袁景之后，提出要和他单独谈。 袁景松了一口气，既然欧阳剑修能做到如此小心、谨慎，就说明目前还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欧阳剑修的能力，他是非常赞赏的，欧阳大人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 “就让九儿在吧，我已经全都告诉她了。” 欧阳剑修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袁景会把事情和盘托出，把林初九也拉入局。 而且，这件事非常重要，林初九毕竟是一个外人，就算需要她帮忙，也不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可是袁景却表示，他愿意相信林初九。 当初，那些追杀他的人出现的时候，林初九完全可以把他交出去，但是她没有这么做。 这就是说，林初九不单是一个靠得住的人，而且对他还有几分在乎。 当时的袁景太过天真，因为当时他还没有恢复记忆，很多事情想不起来，也不知道彼岸花的含义，更不知道其中的危险。 欧阳剑修看了看他们两个，又听了袁景的解释，觉得这个说法可靠。 既然林初九都已经知道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也没有必要隐瞒了。 “三殿下，您让我找的人，我都已经派人去找了。当然也有人在找您，我不敢让他们直接见您，试探了两番，这些人没问题的话，几日之后便会到达这里。” 听到这话，袁景松了一口气，看来，他要和原来的部下见面了。 “那就有了欧阳大人了。” 就在这时，欧阳大人的手下突然来了。 林初九定睛一看，来的也不是外人，而是那天护送她回来的白沫。 “他们的人基本上都受伤了，所以动作很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 说到这话，白沫还有些得意，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牛皮纸，上面画了大致的路线图。 也就是黑衣刺客逃跑的路线，只不过歪歪扭扭，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欧阳剑修看到这张图纸，只觉得脑袋都大了，这上面的线路弯弯绕绕，谁都不知道这群刺客最终去了哪里。 “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 白沫一看大家都不懂，拿过那张图纸之后，给大家解释。 “其实这个不难看出，这条巷道就是春风楼门口这条街，从这条街拐过去，一直往东走，连着走三个岔路口不拐弯，你会看到这里出现一个宅院，我看到一个刺客进去之后待了一会儿，但是不多时又出来了，向北走去了另外一条巷道，等他离开之后，我去了这个院子，发现这个院子是一个空的，里头没有人住，也就是说这不是他们接头的地点。” 白沫也不是官家子弟，他曾经就是个小乞儿，被欧阳剑修收留之后，大了才为他做事。 一开始，欧阳府的人都觉得白沫这个人傻乎乎的，以后也成不了什么大气。 欧阳剑修听到府中的人这样说之后，还和他们大吵了一架，护着白沫。 欧阳剑修的夫人甚至觉得他带这个孩子比对自己亲生的孩子还要亲，为此和他闹了不少的别扭。 但就在这种情况下，白沫长大了，还成为了欧阳剑修得力的助手。 在欧阳府，白沫一直前期学习武功，现在本领高强，已经可以一个人独当一面。 只是这孩子，在感情方面确实冥顽不灵，不过在武功方面却是一点即通，似乎是有些天赋。 想起来这些往事，欧阳剑修便觉得这孩子可靠，以后还能有大作为。 “小白，若是让你以后再去这个院子，你还能找到地方吗？” “当然能了。”白沫不假思索地答道，他只是看着呆呆的，又不是真傻。 “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先到这，你回房休息。” 白沫走了之后，袁景又和欧阳剑修说了些什么。 “白公子的功夫了得，今日我在九儿身边的时候，本来觉得他的出招还是有很多漏洞，可是在面对敌人攻击的时候，却能招招防住，而且一招制敌，也就是交手的时候并没有任何漏洞，真是奇才。” 欧阳剑修点了点头，白沫是有点子功夫在身上。 而且他派了人去跟踪这群黑衣人，随后自己也去了，而且没有被对方发现，这就足以说明厉害。 林初九看了看袁景，提出了一个猜想：“这次黑刺客没有杀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因为封城了，他们就不敢再对我动手，以免暴露自己的位置，所以咱们现在处于一个不利地位。” “我觉得，干脆放出去消息，就是说大人不查这件事了，让他们继续来刺杀我。” “这不能行。”袁景一下子就拒绝了，“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事情并没有进展，还把你陷入了危险之中，你要是受了伤，怎么办？” 第253章 杀手 袁 景似乎有些生气。 “可是这样才是最快的。” 林初九觉得自己的思路没有问题，只有这样，让对方放松警惕，才能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欧阳建修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倒是袁景，似乎有些护犊子了。 现在，时间才是最宝贵的。 如果不抓紧时间，对方连人带铺盖一下子全都转移了，什么证据都没了。 幕后主使绝对是个有势力的人，倘若不尽早查到他，恐怕那边早就安排好了。 对方若是发现了倪端，把所有的人都撤走，或者是解决掉，那就不会有任何线索了。 欧阳剑修想到这里，斗胆提了一个建议：“九儿姑娘竟然已经被盯上了，所以，不如就继续这样下去，本官认为这个方案还是可行的，虽然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是咱们只要做好防护，还是会有一定的机会，这一招叫引蛇出洞。” 林初九非常赞同：“对，我就说是这样嘛，必须得有所牺牲，不能坐以待毙，对方应该在准备撤退了。” 袁景闭着嘴没有说话，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这样了。 “那欧阳大人准备吧。” “好。” 几个人把事情商量好之后，袁景就带着林初九离开了。 回到春风楼之后，林初九一直在安慰袁景。 “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但是欧阳大人还是有实力的，我相信他的人能保护我。” “你不要这么难过，想太多，反而不利于事情的解决。” 袁景一直点头，但是却没有说话。 林初九终于沉不住气了，说话的语气也重了些：“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袁景的内心其实不是很舒服，但是为了和林初九好好说话，他还是强忍着内心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九儿，我想要的结果不是这样，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偏偏要让你去冒险，以后的事如果你再去冒险的话，他不一定每一次都不出问题，如果你真出了事，我怎么和你父母交代，怎么和弟弟妹妹交代？” 袁景的内心是自责的，林初九之所以走到今天，趟了这趟浑水，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保护好林初九，他后半生可能都会愧疚。 林初九突然灵机一动，反问道：“如果我真出了事，是不是你这一生都不会忘记我了？” “别胡说！”袁景呵斥了她一声，“你肯定会平平安安的，以后和一家人过上幸福的日子，我知道你的野心。” 林初九笑了笑：“那如果我活下来了，是不是帮了你的忙？” “那是当然。” “那如果我活着，你还会记得我吗？” 林初九说话的语气有些调皮，似乎在故意吸引他的注意力。 “会啊。” 袁景会永远记得这段时间的日子，和林初九在一起的这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快乐、最轻松的日子。 忘记过往，做一个普通人，这是他梦寐以求的，没想到现在又回来了。 “别让我跟着提心吊胆，我现在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呢，你身边的那群人如果真的有用，抓住了凶手，找到幕后主使，那么我以后还有可能过安生日子，如果找错了，那么隐患是巨大的。” 林初九也不是完全不担心，毕竟那群刺客就是冲着她来的。 袁景点了点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所以咱们才要尽快查清楚，而且不能出现任何差错，保证你以后过上好日子。” 林初九调笑道：“我哪有你厉害，这件事还得靠你啊。” 两个人又斗起了嘴，月色下的影子交叠，好像回到了从前。 第二日，袁景去找欧阳剑修，说了自己的计划，要怎么告诉大家，封城的原因。 “就说，是因为出现了偷窃案，小偷不光偷钱，而且还偷人，属于采花贼，所以咱们是为了捉拿小偷，才封锁出口的。” “要告诉乡亲们，不用害怕，晚上关好门窗就行，要是有任何消息的话，可以直接上县衙举报，官兵会保护他们的。” 这个消息散播出去之后，大家都有些害怕，毕竟出了盗贼，还是采花贼。 百姓们本来想问，是谁家的黄花大闺女被毁了清白，可是涉及到女子的事儿，也没有人愿意说。 大家内心是害怕的，所以也都格外注意安全。 另外一边，几个富豪乡绅又聚了起来。 他们也听说了采花贼的消息，现在正在怀疑消息的来源和真假。 “你们说，这事到底是真的假的？” “无论真假，反正我觉得现在至少是松了一口气，不过，现在还不是干掉林初九的时候。” “消息应该是真的，但是咱们为了明哲保身，还是先不要行动了，毕竟已经封锁了出口，咱们杀了她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 “你这话不对吧？”冯老板突然有了异议，“之前咱们没有了解事情的真相，所以才派人去杀害林初九的，咱们也不想弄一个丫头呀，谁让他知道的东西太多了，你这么说，意思是咱们兄弟几个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冯老板本来就看不惯他，之前本来想借着机会弄死他的，让他去顶罪。 可是现在官府已经放出了消息，现在再让他去顶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宋当家的怕他们起内讧，于是主动说道：“没什么好吵的，你们要是真有本事，就去杀了林初九，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在这里吵架。” 那几个人一听，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杀林初九，他们可没有这个本事，只不过得派杀手去罢了。 如果亲自去的话，到时候出了事，可就直接被抓了。 冯老板突然说道：“既然咱们不知道官府放出来的消息是真是假，那就暂时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让旁人怀疑咱们。” “对。”大家都垂头丧气的，但是又不得不按兵不动。 冯老板看着大家离开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 事到如今，他得向上家联系，得到回复之后，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与此同时，京城之中。 二皇子如坐针毡，直到下面的人来报信。 第254逼供 “殿下，三皇子的侍卫最近出去过，没有报备。” “什么？” 二皇子大吃一惊，因为他知道，自从老三慕容景失踪之后，他的贴身侍卫就待在王府，哪也没去过，最近突然有了动向，意味着什么是不言而喻的。 不过，二皇子也是好奇，老三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是的，殿下，这些侍卫从来没有离开过京城，最近突然有了动向，属下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或许，他们知道了慕容景的下落呢？” 二皇子闭上眼睛，之前这群侍卫他也联系过，这些人身手不凡，他想把他们收入麾下，为自己做事，可是这几个人冥顽不灵。 本来想杀掉这些人，断绝掉老三的后路，没想到这几个人偏偏武功高强，自己的手下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如今，老三的尸首也没有找到，这群人突然离开了皇城，足够说明问题了。 手下的人主动说道：“二殿下，不用担忧，在知道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派人跟着了，想必不久就会有回信。” “就算三皇子真的还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人活着又怎么样？只要他回不到京城，这天下……自然不会落入他人手中。” 听到这话，二皇子眉头舒展开来，似乎在赞叹得力的手下。 “那就听你的，多派几个人，钱不是问题，我也想知道，老三到底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活着回来。” 手下微微一笑，二人对视一眼。 “那殿下好生休息，多喝些凉茶，对了，为了殿下的千秋大业，那些营生……属下觉得，最近不应该再继续了。” “自然了。”二皇子眯起了眼睛，“这些事，一直是王东负责，他这个人聪明，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这个你不用担心。” 对方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 与此同时，六皇子那边也已经知道了消息。 “没有想到，二哥居然这样愚笨，他派出去的人，居然没能杀死老三，让老三活到了现在。” “那殿下您看，咱们现在需要派人过去吗？” 六皇子根本就不着急，想要老三死的不止他一个，接下来就看二皇子的动静了。 希望二哥能得力一些，如果那样的话，鹬蚌相争，他就坐收渔翁之利。 “不着急，慕容景能活到现在，老二肯定也得知了消息，让他们自己去弄。” 六皇子一直扮演的是好人角色，明面上，一直是老二和老三在斗争，他们当然都不希望对方能活着甚至登上皇位。 老三慕容景因为一直领兵打仗，深得老百姓的信赖，父皇也喜欢他，所以更能惹的人嫉妒。 “不过我看，二哥现在已经出手了，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派个人跟着，先不要动手。” “殿下，您的意思是？” “关键时候，要告诉慕容景一声，让他心里有个数。” 手下的人很快就明白了，这才是让他们两家斗争，六皇子这边可以看戏。 “殿下这招真是高明。” 说过仅仅让老三落败的话，那么二皇子登上皇位的概率就会变大，六皇子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就是要让他们打起来。” 得到了命令之后，六皇子的手下就去安排了，派人盯着他们双方的动静。 很快，几天就过去了，但是圭山镇那边并没有任何消息，县里也没有任何动静。 冯老板那边已经坐不住了，连忙给王东写了信，让人捎过去。 信中描述了县城大概的情况，希望对方能把他们救出去，或者给出下一步的方案。 王东回信也很快，信中明说，要让他们杀掉林初九，以免后顾之忧。 既然封城并不是因为他们的事，那手头的任务肯定就不能耽搁，畏畏缩缩，反而浪费了很多时间。 收到信之后，冯老板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了，现在不杀更待何时。 如果林初九有朝一日去了京城，欧阳剑修把这件事告诉了圣上，那么他们就没有活路了。 所以，一想到这里，冯老板再次找来了杀手，安排他们去做这件事。 这不是寻常的杀手，不是之前上面派来的人，他留下了几个可用的，以免后顾之忧。 之前刺客出手的时候，要不是袁景在身边，林初九肯定会受伤的。 再来一次，难保她会那么幸运。 城市的出口被封锁，县城的百姓都有些害怕，他们害怕的是采花贼。 与此同时，黑衣人出手，林初九在路上被围追堵截。 还好身边有袁景帮助，林缊缊也闻讯赶来，虽然功夫不如袁景，但多少能帮些忙，保护林初九。 就在这刺客走头无路之际，林初九手疾眼快，拦住了他要服下的鹤顶红。 袁景见状，连忙将那刺客控制住，又送到了欧阳剑修的面前。 欧阳剑修有些吃惊：“这就是刺客吗？” 袁景点了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只来了他一个，可能不想让目标那么明显吧，这个人很可疑。” 欧阳剑修没有迟疑，让人押送着刺客就去了县衙，和县令会面。 而就在这附近，冯老板就在这转悠，看到了这一幕，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 “完了，全完了呀。” 刺客真是没用，居然被抓住了，有县令坐镇，肯定少不了酷刑。 要是刺客把他们供出来，那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完了，他们的命也保不住了。 冯老板还没有像今天一样害怕过，他有些后悔，要早知道今天，就不赚那些钱了。 之前做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要不然来钱不可能这么快，他恨自己没能守住底线。 可是，有谁不喜欢钱呢？ 情急之下，冯老板还是把这件事写信告诉了王东，王东也害怕，没敢自作主张，而是继续上报。 二皇子知道这件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几天了。 他看到信件上出现了一个林初九的名字，不由得十分好奇。 “这是谁？到底为什么让你们这么难做？” “只是个普通生意人，并没有其他的身份。” 手下如实答道。 可是二皇子却不相信，普通的生意人，怎么会和官府扯上关系？ 第255章 互为监督 “继续查，我要这个人全部的信息。” 王东要杀掉林初九，但是几次三番却杀不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要不就是有人在暗中保护她，毕竟，不可能每次都让她幸运的躲过去。 而另一边，欧阳剑修已经在审讯刺客了。 袁景在一边，虽然话不多，但是眼神犀利，他因为常年在边关，审讯犯人的经验比较丰富，各种各样的招数都能拿得出手。 不过，这地方没有多少刑具，能发挥的空间很少。 刺客还能受得住，所以咬死也不松口。 “你们不用费劲了，问的再多，我也不知道，何必冤枉我。” “你既如此说，最好一口气咬定了，别待会儿再改口。” 袁景的嘴角微微上扬，让下面的人去端了一盆凉水来，又让人把刺客绑在了椅子上，平躺着。 粗糙的纸湿了水之后，敷在人的脸上，很快就会让人喘过气来。 那刺客的脸都红到了脖子根，但还是不说话，无论怎么询问，看样子是宁死不愿意开口。 袁景让人一张一张的向上贴纸巾，不过，他并不想让刺客死，中间的时候还会让他喘口气儿。 等到他一口气没有呼完的时候，远景又会让人把湿纸贴上去，让他有一种欲求不满的感觉。 “如果你现在愿意说的话，我可以减轻你的刑罚，但是如果你不说，后面咱们也没有合作的机会了，而且你的家人……” 提及家人，男人肯定是害怕的，当即就松了口。 “我愿意交代。” “早知道这样，何必吃这么多苦呢？” 既然刺客松口了，接下来也用不到袁景了，欧阳剑修着手开始审讯。 欧阳剑修告诉袁景：“你的人从京城赶过来了，不过只有三个。” 袁景点了点头，这几个人忠心耿耿，足够了。 他回到了春风楼，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弟兄们。 “阿水，小楼，春儿，你们来了？” “见过三殿下。”三个人恭敬行礼，眼神当中也有着一丝丝激动。 “这一路上累坏了吧？” “没什么累的，知道了消息的时候，我们就很激动，如今能见到您，真的是太高兴了。” “过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状况？” 春儿想了想，说道：“刚出发的时候，确实有几个人跟踪我们，不过我们几个武功高强，人已经被我们甩掉了。” 袁景想到这里，点了点头：“那就先从这里入手，调查跟踪你们的那群人，还有这个彼岸花样式的印记，查一下到底是谁的手下。” “对了，小楼留在这里和我在一起，春儿去林初九家里，给林缊缊教武功。” 听到这话的时候，春儿显然没有想到，大老远的来到这里，居然要照顾一个小姑娘？ “殿下，这……” “不要觉得这是大材小用，这恰恰是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可不是普通的哄孩子，你不光要教她，而且要把她教好。” 春儿还是觉得有些难为情，教一个小姑娘武功，哪有保护主子重要？ 不过既然袁景说的这样重视，他也不敢反抗，只能按照袁景的意思去做。 可是，阿水却不愿意走。 “殿下，我们才刚见到您，他们留下了，我就得回去京城，这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 “倒是没什么，阿水，你仔细想想，殿下分给我们每个人的任务，都不一样，这就是说明我们每个人负责的事情都很重要。” 小楼明白这个道理，跟他讲了一遍，这路上会遇到很多危险，三皇子要回京，至少要提前排除这些危险。 袁景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顺势点了点头。 “小楼说的对，阿水，你准备准备跟上去吧，对了，我交给你的东西，你也一定要保护好，回到京城之后，按照我所说的安排。” 阿水虽然有些不舍得，但是也只能这样去做。 袁景把这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又回到了牢房，审讯的事情他还是很关心的。 而欧阳剑修那里却没有任何进展，总而言之，虽然刺客交代了一些事情，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杀手。 要想把事情弄清楚，还得回到京城，才能查到这件事的真相。 而且，这只是个小地方，杀人如麻，所有的杀手都是被雇佣的，和幕后主使没有特别大的关系。 要是想搞清楚真相，总得回到天子脚下。 “放心，我让阿水回去呢，到时候把人也送回去。” “那这件事就不查了？” “既然这群人不想配合，那么就到此为止。” 说完之后，袁景就带着欧阳剑修一起去吃饭，欧阳大人没什么心情。 “欧阳大人何必愁眉苦脸？” “三殿下，其实除了审讯的事，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没有解决，张不正留下来的账本，这里总是有些疏漏，我还没算出来，有很多地方，都有不对劲的地方。” 林初九在吃饭的时候遇到了欧阳剑修，于是主动提议，想要看看账本。 因为她是做生意的，对账什么的也都比较了解，欧阳剑修还是相信她的。 “这个账本记得很复杂，若是姑娘看不清楚的话，我们可以专门找一个管账的帮着看。” “大人放心，我就先看看。” 账本的数目不少，林初九要想一下子看完，没个几天几夜是不行的。 这其实她都在熬夜，林缊缊在一旁帮她翻账本，又把弄好的账本分类。 “没想到读书识字居然这么重要，从前我觉得学武功很重要，因为这样可以保护爹娘和姐姐，没想到不认字，居然会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林初九笑了笑：“当初让你去读书，你还一百个不愿意呢，这会儿怎么着？” “当初我还是太小了，对学习没什么感觉，好在后来读书时的写字，多亏了姐姐。” “哎呀，不说这个了，你要是愿意学习进步，姐姐还是支持你上学的，你这些账弄好了吗？” “都弄好了，姐姐过目。” 林初九有些感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先进的计算机，还得用手，好在写写画画，也能理出些眉目来。 差池不大，聚少成多。 第256章 水果是幌子 林初九做生意这几年，账目都是自己亲自看的，对于管账很有一套，所以，这张不正账本上的问题，她很快就发现了。 林初九计算的速度很快，把林缊缊都看呆了，但是计算的结果是没有出现纰漏的。 因为她演算了好几遍，结果显示一致。 与此同时，欧阳剑修还没睡着，正在房间里愁眉不展，林初九去找了他。 看到林初九之后，欧阳剑修有些惊讶。 “这么晚了，姑娘前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欧阳大人，账本我已经核算完毕，有问题的地方，我都已经用铅笔标出，您可以看一下。” 林初九把账本拿了出来，主要是给他展示一下上面的标记，让他日后看着方便。 “欧阳大人，您看这个地方，这里的收入和支出明显就是不相符的，他账上的结余没有这么多，那亏空去了哪里呢？” 听到了林初九的解释，欧阳剑修就明白了。 “林姑娘这么厉害，短短时间内就算出来了？” “多亏了这账本不多，要不然一天一夜的时间是算不完的。” “快回去休息吧，姑娘看着有些疲惫，这账看着不多，但东西是不少的，把姑娘累坏了。” 林初九确实觉得有点累，于是就点了点头，准备回去睡觉。 欧阳剑修一个人在房间里看账本，看到林初九标记的地方，确实是账本有问题。 年轻人脑子就是好使，特别是像林初九这样做生意的。 欧阳剑修之前看了好几天，都没有发现自己出问题。 林初九一个人核对了一遍，就察觉到了大中的纰漏。 欧阳弘在一旁也不敢睡觉，老爷在熬夜，他也陪着欧阳剑修把账本看了一遍。 “林姑娘果然不是等闲之辈。” “是啊，这个世界还得交给你们年轻人。” 因为之前他们审讯刺客，刺客已经交代了冯老板他们所在的位置。 等到欧阳剑修带人去抓捕他们的时候，冯老板还和几个富豪乡绅在一起。 “你们来干什么？”房老板看到是官府的人员来，一下子就慌了。 “我们来干什么，冯老板自己内心不明白吗？诸位涉及到买卖私盐大案，这可不是小罪，跟我们走一趟吧。” “大人空口无凭，岂能给我们定罪？” 县令大人在前，见他们如此不撞南墙不回头，就直接亮出了证据。 “几位还想要吗，如果还想要更多，请随我们去官府走一趟吧。” 冯老板和宋当家的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官府的人居然查的这样快。 冯老板直接不装了，跟他们摊牌：“你们最好别抓我，我上头可是有人的。” “哦，那你可更要和我们回去走一趟，我们大人可想知道你们上头的人是谁。” 这个侍卫不容分说，瞬间上前把那几个人挤压，带回了衙门。 街边上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群众，对几个富豪乡绅，议论纷纷。 “这不是冯老板吗，他犯了什么，怎么被官府的人抓了？” “咱也不知道，看样子不是小事，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去旁听啊。” 老百姓们有点想看热闹，也想知道平时欺压百姓的富豪乡绅，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县令可不管那些，直接大手一挥，叫人把这几个人带走了，瞬间封锁了消息。 这些事情可不能现在就走风声，而且城门紧闭，任何人也别想回京城。 如果有人想出城，一定要向县衙报备，要不然就会被羁押。 老百姓们肯定是不愿意的，因为做生意来来回回，毕竟不方便。 冯老板的夫人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一瞬间感觉天都塌了下来。 没想到冯老板居然会出这样的错误，不单证据充足，还被人立刻羁押了。 “夫人，老爷临走前说过，您不必为他奔走花钱，照顾好家里的小孩和老人，照顾好您自己，他不会有事的。” “他就没有说过东窗事发，我应该去找谁吗？” “夫人，这不是小事，肯定不会跟我们这些下人说的，您且等着，老爷会无事的。” 虽然这样说，但是冯老板的夫人还是担心的，对于冯老板所做的事情，她多少也是知道一些。 这些违法犯罪的勾当，她早就觉得不行，没想到居然真的出事了。 丫鬟有些拿不定主意：“夫人，那依您之见，咱们现在就干等着吗？” “要不然还能怎么样？” 丫鬟被怼了一句，也就不敢说话了。 冯夫人不敢做什么事，如果到时候做了，反而会被人抓住证据，连累更多的家人。 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剩下的家人。 袁景派人在暗中守住他们，与此同时，又加快了审讯的速度。 刺客被折磨的没有办法了，只能道出实情。 “是二殿下让我们这样做的，都是二殿下的主意！” “二哥？”袁景没有想到，这刺客居然会是二哥的人，“可是你身上，怎么会有六殿下的痕迹？” 刺客突然感觉浑身一冷，没想到他身上的记号暴露了他。 “你要是再不说实话，跟爷在这胡扯，可不就是刚才的力度了！” 所有的证据，都被阿水带着连夜赶回京城。 袁景没在害怕的，因为他派人伪造了一些证据，就算有人突袭，你拿不到真东西。 欧阳剑修已经把自己所怀疑的人告诉了袁景，其中最有嫌疑的就是商行的主事人——王东。 “这个人的生意很广，但是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都会送一批特殊的货，去往边境地带，再通过边境处的港口，转移到不同的地方。” “这个人我已经派人调查了，只是调查这件事并不容易，王东这个人十分小心，一般不会露出马脚，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他送货的时候，车辙碾过的痕迹都很重。” 欧阳剑修又补充说道：“这就说明，他们送的是很重的东西，不过，根据他们的人所说，这是从南方运过来的新鲜水果，所以加了冰块保鲜。” 这个说法也有些道理，不过对方所说的是水果是送往京城的，这就对不上了。 “京城需要这么多水果？” 京城虽然都是有钱人，但是万万不需要这么多水果。 第257章 莫名其妙 老百姓们吃不起新鲜的水果，特别是南方热带水果，价格都是非常昂贵的。 一般人只能吃本地的普通水果，只有那些官家贵族才会吃这些远处运来的水果，而且还是新鲜的。 要用这么多冰块保鲜，而且每个月运两次，这是说不过去的。 欧阳剑修也突然反应过来，运去京城的，这应该很容易查，但如果查不到，这说明有人做了手脚。 皇宫里的水果不需要每个月送两趟，甚至一个月一次都没有。 而且路途遥远，这么长的路上放冰的话，冰块很快就会化了，水果烂掉，损失惨重。 “如果能有个借口，去看看他们车上放的什么东西就好了，但是王东不同意。” “他的意思是车上还有他们的银钱，是要送去自家钱庄的，哪能让咱们看？” 如此一听，就更加可疑了。 袁景低头想了想，那他之前的想法就更有可能了，车上运送的，应该就是盐。 “我这里倒是有个办法，欧阳大人需要配合我，您看？” “当然愿意。” 欧阳剑修是把查案子放在第一位的，只要有办法，他说什么都会配合。 袁景笑了笑，低声说了一番话，也只有两个人能听见，欧阳剑修想了想，点头同意。 袁景拿着令牌，带着小楼，先去港口。 林初九有些不放心，于是就问道：“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现成追杀她的人已经伏法，所以她不用担心外在的危险。 “给我们准备点好东西，我悄悄跟你说，我们需要……但是你的话，好好在家，给我们守后方。” 林初九一听，就知道他们要去的地方不简单，心里是一万个不放心，执意要跟着去。 “你不能去，不用担心我，如果带着你的话，可能会比较麻烦，虽然你可能觉得我嫌弃你是累赘，但是我和小楼都有些身手，两个人行动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林初九就在这里，之前冯老板怀疑她知道事情的真相，说不定已经向上面传话了。 袁景是觉得，如果带着林初九去的话，反而会为扩大目标，让他们都不安全。 而且对于林初九本身来说，也增加了被刺杀的概率。 看着林初九有些不高兴，袁景又跟她解释：“你有一大家子人需要照顾呢，弟弟妹妹都需要你，不要跟着我去。” 林初九瘪了瘪嘴，直到这一次袁景时说什么都不肯带她了。 “那既然这样，你们路上注意安全，记得照顾好自己。” “放心。” 袁景点了点头，没有过多逗留，就转身离开了。 走的路上，小楼说了一句：“殿下，我觉得林姑娘似乎对你有彼岸的感情。” 袁景看了他一眼，眼神当中带着些杀气。 小楼害怕了，连忙认错：“我错了，殿下，这话是不该我说的，以后我也不说了。” “那就好。” 袁景点了点头，“林姑娘救了我，我们的相见完全是源于一场意外，你可不要揣测什么有的没的，否则我断不会轻饶你。” 他看上去十分严厉，是平日里主仆之间不曾见到的，这倒让小楼有些害怕。 “知道了，殿下。” 主子平时惩罚下人，倒是不会特别狠毒，只不过一旦触碰了袁景的逆鳞，他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很快，两个人到达县城边缘的时候，袁景拿出了手中的画像，确定了自己要找的人。 他想见的是王东，而且要趁着这个机会，打探到消息。 “殿下，你要去哪里？” 两个人在城门口的店里吃了一碗面，小楼还没有吃完呢，就看到袁景正在往外走。 他放下手中的面，跟在袁景后面。 “殿下，你不会不带我吧？” “你跟着，咱们去商会看看。” 小楼吞了吞口水，只是有些纳闷，为什么要去商会呢？ 但是他又不敢问：“咱们只有两个人，不会有危险吗？” 虽然他害怕，但是也只能跟着。 袁景不说话，现在先去打探一下，知道了消息之后，几天之后再动手就容易了。 这一路，他因为有令牌，所以行动起来特别容易。 小楼内心赞叹不已，没想到袁景暗中准备好了一切。 “殿下厉害，小的好佩服。”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袁景只觉得聒噪。 小楼连忙闭嘴，袁景平时很喜欢他的，也很器重他，他要继续努力。 如果让殿下厌倦了他，可能就不会器重他，他以后就不会成为暗卫队伍的核心。 袁景本来打算向前走，但是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走上前去，抓住了对方。 “你怎么来的？” 那人不是旁人，这是他的死对头欧榆。 “哎哟，这不是袁公子吗？我要去哪里，还得跟您报备？怎么，我不是自由之身了吗？” 欧榆说话还是像从前一样讨厌，阴阳怪气的，听得人直撇嘴。 欧榆来网商会其实很正常，因为他们家世代经商，而且他又是新一代的继承人。 袁景苦笑，这个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欧榆说道：“你不知道我来这儿是为什么，但是我可知道你来是为了什么，我还要告诉你，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袁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好心提醒自己，这可是自己的死对头。 难得的善意让他露出了一丝惊讶的表情，而且，他更奇怪的是，对方居然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袁景内心好奇，但现在不方便问。 身后，小楼低声说道：“这家伙不会透露咱们的行踪吧？” “放心。” 袁景知道，欧榆虽然是自己的死对头，但是欧家人是会心系天下百姓，不会随便透露风声的。 欧榆这次之所以来，应该也是为了调查什么事情，大概是自己的家族大事。 两个人的行动竟然没有关系，那也不方便打听什么。 “咱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要见一见王东的真面目。” “是，我会自己看的。” “低调一点，不要东张西望。”袁景提醒道。 商会自然也有官员。 但是官员有没有被王东的人收买，那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万事都要小心。 第258章 心思被看穿 为了避免意外的发生，小楼可是十分小心，四处盯梢，就是为了主人的安全。 他发现，欧榆的待遇好像不一般，他因为是个大家族的商人，所以商会的人对他都很客气。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袁景还待在这里，因为他手中有令牌。 另外一边，王东的货物已经到了，下一步就是运送。 袁景一看，这些货物果真不同寻常，因为车辙的痕迹是很重的。 为了和王东搭上关系，他主动上前打招呼。 “您就是王老板吧？” “怎么了？”王东点了点头，没有直接回答。 “我这有批货出现了问题，好像是被人送错了，所以我想问问，林家村在哪里？” 袁景随便找了个借口。 王东也表现出了乐于助人：“你要找的这个地方可是个犄角旮旯。” 他拿出了一张图纸，上面是一些简要的地图。 “就按照这条路一直往那边走，就不会走错的。” 袁景点了点头，和人家说了谢谢，就和小楼会合。 他现在已经发现王东应该是来自京城，口音不会错。 “这应该就是那几个乡绅说的中间人了，他们的上级，那些人通过他和上面联系。” “那些乡绅的家人已经被转移了，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冯夫人还没有走。” 冯老板的家人不会轻易离开，主要是因为现在城门大封，万一偷偷走了，反倒会引人怀疑。 在回去的路上，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冯夫人背着一个孩子，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要干什么？”小楼挡在袁景的面前，在第一时间保护竹子。 冯夫人此刻全副武装，不仅戴着黑色面罩，而且还带着斗笠，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渔夫。 “二位大人，我愿意给二位带路，也愿意提供证据，希望二位大人高抬贵手，留我夫君一条命。” 袁景一听这话，想到这女子大概知道些什么，于是就问道：“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好意思，二位大人，妾身跟了二位一路了，从县城到此处，两位大人的行踪，我都看在了眼里，王东身边有高手傍身，而您的身边似乎只有一个侍从，恐怕您也不想让王东知道您的真实身份吧？” 听闻此言，袁景找了一间茶楼，请这位蒙面女子入座。 “夫人，你想要什么？” “交换，很简单，留我夫君一条生路，我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大人您。” 袁景轻笑：“这是县令大人办的案，与我何干？” “若我不知道大人您的能力，也不会来找您了。” 袁景暗暗地看了那人一眼，心想对方这是做足了准备，来和他谈筹码的。 “我也不是什么样的证据都要，得看看你给的线索有没有价值了，夫人觉得呢？” 冯夫人露出一个账本，并没有展示其中的内容，而是意有所指。 “我们家老冯，常戴在身边的有几个奴仆，这几个奴仆现在就在宅院里，知道老冯全部的行踪，你要是答应呢，这几个人就交给你。” 袁景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 袁景转头看了看小楼，又对眼前的妇人说道：“让他和你一起前去，你觉得怎么样？可不要耍花招哦。” “自然了，但是我如果无法按时回去的话，我们府中的人就会把我的行踪公之于众，还会向外人透露您的身份，大人也不想吧？” 袁景轻笑，没想到冯老板的夫人居然有这种本事。 小楼当然不愿意，但是现在他需要听主子的命令，也没有谈条件的余地。 没想到，冯夫人居然在这个时候出来。 “行了，先送人家夫人回去，注意安全，等到回去之后，咱们再商量一下怎么解决这件事。” 袁景知道小楼不愿意离开自己，但还是让他照做，现在不是想不想的问题。 小楼点了点头，他知道该怎么做。 袁景一个人跟随着王东，并没有及时回到县里，他想看看王东的车队去哪。 他隐藏在黑暗之中，确定对方不会发现自己，才跟了上去。 车队的行踪果然不定，不断的绕弯子，最终走到了一条森林当中，从几个岔路口当中，选择了最危险的一条。 看样子，这地方特别容易迷路，就算有人跟踪，他们也不害怕。 可见王东还真是厉害，能找到这样一条路。 袁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看到前边突然有人出现，于是停住了脚步。 果不其然，那几个护送车队的人，走了之后又返回来，扫清了车辙压过的痕迹。 果真如此，怪不得之前他会跟丢了呢，这群人果真会消除痕迹。 前面的路之所以不用扫除，是因为路线并没有那么重要，看来之后要走的小路，就是不能告诉别人的地方。 袁景就这么跟着，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这也太不对劲了。 这是通往圭山镇的地方，怪不得他会觉得有些熟悉呢。 不会是，去到圭山镇之后，又把东西给转移了吧？ 他虽然害怕，但还是斗胆跟了上去，这次如果跟丢了，就前功尽弃了。 袁景的轻功很好，就在两个黑衣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树林里发出了一阵鸟叫声。 “什么动静？” “不过是乌鸦吧，这林子里经常有大鸟，没什么好怕的。” 袁景为的是追上前面的车队，而不是在善后的黑衣人这里浪费时间。 没过多久，车队居然到达了林家村的后山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虽然袁景做上了标记，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回去的路线。 那车队并没有回去的意思，也没有停下来的打算，而是换了人，继续赶路。 袁景跟着跟着，就发现这群人七拐八拐到了一个山上。 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和手下说过的话： “我看见一群人，不像是普通人，就在山里来回走动，好像还说着什么话。” 不过现在已经不适合继续追下去了，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袁景决定先回去。 很快，他就和小楼会合了。 “殿下。” “情况怎么样？” “这个人不相信我，她见不到你的人，就什么都不肯说，现在人已经安置在春风楼了。” 第259章 能不能活 小楼把大致的情况描述了一遍，两个人接头后，去了春风楼。 里面的人大致听到是袁景前来，于是从里面打开了门。 “公子回来了，进来说话吧。” 袁景点头，带着小楼一起进去了。 女人并没有磨磨唧唧，而是把自己的证据都交了出来。 “这些都是全部了，你看完之后，要告诉我一个确切的答案，我丈夫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袁景本来想伸手去接东西，听到这话之后，手指停顿了一下。 “你不会不知道你丈夫做的是什么生意吧？既然你手里有这么多证据，应该就不能猜出，他干的都是什么事，如果我现在答应了你，对得起谁？” “可是他并没有……” “我知道，他做的是伤天害理，我愿意听你说，如果你非要我答应你的要求，那我大不了就得离开。” 女人想着还有一线希望，就拦着袁景坐下来，把证据都交了出来。 袁景低头看这些证据，看着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 “国库都不如你男人一个人赚的钱多，这些来历不明的收入，到底是从哪来的？” 不过他往后面翻就知道，账本的最后，还负责冯老板和别人的书信。 看完了之后，袁景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快气死了。 冯夫人当然不敢说什么，她现在已经很被动了，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袁景攥紧了拳头，这可是国家的银子，成千上万的民脂民膏，就落入了这群生意人的手中。 袁景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边关带着战士们打仗，那些战死的将士们，原本是有可能不死的。 他们用自己的一腔热血保护着的人，居然掏空了国库，害得他们没有好的兵器。 真是好阴险啊。 他笑了，笑得很阴鸷。 冯夫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小楼。 小楼自然是向着主子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也知道，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如果换成军火之后，能抵挡敌国的入侵，也能减少战士的伤亡。 但是偏偏被这群贪官污吏勾结生意人，做成如此局面，为了一己私立，害了整个国家。 “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一旦交出来，不管是交给谁，冯老板的下场都不会很好。” 袁景把账本合起来，这里头内容他已经基本看完了，通敌叛国，不是小罪。 可是冯夫人却有些不甘心，站起身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大人，我为什么来找您，就是因为我觉得您和其他人不一样，我和您交心了，那您至少得帮我一点哪怕一点点！” “我这些东西能帮到你，也就是说，你之所以去找王东，大抵已经是查不出什么事来了，我直接给了你证据，这不算帮了你大忙吗？” 冯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这至少算是一个主动提交证据，可以宽大处理。 但是这罪名确实不小，就算要宽大处理，也减轻不到哪里去。 若是说交换，那就更不行了。 “我可以去求情，但是结果不好说。” 这些银子数目不小，而且都不是通过正当手段得来的，至少也得告知圣上。 要是圣上愿意放过这几个人，那就是皇上的意思，谁也不敢违抗。 如果圣上要下令追查呢，那到时候，袁景也不会好好和这个女人说话了。 听了这番话之后，冯夫人整个瘫坐在那里，没什么精气神。 她当初就告诉过冯老板，这些行当虽然来钱快，但是会有报应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不要参与那些营生，可是冯老板偏偏不听。 以至到了今天这种结局，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人，我听你的，可是我想见见我的夫君，那你接下来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这样的要求袁景还是可以满足的。 这些账本他就收起来了，并且连带昨天调查到的限速，告诉了欧阳剑修。 村子里有个小孩叫铁蛋的，见过那群奇怪的人，在山里走来走去。 他们把铁蛋叫了过来，铁蛋一看周围有这么多人，一瞬间有些害怕。 不过在欧阳大人的安抚下，他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见过的场景都说了出来。 这一次，林初九和他们一道，还有欧阳剑修以及远景等人，亲自前往林家村的后山。 山林里，枝叶繁茂，看上去就十分安全，这种隐秘的地点是不容易被旁人发现的。 袁景不让林初九上去，而是先让小楼上去打探一下情况，确定没有危险之后，再进去。 现在是白天，王东应该没有那么警惕，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看守。 大约是因为在深山老林里，本身就比较安全，不会有人来的。 可是，眼前却出现了一些木箱子，欧阳剑修叫人打开，箱子的上面摆的都是银子，但是银子只有一层，下面都是一些兵器。 仔细一看，每个箱子的重量不少，而这里的箱子多达上百个。 “兵器！” 怪不得最近边关的战士死伤惨重，怪不得他们要杀林初九，甚至要杀袁景。 原来他们干的都是通敌卖国的营生，欧阳剑修都快被气死了，这群没有良心的狗。 这群畜生。 就在这时，外头突然出现了动静。 “总算找到你们了！” “早知道有人在暗中调查我们，好奇是谁呢，没想到是诸位客人。” “既然诸位远道而来，我等岂有不接待的道理？” 话音刚落，林子里突然出现了一大批人，这群黑衣人个个蒙面，手拿匕首，目标是袁景。 刀光剑影出现在深杀老林当中，这些声音的碰撞，让人觉得刺耳。 林初九有些害怕，但是早就准备好了药粉，这些药粉类似于蒙汗药，有奇效。 不过有黑衣人团团围住了她：“你是个大夫，我们早就有所防备，免得你拿些什么奇怪的药！” 就在这时，那人想要解决掉林初九，而且是全然不顾自身的那种，一看就是要同归于尽的。 小楼出手保护林初九。 可是袁景也在和人打架，他们人手不多，就连欧阳剑修也拿起了匕首，和对方搏斗 第260章 万全之策 他这么大的岁数，还要与人打架。 “你们杀人越货，对得起自己良心吗？” “要你管？只要你们今天死在这，就没有人知道我们做了什么。” 他们要的就是瞒天过海，为首的人当然是王东，他并没有发现袁景的意图。 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有人在暗中通风报信，原本他还不信，可是那人说，只要在这里蹲守，就能一网打尽。 没有想到，还真的等到了人，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如果消息没有错的话，这里头是有一个皇子的，就算是皇帝调查这件事，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这又有什么关系，等到这些人死了，就放火烧山，到时候谁也找不到证据。 到那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消失，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王东正在谋划中，突然就感觉脖子上一凉，紧接着就是切肤的疼痛。 “不要乱动。” 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了，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盯着他们：“好兄弟别动手，有话好好说，不要杀我！” “让你的人都住手！”身后的人命令道。 “好的好的，千万不要冲动。”王东还是很惜命的，毕竟做这行的，最害怕的就是有钱赚，没命花。 这几天，林缊缊总是不想练舞，更何况，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林初九了。 今天，突然感觉到眼皮直跳，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于是她就央求着春儿带着自己去找姐姐。 没想到一路跟到了山林里，居然遇到了这种事，幸好来得及时。 看到林初九已经没有了危险，林缊缊赶忙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对方。 “姐姐，你还好吧？” 林初九刚从刚才的惊吓当中回过神来：“我没事，你怎么突然过来？” 春儿这才解释道，刚才是林缊缊觉得有些心慌，非要来，所以一路上就跟着他们。 没想到还真出事了，要不然没有帮手的话，他们可能就要葬身此地。 袁景这才反应过来，再去看王东的时候，王东已经不见了。 “人呢？” 几个人连忙去追，但是这里是深山密林，想找一个人并没有那么容易。 袁景立马下达命令：“先带人去他家，对了，那地方并不是他真正的家，看看他的家人住在哪里。” “是。”得到了命令的春儿，点了点头，然后就去找人了。 袁景和欧阳剑修对视一眼：“还有一个事，得麻烦欧阳大人和我一同前去。” 欧阳剑修点了点头，都到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拒绝的。 就在两个人准备出发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定睛一看，果然是欧榆。 “你们应该是在找人吧，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找的应该是身上带彼岸花印记的人？” “我们要不要招人，和你有关系吗？”袁景不太喜欢他，所以说话也不好听。 欧榆撇了撇嘴：“我本来还想提供点有价值的消息呢，你这么对我，那我就不说了。” 他也是一路跟过来的，就想着保护袁景他们，看着黑衣人人手众多，本来还想通知大部队的，没有想到袁景居然还留了后手，他的人也就没有用上。 看着林初九远远的站在一边，欧榆直接对她说：“你现在不安全，还是跟我走吧，袁景脑子不太好使，现在消息已经传到幕后主使耳朵里了，你再跟着他送死，不值当的！” 听到这话的袁景，马上就要气疯了了。 林初九也不想让他们吵架，于是就说先回春风楼，让他们也一道回去。 现在再去找人，绝对不是乘胜追击，还有可能羊入虎口。 路上，林缊缊对林初九说：“弘武去考试了，所以姐姐去哪，我也没告诉他。” 林初九点了点头，又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这么做就对了，不能让弟弟担心。 林缊缊虽然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但感觉还是十分危险的，既然姐姐不说，她也懂事，不会乱问。 几个人在二楼商议事情，欧阳剑修又开始复盘调查的过程。 “王东现在没有踪影，但是我感觉，在深山密林之中，他应该不会跑太远，如果派人去抓，应该能抓到。” “大人没有发现吗，王东现在已经不是关键人物了，证据我已经拿到，咱们可以回京区。” 欧阳剑修有些担心，特别是对于林初九。 “姑娘，我此前一直认为，好的人也会吸引好的人过来，但是现在看来，事情却并非如此。” 这是他自身的一点感悟，在这次办案当中，他也发现了自己的不足，怪不得通辽都不愿意和他来往呢。 “有正义之心是好事，先生虽然迂腐，但是也不见得是坏事。”林初九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就安慰了两句。 欧阳剑修觉得也对，索性点了点头，把接下来的安排一说。 “事情竟然已经明朗，我也不能继续待下去了，得尽快回京，禀明圣上，只是走之前还是放不下林姑娘，林姑娘的安全无法保障，所以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因为王东这次也认得你了，你就更危险了。” 这样一说，事情确实如此。 就算林初九此后不再露面，那群人应该还是会一直追杀她，甚至还会挨家挨户的查。 袁景突然提议道：“你跟我们一起回京，才是万全之策。” 林初九想了想，也没有说话。 现在应该还不是最佳的时机，虽然早晚有一天她是要去京城的。 可是如果这次就走，要不要带上爹娘？如果不带上爹娘，应该怎么和他们解释呢？ 还有袁景的真实身份，爹娘一直都不知道，那要如何和他们说呢？ 林缊缊突然说：“姐姐，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和爹娘已经说过了，说你参与了一件档案的调查，既然已经参与其中就没有办法抽身，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会儿应该快赶到县城了。” 突如其来的话语，让林初九有些措手不及。 而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打开门一看，外面果真站着一对夫妇。 春儿有些懵，他并不认识这对夫妇。 林初九却舒展开了眉头，对方直接进来抱住了她。 第261章 道别 “九儿，你快担心死父母了。” 虽然爹娘早前听林缊缊说了一些，但是现在感觉，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时至今日，他们才知道袁景的真实身份，居然是个皇子。 这样林文山想到，之前还让袁景给他们家干活了，他不会记恨他们吧？ 袁景也没有瞒着两位长辈，而是将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毕竟现在时间紧急。 “姨夫姨母，现在，你们有两种选择，第一种就是跟着我们和九儿一起进京，这样会比较安全，因为一路上大家也好有个照应，最主要的是，到了京城，天子脚下不敢有人把你们怎么样。” 听到袁景的称呼，林文山和媳妇袁氏都吓出了一身冷汗，袁景可是当今圣上的皇子，他居然还这么称呼自己，真是羞愧。 不过袁景却毫不在意，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细节的时候，他得尽快把话说清楚，让他们早做决断。 “还有一种方案，九儿必须走，你们留下，但是，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人手保护你们的安全了，到时候就会面临一个问题，王东的人，会不会拿你们的性命安全威胁九儿？” 袁景的担心是完全合理的，那群人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现在就连他的身份都知道了，想调查林初九并不难。 林文山和袁氏只是开一个面馆做点小生意，身边并没有高手照应，所以，林初九一个人离开，留父母在圭山镇或者县里，她都是不放心的。 问题是，现在，林初九必须走，因为她已经被王东盯上了，对方要的是她的命。 欧阳弘就站在一旁，也阐述了一下事情的利害，总而言之，就是希望林文山和袁氏，能跟着大家一起回京，这样能保护他们，左不过就是多几张嘴吃饭，就算欧阳府，也是供得起的。 袁氏有些犹豫，她当然是想跟在女儿身边的，一家人去京城反而会更安全，而且，就算欧阳大人不出钱资助，他们这几年做生意的钱也是有的。 可是现在，她只担心一件事。 “弘武，还没考完试呢，能不能再等等？”她是愿意走的，林文山就更不用说了，都被人盯上了，有了性命之忧，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林缊缊拉了拉袁氏的衣角，道：“娘，哥哥今天就考完了，不多时应该就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林弘武探出一个头来，掌柜的原本在下面看着，见他来了，也没拦，言语之间，他知道一家人正准备离开的事呢。 “爹，娘，咱们是要走了吗？”林弘武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绪。 袁氏把人领了进来，关上了门，让林弘武靠在自己跟前。 “那弘武愿不愿意跟姐姐一起走？” “当然愿意。” 先前，林弘武便听林初九说过，要好好考试，以后去京城去，在天子脚下，做个清官，现在有去京城的机会，为什么不去？ 而且，从几人的言谈之间，林弘武也知道，这次是形势所迫，必须离开，要是留下，反而会有危险，那就给大家添麻烦了。 既然几个人都已经同意了，袁景就叫大家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出发了。 因为时间紧迫，每个人都不能带太多东西，大不了去了之后再置办，也不能耽搁太久时间，他叫来了掌柜的。 “这是我在京城住的地方，有消息可以叫人联系我，八百里加急，银子报销。” 现在袁景有了身份，钱是不缺的，就算现在没有银子，也可以记在欧阳剑修头上，欧阳剑修是个清官，但是世代为官也积累了不少家业，这点钱还是有的。 更何况，都是为公家办事，这点钱理应朝廷出，到案子结了，再算也不迟，办案花的银子，九牛一毛，比起冯老板他们昧下的钱，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况且，钱本身是小事，他们为了一己私利，不顾边关战事，倒卖劣质兵器，让一众将是因为装备问题惨死，真是人人得而诛之。 “殿下放心，一有消息我就会叫人去送信。” “麻烦了。”袁景感激地看着他，这几天在这里，还多亏了掌柜的照顾，钱家安排的人，都是靠谱的，“只是，没有机会和你们钱老板亲自道别了。” 虽然他有时候不喜欢钱朗这样的生意人，但是他还是佩服对方的，至少钱朗配合他们办案，而且把大家保护的很好，没有走漏任何风声。 “殿下莫要担心，等下次钱老板来我亲自告诉他就是，殿下一路顺风。”掌柜的看了看几人，也算道别，“林姑娘，前程似锦。” 掌柜的或许也已经意识到，林初九这样的人物，随着三殿下走了之后，就不会回来了，虽然她在这县城的分店也没待多久，可她毕竟是春风楼的东家。 这样有才干的姑娘，到哪里都会闪闪发光的。 “你先去忙吧。”林初九点了点头，和掌柜的道别。 大家迅速把东西收拾好，集中在一处，林初九开始安排行程。 “爹娘，你们和弟弟妹妹一路，春儿会保护你们，不用担心，我和袁景还有欧阳大人走另一路，我们不会有危险，倒是你们，一定要注意。” 林初九嘱咐爹娘：“路上尽量不要停留，就算饿了，简单买点东西路上吃，速度一定要快，耽搁得越久就越危险。” 他们兵分两路，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主要是林初九和袁景目标太大，如果和爹娘一路走，恐怕大家都会有危险，这样看，还不如分开。 至少，袁景会武功，林初九是大夫，可以抵抗敌人，就算受了伤，也有个照应。 袁氏虽然有些难过，毕竟要离开故地，可是现下有生命之忧，时间紧迫，顾不得那么多。 “好，九儿，我们都听你的。” 林初九点了点头，内心则是如潮水般汹涌澎湃，感慨万千。 从她分家，到做生意致富，一直到离开故土，都是因为与袁景的一场意外相遇。 林初九性子细腻，容易多想。 她甚至有点后悔，一开始如果不带袁景回家，是不是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第262章 援兵 现在被刺客盯上，不得不去一个陌生的城市，还连累全家人，路上，又不知道会面临怎样的危险，为了家人，她是后悔的。 可是仔细想想，一开始救袁景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种“捡个男人回家”的戏码，女主多半会倒霉，她就是，不过是她自愿的。 想想这几年和袁景一起经历的时光，她又觉得挺好，因为做生意树敌，一直都是袁景保护她，站在她身边，两个人一直是一伙的。 想到这里，她耸了耸肩，突然释怀了。 欧榆来和他们告别，可是一张口，还是那么欠揍。 “你不去调查那群私兵了？我最近可是得到一点消息。” 他所说的私兵，其实就是身上带着彼岸花印记的那群人，彼岸花是一个符号，他们为一个主子做事，欧榆悄悄把自己的消息告诉了袁景。 虽然两个人是死对头，但是家国大义的事上，孰是孰非，欧榆还是拎得清的，他拍了拍袁景的肩膀：“路上小心那群人，多留意吧。” 说完，欧榆转身离开，其实，他心里也在思忖，那些身上有着彼岸花图案的人，到底是不是私兵，如果是的话，应该是谁的人？ 他离开之后，袁景看着阿水。 “小楼回京有几天了，最近，那边有什么消息没有？” 阿水想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小楼身边的人传信过来了，说是小楼自从回去之后，就一直盯着二皇子和六皇子，只是最近，他们都不怎么出门了，都是在自己的府邸。” 袁景闻言，皱起了眉头，这可不对劲。 二哥和老六，平时不是喜欢宅在家里的人，最近干脆一伙都不出门了，在家窝着，肯定有问题，或者说，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冯夫人突然出现，而且还拿出了账本，给他们作证，这本身就不简单，而且这个女人还知道袁景的真实身份。 但是，现在想要冯老板开口，还是难啊。 “就没有别的不对劲的事？” “目前还没有消息。”阿水刚说完了话，突然不远处飞来了一只信鸽，落在了窗边，阿水从它身上取下一个小纸条，打开一看，面色大变。 “怎么了？”看到阿水惊讶的神色，袁景蹙起眉头，他知道，这是京城来的信鸽，小楼给他们传话呢。 阿水打开纸条让他看：“殿下，小楼蹲守的时候，在六皇子寝殿附近发现了身上穿有彼岸花印记的人，这群人，该不会就是您之前说的？” “是。”袁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彼岸花印记的人出现在了六皇子身边，这难道是意味着这些人是六皇子的私兵？也就是说，真正想杀他的人，原来是六皇子？ 他还记得，之前在林家村，这群人还去村子里找过他，显然没想留活口。 但是要说六皇子要杀自己，袁景隐约觉得不可能。 六皇子和袁景并没有任何矛盾，而且袁景本身就不想做太子，没参与夺嫡，一直在战场杀敌，算是个将才，还小小地帮过六皇子一次。 由此看来，袁景好像和二皇子之间的嫌隙更深一些，因为二皇子的野心很大，人狠话不多，应该也知道他来这里，所以要杀他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他和二皇子一直都不对付，所以现在，袁景怀疑的还是二哥，现在发生这样的事，他觉得，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调查一下比较好。 