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块怀灵表》 第1章 草原大漠的少年 “砰!” 枪口喷吐火焰,一声惊雷在大漠传荡。子弹呼啸往前,划破风声,射进前方骆驼身体。骆驼应声倒地,鲜血流了一地。 “有马匪!” 商队头领呼喊着,当下二十几人乱作一团。骆驼不听使唤,挣脱缰绳,往大漠中跑去。 十几道马蹄声,窜天而去的枪声和兴奋的嘶吼搅在一起,恍若阎罗讨命。 商队中闪出一少年,背大弓,握长枪。拉住身边一匹驮马,翻身上马,眼中杀意涌动。 “老爹,我去去就回。”少年咧嘴一笑,雪白大牙亮眼。 “小心点。”领头人言语间并无丝毫担忧。 马匪渐渐逼近,双方不足百米。少年不惧,抽出长枪,架在臂膀之下,悍然往前冲去。看架势,如同西洋骑士。 马蹄由慢变急,手中枪由起初不稳渐渐变得稳定。眼看马匪中有人举枪,少年握住缰绳的手从腰间抽出一把短枪,嘿嘿一笑,率先出手。 砰! 一声惊雷,举枪之人应声倒地。两方不到三十米,少年扭扭脖子,杀意起。 双方交汇,借着巨大冲力,长枪连着挑落三人。少年调转马头,手里长枪如影,接连刺向身边众人。 突然,暗中有人举枪,少年抽住缰绳,马儿立刻抬腿,如两人高。却依旧躲闪不及,擦着胳膊中了一枪。少年顾不上疼痛,暴雨梨花接连点落八人,有一人想跑,被他掷出长枪,钉死在大漠。 眼下,只剩一人。 “是你自己主动点,还是我把你绑回去。” “大…大爷饶命啊。”剩下的是一肥胖男子,满脸惧意。少年几个呼吸杀了十二人,实在是魔神一般人物。 商队领头人不放心,跟着杀来。见到只剩一人,立马翻身下马,揪住胖子衣服,厉声质问:“你是哪条道上的,怎么没了规矩?” “我们奉西南邱之章大帅的命令,专门袭击过往商人牟利。”肥胖男子瑟瑟发抖。 “邱之章?他不是在陕中称王称霸么?怎么死到西北这荒凉地方来了?”领头人不解。 “听说邱大帅他得了顽疾,往西南求医来了。”胖子屎尿已经吓出来了,领头人问什么,他便答什么。 “求医…”领头人思索着。突然,反手给了胖子一刀,胖子死不瞑目。 “老爹,怎么就杀了?” “已经杀了他们的人了,还能留活口么?”领头人白了少年一眼,又自顾自的念道:“邱之章这个混蛋玩意儿,手底下上千人。看样子,西北这块地方要热闹起来了。” 少年压根不知道他老爹说什么,咧咧嘴走开了。 “干啥去?” “收拾收拾回云老部,老扎卡还在等我们运煤运粮呢。” “你的伤怎样?” “皮外伤,不碍事。” 领头人啐口唾沫,骂骂咧咧回去了。打理一番,清点损失后,往东而去。 ****** 清末,西北地,苏木旗。 苏木旗肥沃的水草在整个西北地出了名的,又临近大漠,是不少走南闯北商人汇集之地。久而久之,聚集在苏木旗的部落越来越多。 云老部,是临着苏木旗最大淡水湖——朗月湖的一个大部落。部落族众八百,他们依附朗月湖肥沃水草,进行生产养殖,生活安静。 老扎卡正坐在一处高地,背后是硕大的朗月湖,他远远望着西边。嘴里不时念道:“怎么还不回来。” 已经入秋,西北地的古怪天说变就变,前几日还可在马上赤膊,这几日冻的要裹上羊袄。老扎卡很急,部落里备着的粮食不多,这几天他又将近百个青壮年打散进草原,猎捕野兔去了。 这时,山下一匹快马朝老扎卡而来。来人体型瘦弱,他勒住马绳,一不留神,滚落下马,连忙喊道。 “老扎卡,兀突骨带人来抢粮食了,我们人没他们多,打不过他们。” “岂有此理?光天化日之下,这般强抢,还有王法?”老扎卡震惊的很,“走,赶紧回去。” 老扎卡年纪大了,可腿脚不弱,马上功夫也了得。下了山,跨上来人骑的马,急匆匆往回赶去。 杀狼部凶名在外,常年不事生产,吃喝用度全靠抢掠。之前,云老部也和他们发生过几次冲突,双方互相留下几具尸体就很少再有瓜葛。 老扎卡骑的很快,草原上凛冽寒风如刀割,他的脸上显得苍白无比。 很快,一个由诸多蒙古包构成的部落出现在前方。隔了老远就已经听见其中吵闹声。 “老首领!你终于回来了。”部落门口躺着位少年模样,嘴角带血。 老扎卡顾不上安慰此人,骑着马往部落中去。途中遇见不少杀狼部人正大打出手,不少族人都倒在地上,被人卸了力气。 “都住手!”老扎卡用进全身力气喊道,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根长棍。 “呦!这不是扎卡族长么?”一道阴阳怪气声响起。 从正中央的蒙古包中走出三个壮汉,赤膊而立,刚刚那声阴阳怪气的声音正是左边那人。 “兀突骨!你何故闯我部落,当年的事你忘了么,当真没一点良心?”老扎卡骂道。 为首的那人笑了,此人带着眼罩,是个独眼,他笑道:“你和我说良心?老子瞎了的眼睛可是拜你所赐,你反过来和我谈良心?” “可你他娘的上门抢粮是什么意思?” “兄弟们要吃饭啊,我部落里上下三百多张嘴呢。平时你们占着最肥美的水草,肯定富足的很。我们今年收成不好,只得问你借一点。”为首的人依旧笑呵呵。 老扎卡不语,眉头深锁。 “再说了,按草原上的规矩,抢得过就是自己的。抢不过,就活该饿死。你们老了,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若不是我们来的人太少,带不走太多粮食,今日,我一袋粮食都不会给你留。” “你!欺人太甚!”老扎卡怒了,跨马而出,手里木棍作枪,直冲兀突骨。 “换做二十年前,我兴许还会怕你,可现在…”兀突骨摇摇头,他眼放精芒,跨出一步,作马步状,在蓄力。 老扎卡越骑越快,手中木棍高高举起,如长枪。 “喝!哈!”兀突骨大声,迎了上去,直向前冲。 两人就要交汇,兀突骨年轻,反应迅速。他左脚上步,侧身就闪了过去。他狞笑一声,上手探出,抓住老扎卡。 老扎卡年纪大了,手中木棍就要打下去,却感觉重心不稳,被人提了起来,重重摔在一旁草垛子上。马上就感觉胸口一甜,吐出口血来,重重喘气。 马儿失去驮物,控制不住,撞上了蒙古包。 兀突骨蹲了下来,拍拍老扎卡的脸,用力道:“今天我不杀你,但不代表二十年前的仇我忘记。你记住,二十年前的仇我一定会报!等明年开春的达慕大会上,我会一点一点洗刷当年的耻辱。我要让你们云老部没资格占据这方水土。” 说完,兀突骨起身,和身后两个人扛着数袋粮食走了。 片刻后,云老部响起一声号角,一阵马蹄过后,整座云老部只剩下哀鸣。 ****** 傍晚时分,老扎卡一人坐在偌大的部落门口朝着远方发呆。时不时扭头看向部落西边一栋亮堂堂的石头屋子,石头屋子与众多蒙古包格格不入。久而,他发出一声幽叹。 天就要完全黑下去时,从西边地方来了一条商队。还坐在门口的老扎卡望向他们,激动起来。 商队里的人似乎看到了老扎卡,高声喊道:“扎卡祖父,我们回来了!” 老扎卡笑着迎了上去,这一趟走了八个多月,确实想念。 少年循着天边最后一丝光,见到了老扎卡身上的血迹,神情不好起来。扭头又看见死寂沉沉的部落,心里顿时一凉。 少年再三逼迫下,老扎卡将今天杀狼部抢粮的事情告诉了他。少年暴跳而起,就要骑马而去讨回粮食。 就在这时,走进一个黑袍人,黑衣黑甲,头上还带着黑帽子,朝着少年招招手。 少年会意,撇下老扎卡还有他父亲,跟上黑袍人。 “老师怎么来了。”少年说的不是通用语,是另外一门语言。 “你受伤了?” “嗯。” “找你来,自然有事。” 黑袍人走着,在黑袍之下,隐约可见腰间挂着一块金灿灿的怀表! 第2章 月夜疗伤 黑袍人带着少年来到石头屋子,推开木头制的门,两人闪身进去。 屋子里很简单,几个木凳子,一长条桌子,上面摆着各种奇怪的瓶瓶罐罐,还有几本书籍。罐子中有的气味恶心,有的晶莹剔透。四处都是点燃的蜡烛,整个屋子亮的通透。华南笙寻了处凳子坐了下来。 少年名叫华南笙,名字看起来文雅,而取名的缘由却很无奈。据他爹华老九说,华南笙是在大漠里出生的难产儿,他母亲因为难产死在大漠中,所以大字不识一个的华老九给男孩取了个“难生”,后来觉得不太文雅,又请城里教书先生取了谐音,才有了“华南笙”。 “把袖子摘了。”黑袍人示意华南笙将受了伤的胳膊露出来。 他则转身进了内室,取了点东西出来。 “老师,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华南笙疑惑不解。 “这是秘密。你要知道,若是再晚回来十天,你的胳膊就没用了。”黑袍人说话很沙哑,有一股沧桑厚重感,很能让人信服。 华南笙小心的脱掉上衣,手臂上的枪伤展露在光下,部分地方已经溃烂发脓,隐隐散发臭味。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华南笙依旧笑呵呵道,仿佛没事人。 屋内还生了一盆火,是少有的炭火,火中烧着黑黢黢一块铁,铁块渐渐泛了红色,屋子里暖和就源自于此。 “你认为你的伤不重?”黑袍老者手中事情不断,不断摆弄着什么。 “还好吧,我觉得不疼。” “你再看看?”老者语气很平淡,“这种伤我之前是和你说过的,第一时间要倒上酒,用火烤,你忘记了?” “沙漠里条件简陋,无从顾及。” “来,先把这碗水喝了。”老者递给华南笙一碗看上去很浑浊的水。 “这是什么?”华南笙凑上鼻子闻闻,一股难言的苦味闯入鼻中,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苦欢果奶。” 华南笙哦了一声,接过一碗,一饮而尽,缓缓道:“这就是老师经常提到的苦欢果?我走南闯北这些年还真没听说过。” “这不是你们世界的东西。” “又是老师经常提到的那个‘神奇大世界’?”华南笙没有半分惊奇,黑袍老者将所有稀奇古怪的东西都归结是另外一个世界的产物,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算是吧,你躺好了。” 黑袍老者将桌子清理开来,示意华南笙躺上去。华南笙照做,躺下的瞬间感觉肢体变得麻木,渐渐失去了知觉,心中很惊慌。 “不必惊慌,苦欢果的功效你应该清楚,就是麻药,这玩意贵的很。” 华南笙听得模模糊糊,很快就睡着了,对老者做的一切浑然不知。 黑袍老者仔细观察华南笙的伤口,很奇怪,并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而是拿过来一本本子,找了点墨汁,记录下什么。片刻后,伸手探入已经发脓的伤口,缓缓取出一小粒金属球状物。 “这是什么东西。”老者疑惑不解。 老者摘下了头上的帽子,一头苍发披下。整个面孔暴露在灯光下,他的面容出奇的苍老,沟壑纵横,仔细发现脸颊一侧还有道很深的刀疤。只是胡子积蓄,将其隐匿起来。老者两只眼睛颜色不一,一只纯蓝,一只棕色,鼻梁很挺,嘴唇很厚。 老者不再 去记录,而是换了手上的东西。拿起躺在火炉里的烙铁,神色严肃,对着华南笙的伤口按下。刺啦一声,烙铁犹如碰见温水,竟是冒出阵阵白烟。 躺在床上的华南笙隐隐闷哼,额角不知觉淌下诸多汗滴,老者却并没有收手,接着灼烧伤口。 在经过如此步骤后,老者给他抹上药膏,用洗净的布条裹上了他的伤口。自己带上了黑帽,在另外一处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等待着华南笙苏醒。 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华南笙醒了。他只感觉日益沉重的臂膀顿时轻松许多。 “醒了,就出去吧,吃点好的补补。” “嗯。”华南笙知道老者的脾气,从桌上下来,就要出门。 “今年你还去城里么?”老者突然问道。 “应该会去。”华南笙如实说道。 老头子点点头,又道:“和你父亲说,晚几日再走,我还有点东西要教你。” “嗯,老师留我,我便留下。”华南笙嘿嘿一笑。 “明天去杀人的时候,尽量少动受伤的胳膊。明晚回来后,再来我这一趟。” “没问题。”华南笙心里一暖,推门走了。 屋子里又剩下老者一人,突然,他抓起腰间的怀表,仔细摩挲,自言自语道:“明天还是得跟着这小子,真是个不省心的主。” 石头屋子灯火通明,在黑夜里格外耀眼。 ****** 华南笙很快就回到了中间的蒙古包,蒙古包中只有淡淡的声音,与以往他们回来歌舞升平大不相同。 华南笙掀开门帐,走了进去,只有几个人在吃喝。老扎卡和他父亲华老九都闷闷不乐。 “老扎卡祖父,你们为何这般愁眉苦脸。粮食被抢了明日抢回来就是,何苦哭丧了脸?” “不光是粮食问题,煤油和冬天烧火用的柴也不够。” “我们在那边完全按得是云老部冬天需要的量配齐的,甚至还多买了,怎么会不够?”华南笙对着华老九问道。 “不是遇上了马匪,有几头骆驼收到惊吓,没了踪迹。不巧的是,这几头骆驼上载的就是煤和油。”华老九满脸愁容,“也怪我,当时清点的时候还以为是够的,刚刚一盘算完全不够。” “去镇上再采购点。” “现在的办法也只有如此了。”老扎卡无奈的摇头。 “草,都怪这天杀的邱之章。他妈的让马匪劫道,饱了他的私囊,却断了多少人财路,就该暴毙。”华老九谩骂道。 华南笙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要了几块饼啃了起来,接着问道:“老爹,你明天就去镇上?” “嗯。” “那我就不和你去了。” “你小子不会真要去抢粮食吧?”华老九一下坐了起来,睁大眼睛问道。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老师留我下来,有事情。” 听到老师这两个字,老扎卡和华老九相视一眼,没了话语。他们两人对神秘黑袍老人忌惮无比,深知这神秘老人的恐怖。 “那你自己小心点。”华老九吩咐道。 “放心吧。” “要不抢粮食就别去了,太危险了。他们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壮汉。” “老扎卡,咱们部落还有多少马匹,多少能战斗的壮汉。”华南笙没去回答华老九的问题。 “今天打猎的回来些人,加上部落本来的,差不多有一百二十来人,马匹八十多。” “够了,他们不杀人。我们也不杀人,就是去打打架,将粮食讨回来,没什么危险的。再说这么些年,在西域我也没少杀那些强盗对家,没什么好怕的。”华南笙哈哈一笑。 突然,外面刮起一阵妖风,风卷门帐,窜入帐中,吹灭几根蜡烛。蒙古包内一下黑了一大片。 “以我们和杀狼部的关系,恐怕这粮食没这么好拿。”老扎卡无奈叹息。 第3章 前往杀狼部 翌日,天微亮,华南笙已经醒了。 在送走不停唠叨的华老九后,华南笙吹响了号角。 草原上的号角很有穿透力,沉闷号角声在草原上传荡,犹如战争之神怒吼。不少还在睡梦中的壮汉被惊醒,听闻号角,拿起武器出门站立。 华南笙吹响的号角是云老部临大敌之时才特有的号角,其重要性不言而喻。惊醒的众人如临大敌。 “南笙,当真要去?”老扎卡还是不放心,昨日与兀突骨的争斗他占尽下风,受了伤。 “必须去!被抢粮不去抢回来,这可不是我们云老部的风格。” 站在部落门口的华南笙轻轻摇头,眼神中闪过无比的坚定。 “兀突骨本是我手下败将,昨日却没打过他。”老扎卡叹气。 华南笙轻轻道:“没关系,今天外孙帮你把仇报了。他兀突骨就算是条龙,今天也得乖乖在地上盘着。” “可别小看他,二十年前,我正值壮年,勉强和他打个平手。昨日较量,他实力进步迅速,我担心你…” “哎,扎卡祖父,我的实力你还不放心?我可是打遍整个云老部没敌手的人。”华南笙嘿嘿一笑。 确实,华南笙的实力确实出众,十八岁就可以单挑部落任何一位成年男子。无论马上功夫,还是步战格斗。他的实力是老扎卡看在眼里的,后者一听放心不少。 部落面前的广场上人越聚越多,成年男子都带上了自己的大弓长剑,在广场上不知所措。他们以为有敌袭来,却发现并没有外人。只有族长和华南笙,一个个面露疑色。 华南笙清清嗓子,眉头一拧,先是轻笑:“各位脸上都带着伤,这伤怎么来的呢?” 面前无人应答。 “是被自己婆娘抓的?还是被自己孩儿挠的?”华南笙接着嘲讽。 还是没人回答,不远处站在暗中的神秘黑袍老人嘴角带笑摇摇头。 “一个个怎么不说话?”华南笙语气当场变化,你们一个个脸上的伤是什么?是他娘的耻辱!是被敌人殴打的痕迹,是被别人欺负的证明!草原之神是不会看重一个受了耻辱的子民的!” “我们是草原之神的孩子,侍奉草原之神是我们的使命!你们自己想想,草原之神会让一个没了尊严的子民侍奉吗?这罪魁祸首就是昨日侵犯我们的杀狼部!你们的尊严就是被他们夺去,连带着还有赖以生存的粮食。” 部落中的男人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华南笙说的很到位,是杀狼部抢走了粮食,让他们蒙羞,让他们脸上带伤痕。 “草原上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饿死的懦夫!” “耻辱要靠自己洗刷!别人欺负上门,我们怎么办?”华南笙发问道。 有人回道:“打回去。” “不错,我们今天就要打回去!你们怕么?” “我们不怕,昨天是意外。草原之神是不会接纳一个废物的侍奉的,我们要杀回去,要把粮食抢回来!” “走!我们把粮食带回来,在草原之神面前证明自己!” “呼!和!”不少人举起自己大弓应和着,一下场面变得激动。 “上马!我们杀出去!” 老扎卡也被眼前景象吓了一跳,回头却是欣慰一笑。 “南笙,想不到你还会鼓舞士气。” “这些年跟我爹走南闯北,见到过西边那群人上战场之前都要嚎一嗓子。”华南笙悄咪咪道。 老扎卡深以为然。 士气上来了,后面事情就好办多了。广场上陆陆续续有人牵马来,汉子们也都上马,最后林林总总汇聚了七十六人。老扎卡是肯定要去的,万一华南笙收不住手,杀了人,他可以方便制止。当然,这也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华南笙不认得去杀狼部的路,必须得让老扎卡带路才行。 打仗不光光是战场厮杀,前期准备也是尤为重要。没有老扎卡指路,华南笙都找不到杀狼部,还打个屁架。 就在华南笙和老扎卡准备上马,前往杀狼部时,神秘老人来了。操着一口只有华南笙懂的奇怪语言和两人交涉。 “老师,你也要去?”华南笙很震惊。 “算到一点风险,怕你摆平不了。跟着去,我放心点。” “风险?不就是打架?”华南笙不解。 “少说话,你忙你的就好,我替你压阵。” “也好。” 华南笙又牵来一匹马,之间神秘老人很熟练,踩马镫,腾空一跃,翻身上马,手中还拿着一把弓。 老扎卡本想问问华南笙,可后者递来的目光让他做罢。 一行七十九人,早饭也没用,浩浩荡荡,直奔杀狼部而去! ****** 杀狼部在朗月湖的另外一端,正好和云老部隔了整个朗月湖。云老部浩浩荡荡七十九人动静很大,惊到了不少沿途部落。不少小部落提心吊胆起来,生怕这群人会朝自己而来。虽说素日里云老部名声很好,可谁也不能保证他们就一成不变,尤其是在水草不好的时候,任何部落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攻击的对象。 马蹄踏过浅水,激起水花四溅。入秋气候古怪,寒气十足,早晨时分寒气更加浓厚,远距离奔袭很伤人,但此刻一个个汉子气势高昂,火气十足,根本不惧怕。 约莫小半个时辰,众人就来到杀狼部的门口。和云老部围成的村寨不同,杀狼部零星散布着蒙古包,并没有聚集在一起。 显然是听到了动静,杀狼部也响起了号角。一下子,从诸多蒙古包里窜出不少赤膊的壮汉,手里都拿着弯刀。 “娘的,还真敢来。”兀突骨也醒了,提着刀。他的两个兄弟也跟着站在后面。 “兀首领,怎么回事啊。”此时,临着很近的另外一座蒙古包走出一个穿着军装的男子。 男子打着哈欠,衣衫不整,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找上门来。 又是一座蒙古包里,走出一位红衣红甲的女子。女子生的美丽,扎着辫子,发辫上系着红色发带。明眸皓齿,一对三角丹凤眼,说是从画中走出来也不为过。 男子望向女子,毫不顾忌的露出满脸淫色。 “小姐,没什么要紧事,您大可放心。”男子率先道,随即转而面向兀突骨,狠道:“兀首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刻钟内摆平这一切。否则,你对大帅提的要求不会得到回复。” “赵将军放心,一刻钟足够了。”兀突骨连声应和着。 女子见到兀突骨的承诺,嗯了一声。转过头来,看向越来越近的华南笙一行人。华南笙冲的很快,领先后面人近十米。 “有点意思。”女子笑着入了帐。 军装男子瞧见了,隐隐不快,女子很神秘。是邱大帅西来路上遇见的,大帅见到女子后,色心起来,就将她留在了身边。女子也不推辞,跟着大帅来了西北。这一趟,女子想出来玩,大帅派了他跟着她后面,一来保护周全,二来也借机办点事情,至于来到杀狼部是个意外。 兀突骨被人劝说,试图被招安,特意将他请了过来。 本来一路上女子的撩拨,就已经让他心中做痒,分外难受。眼下,觉也睡不得安生,自然火气大。又没人发,只得对着兀突骨发了,更何况,兀突骨还有求于他。 兀突骨瞧见来势汹汹的敌人,心中怒气也达到了一个阈值,嚷道:“都给老子上马,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来打老子的营寨。” 杀狼部人头攒动,有马的上马,没马的也拿刀跟着出去。 “头儿,我们要出去么?”军装男子边上有人拿着枪问道。 “不去,人家的事情,关我们什么事,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杀狼部都是些什么乌合之众。” 一旁拿枪的人应道一声,心中嗤笑一声,这赵头儿心气还挺高,真以为大帅的兵有几斤几两?还真以为自己是正规军了? 在帐中的女子轻轻笑,手中拿着个布袋子,伸手仔细摩挲。 外头,两方战事一触即发! 第4章 交战 和想象中华南笙带着族人冲杀杀狼部不同,云老部的人马在老扎卡极力的阻止下还是停下了马蹄,和杀狼部的人对线。 其中缘由也很简单,昨天杀狼部也只是来抢粮,并没有杀人。假若云老部人马冲锋,百分之百是会闹出人命的,那个时候自己族人也会死,这可不是老扎卡想看到的。 华南笙理解老扎卡,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毕竟马上冲杀带来的刺激和快感远非磨磨嘴皮子,单纯打架可比。 于是乎,双方列成两阵。杀狼部的人数明显比云老部的人多了不少。双方神经紧绷,各自张弓搭箭,场上形势严峻。现场只需要一根走了眼羽箭,就能激起一场血战。 “尔等何人?因何犯我杀狼部?”兀突骨扛着一根铁棒子,指着云老部人叫道。 “泼皮无赖,为什么兵临你们杀狼部,自己心里没有点数?” “我杀狼部做的坏事多了,平时杀人放火,烧杀抢掠,坏事做尽,仇家多的很,你们又是哪一波?” 兀突骨不以为意,恶狠狠盯着华南笙,两只眼睛绽放绿光,仿佛一匹恶狼。 “昨日,你们上门抢粮。今日,我们讨回公道来了。” “呵呵,原来是云老部啊。还嫌昨天被揍的不够多?”那个阴阳怪气的男子开口道。 “把粮食还回来,一切既往不咎,我们立刻走。不然,刀兵相向,生死交给草原之神。”华南笙也懒的废话,直奔主题。 “就凭你们这些人?” “对,就凭我们这些人。”华南笙很坚定。 今日,他杀狼部人还也得还,不还也得还!抢的粮食,必须要回来。 “小弟弟,你太自大了。”兀突骨瞧见了一旁跟上来的老扎卡,“老扎卡,你们部落的小崽子挺张狂。” “年少轻狂,这不和当年的你有的一拼。”老扎卡慢慢悠悠道。 这一句仿佛戳到了兀突骨的痛处,空空落落的眼眶中隐隐发痛。这是他的耻辱。二十年前的达慕大会上,他年少轻狂,仗着自己气力惊人,不将众人放在眼里。那时,因为一点小事,他硬是要与正值壮年的扎卡生死相向。不过最后惨败,还丢了一只眼睛。扎卡手下留情,饶了他的性命。 这么多年,老扎卡以为兀突骨会对他的不杀感到恩典,却没想到这成了他的耻辱。当耻辱再次被提起,他发出低吼,就要冲杀过来。 “喂,咱两人单挑吧。你若是输了,就乖乖把粮食送过来。我要是输了,这批粮食我就不要了,你看如何?” 兀突骨没有犹豫,直接答应,“小子,当年你爷爷在我身上种下的仇,今日我就报了。” “尽管放马过来。”华南笙握住手中骑枪,轻轻滑过一个大弧。 随行而来的神秘黑袍人视线却不在华南笙身上,也不在对面的兀突骨。而是死死盯着正站在一处蒙古包的悠闲晃荡的赵将军。更准确的说,还不是赵将军本人,是赵将军腰上的驳壳枪! 秋风乍起,混着朗月湖独有湖水的芬芳,战场弥漫着一股秋味。 两人已经扯开胯下马,分开而立。马都是百里挑一的骏马,是良驹,华南笙骑的马与之前在大漠中的不同,现在是真正意义上的骏马,在大漠中的则是驮马。 两人都没披甲,皆是寻常羊袄衣,骑上马后,速度达到了一个巅峰。 两者相向而来,华南笙握紧手中骑枪,微微向内旋转,夹在胳膊肘下。身躯随着胯下马匹移动速度渐渐前倾,成躬身状。 兀突骨没那么多花里胡哨的讲究,手持着大铁棍直接奔杀而来。 华南笙的骑枪不是很长,约莫六尺,枪身由上了年头的沉木制作,枪头是寻常的枪头。看似朴实无华,实则这条枪下死了不下五十人。 两者交汇,相比下,华南笙的枪要更快一步。本是想要进攻的兀突骨被迫改了防御,如若不然,自己就要中枪滚落马下。 嘣! 铁棍直接击中枪头,硬生生将枪头打歪。只一下,震得华南笙虎口发麻。心中立刻有了判断:臂力惊人,确实天生神力。 又是一轮错峰交汇,这次华南笙不在挺枪利用马匹冲力进行袭杀,而是握枪直刺。 华南笙的古怪枪术看在众多人眼里倍感不解,大部分人眼中觉得华南笙很不平衡,只有一手握枪,另一只手握着缰绳,看上去很难受。在场众人中,只有黑袍老者知道为何。 因为华南笙缺少一块盾! 倘若给他配上一块盾,那他的一切行为立刻就会拥有观赏性,安全性也会大大提高。这是他们世界特有的枪盾术,在这个世界见不到并不奇怪。 但是很快,大家伙就不觉的腻歪了。在经过几次交锋不得后,华南笙开始双手握枪,观赏性一下变得多了起来。 乒乒乓乓!! 铁棍和枪头碰撞,擦出点点火花。华南笙仿佛变了个人,枪法渐渐变得玄乎起来,或挑,或粘,或刺……,活生生一副暴雨梨花!兀突骨的招架逐渐变得吃力,并不能完全抵挡,只能干看着对方枪法朝自己来,在自己独眼前晃来晃去。 华南笙一声冷笑,手中枪法更快,如同一条青蛇,粘住了铁棍子。久而久之,兀突骨只能随着华南笙的节奏来,再也打不出一点实质性的伤害,属于他的场面渐渐失控。 “老三,你快去请赵将军。老大好像坚持不住了。”原先在兀突骨旁边阴阳怪气的壮汉吩咐道。 另一人得了命令,调转马头,赶紧往营寨中去。神秘黑袍老者看在眼里,藏在黑帽子下的脸色不变,眉头却是紧锁,手中握紧了一把弓箭。 兀突骨坚持不住了,他冷汗连连,面前越来越多的枪影让他没了脾气。手中虎口早已经破裂,鲜血沾满了铁棍子。 “服不服?还要再打下去么?”华南笙看到了他的窘迫,出声道。 兀突骨不回应。 “不要冥顽不灵,给你五个呼吸。五个呼吸后还不认输,我就不在隐藏,你可能会死!” 兀突骨这下有点恍惚,这竟然不是面前少年的全部实力!他竟还有隐藏! 五个呼吸看似很长,其实很短。在时间刚过后,华南笙的攻势猛然加强。若之前兀突骨还能勉强抵抗,现在的话,是压根没有还手之力了。终于,在如同猛虎一般爆发后,华南笙抽回枪,骑在马上恶狠狠向兀突骨抽去。 这一枪,气势极其凌冽,呼啸的破风声足以说明。这一枪,劲道极其霸道,略有弯曲的枪身足以说明。这一枪,如果真的命中兀突骨,后者性命堪忧。 就在这时,一道串天雷的声音在华南笙耳边炸起。 砰! 是赵将军拔枪,朝天上打了一发子弹。这窜天雷的响声把华南笙吓到了,一下子卸了力气。兀突骨趁着这个时机,拨马调头跑回去,满头大汗。 他缓缓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五人,步伐极其逍遥。人还未至,声已至:“我看这场比试是兀头领赢了,大家没什么意见吧。” “你他娘的放屁。”华南笙忍不住,骂道。 “小子,注意你的言辞。”赵将军举起枪,对着华南笙,又说道:“我是西南邱之章大帅的警卫队队长,一言一行代表了大帅。你刚刚那番话是在辱骂大帅?” “他邱之章算是个什么东西?在这大西北听都没听过,我骂了又怎样?”华南笙一字一句道,“输了就是输了,你又算什么东西,输赢又是你这种泼皮能决定?” 赵将军笑了,“我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就凭老子手里的枪!你不会真以为耍的一手好花枪,就能和我手里的驳壳枪相较量吧。” “枪?我也有。”华南笙一声冷笑,从腰间抽取一般短管手枪,对准了华南笙。 赵将军震惊,面色阴鹜,如同朔冬寒冰,冷意连连。 “你速速退去,此事我便不和你计较。在大帅面前,我也只字不提。否则,你们就等着大军压境吧。” 一旁老扎卡拉住华南笙,小声道:“邱之章的恶名我知道,出了名的护短。对麾下的士兵有求必应,我们小部落惹不起。” “扎卡祖父,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在大漠中已经杀了他们的人呢?” 老扎卡双眼瞪住,不可思议。 “赵将军,此战确实是我输了。我们愿赌服输。”兀突骨这时候说道,草原上一诺千金。 “废物东西,我说你输了么?我没说,你就没输!这场战斗是他输了!”赵将军的语气愈来愈重。 在他眼神示意下,身后五人同时都举起了枪,对着骑在马上的华南笙。 “小子,下马,跪下道歉,这件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否则你今日必死!” “来吧,比比谁的枪快!”华南笙一身怒气,血气翻涌,丝毫没有惧意。 眼看着赵将军就要开枪,双方气氛达到一个阈值! 就在这时,神秘黑袍老者抓起弓箭,瞬间张弓,在马上将弓横过来,右手不知什么时候扣住了六只箭,张弓搭箭只在一瞬间。 咻!咻!咻! 六只羽箭仿佛施加魔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若六道划破天际的流光,射入赵将军六人喉中,六人口中吐血,载倒在地,死的不能再死。 在场近乎四百人,无不震惊! 老头子握住弓,调转马头,轻轻走远了,也没注意,他腰间悬挂的怀表正莹莹发光。 第5章 闯大祸了 场上云老部加上杀狼部一共四百余人,此刻鸦雀无声,战场上只有自北而来的呼啸风声。 “操,这也太残暴了。”黑衣老人已经走了很久,华南笙才吐出几个字。 一旁老扎卡不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喉间一阵刺痛传来,他才缓过来,脑子里全是刚刚难以置信的六道流光。在场的人也渐渐缓了过来,每个人目光中带着震撼,不可思议。 大家伙震惊的不是老人突然出手杀了赵将军六人,而是他出手的一瞬间,应声而出若六道流光的箭矢,就连兀突骨目光也变得不同寻常。 草原上,除了马术,最受欢迎的就是箭术。刚刚老者出手的六只箭,已经在众人心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就像是心中无比崇信的草原之神。 “老扎卡,你能射出这样的箭么?”华南笙问道。 “不可能,整个草原上也没有人能射出如此惊世骇俗的箭。”老扎卡果断摇头,“那不是一支箭,两支箭。是整整六只箭啊!而且只张弓了一次,就分毫不差的射入六人体内,整个草原也找不出第二个人,除非是草原之神转世。” “但老师确实已经射出这样的箭了,难道他是草原之神转世?”华南笙扭过头去,看着即将要消失的黑影,默默道。 “他,来历的确惊人。”老扎卡咬了咬有些干裂的嘴唇。 “什么来历?” 这么多年下来,华南笙依旧不知道黑袍老人的来历,包括他的名字也不知道。老者从小教他另外一门语言,只让他以老师称呼。他素来知道老者武艺高强,却没想到会近乎神迹。当下,华南笙有了打算,想要一探究竟。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小子,你们竟然将大帅身边的人杀了,你们死定了!”阴阳怪气声再次响起。 华南笙不以为意,刚刚一瞬间,他也是想开枪的。换句话说,那姓赵的今天必死!至于另外五人,他不在意,因为他拿定主意赵将军根本就不敢和他赌。 试想,自己前程一片大好,为何要和一个混小子一命换一命? “大帅身边的人又如何?人是死在你们部落里,首先要遭殃的也是你们。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前段时间,在大漠里我们也杀了十几个大帅的人。”华南笙嘿嘿笑道,露出一口白牙。 阴阳怪气之人不再言语,似乎相信华南笙的言辞,但眼神里的愤怒确实怎么也消不掉的。毕竟招安一事,也是他先提出来的,对接赵将军也是他一手操办的。如果真的查下来,第一个倒霉的一定是他。他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的很。只这么一瞬间,他竟颤抖起来,对华南笙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一旁老扎卡却是另外一幅脸色,扯了扯华南笙的羊袄,道:“南笙,事情确实不对啊。你老师大发神威,一弓杀六人,部落要背锅了。” 显然,老扎卡在经过刚刚震撼过,也都缓过神来,开始思量突然发生变化的后果。 “别怕,我们在沙漠中遇到的马匪就是这个邱之章的人。当时就杀光了他们。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也不差这一道。” 老扎卡转念一想,面色立刻沉了下来,“你糊涂,这两者不一样。你在大漠中灭人口,只有天知地知你知。今天场上四百张嘴巴,怎么封口?人邱之章再怎么不济,手下几千条枪还是有的。到时候大军压境,云老部怎么办?” 华南笙还真没想这么多,他就是一莽夫,杀得尽兴就足够了,可没有老扎卡这样深谋远虑。 “老扎卡,我们把粮食还给你。”兀突骨这时候开口了,“你们部落有一个草原之神,我们愿意臣服。” 老扎卡摆了摆手,“我们只需要粮食,另外刚刚那人不是我们云老部人,你们无需臣服。” “不是你们部落的人?”兀突骨震惊。 “确实不是,可能是一个游圣者。”老扎卡说道。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和老人撇清关系。 “游圣者?那可是传说中的人。”兀突骨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向往。 游圣者,是草原上的传说。传闻他们带着圣命而来,游走草原四方,传播圣意,宣扬草原之神的故事。同时,他们带着神力,手段非常,武艺高强。 “我们也不了解他,他是个神秘人。” 兀突骨不在言语,吩咐人将昨日抢来的粮食系数还给云老部。等待过程中,有一人跑过来,在他耳边说了点什么,他神色一变。 “老扎卡,我们要走了,明年达慕大会也不参加了。你可别死,咱两的仇我以后回来再报?”兀突骨突然高声说道。 “走?去哪儿?” “草原深处。” 杀狼部真走了,当着云老部人的面开始拆卸蒙古包,带上了所有的东西,包括放养的一点牛羊。老人、女人、孩童。全部走了,没有遗漏一人。杀狼部所有人没有人抵触,很听兀突骨的话。 赵将军六人的尸体被兀突骨放火烧成了灰烬。 很快,此地空留傻眼的云老部人。 兀突骨其实不想走,很快就入冬了。在茫茫草原上四处游荡危险性极大,只是相比较留在朗月湖,还是深入草原更加安全些。跟灭族相比,还是死部分人划算。 兀突骨当机立断离开朗月湖的原因并不是死掉的赵将军六人,而是因为穿红衣的女子不见了!兀突骨并不是彻头彻尾的莽汉,恰恰相反,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深入草原是最佳的选择。 ****** 得了粮食的云老部回去了,他们不知道大帅派来的人中,还有一个红衣女子活着。再者,兀突骨输了这比斗,心有恶气,具体情形也并未对扎卡说。 回去后,老扎卡就把华南笙拖到一处蒙古包中,忧心忡忡。 “南笙,你赶紧收拾一下去城里。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老扎卡老脸上阴阴郁郁。 华南笙一副少年心性,放荡不羁:“害,老扎卡,不用担心,没事的。” “没事个屁!长这么大,你该懂事了。”老扎卡骂道,“若真没事,杀狼部为什么整个族群搬迁?在朔冬季节要深入草原?” “他们怕了。”华南笙淡淡说道。 “放屁!杀狼部一群人过的都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死再多的人也只当是去草原之神身边侍奉,根本不会怕。” “那是什么?” “肯定是灭族之祸!”老扎卡自责,“我当时也是大意,要知道你老师会不出声的杀人,就该拦下他。而你也是莽撞,偏偏要和赵将军对什么枪!今天要是退一步事情也不会有现在这么糟糕!” “有这么严重?”华南笙似乎被唬到了。 “起初我也没多想。但事后想一想,闯的祸太大了!确实是灭族的祸事!” “那怎么办。” 老扎卡摇摇头,蒙古包内没了声音。许久,长叹一声:“只有赌!” “赌?” “对,赌!”老扎卡浑浊的眼睛绽放精芒,道:“赌赵将军六人的行踪只有两个部落的人知道,杀狼部深入草原,他们的人应该传不出什么消息。这段时间,我也会控制云老部的人员进出,严防消息泄露。” “那我需要做些什么?” “赶紧走!去镇上,盯着点邱之章的部队。既然他来了西北,汉尓城肯定会去,你假装去帮你爹筹备粮食,实则监控他们。一旦有大规模人员调动,马上通知我。” 听到这话,华南笙为难。 “老师,还留下我要教我东西呢。” “如今处境就是你二人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你老师实在吓人,当初就该撵走他。”老扎卡摇摇头,“希望你能体谅一下我,我要为整个部落谋一个生计。” 华南笙许久不再言语,在等待,支支吾吾最后答应:“我去找老师商量商量。” 老扎卡跺跺脚,转身离开蒙古包,空留一声感叹: “你呀,就该懂点事!” 华南笙摸摸脑袋,确实想不出来他哪里做错,心里嘀嘀咕咕:热血上头,我一少年怎么止的住。他要杀我,我还就不能杀回去了?什么道理啊。 最后,他还是出了门,朝西边石头屋子走去。神秘老人的马系在屋子前面,老人回来了。 第6章 听不懂的观星术 华南笙轻轻敲门,门内并没有动静。就在他犹豫是否要推门进入时,肩膀头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一下三魂七魄去了两魂六魄,吓了个透心凉,脚步趑趄,差一点倒在地上。转过身来,发现是神秘老者,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老师,你能不要这么神出鬼没的么?实在吓人。” “找我有什么事。”老者抬头,眼神深邃,恍若幽潭。 “老师一弓杀六人,看似潇洒,但给部落带来不少的祸端。” “那老头子的意思是要赶我走?” “不不不,没有没有。就是有些麻烦,我需要提前去城里。”华南笙摸摸脑袋,刚刚老者一番话确实噎住他了。 “我杀那六人,你知道为啥?” “是因为他们拿枪和我对线,老师担心我。”华南笙很不确定,以至于后面的话试探性说道。 老者这时伸手拉过华南笙,走上前去,推开了门,示意华南笙跟他进去。 室内依旧明亮,烛光仿佛永远不会灭,一直亮着。室内火炉一直在烧,屋子里面比外面暖和多了。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因为他们要用‘古怪’的武器。” “‘古怪’的武器?老师是指的是枪?”华南笙问道。 老者点头,接着道:“他们要拿它杀你,我必须提前出手。” “可他们并没有开枪啊,老师太多虑了。” “他们有动手的企图,我必须要杀了他们。”老者走进房间,拿出一小罐药泥。 “杀了他们,云老部就危险了。” “那关我什么事?只要你不死就行。”老者突然抬头,双目盯着华南笙。 华南笙听后,疙瘩一下,心中瞬间凉透。 “把袖子摘了,我给你上药。”老者恢复了原有神情。 华南笙缓缓摘下了袖子,脑中徘徊着刚刚老师所说。云老部八百条生命在老师眼里比不过他华南笙一条命?我华南笙能有这么贵?老师一定在图什么。 老者用一块扁平石头抹上点药泥,对着华南笙隐隐开裂的伤口涂上,缓缓说道:“最近切不可在使力气,药泥见底了,之前治你练功时用的太多,这是最后一点了。” “嗯,我尽量。”华南笙很低落。 老者察觉到华南笙的低落,想到了刚刚的话语,极其苍老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战斗?” “老师算到了今天我可能有危险。” “不完全对。”老者给华南笙上完药,不在动弹。 “那是为何…” “我不说,你自己猜。” 华南笙不语,人心复杂,尤其是老者这样让人捉摸不透的家伙,心思更难猜。华南笙果断摇头,随即想到自己过来的真正目的,转口换了话题。 “老师,我可能马上就要去城里,今日来是提前来和你说一声。” “不是让你晚几天再走?”老者慢慢道。 “今早死了那六人后面有大势力,我不去打探消息。整个部落八百多人了可能都要丧命,我必须得走。”华南笙话里话间还是带着点怨气,刚刚确实被气到了。 “看你的意思是怪我不打招呼就杀人,还埋怨上我了?” “不敢。” “你是真觉得他们不敢开枪?”老者冷了下来,板下一张脸。 “应该不会。”华南笙现在想想,当时情况的确十分危险,是自己托大了。热血上头,少年心性,啥也不怕了。 “他们会开枪,如果我不去,今日你必死。” 华南笙不信,还想要争辩。 “赶紧滚,今天别走,晚上到我这里来。” “嗯。” 华南笙很听话,在老人面前就像是个孩子,转身就要离开。 “小子,你记住。老师这么做,是因为不想你死!”老者最后说了一句。 华南笙不在驻足,出门。刚出门吸入一口苦寒的西北风,呛的直咳嗽,鼻涕眼泪跟着一并出来,许久还没缓过神来。 ****** 回去和老扎卡说了一声,华南笙就寻了处地方闭目养神。左臂伤口隐隐传来的痛让他想到小时候因为练功满身的伤痕,那个时候无人管他,亲爹往返西域陇西两侧,无暇兼顾他,老扎卡忙着族人能吃饱喝足,更无力管他。白天跟在同龄人到处鬼混,夜晚则到老者身边学习武艺。他一身强横的功夫都是老师在那时候传授于他。 想不明白,也参不透老者话里玄机,华南笙索性不再去计较,闭起眼呼啦啦睡着了。 虽说惹了不小的祸端,可把粮食讨回来了不也是一件愉快的事?年轻人,想那么多干什么?华南笙安慰自己。他是乐天派,吃饱一顿绝对不会去想下一顿吃什么,杀人也一样,先杀了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讲。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一觉睡到傍晚,醒来吃了点干粮,他就往石头屋子去了。心底盘算着老者到底要教他什么,是今早大显神威的箭术?还是他捉摸不透的卜卦算法。 到了屋子,还未敲门,像是预料他会来一样,老者已经在门口候着了。 “去找一匹马,我在部落外面等你。” 没等华南笙答应呢,老者就翻身上马,低着头,慢慢往部落外晃去。 夕阳斜下,看着老者背影,倒是有一种日暮西山的感觉。 华南笙不在犹豫,回部落中转了一圈,牵了匹马,跨马而上。在部落口碰见了老者,跟着老者出部落,直往东走。 两人一直骑,一直往东走,没有任何停顿。终于,四周黑成一片,只有一轮明月高悬,月华洒在草原上,像是满地大雪。 “老师,我们往哪里去。” “往黑暗中去。” 老者依旧在往东走,直到天上明星泛滥,星辉撒地,方才停下马蹄。 “老师,这次教我什么?是白天的弓术?还是算术?” “观星术。”老者否决华南笙猜想,直接开口。 “…有啥用么?” “关键时候能救你的命。” 老者突然下马,华南笙也跟着下马,见到老者往地上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了下来。 “教你之前,先随我起誓。”说着,老者伸出一只手,指间微微颤抖,随即握拳,伸出大拇指,向自己胸口轻轻锤三次。 华南笙照做,这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老者教他武艺等事情时都会先进行如此古怪的动作。 “以空神之名起誓。” “以空神之名起誓。” “今日所学绝不外传,绝不泄露来源。” “今日所学绝不外传,绝不泄露来源。”华南笙跟着说道。 “若违此誓,空神将不再指引我,灵魂将无处安放。” “若违此誓,空神将不再指引我,灵魂将无处安放。” 说完,老者握拳之手又在胸前轻锤三下,才放开了手。 与往常不一样,这一次,华南笙愣住了。在说完誓言后,他仿佛看见一束流光没入体内,冥冥中能感应到什么,但不真切。这种感觉十分神奇,有感觉,却不知为何。 “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华南笙缓过神来。 老者开始教学,他指着天上最亮的一颗星,问道:“那是什么星?你知道么?” “老扎卡说是北极。” “它也叫芷阳星,今天教你的观星术全部围绕它来说。”老者顿了顿,接着道:“若是将天上地下看成两张纸,两张纸之间相互平行,那诸多星就可当做参点,相对应地上诸多建筑地点都可以解释了。” 华南笙略懂,点点头。 “星图无限,芷阳星为最正中间一点,任何地方都可用其表述。相互之间,也能表示。” “嗯,具体点呢?” “你看好,芷阳星旁三指宽的地方是什么?” “月亮。” “对,芷阳星永远在月亮左边三指宽,相应的,它也永远在太阳右边的四指宽处,从未改变。”老者咳嗽一下,接着说道:“以芷阳星为点,四方则对应着四个方向,上为南,下为北,左为东,右为西。” “老师,若是换个角度看太阳,那一切不就反了?” “你不是傻子,不懂变通么?”老者白了他一眼,“一般来说,我们定位用的单位是指宽,一指代表你们口中的十里。” “不懂。” “走了这么远,你晓得云老部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那知道,黑灯瞎火的。大概向东走了一个时辰,估摸着有八九十里。” “芷阳星右摇十一指半。” 什么玩意儿?? 第7章 汉尓城 听老者唠叨了一晚上,华南笙终于是明白了一点点,勉强知道老者说的大概是个什么原理。以他的直接,再说白一点,就是凭感觉…… 毕竟不是每天都繁星遍天,也不是每天都头悬烈日。观星术在华南笙眼里就是个多此一举的东西,有指南针和舆图还用什么观星术呢? 他就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大错特错,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半夜三更,华南笙和老者一同回到了云老部。匆匆告别他的老师,倒头就睡,一夜无话。 老者却并没有走,在华南笙帐前踱步,来来回回,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华南笙与老者分别前打过招呼,第二日天明他就离开云老,去往汉尓城。老者没多说什么,因为华南笙去意已决,说什么也要护着云老部八百多口人。 老者摇摇头,缓步离开。 ****** 第二日天明,华南笙起来,简单洗漱后,与老扎卡道别后,就出部落门,往东南而去。汉尓城离此地有四日的路程,骑上快马也要两日多。想着华老九赶着车队往回走,至少也要三天,华南笙并不是很急。 门口很意外看见了神秘老者,华南笙停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老师不放他走?还是老师又有什么事情。华南笙心底做出决定,不管老者有什么事情,他这次一定拒绝,不再停留。 “老师,您这是…” “我和你一起去。” “什么?” 华南笙满脸惊讶,自从记事以来。老者从没有离开过云老部,据老扎卡说,他在石头屋子里住了十八年,怎么今天突然就要离开云老部。 “走吧,你在乎这些人,所以努力救他们。我在乎你,所以要努力救你。” 华南笙俊俏的脸庞闪过不可思议,小心咽了咽口水。 “老师,您这话听在我心里,还是蛮感动的。” “行了,我这么做,不单单为你,我自己也有事要办。”老者还是老一套打扮,带着黑帽子,浑身黑衣黑甲。 秋风起,草地已经落霜,四处白花花一片,两阵马蹄在白纸似的草原留下深秋痕迹,离着朗月湖越来越远。 “老师,你怎么还背着弓?”华南笙注意黑衣老者身上斜跨着墨色大弓, “城中不太平,带着杀人。” “怎么有两支。” 老者不说话,双脚蹬马,一下超过华南笙。华南笙在后,瞧见黑袍老者突然提起的速度,无奈摇头。老者骑马在常人眼中就像神人,流畅感十足,慢时很慢,快时很快。同样的马,他总能比别人驾驭更好。身体的起伏,甚至是呼吸他都可以完美迎合胯下马,马仿佛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自然而然,他就可以随意调节,可快可慢。 华南笙一直想学,老者死活不说,只叫他慢慢悟,时间到了,自然就会。 他时常惊讶于老者的各项技艺,老者时不时冒出的全新技能更让他惊得合不拢嘴。医术,马术,弓术,枪术,剑术,盾术等等,但凡老者会的似乎都达到了技艺的巅峰。华南笙很崇拜,一直对老者保持尊重,丝毫没有叛逆的原因大部分来自于此。也正是因为他是草原人,而草原人信奉强者为尊,他对老者近乎神一般的崇拜。 老者并没有教华南笙弓术,无论后者怎么哀求,他都没有。 经过两天三夜的赶路,两人终于是来到汉尓城。 汉尓城是西北重镇,是苏木旗最大的城镇。往来西域通商的商人大部分会选择在此修整,拥有自己的货站。 而这几个月,原本形同虚设的检察人员突然多了起来,对往来商人的检查更加严厉起来。以往入城打赏的几两银子,硬生生涨到了二十几两。仔细看,原本检查的人似乎换了一批,身上穿的也不一样。 守备全换成邱之章的人了,原来摇摇欲坠的朝廷办事处被邱之章的人连放了三枪,吓得就没了言语。而从六品的镇长,也被邱之章扒了皮赶走了。 华南笙和老者骑马停在了城外一座小山丘上,华南笙面色憔悴,老者确是还好。他们两个居高而下,俯视整个汉尓城。最吸引人的不是城中各色建筑,而是城东驻扎的大营。差不多有小半个汉尓城大小,隔着很远就能看见不少着军装的人四处而立。城中街道上也有不少着军装的人在四处游荡。 不想正儿八经的军队,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强盗。 “看样子,邱之章来到大西北已经有段时间了。” “进城去看看。”老者开口道。 “就怕进不去。”华南笙担心。他身无分文,万一守门阻拦,还真不容易进去。 “放心,他们不会拦我们。”老者示意华南笙。 华南笙皱起眉头,“老师又算到了?” 老者摇头:“猜的。” “……” 华南笙和老者骑着马,慢慢晃到城门口,几个领子都没翻好的卫兵正拦着一队西行回来的商队,一方油嘴滑舌,一方死活不放。 “就这点,你还想进城?” “军爷,就这点了。路上遇到马匪,死了三四个兄弟,尸体还在车上呢,就放过我等。” “老子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少拿死人吓唬我。就你这点银子,打发臭要饭的啊?”为首的人面目狰狞。 …… “走,我们进城。”老者率先骑马光天化日之下进了城,有人倒是看到一直带黑帽子的老头,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悄悄走开了。 华南笙紧随其后,巧的是,还真没有人拦着他们。 两人成功进城,华南笙心里暗暗感谢门口商队吸引守卫注意,心中也升起一股悲悯,可怜他们走一趟商只赚这么点钱,还搭上几位兄弟,还遭到马匪和城门两处迫害,这一趟等于白走,一年基本就是白忙活了。 想着想着,他渐渐担心起老爹了,不晓得自己这个老爹怎么样了。 “进城了,你带路吧。”老者吩咐华南笙。 “我爹在城中有一处庭院,四进四出,还有个大院子,估摸着应该在那里歇脚。”华南笙四处张望,嘴里却说个不停。 “在看什么?” “感觉不对劲。”华南笙摇头,“老师,你没感觉这城池弥漫着一股不寻常的味道么?” 老者听到这话,不在说话,也跟着四处张望起来,却没有察觉腰间的怀表正微微发光。 “哎呀,少东家!你怎么也进城了。” 老远处跑来一个小厮,看年岁和华南笙差不多大小,老远看到两人,欣喜跑上来。 老者见到他,将头埋了下去,似乎不想让他见到自己。 “小四儿,你怎么在街上乱跑。没活儿要干么?” 说道这里,小四儿面色一下不好了,看着华南笙,满脸抑郁,“少东家,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院子被封了。年初留下看守的几个小伙计被打成重伤,卧床不起。现在东家在城北老宅子歇脚呢。” “什么?怎么会遭此变故?是何人所为。” 小四儿没说话,目光指向了一旁吊儿郎当身着军装的人。 “岂有此理,他娘的。” “少东家,你也别在意。东家说了,这仇一定要报,只是时间问题。” “嗯,你先带我去我爹那里。我赶了一路,有点累。” 小四儿连声应道,牵着马儿,往城北去,在路上似乎是注意到了一旁黑衣老人。转过头来,悄咪咪问华南笙:“这位是谁?” “神仙。”华南笙面无表情的回答他。 小四儿咧嘴一笑,不在过问。 老者自然是听不懂的,他也不去理会,只是右手握住腰间的怀表,来回摩挲。 很快,两人在小四儿带领下,来到了城北老宅子。 第8章 一抹红色 汉尓城城北是贫民区,街巷都是乞儿,沿途还有饿死的黑犬,街坊都是穷人。 在小四儿的带领下,华南笙和老者很快来到一处大院子。城北老宅子是华老九表叔早些年置办的产业,也是他表叔年迈退休回皖中后留给他的一处遗产。老宅子在城北贫民区,华老九觉得背财运,走了两趟商后,置办城中四进四出的大院子。 小四儿不去理会在老宅子围上来讨要吃食的乞儿,走上前去敲门。很快来了小厮开门,将两人迎了进去,旋即大门关上。 老宅子样式还是不错,院中一口井,井旁一株老桂树。在漫天黄沙,滴水都是金的西北确实很难得。 老者跟着华南笙一同往正堂中去,华老九正拿着杆烟袋,闷闷抽着。 “老爹,到底怎么回事。”华南笙人还没至,声先传来。 华老九浑浊发散的目光陡然变得清明,瞬间清楚,连忙起身,“你怎么来了,老师不是特意留你么?” 待两人进入堂中,华老九看见随行而来的老者,惊讶之余也没了疑问。 “我闯祸了,被老扎卡赶来城中打听消息。” “出什么祸,为什么让你来城里?”华老九狠狠抽了一口烟袋。 “我杀了邱之章的警卫队六人。”华南笙替老者扛了罪责。 “妈的,杀得好!” 华老九惊雷一样的声音响起,华南笙吓了一跳,自己这个神奇老爹再想什么。 “…老爹,这是坏事啊。” “坏事个屁,老子恨不得把邱之章那个王八蛋连头到腚给他剁碎了喂狗。”华老九火气上来,不断骂娘,“我昨天刚回城,城中四进四出的大院子就邱之章王八犊子占了,还打伤三个兄弟。他们一分钱不赔也就算了,还要老子掏钱,我日他先人。” “…你赔了么?” 华老九不再说话,这是耻辱。自己不赔,人家也不让自己走啊。许久,只能叹息一声,又拿起烟袋狠狠抽一口。 “没事儿,以后有机会宰了这老小子就行。再说,我们与他梁子已经结下,这肯定是不死不休的仇。现阶段,我们还是要稳一点。”华南笙安慰道。 老者背着弓突然转身离去,这让正谈事情的连两人措手不及。 “你老师干啥去。” “不知道啊。” 留下两个傻愣愣的两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老者并没有出门,而是在老桂树坐了下来,拿出墨色弓箭,背对着堂中父子两人。来来往往的伙计也面面相觑,老者举动太奇怪了。 见老者没出去,华南笙松了一口气,接着和华老九谈着事情。 “还有个坏消息。”华老九放下了烟枪,看着门外坐着老者,神色奇怪。 “你说。” “粮食都被控制起来了,煤油也是。邱之章接管了朝廷的粮仓,原本暗中做些生意的仓廪吏都被赶走,他自己拿官粮做了军队的口粮。” “好家伙,真是坏事做尽。” “原来的仓廪吏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至少能惠及穷人,给出的价格也低了许多,做事有分寸,每年抛出的粮食也都在一定限度。这邱之章就直接霸占公粮,做的太出格。” “贩卖公粮这怎么说也是杀头的罪,仓廪吏也不是好东西。”华南笙却道。 “横向比较,仓廪吏比姓邱的好太多了。” “城里卖粮的肯定不止他一家,找另外几家看看呢?” 华老九无奈道:“另外几家不敢卖了,邱之章盯着呢。谁敢卖,谁就是下一个仓廪吏。” “加钱也不行?” 华老九摇头,“是命重要,还是几块大洋重要。那几位都萌生退意了,打算将粮食全部送给姓邱的,自己跑回中原。” “那怎么办。” “不知道,一切都要怪邱之章那个杀千刀的狗犊子。” 室内没了言语,只有淡淡升起的白烟。 “你老师怎么来了,我记得他好像从没有出过云老部。”华老九突然问道。 “不清楚,他说要保护我,就跟我过来。” “保护你?”华老九不解,“对了,杀狼部的粮食要回来了么?” “那肯定是要回来了,我杀的六人就是在杀狼部地盘上杀的。另外,杀狼部的人全部走了,去草原深处,离开了朗月湖。” “有这么严重么?寒冬深入草原要死很多人的,杀狼部首领心里没数?” “老扎卡分析他们可能有灭族之祸,才会选择在这种寒冷天气里远遁草原。” 事实上,他们父子两人乃至老扎卡都不知道赵将军出现在杀狼部的真正原因。兀突骨和他负责招安的二弟也不知道赵将军前往朗月湖的真正目的。 “这么讲,你在杀狼部地盘上杀了姓赵的六人,然后杀狼部的人就远遁草原?” “是这么个事情。老扎卡觉得事情不对,又害怕邱之章查到六人死亡与云老部有关,所以让我过来盯着邱之章。” “这里面有情况,杀狼部一定和赵将军有某种关联,否则邱之章的军队与诸多草原部落井水不犯河水,根本不会到杀狼部去,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也怪我当时火气上头,姓赵的拿枪指着我,我气不打一处来,就先动手了。” 华老九豁然起身,再一次吓到华南笙。 “老爹,你干啥?别吓人?”华南笙哎呦喂一声。 华老九放下了手中烟袋,盯着华南笙双眼,冷静道:“云老部应该不会出事。” “嗯?” “我们十天前遇见了马匪,昨天我打听到邱之章是半个多月前来到汉尓城的。而你是三天前杀得赵将军。从汉尓城到杀狼部要三天时间,来去一趟是六天。我们做最坏打算就是杀狼部投靠邱之章,如果这个成立,那杀狼部从得知消息到部落讨论分析怎么的也要花去两天时间,零零总总加起来也要八天时间。而在我们到达云老部的那一天,他们却来抢粮食了。” 华老九越说越兴奋,“老扎卡并没有看到身穿军装,部落里也无人死亡,说明赵将军六人一定是当天晚上到达杀狼部的,不然以邱之章手下人的尿性,杀一人震慑所有人比单纯靠武力抢粮食来的舒服。” “然而两方条件还没谈拢,人就被你们袭杀,杀狼部肯定害怕,自然要远遁。不然被邱之章知道六人死在他们部落,而且姓赵的还是卫队队长,他们杀狼部肯定会被当匪徒绞杀。就算供出我们云老部,供出人是你们杀的,以邱之章的脾气能信?再退一步说,人毕竟是在杀狼部地盘上死的,杀狼部怎么也会摊上一个保护不当的罪名,下场依旧是死。左右都是死,不如远遁,活的几率还大好多。” 华老九一口气说完,再一次惊住华南笙。 “老爹,你这推测可以呀。”华南笙伸出大拇指。 华老九微微自豪,正准备吹会牛逼时,被华南笙打断了 “那万一不是投靠呢?” “结局是一样的。总之他们两个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但千算万算没想到你会杀了他们六个。所以,杀了六人是最大的变数。” 就在这时,院子里盘坐的黑衣老者突然动了,华老九和华南笙连忙转头去看。 老者突然起身,左手握住弓身,右手搭在箭囊中,转瞬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上,张弓就射。 墨色弓箭劲道极大,破空声在耳边传荡,羽箭如电光射向院子西边。 噗嗤! 羽箭狠狠插入墙上,箭簇没入多许,力道由此可堪一二。 老者并没有停,手上接连搭箭,连番轰射。片刻,院西烟尘四起,墙上多了许多羽箭。 华南笙探出头去看,烟尘中见到一抹红色,还未看得明白,老者又射出一根。一箭又一箭,速度极快,接连不断,近距离犹如枪中子弹。最终,老者射光箭囊中的所有羽箭。 “老师,什么情况。” “有人偷听你们说话。”老者回道。 “他说什么?”华老九听不懂老者说话,只得问华南笙。 “有人在墙角偷听。” 说完,华南笙抽出自己佩剑,冲出院子。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到了门外许多乞儿。 他往西边而去,老宅子西边和另外一出宅院有一条小巷相隔。华南笙过去,看到自家墙壁都是箭头,不经哑然。 这墙虽说是土墙,可经历这么多年风吹雨打,变得更加坚硬。不说坚若磐石,但光凭一把弓就射穿,华南笙自认为做不到。 此地空无一人,但华南笙眼力好,地上确是多了点东西。 他走上去捡起来,仔细一看是一缕黑色头发。他捡起,在指间揉搓,拿近鼻子嗅嗅。 一股橙花香。 是个女人?! 第9章 突然而至的请柬 很快华老九也跟出来,看见墙上插满的箭头,惊讶之余还多了丝丝恐惧。 “看到是什么人了么?”华老九问道。 华南笙摇头,将手中的头发交给华老九,随即开始观察透墙而出的箭。 箭头是铁器,磨的很锋利,阳光下透着寒光。墙有一掌宽,夯土而成,透墙的箭可见力道之大。 华南笙在想,如果这箭射进体内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是爆体而亡?还是透体而出? “偷听的是个女子?”华老九这时候道。 “不清楚,这秀发摸上去很丝滑,还有橙花香。九成九是个女人。”华南笙将头凑近了看箭头,神秘道“老爹,是不是你这些年找的二房,完事后没给别人交代,人找上门来了?” “放屁,你老爹从你娘死后再没碰过别的女人。”华老九满身一股浩然之气。 “呵,那你说是什么人?”华南笙伸手握住箭矢,试图拽出箭矢,但比想象中的坚固多了,随即嘀嘀咕咕,“老师真是神力。” “她是跟着我们进城的,一路上跟着我们的。”老者带黑帽,走出院子,淡淡说道。 当即华南笙转过头去,回道,“她想干什么?” “没有杀意,不然我在路上就已经将她杀了。” 老者缓缓走到箭矢边上,伸手使劲拽出一根箭矢,华南笙看着大惊。 “他说什么?”华老九道。 “这个女子跟踪了我们一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跟踪你们一路?你们有招惹谁么?” 华南笙摇头,三人都没了言语。老者默默拔箭,他只带了一个箭囊,总得省着点用。 老者这时开口:“她应该被我吓到了,短期之内不会再来。虽然我也想不明白,你们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商人,能有什么值得偷听的事情。” 华南笙拍拍华老九的肩膀头,和拔完箭的老者一同回去,空留墙上近二十个孔洞。 “老师,你既然知道她在跟踪,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告诉你,你也做不了什么,还会让你畏手畏脚。” “…” “还有一点”,老者顿了顿,“你不一定打得过她。她很是奇特,步法轻盈,分外灵活。” 华南笙不乐意,都没照面,老师就妄下结论,确实是小瞧他了。 华南笙听不懂一老一小的言语,但眼神中透露的忌惮之意是怎么也藏不住的。老者有感觉,却不以为意。 三人回去后,华老九单独安排了一处偏房给老者休息,一应的吃食都配的齐全,丝毫没有怠慢。 接着三天,华南笙和老者都在院子里,哪里也没去。华南笙闲着,问老者讨要了一副弓,开始修行弓术。 从小到大,他练得最多还是枪术和剑术。偶尔练过箭术,但老师并不是老者。而是部落中的几位叔伯,勉强能马上骑射,并不精通。更不可能做到老者在马上拉弓射出六只箭的若神的举动。 老者偶尔看着华南笙练习,却从未指点。大多数时候,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哪儿也不去。 华南笙拿到弓的时候,震惊无比。墨色大弓出奇的重!超乎寻常的重!他的力气在同龄人中罕有敌手,可单手握住弓身时依旧很吃力。接下来拉弓的过程更是折磨人。 他见老者可以拉到满月状,而以他的力气只能拉到小半月的形状。他勉强拉到半月状时,双臂已经颤抖不已,更不用谈及箭的精准。明明对着墙头射箭,箭矢却飞出了庭院,射在别人家的庭院上。 他让华老九试着拉开弓,华老九用尽全身力气只能提起弓,再没有力气拉弓。 几番打击下,华南笙开始力量训练。老院子里有几个大石锁,经历岁月和风吹雨打,渐渐爬上青苔,很有历史感。 一轮又一轮,华南笙似乎联想到了七八岁开始,在老者的监督下锤炼自己体魄的时候。那时,每一个夜晚,老者都会骑马带着他去云老部西边很远处的戈壁,进行锻炼。他从手无缚鸡之力的毛小子,变成力气惊人的小伙子,从恐高不敢攀爬的小孩,到最后可以徒手攀爬一处戈壁的“专家”,基本都是老者的功劳。 华南笙练得很专心,晨起开始,午时才休息,竭尽所能练习。华老九则出门打探消息,试图寻找突破口,想要搞到点粮食,另外也盯着城东大营,观察是否有军队调度。 深秋了,天气更加寒冷,老扎卡来信催过华老九华南笙两人,说是要他们加快脚步。而久寻不到粮食供给商,华老九隐隐萌生出退意。他年纪大了,这几日老是时常想起山清水秀的皖中,想起满地绿色,枝繁叶茂的东方,不愿再管云老部的事情。华老九倒是想管,却想不到一丝办法,只能埋头整日举锁。 又过了两日,门前突然有人敲门。一大一小两人面面相觑,这个时节怎会有人拜访?这里是老宅不是城中四进四出的大院子,照理说知道此处的人很少。来者是客人?还是敌人? 打开门,门口是位身着军装的汉子。与街上肆意行走的**不同,眼前之人文质彬彬,带着墨色眼睛,领子翻的很好,浑身整洁,脚上军靴刷的锃亮。看面相知道这是个读书人。 “请问您找谁?”华老探出身子,略显惊讶,很有礼貌说道。 “这里是华山先生的家么?”男子温声道。 听到这个名字,华老九一阵恍惚。华山是他真实的名字,至少有二十多年没人叫过他正经的名字了。他家中排行老九,在外的人都称他华老九,久而久之,叫的顺口了,华老九也就成了大名。 “我就是,有什么事么?”华老九语气变得柔和起来。 “那正好。”男子递出一份红色长方形的纸片,“只是请柬,我家大帅初来乍到,想请各位走商的掌柜叙叙旧。时间地点都写在上面了,就麻烦先生好好看看。” 华老九在心中将邱之章祖宗挨个问候了一遍,却还是想不通,邱之章这混蛋玩意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怎么又搞出宴会这么一出。心中虽然这样想,但手上还是接过请柬。 “华山先生一定要赏脸大驾光临呀。我家大帅最不喜欢就是不懂礼数的人,他尤其痛恨那些给脸不要脸的人。那样的人只怕是都活不了了。”男子一脸笑容道。 “哈哈,放心。既然是大帅所请,小人一定去。” “好好好,那华山先生忙吧。”男子略一称拳,笑着离开。 华老九见到此人走后,面色阴沉如水,‘啪嗒’将门关起。 华南笙迎了上来,“老爹,是谁啊。” “邱大帅的使者。”华老九低沉走回堂前。 “什么?” “是个送请柬的,来请我们去赴宴。” “这是整哪出,我怎么看不明白。”华南笙懵了。 “哎,老小子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啊。” 华老九仰天叹息,点燃烟袋,缓缓说道:“这老贼真精明!” “他查了汉尓城以往登记在册的商人,一个个登门拜访,邀请去赴宴。他正好坐收数不尽大洋金银。” “怎么说。”华南笙不理解,“去就去了,会有什么损失?” “咱总不能空手去吧。” 说到这里,华南笙明白了。 “礼物带少了,邱之章肯定不高兴。那日后在汉尓城是别想混了,搞不好直接暗中做掉你。带多了,咱们又舍不得。倘若不去,邱之章就有理由大兵压境,抄了你的家。再以一个‘不敬’,足够杀掉你了。” 屋子里缓缓冒出一道白烟。 “左看右看,都是他邱之章获利。” “嗯” “那我们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去呗。好在你爹我精明,当年就是怕有贼光顾,特意没把多年积蓄藏在城中大院子里,这回倒不至于囊中羞涩。” 华南笙不说话,转身去往院中,继续举石锁。 “别走,回来。” “干嘛?”华南笙疑惑。 “我不识字,你帮我看看这上面写着啥。” “……” 第10章 金石楠花的香气 华南笙面露一个‘囧’,小脸写满不屑,又回到堂中。 华老九将手中的大红请柬递给他,丝毫不在意华南笙嫌弃的眼神,“你爹从小就没进过学堂,勉强认得自己名字,也不怕你嫌弃。再说,你无论怎么嫌弃,我也是你爹。赶快瞅瞅在哪儿。” “十月初二,城中回巷八号,是我们的四进四出的院子。”华南笙沉默了。 “他娘的。”华老九一怒将手中烟袋丢了,又甩开嘴骂了起来。这典型的就是恶心人,别人拿自己的东西招待自己,自己还得给他送礼,想想都是一肚子火。 华南笙退出堂前,却发现老者站在门口。 “怎么了老师。” “随我来。”老者说完,扭头就走。 华南笙虽然不解,但还是跟着老者走。因为信服,所以没有半分抵触,老师说的一切,他都会做。 跟着老者走到他的偏房,刚进门他就闻到一股呛鼻子的药味,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老师,这啥味道啊,也太难闻了。”华南笙眼泪都出来了。 “金石楠花的味道。” “这又是什么古怪的东西。”华南笙在老者这里见到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但如此难闻的味道还是第一次。 老者端起桌上的一碗浑浊的汤,散发无尽幽光,递给华南笙,“喝了他。” 华南笙满脸拒绝,如此刺鼻怎么喝?他摇头。 “放心,不是什么毒药。这是对你有好处的东西,尤其是脑子。” 最后一句话吓到了华南笙,这药对脑子有好处?老师言下之意就是觉得我蠢?我华南笙如此聪明、英俊、神武,怎么会蠢? “没其他额外的意思,趁热喝。冷了,味道更刺激。” “我不喝。”华南笙使劲摇头,虽然他有时做事是不经大脑思考,容易意气用事,但谁会承认自己笨,脑子转不过弯? “给你五个呼吸,你喝不完,我打晕你,给你灌下去。”老者没有开玩笑,“金石楠花,你们世界没有,我们世界也没有。是空神的赐予,是一个世界都换不来的神物,要知足。” “可是…可是这也太刺鼻了。” “一个呼吸。” 华南笙还是摇头。 “二个呼吸。” 华南笙是被老者打过的,不打不成器是真理。尤其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刚刚有了反抗之意的时候,就被老者狠狠打过一次。那一次老者大发神威,他狠狠挨了一掌,那种感觉他到棺材里也忘不了:痛不欲生,感觉浑身骨头皆断,自己仿佛成了一滩肉泥,不再有知觉。再此之后,他就乖了,不敢抵触老者。 “三个呼吸。” 喝了就承认自己蠢了,可自己机灵能干,怎么就蠢了?华南笙还在犹豫,思想上还在拒绝。 “四个呼吸。” 华南笙眼瞅着老者拿起一旁的墨色大弓,眼神中透露的凶意足够吓死一头熊。老者没和他玩笑。 喝就喝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实在忍不住事后在吐掉就是了。 华南笙还是怂了。想到十一岁挨的那一掌,草原上一弓箭杀六人,墙上二十几个孔洞。他放弃抵触,接受命运。 “五个呼吸。”这时老者已经举起了手中大弓,很稳当。 “别别别,老师我喝,我喝还不行么。别打,别打。”华南笙快哭了,马上端起冒着热气的金石楠花汤,也没捏鼻子,一仰而尽。 老者见到他真喝下去了,慢慢慢放下手中的墨色大弓。 “喝下去,就找个没人地方睡一觉。醒来,你就知道变化。” “老师,我想吐。”华南笙忍不住了,这碗汤不像臭豆腐,闻起来臭,吃起来香。这玩意是彻头彻尾的刺激,难闻。 华南笙眼泪出来了,那种酸爽不是人能忍受的,刺鼻的气味闻到肺里面也就算了,现在五脏六腑都充满了这种气味,拜托不了。 “你可以试试看,吐不吐的出来。”老者语气很轻。 华南笙听到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可还是忍耐不住不适,捂着肚子,走到门边,扶着墙想要狠狠吐出来。 终于,他理解老者你可以试试的意思了。 好家伙,吐不出来! 他只能干呕,刚刚喝下去的汤不见了,仿佛没进去一样。 “不想不念,无花无果。你不去想那刺鼻的味道,不去联想其他的东西。只当是一种饮品,喝了也就喝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事情呢?” 华南笙浑身不舒服,脑子更是昏昏涨涨, “回去吧。”老者开口道,右手微微摸过腰间怀表,怀表轻轻闪过一丝光芒。老者右手做掌,轻轻朝着华南笙推了一掌。华南笙感到一股劲气吹来,劲气很柔和,并无杀伤力。他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跨出门外。 扑通,门关了起来。 华南笙的头在一瞬间更加胀痛,恍若针扎、蚂蚁啃噬,头痛欲裂。他摇摇晃晃走回自己的屋子,四周的小厮惊讶无比,面面相觑,眼见着华南笙要倒,也不敢来扶。 他回到小屋,将门扑通一关,倒床就睡。 这一觉睡的很长,从第一日早晨一直睡到第二天午时。醒来头脑一阵清明,神清气爽。坐在床上的华南笙伸手触碰到枕头,吓了一跳。 枕头上都是湿漉漉很粘的灰色物质,有些像泥坑中烂泥。华南笙害怕自己脑袋,伸手摸摸自己脑袋,自己脑袋倒是光滑无比。 真奇怪。 华南笙暗自思付:这样就变聪明了?感觉也没什么变化。他迫不及待想试试自己脑子,一时间又没办法检验,却有些苦恼。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华老九粗狂的声音响起,“醒了?醒了就出来,一天没消息,差点以为你嗝屁了。” “来了。”华南笙奇怪老九怎么就知道他醒了,但还是走出去了。 打开门,华老九惊住了。 “我滴个娘,你怎么变成小白脸了。”华老九惊得合不拢嘴,烟枪差点掉在地上。 “啊?”华南笙懵逼中。 “你自己去看看。”华老九咽了一大口水。 华南笙长得不丑,据华老九说,他长相随他母亲,大眼,钩鼻,薄唇,脸型削瘦。本身不丑,但素日里在阳光下曝晒,变得黑黢黢,自然不太好看。 他急匆匆跑到水井旁,探出脑袋一看,傻眼了。 这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他面色变得白皙,若不是唇红齿白,还会认为他是个死人。脸上见不到一丝血管,原本痘痘点点也都消失一干二净,嫩的可以掐出水来。 “老师没说会对皮肤有什么作用啊。”华南笙难以置信,又想到自己不只是脸黑,身躯也是暗古铜色,万一只改一个脸上肤色,其他地方照旧,那岂不是怪物?他吓出一声冷汗。 他低头缓缓看向双手,神情挣扎,当看到自己一双毫无血色的双手时,竟是送了一口气。随即提起衣服,看到自己散发男人魅力的八块腹肌由古铜变成白色时,心痛之余也有些舒心。 “你怎会变成这样?” “老师给我喝了一碗药,说是能让我变得聪明,喝完后就感头疼,一觉睡到现在,醒来就成这样。” “我操…”华老九不可思议。 “我去问问老师什么情况。”华南笙皱起眉头。 这个时候,老者过来了,看着大变样的华南笙,轻轻一笑,转头便走了。 “老师,这也是正常反应么?” “不清楚,不知道。”老者古怪语言回复,很快消失不见。 华南笙泄气,一夜睡成小白脸,谁也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行了,一白遮三丑,变帅了还不知足。别去管其他事,你赶紧打水擦洗身子,换身衣服。吃点东西后,跟我去拿晚上宴会的礼品。”华老九说道。 华南笙点头,身上确实有点臭,像是金石楠的味道。 不想还好,一想到这个味道,华南笙一个没忍住吐出酸水,溅了华老九一身。 “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我感觉你这个情况有点严重。” 华南笙摆手,慢慢走开了。 这金石楠的香气,真他娘酸爽! 第11章 柴窑 华南笙用完午餐,狠狠冲了把澡,将浑身洗净,择了新衣披上。他年方十八,胡须不是很多,如今身上白的可怕,如同玉石,如此模样下,倒是有几分英俊。 之后,华老九拖着华南笙出了门,往城中而去。走了不足百米,拐进一处深巷,直走到底,被一面墙拦住。 “这钱,您就藏在这里。” 华老九摇摇头,回头望望,见无人跟来。按下左端最下方一块石头,很费劲。但成功后,在另外一处墙壁上冒出一个小门,门很小,弓着身子才能穿进去。 小门后一片黑暗,没有光亮。华南笙抬头看到墙壁后面是一处小平房,慢慢跟上华南笙的步伐。 与想象中的满是大洋黄金的宝藏不同,这其实是一条暗道。躬身进去,转过一个小弯,是一条下去的楼梯。楼梯比较陡,落满灰尘。 华老九一脚踏上,木质楼梯发出不堪的吱呀声,像是厉鬼嚎叫。华南笙紧随其后,仔细打量四周。在他们走进去,华老九按了一处隐秘按钮,大门轰然合上。 接着,华老九拿出火折子,轻轻吹起,火苗跟着窜出,照耀前方。 “老爹,你这神秘的地方是怎么寻到的。” “一会你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老爹当年发了一笔不小的财吧。” “放屁,跟我走商三两年,赚了多少你心里不清楚?每年还要倒贴给你扎卡老祖父,还能余下多少?”华老九慢慢走,走了漫长时间。 华南笙摇摇头,心中暗道:不逼一逼你,怎么知道你该多有钱。如此隐秘的藏钱地,若只是存放三五十两银子,那就太掉价了,华南笙拿定这里面一定有大宝藏。 随着两人深入,地下冒出一股冷气,华南笙打了冷颤。 终于,两人出现在地底。华老九将火折子转向,面前才露出一方空间。空间不大,四周都是石头铸造,在另一边还通了一条暗道。 “暗道通往何处?”华南笙问道。 “你可以猜猜看。” “城中宅子?” 华老九点头,算是回答华南笙的问题,接着道:“这条暗道是我偶然发现,原来四进四出院子的主人也不知道暗道的存在。发现之后,就将贵重的东西放在了这里。” “原来这空间一定还剩下些东西,是么?”华南笙问道。 “不错,里面确实还放了点东西,都是彻头彻尾的珍品。” 华老九拿着火折子点燃了墙边的煤油灯,室内变得明亮。一旁角落堆放着东西,一块深色布将其盖住。他走到那里,说道:“反正也是无主之物,看了也就看了。” 说完,华老九大手一挥,掀开了深色大布,五件乳白瓷器,在昏黄灯光下,隐隐发光,展露面前。 “这是柴瓷?”华南笙震惊,两年的走商之旅贩卖的多是瓷器一类物品,对大部分瓷器也都有了解。他们只是贩卖寻常用品,所谓的收藏品从不涉及,自然也是耳闻。柴瓷号称‘瓷皇’,这批瓷器明显“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媚有细纹。”是不可多得的上等佳品。华南笙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柴瓷,而这这五件形状连贯,更是绝世之宝。 “不错,应该是柴瓷。” “应该?老爹没找人鉴过?” “柴瓷无人见过,也未曾流传民间。谁也不知道这五件是怎么来的,我找来的老头子也是揣测。按照柴瓷流传的特点,逐一鉴定判断,才勉强得出结论。” “这要是真的,一旦卖出去,子子孙孙都不用愁了。”华南笙震惊,眸子里闪过精光。 “所以我才会将那老头子杀了。”华老九叹了口气,“真是因为它贵,一旦传出去,你爹小命不保。” 有些东西不是你说没有,别人就会相信你没有。 华南笙点头:“却也是这么回事,眼馋的人太多了。” 又道:“所以,老爹想将这玩意甩手给邱之章?” “不错,烫手货送给他又何妨,还能减少对我们疑虑。”华老九点头。 华南笙目光又转到五件举世无双的瓷器,五件瓷器中有两个酒杯,三个小碗。 “包起来,全部给他带过去。”华老九面无表情。。 华南笙舍不得,这可是柴窑!道:“都带过去?” “这玩意留不得,全部带过去!” 有这五件柴窑在,华老九存着的两三百两银子也不够看了。 华南笙将瓷器全部打包带走。小心翼翼回到老院子,在路上见人躲得老远,眼神充满警惕,仿佛有人会来抢。 华老九无语。 ****** 在去往邱之章的家之前,华老九仔细打扮了一番,脱下整日套在身上的破旧羊袄。换上一套牛革制成的皮衣,崭新明亮,也开始修剪许久未曾打理胡子。 “嗯,这回有个人样了。”华南笙毫不客气的夸道。 “臭小子,你以为你的长得俊俏都是你母亲的功劳?你爹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男子。”华老九一边修着胡须,一边夸着自己。 “得了吧。”华南笙想到自己母亲,略有低沉,“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娘,也不知道我娘长什么样,唉。” 华老九手中动作一愣,叹息摇头。 “老爹,我母亲真的是难产死的么?”华南笙又问道。 “是的。”华南笙答道,语气中说不出的低落,“怎么突然会问这个。” “我冥冥中感觉母亲似乎不是难产而死的。”华南笙皱起眉头,“害,就是一种感觉。只是那个时候太小,能有屁的感觉。就当是我乱说的吧。” 华老九沉默,但很快缓过来,眼睛中闪过一丝忌惮,继续修剪胡须。 用热水冲洗后,两人提着红布包裹出门。 到达原本是自己的四进四出庭院后,华南笙傻眼了。四进四出的院子很大,但明显满足不了邱之章,所以从回巷八号一直到回巷十号被邱之章全部占据,并且打通,形成一个庞大的连续性建筑。 “太疯狂了,有枪真好。”华南笙看傻了,邱之章太狠。 “走,我们进去。” 华老九不动声色,抬腿就要走,身后传来一阵爽朗笑声。 “华老板,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来人是个胖子,一身长袍,中原气息强烈。 华老九扭头看见来人,跟着道:“哎呀,罗掌柜,大半年没见,过的可好?南笙,来拜见你罗叔叔。” 华南笙略一抱拳,“罗叔叔好。” “你家的小子大半年不见,个头又往上窜了不少啊。” “年轻人,吃得多,自然往上长。怎么样,最近日子过的怎么样。”华老九问道。 罗掌柜和华老九素日里是好友,他是做粮米生意起家,一直与华老九有生意上往来。许久未见,也不知道这人日子过的怎么样。 哪知道罗掌柜露出一副苦瓜脸,摆手道:“别提了,年初将你家隔壁房子盘下来。这大帅一来,就将我赶走了。” 华老九惊讶,旋即苦笑,“大家都是受害者啊。” “哎,不提了。对了,这次会见大帅你带了什么。”罗掌柜问道。 华南笙提起红布包裹的盒子,在罗掌柜面前晃晃。 “也没什么,几件小玩意,倒是你带了些什么。”华老九问道。 “百年人参。”罗掌柜心痛,“本来是留给自己补补身子的,没办法只好做了顺水人情。” 两人目光汇聚,写满悲伤。 “华兄,先走一步。”罗掌柜带着怀里的东西,往院子门前而去。门前陆陆续续排了好些人,都是汉尓城的富商,相互寒暄,看似是喜事,可没一个脸上写着高兴。 “走,我们也进去。”华老九招呼华南笙。 两人也跟着面熟的人相互寒暄,进门之前,照例先登记礼品,并且由专门人员唱和报在院里。 而此刻后院,在满园开满桂花的桂树下,架着一座躺椅,躺椅被巨大肥硕的身躯压凹下去,肥胖身躯每一次扭动,都会发出吱呀声。 肥胖男子就是邱之章,邱之章拿起一旁切好哈密瓜塞进嘴里,闭目听着院子口报上来的送礼数量。 他暂时没打算真正出面,虽然有事情对众人要说,但没到时候。眼下,坐在此处吃瓜闻桂花香,只是为了收钱。 “城南李东家,和田玉佩一对。” “嗯,不错,就是有点少。” “宏福商会,良马十匹。” “这个可以,还是太少。日后将他们马场抢过来,要多少有多少。”邱之章又塞进嘴里一大块哈密瓜。 “粮行罗掌柜,百年人参一对。” 邱之章点头。 …… 邱之章听得有些乏了,就要睡着,后面十几家不是金银就是各色物件,还有个将自己的私养女送过来的!这些都有价值,不过也就那样,邱之章混迹官场,军队这么多年,眼界还是有的,这么些玩意,差不多够一个月的军饷,可还是不够啊。 “华氏商队,柴窑瓷碗三个,瓷酒杯两只!” “什么?” 邱之章感到不可思议,这感觉就像捡到了狗头金! 柴窑? 他没听错? 这一件就是价值连城的宝贝,眼前华氏兄弟送了五只! 他瞬间有了会见会见华氏兄弟的念头,起身的一刹那,竟是压垮身下躺椅,他却丝毫不以为意。 邱之章鞋子也没穿好,匆匆忙忙往前院而去。 第12章 是一场鸿门宴 报出贺礼名字的卫兵其实并不知道这柴窑价值几何,只当是寻常物件,远没有之前送上数百两金银来的冲击力大。正准备接下去收礼时,却发现在场所有人面色都不对,齐刷刷瞪着华老九华南笙两人。 卫兵不知道柴窑价值几何,可在场的诸多掌柜、商会会长、老板可都是所谓的上等人物,怎会不知道柴窑出品的柴瓷价值如何。 寻常小物件价值千金!更不用是说是眼前的五件面向完好的柴瓷。 一时间,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面露质疑,还有人面沉如水,神情不好。 目瞪口呆的根本想不到会有人拿出如此珍贵东西做礼品,质疑的人自热认为是假的,柴瓷本就稀少无比,寻常难以见得,眼前柴窑真假难辨。面沉如水的是想巴结邱之章的一批人,他们之前已经拿出颇为丰厚的报酬,打算在大帅面前讨得一份欢喜,有利自己生意。只是自家送上去的礼品又如何与五个柴窑出品所比呢? “想不到华老板出手真是大方,是我眼拙了。”一人开口。 “还不知是真是假,别不是某些人想博个眼球,故意说成柴窑。”有人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就是,柴窑数量极其稀少,大家见都没见过,凭你一面之词,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华老九缓缓说道:“青如天,明如镜,薄如纸,声如磬,滋润细媚有细纹。这是公认柴窑的特点,不信的自己去瞅。你们自己也说,古往今来见到柴窑的人就很少,在场的人可有真正见过柴瓷的?” 众人不在言语。 “既然在场的人都没见过柴窑,怎么就断定我这五件柴窑是假的?荒谬至极!”华老九丝毫不怕。 众人还在议论时,一个肉球如山一般从大门出来,眼神四射,睥睨四方。爽朗开口,夹杂弱弱笑意道:“华氏商队的领头人在哪?” 华老九应了一声。 肥肉堆成的邱之章转过脑袋,笑道:“是你送上了五只柴窑?” 华老九眼瞅着面前的大肉胖子心里就来气,这家伙占着自己的屋子,还让人劫商队,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面前胖子身上又绑着军装,肚皮暴露在空气中,越看越让人恶心。他肥头大耳,活像个二师兄,可人二师兄还能保护唐僧西天取经,遇到危险还能叫上大师兄,是个好帮手。眼前这头“猪”,却是丧尽天良,坏事做尽。 只是有一点他不理解,不是说他来西北地寻医问药,看他面色红润也不像是有病的人。是他的谎言?还是已经治好了?华南笙看着邱之章,心里升腾起一样的想法。 虽然痛恨他,华老九还是微笑示意:“是我送的。” 这时,一位年纪较长的商人开口道:“大帅,这柴窑未辨真假,不可相信啊。” 谁料邱之章一个恶狠狠目光看去,冰冷道:“我问你话了么?脑袋不想要了?” “大帅,我说的交心交底啊!” “闭嘴,真假日后在论。我问话,你插什么嘴?是哪家商会的?” “小人奉贤商会会长。” 邱之章刚刚听到过这人,还有点映象,“就是那个把自己私养女送给我的那个?” 此人一听大帅记得自己,满脸高兴,道:“正是小人。” “来人,拖出去杀了。把奉贤商会给我抄了,该杀的杀,该捉的捉。”邱之章漠视眼前人,直接下令。 这位会长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轻笑道:“大帅,大帅,你是开玩笑的对吧。” “老子没空和你开玩笑。你将自己的女儿送上门,想色诱我,趁机捞好处?不好意思,老子不吃你的那一套。你如此手段,那老子岂能如你的意?”邱之章将肥头大耳凑近会长,道:“我喜欢自己抢!她的反抗、家人的痛苦能给老子带来快乐,不需要你送上门。” 面前会长老脸瞬间惨白,本以为自己打了一手好牌,却没想到成了稀巴烂。 “哦,对了,本帅最近喜欢上一个姑娘,她的容颜气质远非人间女子所能比。”邱之章高声,“所以,你的私养女也跟着一起死吧,省的碍了我的眼!” 卫兵得令,毫不留情的拖走了会长。会长的惨叫求饶并没有得到邱之章的理会,很快一道划破全城的枪声传来,会长的惨叫声终止了。 邱之章仿佛没事人一般,回头笑呵呵迎向华老九父子,满脸笑意。竟是伸手拉住华老九双手,后面诸多掌柜会长脸色精彩纷呈。有人嫌弃,有人羡慕,有人可惜。 “走,我们里面谈。” 邱之章大手一挥,一众商人跟着进了院子。院落中早已摆上桌椅,菜肴一类也在准备中。看上去桌数挺多,也很整齐。但总之,邱之章一定不亏! 走在路上,华老九突发奇想,问道:“大帅,你就真不怕这五只柴窑是假的?” “嘿嘿。”大帅嘿嘿一笑,“你竟然敢送,那断然不会假。还有,我邱某人对这种瓷器没半点兴趣,我感兴趣的是柴窑值很多钱。” 他接着说道:“既然送了我如此珍贵的东西,我破例和你说点秘密。我其实根本就不担心你送的是真还是假,真的也好,假的也罢,经过包装,就一定会有人收。再者说,你既然敢送,就算是假货,也一定达到能以假乱真的层次。到时候找人帮忙说道说道,肯定会赚一大笔。实不相瞒,我缺钱,就快没钱发军饷了。你送来的柴窑可算解了我燃煤之急。” 邱之章很高兴,谈了很多。至于送来的柴窑,他也没去看。就最近,他就打算出手,换钱发响。 这番话听在华老九耳里,也就那么回事。邱之章缺粮饷的情况,他早就猜的差不太多。不缺钱,为何去拦截过往商队?不缺粮,为啥要去抢占朝廷粮仓? 他道:“还是大帅高瞻远瞩,为手下士兵着想。” 邱之章笑笑,拉着华老九入了主座,华南笙跟着也入了主座。他听到现在面不改色,一张白皙的脸引来不少注意。 很快,酒水就摆上,一应仆从开始上菜,却无人敢动筷子。 邱之章举杯,走到大家伙中,笑盈盈道:“今日诸位能赏脸来我府上一聚,甚是感激。本帅邀请的人中,那些没来的也没关系。日后,本帅也会好好招待他们,每年的今天都会给他们的坟头除除草。” 堂下无人敢接话。 “来,大家都别客气,多吃点。”邱之章招呼道。 本以为说几句后,邱之章就落座跟着一起吃,但是并没有,他依旧举杯。 “卫兵!给我上来!” 哗啦啦,从四周涌上二十几个持枪卫兵,各个举枪对着院子中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华南笙和华老九。 “本帅突然想起个事情,就是半个多月前,我曾经向西边派去一支保护诸位商队的军马。但近日,却没了消息。据探子来报,那支军队十几人都死了,死在大漠中。诸位中可有人知道是谁杀了我的人?”邱之章冷道。 华老九有些不自在,这不就是他们干的么。刚刚邱之章还满心欢喜的和他说话,现在就要刀兵相向么? 无人敢接话,不少走商的老板在心里已经将邱之章骂了数百遍。 “是不知道,还是不敢说?”邱之章冷喝道,一旁卫兵见到此状,朝天放了一枪。 场上气氛更加紧张,无人敢言语,胆子小的冷汗停不下来,多数人都低下头,默不作声。 在场唯一还在淡定喝酒的就是上座的华老九,华南笙惊奇发现,他爹胆子是真的大!丝毫不慌! 第13章 白袍人 满座之人皆不敢言语,也不敢动筷举杯。如此一来,华老九独自举杯畅饮的声音传遍整个院子,华南笙看在眼里也觉不可思议。 邱之章听见如此举动,心里燃起一股火气,自己这般阵仗下还有人敢动,胆子也太大了,转头一看发现是华老九,一愣,火气顿时消散些,道:“华老板为何举杯?没有一丝胆怯?” “我心中没鬼,自然不害怕。在座如此多人,都不敢妄动,莫不是心里有鬼?”不动声色间,华老九洗脱自己嫌疑,却给在场人都施加一道更大的压力,算是得罪了在场所有人,包括那位好友罗掌柜。 而且无形装逼最为致命,在一刹那仿佛泾渭分明。华老九与诸多商人立马有了高下,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 华老九如此行为也是华南笙没想到的,素日里华老九并不是这样的人,他很看中人情,尤其是有生意往来的贵人商人,断然不会得罪人。 “哦?”邱之章听闻,暗暗感到诧异。看样子,华老板颇有胆识,邱之章一下对华老九有了更高的看法,旋即又说道:“华老板说的在理,你们若是什么都没做,又怎会怕我。” “大帅,我等怕的是您手上的枪。”一道颤颤巍巍声音响起。 “黄掌柜,你这话就错了。大帅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怎会胡乱杀人?”这时,又一人趁势举起酒杯,仰头喝下,大声说道。 “在理,这位又是哪家商行?”邱之章点点头。 “城北富木商行。” “好,去上座吧。”邱之章挥挥手,周围卫兵都收起枪,“今日呢,也是想给诸位提个醒,不要做出什么过分之举。让后厨上菜吧。” “多谢大帅。”富木商行的领头人面露微笑走向华老九所在的上座,冷不丁看向瑟瑟发抖的黄掌柜。 他和黄掌柜素日就有矛盾,如今有此大好机会,他又怎会甘心放弃?踩着别人往上走,这种事情他干的也不少了,要怪就怪黄掌柜你老的失去了分寸,忘记了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 并没有多少人知道黄掌柜的心思,也无人在意,只当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和坐在上面的华老九一个模样。 华老九挪了挪凳子,给富木商会会长让了处位置。他坐下,照例寒暄,尤其是和华老九。华老九不爱搭理他,不轻不重的回答,后者就像个舔狗,对着大帅和华老九舔的不亦乐乎。 酒过三巡,攀谈声也大了起来。华老九酒喝的很少,多数时候听着邱之章吹吹牛逼,瞧着富木商会会长毫无节操的舔狗模样。 华南笙喝的不多,他始终在观察这处院子。来吃饭之前,华老九已经将密道的位置告诉了华南笙,华南笙在仔细寻找着,想看看“自己家”的房子是何样子。 突然,他鼻子一嗅,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橙花香! 华南笙精神瞬间紧绷,目光四处打量,试图寻找蛛丝马迹。他伸手拍了拍华老九大腿,后者伸过头来,“什么事。” “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其他味道?” 华老九闻了半天,摇头,“除了桂花香,并没有其他味道。你是不是喝多了出现幻觉了?” “有一股橙花香。” “你是说前几日来我们房子偷听的那位女子?” “不确定,但气味很像。”华南笙抬起头开始寻找,这气味来的突然,一定不会走远。 这个时候,邱之章见到弯腰侧头的华老九,放下酒杯问道:“华老板在谈些什么呢?” “我腹部隐隐作痛,有一段时间了,不打紧不打紧。”华老九打了个哈哈,试图掩盖过去。 “哦?那正好,我府上有神医。前段时间,我身体不适,就是找的这位神医。简简单单两副药,就给看好了。确实神奇,我叫来给你看看。” “那怎么能呢?不必了,不必了。”华老九连着拒绝。 邱之章摇摇头,“不要紧,不管事。” 他多半喝多,还真找来卫兵让去请人。 华老九无奈,只能连着感谢邱之章。一旁富木商会会长羡慕的不得了,哈喇子都要淌下来了。 华老九苦笑,想说个谎,还被当真了。只不过他也证实了一件事,邱之章确实是因为生病来的西北,而且他的病已经被治好。这是个好消息,意味着邱之章很快就要离开汉尓城。毕竟,要是不打仗,光靠挤榨几十个商人,他难以养活几千人。一想到这里,华老九开始对自己刚刚说的话,装的十三后悔了。 在他们接着攀谈的时候,华南笙也渐渐有了眉目。 就在院子最深处的墙角,模模糊糊蹲着一个人,透过房间的烛光,映在背后的影子似乎扬起一身长发。飘飘忽忽,看不真切。 “老爹,我去方便一下。”随即,他也起身,敬了大帅一杯酒,然后朝着后院去。 大帅接着和华老九说着些什么。毕竟人送了五件柴窑,从心理上来说,邱之章还是非常高兴的,自然而然就表现出来。 华南笙往后走,穿过满是桂树的庭院,见到已经压垮了的躺椅,一阵心疼。躺椅是他的东西,他躺了三年,就这么被压坏,确实心疼。 顾不上心疼,他接着往墙角前去。空气中满是桂花香,十分浓稠,但其中就是夹杂了一缕橙花香。不知是他鼻子通灵,还是如何,这抹橙花香就是挥之不去。忽然,他想到老师给他喝的金石楠花汤。 一股呕吐感瞬间翻上来,就将吐出来时,被华南笙死死压下去了。 这叫什么事啊。 眼瞅着就要接近拐角,一旁巷道多了两人,华南笙不注意,差点撞上去。却被一股柔和的气流推走,他大呼惊讶的时候,看见来人真正面目。 面前两人,一人是持枪卫兵,另一人就十分古怪。华南笙明显感觉那股气流从此人身上传来,一个呼吸间他仔细打量此人。 此人就面相来看,就知道这不是西北地人。此人肤色较白,颧骨较高,鼻梁高而窄,胡子很多,与此地的人截然不同。 一刹那,他想起了神秘老者。 没错,相貌特征和老者差不太多,一眼就可见他们是同一人族!但他很年轻,并没有老者那般苍老。 此人披头散发,身穿一身白袍,白袍上绣着神秘图案,由于光线不好,华南笙并没有看到是什么样的花纹。但留给他印象最深的是此人左手无名指的奇特戒指! 戒指光滑,在黑夜中隐隐发光,若有光华在上游走,并无定色,神秘无比。 此人也注意到了华南笙,豁然一停,目光凝视华南笙。 一旁卫兵也停下,不解的问道:“先生,大帅有请,怎么突然停了?” 白袍者没有理会卫兵,盯着华南笙,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语道:“你身上有股神秘气息,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什么东西。” “神经病吧。”华南笙毫不客气,直接说道,“你我素不相识,为何要告诉你?” 说完,他就要走,却被拦住。 “回答我,你这气息很像我的敌人。说不明白,我直接杀了你。”白袍人眸子彻底冷下来。 卫兵傻眼,他知晓能在府中随意走动之人地位一定不低。这神秘白袍人动不动就要杀人,这让他如何是好。 “无可奉告。”华南笙自觉奇怪的很。 白袍人突然念起了一串神秘咒语,莫名的气息降临,一瞬间白袍气势如海浪般升起。华南笙参不透白袍人的气势,整个人向后退去,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 这气势升腾很快,带来的压力越来越大。华南笙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远在城北小院子里的神秘老者打开窗户,感受到了渐渐升腾起的气势。慨叹一声,拿起身旁的墨色大弓。从窗户探出,腰间怀表绽放光华,老者一瞬间飞身上屋顶,朝着城中回巷八号张开了大弓。 于此同时,也是一股莫名气息降临老者身上,老者瞬间拉弓如满月,搭上一支羽箭,朝着城中之地射出。 有了气息加持的羽箭一瞬间通体发光,如一道流星,奔向城中白袍处。 华南笙倒是慌了,这神秘莫测的气息太过骇人,他见也未见过。恍惚间,竟是感觉自己性命不保。 就在这时,白袍人冷哼一声,“还真有空神信徒。” 说完,不再理会就要倒在地上的华南笙,竟是脚踩栏杆,一步上房顶。 这时,一道流光直射白袍人。 嘣! 天地间一道炸裂声! 第14章 银铃悦耳 炸裂声在天空传荡开,浩浩荡荡,堪比惊雷。 华南笙看呆了,刚刚的一幕尽收他眼底,震撼无比!那道流光径直朝白袍人飞去,白袍人面前突然出现一面冰墙,流光轰击其上,碎冰千万道。白袍人翩然移动开。 带领白袍人往院中来的卫兵此刻没了血色,目瞪口呆。 这是神仙么?怎么突然飞上去了?还突然出现无数碎冰?这是什么东西。刚刚几分钟之内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超乎他的认知。手中的枪不自觉掉落,他跪了。 堂前正用餐众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炸裂吓到,手中一松,随即跟着传来一阵碎裂声。华老九也被吓了个凉心透,心脏跟着一阵抽搐,一股冷汗冒出。 邱之章也被吓了一跳,醉醺醺的酒意一下去了一半,当即大怒,“卫兵,什么情况。” 一旁闪过的卫兵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帅,你快看。”有人反映过来,指着一处房顶,大声喊道。 众人就要回头看时,天地间降下一股大雾。毫无征兆,大雾突如其来,如万千瀑布自九天而落。转首间,大雾掩盖整座汉尓城。大雾浓烈,城中视线受阻,四处皆不可见。 “什么情况?怎么突然下雾了。”就算是经历过诸多风雨的邱之章,此时也不知所措。眼下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接受范围。 突然而来的炸裂声,转瞬而至的大雾,似乎都不同寻常,让人琢磨不透。 在场的所有人都人心惶惶,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时,又是一道炸裂声传来。比之刚才,这道声音更加沉闷,犹如撞钟。余音在空气中邈邈传荡,闻之犹如心脏遭受闷锤。 如此声音不断,雾气很大,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神秘老者和白袍人。 “大家莫慌,有卫兵护送各位掌柜回家,不会出事。”邱之章眼见着场面不好控制,刚刚下去的酒意又上头,只得逐客。 带着满是疑问,数十位掌柜完成这一场饭局。饭局还算顺利,从头到尾只死了一人, 天地间的大雾还在,片刻而出的擂鼓声确是消失了。 “华老板,一会我派我的警卫队送你回去。”邱之章摇头晃脑,呵呵笑道。 “大帅,小人的儿子还在大帅府中,这该如何是好。”华老九想起华南笙,开口说道。 “没事儿,就让他到处转转。华老板的儿子也就是我邱某人的儿子,在我府上就相当于在自己家。玩累了,我拆差人送他回去。” 是啊,这本来就是我家。。。 华老九尴尬一笑,“这可不太好吧。” 邱之章却是伸手勾住华老九,醉醺醺说道:“都是小事,今天我就是高兴!你为我解决燃眉之急。这些小事都不算什么的,以后有事,再来找我。” 华老九知道邱之章一定是喝多了,喝断片了。讲道理,如此嗜杀,喜欢割人脑袋的家伙,也会有和人称兄道弟的时候? 他不信。 不信归不信,但礼节要有。 连番感谢后,他被卫兵护送离开了。富木商会会长在一旁羡慕无比,也跟着走了。一片大雾中,邱之章倒在椅子上,直接睡着,根本没去管华南笙。 华南笙此刻却是在追人当中。 在刚刚见到白袍人的奇怪表现后,他并没有停留。而是去追着墙角的影子,突然而至的大雾影响了他的判断,但他没有停下。一旦白袍人回来,他就无处可逃,他可不指望邱之章会为他拦住白袍人。 当看见划破夜空的流光,他不知道为什么想起神秘老者,那道流光像极了老者射出的羽箭。他心有所感,隐隐觉着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眼下的情况让他停了下来。 墙角影子并没有人! 就在怀疑自己是否看错的时候,华南笙闻到一股很浓的橙花香。 砰! 一道极其犀利的鞭子打来,撕裂弥漫此地的大雾。 华南笙有所感觉,仰头躲开若鬼影般的鞭子。想拿出自己佩剑,却想起自己佩剑被扣在大帅府门口。顿时,他失神了。 “小弟弟,来追我呀。” 一道极尽魅惑的声音穿过重重大雾,直奔华南笙耳旁。声音好似倩女,悦耳如银铃,动听之余还有一丝挑衅。只是华南笙听得出来,女子口音并不正,应该也不是本地人。 华南笙不敢妄动,因为他没有武器,内心深处不是太敢去追。 “真是小心,不和你玩了,姐姐走了。”银铃般的声音若天籁。放在寻常时候,华南笙一个十八岁的小伙子一定扛不住,只是面前危机四伏,他不敢分心。 但强烈探求女子的意愿始终在他脑中盘旋,眼瞅着一旁有根木棍,他抄起往大雾中窜去。 帮他分辨方向的只有一袭橙花香。 他的嗅觉不知是敏感还是如何,最近有质的飞跃,靠嗅觉赶路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他往前追去,穿过几处走廊,橙花香浓烈起来。他意识到她就在附近,精神高度紧张起来,手中提起木棍,做防御状。 果不其然,还是一道鞭影朝华南笙打来。确实正中木棍上,硬生生给木棍打下去一个凹形。 感受到木棍传递来的巨力,华南笙虎口发麻,心中对女子有了更深认识。 此人力气不小。 “你还真来了?”女声透着一股震惊,“竟然有这份胆量,姐姐觉得你不错。” “为什么要盯着我们?”华南笙对着大雾中轻轻说道。 “不告诉你,追到我,我可以考虑和你说说。” 橙花香渐行渐远,华南笙没有犹豫,接着追了下去。刚刚短暂的交手,他对女子实力有了判断,自信还是可以打得过。 他接着往前追去,院子被邱之章改造了,多了许多厅堂小阁,路变得难走许多。 下午的时候,他询问过华老九密道的位置。华老九也将情况与他说了,第三处院子中有一口古井,古井不深。落下去,就可以看见那处密道门口。 华南笙有数了,一路上也碰见了不少人。有的被他直接略过,有的被他敲晕在地。但总的来说,随着深入,碰见的女性也比男性高很多。这已经是邱之章女眷生活的地方,一旦被发现,告诉邱之章,他估计他性命难保。 就这样,就要走到记忆中第三处院子的时候,华南笙闻到很深一股橙花香。他谨慎起来,木棍也已经就位,时刻防范着偷袭。 一个呼吸过去,并没有出现任何想象中的偷袭。 他更加戒备,精神高度集中。 两个呼吸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三个呼吸… 竟是一直都没有动静。 随着橙花香越来越重,他舔了舔因为紧张而异常干燥的嘴唇,开口道:“怎么不动了,你想干什么?” “你来啦!”女声却是很惊喜,“要是你没跟过来,我可就难受了。” 什么鬼?华南笙晕了,这人性格可以随便变换的?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你怎么了?”华南笙本能的还是问道。 “你快过来,我就在你前面三个跨步。谁知道这里会有个水井,我被绊倒,脚扭了。”女声哀怨。 骗我呢吧?这也太奇怪了 “你别不是骗我,想引诱我过去,趁机对我下手。”华南笙问道。 “哇,我都要疼哭了,你还在这里说我骗你,还是个人么?”女子声音带着股悲凉。 “你得证明一下,我害怕。”华南笙不敢懈怠。 片刻,从雾气中飞出一道黑影。黑影速度并不快,华南笙木棍敲击,将黑影打落下来。 定睛一看,是一只鞋子。只是鞋子质地奇特,是由鹿皮所制。华南笙探手触摸,鹿皮表面柔软,之前他并无见过。 “这回你总信了吧。快来扶我一下,不能被他们发现。”女子隐隐焦急,还带有哭腔。 华南笙半信半疑,但闻到手中鹿皮鞋散发出的浓烈橙花香,他往前去了。 走了三大步,华南笙见着了倒在地上的女子。仅一眼,就女子相貌惊住,小脸竟是飞快红了。 如果赵将军还在,一定知道这女子就是跟他们一起去往杀狼部的女子。 眼下,女子还是那副装束,红衣红甲,头上系着红丝带,扎起的马尾很诱人。 “看什么,快来扶我。巡逻的人要来了,我不能被逮住。”女子见到华南笙傻站着,弱弱说道。 女子不断揉着脚踝,小嘴撅着老高,可显然是太疼了,眼角有泪花。 突然,耳边传来枪械晃荡的声音。 华南笙一个激灵,一个大跨步,抱起靠在墙角的女子,在女子满眼不可思议中,他跃进后方古井。 刚才巡逻的士兵缓缓走过,并没发现异常! 第15章 沫沙 华南笙一手托着女子的背,一手托着女子大腿背侧,朝古井猛然一跃。古井不深,三米不到的深度。华南笙稳稳落地一瞬间,女子反应过来,就要开口,却被华南笙伸出一只手捂住小嘴。 女子挣扎,但显然华南笙力气更大,女子只能发出呜咽声。就这样,华南笙蹲着,怀里是女子。女子得嘴被堵上了,四处幽暗没有光线。 等到巡逻的卫兵走开,华南笙方才收手。将女子缓缓放在地下,满手沾满橙花香。 若是有光线,可以明显看到华南笙的小脸变得通红。这还是他第一次与女子近距离接触。十八年来,华南笙接触成熟的女人就是部落里的大婶大妈,在部落里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子在他十几岁出门跑商的时候,断绝联系,之后便再没见过。 如今,触手传来的柔软,女子天然带着的体香,让他这个血气方刚的男生茫然无措,白皙的小脸通红无比,小心脏更是扑通扑通恍若小鹿乱撞。 “你,你怎么能这样?”红衣女子不断喘气,胸口不断起伏,显然是被华南笙的举动气到。 “我…”华南笙结巴了,不知说什么好。 “你为什么要堵我的嘴?”女子气鼓鼓,“满手的酒味!臭死了!” “上面有人来了,你若是出声,我害怕被发现。”华南笙靠在墙边,稍稍舒心。 女子怒不可遏,左手抓起藏在背后的鞭子,就往华南笙身上招呼,出手很迅速。 鞭子出手很有劲,但飞到一半就软了,斜着擦过了华南笙。 “哎呦。”女子磕到了扭伤的脚,疼的握不住鞭子。 鞭子呼啸而过,还是惊动了华南笙,他一阵颤抖,脑子中盘旋的各种不可描述的东西一下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惊悚。 他大意了! 华南笙这么些年毕竟是从杀伐中度过的,在西边的时候可没少杀。他语气当时就冷了下来:“你想干嘛!救了你,你还想出手?你就不怕我干点什么?” “疼,疼。”女子捂住自己脚踝,没去回答华南笙的话。 华南笙靠着墙,面色缓了下来,看着黑暗中的女子。 女子呻吟着,本就悦耳的声音此刻更加具有诱惑力。 “别哼了,听得脑袋疼。” “我疼啊。” 僵持着很长时间,女子突然感觉一双大手向他脚踝处而来,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拿开。大手就朝着她的脚踝而去,直接捏住女子脚踝。 “你滚开!又要干什么。刚才已经被你占了便宜,你还要干嘛。” 女子说着就要蹬腿,这是华南笙又伸出另一只手,压住女子小腿,不让她动弹。 “我老师教过我医术,我帮你看看。” 华南笙却是忍不住了,如此这样呻吟下去,迟早要把人招来。 “不需要!”女子很硬气。 华南笙没听,手上动作不停,不停再掐着女子脚踝各处。 “你这伤到骨头了,我马上给你接骨。你忍着点,别把人招来。” 女子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剧烈的疼痛传来。眼泪瞬间流出,停不下来。就要痛的喊出来,华南笙手疾眼快,再一次捂住女子的嘴巴。 两人距离一下拉近,在适应黑夜后,华南笙可以清楚看见女子容貌,女子也是如此。 女子眼睛很大,此刻眼泪含在眼眶中,楚楚动人。不自觉,华南笙脸又红了,弥漫的杀意冷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咚咚的心跳声。 华南笙下意识咽下口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女子面色闪过一丝厌恶,挣扎着。华南笙松开手,退回到墙边,他长了个心眼,将女子的长鞭拿走。 “十七年来,你是唯一碰过我的男人。”女子突然开口道。 “什么?你才十七?”华南笙不可置信,“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称呼我弟弟。” “你闭嘴,你让我把话说完。”女子摸摸脚踝,她眼泪还没干。 “哦。”华南笙应道,与此同时,他在寻找那处密道在什么地方。 “所以,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不要”华南笙摇头。 “你快说。”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你先告诉我。”华南笙并没有回答她。 女子座靠在墙边,“怎么会有你这种男人?” “怎么不会有?这不是站在你面前么?”恢复冷静,华南笙也变得灵活起来,只是目光时不时看向女子,难以压制住惊艳表情。 女子低头不语,生着闷气。 华南笙四处找寻华老九告知的密道,华老九告诉他,开启密道大门的是一块可以按动的砖石。之后会在一侧墙冒出只供一人的小洞,小洞后面藏着火折子。 他四处找寻。却始终没有发现华老九说的可以按动的砖块,眼神往女子方向撇去。 “喂,你可以挪一个位置么。”华南笙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称呼,索性用“喂”替代了。 女子一脸狰狞,转首道:“你喊谁!” 华南笙一愣,“你又没告诉我名字,我哪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这躺的好好的,为什么要挪位置?” “因为有条小路可以让我们出去。”华南笙微笑,“你千万别说你不想出去。” 女子哑口无言,她不想在见到邱之章那副肥猪模样。若不是因为一些迫不得已的原因,她断然不会跟着邱之章。她这么精明,怎么会瞧不出邱之章心里想的什么。 “你从哪里得知这里有小路可以出去的。”女子显然不相信华南笙。 “这处院子本是我家的,被邱之章强行霸占了,我自然知道这里的密道。” 女子应了一声,没了动静。 “快动呀,等会有该有士兵巡逻了。玩意谁伸出头来看看,我俩就完蛋了。”见着女子还没动静,华南笙急了,“你不动,是要我抱你?” “不要!”女子知道慢慢挪动身子,眼神射出的愤怒足以杀死是个华南笙了。 可华南笙还是抱了她…… 因为他听见有士兵巡逻,不得不加快动作。 在找到那一块可以按动的砖块,华南笙用力按下砖块,左侧的墙上冒出一个小孔洞,正够一人的大小。 华南笙放下女子,让她先进去,女子没动。华南笙知道她害怕,自己先进去,紧随其后,女子一瘸一拐的也跟着进去。 同时,在华南笙抱着她时,她拿到了自己的鞭子。 女子嘴角闪过一丝邪笑,两人消失在古井中。轰隆一声,小门关上了。 华南笙摸到火折子,轻轻一吹,火折子燃起,面前是一条楼梯。考虑到女子的脚上,华南笙放慢了速度,但还是忍不住问道:“要不我背你吧,你这走的太慢了。” “我乐意,你管我。” 华南笙无语了,要不是想问出她为什么跟踪,他早就想溜之大吉了。这女子真难伺候。 “你叫什么名字呀。”华南笙慢慢走,还是先开口了。 “你先说你的。” “我叫华南笙。华山的华,南边的南,笙是簧管乐器。” “沫沙,泡沫的沫,流沙的沙。”女子回道。 “为啥要跟踪我和老师。”华南笙切换话题。 沫沙没说话,但小眼珠子转的很快。 华南笙突然停下回头,道:“沫沙?” “嗯?” “问你话呢。” “啊?这个不能说哎。”沫沙嘻嘻一笑。 刹那,风情万种。 看得华南笙心里又是一阵疙瘩,他算是知道书中说的“红颜祸水”是什么意思了。如此姑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足以撩拨任何男人。 华南笙继续往前走,不再回首,只是两侧狭窄。沫沙一身橙花香无处可去,只能窜进华南笙的鼻子。 他不由加快了步子,沫沙依旧轻笑。 就在走到华老九藏钱的地方时,沫沙出手了。 毫无防备的华南笙被沫沙的鞭子捆成一个大粽子,动弹不得,往前一倒,摔了个狗吃屎。 沫沙呵呵一笑,“怎么样,还是斗不过姐姐吧。” 华南笙生气了。 可眼下,生气也没用。 第16章 密室之谈 华南笙被沫沙用鞭子缠住的那一刻就生气了,自己对沫沙如此好,却没想到沫沙到头来会反打一波。他是彻底栽在阴沟里了。 “沫沙,如此做人可显得失当了。”华南笙很气,话语中都是刺。 “之前,你不经我同意就直接抱我,不也显得失当么?”沫沙丝毫不为所动。 “那之前不是为了我们两个的安全着想吗!”华南笙有苦说不出。 “呵,我不管。反正是你先动手的。占我便宜,臭不要脸!” 华南笙真的是生气了,这完全就是不讲理啊。 沫沙脚还隐隐作痛,一瘸一拐往华南笙方向而去。 “小弟弟,你胆子挺大呀。”沫沙来了兴致,伸手捡起落在地上的火折子。往四周一看,发现有煤油灯,都去点燃,片刻,房间变得明亮。 华南笙动弹不得,身上鞭子绑的很紧,基本不留空隙。他不得法,作视死如归状。 室内安静,没了言语。本是华南笙的主场,一瞬间换了个主人。 “华南笙,嗯,名字还挺好听。”沫沙突然说道,“那天在草原上,看见你一手枪术耍的还不错。” “你在杀狼部?”华南笙听后觉得事情不对,试探性的问道。 “对呀,在你老师杀死姓赵的的时候我就跑了,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你。”沫沙坐了下来。 “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杀狼部?也看到我们杀向杀狼部?还看见我老师一弓杀六人?” “是呀。”沫沙点头,“哈哈,你放心,我没和任何人说。” “你又是怎么跑到杀狼部去的?”华南皱起眉头。 “跟着姓赵的去的。这个坏家伙,哼哼,死了好!”沫沙谈起赵将军就捏紧拳头。 突然间,华南笙腾起一股杀意。沫沙感受到,一惊,“你要干嘛!” “你对我们云老部不安全。”华南笙说道。 “得亏是绑住了你,吓死我了。”沫沙拍拍自己的胸,“我都说了,没有告诉任何人。你老师杀了姓赵的,对我而言是好事。他一路上就想对我动手动脚的,我早就厌烦他了。” 从长远的角度考虑,自然是杀了沫沙更安全。杀狼部悉数前往草原深处,除非是有人叛逃,否则消息就不会泄露。只是万万没想到,当日之事还有另一人看到了!万一沫沙嘴巴不牢靠,云老部就危险了。 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云老部杀掉赵将军六人的消息肯定会传出来。想到这里,华南笙叹了一口气 “那你没事吧。”华南笙卸掉杀意。 第一,面前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宛如画中走出来的姑娘,他下不去手。辣手摧花的事他做不出来。第二,他被绑缚,手脚动弹不得。 “我武艺高强,他奈何不了我。这种下流胚子,就该去死。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说完,恶狠狠盯着华南笙。 这就是指桑骂槐,意有所指呗! 华南笙听得懂,强调道:“我刚刚那是意外。” “行了,你闭嘴。” “你说你武艺高强?”华南笙有点不相信。 “那是,姐姐我的鞭法你又不是没见过。”沫沙像个小女孩,抬起头来。 “那你放开我,我们比比?”华南笙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嘿嘿,你做梦!” 房子里再一次陷入安静,两人互相盯着,也不再说话。 过了许久,煤油灯晃了很长时间,渐渐变暗。室内摇曳着煤油灯光,悠远宁静,华南笙喝的酒意上来,犯困了。 “放我走吧,姑娘。”华南笙忍不住道。 “想走?也不是不可以,帮我办件事。”沫沙说道。 华南笙终究是困了,道:“违法乱纪的事情不做,其他可以考虑。” “也不是什么大事,帮我偷个小东西。”沫沙道。 “要我偷啥?” “你老师腰间有一块金灿灿的怀表,你去把那款怀表给我偷来。” 华南笙直接摇头,“没可能的,你这想法,我八岁起就有了,只是没有一次成功过。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老师有怀表的?” 华南笙伴随最后一句,整个人变得谨慎起来。 “行吧,那你走吧,我自己去偷。但是,我赌你一定会好奇你的老师为什么张弓搭六箭就能箭箭命中敌人,你也一定会好奇白袍人的身份,好奇那道炸裂声从何而来,天地间的大雾从何而来,无数块碎冰又是怎么回事。” 沫沙说到华南笙心里去了,他的的确确非常想知道老者是怎样射出那六只箭的,还有刚才发生的一切。 “那你说说看?”华南笙试探性问道。 这个时候,沫沙却帮华南笙解开了鞭子,不再言语。 她不说,华南笙也没办法。 “你真放我走?” “昂,不放你走,我留着你干嘛。本公主…人又不缺男人。” 沫沙说快了,华南笙耳朵敏锐,捕捉到这条信息。 “公主?什么公主?”华南笙满脸好奇。 “什么公主?在哪儿呢?”沫沙回道。 华南笙略有深意看了眼沫沙,站起身子,拍拍屁股上的灰。 “那我走了?” “你走呗。”沫沙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愿。 华南笙面露愁容,“你真就不说?” “那你答应给我偷东西了?”沫沙俏皮道。 华南笙沉静片刻,换了个问题,“那你总得告诉我这怀表是干什么的吧。” 沫沙摇头,带着笑意,“那行吧,你走吧。我自己去偷。” 华南笙真的想知道其中秘密,心中仿佛有万千猫爪在挠,十分急切。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来历非凡,或许真的知道困扰自己近十年的秘密。 只是,人不愿意说,而且给出的代价不合理。去老者身上偷东西,那等同于送死。那一掌痛入骨髓,他记得一清二楚。 最后,他还是摇摇头。 “小弟弟,你就真不想知道么?” 华南笙起身,往密道的出口去,“你要小心点,我老师很强的,别丢了性命。” 谁料沫沙竟是回了句,“你这是在关心我?” 华南笙小脸一下通红。 “哎,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白了。上次见到你,你还是个黑不溜秋的小伙子。” 华南笙脸色一红就不知道如何说话,换句话说,热血上头,双商就瞬间降下去了。 “你觉得你应该知道金石楠花。” 一提到金石楠花,那股融入记忆深处的味道就再现眼前。一个没忍住,华南笙扶住墙角吐了起来,这回是真吐了,在邱之章家中吃的酒食全部吐出来了。 “金石楠花,哦,难怪。”沫沙呵呵一笑,“那味道确实难闻,但也不至于你这样,谈它就吐吧。” 结果,华南笙吐的更凶。 “……” 过了许久,华南笙停止呕吐。此刻沫沙已经离了华南笙十万八千米。站在老远处,对华南笙说道:“这玩意我也喝过,眼睛一闭就过去了,哪有你这么可怕。” “你也喝过?”华南笙不可思议,老师可是说过,这玩意是空神的赐予。虽然他也不知道空神是什么神,但通过老者的话,他能体会到金石楠花的珍贵性。 “是的,以前的我可丑了。和你一样黑不溜秋,鼻子还塌。”沫沙忍不住打颤。 “可你现在很漂亮。”华南笙涨红小脸,憋出来一句。 “这我知道,垂涎姐姐美貌的人多的数不胜数。”沫沙叉腰,打了个哈欠,“怎么出去呀,我困了。” 华南笙吐的发虚,脚步疲软,指着房间背后的楼梯,道:“从上往下数,第三级台阶,蹦两下,门就开了。” 沫沙点头,去打开了门。在消失之前,回头给了华南笙甜甜一笑,“不要想姐姐哦,我们会再见的。” 这一笑犹如春风拂面,桃花盛开。 华南笙倒了…… 鼻口有液体在流动,淌血了。 沫沙出了门,脸色收敛,变得冷淡深沉,却带着笑意嘀咕:老师说会冲星大盛,连带着蕴盈星星芒也会大盛,今天算是见识到会冲星本人了。 她又叹了口气,“本应该是再观察些时间相见的,奈何自己崴了脚,唉。” 随即,她又轻笑一声,“他还真挺可爱。” 大雾不知什么时候散去,天空皓月星辰,沫沙脚也能行走了。忽而窜上一旁房檐,横跃间,已经消失不见。 等华南笙出来,她早已经没了人影。 第17章 老者消失 城中寂静无比,巡夜的士兵也回营修整。前半夜的躁动悉数不见,似乎什么也未曾发生。只是注定明日茶余饭后多了些神神鬼鬼的话题。 华南笙回到城北小院子,已经是二更天,伙计们都沉沉睡去,唯独堂中的煤油灯还亮着。 刚刚吐的凶猛,加上半夜的劳累,华南笙虚脱了。匆匆方便了一下,就托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正堂,华老九正拿着烟袋默默发呆。 见到华南笙回来,也没生气,头也没抬,语气极其平淡道:“我差点以为明天要去邱之章家赎回你,你死哪儿去了。” “我不是和你说了,去追一个女人。”华南笙挪到一旁,拿起桌子上陶瓷小杯,倒入水,赶紧喝了下去。又感觉不过瘾,拿起小水壶直接开灌。 华老九一抬头,盯着眼睛看着华南笙,脸色逐渐精彩起来。 “你个混小子追着女人把自己追成男人了?”华老九嘴角带着丝嘲弄,面向却很激动。 “什么?”华南笙一个脑袋能有两个大,“什么玩意?” “别装怪了,你这模样和我当年第一次干事的时候一模一样。”华老九摇摇头,抽了口烟。 华南笙可算是反应过来了,“屁,我这是吐的。我喝多了,哪能和你酒量比呢?” “我的好儿子哎,你喝了多少我还没数?加起来不过二两水酒。你跟着你老子这么些年,二两酒就能把你灌醉,那你可千万别对外人说你是我华老九的儿子,丢人。”华老九毫不客气嘲讽,“和爹说说,那女孩长啥样。” “哪儿跟哪儿啊。我见到女人都害怕,怎么可能会干那种事情。”华南笙反驳。 “你小子不实诚。”华老九盯着华南笙骂道。 “没有就是没有,骗你干嘛。”华南笙坐了下来,扶着自己老腰,“不过,那个女人倒是被我追到了,呵呵,长得还挺还看。讲道理,我都心动了。” “她为啥要追我们。”华老九。 “没说实话,但我估计是为老师来的。”华南笙胡乱猜测,女子目标显然是老者腰间的怀表。 “哦,那还好。只要不碍咱们的事就好了。” 屋子里满是缭绕的烟雾,华南笙不停的灌水下,情况好了许多。 “老爹,你在吃饭的时候,怎么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说道这里,华老九脸色有些难看,“姓邱的盯着紧,我见行情不好。打算收手不干了,家业交给你,我就回东边养老去了。看看山,看看水。被这些掌柜老板东家们欺负大半辈子了,临走前,接着邱之章的气势压下他们一次,我好开开心。” “嗯,然后呢。” “邱之章的病被治好了,这件事你应该从他的口气里听得出来。” “我脑子还没愚笨到这种程度,当然听得出来。”华南笙无语。 “既然他病好了。肯定要回陕中,几千来号人要吃饭的,要发军饷,所以绝对不会蹲在汉尓城。然后,我就后悔了。”华老九面色超级难看。 “那老爹你估计,他还有几个月要走。”华南笙问道。 “我估计还有半个月左右,他肯定会走。” “那行,接下来我们就等。等他走了,在去买粮。” “但是我把这群掌柜的全部得罪了。” “这是小事,你看富木商会会长不是有意巴结你么,你拿他开刀就是。”华南笙指出一条路。 屋子没了声响。 许久,华老九冒出:“也对,明天我去问问。” “那行,我回去睡觉了,困了。”华南笙打着哈欠出了门。 ****** 翌日,天明,日上三竿的时候,华南笙才醒。 照例是洗漱完练功,举石锁,练大弓。但他心血来潮,想起昨天晚上遇见的白袍人,还有突如其来的大雾,他要去找老师问问。 他走到门前,轻轻敲门,并无人应答。但发现门没有关上,开在那里,风一吹动,半开半合。 最后,华南笙还是走了进去,奇怪的是,屋里并没有人,窗户还开着。寻常时候,老者一定是闭门合窗,从来不会开着,这次有些反常。 屋子里很干净,烧着炭火的炉子确是要熄灭,桌上还摆着些纸张,凌乱的摊在那里。印象里老者根本不是这样,做事收拾东西都井井有条,从来不会如此混乱不整洁。 拿起桌上摊开的一本厚重的册子,翻阅起来。 “绝望滩涂,望沙堡,马丁家族……” 册子上用陌生文字写满了,陌生文字只有华南笙认得,也只有他能和老者交流。 “这是什么玩意。” 他接着往下翻,都是大差不差的东西。突然,从一侧中掉落出一小片纸条。纸皮轻飘飘跌落,好在华南笙眼疾手快,在纸片落入火炉之前伸手攥住纸片。 “有空就多看看。” 华南笙轻轻念出纸片上的内容,缓缓捏住自己刚长出来的胡子,一脸懵那个啥。 嘿!神了!老师怎么知道自己会翻开册子?提前留下这张纸片? 华南笙砸了咂嘴,坐在窗前,开始阅读起来。册子仿佛一部古史,一个个家族交织,其背后发生的故事,一代又一代的记录,也像是一部大剧。人物清晰展现在华南笙眼前,还有刀光剑影,血骨尸山。 不知不觉,已至傍晚,华南笙起身,舒展身体。一股爆豆般响声响起,痛快! 但老者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连个人影就没有见到。华南笙不免紧张起来,这么多年,除非自己走商,其他时刻,他都能见到老者。老者也从没有意外消失,这一次,华南笙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他着急往堂前而去,华老九还是坐在老地方抽着烟,盯着院子里忙东忙西的伙计,夕阳西下,倒是有几分英雄暮年的气氛。 “老爹,我老师不见了。” “不见不是很正常,你老师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真正行踪。”华老九波澜不惊。 “这次不一样。”华南笙找了凳子,坐在一旁,眉头深锁,“老师什么样的人物我清楚,他素日里待我极好,从不会离我远去。而且早上我去的时候,房屋内一片狼藉,火盆中燃烧着炭火,窗户也开着。老师天性怕寒,从来不会开窗,更不会不关窗。” “呵,你了解的还挺深入。”华老九冷不丁说道。 华南笙满脸疑惑,老爹这句话他没听懂,这是什么意思? “你老师武艺高超,超乎常人,有什么人能伤他?”华老九叹口气。 “这倒也是,只不过我还是担心。” “回去吧,他没什么好担心的。与其担心他,不如关心关心你老爹。” 华南笙猛然意识到华老九藏着些秘密,脑子里一旦有了想法,就会不自主的去想它。进而,他联想到这么多年华老九的表现,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交织汇聚在一起,确实有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某些时候,华老九会怕老师;某些时候,华老九会躲着老师;某些时候,华老九会在背后悄悄议论老师。总得来说,自己这个爹对自己老师并不友好,甚至隐隐有些恨意,情绪极其复杂。 老者去哪儿了的谜题还没解决,眼下又冒出一个新的问题,老爹和老师之间到底隐藏了什么,是什么造成华老九对老师有敌意的同时却也有部分感激。 “老爹,你当年和老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两个之间一定藏着秘密。” 华老九没去搭理华南笙,依旧抽着烟袋。 “我也不小了,有些事你应该告诉我了。” 华老九还是默不作声。此时,夕阳晒进堂前,照在华老九的脸上。华老九眯起眼睛,看着缓缓下沉的夕阳,猛地吸了一大口烟。 “你真想知道?”华老九开口,夕阳下,他的胡子已经白了许多。 华南笙点头,他搬起凳子,挪动华老九面前。 “好,我告诉你。只是你要有心理准备。” “嗯。” 光线照耀下,华老九面上沟壑纵横,一股哀愁展现在脸上。他猛然叹气,像是倒出藏在心里多年的苦楚,满脸落寞。 “你母亲不完全是难产死的!” 第18章 当年秘辛 “十八年前,你娘怀你的时候是立夏时节。你也走过商,知道这个时间点我们都在干什么。那个时候,正好走到西边。知道这个消息后,可把我高兴坏了。一连几个晚上都没睡好。” “那一趟走商也很顺利,来回一趟赚了许多。我和你娘在汉尓城城中大院子度过了一个冬天,开春之后,照例是要去走商的。毕竟还有一众伙计要养,不可能因此荒废走商。我本意是不去的,可把你娘一个人留在汉尓城,我不可能放心。但你娘要我去,我没办法,只好答应。” “我和你娘商量着,打算让你娘回云老部,云老部是你娘的家,比起一个人呆在汉尓城更安全,更舒心。” 说到这里,华老九吸了口烟,叹气接着说道。 “本是个和和美美,高高兴兴的旅程。虽然你娘挺着大肚子,但我们特意准备了马车。从汉尓城走到云老部只有三天的路程,说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是,麻烦真就来了。” “出城,走了不到半天,我们就遇到了马匪。” 见到华南笙面露疑惑,华老九顿了顿。 “是马匪,真正的马匪。有枪,有马,和我们半个月前遇上的不是一批人。马匪心狠手辣,斩草除根,根本不留任何活口。” “你老爹在这条路上走了许多年,也见过不少马匪。可从来没有一群马匪能让我有这样的危机感。没有办法,只能逃跑。” “我留下了三个兄弟殿后,给了他们枪。然后剩下的人一路狂奔,然后失去了方向。三个兄弟死了,后来听人说,死前带走了五人的性命,他们都是好汉子。” 华老九摇头,面色沉重。 “我们指南盘坏了,没有任何辨别方向的办法。就算看太阳辩位也没有办法逃离,路上又遇上几次沙尘暴,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们离云老部,离草原越来越远。又害怕马匪追来,我们就深入了大漠。” “大漠燥热难耐,耗水量巨大。商队二十几人,喝水成了大问题。又因为马车目标太大,我们在进入大漠之前就舍弃了马车。你娘挺着大肚子只能坐在骆驼上,速度自然慢了下来。” “找不到方向,也没有水源。一时间人心慌慌,众叛亲离的感觉就来了。” “那天,我就和你妈说,我们两个可能要交待在这里了。一辈子积累的财富都如梦幻泡影说没就没。那个时候,我们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就在这时,你娘动了胎气,本来就困难的队伍更加难走。你娘痛了一整天,额头淌汗像是条小河。但还是没忍住,毕竟时间也有十个月了,你也应该出生了。只是,在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的出生只是增添无数烦恼。”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整条车队没有一个人会接生,我们只能干着急。” 华南笙听呆了,他压根就不会想到这其中还有如此骇人的事情发生。 华老九面色一变,异常纠结,接着说道:“你的老师在这个时候就出现了。” “啊?凭空出现的?”华南笙不解。 “就在我们以为你娘撑不住时,天地间突然飞沙走石。异象突起,就在眼前,突然出现成片的森林,郁郁葱葱,其中不少飞禽走兽,小溪潺潺,清澈见底。整队就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不少人疯了似的往前冲去。在场之中,也只有我知道这是什么回事,我满心都是你娘,也没有制止。” 华老九一声轻笑,“那是海市蜃楼,沙漠中不可能凭空出现如此规模的森林。我本以为跑过去的人在吃一嘴的沙后,就会返回。却没想到,跑过去的人都死了。” 华南笙疑惑道,“是老师杀的?” 华老九点头。 “没人知道你老师从何而来,反正就是在那片森林中凭空出现,用一把剑解决了所有跑过去的人。” “然后,你老师就缓缓朝我们这里走来。离我们还有二十个跨步的时候,天地间的异象就不见了,沙漠中恢复正常,满眼望去都是黄沙,还有倒在地上的十几号兄弟。” 华老九已经动容,“剩下的兄弟伙计,以为是敌人,拿起武器就往前冲去。没有意外,都惨死老者剑下。你老师的剑法精湛,毫无破绽。” 华老九悲恸,隐隐动容,“那是二十几条人命啊!你老师几分钟就杀了个干净,中途大气都不喘一下。” 这一瞬间,华南笙也觉得老师的残忍,霸道。 “就当我以为,他要过来杀了我和你娘的时候。我拿起刀,想和他拼了,但最后还是怂了。你老师气场强烈,十八年前,犹如猛虎。那种气势远非这几年你所见的样子。” “你老师眸子斜着我,我害怕。但是他并没有杀我。而是看向你娘,你娘躺在地上,痛到最后已经没有力气哼了,只是轻轻呻吟。” 讲到这里,华老九没了声息。 华南笙倒吸一口凉气,见华老九不说话,试探性问道:“是他接生的我?” 华老九点头,随即痛苦掩面,涕泗横流:“接生你之后,他反手一刀,将你母亲杀死。” “什么!”华南笙震惊,“老师他…他怎么可能会杀了娘呢!” “我亲眼所见。”华老九提起往事,叹息着摇头。 华南笙惊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的授业恩师会是杀母仇人,老师怎么会呢?他待我极好,如何会杀我娘?这是阴谋? “你老师待你似亲生的,可对待他人冷漠无比。”华老九接着说道:“他扯掉一块衣服,将你擦干净。抱着你就往一处走,我没办法,放心不下你,只能跟着他走。最后,我和他来到云老部。在安排他住下后,他看向我的眼神依旧阴鹜,如同看向将死之人。我知道,他这是警告,警告我不要说出当年的事。” “可我藏了十八年!十八年来,我战战兢兢,见着你老师就害怕!可怜我二十几个兄弟!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都是被你老师一人所杀!我没法给他们交代!”华老九怒吼,门外不少做事的小伙计面面相觑,不知道华老九发生了什么事。 华南笙想到自己之前询问老师杀死赵将军该如何解决时,老者也是漠视云老部一干性命,对云老部的性命极其冷淡,丝毫不关心。 老师正如华老九说是,极其冷漠,漠视性命,杀伐果断,严重非常。 想到这里,华南笙没了言语,他自小没娘,是喝百家奶,吃百家饭长大的。是被云老部老人养活的。同时也是老者交给他的一身武艺和一身学问,到头来,老者却是自己的杀母仇人。 他心慌,从未有过的慌。一面是自己的母亲,一面是自己的授业恩师。日后,再次相见,他又会以什么态度再见,他又会以什么脸色面见老师。 想到这里,他也无奈。 没有安慰独自神伤的华老九,华南笙自己走出屋子。失了魂魄似的往院子挪动,如同一棵古树。 天色竟是变了,原本夕阳余晖遍布汉尓城。此刻竟是乌云蔽日,墨色云朵翻滚来,翻滚去,在酝酿着什么。 轰! 深秋竟是一声惊雷! 巨大的闪电划破墨色天空,瓢泼大雨顷刻覆盖整个汉尓城,有人喜,有人忧。 同时,也有一人麻木行走。 又是轰然一声, 华南笙倒在雨中。 第19章 令人诧异的操作 19 城中回巷八号,邱之章的府邸。 此时邱之章正躺在新做好的躺椅上,前几天的一场大雨,打落不少盛开桂花。现在,地上也有许多残破花瓣。 邱之章端起一杯小茶,微眯眼睛,轻轻嘬了一口。 “这茶哪儿来的?”邱之章睁开眼睛问道。 “这茶是今早富木商会会长送来的,是江南处的秋茶。他特意托人搞来的,盒数不多,悉数送给大帅了。” 一旁说话的人正是给华老九送去请柬的男子。 “呵,你我都知道他定是有所求。可也难为他这份孝敬心了,能在西北地喝到江南的秋茶,此人花了不少心思,也确实不容易。左峰,你去问问他想要什么吧。” 左峰应道,正要抬腿去询问,却又被邱之章拦下了。 “那五个柴窑如何了?” “柴窑,已托京城的人在黑市上放出了风声。柴窑也已安排经我训练的人去运送了,您就放心吧。”左峰俯身说道。 “嗯,你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邱之章又问道,“左峰,你对华氏商队这一举动有什么看法,我总觉得动机不纯。” 左峰点头,“我们查过这批柴窑,出身来路很干净。最近道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杀人抢宝的事情。” “那你说说为什么华氏商队要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这些天我就一直在想。柴窑一个就足够价值连城,他偏偏送了五个,而且没有半分舍不得。是他财大气粗?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天是我太兴奋了,喝的太多。事后想想,他这行为很难解释。”邱之章慢慢说道。 “大帅放心吧,这几天,我们都派了人在华氏商队附近。美其名曰是保护他们,实则却是监视监督他们。” “保护他们?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邱之章疑惑。 “就是那天晚上啊。”左峰也是惊讶,“华老板出门后又折返回来,向大帅请了保护的人,大帅当时就同意了啊。” “那晚他说了什么?” “他说,害怕有人贪财,认为他还有柴窑,会夜闯他的院子。” 这时,刮起一阵秋风,风大桂树摇,邱之章肥胖的身子哆嗦一下。嘴角缓缓说道,“你说,那华氏商队会不会真的还有柴窑呢?” 左峰深然大帅之意,点头离开。 “左峰,先去查查底细,看看这批货到底从何而来。至于华老板那方面,盯紧些,趁着不注意进去翻翻就行,别伤人性命。毕竟是施与我们恩惠的好人。” “明白了。” 邱之章脸上赘肉横成,塞进一粒葡萄开始咀嚼后,面目狰狞吓人。 ****** 华南笙发烧了。 他在大雨中晕倒,被小厮搀扶到卧室后就发烧了。服了药,在床上躺了三天,期间浑浑噩噩,没有其他感觉。 第四日方方好了一点。 这天清晨,华老九把华南笙叫了过去。递了几封信给华南笙,署名是老扎卡。 “扎卡老祖父?”华南笙有气无力,面无血色,嘴唇更是惨白。 “是的。你自己看,粮食的事情得加快操办了。”华老九说道。 华老九是真的不想再去管云老部的事情了。自从娶了华南笙他娘,这么些年一直都是他在操办粮食、炭火。云老部过的是部落生活,根本没什么经济实力。一年到头靠卖些羊毛,卖点羊肉勉强过过日子。华老九一直倒贴了二十多年,再大的情分,二十几年也该还清了。 若是邱之章打算呆在西北地长期发展下去,他马上就走。之所以呆在这里,是觉得邱之章过段时间就会走,他还有利可图。这些日子,他对江南水草愈发思念,想起儿时的同伴,几十年的乡愁一次次涌上心头。他在西北地漂泊了大半辈子,也该回去了。 华南笙接过信纸,慢慢看起来。 大致上也就是催促华南笙,说什么行情不好,一些套话。唯一让华南笙注意的是,老扎卡提到草原上的陌生人多了起来。 陌生人?会是谁?赵将军的事情被发现了? 只是一句话,华南笙心慌起来。 他和老者不同,也和华老九不同。老者漠视生命,杀伐果断,只会在意自己在乎的人;华老九是个商人,天性自私,虽有热血,但时间磨平不少。华老九二十多年帮助云老部,在意的并不是云老部,而是他的妻子。华南笙不同,他在乎云老部,在乎云老部每一条生命。他没法做到老者那样漠视,也做不到他爹因为时间冲刷渐渐增长的厌烦与无情。 “老爹,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买粮食呗。”华老九软绵绵道。 “这几天,你有出去联系人么。” “没有。”华老九指了指门外,“门口有七八个人在盯着,干什么事都没办法。” “邱之章的人?”华南笙问道。 华老九点头,叹了口气,说道:“是我喊过来的,本意是保护我们,却没想到会被监视。” “你这又是什么昏招。”华南笙无语,“老爹啊,我看不懂你。” “我害怕有人盯上我们,我们财大气粗送上五个柴窑,肯定有人注意我们。城中又不止邱之章一股势力,在他没来之前,死在贪财之下的人没有千人,也有百人。”华老九哼道,“你老师不靠谱,不能全指望他。再说,他在乎你,又不在乎我们一干人。” “那现在怎么办。” “前几天出门,他们还没那么警惕。今早出门,明显看出他们不对劲。目光中明显有问题。我出去转了一趟,就又回来了。” “……” “这不是今天把你喊过来,一起想想办法。答应过你祖父的事情还是会做的,只是明年就不会再有了。”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但你看我现在这个状态,我有心也无力啊。”华南笙苦笑,他还没从老师是杀母仇人中反应过来。 “也罢,你好好休息。有句话爹得和你说,有些事情你没经历过,大可不必将事情揽在自己头上,过你自己的生活就好。至少目前来看,你老师对你并无恶意,你没必要去恨他。爹还是希望你过的舒服,过的安稳就好。” “那天和你说了许多,是我的问题。说出来,没顾忌你的感受。爹和你道个歉,那是爹自己的事情,本就不该和你说的。” 华南笙没有回应,转过头去,看向远方。 “你迟早要告诉的我的,不告诉我,你自己憋在心里也不好受。总不能藏一辈子,死了带进棺材里吧。”华南笙慢慢说道。 华老九闷头抽烟,许久道:“你爹从出生到现在做了不知道多少后悔事,唯一不后悔的就是养了你这个儿子。行了,这几天我出去转转走走,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收获。” “等我两天,让我缓一缓。老子儿子要一起打江山,你一个人,总是缺了点什么。” 这时,窗外飞过一抹红色。 沫沙探出个脑袋,笑嘻嘻看着华南笙。 华南笙:“……” 第20章 计划方案 沫沙今天并没有穿着红衣红甲,而是换了一套素白秋裙,简单用一根素白发带扎了马尾辫,脚上瞪着鹿皮靴。见到庭院中没人,她轻轻一个跟头,翻进院子。 一个跟头,及腰长发随风荡开,像是铺开大伞。裙裾翩跹,若白玉般小腿露出,宛若仙女下凡。 好一个飒字了得! 沫沙稳稳落地,手里提着东西,面带笑意看着华南笙。 “几天不见,小弟弟有没有想姐姐啊。”沫沙干脆利落,直接挑逗。 “你比我小,充什么大姐。”华南笙雪白脸上渐渐恢复血色,嘟囔着嘴,挥了挥手,让她跟着自己。 沫沙要是被华老九看到了,又免不了一顿猜测。 “你老师在么?” “不在,他消失不见了。”两人边走边谈论。 “消失不见…”沫沙沉思。 很快,华南笙带着沫沙进了自己屋子,直接关上门。 “你怎么会来。”华南笙疲惫,找位置坐了下来。 “喏,感谢你来了。”沫沙晃晃手中提着东西,“我这人一恩报一恩,前几天你救我,治好我脚,自然是要感谢你的。” “我还以为在密室,你绑了我就是对我的报答呢。”华南笙噘嘴,像是很记仇。 “害,是非分明嘛!”沫沙走进桌面,将手中的包裹放下,一层一层打开。 “什么东西?吃的?还是用的?”华南笙问道。 “当然是吃的。”沫沙仔细打开包装。 屋子透过光,照在沫沙的脸上。华南笙算是第一次完全见过沫沙的容颜,这一刻心脏竟是砰砰跳了起来。 沫沙,太漂亮了! 不知是胭脂还是水粉,沫沙一对三角丹凤眼上还有淡淡蓝色,此刻极具诱惑力。华南笙盯着沫沙的眼睛,竟是看呆,更是不自主吞咽口水。 沫沙注意到,眉头微皱:“干嘛!贪恋姐姐美色?别是个色鬼?” 华南笙脸更红了,连忙摆手,“不不不,只是你太漂亮,不免多看了两眼。” “哟,几天不见。小嘴倒是油滑起来了,不亏是金石楠花功效。” 见到沫沙提到金石楠花,华南笙一下捂住肚子,“沫沙小姐姐,你就别搞我了,真的受不了。” 沫沙终于打开了所有包装,里面是一层层精致的糕点。 “这是?红豆糕?”华南笙说道。 “是的。这地方太穷了,也就这玩意还挺好吃,喏,伸手。”沫沙拿起一块递给华南笙。 华南笙伸手接过红豆糕,小手不小心与沫沙接触,一股触电的感觉袭来。长这么大,他还没碰过女孩子的手。原来,女孩子的手是如此温软。 沫沙不以为意,伸手拿了一块,坐下来,慢慢吃着,望向华南笙道:“几天没见,你怎么虚成这样?你最近去青楼做苟且之事了?” 华南笙缓缓吞着红豆糕,“这几天发烧,浑身乏力,精神疲惫。再说,我如此正直,怎会去烟花柳巷之地。” “呵。”沫沙不是很信,“你们男人都是骗子。” “得了吧,你年纪还没我大,哪来的这些言论。”华南笙不再去看沫沙,越看她,他的脸越红。 “你没事吧。”沫沙冷不丁来一句。 “不要紧,休息两天就好。” 这时,沫沙就起身,“那你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见沫沙要走,华南笙连忙说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么。”沫沙横眉一挑。 “你当真就是来感谢我的?”华南笙小心试探. “对呀。我之前不是说了,一恩报一恩。你好好休息,我们还会再见的。” 沫沙说完,又是回头莞尔一笑。打开门,几个点地,翻身出院。 华南笙再一次鼻血横流。他倒是有许多问题想问沫沙,例如,她从何而来,武艺为何如此高超……只是,他都忘了问。 似乎是有所感应,沫沙在翻出院子后,又朝向华南笙的院子看去,轻轻一笑。大眼说不出的灵动。 随后,消失在巷陌之中。 ****** 又过了两日,天下太平,汉尓城无事发生。只是,街头巷尾将大雾的事情传的愈发神奇。有说是天神下凡的,有说是天谴报应的,也有不少人暗指是邱之章这阵子做的非人事情,这是上天警告他的。 只是最后一类说坏话的人都意外身死,无一例外。一时间,无人再敢乱言。 城北小院子,华南笙和华老九坐在堂前,四周围了七个小伙。 “等下听我命令,我们七人分批行动。半刻钟出去一人,目的是吸引一下邱之章暗探的注意力。”华南笙将七人围在一张桌子前,小声吩咐道。 “我们不知道外面有多少暗探,但如此举动,一定会引起他们注意。你们只管在街上乱窜,找人多的地方去。集市,当铺等一类地方。第一人走东,第二走西,第三走南等等。”华南笙接着吩咐道。 “明白。”七个小伙也都点头示意。 “都去准备吧。” 小伙子都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华老九和华南笙两个人了。 华老九照例抽着烟,华南笙独自沉思。 “你这方案能有用?”华老九闷闷道。 “作用肯定是有,但影响力一定不大。”华南笙点头应道,“今天过后,邱之章那里一定会得到消息,今后我们这里盯着的力量一定会加多。所以,今天务必要成功。” “你去富木商会,我去找罗掌柜,试试看吧。”华老九收起烟枪,“注意安全,今日若是没达成。恐怕我们就要等邱之章走后再谋出路了。” 华老九说道这里,华南笙没好气骂道:“还不是因为你!你少说几句话,哪会有今天的事情!还偏偏把敌人引进来!” “我那也是为了安全考虑。”华老九嘴角略有些抽搐。 “行了,您这辈子荒唐事也没少做,不差这一件。收拾收拾,我们走吧。”华南笙无奈摇头。 堂中的伙计都已经整装待发,各色打扮,足够晃人眼球。 华老九起身说道:“就以我们的定价一石米最多二两银子,不能再高了。” “老爹,我觉得这还是太少。毕竟风险这么大,给少了估计估计也不可能同意。” “嘿,你倒是老好人!这钱是你掏,还是你扎卡老祖父掏!”华老九怒了。 “八百多人!每天吃一顿也要近四石!” “他们自己也存了点口粮,一天吃不到一石米的。”华南笙又说道,“再说,老扎卡也有点钱的。” “有钱?”华老九倒是怒了,“你不说还好,一说我就来气!我一年走一趟商,撑死了能赚二百多两。每年刨去开支,就剩不到一百五十两。煤油,粮食,都要钱的啊!这钱不全是我来出?你扎卡祖父给过我一分么?之前仓廪吏在的时候,八钱银子就够一石。现在已经涨到二两银子一石,你还要往上加!老子这么些年拼死攒下的养老钱,你都不给我留?” 华老九怒火中烧,华南笙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过了蛮久,还是华老九自己回过神来,摇头叹气,“也罢,你加高就加高吧。给我留点老本就是了。” 华南笙心里也不受,他走上去,拍拍华老九肩膀。常年走商,华老九的肩膀头已经一边高一边低了,远远望去,走路都是一瘸一拐。 “走吧,路上小心点。” 第21章 好事将成 在华南笙一声令下,七人按顺序出门。和预想的差不多,每次出去一人都会从巷子里闪出一人,跟上前面出去之人 半刻钟走一人,连续走了七人。同时,也从巷子里走出七个人。 “不试试还真不知道邱之章会在我们院子旁边留下了多少人,竟然如此重视我们。”华南笙说道。 “你有把握么?”华老九晃动晃动胳膊,一副打架的意思。 华南笙道:“我自然是有,他们中途跟得紧,直接放倒就了。反倒是你,你怎么办?我倒是担心你。” “你老爹年轻时候,也是很厉害的。”华老九扭扭脖子,抽处腰中之枪。 “可别吹了,再说你在城中敢开枪?别以为送了邱之章五尊柴窑,人家就会对你网开一面。这死胖子,不过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而已。”华南笙说道。 “放心,我都有数。老爹还有件事给你透露一下。” “你说。” “你小子知道,为什么近二十年来你我行商从来没有遇到马匪。就算有,遇见我们也是掉头就跑?” “难不成还是您统一了马匪?”华南笙不信,他透过小孔洞,观察门外的情况。 华老九指了指院子中摆着很正的一把大刀,道:“你母亲走后的一年,我用那把大刀,至少砍了五十人。” “真的假的?”华南笙不信。 “自己猜去。我先走,你最后再走。你记好价钱,给老子留点棺材本。”华老九轻轻道,跨出大门。 华南笙还真不相信,他记事以来,只记得华老九多么粗犷,多么豪放。可从来没有见过他挥刀打架的场面。但华老九说的也在理,他随华老九走商这些年。在路上还真没杀过马匪,杀得最多的是西边为同行的奸商。那些人他杀了很多,连带着护卫,军士。 难道老爹说的是真的?看他样子,怎么也不像是会打架的人啊。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些片刻,华南笙走到那把树立的大刀旁边。伸手触碰,砰及刀身时,突然收手,仿佛触电。 刀隐隐有了锈迹,但其上确实还有血迹没洗净。有传言说,一把合格的大刀,一定要沾染三人的血。用三人的血来祭刀。眼下这柄刀,光是竖立在此处,就有破风之兆,其上更是寒光乍现,寒气遍布。 这是一把杀人刀! 华南笙相信了华老九刚刚说的话,但难免还是震惊,自己的老爹也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找机会,和老爹切磋切磋。”华南笙暗自思付。 很快,时间到了,华南笙出门。 富木商会也在城北,但具体位置,他还是要打探一番的。但当务之急,是甩掉后面的三人。 这三人,在华南笙一出门的时候就已经贴了上来。不动声色的跟着华南笙。只是他们不知道华南笙的反侦查意识有多强。在西域时,反侦查意识不强,很快就会暴露自己货物目标。虽然他们运送的不是禁品,但依旧有人眼馋。华南笙没少在这上面吃亏。 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华南笙直线行走,像是没有发现他们。他在考虑是用什么方式甩掉他们,是敲晕他们,还是借助人群甩掉他们。 城北多贫民,街上并无多少行人,更多是饿着的流民饥民。显然第二套方案并不能通过。所以,华南笙手中在一瞬间多了一块黑砖。 在正式做掉这三个眼线之前,还有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富木商会的位置。 就在华南笙想是自己去找还是找路上饥民问问路时候,富木商会自己出现在他眼前。富木四个大字,就挂在一处树杈上,随风飘荡,颇为寒颤。有那么一瞬间,华南笙觉得这趟是白来了。 既然来都来了,那还是要抱着希望去看看的。那么,接下来,就是要解决身后跟着的三人。 想到这里,华南笙颠了颠手中黑砖,心里慨叹:这世界又要有三个脑子不好使的人。 华南笙往一条巷子走去,转头的时候明显加快步伐。后面跟着的三人,不明所以也跟在身后,速度提了上来,跟着华南笙转入小巷。而此时,在在百米开外的一处望楼,身着白衣的沫沙手里抓着一串葡萄,一粒一粒往嘴里塞,并望着华南笙走入的巷子。 只是,他们进去小巷,却发现华南笙不见踪迹。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三人骨起勇气往前走,并不断打量四处,发现可疑线索。但是,这一举一动在华南笙看在眼里,极其不专业,甚至不如一个二流探子。 摇摇头的同时,飞身而下,手中黑砖毫不留情。临空敲在中间那人头上,那人应声而倒。另外两人傻楞了,还没反应过来,又被华南笙反手两下,应声倒地。这时,手中的黑砖碎了。 “我力气是不是用大了…”华南笙有些疑惑,自己说道。 摇摇了头,华南笙一个助跑,双手爬墙,翻过这处墙壁。如此动作,一连做了五次,终于是来到富木商会的地盘。 富木商会的伙计见到隔壁翻墙而来的华南笙,竟然是没有动静,叫都没有叫唤。 这就离谱? 如此行为也把华南笙给整懵了。 富木商会的庭院不大,院子里全是泥土,并无铺设青砖。条件比起华南笙城北老宅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他算是明白为什么伙计都不叫唤了,因为实在是太寒酸,若是小偷光顾,缝年过节估摸着还要塞点米钱。 就在华南笙暗自思付,想心事的时候。富木商会的会长出来,见到华南笙,有些意外,却也没声张,只是随即谄媚之意上来。 他快步走上前来,朝着华南笙做了拱手礼,道:“华小会长?华小会长大架光临,令小店蓬荜生辉。还不赶紧看座,赶紧倒茶。” 一时间院子里竟是没人愿意动,看得华南笙一阵尴尬,只好说道:“没事,没事,会长不必客气。” “哦,好好,华小会长。来,里面请。”他躬身做了个请字。在华南笙走后,狠狠盯着看着院子里面的伙计,无奈摇头。 随即,他跟上华南笙的脚步。 “华小会长,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免贵姓陈,单名一个浩字。”走在路上,陈浩说道。 华南笙点头示意,也不管礼节,倒是率先进入堂中。入眼所见,更是觉得自己就要失败了。 堂中破破烂烂,几条板凳胳膊腿都坏,是后来七拼八凑,修修补补凑成的。 “看得出来陈老板平时很节约呀。”华南笙嘿嘿说道。 “害,都是表象,都是表象。”陈浩一脸谄媚。 华南笙寻了处看上去座了不会塌的椅子做了上去。只是发出的吱呀声让他隐隐害怕屁股会不经意间开花。 “陈会长,我看你的伙计和你关系不是很好啊。”华南笙说道。 陈浩羞羞的摸了摸头,“看来华小会长也发现了我们富木商会的不足。实不相瞒,我已经拖了他们近三个月的银子了。若不是与他们有这么多年的交情勉强撑着,富木商会就该倒闭了。” 华南笙虎躯一震,“陈会长又是何时落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陈浩见左右没人,又偷偷上前,将大门合上,悄咪咪说道:“这不是前一阵子整了点活么。手头上现金用完了,本来这一个月是赚了点钱,但去往邱大帅家全送出去了。还朝别的商会倒借了三十几两银子。” “那陈会长整了啥活。”华南笙微眯起眼睛。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从仓廪吏那里买了五十石朝廷的官粮。” 一下子,华南笙眼睛冒出金光,“多少石?” “五十石。”陈浩语气低沉,有说不出的忧愁。 华南笙兴奋的将要跳起。 第22章 成交 五十石! 华南笙看到了希望。他和华老九从西域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带着许多大饼和干馍馍。但是路上却被邱之章的马匪吓跑了七八匹骆驼,很不巧,这七八匹骆驼上带着有近千斤的干馍馍和大饼。 换算来,五十石也差不多够了。每人吃的少一点,足够扛过一个寒冬了。 华南笙很兴奋,陈浩却是忧愁无比。 陈浩低下头说着:“我本是想等着秋天,趁着草原上收成不好,可以利用这笔粮食,大赚一笔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了一个邱之章。邱大帅一来,谁还敢卖粮食,谁卖谁死啊。” 华南笙笑盈盈听着,不多时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开口说道:“陈会长,你和我说这些,就不怕我告诉邱大帅?” 陈浩面色大惊,赶忙作揖,“华小会长可别说笑了,这点粮食可算是我的命根了。再被大帅征用过去,我还是彻底关了这富木商会来的舒服点。” “哈哈。”华南笙笑道。 陈浩沉静一会,满脸笑意,问道:“还没问华小会长来我富木商会有何贵干呢?” 华南笙收起之前戏谑,面色郑重,道:“实不相瞒,我今天前来,就是想要买粮食。” “哦?”陈浩脸上闪过一丝金光,“华小会长,此话当真?” 华南笙点头。 谁料陈浩一拍手,当场叫好,“太好了,那我们谈谈价格?” “陈会长先报价吧,我听着看看。”华南笙胸有成竹。 “我也不赚你,一石二两银子,您看如何?” 华南笙一听,起身就走,边走边大声说道:“陈会长,你私藏公粮,如今还想出手,想置大帅于何处?” 陈浩连忙上前,作嘘声状:“华小会长,可折煞我了。您现在大叫,这算什么事啊。” “陈会长,这就要看你实不实诚了。”华南笙冷笑一声,“若真是二两一石,我还会来找你陈会长么?” 陈浩略一思量,面露痛苦:“一两七钱!” “陈会长,告辞。以后清明上坟,我会给你倒一碗水酒的。”华南笙面色没开玩笑,珍重说道。 “不不不,华小会长你自己说个价吧。”陈浩很果断。 “既然找上你陈会长。我自然是要便宜,一两二钱一石。” 陈浩面色铁青,“华小会长,你这不是欺负人么?” “就这个价,你卖不卖?”华南笙坚定。 陈浩缓缓摇头,这价格太低了。 “陈会长,我在好心提醒一句。这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买你的命。” “华小会长,你要硬是把事情做绝。那我干脆将五十石粮食送给邱大帅,直接用做劳军军粮。如此还能在邱大帅面前混个眼缘,后果无非是我富木商会倒闭,可事到如今,我也无所谓了。”陈浩很强硬。 华南笙倒是被陈浩一句话说的一愣。确实,他没想到陈浩竟会有如此疯狂的想法。这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在将他的军呢。 华南笙也不傻,尤其是再喝过金石楠花后,不知不觉他的脑子变得灵光很多。 “害,陈会长如此做,倒是把华某说成刻薄的小人了。”华南笙一笑,“你我都是商人,商人就是逐利而存在的一类群体,本性就是贪。陈会长如此长时间没有出手粮食,无非是想多赚一点。” 陈浩听见后,铁青的面色缓缓变得柔和。华南笙是说到他心里去了,他买入仓廪吏的粮食,就是想赚一笔差价。仓廪吏并不是谁都肯卖的,必须是有交情才可能买的到,而这笔交情的价值就已经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代价,在五十石粮食里是怎么也要赚回来的。 所以,他才会有破釜沉舟的勇气。 华南笙见到陈浩面色变化,又接着道:“刚刚是我太绝对了。不如我们各退一步,陈会长也不容易,我再多出二钱一石,你看如何?” “三钱。” “不行,最多一两四钱,不然这买卖我不做了。”华南笙态度也很坚决,而后又开口道:“陈会长也不想让自己祖上传下的基业毁于一旦吧。” 陈浩面色不定,缓缓叹了口气,“若不是我实在缺钱,这粮食断然是不会卖你的。” 华南笙哈哈一笑,“陈会长,你这话就不对了。无论你卖多少,总还是赚钱的。仓廪吏是不会给你价格很高的。” 陈浩缓缓点头,仓廪吏给他的价格不过是八两一石。如今反手多赚了六钱一石,也还算是不错的成果了。若真正刨去贿赂仓廪吏,还有这几天用于邱之章身上的白银,也就勉强持平,不亏也不赚。 “那我们约个时间拿货?”华南笙问道。 “嗯,你看明天白天我们出城拿货,你看如何?” “出城?”陈浩把粮食存在城外是华南笙没想到的,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 “是的。我从仓廪吏那里买回粮食,存到城外一处天然石坑。石坑干燥得很,至少不用担心被虫蛀等问题。” “那真是太好不过了。”华南笙还是挺高兴的。 陈浩也露出淡淡笑容,“华小会长还有什么事么?” 华南笙摇头,两人作揖,便要离开,但华南笙想到什么说道:“到时候,我亲自来接陈会长,明天我们免得被一些牛鬼蛇神盯上了,惹了麻烦。同时,也请陈会长今天列好字据,明日我们签过字就直接出发。” “也好。”陈浩自然知道华南笙说的是谁。 华南笙却又说道:“陈会长一定在家等我,若是我没来。不用着急,那说明我另有要事,过几日一定会来。我可以用华氏商队这么多年的信誉担保,是不会欺骗陈会长。” “这我知道,一切都是以安全为主。”陈浩点头。 “是的,安全为主。”华南笙点头,离开富木商会。 离开的方式依旧感人,翻墙而出,当看到被他用黑砖敲晕的三人并没有醒来,华南笙稍稍松了口气。 今天的事情办起来倒是轻松的很。 但是,一道白影从天而降,落到华南笙面前,正是沫沙。 “沫沙,你怎么来……” 华南笙话还没说完,就被沫沙打断,沫沙神色有些异常,“你别说这些没用的,我是来救你的,要出大事了。” “出大事?出什么大事?”华南笙不解。 “行了,不和你废话。事情严重,你随我来。”说完,沫沙直接牵起华南笙的大手。 一股莫名能量浮现,沫沙带着还华南笙蹦跃墙头,往远处望楼而去。 而华南笙还处在惊讶中,脑子里一片混沌。惊讶的不是沫沙的神奇飞行,而是沫沙这个人! 这…这就上手了? 华南笙呆了,在来来回回蹦跃中,他鼻子淌血了。 ****** 就在华南笙离开富木商会后,在富木商会正堂一处隐秘处,窜出一个小伙。小伙满脸邪笑,除了说不尽的猥琐,还有说不尽的奸邪。 他悄悄从富木商会后门出去,出了门就往大街上跑。速度之快,连跟踪他的邱之章的暗探都跟不上,眼睁睁的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惊讶之余,他们很快联络了负责人。 然而,此人却已经到了邱之章的府上。 他奋力求见邱之章,磨了一番嘴唇终于见到了邱之章。 只是邱之章明显心情不好,他身旁还站着一个身着羊袄的汉子,汉子面向狼狈,浑身是伤。喘气间都是疲惫,神情满是警惕。 待邱之章询问是什么事后,小伙颤颤巍巍将事情的经过完完整整交代,便站到一旁大气不敢出。 随后,他就听到大帅一阵阴冷的笑声,笑声似乎九幽冥罗,他很害怕,整个人哆嗦起来,最后被吓晕过去。 神思迷糊间,他似乎看见那羊袄人被人绑缚起来。 之后,他彻底失去知觉,面前一片漆黑 第23章 望楼商量 华南笙被沫沙握住的手不自觉的使劲,手掌间传来丝丝滑滑的柔软感让他鼻血流的更盛。他用袖口抹去鼻子流出的血,一片殷红。 沫沙感觉到手掌传来的力气愈盛,小嘴嘟囔,盯着寒风说道:“色鬼,你再敢动一下,我把你丢下去。” 华南笙如梦方醒,一个恍惚想起自己的位置。此时,他们离望楼不足二十米,处于完全腾空状态。华南笙被吓到,不敢动弹。 虽然华南笙不知道沫沙是怎么轻轻点地,就能腾空而起,但握着她手飞行的感觉并没有半点不舒服。整个过程,他竟然是特别享受。 终于,再经过一次借力,沫沙带着华南笙稳稳落到望楼上。 没等华南笙反应过来,沫沙一个大嘴巴扇了过来。华南笙根本没反应过来,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当然,沫沙出手的地方就是华南笙的脸颊,但最后改变落点,巴掌落在华南笙的肩膀上。 一股剧痛从肩膀头传来,连带着整天胳膊瞬间麻木。仅是这一巴掌,华南笙想到老者打他的一巴掌,虽然两次巴掌落点不同,但瞬间的反应是一样的。 “啊,你这丫头下手怎么这么重。”华南笙疼到倒在地上,捂着肩膀头,不断抽泣。 一个壮汉,捂着肩膀在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喊疼,画面感竟是十足。 沫沙见到华南笙额角的汗珠,有点过意不去,睁大眼睛,撅起小嘴,一脸无辜,“你,你还好吧。” “好啥呀,一条胳膊都没用了。”这一刻,华南笙忘记思考。 “哦,那…对不起。”沫沙道歉,“下次就别占我便宜了哦。” “占你便宜?”华南笙快哭了,“明明是你自己伸手牵的我,我害怕,无意识用力一点,怎么会说是占你便宜。” “你的鼻血出卖了你。”沫沙指指华南笙鼻子的嫣红,憨憨笑道。 华南笙不再讲话,鼻血这没法解释。他也不想流鼻血,只是长时间没和漂亮女性说话。沫沙又太漂亮,华南笙又未经历过世事摧残,自然扛不住。 望楼很高,整个汉尓城尽收眼底。高处不胜寒,一阵寒风起,忍受剧痛过后的华南笙竟然觉得很冷。 “你疼过了么?疼过了就起来,我有要事和你说。”沫沙郑重起来。 华南笙很疼,眼角隐隐有泪花,除了太疼,他还感到一股委屈,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委屈。明明自己只是轻轻用了点力,却招来一个巴掌,关键一巴掌卸了他的力,竟是提不起一点力气反抗。 他挣扎的站了起来,恶狠狠道:“有什么要事!” 华南笙如此表情,把沫沙吓了一跳,“你为什么这个表情,是想吃了我?” “嗯,想吞了你。”说着华南笙张大嘴,嗷呜一声。 沫沙笑出了声,“小弟弟你怎么也有十八,心智成熟一点好不好。” “什么事情,你快说啊。”华南笙没去理她。 沫沙收起了玩笑,指着城中一处宅院,说道:“你自己看,我手指的方向,你看庭院中的那人是谁?” 华南笙顺着沫沙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处小庭院,院子里有人在练武。那人赤膊身子,手持一根铁棒子,不断挥舞。体型魁梧,像是一座山。 华南笙仔细看着,终于想到一个人。 兀突骨! “怎么是兀突骨!他怎么会在汉尓城!他不是应该在草原深处带着部落人生存?” “所以这才是关键所在。要不是我偶然发现,我也不会去找你。毕竟这不只是涉及你,还涉及到我。”沫沙说道。 “怎么会涉及你?”华南笙似乎忘了什么。 “他是见过我的。如果他真把赵将军六人的事情告诉邱之章,我失踪的消息就会传出去,邱之章肯定会大肆寻找。这样我的行动也不便,毕竟我美貌摆在这里。上街随随便便转一圈,回头的人都无数,更别说,被全城搜索的时候了。”沫沙叹了口气。 华南笙并没有趁这个机会打趣沫沙,而是陷入了沉思。他千算万算还是没有想到兀突骨竟然会来到汉尓城。他的出现代表很多事情都发生变化,他的一举一动都决定云老部能否生存下去。 若是兀突骨单纯来汉尓城买粮食,想熬过寒冬,那双方皆大欢喜。但如果兀突骨是过来告密的,是为了将赵将军六人被害信息知会邱之章的,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想到这里,华南笙泛出一股杀意,阴冷朝着沫沙道:“我们去杀了他。” “你说真的?” “嗯。”华南笙重重点头,此事马虎不得。 “那就杀喽。活着对我们两人都不好,不如杀了。”沫沙也赞同一点。 华南笙转向兀突骨,站在极远处,他依旧能感受兀突骨恐怖力道。只是,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兀突骨身边多了数十人。华南笙看得眼熟,都是他们部落的强者,各个壮硕如牛。 华南笙面色变得难看起来,单打他还行,一打三勉强可以,这十几人他没把握。更何况,他连一把武器都没有。 没有剑,没有枪。他为了减少怀疑,把两者都放在院子中,此刻却是有些后悔。 “丫头,我们还要去么?”华南笙盯着数十人,吞咽口水。 “丫头?你喊谁丫头?”沫沙眉头一皱,这称呼太亲密了,她不习惯。 后果就是沫沙在华南笙腰间狠狠扭了一块肉,后者再一次倒吸凉气。 “去啊。莫不是,你怕了?”沫沙回道。 “咱们两个打得过他们么?他们可是数十个人,看那体型,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华南笙愤愤说道。 场面安静下来,两人都在思考得失,是去还是不去,去了后果是如何? 要想安安静静的杀掉十几人,那只能等十几人都睡着,在夜间将他们杀了。 终于,还是沫沙开口,“晚上我去找你。我们在晚上将他们杀了,白天我就跟着他们。要是有不对劲的地方,我就直接下手。” 华南笙点头,这是最安全稳重的方法。在白天,就算他们手段滔天,要想不搞出任何动静杀掉十几人,可能性几乎为零。万一惊动邱之章,问题就严重了。 沫沙缓缓点头,不苟言笑的小脸增添一股冷艳美。 两人并肩站着,一起望着兀突骨所在的小院子。此刻,阳光正好,照耀两人,一副绝美画面。 华南笙比沫沙高出半个多头,身体也很壮硕。两人站在一起,却没有半分违和,反倒是冲盈结合,宛若阴阳画卷。 “我先去听听他们说什么。” “嗯,小心点。” 沫沙点头,腾跃而下,撇下华南笙而去。 “等一下!”华南笙突然想起自己还在望楼,这种望楼涉及奇特,竟是没有楼梯可以上来,必须要用梯子才能上来。 沫沙刚落地,听到耳边话语,不解望着华南笙。 华南笙指着自己,张大嘴巴,他不敢大声,只得用唇语:救我下去。 沫沙眉头皱的老高,没有办法,有寻找借力点上了望楼。如同来时一样,牵着华南笙的手下来。 没有多语,华南笙赶紧往回赶。 第24章 老九出城 华南笙悄悄回到城北老宅子,自然是翻墙进去。本以为华老九该回来了,却没想到院子没有一个人。 老桂树经过几日前的暴风雨,已然落了不少桂花。繁虽已无,但剩下桂花依旧清香。 闻着花香,华南笙在古井旁坐下,深深思考起来。一旁摆着墨色大弓,华南笙拿起一块布,慢慢擦拭起来。 兀突骨的到来,打破了他的计划。本应明日运粮的计划也因此搁置下来,必须等之后的情况另做打算。邱之章那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不知情还好,若是知情,自己在汉尓城是肯定是待不下去的,连带着华老九也待不下去。 想了许久,华南笙重重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墙头又翻过一人,来人喘着粗气,正是华老九。 “老远就听见你叹气,你一个年轻人有什么好叹气的。”华老九不断喘着粗气,显然是年纪大了,又时常抽烟,耐力下降的快。 “怎么样,你事情办好了么?”华南笙问道。 华老九走到古井旁边,用手勾起一桶水,仰头灌入口中,缓缓摇了摇头。 “我算是把他们得罪干净了。”华老九自嘲一声,“这汉尓城日后怕是待不了。” 华南笙迷糊,“到底怎么回事?” “在邱之章家吃饭时,我装了很大的十三。事后,你不也提醒我么。”华老九摇摇头,“现在汉尓城所有的掌柜老板都恨我,嘿嘿。那个老罗也是如此。更本就不愿意搭理我。我还没提起买粮食,就被赶出来了。” 人生的每一个决定,每一句话语都会对今后的日子产生影响。华老九的今天也只怪他一人,是他自己的言行导致现在的人人喊打。 华南笙轻笑一声:“汉尓城待不下去,这挺好的。等事情过后,我们就走吧。” “为今之计只能是走了,是老爹自己是路走窄了,怪不得别人。”华老九却没有失落,倒是有些开心,“你呢?你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倒是成了,陈浩有五十石存粮。”华南笙说道,“我都要了。” “多少钱收的。”华老九靠着桂树,眼睛闭上。 “放心,给你留了棺材本。一两四钱一石。”华南笙说道。 华老九听到后,舒了一大口气,“帮你扎卡老祖父办完最后一件事,我也走了,也算没有亏待他们。什么时候拿货,我好准备银子。” 华南笙转念一想,连忙道:“老爹,你今日就出城。在城外找一间客栈住下,城内恐怕不安全。” 华老九没理解华南笙突然变化的话题,“怎么突然会说这个,有什么问题么?陈浩那笔粮食是黑粮?跟踪我的几个暗探都被我敲晕,应该没有问题,这么急作什么?” 华南笙没办法,只好将兀突骨的事情告诉华老九,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华老九面色不定,一瞬间,将危险理理,愁容直接上脸。 “老爹,你走吧,越拖越不安全。”华南笙劝道。 华老九不是优柔寡断之人,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点头答应,神色间闪过一抹不舍。 “老爹,知道你舍不得半辈子奋斗来的积蓄。”华南笙平静坐着,“但是性命重要还是这几亩庭院重要?” “我懂。一会我去拿银子,这老宅子我找人出手,钱就拿给兄弟们分了吧。”华老九睁开眼睛,仔细打量这棵老桂花树。大半生的时光都在这西北地耗过去了,陪伴时间最长的反倒是这株桂花树,真是令人唏嘘。 华南笙不出声,让华老九出城可以免除很多祸患。他自己一人终究是轻松多了,万一邱之章知道实情,调兵过来杀人,他一人很方便走。 “我去收拾了,城外是黄沙酒家再见。”华老九很果断,和华南笙道别就进屋收拾。 华南笙也起身,跟着进屋,谨慎和华老九说道:“乔装出城后,就在黄沙酒家等我。三天之内我一定出来,若是等不到我,你就先回云老部。让老扎卡走,赶紧走。”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华老九常年一套老羊袄。他出门走商走惯了,都是说走就走,压根就没什么东西可以收拾。 华老九翻出房契,一份是这处老宅子,一处是城中的大院子。他很精明,并没有将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城中,所以还有一些家底。 “一会,我托人将钱送回来,具体时间应该会在我出城后。然后我这几日都在黄沙酒家等你,你自己小心。” “我今晚去把兀突骨解决,运气好明天就带陈浩出城,运气不好会在等几日。”华南笙说道。 “那行,我先出城,切记小心行事。”华老九对华南笙很放心,一方面华南笙确实厉害;另一方面,他可不认为神秘老者会远离华南笙,他一定会在某个地方偷偷观察华南笙。所以,对华南笙的安全,他很放心。 华老九走了一辈子商,见多了狡诈之人。久而久之,自己也变得猴精,从不优柔寡断。能在西域走商几十年都保证收益的,他华老九算一个。 一个小包裹,一把长刀,一把猎枪,他翻墙出门。 见到华老九走了,华南笙又回到桂树下盘坐。 原先出去的七个小伙计也都回来了,一个个见到华南笙如此盘坐,都没有过问,自己去忙自己的。 等了两个多时辰,有人敲门。华南笙闻声一动,看样子华老九是出城了。自己老爹的本事,华南笙还是清楚的,乔装出城就是小儿科的事情。汉尓城常年有商队来往,带把刀,带把枪根本不算什么。 小伙计开门,却不是送钱来的,是送信的。 这个节骨眼上,有谁会送信?华南笙唯一想到的就是催粮的老扎卡。 果不其然,正是老扎卡。 华南笙拆开信封,本来以为是一封普通的催粮信,却得到了一个目前他最想得知的消息! 老师回到了云老部! 华南笙困惑,是什么时候老师从汉尓城回到云老部? 可更震惊的事情还在后面,老扎卡写道:老者回来时负伤了! 华南笙更加困惑,又是什么人竟然会让老师受伤?老师的实力他知道的,华南笙给的评价就是举世无双,这个世界没人打得过老师。 一时间,华南笙心里慌乱。是谁呢?难道是哪天晚上意外出现的白袍人? 几乎是一瞬间,华南笙想到那天晚上在邱之章府中出现的白袍人。突然间,他想见沫沙,想问问他什么情况。后者来历神秘,也曾诱惑他,她一定知道什么。 只是现在的状况太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也渐渐变得暗淡,可送钱来的人还没有一点消息。 华南笙变得焦急起来,莫不是老爹被抓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全部黑了下来,这才有人敲门。 随后小厮拿进来一个包裹交给华南笙,华南笙打开一看,是白银,这才舒心。 打了个响指,华南笙将伙计们喊到一起。 就在这时,耳朵敏锐的华南笙听见有枪械声,一瞬间紧张起来,汗毛耸立。 第25章 一箭反杀 耳边传来的枪械声越来越大,尤其是金属与金属之间的碰撞声,在暮色中传荡更加开。一时间,华南笙神经崩到最紧。 “都过来,快!”华南笙招呼道。 一个个小伙计不明所以,摸着脑袋,看不懂华南笙的操作,不知道华南笙是什么意思。 但大伙还是围了过来。 “事态紧急,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多问。”华南笙很焦急,枪械声越来越近,危险随时就会到来。 小伙计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笑开口,“少东家,您就别开玩笑了。” “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我没和你开玩笑。”见到有人嘻嘻哈哈,华南笙直接怒骂。 他拿出那袋银两,银子不多,这一套小宅院只卖了二十两。 “这是二十两银子,你们赶紧分一分,分完就从后门跑出去,听见没有。”华南笙说道。 “这是什么情况啊,怎么突然就分钱。”小四儿也在其中,问道。 “时间紧迫不要问这么多,我只能告诉你们,从今天起,我们就不走商了,大家另寻东家吧。这二十两是补给你们的。怎么说也抵得上你们一年的工钱,拿了钱赶紧逃命去!” 华南笙说完将银子放在地上,起身就去房中。 边走边说,“拿了钱,赶紧走!晚一分一秒就会死!” 小伙计们一脸震惊,似乎很难反应过来。却还是照做了,怎么说二十两也是很有诱惑力的。 只是分配时起了争执。 华南笙见到他们为了银两起了争执,无奈摇头,更加怒喝:“不想死就赶紧走啊!邱之章的军队一会就到,再不走就死在这里吧。” 随即,华南笙不再去管他们,径直回房,他也要准备一下。 但想到院子中的墨色大弓,还是回头将大弓取了回来。一来一回,枪械声愈来愈近,华南笙估计还有不到二十个跨步,他自己的步伐也加快了起来。 几个小伙计,分配的差不多,都往后门而去。小四儿不舍华南笙,跟在他后面,并没有往后门跑。 “你怎么不走?”华南笙很诧异,脚下步子不慢。 “我舍不得。东家待我亲如子侄,如今说走就走,我舍不得。”小四儿略带哭腔。 “你不走,会死的。”华南笙郑重说道。 “我不怕死,我就是想跟在大东家身边,一步不离。”小四儿步伐也很快。 华南笙无力再去管小四儿,他要跟着就跟着吧,生死各安天命。他自己都不一定能逃跑,更别说跟着的小四儿。 “你跟着也无妨。我这人不像你平时认识的那样,看似温和柔顺,在生死关头,我可不会救你。”华南笙很冷淡。 “没事的,我自己的命自己做主。”小四儿很倔强。 华南笙已经进了屋子,很麻利的收拾起桌上的短枪,系上子弹带,收起那本从老者房子拿来的神秘册子。拿起一旁长枪和长剑,墙角有一壶箭矢,华南笙也背在身上。 华南笙虽然收拾着,小四儿却在那一直说着:“我的命是东家捡来的,那时我才八岁,家里人都死光。亏的是路过的东家给了我一口水喝,把我收在膝下,不然我早死了。我这条命就是东家的,东家在哪,我就在哪。” 华南笙听在耳朵里,早些年就听华老九提过小四儿的来历,一直没放在心上,还真想不到这小家伙很忠心。 “你要跟着就跟着吧。”华南笙语气变得柔和。 就在这时,几道枪声响起,闻声来的还有几道惨叫。 小四儿的脸刷的一下惨白,华南笙面色也变得很难看。惨叫声是另一个伙计东子。 “东子,东子他好像死了。”小四儿面色苍白。 就在这时,华南笙一个俯身按住小四儿,两人齐齐趴在地上。两侧院墙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排冷冽的枪管。 一瞬间,一排子弹来袭。刹那间大门,正堂,卧室千疮百孔。 “华山先生,大帅想要你死。”说话声正是左峰。 华南笙没有出声,之后却没有枪响。 砰! 大门被人一脚踹开。左峰出现在门口,从后面密密麻麻涌进一队士兵。 “敢问大人,大帅为何要我东家性命!”华南笙捂住小四儿的嘴,自己喊道。 左峰目光闪过一丝诧异,竟然还有人没死? “华山,你自己心里有数。是不是柴窑不止五件?” “什么?”华南笙震惊,这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还又是华老九搞得鬼。 左峰站在进门台阶上,道:“当然了,这只是一项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要问问你儿子了。有人说你儿子杀了赵将军和其护卫,大帅动怒,觉得要杀之以示惩戒。” 看来,兀突骨已经投靠邱之章了,将事情的因果都说给邱之章了。 “对了,你可能不相信第一条,但我们查出来了。两百多年前,柴窑的一代大师叛处柴氏官窑。所带了数十件宝贝,来到此地安家。你送的五件柴窑就是其中之物,但大帅不满意。因为剩下几件更贵重,既然你不主动,那只好采取非常手段了。” 华南笙笑了,这邱之章真是贪。 “好了,废话也和你说完了。”左峰挥手,身旁士兵会意,都装填子弹,“你要有什么想说的,赶紧的。” 华南笙松开小四儿的嘴,嘱咐他不要出声,自己取下墨色大弓。 “哈哈,我当然有话说。”华南笙学着华老九的音色,慢慢说道。 “嗯,你说,这是你最后一句。”左峰不以为意。 华南笙张弓搭箭,狠狠拉开墨色大弓,没有拉成满月状,只是半月。如此,华南笙也感觉异常吃力。 “你,难道没有感觉站的太高了么!”华南笙一字一句说道。 华南笙面目狰狞,松开拉弓的手。破空声呼啸,箭矢之快,超过华南笙以往任何一支箭!深夜中,离弦之箭比子弹还要凶猛。 咻! 等左峰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飞出庭院,被钉死在院门对墙上了。箭矢直接贯穿左峰头颅,鲜血脑浆迸出,死的不能再死。 士兵懵了,赶忙放枪。一时间,轰鸣声不断。 华南笙压住小四儿的头,趴在地上。 “我的天,少东家你怎么厉害。” 华南笙却直接给了小四儿一个耳光,“厉害个屁,只是杀了一个左峰,他又不开枪。剩下的人手里都有枪!你想过怎么出去么?” “杀出去啊。”小四儿来劲,“你一箭一个,很快就能杀光他们。” “呵,你太天真了。”华南笙叹气道。 箭囊里面只有二十根箭,他在厉害也不可能一箭杀两人。华南笙夜视能力很好,从刚刚进门的人数来看。至少涌进三十人,而且门口还有人,根本杀不完。 那些士兵渐渐反应过来,有人招呼道:“手榴弹!手榴弹!将此地夷为平地,为左将军报仇!” 华南笙懵了,小四儿懵了。 “我们可能要死在这里了。”华南笙大口喘气。 小四儿冷汗直冒。 这时,一道银铃声音响起,“放心,姐姐在,你们死不了。” 华南笙的屋子里多了一个人,正是沫沙。 “这么危险,你过来干嘛?”华南笙睁大眼睛,丝毫不理解,“等下手榴弹丢进来,我们全死。” “放心,姐姐保护你。只要那个白皮不来,姐姐就能带你出去。” 华南笙不信。他真不信,除非沫沙真是仙女。小四儿的视线更是茫然,显然不知道那是何人。 沫沙却说道:“喂,你能杀几个就多杀点。全部手榴弹扔进来,我可真不一定扛得住了。” 华南笙脑袋直冒黑线。 沫沙手上突然多了一件东西,冒着雾气,形态不可见。她小嘴嗡嗡念着不知名的语言。 华南笙听到语言后,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语言太熟悉! 这就是老者教他的语言! 不知道为什么,华南笙突然有了底气! 第26章 激战 华南笙的底气瞬间爆棚,这份底气来源很简单,正是沫沙口中默念的咒语。他听得非常熟悉,口音和字节发音和老者说的几乎一样,是同一种语言。 但神奇的地方就是他怎么也听不懂沫沙说的是什么,这种感觉尤为奇特,他能明白发音,甚至能分毫不差的念出来,可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姓华的,你发什么呆!”沫沙怒目而视。 华南笙反应过来,嘿嘿一笑。他拉过小四儿,将手中的枪交给他,“我记得,我教过你,你一会就用它。” 小四儿点头,在走商中,他没少问华南笙这是啥玩意。后者,见他多次询问,也就教他如何使用了。 “不行,不能开枪。”沫沙这时说道,她手上隐隐有光华流出,暗灰色的荧光在黑夜中显得极其神秘。 “为什么?”华南笙不解。 “一开枪,枪口火焰就直接告诉别人我们在哪里,等会子弹全部就招呼过来了。”沫沙摇摇头,手上动作不断。 华南笙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既然这样,那我就大开杀戒了。” 这个时候,士兵们手榴弹也准备就绪,都拉开弦。 几乎是一瞬间,华南笙在黑夜中起身。张弓搭箭,一力而出,箭矢如闪电射出。又是一人倒飞出去,这一箭正中喉间,那人手中还握着刚拔开弦的手榴弹。 砰! 手榴弹滚落,轰然爆炸开,周围人碎成千万血块,周围人如同沐浴一场血雨。 此时,部分丢进院子里的手榴弹也纷纷爆炸开。 华南笙在用力射出两箭后,拉着小四儿卧倒,躲避一下。见到沫沙站在原地没动,他想一个腾身,将她扑倒,以免她受伤。但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一颗落入门左边的手榴弹突然爆炸,爆炸的冲击波摧毁华南笙房间的大门。呼啸飞过的弹片擦着华南笙手臂飞出,身下的小四儿完好无损,他的背上多了几条血痕,好在没有弹片入体。 而抹杀此时却是一点事情都没,她依旧站着,冲击波只是掀起她的裙裾,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伤害。 “丫头,你没事吧。” “我好的很。”抹杀淡淡回道,“再给我十个呼吸,我准备些东西,然后带你们走。” 说完,沫沙闭上眼睛,默念咒语。 华南笙注意到抹杀身体覆盖一层莹莹灰光,不少溅起的石块打在灰光上,就被弹开。速度快的石头,也只是在灰光上荡起一层涟漪,瞬间被消磨殆尽,没有残留剩余。 这是什么神奇玩意?华南笙心中大惊,对沫沙的身份再一次露出浓厚兴趣。 没有犹豫,他再一次举起弓箭。这次,他搭上了两支箭矢,刚刚被弹片划破的手臂激发了他的血性。刹那间,青筋暴露,手臂力量达到了极限。整个弓身不稳,显然是力气不支。 “都给我去死!”华南笙面部狰狞如凶兽,此刻又带着点狞笑,如同魔鬼。 放箭的一刹那,华南笙隐隐约约看见有丝丝火光在弓弦处流露,但转瞬即逝。箭矢飞出,速度倒是快的令人发指。一箭射入一人体内,卷起血肠从体后贯穿而出,射入另一人体内。两支箭都是如此,情况倒像是穿起来的糖葫芦。 “去报告大帅,这里的情况,让他调炮兵来。”左峰死后,在场中另一位军官说道。 “你尽管去喊,能杀死我,算我输!”华南笙一腔热血喷涌,他甚至就想提着把枪上去冲杀。 门口的士兵面面相觑,一时间场面倒是安静许多。 “娘的,他就一个人,我们一个加强连还吃不了他一人?”那名士官喊道,显然难以置信。 见识到华南笙神出鬼没的箭矢,他已经找了一块厚实的掩体蹲下。 华南笙见到没有动静,接连搭箭,对着黑暗中人员射去。中者应声倒地,涌进院子的士兵萌生了退意。 “娘的,都给老子用手榴弹炸,炸死这个狗娘养的。”士官又发话, 这下,墙外站着的士兵也抛进来许多手榴弹。一人一个,也够五十多个了。 这时,沫沙睁开眼睛,眼露金光:“好了,我们走。” 沫沙走过来,伸手轻轻拍向华南笙和小四儿。接触身体的一瞬间,华南笙和小四儿身上也多了一层灰光。 “这就行了?”华南笙惊诧。 他原本以为在灰光下至少能感受到温暖,没有温暖也要有点保护感。但灰光罩体,没有一点感觉。 “那是自然,我…” 沫沙还没说完,华南笙猛然向身旁沫沙一扑,整个人压倒在沫沙身上。将沫沙死死压在身下。沫沙挣扎着扭头,正好和华南笙嘴唇对嘴唇,毫不知觉,两人亲上了。 就在沫沙要叫时,数十个手榴弹一瞬间爆炸。轰鸣声掩盖一切,无数弹片横飞,老宅子被轰的支离破碎。院中的老桂树枝丫瞬间被炸穿,树干更是通透,老桂树起火。不小心丢进老井的手榴弹爆炸,溅起数米高水花。 房屋倒塌,木梁结构全部塌陷,将三人埋在地上。轰鸣声传荡开来,如同过年爆竹之声。 华南笙只是感受一股莫名巨力传来,反应过来,发现只是横梁掉落,掉落在他的背上,似乎有灰光保护,华南笙全身没有一丝伤。挣扎着,他站了起来,一同起来的还有沫沙。只是,后者满脸通红。 “小四儿?小四儿?”华南笙呼喊道。 “少东家,我在这里。”废墟里传来一声。然后,废墟一下弹开, “出来吧,我们赶紧走。”华南笙说道。 说完,他看向大院子门前。并无人冒头,这数十道手榴弹一起爆炸,轰鸣声就已经够他们喝一壶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强的轰鸣声,传到他们耳朵里,感觉也就不大了。 沫沙像个受了气的小女生,气鼓鼓的。 华南笙招呼他们就走,却发现沫沙丝毫不动。 “丫头,怎么了。赶紧走呀,不走他们就要来了。”华南笙喊道。 他不是女孩子,心思没有那么细。刚刚沫沙触碰到他嘴的瞬间,他视线并不在沫沙身上,所以没有什么感觉。加上,瞬间爆炸声响,他压根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沫沙还是纹丝不动。 华南笙一个眉头皱了有两个高。 “你…没事吧。” 门口隐约有动静,华南笙面色不好。现在所有建筑物都被摧毁,一旦士兵涌入,三人就是活靶子。 “我…没事。”沫沙摇摇头,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但她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刚刚没看见什么吧?” “看见什么?我害怕冲击波太大,不得已将你扑倒。这仇你要报以后再报,我们先走。”华南笙大概猜测沫沙站着不动的原因。 沫沙小声哦了一声。 华南笙招呼小四儿还要沫沙,就往后门去。他舔舔嘴唇,发现不对劲。 怎么一股橙花香? 自从和沫沙呆的次数多了,他的鼻子也习惯这种清香。但是,刚才这橙花味是从嘴里感受出来的。 我草!什么鬼情况!嘴上怎么也有橙花香? 一瞬间,华南笙想到非常不好的东西。 第27章 这个表白很突兀 夜色中,华南笙三人一路朝后门摸去。 华南笙夜视能力很强,刚出门就看见地上倒着的几个小伙计。一刻钟之前,他和他们才说过话的,现在却都倒在血泊之中。 “东子,二壮,大石头。”小四儿一个个念出倒在地上伙计名字,免不了内心悲怆。 “走吧,生死有命。”华南笙是见惯生死的,对这生离死别倒也还好,没什么太多感伤,但心中还是有股失落。 小四儿哭道:“都是兄弟啊。东子刚讲了一个婆娘,来年就要结婚了。而树根他比我还小啊。” 砰! 突然一阵枪响,打破小四儿的话语。子弹的方向正是小四儿。 只听叮当一声,子弹没有和预想的一样射入体内。而是被弹开,灰光上略过一丝涟漪。 见到这一幕,华南笙抽出长剑,将腰间枪递给小四儿,“去为他们报仇吧,子弹伤不了你。” 埋伏在后门口的是一支十人队,刚刚干掉逃跑的伙计,他们继续在这里埋伏。领头的见到这一枪不起作用,有些惊诧,随即又命令开枪。 七八道枪声又响起,但效果还是一样。子弹打在华南笙三人的灰光上,只是荡起一层涟漪,没有任何伤害。 华南笙冷笑一声,提剑冲杀过去。小四儿手中猎枪拿的很稳,瞄准在墙后探出半个身体的士兵,悍然开枪。 一股火光冒出,士兵应声倒地,胸口多了一个大骷髅。 华南笙三步并两步,很快来到几人身前。其中有人开枪,华南笙只是感到一阵压迫感,子弹就被弹开。 “该我了。”华南笙狞笑。 手中剑直出,挑落一杆正瞄准的枪,挥手劈砍。士兵双手掉落,鲜血迸出,略有血腥。华南笙不停,执剑往前,穿刺此人喉间。 劈砍,穿刺,挑枪等等,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华南笙杀人如喝水,很快场上多了诸多断肢,血肠,胰脏等等。空气弥漫着血腥气味,剩下拿着一把勃朗宁手枪的领头人恐惧到了极点。手中枪也拿不稳,刚刚如同地狱修罗的场景被他尽收眼底。华南笙流露出的狠劲,霸道远非常人能及。 “别杀我,被杀我。我不想死,不想死。”领头的裤裆湿了,手中枪掉落地上,一个劲的往后爬。 “呵。”华南笙一声轻笑,黑夜中如同杀神。 他拖着剑,缓缓而走,剑在青砖上滑过一道印记,偶尔会冒出几丝火光。 领头人已经没有退路,他身后是一堵墙。 华南笙握住剑,架在他脖颈,狠辣一抹,鲜血溅出一人高。 “呸!杀人者就要做好被人杀的准备。怕死?就他妈别杀人!”华南笙拿起剑,在士兵身上仔细擦了擦,收回剑鞘。 沫沙和小四儿跟上来了,华南笙捡起勃朗宁,回身捡起领头人一盒弹夹。转交给沫沙,“留着防身。” 沫沙没有拒绝,翻手收起手枪和弹夹,两者就消失了。华南笙愣住,这又是什么玄奇之术,之前从没见过。 深深望了沫沙一眼,迅速撤离现场。 沫沙留给他的问题越来越多,给他的神秘感也是越来越多,华南笙在她身上想知道也越来越多。只是,自从与她相识,似乎从来没有好好问过她。 ****** 城中,邱之章府中,灯火通明。 邱之章面色深沉如冰,刚刚送过来的快报让他一时间不知所措。 左峰被杀了! 左峰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没有之一!一应操办、训练、后勤都是他负责! “不是简单一个杀人的事情,怎么还会死人?你们一个加强连都是吃干饭的!啊?”邱之章确是恼火,“都是一群饭桶。你们加强连死光了都抵不上一个左峰!不知道保护好他么?” 邱之章暴躁的很,一连踢翻诸多桌椅。 “妈的巴子!你们这个月的军饷就没了!操蛋玩意!”邱之章火气冲冲! “报!” 一个斥候传来消息。 “有屁快放!老子烦着呢!” 来人面色阴晴不定,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娘的,说啊!难不成一个加强连的人都死光了?” “大帅,我们在华氏府上并没有发现一具尸体,只有后门口有几具伙计的尸体。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埋伏在后门的一个班的兵力被杀光了,死相凄惨。”来人汗流浃背。 啪嗒! 邱之章硬生生捏碎一只茶壶盖,“娘的,就不该听草原上来的混账玩意!” “大帅,接下来怎么办。” “封城!一家一户的查!”邱之章大怒,“明天将那草原上来的汉子拖到菜市场去杀了,另外,去城外再掉一个营进城。”邱之章生气。 来人领命而去,邱之章又问道:“白衣来者有动静么?” “没有,一直没有消息,人不见了。” “找到他,第一时间通知我。”邱之章坐了下来,闭上眼睛,暗自叹息。 ****** 华南笙将小四儿安置下来,嘱托他几日内不要上街,不要出门走动,等他来接。小四儿听吩咐,连声答应。 之后,华南笙和沫沙一同出门。只是,这一路变得很安静,沫沙也不在言语。 “你怎么不说话了。”华南笙倒是感到奇怪,连声问道。 “不想说。”沫沙小脸没有往日活泼。 华南笙察觉到不对劲,小心试探道:“是不是我扑倒你,你生气了?如果真是这样,你要打我就打我吧,我不反抗。” 沫沙摇头,“不是这回事。” “那为什么不说话,这不符合你的气质。你应该是一个开兴活泼,古灵精怪的丫头,不会如此沉闷。” “害,我真没事!走吧。只是今天有点累了。”沫沙步子加快。 华南笙还真不懂,连忙跟上去:“你到底怎么了呀。有事你就说,憋着多难过。” 沫沙白了华南笙一眼,忧愁道:“你真要听?” “你说呗。”华南笙无所谓。 沫沙思量好一会,咬咬嘴唇,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跺跺脚。 “你要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还是刚刚那句话,你要是因为我意外扑倒你,你就过来打我,我绝对不还手。”华南笙扛起一把剑。 沫沙玩起腰间的小扣子,慢慢往前走,心里念道:这事情没法说呀,太羞耻了! 她越想脸越红,实在是太羞耻了! 沫沙八岁那年,星使和她说,“若是有一天,有人意外亲上你。那人一定会是你未来夫君。” 从那之后,沫沙就特别注意与异性交往,从不独自与男性生活。直到老师死前带他观未来,见到了华南笙! 老师死前说:会冲星大盛,连带着蕴盈星星芒也会大盛。这意思摆明了我夫君就应该是他,但…… 沫沙想着想着就难受,老师死前另外一句话让现在的她更加难受,他说:如果真的遇见本人,一定要定下关系,而且是无论如何,必须要定下关系。不然,以后会有生死危机。 意思就是让她表白。 左想不是,右想不是,她现在很烦! 华南笙缓缓走,显然不知道沫沙在想什么。 终于,沫沙鼓起勇气,道:“华南笙。” “嗯?” “如果我愿意嫁给你,你愿意娶我么。” 华南笙犹如五雷轰顶!傻傻的站着不知所措! 第28章 定下婚约 秋风乍起,本就寒凉的秋夜更多几分阴冷。 两个青少年,一个十八,一个十七;一个从未经历花丛,一个看似老练实则萌新;在沫沙开口的一瞬,两人都在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个…沫沙,你怎么突然说起这话。”华南笙经历漫长的不知所措,终于是开口。 沫沙此时不断盘弄腰上扣子,面色嫣红仿佛朱砂点过。虽然早已知道有这一天,可依旧娇羞不已。而面前这位“夫君”,很明显就是个什么也不懂的毛头小子,主动权都在她手上。 她的老师死前带她所见之人正是眼前华南笙。从那时起,华南笙才真正进入她的生活,两人的因果也渐渐形成。又是一系列波折后,她终于见到华南笙,短暂观察后,觉得他很可爱,但还没有打算完成老师的嘱托,建立关系。 本来她想跟着华南笙到处看看走走,再多观察观察,只是星使一番话让她加快进程。星使之言看似无理胡闹,可无人敢违背,违背之人下场都很惨。 “就……就是字面意思。”沫沙慢慢道,“你愿不愿意呀。” “我……”华南笙心跳如雷,扑通扑通快的吓人,“可我们只见了几面,就这么谈婚论嫁不太好吧。” 沫沙本以为面前傻小子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却没想到会说出这种话,一时语塞。 华南笙不是小孩子,虽然没有经历过情情爱爱,心里也很向往。但随随便便答应一门婚事,他做不出来。更何况,沫沙来历十分神秘,完全不像普通女子,他不知道是阴谋还是有其他的原因。所以,在经历一番思考,他并没有答应。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华南笙大气也不敢出,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姑娘啊。 “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愿意,你会答应么。”沫沙再一次鼓足勇气,因为星使和老师的。今天她是一定要定下关系的!无论如何也要定下关系。 华南笙苦笑,“你若是还记恨我扑倒你一事,你打回来就好。犯不着这如此举动。” “你是嫌弃我不够漂亮?性格不好?还是单纯不愿意?”沫沙皱皱鼻子,心里嘀咕:等以后,姐姐我打不死你,竟是让我如此尴尬。 “不不不。”华南笙摇头,“姑娘容颜世所罕见,美若黎明。” “那你为何不愿?”沫沙语气变了。 “我……我不是不愿。”华南笙叹了口气,“我们再经历一段时间,在互相了解了解,然后再来谈愿意不愿意,你看如何?” 沫沙也不是平凡人,就算心里再慌,也听出华南笙话语间的意思了。 “你是怀疑,我对你有阴谋?” 华南笙不可置否点头,经历刚刚脸红心跳到现在被秋风的洗礼下,他已经平静许多。 沫沙伸出一只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向自己胸口轻锤三次,郑重道:“以空神之名起誓,我沫沙对你华南笙一定是坦诚相待,绝不欺骗,若违此誓,空神将不再指引我,灵魂将不再安放。” 华南笙面色从平静变得郑重,变得惊讶,最后心里犹如万丈波涛,震惊不已。第一,沫沙用的是老者一样的语言;第二,沫沙所起誓言一如他之前起誓一样。 他张大嘴巴,合不拢嘴。然而眼前出现的一幕,更加让他玄奇。 黑夜中,月华铺地,街边灯笼稀疏。沫沙在起誓完后,浑身绽放灰光,一刹而消逝。沫沙身躯一颤,随即缓缓睁开眼睛。 “如此,你该相信了吧。”沫沙继续用陌生言语和华南笙说道。 “你…你怎么会这誓言!”华南笙话也不会说。 “你我皆是空神信徒,供奉空神,誓言自然会说。”沫沙面色恢复正常,面向华南笙而立,接着道:“所以,你该相信我吧。” 这一瞬间,信息量爆炸,空神信徒?侍奉空神? 许久,沫沙依旧盯着他,再等他一个答案。 “我信了。但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如此早谈婚论嫁。”华南笙摇摇头。 “我在等你一个决定。实话说,你的决定关乎我生死,虽然我不信,但你的决定我还是要拿到。”沫沙嘟囔嘴。 “你看,你看,这还叫没有阴谋,这明显就是目的。” 沫沙哑口无言,“我……!我刚刚可是起誓的!违背誓言的下场很惨的,我不可能骗你!” 华南笙无奈,沫沙的誓言确实让他动容,毕竟这个誓言也是老师带他说过。所以,他信了。 “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要我发誓说我以后一定会娶你?” “是的。”沫沙点头。 “娶你可以,既然你发誓说明是真没坏心。那如此美人,身段窈窕,收在身边我也不亏,但有一点的提前说好。” “什么,你说。”沫沙现在极其迫切要得到华南笙的约定。 “以后,我可能会找二房,你不许阻拦!”华南笙说道。 沫沙傻眼,这是什么鬼的要求,几乎一瞬间,她就想动手。 “不可以!”沫沙眼睛瞪的如铜铃大,“你这是什么犯贱的要求!还是不是人!” 华南笙摇头,“那你我就不娶了。” “所以,你就甘心看我去死?”沫沙却道。 “不娶你,你真的会死?”华南笙还是不相信。 沫沙叹息一口,蹲了下来,“我远远跟踪过你和你老师,你对你老师很信任,从不反驳老师,对老师言听计从。我和你一样,我对我老师也言听计从,事事上心。” 沫沙接着说道:“虽然我也不相信老师说的那么神奇,但老师所说之言全部都被证实过,都发生了。所以,老师说我如果遇见你之后,不和你定下婚约,我会有性命之忧。我又不想死,所以就跑来看看你,如果长相好看,性格又好,定下婚约也无妨。如果都不好,那我干脆去死。” “那现在是满意了?”华南笙精光一现。 沫沙无奈点头,“我不想死,你各方面似乎还行,而且刚才扑倒我的时候,你还偷偷亲到我。所以,就问你愿不愿意。” “什么?我刚刚亲到你了?”华南笙心中万马奔腾,他似乎知道嘴中感受到的橙花香是怎么回事了。 “嗯。”沫沙乖巧点头,“亲就亲了,只要你答应,以后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华南笙想了片刻,面色隐隐变化,“那我刚刚提的要求,你觉得如何?” 沫沙抬起头,笑了,随即一个字一个字“我!不!答!应!” 华南笙抿起嘴唇。 “你还是觉得我不够美艳?”沫沙想了许久,沮丧道:“算了,你这般模样,我还是去死好了。” 华南笙摇头不语,心中碎碎念:只是这么就将终身大事定下,是不是太草率了?可是沫沙确实很漂亮啊,性格也好,似乎也不吃亏呀。看她这模样,好也挺可怜。我这么做,似乎也算是救人一条性命,算是一件大功德了吧。 沫沙蹲在地上,手里多了块石头,不断玩弄。 望着眼前沫沙,华南笙伸出一只手,握拳,伸出大拇指,向自己胸口轻锤三次,说道:“以空神之名起誓,我华南笙愿意接受沫沙婚约,绝不欺骗,若违此誓,空神将不再指引我,灵魂将不再安放。” 说完,华南笙感到一股神秘力量降临身上,他闭上眼睛体会,并无觉察任何不妥。但脑海里确实多了一点东西,多了说不清的东西。体表并没有沫沙那般绽放灰光,和沫沙状况却又不同。 沫沙听见华南笙起誓,松了一大口气,老师死前的嘱托算是了结,身上仿佛卸下很重一块,浑身舒服。 “丫头。” “怎么了?” “既然有婚约在身,是不是可以叫声夫君听听?”华南笙笑道。 沫沙嘿嘿一笑,低头快步向前走去。 华南笙突然感觉自己被骗了。 第29章 她竟是个小神兽 沫沙向前走,头也不回。华南笙在后追着,时不时冒出几句玩笑话。终于,沫沙停了下来,等着后面的华南笙。 “怎么停下来了。”华南笙走上来。 “等你啊。”沫沙脸色早已经恢复正常,依旧古灵精怪,“你忘记了,我们还要去杀人。” “哦,是哦。”华南笙摸摸脑子,刚从生死一线过来,把最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还要解决兀突骨一行人。 “那就走吧。”沫沙拉起华南笙的手,奇怪的力量涌现,带着他腾跃而起。 华南笙见状问道:“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可以飞的如此迅猛?” “这个…保密!”沫沙笑道。 “对你夫君还保密?”华南笙疑惑道。 沫沙手突然一松,华南笙掉了下去。没有半分提醒,硬生生自由落体。华南笙现在所处的高度也有小半个望楼高,他被下次出满身汗。 “哎,沫沙你!你干嘛!”华南笙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迅猛的往地上坠下。 砰! 华南笙落在一堆草垛上,沫沙缓缓落在一旁围墙上,开口说道:“这是警告,下次直接丢到平地上。” “你干嘛!会吓死人的。”华南笙满脸愁容,五官就要挤到一块。 “约法三章。第一,在没有正是行大礼之前,你我都直接姓名称呼,你要是称呼我为丫头、姑娘都可以。但不许说夫君、妻子一类!第二,除非我主动,否则不可以有肢体上的接触,否则下场就是如此!第三,不该问的别问。刚刚已经透露很多了,有些事情不能多说的,你要理解!” “凭啥啊。” “就凭你现在还打不过我!”沫沙笑盈盈,“我若是加上保护,管你力量再大都没用。” 华南笙一想,确实如此。沫沙神秘灰光附体,子弹都穿不透,寻常刀剑估计也没法破除。顿时,他后悔了,摇头道:“我就不该同意你的谎话。” “这我不管,你是发过誓的。”沫沙不知道从哪里变化出一个糖果,丢给华南笙“喏,给你吃一颗糖。” 华南笙满脸不开心,躺在地上喘着粗气,“不吃,你拿走。” “害,弟弟呀。这你就受不了了?好日子在后面呢。”沫沙笑嘻嘻。 华南笙三魂七魄被吓散了,这忽然被丢下,高空自由落体谁受得了。 “妈耶,我后悔了,可以解除誓言么。” “嗯?你说什么?”沫沙拿出藏在后面的鞭子,对着空气一抽。 啪! 华南笙真的哭了。本来以为多了个温柔体贴,貌美如花的小女人,哪知道沫沙会是这种模样。实在是和刚刚完全不符合! 他最后捡起被他扔到一边的小糖,吃进嘴里。入口的甜味冲淡了悲伤。 华南笙暗自发誓,等自己变强,一定报复回来。 ****** 很快,在躲过路上诸多巡查之人,他们两人来到当初望楼看向的那个院子。院子似乎很安静,四处没有灯光。 “一会,我们摸进去。将熟睡的他们宰了。”华南笙说道。 “他们不可能睡的,今晚没人敢睡觉。”沫沙白了一眼华南笙。 华南笙转念一想,“确实。” 邱之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路上还有如此多的军人巡逻,还能指望寻常城民能睡着?现在恐怕是人人自危,祈祷下一个倒霉的别人。 “走,摸进去看看,听听什么情况。”沫沙说道。 自从华南笙老院子被枪击,她已经知道消息泄露了。至于为什么还要来此,就是为了报仇。她可不是什么善心的人,华南笙经历过的,她也经历过。杀的人只可能比华南笙更多,不可能更少。不然,哪里来的一身功夫?哪里会临危不乱?平常大多数人只是看不出来罢了。 华南笙双手搭墙,翻墙一跃,沫沙跟在后面,两人悄悄走进兀突骨一行人休息的地方。 四处很黑,月光照耀下,惨白一片。华南笙和沫沙趴在窗边,听到里面有人在谈论些事情。 “大哥,你说他们不会找上我们?”一人说道。 “枪声都来自城北,我们这是城中,怕什么。”兀突骨回道。 “哎。”那人叹息一口。 “叹息什么,有什么好叹息的,又查不到我们头上。”兀突骨接着说,“行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做。” “要不是二哥犯浑,我们何至于此!”另一人说道。 兀突骨发怒,“别提那个狗东西!老子一定杀了他!” 华南笙在外面听着,听得一脸懵逼,小声问道“丫头,你知道老二是谁么?” 沫沙摊手,她也不知道,顺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华南笙摇头,理性告诉他还没到时候。 “二哥他不也是为了我们好么。”又有一人说道:“投靠邱之章,我们也不用在草原上挨饿,还能整正正名声。” “娘的,你还给他说话。”兀突骨接着骂道,“小时候,我就知道这狗东西是个反骨仔。果不其然,你看部落都被他祸害成什么样子了。明天,全城接着找,找到他直接杀了他。” “可我们已经找了三天了,一无所获。再这样下去,我怕部落人会出事情。毕竟深秋了。” “必须要杀了他,反骨仔必须死!” 屋内在无兀突骨说完后,陷入寂静一片。许久,又有人说道:“我还是觉得二哥会去大帅府邸。招安的事情是他做的,他在邱之章那里一定有人。明天还是去查查邱之章吧。” “我觉得不会,狗东西怕死。姓赵的那六人都是死在我们部落,他逃不了干系。”兀突骨接着说,“你们不会以为邱之章真是个好人。会听信你的话?” 无人应答。 “我和你们说,他若是敢去邱之章府邸,必死无疑!行了,我们明天找到他,将他杀了,就直接出城回部落,都早点休息吧。” “云老部的事情不要散布出来?毕竟他们……” “说了多少遍了,当日的事情不怪云老部!是我打不过他,本来就要输。姓赵的不讲理,死了算他上辈子欠的债。和云老部没关系!我们草原上的部落必须要守规矩,草原之神在上面看着呢!” 这下彻底没了声息。 华南笙招手,示意沫沙撤走。沫沙虽然不解,却也照做了。两人寻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小声交谈起来。 “为什么就走了,不杀了么?” “他们说的话你没有听明白么?”华南笙说道,“那老二叛变了他们,投靠了邱之章,并且把当日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邱之章就信了掉了重兵去杀我。只是万万没想到,我们逃出来了。” 沫沙摸摸脑子,“懂了。” 然后,她就往一处走了。 “干嘛去?” “回去睡觉啊,你都不杀他们了,还留着干嘛。”沫沙扭头说道。 “那正好一起啊。”华南笙不好意思笑了,“我家也没了,没地方休息。” “去找小四儿,别跟着我。”沫沙说完,几个腾跃消失在眼前。 “哎,那我怎么联系你啊。” 可惜并没有回应。 月光下,华南笙突然感到一股悲凉。今天虽是家破人亡,却意外结下婚约。以为是个百依百顺的小女人,哪知道是个小神兽。 呜呼哀哉! 华南笙越想越气,给了自己一个巴掌:当时为什么要心疼?这小妮子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关系!还说什么人都是我的,到头来和我约法三章,我呸! 是青春期的古怪心理在作祟! 空神大人,能解约么? 第30章 劫法场 城中,邱之章府邸。、 邱之章一宿没睡,左峰之死、找不到的华氏一家人、异常消失的白袍老者。一件件事情围绕他心头,很难入睡。 约莫辰时,巡城的负责人回来复命,“大帅,一夜巡城,并没有发现的可疑人员,是否继续。” “妈的,操!”邱之章大怒。 诛杀华南笙一家的事情起因很简单,是左峰查到了华老九送上五件柴窑的来历,意外得知柴窑不止五件,正准备出兵找华老九谈谈时。草原上自称是杀狼部的人求拜见,听那人所说赵将军是被云老部和华南笙所杀,又想到有十几天都没收到赵将军的消息,他当时就相信了。 是的,他当时就信了!信了此人的话,加上柴窑利欲熏心,他准备调派重兵围杀,打算一箭双雕。 只是,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过他的预想。本就是个简简单单的围杀行动,却发展成这个样子,于情于理都不应该。 “报!”门外跑进一人。 “又有什么事情。”邱之章脑袋很疼。 “城门紧闭,城中有人嚷嚷出城,门外也积累很多要进门之人。他们派小的来问问是否要打开城门。” 邱之章暴躁:“人还没抓出,开什么城门!把嚷嚷的就地枪杀,省的聒噪。” “是。”来人退下。 堂中邱之章面色极其不好,见到堂前还站着巡城的头领,他缓缓道:“小克,你过来。” 从左室中走出一人,来人面向年轻,是左峰的助手。如今邱之章无人可用,就将此人提拔。 “那个富木商会的姓陈的有动静么?”邱之章问道,刚刚的一瞬间,她想到了另外一人的举报,说是陈浩要和华南笙有粮食上的交易,就猜测他们可能有行动。 “并没有,陈浩一直在院子里,并没有出门。”小克又说道,“据昨晚监控华山一家的探子回报,他们中有六人都被人黑砖敲晕,失去意识。而他们跟踪之人也正是华南笙和华山。” “这个消息为什么不报告?”邱之章眉头皱起。 “他们昨夜才回,时间上来不及。”小克说道。 “妈的,就是一群饭桶。” 邱之章火气越来越大,像是一座火山,“二营长,留下一个排,不,留下两个排的人盯着富木商会,任何接近富木商会的人全部格杀勿论。另外你赶紧带着两个连还有昨天的小厮立刻出城,去藏粮食的地方蹲守。万一陈浩有暗道出城,那里也好接应一下。” “好的,我马上去安排。” “哦,对了,将昨天过来的杀狼部的人带到闹市处决!四处盯着点,有可疑人直接杀。” “明白。”来人转身出去。 小克也回去查阅信息,做统一调派,屋子里又剩下邱之章一人。许久,默默发出一声叹息。 一副好牌,打的稀巴烂! ****** 华南笙也是一宿没睡,来来往往的巡逻人员仿佛一根顶在心头的针,指不定就会查进来。沫沙不在身边,没有那种古怪的防御措施,那子弹飞过来就是一个血洞,他怎么不怕? 于是乎,他将枪口对着掩门处,时刻准备着。 一夜之后的他,精神有些恍惚。开始思考当前局势,并且之后发展情况。 华南笙缓缓呼出一口气,默默低头:目前情况并不理想。发生如此大事,一个连的兵力围杀一处小宅院失败,领头人还战死。那一定是全城搜捕,城门紧闭。 所以,眼下该怎么出城?陈浩那里的粮食该怎么办?得不到的消息的老爹会不会按照约定在黄沙酒馆等着? 这都是眼下的问题,更重要的是躲避追击,华南笙不确定他们是不是有他的画像。如果没有画像,那一切都还好说。如果要有画像,那白天可是寸步难行。 算了,还是等沫沙来了再说吧。 突然,外面传来敲锣声,华南笙嘱咐小四儿不要乱动,自己则是出去观察。 人们总是喜欢看热闹,一会儿,主干道上聚集的都是人。虽然昨天晚上风波不断,可显然没有影响到所有人。再者说,邱之章也只是命令部队巡城,也并没有下达禁足。 华南笙找了一处高楼,几步攀爬上去,远远看着从巷子一头有一队军士押着一位全身血迹的壮汉。 “这不是杀狼部的人?”华南笙慢慢念道,此人正是杀狼部的二哥,也正是阴阳怪气的人。 远远望着此人,华南笙并没什么想法,反倒是想起兀突骨来。后者说要杀了此人,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华南笙视线四处巡视,竟是看到混进人群中的兀突骨等。兀突骨体格健壮,人群中很显眼,尤其是手里还拿着一根铁棍。华南笙略开玩笑念道:“怎么还想劫法场?” 其实,兀突骨现在的想法也正是劫法场! 混在人群中的兀突骨目光幽深,时时刻刻盯着往来之人,满脸深沉。密布大胡子的脸颊此刻看上去更加慎人。 从其身旁缓缓摸过来一人,小声盘问道:“大哥,真是要去劫法场?” 兀突骨轻轻点头。 “好,兄弟们听你的。” 没人知道兀突骨心里想的是什么,明明前一天晚上还想着杀了此人,一夜过去竟是要救他。没人懂,来汉尓城一群兄弟中也只有几个人勉强猜到原因,此刻眼神中充满敬意。 另外一波人中,有人问道:“为什么大哥要去救他,横竖都是一死,借刀杀人不好么?” “你们还记得大哥在部落中对二哥说的那些话么?”一位年长人低声念道。 “什么话。”年轻之人不懂。 那天,在草原上,老二起了叛逃之意,被兀突骨发现,对着远去老二说道:“做了大半辈子的兄弟,最后你用这种方式离我们而去,你良心呢!” 年长人看向走在前面的兀突骨,小声道:“二哥没有良心,可大哥最有良心。就算嘴上不说,可那是一起打江山的兄弟,一起长大的发小,怎么可能看着他死?。二三十年下来,怎么可能没有一丝情感?大哥可不是二哥,能走到这一步全是大哥自己的本事。” 以往的杀狼部,贫穷不堪,现在的杀狼部最起码足够吃。虽说是不法途径抢夺,可至少也有了抢夺的资本,之前,可是连抢都不敢抢! 一行人不再说话,见到缓缓而来,跌跌撞撞,浑身是血的老二,知道是时候动手了。 duang 敲锣声响起,领头之人喊道:“昨夜全城缉捕华氏商队,查获此人与华氏商队有勾当,今日于闹市区枪杀,以示警示!” 说完,一根皮带抽在老二的膝盖窝子,老二一个不慎,跪倒在地。 此刻,他双眼因为阳光闭上,四周都是嘈杂之声。 “时也,命也!”老二一声轻笑。 有人开始清场,预备枪杀。 华南笙坐在一处高楼,并没什么感觉。兀突骨也好,老二也好,他都不认得,除了上次抢粮食,从并未谋面。 “我们去给他们加点料吧。”耳边传来沫沙轻柔之声。 声音极其温软,很有磁性。 然后,华南笙再一次被吓住。 她,像个鬼一样! 第31章 惊变 “拜托,下次过来时提前知会一声好么?”华南笙实在是怕了,跟在沫沙后面已经被吓了诸多次了。 “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爱记仇,你之前怎么对我的,我可是都记在心里呢。”沫沙小眼睛布灵布灵。 华南笙缓了过来,道:“你说加点料是什么意思。” 沫沙坐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馒头,说话间,掰了一半丢给华南笙,“我在想,我们该怎么出城。是强硬一点,还是柔和一点。”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华南笙缓缓说道。 场下的形势渐渐变得明朗起来,闹哄哄的人群中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差不多近百人在维持治安,华南笙入目所见,兀突骨约莫十人在朝着老二挪动。 “不如,我们帮他们一把。让他们不死,然后我们趁乱出城?”沫沙咬了一口馒头。 “你想怎么帮?” “自然让兀突骨他们不死喽。”沫沙念道,“当然,只能护住他一个,而且只能半个时辰。” 华南笙沉思,按照沫沙所说,若真能保护兀突骨不死。则至少可以牵制半个时辰的时间,半个时辰以兀突骨的实力,怎么也能搞死很多人。但未必能够牵动守城方的力量。 “对了,我刚刚路过昨天你去的地方。发现有八十多人在那里候着,将富木商会团团围住。” “你是说,富木商会那里有近八十人?”华南笙眼睛眯成一条缝。 沫沙点头。 这事情变得有些糟糕。 在八十多人眼皮子底下将陈浩带走?这个难度可比杀人大多了,除非沫沙再一次施展神秘咒语。就算这样,也肯定会被盯住。到时候,邱之章发起疯来,用炮击,那造成的后果更加严重。 怎么办?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 “你快拿主意,兀突骨他们就要动手了。”沫沙吃完了手上馒头,见华南笙并没吃,又将他手上的馒头抢过来吃了。 “丫头,你那神奇咒语可以无限释放么?”华南笙问道。 沫沙直接摇头,“在想什么呢,若是无限释放,我们直接杀穿他们就好了。” “是有很大代价么?” 沫沙并没讲话,显然是约法三章中的不该问的不问,但她也没有回避,“你以后会知道的,代价挺复杂的。” 眼瞅着兀突骨就要动手,华南笙还是没有拿出行动方案,沫沙准备提前动手。 她再一次默念咒语,腰间地方泛出金光,双手渐渐涌出雨雾,就要出手。眼看着就要汇聚成功,突然,从城中某一处爆射出一道波澜,沫沙整个身躯震荡,双手不自主的颤抖起来。 “怎么了?”华南笙发现异常,连忙问道。 沫沙神志一瞬间恍惚,眼神涣散,随即恢复正常,面色大惊,“走!我们赶紧走!白皮回来了!” 沫沙面色十分慌张,眼神焦急,看向华南笙,“他回来了,还变强了。你老师不在,没人打的过他。” 华南笙惊住,“你说得白皮,就是那个出现在邱之章家里的白袍人?” 沫沙点头,“白衣传教士,他很强,而且最近似乎变得更强。刚刚我准备施展术法,被他发现了,气息紊乱就是他造成的。” “那怎么办?”华南笙显然还没思考好。而底下的场面似乎更加失控,兀突骨动手了。 他从人群中窜出,对着看守人员当头一棒,那人反应不及,只能用肩胛骨去承担。兀突骨力大无穷,硬接一棒子的下场就是整个肩膀凹下去,鲜血喷涌而出。 待到其他人反应过来,兀突骨的族众已经从人群中杀出,接连放到十几人,各个都是骨碎倒地不起。 “有刺客!格杀勿论!”军官发现情况不对,连声叫道。 接着,就是一阵枪响。邱之章的部队开始乱杀,兀突骨一群人实在是机灵,放倒一人后迅速消失不见,不逗留。 沫沙连番深吸,之前突然而来的神秘力量显然打破她的计划,而且差点伤到她。 一会道:“我们马上出城,晚了,恐怕会有性命之危。”沫沙面色严肃,丝毫没有开玩笑。 华南笙却是犹豫,他是答应过老扎卡为云老部去运粮食,也是答应陈浩要去接他出城。如今,就要突然出城,他真的犹豫。 “我还有事要做…”华南笙望向兀突骨缓缓说道。 “华南笙!”沫沙眉头皱起,“你还真想去找那位陈浩吧!那可是八十多人!各个有枪的!” 华南笙昨天晚上的时候将自己白天要去送粮食的事情告诉沫沙,当时是想讨论个方案,只是并没有成功。 华南笙不说话,如果现在要走,他一定是回不来,云老部的粮食一定是没法弄到。就算回去说服老扎卡往草原深处走,粮食方面也是不够的。 “我的天,华南笙!你真当自己很厉害了?”沫沙不解。 “那个白袍人很强么?”华南笙反口问道。 沫沙气得就要跺脚,“不强?你老师会亲自出手么?那天晚上在大帅府中,若不是你老师出手,你真以为你还有命见到我?” 就在说话间,天地间突然降下大雾。 “跟我走!陈浩那里不许去!”沫沙恶狠狠道。 底下众人面对突然而降的大雾更加慌乱,原本放枪的士兵开枪的更加凶猛,四处多了许多惨叫。 “行!出城就出城。但问题是怎么出城?”华南笙说道,“我们也没办法出城。” 沫沙盯着弥漫四处的大雾,皱眉不已,“如果你愿意放下小四儿,我可以动用力量带你飞出去。” “不可能!小四儿不能丢下!”华南笙当即摇头。 沫沙本是有另外出城的途径,只是突然降下的大雾,部分手段无法施展,很难办。 “先往城东走。”沫沙发号施令。 华南笙立刻下楼,找到小四儿,拉着他往城东而去。沫沙在楼顶奔跑,不断腾跃,跟在华南笙后面,面色愈发难看。 大雾显然不完全是大雾!其中还蕴藏着沫沙极其讨厌的能量。华南笙也有这种感觉,而小四儿并没有。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挤压你的胃部,隐隐有一种想吐的感觉,无法用语言说出来的难受。 很快,沫沙腾跃不动,落在华南笙旁边,一并走了起来。 “你有感受到那股神秘力量么?”沫沙问道。 “嗯。”华南笙点头,“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令人作呕?” “这种力量是七苦神的信仰,与空神信仰格格不入!”沫沙简单说道,但随即说不下去了。 神秘力量越发强大,越发厚重,沫沙暗自念道:“这白衣快成红衣主教。” 华南笙没听到,听到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沫沙就要忍不住,开始施展术法,想要自己轻松一点。也就在这时,一股更加暴躁的力量从九天而下,沫沙面色大惊,赶忙拉着华南笙寻了一处木梁。 这时,汉尓城上方汇聚无数雾气,他们盘旋,汇聚,越滚越多,越聚越重。这一瞬间,轰然而落。 像是陨石撞地球一般,巨大雾气团朝着汉尓城砸了下来,若九天而下的瀑布。轰然落入城中。 沫沙感到脊梁骨就要被压断,整个人趴在地上,口中鲜血喷吐不止。一旁华南笙也不好受,仿佛背上多了几百斤的货物,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奇怪的是,一旁的小四儿却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他看向华南笙和沫沙两人,诧异的很。 巨大的雾团落地瞬间,沫沙晕倒了,失去意识。华南笙则是满身青筋暴露,面色赤红无比,受到了极大的压迫,整个人被死死压制在地上,动弹不得。鲜血从七窍流出。 在城北,华南笙老宅子已经成了一处废墟。在废墟之下,原来老者休息的房间地板上正发出金光,金光熠熠,其上符文涌动。 就在雾团落地后,竟是轰然向四方而去。 崩! 几乎是瞬间,四方大门同时崩开,雾气窜出汉尓城。眨眼间,浓雾消失殆尽,天地间一片清明。 城中某处不知名地方,白袍人盘坐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低头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面色不善。 随即起身,往城中而去。 第32章 逃离 城中,邱之章的府邸。 突如其来的大雾让邱之章面色不定,看似平淡的面孔下隐藏着说不出的忧愁。未知东西总能带来恐惧,毕竟这一次,他没有喝断片,而是完完整整的经历的事件始末。 “报!”老远走进一人。 “说。” “刚刚一场大雾下,那羊袄草原人被救走了。我们的人杀了不少平民。”来人汗滴从脸颊两侧滑下,大气不敢出。 邱之章面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这消息让他恼怒不已。 “在眼皮子底下将人救走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邱之章异常恼怒,这两天每一件事都不符合他的心意。昨天,那么些事情已经让他恼火。今天,本该是被就地正法的草原人被人劫走。 “报!”又有人从门外进来。 “还有什么事。”邱之章道。 “汉尓城四方大门突然崩开,走漏无数人。” “什么?四处大门突然爆开?”邱之章愈发觉得很荒谬,“莫不是唬人的?” “我等亲眼所见,大雾突然降临后,便有所感觉。待到大雾消失,四处大门已经崩开,实在是伟岸神力。” 邱之章缓缓摇头,突然间,他觉得这西北地是个令人伤心的地方。 “去查查损失吧。”邱之章叹了口气,“能安抚就安抚,不能安抚的直接杀。” 刚过来的两人退下,小克从一旁走出来,显然刚刚也听到消息。 “小克,你怎么看?”邱之章无力问道。 “这大雾来的突然,也去的突然。我等查阅汉尓城建城以来的所有文书史料,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线索。这神秘力量来历无从查询。只是……” “只是什么,有什么就说什么。这里并无旁人。”邱之章躺在躺椅上,闭目道。 “我觉得可能是那位治好大帅顽疾的神秘人所为。”小克微微低头说道。 就在邱之章略有思索的时候,白袍人却从大门直接走进来,眼神斜着看了眼小克,直接开口说道:“不错,这大雾正是我招来的,本是想除了那个小妮子。没想到被人摆了一道更厉害的破阵。” 邱之章闻声,面色一变,连忙从躺椅上坐起来,“大师回来了,赶紧上座。” 白袍人摆了摆手,并没有坐下,“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问题。” “刚刚听大师所说之言,是这汉尓城有大师的敌人?”邱之章小心问道。 白袍人点头,“你还记得你从东边带过来的那个小丫头?” 邱之章点头,他脑子里闪过一道倩影,他知道白袍人说的就是沫沙,“她,是我来在此地的路上遇到,见她长得貌美就收归帐中。怎么了?为什么会成为您的敌人?” “我告诉你个消息,你之前派去办事跟着她的赵将军死了,她跑出来了。我喝她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她这人不对劲。若是当时出手,之后的诸多麻烦也就不会有了。” 邱之章闻言更加震惊,“赵将军真死了?那草原人没骗我?” “其他的人和事我不管,但赵将军确实是死了,是被另一个老者杀的。”白袍人空荡荡的袖子随风飘扬。 邱之章注意到老者空荡荡的袖口,连忙道:“大师,你的手臂又是怎么回事?” “被那老头子用大弓射穿,不碍事。”白袍人丝毫没有痛苦,接着道:“我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你想不想复仇。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源头都是那天出现在府上的小混蛋和那个小妮子。”白袍人面色闪过一丝阴冷,他的目的可不只是华南笙和沫沙那么简单,最后指向的人当然是老者。 “想啊。”一想起这个,邱之章满脑子就是火,“我身边参谋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如何不想报仇?” “想报仇就好。”白袍人笑道,“将你的兵悉数调往草原,围杀所有部落,一个也不放过,我会随行压阵。” “好!我相信大师!”邱之章没有一丝犹豫,马上同意。 “小克!去整顿兵马,我们去草原!这回将主力团还有炮兵一并调去!老子要屠了这些个部落。” “是!”小克答应道。 白袍人摸摸空荡荡的臂膀,一只手上的戒指流转一道光芒。 ****** 华南笙和沫沙是出了城的,沫沙昏睡过去,但华南笙并没有,虽然压迫感十足,但他扛过去了。 所以,他抱着沫沙走到东门,见到东门门户大开,就一步一步的出了城。用身上带着的银子买了两匹瘦马,往黄沙酒家而去。 沫沙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一处屋子里,屋子很干净,有股淡淡幽香。她身上的被褥盖的好好,一旁收拾的也很干净。 她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验东西。当摸到在腰间的神秘一块生硬物块时,她舒心不少。 沫沙挣扎的站了起来,她的头很痛,很涨。坐起的瞬间,一个恍惚就要再次倒下。许久,才缓了过来。 身上没有伤痕,只是脸上多了许多尘土,白裙也发黄。一想到之前那般危险情景,沫沙还是忍不住感叹。 这是她头一次遇见如此情况,使不出一点力气,全方面的被压制,生不出意思反抗。 这时,门开了,华南笙进来,手上端着碗米粥。 “就知道你该醒了,特意给你带的米粥,趁热喝。”华南笙笑道。 “我们这是在哪。”沫沙说不出的虚弱,说话都是中气不足。 “黄沙酒家。”华南笙回道。 他刚来的时候,提心吊胆的华老九送了一大口气。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终究是传出来了,在将沫沙安置好,华南笙和华老九解释了好一会从,后者才消停下来。 “我们接下去去哪里?”沫沙问道。 “你想去哪里呢?是独自行动,还是跟着我们?”华南笙将米粥放在桌子上,见沫沙魂不守舍,将她按在椅子上。 “你看我这个样子,还能单独行动么?”沫沙缓缓摇头,目光有些发散,“恐怕还要几天我才能恢复正常。” 华南笙递给沫沙一汤勺,示意她吃,沫沙摇头。 “我们准备趁天黑就会云老部,时间不等人。据传闻,城中有大规模士兵调动。邱之章可能最近有大动作。”华南笙拿起汤勺,挖起一大口米粥,“张嘴。” 沫沙皱起眉头,“干嘛,我只是不想吃。” “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么?”华南笙说道。 “不知道,我最多睡了三个时辰。”沫沙不过意,还是把嘴张开,后者喂进一口米粥。 “太阳就要落山,你吃完米粥,我们就打算走了。”华南笙又是挖起一大勺。 “好,那你放下吧,我自己吃。”沫沙说道。 华南笙点头,放下米粥,“你快吃,吃完就出来,时间紧迫我们准备走。” 沫沙点头。 看着华南笙走时背影,沫沙毫无感觉,埋头吃起米粥。 ****** 城中,富木商会。 夕阳西下,破旧广场散落着破碎尸体,断肢,被挤爆的眼球。正堂上,陈浩一脸惨笑,头顶一个血洞已经不再冒血。 呱!呱! 飞来一只乌鸦,乌鸦蹲在墙上,一会,扑棱扑棱又展翅飞走。 凄惨! 第33章 截杀 黄沙酒家坐东朝西,是出了汉尓城后,西边最大的客栈。 华老九照例捧着烟枪坐在门前,暮色苍凉,他沐浴夕阳下,说不出的疲倦。 “老爹,你打算怎么办。”华南笙从客栈出来,走到华老九身边,轻轻拍拍华老九的肩膀。 “回去和你扎卡老祖父道别,然后回江南喽。”华老九轻轻说道,听起来快意,其实满是舍不得。 华南笙看着华老九日渐苍老的面孔,并没有出声拦他,而是说道:“回去也好,等西北地事情了解,我就去找你。” 华老九呵呵一笑,“你小子可以啊,还真给老子带了个儿媳妇回来。” 华南笙一听满脑子黑线,“她逼我的呀,要是不答应她,她说她会死。我从小心善,最见不得女孩子家哭哭啼啼。” “得了吧,肤白貌美的小女孩会求着你娶她?别蒙我了,哈哈哈。” “爱信不信,反正我现在就很后悔。当初就不该信了她的鬼话!”华南笙摇头,“老爹,你是不知道她当时说的是情真意切,楚楚动人。” “你小子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如此美貌的女人,你上哪儿去找?你娘都比不上她,你就别嚷嚷了。” 华南笙没去犟,人人有本难念的经!有些事情不是说出来,就有人信的。 突然间,他看到正在喂马草的小四儿,缓缓说道:“小四儿这人不错,你就收着当干儿子吧。” “我还正想问你呢,为什么他还跟着呢?其他人呢。”华老九停了烟枪。 华南笙叹气,“其他人都死了,就他活下来了。” 华老九闻言,纵是见惯生死,也一时间没声。 “小四儿忠心,一分钱也没要,就要跟在我身边。我正好有能力护着他,所以一并带出来了。”华南笙道。 “能活下来也算他命大,他要没处去,就跟着我下江南。反正你小子长大了,也成年了,性子野,是不可能跟着我的。”华老九宠溺看着华南笙,眼神很慈祥。 “放心,肯定回去给你养老送终。老家在什么地方来着?徽州休宁县云海镇?” 华老九点头,“你要回去,可别一个人回去,至少带个大胖小子回去。”华老九打趣道。 华南笙小声嘀咕:都不让人碰她,生个屁孩子。 “嗯哼!”两人身后传来一声咳嗽,正是走出房门的沫沙。 沫沙站了有一会,听了父子两谈话本是不愿意打扰。但耳朵灵敏的她似乎是听到了华南笙的不友好嘀咕,于是出声说道。 华南笙猛然回头,憨憨似笑道:“你吃过了?” 沫沙点头,她不在着白裙,而是换上之前红衣红甲,头发也不再披散,用一根红色丝带系好。除了面色略微苍白,其他地方都很美。 如此穿着也引来不少堂食客人的目光,不少人议论纷纷,对沫沙指指点点。 华老九没有回头,怕的是华南笙尴尬,他面带笑意眼睛微眯,继续望着夕阳,心中却是乐呵呵。 华南笙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说道:“那我们就出发吧。” 华南笙问黄沙酒馆买了一匹马,踏着夕阳,四人四匹马,往西边而去。 ****** 邱之章府上,一处颇为隐秘的房子,四处都是小藤蔓,裹着一处砖石房子。府宅中这一处绿色占了绝大多数风光。 白袍人居住于此。 此时,夜幕降临,邱之章府上点满了灯笼,四下里一片光亮。白袍人在房子里来来回回走动,犹豫不决的面孔透露出要做点什么的信息。 他来来回回走了数十分钟,终于是做出了决定。 他慢步出小屋,手中扔出一枚圆形之物。圆形之物窜天而去,轰然炸开。与传统爆竹不同,这小玩意看不见光亮,只能听见轰隆隆声响。 不少人听见,以为是深秋惊雷,又要下雨。可当抬头看见满天星星时候,事件再一次颠覆认知。凭空现惊雷,着实有点吓人。 城外,一处黄沙背坡,此地地势险要,无人敢来。有一道极深沟壑从背坡穿过,隐藏在流沙之中,凡来者,十有八九会跌落下去,送了性命。 此时,这里却驻扎了一直小规模军队。约莫二十来人,看面相,皆是青壮。只是浑身上下纹满了奇怪纹路,他们之中,最小不过十五。听闻夜空惊雷,他们都行动起来,从帐篷中拿出兵甲,清一色的骑枪和链子甲。 他们没有一人出声,仿佛行尸走肉。以极快的速度穿好这一切,他们跪地,双手肘撑地,手掌向空中拖去,口中诵念经文。他们整齐划一,动作行云流水,没有过多的停顿。 收拾好一切,他们下山,山脚有处洞穴,洞穴用小石头掩盖。他们从中牵出二十道马匹,翻身上马,趁着月色,直往远处而去。 白袍人缓缓叹息,“养了这么多年,还怪舍不得。” ****** 星辉洒大漠,万里黄沙都被蒙上一层月辉,银银闪亮。 “我们这样星夜赶路,最迟两天就能到云老部。”华南笙对沫沙说道。 “嗯。”沫沙冷淡回道。 显然出发之前华南笙的几句小嘀咕被沫沙记下来了,正如她自己所说,他最擅长记仇。如此冷淡,反而华南笙心里很慌。 当然,不是华南笙怕什么。只是华南笙觉得有些愧疚,可现在既然沫沙爱搭不理,他华南笙只能嘿嘿一笑。 背过身去,心里苦涩:“我堂堂华南笙,杀敌无数,最后却折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想想就心酸。” 突然间,他想到了一个人,好像是老者留下小册子上出现过的,他前几日没事的时候将老者留下的册子通看了一遍,发现写的确实有些意思。 像什么飞卢堡鲁迪大公的私生子被发现他的母亲正是鲁迪大公的亲妹妹! 像什么望沙城辛德拉爵士生了五个女儿,有三个嫁给了同一个领主! …… 刚刚他就想到了另外一人,是林沼地的第一任爱德华公爵,林沼地的守护者,血色藤的象征。就这样一个统一了林沼地,解决诸多纠纷的大公爵,最后竟是被他老婆治的服服帖帖,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想到这里,华南笙摇摇头,可能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吧。 没办法,这就是命吧。 四人都默不作声,埋头赶路。渴了就喝点水,饿了吃两口馍馍。天色渐渐变得亮堂,他们赶了一夜的路。 此时黄沙渐渐消失,沿途的绿色多了起来,不少灌木,地上也有些青色。那是还没经霜打的绿草。 “小心点,可能会有危险。”沫沙在曙光升起的一瞬间说道。 “危险?有人追上来了?”华南笙问道。 沫沙摇头,就在刚才她顿感一阵心悸。这种情况,她从未经历过,瞬间慌乱。 “应该不会有人。邱之章再厉害,也不可能如此快追上来。更何况,这样追上来,也是送死。”华南笙摇头。 华老九突然开口,“不是追兵,而是堵截。” 在四人面前,璀璨夺目的阳光下,一队骑兵分开站立,都持骑枪,面色凛然。见到他们四人,勒紧马绳,悍然冲杀过来。 沫沙微微见到他们统一的着装,统一的步伐,当下面色一凝,神情肃穆,吐出几个字:“是苦骑士!” 第34章 没有后退可言 华南笙缓缓吐出闷在心中的一口浊气,他不知道苦骑士是个什么品种的骑士。可既然是冲向他们,那就是敌人。对于一切敌人,只有一个字,杀! 从远处冲杀的骑士们,在草原上拉开战线,从一字型渐渐排成一个锥形,锥字领头是个壮汉,满脸都是奇异纹路,光秃秃的脑袋更显纹路狰狞。 马蹄翻过泥土,草根随马蹄翻飞,片刻尘土飞扬。 “南笙,你要小心。苦骑士实力极其强大,特定情况下,他们能不死。”沫沙脸色苍白,“一会,我尽量辅助你,切记小心。” “嗯。”两方中间不到二百米的距离,短时冲刺,顶多十个呼吸就到。 “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这不算是真正的苦骑士。是半成品,能力有限。”沫沙顾不得伤势,说完后,念动咒语,手掌再次隐隐发光。 “你们先走,在远处支援我。”华南笙说道,他缓缓拿出大弓,张弓搭箭。同时将腰间别着的枪递给小四儿。 华老九和小四儿知道形势不对,远远往外面拉开战线。华老九撤走的时候,手中端起一把猎枪。 砰! 华老九开枪,火光婉转,子弹呼啸而出。在旷野中飞行,正中一人胳膊。那人胳膊崩出一朵血花,但手持骑枪的姿势没有变化。很快,神秘纹路闪过光芒,受伤之人伤口愈合,只是四周血肉不在,只剩白骨。但他臂膀依旧有力,依旧拿得动骑枪。 华南笙面色并无太多变化,手中墨色大弓渐渐拉到半月状,他搭上了一根白羽箭,目标由人转至其身下跨马。 呼! 华南笙吸入一大口深秋冰冷的空气,肌肉线条绷紧一线,这一刻仿佛静止。 他松手了,箭在弦上,如电光而出。霎时,白羽箭撕开呼啸的风声,没入领头的坐下大马。胯下马嘶鸣一声应声而倒,连带着领头之人滚落下来,滚落之时连带着后方两人躲避不急,也跟着倒地。 华南笙面露一丝得意,既然老爹已经试错,这种错误怎么还会犯呢? 双方的距离愈来愈近,华南笙再次张弓搭箭,这一次依旧是胯下马。二十人冲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在西域时候,华南笙见到千人对冲的可怕场面。那可真是残忍,场面失控,断肢横飞,根本来不及躲避。唯一能做的就是闭上眼睛往前冲。运气不好的直接和对面撞上,整个人倒飞出去,被后来之人顶成肉泥。 面前这二十人,不多说别的,光是观摩他们身形与坐下马匹迎合程度就可以知道这些人真是一等一的好手。华南笙骑马这么些年,除了老师,从没有见过迎合程度如此高的人。这种迎合程度是从马匹的运动,波动,甚至是呼吸的迎合。 这没有长时间的训练,是根本无法成为这样的。毫不夸张的说,这二十人去冲锋一只步兵部队,可以完好无损的杀回来,就像是甘宁率百骑劫杀曹营。 所以,这种敌人,必须要先砍掉他们的马匹。更何况,他们的马匹并没有一丝防护,更容易击伤。 华南笙记得老师和他说过,面对成建制,成型的骑队冲锋。搅扰阵型是很好破阵的方法。于是,没有防护的马匹成了最好的进攻点。 当然,话也说回来,只能怪这二十人不懂配合。但凡多几个弓手,几个投标手也绝对不会挨着被打。 毕竟,他们此时面对的不是一支军队,而是一个人! 华南笙再次射出一箭,丢下大弓,“丫头,你好了么?” 沫沙此刻面色更加苍白,面颊两侧,手中手型不断变化,这道手印显然更加复杂,超乎之前。 终于,沫沙手上流转着一道金色小印,在沫沙手里上下翻腾,婉转流动。 “好了。”沫沙语气中无比虚弱,“这道防护竭尽我的所能了,你尽量活下去。苦骑士的命门在喉间一点,破甲穿心都没用,只有喉间一点断绝,他们才会停止。” 沫沙似乎竭尽最后一口气,将手中金印抛给华南笙,之后软绵绵的倒在地上,嘴角有血。 华南笙眼瞅着骑士越来越近,顾不得担心,手中金印已经化作一道金色铠甲护在他身上。 不就是十几个阴阳怪人么!杀就完了! 华老九和小四儿撤出百米开外,不断射击,只是没有一点效果。 华南笙背着大剑,手里握着骑枪,勒住缰绳。感受金光包裹自己带来的异样。这一次,金光包裹下,他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贴心感。 于是,他双手紧握长枪,开始冲锋。 他有底气,底气的来源就是沫沙。见识过这种神奇、匪夷所思的奇术,至少可以确保他安全。这份安全,给了华南笙无尽的勇气。 冲锋! 华南笙依旧单手持枪,用两肩臂膀死死顶住,向前冲锋。 经过刚刚华南笙大弓射穿两匹大马后,本来二十人的冲锋队伍还剩下十二人,剩下人也没有停下来,而是往华南笙这里冲过来。 华南笙深深呼吸,两方人员越来越近,交战瞬间开展。 眼看着还有二十个跨步左右距离,华南笙突然变了持枪的姿势。不在单手握骑枪,而是改为投掷握姿。 变化就在一瞬间,然后华南笙奋力投掷长枪,借着巨大的冲力,长枪飞出,犹如猛虎,又如冲天水柱,其势不可挡。 不知是幸运女神加持,还是华南笙天生运气好,长枪直挺挺穿过一人喉结,透体而出,插在稀疏草地上。被击中之人,满脸不可置信,难以接受一击被击穿的事实。在死亡前的一刻,他双目清明,面瘫似的脸上有了情绪变化。可依旧难逃一死。 华南笙在丢出长枪的一瞬间,左手旋臂而上,握住背后长剑剑柄,奋力拔出。之后,便是双手握剑。 飞奔而来的其他骑士也逼近华南笙,交汇只在一瞬间。华南笙骑大马,从十一人的队伍中穿过,舞动长剑,拦腰划过一人。长剑与锁子甲碰撞,火星四溅,但华南笙剑更锋利,带走一片血花。只不过,被击中的骑士全身纹路扭动,伤口狰狞,仿佛蛆在扭动,然后愈合。代价是整个身躯变得削瘦,血气少了许多。 与此同时,至少有三根长枪穿刺华南笙身体上。按一般规律,经过加速的长枪在冲刺下,足够穿透七八公分厚度的木板。至于人体,自然会是透体而出。 但华南笙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长枪穿刺离华南笙还有一掌宽的距离时,就再也戳不动,恍如磐石。无论如何,都无法再进一步。 神奇的事情由此发生,三位骑士裹挟着巨大势能的穿刺被硬生生挡住。这反震过去的威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感觉就像是,使出吃奶的力气用拳头硬悍水泥地。若是冲锋过去,他们无事发生,一切顺利。眼下,反震过来动能,让他们肩膀头一阵松动。 若不是长时间的训练,寻常人这样下,连带着整条臂膀都会被扭曲变形,甚至是撕裂。 那三人几乎同时流动纹路,硕大身材变得削瘦,臂膀的伤势瞬间完好如初。 十一个骑士一齐停下,并没有往前冲锋,而是拨转马头,继续朝着华南笙冲去。 华南笙回头瞧见扑过来的他们,松了口气。随即正脸,面向正跑向来的八人。 他要先解决这八人! 第35章 以点破面的打法 面前八人,都朝着华南笙奔跑过来,手里提着长枪,面色果决,悍不畏死。 在华南笙看来,这种打法实在是蠢。且不说其他,在失去马匹后,骑士最大的优势—速度就没有了,一旦没了速度,骑枪的功能性便损失了,毕竟他们并不会使双手枪法。 苦骑士,另个世界霸道无比的存在,在这个世界却成了不懂变通,一昧往前送死的憨憨! 华南笙嘿嘿一笑,坐下马更加使劲,往八人面前冲去。 若是正儿八经冲锋陷阵,面对重装苦骑士,华南笙自愧不如。可论灵动程度,战斗中应变能力,他远非面前这种鲁莽的重甲骑兵可敌。 华南笙扬起手中之剑,右手斜臂向上,持剑臂膀伸的笔直,手腕微微向外旋。左手扯着缰绳,目标正是先前落马的领头人。 此时,华南笙身上金光汇聚,并没褪去,刚刚金光为他挡住三根骑枪的伤害,这给了华南笙无尽自信。 华南笙与这批人交汇,常年的厮杀教导他在什么时间挥剑,可使伤害最大化。在即将有身位的交换时,华南笙动了。他持剑的右臂狠狠划下,一道圆弧形在空气中形成,直接挥砍领头人。 这一剑没什么花哨,很普通的借冲力的一剑。领头人竟是向后仰去,同时手中骑枪向前刺去,枪头狠狠碰撞在剑身上,又是激起一路火花。双方的力量都很大,华南笙体会到这种大力,握剑的虎口在颤抖,整条臂膀发麻发酸。 “还真有点东西。”华南笙心中泛起一丝苦楚,似乎是他有些自大了。 但之后出现的事情,超乎了他的想象。他向前冲锋,突然一个不稳,整个人翻下马匹。在地上滚了数圈。一瞬间,他蒙了。 靠,歇逼! 回头一看,马匹身上中了两根骑枪,惨死在沙漠中。这种状况是他没想到的,自己杀了他们马匹,他们反过来也杀了他的。 恍恍惚惚,华南笙挣扎站了起来,八个苦骑士已经围了上来,远处十一个骑士也跟着冲了过来。 怎么办! 一时间,华南笙面色不好。有马的情况下,一把长剑可以解决所有,现在没有了马匹,事情难办。 眼瞅着围了上来的八人,华南笙晃动臂膀,双手握剑,严阵以待。他迎上领头人。 领头人双手持枪,但用法平庸,穿刺加上劈砍,除此之外并无花里胡哨的枪法。饶是这样,华南笙也觉得难缠,问题是长剑远没有枪长!一个短手,一个长手,前者打后者自然相当吃力。 尤其是领头人长得壮硕,若不迅速解决,后面几人在围杀过来,他会很被动。 于是,华南笙主动进攻。劈、砍、跳、绕……不断进攻,却总被领头人一杆枪头一一抵挡。倒不是领头人防守得当,而是华南笙心太急了。 久攻不下,华南笙手臂渐渐疲劳。剩下七人也已经围了上来,两人从马匹上拔出两根长枪,加入了战斗。 一瞬间,华南笙压力倍增,几乎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就算是这样,金光屏障上依旧出现波澜,若是没有这道屏障,华南笙估计自己早已经千疮百孔,死了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该怎么办,华南笙一次次防守,虎口麻到失去知觉。而十一个骑士的也已经到了,在外围围绕。 金光上涟漪越来越多,恍惚不定,华南笙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难道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数分钟前,我还是如此意气风发,骑在马上,恍如,现在就要死了么? 金光越来越暗淡,越来越薄,隐隐扛不住了。 “华南笙!你动动脑子!这么多年的战技都忘记了么?”一道声音从华南笙内部传来,“以点破面啊!蠢货!” 这股神秘声音听起来像是沫沙? “沫沙?是你么?” 体内没了声息,但突然传来的声音给了华南笙一个好的消息。 以点破面! 华南笙虽然重重喘气,汗流浃背。但还是有脑子的,以点破面的意思也很简单,竭尽全力轰破一点,那阵型自然而然就散了,就不复存在。 华南笙眼中闪过一丝清明,陌生的声音确实提醒了他,一瞬间,他有了想法。 疲惫的肌肉在这一刻被绷紧,爆发出最后的倔强。 华南笙竭尽全力,重重劈砍领头人骑枪。似乎没有意识到华南笙的突然爆发,领头人的骑枪不稳,被狠狠砸在地上。在这片刻的时间中,华南笙抬脚踩在骑枪之上,往前跨步,几个脚步上前! 身后依旧是众人的枪刺,华南笙并没去去管,任其刺在金光屏障上。华南笙身法施展到极致,欺身上前,嘴角标准一抹狞笑。 手中长剑不在正握,手腕急速抖动饶旋下,反手架在领头人脖颈出。 “去死吧。” 华南笙奋力一抹,没有犹豫,直接下一个目标。外圈有骑兵在围绕,一时间剩下七人并不能与华南笙拉开足够距离。 于是,屠杀开始。 华南笙化被动为主动,一个斜跨步,长剑抵挡住横抽而来的骑枪。威能反震下,华南笙迅速接近,一样的杀法。剑悬脖颈,璀璨一抹,此人倒地。 待到围绕盘旋的骑兵反应过来,华南笙已经连杀五人。剩下三人身处是在笙的背面,华南笙无法近身。 于是,他丢下长剑,捡起长枪。 “玩枪?你们配么?”华南笙嗤笑。 几种武器中,他尤擅枪法。无论是枪盾还是双枪应敌之法,都达到出神入化的地步。 霍!霍!霍! 拿到枪的华南笙,威力暴涨。所谓的枪若游龙说的就是这样,一杆枪在他手里灵活无比。 若是被八人围住,就算有枪,估计也没空间施展。而现在很方便,面前三人抱团,虽然骑士渐渐围了过来,但这个空间也够了。 华南笙持枪而上,一记“大鹏展翅”,抡圆了骑枪,当头劈下。一枪击垮三人阵型,三人齐齐后退。 “哼,想跑?” 见到自己优势来临,华南笙瞬间活力满满!手中握着的枪一瞬间极其具有力量,三人面前只是感到眼花缭绕,看不见实际的枪头在何处。 噗呲,噗呲。 华南笙冷笑一声,骑枪送入一人喉间。这时身后马蹄震震,骑士跟了过来。坐在大马上的骑士,发起冲锋。先是平枪,枪尖向下压去,朝着华南笙冲去。 华南笙听见动静,急忙抽身,枪尖直接插入地上,接着力量直接横身腾飞起来,朝着飞来的骑士一脚踹去,后者横飞出去。 紧接着后续的骑士也跟着过来,轰隆隆声不断。 华南笙没有理会,落地的瞬间,拾起骑枪,送入倒地之人喉间。 奔来的苦骑士狠狠冲击在华南笙的金光屏障上。这时,金光屏障出现裂痕,庇佑华南笙全身的金光从原本的璀璨变得现在的暗淡,已经算是透支了。 华南笙没有理会,接连解决剩下两人。抬起头来,面对十匹大马。 咔嚓! 金光破碎,化作一缕烟,消失在天地间。华南笙感受到了温暖不复存在,也没有清爽感觉。 十人重整马匹,依旧面无表请,毫不关心已经死去的十人。依旧甩来缰绳,往华南笙奔杀而来。 背对着阳光,华南笙背挺的很直,右手持枪而立,很飒! “尔等今日皆死!”华南笙杀红了眼,没有丝毫惧意。 于此同时,华老九扶起沫沙。沫沙虚弱的醒了,见到华南笙背对阳光身影,挣扎的站了起来。 “他…他怎么?” “放心,他死不了。”华老九叹了口气,手指向遥远的西边,“他的老师来了。” 确实,西边多了一道黑色身影,骑在马上,正看向华南笙。 第36章 战斗结束 西边草地上,多了一道身影,身影黑衣黑帽。他的出现,给提心吊胆的华老九打了一剂镇静剂。至少,华南笙可以活下来了。 但华南笙并没看到他的老师,即使他是迎向老者的,他眸子里只有飞奔而来的十个苦骑士。 他在疯狂思考,如何才能在这场冲锋下活下来。毕竟,现在的他并没有沫沙的援助。 黑袍老者动了,从腰间摘下发光的怀表,轻轻朝着华南笙抛去。离开老者的怀表化作一道金光,眨眼间来到华南笙头顶,隐匿悬浮着。 “空神降临。”老者缓缓念道四字。 声音不大,却有奇效,一股庞大熟悉的能量从某处空间降临。 飞来的怀表隐匿悬浮空中,随着能量降临,华南笙只觉着浑身充满力量。暖洋洋的感觉再次袭来,这种感觉与沫沙赐予的金光不同,这种暖洋洋是来自身体内部,是身体深处传出的感觉,而不是停留在表层。 “我的力量赐予给你,我的信徒。”虚空中传来陌生而又极其冷淡的声音,这道声音十分空灵,听之不可触碰。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用脚提起一杆骑枪,伸手握住,反向做起标枪,狠狠投掷而出。骑枪瞬间飞出,砰!竟是发出音爆声。华南笙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量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庞大,根本不敢想象。 掷出的骑枪眨眼洞穿一名苦骑士,巨大的冲力将苦骑士带着飞出马匹,死死钉在几十米外的沙地上。苦骑士虽然没死,却也动弹不得。 十人少了一人。 华南笙继续,接连丢出三根骑枪,后果都是一样。三人从马上被带飞出去,钉在沙地上,动弹不得。 而剩下的六人也到了华南笙面前,他们和之前使用战的技一样,依旧平枪。 华南笙奋力一跃,试图刺穿一人,将人挑落马下。但是万万没想到,他飞了起来,竟是跃起五米高。 手中骑枪也更加具有威力,落地的瞬间挑落一人。接着抡圆骑枪,狠狠抽在那人头颅。华南笙力量之大,直接震爆此人脑袋,脑浆血液溅出一地。 枪尖沾满鲜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剩下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华南笙充沛力量的身体,顺利收割剩下头颅。收割完最后一个人头后,华南笙一个踉跄,来源于身体深处的那股温暖不再。他倒在地上,没了知觉。头顶盘旋着的金光一瞬飞往老者,老者重新将其系在腰间,调转马头,往草原深处而去。 沫沙和华老九望着远处的老者,各有各的想法。 但眼下还是华南笙要紧,穿过散发阵阵腐朽臭味的尸体,他们扛起华南笙往西去。 华南笙睁开眼睛已经是正午,灌了几大口水后,才微微好转。侧脸瞧见了正坐在一旁的沫沙,问道:“情况如何了?” “你不都知道,你成功杀死二十人苦骑士。”沫沙抓起地上一把散沙,其中还混着丝丝杂草。 “苦骑士是什么玩意,之前没听说过。”华南笙问道。 “相当于一个机器,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他们凶猛,悍不畏死,没有知觉。杀死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喉咙穿刺而过。只是,你今天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苦骑士,他们是半成品。” “办成品?”华南笙冒出一股狐疑。 沫沙点头,“你自己起来看看,就知道了。” 华南笙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浑身酸痛,一个不小心,又倒在地上,喊道:“痛,痛啊!” “初次接受怀灵表,不痛才怪呢。”沫沙淡淡说道,没去理会华南笙抛来的眼光,接着说道,“真正的苦骑士,死亡的时候会化为一滩乌黑的水。而这二十个人只是部分溶解了,发出阵阵恶臭。” 华南笙这才闻见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是一种泔水混合着发臭的味道。 “怀灵表是什么东西,是我老师腰间的那块怀表。” “嗯!”沫沙点头。 “我老爹和小四儿呢?”华南笙问道。 “我让他们先走了,以防万一。”沫沙眼睛目视前方,缓缓说道,“你感觉如何,要是感觉不错,我们就启程。” 华南笙摇头,“不行,我动不了。痛的不行,就像身体中毒,一动就会痛的不行。” “要我帮你揉揉么?”沫沙闪过一丝邪笑。 “打住,嘿嘿嘿。”华南笙傻笑道,他躺在草地上,有沫沙挡住阳光,也挺舒服。 “我们得赶紧回去了,我们杀了二十人,白皮一定会心疼的。”沫沙说道。 此刻,在城主府,满是绿色的屋子里。白袍人却是暴怒不已,“都是饭桶,白花我如此长的时间培养了。如此时间和经历换来的就是这个结局?” 他能感应到二十人。这二十人都是他亲自培养起来的,所有供应都是他一人完成。 “还是差了点时间啊。”白袍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现在只能依仗邱之章那个老小子了。炮击之下,你拿什么和我打。”白皮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光滑无比,迎合着白跑人时不时发出炫彩的光。 同时,整个汉尓城陷入惊慌之中。邱之章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不再有耐心,开始疯狂搜刮粮食和银钱。但凡有反抗者,就地枪杀。他已经做好撤回陕中的准备了。但是走之前,肯定要把仇报了。 在搜刮了两天后,带着大量的粮食和银两的邱之章,拔寨启程。整支军队开拔,在白袍人的指挥下,往草原深处进发。 只是,汉尓城的富贵不在,繁华凋零,还多了数百道尸体。 邱之章开拔进发草原的时候,华南笙和沫沙也到了云老部。 简单介绍沫沙后,华南笙注意到老扎卡的面色不好看。于是支开沫沙,拉着华老九一同去问问情况。 华老九一脸无所谓,老扎卡见到华老九更加生气。 华南笙将两人落在一块,“老扎卡祖父,老爹,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华老九双手抱头,无所谓道:“我让你老扎卡祖父赶紧收拾收拾去草原深处,免得有性命之危。” “你先把你退隐的事情说明白。”老扎卡却说道,“你这么一走,我云老部怎么办。” 华南笙这才明白。 “喏,我的家业全交给南笙了。以后,他替我跑。”华老九嘿嘿笑道。 “真的就要走?”老扎卡很不理解,“你就对云老部没有一丝情感?” 华老九点头,随即正了脸色。道:“这是肯定的,明早就走。” “明早就走?”倒是轮到华南笙吃惊了,“怎么这么早?” “总不能留在这里送死吧。这几天的风言风语,你没听见么?”华老九接着道,“明早,我就带着小四儿走了。南下江南,日后有缘再见了。” 老扎卡怒道:“华老九,你混蛋!” “呵。”华老九一声冷笑,“你是要和我算算这些年的账?还是说我老九欠你的?我是对不起你女儿,可那能怪我么!那一年,我杀了一年的马匪,不就是为你女儿报仇吗?这么多年的帮助,我可没要你云老部的一分钱,做人可得长点良心。” “你!”老扎卡被怼住,没了言语。华老九说的确实在理。更何况,华南笙是个商人。 “行了,都别说了。”华南笙无奈叹息道,“好聚好散,老扎卡,拿酒。我们三人,今天晚上好好喝点。” 第37章 路上的人太苦了 夜深了,四处寂静,唯有中间的蒙古包发出叮叮咚咚碰碗声。 帐中,三人面色涨红,却还在举碗畅饮。祖孙三代,今日一起把酒论往事,有欢笑,有眼泪。 华老九喝的很多,迷迷糊糊道:“老扎卡,还记得当年杀马匪的壮哉场面么?” 老扎卡醉意更加明显,举起酒碗,摇摇晃晃说道:“废话,那等场面,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你小子那时年轻,我也正值壮年,你我都不弱。杀的那帮狗娘养的泼皮无赖屁滚尿流。你的那把大刀耍起来不比当年武圣差。” “哈哈,老扎卡,你那一手弓术估计比起中门射戟的奉先还要厉害点。”华华老九回敬道。 两人又倒了一大碗,浑然不去管一旁华南笙,接着畅快的喝着聊着。似乎之前冲突都化在酒里,随着液体一并流入腹中。 “那时候我们才叫叱咤风云啊,杀的整条道上的马匪就快跪下叫我们爷爷了。哈哈哈。”扎卡说道。 说道这里,华老九变了变脸色,一阵哽咽:“只可惜,小芸她再也回不来了。” “哎,这不怪你,小芸自有她的劫。渡不过去,谁也帮不了他。”老扎卡在一起举起倒满酒的大腕。 “你知道我后来是怎么杀的那群在汉尓城边上抢劫的那帮马匪?” 老扎卡一拍板凳,“那当然知道啊!你小子这个事迹传遍整个草原,一众三十八人,都被你一刀一刀割下脑袋,他们硬是死在了床上。” 华老九却是面色狰狞,“一刀宰了他们还算便宜他们了,就该慢慢将他们的心挖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一个个做的真不算是人事!他妈的,你知道我在他们营地看到了什么?” “哦?是什么?”扎卡放下酒碗,脸颊通红,他还真不清楚当年发生了什么。 “娘的,那是十几个小姑娘啊!看面相还不到十五,各个都是还没长成的小女孩啊!真他娘的龌龊,恶心。草!老子割了他们的头算是给他们慈悲了。这种恶人,不阉了他们,挑断他们手筋脚筋,对不起苍天!” “竟还有这种事?” 华老九气不打一处来,醉着骂道:“他们若是寻常马匪,杀人越货,我不会杀这么多人。顶多给他们点教训,毕竟杀人要攒下罪过的。我怕晚年不得安详,大多数也就杀了头领。而这三十八人,仗着有枪,肆意妄为,不杀对不起苍天!” 老扎卡倒酒,郑重敬酒,“来,喝酒!” 华老九一饮而尽。华南笙在一旁不断添酒,他本来也想喝一点,但是这两位老人喝的起劲,他好像也插不上话,只得帮忙添点酒。虽然知道明天就要分别,这两位依旧在喝,丝毫没有停滞,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齐刷刷都避开了将要分离这个话题。 他们喝的尽兴,华南笙自觉无趣,想起沫沙,悄悄出了蒙古包。刚刚将她支走,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而此时,沫沙却身在石头屋子里,和老者谈着,只是沫沙面上满是不愿意。 确实不愿意,她是被老者绑过来的! 正常情况下,她可不愿意过来,毕竟她老师告诉她过这家伙喜怒无常,上一秒还喜笑颜开,下一秒就怒火中烧。 老者坐在火炉边上烤着火,沫沙坐在板凳上盯着老者,一语不发。老者将她绑过来,就让她一直坐着,也不和她说话。沫沙想跑路,但自己百分百打不过老者,跑路也没意义。 她盯着坐在火炉边上烤火的老者,老者此时佝偻着身体,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呼吸声,沫沙还以为老者逝去了。 “现在愿力什么程度了。”过了许久,沉默老者开口了。说的自然是神秘语言,不过,沫沙却是会的。 “勉强白衣的水准。”沫沙皱嘴唇,回答道。 老者轻微点头,“才十七岁吧。” 沫沙轻轻‘嗯’道,眉毛轻轻一挑。 “可以了,南笙他十八岁还不过青衣水准,愿力修行跟不上。”老者默默摇头。 “他终究不是我们两方世界的人,这处世界空神信仰本就难以降临。要不然,您也不会被区区白衣打成如此重伤。”沫沙语气敬重,没有丝毫不敬。 “你老师人呢?”老者沉默片刻,突然问道。 沫沙闪过一丝黯淡,“前几年去世了。” “那死鬼是个书呆子,打架不行,整日搞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老者略有些惋惜,“若不是当年出了事故,唉!” 沫沙知道老者说的是什么事,轻轻道:“我老师和我说过,他只说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他。” “他个书呆子,呵”老者摇头,“可惜了!不过死了也好,过几天我也下去陪他了。” 沫沙眉头皱起,这是什么意思,她正要开口,却又被老者问道了。 “你觉得华南笙怎么样?” 她诧异,“南笙,还不错啊。性格什么也挺好的,武艺也不差。愿力却是弱了点,但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准呢?等时机成熟,我会将当年的事情和他说的。报仇雪恨之类的事情,就交给我们小辈了。” 老者立马摇头,“不,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老者缓缓起身,缓缓道:“我用‘大空览’观察过,知道你们两的关系。也知道你们的存在是空神的安排,但……” 沫沙不说话,她似乎到一种不同寻常的感觉。 “但十八年来,看着一个孩子从小到大,从弱变强,从懵懵懂懂到活泼开朗。十八年来,我看着他长大,甚至比他父亲和他呆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老者越说声音越小。 “所以,这就是您一直隐瞒,一直不将您的世界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沫沙试探性的问道。 “这样做确实违背了空神旨意,但我实在是不想让他陷入和我一样的生活。”老者语气虽是不变,但其中的情义确是不变。 “这是我们的命啊!”沫沙感叹,“老师死前带我神游,就遇见了华南笙。老师和我说,我的夫君就是华南笙。起初我是不相信,但我们世界星使也说了。两相预测下,我相信了华南笙就是我的夫君。所以,有些事情就是我们的命,变不了的。” “不,这其中有变化。”老者走到沫沙身前,双眼死死盯着沫沙,“大空览下,华南笙是一片雾霭,我只能看见一直到大后天的时间。之后,不可见!” 老者突然的语气激动,吓到了沫沙,她从老者眼睛看见了一股执着,一股悔恨,一股不屈,还有一股慈爱。 “那好,我不说。”沫沙答应道。 老者松了一口气,“最近我会交代他一些事情,将最基本的事情都告诉他。” 沫沙看着一位老人,看见一位后辈对待一位晚辈的执着,这不是使命,这是深沉的爱,是老辈对小辈的爱和尊重。恍惚间,她也被感动,想到自己的父亲。 石头屋子安静下来,许久,老者说道:“将你老师给你的表让我看一眼。” 沫沙点头,从胸前布袋子里拿出一块金灿灿的怀表,递给老者。 老者紧紧握住,死死摩挲,像是寻找当年的记忆,悲怆仰头叹道: “至高至伟的空神, 指引我们前行的脚步, 别再让更多的人陷入迷茫, 别再让更多人受苦了 !” 沫沙也跟着叹息,这条路上的人,真的太苦了。 第38章 神游(上) 华南笙在夜色中寻找,四处张望,但还是没有找到沫沙。目光之余,看见在夜色中发光的石头屋子。瞧见一眼,又远远离开,过了一会,他又走了回来。举步不定,来来回回,徘徊不前。 他知道最后身体深处出现的金色暖洋洋的感觉是来自老者,是老老的缘故,他才会在短时间内力量爆棚,成功杀掉那些人。 但是,华老九在城中老院子和他说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浮沉:他的老师是他的杀母仇人!一面是恩师,一面是生母,他真的没法面见老者。见到老者,他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感恩,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天底下的难事,他华南笙遇上了。 无奈之余,他蹲在地上玩起了石头,将一块碎石丢过来,砸过去。不知道怎么办。 天上星辉闪耀,天气寒凉,华南笙蹲在地上一语不发。蒙古内的碰碗声渐渐平息,华老九和老扎卡估计也喝醉睡着来了,偌大的云老部此刻就他孤身一人。 他是武艺高超,可情商方面却实不太行,就算吃过了金石楠花,此刻他也觉得受不了。异常的纠结就好比他现在被老者逼着喝下金石楠花汤的感觉,而且这一次不是仰头灌下,而是细细品味后咽下去的感觉。 唉! 华南笙在地上蹲了许久,打算回自己的小蒙古包,蒙上羊袄好好睡上一觉,什么事都不烦。就当他站起身,准备回去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白色气柱,唬到华南笙。 深秋时节,气温很低,此时估摸着也只有零度左右。白色气柱正是沫沙呼吸所致,然而华南笙并没有察觉到沫沙是什么时候来到了身边。 “你老师找你有事。”沫沙开口说道,此时,她双手环抱胸前,浑身颤抖,自己小声嘀咕道:“这鬼地方真冷。” “不去。”华南笙直接拒绝。 轮到沫沙诧异了,她小眼睛和瞬间变大,“你素日里不是最听你老师的话么?难道你以为是我诓骗你?” 华南笙摇头,“你不懂,我反正不想去。” 沫沙觉着冷,索性跟着华南笙一起蹲了下来:“出了什么事啊,说来听听?” “没什么大事,不想和你说。”华南笙撅起嘴巴道。 自己还想不明白呢?干嘛让她知道。再说,自己的家事让别人知道,岂不是很没面子。 “嘿,你说不说?”沫沙不乐意。 华南笙还是摇头。 “那你不去就是了,过会你老师自己来找你。”沫沙道,起身要走,又道:“你的房间在哪,我没地方睡觉。” 华南笙伸手一指,指向比较边缘的一处蒙古包:“腾个地方给我。” “自己睡外面吧。”沫沙冷哼一声,走了。 只留下华南笙一人在寒风中,他左想不是,右想也不是,叹了好几口气。他又害怕一会老师真的出来找他,奋力将手中的石子掷出。石头滑过一个大大弧线落在一个大型草垛上,激荡起一阵烟尘。 华南笙缓缓向石头屋子走去,临近屋子时,本来关上的门突然间打开,紧接着传来一阵咳嗽声。他没有犹豫,赶紧走进去。老者怕寒,深秋开门,寒气窜进室内,总会让老者不舒服。 将门关上后,华南笙就低着头站着,声音很弱:“老师你的伤好点了么?听老扎卡说,你在汉尓城受了重伤。” “不碍事,小伤而已。区区白衣,我还不放在眼里。”语气虽然平淡,华南笙也能听出老者的不屑。 之后,华南笙不在开口,低头肃立。他原本是有许多话可以说,但现在仿佛有一层蛛网网住了他,他不想开口。 老者见状,一声轻笑,“你这幅模样,是恨我?” 华南笙摇摇头,“不敢。” “看样子你的父亲都将事情告诉你了?”老者拉紧身上的黑衣,身子往火炉旁靠靠。 华南笙默认,不再开口。 “所以,你就信了你父亲的话,完完全全相信了?”老者波澜不惊。 “那老师你亲口说,我母亲是不是你所杀。”华南笙却是开口。 “不错,是我杀的。” 老者的答案并没有出乎华南笙的意料,因为华老九不会欺骗他。只是现在,他却无比渴望自己听到的答案并不是如老者所说的。 “为什么?”难受间,华南笙满脸不解问道,“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老师怎么又是下得去手?” 老者并没有多说,只是平淡回道:“南笙啊,以后你也会遇到的。到那时候,你就知道我为什么对你母亲下手。” 华南笙使劲摇头,“不会的,我断然不会杀死一个手无寸铁的孕妇?肯定不会!” 老者依旧烤着火,不时咳嗽几声,咳嗽间满是疲惫,缓缓说道:“桌上有本书,看完就走吧。” 华南笙这才注意到桌面上变了一番模样,原本堆满瓶瓶罐罐,满是各种古怪的东西的桌子上现在十分干净,没有一点杂物,只有一本没有打开的书。 他走近,虽是满脸不爽,却依旧听了老者的话。伸手触摸到桌子上的书,传递来的是一股沁凉。没有书名,只有一层牛皮纸包裹的封面。 他拿起书,伸手打开,并没有什么玄奇之处,与寻常书本并无区别,只是很有厚重感。书中细节纷呈,故事光怪陆离,华南笙倒是觉得挺好。 “坐下来看。”老者出声。 华南笙轻轻嗯道,随即找来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全身心去读这本书。这本书与之前在城中老宅子老者留下的小册子有诸多相同,互相映射的地方,确实极有意思。 约莫几分钟后,老者站了起来,佝偻着腰,手中拿起怀灵表,暗暗叹道:“空神留下的命令总该要完成。” 说完,手中怀灵表绽放光华,灿烂若朝阳,金光无限,炫目刺眼。而华南笙此刻是浑然不觉,任何事情都不知道,仿佛木头人,沉浸书中。 “秉承空神指引,第一百八十二代传法人领受弟子神游,授传法之位!” 说完,老者握着怀灵表的大手狠狠拍向华南笙的天灵盖,而后者一动不动,依旧看书。 但此刻,华南笙的精神却是来到另一片空间。这片空间白茫茫一片,刚刚还在看书的他有些慌张,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时,身边出现一道虚影,身着黑衣,正是老者。但面向出奇的年轻,他没有戴上黑帽,而是露出波浪纹卷的黑发,整个人壮硕如牛,面孔乍显一股英气。 “你是老师?”华南笙看得出来这应该就是老者年轻的模样,但还是感觉不可思议,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男子摆了摆手,“是的,老师年轻时也是一等一的俊美男子。”男子哈哈说道。 华南笙努力记下这张脸的所有特征,鹰钩鼻,下巴尖锐,黑发。本该有的络腮胡现在很是光滑,没有一丝胡须, “老师,那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华南笙问道。 四处一片白茫茫,什么也不可见,什么也触摸不到,就仿佛自己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中。 “刚刚给你的书看到哪里了。”老者问道。 华南笙皱眉,似乎是说到马丁家的望沙堡,说是望沙堡依着海岸而建造,背后是一片绝壁,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滩,城堡格局很大…… “走,带你去瞧瞧。”面前男子,大手一挥,身边无数白雾变化晃动。四处场景如云层般向后退去,仿佛在云中穿梭,三个呼吸后,男子停了下来。 华南笙一阵恍惚,突然发现自己竟是身在空中,双腿立马哆嗦,却是没有掉下去。 “你在书中看的望沙堡就在下面!”男子淡淡说道。 华南笙低头一看,说不出的震撼! 第39章 神游(下) 从高空俯瞰,望沙堡如同盘踞在一处悬崖上的深黄巨龙。与其说它是城堡不如说是一座小城,城堡依峭壁而建,通体由金黄巨石堆砌而成,城堡之中来来往往都是人,挺热闹。 城堡外是一片绵延数里的金色沙滩,极远处有处港口,有货船、商船还有战船。 城中有一处极高极大的楼阁,有尖耸塔顶,最高的一处楼阁中高空有一个形状像南瓜灯的球体建筑。球状建筑四处镂空,隐隐可见其中的奢华。 “这就是书中说道的望沙堡?”华南笙感到无比震撼。 书中描写的繁华与眼前的繁华相比不足十分之一,此等宏伟建筑,华南笙生平第一次所见,内心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不错,这就是马丁家的领地,隶属于林沼地爱德华家族的马丁封臣。马丁家族以海鱼,沙滩上的珍珠贝壳发家,渐渐攒下了资本。在几千年前,为爱德华家族提供无数金银,在爱德华家族抢夺林沼地的统治权后,成了爱德华家的封臣。分封整片沿海海域,马丁家族在艰险之地建造了如此庞大的城堡。” 华南笙点头,这部分历史他在书中见过的。当老者再一次提起的时候,他深有感触。 “去城堡中看看。”男子大手一挥,千里距离转瞬拉近,华南笙和男子一瞬间来到街上。 耳边传来诸多声响,有吆喝声、打铁的乒乓声、女子嘻笑声……情况十分真实。城中有马匹来回走过 “老师,这都是真实存在的么?”华南笙试图去触碰一旁正燃烧的火炉,感受到一股热量扑面而来,连忙抽手。 “是真实存在的,我们看的每一幕都是时时刻刻的经历,记住时间一直在流动,从不等人。”老者缓缓说。 城中虽没有在空中看上去那么震撼,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各处吆喝声,有卖工具,卖海鱼,卖各种食品的,甚至还有卖船的。 “他们是看不到我们吗?” “嗯。他们见不到我们。”老者拾级而上,“这望沙堡我也是第一次来,曾经见过马丁家的那老小子,也不知道现在是活着还是死了。” 华南笙跟在后面,仔细感受这种文化,这种陌生的生活。 街道上皆是大大小小的石块混合着泥土所制,走起路来一顿一顿很不舒服。但一旁石头屋子带来的冲击感更大。四处都是石头造成的房子,黄色的砖石,十分显眼。 华南笙注意到有小贩在走街窜巷的吆喝,手里攥着银色的货币。 “那是大陆通用的货币:银纳尔,和你们世界的白银一样,只是这是按面值大小专门烧制。”老者淡淡说道。 两人接着往上走,很快走到城堡大门。大门口有一队士兵驻守,士兵威武高大,披着印有大鳄图案的铠甲,大鳄张开血盆大口,很是血腥。护卫从头到尾藏在盔甲之中,不露口鼻。 “这是望沙堡的望沙勇士?一生效忠于马丁家族?”华南笙问道。 “是的。书中有提到,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守卫。守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有的是自己的子民,有的是封地上的农民,有的也是游走四方的散人,也可以是花重金聘请的职业打手,这些都可以称为家族护卫。财力雄厚的领主也可以养护自己的军队,财力不够的只能苟延残喘。”男子说道。 华南笙点头,这些他都看到过,大致都是有些了解的。 两人接着往前走,面前出现一个小型建筑,建筑不是石头屋子,是由参天的古桐树修成的一处小型建筑。建筑不大,约莫一个院子面积,大门开放着,男子带着华南笙跨步走进去。 屋内有人,来人阶层不同,却没有半分歧视。他们相同跪下,对着正前方祈祷。祈祷姿势古怪,双手交叉,五指与五指紧扣,归于胸间,嘴中默念。 “他们祈祷的似乎不是空神。”华南笙说道。 “确实不是,空神信仰并不在此地宣扬。他们信奉的是古蓝神,这是一位很老的神。现在很少降临,他们的传法祭祀并没能力沟通古蓝神,所以他们算是一个渐渐消失的信仰。” 华南笙点头,这种信仰他之前前所未闻,确实不清楚。 “世界上信仰许多,我们是空神的信徒。秉承空神的意志是你我的使命。”男子说道,“你的多次危机,都是因为你信仰空神。所以空神的力量才会到达,施加于你身,信仰的力量十分强大,可灭人心,屠气运。” “嗯。”华南笙胡乱应道。 男子摇摇头,“我所说皆是实话。你若是真的去做,现在绝不只是如此水平!” “水平,什么水平?”华南笙不懂。 “我之前告诉你的箴言,你可有诵读?在往来西域的路上,可有按时早晚诵读?”男子波澜不惊道。 华南笙嘿嘿一笑,他确实没有一直诵读。起初的几个月中,他确有诵读,但后来被人说了几句,得不到随行团队的理解。所以,渐渐的他就放弃了诵读。 并不是他不相信空神的存在。而是大多数时候,不被人理解,随后就停止了这种行为。 “答应我,日后,当每日诵读!”男子开口道。 “好,我答应。”华南笙也干脆利落。 “老师从不骗你,让你如此做,日后我是希望你能有自保之力!”男子感叹。 男子伸手,一瞬间,他和华南笙又脱离了此地,往其他地方飞去。走了很远,他也见识了诸多神鬼奇特的城堡,还有各色的人物,各种玄奇的场景。 像隐藏在丛林深处的恐惧堡,临近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此处有座城。 像修筑在两座大山之中的高领王的领地,宏伟程度更胜望沙堡! 最让他感到震撼的是朝圣地高耸入云的尖塔,以及在那里四处行走的青衣,灰衣修士学徒等等。 男子告诉他说,“朝圣地信仰的是七苦教,而大部分信仰有等级之分,低阶灰衣,中阶青衣,高阶白衣,之后是主教红衣,紫色副教皇,信仰最高的是黑金教皇。和我们是死敌,他们争夺我们的信仰,滥杀我们的子民。” 那么一瞬间,他向男子问说汉尓城中出现的白袍人是不是这个世界的白衣时,男子点头回答了他。向他证实了这一点。 这下,华南笙才明白为什么白袍人见到他和沫沙会直接出手,甚至下手如此重,原来早就是命中注定,早就安排好的。 差不多游历了一大圈后,华南笙和老者回到了之前白茫茫的空间中,两人静立站着,默不作声。 “老师,你这是大限将至了么。”华南笙想起沫沙说过的一句话,忍不住问道。 男子点头,“活了这么久,也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是时候去死了。” 华南笙莫名感到一种失落,来自内心深处不舍的瞬间爆发。虽是杀母仇人,但也是授业恩师。 唉! 一声长叹! 第40章 分离 华南笙回到现实,从老者桌前醒来时,已经是天明十分。老者依旧坐在火炉边上,烤着炭火,没有声响。 “老师……”华南笙想说些什么。 老者却说道:“没什么事的话,就先走吧。你父亲也要走了,送完他再来。” 华南笙心中波澜横升起,有万千心绪,更有万千愁云。华老九向来醒得早,今天又是南下江南,肯定回去的早。 果不其然,等华南笙走出石头屋子,云老部营寨外面已经多了几匹马。华老九和小四儿一齐站着,前者在前,后者在后。小四儿和云老部的人不熟悉,默默站在那里,看着华老九和诸多云老部人寒暄。 华老九面上情绪很高兴,迎着阳光,满脸笑容。多年积攒的愁绪随风远去,虽是华发已生,此刻却感受到别样的朝气。 “老爹想回江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呀,如今走了,也是好事。”华南笙自己在心中慢慢念道。 随后,他走向小四儿,并没有打扰华老九和一些老人寒暄。因为,这一走,华老九不可能再回来了,他们日后也只能地下再见。 走到小四儿身前,华南笙轻轻拍打他的肩膀,“昨晚睡得怎么样?” “少东家,睡的还不错,哈哈。”小四儿满脸笑呵呵。 华南笙也是一阵轻笑,轻轻给小四儿来了一拳头,后者往后退了一步,揉了揉胸口,“少东家,清点呀,疼。” 小四儿的身板没法和华南笙相比,前者吃不饱穿不暖,削瘦无比,后者在云老部吃百家饭长大的,时常锻炼身体,壮硕十分。 “嘿,以后多吃点饭,锻炼锻炼。如此瘦弱,还以为我爹他亏待你呢!”华南笙道。 “嘿嘿,干爹没有亏待过我。好吃好喝的都给我留着,不长肉纯粹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 华南笙轻笑,随即伸出臂膀,勾上小四儿的肩膀,徐徐说道:“既然干爹都喊上了,那你我以后就按兄弟相称!” “这……” “哎,我这么说肯定是有我的道理,不要反驳。”华南笙打断小四儿,接着说道,“我要在这西北地待上几年,并不和我爹一并去江南。所以,有些事情得拜托你。” “您说。” “你我都是兄弟,还客气啥。”华南笙给了小四儿一个脑瓜,“爹他年纪大了,去往江南的路上肯定是一路波折,而且中原地区并不安宁。我希望你能保护好他,我的短枪你就带在身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拿出来。那可能是你们活命的唯一保障。” “嗯嗯,我答应。既然干爹肯收我做干儿子,已经是我天大的福分了,我自然竭尽全力照顾好干爹。”小四儿郑重说道。 “好嘞,这么些年,你做事没出过什么幺蛾子。我放心!”华南笙又拍了拍小四儿的肩膀。 两位异性兄弟说说笑笑谈着,很快乐。华老九此时也寒暄的差不多。只是老扎卡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你们两个臭小子在聊些什么呢。”华老九笑道。 “老爹,我还想问你,你啥时候给小四儿讨门婚事,让他成家。”华南笙笑着看着小四儿。后者是连连摆手,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只能哑巴着嘴,“干爹…我,我” “哈哈,放心吧。到了江南,姑娘多的是。给我干儿子讨门婚事怎么了,还怕我出不起几块碎银子?你爹虽然是个商人,可也没把钱看得比儿子重要!”华老九哈哈大笑。 华南笙也跟着傻笑,随即又说道,“我不在的时候,给小四儿吃好一点,让他长长肉!然后,把你那套吹上天的刀法教教他,起码让他能壮硕一点。” 华老九点头,“嗯,我还正有此意!你小子不学,并不代表人家不学!小四儿你学么?” “干爹只要教,我一定学!”小四儿应声嗯道。 华南笙跟着乐呵,过了一会,恢复平静,面色多少有些不舍的,“老爹,路上小心,天下不是很太平,别太莽撞。我不在你身边,小四儿又没有我这样的武功,万事都要小心。” “放心吧。你老爹在西域横着走,还会怕这些?反倒是你,你自己小心,杀性不要太重,否则晚年恐怕不好过。”华老九叮嘱道。 华南笙点头,“放心,我不杀不该杀之人,也绝不会放过一个该死之人。” 华老九点头,随即看看天空,“那我就走了,你小子可得早些回去,别老子死之前还见不到你人影!那我肯定死不瞑目。” “十年之内一定回去!”华南笙重重点头。 “太长了,早点回啊。”华老九,“我怕我撑不过十年哦!” “别说这些丧气话。对了,有件事情要和你说。”华南笙缓缓道,“回去先往北走,不要走回头路,水干粮带多些。一路往北走远点,再回江南。邱之章他们追的紧,万一被发现,难办了。” 华老九点头。 华南笙和华老九又互相交代了许多事情,然后华老九和小四儿跨上两匹骏马,走了。 “喂,老爹!我回去的时候,一定给你带个大胖小子!”华南笙鼓足力气,大声喊道。 “哈哈,爹等你!诸事小心!”华老九远远传回来,声音在辽阔草原来回传荡。 华南笙看了好一会,直至两人背影消失草原深处。华老九还是很小心的,并没有走来时的路。华南笙看在眼里,放心许多。 他没有停留,更来不及等待,他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找老扎卡。刚回头,却被迎面而来的沫沙拦了下来。 “怎么,有事么?”华南笙不解,“昨晚睡得可还舒服?” “你刚才和你爹说的什么?”沫沙冷不禁问道。 华南笙后背一阵沁凉,“害,都有婚约在身了,说说这个也不算是无中生有,是吧。” 说完,华南笙面色肃立,从沫沙身边从容走过,然后溜之大吉,跑去找老扎卡。 沫沙嘴角泛起笑意,华南笙不知道的是,华老九早就和这位儿媳妇谈过了,就在被苦骑士截杀那天。两人相谈的结果还算不错,华老九很满意,沫沙也没说什么。 华南笙就往中间蒙古包去,要去找老扎卡问些事情,有关于整个云老部前途。 蒙古包中,四处昏暗,煤油灯熄灭。只见老扎卡一人坐着,低着头,眉间神色严肃。 “怎么了?”华南笙进了帐中,直接问道。 “你爹走了?”老扎卡出声道。 “嗯。”华南笙答应,“我以为昨天晚上说好了呢,怎么还是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而是这个冬天很难过去了。煤油,食物什么都不够。”老扎卡叹息道。 华南笙听在耳朵里,一阵无语,“老扎卡,我找你来有事说。” “你说。”老扎卡似乎酒还没醒。 “你赶紧组织部落之人收拾收拾,学习杀狼部,赶紧往草原深处走。” 老扎卡摇摇头,“你在说什么鬼话,这大冬天的,往草原深处去,你想干什么?” “老扎卡,你是酒还没醒么?邱之章的大军就要来了,你想让整个云老部跟着陪葬吗!” 老扎卡依旧摇头,说什么也不答应。 华南笙心中顿时涌出一身火气,走到蒙古包前,用力掀开帐子,冰冷的空气流窜进来,老扎卡一阵哆嗦。 随着冷空气进来的还有照射进来的阳光,包内视野瞬间清明! “老扎卡,醒醒吧!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了!”华南笙吼道,“邱之章要是调来炮兵,我们就是活靶子!整个部落的人都要死!就算你年纪大了,你为那些还在吃奶的娃娃着想一下!” 老扎卡呜咽一声,晃动脑袋,往侧面倒了下来。 “老扎卡!你怎么了?” 华南笙忙上去,抱起老者往老师那里去。 第41章 送终 老者将扎卡放在干净的桌子上,扒开双目,很仔细检查他的瞳孔。轻轻摸过他的手臂,再然后是胸前。在简单检查后,老者缓缓松开手臂。 “老扎卡怎么样了。”华南笙面色焦急。 “心力憔悴,没什么生命危险,让他睡会。”老者说完又坐回火炉,佝偻身子小心烤着碳火,不再出声。 听闻扎卡没事,华南笙松了一大口气。老扎卡若是真有点事,云老部完蛋了。作为云老部直接领导者,老扎卡就是整个部落的定海神针。在位子没有交出去之前,老扎卡就是绝对的权威。 心力憔悴… “老师,有没有什么方子可以治疗的。”华南笙知道时间紧迫,没时间耽搁,多待一秒对部落来说都是危险。 老者摇头,平淡出声:“这种病得靠他自己。” 华南笙听完默默将老扎卡扛起走出石头屋子,沫沙在外面张望好长时间,见后者出来,立马迎了上去。 “他没事吧。”沫沙问道。 华南笙面色不好,摇头道:“事情有些麻烦。” 望着华南笙远去背影,沫沙也傻楞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想追上去又不不知道为什么而去,不追上去却还有些担心华南笙。 “丫头,你随我来。”老者不知何时站在了沫沙背后,小声说道。 沫沙没有拒绝,连声道:“好。” 老者手上多了一根木棍,轻轻敲了敲地上,四周升起一阵雾气,将人隐藏其中。 见状,沫沙不慌不忙:“您这是有大事?” “嗯,总要保证你们能活下去。”老者慨叹一声,“世间变化无数,即使是‘大空览术’也见不到全面,总得做好保障才行。” “是的,世事变化无常。老师走之前并没将‘大空览术’传我,很多时候,我也无法预测危险,只能靠直觉。”沫沙乖巧说道。 “‘大空览术’看似有提前占卜、预测危机的能力,很强大。只是大部分时候,也能让人失去思考。使用者总以为‘大空览术’出现的就是真实事情,殊不知一旦发生变化,会让人连变化的反应也没有。” “当年我师父他们…唉。”沫沙又想起她老师曾经说过的事情,还是觉得很震撼。 “不教你们也是为了你们好。免得重蹈覆辙,走了我们的老路。”老者叹息,“我们当年就是太自大,最后下场极惨。” 沫沙不再言语,脑海里闪过老师所说的血骨尸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将表拿出来,跟着我。”老者说道。 沫沙照做。 ****** 华南笙背着老扎卡来到蒙古包,帮着老扎卡脱了衣服,让他躺下,好好休息。自己则是走出蒙古包,在一处草垛坐了下来。 云老部挺大的,四处都有来来往往的人。有人打草,有人饲养,有人做些女工,还要的练练身体。云老部的地方能看见远处一方朗月湖,朗月湖在阳光下一片波光粼粼,很美。 若是这样的日子能继续过下去,倒也挺不错的。华南笙仔细盘算,这一切事情的产生都是源自邱之章的西北之行。如果不是他,自己断然不会杀死赵将军,不会杀死由兵扮匪的士兵。之后自己的老宅子不会被占,也不会有后来诸般事情。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吃。 眼下,云老部该何去何从。多待一秒都是危险,多留一秒,邱之章的部队就前进一分,整个部落离死亡更近一步。可是他留恋这个部落,留恋这个生他养他的大家庭,留恋如此爱他帮他的部落人。他舍不得他们死,舍不得他们平平淡淡的生活突然就没了下面。 扎卡晕倒,事情该怎么办!自己虽说是老扎卡的外孙,可要想统领整个云老部还是不现实的事情。 想了许久,都没有办法,唯一的办法只能等老扎卡醒来。 他一夜没睡,现在日上三竿,他好困。 就这样趴在草垛子上,在阳光下,他睡着了,睡的很沉。 醒来太阳已经西斜,身上多了一层毯子。脚头边坐着长发翩翩的女子,此刻她嘴里含着颗糖。 华南笙轻哼一声,“沫沙?” 女子回头,“你醒啦。” 华南笙这时注意到耳边多了许多嘈杂声,有瓶瓶罐罐声,有吆喝声,十分繁杂。他扭过头去,发现四周都是忙碌的身影,“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从下午开始,他们就开始收拾东西了。该打包的打包,该收拾的收拾。”沫沙坐在草垛上,双腿悬空,来来回回晃荡着。 如此说来,是老扎卡醒了?华南笙自言自语道。于是,翻身下了草垛,往蒙古包去。 沫沙依旧坐着,并没有跟上去。 果不其然,在人群中,华南笙发现了老扎卡。后者正在指挥人员不断拆卸东西,安置牲口。 “老扎卡,你醒了。”华南笙惊喜道。 “嗯,睡着不踏实。”老扎卡面色更加憔悴,“部落生死存亡的大事要管,不能白白让八百多条命交代在这里。” “那你们打算往哪里去,和杀狼部一样?”华南笙问道。 老扎卡摇头,“不,我们往西。路过朗月湖,一直往西。” 往西么?也挺好的,华南笙心里想道。 “大概什么时候能走?”他又问。 “东西很多,勉强收拾后,今天夜里就走。”老扎卡说完,转身就去忙了。 华南笙点头,一时间想起老师,扭头就往石头屋子去。他想问问老师是怎么想的,是否要跟着云老部一起走。华南笙在神游中已经猜到老者大限将至,但他不忍,他舍不得。 石头屋子的门已经关上,应该是老者嫌吵,外面噪杂声确实很大。 华南笙依旧敲门,老者答应后,他方才踏足进入。 还是老样子,老者在火炉旁烤火,问道:“他们是要走了么?” “嗯,是的,今夜就出发。”华南笙说道这里,顿了顿,“老师,你要不要一起走?” 老者轻笑,“走?去哪里?” “跟我们一起,往西边去。”华南笙敬重道。 “不去,人之将死,就要我好好静下来吧。年纪大了,经不起风雨喽。安安稳稳去死已经是享受了。” 华南笙默不作声。 老者转过头来,脸上一道极深的裂痕此刻更加深邃,像是深渊,“你的意思是,你也要跟着他们一起?” “确实,他们需要我的力量。”他点头说道,以云老部的实力,的确需要一个功夫比较好的人去引领。 老者点头,一声自嘲,“想不到,到头来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你走吧,邱之章他们追不上你们的。” 此一言,当真是激起华南笙心中千层浪,一瞬间,他发现自己老师太孤独了。十八年来,仔细照顾,仔细教授学问,教授武艺的学生弟子在自己临死前不能给自己送终,这想想也是极惨之事。 轮到华南笙哽咽了,他如此想法,未免太不是人了。此刻的他,恨不得给自己数个巴掌,自己确实干的不是人事! “不走了。”华南笙索性扯开一张椅子,往屋子里一座,静静候着老者。 老者又蹲下去烤火,没有言语。火盆中火焰升腾,时不时冒出低沉嘣声,屋内极其安静。 华南笙另有了一番盘算。 第42章 星画卷纸 偌大的云老部很快被拆除,一个个蒙古包变成马上的包裹,连着牧草也打包带走。羊群已经提前出发,赶羊人绕过朗月湖,往西边而去。 剩下的老人紧随其后,剩下部分男子收拾剩下要带走的东西。 华南笙也各处帮忙收拾,眼见着生活十八年的地方半下午的功夫化为平地,多少有些唏嘘。 “我也在这个地方呆了大半辈子啊。”老扎卡也舍不得。 “就当出去避一避祸端,过些日子再回来就是。”华南笙拍着老扎卡的肩膀,也是无奈说道。 “真不跟我们一起去。”老扎卡不放心华南笙,“你爹走了,我得照顾你的安危。” 草原上风吹的更急,无云的天空随风荡来几丝乌云,他们慢慢积聚,变得厚重,一层又一层,堆在天上。 “暂时不走,等把老师安葬好了,就去寻你们。”华南笙默默道,“毕竟是养我这么多年的老师,临终之前远他而去,不妥当。” 天色渐渐昏暗,只剩下不多东西要收拾。空旷对比之下,老者所在的石头屋子在草原上极其显眼。 “可你们又该怎么抵抗邱之章的部队?”老扎卡不解。 见识过诸多神奇力量华南笙并没担心自身的安危,淡淡说道:“老师来历神秘,有神秘力量,我自然没事。” “我还是信不过他。”老扎卡对他杀死自己女儿的事情耿耿于怀,十八年的时间也没有冲破他的执念。 华南笙看着眼前,目光折射很远:“我倒是觉得老师杀我生母有别的原因,但他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老扎卡摇摇头,“我忘不了的,也原谅不了的。” 风更大了,天上越聚越多的墨色云层,好似压垮天边,应是要下雪了。 等天完全黑了下来,大伙也收拾好了,华南笙骑上马送了送老扎卡,“路上小心。” “嗯,注意安全,完事尽快回部落。不管如何,部落都是你的家。”老者说道。 华南笙点头,之后调转马头,往回走。马蹄走的很慢,一步一步极其有韵味。踏过朗月湖时,溅起稀稀疏疏的水花。他隐隐感觉有东西砸在脸上,抬头一看,漫天雪花。 他撑起火把,在雪中骑马而归。石头屋子依旧莹莹,方圆内是唯一的光源。 推开门,带进寒气的同时,跟进来片片雪花。沫沙找了椅子坐下那里,将头支在桌面上,百无聊赖。 见到带进来的朵朵雪花,她很惊讶,“外面下雪了?” “嗯,还挺大。”华南笙点头,目光偏向坐在或火炉边的老者。 “那明天可以玩雪了。”沫沙很兴奋,“我从小到大见过雪的次数屈指可数,这可真难得。”沫沙说着,一个人跑出去了,神情俨然一个小孩子。 屋内又剩下了他们师徒两人。 “老师,我还是想问问你,当年为什么会杀死我母亲。”华南笙想了很久,还是开口说道。 老者勉强应了一声,神情似乎很疲惫,像是奄奄一息的病人,又像是几天没吃饭的乞儿,眼前异常虚弱,看得华南笙一阵揪心。 “之前说过了,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不是非要杀,而是迫不得已才会杀。”老者很虚弱说道,说话间语气不稳,断断续续,中气不足,和昨天相比有着鲜明的变化。 华南笙眉头皱起,难道大限之期这么快么?昨天至少说话还有力气,今天是怎么了。 “老师,您要不还是好好休息一下,您的状态实在不好。”华南笙说道。 老者摇头,“以后有的睡了,现在不能睡。桌子上留了两张牛皮纸,上面写着些东西,你去看看。” 这个时间,怎么还会写东西?老师又是什么意思?纸上又会写着什么呢? 带着诸多疑问,华南笙还是拿起两张牛皮纸。牛皮纸触手的感觉很韧,与之前他见过很多纸张并不完全一样,难道会是什么秘密? 目光扫向第一行的时候,华南笙感受到无边困意如潮水般涌来,自己则是小小堤坝,无法阻挡浓厚的睡意,啪嗒一声,他手中攥着纸张,倒在地上。 沫沙似乎听见动静,忙的进屋。见状,稍稍缓了口气,只是面色犹豫,面向老者还是说道:“您这举动和我老师临走前一模一样,是真的到大限了么?” “确实,明天就是我的忌日。‘大空览术’为数不多的好处就是能预测自己的死期。让自己的死亡不再神秘,可以更加坦率。” “‘星画卷纸’是圣物,也不知道他能在其中遇见什么。”沫沙叹了口气。 “我也好奇,你在卷中遇到了什么。”老者离火炉更近,似乎整个脸都要嵌入火炉。 沫沙神色闪过一丝精光,“得了个新身份,也有了新的名字—赫本。” “挺好呀,估计他也一样吧。” “师叔,那你呢?当年你浏览‘星画卷纸’是什么东西。” 老者摇头,似乎不愿告诉沫沙。 沫沙嘀咕一句:真小气。 此时华南笙陷入了一片极其灵异的空间,四周都是黑暗,没有一丝光亮。等待许久,他模模糊糊感受到一丝光亮,全身都向光明中去。过了许久,他穿越光明,四周变得明亮透明。 在适应光明后,华南笙眼睛依旧微眯。透过细小的缝隙,他发现一丝丝与众不同。外界的事物都变的极其巨大,就在诧异的时候,他被人抱了起来。看到那双犹如灯笼的眼睛,华南笙猛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他怎么成了婴儿! 下一刻,他感到身体变得极其怪异,一切都不受他控制,从他嘤嘤啼哭到划手划脚。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中,古怪的是,他却能感受自己的心跳,听见外界的声音。唯独不能说话,不能有所动作。 这是什么情况?我刚刚不是在看那两张牛皮纸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华南笙惊惧的同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透过缝隙,华南笙不断观察四周,尤其是将他捧起的男子。此时,男子很高大,两个灯笼如灯笼大,笑起来像是深渊巨口。他知道这是躯体的正常反应,渐渐适应。 他打量着男子的相貌,意外的惊人。此人黑发,肤色偏黄,棕褐色同仁,鼻梁并不突出,下巴也是。这怎么看和他生活的云老部人不尽相同。 随着时间推移,他发现自己听不懂四周一个个人说的话。这又是另外一种语言,不是老者用的,也不是老扎卡所用。一切表明,他似乎又要学习另一门语言。 但除了语言不同,华南笙几乎很难找出与他们的区别。这样下,生活开始了。 但时间过得很快,按华南笙自己经历来看,他所在的身体,时间流速是平时的三倍。这多少给他造成了视觉山的冲击。 生活继续,华南笙了解了不少东西,方方面面。 “这里是亚南,法林迪亚大陆正对角的一处隐秘之地。盛产琥珀,金石。其中之人说的是‘亚南语’,而老者他们说的是‘法林语’。” “亚南,自由之风弥漫。没有统治阶级,只有吟游诗人,和大大小小的商人。历史上想霸占这里的远征兵都会意死在茫茫海域中。造成此地只有商贾无数,偶有血腥,却遵守大陆上的道义。但凡有人违背,都会化作一滩水,消失在此处。” “亚南,多种信仰并和。有‘七苦’、‘空神’、‘古蓝神’,‘海神’……” 而他华南笙也有了新的名字——诺兰.奥古都斯。 奥古都斯在亚夏有着极高的地位,做的是金石琥珀的买卖,尤其是他旗下工匠研究出一款可承载信仰的甲胄获得不少教会的注意。 华南笙住在诺兰的身体,一住就是十八年。经历了诺兰整个童年,了解诸多知识,对法林迪亚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与之前在老者那里得到的知识有了新的映照,得到很多反馈。 而变故也出现在第十八年。 第43章 另一个身份 华南笙寄居在诺兰的身体里十八年,像是一个过客以三倍速的时间浏览诺兰的一生,但诺兰的所作所为华南笙都有参与感。这种感觉很奇特,像是身临其境体验人的一生,剧情式的看遍诺兰。 诺兰.奥古都斯十八岁时,东边的港口来了一群举止形状怪异的人。他们井然有序,有人身着青衣、有人白衣、还有一位红衣,他们行走的列队丝毫不乱,每走百米就会停下祈祷。 那时诺兰正在港口清点货物,自家的金石,玛瑙在西边极其畅销。法林迪亚的贵族老爷、拉索尔维的奴隶主们都很喜欢这些。 华南笙是眼瞅着奥古都斯家生意越来越好,招募不少自由骑手、职业打手。为他们的货船保驾护航。 那一天,瞧见这一群人,华南笙就意识到了不对劲。那是‘七苦神’的信徒,除却身着长袍颜色不同,还因为‘七苦神’信徒右手的无名指上统统都有一个戒指。而这一行人每人都有戒指,其中不少流转金光。 上次神游的时候,老者告诉过他一个秘密:信仰之力可以存在,但必须有寄托。信仰之力很强大,可以做很多事情。随后,老者就告诉了华南笙,无名指上戒指就是‘七苦神’的信仰所寄托的地方。 华南笙知道这个消息后,也猜测过自己信仰的空神的信物是不是就是老师腰间挂着的怀表?但老者并没有给他答复,只是说道,信物可以是活的,可以是死的。 当见到这举止奇怪的数十人,华南笙心里提上了警惕。只是,他有警惕也没用,身体的主人是诺兰,他只是个旁观者。 可惜,诺兰并没有注意到一点,只是继续清点货物。这艘货船很大,桅杆很高很厚实,雇佣有二十个水手,是奥古都斯家最大的货船。计划是明早起航,经过古蓝海,到达法林迪亚的加列群岛,和加列城卸货,然后往朝圣地而去,经过王领城。 在清理完一切后,诺兰就收拾收拾回去了。亚南版图很大,东边是港口,连接港口的是一大片城区。各种房屋矗立,往西是无尽高山,无尽山脉。人们只知道其中物资矿藏很多,并无人走通山脉,从来没有。 所以,亚南也被称为世界之尾。 诺兰回去的时候,变故发生了。坐拥豪宅,奇山假水无数的亚南豪宅被人焚毁,烧杀哀嚎声一片,犹如人间地狱。 眼前之景也震撼着华南笙。他寄居在诺兰身体中,自然知道奥古都斯家族豪宅到底有多大,眼前都被焚毁,漫天黑烟的确让人难以接受。 透过诺兰的眼神,华南笙发现了罪魁祸首,正是突然前来的‘七苦教徒’。队列中唯一一名红衣,正站在一处高楼。此刻正默念咒语,无数火光从他身前迸发,焚烧奥古都斯的豪宅。 当然,这一切都有代价。在亚南行盗窃,烧杀抢掠的事情时,都会有莫名能量降临抹杀行事之人。所谓杀一人也要为此付出代价,更多的时候是,敌人还没被杀死,自己被能量反噬死去。久而久之,无人敢在亚南动手。 红衣头顶荡起一阵涟漪,有莫名能量涌动。而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绽放光华,释放一种更加强势的能量在抵抗这种莫名能量。 可随着红衣释放的火光越多,杀的人越多。头顶降临的能量越发的恐怖。红衣戒指释放的能量似乎不足以抵抗,红衣渐渐低下了头。 “献祭开始。”红衣面色涨红,青筋暴露,终于出声说道。 华南笙自然听得懂,透过诺兰的眼睛,面前一幕更为恐怖。 所有的青衣,齐刷刷拿出一把匕首,面无表情的往自己胸前刺去。整个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很顺滑,很柔顺,似乎一切都是自愿所为。 匕首刺入心脏,在经过青衣奋力一卷,血花瞬间崩开,炸满整个街道。它们急速旋转,盘旋,在空气中凝结成一道血色龙卷。 这时,红衣感受到庞大的血意,整个人变得很舒爽。 “信徒之血献祭七苦神主,请主赐福!”红衣默念名号,戒指光华一瞬间更胜,庞大的能量疯狂涌出,死死抵抗住头顶就要降临的陌生能量。 他,挺胸抬头,默念咒法,继续释放火焰。时不时窜天而去几颗大火球,丢入奥古都斯家中,轰然炸开的同时伴随着惨叫。 于此同时,从城中四处走来许多人。他们带着帽子,披着各色衣服。在红衣面前齐刷刷脱了衣裳,露出藏在身后的兵刃。他们后脑下边都纹这一朵奇怪的梅花,梅花漆黑发墨。 “杀光里面之人,夺得甲胄,你们只有半刻钟。”红衣开口说道。 过来之人全部点头,没有犹豫,抽出兵刃往其中走去。陆陆续续走进不下两百人。 按照亚南不成文的规定,杀一人就要死一人,一人换一人。也就是宅子中至少还要有二百多人才有可能防守的住,而红衣立在高出,还在释放火球。 宅子里始终没人出来,诺兰傻站着,他傻了眼。他从小到大就没经历过打打杀杀,面对这一切,他哪里会有什么反应。如此行为已经属于人生第一次,他傻了,根本不知道如何走。 随着红衣不断释放火球,青衣自杀释放的信仰血气已经消弭,空气中不在存有有血气。而红衣头顶积聚的陌生能量已经达到了一股骇人的地步。四周的墙壁也因为此等威能的能量震慑碎裂,不再完整。 红衣四周一米内犹如刀绞,能量与能量交织,骇人无比。红衣身躯再一次被压弯。 “白衣,祭!”红衣老者又说道。 队列中部分白衣,抽出匕首,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白衣的信仰之力比青衣的信仰更加纯净,更加充足。十人的血液,使得红衣的能量再一次与陌生能量持平。再一次陷入了刚刚的情况。 这一次,红衣不在释放火球而是立在高出静静看着火蛇肆虐。整个豪宅在大风情况下,变得火红。 这时,先前进去之人中有人出来,手中提着东西,大声说道:“主教,东西已经找到。” “拿来!”红衣喝到。 来人将手中一块大片甲胄丢给红衣,之后单膝跪地。 “苦行者,皆死。白衣,撤!”红衣结过东西,很冷淡说道。 来人身躯一震,躬身回复:“我等愿意为神牺牲生命。”说完,他扔出一颗小火球,火球窜天而去,爆炸开来,连声响了三次。 随后,他拿出弯刀架在脖子上,面无表情用力一抹。没有鲜血流出,没有任何残余,脖子后的暗色梅花燃起一团火花,火焰沿着身体流淌,将整个躯体包裹起来。暗红色火焰喷涌,将尸体融化,骨头渣子也不剩。 如此一幕在院中上演,一百多人的下场和门外人一样。听闻三道响,毫不犹豫的抹刀自杀。 红衣看也不看一眼,连着白衣,往港口而去。去时有祈祷,回时并没有。 华南笙看在眼里,除了震撼并没有其他词汇。 红衣头顶积聚的陌生能量很吓人,走在街上,整个地板就被震踏,四周更是烟尘滚滚,白衣中也没人与他靠的很近。 诺兰这时被一名从港口赶来的护卫引领着,连忙上了一艘之前装货的商船,迅速升桅杆,试图远离港口。 似乎是被红衣发现了,红衣到达港口后,看见远去的商船。 再一次默念:“白衣,祭!” 剩下白衣也划破手臂,流下血。血并不滴在地上,而是悬浮空中。红衣吸引,默念咒语,一颗巨大无比的火球飞出,划破长空,直奔商船。 轰! 华南笙的视线变得昏暗,一阵恍惚,他醒来了。 第44章 战起 在黑暗中跌跌撞撞,华南笙恢复过来。十八年的时间在眼前如电影般放映,即使是以三倍速,那也是整整六年! 经历恍恍惚惚之后,他感受到四肢传来的掌控感,感受到指间细微之至的动静,感受到微微飘动的眼睫毛。那种无法掌控身体的感觉消失了,自己的身躯回来了。 六年时间让他已经分不清现实,花了好长时间才渐渐回忆过来。 脑海里陡然一阵清明,难道这六年过去,自己还没死去么? 手指间传来攥着纸张的感觉,眼前一片光亮,镶嵌在石头里的长亮珠子再一次刺激他的眼睛,他又闭上了眼睛。 自己穿越到诺兰的身上之时,那个时候自己好像正在看着两张纸,只是无比困顿,然后自己就穿越了? “醒了?感觉如何?”华南笙耳边传来一句话,初听竟是有种陌生感,仔细闻去,是记忆深处的沫沙。 “这是哪里。”华南开口 他的喉间愈发干燥,像是极长时间没有饮水,传来的刺痛让他干咳起来,平躺身躯蜷缩起来。 “你只是睡了一夜,做了个好梦。”沫沙递来一块布帛,上面沾水,放在华南笙的嘴上。 “是梦么?”华南笙大惊,六年时间竟然是一场梦?一梦六年?这是不是太过神奇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头重脚轻的眩晕感让他昏昏沉沉。老者依旧坐在火炉边,沫沙坐在一旁。自己手里抓着的两张纸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灰烬,刚想要抓起,灰烬却自然而然降解,一丝灰都不剩。 “老师,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别人的身体住了十八年。” “这是你的机缘,梦中的人和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你可以选择告诉,也可以选择不说,这是你的另一个身份。”老者变得不同,语气竟然变得中气十足,之前表现出的虚弱完全不见。 “身份?”华南笙不懂。 老者没了声响,似乎不打算回答华南笙的问题。于是,华南笙看向了沫沙,沫沙也没回答,自己盘算着自己的事情。 这是搞什么? 华南笙摆了摆愈发沉重的脑袋,在穿越诺兰身体之前的最近这段时间里,奇怪的事情一一浮现在他眼前。从见到沫沙,到她施加的奇特屏障,再到奇怪骑士追杀,接着是老者引领神游,以至于现在的十八年穿越,期间还夹杂着诸多读物。一件件事情历历在目,一件件似乎都能用一根线贯穿起来。 他一辈子经历的神鬼之事远远没有这一个月来经历的多,看似很奇怪的事情,却十分符合逻辑,看似平静无波的水下,一定隐藏着些东西。 顺了顺,理了理,华南笙脑海里蹦出两个词。 信仰!世界! 老者从小到大说过的大世界,华南笙经历神游后,已然相信。老者从小到大对他所诉说的信仰在另一个世界中也得到印证,这两点交织在一起,加上老者的平日的表现。华南笙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大阴谋! 这和老者遗留下的册子中的一个故事很像,以一个人的一生下一盘大棋。华南笙现在多了这种想法,会不会老者这么多年只是在培育棋子?在密谋布局?试图下一盘大棋? 想到这里,华南笙不禁胆寒。 十七年来没有动静的大世界,怎么在这一个月疯狂的显露。各方面史料,各方面情报,甚至还有亲身“经历”,这越看越像是一场阴谋。 难道说,老者笃定自己能去往这个世界? 否则,如此行为意义何在?那老师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华南笙正要发问,沫沙却说道:“他们来了!” “谁?” “邱之章的部队。”沫沙回答道,细眉紧锁。 华南笙一阵恍惚,一梦六年,这事情竟然被他忘记。 “我睡了多久?”华南笙摸摸脑袋。 “一夜,现在已经天明。”沫沙道,随即伸手指了指一处角落,“那里还有些干粮,你要是饿了,可以吃点,一会还要打架。” 此时,老者却是站起身来,腰背不在驼,挺得很直,犹如青松。 “南笙,最后一次打架了,我让你见识见识空神的信仰有多强大。”老者说时平淡,一举一动的气势彰显十分强势。 华南笙头更加疼了,听闻老者这句话时,他十分不是滋味,心里想是种了苦瓜,苦极了。 老者十几年来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待自己和亲儿子一般。若真有什么阴谋,唉! 华南笙心里嘀嘀咕咕:那还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呗。 眼下重要的还是将这些人给解决,邱之章这作恶多端的东西必须要宰掉! 屋子外,噪声越来越响。马匹嘶鸣声、枪械撞击声等等,但以华南笙的耳力可以分辨出来,他们并没有靠近。这让华南笙有些不解,为什么不大举进攻? 老者、华南笙、沫沙都没有出门,正经坐着,都没有轻举妄动。、 门外,邱之章的大军已经列队完毕,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前排已经蹲下,手中的枪端了起来,瞄准着什么。 而邱之章骑着马在云老部原来的营地四处游荡。任何人见到邱之章的马匹都要为马匹丢下点眼泪,马儿实在是太惨了。 邱之章坐下的大马不断喘着粗气,饶是它这样巨大的身躯也架不住邱之章这样的肉球。满是白雪的地上多了一道很粗的痕迹。别的马儿可以提起马蹄跑步,邱之章的马匹马蹄根本抬不起来,只能慢慢的挪动。 “娘的,给老子把炮拉上来!”邱之章突然大怒道。 自己冒着风雪走了一夜的路,来到云老部,发现云老部已是人走部落散,火气刷的一下上来,直冲脑壳。远处只有一处石头屋子亮着光,怒不可遏的邱之章打算大打出手。 说是炮兵,其实就是八架土炮。但架不住邱之章能吹,硬是编了个炮营,八架土炮被擦得锃亮,光洒下如同一面镜子。 天地间的雪已经停了,一片白茫茫,任何微弱的光在这种环境里都会被无限放大。虽是白天,云层依旧厚重,但光线在雪上反射后刺眼无比。 另外一匹白马上,白袍人冷眸神思,盯着石头屋子,觉察到一股危险的味道。但四周满是白雪,白袍人握紧只剩的一只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愈发亮堂。 八架土炮很快被人推了上来,很快的装填,做好准备,对准了面前唯一一座石头屋子。 邱之章回头看了看白袍人,后者对他点了点头。 “给老子放!”邱之章怒极反笑,刺耳笑声在雪上闯荡开。 屋内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华南笙三人听见了邱之章的笑声,也知道即将就有炮弹来袭。 沫沙,老者面色没什么变化,仿佛十拿九稳。华南笙就不同了,他现在很慌乱。 “那是炮啊!一炮下来,整个屋子四分五裂,我们会被炸死的!”华南笙说道。 “不要慌,炮击没有用的。”沫沙淡淡说道。 他们如此多的准备可不是儿戏,区区几枚炮弹就试图攻破小屋?无异于痴人说梦! 只是华南笙并不知情罢了。 谈论间,土炮响了,接连八声。 华南笙面色惨白。 第45章 三支箭 八声炮响,八道流光从土炮口飞出。朔北吹来的寒风并没有阻挡他们的速度,它们犹如灵蛇,撕开大风,狠狠砸向石头屋子。 门口系着的几匹马,似乎察觉到危险,齐齐躁动,仰天嘶鸣。 只是在八道流光接近石头屋子的时候,一道无形屏障撑开,没有颜色,但就是完美守护连着石头屋子的一方空间。 八道流光砰然炸开,漫天烟雾、弹片纷飞。碰见屏障只是掀起一阵阵涟漪,犹如石子落入大海之中,没有掀起任何波浪。涟漪过去,一切恢复平静。 站在屋子里的华南笙听见爆炸声,却并没有见到预想中的屋子碎裂,地方炸裂开来,诧异同时,充满费解。 透过缝隙,华南笙瞥见一丝端倪。漾起的涟漪和沫沙之前在他身上施展的屏障很像,都是将外物死死抵抗在屏障外面,使得其不进屏障内。于是,他将视线聚焦到沫沙身上。 沫沙被盯着,有些发毛,“这不是我干的,是你老师指导我这么干的。” 华南笙咽下口水,干燥的喉间传来一阵刺痛。目光转向老者,后者挺直背点头,前者再一次不可思议。 邱之章见到一轮炮击却被凌空出现的屏障阻挡,惊呼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确实,他怎么也想不到本该是毁天灭地的“土炮”怎么就遇到挫折,掀不起一丝涟漪。 邱之章大怒的同时,再一次下达开炮的命令。 然而结局还是一样,趋于隐形的屏障只是掀起一阵波澜,并没有其他反应。 邱之章这时感到诧异,他总算是看出了不对劲。好家伙,这是神迹?这次,他果断看向白袍人,而此时后者的颜色也不好看。 白袍人不是邱之章这样一窍不通的白痴,对于面前出现的屏障。他听闻过,在教内记载秘密的册子上瞥见过,却从没有亲眼见过。如今,见到了也只是凝眉沉思,想找到破解的办法。 邱之章瞪眼看着白袍人,而后者并没有给出任何信号,只是坐在马上,默默沉思。 不甘心的邱之章换了思路,他派出一队士兵,打算压上去瞧瞧。 一队士兵,端着枪往前冲去。 这一次,他们并没有受到阻碍,很轻松的踏进石头屋子的领域。一步一步靠近石头屋子,几匹马儿不断挣扎,试图挣扎系着的缰绳,往远方去。 屋子里的华南笙显然是听见了动静,透过缝隙看去,有些焦急,想要出门打架,却被老者伸手拦住。 “老师,他们就要杀到门前了,咱们还不出手么?”华南笙很不解。 “等着。”老者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面前一队,约莫二十人。此时小心翼翼包围了面前这座小石头屋子,离石头屋子不过五米之远。 就在他们想要发起进攻的时候,从地上冒出一道金光,金光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直接将二十人掀飞。二十人齐齐被掀飞二十几米,重重跌落,当场失去意识。 “娘的,这是什么古怪东西。”邱之章见状,不断地挠挠脑袋,面前出现的状况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一旁黑压压的士兵也都议论纷纷,满眼诧异的同时,心生退意。 这古怪的情况实在令人费解,明明只有一栋屋子,并没有见到活人,可就是攻不进去。炮击不行,步兵也不行。邱之章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手底下虽然办事不行,那也是人啊。是他称霸的资本,死一个就少一个。顿时,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白袍人驾着白马,慢慢往前,向着邱之章说道:“你们先退,这交给我对付。” 白袍人面色凝重,邱之章见他不像是开玩笑,小心问道:“大师,可解决的了?这都是些什么花招,打也打不到,炮弹也炸不进去。” “无妨,有七分把握。你只需要将骑兵撒开,将周围肃清,埋伏起来就行。我不希望你们有人能跑出去。”白袍人说道,说完渐渐往前去。 邱之章正要去安排,突然听到一声“吱呀”。盯着眼睛看去,竟是石头屋子开门了。其中走出一名老者,身后跟着华南笙。 就华南笙自己来说,是万万没想到,自己老师就这样出去了,在没有任何保护下出去了。 在莫名金光掀翻二十人后,老者就准备出去了。这一举动硬是给华南笙看懵了,完全不明白自己老师的意思。 老者却说:“总不能被动挨打,总要打回去的。” 华南笙闻之,说不出话来。出来就出来吧,自己应该也许不会被击中。沫沙也跟了出来,掏出了自己的鞭子,似乎也有动手的迹象。 邱之章见到华南笙,怒火不自主的燃烧起来,“臭小子,想不到你还活着!你那该死的老爹呢?” 华南笙翻了白眼,并没有回答他。自己还一脸懵中,懒得搭理他。这范围性的防护太过惊讶,之前沫沙给他打上的屏障已经够惊诧,现在面前的更加诧异,实在是无法解释。 就算这两天已经经历如此多的神鬼奇异的事情,他依旧很难接受。实在是太过骇人,这难道就是他们口中信仰的力量? 太过惊惧!太过骇人! 邱之章见到华南笙不搭理自己,更是一肚子火气,脸上因为怒火赘肉密布。立刻下令,开枪。 数千道枪响汇聚,如同炸雷。一瞬间草原上在传荡,浩浩荡荡。 但并没有任何用处,涟漪漾起,一切就像未曾发生过。 白衣老者摆手,“退去,照我说的做。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白袍人对邱之章说道。 邱之章愤愤,似乎不愿意离开。 白袍人伸手,无名指的戒指闪过一丝光滑,卷起地上残雪,化作一道球,直奔邱之章。邱之章眼前只感觉一道黑影奔来,本能性的双手抱起脑袋做防护状。 雪球并没有打在邱之章的脑袋上,在临眉一寸处,轰然炸开,散作漫天雪块,淹没邱之章的脑袋。 邱之章是知道老者的厉害的,尤其是上次大雾,加之白袍人也曾亲口承认,邱之章在心中对白袍人的惧意已经多了几分。尤其刚刚,他感受到一股死亡的气息后,立刻就怂了。表面上他看似作威作福像个皇帝,实际上他怕死的很!不然一个小小的顽疾,他也不会大动干戈的跑到西北地来寻医问药! 所以,白袍人施展的雪球之术实实在在吓到了他了! 邱之章赶忙挥了挥手,士兵就要退去。 这时,老者说话了,只是邱之章并没有听懂。在场听懂的不过三人,老者说的法林语翻译过来就是:既然来了,就别走了! 几乎是眨眼间,老者气势爆发。这是真正的气势,可以量化的气势。华南笙和沫沙一瞬间感受到身旁多了一个火炉,老者四周的空气正不断升温。 莫名力量再一次浮现,老者拿出了大弓,弓上搭上了三支箭。 这一次,老者并没有想象中的缓缓拉弓,而是陡然将弓拉满,三支箭瞬间搭上。 一个呼吸,弓被拉成满月状。 砰! 弓弦的劲道达到一种程度,松手的瞬间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三支箭离弦而出的一瞬间,像是被附加某种神秘力量,本该漆黑的箭体变得通体发黄!黄箭转瞬而出,威能浩大,丝毫不比先前的八发土炮弱! “小心!”白袍人立刻出声,手中动作也加上,但还是慢了。 三支箭矢射入人群之中,犹如炮弹一样炸开,瞬间一片哀嚎! 华南笙目瞪口呆,这更加难以置信,一只普通的弓箭怎么就能如同炸弹一样呢? 惊讶的同时,老者跨上了一匹马儿,腰间的怀表再一次发亮。老者将怀表靠在马匹身上,马儿身上被施加一层金光,这一刻,它竟神圣无比! 第46章 归于平静 三支普通弓箭射出的箭矢竟然如同炮弹一般炸开,听起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当它真是发生的时候,不信、荒诞的种种感觉就出来了。 眼下,邱之章就是这样的状况。自己是招惹了什么样的怪人?前一脚死了左峰,在几百人的搜查下给华氏父子跑掉,炮击竟然拿不下一个小石头屋子,眼下三支箭矢却有三发炮弹的威力。邱之章突然感觉这个世界是不是有问题? 白袍人没去理会耳边的哀嚎,虽然他本是想出手阻拦一二,奈何时间确实赶不上,于是作罢念头,现在目光紧缩这沐浴金光下的老者。 “白衣,今日就是你的忌日!”老者手上多了一杆骑枪,臂揽骑枪指向白衣,大声怒斥。 “你我不过实力相近,如何口出狂言!”白袍人冷冷回道。 “实力相近?”老者目光犀利,轻轻一甩缰绳,沐浴圣光的马匹渐渐向前动了起来,“你我交战,你丢了一只臂膀,也敢妄谈与我实力相近?” 老者言语依旧平淡,仿佛古寺老僧,泛不起一丝波澜。 白衣也举起仅剩的一只手,冷冷笑道:“七苦信仰入体,你的滋味也不好受吧。” 老者坐下黄马与老者融为了一体,起伏间明显可见老者与马儿匹配。初时,马蹄点地,慢慢行走,渐渐地从开始的点地跑了起来,越跑越快。 “实不相瞒,当年我杀的像你一样的白衣不知多少,你们紫衣副教皇日子也不好过。”老者接着说道。 “你!”白袍人怒道,“空神信徒不可活!今日,你们三人必死!” 他也动了,手上的戒指流转光芒,随着白袍人口中咒语不断,戒指上的光华越来越重,越来越炫目!五彩渐渐的变成七彩,隐隐变得深邃,白袍人的气势也水涨船高! “你可别忘了,这是下雪天。”白袍人冷声笑道。 是的,随着咒语念起,白袍人搅动了整片雪地。无数白雪如同龙卷一样被卷起,围绕在他身旁,不断盘旋,不断上升,将白袍人围在中间。四周光线仿佛被人攫取,变得暗淡,像是灭世之兆。 在华南笙眼中,自己的老师此刻就像是一位黄金铸就的战神,一举一动金光无限,朝着渐渐暗淡的风雪中奔去。 “沫沙,我老师会赢么?”华南笙不由紧张。 沫沙挑眉,觉得华南笙这个问题有点幼稚,“你老师强悍无比,难逢敌手,就算再没落,也不是区区一介白衣可以欺负的。” “可你看,白袍人的气势明明就压过我老师啊。” 沫沙翻了个白眼,她很想说自己的那块表就在老者身上。所以,不管怎么样老者都不会出事,但她还是忍住,并没有告诉华南笙,而是换了一种说法:“做徒弟的怎么就不相信自己的老师呢?” “我…”华南笙还想要辩解,却被沫沙打断。 “你好好看,这是你老师最后一次活着绽放光华了,日后再见就只能去空神那里了。”沫沙语气中夹杂一丝落寞。 被如此话语一搅扰,华南笙也想明白了,确实是这么回事:老者杀完这一场,恐怕就再也无法指点他了。 刹那间,他也沉默了。 “记住他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个好老师。”沫沙拍了拍华南笙的肩膀,转身去收拾剩下的两匹马。 “你这是做什么?”华南笙扭头问道。 “你总不能认为,我们能将邱之章的几千人都杀了吧?就算能杀,这是多大的血气,多大的罪孽?”沫沙无语。 眼前,老者和白袍人就要接触,就要交手了。 此时的老者骑着马儿已经狂奔起来,他的骑术堪称绝对,整个草原上也找不出第二人有他如此精湛、漂亮的骑术。人和马融为一体,举止行动恍如一人。 白袍人攻势也已经准备就绪,在神秘七苦信仰加持下,他已经凝聚出诸多雪锥! 没有多说什么,在老者骑出隐匿的屏障后,雪锥疯狂袭来,犹如万千箭矢,密密麻麻,无处躲避。 几乎一瞬间,屏障上被打出数千道涟漪,此起彼伏,隐隐有些不稳。还有极大一部分方向正是骑着马匹冲锋的老者。 老者手中骑枪斜上方四十五度顶着,一道屏障就此出现,就像一个罩子,罩住他和坐下的马匹。诸多雪锥打在罩子上,纷纷融化,化作水低落地面。 白袍人面色没有变化,手中的戒指旋转的更快,一瞬间引下大雾!大雾从天而降,猝不及防。 老者浑然不放在心上,似乎早有预料。石头屋子前的一块平地绽放起金色光芒,几道隐秘的符文一闪而过。砰然一声,一股巨风来临。 突然降下的大雾在大风面前毫无抵抗地,由中心向四周滚滚散开。和上次汉尓城大雾突然消失如出一辙! 白袍人面色铁青。 不由的,再一次默念咒语。天空中冒出诸多小碎冰,渐渐凝聚,聚集,变成一道极大的冰墙。随着白袍人大手一挥,冰墙轰隆一声坐落在前面。与此同时,病墙前面生长出无数冰刺,用意就是阻挡老者。 可老者何时怕过,手中骑枪舞动,划了一个大圆。正好地上有几块巴掌大小的碎石头,老者经过,挑起来扔出。扔出的石头依旧劲道十足,打在冰墙上,碎了不少冰棱锥。 这一幕看在华南笙眼里,忙不迭喊道:“沫沙,七苦教能操控天地异象,难道是魔法?” 沫沙回道:“你知道七苦是哪七苦么?” 这个倒是触及华南笙的知识盲点了,他摇头。 “风沙苦,冰雪苦,王权苦,高寒苦,海苦,西火苦,土木苦。” “这有什么讲究么?” 沫沙沉默一会道:“有!这七苦对应的就是法林迪亚的七个领地:雪弯草地,林沼地,高领山地,多索沙地,加列群岛,西土,王领。七苦每一个派系所施展的手段都不同,七个红衣对应的也是七个派系。面前这个白衣明显就是冰雪苦的成员。” 华南笙皱着眉头道:“这七苦神的企划很庞大啊,这是想试图霸占整个法林迪亚?” “谁说他们不是呢?”沫沙回道。 就在两人交流的时候,场面上的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老者骑马已经冲刺到了前方,手中骑枪犹如赤霞覆盖,在暗淡的风雪中耀眼无比,像是黑暗中一道擎天光柱。 面前是泛着寒气的冰墙,可这也没有影响到老者的冲锋。恰恰相反,老者的冲刺速度更快,没有一丝畏惧。手中骑枪在挑开诸多碎石后,也保持笔直的姿势,一如冲锋的华南笙。但此刻老者明显要更英勇,更显霸道。 离冰墙越来越近,它散发的阵阵寒气像是一头恶狼,就要吞噬一切。而白袍人又加了一点东西。 仅有的一只手竟是抬头而去,他闭上眼睛,仰头对着天空,默诵七苦名号。 这一切在一瞬间就有回应,冰墙之上蒙上了一层暗淡的白光,在光线扭曲的这里,显得莹莹而幽深。 不是只有白袍才有信仰之力,老者也有!他牵着马绳的左手上有两块表,此刻虽是闭合,却有金光冒出! “敬以空神最大的信仰!斩落万千鬼物!”老者没有低声,而是高诵空神之名。 紧接着,一股不亚于白袍人的信仰降临,施加在骑枪之上,骑枪越发圣洁,愈发骇人。伴随老者到达冰墙之前,骑枪头积蓄的威能达到了一个阈值。 从侧面看,此时骑马老者就像是一个冲锋的火箭,正撕开漫天风雪,直向前冲。 砰! 长枪还未触碰冰墙,后者的冰锥已经融化脱落。待到老者手中的骑枪触碰到冰墙的那一刻,两股信仰碰撞,就像是一粒火星引爆一间满是粉尘的屋子。 轰隆隆! 爆炸从接触的一点开始,之后便像是引发雪崩一般,从一点向整条冰墙蔓延。崩裂开始,近乎百米长的冰墙在两股气势盘旋搅扰下一点点的碎裂,崩开。 如此情况也在老者身上上演,即使是拥有沫沙那块怀表,老者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喷吐一大口血来,坐下大马长嘶一声,皮肤表面渗出无数血丝,泛着红色。 白袍人也不好受,在两方信仰交汇之时,他猛然喷出一大口血,面色苍白。饶是如此,他也未曾放下举起之手! 这是信仰之战,绝不可能松手。 “呼,和!”老者大声呼和,扭动肩膀,安慰坐下大马,骑枪依旧不变,继续朝着白袍人冲去。 骑枪在经历一波撞击,炫目之光消失,满身伤痕,但锐气依旧,可破乾坤。 沫沙和华南笙在一旁见证着,惊讶到说不出话来,谁也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结局,确实难以理解。 “沫沙,你怎么看。”华南笙是永远忘不了之前那一幕,老者持枪冲锋更是在他脑海里死死烙印。 “天人,惊为天人!难以揣摩。” 就在这时,沫沙面色突变,“完了,我们马上走!” “走?为什么?”华南笙不解,“怎么说,我们也要送我老师最后一程,怎么就走了呢?” “那是决死令!”沫沙缓缓道,“你老师确实让人敬佩!” “决死令?是什么?”华南笙望着全身逐渐泛红的老者,不解的问道。 “以生命献祭空神,换取最大的信仰,自己则是必死!”沫沙叹道。 老者确实动用“决死令”,他知道自己今日必死,如此一来,不如用自己的命,多替华南笙他们背上点人命。 “南笙啊!”老者仿佛回到中年,气势蕴藏体内,如海一般,“老师走了!愿你保守信仰,一生无忧!且看老师如何诛杀恶人!” 华南笙眼泪根本不受控的掉落,尤其老者说的“一生无忧。”触动华南笙心弦,一道道记忆涌上心头,在眼前回放。 沫沙拉起华南笙的手,轻声道:“走,这是不可逆的操作。你老师再厉害也不可能杀光邱之章的数千人,我们得赶紧走!” 华南笙摇头,双手捏紧拳头。 “老师在前面顶着,我们在后方逃跑?没这样的事情。”华南笙转身拿起大弓,尽力撑开弓弦,搭上箭矢,试图帮助老者。 只是,箭矢并没有飞出多远。被天地间弥漫的冰雪之气消磨,化为湮粉。 “南笙,走吧。老师为你守护最后一段路!”老者满身通红。 此时老者血液在沸腾,是真切的沸腾,浑身冒着白光,跟着头发眉毛还有戴在头上的帽子也都燃烧起来。 决死令!到死方休! 白袍人见状,喃喃道:“疯子!” 他调转马头,试图撤走。 华南笙在沫沙的极力劝说下,上马,再瞧见最后一眼浑身冒着血光的老者,就往西边而去。 白袍人想走,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困在一处密闭空间之中。坐下马在不断绕着,仿佛鬼打墙。 “想走?别做梦了,随我一同赴死吧。”老者凄然笑道。 此刻他已谈不上人,浑身血肉燃烧,只剩一个骨头架子。左手上的两块怀表在绽放幽光,不断释放的同时也不断在吸取什么。 突然,他将左手的两块怀表朝天丢出。怀变化作一道光芒,窜天而去,往西方而去。 白袍人见走不出,干脆豁出去了,摘下了戒指,将其含在嘴中。剩下的一只手不断挥舞,无数碎冰浮现,不断攻击老者。 但老者现在势头迅猛,又岂能是几块碎冰可挡? 随着两人越来越近,白袍人心中是愈发的慌乱。索性在地上伸出诸多冰刺,试图阻碍老者的步伐。 但决死令的不只是老者,连带着坐下马,一同献祭。毫不夸张说,现在的老者和马匹就像是亡灵骑士,只剩骨架,而气势威能达到了一个罕见的高度! 冰刺并没有阻碍,在马蹄踏上的一瞬间,冰刺已经化为一滩水。 白袍人的诸多手段都被老者无情破开。 在最后关键时候,白衣怕了。哆嗦间,戒指从口中掉落,滚落草原上。 伴随着,老者骑枪贯穿白衣体内,戒指砰然碎裂。天地间盘旋的七苦信仰立刻没了踪迹,天地恢复清明。 紧接着,老者将目光看向了邱之章。肥猪似的邱之章已经看傻了,这两人近乎神仙般的战斗看傻了在场的几千人,怕是这辈子也难以忘记。 “你,也得死!”老者骑枪指了指马上的邱之章。 邱之章连忙滚落马下求饶,没有一丝犹豫。 然而,老者还是来了,只是不是真人,而是一杆骑枪。 在杀死白衣老者之时,老者已经用完了所有的信仰之力,随着骑枪被扔出,老者连带着坐下马轰然碎裂,四散而去。 骑枪的威能不减,直奔邱之章而去。后者吓了个半死,连着往后退去。骑枪最后插在了邱之章尿湿裤子的中间。 他惊魂不定!吓出一身冷汗。 过儿很久,可能是一炷香,可能是一刻钟,可能是一个多时辰,他缓了过来。 “给老子把那两个小混蛋追回来!”劫后余生的邱之章不是庆幸,而是更加愤怒,连着发号施令,“剩下的人给老子将整片草原屠了!” 草原生出一股风,带着血气。 除了云老部和杀狼部,围绕着朗月湖的所有部落都难逃杀劫。 这一日,草原之神大伤! (本卷终) 第47章 怀表异动 草原满白茫茫大雪,四处皆白。朗月湖一夜千里冰封,平时波涛不断,如今只剩满湖坚冰。阳光下两匹黄马喘着粗气,踏雪而过。 “昨夜如此大雪,老扎卡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华南笙忧心忡忡,这一夜大雪怕是远比在石头屋子所见要大的多。 沫沙感受到身后逐渐平息的动静,脑海中对老者最后浑身赤燃的印象不免又多了几分。 “你的老师,走了。”沫沙缓缓叹息道。 华南笙的神色暗淡,“唉。” 说话间,两道金光破空而来,从东边划破天地间的宁静,直奔地上踏雪而西的两人。 沫沙有感觉,伸手去握。飞来金光中的一道,呼啸而至,盘旋着落在沫沙手中,她翻手将其收进腰间。 华南笙还没来得及观看到底是什么,沫沙就收了起来。 “南笙,抬手,默诵空神名号。”沫沙提醒华南笙,“这是你老师留给你最后的礼物,赶紧接住。” 华南笙照做,伸手如同沫沙一样,口中默诵起老者经常让其诵念的神秘经文。天上呼啸而来的金光,此刻来回抖动,晃晃悠悠,在高空盘旋。在华南笙诵读完整篇经文后,金光冥冥中似乎得了新的指示,朝着华南笙伸出的一只手飞去。 在感受到手中多了点东西后,华南笙收回了手。定睛一看,正是老师一日不肯离身的怀表! 华南笙纳闷了,这怀表怎么会飞到他的手上?这难道就是空神信仰的承载物?他止不住的猜测,一时间思绪纷飞。 “沫沙,你是不是也有这块表?”华南笙开口问道,他其实并不知道沫沙也有这一块表,但这些天的神奇经历,华南笙有理由相信,她应该是有的。 沫沙摇头,语气中肯:“没有,这是你老师留给你的东西,我可没有。” “真的么?”华南笙不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没有就是没有!有空你就多摸索摸索圣物吧。”沫沙目视前方。 华南笙握紧手指头,仔细感受手中的金色怀表。此刻,它并没有之前的金光闪闪,而是朴实无华。通体材质很旧,却没有一丝划痕,整个表面异常光滑。在阳光下,呈现的是一丝古铜色,其中夹杂着黄铜的颜色。 华南笙抓起表链,将怀表提了起来。怀表在空中来来回回旋转着,华南笙没见着什么端倪,就是一只普通的怀表。唯独不同的是,紧闭的表盖上刻着一幅星阵! 星阵很复杂,沟壑纵横,来来回回。华南笙看不懂这其中的秘密,刚想问沫沙,后者直接回绝道:“这是你的老师留给你的,我不懂,不要问我。” 华南笙泛起一丝无奈,心里暗暗道:沫沙一定知道什么东西,但她不愿意告诉自己。 华南笙再一次仔细观摩,试图找出一点秘密,但还是没有任何线索。无奈之下,华南笙将怀表收了起来,像老师一样,将怀表系在腰间,之后不去管它。 对老师的死亡,华南笙很有触动。养育他十八年的老师就这样的去世,他很心痛,却也没办法。最关键一点,老者并不是突然离世,而是早有准备,提前是交待过华南笙的。看似华南笙这几日无所事事,好像波澜不惊,实则是一人默默承受这件事。 提前知晓自己死亡是一件好事,这期间多了一个缓冲期,在死之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干些什么。知道自己死期后,可能会害怕,但自己也知道光害怕没用,并不能改变自己的死期,到时间后,还是得死。这个过程中,人渐渐的变得坦率,开放多了,诸多事情也就不在藏着掖着。 怀表的事情被他放下,打算日后再去研究,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接下来该干些什么! 两人渐渐放缓了速度,他们不知道老者死前并没有对几千军人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在邱之章这个没心没肺,神鬼脑洞的指挥下,他麾下骑兵四百人开始追击。剩下的士兵则开始屠寨、烧杀抢掠、恶狠狠弥补自己今日所受惊吓。 两位活神仙打架,众人开眼的同时也吓得半死。劫后余生的感觉让一群披着人皮的野兽释放天性,烧杀抢掠,奸淫等成了最好的解压方式。 华南笙和沫沙依旧慢慢走着,沫沙问道:“我们接下去去哪儿?” “我打算去找老扎卡,昨晚一夜大雪,不知道他们情况怎么样了。估摸着不好过,老人们很久没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华南笙说道。 沫沙轻轻点头,她没有学习到“大空览术”,并不会卜算先机。很多事情都是靠自己的直觉,但今天她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那我跟你一起去。”沫沙答应道。 两人并着马,一起向前。此时正是太阳高照,一夜的雪渐渐消融,下雪不冷化雪冷,此时西北风乍起,两人感受到无尽寒意袭来。沫沙依旧一身红衣红甲,看上去很薄。 “冷么?”华南笙看出沫沙的窘迫,自己将自己的羊袄摘下一件递给沫沙,却惨遭嫌弃。 “你自己看看,几日没洗澡了。身上这一身羊袄,都是一股酸味,让我怎么穿。”沫沙瞪了华南笙一眼,“好意心领了,谢谢。” 华南笙一阵尴尬,呵呵赔笑,又将羊袄穿上了,爱穿不穿。 这个时候,背后突然一阵枪响! 华南笙吓了一跳,接着感觉马身不稳,他扯住缰绳也没用,刷的一下,整个马匹向右边倾倒,重重摔在地上。他挣扎爬起来,定睛一看,有两发不长眼的子弹射入了自己大马。 他抬起头来去看沫沙,后者面色发青,饱受痛苦,“怎么了,沫沙!” 沫沙指了指自己的肩胛骨,艳红的衣服此刻又染上了一丝殷红,鲜血流出。 “娘的!”华南笙喘了一大口气,心里是又惊又怒。 眼下,两人只剩一匹马,他一个可以战斗的人了。他升起一丝报仇的念头,但当他转首望去,一阵后怕。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下坡,而小小山坡上满是人,乌泱泱一片,占满整个山头。 华南笙二话没说,拿了箭矢大弓,翻身上了沫沙的马,从沫沙手中接过缰绳,疯狂向远处驶去。 身后人群中扬起一声号角,号角一响,满山的马匹像是过境的马蜂,疯狂往山下两人追去。 “娘的,他们怎么没一点声音。如此多的马匹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丝动静?”华南笙的确百思不得其解,这到底是为什么。 沫沙此刻面色苍白无力,伤口还在流着血,整个人软绵绵倒在华南笙的怀里。一瞬间,有些高大沫沙如同小鸟般依人。 该怎么办!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他们只剩下一匹马,一匹马还要承担两个人的重量,怎么可能跑得过后面一大匹人。 在华南笙不断驾驭下,马儿的速度达到了一个高点。奔跑起来,卷起片片雪花,雪雾缭绕。 身后的追兵还不断放着枪,追兵的呼喊声震天动地。 “南笙,将我丢下吧,你赶紧走。”沫沙虚弱道,“这一定是我老师口中说的杀劫,事情怪我。” “给我闭嘴!”华南笙凶道,“别打扰我的思绪,好好躺着!” 确实,他们陷入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地步。 后面的追兵越来越近,两者之间的距离已经被拉近。 华南笙没有放弃,依旧往前奔去。就在这时,他腰间系着的怀表有了异动!泛起了金光。 片刻,他眼前出现一副星图,星图上标着一点。 这又是什么玩意! 第48章 海市蜃楼 华南笙眼前确实出现了一副星图,和眼前白茫茫雪地重叠。他以为是错觉,来回眨巴好几下眼睛,但星图没有暗淡,反而更加明亮。 驾驭马儿的华南笙很是惊讶,并没有想明白星图出现的意义。、 星图谈不上璀璨,却十分显眼,其上有一点十分突出,其他的稍显暗淡。围绕着突出的那点一旁还有一个特别亮的点,此时一闪一闪。 突然! 枪声又响,直线行走的华南笙刹那间改变了方向,强大的御马术一瞬间展现的淋漓尽致。强行侧偏之下,竟是没有翻倒。马儿又继续朝着北边行去。 子弹擦着华南笙的身子飞过去,他听见左耳呼啸子弹穿过,背上沁凉一片。再一次,险而又险避开子弹。 沫沙已经昏迷了过去,面色极其不好,失血太多造成的惨白让人见了尤为可怜。 这绝境该如何破!实在是难以解决。 突然,华南笙惊讶的发现眼神中出现的星图变了位置。原本朝着西方的突然转动了一个方向。 意外出现的神秘星图,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暗示了什么?那忽暗忽亮的点位究竟是什么? 华南笙一瞬间察觉自己脑子跟不上,十分混沌,压根想不明白出现的星图是什么个意思! 无奈之间,他接着向西边狂奔,只是速度越来越慢,双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华南笙焦急的很。 而另一件焦灼的事情的出现在眼前。沫沙摇摇晃晃似乎要掉下马匹。沫沙平时看似气势强烈,但整个人确是很瘦小,现在受伤躺在华南笙的怀里,没有依靠,在速度如此快的奔波下,整个人颠簸得就要掉下。 华南笙没办法,身子只得往前靠靠,试图承载住沫沙,但显然不是个好办法。 后面的枪声再一次响起,华南笙又一次强行改变了方向。 堪堪避过又一轮的袭击,两人坐下大马已经不堪重负了,速度陡然降下。 焦急的同时,星图再一次变化,在另外一处虚空中映射出一道字,华南笙闭上了眼睛。一道字陡然变得清明,华南笙看清了字迹。 芷阳星下摇指半! 华南笙瞬间想起老者曾经和他说过的观星术! 这句式和文字就是观星术! 和老者说的一模一样!据老者自己所说,观星术是一个定位赶路用的工具。华南笙顿时变得清明! 紧张的同时,他开始审视这幅星图! 星图有两点十分耀眼,他脑海中浮现出刚才的两幅未曾变化的星图,做起了比较。果然,他发现了三幅图中两点都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两点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发生变化!是一个定值! 华南笙记得老者说过,芷阳星就在太阳的右边四指宽的地方,而且是永远不变的情况。 思考间,华南笙扭过头,对着南方的太阳,看看是否重合。 这个时候,后方追逐的人就面上的表情精彩起来。这娃娃突然的回头是怎么回事?还闭上了眼睛? 嘿,他娘的!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兄弟们,这鬼娃子挑衅我们!妈的,抓活的,老人让他在我胯下来回滚爬!”有一人大吼道。 显然其他人也见到了华南笙欠揍的一幕,马鞭扬起更高,速度瞬间提起,也没人再开枪了。 华南笙此刻根本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眼前星图越发的清晰。 当他回头,面向太阳闭上眼睛,视线中很亮,星图这时候浮现,正正好好重合在一起! 华南笙睁开眼睛,伸出五指,将拇指收起。对着太阳笔画,又再一次闭上眼,发现星图与目前的太阳确实重合! 瞬间,他精神一震。 此时星图上不断浮现的一点也在不断发光,一闪一闪,如同晚上亮晶晶的星。 “芷阳星下摇指半…”华南笙低头念道:老师说一指为十里,那指半就是五里。上摇为南,那下摇为北。这个点位是北边五里处? 但这个时候,突然出现的这个点有什么额外的意思呢?又是什么情况下会出现神秘的点? 华南笙生出无数疑问,但眼下他所行使的方向正是北方…既然如此,那只能去看看了。 只是五里路,好像太远了,自己恐怕会死在路上。他再次回首,发现追赶的人是越来越近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追着他一人。 期间距离不过近百米,按照这样下去,华南笙绝对在到达神秘点位之前被拦住。 怀中的沫沙愈发难看,血流不止。华南笙简单一看,子弹应该打穿肩胛骨。卡在肩胛骨之中,还伤到了血管,再不止血,恐怕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闭上眼睛,感受到星图上出现的点位离他越来越近。他再一次加快速度,希望这莫名出现的点位能带给他一丝安慰,让事情出现一丝转机。 草地上已经没了血迹,沙化现象渐渐变得严重。这是正常情况下没人愿意走的一条路,朗月湖正北并不是大草原,而是沙地! 终于,当追逐的环境发生变化后,两方距离也只剩不到三十米了。邱之章军队的前锋更是冲的最快,隐隐就要触碰到华南笙。 面前是一个上坡,华南笙一咬牙往上跑去,坐下的黄马已经呼呼喘着粗气,真的是跑不动了。 驮着两个人,跑到现在,华南笙自己也觉得这已经是奇迹了。 当翻过这座沙丘,眼前之景惊住华南笙! 他略一犹豫,驾马冲了过去。 眼前不是漫天黄沙,是一片碧翠,郁郁葱葱的森林!隐隐还可见其上散发的水汽,有鸟的身影,远处更是一片汪洋般绿色。只是细细看,这片森林是流动的,并不是扎根在沙地之上的。 走南闯北的华南笙知道这是什么,他虽然没见过,也听华老九提起过,是海市蜃楼! 华老九之前和他说过,老师的由来似乎就是一场海市蜃楼。老者可能就是从海市蜃楼中走出来的,这一刻,华南笙仿佛似曾相识! 跟过来的士兵,目瞪口呆,眼前之景超乎他们的见解!一天之内,已经发生了数道令人称奇的奇异现象。 他们倒是犹豫了,不确定这是什么,害怕这和早晨白袍人施展的术法同源,会具有杀伤力,一时间,没人敢向前。 后续赶来的领头人也止住了马脚,思考片刻,道:“枪杀!” 华南笙只顾向前跑,眼中的星图显示,自己离点位越来越近,还有一百多米就要到达。 于此同时,面前深林竟是动了起来!晃荡开来,像华南笙这个方向袭来。本就很近的位置,一下更加近了。 这时,后面的枪响了。 子弹打过来的一瞬间,华南笙和移动过来的点位重合! 华南笙一声闷哼!背后传来一股剧痛!他中枪了! 也就在此时,一股莫名的气息崩然爆开,中心点正是华南笙所在位置。气息崩开后,凭空出现一道裂缝,裂缝很大,产生一股庞大吸力。刹那间,飞沙走石,瞬间朝着裂缝中而去。 华南笙和沫沙还有坐下黄马在裂缝形成的一瞬间被吸了进去,没了身影。 异象瞬间爆发,原本的森林扭曲,渐渐化作虚无,天地间卷起一道沙尘。沙尘直奔沙丘上站着的数人。 待天地清明,天朗气清之时,华南笙和沫沙消失在天地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第49章 罗伊 无尽的挤压感传来,散步身体各处,华南笙此时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个巨大磨盘碾压,浑身骨头要被碾碎成渣。这种痛苦充斥全身上下,没有办法得到缓解。 剧烈的挤压让他根本睁不开眼,只能随波逐流。好在这个过程持续时间并不长,不到一刻钟,剧痛过去。 华南笙试着睁眼,但失败了! 他睁开眼镜的一瞬间,一股澎湃的水流冲击过来。刹那,他就已经身处在液体的世界中。略一迟缓,华南笙就感受到窒息,没有多想,双手双脚噗噗的向上划去。 可惜他是北方人… 自小就没下过水,就算朗月湖在部落外围,他也没下过水。所以,一个旱鸭子突然掉进水里,基本被判了死刑。 随着华南笙不断扑棱,他反而下沉的更快。肺里空气用完了,他一个没止住,水不断灌进肺中,紧接着,华南笙意识沉沦,脑子变得混沌,手脚渐渐没了动作。 穿行异世界的第一天,华南笙死了? 完结撒花? 不,那肯定不可能,完结?这辈子都不会完结的! 华南笙在颠簸中诧然惊醒,扑腾一下坐了起来,一个九十度,接着感受到背后刺骨的疼痛,他伸手触摸,满手是血。随后感到腹部一阵疼痛,他呕出一大口水,面色更加白皙,十分虚弱。 我这是被救了? 华南笙反应过来,略有些疑惑。自己不是从草原上驰骋,通过裂缝意外跌落的水中,不应该要死了么?怎么会被人救起? 他忍着痛,打量起自己所处的环境起来。他意外的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家板车上,拉车的是一个白发人,身材有些壮硕,似乎像是一位老人。 四周是一片散发阴冷寒意的森林,现在板车走了正是贯穿森林的一条下路。两旁透露的阴森寒气确实刺人。 华南笙疼痛之时,再一次思考刚刚发生的一幕。在草原上偶然冒出的裂缝让他诧异,裂缝救了他的命,但好像也送他来到这处世界。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顺手摸了摸腰间,发现怀表还在湿透的衣服之下,多少有了些安慰。但面前一个大问题! 沫沙呢? 她可是受了伤的啊!她人呢?华南笙很焦急,自己明明是抱着她一同跌入裂缝的!不应该呀,她怎么会不见! 想到这里,华南笙头脑发胀 老者似乎察觉到华南笙已经醒了,撂下拉车的粗麻绳,转过头来,见到坐起来的华南笙吓了一跳。 “你醒了?”拉车的竟是个汉子,却有着白色头发,体型壮硕。五官分明,蓝色瞳仁很奇异,面上稚气未脱,肉嘟嘟的脸上显得有些可爱,白头发像是一个锅盖,倒扣在头上。 听见汉子所说的语言,华南笙不由的松了口气,来人说的是法林语! 既然是法林语,那就解决了一个最大的问题,与人交流的问题! “谢谢你。”华南笙很克制,并没有多说。 汉子面色红润,显然是长时间拉车所致,却没有听见喘气之声,他默默打量着华南笙,很腼腆说道:“我是从塞班河上见到你的,那时候,你趴在岸边,整个身体都漂浮在河中。我上去看看,发现你还活着,就将你救了下来。” 塞班河?华南笙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熟读老者赠送册子的华南笙对塞班河多少石了解的。塞班河、舒兰河、细蕊江三条发源河共同构成横贯法林迪亚的第一长河——古桑河。而塞班河正好是经过林沼地的一条大河。 而他们的关系就好比长江与金沙江之间的联系一个主流、一个支流。 “那我现在是在林沼地那位领主的领地上呢?”华南笙皱眉问道。 知道大致家族,他就大概能推断出自己所在的位置。老者的小册子可是各种信息都有,包括整个法林迪亚的堪舆图!所以,华南笙对拉车的小伙子充满期待。 “我们班塞尔村是泰沙领主的领地。”面前男子小心说道,表情间似乎有些惧怕华南笙。 华南笙沉思之中,倒是没有注意那么多。 泰沙么?印象里法林迪亚几百勋贵中,好像有那么一号人。 扒开自己的记忆库,华南笙猛地一拍脑子,想到了:泰沙是林沼地塞班河中游的一个较小勋贵,这个家族不是很出名,却因为封地中有一段塞班河,就将城堡架设在塞班河上,借此收着不少的税。这种行径倒是和王领上家族在古桑河上的史蒂文家族很像。 史蒂文家族的巨塔城,华南笙跟老者神游的时候是见到过的。巨塔城横跨整个古桑河,豪华无比,气势恢宏。城堡即使桥梁,行人和商船通过必须要支付一笔不小的费用。史蒂文家族就是借此发家,一路成为王领的贵族。 片刻,华南笙就大致确定了自己所在的位置,内心一阵舒适起来。这才注意到眼前的小胖子。 “你叫什么名字?”华南笙问道。 “我叫罗伊,来自班塞尔村”胖子腼腆回道,眸子里少有的纯净,华南笙看在眼里微微动容,“你呢?陌生人?” 华南笙仔细思量一下,脑子里闪过无数可能,最后启口说道:“诺兰.奥古都斯,来自亚南。” “亚南?”白净小胖子惊讶说道,“你是来自亚南的西方人?” 华南笙点头,罗伊应该是发现自己的相貌并不是当地的人口。而前一晚一梦十八年的主人的相貌和他倒是很像,拿来套用,想必也无人怀疑。 毕竟,林沼地只有一个望沙堡临海,而塞班河是在大陆之中,肯定无人知晓。 “那你一定是见过赫拉女神!”罗伊兴奋挥挥手,小脸变得激动:“传闻赫拉女神就在世界之西,就是亚南!” 讲真的,华南笙一阵头晕,赫拉是谁他都不知道,哪里见到过。 “并没有。”华南笙摇头,“赫拉是谁我都不知道。” “不可能!”白皙的罗伊眉头紧锁,捏紧拳头:“这世界上不可能没人知道赫拉女神!” 华南笙还真不知道。你要说古蓝神,空神,七苦神他还能知道一点,这个赫拉女神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野神? “那请您给我说说呢?”华南笙并没有出言不逊,而是礼貌说道。 “赫拉女神是最伟大的深林女神,她曾经在林沼地定居,教会我们如何生存,并留下信仰,供后人信奉。”罗伊眼神纯净的像是一汪天空。 华南笙发誓,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眼睛! 但考虑小胖子的言论,华南笙眉头微皱,“那你见过她本人么?” 罗伊摇头。 “那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在亚南呢?” 罗伊撅起嘴巴,小声道:“村里老人们都这么说。” 华南笙突然觉得面前这个小伙子很有意思! 第50章 恒温的法林迪亚 华南笙坐在板车之上,屡屡痛意从后背传来,正是枪伤。子弹依旧留在体内,情况可能不太妙。他心里有数,大概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罗伊睁大眼睛,但小脸明显闪过倔强,似乎并不认可华南笙所言所语。 “赫拉女神一定在亚南!你只是没见过!”罗伊语气中的倔强华南笙听的清清楚楚,大致对小白胖子罗伊有了新的认知。 但是,他现在疼的厉害,没力气和罗伊争辩。背上的伤得赶紧治,有过一次枪伤的经历,华南笙不敢托大。上次差点丢了一只手臂,这回不赶紧处理伤口,怕是连命都要丢了。 “对!一定是我没见过!”华南笙微微一笑,疼痛导致的虚弱来袭,他又仰头倒下了。 罗伊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板车上取下一个小皮囊,拧开塞在上面的盖子,递给华南笙,“你受伤了,先喝点水。等回到村子,看看村长大人能不能帮你。” 华南笙眼神一瞥,见到递过来的水囊,犹豫间,还是拿过来,仰头喝了几口。应该是自己喝了一肚子河水,刚喝下的水在肚子里一顿翻江倒海。 噗! 华南笙又呕出一大堆污秽之物。 这可把罗伊吓坏了,连声道:“哦,我的天,你还好吧。” 华南笙摆了摆手,面色惨白,“这里到村子还有多远?” “穿过这片森林就到了。” “行,快走吧,我快撑不住了。”华南笙吩咐道。 林中,再一次多了板车碾压泥石的声音。 这娃娃还算听话,很是纯净啊! 华南笙不由的审视起自己伤口,大概能想到大致的情况:子弹并没有伤到骨头,在裂缝形成的一瞬间,巨大的风速下,应该只是嵌入肌肉中。只是不知道泡了多久,皮肤有没有溃烂。 若是真的溃烂,那就麻烦多了。 忍着痛,华南笙幽幽叹了一口气,思绪飞的很远、他想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沫沙,虽然他没询问罗伊,但也知道他是没发现沫沙的。毕竟如此纯良质朴的小伙子,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 沫沙受伤,此刻又消失不见,多半是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华南笙忍不住自责起来,也都怪自己,要是自己牵住沫沙的手,断然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 她毕竟和他是有婚约的。这几日一起经历患难,说没产生点感觉,他自己也不相信。 来到这个世界,华南笙并不意外,之前他就有猜测,如今只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唯一值得意外的是他没想到来到异世界的时间竟是如此快,而且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来到这个世界。 这多多少少让他震惊,心中惧怕。 除了沫沙,徘徊在华南笙心里的还有一个人,就是他老师。 华老九说过老者来历吓人,在经历过裂缝之事后,华南笙也逐渐了解其中的骇人之处。当年华老九的心情和现在满草原驰骋的骑兵是一样的,惊讶同时又感到一阵骇人! 但问题也出在老者的来历上! 虽然在一起生活十八载,可华南笙对老者的了解还不如认识几天的沫沙。十八载来,老者一直守口如瓶,半点没有泄露自己身份,一点线索也没有。就算沫沙略有了解,她也从没有对华南笙说过。 所以,老师的身份一直是一个谜! 华南笙目前掌握的信息是几个关键词:空神信徒、武艺高强、来自法林迪亚、腰间还有一块怀表。 想到这里,华南笙拿出腰间的怀表。对着天空,仔细端详起来。 周围森林树高林密,阳光很难洒进来,四周光线很昏暗。这种情况下,怀表黯淡无光、毫无光泽。华南笙伸手触摸,手指摩挲表面合着的金属盖,很光滑,没有一点粗糙。他试图打开盖子,失败了。表盖合着,纹丝不动。 他将其收入腰间,即使身躯上衣衫全部湿透,怀表却依旧干燥。 不管怎么说,既然来到这个世界,老师的身份是一定要查明白的!这其中的爱恨情仇要查清楚! 眯着眼睛,华南笙仰头。林中有几只五彩斑斓的鸟,扑棱扑棱翅膀,四处穿行。四周还有叽叽喳喳的虫鸣,他一个生活在北方的少年,可没有见过这幅模样。一时间,烦恼都抛到脑后,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处在的这处世界。 除了四周阴沉的环境,华南笙还感受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机弥漫在空气中。这种气机是在草原上没有过的,它似乎很微弱,又和强烈。 “罗伊,现在是什么季节。”华南笙突然开口问道。 “现在是冬季。”罗伊略有些费力的回复道。 “冬季?”华南笙不解,这里冬季竟是没有下雪?也没有一股刺骨的寒意?这也算是冬季? “是的。您出生在亚南,应该是知道的。” 这么一提醒,华南笙倒是想到诺兰的身体经历的种种。起先,他还不相信,现在想起来确实像是那么回事。 法林迪亚只有冬季和夏季,季节更迭并不会带来更多的天气变化,甚至是温度变化,无论是下雨或是下雪,这其中没有一丝规律。而分属冬季和夏季的原因唯一的原因是为了规范生产,季节的确立方便了诸多粮食种植,税收等等。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实际就是这样。生活的这片天空下,四处温度恒定,上下幅度不会大于五摄氏度。当然,次生灾害也时常发生。 而亚南更是神奇,温度恒定到一个阈值。常年恒温,没有一丝变化。 “哦。”华南笙点头回应。 “诺兰,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每一个人不应该都知道?” 华南笙一个微笑:“我不是一般人啊。” 罗伊拉车的步子一个不稳,向前一冲,似乎没听清这位伤员的惊人言语。 “罗伊,你今年多大了?”华南笙又问。 “十五。”罗伊吃力拉着,涨红面色。 ?? 轮到华南笙震惊了,十五岁就这体格?壮硕像头牛?体态似塔? “感觉不像。”华南笙摇头。 “唉。”罗伊竟是慨叹一声,“村里的大婶们都这么说我。可我吃的也不多,每天只吃一小点,时常吃不饱。长成这样我也是没办法。” 罗伊身材算不上高大,华南笙估摸着比自己矮了一个指头。可是这个体格,他的腰能有沫沙的两个粗。 “嗯,可能天赋异禀吧。”华南笙回复道。 “你呢,你多大了。”罗伊回道。 “那你得称呼我一声‘哥哥’。比你大三岁。”华南笙继续打量四周,背后的痛意愈发明显了。 “哦,哥哥。”罗伊乖巧道。 ?? 华南笙对罗伊有了新的看法,这是平白收了一个小弟啊! 华南笙有一句没一句和罗伊聊着,不知不觉,他们越过这条小路,面前多了一个不是很大的村落。 终于到了,华南笙冒出一丝振奋! 第51章 班塞尔村,民风淳朴 班塞尔村在地理位置很是独特,令人称奇! 在小路的尽头陡然生出两道绝壁,绝壁生出的位置十分突兀,如同两块大型飞来石。绝壁有近十丈高,班赛尔村坐落在两道绝壁拱卫之下。出村进村都只有村前的一条路。 班塞尔村面积并不大,占据之地多是山崖底下一片空地。建村之人考虑到森林之中雨水丰沛,特意在村子四周挖了一条沟渠,直通绝壁之下。绝壁的另一边是一处低凹之地,存满了积水。 整个班塞尔村都是石头建筑,一栋一栋,各不相同。但无疑例外,用的都是河边冲刷过的河石,光滑黝黑。 村子之人在村落外,清理出了一片空地,种上了些蔬菜。华南笙将村子的形状尽收眼底,心中挺震撼。 他暗暗称奇,他本就没见过南方的村落,面前村子的形状倒是给他一点遐想。 “霍金大叔!霍金大叔!快来帮帮忙!”罗伊终于将板车拉到村门口,扯开嗓子喊道。 华南笙坐在那里,盯着被罗伊搅扰的村落。 当听闻罗伊的呼喊后,村子一下冒出好多人头来。一道极其具有穿透力的女声传来,“小混蛋,是捉到大鱼了吗?如此鬼叫!” “席琳大婶!我没捉到大鱼,是在塞班河边捡到一个来自亚南的人。”罗伊之声很尖锐,像是女声。 华南笙听得诧异,这罗伊还没有经历过变声期吗? “没捉到鱼你嚷嚷个啥?还带回来个死人,赶紧丢出去!”又传来一声声音。 华南笙尴尬了,这村子“民风淳朴”啊!转头看了看罗伊,后者脸色微红,显然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场面。 探出来的头都纷纷收了回去,长舌妇还在嘀嘀咕咕说着坏话。华南笙听力本就好,自然全部尽收耳朵。 很快,他得出一个结论:罗伊这孩子似乎在村子里并不受待见啊! 罗伊此时满脸通红,扭头见到华南笙,支支吾吾解释道:“这..这,我再去说说看。” 华南笙制止住了他,“别自找没趣了,你去帮我找点火,找块铁来。” 罗伊毕竟对他有救命之恩,心地如此善良的他,华南笙也不太好意思再让他受到侮辱,所以打算就地解决一下伤口。 这个时候,村子中走出一个拄着拐杖来的老者。老者倒是慈眉善目,腰佝偻着,微微喘着粗气。 见着华南笙,他的视线正好与华南笙相遇。华南笙自是没有退让,他没什么好怕的。 双目对视,持续很长时间,终于老者缓缓说道:“伟大的深林女神告诉我,你很危险,班塞尔不欢迎你。” ?? 你骗鬼呢吧! 这才几秒钟,深林女神就和你通话了?不想收留就说不收留,整这些花里胡哨的。华南笙差点想笑出来,气极反笑! “没事,我可以在村外,不进村。”华南笙微微笑回应道。 老人听完拄着拐杖就要离开,一旁罗伊却说道:“霍金大叔,可不能这样啊。深林女神的信条可是‘救人扶弱’!我们信奉深林女神,怎么能如此行事呢?” “刚刚森林女神给了我消息,此人很危险,不能收留他!”老者语气斩钉截铁,年迈之声中透露一股决然。 华南笙摸摸脑袋,倒是先思考起自己的问题来:为什么会说他危险呢?这样说的理由是什么呢?自己明明没有武器,长枪、墨色大弓全部丢失。还负了伤,哪里还有危险呢? 难道是我这个人单纯的很危险? 罗伊却是不甘心了,“霍金大叔,你们心不诚!深林女神不会同意你们之举的!” 哪知道老者抬起拐杖狠狠往地上一跺,“罗伊!记住你的身份!你要真有好心肠,就跟着他走吧!班塞尔村不需要你!” 罗伊傻了,那位名叫霍金的老人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了,还不忘将村上的栅栏关好。 华南笙反正是想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也懒得去想。当务之急,他想赶紧处理伤口,免得感染将小命丢了。 “身上有银纳尔么?”华南笙望着罗伊问道。 “没有。”罗伊很诅丧,低着个头很难受,“村长他们将银纳尔收的紧紧,我们得不到分毫。” 华南笙无声“嗯”道,又说道:“刚刚发生的事情对不起啊,你救了我,反倒是我连累你了,害你被村长赶了出来。” 罗伊小声说道:“没事,村长他们对我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从我养父去林中打猎被蛇咬伤无药可救死后,他们一个个对我就变本加厉起来。说我有病,说我人蠢,吃的多且不干事。” 说着,罗伊指指头上的白发,“他们一直都看不惯我,从小就欺负我。我胆子小,无处可去,没办法只能忍着。” 华南笙一阵唏嘘,却又问道:“你刚刚完全可以丢下我,回村的,为什么不呢?” “因为深林女神的信条就是‘救人扶弱’。我信奉她,自然遵守信条。