阿水见袁景迟迟不说话，于是试探着问道：“殿下您看，我们现在要不要派人去打探下消息，看看那群人到底是不是六皇子的人？” 袁景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 “现在去，肯定会打草惊蛇，因为咱们现在的消息，他们多半已经知道了，冯老板被抓，咱们又没有死，所以，他们还在静观局势，咱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可是殿下，他们的人都要来杀咱们了，还是不能动吗？” “当然要动，但是现在，必须稳住。”袁景打定了主意，能忍住才是最重要的，现在时机不到，不能随便动。 袁景知道阿水担心自己，于是就劝道：“我知道你着急，可是现在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咱们现在求稳，先把犯人和证据护送到京城，再言其他。” 阿水一想也是，主子考虑的还是周全，这群人犯现在才是最重要的，到了天子脚下，就不怕他们会逃了，到时候，就算二皇子和六皇子手眼通天，也没有办法拿三殿下怎么样。 阿水点头答应，就出去准备了。 袁景低头看了看手心里的密信，又转向林初九：“都准备好了吗？” 林初九点了点头，确实准备得差不多了，可以说，她自己的东西准备齐全了，就是几个铺子，因为这两天繁忙，已经关了几日，不过不要紧。 医馆有几个徒弟，还有赵嵩镇守，还能正常营业，面馆开不开无所谓，她想着，有朝一日，等回到这里来，铺子还是要继续开的。 “你刚才和欧榆说了什么？他好像去帮你查东西了，要不要等他一下？” “不必了，他能照顾好自己，咱们先走。”现在时间紧迫，说不定晚一步敌人的援兵就会到，他们就走不成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算是答应，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她从前虽然想着早晚有一天要去京城，但那时想的是生意有朝一日会做得足够大，去京城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可是现在，却是无奈之举。 没办法，她自愿和袁景一脉，被卷入这个是非圈子里，让那些人把她当成目标，赶尽杀绝，如果不走，不光是她，一家人都要被连累。 就在林初九有些“乡愁”的时候，林缊缊从门口进来，叫了一声：“姐姐。” “东西都收拾好了？”林初九问。 “嗯嗯。”林缊缊用力点了点头，答应道。 “真乖。”林初九摸着妹妹地头，温柔地问道，“会想家吗？” “当然！” 林缊缊会想家，这也是她第一次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可是一想到，留下来姐姐会有危险，一家人也会有危险，就没有那么害怕了，去京城，说不定会有更好的机会。 第263章 错过 “可是姐姐，京城更大，更好，你去了，说不定就不想回来了。”林缊缊似乎看出了林初九的不开心，反而像个大人一样安慰她。 大家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林初九本来想去找袁景，说随时可以走了。 但是，就在这时，本来以为赶不回来的欧榆居然回来了，他一来就凑到袁景跟前儿。 欧榆低声说道：“这些私兵确实身上都有同一种印记，好像是彼岸花，之前你不是调查过这群人么，怎么，现在还没有线索？” “嗯，确实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袁景如实说道。 欧榆轻笑：“你都出来这么久了，圣上还以为你不在了，圣上先前担忧你，派人来过几次找你，但是都没有线索，你现在还算安全，要不要派人禀告一声圣上，也好让他老人家安心？” “不用，现在还不是时候。”袁景觉得，现在还不算安全，这边人手不多，对方又赶尽杀绝，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还不一定呢。 而且，圣上手眼通天，既然能让欧阳剑修微服私访来查案，应该也能知道他现在还活着，更何况小楼他们本来就在皇宫里做事，那么有人盯着，有了异动第一时间都会告诉圣上。 欧榆笑着点了点头：“嗯，那我先走了。” 说罢，他转身出门去，却正好在拐弯处遇到了林初九，一时间，他脸上重新挂起不正经的笑容。 “九儿，我说啊，你跟在袁景身边恐怕不会安全，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多少人盯着他呢，说不定你就会被牵连，但是如果你跟在我身边呢，我武功高强，肯定会保护好你。” 林初九听了，嘴角一抽，问道：“欧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白么？姑娘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适当地回头看看，给别人个机会，比如说我。我家世代从商，家大业大，和姑娘也是门当户对，我觉得挺合适的，姑娘要是愿意，我们家更安全，也不会那么惹眼，还没钱。” 林初九知道他的意思，开口就想拒绝，还是被欧榆抢了先：“嘘，先别着急回答，好好考虑考虑，我就先回去了，我在京城有家，到了之后想要找我，直接去欧府，提我名字。” 说完之后，欧榆就转身离开了。 林初九往屋里走，看着袁景，她当然知道跟着袁景过得是什么日子，她一开始就抱着最坏的打算，所以现在倒也觉得挺习惯的。 更何况，这么久的时间里，袁景对她也不错，好几次都及时出现救了她，对她来说，也有恩情在。 袁景突然看到林初九出现在门口，神色捉摸不定：“九儿。” 他叫了一声，林初九却说：“时候不早了，咱们明天一早就要出发，快睡一会儿吧。” 还没等袁景回答，林初九就转身离开了，她来这就是为了嘱咐袁景要早点睡，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否则，这一路上要想睡个安稳觉，可难了。 看着林初九离开的背影，袁景有些难受。 这个欧榆，刚才又在外面说他坏话，真是人心险恶。 袁景生气，倒是欧榆愿意帮他做事，但是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怪不得他来得这么殷勤，原来都是为了勾搭林初九。 想到这里，袁景就不那么好受了，想着，以后回到京城，把这事办完之后，一定要给欧榆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他配不上林初九。 这一晚过得很快，尽管袁景睡得很轻，但是一眨眼天就亮了。 一行人准备出发，欧阳剑修的人押着几个罪犯，其中就有冯老板，冯夫人来和夫君告别，言语之间都是依依不舍之情。 “回去吧，快回去吧，我得走了。”冯老板和夫人告别。 冯老板知道，这次去京城，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此去一别，就是永别，他不想看着夫人流泪，好在，夫人没有参与他的罪行。 如果有来生，他一定会和夫人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敢这些杀人越货的事了，就算是日子过得穷一点，他也愿意。 冯夫人满眼担心，临走前还叮嘱：“老爷，你一定好好说，不要隐瞒，争取能活着，我还想见你呢，只要人活着，钱都无所谓。” 冯老板说道：“我知道了，夫人，你快回吧，外头热。” 其实他内心知道，干了那么多错事，怎么还会有活着的可能呢？ 别人都不能说话，嘴巴里塞上一块破布，因为冯老板是主谋，而且夫人来求情，还提供了关键证据，袁景这才答应他能说话，同夫人告别。 一行人向北出发，冯老板眼圈有点红，这条路，是条不归路。 出了县城之后，一队人分成两拨，为了安全起见，走不同的路线，袁氏和林文山这一路带着孩子，目标小，或者说不是敌人的主要目标，所以比较安全。 林初九和袁景一路走，速度其实和那边差不多，走着走着，就快到中午了，天气有点热，袁景找了一处阴凉的湖边，一行人落座休息。 袁景能看出来，林初九有些担心，但是也没办法，林初九必须和他一路走，因为对方的目标不光是袁景，而且还有林初九。 她若是走了另一路，没有人在身边保护，反而会更危险。 “九儿，你不用担心，缊缊很聪明的，而且姨夫和姨母也是生意人，一定会有办法规避危险，更何况他们也不是对方的目标，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这样说，林初九反而更担心了，毕竟，父母不在身边，看不见摸不着，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若是他们遇到了危险，而林初九这一路反而平安到了京城，岂不是就错过了？ “可是，我还是很担心，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身边也每个人照应。” 袁景也有些无奈，如此，林初九也只能叹息一声。 “心中慌乱也是正常。” 袁景安慰道，“你不必太担心，毕竟你和家人没有分开过这么久，肯定会不习惯，但是我已经安排好人暗中关照，如果发现不对劲，就会立马给我们报信，所以，你放心吧。” 第264章 严刑拷打 “你看，到现在也没有人往这边传信，你有没有听说过，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所以，这反而是好事，心安吧，九儿，好好休息一会儿。” 林初九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事情是早就定好的，本来就应该分两路走，也是为了能保护父母家人，所以现在担心，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几个人休息了一会儿，简单煮了点饭吃，就把痕迹清理干净，准备继续赶路了。 再过了这座山，就彻底离开县城，前往京城的方向一路行进了。 “主子，小的觉得，前面一段路可以走水路，毕竟靠山沿河，这样还不会留下脚印和车辙，也许会更安全。” 阿水的建议确实有道理，但是袁景却觉得没有什么必要。 现在他们走土路，对方应该已经派人跟踪了，那群人既然已经知道他们要回京，所以不管他们走到哪去，对方都会追上来。 而且，就算走水路，被那群人追上了，孤立无援，反而会更加危险。 林初九扬起头，看着袁景不确定的神色，说道：“我倒是觉得，走水路的话，应该会更安全一些。” “你认真的？”袁景挑了挑眉，在这紧张的氛围中，他这个表情颇有些逗林初九开心的意味，“如果你一直在盯着一个人，但他突然在你的视野里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听到袁景这么问，林初九突然愣住了，这话倒是有些道理，让她想起来之前盯着张不正的时候，经常会担心张不正突然跑路。 当时，如果张不正突然消失了，她肯定会继续追查的，说不定还会告诉欧阳剑修增派更多的人手，这么一想，林初九就明白了。 他们现在的处境也一样，一直在敌人的视野中，但是突然消失了，对方就会紧张，很可能会派出更多的人来，甚至还有可能有极端行为。 “明白了？”袁景看着林初九恍然大悟的样子，嘴角扯出一丝微笑，“所以，倒是不如像现在这样，让他们不远不近地跟着，知道咱们在哪，但是不会轻易行动。” 林初九觉得有道理，走水路说不定会激怒那些人，到时候打起来，未定数更多。 袁景上了马车，坐在林初九的旁边，两个人不怎么说话了，就安安静静地赶路，也在听外面的声音。突然，袁景脸色一脸，抱住林初九往身边一压。 与此同时，一支利剑从后面插了进来，正中两人刚才所在的位置，林初九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袁景就拉着她的手跳下了马车，躲闪着。 “保护殿下！” 周围的侍卫们飞快行动，围在袁景和林初九的身边，但是身后那群黑衣人明显就是冲着袁景和林初九来的，他们往哪走，黑衣人的攻击目标就在哪。 他们手里有弓箭，所以袁景他们避之不及，怎么躲也不是个事。 那群人似乎做足了准备，手里都有武器，袁景本来坐在马车上，手无寸铁，也没有准备，此时只能随机从林子里捡起一根比较粗的木棍当做武器。 这几个人非常厉害，很显然就是提前做足了功课，明显就是要袁景他们的性命。这还真出乎袁景的预料，因为他们去京城的消息没有告诉任何人，春风楼的人也只知道他们要走，但是不知道目的地在哪。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她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袁景教林缊缊武功的时候，她就好好学点了，现在怎么也帮不上忙，只能手中暗暗地攥着一些药，准备关键时候发力。 她也觉得这群人来的蹊跷，偏偏在他们要彻底出城的时候，刺客就突然来了，而且分明就是为了要他们的命。 林初九猜测，袁景的侍卫里可能出现了叛徒，敌人的奸细，这才能让刺客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双方打得不可开交，而对方的人明显就是一群不要命的，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林初九看准时间洒了一些东西，朝着那群黑衣刺客。 但是，那些人似乎早就料到林初九会这么做，就是纷纷后退，还捂住了口鼻，根本没在怕的，让林初九根本没有机会可以攻击他们。 林初九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好像十分了解她，这还怎么打？ 想到这里，林初九突然想到，来的时候，林缊缊给她手里悄悄塞了个东西，林初九当时还没注意，只是以为那是小姑娘从自己的小礼物。 这会儿从口袋里突然摸到了，拿出来一看，上面都是小眼，好像是个木头雕的东西，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看着像个特别的弹弓。 林初九也没有时间多想，这个弹弓看着像武器，她直接拿出来，像弹弓一样发射，那感觉简直让人震惊，这东西轻轻一拉，发射出去的东西却是大面积的。 也不知道那些小孔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被射中的刺客就好像中弹了一样，纷纷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那些人倒地不起，而且口吐白沫，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就连林初九自己都惊呆了。 袁景怕那些人恢复过来，于是迅速上前将那些人制服，用麻绳绑了起来。 林初九整个人都是懵的，她没想到林缊缊竟然造了个这么厉害的小东西，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 “殿下，依我看，应该把这些人抓起来严刑拷打，他们怎么敢的？” 手下气不过，这群人居然趁人之危，在路上选择刺杀袁景和林初九，这些人的来历肯定不浅。但是袁景却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特别是，袁景已经知道，这群人背后的老大是谁。 既然如此，留着这群刺客就没什么必要了，带着他们回京，反而又诸多不确定和隐患，所以不如干脆…… “阿水，你知道该怎么做。”袁景给了阿水一个眼神。 阿水忙着处理刺客。 这群人已经被袁景他们绑了起来，阿水带着人一一翻看了他们的衣服，就是想从身上找到他们的印记，看到底是谁的人。 只不过，大部分人身上都没有印记，只有其中一个刺客身上有一个彼岸花的图案。 第265章 生死未卜 “可是姐姐 “主子，您看。” 看到这一幕之后，袁景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群人是不会说话的，就算有的人没有死，牙齿当中可能也藏着毒药，随时准备咬舌自尽。 这些刺客都是死士，为他们的主子做事，是不计较生命的，这种忠诚的人，就算面临再多刑罚，在牢狱里受尽苦刑，也不会说出半点线索。 所以，把他们带回去审讯，或者是现在就审讯，完全就是浪费时间。 袁景摆了摆手：“死了的找个地方扔掉，没死的就处理掉。” 林初九在一旁吓得瑟瑟发抖，本来她还没有想明白，林缊缊给自己的那个小东西到底是什么武器，就又被袁景这一番话吓到了。 从前她和袁景在一起，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也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个皇子杀伐果断的手段。 果然是肮脏的皇族斗争，她一点也不想参与进来，可事实上是，她已经躲不掉了。 初识袁景的时候，林初九只以为他是哪个富家人家的公子，长相帅气，性格温和。 而遇到这种事，才一棒子把林初九打醒，他从小生活在皇家，怎么可能单纯无害？ 一旁的袁景似乎注意到她的反应，靠近走了走，脸上挤出一抹微笑。 “怎么了，吓到你了？” 林初九猛烈地摇头，可是脸上惊恐的表情却出卖了她，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袁景会用这种手段对付这些生命，直接把刺客杀了。 袁景知道，林初九就是害怕，他不想让林初九讨厌他，于是就解释了一下。 “你也知道，这群人是刺客，本来就是想要我的命的，也没想活着回去，如果我把他们放走了，咱们就更不安全。” 袁景眼色很认真，是真的在和林初九解释：“有的时候，就该给这些人一点手段，让他们背后的人知道，咱们也不是好惹的。” 听了他的解释，林初九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她也不是傻子，穿过来之前看过很多小说，知道皇家斗争的险恶。 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时候，那种惨痛的无力感，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 确实，坏人比较奸诈，现在她身在局中，不能同情这些坏人。 如今真正的接触到了，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林初九的内心也知道，袁景的选择是正确的。 如果不解决掉这群刺客，自己的生命就有可能受到威胁。 哪怕林初九刚刚射出去的东西，已经让那些人纷纷倒地，死活未知。 “跟着我，这样的事情还多着呢，现在没时间解释。” 袁景看了看林初九的手还在发抖，收起嘴角的笑容，“若是你真的害怕，可以让阿水把你送到父母那边去，他们多半是冲着我来的。” 可是，林初九并没有打算离开。 她内心知道，她自己也是个危险人物。 就算刺客的真实目标是袁景，但是之前她帮袁景和欧阳大人那么多的忙，早就成为了这群黑衣人的众矢之的。 所以，现在离开并不是最好的选择，那样会让她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甚至会殃及父母。 “不走，不要管我害不害怕，我又不是笼中的鸟儿，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竟然今天见了这事儿，往后还能有什么厉害的？” “此事与我有关，我也见证了这件事，自然也想知道是谁要杀我，我要看个结果。” 既然如此，袁景也不再说什么了。 等到阿水等人把这里收拾干净之后，一群人继续上路，这次有惊无险，但下一次就不一定这么幸运了。 所以，大家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也有了准备，随时准备战斗。 几个侍卫把尸体丢到了河里，这一幕被林初九看到眼里，就好像身在梦中。 从前这种场景多半是在电视里见到的，如今亲眼一见，竟然觉得有些恍惚。 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倒有几分真实，让她闻到那股子味道，就有些恶心想吐。 既然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需要担心的，是接下来的路。路途遥远，绝对是不安全的，不知道还要经历什么。 大家向着京城的方向出发，这边刺杀失败，二皇子那边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他站起身来，眼睛睁的老大。 “你们这群饭桶！” “本殿下的一支精锐就这样没了？你给我的消息不是说，老三身边没有什么得力的帮手吗？既然这样，怎么还能自杀失败？” 他不敢相信，因为先前明明打探清楚的，袁景的身边并没有几个人，甚至武功高强的小楼被他送回了京城，不知道回来干什么。 但是这一次，他派出去最厉害的一群死士，居然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二殿下的心腹汗流浃背，此情此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得到的消息绝对是准确的，之前派去的人打探过了，袁景的身边就几个人，而且这次回京，还要押送几个犯人。 身边带着一个林初九，这个姑娘一点武功也不会，就是个累赘。 所以，这次派过去的杀手都是精挑细选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作为二皇子的心腹，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是不敢承认。 “殿下息怒，这传回来的消息也不一定是对的，也许是之前送信的人弄错了，有可能是三皇子已经在提防着咱们了，所以身边没有侍卫保护的情况，可能只是个假象。” “你是说，这是一出空城计？咱们派过去的人全部都轻敌了，这才导致丧命？” 二皇子猜测道，这个说法有些道理，但是他现在不想听，他不想让老三回来。 而且还有他身边那个姑娘，一直搅和在其中，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是此人绝对不简单。 如果这群人回来了，他就完蛋了。 “咱们在西北做的事情，想要隐瞒下去，就得把这些人全收拾了。” 二皇子大怒，当然他也着急，毕竟现在时间紧急，袁景他们已经回京了。 要是再不成功，让他们重新回到天子身边，牵一发而动全身，二皇子身边所有的人全部都会被隔职查办，最后一个就是他。 第266章 歹毒的心思 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的生意，他觊觎了许久的皇位，若是被老三回来夺走了，那这一切岂不是全完了？ 就算父皇留他一命，那又有什么用呢？手中无钱无权，到时候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还不如叫他死了算了。 “这不是重点，你现在要做的事，把他们全部都解决掉，让他们不能成功回京！” 心腹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二皇子本身脾气不好，可这会儿也有些心慌，手下的人就更担心了。 本来都是安排好的事，可是现在却搞砸了，这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殿下放心，他们至少还有几天的路要赶，只要他们一天没有回到京城，就算来到了城门外，小的也有办法让他们进不来，咱们之前做过的所有的事，都能瞒天过海。” “哼，你想的倒是简单！”二皇子嗤笑，“你不知道，父皇疑心本来就重，说不定早就怀疑我了，而且早已经派人去调查老三的失踪，就想着能查出这件事和我之间的联系，等到老三回京之后，如果你我二人再次出手，你觉得等待咱们的是什么？” 此话一出，二皇子手下也被吓坏了。 “可是现在总不能多坐以待毙。” “机会只有一次，一次不成功，他们已经加强了防范，而且再派人过去还需要时间，目前咱们摸不清他那边的情况，你觉得我会让谁去送死？我的另一只精锐吗？！” 二皇子有些生气，所谓的摸不清情况，明显就是怪罪手下。 “可是殿下，若是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回来，我实在做不到！” “别着急，咱们先不用动，不过我觉得老六最近有点安静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找个人故意把这些消息透露给他。” 二皇子眯了眯眼，想到一个主意，“他要是有办法，同样能让老三回不了京城。” 听了这话之后，手下点了点头，就去安排这件事了。 此时此刻，二皇子的内心是让人捉摸不透的，这比他从前任何一刻都无比阴暗。 之前做的那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别说是父皇知道了，就算是寻常人知道，也不可能容纳他。 要是被皇宫里的人发现了，在这个明争暗斗的地界，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如果这样的话，倒是不如找个人嫁祸，让老六替他背锅，这样，就合情合理了。 到时候就算父亲怪罪下来，那也只能怪老六，自己就算有罪，只不过是为人陷害，又或者是受到了别人的利用。 想到这里，二皇子安排人，让手下的人把一些证明他做的那些事的证据，想办法放到了老六的房间里。 “这些东西，可不能随便放，一定要加在书房的书里，不能被人轻易发现。” 谁都知道，就算是书房的主人，也不可能发现自己的书中被别人夹了别的东西，书房里的书太多了。 那谁会发现证据呢？当然是皇上派去抄家的人，就只能等着了。 二皇子的人去安排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袁景也已经和欧阳剑修对了证据。 欧阳剑修这边已经有了自己的猜想，把自己心里的想法全都告诉了袁景。 “刚才那群刺客，没有刺杀咱们成功，肯定还会有下一次行动，如果咱们没有反击的话，恐怕他们还会更严重，到时候，刺客来的多了，咱们就没有办法抵抗了。” “放心，我已经让小娄回去的时候把证据都拿着了，按照我的要求，他应该会把这些东西都交给父皇，不知道父皇现在有没有收到，我猜是没有问题。” 袁景猜测，也就是二哥和老六，制造了之前的种种，其他皇子不会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想到这里，欧阳剑修觉得也有道理，于是就点了点头，如果来得及时，圣上会给援兵的。 “既然这样，殿下，老臣认为咱们还是应该主动一些，尽快占据主导地位，这样才能一网打尽。” 欧阳剑修分析，欧榆已经着手调查私兵的事情，如果有结果，他们两方可以双面夹击，给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您手中有军权，军中将士手中很可能有您的信物，就是能找到这种信物，送到各地的县府当中，大家都会为您提供帮助的，一旦有了人手，咱们就应该主动出击。” 听到欧阳剑修的建议，袁景却摇了摇头。 “欧阳大人有所不知，无论是兵器的贩卖，还是私兵驻扎此处，这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地的县衙多半也是知情的，但是他也知道上头的人不好惹，所以没敢轻举妄动。” 袁景考虑过这个问题，无论是县令还是州官，他们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是不敢动二皇子或者是六皇子的人的。 这些人在此地作威作福，生长了根基，谁也不敢说什么。 只要这些州官不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的乌纱帽也不会掉。 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只要是不是出在他们手底下的事，都有可以狡辩的空间。 就算是二皇子和六皇子，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若是被陛下知道了，也会把责任推脱给旁人。 就像之前的张不正，就是他们的替罪羊之一，而张不正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而已，更大的，可能还有州官，或者是刑部的人。 袁景目前是这样猜想的，他没有和旁人说过，这是在和欧阳建修交流的时候，才提及此事。 “现在我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不能控制那些州官，不过，老二和老六多半应该会动他们吧，像这些知情的人，咱们都保不住。” 袁景的意思是二皇子也许会拿这些地方官当替罪羊，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一直不说话的林初九突然站了起来。 “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 林初九说了一句台词，她的内心有些忍不住想笑，只不过这些人讨论问题的方法，和她确实有些不一样。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万全之策，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被保全，有的时候就得懂取舍。” 第267章 找个靠谱的人 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林初九自己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待了这么长时间，她自己也变了许多。 “这群人干的都是伤天害理的事，制作劣质兵器也就罢了，还把好的兵器卖给敌国，这怎么能忍？” 林初九少说也是有家国情怀的人，所以对这件事就显得尤为在意。 真正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林家父母就住在边关小镇，边境一带有战乱，殃及池鱼。 “你曾经领兵打仗，带着战士们在边疆，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你不知道吗？就这样，兵器用不了，谁能做到如此？如果不是位高权重之人在背后谋划，谁又敢呢？战士们的死活他都不管，边关战死的将士无数，甚至就连敌国入侵，我看他都不会管。” 林初九经常听袁景说，大约也知道这背后的事情与二皇子有关。 高堂之上，做的是草菅人命的人，如果江山落到这种人手中，那么百姓又该如何？ “谁来保护百姓呢，若是事事周全，都想着不要发作，不要把事情闹大，那些士兵不是白白死了吗？” 林初九说的义正言辞，任谁听了都觉得有些道理，欧阳剑修也有些羞愧。 只是他是个文官，边疆的战是他不懂，但是听林初九这么说，再加上之前看账本，他也知道一些。 有不少好的铁器，上等的兵器，都卖给了匈奴，这不就是给敌人递刀吗？ 袁景也是身不由己，他在乡下住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保全性命。 前一段时间是因为失忆了，没有办法，但是现在记忆已经恢复了，手中又有了证据，就该雷厉风行，将罪恶扼杀在摇篮之中。 “九儿，你不要这么激动，我已经让小楼回去了，小楼手里有证据，我让他把证据交给陛下，亲自过目。” 当今圣上既然能让欧阳剑修来查案，那就说明他还是有良知的。 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得知他们倒卖兵器、私盐之后，不知作何感想。 林初九就这么看着袁景，眼睛里一片赤诚：“你从前也身为武将，和战士们同吃同住，日子一定很难忘，他们出了事，我大概能理解你的心情，从那之后你才调查这件事，也是为了能给战士们一个交代。” “所以说，有的人本身就做错了事，但是现在却没有被抓住，还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让那些亡魂怎么办？” 林初九一时之间有些激动，主要是因为，她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最近一段时间知道的真相却越来越多。 如今有了证据，而且今天又遭到了突袭，她就更按耐不住了，恨不得将有罪的人绳之以法。 可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袁景却没有行动。 兵器出了问题，这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期间，军中的将士肯定也上报过，但是朝廷却不知道，也就是说，有人从中间瞒下了此事。 这些坏人，有一点点权利就可以草菅人命，那些死去的士兵，有的已为人父，有的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有的是妹妹的哥哥，也有的更是一家之主。 他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不是因为英勇杀敌而战死，而是因为兵器不好，遭到了暗算。 这怎么能算死得其所？ 欧阳剑修此时和袁景对视一眼，现在证据链已经充分了，欧阳剑修不会坐以待毙，他在搜集到所有证据的第一时间，就亲自写了诉状，交给自己的亲信，快马加鞭去了京城。 可是没想到，二皇子的人居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在暗中拦到了信，想要刺杀欧阳大人的心腹。 可是没有想到，袁景派了两个暗卫保护送信的人，这才让这些刺客没有动手的机会。 “这怎么可能？” 在得知自己派去的刺客没有杀掉送信人的时候，二皇子简直都不敢相信。 “一个送信的人，还特意派了两个暗卫保护，你之前不是说，老三之前的部下都不在他身边吗？这些武林高手是谁的人？你可不要告诉我，就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他的手下就突然出现了！” 二皇子的手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一直也派人盯着，看袁景的操作。 具体的事情没有着落，不过他是知道的，欧阳剑修和袁景两个人都非常谨慎，绝对不可能将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 “二殿下，我这边得到的消息是不会错的，一封信并不能代表什么。主要是人证，现在最怕的就是，被抓到的那些犯人，能说出来什么话。” “人证是最重要的，只要犯人一口咬住这件事和咱们没有关系，就算有再多的物证，也不能证明此事出自咱们之手。” “您和三皇子此前就一直在斗，还有六皇子也牵涉其中，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只要东窗事发，就怕皇上会怀疑到您啊。” “殿下，你要明白，一旦这件事被皇上知道了，按照圣上的心思，就会怀疑您参与了夺嫡，这可是大忌。” 现在，袁景的人已经把书信送回来了，二皇子突然想到一件事。 也就是说，他的暗卫都保护送信的人，那么他的身边也就没有可用的人手了。 “现在，这可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在手下的开解下，二皇子突然感觉有了希望。 “有道理，想必老三怎么也想不到，他派了两个暗卫去保护别人，自己就危险了，也就是说，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老天爷给咱们的机会，让咱们拦住他，回不到京城！” “殿下，小的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如此，那就按你说的意思去办，记得找靠谱的人，这一次，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二皇子的心腹马上去安排这件事，而另一边，袁景也听了林初九的建议，让人去联系附近的州官，希望他们增派人马。 与此同时，袁景从前的老部下也逐渐朝着他靠拢。 “听说这是咱们主子的必经之路，阿水哥之前告诉过我，让咱们等在这里，到时候和主子汇合。” 几个穿着兵服的人在林子里聊天，他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几天了，最近才收到了袁景的信号，心中不免有些担忧。 第268章 押送犯人 “今日只收到信，却没有见人，不知道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没过多久，双方会合，袁景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了这几个手下面前，一行人别提有多高兴了。 “现在咱们人手不多，所以事情有些难办，因为当下有不少犯人。” 袁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解释了一下，“老二和老六大概已经知道咱们的行动了，他们是不会让咱们活着回到京城的，所以，我的安排是让你们几个押送犯人。” “你们几个押送犯人直接回京，注意避开对方的追捕，咱们兵分两路，剩下的人留在这里。” 袁景交代这群手下，犯人一定不能被截胡，而且还要保证他们的生命安全。 等到一部分人带着犯人离开了之后，留下的人反而更少了，这倒让林初九觉得没有安全感。 “你把手里的高手都派出去了，这些剩下的人，都是州官派来的，能靠得住吗？” 林初九很担心，不是说这几个人靠不靠得住的问题，而是说他们的武功可能并不高。 到时候如果二皇子他们的人追杀过来，自己一行人，恐怕会抵挡不住。 可是袁景偏偏认为犯人的命更重要，眼下，把人贩押送到京城才是最重要的。 “不必担心，他们就算要谋划，也是需要时间的，只是真的要杀我，总得抓住犯人才行，现在咱们兵分两路，只怕他们会力不从心。” 袁景早就做好了谋划，只有让老二和老六抓到这些犯人，他们才能无所顾忌的谋杀他。 要不然，老二和老六把他杀了，而这些犯人被押送回到京城，陛下就会知道这件事，也就知道了袁景的死因。 所以，二皇子和六皇子虽然傻，但是也知道个先来后到，他们的目标在犯人身上，袁景和林初九反而安全了。 “这些州官的人，我也不会让他们长期留在这里，等到我确定咱们安全之后，就打发他们离开。” 林初九不知道为什么，霎时之间就感觉手上传来了一阵温热的力道，是袁景。 “别怕，有我在。”袁景看着她的眼睛，瞳孔之中有让人琢磨不透的东西。 许久，他盯着有些慌乱的林初九说：“很抱歉，你原本在圭山镇生活的好好的，都是我的出现，打乱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 “如果没有我，你应该现在还过着平静的日子吧，不过事情已经发生，我害你每日提心吊胆，害得你父母背井离乡。” 林初九突然抬头看着他，袁景比她高了一头，与他对视的时候，需要踮起脚尖。 这是第一次袁景和她说这些话，林初九也知道，自己本来就不属于那个小山村。 她是一个穿越者，原来的林初九早就死了，而原主也不会过平静的生活，只会窝囊一辈子。 所以，所谓的背井离乡，对她而言只是心之所向，只是没有想到以这种方式。 这种被动的方式，被仇家追杀，和袁景绑在一起，性命相关。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就算我不跟你一起走，就算我不被追杀，那些边疆的百姓又算什么呢？” 她知道，如果不经此一劫，家乡那地方的百姓永远都无法安生，无数将士战死沙场，他们的灵魂得不到安宁。 所以只有彻底解决了这件事，百姓们才能安居乐业，敌国才不敢进犯。 “袁景，我跟你走，并不是因为我个人的生命受到了威胁，而是因为这些事必须发生，如果有可能，我还会亲自求见陛下，让陛下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告诉他边境的真相。” 林初九说的都是真心话，袁景也是这么想的，说起来两个人心意相通。 袁景就这么看着她，小嘴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突然有一种想扑过去抱住她的想法。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他自嘲的笑了笑，周围都是人，这也不是像这些儿女情长的时候。 索性，他换了一身不带血的衣服，装成普通侍卫的模样，继续赶路。 周围没有任何一间客栈可以落脚，说不定二皇子和六皇子早就设好了埋伏。 所以他们谁也没办法睡觉，也是，这个时候谁也睡不着，只好继续赶路，想着能快点到达京城。 林初九熬不住，许是想着身边有袁景在，自己好歹能安全些，所以她打了个盹儿。 与此同时，林文山夫妇和弟弟妹妹那边，虽然还没有遇到危险，但是他们此刻非常担心林初九。 “也不知道九儿现在怎么样了，过去了这么多天，一直也不见她的消息。”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袁景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功夫好，身边也有保护他们的人，而且咱们九儿你还不知道吗，她想要去做一件事，肯定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林文山劝媳妇，“从来不管九儿做什么事，哪有做不成的？咱们要做的，一直都是不要给孩子添麻烦，况且他们身边也有欧阳大人，欧阳大人也有侍卫，不会有事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天底下有哪个娘不担心女儿的？咱们姑娘做的事这么危险，虽然我也能理解，但是本来咱们可以在县城过好日子，或者在镇上，开个面馆有饭吃，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袁氏说的有道理，最难的那些日子已经过去了，那就是和大方没有分家，在林张氏眼皮子底下讨东西吃的时候。 可是现在，大房被卖的被卖了，林耀祖也被判了，老太太也死了，往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林初九牵扯到这件事当中，让原本该归于平静的日子又被打破了，一家人像是过上了逃难的生活一样，背井离乡。 这让袁氏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她一个妇道人家，没有读过书，理解不了这么多。 “娘，我知道你担心姐姐，可是你且听我说两句。” 林弘武靠近袁氏的肩膀，拍了拍她的背，“我读了几年书，夫子曾经教过，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意思就是，普天大乱，没有人可以偏安一隅。” “缊缊和我说过，说的也是姐姐和大哥哥之间的事，大哥哥身份不凡，来到此地就是为了调查，有人贪赃。 第269章 失神 枉法一事，您不记得吗，咱们从前的县令搜刮民脂民膏，都是为了中饱私囊，百姓们过得这样苦，他们这些大人都不放在眼里。”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还有人囤积私兵，倒卖兵器给敌国，这可是件大事，大哥哥就是为了调查这件事，才被那群人盯上的。” 林弘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讲了一番，他并不知道太多的细节，只听这些表面上的，就大概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倒卖兵器这可是重罪，更何况卖给了敌国，让西北匈奴知道了中原造兵器的手段，无异于把刀递给敌人。 虽然他们一家人从前生活在小镇，过的日子也算偏安一隅，但如果林初九没有想办法做生意的话，日子过得也算苦涩。 听着儿子这么一说，林文山就觉得，后来的好日子还多亏了姑娘，所以不管林初九做什么，他都支持。 更何况大丈夫顶天立地，县衙已经烂透了，朝廷里也脱不开身，所以，女儿现在做的是救苦救亡的大事。 “看来从前是九儿怕我们担忧，并没有告诉我们太多啊，如果这件事真如弘武和缊缊所说，我觉得，九儿应该去做。” 说不好听的，豁出去性命也应该去做，但是大家都希望林初九能平安。 林缊缊说道：“爹娘，我知道这些事也并非是姐姐告诉我的，她担心我，问什么也不说。只是我偷偷看到她和大哥哥一起去过商业街的铁匠铺子，那个铁匠铺子十分奇怪，不接单子做铁锅，直接二十口以上的，这明显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林缊缊说，后来林初九和袁景又去过一次那个铺子，欧阳大人也是在那里抓到了不少人，抓到了铁匠铺子的掌柜的。 可是，在处理这些事情的时候，林初九有一次带着林缊缊遭到刺客埋伏，差一点就没命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袁氏的眉头都皱了起来，她可从没听女儿说过这件事。 “你和你姐还被刺客追杀过？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啊！” 林文山本来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女儿经历过这样的事，他也坐不住了。 “你和你姐一到县城就被刺客盯上了，这事怎么不早说呢？快给我说说当时是什么情况。” 林缊缊吐了吐舌头，心想这事就不该说，让父母担心了，姐姐到时候又会责怪她。 特别是，父母和姐姐现在分割两地，就算是担心，担心则乱，也没有什么用啊。 可是被父母眼睁睁的盯着，父母也是担心的，林缊缊也不想让他们蒙在鼓里，就把自己知道的所有的事情都说了。 听完之后，袁氏一下子就晕倒了，还好林文山就在一旁，扶住了她。 “所以，那些人不仅是追杀咱们九儿，他们的目标其实是袁景？” 林文山现在特别担心女儿的安全，早知道那些人要置他们于死地，他说什么都不会让女儿跟袁景走的。 虽然袁景位高权重，可是一想到有人要杀他，林文山就想着要自保，林初九要是不和他在一块，可能就不会遭遇这些。 “大哥哥的身份并不普通，本来就是那群黑衣刺客的目标，姐姐和他在一块，必然要遭受很多。” 袁氏站起身来，精神状态有些疯癫，朝着身后的方向走去。 林文山一把拉住了她：“你想干什么去？” “当然是去救九儿，我不能看着咱闺女见死不救，我得去救她，把她活着带回来！” 林文山的手臂微微用力，又往回带了一把。 “且不说你能不能帮上忙，我就问你，咱们当时分开的时候，大家都是往京城走的，你知道他们现在走到何处了吗？” “我不管，我要去沿着那条路去找九儿！”袁氏都快疯了，早知道有这么大的危险，她就不会让九儿跟着袁景走了。 “你去了只会添乱！九儿之所以当初非得把我们送走，就知道让我们跟着他们才是不安全的，到时候袁景不光要保护她，还要保护咱们，这不是给人添乱吗！？” “可是，可是现在看不到九儿，我真的很担心，要是没有这糟乱事儿，我就看着她长大嫁人，一家人就算过再穷的日子，我也愿意……” 袁氏是担心的，她都急哭了，只是被林文山这么一问，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反观林弘武和林缊缊，这两个孩子人小鬼大，现在还比较淡定。 看着父母拉拉扯扯的样子，他们打算过去劝劝，还是林缊缊率先说话的。 “爹娘，你们不要吵了，姐姐不愿意，让咱们跟着她，你们现在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吗？” 林缊缊的一声呐喊，让林文山夫妇回过神来，袁氏也不敢吵了。 “谁不担心姐姐呢，我和弘武也担心姐姐，但是不能因为担心，就去做一些傻事。就比如说娘，你要是就这么走回去了，确定能找到他们，还是说你确定自己能好好的回来？” 这附近都是山林，如果没有人作伴的话，很容易会迷路，而且他们已经走出去这么远了，根本不知道林初九一行人现在已经到了哪里。 “为什么一定要离开镇子，还不是因为姐姐觉得咱们留在那里不安全，就是因为那件事，仇人一定会威胁咱们，把咱们当成人质，让姐姐回来，到时候就是姐姐的丧命之日！” 林缊缊的语气里，有解释也有怪罪，解释是希望爹娘能明白，怪罪，就是觉得都到这个时候了袁氏还在添乱。 她能理解母亲的担心，但不能因为担心就做傻事。 “如果现在你回到镇上，还是会被人发觉的，等到刺客把你抓起来，姐姐还能安心做事吗？” 一听这话，袁氏呆坐不动，一时间失了神。 “那现在怎么办？” 袁氏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无力。 林缊缊安慰她：“娘，咱们能做的就是按照姐姐所说的照做，为了咱们的安全，大哥哥还给咱们派了人送咱们，最主要的，就是不给哥哥姐姐他们添乱。” 第270章 称心如意 “娘，如果你现在回去，说不定敌人已经设好了埋伏，把咱们一抓，就拿着去威胁姐姐，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 “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按照原定的路线，继续往前走，你可能不知道，哥哥、姐姐现在手上握有重要的证据，而且还抓着重要的证人。” 林缊缊说了这件事情的重要性，总之一切都不能去找林初九他们。 “那些坏人巴不得咱们跳进他们设好的圈套里，然后去威胁哥哥姐姐，那么一切就全完了，你能懂吗？” “缊缊，你是说，我现在这样想是不对的？”袁氏整个人都怀疑人生了，她明明只是担心女儿的安全，居然不如小女儿想的多，也不如人家想的周到。 她觉得做母亲做的好失败，不仅不能保护女儿，他反过来让女儿保护自己。 “不是不对，你现在这样想是很对的，娘，我只是希望你别这样意气用事，用理性思考问题。”林缊缊跟在林初九的身边时候多了，虽然读书少，但是为人处事的道理却学到了许多。 “咱们应该好好想想，当时为什么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让咱们出来，以飞快的速度离开县城，这都是为了想看安全着想。” 听到林缊缊说了这么多，袁氏现冷静下来，觉得孩子说的有道理。 林文山脸色缓了缓，点了点头：“媳妇，我知道你现在担心女儿的安全，” “今天走到这一步，咱们早该知道，事情早晚是要发生的，不过庆幸九儿是咱们的女儿，也是因为咱们的女儿是九儿，她才能勇敢的去面对这些所有的问题。” 林文山也是担心女儿的，只是现在看不见，也帮不上忙，只能祈祷女儿平安。 更何况林初九本身就聪明，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希望这次也能化险为夷。 “你也懂事点，别像个小孩子一样闹，还不如缊缊懂事，孩子都来劝你了。” 林文山的话里虽然有些责怪的意味，但总能不让媳妇去送死了，也不用给九儿添麻烦。 眼下，一家人配合好，这才是最重要的，到了京城，大家都能活下来。 不要猜疑，也不要做无谓的挣扎，如此反复，结果只会更糟。 想了想，袁氏觉得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我们不能被抓，九儿安排好了这一切，也是为了咱们的安全，她们冒着生命的危险，为咱们争取来的这一切，也是为平民百姓争来的。” 这一刻，袁氏的心中也感受到了家国大义，她一个乡村妇女，不懂得那些大道理，只听他们一说，就觉得有些胸襟。 林初九不愧是她的女儿，真让做父母的感觉到骄傲。 “如果我拖了他们的后腿，九儿为了我的安全，会把这件事隐瞒下来，那就让那些坏人得逞了。” 她想了想，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家国大义，私情虽然要有，但应该埋藏在心里。 袁氏的心也很痛，林初九是她的亲生女儿，还是她的大女儿，这么懂事、优秀，如今更是为了家国百姓做出了牺牲。 林缊缊点了点头，娘能这么想，是最好的了。 几个人在路边支起了锅，热了热饭，多吃了点东西，然后将烧过火的痕迹清理掉，就继续赶路了。 当天晚上时间有点晚，为了休息，大家找了一处山洞，这地方还算隐秘。 有侍卫守着，大概可以安心睡一觉。 洞口都是杂草，若非极为专业的人，大约是发现不了这里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林初九他们也开始休息了。 夜里的天有些凉，林初九倒吸一口冷气，身子哆哆嗦嗦的。 袁景见状，解开自己的长袍，披在了林初九的身上。 林初九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她还没有穿过别人的衣服，这动作看上去有些暧昧。 袁景没有注意到她的脸红，而是自顾自的给她寄上了衣服。 “这一路上舟车劳顿，你也辛苦了，边疆的气候暖和些，越往里反而越冷了，又湿又冷，你可要仔细寒邪入体。” 袁景虽然不懂女人，但也知道女儿家身体娇贵。 “天气转凉，你得好好保重。” 袁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天气入了秋，他这练武的身子骨也算健壮，穿那么多衣服反而觉得累赘。 这袍子解下来，给林初九保暖，倒是正好。 而且这次出来的急，衣服也没有带几件，所以仅有身上这几件，先给林初九保暖重要。 姑娘家家的，着了凉、受了寒，以后可不好养。 之所以没有带特别多的行李，就是害怕被人发现，若是被人发现了踪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无论是二皇子还是六皇子，应该都在派人暗中跟踪他们，他们所有的生活痕迹，对方都应该有所察觉。 见了袁景的关心，林初九想了想，也没有拒绝。 毕竟夜里的天气是真冷，这一早一晚的，确实和中午不太一样。 白天赶路的时候还好，一直在走着，也不觉得凉。 到了晚上温度降低，天凉了，人也休息不动，自然是觉得格外的冷。 有了这袍子披在身上，林初九觉得暖和了许多，也不舍得解开了。 另一边，欧榆那边已经有了消息。 他虽然出身商贾世家，但是武功了得，身边的几个帮手也都称心如意。 所以没费多少功夫，就把私兵围了起来，这群私兵的袖子上都有彼岸花的图案。 欧榆虽然对林初九还算有耐心，甚至说得上是讨好，可是对那群人。 那些想要害袁景的人，他可是没有半分耐心，直接就用上了极刑，不愁对方吐不出真话来。 果不其然，那为首的官兵，一下子就全招了。 虽然他们也是当兵的，但毕竟是私兵，平日里吃肉喝酒，身体五大三粗的，也没受过什么苦。 用了一点小刑罚，这群人就受不住了。 欧榆只觉得想笑。 这群人，也就这么点能耐，也是，叛国者能有什么骨气？ 他派人把这群私兵绑了起来，还好总共没有多少，把这群人绑的跟螃蟹一样，丢到了马车上。 他知道袁景离开的路线，于是就按照这个路线一路追，终于追上了袁景他们。 第271章 兵马会和 还好袁景他们没有走水路，要不然还得费点功夫。 “人我已经抓到了，口供在此。” 欧榆微微一笑，脸上甚是得意，手中拿着一张羊皮纸，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 “我看你也受伤了？既然如此，我就勉为其难的帮你把这些人送去京城吧。” 欧榆看上去一股大义凛然的样子，他功夫好，但实际上与袁景不相上下。 只是二人的运气不同，这一路上袁景遇到的那群黑衣刺客，是二皇子的死士。 一群根本就没有想活着回去的人，与袁景搏斗，他自然是沾不了光的。 而如今，却成了欧榆嘲笑他的资本。 欧榆遇到的那群杀手，即便是王东的人，也没有特别厉害的。 所以他这一路查下来特别顺，顺理成章的就把私兵绑了起来，送到袁景这里来邀功。 “不说声谢谢？” 看着袁景面无表情的样子，欧榆那叫一个气。两个人本来就是死对头，为了家国大义，他帮了袁景这么大的忙，这小子还端着。 难不成他就是因为顾及自己的皇子身份？而看不上他欧家是经商的？ 想到这里，欧榆嗤笑一声。 这些世家弟子就是如此，士农工商，商贾之家虽然有钱，即便后代发达了，入朝做了官，也比不得那些氏族子弟。 这就是官场的歧视链啊。 “多谢。”袁景淡淡地说了一句。 这句谢谢倒是真心的，他不喜欢欧榆，两个人之前在朝堂上斗嘴，倒是小事。 可是后来，欧榆总是有意无意的在林初九面前晃荡，让他很是不爽。 “无论如何，咱们的发心是一致的。” 事到如今，袁景也不会再和他闹矛盾，两个人齐心协力，才能一路赶到京城。 “你是个好人。”欧榆赞许地看了看他，“如果回到京城，你想要夺嫡的话……” “别说了，我没那个想法！” 袁景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欧榆想说的是，如果他要夺嫡，欧榆可能会站在他这边。 但他偏偏不想，这不是生在皇家，根本就没有这么多事。 但也恰好是生在了皇家，才能为百姓做点什么，要不然身为一个平民百姓，自己都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又如何关照他人呢？ 还好，还好他是皇子。 但话又说回来了，也就是因为他的身份，让二哥和六弟对他赶尽杀绝，皇族这些肮脏的事，又怎么能说得清楚呢？ 就是因为夺嫡，就是因为那个皇位，那个万人之上的皇位，让他们兄弟相残，六亲不认。 “行了，别磨叽了，快回吧。” 欧榆打发袁景先回京城，毕竟他们出来这一路，已经快半个月了。 皇上或许知道他们要回去，若是再见不到人，恐怕就要发疯了。 欧瑜知道袁景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被刺客追杀，差点丢了性命，胳膊上这还有伤呢。 “回去之后，把这些证据拿给陛下，让陛下亲自审判，后面的追兵你不用管。” 欧榆咬了咬牙，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帮袁景断后。 袁景稍微有点感动，两个人斗了这么些年，终于站在一条线上了。 “行。”他拍了拍欧榆的肩膀，“不过你要小心，他们派来的人越来越厉害了。” 袁景自然是不会拒绝，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感到京城，先把这群犯人处理了。 让陛下知道事情的真相，肃清朝野。 他自然也担心欧榆，但是能嘱咐他的，也只有这么多。 上次大概是二皇子派来的人，一群命都不要的人，一次失败了，他肯定还会再来第二次，手段则会更加凶残。 “若是挡不住，记住保命要紧，打不过就跑。”袁景真心的说了一句，他不是看不起欧榆，而是觉得欧榆挺好的，能活着就更好了。 欧榆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我二十出头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还没娶媳妇呢，肯定不能断送在他们手里，还是为了你这个烧包！” 欧榆说话也没好气儿的，这就是他的脾气，整个人吊儿郎当的，一副纨绔子弟模样。 其实他这个人嘴硬心软，袁景是知道的，嘴上说着不会为了袁景把命搭上，其实比谁都讲义气。 “这样吧，接下来的人马，但凡是追杀你的，我会帮你挡下三波，再多我就没那个能力了。你最好赶在这个时间之前，成功回到京城，别让我小看你哦。” 欧榆是知道自己的实力的，即便他武功高强，也知道自己能扒几碗干饭。 挡下接下来的三波杀手，至少能为袁景争取几天的时间，能让他尽快赶到京城。 接下来的杀手就算再追上来，也不一定能追到袁景，只要到了京城，说什么也晚了。 那群人想必也不敢轻举妄动，就算不怕死，家里的老婆孩子呢？ 二人对视一笑，袁景骑上马离开。 欧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暗道：“兄弟这条命，就全看你了。” 他虽然出身商贾世家，从小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自幼习武，武功高强。 但是他心中也明白，什么是最重要的，这群黑衣刺客即便是要死，也想要了袁景的命。 这就更说明袁景应该活着，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他都应该活着。 此时的欧榆，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他在这里等着，只要下一波刺客一到来，他就会极力拼杀，不能让他们追上袁景。 袁景也没有让他失望，接下来的路途都是马不停蹄，终于快到了接近京城的地方。 节日后的天明，一行人进了城。 在这几天里，他们也遭到了拦路堵劫，不过都是些小打小闹，更像是来刺探虚实的。 而到了京城之后，袁景自己的人马赶过来迎接，双方会合。 至此，那群人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在手下人的迎接下，袁景押送着犯人直入皇宫，直面圣上。 “儿臣参见陛下。” 袁景走到殿前，低头叩拜圣上。 皇上早就在大殿之中等着了，因为他派去的人早就知道了袁景还活着的消息，他也派去了人暗中保护袁景。 所以，这群人也及时地向皇上禀报了袁景的消息，皇上早就知道他现在回来，所以才在龙椅之上等着他。 “朕的皇儿，你终于回来了，可叫父皇担心死了。” 第272章 东窗事发 “父皇，儿臣这次回来，是有要事禀报，主要是关于西北边疆一带囤积私兵、倒卖兵器的事情。” 袁景当初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去西北边关调查的，虽然他早先就在关外打仗，觉得有些不对劲之后，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去圭山镇调查。 没想到，这一去就是一两年，中间还失忆了一段时间，确实不容易。 皇帝年纪大了，有个儿子替自己办事，他还挺满意的。 只不过袁景失踪的这段时间，他真的很担心，如今儿子活着回来了，还把事情调查清楚了，他自然高兴的不行。 “你说的这件事，朕已经有所耳闻，也让欧阳大人去调查了，不过如今证据有些不足。” 欧阳剑修是皇上亲自派下去的人，没有人知道欧阳剑修去那么偏远的地方是为了做什么。 可是皇上知道，欧阳剑修调查到的，无非就是兵器的买卖、倒卖私盐，贪污军饷等等。 不过要说这件事都是出自张不正之手，他是不会信的。张不正，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 就算把脑袋提起来做这些事，他也不敢，除非有人在背后给他撑腰。 要是不把根基拔掉，再换十个县令，最终的结果也只能是一样的。 听到父亲的解释之后，袁景当然明白，他这次之所以着急忙慌的赶回来，路上还遭遇了几次刺杀，就是因为要把证据交给父皇。 “父皇，您看，这是一封信。” 袁景没有多说什么，从自己最靠近心口的位置，拿出了一个信封，里面是之前欧榆告诉他的事情。 欧榆在这次调查当中扮演着一个很玄的角色，虽然他看上去是一个纨绔的富家子弟，但是功高强，能在关键时候保护他们。 所以，他的每次出场都极大地帮助了袁景完成任务，和袁景是亦敌亦友的关系。 这封信是欧榆写的，上面涉及到很多证据，基本的证据链还算完善。 袁景已经看过了，虽然内容还有缺失的部分，但是大多数证据都能得到证实，如果没有问题的话，二皇子或者六皇子一定会因为这封信下台一个。 太监把信呈了上去，皇上看完之后，脸色很快就不好了，一旁的太监连忙倒水。 老皇帝咳嗽了咳嗽，眉头紧皱起来，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把老六和老二叫过来，朕倒要看看，这事情到底是不是朕的儿子做的！” 他一手打下来的江山，居然被这群逆子如此败坏，怎么能忍？ 这群人丝毫不把江山看在眼里，让老皇帝感觉到心都在滴血。 太监在得到皇上命令的时候，心中已经明白了，更何况袁景已经进宫，这就说明，边关二三事，陛下早就已经知道了。 如果二皇子和六皇子来了之后，恐怕是有去无回，不过太监还是如实禀报。 二皇子和六皇子那边得到消息，就一同往正殿走去，路上，两个人免不了有些拌嘴。 他们俩平时感情也不好，井水不犯河水罢了。 如今一见，自然知道是什么事，肯定会争着往对方身上泼脏水。 “我可是听说皇兄在西北边境发了点小财，没想到，居然是倒卖兵器啊，可见釜底抽薪，害我们死了不少边疆战士，不知道父皇知道了这件事，会是如何反应。” 六皇子阴阳怪气的，他和二哥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所以在这关键时刻，他肯定要捅出对方的秘密。 “哎呀，三哥回来了，而且三哥向来不喜欢皇兄您，不知道他调查的那件事，对你有没有影响啊？” 看到他这样阴阳怪气，二皇子也不遑多让。 “老六，你跟我这客气什么呢，你别觉得你在宾馆做的那些事情我查不出来，从前，你我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你赚你的钱，我赚我的钱，我可没有让你下不来台过。这次父皇让咱们两个进宫面圣，虽然是处理我们在宾馆做的事情，可是，你不觉得，父皇更在意的是做百姓父母官的居然搜刮民脂民膏了？看来我得反思一下了。” 说到这里，二皇子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六皇子反问道：“反思什么？” “反思我有没有做过像你一样的腌臜事啊，反正老三已经回来了，他应该查到了不少东西，若是查到了你的那些事儿，哎呀，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宽恕你？毕竟你年纪还小。” 