而且,我的养父对深林女神十分相信,我之行为都是他言传身教。”罗伊点头。 华南笙心里泛起一阵波浪:真如老者所说,信仰之力,恐怖如斯。 看来这片世界,信仰很深入人心。 “可我看你们村上的霍金大叔,似乎也没有你这般‘救人扶弱’的意愿。”华南笙转念又想到什么,又躺了下去,坐着紧绷伤口,实在难受。 罗伊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去谈。 华南笙知道为何:罗伊年纪还是太小,还没经过俗世的浸染。白净的如同一张白纸,自然很坦诚。 华南笙坐在村子门口,几步开外就是森林,罗伊也坐着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默了一会,华南笙背后隐隐有股酥麻,心中倒是焦急起来。 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罗伊见他吃力,忙的过来帮忙。华南笙起身后,直往林中去,他要去找些药材。 老者可不止是个武夫,对这些东西懂得也不少。教给华南笙自然也不少,最简单的配些草药、做些治疗外伤的药草不是问题。 只是老者一直和他纸上谈兵,华南笙一直没机会实践,毕竟这草药在草原上也没有。 罗伊跟在华南笙后面,一步一步往深林中去,四处寻找。到底很幸运,华南笙连着找了很多能用的草药,选了些疗效好的,和罗伊带了回去。 回去的过程中,华南笙意外发现一株通体艳红的花果。二话没说,采了带了回去。 这正是苦欢果! 自带麻药效果的那种果子,让华南笙高兴了片刻。 当务之急,是找到火源和烙铁,伤口得处理一下。如果有酒会更好,只是… 最后,任务还是交给了罗伊。 罗伊忍着头皮,自己打开了村子门,往属于自己的一小间石头屋子而去。养父死的时候,留下的只有一小间屋子。 在听完华南笙的要求后,罗伊很快就拿到一小块烧红的烙铁,奔向华南笙。 华南笙早已经做好准备。草药已经捣烂,苦欢果正被他拿在手中。 “罗伊你听好。”华南笙吩咐道,“一会,你帮我处理伤口。” “啊?啊…我不会啊。”罗伊连忙拒绝。 华南笙愈发的难受了,非常虚弱说道:“一会我会失去知觉,你帮我取出背后嵌入体内的金属小块,然后用烙铁烫上,之后敷上草药。” 说完,华南笙不等罗伊答应,仰头将饱含汁水的苦欢果挤入咽喉。 一阵乳白色液体下肚,想象中的麻意出来。华南笙借势一倒,整个背暴露在罗伊面前,昏睡过去。 罗伊见到伤口,先是不知所措,后来忍着发麻头皮,开始行动。 华南笙毫无知觉… 第52章 想成为骑士的罗伊 华南笙醒来的时候,已是日暮,眼睛睁开的同时,视野中闪过一阵鸟影。山鸟归林,炊烟袅袅,倒有几分意境。 只是,林中叽叽喳喳的鸟叫惹人头疼。 感受着背后传来的丝丝掺杂痛意的暖意,华南笙扯了扯膀子,并没有太多的痛苦。相比睡前,他舒服多了。 他扭过头去,罗伊正守在一旁,愣愣的发呆。 “罗…”华南笙伊没有喊出,因为喉咙卡住,仿佛咽下一个烙铁。一阵刺痛后,华南笙不可避免的咳嗽起来。 罗伊窃喜,放下手中的包裹,连忙端着一个皮囊给华南笙,喂他水喝。 “谢谢!”华南笙点头称谢,面前这位是给了他二次生命的小伙子,这声谢谢他说的真心实意。 罗伊凑上来,将手中捏着的金属展露华南笙面前,“你要我取出的金属壳子。” 华南笙仔细看着,一阵恍惚,心中不平静:本来对他不抱希望的,想不到罗伊还真的取出来了。 “你自己取的?”华南笙问道。 “小时候,养父教了我些知识。一直没机会用,这次是赶鸭子上架。运气好,恰巧成功了。”罗伊点头。 “还是要说一句谢谢。”罗伊坐起身来,他肚子倒是有些饿,但瞧见了罗伊腿上的小包囊,“他们真把你赶出来了?” 罗伊眨巴眼睛,低下头道:“是我自己出来的,村子闭塞,想去世界各处看看。” 华南笙心中知道怎么回事,只当罗伊面子薄,不好意思说出真相,他走上来拍拍他的肩膀。 天色渐渐昏暗了,四周鸟鸣不断。华南笙脑袋一疼,肚子也跟着饿了,咕噜噜的响起来。 “有带干粮出来么?”华南笙摸摸肚子,确实很饿。自己没途径,只能找罗伊问问了。 罗伊摇头,被赶出来,怎么可能有粮食吃。 没有办法,华南笙眼珠子转了一圈,目光锁定在了林中叽叽喳喳的鸟上。今晚,烤鸟吃! 虽说法林迪亚几乎恒温,但早晚温差还是有的。本是一件贴身苎麻衣服就够,但到晚就显得不足。感觉冷意嗖嗖。 罗伊身上倒是穿的一件皮革,样式偏向衬衫,看上去有些奇怪。 华南笙的羊袄在水中弄丢了,只剩一件贴身穿的苎麻衣。 “罗伊,会生火么?”华南笙问道。 罗伊摇头,“没生过,并不会。” 华南笙目光婉转,念道:“打鸟总会吧?” 罗伊还是摇头。 华南笙心领神会,望了望罗伊肚子上堆积而出的肥肉,微微笑着:“没关系,这些我都会。” 在高手华南笙指导下,罗伊捡了些干柴,他又厚着脸皮去村上借了点火源,然后就地上生起一摊大火。机灵的华南笙在一开始没找到干柴的时候,差点把板车拆了,当燃料。 在罗伊万般阻挠下,华南笙放弃了想法。 打鸟对罗伊来说是个技术活,但对喝过金石楠、经过老者魔鬼训练过的武艺高强人士华南笙,打鸟就和喝水一样简单。 华南笙随意捡了几块石子,林中叽叽喳喳鸟叫无数,不时还会掉落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华南笙瞅准了体型较大的几只头鸟,手中暗中使力,石子像是子弹一样,快若游龙。 唰!唰!唰! 石子飞行很快,在罗伊视野中,只看到华南笙丢出石子,鸟儿跟着自己落了下来。 天还没黑透,地上多了十几只大鸟。 罗伊眼中绽放金光。当然不是对着满地的大鸟,而是华南笙这个人!这出其不意的速度,火眼金睛的定位能力,指哪打哪的神奇功夫,怎能不叫人惊奇? 他想学! 烤着大鸟的时候,罗伊就凑了上来。 “诺兰,你这一手丢石子的功夫从哪里学来的?”罗伊睁大眼睛,异常纯净的眼睛完全透露出罗伊的尊敬。 “老师教的。”华南笙一笑,罗伊的意思明明白白,他怎会看不出来。 罗伊挠挠头,道:“那…能不能教教我呀,很想学。” 华南笙摆弄着地上的火堆,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火光吸引不少虫子,有些悍不畏死往火堆里冲去,翻卷成一片火蛇;有些围绕着两人,是不是咬伤一口,带着胜利回去。 他并没有理会罗伊的询问,这可把罗伊急坏了。 “诺兰,你就教教我吧!”罗伊肥嘟嘟一个肉球竟是有些哀求的意味。 “为什么想学?”华南笙拍掉一只指头大小的虫子,将手中烤着的大鸟翻转个身子。 “为了自己的梦想。”罗伊双眼冒出金光。、 “什么意思呢?”华南笙问道。 罗伊就着地上的坐了下来,慢慢说道:“我有一个梦想,想有一天成为骑士!成为拥有八大美德的骑士!但成为骑士条件很苛刻,首要的就是武艺出众。我从小生活村子里,没人教授武艺。” “你想成为一名骑士?”华南笙倒是轻笑一声。 骑士是什么样子,他清楚的很。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骑士,即使你是勋贵、是贵族也不行。每一位骑士都是留名存在的人物,他们拥有谦卑、诚实、怜悯、英勇、公正、牺牲、荣誉、灵魂八大美德。拥有超强责任感,忠心不二。 法兰迪亚的历史上倒是出现过侍奉两任主人的骑士,表面无人辱骂,但背后却遭人唾弃,脊梁骨都要被人戳断! 罗伊听闻了华南笙的轻笑,面色当即涨红,微微愤怒道:“诺兰,你是不相信我能成为骑士吗?” 华南笙摇头,“不是我不相信,而是在想你的问题。你既然想成为骑士,首先得拥有自己铠甲,拥有自己马匹。这些都是必要条件,如果这些都没有,那你一定要有自己效忠的领主,效忠的对象!而你,目前三个条件可都不具备。又拿什么成为骑士呢?” 罗伊咽了咽口水,华南笙说的不无道理,他自己确实什么都没有! 华南笙依旧在烤着大鸟,不时的翻动着。罗伊此时没了动静,一个人坐在边上,一句话也不说,低头思量着什么。 华南笙烤了许久,终于将大鸟烤好,递给坐在那里的罗伊。 罗伊接过,慢慢啃着。 华南笙一手的烤技是得了老扎卡的真传,精髓的很。 就算没有盐巴,没有其他。单纯烤出的皮肉也香气扑鼻,异常好吃。 天上繁星密布,星光无限。华南笙抬头,看见漫天星空,也看见了一轮圆盘月。 虽然不知道这个世界为什么也会有月亮,有太阳,但给人的感觉确实是不一样。仅仅半天,华南笙想回草原。他想起了草原上慢慢走着的华老九、小四儿,想到草原上赶路的老扎卡,想到了不知是生是死的沫沙。 去路迢迢!终有一日会再见! 吃了许久,罗伊突然站起身来,手中拿了一根树枝。这个举动倒是把华南笙吓了一跳,不知道这罗伊胖胖要干些什么。 罗伊竟是半身跪地,手中树枝被他当做了一把剑。他将树枝插入泥土,低头说道:“诺兰大人,如果您愿意教我武艺!我以深林女神的名义起誓,罗伊一生将会效忠诺兰大人,直至我的死亡。” 华南笙睁大眼睛,罗伊这是怎么了? 倒是像个中二少年! 第53章 上门的税吏 华南笙惊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罗伊是怎么了?疯了么? “可我不是领主,也不是勋贵,不用骑士侍奉。”华南笙停顿了片刻。 罗伊依旧半跪,死活不起来。 华南笙摸摸脑袋,怎么也想不通,“你这又是何苦呢?” 罗伊低着头,一字一句的念道,“凭我现在的身份,要想生存下去,必须要换个活法!” 轰! 华南笙倒吸一口气,这还是白天见到的那个小胖子么?怎么突然变得神勇?这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啊! 说话间,华南笙试着去看罗伊。似乎与众不同,似乎又一样;感觉气质方面变化很大,仿佛又毫无变化。华南笙看不通透,但他注意到罗伊的发色隐隐有些变化,月华下,仿佛变得更加银白?他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确有其事。瞬间他疑心四起。 但眼下半跪着罗伊神色肃穆,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先起来。”华南笙安抚道。 罗伊摇头,“诺兰大人,你真的不知道这些年我是如何过来的。我软弱、骂不还口、逆来顺受,寄人篱下的滋味您可能不知道。那是我暗无天日的童年,是一个没有力量被压迫的童年!为了生存,我没有办法。我有梦想,我想成为一位骑士!想拥有自己的庭院,拥有自己仆人,我不甘心现状!而大人的出现,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更近了,尤其是您一身肌肉,丝毫不亚于城堡里的教练。我认为您是我的机会!我不会放弃的!” 罗伊一口气说道,中间情绪激昂,差点就要喊出来。 华南笙看在眼里,四下里蚊虫少了许多,只是眼下的局面是他没想到的:说不上陌生的陌生世界,并不认识一个人。而且关键的是,他正儿八经来到这个世界也才一天,什么都还没摸熟,收个徒弟极其不可! “想学武?也不是不可以…”华南笙开口,只是拖得很长。 “没关系,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罗伊抬起头来,双目射出一道精光,仿佛两盏灯笼,华南笙从中看见了欲望,看到了渴望! “第一,我不需要你的效忠。我不是勋贵,不需要什么跟班。”华南笙提出自己的第一点要求,只是在以后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深深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有多错误。 罗伊当即就有些吃惊,“看诺兰大人这面向,怎么也是亚南不小的贵族。怎么会不需要扈从,不需要随从呢?” “这第二点就是,不要称呼我为大人!家族已经落魄,担不起这个大人的名号。”华南笙紧接着说道。 确实,奥古都斯一家已经被七苦教的一行人灭了门。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但根据老者透露的消息所看,估计离现在这个时间点也不算远,他说的也不算假。 罗伊思量片刻,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答应你,诺兰。” 华南笙笑着点头,随即柔声道:“起来吧,跪着做什么。该跪着的也是我,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在了塞班河里。” 罗伊似乎恢复正常,面色泛红,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揉着银白头发,嘿嘿笑道:“这都是小事,都是小事。” “你杀过人么?”华南笙突然问道。 罗伊惊愕,缓缓摇头。 华南笙若有所悟的点头,没杀过人,是个小白,得慢慢培养了。想当年,他第一次杀人是无意之间做到的事情,为此吐了很多天。第一次杀人带来的恐惧会伴随很久,能否克服全靠个人。 他第一次杀人,是他十五岁的时候,是他第一次和华老九出商。在西域的时候,有人要抢货。华南笙为了护住货物,不得已间动了兵器,杀了人生第一个人。当真正看到自己白枪进,染满红色的红枪出来,还有随着一起喷涌而出的五脏六腑时候,他吐了。那个时候,在打斗的过程中,吐的很凶。 经过几个晚上的休息,他好了很多。后来,慢慢的也就习惯。 “早点休息,明早就开始吧。”华南笙对着罗伊说道,他没有客气,十五岁开始练武已经迟了很多,在不抓紧时间,练了等同于没练。毕竟,他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杀人了! 华南笙和罗伊两人躺在板车上,盖着原本上面铺着点干草,睡了一夜。 清晨时分,华南笙醒的很早,一把推醒了熟睡的罗伊,锻炼就这样开始了。 他们还在班塞尔村的面前,并没有走远,在村外生活了一天一夜。奇怪的是,也并没有人出来赶走他们。 华南笙很奇怪这一点,正常来说,就算他们不被赶走,至少会有人来出来说道说道他们。 这一点实在是令人起疑?他们搞什么鬼事情? 华南笙让罗伊蹲着马步,这是基础,马步是练武的基础,所以练武都会经历这一步。但是罗伊明显就虚浮,还没蹲下,两腿就开始打颤。 几分钟后,已经汗流浃背,满脸涨的通红。 华南笙叮嘱他自己蹲着,不再去管他,自己往林中去寻些果子充饥。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华南笙给罗伊带回许多果子,后者依旧在坚持,两腿已经颤抖,幅度巨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搞什么神奇的事情。 喊停后,罗伊向后仰倒,直接睡在草坪上,大口喘着粗气。 华南笙将手中果子丢给罗伊,“也不知道叫啥名,吃起来挺甜的,多少吃一点吧,别饿着。” 罗伊接过果子,仔细一摸,说道:“这是黄花果,挺甘甜的。” “这里到泰沙家族的城堡要多久?”华南笙问道,班塞尔村给他一种危险的预感,得先行离开才好。 “要走四五天。”罗伊说道,“其中有一段山丘,里面有山匪,很不安全。” 四五天…华南笙陷入了思考,四五天不算长,不算短。主要是没有干粮,有几块干粮也好。到了城堡很多事情就好办,泰沙要是想赚钱,城堡肯定会经商。这样找份工作就容易太多。实在不行,华南笙也想好去做一做自由护卫,拿人钱财守护别人的保镖生活,在这片世界混个熟悉再说。 但没有吃食,这一点将他的行动限制的死死! 就在他考虑事情的时候,从深林小路上传来响声。听着声音判断,华南笙听出来了应该有个六七人,偶尔有几声马蹄,华南笙判断有一人骑马。他循着声音望去,从林间冒出一名黑袍人,他牵着马。身后跟着六位甲士。 华南笙眼睛眯起来了。 黑袍人全身套着黑色袍子,却遮不住挺起的大肚子,他面色红润,精神饱满。后面跟着六人,全身披着银色盔甲,头上戴着半球形铁帽,两人挂着剑,两人拿着长矛,还有两人拿着圆盾背上背着小字弓弩。铠甲和盾上都印着长着牙齿的食人鱼。 “这是谁?”华南笙问罗伊。 罗伊坐起来,忙的一拍脑子,“今天是十月初一,收税月,他们是来收税的!” “收税?” “嗯,为首的我见过。是泰沙家族临河堡的学士。” 学士?这骑马的那位领头人,倒是和自己老师很像。 华南笙若有所思! 第54章 杀! 深林冒出的七人欢笑着向班塞尔村而来,他们有说有笑,时不时随口而出荤段子总是激起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诺兰,他们是泰沙家族的税吏。是来收税点的,我们得赶紧走。他们可不是讲道理的人。收不到指定的税,他们会杀人的!”罗伊面色微变,言语间充满恐惧。 “别慌,看看再说。”华南笙笑声道。 他真正感兴趣的为首骑马的黑袍学士,那身装扮与自己老者很像。 “你对学士了解多少?”华南笙开口问罗伊。查阅自己整个记忆库,华南笙并没有找到关于学士的相关介绍或者是相关的信息,他隐隐间觉得其中有秘密。 “学士大都求学于学府,学习过一定年数之后,就会游历四方。被勋贵们雇佣,为他们服务。领头的是库林的学士,只为库林服务,与泰沙家并不存在雇佣关系。”罗伊探出个脑袋,慢慢说道。 “求学在学府?学府在什么地方?”华南笙却实不知道。 “听吟游诗人说,学府临着高山领地和雪湾草原,是一片净土,不受任何领主统治,是一片无主之地。进学府学习条件很多,不是每一个人都有资格。”罗伊沉思后回复道。 “嗯!”华南笙点头,“学士一般都干些什么?只是空有满肚学识?” 罗伊连着摇头,“不不不,学士会的很多。听说会医术、占卜、观星……” 华南笙若有所悟的点头,“大概是了解了。” 说话间,七人已经慢慢走来,已经来到班塞尔村门前,领头人见到一旁坐着的两人,蹙眉微皱。 “亚南人,怎么会在这里?”坐在马上的学士问道。 没等华南笙和罗伊回复,身后六人中有一人开口道:“大人,这一看是被赶出来的穷光蛋,没什么油水的死狗玩意。” “哈哈。”跟着大笑,“你看那白嫩嫩的小胖子,不比在城中做呀的差呀。” 学士一笑,不在去理会两人,而是吩咐道:“去把栅栏撞开。” 底下人应道,一手挎着剑,往前去一脚上去。栅栏门很结实,并没被踹开。 “詹姆,是不是最近玩多了,身手如此虚浮?一个小门都劈不开,可要注意身体。”有人喷道。 “闭嘴!臭婊子养的东西,你行你来?”那人抽出跨在腰间的剑,双手握剑,猛的砍上去。 栅栏门被砍出一个小缺口。 “哈哈。”后面人依旧再笑。 “娘的,笑你么,赶紧过来帮忙。一会把你们裆下大鸟剁碎,喂狗!” “去,帮一下他。”学士开口。 身后五人不在言笑,抽出相应武器,加入破门之中。 罗伊在一旁大气不敢出,这和昨晚表现出来的完全是两个状态。昨晚很厉害,气势霸道,现在又如同刚见面那般腼腆胆小。 华南笙倒是没什么感觉,他仔细观察六人出手的瞬间,发现六人算不上什么好手,勉强能打。和他这个正统教习出来的弟子,肯定不同而论。唯一担心的是身后两人的小字弩,那玩意杀伤力惊人。 门很快就破开,学士并没进去,只是坐在马上看着里面。有人会意,连声喊道:“刁民们,都滚出来迎接库林的劳伦斯学士!” 一声过去,并无人探头。 “娘的。”那人觉得颜面扫地,怒火冲天,“都给老子滚出来!” 还是无人应答,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南笙瞧见了里面情况,戳了戳罗伊,问道:“之前,他们收税,村长也是这么做的?” 罗伊微微点头,“村长是个守财奴,不会心甘情愿的交税的。” “那怎么办?” 罗伊叹了口气,“每次都要死一两个人,村长才肯交税,每次都是。” 我的天,天底下还有这种人?这倒是完全惊吓到华南笙,他再一次迷惑。 “去,把旁边那两人杀了,杀鸡儆猴。”学士突然盯向了华南笙和罗伊,开口说道。 这个时候,昨天颤颤巍巍佝偻着背出来的村长发声了,不知在哪栋石头屋子中说道:“劳伦斯大人,我们村的银纳尔都在前面二人的腰带中,他们抢了我们的银纳尔,大人请给我们做主啊!” ?? 华南笙面色彻底冷了下来,自己明明是个身外人,却被搅入一滩浑水。昨天瞧见着老人还像个人样,却想不到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他起了杀意。 “哦?杀了他。”学士声音低沉,,丝毫没有情绪波动,慢慢说道。 六人一声狞笑,各自拿出武器,朝着二人包围而来。 “怎么办,怎么办!”罗伊很紧张,村长的话让他也气愤不已,想不到素日了看上去很好的村长,没想到竟是人模狗样。 “遇事不要慌。”华南笙安抚道,冷静瞧着走过来的六人,“也别想着跑,看到后面两人手中的弩箭了么?只要一跑,真的就必死了。” “我…”罗伊吓得嘴唇乌青,这变化来得太快,他压根反应不过来。 “躲着,别出声。”华南笙说道。 他站着不动,面前六人慢慢走过来。 名叫詹姆的执剑之人说道:“这人,交给我了。许久不沾血腥,我的剑很渴望。” “得了。你那三脚猫功夫只能在床上伺候伺候女人。”手持长矛的一人说道。 “害,詹姆,给你五招时间。五招要是还杀不死他,可不怪我们抢了奥!”又是一人轻松说道。 “五招?”詹姆走上前,“一剑就够了。” 华南笙心里冷笑:大言不惭。 詹姆身穿板甲,带着半圆铁帽子,体格比较健壮,只是眉眼间浮着一丝黑气。他看上去像是个卫士,却没有半分气势。 他阔步上前,双手握住剑,将剑举至肩膀,做刺击状。 华南笙依旧傻站着,眼看着他越走越近。 “诺兰,你动一动啊,他们就要过来了。”罗伊开口说道。 华南笙没动,反倒是罗伊一个人死死躲在板车后面,闭上双眼,开始诵念深林女神名号。 “小子,死在我剑下是你的荣幸。记住,我叫詹姆。”来人面容狰狞,五官将要扭曲在一起,尤其是一口老黄牙沾满了糟心的东西。 华南笙依旧不动,面色也不变化,冷淡的如同一个陌生人。 肆意妄为?随意乱杀?这就是勋贵?这就是这片世界的道义? 詹姆动了,对着华南笙,一个突进前刺。双手握剑直接送出,剑尖直抵华南笙喉结。 华南笙瞬间动了,一个大跨步加上后仰,从刺来长剑的下方贴到了詹姆身边。后者反应过来,大惊同时正要抽剑直劈而下,却发现手中剑压根不听使唤。 定睛一瞧,自己握剑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双陌生的手。 陌生的手力道出奇的大,詹姆还没反应过来,一股剧痛传来,当场惨叫一声! 他两只手臂的小臂骨被一股怪力掰弯了,两只手臂沿着肘关节全部弯曲,剧烈的疼痛几乎让让他眼泪跟着流出,紧跟着詹姆感觉脖子上凉飕飕的。 噗嗤! 华南笙狠厉一抹,一道血柱冲天而去,詹姆整个头颅被割下,无头尸体倒在板车身旁。 罗伊眯着眼睛偷看,呕吐起来。 华南笙拿住了长剑,看向剩下六人,冷漠如死神:“该你们了!” 第55章 血战 华南笙冷漠看着呆呆站立的五人,眸子里的杀意如实质般涌出。他并非好杀之人,但无理取闹、自寻死路的人上门,他不介意做个好人,送他们投胎。 “大人,你我素不相识,开口就要杀我等,好大的官威啊!”华南笙冷笑一声,提起了无头尸体手中的剑。 詹姆死相凄惨,双臂呈现诡异的弯曲状,若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会有人以为他是自杀,而非他杀。 坐在马上的劳伦斯凝视着倒在血泊中的詹姆,神色异常严肃,“你可知道我们是泰沙家族的人?” “我管你是哪个家族的,你既是没事找事,我奉陪到底。”华南笙手中剑绕着大拇指旋转一周,丝毫不以为意。 剩下五人也反应过来,如临大敌,收起傲慢、无理,慢慢朝华南笙包围过来。自己的同伴詹姆刚刚可是活活死在面前,就算詹姆平时有些无理,可几年相处下来,多少还是有些情分。 “杀了他。”劳伦斯开口说道。 那两名拿着小字弩的汉子,二话不说直接扣动扳机。两根只有小臂长的弩箭直嗖嗖射来,正常人是绝对躲不过的,速度极其之快。 可华南笙不是正常人。 他一直盯着扳机的两人,眼神犀利的他在他们扣动扳机的一瞬间已经预判出弩箭的飞行方向。华南笙连忙侧身,堪堪避开一支,手中短剑横挥,竟是斩断另外一支弩箭。 接着他迎上了即将到达跟前的三人,三人中一人执剑,两人拿着长矛。这种长矛倒是像是长枪,只是木柄稍稍短些。 率先就是两根矛影袭来,华南笙双手握剑抵挡。 乒!乒! 剑刃与长矛触碰,火星子疯狂冒出,犹如火花带闪电。 一波交手,华南笙拉近了与三人的距离。面前就是执剑的男子,执剑男子面向倒是比詹姆好了许多,身材也高大许多,整个人都显得更加魁梧。 华南笙根本没有多嘴,双手握住长剑,竟是直直劈下。 一记“力劈华山”! 华南笙力气之大,刚刚是被面前五人看见的,地上躺着的詹姆就是最好的例子。从双臂诡异的弯曲,就可堪力道之大! 果不其然,就算更加魁梧的男子挥剑抵挡,也发现自己力气根本不够。与华南笙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砰! 长剑男子被剑击,后退数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这个时候,两道长矛袭来。他们使长矛的方式倒是和长枪差不多,都是双手握着长矛戳、刺、挑…,这和枪法倒是如出一辙。 华南笙可是用枪的高手,怎么可能不知道长矛的优缺点。只是短兵打长兵素来就是一大难题。短兵擅长近战,近战威力巨大。而长矛正好将短兵克制的死死,但凡短兵与长兵对线,前者多半倒在血泊之中。 可华南笙是用剑、枪的好手,打面前两个学艺不精的小喽啰轻而易举。 面前两人即使配合得挺好,但在华南笙眼中依旧漏洞百出,防守不到位,而这个不到位将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咻!咻! 就在这时,两位小字弩再次发威,两根弩箭再次袭来。华南笙注意点正在两人身上,防不胜防。 这时,两只弩箭却被一股怪力硬生生顶偏了方向,华南笙浑然不知什么原因,只是他腰间的怀表闪过一丝光。 这个气机,执剑男子再一次逼过来,大开大合,试图再次和华南笙较量力量。 可华南笙怎能如他的意,若是僵持不下,一旁两位汉子可不是吃素的。他们长矛一戳,他可就危险了。 于是,华南笙右手拿住了剑。在对面一记“力劈华山”之下,华南笙右手狠狠往上一撩,一记“抬头望月”。又是一声铿锵金属碰撞,这下,拿剑之人手中的剑竟是脱手临空斜抛出去。一瞬间,来人气势软了,有了退意。 自己武器都没了,还打个屁! 但是晚了。 华南笙可不给机会,他技巧娴熟,自己长剑反震回来的同时,他已经欺身而上,贴住面前男子。 右手手腕发力,将剑翻转过来,小臂往前送去。剑尖穿透板甲,没入男子腹部。接着,华南笙用力一搅,连着血肠抽出。男子跪在地上,没了生机。 两柄长矛这时也到了,一杆戳向华南笙的腹部,另外一杆戳向他的胸膛。两支长矛来势汹汹,似乎避无可避。 华南笙扭了扭肩膀,左手伸出,一把抓住即将到达的长矛长柄。另外一手拿起长剑挥动,挡住另外一杆。 如此行为已经达到华南笙的极限了,他此刻青筋暴露,面色涨红。剑身本就很重,还加上死死抵住一杆刺来的长矛,华南笙止不住,往后退了数步。 他大口喘息,感受这背部崩开的伤口,感受到血液流淌过皮肤的湿润,感受传来的痛苦,华南笙仰头大喝。 昨日的憋屈,回不去的无奈一瞬间统统爆发,如同一匹野兽。 拿着小字弩的两人也抽出自己佩剑加入了战团。看向整个面庞通红,青筋暴出的华南笙,再一次将他围住。 华南笙双手握剑,大步而上,丝毫没有恐惧。四个人罢了,当年可是有二十个苦骑士! 杀! 再一次混战,这一次华南笙极限爆发,战法武术施展达到了一个机制,一人群战四人不落下风。 一把剑挥的呼呼风起,坐在马上的劳伦斯面色阴沉无比。 噗嗤!华南笙手拿长剑乘着他们配合的一个破绽,率先击杀一人。剩下三人不免感到一阵吃力。 叮叮咚咚、乒乒乓乓。 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声,双方的呐喊声,这确实是一场恶战。 终于,华南笙找准机会,一个弓箭步上前,右手握剑、左手抵住剑柄直刺一人咽喉,剑尖没入咽喉带走一一片艳红。 仅剩的两人萌生退意,想要逃跑,他们不是泰沙家族卫士,只是被金钱吸引的自由护卫,没那个理由为泰沙家效忠到死。 华南笙轻笑一声,现在想跑,无异于痴人说梦。 抓住机会,又解决一人。他将视线锁定在最后一人身上。 劳伦斯终于是坐不住了,调转马头就要跑。 眼瞅着他就要逃入林中,华南笙放弃进攻最后一人,而是用脚勾起一把长矛,朝着劳伦斯奋力一掷。 即将驶入林中的马儿突感一阵轻松,奔跑速度更快了,窜入林中。 身后插了一柄长矛的劳伦斯倒在地上不起。 “小心!”罗伊的声音这时想起,他见着华南笙身后之人拿着剑戳向了他。 感受到背后的凉意,华南笙并没有回头,手中剑不知什么时候换了方向剑尖朝着背后,猛然刺去。 剩下最后之人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四下寂静无声,山林染血,唯有几点乌鸦惨叫徘徊天地间! 第56章 意外突然就到了 满地尸体,鲜红的血液流淌,在空气下逐渐变得暗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仿佛一片修罗场。 罗伊依旧在吐,从一开始呕出点酸水到最后干呕起来,硬是没停下来。 “你还好吧。”华南笙收起一身杀意,轻轻拍拍罗伊的肩膀。 罗伊红润的脸变得苍白,精神衰弱,仿佛经历人间地狱,“我…” “人都有第一次,以后见多了就不足为奇了。要知道动辄几千人、几万人的血战,那才是真正的血海尸山!断肢百骸乱飞。”华南笙说道。 仅凭着刚刚劳伦斯豪不讲理的滥杀,华南笙已经觉察到这个世界的残忍、冷酷。罗伊之前说的有理:要想不这么被动,必须要换个活法! 随后,华南笙又将目光看向村子内部。见村口没了动静,村中不少人都探出个脑袋,左右观望着,似乎是见到了血腥的一幕,众人面色唰唰一变。 想到这里,华南笙气不打一出来,怒火冲霄。这霍金还算是个人么?不愿意收留也就算了,你反手就落井下石,这就是在找死了。 佝偻着背的霍金在华南笙心里已经上了死刑单,他必死! 华南笙转念一想,霍金如此佝偻的原因是不是坏事做尽,被无尽业力压迫。如此心机歹毒的恶人,竟还能成为村长,班塞尔村的民风也就这样了。 说完,他提起一只剑,就往村中去。 背后的罗伊想拦住他,但强烈的呕吐让他难以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只能目送着华南笙进入村中。 “霍金,滚出来!”华南笙提着剑,大声吼道。 四下里,见到华南笙提着剑走进来,立刻都回了屋子。啪嗒啪嗒,将门窗全部锁住。一瞬间,场上空无一人。 当然,也没有回应声。 华南笙笑了,“罗伊!进来,将村长的石头屋子指给我!” 罗伊摇摇晃晃走进来,强烈的摇头,眼神透露一股拒绝,示意华南笙不要杀人。 “今日,我定杀此恶人。”华南笙恢复了杀意汹汹的状态。 罗伊长叹一声,并不是太情愿指出位置。 “罗伊!你个小混蛋!我们一手带大的,可不能做些忘恩负义的举动!”村长的声音从某个角落中传来。 “先前你让学士杀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怎么不提?”华南笙厉声质问。 “小畜生!你也别得意,你杀了泰沙家族的人,泰沙大人是不会放过你的。他会将你的头顶开缝,灌入水银,剥了你的人皮!”霍金继续恶狠狠的诅咒。 华南笙指了指罗伊,低声道:“怜悯弱者是美德,怜悯恶人那不是美德,而是犯罪!深林女神会让你这么做么?” 罗伊面色不定,最后抬手指向了靠着山底下的一处石头屋子。 “走,跟我一起去!”华南笙吩咐道。 很快,他踹开门,像拖着死狗一样将霍金拖了出来!后者虽是挣扎、哀嚎,却始终没有没有挣脱华南笙的双手,很快被拖拽至村中。 “大人饶命,我愿意奉上所有的银纳尔换我一条狗命。” “看上去是个人,没想到人模狗样。”华南笙怒骂,“留你狗命有什么用,接着做些伤天害理之事,对得起谁?” 华南笙一手按住坐在地上的霍金的脑袋,一手将剑架在他脑袋旁,朝着村中人说:“都看好了,莫作恶,否则会死!” 霍金不断的求饶,这么片刻,屎尿也被吓了出来。 可以,华南笙右手拿着的剑慢慢的一抹,鲜血溅出,霍金的凄厉声不在,地上又多了一具无头尸体。 这个时候,罗伊跑回来了,手中多了一个包裹。 “今日的事,你们随意诉说。”华南笙呼喊着。 随后,与罗伊两人慢慢远离班塞尔村。 并非是华南笙作恶,今天的他是除恶,霍金的表现实在是让他大跌眼镜,实在是想不到,竟还有如此之人! 罗伊、华南笙肩并肩,一同走着。 “收了多少东西?”华南笙边走边问道。 他们走的还是来时的路,两旁是幽暗的深林,一条小路直通远方。 “村长家中的干粮还有银纳尔都带过来了。”罗伊情绪有些低迷,很失落。 “具体的量呢?” “十几块馍馍,不到一百银纳尔。”罗伊小声回复道。 华南笙察觉到罗伊的异常,停下来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罗伊摇头,但随即又点头,一会又摇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事就说,藏着掖着不好。如果不愿意说,那就算了。”华南笙淡淡开口,恬淡的很。 罗伊最后还是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两人一直往前走,沿着长长小路向前走。华南笙来的时候,不免搜索了劳伦斯的裤腰带,意外的发现了一袋银纳尔,不算多,也有近百之数。在诺兰身上呆了十八年,耳濡目染之下,知道这种银纳尔有多值钱。 一家普通之家,一年的开销不过五十银纳尔,一粒银纳尔足够吃上好几天了。银纳尔可以换算的是铜纳尔,但通用的情况来看,一般都是用银纳尔进行交易、行购买之事。 抛了抛手中一袋装的银纳尔,华南笙面无表情,他在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诺兰,我们该何去何从?”罗伊问道。 “让我想想。”华南笙沉吟不语。 他真正到达这个世界不过一天,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对前途一无所知,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地、做些什么事。就算他知道版图,也没办法对应起每一条支路、每一条小路。 “我们先去泰沙家的城堡,然后见机行事。”华南笙摸摸脑袋,说道。 “嗯,我听你的。”诺兰肥嘟嘟的小脸正经点头。 华南笙知道经过今天一事,罗伊一定会有所成长,每个人都有第一次,见识过血与骨,日后才不会抵触。 走到现在,华南笙很是后悔。他杀了劳伦斯,却吓走了马匹,若是有一匹马,会方便很多。 两人穿行在林间小路上,两旁的深林从疏到密,再由密到疏。早些时候的乌鸦不知飞往何处,另外一种鸟鸣声悠悠扬扬在林中传荡开。 深林中的树木都散发着一阵阵寒气,像是额外品种。 终于,走了很久,两人耳边传来阵阵水流声,水流声由轻至深,婉转变得浩瀚。 “前面就是塞班河了,是我捡起你的地方。”罗伊开口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华南笙点头示意。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大江大河,老师所带领的神游不过是匆匆一瞥,并未实地涉足。 走的越近,水声越大,华南笙本是平静的心情又变的激动起来。 在这时,嘣! 应声响起一道弓弦声,华南笙耳力敏锐,拉着罗伊往下蹲去。 果不其然,一阵箭矢飞过,华南笙大怒。 “这是什么情况?”华南笙低声问道。 “山贼…”罗伊面如死灰。 华南笙正想有所反抗,一道大网从天而降,网住两人。 难道又要结束了? 第57章 树葬 铺天盖地降下一张大网,两人避无可避,被大网裹了个凉心透。 这位才到法林迪亚的少年,还没崭露头角,就要再次去世了么? 华南笙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念头,稍稍挣扎,就被死死网在地上,动弹不得。罗伊也是如此,不免有些惊慌。 “这叫什么事,刚出村没多久就被人偷袭。”罗伊抱怨道。 华南笙仰天长叹,人世间最大的荒唐在自己身上上演了,实在是身不由己!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连着会遇见两件不幸的事,上一次人少,自己甩甩膀子,抗击一下还能解决,而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了。 从一旁山林之中传出一阵窸窸窣窣声,被压在地上的华南笙撇过头去,瞥到山林中窜出的人。不经倒吸一口凉气,这与自己预期的山贼的形象悬殊极大! 华南笙印象里,山贼应该是一副草莽模样,躺胸露乳,戴着斗笠或是草帽,肩上扛着一把大刀。可眼前出现的人,与他印象里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面前人穿着兽皮衣,披头散发,有几人甚至穿着草叶裙。匆匆一瞥,只有一点符合气质,就是袒胸露乳。 这他么是原始人!华南笙这时摸了摸网在身上的大网,猛然一惊,这哪是网,分明是藤蔓啊! 法林迪亚竟还有原始人?? 华南笙要哭了,罗伊也哭了。 “他们是‘多卡人’,诺兰,我们死定了。”罗伊哭的很伤心。 “‘多卡人’?”华南笙印象里老者的册子并没有提到这个人种,自己也是一窍不通。 华南笙死也要做个明白鬼,“你快说,‘多卡人’是个什么人种!” “‘多卡人’是一个奇怪的林间部族,生活在林沼地的雨林和深林中,四处游荡,四海为家。以丛林为部落,走到哪里,生活在那里。他们没有文明可言,据说是会吃人的!” 华南笙眉头微皱,“有你说的这么恐怖?” 罗伊摇头:“只会比我说的更恐怖,因为没人从‘多卡人’的手中活下来的。” 罗伊颤抖着,接着说道:“‘多卡人’的习俗与我们完全不同,信奉的也不是正统之神。没人知道他们来历,也没人知道他们生活的轨迹。他们很强悍,在林间行走如履平地。有段时间恐怖森林的卡尔家族曾经调动百余人卫兵,试图剿灭四处流窜的多卡人,最后都失败了,还死了不少人。” 华南笙听完,面色不自主的冷了下来,听罗伊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的要死了,竟是有些慌张。 来了几个面黄牙黑的汉子,抽出盘在腰间的藤蔓对着两人猛抽了几个来回。藤蔓带刺,两人身上多了许多血洞。华南笙被抽后,感受到一股麻醉感,接着感觉四肢没了力气。然后,走来几个浑身污垢的多卡人,他们扛起被网住的华南笙和罗伊往深林中去。 罗伊相较于华南笙,体积大了不少,身上血洞多了不少,竟是沉沉睡去。 华南笙坚挺着,感受着自己被两人扛着,抬着往森林中去。 颠簸了一路,华南笙中间甚至想吐。终于,他们被待到了一处陌生营地。 这里被清理出一片空地,四处都是茂密树林,参天绿叶遍布整片天空,也遮住了光线,周围昏暗一片。华南笙凭着经验勉强判断出来,外面差不多也要天黑了。 他们二人被分别绑在了两处树上,华南笙试图唤醒罗伊,但后者昏昏沉沉丝毫没有醒来的意识,他只好作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仔细打量起周围环境,看看有没有机会逃走。 不得不说,这出地方很好,一条小溪贯穿营地。营地中升起一团火堆,烧的不旺,却能保持不灭。营地人口并不多,约莫三十几人,此刻都围在一处木头桩子前,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华南笙被绑在一棵树上,之后就无人问津,一直被亮在那里。 林中之人说话了,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华南笙耳力很好,试着去听听,只是根本听不明白。看来,他们说的不是法林语,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华南笙对试图用交流逃脱此处的方法放弃了。 无奈间,只得另寻办法。 这个时候,营地中央爆发出一阵哀嚎,犹如潮水般涌来。然后围绕着木头桩子的人都跪下,不断哭泣着。 华南笙眼力好,瞧见木头桩子上是一个人,那人一动不动。华南笙然后猜了个大概:应该是某位重要的人士死亡,他们在哀嚎。 在看了好一会哀嚎后,华南笙变得无聊起来。然后,多卡人收起哀伤,开始忙碌起来,华南笙盯着,很是疑惑。 多卡人拿着锋利的长剑,是从华南笙那里捡来的长剑,劈砍了一颗有水桶粗的树,沿着树的裂缝,将树一分为二。他们慢慢将树中的纤维、木质全部挖出,只留了空壳,然后他们将死亡之人放入木壳之中,盖上另外一条木壳。 华南笙看得异常惊奇,如此行为是什么意思。 “多卡人信仰的是翠神!”这时,罗伊的声音响起,“翠神是一个野神,不属于正统之神。多卡人信奉的就是它们。” “翠神?”华南笙心态快不好了,这几天遇见的神确实有些多。空神、七苦神、古蓝神、海神、深林女神、翠神……,华南笙有些头秃,有些凌乱。 “翠神的信仰很复杂。”罗伊说道,他现在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对劲,有些亢奋、也有些低迷:“他们信奉翠神,死后也将随翠神而去,他们选择的方式是火!” 华南笙闻言扭头盯着罗伊,又是一阵震人心弦。他随后看看天空,天空已经阴暗无比,再一次面向罗伊。此刻罗伊发色愈发的发银白,愈发神圣! 这罗伊一定有问题! 随着罗伊的声音响起,多卡人将那人抬起送入火中,然后又是默念,一阵哀嚎。随着木头棺材落入火中,‘砰’的化作一蓬火焰,整个棺木瞬间消失不见,化作飞灰。 我的天! 华南笙瞠目结舌,这算是神力了吧。寻常时候,如此大活人怎么可能瞬间就消失不见? “翠神好像显灵了…”华南笙开口道。 罗伊此刻面色很难看,回道:“诺兰,你可能要有一场恶战。” 果不其然,在送走棺木中的人后,多卡人将目光锁定在了华南笙和罗伊两人身上。 华南笙鸡皮疙瘩瞬间掉了一地。 第58章 古怪的神秘空间 多卡人齐齐回头,眼睛冒着绿光,泛着幽色,恍若恶狼。 华南笙再与多卡人对视一秒后,果断偏移视线,他着实受不了他们犀利的目光。 他视线偏转,瞧见不远处一处树下竟是一滩白骨,森森白骨,其中几块上还带着血肉,那盏骷髅头上也粘着血肉,仔细一看毛骨悚然,吓人十分。 “怎么办?”罗伊的声音再次传来,华南笙扭头看去,与想象中的罗伊不同。他的脸型竟是有些变化,不似那般肥嘟嘟,在折射过来的篝火下变得削瘦! 是的,削瘦!罗伊的脸有变化,只是现在情况紧急,华南笙无力去询问罗伊,只是开口回道:“不知道,我被绑着,也没办法。” “这可如此是好。”罗伊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哀愁,却失去了应该有的慌乱。 多卡人手中多了些武器,有人拿着木质弓箭,有人拿着镶嵌了许多牙齿的大石头棒子,还有人拿着石头长矛,像极了原始人。其中倒是有一个体型较高之人拿着一杆类似拐杖的东西,华南笙隔着老远就看见其上密布着绿色宝石、整个拐杖散发着幽光,不像是凡物。 观察的同时,多卡人已经围了上来,面容狰狞,为首之人口中说着他听不懂的语言,言辞激烈,极具怒意。 “罗伊,你能听得懂他们说的是什么么?”华南笙说道。 罗伊摇头,郑重道:“不懂,你赶紧想办法,我不想死在这里。” 华南笙咽下一口口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办法都没有。额头的汗沿着他的脸颊从两侧淌下,宛如一条小溪。 最先围上来的一名男子,手里拿着骨头长矛,死死对着华南笙的咽喉。 八尺,七尺,六尺… 眼瞅着越来越近,华南笙滚动的喉结再次说明内心的极其紧张,自己难道就要死了么?十八岁的年华就这样没了么? 他不甘心啊! 华南笙开始挣扎,不断扭动身躯。突然间,摆动的手指碰到腰间圆滚滚的东西。 老师留下的怀表! 华南笙印象里闪过几幅画面,极其紧张的他嘴唇上干燥的已经褪起小白皮。眼瞅着长矛离自己还有不到二尺的距离,他死马当活马医闭上眼睛,凭着回忆念道:“空神降临!” 在法林语中,降临一词的尾音是“嗯~”就像是哼哼音节,在“嗯”声结束后的一刹那,华南笙感觉四周不对劲了,忙不迭的睁开眼睛,当即大惊!竟是十分惶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竟是出现在一片小型空间中,四处冒着迷雾,绵绵绕绕。四处皆是黑暗,但他却能看清四周的每一样东西。 眼前这片小空间散发着说不出的味道,华南笙试着举起自己的双手,发现并没有实体,又是一阵悚然,自己明明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手臂,却没有任何图像。 无奈之下,他打量起这片奇特空间。空间很神秘,他所能看见的区域只有自身四周的六尺。 仔细端详之下,他发现了很多东西,尤其是可以看见底部的地上。地上有很多很多书籍,书籍垒得很高,他“飘”了过去。 现在他的状态只能用飘这个词,因为他并没有看见自己的双腿! 从上到下,他依次扫了一遍,从一开始吃惊逐渐变得不可思议,到最后,他终于知道自己老师那么多神奇玩意从何而来! 这些书都是他曾经见过的书籍,在老者的催逼之下,他一本一本的扫过,各方各面的东西都有,最上面一册书籍正是他在汉尓城老师卧室中找到并时常观看的书籍! 神了!绝了! 华南笙心中只有这两个想法,视线转到另外一边,他又看见一侧种着些花草,其中一株正散发着神奇气味。 这个味道他记得一辈子! 正是金石楠花!此刻金石楠花正开放着,这里只有一株藤蔓,藤蔓扎根在黑色雾气之中,其上盛开着一朵金石楠花!石楠花味道很毒辣,在这片没有光源地方生长的十分好! 其上倒是挂了一个小牌子,小牌子上写着:“赠与一百八十四代传人!” 他转念一想,老师带领他神游的时候说过他是第一百八十二代传人,眼下之意,我就是第一百八十三代传人。这一株金石楠是为下一代人准备的? 他再次想到,沫沙曾说过她也喝过金石楠花,她又是什么情况下喝到的呢?华南笙再次升起一股疑虑。 他四处晃荡,发现很多以前老师在他幼年时拿出的各种古怪的玩意,勾起他一阵阵回忆,又是一阵神往。 就在这时,一本书籍莹莹亮起一道光,它很亮,浑身散发着无尽的幽暗气息。华南笙飘了过去,在距离很近的地方,书籍浑身吸力变强,一把将华南笙吸了进去! 轰隆隆! 宛如一阵雷声,华南笙晃晃悠悠跌入书籍之中,一阵恍惚之后,发现这是一处长廊! 长廊很长,通向幽暗深处,华南笙往散发光线的长廊靠去。长廊上出现一幅幅人形图。 华南笙飘近,仔细观摩,第一幅图是一个很壮很丑陋之人,与其说是丑倒不如说长得像是人形始祖——直立猿猴!图像之下写着一个小小的法林文“第一代传法士” 这里是历届传法之士的人像馆? 华南笙开始慢慢飘向前,一幅幅人像图在眼前显露。他像是看过一幅幅时空古卷,又像是看过人类漫长进化史。 这其中有男人有女人,长相各不一样,但其中记录的都是最年轻时候的样貌。 终于,他见到自己老师年轻时的样子,底下标注这第一百八十二代传人。老者年轻之时,他在神游之时见到过。那是,他脸上很光滑,一头的波浪文卷的黑发,浑身散发着英气,鼻梁骨很高,络腮胡不多却很浓厚,两只眼睛深厚有神。而去世之前的老者并不能与面前之人相提并论,两者之间差距很多! 华南笙感触很深,视线飘向后面,在右侧长廊的墙上,一副新的面孔流露出来,真是华南笙! 图中的华南笙笑意盎然,阳光开朗,笑起来如同春日温软草地,很能暖化心灵! 华南笙幽幽叹气,“只是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有此风光之景了。” 在面前图画完全浮现后,长廊哐当一声,瞬间远离华南笙,朝着远处飞去,很快没入黑暗之中。 黑雾开始泛起波澜,四处涌动起来。 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华南笙面前,华南笙只能用两个字形容:伟岸,极其伟岸! 这道人像不知道有多高,也不知有多宽,很大很宽!华南笙想去观摩,抬头望去,却像是看见太阳一般,刺眼无比,他连忙低下头。 “既是传法之士,便是我之信徒。”伟岸之人开口。 这话的意思是,他难道是空神? “我受你信仰之力,助我传法、灭杀一切敌!”伟岸身影继续开口,“怀灵表便交由你保管。既有信仰,默诵经文,我之力量便可出现祝你一臂之力,但切记要慎用!” 说完,伟岸身影散去,不复存在。 华南笙一脸懵,这空神说话就是离谱,花里胡哨自言自语一堆,自己根本听懂。 这时,从天而降一页纸,纸上写道:“默念空神之名,受神力。” 华南笙皱起眉头,想着心事。 突然,一股磅礴之力涌出,华南笙感觉自己心脏如遭重击。 他情不自禁闷哼一声,眼前一黑,再次感受到光亮,他人已经出现在外面。他依旧被绑着一棵树上,长矛离他的喉间只有一尺! 第59章 古怪的多卡人 华南笙一惊,眼瞅长矛着离咽喉一尺宽。下意识喉结一阵蠕动,想到刚刚在空间出现的神秘一幕,他连忙低声念道:空神。 腰间的怀表一瞬间绽放光华,一股神秘力量从虚空中来,从华南笙的天灵盖处笼罩了他,华南笙感受这神秘能量弥漫整个身体,仿佛回到了自己击杀苦骑士的时候,那道从天而降的陌生金光带来的感觉和现在是一样的。 他感受到自己整个身躯连带着全身肌肉一刹那绷紧,无穷力量在咫尺间汇聚完成,就连呼吸他也觉察到具备无穷力量。 这是什么? 这就是空神信仰降临的时候么? 今日算得上是华南笙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呼唤空神,随之而来的陌生力量让他慌张的心镇静下来,渐渐有了底气。 微微间,他扭动双手,感受着因为肌肉紧绷反弹的力量撕裂捆绑着的藤蔓。一寸一寸的挣脱束缚带来的感觉极其美妙,华南笙嘴角泛起一抹笑意。 嘣! 华南笙双手握拳,瞬间崩开绑缚他的整条藤蔓,出手极其迅速的按住即将抵达咽喉的长矛。举着长矛的多卡人,正欲使劲,却发现长矛难有寸进,被死死抵住,不自主叫嚷道。 华南笙自然是听不懂,然后,只听‘咔嚓’一声,长矛被他折断,丢在了一旁地上。 围上来的多卡人瞧见这一幕,眼中如同恶狼一般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就仿佛原本是视为口中餐的猎物一瞬间变化成狩猎他门的猎人。 现在的华南笙自己毫无知觉,但在罗伊眼中,却是身披金光,仿佛从天而来的神! 是的,华南笙现在就是身披金光。虽然金光很暗淡,但在昏暗的环境中,释放出来依旧闪耀四周。 “诺兰怎么一下变得这么厉害…”饶是与之前大为不同的罗伊也满脸疑惑,神情呆滞,丝毫想不出是何原因。 但面前即将触碰身躯的一杆骨矛让他毛骨悚然,慌忙间,他大声喊道:“诺兰,救我!快救我!” 闻言之后,华南笙嘿嘿一笑,将一位欺身而近的多卡人拍飞数十米,大步跨到罗伊被绑缚之地。 围绕着罗伊的三个多卡人,面露惧色,转首看向身后拄着拐杖身形高大的多卡人。 但是那人并没有任何动静,于是,华南笙很轻松的手撕开藤蔓,救出罗伊。在和罗伊触手间,华南笙感受到一股凉意,寒可透体的凉意!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 瞬间,华南笙思绪纷飞,罗伊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时,高大的多卡人抬起手中类似拐杖一样的东西,众位略有胆惧的多卡人纷纷往后退去。 不多时,两方面前空出一大片平地。 “罗伊,他们是什么意思?”华南笙问道。 罗伊许是被绑着很紧,呼吸困难,一直在大口喘气,“我…不知道,这片区域就没传出来过任何关于多卡人的消息。被多卡人逮住,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从来就没有人能从多卡人面前逃走,从没有成功的。” 华南笙听闻后点头,视线再次偏移,盯上了身形高大、‘鹤立鸡群’的多卡人领袖。此人壮硕如牛,八块分布完美的腹肌、胸肌也是如此。与大部分多卡人不同,他竟是长了一张俊美的脸,棱角分明,炯炯有神的眼神,除了发黑的面容和一口黄牙,可以堪称美男子。 多卡人中竟是有这号人?华南笙盯上他手上的一根拐杖,拐杖精巧,绿宝石散发幽幽的光,很诡异。 其余多卡人都围住了这位身形高大的男子,拱卫着他。 华南笙不知道他们要搞什么,但理智告诉他,第一时间离开这里才是正道。他戳了戳了罗伊,“我们走,马上走。” 罗伊点头,两人渐渐往林中后方摸去,试图逃离。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低声诵念的咒语声,两人不懂,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顾低头往前走。 突然,罗伊大叫一声,“啊,我的脚!” 华南笙朝着他脚看去,惊悚笼罩一身,罗伊的腿被不知名的藤蔓缠绕住,诡异的是藤蔓还在蔓延、向四周衍生,就要裹上他。 “我擦,这什么玩意!”华南笙不知觉冒出一句家乡话。 “诺兰,你在说什么?赶紧想办法,我不想死啊!”罗伊也紧张起来,话里话间倒是没了尊敬的意思,反而像是吩咐。 华南笙没有想到这一层,而是连忙挥动自己手中的长矛,割断疯狂涌来的藤蔓。 但藤蔓越来愈多,这种柔韧性极其好的东西,斩不断、理还乱,华南笙也渐渐危险了。 很快,藤蔓裹上了华南笙的脚,渐渐着往腰间、胸腔而去。华南笙不得已,丢了长矛,用手开始撕藤蔓。被神秘能量附体,华南笙现在力气巨大。刚刚捆绑他的藤蔓被他单手撕开,这些藤蔓也是如此。 很快,地上多了很多断掉的藤蔓,他的耳边传来一阵呜咽声,大忙之中华南笙抬头看去,罗伊整个人已经被藤蔓缠绕,除了露出一只鼻子供他呼吸,其他地方全部被覆盖,而且呈现越绑越紧的趋势。 罗伊身体部分地方已经渐渐发紫,血液不循环。 可目前,华南笙也没办法,他遇见了一个更大的麻烦。 眼前出现了一株树! 树,还会动! 华南笙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这好像更加难接受了。 眼前这棵树竟是拍打下一枝很厚实的枝杈,朝着华南笙的大脑袋袭来。而华南笙两只脚还被层层叠绕的藤蔓缠住,动弹不得。莫得办法,华南笙撑起双臂,伸手去抵挡。 枝杈打在交叉的双臂上,华南笙感受到传来的一股巨力,巨力很大。华南笙闷哼一声,反手握住枝杈,使劲一拽,将枝杈从树上剥离。 清除完乘机盘绕在身上的藤蔓,华南笙面色再次一变。 一株树变成了三株树,他们一起伸出枝杈,打向华南笙的脑袋。 “我的娘哎。”华南笙感受到一股绝望。 这压根就没法打呀。 不甘心的他,仰头大叫:“空神降临!” 腰间暗淡的怀灵表仿佛复活了,腰间绽放光芒。与此同时,华南笙感受着脑海中某一块好像被某种奇怪的力量抽走,脑袋空空荡荡。 一道比刚才更加强烈的金光笼罩下来,罗伊被藤蔓蒙住了眼并没看见,一群多卡人看见,惊惧之色更加强烈。 华南笙通体金光,眼瞅着打下来的三条枝杈,正想要出手。但是他并没有等来三条枝杈,整个人震惊,眼前三株树正急速往远处而去,脚上的禁锢感也消失不见,藤蔓们像是一条条小蛇,往远处游去,仿佛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华南笙回头看,身形高大的多卡人拿着类拐杖的东西,往身后的树林中去。身后跟着许多多卡人,渐行渐远。 华南笙身上的金光渐渐暗淡,就贴在皮肤表面一层,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罗伊再一次大口喘气,被捂住的眼睛由黑暗渐渐变得光明,看清了华南笙。他同样转首看向多卡人,然后与华南笙对视一眼。 两人一脸懵逼…… 第60章 猜忌 华南笙和罗伊傻站着,谁也不知道多卡人突然离开的原因,两人对立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呆呆的谁也不知道怎么办。 终于,华南笙抬头看着已经暗下去的天色,说道:“我们先走,免得他们又回来,再回来可不好办了。” 罗伊点头,一步一颠这跑向火堆前,拿起一根冒着烈火的大木头,又折返回来。 他说道:“看不见,用火照明。” 华南笙点头,自己也跟了上去,在营地中四处搜刮,发现不少好东西。比如,他们两人在班塞尔村抢到的近两百银纳尔、从村长带出来的干馍馍。最后,他提着一根长矛和罗伊走了,此地不宜久留,多留一刻有性命之忧啊! 两人佝偻着,在林间穿梭,倒是谁也没说话,只是闷头走路。 突然,华南笙感觉胸口一阵抽搐,心疼起来。接着眼前一黑,磅礴的虚弱感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当即脚下一个踉跄,坐倒在地上,不断大口喘着粗气。 他试着握握拳,发现自己根本捏不紧拳头。他无比虚弱,这感觉就像击杀完苦骑士,当场就坐下的感觉一样,虚脱了,提不起一点力气。 埋头走着罗伊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连忙回头,见到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喘气的华南笙,急忙往回跑:“你怎么了?受伤了么?” 华南笙摇头,缓缓说道:“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住一晚吧,我太虚弱了,完全走不动路。” 罗伊打量四下,点头道:“好,听你的。” 华南笙将手上的长矛丢给罗伊:“将四周清理一下,找点干柴,生些火。” 很快,罗伊就去忙了。华南笙扫视一周,这里地形还可以。几处古老树木倒下,交织在一次,本是枯木之物其上又长出一根根小苗,有了枯木逢春的意味。 他安静下来,除了满耳的噪声,还听见了丝丝水流声。 “这地方不错。”华南笙点头。他坐着,眼见着罗伊用长矛砍断诸多断掉的树枝,清理出一大空地,找来一些干柴,点燃一堆火。 华南笙休息片刻,突然想到了老师经常让他诵念的经文。于是,他盘起腿,强行打起精神,开始诵念经文。 几分钟后,华南笙诵念完毕,通篇不过几百字,诵念起来飞快。 完毕的一刹那,天地间有一股无形的‘气’在凝聚,很细碎,没人能看见。汇聚之气,如同之前的金光一样,从华南笙的脑袋灌入。 华南笙瞬间精神许多,他之前默念空神之名感觉被剥离的部分竟是淡淡了恢复。这让他顿感神奇。 于是,他在一次默念。但是没了反应,与预想的不一样。 一旁的罗伊拿出几块干馍馍,丢给华南笙,示意他吃。华南笙回敬一个微笑,大口咬起馍馍,脑子里全是关于刚才事情的揣测。 他默诵空神之名,神秘金光就从天而降笼罩了他,他感受到磅礴的力量在肢体间汇聚。这一系列的过程就是空神信仰之力么? 那第二次大声诵读‘空神之名’的时候,自己感觉脑子中被抽走的那部分又是什么呢? 为什么两次诵念接过都有所不同呢? 再次之前,那神秘出现的空间又是怎么回事?那片布满书籍和长了金石楠的地方又是在哪儿呢?自己又该怎么再次进入呢?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与老师赠与的怀表有关系,发光发亮的怀表到底是什么东西? 华南笙越想越迷惑,他想着想着,拿出了怀灵表,仔细摩挲,试图找寻答案。怀表说是怀表,但华南笙并不能打开他。他将表拿到耳边,能够听见里面滴滴答答的时针走动声音,这玩意他在西域见到过。很贵,而且是西方那群富商的奢侈品,是品味的象征。但现在他手上的这块,并不能打开。 他仔细摩挲,却死活不见其反应。华南笙于心不死,竟是开口默念道:“空神降临。” 然而并没有反应… 这玩意不按常理出牌呀…华南笙很疑惑,有点不对劲啊。 对面的罗伊瞧见举止古怪的华南笙,开口问道:“诺兰,你在看什么呢?” “没什么,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好。”华南笙回道,他现在将罗伊视为自己的徒弟,语气间多多少少多了些严厉。 透着火光,罗伊眼神一下变得严厉,但随即又恢复正常,低头啃着馍馍。 罗伊如此一幕,华南笙并没有看见,但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反手又将怀表收在怀里。响起罗伊变现奇怪的事情。 此人,初见时如同个孩童,心智颇为不熟,性格腼腆,话也说不利索。空有些知识,每逢说出来,必会吞吞吐吐。但似乎一道晚上,就变了个模样,有一股说不上来的狠劲。是狠,又不是。但给人一股很难以接受的表现,和白天的判若两人。 古怪的是,罗伊皮肤为何如此古怪阴冷,寒气透体?这其中必定有什么故事。满头白发,也似乎寓意这什么,得重点观察观察。 华南笙冷眸思考着,殊不知罗伊也在思考着他,只是不可知而已。 “诺兰,你是空神的信徒么?”罗伊隔着火光,开口问道。 隔着火光,华南笙仿佛看见一双火眼,眼神带刺。 “是的,刚刚你也听见了。”华南笙这一点没有隐瞒,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刚刚你的力气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大,那道从天而降的金光又是什么?”罗伊依旧问道。 华南笙微微一笑,回敬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的头发为什么比白天更加银白呢?” 罗伊沉默,不再说话。华南笙一语,似乎道破他的本质。 “既然你我都有秘密,就不要互相打探。”华南笙瞬间冷了下来,话里话间仿佛带着冰意:“你若是还想让我教你武艺,就忍着别问。不然,我们立刻分道扬镳!” “好的,没有问题。”罗伊微微一笑,“那就晚安,诺兰先生。” “好的,罗伊。”华南笙笑了。 之所以没有彻底决裂,华南笙目的也很简单,他自己在陌生世界,需要一个导向标。再说,罗伊没什么武学基础,根本打不过他,自己不用害怕。 两人一觉到天亮,又恢复了正常。 华南笙一睁眼,就看见了正在扎马步的罗伊,惊道:“你怎么起的这么早?” “你…你不是说,练武要勤奋麻。”罗伊还没说几句,胖嘟嘟的小脸就红了。 华南笙点头嗯道。心里却想到:罗伊这有变成正常了? 两人在林间穿梭了两日,途中遭遇毒蛇、林间野兽等等,终于是找到了一处小路。左右没人认识的情况下,只能沿着一条小路走下去。 又走了半天,华南笙遥遥望见了一处小屋子。小屋子隐藏在一处深林深处,只有一个小旗帜飘荡,小旗帜上正是长着牙齿的食人鱼! 这是华南笙来到这个陌生世界第一次遇见其他建筑!他不由的兴奋起来! 不由加快了脚步。 第61章 酒馆 四周一片郁郁葱葱,微风乍起,接连成片的树叶恍若波涛来来回回浮动,柔软至极。空气间,漾起一阵芳香。 遥遥望去,林中若隐若现一处橡木小屋,华南笙和罗伊很快走了上去。 走进,发现这是一处酒馆!一处林间酒馆! 酒馆面前已经被清理出了一大片场地,部分地方堆满木材和成捆的巨木。 “这是供林间采木人休息吃饭的酒馆。”罗伊看着微微发楞的华南笙,低声开口说道,“因为勋贵们渴望更好房子,采木人的行当随之而出了。一根成品实心的橡树巨木可值不少银纳尔。” 华南笙默默点头,他了解的多是一些勋贵情况,对法林迪亚底层民众的生活没有一点了解。 “对我们这种赶路人,他们应该会开放吧。”华南笙开口。 “不知道,我也是听我养父说的。自己没有经历过…”罗伊缓缓说道。 于是,华南笙和罗伊推开了酒馆的大门,跨步而入。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噪杂声,嘶吼声,酒后放开嗓子听着荤段子的放肆笑声。但在开门的一瞬间,都安静下来,齐齐望着华南笙和罗伊。 尤其是华南笙格格不入的面孔,更是让人觉得是外地人,不像是本地人。毕竟只有极少数的亚南人会往法林迪亚内陆走动。 大部分坐在酒馆的人都是一身灰尘,头发散乱,一看就是长期奔波、日夜操劳。见到华南笙和罗伊同样的风尘仆仆,安静的同时也放心不少。 罗伊扯了扯华南笙的衣服,他有些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办。 殊不知,混江湖的华南笙对这方面熟悉啊!以前,在西域,他和华老九可没少去酒馆,喝遍整个西边无敌手! 他信步上前,用法林语喊道:“来一桶葡萄酒,外加三斤肉食。” 说完,掏出自己腰包,拿出几块银纳尔往正趴着木头桌子上的老板娘弹去。银纳尔滑过一个大大弧线,丝毫不差的落在老板娘的面前,银纳尔打了几个转儿停了下来。 老板娘是个年岁适中的妇人,身段形状,说是虎背熊腰也不为过。眼睛瞥见落在桌上的三颗银纳尔,面露一丝惊讶,立刻谄媚一笑,“大人稍作片刻,马上就到。” 在路上罗伊已经和华南笙提到过银纳尔的购买力,一粒银纳尔在这种地方换半桶品质不好的葡萄酒绰绰有余,至于几斤牛羊肉,一粒银纳尔也够了。 既然购买力如此强,那霍金那家伙是怎么存到一百多银纳尔的?这倒是是个小问题。 这时,罗伊又拽拽华南笙衣角。华南笙扭头再次瞥见四处盯着他看的采木人。他们眼睛似乎泛着油光,其中一人吃着土豆泥的男子更是流露出恶意的目光。 华南笙并没有理会罗伊,而是快步走到台前,端起桌子上的一杯橡葡萄酒,朝着一众采木人举杯,然后一饮而尽。 待咽下葡萄酒后,华南笙深吸一口气,面色稍稍一愣,“今日诸位的酒水我包了?” 说着,他又拿出七八粒银纳尔,抛给了刚起身的女子。 寂静发生在片刻,瞬间爆发惊呼声!男人们疯狂了,这是意外横财。几个热情的男子,已经端着一橡木杯子走了过来。 采木人的身躯在长期扛木头的锻炼下,结实无比,华南笙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 “亚南人,诺兰。”华南笙微笑着。 “唐纳修。”一人举起酒杯示意。 “奥斯顿” “…” 室内气氛又恢复正常,一如之前华南笙进门前那样的热闹。众人举杯庆贺,欢声笑语,活泼十分。 这其中原因很简单:采木人是低等工作,没有权贵会与之共饮,也没有商贾富商愿意与之共饮。而华南笙愿意与之共饮,还包了他们今天的酒水钱,这换做谁都愿意结交。 “老弟,你他妈真给力。”一位壮汉走来,使劲锤了华南笙的胸口,和华南笙对饮一杯。 渐渐,屋内基本所有人都围上来,一人一杯酒轮着华南笙。坚挺的华南笙硬是没倒,要知道一人一杯酒,近二十几杯,这加起来怎么说也有大半桶葡萄酒。 华南笙全然没有醉意,这葡萄酒完全没有草原上的烈性,完全可以畅饮。 酒喝过,华南笙丢进嘴里几粒牛肉粒,听起这些人聊天。 男人的话题永远离不开女人,在他们一番交谈发出爆炸的淫笑声后,华南笙终于听见一个重要的信息了。 “听说泰沙家族要和塞班河下游的塔姆家族开战了。”名叫奥斯顿的汉子将手里酒杯放下,满是胡茬的脸上闪过一抹忧心。 华南笙听见这个消息,眼睛微眯成了一条缝,竖起耳朵来听。 堂中的人有人放下酒杯,有人接着畅饮。 “勋贵们打仗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人说道。 奥斯顿很有趣,淡淡会道:“希望和我们没关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另外一人说道,“知道你识字,肚子里有货,把话说明白了呗。”另一人说道 奥斯顿端起一杯葡萄酒,“古往今来,打仗死的都是百姓居多。尤其是我们这种人,平时做苦力,战时被拉去打仗充人数。大多数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屋内寂静无声,奥斯顿算是说道点子上了。 “那为什么塔姆家族要和泰沙家开战?由头是什么?”华南笙这时问道。 奥斯顿顿了顿,面色不定:“我是前段时间卖货的时候听见的,据说是因为一个女人。” “女人?”大伙之中都来了兴趣。 女人的话题永远比任何东西都有吸引力。 “这是个荡妇与奸夫的故事。”奥斯顿来了兴致,开始说道,“泰沙家族和塔姆家族一直都是联姻家族。持续了有三四百年,每一代之中都有一人会迎娶另一位家族中的女子。本是同辈之间迎娶规则,确实被这一代人打破。” 奥斯顿脸上带了一点笑意,接着道:“艾迪·泰沙是上一任家族族长,膝下有两个女儿,三个儿子。大儿子外出闯荡死在野猪大口下,二儿子班扬继承家业也就是现任的泰沙家族长,三儿子去了学宫没了消息。大女儿远嫁望沙堡,问题就出现在这个二女儿尤娜身上。” “据说这个二女儿生的貌美,从小和老二一起长大,未到成年,就和二哥发生苟且之事。后来迫于几位叔伯的压力,二女儿尤娜嫁给了当时已经年长,白发苍苍的亚瑟·塔姆。年轻曼妙的尤娜怎么会愿意嫁给一个暮年的老人?” “据说尤娜多次三番写信给班扬,意图很明显,就是想找班扬哭诉。想着自己年轻貌美的妹妹被一个老头霸占。班扬绝对是不乐意的。” “这个时候,亚瑟将他一个女儿嫁了过来,这个女人水桶腰,五官畸形。班扬自然不愿意迎娶,就顺势退推给了叔伯家的儿子。哪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失心疯,酒后竟是发疯将男人杀了!顺理成章,两方就要打起来了。” 华南笙听着,不禁摇摇头,勋贵间的腐化奢靡的事情他早在册子中见过。本是不信的,但现在被人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感觉。 奥斯顿说完了,室内一阵唏嘘。 耳尖的华南笙似乎听见了马蹄声,由远及近。马蹄声很密,不像是一匹马,像是一只骑队。 不好!又要出事! 第62章 被抓壮丁 酒馆内气氛比之前稍稍淡了些,奥斯顿的一番酒后故事,既是点燃了部分人的高潮,也熄灭部分人的焰火。没有喝多的人也开始为自己以后的日子担忧起来。因为奥斯顿说的有道理,要开战了,会死人的。 华南笙借了个道,往窗户边靠去。罗伊没有喝酒,一是不会,二是羞涩。眼瞅着华南笙往外面去,自己也跟着过去。 酒馆之内是点着蜡烛,并没有大开门窗。 华南笙往窗户边靠去,橡木做成的窗户只需要用手轻轻一推就能看见外面的景象。 “诺兰,你在干什么。”罗伊肥嘟嘟的脸也想凑上来,却被华南笙一掌拍了下去。 “可能有危险。”华南笙说道。 他轻轻推开小窗,视线内出现外面之景。 在与我们来时方向相反的另外一条小路,有人影晃动。很快马蹄声渐渐变大,树后冒出一队骑兵,他们两两一排,并肩朝着林中酒馆驶来。 这群骑兵身披锁子甲,里面内衬染着青色的亚麻布衣,背后系着青色披风。头戴尖顶圆形铁帽子,同样还带着皮手套。武器方面,腰间挂着长度适中的佩剑,身后背着一面松木制成的木盾,木盾上绘制长着牙齿的食人鱼。 为首的两个骑士手中拿着两面旗帜。旗帜不大,呈现三角形,上面青色打底,依旧绘着长着牙齿的食人鱼。 华南笙看着,有些疑惑,是正常的调兵、还是什么其他原因。 就刚刚奥斯顿的一番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总不可能真是来拉苦力的。 屋内依旧欢声笑语,大家举杯畅饮。有免费的葡萄酒不开怀畅饮,他们不是傻子么? 华南笙合上了窗子,冷静思索着,最后觉得见机行事比较靠谱。 “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罗伊听见有危险后,抵不住的胡乱思考。 “放心,要死也是你先死。”华南笙沉着点头,不像是开玩笑。 罗伊傻了… 门外的马蹄声不见了,华南笙隐约听见他们在说话,“你们几个守住缺口,如果有人逃跑,直接杀…” 嘶!这是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门被一脚踹开。踹门的力气之大,连带着整个木头屋子抖了三抖。 喝酒的人被如此一幕吓了一跳,纷纷怒目而视开门渐渐出现在两人。 两名脱下了头盔的骑兵出现在门口,一人金灿灿的黄发,另一人是黑发。 “以泰沙爵士之名征召所有临河堡居民,拿起剑为泰沙家族荣誉而战!”黄发之人开口说道。 众人面面相觑,似乎不愿意相信。也有人看向奥斯顿,没想到还真被奥斯顿说中,泰沙家族还真来抓壮丁了! 只是大家都保持沉默,没人出声。 黄发男子不高兴了,走到一边的板凳上一屁股坐下。将手中佩剑拿出来,往桌子上一拍,看着身后诸多蓬头垢面的采木人,冷哼一声,“在临河堡的领地上,唯泰沙家的话为主,怎么还不愿意?” 这时,酒家的掌柜闻风跑来,跑起来像是个奔跑的坦克。跑来直接挨着黄发男子坐下,“来自临河堡大人,怎么有幸光临小店,有失远迎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说着,还故作卖弄的挺着胸前的一双大白兔。黄发男子呵呵一笑,拿起佩剑对着酒店女子一对大白兔猛的一戳,然后目色闪过一丝厌恶。 “讨厌,大人。”掌柜没有反应过来,依旧卖弄风骚。 华南笙心中大叫一声,不好。 黄发男子眼神示意,另一名男子狞笑一声,抽出剑来。站在掌柜身后的他,对着掌柜的后背慢慢戳下去。 掌柜女子想要反抗,一双手却被黄发男子按的死死。一声惨叫传来,诸多采木人都怒了。 女子行为虽然不堪,但长期混在采木场的人,没一个不认识掌柜的。时而调戏她,并不会被拒绝,反而还会迎合。现在就惨死在面前,有几个酒意汹汹的就要动手。 另一位男子将剑慢慢探下去,从女子的脖颈处深下,一直没入整个身躯。掌柜挣脱无效,鲜血沿着佝偻着嘴中喷出,惨叫停止,女子慢慢没了呼吸。 男子将剑缓缓抽出,用背后的披风稍稍擦了一遍。黄发男子这时开口辱骂道:“这狗娘养的彪子还想上来,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城内的女人比这个货色强太多的,老子都不放在心上。” “你!”采木人中有人打抱不平,“凭什么无缘无故杀人!” “凭什么?凭老子手里的剑,你们听候征召,收拾收拾马上和我们回临河堡。接受训练。”另一名男子说道。 “你们就两个人,就像带走我们?”奥斯顿这时开口。 “对!两个人就像带走我们?你们未免太自信了。”另一人开口道。 “听你们的意思,是不受班扬爵士的征召了?”黄发男子走到一旁,拿起葡萄酒喝了一口,还未及咽下,又喷了出来,“什么屎尿玩意?这也是人喝的?” 缓了缓后,他接着说道:“不受班扬爵士的征召,下场只有一个,死!所以你们做好准备了?哥几个好几个月没杀人,正好手痒,拿你们几个开开刀。” “就凭你们两个?”奥斯顿接着说道。 黄发男子舔舔舌头,抽出剑,做弓步状:“兄弟们,都进来吧,杀光他们。” 从大门口涌出一群人,粗略一数,有二十人。此时,各个手持剑,手覆盾,涌了进来。 眼看着就要大开杀戒,华南笙站了起来,“大人,能否听我一言?” 黄发男子这才注意到靠着窗边竟然还有两个人,看到华南笙面向,有观察华南笙一身穿着,一阵狐疑后,“你是何人?有什么好说的?” “亚南人,诺兰·奥古都斯。我能说服他们,接受征召。”华南笙淡淡说道。 “可我为什么要给你这个机会。他们不是趣,活该被杀。我们字典里从没有重复一字,机会只有一次。”黄发男子似乎不愿意放弃。 华南笙这时丢出一个小包囊,深深看了黄发男子一眼:“大人,小小敬意,希望能买个机会。” 黄发男子顺手接过小包囊,看到华南笙的冷静的面色,狐疑般解开皮囊,看到里面银晃晃的银纳尔,眼睛瞬间失神。 这个世界没有人不喜欢银纳尔,所谓看透世俗的高人也要拜倒在银纳尔上。高人也要吃喝,自己把自己饿死的高人那不叫高人,那是二愣子。 黄发男子下意识吞咽口水,手中颠颠一袋银纳尔,估计有近百粒。 “好,我给你这个机会。”黄发男子说道。 他是这只骑队的队长,麾下都是自己的心腹,如此一说,自然没什么问题。 华南笙转过头来,“大家都跟我走吧,去临河堡看看瞧瞧。” 有人摇头,有人默不作声。 “不甘心?不舍得?”华南笙笑道,“留下今天就是一个死,去了临河堡,起码能活!是活是死,自己选好了,你们尝过城里的女人嘛?喝过城里的葡萄酒嘛?眼光放远点,一定会活的好好的。” 像是一语点破众生,犹如醍醐灌顶。 第63章 青衣 采木人们微微涨红的脸开始变换起来,多了几分挣扎,多了几分犹豫。但最后都做出相同的选择。 “我们愿意跟着诺兰走。”在众人一番商量后,奥斯顿回答黄发男子。黄发男子依旧沉浸在一百多银纳尔的狂喜之中,他一年的工钱也不过三十银纳尔。常年游走在生死边缘,突发一笔横财,满脸狂喜。 “嗯嗯,赶紧收拾,一刻钟后出发。”黄发男子说道。 一旁冲进来的骑兵纷纷议论起来,见到头儿说话,也就将手中武器收起,三三两两站着,议论着。 他们是泰沙的私兵,装备奢华,比之普通护卫待遇高出许多。泰沙家族这只骑队私兵加起来不到一百五十人,是真正的精锐。当然,战力方面还另外说。 罗伊拉过华南笙,蓝色瞳仁闪着不寻常的光,“我们也跟着他们去临河堡么?” “不然呢?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华南笙赏了他一个耳光。 回头之时,双目与抬头的黄发男子相视。后者眼中闪过一丝奸诈之光,华南笙轻笑一声。 很快,众人在门前集合。他们刚刚喝过酒的通红脸上迎上微微寒风,不禁颤抖。 黄发男子点了一把大火,将整个酒馆点燃,领着众人往回头的路回。 “别他么用这种眼神看我,真要进了班扬爵士的军队,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酒馆。”黄发男子说完,拽住缰绳,翻身上马,自顾自的往前面走去。 他们一众人只能跟着,夹在队伍之中,慢慢走着。 “这次要多谢你了。”奥斯顿靠上来,向着华南笙说道,“要不是你,兄弟们今天都要去见了深林女神。以后,有什么吩咐的,招呼兄弟们一声。” “这是小事。”华南笙点点头。 见华南笙没有兴趣开口,奥斯顿也识趣的走到一边。 华南笙他们所走之路,虽是长年行走之路,算得上压的很实,可前几天一场大雨,现在这路上泥泞不堪。骑兵们还好,他们有马。其他人可就惨了,一脚下去,泥水四溅。 华南笙一双小皮靴已经脏的不行,罗伊穿的鹿皮皮靴离溃烂不远了。 一行人越走越远,离橡木林越来越远。华南笙默默思索,自己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机会再来这里了。 往事不堪回首,只有向前呐! 离了橡木林,是一处大湖泊,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湖上有几艘小船,正捕捞着鱼。沿着湖泊向南而去,有一个小村子。房子不多,却也能看见寥寥炊烟。 众人沿着大湖走,并没有取道前往小村,没人知道为什么。 天色渐渐偏暗,众人又进入深林。 林沼地果然名不虚传!四处都有树林、湖沼… 众人往前慢慢移动着,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地。空地上建着一个木头屋子,木头屋子方方正正,呈着对称性。 木头房子既没有高高屋檐,也没有斗拱雕栏,很朴素,很简单。屋子不大,一个厅堂的空间。四面封闭,不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黄发男子勒住缰绳,止住了马,朝后面自己士兵挥挥手。一行人跟着停下了。队伍中的华南笙,罗伊,奥斯顿等看不到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今晚就在此处歇息,围绕着屋子生火造饭。”黄发人喊到。 众人下马,养一旁靠去,渐渐露出面前情况。 黄发男子和另外几个骑兵正恭恭敬敬站在小屋外面,背对着后面众人。 华南笙走到正忙着喝水的奥斯顿边上,眼神努了努黄发男子,问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奥斯顿先是一顿,随即回复道:“那是七苦圣堂。” “七苦圣堂?”听到名字的华南笙很惊诧,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听见七苦的名字。 果然,该来的还是得来。七苦教与自己的血海深仇是必须要报。 华南笙扪心自问,在白衣出现之前,他和部落人快乐的生活着。当白衣出现以后,自己生活渐渐变得凶险起来,离死亡的次数越来越近。 而这一切的理由是四个字:空神信徒。 背负这四个字的缘由是老者从小让他颂念的经文,以及各种古怪仪式。 老师是空神忠实的信徒,但对他的行为却并不是很严格的信徒式生活,至少他没见过。 但现在… 华南笙对白衣产生恨意,连带着对七苦教也产生恨意。虽然白衣已死,但其恨依旧绵延。 华南笙瞧见圣堂,泛起一股冷意。与此同时,他惊奇的发现,之前脑海中因为空神降临消失的神秘部分竟是蠢蠢欲动,似乎对华南笙这种杀意很渴望! 那部分到底是什么东西?华南笙琢磨着,死活想不明白。 一旁奥斯顿瞧见华南笙眼神中透露出的杀意,浑身一个哆嗦。 这时,从七苦圣堂中走出一位身披青衣的男人,男人很是年轻,脸庞带有自信,举止文雅,风度翩翩。 华南笙眼睛盯着男子的左手无名指,一粒若隐若现的戒指在无名指处流转。 只是此人戒指流露出光华远远没有白衣来的璀璨。 “青衣…”华南笙沉思道。 老师临死前带他神游告诉过他这个世界信徒按照信仰程度分为几个种类,排在末等二流的就是这青衣。 如此一来,他是否也会像白衣一样施展神奇的法术? 如果他真的能和白衣一样能够施展出诡异术法,华南笙心里还真没谱。 华南笙沉思间,青衣向他这个方向投来一束目光。目光中隐隐带着些疑惑,似乎不解,看了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收回。 随后带着他们走进木头屋子,余下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华南笙也开始劳动,罗伊这个时候凑了上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大饼,“诺兰,给。” 华南笙接过,呵呵一笑。然后抬头看了看天色,盘算着罗伊变化的时间该差不多了。 待啃了一半大饼后,罗伊幽幽声传来:“你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华南笙丝毫不慌,继续吃着饼。 罗伊找了一棵树,坐了下来,眼神朝着七苦圣堂,嗤笑:“那可是七苦教,你不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华南笙没去理会变了样的罗伊。 “七苦神和空神是死敌,世人皆知的道理。你不去杀他,他反过来就会杀你。”罗伊接着道。 华南笙一愣,并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黄发男子出来,眼神中满是虔诚。 “那小子看上去不是那么好对付,今天晚上你要小心,记得离我近些,保护一下我。”罗伊微微闭上眼睛。 华南笙不予理会,继续啃着大饼。 黄发男子的情况他早有预料,自己随随便便抛出一大包银纳尔,怎么可能不会引起他的贪婪? 只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并没有什么好慌的? 再者说,华南笙可不认为黄发男子能打得过他。 第64章 博弈 黄发男子出来时,再次向送行出来的青衣躬身,行为一直恭敬,与之前在酒馆做出恶劣行径的他判若两人。 虚伪! 华南笙面无表情的看着,内心则是思量着计划。 青衣目光再次看向华南笙,嘴角带着笑意,随后青衣袍往后一甩,扭头回了七苦圣堂。 黄发男子摘下皮手套,塞进腰间,走向一旁已经生起火的营地。 “小心点。”罗伊再次出声。 “话真多。”华南笙回道,手里的饼已经吃完,搓了搓手,将怀里的一带银纳尔丢给罗伊,“给你收着?万一晚上我死了,你也好有个盼头。” 罗伊嘴里叼了根草,又将袋子扔过来:“你自己留着吧,这玩意遭人眼馋的。” 华南笙接住,往怀中收去,闭上眼睛:“先睡一会,过会有大动作。” 罗伊这时爬了起来,往深林中去:“去帮你找件称手武器,还指望你保护我。” 华南笙不说话,像是直接睡着了。 要不要武器对他都一样,徒手也不是不能杀人。 天色彻底黑了下来,林中躁叫的鸟声也渐渐没了声响,只有干柴烧的通透发出的霹雳吧啦。 像是一只林中潜行的野狼,华南笙睁开了双眼。他依靠着树,身旁阵阵呼噜声传来,环首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别人醒着,都睡着沉沉。 罗伊也在一旁睡着,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于是,华南笙轻手轻脚向树后面走去,渐渐消失在林子中。 在华南笙消失后约莫一个小时后,黄发男子也睁开了眼睛,舔了舔舌头,往华南笙方向看去。在路上抽出自己佩剑,走了几步,眉头横皱,华南笙人不见了! 白天时候,他就一直在思量华南笙怀里的钱袋,随手能拿出近一百多枚银纳尔,身上绝对不止一百多枚银纳尔。所以,在路上,他就一直在思量这个问题。 怎么才能独吞这笔钱。华南笙之前抛给他的钱袋子,他并没和其他人说,能独吞的为什么要均分?二十人,均分一下也就四五枚银纳尔。 但华南笙消失了,这就很麻烦了。 这个时候,华南笙正好摸到七苦圣堂。 在黄发男子的要求下,他们并没有靠着七苦圣堂修整,而是隔了一段距离。 这个距离正好有一个视野盲区,华南笙从树林摸到了七苦圣堂旁边,又四处张望一会,见没有人,他直接迈开步子,进入七苦圣堂。 七苦圣堂并没有门,大门依旧敞开,只是有一面内嵌的小木板挡住了外人的视线。 华南笙很小心,慢慢走近去,待转过小木板,才算看清圣堂内部结构。其实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其中是一长条房子,四周都是墙壁。左右距离只能容纳下四人并肩站立。 过道四周是木头插在地上建成的墙壁,上面涂着些华南笙看不懂的符号。正前方是一道立着的雕塑,雕塑是一位拿着权杖、正奔跑的男子形象。雕刻上男子微笑,如沐春风。 圣堂之下,一位青衣跪坐着,不知道是睡着,还是在祷告。 突然,此人站起,“你来了,空神的信徒。” 这也能感受到?华南笙闪过一丝疑惑,“对,七苦的信徒。” “来了就别走了。”青衣默然转身,伸出无名指,戒指开始闪耀。 “呵呵,弑杀成性?不分青红皂白就杀?”华南笙说道。 “怎么,杀我不也是你来此处的目标?”青衣一语点中华南笙死穴。 华南笙一愣,被说中了,自己来此似乎也就是杀人。本质上和自己问他的那句话没有什么不同。一瞬间,华南笙倒是认为自己和他是一丘之貉。 但是,人是要杀的! “行,出手吧。”华南笙没去辩解,淡淡点头,极其自信。 青衣戒指处闪过一丝光耀,圣堂地上噗呲噗呲冒出诸多的荆棘、藤刺,往华南笙方向袭来。 “是土木苦?”华南笙心中有了数。 沫沙和他说过,七苦是七种苦:风沙苦,冰雪苦,王权苦,高寒苦,海苦,西火苦,土木苦。七位红衣大主教对应的就是七苦。 “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青衣念道。 青衣眉清目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狰狞。 “空神!”华南笙也没有犹豫,手立刻握住腰间的怀表。瞬间,金光乍现,华南笙浑身背负金光。 青衣见到华南笙拿出的怀表,面色当即大变,“怀灵表!你是空神传法人!” 华南笙知道自己是传法人,怀表出现的神秘空间已经告诉他了。但是这青衣为什么会惊讶。 青衣面色大变的同时,变得胆寒,就想要离开。可华南笙哪能给他机会,接着金光附体的一身巨力,华南笙一脚蹬起,沿着四周,一个飞檐走壁。 木质的墙壁承受不住华南笙的力量,一个一个脚印凹陷下去,好在木材结实,并没有破碎。 青衣想逃,可华南笙飞檐走壁,跨过满地长满的荆棘藤刺,直接落在青衣面前。 听起来像是不可能,但圣堂的长度并不长,华南笙走壁几步赶到很正常。 他抓住青衣的衣领,直接将青衣提起。身怀巨力的他将他举到空中,带着惶恐将他砸在地上。 青衣毫无还手之力,连着被华南笙举起,砸向地面足足三下。口鼻鲜血尽出,连着呼喊着:“饶命,饶命。我父亲是阿尔瓦爵士,家在王领,饶命。” “阿尔瓦?”华南笙冷笑一声,“我可没听说过有阿尔瓦家族。再说,你父亲又不知道是我杀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华南笙卡住青衣的喉咙,后者喘不上气来,微微咳嗽。伴随着血液,一阵咳喘。 “我问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跑?”华南笙问道。 但青衣已经翻了白眼,手脚蹬直,没了动静。 “死了?”华南笙皱起眉头,“真脆。” 说完,卡在脖子上的手放下。他碰了碰怀表,金光消失。 怀表的功能在华南笙这几日不断操练之下,渐渐变的熟悉。对最基本的使用,已有了眉目。只是,他怎么也进不去神秘空间,到目前为止,也只会一个‘巨力’的咒语。 唉! 青衣这时无名指的戒指‘啪嗒’一声,碎裂。 华南笙满手的血液,在青衣身上擦了擦,随后转身出门。 这时,黄发男子已经叫醒了麾下一群人,正在寻找华南笙。 “你,你怎么会在里面?”黄发男子见着从七苦圣堂出来的华南笙,略有些吃惊的问道。 “祈祷。”华南笙微微一笑,“大人,为何这般寻我?” 黄发男子深深看向华南笙,“我们以为有人逃跑。” “那人找到了么?”华南笙一本正经问道。 黄发男子也不好说什么,就指了指他,“赶紧回去睡觉。打扰青衣大人,本身就是罪过。” “好的,我的大人。”华南笙微微鞠躬。 走回去,眯上眼睛,准备睡觉。 “事情做干净了?”罗伊幽幽说道。 “小事。” “就不怕,他们进去?” “他们不敢。”华南笙说道。 四下卷起一阵风。 第65章 入城 一夜无话,黄发男子真如华南笙所说一样,并没有进入七苦圣堂查看情况。而是回了原来位置上,睡到天亮。 天明,一行人整装待发,在黄发男子躬身向圣堂中青衣道别后。虽没有等到青衣出现,但他们也没有进去。 一行人再次出发,这次不再停留,一直往前走。 临河堡的领地多森林,少湖泊。除了来时在七苦圣堂遇见的大湖,其余并没有遇见什么湖泊,反倒是路上遇见的小溪小河挺多。 又在一片暮色中,华南遥遥听见了流水声,接着翻过一处小山丘,一处恢弘的临河城堡出现在面前。 高高耸立的塔顶正好遮住西下的太阳,在余晖中深林泛起一阵薄雾,整个城堡更显神秘气息。 立在小山丘上,华南笙观察着临河堡。临河堡不同于望沙堡,前者通体成墨色,用的是塞班河冲刷形成的没有棱角的石头垒成的一处大城,后者则是黄色巨砖砌成。 而且从建筑形状上来看,临河堡就小太多了。泰沙家族和马丁家族爵位相同,可在经济实力方面,马丁家族甩出泰沙家族好几条街。 临河堡中来来往往走动的人影很少,并没有老者带着华南笙在空中俯瞰网望沙堡那般雄浑壮丽。 一番惊讶之后,一行人接着走。临近城堡,华南笙才算真实了解情况。 泰沙家的城堡多建于河岸南侧,塔楼耸立,城堡的墙体混合着泥浆制成,表面呈现墨色,也散发着恶臭。远没有远处看上去的那般靓丽。 城门口有不少护卫巡逻。其装扮和上次拜访班塞尔村收税身后随从一样。很朴实的打扮,阳光下泛着银色的铠甲,半球形铁帽。 黄发男子与守门男子点头示意,骑着马,带着众人跨过城门而去。 随着队伍进城,华南笙对城中景致有了全新的认知。 脏!乱!差! 虽然路是用地砖铺成,部分地方因为长时间的踩踏,渐渐变的如同镜面,但是隔着不远即使一坨马粪。城内的排水设施也有异常,多数地方坑坑洼洼,妈妈似乎积水。整个城中,空气中充斥着浑浊,腐烂的气味。 瞬间,华南笙想起靠着海的望沙堡。为什么望沙堡的氛围如此好?这临河堡如此差? 进城之后,黄发男子眼神阴鹜朝着华南笙扫来,华南笙微笑回敬。之后,他带着骑兵们往一处而去。他们身份比之一般的卫兵来的高贵,两天在外,还是要照顾好马匹等等。 接替黄发男子的是另一位年长的老人,老人肚子很大,白发很长。他的肚子上系着一块板甲,将凸起的肚子严严实实挡住,背后挂着披风。 他领着一群人往城堡的东边而去,穿越诸多拱门门庭后,他们来到一片广场。广场靠着尖耸的高塔,坐落在城堡边上。 此时,虽是暮色重重,广场之上却是有着蛮多之人。粗略一看,得有五百多人。 华南笙看过去,发现一幕神奇现象,嘴角毫不犹豫的一阵嗤笑。场上各色工种都有,穿着裁缝衣服的裁缝,套着皮套还没摘下来的屠夫,浑身漆黑的煤炭工…这班扬·泰沙搞什么东西。这怕是叫来了临河堡整个封地大部分的男人,这战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焦灼? 将各行各业的人全部叫在一起,顶多算是杂牌军。让一群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人上战场,那就是当炮灰,只能逞人数优势,并没有任何用处。更何况战场上不光是人数决定的,还要士气,一往无前的勇气…… 华南笙这么一看,这班扬定是没有脑子。另一方面,也微微叹息。若真打起来,恐怕整个临河堡会多上更多的寡妇。未来几十年,人丁定是凋零。 华南笙他们很快被安排进了一个大帐篷,帐篷也是临时搭起来的,约莫能容纳二十几人。 老人将他们安排在一处帐篷,转身就走,留下他们随意收拾。 “唉,这算是什么回事啊。”有一人叹息。 “我觉得这次有大问题。”奥斯顿突然说道,“你们看广场上都是什么人?全是平民,全是民众!你有见过什么时候打仗都是让平民上的吗?” 华南笙开口道:“恐怕班扬病例上真正的捉襟见肘了,慌不择路,采取了最下策。” 奥斯顿摇头,说道:“临河堡常驻兵力约为八百人,是泰沙家族穷尽整个家族之力能养的起最多的士兵数了,这些都是泰沙家族自己宣称的。但刚刚我们进城并没有看到伤员,若是战斗激烈,伤员数量一定会增加。” “或许都死了?”另一人说道。 奥斯顿摇头,“八百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除了三百多忠心耿耿的家族护卫,其余的都是用钱买来的护卫。是靠丰厚的银纳尔撑起来的,这部分人肯定会打仗,但绝对不会拼命。他们是佣兵,不是正常士兵!” 华南笙听在脑子里,点头回应,奥斯顿说的确实有道理,只是他一个伐木工人,怎么会有如此脑力?如此眼力? 看样子,得保护好他。 “所以据我的猜测,泰沙家族这回是动了大肝火。班扬可能会有大的动作,甚至想一举吞灭整个塔姆家族。”奥斯顿环视一周,缓缓出声。 围绕着一圈的人,有的点头,有的默不作声。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一位傻大个摸了摸脑子问道。 奥斯顿叹了口气:“意味着要么摧枯拉朽,要么尸横遍野,死亡率极高。” 华南笙微微笑道,开口:“他说的很有道理,你们想活下来吗?” 一张张脸都看着华南笙。 华南笙清清嗓子,“我是说真的,你们想不想活?” 众人点头。 “想活,很简单。”华南笙顿了顿,“等到战场上,跟在我后面就行。” 众人一阵哗然。 “诺兰,您别开玩笑了。生死有命,就别信口开河,拿兄弟们开玩笑。”奥斯顿不信。 “过了明日你们就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了?”华南笙笑而不语。 突然说这么一出,并不是他心血来潮,而是在路上已经计划了两天。 自己想报仇,仅凭一人之力一定是办不了的,得有人才行!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的人才行! 随着天色渐渐黑了下去,广场上的人也多了起来,有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能打的不可开交,这一夜华南笙几个都没睡好。 第66章 班扬的演讲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临河堡的城墙上,华南笙已经早早起床。趁着万籁俱寂,他舞动双手打出一套拳法。 自从肩膀上的伤渐渐好了,他还没有如此大范围的运动过。这一套拳法打下来,浑身如同炒豆子般噼里啪啦骨头一阵脆响,接着通体舒泰。 很快,整个广场就忙碌起来。在华南笙他们到达之后,广场上陆陆续续又来了很多人,一个小广场最后塞了有近八百人。 想着能够吃饱饭的人最后失望了。看着他们拉来了好几大桶粥,最后分发到手,一人只喝了一碗粥。 对于大男人来说,塞点牙缝都不够。好在一群伐木工来之前带来了酒馆的储粮,身上带着些干粮,勉强吃了顿饱。 很快接引他们进入城中的白发老人走了过来,白发老人手里拿着一面旗帜,上面绘制着带着牙齿的食人鱼。 他走到广场面前的一处高台,俯视着下方一群从未碰过兵器的汉子们,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大家都是班扬爵士征召而来的勇士,从今日起,你们将为了维护泰沙家族的声誉与名望而战斗。履行一名临河堡居民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白发老人的声音沧桑而沙哑,却异常的具有穿透力。一语之下,广场上聚集之人,都安静下来。 “我的名字是卢修斯·泰沙,是临河堡的武器大师。职责是为临河堡训练卫队,驰名在外的临河堡八百勇士都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现在我将会开始训练你们。” 仔细看着白发老人深凹下去的两只眼睛,还有突出的大腹,华南笙觉得这临河堡的战力堪忧。 这时,人群中有一人开口说道:“大人,我们这般拼命,有银纳尔拿么?” 一层石激起千层浪,众人跟着议论起来。 “是啊,班扬爵士既然征召我等,总得让我们吃饱喝足!” “看看今早吃的都是些什么,哪还有力气效忠,哪还有力气打架?” 白衣老人面色微微震怒,素日里地位极其高的他可从没有被人质疑过。更没有人敢反驳他的话,而现在一群小小刁民竟敢讨要银纳尔!实在是猖狂! 但想到现在的局势,他只得忍下来。泰沙家族与下游西边的塔姆家上旬开战,战势并没有想象的那般顺利。一群参谋纸上谈兵布的阵,被塔姆家用五十铁骑全部撕开,临河堡领地上的村子被焚毁很多。 好在他们只是派出了一小部分的卫队,真正的主力军并没有出动。而难民们则是被塔姆家族铁骑全部杀死。 西线已经是一片废墟,现在如果将这部分人得罪,临河堡真的是无人可用了。 他深吸一口气,“放心,班扬大人不会克扣每一个人的银纳尔。但能获得的银纳尔数量就看你们个人了。” “您说说是怎么个获得法?”有人这时说道。 “大家都应该清楚,班扬大人最近不惜一切代价征召诸位来此地的原因。”卢修斯说道。 然而底下诸多人都发出不解之声,似乎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迫于死亡的威胁,被逼迫,不得已才被驱赶着过来。 “塔姆家族欺人太甚,公然毁坏班扬爵士的名声,并违背条约,当众凌辱泰沙爵士的亲妹妹。他们挑起了两方战争,我们失了先机,局势与我们不是很好。” 华南笙笑而不语,勋贵们都是要脸啊,死的也能说成活的。颠倒黑白,是非不明。 乌泱泱的近乎八百人站在广场之上,静静侯立。 这时,传令官的声音响起,“泰沙爵士到!” 众人顺着目光过去,一身银甲的男子走上台面。面上带着郁结之色,五官端正,面部很长,中规中矩的相貌,谈不上出色,却也不难看。贵族的气息很强烈,尤其是按剑走路,身姿挺拔的样子一定是受过训练才会散发如此气质。 “操!”班扬一开口直接怒骂,“塔姆家族实在过分,毁我临河堡村子,将我临河堡子民女的沦为娼妓,男人全部杀尽,实在非人所为。我,班扬·泰沙,临河堡的主人,深林女神的忠臣信徒,今日用手中剑征召尔等为守护我泰沙家族荣光而战斗。” 说着,他拔出自己冒着寒光的剑。 “呼,和!”广场四周传来几道迎合声。八百多人并没有人多说话。泰沙家族虽说是封地之主,却并没多少威信。素日里坏事做尽,不得民心。指望强征来的八百多人能死心塌地跟随他,没一点现实利益恐怕不行。 果然,在面色不定之下,班扬再次开口:“以深林女神之名起誓,杀塔姆一人,赏金十银纳尔,免交三年税!谁取了亚瑟·塔姆狗头,我将册封其为临河骑士!一跃为贵族。” 如此条件一出,在场深林女神的信徒都起了些回应。罗伊也跟着有了回应,深林女神的名头比泰沙家族好用很多。 华南笙目光不定,耳边吼声愈发强烈。虽然他并没有从班扬的话中感受到任何值得欢呼的事情。画的饼如此大,也得有命吃的到才行。 班扬见到自己预想到的场景,很兴奋,拍了拍一旁白发老人的肩膀。 “叔叔,训练之事就交给你了。十天之内,我希望他们能够拿起剑来战斗。”班扬一声狞笑,“然后,我带队直接冲杀塔姆家。” 卢修斯点头,“放心。” 班扬抬着自信的头颅走了下去,之后就是卢修斯的时间。 “为了大家能获得更好的训练,在战场上更好的活下去。我给你们配了二十人的教练。” 说着,从一边广场上走来二十位骑士!这是真正的骑士!与之前黄发男子不同,他们无论从气质上、还是武器装备上都要碾压黄发男子部队。 这二十人全身披甲,包括坐下的军马也配上厚厚的铠甲。 坐在上面的骑士们,穿着纹章板甲,上面绣着长了牙齿的食人鱼。头上是覆面厚盔,将整个脸盖在其中,只留有换气孔和一双眼睛孔洞。脚上瞪着一双铁靴子,上面缠绕着链条,将脚全部护在其中。 他们有人拿着长剑,有人拿着全金属制成的‘银瓜锤’,也有人拿着骑枪。 这是重甲骑士! 华南笙摸摸日渐修长的胡须,眼神充满炙热。 听老师说过的,这玩意才是一名真正骑士该穿的东西。 在他们出现后,场上的氛围也被推到一个高点! “他们是临河骑士!” “是骑士大人,真正的骑士!” “你看这光滑亮丽的板甲,看这阳光下锃亮的头盔,我小时候的梦想!” 罗伊此时也忍不住大声喘气,成为一名拥有八德的骑士是现在的他的梦想,他目光凝滞。 “诺兰,他们是骑士!真正的骑士啊!”罗伊低声道。 华南笙笑而不语,心中念道:能不能打还另外再说。 当下,心中有了盘算。 第67章 骑士奈德 在卢修斯的安排下,一位带着覆面盔的骑士接管了来自采木场的二十人。开始进行最基本的对战训练。 此人盔甲耀眼,在阳光下金灿灿闪着光芒,手中提着一杆骑枪。颇有汉尓城说书先生口中的战神风采。 他骑着一匹黄马,一步一步缓缓朝着他们走来。临近,单手摘下了覆面盔。本以为是个饱经洗礼的战神,但盔甲底下显露出的面孔很是年轻,很是英俊。也是一头黄发,与先前黄发男子不同。他的黄发明显要呈现波浪卷一般。整个脸颊没有一丝胡须,异常干净。 只是看向众人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甚至是鄙夷。微微轻皱的眉头已经暴露出了一切。 他手中骑枪轮过一个大圆,横放着的骑枪被单手拿在手上,右臂笔直的握着骑枪。左手拿着覆面盔,并微微扯着缰绳。 “本人奈德,临河堡骑士。”他的到来正好挡住初生的阳光,众人眼睛微眯,仿佛奈德正在释放光芒。 “既然卢修斯教练让我来教导你们,希望你们能别让我失望。变现不好,不听管教的,我这条枪也不是吃灰的。”奈德,慢慢说道。 从头至尾,他就没正眼看过华南笙他们。只是双眸平视前方,脸上写满了憎恶。 华南笙一眼看出这奈德几斤几两,浑身没有一丝血腥气,一定是一位新晋骑士。这时,他瞧见其他几位骑士。有人摘了覆面盔的脸上满是伤痕,有人则是沧桑的很,远非这位奈德所能及。 呵呵,只是个未经历风雨的小花罢了。华南笙也没正眼去看他,任他训练再强,浑身没有一丝杀性,注定只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 一旁罗伊确实浑身颤抖,自己终于看见了活的骑士了,而且骑士大人还和他们说话的!异常激动! “你,没事吧。”华南笙拉住他,眼神闪过一丝疑惑,想不通白天的他为什么会如此激动。 “没…没事,就是激动!”罗伊点头,蓝色眸子异常灵活。 “嗯…”华南笙表示无语。 奥斯顿的表情也有些微妙,无奈中似乎蕴藏着一丝不满,但不易被人发现。华南笙走上去,悄悄拍了拍他的肩膀。 “看你的样子,似乎对这位骑士大人不满意。”华南笙低声说道。 奥斯顿面色闪过一丝诧异,随即恢复正常:“诺兰,你也看出来了?” “一个花架子而已。”华南笙语气中没什么尊敬,直接说出。 “嗯。”奥斯顿点头,“而且,还是个瞧不起我们的华南笙。” 卢修斯这时喊话了,让每一个梯队的人去领取木剑,做基本训练用。奈德指定了一人去取,其他人则是跟着他往外面而去。 奈德骑着马往远处走去,后续人都跟着,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只是骑着马的奈德速度稍稍加快,与人群距离越来越远。 “奥斯顿,你对这位骑士大人怎么看。”有人问道。 “挺好的,英俊威武。”奥斯顿回道。 在场的人其实都是木讷一般,与寻常人没什么不同。大家本就是在一个采木场混生活的人,心思单纯的很。有啥就会说啥,丝毫不会停留。 “我倒是觉得这位骑士大人,可能不会教出什么好东西来。” 很快,他们来到另外一处草坪。这处草坪上地势颇高,正好可以看见临河堡在塞班河的另一半。塞班河跨度不大,也有一百多米。横跨在塞班河上的临河堡是有一条笔直的石头建造成的通道通向河对岸。通道底下就是波涛汹涌的塞班河,哗啦啦水声犹如奔雷。河对岸的城市区域虽然不多,却也十分奢华。 奈德此时已经将马匹系好,手中的骑枪已经换成一柄长剑。见到动作缓慢的一群人,大声喊道:“都没吃饭吗!拿出你们在女人肚皮上运动的力气,都他妈的快点。” 众人面色不定,似乎没想到这位骑士大人脾气竟是如此暴躁。 后来一人拿着分配到的木剑,匆匆赶来,刚想说什么,却是被奈德伸腿踹了一脚,直接倒在一边,手中抱着的木剑也散落一地。 此人痛的倒在地上,大声尖叫。 “站起来,废物玩意。就你们这样,上了战场能活下来吗?”奈德气势凝聚,劈头盖脸一顿怒骂。 这个举动彻底惹怒华南笙,这就是所谓的勋贵?他就要开口,隐隐有动手的欲望,谁料奈德又来一句,“都列队站好,挨个受我一脚!” 没有一人愿意的,平白无故挨上一脚,谁会愿意。而且,本身自己也没做错什么。 见到没人动静,奈德举起手中长剑,嘴角上扬:“那正好,我会禀报卢修斯教练,这只队伍中有人当了逃兵,已经被我就地斩首。” “你!骑士大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有人说道。 罗伊小脸也跟着变化,并不好看,自己在心中尊敬无比的骑士大人,为什么会和接头地痞流氓一样,作出毫不讲道理的举动。 “好,第一个死的就是你。”奈德盯着嘴快的那人,提剑就要砍上去。 华南笙这时站出来,说道:“我第一个,请骑士大人赏腿。” 奈德眉头一皱,随即舒展开来,自己盛威之下,还是有人会屈服的。 “过来,站好了。”奈德收了手中剑,就往华南笙处来。 一个猛的加速,奈德浑身晃动的金属块叮叮咚咚浑身响,这一脚速度很快,上身一定很痛。 但是,他扑空了。华南笙不傻,身子微微一侧,就躲开了。 “大人,你准头不行啊。”华南笙带着笑意说道。 奈德还没意识到时华南笙是在耍他,转身又给了华南笙一脚。结果,自然是被华南笙躲开了。一连几次,华南笙动作幅度很小,但就是接连躲开奈德的飞踹,在笨的人也知道自己被戏耍了。 如梦初醒的奈德发现自己被华南笙耍了,一股无名之火突然窜起,举着剑奔了过来,“你敢戏弄骑士!你该死!” 素日里高高在上骑士奈德何时受过这等侮辱,竟是被一个平民给戏耍! “我要杀了你!”奈德冲杀过来。 “小心!”在一旁看热闹的奥斯顿忙的出声提醒,他们没见过华南笙的身手,不清楚他是否能躲的过去。 华南笙一声轻笑,脚边正好有一把木剑。他弯腰捡起,当即迎了上去。 他要给他一个教训,一个目中无人的后果。 这一次,他没有动用怀表。 因为,奈德不配! 第68章 您太弱了! 奈德手持长剑,迎着阳光杀来。华南笙实在是欺人太甚,自己可是高贵的骑士大人,岂是他一介小小平民就可戏弄? 而被戏弄的代价就是华南笙的小命! 只是华南笙依旧漫不经心,单手拿着木剑,甚至没有举起,只是双眼盯着双手握剑砍来的奈德。 不得不说,奈德执剑冲锋而来的气势却实很强。他双手握住剑柄,置于胸膛,在满身铠甲叮叮咚咚的碰撞声中,往华南笙这里冲锋。 “贱民,竟敢戏弄一位伟大的骑士,你今日必须以死谢罪!”奈德大吼。 华南笙懒得理他,抖了抖肩膀,脸色变得郑重起来,毕竟是一把铮亮的长剑,不是木剑。 老师曾经告诉过他: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起来! 搏杀之中,任何不重视的地方都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一个微小错误就可能导致自己小命丢失。 两人离的很近了,一旁观战的奥斯顿和大部分人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对华南笙表示担忧。就算见到华南笙曾经一人诛杀七人的罗伊,此时也不确定华南笙还能否活下来。毕竟,听传闻道:每一位骑士大人都是武艺高强、身手不凡之人。 但他要是知道面前这位骑士大人还真比不过上门收税的几个跟班,不知道清纯的罗伊心里又会有什么感受。 奈德杀来,双手横在胸前的长剑瞬间横了过来,对着面前华南笙就是侧削。侧削攻击范围极大,几乎胸前近一百五十度的空间都能被横扫到。 华南笙不是傻子,这个时间欺身上前,着实不明智。他很果断向后退了一步,避开范围极大的侧削。 “贱民,躲什么!”奈德阴沉沉说道。 说完,他双手握剑一个跃起,朝着华南笙怒劈而下。机会就在这里! 奈德心中预想的结局是剑中华南笙,从肩膀处砍下,将他的身体一分为二,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禁勾勒起一抹笑容。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只是预想。 身在空中的奈德突然感受一股怪力传来,整个人的中心不稳,或者说腾跃而起的身子在空中被命中,而极其重的盔甲是压垮他身子的原因。 砰! 奈德重重摔在地上,面色苍白。 这罪魁祸首自然是华南笙。他奈德顶着如此重的铠甲腾空跃起,手中又拿着巨剑,整个人身躯大于一百八十度,那此时不出击岂不是错失良机? 之后,他一个跨步走到奈德身前,肩膀重重一顶,巨力传导过去。就有了先前的一幕. “尊敬的骑士大人,你不行呀!”华南笙嘿嘿笑道。 奈德听闻,大怒,挣扎的站了起来。满头大汗同时面色苍白,“贱民!你今天活不了!” 说完,他再次拿剑冲来。 不能说长剑威力小,或者笨重,只能说是奈德不会用。 这一次华南笙没有避让,直接迎了上去。 剑锋犀利,劈砍带走华南笙的衣服边角;直击脑袋的一剑,削去华南笙几缕发丝。只是奈德甩出的几道剑始终没有对华南笙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甚至都没有造成极其危险的情况。 华南笙仿佛闲庭信步,悠哉悠哉四处游走。 反倒是奈德自己,身躯上屡屡遭受点冲击。华南笙的木剑不是吃素的,一旦有机会,就像是沾上身体的蚂蚁,在不经意间给你来一口,防不胜防。 一剑,两剑,三剑……,华南笙的木剑在奈德身躯上戳的千疮百孔。 木剑并不能对奈德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谓枪法高手没有枪头也能杀人,那也是戏言。除非他用的不是枪法,而是棍法。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创伤,但剑尖透出的巨力总能给奈德一阵酥麻。 几十剑后,奈德也扛不住了… 背着几十斤的铠甲,还有忍受透过铠甲传来的巨力,他撑不住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真正的表演开始了。 若是爸爸之前华南笙看做是一位刺客,眼下的他就是一个战士。单手握剑打了上去。 目标不是其他地方,而是奈德的手腕。 奈德在骑士尊严下,想驱剑去抵抗,但手臂没有力气,出剑如同棉花,不稳的同时还微微颤抖。 华南笙手臂的力气透过这柄剑,狠狠刺点在奈德的手腕处。接着剑尖顺势走向握着剑的手背,方寸之间,又是一下。 奈德不堪重负,闷哼一声,松开手。 耍剑的华南笙剑尖勾住长剑,连着转了几圈往草坪一丢,长剑插入草坪深出。 随后,华南笙背负单手,右手持着的剑搭在奈德的脖颈,“莫要狗眼看人低。若是一把铁剑,我早杀你十多次了。” 说完,收剑而回。 观战的人自然是傻眼了,呆呆的站着,这诺南竟然!竟然打败了一位骑士大人! 实在是不可思议! 人群中众人的目光都亮了起来,想到诺兰之前对他们所说的要在战场上面保住他的命,众人都相信了不少。 “你…!你死定了…”即使是躺在地上,奈德依旧凶狠说道。他两边脸颊紧紧贴着湿漉漉的发丝,虚弱无比。 华南笙走上前去,蹲了下来,“骑士大人,没有上过战场吧。” “贱民,你死定了。”奈德依旧在说着。 “等你真正上了战场,在战场上活下来,那才算你的真本事。杀几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就以为天下无敌了?怕到时候骑士大人都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华南笙说完,走到一旁,对着在不远处的执剑侍从,招了招手,“骑士大人水土不服,赶紧来人接他回去休息。” 执剑侍从一听,连忙跑来。搀扶起倒在地上的骑士大人,慢慢离去。 “小子,我要弄死你。”奈德发狠道。 “骑士大人,好好休养吧。这件事情就烂在肚子里吧。不然名声臭了,我可不管。”华南笙微笑着向奈德挥手致敬。 转过头来,朝着诸位说道:“还愣着干嘛,去找人呀。骑士大人身体不舒服,赶紧换一个教练。不能耽误训练,多会一点,起码活下去的希望会大一点。” 战场就是一台绞肉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见识过西域那种动辄数千人的战斗,华南笙叹了口气。 很快,就派出一人去沟通。这时,奥斯顿走了上来,眸子里阴晴不定。 “诺兰,你这身武艺从何而来。” “当然是师父教的。”华南笙回道。 “那…” “你也想学?” 奥斯顿摇头,随后像是想明白了,“哦,也对,你是亚南人。” “怎么了?”华南笙察觉到奥斯顿有问题,问道。 “没什么,好奇你一身武艺,想看看出处。” 华南笙眸子里闪过一丝悸动! 第69章 奥斯顿的身世 奥斯顿一番话让华南笙生出一股警惕。那为什么要说这番句话。说这番话的意思是什么? 华南笙开始回忆刚刚自己杀伐动作。自己使的并不是纯粹法林迪亚的套路剑法,法林迪亚的正统套路都是直来直往,两人血拼。不讲究任何花哨。 他刚刚用的剑法其实是亚南地区的剑技。亚南地区的剑技讲究的并不是直来直往,反而更强调身法的灵动性。剑技之术变化更多,更加诡异神奇。 华南笙在诺南身上呆了十八年,耳濡目染之下,也习得一部分剑技之术。而且,手中也是一把木剑,并没有拥有与奈德血拼的资格。所以,综合一些因素,他选择使用剑技之术。 只是奥斯顿又是怎么知道自己使用的是亚南的剑技之术。难道说此人曾经去过亚南?但又怎会流落进入内陆。还是说他和自己一样,也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 如此一想,奥斯顿身上蒙着的迷雾也渐渐多了起来。 回想自从进入大世界这几天,似乎就没遇上几个正常人。先是昼夜性格迥然不同的罗伊,现在又是这个神秘的奥斯顿。 他不禁摇摇头。 然而,这时候奥斯顿倒是自己先开口说道:“诺兰,我其实在圣城待过一段时间,有幸见过来自诺兰的剑武士。他们的剑技之术很神奇,经常剑击对战人的关节之处,给人造成伤害,自己身法极其灵活。” “圣城?”华南笙低声沉吟。 “哦,就是朝圣地。”奥斯顿解释道,“圣城可是比王城还要大上一圈,临着港口,繁华无比。那里各行各业飞速发展。” 奥斯顿说着流露出一股十分向往的眼神。 华南笙是去过朝圣地的,是和老师一起去的。对奥斯顿说的报以点头,奥后者说的都是很对。 朝圣地是七苦教的私有领地,拥有整个法林迪亚最大的城镇和港口,常住人口更是超越百万。远非一个破旧的临河堡可以比拟,城中各行各业自然应有尽有,商业异常繁华。 “你又是怎么沦落到这临河堡的呢”华南笙这时出声问道。 “这是一件非常不愉快的事情。”奥斯顿本来微笑的脸上渐渐阴沉下来。 迎着阳光,华南笙瞧见奥斯顿一张面色急剧变化的脸,当下说道:“如果不能说,就别说了,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 “怎么说你也算我救过我一命,这些事情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和你说了也无妨。”奥斯顿抬头直视太阳,眼神微眯成一条缝。 “因为信仰。”奥斯顿叹了口气。 “圣城在十八年前经历过一次清洗,一次大清洗。那次浩劫至少死了十万人,我就是死里逃生的一位。”奥斯顿开始讲述。 “我父母祖籍是雪湾草原上的。我们一家信奉的是伟大的冰雪女神。因为生计,我们举家搬迁到圣城做些买卖生活。几年过去也算小有资产。我父亲和母亲就有了我。我一直在圣城快乐的成长,一直到十八年前。” “那个时候,我十五岁。经历了大屠杀。不信仰七苦神的人士全部被屠杀,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我那时离着港口比较近,就被一位大叔带着逃了出来。” 说道这里,奥斯顿忍不住叹了口气,“哎,都怪这该死的七苦教!” 华南笙听了,忍不住又问道:“之前,就从没有出现屠杀过非七苦神的信徒的事情?” 奥斯顿摇头,“从来没有,自从屠杀之后,整个朝圣地被封锁起来。一个多月之后,才算解开。只是如此一来,圣城只剩下七苦的子民。别的信仰根本就进不去。” 华南笙点头,这部分事实,他并没有在老者给的小册子中见到。现在听来,也算是感受到了当时的惨烈。 “所以,你四处流浪之下,来到了临河堡?”华南笙又说道。 “那位待我逃生的大叔是林沼地之人,所以带着我回了他的村子。前几年,得病死了。我就出来,成了一位伐木人。”奥斯顿说道。 华南笙听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怪该死的七苦人!”奥斯顿冷哼了一大口气,随即他想到华南笙之前是从七苦圣堂走出来的,面色一惊,随即惊恐道:“诺兰,你不会是七苦的信徒吧。” “不是。”华南笙摇头。 “那你怎么会从七苦圣堂出来。”奥斯顿震恐。 华南笙悄悄凑上来,将嘴贴近奥斯顿的耳边,轻轻说道:“我将里面的青衣杀了。” 奥斯顿两个眼睛瞪的如同铜铃一般!满脸不可置信。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流浪至此,也皆是拜七苦所赐。” “真的?”奥斯顿激动起来。 “想不想报仇?”华南笙突发奇想问道。 奥斯顿停顿了片刻,随后摇摇头,“不想。” 在华南笙吃惊时,奥斯顿给了解释:“我只是一介凡人,从小不练武,也不是什么勋贵,哪有资本和一个强大的教派斗。我只想远离战争,远离杀伐,过一个安稳的日子。” “白日做做生活,晚上看看星空。四处走走瞧瞧,死在哪里,葬在哪里。这条命是我自己的,并不想给勋贵卖命。” 这话落在华南笙心里,隐隐有些触动,开口承诺道:“如果可能,我尽量保全你。” 奥斯顿摇头,“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不希望你为了我丢了性命。我虽珍重自己的命,却也不愿我的命沾惹上别人的命。” “这也是风雪女神的信条。”奥斯顿突然坐正,双手按住自己的肩膀,坐着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华南笙没有打扰。 这个时候,之前派出人寻找新的教练之人回来了,来者竟是卢修斯本人。 他来时,审视每一位采木人,手中握着短剑,一脸正色,“奈德刚刚将事情和我说了。” 哎呀,这人竟然不怕丑?就不怕败坏自己的名节? 卢修斯走到诺兰面前,望着要比他高一个头的诺兰,开口说道:“这只队伍就交给你了。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能打倒奈德。说明你的武艺一定不错,过几天我来验收。如果不合算,到时候一并清算你顶撞骑士的罪过。” 华南笙冷笑:“我可以帮着训练,只是你说的这个罪过,我不背。” 卢修斯眼神深凝,并没多说,转身离去。 望着卢修斯离去的背影,华南笙扭了扭脖子,发出几声脆响,转头微笑面对诸位采木人。 “诸位,从现在开始,请称呼我为诺兰教练!” 第70章 局势和计划 “把剑抬高些,用整个手臂的力量的挥剑。” “举盾的手也要举高点,护不住脑袋,一只箭矢飞来,你就去见深林女神了。” “那个,挥剑的时候手腕要使劲。手腕急速抖动,攻击范围不就变大了?杀伤力也就大了。” “…” 自从卢修斯把教练的任务分配给了这个无名小卒之后,华南笙还就真上纲上线,真把自己当成教练,手把手亲自教。 在此期间,卢修斯并没有过问。每日所需的水、食物都正常送来,华南笙额外要求的一些训练器材也都配齐,并没有怠慢。如此异常的举动,也让华南笙不解。 试想,任何一位领导人又怎么可能随便任用一位自己都不熟悉的,甚至只是见过一面的小人物。而且担任的还是训练新人的这一要职。 华南笙看不懂卢修斯的操作,到底是资源是捉襟见肘,还是另有什么谋划。这行为不合逻辑,也超级反常。 平时训练的时候,华南笙心里也多了几分警惕。 卢修斯估计没安好心。 这时,在拥有极高尖塔顶的城堡的微笑窗户处,班扬正站在这里,俯视一众正被训练的壮丁。 他敞开着衣袍,若隐若现露出自己有着的几块腹肌。不得不说,中规中矩的班扬身材是极好的,加上挺直的背,贵族气息浓烈。 班扬手中端着一个银制的高脚杯,里面紫色葡萄酒来回晃荡。他时不时端起,轻轻抿上一口。 卢修斯正站在这里,神态盎然。 这是泰沙家的一处论兵室。室正中还有着不大不小的沙盘,将临河堡四周分毫不差表现方圆地图上。 “那个穿着苎麻贴身衣服的小子,就是打败奈德的那家伙?”班扬饶有兴趣的问道。 卢修斯听闻班扬提起他,眼神有些阴郁,却是点头,“正是他。” “你感觉如何?”班扬收回目光,视线看向侧边的一处木门,荡起一股邪笑。 “人不老实,却有实力。”卢修斯的实力比较中肯,“能打败奈德,武艺应该不错。毕竟,奈德是我亲自培样起来的。而同批二十人的小伙子,只活下来三个。” “那就盯着他。看看他到底如何,若真是像你说的那样,封他一个骑士,为我临河堡效力。” 卢修斯面色一变,班扬像是触碰到什么禁忌,连声深沉道:“不可,依我们的爵位,只能分封二十位骑士。多一人都不行,被爱德华公爵知道,我们会有麻烦的。” 班扬伸个懒腰,走到沙盘前,盯着上面插满的小木头,“塔姆这个老不死的东西,还真当我拿他没办法了?” “你们计划的如何?”班扬仰头喝下一大口葡萄酒,问道。 卢修斯摇头,“情况并不好。塔姆像是发了疯的鬣狗一样,已经屠了五座村子。战线推进的很快,离临河堡的路程不过两天。” “当初的计划呢?” “本意计划是征召一切可用之人,一头冲向塔姆家族,将他们整个一网打尽。”卢修斯说道,“以此来缓解临河堡领土压力。” “现在呢?” 卢修斯摇头,“按照塔姆家族的推进速度,我们恐怕得和他们正面打一架了。” “把握有多大?”班扬接着问道。 说道这里,卢修斯笑了,“他们不过千人。我们前前后后征召加起来有两千人。这些天我们并没有设防,两千打他们的一千,轻而易举。” 听到这里,班扬放下酒杯,“卢修斯叔叔,那就再次拜托了。在半个月之内,我要见到亚瑟的狗头!爱德华公爵那里,我来应付,你只管进攻。” 卢修斯笑着离开了。他是班扬父亲的兄弟,根据法林迪亚的规矩,由班扬继承临河堡,而他成了武器大师。毕竟都是泰沙家族的子女,一齐为家族效力,也没什么问题。 在卢修斯走后,班扬走进了一旁的侧门。侧室是一间向阳卧室,大床之上躺着一位赤条条的女子,见着班扬进门。 “班扬二哥~”尤娜娇声喊道。 “哎,我的尤娜宝贝。”班扬用脚后跟带上门,脱下**着衬衣,扑了上去。 一阵银铃般的爽悦声后,班扬和尤娜缠绵一块,城堡里多了许多上下摇动吱呀声。 许久,两人分离。尤娜拿来一匹丝绸,盖在身上,搂着班扬,“二哥,你要怎么对付亚瑟这个老家伙。他用他肮脏的手把我按在他身子底下,我抵抗不住。” 尤娜说着就要哭出来了。 班扬面色闪过一丝疲倦,阴沉沉说道:“放心,我会把老亚瑟的双手剁掉,用他的双手托着他的头颅亲自给你赔罪!” 尤娜喜笑颜开,“就全靠哥哥了。” “嗯!”班扬应道。 ****** 此刻,班塞尔村燃起了一把大火。哭天抢地之声随着大火一并升起,火势汹涌。石头屋子在一片火海之中坍塌,成了一片废墟。 站在村口一位披甲执锐的骑士大人,舔了舔嘴唇,道:“男人杀了,女人你们自己享用。” 身旁一群军士爆发出欢呼声,与之一起的是四溅的血液。班塞尔村一百多人,惨死。 卢修斯出于免于交锋和诱惑敌人深入的考虑,并没有在临河堡的村庄强行抓壮丁,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其他行业。 这位下命令之人是老亚瑟的儿子——斯坦利·塔姆。此人是个心理变态,喜欢杀人,而相反的是他对女人却并不感兴趣。 斯坦利在军事上面也颇有才华,用兵方面也极具特色,率先冲锋是常态,以少打多也是常态。十年前的爱德华公爵之争中展露峥嵘。如此之人,在塔姆家族与泰沙家族开战的半个月内,从家族城堡打倒离临河堡仅有三天的班赛村村的地方。 当然,卢修斯没有设防是一部分,重要的也是他的能力。 麾下五十用塔姆家族半年税收堆积而成的铁骑,也是重要的因素之一。 斯坦利所过之处,皆付之一炬。 “斯坦利大人,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事。”一旁全副武装的骑兵说道。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一路,临河堡并没有设置防御。”斯坦利摸着自己大胡茬子说道。 “确实。”骑在马上一人回应道。 虎背熊腰的斯坦利摸了摸脑袋,突然说道:“派人去给父亲传递消息,让他配合我们行事。” 后方有人答应道。 斯坦利眯起眼睛,望向班塞尔村后面的巨石,大声笑道:“很快就能回去了。” 第71章 奖赏 林沼地多雨,地表常年湿润。没有气温的变化下,草木疯长。就像是华南笙他们呆的草坪,气温适宜,一场雨后总会冒出点蘑菇,草苗也会跟着猛长一茬。 连着上面训练了八天,华南笙依旧乐此不疲。 在云老部时,华南笙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给一群相同年纪的孩子传授武艺。这种事情,他说不上来的喜欢。可以从中得到非常丰厚的自豪感,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对于这二十人,华南笙并没有和骑士们一样,教授这帮人硬邦邦的的剑击、盾防之术。他教给他们的是一种战阵,小型战阵。教授的时候,又引起奥斯顿的一番推测。 这种战阵是西土常用战阵之一,以三人为一组,背靠背一人各挡一面,将自己的后背交给自己队友。华南笙有预感,在不久之后,会经历一场混战,混战之中四方皆是人。背靠背才是活下去最好方法。 对于一群从小没有拿过武器的人来说,华南笙给他们配备了盾剑,三人一组,正好分成七组。一面松木盾正好可以防住迎向这个方向的进攻,不擅长拿剑攻击的人,只需要拿着长条松木盾防护好,用剑穿刺就好。 如此战阵,简单,方便,很有用。但缺点也很明显。一方倒下,剩下之人也将失去依靠,死在地上。 但只有区区八天时间,临时抓来的壮丁,华南笙可不指望他们能练成军队那样。 他要做的是保证他们有能力,有机会从战场上活下来。 今天出了点太阳,华南笙坐在草地上,看着他们训练。自己想起心事,这几天他经常梦见沫沙。沫沙那窈窕身段在眼前徘徊,那悦耳银铃般声音在耳边回荡。他真的想见沫沙,也不知道受了重伤的她能不能挺过来。 华南笙长叹一声。法林迪亚的太阳和西北地草原上的阳光不同,这个世界的阳光太温和,有暖意,却不够毒辣。 这时,一声号角响起,号角沉闷恍如百兽震地发出的轰鸣声,号角声音宏大,盖住大部分水声。华南笙猛然惊起,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华南笙不懂就问。 “出兵号。”奥斯顿回道,“这是林沼地的出兵号角,要打仗了。” “这么早么?”华南笙皱起眉头。他知道战机稍纵即逝,却依然感觉很唐突。他们这强行被征召的士兵完全就是送死,炮灰一般的存在。 不解归不解,他还是往主城堡反向去。 广场上人多了起来,骑士们在前,骑着马,全身披甲带着覆面盔,身旁还有侍从拿剑侯立。其后是一群骑兵,有近百人,马匹交织在一起,它们嘶鸣着。在其之后,是整整齐齐的二十派的步兵,它们装饰几乎相同,不同的是手中的武器。 仔细看,这部分军士隐隐可以分为两派,一派明显感觉神情肃穆,另外一派则是有些慵懒。前者应该就是泰沙的家族护卫,后者应该是用银纳尔雇佣的护卫。 而在这群人的另一半边,就是华南笙他们这种被征召而来的平民。只得注意的是,正有些侍从抱来诸多铠甲,给这群人换上。 华南笙他们最后而来,似乎并没有分到相应的铠甲。 “没有铠甲,连最基本的皮甲也没有,这不就是送死去?”一位壮汉说道。 “就是啊…”有人跟着附和。 华南笙开口道:“穿的多有用么?骑兵冲锋的长枪依旧将你从前头贯穿到后面。一个透心凉,就是板甲也没有用…” 众人无言。 “不穿铠甲,灵活度就高了点。力气全部用在躲避、杀人上面,这是好事。”华南笙又说道。 这时,骑士中有人看向他。不是别人,正是趾高气扬的奈德,经过几天的恢复,现在的他似乎又是生龙活虎,意气风发,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奈德能将自己击败他的消息告诉卢修斯,这是华南笙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一个重视名节的骑士,被一名平民击败的消息比自己妻子被别人凌辱是一样的。这种事情,他就应该藏着掖着,竟然会告诉卢修斯,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正好被卢修斯撞见,自然询问情况,二是奈德是真不要脸。 华南笙微笑回以敬意,扭头望去,发现骑兵人群中也有人看着他… 此人真是领着他们回来的黄发男子。 同样的华南笙报以微笑示意。 这时,他看向了前面的高台,惊奇的发现卢修斯也在盯着他看。 同样的华南笙接着微笑示意。视线再次偏转,班扬也在盯着他看。 华南笙人傻了… “我擦,不至于吧。这…这就都盯上我了?”华南笙心中一万匹马儿奔过,但转念一想,自己的举动确实会被盯上。 黄发男子盯上我是为了钱。 奈德盯上我是为了名声。 卢修斯盯上我是为了颜面。 这班扬盯上我是干什么?? 华南笙产生一种慌乱,感觉自己药丸。 这时候,身形急剧勋贵气质的班扬开口说话了:“诸位!我,班扬·泰沙,临河堡的主人,深林女神的忠臣信徒。今日,有件大事要和诸位说一说。” 班扬清了清嗓子,“最近几日塔姆家族行事极其疯狂,我班扬几经忍让,他们确是步步紧逼。莱茵、班塞尔、塔图…几个村寨接连遭到毒手。男人尽杀,女人沦为玩物。我知道诸位中一定上述村子中人。我,班扬作为领地的守护者。为没有尽力保护村寨道歉。” 说着,班扬对着近两千人,狠狠的鞠躬。 接着,面色一凝,语气跟着盘旋起来,“敌人入侵我们家园,毁我们良田,杀我们同胞,践踏临河堡的尊严。此等仇如何忍让!这口气又该如何下咽!我,班扬·泰沙,决定不再忍让!决心主动出击!” “我知道诸位对我的征召有所不满,我在这里再一次道歉!”班扬又鞠一躬,“今日,我将再次起誓。以深林女神之名起誓,势必为遭受劫难的村子报仇!让塔姆家族血债血偿!用老亚瑟的头颅为我罹难的临河堡居民祭奠!” 说着,他拔出佩剑仰天呐喊。 人群中确实有上述村子的人,听闻这个消息后,都跟着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吼起来。作为泰沙家族护卫,那些骑兵军士也大吼起来,吼声震天。 一传十,十传百,近两千人的气氛全部被调动起来。连着华南笙身旁羞涩的罗伊跟跟着吼叫起来,浑身热血沸腾。 不得不说,班扬活跃气氛、提升士气这一能力,是真的厉害。每一位领导者都是如此会说么?? 说完,班扬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以往奖励还是不变!杀塔姆一人,赏金十银纳尔,免交三年税!谁取了亚瑟·塔姆狗头,册封其为骑士,一跃成为贵族!” 底下人再次回应! “在出兵之前,我还有一件奖励要说。”班扬看向了华南笙,“平民诺兰征召期间,表现出众,现授予一匹骏马,享受骑兵长待遇,任小统领,麾下配五十人!” 广场上齐刷刷开始找那位名叫诺兰的人,人群中的诺兰被人推了出来,渐渐从人群走到前面。 这算什么? 贿赂?讨好?还是警示? 华南笙一头雾水… 第72章 陷阱 如果班扬突如其来的奖赏算是一角冰山,而这番举动背后的未知就如同埋在水下庞大冰山,这暗中的秘密是怎么也隐藏不住的。 华南笙心中抱怨一下,自己似乎也没干什么,班扬为什么要给我奖励?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班扬的一个赏赐,让华南笙警惕起来。联想到自己这几日的行为,似乎在城堡之中,他应该是一个仇人的角色。而不应该是一个有功勋之人。 自己在来的路上就遭到黄发男子的嫉妒,觊觎他手上的银纳尔。奈德前来训练的时候,他又很不识相的打击他,让他颜面扫地。卢修斯来的时候,自己也让他颇为尴尬,并没有接受后者威胁。 于情于理,自己应该处于一个极其危险的境地。而树敌太多,注定这应该是一盘非常难走的棋。但是现在为何会有赏赐? 突然,华南笙想到一句话。 以退为进! 这是陷阱,绝对是陷阱,自己会有危险。 想到这里,华南笙开始犹豫,要不要去接这个赏。 但事实是,他不得不去接… 因为他现在已经被众人推了出来,站在广场最中间,也容不得他拒绝。 “那诺兰,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嘛,不妨告诉大家。”班扬看向诺兰,开口问道。 华南笙想问候班扬父母,但随后微笑说道:“愿为泰沙家族手中之剑,扫平一切贼寇。” “说的好!”班扬竟是带头鼓起掌来,“诺兰的一句话当真振奋人心呐!希望大家都能成为我泰沙家族手中的剑,扫平一切敌人。” 广场上又响起一阵欢呼。 在此起彼伏的响声后,卢修斯上前,道:“请诸位小队长进入城堡开会。” 他目光锁定华南笙,示意着华南笙也跟着进去。 没有办法,华南笙硬着头皮跟着进去。与他一起的还有几个骑士和几个统领,那位黄发男子也在其中。 城堡的温度明显比外面低一些,却天然的让人感到一种舒适感。华南笙跟着前后近十人进了城堡。 这是泰沙家的私人城堡,占地广阔,属于彻底的私人领地。平时,任何人都没资格进入。 卢修斯带头,走过许多楼梯,将他们带上拿出布有沙盘的房间。侧边的木门完好的关着,仿佛从来没有打开。 黄发男子偶尔来到华南笙身边,假模假样的先是恭喜华南笙,皮笑肉不笑的假。 华南笙也虚假回应。当然,看似虚假的对话,华南笙还是得到一点有用的消息。起码知道黄发男子的名字——亚伯。 进入房子的众人,围着沙盘站了一圈,听着卢修斯的吩咐。 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沙盘的华南笙,一见面便感到不可思议。沙盘十分精细,村庄、堡垒、营地…在地图上一应俱全,详尽有序。感叹神奇的同时,华南笙开始怀疑这源头问题,这不像是泰沙家该有的实力,实在是匪夷所思。 卢修斯扫视一圈,见到华南笙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大家能做到队长这个位置,多多少少都是见过这幅沙盘的。具体的细节就不在赘述。” 华南笙知道这话是说给他听的,但他不在意,仔细端详沙盘。越看越觉得神奇,世上还会有这样的东西。他之前跟着华老九行走西域,靠的不是别的,是一副地图和一柄司南。 但面前这个沙盘,显然比地图更加形象,更加好。 卢修斯收起一副玩味的神色,面色渐渐凝重起来:“就像班扬自己说的,现在情况不是很好。斯坦利的大名在座各位都应该知道,此人军事才华比之我们好了数倍。” “卢修斯教练,哪有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的。”一位五大三粗之人说道。 此人若是冲锋,一定是一个好手。但这句话一说,就稍显有些幼稚。 “迪福,我们必须要承认他的才华。若不是他的领兵能力,就不会有现在的额爱德华公爵!”卢修斯认真说道。 华南笙听着,默默记下来这个人。 “之前,我们的计划是想征召更多的人,在经历一番训练后,直奔塔姆家的城堡,凭借着人数优势,直接攻城,将它们拿下。”卢修斯说道,“但是斯坦利的推进速度,我们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而选择与他们面对面的一战。” 众人听着,有人点头,有人沉思。 这个时候,卢修斯拿起一个小小旗子。小旗子用下木条制成,卢修斯将它插在沙盘之上,标志出一个点。 “我们打算在此地与斯坦利正面交锋。”卢修斯语气深沉。“根据我们前期派出去的斥候回报,斯坦利的五十骑兵大队离此地仅有半日路程。我们离此地也只有半日路程。如果运气好,天黑就能碰面,战斗就会打响。用二千人怼掉这五十人,这是大赚的。” “这是南谷?”亚伯疑问道? “正是!” “这地方不行!任何骑队都不会前去的。”亚伯板起脸色,回应道,“你们看,这是一处荆棘地,南谷分布着诸多地刺,马匹前去后果只有死路一条。地刺之下,步兵也无法走,斯坦利这般神人,又怎么会上当?” 此话一出,也得到了部分骑士和骑兵队长的肯定。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诱饵。”卢修斯这时说道,似乎意有所指,目光盯上华南笙。 华南笙猛然一惊!这诱饵就是陷阱! “这处地方是唯一的机会。不然没有办法遏制住斯坦利的五十人。他们五十人重甲骑队,撕裂我们的步兵防线轻而易举。在平原上,战损比恐怕会大的吓人……,我们接受不了这样的损失。”卢修斯说道,“纵使被冲杀的是平民方阵,对我们来说,也是不得了的损失。” 众人沉默不语,塔姆家族的五十重甲骑士声名远扬。善于长途奔袭,撕裂步兵阵容更是轻而易举,每一个人都像是一座山丘,要想击杀他们任何一人,艰难无比。 “所以!”卢修斯重重拍打桌子,整个人前倾趴在沙盘之上,“我们需要一个诱饵!能够将斯坦利引到南谷去。” 然后,卢修斯的目光偏向华南笙。 华南笙心中不自觉颤抖…,这也太坑人了。果然,班扬的赏赐果然有问题。 “诺兰,不如就由你来做此次的诱饵吧。”卢修斯微笑道,“平安回来,封你为骑士。” 经过短暂思考后,华南笙深吸一口气,“好的,卢修斯大人,我愿意为诱饵。” 第73章 战前准备 卢修斯面露微笑,神情满意,看着华南笙如同看向一个死人。 “那就麻烦诺兰统领了,一会我会告知你具体的计划。”卢修斯接着说道。 卢修斯就要接着排兵布阵,这时,华南笙的声音响起:“卢修斯大人,小人答应着诱饵之事也是有一些条件的。” 卢修斯竖起耳朵,眉头微皱,“有什么条件,你说说。” “提条件之前,我想知道,卢修斯大人会给我配多少人?”华南笙有自己的考虑,他沉吟间问道。 “你的本部五十人。怎么诺兰大人是觉得有难题,想要放弃?” 华南笙连着摇头,连声道:“这人不够,再给我加一倍。而且每人先发四十枚银纳尔,这就是我的条件。” 小屋子里诸位队长有人议论道:“四十枚银纳尔,莫不是开玩笑?普通士兵抚恤金也不过四十枚,这不可能。” “这诱饵的任务和送死没什么区别,你还真以为我们有命花?等我们死了,你们去尸体上扒回来就是。”华南笙没好气说道。 卢修斯陷入沉默,四十枚银纳尔,一百人就是四千枚。泰沙的钱库并不归他管,但四千枚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至少对泰沙家来说不是一个小数目。勋贵们的钱财大部分来自封地税收,出去必要的开支,剩下的才能收归钱库。而贵族们花销巨大,一年根本余不下什么钱。 并不是每一块封地都和西土的勋贵相比。前者物产富饶,后者银矿金矿很多。 “这件事,我得和班扬爵士仔细商议一下,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人就能做主的。”卢修斯沉声说道。 “嗯,你们尽快吧。钱到位,这送死的活我就干!”华南笙郑重说道。 班扬的赏赐果然暗藏玄机,安排上了这个送死的行当。说是诱饵,活下去的机会几乎没有。老天,那可是五十名重甲骑士,自己这小身子板怎么抵抗的住。 华南笙很想拒绝,但是很明显,这不是他想不想拒绝的问题…,这是已经内定好的。自己是躲不掉的,卢修斯话里话间的意思也挑的明明白白,这套方案就是为了自己设置的。他不傻,与其被逼的自己如此选,还不如自己主动接了这个死亡的任务。 不接,难道翻脸么? 就算有这不靠谱的怀灵表,他也不可能打的过外面两千人。除非自己会飞,但很明显这不现实。 反水?投靠塔姆? 这也不可能,你与别人素昧平生,也没有人介绍过你去塔姆家族,对面都没和你混个脸熟,凭什么相信你是真心投靠。说不定反手一刀,给你脑袋拆了,自己找谁说理去。 逃跑? 这个倒是可行,那也等自己出了这临河堡。但跟着自己的几十个兄弟怎么办?就地解散吗?他们要吃要喝,当了逃兵的后果还不如死在战场来的爽快。后半生的四处偷生,哪有脖子上挨上一刀痛快。 于是,反复斟酌之后,华南笙选择走一步看一步最原始的方法。至于要多一点人,是因为人多目标大,容易引起注意。 容易被注意到是一件好事,自己偷偷的做些标记,指不定斯坦利就反应过来了,他不上当,自己不就活下来了? 卢修斯四局觉得华南笙说的有道理,竟是转过身子去找班扬商讨一下问题。见卢修斯走后,房间里渐渐变得热闹起来。 亚伯叹了一口气,面向华南笙,抿着嘴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其他几位统领同样一副模样看着华南笙,表情中充满遗憾、同情、惋惜。另外一部分,看向他仿佛看向一个死人。 “你我同僚一场,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结局。”亚伯说道。 华南笙没好气说道:“呦,亚伯大人怎么不在惦记我的银纳尔?” 一语把亚伯呛到,后者满脸尴尬,一张老脸通红。 “你说什么鬼话呢。好好想想自己怎么活下来吧。”亚伯忍着尴尬,气道。 “放心,我一定活的好好的。”华南笙尤为自信。 不管如何,华南笙已经在心里下了定论,临河堡他肯定是不会回来的。这几天他就一直在想,等此间事了,他就去学宫,去查查老师的身份。 老者的身份一直是他的问题,这个谜团必须要解开。 过了一会,卢修斯回来,答应华南笙的要求,又是一番叮嘱后。卢修斯遣散了其他人,留了华南笙一人,说道:“希望还能看到你。” “你就不怕我反水?”华南笙笑着回道,“我对临河堡又没什么留恋,凭什么要为你们效忠?” 说完,他仰头走出去了。 留下,一脸惊愕的卢修斯。后者一股悔意涌上心头,没有杀掉华南笙似乎是一件极其错误的决定… 华南笙骑上大马,并没有要厚重的盔甲。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还是头一次骑马。 跨在马上的华南笙似乎找到在草场驰骋的感觉,浑身通透,接过侍从递来的一柄骑枪,他骑马跨步而出。 仔细之人会发现,华南笙的御马之术远比二十位册封骑士来的熟练,来的赏心悦目。 “出发!”华南笙骑枪划过一个大弧,说道。 说完,华南笙四处扫了一眼临河堡。他出了城门,就绝对不会在回来了。视线看到正在和奈德几位骑士交谈的卢修斯,后者面色很不好,满脸雾霭和华南笙视线对视。 华南笙猜测,这老人百分百之是被吓到了,正在埋什么后手呢! 于是,华南笙仰头大笑三声,骑着马跨步而出。身后跟着一百人,这百人全是征召而来的平民。 一想到自己要保护采木人的承诺就要食言,华南笙一阵头大。内心升起一股悲凉,也不知道这群人最后还能剩下几人。 胖胖的罗伊也在人群中,身旁就是奥斯顿。这近几天,罗伊倒是很正常,白天晚上虽然有不同,却没有闹出幺蛾子,奥斯顿训练也颇为认真。 华南笙心里想道:这两人是无论如何都要护住的。 领着一百人,华南笙在诸多城中居民注视下出了城门。其后,大部队也开动。二十位骑士领头,其后跟着一百多位骑兵,步兵们紧随其后。 浩浩荡荡,往预定之地而去。 南谷,今日注定是一片血腥之地! 第74章 包围与反包围 华南笙骑着马,手中提枪,一起一伏之间,英气逼人。 临走前,和卢修斯的一番言语,终究是激起后者的怀疑。仔细想来,这事情也只怪卢修斯自己一人,怪不得他华南笙。 卢修斯自己杀人诛心,明知道这是死路,却依旧把华南笙往死路上逼。对临河堡忠诚不够的自然要另谋出路,逼上梁山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只是班扬想用区区一丝微不足道的荣誉就想把华南笙拴在临河堡这面大旗上,未免也太小看华南笙。 华南笙可不是人傻的忠诚信徒,可不是为区区名节而甘愿赴死之人。他所行此举,无非是骨子里的仁慈舍不得自己一帮兄弟白死罢了。他不是勋贵,也不想成为勋贵,这名声、荣誉对他来说,有和没有性质其实是一样。 君不见小人自古活的长久?君不见君子多有烦忧?华南笙打小就在老者的带领下有了新的认知。不觉君子有多高贵,也不觉小人有多低贱。遵从本心,不做伤天害理之事,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毕竟,他是个商人,自古以来,又有多少商人是君子? 领着大部队,华南笙一路往预定地点而去。南谷离临河堡有半日路程,快马加鞭之下,也要小半日。而华南笙行军方向还要在南谷之前,要行到一个诱饵的任务。 五十重甲骑兵… 华南笙想想就头皮发麻,自己只有这一条骑枪,身后一百人基本都是可以忽略不记的散兵游勇。看似队伍齐整,一旦遇到骑兵冲杀,必然溃败。 只可惜人群中有几个忠于泰沙家族的头号铁杆,面露自信,丝毫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 华南笙无奈摇摇头。 在他领头之下,渐渐往西而去。 ****** 在另外一边,斯坦利正坐在一块大青石上面,手里拿着馍馍,一边啃着,一边看向四周。 大青石下面是一条小溪,重军马沿着小溪分布开来,正在修整。战时军马不卸甲,这是规矩。斯坦利手边插着一条旗帜,旗帜上纹着一轮花环,是向阳花。 斯坦利似是有所感应,挥手招来一旁人员,开口问道:“我父亲那里有消息了吗?” 一旁盘坐在地上的骑兵忙的起身,俯身说道:“大人,亚瑟大人还没有回音。” 斯坦利挑了挑眉头,“地图。” 骑兵拿出一张地图,上面涂涂改改画了许多。相比于临河堡的沙盘,这无疑是简略太多。 “我们现在的位置离临河堡不到一日的路程。但始终没有见到泰沙家的主力部队。你不觉得奇怪吗?”斯坦利突然说道,四周盘坐谈笑的一些人神情也跟着严肃。 “派出的信使还没有回来?”斯坦利挑挑眉头。 “按照时间来看,应该还有一天才能跟我们汇合。”那人回道。 斯坦利是个军事人才,一连两个星期毫无阻挡的推进早就引起他的注意。但势如破竹的势头在五十重甲骑兵中发酵,遏制不住,只能往前冲锋。 “就地休息,等他回来。如果约定时间还不回来,我们立刻撤!”斯坦利皱皱眉头,随后又道:“不行,我们先在就退。这里靠着太近了,不安全。” “怎么了,大人。为何会如此说?”那人不解。 “自己看图,我们现在的位置可不好。临河堡的人也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会没做准备。我们一举一动肯定被他们斥候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接过地图,粗粗一扫,面色大惊:“大人,我们被包围了?” “这是我的猜测。连着十几天都没有见到他们主力部队。我就应该有所怀疑!” “这处是一个小山丘的山谷,左右都是茂密深林,视线不是很好。若真有埋伏,泰沙家族悄悄摸了过去,,就想把我们一口吃掉。那我们必然是逃不出去的。”斯坦利想着想着破口大骂,“终究是大意了。走,赶紧撤。” 很快,连着斯坦利五十人上马,齐齐的往后方撤去。 不远处盯着他们的人面面相觑,怎么预料的不一样?思考间,他们向后方报告。 ****** 斥候很快将消息反馈到了卢修斯,连带着华南笙也知道,大家一下动作放缓。 “会不会有诈?”卢修斯当即第一个反应,连着叫停部队。 华南笙倒是乐见其成,这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不同豁出性命去做诱饵,这一百来人说不定能活下来。 怎么决策是卢修斯的事情,他华南笙才懒得管。说到底,华南笙心高气傲,还真看不上卢修斯这榆木脑袋。哪有敌人打到家门口才出兵的道理? 卢修斯想用最后一次战斗,用人命堆,将他们堆死。华南笙看来,卢修斯这格局就小了,还没战斗就被兵临城下。 但很快卢修斯命令下来了,让华南笙立刻追击,身后骑士大队、骑兵大队跟上掩护。 华南笙无奈,只得追击。 ****** 调头回去的斯坦利,在往后奔跑不久,发现地上多了好几具尸体。当下心里大惊,他定睛一看,发现不是塔姆家族之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仔细一想,泰沙家族的斥候怎么会死的时候,耳边一声炮响!一旁走出许多面色涂满绿色的部队。 “敌袭!”斯坦利刚喊出口,见到领头之人,突然笑了起来。 “斯坦利·塔姆!好久不见!”从林间窜出一位壮汉,赤裸上身,身上涂满绿色,与草木融为一体。 “邓肯!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斯坦利挥挥手,示意身后骑兵收起武器,表示这是自己人。 “我们林间之人,收了钱,自然是要办事的。”邓肯笑道。 “是我父亲?”斯坦利笑着说道。 邓肯是雇佣兵,麾下一群人常年隐藏林间之中,游击能力出众。 但是听到这句话,邓肯摇头。 “那是班扬?”斯坦利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握着的骑枪微微使劲。 “哈哈哈,是奥斯汀家族。”邓肯说道。 “失望沼泽的奥斯汀?”斯坦利说道。 “对!你父亲好像答应了他们的条件。有了奥斯汀的帮忙,这场战争,你们赢定了。” 奥斯汀家族是个大勋贵!封地毗邻塔姆家的河滩屯和泰沙家的临河堡。实力在林沼地排的上前五,封地广阔,远非泰沙这等小封臣可以比拟。 “据说,奥斯汀家派了两千矛盾兵来帮你们,当然还有我。” “那他们的位置呢?”斯坦利问道。 邓肯摇头,“我按照他们吩咐,堵住这条路,不放任何一个泰沙家人。” 这话听到斯坦利的耳朵里,后者略一思量,连忙拨转马匹。 “调头,我们杀回去!今日覆灭整个泰沙家族!” 第75章 意外的死!意外的活! 华南笙坐在黄马上,手里拽着缰绳。接到命令的他,带着一百人的部队接着走在前列。紧随其后的骑兵大队没了踪迹,骑士大队也走了大半,仅剩下五人跟在后面。 他们既不往前,也不向后,始终与华南笙的队伍保持五十米的距离。 见到这样,华南笙一方面自己乐得清静,没有烦恼。另一方面,也为卢修斯的神奇安排感到嗤笑。无非是害怕自己降敌,故意将这三位骑士安排过来盯着自己,其中还有奈德。 既然如此害怕,卢修斯又为何不把自己撤了呢? 华南笙想到这里,不禁摇摇头。勋贵族要的体面真是不顾一切啊。 眼下离临河堡越来越远,两旁树木由稀到密,有些原始深林的意味。虽说临河堡架设在塞班河上,但出城的方向却是往林中而去,南谷也在这个方向。 华南笙架着马往前面之行,四周林密,倒是行走的有些发慌。跟着的一百军士面色紧张,其中甚至还有些人没有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架,是大大的良民。就这么拿着武器上了战场,就是堆人命用的炮灰… 一群人渐渐行走,华南笙来到一处岔路口,知道自己是来到预定地方了。一旦诱饵成功,计划就是从此处逃离,往南谷而走。 华南笙在路上想过这个计划的可能性,得出的结果是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五十。距他们所说,斯坦利·塔姆是个人才。一个将才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往这个口袋里钻,除非受了刺激。 华南笙领着队伍,再一次往前行走有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他摆摆手,整支队伍停了下来。他竖起耳朵,听到了动静。 他的听力一直异于常人,感受到不远处的动静就摆摆手,停了下来。 确实,隔着山林,他听见微微轰隆声,就像是老远闻见奔涌塞班河一般感受。渐渐的,轰隆声越发的响烈,伴随着还有地面震震。不少地上碎石微微颤抖起来,上下颠簸、晃荡。 显然麾下的军士也听见声音,一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走!快走!散开,往岔路跑!”华南笙扯着嗓子喊道。 一众军士傻愣愣,没有反应过来。华南笙继续盯着远处山林深处,渐渐的冒出一个头,随后是一排。 “走啊!听不到么!”华南笙瞧见了周围人没什么动静,“敌袭!他们杀回来的了!赶紧跑!” 说完,华南笙眼神在一旁走着的奥斯顿和罗伊,后者两人正望向华南笙。华南笙直接道:“赶紧走,快跑。” 这时,众人却反映过来,就要做一汪散人调头往山林中去。 这时,奈德提枪直刺,“迎敌!退者,立斩!” “妈的,你脑子坏了?这是五十铁甲重骑!步兵拿什么去拼?”华南笙拨转马头,隔着巨大噪音和奈德吼道。 林间深处冒出的马匹人头越来越多,离众人估计也就二三百步的距离。冲锋之下,片刻而至。 “卢修斯大人的新命令!”奈德丝毫不惧。 华南笙是真想不到这奈德脑子抽了那根筋,这么做,他自己也跑不掉。五十重甲骑士冲锋而至,这五位骑士能跑掉无异于痴人说梦。 “娘的,诱饵还做不做?不让人跑,凭什么带他们去南谷?”华南笙扭头示意众人四散而去,不要去管。 “卢修斯改了计划,你们只是弃子!”奈德大声说道,手中长枪划下,“都滚回去迎敌!” “一群狗娘养的东西!”华南笙怒了,这火气腾地一下从五脏六腑冒出。他也不想去管卢修斯到底改的什么计划,现在他想杀了奈德这个狗贼! “空神!”华南笙这时摸摸腰间的怀表,口中说道。 一股肉眼难以见到的金光从天而降,附加华南笙身上,但明显的华南笙感到这股力量和自己在林中圣堂召唤出的力量有本质区别。后者强烈,前者倒是有些虚弱。 但现在的他顾不上这么多,调转马头往奈德这里冲来,自己只有解决掉奈德,麾下众军士才有可能活下来。不然,他们必将惨死。 扯住马儿,黄马瞬间加速,华南笙握紧长枪,直往奈德而去。沿途诸位军士早已经散开,没了阵型,华南笙马儿越跑越快,眸子里杀意如同墨汁滴入水中,砰然散开。 奈德长枪早就准备好,扭头和周围骑士交流几句,四名骑士手持兵器守住四方,覆面盔下看不见神色。 “诺兰!你别真以为我会怕你!”奈德手中长枪舞的潇洒。 然而,随着两人越靠越近,华南笙举起手中之枪。瞬间曲臂,略一蓄力,毫不迟疑的将长枪掷出! 长枪犹如破云之龙,撕裂空气,直奔奈德。要知道,飞出去的长枪是施加‘巨力’的信仰。 这速度竟是比飞行的羽箭还要快上几分! 奈德也没想到华南笙竟是会使用这招,慌不择招之下,瞪大眼睛硬生生看着如光一般飞来的长枪洞穿自己身体。长枪直接透过板甲,穿体而出! 跟着,势能极大的长枪带着奈德尸体飞出老远,钉死在树干之上。 “四位大人,希望不要自悟!”华南笙拉住马匹,先是对着覆面盔们说道,又是面对诸多军士:“都给我跑!四散而去!不要扎堆,快!” 四位骑士相互看了一眼,又盯着远处奔袭而来的重甲骑兵,皆是调头往回走,不在阻拦他们。 华南笙见到他们走后,勒住缰绳,马匹应声而停。华南笙飞身下马,捡起一把军士丢下的刀,往林中跑去。 等他再回头看时,重甲骑兵离他们不足百步。 只是军士们丑态百出。丢盔弃甲已经算得上好,大部分人连滚带爬跑进山林之中,还有小部分人竟是直接跪在地上祈求神灵庇佑。 华南笙瞧见不远处结伴而跑的罗伊和奥斯顿,自己慢慢向那里靠过去。 而此时的斯坦利正冲在最前面,道:“沿途之人可杀!但不停,直奔临河堡!” 身后一众骑兵都默不作声,斯坦利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于是,沿途跪地的军士皆死,跑的慢的军士也死。跑得快一点的都活了下来。 奈德那具尸体,被诸多骑兵践踏之后,板甲碎裂,头颅破碎,再一次死透了! 华南笙看着远去的斯坦利,稍稍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这五十位重甲骑兵,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比其他的军种战斗力强!不止是强,是强的离谱! 即使是这种高速移动、地形复杂的情况下下,他们也能保持两人并排。即使是全副武装,他们仍能够保持与马匹的契合,一举一动之间配合很好! 华南笙看在眼里,随后摇了摇头! 第76章 逃离 卢修斯的计划更改是临时起意,原因正是斥候汇报的消息:斯坦利竟是撤退。他认为这其中一定有诈,自以为充分思考后的卢修斯更改了计划。 华南笙果断成了弃子,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试错,就是想看看斯坦利会不会扭头杀回来。而派遣五位骑士的目的一方面是压阵。另一方面是为了采集信息。 卢修斯和其他部队现在正在距离临河堡仅有小半日的路程严阵以待。 这是一处小平原,骑兵和步兵拉开阵仗,铺呈站好。旌旗猎猎,然而四下之人姿势尽歪,一阵大风来,就要倒下的迹象。 “大人,如此安排可为妥当?”一名骑士纵马上前,问道卢修斯。 “就等诺兰他们的消息,如果被全杀,自然会有报信之人回来,我们也好做准备,如果长驱直入,也会有人报信回来。” 早上出兵,到现在太阳早就高悬。平原上,颇为强烈的阳光将诸位军士的铠甲晒的滚烫无比。 伸手上去,似乎要被烫伤。众军士虽有怒语,却不敢说。 四下里,突然涌来一阵风。风很大,不知因何而起。 众人稍稍感受一丝清凉,浑身舒服极了。 突然,一阵阵地声传来。四周从山林中穿出一股杀声。 众位军士神经突然被人拔起,各个都马上武器郑重防御,但四周山上并没有什么动静。有人定睛去看,也没发现什么动静,四处山林并无人影。 片刻后,诸位兵士又放松警惕,沉沦其中。 随即,又是一声阵地声,还伴有军鼓之声。 众位兵士再次严阵以待,神情肃穆。只是相较于第一次,明显有了丝丝疲倦。 这一次,还是没有任何人影冒出。众位士兵再次收起警惕之色。 “卢修斯大人,这怎么回事。”亚伯这时出声说道,他也遭受了很长时间的折磨。声音一道一道,确实磨人,像是一把杀人刀。 卢修斯面色沉重,只是他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当即下达命令,“全体保持警惕。” 这时,一阵号角响起,这一次卢修斯变色。 号声并不是熟悉的塔姆家族号声,也不是林沼地专门的号角,而是奥斯汀家族的冲锋号! 十年前的林沼地巨变时候,他听见过! 随着号角响起,四周山林密密麻麻涌出人影,他们一手拿盾,一手拿长矛,盾上纹着露出头的乌龟! “奥斯汀家族!他们怎么也来了!”卢修斯面色瞬间像吃了屎一样的难看。 他环顾之下,更觉得情况糟糕。 奥斯汀家族出了名的就是四千矛盾兵!矛盾兵擅围杀!将敌人团团围住,举盾围住敌人,用矛戳杀!然后渐渐缩小包围圈,将人围住。而围困中人根本没有办法逃离困境。 眼下,他们四周都是奥斯汀家族之人。一眼望去,就是矛盾兵。 如果矛盾兵并没有围成阵型,那还机会破解,一旦围阵成型,逃无可逃。 “奥德赛!领着骑兵冲杀回去之路,快!”卢修斯终究是有些见识,赶紧发号施令道,“所有军士,跟着骑兵杀出去!” 他自己知道,时间不能拖,一拖这近两千人必死无疑。 “是!”奥德赛是一名骑士,也是骑士大队的领头人,听见命令后,他立刻纵马往回去之路赶去。 身后跟着十四位骑士,还有近一百多为骑兵。刹那间,如同一条长龙杀向来时之路。 阵型其实已经基本成型,只是盾重圈大,显得很大,很松散。 可是,这里近两千人杀向一出,后方这时又是一阵轰隆声。 卢修斯回头看去,心腾起一股寒意…… 五十塔姆家的重甲骑兵到了…… 而自己派过去的五位骑士并无踪影,他估计是凶多吉少。至于华南笙,那肯定是死的透透的。 眼下怎么办… 骑兵在前面冲锋,和步兵距离越拉越远,应该有百步距离。而重甲骑兵的出现,让他焦虑到达一种极限。 重甲骑兵速度虽然比不上寻常骑兵,可速度也不差。从远处出现,追上步兵只用数十个呼吸! 救!还是不救! 这是个大问题! 步兵是整个临河堡的有生力量,如果被重甲骑兵一冲,基本要死上百余人。来回几次,自己的步兵基本也就废了。 要救,又该如何救! 卢修斯思考间,骑兵已经冲到矛盾兵的面前,交战瞬间发生。 即使是战线拉长,回去之路上依旧堆了有百人矛盾兵,而四周的矛盾兵也慢慢过来,就要将两团人分开。 “奥德赛!冲杀出去!快!”卢修斯吼道:“步兵,全部散开,全速前进,防止重甲骑兵冲击。” 但卢修斯显然低估了矛盾兵的战斗力。骑兵和矛盾兵打成一片,却根本无法脱身,反而被缠住了。其后跟上来的骑士们,也是如此。 死伤就此拉开序幕… 奥斯汀家族的勇士悍不畏死,持盾冲锋,很快就围住了骑士骑兵。 而后来居上的重甲骑兵在斯坦利的带领下,也开始了杀伐。 惨像就此爆发,断肢肆意纷飞,鲜血四处横流。 自此一役,泰沙家族没落,再也没了往日风采。 而临河堡却并没被攻陷,虽然失去大部分土地,但城堡依旧属于泰沙家族。具体原因据说是爱德华公爵的调停…… 只是,今日一战,必将载入史册。斯坦利名留青史,塔姆家族成最大赢家,奥斯汀家族则对凭空插手的爱德华公爵起了一丝怒意。 此事不提… 另外一边,华南笙领着罗伊和奥斯顿一路往西行,起起伏伏隐藏深林向西就要离开这片区域。 至于麾下的军士,死伤大半后,剩下的也回归山林之中,没了踪迹,倒是没有跟着华南笙。 在经历一番潜行之后,三人并没有发现敌人,寻了一块大青石,围绕着坐了下来。 “奥斯顿,罗伊你们二人有什么打算?”华南笙率先问道。 此时三人风尘仆仆,面上带着灰尘,衣衫褴褛。 “我要跟着你,学习武艺,成为骑士。”罗伊说道。 华南笙点头,然后转向奥斯顿。 奥斯顿就要开口,眼睛突然瞪大的,嘴角淌下血滴,胸前多了一支羽箭。然后,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华南笙呆了!罗伊呆了! 第77章 转折,转折 奥斯顿死了! 死在了他们两人面前。羽箭穿胸而存,他嘴角挂血,死不瞑目。 华南笙赶紧扫了一眼奥斯顿,羽箭正中后者心脏,当场即死。随后,他连忙按下罗伊的头,一起躲到大青石的底下。 一阵簌簌声随后而到,打在石头上,传出一阵清脆响声。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等。”华南笙虽有怒气,却无处可以排解。 他很看好奥斯顿,觉得是个值得认真对待之人,可以结交成朋友,可现在就硬生生死在面前,死前没有一丝反抗,甚至没说一句话,华南笙很气! 来人正是收了钱,堵住这条路的林间之人邓肯。 华南笙与两人跋山涉水,走了很久,没想到走进邓肯的防守范围。 只是,此时,他并没有说话。华南笙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许人也。 于是,华南笙探出脑袋,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只见一群浑身涂满绿色,条纹密布之人。 融身于深林之中,手中有弓箭,有匕刃,摸着往华南笙和罗伊两人方向而来。 “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种?”华南笙念叨,他想起了多卡人。 那种神秘莫测,信仰翠神的多卡人也如同他们这样。不同之处,多卡人中有女性,而面前这类人群中并无女性,清一色的个子矮小却壮实之人。 “各位,有事好商量。如此行为是为劫财?”华南笙说道,说着手中握着的刀又握紧几分。 空神之力已经退去,按照往常的经验,短时间之内华南笙是没办法在调动空神信仰之力的。 只有一种情况,就是透支脑子里渐渐增长的神秘团状物。 如此后果就是肌肉酸胀到一种几乎瘫痪的地步,一天之内是将没有任何作战能力,跑也跑不了。如今这种情况下,不是很好,万一隐藏在暗处还有人,就会很有风险。 当然,不是说他一定要依赖空神信仰之力。只是,对面至少三十多人,还有罗伊,基本没有希望杀出重围。 罗伊此时竟是麻木了,经历了一场生死,如今再一次陷入生死之险境,的确很难再有十足反应。 “奥斯汀家族要我们不放跑一个临河堡之人,我们收钱办事。”邓肯用眼神左右示意人员,试图围上来。 华南笙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会说的法林语,那好太多了。 至少,可以试着交流。 “我们不是泰沙家之人!只是路过此地,被抓走的壮丁。希望大人能放我们一命!” “你们今日活不了。”邓肯之声传来,“收钱办事,是我们信条。放走你一个,我们信誉各处安放?谁知道你是不是泰沙家之人?” 华南笙心中一声轻叹,握紧手中之刀,准备战斗。 随着行走之人越来越近,华南笙屏住呼吸。怒火中烧的心里,无名之火窜出。看到一旁表情麻木的罗伊,小声叮嘱道:“呆着别动,运气不好,我俩今日一并走轮回路。” 华南笙其实不慌,实在不行,动用信仰之力,可以逃得出去。 但是,他也是血肉之躯……一旦受伤,血流不止,他也会死。 华南笙就要转身,冲出去肉搏中求曲一线生机,耳边传来一声声惨叫。 ?? 华南笙心中疑惑不解,这又是什么情况。 待到回首看的时候,恍然大悟。 邓肯正被两棵挥舞着枝干,可以移动的树木夹击着。四下里,其他人员也被而来的藤蔓捆住双脚,不知为何生出此等变故。 华南笙自然是熟悉的,这种事情也只有多卡人能干得出来。这花里胡哨操纵藤蔓之能力,只有多卡人中那位身形魁梧的汉子才有可能。 果不其然,华南笙朝着远处望去,隐隐约约看见一团绿光,那位魁梧多卡人领袖手中拿着拐杖,正莹莹发光。 “多卡人!这难缠的鬼东西怎么来了!”邓肯嚷道。 长时间行走森林之中,邓肯自然是知道多卡人的,甚至之间交手过几次。他深知多卡人之神秘,难缠。被黏住,很难脱身。 自己麾下本是有近百人,几次交手,丢下三十多人躯体… “撤,撤,赶紧走!”邓肯招呼道。 众人纷纷砍断脚下的藤蔓,试图逃跑,但藤蔓留有变化,像是附骨之疽,四处游走爬行。 “大哥,躲不掉啊!”人群之中,有人嚷道。 然后,挥舞枝干而来的大树奔向那些被锁住的人,开始进行击打,场面一度血腥。 邓肯深深望了一眼多卡人的领袖,跨步离去,“都走!别停!走不了的自生自灭!” 在华南笙一片惊讶声中,邓肯逃跑了。甩下自己身后的诸多兄弟,自己一人往远处跑去。 多卡人,真是恐怖啊! 被遗留下来的弟兄,各个都被藤蔓所捆住,随之而来的树人,抡起树干几个巴掌拍下来,只听见一声脆响,血光乍现。 邓肯的兄弟在多卡人的攻击下,这一次死了近十人。剩下之人,砍断诸多藤蔓和耸立树人,灰溜溜消失在森林之中,他们打不过他们。 只是他们一走,难过的是华南笙他们了。 一瞬间,华南笙紧张起来,拿起手中之刀。仔细看着林中深处的多卡领袖人。 上一次,他被捕住,逃离的方法是动用脑海中那块什么的东西。如今,又要动用吗? 只见,多卡领袖施展术法,调动起藤蔓。将断肢残骸的林间人拖拽,往他哪里去。然后,与华南笙隔着诸多可以行动的巨树对视起来。 他望着华南笙,华南笙也同样看着他。 只是隔着一片树林,华南笙看不穿,也望不透。 未久,多卡领袖走了。消失在林间,藤蔓和树人悄然失去力量,软绵绵倒下。 华南笙一脸惊愕,还真不知道多卡人是什么意思。 应该不会是来救他的,他和多卡人非亲非故。甚至还是仇人关系,怎么会来救他? 所以,应该是路过… “诺兰…,我们怎么办。”罗伊这时开口。 华南笙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目光锁定在面前倒下的奥斯顿。 “埋了他,然后走吧。”华南笙摇摇头。 飞来横祸,挡也挡不住…… 只是自己肩膀上又多了一道仇要报… 第78章 天上掉下个大鸟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味,华南笙和罗伊将奥斯顿身上的羽箭拔出,用地上散落的兵器,挖了一个大坑。将奥斯顿埋了起来,华南笙本想给奥斯顿垒成一个凸起的坟头。 只是两个世界文化理念不同,华南笙将这个事情全部交给罗伊一人去操办了。最后,他们找了一块大石头。华南笙力气大,用刀写上奥斯顿的法林文。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 罗伊也坐下了,已经麻木的他并没有所谓的庆幸,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叹息。 生死太无常,无法预测,尤其是突然到来的死亡给人的压力更大。 试想,本是逃过重甲骑士的骑兵冲杀,十分庆幸。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后面突然出现的邓肯抓住机会,堵住袭杀致死。 任谁都会唏嘘不已。 “罗伊,你还好吧。”华南笙瞧见罗伊面色不好看,没什么血色,十五岁的娃娃这一旬经历的实在是太多了。 华南笙估计他要蜕变不少,想想当初见到自己杀死上门收税税吏的跟班时那满脸的恐惧。到现在自己身边人惨死的麻木,半个月的时间他见到了很多,也进步了很多。 “没事,都习惯了。”罗伊摇头,这几日本是白净的皮肤变得黝黑,部分地方却是被擦出血迹。 华南笙拍着他的肩膀,“有什么新的想法吗?跟着我,你也看到了,这半个月就经历的多次战斗。徘徊在生死边缘…,你还要跟着我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半个多月经历会这么多生死险境。仿佛自己本身就自带的特质属性。 罗伊摇头,“我跟着你。我还是要成为骑士,依旧是内心的那句话,我不能这样,得换个活法。” 说道骑士,华南笙就想到奈德,脸上闪过一丝阴鹜:“你看奈德,他也是骑士。可没有你说的八德!光是‘八德’第一条怜悯就没有。趾高气扬的样子看我们如同蝼蚁,甚至不如他们自己养的一条狗。” 奈德死在华南笙的骑枪之下,他也算解气了。 “不!”罗伊挺起坚韧脸庞,眸子里闪过坚韧:“那是他们,而我的梦想不会变!我一定要成为全大陆最出名的骑士。拥有自保能力,能庇护弱者。” 华南笙听完,许久未曾言语。只叹罗伊梦想坚定,联想到自己一事无成,连个像模像样的人生计划都没有,自己又是一声长吁…… 一会,罗伊叹道:“在临河堡的时候,也听到班扬爵士说的。班塞尔村也被焚毁了,我自己一人也无处可去。四处游荡之下,不是被多卡人吃掉,就是被山匪、强盗杀掉。” “那行,你就跟着我。”华南笙点头,“只是前途可能危险重重,要做好准备!” “放心吧。”罗伊笑道,“现在的我可是提得动刀的!” 说着,他提起自己手中的单刀,绕着手腕转了一圈。不得不说,华南笙指导他的时候,就数他练得最认真,最为勤奋。 “嗯!”华南笙肯定道,“多练练,杀头猪的问题就不大了…” “…”罗伊脸色不妙了。 “对了,罗伊,你有没有感觉自己身体很奇怪?”华南笙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转移话题问道。 这话问住了罗伊,他挠挠脑袋,“能有什么奇怪啊。就是一到天黑就想睡觉,一睡都会很深沉,丝毫感觉不到其他情况。醒来就是天明,很舒服。难道最近我出现什么问题了么?” “哦哦,是这样啊。”华南笙点点头,“好的,好的。你没事,很正常。” 罗伊闪过一丝迷茫,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学宫!”华南笙说道。 “这怎么走…你难道去过吗?”罗伊疑惑,“我只知道学宫在雪湾草原,林间地,高原山地交界处。具体的路程可没有走过…” “我看过地图啊!”华南笙说道。他在泰沙家的城堡中不光是看到沙盘。还看到了一副整个法林迪亚的堪舆图!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小的临河堡会存在整个法林迪亚的堪舆图。可既然是看到了,那他肯定是记下来了。 凭借着临河堡、塔姆家的河滩屯、还有塞班河的流向,华南能够大致确定学宫的方向。 不得不说,那确实路途遥远,路上危险极多。 “走!跟我走。”华南笙休息了一会,再一次看向奥斯顿,低头默哀好一会。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学宫位置在北边,准确的说是东北。他们要横跨整个林沼地,华南笙细细数了一下,他们至少要经过林沼地七八个贵族封地。其中最大的自然是爱德华家族,还有恐怖森林的卡尔家族、绝望滩涂的洛克家族…… 这都是必须要经过的大勋贵。自然还有一些细小、不出名的小勋贵。 当然,这第一步是渡过塞班河,往北去。 他们上路了。华南笙身上还是有些盘缠的,还剩下不少银纳尔。在塔姆家族河滩屯上交摆渡费,他们过了塞班河。之后,他们就一直往北走。 平时,华南笙和罗伊啃啃馍馍,前者教后者剑法,后者拼命学习,如饥似渴。游走在山林之中,两人经常打猎,找些吃食。 终于,经过大半个月的跋涉,他们就要进入爱德华家族的领地。作为林沼地的守护者、深林女神最忠诚的信徒,爱德华家族是在林沼地拥有领地最多的家族。领地很大,也很富饶。 他们居住的庞大城堡华南笙是见过的,名字称作“守望城”。守望城整个就建在一块大型凸起的巨型石头之上,与其说是巨型石头,更不如说起是凸起的一块大陆! 他和老者神游之时,被这城堡惊艳到了,这不能光光用震撼来形容。华南笙认为,这就是人间建造奇迹! 因为爱德华家族领地很大,封地很大,有钱的爱德华家族拥有一支五百多人的巡逻队。巡逻队全部骑乘马匹,擅长奔袭,游走四方,宣扬爱德华家族的威名。 两人跋山涉水,经历重重险阻,终于是上了大道。这是一条连通守望堡和王城的道路,修的倒是很工整。但没人维护,如今已经长满荒草。视线范围内,也是见不到人影…… 很是荒凉。 这天,两人啃着馍馍,在路边喝着一旁小溪水。他们自从进入这一块小平原,已经连着几天没吃到肉食。 就在这时,在路边歇息的两人突然听见一声急促的鸟叫。正想抬头看个究竟,凭空掉下一只大鸟…… “诺兰,我们有肉吃了…”罗伊顿了顿,说道。 罗伊本是个小胖子,但跟着华南笙走了一路,经常饥一餐饱一顿,瘦了不少。圆滚滚的肚子,下去了。加上经常性练武,他现在的身材倒是还不错。 华南笙听见后,也是眼放金光,不光是罗伊。他自己也许久没有吃到除了馍馍以外的东西了。 他正准备上前,突然眼睛瞧见了掉落在地上的大鸟腿部有东西! “别动!”华南笙当场叫停罗伊。 罗伊吓了一跳,“怎么了?” “这不是一只普通的鸟。” “啊?” “这是一只渡鸽……” 第79章 传信 天上掉下个大鸟,在华南笙仔细观察下,这是一只渡鸽! 渡鸽存在的功能是传递消息,从一地到另外一地,这是最快的方式了。毕竟有些时候,望山跑死马。沿途的曲折,地面的磕磕碰碰总会延迟信息传递。而两点之间距离最短,渡鸽可以跨越山和湖泊,抵达目标点。 但是,从突然掉下的渡鸽来看。这种方法成功率似乎也并不高,生物体风险果然是危险的。 华南笙制止罗伊,自己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翻着白眼,惨死的渡鸽。从它的腿脚边上,捡起密封的小纸条。 再次检查后,他将渡鸽丢给罗伊,叮嘱让他拔毛去皮,将它洗干净,一会将这玩意烤了。 罗伊口水就块流出来,然后捧着渡鸽去了。 华南笙自己坐在一块路边裸露石头上,仔细沉吟一会,将手中卷成极细的纸条缓缓打开,盯着纸上的文字浏览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发现一个极其隐秘的问题。 “尊敬的耶鲁·爱德华大公,你我许久未曾相见,我甚是想念。我很遗憾十年前的那场动荡,但好在你活了下来,依旧是林沼地的守护者。这多多少少让我松了一口气,只是近来我心情极其不好,已经离开王城,往守望堡来。届时,我想和你探讨一下王位继承归属问题,我们守望堡再见。” 署名是一个小图印,上面是一只仰天开屏“孔雀”。 华南笙将纸卷了起来,这封信读起来很简单。无非是一个拜访的先行通知,但其中意味很明显。 耶鲁·爱德华,是爱德华的家主,林沼地的守护者。印有仰天孔雀的图印正是法林迪亚的王族——唐纳德家族。据流传大陆的历史记载,此王族登基时间并没多久。前后跨度正好二十五年,二十五前的一场席卷半个法林迪亚的夺位风波造就了现在的唐纳德家族。 唐纳德家族原本就是王领的一个大贵族,实力很强,在夺位风波中力挽狂澜。击退对方之人,获得名誉无数。之后被劝说之下,强行登基,才获得了王位。 当然,爱德华家族也提供了不少帮助。耶鲁和现任国王哈佛是肩并肩好兄弟,是可以将自己后背托付给对方的好兄弟。 关于唐纳德家族的事情,华南笙在老者给的小册子上见到过,还是有点印象。但至于信上所写的爱德华家族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为何事。只是近期这个名词出现他耳朵中很多次,是时候去打听一下了。 回归到纸信本身,这封信是在暗示什么?怎么说也是法林迪亚位于权势最高的两人,交流之中绝非仅仅字面意思。 难道真是王位传承问题?还是另有问题。哈佛·唐纳德所说近几日心情不好,究竟是为何心情不好?好像其中蕴藏的水和问题很深。 王位问题一直是统治者们的心头病,尤其对一个举棋不定、生性多疑的老人家,这王位抉择更是个大问题。 但就目前得知的消息,哈佛好像已经快六十了,二十五年前,已经有了两儿一女。法林迪亚为一夫一妻制,但不排除会有私生子的存在。万一,哈佛喜欢一个私生子,那无论如何,他也会将这位私生子的身份掰正。成为正统的唐纳德子弟。 华南笙想了一会,毫无头绪。只是眼下出现了一个大的难题,这信要不要送给耶鲁·爱德华? 他不想沾染上什么是非,法林迪亚的归属和他没有关系。他现阶段想要的无非是赶紧得知老者的身份、沫沙究竟是死是活、将七苦教灭绝。当然,还有回家…… 这个时候,罗伊拿着一只处理好的渡鸽而来,这渡鸽很嫩,要是拿来煲汤定是美味。 “我们怎么吃?”罗伊问道,眼睛中冒出绿光,一如起初多卡人望着华南笙他们。 华南笙四下环视,这是一片小平原,只有寥寥几棵小树。并不足以拥有生活的条件。他们视线往前探去,沿着路边的小溪而上,有一片小树林。 他指指前面小树林,道:“去那里吧。” 两人再次上路。罗伊凑了过来,“渡鸽上带着的信上写了什么啊?” 华南笙瞥了他一眼,“这信看完以后会有杀身之祸,你还要看吗?” 罗伊挣扎,果断摇摇头,接着往前走。 “罗伊,你知道林沼地十年前发生了什么吗?似乎有件不同寻常的大事,能不能和我说说?”华南笙突然问道。 “十年前吗?”罗伊沉思,“你让我想想,我记的我的养父曾经和我说过。” “嗯,没事,你好好想想。”华南笙没有催促。 进入林沼地爱德华家族领地之后,身边景色也变化不少。一路跋山涉水,所见皆是绿色,浅绿,墨绿,深绿……看到最后,华南笙自己出现了视觉疲劳。现在到了爱德华家族领地,稍稍舒服很多。 平原带来的少许开阔让视野充实许多。恒温的情况下,孕育不少花朵,五彩斑斓,绚丽纷呈。它们开了凋谢,谢了接着再开。一茬又一茬,似乎永远没有停止。说实话,华南笙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季节…… “我想到了。”罗伊脸上闪过一丝兴奋,“十年前,是爱德华大公家族发生了一件极其动荡之事,当时确实席卷了整个林沼地。” “嗯,你接着说。”华南笙点头。 “现在的公爵是耶鲁大公,年岁很高,却依旧执掌爱德华家族。十年前,出了一场大意外!” “哦?” “耶鲁大公那个时候病了,据说病的很严重,已经奄奄一息,就要去侍奉深林女神了。这个时候,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个私生子就开始秘密行动了。” “贵族家的情况都很复杂,看似风光无限,但背后都是暗藏杀机。大公的位置应该由长子继承,只是耶鲁平时钟爱二儿子和那位私生子。于是后面就开始拉拢贵族支持,开始了一场在二儿子和私生子的战斗。” “那大儿子呢?”华南笙问道。 “大儿子很不凑巧,那个时候在游历大陆。法林迪亚的规矩就是,任何贵族成员到了成年,都要去游历大陆,宣扬自己家族的威名。那个时候,大儿子就在外面,得知消息星夜赶回来。” 华南笙接着问道:“那然后呢?” “具体的战斗情节,流程什么的我也不清楚。”罗伊换了一只手,提着渡鸽,“我听到养父说,他们两人召集支持自己的贵族,打了一场战斗,最后是二儿子失败。羞愤之下,二儿子离开了。” “就在私生子以为他能成功登上大公之位的时候,耶鲁突然醒了……” 华南笙听完,竟是笑了一声,“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是责骂私生子一顿,对各位涉事的勋贵既往不咎。林沼地恢复和平。” “这么说?现在的爱德华家族也还有两人?一位大儿子,一位私生子?” 罗伊点头,“应该是这样。” 突然,华南笙对远远跑来询问爱德华公爵继承人的哈佛君王表示同情,他的问题多半是没有结果。爱德华家族自己都有厚厚的一本经要念叨,哪还有精力管你王室的家室。 说着,华南笙摇摇头,两人又往远处走去。 第80章 又见苦骑士 华南笙趁着天明,寻了干柴,和罗伊两人合力,钻木取火,在临着树林的地方生了一大摊火。 “先说好,我要渡鸽前半只身体。”华南笙提前说道,“后面的屁股和一点点肉就归你了。” 罗伊挣扎,似乎很不情愿,但给了华南笙面子,没有计较,“好。” 华南笙点头,赞许道:“这才对嘛。反正也不用你烤,都是我一人操办,有的吃就很好了,你得学会忍让!” “可渡鸽是我清理的…”罗伊表情微妙。 华南笙用一根枯枝,将这只用来送信的渡鸽撑了起来,将它架在火上烤。 临近傍晚,夕阳斜沉,无数金光洒向树林。在此平原树林交错的大地上,斑驳树影被拉得很长,很斜。天边飘着几骗晚霞,壮阔之景让华南笙想起草原上。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大漠上的盛景可比眼前之景豪放多了。只是面前无垠绿色染上层层金光,确实绚烂无比。 耳边传来一阵阵鸟叫,华南笙和罗伊死气沉沉的双眼仿佛又活了回来。在罗伊不断催促之下,华南笙捡起石子开始砸鸟。 与一开始的生疏相比较,现在他的技术可谓是百发百中。将近一个多月的长途跋涉,日常大鸟的训练下,华南笙的技术自然是水涨船高。 很快,地上多了七八具鸟儿尸体。从一开始的小鸟,到现在身躯变得肥大的大鸟。华南笙的目标口味逐渐变化着。随着火烤的深入,华南笙从包裹中取出在途径的几座大城镇中购买的盐巴! 自从买到盐巴之后,这火烤的鸟味道也就更加深入,和之前吃的有了天壤之别! “痛快!” “舒服!” 随着天色黑下,罗伊的身份也发生变化。一刹那仿佛换了个人,他昂起头来:“可是好久没尝到这么美味的事物了。” 华南笙已经见怪不怪了,慢慢说道:“你得亏是赶巧。平时这个时候,我们已经睡了。” 罗伊一脸享受的样子,丝毫不为华南笙所动,接着啃着鸟腿。到最后,将腿上肉吃光不说,还使劲嘬着鸟腿骨头,吮吸其中的味道。 “下次得收钱。”华南笙瞧见这幕,淡淡说道。 罗伊惊愕,他将手中鸟腿吃完后,然后拿起刀站了起来,开始练习。这一路上,他一直在练刀。白天的罗伊会练习,晚上的他也会练习。时不时求着睡不着的华南笙指点,十分勤奋刻苦。 华南笙并没有倾囊相授,而是留了一手。