六皇子没有想到，他本来以为父皇叫大家去正殿，就是去说一下这件事。 可是现在听二皇子这么一说，多半是他们两个都犯了事儿，要不然怎么一块去呢？ 既然如此，那干脆谁也别笑谁了，要是三哥真有证据，他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说话间，两个人就到了皇帝跟前。 没有想到，小皇帝身边还有许多奏折，三皇子果真回来了，胳膊上受了伤，包扎的白布，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六皇子和二皇子都十分恭敬，跪在殿前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 当然，最聪明的是六皇子，他跪拜完之后，又假意关心三皇子。 “三哥回来了，之前你突然失踪了，我真是好生担心，如今您回来了，可得让父皇做主，找到陷害你的人！” 袁景真名慕容景，但是他现在习惯别人叫他袁景，二皇子和六皇子应该也知道。 毕竟，他们的眼线都安插在了袁景的身边，袁景的一举一动，这些人都有所耳闻。 “对了，三哥，你怎么是受伤了？我那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一会儿我叫人去拿。”六皇子故作关心，“和父皇讲了没有，是不是有人在回来的路上刺杀你？” 这事不是他做的，他当然无需担心。 不过，二皇子已经汗流浃背了。 刺杀袁景的事不是六皇子做的，那就是他安排的人。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这兄弟二人在这演戏，觉得十分好笑。 与此同时，感到十分气愤。 这就是自己的好儿子，居然兄弟相残，东窗事发之后居然没有一点担当，反而往别人身上推卸责任。 “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老三身上的伤不是你们弄的？ 第273章 杀个回马枪 我可是听说了，你二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在封地惹了许多非议。” 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皇上一点面子也不给他们留。 毕竟皇家的事，关起门来打狗，和普通人家都一样。 “你们还记不记得，你们在民间做了什么事啊？惹的百姓们有诸多怨言呢。” 皇上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让他们自己承认，可是这二人偏偏不说，嘴上说着一些虚头巴脑的。 “大胆，谁派去的暗卫、谁安排的刺客，你们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要不要朕来告诉你们啊！” 皇上用力拍了一下案板，兄弟二人吓得瑟瑟发抖。 “真没想到，老三在边关领着将士流血的时候，朕的其他儿子在背后釜底抽薪，倒卖兵器呀！害得我边关将士死伤无数，而这些人……原本可以不用死！” 皇上越说语气越冷，而且不停的拍桌子，每拍一下桌子，二皇子和六皇子都瑟瑟发抖。 他的表情有些威严，此时此刻更是多了些许印阴狠。 做皇帝的，身为天子，最忌惮的就是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搞这些小动作。 更何况，作为慕容家族的第一代皇帝，当今圣上是从将军做到了今天的位置。 为了这江山，他流了多少血，付出了多少努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想到儿子们，居然是这样的不争气。 这样的江山要来有何用？ 他坐这个皇位，为的是海晏河清，天下太平。可如果江山葬送在自己儿子手中，之前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吗？ 把从先皇手中抢过来的江山，让给这些自私自利的废物，害得百姓民不聊生，有朝一日，陛下就算在九泉之下，也无法安生。 二皇子和六皇子想狡辩，但是父皇实在太凶了，他们实在说不出什么。 “还有，之前朕把兵权交给老三，是因为他是武将出身，能够领兵打仗，没想到你们因此嫉妒，居然一个一个都想除掉他？” 老皇帝眯起了眼睛，兄弟相残一事，比刚才他所说的还要恶劣。 就算放在一个普通的家庭，出现了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也是要按家法处置的。 “老三为了调查这件事，调查你们干的脏事，差一点就没命了，你们还怕他不死，派人去拿他的性命？这和你们刚才假惺惺关心他的样子可不一样啊。” 关于袁景的一切，皇上都已经知道了。 刚才在等老二和老六来的过程当中，他和袁景聊了许多，才知道他这些年的遭遇。 除了领兵打仗，还在一个农户家住了一段时间，期间还割了麦子，确实不容易。 不过，老三既然失忆了，过一段清静悠闲的日子也是好的。 他对儿子虽然有求必应，但如今发生了种种事，他还是觉得，孩子应该会吃苦，以后的日子才能好。 “你们发昏了？这不是朕的江山？你们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干这些事，害了多少人？” 皇帝微微眯起眼睛：“你们杀的那些人，不是谁的儿子、谁的父亲吗？做那些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别人的父母难受吗？” 没想到，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面前的两个人还是不为所动。 六皇子一找到机会就狡辩：“父皇，我看你是冤枉儿臣了，听旁人随口一说并不是证据，父皇若是觉得儿臣有罪，就拿出证据来。” 听了这话，皇帝都快被气死了。 “好啊，都这个时候了，还敢狡辩。” 他把一摞证据丢在六皇子的面前，让他仔细看。 “看看吧，这些是不是证据？你们做的账本，做的假账，干的违法的生意，都在这上面。” 皇帝年纪大了，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么多，呼吸也有些不匀称。 他知道自己年纪大，早晚有一天会离开，就想把江山交到一个靠谱的人手上，怎么会这么难？ “如果你们只是小打小闹，朕况且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兄弟相残等同畜生，陷害手足，是不是也要陷害朕？” 皇帝十分愤怒，“朕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你们不光干了那些脏事儿，还愈演愈烈，唯利是图。” “如今朕怪罪在你们头上，一个个只想着逃脱罪责，根本不像个男人，也不像朕的儿子！” 六皇子没当回事儿，毕竟他是皇帝的儿子，就算父皇真生了气，也不会把他杀了。 看到他这副无所谓的表情，皇帝就更加生气了，这表情说明罪行已经落实。 一个人干了什么，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真假，他这样无所谓的态度，就相当于承认。 可是看完地上的这些证据，六皇子有些想不明白，他做事一向小心，不知道老三是怎么查到证据的。 拿到证据就算了，一路上还能成功押送犯人回到京城，确实有些手段。 当初在知道三哥失踪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袁景没有死，所以派了人去调查。 他这样仔细的人，让手下的人挨家挨户的调查，最终也没得出个结果。 也不知道为什么，袁景居然还活着，如今更是杀回来了。 这一路上的围追堵截，也没能教将他拦住，六皇子觉得事有蹊跷，多半是和林初九有关。 林初九是个姑娘，民间生意人，他是知道的，知道这姑娘一直跟在袁景身边。 可是一个小姑娘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帮助三哥顺利回京吗？ 更何况，他们派去的杀手都是顶尖的，这都让他逃过了。 看到六皇子的眼神，袁景微微扯了扯嘴角：“六弟在想什么，该不会在想我是怎么活着回来的吧？” 只是，皇上没有给六皇子回答的机会。 这些话看似有道理，实则都是在狡辩而已。 “你做的那些腌臜事，难道自己还不清楚吗？” 皇上拍了一下桌子，不怒自威。 “老六，这里的证据都是十分充足的，你眼里没有朝廷，也没有朕，做了这许多伤天害理的事，让兄弟相残，百姓不安宁，如此，朕要将你贬为庶人，发配边疆！” 六皇子听到之后，整个人都腿软了，坐在了地上，仍旧保持着跪着的姿势。 第274章 求情 他还在狡辩，试图减轻自己的罪行：“父皇，我是你的儿子呀，所谓的证据只是三哥带回来的，您无法知道是真是假，若是凭着这几张纸就认定我有罪，那么我是不情愿的，我绝不认罪！” 死到临头了，六皇子还在嘴硬。 袁景此刻心中在想，如果哪一天六弟死了，就算火化成灰，嘴还是硬的。 只见了皇帝冷笑一声：“老六，你不要自作聪明了，你三哥早就让人把犯人送到了京城，天牢之中连夜审讯，犯人早就吐出了罪证，朕昨天晚上刚看完，没想到你今天就咬死了，不承认，还好朕昨天晚上没睡觉，要不然还真被你给忽悠了。” “就算没有这些人证，你真的以为，朕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你们两个到底背着朕做了什么勾当，真当朕是傻子？” 说完之后，老皇帝又拍了一下桌子。 此时此刻，二皇子也忍不住了，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他与老六纷纷跪着。 谁也没有想到，山雨欲来风满楼，事情居然来得如此之快，真让袁景给抢先了。 而在这之前，他们派去的人，明明将袁景盯得死死的，没想到他还真的有可乘之机。 二皇子原本想着，他的人一直在跟着袁景，袁景怎么能有机会把犯人送到京城呢？ 就算真的要送回来，他的人也会提前告知他这个消息吧。 想到这里，二皇子浑身一冷，难道他派去的那些人都…… 的确，他前前后后派了几拨人刺杀袁景，原本以为是袁景到了京城，手下的人没有了机会，也就躲起来了。 如今一看，那群人很可能都已经被袁景解决掉了，毕竟很久都没有给他回信，也没有人会来找他。 没想到，袁景就是因为这样得到的机会，不光活着回来，而且还把犯人都带回来了。 想到这里，二皇子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就在这时，欧榆突然从外面进来了。 “参见陛下。” “微臣从清晨审讯至今，罪犯已经吐露的差不多了，这是证词。” 欧榆把东西呈了上去，这个举动把二皇子给吓坏了。 欧榆，这不是袁景的死对头吗？怎么如今这两个人居然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他们两个人素来不和睦，谁也看不惯谁，原来在这个事件当中，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居然是欧榆。 他被袁景策反了，所以站在了袁景的一边，这才导致了二皇子和六皇子的失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皇上从前不会把训斥兄弟的事情给外人看，可是如今欧榆居然能随意地进出大殿。 这是不是也说明，欧榆在皇上心中有着重要的地位？ 在这里，欧榆当着几位皇子的面，把这一路上所经历的消息告诉了皇帝。 包括昨天晚上审讯的结果，以及自己暗中调查到的消息。 二皇子和六皇子听完之后，才知道原来欧榆也是皇上的人。 之前故意和老三作对，就是为了给他们一种错觉，在众人面前表现出两个人的不和睦。 原来这是一个陷阱，就等着二皇子和六皇子往里跳呢。 他们派去的人有去无回，也都是欧榆的手笔，他把人暗中解决了，还派人传回来一些假消息。 这才给了二皇子可以成功的错觉，原来都是欧榆在从中捣鬼。 谁能想到，他连续派出了那么多人，竟然一个回来的也没有。 而且袁景就算再聪明，没有欧榆的帮助，也不可能回来的这么顺利。 想到这里，二皇子突然就笑了。 如今证据都摆在面前了，所有的一切都成定数，他输了。 “你笑什么？” “我在笑我自己，既然父皇早就怀疑我了，那不如早就把我杀了，费这么大劲调查做什么？反正到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 “朕不会杀你，你这么狠心兄弟相残，朕不如你，不会杀自己的儿子，来人，将二皇子关入天牢，贬为庶人，严加看管。” 做了这个决定之后，皇帝就派人着手去做了，不仅仅是二皇子，连同他的家眷和亲信，都被关了起来。 平时伺候他的宫女，都被贩卖为奴。 一旁的太监，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这么狠心，整个眼睛瞪得大大的。 可是他听从皇上的旨意，而且二皇子犯的是重罪，能保留一条性命已经不错了。 可见，皇上是真的很生气的。 “皇上，我是您的儿子啊，你真的要把我贬为庶人？还要让我关在天牢之中？” 皇上没有说什么，到时欧榆在一旁先说话了。 “我说二皇子，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你做的哪一件事放在平常百姓的身上，不是杀头的重罪？把你关起来已经是陛下最大的仁慈了，你就知足吧！” 他说的对，普通人没有特权，如果犯了罪，等待的就是秋后问斩。 皇上能对二皇子网开一面，已经念及父子情分了，他也不是多喜欢这个儿子，只是因为“虎毒不食子”，他也不想背负上心狠的骂名。 “你做的可是倒卖兵器，买卖私盐，偷挖铁矿，兄弟相残，现在还有脸求情？” 欧榆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哪怕是在老皇帝面前，他都有些随性。 不过对皇帝的尊敬他还是有的，他这番表态，只是代表的平民老百姓。 皇上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派人去做了。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也有人知道了二皇子和六皇子被皇上叫去的消息。 二皇子的生母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别提有多着急了，赶忙换好衣服就往前面走。 宫女拦住了她：“贵妃娘娘，您身子弱，这是要往什么地方去？” “当然是看看老二了，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一个个也不告诉我？” 她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我的皇儿，你要是出了事，可叫本宫怎么活呀。” 贵妃娘娘别提有多担心了，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身边的人也没有告诉她的。 可见这件事是皇上的意思，皇上做的如此绝情，肯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宫女还是不愿意放行，因为皇上身边的公公告诉过她们，不要让贵妃娘娘知道这件事。 第275章 惹怒 可是现在娘娘不但知道了，还要去叨扰皇帝的清静，这怎么行？ “娘娘，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恐怕会惹怒皇上。” “本宫当然知道，本宫又不是去求情的，就是想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陷害我的皇儿，我儿子向来懂事，怎么可能害别人？怎么可能犯错？” 事到如今，贵妃娘娘还在护着二皇子。 可见她不知道二皇子犯的是多么严重的罪，而皇帝那边早就已经发落了。 “娘娘，别伤了身体。”宫女在一旁拦着，“刚才小公公传话过来，说皇上正在发脾气呢，旁人的话也不一定听得进去，如果您去了，没准会火上浇油，到时候皇帝如果更生气，那可怎么办呀？” 宫女说的也有道理，其实作为贵妃娘娘身边的人，她早就已经派人去打听了。 “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具体内容不得而知，但是奴婢已经让李公公看着了，要是有什么大事会回来禀报的。” “事情与夺嫡有关，贵妃娘娘你也知道，皇帝最忌讳的就是夺嫡，牵扯到这件事，恐怕谁求情，都会被牵连的。” 这话说的有道理，都是在后宫之中做事的，谁也多少知道皇上的脾气。 贵妃娘娘现在也得宠，但是如果为了儿子的事去求情的话，恐怕会牵连到自己。 更何况，贵妃娘娘的家境一般，父母都不是做官的，在后宫之中只能说母凭子贵。 只有一个二皇子可以仰仗，可是如今二皇子出了事，保全自身就已经很难了。 如果再去皇上面前添堵，让皇上生气了，恐怕会祸及其身。 到时候不光老二出事，贵妃娘娘的头衔可能也会被撤下去。 “可是，我现在坐着不管，算是怎么回事？” 她着急，虽然宫女说的利益明白，她都懂，可是二皇子毕竟是她的儿子。 要想让她不担心，真的很难。 如今就只能盼着，皇上能够念及往日的父子情分。 事情关乎夺嫡，谁都知道这是触了皇上的霉头，想要从轻发落没那么容易的。 “贵妃娘娘，你且好好歇着，奴婢们都知道您不擅长周旋这些，现在保全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就听奴婢一句劝，不要去求情了，结果只能会适得其反。” 宫女虽然在后宫做事，但是与前朝的公公们也有来往，所以懂得不少大道理。 后宫里这些娘娘，多的是胸大无脑的，凭借几分姿色爬上了龙床，靠着皇上的宠爱享尽荣华富贵。 她们没什么脑子，一旦与zz沾上边，多半就没有什么好下场。 后宫不得干政，这是规矩。 宫女们也没有想到，三皇子居然活着回来了，而且还没有犯任何错误。 贵妃娘娘在后宫当中一直默默的支持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儿子纵情享乐，做事不是很靠谱。 但是没想到能干出这么离谱的事情来，也是让人大跌眼镜。 这会儿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难说能救他。 不过按照皇上的脾气，应该不会杀掉自己的儿子，好歹能保住一条性命。 贵妃娘娘觉得心里不太舒服，因为没过多久，李公公就传来了皇上大发脾气的消息。 而那边，圣旨已经传下去了。 二皇子和六皇子都被贬为庶人，一个被关在大牢里，另一个被发给边疆。 这也算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了，至于二皇子为什么还没有被发配，主要是因为他还得接受审讯。 二皇子做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事情皇上要亲口听他说，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赶快把这两个没良心的东西拖走，该送去牢里的送去牢里，该发配边疆的，今天就流放！” 皇上的贴身大太监叫了几个人，把二皇子绑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拖走了。 眼前终于清静了，皇帝年纪大了，又亲手处理了自己的儿子的事，觉得有些难受。 今天事情确实有点多，可能也是累的。 看到皇上这副模样，袁景突然上前：“父皇，您可是觉得身体不舒服？儿臣在流落林家村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善良的村姑，她帮了儿子许多，而且医术了得，要不然请她入宫给父皇看看？” 袁景认识的这位女大夫，老皇帝早就有所耳闻，他派人调查过了。 林初九是个在镇上做生意的，不过也是个大夫，是切切实实为老百姓着想的好大夫。 最主要的是，这次二皇子东窗事发，她也帮助袁景参与了调查，而且回来的路上还救了袁景的命。 其实，六皇子早就知道林初九这个女子救了袁景。 只是他不明白，那个时候的三哥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没有任何记忆，身上也没有钱。 这个女孩救他到底是图什么呢？ 六皇子一度怀疑，是自己的调查，让林初九知道了袁景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才会故意黏着袁景不走。 “把那姑娘带进来吧。” 老皇帝说道。 六皇子还没有离开，虽然皇帝很烦他，但是他此时此刻躲在角落里，也没有人敢绑他。 更何况他犯的罪不是很重，刚才欧榆进来揭发的，只是二皇子而已。 所以，六皇子一都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没有想到，现在竟然要把林初九带过来，林初九一来，他就完了。 没过多久，太监们就把林初九请了进来。 看到眼前这个村姑，皇上皱起了眉头。 “你是个大夫？” “是，民女林初九参见陛下。” 老皇帝觉得有些疑惑，这姑娘看上去年纪轻轻，身形瘦小，既不像个有经验的大夫，也不像个有魄力的商人。 她是如何能做到救了袁景、又帮助远景成功回到京城的呢？ “平身吧。” 老皇帝见到眼前的女孩，说话的语气还是客气，他没有女儿，见到林初九之后，就好像看见闺女一样亲。 而且林初九这孩子年纪轻轻，居然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了，还救了他最爱的三皇子。 “小姑娘，你看上去不过十几岁的样子，可是刚才朕的皇儿却告诉朕，你对医术很有了解，还在镇上是远近闻名的大夫？” 老皇帝是不敢相信的，因为最好的大夫都在太医院。 第276章 是不是你干的 而皇家的太一多半已经是五六十岁老态龙钟的模样，只有这样才能学有所成。 他们这一辈子静心钻研，看过许多医书，还不能保证把所有的病都治好。 而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多办法，给平民百姓治病。 最主要的是，她还有着一颗救苦救世的心。 老皇帝自然是心生怀疑的，可是眼前的女孩救了自己的儿子，他对她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相信。 “民女自幼钻研艺术，还拜了师父，在我们镇上确实开了一个医馆，最开始遇到三殿下的时候，确实是出于无心之举，将他带回了家中，因为当时的三殿下头部受伤，如果不及时治疗，我担心可能他会被野狼叼走，故而将其带回家中救治，而三殿下当时是失忆的，后来能恢复记忆，也都是因为殿下个人的毅力强大。” 听到林初九谦虚的话，老皇帝觉得十分赞许。 “即便如此，就是没有你帮着他调养，恐怕他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老皇帝说这话的意思是，对林初九表示感谢。 林初九也没有反驳，因为袁景刚一开始住进她家中的时候，她确实帮着治病了。 若是没有空间里那些现代科技，他的确不会恢复的这么快。 然而今天老皇帝叫林初九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因为她也参与了案件的调查，皇上想听一听林初九的证词。 “小姑娘，听景儿说，你也帮了欧阳大人的忙，这其中有什么事情是你所了解到的？” 林初九就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皇上叫她来面试，肯定是为了让他说出些什么。 既然有机会亲自面圣，林初九自然会把握好这个机会，让皇帝知道边疆小镇真正的情况。 她并没有害怕，这一路上的提心吊胆都过来了，现在还能活着，说明皇帝并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 而且当今圣上是打江山的第一代天子，应该无比珍惜现在的这个龙椅。 更不会由着子孙后代败坏他打下来的江山，所以他才会派欧阳剑修彻查此事。 想到这里，林初九侃侃而谈，将事情的整个经过包括来龙去脉都详细的阐述了一遍。 “民女之所以将三殿下留在家中，除了他丢失记忆，找不到亲人之外，还因为在后山采药时，三殿下救过我的命，若不是因为三殿下突然出现用剑挡了一刀，我恐怕就被野狼吞下去了。” 听到这里，老皇帝赞许的点了点头，示意她续往下说，这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女孩子。 林初九继续说道：“后来，殿下一度在我家过着平凡的日子，可是突然有一天，一群军官模样的人闯进了我们的村庄，经过几番打听找到了我家，目的应该就是三殿下。我当时已经猜测到，虽然殿下并没有恢复记忆，但是身世并不简单，这群身上带有彼岸花图案的官兵，看上去来势汹汹，我怕会对他造成威胁，所以就对他进行了易容。” 林初九所说的是当初那群人去家里要袁景的时候，他说袁景是自己的远房表哥还给他的脸化了妆。 一听这话，老皇帝来了兴致：“你还会易容术？” 林初九浅笑道：“回皇上的话，并没有会很多，只是略通皮毛而已，不过已经足够用了。” “民女当时混着锅灰将三殿下的脸涂成了古铜色，说起来好笑，那群人见到他之后，竟然说从未见过如此丑的男子，丝毫没有怀疑就离开了。” “不过后来，因为种种机缘巧合，我们和那群人又见面了。圭山镇上有一些富商，他们虽然在县里做生意，但是目的地却是林家村的后山，后山上藏着许多东西，上百个大箱子，里头有铁器，还有白花花的银子，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当时欧阳大人为了调查这件事，让县城封锁，只不过这几个富商居然连夜送出了自己的家人，可见是心中有鬼。最终，则是冯老板夫人的出现，给了我们重要的证据，能证明这群人做的倒卖私盐、兵器的事都是真的。” “为革职的张不正县令，最早的时候有一个账本，还想拉着我和他一块赚钱，但是我隐隐约约能听出来张县令所说的赚钱门道都不是正当的，自然不会与他同流合污。” “不过他一个小小的县令，怎么能做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背后肯定有人撑腰，直到上官大人出现，又给了三殿下新的眉目，原来上官大人是为了杀掉张不正，毁灭掉在圭山镇的证据的。” 林初九娓娓道来，从头开始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事无巨细。 没想到，那些所谓的富商，赚到的钱也只是总额的十分之一而已，不过那也有几万两了。 几万两白银一个大户，人家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试问谁会不心动？ 更何况那只是一个边疆小镇而已，又不是京城，消费水平本来就不高，这些大户人家花上几辈子，都不会花完。 更何况把钱存在钱庄，还会有利息，投资各种酒楼、马场，只会有源源不断的收入。 将这些说完之后，林初九有些难过，普通人家一辈子见不到的钱，这些人只要勾勾手指，做一点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坏事，就得到了。 说完之后，袁景为了配合林初九，又把新拿到的证据交了上来。 就是林初九刚才所说，从冯夫人手中拿到的账本，还有其他物证。 老皇帝看完之后，气的大拍桌子，看了一眼躲在角落里的六皇子，厉声质问： “还说不是你干的？！” “看看这是什么？” 皇上非常生气，因为刚才他叫人把二皇子绑走了，六皇子趁机躲在一边，他也没管。 因为二皇子做的是兄弟相残的大事，虽然六皇子也参与了，但是皇上念在他年纪比较小，可能是受到了老二的蛊惑，没有打算深究。 打算日后将六皇子流放，过几年就回来了，也让他在外头历练历练。 没想到刚才林初九说的桩桩件件，包括拿上来的证据，都是和六皇子有关的。 老六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性子却是急贪的，这些东西没有一件不是赚钱的。 第277章 心甘情愿 如此一来，再加上他要谋害三皇子一事，确实就罪不可赦了。 “老六，你要不要和朕解释解释？刚才我就看到你的脸上越发心虚，原来事情还真是你做的，你不光要杀你亲哥哥，还参与这么多肮脏的事，兵器你也敢动？这得害死多少征战边关的将士们！” 皇上是真的动怒了，仅凭他一个眼色，六皇子就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但虽然不动，却并不意味着认罪。 “皇上，儿臣知错，但是父皇方才所说，并不全是儿臣的错。我与三哥虽然不和睦，但此前却从未动过杀心，三哥也不喜欢我，他身份高贵，出身也比我好，常年征战边关，手中握有兵权。但是这个女人的话，父皇怎么能轻信？她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个村里的村妇而已，何德何能攀上我三哥这样的高枝？我认为她所言非实，就想像蛊惑三哥一样欺骗父皇，还请父皇明鉴！” 六皇子一口狡辩，气的老皇帝差点吐血，皇帝知道这些儿子都随了自己，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可是老二和老六心思却不用在正道上，林初九救了袁景，他现在却倒打一耙，趁机挑拨离间。 六皇子出身确实不好，他的母亲只是个普通的宫女，后来过世之后，六皇子在宫里彻底没有了仰仗。 但是，只要他不惹事，可以过一辈子荣华富贵的生活，只是与皇位无关而已。 但是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有贪念，皇宫的钱还不够他花，竟然把手伸到边关去。 “父皇明鉴，这个女人已经蛊惑了我的三哥，他们两个人现在是一伙的，三哥若想要我的命，只要让这女人胡说八道几句就可以，有哪一件事是父皇亲眼所见呢？说不定三哥许诺了她什么，她才敢如此冒险，欺瞒父皇。” 刚才老皇帝在强忍着心中的怒气，如今被六皇子这样一火上浇油，就更生气了。 “老六，你没有出息，朕不怪你，但是你生出这许多的歪心思，还让朕怎么保你？” 老皇帝对这个小儿子只有一个要求，就是乖顺即可，不要做坏事。 就算平日里游历京城，做一些逛青楼、开赌场的事，他也可以全然不在意。 没想到对这个小儿子的纵容，居然最终会酿成大祸。 他在这些不合法的营生里参与了重要的地位，赚来的钱挥霍一空，这些钱甚至比国库里的银子还要多。 这孩子虽然小，但是心眼儿坏。 怪不得前一段时间江南旱灾，老六居然能一下子掏出几万两银子来。 如今一看，这几万两银子对他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值一提。 要知道他拿着搜刮民脂民膏、茹毛饮血的钱来去救济灾民的话，老皇帝就算死也不肯要的。 如今一想，老六当初之所以那么大方，多半是因为这银子来的太容易了。 若是辛辛苦苦赚来的银子，怎么可能会这么大方的就拿出去？ 所以，想到这里的老皇帝忍不住轻笑，似乎是在自嘲。 朝廷如果不肃清，那么很快就会烂到根基，江山复。 到时候别说几个儿子了，就连自己所有的心血都毁于一旦，无辜的百姓也会受到牵连。 所以为了避免那样不好的事情发生，老皇帝只能现在就肃清，将自己身边的烂根儿斩干净，让这些皇子们受到代价。 所以对如今的六皇子，他是断然不可能手下留情的，那样反而是纵容他，纵容则是害了他。 “这是在平时，你收一点小恩小惠，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可是你居然把这串捞钱的手伸到了边关，把自己的家国命脉往外送，这可是国之重器，多少将士死在你的手上，你却浑然不知，当真是又笨又蠢。” 皇上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留情的意味，他说的是真的。 作为皇族子弟，难免会受到手下人的蒙蔽，收一些贿赂，如果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皇帝多半是不会管的。 帝王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对自己的儿子纵容一些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没想到，一次纵容居然到了如此地步，皇上事到如今觉得，他还是错了。 “你把好的兵器拱手让人给我们自己的人留下一些粗制滥造的铁器，让他们怎么打仗？你三哥在战场上，这些事他是知道的，而他要调查倒卖兵器的事，也是朕允许的！” “你虽然没有杀这些人，但是边关的将士却因你而死，你可知罪？” 老皇帝痛心疾首，没想到自己宠爱出来的儿子，最终酿成如此大祸。 把他毕生的心血毁于一旦，让百姓们看笑话不说，也对朝廷失去了信心。 事到如今，六皇子还在垂死挣扎，他知道皇上不会相信他所说的话。 他当然是在狡辩：“父皇，这些年您是知道的，儿子从没有出过京城，又怎么可能把犯罪的手伸向千里之外呢？” “你当朕是傻子？只要你点点头，动动手指头，就会有人把钱给你送到京城来，这些还用你亲自动手？” 皇帝知道怎么治理一个国家，凡事不用自己亲力亲为，而是把事情分配下去，自然有人替自己做事。 而做坏事也是同样的道理，六皇子只要高高在上，表示会替他们撑腰，手下的那些人自然会心甘情愿地替他做事。 这样的道理他现在却糊涂了，当初他做的时候不是很清楚吗？ “皇上英明。”林初九在殿前跪了下来。 林初九本来站着，这会儿又跪下去了。 袁景微微皱起眉头，他有点心疼，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么小的姑娘还心系天下，就莫名心痛。不是因为林初九做得不对，而是因为一个小姑娘都懂的道理，二哥和六弟却不懂。 “皇上，皇上对各位皇子殿下寄予厚望，没有想到，诸位皇子居然能让皇上失望至此，民女十分痛心，只因民女也是这泱泱百姓中的一个，民女见过不公平，在镇上被乡绅打压，遇到不公平的县令，也知道，手眼遮天的父母官是多么可怕。” 第278章 疑心 “什么父母官？那种蛀虫也能算父母官？！”听到林初九细数民间发生的恶事，老皇帝就气不打一处来吗，又拍了两下桌子，看六皇子的眼神就更失望了。 “皇上说的是。”林初九适时地叩首，然后又接着说，“皇上您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身居高位，自然看不见这世界所有的恶，民女刚才所说的县令名叫张不正，说起来，这场恶事，与民女也脱不开干系。” 听到这里，皇上来了些精神，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看着林初九：“怎么回事，说与朕看看？” 林初九点头，然后娓娓道来：“张大人利欲熏心，为了能尽快升迁，离开圭山县，所以急于表现自己，因为在之前与另一大夫的竞争中，张大人特意帮了我，另一大夫原本控制圭山镇的药价，唯利是图，让很多百姓看不起病，其他同行又不敢私自降低药价，百姓民不聊生。” “因为张不正帮了我这一次，我本以为，能以便宜的药价给百姓们看病，可是没想到，张不正突然找上门来，让我帮着他制造一场瘟疫，其含义不言自明，就是为了让疫病突然出现又在他的带领下，消灭疫病，这样，他自然能引起陛下的注意。” 皇上听到这里，差点气死，整个人颤巍巍站了起来：“岂有此理？！” 他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县令可是和老百姓最亲近的人，他居然不为百姓做主，而且还为了自己的名利去陷害百姓，当真是良心被狗吃了。 “然后呢？这场疫病你帮着他做了？最后的死伤人数如何，为什么朕一点也不知道？” 皇上关心的还是老百姓的安危，这件事虽然他从头到尾都不知道的，有人堵住了他的耳朵，切断了百姓和天子之间的联系。 林初九点了点头，连忙解释说：“皇上不用担心，民女虽然人微言轻，命如草芥，可是却不会与贪官污吏一起害人。想来民女也是有一些医术在身，所以制造了一种药剂，掺杂在一部分老百姓的汤药中，这种药剂对人体并无损害，但是却可以制造疫病的假象，让人有发热腹泻的症状，民女就是用此方法骗过了张不正的眼，让他自以为成功了，这才能够掉以轻心，被后来来查案的欧阳大人抓住。” 林初九把当初自己的参与全过程都解释了一下，就算皇上会惩罚她也没有关系，最主要的是黎明百姓并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这件事，自始至终三殿下都在我身边，他是知情的，如果不是因为三殿下，我们也不会联系上欧阳大人，替百姓们主持公道。” 说到最后，林初九还特意感谢了一下袁景，如果没有他帮忙，自己这条小命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哼！”皇帝大怒，原本坐下去的身子又站了起来，“一个小小的县令，居然有这么大的主张，谁给他的胆子？若是说这主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朕是不信的！” “查，给朕狠狠的查，务必要问出东西来！”皇上下令，既然张不正现在还活着，宫廷之中有的是办法，让他吐出真相。 毕竟，皇宫的天牢和地方的牢房还不一样，这里有的是惨无人道的刑具，和各种折磨人的手段。 林初九之所以说这么多，不怕牺牲自己，也要把真相全盘托出，就是害怕皇上会手软。 毕竟二皇子虽然发落，但是六皇子还在跟前，参与的事情并不多，皇上一旦手软，不把他流放边疆的话，等到六皇子日后缓过神来，肯定又会派人报复他们。 所以为了杜绝后患，今天林初九一定要把话说绝了，把事情解决到底。 此时，六皇子正在角落里，恶狠狠地看着林初九。 他在想，这小姑娘果然不简单，没想到居然用虚假的药骗过了张不正的眼睛。 她医术了得，没想到居然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 皇上虽然已经派人去审问张不正，但是他怀疑这件事和六皇子是有关系的。 张不正这么大的胆子，肯定是上面有人，要不就是和朝廷有关系，虽然六皇子在跟前，就不如给他个眼色看看。 皇上直愣愣地盯着六皇子，厉声质问道：“是朕派人去查，还是你自己承认？” 六皇子大惊失色，跪了下来：“父皇这是在怀疑儿臣吗？儿臣虽然并非善类，但是刚才林姑娘所说，绝对不是出自儿臣之手，姑娘所说之人，儿臣根本不认识，又怎么会与这件事有牵连？更何况儿臣虽然爱钱，但却不会直接想到去害人，从前的事皆是受到受底下人的蛊惑，并非而成本意啊。” “受到了谁的蛊惑？”皇帝冷笑一声，“你当然不会认识一个小小的县令，有些事你只要点点头，手下的人都会帮你去做，做得妥妥帖帖的，如果张不正不是被抓住了，恐怕也会死在他们手中，流到你手上的，只有白花花的银子罢了。” 六皇子害怕，连忙磕头。 “父皇，既然你已经派人去调查了，那就好好审问一下张不正，他现在既然还活着，而且被关在天牢之中，只要您亲自审问，就知道此事和儿臣绝无关系。” “民女也支持亲自审问，张不正此刻就在天牢之中，与那群富豪相生关在一起，他们之间联系紧密，一同做过倒卖私盐的生意。” 林初九斗胆加了一句，就怕皇上因为六皇子的三言二语改变心思。 皇上露出了一个冷笑。 林初九所言不虚，张不正确实已经被带回来了，而调查的结果欧阳剑修早就偷偷告诉他了。 欧阳剑修虽然心善，但是在审讯犯人的时候，还是有些手段的，更何况这是在京城，在自己的地盘上也就没有什么顾忌。 从前在圭山镇的时候，欧阳剑修老怕不能活着回来，但现在竟然活着回来了，所有的事情都该有个结果。 从张不正口中问到的事，足以能支撑六皇子的罪行。 欧阳剑修的人品是靠得住的，更何况皇上又不是只派他一个人去审讯。 第279章 秋后问斩 经过多方面的轮番审讯，还有皇上的御林军侍卫在一旁看守，张不正的正词做不了假。 此刻看着六皇子在这里狡辩，他觉得十分好笑。自己最小的儿子跟着自己什么都没有学会，净学会玩一些虚的，口若悬河没有一句真话。 “都到这个时候了，老六，你还不和朕说实话？” 皇上质问六皇子。 但是六皇子却满脸心虚，却不说实话。：“父皇，你心中竟然觉得三哥最重要，那还有什么问我的必要吗？他本来流落民间，受尽了委屈，又是一名将才，你看着他比看谁都好，所以儿臣说什么您都是不会相信的，那还说什么。” “闭嘴。”老皇帝气喘吁吁，直接从龙椅上站起身来，走到六皇子的跟前，跟他面对面对峙。 “难道在你的心中，朕就如此偏颇吗？你是朕最小的儿子，你说说这些年什么东西朕没有优先你先挑，可是缺你锦衣玉食了？还是缺你荣华富贵了？你三哥在边关带兵打仗，受尽苦楚，朕可让你去打仗了？” “如今，占尽了好处，你却全然不满足，这些证据可不是你三哥凭空说的，而是那些跟着你的犯人供出来的，这上头的东西，你是看也不看就说朕偏心！” 皇上拎着地下的那些证据，甩到六皇子的面前，让他看。 事到如今，这个小儿子已经没救了，这是留着他，恐怕会留下无尽的后患。 皇帝虽然难过，但也不得不下定决心，他闭上了眼。 “老六啊，朕是器重你的，虽然你爱财，是个俗人，但是朕从未放弃过你，带着你微服私访，体恤民情。朕本来以为民间百姓所经历的那些苦楚，你也是看在眼中的，旱涝之灾，你本来也是心疼的。虽然，朕不觉得以后你会成为一个好皇帝，但就算能成为一个王爷，做的也不会太差。没想到，你如今犯下了滔天大错，还在狡辩，一点男子汉的担当都没有，甚至不如一个女娃！” 皇上说的女娃自然是指林初九，虽然林初九曾经和张不正合作，制造了一场虚假的疫情，但这也恰恰说明了她的担当。 “你一个小小的王府，每年都脸上10万两银子，你府里的吃穿用度，比朕的皇宫还要奢华，你觉得这些钱是哪来的朕能不知道？你知不知道这么多钱对于黎民百姓而言，意味着什么多少人多少家庭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可是朕说你两句，平日里教训你两句，你就觉得正是在护着你三哥，你有没有觉得你这个人在根里就烂透了，无论犯了多大的错都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知不知道他在边关差点死了？朕是器重他，不然也不可能叫他到边关领兵打仗，可是他在那儿差点死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们为了夺嫡，为了这个空空皇位，居然要兄弟相残？朕恨不得你们没有生在皇家！” 皇上虽然生气，但说的话也都是有道理的，奈何六皇子听不进去。 他年纪最小，母妃又不受宠，所以从小性格就有些自卑，无论别人做什么，都觉得是在针对他。 可是六皇子并没有很缺爱，别的兄弟有的他也有，别的兄弟没有的，皇上甚至还会单独给他一份。 所以六皇子从小享尽荣华富贵，只是他的内心不知足罢了，内心空虚，导致他做出这许多腌臜事来。 也就是内心的空虚，他觉得全世界都亏欠他的，就算做了坏事，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坏。 听了皇上所说的话，六皇子觉得有些难受，他咽了咽口水，知道这次自己难逃一劫。 他并不是因为自己犯了错误而感到愧疚，只是害怕惩罚罢了。 抬起头来，他的眼神黯淡无光，所谓的兄弟相残，不过是他派了几个刺客去刺杀袁景，而袁景如今并没有死。 多希望袁景没有活着回来呀，他和这个小姑娘把自己的计划全都打乱了。 “父皇还等着干什么？人证物证俱在，父皇也觉得三哥和这姑娘说的有道理，那就别再犹豫了。” 他不想在为自己开脱了，毕竟现在说什么父皇都不信，有些假话说着说着自己都快信了。 “带走吧。” 皇上苦笑了一声，死到临头了，这孩子还这么嘴硬，如果六皇子认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并表示以后会悔改的话，他会考虑留他一条生路的。 可是这孩子不懂事，以后也没有再改好的可能了，所以他干脆跟身边的大太监说，让人把六皇子带走。 被带走的时候，六皇子也没有哭闹，也没有求饶，可见他自始至终都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 皇上并不会直接斩首，接下来还有相当长的时间，让人在六皇子的口中问出东西来。 所谓秋后问斩，就是要留一定的时间，给犯人反悔的机会。 倒不是说反悔了之后就不杀他了，只是让他有办法承认自己的罪行。 很快，大店里就没人了，只剩下林初九和袁景两个人，皇上已经回到了龙椅之上。 人走之后，屋里清净了许多，三皇子在皇上的跟前，颔首道：“皇上不要因此而动怒，龙体要紧。” 皇上点了点头，又对林初九说：“听说你是个大夫，医术极好，朕这几天总是难以安睡，夜里头痛，可以帮朕看一下吗？” 林初九谢恩，点了点头，走到皇上的跟前，替他把了把脉。 把脉之后，心中大约已经有了定论，又后退了一步。 “皇上近来忧心，夜里难安是极正常的现象，只不过需要花些日子调养。” 林初九按照自己的理解说了说，又伸手上前，“能否为陛下揉一揉额头？” 皇上点头，林初九就斗胆上前，将手指放在皇上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 皇上看这眼前的女孩柔柔弱弱的，但是手指的力气还挺大的，揉在额头上，好像淤堵都散开了，别提有多舒服了。 这一瞬间，皇上甚至觉得，林初九的医术或许比宫里的太医都厉害，她照的穴位都是最主要的，直击要害。 第280章 亡羊补牢 “确实舒服多了，朕这几日忧心，自然是关心的老二和老六的事。” “陛下不必忧心，皇子本来就该继承陛下的衣钵，若非如此，怎么又可能排除异己、打 得头破血流呢？” 林初九知道这话是不应该她说的，可是眼看着这皇上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对待自己的孩子也能下此狠手。 说明他对待黎民百姓有一定的慈悲，而且当今圣上和林初九的年纪相仿，同样也是为人父母，处决自己的皇儿，确实有心不忍。 但是林初九可不能让他反悔，她承受了这么多，费尽千辛万苦才能来面圣。 “三殿下自从恢复记忆之后，就一直担心您的龙体，就像民女担心自家父母一样，民女多言，还请陛下见谅。” “不用害怕。” 皇上对这个小姑娘没有什么坏心思，就算她说的再多，只要有道理，他都会听取。 只不过现在他非常失望，本来是对老六心存幻想的，没想到他居然是一个这样的人。 六皇子没有能力继承大统，直接被关入天牢，秋后问斩。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袁景了。 袁景一直身在边关，南征北战，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是，他却无意流落民间，认识了这个女孩，改变了他未来的人生轨迹。 “景儿，多亏了你，如果不是你心思缜密，这件事，朕到死可能就不会知道。” 皇上这样夸他，也是有心要恢复父子关系。 毕竟这么长的时间没有见，皇上不光担心袁景，而且非常思念他。 但是袁景的态度却显得有些疏离。 这两年在乡下过的日子，让他看明白了。 那种归园田居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朝廷的尔虞我诈，与他无关。 他不是怕死，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很累。 “父皇，朝中文武百官有的是体恤民情的，也不全然是一些酒囊饭袋，比如欧阳大人，在朝为官者有脊梁的不在少数，就算不是儿臣，也会有其他臣子来向陛下禀报，父皇无需担心。” 袁景说了一番让父亲心安的话，但是冷漠又疏离，毕竟父子之间很久都不曾这样谈话了。 袁景虽然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之一，但是也因此遭到了很多针对。 老二一直不喜欢他。 如今算是好了，老二和老六都被发落，皇上的儿子当中只有袁景一个可用之才。 只要他想，这天下即将就是他的。 但是袁景没有说，看上去他像是此次夺嫡大战的赢家，但在袁景的心中，无所谓输赢。 “那老三，你立了这么大的功，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皇上也知道，袁景已经是三皇子，如今二皇子和六皇子不在了，他就是皇上唯一宠爱的皇子。 地位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欲望的，金银财宝他也不缺，若说缺了什么，那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皇上这样说，隐含之意就是想问袁景要不要当太子，如果袁景趁机提出，就算答应了。 在皇上的心中，袁景是十分可靠的。 袁景摇了摇头：“儿臣做这些并非为了奖赏，所以没有什么想要的，普天之下，任何一个有良心的百姓，可能都会去做这件事，只是儿臣是父皇的儿臣，所以能做到这件事罢了，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功劳都被我抢先而已。” 袁景心中有些担忧，此时二皇子和六皇子都被关在天牢之中。 一个说是要发配边疆，另一个说是要秋后问盏，但事情都没有定论。 如果皇上到时候心软，说不定会留他们一命。毕竟皇上年岁大了，子女环绕膝下是他所期待的晚年生活。 “真就不想要？老二和老六已经是不中用了，如今这皇位只能落到你手中，你就算不想要，朕又该如何？” 可是袁景似乎铁定了心，就是不愿意当这太子，不愿意成为储君，也不想要这天下。 “皇上多虑了，五弟虽然年纪也不大，但是勤奋好学，而且天资聪颖，前不久在赈灾事件当中也有功。” 袁景把自己摘了出去，极力举荐五皇子。 “儿臣以为，五帝是最好的人选，他不光颇具才干，而且不贪不腐，对待下人也没有架子，任人唯贤，看这样子，也是个有魄力的，皇上所担忧的事，交给五弟便是好的。” 袁景了解自己的性子，他知道自己是个好的将才，但是要当帝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坐上了那个位置，多少人想要他的脑袋，都不知道。 若要做帝王，得有一颗心冷的心，可是在林初九身边待了这么久，袁景的心早就被暖热了。 他不想做帝王，他只是想做个普通人，不愿意掺和这些勾心斗角的事。 甚至，就做个庶民也挺好的。 “老五年纪太小了，景儿你知道，你从小父亲就花心思栽培你，老武学这方面的东西不多，恐怕还有待些时日啊。” “父皇急什么？父皇龙体安康，千秋鼎盛，日子还长着呢，完全有时间将五弟教好，让他继承您的千秋大业。更何况现在的五弟有着一颗纯真的心，没有被世俗所沾染，也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如果父皇去安排，他一定能明白您的苦心，成为一位合格的储君。” 五皇子年幼，虽然比六皇子大了些，但是心思是纯正的。 将来对待百姓肯定不会差，现在只要教他一些为人处事的道理，怎么对付这些奸佞臣子，就可以了。 袁景觉得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 听了袁景的一番话之后，皇上心中有所思量。 “景儿，难道你要把自己打下来的天下拱手让人了吗？” 这话虽然说的有些夸张，因为原本的江山是老皇帝打下来的。 但是这一波，如果没有袁景的话，敌国入侵则是很容易的事。 等到二皇子和六皇子的势力到了关外，他们里应外合，到时候就算亡羊补牢也晚了。 袁景立了大功，却什么都不要，而且还把本来属于自己的皇位给了别人。 在皇家，这种事是极其罕见的。 老皇帝觉得这个儿子有点问题，虽然能力没有问题，但是思想上出了大大的问题。 第281章 逐出皇谱 袁景却不这么觉得，有的人坐惯了高堂，就不安于人下。 他不是这种人，他在任何环境当中都能生存。 “父皇，方才儿臣所说，句句发自肺腑，绝无半句虚言。” “可是，你有这样的能力，将来难道要做一个闲散王爷吗？” 皇上觉得有些不甘心，毕竟袁景是个将才，能亲手打江山的人，才能坐稳江山。 但是袁景接下来的一番话，让他大跌眼镜。 “父皇，恕儿臣直言，儿臣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子，在深宫之中，却感觉这身份是一道无形的枷锁。” “做了这么多年的皇子，也算享尽了荣华富贵，但是这枷锁让儿臣从未享受到自由，深宫之中难免勾心斗角，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儿臣觉得很累，虽然做皇子，就算日后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很风光，但却终归是不自由。” “所以，儿臣不孝，想要做个平民。” 没有想到，袁景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可见，他是打算放弃自己的身份。 此时此刻，林初九站在宫殿外，还不知道袁景说了些什么。 如果她听见袁景所说的话，肯定会觉得愧疚的。 平民百姓固然有平民百姓的好，但是做皇子也有皇子的好。 就比如说这次的案件，如果不是有袁景从中斡旋的话，他们不会在第一时间就直奔皇宫，让罪人付出代价。 如果林初九听到袁景的话，肯定会觉得他太鲁莽了。 不过好在林初九并没有听见，袁景的做法是有些自私，但是这几年在林初九的身边，让他感觉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种田，喂鸡，给人看病抓药，样样都是幸福的，比在宫里勾心斗角强。 虽然平民百姓也会勾心斗角，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深宫之中的斗争，却样样都是人命关天的。 袁景怕了，他以后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老皇帝觉得这儿子跟自己有仇，就算以后做个王爷，也不该和自己断绝关系吧。 怎么偏偏就和自己的所想反着来呢？ 还没有等他说什么，袁景又发动了新一轮的攻击。 “父皇，做平民真的很幸福，在林姑娘家中住过的那段时间，成了儿臣心中难忘的回忆，将治愈我的前半生，而臣不愿意困在王府之中，而是想随着林姑娘去外面走走，过普通人的日子，看看小民风景。” “父皇，儿臣不孝，但还请父皇答应了儿臣，这让儿臣自私这一次。” 袁景在皇上的面前跪了下来，言辞恳切，不容拒绝。 既然已经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皇上觉得都没有自己说话的份，如果再不答应他，自己非但不是个好父亲，更像个昏君了。 他觉得愁，好好的儿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老三，你要做平民，父皇可以理解，但是父皇身在这高台之上，你若出了这皇宫，以后再想见朕，可就难了。” 老皇帝言辞恳切，也是想挽留一下袁景。 但袁景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估计早就想好了，所有可能的后果他都能够接受。 “而臣并非不思念父皇，儿臣自私，凡事也为了自己考虑，日后若是父皇思念儿臣，可以随时命令将儿臣召回。” 袁景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大约若非是老皇帝临终之前想见他，他大概不会回来了。 不过也不一定，毕竟血缘关系摆在这，他又不像老二和老六一样那样犯了错。 一个清白的皇子，就算做了平民，和皇帝终究是一家人。 皇上不可能不念这份旧情。 “既然如此，那么朕就答应了，你的心思不在这权谋之上，如果朕把你强留下来，反倒把你变成了笼中雀，你余生过的会不幸福。那么，朕就放你自由，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和林姑娘一起。”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他能看出儿子的心思，刚才和林初九说话的时候，这小子的眼神一直在林姑娘身上打转。 他明明就是看上人家了。 袁景啊，袁景，大事上有谋略，儿女情长的事情上却绊住了脚。 在得到父亲的应允之后，袁景有点高兴。 没想到，父亲真的没有为难他。 此刻他看老皇帝的眼眸之中，有惊喜和错愕，也有感激。 老皇帝笑道：“你这是什么表情？朕又不是昏君，若是把你留在这高台之上，你就会和朕一样永远离不开这龙椅，将来儿女斗争，为的也是这么个位置，你有你的想法，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或许会过得更好。” “不过，就算你已经不是皇室之子，日后若是在哪里见到了朕，还是得叩首跪拜的，朕不是你的父皇，却永远都是你的天子。” “是，袁景拜见陛下，叩谢陛下恩德！” 这马上就不自称儿臣了，让老皇帝觉得有些好笑。 不过这感觉也挺好的，袁景竟然不喜欢这皇位，那么身份对他而言，就是一把无形的枷锁。 “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 老皇帝摆了摆手，这两天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也有些头疼。 这儿子有些叛逆，虽然有才干，但是却不听话，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快，袁景就离开了。 林初九时候在外面看着他走了出来，立马就凑了上去。 “怎么了？没事吧？” “倒是没事儿，就是接下来的日子，还得麻烦你了，我和父皇断绝了关系，日后就不是皇室子弟了，身上又没有太多钱，还得花你的。” 袁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嗐，这算什么。” 林初九有钱，哪怕是来了京城，她也是有钱的。 袁景这么一说，刚才发生的事，她的概就明白了。 看来果真是袁景，厌倦了深宫勾心斗角的日子，喜欢平民老百姓的生活罢了。 这都是因为之前他叫袁景帮他采药煮饭，可能形成习惯了吧，想到这里，林初九果真有些自责。 “九儿，接下来咱们就不用忙这些了，什么欧阳大人这个大人那个大人，什么事儿都与咱们无关，你觉得，咱们去游山玩水如何？” 袁景无意识的说了“咱们”，好像以后的生活，他都是要和林初九绑在一起的。 第282章 木簪 林初九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心跳的很快，脸颊不自觉的就红了。 半分钟之后，她羞恼地甩了甩袖子：“哪有那么多钱供你游山玩水？老娘还得做生意呢，你做我的伙计，做我的保镖，每个月给你二两银子！” “好啊，我正愁没有活干呢！” 袁景大剌剌地笑了笑，这还是办案这么多天以来，他第一次露出如此开怀的笑容。 林初九看着他，有些失神，两个人一同走出了皇宫。 阿水正等在外面，看到他们出来之后，连忙迎了上去。 阿水帮他们手中提着东西，又说了说最近的事。 “林姑娘，伯父伯母已经来了，就是前两天的事儿，我已经给他们挑好了住的地方，听说林姑娘喜欢做生意，不如就在京城做生意？我也看了几间铺子，目前有一个不错的，姑娘要不要随我们一起去看看？” 阿水的意思是帮着林初九做生意，她就不用离开京城了，一家人过得也还好。 可是从县城突然到京城，对林初九来说还是一个非常大的转变。 袁景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他以后也不会在皇宫了，没有什么王爷的身份。 阿水当然誓死相随。 “殿下既然不在皇宫中做事，虽然不再是殿下，仍旧是阿水的主子，阿水跟着您做事，自然得找个住的地方，就得随着林姑娘住了。” 好在他挑的院子还蛮大的，花点小钱，但这点钱还是有的。 在阿水的身后，还有几个袁景的手下，都是从前跟着他的，很是忠心。 林初九有些惊讶，“袁景，你是觉得自己带这么一大帮人没处去，才故意缠着我的是不是？” 如果袁景不做皇子了，以后手头肯定没有多少银子，那就养不住这群人。 要想养着这群人，就得找个做生意的。 “养这些人需要不少钱，你又不舍得花这个钱，所以才赖上我了？” 阿水笑嘻嘻的，“林姑娘好聪明，我们主子虽然身为皇子，但是从小十分小气，给我们的钱也不多，自己对自己就更抠门了。平日里但凡多给我们一两银子，我们就得做十倍的事，他生怕这钱花的不值。” 小楼跟在后面，也想跟林初九套近乎。 “林姑娘，阿水哥说好跟着你了，他替你做这么多事儿，就是为了讨好你。小楼虽然没有做那么多，但还请姑娘不要嫌弃，小楼有武功，做事也是靠谱的。” 意思很明显，他也要跟着林初九，在她身边做事。 “这次的事情，都是我在为主子门前跑后，如果没有我的话，这群人实力不得了，恐怕主子也有些难对付。” 小楼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主要是因为年纪不大，但是功夫却是了得。 后面也跟了几个人，说法大约和小楼差不多，反正就是要跟着林初九。 他们都知道林初九是生意人，跟着她干绝对能养活自己。 林初九被气笑了，自己收留袁景一个人就罢了，没想到回到京城，还要收留这么多人。 看了看这几个人，大家倒是很淡定的，似乎没有想到林初九不会接受他们的可能。 “小楼，春子，你们说自己的功夫也很好，为什么平时都听你们阿水哥的？” 林初九调侃了两句，就想跟他们热闹热闹。 其实，林初九早晚要来京城的，只是这次来是被迫的，在一种极其客观的情况下，被迫来到了京城。 如果想要在京城做生意，肯定会需要人手。 她手里还有一些银子，除了租铺子，运营资金等等，给这些人每个月发上一两银子，也还是够的。 小楼的脸色有些羞愧，这姑娘打脸也来的太快了，他本身实力是不差的，只是阿水哥年纪大些。 他觉得林初九还不是很了解他，所以有所误会，总觉得水子哥是最厉害的。 “姑娘，给个机会，以后表现的机会多着呢，早晚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毕竟几个人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长，所以互相之间不了解也是应该的。 阿水倒是挺高兴的，毕竟林初九总夸他，他还替林初九办了这么多事儿，肯定能留下。 春生不乐意了：“林姑娘，你看阿水哥吊儿郎当的样子，他那得意的模样，你也得看看我们呀，我们的实力也不小，其实当年比武的时候，我们都让着他的，所以他才是老大。” 这几个兄弟围在林初九身边，说个不停，让袁景觉得有些心烦。 “别说了，说的我耳朵都快长茧了。” “你们的实力都很好，都是我带出来的，还分什么排名呀？” “是不是在演戏，想要在九儿面前落好？”袁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现在我又不是皇子了，你们也不为皇家做事，就用自己之前本来的名字就可以，要是想继续跟着我和林姑娘，那就得踏踏实实做事，银子么……我现在没钱，月银比从前只少不多。” 众人面面相觑，抠门主子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性。 “成！” 他们看了看林初九和袁景的眼神，总觉得其中有不对劲的地方。 袁景说起自己和林初九，下意识用的表述是“我们”，他们怎么了？ 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吧。 于是，几个人的眼神当中，都有了几分八卦。 “林姑娘，你有没有发现，我家主子看你的眼神有些特别呀？” 小楼调皮地问道，也只有他才能直接当地问的出来。 “我们主子脑袋虽然木，但是手艺了得。” 春生接着他的话说：“主子喜欢做雕工，这一路上我们看到他手中抓了一根木棍，似乎是防身用的，可是上面却刻好了一个簪子的花样，您说，以后他雕出来，这簪子是送给谁的呢？” “哎呀，我可是听说，从前在林家村的时候，我们主子也给林姑娘送过木簪呢，可有此事？” 小楼和春生一唱一和的，“我还知道，主子手里还存着几只木簪祥送给你，但是没有机会呢，要不你翻翻他的行李，保准能找到！” “之前我们找主子的时候，在林家村听说了你们的事儿，好像村长的儿子喜欢林姑娘，主子吃了好大的醋，可是他当时没钱，所以只能送给你一只木簪。” 第283章 交租金 “到底是不是因为主子没钱呢？我觉得应该是他抠门，就算买得起银簪，也得思量思量。” 两人在那里低声嘲笑着袁景，说起他从前的私事，丝毫没有注意到袁景的脸色越来越黑。 这群手下还真是厉害，他当时失忆的时候做的事，他们都能查到。 要是这样的，那么在林家村发生的一切，岂不是都被这群人知道了？ 于是，袁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你们几个臭小子，管起我的事儿来了？一天天不正经干事，就连我的私事也打听，是不是不想跟着我了？” 袁景并没有要赶他们走的意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棍子，朝着他们就要打上去。 几个人嬉笑着跑开，那样子好像是在挑衅他似的。 袁景追了上去，最终还是叫他逮住几个人，揍了一顿屁股。 远处发出了几声此起彼伏的尖叫，早就抛开了阿水和小楼他们没有挨打，就在一旁嘲笑，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林初九看着这群显眼包，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 她还想在京城开一间医馆呢，毕竟是在天子脚下，找茬的人应该不多。 只是，到时候让这群混小子在自己身边帮忙，当药童什么的，会不会吓到病人啊？ 阿水看好的铺子就在这附近，林初九没在等了，而是去铺子看了看。 没想到，刚到那儿就发现，林文山夫妇早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了，阿水告诉过他们，林初就会到这儿来。 