他还是挺害怕晚上的罗伊会对他做些什么。 “诺兰,你看我这刀法有没有问题?”罗伊提刀,上下挥舞,身随刀走,刀舞! 趁着火光,华南笙微微瞅了一眼,看出问题的症结,“手腕力气不够,弧度带不上去,刀出手范围不够,没事可以多练练臂力。” 说完,华南笙放下罗伊一人,自己仰头看星星,看月亮去了。 这么多天,他依旧摆弄着腰间怀灵表,还是试图找到进入神秘空间的方法,但都是失败,没有成功的。怀表就像是一块死物,无论如何也不变化,也不流露光滑。 黑夜滑过,白昼更迭,华南笙和罗伊依旧赶路。那卷信纸已经被他贴身收在某处,华南笙一直在思考到底要不要去找耶鲁·爱德华。毕竟这玩意就是个送命题,吃力不讨好的东西事情。看似只是上门送一卷信纸,但很明显去了就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又是匆匆十天过去,两人依旧在管道上走着。带着的馍馍就要吃完了,却依旧没有见到“守望堡”的轮廓。若不是自己身处在国王大道上,华南笙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走错了。 这爱德华家族领地实在是太大了… 要不是真的囊中羞涩,华南笙一定要买匹马。 又是一个阳光灿烂的一天,行至中午之时。两人后方出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连带着兵器触碰铁甲的叮当声,在这树林间处传荡开来。 华南笙耳力极好,自然是听到了后面传来的马蹄声,拉着罗伊往一旁树林中躲去。 罗伊当然是没听见,正一头雾水,想要发问。却被华南笙伸过来一只手堵住了嘴。 “嘘!别说话!”华南笙说道。 两人寻了一处丛草丰茂之处,埋下身子,仔细观望着。 这是这么多天来,华南笙和罗伊在大道上遇见的第一批人…… 远处,有一架马车正疯狂向这里驶来。马车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四角凸出微微向上弯曲。华南笙极目望去,勉强可见马车雕刻神奇,马车厢承重很结实。只是车轴似乎不稳,应该行驶时间颇长所致。 而驾车之人面上带血!似乎受了伤! 马车之上插着家族旗帜,但是太远,华南笙看不清。 在其之后,有一只骑兵小队正在追杀。 “这是什么情况。”罗伊傻愣愣问道。 华南笙舔了舔嘴唇,“这不很明显,仇家追杀呗。” 罗伊:“哦!那我们要不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帮着杀人……”华南笙话还没说完,他瞳孔猛的一缩,横眉深皱。 后面追着马车的一队骑兵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华南笙可以看见他们真容。他们虽然身披铠甲,但抵挡不住满脸刻着的符文! 他们部分形体削瘦,部分人的臂膀有白骨露出。 这正是苦骑士! 就在一瞬间,华南笙脑海中那团神秘组织有了异动,身上腰间怀灵表也有动静,微微摇晃起来。 “我们得做点什么!”华南笙否决了自己之前言论,镇定点头说道。 罗伊诧异,诺兰这说变就变的风格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那我…能干点什么!”罗伊抛去杂念,兴致勃勃说道,还时不时挥动手中刀。 感情这家伙是忍耐不住了…练了这么长时间,以为自己真有一点本事了。 “你,呆在这里!”华南笙冷脸说道,“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都没上,你怎么就这么肯定?”罗伊傻眼。 “一会你自己看,我先去了。”华南笙并没有搭理罗伊,见到场上局势焦灼,他拍拍罗伊肩膀。 确实,就在刚才,飞奔的马车慌不择路,路过一块凸起的石头。极快的速度带起马车,冲天而去,落地以后就觉不稳。 车轴好像要散架了! 华南笙这个时候冲了出去! 第81章 又见神秘空间 华南笙闪身出了茂密丛林,手里拿着一柄弯刀,看见急速飞来的马车,自己也开始冲刺。 “空神!”几乎是瞬间,华南笙默诵空神之名,手掌探过腰间怀表。一道无形之金光从虚空降临,笼罩华南笙本人。一路以来,华南笙每日诵念经文,未尝一日懈怠。在今天的时候,金光明显要凝实多了。 当然,罗伊是看不到的。他不信仰空神,如此璀璨金光,也只有真正信徒才能瞥见。 华南笙感受着充斥磅礴力量的身体,感觉单手可屠牛!只手可伏虎!这与之前相比,力量确实大了许多。 于是,他迈开步子,开始发力,往管道上的马车跑去。 只是目前,那辆马车状况确实不好。马车驾驶时间很长,路上遭遇碎石和木头,已经处于分裂边缘了。 眼瞅着后面追赶之人越来越近,驾车之人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手中鞭子挥舞不停,不断敲击拉车的黄马。 黄马只能拼命奔跑,竭尽全力的奔跑。 砰! 终于,马车还是分裂开来。车轴竟是凭空断裂,整个车身散作数十块碎片。一道人影从碎片中飞出,巨大冲击力带着他连着滚出十几圈。 驾驶马车之人更是直接飞了出去,重重滚落地上,失去动静。 华南笙极速奔跑着,有“巨力”的加成之下,他速度很快。走近,他瞧见一面小旗帜飞出,上面绘画仰天孔雀。 顿时,华南笙心惊!仰天孔雀,这是王族,是唐纳德家族! 在他奔跑之时,五位苦骑士已经纵马而至。这五位苦骑士和华南笙在草原上遇见的那二十位苦骑士不可混为一谈。 入目所见,这五位苦骑士兵甲俱全,身上板甲铁靴铁盔,两人骑枪,两人长剑,还有一人拿着锥锤。面色似乎从来没有变化,身上刻着的纹路,比草原上那二十人多了很多,也深了很多。虽然他们铠甲之上有许多刀斧凿处的痕迹,但气势方面确实不弱。 很快,他们骑马而过,一人探出长枪,对着躺在地上的半死不活的驾车人用力戳去。 鲜血炸出,倒地之人没有挣扎,死在了血泊之中。 苦骑士自然毫无变化,接着行驶,目光锁定滚出很远的车内之人。 车内之人此时面容带血,没办法移动,只能瘫在地上,求生的本能让他往远处爬行。 华南笙此时距离分裂的马车还有六十步的距离。饶是他这样奔跑,也来不及阻止苦骑士挥舞屠刀。 而且要想真正杀死苦骑士,只有一个方法,就是去其头颅,击碎喉间。 这太难了…… 而且他手上只有一把刀,并没有锐利的武器,也没有可远程使用的弓箭。 这个时候,苦骑士也注意到他了。他们先是犹豫片刻,而后杀将过来…… “怎么办!”华南笙冲锋过程中,确实想不到其他办法。 塞进腰间的怀灵表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出来了,随着他奔跑的节奏来回晃荡。 怀灵表和附加在身上的金光不同,它是能被人看到的。身上的金光只有拥有信仰之人才能看到,这一点就是区别。 不知为何,华南笙跑着跑着砰的一下,四周唰的一下黑暗。他自己被黑暗所包围了起来! 华南笙先是一惊,待看清这一切后,又是一喜。 此地,就是怀灵表中的神秘空间!是他怎么也无法主动进入的封印之地。 但和之前不同,这次进入,他并没有看到上次出现的小空间,也没有看到这里应该有的长廊,和漂浮的魔法书。 四处皆是暗黑雾气,不知名的光源在虚空中亮起,四下一片雾蒙蒙,看得见却不知道光源在何处。 莫名声再次想起:“颂念空神之伟,可得‘神箭’!” 华南笙心中一阵,上次神秘声音出现,自己就知道‘巨力’,这次出现,竟然是获得“神箭”! 一想到自己老师在草原上射出的惊天一弓六箭。华南笙就止不住热血澎湃,这实在是太震撼了!太具有表现力了! 难道今天!他也能如同老师一样,能拥有这种神奇之术嘛? 但是,他转念一想…自己似乎目前手上没有弓弩…… 那这学了有什么用! “伟大的空神,请赐予虔诚信徒一把弓与箭吧。”华南笙突然说道。 嗯? 虚空中好像是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又好像没有… 华南笙听得不是太真切,瞬间恍恍惚惚晃晃悠悠。 面前浓墨似的雾气一阵滚动,从虚空中冒出一只大弓,通体墨色。 华南笙双手接过墨色大弓,心中泛起一阵感叹。大弓触手的质感,和老师在草原上给他的一模一样。 然后,他又想起一件事:“空神,请赐箭!” 他面前再一次黑雾涌动,这回泛出一个大型箭囊,箭囊中密密麻麻都是箭羽。 将箭囊拿在手中后,华南笙满意点点头。 见黑雾弥漫,他自己还没有消失在这片空间,心中又泛起一阵想法。 “空神大人,老师带着的空间怎么使用?”华南笙问道。 眼下却是没了反应,没有声息。突然,黑雾翻滚,华南笙感受到腹部有一股巨力,像是被人用力踹了一脚,他整个人倒飞出去。 又是一阵恍惚之后,华南笙睁开眼出现在世界之中。更为神奇的是,身子依旧保持着冲刺的姿势,但身上是多了一杆墨色大弓,和背囊上背着的一大袋箭囊。 华南笙在心底暗自诽谤了一下空神,后者时常不太靠谱。一声招呼不大,就直接将自己踹飞出来,而且力气还不小。 他继续奔跑着,六十步的距离不是很短,在苦骑士也加速向他冲来之后,他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越来越近。 “空神之伟!”华南笙用法林语慢慢念道,本该是急速冲刺的状态,渐渐安静下来,不再向前冲击。 无形之中,又有一股神秘力量加持在他身上。作为当事人,华南笙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这股神秘力量的不同。这“神秘力量”与满身金光的力量并不能相比,后者施加的是全身肌肉,仿佛肌肉成了力量源泉,一举一动之间,能有大动作。而这道神秘力量,施加的位置确是双眼,连带着还有脑子! “神秘力量”增加了判断的几率。让大脑对弓箭射出之箭有了深刻的认知,使射出之箭更加沉稳、更加精准。之前说是百米穿杨全靠经验、全靠积累。现在的百步穿杨凭的是计算、凭的是脑子中对箭羽的把握! “呼!”华南笙深吸一口气,默诵经文的好处就来了。 他拿着墨色大弓,施加巨力,拉开原本只能开一半的大弓! 一瞬间,风停了,四下静止! 第82章 神箭 华南笙拉弓,感受着墨色大弓对他手臂带来的阻力感。即使施加了‘神力’的特质,他依旧感觉弓箭劲道巨大。强大的压迫使得他的肌肉微微颤抖。 没有施加特质之前,华南笙自身力气也不小,可他穷尽一身力量也只能拉开一半墨色大弓。现在施加‘神力’特质以后,很轻松就能拉开一半多弓。但想要拉满月,却是很难。 华南笙并不知晓施加特质之后,自己力量具体达到多少,但他自己估摸着应该能轻轻松松举起常人难以举起的大石锁,扛起需一人环抱的大树也不是问题。有个机会,他一定要去试试自己力量到底如何。 墨色大弓在华南笙巨力的拉扯下,依旧在变大。当然羽箭已经在弓弦上,随时就能射出。 不得不说,空神赐予的羽箭有其独到之处。箭身很结实,任性极好,重量也远没有常见的羽箭重,箭头是寻常的三角锥形,综合来看,这是件利器! 虽然他目前也施加‘神箭’这一特质。但他还是比较小心,弓弦上只架着两只箭。 华南笙瞄准了正前方的两位手持骑枪的苦骑士,他瞄准的是他们坐下马。起初,华南笙还是像往常一样,斜着头去瞄准,试图掌握来两只箭羽的方向。但瞄准的瞬间,脑子里出现了一道想法。跟着将弓箭抬高了几分,微微侧了过来,搭在墨色大弓上的箭矢角度分开一点。 然后停顿一秒钟,华南笙果断松手。两道离弦之箭砰然飞出。强大的弹性让两只箭羽飞出的瞬间产生了音爆!当声音在华南笙耳边炸起的时候,两只箭已经飞到苦骑士马前。 两方相聚的距离并不远,墨色大弓的巨大弹性让两只箭速度达到一个骇人的地步,犹如天上之流星!宛若出云之龙! 噗!噗! 羽箭直接洞穿马匹的头骨,鲜血和脑浆一并冒出。而羽箭威能依旧不减,竟是整支从马头进入,整个嵌进马儿内部,锐利的箭头贯穿大马,从它后脊背戳出,冒出半只箭杆。这威能好比马儿站在高楼,头朝底下,直接落地! 自然而然,前冲的马匹一个不稳,身躯整个倒在地上,划出老远的距离。苦骑士显然也没料到这个结局。两人扑通也跟着滚落地上,翻了几个跟头。随后,拿着枪站了起来,又向着华南笙冲来。 此时华南笙满脸惊讶,这也…这也太爽了! 华南笙差点就要叫出来!这墨色大弓实在是太霸道了。劲道如此之大,威力也如此之大。而且,自己被施加的“神箭”特质,仿佛有了一道天眼。自己不需要怎么瞄准就能射出精准之箭! 于是,华南笙趁着自己精神抖擞之时,再次举起墨色大弓。这一次,他搭上了三支箭。 这三支箭是为了剩下骑着马儿运动之人准备的。剩下三人在跨过倒下马匹的尸体后,继续朝着华南笙驶来。虽然经过刚刚的耽误,但两方的距离依旧拉到了很危险的三十步。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这次瞄准的不再是坐下大马,而是他们三人的喉间。他幻想着自己能如同老者草原上那道惊弓之箭一样,一弓三箭杀三人! 弓又被拉到满月,三支箭准备就绪! 砰!砰!砰! 又是三声音爆!三支箭在华南笙‘神箭’特质加成之下,极速飞出。只是三支箭并没有想象中的全中,只有两只箭按照既定目标射入被很好保护起来的喉间,中箭的两位当场滚落马下。 另外一支箭射中的地方更加离谱,正中一位拿着长剑苦骑士的眼眶!从他的眼眶前射中,贯穿整个头颅,箭矢就插在苦骑士的眼眶中。但是,他仿佛无事发生。随着满身符文扭动,呈暗红色的光芒后,破碎的眼眶慢慢开始愈合。 只见此人缓缓拔出插在眼眶中的箭矢,眼球已经爆裂开来,连带着箭矢上有许多稠密白色的脑浆。 但是符文快速扭动之下,苦骑士浑身冒出灰色雾气。在付出整个身形削瘦的代价后,他的眼眶完好如此,只是缺少了一只眼睛。饶是如此,这也恐怖如斯。 华南笙倒吸一口凉气,法林迪亚的苦骑士和自己世界那二十个苦骑士还真不一样。这里的苦骑士恢复能力惊人!要知道,付出的只是自己血气的代价,就把必死之伤救了回来…… 七苦教中秘密可真不少! 短暂惊讶之后,华南笙又拉开墨色大弓。这次并没有拉满,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吃力了。肌肉似乎撑不住了,若是强行拉取,恐怕自己在特质消失后悔陷入一阵身不如死。 所以,这次华南笙的目标依旧是那位拿着长剑之人。 他没有拿出多余之箭,只是拿着一根,再一次张弓搭箭。 砰! 一如之前一样,羽箭穿喉而过,那位苦骑士惨死。 这时,先前倒下的两人也到了跟前。手握着两杆骑枪对着华南笙猛戳,他们不像是截杀他的二十位苦骑士,不通变通。这几位明显就是受过专业训练。两人配合的极其默契,两杆骑枪被舞的如同阴阳双龙。一杆封上路,一杆封下路。 华南笙放下大弓,握住别再腰间的弯刀开始应敌。 只是有些吃力不讨好,短兵打长兵,必须要贴身而近才行,否则将会没有一点机会! 两杆长枪很猛,封住华南笙两路,后者只得往后退,不断寻找着机会。 这两位苦骑士很强,华南笙却也不慌,毕竟他是有特质加成的人! 见到自己短兵对长枪没什么用,华南笙索性丢掉手中拿着的刀。准备赤手空拳搏击。 徒手抓枪!这看似不可能的事情,华南笙今天就做到了。在一人刺出一枪后,华南笙仿佛看出他的运动轨迹,伸手迎着他的出手位置,握住他的骑枪。 当然,作为交换,华南笙的右腿被戳伤了。骑枪刺进小腿,带走一小块肉和血水。 华南笙瞬间疼出一身冷汗,握着骑枪的手更加使力了。‘神力’特质不是开玩笑的,是正儿八经的大力。 苦骑士想抢回被控住的骑枪,硬是被华南笙死死抓住,骑枪纹丝不动。 这个时候,另外一人握枪再次攻杀过来,华南笙当然不会在上当了。向后一个跨步,连人带枪一并向后远离。枪那头的苦骑士一个踉跄,往前冲了几步,这就是机会! 华南笙左手握拳,中指微微突出,一道左勾拳就迎了上去。 咔嚓! 华南笙正中苦骑士喉间,后者喉结碎了,立刻身死,光秃秃倒在地上。 场上只剩下一个。 华南笙抽过骑枪,双手握住,一个弹抖,抖落下灰尘。 “枪该是这么玩的!”华南笙淡淡说道。 第83章 哈佛 华南笙脚下呈弓步,持枪弹抖,枪身弯出一个大弧度,反弹回来后一阵晃动。 剩下的一名苦骑士望着华南笙,并没有犹豫,悍不畏死,冲锋而来。手中骑枪依旧握住,直刺而来。 好久没有耍枪,华南笙一阵手痒。没有停下,双手拿起骑枪,开始戏耍苦骑士。但是这个世界的骑枪材质很硬,根本没有他们世界的柔软。换句话说,就是韧性不足。 虽有瑕疵,却并不影响华南笙发挥。 枪舞的飞快,如同一位舞动的舞姬,观赏性十足。华南笙一步既出,与苦骑士交手起来。 枪尖点血,来回肆意横扫之下,苦骑士身上多是伤痕。淡淡雾气滚过,又完好如初,他们很耐打。 华南笙许久未曾持枪,如今略有生疏,握枪的双手竟是微微颤抖,虎口有些发麻。此刻‘神力’这特质还在身上,他扭扭脖子,几声脆响之后,他接着战斗。 这次,他换了一种打法。刚刚使用的是刺枪法!枪尖由大力的臂膀浑厚刺出,连着自身速度惊人,苦骑士防不胜防。现在他用了另一种枪法——粘! 华南笙现在出手并不多,更多是在于对枪身的控制,整杆枪仿佛跗骨之蛆黏在苦骑士的枪上。虽然苦骑士的特异动能决定着他容错率很高,但在耍枪技术方面确实不如华南笙,反而还差了老远。 苦骑士虽有呼吸,却如同一个死物。他们变通能力不行,眼下他被华南笙纠缠,根本逃不开,枪身被死死控制住,根本抽身不出。 华南笙闪过一丝兴奋,接着战斗。 他的枪裹在苦骑士的骑枪之上,左摇右点。从侧面看,两杆枪黏在一起,根本分不开。 华南笙见到远处倒地之人,顿时没有拖延下去的兴趣。于是顺着一个方向,兜兜绕绕,苦骑士之枪随着华南笙的枪也绕了起来。突然,他只感觉自己手中的枪不受控制,从枪杆中传来一股巨力,手中也根本控制不住枪,整条枪飞了出去。 他还没反应过来,华南笙的枪笔直刺来。枪头正中他的喉间,巨力推使之下,枪头贯穿苦骑士的喉咙,后者跪倒在地,没了生气。 这个时候,先前死掉的苦骑士周身被黑雾包裹,一团幽暗火焰凭空出现,将他们整个身体裹住,化作一团焰火,焰火焚烧部分躯体,剩下的躯体化作一滩黑水,漆黑一片。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赶忙跑向从马车上摔下的人去。有一说一,他其实是不打算出手救人的。但是追杀之人竟然是苦骑士,空神旨意也下来了。他自然得出手,而对七苦之人,他可并无好感,反而充满仇视。 毁人家园,灭人老师,这可是不共戴天之仇!加上有空神信仰的支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华南笙就不自觉的已经对七苦教恨之入骨。 仿佛那串经文就有此等魔力,日复一日诵念之下,华南笙愈发仇视七苦教人。 眼下灭了一队苦骑士,救下来的人自然是要见见的。虽然是自愿之举,但若是能从中捞得一点好处,华南笙也是不介意的。毕竟,他本就是一个小商人… 他快步向前,走到那位从马车中摔出去的人面前。入目所见,倒在地上的是一位老人。 此人面向苍老,白发从头顶两侧如瀑布般挂下,很凌乱,上面沾满血。脸上沟壑纵横,眼角有一个痣,很大。络腮胡也悉数发白,虽是如此,整个脸部却呈现出一个非常华贵的气息。 只是面前老者伤的很重,整个臂膀带血,身上多处擦伤,腿上更是惨烈,小腿骨竟是生生顶着自己肉穿刺出来。他不断爬行,身上的血迹留了一路。华南笙注意到他手上戴着的戒指,还有身上的绿色绣着的一只仰天孔雀。身上虽是血迹斑斑,但孔雀的眼神依旧昂扬。 华南笙一时间没敢动手,呆愣愣的站着。还真被他猜中了,这真是王族! 老者还是不断再往前爬,嘴中不时念叨什么,只是声音太小,华南笙没法听清。 “大人,苦骑士都死绝了。”华南笙终究是开口说话了,他想要搞清楚老者的来历。 也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感受到施加在他身上的两道特质不见了。‘神力’、‘神箭’都消失不见了。他浑身一个激荡,身形不稳,拉弓感受到的疲倦感从四肢百骸涌出。 他强撑着,走上去,想要扶起老人。 老者依旧在爬行,血肉摩擦着地面也全然不顾,求生的本能驱使他这么干。 华南笙注意到老者的身体状况,情况并不容乐观… 老者多半是活不了了,失血太多了。但眼下,很明显老者状若痴狂,拼了命的往前爬行。 华南笙没有办法,走上前去,站在他的面前,蹲下堵住他的路,不想让他跑。只可惜没什么用,看不下去的华南笙,甩手给了老者一个耳光。 老者一个恍惚,神志渐渐清明,嘴中的声音大了起来,还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和你们回去,我愿意归顺教皇大人,教皇大人不要杀我。” ??什么东西? “领主大人,你伤的很重。”华南笙直接开口说道:“恐怕是活不了了。至于追杀你的苦骑士已经被我解决了。” 老者又是一阵恍惚。 “唉,”华南笙叹了口气,“领主大人,你看着还有什么遗愿说说看。我瞧着能不能帮您转交给你的家人。” 似乎是反应过来,老者放弃爬行,整个人挣扎着想要翻身。华南笙帮着他,让他整个人转正。 老者整个人面色很难看,失血太多、精神混乱的后遗症上来了,面色一片苍白。 老者连着叹了好几口气,他的伤口很大,一直在向外淌血。华南笙想要先帮他止血,但看了一眼还是放弃了,老者伤的太重,血也止不住的。 “是你,是你杀了正追杀我的苦骑士。”老者虚弱问道。 华南笙点头,“是的,是我杀了他们。我与七苦教人是血仇,他们必死。” 老者听完后,叹息一大口,开始讲述他的故事。 “我叫哈佛……” 第84章 信印 “我叫哈佛…” 华南笙听见哈佛两个字时,犹如五雷轰顶。惊讶,疑惑,不解瞬间溢于言表。这位…这位刚刚嘴中嚷着‘不要杀我’的人竟然是法林迪亚的最高统治者,王座的拥有者?七国的首领? 除了不可置信,华南笙没有任何其他想法。 这种人物不应该坐在王城的堡垒中,俯看人间兴衰?一瞬间,他联想到十几天前捡到意外坠落的渡鸽所带着的信上所说,顿时也明白了哈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是即使是出行,他身边也应该跟着无数骑士、士兵护卫。如何会沦为这种下场? “小人拜见国王大人!”华南笙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低头恭恭敬敬行了个大礼。 如此礼节是法林迪亚特有,是位低者给位高者表示的尊敬。 华南笙知道面前躺着的是最高统治者时,内心是一阵颤抖的。毕竟身处高位之人说的每一句话都有可能给小人物引开杀身之祸。如此道理,汉尓城中说书先生不知道说过多少。但哈佛也将是个死人,华南笙听后如何处理也是他自己事情。大不了听后,就当是空气,不予理会就好。 老者没有否认,倒是承认自己的身份,只是语气极其微弱,道:“我是七国的守护者,王领的保护者。刚刚你也看到了,正是七苦教的人在追杀我。” “是的,可为什么七苦教的人会追杀大人呢?您可是七苦的信徒。”华南笙问道。 通过之前与奥斯顿的小方面谈论,华南笙大致了解法林迪亚的七苦信仰分布。王领朝圣地都是以七苦信仰为主,信奉七苦。其余六大王国各自分布无数圣堂,传法者光明正大传播七苦信仰。 所以按照这个道理,哈佛·唐纳德没理由不信奉七苦神。只是,为什么还会遭七苦教派追杀呢?难道,哈佛背叛七苦教?转头了另外信仰? “这事说来话长,所涉及的渊源颇深。以我的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法说完。”老者愈发虚弱,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状态。 他不在像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理不清头绪,现在倒是神志清明。 哈佛从绣了一只仰天孔雀的胸前衣服中掏出一个金色的钗子。看其样式,钗子的头边绣着一个小王座,很微小,很精细。 他举起这只小金钗,伸手交给华南笙。金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晶莹剔透。 “这是国王信印,你拿着…”哈佛挣扎着吐出一大口气。 国王信印?这可是传国玉玺一样的东西!哈佛的意思是要将王位传给我?华南笙懵了。 “你…请你帮我交给林沼地耶鲁·爱德华大公。就说…”哈佛话没说完,一口气裹着鲜血喷吐出,当场断了气。 一阵风吹来,华南笙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手中拿着金钗,在风中凌乱了灰蒙蒙头发。 说死就死嘛?不应该还有回光返照嘛,至少也要把话说完了呀。你这给我一个金钗怎么办?就说…就说个啥?是要把王位传给他? 华南笙望着死前饱受摧残的哈佛,看着莫名其妙手中多的一只金钗,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时候,罗伊悄悄跑了过来,见到华南笙的样子,道:“诺兰,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华南笙指了指已经西去的哈佛道:“你知道他是谁么?” 罗伊注意到地上躺着的哈佛,眼球滚过来滚过去,小脸变化:“这难道是唐纳德家族的勋贵老爷?” “确实是唐纳德家的,但不准确。”罗伊点头,不动神色间将金钗收到怀中,“你接着猜。” 罗伊面色先是疑惑,思考一阵后,表示大骇,“难道是…难道是…” 华南笙面色变化,出声:“不是难道,他就是国王陛下哈佛·唐纳德。” 这下罗伊脸色更惊人,一下面如死灰,“诺兰,是你杀了他?” 华南笙伸手打了罗伊脑壳一下,“放屁!我与他无冤无仇,杀他做什么?” “哦哦,那就好…”罗伊还是心惊。哈佛毕竟是七国之首,坐在王座之上二十五年的人。尸体就这么在面前,对他的冲击力还是巨大的。 华南笙内心也起伏不定,心头涌上一股英雄暮路的感觉。想想堂堂坐在王座上的男人,平时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本该被保护的好好,最后下场竟是被七苦教派追杀而惨死。 实在太惨,实在匪夷所思。 华南笙也实在想不通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他对这个世界未知的东西还有很多。了解的十分片面,刹那间,他更加向往学宫,听说那里个个都是人才,说话也好听,实在是一处了解天下学问的好地方。 “来吧。搭把手,埋了他。”华南笙仔细审视哈佛,吩咐道:“等会看看他身上有没有遗留下什么贵重的东西。” “啊?”罗伊不愿意,“再怎么说他也是国王,我害怕。” “他死了,是个死人,和国王有什么关系。再说四周也没人看到,你抓紧搜搜,看看有什么信物。”华南笙说道。 搜死人身听起来不好,甚至是晦气,但这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他得知晓哈佛身上有没有遗留下更重要的线索,无缘无故被追杀实在匪夷所思。 说话间,他已经动手了。在哈佛身上四处翻找起来,先是摘下了他大拇指上的玉戒指,然后又是在身体上来回摸摸找找。 摸到肚子上时,华南笙不由感叹,勋贵吃的就是好哇,哈佛竟是一肚子的肥油… 但是结果也是显然的,他们并没有翻到什么。 “算了,挖洞去。”华南笙吩咐道。 两人有刨了一个大洞,将哈佛和那位死了的马夫都埋了进去。而对那位马夫,华南笙意外发现那还是一位练家子,满身腱子疙瘩肉,又是一阵惋惜。 “诺兰,我看到后面追来的还有五位骑兵,他们人呢?”罗伊满头大汗。 这挖坑埋人的活计,几个月来已经是第二次了。 “死了。”华南笙指了指路上已经化作五摊黑水,道,“他们是特异人,死后只会化作一滩浓水。” “那你身上背着的墨色大弓和一袋箭囊从何而来?”罗伊又问。 华南笙‘呵呵’一笑,“不该问的别问。” “哦。”罗伊识趣点头,这种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将这里收拾好,接着向“守望堡”行驶。 华南笙对哈佛意外遭到追杀的原因开始推理,深思。 第85章 商队 是什么能让一位国王被追杀?那可是一位国王!身份、地位都达到人间之巅。平时身边守护骑士就有数十人,这些骑士可都是勋贵的子弟,武艺更是万里挑一。 而就连这些人也没法保护好哈佛,七苦教也太猖狂了。 但为什么一个信仰七苦教的忠实信徒会被残忍追杀?这于任何一个教派的理念都不符合。 自己追杀自己的信徒,听起来确实是令人发指。 华南笙没有怀疑哈佛的信仰是不是七苦,如果信仰不是七苦,哈佛估计也得不到王位,成为七国的守护者。 细细想着,华南笙觉得自己可能找到问题的关键了。 七苦既然能支持哈佛取得王位,那必然也能让他下台。操弄权利是他们极为擅长的事情,但为何会用追杀的方式了解哈佛?以七苦教的神秘力量,完全可以下毒、做马匪截杀、甚至是刺客。可他们偏偏选择用苦骑士追杀! 这于情于理说的不是太通。 七苦应该还没有胆大到这种程度,公然追杀哈佛,这可算的上是叛国。要知道,七国中不支持七苦信仰的可有很多人。如此行径,传出去,万一落人口实。万一几个大公爵私底下一通气,也有了借口,联合起来发兵攻打。 即使七苦厉害、实力滔天,但面对的是其他六国联军,他们能打的过? 就算有神秘莫测,如同华南笙腰间怀灵表那般赋予的信仰之力。难道别的传神就真没有传法者? 自从见到多卡人的领袖能够使用更加诡异的术法,华南笙对各种神教多了许多重视。就算是自己之前亲身听老师说过望沙堡信奉的古蓝神已经没落,但现在的他却不这么认为。 虽然没见过,但不能排除它就不存在。 如此一来,七苦教追杀哈佛,那多半是两者发生了矛盾。那王领的唐纳德家族估计要被血洗…… 华南笙自己想着,微微出神。身旁罗伊轻轻戳了华南笙的肩膀,“诺兰,诺兰!快醒醒!” 像是在睡梦中被人惊醒,华南笙混沌眼神瞬间有了神气。 “怎么了?” “我们后面好像来人了…”罗伊说道。 华南笙转头看去,远远从西边行驶而来一支长队,队伍中人烟味十足。嬉笑的谈话之声传的很远。刚刚他走神在思考,并没有听见什么动静。 再次极目望去,他发现这是一条车队,有着四五辆马车,上面盖着帆布。 “这应该是一条商队。”华南笙说道。 “我们怎么办。”罗伊眼睛眯起,嘴角下瘪,“看样子,他们得有四十人。” 华南笙突然想起之前埋葬哈佛的地方,当即出声,“我们一路走了多久?” 罗伊这时,伸出一只手臂,指指就要下沉的太阳。无奈说道:“太阳快落山了…你从刚刚的地方出来,就一直在沉思,我都不敢出声干扰你。” “哦…那就没事了。”华南笙淡淡说道。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华南笙敢肯定他们是没有发现尸体。 “我们要怎么办?”罗伊再次说道。 “我们走我们的,见机行事。”华南笙说道。 在解决掉苦骑士之后,华南笙顺手牵住他们的坐下马。经过他一番检查,确认马匹中并没有雕刻的符文后,他就带着罗伊骑马前进。 但是,罗伊那小子不会骑马…,加上华南笙一直在思考事情,所以他们走的距离实在是太短,速度实在太慢。 由于不知道这支商队具体什么情况,华南笙并没有靠上去。而是选择一个好的距离,慢慢一起走着。 很快暮色降临,罗伊先是感受疲倦,似乎就要掉落马下。但这个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罗伊突然抓住马蹄,显然是另外一半分身回归。 “看不出来,你还会骑马。”华南笙粗略扫了一眼,开口道。 罗伊有两个形态的事情,华南笙已经接受了。与晚上的形体也有接受条例,互相不询问。 而两个形态带来的好处就是华南笙一路上一点也不闷,一点也不无聊。罗伊白天憨憨傻傻,晚上坚强有趣,豪放潇洒。两种人格,同居一体。 仿佛说书人口中的怪物。 “嘿嘿,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这都是和你学的。”罗伊邪魅一笑。 经过多次交流,华南笙愈发确认,晚上形态的罗伊一定是被囚禁在一处空间,可以看见他们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没参与感,这就像是他在星画纸卷中经历的一样。 “嗯。”华南笙没有任何情绪回答道。 “那可是七国的君主,死前和你说了什么?”罗伊问道。 “说什么也用不着和你说。”华南笙斜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罗伊也不气,也不恼怒,“行,不说就不说。” 这时后面的商队停了下来,看意思今晚就要在这里过夜了。 “下马,我们也在这里休息。”华南笙说道。 “好的!”罗伊回道。 在经过一开始和罗伊晚上形态的不熟悉之后,华南笙对他也大致有了了解。晚上形态的罗伊是个很随和、和潇洒的人。为人很坚强,很有毅力。经常性练习武术到天明…… 华南笙都忍不住要夸他一句。 这个时候,后方商队中走来一匹马。马上坐着一个老人家,一身薄薄汗衫,往两人这里走来。 “喂,小伙子。要不要一起来过个夜?”老人很是诚恳,想着邀请华南笙和罗伊一同去休息一下。 这个举动在华南笙看来,有些反常。走商这件事,他是经历过的。他可从没见过华老九带过沿途上任何一个人,从来没有。 商人的本性是贪婪的,也是小心的。又怎么会平白无故的让人去和他们一道休息? 其中肯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 “谢谢大叔的好意,我们就不去了!”华南笙微笑着回道。 “此去守望堡还有近十日的路程。看小兄弟们也是要去守望堡的,不如一起结个伴!”老者继续说道,面向诚恳。 华南笙还是回绝道:“不必了,不必了,谢谢大叔。” 老人见华南笙没有同意的想法,于是作罢,但还是表露善意,“如果你们想换些吃食,我们还是欢迎你们的。” 华南笙听到吃食两个字,倒是有点心动。他们的背囊里,东西也不多了。 第86章 收买? 从商队里骑马而出的老人在与华南笙和罗伊打了个照面之后,就远路返回。往他们忙碌的驻扎地而去。 华南笙心中沉思,对刚刚老者说的话有些心动。现在的他空有五十余枚银纳尔,并没有地方去花。 已经啃了近十天馒头了,这四下虽有树林,但并无鸟群,一手砸鸟的技术也无处施展。 最可怕的是,他们只要临近树林。就会激起一群满天远去的鸟,搞笑之时也很心酸。 “去换点瓜果鲜蔬,也好让我尝尝鲜。”罗伊催促道。 “不去…”华南笙心动,但也没这么容易的就答应罗伊。更何况,商队那里的情况又是什么样子,他也不清楚。 万一来个瓮中捉鳖,用善言善语把他引过去,然后下死手,洗劫他又该如何? 这世道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罗伊抿住嘴唇,起身开始练刀。华南笙将两匹马系住,自己则躺在柔软草地上,仰望星空。天上繁星点点,一轮月亮高悬。从第一天进入这世界开始,华南笙就有满肚子疑问。为什么这个世界也有月亮,也有太阳,也有周边星辰? 除了一直维持恒温,法林迪亚与草原上几乎一样。都有蔚蓝的天,太阳正常升起,照常落下。甚至一日的时间也是一样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南笙根本想不通。 而此时,营地之中,之前骑马的老者走到已经迅速搭起的帐篷。下马,掀开帐子,进入其中。 帐篷并不大,地上也是杂草,只是简单铺了一张垫子,四处放着小小的蜡烛,照亮这一处小空间。 垫子之上正坐了一个女人。女人盘腿坐在地上,闭着眼睛正在默念什么。此女子惊艳无比,闭上的双眼衬托这一双睫毛极长,尖尖小鼻,红唇在烛光下极具诱惑。 盘坐的身躯挺得很直,身穿一身长袍,露出一对白洁锁骨。盘坐在地上,将一双玉足裸露,隐约可见纤长小腿,实在一个美人。 “莫迪,怎么样?将人请回来了吗?”女子开口,声音很老成,并不稚嫩。 老者弯腰道:“丹妮主人,老奴极力劝说,但他们还是不愿过来。” 名叫丹妮的女子睁开双眼,一对乌木墨色瞳仁,眉头疑惑道:“竟是不愿意来?还有这等事?” “确实如此,老奴语气极其委婉,但他们却并不愿意来。” “哦…是这样啊。那你先下去吧。”丹妮吩咐道。 名叫莫迪的老者闻声并没有离开,面色犹豫,“丹妮大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嗯,你说。”丹妮又闭上眼睛,开始诵念经文。 “您今天一见到他们,就让老奴去邀请他们加入我们,这是为什么?老奴想不通,在老奴眼里,他们也只是两个普通人,并不值得丹妮大人深交。” “如果是在平时,我定不会招募这两人。但莫迪你没有感受到他们其中一人中有着我们极其熟悉的气息吗?”丹妮开口道。 莫迪思索下,还是摇摇头:“并没有感受到,还请大人明示。” “是空神的气息!”丹妮说道,“是空神大人的气息。没猜错,他们中一定有一个人是空神信徒。” 莫迪听到空神信徒时,面色也是变化,“这么多年过去,想不到还能碰到有空神气息之人……” “是啊,这么多年了。三大寻访使走遍天下,也没有找到三位传法使的下落。再也没有遇见具有空神气息之人。”丹妮说着,语气中夹杂一股慨叹。 莫迪缓缓道:“大人,你能确定吗?这两人之一的一人身上就有空神气息?” “是的,我肯定。”丹妮点头。 “行,老奴知道该怎么办了。”莫迪说完,点头离开。 准确的说,他们并不算是正常的商队,只是披着外皮的假商队。行商是真,更重要的是寻找传法使者。 只是这事一定要隐秘,不可张扬。 出了帐篷,莫迪找来几个心腹,吩咐了几个命令下去,他们也都去安排。至于其他人也开始生火造饭,也懒得去管雇佣主人的事情。 商队护卫可是一件肥差,行商之人多是富有之人,开出的价格必定不低。虽然价格方面比不上招募雇佣兵的城堡,但也算是不错了,毕竟没有太多的束缚。还可以四处游荡,不同的地方享受不同的女人,对他们来说是一件性福的事情。 作为护卫的他们,多数时候都是安全的。山匪、强盗虽然有。但一支商队也有三十几人,想一口吃下也挺困难。如此,商队护卫们的危险性还是比较低的。 一夜无事,两方之人隔着一定距离,安然度过一个晚上。 华南笙起的早,一巴掌拍醒罗伊,两人接着上路。身后商队也有了动静,就在他们要走的时候,有一人从后面跑来,手里拿着些东西。 “两位兄弟,先别走。我家主人让我送点东西来。”从商队跑出的伙计,大声嚷道。 华南笙满脸疑惑,“你家主人和我平生素不相识,为何要送我东西呢?” 来人气喘吁吁,“是主人吩咐的。” 那人打开手里提着的小包,里面静静的躺着几只瓜果,赤色“烟红果”,五彩“虹果”…… 都是产自王领极其新鲜的水果。 华南笙脸色稍变,口中不自主分泌出唾液。这一个多月来,他们几乎就没见过水果,导致几次三番的肠胃不顺,便秘状况时有发生。 恢复白天形态的罗伊更是形象全无,恨不得就要扑上去抢食。 “我家主人吩咐过的,只要两位大人想吃,欢迎随时前往享用。我手上这些瓜果,是赠送两位大人,还请笑纳。”来人表情很是恭敬。 华南笙强忍着想要的冲动,止住了想要接纳瓜果的冲动。 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拿了别人的钱财,就要替人分忧。这送上门的瓜果可不是这么好拿的… “不用了,我们不需要。拿回去给你们主人自己享用。”华南笙微笑回道。 说完,不等他做出反应。亲身跨马而出,往远方而去。 罗伊犹豫片刻,也没接下,跟着华南笙,往远方而去。 留下傻站着的伙计。 第87章 守望堡 “诺兰,那可是‘虹果’!我听说过,可从来没有吃过。据说整个法林迪亚只有蓝迪家族的封地才有,这可是极其珍贵之物啊!”罗伊骑在马上,痛心疾首说道。 “罗伊,你这格局就太小了。”华南笙目视前方,状若高人,“别人的东西随随便便就能吃了?受人之恩,就要帮人办事!吃了一个小果子,就要将命交给别人?你能愿意?” 罗伊满脸难色,“可这果子实在是太香了,满是诱惑。” 华南笙舔舔嘴唇,“罗伊,目光放长远,到了‘守望堡’还不是要啥就有啥?而且还安全…” 罗伊依依不舍的回头看像后面行走的商队,默默叹了口气。他就这个毛病,喜欢吃,对有诱惑力的东西根本抵抗不住。 华南笙也不知道他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华南笙勒住缰绳,“好了,今天我们要赶路。早点到‘守望堡’就可早点休息了。” 罗伊点头。 两人又是上路,但速度怎么也起不来。 原因还是罗伊并不会骑马…,光是坐在马上一路颠簸,就有要吐的感觉。更别说快速奔跑起来。 又磨蹭了几天,在华南笙手把手的帮助下,罗伊才算渐入佳境。骑在马背上,也能走个很长时间。 这几日期间,后面的商队陆陆续续送来很多吃食。肉食、米糊、瓜果等等。都是上好的东西,若不是华南笙真能够隐忍,估计他就屈服了。 就在第四天晚上,丹妮从商队之中走来。只是她一人,从商队营地,徒步走来。 只见她衣衫款款,波浪似的长发从两侧如瀑布悬挂而下,身形中正,走路显着一种英气。 华南笙见她一人只身前来,很是诧异。见到她落落大方的模样更是新生好意,毕竟大多数颜狗看人只看颜值,颜值越高心中欣喜程度越高。华南笙见识过沫沙额容颜之后,心中对女子的要求提高不少。 来到这个世界,他更是极少见到女子。而所见女子几乎和男人差不多,虎背熊腰,肚子极大,长相恐怖。而面前这位,很有风韵,确实让他眼前一亮。 毕竟这和沫沙是两种风格的女子。沫沙部分时候是一种小女人的风格,穿着打扮可没有眼前女子一般开放。丹妮身披一件紫色衣裙,似露非露,很有张力。 再过五个月,他也快十九,一路上的摧残,让他不似人样。毛发很旺盛,但皮肤白皙的他看上去并没有一个‘小白脸’应该有的年轻,反而更加苍老。当然,身旁罗伊的情况和他差不多。 见到女子前来,华南笙并没有在马上坐着,而是翻身下马。他不是贵族,没有高高看人的习惯。 “你好,我叫丹妮。”丹妮闪动大眼,面带微笑开口道。 说着,她还伸出一只手,像和华南笙行交手礼。 “我叫诺兰。”华南笙也是面露微笑,伸出全是灰尘的手,与丹妮握在一起。瞬间,他感受到一阵气流就要流进身体,马上面色大变,一下如临大敌,怒道:“还望慎重!” 说着,用力挣脱丹妮之手。冷哼一声,翻身上马,两腿夹紧马匹,甩来身子往前去。不多时,手里拿起悬挂着马匹上的骑枪与大弓,仿佛如临大敌! “怎么了?”罗伊大骇,连忙追上去问道。 “这女人有问题,我害怕有危险。”华南笙面色很不好,纵马而去。 确实,握手的一瞬间。十分敏锐的他感受到从丹妮手中传来的一丝气机。气机很厚实,直往华南笙身体而来。那华南笙肯定害怕,自己的秘密一瞬间被窥探,他怎能不怒? 若不是腰间的怀灵表在必要时刻绽放出一道光芒,华南笙今天的秘密就要全部暴露了…… 他如何不怒,甚至面色中带着杀意。 而另外一边,丹妮也不好受。她本意只想轻轻窥探一下,感受一下是否华南笙具有空神气息,结果没想到自己却被一股巨力震开,自己五脏六腑也不好受。 这种感受气机方法,全大陆只有三位寻访使才会。而且,他们也只会这一门本事,其他的什么也不会。 丹妮旋即苦笑,她自己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今日确实是很莽撞,思虑不周,到底是她心急了。看到华南笙对他泛出的杀意,她除了苦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毕竟,教中处境堪忧啊…… 另外一边,华南笙纵马乘月而走,丝毫不给丹妮面子。马匹行驶的速度快了很多。 罗伊叫苦不迭,只能忍着不会骑马的酸爽,追向向前飞奔的华南笙。 华南笙是出奇的愤怒,这几日赶路飞快,甩出商队很远。一连走了许久,才渐渐平息怒火。然后,他们离着‘守望堡’是越来越近,路上的人烟也渐渐多了起来。 这期间有出走商队,有进入商队,还有带兵甲巡逻四周的身披印着血色藤印记的军士。 如此,又过了一日,当曙光亮起,他们终于是见到矗立在一块巨大岩石上的‘守望堡’。 ‘守望堡’形状巨大,城墙沿着巨石的边缘修建,本就很高的巨石加上城墙更是高伟,寻常的云梯和攻城塔根本够不着。通往‘守望堡’的只有一条修建笔直的‘大道’。 ‘守望堡’地势颇高,隆起的巨石似乎是震塌这一方草地,在城墙之前形成一个凹陷的盆地。而常年湿润的气候作用之下,使得在城门口前的盆地形成一处颇大的湖泊,湖泊环绕着‘守望堡’的东西南三面。东西南三个方向从离着城门两里之处就修建有一道桥梁,由墨色石头修建的桥梁。 桥梁建造有一个缓缓的坡度,直通城门口。是一道易守难攻的保障,只需有一队枪兵守着,敌人寸步难行。若想正面从这个方向进城,至少要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这还不包括城墙上随时可以飞出的羽箭。 若是加上城头的弓手,攻城方的战损比恐怕会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华南笙初见‘守望堡’的时候,只是粗略一览。今日再见之时,确实是他自己当初不仔细了。 “终于是到了…”华南笙在极远之处,吐出胸口一口浊气,缓缓说道。 第88章 朝圣地 法林迪亚,朝圣地。 朝圣地其实并不是一个公国,也没有守护者,按照真正意义上来说,朝圣地是一座城。七苦教就是朝圣地的全部,在十五年前的一场浩劫之中,朝圣地统一了整座城池的信仰。 如果不是七苦信仰,你在朝圣地将没有立足之地,会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在朝圣地中央,有着整个世界最大的七苦礼堂。七苦礼堂代表着全大陆最精湛的建筑技术,其中高塔无数,耸立如荆棘横陈天空,通体呈现暗黄之色,有种低调奢华味道。 从远处看,尖耸的高塔按阶梯状层层往上递进。尖塔之下,是一个个开有窗户的小屋子,部分窗口可见白衣在修行。 偶尔也有白衣在各自窗口腾跃,仿佛长了翅膀的鸟,很神奇。 在很深的一处内堂。此地极其明亮,明明没有窗户的大厅堂却被四周镶嵌墙壁之中的夜明珠照亮通透。整座大殿很高,很空旷。 有一个身着黑金衣袍之人正跪坐在地上,面色虔诚嘴中念叨什么。 黑金衣袍!七苦教主! 此人正是七苦教主! 但见此人头发眉毛漆黑,样貌俊俏中满是威严,脸颊瘦削,精干十足。 这时,一位身穿紫衣,样貌颇为苍老的老人急匆匆进入大殿之中,嘴中说道:“克莱恩,林沼地传来消息了。” 紫衣,七苦的副教主…… 名叫克莱恩的七苦教主豁然睁开双眼,面前点燃的蜡烛跟着一个颤动,道:“事情办得如何?” 老者犹豫、支支吾吾,神色很不好,“失手了,派出的五十苦骑士、十位白衣被杀尽。” “那老家伙死了吗?”克莱恩并没有因为失手的消息愤怒,相反很镇静,他眸子里宛如深渊,看不出深浅。 “后续到的骑士们发现了老家伙的尸体,但是…”紫衣老人在黑金教主面前明显不太敢开口。前者的威压实在是很大,那种气魄很令人恐惧。 “快说。”克莱恩催促。 紫衣老人咽了一口口水,缓缓道:“但是我们并没有发现国王信印,老家伙大拇指上的戒指也不见了。” “什么?”克莱恩失声道,愤怒间,无名指上的戒指也随之一动。他的戒指和华南笙在草原上遇见的白衣手中的戒指有着很大的区别。他的戒指相比于白衣戒指更加朴实无华,并无花哨。两者相比,他手中的戒指像是一位隐藏藏经楼的扫地僧。 “是的。教廷骑士团正秘密将老家伙的尸体运回,您看接下来的一步怎么办。”紫衣之人问道,本该是万无一失的计划却出了叉子,连着他也没法解决,只得请示克莱恩。 “秘不发丧。”紫金男子又闭上眼睛,“让小四去坐镇林沼地,盯着点情况。努力寻找国王信印下落,一旦有消息,不惜一切代价夺回。” 紫衣老人点点头,“好的,另外,还有一事要和你商量。” “嗯,你说。” “小二大半年之前去了趟亚南,在奥古都斯家族中找到了信仰铠甲。但被亚南神秘历练盯上了,前后死了得有数百青衣,白衣也死伤近二十位。昨天,还是没有抗住,被突如而来的一道惊雷劈死在室内。” “从二处选一人顶上来。对外宣称前任小二侍奉七苦神去了,整个朝圣地大祭三天。”克莱恩缓缓说道,似乎又想到什么东西,又说道:“七苦戒也该授予了,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青衣戒指,白衣戒指。都分发下去,补充天下之损失。七苦教需要人去宣扬。” “好的,我明白。”紫衣老人退下,安排一系列的事情。 室内又恢复一片清静,克莱恩闭眼继续修行。 ****** 此时,朝圣地某处酒馆。 人们虽然朝圣,但很明显七苦教也不是什么禁忌、邪恶之教派。不禁酒,也不阻碍名声。 在此处酒馆的二楼,正趴着一个睡着的胖子。面前摆着很多没吃完的饭菜,他整个人趴着一动不动,鼾声响起。 但这一周却没有一人敢上去打扰他,因为他穿着白衣,无名指上带着小戒指。 这个时候,有几名青衣从外面急匆匆跑上来,面带喜色,极力朝着白衣欢呼。他们似乎早就知道白衣胖子在这里宿醉。 “罗伯特!罗伯特!你快醒醒!”一位青衣推着白衣。 “是啊,罗伯特,好事临门啊!”又是一人道。 “快醒醒!” “…” 白衣浑然不觉,依旧死睡。见到此种情况,青衣们只好采用非常规的方法了。 “罗伯特,你的银纳尔掉了!” “啊,啊,啊。什么?是谁敢偷你罗伯特大人的银纳尔!”白衣罗伯特一瞬间惊醒,嘴角口水甩了别人一脸。 青衣们捧腹大笑,头脑晕晕的罗伯特了解真相后出奇愤怒,“你们一个个,明天抄写经文两百遍,抄不完不许吃饭。” “罗伯特,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青衣人说道。 这时候,罗伯特已经拿起系在腰上的钱袋子,将其中银纳尔倒在桌子上,开始来回数着。 “什么好事,快说。”罗伯特不耐烦,他拿起一块银纳尔,对着一旁燃烧的羊蜡烛,仔细看着手上的银纳尔。 “二老飞升…剩下二处的白衣除了你不是受伤,就是外出。克里斯副教主打算任命你为新的二老!统领二处!” “哦!”罗伯特并没有所谓的高兴,相反很冷淡。 青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没有看懂罗伯特的反应,升职不应该是一件快乐、幸福的事情吗? “罗伯特大人,你难道不高兴吗?”有人小心翼翼问道。 “是啊。”罗伯特又将桌子上的银纳尔一粒一粒收回钱袋之中,叹了一口气,“上了那个位置,就危险多了,哪有一介白衣潇洒。” “危险?位高权重,哪来的危险。”有人问道。 罗伯特用手抓起一粒似花生的东西,塞进口中,哼道:“你们知道二老是怎么死的?” “克里斯副教主说是七苦神点名,去侍奉七苦神。”一人缓缓道。 “我,呸!”罗伯特不屑道,“你们还真信他是被七苦神点名?” 青衣人中有人点头,有人傻愣,不知所措。 “我亲眼看到…”罗伯特换了一个姿势,身躯前倾,道:“二老这些天被折磨的体无完肤!人皮在脱落,每天都生不如死!” 说完,天上竟是响起一道惊雷,划破朝圣地寂静夜晚。 下雨了! 第89章 休整 华南笙身骑黄马,沿着桥梁,缓缓行走。马蹄踏上石头铸就的地面,并没有想象中的颤抖,华南笙骑马很稳重。 桥梁左右宽近两丈,行人来来往往,其中有四处游荡散人,有挑担农民,也有披甲军士。 罗伊骑马跟了上来,两人并排往前面走去。 “罗伊,进城要检查什么东西吗?查验身份之类的?”华南笙望着前面缓缓走着之人,问道。 罗伊很干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 华南笙这番没有结果的询问造成两人接着沉默一路。 终于,他们二人来到城门前。两里的路,他们走了挺长时间,在最后一小段,约莫还有六七米的四方,石墩桥一下换成木板桥,由两根绳索连着城门,是一处可拆卸的吊桥。 华南笙不由感叹,‘守望堡’是典型易守难攻的城堡。试想,士兵顶着巨大压力杀过二里,到达城门口,却发现迎接他们的是一座吊桥。那心态陡然变化,退无可退,只能跌落湖中被秘籍的箭羽攒射而死。 城门就在石桥末尾处,门前有拒马桩、种在地上的倒刺。十几位身着锁子甲,裸露着头的血色藤守卫四处游荡着。他们谈笑着,有意无意检查着来往行人。对于运送货物商队则是必须检查的,以防他们携带着不利于安全的东西进入‘守望堡’。 很幸运的是,并没有人搜查华南笙他们,毕竟能骑上马的是极少数之人。很多时候,富家翁就算有马也不敢骑,因为身份地位跟不上,会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近城门之际。一名站在城墙之上的男子盯着华南笙和罗伊所骑之马,面色变化十分惊人,让身边之人连声去禀报,迅速走着城墙往内城而去。 进入城中的华南笙,环视一周,惊叹自己长见识了。 守望堡路面是一块块石头混着泥浆浇筑而成,走在上面,颇不平整。 两人寻了一处住宿之地,当华南笙丢出十枚银纳尔后,女店主的眼神从一开始的不屑变成现在的满眼绽放金光。很快就给华南笙还有罗伊安排好了。 华南笙和罗伊住上了上好的房间,店家特意烧了一桶热水给两人使用。华南笙坐在澡盆之中,来回揉搓许久。一连用了四五桶水,这才去掉一身污垢,焕发风采。 整个人仿佛变了样,店家又亲自给华南笙剪了头发,剪掉胡须。华南笙白皙之脸重新出现在视线之中。仿佛数月之旅行并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也确实,与罗伊相比较。华南笙几乎没什么变化…,而后者瘦了至少三十斤,小肚子已经没了多少,在太阳曝晒之下,变得黝黑一匹。仿佛从煤矿之中上来的年轻人。 换上一身干净合身的衣服,华南笙对着小镜,仔细观察自己身材。不由称赞自己。美貌、气质在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完全不像是个流浪汉。 见到这样,那年纪颇大的女店家更是忍不住说道:“好一个白脸小儿郎!”话里话间,似乎对华南笙有了奇妙的想法。 在收拾好自己,华南笙又拿出五枚银纳尔,在女店家那里讨要一份吃食。女店家更是不是所望,拿出了店中最丰富的事物:葡萄酒,熏肉,熏鱼,丰富水果…… 罗伊和华南笙大快朵颐,吃的饱饱撑撑。然后回了房间,仰头就睡,四仰八叉的睡姿很是舒坦。华南笙从下午一直睡到第二天天明,起床已经是热闹十分了。至于晚上形态的罗伊有没有醒来,华南笙没管。他将木门全部反锁,一个人睡的很死。 简单收拾一下后,他用过早餐后,去了院子中。罗伊此时已经在锻炼,小院子里并没有什么人。也是华南笙选的位置比较好,这家店位置很偏,并不是什么十分出名的客栈。 见到罗伊在练刀,华南笙就在一旁坐着。不远处马厩之中,他们的两匹马在吃着草料。店家还算负责,将马匹用马刷仔细刷了皮毛,马儿看上去和很健康。 这两匹马是被华南笙杀死的苦骑士的坐骑。苦骑士隶属于七苦教,七苦教是法林迪亚极其富有、霸道的信仰之教。对麾下强大战力的苦骑士,自然不会亏待。所有东西都是最顶尖的,所用长枪、盔甲等等。 就拿长枪来说,苦骑士所用的骑枪非常硬,软弹方面性能很差。而冲锋陷阵的骑兵所需要的正是这种很坚挺的骑枪,这样强大的冲击力才不会折断骑枪。 这两匹马儿也是极好的马种,马匹肌肉线条十分良好,训练也是非常用心。华南笙骑在上面,能清楚感受到马儿的优秀。骑在上面很明显能感受到流畅不少,并没有驮马那般有力使不出的感觉。这种就是战马,一种极其重要的战略资源。 华南笙欣赏着两匹马儿。自己拿出胸间藏着的国王信印,仔细瞧着。 现在就是遇到一个大麻烦… 华南笙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要不要去找耶鲁·爱德华,这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若是不去,这国王信印留在身上就是个定时炸弹,十分危险。这可是全国玉玺一样的东西,拿着就可以称王! 当然,有没有勋贵支持你还另外一说。平民拿着国王信印称王,极大概率是被一刀剁了,国王信印被收缴上去。但贵族拿到这玩意就不同了…… 但凡包装一下,为国王信印的来历解释一下,站在同一条利益链子上的勋贵极大可能会支持你。接着掀起一番腥风血雨,最后夺得王座,这也不是没有可能。 如果给了,他也会有杀身之祸。华南笙并不知道耶鲁是什么样的人,万一老了,性情大变,根本不相信他,那他又该怎么办。 挺头疼的一件事情。更何况,他也没把握见到耶鲁·爱德华。旋即,他又掏出哈佛大拇指的扳指,仔细对着阳光把玩着。 突然,他看见了一道扭曲的纹路出现在内环,这道纹路看起来极其神秘。但华南笙一眼就认出来! 这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神游奥古都斯家族时候见到过的。奥古都斯是做金石生意的,为了区别其他家族,所有出品的玉器、翡翠、玛瑙等等都会印上这样的纹路! 华南笙刹那间,想起来太多太多…… 然后,又在此时,耳边传来一阵嘈杂,是女店家和外面之人的声音。 华南笙收起国王信印还有产自奥古都斯家族的扳指,起身往堂前去。同时,他伸手招了招正在练武的罗伊,让他跟着一起去。 罗伊点头同意,两人一起往前头去。 第90章 被擒拿 一阵打砸声响起,华南笙和罗伊一同走进大堂内此时的大堂,那女店家和一群身着铠甲,头戴桶盔之人产生争执。 为首之人,头戴着可以半开面罩的桶盔,桶盔将他整个头包裹起来。配上围在脖子间的锁子甲,整个人只有半张脸露了出来。此时,他不知道在嚼着什么树叶子,腮帮子动个不停,时不时可以见到从舌头中露出的绿色叶子。 他身后也跟着一群士兵,当然装扮没有他豪华。只是普通皮甲,皮靴。还有头上戴着一顶圆帽子。 为首之人见到华南笙和罗伊出来,手臂轻轻挥挥,很平静道:“将他们两个带走。” 身后之人向华南笙等人奔来,根本没有给华南笙解释机会。华南笙自己更是一脸迷惑,他分明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骑士老爷,你说这叫什么事。他们两人来到我们小店,就从没有出去过。你们怎么就要捉拿他们呢?”女店主一直在解释着,显然她也不希望华南笙、罗伊两个大主顾跑了。 要知道,华南笙腰带上沉甸甸的钱袋子中可是还有不少银纳尔的。对她这种城中小店来说,是了不得的生意。 “是爵士所吩咐的,你一个小店家就不要问了。多嘴之下,本人的长剑可不长眼。”那位面容无视华南笙的骑士左手握剑,右手握住剑柄,慢慢就要抽出。 此刻,两旁之人也已经冲到华南笙的身前,就要擒拿。他们人数不多,却也有六人。 “大人,不知我们犯了何事,竟是要擒拿我们。”华南笙向后退了一步,左脚呈弓步状,神色不善。 “本人也是奉命办事。擒拿你们一事是卢瑟·爱德华爵士吩咐,我也是照办。二位不要自误,城中反抗的下场只有死路。”显然这位骑士事先是受到叮嘱过的,并没有对二人大意,而是比较郑重的告诉他们事情原由。 “小人自认为行事光明磊落,不知道因何事得罪你们卢瑟爵士。莫不是大人搞错了?”华南笙接着说道。 “我们自从进城哪里也没去,骑士老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罗伊这个时候也说道。 嚼着不知名的叶子的骑士也没生气,推开挡在前面的女店家,几个跨步走过正堂,向后院跨去。 身后华南笙和罗伊被控制住了,不是他们没有反抗,只是如此狭小的空间,华南笙出手必要伤人,一旦有人受伤,事情就麻烦了。 骑士粗略一扫,指着马厩里的两匹黄马,说道:“那是你们两人的马?” 华南笙和罗伊点头。 “好的,直接带走。卢瑟爵士说的没错。”透过开着的桶盔,骑士一张大脸板着,不像是开着玩笑。 华南笙皱着眉头,没想明白,“两匹马又如何?光凭两匹马就要抓我两人。这…会不会太草率了。” 骑士将嚼着的叶子屠宰地上,慢慢说道:“那是军马!是训练良好的军马。这两匹马的来历是个大问题。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卢瑟才让我来。我也是较为友善之人,换成其他任何一个骑士,你们已经成死人了。” 华南笙沉默不语,他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两匹马上。 当时他也没考虑到这么多,哪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骑士合上自己的桶盔,闷哼的之声传来:“将他们带走。从现在开始,你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是证据,千万慎言!” 他又吩咐手下将两匹马儿直接带回去充公,然后领着两人径直出去了。收缴了他们的兵器之时,骑士也是惊讶无比,“此等上好兵器,来路一定有问题。” 华南笙和罗伊这两位刚入守望堡的新人,只是在守望堡过了个夜,再一次被抓了起来,可叹世事无常,变化非常。 出了门骑士一脚踩在马镫之上,骑上门口一匹棕色大马。另外两人则被捆缚着双手,在一位骑士和四人士兵的押解之下,他们往城中而去。 守望堡内民众众多,见到被捆绑的二人,有义愤填膺之人拿起泥巴等污秽之物往两人面上招呼。 “诺兰,我们不会要死了吧。”罗伊穿行在茫茫人海之中,临着泥石雨,问者华南笙。 “不知道。”华南笙自己也无语至极。 他反抗之下虽能成功逃脱,但他自身一人也无力出城。杀了封地贵族,下场只有死!根本没有生的希望。 骑士将他们往中心一处大城堡中去。守望堡的寓意并不是空穴来风,城堡的建筑就能体现不少。内城的城堡建立在凸起的飞来石之上,地势就是从入城之时,慢慢倾斜,一直往城堡出变高。 而爱德华家族就占据内城绝大一部分地皮建成这样的一座大城堡,占地极其惊人。 在跨过有护卫守护的内城后,道路两旁也没什么人了。两侧多是一些花盆、树木一类。与外城完全两个样子。 华南笙和罗伊此时已经成了一个被诸多污秽污染的泥球,原本白皙的脸上乌黑无比。但是,华南笙却是出奇的平静,反而罗伊一直在骂骂咧咧。 爱德华家族城堡,城堡很大,四处有带着甲胄的士兵巡逻。见到桶盔骑士和被擒拿这华南笙和罗伊,并没有阻拦。 骑士将他们带进了一处黑暗房间,只有四周点燃的蜡烛散发出的一点光明。他们视线突然暗了下来。四周墙壁上挂满都是锁链、刑具、不远处还有很浓厚的血腥味。 “这是爱德华家族地牢,专门对付穷凶极恶背叛之人,十个人进去有九个都死了,剩下一个死透了。”骑士下马后也跟着进去,将他们扭送到了一片漆黑的房间。 骑士很快给他们绑上了木桩子并且锁上铁链。 “祝你们好运。”骑士说完后独自离开。 砰! 关门声在黑暗中映衬的很响。 “啊!”突然一声惨叫传来,凄厉无比,令人毛骨悚然。 罗伊瑟瑟发抖,“这什么鬼地方,我要出去。” “安静!”华南笙出声道:‘听我话,我们死不了。’ 罗伊瞬间不再说话。 华南笙在听着声音,感受这片房间的具体情况。 凄厉之声叫了许久,然后戛然而止。同时在远处,有一阵脚步声传来。由远及近,啪嗒啪嗒,如同缓步而来的死神。 华南笙用力挣了挣身上锁链,心底大抵有了数。 很快,他们面前多了一个满身血腥味之人! 第91章 破局 在黑暗中走来一名极其阴暗男子,他手里拿着一把细长的小刀。迎着墙上点燃蜡烛散发的微弱小光,明显可见男子瘦骨如柴,面色白皙似乎没有一丝血气。 “既然进来了,就和外面的世界告个别吧。”男子开口,声音如同蜜蜂,阴冷且微弱。 “娘们玩意儿。”华南笙第一眼就瞧不上他,轻呵一声,骂道。 男子也未恼怒,自顾自的说道:“到了这守望堡地牢的人呐,十个有八个都嘴硬的可怕。被我手上的刀轻轻一割,见到自己裆下两个肉蛋滚出来的后,也就什么都招了。” 像面前瘦弱无比的刽子手,华南笙在西域的时候见过。一副虚弱、伪娘的样子,下起手来狠辣无比。可一旦自己被敌人捉住,一瞬间全都招了,怂得可怕。 这个时候,男子拿来一块磨刀石,撒上点水,兀自的磨着。 “那大人为何要杀我等?又想在我这里得出点什么结论呢?”华南笙紧了紧拳头说道。 “既然被抓进来,那自然是有罪过。待我动上几刀,你也就全说了。”男子贴近的磨着刀。 罗伊一旁看着泛着寒光的小刀,冷汗不自主落下。华南笙看了一眼罗伊,后者定心不少。 “你是卢瑟·爱德华?”华南笙问道。 “卢瑟大人自然有要事要办,哪有功夫和你们这些人纠缠。”男子继续说道,“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怕到时候太疼,你们就一命呜呼了。” “我要见卢瑟爵士,有些事情得当面说。”华南笙平静道,双手拳头也握的更加紧了。 男子这时候拿起了刀,走向华南笙,蹲了下去,道:“每一个人都想要见卢瑟大人,但卢瑟大人如此忙碌,有什么事情你就和我说吧。” 眼看着就要男子就要动手,华南笙依旧波澜不惊。眼睛倒是俯看男子,这个时候,男子也抬头看着华南笙,两人双目对视。 “才发现,你竟然是亚南人!可惜了啊,死在我刀下的不听话的亚南人也不少。”男子摇了摇头,眸子里竟是血丝弥补,猩红无比。 “我在问你最后一遍,我要见卢瑟爵士!”华南笙接着说道。 男子摇头,说着就要伸手脱去华南笙的亚麻裤子。 华南笙终于是摇头,没有办法只能动手了:“空神。” 金光于天而降,乍现之后,笼罩华南笙。华南笙握紧拳头的双手,瞬间青筋爆突。‘神力’特质降临。华南笙力量感动十足充沛。 啊! 华南笙一道爆呵!双臂使力,只见被绳子绑着的双手瞬间爆发,一道道绳子被双手撑开,竟发出撕裂声。这已非人力所能到达的地方,如此后果则是华南笙双手上多了几道极深的血痕。 与此同时,‘神力’特质也施加到了双腿之上,华南笙被铁链锁住的腿崩的笔直。没有任何犹豫,华南笙瞬间爆发,屈膝只在闪电间。 砰! 随着嵌入墙壁的铁钉被拽出,整条铁链随着屈着的膝盖而出。 先是膝盖重重顶在男子身上,随后而至的铁链更是全部抽到了男子身上。 男子根本就反应不过来。从华南笙诵念咒语,到动手加起来不到一个呼吸。在男子眼里,这个过程更快,基本就没有空隙。他伸出的手甚至还没有碰到华南笙的裤子,自己已经飞了出去。 只听见‘哐当’一声,他手中拿着刀掉落在地上,而他整个人飞出四五米远。 伴随他的还有抽在身上的无尽痛意,正如华南笙说的一样。这种人对别人狠,对自己确实格外仁慈,疼的当即就喊叫了出来。 华南笙自然不会逃离,他还是很冷静的。两个跨步上前,顺手捡起男子手里的刀,大手一把拎起男子。 身旁正好有个桌子,华南笙将他提着,甩在桌子上,大手将他脑袋死死按在桌子上,男子动弹不得。手中的小刀插在了男子眼前一公分出。他白皙坚挺的鼻尖碰见刀刃已经渗出血珠。 “大…大人…饶命。”男子吓得连话也说不完整了,不断喘气。他从小跟着师傅在地牢里生长,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我要你带我去见卢瑟·爱德华。你做还是不做!” “做做做做…”男子疯狂点头,“对不起,两位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华南笙说着提起小刀,轻轻丢出,小刀滑行数米,竟是大半没入墙壁。 “若是早知道现在,有怎么受到如此苦痛呢?”华南笙不解道。 男子颤颤巍巍,不敢出声。华南笙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很快帮罗伊松绑,在华南笙摇头活动关节爆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他缓步往前引路。 “二位大人,请随我来。” 华南笙瞥了一眼罗伊,后者咽了咽口水,心中淡淡念道:习惯了… 华南笙这样倜然的爆发,已经很多次了。罗伊见证着,却根本不了解其中内幕,眼下额他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不了解。 跟着男子穿过幽暗的通道,一路往里面行走,沿途都是各种刑具和地牢。血腥味随着深入也是越来越重。具体的情形华南笙没见过,但闻到的血腥味已经让身旁的罗伊十分颤抖了。 他们行走了许久,在拐过一个角落,走上一处台阶之后。男子止住了步伐,面前是一道木门。 “前面就是城堡大厅了,卢瑟有可能在这里。”男子小声说道。 华南笙不担心男子撒谎,因为他的手里始终拿着一条铁链顶着他。 “开门就是,有什么为难的。”华南笙说道。 现在的他有些心虚,‘神力’特质已经消失了…,根据以往的经验,今天是没机会在召唤出空神信仰了,除非是透支… 怀灵表其中的古怪机理,华南笙一直没明白,也没机会明白。到现在,他也没进去过神秘空间,也没有在听到‘空神’的召唤。 “我…我不敢。”男子支支吾吾,双腿颤抖。 “不敢?”华南笙冷哼一声,“那你是想死?” “不不不,只是这个大厅中不光是有卢瑟,有可能会有耶鲁·爱德华大公。近些年来,大公愈发的混沌,喜怒无常。我也…”男子说着。 有大公吗?那正好,手里的国王信印还无处可去呢。 华南笙道:“你开门就是,我现在是亡命之徒!还会怕他一个老人?” 终于,男子硬着头皮开了门。 第92章 奥古都斯的身份 男子在被逼迫下打开了门,开门瞬间一股冷冽的气流袭来。迷住了华南笙的眼睛,男子在开门的一刹那,连忙跑了出去。 华南笙试图阻止,但失败了。 “来人呐,将门口两个越狱之人抓住,快!”男子出门后连声喊道。 华南笙渐渐睁开眼睛,面前情况显示在眼前。 这是一处大厅,数十根柱子竖直而立,撑起整个大厅。大厅中空旷无比,所用建筑材料皆是黑色巨石,四周开着很小的边窗。 大厅之中隔着数米就有一个守卫,当听到男子呼喊,全都围了过来。伴随刀剑出鞘之声在大厅响起,他们急匆匆跑来。 “怎么办?”罗伊慌张道。 “遇事不要慌!”华南笙呵斥罗伊,随即念道:“慌也没用…” “要不咱赶紧跑吧,走回头路。”罗伊建议道。 “我们一旦逃跑就是真的活不了了,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说完,华南笙昂首挺胸跨步走了出去。 “小心点,此人力大无穷。我亲眼所见,他能挣开绳索,挣断锁链。”男子转过头来,狞笑盯着华南笙罗伊二人。刚刚的胆小、很怂的面容一扫而空,恢复自己的得意面孔。 华南笙一步又一步往前走,围上来的护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不知如何下手。 “兰西,何事纷扰?”这时从大厅尽头传来一道声音。此人显然是听见的男子的嚷叫。 这处大厅并不是很大。华南笙他们出来的方向位于大厅的斜侧面。正对着两根承重柱子,而与柱子平行的一条线是一排柱子,很长。大厅的尽头、上过几节楼梯后,是一条长木桌。木桌后面是一面黑色墙壁。而长木桌正对着正大门。 刚刚从大厅尽头传来那道声音正是在一位坐在长条桌后的人发出的。 守卫包围这华南笙,并不敢上前。其中缘由不光是有名叫兰西的男子出声提醒,而且以他们久经沙场之人的眼光也察觉到华南笙全身上下确实带着很浓郁的杀气,知道这是个狠人,所以很默契的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正在拖。 随着华南笙罗伊往前走,他们隔着大厅是看见了一位年轻人。同时,年轻人也盯着华南笙,目光冷冽。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绒袄衣,色泽光滑,看上去十分昂贵,就是不知道为何种动物扒皮所制。 “卢瑟爵士,此二人刚刚被送入地牢,小人正想问话。哪知道他力气惊人,直接崩掉嵌在墙中的铁链,拿住我了。此二人嚷着要见爵士,小人不得已才将他们带了过来。”兰西很卑微说道。 面前的年轻人就是卢瑟,没等他问话。华南笙率先问道:“不知大人因何抓我二人,希望能给小人一个解释。” 这句话说的不卑不亢。 “大人,和这种人不要多说。这次直接绑紧了,交给小人。保准给您将所有信息问出来。我倒要让他尝尝我的锋利小刀。”兰西眸子里全是愤怒,试图利用卢瑟的力量报私仇。 “哦,我知道你们。”卢瑟摆摆手,示意兰西闭嘴,“的确是我让骑士肯去捉拿你的,你的身份令人怀疑。” “我们都是普通人,没什么身份。”华南笙说道。 “先将他们拿下,身份一事一会再说。”卢瑟似乎很不耐烦,他再次挥挥手,围住华南笙的一群人听闻命令后,也朝着两人更近一步。 “卢瑟爵士!”华南笙眼神泛起一阵寒光,“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嚣张了。” 华南笙现在的火气犹如火山喷发前奏,愤怒在心中酝酿。 “你身份可疑,我只是照例办事罢了。”说着卢瑟扭头回去,“捉住以后,让兰西好好问问,看看是不是别的大公派来的奸细。”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卢瑟也确实太不讲理,他很愤怒,出奇的愤怒。脑子里疯狂转动,一道灵光乍现出来。 “我,诺兰·奥古都斯,亚南奥古都斯家族嫡系选择比武审判!”华南笙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 罗伊生活在弱小的班塞尔村,自然没有听过奥古都斯的名声。加上华南笙有意掩藏,他一直都不知道华南笙这另一个身份的意义。但现在,华南笙将这另外的身份说出来,传到卢瑟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显然,卢瑟脚步立刻停止,满脸不可置信扭头看过来,“你是亚南奥古都斯家族之人?” “怎么,卢瑟爵士眼睛睁得如此大,莫不是看不清楚!”华南笙并不客气,语气很不善。 “是我样貌不像,还是气质不符。还是卢瑟大人对我奥古都斯家族有意见?想以此要挟我的家族?”华南笙当仁不让,“我记得我父亲一直给你们爱德华家族折扣可不少吧。” “这…”卢瑟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了。一时间,他拿不定注意,华南笙说的并不假。奥古都斯家族一直都和他们有生意上的关系。 华南笙其实心里也拿不定注意,毕竟是灵光乍现想出的点子,期待着自己这个身份能有些作用吧。不过从卢瑟的样子看来,好像奥古都斯家族的变故还没有传遍整个世界。亦或是诺兰的几位外在的叔叔伯伯赶回去收拾残局?又重新操持起家族生意了? 不过,既然有用,华南笙自然很高兴。 刚刚他还打算就要动用国王信印了,但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试试看这个身份有没用。 “所以,卢瑟爵士!以我的身份是不是可以需求一场比武审判!”华南笙步步紧逼! 一时间,掌握整个守望堡情报、探查的人精卢瑟·爱德华也愣住了。 “这…这还需要耶鲁大公亲自同意。”卢瑟语气也恭敬起来,“快给放开诺兰少主。” 一旁兰西汗闻言珠跟着就滴了下来,这场上的局势怎么说变就变,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性命不保? ‘哦,我的深林女神,救救我吧。’ 兰西扑通一跪,双手合拢放在眉心之处,开始祈祷。 华南笙也没有正眼去看兰西,一个小人物还不值得他过多关心,他现在看重的是卢瑟的解释。 “那个,诺兰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你们骑乘的马匹是军马,所用的兵器也是军械。难免对您产生不好的印象,还望您见谅见谅。”卢瑟微微低头。 也就在这时候,从大厅尽头处走进一位年迈之人,他同样身穿黑色袄衣,背部确实有些佝偻,却并无人搀扶。 “卢瑟,就依他所言,举行一场比武审判吧。”老人缓缓说道。 卢瑟大惊! 第93章 比武审判 卢瑟怎能不惊讶?他大概率以为耶鲁大公会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毕竟整个守望堡的金石玛瑙供应全是奥古都斯家族承担。一旦惹怒了诺兰,这以后的折扣会少很多。 耶鲁大人这个决定实在是鲁莽啊! “大公,要不要在考虑一下…”卢瑟忍着头皮发麻,开口说道。 走到长木桌上的耶鲁大公如鹰一般想卢瑟投射来尖锐的目光,卢瑟与之对眼,忙不迭恭敬点头。 饶是他也不敢触碰耶鲁之权威。在守望堡,这位大公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华南笙仔细打量着这位老人。他视力极好,可以清楚的看到老人面上的条条沟壑,可以看见老人深凹下去的眼珠,也可以看见瘦骨如柴的耶鲁手上戴着奥古都斯家族产出的大扳指。照面的第一眼,华南笙就觉得这位老人怕是快油尽灯灭,离死不远了。 只是眼神射出的两道精光,却完全不想是一个死人。华南笙记得罗伊和他说过,耶鲁十年前患了一场重病,卧床不起的后来,某一天突然就醒了。安抚完内部纷争的二儿子和私生子后,一直稳坐大公之位,确实很令人迷惑。 “好!我愿意接受大公给与的一切安排。那就比武审判。”华南笙回应道,接着又说,“大公,请问何时开始。我等二人可不想在回地牢之中,忍受来自小人的践踏。” 老人再次开口,其声低沉,恍若被撕裂的旧报纸:“去把本杰明叫来,让他代替你出战。” 这话是对卢瑟所说,后者指派一人去传令。 比武审判是法林迪亚特有的延续千年的传统,适用范围一般是具有争议性的贵族双方,对于平民来说并无用处。平民与贵族的纠纷,十有八九都是平民自己的过错。贵族老爷并不会有任何事。 而比武审判的规则就是必须要有一方人死后,才会停止。所以,这是一场生死之战。 此刻,在守望堡内城某一处广场,本杰明正和自己两个儿子操练武艺。进行攻防变换,你来我往的进攻之中。 于此一样的还有不少册封骑士在广场上训练着。有一位传令官急匆匆往这里跑来,大声吼道:“本杰明爵士,大公让你去正厅一趟,有人需求比武审判,大公指名让你参与。” 传令官的一句话倒是引起很多人的注意,众人纷纷围了上来,相互问询着。 本杰明是一个壮汉,身高体重多是平辈之中杰出之人。武艺也不差,赢得很多好评,尤其一手巨剑剑技更是炉火纯青。 “好,为我披甲。”本杰明招呼一旁侍从,指挥让他们为自己披甲。 一名合格的骑士披甲自然是必不可免,尤其是骑士,更是如此。虽然披甲很重,但确实可以彰显骑士之威风。 “父亲,要小心呐。”身旁两位儿子说道。 本杰明笑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区区一个比武审判而已。之前,为父也为大公打过比武审判的。” 身边一众骑士也都招呼这本杰明,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兄弟,自然会多多叮嘱一番。 披甲完毕后,本杰明拿着自己的巨剑和桶盔走了,脚步踩在地上纷然作响。 这时,又有一位传令管来,大声说道:“大公吩咐说,本次比武审判允许围观。” 众人面面相觑的同时,也往城堡正前方敢去。看热闹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最流行的。 而在屋子中的华南笙并不知道,耶鲁大公悄悄和传令官说的什么,他此刻站立着活动着筋骨。手上刚刚爆发使劲的血痕隐隐有消失下去的预兆,他不断揉着、搓着。 “比武审判之地,就在城堡之前的广场之上,卢瑟你带他们去吧。”耶鲁自始至终没有坐下,吩咐完这件事后,他一个人从后面小门走了出去。 卢瑟对华南笙恭敬做了一个请。 “不知道诺兰有什么需求,我守望堡一定会满足您的要求。是要板甲还是锁子甲,至于兵器有什么需求?”卢瑟走在前面,时不时说道。 “给我一把单手剑就行。”华南笙平淡说道。 “嗯?您确定么?”卢瑟不可置信。 “我确定,一柄长剑即可!”华南笙点头。 很快,守卫推开大门,城堡面前的广场出现在面前。华南笙正眼也没去瞧一旁跪倒在地依旧祈祷的兰西。 “您请稍等,我让人去取剑。您放心,一定是上好的单手剑。”卢瑟信誓旦旦说道。 “不用。”华南笙再次说道,走到一位护卫边上,伸手抽出他的佩剑。正是一把单手剑,他提着剑,甩着手腕,跨步出门。 门前暂时还未有人,华南笙站着侯立。 似乎有所感觉,华南笙抬头时,看见正站在一处窗口观看他们的耶鲁。后者眼神深邃,看不出所想。 很快,本杰明在一堆人的簇拥下,来到城堡之前,看向卢瑟,道:“卢瑟爵士,比武审判之人在何方。” “我身边这位,诺兰少主。”卢瑟回答到。 本杰明已经将状似猪的桶盔戴在脸上了,嘀咕着诺兰少主,有些犯浑。这可是个少主,要是不小心失手杀掉该怎么办。 “本杰明骑士,你尽管出手。任何事情我都可以替你兜着,不用害怕。”这时,耶鲁之声传来。 本杰明望向窗口的耶鲁,伸手行礼。 “那这样,比武就开始吧。”卢瑟宣布道。 罗伊小声道:“诺兰,加油啊。” 在场之人将此地围成一个大圈,就由提着护卫之剑的华南笙和本杰明在其中决定比武审判。 在城堡之中的某处窗口,又有一人探出脑袋观察这里,他面容很清爽。 “开始!”卢瑟发号施令道。 华南笙轻笑一声,跨步上前。本杰明也抽出自己的大长剑,也往前冲。 两人之间还是隔着一点距离,约莫三十步左右。华南笙先是执剑走着,而后渐渐跑了起来,单手握住剑,往前冲去。 他知道身穿重甲的骑士的弊端,如如此负重之下,他们移动速度会降低好几个档次,速度会变得很慢。 冲锋的华南笙浑然不顾,本杰明也是大力挥动长剑,预判着华南笙的方向,试图凌空一击。 很快,眼看两人就要交汇。 然而,华南笙在本杰明面前突然消失了… 他本是奔跑的身子突然变成一个滑铲,皮靴在地上磨出长长一条。华南笙这个时候挥动手中剑,在本杰明腿窝处狠狠划上一刀。 而本杰明手中之剑这时才落地。 腿窝处传来的刺痛让本杰明根本无力站立,疼痛使他单膝跪地,长剑深深插在地上。 侧滑地上的华南笙腿脚使力,当即起跳,站立起来后朝本杰明身后走来。 在场之人都很守规矩,都没有出声。 华南笙轻轻走到本杰明身前,左手挽住本杰明的臂膀,拿剑的右手摘掉本杰明的桶盔。将剑搭在他的脖子上。 随后,他扭头看了看耶鲁。此时,众位骑士也纷纷看向耶鲁,尤其是本杰明的两个儿子,眼神里满是急切。 他们不可以插手比武审判,但耶鲁可以! 只需要耶鲁说一声,本杰明就可不死,他们的父亲也将会活着。 但耶鲁很冷淡,见到本杰明如此,他竟头也不回的消失在窗前。 华南笙知道是什么意思,单手剑无情一抹,鲜血炸出。 本杰明倒在地上咳出血来,死的不能再死。 “父亲!” “本杰明!” 众人惊呼,泣不成声。 华南笙提剑就走,后面有人很愤怒,抽剑就要杀来。 第94章 面见耶鲁 本杰明的两个儿子,带着泪向华南笙冲来。华南笙在他们的眼前,用单手剑割了他们父亲的咽喉,他们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能善罢甘休。 他们手里拿着两把短剑,朝着华南笙冲了过来,试图为他们死去的父亲报仇。 华南笙自然不畏惧,他并没有做错什么。比武审判的规矩就是如此,并不怪他,要怪就怪耶鲁自己不救他… 要知道,他并没有第一时间击杀本杰明,而是给了耶鲁一个机会。但后者显然是不愿意救本杰明,自己背身离去,让华南笙揣摩他的意思。那华南笙没有办法,只能按照最原始的规矩来办,给了本杰明一刀。 “都给我住手!”卢瑟这个时候喊道,满脸怒气:“比武审判的规矩都忘记了吗?输了就是输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也必须承认,别忘了你们是爱德华家族的家奴!” 如果说耶鲁·爱德华是卖不下面子,不愿意与华南笙进行交流,那么他作为守望堡的暗中主事人之一,就必须要和来自奥古斯家族的华南笙打好关系。所以,保护好华南笙的安全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 “杀了你们父亲我很抱歉,这事情要怪就怪你们的领主大人。”华南笙终究叹了口气,但随即脸色又硬起来,“但你们若还是不知悔改,我不介意剑下多两道亡魂。” 本杰明的两个儿子已经被四周的骑士拦住,他们还小不懂规矩,这情有可原。但四周围住之人是骑士,自然知道是知道比武审判的规矩。 比武审判的规矩就是以死亡为代价,除非有发起审判的领主干涉,否则必须要死上一人才能停止。 看样子这耶鲁还真冷酷无情啊,华南笙想着。 “既然我已经战胜他,可否请卢瑟大人替我安排一下,我想要面见耶鲁大公,有些事情要单独和他谈谈。”华南笙对卢瑟点头示意。 卢瑟安排一众躁动的骑士将本杰明的尸体拖下去后,领着华南笙又往城堡之中而去。 路过罗伊的时候,华南笙叮嘱他说道:“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反正罗伊一直都是处于懵逼的状态之中,自从华南笙报出自己‘身世’后,他就不知所措了。见到华南笙如此快了结一场比武审判之后,懵逼的现象更加严重了…… 罗伊下意识的点头,傻愣愣的站在门口。 卢瑟领着华南笙向城堡内走去,进入城堡后,他们意外的发现兰西依旧跪着,不断祈求着深林女神。 两人并未多看他一眼,而是略快走过。 在城堡中转了好长时间,快给华南笙整晕的时候。卢瑟终于是停下来脚步,他们到了一处方正木门口。 “我先进去和耶鲁大公打个招呼,你听我口令在进来。”卢瑟对华南笙说道。 见识到华南笙如此伟力,卢瑟不敢不尊敬他。但一切还是要按规矩来,华南笙进入城堡的时候,兵器一类的自然被留下了。 “嗯,我在外面等着。”华南笙点头。 卢瑟推门进入,将华南笙一人留在甬道之中。位于城堡深处,感受到一股阴冷,华南笙不由的紧了紧衣衫。 很快,卢瑟推门而出,叫上华南笙进去。 迈步进入以后,便觉的眼前一亮,耶鲁呆的屋子倒是采光很好。屋子里有着一个木台,散发阵阵香味。背后是挂起的两卷窗帘,此刻微风之下,窗帘被掀起一阵一阵。 窗户外面是一个阳台,半敞开式的设计让雨水止步阳台。 耶鲁正坐在木桌前面,盘坐着翻着一本古老笔记。 “有什么事。”耶鲁开口,古井无波,不带任何情绪。 “大公,还请屏退左右。”华南笙恭敬说道,他双手放在胸前,低头行了大礼。 耶鲁抬头,正巧见到华南笙行礼。眼神中闪过一丝混沌,“有什么事情是卢瑟不能听的。” 华南笙行礼结束之后,起身面色陈恳再次说道:“事情很神秘,希望耶鲁大公信我一次。” 耶鲁闪过一丝不快,想了一会,还是让卢瑟出去。卢瑟出去时候,同时深深望了一眼华南笙。 待门关起来后,马上叫来几个守卫,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预防华南笙会做出过激行为。 室内,华南笙直立道:“大公应该是知道哈佛陛下不久就要到达守望堡的事情吧。” 耶鲁面色一凝,旋即舒展道:“确实,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点就被华南笙猜中了,渡鸽虽好,但弊端就是准确率并不高。往往一封传信要多只渡鸽一起送往。 “哈佛陛下死了。”华南笙这时候抛出惊天消息。 “信口开河,一派胡言。”耶鲁显然是不相信。 “我知道大公不相信。”华南笙当然知道耶鲁不会相信。 于是,他拿出了那一枚哈佛大拇指上的大扳指,丢给哈佛,道:“大公可以先看看这个。与陛下相识如此之久,您应该知道这枚扳指。” 耶鲁拿起一看,却是缓缓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见过。 “那这个呢?” 华南笙深思熟虑之下,还是拿出了那枚国王信印。拿出的瞬间,他亲眼见到耶鲁的眼神从不可置信变得震惊,又从震惊变得不解,最后渐渐归于平静。 华南笙双手递给耶鲁,后者并没有接。华南笙趁势就放在他的桌子上。 “谁干的。”耶鲁又是无情问道。 “我行走在国王大道之上,正巧碰见五名苦骑士在追杀哈佛他们。顺道出手救下哈佛。只是,国王陛下受伤实在太重,临终将国王信印托付于我。叮嘱我送给耶鲁大公,期望您能为他报仇。” “我怎知你这话是真是假。”耶鲁突然反问道。 华南笙一声轻笑,回道:“信不信由大公自己,话我已经传到。如果大公没什么疑惑,就打扰大公休息了。至于之后的事情怎么做,或者是做还是不做,都取决于大公自己。” “当然,这几日我也分析过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七苦想借此为由,动用王领之军,进犯林沼地呢?”华南笙波澜不惊说道。 耶鲁大公一张老脸始终没什么变化,惨淡如同死人脸。 “那诺兰就不打扰大公休息了,先行告退。”华南笙东西已经送到,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他很快出门,耶鲁也并未阻拦他。 第95章 奥利弗 华南笙将事情完完整整告诉耶鲁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就在走出木门的一瞬间,他被人拦了下来。 与此同时,正方形木门闭合的瞬间,耶鲁浑浊的眸子粲然一亮,立马起身,拿起那根国王信印,仔细端详起来。 国王信印一如既往的金黄、光亮,尾巴之上印有王座样式。要说耶鲁心中不激动,那定是假的。所谓一岁年纪一岁人,这句形容人身体一年不如一年的词放在权威上,那恰恰是相反。 随着年岁,耶鲁隐藏脾气能力逐渐增长,表现出来可供别人参透的脸部表情几乎没有。常年一张面瘫的脸替他解决了很多事情。而近些年,他的性格也渐渐与这张日益不动的脸一样,变得无情,尤其是所谓的亲情。 所以华南笙确实以为耶鲁不动心,被他这样的表情骗了过去。殊不知,耶鲁其实心中枯了已久的干柴,逐渐燃烧起烈火。 他拿起国王信印,端详好一会,突然起身。迈着有力的步伐,将装在墙上的一把匕首拔了出来,侧面的一间小门无声被打开。耶鲁在走过一段幽暗的走廊,进入另一件小室后,面前出现一道楼梯。 这又是一间修好的半圆壁垒,楼梯沿着墙壁四周盘旋而落,也有一部分盘旋而升。耶鲁慢慢走下楼梯,皮靴踩在楼道之中的声音在这出空间传荡。墙上开有数十道小窗,有光从其中入,不觉幽暗。 在下了很长一段时间后,只有仰头才见光明。这时,耶鲁四周‘噗噗噗’瞬间冒出火焰,火焰沿着两旁直通远处。 耶鲁到了地底之下。 沿着通道走了数分钟,面前之景终于是清晰多了。 这是一间屋子,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将整个屋子照亮。屋子规模挺大,四周爬满了绿色。 是的,是绿色! 四周之上,绕着各式藤蔓,屋子里还有几株窜起的树,枝繁叶茂。耶鲁仿佛走进一处树林。 在屋子的某处,细细微微传来一点鼾声,似乎有人在睡觉。 “奥利弗!快醒醒。”耶鲁喊道。 “哎呦,我亲爱的耶鲁小男孩。你怎么有空到深林女神唯一传法士的小屋坐坐。”椅子上的人突然就悬浮起来,朝着耶鲁舒展身躯,打了个哈欠。 奥利弗缓缓落地,随手一指,一件衣袍飞来,裹在了身上。定睛一看,竟是个侏儒矮人! 但当他朝着耶鲁一步一步走来的时候,他的身躯渐渐变化,仿佛冲了气。渐渐鼓了起来,最后变得和耶鲁一样高。 他五官分布饱满,唯一突出是鼻梁很挺,耳朵轮廓向上生出一对肉翅。 “说正事。”耶鲁仿佛知道奥利弗的样子,清清嗓子说道。 “有什么正事,请说。”奥利弗挥手,手里多了一杆权杖。这柄权杖极像极了拿在多卡人手里的那杆墨色权杖。 他清出一片干净桌面,示意耶鲁坐上去。 “你看这是什么?”耶鲁将手中的国王信印递了出去。 奥利弗接过,挠挠头,冒着疑惑的眼光问道:“是国王信仰?” “正是。”耶鲁点头。 “这你怎么搞到的。难道是国王亲自给你送过来的?让你成为下一任七国守护者?”奥利弗满脸放光,“如果是这样,那我作为深林女神唯一传法士岂不是大功一件!” “并不是。”耶鲁叹了口气,“哈佛老小子被七苦的人杀了,这国王信印是一小子交给我的。” “七苦教不是一直支持仰天孔雀家族,怎么会追杀他们?别是那小娃娃故意骗你的。” 奥利弗走到一株树旁,权杖抵在上面,一阵绿光过后,小树上结了不少果子。奥利弗采摘下,丢给耶鲁。 “但他说的是有道理的。”耶鲁沙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哈佛一个月前就传信给我,要到守望堡拜访参观。但是目前没有任何音讯…派出的巡逻卫士也没有任何有关消息的回禀。我估计这小子,十有八九说的是真的。” 奥利弗咬了一大口果子,道:“你想怎么办?” “那小子说了一句,七苦教很可能会利用这次由头,向我林沼地出兵。你分析分析,会不会有这个可能。”耶鲁把玩着手里的果子,并没有第一时间吃掉。 “我要见见他。”奥利弗来了兴趣,“七苦教在林沼地胡作非为也挺久的,若是真的胆敢犯禁,我不介意出手。” 奥利弗面露一丝凶狠,又说道:“好久没有出去了,上一次还是十年前了。毕竟是我看着你长大的,这才犯戒,跑出去救了你,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耶鲁知道奥利弗的神秘,他在出生的时候,就见过此人。那时,他跟在父亲身边。他说的不错,他的确是看着自己长大的。一晃六十年过去了,他依旧那副模样,年纪没有丝毫变化,但自己已经老去了。 “走吧。”奥利弗吃完果子,全身笼罩一件灰色袍子,就要和耶鲁一并出去。 谁料,耶鲁幽幽声传来:“我想去王城的王座上看看。” 奥利弗轻笑一声,迈步先走了,只留下耶鲁一人在地底。 ****** 话说,华南笙推门之后,就被一人拦了下来。此人长相颇为英俊,面向隐隐有耶鲁的样子。但华南笙一眼所见,就大吃一惊,这小子是个反骨仔! 面前此人,后脑直接凸出一块,反骨显而易见!好家伙,这要是放在草原上,成年之后就会被赶出部落。 “是诺兰么?”此人问道。 “你是?” 男子微微一笑,道:“我是托尼·雪诺。” “哦。”华南笙答应一声,知道此人是谁,“怎么,你找我有事?” 此人即使耶鲁的宝贝私生子,十年前,差点将整个林沼地掀翻的托尼,硬生生将耶鲁二儿子逼走的私生子。 “对,找你有事。想问问你,在我父亲面里都说了些什么?” 见到托尼的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华南笙就有些恶心。 虽然他长相确实英俊,但架不住从内心深处涌出的恶心。 “对不起,没有兴趣。”华南笙微笑回绝。 “哦?是么?”托尼笑道。 华南笙就要走。 “那你的跟班就不要了?” 什么?瞬间华南笙瞳孔紧缩? 第96章 与托尼交谈 华南笙听闻托尼一语,又惊又怕。惊得是托尼行动怎会如此之快,怕的是罗伊小子会说出什么。他自己身上秘密甚多,罗伊恰好是每次事情的旁观者。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经不住一说… 毕竟在好奇心这种神奇的东西作祟下,你越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越是想要了解。 眼下,托尼表现出来的就是这种状态。 “罗伊呢!”华南笙厉声喝道。 说话间,怒气冲冲探出手按住托尼,将后者撞出好几几米,一直怼到墙上。 “呵。”托尼继续笑道,“怎么,想要对我动手?” 托尼话音未落,守在门口的护卫,铿锵抽出单手剑,对华南笙充满戒备之色。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动手肯定不是明智之举,毕竟是在别人地盘上。所言所行都会被别人记录,一旦动手,他自己肯定是必死无疑的。 “走,我跟你走。”华南笙松开手。托尼揉了揉胸前,华南笙力气很大,他胸前有些痛。 “好,随我来。”托尼还是有些健壮的,很快就恢复好了,笑意连连道。 又是在城堡中四处穿行,小道四处都是,一不留心就走岔了。 华南笙心里是挺不理解这样的设计的,毕竟这种建筑实在是令人迷惑。迷路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就在一个拐弯处,迎面走上来另一人。此人身着贵族服饰,衣服上镌刻着血色藤,透过小窗户中可见衣服上呈现暗绿色,偶尔会显示出几丝金丝。 这时候,华南笙又看向托尼的服饰。后者的服饰显然没有血色藤的纹身,毕竟私生子和亲生儿子的地位还是有的。 如此说来,面前这位的就应该是耶鲁的大儿子——杰克! 杰克见到托尼还有跟在后面的华南笙,疑惑道:“这位是?” “大哥,这就不该你管的。”托尼显然没有将这位守望堡第一顺位的继承人放在眼里,淡淡道。 杰克并不理会托尼,而是盯着华南笙,慢慢说道:“希望你能擦亮眼睛,能跟对人。” “放心吧,大哥,他是不会跟你的。”托尼显得很自信。 华南笙嗅到了一股危险的意思,他瞬间感受到两方面的危险,一方面是爱德华家族顺位继承之争,怎么会把他也牵扯进来?另一方面托尼凭什么这么自信就能把自己留下为我所用?他想用罗伊钳制住我?逼我就范? 嘶!这个托尼思想有点危险啊。 不过,话也说回来,若是托尼真要拿着罗伊要挟他,华南笙还真没办法。总不能撇下罗伊,一人独自离去吧。 毕竟两人一路走来,名义上罗伊还是华南笙的救命恩人……自己还真不见得能撇下他。 杰克冷哼一声,深深看向华南笙和托尼,眼中仿佛有怒气冲霄。 托尼依旧笑意连连,嘴上始终带着弧度,继续往前走。 私生子的制度,在法林迪亚流传着。在这里并不像是亚南,可以一夫多妻,法林迪亚的诸神很奇怪,有统一的原则。就是只许一夫一妻制度,名义上的妻子所生的孩子才算是自己的儿子。与别的女人生下来的、没有名分的称为私生子。后者这类是一个弱势群体。他们并不能享受到公平的待遇,包括自己的姓氏。 这也是为什么托尼后面是雪诺,而是爱德华。 虽然广大的私生子地位低下,但很明显,托尼是个大意外。从小,托尼就备受耶鲁的喜爱,如此情况下,渐渐的他也兴起了争夺林沼地之位的意愿。 两人慢慢走着,终于是来到托尼所居住的小屋子。 开门,华南笙和托尼还有护卫同时进去,门又被合上了。 华南笙并不会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还有底牌… “所以,说说你在我父亲的屋子里都说了些什么?”托尼走到一处椅子上,整个身子躺下,趁势端起了一杯葡萄酒。 “罗伊人呢?”华南笙很冷淡。 “先回答我的话。”托尼饮酒。 “罗伊人呢!”华南笙说的很大声。 托尼突然将酒杯放下,微微抬头示意两名护卫,意思应该就是直接动手。 两名护卫是成城堡内部的守卫,并没有见到华南笙之前对本杰明的出手。若是此二人见过华南笙对本杰明的狠辣之心,他们应该不会如此莽撞动手。 两人受到托尼的指示,用剑鞘狠狠击向华南笙的膝盖后窝处,试图逼迫华南笙跪下。 华南笙真不知道托尼微微抬头示意竟是这个意思,感受到膝盖窝子后面传来的巨力,瞬间就明白了。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真当他华南笙是软柿子?随便就能欺负? 巨力只是让他身子一个踉跄,险而又险要倒,但他常年的训练并非儿戏,很快就站直身子。 眼看着后面两名护卫又要来打,华南笙握紧拳头,刹那转身,对着两人就打去。 向来只有我华南笙欺负人,谁敢欺负我? 不知怎的,华南笙心中升起一股庞杂的怨气。双拳如风,呼呼打向两名护卫。 护卫显然是没任何准备,接连挨下急速打来的拳头。几拳下去,护卫牙齿破碎,鲜血如注,两人捂着鼻子,苦不堪言。 “我再问最后一遍,罗伊人在哪里!”华南笙转头回来,杀意如实质般涌出,沾了敌人之血的一双拳头重重敲击在桌子上。 托尼这一刻依旧笑嘻嘻,道:“有本事,你就打我,打死我。” “真他娘的欺人太甚。”华南笙是真的动了杀意。 “我赌你不敢杀我。”托尼依旧笑呵呵,“知道你武艺高强,想先试试你的身手。既然身手这么高,答应我个条件,我便放了罗伊。” 华南笙出奇的愤怒,深吸一口气后,冷静说道:“什么条件。” “过半个月会举办一场比武大会,目的是迎接即将到了的哈佛国王。我需要你以我之名,替我出战。并且赢得比赛的冠军。” 显然,托尼还不知道哈佛陛下已经死去的消息,仍然憧憬着比武大会的情况。 “我可以答应,但罗伊的事情,你的给我个交代。”华南笙说道。 “你夺得冠军,我自然放人。拿不到,这人…就另外再说了。” “以深林女神的名义发誓。”华南笙逼迫他道。 “我若是不呢。”托尼依旧笑呵呵。 华南笙气势再次一凝,“你当着以为我不敢杀你?当真以为我杀了你,就跑不出这守望堡?你别太天真了!” 第97章 不好的现状 托尼笑嘻嘻,继续道:“我信!我当然相信你敢杀我,也信你能逃出守望堡。但是…” 这时,托尼眼睛微眯,收起笑脸,“但是为什么要如此拼命呢?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回去做,你就放心吧。” 华南笙怎么可能会放心?用脚指头思考也知道不能放心,托尼油嘴滑舌,他可不敢相信,唯一方法就逼他用神明起誓。 所以,华南笙再一次敲击木桌,道:“以深林女神的名义起誓,立刻马上。” 托尼眉头皱起,深锁着与华南笙对视,他没想到华南笙竟是如此难缠,对视几秒后,他突然舒展眉头,笑着道:“我答应你,以深林女神的名义起誓。” 华南笙立正,双手抱胸,见着托尼起誓。 托尼郑重脸色,双手合拢置于眉心,嘴中缓缓念道:“以深林女神的名义起誓,我,托尼·雪诺郑重起誓,在华南笙夺得比武大会的冠军后,一定将罗伊释放。” 如此之后,他看向华南笙,笑道:“你看,这样如何?” “好。”华南笙深深看了托尼一眼,转身离开。 在走后,托尼面色瞬间变色,指着地上两位守卫破口大骂,“混账玩意,饭桶!长这么大都是吃屎吃出来的嘛?连一个人都打不过!养你们有何用!” 骂了许久,他才停下,嘴角再次扬起笑容,缓缓念道:“还是年轻啊,深林女神凭什么值得我信奉。呵,不过借用一个虚名,还真以为能控制的住我。” 室内响起肆意的笑声。 在城堡中环绕的华南笙又碰见卢瑟,在后者的带领下,他出了城堡。城堡外,有几人拿着厚重的马刷,努力的洗刷地面,将本杰明渗入地下的血清理干净。 四周已无多少人,华南笙扭头看向庞大的城堡,心情并不好。尤其是被托尼摆了一道,自己损失不小,被他空手套白狼,成了他免费的打手,心里就不好受。 谁愿意成为工具人? 他开始抱怨起罗伊,白天的罗伊傻傻愣愣,部分时候没有一点判断能力也没有。若是换做晚上的罗伊,恐怕会好很多。 所以出了城堡,华南笙还是向卢瑟说了此事。但卢瑟表示无能为力,托尼在城堡里身份特殊,就是他也没有理由直接管理。但他表示,自己会留意,如果发现会帮忙查看一番。 再次谢过卢瑟,华南笙长叹一口气,往外面去。 马匹和武器,卢瑟已经准备好了,连带着还有厚厚一包银纳尔。这本来就是一场失误,该做的还是要归还的。毕竟是奥古都斯的大家族,骑着军马,用着军械算不了什么。 骑在马上,华南笙思考着去处。他还是想回到原来的酒店,毕竟自己在那里花费了不少,自然得将他拿回来。但这期间,他想去奥古都斯驻守望堡的驻地看看,毕竟自己用的是诺兰的身份。 而且,华南笙在诺兰身体中十八年,仿佛自己参与诺兰的成长。而且某一日,在洗水之时,他意外的发现诺兰和他自己的面貌特征几乎一样!黑色头发,黑色瞳仁,和草原上的风格一样! 十八年来,这是让他最吃惊的事情。他真想不到这世上还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 哦,不对。其实是两个世界… 华南笙既是打定主意,就在城中闲逛起来。 另一边,丹妮和莫迪的商队也进了城。他们后来也是紧赶慢赶,试图追上华南笙和罗伊,但后者实在是怕了,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莫迪,你去安排一应事物,我去四处走走,看看我们的信徒。”丹妮换了一套衣服,骑上一匹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独自走去。 名叫莫迪的老人点点头,带着商队护卫往驻扎地去。空神教发展这么多年,各大主城肯定是有驻扎地,名义上对外宣称自然是商队。 丹妮一人骑马,走过寻常巷陌,往一处小破房子而去,将马匹系着门前的木桩子上,她孤身一人进去。 室内空间很小,摆着一张十分破旧的被褥,还有些瓶瓶罐罐,这里面住了个瞎眼婆婆。 “婆婆,我回来了。”丹妮喊道。 一旁忙着洗着东西的瞎眼婆婆颤颤巍巍起身,听到声音后,不禁喜悦:“是丹妮!丹妮你回来了!” “是的,婆婆我回来了。”丹妮表现的很可爱。 “怎么样?”瞎眼婆婆连忙将东西收拾好,摸着墙壁走下来。“有传法使的消息么?” 丹妮道:“并没有传法使的消息,但我们在路上发现一个拥有空神气息的男子。他来到守望堡了。” 瞎眼婆婆一听,忙道:“那人呢?他人呢?他人在哪里?” 瞎眼婆婆显然知道具有空神气息代表了什么,毕竟她曾是上一代寻访使。 “我并没有将他拉拢过来,他警惕很高,我刚一接近,他就跑了。”丹妮撇撇嘴,一屁股坐在地上。 “具有空神气息…,那你可是太鲁莽了。”瞎眼婆婆面色不好看,有种数落丹妮的意味。 “放心吧,婆婆,我已经有计划了。”丹妮笑道,“最近,分坛情况怎么样?” 瞎眼婆婆听到分坛二字,叹了口气,“已经好几日没去分坛了,听闻他们不太好过。信仰虽在,但人心…” 瞎眼婆婆顿了顿,感叹道:“你也知道,我们空神信徒和七苦神、深林女神都不太同…,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不容易了。” “三大传法使,他们会去哪里了呢?”丹妮默默念叨,算是默认了瞎眼婆婆口中所说空神信徒奇怪的原因。 “十八年来,可是一点消息也没有。”瞎眼婆婆继续慨叹,突然,神色一凝:“会不会是空神放弃了我们…” “不不不。”丹妮赶紧安慰瞎眼婆婆,“不会的,空神不会抛弃我们的。三大传法使一定在某处潜心修炼,我们不能操之过急。” “十八年了!十八年来,我们被其他信仰打击之下,几乎没有容身之地。”瞎眼婆婆突然情绪高涨,空旷的眼中流下几滴眼泪。 “是啊,几乎快没容身之地了……”丹妮也想到不好的事情,跟着感慨起来。 这会儿,好好的天气又下起了小雨。 第98章 与罗德的交谈 守望堡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骑着军马在路上游荡的华南笙,瞧见疯狂收拾东西的各类人员不禁感叹。 雨水虽然不大,却也洗刷他的脸庞。本是沾满泥水的脸上,在雨水的冲刷下,渐渐露出白皙的脸。 他又想到被托尼摆了一道,浑身就不是滋味,都怪憨憨傻傻的罗伊… 骑着马,他缓缓走着,时不时扫向四周店铺。试图寻找奥古都斯家族的坐镇店铺。 身为‘诺兰’,华南笙当然知道自家店铺所用标记,所用图式。按照奥古都斯家族的习惯,如此大城市一定会派一个至亲之人值守。毕竟是家族企业,在这种通讯又不方便的两岸之地,唯有自己家族之人才会让他‘爹’放心下来。 外人终究是外人,比不上自家人用起来舒心。 但他确实想不起来,奥古都斯家族给守望堡派的是哪一位长辈,不知道是叔叔辈、还是爷爷辈。 亚南的家族和法林迪亚的家族区别还是很大的,前者是真正一个家族,后者则是一个贵族群体。而普通人是没法在法林迪亚称族,这也是法林迪亚不成文的规矩。 所以,亚南的家族凝聚力往往大于法林迪亚的家族凝聚力,一个为了家族的发展战斗,一个是为了家族的名誉和贵族身份而战。 华南笙走着走着,发现在一处拐角处,斜插这一杆旗帜。旗帜上纹着两个倒三角,三角形叠在一起,露出六个脚,很对称、很标志。 华南笙心中一阵暗喜,还真被他遇见了。淋雨的抑郁之情一扫而空,不管怎么说,他生存在诺兰的身体十八年,多多少少对这个不是自己家族却胜似自己家族的家族腾起感情。 在外地见到这面旗帜,也算是回到自己的‘家’。在法林迪亚这异国他乡的他这还是第一次体会到家的感觉。 插着旗子的房屋依旧是黑色石头所造,门口很开阔,形制修建中规中矩,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商会构造。 华南笙翻身下马,将马栓在一旁门杆处,想着就要进门。 偌大的门面,却并没有守门之人。华南笙注意起商会的位置,大致位于平民和贵族的交接区。 守望堡并不是只有爱德华一个家族,作为林沼地的‘首都’,守望堡自然也吸引一些其他小型贵族居住。这些贵族和之前的塔姆家族和泰沙家族又有些不同,小型贵族在法林迪亚是没有修建城堡、征募私兵的权利。所以,和塔姆、泰沙相比起来,小型贵族也算不上什么了。 这处位置非常好,兼顾到了贵族区也兼顾到了平民区,是个黄金地段。 从这一点,华南笙对奥古都斯认识更加深刻。当然,他从诺兰的眼中隐隐意识到奥古都斯应该是整个亚南金石、玛瑙、玉石行业的老大。虽然构不成垄断,但是他们家族的物品在大路上算是硬通货,可以代替银纳尔进行交易的一种物品。 由此可见一斑。 华南笙迈开步子,几步踏入商会内部。室内只有寥寥几位贵妇,他们穿金戴银,正挑着饰品,一旁有衣着体面的小厮在服务。 他进入之后,很快就有一名小厮上前服务。 “请问您有什么需要么?”小厮见到华南笙满身泥水污渍,还隐隐散发臭味,本是板上一张脸,并不想服务。但考虑到商会的宗旨就是但凡能进来的人,都应该报以最好的服务,他还是笑脸迎了上来。 只是,华南笙看得出来他的笑容很勉强。 “这里是谁负责生意。”华南笙突然开口,“我要见见他。” 服务人员有些惊愕,没有想通此人为何会想要面见主事人,“您有什么要事吗,可否说来听听。” “不,我只要面见负责人。”说着,华南笙从腰间小布袋子中拿出几枚银纳尔丢给服务者。 后者接过银纳尔,面色欣喜,将银纳尔收进口袋之中,道:“您请稍等,我马上去帮您去问问。” “嗯。”华南笙无事,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 很快,服务者进入后面,随着一阵叮咚声,请来一位中年人士。粗略一看,倒是和华南笙隐隐五官相似,相貌上有相似特点。 中年男子的腹部微微隆起,有些发福。 来人走到华南笙身前,刚想开口,却一见华南笙面貌,大惊失色,连着拉着华南笙往后面去。 这个举动把一旁服务员吓了一跳,好家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负责人如此失态! 华南笙认识负责人,这是诺兰血亲!诺兰父亲的亲弟弟!诺兰的亲叔叔! 来人牵着华南笙的手,异常惊讶!异常激动! “诺兰!诺兰!是你吗?你还活着?”中年男子激动,语无伦次。 “对,是我,罗德叔叔。”华南笙只能装作‘诺兰’。 他知道真正的诺兰已经死在港口里向外逃出去的那艘船上了。 “谢天谢地!”名叫罗德的诺兰叔叔很高兴,不断念叨着。 两人相顾无言,罗德更是热泪盈眶,一时间屋内氛围禁止。 “叔叔,到底怎么回事,我逃出来后又发生了什么?”华南笙很好奇,在自己逃出来后,本应该分崩离析的奥古都斯家族并没有分散,依旧存在,还像往常一样。 “唉。”罗德叹了口气,“我也是从信里大致是知道了什么情况,我慢慢给你说。” 亚南的家族有一点很好,就是家族十分和睦。因为不存在所谓的权势,所以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竞争。每一代都是单传,大家一起分钱,一起为家族贡献。主家负责调度,其余之人负责其他大陆的生意。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每一位成员经过从小的教育,奥古都斯家族确实是做到了。 “事情的开始还要从那件能承载信仰的盔甲说起。” 华南笙点头,“我知道那块铠甲,算是意外收获。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在一直在思考,也正是这块盔甲惹的祸,让七苦教盯上了我们。” “对,你思考的很对。”罗德也找来一个椅子,坐在华南笙身边,接着说道:“有个秘密要告诉你。盔甲的研制其实不是个意外,这是我们几个长辈开过家庭会议后,做出的决定。” “什么?难道不是意外研制出的承载信仰的盔甲?”华南笙也挺震惊,身为‘诺兰’,在这件事上,他真的不是很清楚。 “不是。事情的原因是我们家族的一位采矿人在矿区采矿之时,发现一种奇异的金属,他立刻上报给了家族。家族就开始研究这种神奇金属,之后就有了十分惊人的发现。” 说到这里,罗德脸色郑重不少。 “在各种反应的测试之下,正好有一位‘海神’信仰者,意外激发了金属神秘特性。你能想象到,一块小银白色的金属,在他苍白无力诵念经文后。金属绽放金色光芒!由银白变得金光灿灿。”罗德说到这里,面色也微微变化。 华南笙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然后,我们接着进行测试。得到的数据更加惊人!金属的延展性、硬度、甚至是密度和之前的金属截然不同,完完全全就是两种金属!” “之后,我们拿不定注意,陆续找来各家信仰进行测试……” 华南笙猜到结局,轻轻出声说道:“然后都成功了?” 罗德点头,说道:“那个时候,我还没被派来此地。大致见到金属真面目,也也得到了第一手的资料。你猜在几大信仰体系之中,金属承载信仰最好的是什么体系?” 华南笙摇摇头,“我哪知道,那时候,我不过是个吃吃喝喝、不问家族事务的小孩子。” 罗德渐渐放松身体,道:“是‘空神’体系。” 华南笙听到‘空神’两字,心头震惊,疑惑问道:“为什么是‘空神’?” 罗德摇头,“这我不知。于是,我们就开始研制,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很少。那些经历过测试的人都被我们关了起来,没有机会在与外界交流。这种情况下,我们一直研制了近十年。” “后来,林沼地主管舅公年岁大了,我被派来林沼地执掌家业。然后,不知怎么,铠甲的事情被传了出去,受到各方的觊觎,尤其是七苦。” “在然后,祖地就被七苦派来的人洗劫了。”罗德很落寞道。 华南笙默默点头,开始说自己的故事,“我本是被护卫护着上了一艘满是货物的船,确实被红衣用火球之术击毁船体,落入海中。后来,意外被人救起,带来法林迪亚,一直流浪。” 罗德伸手想摸摸华南笙,却突然捏起拳头,面色愤怒道:“这该死的七苦教!我奥古都斯和他们势不两立。” “放心,家族已经在着手准备了。祖地被焚毁,那是不可饶恕的死仇。近千年的传承,我奥古都斯家可不是软柿子!” 听到这里,华南笙心中莫名冒出一股暖意。部落被邱之章逼迫之下,远遁草原,自己意外来到此世界。何尝不是没了家的孩子,相比‘诺兰’来说,他已经算是好的了。 但他心里还是存在了好奇,他也不知道祖地被屠戮是在什么时候,“罗德,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多久了。我一直在流浪,对时间变化没有多少意识。” “快一年了。”罗德叹气,“要不是韦德他正好在矿区值守,恐怕奥古都斯会遭受非常重的打击。亚南的特性你也知道,袭击者根本待不了多久。时间一长,一定会被神秘力量杀死。袭击者将祖地焚毁以后,拿到信仰铠甲就走了。这也给了韦德收拾残局的机会。” “哦,原来是韦德叔叔。”华南笙自然有印象,此人是诺兰的表叔叔。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要去干些什么?”罗德收起哀伤的面孔,“是回去亚南,以你现在身份、年纪完全可以继承家业。” 华南笙摇头,“暂时不回去,我要在法林迪亚到处走走。看看怎么搞垮七苦,我和他们不共戴天。” 罗德听闻后点点头,随后打开身边的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块小玉石,其上刻着外边的三角形叠加在一起的图案。在光线暗淡的情况下,依然可见玉石有种出透明的感觉。其中,淡淡冒着银光。 “这是家族信仰,各地‘首都’都有我们的人。如果遇上事,信印可以帮你调动所有奥古都斯之人,你收着。”罗德将信印递给华南笙。 华南笙当然没有拒绝,“谢谢叔叔。” “谢什么,本就是你应得的。听叔叔一句话,在外游荡几年就回去吧。家族的力量远比你一个人强大的多。”罗德感叹道,“谢天谢地,我大哥还留下了一支血脉。” 华南笙也叹了口气,忽然道:“家里准备怎么对付七苦,叔叔知道吗?” 罗德这时变得小心起来,起身推门出去来回扫视一周,并没有见到异常之人,又回身。 “我知道的不多,但家里几个在外的长辈都回去了。大概率会从拉索维尔‘七夜组织’雇佣刺客,小规模骚扰七苦教。毕竟法林迪亚不是亚南,我们还要做生意,没有办法和七苦教正面冲突。” 华南笙点点头,刺客骚扰…倒是个不错的点子,但治标不治本呐! “对了,叔叔我还有一件事情想要拜托你。”华南笙又道。 “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叔叔我在林沼地这么多年,别的不敢保证,至少大部分勋贵还是愿意卖几分薄面给我的。” 思考间,华南笙还是将自己最近几日的遭受的事情与罗德说了,后者听闻自然气氛不已。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帮你出头,一定给你个交代。但是这耶鲁近些年脾气古怪的很,我只能从卢瑟这个大管家下手。” “我还有个要好的跟班被托尼·雪诺羁押住,他借此要挟我。叔叔看能不能帮忙摆平?最好能将跟班讨要回来。” 罗德皱眉,“这不太好办?托尼和耶鲁一样,也不按常理出牌,我这里很难。不过,他为什么会要挟你呢?为钱?” “不是,为了我一身武艺。他想将我收归麾下。”华南笙淡淡道。 “武艺?我记得你从小武艺并不是太好…”轮到罗德惊讶了。 华南笙站起身来,拿起桌上木制杯子,轻轻一捏,杯子裂开几道缝隙。 “罗德叔叔,我不一样了…” 罗德先是一愣,旋即大笑:“好!好好!奥古都斯家族已经很久没出过武将了。” “但要记住,在守望堡,处处小心,隐藏在暗中危险有很多很多。”罗德叮嘱道。 “嗯,我会的。” “既然是到了守望堡,那就让叔叔好好招待你。”罗德知道诺兰还活着,开心多了,“我要马上给家里写信,派专人去送。” 这个时候,他盯上华南笙身上脏兮兮的衣服,“马上就和我回去,给你好好冲洗一番。奥古都斯家族的人,不应该有如此污渍!” 华南笙笑了,舒心不少。 第99章 四老 林沼地和王领的交接地带是一片极其广袤的森林,森林由厚实的荆棘逐渐衍生向远处冒出一棵棵树木,接着形成一片片丛林。 这边是深林,而那边则是平原。 王领多平原、小河。气候一年四季变化很小,称得上是鱼米之乡。是法林迪亚最大的粮仓,如此的条件孕育了整个法林迪亚百分之四十的人口。王领的平均人口密度是其他公国的好几倍。 也只有西土的几片富饶盆地能有如此人口密度。至于广袤的雪湾草原草原,那是正真的万里不见人烟。 在两片土地的交界处,一条笔直的国王大道从其中穿过,由于是长时间人马来往,道路渐渐拓宽,路面也压实不少。 这天,从极远处本来一条骑队。马蹄轰隆隆如擂鼓声,老远就卷起一道烟尘。他们井然有序,错落有致,明眼人一瞧就是纪律分明的练家子。骑马之人皆身着铁甲,头顶圆帽头盔,手中清一色的骑枪。队列之中,每三行就有一人枪尖挂旗帜,旗帜上清一色绣着大大的圣冠! 这道约莫三百人的骑队每三人一行,中间距离始终保持不变,骑术确实精湛。其中护卫着一道红衣人影。 这是七苦教的教廷骑士团! 作为唯一拥有自己武装力量的信仰体系,七苦教可谓是权利尽览。名义上的地盘只有区区一小块朝圣地,但下辖的实力遍布整个王领。 七苦教派把控整个王庭的事实每个领主都知道,但统一的心照不宣。但七苦一旦踏足其他领地,必然会受到全面的打压。至于每个地区的七苦圣堂是领主们臣服王室的必须付出条件之一,即使是这样,相应的七苦圣堂也会被死死打压,领主们都会断了他们的资源补给。饶是如此,七苦圣堂年年发展的信徒数量也极其庞大。 这些年愈发严重。 在即将奔袭至两方交接处时,他们统一的勒住缰绳,三百人刹那间刹住马匹,场上情况好不壮观! “四老,前面就是林沼地的蜘蛛堡艾莎夫人的领地了,我们不能涉足。”在红衣身边的一位统领说道。 教廷骑士团都是由信仰七苦的信徒组成,并没有走苦骑士身上铭文的路线。一众信徒能发展成这样,更加说明了七苦教的野心不小。 那名被称为四老的红衣是个中年人,一头长发,头发披散着其中夹杂着几根白发:“没事,剩下的路我一人走就是。” 他是七大红衣之一,大老负责王领,新晋的二老负责西土,三老是雪湾草原,四老负责林沼地,五老负责加列群岛,六老负责高山领地,七老负责遥远的多索。 “四老多注意安全,我们就先回了。”统领拱手说道。 “嗯。” 在统领的命令之下,三百人齐刷刷的调转马头,向来时的地方奔去。 六大公国的联合规定就是七苦的军事力量不允许跨境,一旦跨境意味着单方面七苦教与整个公国开战,到时候双方就是不死不休。 所以统领也不敢贸然涉足领地。要知道,茫茫深林,可是有数不尽的暗探,数不清的眼睛。林沼地巴不得他们过境,一旦过境就师出有名,趁势直捣黄龙,拔掉七苦教。 自从七苦教把持王领后和几大公国一直延续下来的斗争。只可惜,王领的诸多家族对七苦教是言听计从,包括国王唐纳德家族。二十五年前,一场大乱之中,‘仰天孔雀’唐纳德家族异军突起,在七苦教的扶持之下,将原本在位的古斯塔夫家族赶下抬,成了新一代的国王。 扶持上位,可谓是恩人,又如何会反抗?会去拒绝呢? 只是哈佛死因确实蹊跷啊! 红衣轻骑大马,慢慢进入深林,进入深林之后,无名指上的戒指绽放光滑,紧接着就有无数枝丫靠拢,四老感受到无比亲和,面上也舒适多了。 他骑着马,在国王大道上飞奔而去…… ****** 华南笙被罗德带回了他自己的居所,不得不说,驻外的办事人员居所超级豪华。一应用具都是极其奢华的品牌,装修的精致也是前所未有的。 如此条件之下,他哪里还有回酒店的心情。那十枚银纳尔就当打进水里了,毕竟罗德怕华南笙不够花,又特意塞给他一大袋银纳尔…… 足足有好几百枚,很沉很重。 在罗德大屋子内住了有七八天,始终自己一个人,罗伊不在身旁。他除了诵念经文、打打拳头,确实是无事可做。 这几日,他感受到身体内部空间的异常,本是充盈,不断增长的神秘物质意外的停下了。自己能够感受到它停止变大的现象,但他无法解释,也无法使用。仿佛那次意外透支使用过后,这一小团物质只是变化,再也没有动过。 这几日,他一人在卧室内把玩着怀灵表,又想找出点关于神秘空间、额外特质的秘密,但都是以失败告终。 他玩不明白,也搞不懂这原理。只当是一块破铜烂铁,发起狠拿着表往地上猛砸也没任何成效,始终是打不开也不进入神秘空间。 又过了几日,华南笙是呆不住了,打算去城中看看。 这天是一个艳阳天,天气是极好的,华南笙走上街道。发现今天格外热闹,人群都往一处跑,近处贵族是这样,远处可见的平民也是一样,都往一处跑。 伴随着人群,还有一道极其沉闷的号角之声,但号角之声并不是那种冲锋陷阵之声。 华南笙按捺不住内心的躁动,也跟了过去看看。 在路上,他随意拦住一人,问道:“是出什么事吗?怎么都往哪里跑。” 那人回道:“我也不知道,他们都往哪里去。我也跟着去看看,以免错过什么好东西。” “……” 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啊,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去… 华南笙当然一阵无语,处于内心的好奇,他也顺着人流往众人聚集的地方去了。 终于是来到一处广场,这处广场有一座高台,高台上面正有一人吹着号角。号角沉闷。 见到越聚越多的人,那人也停止吹动号角,准备宣告了。 第100章 又进酒馆 高台之上,追着号角的男子大声说道:“今天上午耶鲁大公告诉我,再过七天,将会在北门外设立比武场,召开比武大会!” 此言一出,底下围住的民众各个欢呼起来。法林迪亚没有拉索维尔的那样的武斗场,民众们素日里见不到兵甲交汇的场景,几乎没什么娱乐生活。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还要过半年才召开。但眼下有比武大会召开,一个个自然是欣喜不已的。 “欢迎各位踊跃报名,夺得第一的耶鲁大公承诺直接册封骑士,享受勋贵待遇!”台上人接着说道。 底下人欢呼声更大,既然是有骑士册封,想必规模一定很大。 但听到华南笙的耳朵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这其中有问题,耶鲁应该得知哈佛死亡的消息,按照礼节,各方领主应该祈祷默哀七天。但是,比武大会依旧照常召开。 华南笙突然想到,这几天并没有听到来自王领的消息。也就是说,他们还不知道哈佛已经死了,而且很明显,耶鲁也没有对外宣称。 “好家伙,耶鲁还真不是个善茬。亏的是哈佛还指望耶鲁给他报仇!”华南笙这样想到。 心里愈发觉得好笑。 但这一切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既然得知耶鲁真要举办比武大赛,华南笙还是比较慎重的,他和托尼的约定依旧作数,还指望着就罗伊出来。 这几日,他各种关系用尽。拜托罗德、卢瑟,等人去查探罗伊,但都是以失败告终,根本没从托尼那里得到一点消息。更别说得到一个活人的消息。 华南笙是越想越气,这事情出的是一点预兆都没有。他压根就没有想到,这托尼竟会那罗伊做威胁!想到没有想过! 可事情的发生就是如此凑巧,如此无语。 希望他还活着吧!要真是有个什么好歹,华南笙打算不论如何也要教训托尼一顿。 护卫很快就走了,四周民众脸上都带着笑容。提前得到消息的暗中赌庄也已经迅速做好预案,只等比武大会开始。 有志气的,有能力的,有想法的都在准备,报名处一开张的时候,就被来自各方的青年挤爆,很是火热。 其中有青年,有护卫,有猎人,有来自外地的游侠…… 只是这释放出来的周期很短,按照以往的经验都是会提前数月想外界释放消息,吸引庞大的青年参赛。比武大会中选拔武艺出众之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举办方也好借此宣扬家族盛名,弘扬家族名声。 华南笙正准备离开时,身边走来一位带着乌色帽子之人。他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华南笙。 他俯身低语说道:“这是少主给你的信奉。” 透着光,华南笙见到送信之人的全貌,隐隐面熟。后来恍若醍醐灌顶,拍着脑袋响起这正是当天被自己打的两名护卫之一。 华南笙不动声色间接过信纸,然后与他错峰而过,离开此地。 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他将信封拨开。其实这是一张对着的信,面上封着火漆,火漆上印着血色藤。这种手艺叫火漆封缄,也叫封蜡。在封口处滴上烧化后的火漆,乘热盖上章,这样任何人讫图私自打开,都会造成火漆破损。 华南笙对着光,这封信并没有被人损坏,面上的火漆是新的,没有破碎的痕迹。 在心中不由称托尼大胆,要知道血色藤的印章只有耶鲁和直系亲属才有资格用。代表的是整个爱德华家族,私人信件一般都不会使用。 这封信若是交给耶鲁,托尼至少会出点事。 华南笙打开信,轻轻念到里面的内容,“不用去报名,事情我都已经帮你安排好。待到比武大会那天,你将会以我的身份参加比赛。最近,罗伊还算听话。并未受到皮肉之苦,希望你能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勿要违约。” 看完后,华南笙将整封信捏成一个纸团,凝固的火漆也被他捏的粉碎。 “娘的,我呸!”华南笙学着华老九,愤愤骂道。 一股忧心上头,华南笙摸着着怀里的银纳尔,他想找点酒喝。 在罗德家中虽然有上好的葡萄酒,但无人陪着畅饮。罗德忙着生意,很少饮酒。而家中几个仆人被罗德调教的十分遵守规矩,从不逾矩,十分的无趣。 现下正好在外面,真好去找个酒馆痛饮几分。 虽然现在是中午,但做生意之人有怎会拒绝生意呢?酒馆自然是开门的。只是贵族区并没有酒馆,酒馆多设立在平民区。而大部分酒馆一旁就是红灯区,大白天就有只披着薄薄一层纱的女子揽客,像华南笙这样白脸小生极其受欢迎,尤其今天的华南笙身上多了一袋极其重的银纳尔。还没走到门前,一个两个都走上来了。 华南笙素来不喜欢这种地方,在汉尓城的时候,华老九倒是经常在这类地方消费,至于他有没有干些事情,华南笙想想应该是没有的,毕竟据华老九自己所说他是在华南笙母亲的坟前发过誓。 但是!这不正经的华老九在华南笙十八岁的时候,特意将他带去了红灯区!还给他找了一个润极了的小姑娘。直到那个时候, 后来自然是被华南笙义正言辞的拒绝。如此年轻就有如此心性,都是归功老者教的好。从小在老师的教导下,华南笙是个有正义,有原则,充满同情心的人。 当这些女人靠上来时,心情本就郁闷的华南笙毫不客气的一掌就将她们推开,正眼都没有瞧上她们。 头也不回的华南笙往酒馆去,留下一个个惊愕的女子们。 推开门,华南笙以为会是热闹闹的情况,但眼前却没有一个人! 疑惑间,华南笙扭头回去看看外面的天空,再一次确定时间。现在是白天临近中午的时间,按照常理来说,酒馆肯定有人的。但眼下,确实是一个人也没有。 “有人在吗?”华南笙出声道。 说完,扭头朝着柜台的地方看去,同样很意外的并没有看见一人。 他纳了闷,这人倒是跑哪里去了? 第101章 满是疑惑 正疑惑间,华南笙进来推开门的一侧掉下一块木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暂不营业’。 华南笙将木牌捡了起来,这才了解到,原来今天酒馆不开门。但是今日城中无事也不是什么重要节庆,为什么突然就不开门呢? 既然是不开门,而自己突如其来的闯入,显得有些无理。他正准备退出酒馆大门,腰间的怀灵表突然间躁动起来,持续的过程很短,随即就没了动静。 华南笙停了下来,刚刚的一瞬间,他感受道悬挂腰间的怀表的躁动。他将怀表拿了起来,这个过程中怀表再一次响动。 这次怀灵表竟然腾空地向一个方向飞了出去,而方向正好是酒馆内部。华南笙犹豫一下,背身把酒馆的门合上,然后朝着酒馆深处走去。 酒馆的样式很老,许多桌角因为常年潮湿生了霉,暗黑色一片。空气中混杂了一些霉味和酒味,倒是有些难闻。酒馆面向主街道的墙壁开有几扇小窗,小窗户透进许多光,酒馆中或明或暗,颇有几分意境。 怀灵表悬飞出去,华南笙跨步向前,跟随着怀表,往酒馆内部走去。 刚越过内门,他就听到一阵极其细微却又熟悉的诵经声,诵经声由多人之声交织组成,非常低沉,仿佛在连接宇宙深处神明。 华南笙非常熟悉,诵经的内容就是空神所传教义!但所听见的声音与他的老师让他每天诵念的经文并不不同,前者是教义后者是经文。两者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但这并不妨碍华南笙理解,因为空神所传教义就包含在那段经文当中,组成华南笙每天诵念经文的重要部分之一。 可是这个地方为什么会出现空神的教义呢?难道是有空神信徒? 一想到这里,华南笙心脏突然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在这个世界当中他还没有遇到过其他空神信徒。现如今他的感觉就像是找到了组织,对着诵经声的来源有了期待感。 而且这诵经声是由多人交织形成的,这就意味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想到这里华南笙的心跳的更加快。‘无根浮萍’可算是找到家了! 但是,凡是不能大意。既然他们行事如此小心,并不外露,只能说明一点:空神信徒的处境并不好… 华南笙越过诸多门槛,穿过一道庭院,诵经声渐渐变的清晰。沉迷寻找方位的华南笙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越过的门槛有一道极其细的红线,红线沿着门槛分布,只比门槛高出半掌,确实很小。 他径直垮了过去,连带着红线一起。走路迅猛的华南笙,连带着红线很轻松断裂。紧跟着,诵经声戛然而止。 华南笙眉头微皱,这时怀灵表同样暗淡下来,又重新盘踞在华南笙的腰间。 怎么回事?突然间诵经声就没了?怀灵表的异动追本溯源是因为空神信徒的诵经声? 华南笙跨过的石头门槛深处是一间黑黢黢的房子,里面没有一丝光线,四周也未有小窗,仿佛幽深深渊。 这该如何是好?一只脚踏进屋子里,另外一只脚依旧在外面的华南笙开始犹豫,不知如何是好。 是走?还是继续?不知为何,华南笙察觉的一丝危险的气息。 咻! 突然间,一道破空声传来,力道很大。恍惚间发呆思考的华南笙丝毫没有注意… 但是好巧不巧,这只破空飞来的羽箭钉在了一旁木制门上,穿透击碎的橡木门,木屑纷飞。如此,华南笙算是反应过来了。 怎么就突然有人进攻我了? 心里是一片糟心的,但理智没有乱。抑郁的华南笙只得退出去,将身子贴着一旁墙壁。 这明明是自己人,怎么就突然动起手来了,实在是匪夷所思啊。 为了自保,华南笙瞧见一旁小型院子中放着的一些干柴,手中拿起一根有一人小臂粗的木条,他打算视情况而定。 屋内很快就传来几道声音,小声交流着。 “这是怎么回事?红线怎么突然断了。” “有闯入者,刚刚我射出一箭,只是未重。”一人回道,“底下活动进行的怎么样?” “红线一断,哪还有心思祈祷。”一人说道。 “等他们上来,一起出去看看。” “你是怎么做事的!看守一个大门怎么就闹出这种事情!门上挂了木牌吗?” “挂了,我刚刚去方便了。刚回来,就看到过道中有个人,跟着就射出一支箭。你们就上来了。” “一个人?还是很多人?”那人又问道。 “只看见有一个,他已经退到墙边上了。” “是被七苦的人发现了?还是只是平时闯入者?” “不知。” “先小心点吧。”一人吩咐道。 华南笙听见二人的谈话,才渐渐明白。不由也糟心起来,这环境实在是太差了,空神信徒现在竟是如此惧怕七苦教?实在是可悲可气啊! 正在这时,后面急促传来一阵脚步声,而且十分繁杂。华南笙粗略估计有十几二十人的样子。 思量间,华南笙不知道是在等等,还是先走。本能反应是有些危险会先走,但强大的好奇心驱使之下,他选择继续留下。 “寻访使。”一人恭敬道。 寻访使是个什么东西?华南笙这时将腰间的怀表藏好,再次附耳听了起来。 “红线突然断了,是什么情况?”传进耳朵的是一名女声,华南笙听得十分熟悉。这不正是那位商队中,试图探查他气机的女子丹妮嘛?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是空神信徒?一系列的猜测在华南笙心里弥漫开来。 “有陌生人闯了进来,就在门外墙壁处,我们不知道怎么办。”先前两人交谈中的一人回道。 “有人闯进来?”女子一声诧异,道“出去看看。” “不可。”一人阻拦说道。 “为何?”丹妮问道。 “寻访使也清楚,在场的人都是烂泥般的水平…武艺差的可以,我建议寻访使从后门先走。” 哪知寻访使正了正颜色,道:“不用怕,也不应怕。空神在看着我们,外敌必须死!” 说完她率先走了出去,手里握着一把裁剪用的剪刀。 眼瞅着就要临近门前,华南笙有些颤抖。 第102章 空神教 丹妮眼看着就要出来,华南笙不由得紧张起来。毕竟他和丹妮有过短暂且并不愉快的过往。放在平时华南笙巴不得离她十万八千里,不可能会有所交集。但眼下的这种情况,让他没有出手的欲望。 但华南笙终究不是墨迹之人,他很快的做出了反应。 在丹妮踏出门的第一步,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华南笙丢掉手中的木棍,已经欺身上前,一只手先行探出,华南笙大手犹如铺天盖地的乌云。 丹妮只觉得眼前光线一暗,还没有反应过来,纤细的小臂就已被大手抓住。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她整个人一旁倒去,接着她就感到一阵窒息。 华南笙用厚实的臂膀锁住了她的喉咙,而他显然是看见了丹妮手中握着的剪刀,另外一只手不由分说,要将剪刀夺下来。 但是丹妮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子,手中的剪刀抓的非常紧,一时间,两人僵持在一起。 这时,后面跟上来手里拿着武器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迎着光线华南笙渐渐看清楚里面人的面貌,就和当初在临河堡看到被强制征兵的人一样,眼前之人也是如此。他们的身着五花八门,手中提着的武器好坏层次不齐。 显然,这是一场临时组织起来的祈祷。 虔诚的信徒在祈祷之前都会保持衣着整洁,就算做不到沐浴熏香,但最基本的衣衫也会整洁。但眼前的人,并没有… 这难道就是空神信徒?若这些人放在外人眼中一定是不会被人相信的,但华南笙知道空神是不介意的。 因为空神真的与众不同。 空神信条中就有一条:信仰并不需要外界俗物,只要内心保持干净,一心向着空神就好。 这是信条之一,也是信仰空神与别家之神的最大区别。七苦教,每七天必须要去圣堂做一次功课。深林女神则是半月一次,地点在树林之中,而在信仰冰雪女神的雪湾草原,祈祷之前的仪式更为复杂。每一人都需要先跳一段非常复杂的舞蹈并做好相应的手势才能进行。 或许听起来很难让人相信,人的惰性如此之大,又怎会每周祈祷?亦或是看上去很迂腐,很迷信。但实际上确实就是这个样子,在这片世界,无数千奇百怪是无法解释的,进而神性主义大放光彩,诸神广收信徒。 与虚无缥缈的不同,这个世界勾勒神明,祈祷神明,是会实现的。就比如怀灵表,比如华南笙口颂经文后得到虚空降临的特质。 这些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丹妮小姐,请你让他们放下武器,不要自误。”华南笙开口说道。 丹妮微微一愣,这音色不正是在路上遇见的诺兰? 放松间,攥紧手中的剪刀也渐渐松开。被华南笙一只手缴获,吓得当场啊了一声。 面前多种多样的各岗人员面面相觑,不敢动。 “是诺兰!大家都放下武器。”丹妮惊讶叫道。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见识到里面是一群‘乌合之众’后,华南笙的底气也渐渐升了上来。 对刚刚那射歪了一支箭的猜测小了许多。一开始,他以为插在门上的羽箭是警告之用,现在认为可能就是技术问题…… “对,他就是我和你们说的那位人。”丹妮也松了口气,变得急切起来。 她想着是华南笙进入守望堡,犹如鱼入汪洋,很难再次相见。只是想不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两人再次碰见了。 “寻访使说的就是他?”一人小声说道,“他就是带着空神气息的人?” 此一语打破剑拔弩张的氛围,众人开始探讨起来,小声议论。 “诺兰,可否将我放下。听我给你一个解释。” 华南笙本就没有杀意,在听见他们诵经声时,更是熄灭心中怒火。 随着丹妮提出要求,华南笙自然是满足她,松了手,说道:“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可以说服我的解释。” 丹妮正了正衣冠,她今日一件淡紫色长裙,长时间清洗,泛起一抹皂色。背部挺直,整体气质很非凡。 华南笙眼前一亮,但也仅此而已。见过沫沙瓜子般的面庞,其他女子他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也不知道沫沙现在如何了… “好,但是之前,能不能让我握住你的手腕,我需要探查一下你的身体。”丹妮郑重道。 “不行。”华南笙摇头,“这不可能,这是我的原则。” 丹妮听闻,面上泛过一丝难色,但很快就退散下去。 “那你愿意坦白你的信仰嘛?”纠结很长时间,丹妮最终开口。 这个时候,面前一众人也举起手里的武器,如临大敌。 “你也不要介意,如果你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也会安然放你离去。”丹妮道。 华南笙不让他碰手腕,她就不能确定华南笙是否为携带空神气息之人,毕竟她第一眼并没有看出。 “放心,我不是七苦之人。”华南笙说了一句。 “当真?”丹妮道。 “我信奉空神。”华南笙终究还是坦白。 当下一片哗然,丹妮伸出手,缓缓道:“总有证明信仰的经文或者举动。” 华南笙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于是开口念出老师交给他的经文,当然不是完全,只是个大概。手上自然也有动作,这个动作正式老师无数次让他做过的动作:右手握拳,伸出大拇指,朝着自己胸口轻锤三次。 见到这个举动,丹妮和面前之人松了一大口气。 “欢迎。”丹妮由衷笑道。 “你们这是在进行祈祷?”华南笙趁势问道。 丹妮点头,“确实在祈祷。” “为何要如此神秘?”华南笙不解,“完全可以在一处宽敞之地祈祷。” 听到这话,丹妮更加诧异,但还是随即说道:“空神信徒的现状不容乐观。根本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示人身份。” “这是为何?只是因为七苦?”华南笙皱皱眉头。 “对。”丹妮点头,正要说下去的时候,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能不能告诉我,你是空神教中人嘛。” “空神教?”华南笙摇头,“空神信徒不一直都是分散在各地。” “不夸张的说,除了我的老师以外。我还没见过任何空神信徒…” 丹妮点点头,道:“是这个样子啊。” 华南笙倒是来了兴趣,“能不能说说看呢?” 第103章 教中秘辛 空神教,听起来应该是一个组织,一个有着规矩的教派。也许他确实存在,但华南笙并不知道。或者说,老师并没有告诉他。 丹妮看着华南笙迫切的眼神,答应了他,随即强硬说道:“我可以告诉你有关空神教的事情,但你必须要答应,不能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大家都是空神信徒,你的这一点要求,我可以保证。”华南笙点头。 丹妮点了点头,“那就进来吧。” 说完,她正着走向室内,眼神中飘过一丝失望。前方诸位信徒连忙展开,给丹妮让出条通道。 华南笙察觉到,丹妮在一群信徒之间地位还不低,估计是那寻访使的身份起的作用,而寻访使又是个什么东西呢? 屋子里很快被点上羊脂蜡烛,这是一款从羊身上割下的厚厚组织,经过加工后制作成的蜡烛,屋子里有了点点光明。 “我们都知道,空神和七苦神是天生的死敌。从世界之初开始,两方就是死敌,然后一直延续到现在,每一代都会斗。但近几百年,随着七苦势力逐渐扩张,我们信徒处境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说着,丹妮深吸一口气,道:“信徒大肆被杀,原本数量较为庞大的信徒几百年间犹如雪崩般断崖式下跌。数千年、近万年来的传承几经损毁。” 华南笙听到这里,皱皱眉头,问道:“空神教是一直以来都有,还是近几百年才新建立的。” 丹妮道:“这是近几百年来,仿照七苦教的所建立的空神教。目的是为了更好的管理,并进行反击。” 华南笙点头,示意丹妮继续。 原来是个民间组织,是近几百年才新设立的,也不知道是由什么构成的。 “起初的建立是由一位传法士和麾下信徒随从建立,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形成规模。陆续又加入两位传法者,一直到如今。” 三位传法者?华南笙一愣。从各方面得到的信息来说,他应该是空神第一百八十四代传法士。那怎么还会冒出另外两位? 如果这么说,沫沙可能会是一位,毕竟她似乎有神奇特质。她的特质偏向的是金光屏障一类。华南笙是感受过的,金光屏障施加己身,可以阻挡大部分攻击。但似乎没有见过她有怀灵表呀。 没有怀灵表,难道是其他东西? “等等,所谓传法士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他的身份吗?”华南笙打断了想要接着往下说的丹妮,自己连忙问道。 丹妮眼神中冒出的失望之色又一次冒出,道:“传法士有两个特点,一是具备空神气息,可以借助空神之气息施展诡异的特质,一如七苦教的传法士,例如青衣、白衣、红衣等等。第二点是传法士都有一块怀灵表,怀灵表具有神奇功能。旁人不知。” “按照你所说,那空神教的传法者就只有三人,而七苦他们的传法士可有千千万万啊。”华南笙又问。 这次,丹妮没有否认,道:“对,现在压力就是这么大。七苦的传法士的确很多,最低阶具有传法资格的人就有上千之数。其中还不包括分布在法林迪亚的诸多圣堂中的白衣。” 华南笙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 “所以,你们如此小心,目的就是怕自己会被七苦信徒发现?”华南笙道。 “难道你就不怕被他们发现?”丹妮反问道,倒是颇为惊讶。 我自然是不怕啊,我武艺高强,又有怀灵表特质加成。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两个,我砍一双啊。 “不怎么怕…”华南笙淡淡说道。 众人就像见了鬼一样,再次纷纷议论道。 丹妮面色没什么变化,面无表情盯着华南笙。她那天明明是感受到空神气息的,就在华南笙他们附近。突然,她灵光一闪,华南笙旁边还有一个人!会不会是他呢?当即问道:“和你一起入城的那位兄弟呢?” “被托尼·爱德华扣押在神秘地方。”华南笙说道,“我想尽一切办法,没有找到他的踪迹。”华南笙道,“不过,你找他做什么?” 丹妮皱眉,道:“那天,我在商队中。远远望见你们,感受到了空神气息。本来想着是你,但你不愿意给我查探手腕,而我现在在你身上也感受不到空神气息,所以想问问你的同伴。” “那你一定是看错了,罗伊他是深林女神的信徒。”华南笙回道。 经过他的一番思索后,并不打算将他拥有怀灵表的事情告诉他们。一来,还是不让别人知道的好。二来,在场中的人他并不认识,即使是丹妮也不过是一面之缘,仅凭借一面之词,就将自己的老底公布出去。华南笙的脑子还没有坏,还不是一团朽木。 丹妮失望的点点头,然后沉默不语。 “你的寻访使身份又是什么意思?”华南笙想到另外一个问题。 “寻访使是三大传法士设置的,也是空神的赐予。我们是空神的奴仆,为寻找传法士而存在。现在教中大部分事物都是我们三位寻访使在忙碌。”丹妮说道。 “那现在空神教的地址在哪里?”华南笙问道,“我们就该一如七苦模样,也应有自己的据点吧。” 丹妮摇头,“并没有统一的圣坛,据点。空神的意志一直都很随意,就连信条也是一样。并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这也是我们式微的一大原因。” “可总该有地方相互联络,相互面见。” “有是有,但很隐秘。大部分都和今天这样,隐藏在酒家之中。每旬中的那一天,会进行祈祷交流活动。平时都是各过各的,极少有交集。” 听完后,华南笙活动了一下筋骨,道:“七苦教在城中可有据点?” 有一人说道:“城北,有一座豪华的木堂。那里就是圣堂,其中有几位白衣坐镇。” “好的,明白了,那大家日后小心,我就先走了。”华南笙笑着道。突然见到这些人衣衫褴褛,心底闪过一丝不忍。 他从怀里取出一袋银纳尔,里面估摸着有二百多数,随手抛给丹妮。 “就当是我的入教礼物,本人诺兰·奥古都斯,亚南人。” 说完,他转身走了。 自己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留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第104章 罗伊消失 华南笙出了门,进门前的抑郁不爽心情早已经被抛到九霄云外。就目前心情出奇的不错。 这种不错的来源是找到了一个空神信徒的组织,虽然目前还没有归属感,但也好过一个没有归宿的单一信仰者。 他仔细回顾了一下刚刚得到的消息,做了个梳理。 第一,他是空神传法士,与他身份地位相同的还有另外两人。传法士应该是整个空神教中地位最高的。 第二,守望堡中是由七苦圣堂的,而且圣堂之中还有几位白衣。不知道白衣实力几何,若是都和草原的白衣一样,那他肯定是打不过的,这一点要注意。 第三,目前空神信徒的处境极其危险,很不安全。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也算说明这城中七苦信仰之人不少。 总的来说,对于一个小透明、却掌握着巨大力量的华南笙来说。局势还算在可控范围之内,只要他稳住、不故意暴露自己空神传法士的身份,那些个白衣肯定不会找上门来,自己还算比较安全。 但是,他也想过一个问题。普通人和外教信徒是看不到他空神降临时候的满身冒着的金光的,能看见的只有空神信徒和七苦传法士。 这一个秘密,他这几天没事的时候想到过的。一路上,他问过罗伊,憨憨傻傻的罗伊是不会说谎的。他可以确认罗伊是看不到他的金光,但一想到在临河堡领地中的七苦圣堂中的那名青衣,他却是能看见的。所以,他这才有了猜测。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罗伊给救出来,然后动用奥古都斯的力量去一趟学宫,查找老师的身份和当年发生的事情。至于空神教还有对付七苦、为自己的身份者‘诺兰’报仇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日后再说。 过几天,等比武大会过后,他也该离开守望堡了,趁着还有空,得四处转转。 顶着奥古都斯的家族身份有很好的一点,就是可以不怕事!不怕人!这是最好的一点,他记得罗德和他交过底,在守望堡中,还有着自己的私兵! 私兵人数虽然不多,但根据罗德所说,摆平大部分麻烦不是问题。保住自己的命应该没什么问题。 于是,华南笙继续在城中闲逛起来,遇见有卖吃食的也会停下买些。除了心中有些对罗伊过意不去,和对沫沙的担心,他觉得一切都还好。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遇事解决事情,微笑着生活,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这是他的态度。 乐天派的他对一切都是乐观的。 ****** 守望堡中心的大城堡之中,托尼的密室。 此刻的托尼正带着一位侍女一起做着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玩的游戏。侍女身上披着一层纱,很薄,不断喘着粗气。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任何一个正在行事之人被外人打扰,都会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犹如三昧真火,可以烧毁万物。 托尼先是不搭理,可门外敲门声愈发的厚重。渐渐的托尼铁棒成了,满脸沉郁之色,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穿上裤子后,拿起一旁单手剑。拿着剑的他推开门,就要破口大骂,要问候敲门之人的祖上,甚至想要送他去侍奉深林女神。 见到托尼这个人后,敲门之人立刻手握佩剑,单膝跪地,急切道:“少主,出事了。” 托尼怒火中烧,道:“出什么事,胆敢耽误你托尼爷爷的好事,你才是遇上大事了。有屁快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今天必死!” “罗伊…罗伊跑了。”那人语气慌乱,说不出的慌乱,说话也不利索。 “什么玩意?你再说一变?”托尼傻脸,像是没听明白。 “看守罗伊之人死了,死相极其凄惨,然后罗伊不见了。”那人头埋得更低了。 托尼舔了舔从额间躺下的汗,道:“此话当真。” “当真。” “那你可以下去侍奉你的深林女神了。”托尼抬起手里剑,猛然刺向敲门的护卫。 鲜血砰然炸出,溅到屋子四处。护卫握着刺进胸口的剑,咳出血来,倒在地上。 托尼挑起一件衣服,披在身上,将剑抽出丢在地上,拿起一块布擦擦手,缓缓道:“打扰我的好事,你就该死。有办坏一件大事,更是该死。如此废物东西,养你有什么用,死了就死了吧。” 随后,大声道:“来人呐!” 门一下打开,连着冲进来好多护卫,不乏一些侍女。 “将尸体处理干净,血渍擦掉,我不希望回来的时候,屋子里还有一丝血腥味。如果有,我不介意你们也变成他的样子。” 说完,他招呼发楞的护卫,一同出门了。 那群侍女奴仆面面相觑,踩在地上的血中,他们还能感受到一点热量。他们赶紧忙碌起来,托尼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跟在托尼后面的护卫面色也不好受,死掉的人也是他们的好友,一起当值的伙伴,如今惨死。他们敢怒不可言。 “地下室有情况,你们知道吗?”托尼问道。 后面跟着的人纷纷摇头,连声道:“不知道。” 托尼面色铁青更加沉郁。 罗伊被控制住后,带来了一处底下室中囚禁起来。这是一处极其隐匿之地,可以说是整个城堡中为数不多的隐匿之地,只有他一人知道。 守望堡和大部分城堡都差不多,复杂多样,其中变化也跟多。交错纵横的小道,荒废的小室比比皆是。 这地下室正是托尼小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发现的时候,他就已经将这小室化为己有,一直延续到今天。 等他赶到的时候,发现罗伊逃跑之人已经跪倒在地了。他是清楚自己主子托尼的脾气态度的,因为小事杀人是常态,更何况这不算是小事。 “死了的人呢?”托尼问道。 “在里面。”那人跪伏着,颤颤巍巍说道。 “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今天当值来的时候。” 托尼冷哼一声,跨步进去,身后之人留下两人安慰着跪地之人。 谁料,进入之后的托尼慌乱的跑出来,没走几步,吐起来。身后护卫也有几个心性不行之人,也吐了出来。 里面之景实在是恶心到他了。 第105章 比武大会前夕 室内的景象骇人,墙上满是血手印,一道又一道重叠交织在一起。像是地狱般。 地上的尸体更是惨不忍睹,一身衣甲全被去除,护卫赤条条躺在地上。身上是密密麻麻的血斑,有的呈现块状,有的呈现点状。血斑由白色逐渐深红,最后发紫,发黑。 更让人恶心的是,血斑是破开的,鲜血混合着肉,呈现出黑色模样。有股臭味在空气弥漫。 护卫的铁棒更是凄惨,像是香蕉被人扒了皮,从中间如花一般爆炸来。 托尼面色苍白,强烈的不适让他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心情更是差到极点了。 “此人平时都有什么鬼的嗜好。”托尼阴沉着问道。 “他喜欢男人,尤其是年轻的小胖子。”一个执守护卫回复道。 “狗东西,坏了我大事。”托尼骂道,本在快乐中却被护卫破坏,一天的心情眨眼间从好到坏。 “他的家人呢?”托尼阴沉道。 “不知。”一旁之人回道。 托尼沉思道,“将他尸体处理掉,然后全城搜捕罗伊,务必捉拿到他。” 护卫们就要行动,托尼再次叫停他们,说道:“暗中搜捕,不要动静太大。” “是。”护卫们拱手行礼,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人处理尸体。 罗伊逃走是托尼怎么也没想到的,在这守卫森严而且错综复杂的城堡里逃走,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托尼脸色很不好看。 罗伊逃走,算是个不好的消息,他想利用来收服华南笙的计策也算是失败了。而且,万一华南笙赢得比赛,他这人是交不出来的,虽然他也没打算就这么简单把罗伊放了。 眼下,少了一个钳制住华南笙这一个强大打手的软肋,后续的诸多计划恐怕是完不成,这才是让托尼最担心的事情。 “怎么就没想到罗伊会如此邪门的功夫呢?”罗伊突然低声念道。 一想到惨死,死相凄惨的护卫,托尼忍不住打寒颤。既然罗伊能逃走,护卫惨死十有八九是他做的。毕竟这小密室,素日里是绝对没有人知道的。 看着收拾残局的几位面色惨白的护卫。 托尼那叫一个糟心啊! 一想到华南笙回因此失去掌控,他就更恼火。那天站在城堡小窗户看向他们比武审判的可不只是只有老耶鲁,他托尼也在暗中看着。见识到华南笙这般武艺,临时起意,便出此下策,将罗伊扣住,试探试探他们的关系,没想到确是成功了。 紧接着,这几天他就进行一系列的谋划,谋划都是围绕华南笙这个强大的武力源头。一想到到手的鸭子就要飞了,托尼很不是滋味。 现在的计划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 华南笙自然是不知道罗伊已经逃离的消息,若是知道,他现在就可以离开守望堡,奔向遥远的学宫。 如今,他只能寄希望于罗德和卢瑟,指望他们能够找到相应的线索,能够顺利找到罗伊。 他也想过直接强闯爱德华家族城堡,但理性让他放弃想法。即使能救出罗伊,但能不能逃出去还是个大问题。 当然,最差一条路就是参加比武大会,拿了第一名,请托尼还人。如果托尼不还,甚至想借此要挟自己。 那托尼一定是想多了,若不出意外,华南笙一定会杀了托尼。 在街上游荡的华南笙趁着暮色回到罗德的住处,一日的闲逛让他放松不少,趁着时间充足,他还去了一趟七苦圣堂。守望堡的圣堂与朝圣地相比就差了很多。无论是建筑形制,还是人员规模方面都差了很多。 数十人的灰衣侍从,五六名青衣,还有三名白衣。这是华南笙打探的消息,七苦圣堂中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多是一些走南闯北的商人过客,或是一些受雇佣的护卫一类。至于土生土长的林沼地人很少。 在大街上,华南笙也见到一位吟游诗人,他抱着一把木质小乐器,轻轻弹奏,轻轻唱着诸多歌谣事迹。这角色倒是有些像汉尓城的说书先生。华南笙驻足听了好一会儿,他对能弹出音乐的小木头倒是兴趣很大。 那玩意确实很精巧,有时间他倒是想玩一玩。 在罗德家里又呆了好几天,日子很无聊,而关于罗伊那里一如既往的没有消息,为难之下,只有第三条路可以走了。 参加比武大会! 像是得知华南笙住在哪里一样,比武大会刚开始的那天,门口多了些扈从,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盔甲一类。 罗德跟着华南笙一并出来,吩咐道:“注意安全,要是遇上什么事情,赶紧回来。你是大哥唯一的孩子,叔叔拼尽全力也会护你周全。” “放心吧,罗德叔叔。最近几天,我的武艺您也见识到了。这点我有把握。”华南笙点头。 罗德点头,但还是不放心,道:“往年的比武大会闹出过鲜血,也出过人命,还是要当心。要不如就不要管你的那位朋友了,就不参加了,我奥古都斯家的人被别人当枪使用,没这个道理。” 华南笙微笑道:“奥古都斯家族可从来不会背叛任何一位朋友,这是我的选择,谢谢罗德叔叔关心。” 奥古都斯发家靠的是诚信,同是做生意之人,不讲诚信是没法做大做强的。而‘诚信’二字中涉及颇多,也颇为广… “那行,注意安全。”罗德说完,伸手勾过华南笙的脖子,嘴贴近华南笙的耳朵边道:“我会让私兵埋伏在城北一带,混在参观比武的人群之中。若是情况不对,你尽管大声喊道‘芒星在南’。他们会帮忙的。” 华南笙瞳孔猛然一缩,重重点头,想着自己和托尼注定有一场争锋相对,罗德倒是给了他不少底气。 只是希望,他用不上吧。 接着就是穿衣,披甲,带上桶盔,拿上木质武器,在来人的带领下,往城北赶去。 桶盔实在是巨大而且厚重,戴上后喘气都难,华南笙很不情愿。而这也是真正意义上,他第一次像一位骑士般,从头到脚全副武装。 而此刻托尼却是暴躁无比,守卫近几天反馈来的消息很不理想。罗伊仿佛凭空消失一般,完全不见踪迹。 托尼面色阴沉的换上华袍,往城北比武场去。 第106章 比武大会召开 守望堡的北门外是一片平原,接连着远处广袤无边的森林。这里并没有东西南三面的吊桥,也没有广阔的湖面,来来往往的人很多。 既然耶鲁大公已经宣告要在北门外举办比武大会,那一定是不会食言的,所以一大早,就有无数居民涌出北门,往刚搭建好的一处比武场上去。 这临时搭建的比武场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巨大,可以容纳几万人的角斗场。处于经济、简约各方面的综合考虑,爱德华家族只是搭建了一长条看台,依次向外围逐渐增高。 这种看台,经济实惠,容纳人数也不少。不过七天时间,已经有了全貌。用的最多的还是从北边森林里拉过来的木头。 最中间空出的位置当然是给爱德华家族的,他们是守望堡最大的贵族,这场比武大会是由爱德华家族一己之力操办的,据说前后花了两万银纳尔。光是用作奖励的就有五千银纳尔。 民众纷纷议论着,在爱德华家族护卫的安排下,从北门出去就有一条路通往比武场上。 平民纷纷涌出去看看热闹,毕竟是临时起意的比赛,给无聊的日子添了几分喜悦。 华南笙重骑出门,最是耀眼,他一手持盾,一手握练习用长枪,鹤立人群。他到场后,被护卫安排在一处围墙外面。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经过几天的选拔,淘汰了多数的抱有幻想自身实力却不太行的梦想家,留下了具有本事的年轻人。 华南笙转头初略一扫,心中有了数。大部分人自然是没有马匹,手中握着分发的练习木剑,或一人、或两人侯立。少部分骑着马,亦是三三两两在一旁等待。骑马之人中多数衣着华贵,皮甲上绣着纹章,各式各样。少部分则是自由骑手,嘴中嚼着不知名的叶子。 华南笙自顾自的选了个角落带着,仔细思量着。他之前并没有做过什么研究,比如观察参赛之人武艺如何,了解他们的软肋在那里。他只是单纯的等待着,这些人,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这是十八年来,不断训练不断杀人积攒的自信。是来源于对自己的信任,根本不屑去了解。侯立着的时候,有一位侍从模样的人偷偷跑了过来,朝着华南笙挥挥手,让他过去。 华南笙知道是托尼派来的人,于是下了马,摘掉套着头上的桶盔,跟了过去。 桶盔是真的厚重,也是真的热,没有一分钟是想戴在脸上的。 “有什么事吗?”华南笙语气颇为冷淡。 “有,少主让我来将大致的流程说一遍。”侍从模样的人缓缓说道。 “你说,我听着。”华南笙道, “比武大会大致分为三场,第一场是步战,也是一场混战。上场前会提前抽签,抽到用什么武器便是用什么武器。而少主给你安排好了,负责抽签的人是少主的人。他到时候只需要看着他点点头、伸出一只大拇指就行。” 华南笙点点头,一件趁手武器很重要,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一定要让他获得比武大会的胜利呢?这托尼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第二场呢?你说说看。” 那人摇头道,“第一场还没说完。据统计,第一场会有一百五十人。最后剩下的三十人才有资格进入下一场。而下一场是三十人的马战。” “各自为战?”华南笙道。 “不是,依旧抽签。决出两方,每方十五人,进行碰撞。率先倒地的淘汰,只取最后留在场上的十人。但这个过程是要分出胜负的,一方全部倒地,才算比赛结束。” 华南笙点头。 “最后一场是综合考验,自主选择武器,捉对厮杀,取胜第一名。”小厮一哭口气说完。 “嗯,我知道了。”华南笙点头,“还请你为我带一句话给托尼·雪诺。” 侍从听到面前之人直呼托尼大名,连忙道:“您请说。” “让他将人准备好,若是我取胜后,他依旧没有放人的意思,我会立刻杀了他的。”华南笙毫不客气讲道,然后扭头就走。 留下傻傻愣愣的侍从,这话要是由他本人所说。自己有十个头也被砍下了。 但见到华南笙如此坚定模样,侍从略一思量,觉得还是告诉一下少主的好。 华南笙回到人群之间,装作无事人发生。这时,很意外的走过来两人。两人站在华南笙面前,冷冰冰看着华南笙。 面前是两道极其熟悉的面孔,华南笙自然认得,但没给好脸色看,道:“让让,你们挡着路了。” “我们奉劝你小心点,比武场上也是有血腥的。”一人道。 “你们死去的爹都打不过我,就凭你们两个初出茅庐的小屁孩?”华南笙依旧冷冰冰道。 面前两人正是在比武审判中死去的本杰明的两个亲儿子! “你!” “替父报仇可以,也得看看自己的能力。再说,和你们父亲有仇的不是我。是耶鲁大公,有胆子去找他去报仇。比武审判是双方把正义交给神明,由神明来裁决。很明显正义是站在我这里,你们莫要胡搅蛮缠了。”华南笙说道。 “弟弟,我们不与他多说什么。比武场上见吧,到时候你就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了。”年岁看起来较大的人说道,“对了,提醒你一句,守望堡的骑士也来了不少。他们和我父亲都是至交好友!” 听着两位兄弟不断宣扬着自己实力很强大,华南笙眼睛就快冒出火光了,道:“没事,让他们一起来。我到要看看都是一群什么货色。” 两位兄弟走了,华南笙眸子冷了下来。 ****** 在另外一边,托尼和耶鲁还有大儿子杰克也陆续就坐。很明显,托尼要更活泼一点,而杰克要更加拘束一点。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许多瓜果,托尼拿起一粒葡萄,道:“父亲,不是说这场比武大会是迎接到来的哈佛国王的,而现在哈佛国王怎么还没人影。” “这就不该你管的事情了。”耶鲁如同枯木的脸上泛不起一丝波动。 在这个时候,从后面的一处通道中,走进一位头戴黑帽,隐藏在其中的人,勉强可见耳朵向上升起的肉翅。 正是奥利弗!他身后还跟着卢瑟,守望堡的武器大师杰斯…… 他们皆入座,虽然没人认识奥利弗,但能做到这个位置,一定有他的能力。也就没人质疑。 托尼听着耶鲁说的话,本不好的心情愈发沉闷,而刚刚派出去的侍从也回来了。 第107章 拉开序幕 从华南笙处回来的侍卫走到托尼面前,俯身将华南笙的言语原封不动的告诉托尼。 眼看着心情郁闷的托尼脸色变得铁青,伸直的双手捏成拳头,青筋暴露。 “怎么了?”耶鲁察觉到托尼面色变化,面无表情的问道。 托尼挥挥手,示意侍从退下。随即缓缓说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收的一个仆从突然开口提条件,否则就不认真参加会武大会。我这人喜欢赌,在他身上压了不少银纳尔。所以才会生气。” “嗯,你的事你自己处理吧。” 这时杰克开口说道:“说不定是什么见不得人光的事情。” “够了,安心看比赛。”耶鲁当即出声何止住,他虽然年迈,但也容不得自己子女当面打着冷战。 坐在后面的奥利弗注意到耶鲁的两个儿子,眼神扫到托尼身上的时候,明显一变,肉翅跟着转动起来,他发现一处诡异。看向大儿子的时候,同样闪过一丝诡异。但他很快平静下来,低着头。 这时,场上的人已经是越来越多了,四周坐的已经是满满当当,没什么空隙了。 耶鲁目光和一旁卢瑟短暂碰面后,知道是时候开始比武大会了。 众人眼前是一块巨大的平原,平原上草原居多,部分地方还有碎石。在看台上的人们,可谓是居高临下,一览无遗。 等会会有一百五十人在这里各自为战,那种盛况一定是好看到极点,场上气氛会推向一个高潮。 卢瑟这时起身,伸手朝着有一个偌大弧度的看台按了按,意图也很明显,示意大家伙安静。 待场上寂静无声的之时,卢瑟开口说道:“依赖爱德华家族的圣明,守望堡有了今天这场规模宏大的比武大会。让我们先为爱德华家族欢呼!” 说着卢瑟带头鼓掌,满座之人都起身,哗啦啦鼓掌声如潮水拍岸般传来。 “比武大会与往常一样,也分为三个环节,土生土长的守望堡居民都明白,我就不细说了。让我们先欢迎我们的一百五十位勇士!”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华南笙他们走了出来。抽签还没有进行,但他们的武器已经去除,被滞留在了外面。 一百五十人,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广场,有些自来熟的选手跟着举起手来,一起振臂欢呼。 场上气氛更加热闹,毕竟是难得的集会。 在耶鲁的示意下,卢瑟马上进入了下一部。 “按照守望堡以往的规矩,下面我们将进行抽签仪式,祈祷吧。愿诸神给你们好运,可以抽到一把足够完美的武器!” 气氛再一次被调动起来。 这个时间,陆陆续续有扈从和守卫拿着诸多武器进去平底。 大部分的武器都是木制,练习所用,也有钝头标枪,木制匕首,各式各样的木质武器种类齐全,基本包含了整个法林迪亚常用的兵器。 抽签的方式也很简单,写满各种兵器文字的木牌会被统一放到一个大型盒子当中,每一位参赛选手去取出一块就行。 这个过程有几个人看着,等到选手将木牌取出,他们就会一起木牌上出现的文字交给他们一把对应的武器。 抽签的过程很快就进行。 “亚历克斯,短剑一柄!” 第一人上前抽中了一把短剑,还算不错。 那位平民装束的亚历克斯,兴奋的握住木剑,胜利就在眼前。 紧接着一位又一位上前,纷纷抽签并选中自己的武器。 很快就轮到了华南笙,按照之前出现的侍从所言,托尼是安排好自己的人在抽签处。自己只需要按部就班地摆出一只大拇指就可以收获到托尼为他准备的武器。 他走上前去,扫视了一下面前站着的三人,和常人一样伸手探入木盒中。随手取了一块木牌出来。 华南笙用眼睛的余光一扫,木牌上写着“匕首”。 他还真不擅长使用匕首,就在一旁人想接过木牌的时候,他朝着三人点了点头,并且伸出一只大拇指。 伸手去接木牌的人有了几秒钟的停顿,照例还是接过了华南笙手上木牌。 但随后的公式当中,却说道:“剑盾。” 最后将一把木制的单手剑和一面木盾交给华南笙。 华南笙轻轻一笑,托尼还算讲理。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如果真是故意刁难他,什么都不给他。那他可就不保证会出什么意外了。 木台上的托尼见到台下的华南笙,目色中闪过一丝残忍,随即两人的目光碰撞到一起,华南笙冷冰冰的目光犹如万年不化坚冰。很快就被转身走到广场其他地方。 先前的几十人和他一样,在领取到自己的武器之后就往远处跑,与大部分人都拉开距离。毕竟这是一场混斗。 在这个过程中,华南笙发现了一个老熟人,正是他入城第一天就将他抓起来的骑士。 他向后者微笑致意,后者同样还以微笑。 很快武器抽签分发完毕。 这时卢瑟再次说道:“第一场比赛为混斗,最后还能保持站着的三十人将为获胜者。” “这期间不允许下死手,一经发现将直接处以死刑,无论贵族无论平民。如果觉得自己不敌,丢下武器跪伏在地就好。” “那么下面请耶鲁大人宣布比赛开始。” 这时场上爆发出一阵轰鸣的鼓掌声。 耶鲁站了起来,缓缓走到台前,年迈的他身躯一定有些不稳,但还是保持着贵族尊严,挺胸抬头。枯木一般的脸上难以泛起一丝情绪,但他还是勉强笑声道:“伟大的深林女神,愿你能够喜欢这场比武大会。那么现在,比武大会开始!” 在耶鲁一声令下,满座之人全体起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意味着这场比武大会终于是开始了。 不知在什么地方传来几声号角,再次将场上的氛围推向一个高潮。 华南笙在耶鲁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就已经警觉起来,他所处的环境并不是很好,四周都是人。 简单环视一周,华南笙大致清楚了自己的局面。 前方有两人,左右两方各四人,身后没有人。 他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开始,那就来吧。” 说完,他舒展筋骨,向前方杀去! 第108章 不自量力 正前方只有两人,从衣着打扮来看,他们都是平民,其中一人的靴子已经破旧不堪,估摸着稍微使劲,就会露出脚趾。 出于对比赛的考虑,华南笙在进入战场之前就已经盔甲全部脱下,身上只剩一件皮甲,由于轻盈,他移动起来很方便。 暂时没有发现本杰明的两个儿子,但他绝对不能坐以待毙,主动出击才是一个战士应该做的事情。 前面的两人成了他最好的目标。 一手拿剑,一手执盾。算得上是最好的配置了,进可攻,退可守。尤其是对于这种比武大会来说,剑盾是最好的搭配。 巨剑的劈砍会因为没有锋利剑刃失去不少威力,抽到匕首的家伙也会因为一把木质匕首失去近战应有的高爆发伤害。抽到标枪更是凄惨,没有枪头的标枪,凭借长度来说,还不如一根烧火棍。 面前的两个人也反应过来,见到华南笙衣着华丽,两位平民当场相视一眼,合作起来,过来围杀华南笙。 华南笙手上的盾是橡木盾,很厚实,比之于练习盾要重一点。这应该是托尼特意为他准备的。 此时场上冲杀声很大,各处都已经短兵交接,厮杀在一起。 华南笙临近两人,膝盖微弯,腾身飞跃,右手握住剑向后,做迎敌刺击状。 前面两人,也有所准备。他们的运气较好,一人抽中的是长剑,另一人抽中的是一把单手剑。 他们看着突然飞奔腾越过来的华南笙,纷纷举剑斜向上挥动。试图拦腰给华南笙一击。 但华南笙仿佛知道这一切,左手举盾向下,将两把飞来的剑直接按了下去。右手这时伸出,猛然向前刺去。 这一剑自然是刺空了,但凭借的刺出去的势能,华南笙左手果断抛弃盾,在地上向前滚了一圈。 他透着两人的缝隙已经来到了两人身后,竟然是木制的剑也没有出手的必要。他握住剑柄,狠狠地在一人脑袋后方砸了一下。 那人晃晃悠悠倒了下去,另外一人反应过来见情势不对,拔腿要跑。 华南笙没有去追,那抽身返回,捡起盾牌,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比武大会场上的情况很焦灼,四处都在战斗,也有飞来飞去的羽箭,钝头标枪。 华南笙刚捡起来一块盾牌,一道断头的羽箭飞来。 华南笙来不及躲闪,被羽箭射中,一股疼痛从小胳膊处传来。 还真是凶险万分,一不注意就会遭受攻击。华南笙自顾自的念道。 随即看向射来羽箭的方向,发现了一个熟人。羽箭射来得正是本杰明的儿子。 本杰明的大儿子和好儿子已经在一起了。他们是跟着华南笙来的,自从华南笙抽出武器之后,他们就跟在后面。在人群中躲躲藏藏,聚集了一群人。 这时,华南笙又转向四周,发现他的处境并不好,似乎已经被包围了。 原本左右两方的八个人,都已经横七竖八倒在地上,他们的位置被几个人取代。 “还真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华南笙默默念到。 围住他的人,身上穿着都不差。用脚趾头想也想的出来,这就是本杰明一起共事的兄弟。 好巧不巧,这都是有预谋而来的。 华南笙眼睛不瞎,粗略一扫大致清楚围着他的人应有八人左右。 一人有弓箭,一人有标枪。剩下六人手中武器各不相同。但既然能成为骑士,对武器的熟练度均非平民所能比的。 华南笙临头的压力顿时是有点大。 场上剩下的人还比较多,这是一场恶战。 坐在看台上的托尼和耶鲁,也被这里的景象所吸引。托尼沉默不语,其实眉头深皱,耶鲁面色也没变化,但他一定是看出来了华南笙是为何人。 本杰明的大儿子又拉开了弓箭,搭上一只短头羽箭,对准了华南笙。 另外一名骑士也举起了钝头标枪,在整个臂力的加持之下,盾投标枪砸到人身上,虽不会造成贯穿伤,但使皮肤肿起一大块却是小菜一碟的。 羽箭释放,标枪脱手,他们之间距离也不过三四十步。如此短的距离投掷与射箭,估计是躲无可躲的。 华南笙在他们出手的瞬间,已经向本杰明的儿子们冲去。 这俩人实在是欺人太甚,虽然不怪他们,却依旧叫人来气。华南笙不介意教训教训他们。 华南笙突然冲锋,短时加速度提升到顶峰。其实没有怀灵表的特质加成,华南笙的速度也不弱。 他很清楚的看到两个年轻人面色也有了些变化,要知道他们身旁是没有帮手的! 拿着弓箭的大儿子,不断地在放箭。另外一个抽到巨剑的小儿子正严肃以待,但很明显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华南笙举起盾来,迎着射来的羽箭,慌乱的大儿子一连射出三箭都没有击中奔跑的华南笙。而华南笙可是直线奔跑的,并无躲闪。 果真是学艺不精! 和之前对付平民两人一样,临近后华南笙腾空一跃,他迈着巨大的步子,腾身跃起,像一只展翅的老鹰。 两位似乎刚成年的是刚成年的孩子,面色苍白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阻挡。 眼看着华南笙就要落地,手中单手剑就要刺向他们,握着长剑的小儿子闭上眼睛,猛然将长剑向前刺杀。 预计触碰到阻碍不一样,小儿子感受到一股巨力击打在剑身上,手中长剑握不稳,脱手而飞出去。 咣当一下。 小儿子整个人跌坐在地上,面色苍白。拿着弓箭的大儿子强撑着自己,额头的汗已经落了下来。 他的喉间顶着一把单手剑。他自己根本就没看清楚剑是从何处来的,还没反应过来,华南笙手中的单手剑已经挑飞弟弟的长剑,剑尖抵住自己的喉咙。 大儿子咽下一口口水,滚动的喉结似乎触碰到剑尖,传来一股刺痛。 “找人寻仇,不要不自量力。”华南笙冷哼一声。 接着,手腕使劲,剑身横过来,对着大儿子用力一拍。 大儿子昏倒在地,华南笙冷眼看着小儿子,又道:“回去再好好练练,先把剑握住了,在寻仇!” 说完没有管他,因为后面的六人已经到了,他又返身回去,与六人厮杀。 第109章 成功晋级 华南笙转身回头杀向六人的时候,迎面而来一杆钝头标枪。 慌忙间,他举起木盾迎向标枪。 砰! 标枪砸中木盾,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力量透过木盾牌传递到他的手臂。一阵酥麻感传过来。 华南笙整个人向后退了几步,投掷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根本防不住。 近距离的投掷物杀伤力实在是太大,经常有被标枪贯穿整个脑袋之人,场面极其血腥。 华南笙今天算是明白,近战的投掷确实难以想象。要知道这只标枪还是钝头。如果换成真正的尖枪头,华南笙手上橡木盾至少会被穿透! 当他眯起眼睛看向六人的时候,心头又闪过一丝不妙。 向他奔跑过来的六人呈现的是一个战阵的形状。战阵,是一种由五六人组成的小团体的战斗技巧。可以互相补充,以极少人数的代价获得最大的效益。 也正是因为相互补充,这种战阵可以将每个成员的实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提升了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可能。 但战阵也有一个非常大的缺点,大部分适合步战,在大规模的战斗中,发挥的作用其实并不大。 眼下,在这种一百五十人的的混战中,一只六人组成的战阵足以横着走了。 一瞬间,华南笙倒是泛起退意。他一个人对抗一道战阵,完全是吃力不讨好。 除非借助怀灵表… 但目前来说他还不能动用,这是底牌,也是他的依仗。更何况这四周有数千人在围看着,万一其中有空神信徒,那他会很出名的。 只是六人冲过来的速度越来越快,他不得不防备。 华南笙脑子里迅速想过无数种可能性,最后只有一个办法了。 拖! 只能硬拖! 拖到最后还剩三十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进入下一轮。不然光凭他的能耐是没有办法击破一道战阵的。 一个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华南笙对自己武力也略知一二。大概可以打过大部分的寻常人,却仍然打不过极少部分的人,尤其是像面前这六人。 所以,他摆开了防御状态。单手握剑,单手拿盾牌,静静等待。 在这个期间他也还环视四周,场上的人粗略估计还剩近百人,不少依旧在激战。他入目所见,有几处之人打出血花,场面异常激烈。 只是,他这个方向却是众人观看的方向。毕竟六人组成一个团体围攻一个人确实足够引人注目。 坐在看台上的托尼还有耶鲁视线也聚焦到了这里。 这看的托尼是一阵揪心啊!正如他之前所说,他的的确确在华南笙上投了不少赌注,毕竟方方面面要用钱。而作为一个私生子,其实他也拿不到太多的银纳尔,平时的开销又确实很大,就必须想想办法,做到钱生钱。 眼瞅着六个人围攻一人,他面色确实艰难。他是一名合格的赌徒,在见识到华南笙诡异的战斗技巧后,他毫不犹豫的在华南笙身上下了一大笔银纳尔。 其实华南笙不知道的是,在赌坊中,他‘诺兰’的名气十足的大。而这一切的来源都是托尼的手笔! 他胃口极大,想狠狠地吞一笔大财。 压的钱越多,他就越是心慌。 而这个时候,华南笙和六人的小团体交手了! 六人中一人拿标枪,两人拿长棍,一人匕首,一人木头棒槌,一人短剑。 他们配合很娴熟,临近华南笙的时候,他们的阵型散开了。拿着长棍的人,先是从远而近的攻击,试图吸引华南笙的注意力。 中间穿插的是拿棒槌的人,举起棒槌就准备当头一棒。 手里拿着匕首和短剑的两人已经分散开来,逐渐绕到身后。试图趁华南笙不注意的时候在暗中给他一击。 远处还有一杆标枪在紧盯着,只要华南笙稍有疏忽,那杆标枪就会迎头打来。 前后左右远近都是威胁,华南笙似乎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各位与我无冤无仇,何必如此争锋相对呢?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啊!”华南笙只得开口道。 六人中有一人看着远处一个已经昏迷,另外一个跪倒在地上的友人后辈,愤怒说道:“虽然事不怪你,但本杰明是我的兄弟,我还为他报仇。” “所以你们的代价是想让我退出比武大会?” “不光是如此,我们还想揍你一顿,替死去的本杰明复仇。” 华南笙能够理解这种心情,但是他不愿意接受现在的现状… 没有办法,他只能防守。 防守的方式虽然简单,却马虎不得。六人围攻,可不是儿戏。 两根木棍当头砸开,身后紧紧跟着一把棒槌,华南笙只能抬盾抵挡。 与此同时,已经绕到后方的两人也蠢蠢欲动,分明有过来的迹象。 实在是艰难无比。 砰!砰! 木盾硬抗两杆木棍,发出砰砰响声。 声音还未消失,华南笙手臂酥麻之中,一只棒槌再次落下。 这一次是闷哼一声。 得亏棒槌是木头制作,换做是铁制,这木盾怕是要废了。 这几人力气极大,不愧是守望堡册封骑士。和本杰明一样,一定都是老手,出手极其霸道。 这时后方人员也探出匕首,短剑,现在可谓是前有狼后有虎。华南笙应接不暇。 正前方一定是不能消极防守的,盾牌一定是要立在这里的,自己更要小心行事。稍有不慎,就会被击中,一旦被击中,自己基本也就被废了。 想不出任何办法,华南笙只能另外一只手拿着单手剑,尽力去阻挡。 好在只是木质,挨上几下也不疼。 六人围攻,配合很好。几乎是压着他打,后背遭受了多少次冲击不清楚,但拿着木盾的手是麻了,被震麻了。 但他没有倒下,有几次使劲的手肘还让后面游荡着两人受到攻击。 也不知道持续多久,场上倒下的人越来越多,有的痛苦不堪被击中面庞,有的则很干脆的被击昏在地。至于自己因为害怕伏地不动的也不好意思在起来,几千人看着呢,要脸。 “让我们恭喜场上剩下的三十位勇士!”这时,卢瑟开口说道。 听闻此话入耳朵,华南笙松了一大口气。 自己瞬间瘫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的欲望。 第110章 调兵安排 累!麻!酸!胀! 这是华南笙在卢瑟宣布比赛停后,他唯一的感受。甚至他都没来得及去看六人投来异样的眼光。 在高强度的击打下,一直扛了近半小时,这是一项惊呼世人的奇迹。 华南笙其实并没有注意到,在整场比武的后半段,几乎所有的观众都将目光投向他们这里。 还在不停为他加油,让他努力撑下去。 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闭着对向天空。这是自从老者走后,他经历过的最难熬的一场战斗。但好在,他熬过来了。 这个时候他的眼前,多了一只手。略感到意外的华南笙顺着手臂看去。伸出手比的这是刚刚围攻他的一名骑士。 此刻他却向他伸出手臂,意思也很明确,想要拉他起来。 “你是一名合格的战士,我叫瑞肯,希望能与你认识。”那人开口道。 名叫瑞肯的骑士是刚刚拿着一只棒槌的骑士,他目前的行为显然是接受了华南笙。 这倒是让华南笙升起一股暖意,看样子此人并不像一些打不过,就将对手视为死敌之人,颇有些骑士美德。 “我,诺兰。”华南笙也伸出一只手,借着他的力气站了起来。 “等有时间我们在城堡的练兵场上,好好操练一番。”瑞肯说着给华南笙胸前轻轻一拳。 能如此做,则说明瑞肯真心接纳他。在别人胸前轻锤一下,也表示致意。 华南笙终究是人精,这时候低沉道:“还是要对本杰明骑士说声抱歉。” 瑞肯点头,“这并不怪你,我们作为守望堡的骑士,自然是要为领主分忧,领主剑之所指就是我们之去向。本杰明也算死得其所。” 华南笙点头回应,此人倒是让人感到一阵舒服,仿佛清风拂面。 另外也陆陆续续走来三人,显然华南笙的精彩表现赢得他们的尊重,开始接纳他。 “希望下一场马战,我们能够分到一队。”一人说道。 “希望如此,正好让诺兰悄悄我们的马上功夫。”又是一人哈哈道。 华南笙嘿嘿笑道:“我马上功夫也不差哦。” 众人一愣,大笑,气氛都活跃起来。 只是剩下两人似乎对华南笙没什么感觉,各自站立。 