见到了半个多月都没有见到的女儿，袁氏都快哭了。 “九儿，你瘦了。” 她把林初九揽入怀中，痛哭流涕，“这一路上娘可是为你担心死了，在路上，你妹妹才告诉我之前在县里发生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你知道娘有多担心，虽然娘没有什么大的本事，但会拼尽全力保护你。” 这话是真的，天底下没有哪个娘不爱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林初九在刀尖上做事。 “娘，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跟前吗，而且当时只是虚惊一场，没什么事，缊缊她都是瞎说的。” 林文山站在一边，眼神里也是担忧和惊喜，看到媳妇儿哭成这样，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九儿，你就心疼心疼你娘吧，这一路上她都没怎么吃好，都在想着你到哪儿了，吃的怎么样啊，会不会被别人伤害呀，我这劝了她一路，直到到了京城听说你进宫面圣，她才好了许多。” 就在这时，铺子里跑出来两个小孩。 弟弟妹妹也来了，林缊缊拉着林初九的手，和她说这几天发生的事情。 “弘武考中了，你没听说吧？本来想继续在县里读书的，可是我听说，咱们不用回去了，大哥哥给弘武在京城找好了学堂，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了。” 林初九吃了一惊，原来连弟弟读书的事都给她安排好了，还真得好好谢谢袁景。 不过想起刚才在皇宫门前发生的事，那几个手下叽叽喳喳的，好像有些八卦。 袁景，不会真的喜欢她吧？ “对了，我得告诉你们袁景的真实身份，他叫慕容景，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是皇子了，他自请降为平民，要带着几个兄弟在咱们铺子里打杂，我已经答应了。” 林初九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说，家里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只不过，慕容景还真是皇家的人，这可让他们吃了一惊。 “果然是慕容家族的人，就这么断绝关系了？还要给咱们干活？” “哎呀，他自己愿意，而且离开了皇宫之后，他又没有地方住，还是跟咱们住在一起，他给我干活，我给他银子，这不就是一来一往的事儿。” 林初九觉得，这些年袁景在自己身边，现在应该说是“慕容景”，倒是也妥帖。 因为，他在的时候，就算发生了什么危险，最终也能化险为夷。 而且袁景手底下那几个伙计，做事都十分利落，还能保护他们。 既然林初九没有意见，父母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袁景不光自己来了，还带着几个手下，这一伙人做事都是利落的，他们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九儿，你的生意是你自己说了算，对了，来之前我们把家里的房子什么都打理好了。” “田宅和铺子都交给了钱老板，过一段时间他会京城的时候，应该会把银色给你。” 家里的财产都卖了，应该又能得到一笔不少的钱。 听说钱老板本身也是京城人，不知道为什么去了那么一个偏远小镇，从零开始做生意。 他们并不关心这个，只是该想想未来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等到袁景的手下过来之后，袁氏他们觉得有些眼熟，有几个小兄弟是见过的。 “你们好。” “伯父伯母，你们好，以后哥几个就麻烦你们了，我们年轻气盛，吃的多，主子养活不起我们，所以就只能跟着林姑娘干活，赚点钱养活主子了。” 听到这话，林初九觉得好笑。 “当然可以呀，你们要是没地方住的话，我这后院刚好有几间房，你们就凑合住下呗。” “好啊，我们需要的就是包吃包住的长工，听说姑娘从前是开饭店酒楼的，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在京城开一家？” 几个年轻人也是在给林初九出主意。 听到这个提议，林初九眉头微微一皱。 思索片刻后笑了笑说道：“开饭店酒楼啊，倒是个不错的想法。京城的生意大多集中在繁华地段，竞争也相当激烈。不过，只要经营得当，总有一席之地。不过，我现在手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我安顿好了，或许会考虑这个建议。” 袁景和他的手下们对林初九的回答都很满意，毕竟林初九的确是个聪明能干的人，能够与他们合作，对他们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未来是否真的会在京城开店，这只是一个想法，需要进一步的考虑和规划。 不过当天，袁景就带着阿水去看了看铺子，当天晚上给了林初九一个参考。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还有些私产，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皇子了，但是这些钱父皇总不能扣下，你挑一处合适的地界，咱们先把一年的租金交了。” 第284章 新征程 林初九看了看袁景选的这几处地方，觉得都挺不错的。 但是她不能让袁景付钱，因为她自己也有钱，之前做生意攒了许多，而且家里的田宅什么的已经买了，很快钱老板就会把钱给她。 “我看，芳华街这个二层的酒楼就不错，一年多少两银子？”林初九问袁景。 趁着当天晚上没事，林初九就和袁景亲自去了一下这个地方，实地考察总会更靠谱一点。 林初九站在芳华街的二层酒楼前，仰望着它宽敞明亮的大厅和精致的装饰，心中泛起一丝喜悦。 这座酒楼位置优越，交通便利，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预示着这里将是一个生意兴隆的好地方。 袁景站在一旁，望着林初九，眼中闪烁着赞赏和期待。 他知道，选择这家酒楼绝对是个明智之举，林初九的眼光和经验不容小觑。 “这家酒楼每年租金是三十两银子。”袁景回答道，他已经事先询问过了。 林初九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租金还是有些高啊，不过考虑到这个位置和设施，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袁景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租金稍微有些高，但毕竟位置优越，预期的生意回报也会较好。 “九儿，你觉得呢？”袁景看向林初九，询问她的意见。 林初九微微一笑，表情坚定地说道：“我喜欢这个地方，而且我相信，在这里我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那我们就定这家酒楼吧。” 袁景和手下们对林初九的决定都非常满意，他们知道林初九有着坚定的信念和出色的经营头脑，与她合作将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好，那我们就与房东商议一下细节，然后尽快将租约签下来。”袁景说道。 林初九点了点头，她对未来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这个酒楼将成为她新的起点，她将借助自己的智慧和勤劳，创造出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两天之后，林初九顺利租下了房子，酒楼的装修和布置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林初九亲自督促工人们，确保每一个细节都符合她的要求。 袁景和他的手下们也积极参与其中，他们不仅是合作伙伴，更是朋友。 “来，大家喝茶。” 林初九还是请了专业的施工队的，但是袁景的几个朋友非要帮忙，说是为这个酒楼尽一份力。 林初九总不能亏待人家，毕竟阿水、小楼和春生，都是和袁景过命的兄弟，所以她就给这些人端茶送水，“晚上吃什么？” 做美食起家的林初九最擅长做饭，只是后来开了医馆之后，自己不怎么做了。 正好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接着装修铺子的空档，林初九可以给兄弟们做菜。 “林姑娘这么说，我们可就不客气啦？” 小楼痞痞的，最喜欢和林初九开玩笑，“实不相瞒，我们跟着主子，吃的都是窝头糠咽菜，行军打仗的时候，连口热乎的也吃不上。” 袁景双臂抱在胸前，不满道：“难道还是我虐待你们了？军中的将士都是一个样，你们能吃上饭已经不错了！” 这几年，袁景不带兵打仗了，跟在林初九身边过了两年悠闲日子，吃的也不错。 更何况，现在离开皇宫生活，也不用担心有人给自己下毒。 “袁景，你想吃什么？”林初九问袁景，眼角含笑。 袁景思索片刻，忽然笑了起来，“那就来点你之前最爱吃的家乡菜吧，红烧肉、酸菜鱼、还有那个……” “对了，还有麻辣烫！”小楼插嘴道，“那可是我们在军中最怀念的味道。” 林初九听了，笑着点头，“好，我会给你们做一桌丰盛的家乡菜，让你们品尝一下真正的味道。” 快到晚上的时间，林初九忙碌地备料、烹饪，为袁景和他的兄弟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袁景和兄弟们围坐在餐桌旁，品尝着林初九亲手制作的美食，满足而愉悦的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 “林姑娘手艺真不赖，早点认识林姑娘就好了。”小楼打趣。 “老大之前为什么不给我们写信，是不是不想让林姑娘给我们做饭吃？” “你疯了？咱们主子之前失忆了，都想不起咱们来！”阿水敲了一下小楼的脑袋，“快吃饭吧吗，吃完了赶紧干活。” “不着急，晚上早点休息。” 林初九倒是不在意干不干活，时间慢一点、工期长一点都无所谓，别把这群小伙子累着。 作为一个21世纪穿越过来的麻瓜，她最恨压榨工人的资本家。 就算这是古代，林初九手里有银子，也会顾及工人的感受。 “等吃完了，咱们去街里转转呗？听说今晚有花灯呢。” 林初九这话是给大家说的，但是眼神却在看着袁景。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提议，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好啊，去看看花灯也不错。”他说道。 “对啊，听说今年的花灯特别精美，我也想去看看。”春生兴奋地说道。 林初九看着大家的兴致，心中也满是喜悦。她知道，这些兄弟们虽然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下，但他们依然保持着乐观和豁达的心态，享受生活中的每一个美好时刻。 晚饭过后，大家一起走出了酒楼，踏上了前往街上的路程。 街上已经挂满了彩灯，热闹非凡。人群络绎不绝，充满了节日的氛围。 他们沿着街道慢慢走着，欣赏着路边的各种花灯。 有的是五彩斑斓的龙灯，有的是形态各异的动物灯笼，还有的是寓意吉祥的花灯作品，每一个都充满了匠心和美感。 “看，那边有个灯笼剧场，我们过去看看吧。”林初九指着前方，说道。 大家跟着林初九的指引，走向了灯笼剧场。 剧场中正在上演一出精彩的传统戏曲，戏子们身着华丽的戏服，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迷人。 袁景一伙人坐在席上，专注地观看着舞台上的表演。 林初九则靠在袁景的身边，静静地欣赏着戏曲的美妙旋律。 这一刻，他们忘却了一切的烦忧，只专注于眼前的美好。 第285章 永远相信我 摇曳的火光下，袁景悄悄看了一眼林初九，然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样的日子他还是挺满意的，没有了皇宫的枷锁，但是可以一直跟在林初九的身边。 “怎么了？” 林初九扭头看着袁景，对方微微一怔，瞬间有些脸红，“没，没什么。” 其实袁景很想告诉林初九，她很好看，但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怕林初九说他恶心。 袁景其实不敢直面自己的内心，在日日夜夜的相处中，他应该是喜欢林初九的。 美好的傍晚转瞬即逝，看完戏之后，袁景和林初九一道回到家中，身边还跟着几个兄弟。 林初九和父母现在住的院子还蛮大的，哪怕是在京城，这样的院子也不算特别贵。 这个年代的房价不同地域之间还没有太大的差别，相比于江南一些园林，这样的院子算是便宜的。 林初九已经收拾好了几个客房，在后院，是给阿水和小楼他们住的。 “时候不早了，先睡吧。” 到了门口，林初九对袁景说，他们的房间不远。 “九儿！” 袁景突然叫住了她，小心翼翼地从袖口中拿出一样东西。 仔细一看，是一件精致的木质花簪。 林初九接过那件精致的木质花簪，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感动。她轻轻抬起头，望着袁景，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袁景，这是……”她的声音略带颤抖。 袁景的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他轻咳了一声，微笑着说道：“这是我在旅途中发现的一处小木匠店里特意为你定制的。我知道你喜欢花簪，所以……” 林初九眼眶泛起了泪花，她握着花簪的手微微颤抖着，感受着袁景的心意。她没有想到袁景会如此细心地为她准备这份礼物。 “谢谢你，袁景。”她轻声道，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柔情。 袁景的脸上泛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他轻轻拂去林初九脸上的泪痕，柔声道：“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两人的目光在微弱的灯光下交汇，那一刻，仿佛时间停滞了。他们彼此间的情感在心灵的碰撞中愈发清晰而真实。 身后，几个兄弟们默默观望着这一幕，心中也充满了感动和祝福。他们明白，袁景和林初九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主仆之间的关系，更是一种真挚而深厚的情感纽带。 “九儿，我……”袁景欲言又止，他的心中涌动着千言万语，但却难以表达出口。 林初九微微一笑，轻拍了拍袁景的手，“别说了，我知道。” 袁景点了点头，他明白，有些情感无需言语，只需要用心去感受和珍惜。 随着月光的柔和洒落，袁景和林初九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时候，林初九的心脏还是猛然跳动着的，这已经是袁景数不清多少次送给她这样的小礼物了，林初九觉得，袁景对她该不会是有别的感觉吧？ 这一晚上，她都睡得不是很安稳，她想，她也应当是喜欢袁景的。 第二日，林初九安排好了小楼他们去酒楼监工，自己则是去看另一处铺子。 林初九想开个医馆，毕竟，医术才是她的安身立命之本。 医馆就不用太大，也不用再特别繁华的地方。 “干什么去？我陪你。” 袁景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林初九的身后，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林初九笑笑，和他一起去了，先去找个牙行看铺子。 在京城的街道上，林初九和袁景一同走着，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林初九心中的不安渐渐被这美好的一天所驱散，她感受到袁景默默的陪伴和支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在牙行的带领下，他们找到一处即将转让的医馆铺面。 林初九打量着这个地方，心中琢磨着是否适合开设医馆。 这间铺子的门口挂着一块木质招牌，上面写着“医道堂”，门前摆放着几个木制椅子，时不时有人进出。 “这家看起来还不错。”林初九轻声评价道。 袁景点了点头，依然是默默地陪伴在林初九身旁，没有言语，却让她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安慰和温暖。 他们进入了医道堂，里面布置简朴，但干净整洁。一位中年人正在为一名年轻女子把脉，专注而认真。 林初九与牙行的老板进行了交谈，询问了一些租铺的事宜。 在得到一些信息后，她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 “这里还是挺不错的。” 林初九转身对袁景说道，“我想我们可以考虑在这里开设医馆。” 袁景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支持的光芒，“你觉得怎样，我都支持你。”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的真诚和坚定，他们商定好了一些细节，并与牙行的老板达成了初步的租约协议。 林初九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医道堂，道：“以后还是改成林草堂比较好。” 林初九觉得，自己一开始在镇上开设林草堂，就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让平民百姓都能看得起病，抓得起药。 “好，都听你的。” 袁景默默地跟在她身后，他知道，不管林初九做何种选择，他都会陪伴在林初九身旁。 二人离开了医道堂，一路上袁景一直默默地陪伴在林初九身旁。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他们身上，街道上行人稀少，一片宁静。 “袁景，你觉得现在开医馆时机合适吗，要不要请几个大夫坐镇？”林初九忽然问道。 袁景停下脚步，注视着林初九的眼睛。 “我觉得这是你的梦想，而且是救世济民的事情。你的医术高超，如果能在京城开设医馆，必定能受到大家的欢迎。我支持你。” 林初九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谢谢你，袁景。有了你的支持，我就没什么顾虑了。” 她甚是怀念，当初在镇上开林草堂，袁景就那么陪在她身边，帮她抓药，帮她对付吴大志。想起这些日子，宛如昨日。 袁景轻轻靠着林初九的手，“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放心，你可以永远相信我，我不会离开的。” 第286章 感同身受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的坚定和温暖，她知道，在这个决定中，有着一个坚实的后盾。 回家的路上，讨论着未来医馆的种种细节，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第二日，再次看这间医馆的时候，铺子俨然已经成了他们的。 这是一间小巧而精致的店铺，门口有一株参天大树，清风徐徐吹过，带来一丝清新的气息。 “这里看起来挺不错的。”林初九说道。 袁景点了点头，“是的，这里环境很好，很适合开设医馆。” 林初九叫人把牌匾换成了“林草堂”，如果圭山镇的村民有朝一日来到京城，说不定还能找到她。 林初九心中充满了憧憬和期待，她相信，在这片广阔的地方，一定能够实现自己的梦想，让更多的人受益。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也是林初九在京城的起点。 新的林草堂不需要过多地修缮，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开医馆的，草药什么都不缺，而且也有固定的药材渠道。 医馆这边稍稍打理一下，林初九还是去盯酒楼施工的事。 倒也没几天了，这个时候的装修不像是林初九前世所在的21世纪，不需要那么繁冗复杂。 老墙刮腻子，房梁根本就不需要吊顶，直接原汁原味、保留原始风格。 主要的，就是软装。 所以，这些东西很快就弄完了。 不久后，酒楼正式开业。林初九和袁景精心策划了一场盛大的开业庆典，邀请了许多京城的朋友和同行的老板，吸引了大量的顾客前来品尝美食，畅饮美酒。 开业当天，酒楼门庭若市，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兴隆。 林初九站在酒楼门口，欣喜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感慨和喜悦。 “九儿，你真是太厉害了！” 袁景笑着对林初九说道，“这家酒楼一定会越来越好。” 林初九微笑着，感激地看着袁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这天，欧榆也来了，带了贺礼。 “开酒楼也不和我说一声。”欧榆的语气里有些责怪，“九儿，你要知道，我家在京城时代经商，肯定能帮上你。” 虽然林初九没有邀请欧榆，但是欧榆还是来了，帮着做宣传。 因为欧家就是商贾世家，有了欧榆的帮忙，很多人都会给林初九一个面子。 “对了，你这名字怎么还叫春风楼？不怕钱朗告官说你模仿他？” “不怕。”林初九和钱朗的关系好得很，这些欧榆并不清楚，“钱老板答应过我，县城的那间分店永远是我的，所以我现在在京城开春风楼，也当是他的分店罢了。” 其实，林初九只是想用用钱朗的招牌，到时候，就算是钱朗不满意，找来了，大不了给他分几成的利润就是了。 春风楼的名气在这里，对酒楼的生意有帮助。 “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和我说。”欧榆仍旧不死心。 林初九微笑着接过欧榆递来的贺礼，心中对他的来访既感到意外又感激。虽然没有主动邀请欧榆，但她知道欧家在京城的地位，他们的支持对酒楼的开业是一大助力。 “欧叔，你的到来让我倍感荣幸。”林初九客气地说道，“我会记住您的帮助，若有需要，一定会向您求教。” 欧榆满意地点了点头，满脸笑容，“九儿，你既然选择了在这里开酒楼，那我就尽我所能地支持你。我们商人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才能共同发展。” 林初九心中感激不已，她知道欧榆的支持是一种珍贵的资源，将对酒楼的未来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 开业庆典持续了一整天，客人络绎不绝，生意红火。林初九和袁景忙碌地招待着每一位客人，表达着对他们光临的感激之情。 庆典结束后，林初九与袁景在酒楼内坐下，喝着一杯热茶，回味着这一天的喜悦和成功。 “袁景，今天的开业庆典真是太成功了。” 林初九感慨道，“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 袁景轻轻握住林初九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柔情，“九儿，你知道，我会永远支持你的。我们一起经营这家酒楼，一定会越做越好。” 林初九感动地看着袁景，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 当天，酒楼的事情忙完之后，已经很晚了，袁景就和林初九一同回家了。 同样还是那条林荫路，两个人一块走。 袁景时不时想去触碰林初九的手，可是又怕对方反感。 “你最近怎么怪怪的？” 林初九觉得，袁景最近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 被问到这话，袁景突然就脸红了，还好天色已经黑了，看不出来。 他不好意思说，最近林初九都很忙，应该没什么心思放在他身上，所以他也不能让林初九分心。 “没事。” 林初九看着袁景脸上的红晕，心中颇感奇怪。 她知道袁景是一个开朗自信的人，平时从不会有任何犹豫或尴尬的表现，所以他突然变得不自在，让她感到有些意外。 “袁景，你不用瞒着我。” 林初九温柔地说道，“我们之间应该是可以坦诚相待的。” 袁景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无法再隐瞒下去了。 “其实……最近我有些在意你的感受。” 他坦率地说道，“我知道你最近很忙，全心全意投入到酒楼的事情里，我不想打扰你，但同时又担心你会因此疏远我。” 林初九听了，心中一动。她没有想到袁景会对她产生这样的担忧。 或许自己确实是太专注于酒楼的经营了，而忽略了袁景的感受。 “袁景，对不起。” 林初九轻轻地握住袁景的手，“我并没有忽略你，只是我真的很在意这家酒楼的发展。但是我也意识到了，我不能因为这个而忽视了身边的人。” 袁景听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事是一定要去做成的，而我也一直支持你。但是，我也希望，你能花点时间在家里……弟弟妹妹都很想你。” 林初九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以后有这种问题一定要和我说，不能自己憋着。” 第287章 理想化 两人渐渐走出了林荫路，朝着家的方向。 袁景暗自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没能说出他喜欢林初九这件事。 没出息的袁景啊。 最近，林初九忙着开酒楼、开医馆什么的，实在没有时间陪家人。 不过，好在袁景都是在她身边的，就算偶尔袁景不在，小楼和阿水他们也会帮着林初九干活，因为他们毕竟是袁景的手下，林初九每个月给他们发一两银子。 至于袁景么，他做得多，和林初九又相识甚久，所以林初九按照当初答应他的，每个月发二两银子。 作为原先的三皇子，虽然袁景不说，但是他是不缺钱的。 老皇帝给了他很多私产，虽然他现在已经是平民，但是凭借着这些从前攒下来的家业，就算自己过，日子应当也是不错的。 只是，他就爱赖着林初九，在她身边，才觉得安心。 袁景默默地跟在林初九身后，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他知道自己有些怯懦，连表达自己的感情都做不到，只能默默地在林初九身边守护着她。 回到家后，林初九和袁景一起坐在客厅里。小楼和阿水忙着准备晚餐，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温暖而舒适。 “袁景，你最近怎么了？”林初九注意到了袁景的神情异常，“有什么事情烦心的话，可以跟我说。” 袁景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没事，只是一些琐事而已。” 林初九看着袁景，心中明白他是在为自己操心。 她知道袁景是一个很细心、很体贴的人，只是有些话他不会说出来。 但是她也清楚，袁景心中可能隐藏着更深的情感，只是不愿表达出来。 从前几天她收到的那只木簪，就可以看出一二。 晚餐时分，他们一起坐在木质餐桌旁享用着丰盛的美食。 林初九细心地询问着袁景的近况，试图让他敞开心扉，但袁景始终保持着沉默。 吃完晚饭，林初九打算陪袁景去散散步，希望能够让他开心些。 他们漫步在院子里，夜风轻轻吹拂，星光闪烁，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袁景，这地方还真挺大的，谢谢你了。” 林初九温柔地说道，“无论以后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袁景听了，脸上露出了微笑，眼中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愫。 “九儿，今天你真好看。” 这还是袁景极少和林初九谈论生意之外的事，让林初九有些惊讶，林初九看着袁景的脸色，此刻有些脸红，原来袁景也有害羞的时候。 “今晚月色真美。”为了缓解尴尬，袁景仰望天空，骤然感叹。 他是个将军，没有遣词吟诗的心境，所以也只能感叹一声。 “是啊。”林初九附和着，“天色不早了，明天找几个人把这院子修缮修缮，虽然院子大，后院还空着一大片的，但是总觉得有些荒芜，改日弄个鱼缸，种些花木。” “好，明日我就叫人弄。”袁景温柔地答应道。 第二天，清晨，袁景早早地起床，召集了几个手下，一同开始布置后院的修缮工作。 林初九也早早地起床，她兴致勃勃地跟着袁景一起走进后院，计划着要将这片荒芜的土地变成一个美丽的花园。 工人们有条不紊地开始了修缮工作，他们清理荒草，修剪树木，打理土地。 袁景亲自监督着工作进展，不时地给予指导和鼓励，展现出了他作为一名将军的果断和领导能力。 林初九则在一旁细心地计划着花坛和鱼塘的位置。 她挑选了一些美丽的花卉和树木，安排在花坛中，为整个院子增添了一抹生机和色彩。 而在院子的一角，她决定修建一个小型的鱼塘，准备放养一些锦鲤和金鱼，使整个院子更加宁静和美丽。 修缮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大约花了一整天的时间，后院焕然一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袁景和林初九站在院子里，眺望着这一片美丽的景象，心中都充满了满足和喜悦。 “这座花坛真漂亮，种上花后整个院子都焕然一新。”林初九欣喜地说道。 袁景笑着点头，“是啊，有了这些花木和鱼塘，我们的后院更加宜人了。” 他们两人站在一起，感受着微风拂过，花香弥漫，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现在还不是最美的，等到这些花儿长出来之后，开得茂盛，那时候才是最美的。” 林初九不知道，自己何时也有这种闲情逸致了，突然觉得好笑。 “你笑什么？”袁景看着她的眼睛，疑惑问道。 “我笑你好看。”林初九羞红着脸看着他。 但是袁景却没有回应，反而迅速走开了，步履匆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林初九有些失落，可能都是她多想了。 她本来以为，袁景也是喜欢她的，可是现在想想，袁景对她，可能只有兄妹之前的那种情感吧，毕竟两个人相处太久，这感觉更像是亲人。 林初九站在原地，心中有些失落和迷茫。 她没有料到袁景会如此冷漠地离开，这让她感到有些意外和困惑。 “或许我错了。” 林初九默默地自责着。 她开始怀疑，自己之前对袁景的感受和期待是不是太过于理想化了。 夕阳渐渐西下，天色逐渐昏暗起来。 林初九一个人在院子里转了转，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她漫步在院子里，思绪万千，回想起和袁景之间的点点滴滴。 忽然，一阵轻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 林初九抬头望去，发现一朵娇艳的野花正在微风中摇曳。 她不禁停下脚步，凝视着这朵花，心中涌起了一丝希望。 “也不一定呢，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这人真奇怪。” 林初九心中涌起一股坚定的决心，她决定重新面对袁景，找他问问清楚。 当晚，林初九找到了袁景，坦诚地向他表达了自己的感受和想法。 她告诉袁景，自己对他的感情并不是简单的兄妹情谊，也就是说，可能又别的感觉。 袁景静静地听着，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第288章 送花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九儿，我也在考虑。” 林初九听了，心中一片欣喜。 她没有想到袁景也对她有过思索，这让她对未来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或许我们可以慢慢来，不要着急。” 袁景温柔地说道，“我愿意给我们一段时间，好好思考我们的未来。” 林初九点了点头，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她知道，只要有袁景在身边，一切都会变好。 当天晚上，林初九房间里的烛火亮了很久，她在看书。 虽然前世，她是个顶尖医学研究人员，看过上万本书，可是来到这个世界当中，她只研究菜谱，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书了。 不过，这晚上，她看得也不是什么四书五经，而是之前朋友给的话本子，她看得脸红，越看越着迷，津津有味的。 想来，在这个世界她才16，但是在前世却已经27了，该结婚了。 她却连个男朋友都没有谈过，所以在看话本子的时候，觉得有些羞耻。 林初九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绪，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于感情的追求似乎一直被生活中的琐碎所淹没，而袁景的出现让她重新审视了自己的生活和未来。 她放下手中的书籍，轻轻地叹了口气。 尽管袁景对她表示了愿意给彼此时间思考的诚意，但她仍然感到有些奇怪，到底该不该……唉，算了，还是任其发展吧。 说实话，林初九问过自己的内心，她不想耽误袁景的前程，袁景不可能一直跟着自己，也不能和父亲断绝关系，所以，他大概率还是有可能会回去的。 另外，袁景一直没明说，也有可能是有这方面的顾虑，他毕竟是武将出身，将来想再去领兵打仗，也不是不一定。 林初九倚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开始回忆起自己的过去。 在前世，她是一名优秀的医学研究人员，她的工作和事业让她忙碌而充实，但也使她在感情上显得有些空虚和缺失。 她想起了那个在医院里偶然相遇的男孩，他阳光灿烂的笑容和温柔的眼神，让她心动不已。 可是，匆忙的工作和生活使他们渐行渐远，最终错过了彼此。 现在，她来到了这个全新的世界，重新开始了生活。 虽然她并没有考虑感情的事，客观年纪有点小，也到了该说媒的年纪了，但袁景的出现给了她一丝希望，让她觉得或许在这里，也可能会结婚，会幸福。 林初九决定给自己一些时间，好好思考自己的感情和未来。 正好，袁景也需要时间，这么想着，林初九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医馆已经请了大夫坐诊，所以上午的时候，林初九打算先去酒楼看看。 这属于是春风楼京城分店了，不知道等钱老板回京的时候，看到这开了一间芬楼会不会很惊讶。 想到这里，林初九有点想笑，其实，她知道，钱老板之所以跑到圭山镇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做生意，肯定就是不想在京城待着了，所以他应该也不会回来，也不管林初九在这做什么生意。 “九儿！” 刚到酒楼，欧榆就来了，手里碰着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鲜花。 林初九瞬间回忆爆炸，想到她前世的时候，很多人过生日什么的，朋友之间总是会送鲜花，可是现在是古代啊，欧榆从哪弄来这么一束鲜花啊？ “欧榆？你这是……庆祝我顺利开业？” “你不早就顺利开业了嘛，现在是生意红火啊。”欧榆畅快地把一大束鲜花送到林初九的怀抱里，“这可是我自己亲自挑的，在我们家花园里，凑齐这么多颜色可不容易，你好生养着，还能开几天。” “哦？这花，这么娇贵？那我不要了。” 林初九虽然开玩笑，但还是收下了。 欧榆看着林初九接过鲜花，笑容满面地说道：“这是我心意，你就收下吧，我家花园里的花可是特意为你精心培育的，希望你喜欢。” 林初九微微一笑，心中感慨着这个世界的人情味。 虽然身处古代，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和关怀依然是如此真挚和温暖。 她接过鲜花，闻着淡淡的花香，心中涌起一丝愉悦和感动。 这束鲜花虽然简单，但却代表着欧榆对她的关心和祝福，让她感到温暖和感激。 “谢谢欧公子，我很喜欢这束花。” 林初九轻轻地说道，她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笑意。 欧榆见林初九接受了自己的礼物，心中也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他知道林初九是一个善良而真诚的女孩，能够为她带来一丝快乐和温暖，也是他心中的一种满足。 两人一边聊着，一边进了酒楼，“今天天不错吧，在你这蹭顿饭，不介意吧？” “当然。”林初九笑着，“你来给我送花，就是为了蹭饭啊？” 林初九说这话当然也是在开玩笑，因为她知道欧榆送来的这束花当中不乏名贵品种，价格肯定比一顿饭贵多了。 酒楼的生意不错，主要是地处繁华地段，人本来就多，又因为是在京城，所以价格肯定是要贵一些的，这几天的营生不错。 “怎么？林老板这生意干大了，也不愿意请我一顿饭了？” 欧榆知道林初九是在开玩笑，所以也顺着她的话继续开玩笑。 林初九哈哈大笑：“怎么会？欧公子帮了我们那么大的忙，就算是一年365天都在这吃饭，我也请得起呀！” 林初九说的是，之前回京的路上，欧榆帮袁景和她们挡了几波刺客。 那些刺客手段狠厉，若是没有欧榆，林初九和袁景恐怕没有那么幸运。 “你们？”欧榆挑了挑眉毛，“袁景那小子看着没那么喜欢你，让你走这么危险的路，不然你考虑考虑我吧？” 欧榆看着像是在说玩笑话，其实他的内心是认真的，只不过把喜欢林初九的话，以开玩笑的方式说了出来而已。 “我家也是做生意的，和林姑娘门当户对。”欧榆说道，“特别是在京城，生意多了，也好有个照应，互相帮衬，谁也不敢欺负你。” 林初九听了欧榆的话，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和感激。 第289章 我不是故意的 她知道欧榆并不只是在说笑，而是真心关心着她，只不过，图谋不轨罢了。 “欧榆，你说的这些我都记在心里了。”林初九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关心和帮助，我真的很感激。” 欧榆看着林初九的笑容，心中也不由得涌起一丝暖意。 他知道林初九是一个善良而坚强的女孩，而自己对她的关心和照顾也是出于真心实意。 “林姑娘客气了。” 欧榆微笑着说道，“我只是尽我所能，希望能够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叫我。” 林初九心想，我现在没叫，你不也是天天来么？ 两人的谈话渐渐变得轻松愉快起来，他们不再谈论生意和工作，而是聊起了一些轻松有趣的话题。 这一刻，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似乎更加拉近了一些，而心中的羁绊和情感也在悄悄地滋长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两人这一桌旁。 乍一看，那人目光凌厉，好像要把欧榆生吞活剥了。 仔细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袁景。 原来，半个时辰之前，小楼看见欧榆给林初九送花，就去叫人偷偷通知袁景了，这媳妇都快被人给追跑了，主子都不上心。 “主子，大事不好了，欧家的小公子，又来酒楼蹭饭了，还给林姑娘送了一大束花。” 跑腿的伙计找到袁景的时候，他还在院子里练功，伙计气喘吁吁的把刚才发生的事说完。 袁景当时就不好了，恨不得把欧榆生吞活剥了，所以就叫伙计先回来，他随后就到。 “哟，这不是袁景么？” 欧榆看到了袁景也不害怕，反而阴阳怪气地和他说话。 两个人亦敌亦友，对付二皇子和六皇子的时候，欧榆恨不得把命给他，现在，又来和他抢女人，反正两个人还是互看不顺眼。 “你来蹭饭？”袁景冷嘲热讽，“欧家家大业大，不会白吃白喝吧？给钱！” “哼，你个跑堂的，我给钱也是给掌柜的，怎么能给你？”欧榆故意把袁景说的很难堪，因为他知道袁景为了追随林初九选择放弃皇位，现在只是跟在林初九身边打杂。 “你！”袁景愤怒地握紧了拳头，但他不会打欧榆。 “你什么你？”欧榆嘲讽道，“谁知道你为什么赖在林姑娘身边，跟吃软饭似的，哈哈。” 袁景被欧榆的话刺激得火冒三丈，但他知道在这种场合下暴跳如何也不合适。 他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怒火，冷冷地盯着欧榆，眼神中透着凌厉和不屑。 “欧榆，你说话注意点。” 袁景语气冷漠，但声音却充满了威严，“你家的事情，我不会过问。但林初九是我的家人，我会保护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 欧榆听了袁景的话，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哦，听着挺好笑的。你保护她？你有这个能力吗？你不过是个放弃皇位的废物，还敢在这里吹牛逼？” 袁景面色一沉，心中的怒火难以控制。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与欧榆争执的时候，否则只会引起更多的麻烦。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欧榆，转身便要离开。 “袁景，你给我站住！” 欧榆却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袁景，他怒气冲冲地走到袁景面前，“我告诉你，九儿现在是单身，单身也就是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抢走她。” “什么你的女人？她答应了么？” 袁景听了这番话，眉头紧锁，心中升起一股无奈和愤怒。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冷静地看着欧榆。 “欧榆，你说什么都好，我不会因为你的挑衅就暴揍你，我没你这么贱。” 袁景语气冷漠，但目光却充满了警告，“我希望你能明白，林初九的选择是她自己的，你没有权利干涉。” 说完，袁景径直离开了酒楼，留下了愤怒而不甘的欧榆。 他知道这场争执远未结束，而他与欧榆之间的矛盾也将会愈发激化。 “那行啊，我们公平竞争。” 身后，欧榆露出了袁景察觉不到的笑容。 他要的就是激怒袁景，到时候袁景知难而退就好了。 谁还不知道远景是为什么跟随林初九的？不就是因为喜欢人家吗？ 为了追求林初九，他甚至连皇位都可以不要，但是，袁景是害怕别人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件事的。 他不想承认，也不想让林初九知道这件事。 欧榆只需要略施小技，就可以挑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到时候林初九生气离开，他就有机会趁虚而入了。 想到这里，欧榆勾起了嘴角。 再回头一看，林初九已经不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追着袁景跑出去了。 “袁景！你在闹什么呀？” 林初九在后面追的很累，袁景在前面走的很快，根本就不等她，“有话好好说不行吗，非得当着大家的面吵架？” 她也不是怪袁景，就是觉得袁景在大庭广众之下吵架，影响不太好。 而且和欧榆闹，没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无理取闹？”袁景猛然回头，正好撞上林初九的眼睛，林初玖一下子跌进了他的怀里，碰到了坚实的胸膛。 “你！” 林初九猝不及防地跌进了袁景的怀里，一时间有些尴尬。 她慌乱躲开，但是因为脚下没有支撑的缘故，一时间失去了重心，反而跌得更厉害了。 “你在，干什么？” 袁景一时之间觉得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要不要把怀中的女孩推开，就这样僵持着，两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发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 林初九的脸红得像地瓜一样，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手忙脚乱的却始终没有离开袁景的怀抱。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林初九这才猛的推开袁景，自己又差一点没有站稳，袁景扶了她一把，这才算是站住了。 “你，你刚才是在干嘛？” “你说呢？要不然你就摔倒了，难道还在怪我？” 袁景脸色不是很好看，目光也有些阴沉，似乎对林初九的表现并不是很满意。 “谢谢你。” 第290章 考虑清楚 林初九这么说了一句，然后低下了头，她不敢看袁景的眼睛。 毕竟刚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足够尴尬了。 林初九的脸红扑扑的，袁景就这么看着她，也有几分脸红。 “跟我说什么谢谢！” 袁景的声音有些凌厉，之前他帮了林初九那么多，对方都没有说过谢谢。 虽然说大多数时候是两个人互相帮助，而且在回京城的路上，林初九还用秘密武器救了他一次。 这已经是林初九第二次救他了，袁景明明很感激，但是嘴上却说不出任何感谢的话。 更何况，刚才看到她和欧榆在酒楼吃饭的样子，别提有多难受了。 “先回家吧。” “才刚出来没多久，回什么家？还不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呢。” 林初九这段时间都比较忙，前段时间在医馆坐诊，最近因为医馆已经请了坐诊的大夫，所以她都是在酒楼忙活。 有的时候生意做的太多、太大，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在京城做生意的初期，最主要的是要回收成本，前期的投入比较高，所以林初九是有些焦虑的。 她觉得这段时间正是应该忙的时候，不能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 可是袁景总是突然出现，让她的内心小鹿乱撞，就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那我们再回去？” 袁景没好气地说道，不知道欧榆走没走，如果他没走的话，可能又要把他讽刺一顿。 “对了，刚刚欧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林初九问道。 她知道，欧榆话里话外好像有喜欢她的意思，可是刚才欧榆还说袁景是吃软饭的。 那意思好像是，袁景也喜欢林初九。 “没什么。” 一听这话，袁景分明是脸红了。 他不想解释。 林初九看着袁景脸上的表情，心中更加疑惑。 袁景的反应让她觉得有些不寻常，但她并不想继续追问下去，毕竟刚才的尴尬场面已经足够让她尴尬了。 “好吧，我们回去吧。” 林初九轻声说道，试图缓解这种尴尬的氛围。 两人默默地走回了林初九的酒楼。路上，他们没有说话，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到了酒楼门口，林初九忽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看着袁景。 “袁景，刚才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有想到会让你这么尴尬。” 林初九语气诚恳地道歉道。 袁景抬起头，看着她的眼睛，一时间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他本想表现得坚决一些，却发现面对着林初九的诚挚和歉意，自己居然有些心软了。 “没事，这种事情以后就不要再提了。”袁景强装镇定地说道。 林初九点了点头，知道袁景已经不想再深究这件事情。 她心中暗自庆幸，至少这次没有闹得太僵。 “那我进去忙了。”林初九转身进了酒楼。 袁景站在酒楼门口，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涌起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对林初九的感情并不简单，但是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些情感。 或许，时间会给他们一个答案。 林初九回到酒楼的时候，欧榆已经走了，她没什么感觉，一上午都是在忙自己的事情。 袁景还是和从前一样，一个人在院子里忙活一些事，可是现在是在京城，他不需要劈柴了，而是买了一些木柴，准备晚上做饭用。 林初九现在因为开了几家店铺，租铺子什么的，确实也花了不少钱，已经没有钱再雇佣什么家仆之类的，再者，林初九也不需要家仆。 袁景和小楼他们几乎可以做所有的事，人多了也是浪费。 袁景还是像从前一样干活，一点也没有架子。 而且，他现在也不是从前的皇子了，总觉得这样粗茶淡饭的日子也不错。 虽然袁景努力掩饰自己的情感，但心中的纠结却难以抹去。他在酒楼门口站了片刻，然后叹了口气，决定放下心中的烦恼，专心处理手头的事情。 林初九忙碌地在酒楼里穿梭，检查着各个角落的情况。 她心中有些担忧，毕竟开店经营不易，尤其是在京城这样竞争激烈的地方。 但她也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不能轻易放弃。 一天又一天过去，林初九和袁景在酒楼里的相处变得更加默契，彼此之间的尴尬也逐渐淡去。 他们相互扶持，共同应对着生活中的各种挑战。 在袁景的帮助下，林初九的酒楼生意渐渐红火起来。 而袁景也在日常生活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尽管失去了皇子的身份，但他觉得这种简单而自由的生活也并不差。 然而，两人之间的情感问题仍然存在着。他们都清楚彼此心中的秘密，却又不愿轻易启齿。 或许，他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去面对，才能找到彼此的答案。 晚上，一家人才回到家，之后，还是林初九准备晚饭。 袁景虽然不会做饭，但是已经准备好了柴，在林初九做饭的时候帮着烧火。 两个人配合默契，这在一家人眼里还是挺和谐的。 林文山和袁氏还是很看好林初九和袁景的，而且知道了袁景不做皇子了之后，也不干涉他们之间的事了。 只是今天，袁景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景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林文山略带担忧地看着袁景，他已经注意到了袁景最近的情绪变化。 袁景皱着眉头，一直在思索着什么，似乎心中有些烦扰。 袁景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姨夫，没什么大事，只是最近有些事情让我感到有些纠结。” 林文山心中了然，他知道袁景心中的烦恼很可能与林初九有关。 尽管他们都不愿直接谈及，但显然彼此的情感问题已经影响到了袁景的情绪。 “景儿，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支持你。” 林文山温和地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倾诉的，可以说给我们听听。” 袁景微微一笑，感受到了林文山的关心和支持。 他知道，林文山和袁氏都是好人，他在他们家可以一直住下去。 更何况，现在这样的生活，他早就习惯这样的生活了。 “谢谢姨夫。”袁景心中感激不已，“但是现在这事我还没考虑清楚，得需要一点时间。” 第291章 庆幸遇到你 林文山点了点头，他深知情感问题需要时间去消化和解决。 他希望袁景能够顺利度过这个困难的时期，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吃完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在木桌旁，气氛还算和谐。 尽管袁景心中仍有些烦扰，但是在林文山夫妇面前，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他喜欢林初九也留意到了袁景的情绪变化，心中不由得有些担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的事，让袁景觉得有些不开心，所以吃完饭之后，林初九离开了房间，来到院子里转转。 不多时，袁景也跟着出来了。 “这么晚了，出来做什么？看月亮？”袁景问道，语气不算友好。 “这不是刚吃完饭嘛，正好散步，也挺好的。”林初九说的是真的，她现在睡不着，另一方面，她知道，如果她出来的话，袁景也会跟着出来的。 袁景问道：“没什么要和我解释的吗？” 林初九愣了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是因为白天和欧榆吃饭的事，林初九觉得，这个男人也太敏感了吧。 “袁景，你说的是什么？我和欧榆没什么关系。” 林初九说完之后，就后悔了，这感觉好像是在解释，他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又不是男女关系，为什么要解释？ 如果说袁景喜欢她，那么为什么从来都没有表白过呢？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回答，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对她的回答并不满意。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只是觉得，最近我们之间好像有些变化。” 袁景缓缓地说道，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复杂和无奈。 “好像不如从前了。” 林初九听到这句话，心中有些错愕。 她没有想到袁景会提到这个话题，但她也明白，或许他们之间确实发生了一些变化。从圭山镇来到京城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好像确实变了，不怎么在一起。 从前，在圭山镇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形影不离的。 她轻轻咬了咬嘴唇，思索着该如何回应。 “是吗？我也没太注意到。” 林初九试图淡化这个话题，不想让气氛变得尴尬。 然而，她心里明白，无论如何都不能掩盖袁景和她之间的微妙变化。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肯定在逃避这种暧昧关系，不管是林初九，还是袁景，或者他们两个都不愿意面对。 袁景听到林初九的回答，轻轻地笑了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 “或许我想太多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似乎在对自己的想法进行一种自我否定。 林初九看着袁景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突然觉得，或许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她的心中一片混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在寂静的夜晚，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更加模糊和难以捉摸。 “袁景！”看着袁景转身离开的背影，林初九有些犹豫，说出声叫住了他，“袁景，那你就没有什么和我说的吗？”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林初九其实是有些犹豫的。 袁景如果想解释的话，那么他应该早就说了吧？ 他一直不说，就说明他心里，可能没有别的想法。 袁景回头，苦笑一声：“我想说的，你不懂吗？” 林初九听到袁景的回答，心中一阵波澜。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读袁景的话，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感，让她感到困惑和无助。 “我不懂？”林初九重复着袁景的话，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感知和理解能力，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错过了什么。 袁景见林初九的表情有些迷茫，他叹了口气，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声。 他静静地凝视着林初九，目光中透露出一种温柔和疼惜。 “或许，我从来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袁景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或许，我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我可以毫不犹豫地表达自己心中所想的机会。” 林初九听到这句话，心中的疑惑和困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悸动和期待。 她感受到了袁景心中的踌躇和不安，也明白了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袁景……” 林初九的声音有些颤抖，“你可以告诉我，你心里所想的，我会认真倾听啊。” 袁景看着林初九坚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勇气。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准备迈出那一步，告诉林初九他最近所有的开心与不开心。 “九儿，有时候我很羡慕欧榆。” 袁景苦涩地笑着。欧榆出身商贾世家，所以有的时候不需要顾及身份，现在他也没有身份了，可是有些话还是说不出口。 欧榆可以随随便便地和林初九表白，但是他做不到。l “他可以对你说喜欢，可以明目张胆地和你吃饭，送你花……” 说到这里，袁景的眼睛上蒙上一层迷雾，看上去有些朦胧。 林初九听着袁景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感动和理解。 她从未想到袁景的内心世界会如此复杂，对欧榆的羡慕和自己之间的距离，让她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挣扎和无奈。 “袁景……” 林初九轻轻地叫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温柔和理解，“我明白你的感受，但是你要知道，在我心中，你是独一无二的。” 袁景听到林初九的回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没有想到林初九会如此坚定地支持和理解自己，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心。 “九儿。” 袁景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真的很庆幸能够遇见你，你的出现让我的生活变得充满了意义。” 林初九听到袁景的话，心中一阵暖流涌动。 她感受到了袁景真挚的情感和对她的珍视，这让她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袁景，你是喜欢我的吧？”林初九突然大胆问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其实她一直都是这么想，但是，她也不敢问。 一个女孩子，这么问，是不是有点不太矜持？ 第292章 你也喜欢我 可是，林初九又想，如果一直不问，那得拖到什么时候？ 林初九倒是无所谓，就是袁景，不光年纪大了，而且最近几天总是怪怪的。 袁景比林初九大四岁，现在已经19了，很快就要到了娶亲的年纪。 虽然他现在主动离开皇宫，但是宫里的老皇帝，毕竟还是他的父亲，袁景的婚事，他老人家不可能不张罗。 “九儿。”听到林初九的问题时，袁景刷的一下就脸红了，可见林初九的猜想不错，“我，我喜欢你。” 说完，袁景两颊羞红地跑进了屋子。 林初九望着袁景离开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 她没想到自己的直接问会得到如此肯定的回答，这让她感到有点窃喜。 然而，随之而来的是一丝忧虑。 袁景已经19岁，而她只是个刚刚步入青春期的少女，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不可忽视。 再加上袁景曾是皇子身份，他的身世和未来会给两人的关系带来很多不确定性。 林初九决定要和袁景好好谈一谈，面对彼此的情感和未来的困难。 她相信，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就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年龄和身份么，倒也不是不可逾越的鸿沟。 当晚，林初九轻轻推开袁景的房门，走进里面。 袁景坐在床边，神情有些犹豫不决。 “袁景，我想和你认真地谈一谈。” 林初九坐在袁景身边，温柔地说道，“今天那事，可能是我唐突了。” 袁景抬起头，看着林初九认真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迷惑之情。 他知道，林初九说的是实话，两人之间的感情并不是简单的。 “九儿，我也清楚，但是，我说的是实话。” 袁景轻声说道，“但是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我不知道你答不答应，所以，我才不敢面对你，我怕你会拒绝。”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的真诚和坚定，她知道这么多年，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习惯。 于是，她伸出手，轻轻握住袁景的手，“袁景，有一个问题。” “如果你现在回皇宫去，你想要的一切，都还是可以拥有的，皇帝宠爱你，并且他年纪大了，五皇子还小，如果你回去，是可以继承皇位的。” “江山这么大，你真的确定，苟且与儿女私情？” “你还不了解我么？”听了林初九的话，袁景苦笑一声，“你可别说，今晚来找我，只是为了劝我回去，我不会回去的，我也和皇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我现在是个平民，你嫌弃我？” “怎么可能？！”林初九就是想让袁景想清楚，只不过，这不是一个小事，她也喜欢袁景，“我当然想和你在一起，你在我家，能干好多活呢。” “只是为了干活？”袁景不高兴，睥睨着林初九，挑了挑眉，“不是因为你也喜欢我？” “喜欢……”林初九低头，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 袁景看着林初九羞涩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温暖。 他轻轻扶起林初九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然后温柔地说道：“九儿，你知道吗？我也一直喜欢着你，只是一直不敢说。” 林初九听到这句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没有想到袁景早就有这种想法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认同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袁景，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你可别想回去了。” 林初九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信心，“机会只有一次，选择了我，你和那些士族贵女，可没有一丝一毫地联系了哦。”