华南笙瞧见他们,这时瑞肯说道:“他们与本杰明的关系甚好,你不必去理会。” 卢瑟这时伸出双臂,示意一众前来观看比武的市民安静下来,然后他清了清嗓子:“然后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场上的三十人。” “勇士们,将你们的名字大声喊出来。” 到了自报姓名的环节。 “马丁!” “路德” “金” …… 三十个人,三十个名字飘荡在比武场上。他们中只有一人能够夺得今天的比武大会。 卢瑟听到诺兰的名字还是诧异了一下,虽然站在看台上,但他也没有第一时间瞧出那就是诺兰。 但这诺兰为什么会参加比武大会呢? 卢瑟想不通。 “让我们中场休息半小时,请各位勇士回到后面穿上铠甲,骑上马匹。准备下一轮的比赛。 下一轮的比赛将会在后台抽签,会直接公之于众。” 众人点头,走向后台。 卢瑟随即也坐下,相应事物会有相应的人去办,他不必烦心。 几位爱德华家族的核心成员也开始交流起来。 “大公,这一届比武大会倒是有些精彩。”守望堡的武器大师杰斯说道。 “谈不上吧,勉勉强强的水平。”耶鲁回道。 “我看未必,那位名叫诺兰的小子,武功底子很扎实。能够经受住瑞肯等六人的围攻,是个不错的苗子。” 杰斯是个面相有四十岁的中年人,满脸的络腮胡,头发紧贴着头皮被他梳到了后面,用小皮绳扎了起来。此人面相与耶鲁有些相似。 “这诺兰可是亚南奥古都斯家族的。”卢瑟这时候说道,他端起面前的一杯葡萄酒,细细品道,“他刚入群的时候骑着一匹军马,手上的武器也是军中武器,我差点将他处死。” “亚南的人?还是奥古都斯家族的?你确定吗?”杰斯似乎不信。 “骗你做什么?在他出了守望堡后,就直接去了罗德坐镇的店铺。我是派人跟着的,他说的是在理。” 这个时候后隐藏在暗中的一人开口,他声音极其嘶哑:“奥古都斯家族家一年前可是遭受过重创,此等隐秘消息你们知道吗?” 这人是守望堡的碟子头目,身份也不低,据说和耶鲁是平辈。 “琼斯叔叔,什么隐秘消息。”托尼这时候开口问道。 “几天前我收到了来自朝圣地的渡鸽,朝圣地发生了一件大事。他们红衣大主教死了一位,据说排行老二。现在空出来的位置选了一个白衣顶他的位置,叫做罗伯特。” “这和奥古都斯家族有什么关系?”杰克问道。 “然后我就顺便查了查这位死去的红衣大主教近一年来所做的一些事情,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就在大半年前,这位红衣大主教去了一趟亚南,好像带回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而就在那个时间段,我们派在亚南的碟子没有任何消息…… 更加巧合的是,运到守望堡金器玉石比以往少了很多,所以我觉得他们家族应该发生了一些事情。 但具体的我还在查。” “琼斯叔叔,你这不是还没查出来吗?”托尼有些不满,明显都是吊人胃口,没查出来随口就说,没有一点用。 琼斯深深看了眼托尼,没了言语。 耶鲁这时候开口,“琼斯,你最近盯着点朝圣地还有王领的动静,林沼地和王领之间的边界盯仔细点。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没等琼斯答应,耶鲁又问道:“杰斯,守望堡目前兵力有多少。” “有骑兵两千,步兵三万,弓弩手五千。” “留五千步兵,两千弓弩手。其余在半个月之内尽数调往边界。” “大公,你这是?如此大规模调兵会不会不妥?”卢瑟不解,问道。 “卢瑟,最近给林沼地诸多领主派出渡鸽,让他们勤加练兵,深林女神需要我们的力量。”耶鲁枯木脸上亦是没有动容。 “这么做会不会太冒险了?”杰斯说道,“守望堡需要兵力守卫。我再多留一千骑兵。” “不必,全部调走。”耶鲁很肯定。 杰克和托尼听闻消息后,心照不宣,没说一句话。这其中肯定有大秘密,但他们两人估计都不知道。耶鲁这个老骨头葫芦里卖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药。 奥利弗这个时候出声,语色苍老:“小耶鲁,你尽管调兵,这守望堡我来帮你守着。” 此言更是引起众人满脸惊讶,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物?口气似乎还不小… “多你一人,算是有备无患…” 奥利弗这时候看着正走向后台的诺兰,突然开口道:“小耶鲁,诺兰这小子不简单呐。” “怎么说。” “我看不透他。”奥利弗摇头。 第111章 意外之人 耶鲁仿佛枯木的脸庞终于有了一点变化,连奥利弗都看不透的人,这确实有些可怕。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耶鲁出声问道。 “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就好。”奥利弗说道。 耶鲁淡淡点头,台下的战场之外是一望无际的绿色。远远看去,让人心旷神怡,心情好了不少。 耶鲁身旁的人却是沉浸在耶鲁突然变化说出的调兵方案之中,试图揣测出这位大公的真实想法。 他们没有见过奥利弗,自然不知道奥利弗的真实身份,因此也不会知道奥利弗眼中的看不透到底意味着什么。 卢瑟见到耶鲁沉静下来后,出声问道:“大公,无缘无故召集领主,他们恐怕会心生不满。这会影响爱德华家族的统治力,您在考虑考虑?” “就按照我说的去做。我有预感,琼斯那里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七苦教那群疯子最近恐怕会有行动。”耶鲁面色板了下来。 琼斯,杰斯,卢瑟以及后面的一众护卫都纷纷站了起来。耶鲁突如其来的命令让他们也没了心思坐在这里安心看着会武,办事才是最重要的。 “卢瑟,你先留下。比武还需要你来主持。”耶鲁开口。 卢瑟又坐了下来。 “父亲,我去草房方便一下。”托尼也在这个时候起身,转身向外面走去。 等着托尼走后,奥利弗起身走到耶鲁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 只听见耶鲁冷哼一声,就没了反应。杰克在一旁想着自己的心事,见到耶鲁面部表情的微妙,轻轻一笑而过。 奥利弗又坐回了远处,抬头看着略微有些弧度的看台。盯眼望着人群中比较显眼的白衣,轻轻哼道,“在林沼地和深林女神争夺信仰。想的实在是太美了,有句话说的好: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 此时的华南笙已经在后面披甲,刚刚激烈战斗的后遗症他还没缓过来。手臂依旧感到酸胀麻,还有疼意,整个人甚至有一些虚弱。 一旁的侍从帮着他穿好铠甲,又为他牵来他的军马,手中拿着一杆练习骑枪在侯立。 练习骑枪和上的战场真正使用的轻型骑枪是两种东西。前者长三米左右,稍显笨重。轻型骑枪就短小了很多,主要强调是它的任性,以及穿刺性。 练习骑枪士钝头,钝头前面包了一团布,布上面沾满白灰。在之后的交锋中,双方骑马交锋,一方被练习骑枪的钝头戳中,就会在铠甲上留下一个拳头大小的白印。 这也就意味着他真正在战场上的时候已经被贯穿。 相对来说这第二场的考量对平民并不友好。因为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接触到马匹,许多步战士碰都没有碰过马,更别说骑马了。 华南笙扫视了同样在换盔甲的三十人,只有寥寥三人一副没有接触过马匹的样子,他们甚至连盔甲都不会穿。 就在等待的过程中,托尼跑过来了,他拉住华南笙向一旁角落中去,应是有什么话要和华南笙说。 “你没有受伤吧。”托尼率先问道。 “怪上天赐福,并没有受伤。”华南笙并没有好气,道:“希望你能记得住承诺就好。” “这一点你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说这话的时候,托尼满脸微笑,很是稳重。 但他的状态是看似稳如一匹老狗,实则慌得一匹。 毕竟到现在,他还没有找到罗伊。相当于是空手套白狼,拿着空头支票在和别人进行交易。 “你过来有什么事吗?”华南笙皱了皱眉头,他相信托尼,在这个世界中人们最讲的就是信用。托尼可是对着深林女神发过誓的,应该会遵守诺言。 “你仔细看看,有没有什么厉害的人?如果有的话,第二场比武,我托人将他分到你这组。”托尼道。 华南笙扭过头来趁势扫了一眼,似乎大部分人都是守望堡的骑士,瑞肯还有当初捉拿他的骑士都在一旁。 扫视一周之后,只有在对面墙角蹲着的一位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此人身材魁梧,却一直带着头套,背对着众人。 之前倒没注意,但现在仔细一瞧,确实发现了问题。他身上穿着的铠甲很是眼熟,他像是在哪见过?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 而且越是盯着他看,华南笙越是感受到一股危险。 “你知道那人是什么来头吗?”华南笙指了指那人。 托尼也看向墙角的那人,“别急,我去帮你问问。” 说着,他走了。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现在的需求其实是一样的。都有一个夺得比武大会冠军的目标。一个是为了解救自己伙伴,一个则是为了巨额的赌金。就目前而言,他们其实算是盟友,谈不上是敌人。 在托尼走后,华南笙继续盯着那人看着,却始终看不出什么名堂。 一会,托尼回来了,笑着说道:“他叫尼克斯,不是守望堡人,登记的时候填写的是高原山地人。筛选的时候表现很正常,只是三拳就击倒了对手。” 华南笙点头。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需要将他安排在你这队?”托尼问道。 “不用,就按正常抽签仪式来。”华南笙说完就回去了。 留下一个傻傻站着的托尼。 很快就拿着抽签盒子的守卫过来了,他将三十人都围拢,挨个抽签。 这次和第一场有放回的抽签不同,第二场抽签是不放回的。盒子里就三十块木板,一共两种木板,取出一的为一组,取出二的第二组。 于是挨个抽签,华南笙抽中了一个“二”,就被分在了第二组。 第二组实力看上去还不错,有瑞肯,马丁,路德,金,还有那位捉拿他的骑士肯等等。 但也分配到有两人不会骑马的平民。 拿到二号牌的人聚在一起,商量着对策。 瑞肯率先说道:“一排冲锋,还是二排压倒性冲锋。” “大家都是十五人,直接冲锋会不会不太好。”路德说道,“毕竟这也是淘汰制服,第一组中大部分也是咱们那里的人,都很熟悉我们的套路。” 瑞肯沉默不语。 华南笙这时候道:“要不,你们听我的?” 第112章 初次交锋 瑞肯抬头看着华南笙,点头道:“那你说说看。” 华南笙清了清嗓子,“我们可以兵分两路。一路七人,一路八人各队带着一人。” 说的过程中,华南笙伸手指向了那两名明显就不会骑马的平民。 “然后行犄角之势,两只骑队作两边包加。迂回环绕后,从他们侧面击穿。”华南笙接着道。 “他们也会分为两队追我们而来。”马丁说道, 华南笙摇头,“不,他们不会。他们一定想不到我们会兵分两路,所以提前一定没有对策。这是临时组成的队伍,各方面的配合,磨炼都没有达到真正的战斗水准。临时变卦对他们来说有害而无益。” 瑞肯同意,接着道:“如此一来他们必会慌乱,我们只需要简单的对冲一轮,他们就会分散开来。” “对!如果上天眷顾我们,我们只需要平枪冲锋一次。他们应接不暇的状态下是没有办法和我们对抗的。” “那具体的流程的呢?”肯问道。 “没有具体的流程,一切听我指挥。首先我们来分一下队。” 抽到二号牌的十五人聚在一起,在大家今天的商讨之中,选出了另外一名队长--瑞肯 然后两人又将队伍拆开来,每位队长自己挑选了队员。 华南笙要了七人,剩下八人给了瑞肯。 又仔细商讨了计划的几个重点部分之后,一阵敲锣声响起,下一场比武就在眼前。 骑上各自的马匹,拿了练习骑枪,侍卫将小门打开后,骑马冲了出去。 伴随着三十人骑马冲了出去,沉寂了半个小时的人群再一次爆发出呐喊。平民毫无趣味的日子里,在这一天,得到舒缓,得到解放。 战斗,往往是人们最喜欢的东西。 卢瑟这时站了起来,走到台前,高声说道:“请大家稍安勿躁,比武马上开始。” 下面一场是骑兵大战,将由三十位入选晋级的人士为我们带来。 这场比武的规则也很简单,分为两组最后还能骑在马上的十人将晋级下一轮,而其他人则全部淘汰。 守望堡的市民们,用你们的热情欢迎他们,用你们的激情来为今天的比武加油助威。” 场上的情绪再次被点燃。 卢瑟见时机成熟,朗声说道:“请双方骑兵两方等候,比赛马上就开始。” 三十人骑兵队伍向高高在上的耶鲁行礼后,化作两批往边缘而去。 骑兵使用骑枪的威力,绝大部分是依靠速度产生的。马上冲锋带来强大的速度,加之手上的骑枪很容易造成贯穿伤害。 很大部分时候,拿着巨型骑枪的骑士在经历一波冲锋后,骑枪上会挂着一个人! 双方拉开了近两百步的距离,这个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但以华南笙的意思,虽然是在远一点比较好。 这样给他们的空间会更大一点,到时候分离成两队包抄会更加容易一些。 但是换不得。 起点已经卡死了无法再往后推。 在做好准备之后,华南笙和身边的骑士们统一戴上了桶盔,一手持盾,一手持枪。 因为这是练习骑枪,华南笙反而是没有办法施展一手花里胡哨的枪术的。只能按部就班的考验骑枪技。 “那么以爱德华家族之名,我宣布,第二场比赛正式开始。”卢瑟喊道。 看见卢瑟摇晃的手势之后,华南笙和身边的骑士们动了起来。 他们果断冲锋起来,速度从慢到快,奔腾的马匹应合着盔甲上下起伏,不断颠簸。 刚奔跑出去二十余步的距离,差距就显示出来了。队列中两人不会骑马的平民的一人率先从马上跌落,连着在地上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另外一人在马上颠簸着,摇摇晃晃,似乎也要跌落。即使是还在马上和真正擅长骑马的骑士相比,他们已经掉队不少。 两人跟不上队伍是华南笙想到的,所以作为应对策略,他将两人分开安置在两支队伍。如此一来,不会因为两人的掉队而影响每一支队伍的实力。 大部队依旧在往前走,华南笙骑术精湛,越过并肩奔跑的瑞肯。这让一旁的骑士们刮目相看。 他们的骑术在同龄人中已是佼佼者,毕竟一位守望堡册封骑士传出去不会骑马,那守望堡的声誉会掉很多。 “看样子,诺兰骑术很棒。”隐藏在钢盔之下的瑞肯出声赞美道。 “保持注意,莫要分心!”华南笙说道。 确实,对面的阵容发生了些许变化。对面十五人就是瞬间散开了阵型,肩并肩横冲过来。 这有些出乎华南笙意料,将十五人拉成一排,这倒是他没想到。 但他仔细一思量,这并没有影响到双重阵型的交叉冲锋。 于是下一刻他喊道:“分阵行!” 唰的一下,他们这边十五人的队伍分开来,一只队六人,一只队七人。他们从中间散开,将场地另外两边驶去。 如此一幕引起不少观众惊呼,看不通这十五人想要做些什么。 卢瑟看见到这一幕:“这和以往的相互冲杀不一样。” 这个时候从空中向下俯视,可以清楚的看见两支队伍的行走是成一个轴对称的,像是提前规划过。 有一说一,这也是骑士值得炫耀的一个本领。控制马匹的速度,保持相应的节奏和方向,算是基础操作。 当达到一个弧度的时候,他们的行驶方向又发生了变化。几乎是一瞬间掉头成为一百八十度。 朝着中间直线行走的敌方骑队飞奔过去。 就在他们变化阵型的时候,对面十五人的队伍已经有了一些停滞。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最为有趣的是他们中间那位不会骑马的平民已经落后诸位很多,硬生生的掉队了。而且他们行进的速度也并没有进行统一。 就像是光有框架,没有骨肉。确定好了并排向前冲的策略,却没有响应的速度来保持。 这个时候他们引起了一阵骚乱。 反倒是其中一人振臂一呼,自己掉头就向瑞肯的方向冲杀过去,也不管其他人,此人正是那位神秘男子。 华南笙视线被遮挡住并没有看清,自己带领着剩下五人向中间人发起冲锋。 在距离他们还有五十步左右的距离时候,他大吼:“平枪!” 第113章 伪装者 “平枪!” 伴随着华南笙一声怒吼,六人手中的骑枪由树立的状态,渐渐变成平直。 这个过程随着骑马的颠簸渐渐变得柔顺。 不过十步之后,手持的练习骑枪已经变成完全由胳膊肘夹住的骑枪。此时的骑枪,已经完全处于平直状态。当然因为实在是太长,枪头依旧会往下捶。 华南笙是例外!他臂力惊人,力气本就大于常人,如此状态下也能将骑枪端平。 此时,他们距离场上之人不到三十步! 三十步的距离是个非常近的距离,近到只需三个呼吸就可以抵达。 而此时,他们那里还没有做好相应的防护。 随着,他们越靠越近,华南笙发现瑞肯那里有了变化。 神秘人带着几人已经和瑞肯撞上,两方已经进行过一轮交换,这时华南笙瞳孔一缩,瞧见不悦一幕。 马丁,路德,两人被击中,巨大的冲击让他们直接摔下马匹。始作俑者正是神秘人,在其身旁与他贴身而过的瑞肯另外四人却是很轻松的解决跟着神秘男子过来的几位骑手。 两队相交过后,瑞肯勒住马绳,并没有朝着中间冲过来。他调转马头,往回声往神秘男子方向冲去。 神秘男子同样也调转马头,往瑞肯处冲来。 与瑞肯不同的是,神秘男子并没有戴钢盔,是一眼可以看清楚的。他戴着帽子在马匹上颠簸着。 华南笙出神看着的时候,自己率领的队伍已经冲杀到别人面前。 处在中间不到十人的队伍,此刻惊惧不定,坐下马匹前前后后来回走着,他们在犹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华南笙回过神来,大喊一声:“杀!” 自己队伍已经靠近场上的人,自己的木枪已经按耐不住。 噗!噗!噗! 己方五人与站着不动的九人交错而过。 华南笙握紧木枪,瞄准一人,夹紧手臂,脚下马更加使力。 在传出闷哼的声音同时,华南笙感受到木枪上传来的一股巨力,知道自己戳中了人。 身在看台的人被此时一幕惊呆了,爆发出更加强烈的欢呼声。这种骑士冲锋他们很少见过的。 这种场面出现的地方只有两处,一处是比武大会,另外一处则是战场上。然而没有哪一个弱智会渴望在战场上瞧见这一幕。 在战场上,如此骑兵相互冲锋的后果带来的只有死亡,除此以外,并不会有其他的场景。 此时场中九人倒下四人,如此一来,场上还剩下十七人。 “接着跑,不要停!我们去帮瑞肯。”华南笙大声道。 套在铁皮之下的华南笙已经浑身是汗,呼吸声比平时都加重了几分,他竭尽全力的吼着。 显然是瑞肯那里出了问题,神秘男子似乎很强。 他们的第二轮冲锋已经开始,既是敌对双方,那就必须要将对方挑落马下。 华南笙命令自己身后人跟着他的一大目的就是要去会一会神秘男子。 所以在经过九人之后,他们的速度并没有放缓,依旧保持着一种冲锋的姿态,枪放的很平。 透过桶盔两个不大的眼睛,华南笙看见此时面前的情况。 正巧这个时候吹来一阵大风,这股大风迎着神秘男子。风很大,逆风奔袭的男子戴着的头帽一下被风吹的翻了过来。 华南笙瞧见,男子是光头,整洁头颅没有头发,隐在头皮中藏着一道道狰狞的纹路。 这是苦骑士啊! 华南笙完完全全瞧见了这一幕,当下心中感到不妙。这个时候再看一下他穿的盔甲,所谓的熟悉感一下全部涌上心头。 这分明就是苦骑士的盔甲,只是做了些掩盖,原本是漆黑的盔甲变得光洁锃亮。 苦骑士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为什么会参加这场比武大会? 华南笙精神出现短暂的分明后再次注视神秘男子,后者此时已经将头套再次戴上,动作十分小心翼翼。 这个苦骑士和普通的苦骑士好像不太一样。并没有特别木讷,呆滞,似乎有着一定的自主意识。 与他们来守望堡路上救下哈佛时遇见的苦骑士不同,前者是绝对服从,自主意识极其薄弱。 可他们是怎么能来到守望堡呢? 就在这个时候,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追杀哈佛的苦骑士到底从何而来? 这里面似乎隐藏着天大的阴谋。 这个时候坐在看台上的奥利弗面上有怒气,慌忙起身,走到耶鲁面前。 “小耶鲁,底下那人有大问题。”奥利弗指着神秘男子对耶鲁说道。 “嗯?能有什么问题?”耶鲁不明白。 “那人是七苦的‘伪装者’。”奥利弗身为深林女神的传法士,眼光自然毒辣,所了解的也非常丰富。 “不可能,如果是普通的信徒可以接受。伪装者是根本进不来林沼地!”耶鲁摇头,身为守望堡的大公,他自然知道伪装者是七苦的什么工具。 他身旁的托尼和杰克则是面面相觑听不懂。 卢瑟这个时候也起身道:“进城的所有人都经过盘查,伪装者是绝对不可能进来。” “那你想过,你的领地上为什么会出现苦骑士?”奥利弗这个时候说道最重要的一点。 是啊!耶鲁悟了! 这些年他在王领和林沼地边界下放的诸多探子可不是吃干饭的,如果苦骑士是从王领正大光明进入,他这里怎么会一点消息没有? “你的意思是……”耶鲁眼神微眯。 “只怕是林沼地有他们的据点…”奥利弗缓缓道,“我十年没有出山,整个林沼地竟然变成了如此模样。” 说着他有股怒火迸发出来。 耶鲁这时伸手拦住了他,“先不急着出手,让诺兰出手对付他。我记得他和我说过他是杀过苦骑士的。” 奥利弗冷哼,“暂且先看着,这诺兰的秘密也不少啊…” 说完他又坐了回去,托尼眼睛比较细,发现奥利弗脚底下看台出现了数十道裂缝。 这到底是什么人! 此时华南笙升腾起一种蓬勃的欲望,他要杀了这位‘苦骑士’。没有沫沙在身边,他还真分不清耶鲁口中的伪装者和苦骑士。 但你只要是七苦的人,那么咱们就是死敌! 第114章 突然炙热的怀灵表 当华南笙杀气腾腾的冲向神秘男子的时候,脑海里又蹦出另外一个选择,怀灵表到底能不能动用? 会不会有七苦传法士在旁边看着,自己会不会被潜在的空神信徒认出。 一瞬间脑子里冒出好多问题,磨灭他想要动用怀灵表的力量杀他的想法。华南笙左右一思量,觉得自己凭借真实实力可以击杀他。 但摆在面前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赛规则,如果真的击杀他,自己百分之百也会被淘汰,那罗伊也救不出来。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左右一思量,他决定先上去迎敌。 此时,场上形势又发生了变化。 那他奔向神秘男子的同时,瑞肯和神秘男子发生碰撞。交手瞬间,眼看着就有两杆长枪戳中了他,神秘男子却以一个极其诡异的角度躲开。 并在同时手中练习骑枪挑落两名身经百战的骑士。 两名骑士正中的部分都是胸口,很难想象在高速运动中,神秘男子是如何做到将一杆长枪戳到两个人的身上。 很难想象,但他做到了。 瑞肯身边只剩下两人,加起来一共三人。 如此形势并不是太好。 但四周围观者的情绪似乎被神秘男子一人单挑五名骑士点燃,随着神秘男子激昂起来。 呼喊声,呐喊声,加油助威声交织在一起。 这一幕被华南笙尽收眼底,藏在钢盔底下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这种诡异的角度是他没想到的。换做他自己,未必躲得过去。 如此骑术怎么如此高超? 此等人放在战场上,那就是一名冲锋陷阵,如入无人之境的勇士。给他一杆骑枪,甚至可以杀破一支小队。 骑士的霸道就在这里。 像是塔姆家族的重甲骑兵也是这个道理,或许他们武艺不强,但他们身上的重甲和底下同样披重甲的马匹带来的威力已然足够。 这也是为什么华南笙让自己会下一百多新征召而来的士兵迅速散开。步兵对战重甲骑兵,下场很多时候是死路。 若是换成枪兵,那可能会好很多。 是等场景让华南笙看到内心揪了起来,没有办法他得率先冲锋。 “驾!” 华南笙呵斥着坐下军马,往远处跑去。 这匹骏马是从苦骑士的胯下夺过来的,能被七苦苦骑士专用的马匹性能都不差,续航能力很棒,短时加速度更是非常厉害。 相比于守望堡骑士所骑乘之马。华南笙胯下的军马性能隐隐还在他们之上。 这样下去,华南笙身位立刻赶朝身旁的骑士们,约摸两三个呼吸就超出半个马匹的身位。 他们去离那名神秘男子也更近,神秘男子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并没有再去掉头,而是径直向他们冲来。 也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感受到腰间一股炙热。 啪! 眼前突然一黑,周围阵阵黑雾涌动,自己又掉进了怀灵表的空间中。 …… 华南笙一阵无语。 自己正在赶路杀人,这突然掉进来是什么回事?知不知道这样中途打断一个人会造成非常不好的印象,自己之后很难续弦,很难再回到那个状态哒! 你个破表,能不能听我几句话啊! 华南笙心态顿时不好,这就仿佛自己正在进行千米冲刺,突然一下子就有人将你带到了酒馆,让你安静下来静静欣赏吟游诗人的琴弦。 本在高速运转的身体突然就悬浮起来,漂浮在空间当中。 “伟大的空神,此次召唤信徒是又想说什么?”华南笙朝着无限虚空中说道。 对于空神的存在,他由本来的不信,但现在变得异常相信。 但私下里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滚滚的黑雾中,突然飘来一本书。从这本书当中又飘出一张纸,纸张飘荡着来到奥利弗的面前。 华南笙皱起眉头,接过纸张,拿起来一看。 “伪装者,是独立于苦骑士的另外一种七苦神秘人员。他们培养与苦骑士的培养几乎一样,只是所服用的药物没有苦骑士那般恶性,对颅脑造成伤害并不多。 此种药物都被用于间谍,或是具有大智慧之人,是改造信徒的一大药剂。被改造后的人戴上帽子与常人无异。会吃饭,会喝水,会笑,会走路……只是会呈现出光头的性状。 而他们的击杀点,并不在喉间而是在胸口,在距离喉间一手长的距离,位于身体正中的部分。” 华南笙将纸张翻过来又翻过去,仔细研读了一下上面的内容。 就如同上文所示,将神秘男子的身份揭露而已。 这就没了? “伟大的空神,还有吗?” 四下空间里没有任何回应。 “那伟大的空神,能否再赐予我一些神奇特质呢?”华南笙又说道,“比方说增加骑枪技艺?或者说是骑术?” 华南笙不断试探着,之前进入神秘空间的两次,他都收获一点神秘特质。第一次是‘巨力’,第二次是‘神箭’。这一次,他想再获得一点特质。之前前几天无事可做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思考之前的经历。 从怀灵表中获得特质是一种神奇的事情,只需要轻轻默念咒语,自己仿佛就能脱胎换骨,拥有极强的战斗技巧,还有许多神秘的特质,这让他眼馋不已。 但回应他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没有。” 是真正的回应了,只听见没有这两个字如洪钟大吕滚滚向他压来。 华南笙两只耳朵仿佛受到暴击,不断颤抖着。 “暂时不要动手,有合适的时机,我自然会施加特质到你身上。”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华南笙忙的点头答应。 哎?不对! 华南笙发现了一丝不对劲的地方,这声音像是女声? 空神是女神?? “伟大的空神,您是女神吗?”华南笙突然问道。 “滚!”又是一道洪钟大吕。 华南笙身前黑雾滚过,退出这道神秘空间,再次回到马上。 一个激灵过后,他意识到自己依旧在马上,手上还保持着冲锋的姿态。 但是想再次进入状态之后会变得很难,没有办法,虽然在这个世界中时间不变。但他确实真实存在于另一个时间中,并且度过了一段时间。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中间的间隔还是很长的。 不多时,他又恢复与各位骑士齐头并进的局面。 第115章 规则变化 眼看他和伪装者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两人相向对冲只需一个呼吸。 他和伪装者即将错峰交过,这是非常关键的时刻。能否将其击落马下就看这一场交锋了。 刚刚空神的旨意是让他暂且不要动用怀灵表,四周可能会有危险,他相信了,并不打算动用神秘怀表。 神秘男子的身影在华南笙的瞳孔中慢慢变大,逐渐变大,直到两人错峰相交。 华南笙手中的骑枪平直,随着神秘男子行驶过来的方向微微向左偏了一点。 如果预期不错,两人错峰交汇的时候,他手中的骑枪应该会正中神秘男子的胸口。 那神秘男子也不是傻子,偏偏就在这个关键点上,他身躯不在挺直,硬生生拐了个角度出去。 如此一来他避过了华南笙。 而他手中骑枪指向的华南笙身边另一人,没有意外,那人被挑落马下。 华南笙神色不定,他想不通这本应是必中的一枪怎么会被破解? 他们继续向前奔跑,与瑞肯的部队会合在一起,如此一来场上还剩下14人。 自己这方还剩八人,对面还有六人。 而此时场下之人也反应过来,骑马与神秘男子相汇合,准备接下来的下一波冲锋。 “此人很强,强到可能有些问题。”瑞肯率先说道。 他们这一支队伍十三人中有五人都是被同一人挑落马下,此人确实是一个劲敌。 “确实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华南笙知道他不算是正常人,但碍于瑞肯百分之百不知道他也没有点破。 还有重要的一点是,他不知道瑞肯的信仰是什么…这也是限制他重要的一点。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七苦由深仇大恨。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呢?”瑞肯问道。 华南笙舔了舔嘴唇,他换了一个思路,说道:“我们先将他身旁的人解决,进入下一轮吧。” 瑞肯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后点点头,“也好,既然拼不过没必要正面去拼。” 双方再次拨转马头,预示着最后一次冲锋。 这次冲锋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可以讲究,就是很平常的两向对冲。 “这次我们的目标是除他之外的剩下五人。”华南笙说道,“将其他五人解决掉,我们就能进入下一轮了。” 做人纷纷出声应道。 于是再次做好冲锋准备,在华南笙的一声令下,双方迈开马蹄再次冲锋。 虽然这次的目标是除神秘男子以外的其他五人,但华南笙还是把目标放在了神秘男子身上。 他想要了解,那般诡异的角度是如何形成的? 他这一次一定要看得很仔细。 两方再次交锋。只听见噗!噗!噗!两只队伍交错而过后倒下四人。 己方一人,对方三人。 己方一人却并不是由神秘男子击倒,就是被对面一名强大骑士击中。 至于神秘男子这次的目标是华南笙,而华南笙的目标也是他。 在他们交锋的一瞬间,华南笙手中的旗枪击中神秘男子的骑枪,他感受到了手臂传来的一股巨大力量,错失了方向。 而神秘男子的状态和他应该是一样,也受到巨大冲力,导致这一次失手。 坐在看台上的耶鲁示意卢瑟去安排一下,自己则陷入沉思。 卢瑟走到看台前面,道:“让我们祝贺场上剩下来的十位勇士,你们将会进入到最后一轮的角逐,现在下去休息片刻。” 奥利弗再次起身,就要走到后面,被耶鲁拦住。 “你这是要去哪里?” “去解决掉他。”奥利弗毫不避讳旁边几人传来异样眼光。 “不可。”卢瑟率先说道,“这是爱德华家族举办的大会,如果大会上的参赛者出了意外,整个爱德华家族的声誉将会受到损失。这是大公绝对不想看到的。” 耶鲁也说道:“不要心急,以后机会还很多。” 奥利弗阴沉面色,很不耐烦:“若不是几十年前你们答应什么狗屁圣堂约定,林沼地都是深林女神的地盘,七苦能有这个胆子跨界传播信仰?如今在我面前就出现了本不该出现的人。我自然要杀了他。” 奥利弗越说越愤怒,随后禁止着看台上几道白衣说道:“我不光要杀了这个伪装者,看台上的几个白衣也别想跑。 不光如此,我还要将守望堡中那座圣堂焚毁。深林女神的地盘上不允许再有七苦信仰!” 托尼听到这话面色变化如同午后的云朵,一会儿消散,一会儿聚集。很是捉摸不定。 “奥利弗!不可!时间未到。”耶鲁缓缓摇头,示意他莫要动手。 “那你说,要到什么时间?”奥利弗手中木头拐杖不断敲击看台。 “我们需要一个理由,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 奥利弗冷哼一声,坐下后不在言语,耶鲁的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做为林沼地第一家族,深林女神一直依附爱德华家族存在,依靠他们传播信仰。这也是深林女神传播信仰的一种途径。 毕竟他们没有七苦教那么多的传法士,只能依附家族。而家族层面做出的决定将涉及很多,不可能是简简单单的杀一人,平一地那么容易。长久的统治力度才是爱德华家族现在要追求的。 “再说何必要烦你亲自出手。”耶鲁这时候说道,“我们完全可以将大赛规则修改一下。” “你想靠那诺兰?”奥利弗皱皱眉头。 “他说他有那个能力,我便相信他一次。”耶鲁开口道,“所以我在为他创造机会。” “卢瑟,下一场的规则变一变。生杀予夺不再限制。”耶鲁目光幽寒冰冷。 卢瑟面上很不情愿,“这不太好…这么多年比武大会从没有更改过规则,更不允许在大会上见血。”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耶鲁道,“我倒要看看诺澜到底有什么能耐?” “可他是奥古都斯家族…”卢瑟又道。 “但他同时也参加了比武大会!生死交由深林女神。是死是活,看他的造化。” 卢瑟跺跺脚,道“那比赛场次怎么安排?” “诺兰和神秘男子安排在一组,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能碰擦出怎样的火花。”耶鲁道。 奥利弗眼神打转着,看向耶鲁:“如果这小子杀不了他,我会出手。” “可以,但不是在这里。” 卢瑟听完就往后面走去,托尼面色很不好看。 他也想要动。 第116章 动用怀表 托尼就要起身,他想赶紧走到后方,将这个消息告诉华南笙。并让他早做准备。 自己在他身上压了很多钱,这不能输! 这突然出现的所谓“伪装者”到底是什么东西?托尼杀人的心都有了。刚刚华南笙和神秘男子交锋的瞬间,托尼已经看到全部过程。本以为华南笙能够顺利将神秘男子挑落下马。但并没有,加之刚刚听到他父亲和名叫奥利弗的老人谈话。他感觉事情有些棘手。 七苦教为什么会派人来参加?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耶鲁瞥见他要离开的意思,道:“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方便一下。” “不许去,给我坐下。”耶鲁很冷淡道,“你那点破事我早就知道。” 托尼如遭重击,没有办法只得坐下。 刚刚奥利佛在耶鲁耳边可是说了些什么的…… 卢瑟走向后面,将诸多事宜安排好又走回原来位置。 “大公,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已经选择合适的武器给他们分发下去。都是开过刃的武器。” “嗯,见点血也是好事。”六十岁的耶鲁脸上始终没什么变化。 似乎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注意。 坐在后台的华南笙领到了一把开过刃的骑枪,倒是有些纳闷。 怎么突然间连武器的样式都变了?比武大会开始之前过来向他告诉比赛规则的侍从和他说过,这第三场是各自选择武器,捉对厮杀。 所以就要动真格?见血? 如果说真的动真格,那杀人就简单多了,但一想到伪装者的致命点在胸口,华南笙又是一阵犯难。 身上穿着厚重的板甲,寻常刀剑穿刺效果变得极差。就算是骑枪在不经过加速的情况下也很难刺入他的身体。 卢瑟刚刚过来,并没有简单的安排事务,而是悄咪咪的和他说了许多。 把话里话间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让他小心。 华南笙心里轻轻一笑,他大概能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无非是耶鲁发现伪装者,想借他之手除掉而已。 这样的话也能对临时换用开过刃的武器做一个完整的解释。 这耶鲁打的可真是一手好算盘,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想着想着,他脱下了身上的铠甲,连头盔也脱了。他害怕身穿重甲,骑枪的速度不足以穿破板甲。对这个世界的铸造工艺他还不是很了解,但从诺兰的世界中他可以知道,亚南的铸造工艺配上特有的钢材是可以防的住寻常铁剑的。 紧接着他也脱下套在马上的铁甲,打算拼尽全力,轻薄上阵。 又等待了片刻,时间到了。他上马,轻骑而出。 和第二轮效果一样,他们出场便迎来了很多掌声,包括呐喊声。 卢瑟起身,朗声说道:“鉴于此次比武大会是临时召开,我们决定在第三轮做一个调整。一个规则上的调整,我们允许底下十位选手选用自己最擅长的兵器,做一次决斗。 本次决斗的胜利者将会获得一万银纳尔,包括两座庄园在内的封地赏赐,还有贵族的封号!” 此言一出,民众一片哗然。比武大会的奖励被抬高一倍。 老天!那可是一万银纳尔啊! “但是!”卢瑟看着下面十人,很郑重道:“这次比斗是有生死危险,凡是参与这场比斗,生死都将交由深林女神。如果你们害怕,可以选择现在退出。” 然而数十人中,连带着瑞肯还有肯在内,每个人眼睛都绽放光华。这可是一万银纳尔两座庄园! 十人中,九人骑马,一人站立。都发出沉重喘息声! 奖励实在是太丰厚了! 卢瑟作为爱德华家族的财务大臣加总管,动用爱德华家族部分财产也是被允许的,耶鲁并没有说什么。 见到底下十人没有反应,卢瑟又接着说道:“那好,借森林女神的名义,我宣布第三轮正式开始。” “下面宣布一下对手。” “瑞肯对战金!” “肯对战柏拉图!” …… 一连说到八个名字都没有华南笙,他大致也知道自己的对手是谁了。 “诺兰对战尼克斯!” “让我们为他们祈祷,下面我宣布比赛开始。”卢瑟开口说道。 瑞肯和金一如既往身着重甲,胯下马匹也披重甲。两人手中武器相同,都是轻型骑枪,外加一面小盾。 在卢瑟一声令下之后,他们旋即拉开一段距离,准备战斗。 结局也比较简单,没有出乎太多意料。瑞肯武艺比之于金要高不少,一阵短时冲锋之后,金手上的盾牌破碎,直接下马认输。 他们毕竟是在一支队伍上战斗的骑士,都没有下死手,保持着兄弟般点到为止。 接下来一场是肯对战柏拉图。 柏拉图真是那位唯一没有骑马之人,他手里拿的是一把大铁剑。这把剑需要双手握住才能挥动。 这场战斗见血了… 肯手中骑枪直接将柏拉图顶穿,胸口一个大洞,倒在地上。 满座观众鸦雀无声。 “技不如人,死了就死了。”托尼这时说道, 余下的两场也很快结束,他们都是骑士,彼此之间也认识,也都点到为止。 下一场就是华南笙和尼克斯了。 相较于没有骑马的人,华南笙形象也是颇为瞩目的。他没有披甲,只是一袭薄衫。 同时他手中只有一杆骑枪,甚至没有盾牌。 而对面的尼克斯则是全副武装,甚至要来一个厚重狗头铁盔,胸前也换上了厚重的板甲。 这场战斗似乎有些艰难。 两人迅速拉开距离,这一次华南笙明显走得要远一点。 两人冲锋,机会稍纵即逝。华南笙要做的就是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也要将手中骑枪送入对方的胸口。 华南笙没什么把握。 随后两人开始冲锋,卸掉一身重甲的他明显感觉到轻松,仿佛又回到了草原上。 速度起来了,迎面吹来风,并没有刺他的眼睛,反而很温和。 机会只有一次,就是在两人交锋的瞬间!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华南笙孤注一掷骑着马就要飞起来的时候,腰间的怀表走了动静。 华南笙脑海中存储近三个月的莫名成分一下子涌动起来,化作一道莫名力量施加他的身体,随之附加到他手中长枪。 华南笙感觉手中长枪顿时不同,仿佛一道即将破晓的惊雷! “空神!”华南笙在感受到腰间怀灵表异动的时候,他轻声吐出两字。 ‘巨力’特质附加他的身上,他的臂膀犹如麒麟臂,力量骇然。 这一刻他不再管旁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将这位伪装者杀掉。 此时两人距离还有十步左右,华南笙身上蒙着只有部分人才能看到的金光。 两人错峰而过。 这一次,尼克斯没有躲过去。 华南笙手中长枪像是燃烧的烈火,直接融化他的板甲,洞穿了尼克斯的胸口。 两人身位变化之后,附加于他身上的特质瞬间消失,连带着脑海中神秘部分也消弭不少。 尼克斯死了! 他坐下的马并没有停,但他整个身躯却向一旁侧倒跌落下马。 如此一幕尽收人之眼底。 看台上的奥利弗猛然起身,尤为不可置信的看着华南笙!竟然还揉了揉眼睛! 坐在人群中的三位白衣此时也豁然起身,眸子里泛出阴冷,无名指的戒指有光华流动。 而同样在人群中的丹妮,全是惊喜,满目泪光。 华南笙却感到一股虚弱,强忍住并没有跌落下马。 第117章 身份暴露 在坐在弧形看台上的观众眼中,骑马一袭薄衫的华南笙犹如一尊战神,持枪挺立而去。 在草地上越跑越快,仿佛脚踏云彩,就要飞起来了。 紧接着,两道人影交汇,尼克斯斜着倒在地上,胸前多了一个大洞,血不断喷涌着。 这是被观众看在眼里的一幕,也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忘怀的时刻。 看台上的奥利弗更是站起身来,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像是见了鬼一样。 耶鲁终年枯木的脸上也因为华南笙这一枪有了变化,多了一点惊愕,旋即对华南笙之前所说之事更加信服。 托尼也是无比惊讶,兴奋挥了挥拳头。这意味着,华南笙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会夺得比武大会的冠军,兜里的银纳尔很快就能翻倍增长了。 看台上的丹妮更是忘不了这一幕,忘不了那短暂降临的圣光,忘不了这位隐瞒着她的传法士诺兰! 她忍不住眼中泛起泪花,颂念空神之名不停,无比虔诚,眼中比之前多了希望,更加红润! 隔了很多位置的三名白衣又惊又怒,无名指上的戒指光华流动,盯眼望着场中的华南笙,他们想动手。空神的传法士再一次出现在林沼地,虽然这股气息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中间停留的时间甚至不足一个故意,但他们很确定,那就是空神传法士的动静。 经过一番斗争,他们放弃了,并没有动手。而是消失在人群中,往守望堡方向而去。 华南笙此时浑身虚弱,脑海里存了近乎三个月的神秘组织一下消失一大半,加上这一次特质来的飞快,几乎抽干他的精力。 卢瑟在惊讶声中,起身说道:“请剩余五位参赛者稍作休息,接下来的比赛稍后进行。” 此时的华南笙终于是忍不住了,翻身下马,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脑海里神秘物质被抽走四分之三,虚弱感由此而生。他感受到,如果神秘物质被抽干,他的下场应该会直接摊倒在地,无法醒来。 至于身份暴露与不暴露,在他决定使用怀表杀敌的那一刻,这个答案已经注定了。 第一,罗伊要救。第二,七苦教之人必须得死! 暴露也是不得以的事情,但这一次怀表作用时间极其短暂,希望能有奇迹出现,不然只能将七苦教那三位白衣杀干净。 “你的骑枪之术很厉害!”瑞肯也下马,走向华南笙。 华南笙勉强一笑,他有些乏力,接下来还有至少两场比赛要打,他实在是没有力气说话了。 “刚刚的你若光若电,要不是我亲眼所见,的确很难相信世上会有如此纯粹的骑枪之术。”瑞肯毫不吝惜赞美华南笙。 肯也加入他们,也是赞赏道。刚刚他也冲杀名叫柏拉图的步战士,骑兵对步兵,本就是天生克制。一个不留神丢了性命也怪不了谁。 三人相互说道着,等待下一场比赛。 看台上,奥利弗的震惊表现引来耶鲁的疑问,“怎么了?诺兰是有什么问题?” 奥利弗点点头:“有问题,问题比伪装者还要大。” 耶鲁目光忙的聚集起来,质问道:“是敌是友?” “说不上敌,谈不上友。但至少对我们没什么危害,对深林女神没有,对爱德华家族没有,对守望堡没有。如果你真能与他结交好关系,之后……”话没说完,奥利弗也没有言语。 耶鲁若有所思,奥利弗话里有话,他听的明白,也想的更远。 耶鲁大儿子杰克只是惊讶于诺兰有如此骑术,对诺兰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托尼倒是饶有兴趣,但素来不读书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奥利弗和耶鲁口中苦骑士和伪装者为何物。 他知道诺兰武艺高强,也知道他所谓家族背景。但除了这些以外,他其余一概不知了… 当然,对于诺兰,托尼确实是临时起意。毕竟能轻松将本杰明斩杀已经很说明诺兰的实力,值得他赌一场。 “好,我们接着进入下一轮!”卢瑟惊讶过后,按照条例,自然是要将比武大会继续安排下去。 “接下来,依旧是捉对厮杀。规则不变,生死交由森林女神。接下来,一人将会轮番挑战其他四人,胜场数多者夺得冠军。” 在场五人中,除了华南笙以外,其他四人都是守望堡的册封骑士。素日也都相互熟识,都不会下死手。为了仅仅一万银纳尔就将自己身边兄弟杀死,他们的骑士之名将会被人唾弃,成为骑士的耻辱! 至于华南笙,和他们也都混了个面熟,只要自己不至于他们为死敌,大概率他们也不会杀自己。 所以经过一番思考之后,他决定使用枪斗术。那就是不属于法林迪亚的枪法。 很快他们拉开距离,接着下一场的比斗。 在临近冲刺的时候,贴在华南笙腰腹旁的怀表再一次炙热起来。 他还有些疑问,难道又要再一次进入神秘空间,接受空神的召唤? 但是他眼前并没有出现滚滚黑雾,恰恰相反,他感受到一股沁凉从腰间发出,这股沁凉侵入他的下表皮皮肤,随即包裹他整个身体。 很奇怪,也摸不着头脑。之前从未有过这种现象。华南笙身体抖唬一下,确实有点撑不住。 沁凉也给他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经过沁凉以后,他疲惫的身躯竟是好了不少,劳累的感觉也消了下去。 的确很神奇。 来不及过多思考,面前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至少有四场比赛要打,马虎不得。 再有沁凉力量加持以后,他精神抖擞,再一次恢复先前状态。 至于比赛结果也没有多少悬念,虽然四位骑士看上去很强,但和饱受训练的华南笙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一对多他打不过,一对一除了七苦变态的信徒以外,几乎无人可以匹敌。 最后结果出来,耍得一首花枪的他赢得了四场比赛胜利,成为当之无愧的比武冠军。 在四下一片激烈的掌声中,卢瑟宣布了华南笙的胜利。另外四人也输得心服口服,没有怨言。 但当华南笙转过头去瞥见托尼已经不在看台的时候,他心中一禁。 无名杀气上心头。 第118章 城堡宴会 托尼消失了,他从看台上消失了。这一点引起华南笙强烈的不适。 刚刚还在呢,现在怎么突然没了? 极端不适的同时,他内心怒不可遏,蓬勃的怒火在燃烧。 罗伊人到底在哪? 联想到托尼那张笑脸,华南笙觉得托尼要食言了。 四周吵闹的鼓掌声只是徒增他内心的烦躁,他现在想做的事情就只有找到托尼,询问清楚罗伊到底在何处。 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找到他,不然依照他的脾气,现在已经在去往学宫的路上。 “各位守望堡的居民朋友们,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比武大会宣告结束了。如果还没有尽兴,敬请期待半年后的那场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 今天晚上我们会在城堡中设宴,依照我们守望堡的规矩,这次宴会将如同往常一样持续三天三夜,对于诺兰冠军的册封典礼也将在此期间如期进行。 好的,朋友们,我们再会。” 等到卢瑟说完后,四周的居民也都纷纷散去。值得肯定的是,诺兰之名将会在守望堡居民口中传承下去。 一如往常一样,几乎每一届的比武大会冠军都会被居民们传颂很久。 看台最中间的几位爱德华家族的核心成员也纷纷离场,就在耶鲁和奥利弗即将骑上马时候。从守望堡奔出一道马匹,越过诸多居民,直接奔向耶鲁。 来人一边奔跑,一边口中大喊,如此行为让耶鲁放慢了脚步。 “大人,这是琼斯刚刚入城收到的密报!” 那人翻身下马,立刻朝着耶鲁说的。 “什么事,如此惊慌?”耶鲁说道。 还能从胸口抽出张泛着黄色的纸片,分数呈交给耶鲁。耶鲁接过纸片,打开后,扫了一眼,转过头来,将纸片递交给了奥利弗。 “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奥利弗接过纸条,眼神仔细一扫后,就将纸条揉烂,随即指尖腾起一束小火苗,将纸张焚毁。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奥利弗缓缓说道,“区区一位红衣,咦,老夫的实力还怕收拾不了他?” 耶鲁并没有直接去接奥利弗的话,而是说道:“我在想,为什么这个时候克莱恩会派一位红衣来我们林沼地。” “追杀哈佛,多半是他一手所为。后续到场的人员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指不定是没有找到那枚国王信印。所以会派遣一位红衣到守望堡来试探情况。”奥利弗握住小拐杖似的权杖,翻身上马。 “想的倒是挺美。”耶鲁也同样翻身上马。 “呵呵,小耶鲁我可以和你打个赌。不出十日,红衣必将到到达守望堡,到达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会去拜访你。”奥利弗胸有成竹说道。 “你就这么肯定他会过来拜访?而他拜访我又想从我身上套取到什么信息?”耶鲁沙哑道,“那他就是想多了,我大可不见他。” “你抬头看看这片天空。”奥利弗这个时候说道。 天上有乌云聚集,从遥远雪湾草原吹来一阵阵风,搅扰整片天空风云莫测。 “你的意思是很快就要变天了?”耶鲁念到。 “呵呵。”奥利弗笑着不解释,但很快又说道,“如果我有这时间,不如多拍些人保护好诺兰。这样说不定会多一个借口向七苦下手。” 说完,骑着马的奥利弗率先冲了出去。 耶鲁不紧不慢的也扯住缰绳,马儿向前移动。 他思量着奥利弗所说的话,仔细想着克莱恩这一次操作的意思,下意识摸了摸胸口那一枚冰冷的国王信印,而后也冲了出去。 此时的守望堡已经得到了命令,厨师,侍女都已经忙碌起来。今晚会有宴会,他们会非常忙碌。 不光是今天,之后的一连三天都是这样。这是守望堡的传统,胜利者将会享受三天三夜的宴会。 华南笙被簇拥着进了城,沿街上到进都欢呼他的名字,联想之前肯捉拿他的时候形成截然相反的两种画面。 人类就是这么奇怪,前一秒那你将你恨之入骨,后一秒又将你捧上天。愚昧无知的人真可怜,四处充当他人手中之枪。 他本是想回家看一看罗德的,但身为冠军他根本就走不开,地点就只能是城中的城堡。 他将会在城堡中度过接下来的三天三夜。 随着夜幕降临,爱德华家族城堡中亮起了光亮之灯,同时也响起各色音乐,晚宴正式开始了。 来参加宴会的都是守望堡的贵族,其中并不包含大领主,作为一场城镇比武,参与的多是本地的贵族。 耶鲁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袍,走了出来。 他举起桌子前的葡萄酒,向着华南笙举杯说道:“让我们祝福今晚的胜者诺兰!守望堡三天三夜的宴会都是为你而准备的,尽情享受吧,我的子民。” 华南笙勉强笑道,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立刻去找到托尼,询问罗伊的下落。 关于罗伊,他内心始终是对不起的。在他消失的第一时间,华南笙并没有找到他。甚至在其中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去找过他。 也不知道他过得还好吗? 但眼前他走不开,作为冠军,他所面对的事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许多。 这不,迎面就走来一位婀娜多姿的小姐。 “尊敬的诺兰冠军,我叫福妮迪,能否有幸与你认识一下?” 年前就为年方二八的姑娘,生的粉嫩,一身暗紫色的长裙衬托出她的气质雍容华贵。一头灿黄的长发,一双碧波似的淡蓝眼睛,足够让任意一个男人疯狂。 她是卢瑟之女,福妮迪·爱德华。 但是华南笙是一点兴趣也没有,可出于礼貌,他还是点头示意,手中酒杯与她手里酒杯碰撞,喝下一杯葡萄酒。 随后他的视线便挪移,四处寻找托尼。 福妮迪很诧异他的表现,因为她对自己的美貌十分有自信。放眼于整个守望堡的贵族圈,她的美貌排在第二,根本就没人敢称第一。 面前华南笙的举动,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她只能张大嘴巴傻站着。 “对不起,亲爱的小姐。我是有未婚妻的,无意在与您认识。”华南笙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从她身旁溜过。 之后贴上来的女子,他都以同样的姿势一一避过。 第119章 质问 华南笙避开迎上来的贵族小姐们。这些贵族小姐们平日里不见身影,反倒是宴会的时候都竞相出来。 各个打扮的都如同春天盛开的花,妖艳的同时带着些成熟美。 福妮迪·爱德华此刻沉浸在华南笙刚刚抛出的劲爆消息中,一阵阵惋惜涌上心头。 如此白皙的勇士,比武大会的夺冠者,怎么就会有未婚妻了呢? 起初,她以为华南笙是个胡茬满脸的肌肉疙瘩,身份高贵的她还真的兴不起一丝想结交的欲望。 但亲眼见到华南笙容颜时,心中如山一般的成见,猜想早就化作碎土,只剩下一片芳心。 白净的华南笙的确值得她出手。 而此时的华南笙满脑子想的却是溜,他想避开这些人,找到托尼所在,当面问个清楚。 如果真的是骗他,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杀掉,哪怕后果是得罪整个爱德华家族。 正当思量间,面前游泳来一些爵士贵族。作为法林迪亚最庞大的贵族阶级-爵士,他们的地位有些尴尬。享受着贵族的身份,却并没有贵族的封地。绝大部分爵士甚至比不上一名册封骑士。 饶是如此,爵士们也会将自己打扮的非常体面,作为身份地位的象征,他们自然想要结交华南笙。 于是乎,躲过一群搔首弄姿的贵族小姐后,华南笙迎来了另外一大批爵士,他再一次被围住了。 此时的托尼正在自己的小屋子里,举棋不定来回踱步,像是在思量着对策。 怎么办? 到底是和他摊牌呢?还是继续诓骗的? 如果罗伊还控制在他手上,那么他会果断选择第二条路,接着诓骗他,而且是很有底气的诓骗他,让华南笙继续为他做第二件事情。 临时心起的一系列计划也将会逐步进行,要知道,他眼馋守望堡城主,林沼地大公的位置已经很久了。 但眼下罗伊消失了,自己行事也没了底气,开始畏手畏脚。 这是因为没有拿定主意,他连今天晚上的宴会也没有参加。相信聪明的华南笙已经猜到了他的处境。 来回踱步的他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城市,仰头望向无尽星空,他叹了一大口气。 要不先试着骗一骗? 最终,托尼拿定了主意。不试试看,怎么就知道华南笙不会上当呢? 为了确保罗伊还没有找到,他再次将守卫召唤进来询问。 得到的答案依旧是否认。 沉郁有半天的他脸上终于浮现出往常的笑容,虽然这种笑容明显透露着一起勉强。 他换上一身华贵的衣裳,昂首阔步出了小屋子。 他决定着要去参加宴会,躲着一定会遭华南笙猜疑,主动出击才会更有把握。 在守望堡中心大堂之内,华南笙和数不清的爵士们打过招呼后,终于是靠近了耶鲁大公,他想询问一下托尼的位置。 耶鲁大公见他到来,久坐不动的他意外的举起一只小木杯,里面是紫甸甸的葡萄酒,道:“为你的胜利干杯。” 华南笙稍稍皱眉,随即舒展,手中酒杯轻轻与耶鲁酒杯相碰撞,“谢谢大公。” 随后,他一仰而尽。 “大公,您的私生子托尼所在何方?我想与他认识认识。”华南笙直截了当的说。 他和耶鲁大公这是第二次在守望堡中会面了,第一次自然不是很愉快,这一次挺好。 “托尼所说他找的一个代表就是你吧?”耶鲁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华南笙点头。 耶鲁盯着华南笙坚毅的双眼,道:“什么条件能够让你作为他手中的剑?” “他抓了我的弟子,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华南笙说道。 “竟有此事?” “令郎素来行事诡异多端,后生反骨,大公要小心了。”华南笙说道,这话也算是话里有话。 这话传到耶鲁耳朵里,他面色一凝,道:“你去找他吧。只要不伤他性命,其余随你。” 华南笙惊诧,倒是出乎意料了。 行了插手礼后,他就往后面走去。耶鲁一人把玩着手中酒杯,思考片刻,起身离开大厅。 他走进一旁的侧门,迎面是一条漆黑的楼梯,四周墙壁插着蜡烛。 正巧这个时候,托尼从楼梯间走了下来,两人两眼对两眼,互相看着。 托尼依旧是一脸微笑,心头丝毫不害怕。华南笙见到托尼神色,隐隐感受到不好的念头。 他阔步走上,托尼信步走下。 两人在楼梯中间相遇。 “该把罗伊放了。”华南笙出声道。 “为何要放?”托尼却说道。 华南笙眼睛瞬间就冷了下来,有一股杀意在眼神中凝聚,想动手了。 但想到之前耶鲁和他说了那句话,他深吸大口气,道:“我记得你在深林女神面前发过誓。” “可是我并不信仰深林女神。”托尼笑道,“忘了告诉你,我其实是七苦信徒。” 华南笙双手握拳,捏的关节一声声脆响。 “别激动啊。”托尼笑道,“在帮我办一件事,最后一件事情,我一定放人。” “我放你祖宗!”华南笙用草原上的语言怒吼道。 说完左手探出,揪住托尼衣领,左手肌肉线条绷紧,使劲将托尼往墙上惯去。 紧接着右手手肘顶到他的胸前,一字一句的说道:“给我放人!” “我说了再帮我办成一件事,我一定放人。”托尼丝毫不慌,说道。 “你真的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华南笙低吼道。 托尼摇摇头。 就在这时,华南笙出手了。他右手捏成拳头,灌注一身力气,直冲而出,狠狠打向托尼。 托尼完全没有料到华南笙竟会如此果断出手,眼神中闪过无比慌乱,看向迎面而来的拳头,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拳头狠狠打在了托尼左耳边,呼啸卷起的风声在他耳边吹过,他的额间多了诸多汗滴。 砰! 一道闷哼声传来,华南笙拳头狠狠击打在墙上,随着咔嚓一声。砖石结构的城堡多了几道裂痕。 托尼呆住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这人你是放还是不放?” 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托尼怂了,他害怕了。眼前这位主似乎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刚刚那一拳要是打在脸上,至少得破相。 “好吧,我说实话。罗伊不见了…” “什么?”华南笙不信,“你还在诓骗我?” 托尼摇头,“是真的不见了,七天之前,他打死了我的护卫,逃了出去。之后我全城搜捕,并没有找到他的人影。” 这下轮到华南笙惊住了… “既然我已经这件事情说出,就没有必要骗你。就算骗你,也不会用这个理由。留一个大胖子在身边对我有什么好处呢?”托尼缓缓念道。 华南笙呆住。 第120章 消息 华南笙听到托尼所说消息之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罗伊突然消失了? 但他随即缓过神来,猜想会不会是托尼的骗局,故意牵制住他? 他很快否决这个想法,因为没有理由,出发点是不对的。 既然他说罗伊消失,大概率是不打算任用他了,否则也不会编纂出这个理由。比罗伊消失更有利于他的理由,多太多了。 托尼瞧见华南笙面色不好看,很是陈诚恳说道:“罗伊是真的消失了,我找他七八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也很奇怪他到底去了哪里。守望堡戒备深严,根本无处可逃。询问过值守的人员,回答也都是没见到。” 不光是托尼感到意外,华南笙也感到意外。 如果罗伊真的是靠一己之力悄无声息杀了守卫,并且逃出守望堡。那他也太可怕了,自己和他一路走来,竟然毫发未损。 但罗伊确实也很神秘… 毕竟拥有双重人格,白天黑夜完全是两个人。呆萌与深沉,愚昧与智慧都聚集在一具身体里。 难道他这是隐忍?忍而不发?那他所图的又是什么呢? 华南笙也想不明白,左右一思考,他相信了托尼说的话。于是,放下了打在墙壁上的拳头。 “带我去你囚禁他的密室看一看。”华南笙说道。 托尼点头答应,在前方带路。到了一处地方,托尼拿起一根火把,点燃后抓在手上,照亮前方的路。 又是绕过诸多过道,他们下到一处地下室,沿路多是蜘蛛网灰尘一类,一眼看上去就知道荒废许久了。 托尼带着华南笙走到密室,推门而进,和之前托尼所描述的场景又不一样了。 “嗯?”华南笙挑眉。 托尼摊开手,道:“我自然是让他们清理干净。那等场面留下来一定是会做噩梦的。” 四周的墙壁已经没有血迹,地上也没有,几位守卫侍女硬生生将地上的地面砖削去一层,上面附着的血迹污渍都不见。 托尼的命令敢违抗的人可不多…… 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华南笙环视一周,这片空间是封闭的,没有窗户,也没有缝隙。当大门关上,也将没有一丝光线。处于极度黑暗的状态。 按照托尼所说,是值守之人对男人有兴趣,起了歹心,结果被罗伊反杀。 观察一圈,华南笙和托尼又出去了。 寻了一处无人之地,华南笙支走托尼,自己也没任何想留下后者的想法。看见他,只会生气。 如果不是罗伊从中作梗,他将国王信印交给耶鲁之后,就会启程,奔赴学宫,又怎会在此地逗留。 他一个人叹气,罗伊不见了,他再次回恢复一个人的状态,去路迢迢,也不知道有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幽幽一声长叹。 ****** 朝圣地,七苦大教堂。 依旧是那处大堂,只有克莱恩一人的大教堂。 克莱恩,还是一副英俊面相,头发梳理很细致,脸颊瘦削,一袭黑金衣袍,摆弄整整齐齐。 这个时候,从门外走进一位紫色衣袍的老者,此人同时也是上次进来报告的人。 “克莱恩,时间到了。”紫衣老者进门就说道。 “兰博,要保持肃静。”克莱恩跪在地上,启口说道。 今天法林历8761年十月十五,是一月一度的宣戒日。七苦大教堂外面是一个有半个临岸堡大小的广场,广场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纷纷跪着,任阳光洒在他们背上。 朝圣地一面临海,温度较为舒适,身披一件单薄衣裳就够了。 “是。”名叫兰博老人点头道。 克莱恩睁开眼睛,起身缓缓开口道:“消息传出去了吗?” “五日前就已经传出去了,放飞朝圣地一大半的渡鸽,十天之内消息就会陆续传达。” “王城那里怎么说?是什么意思?”克莱恩道。 “仰天孔雀家族已经选派新的继承者,对哈佛的死因也没有了追究。”兰博回道。 “那很好,算算时间小四也快到守望堡了,一切都看他的消息。”克莱恩转过身来,往外面走去。 兰博荡开紫色衣袍,紧随其后,说道:“我们是否要早做准备?依我看,万一耶鲁真的知道哈佛的事情,会不顾一切对我们对手的。” “将教廷骑兵团调往,让新任国王派出王城重甲骑兵,先调四千人去。”克莱恩说道。 “明白了。” 克莱恩突然一顿,道:“那帮废物学士们有没有研究出那东西的原理?” “还没有。”兰博摇头。 “让他们抓紧,十八年快十九年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不如让我们的人去研究。” 说话间,他们阔步走出大厅,接着往前面走去。 作为传法者,克莱恩才是“宣戒日”真正的主角。 当他们走到广场之前,数以万计的七苦信徒奇刷刷高喊道:“七苦圣使安康!七苦神至高至伟!” 万人汇聚起来的声音悠悠扬扬传了好远,仿佛在天地间传荡。 克莱恩嘴角泛起一丝笑容。 ****** 在通往守望堡的那道管道上,乘着月色,一道红衣在马上狂奔。他的速度惊人,超越寻常骑马之人。 马匹一蹦一跳,是寻常的三倍。就这样走着走着,他突然勒住马绳。极速奔跑的马匹感受缰绳传来的阻力,当下停止,为了避免冲力,马腿抬得老高。 红衣丢掉马绳,飘然下马,走到埋着哈佛尸首的深坑处,蹲了下来。 红衣飘然长发,几根白丝夹杂其间显得十分渗人,若不是脸有胡茬,还以为是去了势的公公。 他走进看了看,手上戒指流动光华,又嗅嗅味道。 他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空神的气息……”他缓缓念道。 然后在此地来回走了好几圈,心中疑惑很多。 就在这时,他左手探出,几根小藤蔓猛然射出,打向一旁突兀冒出的石头。 就在刚才,他感觉有道人影从一旁经过!很果断就出手了。 藤蔓仿佛由钢铸就,啪的一下,将碎石击碎。 红衣眉头微皱,刚刚他确实瞥见一道人影,怎么会只有一块石头? 不多时,他回头,翻身上马,就将离去。 在石头下,冒出一个浑身是血的男子,他嘴角挂着渗人的笑。 第121章 瞥见 华南笙迎着风吹了好久之后,又走回大厅,他是这场宴会的主角。刚刚他走开的一小部分时间内,已经有很多人在寻他的踪迹。 回到大厅的他,又免不了一阵觥筹交错,守望堡爵士众多,加上今天是宴会的第一天,来的人很多。 但是托尼不见了,坐在主座上的耶鲁也不见了。 卢瑟确是在此地,手中拿着酒杯招待着众人。 福妮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过他已经知道罗伊的下落,接下来也就是将流程走完。等到一切结束之后,他就会动身前往学宫。 他的脸上又带着些微笑,迎上了其他人。 此时的托尼,正在前往寻找他的父亲耶鲁的路上。在大厅中没有见到耶鲁后,他又进入城堡中心,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单纯的想去问候一下。 走过一处处房间,穿过一道道门帘,都没有发现耶鲁的人影,整个城堡中都飘荡着宴会上琴师弹奏演唱的琴弦声。 摸索着,他前去耶鲁办公的地方,也就是会见华南笙所在的那处密室。 刚走到门口,他发现门并没有关上,中间留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缝隙。 托尼侧耳倾听,听闻道耶鲁嘀嘀咕咕的碎碎念,不由聚精会神听了起来,还时不时朝门缝里伸头探望。 动作形式没有半分贵族样,反而像极了盗贼。 此时的耶鲁,手中正拿着国王信印,在粗大如小臂的蜡烛下仔细端详着。自从得到它,耶鲁每天都会拿出看看,欣赏它的形制,色泽,还有金黄色的铁王座。 它充斥着伟大的诱惑,仿佛让人沉迷的魔药。 二十五年前的那场动乱中,出于兄弟情谊,以及畏惧七苦背后的实力,他很果决的将王位让出,让给好兄弟哈佛。 在以后的时间中,他竟是时常想起诱人的王座,随着年岁的增长,思念程度更加深厚。尤其是十年前昏迷后醒来,这种思念更甚,就像一道执念,潜藏人内心深处,久久无法让人醒来。 “何日才能登顶铁王座呢…”耶鲁长长叹息。 门外的托尼听闻后,整个人躯体一震,心中万丈风波迭起,下意识想到老耶鲁这是想谋反? 他透过门间缝隙,清楚看到了耶鲁手中金灿灿的小物件,当他清楚地看到小物件上有一座铁王座时,整个人更是浑身颤抖起来。 即使读书不多,他也不会认错那个物件! 那是国王信印! 托尼的呼吸炙热起来,这可代表王座!是身份与权力的象征! 他连着深吸好几口气,他绝不会认错,那就是国王信印! 终于,他冷静下来,开始思量国王信印的来源。他记得耶鲁最近是没有出去的,近来也无外人进入,那耶鲁手中国王信印从何而来? 哦,不对! 托尼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他忘记一个人,这大半个月来与耶鲁近距离接触的人只有华南笙一个最有可疑。 当时他们就在这个房间里相见的,他也就是在门口蹲到华南笙的。 诺兰又是从哪里得到国王信印呢? 正在托尼沉思间,他的背后多了一人,正是拿着似拐又不似拐的权杖,上面暗淡没有光泽的奥利弗。 “你在这里做什么?”奥利弗沙哑之声问道。 托尼一个恍惚,差点跌倒在地。这四处黝黑的空间,突然冒出一个活人,是真的吓人。 “我还问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托尼抬头打量着奥利弗。 托尼不认识奥利弗,见面的次数只有白天的比武场上。也仅仅只是知道他是跟在耶鲁身边的人。 奥利弗没有理会他,绕过他推开了门,不去管墙边的托尼,“噗通”一下将门关上了。 随后手中权杖发亮,从地上唰的一下冒出无数藤蔓,将有门的这堵墙围住。 门外的托尼在想听其中的谈话时,发现什么也听不到了,一点动静也没有,他伸手去推门,发现推不动。 耶鲁抬起头来,问道:“这是做什么。” “托尼在外面偷听偷看你,你手里的国王信印多半是被他看到了。” 耶鲁朽木般的脸上腾起一阵诧异,随即平静:“你对他怎么看?” “白天都告诉过你了。”奥利弗寻了一处凳子坐下,整理起衣袍。 “除了他的信仰以外呢?比如人,或者性格?”耶鲁将国王信印收拾起来。 “这你一定比我清楚。”奥利弗回道。 耶鲁沉默,过了一会说道:“你来是为了什么事。” “我感受到一股很强烈的气息在西边,估摸着是七苦红衣,还有两天左右就该到了,特意来提醒一下你。” “这么快?早上才接到的消息。” “他们赶路的确很快,你早做准备。”奥利弗说完,起身走进侧门中,边走边说道:“我会保护你的安全,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 “如果你有胆识,能兜得住,我可以出手杀死他。”过了许久,幽幽声传来。 耶鲁却还在思考着,思考着很多东西。 位于桌子上的一盏蜡烛,突然打上了一个火舌结,啪嗒一声,在宁静的空气中显得声音很大。 附着在墙壁上的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水,一条条由手臂粗的藤蔓忽变得非常细,然后发黄,依附在墙上的它瞬间脱落。 在落地的一瞬间自燃起来,小室内仿佛从来没有生长过藤蔓。只剩下一阵清香在小室中弥漫。 耶鲁将国王信印放在抽屉中,也走进了侧门中。 ****** 丹妮此刻又来到了那处破烂的小屋子,与瞎眼婆婆对坐着。 外面天色早已经黑成一片,但今夜的氛围显然与前几夜不同,经历过白天比武大会的洗礼,整座城市都陷入非常独特的局面。 十分激动,十分开心。 丹妮对面坐的正是那位瞎眼婆婆,她极其激动道:“婆婆,我今天看见传法士了!” 瞎眼婆婆很是恍惚,如同惊雷劈中,道:“前几日不还说没有,他是谁?” 丹妮特别激动,手舞足蹈起来,道:“就是那天我和你说,在路上遇见具有空神气息的人。今天在比武场上看见他,那是至高怀灵表的气息,不会错的。” 瞎眼婆婆面色惊颤:“你这话当真?” “不会错的,我亲眼所见。就在前几日他还来过我们分坛的聚会,当时我以为他只是普通的空神信徒,没想到他竟是传法士。”丹妮显然抑制不了自己的激动,“婆婆,在你有生之年我们找到了!我们遇见他了!” “太好了,太好了。”瞎眼婆婆心绪起伏,眼角竟是流出一滴泪花,“那他现在人呢?” “传法士夺得了比武大会第一名,现在正在城堡中赴宴。我们见到他应该得大后天了。”丹妮道。 瞎眼婆婆连着点头,嘴角碎碎念:“太好了,太好了!有了传法士,我们将能够聚集起信徒。再也不用忍受着信徒分散在天涯的局面了。这几十年来,空神信徒实在是太苦了!” 丹妮跟着点头,“实在是太苦了。” 瞎眼婆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说道:“这件事情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 丹妮果断摇头,道:“没有,我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这等机密还是要保护好,等我们小接触到他以后,再告诉其他信徒。” “最近他可能会有些危险。”瞎眼婆婆突然说道。 “嗯?这又是为什么?” “你能察觉到,那说明七苦的人也能察觉到。咱们一定会对他做好防备,甚至埋伏杀他也是有可能。”瞎眼婆婆郑重道,“你马上去安排,务必要保护好我们的传法士。绝对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丹妮听着也觉得有道理,她既然可以察觉到华南笙传法士的身份,那七苦的人也一定可以。 本该是轻松愉快的心情,一下子又变得沉重起来。 ****** 华南笙在说话吧,大厅中待了两天两夜,爱德华家族比较照顾他,特意收拾出一间房子提供他休息所用。 在经历了三天三夜的宴会之后,华南笙终于是可以出去了,趁着黎明,他收拾好自己,往罗德家中走去。 也正在此时,守望堡西门处多了一袭红衣。 红衣坐下的马匹依旧,正站在城门口,仰头望着硕大的守望堡。虽然他排行第四,负责林沼地一应事务,可他来过守望堡的次数却屈指可数。 城门还没有打开,他骑在马上候立。 守望堡中,侍卫侍女已经开始忙碌起来。耶鲁此时已站在书房的阳台上,看向整个守望堡。 作为守望堡中最高的建筑,爱德华家族城堡可以俯瞰守望堡一切,从东到西,由南到北,所有景象尽收眼底。 这是他的门响了,有人在敲门。 “进来吧。”他喊道。 又看了一眼外面,感到一股阴寒之后,他坐回室内。 眼前走进一位学士,一身黑袍,如同华南笙老师一样的衣服,他手中攥着几张纸条。 “什么事?”耶鲁说道。 “从王领传出来的消息,哈佛陛下去世了。”学士很是恭敬说道。 “还有什么消息呢?”耶鲁接着问道。 学士面色一愣,这么惊天动地的爆炸消息,自家这位大人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但他也不好揣测耶鲁的意思,恭敬道:“大军已经调动出发,杰斯让我知会大公一声。” “好的,你退下吧。”耶鲁点头。 学士告退了。 从一旁侧门中走出奥利弗,他依旧和往常一样的装束,“小耶鲁,我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气息,红衣已经到了西门。” “你对这个消息怎么看?”耶鲁却问道,“克莱恩这个时候将国王去世的消息抛出来,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试探你罢了。他既然没有揭露出哈佛是在林沼地死的。那就说明一点,他暂时不想挑起两地的争端。 不然以他的手笔,可以很轻松号召起整个王领的军队对你群起而攻之。” “你是说他在寻找国王信印的下落?”耶鲁挑眉,“可毕竟国王出行林沼地不是什么秘密,王城贵族可是全都知道的。” “所以他在意的是国王信印,而并非与你开战。”奥利弗淡淡道。 “国王信印…”耶鲁陷入沉思,“克莱恩谋划不小啊…” 眼下的局面对他很难办,出兵不是,不出兵也不是。 出兵直接进攻,很明显就是心里有鬼,克莱恩借此完全就可以推断出国王信印在耶鲁手中。如果不出兵,克莱恩虽然没有说哈佛是在林沼地死的。但哈佛出行林沼地的消息,是整个王城都知道。 但凡有心人加以利用,稍稍引导,指不定新上任的国王一时间脑子发热,想要为死去的父亲报仇。裹挟大军压境,那他有苦也说不出。 “我觉得你呀!当前最重要的还是先想一想怎么应付红衣。”奥利弗道:“以我的推测,他进城后第一时间就会往守望堡来。” 耶鲁面向阳台,此时几道钟声响起,到了开城门的时候了。 “杀是不能杀?”奥利弗又问,“想把这群七苦崽子们杀干净了。” 奥利弗看上去年纪很大了,但脾气还是有些暴躁,“小耶鲁,咱也不用怕他。有我出手,林沼地就不该存在七苦教。” 这两人各有各的想法,奥利弗想借机攀着爱德华家族传播深林女神信仰,想将七苦信仰全部赶出林沼地。耶鲁是在想以什么名正言顺的方式夺得皇城的位置,他能够依仗的力量只有奥利弗的深林女神。 “不是不可以,是缺少一个诱饵,缺少一个契机。”耶鲁感叹。 他确实没有理由出兵,如果按照华南笙所说,以哈佛被苦骑士追杀的源头出兵。那他麾下的领主们不是傻子,是不会接受他征召的。 毕竟哈佛已经死了,死无对证。而且如此行为,将直接导致爱德华家族与七苦教的对立。 耶鲁根本不知道奥利弗能力到底有多厉害,他不敢赌。一介青衣就足够杀死手无寸铁的他了…… 更何况,没有征召而来的领主和他们的军队,耶鲁拿什么打仗? 说话间,骑着大马的红衣飘然入城,在行人不多的城中大路上飞快疾驰,目标直往爱德华家族城堡! 第122章 红衣到 华南笙走在石头裹着泥水浇筑而成的道路上,几道钟声响起,他知道这是守望堡开门的声音。 路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沉静一夜的守望堡渐渐活络起来。 罗德家离守望堡并不是很远,穿过这条大路直走到头就是。罗德的家比较接地气,位于贵族区和平民区的交界处。目的也是很简单,奥古都斯家族的店铺不只是一家,有富人用的金石玛瑙自然也有平民用的金石玛瑙。 生可以避免,但死却不可不免的,至少每位死者都会希望有两块金石盖上眼睛,祈祷来世可以顺遂。这是法林迪亚的传统,无人知道根源从何而来。 走在路上的华南笙虽然经过几天宴会的折磨,甚至说是摧残。只是身体疲惫,心却不疲惫。他计划离开守望堡还有七天时间。七天后,耶鲁将会为他举办一场豪华盛大的授勋仪式。 在授勋仪式上,他会光明正大的拒绝领地,并直接出城,踏往前去学宫的路上。 一切都会按照他的计划进行,但是他碰见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局面。 他被人跟踪了。 自从在爱德华家族城堡出来后,他几察觉到自己被人跟踪了。而且不只是一波人,是三批人!他们之间似乎彼此互不相识。 分别再三个方向跟着华南笙,华南笙脚步放快,他们也跟着快起来。他脚步放缓,他们也放缓。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三人不是正宗合格的探子,他们只是寻常百姓罢了。 自己应该是暴露了。华南笙这样想道。 青石路上突然传来疾驰的马蹄,啪嗒啪嗒,听声还知道马儿在奔跑。守望堡中又有何人会纵马前行呢? 华南笙驻足往声音来源看去,入目一袭红衣,身下一匹黄马,马匹飞快,丝毫不顾挡在前面的百姓。在掀翻几筐寻常鲜蔬之后,红衣经由华南笙面前往守望堡疾驰。 红衣?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华南笙傻眼,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好在,红衣眸子里没有任何人,也没看见华南笙。但华南笙看到红衣手里的戒指了,才会做此判断。 他突然觉察到一阵危险的气息…… 于是,华南笙阔步往罗德家中走去。 此刻,耶鲁大人正站在阳台之上,眼神中一抹红影由远而近,离城堡越来越近。 “好猖狂的一红衣。”奥利弗也在一旁看着,面色不好看:“看老夫不给他一点苦头吃吃!” 耶鲁制止了他,“没事,一会有他难过的时候。他该不会是想强行进入我家族城堡吧。他要真这么干,也是一件好事。” “是啊,我挺希望他这么干的。”奥利弗会意,“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借口。不出世也还好,至少眼不见心不烦。一出世,看到城中多了如此多七苦走狗,我这心就不好受。该是深林女神要斥责我了。” 耶鲁又看了眼已经到门前的红衣,转身进去,奥利弗紧随其后。 红衣四老在临近爱德华家族堡后,才止住马蹄。随着一阵‘唏律律’,他坐下的马匹就快要踢进爱德华家族堡的院子中了。 “来者何人!”两旁守卫,拿着纹着血色藤的橡木重盾,手中铁制的瓜状武器已经举起,冷冰冰问道红衣。 “去告诉你家大人,七苦教第四红衣前来拜访。”红衣还是没有造次,翻身下马,牵住马绳,在一旁静静等候。 守卫深望一眼红衣,转身离去了。 这时,城北拿出形制微微破旧的‘七苦圣堂’有三道气息发出。红衣能察觉到,无名指上的戒指微微颤抖,红衣伸出手朝北边轻轻一指。一股更加磅礴的气势涌出。 这算是半个打招呼的方式,但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很不巧,即将走到罗德家中的华南笙察觉到了,当即神色一变,这强度有些骇人,超乎他的承受能力。脚下步子有加快了些。 空神教和七苦教就是很奇怪的两种教派,仿佛天生的冤家,两方做什么事,有什么信仰举动都瞒不过对方。现在的情况就是,七苦势大,不屑于躲避。而换做华南笙,那就不行。一旦自己这么做,十有八九,自己这条命今儿就没了。 之前在门口的护卫进去后,是迟迟不见出来,本该很短暂的通报时间被拖拉的很长。这让没有一点消息的红衣恼怒至极,他是什么身份,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红衣大主教!竟然被人不重视! 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尝到过这种感觉了,又等了很久,按照正常的时间来算的话,应该已经过去有一个半小时了。回到罗德家中的华南笙此时已经用过早餐,烧了一桶热水泡过澡,躺在床上想心事了。 红衣忍不住了,就直直的一跃而起,脚下砰然出现一根一人粗的藤蔓,载着他往高处去。看高度已经是比守望堡高出许多。 这一幕惊坏所有看见的人,突然腾起的藤蔓究竟是什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特的东西?有些惊世骇俗…… 不少不理解之人已经跪下口中诵念神明明耗了。 坐在耶鲁身边享用着各种果子的奥利弗起身了,他面前是被耶鲁赏赐坐下等候的禀报守卫,他出声道:“把眼睛闭上,从一数到十。” 已经做了一个半小时的守卫默然点点头,开始数数。奥利弗看向耶鲁,道:“我可要出手了?” 看似是在争夺耶鲁的同意,但奥利弗没等他答应,就一个人果断的走到窗前。举起手中的权杖,开始施法的迹象。 “一!”守卫闭上眼睛喊道。 耶鲁摇摇头,自己放着红衣一个半小时,也该出去见见他了。 “二!” 耶鲁起身,整理好衣服,即将转身。 “三!” 奥利弗手中权杖绽放光芒,一股无边绿色从权杖中冒出,铺天盖地向红衣脚下腾起的藤蔓而去。绿光附着在上面,犹如蝗虫在拼命消耗藤蔓,一人粗的藤蔓仿佛充足气被戳破一个洞的气球,疯狂瘪了下去。 这个过程,守卫已经数到了七。 “小玩意,区区红衣在深林女神的传法士面前玩藤蔓,班门弄斧。”奥利弗冷哼道。 教训完红衣,他转身进门。 于此同时,耶鲁出门。 “八!” 红衣此时面色不好,本该稳住的身形却意外失去平衡,脚下传来坚实如同大地的结实感也在退散。他一个身形不稳,就要跌落。 “九!” 怎么回事?红衣想不通,平时都不会出错的,怎么突然就如同瘪了气的气球,从地上升起的藤蔓最后软绵绵趴下。 老远处望见这一幕的居民只见到藤蔓升起十五秒钟,之后就不见了。跌跌撞撞中,红衣翩然落地,他面色涌起绯红,如此一幕实在是令他意外,让他费解。 “十!”在闭眼守卫默念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耶鲁走到阳台之上,望着站在地上面色不定的红衣,朗声道:“久等了,进来说吧。” 红衣抬头,正好与耶鲁睁眼对望,两眼对两眼,后者漠然瞥视红衣,随即走进屋内。 守卫睁开眼睛,一脸茫然。他压根不知道刚刚发生什么事情,一脸茫然。 “退下吧,去找卢瑟领十银纳尔。”耶鲁挥挥手。 守卫告退,他也奥利弗也彼此出了门。在转过一个廊道时候,迎面撞见托尼。托尼打扮相当体面,衣衫一尘不染,纽扣一粒不少的合上,头发梳的整齐。 “到哪里去?”耶鲁问道。 “出去走走。”托尼依旧盯着一张笑脸,今年二十六的他并未成家。按照他的意思,要等自己身份转正,正式成为爱德华家族的儿子后,才会迎娶那位来自雪湾草原的公主。 大儿子今年年纪有三十,早已成家,妻子是西土莫纳尔家族的女儿。只是处于某种原因,膝下一直无子。 法林迪亚上有名望的家族基本都会联姻,一方面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巩固自己领地的安全。 “嗯。”耶鲁冷哼一声。 作为一个父亲,耶鲁无疑是严肃的。大儿子杰克的母亲在生二儿子塞纳时候因为难产而死,爱德华家族这两个家族儿子是真正被耶鲁一个人养大的,没什么儿女心的耶鲁自然不会手把手教。 所以,杰克和塞纳的眼中,耶鲁就像是深林中的恶狼,他们很是惧怕。但托尼不同,他是有母亲的。他的母亲虽然是一个侍女,而托尼的诞生是耶鲁酒后犯下的错误,但是侍女后半生活的很好,从某种方面来说,托尼倒是一个幸福的孩子。 当然,幸福归幸福,但侍女的教育之下,托尼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奥利弗随着耶鲁经过托尼,然后皱起眉头,在托尼走后说道:“今天是法林历多少?” 身后一位护卫答道:“今天是法林历8761年十月二十三。” 奥利弗仔细一算,说道:“托尼是去七苦圣堂朝拜的,你不制止?” “制止做什么。”耶鲁反而问道,“他母亲就是七苦信徒,自小他信七苦,我也没办法。” “如此意思,这林沼地大公位置断然是轮不到他了?”奥利弗缓缓说道。 “那是自然…”耶鲁平静回道,“半年前,塞纳已经写过书信给我,估摸着也快要到守望堡。” 他说的很小声,能听见的只有奥利弗一人,身后的护卫和他还保持了距离,自然是听不见的。 “我不管你传给谁,只要不是七苦信徒,我都会全力帮助他。”奥利弗回道,“但是你这私生子也不安分啊。” “同样的错误我不可能会犯第二遍。我死之前,带着他一起死就好了。”耶鲁冷淡道,“家族基业不能丢,剩下的随他闹去。” “你倒是冷漠的很。” “我已经死过一次。”耶鲁继续。 奥利弗确是爽朗笑道,“明白了,明白了。” 两人一起绕过诸多过道下了楼,红衣已经在大厅等候了。 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商量过了,奥利弗并不会出面,而是藏在暗处,如有危险,他会第一时间出手。 红衣经过刚刚意外的事故之后,气消了不少,见到耶鲁也恢复了本有的气度。恢复一个红衣该有的气场与尊贵气度。 “参见耶鲁大公。”红衣俯身行礼。 “嗯。”耶鲁回道,他两边垂直放下的头发捋的很直,“老来却是时常贪睡起来,让主教久等了。” “小事。”红衣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不知今日红衣主教前来有何贵干?”耶鲁说道,“我记得当年七苦可是答应过,红衣可从来不主动踏入其他领地。” “确实,不过这回我来确实是有要事。”红衣说道:“来自王领的信件,相信耶鲁大公已经收到了,国王哈佛去世了。” “今天早上的消息,我很伤心。哈佛是我的老朋友,听闻遭遇不测,我伤心好久。”耶鲁说道。 传到红衣耳朵里,又是另外意思。这老耶鲁不是说自己刚醒?又是一个骗子,他皮笑肉不笑。 “那大公可知道,哈佛的尸首是在那里寻得的?”红衣眼神犀利,说道。 “不知。”耶鲁云淡风轻说道,“主教,到底想说什么?” “克莱恩教主告诉我说,哈佛的尸首是在林沼地发现的。与之同时,并没有在哈佛的身上发现王朝重宝——国王信印,人是在林沼地发现的,所以教主派我来看看。”红衣说道。 “哦?竟会有这等事情?”耶鲁面色一变,眼睛挣得老大。但是,他随即面色冷下来,“但哈佛为何是在我们林沼地死的?没有十足的证据,是克莱恩想诓骗我?并借此要挟我?” “耶鲁大人就不要装了。”红衣老四并没有正面回答耶鲁的问题,反而很平常说道。 “克莱恩的意思是我杀了哈佛?并拿走了国王信印?”耶鲁沉声说道。 红衣笑而不语。 说这,他很冷道:“主教,你的行为实在侮辱爱德华家族,难道你想挑起信仰之战?” “大公这就说笑,其实耶鲁大人心知肚明,国王信印就在你手上。可又为何不敢承认呢?克莱恩教主并没有把哈佛死在林沼地的消息告知天下,这已经是给大人让步。”红衣微笑,身子不自觉往前挪了几步。 “七苦教真是用心险恶,无凭无据,凭什么说国王信印会在我手里。另外,哈佛是怎么死的,克莱恩更是心知肚明吧。”耶鲁丝毫不慌,继续道。 第123章 借兵 “大公,就别再与我说笑了。我只想要一个答案,大公若是有,干脆些,就将国王信印拿出来吧。”红衣说道。 “放肆。”耶鲁面似寒冰,“主教,未免也太无理了些,且不说这国王信印在哪里。就算有,又凭什么给你七苦教?你们想篡位?” 耶鲁一语,如十月之雷。 这话终究是红衣说错了……堂而皇之的告诉耶鲁的想法了,四老也是疯了… “大公,慎言!我们只是代为管理,帮王室取回去。” “一派胡言。主教,你现在的话是臭不可闻,王室是全员尽死?还是背井离乡?轮得到你们来取,我有足够的理由怀疑七苦狼子野心!” “你…”红衣被怼住了,两相交谈之下,他失了先机。心中更是愤怒不已,却依旧平静道:“请大公注意言辞。” “这里是林沼地,不是你朝圣地!我是林沼地的大公,而你在我守望堡中连个屁都算不上!” 红衣闻言,面露愠色,“大公,请你放尊重些。” “尊重?主教大人,我可没请你来我守望堡。”耶鲁垂下的发丝无风自动。 红衣眼神微眯起来,他何时受过如此气。 “你只是一介平民,我与你交谈已经是给足你脸面,莫要给脸不要脸。”耶鲁背过身去,大喊:“管家,送客!” “耶鲁大公,奉劝一句,莫要自误!”红衣高声说道,无名指上的戒指闪动起来。 “主教,你的言语让我很不开心。我不喜欢你,滚吧,让克莱恩换一个人来。”耶鲁慢慢走着,不再理会红衣。 红衣望着耶鲁,嘴角冷笑一声,也转身离开了。 这一场交谈不欢而散! 很明显,这位红衣四老太失败了。谈判界的低端人物,空有地位上的权威,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 得亏他还有点分寸,如果真的就出手了… 克莱恩怕是想问候四老祖上十八代。 耶鲁反而不高兴,红衣竟然没出手?要是忍不住出手了,那一切都成了,他也有理由顺理成章的出兵了! 一路打到朝圣地!中途拐道,直奔王城,手握国王信印,登顶铁王座! 反正王室在几大公国眼里已经成了七苦的走狗… 仰天孔雀几百年的家族荣光就这样没了。 但是,这位主教所作所为是真是气人。 耶鲁脸色不好的回到后方,奥利弗贴上来,道:“刚刚他想对你出手。” “他要是出手可省去许多麻烦,你我都高兴。”耶鲁往前走。 “是啊,要是出手就好了。”奥利弗也在后面念叨。 耶鲁走向后方城堡,后方护卫也不见,身边剩奥利弗一人。 “这红衣挺傻的。”奥利弗出声。 “看似谈判理由很有利,根本经不起推敲。克莱恩也是疯了,派这样一个人前来。还有最致命的一点就是,他自以为身份尊贵,高高在上。可实际上,脱离七苦教,他就算个屁!” “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奥利弗并不擅长所谓的权术谋略,作为一个合格的传法士,他想做的和会做的只有如何将深林女神的荣光传播开来。 “自然是派人盯着,红衣既然一进城就直接到我城堡,克莱恩应该是认定国王信印在我手上。”耶鲁说道,“近期之内估计还会有动作,万事都要小心。如果抓住他们把柄,借以伤人,对你我都是好事。” “实在是麻烦,以我的脾气,直接杀出去清理干净,将林沼地恢复往日曙光,多实在。”奥利弗跟在后面说道。 两人回道了书房。 ****** 另外一头,提前回到罗德家中的华南笙此时已经睡了好一会了。这个期间他已经被吵醒三次了。 这门外又走进一人,“少主,外面又有人拜见。” “不见不见,谁也不见。”华南笙挥挥手,自从拿了冠军之后,他的日子就没安生过。 侍卫有些为难,站在门口进退两难,华南笙看破,“有事说是。” “少主,那是位姑娘,她说她叫丹妮。让我务必说出她的名字。”侍卫回道。 华南笙陷入寂静,丹妮这个时候来找他,那他大概率已经曝光了,身份已经泄露了… “那要接见吗?”侍卫见到华南笙反复不定的样子,问道。 华南笙迟疑片刻,随即微笑道:“不见,今日谁也不见。” “好的。”侍卫退下了,少主说什么,他就跟着做就好。 罗德出现了,他走进房中,将门合上,笑道:“你呀你,夺了比武大会第一名,可把我害惨了。” “罗德叔叔。”华南笙苦笑,又躺了下来。 “门口早就排满了人!害得我还是从后院小门进来的。”罗德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华南笙抬头看着石头修建而成的顶端,密密麻麻都是纹路。 “怎么不动声色间,武艺变得如此高强了。这比武大会第一名,还是我听别人说的。”罗德倒了点水,端起喝了一口。 “从亚南逃出来后,就遇到机缘。一路练习,独当一面就不是问题。”华南笙坐了起来,睁眼望着罗德。 罗德年纪由华南笙自己估计差不多和华老九一般大小,但保养的远非华南笙风餐露宿一辈可以相比。到现在头发乌黑,丝毫不显老态。 “接下来怎么办?” “等七天之后,耶鲁大公会给我授勋,等过了那天。我就走了,出发去学宫。”和罗德坦白行程是不会有危险的。奥古都斯家族的长辈们都不是坏人,这是从小受过家族教育的必然。 “哦哦,那挺好啊。去学宫打算如何?”罗德问道。 “也没啥事,路上碰见个老师,有所托付。去为他了却一桩心事。然后就准备起事,抗击七苦。”后半句他说的异常坚决,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罗德点头,“到时候,缺钱缺铁缺矿就和家族里说。毕竟是大哥唯一的儿子,干的又是为家族卖命的事情,他们不会不帮助你的。” 华南笙点头。 “最近几日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我可以帮你安排好。” 华南笙思量片刻,面色郑重道:“还真有一件事。” “你说?” “将私兵借我,未来几天可能会不太平,有些人要杀。” 罗德沉声片刻,点头同意了,“暗号还是之前与你说的。最近几日我会吩咐他们跟着你,有事直说暗号就好了。” 华南笙用力点头。 第124章 暗杀计划 托尼从城堡中走出后,骑上一匹马,出了城堡,往西边而去。 第一件事,他打算去赌场把自己赢得的近两万银纳尔取回,然后再前往城北的七苦圣堂去做祷告。 今天是十月二十三,是继十月十五后的下旬中间日子,也是七苦圣堂的祷告日子。 他未从正门而出,而是从后门出了城堡。不然,他若是见到红衣,下一秒就该从马上下来,恭恭敬敬行一大礼。 七苦教徒对于传教士的尊重甚至超过对地位、阶级的尊重。这也是为什么红衣在面对耶鲁大公的时候并无半点尊重,甚至感觉自己身份还要高出耶鲁一大截。 这是长期处于被尊重环境养出来的坏毛病,他自己察觉不到。一旦换个地方,肯定是分毫不露的显示出来。 托尼骑马技术并不差,走到城西一处颇为隐秘的石头屋子,他将马匹栓在一处的柱子上,被一名身着破布之人引领着下了一处楼梯。 暗中钱庄大部分都被建在地下,毕竟不走税,明面上可不敢显露。 托尼进入的就是一处专门从事这种行当的地下赌场。 地下赌场是一方面的生意,而这等隐秘的地下远非一个地下赌场来的如此简单。自然会涉及一些见不得的交易,充满血腥味的交易。 在轻轻撩拨赤身接待的女郎,托尼算是正式进入地下赌场。 托尼身份特殊,很快就走来另外一名披着一件薄纱的女子,此女比之于刚刚那位可算是优秀多了,由他引领着托尼前往一处更为隐秘的地方。 他们进入,将门合上后,终于是将外面的嘈杂隔绝,这片密室装修、气味都是极好的。空气中有股檀香味,在偌大的城堡中,也很难闻到这种味道。 “老雷加,我的钱呢?”托尼刚进门就直接开口,四周摇曳的蜡烛也晃动起来。 一位佝偻腰的老人,从黑暗中走来,朝那位女郎挥挥手。托尼轻轻在女郎身前抚摸而过,随即拍拍她的屁股,女郎扭着身子退出房间。 “你一共赌了不到五千银纳尔,现在已经赚到两万银纳尔了。”老雷加还不到托尼的胸,似乎常年在底下,见不到光,他浑身白皙,牙齿也已经掉了大半,说话间隐隐窜风。 “本人眼光还是不错的吧。”托尼露出雪白的牙齿一笑,“我的钱呢?” “我的托尼大爷,两万银纳尔,你带的走吗?”雷加躬身道,“不如在我们这里消费一下?” 托尼知道老雷加的想法,无非是不想把这钱痛痛快快的交给他,想让他在接着花销,从何处来在到何处去。 他眼神闪过一丝愠色,随即恢复正常,眯着眼睛笑道:“我这里正好还有点事情吩咐你们去做。” “哦?您尽管吩咐,是哪家的女人?还是可以掐出水来的女郎?要多少有多少哦?”老雷加也笑道。 对于这地下事务的经营者来说,和人相关的生意是最不值钱的。部分时候,一条人命还没有一袋粮食挣钱。 “不,我要你们去杀一个人。”托尼微笑道。 老雷加一惊,步伐往后退了好几步,“不会…不会是大公吧!” 托尼摇摇手,“那是十年的我了,如今的我可不会那么莽撞!” 十年前事情的开端是耶鲁陷入昏迷,长时间昏迷不醒,托尼等不及在一切安排好,就找到了当时正处于困难、资金周转困难的老雷加。然后就引出了后面的一系列大战。 当然,刺杀任务肯定是失败了,而且所有刺杀的人都有去无回,连尸骨都不剩。 “只要不是大公,剩下在守望堡中就没有我们杀不了的人。”老雷加再次露出自己所剩不多的牙齿。 “去杀了诺兰,就是比武大会的冠军。”托尼开口道,但想到这样不好,道:“如果你们能抓活的,就更好不过。” “杀他?”老雷加疑惑,但出于行业的秘密,他们从不过问雇主真正的原因。但价格这方面,“可以,没有问题。不知道托尼大爷打算出多少钱呢?” “活的一万五银纳尔,死的一万银纳尔。我希望能看到他完整的尸体还有头颅,否则这钱我是不会支付的。” 老雷加眼睛都亮了,这可是是比大生意啊!一万多银纳尔杀一人,而且只是一个比武大会的冠军,没什么背景的人,这风险可就太小了。 “大概什么时间需要他的尸首。”老雷加问道。 “七天之内,我可以保证七天之内。他一定会呆在守望堡中,希望到时候你们完成这笔交易。”托尼说完,就要离开。 时间不早了,他还赶着祈祷大会。 正想要抬脚,他停了下来,扭头说道:“当年的事情,不要在提及。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被我父亲听到什么,你们这生意就别想做了。头上的脑袋也甭想要了。” “是是是,这些年我都是守口如瓶。”老雷加谄媚着回答道,“那这些银子托尼大爷你看是怎么办呢?” “先存在你这里,到时候我们在慢慢算。” 托尼走了。 老雷加又回到自己的桌子上,用沾了墨水的笔轻轻写下诺兰·奥古都斯的名字,用红色墨汁,轻轻划了一个小叉。叫上人进来,将纸条给了他们。 剩下的就等消息了,七天之内,见尸体换钱,这就是规矩。 出了门的托尼骑上马,往城北七苦圣堂奔去。 杀华南笙是临时起意,早上哈佛去世的消息他也听到了。随即联想到那天晚上在耶鲁面前出现的国王信印,他就开始联想。 国王信印的到来一定有华南笙的参与,国王信印至于是怎么来的他不在乎,但他只要把知道国王信印怎么来的这个人杀掉,那他就可以凭空杜撰出许多事迹。毕竟国王信印上一任拥有者哈佛已经身死。等从耶鲁手上拿到国王信印,自己就有正式理由成为新一代国王。 这几天,他已经对如何夺得国王信印做了周密部署,方方面面各种计划都推演过。 有一点,老雷加说的很对,他确实要对耶鲁动手了。 再此之前,他得把华南笙除掉! 第125章 七苦圣堂的交谈 托尼直接奔向城北七苦圣堂,此时离正式的祈祷典礼不到三十分钟。 从地下赌场出来的时候,他换了身衣服,将光鲜亮丽的皮衣收拾起来,披上一件灰色斗篷。 守望堡七苦圣堂的形制是非常老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平时得不到经费的支持。为了遏制住七苦无节制的扩张念头,各个公国的大公不约而同的开始限制七苦圣堂的经费、事物等等。 因为粮食、布匹等等物资的紧缺,耶鲁就很干脆的断绝对七苦圣堂的供给,并且限定七苦圣堂允许购买的粮食数量。 人是要吃饭的,哪怕红衣、白衣。如此一来二去,七苦圣堂形制等等都渐渐落后,眼前方形木制长条房墙角已经发黑许多,有的地方长出青藓。 正因为限制,白衣青衣等传法士的一干应用吃食全靠信徒提供。而守望堡所有正统贵族,由血脉延续下来的贵族信仰都是深林女神,可守望堡大部分的财富都握在勋贵们的手里。 在托尼成年以前,七苦圣堂大部分的生活来源都是由走南闯北的七苦信徒提供的一点银纳尔。近十年来,有富少托尼支持,他们的日子才算过得稍稍体面些。这也是大部分在外传法白衣青衣生活的真实写照。 所以,在托尼骑马来到七苦圣堂门前小广场时,立刻就有青衣仆从上前为其牵马。托尼翻身下马,回头看去,广场上跪着诸多信徒,等待祈祷仪式招开。 “托尼大人,几位白衣教士在里面等着您呢。”仆从躬身说道。 “嗯,我知道了。去将我的马好生招待着。”托尼道。 他看向正门焕然一新的七苦二字,正身抬头迈进大厅。托尼身份尊贵,加上有些保密的意味在其中,自然不能和大部分寻常人一样,在广场上进行祈祷仪式。 他抬脚迈入其中,里面已经有了几位跪坐之人,都是素日里熟识之人。同样都是家中的私生子,算是玩的比较好的几位。 托尼加入其中,寻了一处无人的位置,跪坐下来,准备祷告。 这时间从后面走出一位白衣,此人年纪不大,双目有神,满脸干净,没有一丝胡须。他径直走到托尼面前,他与托尼也是老相识,只是伸手抬起托尼的下巴,“托尼,伟大的七苦神在招呼你,他有话与你说。” 托尼知道白衣意思,他双手十指交叉握拳置于胸间,诚恳道:“是信徒的荣幸。” 随后,起身他跟着白衣走进后面用木板隔出的小屋子中。 剩下在屋子里的人依旧跪着祷告,这种事情稀松平常。托尼最有钱,捐赠的也最多,得到“七苦神”的召唤也最多。 大家都明白的很。 托尼进入其中,意外发现里面还有另外两位白衣。平时接待他的只有刚刚那位没有胡须的安迪,另外两位只只其人,见过的次数却是寥寥。 白衣并不是没有一点事情,守望堡很大,而祈祷日白衣都会出去走走,扩大信徒数量。这也是为什么近十年来,守望堡中七苦信徒愈来愈多的原因。在深林女神的传法士潜心研究的时候,成了七苦最好的发展时机。 “两位白衣教士安康。”一如刚才,托尼行礼道。 “愿七苦真神福佑你,托尼。”两位白衣也陆续行礼。随后两人也纷纷报上自己的名字。 “白衣,拉里。” “白衣,昆。” 托尼的大名他们一定是知道的,毕竟是守望堡七苦圣堂最大的贡献者。 “托尼,我们想问你些问题。”安迪说道,“当然,也不是什么很严肃的问题。” 托尼毕恭毕敬,道:“您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安迪、昆还有拉里三人相视一眼,都暗自点头,安迪开口道:“夺得比武大会冠军的人是奥古都斯家族的人?” 托尼身体一动,他刚刚大概率以为又是几位白衣编出什么理由,借此讨要经费粮食一类。但这个问题又是什么意思呢? “对,比武大会的冠军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诺兰·奥古都斯。”托尼回答道。 “他素日里都住在奥古都斯驻地之中?”安迪又问。 “这我不清楚,但应该是这样。”托尼点头应道,似乎想到什么事情:“不知道几位白衣教士怎么突然问起他来?这其中是有什么问题吗?” 安迪皱起眉头,思考片刻还是说道:“我们想确认一下他的身份。因为,他是我们七苦的敌人。” “七苦的敌人?”托尼失声道,但随后又说道,“他竟然也是七苦的敌人?” 昆是一个拥有长白胡须的老人,他两眼犀利,道:“难道也是托尼的敌人?” 托尼点头,“刚刚我已经花费一万银纳尔悬赏他的脑袋了。” 这下,三人坐不住,开始议论起来,托尼在一旁看着,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最后安迪挥挥手,“时间也差不多了,先去祷告吧。” 托尼交叉拳头行礼,很简单就被几人直走开了。虽是百般好奇,但他没有询问。白衣教士的神秘力量他是见过的,诡异神奇,他这般的教徒也不敢不尊敬。 出来以后,跪在地上,仍然思考着为什么,他想不到托尼什么时候成了七苦的敌人。若是知道他是七苦的敌人,那托尼下场一定是死亡,自己又何必花费一万银纳尔去要他的命呢? 突然,他竟然开始心疼起放在老雷加那里的一万银纳尔。 祷告即将开始,他跪坐着全身心投入进去。从小没进入守望堡时,他在母亲的带领之下开始对七苦祈祷。他的侍女母亲并不是林沼地的人,而是在王领被抓来的,同时也带来如此信仰。 自小养成的习惯,不容许他有半点疏忽,无论贫穷时,亦或是富贵时。 想托尼这样,信仰传承都是从上一辈传给下一辈,慢慢的形成家族的信仰。法林迪亚每一个家族都有自己的信仰。 在那位小室中,三位白衣正在积极讨论,称不上言辞激烈,但口水星子也是四处横飞。 “我建议在城中施展秘法,直接斩杀。”昆说道。 拉里摇头,直呼:“不行!在城中当中杀人。被察觉出来,会挑起守望堡和七苦的争端,教主是不会同意的。” “但他是空神传法士,那股气息我们三人都感受到的。不会错,他身上那就是怀表的气息!”昆的长胡须激动的飘荡起来。 “昆,不要着急。刚刚托尼自己也说了,他已经悬赏,我们静观其变就好。”安迪这时候道。 昆果断摇头,“你们不会真以为凡夫俗子能伤的了他?” “为何不能?”拉里疑问。说道,“暗照我们的推测,他手上的怀表主管杀伐。怎么不能被暗杀?” “他是奥古都斯家族的人!”昆坦言道,“是有私兵的!” 安迪抿着嘴,叹出一口气,“那怎么办…” 他是三人中年纪最小的,昆的年纪最大,拉里比他大了三年。三人行事虽说以商讨为主,但基本上还是昆来拿主意。他们知道昆是极其厌恶空神信徒的,每每遇见,都会杀掉。背后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也不知道。 昆摇摇头,“我的意思还是以秘法杀之。快速动手,动手完后,立刻撤回来。” “不行!”拉里连声拒绝,“至少在城中不行。爱德华家族不是傻子,加上我们一旦出手,声势必将是极其浩大的。耶鲁想不怀疑我们头上都困难,我们都知道教中实力还不足以支持全面战争。” “苦骑士呢。实在不行,还有伪装者?派出他们看看。”安迪问道。 “不行的,前几天的比武大会你们也看到了。伪装者根本没用。而动用苦骑士,七苦圣堂怕是会被连根拔起… 对于爱德华家族我们还是要忌惮不少的。”拉里道。 很明显,就华南笙这个问题,三人各成一派,昆是激进派,阿里是极端保守派,安迪是中立派。 三人一起安静下来,祷告已经开始。安迪突然察觉到一股气息,面向两人,连忙道:“四老回来了。” 另外两人皱起眉头,很快也准备好了。 红衣并没有走正门,而是走了后面的一面侧门,他满脸带着怒气走进来。 “恭迎红衣大主教。”三人齐刷刷鞠躬行礼。 “行了,免礼吧。”红衣语气并不好,径直走到一处板凳上。 安迪抬头问道:“不知道马克大人为何如此生气?” 红衣取来桌子上的一杯水,仰头喝下,道:“耶鲁实在是欺人太甚!根本不可理喻!我差点就想动手。” 安迪三人他们都属于面前名叫马克的红衣,是他的麾下,常年坐镇林沼地。 “大人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拉里出声问道。 红衣沉吟片刻,“与你们说说也无妨。” “哈佛国王死了。”马克说道,随即看了一眼满眼震惊的三人:“你们估计还没得到消息,估摸着渡鸽很快就来了。” “哈佛死在了爱德华家族领地上,是蜘蛛夫人艾莎那里的白衣训练出的苦骑士干的,被后来跟上的教廷便衣骑士团发现,然后带了回去,但是国王信印不见了。” 昆听闻,说道:“大人是来寻找国王信印的?” “正是,克莱恩教主大概率猜到国王信印就在耶鲁手中,让我来试试他的口气。” 这是,安迪突然倒吸一口气,说道:“我算是知道前几日琼斯怎么突然调动数万军队往西边去了。” “什么?”红衣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这怎么可能?” 随即,他喃喃想着,旋即暴怒:“那国王信印百分之百就在耶鲁身上!这个老匹夫!” “大人打算怎么办?”安迪问道。 马克沉默,怎么办他还真没有想好。对耶鲁,他好像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 “要不要写信让克莱恩教主定夺?”拉里提议道。他比较保守,也比较稳重。 马克摇头,“这事待我想想,总有办法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墙边隐隐的滴水声,滴答滴答滴落着。 三位白衣再一次对视一眼,昆跨步而出,报告说:“马克,我们最近遇见一个人,感觉有问题,得遵循一下你的意见。” “什么人?”马克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耶鲁一张朽木的嘴脸在他心中起起伏伏,让他厌恶无比。 “我们前几日在比武大会上感受了空神传教士的气息,感受到他的怀灵表的气息!”昆认真说道。 马克听到消息后,立马站了起来,眉头皱道:“是谁?在什么地方?” “叫做诺兰·奥古都斯。就住在城中,我们有十足的把握确定,他拥有过空神气息。”安迪接着道。 “但我们不知道如何处理他。”拉里这时说道:“但现在我们也没有一个万无一失的方案,强行出手是会造成爱德华家族不喜欢,甚至是报复。” 马克摆摆手,双手背负身后,道:“如果可以确定,那就找机会杀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城中杀。” “但这危险性很大,会引起爱德华家族与我们的敌意。”拉里并不理解马克这种作风。 “既然是空神传教士,那就没有让他活着的道理,这是克莱恩教主的原话。素日里空神信徒都得死,何况是传教士呢?” “记住,这件事情,你们三人亲自去办。务必将他杀死,将怀灵表夺过来。”红衣吩咐道,“我得去计划一下如何拿到国王信印,这玩意对我们后续的计划影响非常大。” 这个时候,祈祷结束了。周期不长,半个小时左右。安迪躬身道:“马克大人,我先去安排一下祈祷事务,将他们安顿一下。” “行,去吧。”马克点头。 他心中怒气消失不少,现在心中又暗自盘算起来。两件事情,都刻不容缓呐。一、夺得怀灵表;二、夺得国王信印。 这两件事情迫在眉睫,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昆和拉里也相互交流,暗自盘算起来。 也就在这时,那侧偏门又打开了,托尼走了进来。 安迪紧随其后,道:“马克大人,这是信徒托尼,他有话说。” 第126章 毒杀 托尼走入小室之中,目光镇定,看向室中突然出现的红衣,恭敬行礼。 红衣马克并没有拒绝托尼的行礼,对于信徒,身位传法士的他们还是比较严肃。又是素不相识的信徒,他欣然接受。 “愿七苦神的荣光庇佑你。”红衣也算有礼,点头示意道。 马克看向安迪,也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旋即疑惑问道:“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刚刚祷告之时,隐隐听见大人在谈论‘国王信印’。不知道有无这回事?”托尼起身,挺起胸膛,问道。 马克眼神不善,犀利目光打来,“你是何人?” 安迪替托尼回道:“他是耶鲁的私生子——托尼·雪诺。” 马克面色更加不好,自己刚刚还和耶鲁大吵一架,心情十分不爽,但托尼明显是一个七苦信徒,他略微感到惊奇,轻轻回了句:“耶鲁家族众人信奉深林女神,你怎么会是七苦信徒?” “我自小和母亲生活在一起,母亲信奉七苦神。自然而然,我也信奉七苦。”托尼回道。 马克点点头,眼神阴郁道:“怎么,你是知道‘国王信印’的下落。” “我见过我父亲拿起过‘国王信印’。”托尼这时候开口道。 马克很意外,托尼为一个私生子,他能看见国王信印是他没想到的。按理说,耶鲁一定会将如此贵重信物藏好,怎么会公布呢? 但出于尊重,他还是问道:“你确定?” “亲眼所见,全身金黄,背部有金色铁王座。我虽不才,但‘国王信印’这等宝物还是听说过的。” 马克沉思,一旁三位白衣也无言,说到底‘国王信印’这件事并不是他们的业务范围,他们也不会断然参与。 托尼说完这话,笑道:“刚刚祷告之时,意外听见大人正寻找此物,特来拜见。” “你到底有何企图?”马克到底还是谨慎,并没有和盘托出所有真相。 “没什么企图,就是内心中突然多了一个想法,不知道红衣大主教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马克横眉,沉声说道:“说来听听。” “红衣大主教如能助我夺得守望堡大公之位,我必然双手奉上国王信印。”托尼微笑说道,“同时,七苦教也将成为林沼地新的信仰,我会提供数不清的资源为你们加持。” 马克却并没有托尼想象中的那番激动,这让他有些诧异。 “你只是一个私生子,我们如何能帮?”马克却冷淡道。 托尼丝毫不以为意,骂他是私生子的人多了去了,他早已不在乎。 安迪眼中却冒出一丝金光,对马克说道:“大主教,可不能小看托尼。十年前,林沼地的大变您还记得嘛。那就是托尼的手笔!” 马克陷入沉思,好家伙,十年前林沼地惊天巨变他当然知道。只是那时候的他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那个时候一位潜心修行的白衣。 原来那场几乎把林沼地一分为二的爱德华家族动荡是由面前这位带着笑意,看似弱不经风的男子一手造成的。 马克不由的高看了托尼几分。 “我们自然也出手帮助了些,但这都是秘密了。”昆插嘴说道。 “所以,红衣大主教,信徒托尼这个提议你看如何?”托尼低头,两只眼睛却如精光般射向马克。 他在等一个答复。 对老耶鲁动手,他酝酿的时间太久了。十年前就开始了,一直隐忍到今天,这期间不是没有出现过合适的机会,而是没有一个真正能触动他的一点。 而前几天看到耶鲁手中的金灿灿的国王信印,压制许久的邪念终于忍不住了。 “你将你的想法说说看。”马克开口。 “毒杀。”托尼沉着冷静。 “毒杀?”马克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托尼得了失心疯,会让他直接对耶鲁出手… “对!我想向大主教求一份毒药,无色无味而且能溶于水。”托尼正色。 “然后呢?” 托尼想了一会,道:“我会找机会在酒里下毒,毒杀耶鲁。” 马克沉吟:“就只要一份毒药这么简单?” “不不不。”托尼摇头,“毒杀耶鲁是小事。我真正想要大主教帮忙的是,杀掉我的大哥。” 他挺胸抬头,接着说道:“耶鲁腐朽不堪,死了也就死了。可我大哥依旧在世。他和十年前的老二塞纳不同,有他在世,所有勋贵都会支持他的,我将不会有一点机会。” 马克心中顿时升起一个疑问,“那你十年前,是怎么得到大部分权贵支持,还差点将林沼地一分为二。” 大部分人只知道托尼赢得很多勋贵支持,背后的原因却没人知道。 托尼露出笑脸,“这是一个小秘密,信徒就不打算说了。” 马克深深望了一眼他,道:“毒药,我可以给你,你大概什么时候动手,我们也需要做准备。” “七天之内。”托尼回道。 他自有自己的打算,很多谋划都是瞬间心起,而和大部分人不同,他并不会等待或者思虑很多,他是一想到就会去干。 比如用罗伊威胁华南笙。 这完全就是临时起意,他本意是打算在哈佛到来之时,展示一下自己。但哈佛迟迟未来,加上耶鲁手上出现的“国王信印”。托尼甚至推测会不会是耶鲁截杀了哈佛,将这责任施加给了朝圣地! 随着自己乱想,各种奇怪的想法纷至沓来,犹如雨后春笋簌簌往上冒。 本意是不打算动华南笙的,但经不住一想,想法冒上来,他很果断的出手了。 刚刚的国王信印也是同样的道理,听闻内室有人提及“国王信印”。加上刚刚稍稍询问安迪,一切就又产生了变化。 他完全可以借他人之手,先保证自己的位置,那可是红衣大主教,拥有的奇怪能力比白衣多太多了。 当然了,这也是他的猜测。实际上,白衣中比红衣大主教手段多的也大有人在。 就像意外去往草原上的白衣,手段甚至比红衣要高出很多。 毕竟红衣就只有七人,不会多更不会少,死一人才会选拔一人。 “好,七天以内。”红衣马克答应托尼条件。 说着,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散发光芒,几道流光汇聚手掌之上,便看着掌心冒出许多荆棘。 突然,一股巨力施加,荆棘被研磨成粉。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变化,马克手上多了一个小瓶子,小瓶白釉如玉。 “这是‘荆棘之毒’,一等一的毒药,你收好。”马克将小白瓶递给托尼。 托尼再一次拜谢后,起身走出侧门,口中依稀说道:“行事之前,会传信告知大人。” 小室内,四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第127章 深夜刺杀 华南笙一连在罗德家中待了四五天,期间拜访之人络绎不绝。但无一例外,都被他推辞。 这其中有提亲的,有结交的,有混个眼熟的,也有想见识见识到底他为何人? 华南笙呢,但是安安静静在房间里坐着,看一看书,吃一吃果。日子过的安静而自在。 没有了俗世的烦恼,他的生活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虽然是闲适,但每日早晚各一遍的经文诵念的并没有停下。脑海中神秘的块状物也渐渐恢复,所以没有往日那般大小,却也有半个拳头。 但他依然搞不清楚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他可以肯定的是,这神秘物质就是力量的来源。 自己贯穿伪装者的一枪,就是来源于此。 说来也神奇,这一次竟然没有感受到虚弱,你上一次脑海中神秘物质被抽走,导致全身虚弱麻痹是完全两种状态。 这让他纳闷,但是想到那一天怀表中突然涌出的沁凉,他又是一阵苦恼。还真看不透这些东西。 四五天来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看书,受过良好教育的“诺兰”,读书识字是最简单的事情。 四五天他啃了很多书籍,其中包括法林迪亚堪舆图,贵族历史……,这些书籍寻常人是见不到的,但是奥古都斯家族自然是有办法寻获。 这几日他还与罗德的私兵头目碰过了头,大致了解了罗德私兵的军事实力。战斗力来说,还是不错的。 这些士兵平日里也有自己的本分工作,但大概是围绕着罗德家的房子。 不得不说,罗德暗地里的一手准备让华南笙轻松许多,放心了许多。 既然丹妮找到他了,七苦人也会在暗中埋伏,在罗德家中他们是不敢动手的,但自己一旦外出呢? 一个人两个人,三个人他都不怕。那万一是一群人呢?就和比武场上五打一一样,自己只有一双手,又不是神,哪里打得过一群人。 而他是断然不敢再次动用空神的力量了,明摆着就会把三位白衣招过来,把自己给咔嚓。 所以,拥有一支将近一百人的私兵,无疑让他安全。 距离授勋大会还有两天时间,华南笙依旧没有出去,他轻轻地在屋中坐着。 但坏事就到来了。 托尼花了一万银纳尔的巨款拜托老雷加刺杀华南笙的杀手终于是来了。 老雷加是个收钱办事的人,当他把这笔生意放到黑市上时,一下吸引了数十位杀手。 黑市上的规矩是五五分,也就是雷加拿出一万银纳尔的生意,到最后他可以分得五千,另外五千将会是杀手的。 五千银纳尔!足以让他们眼馋,对他们来说,平日里发人收到的不过是几百银纳尔,而今天一个人头竟然值五千。 他们都忍不住了。 于是老雷加为了万无一失,挑选了三位杀手,由他们带着自己的麾下去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经过紧锣密鼓的筹划之后,咱们选择了在晚上进攻,就硬生生的杀入罗德家中,将睡梦中的华南笙割掉脑袋。拿来换银钱。 如果有可能的话,尽量活捉。 所以这天晚上,他们行动了。 但巧就巧在华南笙这天晚上根本不困,丝毫没有睡觉的欲望,毕竟这一天加起来都走不了上千步。 本就精力旺盛的他自然感受不到什么疲惫,就没有早睡。 入夜渐微凉,华南笙比起一件薄褂进入后院之中,四处走了起来。 今天是法林历10月28日,按照华南笙这几日得到的知识来看,很快就是月圆之夜了。 法林迪亚的历法与草原上的历法是两种形式。两者几乎相反,草原上每月十五是月圆之夜,我在这里每月三十则是月圆之夜。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半年了,也不知亲人们如何,老扎卡是否带领着云老部的人安全了,他都不知道。 古话说,月是故乡明。他又想家了。 这个时候阿边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华南笙警觉起来,这已经是半夜了,怎么可能有动静呢?守望堡的宵禁也算是挺严格的,一般入夜以后并不允许随意走动。 即便是烟花柳巷也是傍晚时分早早就招揽好客人,并不会在夜间行揽客的举动。 唰!唰!唰! 华南笙耳力极好,他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一下子感觉就不好起来。 这波杀手是对着谁来的?是他还是罗德? 这几日罗德作息很正常,也未听见什么幺蛾子,断然不会是针对他。 胡乱思索间,华南笙抄起靠在墙角的一根木棍,四下戒备起来。 来者不善,老雷加雇佣的三家杀手人数倒是挺多。华南笙入耳听见刀剑出鞘的声音就有二十好几之数。 很快他就听见了攀爬的声音,显然自己处在的院子已经暴露。 不得已间,他做好了战斗准备。 很快墙头上就冒出一个人影,最后要是第二个,第三个。 但当他们与华南笙对视一眼的时候,心态就炸了。 有一个人反而被华南笙吓了一跳,往后一仰,差点倒下。 “大哥,这里面有个人站着。”有人慌忙报告。 “慌什么,把他们全都屠了。”墙外面传来一道声音。 围绕一圈的围墙上顿时跳下很多人。 “来者何人?”华南笙见到他们一身杀手装扮之后,并未着急出手。 “杀你的人。”一人回道,然后率先冲杀过来。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这就要开始战斗了吗? 他提起一根木棍就去,抡起木棍就给率先冲过来之人当头一棒。 那人被打晕了,摇摇晃晃倒在地上,手中的长刀砰然掉落。 华南笙出手很迅猛,干掉一个之后转而接着下一个,中间并没有过多停留。 很快地上就倒下七八人,每个人都是命中头颅,昏倒在地。 但围住华南笙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罗德家中还是比较大的,也有配备的守卫,但是我为大多巡逻前院,对后院的巡逻力度并不够。 华南笙稍微犹豫,还是喊到:“芒星在南。” 他粗犷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传荡,面前杀手们为之一震,丝毫没有想到他的意思。 很快,平静的夜晚热闹起来。 “我管你们是谁?今晚都得死!” 第128章 任务失败 法林历8761年10月28日注定是不寻常的一天,守望堡的一场深夜刺杀成为随后到来的一场风暴的导火索,一定会被载入史册。 在华南笙大声喊道:“芒星在南”之后,震声如雷霆般在夜色中传荡开,紧接着四周亮起火把,刀剑出鞘声沿着夜色传来。 门房中也亮起灯烛,罗德也被惊醒,负责巡逻安保的守卫也穿过正堂跑了过来。 反倒是负责刺杀的三十号人傻眼了,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刚刚越过墙,就发现被一个人顶着。关键是和那人打了一架,还没打赢!现在被这位目标杀手隔空喊了一句话,然后就被包围了。 领头人不甘心,大声吼道:“死也要杀了他!” 身旁跟着一起吃饭,裹着刀尖上舔血生活的兄弟们却新生退意,本来就只是为了杀人而来,赚一笔钱财。但眼下的形势,根本就是羊入虎口,送死来的。那谁还乐意。 “你们跑不了的,外面已经被人围住了。”华南笙手中拿着跟铁棍子,道:“所以,你们现在只有一个选择,投降还是选择去死?” “小子狂妄!既然是收钱,那你的命我们就收了!”人群中还是有人发狠说道。 这时,后面护卫们也都跟上来了,他们冲杀过去。 “那行吧,都给我杀干净喽!”华南笙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荡。 当他们想要翻墙逃离出去的时候,惊奇的发现,从墙头又冒出一堆人…他们从墙上轻松跃下,对着后院蒙面之人就是一阵冲杀。 华南笙冷冷望着,宁静的夜晚中多了数道血气,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罗德。 罗德也紧紧穿了一件贴身衣物,火急火燎的赶了出来,面色很不好看,“诺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诺兰摇头,“不知道,这帮人凭空出现,我也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他们的目标是你还是我。罗德叔叔,近段时间,我们有招惹到什么人吗?” “没有,守望堡生意很稳定,也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况且,我在守望堡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今晚这种场面。”罗德也很诧异,“是不是你比武大会的时候惹怒了什么勋贵?是他们设计杀你?” “不清楚。”华南笙暗自沉思下来,首先可以排除耶鲁。耶鲁断然是没有理由杀他的,即使是有,场面上直接调用守城部队镇压他就可,何必找人暗杀? 至于是不是七苦的手笔,华南笙还真不清楚,但大概率也不是。七苦白衣知道他身上有怀表,那一定会亲自前来杀他。但这一连等了四天他们都没来,显然是不敢在城中动手。 这些天,阅读许多野史之后,他大致明白七苦与各大领主之间的关系。就拿守望堡来说,七苦还是不敢在爱德华家族眼皮子底下杀人,当然恶心人除外……毕竟野史中确实出现过不少恶心人的事情,后果就是被恶心之人因为受不了恶心,最后暴毙死亡。 那自己结仇的也就只有托尼一个人了,难道是他搞得鬼? 华南笙自己猜想着,面前暗杀行动很快就结束。三十人如土鸡瓦狗一般,被私兵还有守卫杀死,地上遍地都是残骸。 “私兵撤走,护卫就将这些人晾着,等守备队来查验。”罗德吩咐道随后转过头来,面向华南笙道:“我们就先进去吧。” “也好。”华南笙点头回应。 发生如此大的事情,而且是爱德华家族管控最为严格的地方。耶鲁是无论如何要给奥古都斯家族一个交代的。 进屋等了不到一刻钟,外面就又响起一阵行军声。从声音可以分辨出,基本上是由身穿重甲,拿着刀盾的守卫。 约摸一个小队的兵力,人数在五十人左右。 在简单招呼过守卫,向他们报告了部分必要信息之后,华南笙就回房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罗德办了。 在罗德口中,一场刺杀行动被严重化了许多,隐隐被说出要被灭门的感觉。华南笙听着罗德一声声怒吼与争吵,很放心。 场面混迹商场,这等能力还是具有的。 不管怎么说,守望堡监督不力,惹出如此事端,无论如何都是要给奥古都斯家族一点交代的。 至于被奚落的守卫小队队长,回去在将奚落的内容报上去也就不管他什么事了。 兵力被抽调,守备人员捉襟见肘,本来就不算他们的过错。 此事揭过,只是华南笙仍然在揣测凶手身份,虽然不至于一点头绪也没,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就突然进行暗杀运动。 得亏自己今天没有睡觉的欲望…否则还真有可能会受伤。 今夜发生的事情,很快就被禀报到城中央的家族城堡。 耶鲁已经睡去,不得已他们叫醒了卢瑟。作为爱德华家族的管家,他有理由与责任领导守望堡的治安。 卢瑟再一顿奚落以后,数十道彻查的消息连着发布下去,考虑许久,还是觉得深夜拜访为妙,于是披上一件衣服,急匆匆出门。 但托尼没睡… 他手中握着白瓶子,这里装的是红衣马克给的“荆棘之毒”。一连几天,他都没怎么睡,以至于现在顶着个黑眼圈,像一只时间管理学大师。 他在思量以什么时机动手最佳,思考了五天,依旧在思考。的确,自己平时见到耶鲁的机会少的可怜。 别看爱德华家族城堡人丁不多,可血脉间是十分冷淡,一如家族纹章血色藤。 血色藤是一类极其复杂的生物,他们四周之内决不允许允许有第二条血色藤的存在,他们生产出的种子会由鸟类雕着运往各地,而不是生长在身旁。 一旦发现四周出现其他的血色藤,哪怕的确是自己的种子,那后果也是会被包围起来,断绝养分,最后枯萎而死。 爱德华家族就目前状况很像如此,耶鲁对自己几个儿子根本不上心,平日也是爱见不见。更别说一起吃饭喝酒。 印象里,耶鲁从没有私下里和他的儿子在一起吃过饭。 所以,自己端着一碗酒或是水去寻找耶鲁,被辨别出来的可能性极大… 这个时候,外面走进一名护卫。 “托尼少主,出事了。” 第129章 再次谋划 托尼手指向内侧一勾,将白瓶握住,藏到衣袖之中。 “什么事。”托尼说道。 守卫拱手,“刚刚卢瑟大人深夜离开守望堡,往奥古都斯家族去了。” 托尼眼神一阵犀利,“奥古都斯家族?” 他应该知道老雷加动手了。 “对,我刚刚问过一名值守的人员,奥古都斯家族家中被人偷袭袭杀了。” “伤亡情况呢?”托尼坐起身子。 “刺杀之人全死,奥古都斯家族无人负伤。”守卫回答道。 托尼皱起眉头,这倒是超乎他的意料,“你先退下吧。” 作为一名所图广大的私生子,托尼自然拥有自己的情报系统,可以说,守望堡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了他的视线。 这名守卫就是其中一人。 但很明显这个消息并不是托尼想听到的。 老雷加失败了,意味着华南笙还没死。既然没死,那安迪那里就要尽管动手了。 托尼当下做出决定,明天要去七苦圣堂接着找三位白衣理论理论。顺带着,去找红衣马克谈谈计划细节。 但他突然想起一个细节。 再过几天,就是诺兰的授勋日…… 想到这里,托尼攥着白瓶的手指开始活动起来,这里似乎可以做文章啊… 想了一刻,托尼带着笑意回房间。依旧是那处密室,密室之内赤身的女子,只是此时已经睡着了。 托尼嘴角狞笑一声,脱了衣服,将睡着的女子摇摆醒,开始运动起来。 一道厉声惨叫在室内传出,伴随着还有托尼的狞笑。 …… 翌日,托尼略有疲倦起床,身旁赤身女子已经不见。 女子是一位侍女,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 托尼骑马出门,正好遇见一夜未归的卢瑟。后者总算是把事情处理完毕,脸上写满倦容。 和从商者谈判,自然劳心费神。 “卢瑟叔叔,这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怎么到现在才回来。”托尼故作什么也不知道,问道。 卢瑟摆摆手,似乎难以掩盖自己的虚弱,道:“没什么大事,都解决了。” 托尼轻轻一笑,纵马离开了, 自己也只是装装样子,反正自己早就知道了。 城堡窗口处,依旧有两人站着,赫然是耶鲁和奥利弗。 “你刚刚说昨晚城中有动静。”耶鲁夜里睡的很熟,还是刚刚奥利弗与他所说。 “诺兰那小子被人暗杀。”奥利弗回道。 “怎么,你还特意分出精神去照顾诺兰?”耶鲁有些诧异。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奥利弗直接回道,“我可白天不睡,自然可以感知世间万物。”奥利弗回道。 耶鲁摇头不语,望着骑马远去的托尼,眸子像是一望无际草原,堪不透。 托尼骑马走出守望堡,照例来到老雷加的地下赌场。 既然任务没有完成,那钱自然是要拿走的。那可是一万五银纳尔,这些钱拿去养一只装备精良的小队已经足够了。 老雷加也痛快,大骂着领任务的一种废物杀手同时,将很重的袋子给到托尼。 一万五银纳尔,重的吓人,和一位壮汉重差不多。托尼也搬不动,吩咐老雷加选人直接送到城堡里。 和平常怪罪雷加不同,这次托尼并没有因为暗杀失败的事情对雷加怒骂,反而很淡然,与之前一脸非杀不可的样子截然相反。 托尼不觉得奇怪,反倒是雷加觉得别扭起来。 不过,他也没去细想,日后合作的机会还很多。这一桩确实是栽了,但也有一些好消息,至少前去的三十人都死在了那里。 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就是如此凶险。 老雷加晃晃悠悠又坐下来,他倒不担心自己会暴露。他是中间人不假,但又不是自己出面进行生意,有何可怕? 托尼又一次来到七苦圣堂,这次不是祈祷日,门前无人,圣堂中也静悄悄,好像一个人也没。 但他的到来还是引起门口守门之人注意,两三个侍从跑来为他牵马。 他自己提起衣袍,再一次进入七苦圣堂。 圣堂里面静悄悄坐着几位青衣,他们不懂声色,在盘腿打坐。 托尼没有打扰,直接往后面走去。 依旧是一处小门,托尼轻轻敲门,小声道:“信徒托尼,有要事相商。” 昆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托尼郑重推开门,跨步走进。 里面的小室坐满了四人,无一例外都在修行,这倒是把托尼吓了一跳。 如此近距离观察到他们修行,他还是头一次。 马克并没有睁开眼睛,他双手掐着特殊的手势,似乎在感悟某种东西。 “什么事。”马克说道。 “信徒安排刺杀诺兰的计划失败了。”耶鲁很干脆说道。 “哦?这又是什么计划?”马克好像忘记了华南笙的身份。 昆回道:“是那位有怀灵表的空神传法士。你怎么会失败?” 前半句是说给马克听得,后半句的听者是托尼。 “我高价悬赏刺杀,但是失败了。所以,诺兰这个人,还得麻烦三位白衣主教了。” 安迪说道:“我们跟踪诺兰的人一直在他们家院子门口,并没有消息传回。至于你所说诺兰一事,我们几人在计划一下,他是必须要死的。” 托尼顿了顿,正想要开口,马克的发问声又来了,“你自己的计划执行的如何了?” 托尼点头,“刚刚正想说。这几日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但正因为诺兰没死,我发现了一箭双雕之计。” “一箭双雕?” 诺兰点头,“对,一箭双雕。两天后,就是诺兰的授勋典礼。我打算在他的授勋典礼上动手,在我父亲为他授勋喝酒的同时对酒下毒,这样一杯酒毒杀两人。” “那万一失手呢?”拉里突然说道。 “还有你们四位。”托尼换了一个语气,“当天,耶鲁是一定要死的,诺兰也是。如果毒杀被识破,你们四位主教就趁势出手。” “理由?” “诛杀诺兰,要什么理由?”托尼说道,“失手误伤耶鲁,这是最好的借口。” 安迪道:“可我们以什么身份进入守望堡,爱德华家族可是排外的很。尤其是我们这个身份,根本不会让我们进去。” “观礼。”托尼点头,“我会买通守卫,他们会同意的。再者说,有我带领各位主教,父亲相比也不会说什么。” 四人眉头皱起。 托尼笑道:“大不了来一次林沼地大换血,全部杀了就是。” 小室中鸦雀无声。 第130章 旅人 托尼瞧见四人不可置信的眼光,更加噗嗤一笑。 “各位主教大人是觉得我这话有些唐突了?”托尼出言说道。 即使是红衣马克也被托尼这突如其来的语言打扰了思绪。 “之前怎么就没见你有这般想法?”马克皱眉问道。 托尼哈哈又笑,说道:“这几日我思考很多,放下了心中很多的事情。才会做出如此决断。 既然要夺位,那就贯彻到底!不然就怕根基不稳,人心不齐。 如果人心不齐,那不如杀了算了。” 昆却是点头,“我倒是比较赞同托尼的想法。” 昆就是一个比较激进的人,从之前一意孤行在城中绞杀华南笙就可以看出来。虽然他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但做事是最激进的。 “你若是早些计划,我们也能早些动手,何苦等到现在?”昆倒是有些责罚。 这时拉里却说道:“仅仅凭借我们四人似乎很难抵挡整个守望堡的勋贵势力。这其中还不包括守城的兵力。” “怕什么!”昆倒是直接否决拉里的想法。 很明显就可以看出来两人一个求稳,一个激进。 “你且回去,容我们四人商量商量。”红衣马克说道。 托尼再次鞠躬:“希望大人可以好好考虑,这可是绝佳的一箭双雕的机会。” “放心,我们会考虑的。”马克点头。 托尼再一次行礼之后,退出了这片屋子。他嘴角永远带着笑,适合让人猜不透。 走出七苦圣堂之后,他并没有直接返回城堡。我说往东边驻守的军营中而去。 在那里,他还留了一些后手。 希望用不到吧。托尼在心中暗自感叹。 红衣白衣四人在小室内互相讨论着,在揣测计划的实施可能性。 托尼在如此节骨眼上,提出了这种思路,倒是令他们措手不及。 不是因为思路太大胆,而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另外一种条件下否决过这种思路。 他们代表的可是七苦教…… 仅仅凭这一道身份,他们三人(除去昆)从根源上说就不敢触犯。激怒林沼地大公,导致两相冲突,即使是红衣也背不了这个锅。 克莱恩估计会毫不留情的将他们摁死,给林沼地一个交代。 但眼下的局面,要想尽快拿到国王信印,又要除掉空神传教士,两件火急火燎的大事都要办理,托尼所说的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各位觉得怎么看。”马克沉声道。 “依我之见,信了托尼,将林沼地搅成一窝泥潭。”昆毫不犹豫赞成。 另外两人纷纷摇头,谁也不知道这年岁很大的老头怎么火气依旧如此旺盛,但理智让他们两个稳重下来。 “按照托尼所说,我们务必要计划好。首先我们的主体任务还是国王信印和杀掉华南笙。帮助托尼夺位,这只是附带条件,并不急在一时。” 马克突然伸手摆了摆,“我倒是觉得这个方案可行,克莱恩教主可等不及了。我可以稍稍透露一下,国王信印关乎七苦教未来诸多谋划布局。这玩意儿是越早到手越好。” “那大主教的意思是?”拉里说道。 “按照我的想法,托尼方案可行,但行事必须果决。”马克在脸上突然漾起一股决然,“当天出场之人全部斩杀,不留一个活口。让我们的信徒上街守着,见到权贵格杀勿论。然要闹就闹的动静大一点,但我们要注意隐藏。” 拉里还是想拒绝一下,按照如此计划行事,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 还没等他开口,马克拒绝:“我意已决,都不用再说了。” 三位白衣也不再多说什么。 …… 时间又过了两天,明天就是授勋典礼了。在这一天傍晚,守望堡的西门外又来了一队人。 此人身骑白马,看似风光无限,却掩藏不住满脸的疲倦。胡茬满脸到处都是,头发更是长的不得,身上的皮甲也破破烂烂。 男子双眼却十分精明,虽是污垢满身,却掩盖不了身上散发出的贵族气息。从侧面细细看去,他的脸型有点像耶鲁。 骑着的白马其实说不上是白马,马匹削瘦无比,隐隐可见身上的肋骨。一身白色的皮毛有些发黑,部分地方还渗透出血迹。 男子并不是一个人,身后还跟着一位全身笼罩在黑幕布中的人,从后面人的一举一动来看,是一个女人。 只是头戴黑色幕布,看不清容颜。 男子坐在马上看着这座城堡,缓缓叹了口气,正想要骑马进城,却意外发现守城门的人。 于是他轻骑白马,向那人走了过去。 “尤金,还记得我吗。”坐在白马克的男子高高和守城之人打招呼。 那位被称作尤金的守卫一个活楞,几乎没有反应过来。自从他坐上了队长的位置,已经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姓名。 一来是他不让别人喊,觉得会掉价。二来,身份高于他的统领根本记不住他的名字。 一来二去,无父无母无亲人的他也就很少再听到自己的本名了。 “你是?”尤金盯着眼前这位人,似乎没有认出来。 坐在马上的男子伸手撩拨一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一道稍稍干净的额头,将整张脸的形状露了出来。 尤金见到后,整张脸都发生了变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也经得合不拢。 “二…二…”尤金仿佛见到了鬼。 坐在马上的人制止了他,朝着他说道:“嘘!” 尤金想起很多往事,连声点头答应。 然后牵起他的马匹就往城中走,男子也乐意,身后跟着的黑袍女士坐在马上也跟着进来。 他们选了一处颇为隐秘的地方,尤金率先说道:“塞纳公子!你竟然!” 眼前之人正是耶鲁的二儿子-塞纳! “是的,我没死。”尤金疲倦的脸上露出笑容,“这些年怎么样?” 尤金感叹不已的同时,将十年来发生了大事小事一五一十讲给了他听。身后女子一语不发,默默跟着。 尤金从小就是被捡来的,无父无母的她被寄养在守望堡,从小和塞纳一起长大。 儿时的玩伴在十年前的动荡中彻底没了音讯,一人远走他乡生死未知。另外一人则成了一名守卫,之所以不让别人叫他的名字,也是为了规避从小认识塞纳的风险。 说着说着,尤金竟然留下几滴眼泪。 第131章 事变(上) “哈哈,哭什么。”塞纳笑道,他猛的拍拍尤金的肩膀,站起身来。 “塞纳公子,您这次回来想要做些什么大事吗。”尤金迟疑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塞纳眼角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忧郁,依旧笑呵呵道:“就是在外漂泊久了想家了,回来看看。” 尤金摸摸脑袋,“既然是回家看看,那为什么让我别出声。你这是在躲着谁吗?” 塞纳冷哼一声:“我堂堂守望堡二公子,还用躲着谁吗?” 尤金嘿嘿一笑,他明白了,也便不再发问。 两人静默,过了好久,尤金注意到他身后跟着女子,用了一个比较隐晦的眼神,小心开口说道:“二公子,那人是谁呀?” 话音未落,身后黑袍女子竟然几个闪身变换到尤金身后,从黑袍中摸出一把匕首,抵在尤金的后背死穴处。 这期间所经历的时间不到一个呼吸。 塞纳出声:“别,不要伤他性命。他只是我的好友,自己人。” 黑胖女子收掉匕首,一道压低嗓子深沉声传来:“莫要多管我之闲事。” 尤金也像是遇到鬼一样,浑身颤抖鸡皮疙瘩满身。那股刺痛感不会错,如果匕首再进一分,大概他也会死。 可自己只不过是问到她的身份,并没有做其他事情,她为什么要如此杀人? “好的。”就算是百般不解,尤金还是连声回答道。 塞纳稍稍松了口气,继续说道:“身上有银纳尔吗,先借我一点。” 尤金二话没说,取出身上的一个小袋子,直接递给塞纳。 塞纳掂了掂小袋子,大致感受到小袋子中银纳尔的数量,估摸着有二十之数。 “这一路奔波辛苦,多谢你信息的告知,待我洗漱打扮一番,明日便去面见父亲。”塞纳点头示意。 他这一路可谓是奔波辛苦,几乎是一年前启程,跨越了山和大海。从拉索维尔出发,经历了诸多磨难,终于抵达了守望堡。中间死了很多随从,出发时的财富几乎被洗劫一空。 大半年前他在港口之时,曾经写过一封信,交由渡鸽送至守望堡。 也不知道耶鲁到底收没收到。想到这里,塞纳也无奈。 刚刚尤金将明天的事情告诉了塞纳,他心中也有了些数。 塞纳之所以不趁着晚上直接回到守望堡,自然有他的道理。一来自己身体确实疲惫不堪,回到城堡中,免不了又是一顿勾心斗角,实在是很累。二来,他也想以最光华的面貌去面面见十年未见到的父亲。 “也好,二公子那就先请。”尤金没有丝毫怨言,依旧对塞纳保持恭敬。 塞纳点头,率先离去。 黑袍女子在后面跟着,两人会着人流消失在街道。 尤金摇摇头,心中念道:守望堡又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了。 他很快就回去了,有人问他消息,他也不回。 …… 一夜无事,各自都在忙各自的事情。心中有鬼的也在今天晚上遇见了鬼,心中无鬼的自然睡得安稳。 华南笙是心中无鬼,在收拾好之后,他便安然进入梦乡。 明天再拒绝授勋仪式之后,他就会安然启程,前往学宫。他不介意拥有虚名,但如果想用虚名把他框住,那必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天明,就有守望堡的司礼官前来,今天是授勋仪式。身为贵族,必要的礼节是少不了的。守望堡派他们前来,也是希望华南笙在整场仪式中不会出丑。 华南笙被一群人围住,被打扮的十分华贵,颇有一股成功人士的气息。 在司礼官强烈要求下,华南笙换上了林沼地特有的贵族服饰。但是最后他还是选择拒绝,觉得平平淡淡为好。 司礼官很不理解,但他并没有做过多解释。 于是在一众人的簇拥下,华南笙就出了门。 这是七天以来第一次出门,刚出门,就迎来了四处暗中不少的目光。而他远远地看见了丹妮,后者此时面色憔悴不少。估计这几日都在门口等着,想与华南笙做进一步的交流。 只是丹妮并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在奥古都斯家族面前,她也不敢乱闯。几次的登门拜访都被华南笙很果断的拒绝。 她不理解的同时,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原因。 此时的守望堡已经做好了准备,授勋仪式并不多见,一年下来,不过只有比武大会场上获胜者才有资格得到这种仪式。 而在寻常和平年间,断然不会有任何授勋的机会。 乱世出英雄,这句话放在这里一点也不为过。 城中不少勋贵都来了,他们在贵族的位置上摸爬滚打多年,自然凝聚成了一股绳子。他们几乎都是骑士家族,有了世袭的权利之后,渐渐的在守望堡定居下来。 张灯结彩,上好的肉类瓜果鲜蔬都已经准备好,只等授勋仪式结束之后,就可大快朵颐。 此时,也有两方人马在向守望堡移动。一方只有两人,另外一方有四人。 塞纳今天起的倒是很早,经过昨天晚上的一顿收拾之后,现在的他仿佛换了一个人。 最后当初经历了几个月奔波的华南笙如出一辙,整个人的气质变得更高贵,行动举止之间散发着贵族的气息。 他的身后跟着黑袍女子。 另外一边则是四位七苦传教士,按照计划,托尼会安排他们前去观礼。其实这个时间点会卡在那里,所以四人走起路来并不快。 他们并不能和普通勋贵一样,经历整场授勋仪式,只是在过程中可以突入其中。 如果现在他们就去往守望堡,下场只有一个,会被无情的赶出来。 此时耶鲁和奥利弗也已准备妥当,对他们来说就是经过一个过场,一场仪式罢了。面子做足,就是爱德华家族荣光显示的时候。 “我闻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奥利弗手中权杖冒出绿光,凝眉深锁,“这一场授勋仪式恐怕没那么简单。” 耶鲁依旧是一张死人脸,过了多久都没有情绪变化,“你跟在我旁边,怎么还会有问题呢?” 奥利弗突然心血来潮,手中权杖绽放绿光,他闭目坐下,似乎在占卜。 过了一会儿,他竟吐出口血来。 耶鲁问道:“怎么了?” “没事。”奥利弗摇摇头,神色却变得有些萎靡,“这场仪式变数会很大,我看不透。” 耶鲁挑眉。 第132章 事变(中) 奥利弗的奇怪表现惹得耶鲁一阵匪夷所思,但也让他变得谨慎起来,奥利弗都说会有变数,那授勋仪式必然是有特殊的地方,值得让人注意。 他还是留了一个心眼。 “海兰!”耶鲁出声喊道,应声从门外走进一命披甲护卫。 “大公,有何吩咐。”海兰算是耶鲁的贴身侍卫。 “去将受封骑士们全部调来,安排在守望堡四周。另外从守城士兵中抽调五百人,保护好整个守望堡。” “是。”海兰应声出去,他还是很听从耶鲁命令的。 这个时候,奥利弗不经意间摇摇头,但终究没有出声提醒。 耶鲁再一次整理好衣袍,回身从窗口看向外面,被一众人簇拥着的华南笙,已经骑着白马进入城堡,仪式很快就要开始了。 如此仪式他本人经历了至少二十多年,本杰明、瑞肯等等这些受封骑士大部分都是从比武大会选拔上来,被授予了骑士的身份。子承父业,直接继承骑士的勋贵还是比较少的。世袭制的继承在守望堡中还是比较少的。 耶鲁抬头走下楼,去准备授勋仪式。 授勋仪式并不复杂,也并不长久。按照惯例先由耶鲁说一段,然后受封者上前单膝跪地,由领主大人赐予骑士之剑和象征贵族身份的信印,接着是由受封者敬酒,耶鲁喝接过喝下之后,这样第一阶段就算完成了。 第二段也很简单,就是受封者的表演,由后者拿着赐予的剑,单手拄剑单膝跪地,对领主发誓,愿做领主手里之剑。然后,在一众围观的勋贵的掌声之中,领主与受封骑士走过地上铺就的红毯,结束仪式。 仪式很简单,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部分。 在仪式正式开始之时,还有一个较长的准备时间。华南笙此时已经进入城堡大厅,四处张望之下,他发现城堡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四周插满鲜花,地上铺着红地毯,显得倒是很光鲜。 大厅内已经是很多人了,绝大多数都是勋贵,照例他们与华南笙打招呼、互相问候。毕竟在理论上以后就是一个勋贵集体,自然是得互相帮助。 华南笙出于礼节,互相点头,犹如一架机器。 在忙完之后,他开始寻找耶鲁和托尼,但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人影,反倒是看见了耶鲁的大儿子杰克,大儿子穿着亮丽光线,时不时也会和华南笙笑一笑。已经结婚的大儿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孩子约莫四五岁,正是最懵懂的年纪。 他的妻子带着孩子在一旁安静坐着,颇有贵族之气。这也是华南笙第一次在城堡之中见到身份高贵的女人,不由的他多看了几眼。身旁的杰克也投来善意的眼光。 城堡三天宴会,华南笙也认识到耶鲁大儿子。三天时间,华南笙大致看清大儿子这个人,他对大儿子的印象还不错。杰克是个温顺,没什么心机,很耿直的男人。虽然华南笙与他第一眼相见并没有得到他的好感,甚至觉得此人莫名其妙。 但现在想想也算是真性情的流露吧,有一句说一句,坦诚待人,没什么暗地里的心机。 华南笙点头示意之后,便站到指定的地方,静静思索起来。 等会他要拒绝,但会以什么样的方式他还在考虑之中。突然,他贴身靠着的怀灵表绽放出一股无法言说的热量,一股灼烧感传来。华南笙被刺激到,差点一屁股坐下来,他有些无法理解为何在这个时候怀灵表会有变化。 但灼热感很快就退去,华南笙四周什么也没发生,如此怪像倒是让他更加生疑,实在是琢磨不透。 只是怀灵表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发现变化,华南笙心中多了几丝警觉,对四周的环境不免上心了些。 随着勋贵越聚越多,大厅人中也变得越来越多,华南笙估摸着授勋仪式就在一刻钟之内就要开始了,不由的坐正身子。 …… 此时,在通往城中的一条主干道上,塞纳一步一步在朝着城堡步行,身后几步之后跟着黑袍蒙面女子。 塞纳估计自己回来的消息只有耶鲁一人知道,而且也有极大的概率是不知道他回来的消息。他从拉索维尔出发,经历茫茫大海之后就在望沙堡上岸。他用所有积蓄换了一只渡鸽,将它释放。然后就在望沙堡逗留下来,赚些钱财。 这横跨的时间大概也有大半年,而且他在信中所用语言极其隐晦,并不是广泛流传的通俗语,全守望堡只有耶鲁懂这些意思。语言的来历也极其神秘,他只知道是某天梦中,自然而然他就懂了。 至于后面的那名女子,他一想到她的手段就浑身发麻,但自己救了她的命。她答应帮自己杀三人,然后就此了却一切因果。 一路上,他已经使用女子两次,只剩下一次机会。第一次是渡过魔鬼深林中时,遇见了林中女巫,无奈之下,只得杀。第二次,是在渡过古桑河之时,遇见一个魔鬼船家,船家将船行驶到大河中心,用刀胁迫众人,在夺得所有财物之后,就逼迫他们跳水。不得已的情况之下,塞纳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让女子动手。 除此以外,他只知道女子性格沉默,不爱说话,两人虽是同行一路,却没有产生一丝情愫。在救起她之时,塞纳瞥见过她的一脸容貌之后,女子就将自己蒙在黑色幕布之中,再没有露出头来。 在见识过女子神秘身手之后,塞纳不止一次想留下女子,但始终没有问出口,但一想到今天就会将第三次机会用完。他迟疑之后,头向后侧歪,出声问道:“你今天之后,打算去哪里?” 隐藏在黑色头纱之后的女子,微微一愣,冷冰冰说道:“四处流浪,四海为家。” “要不然就留下来吧,我会给你最好的待遇,最高的名分,最伟大的荣誉。” “不需要。”女子摇头,“我跟着你只是为了报恩,三条人命算是给你的报答。至少可以保证你不死。” 塞纳微微叹气,这倒是有些可惜了。 若真能将女子留在身边,等同于身边多了一个强大战力,对日后在守望堡的行动也算是一个巨大的帮助。 既然无缘,也罢。等要了托尼的脑袋之后,自己为她送行,以表示谢意。女子很美,他也动了些念头。女子容貌实在是令人诧异,过目不忘。 塞纳叹了口气,黑袍女子仍然无动于衷。 ****** 此时四位主教士由城北出发,一路往中间而来,已经看见城堡的全貌。行走一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传播信仰的机会。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行走之路后,泥水浇筑的青石板上冒出株株鲜花。 四人身后是一片花海,当然持续时间并不是很长,约莫五个呼吸之后,鲜花就慢慢消失,如此异象自然引起来来往往人流的注意。不少七苦信徒跪地参拜,口诵七苦神的大名。 而如此一幕也造成不少信仰不坚定一辈的瞩目,他们心中升起一阵阵不信任自己信奉之神的想法。 看似绚丽、花里胡哨的行事之法,却在一定程度上极大的推动了七苦信仰传播,也许不会增加七苦信徒的数量。但是在一定程度上,人们会在心中埋下七苦信仰的种子,这一幕会埋在他们心中,成为他们心中一颗随时可以萌发的种子。 就这样,三位白衣一位红衣走到城堡之前,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几乎没有勋贵在赶往城堡了。 法林迪亚的传统是永不迟到,这一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一样。 而托尼此时正守在城堡大门的入口处,装作迎接各方来宾的意思,但实际上实在等待四位七苦主教的到来。 当视线中出现四位主教的身影之后,托尼松了一口气。手上捏紧的拳头也送开了,竟是光明正大迎了上去。 “四位主教日安。”托尼行礼。 “免礼。”红衣马克伸手抚摸过托尼的脑壳,轻声问道:“你有把握吗?” “放心吧,值守之人我已经安排好了。他们也是七苦信徒,进入城堡不是问题,但我们需要在门前等待片刻。等我父亲饮下那杯酒后,我们才可以进入。”托尼回道。 “我们在外面等候?”马克凝眉,“不会被发现吗?” “没事,守望堡的人所有勋贵都会进入大厅观礼,我们在外面不会有危险。”托尼点头,“只是四位大人有无隐身之法,我父亲早上不知为何,加重了来回巡逻的兵力,将所有册封骑士全部调来守卫城堡。” 四人面面相觑,托尼这个消息有些突兀,突然加重了兵力。 “没事,我们有隐匿之法。我在乎的是你有没有把握。”马克皱眉瞪着托尼,问道。 “放心,我有把握。早晨的时候,我已经将一杯‘荆棘之毒’都溶于酒中。后面他们准备的都将是毒酒。只要他们二人开口喝下酒,那他们必死无疑。”托尼信誓旦旦说道。 拉里这时身躯颤抖,重心不稳,面色不好,他开口,“我刚刚心头一颤,你们有这样的感觉吗?” “嗯?”马克不解。 另外两人纷纷摇头,“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感觉今天会有些凶险,会有些危险。”拉里道,见到他们三人还是迟疑,他接着说道:“我修行的角度是‘占卜’,所兼修的是‘卜算之术’。” 另外三人缓缓点头,马克摆摆手,说道:“没事,今天我们一定要拿到这玩意。就算覆灭了整个爱德华家族也在所不惜。国王信印必须到手,诺兰也必须死!” “没事,你先回。我们会在城堡四周施展隐匿之术,只是持续时间不会很长,约莫半个小时。”马克道。 “半个小时足够了。”托尼点头,“那就见我举动行事。” “好。”红衣点头,然后无名指上戒指再次流动光华,一股玄奇伟力包裹住这里三人,从原地直接消失。 托尼不由羡慕这神奇力量,却是可望不可即,实在是令他挠痒。一阵恍惚过后,他正正衣冠,目光露出坚定之色,抬脚往大厅走去。 这一去是要杀人的! 此时,大厅之中,耶鲁已经开始对着一种勋贵开始说话了。这是一种传统,也是一种仪式,说话内容也是定式,无非是歌功颂德,然后是一顿成就加上爱德华家族荣光一类。一套词,他已经讲了数十年都没换过。 不然为什么说是仪式,而不是大会。都是流程,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走下来就完成这次仪式。 然后身在后方一处小室之中的奥利弗此时睁开眼睛,他感受到四股不弱的气息在大厅周围游荡,以他的身份,很明显就看出是七苦的人。同时,他手中权杖释放绿光,绿光无形似有形,沿着墙壁往大厅探查过去。 七苦为什么会来此?似乎还是隐匿身形,难道要搞事情? 奥利弗不敢大意,他要保护好耶鲁,这是他的承诺。绿光蔓延开来,只是为了更好的庇护,而不会主动出手。 此时,耶鲁就快说完。眼看着就要进入下一步,由耶鲁授予诺兰骑士之剑。但这一过程中似乎没有任何不妥当。加入到勋贵的诺兰表现并无可疑之处。 奥利弗接着绿光将勋贵之中全部探查一二,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利于本次活动之人。那为何大厅之外会有四位七苦主教大小之人? “下面请耶鲁·爱德华大公为信任骑士诺兰·奥古都斯授予骑士之剑!”卢瑟的声音在大厅响起,四周跟着响起一阵鼓掌声。 几乎在同时,塞纳和黑袍女子出现在西边的街道之上,他们一大早起床,迈步走过半个守望堡终于来到守望堡面前,过程很艰辛。 这时,黑袍女子整个人都不对起来,覆在面罩之下的俏脸竟是微微发颤起来。 “怎么了?”塞纳刚巧回头,意外问道。 “那里很危险,最好不要去。”黑袍女子语气中多了一丝慌乱。 “嗯?”塞纳不解? “七苦教之人在大厅四周。有四人,他们极强。”女子开口,语气恢复平静。 “什么??” 第133章 事变(下) 隐藏在黑色幕布之下的女子再次平静回答塞纳:“他们是七苦教的人,不会错的,其中一个气息格外强大,危险重重。” “你打得过吗?”塞纳恢复平静,开口问道。 “名额只剩下一个了。”黑袍女子很冷清回道。 塞纳被一语堵住,没什么话要说了。 “所以,我建议可以先观望一下。人并不急于一时杀,听你说过,当年出走拉索维尔。可是有七苦的一大原因。躲了十年,再次回来要是还栽在同一个地方,那可就不舒服了。” 塞纳缓缓点头,黑袍女子说的不错,要是在同一个地方再跌一次,那他这个守望堡的二公子可就丑大了。这十年的生不如死,命运多舛可以说是七苦一手造成的。 这次鼓足勇气回守望堡,他就有和七苦教动手的意图。 “行,我们走慢些,观察一下再说。”塞纳点头。 ****** 站在人群中的托尼再次捏紧拳头,下一步就是授予骑士之剑了,再然后就是饮酒的环节。 所喝之酒是守望堡的特供,爱德华家族的佳酿。一大早,托尼就前往准备之地,将即将启用的一罐酒中下了毒。他亲眼见到侍女一类将酒倒入酒杯,摆在金所制作的托盘之上。 全部见到后,他才安心退出准备间。所以在授予骑士之剑之后,就是整个计划的开始。 对于自己的父亲,托尼在心理上还是感到罪恶的。但十年之前,他就已经对付过一次,这一次说对付就对付,对感觉的把握远远在十年之前那次。 可毕竟是自己亲生父亲,他紧张啊…… 在一片掌声之中,耶鲁拿起了一柄被剑鞘包裹完好的骑士之剑,这就是今天要赐予华南笙的骑士之剑。 但就在这时,被推到前列的华南笙突然走出勋贵人群面前,而此时耶鲁刚接过剑。如此行为,勋贵们看在眼中纷纷停下掌声,走些议论起来,这诺兰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虽然这些勋贵们没什么实权,但他们对礼法看的更加重。华南笙的行为在他们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失礼行为。 托尼眼神微眯起来,如此关键时刻,任何的出格举动,都会让他紧张起来。这华南笙有想要搞什么鬼? 华南笙没去在乎勋贵们的议论,他转过身来,先是一鞠躬,然后朗声说道:“各位贵族大人,各位勋贵大人。尊敬的耶鲁大公,卢瑟爵士,小人诺兰今日有些话想要说。” 华南笙伸手示意各位吵闹爵士安静,他随后清清嗓子,道:“我拒绝接受守望堡的册封骑士爵位。” 此言一出,在座之人满是哗然,满脸写着不可置信,议论声更是高过之前的对他无礼一事的声讨。 华南笙也让耶鲁手上一颤,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拒绝守望堡的册封骑士爵位。疑惑的同时他也产生更多的好奇。 这位一出现,自己就不喜欢差点闹出矛盾的年轻人竟是给了他多次意外。甚至在奥利弗的眼中,还让自己与此子打好关系,如今又是拒绝他的爵位。 没等他开口询问,华南笙自己解释道:“我会和大家解释理由,请大家莫要意外,这也是我深思熟虑的结果。” 不料这个时候,很违和的一道人声响起,众人纷纷回头望去,正是托尼。 “你当守望堡是亚南吗?所赐爵位可随意拒绝?” 此时的托尼内心升腾起火气,华南笙的意外行为让他措手不及,如果真得被他拒绝。那后面的仪式自然会被强制终止,那他的盘算将会再次落空。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地方,更何况外面还有四位主教,他根本无法交代! 华南笙此时却轻轻一笑,眼神直勾勾盯着托尼,回道:“而你又有什么资格代替守望堡呢?托尼·雪诺私生子!” 这是公然挑衅啊!勋贵没有了言语,再怎么说,耶鲁还在场呢,这诺兰也太莽了。 托尼闻言,面色也变了,大怒。 华南笙扭过头去朝着面色同样青紫的耶鲁,耶鲁现在的心情也很不好。本来的好奇被华南笙一语冲击,荡然无存。 当然,华南笙说的没错。私生子是没资格代表父亲家族的,毕竟托尼·雪诺这四个字中可没有爱德华。 “对不起,耶鲁大公。您的私生子着实无礼,您还没有发话,一介没有身份的私生子又有什么权利打断我呢?再怎么说,我也是奥古都斯的少主,地位可是等同于您的大儿子杰克。”华南笙恭敬说道。 拿着剑的耶鲁勉强开口,“托尼,闭嘴。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而你,诺兰,拒绝守望堡的爵位,总要给我一个解释。” 就在刚刚耶鲁想到了奥利弗的言语,并没有与诺兰撕破脸皮。 “好,问题也在这里。我毕竟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奥古都斯家族的大名虽然没有爱德华家族名声那般响亮,但放在亚南、拉索维尔、法林迪亚也算小有名气,而我也是少主又怎么能接受您的受封呢?受封骑士也意味着要效忠爱德华家族,确实对我来说,责任有些重了。 第二点,我今后也不会一直在守望堡待着,游历天下才是我的想法。 综合来看,这受封骑士爵位我不接受。” 华南笙一下说出两点很关键的理由,在场众人再次议论起来,其实论真正的社会地位来说,他们根本比不上华南笙。奥古都斯家族的荣光其实被华南笙说小了,能跨过三个大陆都有知名度的家族,又怎会是小家族呢? 虽然是个历代从商家族,但实力仍然不容小觑。 耶鲁手中拿着的骑士之剑在停留片刻之后,又放了下来,“你说的在理。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又怎会甘心侍奉我爱德华家族,行。今日之事,就遍听你的吧。不过,你既然放弃受封骑士爵位,那相对应的比武大会赢得的两座庄园也会收归爱德华家族所有。” 华南笙自然料到这般结局,又再次行大礼,“多谢大公成全,既然在座诸位勋贵大人都是守望堡的,我便做主,奥古都斯的店铺从今日开始就打对半折,以极低的价格为这位大人开放。” 众人纷纷点头。 这一场受封仪式还没正式开始,就将要结束,现场有了华南笙的承诺,也变得热闹起来。奥古都斯家族出品之物,部分时候可以等同银纳尔进行交易,早已经深入人心。 华南笙一语,倒是兴起不少人购买的欲望。当然,这事,他也和罗德商量过了。 耶鲁这时候凑了过来,面上还是摆着一张老脸,沟壑纵横,如同被钉耙犁过之地一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守望堡?” 华南笙诧异,大公竟然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这倒是超出意外。 “吃过午饭便走。”华南笙回道。 “刚刚怎么指着我儿一顿说教,我的颜面很难看。”耶鲁说道。 华南笙眼神闪过一丝异样,道:“两天前的暗杀大公相必是知道的,敢问凶手查出来了吗?” 耶鲁沉默不语。 “我个人怀疑是托尼指示人去暗杀,所以自然要针对一番。毕竟之后,我也会走了,这辈子也再无机会见面。如此行为只是了却自己一番怒气罢了。” “只是因为托尼借着你的随从要挟你?所以,你就产生怀疑?”耶鲁显然不懂。 “不光是这一点,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托尼是…” 华南笙话音未落,城堡大厅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面前闪过一丝洁白。白光之中站着一道人影,正是托尼! “伟大的七苦神!享用信徒托尼带给你的祭品吧!”托尼此时状若魔怔。 在看到自己的父亲让自己闭嘴,也彻底结束授勋仪式,他意识到计划已经失败了,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赌了! “请四位主教杀光他们!”托尼嘶吼着,彻底失了心智! 坐在后面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奥利弗动了,他冷冽着脸走向大堂。 此时大厅的门口,一人的托尼身旁渐渐多了四人。 三位白衣,一位红衣! “早知道还是要出手,就直接杀过来就是了。”昆朗声大笑。 马克阴沉着脸,这确实是绝佳的机会,但今天过后,整个林沼地势必会和七苦教开战,两地将会掀起战争! 从常理来说,他们并不该现身,计划失败在想另外的计划就好了,无非是少了托尼这个信徒。但是!昆一个愤慨,直接冲了下来,没有办法,他们只能跟着。开战就开战吧,打就是了! “你们中二人去杀诺兰,另外一人堵住退路,我解决掉这里所有人。一个都不能放跑!”马克吩咐道。 “是!” 卢瑟见状忙喊道,“来人呐!骑士们何在!” 见到事态不对,早晨海兰调来的所有骑士们都已经抽剑赶来,严阵以待。华南笙粗略一扫,见到不少熟人。 托尼这次操作,华南笙很懵,真的很懵。突然出现的三位白衣和一位红衣让他感到危险重重。话还没说玩的他,紧紧靠上腰间的怀灵表,随时准备出击。 “大主教!你这是做什么!”耶鲁凝眸,本就皱纹遍布的脸上瞬间如同扭曲的树根,狰狞而恐怖。 “杀你!”马克不再废话,手中无名指的戒指散发光芒,径直冲杀过来。 于此同时,另外两位白衣也跟着过来。恰巧,两人站在一块,在他们眼中三人都是冲着他们而来的,这让两人又惊又闹。 位于大厅中的寻常勋贵们已经乱成一团,门口还剩一位拉里在守着,他们根本不敢去往,而大厅城堡的内门不断有骑士护卫而来,堵住他们逃跑的通道。 拉里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既然出手,就没有不出全力的可能。无名指戒指散发光芒,一道极其柔和的绿光闪过,凭空冒出诸多藤蔓,藤蔓盘踞,沿着门框而去。将整个门框堵住,不露一丝光线。 华南笙没有犹豫,立刻转身,拿起受封的骑士之剑,盯着直奔而来的三人。嘴上接着说道:“大公,还有一个怀疑托尼的原因就是,他是七苦信徒…” 下一秒,他默念: “空神!” “空神之伟!” 一瞬间,华南笙在身上施加两个空神特质,金光施加自己身体。虽然耶鲁不可见,但也感受到身旁华南笙气势。 马克眼神都直了,在他眼中,华南笙全身冒着金光,“还真是空神传法士,你死定了。” 下一刻,马克手中浮现诸多荆棘之钉,各个冒这暗绿色的光,椎体一般打向面前和身下诸多人。 荆棘之钉很长、很细。 此时千钧一发。 也就在这时,一道绿光席卷而来,如同幕布,瞬间盖住诸多荆棘之钉。 “深林女神面前妄动草木之力,班门弄斧!”奥利弗的声音传来,他终于出现在门前,手中权杖散发绿光,笼罩着大厅。 被覆盖住的荆棘之钉突然晃晃悠悠,仿佛失去控制。施展术法的马克面色一变,本是该打向华南笙、耶鲁以及诸多勋贵的荆棘之钉失去掌握感。荆棘之钉逐渐摇晃,上下沉浮,有不少失去方向。头该朝着前方的现在朝向上方。 “消融,瓦解。”随着奥利弗话语,荆棘之钉纷纷消融,小臂粗的荆棘之钉一如之前托扶马克腾身而起的巨大藤蔓消融一般,慢慢瓦解。 马克终于见到奥利弗本人了,他惊声道:“是你!” 之前托扶自己升空的藤蔓意外被瓦解,他一直找不到原因,现在终于是找到了,但此人他明显不认识。 “你是何人?”马克面色不定,一时间也停止移动,微微悬浮在空中。隐隐可见,地上升起一道藤蔓,试图托着他。 “七苦的小走狗,我是深林女神的传法士。”奥利弗说着身躯急剧变小,恢复之前‘侏儒’的形态。 “深林女神?”轮到马克面色不定了。 场上一时间竟然形成一幅非静止的画面。 此时,身在外面的黑袍女子面色大变。就在华南笙动用怀灵表的一瞬间,女子就不对劲了。 她身形不由加速起来,就要往大厅中冲去。 第134章 终相见 大厅之中,马克既是惊讶也是疑惑。深林女神的传法士?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在大多数七苦传教士的眼中,从成为传法士的那一天起,只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类传法者,一类是他们本身,另外一类就是空神的传法士。 两者互为死敌,至于其他教派,从来都是徒有虚名,并没有完全拥有过传法士。 但面前的奥利弗,变身成侏儒的形象,似乎在让马克的认知啪啪被打脸。这实在是超出他的预计范围了。 “七苦教派素日里作恶多端,今日还当真送上门来。这么些年在林沼地的领地上大肆传播信仰。深林女神早已怒火冲霄,耶鲁小娃娃,就等你一句话了!杀还是不杀!”奥利弗并没有着急动手。 在他眼中,这四人已经是死人。自己则是让他们在耶鲁面前多活片刻罢了。 耶鲁此时已经被刚刚突如其来的荆棘之刺吓坏了,本就阴沉的脸上此时像是黑了线一般,他很不爽。 “杀!传我大公之令,今日起林沼地将不再有七苦任何信仰!所有信徒、传教士皆杀!”耶鲁犹如一只病虎,即使年迈,威能却依然不减当年! 马克终究还是反应过来,冷哼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耶鲁大公,你怀中的国王信印可还在?好好珍惜吧。一会,就再也见不到了。” “好!耶鲁小娃娃,这算是他们自己送上门来的把柄。哈哈,那我今日就净化这林沼地。”奥利弗听见耶鲁低吼的咆哮,自己确实乐呵。 他是侏儒的形态,这种状态下发出笑声,桀桀声宛若幽罗。 “深林女神的信徒们,跪下接受来自神的赐予吧!”奥利弗缓缓念道,手中的权杖突然离手而出,悬浮在自己身前,一股无法言说的神力轰然降临。这柄权杖在此刻仿佛成了一把钥匙。成为沟通深林女神与信徒桥梁。 神力从莫名虚空中降临,无比浩瀚,无比伟岸。其势不可挡,其量不可测。整个守望堡皆在其范围之内,神力汇聚,形成一道偌大人影。 守望堡所有的深林女神信徒,包括城堡之中慌乱的勋贵集团,甚至是刚刚发狠话的耶鲁,他的大儿子一种所有人在内,突然一起跪下。 他们置身在神力的海洋之中,面色极其安详。 “这是深林女神赐予你们的福分。都闭上眼睛吧,抬头看向天上,深林女神在召唤。”奥利弗接着说道似乎在施法。 此一句话一处,整片守望堡的深林女神信徒纷纷闭上眼睛,仰头观望。那片突然降临的浩瀚神力在酝酿,此刻风起云涌,守望堡的天空像是被洗礼,呈现出一片湛蓝之色。 一道人影就在这里形成了,这是一个女人面相。和大部分林间忙碌的女人一样,双目微眯,嘴角挂着微笑,当然如此虚影只有深林女神信徒可见。虚影给所有信徒带去了安详,带去平静。 一时间,诵念深林女神的名声更多。奥利弗胸前悬浮的权杖更加碧绿,更加翠色。 马克和身形渐渐止住的白衣面色凝重的望着奥利弗,他们刚刚感受到磅礴的深林女神信仰之力,面前的权杖给了他们极大的压力。 在场中的人,目前还有行动能力的就只有几位信仰他神的护卫、托尼、还有拿着骑士之剑的华南笙。 “怎么办?”安迪面色不好,出声问道。 “先杀耶鲁,我去牵制住奥利弗。”马克面对异象,沉声道,“夺得国王信印之后,迅速撤离。” “拉里,将封闭的门打开。不能得手,我们必须马上撤离。”马克接着说道,“发信号,让青衣们出动,摧毁城市。” 马克话还没说完,被拉里用藤蔓封住的门突然发出一阵脆响。 砰!砰!砰! 连续三道响声响起,藤蔓被封住的门开始碎裂,隐隐有龟裂的意思。 “怎么回事?”拉里也不知道,这并不是他主动撤去术法,是外面有人在轰击大门。 马克沉声道:“不去管他,我们先杀人。” 说完,手中戒指再次释放光芒,目标正是胸前悬浮权杖的奥利弗。刚刚知道此人很难缠,他依旧无所畏惧的冲上去。 昆也朝着正发楞的华南笙杀去,而安迪则在空中默默念咒语,这些年做的准备得释放出来了。 一切都在进行中。 在安迪默念咒语之后,守望堡城北,七苦圣堂的一旁一处小矮石头屋子突然就塌陷下去。六名青衣也在塌陷的灰尘中显露出真身。 他们相互作揖,手中的戒指此刻在飞速的旋转,飞速的释放无法言说的七苦信仰之力。 而在废墟底下缓缓出现一条地缝,一双双猩红的眼神在略显黑暗的环境中显露出来,随着青衣的召唤,他们逐渐走出地面。 这是一队被豢养在地上的苦骑士军团! 他们一如华南笙在解救哈佛时所见的苦骑士,关头,满身刻着纹路,身上是不知名的铠甲。对于青衣的命令是完全服从,而在他们身旁还隐藏着三位人士,他们装扮与苦骑士不尽相同,区别很大的是眼神。他们的眼神中并没有猩红,是正常的瞳仁,一双蓝色,一双绿色,还有一双灰色。 他们则是‘伪装者’。 “用你们的实力洗刷这座城!让我们成为七苦神的祭品!阻挡你们脚步的人都得死去!”六名青衣中有一人说道。 他随后举起了自己的戒指,所以的苦骑士都跺了跺脚步,最后踏着废墟灰尘,他们走出缝隙。 苦骑士人数有五十人,伪装者有三人。在青衣们的指挥下,他们出来之后,就往一处奔袭。 六位青衣相视一眼,再次出击,他们能驱动的实力可不止五十苦骑士! 他们四散而去,在半分钟之后,城中的六处之地响起呐喊声,烧杀抢掠也在一瞬间爆发。六名青衣正驱动着七苦的信徒为战。 七苦信徒在守望堡的数目不是很多,但粗略一估计,算上能动的劳动力加起来也有近两千人。在青衣的驱动之下,他们开始不管不顾,四处破坏起来。 视线在转回城堡,城堡的大门口被封起的藤蔓终究是破碎了。这种寻常刀剑根本刺不透、咋不穿的藤蔓连着大门,砰然炸开,化作偏偏碎片,四处飞散而去。 一道黑袍人影出现在光明之中,她手中拿着一柄匕首,在拉里眼中,她也全身被金光覆盖着。 也在一瞬间,一股不弱于华南笙身上的气息爆发出来,虚空中再次抖落一片金光,冲淡场上的气势。 金光很熟悉,自然是空神的气息! 拉里面色不好了,华南笙的空神气息已经是很严肃的场景,现在怎么又从外面杀来另外一名空神教传法士? 一连着十八年都没有音讯的空神传法士,一天之中竟然冒出两个。实在是匪夷所思,让拉里疑惑不解。 “白衣,去死吧!”黑袍女子,浑身散发金光,握着匕首冲杀过来。 一直在门边守着的拉里离门口很近,黑袍女子刺来的匕首之间离他很近。但他反应速度不弱,拉里手中戒指释放光芒,一道如鞭一般的藤蔓从虚空中打出。直接作用在女子身上。 女子丝毫不躲避,盯着藤蔓往前刺来。拉里很自信,认为自己的藤蔓完全可以抵住女子。但他似乎忘记,面前这位女子是空神教的传法士,也是拥有神秘特质之人。 女子正是失踪多时的沫沙! 她此时身上施加这金刚罩的法术防御,顶着打来的藤蔓,将手中匕首送进拉里的身体。 拉里小心一世,却没想到最后却死在唯一一次不小心之下,而落在沫沙身上的藤蔓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金光反而震慑藤蔓,将藤蔓震碎一段段。 在拉里被沫沙刺中之后,另外两名白衣和马克都生出感触。和华南笙在纠缠的昆面色一下就不好了,本是施展术法之后驰援昆的安迪又转头迎向沫沙。 “大主教,又是一位空神传法士!”安迪大声嚷道。 正在努力破去奥利弗身前厚重防护罩的马克直接回道:“杀了他,让青衣们赶紧过来!” 是的,在交手的瞬间,昆和马克就被纠缠住了。华南笙虽然打不过草原上出现的白衣,但对付贴身而战的昆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昆,并不是红衣的麾下,他所使用的反而是和石头有关的术法。一双手臂坚韧十分,和拥有‘巨力’特质的华南笙打的不相上下。但总体来说,技术战法肯定是比不过华南笙,但奈何他术法能力极强,具有极强的攻击性。 两人就这样牵制住了,华南笙防住他,不让他进一步去进攻耶鲁。耶鲁明显在奥利弗的作用下处于一种难以言说的神奇状态下。枯老面庞的耶鲁此刻有了微笑,粗略一看,没有往常吓人。 十分古怪,参不透。 而欺身想要杀奥利弗的马克也遇到困难,奥利弗胸前悬浮的权杖释放出一种神奇的防护罩,手中由戒指变化出荆棘之枪的马克根本破不了他的防护罩。于是陷入僵持的状态。 两人都被纠缠出,而拉里因为轻敌,来不及反应,已经死了。安迪的压力也瞬间大了起来。在召回六名青衣之后,他往沫沙的方向冲去。 安迪抬手就是漫天荆棘之刺,地山也冒出诸多地刺,噗噗噗向沫沙碾压而去。 沫沙眼中并没有这些东西,她正注视着华南笙,后者也察觉到这种契机,大剑用力振开昆的双臂,看向沫沙。 只是藏在黑袍之中,又蒙着面纱的沫沙根本让人望不透。 华南笙心中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他记得丹妮曾经说过:空神的传法士可不是只有一个,而是有三个!一个是他,拥有金光的沫沙算的上一个,那面前此人也顶着金光。对他而言两人目光汇聚,也代表了一种熟悉。这种熟悉是来源于信仰,来源于同出本源的金光。 铺天盖地的荆棘之刺,遇见沫沙的金光罩,只是惊起一番涟漪,热后他们纷纷瓦解消融,不留一点残余。从地上奔来的地刺遇见沫沙的金光之后,也没了任何作用,纷纷断了尖头。 沫沙没有理会,她缓缓伸手,摘去蒙在面上的面纱,与华南笙对望。 这一眼,跨越时间,跨越山河。 这一眼,似乎四周的杀伐都停止,一副静止的画面。 “沫沙!沫沙!”华南笙嘴角念道,他失了神。 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实在是让他难以置信。像是一场梦。 就在华南笙失神之时,他脑海中划过一幕幕在草原的景象,他从没没有停止寻找。每到一处地方,他都会询问,都会四处寻找。他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想知道她到底身在何处。 她可是华南笙的妻子!两人之间可是有婚约在身的! “小心!”沫沙清脆悦耳的声音出声提醒。 华南笙缓过神来,却仍然不可避免,被昆已经石化的双臂捣飞出去。大力之下,华南笙感到腹部一阵汹涌,喉间一甜,一口血吐出。 昆气势不减,跑来继续冲杀华南笙。 在这个时候,悬浮奥利弗胸前的权杖突然爆发出一股气势,如同冲击波般以权杖为核心,砰砰向四周如同波形爆发而出。 “苏醒吧,拿起武器杀掉入侵者。杀掉七苦之人!”奥利弗的声音再次响起,整座守望堡眯眼昂头直视深林女神像的人瞬间清醒,他们的精神之中,多了几分安定,多了几分满足。他们奉献信仰,深林女神回报庇护。 瞬间恢复清明的耶鲁,面上也是柔和许多,望见城堡中乱象,大声道:“守望堡将士何在!” 神志也清明的受封骑士们纷纷拄剑下跪:“在!” “杀光他们,从今日起,林沼地将不接受一切七苦信徒!我们与七苦教开战!用我们的鲜血告慰深林女神的福报!”耶鲁朗声说道。 “为林沼地一战!”连带着已经安定下来的勋贵们,一并举臂震呼! “尔等找死!”马克大怒。 “该死的是你了!”奥利弗气势比起刚刚又有了飞跃,此刻朗声说道。 第135章 塞纳的目标 “你太狂妄了!”马克回道,冷嘲道:“不会真的以为能杀死我吧?” “试试就知道了。”奥利弗气势不断在增强,宛如蓄势的水坝,只等闸口一开,洪水如猛兽般涌出。 室内众人对峙的同时,外面的情况也发生变化。守城的军队也意识到问题所在,在接受深林女神洗礼之后,他们缓过神来,一道道命令吩咐下去。琼斯留给守望堡的一万军士尽数调往城中进行维稳。一万将士中有四千之人是爱德华家族卫士,剩下六千之人也是爱德华领地各处村落征兵服徭役所得之人。 无一例外,他们的信仰都是深林女神。身位一个林沼地的居民,信仰的神明却是外神,说出来是很丢脸的一件事。 如此一万多人,从城中兵营走出,化整为零,仿佛形成一道道利剑,向城中走去。四面八方如同一张大网。 城中已经是混乱不堪了,之前青衣们释放出来的五十名苦骑士已经在城中开始大肆屠戮,三名‘伪装者’也已经不知去向。估计隐匿在暗处,伺机破坏起基础设施一类。 五十名苦骑士造成的破坏以及对平民的伤害远远大于五百人,他们说过之处皆是断壁残垣,衰败的景象到处都是。不少正处于深林女神的荣光中的信徒们满脸带着笑意丧失生命。 但随着奥利弗的一声惊雷,沉睡在梦中的他们渐渐苏醒,全城之人都面露果决,拿起身边的武器开始抗争起来。只是大都犹如螳臂当车,蚍蜉撼大树,自不量力而已。苦骑士的实力的确强大无比,加上配合十分默契。一时间,深林女神的信徒伤亡惨重。 与此同时,七苦的信徒也开始行动起来。他们冥冥中似乎有所感应,一股神秘的力量控制住他们的身体,他们感觉自己瞬间成为一句行尸走肉,朝着身边的深林女神信徒冲杀而去。 城堡中在混战,城中也在混战。在某一时刻时,城中某处燃起大火,浓密发墨的黑烟滚滚而出,往天上直冲。紧接着一道黑烟变成了两道,两道变成三道,很快守望堡之中浓烟滚滚,哀嚎声也升腾起,宛若一片修罗场。从兵营赶来的士兵,有一大半拿起了水桶,开始扑灭火光。 哀嚎遍地,呐喊声也是遍地。 在一片混乱中,冒出另外一只小队。这支小队并没有统一的铠甲,也没有非常好的武器。他们不过是几把斧头,几把弯曲弓箭。领头的还是一个女子。 这正是丹妮带领的一支队伍,看到华南笙被簇拥着进入到守望堡之中,他就已经召集好为数不多的空神信徒。打算在大街上来一个‘公车上书’的举动。当着华南笙的面,质问他,让华南笙带领他们走上成功。 毕竟华南笙是传法士!有些责任是逃不掉的。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谁能料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如今的模样。四周所渗透的都是七苦教众的气息,尤其是守望堡之中的气息更加浓厚,仿佛一汪深潭。 他们害怕之余,为了自保不得已拿出武器,聚拢在一起。 