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话，心中的疑虑和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希望和充满爱意的期待。 “九儿，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从来没有想过别人，我失忆之后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你。”袁景深情地望着林初九，“你是我心中最重要的人，要不然，我都不可能活到现在。” 林初九听到这番话，心中的喜悦无法言表，其实，袁景也救过她，两个人之间倒是没有什么生死大恩，就算有，现在也扯平了。 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 袁景低头说：“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你和欧榆在一起的时候，我是多么嫉妒？你和许云有笑脸，但是唯独不对我笑，你知道我有多么难受吗？” 林初九这才想起来，之前和欧榆见面的时候，袁景的表情总是怪怪的，现在想起来，果然是再吃醋。 再说许云，当时许云是欧阳大人派来保护她和搜查张不正犯罪的证据的，她会和许云有交集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袁景竟然也会为这事吃错。 “我，我没有，我和他们没有别的关系。”在袁景的怀里，林初九慌乱解释。 可是袁景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好像是怕她突然跑走一样。 袁景轻轻拍着林初九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九儿，我知道我有些过于敏感了，但我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的声音里透露着一丝歉意和无奈，“我并不希望因为我的不安而影响到我们之间的关系。”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的真诚和坦率，她轻轻抬起头，凝视着袁景的眼睛。 “袁景，我明白你的担忧的那种感觉，但你要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改变。”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和真诚，“你不一样，你是我来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男人，长相俊美，身形高大，八块腹肌……” “停停停，什么是这个世界，腹肌，又是什么？” 袁景听到林初九的话，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但可惜，很多词语他听不懂。 “啊，没什么。”林初九知道自己说多了，连忙改口，“就是很喜欢你，没喜欢过别的男人的意思。” “那林洛洛呢？” 袁景知道，林初九对他的爱是真诚而坚定的，当初林洛洛追求她，她都没有答应。 “他都留在圭山镇了，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林初九想，林洛洛作为林家人，而且还是村长的儿子，也是有些本事的，将来应该会继续当村长吧。 第293章 把日子过好 “九儿，这样真好。” 袁景紧紧地拥抱着林初九，“先回去睡觉，明天我和姨夫、姨母说。” 林初九温柔地拍着袁景的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这么快？” 第二天早晨，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宁静而温暖。 林初九从梦中醒来，看见袁景还在她身边静静地睡着，表情恬淡。 林初九有一瞬间的慌乱，她轻轻地移开袁景的手，起身整理衣物。 “我昨晚在这睡着了？” 回想昨晚的谈话，心中有些紧张。 袁景答应和她在一起，后来说着说着，林初九就有点困，就在这睡了。 本来想躺一会儿就走的，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所以回去就几步路。 突然，林初九听到了门外传来的声音。 原来是林文山和袁氏夫妇过来叫他们去吃饭，林初九快步走到门口，主动开门迎接他们。 “九儿，早啊。”林文山笑着对她说道。 “爹，早上好。”林初九的表情有点尴尬，心虚地朝着后面的床上看了一眼。 林文山和林氏夫妇走进屋内，看到袁景还在床上睡着，瞬间大惊失色，然后迅速退到门口，看这是谁的房间，“你，你和景儿……” “你们昨晚一起睡的？”林文山惊诧说道。 袁氏也满脸震惊地看着林初九，“九儿，这么大的事怎么没和我们说一声？” 林初九点了点头，抓抓头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听我说，爹娘，不是你们看到的这样。我昨晚只是太累了，进错房间了，倒头就睡，没想到一觉就天亮了。” 为了不让爹娘担心，林初九只能随便扯了个慌。 “这，这，这算怎么回事啊？”袁氏激动地说道，“你们年轻人也太冲动了吧？这，你未成婚的大姑娘怎么能和大男人住在一起呢？这要怎么办啊。” 林文山也深有感触地补充道，“虽然你们天天都腻在一起，但是并没有什么名义上的关系，你们算是兄妹一起长大的，怎么能同床共枕呢？” 林初九心中错乱地看着林文山夫妇，“爹娘，你们说什么呢？我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走错了而已，这都是我的疏忽。” 就在这时，袁景慢慢醒来，看见突然出现的林文山夫妇，慌乱地起身招呼他们。 “姨夫、姨母，我会娶九儿。”袁景没有解释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直接切入主题，表示愿意娶林初九为妻，“希望二位长辈能成全。” 林文山和袁氏互看一眼，“啊，这，景儿，这么仓促吗？” 袁景望向林初九，眼中闪烁着坚定，“是的，姨夫。我和初九决定要在一起，我们打算最近就把婚事办了。” 林文山觉得还是有些不妥，这个转变太快了，袁景很快就从自己的妻侄变成自家的女婿，这感觉，怎么奇奇怪怪呢。 “那你的父亲……没什么意见吗？”林文山从前已经从林初九的口中得知袁景的身份，虽然他现在已经退出皇室，但是他毕竟是老皇帝的亲生儿子，这么尊贵的身份，要娶林初九，不知道老皇帝会不会答应。 袁景拉起林初九局促不安的手，坚定地说：“姨夫你就放心吧，这件事我说了算，今日我就会着手写婚书和下聘，二位长辈不用担心。” 林初九在一旁看着袁景的侧脸，心中有点小小的惊讶，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林文山和林氏夫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仍有些疑虑，但他们也能感受到袁景和林初九之间的坚定和真诚。他们知道，年轻人的感情是不可轻视的，而且袁景的身份和地位也足以保障林初九的幸福。 “景儿，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长辈不好多说什么。” 林文山最终决定支持他们，“但婚姻是一辈子的大事，你们要好好珍惜彼此，共同面对未来的挑战。” 袁氏也轻声补充道：“九儿，你也要好好照顾景儿，彼此相互扶持，才能把日子过好。” 说实话，袁氏真的觉得袁景是自己的侄子，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好像他真的是自家娘家人一样，突然到来的身份的变化，袁氏也觉得有些不习惯。 袁景和林初九都表现出对长辈的尊重和感激，不过，说起结婚，两个人还是有些激动的。 “谢谢姨夫、姨母。”袁景郑重地说道，“我会努力让九儿幸福。” 他很少做出这样的承诺，他也知道，林初九也不会听他说这些甜言蜜语，只会看他日后怎么做。 林初九也深深地看着林文山和袁氏，“爹娘，我怎么感觉你们更放心不下袁景呢？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他的。” 林初九喜欢开玩笑，不过她平时比较认真，因为做生意多了，见识了各色各样的人，所以更希望爹娘能对自己放心，她对自己的未来有数。 林文山和袁氏听着两人的承诺，心中感到一丝欣慰。 尽管他们仍然对婚事的突然变化感到有些意外和担忧，但他们也能感受到袁景和林初九之间的真挚感情和坚定决心。 “九儿，景儿，你们俩都是我们心头的疼爱。” 林氏夫人柔声说道，“只要你们相互扶持、相互理解，我们做长辈的也就放心了。” 林文山点点头，“是的，夫妻二人生活不仅仅是甜言蜜语，更需要彼此的包容和支持。希望你们能够珍惜彼此，就和我们一样度过这一生。” 袁景和林初九都郑重地点头，表示理解和认同长辈们的期望。 他们明白，既然决定了要在一起，那么更重要的是责任。 “爹娘，我们会努力的。” 林初九微笑着说道，“您们放心，我们会把日子过好，把生意做大。” 袁氏摇了摇头：“这倒不用，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生意上维持现状就行，不用赚太多钱，那样怪累的。” 袁氏毕竟是林初九的母亲，她比较关心女儿的身体，生意上的事忙多了，身体必然要垮掉，虽然林初九自己也是个大夫，袁氏还是不怎么放心的。 “娘，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初九知道，很多事情她说了爹娘也不会懂，所以就尽可能地说一些让爹娘都放心的话。 第294章 婚礼在 很快，林初九就去忙了。 就算敲定了婚事，她知道，生意上的事也不能松懈。 袁景现在不是皇子了，以后两个人要在京城成家立业，只会需要更多的银子。林初九现在还没考虑自己，主要就是想把弟弟妹妹照顾好，把他们养大成人，让爹娘轻松点，就好了。 上午，林初九在林草堂出诊，因为有几个大夫帮忙，所以还算比较轻松。 中午回到家的时候，时间还有点早，本来打算给家人准备午饭的，可是一回到家，看到院子，袁景就惊呆了。 只见院子里摆着十六个大箱子，各个都有红绸捆着，看上去沉甸甸的。 “这是……”与此同时，袁景从厨房出来，系着围裙，看上去正在做饭。 看到林初九疑惑的表情，袁景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说：“今早上，你去医馆之后，我就叫人准备好了聘礼，刚到没多久。” 林初九有些惊喜，但是也觉得惊讶：“咱们都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送这么多做什么？搞的像大户人家的女儿结亲一样。” 袁景道：“虽然我寄居你家多年，但是先前，咱们毕竟不是一家人，要娶你，排场还是要够的，该有的礼节一样也不能少。” 他喜欢林初九，所以愿意给她最好的。 林初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袁景的细心和体贴让她感到幸福和感激。 她走到袁景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温柔地说道：“谢谢你，袁景，我真的很感动。” 袁景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他轻拍着林初九的手背，笑道：“这都是应该的。” 他的目光中透露着深深的爱意，他愿意为林初九付出一切。 林初九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她明白自己对袁景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依恋，而是深沉的爱。 “可是，你哪来的钱呢？” 说这话的时候，林初九的眸色当中闪过一丝阴鸷。 她每个月只给袁景二两银子，袁景哪来的这么多钱给她下聘礼？ 袁景的目光有一丝躲闪，许久，他才解释说：“之前还有几处宅院，里头的东西、家仆也有七七八八，前几日刚卖了些，刚够给你下聘的。” 林初九惊了，袁景虽然现在不是皇子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想到他这么有钱还愿意在自己手下做事，图什么呢？ “那你不回去做你的大少爷？在我跟前挣这每月二两？” 袁景讪笑：“那有什么意思，这二两，可是夫人给的零花钱。” 这还未成亲，还是袁景第一次唤林初九“夫人”，她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扬起拳头就朝着袁景的肩膀砸去。 “哥哥姐姐，吃饭啦！” 两个人正打闹的时候，林缊缊突然从房里冲出来了，亲昵地牵着林初九的手，“今天是哥哥做的饭呢，姐姐快来尝尝。” 林初九看了看袁景，见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便没有追究下去。 只是轻轻地笑了笑，陪着缊缊一起坐下来吃饭。 袁景做的饭并不是很好吃，尽管味道有些生涩，但他的用心和努力让林初九感到暖心。 在桌上，林初九特意夸奖袁景的厨艺，并夸张地说自己吃得很饱，实际上她只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林缊缊则一脸开心地夹菜给林初九：“姐姐，尝尝这个，哥哥说是他自己的创意哦。” 她满脸笑容地看着林初九，仿佛期待着姐姐的认可。 林初九接过菜品，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她还是微笑着夹了一口尝了尝。 不出所料，味道并不理想，但为了不让袁景尴尬，她强忍着咽了下去，尽量保持表情自然。 “确实，味道不错。” 林初九睁着眼说瞎话，就是害怕打击袁景的自信心。 不知道为什么，林初九明明是最擅长做菜的，但是这几天袁景总是帮一家人做饭，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林初九太辛苦，所以才帮着分担一些。 “九儿，姨夫姨母说得对，以后可以不用这么忙，多找几个伙计管着店里，你也可以轻松一些。” 袁景心里有自己的小九九，他想让林初九闲下来，至少陪自己一段时间。 林初九并没有把这当回事，反而觉得自己现在忙忙碌碌地很充实。 “我觉得现在挺好的，你不喜欢吗？” “喜欢。”袁景喜欢跟在林初九的身边，做什么杂活都不嫌累，他觉得这样挺好，接地气的生活，才让人觉得活着。 接下来，袁景就安静地没有说话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把婚礼办好。 吃饭之后，袁景下午又开始去准备了。 他在城郊有一处大一点的宅院，打算成亲之后就住在这里，所以很早之前就让人收拾出来了。 下午，他还得带人去布置一下。 袁景带着一群家人和仆人，来到了他在城郊的宅院。 这处宅院虽然有些陈旧，但是袁景打算在婚礼之前做些装修，让它焕然一新，成为他们新婚生活的开始。 他们一边忙碌着布置宅院的各个角落，一边讨论着婚礼的细节。 袁景特意挑选了一些鲜花和绿植，摆放在院子里，为婚礼增添了些许生机和色彩。 同时，他还安排人员布置宴席和迎宾处，确保一切都准备妥当。 林弘武和缊缊也跟着过来帮忙，他们忙着安排花草，布置室内，为宅院增添了一份温馨的氛围。 在大家的努力下，宅院逐渐变得焕然一新，散发着浓浓的喜庆气息。 傍晚时分，当一切都布置好了，袁景站在宅院的门口，眺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满足和期待。他相信，即将到来的婚礼将是一场美好的开始，也是他们共同奋斗、共同成长的起点。 就算以后林初九不爱住在这里，这至少是个家，只有林初九和袁景他们两个人的家。 林初九要想回来，随时都可以，如果林初九更喜欢和爹娘在一起，也可以住在爹娘那边，反正两处院子都有她的房间。 “公子，已经弄得差不多，您看，需不需要再添点什么？”一位嬷嬷上前问道。 “大红绸，铺红毯，按照娶妻的礼节办就行了。” 第295章 离家 袁景也是第一次娶妻，所以他也不懂很多细节，需要和嬷嬷们商量着来。 袁景沉思片刻，然后对嬷嬷说道：“除了大红绸和铺红毯外，还可以在宅院的门口挂上喜庆的灯笼，点缀一下，增添喜庆氛围。” 嬷嬷点头称是，然后继续询问：“公子，婚礼当天需要准备些什么特别的活动或是仪式吗？” 袁景思索着说道：“我听说在婚礼上，新郎和新娘会举行交杯酒仪式，象征着两人的情意相投、共同幸福。也可以安排这样的仪式。” 嬷嬷点头表示理解，然后再问：“那接下来是拜堂、入洞房，还是宴席先进行？” 袁景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可以先进行拜堂的仪式，然后再进行宴席。这样可以让仪式更加庄重，最起码对宾客们有个交待嘛。” 嬷嬷听完后，表示会按照袁景的意思来安排。 袁景则放下心来，知道自己和嬷嬷们一起筹划的婚礼一定会是一场难忘的盛宴。 对于宾客的安排，袁景决定不大张旗鼓，只邀请一些亲朋好友前来祝贺，毕竟他现在身份已经不同，不必过分奢华，只求朴素而温馨的氛围。 至于京城的达官贵人，他是不打算宴请的，就请比较相熟的几个朋友就好饿。毕竟，现在的袁景是个平民，虽然到头来还算有些田宅，但是不能和那些皇家士族相比了。 倒是林初九，应该有不少生意上的朋友。 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个人的成亲仪式最好一切从简，尽快、顺利地完成。 所以，袁景打算，明日一早就去接亲。 想到明日就是成亲的大喜之日，袁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激动。他决定，要将这个特殊的时刻化为永恒的记忆，和林初九共度余生。 翌日，袁景起了个大早。 天还没亮，他就偷偷溜回自己在城郊的宅子，在这里，嬷嬷们准备好了花轿，一群轿夫待命，袁景换上了大红色的喜袍，准备去接亲。 另一边，不知情的林初九还准备去医馆接诊，但是林缊缊却拦住了她。 “姐姐先别走，今天有大事要发生呢。” “什么大事？”林初九刚睡醒不久，还有点懵懵的。 但是林缊缊也不能说，因为她答应了袁景要给林初九一个惊喜，只是，她需要帮忙拖住林初九，不让她去医馆或者酒楼就是了。 “反正是和姐姐有关，你如果不在，天可能会塌哦。”林缊缊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么严重？”林初九被逗笑了。 林初九被妹妹的神秘态度逗得好奇心大起，她笑着拍了拍林缊缊的肩膀说道：“好啊，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那我就听你的，不过你得告诉我是什么大事。” 林缊缊眨眨眼睛，神秘地笑着说：“等一会儿就知道了，姐姐你可千万别生气哦，因为这个大事是我和袁景哥哥一起策划的。” 林初九心中不禁猜测，难道是袁景要给她一个惊喜？ 她不由得有些期待起来，想着袁景能为她准备的惊喜会是什么。 于是，林初九和林缊缊一起在宅院里等待着，心情充满了期待和好奇。 她们开始聊起了一些有趣的话题，笑声在宅院里回荡。 不过多久，外面的街上传来了热闹的声音，好像是人群的嘈杂，还有唢呐的声响。 林初九想出去看看，但是却被林缊缊拦住了。 林缊缊没说什么，拿出一身衣服让林初九穿上：“姐姐，时间来不及了，快换衣服。” “嗯？”林初九打开衣服一看，“凤冠霞帔？你要把我嫁给谁？” 林初九也不是傻子，一看到衣服，她差不多就明白了，于是乎有些羞恼。 但是，她也不会对林缊缊发脾气，她毕竟是个小孩子。 “我，我，姐姐，我，反正你快点换上就是了。”林缊缊也不管林初九，她自小习武，力气很大，抓着林初九就给她穿上了衣服，又弄了弄头发。 林初九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的声音由远及近。 不多时，喜婆和袁景一同进门，看到袁景穿着一身大红色喜袍的模样，林初九瞬间都愣住了，现在她也顾不得什么尴尬了，只此一点，她还没有盖红盖头呢！ 于是乎，林初九就显得有些局促和慌乱。 倒是喜婆稳妥，道：“姑娘，袁公子说了，不拘这些小节，只要能把姑娘平平安安娶回家，就心满意足啦。” 回想这个时代的婚姻礼仪，倒是也没有非盖红盖头不可的说法。 林文山和袁氏早就在后院等着了，还给林初九提前准备好了嫁妆，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忍不住掉眼泪：“九儿……” 林初九终于也接受这个事实了。 她要成亲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袁景就做了这么多。 林初九虽然表面上年纪小，但是她有前世的记忆，这么算的话，她差不多要三十岁了。 前世活了27年，来到这个世界又活了2年，现在是16岁。 所以，也是时候该成亲了。 倒是林文山和袁氏，觉得女儿还这么小，就要离开自己了，有点不舍。 “九儿长大了，以后不能在爹娘身边了，到了景儿家，一定要好好的，别这么拼着做生意了，记得顾家。” 袁氏不舍地抚了抚女儿的长发，泪眼朦胧地嘱咐道。 林初九眉眼温和：“娘，我只是成亲，又不是不回来了，更何况，这铺子都在附近，我也走不到哪去，日后娘亲若是想我，我日日都可以回来。” 袁氏却不这么想：“哪里的话，你成亲了，以后就该和景儿好好过日子，哪能天天上娘家来？叫人说闲话呢！” 林初九轻轻笑了笑，她知道母亲的心意，也明白长辈们对她的期望。 虽然她对自己的未来充满期待，但也感受到了与家人分离的不舍和压力。 “娘，我明白了。” 林初九温柔地安慰着母亲，“我会好好地照顾自己，也会顾及家里的生意和家人。我和袁景一起，一定会建立一个幸福的家庭，这样娘您就放心吧。” 第296章 宠溺 林文山也插话道：“九儿，我们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担心你过于拼命。婚姻是相互扶持、共同成长的，你和景儿要互相体谅和支持，共同面对生活中的一切。” 袁景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他知道自己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不仅是对林初九，还有对她的家人和生意。 但他也愿意为了他们的幸福而努力奋斗。 “爹娘，姨夫，姨母，我会尽全力照顾初九的，也会努力经营好我们的家庭。” 袁景郑重地表示，“谢谢你们的信任。” 长辈们看着两个年轻人，心中满是不舍和祝福。 “吉时已到，请新娘上轿！”喜婆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喊了一声，林初九只能依依不舍地与父母作别，又交代了弟弟妹妹几句，就出门上轿了。 一路上，还算顺遂，林初九不知道要到哪去，只当是袁景临时安排了一处院子。 没想到，到了之后，这地方还挺热闹的。 林初九在上轿之前就被喜婆盖上了红盖头，所以这会儿她是什么都看不到，只能听到周围的人祝福的声音，有几个熟悉的，好像是小楼和阿水，还有春生。 其余的人，林初九也不认识了。 这一天好歹算过完，林初九在卧房里一个人静静地等着，喜烛燃尽，也到了袁景回来的时候。 一身酒气。 “喝这么多？”林初九起身上前去，隔着盖头隐约能看见袁景的身影，“还从没见你喝酒呢，你就是不想喝，别个有逼你的？” 林初九的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袁景也习惯了被她管着。 袁景虽然一身酒气，但是头脑还是清醒的，他摆摆手：“欧榆那小子来了，非说我偷偷娶了你，不讲武德，他生气呢，在众人面前灌我酒，我也不好不喝，到底是，在回京的路上，他救过我。” 一听这话，林初九觉得也是，欧榆虽然和袁景不对付，但确实救过他们几次。 林初九这条命也被欧榆救过，所以，欧榆应当是恩人。 “这盖头太难受了，这没人，我自己揭了呗？” 林初九伸手想要去拉红盖头，可是小手却一把被袁景抓住了，“不，我来。” 她不敢动，感受着袁景手掌的温度，这一刻，很特别，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离这么近。 袁景轻轻地拉下红盖头，让柔和的烛光洒在两人身上。 林初九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的心跳似乎也跟着加快了一些。 袁景注视着林初九，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错，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声的情感。 他们之间的关系突然变得更加亲密，仿佛在这一刻，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谢谢你，袁景。” 林初九轻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柔软和感激，“虽然我们之间有许多波折，但你始终如一地在我身边。” 袁景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九儿，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们之间的一切。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一直守护着你。” 林初九感受到袁景的真诚和坚定，她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她柔软地笑了笑，眼中流露出一丝幸福和安心。 “袁景，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林初九的声音里充满了真挚和感激，“我会永远记得你对我的好。” 两人的目光在彼此间交汇，仿佛在默默地传递着对彼此的承诺和爱意。 在这一刻，他们彼此间的距离似乎也变得更加近了，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们包围在爱意之中。 红盖头揭下的瞬间，不仅是寻常的床笠揭开，更是两个人心灵间的交融和情感的升华。 这一夜，他们将会共度一个新的开始。 林初九知道，过了今夜，她就不是那个有着父母宠爱的小孩子了，而是变成了袁景的妻子，一个新的身份。 对她而言，这个转变倒是没什么，因为她的内里本来就是个大人。 可是“人妻”这个身份，林初九觉得还是得先适应适应。 “明儿你可以什么都不用做，我让小楼都安排好了，酒楼那边有人看着，医馆那边也有大夫出诊，你不用去，好生歇着，今儿累着你了。” “那倒没有。”林初九不觉得累，自己成亲还是头一回，挺新奇的。 又说她的两处铺子，酒楼“春风楼”早就安排好了掌柜的，她平日里几天去一次就行，倒不用天天去的，只是林初九这个人做事精细，每日的账都要查一查，怕是有什么疏漏。 医馆“林草堂”那边有大夫坐诊，寻常也不用林初九去，只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的时候，药童回来请她，叫她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治。 袁景轻柔地拥抱着林初九，温暖的气息在两人间流动。 他深情地注视着她，眼中满是关爱和理解。 “九儿，我知道你是个有责任感的人，但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让我来照顾你吧。” 袁景的声音中带着温柔和关怀，“你只需要放松心情，别的什么都不用管。”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的温暖，她心中涌起一股感激之情。 或许，这个男人并不是那么强势，他也有着体贴和细心的一面。 “袁景，你喝多了。”林初九轻声道，“喝点水，好好休息吧。” 袁景点点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爱意和宠溺。 “九儿，我得陪你，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我不能睡，我得陪你。” 林初九微笑着点点头，她相信袁景的承诺，也相信自己的选择。 她会努力适应和发挥自己的作用，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袁景，我也会好好休息的。”林初九柔声道，“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累了。” 两人在彼此的怀抱中静静相拥，这一夜，充满了温馨和幸福。 红烛帐暖，一夜旖旎。 翌日清晨，林初九从朦胧中醒来，她起床之后才发现，这处陌生的宅院居然这么大。 林初九悄悄走出卧房，穿过别致的走廊，来到院子里。 她惊讶地发现，这座宅院的规模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 高大的院墙将整个庭院围合起来，一座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花木葱茏，清泉潺潺。 第297章 受宠若惊 她走过静谧的庭院，看到了一个精美的花园，鲜花绽放，清新的芬芳弥漫在空气中。 远处，一片翠绿的竹林隐约可见，仿佛一幅仙境般的景象。 林初九惊讶地环顾四周，这样的宅院比她从前住的大好几倍。哪怕是来到京城之后，阿水他们给爹娘选的房子，也已经很大了。 她感叹着袁家的富裕和地位，哪怕是做了平民，家底还是如此丰厚。 走到院子的一角，她看到了一个小池塘，碧水荡漾，鱼儿欢快地游动着。 岸边有一座小亭子，瓦片上铺着藤蔓，风吹过时发出悦耳的响声。 林初九站在池塘边，感受着清风拂过脸庞，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这一瞬林初九突然有了一种在大户人家当夫人的感觉，但她随即笑笑，表示不可能。她的性格生来就不是做花瓶的，这一生不必依附于谁。 她知道，这个宅院将成为她与袁景共同生活的地方，就这地方而言，还是挺不错的。 可是事业，一刻都不能停。 “夫人。” 就在林初九收拾收拾准备出门去的时候，一个嬷嬷突然小跑着过来，“外头来了一位公子，说是要见夫人，我家老爷吩咐了，生人一律不准入内，依夫人之见？” “长什么样？”林初九问道，眼前的嬷嬷她也不认识，但是听着说话的声音熟悉，大约是昨日隔着红盖头见过的。 “高大，帅气，器宇轩昂，额头有一点红痣。”嬷嬷大概描述了一下那人的样子，林初九心中有又数了，“嗯，请进来，前厅见。” 林初九虽然没有去过前厅，但是估摸着，这么大的宅院，应该是有专门会客的地方的。 果不其然，到了前厅，那人已经在等着了。 “欧公子，好久不见啊。”林初九笑着和欧榆打招呼，没想到，这小子昨天婚宴上刚来过，今天又来了。 欧榆也笑：“起这么晚，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林初九知道这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就冷下脸来，不想说这些。 欧榆看到林初九生气，也不开玩笑了，于是就切入正题。 “好了，不和你闹了，我今天来，是有正事要说。” “虽然林姑娘不屑于嫁给我，但是姑娘毕竟是生意人，现在，在京城做生意，商会什么的，都需要打点，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报团取暖。” “所以，欧公子的意思是？”林初九反问，她大约猜出一二，但是还不敢确定。 “合作。”欧榆直接说道，“欧家在京城扎根多年，根基深厚，在各个行业都有涉猎，我们欧家目前的产业有茶庄、酒楼、丝绸铺、胭脂铺、酒庄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姑娘也是开酒楼的，所以，可有意向和我们合作？” 林初九沉吟片刻，考虑了一下欧榆提出的合作建议。 她知道欧家在京城的地位和实力，这样的合作对自己的事业发展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虽然之前对欧榆有些芥蒂，但眼下考虑的是商业利益和发展前景。 “欧公子，你的提议我会考虑的。” 林初九说道，“不过，合作需要谈判和具体的协议，我们需要坐下来详细商讨。” 欧榆点头表示理解，“当然，这是必须的。我可以让我们欧家的管事与你们商议具体的合作细节，制定合适的方案。” 林初九有着天才商业点子，其实和欧榆合作，欧榆并不会吃亏。 她心中对合作的想法逐渐坚定，毕竟能够借助欧家的资源和经验，对她的生意发展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最主要的是，钱朗应该不会回京城来了，要是想在京城商界站稳脚跟，林初九决定在近期和欧榆及欧家团队进行正式的商谈。 “欧公子，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进行正式的商讨和协商。” 林初九建议道，“这样可以更清楚地了解彼此的意图和条件。” 欧榆满意地点头，“那就定在后天吧，我会安排好人手，等待林姑娘的光临。” 于是，双方约定了后天的时间进行正式的商谈。 林初九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她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机会，和欧榆合作，也是一个新的开始。 “不过，话说回来了，姑娘要是日后过得不好，与夫君和离了，还是得考虑下我。” 欧榆笑得很邪性，一双杏眼着实有些好看，只是在林初九看来，却是妖媚至极！ “送客！”林初九毫不留情地落下茶盏， “你！”欧榆气恼，但还是离开了，他可不想做个烦人精，让林初九对他没有一丝好印象。 “九儿！” 刚把人送走，袁景就从外面回来了，看到林初九在院子里闲逛之后，有些蹙眉，“不是说今日让你好生歇着，不用做活的吗？” 林初九笑道：“刚才欧榆来了，刚把人送走。” 袁景皱眉：“我知道，我看见他了。” 刚才在门口快到家的时候，袁景正好看到欧榆从自家门口出来，遂气愤，又看到欧榆得意的表情，他干脆不想理，快步跑回家来了。 “不说这事了。” “对了，九儿，还没跟你说，这位是赵嬷嬷，以后伺候你的衣食起居。”袁景站在林初九一旁，给她介绍了刚才那位嬷嬷。 林初九没想到，自己进门之后，居然还会有专门照顾自己的人，觉得受宠若惊。 “赵嬷嬷好。” “夫人。”嬷嬷恭敬地应了一声。 袁景脾气也是好，这嬷嬷应该是这院子里的老管家了，对院子的方方面面都比较熟。 “有什么找不到的，问赵嬷嬷就行，当然，我也会经常在的。” “对了，你在这要是住不惯，可以回家住。”袁景主动说道，这里比从前的院子确实大了许多，就连袁景自己也有些许不习惯。 “哪的话？老爷，夫人都是过了门的人了，就是咱家的主母，哪有将人赶回娘家的道理？” 赵嬷嬷帮着搭腔，其实就是不想让林初九离开，这偌大的院子很是清净，好不容易来了个女主人，一定要留住。 林初九心中愣愣地看着赵嬷嬷，她没有想到自己进门之后会遇到这样的人。 第298章 新家 赵嬷嬷虽然年纪大，但是说话做事却是极为精明的。 袁景的话也让她感到温暖，他虽然有些脾气，但对待自己还是很好的。 “没事，我就先住在这里，我会好好适应这里的。” 林初九微笑着说道，她决定要适应一段时间婚后的生活，履行好自己的角色。 袁景看着林初九的笑容，心中也不禁感到一丝欣慰。 他知道，林初九对这个新环境可能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只要她开心，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赵嬷嬷，这几日就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九儿了。” 袁景对赵嬷嬷说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 赵嬷嬷恭敬地点头：“是，老爷。” 林初九看着这个老管家，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知道，在这个新的家庭里，会有很多人在默默地支持着她，这让她觉得很温暖。 “好了，九儿，你先去休息吧。” 袁景轻拍着林初九的肩膀，“不管有什么事，尽管告诉赵嬷嬷。” 林初九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跟着赵嬷嬷走向居所，准备把小院里的花花草草先侍弄一下。 另一边，袁景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袁府”的大门，没错，他现在的院子叫“袁府”。 因为现在他已经不是皇室中人了，所以就按照自己这几年在乡村的姓氏，姓袁，这样也不会有人无端揣测他和皇族的关系。 这几天，袁景想着，就让林初九好好休息休息，铺子里的生意就让他来忙。 袁景步出袁府，一股清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让他心情为之一振。 尽管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但他心中却满是对新生活的期待和兴奋。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袁景感受着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氛围。 曾经的皇族身份已经成为过去，而现在的他，是一个普通的人，也是一个有着家庭责任的丈夫。 想到林初九，袁景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这段新婚生活将会是他们共同打造的幸福之路。 虽然有些事情需要面对和处理，但他相信，只要他们彼此相爱，共同努力，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走进春风楼，袁景看到店铺里已经有了不少顾客。 他微笑着走过去和店里的伙计说话，开始忙碌起来。 尽管身份已经改变，但他对于生意的热情和责任却依旧不减。 这段时间，他会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生意上，让林初九好好休息，同时也希望一切都能步入正轨。 一切都在慢慢地变好，袁景心中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林初九在家也没什么事，反倒闲了下来，闲着也有些不习惯。 索性，她就摸去了书房。 赵嬷嬷一路跟在她身边，嘴里说的都是袁景的好处，“夫人，我们老爷为了迎夫人进门，特意把这处宅院收拾出来作新房，这书房大着呢，后院还有客房，若是夫人娘家来了人，也住得下！” 林初九跟着赵嬷嬷来到了书房，看着宽敞明亮的空间，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惊喜。 这个书房确实是个良好的休息和阅读场所，她感激地看了看赵嬷嬷。 “夫人，这书房可是老爷精心打理的，看来老爷对夫人的心思可是用在了家里。” 赵嬷嬷笑着说道，“夫人以后在这里可以好好休息，读书写字，或是随意小憩。” 林初九微笑着点头，感受到了袁景的用心。 虽然说袁景平日里跟在她身边很少说话，但是做事却是靠谱且用心的，这让林初九觉得自己嫁对了人。 她虽然对这样的待遇感到惊讶，但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谢谢赵嬷嬷，没想到袁景在背后默默做了这么多。” 林初九说道，“我会好好利用这个书房的，这里头很多书我都没看过。” 赵嬷嬷笑容满面地看着林初九，心中对她的善良和谦逊感到钦佩。 她知道，这位夫人不仅外表温柔善良，内心更是善良纯真，而且还能看书识字，一看就不简单。 “夫人，您尽管放心，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心尽力为您效劳。” 赵嬷嬷恭敬地说道。 林初九微笑着点头，只觉得赵嬷嬷也是个可靠的人。 家中的侍从不多，林初九觉得这样挺好的，清净，更何况她平日里习惯了自己做饭，照顾自己，根本不需要什么仆从。 “行了，赵嬷嬷，您歇着去吧，我在这看会儿书。” 林初九坐在书房里，觉得还蛮舒服的，到处都是书简的气息，这确实是个好地方。 她读过很多医术方面的书，袁景这里的书，倒是有很多她没有见过的。 林初九想着，这以后就是自己的新家了。 那么这个书房，理应她和袁景一起用吧？ 以后要把她那些医学典籍，都拿过一些来，随时看看。 就算在前世她已经是顶尖的医学研究员，但是这个时代，她还是需要多学习，多进步，引经据典，才能服众。 林初九心中萌生了一种渴望，她希望能够充分利用这个书房，将其打造成自己学习医学的空间。 她决定和袁景分享这个书房，因为他们是夫妻，共同的学习空间也是必要的。 在前世，林初九曾专攻医学领域，拥有丰富的医学知识。 在这个时代，虽然医学水平还不如她前世所在的时代，但她依然渴望学习，将自己的知识运用到这个时代的医学实践中去。 她决定从一些古代医学经典开始阅读，例如《黄帝内经》、《伤寒杂病论》等，这些都是古代医学的经典之作，对于了解中医理论和诊疗方法都有着重要的意义。 这些书籍她在前世都有粗略的读过，但是这一世，记忆不怎么清晰了，所以想再读一遍，没准会有新的灵感。 此外，她还准备找一些更早的医学典籍，如《神农本草经》、《本草纲目》等，这些书籍记录了古代医学的药物治疗方法和草药知识，对于她在这个时代的药物研究和临床实践都将大有裨益。 林初九深知，学无止境。 虽然在前世已经是医学界的佼佼者，但在这个时代，她依然需要不断学习，不断进步。 有家最好 人生漫长，林初九就是想通过自己的所学，造福百姓。 确定了目标之后，她打算今天先回一趟娘家，有了这个想法的时候，林初九还觉得有些奇怪。 昨天还和爹娘还有弟弟妹妹在一起呢，今天就搬来了另一处僻静的地方，偌大的宅院没有几个人，反而显得冷冷清清的。 林初九觉得，以后白日里还是在娘家，陪伴爹娘和弟弟妹妹，入夜过来睡觉就是了。 反正，左不过两头都是家。 出门的时候，赵嬷嬷非要跟着，林初九不让，就说：“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赵嬷嬷讪笑：“夫人，老奴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今日袁景让林初九歇着，她也不想让夫人出远门。 袁景和林初九的关系，赵嬷嬷大约也知道一二，两个人很早就相识，是有感情基础在的。 所以赵嬷嬷不会担心林初九往哪去，就是怕新娶进门的夫人累坏了。 林初九只说是没事，而后就出门去了 出门的时候怕忘了路，还特意回头看了一下牌匾，这一看，林初九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袁府！” 没想到袁景还真的跟了丈母娘的姓，姓袁，不过这样也好，没有人知道他是慕容家的人了。 日子过得清静。 林初九叫了个马车，就回到了娘家，这处院子也是不错的，只是她走了之后，显得也没有那么热闹了。 “姐姐！” 爹娘都去酒楼里忙活了，只留下一个小丫头看家。 “缊缊，今天做什么了？”林初九上前去，摸了摸妹妹的头。 “在家习武。”林缊缊拿出一本武功图谱，上面一招一式写的清楚，看起来还蛮专业的。 “姐姐，你昨日刚嫁了人，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林缊缊虽然小，但是也觉得澄清第二日不敢回娘家。 “我也不是拘礼节的人，你哥也不管我，家里没人，想你了呗，就回来看看。” “我也想姐姐了。”林缊缊抱着林初九的腰，不肯松开。 “中午想吃什么，姐姐给你做？”林初九提议道，她还是喜欢给家里人做饭。 毕竟长了一双会做饭的手，脑子里装的全是医学知识，她有着救济苍生的大志，也愿意与家人偏安一隅，一日三餐。 “想吃鸭脯饭包。” 林缊缊随便蒙了一个菜名，没想到林初九真的会做。 “等着，姐姐这就给你做。” 因为是开酒楼的缘故，家里也时常被这些食材，比如说前一日店里卖剩下的，就会拿回一些来，第二日家里还能吃。 又为了保存食物，林初九还在家里做了个冷窖，虽然保鲜功能不如冰箱，但是也能将食物保存一些食物。 不过，林初九还是将大多数东西都放入了空间当中，临时用到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当是从冷窖里拿出来的。 她拿了一块上好的鸭脯，又准备了一些做饭包的材料。 眼看着快到晌午了，爹娘或许不回来吃饭，但弘武总该是回来的，到时候姐弟三人一块吃个饭也是好的。 临林初九很快就把饭做好了，先给林缊缊尝了一口。 “嗯，真好吃。” 吃了一口，小丫头就赞不绝口，然后又把剩下的狼吞虎咽的吃完。 “慢点吃，别噎着。” 林初九嘴上劝着，她也怕这小丫头长得太胖，毕竟习武之人讲究一个精壮，如果太胖了，反而施展不开拳脚。 没过多久，林弘武就回来了。 按理来说，他最近特别繁忙，中午的时候在书院附近吃饭就好了。 或者直接吃书院的饭堂。 可是林弘武偏偏喜欢来家里吃饭，没想到今日一回来，还真的有惊喜。 “姐姐！” 他跑了过来，眼里闪着亮光。 男孩子长大了，和姐姐总不该太亲近，但是看到林初九的时候，林弘武还是很激动。 林初九为这个家做了许多，也为弟弟妹妹做了许多，特别是弘武的上学，林初九花了不少钱和心思，就是希望他以后能考取功名。 现在林弘武已经是秀才了，还在继续学习，准备以后的乡试。 “姐姐，你今日怎么回来了？景哥哥呢？” “应该在酒楼忙活吧。”林初九尴尬地笑了笑，她出来没和袁景说，但是告诉赵嬷嬷了。 如果袁景回了家，问了赵嬷嬷，应该就知道林初九的去处了。 也没关系，一个大男人，自己在家对付一口吃的，怎么了？ 更何况他今日应该在酒楼，那就更不缺饭吃了，还能吃得很好。 想到这里，林初九笑了笑，突然感慨自己的身份变了，责任也重了许多。 林初九静静地看着林弘武，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情愫。 她知道弟弟对她的依赖和尊敬，并感受到自己肩上责任的沉重。 “弟弟，我今天回来是因为想和你们一起吃顿饭。”她温柔地说道。 林弘武眼中的光芒更加明亮，“真的？太好了！我都好久没和姐姐一起吃饭了。” 林初九笑着点点头，“是啊，虽然只有一天没有见，但是我也觉得很想你们，习惯了主要是，觉得身边没有你们就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两姐弟走进了厨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饭菜。 林初九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尽管生活中有着种种挑战，但有家庭在，林初九觉得还是很好的，付出再多努力都值得。 晚餐时，林初九亲手准备的菜肴摆在桌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美味的食物和温馨的氛围。他们聊着家常，笑声不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 和弟弟妹妹吃饭的时候，林初九感受到了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她知道，无论将来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和挑战，还有一个家在，就是最好的。 没过多久，袁景突然出现在林初九的面前。 林初九怔住，她没想到袁景会真的找来。与此同时，她还有点担心袁景会发脾气，毕竟这才是他们成亲的第二天，她就回娘家来了，这让随便一个男人，都是会生气的。 “袁景，我只是想家了，想回来看看弟弟妹妹。” “没事。”袁景看到林初九之后，松了一口气，“今天我去酒楼，让小楼他们把这几天的事都安排好了，咱们可以好好休息几天。” 第300章 甜蜜 “我回家之后看你不在，问赵嬷嬷，只是说你出去了，也不知道具体在哪，所以我就想，你肯定是因为在那住不惯，所以回来这里了。” “没有，没有住不惯。”林初九赶忙解释，“我只是回来看看，现在是下午了，等天黑之前，我肯定会回去。” 闻言，袁景勾起嘴角：“你还记得路？” 林初九不是路痴，但是袁景那处宅子几乎要坐落在城郊了，虽然大得就像园林一样，但是位置确实偏僻。这样的好处是，周围比较安静，不会被人打扰。 说起来，让林初九一个人回去，她还真不一定能认得路。 “我……”林初九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所以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来找你？”袁景笑道。 “带我回家？”林初九诧异地问道。 袁景笑了笑，摇了摇头。“不是，我是来找你一起去市集的。” 林初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好奇，“市集？” “是啊，今天市集上有些新鲜的食材和特色小吃，我想我们一起去逛逛，顺便品尝一下。” 袁景的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期待。 林初九心中涌起一阵温暖，袁景平日里总是跟在他后面，忙得都是公事，但很少有这样的轻松时刻。 她点点头，“好啊，我很久没去市集了。” 两人一起走出了家门，踏上了去市集的路程。 沿途，他们聊着家常，谈论着市集上可能会有的美食和有趣的事情。 林初九感受到了久违的轻松和愉悦，仿佛一切困扰都暂时远离了。 到达市集后，他们穿行在人群中，欣赏着各种琳琅满目的货物和美食。 袁景指着一家摊位上的糖葫芦，“九儿，你记得之前在圭山我们经常一起吃的糖葫芦吗？要不要尝尝看？” 林初九笑着点点头，两人一起买了一串糖葫芦，品尝着甜蜜的味道，仿佛回到了一年前时光。 在市集的一瞬间，林初九感受到了小家的温暖和幸福。 “今早上我来集市，听这里的小摊贩说傍晚的时候有夜市，还挺好玩的，所以带你过来看看。”袁景拉着林初九的手，手心汗涔涔的，有点紧张。 林初九看出四处亮着花灯，集市上热热闹闹，觉得还蛮有意思的，和袁景逛街，真的有小两口一起过日子的感觉。 她突然很感慨，这样的日子也是不错的呀。 “一会儿我们回家，给赵嬷嬷也带点吃的，就不让她做了。” 林初九提议说，“家里人不多，咱俩都在外面吃了，省得赵嬷嬷起灶。” “嗯嗯，行。”袁景答应。 现在林初九是他媳妇了，所以，以后得听媳妇的。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手心的汗涔涔，心中一阵暖意涌起。这种他们之间的默契和亲密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他们在夜市里穿行，品尝着各种美食，欣赏着灯火阑珊的景色。市集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在袁景身边，林初九却感到一种安心和温暖。 “袁景，你看那边有个摊位在卖烤串，我们试试吧。”林初九笑着提议道。 袁景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向那个摊位，享受着烤串的美味。在美食的诱惑下，两人不知不觉间聊起了家常，谈论着未来的打算和计划。 夜市的热闹持续着，但在林初九和袁景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彼此。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心意相通，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而温馨。 随着夜幕的降临，他们决定回家了。 林初九提议给赵嬷嬷带点吃的，袁景欣然同意。 “袁景，你看那边有个摊位在卖烤串，我们试试吧。”林初九笑着提议道。 袁景点点头，他们一起走向那个摊位，享受着烤串的美味。 在美食的诱惑下，两人不知不觉间聊起了家常，谈论着未来的打算。 夜市的热闹持续着，但在林初九和袁景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彼此。 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心意相通，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而温馨。 两个人的小家庭，虽然不大，却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他们相互依偎着，走向家的方向，回到家里，赵嬷嬷已经在等待着他们。 林初九和袁景一起动手，将购买的美食摆放整齐，为这个小家庭带来了一份温暖的晚餐。 “嬷嬷，你们吃吧，我们先回房去了。” 袁景说罢，就牵着林初九的手回到了卧房。 林初九洗了脸，准备休息。 “今晚怎么说？”袁景坐在床边，骤然问道。 林初九被问懵了，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就听袁景继续说：“昨晚喝酒了，什么也没做吧？对不起你。” 林初九闻言，小脸一红，连忙摇头：“这有啥？今天你就算再喝，也没什么。” “不行，今天得陪着夫人。”袁景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笑容，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林初九，看得人心里发毛，“九儿，你觉得呢？” “啊，我觉得，都行吧。”林初九不知道该说什么，为人妻，她还是第一次，至于具体该怎么做，她是知道的，毕竟她穿越过来之前已经27了，懂得都懂。 “过来。”袁景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想要落荒而逃的林初九，伸出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平时不是不怕我么？” “现在也不怕。” “那跑什么？”袁景挑了挑眉，和白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没什么。”林初九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就是害羞嘛，她该怎么说？ 可是还没来得及说，林初九就已经坐在袁景的怀里了，更加手足无措。 “脸红什么？” 袁景将她箍得更紧了，他也紧张，只是不会表现出来。 林初九感受到袁景的怀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垂下眼帘，避开袁景的目光，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 “没，没什么。”她小声地回答道，声音略带颤抖。 袁景轻轻抚摸着林初九的头发，眼中闪过一丝柔情。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紧张，但此刻，他只想给林初九最温柔的拥抱，让她感受到自己的关怀和爱意。 “你知道吗，九儿，我一直想要和你在一起，这一刻，我感觉到了无比的幸福。” 第301章 大户人家 袁景低声说道，声音中透露着真挚的情感。 林初九抬起头，看着袁景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她明白，袁景对她的爱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关心和照顾，而是一种深深的情感和依恋。 “袁景，我也很幸福。” 她轻声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微笑和泪水。 两人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只留下了他们之间的真挚情感和默契。 袁景顺势落下床帐，一室旖旎。 林初九的眼睛上蒙了氤氲的水汽，迷迷糊糊地什么都记不清了。 第二日醒来，林初九只觉得浑身酸痛，似乎力气都被抽干了。 她艰难地抬起头，这才发现，袁景还睡在身边，露出光滑的肌肤。 一瞬间，林初九脸又红了。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呀，怎么都不记得了？”林初九嘟嘟嘴。 她明明在生意上特别精明，但是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有点生涩。 虽然林初九和袁景已经成亲了，但是睡在一起，还是让林初九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特别是，昨天这一夜，他们缠绵许久，第二日都没什么力气了。 林初九轻轻地摇了摇头，想要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但脑海中却是一片空白。 她感到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么疲惫。 袁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林初九的表情，他笑了笑，“九儿，昨晚我们只是享受了一段美好的时光，不必过于在意。” 林初九听了袁景的话，心中稍感安慰，但仍有些不解，“但我怎么会这么疲惫呢？” 袁景轻轻地拥抱着林初九，温柔地解释道，“这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爱意和情感，昨晚的亲密接触让我们感受到了彼此的温暖和关怀，所以才会感到身心俱疲。” 林初九听了袁景的话，心中豁然开朗，她感受到了袁景对她的爱意和呵护，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谢谢你，袁景。” 林初九轻轻地说道，“我很幸福，有你在身边。” 袁景笑了笑，轻吻了林初九的额头，“我也很幸福，有你陪伴着我的每一天。” 两人在这个清晨的阳光下，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爱意。 “今天没什么事，去庄上看看。”袁景说道，他已经叫人备好了马车，打算带着林初九出去玩。 “庄子上？”林初九疑惑，“你还有地？” 林初九大约猜到，袁景除了宅子，应该还有田产，现在正是初春，庄稼长得正盛，去田里吹吹风也是好的。 “好。”林初九虽然疲惫，但还是上了马车，被春风一吹，觉得全身舒爽了不少。 马车在风中轻轻摇晃着，林初九靠在袁景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清风拂过的舒适感。 庄子的道路逐渐展现在他们眼前，袁景指着前方一片绿意盎然的田地，笑着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庄子，一直由家族传承至今。” 林初九望着眼前这片生机勃勃的田地，心中不禁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她想起小时候在乡间奔跑的场景，感受到了家的温暖和安宁。 袁景轻轻拍了拍林初九的手，示意她一同走下马车。 两人漫步在田间小道上，感受着初春的气息，一边欣赏着田间的风景，一边聊着家常。 “这片田地真美。”林初九感慨道，“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机会来到这样的地方。” 袁景望着林初九，眼中满是柔情，“九儿，你知道吗，这片田地是我慕容家留给我的，这里的收成可以支持我们以后的生活。” 林初九听了袁景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紧紧握着袁景的手，感觉确实不错。 主要是远处的油菜花都开了，蝴蝶飞过花丛，这感觉就像人间仙境。林初九已经很久都没有细嗅过人间的美好了，这一瞬间，似乎重活前世。 “想什么呢？”袁景走过花丛，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拿了一束花了，递到林初九手上，“闻闻，这花好香啊，喜不喜欢？” “喜欢。”林初九闻了闻，真是不错，她做生意通常都很忙，像现在这样的清闲时刻几乎没有，所以这一次，她真的觉得特别开心。 不远处有一排房子，袁景说，这是庄子上的嬷嬷住的地方。 今年收成不错，庄子里的嬷嬷应该也挺好过的。 “我们去看看？” “好。” 袁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正好，今天天气不错，如果现在去嬷嬷那边，快到晌午了，总该能蹭顿饭的。 那排房子离得不远，袁景和林初九干脆就吧走路过去了，马车停在这一边。 到那之后，三三两两的嬷嬷结伴从田里回来，有的人扛着锄头，身上都脏兮兮的。 看样子，这真是个除草的日子。 “老爷？” 看到袁景之后，那几个人有些诧异，她们似乎并不认识袁景，只是从穿着打扮看出来的。 虽然袁景并不在于穿着，但大多时候，白皙的脸庞，给人一种贵气的感觉。 而且因为刚成亲的缘故，他这几天穿的也不错，都是新衣服，云锦材料的。 没有人知道袁景的真实身份，庄子里的嬷嬷也大约知道他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如今买了几处宅子和田地，属于自立门户了。 “是。” “今天特意过来看看，你们这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袁景对待下人一样也很温和，毕竟这几年他跟在林初九的身边，也是吃过苦的。 他自己就像个伙计一样，做过很多下人的活，也能理解别人的辛苦。 所以跟这些嬷嬷说话的时候，竟显得尤为亲切。 不多时，庄子上的管事来了，管事是认识远景的，一上来就跟他热切的打招呼。 “老爷，这大热天的，您怎么来了？” 那管事很是殷勤，看到袁景在这里，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也就是林初九，于是点头哈腰道，“夫人，您也来了？” 林初九温和的点了点头，“只是想来看看你们过得怎么样，有什么缺的，就及时说，庄子上的活是苦的，总不能把你们累坏了，吃穿用的都不能缺。” 第302章 应有的尊重 林初九本身就出生贫农家庭，而且她和袁景在村子里的时候，还一起割过麦子。 袁景也会干活了，两个人知道这些人有多么苦。 林初九在林家村的时候，家里好歹有几亩地，自己种了自己吃，日子过得也不算特别难。 如果没有林张氏的压榨，早晚能过上好日子的，就算在林家村也无妨。 可偏偏摊上这么一个奶奶，林初九没有办法，这才想办法做生意，后来到镇子上，又去了县里，最终被迫到了京城。 这会儿阴差阳错的，嫁给了袁景，两个人的条件都不错，日子也好了起来。 可是当初吃苦的那段时光，谁都没有忘，且不说他们当初是自己有地的。 这群给大户人家做事的嬷嬷和长工，甚至还不如村子里的贫农。 他们没有自己的地，一年就指着庄子上的收成，大部分就交给了主家，只剩下少部分才能自己吃穿用。 所以也得靠天吃饭，也得看主家的脸色吃饭。 给大户人家做成功的这些人是极其不容易的，林初九能理解他们。 所以，这才特意到庄子上来看看。 林初九走在庄子上，看到那些辛勤劳作的嬷嬷和长工们，心中涌起了一股深深的同情和理解。她知道，这些人的生活并不容易，他们为了生计不得不依附于大户人家，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在林家村的时候，林初九亲眼目睹了贫苦农民的生活，也经历了家里的艰难。 虽然她家有几亩地，自给自足，但她深知贫苦农民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被主家压榨，无法翻身，他们的生活就像是被束缚的囚鸟，渴望自由却无法实现。 “嬷嬷们辛苦了。” 林初九轻声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敬意和同情，“你们辛苦劳作，我们也不会亏待各位，若是今年收成好了，大家的工钱也会跟着涨一涨。” 嬷嬷们听到林初九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和惊讶。 她们平日里习惯于被冷漠对待，很少有人能够像林初九这样，对他们的生活给予关注和理解。 “夫人，您真是太仁慈了。” 一位嬷嬷感激地说道，“我们虽然辛苦，但是能够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也算是不错了。” 林初九微笑着点头，她明白这些嬷嬷们的心情。 虽然生活艰难，但他们依然坚持着，为了家庭，为了生计，默默地付出着。 “如果有什么我可以帮助的，尽管告诉我。” 林初九说道，“好歹也是一家人，应该相互扶持，共同度过难关。” 嬷嬷们听到林初九的话，心中感激不已。 他们原本以为自己只是袁家庄子上的雇工，却没想到会得到夫人的关心和帮助。这让他们感到无比温暖和欣慰。 在这个庄子上，林初九不仅是袁景的妻子，更是这个大家庭的一员。 “去吃饭吧。” 林初九说着，就和那群嬷嬷往屋里走。 领头的嬷嬷被吓坏了，“夫人身娇体贵，怎么能跟咱们下人一块吃饭？” “怎么不能？走，去看看你们吃什么。” 林初九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毕竟现在是袁家的夫人，没有人敢拦着她。 索性，她就独自一人进了屋子里。 袁景也跟在后面，对嬷嬷们说道：“走吧，一起吃，你们不会缺这顿饭吧？” 他虽然冷着脸，但是这句话确是在开玩笑。 进到屋里之后，才发现煮饭的馍馍差不多已经做好了，就等着干活的嬷嬷们回来吃。 有两个菜，但是都是盛在大盆里的素菜，没有什么荤腥。 主食也只有汤面饼饼而已，看上去味道就一般，让人觉得没什么食欲。 林初九觉得，自己就是做美食的，还在京城开了酒楼，所以不应该让这些人吃得这么差。 其实，这些饭食也就是成色一般，有素菜，能吃饱，就已经不错了。 “管事每天给你们多少银子的饭钱？” “一日一两，总共二十个嬷嬷吃饭，夫人看，我们吃的还是不错的，只是不比大户人家的山珍海味了，王管事对我们还是不错的。” 一听这话，袁景就有点炸毛。 “王管事怎么做事的？”他有点生气，“我跟管家安排的，每日给王管事二两银子，全部用于你们的饭钱，怎么到你们这儿就变成一两了？” “快点把王管事叫过来！” 嬷嬷们面面相觑，有些局促不安。 毕竟袁景此刻的语气已经不像是开玩笑了，她们不敢有所隐瞒，连忙答道：“老爷，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日确实是收到一两银子，王管事交给我们的。” 袁景皱起了眉头，心中愤怒不已。 他虽然知道，庄子上的饭菜可能没有豪华，但起码应该是按照他的安排来进行的。 如今发现王管事私吞了一部分饭钱，让他感到愤怒和失望。 “快去把王管事叫来！” 袁景的声音冷厉而坚定，“我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嬷嬷们知道事情严重，连忙答应一声，匆匆离去去找王管事。 林初九看着袁景的表情，心中也感到愤怒。 她知道，这些嬷嬷们本就是辛勤劳作的人，应该得到应有的待遇和尊重。 王管事的行为让她感到愤怒和不满，她决心要和袁景一起解决这个问题，给这些人一个公正的待遇。 片刻后，王管事匆匆赶来，见到袁景的脸色，顿时心中一惊，不敢有所隐瞒。 “王管事，你为什么私吞了嬷嬷们的饭钱？” 袁景的声音冷厉而严肃，“我交代的事情，难道你不明白吗？” 王管事连忙解释道：“老爷，这确实是我的错，是我多留了一部分饭钱，我以为这样没有关系。” 袁景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愤怒难平。 这个王管事的行为让他感到十分失望，他决定要严惩此人，以示警戒。 “王管事，二十个人吃饭，你只给一两，剩下的钱呢？” 袁景的语气冷厉，“从今以后，你不再负责庄子的事务，立刻离开袁府。” 王管事听到这话，脸色一变，心中十分震惊。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时疏忽竟然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第303章 厚待 “老爷，这其中确实有隐情啊。” 王管事开始解释，“我留出一部分钱来，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这庄子里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吃食上，我们虽然节约了一点，但是大家都能吃饱，每天还能吃一些新鲜的蔬菜，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 “我们这些干粗活的人，不能和老爷夫人相比，这一点你是知道的，下人们有菜吃就不错了。” “多出来的银子，我会用来买农药，除虫的草药等等，总之我并没有私吞啊，这只是我留下来以备不时之需用的。” 袁景不相信，冷哼一声说道：“我和凌总管说过，这二两银子只是负责你们的吃食，至于别的地方，我自然也有安排，自然不会缺了你们，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老爷有所不知，前几日，庄上有一位嬷嬷病了，她没有钱看病，我这些时间存下来的钱，全都用来给她请大夫了，不信你可以问这些庄稼地里的嬷嬷，她们都能给我作证。” 听闻此言，周围的人确实都点了点头，这些嬷嬷对王管事也没有什么怨言，反倒觉得他人挺不错的。 “老爷莫要误会了，前段时间我们这儿一个姓李的嬷嬷，确实生了很严重的病，就在开春的时候，染了风寒，若不是管事出钱救治，恐怕人已经不在了。” 袁景很少管庄子上的事，因为这个庄子从前也不是他的，是因为他离开皇室之后，父皇把六皇子的一些田产交给他。 他才接手这些东西，还没有来得及彻底整治，不明白其中的道道。 若是刚才那些人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位管事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袁景听到嬷嬷们的解释，心中感到有些愧疚和惭愧。 他很少涉及庄子的日常事务，对于这些细节并不了解，因此也难免误会了王管事。 “这……”袁景略感为难地皱了皱眉头，“我之前确实没有了解清楚情况，误会了你。你为了帮助庄上的嬷嬷，确实做得不错。” 王管事听到袁景的话，心中顿时一块大石头落地，他连忙恭敬地说道：“老爷，您能够理解小人，已是小人的幸运。” 袁景深吸了一口气，他决定要好好整顿庄子上的事务，让这些辛勤劳作的人们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待遇。 “王管事，以后你要多加注意，庄子上的一切事务都要按照我的安排进行。” 袁景严肃地说道，“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向我提出，我会尽力解决。” 王管事连忙点头应是，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他知道，能够得到袁景的谅解和支持，对他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和幸运。 林初九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感到一丝欣慰。 她知道，现在她也是袁府的当家夫人了，她和袁景应该相互包容和理解，对这些干活的长工，也应该给予理解，不能压榨。 林初九也知道，在庄子上干活的人，一般都没有很好的医疗条件。 像他们这个收入的人，一般舍不得请大夫，就请一些巫医之类的，也得花钱。 林初九一想，自己就是大夫，虽然现在不愁赚钱了，可是学医最初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悬壶济世。 “我就是大夫，诸位嬷嬷要是不嫌弃，今日我就给大家诊脉，说是以后有了病了之类的，就让我来，药材也是公家出，大家觉得如何？” “这可使不得呀。”一位嬷嬷说道，“夫人这玉手，怎么能屈尊给老奴诊脉？” 嬷嬷们的自卑是打心眼里的，也不太愿意让林初九给她们把脉。 可是林初九就觉得无所谓，“你们在这里，岁岁年年，干的都是一些粗糙活，看着各位嬷嬷和我的父母差不多大，这个年纪就爱有一些腰酸腿疼之类的病症，给各位诊诊脉，也好过日后真有了病症再去求大夫，到那时候花的钱可就多了，药也不一定吃得起。” 被这么一说，诸位嬷嬷犹豫了。 袁景也说：“你们就听她的吧，九儿是相当厉害的大夫，她愿意给你们诊脉，可是个难得的机会，要不然，你们之后去请，也不一定能请到这样厉害的大夫。” 看到老爷都同意了，大家也都没什么顾忌，纷纷伸出手腕，让林初九给他们把脉。 林初九细心地为每位嬷嬷把脉，一一询问她们的身体情况。 她发现，这些嬷嬷们多年来的劳累生活导致了一些常见的健康问题，比如腰酸腿疼、消化不良、睡眠不佳等。 她耐心地为她们开出了相应的药方，并叮嘱她们要按时服药，注意休息和饮食。 王管事接过药方，快步赶往林草堂，准备将药材取回来。 林初九看着嬷嬷们满意的神情，心中感到欣慰。 她知道，虽然这些药材对于自己来说并不算廉价，但为了帮助这些辛勤劳动的嬷嬷们，她愿意用自家的药材来治疗她们的病症，不收取任何费用。 “夫人，你真是太好了！” 一位嬷嬷激动地说道，“您真是活菩萨现世，不仅是夫人，你也是我们的大恩人。” 林初九微笑着摇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辛苦了这么多年，我们理当厚待你们。” 袁景看着这一幕，内心有些感动。 他知道，有了林初九这样的夫人，自己的庄园将会更加兴旺，就连袁府的口碑都会变好。 中午的时候，林初九和大家一块吃了午饭，庄子里的嬷嬷对她的态度都很客气。 毕竟袁老爷娶了这么一位得体贤惠的夫人，而且还体恤她们普通人，这也实在太难得了。 下午的时候没什么事，袁景继续带着她转转。 “九儿，我对你还够坦诚吧，这就是咱们家所有的东西了。” “除了你我二人住的那一处宅子，其他还有几处，有空带你去看看，但是这田产是六弟留下来的，父皇交于了我，总觉得我虽不是皇室身份，也总不能没有收入吧。” “你嫁了过来，就是我家当家的夫人，这些所有的房产和田产，都归你管，那就聘礼当中，就有我宅子的地契，你还没打开看吧？” 第304章 泡脚 林初九被袁景的一番话说的很感动，没想到才成亲几日，袁景就愿意把所有的财产交给她管理。 但是她实在太忙了。 “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既然是一家人了，以后我的医馆，我的酒楼，也都归你打理，不过我还得常去看看才放心。” “放心吧，咱们一起，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过去两年，他们经历过很多苦，特别是在袁景失忆的那段时间，两个人被地头蛇欺负，做生意被人暗算。 不过总体来说，走的还算顺利。 如今身份转变，成了正儿八经的夫妻，倒觉得有些客气了。 “还分什么你我，你的就是我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袁景突然意识到两个人已经是一家人了。 可是听了这话的林初九，突然小脸一红，害羞地说道：“别胡说。” 两个人坐着马车回家去，袁府，赵嬷嬷一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赵嬷嬷见着林初九和袁景回来，迎上前来，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夫人，老爷，您们回来了。” 林初九微笑着点头：“赵嬷嬷，辛苦你了。” 赵嬷嬷连忙摆手：“夫人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袁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感受到家中温馨和谐的氛围，心中倍感满足。 “夫人，今天家中有些客人来拜访，说是邻居送来的一些礼物。”赵嬷嬷恭敬地汇报道。 “是吗？那就请他们进来吧。”林初九友善地回应道。 赵嬷嬷领着客人进了屋，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篮子新鲜的水果和一些手工制作的小礼品。 “初九妹妹，景哥哥，这是我们家小女子云儿，听说你们刚刚成亲，特意送来一些心意，祝贺你们百年好合。”中年妇人亲切地说道。 林初九和袁景感激地接过礼物，热情地邀请两位客人坐下来喝茶聊天。 “夫人，这是赵家姐妹送来的，她们人好，家里的手艺也不错，这些礼物都是她们亲手制作的。”赵嬷嬷在一旁解释道。 林初九心中感动不已，她和袁景都深知这份邻里情谊的珍贵。 他们在新的家庭中，得到了周围人的关爱和支持，让他们感受到了温暖和幸福。 客人们在袁府渡过了愉快的时光，离开时满怀喜悦和祝福。袁景和林初九相视一笑，心中都明白，成了家，就得应付人情往来，可不是从前的小孩子了。 “今上午在田里走了一上午，有点累，脚底板有些疼。” 林初九坐在椅子上，脱下鞋袜，揉了揉脚丫。 “我来帮你揉。” 看着林初九的脚底通红，确实是走了很多路，都快磨破皮了，袁景有些心疼。 “给你上药吧。” 因为林初九就是大夫，所以他们家还是不缺草药的，无论是喝的药汤、还是药膏，年初九都在家中常备着。 “好。” 袁景自然也知道这些东西放在哪里，一般都是放在书房，现在他的书房就是林初九工作的地方。 书房里放了很多林初九的书，也有她准备好的药，袁景从前还没发现，这个小丫头居然是如此妥帖。 本来觉得林初九只是个小丫头，可是成亲之前，她就是个小大人，能掌管家中的一切事务，还能赚很多钱。 现在成亲之后，袁景反而觉得，林初九还是那个小姑娘，需要人照顾的那种。 虽然她年纪轻轻，事业有成，有了这么大的酒楼，和林草堂这样知名的医馆，但是林初九的内心，仍然是渴望被呵护的。 不过还好，她有爱她的娘家人，现在也有了袁景这样一个夫君。 “我给夫人泡泡脚吧。” 袁景让下人提了一桶热水过来，用木桶给林初九泡脚，将她白皙的脚放在温水当中。 林初九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啊，改日我也给你泡脚，夫君……我最近正在琢磨做一种足浴的草药包，用来泡脚可以安神、养生，放在医馆里往外卖一些，也是不错的，价格定的便宜一些，过两日先给你用用，看效果怎么样。” “当然好。”袁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那你就是我的小白鼠呗？”林初九嗤的一声笑了。 袁景抬头，茫然的看着她，“夫人，什么是小白鼠？” 第二天，林初九早早地来到医馆，开始了她制作足浴包的计划。 她精心挑选了一些具有舒缓身心的草药，并将它们细心地晒干，保留了最大的药效。 首先，她将干燥的草药放入一个大型的研磨碗中，用木杵轻轻地捣碎，以释放草药的香气和有效成分。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在跟一位老朋友交谈一般。 接下来，林初九用一块干净的布将捣碎的草药包裹起来，形成了一个小包。她精心挑选的草药混合物散发出令人愉悦的香气，让整个医馆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然后，她准备了一些大碗，将温水倒入其中，然后将一个足浴包放入每个碗中。待水温适宜后，她亲自试了一下，确保草药包能够充分溶解并释放出草药的精华。 最后，林初九将足浴包和一些小样装在布袋中，准备向顾客展示。 她希望这种足浴包能够受到顾客们的喜爱，成为医馆的一项独特特色，同时也能为顾客带来健康和放松。 整个制作过程中，林初九充满了自信和喜悦，因为这种小东西，她还是擅长的。 晚上，林初九心满意足地将制作好的足浴包取了一小袋，准备给袁景试用。 她笑着对袁景说道：“夫君，这是我亲手制作的足浴包，希望你会喜欢。” 袁景接过足浴包，闻了闻那清香扑鼻的味道，心中不禁一动，对林初九的用心感到由衷的赞叹。 “夫人，你真是个细心体贴的乖夫人。”袁景深情地说道。 林初九笑眯眯地看着他，“快试试吧，看看效果如何。” 袁景点了点头，将一小袋足浴包放入一个大碗中，倒入温水，待草药包开始溶解，一股清香弥漫开来。他舒舒服服地坐在一旁，将双脚浸入水中，感受着温热和舒适。 第305章 闲散公子 林初九则笑着坐在袁景身边，轻轻为他揉着脚底，用力度适中的手法帮助他放松筋骨。 袁景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放松时光，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一刻钟过去了，袁景将双脚从水中取出，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精神倍增。 他满意地看着林初九，心中对她的感激之情更加深了几分。 “夫人，我何德何能让你亲自为我洗脚？我感觉身体都轻松了许多。”袁景赞叹道。 林初九笑得灿烂动人，“那就好，夫君，以后有时间了，我会经常给你泡泡脚，让你身心都得到放松。” 袁景深情地看着她，心中涌起了无限的柔情。 “以后我也给你泡脚。” “对了，我觉得这东西效果不错，以后可以往外卖一些，换点零花钱也是好的。”袁景说道。 其实两个人现在并不缺钱，各自都有营生，也属于大门大户的了。 不过，能帮助到别人总归是好的，这草药包，如果二文钱一个，总会有人买的。 “我就是这么想的，明天就让铺子里的药童放上，先卖一些试试看。” “反正快到夏天了，正是养生的时候。”林初九合计着，“现在的人不注重养生，身体里的湿气都比较重，泡泡脚可以祛除湿邪，人会变得更健康，没有那么劳累。” “原来是这样。”跟着林初九，袁景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我说我这几天有点疲乏，也许是湿气重了，你帮我调理一下。” 林初九笑了，可能只是夜里折腾的太厉害，累的罢了。 “你不需要去湿邪的，你需要壮阳补肾的。” “你再说？”袁景的脸色猛然一变，下一秒就捏住了林初九的下巴，“要不要试试？看我需不需要补你说的那些？” “我错了。”林初九眼巴巴地看着他。 可是不一会，她就被袁景抱到了床上，两个人缠绵一番。 林初九被他弄得没脾气，嗫嚅说道：“准备洗漱睡觉吧，时候也不早了，咱们应当早睡早起，子时休息好了，人的精气神才会足。” 袁景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他们起身走向卧室，一起沐浴更衣。 在洗漱的过程中，两人轻松愉快地交流着，时不时地说两句悄悄话。 最后，当他们准备上床时，袁景主动将林初九拥入怀中，两人相拥而眠，感受着彼此的温暖和安心。 在寂静的夜晚，他们窃窃私语，分享彼此的梦想和希望，让彼此的心灵更加紧密地相连。 林初九温柔地倾听着袁景的话语，回应着他的关怀和爱意，她觉得自己是多么幸福。 能遇到袁景这样的人共度余生，也算此生无憾了。 袁景轻轻地亲吻着林初九的额头，眼中充满了柔情和温暖，他知道，有了林初九的陪伴，他的人生才变得如此美好。 第二天清晨，林初九起得很早。 她准备前往欧榆的茶庄，她和欧榆说好了要谈生意。 穿着一身清新的衣裳，她精神饱满地等待着袁景醒来。 当袁景醒来时，看到林初九已经准备好出门，不禁有些失落，心中涌起一丝难过。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问道：“今天去哪里？” 林初九轻轻一笑，“我去欧榆的茶庄，我们说好要谈生意的。” 袁景听后，心中一沉，他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有些吃醋地问道：“生意？你不是已经有了医馆和酒楼吗？和欧榆有什么好谈的。” 林初九立刻意识到袁景可能是在吃醋，她走到他身边，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手，“夫君，你误会了，这只是一次商谈，我和欧榆是朋友，他认识很多商会的人，咱们在京城做生意，早晚免不了和欧家的人打交道。” 袁景听后，心情稍稍缓解了些许，但仍然觉得有些不妥。 他顿了顿，然后坚定地说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林初九有些惊讶，但很快就明白了袁景的心思。 她轻轻一笑，“好吧，你快起来换一身衣裳，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一起出了门，找了个马车，走向欧榆的茶庄。 原本，林初九也是准备带袁景一起去的，只是担心袁景可能会比较忙，就没有叫醒他。 正好他愿意，那就一起去吧。 茶楼。 这间茶楼是欧榆开的，欧家的资产在京城数不胜数，涉及到各个行业。 欧榆说的没有错，在京城想要做生意，最好和欧家打好关系，多少人上赶着攀附欧家呢，而欧榆给林初九提点了很多次，林初九却不领他这个情。 不过这一次，她答应和欧榆一起做生意，也是思索再三之后做的决定。 “林姑娘来了？” 店里的伙计好像认识林初九，看她一来之后，就给她上了上好的茶。 身边还跟着袁景，那伙计以为是林初九的随从，就没有打招呼。 林初九笑了笑，拉着袁景进房间里落座，欧榆还没有来。 在他的地盘上，没想到派头还挺大的。 “不是他请咱们来的吗？怎么还让咱等……”袁景本来就看不惯欧榆，眼看着他一直不来，自己和林初九在这喝茶，就更不愿意了。 林初九笑笑，“可能是有什么事，毕竟已经回来京城了，他得处理家里的生意。” 欧家的生意做得很大，不仅仅是茶楼茶庄，还有钱庄、酒楼等等，反正是京城商贾大户。 “二位久等了。” 林初九抬头，定睛一看，果然是欧榆来了，今日的欧榆穿着一身素色长袍，显得与往常不一样。 以往的欧榆一身黑衣，手拿一把利剑，看上去像个侠客。 而今天，他看上去像个闲散公子，看出来了，果然不是回京的时候了。 不需要胆战心惊，处处防备。 “确实等得有点久。”袁景阴阳怪气地说道。 林初九忙起身，微笑着迎接欧榆的到来，礼貌地说道：“欧公子，你来了，我们刚到没多久。” 欧榆笑容娴雅，轻轻摆手示意林初九不必客气，然后坐下来，注视着袁景，微微一笑道：“袁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他有些阴阳怪气，好像是故意惹愿景不开心似的。 第306章 保持礼貌 袁景皱了皱眉，不喜欢欧榆的装腔作势，但还是客气地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是好久不见，自从回到京城之后，你我二人就没有见过了吧，只不过我听说，你偷偷见了我夫人？” “确有此事。” 欧榆点点头，目光转向林初九，微笑着说道：“林姑娘，你提到的合作事项我已经做了些准备，我想我们可以开始讨论了。” 林初九点头微笑，表示赞同。 她心中明白，与欧家合作对春风楼的发展将是一次重要的推动，因此她也很期待这次合作能够取得成功。 三人围坐在一起，开始讨论起合作事宜。 欧榆拿出了一份详细的计划书，对于合作的细节做了详细的说明，而林初九则不时地提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她在做生意方面的独到见解也得到了欧榆的高度认可。 在讨论过程中，袁景也不时地发表自己的看法，虽然心中对欧榆仍有些不满，但为了支持林初九，他尽力保持着礼貌和冷静。 “我们答应在春风楼推广欧家的茶叶，也希望在商会，欧家老爷能多关照一些，欧公子，您觉得呢？” 林初九的意思很明显，她倒是不需要什么额外的关照，只是才到京城做生意，虽然做的不错，但是初来乍到，难免被竞争对手盯上。 如果她和欧家有关系的话，特别是有合作关系，那么竞争对手至少不会轻举妄动。 生意场上都是看人脸色的，林初九要是没有任何背景的话，恐怕会任人宰割。 但是以后，如果有了欧家这棵大树做靠背，就算别人想欺负她，看在欧家的面子上，也得掂量掂量。 欧榆虽然是欧家的小公子，但是已经接手了家族的不少生意，可以独当一面。 商会的人不少人都认识他，所以和欧榆交好，对林初九也有好处。 这一点，在来的路上，林初九就和袁景说过了，叫他不要因为曾经和欧榆是死对头就拒绝与他合作。 袁景也能理解，多个朋友多条路，是这个道理了。 经过一番深入的交流和讨论，三人最终达成了合作协议，并确定了具体的合作方案。 “就这样，你得先给我们提供100斤茶叶。”林初九制定了一个初步的方案，这是一个营销方案，“凡是来春风楼消费的客人，每个人赠送一两品尝，如果觉得好的话，就可以购买，会员有优惠。” 这是林初九沿用了之前给钱朗制定的会员计划，现在在京城的春风楼，也用上了。 预存超过500两的，自动升级为会员，每位客人都送一道特色菜。 有一整套的详细计划，林初九大体上也给欧榆说了一遍。 欧榆满意地点头，觉得林初九真是个商业天才，表示对未来的合作充满信心。 商讨结束之后，三人一起喝了杯茶，相互致意后各自告辞。 林初九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期待，她知道，这次合作将会是春风楼发展的一个重要契机。 而袁景则看着林初九的背影，心中默默为她祝福，希望她能够取得更大的成功。 “欧榆是不是对你图谋不轨？” 出来之后，袁景醋意大发，刚才是因为要和欧榆谈生意，所以他并没有说许多难听的话。 但是现在只剩下他和林初九两个人，林初九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所以他有什么心思，也不会满足夫人。 更何况，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比从前亲密了许多。 林初九说：“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总之，我和他的关系没有你想的那么龌龊就是了。” “我能想到哪儿去？”袁景皱了皱眉头，“我想的怎么龌龊了？你倒是说说看。” “反正就是没有。”林初九摇了摇头，“你也看出来了，刚才我俩谈的都是生意上的事，在京城做生意，和欧家搞好关系没什么坏处。” “这倒是真的。”袁景点了点头，微微勾起嘴角，“不过以后你和欧榆谈生意的时候，都要带上我。” “你不放心我？”林初九有点不开心。 “我不是不放心你，夫人，我是不放心欧榆。”袁景眉头微皱，“夫人最乖了，只是欧榆，谁知道他打的什么样的心思，他那种人，呵呵。” 林初九听了袁景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感受到了袁景的关心和爱护，不禁微笑着说道：“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以后和欧榆谈生意，我都会带上你的。” 袁景见林初九的表情软化，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拉着林初九的手，一起走向家的方向。沿途，两人打情骂俏，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欧榆勾引走的人吗？”林初九挑眉问道。 袁景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当然不是，我只是不放心那个家伙，万一他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可不放心我的夫人。” 林初九娇嗔道：“你就知道心疼我。” 袁景轻笑着回答：“当然，你是我的掌上明珠，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家，进入温馨的居所，袁景依然紧握着林初九的手，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林初九感受到了这份爱，她心中也充满了满足和幸福，决定以后也敞开心扉，好好爱袁景。 晚上，两人依偎在床上，相拥而眠，轻声细语地讲述着彼此的心声。 窗外响起一阵阵的草虫鸣，入夜之后两个人没什么睡意，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 这几日，两人总算是熟络了许多，就算相拥而眠，也显得没有那么生疏了。 林初九依偎在袁景的怀里，初春的夜里还有些冷，两个人只盖着一床薄薄的被子。 林初九怕冷，就努力在袁景的怀中汲取热量，男人的体温像个火炉似的，让人觉得好舒服。 “袁景哥哥。”林初九轻唤他的名字，这还是她极少这么叫袁景。 袁景听得一愣，“怎么不叫夫君了？” 他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确实，他比林初九大四岁，平日里对林初九照顾有加，就算对方唤他一声“袁景哥哥”，也实在没什么不妥。 可是这种情况下，两个人抱在一起，林初九再这么叫，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第307章 醒了 “人家想听你讲故事。”林初九睡不着，也不回答袁景的问题，只是又唤了一声，“夫君，好不好嘛。” 袁景被林初九的称呼逗笑了，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好，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乖乖听着。” 林初九点了点头，静静地蜷缩在袁景的怀中，期待着他的故事。 袁景开始讲述一个古老的传说，故事里有一个年轻的书生，他聪明伶俐，却饱受贫困之苦。一天，他遇到了一位貌美如仙的女子，她自称是某位仙人的后裔，愿意帮助书生摆脱贫困。 林初九听得入神，但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她开始感到一丝害怕。 “时间久了之后，书生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这个女子总是半夜里来。”袁景压低了语气。 他很少给别人讲故事，但是想起来小时候，母妃给自己讲故事的时候，就觉得格外有趣。 他模仿着母亲给自己讲故事的样子，绘声绘色地继续讲下去。 “你都知道，穷人家的书生是如何用功的吗？半夜里点着灯不睡觉，就是为了能学一点东西，可是，只要是正常人，在半夜里都是会犯困的。” “奇怪的是，这位女子每天夜里都来，而且，在书生发现这件事的时候，特意锁了门栓，可是女子还是进来了。” “你觉得弱女子会翻墙吗？” 然而，随着故事渐入佳境，气氛也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也许会吧。”林初九想了想，“妹妹应该是可以的，但我不知道我行不行，我没试过。” “你怎么傻乎乎的？” 袁景摸了摸林初九的头，巧妙地描绘出女仙的狡诈和对书生的控制，让林初九感受到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说的这个女子，不是仙人，该不会是狐狸精吧？” 林初九开始感到害怕，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禁紧紧地抓住了袁景的衣襟。 虽然她之前听过不少这样的故事，但这毕竟是半夜，伸手不见五指。 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 袁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继续安抚道：“别怕，故事都是我编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先给你透露一下，结局是好的哟。” 袁景继续讲述着故事的发展，尽量让情节趋于明朗和圆满。 “最一开始，这个女子是要挖书生的心肝的，你知道的，她们修炼也需要耗费一些东西，可是她日日入这书生的梦，久而久之，就真的对书生产生了感情。” “唉，你说这世间的情爱，还真是害人啊。” “所以，最后怎么样了？”林初九居然对故事的结局产生了一丝好奇。 袁景勾勾林初九的鼻子，说道：“当然是女狐狸精为了书生，放弃了成仙的机会，两个人就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好老土的故事结局啊。”林初九无奈地叹了口气，瑟缩在袁景的怀里。 随着他的温柔安慰和故事的结局，林初九的恐惧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对袁景的依赖和安心感。 “你猜，我是不是某位狐仙，为了和你成亲，放弃了修仙的机会？”林初九打趣道，其实，自从和袁景在一起之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进过空间了。 “我觉得是。”其实，一开始袁景就觉得林初九比普通女孩要成熟，林初九虽然表面上是个小女孩模样，但是心智要成熟许多。 特别是面对很多问题的时候，林初九总能想出很多解决办法，对于做生意，林初九也能有很多点子，就比如今天和欧榆谈生意的时候，林初九才只是一个16岁的小女孩而已。 谁能想到？ “好了，睡觉吧，乖。” 为了哄林初九睡觉，袁景轻轻地为林初九哼起一首轻柔的歌曲，如同一道温暖的微风，将她包裹在爱的怀抱中，让她沉沉入睡，心中充满了被爱的甜蜜和温暖。 “你还会唱歌啊？”林初九内心窃喜，本来觉得袁景是个木讷的人，大部分时间都黑着脸，没想到，他居然能给自己这么多惊喜。 “当然了，我母妃在我小时候经常唱歌哄我睡觉。” 一夜安睡。 林初九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醒来之后才发现，今天是回门的日子。 “遭了，起晚了。” 林初九头脑一热，刚刚起来穿衣服，才发现外面的太阳都晒屁股了。 “咦，袁景呢？” 林初九匆忙穿好衣服，忐忑地跑到院子里，却发现袁景已经早早地准备好了回门所需的礼品。 他站在院子里，笑容满面地整理着礼品，似乎已经等待了好一会儿。 “袁景，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林初九惊讶地问道，心中对袁景的细心和关爱感到无比温暖。 袁景转过身来，看到林初九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你终于醒啦，今天是我们回门的日子，我早就准备好了。” 林初九走到袁景身边，仔细地查看着准备好的礼品。 她看到，袁景精心挑选了一对精致的茶具，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象征着夫妻之间的团圆和美好；另外，还有一对古典风格的书画，寓意着文雅和修养；最后，袁景还准备了一份精美的礼盒，里面装着珍贵的手工糕点和特色茶叶，代表着家庭的美满和幸福。 林初九看着这些礼品，感动不已。 她知道，这些礼物不仅代表着对新婚夫妇的祝福，更体现了袁景对她的爱和关怀。 “袁景，谢谢你。”林初九眼中含着泪花，感慨地说道。 袁景拉着林初九的手，温柔地说道：“夫人，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希望我们的婚姻能够幸福美满，这些礼物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林初九紧紧握着袁景的手，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看着眼前这些并不算便宜的礼品，林初九的心中感慨良多，虽然说袁景现在已经不是皇室成员了，但是对她的重视却是丝毫不减。 过了一会儿，袁景让下人把早就准备好的回门礼挑了出去，一路走着前往林家。 如果说袁景的宅子在城西的话，那么临林初九的娘家所在的位置更接近城东，总的来说是在城里，处在。 第308章 福祸所依 比较热闹繁华的地方。 若是走过去，路途还算挺远。 为了不让林初九那么累，袁景找了一辆马车，让林初九坐上马车，两个人一同前往。 有了马车，速度还算比较快，到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 林文山夫妇以及两小只都在门口等着，翘首以盼，一看到马车里林初九探出头来，小家伙的兴奋劲儿就起来了。 “姐姐回来了！” “还有景哥哥！” 林缊缊挥舞着小手，跑上前来，拉着林初九下马车。 不知道怎么的，林初九这次回来之后，哪怕中间只隔了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觉得林缊缊突然长大了。 “小家伙，看着懂事了不少。” 林初九下了马车，一边往里走，一边摸摸弟弟妹妹的头。 林缊缊站在林初九和袁景的中间，一会儿看看哥哥，一会儿看看姐姐，喜欢的不行。 从前他们都是住在一起的，现在哥哥姐姐搬出去住了，这几天，他们很想哥哥姐姐。 “弘武，最近功课怎么样？” 和妹妹打过招呼之后，林初九最关心的，还是林弘武的功课。 因为他喜欢念书，读书也比较用功，六年级轻轻考中了秀才，最近在京城读书，书院的夫子说他还不错。 只是京城，这种地方，才子云集，想要出头也没有那么简单。 “挺好的，姐姐不用挂心。” 林弘武还记得，林初九出嫁之后，爹娘就告诉过他，以后姐姐也有自己的小家了，不要有什么事都去劳烦姐姐。 特别是男孩子长大了，更是要养成独当一面的习惯，成为真正的男子汉。 以后林家，就只有林弘武和林缊缊两个孩子了，林初九出嫁了，以后也会有小孩，不能什么事都麻烦她。 “要让姐姐省心，不能给姐姐添麻烦。”这是林初九的母亲袁氏告诉两个孩子的。 所以这一次，林初九回来的时候，觉得弟弟妹妹都懂事了不少。 林初九心中一片温暖，看着弟弟和妹妹一天天长大，不禁感慨万分。 她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有这样一对懂事可爱的弟弟妹妹，还有体贴关心的丈夫袁景。 “姐姐，我们最近都在等你呢！”林缊缊拉着林初九的手，笑容灿烂地说道。 “是啊，姐姐，你回来了，咱们还是像从前一样，你给我看看功课吧。”林弘武也笑着说道，眼中满是喜悦。 林初九心中一阵感动，她紧紧握着弟弟妹妹的手，满怀感激地说：“你们都长大了，姐姐真是太开心了。” 林文山夫妇也走了过来，满面笑容地看着这个团圆的场面。 “九儿，景儿，你们一路辛苦了。”林文山笑着说道，“快来，午饭都已经准备好了，来吃吧。” “好。”袁景微笑着点头：“岳父母放心，我们一切都好。” 一家人欢声笑语，走进了宽敞明亮的饭堂。 饭堂里的圆桌上已经摆满了各种丰盛的菜肴，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林初九的母亲袁氏亲自下厨，为了迎接女儿回家，她准备了林初九最爱吃的菜肴，每一道都是精心烹制的。有了开饭馆的经验，袁氏的厨艺比从前长进不少。 “九儿，你尝尝这个红烧肉，是你最喜欢的。” 袁氏笑着说道，将一碟香气扑鼻的红烧肉推到了林初九面前。 林初九感激地看着母亲，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 她知道，母亲为了这顿午餐下了很多功夫，这份关爱让她倍感珍惜，好久没有感受过娘亲的这份爱了，让林初九有点想流泪。 袁景也感激地望着袁氏，心中充满了敬意。 他知道，袁氏对林初九的爱是无私的，这份母爱令人感动，之前他住在林家，就感受到了。 一家人围坐在圆桌旁，开始享用美味的午餐。 林初九细细品尝着每一道菜肴，满足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回到了童年时代，被母亲呵护的温馨感觉涌上心头。 林弘武和林缊缊也满心欢喜地品尝着每一道菜，他们一边吃一边向姐姐和姐夫诉说着最近的趣事和学问，仿佛回到了从前。 林文山则一边细心地夹菜给林初九，一边关切地询问着袁景最近生意上的事。 袁景笑着回答着岳父母的问题，倒是也倍感轻松，好久没有一家人欢声笑语过了。 “你们和欧家一起做生意了？” 最近，袁氏也听说了林初九和欧榆合作的事情，欧家在京城的名声，他们是听说过的。 作为京城商会最大的商贾之家之一，欧家在当地有着极大的影响力，生意场上，很多人都想着要巴结他们。 欧榆，林初九的父母之前对他是有印象的，因为来京城之前的那一天，他们见过。 既然林初九和他熟悉，那么接下来就好办许多了，但是，袁氏也希望女儿能小心行事，不要让自己受到伤害。 “对，确有此事。” 林初九把最近春风楼和欧氏茶庄合作的消息，大体上讲了一遍，爹娘也都明白。 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背靠大树总归是没错的。 “年轻人的事我们也管不了，希望你能小心心，生意上多注意，不要得罪旁人。” 林文山说了一些，毕竟女儿现在已经成婚了，以后的路到底要怎样走，就看她自己。 说实话，有袁景这样的女婿，夫妻二人到底是比较放心的。 袁景微笑着点点头，对岳父母的关心表示感激：“父亲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九儿的，也会尽力在生意上处理好一切。” 林文山和袁氏对于袁景的回答感到满意，他们深知自己女儿嫁了个好人，心中更是安慰。 林初九看着父母和丈夫的交谈，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 她知道，家人对她的关心和支持是无私的，而丈夫的包容和理解更让她感到幸福满满。 “九儿，欧家和你们合作的事情，需要注意一些细节。” 袁氏语重心长地对着女儿说道，“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人心难测，你们要多加小心，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嗯嗯，我们都知道。” 几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关于生意的事，下午的时候，林缊缊非要拉着袁景教她练武。 第309章 不端架子 之前在镇上的时候，林缊缊的武功都是袁景教给她的，后来，袁景经常忙，就没有空再教她了。 “来，让我看看你练的怎么样了。” 袁景饶有兴致的坐在院子里，看着林缊缊练武功，兄妹二人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只是两个人的年纪都大了些，过了这两年之后，大家都成长了许多。 “阿水哥哥教我教的也很好。”前一段时间，阿水来这边，就住在后院，也教了她几招几式，如今林缊缊愿意当着袁景的面比划比划。 袁景当然乐得观看，还时不时的给林缊缊鼓鼓掌，她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最需要鼓励的。 林缊缊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展示着她近期学到的动作和技巧。 袁景坐在一旁，专注地观察着她的每一个动作，时而点头赞许，时而指导着一些细节上的改进。 “很好，缊缊，你的姿势越来越稳了。” 袁景称赞道，眼中满是鼓励和认可。他知道，对于一个年幼的孩子来说，能够坚持练习武艺并且进步，需要付出很多努力和毅力。 林缊缊听到袁景的夸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她心中充满了对哥哥的尊敬和对学习的渴望。 在练习过程中，袁景不仅仅是指导者，更像是一个慈爱的伙伴，与林缊缊一同分享着学习的乐趣。他的耐心和细心让林缊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和依靠感。 “哥哥，我练得怎么样？”林缊缊停下动作，好奇地询问道。 袁景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进步很大，但还有一些地方可以改进。比如说，你的动作可以更流畅一些，姿势可以更加稳健。” 林缊缊听了，认真地记在心里，下定决心要更加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武功水平。 午后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温暖而宁静。 林缊缊和袁景的练习声在空气中回荡，伴随着快乐的笑声，一家人都坐在了一旁。 林初九和林文山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着这一幕，林初九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笑意。 林文山的心中充满了的感慨，一开始他还是挺不看好两个孩子的，没想到袁景真的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他真的可以为了九儿放弃自己的身份，放弃荣华富贵，甚至放弃皇位。 “时候不早了。”到最后，还是袁氏来叫人的，“九儿，景儿，你们也该回家去，回门日不能住在娘家，听见没有？” “往后，等你们有空了，想在娘家住多少日子就住多少日子，反正现在回你们的家去。” 听袁氏这个意思，好像是在撵人似的，林初九不由得嘟起了嘴：“娘，闺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怎么还撵我们走呢？” “这不是天快黑了吗，怕你们再晚回去就不安全了。”袁氏笑道。 林初九也笑笑，但是娘说的也确实是这么个道理，天快黑了，他们该回袁府去了。 “岳父岳母，那就不用送了，我和九儿乘马车回去。”袁景起身，拉着林初九的手。 林初九有些羞涩，在爹娘面前低下了头，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 林文山夫妇看到小两口这样恩爱，也松了一口气。 “快回吧，别晚了，晚上就不留你们吃饭了。”袁氏打趣道。 林初九依依不舍地上了马车，在袁景的搀扶下，在车内坐稳，最终顺手落下了帘子。 “今天感觉怎么样？” 路上，袁景问林初九，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林初九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好像自从成亲之后，袁景的笑容也变多了。 从前他总是黑着脸，也许是因为办案子的缘故吧，最近没有什么案子可办，他轻松了不少。 说来说去，当平民也有一定的好处。 当皇子有皇子的难处，若非是林初九，恐怕普通人难以体会，皇子夺嫡的水太深了。 “今天挺好的，真谢谢你，袁景。”林初九也露出淡淡的笑容。 今天回娘家，这一天过得真开心，一家人很久没有这么其乐融融地玩过了。 “以后可以常来，我陪你。”袁景握紧了林初九的手，两个人靠坐在一起。 “真的？”林初九睁大了眼睛，眼里闪着光。 “当然是真的。” 袁景告诉林初九，“反正又不远，坐着马车就来了，以后你想回来，我随时都陪着。” “更何况，我是在给你做工，虽然现在是你的夫君，但是，床上是夫妻，床下是君臣。” 袁景开了个玩笑，突然想起来自己从前就是皇子，君臣这个比喻，好像不太恰当。 “你越来越有趣了。” 林初九打量着他，两个人坐在马车上，看着外面夜色渐深，慢慢回到了袁府。 “回家啦！” 林初九晚饭还没吃呢，觉得有点饿，正好赵嬷嬷已经准备好了晚饭。 “夫人回来了，老爷，快先用膳吧。” 赵嬷嬷帮风尘仆仆的袁景二人脱下了外套，又摆好了晚饭，让他们用餐。 林初九正好饿了，就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吃相自然不用提了。 她从来不在乎形象，只能说中规中矩、看得过去便是了，从来不端大家闺秀的架子。 虽然林初九也不是大家闺秀，但她毕竟是穿越过来的，看过许多穿越剧的林初九，知道有钱人家的姑娘应当是如何。 她现在属于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当然自己名下也有产业，算是个女商贾。 如此的身家，行为举止应当端正，林初九能做的，也就是面子上看得过去罢了。 “快吃啊，你怎么不吃？” 林初九看着对面的袁景，正盯着自己笑，觉得有些纳闷。 袁景笑着摇了摇头，“夫人，你真真是可爱极了。” 林初九闻言，羞涩一笑，连忙端坐，开始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赵嬷嬷的手艺真不错，改日我还得向她学习学习。” “夫人谦虚了，你何须向别人学习？”袁景夸赞道，“你的手艺比得上大酒楼里的主厨，要不也不可能把酒楼开的风生水起，是不是？” 先前，在林家村的时候，林初九总是给一家人做饭，那时候袁景失忆，总觉得林初九做的饭就是最香的。 也确实如此，她能变着花样研究美食。 第310章 珍惜眼前人 林初九听了袁景的夸赞，脸上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羞涩的红晕。 她在心里暗自感叹着，转生在林家村，自己的过往虽然并非贵族出身，但在这个新的家中，她努力适应并且展现出了与之相符的风范。 哪怕林初九并不在意这些，该做的表面功夫是一定要做好的，她该学这些。 “夫人，你的手艺实在是让人难忘。” 袁景继续夸赞道，“每次回味起你做的菜肴，都仿佛能够品味到你的心意和用心。” “当然，我不是非要你做饭，赵嬷嬷做的菜也很好吃，不过我每次想起熟悉的味道，也会想起当初与你一同患难与共的那些日子。” 林初九听了，微微一笑，心中暖意融融。她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做饭，更是用心传递着家庭的温暖和关爱。 当初在镇上经历了许多不愉快的事情，袁景也帮了她许多，两个人现在成亲了，从前的世界也不能忘。 “放心，有空还会继续给你做饭吃的。”林初九拍着胸脯保证道，“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不会饿着你。” 说起这话，想起了自己当初在林张氏眼皮子底下，饥一顿饱一顿，没有饭吃的时候。 特别是原主，不过现在日子好多了。想起这事儿来，林初九的眼眶有些湿润。 “莫哭。”袁景抚起袖子，给林初九擦了擦眼泪，“我有事同你讲。” “讲。” “夫人，我觉得我们的酒楼还可以加些新的菜品，不知道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袁景关切地询问道，他深知林初九对美食有着独到的见解和创意。 林初九思索片刻，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有几个想法，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这段时间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不同地区的人们的饮食差异太大了，虽然生意还是不错的，除了咱们的招牌比较大之外，还有一点就是，菜做的也确实好吃。” “不过即便如此，也不能满足所有人的口味，接下来我有一个方案，适当的调整部分产品的口味，尽量满足所有顾客的要求。” 于是，两人开始愉快地讨论起了酒楼的菜单调整和新菜品的研发。 “药膳的价格可以稍微提高，当然，本身的用料都要是最好的，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达官贵人，他们愿意花钱补身子，也愿意接受新鲜事物。” 林初九提出的创意和想法让袁景眼前一亮，他知道，有了林初九的支持和想法，酒楼的生意将会更加兴旺。 “好，那就照夫人说的办，我只是个跑腿的。” 尽管两个人已经成亲了，但是林初九生意上的事还是她说了算，袁景会和她商量，但是不会做决定。 他们的谈笑声在走廊里回荡，彼此间的默契和配合让家中的下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幸福气息。 “夫人和老爷的感情真好呢。” “那可不，这才成亲几日呢。” 院子里扫地的小丫鬟们窃窃私语，有羡慕，也有八卦的意味在里面。 第二日，林初九早早的起来，到春风楼准备更换新菜品。 确实，自打在京城开了这间酒楼之后，还没有更换新菜品呢。 怪不得最近来的客人越来越少了，大概是没有什么新鲜感，吃腻了。 就在对掌柜的和伙计们说话的时候，外头突然来了一个人，林初九的目光朝向门外，突然就愣住了。 “钱老板？” “九儿。”钱朗的时候双手被背在背后，脸上露出笑意盈盈的表情，“果然没猜错，这间酒楼果然是你开的。” “钱老板，真是不好意思，没有给你知会一声，就用了春风楼的名号，你不会怪罪吧？” “这是哪里的话？咱们当初就说好了的，县里的分店你不要了，永远都有个份额在我这儿，你也是春风楼的老板，随便怎么开分店都行，我只是来逛逛。” “对了，你父母托我把你家在乡下和镇上的房子卖了，还有铺子等等，也转让了，这是一千两银票，给你。” 林初九接过银票，惊讶地看着钱朗，心中涌起了无尽的疑问。 一千两银票对于她来说是一笔巨款，远远超出了她所预料的范围。 她知道自己家里的产业不少，但也没有想到会换来这么多银票。 “钱老板，这……这些钱……”林初九结结巴巴地开口，试图表达自己的疑惑。 钱朗笑了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客气，“这是我对你的一份心意，也算是对你们新婚的祝福。你们是我的朋友，这点钱算不了什么。” 在原来的基础上，钱朗确实添了一些钱，不过倒是也没有多少。 因为林初九的分红是很多的，这些钱当中的大部分都是他应该给的。 “你不要有太大压力，我只是多给了一点点而已，朋友之间交心，钱也非常重要。” 不知道他从哪知道林初九结婚的事，就连她嫁的人是袁景，他都知道了。 林初九感激地看着钱朗，心中涌起了温暖和感动。 钱朗一直是她心中的贵人，对她的关怀和帮助让她感到无比幸运。 “谢谢钱老板，这笔钱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 林初九脸上露出感激的笑容，“我会好好利用这笔钱，让春风楼越来越兴旺。” 确实，无论做何种生意，是扩建，还是上新菜品，都是需要花钱的。 钱当然是越多越好，林初九前期投入了很多，现在还在回收成本的阶段，当然需要钱。 “傻孩子，这些钱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数字罢了。” 钱朗轻轻拍了拍林初九的肩膀，“你们开的酒楼已经在京城小有名气，我相信你们会越做越好的。” 虽然远在边关，但是京城的事儿，钱朗都知道，这就说明，他在京城是有线人的。 两人相视而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信心。 他们曾经一同经历过种种艰难，如今却能够共同分享成功的喜悦，这份情谊让他们感到格外珍贵。 “九儿，袁景是个好人，你要好好珍惜。”钱朗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对你真心实意，我看得出来。” 第311章 后知后觉 钱朗是为数不多，知道袁景真实身份的人，袁景为了林初九，不惜放弃皇位，还真让他觉得蛮惊讶的。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袁景本来就不是喜爱功名利禄之人，这样的平民生活，对他来说反而是好的。 从这点上来说，钱朗觉得袁景和他很像。如果林初九没有嫁给远景的话，钱朗倒是愿意娶这个女孩，十分愿意。 不过这话，他还是不会说出口的。 因为两个人毕竟是这么长久的合作关系，这话说出来，会让两个人以后见面，觉得十分尴尬的。 林初九不知道他的心意，在感情方面，她一直后知后觉，也总是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听了钱朗的话，林初九点点头，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激。 “我知道，我会的。” 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对钱朗的感激和对袁景的深深眷恋和爱意。 他们继续在春风楼内聊着，叙旧、谈笑，回忆着曾经的往事。 “对了，钱老板这次回来，你要在京城住一段时间吗？还是说，以后就留在京城了？” “当然不会了，我还是要回边关去的，那边挺好的，而且没有了你这个生意鬼才，也没有人会和我抢生意了，咱们俩各站一边，我不和你抢，你做大做强。” 钱朗当然是在开玩笑，林初九帮了他很多，他巴不得在林初九这里再要几份菜谱，推出新菜品。 “哈哈，钱老板说笑了，您都亲自来给我送钱了，我哪能没有回应呢。” 林初九知道钱朗的意思，钱朗说她是商业鬼才，意思就是说她有很多小点子。 这是阴阳怪气儿来要菜谱来了。 “钱老板不妨看看，近日我正好在店里推出新菜品，中午的时候，我请你尝尝？” “那感情好。”钱朗也不拒绝，直接在店里坐下了。 他感觉，他和林初九的这份友情和情谊在岁月的流逝中愈发坚固，让彼此的生活更加充实而美好。 到了中午，店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都是来吃饭的，有的人上二楼，有的人在一楼随便一坐。 整个酒楼里香味扑鼻，让人觉得欲罢不能。 “好了，上菜了。” “把今天我让你们做的新菜品，全都端上来，让钱老板尝尝。” 林初九吩咐店里的伙计。 伙计们听到林初九的吩咐，立刻动作起来，忙碌地将新菜品端上了桌子。首先上来的是一道清爽的凉拌黄瓜，黄瓜片薄如纸，沾满了芝麻酱和蒜泥，清新爽口，香气扑鼻。林初九解释道：“这是昨天晚上我突发奇想做的一道凉拌黄瓜，希望老板您尝尝。” 钱朗拿起一块黄瓜品尝，微微一笑：“清爽可口，口感很不错。” 接着上来的是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红烧肉，肉质鲜嫩入味，入口即化。林初九介绍道：“这是我们昨天晚上试制的新菜品之一，红烧肉。肉质选用了上等的五花肉，配以独特的调味料，希望老板您也能喜欢。” 钱朗品尝了一口，眉头微皱，深思片刻后点了点头：“不错，味道确实不错，可以考虑加入菜单。” 接着上来的是一道口感酥脆、外皮金黄、内馅鲜美的炸鸡块。林初九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店里新推出的炸鸡块，以新鲜的鸡肉为主料，裹上特制的面粉，炸至金黄酥脆，配以自制的辣椒酱，味道绝佳。” 钱朗尝了一块炸鸡块，赞叹道：“这个味道确实不错，鸡肉鲜嫩多汁，外皮酥脆，配上辣椒酱更是美味。” 林初九听到钱朗的赞叹，心中充满了喜悦，她知道这些新菜品的确有吸引顾客的潜力。 两人边品尝着美食，边聊着天。 他们谈论着过去的往事，回忆起他们一起经历的艰辛和快乐，感慨岁月的变迁，也充满了对以后的期待。 “春风楼的生意虽然近来有些不如意，但我相信只要在菜品上不断创新，努力经营，一定能够重现往日的辉煌。”林初九说道，目光坚定。 钱朗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只要咱们坚持不懈地努力，一定能够将春风楼打造成京城最具影响力的酒楼。” 林初九和钱朗商量着接下来的计划，讨论着如何推广新菜品，吸引更多的顾客。 他们决定加大宣传力度，通过各种渠道宣传新菜品，同时也考虑了一些优惠活动，以激发顾客的消费欲望。 林初九和钱朗信心满满地迎接着未来的挑战，他们深知只要齐心协力，共同努力，一定能够打造出更好的商业帝国。 “行了，不多叨扰，林老板在这里忙，我就先走了。” 眼看着钱朗要离开，林初九张口挽留，“钱老板，现在的京城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些人已经被处理，现在的京城清明，钱老板完全不用担心，可以留下来做生意，您觉得呢？” “不用了。”钱朗笑了笑，“其实这么多年在边关，我都习惯了，我和你不一样，你选择来大的地方，选择了天子脚下，觉得这里会好一点，但是我更喜欢离天子远一点的地方，这可能就是我们两个不一样的地方吧，也注定走不到一起去。” “走不到一起去？”林初九突然听不明白了，“是指做生意合不来吗？” 钱朗摇了摇头，“我和林姑娘做生意还是挺合得来的，刚才说的是其他方面，如果听不懂，就当没听见吧，对了，千万别告诉袁景。” 他笑了笑，这姑娘还是傻憨憨，对待感情的事，后知后觉，这么多人喜欢她，但是他最终选择了嫁给袁景。 也算是个有眼光的。 哪怕袁景已经不是皇子了，她也仍旧嫁给他，一个为了爱放弃皇位，一个不是为了袁景的地位，也算是让人感动的双向奔赴了。 这就是钱朗为什么会输，他不会为了林初九回来京城，这也就是为什么单身至今的缘故了。 “不说了，后会有期。” 说完之后，钱朗闪身离开。 林初九望着钱朗的背影，心中涌起了一丝感慨。她知道，钱朗是一个有着自己坚持和执着的人，他在边关经营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方式，那种宁静与简朴。 第312章 下次再约 但是，林初九也明白自己与钱朗之间的不同。她对京城的向往与热爱，是无法被取代的。她喜欢这座城市的繁华与活力，喜欢和这里的人们交流、创新。或许，这就是她与钱朗之间的差异所在。 然而，林初九对钱朗心中却充满了敬佩。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他的坚持和执着让她感到钦佩。虽然彼此选择了不同的生活道路，但他们之间的友谊却是深不可测的。 看着钱朗的身影渐行渐远，林初九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或许，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轨迹，而他们之间的缘分，也许只是匆匆过客。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之间的友情将永远长存。林初九默默地发誓，无论身在何处，她都会珍惜这份友情，永远铭记在心。 擦拭了眼角的泪水，林初九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她知道，春风楼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而她将继续努力，让这座酒楼在京城的繁华中绽放出更加耀眼的光芒。 “钱老板，后会有期。”林初九轻声说道，心中充满了感激和祝福。 然后，她转身回到了厨房，继续着她对美食的追求和创新。 今天没什么事，就光顾着研究菜品了，林初九的日子倒是挺清闲的。 跟钱老板的这段合作，让林初九觉得自己收获了很多东西，除了为人处事的道理，也有很多生意上的点子。 虽然说她自己年纪不小了，算上前世，应该30多岁了吧。年纪并不比钱朗小。 但是这是在古代，古代的人虽然年纪小就当家，心智确实十分成熟的。 钱老板也才20出头，一定有一种老气横秋的气质了，说实话，他比林初九还要小，却还把林初九当成是一个小姑娘呢。 中午的时候，她本来打算回家去吃饭，可是不巧，刚一到饭点，欧榆就过来了。 林初九在门口遇见他，本来打算打个招呼就离开，可是却被对方拦住了。 “大中午的正是生意热闹的时候呢，林老板不打算接待我？” “欧公子，别开玩笑了，你要想吃什么，有店里的伙计和掌柜呢，放心，你是我的合作伙伴，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是免费的。” “你以为我是来蹭吃蹭喝的？”欧榆勾起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意，“不，我是来见你。” “可别开这种玩笑。”林初九有些尴尬，“欧公子帅气逼人，去见哪位姑娘不行，偏偏来见我一个有夫之妇，这样是容易让人说闲话的。” “瞧这话说的，林老板，我自然是打着合作人的旗号来见你的，只不过，不是来谈合作的，就是想见你，和你一起吃饭。”欧榆有些耍赖。 他这个人什么都好，也讲义气，就是对于追不到的姑娘，喜欢死缠烂打。 虽然林初九现在已经嫁给了袁景，欧榆表面上没有什么表率，甚至送上了贺礼，其实他的内心醋意大发。 回家之后，一度在没人的地方哭了好几天，看见他眼圈红肿的样子，老爷和老妇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吓得不行。 问也不说，只能由着他。 所以几天之后欧榆的眼睛消肿了之后，他才来见林初九，在茶庄和她谈了生意。 今日，是在林初九成亲之后，他第二次来找她。这次一见，林初九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总的来说，虽然是做了人妇，可是年纪在这里摆着呢，还是年轻漂亮，却更有韵味了。 欧榆看得心里发痒，可他虽然不是正人君子，这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林初九是他的朋友，他不能有什么非分之想。 不过，喜欢是真喜欢。‘ 林初九笑了笑，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些，“好吧，既然你是这么诚心诚意地想见我，那就请进吧。”说着，她礼貌地让开了门，邀请欧榆进入春风楼。 欧榆笑容更加灿烂，跟着林初九进了茶庄。他环顾四周，品味着茶庄的环境，“这里真是个宝地啊，气氛和环境都相当不错。” 林初九微笑着点头，“谢谢欧公子夸奖，这都是店里伙计们的辛勤劳动。”她领着欧榆走进一间雅致的包厢，“请坐，请问欧公子有什么特别喜欢的菜式吗？我可以让厨师们为您特制。” 欧榆坐下，笑着摇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林老板，随便来点就好。” 