眼下呐喊声无数,他们也真的害怕起来。 “丹妮寻访使,你说传法士他还能活下来吗?”有人问道。 “传法士手段滔天,一定会活下来的。”丹妮很自信道。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他除了拥有能辨别空神气息以外,其他都是一窍不通…何寻常女子没什么俩样。 “嗯。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有人继续问道。 “在这里等着。我刚刚意外感受到,这其中不止是一道空神气息。换句话说,这里面可能还有另外一名传法士!”丹妮郑重道。 她所说的是自然是指暴露出自己正式身份的沫沙。在沫沙释放出金光的时候,她已经算是暴露了,如何隐藏其实都无济于事。 所以,丹妮才会感应到两道空神气息。惊讶、不可思议的同时,她也感到一阵兴奋。在传法士的带领下,空神信徒们就不用这么苦的四处奔波,连个安定的地方都没有。 她充满期待,身后这一帮人同样也充满期待。 视线再次回到室内。 华南笙被昆用石化的手臂一击击中腹部,倒飞出去,口吐鲜血。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他真正意义上的受伤。感受腹部被击中的部位传来的一丝丝炙热,华南笙缓缓吐出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昆状若疯魔,接着冲杀过来。又是一拳头仿佛从天而降,直击华南笙的头顶。华南笙感受到拳风,顺势向左一个迈步,再次拿起手中骑士之剑,手腕平放到一个大限度,在躲过昆的拳头之后,顺势挥去。 结果自然是被抵挡住了。 砰! 剑尖与石化的手臂相撞,爆出漫天火花,这一剑只是斩断昆的一点碎皮。并在手臂的表面留下一道白痕,初次以外再没有其他伤害。 如此,不禁让华南笙心中一沉。昆的手臂实在是太坚硬,自己已经施加了‘巨力’特质之后,还是没有办法对昆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有些慌乱,之前可从来没有遇到如此难缠的对手。望着昆石化的两只手臂,华南笙头一次感觉到乏力。 昆再次进攻而来,华南笙不得已再次举出自己的骑士之剑,迎击而上。 他很想喊出‘空神降临’。但是脑海中那团神秘物质并不多了,相比于之前最巅峰转态的一个拳头大小,现在只有一个鸡蛋大小,差距实在是太多。在击杀掉‘伪装者’之时,华南笙感受到过自己脑海中神秘物质被抽调而出带来的难过、那一次只是失去了不到四分之三,他已经感受到很难受了。 今天,如此情况下使用,估计自己很快就会倒地不起,失去意识。 所以,他还在等,还在拖。 而战场之中,沫沙的情况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他所面对的白衣安迪开始针对沫沙了。 沫沙之前见到华南笙被一拳击中,口吐鲜血的时候,很是焦急,仗着自己身上无物可破的金光,疯狂向前方走去。 安迪见到藤蔓、荆棘之刺都破不了金光,反应迅速的他很快换了一种思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以柔克刚! 于是,在沫沙冲过来的过程中,安迪布置了不少陷阱,从藤蔓到草环衔接战阵等等。 只等沫沙一脚踏入,就立刻开始行动。沫沙刚好一脚踏入,藤蔓如同跗骨之蛆一般,扑棱棱的往沫沙身上钻去,紧接着就是天空正仿佛有无尽绿色支撑起的一片大网。无数绿叶纷纷浮现,如同即将落下的冰锥。 窣!窣! 随着两道破空声,所有的绿叶仿佛受了强大的控制,就像是倒挂在墙壁上的冰锥,然后马上落地。 虽然对沫沙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物理伤害。但网状的效果确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沫沙现在是寸步难行。 她现在身在囚笼之中,进不去,退不出。地上还有不时间冒出的地刺。现在沫沙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直接失去了战斗力。她所做的是在不断的和安迪做竞争,牵制住安迪而已。 另外一旁的马克与奥利弗也互相被牵制着,并没有施展的空间。但是在奥利弗施加深林女神的荣光特质下,场上的勋贵们不在慌乱,现在正朝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托尼而去。 刚刚托尼也短暂陷入到被控制住的情况中,但是因为内心激进的想法和蓬勃的热血,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又恢复到热血激情的反骨仔的状态之中。 但是见到就在自己身边,倒在血泊之中的拉里,托尼心情并不是很好。本是亢奋的如同打了鸡血的劲头一下子冷却下来,完全没了先前的意图。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然觉得有些冷。 四周围上来的勋贵们,脸上似乎都带着凶意,他们并没有控制。他们所做的一切是基于对深林女神的信仰的回应。所以,对于这个导火索,他们是怒气冲冲,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你们想干嘛!”托尼面露恐惧,大声说道。 但勋贵们的脚步并没有停留,还是往托尼这里走来。 “我可是守望堡的公子,你们不得无礼。”托尼后退着,他身后就是大门,“赶紧给我退下。” “呸,你只是一介私生子!若不是父亲是耶鲁大公,你就是水沟里的一只臭老鼠,一个被人凄厉的私生子。”有人张口说道。 “你…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托尼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护卫!护卫!人呢!”托尼扯着嗓子喊道。 守望堡的受封骑士就在附近,他们中大都保护在耶鲁的身边。将华南笙与耶鲁分个开来,少部分则加入到战斗。但很快就败退下来,相比于这些白衣来说,他们单人的功能就小的很多。 耶鲁望着托尼,冷声道:“托尼,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守望堡大公,林沼地守护者,爱德华家族族长,你的父亲以深林女神之名,正式宣判你——死刑!都上吧,杀了他。” 托尼摇头,癫狂说道:“小老儿,等你死后,这守望堡的一切都将是我的。所有的一切都会是我的!你注定会死!” 托尼浑身颤抖,眼睛睁的老大,面容扭曲,“伟大的七苦真神,赐予他们这些异端去死吧!” 说着,他也不断往后退去。前面的勋贵们步步紧逼,他不得不这样做,嘴角依然在喊道:“红衣大主教!白衣主教!快杀了他们,我会双手奉上国王信印!在林沼地传播七苦信仰!求求你们快杀了他们吧!” 他身躯颤颤巍巍,瑟瑟发抖,眼角竟是流出几滴眼泪。 “你就别做梦了。你的红衣大主教现在是自身难保,即将陨落。”奥利弗出声冷道。 确实,马克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 托尼不断倒退,很快就退出了门前,就要走出大厅。 突然,毫无察觉,一道剑光而过。犀利的长剑穿透托尼的胸膛。鲜血像是泉水猛然喷出。托尼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他亢奋的全身在长剑刺入体内的一瞬间卸了力气,变得软绵绵,不再有一点力气。 噗! 他跪倒在地,不可置信的扭头望去,这是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也是最恨的人之一,拿着长剑的正是二儿子塞纳。 他刚刚也陷入深林女神的荣光之中,暂时就呆呆的站在地上,陷入呆滞。但是现在他反应过来了,于是拿着剑就往守望堡赶来。 “是…是你!” “不错,我的好弟弟。若不是你,我怎么用在拉索维尔如此贫瘠的土壤上呆十年之久!不过现在来看,很好,我成功报仇了。你可以死的安心了。” 托尼口中,鼻子中都渗透出血来,双目中的生机逐渐失去。本是算计好的,今日可以荣登大公之位,却怎么也没算到出现如此大的变故,自己被人杀死了。而且,他死不瞑目。 只是说这一切都晚了,他还是死了。一生二十六载,无数坏事做尽的私生子托尼·雪诺死在了十年前的仇敌塞纳剑下。 如此结局的确令人唏嘘不已。 塞纳将剑抽出,在死人托尼的脸上擦干血迹,抬头看向诸多勋贵,道:“诸位大人还记得我吗?” 说完,他抬脚走进大厅。 耶鲁瞧见,老脸上没有太多惊喜也没有太多高兴,“欢迎你回家,我的孩子。” “十年未见,父亲你依旧如此面貌。让深林女神祝福你的安康。”塞纳回道,但他并未行礼,而是冷冷看着大厅内的局面。 耶鲁一愣,旋即恢复面色。 在观察一周之后,塞纳发现被困在网状中的沫沙,他对沫沙说道:“托尼,我刚刚已经杀掉。按照我们之间的计划,现在应该还剩下一个名额。” 沫沙背对着塞纳,听到声音之后,冷冰冰回道:“那这个名额你想给谁呢?” 塞纳仔细扫视一周,视线望向了角落中的杰克! 他指着杰克说道:“最后一个名额我要杀了杰克!” “你想干什么!”耶鲁震怒。 第136章 局势变化 耶鲁实在是震怒无比,自己这个二儿子怎么回事?怎么一回来就要将自己另外两个儿子赶尽杀绝?托尼死有余辜,可马上又开始计划杀杰克? 杰克龟缩在角落里,对自己这个失散多年的弟弟很不解,感到一阵迷惑。自己似乎并没有招惹是非,二弟怎么就妄谈杀我? 被围在困阵中的沫沙,对爱德华家族的人员知道一些。 “为何要杀你大哥?”沫沙抵抗着,却出声还是问道。 “你只管杀了他,这就是最后一个名额。”塞纳咆哮道。 华南笙与昆打斗着,无力分心,也没法给沫沙一些建议。他的战局状况很焦灼,攻不进去,昆也攻不进来。 “大公,家门不幸啊。”马克大笑道。 他此刻面对的压力也不小,但时刻关注战场形势的他,听见塞纳嚷着要杀掉自己的大哥,自然开兴不已。 “哼!小子,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吧。”奥利弗一声冷哼。 他胸前悬浮的权杖不断上下沉浮,不断释放着绿色的光。而奥利弗显然在酝酿着什么,他侏儒般的身躯已经悬浮在空中,双手不断结印,权杖散发出的绿光,大半汇集到他的身躯中,使得的他的身躯渐渐神圣。 刚刚出声一语,并没有打破这样的平衡,奥利弗始终如此。马克则是一直在试图进攻,想将奥利弗斩杀。他不是傻子,只有杀掉奥利弗,他才能为所欲为。 “塞纳!你疯了吗?”老耶鲁的声音响起,“托尼已经死了,你想干什么?” 站在门口的塞纳并没有理会四周勋贵们投来的目光,十年前,这帮勋贵中有不少是死鬼托尼的帮凶。其中大部分的人与他的关系也谈不上好。要不然,当年他也不会背迫背井离乡。 “我干什么?”塞纳笑了,笑意残忍至极,“杀掉杰克。这守望堡的合法继承者只剩下我一个了,这就是我的目的。” “他是你大哥!” “托尼还是我私生子弟弟!”塞纳回道,顿了顿,又接着说道:“父亲呐,背井离乡十年,我也不容易。之所以给你写信,希望你仔细看完了。那并不是一封与你叙家常的煽情信,而是一封提前信。” 耶鲁眉头深锁,对塞纳的话语表示不明白。 他所见到的只是一封信,一封由身旁学士递交给他的一张纸片。上面只是清楚写着‘我已到达望沙堡,即刻回往守望堡。’并没有其他。考虑到大儿子杰克能力问题,似乎镇不住托尼。塞纳的回来,对蠢蠢欲动的托尼能形成很好的克制。所以,他下令将消息封锁。 塞纳看见耶鲁好像并不知道信上真正写的内容,于是又笑道,“父亲,你看到的版本可能和我写的不同。” 耶鲁眼神低沉仿佛可以渗出水来。 “学士是我的人。”塞纳笑着说出来,“父亲,你可能不知道。虽然我在外漂泊流浪,但在守望堡的势力远非你能掌握的。十年来,我的的确确只写过这一封信,这也是为什么我在望沙堡呆了如此长时间的另外一个原因。 如果你真的知道信上的内容,马丁家族一定会有所行动。但我等了两个月,依旧无事发生。我大致可以猜出有两种可能性了,在刚刚见到您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第一种可能就被否决了。说明,学士还算是忠诚。” 大厅内的三场打架,都没有影响到塞纳和耶鲁的对峙,说来也奇怪,谁也不知道塞纳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竟然能够在这种状态中与耶鲁展开对峙! 而耶鲁还能如此坦然的与他对峙。这两人的城府深不可测!当听到塞纳的回应,耶鲁竟是无话可说,他做梦也没想到,被自己赶出去的亲儿子十年后还会在身边留有忠诚的人! 而耶鲁也断然想不到,对塞纳忠诚满满的竟不止一个,守城的尤金,身边的学士……还有隐藏在暗中无法得知的一个个人。 “我的好父亲,当年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每当我睡眠之时仍会出现。而您,在亲生儿子之间与卑微的私生子之间,竟然选择后者。宁愿驱逐亲生儿子也要留下您的野种!”塞纳满脸狰狞笑道,“那么现在,你的儿子回来了。亲手是死了您在乎的私生子,你的心痛了吗?” 耶鲁瞧见这人,怒道:“一条疯狗!” 他自己在半年前还是魂牵梦绕,希望因为自己远离家乡的儿子能够回来,但现在内心中全是怒火。他已经对托尼发布绝杀令,亲眼见到托尼的死去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悲悯,那…今天也不介意在多一个了。 “骑士!给我拿下这条野狗!”耶鲁吩咐道。 围绕骑士中有部分人走出,听令行事,全副武装绕过安迪与马克,直接往塞纳方向而去。 但很不巧的是,他们在越过马克的一瞬间,数十道藤蔓从地上冒出直接穿刺而出。虽然满是戒备,但近十名骑士还是惨死。被突然冒出的藤蔓穿刺心脏而死。他们被悬挂在藤蔓上,如同串起来的糖葫芦。 “小子,不如我助你一臂之力?”马克大笑道。 目前的状况,爱德华家族越乱,他反而越开心,这样他们的容错率就太低了。 塞纳并没有理会他们,他自然还有后手。这些表面效忠守望堡的受封骑士,十年前也是这批人。中间十年加起来新册封的守卫骑士不过十人不到。而十年前,他也收买不少骑士。 所谓的誓言,所谓的对君忠诚,在绝对的金钱面前算是个屁!拥有八德的骑士更是少之又少。 当年势力极其庞大的二儿子塞纳可收买了不少,只是还没到使用他们的时候,自己就被意外苏醒来的耶鲁赶出守望堡。 这也确实挺出乎意料的。 但早年的伏笔依然在,他大半年前就已经准备,还好那位学士没有背叛他,不然他也没有这么大的把握行如此之事。 先走的骑士惨死,剩下的更是不敢动。耶鲁也无可奈何,只得干瞪着眼。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划来几道光芒。他们从屋檐顶部越来,几个腾挪间彰显自己的身法,然后稳稳落在城堡大门口。 这是六位赶来支援的青衣,青衣虽然比不上白衣,但论实力也不差。单打独斗,普通全副武装的骑士是打不过一名青衣的。诡秘神奇的术法让青衣面对几名骑士的包围而不落下风。虽然单打独斗厉害,但他们是扛不住整个军队的冲锋的。 马克感受到他们的出现,遥遥出声说道:“你们杀光此地勋贵,还有单独包围而来的士兵。” “明白,大主教。”其中一人说道。 然后六人纷纷施展术法,逐渐屠杀四周之人。守望堡留守的多是骑士,普通护卫也有,在听闻主堡有动静之后,已经聚集而来。但之前陷入深林女神的荣光,又被们堵住,现在才算是集合。 他们都围住这四周,慢慢聚集。城堡守卫不多,加起来不足百人。 青衣们杀伐果断,各种玄妙的术法从指间戒指中喷涌而出。六位青衣清一色全部隶属于马克麾下,属于林地苦的成员。 瞬间,血液断肢纷飞。或许术法的威力不够,也或许持久性不强。但六发挥出的实力远远超过寻常时候。藤蔓,地刺,囚笼,荆棘之刺……,这些都被施展而出。 守卫们死伤惨重。 马克这时也疯狂了,不惜一切代价,手中戒指光芒聚集无限,披着的头发四散开来,犹如汉尓城说书先生口中的魔神。 在他如此强度的挥舞下,他的四周出现数十条藤蔓,细细看上去,其上还有数不尽的毒刺,难以辨别的毒斑。而他们竟是十分柔软,如同章鱼的触手。在挥舞瞬间聚合到了一点,然后瞬间打向悬浮的奥利弗。 也就在这时,奥利弗如有感触。微眯的双眼猛然睁开,面前久攻不破的绿光屏障在这一刻砰然炸开。一道道气浪翻滚,将莫名形成的毒斑触手震散。于此同时,掀起的气浪也间接帮到了另外两处战场。 气浪触不及防的袭来,震散了包裹着沫沙的囚笼。使得那道由无数绿叶做成的囚笼瞬间失去稳定性,开始摇摇欲坠。沫沙也抓住机会,意图欺身而进。但安迪有所准备,一道木墙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隔断两人的接触。 在另一边,华南笙一剑就要斩向昆的手臂,这爆炸而来的气流反而加速了他的进程。让他平平无奇的一剑变得颇有威能。 随着‘刮擦’一声,华南笙手中长剑没入昆的手臂之中。 又是一阵咔嚓的声音,华南笙抽出长剑,面前昆的手臂断成两截。 没等他高兴,昆满头大汗的同时,再次默念咒语。隐藏起来的戒指不知在何处释放光芒,昆断开的手臂再一次生长出来。和另外一只手臂一样,恢复了原状。 “我擦。这怎么打…”华南笙震惊了,这好像打不死哎! 当然,昆也不是所有地方都是岩石,相对来说,他只有双臂是石头。而身躯的大部分地方还是血肉之躯。但是一双岩石大手实在是面积太大了。 饶是华南笙剑术高明,身法神奇,一把骑士之剑舞的天花乱坠,到现在也没有机会近身…… 两人每次交手,华南笙都会在坚硬的岩石上刮下一层石灰。然后骑士之剑的刀刃之上,似乎多了许多开口,渐渐变钝了… 这一幕,他也没办法。也不敢硬碰硬,自己的身躯挨上一胳膊,要吐血一口。年迈的昆在变身之后力大无比。华南笙在几次摸索之后也发现他的弱点,但是迫于地点的问题,他并没有办法施展开来。 昆的移动速度极其慢,但在城堡大厅如此狭小的空间内,确是极好的发挥了自己的实力。 所以,华南笙拿他丝毫没有办法。 腰间的怀灵表似乎处于休眠时期,他怎么呼唤也没有一丝动静。 这个时候,奥利弗发生了变化! 他依旧悬浮,但整个身体却意外的绽放出金光!通体变得金色,虽是侏儒的形态,但沐浴金光的他在这一刻显得无比神圣,无比辉煌。 “七苦的走狗们。让你们见识见识深林女神的厉害。”奥利弗探手抓住悬浮的权杖。 在手指触碰到权杖的一瞬间,奥利弗整个人都发生变化。之前是披上金色战衣,只是看上去神圣,但现在是整个人气势上的变化。凡人一见,都会情不自禁的臣服。 这种变化实在是惊人。 “林起!”奥利弗左手伸出,轻轻一点,大厅变了样子。 伸手一点,犹如‘点石成金’般神奇。大厅的地面上缓缓生长出绿色,灰黑色的石砖上长出了青色! 传出去已经骇人,看到只能是合不拢嘴了。 绿色从他脚下蔓延而出,渐渐覆盖大厅整个地面。然后,绿色生长,丛林长出,窜出诸多树木,还有无数藤蔓、无数古怪老树。 如此奇怪现象出现时间加起来不到五个呼吸。 马克眉头深锁,他意外发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自己的戒指释放出的信仰之力似乎不能动了! “欢迎来到深林女神的花园,这里将容不下任何其他信仰!”奥利弗笑着一字一句说道。 是的,马克顿时感觉自己的信仰之力无法使出。一瞬间,他成了平民! 糟了! 恐惧在马克心中蔓延,无论他使用什么方法,什么咒语都没法驱动信仰之力。前一秒,他强势宛若战神,这一秒,他弱势如同蝼,他感受到了死亡气息。 如此情形也发生在安迪与昆身上,意外的是华南笙和沫沙也失去了能力。一瞬间,他们也成为普通人。 “所以,受死吧!”奥利弗握着权杖的手张开,如同拥抱这个世界。瞬间,四周升腾起无数藤蔓,纷纷朝向马克涌去。 华南笙瞧见变换正常形态的昆,二话没说,操纵手里剑去刺杀。可怜昆还以为自己拥有岩石手臂,伸手想要去挡。 噗呲! 骑士之剑带走了昆的双臂,昆痛叫一声,倒地。 华南笙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七苦之人,又走上前补上另外一刀。 昆,惨死! 第137章 马克之死 当场惨死的昆尸体径直倒在地上,血水流了一地。在遍地绿色的草地上显得格格不入。 华南笙身旁的耶鲁早已经被保护到另外一边,他见到华南笙击杀昆,因为怒气而面色苍白的脸上反而有了些血色。 而另外一边沫沙也发起了进攻。在奥利弗奇怪的领域之中,所有信仰都失去作用,唯独只剩深林女神的荣光遍布。 沫沙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匕首刃短,必须贴身才具有一定的杀伤力。 在两人都失去信仰之力的时刻,白衣安迪就算是落入下风了。对于一个从来不习武艺的白衣主教,剥夺他的信仰之力就好比断他两只臂膀,白衣成了一个残疾人。 几乎在同一时刻,安迪动身就朝着后面跑去,试图逃离乘胜追击的沫沙。 另外一边的华南笙也没有闲着,在杀完昆之后,他就赶紧向沫沙地方靠去。想着能帮她一下,沫沙的实力华南笙是清楚的,虽然很强,但还是不放心。 于是,安迪慌不择路,竟是一头撞进受封骑士的阵容之中。在骑士们的巨剑之下,安迪惨死,尸体被大卸八块,断肠碎肠流了一地,景象惨不忍睹。 三名白衣在此刻全死,本是嚣张跋扈,胜过一些封疆大吏的白衣在守望堡死的不能再死了。 在场的主教们之中只剩下了一个红衣马克。 值得一提的是,奥利弗施展的领域看似无比厉害。但作用范围却并不广,所言区域内不会存在其他任何信仰也只是城堡大厅之中一小块区域而已。对身在大厅外面的青衣其实并不管用。 而青衣们在外面施展屠戮之法,远比大厅内屠杀来的顺畅、暴力的多。守卫们死伤惨重,勋贵们也是如此。 更为惊恐的是勋贵们无人敢逃,试图逃走的勋贵背后都插满荆棘之刺,如同刺猬。万箭穿心的威胁下,勋贵们只能是战战兢兢,呆在原地如同待宰的羔羊。 几分钟之前,他们气势汹汹的逼迫着托尼,试图杀掉此人。眼下,再过几分钟就要成为和远处倒在地上托尼的尸体一样,生和死变化实在是太快。 红衣马克此刻也是焦虑不堪,亲眼目睹三名白衣之死后,他也即将迎来自己的大劫。 奥利弗召唤的无数藤蔓从他的四面八方袭来,脚下、膝盖、腰腹、胳膊几乎身体的每一个部分都被缠绕住。 灵活且不断生长的藤蔓就像是一条不断游动的蛇,藤蔓的尖头就像是蛇信子。缠绕在身上带来跗骨凉意的同时,还有一阵阵酥麻感。马克努力挣脱,但是没有效果。 他双手试图合拢,右手试图去握住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然而,缠绕在他身上的藤蔓在这个时候发力,犹如千斤重的气力将马克的双臂向后方扯去,几乎在同时,马克的四肢、头颅都被藤蔓包裹住,一股巨力施加而来,马克仿佛被五马分尸。 随着四肢传来的撕裂感,脖颈出带来的窒息感,马克能够感受到生命力的流失。 他很痛,他想要大叫。但窒息感让他不能,现在他的状况可谓是凄惨。满脸涨的通红,两只眼睛因为藤蔓在脖颈出施加的挤压而变得扭曲,似乎就要爆炸,身上一袭红衣也因为撕裂破碎开来,他的四肢完全充血,青筋暴露。 奥利弗再次轻轻一指,藤蔓施加的力气更大了,马克整张脸涨红到逐渐发青的地步。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朝圣地,神秘的大厅之中。仿佛永远都在跪坐的克莱恩突然睁开眼睛,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一瞬间脱手而出,眨眼间悬浮在克莱恩眼前。 四下无人、寂静无比的空间中,突然传来一阵炸裂声,紧接着是一阵怒吼声! 克莱恩此刻精神力高度集中,面前悬浮的戒指此刻通体金黄,其上有铭文扭动。 刚才那声大喝,是他在唤醒戒指。戒指如此形态仿佛圣物,紧接着克莱恩伸出食指轻轻一点。他眼前的戒指不断在颤抖,发出‘嗡嗡’低声嘶鸣。 遥远的马克无名指上出现金光一点,本是沉寂仿佛死物的马克无名指上的戒指此刻仿佛活了过来。 戒指活过来之后,马克再次感受到信仰之力,五指因为血压上升导致的分开瞬间握紧,伴随着整只臂膀肌肉扭动,附着在马克身上的藤蔓轰然炸开。炸开的无数碎片四处而去,绿色再次充斥空间之中。 马克几个大喘气之后,面色终于恢复了原有的颜色。 在此刻,遥遥的,一道诡异莫名极强的气息降临在守望堡的大厅之中。气息汇聚,渐渐形成一道人影,模模糊糊,仿佛不存在。从人影可见看出此人华贵无比,身份地位一定不小。 华南笙睁大眼睛盯着团莫名到来的人影,这种玄奇诡异的手笔令他费解,逐渐变得匪夷所思。此人带给他的感觉是极度危险,冥冥中仿佛两人有克制作用。 马克面色一震,连忙俯身:“克莱恩教主。” 克莱恩能力无比巨大强大,竟然隔着万里将自己的一道虚影投射到此地。 克莱恩对马克置若罔闻,倒是盯眼望着奥利弗,缓缓开口:“留他性命,七苦将不会在扰乱林沼地。” 虚影的克莱恩缓缓开口说道,听起来这是在商量,但闻者知道这根本就不是商量的口气。 “克莱恩?”奥利弗笑道,“仅仅一道投影分身罢了,我会怕你?” “教主,我…”马克此时张嘴,想要说什么。 “杀了他一人,林沼地将永无宁静。”克莱恩又说道,他的语气从来就没有波动,仿佛一道冰墙。 “好一个永无和平!”耶鲁内心震惊的同时,也不甘示弱,接着说道:“你七苦今天在我守望堡所做的一切,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本就没有和平,那里轮的到你来说话。” 克莱恩的目光始终在奥利弗身上,根本没有正眼瞧见过耶鲁。这反而让耶鲁觉得受到无视,整个人都不爽起来。 他望着奥利弗侏儒同样散发金光的身体,缓缓道:“我说话算话,林沼地一地,我都可以拱手相让,希望你可以好好考虑。” 奥利弗知道克莱恩拱手相让是什么意思,这里意思并不是将林沼地的统治权拱手相让,而指的是一地的信仰权。 谁料奥利弗大笑,眼神阴沉,“林沼地本就是深林女神的地盘,何来拱手相让一说?你们七苦本就外来者,当年古蓝神的遭遇,我是不可能重蹈覆辙的。” 克莱恩眸子闪过一丝愠怒,由气流交织起的身影竟是渐渐模糊起来。 他没有太多的言语,整个身形消失在大厅之中。 却意外的传出另外一道声音,“想不到还有两个空神的传法士,真是聚到一块了。 正好,正好! 既然你们执迷不悟,那就准备迎接战争吧。” 随着克莱恩消失,马克再次感受到先前的压力。自己对信仰之力的掌控感再次恢复到零,成为一介凡人。 紧接着,他刚刚犹如经过地狱的事情又来了。 奥利弗可没有什么顾忌,既然克莱恩都放弃面前这位红衣大主教。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杀他呢? 所以,奥利弗手指再次轻轻一点,无数的藤蔓再次席卷而来。马克已经是半百岁数,想跑却是无能为力。结果,一个趑趄,他自己想跑,却没想到自己反而将自己绊倒了。 这一次,马克不在是竖着被五马分尸。因为自己的摔倒,他整个人飘了起来,在空中被无数藤蔓缠绕,他再一次回道之前的状态。 满眼中带着恐惧,马克感受到了什么是绝望。明明拥有极强的实力,却怎么也使用不出来。自从成为七苦教传法士,一步一步,逐渐成为人上人,成为七苦的四老。何时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蝼蚁一般的人物。 不甘心,后悔,恐惧让他整个身体不断地蠕动着。挣脱不出的结果只是加剧了他自己被绑缚的结果。 终于,面色涨红渐渐发青的他嘴角开始溢出白沫。 奥利弗在这一刻是剧毒残忍的。马克并没有很快死亡,他在感觉自己即将达到临界时,奥利弗又松开了藤蔓。 仿佛抓住生的希望的马克大口喘着粗气,强烈的不适让他咳嗽起来。连带着口中津液、肺泡中的黏液一并喷射出来。整个人仿佛溺水之后,不堪扭曲的面容在身上蔓延开来。 只有短暂的几个呼吸,奥利弗再度残忍起来,依旧与原来一样。 如此行为一连做了三四次! 直到最后,马克仰头倒地,彻底放弃了生的意愿。 “杀…杀了我…”马克嘴角只有出的气,他试图向外爬去,嘴角却不停的说着‘杀了他’。 最后一次在奥利弗古怪的术法之下,马克终究还是死了。 随着‘刺啦’一声。 马克的尸体被分成五大块,连带着衣物被分成真正的五大块。鲜血炸开一地,断肠与血水交融。 尸体落在绿色之间,很快别拥挤而来的藤蔓瓜分,成为这片树林的养料。 三名白衣,一名红衣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同一时刻滚落,随着滚落他们渐渐碎裂,最后崩溃的越来越多,直至碎裂成一道灰。 大厅之内终于是恢复的平静。入侵大厅的白衣红衣在奥利弗还有沫沙的努力下,终究是不复存在。 奥利弗满身金光,在杀完马克之后,金光也迅速退去,他恢复成原样。他手指轻轻一点权杖,满大厅的绿色在此刻开始迅速瓦解,迅速消弭。化作一道道绿光,奔涌至权杖上面的宝石之中。 此地恢复一片清明。 满地的尸体荡然无存,无论是四位白衣,还是之前倒地被杀的骑士,亦或者死于战斗之中的权贵,此时地上干干净净,仿佛刚才一幕未曾发生。 华南笙和沫沙在绿色消失后,就已经感受到逝去的力量字在一次回归。两人心中同一时间对奥利弗忌惮无比。放在刚才那种情况之下,他们就算武艺高强,未必能逃得过去。很明显,在神力与人力之间存在着天然鸿沟。 大厅恢复一片宁静,但城堡外面依旧在厮杀,青衣们依旧在战斗。 耶鲁作为守望堡的大公,几十年得积累下来,临危不乱,当场发号施令道:“海兰,带领骑士们去帮助他们。卢瑟,赶紧往兵营调兵,维护城内秩序,扑灭大火!” 很明显,守望堡此刻冲天的黑烟,耶鲁透过一旁小窗户看得是清清楚楚。 但他不知道的是,七苦远非杀人放火那么简单。五十名苦骑士已经与爱德华家族护卫叫上手,五十对战五十,很快护卫们一方就落入下风。苦骑士的弱点在于喉间,寻常刀剑伤口根本不会致命。 在杀光一条路上迎面而来的护卫,苦骑士付出的代价只是前排人员瘦了一大圈!苦骑士的恐怖之处就在这里。 奥利弗褪去一身金光,此刻面向并不好看,面色也有些虚弱。当他强打起精神,再次操纵身前权杖,双眼微闭感受到全城的景象,眉头更是皱起三重山。 随着骑士们的出动,塞纳被逮捕,被捉拿下去。走之前,他指着沫沙大嚷,要她杀了杰克。 沫沙只是点头并不作回应。 华南笙此时已经走到沫沙面前,手中骑士之剑一丢,双手握住沫沙的小手。此时纵有千般话语,也尽在不言之中了。 他双眼朦胧,紧紧握着沫沙小手,不愿放手。 “南笙…”沫沙轻开小口。 “嘘。”华南笙摇头,不让沫沙继续说下去。 他仔细看着沫沙,熟悉的一幕幕涌上心头。突然,他伸出一只手握住沫沙的肩头,那里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沫沙受伤的地方。 随着上手,华南笙感觉瞬间不好了,沫沙的伤并没有治好!只是伤口愈合,子弹嵌进骨头,并没有拿出。 华南笙稍稍一使劲,沫沙一声闷哼,试图做出反馈。华南笙从沫沙因为外力作用产生的反馈很快判断出,她的臂膀很虚弱,像是手筋被挑断,情况很糟糕,不容乐观… “小友,可否拜托你一件事?”奥利弗的声音传来。 奥利弗脸上写着焦急,似乎有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要发生。 “怎么了?”华南笙皱起眉头,放下沫沙手臂,轻声道。 “城中现在是一片混乱,有苦骑士、伪装者在犯事。而门口还剩下六位青衣,老夫我先行去阻止苦骑士,还请小友将门前的六名青衣解决。” 华南笙略有犹豫,他可不是什么棋子,任人指挥。 奥利弗一看,道:“看样子你和这位姑娘相识,既然如此,我便帮你治疗她身上的隐疾作为回报,你看如何?” 华南笙闪过一丝狡黠,当即点头,“好!” 说着,弯腰捡起地上的骑士之剑,扭过头去对沫沙轻轻说道:“你就在此地,等我回来。” 说罢,他扭头出了大厅。 “停。”沫沙突然喊道。手中术法变换,一道怀表若隐若现,和之前一样,一道金色小球出现在手上。 她朝着华南笙轻轻一丢,“这是保护你的,速去速回。” 华南笙感受到金光附体带来的温柔感觉,浑身舒展开来,如同爆豆子般发出一连串声响。 奥利弗看着眼前,倒是没说什么。他刚刚的预感很不妙,城中信徒还有守望堡的势力损伤惨重,他隐隐心疼起来。 每一位信徒都会是他的资源,他爱护不已,刚刚那道领域的产生,一定程度上就是他引来深林女神的荣光后的奖励。 “小耶鲁,我去帮你解决掉祸患。”奥利弗一步踏出,身形化作一道绿光,消失不见。 第138章 克莱恩的安排 朝圣地,克莱恩已经跪坐在垫子上,面前依旧是那道说不上名字的诡异雕像。雕像仿佛隐藏在团团黑雾之中,看不真切。 忽然一瞥,会觉得雕像在笑,定睛一看,会发现雕像没有任何表情。 据记载,每一个七苦信徒看到的雕像都不同。有的见到是笑脸,有的见到的怒脸……大致为常见的七情——喜、怒、忧、思、悲、恐、惊。 克莱恩跪坐着,面色看不出喜怒。似乎几分钟之前的行为不是他所为,只见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朴实无华,与刚才散发金光的戒指完全是两种物件。 这时,大门响了,门被打开。兰博跌跌撞撞跑来,满脸忧色,望见正跪坐在地的克莱恩,整张脸微微一愣。年迈的脸上似乎泛着无数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莱恩教主,您刚刚没事吧。”兰博自然是听见刚刚克莱恩的几声怒吼,作为副教主,忧心忡忡,只能赶紧跑过来询问一二。 “小四死了。”克莱恩古井无波,“他的位置再选一个顶上吧。” “什么?”兰博苍老的脸上表现不可置信,“他一个多月前出发前往林沼地,怎么会死?难道是爱德华他…” 但他赶紧摇摇头,“以小四的能力绝对不可能被凡人们杀掉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从时间的角度来说,在兰博面见克莱恩的同时,马克应该还活着,正在遭受蹂躏。但是在克莱恩眼中,马克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深林女神还留有传法士。”克莱恩一张脸仿佛面瘫,言语之间也带不起面部的扭动。 “深林女神和古蓝神不是…”兰博小声念道。 “行了,这次就当失手。刚刚的动静是因为我施展了‘大降临术’,那位传法士实力还是比较强的。”克莱恩突然双袖古荡来,从跪坐的姿势站起身,转过身来。 “小四失败,那国王信印…”兰博接着说道。 “以小四的理性,若是寻常时候,他断然不会对爱德华家族出手,更不会遭受此等劫难。”克莱恩缓缓道,“小四他们位居高位,自然知道教中现在情况如何。我们根本没有太多的实力再去开战,维稳才是现阶段最重要的。” 克莱恩突然语气一凝,“但是小四的确对爱德华家族动手了,这摆明国王信印在耶鲁身上。” 他似乎有想起来什么,又补充道:“我降临在守望堡之中,还见到了两位空神的传法士,我怀疑小四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强行出手了。” 兰博越听是越不对劲,眉头皱起又放下,放下又皱起。七苦教克莱恩是教主,下设三位副教主,七位红衣大主教。三位副教主中,一位负责搞研究,一位传法战斗,剩下他这位负责的就是情报、后勤、谋划这一块了。 名义上的教主只重视大局走向,所有细节都会是他一手操办。劳心劳力之下,他必须全力以赴,不漏一个细节。 “不会是当年的三人吧?”兰博面露诧异,当年那三人的名字可谓是噩梦一般,资历老一点的七苦传法士对他们可以说是满是忌惮。 “不是,只是两个小娃娃。”克莱恩很快就走到大厅之外。门外是金光笼罩,光芒汇聚。 “教中的事情你看着安排吧。”克莱恩又说道,“我近期会出海一趟,去那里看看。” 兰博接着问道,“林沼地的事情如何处理?您是教主,得给个大体计划。” “把我们的人全部撤出来,林沼地全部放手。”克莱恩望着太阳,强烈的阳光让他双目微闭,“至于豢养的苦骑士、伪装者全部撒下去。就不同管他们了,至于空神的两个下娃娃,先不急。交给拉索维尔的刺客,问问他们有没有兴趣。” “就全部放手了?”兰博没有料到克莱恩如此果决,年纪这般大的他也肉疼很久。他们在林沼地埋下的暗探不计其数,更有数不尽的信徒资源。 “对!全部撤回来,我们的传法士也不是白菜,不能白送。”克莱恩扭过头去盯着紫金衣袍的兰博,又道:“既然林沼地要打,我们七苦教也要奉陪。但主力不能用教廷骑士团,支持‘仰天孔雀’这么多年,也该让他们发挥点作用了。” “明白。”兰博行了信仰之礼,转身就要离去,既然大局定下来了,后面的许多细节,他得把把关,得去润色润色。 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了下来,面向克莱恩又说道,“小二的位置已经选了出来,也授予了红衣之戒。近期就要去往西土,您要不要面见他一下。” 克莱恩摇摇头,却问道:“叫什么名字,能力如何?” “名叫罗伯特。能力的话并没有具体考量…”兰博说道。 “什么叫没有考量?最基础的选拔也没有嘛?”克莱恩终于是皱起眉头,背对着阳光,如此皱眉倒是显得格外英俊。 “小二出事的时候,你也知道。带了浩浩荡荡百名青衣白衣去亚南。回来都受伤了,白衣陆陆续续死的死伤的伤。加上西土也不安定,撒下去的白衣青衣也多如牛毛,以至于小二死的时候,整个朝圣地只剩下一名他的白衣。”兰博解释道。 “算了,先用此人试试看吧。”克莱恩道。 眼下却是用人之际啊! 远处迎面吹来一阵海风,带着微微发腥的气味,席卷整个朝圣地。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尖塔之下是一个个小窗户。忙忙碌碌的人在窗口间来回跳跃,脸上都是很忙碌的样子。 这时,站在原地的克莱恩竟是径直腾身而起,直冲冲往云霄而去。往远处的海港口奔去,原地呢更是炸出一道音爆!实在是骇人至极! 兰博转身离去了,诸多谋划操作都需要他一人亲力亲为。既然是要‘仰天孔雀’家族出力,那势必要先打好招呼。 之前调往林沼地边境的士兵也得做好战斗准备,战争可是说来就来,自己这一方不做好准备,溃败是一瞬间的事情。 于此同时,粮食、军械、医药还有随军的信仰支持等等这些都是要他考虑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他需要去安排的,当真是劳心劳力。 第139章 扫清残余 顶着温软的金光屏障,华南笙走出大厅。面对不断施展术法的青衣果断出击,在奥利弗收起神秘领域之后,空神的两道特质还是附加在自己身上。 ‘神力!’ “神箭!” 这两种特质面对近身战斗之时,只有巨力能够发挥作用。 面前有六名青衣,他们不断施法、不断出击。在他们一旁倒下的守卫和勋贵是越来越多,不远处妄想逃跑的勋贵们一个个趴倒在地上,身上一个个血洞,流淌着鲜血。守望堡之前一片青砖地上沾染的全是血迹。 青衣见到华南笙走出大厅,面色皆是一变。华南笙身上流淌的空神的气息让他们颇为忌惮,一个个聚集在一起。 没有过多的言语,华南笙双手握剑,静止冲杀过去。 青衣们默念术法,伴随着六道流光从戒指中释放出来,天上突然出现诸多荆棘之刺一类的锥形物。 锥形物很尖锐,但相比马克唤出的‘荆棘之刺’。面前这群刺状物无论从数量还是质量上来说都差了很多。数量很少,个体大小也很小。 华南笙想起奥利弗答应的条件,加上自己本身背景,已经在心中对着六位青衣宣布了死刑。 他感受到温暖的金光,丝毫没有躲避漫天而来的荆棘之刺。两三个跨步来到六人面前。 荆棘之刺从天而降,却是全部打在金光屏障之上,除了漾起一阵涟漪之后,并没有其他的作用。 在华南笙准备起跳的时候,脚踝的部分突然感受到一阵拉扯感,将他身形硬生生止住。他低头一看,是从地上窜出的几根藤蔓,藤蔓扭曲缠绕住他的脚踝。不让他使力。 但此时的华南笙是施加了‘神力’特质的。在近距离之下,嵌入墙中的钢钉他都能拽出,让更何况是区区几根小藤蔓。 华南笙猛地一跺脚,藤蔓被硬生生的拽断,冰凉的绿汁炸开,溅到他满身。 此时空中由多了一道绿色编制成的大网,大网和安迪施展对付沫沙几乎一样,不同的是对付沫沙的那道网看起来很结实,很凝结。 如此当头一网,着实阻碍华南笙的跃进。没有办法他只能举剑迎击而上,可是绿色大网韧性极好,华南笙手中缺口无数的骑士之剑并没有划破绿色大网。 但当绿色大网落在华南笙头上三寸的时候,金光突然显贵,绿色落在屏障之上竟是飞快消融起来,短时间内被溶解成一道道绿色渣滓。 华南笙眼前一亮,如此一幕当真是出乎意料啊。 华南笙落地之后,接着一个翻滚,终于是距离六名青衣很近了。 地上都是守卫的尸体,华南笙顺手捡来一根长矛,这杆长矛形制倒像是标枪。 嘿嘿一声笑声之后,华南笙举起对着标枪用力掷出。距离极近的情况下,标枪的贯穿伤害几乎无敌。 嗖! 只听见一道破空声传出,一名近距离青衣应声而倒,标枪穿透他的腹部,一大部分已经交过他的身体透体而出。 青衣们的战斗技巧与策略在华南笙眼中几乎为零。除了能施展一点术法,单打独斗起来,他们根本不行。 当初他在临河堡的领地杀掉那位青衣也是一样的道理。毫无还手之力,就被他掐断脖子死透了。 所以面前的六位青衣,不过是纸糊的废物而已。 击杀一人之后,青衣们已经慌乱了。华南笙粗略一扫,发现他们年岁都不大,五人都只是比他大一点的,他们脸庞稚嫩,却带着无比浓重的杀气,对人下手毫不客气,并不见手软。 华南笙接着上去,逐渐开始暴躁。被昆压制的怒气突然有了倾泻口。 他用力蹬地,纵身跃起,如同一只苍鹰。接着手中长剑从腰间位置猛然探出,刺翻一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人惨死。 死前甚至都没有发出任何惨叫,只是眨眼间,就没了动静。 青衣们素日里都是作威作福之人,对待人丝毫不会手软。却有一天发现自己结果会成为素日惨死在他们麾下的人。 有人想跑,华南笙自然不会让他们逃脱。踢脚勾起地上一杆标枪,然后提手轻轻掷出。 和第一人一样,他借助信仰之力腾跃而起的瞬间,就被华南笙提起一根标枪射了一个透心凉。 在标枪没入身体的一瞬间,此人仰头栽倒在地上。 剩下还有三人。 这下就更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手段了,华南笙相当于是将他们的退路封锁都起来,没有退路的青衣,如同绝境中的凶兽,只能不能出击。 但是结局也是枉然,他们的一切攻击,一切术法在金色屏障面前都如同石沉大海,翻不起一滴浪花。 华南笙上前,一剑一个青衣,很快结束了这场战斗。转头看向还剩下不到十人的护卫,数十人的勋贵们,后者们已经被杀怕了。目光呆滞,下意识之间竟是不敢动。 华南笙轻轻摇头,叹了口气。又扭头看向黑烟浓烈的城中,四处都是火光,哀嚎声、坍塌声不断,谁也想不到明明是很正常的额授勋的日子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此刻,奥利弗已经飞到半空中,望着守望堡城中的片片火海,看着四处躲避的信徒,他缓缓摇头,内心的愤慨已经达到一个阈值。 突然北边传来一阵阵厮杀声,他扭头望去,是苦骑士再次遇见一支队伍,两人展开厮杀。没有任何意外,守卫的队伍惨败。人头滚滚、鲜血流淌。很明显,这只小队伍在与苦骑士接触的瞬间,已经伤亡惨重。 奥利弗没有犹豫,一个俯身冲下,手中权杖绿光浮现,一道道如丝如缕的绿光从权杖上的绿宝石射出,化作一道道向苦骑士而去。 随着绿光降临,苦骑士的四周被围起一道道绿色栅栏,绿色栅栏瞬间生长,化作一株株大树,大树将五十人的苦骑士围住。奥利弗落在一道树上,望着林中的苦骑士,他丝毫掩盖不住自己的厌恶。 “肮脏的产物,七苦的走狗!” 苦骑士与伪装者一样,都是由七苦最忠实的信徒才能蜕变而成。在一定秘法、药物作用下,他们变得神奇、变得异常能打。 活生生的非人非物的怪物! 奥利弗口中默念咒语,伴随着咒语停下,拔地而起的大树中开始落叶。落下的绿叶阵阵飘荡,他们看似柔软、看似美丽。但在老者权杖下,他们变得具有活力,灵活多变起来。 绿色突然紧绷,像是被人捏住,以顺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射出去。 绿色像是飞镖,穿透力惊人,杀伤力也变得惊人无比。 嗖!嗖!嗖! 苦骑士并不会说话,一时间这片空间中只剩下绿叶做飞镖的嗖嗖声。 绿叶飞行速度是极快的,所谓摘叶伤人也不过如此了。 随着密密麻麻的绿叶沿着四面八方飞出,在一个大范围打击之下,苦骑士基本全身都插满绿色。其中不乏射中苦骑士死穴——喉间。 由于没有死角,苦骑士很快就倒下许多人。 一个个被射中喉间,劲道极大的绿叶穿过苦骑士的喉咙,带走他们肮脏的生命。随着他们死后,化作一滩恶臭的黑水。 地上黑了一片。 “本就该死,死前污染人眼,死后污染土地,实在是罪过。”奥利弗小脸苍白,似乎施展此等术法对他来说是有些吃力的。 解决掉这五十人后,奥利弗接着浮身飞往天上。纵火者还没有找出,还有很多信徒都处在水火之中,他们与被控制的七苦信徒交战,也有伤亡。 浮在空中的奥利弗轻叹一声,手中权杖再次悬浮身前,他张开怀抱,闭上眼睛。 “深林女神的信徒们,奉献出你们一丝信仰,我为你们去灾解难!”奥利弗的声音如同滚雷,在守望堡的上空滚滚而出,荡漾万里。 底下的信徒们似乎受到感染,一个一个竟然主动张开双臂,做出如同奥利弗一样的动作。 空中默念深林女神的名号,悄悄的从他们的身体之中升腾起一丝丝白点,白点离体而出后,迅速飞往奥利弗的身前。 而此时,奥利弗身前的空间之中,仿佛产生一个大的旋涡,旋涡很大,吸引着城中数以万计的信仰白点。 白点汇聚在奥利弗身前,渐渐融于奥利弗面前的巨大旋涡之中。 城中何处都有白点纷飞,就连四处游走的守卫、灭火之队也暂停手中的动作,从他们的身前也飞出不少的白点。 “以深林女神耀眼的荣光奉献一切,借信徒之荣光净化一切苦恶。”奥利弗开始诵念,胸前悬浮的权杖在吸收如海般的白点之后,再次散发光芒,仿佛黎明前的黑暗,在完全吸收白点之后,过了一个呼吸之后。 嘣! 一声清脆的声音之后,以权杖为圆心,一圈圈涟漪荡开如同石子落入湖中,夹杂涟漪之间,一道极致炫目的白光从权杖中旋转着爆发开。 白光席卷整座守望堡,从中心开始,覆盖所有城区。 随着白光降临,一切邪祟被驱赶。三名‘伪装者’在一瞬间化作飞灰,消失在巷道之中。浓烟也一瞬间消失不见,整座守望堡换发生机,废墟上、着火处全部长出一株株绿树,翠绿盎然。 几个呼吸前的惨像不复存在,四下恢复清明。连带着所有的七苦信徒都被解除控制,全部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这一幕尽收华南笙眼中,除却震撼脑中也多了很多很多疑问。 神秘白点到底为何物,怎么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 奥利弗作为一名传法士怎么变得如此强大? …… 奥利弗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满脸带着虚弱,身形不稳,径直从空中掉落下来。直到在地面上时,才缓缓稳住身形。 在四周群众虔诚目光中,一步一步,她走向家族城堡。 侏儒般的身形在此刻格外傲岸伟大。 第140章 翻脸逃离(卷终章) 守望堡此刻清明无比,四处繁盛的碧树,映衬蓝天,一副海清河晏的面貌。若是新来此地之人一定不会想到就在几个呼吸之前,这里发生一场厮杀激烈的战斗,惨烈至极的战斗。 华南笙望着天光破晓,内心感慨万分,对奥利弗手中拥有神秘力量也更加想要了解。 此间事了,沫沙也意外回到自己身边,似乎一切都圆满了。压在他心底的一大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本是打算四处寻找沫沙踪迹的他可以将这个目标点结束了。沫沙没死,是他到这个世界来,经历过的最开兴的事情了。 眼下,就只有最后一个小目标了,就是探查清楚老师的秘密。 沫沙一定是知道一点,但她不愿意说。 华南笙将剑丢了下来,一屁股坐了下来,空神降临带来的特质已经彻底消散。华南笙发现经历过特质临身的次数多起来,带来的疲倦与肌肉的酸胀感少了很多。 地上原本到处是血迹。现在则是满地草场,身旁一个个惊魂未定的勋贵与护卫看见眼前之景自然也是愣住了。 前后的反差过大,一方是刺人眼球的血红色,另外一方是柔和的翠绿,变换的瞬间也只有几个呼吸,带给人的震撼感无法估量。 华南笙缓缓叹气,突然右眼皮毫无挣扎的跳了起来! 左跳财,右跳货! 这是草原上的一种奇怪的预言,在很奇特的时刻,自己的一双眼皮就会莫名跳起。紧着着就有祸端要发生。 他猛然站起,眼皮的异常跳动看似毫无根据,但是其灵性程度达到一个非常高的地步。 可是这又会有什么祸端呢?眼下诸事既散,四下和平无忧。 砰! 一道巨响从安静的成堡中传来,在略微安静的守望堡中传开,其势恰如擎天惊雷。 别人或许不知道此为何物,但华南笙却清晰无比,这是枪声! 是草原上的枪声!哪里会有枪声呢? 突然,他想起自己曾经在草原上给过沫沙一把手枪,外加一个弹夹。 华南笙脑子急速旋转起来,这道枪声和他给沫沙的那把枪的枪声一模一样。但沫沙为什么会动枪?他又想起名叫塞纳的耶鲁二儿子进门后让沫沙帮他杀一人!当时,他还纳闷沫沙怎么会答应他呢? 但是现在看来,难道沫沙真的听了塞纳的话,杀了杰克… 一想到这里,华南笙惊出满身冷汗,扭头就往城堡大厅中走去。还没迈进大门,就听见耶鲁无法压制的怒吼,以及一阵撕心裂肺的女性哭喊声,也有孩童的啼哭之声! 当下,华南笙心是彻底沉入海底,像是朔九寒天中的一大块寒冰,冰了个透心凉。 果不其然,当他进门之后,便看到沫沙手中拿着手枪,枪管还隐隐冒着些许白眼。华南笙看她的表情,仿佛还是第一次扣动扳机。略显沧桑的小脸上微微凝滞。 “来人!给我拿下!”耶鲁怒呵道,今天对他来说可以说是真正的致命打击。本是一个十分美好的授勋日,结果是自己差点身死,连带着守望堡被人摧毁。暂时是不知道损伤是多少,但他清楚损失一定不小。 而塞纳意外的出现,并没有给他带来半分喜悦,反而让他怒火再一次飙升。本以为一切事了,终于可以安定下来,没想到自己亲身大儿子被塞纳带回之人当场格杀! 他如何不怒?塞纳的妻儿还在这里,他这个做父亲也在这里,眼见自己儿子惨死,如何不怒? 沫沙从惊天而出的枪声中反应过来,她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给守望堡带来了多少愤怒,依旧冷冰冰道:“告诉塞纳,我答应帮他杀掉的三人全部杀完,自此两不相欠!” 说完,沫沙背身就想要走,却迎面撞上急匆匆赶回来的华南笙。沫沙看见华南笙却是露出一片微笑。 华南笙脸色并不好看,他视线从沫沙身上扭转过去,看向墙角倒下的那道身影,沫沙好巧不巧,一枪正中杰克眉骨。只见到他脑袋上多了一个血洞,鲜血不停的从其中涌出。 他摇摇头,这肯定没救了。眉骨破碎,子弹直接旋着射进大脑,除非深林女神下凡,再次降临人间,否则基本没机会。 “你还想走!”大公此时双手捏紧拳头,年事已高的他犹然可见臂膀鼓挡起的肌肉。 “海兰!给我将她拿下,当场格杀!”耶鲁恶狠狠说道,一双眼眸像是老蛇死死盯着沫沙,想要一口将她吞掉。 虽然海兰调走不少骑士去城中清剿,但为了耶鲁的安全着想,他依然留有七八人在耶鲁身边。在耶鲁发号的一瞬间,海兰带着七八人抽出随身大剑,就要冲杀上去。 沫沙自然不畏惧,他看着华南笙扭曲的视线,反到有些不开兴。 “大公!”华南笙这时开口道,“还请收手。” 为了耶鲁消气,华南笙单膝跪下了。沫沙不知轻重,当场格杀杰克,等到奥利弗回来,即使有怀灵表的加持,她也断然跑不出守望堡。 “什么事!”耶鲁望着华南笙,突然想到,“你们两人先前就认识吧!” 突然,耶鲁脑子一转,话锋一转,“你们两人都是那条疯狗的人,正好,海兰将他一并拿下!” “大公!”华南笙再次喊道,“还请收手!今天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就不要再见血光可好?” “住嘴,给我拿下!”耶鲁像是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见华南笙所说,“此人杀我儿,我岂还能让他走出守望堡?莫不是当我爱德华家族无人?” 华南笙摇头,眼见着围上来的骑士们,他看向其中有些面熟之人,当时站起沉声道:“还请住手!” 海兰身后几名骑士面露难色,一人道:“诺兰,我们是守望堡的家臣,你就不要让兄弟们难做了!” “你也知道你们是打不过我的,先缓一缓可好?”华南笙凝眉微皱。 这时,沫沙从身后走来,像是看穿耶鲁的愤怒,她说道:“大公,我们并不是塞纳的奴仆,我所做一切只是为了履行承诺。若是大公当真想要拿下我们,不妨一战!” 华南笙的头现在有两个大,沫沙这一语不是典型的来捣乱的吗?看似说的不卑不亢,可耶鲁是那种你说狠话就能饶过你的吗? “大公,放我们离去,我们马上就出守望堡绝不停留,我可以以空神的名义发誓,将来我们不会踏入守望堡领土半步。另外,我奥古都斯家族与贵家族塞纳公子没有一点交集,若在以后,耶鲁大公有财力上的囧境,奥古都斯家族一定全力支持!” 哪知道耶鲁此刻根本就听不进去,杀儿仇人就在眼前,就这么放他们走,他这张老脸将往何处摆放?爱德华家族颜面呢? “给我拿下!”耶鲁面色泛起一阵潮红,显然是愤怒至极了。 海兰相互一看,又上前逼近几步。 “诺兰,就不要让我们难做了。碍于你的贵族身份,大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华南笙置若罔闻,双目炯炯,再次说道:“大公!真要翻脸吗!” “她杀我儿,岂能善罢甘休!”耶鲁咆哮道,“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守望堡。” 这个时候,沫沙举起了手中的手枪,对准耶鲁,轻轻说道:“那既然这样,就只能送你去见你的儿子了。” 耶鲁当场一震,在站在一处台阶上,四周的人都围下去开始包抄华南笙。耶鲁身边是没有人的。 “刚刚这玩意的威力,您也是见过的。我轻轻一动手指,您就如同杰克一样,血溅当场。所以,你还要强硬吗?”沫沙说道。 耶鲁深吸几口气,这神奇物件的杀伤力极其惊人,他是亲眼见过的。只听一声惊雷,中者全部倒地,没有意外。 “放我们走!”华南笙再次说道。 私底下,他自然有逃跑计划,但他真的没有把握逃离奥利弗。毕竟在那道领域之中,无人可以动用信仰之力。 耶鲁面色不定,似乎很难做出抉择。 一时间,两方陷入僵局。 沫沙此时小声说道:“大公!想当年您这位置不也是这么得来的嘛。如今再次上演,又有什么不可呢。” “你!”耶鲁真的想发怒,但看到黑黢黢的枪管口,还是幽幽一声轻叹。 墙角的尸体一旁,夫人与孩童还在哭泣,悲恸声震天。华南笙侧目,心中闪过一念:沫沙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这时,沫沙拉起华南笙的手,手里拄着违和这个时代的手枪,一步一步往后退去,消失在大厅。 耶鲁突然向后一坐,长叹好久。 当年的他似乎得来大公之位,也是经历一番腥风血雨。 海兰上前来了,道:“大公,要追吗?” 耶鲁望见墙角杰克冰冷的尸体,眼神中闪过光芒,道:“派人盯着他们,出城后让琼斯派人盯着,合适的时候出手击杀。” “是!”海兰告退。 踏着满城青色,华南笙和沫沙骑着两匹马,他们不敢久留守望堡,保不准耶鲁调兵前来围杀。 经过奥利弗之时,华南笙一个微笑,再次纵马与沫沙飞奔而出。留下满是疑惑的奥利弗。 第141章 交谈 华南笙与沫沙两人采购完一堆食物,看着沫沙将食物收进衣袖之中,颇为神奇。考虑时间不允许,华南笙并没有当场询问。两人收拾一番,很快从北门出了守望堡。 罗德那里,在前天晚上,华南笙已经与他打好招呼,自然不用再去联系。这守望堡也没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了。 此刻的北门倒是拥挤的很,守望堡很大。作为林沼地的中心城市,居民们可不止信奉唯一的深林女神。还有各种的信仰人员,刚刚发生的一场劫难看似是深林女神与七苦神之间的争斗。但所造成的伤害还是真实存在的,也有不少无辜者被波及。 所以守望堡门前,现在行人众多,大都背着大包小囊,一副逃荒的表现。 华南笙和沫沙纵马从人群中穿过,越过多数人群,往城外赶去。 一出北门就是阔然开朗的草原,远处是无尽绿森,本来安装在北门口的比武擂台也被拆卸完全,不再留有痕迹。 华南笙看在眼里,倒是挺佩服守望堡的财力与执行力。短短的时间内将比武擂台拆卸,可以看出爱德华家族并非日暮西山的老式贵族,综合实力也是极强的。 “我们去哪里。”沫沙轻声问道,语气一如银铃般悦耳。 “一路向东北,往学宫去。”华南笙轻轻说道。 “好。”沫沙将套在头上的黑纱去除,全身只穿一件黑袍。但此刻她轻咬嘴唇,面如一个犯了错的小丫头,接着说道:“南笙,你不会怪我吧。” 沫沙面色惨白,此刻轻咬嘴唇,显得楚楚可怜。大眼古井无波,与之前冰冷若三九寒冰大不相同。 “不会。”华南笙看向沫沙,摇摇头。他的睫毛极长,配合双眼皮,此时显得一股柔情似水。 沫沙咬着嘴唇,率先骑马而出。 华南笙在后跟着,疾驰而出守望堡。 沫沙骑马越骑越慢,华南笙很快就赶上了。 “怎么了?”华南笙笑道,“你也没做错什么,有何不开心?” 沫沙叹了口气,“刚刚看你表情不是很好。以为你是因为我出手杀了杰克,怪罪我的。” “说什么鬼话。”华南笙仿佛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像是天上飘动的小云,他接着说道,“都过去了,我又怎会怪你呢?你要记住,这天底下没有什么事情比找到你还要开心。” “可是刚刚实在是很危险,都怪我。” 华南笙心中一阵思量:知道危险还去杀人?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想的,一点也不理性,反而像事后诸葛亮。 “不怪你,我知道你这是对空神发过的誓言,如此行为只是照见本心而已。”华南笙自然不能由着自己小性子来。 沫沙撅起嘴巴,一语不发。 “好啦,来和我说说你这一路都经历了啥。我也挺好奇,你怎么会和塞纳走在一起。”华南笙接着问道。 沫沙没有停下,直接开口讲述。 “被邱之章的军队追击的时候,我的肩膀受了极重的伤,是血流不止。我自己也感觉生命力正在流失。 我们通过空神通道逃离至法林迪亚的时候,很意外的我伤口有了丝丝恢复,虽然鲜血还在流淌,但不是止不住的。 当我醒来的时候,就身处在一片树下,耳边是哗啦啦的流水声。我身边有人生了一摊火,此人就是塞纳。我听塞纳说,这条大河就是细蕊河,位于望沙堡的领土上。 这个时候,我背上的伤口意外的被人用布条缠好了,还撒上了一点药粉。但遗憾的就是士兵射中的子弹依旧嵌在体内,没有取出。而且意外的是,我的手筋似乎也断了,到现在也提不起太多的力气。 救我的是就是塞纳,我为了报答他的恩情。就以空神的名义发誓,帮他除掉三个人。然后一路走来,横跨大半个林沼地,来到守望堡。” 华南笙听着沫沙诉说自己的故事,数不尽的惊讶浮现脸庞上,却依然皱起眉头,“可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杀三人这种条件。” 受华老九的影响,华南笙对杀戮这一行为或多或少还是有些谨慎的。想要他命的那自己必杀,是自己血仇的必杀。除此以外,平民一类与他素来没有瓜葛的平民,他也一概不杀。 华老九说过,杀戮太重,伤害的生灵太多,晚年的场景不好过。 所以,华南笙略有疑惑,跑来问问。 “他相让我以身相许,那我能答应吗?”沫沙挑眉,不像是在说笑。 “他对你动手动脚了?”华南笙闻言脸色不是很好,略微泛点绿色。 沫沙小心点头,目光里刹那带出泪花,刹那娇羞。 华南笙突然冒出一股杀意,就要拨转马头。 “你干嘛?”沫沙问道。 “剁了塞纳。”华南笙变得微微难看,满脸写着不情愿。 沫沙噗嗤一笑,“骗你的啦,南笙哥你还是这么不禁逗。” 华南笙皱起眉头,眼色不善的盯着沫沙,低沉说道:“我怎么能够相信你的一面之辞,万一你真的和塞纳发生了点什么呢!” 沫沙一愣,鼓起嘴巴,恶狠狠说道:“好啊!华南笙,你竟然不相信我!” “你得证明!”华南笙不急不慌说道。 “证明?”沫沙突然伸手揉揉鼻尖,鼻子升腾起一丝润红,“怎么证明?” 华南笙抿住嘴唇。 “难道你想和我…”沫沙突然质问到华南笙,倒是华南笙脸皮更薄,比沫沙脸红的还快。 “咳咳。”华南笙以一阵咳嗽飞快的切换了话题,然后道:“我来到法林迪亚的时候,是在塞班河之中。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细蕊河呢?” 沫沙瞪了一眼华南笙,欣然接受话题的转移,道:“空神通道落点都是不一样的。我从家乡去往你们世界,落点就是一片水草丰富的地方。然后就被过往的邱之章发现,便带走我了。” “什么?”华南笙敏锐的从沫沙话语中发现一个信息,什么叫她的家乡,于是连忙问道,“你的家乡不是法林迪亚吗?” 沫沙翻了一个白眼,“你在法林迪亚有见过我这么美的姑娘吗?” 一刹那,华南笙脑海风起云涌,想不到还有第三个世界! “你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也有山有水吗?”华南笙接着问道。 “嘿嘿,不告诉你。”沫沙拒绝回答。 华南笙皱皱眉头,随即释然,不说也没关系吗。 “空神通道是不是由观星术确定的那处地方?”华南笙又说道。 沫沙点头,“对,空神通道就是观星术所示的地方。” 突然,华南笙眸中闪过一丝精光,脑子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问道:“空神通道有打开的方式吗?” 沫沙抿嘴摇头,“并没有固定的方法,只能依靠空神自己…” “还想着如果可以操控,就可以回家了。”华南笙自说自语。 沫沙深吸一口气,目光婉转移至远处碧绿深林,轻轻道:“我也想家了呢。” 两人相视一眼,抿嘴苦笑,瞥向前方后,华南笙与沫沙就要飞奔。突然,身后摇摇的传来一道声音。 第142章 丹妮 “还请两位传法士大人留步!”摇摇传来一阵女声,随后就是一阵马蹄。 丹妮?华南笙皱皱眉头,身旁的沫沙自然是满脸疑惑。观望间,她还以为是自己两人的身份暴露了。下意识手捏紧拳头,似乎有动手的倾向。 “你知道‘空神教’吗?”华南笙突然问道。 “‘空神教’?”沫沙摇头像是拨浪鼓,“从未听说过。” 华南笙当即明了,连沫沙都不知道的教派,到底是什么回事呢。 两人心照不宣没有说话,静静看着远处骑马而来的丹妮。 丹妮骑马飞奔而来,神情焦急,慌忙之中还有些惆怅。见到两人,立刻翻身下马,右手放在胸前,行了空神信徒的礼节。 “何事?”华南笙先是开口说道。 其实前几天,他一直没有接见丹妮,意思里面也存着不想与空神教有瓜葛的心思。但没想到,丹妮追的挺紧。 “想问为何传教士大人为何数日间不予理会我,为何不愿意接见我等。”丹妮像是质问,但语气之中却听不出任何责怪,反而有些卑微。 如此一问,倒是把华南笙问笑了,随口说道:“不愿意见就不见呗,有什么可说的。” 丹妮挺直胸膛,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横置腰间,继续说道:“大人为何不愿意见我。” “我也资助过你们,自然是觉得没有再见的必要了。你骑马而来,只是想问我这个?”华南笙不冷不淡,“有什么话就一并说了吧。若是猜的不错,日后就在无相见的机会了。” 沫沙在一旁,坐在马上审视着丹妮,并没有开口。 丹妮紧张起来,似乎一时间忘记自己要说些什么了,相反而是一直在犹豫,反复不定。 见丹妮不说话,华南笙拨转马头,似乎要走。 “等等。”丹妮还是开口了,“传教士大人,你是不愿意与空神教有所瓜葛吗?” 华南笙先是一愣,而后淡淡点头。 像是知道华南笙的会这样回答,丹妮反而松了一口去,接着就说道,“大人就能忍心天下空神信徒一直处于七苦信徒的追杀之中吗?能够忍受空神信徒如同老鼠一样活着吗?能后忍受供奉空神之时一直窝在极其隐秘的地方吗?大人!传法士的使命就是带领信徒将信仰传播下去,让空神信仰得到更广泛的认可!” 丹妮一番推心置腹说道,意图感化华南笙。 “空神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沫沙突然开口说道。 丹妮朝着小脸微白,却异常精致的沫沙再次行此大礼,“传法士大人,空神教一直都有,延续千年。” “胡说。”沫沙当场呵斥,“空神信徒素来分离,从未聚集。是小范围的信仰,又怎会建教?三大传法士共同管理天下事务,与七苦作战是我们的事情。与信徒有什么关系?” 丹妮听着一愣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华南笙见状,似乎有了一丝丝了解,说道:“请回吧,丹妮小姐。如果有困难,可以去找奥古都斯家族,他们会给与一点银纳尔的。” 说着说着,华南笙招呼沫沙调转马头,朝远方奔腾。 丹妮见两人离开,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这十八年来,变化实在是太多了。根本就不像是以前,很多隐藏在历史之中的事情,再次被人拿起,很多消失的制度再次回复。就连寻访使的降临,也是意外之中的事情。 瞎眼婆婆的寻访使来历是十八年前,眼睛没瞎的时候,安然见到一阵白昼流星,因此得到寻访使的能力。而她那年走到河边,随手捡起一块鹅卵石,也拥有寻访使的能力。 突然,她想起,还有最后一种可能,说不定能够唤醒他们的怜悯。 “两位大人,如此北上势必会预见一座村寨,村寨名叫‘翰明’,希望大人可以驻足留着观察两日。”丹妮竭尽全力,撕声大吼。 如此撕心裂肺吼叫之后,丹妮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断喘气,一切都看他的希望了。 华南笙听力极好,同样喝过‘金石楠花’的沫沙也是一样。 “刚刚你听到他说了什么吗?”沫沙突然问道。 “翰明?”华南笙示意。 沫沙点头。 “那是什么地方?”华南笙问道。 “一处古迹,在北方。”沫沙回道,“‘翰明’据说是空神诞生的地方。是空神成长、长大的地方。” “北方吗?”华南笙嗅了嗅鼻子,道:“可以跟过去看看。” 沫沙点头。 两人不再言语,开始赶路。身后的守望堡逐渐消失,本是硕大的城堡渐渐化作一道蚂蚁大小的一道线状物。 他们两人也成功进入森林。 随着夜幕降临,林间升腾起一阵白雾,满是水汽。华南笙与沫沙寻了一处较为干燥的地方,取出燧石,合力生了一团火。 两人对坐着,华南笙让沫沙取出一点吃食馍馍。两人随意填饱肚子,各自仰头睡下。 像是心血来潮,华南笙开口询问沫沙:“你的事物都收拾到哪里去了?” 沫沙一阵诧异,“你难道不知道的嘛?” “我之前进入过怀灵表的空间,发现有一道神秘的空间。但在之后,就再也没进去过了。”也没有什么还隐瞒的,华南笙直接与沫沙坦白道。 “哦,是这么回事。”沫沙恍然大悟状,随后道:“不告诉你。” 华南笙:“……” 沫沙慢慢说道:“怀灵表自带的空间可不小,你老师估计也没与你说过。其实很简单,只需要默念‘须弥’。然后眼前就会就会出现空间。这时,你的右手就已经处于空间之中了。放置东西进去,或是取出什么,也很简单。就当是寻常拿取物件就好了” 华南笙趁着火光迫不及待实验起来。 “须弥。”华南笙默念道。 砰! 华南笙耳畔传来一阵轻轻响声,但外界什么也没发生,发生的变化的是他的右手处出现一团薄薄黑雾。他的视线之中突然一黑,原本是一团火光,变成了一处陌生的黑暗的地方。 这处空间和他第一次所进入怀灵表灵异空间几乎一样,都没有什么变动,四下里仍旧是书。角落里是扎根虚空的金石楠花果,放着几把武器。 但值得一说的是,这片空间比他第一次进入的时候大了很多,空出的地方也多了不少。 寻了一把放置在地上的墨色大弓,华南笙伸手试图去触碰。视线里接着就出现了自己的一双手,手正伸向地上的墨色大弓。 紧接着,他感受到金属的冰凉触感。然后他拿起弓箭,手掌中传来的包裹感让他很舒服,但这时他遇上一个问题… 可以打开,那如何才能出去呢? 第143章 三处大世界 这下事情糗大了,只知道怎么进来,华南笙不知道怎么出去了。 “沫沙,这怎么让东西拿出来。”华南笙道。 哪知道沫沙没有说话,华南笙的询问并没得到反馈。 “沫沙?沫沙?”华南笙接连喊道,但耳边还是一片平静,没有一丝声音。 华南笙心凉了,凉透… “沫沙,你别吓我啊。”华南笙瞬间发抖起来,沫沙怎么会突然消失呢?明明他就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啊。 突然,华南笙感受一股炙热的气息吹拂在他的面孔上,痒痒的还带着一点茶花香。 “沫沙?”华南笙哼道。 但还是没有回应,华南笙不甘心的伸出双手,发现摸到的还是神秘空间里的东西。自己正将手中的弓箭拿起又放下,再次拿起。 华南笙心中不是滋味,如同掉落深渊,进入神秘空间之后,沫沙怎么会突然消失呢? “叫我干嘛?”突然,华南笙的耳边响起一道十分柔和,柔和的带着嗲嗲的声音。 华南笙一个激灵,汗毛乍起。这声音太柔、太糯,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承受。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别被人带走了。”华南笙长舒一口气,“刚刚为什么不说话。” “方便去了。”沫沙回答道,她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华南笙猜测她应该就坐在他的身边。“怎么,叫我有什么事情吗?” 华南笙没有先去追究沫沙的问题,自己说着:“我能看见神秘空间,但是如何将手中的东西拿出来?” 沫沙回复说道,“就再次默念‘须弥’就好了。” 华南笙照做,再次默念一声须弥,然后眼前的墨色之景消失,连带着手中出现一把墨色大弓。果不其然,墨色空间里的东西出现在现实当中。 华南笙自然眼前一亮,这着实让他惊讶不已。这确实有些匪夷所思了。 并没有玩够的他又再次将墨色大弓来来回回收入取出一连演示了诸多遍,这才心满意足的停了下来。 “害,不就简单一个收放自如的神秘空间吗,有什么好玩的。”沫沙啃着一块大饼,皱皱眉头说道。 “这难道不神奇吗?”华南笙惊讶说道。 “神奇的东西太多了,又不止这一个东西。”沫沙小声嘀咕道。 华南笙来了兴趣,道:“嗯?你说说看。” “说什么说,没有没有。”沫沙直接摇头,果断拒绝。 华南笙脸上闪过一丝无趣,也没有去深究,两人再次安静下来,不在出声。 干柴在火焰之中燃烧,迸发出极其绚烂的火光,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火光照见两人的脸庞,大半年的时光,已经洗去两人的稚嫩,愈发成熟起来。华南笙还行,他很早随华老九闯荡商场,成熟较早。但沫沙的变化确是写在脸上的。 并没有初次相见的满脸笑容,虽是性格未变,但这一张脸的变化是极其分明的。 “沫沙。” “嗯?” “你真的就要跟我去学宫吗?”华南笙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沫沙烤着火的脸上没什么变化。 “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我去学宫是想查一查老师的身份,追寻一下老师的步伐。”说着,华南笙冒出一声自嘲,“亏我还是老师唯一的学生。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沫沙扭过头来,隔着燃烧火焰,定睛看着华南笙,“我对于你的老师了解也不是很多,我的老师告诉我的消息其实也不多。所以,我也想跟着去学宫看看我的老师。” 华南笙露出微笑,“谢谢你。” “嗯?为什么要说谢谢?”沫沙微微发懵,难以理解华南笙表现。 这下轮到华南笙不说话了,他始终保持笑意,这反而让沫沙不太好意思。 “对了,去往学宫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吗?”沫沙这时问道。 “报仇!”华南笙果断说道:“为老师报仇,为奥古都斯家族报仇。” “奥古都斯家族?”沫沙显然不知道华南笙的现在的身份,很诧异问道,“就是那个以贩卖金石玉器出名的奥古都斯家族?” 华南笙点头,“对,我现在的身份其实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诺兰。来到法林迪亚之后,我才知道,当初在星画卷纸中的神秘经历原来真和老师所说的一样,多了一个身份。” 听到星画卷纸的时候,沫沙已经点头示意知道,“其实,我也经历过星画卷纸。” “那你也得到了另外的一个身份了?”华南笙充满好奇。 沫沙缓缓点头,“但这涉及到一些小秘密,我没法告诉你。既然你说道这个事情,我也有些话要与你想说。” “你说就好,我听着。” “未来我会有一段时间还会离开你的,也是因为星画卷纸中赋予的身份吧。给我身份的同时,也交给了我其他的任务。等到时间到了,我回去处理一番。”沫沙很郑重的说道。 华南笙听闻后,释然一笑,“幸好不是现在。” “嘿嘿,是呀。幸好不是现在,刚见面才不能分开。”沫沙笑道,映衬火光,满脸洋溢喜悦。 华南笙抬头看星空,天山残云卷卷,遮住不少,却最亮的那颗芷阳星依旧闪着光芒。 “在这个世界呀,我也只剩下你一个人了。”沉默不知多久,华南笙笑着说道,“奥古都斯家族一年前遭受重创,被七苦来人烧了府邸。诺兰的直系亲人都已经死去,只剩下他一人。而我来到法林迪亚,也只剩下一人孤苦伶仃。” “我也是一个人。”沫沙笑着说道,“这么说,在这片世界之中,我也只剩下南笙哥哥一个人了。” 两个不大二十岁的年轻人,此时出奇的发现,在法林迪亚的大陆上,只剩下他们两人外来人‘相依为命’。 “对了,沫沙,难道只有空神的传法士才能在两个世界穿行吗?”华南笙突然想到草原上也出现了白衣,下意识问道。 “理论上应该是这样。”沫沙也皱起眉头,“但草原上出现的白衣明显就是一个大的意外,难道说…” 沫沙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难道说什么?”华南笙顺着问下去。 沫沙沉思好久,最后自己笃定道:“应该没有事,是我想太多了。” “那草原上的白衣…” 沫沙朝着华南笙点点头,道:“南笙,你知道这世界的组成吗?” “世界的组成?法林迪亚、亚南和拉索维尔?” 沫沙摇头,“是大世界的组成。” 华南笙果断摇头,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得到的所有知识都来自老师,可他的老师明显没有对他完全告知。他所知道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剩下冰山主体他都不知道。 “一共只有三处世界!”沫沙这时说道。 第144章 沫沙又不见了 “三个大世界?”震惊之色浮现华南笙脸上。 但是他细细想来似乎也不奇怪,自己的世界、沫沙的世界、现在所在的法林迪亚。加起来正正好好也是三个世界。 “对,三个世界。它们缓缓互相绕行,彼此交织在一起。我的老师与我说过,三个世界其实是同一个世界。但是他们会以一种神奇的方式彼此存在着。” “不懂。”华南笙摇头,倒不是沫沙所言晦涩难懂,只是他很难理解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三个世界又会是同一个世界呢?明明他们互不相同。”华南笙提出自己的疑问。 无论从文化上来说,还是从科技实力上来说,草原上与法林迪亚相差实在是太多。比方说,草原上所拥有的枪炮技术放眼于法林迪亚是没有的。而法林迪亚的文化以及对神性的信仰在草原上也是不相同的。所以,总得来说,两个世界就是不相同的。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老师每次都是点到为止。从来不愿意深入,说什么要让我自己去体会,去悟透玄机。”沫沙面露难色,回复说道。 为什么空神的传法士每一人都如此神秘,这是天大的秘密吗?怎么老一辈的人都避而不谈? 这时,沫沙接着说道,“但有一点我是知道的。” 随后,她顿了顿,“三个世界每隔几年都会交织在一起,意外之间似乎也能形成两个世界的通道。但一般会非常短暂,然后就会闭合。” “是这样的吗?”华南笙脑子里冒出一点点非常形象的状态。 三个球体一样的世界在围绕着,他们之间相互交错纵横,相互挤压,相互渗透,并且不断盘旋着呈上升趋势。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三处大世界了吧? 可是沫沙说三处大世界其实也是一个大世界,这倒是有些难以理解啊。 想到这里,他挠挠脑子,自己似乎变得愚笨不少,根本想不出来。 “想这么多干嘛。这世界自然有他的运行规律,我们生活在其中就够了。我们又不是空神,也没资格操纵世界。”沫沙倒是一脸无所谓,“总是能回去的。就别乱想了。” 华南笙点头,自己也不是神。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呢?老师自己也不愿意告诉我们,那自己劳心费力那么多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睡觉! 两人隔着一堆燃烧的火,各自躺着。四周蚊虫临近火光,犹如飞蛾扑火。火光中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碎尸声,期间还伴着一丝丝焦味。 林沼地比较潮湿,蚊虫肆虐。沫沙见到华南笙还没睡,轻轻起身,走过来。腰间的突然亮起一道金光。 华南笙诧异的同时,身上突然传来一阵温暖,沫沙给他施加金光屏障。 “这是?” “一个简单的屏障,可以驱蚊避虫,可以让你睡一个好觉。”沫沙嘻嘻笑着说道。 华南笙顿时感觉心中一暖,沫沙也太温柔贴心了吧,这让从小没有母亲的华南笙意外感受到一丝丝母意。 “谢谢。”华南笙腼腆地说道,小脸微红。 感受到周身传来的温暖,华南笙心想:总要报答一下沫沙,此种感情超乎万千。 沫沙再次回到位置上,自己给自己也施加了一道屏障,鹅蛋似的脸上也洋溢起笑意,随着大眼一眨一眨,若是被塞纳知道黑纱之下的沫沙会有如此倾国倾城一面,恐怕说什么也不会放沫沙走。 两人终于是安定了,呼呼睡着了。 华南笙心中依旧有数不尽的疑问,但往后日子还长,不急于眼前一时。 一夜温暖如睡羊绒,两人睡眠质量都非常好。倒是早晨起床的时候,被眼前一幕吓到了。两人的四周密密麻麻躺着很多虫子尸体,很多,大的小的、有毒的没毒的等等。头一次见,让人泛着恶心。 两人收拾一番,再次上路。 木头燃烧留下的灰烬被华南笙清理干净,所用的还是为了防止有人跟踪,窥探他们的踪迹。 虽然他们昨天走的是一条很多人走过的官道,但对方是爱德华家族的嫡系,很多事情都是不得不防的。 一路上,华南笙与沫沙言语并不多。吃饱就赶路,害怕的地方还是担心老耶鲁会派出骑兵来打。 一连走了五天,他们依旧处在广袤的树林之中。第六天傍晚,也就是法林历十一月五日傍晚,两人照长搬柴生活做饭。突然,已经三天飘动的墨色云层终于是下起了雨。搬着重柴的沫沙身体突然不适,一个踉跄捂着肩膀,扑通一下坐在地上。 在一旁忙着生火的华南笙见状连忙走过来,焦急问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沫沙摇头,但额头的汗滴出卖了她。此时,沫沙正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不断喘着粗气,整个脸庞泛着白色。手臂上痉挛的手筋可以瞧见,沫沙此时的疼痛。 这是阴雨天气造成的旧伤复发,多见于关节肌肉有隐疾的地方。显然是沫沙穿越之前的伤病再次复发了。 该怎么办呢。 华南笙一时间也没了答案。他抱起沫沙,先找了一处平坦的地方,暂时先将沫沙安置起来,然后找来林中的干柴,用燧石引燃,自从会使用怀灵表的神秘空间之后,有一部分的东西沫沙就交给华南笙了。 这几日,勤加练习之下,华南笙使用怀灵表的能力愈发出众了。 前几日,他无事在翻找怀灵表的空间之时,好像意外的发现了一些苦欢果,见到沫沙如此痛苦,他内心升腾起一阵想法。 给她治病! “‘须弥’!”华南笙默念道。 视线中出现神秘空间,经过前几天无聊的整理,华南笙发现不少隐藏着的好东西。各种千奇百怪的东西,还有各种书籍。上至天文地理,下至生理农学,似乎都有。 在其中有一个小瓶,里面所装的正是苦欢果研磨成的粉状物。苦欢果,身位果子的时候具有水分,但很显然不好贮藏。研磨制成的粉状物倒是非常适合储藏,使用的时候用牛奶冲服,就成了苦欢果奶。 普通的苦欢果异常甘苦,用牛奶冲服,反倒是有一股清香。 可眼下到哪里去找牛奶呢?这四下无人,叫天天不应,四周都是深山老林。实在是无处可寻呀。 可是看着沫沙的难受的面庞,华南笙心里也不是滋味。 天上下得雨渐渐大了起来,引燃的木柴堆隐隐被雨滋润的地方也有渐渐熄灭的意味。 “华南笙,我没事的,疼过去就好了。”沫沙很是虚弱说道。 华南笙当然是一语不发,脑子在疯狂想着办法。苦欢果能不能用水直接冲服呢?如果这样,收集一些雨水,冲泡苦欢果粉,沫沙顺服之后,帮沫沙划开伤口将子弹取出来。 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万一不可行,胡乱冲服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没有办法,华南笙只得将沫沙紧紧搂在怀中,试图以身体的热量是缓解一下沫沙的疼痛。只是一夜之中,换回来的只有沫沙疼的闷哼声。 华南笙也没有办法,没有把握之下,他根本不能拿沫沙的性命开玩笑。 一夜雨停,沫沙好了许多,他在华南笙怀里睡了一夜。华南笙没有睡着,为了护住沫沙,全身都是被蚊虫咬的伤口。 沫沙面色极其不好,疼痛带走她的大部分精力,脸色不好。 她整个人坐在华南笙怀里,一转头看向双眼充满血丝的华南笙,震惊的同时眼睛里冒出点点眼泪,带着哭意。 “哭啥呀,不哭不哭。”华南笙安慰。 此言一出,沫沙整个脑袋都埋进华南笙胸前,真的哭了起来。 这还是沫沙第一次在华南笙面前哭,之前沫沙给华南笙的印象都是古灵精怪、调皮可爱的形象。见到沫沙第一次哭,哭的如此伤心,华南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哄。 “你怎么这么傻。”沫沙细声带着哭腔说道。 “保护你,怎么会是傻呢。你说过你会有生命危险,和我约定婚约,那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华南笙正儿八经说道。 沫沙双眼苦的微红,本就虚弱没有血色的脸上此刻显得更加白皙。 华南笙一见,此时的沫沙倒是像草原上的流传的《红楼》中的林黛玉。 “好啦,不哭了。等到‘荒难屯’,我们寻一处地方住下,将你的隐疾治好,将骨头里的子弹取出来,好好休养一番。”华南笙开口说道。 这时,沫沙伸出双手,勾住华南笙的脖颈,睁着哭红的眼睛,恶狠狠盯着华南笙,鼓起腮帮子,略有些傲娇说道:“谢谢你!南笙哥哥!” 华南笙一阵无语,谢谢就谢谢,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说呢。 沫沙收回一只手,用手指点在华南笙的额头上一处因为蚊虫撕咬而肿起的包,柔声问道:“疼吗?” “不疼。” “下次不允许这样了,听见吗?” “你还希望会有下次!”华南笙异常惊讶说道,“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下次了!” “嗯,好。”沫沙答应道。 “那你先下去,我去找些水,顺便活动一下。抱你座了一夜,该减肥喽!”华南笙笑着说道。 当然,得到的反馈自然是沫沙怨念的小眼神,还有背上很重的一拳头。 “行!”在最后,沫沙还是点头答应道。 从华南笙的身上站起身来的时候,一个不稳,又再次跌落华南笙的怀里。 “哎,小心点啊。”华南笙嗔怪道。 “知道啦!”沫沙尾音拖的很长。 华南笙将沫沙安置好后,手里拿着几个容器去寻找水源。林沼地水源还是很多的,尤其在森林之中,细细寻找,总是能发现的。 走了没多久,华南笙就听见耳边传来哗哗声。是山泉流淌的声音,他快步朝着源头走去,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小溪。 他寻了一处不错的下坡,很快打满几个容器的水,将他们收进怀灵表的神秘空间后,华南笙迅速就朝着沫沙的位置走去。 等到他到的时候,完全愣住了。哪还有什么沫沙的人影,就连两匹马也不见了。昨夜被雨淋湿的燃烧堆到还存在着。 “沫沙!”华南笙叫喊着,偌大的嗓门只是惊起一阵飞鸟,并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回应。 这下华南笙真的傻了,仿佛被人用水从头浇灌到尾,冷汗从汗腺之中冒出,很快席卷全身,导致被蚊虫撕咬形成的伤口异常痒。 他痛苦的抱着头蹲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沫沙又一次突然消失,并没有闹出一点动静,不然打水的他不可能没有察觉。可她一人又会去哪里呢? 蹲在地上的他痛苦的闭上眼睛,但马上他又睁开,地上并不是完好如初的。昨夜的雨势多多少少打湿地面。官道之上,土地很湿润,一脚就能陷下去。华南笙低头看见一群脚印,土地之上深陷下去很浅,但依然可见。 地上很是湿润的土地,隐隐有着脚印。华南笙将头凑过去,小心看着其上的深凹下去的浅浅一小块。 脚印很小,并不是一个完整的鞋印,而且并不深入。 “赤脚?”华南笙看着,分析出一个可能。 随着视线挪移,浅浅一层脚印绵延开来,单只变成双只,两只变成四只,然后诸多脚印交织在一起。 “多人?” 这下,事件一下清晰明了,很明显就是这是一帮惯犯,赤脚将沫沙绑缚走了。 但会是谁呢?自己明明也没有招惹别人呀。 华南笙心中默默叹息一声,难道又是山匪? 本是痛苦的华南笙本能的紧张起来,从怀灵表神秘空间之中取出墨色大弓,还有一把玄铁剑,神情紧张起来。低腰慢慢走着,追寻地上的脚印。 很快华南笙就跟随着脚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四下里静悄悄,他刚刚猛烈呼喊沫沙的声音应该是吓跑不少飞鸟走兽,此刻林间格外安静。 小风突然吹起,华南笙莫名感到身上一股颤抖,此时他已经到了一处林地边缘。前方地面都是草坪,脚印至此已经是消失不见,他眉头微皱。 他一直低头追寻脚印,等到再次抬头,竟然发现四周升腾起一阵白雾。 华南笙瞳孔瞬间放大,诡异之感弥漫林中。不寻常的白雾什么时候而来的,他竟然不知道! 这时,白雾之中传出一股凄厉、犹如地狱恶鬼的咆哮声。 见鬼了? 第145章 神秘白雾 四周充斥着白雾,雾气之中仿佛隐藏着厉鬼,凄厉的惨叫如同浪花一波一波传荡过来。华南笙仿佛身处一道乱葬岗,四周都是冤魂。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华南笙有些懵,突如其来的白雾加上沫沙莫名失踪,的确让人迷茫,猝不及防。 白雾弥漫,凄厉声不断,华南笙有那么一瞬间感到精神恍惚,下意识之间,华南笙一只手摸向怀灵表。 异常警觉的华南笙时刻关注着四周情况,有种心绪在心头徘徊,感觉自己时刻会被人偷袭。 就像是自己第一次到达法林迪亚,被隐匿的多卡人袭击一样,那时他们也是寻常在林间走着,意外的被多卡人围攻,最后被擒拿。 华南笙再想,这一次难道也是“多卡人”?毕竟林沼地实在是太大了,多卡人也不止一个部落。这般行为,多半也有可能是多卡人所为! 但是也没出现过白雾啊! 华南笙胡乱想着,但白雾之间除却凄厉惨叫声,并没有其他的动静。 这种凄厉声下,华南笙头脑感到昏昏沉沉,仿佛被人催眠。在某一瞬间,疼痛的感觉袭来,仿佛整个脑子就要涨开,犹如说书人口中被施加了紧箍咒的孙猴子! 即使是这样的疼痛下,华南笙依旧保持警惕,不敢有一丝懈怠。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白雾之中又涌来一阵阵神奇邪祟之声,飘飘渺渺,仿佛不存在这片世界。 在听到这一声音的瞬间,华南笙就倒地不起,已然没有半点声响。手中的剑体旋转着,笔直插入地上草地。 华南笙浑身乏力,不再拥有一丝力量,四肢酥麻酸胀无比,孤零零倒在迷雾之中。 此时,从白雾之中窜出几人。他们赤脚裸足,第一眼看上去像极了‘多卡人’。但最大的不同是,这些赤足之人呈现着一种令人诧异的诡异。他们脸上不是花花绿绿涂满颜料一类,而是铭刻着一道道嵌入皮肤的纹理。 纹理处暗红色中透着诡异玄奇的黑,沿着毛细血管显露出来,就像是带着一张五花八门的面具,只是充斥着一股诡秘的氛围。 他们身高体型与正常人无恙,只是较瘦一些。相比于常人,他们体型较瘦一些,皮肤渗人的白。 在几人聚集在一起,合力将华南笙抬了起来,往白雾深处走去。在他们走后,白雾也立刻散去,速度极其之快,仿佛魔法。他们走后的地上只剩下一道道轻轻脚印,除此以外,什么也不剩。 山林呼啸起一阵风,经过森林啸出一阵声音,这声音似笑似苦,鬼魅无意。 …… 西海之上,一艘船正在急速朝着西方飞奔而去,船体划破阵阵风浪,如同破浪的冲锋舟。 这艘船与寻常打鱼的船形制上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的地方是这艘船上没有水手、没有船长。只有一个人在驾驶着,正是克莱恩。 此时,他正双手背负身后,立身在桅杆之上,遥望着西边的地方。 船体被他施加了神奇术法,即使是无风的一天,他也能在海上自由航行,包括转向等等。 此时的克莱恩一身黑金衣袍被海风吹的鼓荡开来,猎猎作响,仿佛大风之中的旗帜。但他仍旧坚忍不拔立在这里,没有退缩,一双眼睛始终盯着西南的方向,是不是会根据方向调整方向。 五天之前,他冲天飞去,稳稳落在一艘渔船之上,在利用七苦教主身份强行征用渔船之后就一直在赶路。 五日的路程让他行驶此处,但很明显还没有到真正的目的地。这就是横贯在法林迪亚、亚南、拉索维尔的大海。三片较大的泛大陆围着这片大海,因此形成了一个大的世界。 这片世界很奇妙,世界尽头亚南是隔着无穷大山,拉索维尔的沙漠无人能贯穿,西土往东的东海更是广袤无边,此之为三片世界尽头。 克莱恩立在桅杆之上,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像是很奇怪之人。 终于,接着航行二十分钟之后,克莱恩终于看见了一道露出的小岛边缘。这才面色舒缓,稍稍安心下来。 又行驶了很长的时间,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他终于踏上这片小岛。 小岛与十分原始不同,这座小岛修建一个比较精巧的港口。这座港口的前身就是一处天然海港,在经过稍稍整理之后,就形成了目前的港口。 与法林迪亚靠近港口的城市不同,小岛显然无人而来。当克莱恩的渔船驶进港口,入目所见都是一艘艘军舰!法林迪亚的军舰形制丰富,可以装载的军队数量很大,就以港口目前战舰的数量,不下一万人! 克莱恩任由渔船随意飘动,自己则是一跃而下,当踏足到土地的瞬间。从岛上山野之中飞出一道红色衣袍。 “何人登岛!”红衣声浪滚滚而出。 “是我,小五。”克莱恩很平静而出,但声音所传递而出的气势可是远远大于红衣的气势。 很快,一位关头光脸的壮汉飞跃而至克莱恩身前,此人是虎背熊腰,一双眼睛凹下去很深,面容极其狰狞,他正是红衣小五——弗雷德。 “参见教主。”虽是红衣,长相魁梧,弗雷德似乎也不敢对克莱恩不敬重,连忙行了几个大礼。 “免礼吧。”克莱尔轻轻一荡衣袍。顺带着一股海水微咸微腥的气息,他自己似乎觉得有些无理,右手轻轻一抖。从戒指之中飞出一道气流,气流很快走过克莱恩的四周,带走一道道气息。 他的气味稍稍好闻了些。 “最近情况如何?”克莱恩这时问道,边走边问。 “都还挺顺利。只是最近一个多月,加列家族从此地路过的频率稍稍大了许多,很多时候也会驻足观察,我怀疑他们可能发现了什么。” 克莱恩眼睛紧了起来,道:“加列群岛的领导者可是你小五,最近没收到什么可疑的消息?” “没有,加列家还是平平稳稳,没有什么动静。八年前老加列死后,继承他公爵之位的大儿子最近将加列家族治理的服服帖帖,没什么问题。”小五一五一十说着。 克莱恩缓缓走着,缓缓点头,接着说道:“岛上还剩下多少人?” “先行者派出八千,还剩下一千八。” “你麾下白衣青衣之众呢?” “朝圣地甚至包括加列群岛的大部分白衣都已经派了出去。青衣撒进去的也是海量,留在岛上的还有白衣五人、青衣三十人。加列群岛之上大概还有十几位白衣,青衣也不多了。” 克莱恩微微点头,与小五并肩走着。 小岛之上的道路并不算是很好,碎石无数,山林的覆盖率还是极少的。两人走起路来也不是很方便。 “教主这回前来,是有什么要事吗?”小五恭敬说道。他恭敬的样子与他的长相并不匹配,看起来听起来很是别扭。 “前来看看,顺便看看状况。对了,怎么不见约翰森副教主?”克莱恩继续问道。 “几个月前约翰森副教主就已经深入了,一直未归。” “几个月了?”克莱恩皱眉问道。 “五月不足,四月有余。”弗雷德道。 “其他人的战损比是多少?死了多少人了。” “前几周有一次大规模的冲杀,我们损伤惨重。在青衣白衣疯狂保护之下,撤回来的士兵有五千之数,其他的都死了。”弗雷德说道。 “这数量很高啊,你这谋略是如何做的?”克莱恩质问道。 “他们…他们实力确实强劲,动辄都是三四万的部队而来。我们人手实在是不够。”弗雷德摸摸脑袋,不愿意承认的他终究还是承认了。 克莱恩不在言语,两人并肩走着。从碎石路上走到一片绿林之中,又走过一处上坡,露出一个黝黑的洞口。洞口边上驻扎着近乎百人的部队,他们见到身穿黑金衣袍的克莱恩全部立正站好,等待检阅。 克莱恩稍稍正视一眼他们,然后跨步走进洞穴之中。 士兵都是七苦信徒,不少是刀口上舔血的凶徒,不少则是纯粹的信徒。目前他们全部被七苦教的人士召唤,组成一支部队,守卫着七苦教。他们对于传法士的命令会毫不犹豫的去执行,无论是生还是死。哪怕是小小的青衣也能指挥他们。这也是这只部队建立的初衷 这只部队的具体人数只有克莱恩和兰博知道,其他人很本不知道。只是知道,这只部队分布在大陆的各种神奇地方,分别干着些事情。 随着进入山洞,视线渐渐开阔,这里将整个山体掏空,在洞口入门的地方建立了大大小小的营帐,里面也住着一些伤员,当他们见到黑衣衣袍克莱恩都纷纷第一时间站了起来,集体注视着他。 克莱恩予以微笑示意。 “粮食的数量如何?”克莱恩这时候突然问道。 弗兰德思量一下,回道:“除了从朝圣地运来的粮食,我们自己也掠夺了许多粮食,总体来说是够的。” 克莱恩点头。 终于,随着他们深入,视线渐渐昏暗起来。克莱恩右手响指响起,一道道火苗从指间冒出。 唰!唰!唰! 在指间,克莱恩弹指间将火苗送了出去。 四周有了阵阵光明,视线也好了起来。 终于,他们二人来到山洞很深的地方,他们从洞口进入开始,一直都处于一个下坡状态,然后终于是到了中心之处。 中心之处是一片白雾弥漫的区域,根本看不真切,飘飘渺渺,如梦似幻,根本看不清这里情景。白雾区域不是很大,约莫半个教习操场一般大小。 “在这里守着,我进去看看。”克莱恩朝着弗兰德吩咐道。 弗兰德面色微颤,“教主你这是,怎么会亲自动手呢?” “怎么我就不能亲自动手呢?”克莱恩说道,“放心,我会没事的。这次过去,去找找约翰森,顺便了解一下局势并做相应的方法应对。” 一阵面色犹豫之下,小五弗兰德并没有阻止克莱恩了,任由他去。 克莱恩没有犹豫,面色镇定朝着雾气之中走去,盘踞在洞穴此处的一大团白色雾气只是飞快旋转着,很快就吞噬克莱恩的身影。 四下依旧白雾旋转。 “集合!”弗兰德像是想起什么,连声喊道。 他的声音在洞穴之中飘荡很远,几十个呼吸声后,一道道穿着整齐的军队奔来,细细数来一共十五道。仿佛十五道钢铁洪流,直奔这里。 “一、二、三、四队留守。其他队伍进。”弗兰德吩咐道。 留下四百人是为了防止被加列群岛发现留有的后手,毕竟此处小岛算是加列家族的领地,七苦如此行为属于违约,加列家族完全有理由与七苦教开战。如此举动也只是可以应对一下。 “是!” 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进去了,脸上丝毫没有诧异,一队队就往白色雾气之中钻去,很快身形被白雾掩盖,消失在此地。 随着四百人与弗兰德的退去,此地又陷入之前的氛围。白色雾气依旧盘旋围绕,仿佛永远不会停下。 …… 华南笙醒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位被挖去眼睛的人,他的眼眶中淌着鲜血,很是孔洞,嘴角还带着渗人的笑。 这让刚醒的华南笙吓得当场散去三魂七魄,但他仔细一看。好像这并不是什么活人,这是一副壁画! 当着是他被吓坏了,差点失去了判断能力。 随后,他感受到自己正睡倒在一处平台之上,双手双脚被绳子捆绑着,自己根本动弹不得。 四周是巨石堆成的古建筑,巨石之上画着出色的壁画。他刚刚被吓到,也是因为这种壁画。不得不说,壁画很美,很妖艳,很动人。在壁画的旁边有着数十盆的蜡烛,让整个空间变的明亮一些。 华南笙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嘴巴之中并没有被塞上麻团或者其他东西,也就是自己还能说道。 于是,他大声呼喊道:“沫沙!” 紧接着,一道有一道沫沙的声音传来,相互叠加起来,洪钟大吕。 “我在这里!” 熟悉的声音回来了,华南笙送了一大口气。 第146章 邪眼神 沫沙的声音就像是镇定剂,让华南笙略有慌乱的精神稍稍舒缓不少。总算是与沫沙见面了。 对于自己头顶的壁画,华南笙选择将眼睛闭上,没有眼珠还透着渗人笑的一张脸给人的冲击力度不亚于自己矮了一道枪子。 委实是撑不住。 “啥情况呀,怎么回事?”华南笙抑制不住问道。 “这是邪神!”沫沙的声音传来,“我刚刚躺在树下,耳旁疯狂涌入一道道凄厉的声音,刚刚反应过来,就失去知觉,来不及出声。” “倒是和我的遭遇一样,什么是邪神?”华南笙接着道。 “邪神,是人人喊打的一位神。是法林迪亚所有神明的敌人,怀灵表中是有记载的,具体的你现在可以看看。”沫沙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沫沙的语气并没有很急躁,反而倒是很镇定。 华南笙相比沫沙,显然是要慌张不少的。但听闻沫沙所说之后,他反而迅速念道‘须弥’,眼前砰然出现一道黑色空间。闭上眼睛的他在这片空间中并没有受到视线的影响,他还是能够看到黑色空间的全部。 华南笙很快找到一本记载诸神的小册子,前几天他没事整理空间的时候,将堆积颇多的书籍都扫了一遍,不少他已经阅读,也有不少他见也没见过。在有空的时候,他会拿出来没事的时候翻上一两页。 在神秘空间中,他将手上的书打开,一页一页翻了起来。 许久未曾看书,华南笙脑子闪过一丝丝昏头,略微晕头转向起来。 华南笙不断翻页,不断浏览,很快就发现了所谓‘邪神’是什么。 与动辄长篇介绍的空神不同,邪神所占据的篇幅不足一页。所描述的东西也极其简略,大致可以了解一些最为基本的信息。饶是这些基本的信息在华南笙眼中也变得十分邪祟,读起来感到全身一股恶寒。 邪神教,顾名思义是供奉邪神的组织。邪神种类千奇百怪,但追本溯源都是只有一个邪神本体。换句话说,这世间只有一位真正邪神。其他所有涉及的都只是本体的分身,分身通常会以各种形态出现。 其中最出名、也是被人供奉次数做多的几大邪神分身分别的‘邪眼神’、‘邪耳神’、‘邪舌神’、‘邪鼻神’、‘邪心神’五种分身。 五种子邪神的力量来源都是母邪神,平时受到的供奉信仰流入大部分也会流入母体之中等等。 华南笙读到这里,联想到自己所见的诡秘画面——失去眼珠带着渗血微笑的一副画面,心中大致猜测到了一点答案。 这里恐怕就是一大分支‘邪眼神’的地方。 又仔细了解一些细枝末节之后,华南笙又回到世界之中。 他仍旧闭着眼,对于这幅渗人的画面,他实在是没有眼睛看。那道微笑是压垮他的唯一稻草,很难想象双眼已经不再,还能笑得出来是一种怎样的心态,至少华南笙觉得头皮发麻,鸡皮疙瘩落了一地。 “沫沙,你的眼前是什么景象。”华南笙再次开口,询问着沫沙。 “‘邪眼神’的图像。”沫沙清冷的声音传来。 “什么?图像?”华南笙惊诧,没有停顿,又接着说道:“是不是一副没有眼珠带着渗血微笑的图画?” “对!‘邪眼神’就是这样,仅仅有些诡异而已。”沫沙很平淡说道。 “嗯…你不怕吗?”华南笙无奈问道。 “这是死物,没什么好怕的。” 沫沙胆子果然是极大的…,当着耶鲁的面将杰克杀掉,果然不是寻常人呐。 于是,不甘心落后沫沙的华南笙睁开了眼睛,那一副画面再次落入眼前。只可惜,华南笙刚看见一眼,整个人的汗毛乍起,鸡皮疙瘩悄无声息之间爬满身子。 异常诡异难受的同时,华南笙发现一处细节。 他入眼所见的确是一副画面,但是画面大小他刚刚再次考量一番。眼下的画面大小,由他自己估计大概也就一人长左右。毕竟,入目所见只有幽暗的火把和一幅完全可以容纳下自己眼线的一幅画像。 但是,刚刚他发现两道的火把的位置似乎很遥远,散发出的光线与部分图像隐隐有些重合起来。这其中有大问题。 华南笙仔细一想,忍着恐惧来来回回闭上眼睛又睁开,睁开又闭上。一连进行了数十次。 细致的他发现这幅画有问题,这不真实! 虽然他是仰倒被绑缚在一面石台之上,也能够看出这图像就是壁画。可如果按照刚刚自己的视线来看,那壁画的尺度应该与他所隔间距只有不到一米。但由火把的来源明显超过十几米,光线的扭曲是不容易的,所以华南笙大胆推测面前这幅画有大问题。 加上沫沙眼前的画面似乎也是这样,华南笙脑子里渐渐形成一幅画面,这是一处极大的空间,有很多石台,他们被绑缚其中,头顶上的壁画因为某种不知名的法术投射下来,然后形成一种错觉。 闭着眼睛的华南笙在脑子里不断思索着这种可能,不断推测,不断完善。 如果真的按照他所说的话,那目前这种情况下,他们所处在地方极大的可能是在地下,也有可能会是一种密闭不走光线的屋子中。 “沫沙!”华南笙再次开口。 “嗯!怎么了?”沫沙回道。 听见声音的华南笙再次做出判断,听声辩位这种技巧看起来简单,真正用起来的时候也挺难的。 “你再说几句话。”华南笙吩咐道。 在华南笙不断判断之下,他终于是确定沫沙的位置。 因为此地不痛东南西北,华南笙只能判断个大概。沫沙说话的方向大概是在他的左手靠脚方向,通过声音大小确定,应该间隔不足七八米。 “沫沙,我能确定出你的位置了。”华南笙说道。 “听声辩位而已。”沫沙不屑,然后道:“我也能确定出你的位置。” 于是,他将头侧过去,看向左边,试图看见一点东西。但是所见只有一片给黑暗,什么也见不到。 皱起眉头的华南笙再次陷入沉静,一语不发。 “你神秘空间中有光源吗?”华南笙问道。 “我瞅瞅看。”沫沙回道。 突然,华南笙意识到一点,沫沙的回复额语气怎么如此平淡,丝毫没有波澜?这不沫沙呀。 不像是沫沙的性格。 他再次陷入思考。 “身上还有一块发光石,怎么了,你要这做什么?”沫沙略有疑惑。 你将它取出放在手上,我想要看一看光源。 “好的。”沫沙答应道。 一秒、两秒、三秒…… 华南笙并没有见到任何光源,侧头望去也只是一片下意识问道,“你拿出来了吗?” “拿了呀。”沫沙回应道,“出什么事情了。” “按照刚刚我所猜想的,你取出发光石,我一定是看得见的。但是眼下,我看不见,甚至看不到一点光源,入目所见只能看见两道火把。” “我入眼也是,除却两道火把也见不到其他的东西。”沫沙回应。 华南笙想了一会,还是想不出什么因为所以然。 “沫沙,我怎么感觉你一点也不紧张,是有什么可以逃生的手段吗?”华南笙这时候问道。 “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喽。”沫沙回道。 “??”华南笙有些懵逼,这沫沙心也太大了。 “难道真的没有什么方法吗?”华南笙仍旧不死心,还是问道。 “还真没有。害,南笙哥哥,你别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人要杀我们,我们可以借用空神的力量反杀他们。嘿嘿,我的金光屏障你是知道的,防护力度还是不错的。给他们一把刀剑,也砍不破我的屏障。” 华南笙:“……” 这萌妹子似乎忘记了他的存在,她有金光屏障,他可没有啊。万一被人用小刀划几下,放点血,自己有理找谁去说? “那…我,我怎么办?”华南笙结结巴巴的问道。 虽然他也有怀灵表,但眼下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贸然动用并不是很好。而且最为关键的一件事是,他也不能保证这一次就能成功呼喊出。几次大的实验证明一点,怀灵表的使用是有周期的,并不是随时都能启用的。 这是最大的不爽点… 沫沙这时不说话,很是安静。 “嗯?你怎么不说话,是出什么了问题吗?”华南笙突然问道。 “华南笙,你有没有感觉到自己的眼睛很痛?”沫沙突然问道。 华南笙一直紧闭双眼,现在仔细感觉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疼痛,于是道:“没有,我倒是很正常。你怎么了。” “我的眼睛突然就疼起来了,特别疼,仿佛眼睛里有人在蚂蚁撕咬,那种非常刺痛、带着无比酸胀的感觉,现在痛的越来越厉害。”沫沙说道,期间不断带着抽风的声音。 “我想去揉,但我的双臂被绑缚住,没有办法。”沫沙疼痛感不断加剧,不断说着。 华南笙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试试看看你的金光屏障,看看有没有用。”华南笙开口道,自己则开始准备施展怀灵表的手段。 “啊!”沫沙这时候传来一声痛苦。 糟了!华南笙心中咯噔一下。 没有犹豫,他马上默念‘空神’。‘巨力’并没有第一时间降临… 华南笙心里更糟糕了,这关键时候,怀灵表怎么就掉链子了? 沫沙呼喊的声音愈发急切,夹杂的痛苦感听声就可感受出来。华南笙心中不免焦急了起来。 “南笙,你在哪里。我的眼睛看不见了!”沫沙凄厉的声音再度响起。 华南笙心中有是一紧,他的心仿佛被人九折,很疼很难过。 “空神降临!”华南笙再没有任何犹豫,这四个字从喉间低吼出来。 只是一刹那,华南笙脑海中白色物质猛烈一动,在比武大会上杀掉‘伪装者’后,只剩下四分之一大小的白色物质,经过十几天近半个月的恢复,如今又有了半个大拳头的规模。 白色物质瞬间抽动,华南笙闭着的双眼感受一阵刺眼的光明,光明直接笼罩黑暗,驱散他眼中黑暗,视线之中满是光明。华南笙意外抬头,光明之中隐隐可见一道人脸像。 这倒是睁着眼时的从未见到一幕场景。 这道人脸像很温暖,是一道年轻少女的面向,她饱含深情的双眼,很扁的嘴唇并没有不和谐,反而洋溢着一种阳光、倾世温柔的感觉。 这是空神?空神是个女子? 华南笙脑子中很快闪过一道道念头,但时间明显是不允许他挥霍。不得法,他只得暂时将所见一幕幕存入脑海中,等待以后再去考证。 ‘空神降临’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只使用过两次,第一次是面对‘多卡人’的时候,那时与现在一样,情况十分紧张。第二次,就是击杀伪装者的时候,施加在长枪上的贯穿伤害。 现在是第三次。 仅仅使用过两次的‘空神降临’,华南笙其实并不知道这句咒语所带来的效果为何。它不像是另外两个特质,具有很鲜明的特点,一个是‘巨力’,一个是‘神箭’。空神降临反而就像是猜谜语一般,根本无从知晓是什么状态。 猛然睁开眼睛的华南笙,发觉自己通体金黄,金光已经施加在自己身上。 此时,他的眼中也有金光缭绕。双目射出两道金光,仿佛两盏灯笼,有仿佛传说中的火眼金睛,在金眼之下面前的景象一下就清晰起来! 华南笙当即心中大骇!一声冷汗冒出。 “我的妈…”华南笙傻眼了,他的双眼所见,与刚刚自己想象的画面几乎是不谋而合。只是其中大部分细节,他总算是看透。 躺在石台上的他终于是看透这副‘邪眼神’的图像,与他的猜想不错。这其实是一座大厅,他正躺在一座平台上面。 平台的四周是斜向上的巨石墙壁,墙壁上有部分凹槽,其中插满了火把。而在平台正上方,是一副巨大的画像。 画像的内容正是‘邪眼神!’ 华南笙初步估计,这幅画像得有十米乘十米,十分巨大! 第147章 情况紧急 华南笙入目所见,是四面斜向上的墙壁。墙壁斜走,汇聚在房顶一平面之上,平面顶上画着一副硕大的‘邪眼神’的图像。仿佛有了火眼金睛的华南笙发现图像上还有一个大的细节。 在‘邪眼神’的画像正中间凹陷下去的两处眼眶的中间,也就是鼻梁骨的上方,有一个冒着诡异的红光的珠子。 华南笙联想到刚刚眼前出现的只是等人大小的‘邪眼神’的图像,四周都是漆黑一片的古怪场景,然后又见到这颗珠子,大致也就明白了。这古怪珠子十有八九就是造成刚才那一幕的罪魁祸首。 说起来慢,实际上华南笙见到这一幕也就是在召唤‘空神降临’后不到一个呼吸的所见。 耳边沫沙的惨叫依然在继续,华南笙没有停留,接着进行下一步操作。 华南笙虬龙一般的肌肉瞬时乍起,被绑缚麻绳束缚,倒是华南笙一使力气,两条臂连带着整个脖颈露出无比粗壮的青筋,脸色也瞬间爆红。 平淡时柔顺的线条看起来很美,暴怒时膨胀开来的肌肉更能方能显示出峥嵘。 “啊!” 一声猛喝!华南笙犹如苏醒的巨龙。圣洁的金光笼罩下,他感受到源自肌肉中更加恐怖的力量,这种力量远比施加一个‘巨力’特质要来的凶猛。光从一方面的来说,绑缚华南笙的绳索很紧,他之前被束缚住想要动一动都非常困难。 结局并没有出乎意料,伴随着‘蹦蹦蹦’几道清脆的声音,捆绑的绳子被崩开。 毕竟是崩断过铁钉子的华南笙,这点绳索在金光信仰之下,也是脆弱不堪。 一个鲤鱼打挺,华南笙从平台之上一跃而起,整个人站到平台之上。在经过血液涌上头后的一阵晕眩感后,眼前的情景终于是明了。 按照他之前的判断,这应该是一处地下或者是密闭的空间,但实际情况并不是如此。 他视线横扫而过,大致了解这片区域的构造。他现在所处的是一处高台,高台上摆着五架凸起的平台,前面两个,后面两个,绑缚他自己的是正中央的那道平台。 在平台之下,是西面楼梯,楼梯之下正跪着密密麻麻的人! 是的,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这处空间极大,粗略一估计,这里至少有三百来人!此时这三百人都跪倒在地,一动不动仿佛雕塑,对平台上发生的动静视若罔闻。此时突然跃起的华南笙都有一股不知所措。 他们跪拜着,没有人有任何动静,没有人有任何动作。在他们之后,是有一道透着白光的小门,那里就应该是逃出去的方法。 没有犹豫,华南笙赶紧往自己的左下角看去。沫沙的手上正不自觉的握拳,浑身正在颤抖,在石台的地下,有一块隐隐发光的发光石。 另外三张石台之上似乎也绑着人。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没有了声息,看着一直平静的胸膛,这三人已经死透。 比较诡异的是,三人眼眶是空的!眼眶外还流着鲜血,一滴一滴,万分诡异。 华南笙一个步子,直接跃下平台,迅速走到沫沙边上。 “没事吧,我来了。”华南笙一手直接握在沫沙的颤抖着、青筋凸起的小手,很是怜爱的握住。 “我疼!我的眼睛疼!我看不到光了,什么也看不见了。”沫沙很痛苦,小手攥紧华南笙的大手,略有长的指甲不动声色间已经没入华南笙的手掌之中。 沫沙的面容确实不是很好,此时的状况也只能用诡异来形容。沫沙眼睛是睁开的!她的眼珠子不停的在滚动,而且是越来越快。就在她眼珠子的一边,正不断流出鲜血。 此种状况,华南笙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没事的。”华南笙说道。 他的左手立刻使劲,将捆着的绳子一扯为二,将沫沙整个人扶正了。 双手得以空闲的沫沙,不由分说立刻去揉眼珠。但是并没有得到预料的结果。只是双手沾满血液,而睁着的眼珠依旧在活蹦乱撞,仿佛就要自己跳出来。 看到这一幕,华南笙移动脚步,却意外踩到一小团的东西。只是感觉自己一脚上去,感受脚底传来的一丝丝阻力感,随后就一脚踩平。这种感觉很像仿佛踩中一种弹力球。 华南笙还是向下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竟是直接呕吐起来。 地上是一颗颗圆滚滚的眼珠,其上带着一条条血丝!诡异的是,眼珠一个个活蹦乱跳,仿佛活物,都朝着华南笙围了过来。 华南笙一震颤抖,头迅速摆了回去,整个人开始盯着沫沙,试图为沫沙寻找到一丝丝可能。 “金光屏障没有用吗?”华南笙在沫沙耳边轻轻说道,自己时不时移动双脚,但踩中的眼珠都爆炸开来,一圈又一圈。 沫沙很痛苦,面部十分狰狞,她强忍着说道:“没有用,我早在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施加了金光屏障,没有用…” 沫沙一番话咬牙切齿,听得出来是十分痛苦的,华南笙也摇摇头。眼下,他也没有办法,也没有合适的方法去解决沫沙的问题。 只能看着她不断揉着眼珠,但始终是没有用。沫沙的眼珠此刻就像和地上来回跑动仿佛或货物是一样的,如出一辙。 怎么办呢? 华南笙不断想着办法,金光施加在自己的身上,与身旁弱小沫沙形成对比,刹那间可见沫沙的渺小。 突然,华南笙突然想到一个点子,但不知道有没有用。 眼见沫沙痛的越来越厉害,甚至惨叫声更加凄惨,他赶忙说道:“沫沙,你试着诵念‘空神降临’。”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华南笙仔细一想,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试试总要试试的,万一呢? 沫沙摇头,痛着虚弱道:“没有用的,我与你不同,‘空神降临’对我是没有用的。” “你试试看。”华南笙沉着道。 沫沙虽然去除捆绑,但因为疼痛,她还是一个人倒在平台上,整个人蜷缩起来。 “空神降临。”沫沙还是试着念道。 说出来的一瞬间,一道金光笼罩沫沙。这看在华南笙眼中,倒是一副意外的感觉。 不是说是没有用吗? 显然是有些打脸。 但是…金光笼罩之后,沫沙并没有任何的缓解。 “南笙,没有用。没有任何用,这对我不管用。”沫沙痛苦的摇头。 华南笙晕头,怎么就又没有用呢? “一点其他的功能也没有?一点其余的功能也没有?”华南笙不死心。 “没有用!啊!”沫沙说道。 这下糟了… 第148章 破局 情况一下变得十分糟糕,‘空神降临’作为华南笙平日里最重要的杀手锏之一,怎么会对沫沙没有效果呢?明明都是空神信徒,明明都是空神的传法士,怎么会没有用呢? 一时间,华南笙脑子里风起云涌,怀灵表与空神之间的秘密似乎有很多。非常之多,他了解的层面似乎很低。 只是眼下并不是解决这些秘密的时候,所以华南笙现在在试图寻找其他的方法,毕竟沫沙的安危始终是要摆在第一位的。 没有办法,华南笙陷入苦思冥想之中。 但是沫沙疼痛的感觉却是越来越厉害了,凄惨的叫声一轮又一轮的发出,覆盖他全身的金光此刻并没有神圣的感觉,反倒像是起到促进的作用,叫声更加严重了。 华南笙低着头,眼中晃动的都是眼珠,眼珠四处滚动。 “眼珠…”华南笙细细念道。 突然,他的脑子灵光一现,将视线锁定在头顶冒着妖异红光的珠子! 在‘邪眼神’画像上的珠子恐怕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华南笙仔细盯着珠子看的时候,他的双眼也跟着隐隐疼痛,吓得他连忙转移视线。 华南笙的胆子本来就不是很大,要不然他躺在平台之上的时候,也不会因为惊恐‘邪眼神’的画像而一直闭着眼睛。 此时有了金光笼罩,他才敢这么做的。 眼下,他有了一个新的目标,就是将那颗诡异冒着红光的珠子摧毁。 左右一想,眼下他并没有什么工具。连一把趁手的武器也没有,自己的弓箭长剑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总不能赤手空拳去砸吧。就算是赤手空拳去砸,但也得够得到才行。 他略微丈量一下石台到天顶的距离,非人力不可企及。 这其中至少有五六米的距离,如果他还有一双翅膀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但眼下他撑死了也就只能离地两点五米… 所以,赤手空拳去砸的想法被淘汰了。 但是,华南笙眼角之中出现了一片莹莹,正是发光石! 有了! 他完全可以用石头去砸。 二话不说,他当即去捡石头。石头上已经爬满了一动一动的眼珠。华南笙只能忍住头皮发麻的冲动,伸手拂去这些眼珠,将发光石握在手中。 期间,他的手被眼珠触碰到。这些眼珠的温度似乎很高,华南笙不经意间甚至被这些眼珠烫伤到了。 华南笙心中再一次犯过恶心,这密密麻麻的场景就像是底下密密麻麻的人影一样,密集恐惧症的华南笙鸡皮疙瘩有一次掉了一地。 此时,又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华南笙的笼罩金光变得黯淡,光芒数量很有限。 “不管了,死马当活医吧。不行就带着沫沙逃出去。”华南笙心中自言自语道。 这委实是没有办法了。 呼!华南笙吐出一道浑浊的气体,不在去想其他。 这种打靶式投掷,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草原上的孩童很少说自己眼睛不行的。骑射作为全云老部的第一的华南笙,虽然比不过犹如天神降临的老师,但寻常抓几只野兔,射中奔跑的狼群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困难。 所以,华南笙一手拿着发光石头,两只眼睛盯着冒出诡异光线的红色宝石。 华南笙开始蓄力,在沉寂一个呼吸之后,右手习惯性向上抛出。发光石犹如炮弹一样,从华南笙手中发出去的一刹那,速度已经达到骇人的程度,甚至带出一种音爆。 石头迅速而飞,为了保证成功率,华南笙自然是全力以赴,不敢有任何隐藏。这就导致了一点,这石头太快了。 几乎是出手的一刹那,发光的石头就已经命中了那颗红色珠子。 速度越快,杀伤力就越大。不管是什么物件,以极块的速度出发,他的杀伤力一定是巨大的。就如同子弹杀人一个道理。 你单纯拿着子弹去戳人,能杀人否? 但如果,你引燃火药,让弹头去杀人,这种事肯定是能杀人的。 这块发光石就是这样。 红色珠子在发光石命中的一瞬间,直接破碎开来。其势不减的发光石,一头撞进平顶的壁画之中,激荡起一阵阵灰尘。整座大厅跟着微微一颤,剧烈抖动起来。 华南笙没去理会这种异动,而是马上去观察了沫沙。 “怎样,感觉有没有好些?”华南笙问道。 沫沙的惨叫在红宝石被击碎的一瞬间就已经小声不少,在华南笙的视线之中,她的眼珠不在跳动,眼皮也能闭合。 “好些了,刚刚怎么回事?”沫沙回道。 听到这个消息,华南笙送了一大口气,总算是听到一个好消息了。 正当他准备回复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声爆裂之声。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那些活蹦乱跳的眼珠一个一个纷纷爆炸开来,然后化作一滩脓血。 华南笙要吐了,这太恶心了,有点冲击他的大脑。 伴随着不眠与耳的爆炸声,沫沙坐了起来。仔细看去,沫沙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只是眼圈微红。 “能看见了吗?”华南笙问道。 “能看到了,只是有些模糊。”沫沙回道。 这恢复时间倒是有些快,刚刚还在惨叫,两三个呼吸后就恢复正常了。实在是有些梦幻。 然而,面前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底下围绕着石台静静跪着的三百多人,此时一个个无声的倒下了… 一个接着一个全部倒在地上,面色安详,只是眼珠有血。 “走,我们快走。”眼前一幕确实古怪,华南笙不愿意逗留,赶紧牵着沫沙的手,想要逃离。 沫沙实在是有些虚弱,压根跑不动。华南笙只能一把将她抱起,背着她下了石台。这个过程中并没有见到一个活人。 当略过地上倒下的诸多人时候,渗人的微笑如同梦魇一般袭来。华南笙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这实在是吓人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快要到门口的时候。华南笙整个人眼前一黑,一股无法言说的虚弱感袭来,当即一个踉跄,摇摇晃晃跌跌撞撞的倒在了底下的那道白光乍现的门口。 “南笙!南笙!你怎么了?”沫沙也跟着倒在地上。 此刻的华南笙整个人异常虚脱,仿佛一夜战斗数十次,此种酸爽的感觉实在是劝退了华南笙。 果然,这‘空神降临’实在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套路,着实令人又爱又恨。 “没事,只是后遗症。”这时,华南笙想到了沫沙身上也施加了‘空神降临。’,又接着说道,“没事,一会儿你也会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两人交流着、交流着,耳边传来一阵阵声音。 再一次糟了… 第149章 奇怪的守卫 沫沙扶着华南笙,后者是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活生生的一张生无可恋的脸。 ‘空神降临’的副作用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大很多。华南笙现在腰杆根本挺不直,整个人侧着躺着,眼前时不时冒出片片黑影。前一秒强势如战神,后一秒虚脱如吸了大烟的瘦杆子。 前后差距实在太大。 而此时,外面也是有了动静。 华南笙躺在门边上,沫沙眼睛红彤彤跟着蹲在身旁。不知名的人还以为这位女孩子刚刚哭过。 “你们几个马上进去看看。”远远的飘来一道声音。伴随着这道声音,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近。 “塔中正在进行祭祀仪式,我们如此进入是不是很不好?”有人问道。 “刚才你们没有感觉到自己心中有一部分被剥离了?刚刚的那一道巨响是不是有些问题,而且塔中的动静有些过多了”先前开口这人说道。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样。刚刚我也听到一声巨响,同时也感觉到心里有一块像是被人用刀割下来的。”那人点头。 “我有种预感‘邪眼神’好像出事了。”第三个人说话了。 “不可能!”另外两人一齐拒绝说道。 三人的声音是越来越近,这让华南笙有些焦急,他试图起身,至少也要躲一下,但是整个人都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都非常困难。 沫沙这时候说道:“没事,你先休息着,这三人交给我。” 她眸子透出一股坚定。但一双冒着血色,现在有些肿胀的眼睛看起来不是那么让人放心。 “你…你可以吗?”华南笙微微喘着气,反而有些质疑。 “放心吧,我还有金光屏障。”沫沙轻轻一笑,咫尺之间手上冒出一丝丝黑雾,从中取出一双匕首,握在手中。但眼尖的华南笙发现,在沫沙握住匕首的一瞬间整只臂膀都一颤。 看在眼里,焦虑在心中。只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让沫沙自己一个人去发挥了。 “小心点。”华南笙说道。 “放心吧。”沫沙点头。 让华南笙意外的是,笼罩沫沙整个人的金光并没有削减,还是一如既往的鲜亮。这又是什么情况? 同样的‘空神降临’为什么她的持续时间如此之长,自己的怎么这么短。虽然沫沙的‘空神降临’只是徒有其表,据她所说没有一丝作战作用。但是如此长的时间也令他极度失衡。 沫沙朝着华南笙点点头,躲到一边并未出声,在观望着外面的情景。 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处具有双层门的一个过道,中间是有个比较长的过道、真空地带,华南笙与沫沙此时都在这里。 华南笙挣扎着,让自己的位置更好一点,废了他九牛二虎之力,他才将背抵在墙壁上,将整个身子支棱起来,做完这一套后,他额头冒出汗滴,对他来说,这实在是有些劳累。 外面的动静不断。 “我们三个贸然闯入万一被大人们看到,会不会要了我们的性命。” “应该不会。处于祭祀的状态你又不是不知道,这种状态之下,根本听不到其他的声音。不然那么凄厉的声音的怎么会没有任何反应呢?我们三人也都是参加过祭祀,没什么好怕的。” “就是,不要紧的。按照往常的经验,祭祀还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进去看一圈就出来,没什么问题。”另外一人也说着。 “要不要把其他人也叫上?”最先开口的人又说道。 “把他们叫来做什么?”一人反问道。 “万一有意外的动静,我们也方便一点呀。”那人回道。 另外一人这时开口说道:“不用。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伴随着他们的声音,沫沙已经感觉到了他们应该是到了门口,精神不免紧张起来。 躺在地上的华南笙歪着头,手中抓起一块散落在地上的碎石头,虽然此刻没什么自保能力,但动作什么的还是要做到位的,万一就有用了呢? 斜着头的华南笙盯着外面,突然,地上斜射进来的网光之中多了一个头影。头还没完全冒出,又是两个头跟着来临。 三个人来了,华南笙朝着沫沙微微点头示意。后者此刻也看到地上的冒着的人影,整个身形也都躬起。 华南笙记得第一见到沫沙的时候,后者是用鞭子的,武艺似乎不俗,一手鞭法耍的也是活灵活现,具有美感。当然有一说一,和他比起来,是要差很多的。 外面三人突然停住了,华南笙听见一人拔剑的声音,地上的人影也冒出一道长长的剑影。 另外两人倒是没这么警觉,绕过拿剑之人,缓缓走了进来。 当一颗头颅进入第一道外门,对视线中出现两道人影毫无准备。当反应过来的时候,沫沙的匕首已经搭上他的脖颈,使劲一划,头颅直接滚落下来。 咕噜一声,头颅连着滚到华南笙面前,后者仔细凝望着正面对着他的头颅。似乎也发现了异常。 此人脸上满是纹理,纹理呈现出暗红色,其中透露着无比诡异玄奇的黑。尤其是一双眼睛,沿着眼睛一圈的纹理更重,更为复杂,仿佛以血铭刻上去的。死不瞑目的双眼似乎就要即将脱落。 让人震惊的是,此人的眼珠就当着华南笙的面直接蹦了出来,想要逃离,但没走几步似乎失去控制,然后崩然爆开。 这时,另外两人也进来了,其中一人还推了推一动不动的第一人。由于门框很低,中间空间很大,后面两人并没有见到被割下头颅的一幕。 随着被推到的第一人倒在地上,从被隔断的脖子处不停的流出鲜血,后面两人终究是明白了。 但是沫沙会给机会吗? 显然是不可能的,手中两把匕首舞动。那位拿剑的人想要挥舞,但意外的发现自己已经举不动剑了,他的手腕的地方已经被扎通,手筋在不知名的时刻被挑断了,而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 当另外一位人士急忙忙想要掏出自己的武器的时候,沫沙已经是悍然出手了。 一把匕首先行探出,刺向拿剑之人;另外一把匕首刺向准备拔剑之人。分工合作,丝毫不差。 得到的结局自然也是很贴近人心的,拿着剑的人手中大剑直接滚落地上,惨叫声还没有发出,自己胸口已经插入一把匕首。另外一反应也是来不及,急匆匆的拿手去挡沫沙的匕首,几乎是瞬间,匕首穿过他的手掌。 惨叫声还是发出了,是最后一名活着的人发出的。 沫沙没有停息,连忙抽出先行探出的左手,沾满拿剑之人的鲜血的匕首又一次没入最后一人的脖子。 三人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一个接着一个惨死在沫沙的手上。这一场战斗只能用几个字来形容。 快!准!狠! 华南笙看着不禁叹息,手中握着的碎石头也丢了,竟是轻轻鼓掌起来。沫沙出手迅速,手法娴熟,的确十分震撼… 沫沙露出一丝微笑。 突然,她感受到脚底上有些动静,然后低头下去,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眼珠爆开的一幕实在是恶心至极,白色的眼珠瞬间爆炸,溅出一滩白色的难以言说的污渍,确实恶心至极。 沫沙再强,到这里还是栽倒在地了… 第150章 冯太洛家族 地上犹如爆浆一样爆出的白色浓汁像是得了某种皮肤病,看一眼上去,对心灵的冲击极大。 沫沙止不住泛着恶心,不停干呕。相比于‘邪眼神’的画像,眼前的白色是恶心,前者是泛着阴寒的恐怖。 胆子大的人不一定受得了令人作呕的画面,吃得住恶心的人不一定是胆子大的人。这一点在沫沙与华南笙两人很好的诠释了这个道理。 “怎么会有如此恶心的东西。”沫沙收起匕首,不停拍着起伏不定的胸脯。 与华南笙几乎一样,前一秒威猛无比,后一秒满是恶心。 “这还不算什么。你去看看里面石台上的一幕,那才叫真正的恶心。”华南笙指指室内的高台之上。 “都是些什么东西。”沫沙望着地上倒下的三人,三人中有两人被割了脑袋,剩下一人倒是留了全尸。 “不知道。”华南笙也摇摇头。 面前三人论起惊悚程度甚至要超过七苦教的‘苦骑士’、‘伪装者’一类,尤其是一双墨色眼袋,骇人至极。还有遍布整个脑袋的暗红色纹理。往远处一看,大概率会认为这张脸是由碎石头拼起来的。 华南笙觉得恶心的同时,对这三人的来路也产生些好奇。 “这些就是‘邪眼神’的信徒?”华南笙反问道。 “没见过,不知道。”沫沙摇头。 “那里面跪着的三四百人是什么?”华南笙又问。 那些跪坐着的人此刻倒在地上没有一点声息,倒在地上,嘴角渗着鲜血,死的不能再死。 “不知道。”沫沙摇头。 两人现在是大眼瞪小眼,的确没有一点方法… 华南笙的大腿在抽搐,但是相较于之前的双目晕眩的好了很多,视线略微清明起来。 “接下来怎么办?”沫沙问道。 “我这后遗症,一时半会还没法行动。要不你先出去打探打探情况?”华南笙道。 “好!” “注意安全!小心点。”华南笙点头示意。 就在这个时候,沫沙身上的金光倒是黯淡了一半,这不禁让华南笙一阵紧张。 “嗯,我会的。”沫沙自己好像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又拿起匕首,转身很小心出去了。 沫沙出去,华南笙靠着墙不禁露出一股苦笑,‘空神降临’的后遗症太痛苦、太难受。 闲着无事的他开始审视起地上已经死透的三人,除了脸上神奇的纹理之外,这三人好像也并没有其他值得注意的东西。 三人没有衣甲,穿着十分原始,衣不蔽体,很像是‘多卡人’。但某一方面又比‘多卡人’好一些,这三人似乎要更整洁一些,这一点从头发还有身体上可以看得出来。 华南笙眼光闪烁,突然伸手去掀开一具尸体的一侧草裙衣角,意外发现一枚纹身。紧接着,他拖着身子去够另外两人的身子,同样掀开他们的衣角,也同样发现了这枚纹身。 这纹身很淡,似乎只是纹,并没有墨色涂染,隐隐约约,眼里不好者还真不一定能发现。 纹身坐落在腰间,纹的一条森蚺,纹路很清晰,也十分完整。 森蚺?意识到这一点后,华南笙心里闪过无数念头。于是,他强烈使劲,站了起来。 还没站稳,华南笙的脚底板突然一软,又是半跪在地上。这回落地不稳,溅出一身血,他心中疑惑极大,顾不得很多。 再次一咬牙,又站起身来,往大厅中爬去。 大厅之中,一排排斜倒在地上的人眼眶空洞,嘴角微笑。 华南笙跌跌撞撞,走到他们面前。先是观察到他们服装,这些人的服装都没有问题,与杀掉的三人不同。这里斜倒在地上的人的衣服款式与华南笙沫沙所穿相同,是正统的法林迪亚的衣服。 华南笙不甘心,随意翻了一位人的衣角,令他意外的是此人腰间并没有纹身。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见到此人没有纹身,他反而松了一大口气。但为了以防万一,他又伸手去掀开另外一人的衣角,此人有纹身! 华南笙的心一下凉了!但他没有很快下结论,又是去翻了其他人的衣角,最后他回到原点,一下瘫坐下来。 扫了一大圈,翻了得有近百人的衣角,其中七成都有纹身,只有三成没有。而且,在这里的三百人中也有大半装束与门口三人相同。只是披上了一件白色外套,遮盖住了这一切。 在华南笙惊讶期间,沫沙回来了! 她手里还拿着一条旗子… “糟了!” “糟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一样的话,这下确实是糟了。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就是‘荒难屯’。”华南笙很不愿意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 沫沙扬了扬手中的旗帜,一头偌大的森蚺在旗帜上盘踞着,她缓缓点头,“不错,这里的确是‘荒难屯’。” 荒难屯,是冯太洛家族的私有城堡,与临河堡、守望堡这种经商、允许买卖的城堡不同。荒难屯是很闭塞的私有城堡,由家族直接控制,整座城堡是自己家族休养生息的地方。 而且,根据《法林迪亚贵族编年史》,冯太洛家族颇为神秘,初代的唐·冯太洛爵士是靠给爱德华家族定制皮甲发家的。在千年前的分封大战之中,获得功勋,被分封在此地。他们修建了‘荒难屯’,走上比较闭塞的道路。 在法林迪亚也有不少家族会选择与‘荒难屯’一样,建立只属于自己的家族城堡,并不向外拓宽形成城池一类的。好处是和方便管理,家族在自己的城池之中有着绝对的权威,生杀予夺全在自己手上。坏处就是,越来越落后……军事实力也大大落后。 这种家族型的城堡为了控制住他们的子民,往往会在他们身体的各个部位刻上烙印,有的是纹身,有的则是记号。 而冯太洛家族的族徽就是森蚺! 他们此时就在冯太洛家族的家族堡之中。 “怎么办。”沫沙没了主意,确实有点难搞。 这类家族对于外人,大部分的结局只有一种——就是死! “但是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华南笙不禁问道。 “十有八九是这冯太洛家族供奉起了‘邪眼神’。”沫沙说道。 华南笙冷静沉思着,又道:“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沫沙沉思片刻,点头说道:“我出去走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只是远远的望过去,只有三两人在守着木头城门。” 听着这话,华南笙不经意间又将头瞥了过去,看向倒下的两三百人。几次浏览都发现不同的侧重点,这次似乎也不例外。 他对着沫沙,说道:“沫沙,我刚刚翻看了近百人的腰间,发现他们几乎都纹有森蚺图案,但是也有大部分人的腰间什么也没有,你怎么看这个现象。” “腰间纹有纹身?”沫沙先是一惊,随即点头,“有部分有纹身,有部分没有纹身…” “你的意思是整个‘荒难屯’的居民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沫沙略有些疑惑,却还是开口说道。 华南笙略有所思的点头,“我猜应该是这样。” 随后,他开始解释自己的想法。 “家族型城堡对各方面的把控程度一定是完全的,甚至是最高的。既然‘荒难屯’已经被邪眼神污染,在信仰方面一定是达到控制度最高的水准。既然能够出现在这里的,其中有纹身,也有没有纹身的。那大概率是全体屯中人了。” 说完,他站起身来,指了指最里面的一人,说道:“你看那人,是不是有些古怪。” 沫沙顺着华南笙的手指看过去,此人的衣着明显与常人不一样。明显的镶金戴银,外套也是上好的皮毛,在周围一圈之中格外出众。 “这是?” “估计当代冯太洛当代族长!” 第151章 信仰之谜 “当真吗?”沫沙皱着大眼,似乎不解。 “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华南笙指着那人说道,“你看他的位置,他所穿着的衣裳,镶金戴银的首饰等等,这些都是证明。” 的确,在沫沙转过目光面对华南笙所指之人,仔细观察后也渐渐同意了华南笙的看法。 此人满头黑发,墨发中略带着些棕色,前面飘荡着长发被梳到后面,用了一个小牛筋扎了起来。头发不知是潮湿还是涂抹了某种不知名的油性物质,即使在光线很暗的室中也显得十分光亮。 几眼一看,就知是一位十分体面的人物。加上他所处的位置在第一排,周围还空出一些,很容易发现就是故意体现地位的安排。如此两者一结合,很容易就判断出这就是一位地位很高的人物。 在‘荒难屯’中地位如此高的人物只能是冯太洛家族族长了。 “哦,对了,还有一种可能。此人也是‘邪眼神’的使者。”沫沙突然说道。 “不会。”华南笙摇头,“你看他的衣裳,上面纹着森蚺。我可从来没有见过有神明的使者会穿着领主的衣服。” 沫沙陷入沉默。 “所以这可能就是‘荒难屯’的大部分的居民了。我个人猜测大概率就是被领主带着过来,想着‘邪眼神’做着祷告。”华南笙分析道。 “但为什么现在就齐刷刷的倒在地上,全部身忙了。”沫沙又问。 华南笙摇头,“你我都不知道邪神的供奉机理,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供奉仪式。唯一能够解释的就只能是被我击碎的那块红宝石了。”华南笙说着伸手指向平顶之上被击碎镶嵌进墙体正莹莹发光的发光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能从双眼几乎跳出的情景中恢复过来。”华南笙瞧着被击碎的红宝石,同时心里又泛起一股疑问。 为什么这红宝石还没有因为破碎掉下来?入目所见,红宝石碎成一半又一半,镶嵌在墙壁之中,却并没有因为重力掉下来。 这倒是让人颇为奇怪。 沫沙摸摸脑袋,仿佛恍然大悟说道,“邪神的传教方式我记得老师好像曾经说过。” “哦?是什么?”对于信仰、传教方式等等,华南笙也是第一次接触,什么都不懂。 “老师曾经提过,邪神的信众似乎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就是所有人的信仰都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就和他们的状态是一样的。老师也只是顺带提过,并没有细细讲下去。”沫沙摸摸鼻子。 华南笙听完后,一眼不发。在这个时候,沫沙身上的金光不见了。 “哎呦。”沫沙一个站不稳,仿佛有人击打她的膝盖后窝,面对着华南笙直接倒下,直接跌入华南笙的怀里。 这是‘空神降临’的后遗症… “我这是怎么了…”沫沙快睁不开眼睛,全身一直在抽搐。 “是‘空神降临’的后遗症。”华南笙讲道,“出现你我这样的症状很正常。我刚刚站不稳也是这个原因。” 就在金光消失的一瞬间,沫沙的状态判若两人,精神面貌完全就不同。 “这不应该啊。”沫沙有气无力的说道,“虽然之前我没试过,但这明显与我的老师说的不一致啊。” “哦?你的老师说的是啥?”华南笙疑惑。 沫沙眼睛微眯,显然是处于这种极端难受的境地,与一刻钟前的华南笙是一样的。 “也没什么,我现在好困,想睡一会,睡醒了再说。”沫沙最后一句还没说完,就已经沉沉睡去了。 华南笙一阵摇头,沫沙太不让人省心了,眼下这个局面是可以睡觉的吗? 其实,他也想大睡一场,缓解一下自己的疲劳,只是现在所处的地方实在不安全。 没有办法,华南笙抱着沫沙走到一处墙角,就在冒着白光大门的旁边。 眼下,似乎只能安静的等着沫沙了。 华南笙将沫沙的头放在自己怀里,手指不经意间抚摸过她的秀发,并没有入手的温柔,反倒是一种粗糙的感觉。 他依稀记得从前,在草原无意间抚摸过沫沙的长发,那是如此的柔顺,如此的丝滑。 想不到现在竟然变成如此。 紧接着,华南笙视线下移,落在沫沙一张灵秀,仿佛鹅蛋一样的脸庞上。这是一张可人的脸庞,至少目前华南笙没有发现任何一人能与之相较量。 尤其是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怦然心动的瞬间,那种美艳是刻在记忆深处永远都忘不了的。 但是,现在… 华南笙忍不住伸手轻轻碰了一下沫沙脸庞。 沫沙小脸不复往日的精致,双眼依旧泛着红色,时不时晃动的眼睫毛更显怜爱。 只是现在确实不是感叹的时候。 想着想着,华南笙又把怀里的沫沙搂紧了些。 不管怎么说,与沫沙的相遇算得上人生中最好的事情了吧。 华南笙也想睁眼去睡一会,他也很累,刚刚强忍着站起身来,来来回回扫视一圈,稍稍的分析也是非常难搞的脑力活动。 此刻也是十分劳累,真的好想睡一会。 但是他不能。 现在情况实在是太危险,又是刚刚杀了三人,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谁也想不到,急于逃离前往学宫的他们会遇上这种险境,当真是一丝安宁也得不到。 胡乱想着的华南笙,实在是觉得无聊,不懂声色间又打开了神秘空间。 再一次拿起《法林迪亚神明信仰》,仔细翻了起来。 这本书,对大陆上各种信仰都有相应的介绍,各种神灵都有。 他也是前几天刚刚翻出来,没有多余时间去翻看。 现在拿起来在细细翻看一下,对于各种体系之间也能有所了解。 虽说华南笙在法林迪亚已经呆了蛮长一段时间,但论起对神明的熟悉了解程度,几乎为零。 知道的也只是最简单的寥寥,更加深入的一点是一无所知。 慢慢翻开书,他知道了许多。 华南笙一页翻开一页,对整个法林迪亚的神明体系了解逐渐深入。 从最初的开始一直到现在,所有神明大概可以分为三类。 一类是古蓝神,深林女神,冰雪女神,他们是区域性的信仰,也是民众的信仰,在区域内饱受人们欢迎,属于本土教派。 第二类只有七苦神与空神,这属于外来神种,属于侵略型神种,大致来源是异界,一直在此地发展。 第三类只有一种,就是邪神。邪神是非常坏的,对信徒极其严厉,对所属的教派也是如此。称得上是教规严厉,动不动就剁手挖心。 看到这里,华南笙不禁哑然。他还真不知道七苦神和空神竟是外来神种…… 也难怪七苦神完全不受待见,空神是隐藏比较深,不然估摸着与七苦神差不多的待遇。 这时,他也想到了奥利弗对待他的态度,这确实有些微妙。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在奥利弗面前,这个道理似乎也不假。 根据书上来说,几个本土教派对势力日益增长的七苦教都显示出浓浓的敌意。可是因为空神势力实在是微弱,所以其他几个教派对空神的脸色还是比较微妙的。 华南笙一声自嘲,又接着往下看。 这本书上,倒是记录下一个非常重要的史实,华南笙埋头细致读了起来。 这是七苦神与古蓝神的竞争关系! 王领在很久之前是属于古蓝神的信仰地盘,但不知不觉之间,就被七苦教侵吞了信仰地盘。原本的古蓝神殿也变成了如今的朝圣地,实在是物是人非。 知道这部分历史,华南笙是十分震惊的。 联想到之前在守望堡,克莱恩从遥远的朝圣地释放出自己的一道分身,引发奥利弗所说的那句:不想在重蹈古蓝神的覆辙。 华南笙在看这段史实的时候,也了解了不少,知道那句话的由来。 七苦教的争夺信仰之争很简单,采用的就是蚕食的策略。一步一步从每一个平民开始,争取每一个信徒,从不知不绝的逐步蚕食到最后的揭竿而起。古蓝神的信徒在顷刻数月之间,就不复从前。 大致的套路也就是如此。 对整个过程,华南笙也是知道的。七苦教与空神教不同,旗下传法士众多。这些数量庞大的传法士几乎每一人都能使用玄奇的法术。而古蓝神的传法士始终就没有出现过,得不到神明迎合的古蓝神信徒渐渐动摇。而擅长术法的七苦教众多传法士正好出现,利用自己诡异的手段,自然吸引到了不少信徒。 在诡异的手段之下,寻常无法解释的现象似乎都一一行得通。加上传法士们的诡辩言辞,说这是七苦神的神迹,虔诚之心必然会得到神明的回应。久而久之,信徒自然越聚越多。 以至于到后面,各大领主试图联合起来对抗七苦叛军的时候,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晚辈们也大都信奉了七苦教。毕竟年轻人对这类新鲜事物一直都是保持高接受。到真正的最后,自然就全部接受了七苦信仰。 七苦也正式经历了这一步步才逐渐霸占了古蓝神的信仰之地,渐渐地胁迫皇室,将他们的獠牙伸向了其他六大王国。 这就是七苦教的发迹史,不得不说,在短短数百年的时间吞并了如此庞大的王领,将七苦教的体量做的如此巨大,不得不说,当年想出这一步的七苦教主还真是一个人才。 本是持续几千年的七苦与空神的战争之中,空神信徒渐渐就落入下风,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 华南笙看到这里,不禁感叹一句,七苦教的套路是可以的,他心中还隐隐钦佩起他们。 但是,就目前的现状来说,对他们空神的待遇并不是很好。 还可以说是条件十分严峻。 华南笙这个时候脑子中冒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七苦教的传法士可以这样多。而空神教的传法士就三个? 想着想着,沫沙突然翻了一个身子,又沉沉睡去。 不甘心的华南笙接着往下看去,下面的故事还有很多。但粗略一扫,大部分都是在说空神的历史,不愧是空神信徒的作风。 仔细翻着,华南笙还是发现一些有用的消息,方方面面的都有一些。 距今四五千年的时候,那个时候法林迪亚的‘七神’是经常显灵的,麾下传法士也经常多见。但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显灵的次数越来越少,麾下的传法士们也渐渐消失了。 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有关于信仰方面的。这一点是解决了华南笙心中最大疑惑的一点。 ‘七神’与七苦教、空神还有邪神的体系完全是不同的。这也暗示了外来神种与本地神种的区别。本地神种(古七神)他们的信仰体系是以人为本,所有的一切都是以人为本,他们神力的来源并不是自身,而是广大的信徒提供的。 相对来说,外来神种的神力则是源自于神明本身。也就是七苦神的传法士与空神的传法士所使用的信仰的来源都是神明本身。 邪神的信仰来源信徒的供奉的物品,就比如供奉给‘邪眼神’诸多眼珠、活人,信徒们就会获得相应的能力,并有所提高。 当华南笙意外发现这一页的时候,整个脑袋仿佛深深一击,很多不明白的地方通透许多。就拿他一直都想不通悬浮在空中的奥利弗吸收来自四面八方的白点是什么意思来说,到现在来说,他完全了解了。 那白点就是对应的深林女神信徒们的信仰之力!他们纷纷汇聚,集中到奥利弗身上,赐予了奥利弗无与伦比的强大力量,也难怪奥利弗如此强势。而华南笙他们空神的传法士的力量来源是属于空神本身。 这两种力量截然不同,也难怪有新旧神明之分,也难怪有本土与外来神种之分了。 但是七苦神传法士为何如此之多的问题,华南笙还是不知道… 不过,读到现在的华南笙终于是了解了,心中埋藏挺多疑惑也一一清晰多了。果然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这一点是没有说错的。 话又说回来,书上提到的邪神是通过信徒供奉的物品来赐予力量的,这倒是什么意思? 所谓的赐予力量是给谁呢? 又是以什么样的姓氏赐予呢? 正思索着,华南笙耳边传来一点动静。颇为警觉的他连忙收起手上的书,合上神秘空间,往声响处看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第152章 复活 华南笙沉浸在怀灵表的神秘空间,耳边传来丝丝缕缕的晶体碰撞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 再次默念‘须弥’手上黑色雾气消散,自己眼前也出现现实的情景。于是,华南笙侧着脑袋,往声音传来的地方去看,确实被吓乐一条。 声音的来源不是别处,正是他用发光石击碎的那颗红宝石! 只见因为巨力扔出镶嵌到墙壁内侧的发光石竟然是有些脱落,摇摇欲坠。而被发光石正中圆心点的红色宝石此刻也发出一声声异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异样。 华南笙瞳孔紧缩,仔细望着红色宝石的地方,发现一丝丝不寻常。 红色宝石居然不是死物!是活物! 在安静大厅之中红色宝石滚滚而动起来,本来因为巨力冲击导致红宝石的碎片,在此刻纷纷往中心而去,碎片集合在一起,像是破镜重圆。 这是什么玩意? 华南笙的眉头皱如小重山,丝毫不解。 砰! 随着发光石脱离平顶,如同坠石一般落下后。四处滚来的红色宝石此刻全部围在一起,渐渐拼凑,一块又一块,填充在自己相应的缺口处。 兴许是有几点粉末状的东西飘落在地上,伴随着这道红光响起,属于红宝石的粉末也纷纷升起,带着点点荧光,往上窜去。 很快,原本破碎万半的红宝石,在几个呼吸间又重新聚拢。此时已经恢复成了球体,只是球体上遍布裂痕,犹如干裂的大地。 紧接着,伴随天地间突然而临的一抹无穷红意,破碎重新聚合的红宝石在一瞬间宛如重生,裂痕全部在瞬间恢复如初,表面光滑宛若明镜,美丽无比。 这一幕尽收华南笙的眼底,可谓是神奇无比。 华南笙惊讶于红宝石的再生,却迷惑于再生后会带来些什么,神情不自觉的肃穆起来。 但是接下来的情况确实让人看得发觉问题,华南笙的心眼子也在一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 红宝石形成的刹那,又是一抹红光展现,本是习惯无眼惨笑的‘邪眼神’图像此刻又显示处原先的恐惧之意。 在红光加持之下,原本如同爆浆一般的白色眼珠,此刻悉数在恢复! 地上一滩滩令人作呕的眼珠白汁,如同冒泡一般,想红宝石聚拢的过程一样,纷纷聚拢汇集,诡异之中形成一颗颗眼珠,悉数活蹦乱跳起来。 一个接着一个,平台上拥挤十分的眼珠此时已经活络过来,一颗一颗已经恢复蹦蹦跳跳,有不少因为不注意滚落中间的平台,跌落下来。 华南笙面色凝重,他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情景,惊诧间,他又转身去看门口的三人。三人的眼珠此时也悉数恢复,当着他面的爆炸开来的六颗眼珠此时也已经恢复原状,活蹦乱跳起来,很是玄奇诡异。 华南笙心中已经惊呼不定,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他心态不好。 围绕着他们两人的各自倾倒的诸多死亡的尸体们此刻都坐了起来!眼眶中流出的鲜血在往回流… 本是已经凝固的鲜血神奇的流动起来,入目所见,只剩诡异。 华南笙咽了咽因为紧张而不知所措导致的咽喉嘶哑,然后想着要不要叫醒沫沙。 在他思索的过程中,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立刻停止思索,叫醒了沫沙。 眼前平台上的眼珠一个一个活蹦乱跳的从平台上朝着四面八方而去,门口倒下的三具尸体的六颗眼珠也是一样的情形,六只眼珠纷纷找到自己的主人,刹那间自己跳了进去,瞬间归位。 大厅之中将近三百人在此时也都恢复了眼珠,闭着眼。 华南笙猛地拍了拍沫沙,他估摸着如此一幕接下来应该这三百人恐怕就都要活过来了。 沫沙熟睡着,被华南笙猛烈摇晃,迷蒙着睁开了眼。她的嘴唇微微干裂,几点脆皮翘起,她微眯着眼,很是虚弱道:“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华南笙视线始终看着大厅之内,再一次舔舔嘴角说道,“那三百人都活了!” “什么?什么三百人?”沫沙似乎睡晕过去了,忘记之前的事。 华南笙瞪大双眼,抱着沫沙的胳膊稍稍偏转方向,将情形呈现给了沫沙。 迷迷糊糊的沫沙瞧见躯体摆正,正匀速呼吸的三百人神经瞬间紧绷。 “这…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敢置信,再一次舔舔嘴唇。 “不知道,的确让人很意外。”华南笙缓缓摇头,深色眸子扫过沫沙,说道:“我们得赶紧走。不走,很怕会出什么意外。” “走?”沫沙缓缓摇头,“我现在走不动…一点也走不动。刚刚突如其来的那种感觉太痛苦了,整个人仿佛被抽空,当真是一滴也不剩。” 额,华南笙脑冒黑线… 一滴也不剩,他只是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知道这种荤话?不过,眼下不是谈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行,我们必须得走。”华南笙很坚定,又补充道,“我可以背你。” 沫沙沉闷片刻,此时里面坐着的三百人有一半已经开始活动身子,虽然眼睛闭着,但沫沙已经能够看出事情的严重性。他们可是处在风口浪尖之上啊。 “走。”沫沙最终还是咬着牙坚持。 很不凑巧,就在这时,门外又是传来一道声音。 “莫雷几个去了哪里,怎么一点影子也没有?” “今天我们小队值守,他被派去‘邪眼神’大人附近巡逻了。”有一人回道。 “这小子不会跑到祭祀大厅去了吧?”第一位人开口说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按时间家主也应该出来了。整个城堡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另一人回答。 听口音像是领头之人的人突然问道,“前几日抓回来的几人是不是被用在几天的祭祀上的?” “是的。家主亲口说的。” “啧啧,可惜了啊。听老三说,队伍里面有个长相十分可人的女人。”领头人突然猥琐起来。 “头领,这是献给‘邪眼神’大人的,您就少说一点吧。”身旁一人回道。 领头人就不在说话,但脚步声是越来越近。 华南笙与沫沙大眼瞪小眼,脑袋都大了。 “现在怎么办?”沫沙抿着嘴,满脸严肃。 “也不是没有一个好消息。”华南笙这个时候说道。 “好消息?”沫沙哑然,“哪里来的好消息?” 华南笙挪了挪位置,沫沙这个时候还坐在他的怀里,双手还搂着他的背,他平淡说道,“至少我们确定了是谁将我们带来此地的。” 沫沙:“……” 见到沫沙如此样子,华南笙面子上挂不住,气势汹汹说道:“既然知道坏人,那一定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的,为我们两人报仇。” “害,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怎么逃出去吧。”沫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现在是前有兵,后又虎。情况如此紧急,哪还有空陪你说笑!” “这可不是说笑!知道我们仇人的下一件事是什么?”华南笙一本正经说道。 “就目前来看,也只是停留在知道这一层面上了。”沫沙略有些无奈,她现在很困,身体很难受,生不出其他的想法。 这时,大厅中坐着的三百人都有了些动静,似乎就要睁开双眼了。 “你还有石头、弓箭一类的吗?”华南笙没有继续话题,而是问道这个问题。 所以还需要对症下药,既然第一次能将红宝石毁坏,那第二次一定也能。 哪知道沫沙摇头,“那是最后一块发光石,而我素来不用弓箭,神秘空间中当然也不会有。” “算了,没关系。”华南笙勉强一笑,“我现在也没什么力气,给我也用不了。” 在此之后,华南笙站起身来,抱着沫沙就往外面大步走去。 “华南笙,你…”沫沙也没想到华南笙竟然如此生猛,就直接冲了出去。 路过地上的三人时,华南笙仔细一瞧,他们倒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如果头已经掉下,人还能复活。华南笙恐怕自己会被吓得直接倒在地上,那就真的无话可说了。 迎着白光,华南笙抱着沫沙冲了出去。在他们出门的一瞬间,大厅中的三百人齐刷刷的睁开眼睛,如平常人不同,他们眸子中泛着灰色,没有一点神志清明的意思,反而像是傀儡。 在一瞬间,冯太洛家族的族长率先站了起来,大手一挥,身旁跟着的诸多战士纷纷往外面冲去。 坐着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大家都很相同。在冯太洛族长大手麾下,有近五十人冲了出去,他们嘶吼着,杀声震天。 而率先冲出去的华南笙此时迎面遇见了走过来的巡逻人员。 这是一个五人组,见到冲出来的华南笙吓了一跳,正想要盘问,后方的祭祀大堂之中传出一声声震天吼。 两者夹在一起,面前五人有些不知所措。 华南笙也停了下来。怀里的沫沙有些焦急,“怎么办,这下完蛋了。” “别慌,他们也乱了。”华南笙小声说道,后面突然传来的一道怒吼吓到了他。 的确,面前的五人也乱了。 “老大,这什么情况?”其中一人拥有着和先前三人一样的黑眼圈的人说道。 领头人的显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于是,五人和二人纷纷停住,场面一度静止。 第153章 火攻 面前有五人,后面大厅之中传出冲天的怒吼,华南笙与沫沙似乎陷入了绝境之中。前有狼,后有虎,而他们两个现在就像濒临绝境的羔羊。 有一说一,若不是因为‘空神降临’将他们浑身精力抽了一个干净,就面前这五人,华南笙根本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的问题,两人的状态差到谷底,根本没法对抗如日中天的前面五人。即使是这样,华南笙竟然是毫不犹豫的冲了出来,不可谓是不勇敢。 “我有想法了。”华南笙轻轻说道。 抱在怀里的沫沙搂着华南笙的脖子,腿脚依然在抽搐。 “嗯?什么想法?”沫沙回道。 “你的金光屏障还能施展吗?”华南笙视线下移,一面盯着五人,一面望着沫沙,语气之中想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沫沙轻轻摇头,神情仿佛充满绝望,“不行,不如你将我放下,自己逃命去吧。” “我是那样的人嘛?”华南笙听到此言,挑眉说道,“不许再说这种混账话,丢下自己的婆娘,那还是一个男人的所为吗?” “大难临头各自飞…”沫沙小声说道,她双眼微眯,听闻华南笙的反驳之后,反倒是有一点开心。 “闭嘴!”华南笙怒气说道,“马上你就抱紧我,我试着看看。” “好。”沫沙乖巧点头。 于是,华南笙将沫沙放下,又以极快的速度将沫沙背了起来,后者双脚夹住华南笙的腰,双手死死卡在华南笙的脖子上。 这个时候,后面的四方笔直斜向上的塔中传来一道道怒吼声,塔口已经冒出人影了,并排走出两人,紧接着是四人,六人…… 出来之后,他们就朝着华南笙两人而来。 华南笙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他们是赤手空拳而来的,并没有武器! 既然没有武器,那暂时性就不足为虑,值得考虑的就是前面的五人。 五人此时也已经反应过来了,都抽出兵器,一位呆头呆脑的人斥声问道华南笙:“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祭祀神塔之中。” 华南笙无语了,自己不是你们抓来的吗?怎么反过来问我怎么出现在所谓的‘祭祀神塔’之中。 “莫迪!这两人是老二抓回来的。”领头那人解释说道。 “那怎么可能!在祭祀之塔中,他们竟然没死!”另外一人尤为不可置信。 华南笙现在是没时间和他们谈论这些,当即挥挥手,往一旁走去,口中说道:“各位想见就是缘分,下次见面在聊可好?” 不等五人答应,济南市背着沫沙撒开腿就跑! 领头人视线本是想追,但二人后面追着从祭祀之塔出来的人似乎有些不对劲。他瞧见荒难屯的统领也在其中,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赶华南笙,而是大声问道,“统领,这几人是否拿下?” 这一问并没有得到大统领的半点反应…与之相反的是,他们一出声反而引起从祭祀之塔中走出五十人的注意,他们分出一半人朝着他们跑来。 “大哥,这又是咋回事?”那位呆头呆脑的人再一次问道。 “你他妈话问题咋这么多?”领头人阴沉着脸,仿佛要打人。 放在平常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今天祭祀之塔到底发生了什么?领头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惑的很。 “我们先走,把事情向上面反应一下。”领头人说道。 有一人颤颤巍巍开口道,“大哥,今天是一月一度的供奉日,除了我们十几位负责值守的人员,其他的人都进入祭祀之塔了。” 领头人也愣住了,他们几人脸上铭刻进皮肤中的纹理此时并没有任何作用,看上去就像雕塑。 这分过来追着他们的一半人中,全是他们熟悉的面孔,平日都是以叔伯兄弟相称此时却全部杀气腾腾的朝着他们走来,不太符合逻辑。 领头人一见不对劲,突然捏起手印,口中默念咒语,满脸的纹理闪过一丝丝红色光芒,只是初次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显露出来。 “‘邪眼神’的术法失灵了,施展不出来。”领头人皱起眉头,看向另外几人。 这个时候,华南笙的声音传来,“各位,还不怕做什么,等着被他们撕碎吗?” 华南笙的声音中夹杂了一丝丝戏谑,他此时阔步奔跑着,感受大腿以及浑身肌肉的酸胀中的拉扯感,嘴角因为酸爽不断扭曲。 另外还有意识的五人终于是打定了注意,扭头也跑了。 因为大部队分过来一半人距离他们实在是太近了,而且那股沸腾的杀意,让他们心惊胆颤,加上自己术法施展不出来,领头人也慌了。 沫沙瞥见他们跑走,倒是露出一丝丝笑意,随即将头趴在华南笙背后,道:“在之前,就该走的。” 华南笙没听明白,道:“走?往里走?刚刚你不是出来过,要不你指个方向。” 自从出了祭祀之塔,华南笙才算是了解这里的构造,对大部分建筑才有了些些熟悉的感觉。 祭祀之塔外面是一片广场,四方并没有什么建筑,只是出门的左边满是树木,华南笙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朝右前方,但因为迎面而来的那五人,华南笙改道就一直朝着右边而去。 迫于方向感的问题,华南笙与沫沙暂时还没有测算出具体的东南西北。 华南笙刚刚偶然回头,本以为祭祀之塔会是一个非常圣洁,就算达不到圣洁,,至少也应该是一个干净,宏伟的建筑,但所见之景象完全推翻了他的想法。 许是因为长期的风吹雨晒加上没有维护好,这所谓的祭祀之塔目前的现状就是遍布青苔,部分地方渐渐发黑,像是霉斑。与它的功能相比起来,实在是太掉价了。 恢复眼前的情况,隔着如此大广场,正前方是一处下坡,站在此处视野倒是十分开阔。在山坡之下,都是些木质结构,有许多由木头搭建的建筑,但其形制实在是破旧不堪。约莫三百米开外,是另外一座比较庞大的建筑。 这道建筑算是周围性质最好的了,倒是有几分城堡的意味。整体的框架由石头搭建而成,与刚来法林迪亚所见的‘临河堡’泰沙家族的城堡有几分相似。但眼前这座城堡形状狭长,入口的城堡大门倒是挺大。 老远处看,真像是一条森蚺。 山坡下的房屋数量并不多,除了形制很好的‘城堡’以外,“荒难屯”三个字完全可以将这片区域完全形容透了。 “我刚刚去的地方是那里…”沫沙此时伸手,指向的是另外一个方向,“那里是他们的寨们,全部由木栅栏建成。守门的有十人左右。” 华南笙:“…” 他现在走的方向与沫沙指的方向不同,截然不同。 “我们先下去看看。”华南笙额头全是汗滴,他颠了颠背上的沫沙,一口气冲了下去。 不得不说,华南笙的身体素质是很不错的。两相对跑,对追,背着沫沙的他硬是拉开了不少距离! 但是这样下去似乎也不是办法,华南笙的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了。现在也可以说是强弩之末。华南笙左想右想,似乎没有什么好方法去拜托。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想法?”华南笙问道。 沫沙一阵思量,吐出两个字:“用火。既然‘荒难屯’已经信奉了邪神,那就没有在留下他们的道理了。” 沫沙看着人畜无害,想不到这个想法倒是挺毒辣的。 “具体怎么操作?”华南笙问道,此时他已经下坡了。坡道之中多是林荫杂树,倒是可以很好隐蔽视线。 说着沫沙沉默下去,手上多了一团黑雾,华南笙瞥见之后,知道应该是在神秘空间中寻找东西。 他自己也思量起来。火攻听起来很美好,但是治标不治本,最多是烧坏一些村寨结构,对山上的祭祀之塔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存在的石头屋子也不会因此倒塌。 所以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呢? 但是华南笙好像没有想到,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去解决掉所谓的‘邪眼神’。 奔跑着,华南笙很快就下了山,后面追着的那群人此刻也分布进了山林,厮杀声、吼叫声在山林之中传出,荡漾开来,整座山林都知。 沫沙此时从神秘空间中恢复过来,然后手中多了数个小球。 “这是我们世界的小物件,可以爆炸开来,形成火浪。”沫沙伸手,将手中的小球给华南笙看看。 面前的小球通体黑色,约莫一个两个鸡蛋一般大小,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就这?”华南笙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就这个小物件能爆发出火浪?” 华南笙的确不相信,这多多少少有点玄奇。 “不会没见过手榴弹吧?”轮到沫沙开口说了。 华南笙一惊,是呀,这不就像是手榴弹吗?在西域的时候,他见过的,这玩意威力巨大,一炸就是一个大坑。 “但这玩意比不上它的威力,但可以释放一阵火浪开来。”沫沙说道。 华南笙渐渐点头,脑子里酝酿起一阵疯狂的想法。 第154章 火球威力 只是单单焚村太没劲了,那自然是要将这群不人不鬼的怪物一网打尽,放火烧光他们才行!(ps:放火属于违法行为,此处仅为剧情需要,故作提示) 华南笙的确是这样想的,那必须要做事狠一点才行,自己可是被他们绑来此地的!连同沫沙可是差点丧命!这个仇必须是要报的。 沫沙将手里的小球交给华南笙,自己手里也捏紧了两个小球,紧紧趴在华南笙背上。 “沫沙,这玩意怎么使用。”华南笙想起来,问道。 “小球的身上有一条小环,据说拉开扔出去就好。”沫沙皱着眉毛道,又补充了一句,“我也是猜测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 沫沙给了华南笙四个小球,华南笙收起三个,奔跑的过程中拿起一小颗。一颗小球后面确实悬挂了一个小环一样的东西。 抱着试一试的目的,华南笙拉出了小环,没有犹豫,华南笙往身后的一大片树林扔出去。 自己则是快步跑出去,并没有回头。如此小球也只是试验作用,有没有作用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主要是因为他想知道这小球的爆炸范围,作用效果等等。好对自己以后的计划做好调整,做出改进。 扔出去很久,然而还是没有动静。 “沫沙,这是不是过期了?还是呆的时间久了,失去作用了?”华南笙停了下来,他着实跑不动了,两条腿仿佛灌了铅,很重很涨,浑身衣衫已经湿透,嘴唇也十分干裂。 “我也不清楚。”沫沙声音愈发小,很不自信,“但是不应该呀。时间应该没有这么长。” 在这个时候,从山林之中窜出几位红了眼睛的怪物,他们盯着华南笙与沫沙,就要冲杀过来。 嘣! 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传来,紧跟着就是一阵热浪奔来。一股无法言说的热量如浪潮般涌来,滚滚席卷,将三十米开外的直立的华南笙与沫沙直接掀翻。 本该对小球不抱有什么希望的华南笙,此时心中时又惊又喜,他做梦也没想到小球的威力怎么会如此巨大。他记得清清楚楚,先前沫沙还说小球的威力还比不上手榴弹… 小球的威力巨大,远远超过手榴弹! 在小球爆炸开来的一瞬间,席卷而来的热浪可以算是第一道证据,之家隔了三十米的距离,如此冲击力还能掀翻华南笙。虽然后者此时双腿没什么力气,但也不是任何情况下都能被推倒,被掀翻。 那几位窜出山林的人正好赶上了爆炸的风口,伴随着轰天裂地的一道巨响,几人的身形被融化,被火海吞噬,彻底灰飞烟灭了。 小球爆炸的威力自然是不减的,四周火蛇肆虐,方圆几十米之内是一片火海,熊熊烈火仿佛跗骨之蛆,黏住湿润的树木,伴随着火焰就畅快燃烧起来,恰巧一阵风来。眼前是一片火,渐渐蔓延,往山上烧去。 “沫沙,这威力是不是太大了些…”华南笙结巴,顿时不知所措起来。 “额,确实有点大…”沫沙也跟着点头,反倒是有些腼腆。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华南笙突然说道。 “你是指哪一方面。”沫沙不知道华南笙所指的方向是什么。 华南笙坐在地上指了指身旁,说道:“放火烧山…” 但华南笙显然是多虑了,他话还没说完,火势就渐渐小了很多,这里树木所蕴含的水分很多,并不容易被点燃。 “这样的小球你还有多少?”华南笙来了劲,问道。 “就这些了。”沫沙伸出双手,加上华南笙手中的三颗小球,现在一共五颗。 华南笙点头,“足够了!今天就成为祝融,将他们烧光!” 追赶的人似乎并没有被突然爆炸开来的小球吓到,立刻就又追上来了。与之前几人的面前不同,这次追赶的人群当中多了些女性的嘶吼。 显然是三百人都追了出来。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再次背起沫沙,往山下,他们的村寨冲去。 另外一头,起先被分兵追出去的五人,此时处境也极其不妙。 呆头呆脑的那人此时呼呼喘着粗气,“大哥,二叔二公他们为什么追我们追的这么凶。我的衣服都被扯掉了。” 就在刚刚,他落下队伍,想去试试看追来的人对他是不是真的有杀伤力,但是结局很感人。 后面的人抓住他的衣服就是一顿乱抓,乱砍。把他吓到,立刻又往前跑去。 “我怎么知道,不想死,赶紧跑吧。”为首的老大此时也已经气喘吁吁。 “老大,我们去哪里。”另外几人也呼呼吐着气。 “老四他们在木头墙上面吗?”老大问道。 “对的。” “我们去那里,先找个高一点的地方看看情况。” 五人很快沿着另外的方向来到一处木头墙体上面。他们迅速攀爬上墙,守墙的四个人。荒难屯守卫兵力,一个班中约莫十二人,先前死了三人,奔跑着五人,守墙的四人。 “老四,老四!快放箭,放箭!”老大看到追赶的二十五人纷纷涌上楼梯,正挨个往上爬。 “老大!那是二叔二公!你在说什么鬼话!” “他们不是人了!”领头人回道,“你看他们的行为,早就不是人了。今天祭祀之塔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所有村人都疯了,连自己人也不放过。” “‘邪眼神’的术法呢?” “行不通的!快放箭。” 剩下的九人已经抱团呆在一起,手中拿出了武器,见到底下人不人鬼不鬼的一群人,准备殊死一博。 “二叔!二叔,你不要过来啊!”老大拿着一柄短剑,脸上的纹理此刻显得有些暗淡。面前已经上了木头城墙的一位草裙老人正不顾一切朝着他们扑过来。 这一刻,老大还是出手了。 哪怕对面是他二叔,他也悍然出手了。 毕竟自己的性命是远远大于这帮不人不鬼的怪物。 身旁几个一边流着泪,一边奋力挥动武器,“大哥,‘邪眼神’这是做什么啊!为什么要剥夺他们的身体。” 就在这时,山林之中传来一道震天响。 赫然就是刚刚华南笙丢出去的小球,这一声倒是让老大手中短剑慢了一个拍子。本就顶在第一位的老大被不受影响的怪物扑了上来,他痛苦之间失去了性命。 他做梦也想不到,到头来自己是被自己最虔诚信奉的‘邪眼神’所杀… 真是有够魔幻的。 在一阵奋战中,二十五位手无寸铁的怪物围杀了手持武器的理智之人。在最后,呆头呆脑的莫迪掀翻了烤火用的脸盆,整座木墙陷入一片火海,两方同归于尽。 第155章 只剩灰烬 华南笙已然知晓火球的大致威力,也大致了解火球的作用范围,心中升腾起更加详细的想法,对之前做出的决定也进行了否决。 常年湿润的林沼地,而越往北温度也相应的挺低,导致‘荒难屯’的树木所含水分极其高,很难引燃。他也放弃了防火烧山的想法。退而求其次,他决定将整片村庄给焚了。 经过刚才短暂的拖延时间,华南笙背着沫沙已经来到山下‘荒难屯’的住宅区。 站在祭祀之塔的山顶已经看出这些房子破烂不堪,走进了看到又是另外一幕。 荒难屯也太穷了! 华南笙一度怀疑,‘荒难屯’最富足之人可能就是所谓的冯太洛家族的族长了,那位族长穿金戴银,所用的设备应该是集合了整座‘荒难屯’的资金做构造的。 翻开《法林迪亚贵族史》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冯太洛家族了。作为一个拥有大片封地的贵族,先天条件已经比‘守望堡’中空有爵位,没有太多实际权力的勋贵们好上太多。 别人就算是家族型城堡,那也是有发财的路子。可现在看来,冯太洛家族是真的穷,而且还是真的废… 依山傍水,资源良好,按照发展成果来看,这近千年来,冯太洛家族的先辈们是怎样的状态啊?以至于变成这样。 按照法林迪亚的贵族爵位分布,‘荒难屯’的冯太洛家族也是个子爵的地位,混的实在是太惨了。相比于临河堡泰沙家族、塔姆家族。同样都是子爵,后者则是远远超过冯太洛家族。 华南笙仔细一沉思,面前的房子已经谈不上房子了。因为湿润导致建造的木头已然漆黑,同时散发着一股恶臭。部分房子仍旧可见突发火灾留下的痕迹,华南笙挺好奇的,是什么让他们失去了修缮的念头。 泥泞的道路暂且不提,摇摇欲坠的茅草屋顶也不去说。华南笙就十分不解,一千年下来,冯太洛家族是怎么做到连漏了风的纸糊窗户也不去修补的…,林沼地时常风雨交加的,屋子主人不会嫌弃吗? 这不是个体,是一个非常普遍的现象。 “华南笙,他们好像追上来了。”沫沙时不时扭头看向后面,提醒着华南笙。 “嗯,我知道了。”华南笙点头。 他穿行在诸多小木头房子之间,在四处寻找一样东西。 在几天之前,阴雨交加的晚上,沫沙痛苦呻吟、难受的声音一直在他心里徘徊,本以为‘荒难屯’在怎么闭塞,也应该会有供外来人员落脚、与外来商会交换物品的地方。 哪知道,他们信奉‘邪眼神’,已经从根上落后,估计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他们用诡异的手段迷晕,献祭给了‘邪眼神’。 毕竟,想获得邪神的力量,也只有这一条途径,通过献祭相同的物品得到邪神的能量。 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导致的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和快速得到反馈,相较于七苦、空神等正统神的信徒,他们只需要献祭就能得到‘邪眼神’的赐予,从而拥有神奇法术。而正神们的信徒们,虔诚的信奉并不能在第一时间为他们带来力量上的提升。 这也是邪神为什么一旦沾染上就很难摆脱信奉… 毕竟只需要献祭就可以带来力量上的提升,这换做谁就愿意接受,就像是大部分地下赌场的套路。施以蝇头小利,控制住你,在你上瘾之后,榨干还是养着全看赌场的头目了。 邪神从某种程度上和赌场的老板也没什么区别。 在冯太洛家族着了道之后,也就是没落的开始了。 所以,华南笙在四处寻找牛奶。苦欢果花粉需要用热牛奶冲兑,才能达到昏迷的效果。 远方的杀伐声再次逼近,满山遍野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们纷纷涌下,往华南笙所在的方位靠拢。 华南笙的位置似乎就是被锁定了,他们能够锁定住华南笙的位置,如此状况之下,他们很快就包抄过来。 在一间间屋子中穿梭,有些屋子已经年久失修,其中也没有人居住,越是靠近中心城堡的屋子反而保存程度也是较为完整的。这里所说的完整,是两者相比较得出结果。 终于,在一件屋子里,眼神犀利的华南笙发现一个被密封起来的罐子。他打开来,里面正是一罐非常饱满的牛奶。 华南笙长舒一口气,很快将牛奶收进神秘空间。 “为什么要找牛奶?”沫沙一直没有出声,他以为华南笙正在布局,在找寻可以杀敌的方式,哪知道他只是找了一罐牛奶。 “苦欢果奶的制作需要牛奶。”华南笙很快回答道。 再次将背着的沫沙往上颠一颠,让两人的关系“又进了一步”。 沫沙一阵无言,趴在华南笙身上。经过这么长时间,她还是走不动路… 其实沫沙已经能够控制好自己,保持在华南笙身后,能够让他腾出双手。也不知道华南笙如此行为是图个啥… 在解决掉这一大问题之后,华南笙立刻就朝着前面的石头城堡而去。他也达到极限了,在到达石头城堡之前,脚下多了一块石头,他直接被绊倒摔到在地。 他赶忙爬起,朝着身旁滚落某处的沫沙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你还好吧。” 沫沙连忙摇头,连声说道:“都怪我,怪我,是我拖累你了。” 华南笙起伏不定的胸口预示着,他已经十分疲劳了。 跌倒在地上也好,让华南笙松了一大口气,望着追上来的人不人鬼不鬼状似魔鬼的二百来人,他轻轻说道:“就结束这一切吧。” 他取出黑色小球,一共五个。 目前二百来人全部分散进了木头村庄,都朝着华南笙扑来,张牙舞爪。 华南笙取出第一枚,拔掉小环,深吸一口气,奋力一丢。黑色小球滑过大部分村寨,在完美划出一道抛物线,小球落进村庄的后半区的一处石头下。这时身旁跑过一名怪物。 怪物踢到石头,将小球挤出石头地上,往一旁的木头屋子滚去。 接着,华南笙拔掉第二枚,这次没有使力。而是轻轻一抛,落点就在村口的一处房子中。小球笔直的落进小屋子的窗户中。 第三枚、第四枚、第五枚。 华南笙没有任何保留,将手中所有的小球悉数全部丢进村寨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华南笙一屁股坐下了。地上是青草,很是茂密,沫沙此时已经做了起来,细细看上去,双腿依旧在打颤。此时,她将双腿蜷缩,双臂抱着双腿,脑袋放在膝盖之上。 华南笙坐下之后,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向后仰倒,双肘撑在地面,就快躺倒在草地上。 “有把握吗?”沫沙轻轻问道。 此时,有几人已经绕过较为复杂的村落,出现在笔直的一条巷子中。他们与华南笙沫沙正对着,如同打了鸡血,疯狂向他们扑来。 “就看空神赐福了。”华南笙笑着说道,“不行,我还可以带着你跑。” “谢谢你。”沫沙再一次说道,这一刻,她倒是想起自己的命。那是老师和国师下的决定。 若不是华南笙,自己恐怕已经死了数次了吧。 “谢什么,都是我的婆娘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华南笙笑着。 沫沙噗嗤一笑,撅起嘴巴道:“贫嘴。” 这时,村后方升腾起一片火海,伴随着还有一阵轰隆的爆破声。 五位已经冲到村口的怪物脚步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巨响限制,仍旧在冲锋。 “嘣!” 伴随着另一道火海爆炸开来。 五人的身影被融化,村口旋即冒出一道道火焰,将村口蛮大的空间全部封闭,扑腾腾的火焰将木头结构全部点燃。 “嘣!” “嘣!” “嘣!” 另外三道响声也响起,整个村子都化作死亡的火海。 华南笙将五枚黑色小球扔的地方都很准。将本就不怎么大的村子,全部包括之中,东西南北各四枚,中间在来一枚。 构成一座五雷轰顶! 荒难屯,除了华南笙背后的石头城堡与山上的祭祀之塔之外,其他地方纷纷化作火海,付之一炬。 熊熊烈火将怪物们吞噬,没有任何惨叫,就这样冯太洛家族的成员们随着他们生活已久的荒难屯一并化作了灰,彻底的灰飞烟灭了。 “冯太洛家族可以从《法林迪亚贵族史》中除名了。也不知道,冯太洛家族有没有流浪在外,宣扬冯太洛家族荣光的子民。”华南笙冒出一股叹息。 “估摸着没有,就算有,以他们‘邪眼神’的信徒身份,也会被其他神的信徒灭口。”沫沙看着火海,慢慢说着。 面前升腾起的火海,很快吞噬了一切,将村中所有房屋烧毁之后,火海朝着四方蔓延开来,但很快就止住了。 湿润的树木阻挡火海的肆虐,大自然的调控能力惊人。 “走吧,我们去城堡中看看。”华南笙望着灰烬,朝着沫沙说道。 后者点头示意。 此时的祭祀之塔中,那道聚拢的红宝石突然再次碎裂开来。 这一次散作数以万计的碎片,窸窸窣窣从房顶落下,落在地上。‘邪眼神’的画像此时也渐渐消融,平顶恢复的一干二净。 仿佛‘邪眼神’从未来过…… 第156章 城堡之中 荒难屯诸事已经了结,按照往常的经验,此时最适合跑路。但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那为什么不去冯太洛家族的仓库里看看呢? 华南笙搀扶着摇摇晃晃走不安稳的沫沙,来到石头城堡的大门,一眼可见城堡的沧桑。 修建城堡使用的石头显然也有了些年头,风吹雨打的痕迹是怎么也抹不去的。冯太洛家族的留存历史还是很长的。只是,流传至今的家族也挡不住一场大火。冯太洛家族就此在贵族史上除名。 等路过的人发现‘荒难屯’的破败景象又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之后消息传出,林沼地的主人——爱德华家族势必会对‘荒难屯’重新分配,届时再次坐拥‘荒难屯’的家族也不知道是谁了。 这些自然不用华南笙去考虑,所言也是一表自己的感叹罢了。 城堡的大门并没有关上,仍旧留有一道小的缝隙,华南笙和沫沙直接推门而入。 随着大门一同涌进来的还有片片阳光,将室内的成列照耀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进入大厅之中,和想象中会有股腐败,发馊的气味不同。大厅的气味是属于清香的那种,很是恬淡,很是好闻。 紧接着,两人的视线就落在了桌上的一处小花瓶之上。小花瓶中插满了白色的不知名花朵,可以闻得出来,满屋子的清香就是这点点白花散发出来的。 “这是什么花朵?”华南笙对花卉气味了解自然是一窍不通,所了解的气味也只是出了名的那些个,比如沫沙身上的橙花香,让他记忆犹新的金石楠花。前者给了他十分美好的记忆,后者给了他刻骨铭心的记忆,都是非常好的花朵。 “类似茶花,又像是山茶。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沫沙回答道,她却也分不太清。 华南笙点头,视线偏向其他地方。入门所见的大厅其中摆放着一点家具,各种成列的物品倒是错落有致,看起来很和谐。 也不愧是贵族,如此落魄之下,还能保持如此体面。华南笙不禁感叹着。 两人很快又向里面走去,内室很多,华南笙与沫沙慢慢走,鞋底与地面接触所发出的声音在回廊中缓缓震荡开来。 当他们走到一处小型屋子的时候,华南笙眼睛不由一亮,他发现了自己的墨色大弓还有长枪!这两把兵器陈列在此处。显然是出门补货猎物之人在补货华南笙的时候,将这两件物品趁势献给了他们的族长。 毕竟按照他们的力气,根本也拉不开墨色大弓,留下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献给族长。 这是一处藏兵房,各种武器摆放的倒是很整齐,各式各样,有好的,有坏的,有锋利的,有生锈的。华南笙大胆猜测,这应该就是冯太洛家族的所有兵器了。 沫沙也上前,她并没有兵器落在此地。在他们到来的之前,她就将匕首一类的兵器藏进了神秘空间。此时,上前的原因也只是纯属好奇。 “沫沙,冯太洛家族所藏还颇丰。”华南笙倒是满是欣喜,他刚刚已经将自己的长枪与墨色大弓放进神秘空间,现在正拿起一把长刀仔细观摩。 “嗯?你发现好东西了?”沫沙自己也拿起放在一处台子上的重锤,只是拿起看了看,就又放下了,挥舞起来确实有些累。 华南笙将手中的长刀指向沫沙,略有说道:“这是亚南的‘罕伯家族’的精品刀具!罕伯家族出品与奥古都斯家族出品是一样的,都是朝着精品的方向去的。这把刀形制很好。” “罕伯家族嘛?”沫沙也露出一点惊讶,“那确是是了不得的刀具。” 两人于是又开始挑挑拣拣,一连选出好多精品。于是,华南笙很不客气的将它们都收进了神秘空间,然后带着笑意往其他地方走去。 “我的天!这是库房嘛?”华南笙叫道。 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大桌子的银纳尔,粗略一数不下数十万! “我们倒是小瞧的冯太洛家族了。”华南笙冒出一丝苦笑,先前他还以为冯太洛家族很穷,但面前银光灿灿的银纳尔将他的老脸打的‘啪啪’响! 沫沙倒是没太多欣喜,她对这些钱财并没有任何兴趣,并不像是一个初次所见数以万计的钱财的女孩。 “我倒是觉得,这并不是冯太洛家族一直以来的积累。”沫沙皱起眉头说道。 “什么意思?”华南笙不解。 “冯太洛家族不从商,也不变卖田产,那里会来如此海量的财富呢?”沫沙解释道。 没等华南笙做出回应,沫沙接着说道,“大概率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银纳尔根本就不是他们冯太洛家族的原始积累,而是抢夺来的! 就像我们一样,他们劫掠来来往往的行人、商队。将活人献给‘邪眼神’,然后所有的钱财、钱帛一类的就尽数摆在这里。” 室内响起了掌声,华南笙情不自禁的给沫沙鼓起掌,默默点头。 “所以,这些是不义之财,我们就不要了吧。”沫沙咬着嘴唇看向华南笙,做不做主的她现在都已经快完全依赖华南笙了。 “好!”华南笙点头答应。他本来也没有带着这么多银纳尔的想法,神秘空间有限,装如此多的银纳尔成何体统。 两人又朝着楼上去,终于来到一处卧室,卧室内有着一处大床,大床铺的很整洁,有些意外的是,床头铺着一条很深很深的森蚺外皮。 华南笙突然长舒一口气,露出勉强的笑意,“沫沙,不如我们在这里睡一觉吧…” 沫沙眉头瞬间皱起,“这哪能呢?这是冯太洛族长的床,他可是邪神信徒!怎么能睡他的床?” “可是,我真的好累。”华南笙已经是强打的精神了,他现在的状态可以睡到第二天天明。 沫沙沉默片刻,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你等我一会。” 华南笙有些不情愿道,“好。” 对于他来说,其实谁哪里都一样…毕竟睡过草原,睡过沙漠,睡过树林。眼前的一张大床,算是梦一样的高配了。 只见沫沙双手再次冒出黑雾,在自己的神秘空间中找寻着。 很快,她就拿出一块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其上还绣着几朵花。 华南笙:“???” 沫沙将冯太洛族长使用的被子掀开,将手上的被子铺了上去。 “这是我的被子。我这人比较认被子…,从小就喜欢这双被子,就被我一直带在身上了。”沫沙撅起嘴巴,有些不好意思。 “嗯…你的意思是,我能睡上你的被子?” 沫沙点头。 华南笙‘哦’了一声,微微一笑道:“看我给你表演一下,什么叫一秒就睡着。” 说完,他侧身倒在床上,一秒没到就响起鼾声。 沫沙:“???” 第157章 突发状况 阳光熹微,带着徐徐暖意,从卧室小窗而入,照射在大床上。 鼻子微微抽动,一夜好梦的华南笙醒了。这一夜,他睡的香甜,周身疲态全部尽除,美好也不是如此了。 睁开眼,华南笙一惊。自己身前正躺着沫沙。后者似乎仍然酣睡,眼睫毛随着呼吸微微抽动。 两人从未靠的这么近! 他所盖着的被子是粉红一片宛若花瓣的棉花被,很显然,这也是沫沙自己的闺房小被,其上有一股异常清晰的花香从棉花被上升起,径直窜入华南笙的鼻孔。大清早,满身花香。 沫沙侧着身,连带着双腿全身呈躬型,蜷缩在一起,与华南笙相对,仿佛缩在他的怀里。 华南笙的心跳砰然加速,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完全吹拂在沫沙的身上,一时间竟是屏住了呼吸。 沫沙稍稍一动,穿着长开领的脖颈下露出大一片雪白,若隐若现。华南笙一个不恰巧,正好尽收眼底,当场羞红了脸。 在老师的教导之下,华南笙对方面不敢有兴趣,但架不住十八岁血气方刚,又常年混迹在沙漠一线,荤话听得比吃的饭还多,加之面对沫沙如此可人的姑娘。沉静下去的心此刻被撩拨起来。 华南笙突然感到一阵燥热。 他侧着身子,干出了这辈子最猥琐的事情,以至于在今后的很长日子中一想到此事就会忍不住顿首长叹。 视线偏转,华南笙对雪白部分产生一点好奇,却又耻于下手,只好调整视线角度,试图一窥神秘之处。 若隐若现,最是让人心神向往,尤其是沫沙那道鸿沟,华南笙是真的忍不住了。 就在华南笙偷偷摸摸干出不耻的事时,耳边传来一道幽幽声,声音很近:“真的很想看嘛?” 沫沙醒了!! 华南笙瞬间社会性死亡! “你…你怎么醒了?”华南笙惊慌间忙不迭说了句致死语。 任何一名成熟的老手断然不会说出华南笙这样的话语,这实在是太致命了。但华南笙还是这样说了,说的毫无负罪感。 令人更加意外的是沫沙的态度,她又说道,“真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看的。” 这时候,沫沙的视线斜上,与华南笙的视线的碰上。在经过一秒钟的交锋,华南笙败下阵去,他当即扭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满脸羞红。 “我…我去烧水。”华南笙赶紧站起,挺着大帐篷满脸羞红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沫沙也坐了起来,望着落荒而逃的华南笙,自己倒是抿住嘴唇轻轻笑了起来。 随着华南笙一声声惨叫传来,沫沙笑得更加开心了。 为了保证两人的安全,后睡的沫沙自然是做好了各种防备,布置下许多许多陷阱,一直从城堡大门到卧室。陷阱并不致命,但会弄出巨大的动静。如此举动,也只是以防万一有外人闯入。 从结果来看,并没有外人闯入,反倒是华南笙成功体验到了所有项目。 最简单的推门头顶水盆落下,黑暗之中固定的铁桩等等,都是沫沙的小把戏。 听着华南笙的连绵不绝的惨叫,沫沙趁势起床伸了一个懒腰。问了问自己身上略有气味的衣服,她冒出一丝嫌弃。 从神秘空间中拿出一套新的衣裳准备换上,在法林迪亚的衣衫形制与草原上和她的家乡世界中都不同,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沫沙与塞纳在路上的时候就买了许多套衣裙。 此时取出的一套也是墨色,与之前所穿不同,这一套偏向于连体风格。 在沫沙换衣服的时候,华南笙又进来了。 “沫沙…”华南笙的脑袋刚伸进来,再次碰上此等场面。 正在换衣服的沫沙怎么也想不到华南笙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华南笙入目所见是白花花的一片,雪白的香肩、无暇的后背,唯一不和谐的是肩膀上的一道枪口。 当然,沫沙的背上还缠着细丝丝的红绳,连接着胸前一块布。 “滚!出!去!”沫沙怒气冲冲大叫道。 “哦哦。”华南笙当即点头,再次落荒而逃。这要是换成正常的老手,断然不会如此怂,绝对会直接上手,两者的关系也会更近一步。 但这是华南笙啊!一个即将十九岁的男孩子!一个荤话听了不少,但对这方面的胆量极怂的怂货! 沫沙显然也是被吓到了,华南笙回来做什么?? 带着恼羞的意外,沫沙很快就换好了衣服,将自己的被子叠好收进神秘空间,检查没有落下一丝东西之后,气鼓鼓红着鹅蛋脸出了房门。 她是沫沙!一个即将十八岁的女孩子!一个喜欢口嗨,对华南笙极好的女孩子。虽说,在她世界上大部分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已经嫁做人妇,但这也不是她非得熟络两性之事的借口。 唉!华南笙烦死了。沫沙想道。 唉!沫沙真讨厌。华南笙同样想到。 于是,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很详细得再提及此事… 当沫沙找到华南笙的时候,后者正架起一堆柴火,在大厅之中烧起了水。他的身前摆着两个大罐子,一个里面装的是水,另外一个则是先前在另外一处房子中找到的牛奶。 所谓的柴火也就是就地取材,将大厅之中的板凳、桌椅用刀劈碎引燃成了一堆火。 “一会我熬出苦欢果奶,你的伤不能再拖了。”华南笙不敢正眼去看沫沙,只是埋头烧火。 沫沙气鼓鼓冲出来,想要发作的心思也被华南笙突然说的一句没了发作的想法。 “你有把握吗?”沫沙走到华南笙身旁,隔着他,蹲了下来,捡起块状的小柴火丢进冒出火苗的火堆。 “有一点。”华南笙很有信心说道,“只需要将你肩膀中的子弹头取出,止血后敷上草药,会好很多。慢慢调养之后,肩膀就会和以往一样,不会使不上劲。” “哦。”沫沙又从口袋之中取出一点馍馍,就这火准备烤着吃。 哪知道华南笙突然丢来许多蔬果,“冯太洛家族还留下不少的瓜果。” “嗯。”沫沙接过,慢慢啃着。 两人似乎都藏着一点事情,一瞬间,大厅的气氛有些尴尬,还有点无语。 “沫沙,早上的事情确实是我不对。”终于,华南笙还是开口了,他低着头,声音是越说越小。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沫沙也是小声咪咪说道。 室内再次陷入平静,只有柴火没入火焰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华南笙就在刚才已经将装满牛奶的罐子放在柴火上面开始加热,自己则是吃着较为新鲜的果蔬。 相比于华南笙的武道实力,在恋爱这方面他的特性就为零! “喂,华南笙,你抬起头来。”沫沙突然开口。 “啊?”华南笙听话的抬起头。 啵唧! 毫无征兆的,华南笙的脸颊被沫沙猛的亲了一大口。沫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挪到了他的身旁,突如其来的给了他一个大的惊喜。 “这是提前给你的奖励!喝了苦欢果奶的我就没有一点知觉了,你得保证不对我动手动脚。”沫沙撅起嘴巴说道。 “我向空神发誓。”华南笙沉浸在惊喜之中,连声说道。 “好!我相信你了。”沫沙同样点头嗯道。 整如此一出,一是沫沙缓解一下气氛,二是奖励一下男人。男人不都是需要哄的嘛?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后者轻轻一哄,男人不都得为她亲力亲为吗? 见过自己父亲是如何被自己几个姨娘哄骗的沫沙,转首在华南笙身上试验起来。 此时,烧牛奶的罐子已经发出咕噜噜的声响,扑腾腾的冒出热气了。 华南笙脸色微微一变,说道:“我先配药。” 随后,他从神秘空间中取出那瓶落了灰的‘苦欢果粉’,紧接着他又取出好几个大的容器。 烧的滚烫的牛奶已经被他端到了台面之上,沫沙则在一旁仔细观察着。 她不通医术,从小老师就没交过她。相反,华南笙在他的老师教导之下,从小对医术的理解能力就远超同龄人。寻常的伤风感冒,他能治。不太严重的外伤,他也能治。 与医术一起学习的还要药术,老者所教的药学都是法林迪亚特有的药材,他的世界不可知。所以,到了法林迪亚之后,见到很多实物之后,他渐渐捡起记忆深处的药学。 他深吸一口气,将滚烫的牛奶倒入面前容器之中,然后取出那瓶‘苦欢果粉’,很小心的滴入一点又一点。 根据老师所说,配制苦欢果奶的最重要的一环是比例环节。‘苦欢果’有抑制神经冲动的作用,连带着有催眠作用,但比例不能放错,一旦少了一点,作用时间很短,多了一点,就将会是噩梦般的后果。喝下去的人,会陷入沉睡,对苦欢果奶感到异常的上瘾,有极强的致瘾性。 而配置的关键所在就是颜色的变化,白色的牛乳与苦欢果中的部分成分会发生反应,在比例达到的一瞬间,会瞬间变成褐色。少了一点依旧是白色,多了一点就会呈现深红! 配置的曲线就像是一条尖锐的锥子型,达到峰值的一瞬间就是最关键的时刻点。 华南笙极其小心的放入‘苦欢果粉’,对着阳光很足的地方,仔细观察着,眼睛更是眨也不眨,极其小心,极其细微,生怕错过一点细节导致满盘皆输。 好在他做了两手准备,第一次配比不成功没有关系,还有第二次。一罐牛乳,加上手上的一小罐‘苦欢果粉’,大致可以调出三四份了。 于是,他一点一点放入,面前容器之中的牛乳起初并没有什么变化,随着加入‘苦欢果粉’的越来越多,颜色稍稍发生了一点变化,但远没有达到所谓的褐色。 终于,在经过仔细的配比之后,牛乳的颜色在一瞬间就变成褐色。在同一时刻,华南笙瞬时收手,结束第一次的配置 华南笙长长舒了一口气。 既然牛乳还剩下不少,手中的‘苦欢果粉’也颇多。华南笙决定一次性配置完成,指不定日后某个重要的环节会用。 于是,大厅之中多了一个认真从事药剂配比的年轻人。 等到‘苦欢果粉’全部使用之后,最后一次的牛乳颜色仍旧没有变化,预示着最后一次配比的失败。 罐子中还剩下一点牛乳,华南笙找了一个干净的容器递给了沫沙,说道:“还剩下一点,趁热喝了。” “我们一起喝吧。”沫沙先喝了一口,将容器递给华南笙,华南笙端起容器喝了第二口。 随后,他又端起那杯滚烫的‘苦欢果奶’,“来,喝下它。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了。” 沫沙到底是有些胆颤,随即鼓起勇气,“好,我的性命就都交给你了。” 随即,像是壮士一般,沫沙端起容器,仰头喝下滚烫的苦欢果奶,随即摇摇晃晃,华南笙连忙上前,抱住沫沙,将后者搬到台子上。 沫沙所穿是连着衣服的长裙,很有格调。 华南笙将沫沙背过来,是她面朝下方,趴在桌子上。一旁架在火中烧的一把小刀已经略微泛红。 他褪去沫沙的衣物,雪白的香肩之下是一道很违和的圆形疮口,摸上去已然很是突兀。沫沙很瘦,没有什么肌肉更没有什么脂肪,华南笙轻轻按压,能够感受到嵌进骨头的子弹头。 为了防止防止衣服在他取子弹的过程中会干扰到他,华南笙不得已用小刀将沫沙的长裙撕开,露出面积较大的背部与一整条手臂。 华南笙这次不再有太多的想法,而是全神贯注盯着眼前的沫沙背部。 仔细观察一番后,华南笙取出些必备的东西,洗洁净的布条,昨晚在冯太洛房间中发现各色草药,选取比较重要的拿了出来。 然后正式准备动刀子。 烧的泛红的刀子在沫沙背后划开一道侧开圆形的刀痕,刀口把握的程度刚刚好,不深也不浅,鲜血在刀口触及皮肤的一瞬间涌出。这部分华南笙没有好的办法处理,手上的速度只能加快。 好在,子弹很容易找到,没有太多困难。在触及道子弹的时候,华南笙伸手去取,但明显感受一股阻力,当即眉头一皱。 最快的结果还是发生了,子弹与骨头契合在一起,应该是经过这么多天的不处理,还在长身体的沫沙自我修复了碎裂的骨头。骨头成长,将子弹卡死在骨头之间。 该怎么办? 眼下,强行取出有两种可能,好的情况是无事发生,坏的情况就是会导致整条臂膀瘫痪,直接失去行动能力。 平时的时候,能够感受到沫沙的臂膀明显吃力不了,显然子弹就已经伤到手筋,所以目前情况陷入两难阶段。 这是很难抉择的一种情况,眼见着沫沙血流不止,留给华南笙的时间十分紧迫。 得抓紧时间拿出主意才行。 第158章 空神爸爸救救我 该怎么办呢?华南笙思路一下就停了下来。 眼下,的确是两难的境地,就看他敢不敢赌了。如果赌对了,莫萨哈自然平安无事;赌错了,沫沙轻则手臂会断,重则生命垂危。 脸颊的汗已经淌下,背后更是一阵灼热感。华南笙陡然发现,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这是担心过度了,完全不依照事实在进行自己一厢情愿的尝试了。 沫沙的伤口鲜血不断在流淌,小刀割开的皮肉隐藏在鲜血下。 “算了,试试看吧。”华南笙拿定主意,决定拼一拼,是福是祸,拼了才知道。 动手之前,华南笙在心底默默祈祷,将空神的名号诵念无数遍,希望冥冥中存在的空神能够显灵,保佑一下苦难的他与沫沙两位传法士吧。 事不宜迟,沫沙每一秒钟都在流血,根本不能耽搁。 华南笙伸出双手,捏住那枚凸起的子弹头,用力向外拔。子弹头在巨力之下,很快就被拔出。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无法抑制住的血液喷涌而出。 这出血量实在是太大了。 糟了! 华南笙这时候想起来,在草原上他们被追逐的时候。沫沙也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面色苍白,生命力不支。 子弹头应该击断肩膀上的血管,并卡在那里,随着沫沙意外止住血。子弹镶嵌进肩胛骨的同时也阻断了一根手筋以及连着的血管。后来,大半年的生长导致这一块成了畸形,血管依旧在,很明显生长成了畸形。 一时间,华南笙明白了,脑海中也将所有的情形完全复盘了一遍,当下面色铁青。 他失误了,失大误了。既然奥利弗才能出手修复的损伤,就不应该由他一个小小的传法士来修复。 如此的结果沫沙一定会因为血流不止而亡,而华南笙并没有丝毫拯救方法。 沫沙就要在睡梦中死去吗? 华南笙刹那间慌了,连忙拿起已经穿了针的铁针,摸去沫沙皮肤上的鲜血,对着伤口进行缝合。 沫沙的伤口并不算大,但血流的速度极快,华南笙根本来不及,刚伸手抹去一把鲜血,连着涌出一大片殷红血液。 速度太快,缝合的困难度加倍。加上他也不是非常熟练的操作,刚刚穿针进去的针头也被他弄丢了。 焦急的华南笙终于是压制不住自己的痛苦,瞬间就哭了出来。这就是现实,明明自己已经就快解决掉问题,在节骨眼上又发生这个致命的事情。 华南笙慌忙之间赶紧找出针头,哭着给沫沙接着缝合。这流的不止是沫沙的血,更是她的命。 可以看见,沫沙的面色由红润变得白皙,不是天生的那种,细细看上去就可知道这种白皙是失血过多的惨白,是无力回来即将死亡的白色。 “沫沙!沫沙!”华南笙现在是手忙脚乱的,不在拥有快乐,哭的眼泪四处流淌。 华南笙随后放弃缝合,开始竭尽全力去按压伤口,试图阻止血液的流淌,但喷涌的血液如注,根本无法制止住。在此刻,华南笙也只能看着沫沙渐渐从活着的状态中逐渐走向死亡,从睡梦中渐渐死去。 华南笙真的真的是没有办法了,突然,他摸到了身上的怀表。 对!还有怀表! 濒临绝望的华南笙像是抓住了唯一的一根稻草,沾满血的双手连忙拿起怀表,哭着喊道:“空神,空神,伟大的空神。救救沫沙,救救沫沙!求求你了。”、 他将怀表捧在手中,目光中都是渴望,他希望怀表能够显灵,位居高位的空神能够下凡,能够将濒临死亡的沫沙拯救回来。 但怀灵表没有任何动静,就是一滩死物。 “求求你了,空神!伟大的空神!她是我在法林迪亚唯一的亲人了。救救他,救救她吧。”华南笙此时扑通跪下,姿态完全放下,不断哀求着曾经多次显灵的空神。 他真的不想再失去沫沙了,她是他在法林迪亚最后的亲人,最后的熟识之人。 “救救他。”华南笙一直念着,他双手将怀灵表举过头顶,不断念诵,整个人的身躯都在颤抖。 若不是人力不及,走投无路,谁又会去祈求神明呢?所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正是这个道理。 但世态炎凉,怀灵表如同死物,没有一丝动静,一动不动,表现它的冰冷,他的无情。 “啊!”华南笙极力的嘶吼,与开始动刀子的自信形成截然不同的对照。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见到怀灵表根本不起作用。华南笙再次诚恳道歉,跪着走过去,牵起沫沙已经发凉的双手。 耳边响起,那天晚上,沫沙突然与他定下的婚约。一个莫名的美丽女子突然闯入他的生活,与他经历点点滴滴,经过走过来的风风雨雨,想起那晚她说如果自己不娶她,她会有生命危险。 现在看在,还是自己害了她。 华南笙鼻子、眼泪滚滚而下。一股无力、无奈、无可奈何的挫败感如潮水般涌来,与之一起的还有无尽的悔意。 愤恨之下,华南笙将手中的怀灵表愤慨扔出,冰冷的怀灵表被巨力投掷出,砸在墙上,‘砰’的一声,又再次落在地上。 在华南笙不经意直接,怀灵表打开了一道口子。 “空神!你若是不就沫沙,这传法士的一百八十三代的传人就此终结。如若救回沫沙,我的性命都交由你,至死方休。”华南笙终究是愤恨,说出极其渴望得到帮助的话。 说完,华南笙握住沫沙的手握的更紧了。 谁也想不到,一场意外的手术会惹出人命,就算是华南笙更是从没有想过这一点。如果沫沙真的死去,那毫无疑问,这全部都是他的责任,他真的会内疚、后悔一辈子。 “唉!”突然,空气中传来一道幽幽声。 “谁?是空神大人吗?”华南笙忽然抬头起来,冒出一点仅存的希望。 “所以,你刚刚说的是真的吗?”那道幽幽声再次响起。 仔细一听,这幽幽声竟是女声,但音色明显更加偏向于雄厚的男性。 “对!对!”华南笙疯狂点头,“空神大人,求求你,快救救沫沙吧。她也是您的传法士,您有什么理由不救他呢?” 幽幽声不在说话,像是默认了华南笙的请求。 华南笙听闻空神不在言语,十分急切,“空神!空神!你别走啊。沫沙就快不行了,快出手吧!” 被他扔出的怀灵表突然浮空起开,严谨闭合的金属盖,此刻打开了一道裂缝,当怀灵表悬浮到沫沙背部,在开合口倾斜出万道金光,金光笼罩着沫沙已经嫣红无比的背部。 在万千金光过后,怀灵表渐渐沉寂下去。 幽幽声再次传来,:“怀灵表收好,下次切莫这般莽撞行事了。好生照顾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至于你说的,我自有自的考量。” 哭着撕心裂肺的华南笙呆呆看着这一切,沫沙的伤口在迅速愈合。鲜血也不在喷涌,原本流出的鲜血化作一道道金色的斑点接着渗入体内,又回归沫沙本体。 华南笙呆呆的站在原地,这一切,仿佛做梦一样。 第159章 终于出现的罗伊 林沼地的地理位置极其优势,地处法林迪亚正中,西北有望沙堡的港口,正西接壤王领,在西南与西土接壤,南端则是多索,向东则是高领山地,往北是雪湾草原。 基本与法林迪亚六大公国都有接壤,可谓是幅员辽阔。相对应的自然也成了商队来往最密切的地方。从雪湾草原到多索,从王领到高领山地,在林沼地的大地上,总是有无数的商队在四处走着。 为了谋生,他们跨越山和湖泊,做些低买高卖的生活。比如多索的一桶葡萄酒当地能卖2到3银纳尔,当贩运到北方,立刻会翻上数十倍。平民消受不起,但贵族们是可以消费的,所以巨大的利润趋使很多商人贩运法林迪亚各地的货物。 即使这样做会有生命危险。 如此危险的来源也有两三条。第一是因为地形原因,法林迪亚险地遍布,时常有风险。第二,自然是因为巨额利润吸引而来的匪徒。 走商的巨大利润自然吸引了无数趋之若鹜之人,也就造成很多眼馋之人。尤其是在颇为贫瘠的多索,满是山林的西土,滋生出一大批以强多过往商队为生的匪徒。 他们占据着交通要道,对过往的商人实施抢劫。毕竟在法林迪亚山高林密,领主的剿匪力度往往虚有其表,自然导致他们的繁盛。 就好比当初在临岸堡的邓肯,自己因为出名,甚至领主雇佣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在法林历8761年九月一日,老恩泽选了一个好天气,开始他人生中最后一次的走商。 这次起点是雪湾草原的“冬堡”,目的是多索的“班戟城”,期间横跨大半个法林迪亚,从雪湾草原南部一直走到多索中部,中间途径一整个林沼地。 年愈六十的他,本是个退休归家养老的年纪,可还是耐不住自己的性子,选择再一次出山,再走一趟商旅。 来去预计得有十个多月,去近四个月,在当地会待上一个多月,在一个月期间将此行所带的货物倾销光并购置回程的货物,这自然不会是远路返回。 为了利润最大化,那决定沿着西边北上经过高领山地回到雪湾草原。 他这辈子也就是走最后一次了,回家之后便打算安度晚年,做一个富足的田家翁。 两个月有余,他们已经走到了奥斯汀家族领地之上。这个位置已经属于林沼地的南方。 再走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会走出密密麻麻的树林之中,进入到荒漠与丛林的过度地带,再走半个月就彻底进入沙漠了。 老恩泽坐在自己的大马上,摇头晃脑的看着身后近五十人的队伍。出去十几为自己负责货物的员工,他一口气雇佣了三十几个护卫。 毕竟是最后一趟走商,他多多少少想多赚点,此次所出商的身价也不菲。 他看着这群人,心中多少有些得意,坐在马上颠簸的他越想越乐呵。他这一路走来都还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尤其是就快走出臭名昭着的奥斯汀家族的失望沼泽,这让他也开心了很多。 奥斯汀家族是个大勋贵,算是个世袭伯爵的席位,综合实力能排进整个林沼地前五,那名声特别臭。 因为奥斯汀家族极其喜欢贪小便宜,从祖上一直到现在,每一代人的性格都没有变化,仿佛这一特性已经刻在骨子里了。 素日里,经常认命军士假扮匪徒截杀过往商队。对于其他领主间的小便宜也是能占就占。 也正因此很少有家族愿意与之结交,就在一个月前在塔姆家族与泰沙家族的混斗中,奥斯汀家族也从中插了一脚,多多少少获得了一些蝇头微利。 如此行为让奥斯汀家族名声更恶劣,自恃身份尊贵清高的勋贵们更是拉远了与奥斯汀家族的距离。 “小乐福,过来一下。”恩泽突然开口喊道。 在人群中走着的一位中年人闻声走了过来。 “怎么了,老恩泽。” 乐福其实是个中年人,被恩泽一叫,到也没说什么。他跟了老恩泽十几年了,也跑了不下七八次商,算是老恩泽身边活得最久之人。 “前几天捡到的小伙子怎么样?”老恩泽开口问道。说到这里,他视线的余光偏向队伍后面,被甩在队尾巴的小胖子。 “哦,你是说罗伊呀。”乐福乐呵一笑,接着道,“这小伙子还是挺能干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是他一个人抢着先干。” “还是要小心点。我当时是仁慈心太重,见了这可怜的孩子衣衫褴褛,身上还有血痂,他又拼命求我。我才勉强答应我的留下来。”老恩泽的确像是一个老江湖了,随即话锋一转,“但他也不能证明他不是匪徒的探子。” 乐福到抽一口凉气,表示惊讶的同时又摇了摇头,“会不会是恩泽你想多了,应该不至于…” “我也就这么一说,在他身上也帮忙盯着点。”老恩泽点头示意,“有些时候提高警觉性总是没有坏处的。” 乐福连忙点头,但还是觉得老恩泽想的有点多,不过既然他已经提出来了,自己多注意一点就是了。 在这个时候,队尾似乎发生了争执。 因为名叫罗伊的小胖子,似乎与一位被雇佣的护卫发生了口角。 “混蛋!你是没有长眼睛吗!把你大爷我的盔甲都弄脏了!是想找死吗!”同样也是一位胖子真咄咄逼人的教训着罗伊。 罗伊有两种形态,白天形态是憨憨傻傻,此刻竟是红着脸不断的辩驳:“明明是你不小心碰上去的……” “怎么,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那位胖子口中不断咒骂罗伊,看样子似乎还想动手。 因为两人的争执,整条商队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那位胖子确实是身强体壮,满是络腮胡,使得一手大锤,此时见罗伊不爽,顿时上前,用穿着盔甲的身躯重重将罗伊顶飞出去。 被胖子撞飞出去的罗伊一个踉跄,一屁股栽倒在湿润的土地上。 “废物玩意,以后做事看着点!”胖子怒骂道。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罗伊蜷缩在土地上,还是不甘心的骂道。 “呦?”胖子来了兴趣。 第160章 罗伊的变化 推搡罗伊的壮汉来了兴趣,刚刚罗伊的一句话成功将他惹怒。 “浑身散发臭味的老鼠,有胆子就把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 如此恐吓下,躺在泥地之中的罗伊敢怒不敢言。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在罗伊面前就像是一座塔。 壮汉身形魁梧,满嘴的络腮胡配上拿着一柄铁制战锤,看身形就知是高山领地的汉子。同时,他也是老恩泽聘请人员中价位最高的。 值得一说的是,大部分所雇佣的护卫都为闲散人员,居无定所,靠的就是想老恩泽这样提供的散单,勉强维持的了生活。少部分是一个全体,他们相应的会配备良好的武器,甚至拥有非常好的协同作战能力,部分时候甚至比一些家族守卫还要厉害一些。 相对应的雇佣前者只需要挨个给银纳尔就行,雇佣后者那代价的非常高了。当然,价高的后果自然就是安全性的提升。像他们这样一群人,三四十人对抗着散乱数百匪徒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老恩泽这趟运货只是寻常两地稀缺的资源,谈不上珍贵,自然用不着花重金去雇佣成群的护卫。 所以,在市场上挑选了些身手不错的护卫。 壮汉名叫彭佩奥,身强力壮,看上去就有徒手撕牛的力气。 就在彭佩奥试图对罗伊动手之时,乐福连忙赶来,见到此刻坐在泥潭的罗伊与一旁气势汹汹的彭佩奥,不禁眉头微皱。 “怎么回事?”乐福开口道。 “小事一桩。”彭佩奥咧开大嘴,朝着乐福打了声招呼。 乐福皱皱眉头,“赶紧将事情处理好,准备赶路。” 他说完,朝着四周挥手,指挥一众护卫去押运货物,不再围观,时间就是金钱,慢下来的时间很大程度上没法弥补。 乐福很快就又回去了。 彭佩奥再次露出自己的狞笑,“下次还敢嘴硬,让你瞧瞧老子的铁锤是什么滋味。” 罗伊坐在泥潭之中,四周望向他的目光都是幸灾乐祸的。他像是被遗弃,被所有人欺负的软柿子。 事情还要近一个多月前说起,他从守望堡托尼的魔爪之下逃脱,就混在一辆拉粪车上出了城,一路往东,某夜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全身是伤。然后就转移了方向,朝着南边而去。 一路上饥一餐饱一顿,没有钱,没有粮食就随意吃些,地上野菜、树上果子。罗伊一度以为自己离死不远了。好在前几天,他遇上了老恩泽的商队,经历一番攀谈交心之后,他也是顺利讨到一口水喝,顺势在商队中留了下来。 但留下来之后,才发现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除了能最简单的果腹以外,他压根就没有吃饱过,反而还受到护卫们的处处排挤,针对。 就在刚刚,自己走的好好的,彭佩奥走过来。被溅到地上的污水,就拿他开涮了。 罗伊好委屈,真的很委屈。 但他不能哭,一哭更会别人瞧不起。渐渐地,这几日他时常想起华南笙。当时他被托尼带走,华南笙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他曾经抱有幻想,认为华南笙会来救他,直到他杀掉守卫,华南笙也没来。 一想到杀死守卫的过程,罗伊就捏紧拳头。那时,就要被凌辱的他突然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能量施加在自己身上。随后,他就觉得身躯充满力量,做出了这辈子最勇敢的举动,让守卫死透了。 但在之后,这种力量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一晚出现的力量仿佛一场梦。 经过几分钟的修整,罗伊再次上路了。这一次,他被甩在身后,隔着老远的距离,把整条车队比作一条猫,他就是布偶猫毛茸茸大尾巴上的一根毫毛。 一直走,他自然不会总是跟在后面,在经历一会被甩在身后,他很快就邹克上去,跟上了大部队。 毕竟是跟在人家队伍混口饭吃的,总是掉队,老恩泽也会有意见。 只是出了乐福以外,似乎所有的人都不待见罗伊。罗伊不知道为什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只能默默承受。 又走了一上午,中午到了饭点。老恩泽一声令下,大部队开始生火做些粥吃。几个身材魁梧的护卫走到一起,小声商量起来,对着罗伊嘀嘀咕咕。 于是,彭佩奥再次走了过来。很无理的,用自己颇为结实的肩膀顶住罗伊,丢给华南笙一个大木桶,口中嚷嚷道:“混小子,去打水。” 为了节省粮食,老恩泽自然不会顿顿吃肉,次次吃上新鲜的伙食,大部分的时候都是煮一锅粥,每人就着烤好的馍馍、类似馒头的干面包吃上一顿。盐巴也放的比较少。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能吃个饱就行,等到城里老恩泽自然不会吝惜十几枚银纳尔请他们吃一顿好的。 所以煮粥需要水,找水如此费体力的事情也就交给他们一群身强力壮的他们。 “为什么?”罗伊抗争,因为他的地位等同于小厮,只要寻些能支撑起几口过的火柴就行,用不着去打水干如此重的活。 “我让你去!”彭佩奥的话似乎不可反驳,他咬牙切齿,双臂粗壮交叉放在胸前。 “不去!”罗伊当然不会认怂,这是诺兰教给他道理。 突然,彭佩奥出脚了,踢出一大脚,踹倒罗伊,“臭猪!爷爷让你滚过去打水,你还敢还手!” 如此动静又是吸引一群人的围观,其他人也是摇头一笑,抱着事不关己的态度接着摆弄自己手上的工作。大部分人更是盯着彭佩奥与罗伊,看热闹的人类的天赋,到哪里都不会变。 老恩泽坐在一旁,摆出商人头领的架势,朝着一旁忙了的乐福说道:“你去看看,制止一下,别闹出什么人命,闹出人命会影响这趟走商的幸运。冰雪女神可不喜欢这样。” 乐福摆下自己手中的东西,说道:“好的,我去看看。” 罗伊被提了一脚之后,站着不动,他特别想还手,但口嗨归口嗨一旦还手自己恐怕就是凶多吉少。 乐福来了,见到大家都围在这里,皱着眉头道:“都不用做事吗?散了散了。” 随即看到彭佩奥与罗伊,出口问道:“这怎么回事?” “小事,只是这小子不想去打水,我督促督促他。”彭佩奥说道,对于这个商队二把手,他还是要尊敬一下的。他可不想到最后拿不到自己的银纳尔。 大部分个体护卫要价都不高,所奉行的策略也只是先付一半定金,到目的地之后再付另外一半而已。 法林迪亚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出现过杀掉雇主然后抢夺钱财的案例,但是在大城市之中如此干的下场基本是逃不掉的,被当场射杀算是良好的结局。而在路上直接杀掉雇主,那是傻子行为。 因为大部分商队头领的利润都在货物之中,杀掉头领加起来还不足支付所有护卫的剩下费用。 大概率之下,会被同队的护卫杀死泄愤。 所以,彭佩奥守规矩,对商队首领比较尊敬。当然,也仅仅体现在说话的语气之中。心中除了大地母神,彭佩奥恐怕对谁都不会保持尊敬。 乐福再次皱皱眉头,道:“那既然如此,罗伊你就去找一下水源,打上一桶水带回来。” 说完他转身离开。与之对应的,罗伊二话也没说,拿起木桶,转身也离去。 乐福对他算是好的,既然他已经说了,罗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语气争辩,还不如阔步离去。让彭佩奥一个人呆着原地。 但彭佩奥恶狠狠一笑,他怎么可能会安稳的呆在原地呢? 见到乐福离开,他猛然一招手,身边跟来了三人,他们平时都是一个小团体。在‘冬堡’开始就是,老恩泽出商的时候正好招募了他们,一路上也有个照应。 彭佩奥一招手,他们自然就知道这是为何,这种事情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当即发出一丝丝邪淫的笑声,然后跟上他们步伐。 一旁的人只顾着看个热闹,对他们的行为多多少少知道些,但谁也没那闲心思去关心一个与自己没什么关系的臭小伙。 被跟踪的罗伊有所感觉,发现身后跟着四大大汉,当即加快步伐,脑子里不断想着对抗的法子。只是哪有那么好想的法子。 这里离水源并不是很远,林沼地多林、多小溪,纯净的山林泉水分布非常广泛,仔细闻着水声就能找到这地方。 罗伊很快就听见水声,赶紧朝着水源的地方赶去,想着赶紧打完水赶紧回来,免得夜长梦多。 随着他的步伐加快起来,他敏锐的发现后面四人竟然小跑起来,似乎对他志在必得。罗伊此刻就像是被人追赶的猎物,心中很是焦急。 只是这样也于事无补,根本没法拜托后面几人的追赶。 很快,在跨过一片小丛林后,他的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澈的林间的泉水,泉水很清澈,只是在他与泉水之间有着一处约莫五十公分的台阶,下面就是流淌的泉水。 没有办法,下去会弄湿鞋子衣服,罗伊只得半跪着,抓住木桶扔出后,试图以极快的速度打满一壶水。 但是万万没想到,彭佩奥他们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还没等到他打完水,他们已经赶到。 紧接着,罗伊感受到自己屁股如遭重击,自己便觉得眼前一黑,整个面孔砸在水中,瞬间晕乎乎的。 “哈哈。”岸上传来几道不怀好意的笑声。 罗伊嵌入水中泥土之中的面孔不断摆着,终于露出水面,正当大口呼吸的时候。整个脑袋之上感受到四股热流。 彭佩奥四人正对着罗伊撒尿! 罗伊一时间没反应回来,转过头来,正好对着四人的尿向,被滋的满嘴都是。没有办法,他虽是满心愤怒,此时也只能背对着他们,用溪水洗脸。 在水中,他的衣衫全部湿透,白色的头发散落开,披挂在脸颊两侧,其上沾满了四人的尿骚味。模样是狼狈至极,十分不好。 此时,埋在水下的双手捏的很紧。 “你们去帮我按住他,让我爽一爽。”彭佩奥此时如同一个禽兽,也像是一个满身浴火无处倾斜发了情的野兽。 于是,恢复平静的溪流之中再次溅起四道水花,彭佩奥与另外三人纷纷跳入水中,朝着罗伊就去。 此时的木桶被溪水冲击,流淌导致搁浅在一处小角落,安安静静的。 罗伊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被三人抓住他连着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下场与守望堡的密室一样,他竭尽全力反抗起来。 三人试图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按在水中。捏紧拳头的他就一把打在一人的胸口,罗伊是跟着华南笙练过几个月的,虽然后来因为原因分离后,但他并没有忘记华南笙所教授的。 他依旧拥有一个梦想——想成为拥有‘八德’的骑士。 所以,相对来说。他的胳膊是有力气的,一拳打在一人的胸口,倒是将那人击退。受到攻击,那人自然也不乐意,骂骂咧咧终于动起手来。 在场之中,彭佩奥体型最出众,然后就是挨打的那人了。看得出来,他们两人的血脉都是高领山地之人。 他也鼓起拳头,开始往罗伊身上招呼。 于是,本是个捉拿的小事情,现在上升到打架的程度。 罗伊年轻,练了几个月的剑法。空有些力气,被三人牵制住,也只有挨打的份。 “快点,老子衣服都脱好了。”彭佩奥在一旁催促。 确实,被按住的罗伊的确看到了彭佩奥已经脱光了衣服,朝着他一步步走来,宛如死神的步伐。 眼睛瞪的老大的罗伊剧烈挣扎起来,他不能忍受如此,坚决不能。 另外三人都是经过摸爬滚打多年,制服罗伊是轻而易举,此时见到罗伊反抗,其中一人恶狠狠的一手肘打在罗伊的后脖颈的地方。 这道手肘极其具有力量,直接拍击下去,罗伊便觉得眼前一黑。紧跟着他双目陷入黑暗,生命迹象在快速流动。 四肢也瞬间没了力气,整个人都软绵绵倒在三人的手中。 感到不对劲的三人朝着彭佩奥皱皱眉头。 “怎么?”彭佩奥也皱皱眉头。 “好像…好像死了。”一人开口道。 他的开口引来另外两人的赞同。 “死了?” “四肢软绵绵,这个人摊倒在地,可不就是死了吗?” “妈的,可真他妈晦气,死了就没意思了。”彭佩奥骂骂咧咧道。 “不对?”先前遭受重击的那人说道,“没死,刚刚只是昏了。” 的确,此时的罗伊躯体又充满力气起来,即将跌进水面的大脸之上冒出一双诡异的红光。 整个人仿佛变了一个人。 “请允许我对你们说一声谢谢。”罗伊这时很冷静说道。 第161章 罗伊很强 罗伊的眼眸满是猩红,初看不见威力,只觉得有些妖邪。再仔细一看,眸中透露出一股魅惑,魅惑逐渐变得恐怖起来。 听闻罗伊极其平静,上一秒仿佛在火山喷发下一秒平静如同水面一般的开口,让四人感到刺骨的寒意。 尤其是那一句‘谢谢’! 罗伊为什么要谢谢?彭佩奥几个明显参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但既然罗伊没死,那废这么多话干啥,彭佩奥接着嚷道:“没死,给我按住了,老子要好好爽一下。” 被压住的罗伊此时莫名抬头,猩红眸子一闭一睁之间,更显妩媚。本是肥嘟嘟的小脸上,因为这双眼眸变得分外妖邪诡异,旋即嘴角露出一道冷笑。 另外三人也没有多想,顺手开始脱罗伊的裤子,静止不动的罗伊裤子格外尤其的好脱。 “所以,你们四个人可以去死了。”罗伊慢慢悠悠,连着之前变声期的音色也跟着改变,平静之中带着一股邪气。 话音刚落,罗伊身上传出一股巨力,竟是无端挣脱出三人,随即晃晃悠悠起身,嘴角带着渗人的笑。 按住罗伊的三人更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罗伊竟然能无端挣脱出三人的束缚。完全不符合逻辑,他们三人加起来都能钳制住彭佩奥这样的大汉,又怎会失手于一个小罗伊。 但事情就是发生了,在挣脱的瞬间,罗伊迅速起身,拉开好几个身位。 身后三人毕竟是久经沙场之徒,杀的人没有五个也有三个,经验很丰富,自然不会留给罗伊逃跑的机会。 只是他们压根也没想到,罗伊根本也没想跑! 在三人追上去的同时,罗伊很快就转身,邪魅一笑之后,双手突然向下按去,整个人破水而出。衣袍沾湿的水洒落溪面,溅起一圈圈涟漪。罗伊,一介小胖子,就这么极快的飞了出去。 追击的三人傻眼了,连带着性趣满满的彭佩奥此刻也没了火气,瞪大泛着黄色的瞳孔,似乎难以相信。 确实,这一幕放在任何时候都没有人会相信。怎么会有人凭空飞了起来呢?? “天呐,他是怎么做到的。”有人惊叹。 他们的行动也瞬间听了下来,因为他们也追不上。 “想知道吗?”罗伊此时落在树杈之间,双手背负,矮小微胖的身材此时露出一股领导的气息。 “他妈的,少说废话,给我滚下来。”彭佩奥终于是反应过来,连忙走到岸边,穿上自己的衣服,怒不可遏的朝着罗伊的方向冲来。 另外三人也紧跟其后。 眸子泛着邪祟之意的罗伊再一次轻笑,道:“既然不想知道,那你们可以去死了。” 说完,他猩红诡异的眼眸再次变化。原本呈现纯净如天空一般蓝色眼睛,此时意外的变化,都呈现出深红之色。 “念·转轮!”罗伊轻轻开口,言语并不是很大声。 类似咒语的三字刚说出口,冲在最前面的彭佩奥身形停滞,整个人很怪异的停在原地。后面跟着的三人同一时间也放慢速度。 因为只是单纯的‘打水’,四人并没有携带武器。 此时,彭佩奥的泛着黄色的眼睛瞬间没有那么澄澈,还带有一点无法言说的古怪意味,就像是逐渐失去生机般的瞳孔放大景象。 的确,彭佩奥的瞳孔此时正在慢慢放大,整个人失去行动力。 而发生这一幕的时候,罗伊一双妖异的眼眸正盯着彭佩奥,双目睁大,一步一步拉扯着彭佩奥。 在等待一会之后,罗伊猛然偏转视线,身在高处的他将视线落在后面三人的眼神之中。 还是同样的言语,在罗伊无法言说古怪的眼神之下,另外三人出现的状态与彭佩奥一样。似乎他们盯上罗伊的瞬间,就渐渐失去自己,失去自我意识。 坐完这一切,站在枝头的罗伊已经是大汉淋漓,于是他就着坐在枝丫之下,看着面前四人,轻轻点出两字,道:“厮杀!” 很神奇的是,底下四人在瞬间相互扭打在一起,你来我往,出手根本没有保存实力。往来拳风喝喝,拳拳到肉,彭佩奥只是一拳就见了血。 一名汉子被打出牙齿,整个人嘴巴在一拳之下被砸的稀巴烂,本就不规则的牙齿在此刻暴露出他们最大的弊端,在受力不均又是拳拳到肉的情况下,一张脸就像是寒风中老旧的窗户纸,被人捅破,千疮百孔。 另外一边,一位汉子猛击另外一人的下颚,被击中的汉子立马鲜血就涌出,大力碰上去,应该是击碎对面的舌头,导致的血液乱喷。 四人根本没什么顾忌,疯狂的大打出手,仿佛没有痛觉,有人明明脸上已经烂掉,却依旧英勇朝别人身上反击。 “谢谢你们呐。我终于是拥有整个身体的掌握权了。”坐在枝头的罗伊看着底下四人厮杀,他们流淌的鲜血已经染红流淌的小溪。 罗伊笑着,自言自语念道:“你们杀死了真正的罗伊,我终于不用躲在他的身体之中,每天只能夜晚出来。也不知道是谁,在无尽的远方帮了我一个小忙。” 说到这里,罗伊突然一声惨叫,他的双目诡异的颜色瞬间退去,自己倒是捂着眼睛从枝头跌落下来,重重砸到地面上。 与此同时,另外被控制的四人瞬间清醒,在短暂的清醒之后。四人不约而同的发出震惊山林的惨叫,紧随其后的就是惨叫消失,四人到在溪水之中。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整条小溪。 四位壮汉死了… 他们瞳孔中的生机迅速消失,身体大部分部位都有青红一片的伤痕,部分地方皮下组织渗出一滴滴鲜血,惨像实在是目不忍视。 罗伊捂着双眼,此时他也很疼,双目如同被针扎,有一股灼热感在眼珠子上展现出来,伴随同时还有刺痛。 经过差不多五分钟之后,罗伊才渐渐缓了过来。 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恢复正常,双眼的诡异红色也已经褪去。恢复成了正常人的状态,一个矮矮胖胖的小胖子。 小溪之中栽倒着四个人的尸体,鲜血牙齿遍地都是,恶心至极。 罗伊从他们身前走过,跑到角落之中,捡起在卡在角落中的水桶,寻了一个上游的地方,打了满满一桶洁净的水,就往回程跑去。 罗伊慢慢走回人群之中,大家伙都在忙碌,生火的生活,喂马的喂马负责煮食的人就等着罗伊手上提着的一桶水回来。 提着一桶水回来的罗伊反而引起大部分护卫的惊讶,看罗伊的面向应该是没有发生任何事情,这不太像彭佩奥的作风。而在罗伊身后,不见刚刚四人的影子,这更是让人心生其他的想法。 罗伊将手中水桶交接给煮粥之人,很快就寻了一处地方暗自坐下闭眼大呆,丝毫不予理会其他人的目光与议论。 随着时间推后,那四位离队的人还没有回来,这件事情在诸多护卫口中传开,连带着押运货物的小厮也跟着说了起来,也被一直坐在那里指挥的老恩泽知道了。 老恩泽招手,又将乐福找了过来,问道:“彭佩奥四人是怎么回事?那里是什么情况。” 乐福同样皱起眉头,“也没什么事。刚刚那里有些躁动,我就过去了。就让罗伊去打水了,之后他们四人跟着出去。听他们的意思,大概是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恩泽略有瘦削的脸上皱纹遍布,深深浅浅如同老树皮根,不确定说道:“应该不会中途跑了吧?” “应该不会。”乐福率先摇头,“此地不是城中,没必要现在脱离我们。就算脱离我们,他们能去哪里呢?” 乐福扭头看去,看到四人的武器摆在树边,摇头说道:“他们的武器还在,应该不至于逃跑。” “那他们人呢?”老恩泽也有所不解,“先安排大家伙吃上饭。然后你再辛苦一下,去问一下罗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乐福点头,转头就去办事了。 粥很快就煮好了,配上一点腌制密封在罐中的咸菜,加上几十块馒头,这就是中午的全部伙食了。 行商的人大致会把路途计算好,每到一地,都会预先购买合适数量的食物,这样也就保持路上的吃食。如此下去,不至于大家会饿死。 所以大部分行商之人都会有一位老师傅带领,老恩泽与乐福现在的角色就是如此,老恩泽经验丰富,乐福就像是学徒,他已经跟在老恩泽后面十几年了,学会不少东西。 走商这一行,讲究的就是一代传一代。 负责分配事物的是一位小厮,和大家混的都熟。也不会亏待谁,本是足够口粮,在罗伊到来后不能说不够,但是也没谁愿意平白分出一份食物给路上才加入几天的人吃。 再换句话说,大家伙看不惯罗伊也是因为意外加入商队的罗伊分走较多的资源,在罗伊没有服众的情况下,看不惯罗伊属于十分正常的现象。 这个世界可没有彻底心善之人。罗伊的加入也是老恩泽年纪大了,发了一把善心罢了。换做年轻时候,他定是理也不会理的。 小厮很快分发食物,一人一大勺,咸菜一小勺等等。 先前都是些熟人,罗伊自然是最后的。当他拿着一副木碗来到身前的时候,小厮却是制止住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打给他。 “嗯?”罗伊皱起眉头,本是肥嘟嘟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一股凶意,问道:“为什么不打给我。” “还有四人没回来呢。你等到他们回来再吃。”小厮干脆利落说道理由,手中握住大勺,丝毫不为所动。 罗伊倒是停滞了一下,他还没想到有这么一出,随即轻轻一笑,正想说话的时候,却是被后来的一人强势推开,赫然又是一位护卫,护卫说道:“死一边去,老子还没吃饱呢,哪里轮得到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 罗伊被这莫名闯入之人搞得火气直冒。 现在的他可不是白天那般呆呆傻傻、毫无还手之力的罗伊,白天的罗伊在挣扎之中别命中后脑勺已经死了!接管他身体的人已经是晚上的罗伊! 晚上的罗伊就连后脑勺都不知道他最真实的面目。 一声冷笑,罗伊转身离去,走到彭佩奥的武器边上,抄起他的武器,那把大铁锤转身就往刚才那位护卫走去。 他论起大锤,对着护卫的大脑袋就要当头一锤。 “亚瑟,小心。”有人见状立刻出声提醒他。 竟然是和亚瑟·塔姆同名之人。 那人顺势往前一倾,堪堪避过罗伊的大锤,转首看见罗伊,当即怒道,“小崽子,正想杀你,自己找上门来。” 说完,他丢下木碗中还有半碗的米粥,只身往罗伊方向而来。在他眼里,罗伊此时矮小不已,比他矮上小半个脑袋,相对应的战斗力也应该如此。 所以,他很自大的出手空拳而来… 但罗伊不是任人宰割的罗伊了,此时他带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怒意。手中铁锤舞的像模像样。 瞧着自大的护卫,他向前一个滚身,手中的铁锤带着强劲的力气直接击打护卫的膝盖上。 随着‘咔嚓’一声,护卫笔直的身子瞬间倒地,惨叫声传来。罗伊的杀伐心上来,抡起大锤子,对着捂着膝盖不断喊痛的护卫就要一锤子上去。 “住手!”乐福的声音喝止住了罗伊,罗伊丢下铁锤,抄起一旁的木碗,走到小厮边上,道:“加满。” 罗伊与之前完全两种状态,小厮被吓了的不行,大勺子给罗伊满上一碗白粥,加上几个馒头、馍馍。不再敢有任何墨迹。 乐福很快走过来,地上护卫抱着膝盖仍然哭喊不已,刚刚一锤很到位,‘咔嚓’声直接宣布护卫的这条腿是废了。 乐福此刻脑袋有些痛,想不到罗伊突然间变得如此凶狠起来。 “罗伊,这件事你怎么解释。”乐福皱皱眉头还是说道。 此时,与地上躺着嚎叫的关系好的几位护卫纷纷走了上来,隐隐有把罗伊围住的打算。 “哪件事?”罗伊喝着白粥,像是装傻的反问道。 “嗯?还能哪件事?”乐福的山羊胡微微上扬。 “是锤他?还是我杀彭佩奥四人的事情?” 第162章 遇到袭击 “什么?”场面一度震惊,连着乐福在内的一伙人没有一个相信面前罗伊会杀了彭佩奥四人! 这时,林间惊起一阵风,其中裹着一丝丝血腥味,让面前这些人感受罗伊不像是在开玩笑。 而且罗伊此刻喝粥从容不迫的态度让乐福连着身边刚怒气的护卫感到一丝丝脊背发寒。 这家伙好像说的是真的! “你当真杀了他们四人。”乐福仍然有所怀疑,舔舔嘴唇之后问道。 罗伊点头,轻笑道:“不错,所以你这粥就不用为他们留了。” 前半句是对乐福所说,后半句则是朝着小厮所说的。 身边的人依旧有人不相信,互相议论着,这胆小怕事、羸弱不堪的罗伊怎么可能有能力杀死这四人呢? 罗伊喝完手里的粥,抓起馒头开始啃食,嗫嚅不清道:“不相信你们可以去看看,尸体就在林中小溪边上。” 说着,罗伊顺手给他们指了一个大方向,自然是林中他刚刚走过的地方。随风而来的血腥味也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乐福稍稍挥手,身旁跟着的随从心知肚明,连忙往小溪之地跑去。 先前被痛击的护卫此时仍然抱着膝盖在惨叫,配合着此时罗伊不惊不慌的从容,在场的人体会到一种久违的荒谬感。 罗伊是什么样的人?在此的护卫都有所见闻,几天前加入队伍时的哭丧、放低姿态的求人恍若一条野犬。但现在呢?明明只是去打了一桶水,却发生由内到外的蜕变,真的难以想象。 随队中有一名会一点医术的随从,刚刚被哭喊之人叫来瞅瞅看情况如何。在他小心查看被大锤击伤的护卫之后,给出了一个确定的答案——膝盖骨断了。 罗伊鼓足力气的一铁锤,硬生生砸断了面前之人的腿骨。 众人心中再次酝酿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随着远处被派遣过去侦查罗伊所说是否属实的小厮带着惶恐的面容回来,他们的心中在此次升起一丝震撼。 在小厮回来之后,乐福很快就再次确定罗伊所说属实。 “为什么要杀他们?”乐福紧盯着罗伊,“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罗伊一听反而笑出了声,道:“他们要杀我,我总不能不还手?任他们出手?” “你们几个看住他,别让他走。”乐福并没有与罗伊理论,吩咐道。 在听完乐福的命令之后,与断腿护卫交好的其他几人纷纷拿起自己的武器将罗伊包围起来。 罗伊不以为意,吃完手中这一碗后,走到小厮跟前,说道:“给我满上,前几日吃的不够,今天那四人的分量全部给我了。” 小厮不敢有任何反驳,刚刚很凶的一幕他全部看在眼里。万一这个疯子拿起铁锤再给自己来一下,那可就亏大了。 罗伊就靠着煮粥的大锅边上坐了下来,一口一口吃着手中的馒头咸菜还有粥。 围住他的人紧张起来,随着护卫越来越多吃过,他们都拿起武器将这里围住。彭佩奥的身形不说是队伍最好的,但战力一定是最高的。他身边的四人也都是拿着重型武器的高领山地之人,作战能里极其强。 罗伊能一挑四,不容小觑。 另外一头,乐福赶紧回去将罗伊杀死四人的事情与老恩泽诉说。老恩泽听着听着山羊胡不自觉的翘了起来,整张脸都严肃起来。 “现在怎么办?”乐福问道。 “走,跟我去找罗伊。”老恩泽竟是直接从座位上站起,往队伍后方罗伊所在的地方而去。 很快,罗伊见到了几天之前收留他的富家翁。 夜晚的罗伊是能见到白天罗伊的一举一动的,自然也知道是这富家翁动了恻隐之心,收留了他。见到后者前来,他主动行了一个大礼。 “你知道你杀了这四人,对我来说损失会很大吗?”老恩泽并没有摆手,任凭罗伊行礼。 罗伊也不恼怒,撒然一笑,解释道:“当然是知道的,但他们置我于死地,我又怎么不发起反击?” “那你知道,你的一条命可没他们四个金贵?”老恩泽一字一字吐道,颇显冷漠。 罗伊深领大意,回道:“您无非是认为我比不上他们四个作用大?” “确实。他们是我高价雇佣而来,已经收了我一大半定金的。可眼下还有一半路途,你杀了他们,这护卫之责怎么算?”老恩泽开始与罗伊掰扯涉及金钱的问题。 罗伊是听懂了,也不去与之争辩,最后恭敬说道:“他们四人真的很有用吗?大人还请三思…” 罗伊这话的意思就是在提醒老恩泽,他自己是比他们厉害的,不要因小失大。 老恩泽听闻此言,自然是明白了,但依旧还是回道,“可他们是四人。你只是一个人,这人数上的差距你如何补充?” “紧急的情况下,大人是想保住货物,还是自己的命?”罗伊反问道。 这一语使得恩泽瞬间沉默,没了争辩之心。 心中盘算起来,是自己的性命重要还是这批货物重要呢? 但这个问题是个死亡问题…,身边还有如此多的兄弟呢?选哪一样都不好。毕竟是与人打交道,保不准一语会生出什么变化。 “大人,你需要记得。在最关键的时候,我可以保住你的性命!”罗伊漠视周围之人,直勾勾看着恩泽。 “但…” “我知道大人在思量什么。放心,我只求吃一个饱饭,不在乎钱财。您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没齿难忘。再者说来,多了那四人,在人多的时候也只是延缓全军覆灭的时间,可有我在,结局可就不同了。” 恩泽听完后,看似面上犹豫不决,但心底早就做好选择。 “那行,你就留下来吧。”老恩泽做出最后的决定,旋即就要离开。 但这时另外几个护卫却为地上断腿的护卫打抱不平,想让罗伊给一个交待。 不料罗伊率先说出口,“又不是没法治,给他些苦头吃吃罢了。何须如此咄咄逼人,若不是他对我不尊,我何故出手伤他。” 老恩泽淡淡点头,带着乐福离开,此地又剩下一群护卫和小厮。 “在疼一会,我就给你接上。”罗伊朝着地上嗷嗷叫的护卫说道,旋即又冷静下来独自喝汤。 很快,已经痛过去的护卫随着一道更加清脆的‘咔嚓’声,再一次痛的嗷嗷叫起来。 但这次他发现自己的腿能动了,只是膝盖关节之处流出不少组织液,在膝关节的地方形成一个大的脓包。 “没事的时候自己按一按,能消下去的。”罗伊淡淡说道,说完自己找来一更不长的草根含在嘴里,寻了一处地方坐下来,闭目休养。 呆呆愣愣的罗伊此时变得越发老练,脸上横肉不再可爱,相反有一种别样的阴冷在其中,距离感愈来愈远。 在经过一会休息之后,这支商队再次上路了。与以往因为被针对,罗伊要背很多东西,到现在没人敢驱使他形成鲜明的对比。 罗伊也乐得自在,跟在队伍之中,慢慢晃悠。以前想要掌控身体的时间很短,为了不被常人发现,他的作息时间与常人无异。除了华南笙发现之后,其他人都不知道。 华南笙知道罗伊的反常却一直没有点破,两人都心照不宣知道对方有秘密,所以两人互相保持着距离。 表面上罗伊拜师华南笙,学习武术,一方面是正主的想法,另一方面也算是罗伊自己的掩藏方式。毕竟有些东西放在明面上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白天的罗伊对武术的确是一窍不通,但晚上的罗伊是装的。这一点就连华南笙也没有看破。 想到这里,罗伊邪魅一笑,华南笙可不是个好同志,抛弃了他,他记得清楚的很。 前头乐福与恩泽再一次商量起来,问题的核心自然是罗伊。 乐福思来想去还是说道:“大人你觉得可靠吗?” “唉!”老恩泽倒是率先叹了一口气,道:“我还有不相信的办法吗?” 乐福皱眉头,“可以让他走啊?为什么一定要将他留在队伍中间。” “他能一人杀四人,那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这几天,彭佩奥他们几个的行为确实过头了。罗伊反杀他们四人一定是有道理的。”老恩泽说道,“再者说,队伍中已经少了四个人了,再丢一人,那队伍的安全怎么办?” 乐福不出声,有句话憋在心中想说又不敢说,毕竟面前是他的老板,最后还是咽下去没有说出口。 他换了一种方式道:“您之前不是说,他会不会是附近林间匪徒假冒的间谍。怎么现在就不怀疑了?” 乐福如此一说,老恩泽身躯一震,拍着额头道:“是我大意了,万一他真是林间匪徒的间谍,那避开我们的观察杀死那四人也是极其有可能的。” 乐福冷不丁又说道:“他若真是间谍,那他答应你的条件也是可以成立的。林间匪徒一拥而上,包围我们,他出面的确可以保住你的性命…” 老恩泽彻底犹豫了,乐福如此一说,和他的心中最害怕的想法是不谋而合,随着想的越多,他愈发觉得罗伊是那些林间匪徒打入商队的暗探。 “那你的意思是?”老恩泽询问道。 乐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声道:“杀。” 这要是被罗伊知道,他一定会在后面咒骂这乐福,如此行为可不就是一个小人。他在罗伊体内的时候,可是亲眼所见这乐福对罗伊可不差。这回身就要将罗伊杀掉…… “恐怕不妥吧…”老恩泽表示拒绝。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呐!”乐福痛心疾首道。 就在老恩泽犹豫之时,罗伊一道大声吼叫,让随队护卫瞬间提起神来。 “有危险,我们已经被包围了。”罗伊突然说道。 的确,他察觉到一丝丝危险的气息,这气息之间,他还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 四下的护卫闻言,愣了一下,只有少数几个人拿起武器,举起盾牌。很大部分的护卫并没有将罗伊的话放在耳朵里。虽是不再敢招惹罗伊,但也不意味着凡事都要听他们的。 此时,他们已经走进了一处密林之中,四周弥漫着一丝丝白雾。白雾有浓有薄,能见度极低,四周林间只有飘飘渺渺的朦胧感。 坐在马上的老恩泽一惊,下意识的问乐福道,“怎么会有危险?” 乐福显然也被罗伊突然喊出的一句话惊到,毕竟他刚刚是在说罗伊坏话。罗伊这一声大吼叫,将他吓了一个激灵,跟着支支吾吾起来。 商队的步伐跟着停了一下,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但四下里什么都没有,不满罗伊所说的人就怼他起来,道:“那里有人?无非是自己骗自己,刷什么存在感。” 身边的人也跟着迎合起来。 哪知道罗伊此时神色颇为凝重,接着说道:“不想死的话,就拿盾举好,保护好头领。他们可能要放箭了。” 当然,这听不听在他们,说不说在罗伊自己。就目前来看,罗伊是说了的,一会他们死亡罗伊断然不会有一丝负罪感。 若不是,罗伊的确是想去沙漠。这条商队死光也不关他的事情。 就在那人还在嗤笑之间,从白雾中悄然射出一支羽箭。目标竟是直奔罗伊身旁的马匹而去! “咻!” 罗伊手中拿着大铁锤,速度此刻奇快,眼眸中闪过一丝红色,挥锤砸向飞来的羽箭。 “砰!” 羽箭与大铁锤相碰,高速撞击之下,碰擦出一丝火花。 “没看见吗?这就是羽箭!”罗伊大声叫道,“那盾的保护好马匹,他们想先杀马匹。” 即便是这样,仍然有不少人不听罗伊所言。 罗伊也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的保护好。大不了准备带着老恩泽逃跑。想着想着罗伊往老恩泽的方向移动而去。 随着刚刚设射出的第一支羽箭,成片的羽箭飞来。 惨叫声瞬间发出。 罗伊眼中全是漠视。“爱听不听,死了活该。” 一轮箭羽之后,护卫小厮倒下不少,连着马匹也有几匹中了箭倒在地上嘶鸣。 这时,从白雾中走出一群人。 罗伊看向为首的人,面色一惊,这人他认识! 第163章 事了远离而去 面前之人,正是当日飞来横空一箭刺杀奥斯顿的邓肯! 邓肯,在遇见‘多卡人’的时候,丢下自己二十多名弟兄,赶紧溜之大吉。想不到罗伊又在此地遇见了他。 紧随白雾之后,跟着跑出来一批青年,他们装束与邓肯一样,身上涂满颜料,很容易就能隐藏在深林之中。 “将货物留下,降者不杀。”邓肯阴沉着脸,扫视面前一众人。 罗伊微眯起双眼,并没有第一时间说话,而是接着观望了一会。 先前对罗伊所说嗤之以鼻的护卫小厮们也受到了相应的代价。有的付出了生命,有的则躺在血泊中哀嚎。 活该罢了… 现在的情况下,就看老恩泽做出什么决定了。他若是想打架,罗伊可以帮着他,若是想逃命也可以带着他走。毕竟是白日罗伊欠了他一份恩情,寄居罗伊身体的他得帮着还了。 就看老恩泽自己怎么选了。 早些时候相信罗伊的护卫们此时也面色郑重,平日里嬉笑归嬉笑,遇见被人劫道的时候,还是要拿出自己真实实力的。守信诺是一回事,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 为了自己能够过下去,大部分护卫在遇到闲情的时候都是会拼命的。 “头领,接下来该怎么办?”乐福跟着恩泽十几年,也遇到过匪徒。他们每次出行都会雇佣将近二十名护卫,所遇到的大部分也都是三十人规模的匪徒。 法林迪亚上匪徒的规模也不大,基本都是二三十人的样子,大一点的也有,下场大都是被领主们带领兵士绞杀了。毕竟上了规模的匪徒断然不会只满足来往的商队。 他们的袭击对象大都是村庄、庄园一类的地方,这种地方的利润是最高的。而相对应的,领主们是要保护好村庄、庄园的。因为村长与庄园是属于领地,是领主们的纳税者,那么领主自然是要保护好他们的。而来往经过领地的商人是不属于领地,匆匆过客而已,领主们没那个必要为他们提供庇护。 所以,大部分规模大的匪徒都已经被领主们解决,所剩下的小规模的,遇见了就会处理,遇不到就放任他们自己了。 老恩泽的意思自然是不惜一切代价保住货物了,他向来如此。 此时,罗伊也慢慢走向老恩泽,似乎在等他的消息。 这时,从白雾中陆陆续续又走出不少人。从四面八方而来,渐渐就将这四周包围起来了。罗伊粗略一数,这人数不下七八十人。 但这不应该啊!他分明记得几个月前他们逃脱的人数才仅有二十余人。怎么几个月的时间,人数怎么就突然往上窜了好几倍。 这又是什么情况? 罗伊亲眼见着老恩泽的脸从有着血气渐渐变得苍白,到最后失去最后一点血丝,整张脸变得铁青,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 “这…”老恩泽一下说不上来话。 罗伊见状,心底盘算起来,对上七八十人,自己倒是有些难办了…… 邓肯这时又说道,“你们决定好了吗?投不投降?” 他手里拎着一把砍刀,质地看上不错,泛着金属特有的光泽,形制标准。 罗伊接着环视一周,发现跟在邓肯后面的部下,手中拿着都是这些形制极其标准的武器。 这赫然是城堡中铁匠打造的制式武器! 邓肯背后是奥斯汀家族?罗伊联想到此地是奥斯汀家族的领地,很自然就将两者联系到了一块。而在整个法林迪亚奥斯汀家族的名声极其臭,做出的罗伊猜想的这件事概率也是极其大的。 那这下事情就难办了…… 老恩泽面露难色,这是必死的局面,只是怎么会遇上这么大规模的人呢?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啊! 但邓肯是被奥斯汀家族雇佣过的。显然不属于那群被绞杀中的匪徒,是超脱出他们的一种部队情况。 的确如此,法林迪亚乃至拉索维尔都有这样的传统。只要你有富可敌国的财产,就可以雇佣极其强大的部队为你而战。像城中的护卫、军团类型的护卫等等都是这样的产物。 邓肯赫然就属于这一列的人物了。 “大人,他们是奥斯汀家族的人,你要三思了。”罗伊悄悄出声提醒老恩泽。 若是对面只有四五十人,老恩泽也会竭尽全力去拼一拼,但那是七八十人,老恩泽放弃了争斗之心。 “货物可以给你,但你得放我们走。”老恩泽沉默片刻提道。 这个条件已经算是老恩泽的底线了,算是最坏的打算了,哪知道邓肯不满意,他摇头道:“投降可不杀,但不可放你走。所以,是投降是战?你自己选吧。” “再给你十息时间,好好考虑。” “这…敢问,为何不能放我们走?”老恩泽不解,问道。他们无非是劫财,为何不能放人走呢? 这也是老恩泽想多了,寻常匪徒都是杀人越货,邓肯已经停下与他们讲条件,属于意外了。 “废话真多,留着你们自然有用。还是那句话,投降不杀。”邓肯手中制式砍刀无意间向下划了划,露出一股寒光。 老恩泽没话了。邓肯都这么说了,那自然不会放他们离开了,他沉思起来。自己不能离开,与死有何异处? “你们是奥斯汀家的走狗?”罗伊这时候突然说道,眼神中带着些许不屑。 邓肯闻言,挑眉,面带怒容,连带着后面数十人面色也不好听。罗伊这时扭头去看其他人,他们反而没有怒容,神思很安静。 罗伊当即明了许多,后面那些人是被补充进邓肯队伍的当兵人,是奥斯汀家族之人,对奥斯汀家族极端忠诚之人。是那种让他上刀山,下油锅都在所不辞的忠诚护卫。 他们自然不会有任何怨言。 被罗伊一语稍稍一问,面前所有人的身份一下明了。 “小子,你死定了。”邓肯提着砍刀就上来,明明被包围了还这么嚣张,典型的就是找死。 见到邓肯杀气冲冲而来,罗伊也不惧怕,而是淡淡露出一股轻笑。 “大人,赶紧做决定。是投降,还是我带你离开。”罗伊轻轻说道,也不管身旁乐福的目光,而是低头问道老恩泽。 他们的选择是他们的事情,罗伊肯定不能束手就擒,他目的是要赶往南方的多索,去沙漠之中寻找自己的东西。 所以无论老恩泽怎么选择,他都会出手,然后迅速远离。目前仍然没有动静,是在等老恩泽的决定。 他若是试图一战,那做好不过,罗伊有把握全身而退。要是不愿意一战,执意投降,他便强行出手,依然可以全身而退。两者之间的差别就是一个小心与谨慎的问题。 毕竟这么多人看着,有些手段也是见不得光的。 “那就拜托你了。”老恩泽叹了口气,“出来的时候,就算过一下,还真被那人算中了。说是有大祸,但不至死,啧啧!这就是命呐!” 老恩泽做出了决定,他拜托了罗伊。 听到老恩泽的决定,罗伊嘿嘿笑了。提起自己的大锤,向前冲锋而去。目标正是邓肯。 其实邓肯离他的距离已经很近了。罗伊依旧提着铁锤,向前冲去。 他抡起大铁锤,鼓足力气,率先出手,朝着邓肯的脑袋,当头就是一砸。 邓肯身经百战之辈,战斗经验丰富,挥刀向着罗伊的喉间而去。 铁锤与砍刀相比,在长度方面还是落了些下风,罗伊被如此一逼迫,自然是换了角度,手臂收回来一点,铁锤触碰砍刀的刀尖,两者发出尖锐的响声。 罗伊一击不中,赶忙向后拉开身位,朝着老恩泽而去。 “嘿嘿,不与你玩了。”罗伊笑道。 他快速来到老恩泽身旁,环视一周,又说道:“大家就降了吧。我带着你们的头领先走了。” 这时诸多护卫不乐意了,“头领,你这干的还是人事吗?怎么就放弃我们了?” 身旁的乐福已经不爽了,在听到他拜托罗伊的时候,就已经变了脸色,“头领,你就这么舍弃兄弟们了?他们可都是跟着你这么多年的兄弟们啊。”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知道自己走不掉,自然也不希望别人走脱。 “再说,你就这么相信罗伊,他就一定能带你出去?”乐福难以置信,“那既然能带你出去,为何不带着我们一起呢?” “对呀,就是就是。”身旁人也不乐意。从指责老恩泽又面向罗伊。 罗伊冷笑一声,“搞笑,我凭什么要救你们?凭什么?” 刚刚与罗伊交手的邓肯倒退几步,并没有第一时间冲上去,而是在原地调整了一下呼吸,等到呼吸匀促之后,瞧见他们争执一幕。 说道:“别争了,一个都走不掉。还有,你们头领商量好了吗?不投降,我们就杀了。” 邓肯心里泛着嘀咕,换做往日的脾气,只要不投降,早就开杀了。若不是奥斯汀家族要修什么大城堡需要劳动力,他才懒得与面前这帮人说鬼话。有这时间,不如去城中喝点酒,欣赏欣赏姿态妖娆的妇女。 罗伊的冷脸并没有得到大家的理解,反而争的格外凶。 最先不好意思的还是老恩泽,他捂着老脸叹气,山羊胡也瘪了下去,道:“是我对不起大家,对不起。” 说完,他也没了言语。邓肯说是投降不杀,可谁知道投降之后他们会带着他们去哪里,又要干些什么事。自己的行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才算是最稳妥的。 罗伊也懒得与他们废话了。 “前几日你们怎么对我的,我又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你们凭什么值得我救?凭什么?” 说完之后,他看向邓肯,笑着说道:“其实你我之前是见过的,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邓肯冷眼看着,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听到罗伊这话,他确实韩厥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但上次见面,你差点要了我的命,所以这次我得要你的命。” 罗伊笑着,他的眼睛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一股莫名的红光降临下来,附着在罗伊的双眼上,罗伊的眼眸瞬间变成猩红一片,与之前和彭佩奥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 邓肯此时并没有意识要事情的严重性,而是直勾勾盯着罗伊,试图说出威胁他的一番话,但他并没有说出口。 在罗伊猩红眼睛出现的一刹那,他失去了自我。 是的,和彭佩奥一样,他失去自我。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领域,封锁。”罗伊念道。 刹那间,一抹抹猩红的能量从他的眼眸中涌出,四面八方而去,笼罩着这片区域。本是白雾弥漫的地方,现在却意外发生了红光,成了一片红雾,很是惊人。 紧接着,所有的喧闹在瞬间消失,刚刚的争吵也在瞬间消失。这里将近一百一十人的人在罗伊念出咒语的瞬间,都失去了自我,变得诡异起来。 连带着老恩泽在此时失去了自我,沦为了罗伊的控制品。 但如此强度之下,罗伊自然不好受,他此刻的眸子仿佛被三昧真火灼烧一般,很痛,很胀。 “绞杀!” 咒语说出的瞬间,红雾之中莫名浮现出一道眼眸。眼眸很诡异,散发着红光。最惊奇的是,这道眼眸是会动的。 咒语一出,数百人,除了老恩泽以外,全部走动起来。朝着邓肯的方向而去,将邓肯围在其中。 “走吧,去拿些食物与水,我们走。”罗伊转过头来,对着老恩泽说道。 老恩泽与他们一样,被控制之下,十分听话的去车队上拿出许多食物、还有水,背在身上,往身后走去。 罗伊跟在老恩泽的身后,他们往远处走去。 走出几步之后,罗伊转首看向被包围的邓肯,嘴角邪魅一笑。双眼的猩红依旧,他再次说道:“灭!” 咒语一出,同样猩红的眼眸竟开始扭转起来,变得更加诡异。一百人在刹那间齐齐爆炸开来,化作一道道血光,融入空中虚晃的眼眸之中。 这片林间充斥着血腥… 罗伊眼中猩红消失,痛苦捂住双眼,在擦去两行血痕之后,两人朝着南方移动而去…… 第164章 迪沙瓦 西土位于法林迪亚西南,领土很大,与多索、王领、林沼地的相接壤。领土很大,地形多丘陵,其中有高山深涧,也有沃野平原。出了名的就是金矿众多,孕育法林迪亚最大的银行组织——迪沙瓦。 银行是法林迪亚一个特殊的组织,他的建立者是一位非常成功的商人,名叫泰隆·迪沙瓦。作为一名平民,他实现了阶级飞跃,从贫贱之人成功升为富商,所拥有的钱财富可敌国,涉及诸多产业。 而这位传奇人物一生未曾婚娶,将自己所以的产业都聚集在了银行——迪沙瓦上。 银行的功用也就是为大部分领主、贵族阶级提供借款,进行投资的事情。在迪沙瓦死后,他留下颇多后手,阻挡所有威胁。其中最大的威胁就是来自西土的世袭大公——普林斯顿家族。 迪沙瓦作为一口极其香的肥肉,他的总部就坐落在普林斯顿控制的‘飞沙城’,这是一座临海城堡,地理位置等同于‘望沙堡’、‘朝圣地’。政治地位则相当于雪湾草原的‘冬堡’、林沼地的‘守卫堡’。 自从迪沙瓦成立近千年来,普林斯顿家族一直想要将他们兼并,一口吞下。但近千年来都没有成功。哪怕动用军队也没用,因为迪沙瓦实在是太有钱了。 普林斯顿所有雇佣的军队、护卫都会在出兵之前,被迪沙瓦用两倍的金钱收买走,这其中闹出许多尴尬。多次计划随着雇佣而来的军队倒戈后不得不放弃。 就算是算上‘飞沙城’所有的普林斯顿的忠臣的家族护卫,也不过和迪沙瓦五五开而已。 ‘飞沙城’普林斯顿家族常备军队约莫两万,这都是实打实的家族护卫,并不算上雇佣而来的护卫。而迪沙瓦所拥有的雇用实力甚至还要大于普林斯顿家族护卫。这其中不包括在战斗之时,可以瞬间雇佣起的额外人员。 总得一句,除却不具备贵族地位。迪沙瓦已经可以在法林迪亚横着走了。至今也无人能够吞并他们。 当然,他们也没有侵略之心,历代迪沙瓦三位首席一直遵照初代的使命,保留自己的操守,并没有谋求所谓的政治地位。 要不然,法林迪亚多半是要变了天。 看着如此巨大的肥肉,普林斯顿却怎么也吃不下,历代家主都操碎了心。但谁也没有撕破最后的脸皮。毕竟作为‘飞沙城’中最大的组织。迪沙瓦每年向普林斯顿家族所交的税也是惊人的。 当然,或许这笔税款对普林斯顿来说是一笔巨款,但对于迪沙瓦来说,真是不算是什么。他们的生意远非‘飞沙城’的一亩三分地。 强如王室,在某些特定时候也要向迪沙瓦伸出借钱之手。 ‘飞沙城’作为一个临海城堡,同时也拥有一个巨大的港口。港口每天都会从各地而来,带来丰富的物资同时也带来了大部分外邦人。 这天,在‘飞沙城’的外阔海上,驶来一艘宝船。 之所以说是宝船,是它的形制非常奢华。三根桅杆,宽有近八米米,长则近五十米。这在法林迪亚已经算得上是建造上的登峰造极之物。非是大富大贵之辈是没有资格使用的。当然,同时也需要另外一个潜质,就是要有钱… 此时船头站着一位人,他的模样与之前乘船出海的克莱恩如出一辙,只是相对来说,克莱恩就显得威武霸气,有一股独霸天下的感觉。而立在船头的这位,就显的稚嫩无比了。 但他们都是一个共性点。 都是七苦之人! 面前这位船头所立之人是一名身着红衣的主教!在船头遥遥望着偌大的‘飞沙城’之后,他便缩回了头。 与四老相比,这位红衣面向稚嫩的许多,红衣加身也没有显示出应有的威严,除了右手无名指上崭新、流动着浩瀚光彩的戒指预示着他此时身份的尊贵以外,他显得十分新人。 他就是接替因为去往亚南被神秘力量劈死的新老二——罗伯特。 “大主教,我们马上就要到了。”在罗伯特从船头走下后,身后立马跟来了一位白衣。 这位白衣显然也是刚刚升上来的粉嫩新人,看着这幅气质就知道。大部分合格的白衣都有自己的傲气,对红衣尊重以外断然不会有此谄媚之举。 显然,老二死的时候也带走了不少麾下的白衣、青衣。去往亚南夺铠甲的百人估计没有一位幸存下来。 罗伯特也只是勉强‘嗯’了一声,满脸倒是写满不情愿,不乐意。 身旁白衣名叫罗杰,他察觉到罗伯特的与众不同,疑惑问道:“大主教,何故不开心?近乎大半个月的漂泊,马上就要到‘飞沙城’,应该欣喜才对。” 罗伯特没好气的看着他说道:“你以为我愿意来?我想来吗?带着朝圣地吃吃喝喝不香吗?跑这么远来受罪?” 这倒是把罗杰说晕了,一时间,他竟无言以对。 罗伯特摸摸手上的戒指,自然自语说道:“七苦神虽好,虔诚侍奉就好。这戒指也没能力保存下来…” “啊?什么意思啊?”罗杰听得迷糊,问道。 “没什么。好好修行,让另外几位新晋白衣也好好学学。我走完这一趟就会回去,你们是要留在‘飞沙城’的,别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才好。”罗伯特突然摆正脸色,正色说道。 “这是自然。”罗杰连连点头。 罗伯特心里也是很苦啊,成为新晋红衣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负责西土这一脉的留在朝圣地就他一位了,这责任落了下来,他不得不扛起来。被兰博选中,就从白衣升为红衣。 既然成为了红衣,自然是要按照所谓的规矩、章程走一遍的… 而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西土与各大圣堂的白衣们一一打好招呼,并进行任务、发展状况的获取等等。 所以,被逼无奈之下,他带着好几位新晋白衣前来。按照七苦教的规矩,进行换防布置。 这就是红衣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即使他非常非常的不想来,但是由不得他,这是使命,也是七苦神的信徒应该做的。 当然,他此次前来,也有第二件事! 第165章 入城 罗伯特此时冷静下来,想到自己走之前被兰博拉过去,低声吩咐的一件大事,他心里就很难受。 自己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过生活,怎么就这么难?还派了如此艰巨的任务给他,这不典型的难为他吗。 但是他也没有拒绝的权利,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接了下来。 作为七苦神的优秀信徒、教中最年轻的红衣教士、几年来成绩最好的白衣主教,他,罗比特,必须得承担起这样的责任。 在罗杰走后,罗伯特暗自神伤起来。 有些人呐,表面看上去是风光无限,实则背后就是一个非常难搞的小人。一想到‘飞沙城’这庞大的势力,错综复杂的根节。明面上的他突如其来的到来,只会成为最瞩目的哪一个,暗中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再盯着他。 要知道那四老是死在林沼地了啊!四老如此强大的人都死在了林沼地,他如此一个刚刚晋升红衣的新人,实在是难搞啊。谁知道西土有没有火神的传法士… 兰博交待的事情也得尽力去完成… 罗伯特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大。 宝船兀自得在海上漂泊,这艘船上并没有所谓的水手,所谓的船长。一切方向的操纵都是几位五老门下的青衣所进行。 此时正值上午,港口颇为热闹,来来往往的船只,从极远处而来的船只。也有从拉索维尔而来的奴隶商船,值得一提的是,很多贵族老爷特别喜欢被捆绑着外邦人。 拉索维尔势力极其混乱,在这种情况下催生出不少以贩卖奴隶为生的奴隶商人。奴隶商人在各大势力之中收购一些奴隶,然后贩卖到法林迪亚。据某位吟游诗人所说,法林迪亚上有位贵族麾下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奴隶军队。 而大部分奴隶主所贩卖的都是些女人,奴仆,真正的战士大概率死在势力相斗的战场上,毕竟战士都是极其骄傲之人,宁愿站着死,也不愿意跪着生。 随着宝船行驶进港口,大部分人都瞧也没瞧罗伯特的宝船,因为船帆上画着的巨大七苦纹路劝退了很大一部分人。 七苦纹路是一朵暗红的梅花,就像是‘苦骑士’脖颈上的印着的墨色梅花瓣。极大的墨色梅花瓣印在船帆之上。 这视觉冲击力极大,远远望上去就知道这一艘船是七苦教的物品。大部分人也会因此绕道远离。而有心人也早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将七苦教人的到来散布出去了。 所以,当罗伯特下船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很多人围观的景象。 身旁的罗杰一脸的不愿意,鼓囊道:“这些低等人,见到我们到来也不知道行礼。” 而罗伯特恰恰相反,心中反而送了一口气,随即脸色一板,道:“走,我们进城,去圣堂。” 他们很快走出这片区域,港口自然在城西,面对着大海,与拉索维尔遥遥相对。 西土大部分居民供奉的是火神,作为火神的代表就是炎热。 法林迪亚是恒温的。也就造就了此地独有的情况,一年四季炎热无比,雨水也经常是倾泻而下,如同一桶水瞬间泼下来,配合着炎热的温度,俨然一副开水模样。 罗伯特感到此时的身子仿佛被火灼烧一般,浑身汗滴留下。他本身就是一个微胖之人,此时随意走上两步,额头已经满是汗。 当他们走出港口区域,见到伟岸的‘飞沙城’的时候,城内圣堂之中似乎已经派遣一队人马在城墙边上等着他们。当罗伯特一行人出现在后城墙外之时,几位等候的青衣突然纵身飞了而来。 “恭迎大主教,主教们。”来者是三位青衣,他们见到罗伯特三人连忙行礼。 “不用行礼了。”平日里,作为一名白衣的时候,也是经常被人行礼,对于这些青衣的套路,罗伯特门清的很。 三位青衣连忙起身,一人心细,见到罗伯特满脸是汗,连声说道:“大主教请稍等。” “嗯?”罗伯特疑惑。 之间那位青衣此时掐起法诀,戒指流光过后,围绕着他们一群人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屏障,在屏障之中,刹那间就觉得清凉无比。 罗伯特一声惊诧,不慌不忙说道:“是老三门下的人?” 那名青衣点头,腼腆笑道:“对,二老与三老门下的青衣们经常换着执行任务。北方太冷,需要二老门下之人供暖,而南方太热,则需要我们这来降低清凉。” 听闻此言,罗伯特轻轻一笑,这倒也是个不错的方案。至少现在,他感受好多了,很是舒服。 “前头带路。”罗伯特吩咐道。 “好的,大主教。”又是另外一名青衣回道。 他们一行约莫近二十人,在三位青衣的带领之下,就往飞沙城中赶去。 “城中圣堂之中是还有三位白衣吗?”罗伯特问道。 带路青衣闻言,道:“目前还有两位,分别是大卫主教还有泰洛两位主教。” “不应该有三位吗?还有一位人呢?”罗伯特发挥出自己的身份力量,询问道。 既然是大主教开口,他们也不敢隐藏,一五一十说出来了:“本来是还有一位杰西主教的,但是十天前负责‘蝎堡’的白衣病逝,临时间,杰西就前往顶替塔他了。” 罗伯特闻言,淡淡点头。来之前,他也是做了些功课的。兰博也给了他一份西土负责之人十分详细的名单。 他们一行人,穿过城门,往城中去。 不得不说,‘飞沙城’修建的是十分雄伟。正对着港口,其实是一座山,而整个‘飞沙城’是将整个山丘围住了。刚进城门口就可以见到奢华无比的普林斯顿的家族城堡。 城堡几乎占据一整座山头,可以环视整个‘飞沙堡’。修建起来也是用料奢华华贵,全是磐石所修建,十分牢固。 一行人见惯了浩瀚伟岸的朝圣地,对这普林斯顿也只是故作感叹一声,便不在关注,但坐落在半山腰的一栋可以比肩普林斯顿家族城堡的巨型建筑吸引了他们。 “那是什么城堡?”罗伯特突然问道。 “那是迪沙瓦!”青衣回道。 罗伯特突然间就眯上了眼睛。 第166章 烈焰虎型 普林斯顿的家族城堡就坐落在正对着港口的那座山顶,俯瞰之下,可一览整座‘飞沙城’。沿着山脊线而下,坐落着另外一个庞大的建筑。 这是一处半山腰的平地,整座‘迪沙瓦银行’修建的水平都达到了法林迪亚的技艺巅峰。这栋建筑长宽远超一般建筑,达到一个非常骇人的地步。 他虽然是一个长方形的建筑,但是它的表面全是光滑的大理石贴片而成。很难想象,在这种工业基础条件下,‘迪沙瓦’拥有的金钱果然十分泛滥。此时,在阳光下,‘迪沙瓦银行’反射出的光线十分刺眼。与山顶的普林斯顿家族城堡相比起来,两者高下可见一斑。 罗伯特眯起眼睛极目望去,那道闪着光线的城堡就是这一趟的目标之一啊。 兰博给他的任务也正是这个。 再次看了一会,罗伯特在众人的簇拥之下,慢慢走近城门。许是天气炎热,城门口所设立的乘凉处有不少人。 他们坐着,大都是短衣短裤,很多都是赤膊上阵。这个天气,连一条狗都不愿意出去乱晃。但为了,讨生活,穷人们必须出来干活。 当罗伯特他们走过的时候,并没有引起他们的格外关注。和林沼地一样,七苦的侵入也是近二十几年才开始的,并没有过多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们在三老门下弟子施展的术法之下,浑身散发的凉意进了城。期间,罗伯特不止一次的略过周遭的人。 罗伯特到是还好,并没有养成所谓的养尊处优,对称呼很在意的臭毛病。所以,对这些人的不理会态度并没有太过注意。 反倒是身边一位白衣倒是怨声载道,“他们竟然也不来与我们行礼,当真是目中无人。” 按照他们的身份,在朝圣地走上一趟,无数信徒逢迎就会拜见,跪下叩首等等。这初来乍到,一直没出过朝圣地的新晋白衣还有些不习惯。 “那里来的坏毛病,他们是火神信徒,凭什么要与你行礼?脑子呢?”罗伯特微微皱眉,呵斥道,“一点规矩也不懂。” 白衣被罗伯特教训的一愣一愣,新晋白衣的气势瞬间没了下去。 想他们这样一批新晋的二十名白衣,是实打实的从数百青衣中优胜略汰而出的。他们从某种意义上说,却是比新晋红衣的罗伯特来的实在,来的正式一点。 各方面的拷较综合下,他们的胜出确实给了他们受人尊敬的底气。 他们进了城之后,就走上了上坡路,毕竟大部分的建筑是依山而建,大部分巷道也是如此,从普林斯顿的城堡往下就是整片城区了。 彻底进了城,人烟才好了很多,有西土第一大城的威风了。他们向上走着,走到城中的‘七苦圣堂’。 值得一说的事情就是,‘飞沙城’的七苦圣堂条件比起林沼地的要好上那么一点。最起码不止一件屋子,它有两间屋子! 是的,整整两间屋子! 当罗伯特到来之后,才彻底明白那些‘下放’到基层发展信徒的条件是有多么差了。虽然也不是第一次往外走了,但常年的纸醉金迷还是腐蚀他这个三十不到的红衣。 面前这条件也太差了。 也就勉强能看得下去。不过收拾得挺干净整洁的,但此时门前并没有负责迎接的人。 “怎么不见大卫与泰洛两位白衣人影?”随行跟着罗伯特的两位白衣突然出声问道。 身旁的几位青衣面上也露出难色,“这…”。反倒是纠结起来了。 “怎么了,有话就说。”罗伯特也是预料到一些事情,倒也没太动怒。 “就是…就是,唉…”下山迎接的几位青衣也都欲言又止。最后,有一人迫不得已说道:“大主教,还是自己进去问一问吧。” 罗伯特扫视他们一眼,抬脚就往圣堂中走去。这时,在圣堂前面空地叩首膜拜的七苦信徒,见到红衣大主教,也是抑制不住惊喜之情。罗伯特对着他们笑笑,也就离开了。 信徒们仿佛亲眼见了七苦神一般,兴奋的不得了。 也却是,白衣在‘飞沙城’已经是顶了天的存在了。大部分的信徒一辈子所见的也就是一名青衣,而今天所见到一名实实在在的红衣,算是他们这一辈子的幸事了。 一旁跟着的几位信徒也纷纷称颂七苦神的荣光。 罗伯特很快就走进屋中,所有圣堂的设置几乎都是一样,前面是受信徒朝拜的七苦神,隔着一块很厚重的木板后,是一片休息的区域。 此时,大卫与泰洛整盘坐在此地,默默修行着。 对于罗伯特几人的闯入并没有任何变化,依旧兀自修行,仿佛这位新晋的红衣并不存在,眼中并没有他。 罗伯特感叹一声,这却也是他遇见的又一个大问题,原二老门下的白衣们可能并不会服他。毕竟他坐上红衣的位置与其说是自己实力更不如说是走了狗屎运。能被心高气傲的白衣们接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七苦教很大程度上与世界上的法则一样——弱肉强食,也是凭实力说话的。 之所以说是罗伯特会被面前这两位白衣冷淡,不受待见绝大部分还是因为他们并不承认罗伯特这个红衣的身份。 其实罗伯特也没有办法,他何尝不希望这红衣的位置是别人的,他安心呆在朝圣地,做个侍奉七苦神的逍遥享乐者。天天蹲在阴凉的地方数数身上的银纳尔,听着清脆的‘叮铃’声,这种生活不是十分享受? 毕竟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滋味很难受… “两位主教为何如此待我?”罗伯特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还是冷了下来。毕竟是坐上了这个位置,要是连着麾下下属都俘获不了,他还这么做事。偌大的西土、诸多教中事物,没有权利是办不成的。 面前两位白衣置若罔闻,依旧闭眼修行。这看在身后新晋白衣的眼中,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了。 他们在青衣的时候,也是由身位白衣的罗伯特照顾提拔而来的。他们对罗伯特还是有一种尊重师长的意味的。看到自己的上司吃了亏,自然心里不高兴。 罗伯特此时面色阴冷,一双凹进去的小眼睛寒气逼人,他接着说道:“看来两位主教的意思是看不起鄙人了?认为我这位置是实力不匹配?走了漏洞?” 两位盘坐在地上一位中年,脸型瘦削的白衣冷哼一声之后,又接着修行。剩下一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动身。 “也好…”罗伯特自己念着,旋即手上的戒指疯狂旋转起来,是绕着罗伯特的手指旋转起来,随着戒指的砰然止住,一股冲击波瞬间发出。 冲击波带着点点火焰,撞击在毫无防备的两位白衣身上。 也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位盘坐在地上的白衣同时睁眼,在一瞬间捏起一道护身护照。 饶是如此,他们整个身形仍是倒飞出去,从盘坐的状态瞬间立了起来,倒退了好几步,嘴角流出鲜血。 “你…”没有动过的一人面色震怒。 “你什么你!称呼我为大主教,一点规矩没有。”罗伯特冷喝一声,身上的红衣在刚才的余波之下猎猎作响,自己则是纹丝不动。 但显然刚刚突然出手,并没有造成此二人的尊重,反而像是点燃了炸药桶,二人对他的面色十分不好。 身后的青衣自然也被吓了一跳,罗伯特毫无征兆的出手吓傻了他们。他们怎么也想不到,素日里极其爱钱的罗伯特怎么会有如此大的魄力,竟然敢迅速出手? 当真是让他们长了见识。 “看样子,你们还不服气?”罗伯特望着两人。“那行,我们几个比上一比?” 两位白衣,大卫泰洛相视一眼,一人开口道:“海面一战?” “好!”罗伯特当即点头。 三人迅速出了侧室,往远处激射而去。 他们三人若一道流光,急速奔跑着越过墙头,屋顶。从城墙一跃而下,往海面冲去。 接下来,就是大打出手了。被遗留下的青衣、白衣并没有贸然追上去,他们只是站在原地,瞧着海面上的争斗。 七苦圣堂的位置颇为优越,有个小小的坡度,正好高过城墙,对海上的景象倒是看得清楚,在他们的眼中,罗伯特与两位白衣立在海面上,摩拳擦掌。 “接得住我三招,任你们如何说,不服我也没关系。回去之后,我就向兰博辞去红衣大主教之职位。”罗伯特率先出口。 另外两人皆是点头答应。 “那好,请接招。”罗伯特正了正脸色。 他现在的位置正在海面上,脚下就是无垠的大海,他却丝毫不怵。 随着罗伯特心念一动,他手上的戒指脱落出去,在他的额间飞速旋转。 七苦的战力标准大致就是灰青白红紫黑,每一阶都对应着一级戒指。当然,广大的灰衣侍从们是没有传法之戒的。但他们是青衣的由来,每一次任免青衣之时,他们就是基础。 而传法之戒的三六九等也就昭示着衣服颜色在教中的地位,以及相应的实力等等。 具体来说,绝大多数的红衣都是比白衣强的,白衣是比青衣强的。但并不排除一些意外的人士。 在这里,就得说一说这个七苦传法士力量的来源。力量的赐予者自然是冥冥中存在的七苦神,他是第二类神种,所有传法士的能量赐予者都是他。 再次之后,七苦传法士真正的力量来源包括两个方面,一个是传法之戒,一个自己的信仰修行,也就是信仰之力。 传法之戒总量是不变的,每当所赐予之人死去,他手上的戒指就会破碎消失,过上一段时间,就会在朝圣地的‘重生大殿’中重新凝聚。随着赐予,被其他人使用。这也是为什么会诞生出赐予戒指这种仪式。 种类不同,自然所能调动的七苦神的力量就不同,这种事质量上的碾压。而另外一部分是自己的信仰之力。信仰之力是可以不断修行获得的,他来自于个人感悟以及对七苦神是否具有虔诚的信仰。 而大部分白红衣的差距也就体现在这里。七苦神与空神这同一神种的两种不同表现形式的信仰之力也是不同的。七苦神的信仰之力是量化的,是能够储存在信仰之戒之中的。 而空神的信仰之力源自就是华南笙脑子中的那团神秘物质。 也正是因为个人的感悟不同,所以七苦神与空神是和而不同的两种教派体系。 这其中也涉及一个大的隐秘问题,就是量化的信仰之力大致是随着修行可以涨回来的,而且这一过程是异常快的,大概只要一个昼夜… 而空神的信仰之力,哎……,华南笙要哭了。 所以,罗伯特与两位白衣说起来是在斗法,但其实是在比较两者谁的信仰之力更为雄厚,更为精纯。 此时罗伯特整个人精神都异常集中,他并没打算真的打出三招,那样实在是太费事,太没有任何威慑力。所以,他打算只使用一招就将面前二人收拾了。 这样又快又有威慑力,还能彰显出自己伟岸的一面。罗伯特暗自想着。 但这也是想象,眼下还是要将这一招施展到位才行。 此刻在他眉心额前飞快旋转的戒指愈来愈快,一股火焰此刻也随着罗伯特默念咒语一并涌出,缠绕在戒指上面,十分艳丽。 随着罗伯特不断的默念咒语,一股无法言说的气息突然从戒指中传荡出来。紧随其后的,还有一声虎啸! 这是结结实实的一声虎啸!明明没有虎,却是有虎啸。 随着戒指的不断旋转,火焰也渐渐弥漫到空中,并没有依附什么物品,而是空空的燃烧起来。状态极其诡异,但就是存在。 紧接着,随着那一声虎啸,虚空中凝结出一道燃烧着的火焰虎型!这是由火焰组成的恶虎,它,爪牙舞爪,如同活物。 “借用空神之力,施加万物之灵,激活!”罗伯特念道。 在两位白衣惊恐的眼神中,火焰虎型朝着他们爪牙舞爪而去。 第167章 服服帖帖 烈焰虎型裹挟着满身烈火,疯了似的冲向了同样立在那里的两位白衣。 大卫与泰洛见到烈焰虎型出现的一瞬间就面色大变,面对这头烈焰虎型,他们也是凝重起来。 面对罗伯特这气势汹汹的一击,两位白衣第一时间已经做出准备。 罗伯特所施展的这套花里胡哨的术法是七苦教中的密藏的‘仿生术’,就是以信仰之力变换出世间拥有的凶猛野兽,做到与其一样。‘仿生术’换做寻常人来练,多是拳法、腿法,为强身健体之类。但转换到传教士上来,那就是术法之流,不得不说,‘学会仿生术’难度极大。 当然,七苦教中各类法术庞杂无比,很少有白衣修行同一种术法。更多的都是术业有专攻,选择一门在很大程度上已经可以练一辈子了… 这也是七苦神与空神的区别之一,华南笙只需要轻轻呼唤定性咒语,就可以直接获得相应能力,七苦神更多的是要信徒们自己修行,感悟全靠自己。 就‘仿生术’来说,两位白衣看过,但是并没有选择练下去,因为入门实在是太难了。这对灵活应用信仰之力有一个非常高的要求。而他们是达不到的。如果,将资质按三六九等分耳朵话,能当上红衣,资质怎么说也得三等往上。而大部分青衣,乃至白衣顶了天的就是五六等。 而‘仿生术’最佳修行的应当属于四等左右。 当见到罗伯特施展出‘仿生术’的时候,大卫与泰洛已然是震惊不少。 但是话已经说出口,反悔自然是无用的。他们面对这头烈焰虎型,目前最重要的就是抵挡住它,毕竟只要承受住新晋白衣的三招就行。 其实,罗伯特自己也十分震惊,红衣之戒比之于白衣之戒强大不少。自己凭借白衣之戒也只是勉强将虎型唤出,可不能想现在这般栩栩如生。 随着烈焰虎型朝着他们扑来,大卫与泰洛先是施展出一层层火罩,将自己层层防护起来。紧接着,两人又各自施展出各种法术,身旁出现道道火球、火枪…… 毕竟只有防守,多少有些吃亏,还是要主动进攻,才不算亏。 在烈焰虎型在空中朝着他们扑过来时候,迎上它极大身形的是无数冒着火光的各色术法。火球凭空呼啸而来,直接打在虎型的巨大身躯上,同时有各大火箭朝着虎型射来。 但是虎型并不是实体!是火焰组成的一道虚幻身体。本身就是凭空燃烧的火焰,有怎会被其他火焰灼烧,即使是火箭造成的洞穿伤害,虎型也只是虚晃一下,便凝聚好了新的身体,接着朝着他们扑过去。 若是说火球、火箭朝着罗伯特本人而去,如果命中,虎型自然就散去,但是他们二人没有。 见到自己术法对虎型无效,头铁的两人相视一眼,只能靠着自己身上的防护罩硬抗了。 按理来说,这两人本不应该只有如此简单的御敌之术,但时间上是来不及的。 从罗伯特扔出戒指,从旋转之间飞快释放出烈焰虎型到后来朝着他们仔细扑来,中间花费的时间非常少,加起来不过三四个呼吸。 他们临场应变能力已然算是不错,但此时还是不够看。 罗伯特见二人打算头铁硬抗,当即嘴角斜上,微微笑道。 他伸手,一把抓住戒指,悄悄道:“爆!” 巨型沐浴着火焰的老虎就在即将扑倒二人面前的时候,突然凭空爆炸开来。这其实是另外一名术法,比较低等,但几乎每一位二处门下弟子都有修行。就是‘火爆术’。 火爆术,准确来说,并不能单独称之为一项专门的术法,顶多称的上是入门基础技能。毕竟在大部分术法中均有涉及。 顾名思义,就是使用火焰做到爆炸。对二处的弟子来说,谈不上难度,只能说是非常基础的一门术法。 所以,全身都是火焰的烈焰虎型在这一瞬间产生了爆炸,轰然一下,一股强烈的气流搅扰着火焰随着烈焰虎解体,砰然爆炸开来。 在罗伯特手中,一整只老虎并不是一瞬间全部爆炸开来,而是很有预谋的分批爆炸开来。一环套一环,一次中暗藏这另外一次。像是绵里藏刀,又想是海上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本以为只要硬抗烈焰虎的冲击就可以,但显然罗伯特并没打算这么容易就放过两人。一顿连环火爆对着两人伺候,保准两人在此之后服服帖帖,不会再有半点反抗。 巨大的爆炸并没有升起黑烟,也没有形成浓烈的蘑菇云。但冲击波确实实实在在的,他们脚下的海面被爆炸形成的冲击波瞬间凹下去一个直径四五米的圆形小坑。与此同时,巨大热量也升腾出一阵阵白雾,在白天所见分明。 等着爆炸消失之后,大海涌来一阵阵水流汇集,又恢复了原来平静的水面。 两位白衣在爆炸的瞬间被震住,身上的火焰保护层在瞬间融化,有些差点被爆炸形成的‘火爆术’同化,紧接着就要爆炸开来。 在如此连绵不绝的爆炸中,两人的保护层逐渐耗尽,而恰恰好好在他们用完之后,还剩下一道爆炸。 他二人的身形一个不稳,从这片海面上倒飞出去。两人同时嘴角溢血,掉落在海面上。 七苦教是有规矩的,同门之间绝对不允许自相残杀。上下级之间也需要齐心合力。部分时候,上级是可以让下级赴死的。就如同上一任二老在亚南的献祭之举动。 只是这一切的发生一定是符合实际情况的,毕竟七苦神在天上某处看着呢。罗伯特捏成连绵不绝的爆炸也是考虑过才行动的。不然,如果瞬间爆炸开,两位白衣免不了要死伤。 稳妥起见,罗伯特选择上述做法。毕竟要是死了一个两人对他来说的确很麻烦… “怎么样,你二人服还是不服?”罗伯特踏在水面上,随着涌来的波浪上下浮动。 二位白衣此时纷纷落水,并没有很长时间缓过来。 “你二人要是还是不服,我这还有两招可以让你们试试。”罗伯特眼神陡然犀利,波澜不惊的说道。 “我…我二人,服气。”其中一人在海中吞吐着,起伏不定,终于还是低下了头。 罗伯特望着二人,袖袍一甩,卷起海上的两人,又是凭空出现一道火焰,将二人沾湿的衣裳烘烤干净。带着二人又迅速返回‘飞沙城’。 落地之后,引来一旁青衣白衣的无限赞美。 他们在圣堂边缘看着罗伯特与两位白衣的大战,也是惊叹不已,罗伯特的实力也是被他们尽收眼底。 只是一招就治好了他们。 第168章 密谈 “说说吧,自己都叫什么名字?” 罗伯特回来之后,已经坐在侧室之中,面色和悦看着面前诸多人,不怒自危的形象很快就展现出来。 面前两位白衣此时衣衫不整,虽是被罗伯特用法术烘干衣衫,但整个人头发还是散乱披着,两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本是想给这位新晋十分年轻的红衣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最后却是自己糟了罪。 “大卫。”中年模样的男子率先开口,他头发泛着淡淡棕色,散乱披着。罗伯特仔细看上去,他脸上有着几道灼烧斑,隐隐发着乌色。 “泰洛。”泰洛年纪与大卫模样相仿,但看上去素日是极其注重保养的人,整个人虽是萎靡,但仍然有股风度在此。 “好的。”罗伯特点头,旋即挥挥手,示意后面一众新晋白衣以及青衣们退下。 一众白衣青衣,没有违抗,行礼之后,从侧门出去了。 室内只剩下三人。 “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们。”罗伯特站起身来,走动起来,他面色和善说道。 “大主教有什么便问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泰洛点头道。 “城中‘苦骑士’、‘伪装者’数目多少。”罗伯特抿着嘴,皱起眉头。 泰洛一愣,大卫也是一样,两人相视一眼,回道:“苦骑士七十,伪装者五人。另外还有‘裁决者’一人。” “裁决者?”罗伯特语气一凝,这倒是意外之喜。 “这是我们偶然间培育出的,百人种子只剩一人…”大卫回答道。 罗伯特深思不语,‘飞沙城’出现‘裁决者’的确是出乎他的意料。但‘裁决者’却是一件十分尴尬的武器。 尴尬的地方是在它只能使用一次…一次之后,就会魂飞魄散。当然,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裁决者’的能力天壤之别,有些可以起到震踏山河的作用,有些人的能力也只能碾死一只蚂蚁。 “他的能力是什么?”罗伯特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有一说一,他对‘裁决者’的认识也只是停留下文字之间,真实的案例都没有见过。只是知道,所谓的额苦骑士、裁决者、伪装者都是那帮天天蹲在朝圣地七苦大圣堂的尖塔内那帮研究人员的产物。 所以,他倒是很奇怪,也可以说是好奇。 谁知道,这两人齐齐摇头,面露难色。 “怎么了?”罗伯特见状不对,连忙问道。 大卫深吸一口气,“他逃离了。” “什么玩意?跑了?怎么会跑?”罗伯特很是惊讶,两位白衣看不住一个已经沦为武器的人? “在那天晚上,我们喂给他们最后一碗药水之后,剩下的二十四人中有二十三人瞬间死亡,只剩他一人。我们也不敢确定是否成功,就打算观察一阵之后另做打算。 谁知道,他突然就挣脱掉锁链,跑了出去。” “你们二人是吃干饭的?连个人都看不住?这不应该吧。”罗伯特起了疑心。 “真不是,那时候我们有三人,杰西还没有去‘蝎堡’。但大主教也知道,我们这种在被人领地上培养这种人士已经算是违反了大忌。何况城中还有活着的‘火神’传法士。我们根本不敢在城中乱使用术法。所以…” 听到这里,罗伯特明白,随即改口问道:“‘火神’教的传法士能力怎样?” 在来‘飞沙城’之时,罗伯特是恶补了一番西土的常识的。而被七苦教登记在册的当世在世的几位‘传法士’中火神的传法士占了两位! 他们是双胞胎,一人叫霍华德,一人叫乔布斯。据典籍记载,他们二人实力很强,但具体并无红衣与之交过手,所以并没有具体的交手强度的数据传回。所以罗伯特才出声问道。 “不知道,我们与他从未交手过,也素日里也从来没有照面。实在是难以揣测。所以也是极为小心。” 罗伯特闻言并不讲话,陷入自己的思绪之间。他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刚刚在海面上那次出手,也不只是想教训两位白衣,这其中多多少少也对火神的那两位也有警示作用。 但目前还是没有得到具体的数据,这就挺难办的。 “那名‘裁决者’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有一段日子了。”泰洛若有所思道,“我们是受到克莱恩教主的命令之后才开始研发的,大概有半年了。” 半年… “好的,这件事就交给我。你们一切正常,我去仔细查查。”罗伯特没有办法,只能拦下这种活计。” 两位白衣默默点头,罗伯特自己揽过去,他们也乐得开兴。 “对了,我这次带来几位新晋白衣,你们帮着分配一下。几个大城都分配一下,该轮换,到时间的过段时间就随我一并回朝圣地吧。”罗伯特再次吩咐道。 说完,他沉思一番,从身后的小门走出去了。 “大主教,这是去哪里?城中道路颇为复杂,可要派一名信徒给你带带路?”泰洛问道。 “不用,你们一切照旧。”罗伯特直接回道。 室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二人,两人纷纷叹了口气,感伤起来。 “想不到这新晋红衣大主教行事作风倒是很果断。”泰洛苦笑着摇摇头。 大卫跟着附和:“是我们太小气了。兰博副教主既然任命他,自然有他的考虑。我们这典型的就是自找没趣,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不是故意展露丑像吗?” “我们也没想到大主教会这么强啊。那可是‘仿生术’。你我见状都得绕道而走的法术。”泰洛苦笑。 “算了,就不再后面嚼舌根了。还有一年半载的,我们也可以回朝圣地享福去了。”大卫摇头晃脑,招呼泰洛往前面去了。 而此时罗伯特已经远离了圣堂,一步一步朝着山顶走去,他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去找普林斯顿家族当代族长谈一谈,商量一下相关的事宜,有些计划的事情他一人可拿不下来。 但是这一趟是困难重重啊,哪一方都不是好惹的。 想一想,那可是有两位传法士的‘火神教’… 自己处理稍有不慎,那就是在玩火烧身。 第169章 面见大公 在罗伯特的面前的是一栋颇为古老,带着岁月沧桑的古色城堡。他即使是慢慢踱步,当走到山巅之时,早已满身大汗,略带着丝丝微喘。 普林斯顿的家族城堡,果然是不同凡响。 在山下见到是一种情形,此时走到山上,站到近处所见又是另外一处风景。 这座城堡很高,形制颇为巨大,至少站在它的面前会有一种压迫感。当然,与朝圣地的七苦圣堂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的。在城堡几处开有孔洞的窗口,上面插着数面旗帜,上面纹着一柄金色的锤子。 这是普林斯顿的家族徽标——金锤。 罗伯特仔细打量着,随着眼角的余光,她又瞥向了一旁城堡旁的一处稍稍矮小的建筑,不由的微眯起小眼睛,凝眉在一瞬间。 那道建筑也没什么特别,中规中矩的长方形石头房,表面倒是攀附着一些藤蔓,有身旁的城堡阻挡,石头房落在阳光下是一半阴凉一半炽热,看上去倒也舒服。 当然让罗伯特微眯小眼睛的不是这渺小的建筑,而是建筑上的三个大字——火神殿。想着当代依旧在世的两位火神传法士,罗伯特感到一阵压力。这确实有些遭不住。 事情有些难搞呢。罗伯特缓缓叹了口气,往普林斯顿家族城堡走去。 “你是何人?”守门的是两位拿着长矛的守卫,他们衣着简单,并不附铁甲,也无穿戴利器。 “七苦教新晋红衣,罗伯特。还望二位壮士通传一番。”罗伯特也没摆大架子。常年混迹红尘的他,熟知礼数以及人情世故。而不像一出场就咄咄逼人的马克,所以面前两位忠诚的家族守卫相视一眼,就决定去通穿一番。 毕竟素日里也听说过七苦教的名头,而面前此人长相和蔼,也不像是面目可憎的凶徒,同时也散发出气度不凡的昂宇,守卫们也乐意通穿。 在一人走后,罗伯特也与面前守卫攀谈起来,也算是随意问问:“伙计,最近城中可还算太平?” 守卫瞥视一眼,保持昂首挺立状态,目不斜视,回道道:“一切都很好。‘飞沙城’在普林斯顿大公的治理下是西土最安全的城市。” “嗯嗯。”罗伯特笑着点头,“确实,‘飞沙城’的治安我也是看在眼里的。很是安全。” 为了迅速拉近距离,罗伯特自然得睁着眼应和,说些假话。所谓通人情,讲事故,在很大程度上不就是陪人说说接话,面露笑意吗? “可是您不是今日才来‘飞沙城’吗?”守卫诧异道。 “啊,这…”罗伯特突然感觉背上一股刺意,竟冒出丝丝冷汗。旋即摸摸鼻子,竟是有一些尴尬。 随后,恢复面色,“本人也是亲临其镜,感同身受,有感而发而已。只是最近真的没有捉拿住一些可疑人员吗?” 守卫仔细一想,摇摇头:“大人若是有机会,可以当面问问奥克利勋爵,他是‘飞沙城’的守备,负责刑事这方面。” 罗伯特再次称谢之后,先前负责传话的守卫已经回来了,他朝着罗伯特点头示意,意思是大公准许了。 罗伯特感到一阵惊讶,这大公怎会答应如此之快? 正了正衣冠,他迈步走进。 这时,先前与罗伯特交谈的护卫问道刚刚回来之人道:“最近有没有抓住什么可疑的人?” “问起这个干嘛?”那人迅速站到指定位置上,立正站好。 “我是这个月新来的,进去的红衣突然问我,我有些八卦,顺势问问。” 在这种没有科技仪器的时代,谈一谈志怪八卦算得上是唯数不多的消遣了。 哪知道守卫一把呵斥道:“站岗就是站岗,谁让你随意交谈的!还要没有规矩?” 先前开口的守卫悻悻,不再开口。心中暗自诽谤:不就是比我早来几个月,装什么装。 门前发生的事情,罗伯特自然不会去关心,他与守卫也只是一面之缘而已。具体的就不再过多理会了。 很快,他就来到主堡之前。见到如此一幕才算明白,为什么通报的守卫会如此之快就回复。 那身着比较讲究的大公,应该是大公,就站在门内不是很远的位置。这位大公身着衣裳比较正统,不是开衫,也并非短袖。而是一件有着领子,类似衬衫的薄凉透衣。 罗伯特一眼就看出他就是大公。 费列·普林斯顿,西土的大公,年富力强,早年因为父亲入山打猎被狼咬死之后就继承了家主之位。不到三十五的他,在大公的位置上已经呆了超过二十五年。 上一辈的人丁凋零,导致这一辈非他出来坐镇不可。二十五年来,也形成了自己的一套领导体系。在几位远方血缘非常悉数的叔叔伯伯引领下,对西土的统治渐渐走了上坡。早年几位妄图叛乱的家族族长,也被他派兵绞杀,族长们死在普林斯顿的金锤之下。 可以称之为年少有为。 罗伯特在心中将资料缓缓过了一遍,打了几遍底稿,抖落一身艳红的红衣,昂首迈步走进金锤城堡之中。 进入城堡后,瞬间感受到一股沁凉。城堡修建很高,很厚实并不是没有理由的。如此一来,便是可以更快的享受到凉快。 “见过费列大公。”罗伯特并未托大,而是照例行了一个尊贵的礼节。将自己的身份放置最低,以一个平民身份给贵族行了大礼。 这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毕竟自己确实没什么爵位,也没地,也没银纳尔,除了拥有七苦信徒的尊重以外,甚至还不如一个富庶的平民… 费列是一个八尺多的汉子,此时正与身旁两位装束一样,看面相也相同的两位深红头发的老人交谈。余晖应是瞥见红衣行此大礼,嘴角微微向上,回道:“平身吧。” 罗伯特抬头见到两位面相相同,正仔细盯着他的深红老者时,一股莫名压力就传了过来。 这正是两位火神的传法士,一位霍华德,一位乔布斯。 他们二人怎么也在?罗伯特觉得自己可能要白来一趟了… 毕竟有些事情,当着两位很强的敌人说出来,不是很好。 两位头发深红的老人装束很奇怪,披着纹满火神教纹的衣袍,头上用一根玉簪子挽住落下来的头发,就像是亚南部分未曾初家的女子。仔细看去,他们两人两双瞳孔十分幽深,里面似乎有着燃烧的火焰,同样冒出深红的眼光。 他们的脸上也铭刻着道道火蛇纹,与常人格格不入。 但罗伯特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强烈的压迫感。这二人很强,他能够感觉自己完全不是敌手,若是强行出手之下,下场只能是白给。 “谢大公。”罗伯特回归原状,等着费列开口。 按照他的估计,费列大概率接下来会说:你今日到我的‘飞沙城’有何贵干。 但是却是两位老人率先说话了。 左边那位,睁着一双骇人眼睛朝着罗伯特道:“小小七苦一介红衣,何故造访我飞沙城,就不怕我等出手杀了你?” 语气很是强烈,带着一股浓浓杀意。 果然,七苦算是将大陆上原有教派都得罪遍了,这刚见面就要杀人。 罗伯特正想要硬着头皮回答的时候,在其身旁的另外一名老人出言冷哼道:“红衣小鬼,刚来我西土就动手动脚,是想给我们两个老家伙一点下马威?还是过于自信了?真以为我们两个老家伙打不过你一介小小白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罗伯特头都大了。 这时,费列站了出来,朝着身旁两位传法士说道:“两位爷爷,先少说两句吧。让我们听听看这位红衣前来到底所谓何事?他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两位爷爷将他杀了便是,我们也不吃亏。” 随即,他画锋一转,盯着罗伯特道:“再者说,我们西土铮铮铁骨数十万,还会怕了七苦教?大不了开战便是。” 罗伯特心中问候了一袭普林斯顿的十八辈祖宗,随后不急不慌笑着开口道:“素日听闻西土人热情似火,今天当真是领教过了。” “今日前来,自然是有事拜会。并无恶意,还请两位火神传法士先别急着动怒,待我把话说完。” 费列来了兴趣,道:“能有什么事,你倒是说来听听。” 于是,罗伯特深吸一口气,说道:“首先,作为新晋红衣,来到飞沙城拜访一下大公是需要的。在接下来的日子中,会在大公的领地上生活一段时间,若是一介白衣也没有必要打扰大公了。但身为红衣,考虑到一定的风险性,所以特来知会大公一声,免得日后会有些误会?” “你的意思你很强?”鬓角微微发着淡红的老者说道。 “还是觉着我能怕你?打不过你?”另外一人道。 这两个老人仿佛连体一般,怼着罗伯特说道。 “两位爷爷,先停一下。让他把话说完嘛。”费列坐在这个位置上二十多年,自然练就一番和气的能力,听完罗伯特所说,自然是知道他说的在理,便开口阻止了两位老人的说话。 毕竟,从刚刚行礼来看,面前这位红衣是个知晓礼数的人。刚刚那番话也算是通晓人情世故,知道提前来打声招呼。 就算在讨厌七苦教,但眼下此人所做的一切倒是挺符合他的心意。 毕竟在位子上坐久了,难免会染上一些不好的风气。 见到两位传法士安静下来,罗伯特仔细思虑一番,还是问道:“费列大公,下面所说会涉及非常机警之事,还请两位传法士回避一下。” 罗伯特此言一出,只觉得面前突然一股炽热,紧接着一道火蛇而来。 他连忙捏戒指,撑起一道保护罩,但仍然不低,被当头一击轰退十几步。 “好小子,有什么事情是我们两个不能听的呢?”另外一人传来。 “莫不是想暗中杀了我这家主?” 罗伯特真是一肚子火了,瞬时出手也就不说了,自己明明清白的很还在这里妄揣我的意思。真实脾气暴躁,不讲理啊。 费列沉思道:“两位爷爷,你们先退下吧。我倒要看看他葫芦里能卖出什么药。” “那你的安全怎么办?” 与预料中两位传法士争吵着不会离去不同,两位传法士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费列,而是选择考虑他的安危。 这听在罗伯特的耳朵里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 很显然,费列说的话在两位老家伙那里是有分量的,而且分量还不低。这里头一定有深意。 “没事的,两位爷爷先去后方歇着。他若是敢有半点额外举动。你们进来,杀了他就是。”费列淡淡说道。 “那也行。老家伙,我们先到后方去喝点茶,看看这红衣能闹出哪门子的幺蛾子出来。费列小家伙少了一根汗毛,我就将他七苦教的圣堂连根拔起,一直打到他克莱恩的老家去。” 罗伯特面色一阵铁青。 两位老家伙并肩走了,此地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他们二人走了,有什么事情你就直接说吧。”费列点头示意。 罗伯特又是深吸一口气,开始说出他的计划:“大公,对城中的‘迪沙瓦银行’不陌生吧。” 费列这时眉头一挑,意识到事情的不对,但仍然点头:“并不陌生,你突然提这话做什么?” “那好,实不相瞒。七苦教中没钱了。这次我来飞沙城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将‘迪沙瓦银行’整垮。克莱恩教主需要迪沙瓦银行的钱来救急。”罗伯特不经意间向费列抖露出一个大秘密。 这个秘密并不是虚假的,相反它特别真。七苦教确实没钱了… 似乎很难相信,一个如此庞大的教派怎么可能会没钱?信徒如此广大,随便征收一次费用就可成千上万,又怎么会没钱? 但事实就是没钱了,至少罗伯特得到的消息是这样的。他们传法士已经许久没有发放一点银纳尔了。 这让罗伯特很难受。 “哈哈,红衣,你莫不是在开玩笑。这‘迪沙瓦银行’是我们飞沙城的东西,凭什么能让给你七苦教?” 罗伯特这时也笑了。 第170章 三位掌印人 罗伯特听闻费列笑着,自己也是咧开嘴跟着笑了起来,看上去场面颇有几分喜感。 但罗伯特一笑,费列则是有些迷惑,“不知红衣主教有何可笑?” “我笑费列大公不诚实。”罗伯特摇摇头,随即又补充道:“当然,大公不与我说实话也是能理解的,毕竟还没有到达十分熟络的地步。” “那主教可能是想多了。”费列随即摆摆手,道:“普林斯顿家族与‘迪沙瓦银行’早已经达成合作关系。大主教就莫在说笑了。” 罗伯特当然不信,还合作关系?也就是说给鬼听听的。 “哦?大公说的可是实话?”罗伯特当然不能只说,只能顺势回道到。 随着话音刚落,费列面色瞬间一变,很是冷冽说道:“对了,提醒大公一句。莫要做什么错事。‘迪沙瓦’与普林斯顿家族是一条船上的,七苦若是缺钱,完全可以去借。可若是做些什么特殊举动,我西土可不是吃素的。” 罗伯特当即答道:“哈哈,不敢不敢。既然大公如今已与‘迪沙瓦银行’和解了。那算是我造次了。有普林斯顿家族的庇佑,那…就当某放了一个屁?可好?” 既然都不肯说真话,那自然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 “那是自然,主教轻便。”费列再次露出标准的微笑。 罗伯特再次行了一个大礼,转身就要走出城堡。 费列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道:“我还是要奉劝大人一句,在‘飞沙城’可千万不要乱来。我的两位爷爷有时候脾气暴躁起来,我可是拦不住的。” “多谢大公提醒,某带上几日就会离开。”罗伯特脚步不慢,很快就走出城堡。 费列脸色恢复正常,道:“来人。” “大公?”一名守卫走来。 “去请奥克利勋爵,考尔特勋爵。”费列连声说道。 “是。”守卫转身就退下了。 “对了,派个人跟着那位红衣,我需要知道他的一切动向。” …… 此时,罗伯特已经走出城堡大门,再次碰见门口两位守卫,再次微微一笑。 仔细思索刚刚费列所说的话,罗伯特自然发现满是破绽。 他所说普林斯顿家族和迪沙瓦银行结盟那便是了?这几十年的暗探打探的消息当真就是个屁吗?只是明显不愿意合作罢了。 只能说是费列大公十分机警,至少不像某些毫无谋略的勋贵们一样。他所在的位置能说出这番话,在罗伯特看来也算是正常之举。就像他不相信普林斯顿家族与迪沙瓦银行结盟一样,他自然也不会相信七苦教没钱的鬼话。 但问题七苦教的的确确是没钱了。不然兰博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动手。毕竟徐徐图之从任何方面都要比囫囵吞枣来的仔细全面。 当然,罗伯特的一番话看似交心交底,实则也是留了后手在的。如果费列大公听的下去,也相信了他所说的话,罗伯特不介意帮助普林斯顿吞下这一大利益体。至于说会不会导致一家独大,这事以后再说。 现在费列大公并不相信他所说的,也可以理解为普林斯顿家族胃口极大,只想一人吞下这个组织。那七苦教必不可能答应。都知道迪沙瓦银行富可敌国。真要让他吞下迪沙瓦。整个大陆恐怕都会来一次大换血。 远的不说,近的王领、七苦势力是一定会倒霉的。 之前是羽翼不丰,自然没机会去争。那时候也还没现在局面那么好的时候,也不想去争。但七苦的触手已经伸了出来,又怎能错过这个大好时机? 想着想着,罗伯特差点被路上一块石头绊倒。当即思绪回归马路之上。 嘴角这时微微上扬,小声道:“既然普林斯顿家族要斗,我完全可以奉陪。” 这是他的第一站,也是他的第一战。成不成功另说,但必须要去争一争。 胡乱思索之间,罗伯特已经走到了半山腰。他往左边一眼瞅去,看见那栋在半山腰就能抗衡山顶城堡的‘迪沙瓦银行’。 略一思量,罗伯特抬起步子,往迪沙瓦银行而去。 这西土真是炎热,罗伯特此时倒是满身大汗了。小眼睛来回滚滚,颇为几经的他,察觉到背后有人正跟着他。 略一思量就知道是费列派来跟着他的,想掌握他的第一手动态。 在仔细一想,罗伯特决定不予理会,索性就让他跟着,看看他到底能给费列提供什么样的信息。 身位红衣,费列再蠢也该知道他身份地位的尊贵。只要自己不干一些有损城市的事情,他不会动手。毕竟仔细一想,费列杀了自己,他又能得到什么呢?轻启站端?不得不说,在七大王国之中,军力最强的就是王领。他进攻又图个啥? 所以自己只要不作死,自然不会死。哪怕乔布斯和霍华德万分憎恨,费列也是会拦住他们的。 眼下,自己去一趟‘迪沙瓦银行’理论上说,并不会引起费列的关注。最多是让他警戒一番。 所以,罗伯特迈着大步去了。 但照例还是被守卫拦住了。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普林斯顿家族与迪沙瓦的实力差距啊。 这装备方面豪华太多了… 入目所见,两名守卫,由于天气炎热。护卫们只是身穿着贴身内甲。内甲全部由‘缠丝’编制而成。缠丝是亚南一家出名护卫商研制而成。横向劈砍的伤害据说可以被抵挡住大部分。如此配上外穿的铁甲重铠,几乎可以预防大部分的伤害。 而这‘缠丝’极贵。面前这两人的两件贴身内甲加起来得近一千银纳尔! 在看他们的武器,两人都是拿着弯刀,弯刀形制比较突出。眼尖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不是法林迪亚的产物。这是拉索维尔的产物。准确来说,是亚南的一个家族在拉索维尔开的炼制厂的产物。 据说是犀利无比,削铁如泥,吹发即断。接着是他的表面,弯刀的表面锃亮,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中感受到一股寒凉。这是一把绝顶的杀人刀。 如此一把刀,配上品质同样不差的钢盾,一个护卫的全身比得上稍稍贫穷的男爵的全部身家了。 连着罗伯特一阵眼红,这简直垮无人性啊…… “可否请两位护卫帮忙通传一声,我是来借款的。”罗伯特朝着门口二位站在阴凉之地的两位护卫说道。 两位护卫分别瞥视罗伯特一眼后,让他走了,说道:“自己进去吧。” 罗伯特:“??” 毫无防备吗?就这么有信心? 一脸惊愕的他被两位护卫尽收眼底,道:“一看你就是外乡人,迪沙瓦银行每日接待人数很多,要是全部通传所耗费时间会使得效率大大降低,这是几位掌印人不想看到的,所以要是借钱或者其他事物自己进去就是。” 另外一人补充道:“三位掌印人没事都会在大厅之中,进去之后你就会发现他们,排队即可。” 罗伯特当场就愣住了,迪沙瓦银行的制度竟是如此人性,还是忍耐不住道:“那三位掌印人就不怕有危险?” 这话倒是让两位护卫齐齐笑出声来:“那你是想多了,等你进去见到三位掌印人的时候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罗伯特再次行了一礼,往那处长方形的建筑走去。 正如门前守卫所说,长方形建筑门口的确排了很多人。虽然罗伯特在门口没有见到如此排队的长龙,但进入迪沙瓦银行的领地倒是见到不少。 主要是迪沙瓦银行的占地面积却是是太大了,很大以至于排的长队全部包括其中,并没有向外延伸。 罗伯特眼神微眯,向四周扫去,见到长方形建筑上开了诸多小孔。其中有不少人影攒动,部分地方伸出一道道黝黑的箭头。 难怪说是不怕危险,这隐藏的箭头甚至是攻城用的大型攻城弩,就算是罗伯特这种红衣一不小心被射中,下场也只能是当场去世,毫无其他反抗的可能性。 再看上去,这巨大的长方形建筑外表镶嵌着不少凹槽,凹槽中放着一粒粒叶光石!这些夜光石被打磨平整,完好的嵌入建筑表面。若非罗伯特见多识广,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 在外见到迪沙瓦银行如同一面镜子反射出诸多光,很是惊诧。原来表面是镶嵌了打磨平整的夜光石。 的确是令人诧异。 还是那句话,迪沙瓦银行富无人性… 打量完这个问题,罗伯特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好像也要排队…,这让他有些头疼。自己这身红衣在朝圣地那就是一面令牌,那里用的着排队。 但是似乎眼下就不行了。 正当他左右来回看到时候,从人群中走出好几位人,见到罗伯特十分欣喜,像是见到神明。 他们似乎在一起,当即他们选派一人留下那里,剩下的来到罗伯特的身边。 “红衣大主教万福金安。”他们齐齐鞠躬,面色满是敬意,就像罗伯特是他们的亲生父亲一般。 在这个世界上,燃料是极其稀少的,像是罗伯特身上如此艳红、一眼可以看上去就无比丝滑的料子只能是七苦教的几位红衣才有拥有。在法林迪亚其他任何地方,主色调都是偏向灰暗风,当面前几人面对突然出现的罗伯特高兴坏了。 罗伯特并没有托大,对于所有人包括信徒们,他都是极其友好的,道:“愿七苦神与你们同在。” 又与他们行了一番大礼之后,罗伯特问道:“几位也是来借钱的?” 面前几人不敢不回,虽是有些窘迫,但面对大主教,他们根本不敢隐瞒。毕竟向神隐瞒自己的那是罪过,是会被七苦神惩罚的。 “大主教,我等是王领巨塔城的走商之人。走的是海商,前段时间遇到了风暴。为了保命,我们不得已将所有货物都抛如大海。故此想来迪沙瓦银行借一点钱用来周转一下。”他们回答道。 罗伯特淡淡点头,“愿七苦神庇佑你们,今后的航行都会一帆风顺。” “谢谢大主教,谢谢大主教。能得到大主教的祝福,是我等修来的福分。” 刚刚与罗伯特打招呼的几人欣喜不已,这可是一位红衣大主教,素日里相见也见不到的人。而眼下却是得到了他的祝福,可谓是三生有幸。 罗伯特心中顿生一个计划,旋即又说道:“本人倒还有一事相求。” “不敢当,不敢当。大主教有任何要求都可,哪怕是让我等去死。我等也不会推辞。”听闻罗伯特的言语,三人吓了一跳。 “不妨与你们说了,我今日前来,目的就是找三位迪沙瓦银行的是三位掌印人有要事谈。所以,想与你们接个道。” 面前三人连忙答到:“不敢当,不敢当。大主教请随我来。” 于是,罗伯特光明正大的插到了三人的队伍之中。紧接着,在前面一人被灰溜溜的赶出来后,是轮到了他。 他提着步子,阔迈入散发着寒气的大门。 待他进入之后,大门被两名守门的护卫闭合。将门外的嘈杂全部隔离开,只留下十分安静的空间。 随着罗伯特进入,他察觉自己踏入了一道极其惊险之地,下意识的打量起来。 这建筑内部也是别有洞天,大致分了五层,一圈圈围绕而上,自己进入的地方对应的整好是极其高的楼顶。 在五层之上,分别装有数十架杀伤力极其大的弓弩。大致需要三人操作的机械弩,一般都是用来守城、属于极其贵重的物品。罗伯特的危机感正是来自这数十架对着他的弓弩。 这样弓弩只需要随便一箭,就可以带走他的生命。 门前守门的护卫的话语再一次被证明,所说的是真的…,三位掌印人的安全压根就不需要担心。 在打量自己周遭的环境之后,罗伯特的视线注视到正前方坐着的三位掌印人。 他们一个个面向苍老,洁净不生一根胡须的下巴暗示着就三人不像是好人。而在三人面前与罗伯特之间隔着一道很深的坑道,来回得有五米。将他们之间隔离开来。 在三人背后是很多正在忙碌的工人,他们在清点各种册子,同时也有人正在数着叮铃铃响着的银纳尔。 “来者何人?迪沙瓦银行的规矩都应该懂。银纳尔是一千起借,上不封顶。如果达不到标准,趁早离去。”在三位老人边上的身着白袍,胸前挂着一个类似小算盘的金灿灿玩物。 “七苦教新晋红衣,罗伯特。”罗伯特挺直胸膛,面对三人。 第171章 迪沙瓦银行的交谈 在罗伯特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有一位掌印人突然站起身来。连带着四周五层数十架价值不菲的巨弩一阵阵‘咔咔’声,再次对准堂下一袭红衣的罗伯特。 “七苦教的红衣来做什么?”一位坐在右边的掌印人说道。 迪沙瓦的历代掌印人很是无神论者,他们不信奉任何真神,眼中心里只有银纳尔。所以,大部分的掌印人都是在外流浪的孤儿,从小的时候就培养。 他们知道七苦教以及其余各大神派,但是他们不信奉。 “来借钱。”罗伯特回答道。 此一言一出,倒是引来几位掌印人齐齐的笑声,先前站起来的右边那人这时也坐了下来,道:“红衣大人可真是能说笑,你们七苦教掌握王领如此富饶的土地,又怎会缺钱?大人这趟过来,相比是有其他的事情要说吧。” 罗伯特仔细观察刚刚突然站起来的这位掌印人,脑子里都是关于他的事情,听见七苦之名字,他为什么突然站了起来?难道是与七苦有什么关系? 他记下了男子的容貌。深凹下去的一张脸,颧骨略微吐出,满头金发。 面对男子的质问,罗伯特还是回答了,道:“王领面积虽大,那是王家的土地。与我们七苦并无联系。加之,我们七苦从不拿普通民众一针一线,逢年过节还会散发粮食,布施粥食。时间久了,自然缺钱。” 这时,坐在中间的那位老人却是说道:“好一个不拿民众一针一线,那你想借多少?” “五千万银纳尔。”罗伯特面无杂色的说道。 此言一出,后面诸多忙碌手上工作的小厮青年也是惊讶的放下手头的工作。如此庞大的数字,他们这辈子也是第一次听到。 “大人,真不是在开玩笑?”左边那人说道。 “那是自然。五千万,迪沙瓦银行能拿的出来吗?”罗伯特波澜不惊。 这下,三位掌印人纷纷商量起来,几人凑在一起商量着,言辞似乎有些激烈。许久,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红衣大人请回吧。这件事以及这个数目,我们需要从长计议。等我们商量完成之后,会另行通知大人的。”左边那人起身说道。 “也好。”罗伯特这次调头就走,不在停留。经过刚刚观察以,他大致已经了解迪沙瓦银行的目前的状况。 “等等。”最先闻七苦之名站起来的掌印人突然说道。 罗伯特略有些诧异,问道:“掌印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主教大人是刚刚从普林斯顿城堡出回来的吧?”他出言问道。 罗伯特当时心中一震,自己明明已经非常小心了,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但转念一想,他自己自从进入‘飞沙城’之后,只是去了七苦圣堂,并随之去了海上打了一架,中间并没有遇上其他人。甚至在七苦圣堂中提留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那为什么就会被他发现呢? 难道是城门口有他的人?还是费列身旁被他安插了奸细? 心中一寒的同时,他接着点头,“的确,我是刚从普林斯顿大公城堡处回来的。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这自然没什么问题。这飞沙城红衣大人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不过,本人有句话要提醒一下大人。” “您说,我听着。”罗伯特微笑道。 心中已经把这位掌印人列作最危险的人了。 “我们迪沙瓦银行最看重的是信誉,借钱可以,但人品一定是会在考虑范围的。”那位掌印人说着,一旁两人也都纷纷点头,附和着他。 “在您来之前,有一位被我们轰出去的借钱人?知道我们不借钱的理由吗?” 罗伯特摇头。 “因为他不守信誉,在之前的一段时间中,他明明是可以按时还钱的,但是他却将钱拿去置办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正好被我们下放的检察官发现,记录了下来。所以,刚刚我们一致不同意借钱给他。” 罗伯特突然觉得此人很迷惑,突然间与他说这些做什么。这难道就是提醒? “所以,我奉劝的大人在飞沙城中,哦,不。是在整片法林迪亚之中,都要保持良好的信誉。这样我们才会考虑借钱给七苦教。” 罗伯特心中诽谤道:这人有病,说借五千万你们还真信。说这些无聊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呢? “谢谢掌印人提醒,我会的。”罗伯特说完转身离去。 边走的路上,他倒是咀嚼出一些重要的信息。此位掌印人似乎与七苦教有什么过节,要不然犯不着与我说这套东西。第二,他是在提醒我,法林迪亚都有他们迪沙瓦银行的人,而每个借钱的人都会处于他们的观察之中。 第一条还好,回去让几位白衣帮忙一查就明了了。但第二条,细细思索之下,倒是有些恐怖。这是怎样的手笔?竟然能监控全大陆的人? 是吹牛?还是真有其事? 右边那位掌印人看似说着一堆废话,但似乎还是有点信息价值的奥。 联系刚刚他瞬间说出自己的行踪,罗伯特突然发现迪沙瓦银行比想象中的要难搞许多。 他缓缓走出这长方形的建筑,转念一想,视线转向跟踪自己的那位普林斯顿家族的小伙计。如此之下,他已经不见了。 应当是自己去向费列汇报消息去了。 罗伯特摸了摸自己下巴长出的几缕小胡须,眉头微微皱起,就朝着七苦圣堂走过去了。 接下来的事情得细细估计一下。 此时,迪沙瓦银行的三位掌印人齐齐下令,直接拒绝接下来的借钱人。他们去商议起来关于罗伯特提出的五千万银纳尔的借款。 这年头,一千银纳尔已算是巨款,多是前来借钱之人所借的数目也都是一千。七苦教突然跑来借五千万…… 算是迪沙瓦银行建立以来借钱最多的教派了。上一个借钱海量的还是几百年前的普林斯顿家族大公。那个时候是发动了东征讨,借钱是为了扩充军备。 当然,那次借的钱普林斯顿家族一直还了二百年才算还清。 也正是那个时候,普林斯顿家族对迪沙瓦银行的恨意才达到最高点。 所以费列所说的与迪沙瓦银行的和好在罗伯特眼中,无异于放屁。他若是真和迪沙瓦和好了,这王座上做的就不是‘仰天孔雀’唐纳德家族,而是‘金色圣锤’普林斯顿! 罗伯特在回去之后,立刻开始查探情报,对三位掌印人的身世,做了细致系统的归纳分析。 在将近一个月后的夜晚,罗伯特从朝圣地与近些年查到的所有情报中,发现了点点蛛丝马迹。 终于,他露出一丝笑容。 第172章 查到了 在堆积如山的一道小地下仓库模样的小室之中,奋斗将近一月的努力之下,终于是有所收获了。 如同迪沙瓦一样,七苦教运营这么些年,暗中撒下去的势力、暗探多如牛毛。每天从四面八方传回朝圣地的信件已经够兰博手下的情报部门忙的要死。 大到各大领主家族的行动机密,小到领主们吃了几顿饭,上了几趟厕所都在记录之中。所谓情报部门多像是数据分析器,从浩如烟海的信息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 所以,在罗伯特将自己要求提及后。这些年所有飞沙城的资料也就全部到手了。传递回朝圣地的信息一定是有原件的,绝对不是只有一份孤本。相应的原件就放在了各地的七苦圣堂之中。 加之这些日子的渡鸽传书,罗伯特俨然成了信息库。 相对应的,他也发现不少秘密。 尤其是三外掌印人的身世秘密。 三位掌印人的名字都很诡异,与大众的名字不同,都是用度量单位称呼的。小百、小千,小万。 百千万三人就是三位掌印人。依照次序那天从右往左的三人分别叫做百千万。那位站起身来的正是小百。 经过多方面的探查消息,小百的问题是最大的。从大部分收集的信息来看,他的日常生活、喜事爱好等等都是正常的。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相应的,另外两人也是这样。 吃住起居、乃至生活规律都是一样。罗伯特差点认为这三人其实是同一人。 但完全不同的是,他们的个人履历,也就是所谓的个人经历。掌印人在正式确定自己身份之前,是要经过一系列选拔的。选拔之后就会正式成为候选人,在某位掌印人去世之后,其中最优秀之人就会接过他的印,成为新的掌印人。 掌印人的制度是候选人只有五人,每次都是这五人中选取最优秀之人补位。导致的可能就是,其中有人甚至一生都会是候选人。而有些人运气好,及早就成为掌印人,执掌大权。 而这一部分三人是各有千差万别。 据最新的消息记载,最近的一位掌印人正是小百。如此苍老的他的确是最新的掌印人。 之间是大半年前,原先的一位掌印人因为肠胃不舒服,吃食极少,最后饿死在了床上。经过一天的选拔,小百成功从五人中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任的小百。 而小百在候选人的位置上呆了足足三十多年,另外两名掌印人与他是同期进如的候选人。但是他们已经在掌印人的位置上呆了二十多年了。 而候选人并不能像掌印人一样,一辈子就坐在迪沙瓦银行。他们也是有业务要求,有考核任务的。所以,苍老的小百的个人履历极其精彩。 粗略一看并没有任何问题,只是觉得他的生活是如此的丰富多彩,玄奇美丽。这也是罗伯特花费如此大时间查看他一人的主要原因。 加之他那天的行为古怪,这也给了他非常强的预感,小百是有问题的。 所以,问题就被他仔细找出来了! 纵观小百整个一生的履历都没有任何异常,身位迪沙瓦的掌印人,他也是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踩上去的。中间没有多少其他可疑,或者说在多方的资料取证之下,都是非常符合的。 问题就出在大半年之前,那时的他还是候选人,正值年初,自然有考核任务。 从七苦暗探记载的来看,他的考核任务是在城中追查一桩欠钱不还许久的疑案,去追查他的下落,或者说帮忙做些讨债生活。 至于为什么是疑案是因为此人借钱之后就消失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过。所借钱的数目足足五千银纳尔。 既然下属追不上,那自然就交给候选人。小百就挑起这个担子,开始查案。 这里罗伯特重点用红笔圈出的一道信息,借钱之人正是七苦信徒,但小百之前几十年的岁月生活中也遇到不少七苦信徒,一个一个分析排除,浪费了许多时间。还要翻阅诸多情报,第一轮之下就将所以与七苦相关的事情圈了起来。 但是这位七苦信徒确是大卫泰洛培养‘裁决者’那批百人中的一人。(注明一声。七苦选择培养苦骑士等等,所用之人都是活不下去以及罪孽深重之人) 很巧的是,唯一培养出来的裁决者正是此人! 根据情报记载,在大半年前,正是裁决者培育而出逃跑之时,也正是小百出来探查的时候。 这两者正好是碰上一块去了! 罗伯特是一日之前发现的,这样的巧合很不常见!巧合的令人诡异,正当他接着往下查的时候,却并没有其他额外的消息了! 唯独小百的情报之下,只有说是候选人捉拿到犯人、考核成功的字样。 任凭罗伯特怎么寻找,哪怕是翻空了所有情报也没有关于其他的线索。但是就上述得知的消息对罗伯特来说,已经是足够了。 他出关了。 几乎近一个月都呆在仓库之内的地下中,并没有出来。也不见外面传来重要的情报。 出来之后,罗伯特将留守的三位白衣(其他白衣已经去往其他封地)召唤而来询问情况。 飞沙城中一片祥和,没什么大事,都是平静的很。 大卫将最近从朝圣地得来的消息递给罗伯特,说道:“这几日大人实在是太忙,就没有打扰大人。” 罗伯特随意点头,拿起信件来看,是兰博亲笔书写的一封信。罗伯特看完,眉头紧锁,面色实在不好。 “怎么了?”留下来的白衣问道。 罗伯特忧心道:“四老死了,林沼地与朝圣地全面开战了。散落在林沼地的白衣与青衣已经悉数召回,形势不容乐观。” “啊?怎么会这样?”另外几人不解。 “这事情发生已经近二月了,之所以没有全部告知我等,也是怕闹出额外耳朵事情出来。”罗伯特本是查破事情的心情瞬间就不太好了。 当然,信中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他赶紧行动。朝圣地实在是缺钱,急需要一笔资金,如果实在拿不下,先期还是需要借钱的。 三位白衣也面面相觑,如此情形虽说不关他们的事情,但毕竟是七苦教,他们自然也是要关心一二的。 “近期,有没有其他人马来找过我?比如普林斯顿大公、迪沙瓦银行?”罗伯特又询问道。 “没有,一切都是很安定。”大卫说道,“您也吩咐过了,这些人一旦而来,是一定会通知你的。” 罗伯特点头,沉思道:“你们帮我准备几条船,吃水力度要够的。预算先从经费里扣,到时候我补给你们,要尽快,一天之内办好。” “遵命。” 罗伯特眉毛皱起,拧成绳状,神色复杂。 第173章 扑朔迷离 寻了一处小摊,带有一丝不舍的丢给老板一枚银纳尔。罗伯特吃上了一碗热乎乎的粥。对目前的局势仔细思索起来。 就目前,情况不是很好。本来是找到一点眉头,可以借此作为突破口。可七苦教的形势并不是很好,本来的计划得加快了。 热心的摊主将粥给他端了上来,还给了他一根汤勺。 罗伯特拿着汤勺,舀起一勺热粥,直接往嘴里放去。结果自然是被烫到了,满口的粥又被吐到碗中。 罗伯特伸着舌头,模样甚是难堪。 “哎,得好好盘算盘算。”罗伯特心中念道。 眼下情况很不对经,普林斯顿没有找他倒是可以理解。但迪沙瓦银行那里也没有动静,这是最反常的。 按理来说,都快一个多月了,至少会给他一点反应。毕竟那天他的确是以借钱去的名头去的,他们不管借是不借都应该会给一点消息。但是目前了无音讯,很是让人不解。 吃过之后,去看一看。罗伯特下定决心。自己无论怎样,还是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唯一的线索得抓住。 在吃过之后,罗伯特很快就前往迪沙瓦银行,想要一探究竟。 还未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突然就听见一阵阵钟声响起,钟声的来源真实迪沙瓦银行。 duang!duang! 一连想了九声,罗伯特没反应过来。 钟声响起,一连九声是什么意思? 他随即拉住过往的一人问道:“这九声钟声是什么意思?” 那人回答道:“这是有人死了。一连响起九声,估摸着是迪沙瓦某位重要人物死了。” 什么? 罗伯特不由步子加快,直接往迪沙瓦城堡走去。 与此同时,在山顶普林斯顿家族中,正站在最高处的一方阳台的费列这时候正剪着依附阳台攀爬的爬山虎。一剪子下去,正好剪断正在向上窜的藤芽。 “怎么突然就死了一位掌印人?”他自然自语道。 这时,从门口走进一位衣衫整洁,面有老态的老者,他面色郑重道:“今天上午暗探回报说是小百突然病倒,一病不起。刚刚的钟声应该是他的。” “奥克利,我记得上一次钟声响起还没有一年吧。”费列自己剪着藤芽。 “上次钟声响起是上一任小百,是三月的时候。”老者名叫奥克利,是飞沙城的守备。负责飞沙城诸多治安等等。 “怎么突然间又死了,最近几个月有没有收到什么突然的消息?”费列问道。 “并没有,只是突然醒的。十分突然,没有半分其他的消息。”奥克利回答道,随即怔了怔接着说道:“按照以往的惯例,您是需要去看一看的。今天,你看要不要去看一下…” 费列略一沉思,道:“走,备马。” 奥克利勋爵略一抱拳,走出房间,费列也收起手上的剪子,伸了个腰。随即转头,他这个位置良好,从此处正好可见整片飞沙城。他盯着那道有些碍眼的建筑,摸了摸手上的大扳指。 良久,他出发了。 此刻的罗伯特已经到达门前,此时迪沙瓦城堡此刻已经是全部戒严,毕竟是非常时期,所有外来无关人员全部被肃清。 罗伯特也被拦在了外面,他努力朝着人群反方向而去,终于费劲是挤到了守卫门前。 “两位守卫,不知刚刚钟声是那位高层走了?”罗伯特恭敬问道。 两位守卫摇摇头,“我们也不知,你若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今日事发突然,所有事物都停止。” “麻烦了。”罗伯特略一打招呼,然后就往回走了。 他知道自己是进不去的,管理如此森严之下,硬闯也不合适。不如回去等着自家的密探回报消息。 于是,他又顺着人群回去了。人类的天性就是如此,跟着人群磨磨蹭蹭的往回走。这时,他突然看到了从上坡上骑马下来的费列。 紧接着,本来就很拥挤的人群又变更加拥挤。毕竟,人家大公出行自然少不了卫队清理街道。 这该死的挤压感将罗伯特一名红衣大主教死死挤在一边。细细想来,罗伯特应该是最没有牌面的红衣了。别人的红衣都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等等。 而他的红衣也就是随着人群挤一挤,毫无尊贵身份可言。 换做其他红衣,估摸着早就受不了,动用戒指一飞冲天了。 但是罗伯特不是,他忍住了。等费列走后,他便走了出去。 终于,他到了七苦圣堂。往施加了法术的侧室一坐,他就静静等待着消息起来。另外几名白衣正读着书,并没有打扰罗伯特。 没过多久,门前就传来一阵声响,本是完全的闭合的门偷偷被撑开了一个小缝,顺着小缝,一张纸条被塞了进来。 有位白衣睁开眼睛,似乎有所发现,正要起身去捡纸条,却被罗伯特眼神示意拦住,也就接着低头看书了。 罗伯特眼睛一亮,立马起身去将纸条捡了过来。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掌印人小百因病不治突然去世。” 罗伯特看完后,心凉了一大截,怒骂道:“我草,这明明刚有些线索,怎么就突然断了?” 几位白衣同时收起书本,看着罗伯特,眼神中有些不解。 “没你们的事,接着做事。”罗伯特叹气说道,然后自己转身出去了。 有些事情,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但是眼下的情况确实糟糕了,自己耗尽一个月查到的信息几乎全部指向了掌印人小百。但眼下小百突然死了,让自己很被动。 旋即,他又将纸条拿出来看了看,仔细想着:小百因病不治?到底是什么病?为什么之前从来没听说起?当真是有病还是意外的说辞? 这之间似乎有些玄机啊。 一个月的模样还是盛气凌人,只少没有病态,一个月后瞬间就死了。而且就在我找出事情真相的当天死了,难道说是有什么诡异的感应?实在是可疑。 罗伯特想着,突然他走到一边,蹲了下来,摸摸自己的脑袋,淡淡说了句:难道有内奸? 随即他又否决了,这不可能,自己并没有朝任何人说过这件事,也没有暗示过任何人。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174章 原来是自己人 罗伯特仔细回想着自己这一个月的过往,这一个月的他近乎天天都在小仓库之中,整日翻阅着相关的文献、材料,甚至都没有出过仓库的门。一应吃食,生活日常都是有专人负责,中间他并没有接触外界之人。 再仔细思量之下,他所查处一点眉头也是几天前,又细细考证之后方才得到的结论,这期间他也没遇见过其他人,更没有抛出一点消息,所以大概率应该不是内奸。 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迪沙瓦银行的办事效率一般极快,就算查证等等并不会耗费太多时间,对于一般的借款,小于五千的借款基本很少考量其他。大致当场就能给出结果。当然,他们也不怕你逃跑不还钱。 在法林迪亚、亚南、拉索维尔,甚至是某些不知名的小岛上都有他们的‘执法者’,任何敢于挑衅迪沙瓦银行的人都会被捉拿归来,甚至是领主。 毕竟他们麾下的军队装备极其豪华,战力也是相当雄厚。任何单一领主都不会是他的对手。而大部分领主也是遵守承诺之人,对那些把话当放屁的领主是嗤之以鼻,并不会看得起他们。 而这次,借款后面的考量工作做到现在,是尤其的长,格外的长。一个多月也没有动静,这是非常反常的。 七苦教名声在外,按照他们成立之初的规矩,这借钱的事情很快就会批复下来,断然不会拖延到现在。就算是不借,也会派人告知一二。 除非他们并没有商量出结果,产生了极大的分歧… 一想到这里,罗伯特蹲着的额身子突然站了起来。难道是三位掌印人因为这件事产生了分歧,然后小千、小万就联合起来杀掉小百? 想到这里,罗伯特再次摇头。这也是不成立的,三位掌印人都是人精之辈,怎会因为这件事大打出手?再者说,这其中并无自身利益相交,奉献出自己的生命,实在是不划算。 想了许久,确实想不到什么好的解释,也想不到能够合理解释这件事的答案。 就在罗伯特挠头的时候,突然,一道金光窜进他的脑子中! 就像是被灵光乍现,罗伯特瞬间清明起来。这条线索并没有完全断绝,还有一种可能! 既然小百在登上掌印人位置之前是去解决掉那件借钱不还的悬案,依据迪沙瓦银行的规范,被处理的人应该会被扭送到迪沙瓦专门的‘法务部’,由他们的法官判断此人的优劣性,并加以处置。 所以,从七苦圣堂逃出去的唯一‘裁决者’就是线索!他是另外的一条出路。 虽然不知道‘裁决者’身死与否,但是如果小百想要顺利完成考核,那自然是会留下诸多痕迹的。 七苦的暗探虽然很多,但是对于迪沙瓦的‘法务部’还是没有渗透进去的。在这说,法务部浩如烟海的卷宗,那肯定也运不回来。 所以,罗伯特得找个非常好的借口进入迪沙瓦银行的法务部去查一查当年的卷宗。 想到这里,他一展愁眉,这就很舒服。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他立刻起身,再次走向迪沙瓦银行。不过,这次并没有走到,而是走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今天应该是进不去了,小百去世,迪沙瓦银行会有些动荡,外人一定是免入的。所以罗伯特又回身走回去。 但是走到一半,他又回头了! 他想到另外一处地方! 迪沙瓦采石场! 这么多天翻阅资料、档案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对迪沙瓦这个庞然大物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对于他的流程、规范性有了更加深层次的理解。 就拿那些所有欠债的人来说,他们的下场还是有比较大的区别,有钱的还债,没钱的就会被扣押在迪沙瓦的采石场、铁矿等等地方中,充当免费的劳动力。这一当就是一辈子,绝对不会有出来的可能。 即使在采石场中待遇不错,包吃包住,但依旧有很大一部分的人寻死。毕竟已经没了出去的希望,先死也是一件好事…… 所以,罗伯特的目标正是这家采石场,他要去看看有没有认识的人。 说不定,就被他碰见了呢。 迪沙瓦采石场在飞沙城的南边,在另外一座大山之中,这里是迪沙瓦的领地。毕竟人有钱,卖下一两块土地也不是什么问题。相对应的普林斯顿家族缺钱的时候,也是会卖掉一点土地给迪沙瓦。因为后者的出价非常高,高到普林斯顿没法拒绝的地步。即使就是一座山头,他们能给出数百万的银纳尔… 在经过诸多盘问之后,罗伯特终于是来到这处采石场。 这里除了有采石场以外,还驻扎了一个中队的士兵。按照联营数量,罗伯特推出大致士兵数量为二百五十人。装备与城中负责守卫的护卫是一样的,精良无比。 略微观察之后,罗伯特走上了上山的路。 但很快就被看守的人截停下来,这是两名守卫,由他们负责巡逻。 “迪沙瓦银行的领地,闲人免进。”两位守卫倒也和蔼,并未拔刀,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之后,出声问道。 “我是七苦教红衣,今日前来只为洗清我教信徒之罪孽,这是神交给我的任务,希望两位护卫能行个方便。”罗伯特冠冕堂皇说着。 于此同时,从红衣的袖口掏出一袋银纳尔,暗中朝着两位守卫递交过去。 守卫会意,正当接手放心之时,后方山坡之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红衣大主教!您身份如此高贵怎么会来到此地?” 此声音十分急切,略带着欣喜,罗伯特立马判断出这是一位虔诚的信徒。当即将手中的银纳尔收回口袋之中。让对面两名护卫掏了一个空。 两位护卫面面相觑,实在想不到竟然会有如此之人! 但听闻后方之人的声音,怒意瞪了罗伯特一眼,朝后方靠去,给来人让了一条路。 “大统领!”两位护卫齐声道。 罗伯特双眼微眯,略带笑意,面前七苦信徒竟然是位大统领。 他好开心,旋即就笑了,如同一个孩子。 第175章 换一种思路 面前的大统纲,并没有去看两边的守卫。而是径直朝着罗伯特而来,眼神中带着诚挚的虔诚。 罗伯特观其面向,确定了他是一个忠诚的信徒,此人身材威猛高大,是个合格的战士。估计也是为了钱,委身加入最富有的雇佣军军团。 “红衣大主教,能在此地见到您,一定是我的幸运。”大统领虔诚的朝着罗伯特行礼,言语之间全是敬重。 “我这今日前来只为洗清我教信徒之罪孽,却未曾想遭到阻拦。”罗伯特端起架子,朝着大统领说道。 “那还等什么,大主教赶紧里面请。”大统领一脸正色,很是严肃。 “只是这害怕不符合规矩。”罗伯特倒是摇头,眼神余光的瞥见两位护卫。 两位护卫此时也是叫苦不迭,自己也没得罪他,怎么就话里有话。这大统领素日里也是极其精明的人物,怎么现在如同一个傻子一样? 迪沙瓦银行之中,除却候选者与掌印人必须是无神论者,除此以外并没有硬性规定说是其他员工也必须无神论者。恰恰相反,在他们所雇佣的军队之中,派系信仰成分十分复杂,多则数十种信仰。 当然为了统一利益他们也不会互相掐架,各自信奉自己真神,各自看不惯各自就是了,其他的地方并不会过多涉及。 素日里生活也是一起,上下级之间也自然暗照军队的规矩对待。如此几百人也没闹出什么矛盾。毕竟大家聚在一起,也都是为了钱。又不是单纯为了领主、为了信仰而战。 所以历史上迪沙瓦军队也出现过临阵倒戈的现象,首领以及麾下相同信仰的壮士帮着敌人杀向自己人。当然,这也是秘辛,一般人肯定是不会知道的。 这也是迪沙瓦为什么极少参与战争,只是坐着闷声发大财的位置。 此时,大统领的眼神偏向于两位守卫,军队之中最基本的对待上级就要有上级的意思。被大统领眼神一斜,两位守卫也都不敢坑声了。 他们二人不是七苦信徒,自然不会明白大统领见到极其稀有的红衣大主教难以遏制的绝对激动的心情。 “你二人,今日之事就当没看见。我准你们两人一天假,收拾收拾去玩吧。”大统领朝着两位护卫道。 “是是是。”两位护卫连忙答应,带薪休假,谁不渴望呢? 于是大统领带着罗伯特开始往山上走,大统领姿态放的很低,将罗伯特至于前列,一路向山上而去。两人有一句每一句的交谈,罗伯特也大致了解他的信息。 大统领名叫巴特,本是王领之人,因为跟随商队来此飞沙城定居。后因为长时间没有人雇佣他走商,生活不下去的他便加入了迪沙瓦大的军队,经过层层选拔,一步步七八年时间走到如今这一步。 随着两人的交谈,大统领是越发敬重罗伯特这位红衣大主教。也大部分白衣都不同,面前的大主教实在是太过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巴特,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既然大统领是七苦信徒,正是解决了不少他的难题。本是估摸着需要用钱打通的关系,现在只需要几句安抚人心的话就够了。 “您说?能力所及,一定回答。”大统领再次行礼。 “哎,你我之间不必约束。本就是神的仆人,何来贵贱之分。”罗伯特伸手扶住巴特的身子,拒绝他的行礼。 这一举动让巴特感激涕零,被七苦大主教亲手抬起,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巴特此时心里在想,回家之后要把这件事大肆宣扬一下,至少让街坊都知道。能被红衣大主教亲手触碰到,本身就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大人有任何想问的,我必将竭诚相告。”大统领已经决定,哪怕是豁出去丢了这个职位也要亲囊相告。 “哈哈,你不必如此。这几个问题都不会让你为难的。”罗伯特看穿巴特的小意图。 伴随着一阵轻咳,罗伯特道:“你可是这采石场最高层的守备?” “是的。”巴特点头,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这里接收疑犯的制度是什么?比如说是多少时间一批次,由何人送过来等等。”罗伯特皱起眉头问道。 其实这些他都大致清晰,如此询问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对巴特再次坐上一次防护。 “所有的疑犯都是由迪沙瓦‘法务部’统一审判,统一调查而来的。每月两次运送过来,每次人数不是很多,有时一二人,多时十人左右。送来之人都是城中的护卫。” 罗伯特听闻,对巴特稍稍送了口气,这些消息大致都对的上,没有任何隐瞒。 “目前采石场中还有多少人?” “算上这些年从四面八方而来的人,加起来不到三百人,具体的人数大致在二百八十七人。这里时常死人,很不稳定。” “疑犯送来可有花名册。”罗伯特盯着巴特,很是郑重问道。 这算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有花名册,就好办许多。 “自然是有的,但是大主教突然问起这花名册是做什么?”巴特知道贸然询问大主教做事是干什么很不礼貌。换成寻常白衣此时恐怕已经动怒了。但出于对自己职业的一丝尊重,他还是询问了。 罗伯特一声沉吟,道:“实不相瞒,某最近正在查一桩成年旧案,正好查到迪沙瓦的采石场。特来寻找一丝线索。” 看着巴特若有所悟的面孔,罗伯特忍不住接着说道:“希望大统领能行个方便,我需要接花名册一览。同时也希望大统领能帮忙保守住秘密,毕竟这是七苦教的秘辛。” 巴特确是立刻站稳,很是珍重行了一个大礼,道:“大主教这是折煞小人了。花名册您可以随意浏览,七苦教如此大的秘密我自当闭口不谈,这一点我用我的生命向七苦神起誓。还请大主教放心。” 罗伯特看到这里,放心点点头,道:“七苦神愿意相信你,神的信徒。” “愿侍奉七苦神。” 眼看着,这画风就要变,罗伯特再次出声道:“只是查看你们花名册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放心吧,只是寻常一道名册。等我取来给大主教一看就是了。只是这山上遍布巨弩,大主教没我陪伴之时,还是莫要随意跑动的好。毕竟他们不是七苦信徒…” “嗯嗯,自然是不会给大统领添麻烦的。”罗伯特笑着说道。 “那大主教等我片刻,我去去就回。”巴特点头示意。 于是,罗伯特在山坡之上,看着巴特拐入一侧小路,自己则是盘腿坐下,想着之后的事情。 如果,花名册上有那位‘裁决者’的名字,事情就好办许多了。至少能够确定当初小百确实是遇见了‘裁决者’,并成功将其带回来,顺利完成了考核任务。如果花名册上没有出现他的名字,这里面的事情就麻烦了。 罗伯特静静等候着,等待巴特的到来,脑子里盘算着各种信息。 等了一会,巴特来了,手里拿着一道暗红色小册子。 他将小册子揣在怀中,行为举止比较小心,确定后方并无人跟着方才走了过来。 随后,他将小册子递给了罗伯特,道:“大主教慢慢看,有什么疑惑的地方直说,我都会一一告知。” “好的,谢谢你。神会保佑你的一生。”罗伯特说些不打紧的话,赶紧接过小册子,顺手翻了过来。 小红册子材质是极好的,用的是这个世界上最贵的笔墨,至少罗伯特也只有在朝圣地见过这种‘湖熟纸’,是用上好的竹林、芦荟等等用秘法制作而来。产量也是有限,迪沙瓦银行是真的有钱。 随着罗伯特一页一页的翻开,一个一个名字出现在他的面前,上面数着写着一个一个,大都是黑色墨水,少部分用红笔圈了起来,这让罗伯特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这被红笔圈起来的名字是死亡了吗?”罗伯特问道。 “是的,大主教。但凡自杀还是病死,都是用红笔将名字圈起示人。”罗巴特回答道。 罗伯特也跟着点头,突然之间,他察觉到一丝不详的预感。 唯一的‘裁决者’也是有性命的,名字是很大众的一个名字,与那火神的传法士其中一人名字一样,都叫霍华德。 但这本小册子上出现的人名也都有霍华德,数量并不少。 “巴特,你这小册子有没有因为时间不同而区分出来的一栏。难道就是来一人便记录一人,而不会分开写?” 巴特点点头,回道:“确实是这样。他们来了便走不出去了,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 “那你们是怎么区分他们死亡后的名字呢?”罗伯特不解,如果名字不分日期书写下来,那一旦他们死亡,怎么让人区分呢? 哪知道巴特掏出一个小木牌,递给罗伯特,道:“大主教,我们都使用这个。身份、年龄、还有一个进入时间等等都会写在上面。有人死亡,只需要拿出来一比对就知道了。” 罗伯特接过小木牌,正如罗伯特所说,的确小木牌上面写的都是相关的信息。依据他的说法确实是可以查到所有人的身份特征的。 在罗伯特思考间,巴特阴深深说道:“这也是上面规定的,毕竟这小册子值钱…” 罗伯特哑然,旋即说道:“我需要今年一月到现在的名单,你能指出来给我看看嘛?” “愿意为您服务。”巴特接过罗伯特递过来的小册子,按照自己的记忆大致划出三页纸的范围,给罗伯特看看。 罗伯特接过,仔细一看,三页纸上确实出现了‘霍华德’,但这个次数是五次… 其中还有二人是被红笔圈化了,也就是意味着五个名叫霍华德的人有两人已经死去了。 其实罗伯特也能理解他们如此取名字的意味,作为火神的传法士,霍华德与乔布斯的名字在‘飞沙城’乃至整个西土都是被人极其热衷的名字。毕竟取之名字的人都以为多多少少能沾染一些火神的运气。 这是奥利弗藏着掖着,如果他高调一些,估计整片林沼地都会是他的大名… 毕竟人没文化,又渴望运气好,自然只能蹭用一些名人的名字。想自己领主家的名字肯定是不能蹭的,用的不好会有杀头的罪过,但无成本的传法士的名字是最好的对象了。 但眼下,罗伯特觉着这些个名字极其碍眼,以至于刺激得他眼睛生疼。 他指着这三个人的名字,说道:“我要见他们。” 巴特郑重点头,但也面露难色:“大主教,这见人是极其危险的,有很多人盯着,我害怕…” “巴特,这是七苦教的陈年旧案,要想解决必须得见本人。你看,需要什么样的代价,你直说。”罗伯特也是诚恳道。 “不敢当,不敢当。”巴特是极其敬重红衣大主教的,听到罗伯特这么一说,也是连忙说道,过了一会,又说道:“这件事情不好办的原因并不是不给大主教看,而是其他盯着紧,我带着您去见难免会被他们看见一顿直说。” 看着罗伯特的面色,他又说道:“但是您放心,大主教说的事情我一定办到。得让我琢磨琢磨。” “原来是这样。”罗伯特也跟着点点头,他自己也跟着深思起来,一会问道:“你能将他们带出来吗?” “这个…也不能。”巴特露出难色,“迪沙瓦银行虽然囚禁了他们自由,但一应吃穿用度都是会供应的,相对应的人生自由也是保证的,我没法带你来见他们。” 罗伯特见这不行,那不行,却实有些烦躁,自己还是比较将义气的。换做别的红衣那还管你的死活,不给进还是进,信徒死不死活的好不好与他们有何关系… 但罗伯特不是那样的人,他得顾忌巴特,毕竟人家也为他省了一袋银子,免去了很多危险。 “这样吧,这些死亡的人你们葬在何处?”罗伯特问道。 “采石场的南边,也就是在那一头。”巴特遥遥指向一座山背。 “可有姓名?会写碑文?”罗伯特问道。 巴特点头,道:“会有的,迪沙瓦银行也是尊重他们的自由。会帮着埋骨、刻写碑文。但也只是孤坟一座,并没有外人前来吊唁。” “好的,那就足够了。”罗伯特终于是面色舒缓出来。 “不知大人大打听这个做什么?”巴特依旧不解。 “那正好,一会你去交接一下手续。我带你过去,正好查查一些事情。”罗伯特小眼睛微眯起来,胸有成竹说道。 第176章 掘坟鉴尸 罗伯特心中也是小小得意一下,按照巴特所说,既然死者也会给他们立碑写碑文,那很多事情都好办了。只需要找到那两人的墓穴,看一看尸体与碑文就可确定很多东西。 有些时候呢,换一种思路,可以让事情容易许多,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在罗伯特的强烈要求之下,巴特也是交接好了自己的职务。身位大统领,他每天做的事情也就是四处巡查巡查,看看底下人工作认不认真,上不上心等等。 再者说,这地方荒山野岭的哪里会有其他人来。看守设置的意义也多是监督被罚在里面采石头的人。 等到走了一段距离,罗伯特实在是仍不住了。一是人前显圣的欲望强烈上来,二是距离实在是太长了,一来一回估摸着等他回城天要黑了。 “一会,我带你飞过去。”罗伯特朝着巴特说道。 “大主教…您是说…是说要带我飞过去??”巴特一脸难以置信,这该是多大的荣耀啊,能得到红衣大主教的飞行赏识! “害,都是小事。既然是我神的信徒,自然让你一下七苦神的伟大。”罗伯特淡淡说道。 “谢谢大主教,谢谢我神。”巴特开始诵念七苦神的名号。 于是罗伯特抚摸过左手无名指上的信仰之戒,口中默念咒语,预备施展。 准确来说,这并不叫飞行,而是叫做‘浮空术’,但经过几位大红衣的改良,利用‘浮空术’进行气流上的运用,就达到了所谓飞行的效果。 随着咒语的轻轻默念,从戒指上流出一道光芒,光芒从戒指上闪出,笼罩了他们两个。尤其是巴特,此时他的双眼是震惊的,只是觉得身体四周被一股奇怪的力量托扶着。 他还没怎么注意,自己就随同罗伯特一起浮空飞了起来。一直朝着巴特所指的那处墓地而去。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绕了一条远路,毕竟直接冲过去的下场很有可能是被巨弩洞穿… 罗伯特带着一个人的情况之下,没有办法做到全身而退,只能选择如此举动了。 在巴特一阵阵惊呼之后,他们落地了。可怜这么个壮汉被罗伯特一个简单的术法就迷惑住了,竟是抱头痛哭起来,更是要发誓誓死效忠七苦神,效忠眼前这么平易近人的红衣。 罗伯特如此做的原因也有一部分是关于巴特的,他害怕巴特不相信,所以得流露出一点非常人有拥有的手段俘获住他的心。 接下来的活计比较反人类,毕竟是有点像掘坟的意味。罗伯特反而不觉得有什么,他见过更加反人类的画面,苦骑士、裁决者、伪装者的任意一种的培养过程都比眼前来的血腥暴力。 不得不说,迪沙瓦银行对待罪人也是非常豪华的,墓地的选取也是十分奢华,大理石制成的墓碑加上风水不错的环境,很难想象这其实是给罪人准备的坟地。见惯很多死亡就被草草掩埋的画面。 如此相比起来,也不知道迪沙瓦银行图的是什么。 罗伯特也想不通。 略微感叹之后,他们二人开始寻找起来。可以看得出来,这片墓地其实年纪很大,埋藏在深处的墓碑都已经被掩埋起来,甚至大理石制作的墓碑也出现了道道裂痕,岁月侵蚀的痕迹一览无余。 但今年新设立的墓碑还是比较新的,巴特一眼就认了出来,带着罗伯特走了过去。 “他们就在这里。”巴特指着写着一位霍华德的墓碑朝着罗伯特说道。 罗伯特走到前面粗略一看,的确是霍华德的名字,上面也写着出生日期与死亡日期,大致死亡日期是四月十五日。所立碑文则是过了好几天。 “那另外一个呢?”罗伯特说道。 “嗯…我去找找。”巴特说道。 这里墓碑之间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很快他便找到了线索,墓碑所在的位置就在这块的后面。 罗伯特走上一看,这上面的时间是三月二十二日。 其实知不知道额没多大关系了,挖开来看看一切就都知道了。 但是在开挖之前,罗伯特还是询问了巴特一个问题,“他们二人死亡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记不清楚了。”巴特摇头,“这里几乎数日之间就会死人,眼看着都要新年了,这隔着时间太久,我也记不得了。” “嗯…这两人有没有当天到这里就自杀的?”罗伯特再次问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帮助他细细判断一下,也算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 “这…大主教,每月送来的两批人中都有当天死亡的…这我也记不太清楚。”巴特挠挠头。 “没关系,我问你,那每月来两趟的送人过来都是每月几号?是固定的,还是随机。”罗伯特再次问道。 “固定的,每月一日与每月十五日,十五天一次。”巴特回答道。 “嗯…”这就解开了嘛,四月十五日的就是当天死亡的那位。 罗伯特一招呼,带着巴特又走回了原先的墓碑之上,道:“此人不是火神信徒吧?” 巴特摇头。 至于问其信徒原因是因为大部分的火神信徒会选择火葬…,他们认为这样更容易去火神身边侍奉。 得到答案的罗伯特准备动手了,准备挖坟! “大主教,有什么要我做的事情吗?”巴特站在一旁看着,小心翼翼问道。 “不用,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罗伯特自己道。 法林迪亚大部分的墓葬都是位于墓碑后面挖上一个大坑,有钱的人会购买一个大号的棺椁,将整个人埋进去。最后将自己的后面的墓碑填平。 而这些罪人一定是没有什么钱财的,自然就没有棺椁。 大概在墓碑后面往下挖一到两米就可以察觉到有无此人。 所以,罗伯特开始了行动。 他们二位没有带铁铲,也没有任何其他的工具,就是徒手过来的。既然罗伯特说自己要出手,巴特也就在后面乖乖看着不出声。 罗伯特就出手了。 所用的方法自然是信仰之戒,在动用信仰之戒的情况下,一股磅礴的热浪涌出,吞噬面前的一小方土地。 罗伯特控制火焰的能力是极强的,在咒语的加持之下,他将所有的火焰压缩在墓碑后方的一片土地之上。 在烈火之下,后方长满草的土地开始变化,先是草木化作一道道火舌填入火海之中,而后光秃秃的土地竟是奇迹般的渐渐消融! 而且消融的速度很快,只见这一层层的泥土飞快在融化,如同冬天的冰雪在回暖的春天一点点消融。 最让人叹为观止的是,消融的土地只是墓碑之后的一小块长方形区域,并没有造成大规模的消融。这一点让身后的巴特惊到嘴巴合不拢… 的确是在令人震撼了。 罗伯特很是仔细,并没有放过一个细节,生怕因为自己的操作会出现失误以至于导致不小心火焰烧光埋在地上的尸体。 一边控制着火候让他保持匀速下降,一面仔细盯着。 很快,一米之下,罗伯特t突然停手了,收回了自己的术法。因为死尸已经露了出来。 罗伯特当即走上前去,一窥究竟。残留的火焰仍然在消融着尸体周边的土壤,却对尸体并没有任何伤害性。 他眉头皱老高,难道是自己出了差错,按理来说这应当是当天就死的人啊。如果不是他,难道是另外一人? 几番猜测之下,他突然跳了下去。尸体已经重度腐烂了,肌肉组织等等已经不复存在唯有一层薄膜包着的骨头。 “大主教小心呐!”巴特远远地冒出一句,对于这个他也无能为力,恨不得躲得老远,怕沾染死人的晦气。 “没事,我自会小心。”罗伯特回应道。 他的信仰之戒再次绽放光芒,指间透过一道火焰,转而火焰包裹他的整只手掌,他骈纸为剑,轻轻点在死人骨头之上。 一道火焰沿着死人的皮肤蔓延开来,灼烧之后,露出皮下的森森白骨。 罗伯特粗略一扫,就将视线挪移开来,这并不是他找的人。白骨很正常,并不含有其他的成分。若是‘裁决者’,他们的骨头并不是白色,而是冒着鬼魅一般的黑色。 他收手,又跳回岸上。 “此人不是,我们去刚才那人的墓碑。”罗伯特吩咐道。 “那这个坑怎么办,就留在这里吗?”巴特问道。 罗伯特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好的好的,我明白了,我这就安排好。”巴特恭敬道。 罗伯特点头,他现在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若另外一人还不是,他今天恐怕就要强行闯入采石场了。 随即,他来到另外一处墓碑。采用了与刚刚相同的方法,以火焰为主,再次灼烧起来。而巴特在另外一旁,用自己随身带着的铁剑寻找些泥土开始掩埋。 脑子之中却并无半点不尊重,刚刚罗伯特带他飞行的瞬间将他的一点浮躁心全部按死在摇篮之中,对七苦信徒的虔诚度再一次达到顶峰。 而此时,罗伯特也到达自己的阈值。因为和刚刚的结果是一样的,他将土地消融,触碰到尸体,得到的结论是一样的… 此人也不是‘裁决者’… 难道说,‘裁决者’真的在采石场中工作到现在? 罗伯特旋即摇摇头,光猜测肯定不行,必须得亲身过去看看。 这个时候,巴特已经将第一个坑填的差不多了,赶紧跑了过来,他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坑要填。 “巴特,可能我还是要进采石场一趟。”罗伯特正式说道。 “啊?”巴特惊讶,旋即又道:“没关系,我陪您进去就是。” 怎么说呢,巴特很想拒绝,但也没法拒绝,信徒对传法士的话素来犹如神谕,违背者很少。不是说不敢违背,而是打心底不会去违背。 既然红衣大主教都说了,他自然会做的。 之前诉说难处,已经是对大主教不敬重了。但大主教还是带着他飞行,已经给他这一届凡人天大的面子了。要知道,普通人怎么能有过飞行经历呢?光是这一件事,巴特可以在七苦信徒面上吹一辈子的牛了。 而眼下大主教再次请求,他若还不答应,就是不识时务,甚至可以说是不尊重七苦神的。这是每一个虔诚的信徒所不允许出现的。 所以,就算这职位丢了,他也无怨无悔。 这时,罗伯特说道:“放心,如果因为这件事丢了职位。你来七苦圣堂找我,我带你一并返回朝圣地。有我作保,你断然不会没有生计。” 巴特傻傻站在那里,被这从天而降的喜讯震惊到发麻! 这实在是太让人兴奋! “小人万死莫辞!” 第177章 又是意外 巴特极端欣喜之下,连声答应。从根上来说,他并不是‘飞沙城’的人,也只是来此地讨一份生活而已。如果有可能,自当是要落叶归根才是最好。 而且加上罗伯特红衣大主教也承诺给予恩惠,有这种双重因素作用之下,他自然竭尽全力去帮忙。 迪沙瓦银行是给的很多,一季度的薪水甚至超出某些地方一年的薪水。可比钱重要的东西太多了,比方信仰、比如女人、比如家乡。 如此信仰之下,巴特更加卖力的填坑起来。 攀上红衣大主教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了。 罗伯特看在眼里也是微微一笑,但眼下事情的棘手程度不亚于查案之时。如果这件事小百与‘裁决者’霍华德真有什么联系,完全可以成为一个契机,不说击垮迪沙瓦银行,最起码可以伤其根本。 这一切都是罗伯特计划之中,再者说,他还有兰博所给的本应该是主力推动实施的计划,但是兰博的计划很容易引起新一轮的战争。所以综合考虑之下,罗伯特还是稳妥起见。 大不了就开口借钱,也无伤大雅。若是迪沙瓦不借,那就顾不得鱼死网破了。 又等待了好一会,巴特终于是将另外一个坑填好了。本是重金打造的长剑此时也被蒙蔽锃亮的光环。 罗伯特见状,伸手一点,一道火焰从戒指而出,席卷整只剑身,将满是泥土灰尘的长剑重新洗礼一番。在火焰包裹之下,长剑锋利重新显现,剑身恢复原来利刃。 “多谢大主教。”巴特再次称谢。 讲道理,如此好的兵器蒙蔽灰尘,他也不舍。 “没事,我们赶紧回去。”罗伯特看了一眼天色。经过这么一忙活,天色已经暗淡,太阳渐渐走了下坡路,时间不等人。 从上午到现在,自从罗伯特得知小百病死的消息之后,他已经奔波数个小时了。 于是,巴特再一次体会到乘风破浪的感觉。这次时间持续颇长,毕竟这次直接是要进入采石场,也没了许多讲究。 “前头带路吧。”罗伯特沉着说道。 “是。”落地之后的巴特已经彻底下好决心,在前头领着罗伯特。 其实一路上并没有很多人阻挡,来来回回也就几位地位颇高的守卫,看向他们的时候眼光有些不善,脸色上有些疑惑,但谁也没有出声,更没有人当众阻拦他们。 大家都是识时务的人,毕竟巴特也是一位大统领,手下二百五十人,这几位按照序列也是他麾下的人。虽说大家都是拿钱办事,信仰各不相同。大多数时候,各自都是互相行个方便的。 就这么,在大多数人异样的眼光下,罗伯特走上了山顶,这才发现采石场的全部样貌,这场面着实有些壮观呐。 从山顶往下看,可见坑坑洼洼巨大石坑,三百多人就均匀分布在其中,他们劳作着,踩着巨石,从大山之中将巨石采出来。然后经过一系列加工,打磨。做成一块块正正方方的长方形的石头,然后经过一些短道运送到外面的船上。 这一过程都有麾下的三百余人完成。剩下的二百五十人则在山顶之上,驾驶着几架弩机,盯着底下数百人。一旦有人试图逃跑,那下场多是死路一条。平时的时候则没什么事,仔细劳作就行。 巴特说道:“大人,是不是只要名叫‘霍华德’的人全部上来就行?” “是的。”罗伯特点头,“就让今年所有过来的人全部过来就行。我需要一一查看。” 就在巴特想要呼喊性命的时候,只听见罗伯特一声低吼:“小心。” 紧接着,巴特感觉自己的身上遭受一股巨力,紧跟着被击倒在地。身边是罗伯特。 而此时,从他们本来的站的地方呼啸而过一根巨大弩箭,带着赫赫风声,略过他们。 等到巴特反应过来,一股无名怒火涌上心头。这他妈就是要命的一弩箭,差点要了他的命! “他娘的,是谁!给老子站出来。”他火了,“没老子的命令,你放你妈的箭,找死吗!”巴特站了起来,环视一周,大声吼道。 巴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种情况,实在是超出他的考量。 罗伯特振臂一指,指向隔着一个他们的斜对面的人,低声道:“是他。” 巴特见到,吐出一口唾沫,对罗伯特道:“既然是他倒是有可能对我们出手…” “嗯?此话怎说?”罗伯特有些不解。 “此人是空神信徒。”巴特点头说道。 此言一出,罗伯特自然是理解了。空神信徒与七苦信徒还好,但与七苦传法士是死敌,见面就必有一人死伤。 “原来如此…”罗伯特点头。刚刚那一箭,是赤裸裸朝着他来的。明显是带有主观意向,显然是认出了他的身份。 所以接下来应该是轮到他反击了。但是他还是默默问道:“此地杀人会不会有麻烦。” 哪知道巴特却说道:“杀了就是,我也早就看他不对付了。这片大营之中,也就三位空神信徒,我们七苦的信徒确有二十多位。既然都是要回王领的,大主教杀了他就是。” 对面放箭那人这时大声道:“根据条例,采石场外人不可进。如有外人,一律格杀勿论,大统领您这是在犯罪呐。” 他身旁聚集的几位信徒也是齐齐迎合着,一时间大家都哗然。当然,明事理的人都没有参与,部分异教徒也没有参加,与七苦不对付多是空神、古蓝神信徒。随之附和的也多是这些人。 “聒噪。”罗伯特嘴角吐出一言,对罗伯特道:“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我就出手。” “嗯,他们该死。”巴特此时心里也极其愤怒,这就是赤裸裸的谋杀! 此时罗伯特一脚踏出山头,望向刚刚射箭的那处人马,并没有飘荡过去。而是悬浮在空中。 手中信仰之戒流露出别样的光芒,很是耀眼,很是闪亮。伴随着罗伯特嘴角轻轻唱出一道咒语。 与虚空之中突然出现一道硕大艳红的火球,火球越来越大,咫尺之间已有一人脑袋的小。 “去!”罗伯特轻轻一挥。 本是敞怀大笑的几个人,此时也是面面大惊,道:“这是迪沙瓦银行的地盘,你怎敢?” 随着火球临近,罗伯特伸手一点,引爆这颗人脑一般大小的火球。 轰! 火球瞬间爆炸,淹没试图逃跑的人。所有人、包括尖叫声、呐喊声全部被淹没在火海之中没有其他声音传出来。 巴特此时在岸上说道:“各位,此事皆由他们咎由自取。伺机谋杀大统领,这是死罪。至于上面那里,我会承担所有责任。其他兄弟不会受到影响。” 由绝对金钱维系的军队,派系林立,素日里本就是互相不对付的团体,今日空神一伙人全军覆没与他们之间并无影响。 几位地位高的人略一抱拳,大致是不愿意去理会这件事,都沉默无言。 在罗伯特回归到巴特身边之时,某处巨弩的队伍爆发出巨大的响声。 “七苦神甚伟!”他们齐齐高呼,“大主教威猛。” “这些都是我这一方营地之中的七苦信徒,他们每月的祷告都不敢忘记,一个一个都是虔诚的信徒。” “嗯,有时间我会去看看。”罗伯特说道,随后朝着那处人多的地方挥挥手,向他们展示出七苦教的大气。 再接下来,巴特就去召集别人了。 自从强势出手灭掉空神的信徒之后,四周观察他们的人就少了很多,大部分人都是不愿意与这位红衣有联系。 毕竟安全是第一位的。 在巴特的召集之下,他们很快将今年所有的人人全部叫来,一排站着。 一共八十多人,按照花名册上的人名应该是一百余人,但时有很多不堪重负自杀身亡。留下来的也就八十余人。 “名叫‘霍华德’的出列。”罗伯特跟在巴特后面,说道。 很快,有三人默默走出人群。他们的面容十分老旧,肉眼可见的精神萎靡。 罗伯特走上前去,拿起他们腰间悬挂的小木牌,仔细看了起来,大部分都是属实的。 一人是二月十五到来,一位是四月十五,剩下一位是七月一日而来的。无一例外,都是西土‘飞沙城’领地山的人。 罗伯特依次走过他们几个,分别让他们将自己很长的头发扎起,露出黝黑的脖颈。 在绕了一圈,全部观看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裁决者’和‘苦骑士’、‘伪装者’是一样的,在他们的脖颈的地方是留有墨色梅花瓣的。这是象征性的标志。 无一例外,三位‘霍华德’脖颈上都是干净的,除了污渍以外没有其他的纹路。 不甘心的罗伯特又拿起他们的手腕,仔细查探起他们的脉搏心跳。最后得到的结果也只是一样的,并没有‘裁决者’的线索。 既然这三人都没有线索,剩下的今年来的人他也没有放过,也都一一查看而过,身上非常细节的地方都没有错过,仔细探查起来。 但是结果一样的,都是徒劳。 罗伯特朝着巴特挥挥手,示意让他们离开,自己则是陷入思索。这个结论对他来说很是意外,意外很大。 巴特将他们驱赶回去,再次凑了过来,“大主教,还有什么要吩咐我的吗?” “没有了。”罗伯特摇头,过了一会,道:“我还有事,先回城中。你若是有了困难,或者想回朝圣地,最近几日去往七苦圣堂就好。我最近几日都会在那里。” 说完,罗伯特也不在停留,给自己施加了悬浮术,一路往回赶。 此地只留下一名巴特在收拾残局。 但是巴特心情却是极好的,他今晚就打算回城中请罪。按照迪沙瓦银行的规矩,下场也只是被驱逐出军队罢了。 毕竟是他们先动手的,凭借自己经营几年的人情,还是能够将死的说成白的。 所以,很快他就能回道朝圣地了,心情是极好的。 于是,他哼着小调目送着罗伯特远远飞去的人影。 第178章 交换 罗伯特在飞回去路上不断想着这件事,难道是真的是他错了吗?是小百当时抓的那位疑犯与‘裁决者’同名?所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差了?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今天一连跑了三四处地方,都没有查出真实的事情,罗伯特开始怀疑自己了。也许这事情可能并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只是一场巧合。 