林初九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示意服务员过来点餐。她与欧榆之间的对话轻松愉快，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了一般。 欧榆打破了沉默，“林老板，你和袁景现在，感觉挺好的吗？” 林初九点了点头，“是的，我对他挺好，他也听话哈哈。” 欧榆轻轻叹了口气，“袁景真是个幸运的人。” 林初九微微一笑，“多谢欧公子的夸奖。” 两人的谈话逐渐流淌开来，从茶庄的生意谈到了城市的变化，再到彼此的生活琐事。 欧榆总是能够逗得林初九开怀大笑，而林初九也能让欧榆感受到温暖与舒适。 饭菜上桌了，两人开始品尝着美味。 欧榆不时夸赞着林初九的厨艺，而林初九也感慨着欧榆的风趣幽默。 “其实，今中午不是我做的，是新上的菜单，大厨做的。” “那你这点子不错，这菜品挺有创意的。” 这一顿饭，不仅是为了填饱肚子，更是为了拉近彼此的距离。 他们之间的友情，在这一刻又添了一层厚重的色彩。 饭后，欧榆起身告辞，“林老板，今天真是开心，下次再约。” 林初九微笑着送别，“欢迎随时光临，欧公子。” 看着欧榆的背影渐行渐远，林初九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或许，虽然彼此的生活道路不同，但友情却能跨越一切障碍，永远存在于彼此的心间。 下午没什么事了，林初九准备离开，正好回家去看看弟弟妹妹，不知道林弘武最近学堂上得怎么样了，功课有没有长进？想着，林初九就回到了娘家。 而且，林初九有点想爹娘和林缊缊了，现在她不在家，林缊缊都快成个小当家人了，爹娘不在家的时候，她开始学着做饭了。 第313章 姐姐来了 “姐姐！”一看到林初九进院子，原本在院子里练功的林缊缊一下子扑了上来，“姐姐你回来了！” 林初九温柔地摸了摸林缊缊的头发，笑着说道：“是啊，姐姐回来了。你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呀？” 林缊缊一脸的无辜，“姐姐，我每天都好好练功，没有偷懒哦。” “很好，听姐姐的话就对了。”林初九鼓励地拍了拍林缊缊的肩膀，“对了，姐姐今天带了些好东西回来，我们一起去开辟一块菜地，种些新鲜的蔬菜，怎么样？” 林缊缊眼睛一亮，“真的吗？太好了！” 于是，姐妹俩一起拿着工具，来到了院子的一角。这块地方原本荒废了许久，长满了杂草，但在林初九的带领下，她们开始清理起来。 林初九教导着林缊缊如何挖坑、施肥，种植各种蔬菜。林缊缊虽然年纪小，但聪明伶俐，很快就学会了。她认真地在土地上劳作，时不时地与姐姐开玩笑，场面温馨而欢乐。 “姐姐，我们要不要种些胡萝卜？我听说胡萝卜对眼睛很好。”林缊缊一边挖坑一边问道。 “当然可以！”林初九笑着回答，“你知道吗，胡萝卜还可以做很多好吃的菜呢。” 林缊缊兴奋地点点头，“那我们多种点胡萝卜吧！” 姐妹俩一边劳作一边交流着，不知不觉间，一块菜地就被清理出来了，土地也被细心地翻了个遍。 林初九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种子，她们一起把各种蔬菜种在了土地里，每一颗种子都埋下了未来的希望。 工作完成后，林初九和林缊缊坐在菜地边上，喝着清凉的水，享受着一天的劳作成果。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她们身上，温暖而舒适。 “姐姐，谢谢你带我来种菜，今天好开心！”林缊缊笑容满面地说道。 林初九抚摸着林缊缊的头发，眼中充满了柔情，“傻丫头，姐姐当然愿意和你一起做任何事情。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时候一起干活，一起玩耍，一起成长。” 姐妹俩相视而笑，这一刻，林缊缊才知道，姐姐只是出嫁了而已，并没有离开这个家。 夕阳西下的时候，林文山夫妇也回来了，看到大女儿回来之后，先是惊讶，而后恢复正常，他们知道林初九恋家，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 “九儿回来了，晚上在这吃饭！”袁氏牵着林初九的胳膊，“景儿呢？晚上过来吃饭吗？” 林初九哑然，她这次回来，又没和袁景说，原本夫妻一体，她总是抛下袁景回娘家，要是让袁氏知道，肯定会说她的。 果然，看到林初九犹豫，袁氏就明白了。 袁氏牵着林初九的胳膊，脸上挂着一丝责怪的表情，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满：“九儿，怎么又不告诉景儿就回来了？你们夫妻一体的，总是这样，把景儿一个人留在家里，他可是挺想你的。” 林初九轻轻叹了口气，知道袁氏说的也有些道理，她有时确实忘了通知袁景，有些事情一心二用，但她又有自己的原因。 她温柔地解释道：“娘，我回来是因为想看看弟弟妹妹，顺便也想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其实，她没想留下吃完饭，本来想晚上回去的，可是既然母亲这样说了，她也不好意思走，叫袁氏伤心。 袁氏听了，脸上的责怪之色稍稍消退了些，她理解女儿的心思，但还是有些担心：“你别老是想着我们，要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家庭。景儿一个人在家也挺不容易的。” 林初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 就在这时，袁氏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院子里的一角，她愣住了，随即惊喜地叫了起来：“噢，九儿，你们这是在这里种菜？！” 林初九笑了笑，领着袁氏走向那片被翻新的土地，温和地解释道：“是啊，娘，我和缊缊今天在这里开辟了一块菜地。想着以后可以多种些蔬菜，自家种的瓜果蔬菜新鲜又健康。” 袁氏看到林初九的辛苦付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拍着林初九的肩膀，眼中也满是欣慰：“好孩子，你们辛苦了。看来是我多虑了，你们姐妹俩已经长大懂事了。” 林初九微微一笑，感受到母亲的理解与关爱，心中也暖暖的。 她决定以后会更加努力，照顾好自己的娘家和小家。 没多会儿，袁景果然就找来了。 “姐姐，你看，你在哪，景哥哥就来哪里。”林缊缊在一旁偷笑。 “景儿来了。”袁氏一看到袁景，欢喜得不得了，“来，正好做好了饭，快来吃吧。” 还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袁氏原先只是把袁景当成自己的侄儿，现在袁景娶了林初九之后，让袁氏觉得，袁景好像更有责任感。 “岳母，岳父。”袁景一进屋，就站在林初九的身旁，看样子，夫妻俩的感情挺好。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袁氏精心烹制的糖醋鱼香气扑鼻，色泽诱人。 大家品尝了一口，纷纷竖起大拇指，赞叹不已。 袁景和林初九夫妻俩更是感慨万分，他们能够共同享受美味的家庭饭菜，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吃完晚餐，林初九和袁景告别了袁氏，准备回到自己的家里。 袁氏却挽留了他们，笑着说道：“九儿，景儿，你们回去的路上带点蔬菜吧，这是我种的新鲜蔬菜，你们家里也能好好做菜。” 林初九和袁景感激地接过袁氏递来的蔬菜，满心感慨着这份家的温暖和亲情。 在袁氏的关爱和祝福下，他们离开了袁氏的家，踏上了回家的路程。 一路上，林初九和袁景手牵着手，像其他所有的小情侣一样。 温馨的夜色笼罩着两人，然而，路途并不那么轻松，林初九的脚步渐渐变得疲惫起来，步履间带着些许无力。 袁景察觉到了林初九的疲惫，他停下脚步，温柔地看着林初九：“九儿，你累了吗？要不要我背你回家？” 林初九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但随即展露出甜蜜的笑容：“夫君，那可太折磨你了。” 第314章 悉心照料 袁景却一点也不犹豫地弯下腰，背起了林初九。林初九轻轻搂着袁景的脖子，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激。 回到家中，袁景放下林初九，温柔地询问：“九儿，脚疼吗？我给你揉一揉。” 林初九点了点头，袁景接过林初九的脚，细心地揉捏着。 温热的手掌轻轻按摩着林初九的双脚，带来了舒适和放松的感觉。 “真舒服，袁景，你还会捏脚呢？” “当然了，为了伺候夫人，我这是专门学的。” 在袁景的呵护下，林初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爱。 袁景轻声笑着，眼中满是温柔：“夫人若觉得舒服，我何愿放手。” 他的手掌持续着柔软的按摩，伴随着细微的力度，仿佛在温柔地抚摸着林初九的心灵。 林初九闭上双眼，享受着这份来自丈夫的体贴和关怀。 她感受到了袁景的爱，那种温暖如春风拂过，令她心神安宁。 “袁景，你真是太好了。” 林初九轻轻地说着，声音中带着一丝甜蜜和感激。 袁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俯身亲吻了一下林初九的额头：“九儿，你累了，快去休息吧，我陪着你。” 林初九被丈夫的体贴所感动，她温柔地笑了笑，点了点头，然后靠在袁景的怀中闭上了眼睛。袁景轻轻抱起她，走向卧室，将她轻轻放在床上，然后轻柔地覆盖上被子。 在温馨的卧室里，袁景坐在床边，轻轻地为林初九唱起了轻柔的歌。 慢慢地，林初九的眼睛渐渐合上了，她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袁景轻轻地弯下身子，亲吻了一下林初九的额头，然后静静地守在她的身旁，直到她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在这安详的夜晚，夫妻俩的爱情在温柔的守护下愈发深厚。 深夜，林初九轻轻梦呓，不自觉地靠近了袁景的身体，钻进他的怀里。 “袁景，人家冷，想要抱抱。” 袁景下意识地保住了林初九滚烫的身体，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不行，你发热了，我给你煮点汤药喝。” 袁景立刻感受到了林初九身体的热度，心中忧虑顿时涌上心头。 他轻轻抱起林初九，将她轻放在床上，然后迅速起身，准备去厨房煮汤药。 袁景快步来到厨房，打开柜子，取出了一些清热解毒的中药材和适量的水。 他先将水烧开，然后将中药材放入煮沸的水中，调制出一碗温热的汤药。 在药材煎煮的过程中，袁景不停地搅拌，确保药性充分释放。 他细心地观察着汤药的颜色和香气，确保其熬制得恰到好处。 随着时间的流逝，汤药的香气逐渐弥漫开来，充满了整个厨房。 袁景继续坚守在火炉旁，直到汤药煎熬出了浓浓的药味，表明药力已经充分溶解。 最后，袁景将熬制好的汤药小心地倒入碗中，用勺子轻轻吹凉了一些，确保汤药的温度适宜。然后，他端着碗走回卧室，小心地将汤药放在床头柜上。 回到床边，袁景轻轻摸了摸林初九的额头，确认她的发热情况。 然后，他轻声唤起她：“九儿，汤药煮好了，快来喝一口。” “不要，苦。”林初九烧得迷迷糊糊，在梦中呢喃，“推搡着袁景，把药洒了他一身。” 袁景被林初九的梦话吓了一跳，但立刻理解了她的状态，心中充满了怜爱和责任。 他轻轻拭去被洒在身上的药汁，然后重新端起碗中的汤药，准备再次尝试。 “九儿，别怕，这是为了你好。” 袁景轻声安抚着，尽管知道林初九此刻并不完全清醒，但他仍努力地试图让她服用药物。 袁景小心翼翼地将勺子端到林初九的嘴边，轻轻吹凉了一些药汁的温度，然后温柔地说道：“九儿，你闭着眼睛，慢慢喝，我在这里陪着你。” 林初九迷迷糊糊地听从了袁景的指示，闭上了眼睛，微微张开嘴唇。 袁景轻柔地将勺子轻轻送入她的口中，让她慢慢地品尝药汁的味道。 汤药的苦涩味在林初九的口中蔓延开来，她皱了皱眉头，但袁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轻声安慰着她：“九儿，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袁景一点一点地喂着林初九喝下药汁，虽然艰难，但他更担心林初九的身体。 “你自己都是个大夫呢，病了都不知道。”袁景的眉眼之间带着宠溺的担忧，别提有多心疼了，“你病成这样，这几天也不用去医馆了，在家修养吧，我让赵嬷嬷照顾你。” 林初九微微垂下眼帘，感受着袁景满满的关心和爱意，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轻轻地握着袁景的手，温柔地笑了笑：“夫君，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袁景看着林初九的笑容，心中的担忧稍稍缓解了些许，但他仍然决心要细心照料夫人。 他轻轻拍了拍林初九的背，然后继续给她喂药，希望能尽快缓解她的不适。 第二天一早，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时，袁景已经醒来。 他环顾着房间，发现林初九还在沉睡中，额头上依稀可见汗珠，心中不由得又生出一丝担忧。 袁景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坐在林初九的身旁，温柔地为她擦拭额头上的汗水。 他轻声唤起她：“九儿，醒来了，我来帮你换一下衣服。” 林初九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中透出一丝疲惫，但看到袁景的笑容，心中顿时感到温暖。 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让袁景帮她换下了湿透的衣服，穿上了干净舒适的棉麻衣。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地被推开，赵嬷嬷悄悄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和一些小菜。 她轻声地笑着说道：“夫人，老爷吩咐我早晨送些清淡的食物来，您先喝点粥吧，这样对身体好。” 袁景接过赵嬷嬷递过来的食物，心中感激不已。 他将碗放在床边，然后轻柔地扶着林初九坐起来，帮她慢慢地喝下一口温热的粥汤。 林初九感受着袁景的关怀和赵嬷嬷的体贴，虽然有些疲惫，但是感觉还是挺不错的。 林初九渐渐感受到了身体的好转，她轻轻品尝着赵嬷嬷端来的粥汤，感受着温暖和舒适。 第315章 做药材 袁景坐在她身旁，不时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让她感到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喝完粥汤后，林初九觉得精神焕发了许多。 她笑着对袁景说：“我没事，你去医馆看看吧，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等袁景走之后，林初九慢慢地站起身来，准备到院子里晒晒太阳，感受清新的空气。 赵嬷嬷一同陪着林初九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 清晨的阳光洒在花园里，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芳香，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和美好。 林初九轻轻地走到花坛边，仔细地观察着每一朵绽放的花朵。她拿起水壶，开始给花草浇水，享受着与大自然的亲密接触。 但随着活动的进行，林初九感觉身体还是有些疲倦。 她慢慢地走到院子里的长椅上，轻轻地躺了下来，闭上了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感受着微风拂过脸庞的舒适感觉。 赵嬷嬷见状，都轻轻地靠近了她身旁，生怕她会摔倒。 院子里的风景美不胜收，展现出一幅四季如春的画面。清晨的阳光穿透枝叶，洒在庭院中，呈现出斑驳的光影，营造出一种宁静而祥和的氛围。花园里各种色彩斑斓的花朵竞相开放，红色的玫瑰、黄色的菊花、蓝色的鸢尾花等，给整个院子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小径两旁的草坪绿意盎然，微风拂过，草叶轻轻摇曳，仿佛在跳舞一般。藤蔓爬上了院子的一角，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荫，为林初九提供了一片清凉的庇护。 林初九的长椅旁，种植着一片茉莉花，淡淡的花香随着风一起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庭院中，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几只蝴蝶在花丛间翩翩起舞，展现出轻盈美丽的姿态，为院子增添了一份灵动。 院子的一角还设有一个小水池，池中养着几尾色彩斑斓的锦鲤。水池边缘布置着一些石子和小桥，增添了几分自然的韵味。 林初九偶尔还能听到水池中水流轻轻潺潺的声音，仿佛为这个宁静的环境增添了一曲悠扬的乐章。 不得不说，袁景整的这个院子还是挺用心的，林初九看了之后，都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呼吸也顺畅了。 赵嬷嬷在林初九身边，时刻盯着她的状态。 “夫人坐在花丛中，真是美啊。” 赵嬷嬷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岁月静好”这样的场景。 中午时分，清风轻拂，院子里的花香更加浓郁，仿佛一切都在静静地谈笑着。 林初九舒适地躺在长椅上，闭目享受着这一切。赵嬷嬷站在她身旁，眉宇间满是欣慰。 就在这时，袁景轻步走进院子，手里提着一个小篮子。 他的眼中充满了关切和爱意，看到林初九的状态良好，心中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九儿，中午来些药膳，对身体好。” 袁景笑着走到林初九身边，将篮子放在地上，取出里面的药膳。 他细心地为林初九盛了一碗汤，轻声说道：“喝点药膳，对身体会更好。” 林初九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袁景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她接过袁景递过来的药膳，轻轻品尝着，感受着滋味温和的药汤滑过喉咙，心中不由得一片宁静。 “行，是按照我的菜谱做的，这厨子靠谱。”林初九一口就能吃出这药膳是谁做的。 赵嬷嬷见状，也不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知道，有了袁景的关怀和照顾，夫人的病情会越来越好。 “老爷真是疼夫人呢。”后面的话她没好意思说出口，其实赵嬷嬷是想说“连老奴都很羡慕呢”，不过她一想自己年纪这么大了，开这种玩笑好像不合适。 袁景握着林初九的手，旁若无人的样子，毕竟，袁府总共也才这几个下人，一般跟在他们身边贴身伺候的，也只有赵嬷嬷一个人而已。 林初九的身体好了许多。 这几天袁景不让她去酒楼或者是医馆工作，林初九整个人都闲了下来。 平日里没事的时候，就在府中的院子里赏花弄月，反正有赵嬷嬷陪在身边，倒是也不觉得孤独。 只是这满院子的鲜花，争奇斗艳，林初九看着它们花开花落，总觉得有些可惜。 “乱花渐欲迷人眼，只是终究，都会化作春泥更护花，就是把这些花瓣在新鲜的时候收集起来，是否能成为一味药呢？” 有了这个想法，林初九就决定，用一些有药用价值的花，做药材。 林初九决定动手制作花泥药材，她先在府中的花园里仔细挑选了一些具有药用价值的花朵，如薰衣草、金银花和菊花等。这些花朵都是常见的中药材，具有清热解毒、镇静安神等功效，非常适合用来制作药泥。 林初九精心地摘下花瓣，去除杂质，然后将它们放入研磨器中，轻轻地磨成粉末状。她动作轻柔而熟练，一丝不苟地保留着每一朵花的精华。 接下来，林初九在一口小锅里加入清水，将花粉末慢慢地加入其中，轻火熬煮。她不断搅拌着，让花粉末充分溶解在水中，释放出浓郁的药用成分。 赵嬷嬷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见到林初九的认真态度，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丝敬佩。她默默地为林初九递上需要的器具和材料，帮助她打下手。 经过一番熬煮，锅中的液体逐渐变得浓稠，散发出花香扑鼻的香气。林初九轻轻地舀起一勺药泥，放在手心中细细观察，确保质地均匀细腻，药效充分。 最后，她将药泥小心地装入小瓷罐中，密封保存。这是她制作的第一份花泥药材样品，虽然只是试验品，但她对其中蕴含的医药价值充满期待。 林初九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微笑着对赵嬷嬷说道：“这样制成的花泥药材，能够保留花朵的精华，应该能发挥更好的药效。等待它们晾干后，就可以送到医馆试用了。” 赵嬷嬷听后点了点头，表达了对林初九的肯定和支持。她知道，夫人的医术和医德都是一流的，这次的尝试必定会取得成功。 除此之外，她还弄了许多新鲜的花。 第316章 怎么舍不得见我 正好家里就是开酒楼的，到时候把新鲜的花束送到春风楼，把这些花束送给食客们。 或者，在酒楼的雅间里摆放花束，这也增加了客人们用餐的意趣。 林初九感激地接受了赵嬷嬷的建议，决定将手中的鲜花制作成美丽的花束，送到春风楼。 她精心挑选了各色各样的花朵，有艳丽的玫瑰、清新的茉莉、娇嫩的牡丹，还有一些开得正盛的百合和郁金香，每一种都是最具代表性的花卉，彰显出春日的生机与美好。 林初九将花束编织的过程当成一种享受，她先将各种花朵分类，然后将它们一支一支地拿在手中，轻柔地插入花束中。 她注重色彩的搭配和层次的变化，使得花束看起来既丰富又和谐，散发着迷人的芳香。 林初九首先将桌上准备好的各种花材分类，按照色彩和形状分组，使得每一束花都有一定的层次和搭配。她在准备好的花束材料中，选取最具代表性和鲜艳夺目的花朵作为主体，如玫瑰、牡丹和百合等，以突出花束的主题和氛围。 接着，林初九开始逐步组织花束，她先用一支主花作为中心，然后围绕主花逐渐加入其他花材，使得花束的形状逐渐丰满和饱满。 她注重花朵的高低搭配和空间的填充，让每一束花都显得富有层次感和立体感。 在组织花束的过程中，林初九还加入了一些绿叶和小花作为点缀，使得花束更加丰富多彩和生动活泼。她灵活运用各种花材的特点和形态，使得每一束花都有独特的风格和韵味。 最后，林初九用细细的丝带或彩带将花束束缚起来，同时留出一部分花材的茎部，以增加花束的自然感和通透感。 她将花束轻轻地放入精美的花瓶中，使得整个花束看起来更加美观大方和完美无瑕。 “看吧，怎么样？” “夫人编的真不错，可否赏老奴一株？”赵嬷嬷看着也欢喜，想要那一束花放在自己房间。 “随便挑。”林初九很是大方。 这样，一束束精美的花束便呈现在眼前，每一束都如同一幅绚丽的画作，散发着芬芳的花香和迷人的色彩，为春风楼的雅间增添了一份生机和美好。 因为，鲜花是会枯萎的，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林初九也在弄花。 在编织花束的过程中，赵嬷嬷也在一旁帮忙，她熟练地系着花束的腰带，将花束整理得更加美观大方。 完成了花束的制作，林初九将它们放在一个精致的花瓶中，每一束都像是一幅绚丽的画作，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魅力。 随后，林初九带着这些花束，和赵嬷嬷一同前往春风楼。 当她们走进雅间时，客人们惊喜地看到了桌上摆放着的美丽花束，一时间，整个雅间都被花香和色彩所包围。 林初九微笑着向每一桌的客人致意，将花束送到了每一位客人的手中。 她希望这些鲜花能够为客人们的用餐增添一份愉悦与美好，正好是开春的时节，赶上花期了，要不然，还弄不到这么多色彩艳丽的花。 做完了这些之后，林初九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都是袁景在忙或春风楼的事情，林初九来的时候不多，来一次，还是来送花的。 “夫人，我们帮你吧。” 小楼和阿水也在春风楼这边帮忙，总的来说，他们毕竟是袁景的手下。 现在袁景取了林初九，改行做生意了，最近一段时间也赚了不少钱，俩小子也是跟着沾光的。 春生一般还是在院子里，磨练武艺，教林缊缊习武，俩人也闹得不亦乐乎。 “那就麻烦你了。”林初九跟手下的人说话也是很客气，更何况他们本就是袁景忠诚的老部下。 “主子在上头呢，你们俩要不要碰面？”小楼开玩笑说了一句。 其实他们平日里主仆之分并不是很明显，袁景也偶尔和他们开玩笑，林初九就更不在意了。 “在家天天见，还见什么？”林初九嗤笑，这就是夫妻，夫妻俩人合伙做生意，总不能在家里也见，工作的地方也见。 “哟哟，林姑娘是不是腻了我们景哥？” 小楼故作委屈。 “瞎说！”林初九扬起手里的一束花，想朝着小楼的脑袋打过去，可是被那小子躲开了。 正好袁景从楼上下来，小楼躲在身后，“主子，您夫人要打我，还有，她刚才不想见你，怕不是要休夫吧？” 袁景虽然知道小楼在开玩笑，但还是斥责了他一声，“胡闹！” 他是有些难受，明明林初九就在楼下，为什么不愿意上楼见他呢？ “行，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林初九找了个借口，想要离开。 但是袁景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夫人。”他顿了顿，“这几日你病着，晚上咱们都没空说说话，如今你好了，白日里有机会见我，也不来看我，不会真的要休了我吧？” 林初九被袁景抓住的手微微一颤，她转过头去，看着袁景的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无奈。 “景哥，你这是胡说八道！”她轻声说道，但心中却也感到一丝甜蜜。 袁景见她的样子，心中的不快顿时消散了大半，他握住林初九的手，柔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不然怎么可能连我一面都不见？” 林初九被他的话逗得笑了起来，“你这人真是的，也不怕别人听见。” 袁景笑了笑，眼中满是宠溺，“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夫人对我多好。” 林初九被他的话感动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轻轻拍了拍袁景的手背，笑着说道：“好了好了，我错了，以后不敢了。” 袁景见她态度软化，心中也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放心地说道：“那你答应我，回家的时候陪我一起去。” 林初九知道他是真心在意自己，便点了点头，“好吧，我陪你。” 袁景见她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走，回家去。” 他牵着林初九的手，一路上笑语盈盈，不时俏皮地逗着她开心。 林初九被他的温柔和体贴感动得心头一热，她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袁景不放心她。 第317章 做生意厉害 “对了，我今天没什么事，下午一起去踏青吗？”林初九握着袁景的手，看着他的眼睛。 袁景的回忆只有满脸的茫然，“什么是，踏青？” 林初九这才想起来，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没有这样的表述，大概就是春游。 “我是说，今天天气不错，而且又是开春的季节，到处枝繁叶茂，鲜花盛开，我想带着你出去转转，咱们去护城河岸赏花怎么样？” 其实，那都快到城郊了。 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到处繁华。 只不过在这个时代，城市发展没有那么完善，所以最繁华的就是中间大家聚居的这一块，再远了都是没什么人的。 城郊附近都是乡村，稀稀落落的村庄，有的时候要隔很远才能看见一户人家。 林初九羡慕，非要带着袁景去乡下春游，又找了一户乡民家准备蹭饭。 还没到晚上，所以要蹭饭的话，只能算个下午茶了。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邀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和好奇，“原来是春游啊，这个主意不错。” 于是，两人一同前往护城河岸。河边的柳树垂丝拂水，微风吹过，柳絮飘舞，仿佛一幅动人的画卷展开在眼前。 林初九引着袁景漫步河岸，不时指着路边盛开的花朵，向他介绍着花的名称和特点。袁景虽然在城市长大，但也被这一片田园风光所吸引，不时驻足观赏，享受着乡村的宁静和美好。 走了一段路程，他们来到了一户乡民家门前。这是一间简朴的农家小院，院内开满了各种花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林初九走上前敲响了门，不一会儿，一位热情的农民大哥迎了出来。 “这位公子、姑娘。”农民大哥笑着招待他们进入院子，“请进，请进，这边请坐。” 农民大哥的家人也都热情地招待着他们，端上了新鲜的水果和茶水。 林初九和袁景感受到了浓浓的乡土气息，不由得心情舒畅，倍感亲切。 吃过下午茶后，林初九提议一起去院子里赏花。农民大哥欣然同意，带着他们一起在花丛中穿行。林初九指着各种花朵向袁景介绍，而袁景则满心欢喜地欣赏着花海中的美景。 夕阳西下，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金黄，春风拂过，花香四溢。 林初九和袁景手牵手走在乡间小路上，享受着这份宁静和美好。 回到城市的途中，袁景看着林初九温柔的笑容，心中充满了满足和幸福。 他知道，在这个繁华喧嚣的都城中，有一个温柔体贴的妻子陪伴在身旁，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很晚了。 两个人坐着马车来，可是回去的时候，却没怎么有马车。 只好与人“拼车”，这还是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车夫，愿意接受他们，因为车上已经载了一位客人。 一般情况下，像京城的大户人家，乘坐马车出行的，很少愿意与别人挤一辆马车。 可见这是个好心人。 不过上了车之后，林初九就不这么想了，车上居然是个老熟人。 “欧榆！”林初九惊呼一声，袁景却把他拉到自己的身边，“夫人靠着我，离他远一些。” 林初九惊讶地望着坐在马车上的欧榆，欧榆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相遇。 欧榆看到林初九，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微微一笑。 袁景见林初九的神色有些不对，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悦之情。 他对欧榆冷冷一笑，“欧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地方碰面。” 欧榆也不示弱，他挑衅地看着袁景，“哦，原来你也在，袁公子，我刚还没看见你。” 袁景冷哼一声，“幸得你还知道礼数。” 林初九见他们的对话越来越激烈，连忙上前劝解，“袁景，欧榆，别吵了，我们都是为了回家才上车的。” 欧榆冷笑一声，“是啊，都是为了回家，可我可不想跟这个没礼貌的破落户在一辆车上。” 袁景听了更加火大，“你说谁没礼貌？我可是一直很客气的。” 林初九见状，连忙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们都是朋友，能不能和平相处？” 袁景和欧榆都停了口，但彼此之间的眼神依然充满了敌意。 马车一路颠簸，气氛尴尬而紧张。 终于，马车抵达了他们的袁府门前。 林初九见到这一幕，连忙开口说道：“谢谢欧公子，我们到家了，不用送了。” 袁景也跟着说道：“是啊，我们已经到家了，你不用费心了。” 欧榆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径直下了车，消失在夜色中。 袁景见他走了，也松了口气，但心中仍然有些不快。 林初九看着袁景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在意。 袁景听了她的话，渐渐平复了心情，“切，九儿，幸亏不是他娶了你。” 第二天，林初九和欧榆按约定在春风楼雅间碰面。 林初九穿着一袭素雅的蓝色绸裙，优雅地坐在雅间的窗边，望着窗外的春日景色，心情愉悦。 欧榆走进雅间，看到林初九，微笑着上前打招呼，“九儿姑娘，好久不见。” 林初九微笑着回应道，“欧公子，昨天晚上不是刚见了？” 两人先寒暄了几句，随后开始谈生意。林初九拿出账簿，一一向欧榆介绍了最近的生意进展和收入情况。欧榆听了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九儿姑娘，你们做生意真是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赚了这么多银子。” 林初九笑着说道，“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 欧榆笑着调侃道，“你这么能干，要是我夫人也像你这样就好了。” 林初九听了，笑着摇头，“欧公子，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在调侃我呢？” 这话，要是让袁景听见，肯定又得生闷气。 欧榆哈哈大笑，“当然是在夸你啦，你看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头脑，真是让人佩服。” 林初九听了他的话，心中一暖，感受到了他的赞许。她知道，欧榆虽然口气有些刻薄，但内心还是很欣赏自己的。 第318章 只是惧内 在愉快的谈话中，林初九和欧榆商定了生意的下一步计划，并确定了分账的细节。 最后，两人握手言和，准备在生意场上大干一番。 离开春风楼后，林初九心情愉悦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在回家的路上，林初九路过了一个很热闹的街，这里头有一排人来人往的店铺。 只是这些铺子不同，在门口招揽生意的，都是一些美少男。 林初九觉得奇怪，就在胡同口张望了一番，瞬间就觉得有些恶心反胃。 原来这些店铺做的不是别的生意，而是让男人出卖色相的生意，此等伤风败俗的事，居然出现在了京城。 “真是岂有此理。” 林初九虽然看不惯，但是她毕竟只是一个酒楼的老板娘，还只是一个小大夫，这条街竟然如此繁华，也就是说，官府的人很可能不管。 林初九觉得奇怪，这是京城，也就是天子脚下，为什么会有人做这种不合规的生意？ 想到这里，她打算先找到袁景，商量一下这件事。 林初九心中对这种不合规的生意感到愤慨和不解，她决定先找到袁景商量一下这件事。 回到家后，她急忙找到了正在书房里看书的袁景。 “夫君，你听说过那条街上的那些店铺吗？”林初九忧心忡忡地问道。 袁景皱起了眉头，“哪条街？” 林初九将自己的观察告诉了袁景，描述了那些让男人出卖色相的店铺，以及她对此事的担忧。 袁景听了，也感到了一丝愤慨，“这些无德之人，竟然在京城之中兴风作浪！” 他沉思片刻，随即决定：“我这就派人去查一查，看看官府有没有对这些店铺进行过查处。如果官府没有动作，那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可以联合其他商家一起上书朝廷，要求严惩这些违法之人。” 林初九听了袁景的话，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个有担当的人，不会坐视不管。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好，我相信你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袁景见她的信任，心中也更加坚定了决心。 他决定立即行动，不能让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继续蔓延下去。 “但是，”林初九又有些犹豫，“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更何况，你现在已经不是皇家的人，去了，可能会对你不好，我觉得不能贸然行动。” “那九儿，你觉得应该如何？”袁景觉得自家夫人聪慧过人，所以凡事都问一下林初九的意见。 “这样吧。”林初九突然有了一个主意，“我假装成顾客，先进去探探底，打探一下情况，最好能掌握一些证据，你觉得呢？” 林初九之所以要到这些南风馆去，绝对不是为了一己私欲，而是为了收集证据。 袁景狐疑地看着她，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相信，“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本姑娘可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假公济私？” 林初九一本正经地说道，“正巧，最近我在茶楼遇见了一位夫人，和我交好，我可以向她打探打探情况。” 袁景虽然觉得这个举动太危险了，但是目前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更何况，林初九名下也是有产业的人，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小富婆。 这样的富家夫人出入南风馆这样的场所，也在情理之中，不会惹人怀疑。 所以，要是林初九去到这条街上，到他们那些铺子里，收集到证据的话，那是再好不过的。 “南风馆”不是一个具体的地方，而是对一系列场所的统称，这样的场所主要为富家夫人提供服务，用一些貌美的男人吸引这些女子的目光，引她们深入泥潭。 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如此想着，第二天出门之前，林初九特意打扮的贵气了一些，活脱脱像个富太太。 今日，她照例约了蔡夫人喝茶。 蔡夫人也是京中开茶楼的，和欧榆关系不错，要不说欧榆沾花惹草呢，认识京中许多貌美的女子。 林初九没有选择他，也许是最正确的决定，不过还好通过欧榆，认识了蔡夫人。 “今日林姑娘怎么有空来喝茶？” 在蔡夫人的眼中，林初九这样的人，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平日里一心铺在店铺的生意上，是没有空赏花弄月，喝茶作诗的。 林初九随意找了个借口，“前些日子，病了，大病一场之后，这人可不就想明白了，人得为自己活，要不然活个什么劲啊。” 说到这里，她还煞有介事地叹了一口气。 “可不是么？”蔡夫人笑了笑，“对了，我今日无事，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 “什么地方？”林初九故意睁大了眼睛，装作很好奇的模样，“可是真真有趣？” “真真有趣。”蔡夫人神秘地说，“据我所知，你也成婚不久了吧？家中的男眷，可是腻了？” 在旁人的眼中，袁景是林初九的相公，但他也仅仅是林初九的相公而已。 谁也不知道袁景从前的身份，只是知道，他跟了林初九之后，经常在林初九的店里打杂。 在旁人的眼中，林初九和袁景这一对，是女主外男主内的，大家都觉得袁景窝囊。 这也是为什么，蔡夫人敢带着林初九出去“找乐子”，一点也不用顾及袁景。 “嗯。”林初九顺着她的话往下说，“确实，老实男人没什么情趣，当真是没意思，最近我总是有意无意看街上年轻的公子，倒是真真有些馋。” “哈哈。”一听这话，蔡夫人就笑了，“林姑娘看上去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没想到皮囊底下也是个龌龊的，走，我今日就带你去见见世面。” 说着，蔡夫人收拾了收拾，带着林初九离开了茶楼，叫了一辆马车。 马车兜兜转转，最终来到了林初九前日见过的那条街，街上依旧热闹，年轻的公子们在门口招揽顾客。 下了马车之后，蔡夫人挽着林初九的手往里走，“看，怎么样？” 街边传来了招揽生意的人的声音。“二位夫人，可是来寻乐子的，里面走里面走。” 第319章 南风馆 林初九跟着蔡夫人进入了南风馆，一股浓浓的酒香扑面而来，室内灯火通明，酒客们笑语欢声，气氛热闹非凡。 她不由得环顾四周，只见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张华丽的红木桌子，上面摆满了美酒佳肴，周围则坐着一些气质高雅的女子，她们或娇笑嫣然，或眉飞色舞，看上去似乎尽享人生乐趣。 蔡夫人带着林初九径直走向一个角落，那里坐着一位貌美如花的富婆，周围围绕着一群英俊少男。富婆举杯邀客，笑容妩媚，眼中透着一丝挑衅。 林初九的心不由得一沉，她看到了这些年轻少男们，他们或陶醉于酒色之中，或被富婆们的撩拨所吸引，一副顺从的模样。 她深知这些年轻人很可能是被诱骗或迫使参与这种龌龊的交易。 她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证据，揭露这些丑恶的行为。 她假装跟随蔡夫人的脚步，不时与富婆们交谈，细心观察每一个细节。 在南风馆的一隅，林初九偶然发现了一名年轻少男的眼神，他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不甘，让她心生怜悯之情。 她决定要与他交谈，了解他的故事，也许这就是她寻找的证据所在。 于是，林初九悄悄地走向那名年轻少男，轻声细语地与他交谈起来，想要从他口中了解这家南风馆“逼良为娼”的证据。 “这位公子，怎么一个人呆着呀？”林初九勾起嘴角，故意露出一抹笑，“能否陪我喝酒？” “姑娘看着周正，也是来寻乐子的？”少男不屑地问了一句，也并不想上前伺候。 林初九察觉到少男的不悦，她走到他身边坐下，轻声说道：“公子言语虽冷，但我看你眼神中透露出的无助和不甘，定有不幸遭遇。若有心事，不妨倾诉于我，或许我能帮上一二。” 少年抬起头，看着林初九，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姑娘或许不知道，这南风馆背后的生意，不只是一般的风月场所，更是在逼迫我们这些少年成为他们的玩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怨毒和无奈，“我本是书香门第出身，但因家中陷入困境，无奈之下来到京城，却不料被南风馆的人拐骗至此。他们以高薪为诱饵，却要求我们陪夫人们喝酒聊天，甚至……” 说到这里，少年脸色一沉，语气中充满了悲愤，“我们无法逃离，一旦违抗，就会受到惩罚。我只希望能够早日脱身，远离这个地狱般的地方。” 林初九听罢，心中充满了愤慨和同情。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为这些受害者讨回公道。她轻拍少年的肩膀，安慰道：“公子勿忧，我定会竭尽所能，救你出去。” 接着，她请求少年提供相关证据，以便能够向官府举报此事。 “可以跟我说说，这间铺子，是怎么发家的吗？”林初九想问的是运营模式，当然她不是为了学习，而是想找到老板娘犯罪的漏洞。 “你可有看见过什么？” 少年略感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并将一些证据告诉了林初九。 “确实有，你跟我来。”那少年看着林初九不像是坏人，所以把她拉到了一个角落，“先请我喝杯酒，不然这里的人会起疑心的。” “好。”林初九挥了挥手，点了一杯这里最贵的酒，肉疼。 “现在可以说了吧？” “当然可以。”那少年压低了声音，叫她，“姐姐，事情是这样的……” 林初九心中一喜，知道这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她立即告别少年，匆匆回到家中，准备将这些证据呈报给袁景，共同制止南风馆的丑恶行径。 林初九倾听着少年的陈述，心中的愤慨与同情愈发沸腾。 少年描述了南风馆的运营模式，以及一些内部的不法行为。 他透露，南风馆的老板娘通过贿赂官员，保护了自己的非法生意，并且利用手段让那些年轻少男们无法逃脱，一旦有人反抗，就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林初九心中清楚，这些情报将是举报的有力证据，可以让南风馆的恶行暴露于众。 她暗暗感谢少年的勇气和信任，决心要尽快将这些信息传达给袁景，以便采取行动。 在林初九离开之前，她将一些银票留给了少年，作为他未来离开南风馆后的生活费用。 少年感激地接受了，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回到家中，林初九立即将收集到的证据整理了一番，准备与袁景商议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夫人，这些都是真的？” 袁景看着林初九拿出来的几张纸，都觉得不可思议，“蔡夫人居然带你去这种地方！” 他怒不可遏，看着纸上林初九记下来的南风馆公子描述的场景，觉得十分痛心。 “你的关注点居然在这！”林初九有点生气，“我去这种地方只是为了寻找证据，不是为了享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说的是这些年轻美少男的悲惨遭遇！” “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我没什么好担心的，去那里找乐子的人都是富家夫人，没有人敢把我们怎么样的。”说这话的时候，林初九觉得别扭，她显然不觉得自己是传统意义上的“富家夫人”，但是她确实又很有钱。 袁景听了林初九的解释，渐渐平复了心情，他深深地看着她，眼中充满了尊敬和关切。 “对不起，我误会了你，我知道你是出于正义之心去的。” 他接过林初九整理的证据，仔细地研究每一份文件，脸上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愤怒。他清楚地认识到，这些证据的确是南风馆罪行的确凿证明，可以轻易地将其送上法庭。 “那行，我这就叫人报案。”袁景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定，“这种龌龊的地方不能再存在于世上。” 林初九点点头，她知道袁景是个正直的人，一旦他下定决心，必定会尽力将事情办好。 虽然他现在不能亲自出面，但还是有办法的。 他们商议了一番，决定立即向官府举报南风馆的非法行为，并将证据交予当地的官员。 “小楼。” 第320章 下令搜查 过午，袁景把小楼叫来书房，递给他一封信，“你把这个交给欧阳大人，让他仔细调查这件事，不容半分疏漏。” 思来想去，在京城，袁景最信任的官员，也只有欧阳剑修了。 而且袁景如今的身份，不太适合抛头露面。他已经成婚，和皇家没有任何关系。 哪怕他从前是陛下最疼爱的皇子，但是现在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少，他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身份，主要是不想让别人打扰林初九的生活，现在过着普通人的日子，袁景觉得挺好的。 “你说，欧阳大人会出面调查这件事吗？”林初九靠在袁景的身边，问道。 “当然会了，欧阳大人只要不忙，什么案子都会查的。” 而且欧阳大人的官职不小，很多事情只要他想查，没有查不到的。 欧阳剑修接过袁景叫人递来的信，打开一看，表情顿时凝重。 他没有想到在京城竟然还有这样的情况，南风馆的罪行如此严重，必须尽快查清楚。 “这件事情不可轻视。” 他自言自语道，将信仔细地叠好放在案头，随即下令：“立刻召集几位可靠的侦察员，男女各半，前往南风馆进行秘密调查。” 几位侦察员纷纷应诺，他们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马虎。 在欧阳剑修的带领下，他们穿上普通的民间服装，化妆成平民模样，做好了充分准备。 南风馆，一个似乎平静而华丽的场所，但在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欧阳剑修的人悄悄地进入，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生怕被发现。 “你们分头行动，注意不要引起怀疑。”欧阳剑修低声吩咐道。 几个男女剑客分别潜入不同的区域，他们用尽一切手段，试图获取更多的情报。 有人在角落里偷听，有人悄悄地与服务员交谈，还有人偷偷地记录下一切可疑的活动。 在这个充满危险和紧张的任务中，每一个细节都显得格外重要。 他们时刻警惕着周围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丝毫大意。 “你有发现吗？”欧阳剑修轻声询问一名女侦察员。 女剑客员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我会继续观察。”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个瞬间都让人心跳加速。 他们深知，只有尽快找到确凿的证据，才能将南风馆的罪行揭露出来，为受害者讨回公道。 欧阳剑修的心中焦急万分，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他知道不能束手待毙。于是，他决定再次出奇制胜。 “看来我们需要另辟蹊径。”他心中思索着，眼前突然闪过一丝灵感。他转向身旁的一名女剑客，眼神坚定地道：“你，化装成富家夫人，前去南风馆，豪掷千金，与那些男妓密会，看看能否从中窥探到一些线索。” 女剑客点头应允，她知道这是一场危险的游戏，但她也理解其中的重要性。她迅速进行了换装，并化妆成一位风华绝代的富家夫人，散发出奢华与魅力。 在南风馆，她挥舞着手中的金钱，像是一道闪电般划过黑夜的天际。男妓们被她的气质所倾倒，纷纷围拢过来，一时间，酒馆内风声鹤唳。 “夫人，您真是大方！”一个男妓恭维道，他们争先恐后地竞相讨好这位看似富贵的夫人。 女剑客暗自观察着，寻找着任何可疑之处。终于，在一处昏暗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个看似普通的男妓，却透露出与众不同的气息。 “他就是目标！”她暗中传音给身边的侍卫。 侍卫们迅速接到命令，他们暗中布置着行动计划。当男妓们将女剑客带到隐秘的房间时，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突然，门外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猛力踢开，欧阳剑修率领着一队侍卫闯入了房间。 “南风馆的罪行，到此为止！”欧阳剑修声如雷霆，他带领着手下，将房间内的人员一一控制住，不留一丝遗漏。 欧阳剑修的目光如冰，凝视着被控制住的男妓和南风馆的老板娘。在一片沉默中，他命令侍卫们将他们带到审讯室。 地牢内，一盏昏黄的烛光照亮了房间，映衬出欧阳剑修严肃的面容。 被捕的人员被栓在椅子上，面容狰狞，但目光中透露着一丝不屈之色。 “告诉我，除此之外，你们还干了什么，背后支持你们的人是谁？” 欧阳剑修的声音寒冷无情，仿佛来自地狱的审判者。 男妓和老板娘交换了一瞬间的眼神，但很快又收敛起来，嘴角勉强挤出一丝讥讽的笑容。 “你们这些无耻之徒，居然敢对城中良家妇女进行勾引诱惑，毁坏风化！”欧阳剑修的声音越发严厉，他不容许任何人在城中撒下祸根。 但是，面对着审讯的压力，被捕者们依然保持着沉默。 他们或许已经预料到了审讯的残酷，但他们宁死不屈，咬牙坚持着自己的沉默。 审讯持续了数时辰，房间内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欧阳剑修愈发焦急，他知道时间对他们来说是多么宝贵，但面前的这些人仿佛铁石心肠，不受任何威胁。 最终，审讯无果，欧阳剑修只能暂时放弃，但他心中的火焰却更加熊熊燃烧。 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南风馆的罪证，绝不让这些罪恶逍遥法外。 “把他们关进牢房，持续监视，我不信他们能永远保持沉默！” 欧阳剑修下令道，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虽然审讯没有取得成功，但这只是欧阳剑修战斗的开始。 欧阳剑修的脚步沉重，走进了袁景的住所，面容显得无比严峻。他将审讯的结果与袁景分享，声音带着无奈和焦急：“我们手中的证据不足以定他们的罪，现在看来，只能暂时释放他们。” 袁景紧锁眉头，显然不满于这种结果。他摆动着手中的折扇，沉思片刻后突然眼中一亮，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如果直接的方式行不通，那我们不妨变通一下。我可以乔装成一个美少年，去南风馆应聘为男妓，亲自潜入敌营。” 第321章 单独的房间 欧阳剑修一惊，随即点头称赞：“袁兄果然胆识过人，此计甚妙！只是危险重重，你务必要小心。” 袁景微笑着挥了挥手：“放心，我有自保的把握。” 袁景随后开始筹备变装。他首先选择了一套精致的服饰，这是一件绣有精美花鸟图案的青丝长袍，既符合富贵少年的身份，又不失文雅的风度。他的头发被巧妙地编织成了一种流行的少年发式，额前几缕轻飘的碎发增添了几分俊朗。 随后，他在一个熟悉的化妆师的帮助下，对面部进行了精细的化妆，轻轻地涂上了些许粉底和胭脂，让脸颊看起来更加红润，增添了几分青春的娇嫩。 在完全变身后，袁景对着铜镜仔细端详，确保没有任何破绽。满意地点了点头，他随即前往南风馆。 到了南风馆，袁景故意装作游荡的富家子弟，轻佻地走进馆内。他的出现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馆中的老板娘上前迎接，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新顾客的评估和欢迎。 “这位公子，不知何来风雅？”老板娘笑着询问。 袁景轻挥折扇，故作玩世不恭地答道：“听闻贵馆乐事丰富，特来体验一二。不知可否介绍几位好手相陪？” 老板娘眼前一亮，连忙应允，同时心中对这位‘少年’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不仅安排了最好的陪伴，还私下里询问袁景是否有意长期留在南风馆工作。 袁景暗自欣喜，知道机会来了，便开始展示他的才艺和魅力，意图潜入这个环境，以便找出更多关于南风馆的秘密。 随着袁景逐渐进入角色，他开始收集关键的信息，步步为营地深入南风馆的内部，期待着能够揭露他们的罪行。 袁景优雅地坐在南风馆的雅座上，周围的灯火辉煌，香气袅袅。他挑眉微笑，轻轻扇动折扇，目光飘忽间俏皮而又妩媚，仿佛是个顽皮的少年。 一位富婆端着酒杯走进雅座，目光停留在袁景身上，眼中流露出几分惊艳和欣喜。她娴熟地挑逗着袁景：“小公子，今夜是否能够与我共饮一杯？” 袁景抿嘴一笑，妩媚地倾身，取过酒杯，细声细气地回应道：“姐姐如此娇艳动人，令我心驰神往，岂有不赏玩之理？” 两人交谈间，袁景巧舌如簧，不禁让富婆心生欢喜，不时发出娇笑。 “小公子，你可是新来的，看着面孔很是生啊。”那人问袁景。 袁景自己乔装打扮过之后，确实有几分姿色，比起南风馆的年轻少年，并不逊色。 “正是。” 他轻轻抚弄着酒杯的圆润，一边倾听着富婆的唠叨，一边在心中盘算着如何从她口中得知南风馆的秘密。 富婆渐渐醉意上头，主动靠近袁景，媚眼如丝：“小公子，你可知道南风馆的一些隐秘之事？我可以让你满足，只要你乖乖听话。” “只要你听话，姐姐罩着你。”那富婆露出一个轻浮的笑。 袁景心中一喜，但表面仍然保持着淡定的微笑：“姐姐言重了，小弟对南风馆颇感好奇，但也知晓姐姐与南风馆之间的关系不方便多问。不过，姐姐若是有所需，尽管开口，小弟必定竭力满足。” 如若这个时候发问，肯定会引人怀疑，所以，他就要装作丝毫不好奇的模样，准备让对方放松警惕。 富婆听后嘴角微微上翘，似乎对袁景的态度感到满意，便继续故意引诱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得知更多内情。 而袁景则暗自琢磨，计划着如何在这场接触中获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以便揭开南风馆的神秘面纱。 “不错嘛。” 在南风馆，林初九也是假扮成顾客的模样，进去之后点了杯酒，又特意点了袁景。 袁景因为不俗的相貌，说话也有模有样，才来几天就成了这里的头牌。 南风馆的公子们个个貌美，年纪也都不大，最重要的技能，是要讨来往的富婆们欢心。 袁景虽然是装的，他来这里是为了获取情报，但是，他却有样学样，一时间备受富婆们追捧。 各处的富家夫人、富家千金，来到这里之后，都愿意点一下袁公子。 袁景因此也赚了不少钱，看到自家夫人林初九来了，颇有些不好意思。 “你怎么来了？夫人。” 袁景的脸微微红了些，他虽然是在这里卧底，但是被夫人看见这副模样，还是有些难过。 “我就来看看你。” 林初九比不得那些富家小姐们有钱，她虽然也做生意，但是钱都是辛苦赚来的。 “点了杯茶水，现在点不起酒了，袁公子还真是贵呀。” 林初九调侃道。 “夫人，您就别调戏我了，来我这里，茶水随便喝，酒算我请的。” 袁景好歹也是南风馆的头牌，这点权利还是有的。 南风馆的老板娘之前没见过他，所以他才可以安全蛰伏在这里，手下的人也不会曝光他的身份。 “调查的怎么样了？” 林初九问道。 “正在收集证据，这里实在是太黑了，开这种馆子真是个抢钱的生意。” 袁景觉得愤愤不平，“而且你知道吗？夫人，那些来消费的富家小姐，对我动手动脚的，真的是讨厌极了，为了不暴露自己，我还得迎合他们。” “委屈你了。”林初九摸了摸袁景的头，“过段时间咱们就出去，等到欧阳大人那边把重要人物都抓了，一定会问出新的证据的，到时候替你报仇。” “夫人真好。”袁景蹭蹭她，这是一个单独的房间，也只有袁景才有这样的待遇。 “来都来了，不做点别的？”袁景笑道，“你我可是正经的夫妻，你是我夫人，就算你不花钱，我也可以尽我的义务，把你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得了吧，一会被人发现就不好了。”林初九笑了笑，“对了，别的夫人来，你也这么谄媚吗？” 袁景眉头微微皱起，思考了片刻后才回应道：“当然不会，其他夫人来我这里，我只会保持距离和客套，毕竟这是南风馆的规矩，我也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麻烦。不过，我绝对会留意她们的言行举止，或许能从中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第322章 经营理念 林初九点头表示理解，心中对袁景的机智和聪明越发钦佩。 她知道这场卧底行动的重要性，不能因一时的私心而暴露身份。 正当两人交谈间，一位身穿华丽红衣的富家夫人走进了雅座。 她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优雅而自信地走向袁景。 富家夫人放低声音说道：“袁公子，听说你是南风馆的独特宠儿，可否陪我品尝一杯美酒？” 袁景微微一笑，起身招呼道：“夫人请坐，这里多了些噪音，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如何？” 二人转身来到南风馆后院，一处清幽的花园中座落着一座小亭。 袁景巧妙地选了这个地方，既可以提防突发事件，又能保证私密性。 袁景聪明地结合眼前的富家夫人与南风馆，开始探询关于夫人背后的势力和她对南风馆的了解。 “夫人，您对南风馆应该有一些了解，能否与我分享一些信息？”袁景微笑问道。 富家夫人笑着摇了摇头：“袁公子真是有意思，这里每个人都看得出您不同寻常。对南风馆，我只是来消遣的，倒不至于有什么深入了解。只是，我听闻南风馆最近有些动静，似乎跟一些权势背后的人有所牵连。” 袁景心中一动，他嘴角微扬：“夫人说得不错，南风馆确实存在一些问题。有些人，他们利用这里的虚幌，实施着不为人知的恶行，危害着社会的和谐。我正是为了揭露这一切而来，希望能为正义做出一份贡献。” 富家夫人微微一笑，似乎对袁景更感兴趣了。 “袁公子，如果您需要帮助，或者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也许，我能为您提供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袁景感激地点了点头，意识到这次与富家夫人的接触或许会为他的任务带来重要突破。 他决定牢牢把握这个机会，深入探寻南风馆背后的秘密，以及背后幕控的势力，为真相的揭露铺平道路。 这几天，春风楼都是小楼看着。 这偌大个酒楼，如今只有他们几个伙计，袁景和林初九在干大事，他们必须得守好大后方。 小楼虽然只是一个伙计，但是地位比这里的掌柜的还要高，可以掌管这里的一切事物。 因为他是袁景的手下，跟随袁景多年忠心耿耿，所以才会有这么大的权利的。 春风楼是林初九名下的产业，袁景和她结婚之后，自然是两个人共同经营。 如今二人有事，虽然是有小楼打点。 “客官里边请~” 春风楼做的可是正经生意，最近又推出了几道新的菜品，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 在春风楼门口，小楼站立着，一身精神焕发，举止间流露出一股沉稳和自信。他是袁景的得力助手，虽然外表年轻，但在管理酒楼方面却是经验丰富，得到了袁景的信任和重用。 “小楼哥，这几天生意如何？”一个身穿青衣的年轻伙计走过来，恭敬地向小楼问好。 小楼微笑着回应：“生意还算不错，多亏了最近推出的新菜品，吸引了不少食客前来品尝。不过，要继续保持客人的满意度，我们还需加倍努力。” “是，小楼哥。”伙计点头应道，随即忙碌地准备着迎接新一波客人的到来。 在春风楼内，饭菜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大厅，温暖的灯光洒在每张桌子上，营造出舒适宜人的氛围。服务员们忙碌地来回穿梭，周到地为客人提供服务，让每一位顾客都感受到家的温暖。 突然，一个身穿华丽锦衣的中年妇人带着一群闺蜜走进了春风楼。她们谈笑风生，显然是来此享受美食和闲谈的。 小楼迎上前去，微笑着招呼道：“尊贵的客人，欢迎光临春风楼。请问有何美食需求？” 中年妇人笑眯眯地看着小楼，称赞道：“这位小哥，你们的服务真是周到，这次我带着姐妹们特地来品尝你们的新菜品呢。” 小楼笑容满面地回应道：“夫人过奖了，若有任何需求，请尽管告知，我们将竭诚为您服务。” 在酒楼内外，一派繁华景象，春风楼的生意兴隆，小楼和其他伙计们尽心尽力地守护着这个后方，为袁景和林初九的大事保驾护航。 林初九轻轻推开春风楼的门，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了一股清新的气息。她打量着酒楼的繁忙场景，心中感到欣慰。 走进楼内，林初九听到了熟悉的热闹声音和笑语声。酒楼里弥漫着美食的香气，每一桌都坐满了满意的客人。林初九的目光扫过厨房，看到厨师们熟练地烹饪着各种美味佳肴。 小楼见到林初九进来，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说道：“林姑娘，您回来了！春风楼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火爆，新菜品受到了客人们的热烈欢迎。” 林初九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目光继续在酒楼中游移。 她注意到一对伶人正在演奏动听的音乐，为用餐的客人们增添了一抹娱乐的氛围。 在一角，一位画家正专注地创作着一幅江山如画的山水画。 “小楼，酒楼的装修和服务都做得很好。” 林初九赞赏地说道。她随着小楼走过每个角落，细心观察着细节。 小楼得到林初九的认可，欣喜不已。 “林姑娘，这都是大家的辛勤努力的结果。员工们都非常用心地工作，我也一直在努力践行您的经营理念。” 正当他们走到一张空桌旁时，林初九突然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坐在那里，他的身旁摆放着一个画架和油画颜料。 好奇心驱使着林初九靠近他，她对那幅未完成的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男子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秀的面容，他彬彬有礼地向林初九行了个礼。 “你好，我是萧青山，是一位热爱绘画的书生。春风楼的景色如此美丽，我不能错过捕捉它的机会。”萧青山笑着解释道。 林初九微笑着回应：“你的绘画真是惊人，能在春风楼展示你的作品吗？” 萧青山眼神一亮，兴奋地说道：“当然可以！谢谢您的认可，我将竭力为春风楼的美景绘制出最动人的画作。” 林初九满意地点头，对萧青山的才华表示赞赏。 第323章 线索 她知道，这样的细节和独特创意将使春风楼更加与众不同，吸引更多的客人。 林初九目光再次扫过酒楼，她感到由衷的骄傲。 春风楼不仅是她的产业，更是她对美食与文化的追求。 在随后的日子里，林初九和萧青山一同合作，为春风楼增添了一份艺术的气息。每天，萧青山都在酒楼内外创作着不同主题的油画，捕捉着春风楼独特的风景和氛围。 林初九决定帮助萧青山将他的作品推向更广阔的市场。她安排在酒楼内设立了一个专门的画展区，展示着萧青山的绘画作品。同时，她也利用春风楼的客流量和声誉，将这些画作介绍给来往的客人。 不久，关于萧青山的绘画作品在春风楼内外引起了轰动。越来越多的客人对他的画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询问购买的事宜。 林初九决定以拍卖的形式来售卖萧青山的画作。她精心策划了一场精彩的拍卖活动，邀请了春风楼的常客和艺术爱好者参与其中。拍卖会在酒楼的宴会厅举行，场面庄重而热闹。 当晚，宴会厅里挤满了前来参加拍卖的人群。林初九站在舞台上，手持拍卖槌，神情庄重地介绍着每一幅画作的背景和特点。而萧青山则在一旁静静地观察着，心中充满了期待和激动。 随着第一幅画作的拍卖开始，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 竞价声此起彼伏，每一幅画作都引发了激烈的竞争。林初九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厅，拍卖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 最终，每一幅画作都找到了新的主人，而萧青山的绘画才华也得到了充分的认可。 他感激地向林初九表达了谢意，同时也坚定了自己继续努力的决心。 整个拍卖活动结束后，林初九感到满心的喜悦。 她看着萧青山的画作被人们珍视和收藏，心中充满了对艺术的敬意和对春风楼未来的期许。 这场拍卖活动不仅为春风楼增添了新的风采，也让萧青山能够继续追逐他的艺术梦想。 “太感谢你了，林姑娘，这十几两银子对于我来说非常重要。”萧青山很激动得对林初九说。 “都是举手之劳罢了。” 林初九对萧青山的努力和天赋表示赞赏，她深知艺术家的辛苦和经济压力。于是，她邀请萧青山去春风楼品尝自家特色的美食，以表达对他的支持和欣赏。 他们相互交谈着，沉浸在友好和轻松的氛围中。林初九好奇地询问萧青山的创作灵感和绘画风格。而萧青山也分享了他对绘画的热爱和对春风楼的感激之情。 两人逐渐建立起了深厚的友谊，彼此之间的理解和尊重在交谈中愈发增加。 林初九对萧青山的坚持与才华感到钦佩，而萧青山则在林初九身上看到了一个有智慧、热情和善良的朋友。 他们品味着春风楼的美食，共同品评菜肴的味道和独特之处。林初九亲自为萧青山推荐一道新研发的精美菜品，并与他一同品尝。他们交流着对美食的喜爱，分享着彼此的故事和经历。 在这个温馨而美味的晚餐中，两人感受到了互相扶持和支持的重要性。 他们的交谈不仅围绕着艺术和美食，还涉及了更深层次的话题，如人生理念、梦想和追求。 这次晚餐成为了一个友谊的契机，林初九和萧青山决定继续保持联系，总算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萧青山本来只是一个贫困书生。 认识了林初九之后，生活轨迹可谓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那天晚上开始，林初九会定期邀请萧青山来春风楼用餐，不仅为他提供精心烹制的美食，也为他提供一个展示作品和交流创意的平台。 而萧青山也会将自己的新作品带来给林初九展示，互相激励、鼓励彼此前进。 他们的友谊在春风楼继续深化，成为春风楼独特文化的一部分。 他们一同创造了一个融合美食与艺术的空间，吸引了更多的人们来到春风楼，体验并分享这份美好。 林初九和萧青山都意识到，他们的友谊不仅带给彼此无限的快乐和满足，也为春风楼带来了新的机遇和发展。 他们决心携手合作，为春风楼的繁荣继续努力，将这个地方打造成为一个集美食、艺术和友谊于一体的独特场所。 而另一边，袁景已经找到了基本的证据，偷偷溜出了南风馆，来到了欧阳剑修那里。 “欧阳大人，你看这些证据，足够了吧？” “袁公子……”看着淡妆浓抹的袁景，欧阳剑修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真是委屈你了，去这种地方。” 他知道，袁景的计划是这样的，独自一个人扮成男妓，在南风馆招揽顾客，然后搜罗他们犯罪的证据。 现在，证据拿到了，就是不知道袁景能不能在这阴影当中走出来。 “那倒没事，现在有了证据，欧阳大人，你可以安心去抓人了，我就不参与这件事了。” 袁景又和欧阳剑修寒暄了几句，最终离开了欧阳大人的府邸。 他来到春风楼，白日里，林初九没什么事的时候就会在这里。 “哎呀，夫君你回来了。” 看到袁景之后，林初九发出了一阵坏笑。 “你再笑？”袁景心里其实不是很是滋味，他去南风馆假装男妓，这才得到了线索。 不过，这都是林初九的主意。 林初九去的话倒好，只要豪掷千金，装成一个顾客就可以了，不用出卖色相。 时代变了呀，想到这里，袁景叹了一口气，这京城当中有青楼就罢了，如今又有了南风馆。 可以说，贫苦人家的女子和公子，都会成为有钱人玩乐的对象。 世风日下，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另一边，欧阳剑修接过袁景递来的证据，眉头紧锁，心中了然。 他深知袁景的勇敢和正义之心，但也意识到这一行动的危险性。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了。 带着几名手下，欧阳剑修来到南风馆所在的一条街，气势凛然地下达了查封令。 一时间，整条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街上的行人议论纷纷，窃窃私语。 第324章 香茶 南风馆内，老板娘和伙计们被紧急带到了审讯厅。 审讯厅内，气氛凝重，一股紧张的气息笼罩其中。 欧阳剑修坐在审讯席上，目光如冰，俨然一副审判者的姿态。 他面对老板娘和伙计们，逐一追问他们所涉及的罪行和证据。 老板娘神色慌张，却又试图狡辩。 她声称南风馆只是一家正经的娱乐场所，对于顾客的行为并不负责。 然而，袁景提供的证据确凿无比，让她无法抵赖。 伙计们一个个神情各异，有的低头认罪，有的试图推卸责任。 但欧阳剑修严厉的审问下，他们渐渐地交代了更多的内情。 审讯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欧阳剑修突然拿出了袁景提供的证据，摆在他们面前。 证据清晰而直接，让他们无法再抵赖。 老板娘和伙计们的面色顿时变得苍白，心中涌起了绝望和恐惧。 欧阳剑修并没有因此而停止，他下令对他们进行严刑拷问，以获取更多的信息和认罪。审讯厅内传来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让在场的人无不心生寒意。 经过数小时的审讯，老板娘和伙计们终于交代了一切，揭露了南风馆背后的黑暗面。 他们的犯罪行为被揭露于光天化日之下，让人们震惊不已。 欧阳剑修略感疲惫，但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 他知道，这次行动将为京城的治安带来重大的改善，也为袁景的正义行为做出了公正的肯定。 审讯结束后，欧阳剑修下令将南风馆彻底查封，将其所有涉案人员送交司法部门进行进一步处理。 南风馆一时之间声名狼藉，成为了京城的谈论焦点。 这次行动不仅展现了欧阳剑修的严明执法，也彰显了袁景和林初九的正义之心。 他们的合作与努力，让京城的黑暗面得到了一丝光明，为这座古老城市注入了新的活力和希望。 “夫人，我好累。” 回到家中之后，袁景脱了靴袜躺在床上，整个人看上去疲惫不堪。 “这几日阿谀奉承，卖笑谋生，我算是知道了平民老百姓的难过。” 袁景感叹道，“原先跟你在林家村的时候，虽然也知道贫苦人家的日子不好过，但是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没想到在京城，还有人过得如此不如意。” 袁景已经猜想到，那些在南风馆卖笑的男妓，并非都出自自愿，他们也有可能是被家人买来的。 因为在后院的时候，他分明看见老板娘在打几个不听话的男孩，小公子们被打的皮开肉绽，还得出来接客。 听话了，就不会挨打了。 袁景的话让夫人心生同情，她轻轻地坐在袁景床边，抚摸着他疲惫的脸庞，“你为正义而努力，看到的不幸固然令人心痛，但也是你伟大的贡献。你要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世界更加美好。” 袁景微微一笑，感受到了夫人的温暖，他握住夫人的手，感慨道：“是啊，我不能袖手旁观，我要做些什么，让这些无辜受害的人得到正义。” 说罢，他坐起身来，决心要为南风馆里那些被迫卖笑的男妓们争取公道。他深知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他愿意为此努力。 先前的清早，袁景早早来到了南风馆，他敲响了南风馆的大门，等待着有人开门。 门开了，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出现在门口，他正是南风馆的老板娘。 老板娘见是袁景，面色微变，但还是礼貌地请他进入。 进入南风馆，一股混合着酒香和汗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袁景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看到了许多年轻的男子们，有的正在与客人喝酒聊天，有的则在一旁等待着。 他们身上穿着华丽的服饰，但脸上却带着无奈和疲惫。 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份平静，袁景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公子被两个伙计拖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痕，看上去十分狼狈。 “你们这是干什么？”袁景怒气冲冲地质问道。 老板娘淡然地回答道：“这是不听话的客人，需要教训一下。” 袁景心头一震，他决定要揭露南风馆的真面目，让这些无辜的人摆脱苦难的生活。他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无辜受害的男妓们，他们或许不敢言语，但眼中却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袁景发誓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这一切都过去了。”林初九给他端了杯热茶，“夫君，喝点茶，这茶是我亲自做的，有安神的功效。” 前些日子，林初九拿了院子里的花瓣做茶。 袁景接过林初九递来的茶，感受到了夫人的温柔和关怀。他轻轻一笑，拿起茶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香气扑鼻而来，让他心情舒畅了许多。 “夫人，你真是贤惠。”袁景感激地看着林初九，眼中充满了爱意和感动。 林初九微笑着坐在袁景身边，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茶虽简单，但其中蕴含了我对你的关心和心意。” 袁景感受到了林初九的温柔，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茶，感受着茶香在口中散开，带来一种淡淡的清香和舒缓的感觉。 “这茶的味道真是香甜可口。”袁景赞叹道。 林初九微笑着，她将茶杯放在桌上，开始讲起了她制作这款特殊茶的细节。 “这茶是我用院子里的花瓣制作的，先是将鲜花瓣晾干，然后研磨成粉末。接着，我用温水冲泡，再加入一些香料和草药，让其慢慢浸泡，最后再将茶叶过滤出来。” 袁景听得津津有味，他想象着林初九在院子里的场景，细心地制作这款茶的情景。 他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幸福，感受到了夫人的深情与体贴。 “夫人，你的心意我都感受到了。” 袁景温柔地握住林初九的手，“我会珍惜你的一切，永远守护在你身边。” 林初九感受到了袁景的真诚和坚定，她轻轻一笑，静静地享受着这份幸福与温馨。 在这个宁静而温暖的时刻，他们心心相印，相伴相依，共同面对着未来的挑战和困难。 袁景喝了口，觉得茶香味，沁人心脾，整个人舒爽了不少，情绪也缓和了许多。 第325章 归途 “还好，我还有你这么一个贤惠的夫人，要不然，真的很难熬过去。” “说什么话呢，咱们俩人夫妻一体，本来就该相互扶持。”林初九摸了摸他的后背，安抚道。 “对了，有些日子没去岳父岳母家了，明日我陪你去一次呗。” 袁景主动提议去看林文山夫妇，这让林初九很是欣慰。 她正好想看看弟弟妹妹呢，不知道林弘武读书读的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妹妹林缊缊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出嫁这么多日，希望弟弟妹妹都长大了，能替父母分担忧愁。 所以第二日，他们就去另一边的林家。 如果说袁景的袁府在京城郊外，那么林家应该就是在闹市之中。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把床上的袁景和林初九照得温暖而明亮。两人早早地起床，准备去林家探望岳父岳母和弟弟妹妹。 在家中用过简单的早餐后，袁景和林初九一同走出大门，迎接着等候在外的马车。马车上已经准备好了，马匹焦躁地踢着蹄子，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们的心情。 袁景和林初九上了马车，一路向着闹市中的林家驶去。马车缓缓行进在繁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店铺林立，熙熙攘攘的人群让人眼花缭乱。 林初九坐在袁景身旁，抬头望着窗外，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渴望。她想着能够再次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袁景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窗外流动的风景。他心中暗自感叹着时间的流逝，也期待着能够和林初九一同走过更多的岁月，共同面对生活中的挑战和困难。 马车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很快就抵达了林家门前。 林家宅院虽然不如袁府豪华，但却有着一种朴实和温馨的氛围。 袁景和林初九下了马车，走进了林家。 门口迎接他们的是一对和蔼可亲的中年男女，这就是林初九的父母，林文山和袁氏。 “爹娘！” 林初九喜笑颜开地扑到他们身边，紧紧地拥抱着。 袁景也向两位长辈行了一礼，表达了自己的敬意。 进入林家宅院，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袁景和林初九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安宁。 他们在林家里度过了一个愉快而温馨的时光，与亲人们共同聊天、品茶，分享彼此的生活点滴。 在这个家的氛围中，袁景和林初九感受到了家人之间的亲情和温暖。 院子里的菜长高了不少。 林初九看着自己的劳动开花结果，别提有多高兴了。 “姐姐，这菜长大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吃了。”林缊缊拉着林初九的手，亲昵到不行。 林初九笑眯眯地看着菜园里茁壮的菜苗，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她和妹妹林缊缊一同忙碌了许久，终于见到了成果，这让她感到无比欣慰。 “是啊，菜长得真快！”林初九喜悦地回应道，“很快我们就可以享用到自己种的菜了。” 林缊缊兴奋地跳了起来，“姐姐，我们今天一起去照顾它们吧！” 两姐妹手牵着手，一同走向菜园。阳光洒落在她们身上，显得格外温暖和明媚。 林初九拿起铁锹，轻轻地松土，让土壤更松软通透。林缊缊则拿起水壶，小心翼翼地为菜苗浇水。她们动作娴熟，配合默契，仿佛是一对默契的团队。 “姐姐，你看，这颗西红柿长得多好！” 林缊缊兴奋地指着一株长势喜人的西红柿苗，眼中满是自豪。 林初九笑着赞同，“是啊，这颗西红柿长得真是健壮。等它成熟了，我们就能做一道美味的番茄鸡蛋汤。” 林缊缊听了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我最喜欢姐姐做的番茄鸡蛋汤了。” 两姐妹一边铲土浇水，一边聊着天。 林初九温柔地教导着妹妹如何照料菜苗，林缊缊则兴致勃勃地学习着。 一下午的时光很快过去了，菜园里的工作也基本完成了。 林初九和林缊缊相视一笑，满足地看着那些茁壮的菜苗，心中充满了喜悦和满足。 “姐姐，谢谢你教我如何照顾菜园。”林缊缊抱着林初九的腰，娇羞地说道。 林初九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柔声道：“傻丫头，姐姐教你是应该的。以后我们一起努力，把这片菜园打理得更加美丽。” 两姐妹相拥而笑，院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诉说着姐妹间深厚的情谊和默契。 这一刻，林初九感受到了幸福的滋味，她知道，有了妹妹的陪伴，她将不再感到孤单和无助。 晚上天一黑，袁氏说：“都这么晚了，今天你和景儿就住在这里吧。” 她也想自己闺女，自从林初九成婚之后，就没有在娘家住过了，现在过了这么久，按道理来说，应该可以在这里住下。 这院子还是袁景安排的，客房多的很，根本就不怕他们住。 “袁景在酒楼，还没回来呢。”林初九摇了摇头，“他回家要是看到我不在，可能得生气。” “也是，你快回去吧，闺女。”袁氏想了想，“以后回娘家来，不回去的话，跟家里的赵嬷嬷说一声，她会告诉景儿的，你这样一声不响就回来，也太让景儿担心了。” 林初九点了点头称是，她这样随便来回的行为确实有点不妥贴。 所以趁着夜色，她找了个马车回袁府去了。 林初九坐在马车上，身旁是悠闲的夜风，微凉的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花香和田野的清新气息。马车缓缓启动，轻轻颠簸着前行，马蹄声在夜空中回荡，如同一首柔美的乐曲。 沿途的景色渐渐展现在她的眼前。 月光洒在田野上，银白色的光辉柔和而温暖，照亮了道路两旁的稻田和果树。 远处的村庄静谧而宁静，炊烟袅袅升起，夜幕下的田野仿佛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偶尔路过的行人或是其他马车，都在夜色中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林初九静静地坐在车厢里，心中涌起一丝平静和安宁，她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仿佛与这片夜色融为一体。 渐渐地，马车驶入了袁府的大门。 林初九下车时，袁府的灯火已经将整个院落点亮，温暖的光芒洒在地面上，照亮了她的归途。 到家的时候，赵嬷嬷在门口迎着，说老爷早就回来了，在家等着夫人呢。 “夫人，都这么晚了才回来，让老爷担心了，刚才我老爷还说要换衣裳去找你呢。” 第326章 得心应手 赵嬷嬷替袁景说了好多好话，自从林初九和袁景成婚之后，总是时不时的去娘家。 赵嬷嬷的担心是，林初九要是看不上他们家老爷，打算悔婚怎么办？ 所以她这才替袁景说好话的。 “别看我家老爷不会说道，其实心眼特别好，夫人您成婚这段时间应该也能感觉到，我们家老爷心思细腻，会照顾人，就是不爱说话。” 果然到了屋里，袁景已经换好了衣服准备出门了，一看到林初九，他就愣住了。 “夫人回来了？” “是去岳父岳母那里了吗？我刚想出门去找你呢。”既然林初九回来了，他也不用出门了。 “夫人先歇歇，我让赵嬷嬷去做饭，夫人想吃什么？” 林初九笑着，袁景确实很体贴，只不过平日里不爱说话，今天一连说了这么多，让她觉得也蛮惊讶的。 “吃青菜就行，我和赵嬷嬷一块做。” 林初九本身就是靠着厨艺做小吃、开酒楼发家的，所以她自然很喜欢做饭。 “倒是夫君，你想吃什么，不如我给你做一道辣炒白菜？” “可以，夫人做的都好吃。”袁景满足。 和林初九成婚也好，之前没有成婚，住在邻家的时候也罢，他都是被林初九的厨艺所折服的。 林初九的手艺，可以说做什么菜都好吃。 “那我先去厨房，做一道辣炒白菜，主食咱们就吃蒸米饭。” 说着，林初九就拉着赵嬷嬷去了厨房。 林初九带着笑容和赵嬷嬷一起走进宽敞明亮的厨房，烟火气弥漫其中，热闹而忙碌。 她先是把新鲜的白菜洗净，然后用刀巧妙地将白菜切成丝，每一刀都稳稳地落下，将白菜切成一根根细丝，整齐划一。 “夫人手艺真好。”赵嬷嬷感叹道，顺手拿起一把白菜丝，也学着林初九的样子开始切起来。 林初九微笑着示意赵嬷嬷，一边切着白菜，一边细心地指导着她。在她的指导下，赵嬷嬷的刀法渐渐变得熟练起来，白菜丝也变得越来越均匀。 接着，林初九将锅置于火上，放入适量的食用油，待油温升至七成热时，她轻巧地将切好的白菜丝放入锅中，听着“咝咝”的声音，白菜丝立刻变得鲜嫩诱人。 “夫人，火太旺了，要不要小心一点？”赵嬷嬷关切地提醒道。 林初九笑了笑，轻轻摇摇头，“没事的，我已经把握好了火候。” 她手持铲子，翻炒着锅中的白菜丝，动作娴熟而熟练。片刻间，一股诱人的香气弥漫开来，令人垂涎欲滴。 “夫人，这味道真是香！”赵嬷嬷夸赞道，边说边不忘顺手添柴，保持火候的稳定。 林初九微笑着，心中满是满足和自豪。她喜欢做饭，更喜欢看到家人们享用自己做的美食，这是她最大的幸福所在。 “辛苦嬷嬷了。”林初九笑着对赵嬷嬷说道，“菜快炒好了，我去蒸米饭。” 两人一前一后，默契地配合着，将一顿美味的晚餐烹饪得如火如荼。 在这个温馨的厨房里，他们共同享受着做饭的乐趣，也共同创造着家庭的温暖。 “嗯，真好吃。” 吃完之后，袁景别提多满足了，碗里的米饭都被他吃光了。 林初九看着袁景吃得津津有味，满足地笑了 。她觉得自己的辛苦都是值得的，能够看到袁景和赵嬷嬷享用自己做的饭菜，她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夫人，你做的饭菜真是太好吃了。”袁景赞美道，眼中充满了欣慰和感激。 林初九微笑着谦虚道，“夫君喜欢就好，以后还会经常做给你吃的。” 晚餐过后，袁景和林初九一起坐在厅里，喝着热茶，聊着家常。 这种温馨的氛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夫人，我今天想和你商量一件事。”袁景认真地看着林初九说道。 “什么事？”林初九好奇地问道。 “我打算在府里建一个花园，你觉得怎么样？”袁景露出期待的神情。 林初九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夫君真是有心了，建一个花园的主意很好啊，我也很喜欢。” “那就这样决定了，我会安排人去打理花园的事情。”袁景喜笑颜开。 林初九抿嘴一笑，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她知道，在袁景的支持和关爱下，他们的生活会越来越美好，幸福也会一直延续下去。 第二天清晨，袁景早早起来，兴致勃勃地准备开始他的新计划：在府里后院建造花园。 他穿着宽松的工作服，戴着宽边帽子，手持工具，走进后院。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显得格外温暖明媚，仿佛为这个新的开始增添了几分祝福。 袁景仔细地观察着后院的地形和环境，思考着如何布置这个花园，让它成为府里的一处独特景观。 他先是在心中勾勒出了花园的大致轮廓，然后开始动手清理杂草、修整土地。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决心和耐心。 林初九也早早起来，看到袁景在后院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欣慰。她知道，袁景对这个花园的建造充满了期待和热情，他愿意为他们的家打造出一个美丽而舒适的环境。 “夫人，你起来了。”袁景看到林初九走进后院，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夫君，你辛苦了。”林初九柔声说道，“我也来帮你。” 袁景笑着摇摇头，“夫人不必劳累，我一个人就可以应付得了。” 林初九坚定地摇摇头，“我们是一体的，我也要参与其中。” 袁景看着林初九坚决的表情，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温暖。 他知道，有林初九的支持和陪伴，无论面对什么困难，他都能勇往直前，创造出更多美好的事物。 于是，袁景和林初九一同动手，共同打造起他们的花园。 他们互相配合，默契十足，仿佛在这个过程中，不仅仅是建造一座花园，更是在筑起彼此之间的爱与信任的纽带。 “中午了，天好热。”林初九抬头看着高高的太阳，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夫君，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袁景抬头看了看天空，微笑着对林初九说道：“天气确实有些热，夫人辛苦了。那就做一些清爽的凉菜吧，比如拌凉面或者凉拌黄瓜都可以。” 第327章 绝味豆腐 林初九点头答应，笑着说：“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于是，林初九快步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中午的凉菜。 她取出面条，煮熟后过凉水，将其拌入香气扑鼻的酱汁中，搅拌均匀。 同时，她还切好了新鲜的黄瓜，准备做一道凉拌黄瓜。 除此之外，林初九自己想吃小葱拌豆腐。 林初九轻轻将一块新鲜的豆腐取出，用柔软的布巾轻轻擦拭干净，然后将其切成均匀的小块，每一块都散发着清新的豆香。 接着，她将新鲜的小葱洗净，将葱白和葱叶分开。她用刀将葱白切成葱花，细细的刀工让葱花看起来整齐而美观。而葱叶则被切成细丝，备用。 在准备调味料的同时，她将豆腐块轻轻码放在盘子里，摆成整齐的排列，犹如一幅美妙的画面。 调味料的选择非常简单，她取出酱油、麻油和香醋，轻轻加入适量的调料碗中。酱油为豆腐增添了鲜美的咸味，麻油则带来了浓郁的香气，而香醋的酸味则让整道菜更加爽口可口。 最后，她将准备好的葱花和葱丝洒在豆腐块上，然后均匀地浇上调好的酱汁。清爽的葱香与豆腐的细腻口感相互融合，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林初九眼中闪过一丝满足的光芒，她轻轻品尝了一口，微笑着确认了味道，然后将这道小葱拌豆腐端上了餐桌，等待着袁景的品尝。 这样简单而美味的小葱拌豆腐，不仅口感清爽，而且营养丰富，是林初九的拿手好菜之一，袁景也喜欢吃。 厨房里的活动声音渐渐传到了后院，袁景继续着花园的打理工作，心情舒畅而愉悦。 不久，一道道清爽的凉菜被摆放到餐桌上。 林初九精心摆盘，看着色彩鲜艳的凉菜，满意地笑了。 “夫君，请用。”林初九笑着邀请袁景坐下，一同品尝美味，“味道不错吧？” “不错。”袁景夸赞着凉菜的味道，不停夹着菜尝试，满足地说：“夫人的手艺真是一绝，每一道菜都那么美味。” 林初九听了心中欣喜，笑容更加灿烂：“这都是为了夫君你好。” 今天做午饭，林初九没让赵嬷嬷帮忙，主要是现在林初九新创作的一些菜品，赵嬷嬷也没见过，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只能在一旁打下手，递东西，或者添柴。 “对了，你这道豆腐做的这么好吃，我觉得可以放在酒楼里当新菜品推出。”袁景提议，“吃起来清爽不油腻，想必很多客人会喜欢。” “嗯，我觉得也是，可以试试。”林初九吃着菜，觉得自己手艺真心不错，“快吃吧，下午别干活了，跟我去医馆。” “好，” 两人坐在石凳上，在凉爽的花园里共进午餐，享受着美食和温馨的时光。 一天过去，原本整洁的院子显得有些乱了。 因为很多地方都要重新修改，所以材料堆的到处都是，还有一些石板和木板，看上去乱乱的。 周围的花丛上，都沾染了一些灰尘，不过这也是自然的。 等到后花园修建好了，这地方自然会变成一个别致的地方，到时候就会很清新。 下午的时候，林初九也没有心思跟着袁景干活了，干脆就去了春风楼。 这样三天两头的推出一道新菜品，对于酒楼的发展也是非常不错的，可以经常吸引客人。 “掌柜的，把这个小板子挂在外面，上面写着咱们推出的新菜品——葱香豆腐。” 这是中午林初九吃过凉拌豆腐之后，又想到了一个新主意。 在店铺的外面挂一个类似于黑板的小牌匾，上面写着今天的新产品，用石灰笔写上的，可以让过路的客人看到。 有人看到了推出新菜品，如果不差钱的，就会进春风楼来尝一尝。 毕竟，在京城这种地方，春风楼也算是个知名的酒楼，地理位置也相当不错。 达官贵人们不差这点钱，就把这里当成小吃摊一样，一天三顿在这里吃。 也正因为如此，林初九的生意才能做得相当不错的。 “东家，您看这样写行吗？” 掌柜的写好之后，还特意拿过来让林初九看了一眼，林初九说好，她才挂了出去。 葱香豆腐的做法很简单，林初九来到后厨，亲自示范了一遍。 林初九站在后厨的熟练地示范了一遍制作葱香豆腐的步骤。 她先是取出一块块新鲜的豆腐，用清水冲洗干净，然后将其切成大小适中的方块。 每一块豆腐都散发着清香，晶莹剔透，如同一块块白玉般诱人。 接着，林初九准备了新鲜的葱和大蒜。她先将葱洗净，切成葱花，刀工娴熟，让葱花看起来整齐而美观。然后，她将大蒜剥皮，切成蒜蓉，每一颗蒜都被细细切碎，释放出浓郁的香气。 在另一边，林初九准备了调味料，包括酱油、盐、鸡精和香油。她将这些调料逐一放入调味碗中，轻轻搅拌均匀，使每一种味道都融合在一起，形成浓郁的调味汁。 接下来，轮到豆腐上场了。 林初九在炒锅中倒入适量的清水，待水烧开后，将豆腐块轻轻放入锅中，小心翼翼地煮至七成熟。 她用铲子轻轻翻动豆腐，确保每一块都能受到均匀的加热，保持其嫩滑的口感。 当豆腐变得稍微有些软烂时，林初九将葱花和蒜蓉均匀地撒在豆腐上，然后均匀地浇上调好的酱汁。清新的葱香和浓郁的蒜味在一瞬间扩散开来，弥漫在整个厨房里，令人垂涎欲滴。 最后，林初九将炒锅小心地移开火源，用盖子盖好，让豆腐在余温中慢慢吸收调味料的香味。 待几分钟后，一道香气扑鼻的葱香豆腐就完成了。 林初九满意地将葱香豆腐盛入盘中，用葱丝点缀，看着那一盘盘香气四溢的美食，她心中充满了自豪和满足。 这道简单的菜品，不仅是味觉的享受，更是对她烹饪技艺的一种肯定和展示。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前来春风楼吃饭的客人就多了许多，吃过之后赞许声络绎不绝。 大家都觉得这道葱香豆腐非常的清新，口味层次丰富，让人吃了一次，还想吃第二次。 第328章 共同面对 最重要的是，在这么大的酒楼里，推出这么一道小菜，价格也不贵，寻常人家也能消费得起。 “怎么样？” 快到晚上的时候，林初九要准备回去了，袁景过来春风楼接她，看到林初九虽然脸色疲惫，但脸上却洋溢着笑容，也忍不住笑了。 看着袁景勾起的嘴角，林初九觉得，成亲之后，也能这么幸福，还真是特别不容易。 “夫君，有劳你跑一趟，今晚上不做饭了，咱们就在酒楼里打包一些剩饭剩菜，带回家吃吧，给赵嬷嬷也带一份。” 春风楼是自己家开的酒楼，虽说是剩饭剩菜，走不过是今天晚上没有卖出去的食材，都是新鲜的，客人没有碰过。 原本，袁景就崇尚节约，自然是答应了这个提议，“那是极好的，给店里的伙计们都带一份，不够的话我出银子补贴。” 袁景对待手下的人向来都是一视同仁，所以不会亏待谁。 有句话叫“不患寡而患不均”，现在两口子是开酒楼的，对待手下的伙计，店里的掌柜的和店小二，当然得一视同仁，旁人有的他们都得有。 花点小钱不算什么，主要是能让手下的人心服口服，这才是最重要的。 “行了，咱们回去吧。” 两人乘马车回去，很快就到了袁府。 “夫人，我去把饭菜热一热，一会儿咱们吃了，就去书房看书。” 袁景把接下来的生活安排的妥妥贴贴的，让林初九没有一点事可以做。 林初九挑眉看着他：“我跟你一起吧，对了，今晚上不加班捯饬你那后花园了？” “急不来。”袁景想明白了，收拾后花园，这件事他没有请工匠，都是一个人做，说白了就是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的。 更何况，细水长流，总归是自己住的地方，用来消遣便罢了，不能日日夜夜地干活。 “这样也挺好的，等空下来我给你帮忙，给你和水泥。” 其实林初九根本就不懂这些，作为一个穿越到古代的人，她对古代这些修剪花园的材料都不是很了解，有的都是从书上现学的。 所以上午给袁景帮忙的时候，遭到了不少嫌弃。 “对了，今天带回来的葱香豆腐，还是我亲自做的，你可以尝尝。” 林初九笑眯眯得对袁景说，“我还带了甜水鸭，还有几样素菜，待会儿你一样盛一点，送到赵嬷嬷房里。” 林初九知道赵嬷嬷对于袁景来说很重要，怎么说呢？大概就是袁景出身皇家，从小没有多少人陪伴自己，伺候自己的嬷嬷就是最亲的人。 如今他成了平民，赵嬷嬷也被他带出皇宫，成为了府里的佣人，也是袁府的头号管家。 所以，袁景对她有一种对母亲的情感。这种感觉影响了林初九，虽然赵嬷嬷是下人，但平日里吃穿用度的规格都和他们是一样的。 林初九绝对不会亏待赵嬷嬷，反而对她只会越来越好。 就是她最近，仗着年纪大，总是催生，明里暗里暗示林初九，该生个孩子了。 林初九也能理解，年纪大了的人都这样，喜欢让小辈生孩子。 可是这种东西更急不来，都看缘分。 “好，我这就给她送过去，回来跟你一块吃。”袁景摸了摸林初九的头，去收拾晚饭。 回来的时候，林初九早就在堂屋摆好了饭，还给袁景盛了米饭，还是贴心。 “夫人贤惠，真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袁景笑了笑，其实林初九只要安心做一个会做生意的女商人就行了，这也是她想要的，袁景会照顾好家庭，去成全林初九，不让她为家里的事费心。 但是林初九偶尔也会抽时间做饭，在这些小细节上照顾袁景，让他觉得非常感动。 娶了个会赚银子又能顾家的夫人，晚上睡觉恐怕都得乐开花。 “行了，快吃吧，尝尝这甜水鸭，咱们酒楼这厨子做的不错。” “嗯。”袁景吃了一块，这也是最近才推出的新品，他之前看着有些油腻，一直不想吃。 可是看着林初九吃的挺香，他就忍不住尝了一口，点头赞叹：“果然非常不错，明天我跟你一块去，中午干脆就在酒楼吃饭了。” “当然好。”林初九瞪大了眼睛，“那你下午再陪我去趟医馆，有日子没去了，不知道那些新来的大夫学的怎么样了。” “好，我肯定陪你一起去。”袁景握住了林初九的手，“快吃饭吧。” 林初九微笑着点点头，开始享用晚饭。 她觉得自己很幸福，有一个体贴的丈夫，还有一个温馨的家庭。 袁景也很满足地吃着饭菜，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满足。 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如此贤惠的妻子，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晚饭过后，林初九和袁景一起在厅里坐下，喝着热茶，聊着家常。 温馨的氛围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两人感到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夫人，今天医馆的事我记得了，明天一早就陪你去。”袁景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林初九感激地看着袁景，心中充满了温暖。“夫君真是体贴，谢谢你。” 他们俩相互的关爱和理解，让彼此的生活充满了温暖和幸福。 无论是生活的琐事还是困难，都能够互相扶持，共同面对。 温馨的时刻在烛光下悄然流逝，他们静静地坐着，享受着彼此的陪伴，期待着明天的新的开始。 次日下午，林初九收拾东西去了医馆。 她已经很久没有来林草堂了，这里聘请了一些大夫坐诊，医术都是不错的，所以林初九也比较放心。 现在的她，应该算是幕后老板，当然，大夫出生的林初九，是会定期来这里坐诊的。 有什么疑难杂症，坐诊的大夫就会请林初九出马，让她帮着病人看一看。 京城的人多，病人自然也会多，林草堂的名声打出去之后，许多人慕名而来，有时候见不到林初九，自然是失望的。 所以，林初九让药童把那些想见自己的病人的名字记下来，等到自己有空来的时候，让他们再集中一个时间来医馆看病。 林初九把脉的手艺是一绝，所以，很多人相信她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正巧，今天林初九来，在医馆门外就遇到一个病人，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妇人。 第329章 改日 “我今天就要见林大夫，你们这些人太年轻，根本看不了我的病。” “这位夫人，我们家大夫只是长得年轻，其实已过而立之年，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一个伙计好言相劝，随后就看到了那人身后的林初九，“林大夫来了，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哪儿呢？”小妇人回头一看，没有看到人。 伙计把林初九接了过去，介绍说：“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大夫。” 小妇人看呆了：“你少拿个小丫头片子糊弄我，这姑娘看着走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哪项是医术高深的大夫？” “信不信由你，这林草堂就是我们家林大夫开的，早先在边关的时候，林大夫就以医术好出名，还治好了边关的一场疫病。” “咳咳，别说了。”当年那场疫病，林初九并不想多提，更何况并不是她的功劳，她只是保全了一方百姓的平安而已，并没有什么功劳。 小妇人半信半疑：“那她有什么能耐？” 看到林初九来了之后，林草堂里的几个大夫都起身相迎，“原来是林大夫来了，林大夫多日不来，可让徒儿们久等了。” “诸位大夫谦虚，我哪里能算得上是你们的师父，只不过是开了这一间铺子而已，能用一个医馆救世济人，才是我想要的。” “林大夫大义。” “坐下吧。”林初九看着眼前的难缠的小妇人，“我给你把脉看看。” “我如何知道你看的准不准？”小妇人还是不太相信她。 “准不准你听我的，你先别说话，我若是说准了呢，你就点点头。” 如此，林初九就伸出三根手指，给面前的小妇人把脉。 片刻之后，她皱了皱眉头。 这小妇人的脉象很不对，似乎并不是简单的发热等症状。 林初九收回手，面容凝重地看着小妇人，沉吟片刻后开口道：“你的脉象并不寻常，似乎有些不对劲。我需要更仔细地检查一下。” 小妇人听了，表情有些紧张，但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林初九示意小妇人躺在一旁的榻上，然后她取出医疗工具，仔细地检查着小妇人的脉搏、舌苔和眼神等症状。 她的眉头渐渐皱得更紧，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凝重。 她似乎发现了什么异常之处，但并未立刻开口说出。 待检查结束，林初九深吸一口气，语气凝重地对小妇人说道：“你的情况并不乐观，需要及时治疗。我会开出一副药方，你务必按时服药，并且尽快回来复诊。” 小妇人听了林初九的话，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焦虑。 她知道，自己的病情可能并不简单，但也明白林初九是一位医术精湛的大夫，能够帮助自己度过难关。 “你是否有心悸的症状？”林初九询问。 那人用力点头，没想到林初九居然说准了：“是有。” “别担心。”林初九抚了抚她的后背，“我这就叫人给你开药。” “谢谢大夫。”小妇人颤抖着声音说道，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林初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坚定地说道：“你不用担心，只要按时服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然后，她开始为小妇人开具药方，并详细说明了用药方法和注意事项。 在送走了小妇人之后，她的心情却变得沉重起来，因为她知道，治疗这位小妇人的病情可能并不容易，但她愿意竭尽所能，尽一切努力去帮助她。 等到人走之后，其他大夫才围上来，询问林初九刚才那小妇人得的是什么病，怎么不和她直说？ “心疾，说多了怕吓着她。” 林初九道，这个时代还没有心脏病的概念，但是人们却知道“心疾”，就是心里得病了，具体的表现有很多种，和心脏病无二。 剧烈运动之后，心跳会加速，有的时候甚至会晕厥，总感觉很累，胸口呈放射状的抽痛，等等。 这些症状统称为心疾，在古代因为没有先进的医疗仪器，所以没有办法对心脏病进行细分。 “怪不得大家都看不出来，还得是林大夫，火眼金睛啊。” 众人夸赞林初九，说她的医术高明，林初九笑着摇头，“能不能治好还是一回事呢。” 刚才她说的话也不是完全有把握，大部分都是用来安慰的小妇人的。 小妇人脾气嚣张，可见平日里脾气就大得很，容易生气，这样的人是容易得一些心脏方面的病症的。 如果以后不注意，就算吃再多的药，也不一定能好，这治病啊，和病人的心态有很大的关系。 “那林大夫这几只可得常来，那位小娘子都是在抓药，咱们几个开不好方子，别耽误了人家的病情。” 几位大夫谦虚的说，他们都是林初九聘请来坐诊的大夫，多少也算是有点经验，而且在当地也都是比较有名的，所以林草堂才能这么快的速度在京城开起来。 据当地百姓传言，林草堂没有治不好的病，平日里的寻常病不用多说，就算疑难杂症，大夫们也能指点一二。 不过最厉害的，还得是当家大夫林初九，林初九的厉害之处，旁人不知晓，但她自己却是知道的。 别人看着林初九小小一只，像个小姑娘似的，年月末十五六岁，怎么也不像道行高深的大夫。 可谁知，她在前世已经活了近30年，医术早就是行业领先水平，各种疑难杂症都见过，穿越到这个鸟不拉屎的朝代，又经历种种坎坷来到了京城，她已经成长了许多。 这个时代之所以有很多人病重不治身亡，多半是因为没有先进的医疗设备，就算知道了得了什么病，找不到好的治疗方案，照样也是束手无策。 林初九也犯难，如果是寻常的心脏病，在后现代的社会，只要做个手术就好了，可是这个年代并没有心脏支架这种技术，只能依靠喝汤药维持。 所以，难啊。 “夫人别犯愁，今日先歇着，改日再来吧。” 袁景安慰着林初九，毕竟是自家的好夫人，不能累着她。 林初九点点头，她已经让医馆里的大夫安排好了，若是再遇到想找她专门医治、看诊的病人，就将这些人集中在一天，她会在那一天前来，专门为这些人把脉。 第330章 温馨 “先回去吧，今天就忙到这儿。” 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正想着不知道该往哪去，还是说，要直接回袁府。 “夫人想去哪玩？”袁景询问道，但是一想到大部分时间林初九不是回府就是回林家，所以他主动想了个去处，“对了，今天晚上西街有唱戏的，听说是欧家请的戏班子，在街头扎了个戏台子，咱们去看戏吧。” 这个时代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京城的老百姓唯一的爱好，大约就是听戏了。 林初九毫不犹豫的同意了，她早就习惯了这个地方的生活节奏，能听听戏，也是个不错的。 袁景一路驾车，带着林初九驶向西街。在车上，他不时地与林初九聊天，轻松愉快地谈笑风生。 “夫人，这次的戏可是京城少见的好戏，相信你会喜欢的。” 袁景满脸期待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初九微笑着点头，心中也充满了期待。 她很少有机会外出欣赏戏曲，对于这种新奇的体验，她充满了好奇心。 当他们抵达西街时，已经是黄昏时分，夜色渐渐降临，街道两旁的灯笼亮起，映衬着热闹的人群。 在西街的一角，搭起了一个简陋的戏台子，旁边摆着几张长凳，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了。 袁景带着林初九走近戏台，找了一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下。林初九好奇地环顾四周，目光中充满了新奇和兴奋。 “夫人，看来戏已经快要开始了。”袁景指了指戏台上一些穿戴华丽的演员，笑着对林初九说道。 林初九点了点头，眼睛紧盯着戏台上的演员，心中充满了期待。 她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戏曲的开始，心中充满了对这个新奇体验的期待和憧憬。 戏曲的旋律响起，悠扬动听，舞台上的演员们开始了精彩的表演。 林初九专注地欣赏着，感受着其中的情感和故事，心情愉悦而充实。 袁景则一边欣赏戏曲，一边注视着林初九，满心欢喜地看着她陶醉在戏曲的世界里。 在这个温馨的夜晚，两人相互陪伴，共同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快乐时光。 到了夜深，两人又乘马车回家去。 车水马龙，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灯光，就算到了深夜，京城的老百姓还没睡觉。 看样子，大家的夜生活还都挺丰富的，林初九突然想到，在夜市附近摆小吃摊儿应该也能赚不少钱。 不过她现在已经开了大酒楼了，也不差那点钱，也没有心思和时间去做那点小生意了。 平日里白天除了忙生意，剩下的时间就用来休息，整个人累的不行。 回去的路上，林初九想着，她也该养生了。 “前几天我叫人做了红花包，用来泡脚的，比之前给你泡脚的那个更好了许多，今晚上试试？” 马车上，林初九问袁景。 “好啊夫人，我煮热水给你泡脚。” 很快，马车在袁府门前停下，赵嬷嬷已经在门口接着了。 “老爷，夫人，你们可叫我好等，可算是回来了。” 这偌大的家里，也只有这么一个掌事嬷嬷，袁景崇尚简朴，林初九更是不需要人伺候，连做饭都是自己来，所以他们两个没有太多下人，哪怕家里的条件不错，也不会花银子请很多佣人。 “天不早了，赵嬷嬷也歇着吧。” 林初九说了句，就和袁景一前一后进屋了，袁景进去之后换了身衣裳，然后就去煮热水，准备给夫人泡脚。 袁景走进厨房，点起火炉，将水壶放在火上。 他熟练地加上柴火，调整火候，让水慢慢地加热。 在等水沸腾的过程中，他从一旁的药柜中取出了红花包，打开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这时，林初九在屋里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慢慢地走进厨房。她看到袁景忙碌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靠在门框上，轻声问道：“水快好了没？” 袁景听到声音，回过头来，微笑着说：“马上就好了，再等一会儿。” 他的眼神温柔，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显然他很享受这个过程。 林初九走进厨房，看着水壶上冒出的水汽，似乎能感受到那种温暖的热气。 她笑着说道：“这红花包的味道真好，真是辛苦你了。” 袁景摆了摆手，继续忙碌着：“这点小事算什么，能让夫人放松一下，我心里就高兴。” 不久，水沸腾了，袁景小心翼翼地将热水倒入木桶里。他将红花包放入水中，水面上开始泛起一层淡红色的涟漪，整个厨房里都弥漫着一种安定的气息。 “好了，可以泡脚了。”袁景对林初九说道。 林初九坐在厨房角落的椅子上，把脚放进木桶里。 热水的温暖慢慢传递到她的身体，她闭上眼睛，轻轻呼吸，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袁景则蹲在她的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静静地陪着她。他用另一只手轻轻搅动着水，让红花的香气更加浓郁。 两人就这样在宁静的夜晚中相互陪伴，心中感到无比的温馨。 在这个温暖的时刻，他们的心灵愈发紧密，仿佛一切疲惫和辛劳都在这片刻的宁静中消失了。 林初九觉得非常舒服，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眯着眼睛就睡着了。 袁景在她身边，和衣而睡，两个人在夜里紧紧相拥，一觉就睡到了天明。 第二天清晨，微风拂过窗帘，温暖的阳光洒进房间。 林初九悠然地从睡梦中醒来，眼前的景象让她心中充满了宁静和幸福。 她轻轻起身，转头看向身旁的袁景，他依然沉睡着，面容平静安详。 林初九的眼中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她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袁景的额头，感受着他的温度，心中充满了柔情。 袁景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林初九温柔的目光，微笑着说道：“早安，夫人。” 林初九的笑容更加明媚，她轻声回应道：“早安，夫君。” 两人相互对望，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眷恋和感激。他们知道，彼此的陪伴是生活中最珍贵的礼物，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他们都将相互扶持，共同度过。 第331章 桂花糕成功 晨间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的身上，温暖而明媚。 他们静静地相拥在一起，享受着这份幸福与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因他们的存在而变得更加美好。 在这个温馨的时刻，他们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和希望。 今儿，又到了和欧榆五五分账的日子。 林初九和欧榆两个人合伙做生意，已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了，林初九的春风楼和欧榆的茶庄有比较密切的合作。 两个人还是约在了茶庄见面，正好时候还早，可以先喝口茶。 “九儿，好久不见，又漂亮了不少。” 欧榆一见林初九，就是一阵夸得天花乱坠，嘴甜的跟抹了蜜糖似的。 林初九尬笑：“欧公子过奖了，都是成了亲的妇人了，哪里还谈得上漂亮？” 其实她是在有意提醒欧榆，自己已经成婚，让他不要再动歪脑筋了。 可是欧榆根本就不买账：“我说，你跟着袁景那个小子有什么好的，他离开了皇家身份的背景，如今也不过是穷小子一个，守着那么一处破宅院，让你跟着他吃苦罢了！” “那你可就说的不对了，欧公子，我跟袁景一路走来，就算是吃苦，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更何况现在并没有吃苦吧。” 在林初九看来，她和袁景两个人的日子还可以，更何况袁景名下不止这一处宅子，除了他们现在住的这一处，还有几处其他的宅子在京城。 所以说，以后的生活问题是不用发愁的，至少这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虽然欧榆更有钱，但是财产都是欧家的，他就算再有钱，林初九不喜欢他了，他这样的纨绔子弟不会把感情当回事的。 更何况林初九已经嫁给了袁景，她和远景的感情是有基础的，两个人不会轻易分开。 “好了，如果没有旁的事儿，欧公子，我们可以谈生意了吧。” “这个月赚的钱不少，这是你的，这是我的，两个人大概各分了100两银子，一块做生意的好处就是共赢。” “九儿姑娘，不要太见外。”欧榆眉眼弯弯，“你分明知道，我和你做生意不是为了银子，就是为了能时常见到你罢了，袁景把你看得太紧。” 说话间，欧榆的目光看向了一旁，果不其然，袁景虽然姗姗来迟，但终究是来了。 他经常跟在林初九身后，欧榆嘲笑他是跟屁虫，两个人本来就不对付，现在更是互看不顺眼。 欧榆的言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试图挑起袁景的怒火。 然而，袁景却面带微笑，淡淡地看了欧榆一眼，毫不动容地说道：“欧公子，生意是生意，我们不必牵扯到私人感情。” 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透露着一股不可动摇的自信。 这种自信不仅来自于他对自己的实力和能力的自信，更来自于他对与林初九之间感情的坚定信念。 林初九心中暗自欣慰，她知道袁景是个有着坚强内心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能够应对自如，从容不迫。这也是她选择与他共度一生的原因之一。 “袁景，你来了啊。”林初九望向袁景，眼中满是温柔与感激。 袁景走到林初九身边，握住她的手，微微一笑：“当然，我怎么能错过和九儿一起谈生意的日子呢。” 欧榆见状，心中暗自嫉妒，但他知道与袁景比起来，他在林初九心中的地位已经远远不如。 他不禁感叹自己的不如意，但又无可奈何。 不愿再与袁景相对，欧榆故作轻松地提议：“好了，别说这些了，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我们来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生意计划吧。” 三人围坐在茶桌旁，开始讨论起生意上的事务。 欧榆尽量保持着表面上的风度和淡定，但心中却难免有些不甘和焦虑。 而林初九则专注地参与着讨论，她的聪慧和决策能力在生意上展现得淋漓尽致，让欧榆不禁暗自佩服。 袁景则默默地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和言辞，心中早已有了应对的计划。 “对了，九儿，我也要有正事和你谈。” 欧榆毕竟是个生意人，林初九的天才商业头脑他需要借鉴，两个人合作共赢，千万不能因为感情的事把生意闹掰了。 “我不是开茶庄的吗，我们除了卖一些茶叶，也可以卖一些糕点，九儿姑娘厨艺高强，听说姑娘也会做糕点，可否做一些，或是给个配方，放在我们茶庄里卖，得到的利润五五分成，就和在春风楼卖我们的茶叶是一样的。” 这是欧榆的提议，林初九想了想，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欧家茶庄很大，卖的东西恐怕会是供不应求。 所以单单是包装好的，糕点也不能是她一个人做，得让春风楼里的厨子也跟着学。 “好，你等我回去教会那些大厨，过几日先送一批成品给你。”林初九敲定了主意。 “那就合作共赢。”欧榆举起了茶杯，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林初九离开欧家茶庄后，急忙返回春风楼。一到厨房，她便开始动手准备，把桂花糕的制作步骤一一整理，准备教给厨房里的大厨们。 首先，她在大厨们聚集的厨房里，摆出了所有制作桂花糕所需的原料和工具。她亲自示范每一个步骤，语速不快不慢，清晰地解释着每一个细节。 “首先，我们需要新鲜的桂花花朵，最好是清晨采摘的。然后是糯米粉和白糖，还有清水和适量的食用油。”林初九手把手地演示着，一边讲解一边动作熟练地进行着。 她先将桂花花朵洗净，去除杂质，然后将糯米粉倒入碗中，逐渐加入清水搅拌成糊状。接着，她将桂花花朵加入糯米糊中，拌匀，再加入适量的白糖，搅拌均匀。 “接下来，我们需要一个特制的模具，用食用油将其涂抹均匀，以防粘连。” 林初九一边说着，一边将模具处理妥当。 然后，她将混合好的桂花糊倒入模具中，用力震动模具，让糊液均匀铺开，然后放入蒸锅中蒸熟。蒸煮的时间需要掌握得恰到好处，不能过久也不能过短，否则会影响口感。 最后，当桂花糕完全冷却后，林初九小心地将其取出，切成均匀的小块，装入精美的包装盒中。她对大厨们说道：“记住，做好的桂花糕一定要保持新鲜，细心包装，让每一块都充满诱人的香味。” 大厨们认真地听着，将每一个步骤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他们心中充满了对这项新产品的期待，相信有了林初九的指导，他们也能做出美味可口的桂花糕来，为春风楼增添新的招牌美食。 大厨们在林初九的指导下，开始忙碌地制作桂花糕。他们按照她的示范，一丝不苟地执行每一个步骤，尽力保证每一块桂花糕都具有林初九所传授的独特风味。 经过一番努力，厨房里飘来了阵阵诱人的桂花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大厨们制作的桂花糕呈现出不同口味和形状，有的加了一些果干，有的加入了坚果，每一款都展现着独特的创意和美味。 林初九心满意足地看着这些桂花糕，她知道，这将是春风楼又一个受欢迎的招牌美食。 为了让欧榆尝尝这些新产品，林初九派人将一些新鲜出炉的桂花糕送至欧家茶庄。不久，欧榆便回复道：“桂花糕口感鲜美，香气扑鼻，与茶相得益彰，绝对可以作为我们茶庄的新品推出。” 听到这个回复，林初九心中一喜，知道这次合作一定会取得成功。 她决定将桂花糕纳入春风楼的菜单中，与茶搭配，共同为客人带来一场美味的享受。 又过了一段时间，林初九回了趟娘家。 第332章 大结局 林家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切都好，只是园子里的菜长势高了些，很多都成熟了。 她这次回来就是为了这事回来的。 袁氏和林文山看见女儿回来了，高兴到不行，“九儿，回来怎么不提前叫人说一声，我好给你做好吃的。” “爹娘，我回来是有事的。”林初九把自己的想法一说，“你们岁数大了，我的意思是，二位以后就不要去酒楼里帮忙了，怪累的，家里种着几亩菜，也都靠你们收拾，真是太辛苦了。” “我是想，以后春风楼的菜原料就从咱们家出，你们种的这些菜就当做我们春风楼的食材，怎么样？到时候赚了钱给你们分成。” “都是一家人，还要什么分成不分成的。”林文山觉得有些见外，“九儿你要是需要菜，爹明早就给你摘了送去，反正家里的菜多着呢，我和你娘还有弟弟妹妹，根本吃不完。” “不是一回事儿。” 林初九执意要给爹娘分钱，就当是一家人一块做生意了，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林初九坚持着她的主意，认为让父母帮忙提供菜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们的付出和劳动也应该得到回报。她决心要为父母的辛劳付出一份报酬，不让他们辛苦白干。 “爹娘，我这次回来就是要你们帮忙摘菜、准备食材的。春风楼的菜谱上需要新鲜的蔬菜，你们种的菜品最适合了。”林初九开诚布公地说道。 林文山和袁氏听了，虽然有些为难，但还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毕竟，女儿的意愿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之一。 “好，既然是你的意思，我们就照办。” 林文山郑重地说道，“只要是给你们春风楼提供菜品，我们一定尽心尽力。” 林初九感激地看着父母，心里充满了感动和温暖。她知道，父母对她的支持和理解是无条件的，这让她感到无比幸福。 “爹娘，等你们给我准备好了菜，我会按市场价给你们付钱的，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林初九郑重地说道，她决心要让父母过上更好的生活。 林文山和袁氏相视一笑，虽然不太习惯女儿这样做生意的方式，但他们知道，这是女儿对他们的关爱和孝顺，于是便欣然接受了。 其实林初九的考虑有很多，一方面她当初给爹娘种这片菜地的时候，想的只是让爹娘和弟妹能够吃上时令蔬菜而已。 但是没想到，现在蔬菜的长势旺盛，已经到达了一家人远远吃不了的地步，所以如果能给酒楼供应作为食材也挺好的。 更重要的是，春风楼的后厨在市场上进菜，本来就有些贵，这样自己家种的菜吃着放心，而且成本也低。 如此一举双赢的事，为什么不做呢？ 所以林初九是有过一个考量的，只是林家父母认为她一时兴起，不愿意收钱罢了。 很快，春风楼的后厨供应很快就变成了林初九自家种的菜，今天菜品卖的也很不错。 “今天的菜味道不错。” 客人赞叹不绝，虽然说不出是哪里变了，总觉得蔬菜的口感变了不少，吃起来更加美味。 “客官喜欢就好。” 林初九看着自家的菜卖的不错，就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以后或许会将菜地扩大一点，以满足春风楼后厨全部的供应。 甚至，完全都不需要去市场上再买菜，这样就大大减少了成本，客人的回头率也会增多，赚的钱也会变多，相当于一举三得。 如此想着，林初九又找了个日子回到林家，把院子里没有利用起来的土地都准备种上菜。 正好弟弟妹妹都在家，林缊缊和林弘武也可以来帮忙。 “缊缊，弘武，咱们今天来种菜好不好呀？种完了，姐姐给你们零花钱。” 林初九就是通过这点小恩小惠来贿赂弟弟妹妹的，弟弟妹妹花钱的地方不多，爹娘平日里也给他们零花钱，但是林初九的会多给一些，小孩子在外面稀罕的玩意儿多，看见了，总不能舍不得买。 “好。” 林缊缊和林弘武齐声回答。 林初九带领着弟弟妹妹林缊缊和林弘武走进了家里的宽敞土地，手里拿着园艺工具，准备将这块土地转变成充满活力的菜园。 天气晴朗，阳光温暖，为他们一天的劳动提供了完美的条件。 “首先，我们要把这片土地松土，除掉杂草。” 林初九边做边教导弟弟妹妹。她拿起锄头，示范如何有效地挖掘和翻土，林缊缊和林弘武也跟着学习，虽然动作有些笨拙，但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清理干净土地后，林初九开始划分种植区域。 “我们这边种上西红柿，那边可以种一些青菜，还有这边种点辣椒。” 她一边规划一边用绳子和木棍标记出种植区。 林缊缊和林弘武听姐姐安排，兴奋地挑选着他们自己要种的蔬菜种子。 林缊缊选择了她最爱的黄瓜，而林弘武则兴奋地挑了胡萝卜。 林初九教他们如何正确播种：“种子不能种得太浅，也不能太深，大约在土壤表面下一到两厘米的位置最好。” 随后，她示范了如何轻轻地覆土并浇水，保证种子有足够的湿润环境以促进发芽。 一旁的林文山和袁氏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 他们心中对女儿的骄傲无以言表，也为家庭的团结和协作感到高兴。 劳作了一整天后，林初九满意地看着整齐划一的菜园，心中计划着将来的种植计划。 她对弟弟妹妹说：“种完这些，我们就可以自给自足了，春风楼的菜品也会更加新鲜可口。” 林缊缊和林弘武累得满头大汗，但看到一片片整齐的菜地，心里也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兴奋。 林初九笑着给了他们约定的零花钱，弟弟妹妹兴奋地筹划着怎么花这笔钱。 这天的劳动不仅让废弃的土地焕发了生机，也让林初九和弟弟妹妹都感到了一种特别的满足和幸福。 扩建好了菜园之后，林初九心安了许多。 只要过一段时间，这些新种下去的菜都长出来之后，结了果实，很快就能满足春风楼的供应了，那么这块，春风楼的蔬菜食材就相当于零成本。 到时候，春风楼的采购食材，就相当于只有肉类和厨具等等。 蔬菜这块，林初九需要娘家人的人工，所以也会支付一定的银子，但是银子给了自家人，丝毫都不会觉得心疼，反正总要给父母钱的，倒不如借着这个机会多给点。 如此，春风楼就算彻底步入正轨，这家独属于林初九一人的京城春风楼，成了她名下的标志产业之一，风头一度与欧榆相媲美。 几个月后，袁景崇拜地看着身边的林初九：“夫人，你现在是正经的富婆了，开心么？” 林初九与他对视一眼：“袁景，是你成就了我，所以，有你我才开心。” 袁景很知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二人携手，走进了春风楼，开起了新一天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