如果小百当时的考核的目标只是与‘裁决者’同名的霍华德,那他这一个月的努力等同于打了水漂,全是无用功。 尽管罗伯特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一丝丝怀疑,但是他的知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当初他见到小百,小百的奇怪表现确实让他感到惊讶。 他可以明确的说,在此之前,他是没有见过百、千、万三位掌印人的。所以,小百的意外的举动一定是有格外深意的。而且经过几番查证,那位霍华德应该就是七苦圣堂培养的‘裁决者’。这一点断然是不会错的。 在几次揣测、推演、否决之后,罗伯特自己最终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眼下摆在他眼前的一个大问题就是线索断了。本以为前往一趟采石场,就可以查出相关的线索,因此也就可以追溯出小百隐藏的秘密。并从中做些婉转,也可对迪沙瓦银行起到一些相关的作用。 只是小百死了,自己这里的线索也断了,种种迹象表明,罗伯特所执着的这条路是死路,是不通的一条死路。 他缓慢悬空浮着,飘向城中。对于地面上看见他神奇表现感到震惊的人群形成漠视,自顾自的往前飞去。 临近七苦圣堂的时候,他最终还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去迪沙瓦银行验尸。 对小百的尸体进行检验,常年的知觉让他认为小百的死因是有其他原因的,绝对不是所谓病死的。 但按照七苦与迪沙瓦银行的关系,最近几天他大概率是没机会直接进入迪沙瓦银行的,更别说近距离接触到小百的尸体。摆在眼前的事情就是怎样才能进入迪沙瓦银行之中呢? 他身份隐匿,光明正大进入一定不行,强闯极大可能会被巨型弩箭射穿。 别看在采石场他躲过了很粗的弩箭,但如果是近距离密集集火之下,他百分百是必死无疑的。绝对没有其他生还的可能。 “得想个办法…”罗伯特一人坐在静室之中,沉思道。 良久,夜幕渐渐降临,脑海中滚过数遍之后,终于是拿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计划,但这一切都要看山顶那位大公的脸色了。 目前在‘飞沙城’中,拥有决定权利的也就是费列大公了。 只要费列大公一声令下,罗伯特就可以带着他的权威近距离接触到小百的尸首。虽然说‘迪沙瓦银行’与普林斯顿家族也不对付。但从某种意义上说,迪沙瓦银行毕竟是坐落在飞沙城的,是属于西土,属于普林斯顿家族的地盘。 迪沙瓦银行对普林斯度家族的一点面子是要给的。 在这说,三位掌印人都是无神论者。准确来说,他们只对银纳尔感兴趣,对死亡等等其他来说很是漠视。以绝对权威去领导迪沙瓦银行一下,他们是没有理由拒绝的。 一想到这里,罗伯特连忙起身,再次匆匆往山上赶去。 考虑到时间紧急,罗伯特顾不得许多,在夜色之下,施展出术法。整个人如同流星一般,从七苦圣堂,周身冒着白光,一路朝着山上激射而去。 他的样子如同一个火球,整个人释放出无量的光芒,在黑夜之中十分显眼,很多民众见状更是惊讶不已,七苦信徒们此时已经多数跪下朝拜,礼拜他们。 随着罗伯特一路往上飞行的时候,突然从山顶飞来一道火球。与罗伯特不同,这是实打实的火球,是来自火神的两位传法士的手笔。他们向罗伯特出手了。 “两位传法士!事出突然,可否让我上山面谈?”罗伯特见状一手伸出,点向飞来的火球,口中大声吐道。 “哼!七苦是怎么答应的!你忘记了吗?”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闷雷似的炸裂之声。 这声音滚滚,比之罗伯特先前所说要宏大不少,更具气势。 随着罗伯特伸手一点,从信仰之戒中流出诸多火蛇,疯狂的向飞来的火球涌去。在罗伯特面前汇聚,随着火焰喷涌,迅速的在罗伯特面前形成一道盾牌,火焰弥漫,盾牌迎上飞来的火球。 砰! 一声触碰而发出的闷哼声让他们的身形倒退而开,声音寥寥的在空中传荡开来,如同夜空雷声。 “你七苦教亲口所说,在城中不显露术法,而今可算是食言!白日已算是轻饶你了,依照约定,我今日可将你诛杀在此地!”又是另外一道滚滚声音传来。 罗伯特虽是无奈,确实也没办法,时间上确实有些来不及。 因为按照迪沙瓦银行的原则,死人一般的处理时间只有一天,由于是银纳尔至上的原则。他们的原则是绝对不能拖累到第二天的工作。所以时间确实十分紧迫。 “两位传法士,我找费列大公实在是有急事,可否让我上来解释。”罗伯特没有办法,只得再次沉声道。换做其他任何一位红衣,此刻应该是怒火上来,准备大打出手了。 罗伯特不能,他不是这种人。 “少说废话,有本事自己上来。”随着一位传法士当场喝道,天上从普林斯顿城堡出瞬间飞出上百道火球。 这只是单纯的火球,其势能威猛,将罗伯特前进的道路几乎全部封死,不再留有一点空间。 火球势大,威猛,呼啸之间还卷起风声。 平民所见,只当是一颗颗呼啸的流星,其场面实在是绚烂,实在壮阔。 罗伯特深吸一口气,当即止住了身形,他没有办法了,只能大打出手了。 他旋即闭上眼睛,视线之中出现一道道火亮的火球,火球一道道,此时在他眼中十分清晰。 “连,并,爆。”罗伯特比起眼睛,伸出双手,极力挥舞着。 在火球飞来映射之下,罗伯特的额头上露出豆大的汗滴。他此刻的所作所为似乎极其耗费精神力。 他的手臂挥舞的很快,疯狂向周围飞来的火球点去,随着点起的瞬间,手指上的信仰之戒也在不断释放出一道道流光,场面看上去十分惊人。 在急速挥舞之后,罗伯特陡然睁开双眼,嘴角墨念:“启!” 嘣!嘣!嘣! 无论是在他之前,还是在他身后,亦或是与他擦肩而过的火球,在这一刻随着罗伯特一个‘启’字,纷纷迸爆开来。没有任何喧嚣,只听见一道道爆炸的声音,火球纷纷炸开。 如此场面很是震撼,漫天飞舞的火球,本是具有毁灭性的事物,在罗伯特伸手轻轻一点之下,纷纷爆炸开来。 这不是一颗一颗有间隔的爆炸,而是在瞬间一起爆炸,如此的场面也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除此以外,任何形容词都不足以描述。 这炸裂开来的火球,犹如星辉,闪耀整个飞沙城。 有些年岁尚小的孩童,指着天空向自己的父母问道:“妈妈,这是不是下星星了,好漂亮啊。” 就像是烟花,无数火球瞬间爆炸形成一阵阵‘烟花雨’,漫天都是火星点点,弥漫在空中,很是好看。 罗伯特做完这一切并没有停留,而是很快赶赴山顶普林斯顿家族城堡。 这一次,两位传法士不知为何没有再阻拦,一切都很平静。 罗伯特落地之时只觉得双脚发麻,刚刚那一场‘盛宴’耗尽他许多精神力,整个身体一震酥麻。 顾不上喘息,他连忙往城堡中去,但是城堡大门是闭合的,门外守夜的侍卫拦住了他,道:“你是何人,夜色已晚,闲人免进。” “我是七苦红衣,麻烦帮我通穿一下。”罗伯特朝着两位守卫说道。 “大人还是请回吧,已是夜色,大公是不会见人的。”两位守卫断然拒绝。 此时的费列正依靠在窗口,身后是那位奥克利勋爵,作为家族的守备人员。奥克利勋爵自然是常年居住在城堡之中的。 “你说,这红衣大主教这么晚来找我做什么?”费列欣赏着漫天飞舞的火星,说道。 “今日出了大事的只有迪沙瓦银行,估计是为了迪沙瓦而来的。”奥克利勋爵也没有拘束,很直接就说了。 “嗯,那具体是为了何事呢?大胆猜测一下看看。” “猜不出。”奥克利直接摇头。 这时,费列伸出脑袋,对着下面的罗伯特说道:“红衣请回吧,今晚恕不见客。” 罗伯特一听,回道:“大公,那就得罪了。” 说着,他鼓动手上的戒指,整个人腾空而起,径直朝着费列大公所在阳台而去。 这一幕让大公略有震惊,他怎么也没想到罗伯特竟然会如此大胆。私闯贵族宅邸是可以直接处死的,红衣就不怕吗? 罗伯特悬浮到窗前,一脚踏入城堡之中,身后底下的士兵乱做一团。对于罗伯特这种拥有鬼魅术法的人来说,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拦。 “大家稍安勿躁,不用惊慌。该干嘛干嘛去,这件事情不用你们管。”费列朝着底下乱作一团的守卫们说道。 随即,费列大人将视线转移到罗伯特身上,略带这些惊讶说道:“红衣大人的术法卓越,刚刚的那一幕我是看在眼里,喜欢在心里。若不是敌对阵营,我一定请红衣大人喝点茶,谈谈天。” “大公说笑了,实不相瞒,夜晚来大公的城堡,着实是有要事相商。希望大人不要介意。” “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说着费列大公挥挥手,让身旁奥克利勋爵下去。 身旁的奥克利勋爵,是比较实务的一人,见到自家大公和红衣准备商谈,也就没有再打扰。从后面的小门一步出去了。 就在罗伯特即将告诉我费列大公所谓何事之时,费列大公却朝着他笑道:“得先提醒罗伯特一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得好,例如有关于迪沙瓦银行的事情。这部分事情我是不会参与的,大主教说得再多也不行。” 罗伯特此刻也是冷静下来,并没有接过费列大公的话茬,而是说道:“我若是用五名七苦的暗探,换上大公一晚上的权威,这件事情您办吗?” 费列大公的眼神当场就直了,他显然没有预料到罗伯特竟然开出如此大的条件,随即语言声色都放缓了。 “那你说一说,今晚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第179章 罗伯特与费列 “我想像费大公讨要一本文书。”罗伯特向费列大公说道。 “文书?”费列很是疑惑,想不通罗伯特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大功如果不嫌麻烦的话,也可以陪我走一趟,目的地正是迪沙瓦银行。”罗伯特说道。 费列大公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罗伯特的意思,而是说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罗伯特摆摆手:“今天只是听说小百死了,而这一个月我都在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与小百有关。可是碍于我们七苦教与迪沙瓦银行的关系,所以我需要借大公的力量强行进入银行内部,去看一看他的尸体。” “是什么事情?我要了解一二。”费列紧紧逼问着罗伯特。 罗伯特一笑,抿住嘴唇:“大公,这就不合适了吧。” “嗯?此话怎讲?” “我找大公办事是付出了代价的,我七苦教的五个暗探不是那么容易就拿下的。如今拱手告诉大公,只是为了讨要大公一份文书。至于其他的,恕我无可奉告。” 费列听闻如此一句,陷入了沉思。 “当然,大公想知道也可以。毕竟我们做的是等价交换,告诉你事情其实也没有关系,但是那五个暗探的名字我是不能告诉你的。所以大公自己做选择。”罗伯特盯着费列。 哪知道费列大公突然一笑,眼神特别犀利说道:“你觉得我会答应你吗?这是飞沙城,不是你朝圣地。你觉得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哈哈,实不相瞒大公。我如此举动也只是想让你飞沙城稍稍安宁一点,不至于弄得人仰马翻,生灵涂炭。不然按照副教主的兰博的命令,大可以不必深究这件事情,而是采用另外一套方案。但是那一套方案对你我来说都不好,所以如何选择大公还请深思。” “我总觉得红衣大主教是在和我开玩笑。”费列笑着,“你既然大晚上的跑过来向我询问这件事,那想必对你来说很重要。我觉得你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我来只是试一试,只是想亲眼见到小百的尸首罢了。当然,如果大公不愿意也没有关系,过两天我去小百的坟上亲自挖开来看看就是了。但我还是要提醒大公,就刚刚我所说的事情对你我而言,如果确认属实,那是都有好处。” “那烦请大主教说说看到底是什么好处?”费列稍稍犹豫,还是问道。 “所以说,一个月前见到大公,大公与我说普林斯顿家族与迪沙瓦银行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但我仔细一想大工这话说的有问题。你们两家世世代代言传的恩怨到你这一辈怎么可能就轻易解决。所以大公上次对我撒了谎。”说到这里,罗伯特顿了顿,旋即又说道: “但是经过我这一个月的不懈努力与查找,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现在相当于就差大公的临门一脚,如果这事成了。那么迪沙瓦银行会在短期一段时间内遭受重创,对你、我而言都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 “可我为什么要与你合作?”费列眼神深沉,盯着眼睛看着罗伯特。 “大公不会真以为一个普林斯顿家族就能把迪沙瓦银行全部吞掉吧?”罗伯特露出一个惊愕的表情,旋即又恢复正常,“据我了解,罢工的志向,绝对不止区区一片西土。但是最近几年西土的情况你也知道,财政赤字。 各大领地所缴的税收,与相关的军费之比那根本就是入不敷出。最重要的一点是,西土去年暴发山洪,你普林斯顿家族当时所出的维稳资金到现在还没有收上来。堂堂大公家族竟然没有钱! 所以你需要一个契机来缓一缓,我们七苦教也是。” 罗伯特所说的一番话可谓是攀谈交心,句句都切中了费列的要害之上。 费列突然一笑:“与你那个消息相比,我觉得还是五个暗探更值得让我出手。” “当然了,选择权在大公手上,大公想要什么我便给什么。”罗伯特一笑,“放心某绝不食言。” “那既然这样的话,就请红衣告诉我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情。”经过短暂思考之后,费列大公做出了选择。 如此选择却引来罗伯特的一番虚笑:“大公,这个选择做的非常不明智呀…,不过既然问了,那我便告诉你。” 随即,罗伯特请了清嗓子,说道:“一个月前,我来到飞沙城的时候,再拜访完大功之后,便前往了迪沙瓦银行。对了,大公当时还派了人跟踪我。想必对我说的应该相信了吧。” 费列点点头,正如罗伯特所说,当时他派出去跟踪罗伯特的人回来之后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本想借此发难的,但被奥克利勋爵三言两语劝住,并没有生事。 “就在我拜访百千万三位掌印人之时,小百对我的到来表示出非常的惊讶,当然,这里的经验是指相对于另外两位掌印人所说。以至于他见到我的时候,整个人都跳了起来。”罗伯特细细说着,“所以当时我就下了判断,此人一定有问题。” 罗伯特寻了一处椅子,坐了下来,“回去之后,我就开始探查消息起来。这一查就是一个月,总算是被我找出点消息来了。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其股价丢失了一位重要的探子,而这位探子正好与迪沙瓦银行传出来的消息是一致相符合的。” “这个消息是我昨日才确定的,而非常巧合的事情是,今天带我准备去面见小百的时候,小百突然间就死了。” 费列听到这里,淡淡说道:“就这?” 罗伯特稍稍摆手,“我还没有说完,请听仔细一点。” “既然小百已死,而我的身份又无法进入银行之中,所以我便选择了另外一个方法。这个方法很简单,因为所有迪沙瓦银行抓来的人都会送往采石场劳作,于是我便去了采石场。 经过几番探查之下,却并没有找到此人。如此就可以证明出一点,今年三月份小百的考核目标并没有完成,这就是事情的全部。” “可你为什么一定要去查看他的尸体呢?既然查出这件事情,那借此发难即可,又何必去看一具死人呢。”费列这时候问道。 听闻费列的疑问,罗伯特几度欲言又止,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告诉大公比较好,于是又说道:“其实那位暗探是拥有术法的,我怀疑小百是有问题。” “那行,我们事不宜迟,马上出发。”费列非常果决,也像是心里已经谋划好了一样。 “听大人的意思是要与我一起去?”罗伯特有些意外,他想不通这位大公为什么要亲身经历险境。 “自然是与你同去,否则,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毕竟你们七苦说谎的本事也不小。”费列说道。 罗伯特轻轻一笑,道:“也行,那大人便与我同去即可。”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如果红衣大主教真的想借我的名头做一些不好的事情,那您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放心吧,大人。我还指望着迪沙瓦银行的那笔钱回去交差呢?”罗伯特趁势说着,说话的时候不禁看向费列。 这句话里其实也有话,目的就是想探一二。看看这位大公到底有没有其他的意思,他所说的话也就像放出去一只诱饵,想看一看大工到底上不上当。 但显然罗伯特失算了,费列从头到尾都没有任何的表情波动,而是喊道:“奥克利勋爵,帮我备马,点兵两百。” “明白。”从身后黑暗的走廊里传来一道声音。 “那,大主教,请吧?”费列伸出一只手,向罗伯特做了一个请字。 “大公先请。”罗伯特微笑着站起身来,给费列让了座。 两人相互着,走出这片小屋子。 第180章 小百还活着 费列大公并没有穿戴完整的盔甲,而是一袭散装,乘着马匹,并着前后两百人浩浩荡荡往山腰处灯火通明的迪沙瓦银行而去。 前文已经说过,迪沙瓦银行那到长方形的建筑表面全部镶嵌的都是打磨平整的荧光石,内一到晚上是熠熠生辉,整座飞沙城都笼罩在他的光明之中。 所以很好认,两百人发出的动静很大,此时他们也是兵甲具备,俨然一副准备战斗的样子。 “费列大公带着二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去往迪沙瓦银行,会不会引起一系列的误会?”罗伯特有些不理解但是向他询问道。 “在城中,三位掌印人还没有这个胆与我相较量,我既然是‘飞沙城’的主宰就不会惧怕什么。带着两百不过是长一长自己的威风,好让他们都明白,我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在做一件事情。”费列与身旁同样坐着马匹的罗伯特说道。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半山腰处的银行所在地。 正如预料中的一样,他们被守卫拦下来。 “去传你们的掌印人,我有话与他说。”费列并没有强行闯入,而是让门口的守卫去通报了一声。 哪知道守卫此刻却拒绝了,而是对费列说道:“大公天色已晚,几位掌印人不方便见客。” 费列一笑,“亏你们还知道我是大公,快去通传,少在这里废话!他说不见就不见,那这飞沙城是我普林斯顿家族的,还是你们迪沙瓦的!” 费列的语气由平淡逐渐走向激烈,面对两位守卫更是怒斥。连带着身边的二百护卫齐齐掏出手中的武器,齐刷刷看着面前的两位守卫。 论军力情况,要说装备,普林斯顿家族确实是比不过迪沙瓦银行,可若是论派系,或者说是军队的统治力度。十个迪沙瓦比不过一个普林斯顿。普林斯顿家族的护卫都是忠心耿耿,信仰也都统一。是不折不扣效忠于普林斯顿家族的合格战士。 而由金钱所维系的军队,在打顺风仗的时候非常强悍,所有人都会为了一个人头而去奋力拼杀。但反过来,如果打的是场持久战、以少敌多战,那毫无疑问,他们就是一堆废柴。很大程度上会兵败如山倒,根本无力抵抗。 当然,虽说说迪沙瓦银行的战力堪忧,但是那几万军队的人数还是摆在这里。这是雷打不动的,除非以数倍的兵力去压制他,否则普林斯顿家族光凭自己手上的军队还是不够看的。 当两位护卫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自己小命重要,所以他们很迅速的就前往掌印人本人。 于是,罗伯特与费列就在门口候着,等待着消息。 有一说一,罗伯特自从来到飞沙城还是第一次见到面前这长条建筑的夜景,整座建筑在夜色中散发着朦朦胧胧的荧光,就像是一盏灯笼,但真正的火光并不是烛红色,是犹如月光般的白色,低调中尽显奢华。 “大公,对着长条建筑感兴趣吗?”趁着四下无事,罗伯特问道。 “花里胡哨的建筑罢了,那里谈得上兴趣。”费列不屑一顾。 罗伯特也不去撕开他的伪装,只是自顾自说道:“别说是‘飞沙城’,就是朝圣地、王领也没有如此大的手笔修建这般规模的建筑。” 罗伯特言语间是止不住的羡慕,毕竟这是财富的象征,是地位的象征。 费列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转头便不再言语。 又过了一会儿,先前进去汇报的守卫出来了,他朝着门口的人说道:“千、万两位大人有请。” “走!”费列道。 “但是大公,大人们有一个要求。”守卫面露难色。 “有什么就说什么,你们迪沙瓦银行天不怕地不怕,也不尊神明,不信鬼神。又何须敬畏我的家族?”费列说道。 “您本人可以进去,但剩下的人只能在外面候着。”守卫说道。 “我只带一人进去,其他人就在门外。这是我的最后底线,前头带路吧。”费列的语气不容置否,很是强硬。随后他探手一勾,勾住罗伯特的肩膀,“我只带此人进去。” 两位守卫略一思量,也懒得再去回复禀告,毕竟在建筑之内,两位掌印人不可能有任何危险,“有请大公。” 就这样,罗伯特费列顺利的进入了银行。 在两位守卫的带领下,他们穿过了面积很大的广场,进入了建筑内部。 还是和以往一样,好像小百的死亡并没有对整座银行产生根本上的影响。没有悬挂白色的幕布,也没有批麻戴孝,更没有神明超度。一切都是照常进行,即使是深夜之中背后五层的守卫依旧没有放松,在大殿之后忙忙碌碌的人影依旧,那么翻找着各项卷宗,盘查着各种银纳尔。 一切都非常平静,与上次前来几乎无异。 “为什么掌印人死亡,这些人一点动静都没有。”罗伯特有些不理解,他伸手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 “掌印人死亡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费列淡淡道,“这就是银行,这就是迪沙瓦银行真正的一面。他们只认钱财,不认亲情。要不然也不会将所有人犯都关至老死,用他们今后的一生为银行创造价值。” 罗伯特听完以后,略微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两位掌印人从身后的房间中走了出来,他们神情严肃,仿佛并没有受到影响。 “不知道大公与红衣大主教夜晚联袂而来,所谓何事?”小千率先坐在椅子上,向他们两个发问。 “听闻今日有一掌印人死亡,特来询问一二。”费列道。 “大公白日已经来过,诸多事宜已与你相说,不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小万说道。 “我觉得这次小百的死亡非常可疑,出于对飞沙城的子民负责,我有必要在此前来确定一下死亡原因。”费列的谎话是张嘴就来。 “那你身旁所在一味七苦红衣大主教是为何呢?”小千发问,“普林斯顿家族与七苦教素来不和,这我们都知道。你们俩人站在一起不觉得有些阴谋吗?” “我们只是想借小百的尸首一看,并没有别的意思。所以两位掌印人看一看是肯还是不肯。”罗伯特这时候说话了。 小万站了起来,道:“小百是迪沙瓦银行的掌印人,岂能随意观看?” 其实罗伯特早有准备,“我知道你们都是商人,让我们做一笔交易如何。一万银纳尔让我们两个看一眼,不知两位怎么看呢?” 这个方法在路上的时候特别想到了,但出于额外的考虑,他还是去找大公了。希望借用大公的全是能强行看一看,但目前来看,好像是失败了。 “一万银纳尔?”小千这时很是惊讶,但身边的小万却道:“一万银纳尔不够,五万。五万银纳尔,可借你一看。” 罗伯特在心中一阵诽谤:还真他娘的狮子大开口,他也就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既然银行以金钱来维系,那用金钱打开突破口便是了。哪知道还真行,但是这个价格确实非常昂贵。 那可是五万呐! “可以,我答应。随后我就会让人送过来,那可否先看看尸体。”罗伯特最终还是答应了。 “不行,我们必须要见到银纳尔,才会相信你。”小千摇头,“既然是做生意,那便讲诚信,你我之间互不拖欠。” 这个时候,轮到罗伯特犯难了,五万银纳尔啊!哪来的五万银纳尔。平日里他一块银纳尔都舍不得掏,这让他拿五万,太伤人了吧。 “大公,能不能先借点你银纳尔。”罗伯特没有办法,只好向大公求助。 费列冷静瞥视他一眼,道:“两位掌印人,有我作保你们还不敢相信吗?” “对不起,我们不相信。我们只相信眼见为实。”两位掌印人非常的刚,语气之间也非常强硬。 “我先列好字据,到时候我亲自把他送上门来,你看如何?我堂堂红衣大主教救起会做出不守承诺之事?”罗伯特微笑道。 在私底下罗伯特已经将两位掌印人的祖宗问候了一遍又一遍,这实在是有点接下去了。 “来人,笔墨纸砚伺候。”小千算是同意了。 等到罗伯特写好字据陈上去,让他们二人过目之后,这才答应让罗伯特面见小百尸体。尸体停放的位置离大殿并不是很远。 又出于对两位掌印人的安全考虑,他们便做了决定,打算让守卫去将小百的尸首抬出来供他们一看。 罗伯特对他们的行为表示非常的无语,果然眼中只有金钱才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很快,小白的尸首就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他平躺在一座朴实无华的棺木之中,棺木造型很是普通,并没有所谓的镶金装玉。看上去与死者的身份很是不相匹配。 人是今天上午死的,按照规矩的话应当是今夜午夜为他盖棺,然后趁着天明送出城外安葬,以免影响到第二天的业务。 所以这尸首的保存程度是非常好的。罗伯特仔细地看了起来,身旁的费列则是站到一边,对于死人来说,他还是挺忌讳的,需要保持一个距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罗伯特就傻了。 手上的动作也飞快地动了起来。 在他捋过小百发白的头发之后,在他的脖颈处发现一道很黑,很重的梅花瓣儿。看到这一刻时,罗伯特恍然大悟。 小百才是真正的‘霍华德’! 身位‘裁决者’,是拥有一种非常规的手段的,这种手段来自于所喝下去的药水。十分神秘也无法让人揣测,所知道术法内容的人只有他们自己。 历史上出现过很多‘裁决者’,他们的神通各异,有的身怀剧毒,有的则是满身伤痕,还有的只是突然增大了力气,也有的是周身可以自燃。他们的思维想法与常人无异,但是却具备很神奇的术法。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在使用完自己唯一会的术法之后,在开始到三年之内都会慢慢的死亡,没有意外,所有人都会活不下去。 而眼前这位‘裁决者’,罗伯特猜出了他的奇怪技能——易容之术! 让面前这位是‘裁决者’,那说明真正的小百还活着! 想到这里,罗伯特眼神绽放光芒。 第181章 见鬼了 在探查出死亡的小白的秘密之后,罗伯特并没有第一时间将结果公布出来,而是心中默默的感叹。 ‘裁决者’易容成了下一任掌印人,本可以风风光光的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做一个位高权重、非常奢华之人。可是他只知道自己的能力,却不知道在使用能力完之后就是死期将至,实在是可悲可叹呐。 当然,罗伯特也在瞬间想过,霍华德在易容成了小百之后,会不会将他杀掉呢?毕竟将人留在此处的话,也是自己的一大弱点。万一哪天就被人撞破身份你不是会很尴尬。 但是罗伯特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霍华德的履历是有记录的,翻阅了一个月的资料的他是知道的。这位霍华德在卖身于七苦教之前,从没有干过伤天害理之事。也从没有杀过人,唯一的癖好就是喜好赌博,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原因输光了家产才会选择去迪沙瓦银行借钱。 所以罗伯特大胆推断他并没有想法杀害小百,因为杀人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不是走投无路的话,很少有人会干。 那么他为将真正的小百藏身到什么地方呢? 站在小百的尸首边上,罗伯特一直在沉思这件事情。以至于到最后动作都有一些僵化,还是身旁的费列出声提醒。 “有没有发现出什么奇怪的线索?”就今天这件事情来对费列来说,无外乎是多跑了跑腿而已。这钱他自然是不会出的,拿出来什么与查不出来什么对他而言都是不亏的。如果查出来,那么它就是血赚的,如果查不出来,他也不亏什么。 所以现在的他依旧很淡定,并没有过多的喜怒哀乐。 罗伯特被费列一语惊醒,旋即笑道:“查是查出来了一点线索,但还是需要大公助一臂之力。” 费列满脸疑惑:“?”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出去再说。”罗伯特随即收回了笑容,低声说道。 “也好,出去再说。”费列答应。 随后罗伯特向二位掌印者再次行礼:“多谢两位大人,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东西。那五万银纳尔随后就送到,祝两位大人晚安。” 做完之后,他率先朝门外走去。走路的过程中,大拇指不经意间抚摸过无名指上的戒指。一道非常弱的流光射向棺木,随即隐藏在棺木之中,众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陈放着小白的棺木又被运了回去,费列也跟着罗伯特一并走了出来,他与两位掌印人之间并不存在所谓的礼貌。 整座建筑中就只剩下两位掌印人。 走出建筑的罗伯特微微一笑,停了下来,等着后面赶上来的费列。 费列率先发问:“你到底查出来什么?看你的样子,好像胸有成竹。” “的确是查出来的一些东西,我可以和大公说的是小百还活着,他并没有死亡。只是被藏在了某处地方,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让大公帮忙的原因。” “小百没有死亡?这话怎么说?”费列来了兴趣,连生发问道。 罗伯特摇摇头表示并不能告诉他。 费列一见也不再强求,至少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现在该思量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接下来你的计划是什么?”费列问道。 “哈哈,这不并不方便透露。如果大人信得过我,能否先借我三万银纳尔应应急…”罗伯特有个不情之请,笑道。 费列倒是‘呵呵’,神情俨然一副鄙视。 “你对我如此不坦诚,还想让我借钱?”费列倒是觉得好笑,便是第一时间拒绝了罗伯特。 “这计划其实说说也无妨。”罗伯特突然间就变了话语,俨然一副真香的意思。 可说笑归说笑,在说笑之后,他的神情就变得严肃起来,与费列一同分析起情况:“大公,如果两位掌印人在半夜时分见到睡在棺木中的小百不是小百的话,您猜他们会有什么动作?” “他们几个不信神明,对于这种事情大概率应该是漠然处之,找找合棺下葬了事。”费列凭借自己的经验推断说道。 “我觉得未必,不信神明只是单方面的事情。或许他们素日之间就没有见到过与神相关的事情,所以才会不信神明。”罗伯特说出自己的见解,“我与大公打个赌,不知道大公有没有兴趣。” “赌注是什么,我比较好奇这个。”费列斜视一眼罗伯特。 “如果赌赢了,那您借我的三万银纳尔就不还了。如果是我输了,那我在三万银纳尔的基础之上,再加两万还你。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这话倒是把费列逗笑了,“你这新晋红衣可真好玩,之前好几任红衣都没没你这般调皮。” “我这不是能省点就省一点。”罗伯特也跟着笑道。 “也行,我普林斯顿家族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三万银纳尔。你且说说看,要赌什么。”费列说道。 “就赌明日迪沙瓦银行能不能接取业务,走上正常的商业轨迹。”罗伯特说道。 “按照他们的尿性,那你是输定了。”费列也不客气,当场就下定了结果。 毕竟迪沙瓦银行一直以来都是重金钱,轻人际。费列如此笃定罗伯特会输也不是完全无理可依。 “哈哈。”罗伯特笑道,“那我们拭目以待就好。” “也行,那接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费列问道。 罗伯特略一沉思,道:“发动全城的势力帮助寻找小百。如果我们能活着找到小百,迪沙瓦银行一定会产生剧烈的动荡。试想一下,当真正的小百将事实公布于之时,也正是你我两方势力一同发难之际。 如果亲眼见着已经死去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会不会产生深深的自我怀疑,是不是从小到大的无神论也会被净化,对懵懵懂懂的那些东西产生一丝丝自我怀疑。 大人,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费列也算是听明白了罗伯特的话中之意,是想利用他们内心对神明的敬畏来达到控制他们的目的。但是费列并不看好他,毕竟这个方案,其中是有赌的成分在里面。具体的实施起来,一切都看天意。 “行,我可以答应你。今天晚上我便动全城的兵力寻找小百。”费列自然是会答应的。这一次,他只需要付出三万银纳尔,如果游戏成功那么他将会获得银行的一半使用权,如果失败也只当他输掉了三万银纳尔罢了。 无论从哪个层面来说,他都是赚的。不亏的买卖为什么不做? “那那就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罗伯特笑着说道。 “合作愉快。”费列也回道。 说完之后,罗伯特再次施展法术,化作一道流光向七苦圣堂而去。随说他是让费列发动全城的势力帮他寻找,但这其中也涉及到一个先后权的问题,谁先找到消失的小百,谁就能拿下最大的部分。 所以,他自然不能懈怠。毕竟,他们拥有的情报是远远超过普林斯顿家族的。 当夜半三更之时,四下里却并不是一片安宁。费列连夜从城外调入数千人,开始对整座‘飞沙城’进行地毯式搜索。所有统领得到的命令都是抓住一切可疑人员,所有孤寡老人,一个也不放过。 这一夜城中过的并不安宁。而另外一边的罗伯特埋头苦干着,再次扎入成堆资料之中寻找蛛丝马迹。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入手点找的很准,所以看起来也比较完备。 相较于城中的颇不宁静,迪沙瓦银行此时却是寂静无比。在银行巨大的建筑中的某处空间,小百的尸首摆在正中央。四处都已经点满蜡烛,小千、小万还有另外一位面貌颇为年轻的一人一起坐在边上。 这位年轻之人便是新晋的小百,他们三人正面对着死去的小百坐着。这是传统,现存的要对已经死去的人做祷告,预示着接下来事物的成功开展。 在他们身后,请了几位装备非常豪华的守卫帮他们守着。 四下里寂静无声,十分安静。 当月上正头,时间来到半夜三分之时,几位负责伺候几位大人的仆人走了进来,对着几位整坐在这里的大人,说道:“大人们,时间到了,该合上棺材了。趁着天明运出城外安葬,这件丧事也算完成了。” 三位掌印人纷纷站起身来,盖棺的事情自然轮不到他们做的,但是这个仪式的过程是要走完的。按照惯例,还需要最后一次在瞻仰一下小百的遗容。 如此动作,小千、小万已经送走了三届先辈了。可谓是熟悉不过了,死人并没有那么可怕。他们虽然没杀过人,但是见得多了,一直都是安安稳稳,没出过什么幺蛾子。 当他们走上前去的时候,棺材里的小百突然一动,沉重的身躯像是挤压到木质棺材,发出闷哼一声。 “什么声音?”那位新晋的小百耳力颇为灵敏,白天通过考核的他,晚上已经是新一代的掌印人了,身份地位都发生变化,成功跃进另外一个大阶层。 “莫要多想,刚刚无事发生。”小千出声道,“做事要稳重,不能急躁。” 新晋小百点头,道:“知道了。” 但是那道声音又来了,这回动静更大了。 随着几人靠的越来越近,他们听见的动静也是越来越响,产生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声中,小百还是没有沉住气,出声问道。 他倒不是害怕,而只是觉得好奇。 另外两位老人此时面色也是不太对劲,这有点超出他们的预料过了近七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举动。 就在他们靠着小百的尸首越来越近的时候,棺木突然陡动起来,三人当即被吓得一愣一愣,接连向后倒退几大步。 “什么玩意!”就连身后跟着的几位负责安保的守卫此时也情不自禁念道。 几乎在同时,墙壁上的挂着的诸多蜡烛同时摇晃起来,摇摇曳曳,似灭非灭,很是玄奇。 在一众近十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棺木中的小百突然坐了起来,两只闭上的眼睛突然间睁开,瞬间蜡烛湮灭不少。小百两只眸子黯淡无光,瞳孔扩散,已经确定是死透了的。 此时,他睁着眼睛看着前面十人,嘴角有不知名的液体流淌下,虽然只是死亡不到一天,此时也可见满脸的狰狞,嘴角更是一抽一抽。 三位掌印人中年轻的那位新晋此时两眼一闭,一头摔倒在地。 两位老年人此时也捂住自己的心脏,隐约感到一阵绞痛。 突然!满头散发披挂下来的小百整个头歪下来,发出一阵骨头脆裂的声响。 半暗半明之时,恐怖至极… 第182章 所谓救人 今天的迪沙瓦银行长条冒着银光的房子里是注定难以成眠的一晚,此时摆放着原先小百尸首棺木的房间内正上演这一幕幕诡异玄奇的事情。 此时,众人都已经紧张起来,睁着眼睛盯着突然起身的小百。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该不会是诈尸了吧。”其中一位守卫此时已经拿出了随身携带的兵器,对着坐起身的小百。 “诈尸,别胡说八道。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神明、鬼神。”一位掌印人这时候说道,但是说归说,刚刚被吓到的新晋小百晕倒在地已经证明了这件事情的可怕。 “掌印人大人,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一旁服侍多年的老人此时也被这场面吓得不轻,颤颤巍巍说道。 坐起来的小百来回扭动着脖子,是不是发出很脆的声响,咔嚓咔嚓骨头的声响,位于背后脖颈出墨色梅花此时摇曳的暗淡的光芒,很微弱,基本无人发现。 “掌印人,接下来该怎么办?”守卫们已经话都说的不利索了。他们表面上说没有鬼神,此刻退却的步子是越来愈大。已经与之前晕倒的新晋隔出老远的距离了。 小千,小万此时也都没有言语,他们着实被吓到了。 “大人,总要那个注意呀。这看着他变活的尸首重要做些事情才好。”老人不断说着。 “那以你们的见识现在改怎么办?”小千也是没有主意,对与钱财银纳尔来说,他们是绝对理解的。但目前的状况分明已经是超出能力范围了。 一名守卫答道,“为今之计,也只能去找传法士们去去晦气。” 几位守卫跟着点头,他们都是火神信徒,此时纷纷觉得只有火神传法士才能解决目前的问题。 “不行。”小万摇头,“这天底下绝对没有鬼神。” “那大人,这目前的情况总要有一个解释。这个解释您能给吗?”老者问道,他其实是七苦教的信徒,一直为迪沙瓦银行工作。 “这…”小万也不沉默不语。 “大人,要不您上去把他们按住。”有人说道。 “这要去也是你们去。银行花钱雇佣你们,你们总要做实事才是。”小千却说道。 守卫们纷纷摇头,道:“我们不敢。但是您不信鬼神,完全可以自己去看看。” 这话说的很是难听,但当下小千、小万也没办法去计较这些了。实话实说,他们也不敢去…,实在是害怕。 也就在众人商量的时候,坐着的小百尸体突然站了起来,如同一个活人,飞快的冲向他们这群人。 “啊啊啊,快拦住他。”小千惊恐的叫着,但是周围已经没人答应他了。 当他转头看去的时候,诸多护卫已经丢下武器,逃窜而出了。身边只剩下同样年迈的小万了。小万此时的表情与小千是一样的,同样凄惨不已。他们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没走几步就跌倒在地。 他们素日里高高在上,却未曾想会有今天这般景象…,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他们老泪纵横,沾湿衣衫。 病死的小百,准确的说是霍华德,此时一瘸一拐的跑过来,身形很不稳,但走的速度很快,完全不像是一位老年人的步子。 “你别过来啊!”小千疯狂喊着。 但是害怕的东西是拦不住的,小百在跑到两位掌印人面前的时候,突然被底下躺着的新晋小百一绊倒,整个人往前扑倒。 扑倒的距离正好到他们两人的身前,小百露出惨烈的笑,伸出一只干枯瘦削的手,直接抓住了小千的腿。场面极其惊悚,小千快速试图踹掉小百的腿,只是不管怎么踹,怎么都还在。 这时,小百另外一只手同时抓出了小万,从喉间发出‘桀桀’的笑声。很时凄惨。 “小百,平日里我们也没把你怎么样啊。你怎么要如此对待我们哥俩啊。”;小千哭着。 小万此时被这一幕吓傻了,身上毫无力气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小百拉住他的胳膊。 终于,两人是没挺住,毕竟是年纪大了,胆子也小了。还没怎么抗,就昏了过去。如同新晋的那人一样。 在两人失去动静之后,小百的身体突然自燃起来,化作一道阴冷的光,从梅花瓣的地方燃烧起来,旋即遍布整个身躯。表面的一层皮燃烧起来,紧接着是血肉,最后是渐渐熄灭。 如此一幕让周围燃烧的蜡烛也跟着纷纷熄灭,不在留有印记。 一切就这样息事宁人了,变得异常平静起来。等到第二天两位掌印人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他们两位老人紧紧拥抱着,腿上有着一道墨色的灰尘,腿脚的衣服已经别人烧开个洞。 墨色灰尘掩盖着,从此处往回生发,形成一道人影。而棺中此时空无一人。昨夜逃出去的人并没有任何音讯,仿佛消失了一般。 紧跟着,三位掌印人不约而同的起了高烧,一病不起。 于是,迪沙瓦银行不得不暂时刮起休息牌。 消息传到费列的耳朵中,不免觉着罗伯特这小子他忒神了一点,这都被他预料到了。那他自然得信守承若,昨晚送过去的三万银纳尔便不再讨回。 用早饭的时候,奥克利勋爵回禀道:“经过昨夜的摸排排查,并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有妻儿的老人并没有算在其中。而其他孤寡的老人们此时也都聚在了一起。去处不符合条件的,还剩三百多人。” “嗯,我知道了,去请红衣大主教吧。”费列说道。 奥克利勋爵微犹豫,道:“其实天不亮的时候,他已经来过了,已经在您之前全部筛查过一遍了。” “呦,这小子有点勤奋呐。”费列说道,“那他有没有意外,很惊人的发现呢?” 奥克利勋爵摇头,“应当是没有。我见他很快就走了,在任何人的面前都没有停留。” “哦哦,既然是这样,那没什么事了。”费列说道,又喝下一口粥后,他说道:“既然红衣已经看过了,那就都把人都放了吧。” “就都放了?”奥克利勋爵有些不可置信,“这可是护卫们花费整整一晚劳作的结果,就这么都放了?” “不然呢?他都已经看过了,自然是没有什么价值了,那还留着干什么?” 于是,奥克利勋爵又走下去,开始释放一夜抓上来的人。 而罗伯特此时又已经来到了迪沙瓦银行的大门口,眯着眼睛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时而微笑,时而奸笑。 经过昨夜一夜的奋斗,加上今早赶早去了趟普林斯顿家族的地盘。他愈发确定了真正小百的位置了。 资料中的他并没有查到任何蛛丝马迹,而从全城搜捕的结果来看,小百显然是没有去往这些地方的。那么‘霍华德’唯一存在的地方就只能是迪沙瓦银行的内部了。 想不到霍华德很聪明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人藏在这里,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而他今天一大早就来到迪沙瓦银行的目的还不止是这一个目的,自然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帮几位掌印人解毒。 昨晚的手笔便是他的动作,在走的时候,他暗中传送过一道光芒给已经死透的小百。正是那道光芒,造成了当天晚上的一幕幕。 小百是‘裁决者’,身上是含有剧毒的。只需要用气机略一牵引,就能马上上钩,这便是他成功的原因。 其实不解毒也没关系,正好迪沙瓦银行的领导层全部换血,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次不小的打击。 他来到门前,照例是被守卫拦住了,“不知红衣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今天三位掌印人身体有恙,并不能出席公务。” “你去通传,就说我是来救你们掌印人的性命的。”罗伯特微眯着眼睛。 守卫相视一眼,急匆匆去禀报了。 第183章 讹人,我是专业的 很快,被罗伯特推去禀报的守卫就回来了。罗伯特此时观察到护卫的脸上有些举措不定。虽然不知道现在的迪沙瓦银行到底是由谁做主,但是从护卫的判断上来看至少应该还是有几个负责人在帮忙承担着。 想到这里,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救人也不是平白无故的救,至少也得许诺些彩头或者为了某一方利益才去干。不然他堂堂红衣大主教为什么要跑过来给敌对的人治病呢? 罗伯特的眼珠子宛如狐狸一般来回上下咕噜转,很快,就拿定了主意。 不过,同时他所思考的另外一件事情也在计划着,那就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在迪沙瓦银行内部寻找到小百的线索。毕竟在人家的地盘上,虽然三位掌印人此时已是昏迷不醒,但他随意走动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守卫慢慢的朝他走过来,朝着他说道:“大人,里面请。” 说着就自己带着罗勃特朝长条形建筑走去,一路上走的并不是很顺利,明显可以发现护卫的步伐慢了下来。 “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难处吗?”罗伯特按耐不住,问道。 “是呀,三位掌印人现在都陷入昏迷,浑身滚烫。银行内部没有其他可以管事的人,大家都不敢出来挑这个梁子。”守卫情绪低迷,“我刚刚进去禀报,并没有得到非常确切的结论。” “你们堂堂这么大的机构,难道除了三位掌印人之外,就没有其他能够做主的人吗?” 所谓左右看了看,摇了摇头,“实不相瞒,还真没有能够做主的人。” 罗伯特不可置否的露出一丝笑容,兰博给他的建议,也正是这个方向。迪沙瓦银行看似机构庞大,实则掌管权力的就只有那三个人。如果在同一时刻让三个人纷纷失去知觉,保持着半死未死的状态,那他们麾下的人就不敢做主。 这是他们制度的弊端,也是七苦教埋伏多年之后所得到的经验。 自从银行建立以来经历这么多年的发展还真没有出现过三位掌印人因为某部分原因,同时陷入昏迷的状况。毕竟只要成为了掌印人,大概率是不会再出这座长条形建筑的。一辈子都不会再出去,一定的吃穿用度全都在建筑之内,安全性方面自然可以得到非常大的保障。 按照他们的规定来看,即使三位掌印人有两位都陷入昏迷,只要有一位能够开口讲话,那么他就相当于是这个组织的大公,拥有着绝对的权力。 “行,我知道了,你前头带路吧。” 居民看似年纪颇轻的护卫,也是缓缓低下头,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是有一定风险性的,但既然干了这一行也就不再想着其他事了。 很快他们就进入了建筑之内,你昨天晚上颇为热闹不同,今天整栋建筑的人都少了很多。五层楼上除了驾驶弩机的士兵之外,其他负责文案调度的人少了很多很多,根本不知去了何方。 护卫在前头引路,很快就从内室走出一名老者,守卫将罗伯特交给他,随后自己转身离去了。 这位老者也是侍奉在的迪沙瓦银行的服务人员,也就负责平时的吃穿用度、起居生活。此时,由他来引领。 “敢问大主教前来真是为了治病吗?” “这是自然。”罗伯特恭敬说道。 “那请随我来。”老仆人做了一个‘请’字。 于是罗伯特就跟着老仆人向内室走去。 “老人家,我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罗伯特四处观望着,嘴中还不停的说着。 哪知道老仆人一脸忌讳,并不愿意多说,只是小声说道:“此事有大忌讳,还请红衣大主教谨言慎行。” 罗伯特的视线全部盯在建筑房之内,随着他们所走过的过道,在这两旁都是一个个关着门的小屋子。隔着门的小屋子墙壁上放着燃烧的蜡烛,加上这一条走廊照亮的十分通透。 既然老仆人不说,他也懒得再问,毕竟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大致心里有了数。 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个疑惑,朝着老仆人,接着问道:“现在的迪沙瓦银行中主事的到底是谁。” 所以说,从制度上来理解此时的银行应是群龙无首,并无一个敢做主之人。但既然他能进入到建筑之中,说明上面肯定有人同意他进来。不然刚刚领他进门的守卫也不会带他进入建筑之中。 所以或多或少一定有几个拿定主意之人。 “现在负责银行运行的,就是几个资历比较老见惯掌印人处事的几位老家伙。”老仆人回答道,“至于为什么让大主教进来是因为他们其中有一人信奉七苦神,平常汤药下去也不见掌印人醒来,正好大主教也来了,他便顺势同一大主教进来。” “哦哦,原来是这么回事。”罗伯特得意的点了点头。 之后就再没有说话,罗伯特随着老仆人走到了两位掌印人的起居室中,其实三位掌印人的卧室靠的都很近。随着楼梯渐渐上去,他们的卧室在第五层,此时门前围了很多人。 有负责寻常医药的医生,也有负责服侍三位掌印人的仆人,也有一些资历比较老的文员。他们此刻都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探头望向里面。 当见到红衣大主教来的时候,有几位信奉七苦神的信徒朝向大主教纷纷行礼。 罗伯特稍稍摆手,示意他们都安静下来,他现在想要询问一下具体情况。 他走向了几位穿着白衣,手中提着药箱的医师,说道:“几位大人病因如何。” 医师并没有隐瞒,“三位掌印人从今早上在停放小百尸骨的厅堂被发现后,就一直处于全身滚烫的状态。他们的状态很像发热,但又不完全像。我用了几服药下去,并不见他们有所好转。” 说着说着,医师摇了摇头。 “昨天晚上…上午发现…”罗伯特装神弄鬼的默念到几个字眼. “有没有哪位能先和我说一说,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罗伯特虽然心中有数,但还是别人说出来,这才具有信服力。 但是场中所有人都面面相觑,并没有一个人说出具体的情况。 “你们这情况不说明白,我是有心也无力啊。”罗伯特摇了摇头。 对话要是被刚才守卫听到一定会骂罗伯特此人虚伪,明明是自己走上门来说,要替三位掌印人治病。到头来却是这般情况,属实有点不符合逻辑。 老仆人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走了上来,像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意见不免一些细节浓墨重彩,又有一些细节夸大了许多。 在场之中,他是唯一的见证者。若不是他腿脚比另外两位老者稍稍利索点,估计现在躺在床上的不是两位掌印人,而是他了 众人在听完他所讲的故事之后,纷纷表示不敢相信,表示到非常大的惊恐。这种事情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如果你们不相信的话,也可以去问昨晚当值的守卫们。他们与我是一同见证小百从棺木中突然坐起。” 众人依旧一片哗然。 罗伯特心想,是时候轮到他出击了。 “按照老仆人的意思,两位大人应当是见鬼了,中了邪。”红衣大主教罗伯特很是郑重地说道,随后,目光转向在这里的人,道:“现在所在这片屋子里的人除了两位老掌印人之外,有没有其他人不信鬼神,不拜神明的?” 在座之人全部摇摇头,很显然,在场的人当中几乎都是各大神明的信徒。 “大家请看。”罗伯特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随后打了一个响指,从指尖冒出一团火焰。 这般技术震惊了在场很多人,毕竟昨天晚上那场绚丽的点爆火球的场面他们是没有见到的。对于他这种诡异的手笔,当然是第一次见到。 “这世间有神明,自然也有鬼神。如果没有神明,那我这一身的信仰之力从何而来?我又如何能操纵你们根本就没有见过的东西?”罗伯特疑神疑鬼说道,“我是七苦神的信徒,秉承七苦神的旨意,带着他的力量游走人世间,为众人送去自己的一份力。” 此番话引起身后几位七苦信徒的强烈赞同,他们看向罗伯特的眼中带着光芒,满眼都是虔诚。 “因此我说,两位掌印人是中了邪。”罗伯特很肯定的说道。 其实在座之人都是各大神类的信徒,或多或少都相信一些信仰。尤其是今天所见罗伯特诡异的术法,当即又相信了不少。 “其实在座各位所信奉的神明都有各自的传法士,你们只是没有遇见。一旦遇见了他们所掌握的术法不比我查。”罗伯特还是有些谦虚的,毕竟在场那么多人也不全是七苦信徒,有些面子是要给的。 “那么请大人出手才能救治这两位掌印人。”当即就有人说道。 “救这两位掌印人很简单,只需要弹手之间便可为他们祛除邪祟。但是…”罗伯特欲言又止。 他缓缓扫过面前这些人,说道:“你们之中又是有谁能做主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敢答话。 随着罗伯特一声冷笑,“两位掌印人不信鬼神,不拜神明。认为普天之下唯金钱之尊,那我又凭什么救他们?” “啊,这…”众人被罗伯特这一幕吓到了。 “想让我救他们也行,在座的几位联名写一封信,给我五千万银纳尔,我便出手救他们的命。”罗伯特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很多时候计划大于变化,原本计划好好的方案一、方案二。在突如其来的细节面前显得有些鸡肋,只有活灵活现地抓住一切机会,方才能达到减少自己的花费取得最大的效益。 “你们敢吗?”罗伯特冷眼扫视着面前诸位。 第184章 逃离飞沙城 在场中的人都对罗伯特的狮子大开口感到无比的惊讶,这开口就要五千万银纳尔的鬼魅操作让他们震惊了三观。就一个正常人来说,没有人会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即使是讹人也没有讹到这种程度的。 于是,场面一度出现了停滞的状态。全场之中,只有罗伯特不断在冷笑。 还有那些围在掌印人门前的良好员工们此时也都不敢出声,有几人不自觉吞咽唾液的声音发出,现在场面一度尴尬。 也不说这银纳尔是多少,就像面前,这二三十号人联合起来做个决定其实已经是很困难的事情了,毕竟按照迪沙瓦银行的规矩,任何人都没有权利代表三位掌印人。那躺在床上的三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才是银行的真正掌门人。 罗伯特见到眼下这种场景,丝毫不感到震惊,反而觉得是有些正常。倘若要是上来就有人答应了用白纸黑字写下这样的字句,罗伯特自认为自己还有些不敢接受。 在沉默了良久之后,一位七苦信徒开口说道:“大主教,我们都知道救人肯定不会是白救。对于价钱方面我们也会出的非常好,只是您这要的是不是太多了…” 此人并没有把话全部说完,而是越说声音越小,渐渐的变的很不自信。 “我还没有要一个亿银纳尔呢?”罗伯特发出一声嗤笑,接着再次扫过面前,二三十人,道:“大家莫不是怀疑你们的掌印人不值得这五千万?” 这话说的很有技术含量,如此一胁迫,形成将军之势,倒是让面前这些人有些骑虎难下。毕竟他们也说不准,这可是迪沙瓦银行的掌印人!你怎么能说它不值五千万呢?如果他们要是说了的话,也就间接的暗示罗伯特所说的这个价位是合理的。 这倒是让他们犯了难处。 罗伯特看人穿心,道:“其实大家的所作所为也并没有什么不妥,只不过是签了一个字画了一个押而已。” 他朝四周走动,边走边说道:“你们可以试着想一想,如果两位掌印人醒过来发现你们竟然觉得他们连五千万都不值,他们心里会作何感想?那再退一步说,如果你们因为这区区五千万银纳尔,那就不去救这两位掌印人,最后我把他们就请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你觉得你们还有生活下去的可能吗?” 罗伯特这一招可谓是比较狠毒了,罗列了两种可能性,让面前这二三十人答应也不好,不答应也不好。 但如此一语倒是造成了面前二三十人的短暂失控,他们纷纷议论起来,互相商量着,然后最终统一出来一个结论:大主教你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五千万银纳尔那是什么概念呢?差不多比得上王领所有领地三年不吃不喝所缴纳的税金!那五千万银纳尔可以用来干嘛呢?要知道寻常人家一年生活所花费的银纳尔不过二十枚不到。 那些雇佣来回走商的护卫一趟下来所赚的也不过是十几枚银纳尔… 这罗伯特开口就要五千万,是在座这么多人万万不能接受的。 当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不是不能接受,如果做主的是一位掌印人,那他们没有丝毫意见。但他们不是掌印人,他们害怕,所以他们非常犹豫。 能在银行工作就注定了,他们薪资够他们这一辈子活的风生水起。有强大的工资保障之下,他们并不想丢掉这份工作。 “所以你们的意思还是两位掌印人不值5000万?”罗伯特微笑着说道。 众人依旧面面相觑,不敢回答。 这叫罗伯特的小眼睛咕噜一转,他当时冒出一个非常好的想法,于是朝着二三十人说道:“我倒是有另外一个方法,既能保证你们的工作又能让两位掌印人不追究你们。” 面前一人说道:“还请大人明示。” 罗伯特沉思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难办的事情,你们只需要私下里守好承诺就可以了。” “那具体的操作方法是什么呢?”一位七苦信徒问道。 “你们去拿笔墨纸砚,你说我来书写这张欠条。也不用你们画押,你们只需要将这张欠条拿到两位掌印人的手中,用他们的指纹来画押,这件事情就算成了。不知道各位觉得意下如何呢?” 的确,这个罗伯特所说的方法是目前最好的方法了。过了这段子是最重要的,就是明哲保身,而不是参与其中,想趁机捞到一笔油水。活了几十年的他们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当两位掌印人活了过来,他们的工作生活也能继续这样的话,这个月的奖金薪水等等也会照常分发,并不会影响到他们很多。而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需要相互保密,将这件事情不说出来便可。 如此一来,等到两位掌印人醒来,他们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毕竟白纸黑字写的到位,所画押也是他们的手,根本无力回天。如果他们想要不守承诺,那也要考虑考虑银行的名声。 在他们沉睡昏迷的时候,可并不知道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他们两人的人精程度绝对不相信罗伯特上演这一出并没有留什么后手。所以他们也只能闷声吞下这一大笔伤害。 其实就是罗伯特自己来看的话,这迪沙瓦银行的制度非常不合理,三位掌权人位置比天大,凡事都可以自己下定主意。他如果遇到一些心智不坚之辈,也没有外界约束,难免会闹出一些很难处置的事情。指不定历届掌印人贪污受贿的人也不少,当然,这也是后话,罗伯特才懒得去管。 等到骗到这五千万银纳尔,即在写几封手信交给他们,估计他们的嘴也可以被堵得老老实实,并不会向外泄露什么。然后他就乘着小船,浩浩荡荡地返回朝圣地了。 这一举三得,自己不用以身犯险去引爆暗中埋下的伏笔,也不用要七苦教再次陷入到战争的境地,同时呢,对普林斯顿家族来说也没有任何的帮助。纯粹是借助他之手。 就现在来看,找不找得到原先的小百问题也不是很大。活也好,死也罢,并不影响他罗伯特拿到这五千万银纳尔。他虽然爱钱,但不是一个非常贪心的人。 所以见好就收是他的本性。 “怎么样,诸位考虑好了吗?”罗伯特微眯着问道。 “行,我们答应你。但是你也得给我们做一个保证。”一人说道,“保证这件事并不会泄露出去。” “哈哈,这是自然的。”罗伯特笑着答应了他。 于是,他们中指挥着一人去拿了笔墨纸砚,交给了罗伯特。让罗伯特开始书写那支欠条。 于是又悄无声息的去按了三个人的指纹,当看到第三个人的时候,罗伯特心中还是有些震惊的。你上网银行的办事效率还是很快的,至少在小百上午死的时候,第二天就已经出现了新的小百。 不过当罗伯特察觉到那股熟悉的毒药味道,罗伯特还是笑着同意了。 很快,那张白纸黑字上就压满了三个人的指纹,在罗伯特招呼之下他们去准备银纳尔。自己则是为三人施法,祛除它们身上的毒气。 这种毒非七苦之人不能解,只有他们这种传法士比较熟悉这毒的毒性。 罗伯特走进房中,开始施展自己的术法。期间自然需要让屏蔽别人的,毕竟这等隐秘的事情还是不要被他发现的好。 其实现在暗杀掉这三人对罗伯特来说是轻而易举的,在暗杀之后,按照规矩来说,就有新的候选人顶替他们的位置。在掌印人没死之前,候选人就是个弟弟,手上根本没有实际权力。但掌印人一死之后,经过选拔他们就会一跃升天。 罗伯特缓缓呼了口气,手指抚摸过无名指上的戒指,紧接着几道流光而出,分别窜进三人的身体之中。 他们身上所中的毒性是‘裁决者’自身挥发燃烧之后残留的毒性。就毒谈不上是剧毒,但一旦重者就会昏迷数十日。期间水粮不进,等到醒来的时候也将是一命呜呼了。 而随着流光窜进他们的身体,一股股黑雾从他们身上排了出来。从口鼻耳朵甚至是眼睛中都有这些黑雾冒出来,随着驱散毒性的深入,罗伯特惊奇地发现,这二位老人的心率是不齐的。 旋即他摇了摇头,表示到一股抱歉,自言自语说道:昨天晚上应该是把这两位老人吓惨了,以至于心率失衡。 在经历过短暂停留之后,罗伯特摇摇头,就当这件事情揭过去了。他不说,又怎么会有人知道昨天晚上那神秘的诡影是他的所作所为呢? 在黑色雾气渐渐散去之后,二位老人有了苏醒的症状。罗伯特并没有急着去救治另外一名年轻人,把这两位老的搞定之后,小的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 苏醒过来的老人不断地咳嗽,以至于老脸被呛得熏红。他们身上发热的症状也渐渐消失,当他们挣扎着坐起来,发现站在他们身前的是一位红衣大主教,当即觉得情况有些不对。 “两位掌印人,这是醒了?”罗伯特听上去语气并不是很好,平淡之中带着一股冷漠。 “是谁让你进来的?这可是我们迪沙瓦银行最隐秘的地方。”小千刚一缓过神来,就有些怒斥说道。 “我若不进来,就你,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吗?”罗伯特背对着他们,又再次说道:“拿起你们手上的纸条好好看看。” 两位掌印人感到疑惑,随即那起手上的纸条一看,当场气得老脸昏黑,胸口真是不断起伏。 “我…我…我何时了答应你这无理的条件!”小万气得说不动话,“来人,快来人,将他轰出去。” “听大人的意思是是想赖账了?”罗伯特一阵冷笑,“那按照纸面上的规矩,我便亲手送你们去死,你们觉得呢?” 说着罗伯特伸出双手,随着‘扑通’一下,罗伯特的双手冒出两团火焰,模样甚是骇人。 “你…你这欺人太甚!” “我这欺人太甚?两位掌印人莫要搞错了,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在睡着,有可能就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区区这五千万难道还不值你们二人的性命吗?我劝两位掌印人想好再回答这个问题。”罗伯特仿佛变了一个人,说话之间全是冰冷。 “你!”小千,小万被气得起伏不定,向来只有他们讹别人的钱,可从来没有人得过他们的钱。 “还有,我希望两位不信鬼神、不拜神明的大人能够深刻意识到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又一幕到底是为什么?如果依然存在这种心理,今天晚上说不定还会是如此?毕竟有些事情也没有办法真正的解释清楚?”罗伯特一声冷笑。 “昨晚之事一定是你搞的鬼,不要再解释了。”小万说道。 “哦?是嘛?”罗伯特接着笑道,“那我们今晚接着拭目以待。” 突然间整个屋子的气氛都变得冷了下来,罗伯特手上的火焰,不知从什么时候变成了暗绿色,森然之中透露着一股冷意。 “如果两位大人没有什么意见的话,这五千万我就拿走了。算是给你们两人买命的钱。”罗伯特伸手,一道绿色火焰而出,缠绕上了墙角的一盆花卉,花卉瞬间被冻成了一块冷冰。 二人本想在据理力争一番,这五千万在他们眼中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他们舍不得。 那看着罗伯特如此诡异的一幕,又联想到昨天晚上小百的尸首。年纪大的人终究是惜命之人,尤其是他们这种身处高位对权力的掌握如此高的老人,在体会过半死不活到现在活了过来之后,愈发的珍惜自己的生命。 沉默间,他们也点头答应,“希望大人这五千万能收好。” 罗伯特笑道:“不要试图去找七苦教报复,不然你二人必死。” 说完之后,他便转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呢,他再次施展手中的戒指,救醒新晋小百。 即使是再不乐意,两位掌印人还是出声喊到门外的护卫,向他们吩咐说道:“准备五千万银纳尔给门口的大主教。” 护卫其实刚刚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情况,但对于两位老人的命令他没有任何反抗,而是点头答应转身离去。 屋内两位老人将白纸黑字写好的字据撕得粉碎,两人相视露出一丝苦笑。 在走出长条形建筑物的时候,罗伯特满脸都是开心。五千万的银纳尔已经准备好,也就在一个荷包鼓鼓的小袋子中。 出于对于货币的考虑,大陆上除了银纳尔以外,还有另外几种货币。但这几种货币通行力度并不是很大,毕竟并不是很多人都有钱的。 其中一种就是金纳尔,他们兑换的比例是一千银纳尔兑换一枚金纳尔。金纳尔的形制比较小,与银纳尔相比,形制上小了很多也更方便携带了。 开心的罗伯特背着一袋子金纳尔赶紧回去。 在与留守飞沙城的三位白衣打好招呼之后,罗伯特飞也似地逃窜出‘飞沙城’,提前吩咐白衣准备的船已经准备好了。本想这三艘船用来银纳尔的,却最后一艘船就够了。 于是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时间刚过了中午,罗伯特就已经驾驶了一艘大船,朝着朝圣地驶去。而巴特上午已经到了七苦圣堂,此时的他也跟着罗伯特一块儿回了朝圣地。 这一趟对罗伯特来说可谓是皆大欢喜。 而对于的迪沙瓦银行与普林斯顿家族来说,是一场很难以接受的行动。尤其是迪沙瓦银行,在闷声之间丢失了数额巨大的钱财,除了不爽以外,也不能在干什么了。 而费列大公对于罗伯特的不辞而别,虽然十分愤怒,但也对他没有什么反制的手段。只当是花费了三万银纳尔,换来一场空。 于是飞沙城的七苦圣堂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而消失的小百的踪迹,依然是一个谜… 第185章 沫沙与华南笙的危机 时至十二月末,林沼地依旧一片绿色,恒温下的环境随着年份的更改并不会造成植物的兴衰蜕变。尤其是在法林迪亚这片大陆上,很多植物都与草原上不同。它们的生长作息是没有任何规律可循的,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养活了很多蜜蜂蝴蝶一类蚊虫。 而大多数在林间行走的行人也不至于会被饿死、渴死。满树的果子可以很好的避免这个问题。 此时,在通往北方的道路上有着两道身影。他们走的颇为缓慢,并没有觉得很急躁。 此二人便是华南笙与沫沙了,他们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目标是一路向北。 距离华南笙帮沫沙动手术取出肩胛骨上的那颗子弹已经有近乎两个月了,在这两个月间华南笙是好吃好喝的奉献给沫沙,悉心照料着她,一路上过得非常缓慢主要是考虑到她的伤势。 白天他们赶赶路,夜晚,他们就在官道上睡一睡。在‘荒难屯’准备的粮食十分充足,还有沿途的水源,他们倒也没有非常饥饿。日子过得倒是既潇洒又缓慢。 转眼间就要过新年了,而他们总算是走出了几片大的区域,进入距离学宫还有两个领主的地盘。 两人的感情正迅速的升温,你哝我哝已经是家常便饭,四下都没有人影,他们二人倒也放得很开。自从那次意外之后,华南笙将抹杀护的非常得当。并没有一丝不妥。 沫沙也乐在其中,渐渐地,她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整个人也渐渐变得活泼亮丽起来。 有关于那场意外,沫沙什么都不知道的。喝完‘苦欢果奶’之后,她便沉沉睡去,并没有任何知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只是感觉万分虚弱,整个身子提不起一点力气。 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他们只能在‘荒难屯’休息了很久,这才继续上路了。 沿途问过几个行人具体时间之后,二人终于是知道现在的月份,这日子也算是一天一天地过了下来。 这几天是法林历8761年的最后一天,十二月三十一日。他们两个人也知道今天是最后一天,这里比不上草原,即使身旁是枝繁叶茂的也不过是徒增了一点风景罢了。 明显是知道要过年,华南笙一大早上起来就开始忙东忙西,收拾张罗着晚上要吃的食材,今天他们是商量好的并不赶路,想要过一趟非常好的年。毕竟这是他们来到异世界过得第一个年。 华南笙不知道还要在法林迪亚呆多久,可既然留在这里了,那自然是要努力生活才是。 “沫沙,赶紧起来咯。这太阳都快晒屁股了。”华南笙寻了一处林间草地,用它那柄长剑清扫出很多的碎枝碎石,留出一片足够两人睡的草地。 沫沙此时变得有些慵懒,最近两个月她倒是长胖了,整个身体都变得结实许多,此时她娇喘一声,伸了个懒腰。 这越往北走,天气就越发的寒冷,虽然还不至于到零度。四周隐隐可以见到下满了霜,天气是较为寒冷的,他们二人所穿的衣服自然也多了起来。沿途上他们遇到一头熊,华南笙奋力拼搏之下,将其击杀。将熊皮剥了下来,清洗一番后便留在身边,在夜晚睡觉的时候,两人挤在一起覆盖着。 沫沙此时便裹在熊皮之中,他们二人已经很久没有仔细地打扮过了,私下里都没有水源也没有合适的住房,浑身都散发着一股馊馊的味道。也可以说是逢头垢面,活像一群野人。 “我发现这附近有点水源,一会儿我起来烧一壶热水,咱们好好梳洗一下。”华南笙说道。 “确实要好好梳洗梳洗了,你看我这皮肤都已经很粗糙了。”沫沙娇滴滴暗自说着,脸上闪过几丝不开心。 “那一会儿我帮你洗头,你看如何?”华南笙嘿嘿笑道。 经过这两个月的悉心照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是更上一层楼。在最初的那段日子里,沫沙生活不能自理,所有的用度全是华南笙帮着干的,像换洗衣裳,为她换药等等,这些都是他一个人干的。 “那也行,那我也帮你梳梳头,去除去除杂发。”沫沙恢复华南笙。 其实这条件并不允许,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华南笙更倾向于洗一次热水澡。他现在浑身都很痒。 本来按照预定的时间,他们此时应该已经到了‘雪见城’,很快就会到此行真正的目的地——学宫。 但这也是发生了一点事情,二人也都无可厚非。 在华南笙的粗催下,沫沙很快就起了身,将此地又收拾了一下,别安静地跪坐在那里,等候华南笙。 华南笙也很快从远方打了两桶水回来,生了一大摊火,将水放在寻找来的铁容器中,开始烧水。与此同时,他也从怀灵表的神秘空间中取出许多食材。这些食材大一部分是在‘荒难屯’中找的,也有一些是沿途收集的,剩下的一部分则是在守望堡中采购的。 当然那头熊的熊肉,他们也留下不少。虽然并不是很好吃,那好歹也算是肉食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他们一定是要好好吃一顿的。 很快,华南笙又拿起枝子,听熊肉切成一块一块串起来架在火上烤,与此同时,也拿出许多瓜果,递给一旁的沫沙。 俩人先随意吃了点,毕竟还没到晚上,犯不着吃的非常好。 于是便开始他们之前的计划,相互洗头梳头。 带感官十分灵敏的两人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味道让他们感觉到非常的危险,因为有杀气! 俩人手上的动作在一瞬间都停了下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心中已然知晓个大概。很快,沫沙手上黑雾滚滚,手上立刻出现了两把匕首。儿化男声也将手中的热水再次放在地上,手中出现了一把长剑。 那么齐齐地望向南方,因为刚刚的杀气就是来自于这个方向。 “何方鼠辈,藏头不露脸,喝不出来赶紧一见。”华南笙大声说道。 并不是他们在路上遇到的唯一一次危机,在这条官道上,他们被埋伏了至少有三次,当然了,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对方还未出手就已经华南笙去除首领,当场散了。 但今天这个场面显然是不同寻常,因为这股杀气很浓很重,而且人数颇多。并不像是寻常的匪患,倒像是某处势力豢养的死士。 华南笙话音刚落,几只劲道十足的羽箭便飞了过来。 咻!咻!咻! 羽箭的破空声凌厉,就在耳边回荡,其势头不可挡。直直打向华南笙和沫沙,华南笙手中长剑向上斜挡,只听见叮叮叮,箭头与剑身碰撞,激荡出几缕火星。 而在另外一侧,沫沙脱掉身上厚厚的衣裳,双手拿起匕首开始灵动的挥舞起来,此刻她的状态倒像是一只轻盈的猫。 随着她的步伐鬼变,接二连三的将射来的羽箭躲了过去,然后堪堪落地。站在了华南笙的身后。 “你们难道就这么点伎俩吗?为何真身不出来一见?”华南笙朝着四周大声说道。 虽说是越往北气候越寒冷,他们所处的这片树林却是很翠绿,四周的树木都是显得长青之态,并不见有什么稀疏。此地常年无人问及,自然是林密,许多树木生长都交错在一起,一直向上,如此一来,丛林中也是茂茂密密视线非常不好。若非他们二人敏感度非常高,今天这一下就怕是着了道了。 但四下里还是没有人出来,仿佛在和他们二人捉迷藏。 华南笙微微皱起眉头,再次高声说道:“给你们三个呼吸时间,如果还不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一个呼吸!” 无人应答。 “两个呼吸!” 依旧是无人应答。随之而来的则又是几根弩箭,华南笙这次看到了弩箭射来的方向,在躲过这波羽箭之后,他将手中的长剑缓缓放下,取出了身上背的大弓。 这笔墨色大弓需要极强的力量才能拉开,于是话男生又默念道‘空神’。 ‘巨力’特质施加。 紧接着,华南笙又说道:“空神之伟。” ‘神箭’特质施加。 华南笙强大的直觉告诉他今天来的这帮人并没有那么简单,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念出了怀灵表的咒语。往自己身上剩下两个特质。 “三个呼吸!”华南笙再次说道。 身边的沫沙此时也开始念动咒语,随手扔给华南笙一个金色小球,最后他给自己套上了金光屏障。 华南笙拿到金光小球也往身上一拍,瞬间感受到那股温暖,他身上也被施加的金光屏障。 “既然还不出来,那就怪我无情了。”华南笙瞄准了刚才弩箭射来的方向,缓缓拉得开了大弓。 他的力量这两个月又有所增强,此时再施加巨力特质之下,拉动墨色大弓已不再是难事。 哈! 华南笙射出了这一箭。 这一箭一如既往,威能还是如此大,他裹挟着不可阻挡的力量洞穿了华南笙所瞄准的那个方向。 就是一片树林,在这一箭之后,树林紧跟着就通了一个大洞,与周围格格不入,显得黝黑。弓箭的速度很快,如此一箭之后,也是听到几声巨响。 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从树林之上掉下来一个人,胸口多了一个血洞,显然是被刚才的内道箭洞穿了,死得不能再死。 “给我上。”林中终于有人下了命令。 “最烦的就是你们,要打要杀光明正大一点不好吗?非要干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杀个人也没有什么光明可言。”华南笙一阵嗤笑。 虽然面子上说是不怕,但见到从四面八方涌出来的人影之后,华南笙倒是有一些傻愣住了。 就是密密麻麻全是人影,估摸着不下百人。 “这到底是什么人?”华南笙咽了咽口水,他现在有点紧张。 沫沙倒是发现了重点,她指着一人的胸口对华南笙说道,“就是爱德华家族的人,他们是爱德华家族的死士。” 华南笙随着她的手指看了过去,面前这密密麻麻的人影之中的胸口绣的都是一株一株墨色的血色藤,这不是爱德华家族,还有谁呢? “真是个老不死的家伙啊…”华南笙啐了一口唾沫,这事情变得难办起来。 那领头的蒙面人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而是说道:“上,给我杀了他们。” 华南笙与沫沙严阵以待。 第186章 快剑术 现在在场面上充斥着一种焦灼,实在是前来追击的人太多了,而他们只有两个人。相当于平均有近五十个人捉拿一个人,华南笙与沫沙感觉到一股压力山大。 这实在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刚才为首的那人已经发号施令了,麾下近百人已经朝着他们二人冲杀过来。华南笙与沫沙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察觉到一股无奈。 但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去杀。 好在他们二人这两个月并没有动用任何空神术法,所以积攒的能量,还有脑海中那一团信仰之力都在逐步恢复之中。在有空神信仰之力的帮助之下,他们二人还是有拼一拼搏一搏的资本的。 不得不说金光屏障是真的很好用,就意味着不用花费更大的代价去守护自己的身体其他部分,像平时根本不敢使用的一些招式,现在也敢使用了。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也可以尽情的使用出来了。 华南笙捡起放在地上的剑,阔步走上前去拿剑便是挥砍。这些受过训练的死士武艺其实也并不差,虽然和华南笙并不是一个量级的,但是多人运动之下,他们打得也是有来有回。 但死伤依然是出现了,毕竟他们没有华南笙的金光屏障,可以防护大部分的伤害。所以他们的容错率非常低,只要稍微一不留神,身中一剑,基本就意味着这条小命报销了。 而另外一边沫沙的战斗也是非常简单的,她就是拿身体去碰撞你的刀口,趁着两人越来越近的时候,便用手中匕首痛下杀手,短时间之内的效益也不俗。 冷兵器并没有太多花里胡哨,来来往往之间都是刀光剑影,比的就是谁快谁狠谁更准。 华南笙在轰开对面一人之后,停下来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发出一阵咔嚓脆响。 许久没有运动的他手艺渐渐变得生疏起来,因为长时间的抚摸剑柄,激烈的碰撞,使得他的虎口非常的痛,有一些酥麻的感觉。 虽说他身体上受到伤害,但是痛感还是会存在的。 围攻他们的人数渐渐变得少了起来,但也并不是一下子就彻底没人了。毕竟杀人是一个非常长时间的过程,双方在非常谨慎的情况下进行交手,尤其是一对多,华南笙造成伤害的机会其实并不多。 而围攻毕竟是围攻,在找到相互的感觉之后,面前这些人分出一部分人站在圈外,让大部分配合比较良好的在中间牵制着二位。然后,一时间战事陷入到胶着状态之中。 现在的情况就是沫沙压根就碰不到人,与她交手的这些人都和她拉开了一到两个身位距离,并不与她身体近距离的接触,这让手拿一双匕首的沫沙压根就没有用武之地。 而另外的话华南笙此刻则是陷入到四面都是敌人的境地,他们配合非常默契,造成的错误也是越来越少,即使是拥有‘巨力’,在击打到对面人的瞬间,也很快的被身后的人帮助化解。 华南笙试着想从一个方向杀出去,但黑衣人们很聪明,一并随着他朝着那个方向移动。从天空上看,华南笙朝着什么方向走,围绕着他一圈的黑衣人便朝着那个方向一同而去。 一时间,他们二人造成的伤害也不够了。 “沫沙,我们要想个办法才行。”华南笙朝着沫沙的方向大声喊道。 “你赶紧快想,金光屏障的时间是有限的。估计还能撑上一段时间,就将失去效果了。”沫沙此时也是一脸焦急的状态。 正如她所说,俩人身上的金光屏障,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击打碰撞中渐渐变得暗淡,并不像之前那么金光闪闪。 这是一个大问题。 华南笙思考着,正在想办法解决它。 但眼下并没有什么非常好的办法,来暗杀的这群人非常聪明,他们能够根据他们二人的位置不同进行下一轮的攻击。 当然这个代价是用地上将近二十具尸体换来的。 “兄弟们,拖住他。大公说了,此二人一个人头便可直赏金三万银纳尔。我们虽然是爱德华家族的死士,但大公允诺,学校将这二人击杀带回去我们便可脱离死士的身份。”领头的那人说道。 华南笙在战斗中吐出一个唾沫,回应那位领头人:“别听耶鲁·爱德华放屁了,你们回去之后下场也不过是一个死字。” “哈哈,小子。你就不要妄加揣测大公的意思,死亡本就是我们的本分,我们生来就是为了爱德华家族而死的。至于大公所谓的承诺,如果有那则是最好,如果没有我们也不会强求。有这时间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华南笙暗骂道:一身贱骨头。 身上的金光平常越来越暗淡了,而他们的状况也并没有得到改善。华南笙想起了怀表。自从上次为了救沫沙,怀灵表绽放出金光,而一直到现在它都没有任何动静。十分沉闷,仿佛一块死亡。 “空神空神你在吗,您忠实的信徒,现在需要你的帮助,您能不能给一个机会。”自从上次呼唤空神成功之后,华南笙对空神是愈发的尊敬了,现在他的信仰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而脑海中的小球积累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就这短短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脑海中那一团信仰之力已经如同一颗篮球那么大,而且隐隐有些压实的状况。虽然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从这团东西带来的效果来看,自然是越大越好。 与往常百般呼唤,怀灵表没有任何异常不同,这次怀灵表有了动静,而且动静还不小。 贴身收着的怀灵表,此时抖动起来,绽放出一道道金光。 正在战斗的华南笙正好一个前踏步,本该是手中长剑一击刺中面前那位黑衣人,却因为这一脚踏步,华南笙再次进入到当初的神秘空间之中。 与往常一样神秘空间,四周都喷薄着黑色雾气。这回进去之后一如既往四周只有雾气,他依稀记得上次进入之后是获得了神箭之术。之后任凭他百般戏弄,就再也没有进入过了,一直到今天。 眼下又再次进入神秘空间,这意味着,难道又会获得新的技能吗? 华南笙此时,除了兴奋之外,还是兴奋。一想到自己就能获得崭新的技能,他此刻就非常的开心。 “空神大人,您终于愿意听从我的呼唤了。”华南笙由心而出,发自肺腑的说出这句话。 不过四下里并没有任何人回应他,仿佛就把他往这里搁置了。 过了许久,天空中终于有金光乍现,与沉闷的黑雾之中出现了一道金色光芒,光芒从万丈黑雾中照射到大地,一直照射到华南笙整个人身体上。 华南笙一个激灵,在金光中他感悟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东西。 等到金光消失,还没等他感恩空神呢,四下里的黑雾滚滚将他掀飞出去。 于是,华南笙再次回到林间,这下双眼中它充满了斗志。 刚刚那个金光降临,他在金光中收获到另外一道咒语而且,正如他所料这到最后与也正是另外一个技能。这个技能的催发与之前的‘巨力’‘神剑’都不一样。 他并不需要默念咒语,他只需要轻轻抚摸过怀灵表便可得到如此特质。 而这一此特质的名字叫做“快剑”! 是以剑为载体可以快速挥动剑的一种技能,这项特质据说在短时间之内可以挥出上百剑,整个人的剑法会变得非常犀利,与此配着巨力,华南笙整个人的速度灵活性会大大提高。 也就是所谓的快刀斩乱麻,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华南笙非常欣喜的之余,开始了他自己的操作。右手轻轻抚摸过藏在腰间的怀表,紧接着从天而到一道金光。这道金光别人是看不见的,也是属于隐藏的秘密。 而在黑衣人眼中,本市活蹦乱跳的华南笙,现在却突然停了下来,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行为举止非常反常,十分古怪。 一时间,他们也不敢动手,纷纷拿着武器对着他绕出一个圈。 过了许久,他身上的金光屏障也越来越暗淡了。就连一旁的沫沙也看的有些惊讶,不知道华南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终于,话男生突然间抬起头来,嘴角露出微笑,大声笑道:“秒啊!” 于是他整个人都变身了,或者说变了个样子,一道凌厉的剑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注意,这是真正的剑气。 一种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的神秘物质,剑气从华南笙握着的巨剑之中迸发出来,充斥着华南笙的身体。 华南笙此刻,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变得史无前例的强悍。 “臭小子们,拿命来!”华南笙朝着身边的黑衣人说道。 说完他便出手了,现在的他和之前完全不相同。手中握剑的姿势也跟着改变了。本应该是双手持剑的,现在他却是单手持剑。而且握住的剑把非常靠前。 也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身上的金光屏障突然间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突然间消失了。而另外一旁沫沙的金光屏障,却依然存在着。 沫沙一阵担心。她很想迅速在支起一个金光屏障给他,但是她并不能这么做。 但随后发生的一切让她担心的话,做了灰飞,满眼中只剩下震惊。 华南笙这一刻仿佛成了一尊战神,他挥剑的次数与角度十分刁钻,每一次都击向别人的死角。面前围绕着一圈的黑人根本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华南城挨个刺住了。 所以这话男生收剑,围绕着一圈的黑衣人刹那间全部倒下,脖子处,心脏处、额眉处等等身上的各个角落都爆出一股血色。 在沫沙的眼中,华南笙刚刚使用的剑技之术已经出现了残影,至少他是没有看清楚的。 “这华南笙怎么会变得这么快?”沫沙在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疑惑? 但随即她也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让他领悟到如此惊人的剑术,估摸着也就只有空神的手笔了。 说着说着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怀灵表,也是突然发出一声感叹。 但紧接着她的目光就呆滞了,但是那么一瞬间之后又再次恢复清明,面上露出狂喜。就在刚才,她也接受到了空神的赐予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随即,他把目光就放在了身旁围着他的黑衣人身上,同样露出了微笑。 第187章 清场 沫沙的嘴角露出一丝丝笑容,然后整个人的面色就不对了,变得更加的沉闷。成本之中又夹杂着一点小开心,她冷静地环视四周围着他的黑衣人。 再次默念起了咒语,这次咒语很不同,至少从默念上的时间来看是这样的。然后在另外一边,华南笙此时已经将身前所有黑人都清理干净了,针对着他的那位头领似乎面容变得很难看。 头顶身旁还聚集了大约四十来人,此时他们的面色也都有些惊讶。 在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他们的首领下达了最后的命令,“不死不休。” 于是头领带着他身旁最后四十名黑衣人一起冲杀过来,他们的姿态中带着一股决然;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凶狠;这是他们的使命,也是他们的任务,如果完不成回去也是死路一条。 于是,只看到刀光剑影。华南笙再次变得耀眼起来,他的速度变得非常快,连带着点点残影在空间中残留。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面前的黑衣人也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到。 只是在他们的眼中,华南笙突然间就到了他们身前。而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连手中的剑都没有挥动起来,就感觉到自己身上已经中招了。 随着身上颇多要害出的鲜血溅出,他们一个一个地倒在血泊之中,失去了生命,至此为止,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面前这位看似非常年轻的男子速度会如此之快,剑法如此之犀利。 就仿佛就像做梦一样。 其实也怪不得他们如果他们身上穿着了盔甲,那么华南笙的‘快剑’效果会非常差。既然是速度之快,那势必会导致入木不能三分。也就是说,华南笙的剑锋只是在他们要害的地方轻轻点过,并没有完全深入其中。 而冲锋过来的势能决定了,华南笙即使是轻轻一点,其中所蕴含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所以,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死去,华南笙反而觉得有些可惜。他手中的巨剑十分沉重,至少他是这么感觉的。如果施加‘快剑’的基础使用并非是长剑,而是短剑的话,那所造成的伤害威能效果会很大很大。 毕竟手上的剑身质量更轻,所爆发出来的伤害则是越高。 只可惜面前的黑衣人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他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场面一度血腥。 而在另外一边,还剩下十几人围攻着沫沙。华南笙本是想要出手去帮助她解围,但见到沫沙此刻的状态,也不由停止了下来。 此时沫沙整个人就像是一株金蘑菇,整个人的身躯变得非常庞大,我在庞大之上面是一道如伞一般的金光,金光弥漫在巨大的身躯之上,十分的厚重,十分的难以理解。 当然了,这种金光也只有华南笙能够看到,不是七苦的传法士根本见不到这一幕的。 华南笙站在一旁非常好奇地看着沫沙接下来的会有什么举动。 接下来沫沙的举动,却是让他惊掉了下巴。实在是太过诡异,太过强悍了。 其实这个时候内十几个黑衣人依然在不懈努力地攻击着沫沙,随着抹杀身上金光屏障越来越暗淡,他们攻势也越来越凶猛。 但也就在这一刻,随着金光屏障‘咔嚓’一声碎响的这一刻,沫沙停止了默念咒语。双眼也瞬间睁开,一股海量的气势,从她的身躯爆发开来,刹那间林中风声呼啸,来来往往犹如厉鬼。 紧接着在华南笙的眼中,蘑菇顶上那一团团金色的云雾状的东西突然间爆裂开来,这其中似乎蕴藏着诸多利箭,再爆开来的一刹那,以极快的速度向四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射向身旁。 如此一幕,惊呆了华南笙。 相比较而言,他的攻击是单体伤害,而沫沙的攻击则是aoe大型范围性伤害。如此看来,他在沫沙面前就像是个弟弟,伤害根本就打不出来。 随着沫沙睁开了双眼,身旁十几位黑衣人全部向后倒去,身上满是血洞,血流不止之中,他们死了。 在此之后,场上便再无一个活口。千里迢迢过来追杀,他们二人的将近百人的死士就宣布全部死亡了。 在这个时候,沫沙听见了华南笙的鼓掌声。 “这是什么玩意,你还不赶紧和我说说看?”华南笙满脸的震撼,想沫沙询问道。 哪知道沫沙却说道:“你还记得我们在草原上的时候说过的约法三章吗?有些事情你就不要问,我不去打扰你,你也不许打扰我。” 华南笙没有办法,只好点头。 草原上的时候,俩人确实做过这样的约法三章,明明是俩人都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一来,约法三章之后,也算是生活的更好吧。 随即就听见沫沙恶狠狠的骂道:“想不到这爱德华真是铁了心地要将我们置于死地,明明都是大过年的还派人过来追杀我们。” 华南笙其实是一阵头疼,按照正常的事件进行下去,她和爱德华家族的关系其实还挺好。可能达不到那么血浓于水,但至少说不上坏,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反目成仇。可是这一切的事情都要怪沫沙击杀了耶鲁的大儿子。 “还不是因为你杀了耶鲁的大儿子。”华南笙这话听的像起来在抱怨沫沙,但说出来的语句强调确实有些无奈。 “我那不也是为了自己的诺言吗。你也知道,我们这是在空神面前许下的诺言。如果不遵守的话,对我们日后影响会非常大。”沫沙抿了抿嘴唇淡淡说道。 “好啦,好啦事情都过去了。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华南笙打了个哈哈,“有困难呢,我们就一起战胜它,没有困难呢,我们就安心度过我们的生活。” “嗯,但是我有点感觉对不起你。”沫沙说道。 “害,你说的是哪里的话。我们两个还分彼此吗?”华南笙笑着道。 “那我们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沫沙环视一周,这四周都是尸体,有些实体密集的地方两三具尸体,都堆在一起,看起来确实挺恶心的。 华南笙一声叹息,说道:“好好的过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暗杀给毁了。你说咱们两个饭也没吃到,也没有洗了头,是不是挺惨的。” 待他们回首看去时,烤着的熊肉现在也毁于一旦了。本是非常美好的一晚上,现在又变成如今的模样,有些叫苦不迭。 俩人又收拾了收拾准备接着上路了。 这年自然是没有办法过得安稳了,那还不如赶路呢。 华南笙迅速的将一些东西清理完之后,放进神秘空间之中,于是又牵起他们二人的瘦马,紧接着往前赶路了。 他们如此着急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就是害怕后面还会有后续的追兵前来暗杀。而且对于他们身上的特质,他们自己心里也清楚。在使用过之后短时间的一段时间内是不能使用第二次的,这是一道极大的弊端。 他为了将这个弊端消磨掉,他们只能选择撤离了。 “华南笙,你知道我们现在走到哪里了吗?”走在路上的时候,沫沙问道。 华南笙仔细沉思一刻之后,说道:“我们自从远离‘荒难屯’,就一直往北而行走。我在守望堡看过整个林沼地的堪舆图,大致的位置现在就是在诡异迷宫雷恩家族的领地之前。” 沫沙淡淡点头,其实他对地理并不熟识,也就只能记得个大概。一切赶路还是要以华南笙为主才行。 “其实这里就有一个小故事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地方其实并非有主之地。相反,这里是一片无主之地。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这几个月来,华南笙没事的时候就在神秘空间中看书,所了解的知识也是非常多的。 沫沙听闻到这个问题之后,也是不经意间笑了笑,朝着华南笙说道:“那你与我说说看呗?” “听闻这片土地的主人原本是一位伯爵,这也是为什么这块无主之地面积如此大的原因。毕竟是一位伯爵,而伯爵拥有的土地面积确实是很大的。但是这位伯爵,名声并不好听,最后导致覆灭原因是为了一个女人。” “哦?那是该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让一位伯爵对他倾心动心啊。”沫沙此时说道。 华南笙仍然不明觉厉,依然自说自道:“书上说这女人是妖魅的化身,听说是伯爵被妖媚迷惑住了最后杀了整整一个领地的人为她献祭。” “后来这篇土地就被污染了,爱德华家族就再也没有分封过人来此。”华南笙说道。 “唉,你说我们女人多惨。明明是伯爵自己的问题,最后却怪罪到一个女人身上,这实在是太难了。”沫沙显然是比华南笙知道更多的细节,此时也是有感而发说道。 看向华南笙的时候,表情并不是很好,蒙蒙中带着些许忧郁。 华南笙默默无语,心中莫默默念道,这女人实在是太古怪了,前一秒还很镇定,后一秒却是如此看不透。 第188章 分析与过年 华南笙与沫沙两个人骑着马飞快的向北方走去。期间并没有做任何停留,一直从早上走到傍晚时分,主要还是害怕后方有人会追杀过来。他们也不知道今天一天行走了多少里路。 就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两人也正好要停下步伐准备生火造饭,准备热乎乎吃个晚饭。虽然白天经历了如此大的杀伐,但二位终究不是寻常之辈,年纪轻轻已然杀伐果断,倒也没留下什么难忘的印象。 再者说,今日是有空神信仰加持,根本没怎么使力,两人就已经将百人全部斩杀殆尽。 今夜是今年的最后一天,虽然白天过的并不好。可晚上总该吃好一点,一年毕竟也就只有这一次。 其实换算来看的话,草原上已经春暖花开了,白雪也全部消融,牛羊已经在草地活蹦乱跳了。 两人忙碌着,你来我往,打情骂俏依然不断,俨然一副年少模样。 在二人生活造饭的时候,在二人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阵马蹄,同时也有阵阵铠甲步兵开拔的声音。 轰隆隆,这声音由小渐渐变得很大,让两位年少模样之再一次提心吊胆起来。 “莫不会是耶鲁那老家伙存了心的过来要找我们报仇吧,见到白天失手了,就调动大军前来击杀我们吧。”沫沙胡乱思索着,愈发没有谱的乱猜起来。 “哈哈,你在仔细听。”此时,华南笙的面色放缓了,紧张之色虽然还有,但明显好了很多了。 沫沙此时就着耳朵去听,这才知道华南笙是什么意思。 这轰隆隆的声音是从北方来的,而白天那帮死士明显是提前埋伏好的。一定是从南方来的,所以这谣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再说了,你就想太多了。耶鲁虽然老了,但绝对不会昏了。动用大军来围剿我们两人?那得是多蠢的人才能做出如此的行为啊。”华南笙笑着说道,“况且我们两个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贵重。现在呐,耶鲁的主要目标是西边的王领、是那铁王座!” 华南笙细细说着,随着耳边的轰隆声越来越大,神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那你说说,这军队踩踏的是什么声音呢?”沫沙脸色沉闷道。 华南笙摇摇头,但还是想到了什么,于是又说道:“按照计划来看的话,我们现在是在诡异迷宫-雷恩家族的地盘上。敢在他们地盘上行军的估计也只有雷恩家族的人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不得已只能熄灭了火光,将整个人、事物、马匹全部藏到了深林之中。将此地恢复成原来模样。 他们相视一眼,纷纷感叹,只能说今年这趟年过的实在是不太平了。 紧接着,他们埋伏在暗中,盯着略有灯光的北面。本是黑暗一片的北方,此时随着声音隆隆作响,也渐渐变得光明起来。华南笙知道,这是士兵举起的火把映衬所致。 两人趴在林中,一声不吭,静静看着这一切,仿佛两条伺机而动的蛇。 随着兵甲声如雷贯耳,他们终于是见到士兵了。这些士兵器宇轩昂,穿着厚厚的皮袄,在皮袄之下是厚厚的皮甲。他们手中拿着盾牌、单手剑。有的身上带着弓箭、箭矢。一排排,一列列,并排走着。 在步兵之后,是一阵马蹄之声,在步兵走过,随后就是骑兵。这些骑兵人数倒是非常稀少,大致也分为两种。按照华南笙之前待过的临河堡来说,大致就是普通骑兵与受封骑士的区别。 所以这些骑在马山的士兵区别很很大。极大一部分只是穿着一层与步兵相同的皮甲,而另外一大部分则是兵甲具备,所穿非常厚重,连带着坐下的大马也是满身铠甲。 凑着火光,他们看见部分骑兵手上举着的旗帜。旗帜上画着一头座巨石凑成的迷宫。 正如他们二人所预料到的一样,这正是诡影迷宫雷恩家族的护卫与骑兵。 约莫过了很久,他们才从这里走过。而沫沙似乎在数着什么,拿着石头在地上刻画着部分痕迹。 等到他们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所有声响也渐渐小声。两人再度交流起来。 “你这是数的是什么?”华南笙很是好奇沫沙的举动,于是便问道。 “我再数他们经过的人数。”沫沙很认真,等到他们走后,她拿出了一道火折子,轻轻一吹,黑暗的丛林中便有了些亮光。然后她细细开始竖起来她所做的道道痕迹。 “怎么样,你说的有多少人。”华南笙问道。 “刚刚他们经过的人数之中,一排为三人,骑兵则是一排为两人。期间都是匀速再朝向南边行军。刚刚我大致数了一下,步兵加上弓箭手约莫五百行,也就是一共一千五百人。然后骑兵数量约为三百多人。算上后面跟着运送辎重的侍从等等,大致是两千多人。” “我刚刚看到他们的旗帜了,正是诡影迷宫的雷恩家族。他们的旗帜上正是一个石头垒成的迷宫。”华南笙接过沫沙的话语说道。 沫沙点点头,“看雷恩家族的阵仗倒是有些打仗的准备啊。辎重的队伍很多,随行的好像还有几位学士医师。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华南笙沉思一会,根据这样揣测而下,他大概也能明白这是所谓何事了。毕竟是他将‘国王信印’一手交给耶鲁本人的,很大的可能就是。在七苦教那位憨憨似的红衣动手失败后,守望堡,林沼地大概率就和王领还有朝圣地开战了。 而雷恩家族的举动大概也是林沼地上所有家族的动静,此刻估计都奉着罗伯特亲自发布的征召令,召集军队,准备一同王领地的人员决一死战呢。 “我感觉,这是耶鲁的手笔。实不相瞒,我们没有遇见之前,我在来林沼地的路上是遇见了哈佛·唐纳德。” “就是当今的王室,‘仰天孔雀’唐纳德家族?”沫沙问道。 “是的,就是他。已经过世的国王。我正好遇见了他们被苦骑士的追杀,。便出手救了他的性命。但是时候是晚了,并没有来得及。但是哈佛老国王临死之前让我把这国王信仰交给耶鲁。”华南笙不紧不慢地说着。 又继续道:“而我们的遇见真好是七苦教与林沼地开战的时候。而老耶鲁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已经下令驱逐了林沼地所有的七苦信徒,任何白衣、青衣、甚至是所谓的七苦信徒全部驱逐。 我们沿路所见的七苦圣堂很大程度上都是空的,这可能就是耶鲁的手笔。所以,刚刚的一幕很有可能就是耶鲁自己趁机发起的一次运动,想召集起封臣的军队趁势攻打进王领,击垮七苦教的同时登临铁王座。” “但是,他的封城也不会是傻子吧。”沫沙说道。 华南笙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所以出兵的名义必然是以攻打七苦教为由头,自己的主公被别人欺负了。几位看戏的领主们怎么可能不派出军队呢?” 沫沙沉默不语,拿着火折子照亮身体下的土地。 “但是这其中有几点就比较有讲究。”华南笙说道,“也就是出兵的多与少的问题。刚刚你也数了一下雷恩家族的人数。人数是两千,雷恩家族也算是老牌伯爵了,虽然封地并不靠着雪湾草原与高领山地,但所拥有的兵力一定是超过五千之数的。但只派了不到百分之五十,其中的原因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你是说,领主们并不同意耶鲁的征西之旅?”沫沙问道。 “并不是不同意,而是任何领主都不可能将自己全部的军事实力都拿出的。这是常识,他们虽然效忠耶鲁,但并不意味着愚忠。领主们精明的很呢,就拿着雷恩家族的两千人来说,这人数不算多,但也绝对不算少。是比较符合地位的人数。 按照书中来说,现在林沼地所册封的侯爵家族有三位,伯爵家族有五位,子爵家族有十多位,还有男爵近二十位。我所说的是指有实际军队的封城。 按照这个规律来看的话,三位侯爵所处兵力大致会在三千到四千的样子,而他们平时负责守边。自然无法调动很多。这就是将近一万人,五位伯爵,大致加起来也就是一万人。十几位子爵,加起来也是一万人。男爵就要少很多了,加起来也就是近乎七八千人。 如此规模,总数都已经超过三万五千人,算上林林总总,加起来都有四万人。而大公本身也有军队,这就是将近六万多人的军队!” “这么多人啊!”沫沙听着华南笙的分析,也是忍不住惊叹道。 但是刚才华南笙并没有将沫沙的问题全部解答清楚,于是他站起身来继续讲道:“就你来看,你觉得为自己效忠的大公去洗刷耻辱、报仇雪恨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领主们受大公庇护,寻常时候,有其他地区人来攻击,大公是一定是会帮助他们出头的。所以,大公提供保护,领主提供效忠。这种关系很长时间就建立起来了。我觉着并没有什么问题,而且领主还应该竭尽全力去帮着他们才行。” 沫沙回答的很陈恳,听起来也很有理有据。 但这两个月,华南笙可不是白过的。他一直都在读着神秘空间的书,对着神秘空间的书籍浏览了个通透,增长知识之余,自己也变得通透起来。许多之前想不明白的东西也渐渐变得明悟起来。 “但是近百年来说,法林迪亚有因为封臣的领地被入侵而导致的战争吗?”华南笙这时候说道,沫沙并没有回答,华南笙接着说道:“答案是并没有的。” “纵观这百年来,所以的战争的发生都不是因为几大公爵麾下的领主们除了事故,而是因为七苦教与王领的王座!” “各大领主们不是傻子,既然已经如此长的时间都没有发生过因为领地的事情而引起战斗,那他们凭什么愿意用自己的实力帮着大公去实现他们的内心诉求?是实现诉求之后,能多获得一套封地?还是能多赏赐一点真正的东西?所以,他们的出击也只是为了一个好听见的名声。 别看,老耶鲁召集了又六七万的军队,可这里面听话的没有几个。打起仗来,除非是生死存亡的关头,否则绝大部分时候,耶鲁还是得用自己的护卫去顶住这个缺口!” 听过华南笙的一波分析之后,沫沙嘿嘿道:“南笙哥哥,你好棒啊。” 华南笙不好意思的笑了,他随即站起身来,道:“既然他们走了,我们再去将火堆点好吧,过一个安稳的好年。” “好。”沫沙也同意了。 尽管华南笙分析了那么多,沫沙也听懂了,但是有句话说的好,这关他们屁事。他们二人也不会参加所谓的战斗,更不会参加耶鲁家族的抗争。也只是揣测的玩玩罢了。 很快,华南笙与沫沙再次将火升起,串起熊肉开始烤着,也摆上了一些瓜果蔬菜,馍馍等等。而沫沙则是去林间捡回来一些干柴,沿着他们的四周摆上了四五盆,引燃许多,将他们二人围在一起。 林间很快就灯火通明,颇有一分气氛。 沫沙从她的神秘空间之中拿出一点酒,这酒并不是法林迪亚流传的葡萄酒。而是白酒,华南笙打开一闻味道,立刻就上头了。这酒年份很足,味道很醇厚,自从来道这个世界,见到他们世界的酿造工艺,华南笙可算是苦了很久了。 “这是我们家乡的酒。”沫沙笑着说道,拿出一两个刚刚制作好的木头杯子,一人倒了一点。华南笙倒不是嗜酒如命,但是草原上的汉子又有几个不喜欢喝酒的呢? “在多加一点啊。”华南笙朝着沫沙说道,看着杯子的浅浅一层,他很是不满足。 “你先尝尝看看,这酒与你们草原上的酒可不同。可别小看这么一点,光是这么一点的劲头足够毒辣你了。”沫沙笑着说道。 “嘿,我还真不信。”华南笙端起酒杯,一仰而尽,丝毫不理会沫沙的提醒。 但酒刚一入喉,他就发现不对劲了。这酒实在是太辣了,这喝下去的感觉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与草原上的水酒完全就是两种东西。华南笙着了道,使劲咳嗽起来。 “这酒…实在是…太烈性了。”华南笙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沫沙看着他的模样,笑着也很开心。 说着,他又拿出那瓶就,给华南笙的杯子中满上了。但量并不多,与刚刚一样,“好酒要慢慢喝,千万不能贪杯。” “嗯嗯。”有了先前的教训,华南笙这下喝的很慢,每次只是抿住嘴唇喝上一小口就知足了。 随后便是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这滋味实在是太爽了。他已经许久没有尝到这样辣度的酒了。 华南笙很想喝醉,虽然醉酒很不舒服,但是这样让他会忘记眼前很多烦恼,忘记自己身处异乡的苦闷,这才是他最想要的。 但是沫沙很控制,并没有让他如愿,他说道:“现在这是在野外,暗中有危险。上次荒难屯的事情你应该没有忘记,勉强喝个三分醉就够了。” 华南笙只能答应,毕竟酒在沫沙身上,他也没有办法。 酒过三巡之后,沫沙望着天空,问华南笙,说道:“过新年了,你有什么心愿吗?” “有啊,有好多好多心愿,你想要听吗?”华南笙带着几分醉意,胡乱开口说道。 “想听,那你说说呗。”沫沙说道。 “嗯,第一件事就是想要回家!现在就很想念老扎卡,还有华老九。第二件事就是,我想赶紧找到老师的身世,好给已经死去的老师一个交代。”随后,华南笙就不说话了。 “然后呢?”沫沙问道,他并没有从华南笙口中听到想听的,倒是很失望。 “对了,我还有一个大的心愿。” “嗯?快说。” “第三个心愿,就是想娶了你,然后和你一起生好多娃娃。一起看着他们成长,让你们几个都平平安安,享受生活。” 说完,华南笙就倒在沫沙的怀里,打鼾声就此响起了。 沫沙露出极大的笑容,伸出自己略有粗糙的手,慢慢摸过华南笙满是胡茬的脸。 此刻,天上繁星点点,月亮是格外的明亮,十分耀眼。树林中的风带着燃烧的火光,将这里温暖的一片一片。 第189章 温存 法林历的8632年的第一天,新年伊始,天朗气清,林沼地的天空一碧如洗。空气中时一股沁凉的味道,颇为爽朗。 如此气味让刚醒的华南笙感到一种错觉,他以为这是云老部,苏木旗。 他独自想了想,然后扭头过去看到了同样刚刚睁开眼睛的沫沙。自从上次华南笙与沫沙在‘荒难屯’同床睡过以后,他们二人在这一路上,算是经常睡在一起了。 当然了,这其中也有一部分环境原因。林沼地越往北,天气越冷。而他们全身上下只有一条覆盖用的被褥,那就是他们沿途杀的熊皮制作而成的。因为仅有这一张保暖物,所以他们为了抵御寒冷只能睡在一起。 此时,华南笙与沫沙四目对望。 “这是新年第一天的早上,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沫沙眨巴着她的大眼睛,微微向上翘的眼睫毛十分诱人。 “嗯…你让我想一想啊。”华南笙说道。 沫沙静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出声干扰。他们两人一路经常这样,沫沙一定是让华南笙说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我想好好的喜欢你。”华南笙一本正经的说道,眼神中全是恳切。 “不行,不行,换一个这个听过了。”沫沙摇了摇头表示并不满意。 “不要,我觉得这个就够了!”华南笙很严肃,说道,“这是我新年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我自然是要竭尽全力的去做到。” 沫沙瞧见华南笙很严肃的表情,没有忍住,‘噗嗤’一笑。 “你这么严肃干什么?”她问。 “因为这是新年的第一句话,自然要以很严肃的话说。”华南笙突然就伸出了一只手,去触碰到沫沙的额头。 “你这是要做什么?”沫沙一惊,却并没有躲避。两人一路上肢体接触的频繁程度非常高,她倒也没这么小气。 只是华南笙的胆子越来越大,经常做一些很是甜甜的举动。 “没什么,就是你的额头有些脏。”华南笙笑嘻嘻的说道。 沫沙白了他一眼,道:“收拾收拾,我们该出发了。” “好嘞”,说着华南笙就掀开了被子。顿时感觉一股凉风袭来,然后,他又把被子盖起来了,“这儿的天气,倒是有点像草原上的天气了。” 沫沙此时也是缩了缩头,将脑袋塞进熊皮之中,“路过集镇,我们得去采购一些比较厚实的衣服了。” “嗯。”华南笙点头,他们现在所穿的衣服还是比较单薄的,为了抵御住寒冷,他们将单薄的衣服在身上穿了好几层。 很快他们就行动起来了,虽然裹在一起很舒服,但是他们也不是贪图享乐之人,日子总是要过的,一切都是需要努力的。 再简单,洗漱完过餐之后,他们便又朝向北方走去。 既然已经进入了诡异迷宫雷恩家族的领地,只要沿着这条官道一直走下去,迟早会到达他们的家族城堡。 雷恩家族城堡并不是一处自留地,而是和守望堡一样,是一座开放型的集镇。陆陆续续也有商家在那里,也渐渐的形成了规模,并有了自己的名字——‘迷宫城’。 迷宫城的由来也是因为雷恩家族领地的特殊性,林家族领地与大部分林沼地其他领主的领地相同,很大一部分都是森林。而由于气候的问题,这里的森林都会弥漫出一股雾气,这种雾气在林间充斥着,造成了大部分人员进林打猎,采药都会迷路的情况。比较吓人的就是,一旦迷路基本就是尸骨无存。 因此得名为诡异森林。 他们二人计划之中并没有打算在此地停留,而是将它作为了一处中转站,只需要沿着官道一直向前走,收集好物资、购买好所需要东西之后,就可以继续向北行走了。 他们二人沿着官道,快马加鞭行走了将近五日,终于是见到了这座‘迷宫城’。 说他是‘迷宫城’确实是夸赞他了,所谓迷宫还是有道理的,但名字中的‘城’确实是没有道理的。 城中的布局十分散乱,虽然多数店铺林立,但是丝毫不成体系。毫不夸张的说,就是一处迷宫。一旦进城之后,会出现出难以迈腿的境地。 从空中俯瞰,可以预见整个城池的概况,大致就是数以百计的店铺围绕着中间雷恩家族的城堡零零散散的分布着。而他们之中是一条像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非常符合名字中的一个‘迷宫’。 而至于说他为什么称不上一个‘城’的原因是,他们并没有垒成像‘守望堡’那样的岩石城墙,而是如同‘荒难屯’一样的木制的城墙。 华南笙在经过这道城墙的时候,不由为其捏了一把汗。他真是害怕这大风一来,整座城池就要倒塌的地步。 进入城中之后,二人经过走迷宫式的绕路之后,是选定了一家酒馆。给两匹饿了许久,很是瘦削的马匹喂上草料之后,要了一间屋子。 他们并没有急着洗漱,考虑到天色的原因,他们选择先去上街购买点所需要的物资。有过入门之时对整座城池的了解,他们出门的时候在各个角落里都做好了记号,非常害怕自己出去之后就走不回来。 经过一番采买之后,他们终于是购买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了。将自己的状态补充到最完好的了。 被褥,吃食,酒水,还包括一些可见的瓜果等等,都是收归了他们二人的神秘空间。他们随意闲逛着,意外发现了一家店铺。 华南笙瞬间来了兴趣,拖着沫沙就往其中走去。 沫沙一看,是一家金石玉器的店,心中也有些冲动,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布灵布灵闪闪发光的东西呢? 于是,她跟着华南笙一同进入了店铺,随后就看见华南笙交给门口守卫一块牌子。 守卫吓得立马去找负责的老板,这让沫沙很是吃惊。 然后,抬头看了看店铺的名字,一下恍然大悟,店名上赫然写着‘奥古都斯。’ 也难怪守卫被吓成这样了。 随即,沫沙挽住华南笙的手,说道:“你是来给我挑首饰的吗?” 华南笙大笑一声,说道:“今儿,你随便挑。” 瞧着架势,颇有一股富豪风。华南笙笑意很浓,怎么说他也算是半个‘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又有罗德给他的令牌,偶尔耍耍威风也未尝不可嘛。 此言一出,倒是引起店铺中本来之人的斜视,一个个看着这个蓬头垢面的臭小子与同样粗糙的沫沙,纷纷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他们这两个小鬼难道不知道奥古都斯家族金石玉器的贵重吗? 很快,掌柜的就来了。此人华南笙看着不面熟,应该是常年呆在林沼地工作,并不经常返回亚南的人。 “不知道少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那人恭敬道。 此言一出,引起在场中人纷纷诧异,面前这个蓬头垢面的竟然是少主?纷纷表示不相信。 华南笙冒出一股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少主的?” 那人一听,笑着说道:“这个啊,在此之前,罗德大人已经将消息全部传递过来了。见到令牌就知道是见到少主了。” “哦哦,罗德叔叔想的还是挺周到的。”华南笙此时也是笑道,罗德如此一来,倒是将事情安排的挺好。 他扭头朝着挽住他手的沫沙道,笑道:“喜欢什么就去挑吧,在守望堡的时候是时间不允许,现在你随意挑就好。” “对对对,少夫人随意挑选,都是自家人,不收钱的。”掌柜的也是笑着说道。不得不说,能在一地当上掌柜的,都是一张会说的嘴加上通晓人情世故的老练。 华南笙根本还没向他介绍,他就已经猜到沫沙的身份了,立马恭敬说道。 沫沙看了华南笙一眼,也是去挑选了。初步算算,她已经很久都没选过首饰了。此时有如此丰富的机会,这让她这个十七岁的美丽女孩很是心动。 瞧见沫沙去挑选,掌柜的伸手道:“少主,里面请。” 华南笙略一思量,也是跟了过去,他现在也有信息想要了解了解。 掌柜也跟了过去,两人进入一处密室,掌柜连忙给华南笙奉茶,倒上一碗茶水。 “最近,家族中有没有出什么大事。”华南笙喝了口茶,问道。 他一直在外赶路,基本没什么机会了解所谓的大事。 “家族的话,我知道的很少。但是家族有一项命令倒是很关键。”掌柜的略一思量,说道。 “什么命令,你说来听听。”华南笙皱起眉头,说道。 “新任家主正在收拢资金,最近正从各大经销商、分店之中抽调现金回流。不知道这是什么大动作。”掌柜说道。 华南笙略一思量,大致也是了解了,这多半就是罗德口中所说的大动作了。也不知道,新任家主的这位表叔聚拢资金所谓何事。但既然是做出了决定,那多半是合理的,毕竟家主的命令还是要让几位长老过目的。 “嗯,行。我知道了。那其他的消息呢?” “前几日,雷恩家族调动了两千人前往守望堡了。而罗德大人派来的消息可知,耶鲁大公已经是亲自前往前线了。” “雷恩家族的军队,我在过来的路上已经遇到了。耶鲁这么大的年纪了,也不知道安分点。”华南笙评判道,随后,他想到了一些事情,“罗德叔叔有没有提及林沼地的继承人是谁?” 掌柜沉思道:“耶鲁似乎把继承人交个了一个小孩。据说是大儿子的儿子。” 听到这里,华南笙点了点头,再次端起茶水来喝了一口。之后,他们二人又是闲聊了一会,只听着小厮来报,说是沫沙已经挑选完成了。 既然这样,华南笙也就和掌柜告辞了。掌柜一直送他到门口,期间还拿出好几百枚银纳尔,却是被华南笙拒绝了。 在回去的路上,沫沙拿出一只镶嵌着玛瑙的项链,对华南笙说道:“怎么样,漂亮吗?” “漂亮。”华南笙连连点头,他初步一扫,就知道价格几何了。 奥古都斯家族出品,必属精品,这话一点不假。他以诺兰的身份见识过奥古都斯家族的加工厂,那里有着数百上千的工匠,从选料到雕刻每一个环节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质量上根本不差的。 “那是,我的眼光怎么可能会差呢!”沫沙心里也是美滋滋的。 两人按照自己做的标记,一路回到了客栈。 华南笙让沫沙先回,自己则是花了半枚银纳尔,让店家请来一位修发匠。给自己理了理头发,剃了剃胡茬,整个人是焕然一新。 随后,回到房间的时候,房门确实被锁上了。华南笙听着声音,应当是沫沙正在洗澡。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找来的热水。听闻声音之后,华南笙也升腾起一股洗澡的欲望,此刻只是觉得身体十分痒。 终于,沫沙开了门。华南笙只觉得眼前一亮,沫沙这仿佛换了一个人。 此时的沫沙换上了一件新置办的白色长裙…,准确来说是皂色,谈不上是纯白。长长的‘v’字型的领口,露出一道极深的缝隙。而他的雪白脖子上挂着一道玛瑙。 华南笙此时傻了眼,沫沙简直如同仙女… “怎么样,好看吗?”沫沙瞧着发呆的华南笙说道。 “好看,玛瑙好看,人更好看。”华南笙突然升腾起一股燥热,口干舌燥说道。 沫沙微微一笑,虽然她此时未施展粉黛,但骨子里的好看是掩藏不住的。 “去洗澡吧,水还剩下许多。”沫沙扭头走了,朝着华南笙说道。 华南笙此刻小鹿砰砰乱撞,感受到自己的阳刚之气正蓬勃升起,他刚刚好想要抱住沫沙。但是现在的他因为自己的不够果断感到懊悔,他满心遗憾。 于是,不甘心的华南笙飞快的脱掉衣服,在热水中搓洗了自己的身子。将一路上的尘埃洗尽,然后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往房中走去。 哪知道沫沙此时正在缝隙中偷看着华南笙。 “嗯?你在偷看我洗澡?”华南笙满脸通红。 “还挺大的。”沫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华南笙整张嘴张成o型,根本合不拢嘴。 随即,一股无名浴火涌上心头,他朝着沫沙走来。二话不说抱起沫沙,走向了床。 第190章 争吵 第二天天明,华南笙只是觉着眼前一片昏黑。其状犹如信仰之力耗尽,全身被怀灵表掏空身体一般,双腿疲软,压根走不动路。 斜躺着的沫沙,小脸微微一笑,一双眼眸仿佛可以挤出水来。 “快起吧,今天还要赶路。”华南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吨吨吨一连喝下,嘴角因为干燥扬起的嘴皮终于是被抚平。 “也好。”沫沙点头,“此地距离学宫还要多久的日程。” 华南笙思考起来,道:“此地大致距离学宫估计还有一月左右距离,法林迪亚的领土比之草原上,要大了很多很多。” 沫沙点头,华南笙说的不假,他们从守望堡出来,赶路的时间占了很大一部分,两月有余多的时间才走到此地,法林迪亚面积大小可见一斑。 但是华南笙头昏的厉害,这赶路是假的了,华南笙此刻根本站不稳。在起床后不久,再次沉沉睡去,根本睡不够。 醒来已经天阴之时,沫沙则是安静的坐在一旁,身上则是在草原上所穿的一件白色衣裙。这裙一眼就知道不属于法林迪亚。无论是法林迪亚还是亚南,根本没有如此做工精细的裁缝,或者说是这样的布料。 “你怎么如此一身打扮?”华南笙拿过一只枕头,架在自己的脖颈出,朝着他说道。 “有些想家,穿着这衣服至少可以睹物思人。”沫沙语气之中透露出些许失落,意思很近。 “我也想家了。”华南笙长长叹道,“总会有机会回去的,别着急。” “这件衣裙是我母亲帮我缝制的,是我十六岁成人礼的礼物,如今穿着倒是能感受到母亲的气息。”沫沙接着说道。 华南笙突然伸手,拉住沫沙落在被褥上的手,轻轻一拽,将沫沙拉倒在被褥上,将她的头轻轻按在自己的肚子上,好好安抚她一下。 “好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吧。”华南笙过了一会说道。 “嗯,这从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好好吃一顿呢。”沫沙很快收起自己的失落,喜滋滋说道。 他从草原上而来,跌落在细蕊河之中后遇见了塞纳,之后就开始了逃命生活。一路走到守望堡。本认为可以好好的生活一下,却没想到遇见华南笙。再次之后,再次开始了逃命。 这一切都套在一起,仿佛一场游戏。也难得现在有空坐下来,好好吃一点东西了。 “那今晚我们吃一顿好的。”华南笙道。 二人便出去寻觅一顿吃食,顺便四处走走看看。他们的关系经过昨天晚上之后再次更进一步,现在更是恩爱。 路人看在眼里,酸在心里。 他们在寻觅事物的过程中意外见到了废弃的七苦圣堂。七苦圣堂现在是人去楼空,华南笙皱着眉头进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果然,自从耶鲁将消息散布开来,大部分领主都同意让七苦撤出自家领地。 从现场来看,并没有出现什么打斗痕迹。估计,七苦教也暗中通知他们的人。 华南笙与沫沙在圣堂中四处走走看看,并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东西。仔细检查一番,也没有找到暗中隐藏的地下入口,没有发现七苦教可能在此地培养的苦骑士。 一番徒劳之后,他们离开了。 又在城中过了一夜,他们二人就离开了。这一夜,他们抱在一起睡到天亮,当然邪虫上身的华南笙又再次施展了他的强大能力。 走在路上的沫沙突然问道:“你说我万一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这一问把华南笙惊住了,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啊,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自己干事的时候怎么没意识到呢? 这下问题倒是大了。 “我…”华南笙不知所措。 沫沙一看,冷脸闪过,驾着马匹越过华南笙飞快行驶出去。 留下一脸懵逼的华南笙,他还真不知道沫沙怎么突然变了脸。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华南笙忙不迭的纵马追了上去,试图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却是被冷脸以对。华南笙此刻剑产生一股心慌意乱,毕竟他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人的距离因为华南笙的走神再次被拉开,随候反应过来的华南笙纵马飞奔,再次追上了沫沙。 “你到底是怎么了?别不说话,你这个样子,我好慌。”华南笙舔了舔嘴唇说道。 沫沙依旧是不理,自顾自的骑着马,只管往北边而去。 纵使华南笙百般解释也是无用,这让他就很糟心,只是感觉沫沙翻脸比翻书还快,实在是难以诉说这其中缘由,他倒是一脸无奈。 女人呐,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华南笙胡乱想着,再次仔细琢磨着沫沙所说的,有是仔细思索自己所说,觉得自己也没有做错什么。 唯一的可能是反应慢了点… 但是,也不至于这样吧! 连着几天,沫沙都是这个样子。华南笙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因为沫沙的态度反而倒是有些生气,他哪里做的不好,直接说就好了。如此一言不发,什么话也不说。叫他如何去哄? 最关键的是,他们二人自从在城中买了相关的被褥等等,就不在一起睡,沫沙很是坚决分开而睡。 终于,在一片弥漫着白色雾气的森林之中,华南笙还是把沫沙拦住了。 沫沙眉宇间依旧冷淡,带着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成熟,冷视着华南笙。 “嗯…咱们需要好好谈一谈。” 沫沙选择性忽视他,正欲想绕过他而走,被华南笙一把拉住。她双眸之中并没有出现惊慌,相反似乎是预料到这一幕。 “沫沙!”华南笙也冷起脸来,皱起眉头喊道。 随着华南笙眼神泛起冷光,周围的空气仿佛更加冷冽。明明华南笙并没有杀意,如此一幕却是造成一种错觉。 “怎么,你要杀我?”沫沙横眉,双眼感受一丝波动。 “我…我怎么可能要杀你。”华南笙转眼间破功了。 原本冰冷的气氛,瞬间失去了氛围,沫沙冷眼看着本来寒意满满的华南笙,现在的他是不知所措,冷哼一声,调头就走。 说时慢,那时快! 华南笙突然拉住沫沙往后,道:“小心!” 第191章 再次遇见暗杀 在华南笙的强力拉扯之下,沫沙整个人顺势向后仰倒,在原来的位置上呼啸闪过一根速度极快的钢钉! 亏得是华南笙眼疾手快,迅速将沫沙拽离他的位置,否则这后果是不堪设想。这道钢针疾如风,看得出来,对准地方正是沫沙的脑袋。 被拉扯的沫沙似乎还没有缓过劲来,依旧处于懵懵的状态之中。 如此场景如同守望堡派出人员暗杀敌人的过程相同,但显然这帮人更加专业。 就场面上来看,暗中之人见到一击未中,并没有任何犹豫,又是一道钢针打来,这次的目标真是地上滚过去的华南笙。此时的华南笙因为迅速拉扯到沫沙,整个人也是因为巨力没有控制住,倒在地上。 钢针瞄准的地方,正是华南笙的脑袋。 前后两道钢针的间隙十分短,几乎是接踵而来。而且钢针体型极细极小,根本无法抵挡。若是说羽箭体型巨大,还有一战之力,钢钉则是只能躲避。 “怎么办?” 华南笙脑子刚刚撞击到地上,此刻有些昏昏沉沉,加之腿脚之上还躺着一个同样没反应过来的沫沙,他的能动性非常差。 这两者来的突然,华南笙眉心隐隐发麻,他已经感觉到钢钉正在袭来,没有办法只能搏一搏了。 几乎在落地之后两个呼吸之后,华南笙双手撑地,强行让自己如同一条小鱼儿,腾跃而起。 也是堪堪避过这根钢针,但时间还是稍稍差了一些,钢钉在他的表面留下一道血痕,带走一滴滴血珠。 现在他们的情形十分被动,根本没有一个好的防守之地。 华南笙与沫沙所处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一片开阔地带,四周除了弥漫的白雾与树林,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他们看不清别人,也看不到敌人。 按理来说,敌人也该看不见他们,但是敌人偏偏是看得见,还能非常好的预判他的位置。这就很神奇了,但显然现在并不是想这件事的时候。 危机依旧在,还没有解除。 隐藏在白雾中的人员,并没有放弃,而是一直透过白雾射来钢钉,这让华南笙很头疼,对于他们这种攻击方式,华南笙并没有一个非常好的防守反击方式。 所能操作的也只是凭借自己出色的耳力、还有判断力进行躲避。 但如此而来,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华南笙也算是知道藏在暗中的人,这应该是一个人。如果人数多的话,他们根本是躲避不及的。 冒着钢钉,华南笙躲过一批又一批,同时指导沫沙也是躲过一批又一批。 华南笙在心底却是觉着这钢钉的投射者实力是极其强大的,第一,这近乎百发百中的瞄准率,每一根都能造成一个非常好的局势。第二,他的耐性也是极好的,以至于华南笙根本没有发现他的位置。 诡秘迷宫的白雾很浓,华南笙只知道钢钉射来的方向,由于之前从未接触类似的武器,也不知道此人的具体位置来何处。 综上,他们在明,而那人在暗。 终于,钢针是停止了,白雾中恢复平静,似乎之前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白雾依旧弥漫,四处飘荡。 “你知道那是何人吗?”华南笙询问沫沙。 沫沙此时神色凝重,面色并不好看,像是知道什么,又像是很抗拒。而华南笙问她话,她也不回答。 看得华南笙依旧是一阵揪心。 “我们可能要再次分开了。”沫沙沉默说道。 “嗯?为什么?”华南笙不解,他仔细凝望着四周白色雾气,很是谨慎。但对于沫沙刚才的言语仍是不可知。 “唉!”沫沙思绪飞到很远的地方,默然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分离的嘛?”华南笙很不解,终于是正过头来看着沫沙。 本来两人是互相生着闷气的,但是此时沫沙的表情很凝重,丝毫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对不起,这也是时间到了。属于我的一些事情要去处理。”沫沙满脸写着抱歉,但还是很坚决。 华南笙面色沉默,不理解。 “这埋伏我们的人,我刚刚想到了是谁?”沫沙说道。 “是谁?我认识吗?”华南笙道。 沫沙摇头,“你不认识的。他不是法林迪亚的,而是属于拉索维尔的一名杀手,名叫盲羽,是个杀手。” “盲羽?”华南笙还真不认识。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也是我要走的原因。”沫沙解释说道,“还记得你在草原上的时候,你的老师给过你两张牛皮一样的纸吗?” 华南笙点头。 “那叫星画卷纸。”沫沙说道,“通过星画卷纸,你得到了另外的一个身份,也就是你的‘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身份。而我师父在临死之前,也给了我这样的卷纸,相应的我也得到了一个新的身份。” 华南笙明白了,他当时是通过星画卷纸穿越到了诺兰的身上的,也才有了之后‘奥古都斯’少主成为华南笙的另外一张身份。 “你的意思是,你也通过星画卷纸在法林迪亚找到了另外一个身份?”华南笙算是理解了。 “对。但不是在法林迪亚,而是在拉索维尔。” “身份是什么?”华南笙非常好奇,他想要知道。 沫沙沉吟片刻,道:“你应该听说过拉索维尔有一个刺客组织吧。” “那个‘极夜’组织。”华南笙看得野史颇多,对这些组织多多少少有些了解。 “极夜”组织,是一个非常强大的组织,他们是一个刺客组织。承接所有大陆的杀人业务,只要你出的起价格,所想要的杀的人一定在预定时间送到你的大桌之前。 据史料记载,‘极夜’组织也是一个培养杀手、提供各种阴暗服务的组织,触手背景很深。 “对!我的身份是刺客组织的一个高层。”沫沙没有隐瞒,“但是这个高层有多高,我现在不能说。” 华南笙陷入一阵思考的境地,沫沙的这个身份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现在得知是有一种震撼感的。 “那你能让这‘盲羽’出来见见吗?”华南笙道。 “这自然是能的。”沫沙点头。 第192章 终分离 在华南笙与沫沙相互交谈的时候,隐藏在白雾中的‘盲羽’并没有前来打扰。虽然有些不理解,但听到沫沙能够将其呼唤出来,华南笙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他确实想见见这位隐藏在暗中,给他造成无数困扰的人究竟是何模样? 沫沙朝向白雾中,说道:“行走在黑暗中的猎手,是时候展示出你的真容了,极夜过后,当是光明,而我们的存在就是让光明永远消失在黑暗之中。” 沫沙所唱念的这套词,华南笙是不懂的。就像法林语和亚南语,由于三片大陆之间相隔的位置十分遥远,渐渐演化出来了三门不同的语言。在真正做到航海通行之后,三门语言已然是定型。 而沫沙刚刚所唱念的这套说辞,是拉索维尔的本地语言。华南笙从来没有踏足过拉索维尔之地,自然没有学会他们的语言,现在听起来也是十分的别扭。 在沫沙唱念完了之后,华南笙禁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于是问道:“你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拉索维尔的语言?”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毕竟这是刺客组织通用的语言。”沫沙说道。 “那可以跟我说说吗?”华南笙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想问一问。 沫沙摇头,“对不起,这个我不能和你说。” “没关系的。”华南笙微微一笑点头,他随即看一下四周的白雾里,预料到会出现动静不同,在家里依旧一片安静,毫无踪迹。 他沉声思考,说道:“刚刚暗杀我们的人,在极夜组织之中的水平大致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属于最底层的还是中层还是偏向于高层?” 沫沙此刻手上是黑屋涌动,随后,她拿出一块小小的令牌,对于华南笙的问题,她回复说道:“盲羽在极夜组织中属于中上层了,他与我是同期的杀手,是一同经过组织培养出来的。” 沫沙仔细摩梭起有些变形的令牌,慷慨的解答华南笙的疑问。 “你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华南笙注意到,抹杀手上拿着的墨色小令牌,再次问道。 “和你罗德叔叔给你的令牌效果是一样的,是可以控制此地的所有暗杀者。”沫沙眉宇间满是忧郁。 “此地所有暗杀者??”华南笙十分惊讶地说道。 沫沙抬起头来看下白雾之中,“对,企业组织在大陆的各个地区都有负责接洽业务之人。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出得起价格业主就会派出相应的人暗杀。暗杀者暗杀成功,那双方皆大欢喜;如果暗杀失败的话,企业组织不会善罢甘休,而是会接连派出杀手。一次杀手的等级比一次高。当然,相对应需要的金钱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按照今天这个情况来看的话,应该是有人通过极夜组织。想花钱买我们两个人头。” 华南笙若有所悟,道:“估计可能是耶鲁花钱买了凶手吧。” “不会是他。”沫沙摇头,“暗杀是一个非常耗费人力、物力的事情。就今天这场暗杀,提前布局至少要一个多月。而耶鲁既然已经派出家中的死士追杀我们,就绝对不会花费十分庞大的价格来雇佣杀手杀我们。” “所以,据我的猜测应该是七苦教的人干的这件事。毕竟我们是空神传法士,对他们来说威胁性还是很大的。”沫沙回答道,“而第一次就派出‘盲羽’这样的中高层次级别杀手。那说明七苦教那帮人开出的价格是很高的,我们的信息也应该被他们透露的完完全全。” 华南笙恍然大悟,这其中的门道他是不清楚的,听到抹杀这么一讲解,他也明白了很多。 就在这个时候从白雾中走出了一人,此人全身穿着皂色衣袍。第一眼看上去与其他人并没有什么特别,身材比较好,唯一突出的一点就是双眼上蒙了一根白色布条。白色布条绕过双眼在后脑勺的地方打了一个结,多余的布条像两根辫子一样垂挂在他的肩膀两侧。 如此装扮倒显得与众不同,华南笙看在眼里,产生了一种感觉,此人莫不会是一个瞎子? “他难道是一个眼盲之人?”华南笙不可思议问道。 哪知道沫沙却是点头,并且自己说道:“人如其名,‘盲羽’的盲字便是眼盲的盲,羽字则是羽毛的羽。” “可是忙人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武艺!”华南笙非常不解,很是急切的想要问道。 “这就是他的天赋。光凭这人身、气味,就可以分辨出我们到底是何人。而在我经历的‘一生’之中,盲羽所投的暗器是十分精准的,可以算得上是百发百中。”沫沙看着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的盲羽说道,“我之所以敢确定这是极夜组织的刺客,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刚刚通过观察他掷出的暗器轨迹从而确定的。” “这世间竟还有如此奇怪之人。”华南笙很是震惊地摇了摇头。 哪知道沫沙叹息说道,“像他这样奇怪的人,极夜组织很多。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拉索维尔的‘极夜’组织是天下最恐怖的刺客组织。” “有擅长易容的,有擅长跟踪的,有擅长使用毒药,甚至有双腿残疾断手断脚使得一手刺杀之技的很多很多。” 华南笙同样在思考,“那你是一个什么样的水准呢?” “与面前这位不相上下吧。”沫沙毫不忌讳地回答道。 听到沫沙这么说,华南笙倒是为自己拼了命的救他感到一丝好笑。原来自己身边隐藏着的人的实力其实不亚于他。 随即他想到在草原上沫沙随身携带着一杆皮鞭,于是立马说道:“你所擅长的不会是鞭子吧。” 也就在这个时候盲羽来到他们的面前,盲羽走路走得颇为稳健,他每一步路走的都非常踏实,都会停顿一下判断生前的路有无障碍。 即使是这般,但相比于大部分盲人来说,他已经是非常的厉害。大部分盲人是不敢独自一人走路的。 “想不到能在这里碰到大师姐,真是有缘分呐。”盲羽一开口就让华南笙猝不及防。 此人说话声音有点好听啊! “我不是你的师姐,我有我的名号,请称呼我月女。”沫沙并没有与他客气,而自己说道。 盲羽道:“在总部接到命令的时候,我就大致猜出来是大师姐了。刚刚下手也留了几分情,选择在试探一番,没想到还真是大师姐。” 华南笙此时,肚子里却一阵诽谤:所以你刚刚除了第一个暗器打向他之外,其他所有暗器都射向我了呗?? “听你的意思是,还真以为能杀得了我?”沫沙还一个极其阴冷的眼神,霸道也自信。 “大师姐的心思真重,我可不敢向大师姐动手。不过大师姐身旁这位兄弟的身手很不错,到底是何许人也?” “你莫不是在做一些自欺欺人的把戏?你接到命令自然知道他是谁,何故现在问出这样的话来?”沫沙皱起眉头。 的确,盲羽问出这个话来就像是是个憨憨。根据组织内部的消息,他必然是知道这俩人的真实身份,现在这般问道,也不知为了何事?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两个之间的关系。”盲羽并没有退缩。 “他是我的夫君,怎么了?”沫沙回答道,眼神中蕴含着一道犀利的光。 “夫君?”盲羽惊讶之中,突然间失了声,“大师姐,你破戒了!” 说话之间,盲羽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抵沫沙,神色之间并没有对大师姐应有的尊重。 华南笙双眼瞬间眯起,他们之间的隔着大概三到五米的距离,几乎是在盲羽抽出软剑的一瞬间,华南笙也是抬起手中的直剑。 就在他想要迎上去的时候,一旁抹杀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手上弹射出一道黑色的亮影,其速度之快还在华南笙之上。 只听见‘吧嗒’一声,沫沙弹射而出的黑影与软件的箭头触碰在一起,软剑的剑身弯成近九十度。随后,拿到黑影也在众人面前亮相而出,果不其然,与华南笙猜的一样,是一道皮鞭。 华南笙看在眼里,颇为惊讶,心中小心思更是不断:在草原上,沫沙果然是装的!一想到当初她是怎么对自己的,华南笙就非常的懊恼,竟是被她戏耍了。 在他面前的两人的战斗已逐渐激烈化,皮鞭在空中挥舞产生的音爆与软剑在空气中挥舞所产生的剑鸣声交相辉印,烘托出战斗的激烈。 沫沙此时手中的鞭子挥起来格外有力,黑色皮鞭每次都能击中盲羽的软剑头。 两人之间的战斗持续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分出了胜负,沫沙以绝对的优势战胜了盲羽。 最终形成的结果就是,沫沙拿出了另外一套鞭子双手使用。拿出的鞭子的长度是黑色鞭子的两到三倍,在黑色鞭子击中盲羽武器的同时,另外一道鞭子直接朝着他的脖子而去。 没有任何的花哨,沫沙将盲羽裹成了一个粽子,丢到地上。 “你你杀了我,也还会有其他人来追杀。大师姐,你是逃不掉的!”盲羽本市听起来语气句温柔的一人,此时爆发出如此恶毒的诅咒。 “我有说过要杀你吗?我为什么要杀你?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沫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盲羽始料未及,他本以为被这传说中干出无比恐怖事情的大师姐抓,下场只有死路一条,但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说出这种话。 “我记得有一次会面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不要站队,不要站队。你就是不停,刚刚突然出手是不是因为‘月子’?”沫沙走了过去,蹲下来,拍拍盲羽的小脸。 还没等盲羽回道,她又接着说道:“还有组织之中是何人规定的不许有夫君?是‘月子’还是那个死老头子?” 盲羽十分惊恐地望着沫沙,那掌管整个极夜组织的幕后大人物竟然被她说成老头子?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看见他的表情,沫沙说道:“看样子,你还挺害怕他的呀?” “害,没什么好怕的,他年轻时候或许很强。暗杀的成绩骇人无比,但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老人,手无缚鸡之力,有什么可怕的呢?” “还有,别想着自尽。等会还要带我去分坛,在外流浪了一年,该回去看看了。当年几位‘月老’为了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布下天罗地网,却没想到还是被我杀了。这笔账,也是时候去算了。”沫沙说道。 对躺下的盲羽说完之后,沫沙抬起一记手刀,将盲羽击昏过去。随后又站起身来,与华南笙对视起来。 两人想看一眼,沫沙率先笑了起来,“行了,前几日的事呢,我就不怪你了,一切等我们再聚在一起的时候再说。” “真的要走吗?”华南笙叹了口气,说道。 沫沙刚刚对盲羽说的一番话,华南笙是听得到的,联系自己的经历,他明白了很多:其实星画卷纸造成的俯身效果的原来人物都是死了的,所以俯身者都是参与并成为第一视角经历过那样的一切,以至于自己继承了俯身者。 沫沙所说的,如同‘诺兰’在上船前被火球击中,沫沙所说的那件事情应当是要了原来大师姐的性命,大师姐应当是死了。 但是死之前呢,沫沙一定是继承了大师姐的爱恨情仇,所以才会有刚才的那一出。 “是的,我一定要去将事情解决,这样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沫沙笑着说道。 “可是刚刚听盲羽所说,你们会设局陷害你,可谓是危险重重,我担心…”华南笙说道。 “哈哈,之前是没有空神,所以大师姐才会死去的。但现在我有空神的信仰,自身的保护能力达到了一个高峰,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沫沙说道。 “那何时才能相见呢?又会在那里相见呢?”华南笙失落哼道。 他并不是因为自己,就会阻拦住沫沙的人。但毕竟相处了两个多月,也有了肌肤之亲,自然是有些舍不得的。 “害,去路迢迢,终有一日相见。” 第193章 比尔博 华南笙与沫沙最后还是分离了,因为两个人都不是那种容易被旁人感染,从而放弃自己选择的人。所以一个为了自己的老师,另外一个为了自己前世,选择在此地分道扬镳。 华南笙其实最想知道的是如何再见?又会是在哪里见面?法林迪亚实在是太大了,而且这里也没有成熟的通讯设备,有可能今日一别,日后再无相见的机会了。 沫沙笑着回答了华南笙的问题,让他保持宽心。既然盲羽能通过某种不知名的手段追溯到我们二人头上,我自然也能通过这种手段追溯到你。这是极夜组织的秘密,所以我们是一定能再见的。 华南笙并不懂所谓的手段到底是如何运行的,但是沫沙说的是极有道理的,毕竟盲羽能够顺利找到他们二人,这期间一定是有一些古怪的追踪手法的。 只是他不明白而已。 试想一下,在如此一块泛大陆上,能够隔着如此山川河海找到雇主所需杀的人,看来这个古老组织也是手段滔天,实力强劲无比。 华南笙同时也是挺关心沫沙的安危的,再仔细一想,沫沙的手段可能比他还要多。耍的如幻如梦的皮鞭、具有极强保命能力的金光屏障。若是二者施加在一起,华南笙自付自己应该是打不过她的,所以也就不再提及这个问题。 又是一阵寒暄之后,二人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华南笙继续朝着东北方向走去,而沫沙带着盲羽则走向了回头路。二人的分道扬镳也预示着极夜组织怕是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不过这些都不是华南笙再去考虑的问题了,有沫沙出手,想必在几个月时间之内他的人身安全是可以得到保护的。 毕竟,在沫沙回归之后,估计是抽不出人手来针对他这个人的。 他自己倒也乐得逍遥自在,无非是一人往东北行走的路上有些孤独寂寞罢了。 一阵大风之后,华南笙扭头看着一匹马拖着一个人走向了南方,自己也不在深思,不再停留飞快的骑着马向东北方赶去。在学宫努力查看自己老师的消息之后,他就得迅速投入到自己家族复兴当中。 七苦教依旧是一个大问题,但是他的任务也是他的使命,就是要完成的。 但其实目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问题,对于学宫这处神秘地方,他根本不太了解。怀灵表中所留下的书中没有一册记载有关学宫相关常识的书。这倒是让他很难受,其中的缘由他更是不清楚。 或许空神与学宫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在正式到达学宫之前,他得去了解一番,毕竟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接下来,一直往东北走,就会到达下一个领主地盘。此时的他已经到达了林沼地的最东北边,此处领地是一位侯爵。 林沼地有三位侯爵,东北方一位,西南方有一位,东南方也有一位。三位侯爵的当初设立的任务也正是为了预防另外三个公国的攻击。但是这数十年,几处领地都是比较安静太平的。 一来没有什么非常不好的利益之争,二来,几位大公也都比较安分,并没有涉及所谓的权利之争。 这位侯爵家族是一位初代贵族,家族历史与爱德华家族一样久远,在这片区域之中受到许多村庄的效忠,实力颇为强大。 前文也说过了,这位家族拥有的军事实力是不容小觑的。为了边境的和平,爱德华家族每年也会支援他们一些粮食、武器。而现今的当世侯爵名字叫做米兰·米福兰。 米福兰家族就是这位侯爵家族,非常的古老,家族的印章图印则是一株草,‘傲寒草’。寓意是对着寒冷傲气十足。 算是一个有个性的家族。根据《法林迪亚贵族史》记载,米福兰家族的风评还是不错的,家族位于‘雪见城’,忠诚律己,是个少有的拥有骑士传统的家族。兵力大致为一万五千余人,大都是训练精良的‘傲寒卫’,其战斗力不比爱德华家族的家族守卫差。 华南笙又快马加鞭数十日,终于是来到了米福兰家族的领地,此时他站在一处山头,身上裹着颇为厚重的衣衫,前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雪见城’。 雪见城的名称由来很是美丽,当年米福兰的先祖建城之初选择在此地的一大部分愿意是因为见雪。正如其名,雪见城是一处非常美好的城市,在天气不好的时候,一阵雨水而来,整座城市会被划成两半,一半落雨,一半下雪。 雪见城就在雨雪的分界线处,一月总会见到雪下。虽没有银葬素裹,但下雪的事实是存在的。 此时的华南笙站在山头之上,仔细瞧着面前这座十分庞大的城市,在极远处确实飘荡着白雪。 白雪缓缓飘落,洒满远方荒野,厚重云层似乎将天边被掩盖起来。在如此之下,趴伏着一座十分宏伟的城市。 行走了数十日的华南笙在此刻缓缓呼出一大口气,他离最后的目的地更近一步了。在做过路程规划之后,华南笙很确定自己的方向,现在的他只需要往东直走五日就可到达学宫! 看着无穷远出的白雪,华南笙很是感叹,他已经是很久没有见到如此茫茫白雪了。上一次见到还是在草原上的时候。 物是人非,世事难料啊。 眨眼间,他也来到法林迪亚大半年了。仔细回顾起来,他在法林迪亚这大半年的时间,花费最多的还会在赶路之上,实在是令人唏嘘。 眼下总算是到了一处可以好好的休息的地方,华南笙一拍坐下已经很是瘦弱的黄马,黄马晃晃悠悠往‘雪见城’而去。 在正式前往学宫之前,华南笙还需要在雪见城准备一些重要的资料,至少他得知道学宫的基本信息,知道他们的最基础的事实等等。 这些在神秘空间之中得不到的信息,他得在雪见城中找到,这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马虎不得。 于是,他挥动手上的马鞭,急速的抽动黄马的屁股之上,快速往城中而去。 约莫好四刻钟之后,华南笙临近了这处大城。 从极远处观望而去,这座城与守望堡的大城相比起来,不相上下。规模上是如此,建筑形制之上,更是如此。如此城池、如此城堡倒是出乎华南笙的意料。 但随即想到米福兰家族的好名声,这一点似乎也不难理解了,一个勤勤恳恳、拥有骑士一样美德的家族有怎会经营不好自己的家族城池呢? 不得不说,这城中的形制是井井有条,与十几日之前的诡影迷宫相比,好上了数十个档次,两者压根不在同一水准上。而且,街道巷陌处置的很干净,居住者的脸上的笑容经常浮现。 “果然,还是需要比较的。”华南笙兀自摇摇头,叹息道。 眼下,第一件事,他还是需要找个一处客栈,然后好好洗漱一下,收拾一下自己。连着十几天赶路,虽然比之于之前的时间要少很多,但风尘仆仆的倦容是掩盖不住的。这是他想要去除的地方。 仔细一琢磨之后,华南笙觉得还是先找到此地‘奥古都斯’家族的店铺的掌柜的问问比较好,一来是自己人,二来也正好有些事情可以问问。毕竟自家掌柜肯定不至于骗他自己,在者说,他们在此地经营如此许久,对于一个学宫应该多少石有些了解的。 华南笙翻手从神秘空间取出小令牌,开始寻觅起来。 奥古都斯家族还是很好找的,毕竟是老字号,又是遍及整个大陆的生意,做的是奢侈品与寻常人家所用金石玉器一类,名声在此地还是十分好的。华南笙稍微一打听,就得知店铺位置,于是晃晃悠悠赶了过去。 在门口停了下来,朝着门口两位负责招待的小伙计一人丢了一枚银纳尔,两位小伙计相视一眼,立马舔着身子跑了过来。像这种平时因为这种模样的人士,他们断然是不会看一眼的,但这出手就是两枚银纳尔,那就是另外一件事了。 “这位大人,欢迎大家光临,有何吩咐?”小伙计笑着脸说道。 如此大主顾,出手阔绰,他们是怎么也要舔一舔的。 “你们二人,一人将我的小马照料好,另外一人拿着我的令牌去找你们的掌柜的。”华南笙翻身下马,丢给一人自己的令牌,自己则是阔步向店铺之中走去。 这种事情,身位华老九的儿子,他在西域时常这样做。如今此番作用,也算是回忆一下往事。 两位伙计相视一眼,飞快合计好自己的任务,一人往室内匆匆赶去,去向自己的掌柜汇报这位比较奇怪的客人。 华南笙缓步向前走去,这里就十分体现技巧,走的太快,并没有人接待,会显得尴尬。走得慢会好一点,但是这有些傲慢,自己虽然是少主身份,于此这般反而显得自己傲视他,对自己也不好。 如此这般走到不快不慢,是最好的。既能体现自己的地位,也不至于显得傲慢无比。如此技能还是华老九告诉他的。 果不其然,在小伙计进入室内之后,一道极为清脆的步子声从远处传来了,急促而有力。 华南笙听在耳朵里,微笑着点点头。 很快,这是一位年长者走出了门槛。华南笙与之四目相视,深处经历过诺兰的记忆疯狂涌现出来,与面前此人对号入座。 从此人的穿着打扮上看,面前这人地位绝对不低,远远超过所谓的掌柜阶级,属于一个高的等级。 仔细从记忆深处一扫,华南笙瞬间知晓了此为何人,也顿时诧异。这老家伙竟然还没死! 当然,记忆之中的这位老老家伙并不是什么坏的老人,相反是一位对‘诺兰’非常好的一位长者,从辈分上说,华南笙得称呼一下‘爷爷’。 这位爷爷,名叫——比尔博·奥古都斯。 在记忆之中,这位老人极其喜欢晚辈,其中尤其喜欢‘诺兰’。以至于最后成为宠溺之辈,也可以称为是‘护犊子’。 但是尽管如此,华南笙所扮演的‘诺兰’对他是又喜又厌恶。也谈不上是厌恶,就是觉得他有些过了… 这就简直是把小辈往蜜罐子里塞,宠化了! 果不其然,华南笙刚见到此人,面色大变的同时,老人就扑了上来,“我的小乖乖!终于是来了!可算是想死爷爷了。” “嗯嗯,比尔博爷爷看上去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华南笙苦笑道。 此时的他正在被一位苍老的比尔博死死抱住,呼喊声中似乎还带着点点哭意,“那天杀的七苦教,竟是把我家的小乖乖往绝路上逼啊!” 如此一幕看着四周的伙计一愣一愣,这位平时不够言笑的掌柜此时怎么会变变成这种模样,实在是开了眼界了。 “好了,好了,爷爷。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华南笙试图从老人的怀中逃离出来,却失败了。他不敬苦笑一声。 “那罗德臭小子,也不知道排队人保护家里的唯一小少主。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老人不断的怪这怪那。 华南笙也明白老者的意思,对晚辈的十足关爱罢了,但是这关爱明显是太过了…… 没什么办法的华南笙,只好任凭老者这样抱着,为了缓解一下氛围。他便出声问道,“爷爷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称呼此人为‘爷爷’,其实是统称,主要是此人辈分是这样的。但具体的排行老几,华南笙忘记了,毕竟记忆是有限的…… “这事说来话长了。”比尔博听到这话,与华南笙分开了,扭过头去,让身边的伙计赶紧去准备好茶水,自己则是赶紧领着华南笙往里走。 “就简单来说,我是在一年半前,领受家命,出来巡查法林迪亚东北边境这一大块的。从此地、雪湾草原,还有大半个高领山地,成为一名监察使。兜兜转转转到此地,也就刚好碰到你了。”比尔博说道。 华南笙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连声问道:“那爷爷监察的范围是不是也包括学宫这片区域??” 第194章 推心置腹 “学宫?”比尔博对华南笙所说表示出一丝兴趣,其中也夹杂着许多疑惑。 “是的,学宫。”华南笙点头回应,表示他所说的是正确的。这时候礼物的小伙计端来一杯茶水,递给华南笙。 华南笙接过茶水,稍稍抿了一口。 比尔博对华南笙的问题摇起头来,表示并没有相应的店铺。 “奥古都斯家大业大,难道在学宫就没有自己的产业吗?”华南笙同样的不解,然后发问道。 比尔博带着华南笙走向了里屋,语气中带着一点笑意,“你说这开的不赚钱的产业,那开了做什么?” “不赚钱?”华南笙一时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再根据自己多年的从商经验说道:“是因为那里没有市场吗?” 比尔博点点头,带着华南笙继续向里屋走去。忙碌的小伙计见到此人也纷纷不敢怠慢,各个躬身行礼。 “是啊,我们奥古都斯的金石玛瑙在学宫几乎是卖不出去的。”比尔博成陈述道。 “这是为什么?”华南笙还真不清楚。 比尔博听完这个消息之后,泛出一丝轻笑,“因为他们穷!穷学生穷到连饭都吃不起,哪还有余钱买卖金石玛瑙。” 没钱吗?华南笙一阵痴呆,学工的学子居然没钱?这让他如遭雷击,还真想不通。 没等华南笙提问,他又接着说道:“你从未来过此地,自然是不清楚的。” “学宫的学子大部分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四面八方的学生。长途跋涉已然消耗他们所携带的大部分钱财,而很大一部分学子是家中贫穷的平民。贵族们是不屑于去学宫求学的。” 比尔博带着华南笙来到一处静室,此地四周墙壁上贴满壁画,地处地方也放这些植物,环境煞是清幽。 “贵族不愿意送自己的子弟去求学?这算哪门子的歪理?”华南笙真的不是很理解,“我们奥古都斯家族孩子在五岁六岁的时候就会被送去学堂学习,学习最基本的各项常识,灌输对家族友好的理念等等。” 华南笙将自己家族与贵族们横向对比起来,试图找寻一些差距。 比尔博倒是没有犹豫,直接朝华南笙说道:“贵族们对待学工的态度十分模棱两可,一方面他们是瞧不上学宫的弟子,在另外一方面他们又得很大程度上依靠学宫,这就是他们纠结的地方。” “瞧不上学宫?”华南笙默默念道,回想起自己在法林迪亚的经历,佐证了这个观点。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坏人,就应该是一位穿着黑袍的学士。除此之外,他在各大家族中就没有再见过一位像模像样的学士,可能是隐藏起来不露面,也可能是压根就没有学士。 “是啊,学宫学子地位尴尬,有的家族很信任学士,而有的家族视为粪土。差异性极大,这其中的缘由就连我也一时都说不明白。”比尔博摇着头解释说道。 “那我们家族有无聘用学士?”华南笙突然想起来问道,然后随着他仔细搜索记忆,试图找寻一些蛛丝马迹,但是失败了。 “有,但雇佣的不多。”比尔博显然知道的事情要比华南笙多很多,也很干脆的回答他这个问题。 “家族雇佣的全是大部分都是因为一些基础性的问题,手上人力物力又不足够,一般人又不容易相信,所以找学士来干会方便一些。再者说我们家族内部也有学堂,大部分成员的知识储备压根就不比学士差,为什么还要花更多的代价去请学士呢?” “更何况这些人儿,只会嘴上功夫。当你去招聘他们时候,他们还一个个漫天要价。自以为自己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地位高于其他人一层,却没想到到头来连饭都吃不饱。典型的穷酸书生模样,压根就不讨人喜欢。”比尔博调侃说道。 说着,他拿起桌上的小食,递给华南笙,“路上辛苦了,多吃一点。一会儿爷爷带你去城中好好的耍一耍,你看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有些地方也可以带你去玩玩。” 华南笙一阵尬笑之后,接着问道:“学士在学宫都学一些什么东西?贵族们又怎么会嫌弃他们呢?” 比尔博笑着摇摇头,“原因还是之前那个原因,因为他们大部分都目中无人,眼中没有皇权没有贵族,所以贵族们自然不喜欢他们。关于他们所学的知识则复杂无比,涵盖天文地理,人文百科,民生农学等等。对于自然的物件,他们都很乐于研究。” “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华南笙倒是想起一类人,很像是说书先生嘴里的那些恃才放旷,颇有几分才华一类的。 在华南笙思索的时候,比尔博又接着对华南笙说道:“就是这样的人,你怎么能指望他会去购买金石玉器?他们眼中对着些东西算是嗤之以鼻,非常不屑。当然,以我们的话说,也就是穷酸,拿不出金钱来。” “有话说,是个学士九个穷,还有一个特别穷。”比尔博自己说道,随即想起来,又问道:“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为的是什么?” 华南笙缓过神来,说道:“我过几日要去学宫一趟,去查找一些东西。” “说具体点呢?”比尔博很是关心,问的很是仔细。 “爷爷呀,我们从亚南逃回法林迪亚多亏的是一位神秘之人,是他救了我,同时他很耐性的传授我武艺,现在的我可以说是我们奥古都斯家族最厉害的人。”华南笙笑着道。 “呦,吹牛。”比尔博并不相信,“咱们家族的水平我还不清楚吗?除了你父亲意外,多数族人不练武艺,勉强拉得动大弓,可以真正称得上是手无缚鸡之力。” “害,您还别不信。”华南笙也是笑着,随着脑子中经历过诺兰的诸多记忆渐渐苏醒,渐渐恢复,他回忆起诺兰小时候与这位喜欢小孩的老人经历,倒是异常温暖起来。 说着,华南笙举起手中小伙计递给他的小白玉杯子,微微使劲,随着清脆的一声‘咔嚓’,小白玉杯子闪过一道道裂缝,如此一幕吸引比尔博。 比尔博老脸之上略过一道道惊讶,这到底是十分厉害的白玉小杯的质地他是知道的,能徒手捏碎如此小杯,到底还是厉害之人, “我的乖乖,诺兰,你这老师真是神人呐。”比尔博呼喊道,“我记得你以前可是细胳膊细腿的,重物都扛不动,现在仿佛变了个人啊。” 当然了,其中的故事也之后华南笙自己知道,一年半载的时间哪能这么容易就练出如此力量。没有老师十几年如一日的帮助督促,自己是不可能进步如此神速的。 听着比尔博的话语,华南笙眼神有些迷离,老师对他可谓是恩重如山呐。但是他却是连老者的名字都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做的实在是不太好。 回想起自己的老师,华南笙并不能将他与所谓高高在上,恃才放旷的学宫人士比较,因为二者之间完全没有可比性的。老师如此博学,如此智慧,同时也是如此低调,完全是两种极端。 那为何老师身上所穿的依旧是学宫的衣袍?难道这里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华南笙自己随便揣测,手上捏着的小白玉杯子沁出水滴,沾湿自己的手掌。 随即他摇摇头,这里还是不用胡乱猜测才好,眼下只有这一条突破口,他也必须要顺着这条线继续查下去,自己总得给老者一个交代才好。 “只可惜自己老师也已经去世了,不然倒是可以给爷爷引进一见。”华南笙也是说道。 比尔博也是笑着,接着说道:“听你的意思,是过几日之后就要去学宫?” “嗯。”华南笙点头。 “那正好,我过几日也要去一趟高领山地,沿途顺路正好带你过去。”比尔博顺势说道。 “爷爷已经在外一年多了,怎么还没归家?”华南笙点头中带着疑问道。 说道这里,比尔博整张脸神情都不好了,一连叹了好几口气,道:“家族遭受重难,死伤无数。很多留守家中的老家伙都已经走了。我们这些留在法林迪亚的执行、管事人员是活下来了,但是有很多事情要去处理,哪能有空回家。” “之前知道消失的那几天,是拼了命的着急。你们可是家族中最正统的一代,我们和你们这一脉比起来,算是外族人了。我们一直都以为你们这一脉都已经死光,所以那天韦德正在矿场上,也就是你的表叔韦德继承了家主之位,领导我们。而各地的执行人员则是负责家族生意。” “毕竟,一旦被人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会闹大闹出不少动静的。家族已经受到重创,生意方面的事情自然就不能再出现意外。大路上所有直系奥古都斯家族的执行人员全部都留了下来。” “好在,生意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行着。” 比尔博一口气说道,语气之间都是落寞,十分的不舍。 “都怪那该死的七苦教!”华南笙彻底捏碎了小白玉杯子。 “放心吧,这仇我们不可能不报的!”比尔博眼神中也透露着战意,“这比仇是肯定要报!家族中也在进行布置,势必要让他们难受!” “对了,家族中有没有找回那块盔甲?”华南笙想起来,罗德可是十分在乎那道盔甲的。 比尔博听闻后,暗中点点头,“这是自然。” “家族之中当时就有准备,这种东西肯定不能再一棵树上吊死,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还在家族之中。这件事我参与了其中,当时就有备份。这种信仰金属也在我们极为严格的管控之下,提炼工艺等等都是秘密。在家族之中被抢走的那套是一件半成品,七苦抢过去,虽说能找到一些隐藏的秘密,但是影响不大。” “万一,这件事要是在引起七苦的觊觎,那该如何才好?”华南笙皱起眉头问道。 “放心,我们花高价在朝圣地埋伏的探子已经传回情报了,当时去往亚南的红衣与白衣全部都暴毙了。”比尔博道,“据说死相十分凄惨。” 华南笙点头,这是亚南古怪的咒语,杀人者会一命偿还。这是铁律,没人能够破除这一点。 “听爷爷如此一说,那感觉情况还是不错的。”华南笙点头。 当时他们的前往亚南的部队,华南笙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约莫百人,青衣先是献祭,而后剩下的大部分白衣与领头一位红衣,这是全部人员。如此一说,死者不在少数。 “虽然说家族那天死了不少人,祖地也被人付之一炬,但是底气是在的。很多东西七苦人都没有动,比方是地库,钱库。唯一烧毁的就是房屋,还有家丁、女眷等等。”比尔博道,“所以,恢复起来也是极快的。” “嗯嗯,没出什么大事就好。将来也是要一起对付七苦的,出了大事也不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会亚南?”比尔博继续问道,“你一旦回去,韦德肯定是会把家主之位让给你的,到时候你就等同于接过你父亲的衣钵,成为奥古都斯的家主了。” “啊?”华南笙抗拒的摇摇头,“我并不想成为家主。” “那怎么行呢?”比尔博板起脸来,“这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这是你的责任,是你必须要经历的事情。” “不不不,韦德叔叔接任家主也挺好的。”华南笙说道。 继承家主也就意味着,他哪里都不能去了,这辈子就得困守在亚南。虽说家主之位带来的不仅是荣誉,很大一部分还有权利,但是华南笙不想要。一来他并不是真正的诺兰,没这个必要去承担如此大的责任。二来,被俗世限制住是他不想要的。 “男孩,贪玩我都能理解。但是你不能因此荒废了家族事业,这件事情是由不得你的。”比尔博的语气不容反抗。 “爷爷!”华南笙也是一脸无奈。 “行了,暂时先到这里吧。等我叫人帮你收拾收拾,你看看自己的造型,哪里像个少主。”比尔博宠溺道。 华南笙一阵无语… 第195章 底牌+1 比尔博不愧是过来人,带着华南笙直奔城中着名的‘娱乐会所’。要给他接风洗尘,带他体会一下人世间的极尽奢华的享乐。 在花了一大笔银纳尔请人帮华南笙收拾好仪表之后,比尔博一出门,就拉着华南笙向一处隐秘的地点走去。 “既然你到了爷爷掌管的地盘,就没有理由让你不好好享受一番就离开。反正你也不急于去做什么,过个两三日随我的车队一并前往学宫,路上安全一点。而这两日的你就跟着我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你要是看中哪家贵族小姑娘自己上手便可,嘿嘿。” 说着说着,比尔博露出几声男人都懂的笑声。 华南笙真是拿这位爷爷没有任何办法,随即,他很认真的说道:“爷爷,我是有妻子的人,就不往这方面考虑了。” “妻子?”比尔博显得非常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说来听听?” 两人一边向前走,华南笙口中一边说道。 “他说我在路上遇到的一位女孩,她笑起来很甜,就像森林之中开的花一样,让我过目不忘。而且他也十分温柔,待我如和煦的风。”华南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没有觉得有多矫情。 “那她是哪一个家族的女子?”比尔博考虑的问题并不是华南笙所说的那么简单,当他刚开口说道家族二字话男生已经了解不少了。 “她并不是哪家家族的公主,只是一位平民。”华南笙果断是隐藏沫沙的信息,并没有完全说实话。 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自己都不清楚沫沙的真实身份。就目前唯一所知道的她是极夜组织的‘月女’,也不能告诉比尔博。一旦告诉比尔博沫沙是‘月女’,华南笙能够想到这个爷爷该会是怎样的表现。 “胡闹!”比尔博依旧还是发起火,有些责怪地看着华南笙。 这倒是让华南笙始料未及的,比尔博爷爷连这都不能接受吗? “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身份何等尊贵?自己心里不知道吗?”比尔博板起脸来数落华南笙。 “我当然知道。”华南笙笑着说道,似乎并不把比尔博所说的放在耳朵里,“是她在我受伤的时候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是他在我孤独寂寞的夜晚中安抚我的心。我诺兰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孩,她竟如此待我,我肯定不能背叛她,哪怕他是一介平民。” 华南笙自当是越说越严肃,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很重。 虽然这话十之四五是假的,但不妨碍华南笙所表露出的情感是真的。 “可是,你要知道对家族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门当户对!你瞧瞧你的父亲,还有你的祖父,所迎娶的女子哪一个不是与我们奥古都斯实力相仿家族的女儿?就连你几个爷爷长辈的妻子都是必要家族的女儿。这就是门当户对!”比尔博说道。 华南笙当然是直接摇头,他并不能接受比尔博所说的一切。他只知道自己的生父华老九是怎么对待自己的生母小芸!对于所谓的门当户,对他来说,并不能满意。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并不是真正的诺兰,没有必要去听奥古都斯家族所说的话。 “不不不,我希望爷爷不要阻拦我的一片痴心。您既是喜爱我自然不希望我这一辈子活在不快乐之中,无论是现在也好还是回到家族也好,都不要出声阻拦。”华南笙带着一丝恳求说道,“当然,经历过风风雨雨现在的我,是不可能会被家族的几句言语就断送我自己的幸福。” “但是你要知道,在我们这种家族体量之中,是不存在真正的幸福的!家族利益是第一位的!”比尔博却并没有被华南笙三言两语打动,这次倒是非常坚持,“按照你现在这种情况,回去之后,几位家族中的老人不会同意的。” “走吧,比尔博爷爷,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先把肚子填饱,你看如何?”华南笙打了一个哈哈,直接转移了话题。 如此这般商量下去自然是没什么结果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两人互相不高兴,这是华南笙不想要的。所以迅速的转移话题,是为了保持当前的和平。 对于刚刚提到的婚娶问题,华南笙也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无外乎是一辈子不回亚南呗! 这对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只要不回去,那就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俗话说眼不干为净大致说的就是这样。 只要不接触又怎会有矛盾的产生呢? 比尔博也被华南笙说服了,不再这话题上再争论下去,很快,一老一小就去一些风月场所进行风花雪月的活动。 华南笙如同他自己所说,对所有女人是碰都不碰,没有一点兴趣。面前这些涂抹的花里胡哨如同花猪一样的女子,他压根提不起一丝兴趣。就是说,他是有家室的人了,沫沙身上的味道不比她们香吗? 所以,他喝了很多酒,痛快极了。 这般生活,他一连过了两三天。三天之内都是大口吃酒大碗吃肉,过的是极度舒适极度开心。有钱就是能肆意妄为,想当初在汉尓城,华南笙也没像现在这般享受过。 随着大风飘荡,北边的雪下满了半座城。整座‘雪见城’,一半白一半黑,好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大雪都停了。 这一趟,比尔博所带的人马颇多,前前后后大概有近百人,算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了。华南笙观察后发现,比尔博所召集的人马,并不像是普通人雇佣的护卫。相反,他们训练精良有素,武器铠甲所用也都是颇为豪华。 “爷爷,这些人是你的私兵吧。”华南笙骑在一批新换的大马上,笑着对比尔博说道。 比尔博骑在一匹白马上,听闻身旁华南笙所说,悄悄回道:“这不算是私兵,是家族暗中的力量。” “哦?”华南笙听完之后再次打量起这帮人,这些人面孔各异,成分颇为复杂。 “这些人都是我们在此片区域捡到的孤儿,他们出生就让自己父母丢弃,被我们收养,从小养大,聪明的选去其他地方,愚笨一点的就留下训练了。”比尔博解释道。 华南笙眼神略过一丝金光,“爷爷,这大概培养了多少人?” 比尔博四下打量一番,伸出一只手,张开五只指头,又缓缓收进去两只。 “三百?”华南笙觉着这个数目比较可能。 哪知道比尔博直接摇头,“三千!” 华南笙倒吸一口气,三千之数!这比得上富裕一点的子爵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华南笙倒是很佩服,隐藏在暗中的力量,他之前见也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就连‘诺兰’也不清楚,这应该是家族最为隐秘的机密了。 “一代一代的积累,三千多人中青壮占了大部分,约莫四五百人的还在成长,两三百老人负责训练各项事务。”比尔博说道,说着回头不忘看看后面这群人,神色之中都是骄傲。 “我当时被叫来负责此处的也有一部分是监管此支部队,做好统领的作用。”比尔博接着说道,“这是家族在法林迪亚东北部唯一的军事力量了。任何想劫道奥古都斯家族的匪徒下场只有一个‘死’字!” “好家伙…”华南笙自己也是赞不绝口,如此强大的实力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奥古都斯家族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做大买卖的家族就没有简单的。 想着想着,华南笙也想到那些个在亚南语奥古都斯家族齐名的家族,难不成他们也会在法林迪亚培养自己的嫡系? “怎么?你若是看中了,只管说,爷爷给你配个一百来位护卫。”比尔博道,“多了就不行了。超过一定数目的护卫,会让这些个领主产生警觉,万一发兵剿灭我们就不妙了。” “不用,不用。”华南笙连着摇头,但最后也改口道,“暂时不用,暂时不用。” 比尔博再次回往一下这些装备精良的护卫,身后的马车中也已经装满此次调遣的货物,就要出发。 “出发吧!”随着比尔博一声令下,一百来人陪着护卫开拔,往城东走去,此次出行目标是从东门而出,一直往东行走数日,然后南下,进入高领山地的土地。 华南笙驾着坐下大马,跟在比尔博的身后,十分潇洒。 “爷爷,你们的驻地在哪?”华南笙突然问道。 “问起这个干嘛?”比尔博反问道。 “就随便问问,要是不能说也无妨。”华南笙笑道。 他这么问的目的很简单,单人的力量在某些时候是真的比不上团队的作用的,他如此问也是为自己找一条退路,万一哪天就需要用到这股力量了呢?毕竟有些事情是说不准的啊。 比尔博沉思说道,“不是不能与你说,而是说了你也不会知晓,这地方颇为隐秘。” “那爷爷就别说了,我也就是问问。”华南笙笑道,“我毕竟还没正式接过家族事务,有些事情不与我说也是正常的。” 比尔博点点头,这种设计隐秘的地方,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对于这种事情,他们的原则大致是只有几人知道。都是一个传给一个,保证消息的安全性。私藏一股军事实力,这是大忌,无论哪个领主都不会同意的,尤其这种军事实力甚至超过领主本身。 一旦被发现,除了被剿灭,几乎别无其他途径,奥古都斯就算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领主们开战啊。 因为一个领主不可怕,可怕的是领主后面的大公,以及大公属下成片的领主。这是最可怕的。 “吉利!”比尔博突然出声喊道,把华南笙吓了一跳。 在后方运送人群之中的护卫中,跑来一人,他身着铠甲与常人无异,但是个头明显要矮上一点。 “比尔博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吗?”那人精气神十足,眼神十分灵动。 “我与你介绍一下,这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地位身份比之于我还要高上一点。”比尔博指着华南笙说道,同时他抛出眼神给华南笙,语气放缓接着说道:“这是吉利!是后面这些人中最激灵的一个。” “少主大人安康!”吉利连忙说道。 “别叫的那么疏远,我叫诺兰,称呼我诺兰就好。”华南笙点头示意。 比尔博此时说道,“与你介绍的原因也很简单,若是下次见到他,唯他的命令为尊,听到吗?” “是!属下遵命!”吉利行礼道。 说着,比尔博似乎还是不放心,于是从怀中取出一块小的黑色令牌,丢给华南笙,道:“这块令牌,他们见之会无条件的服从,虽然不能告诉你地点,但是你通过吉利,还有这块令牌,可以调动军马。” 吉利在一旁听着,仔细看着这块黑色令牌,也是点头。 “你这一趟随我走完之后,就回‘野猪林’呆着。负责山下的事务,顺便等候着少主。”比尔博朝着吉利说道。 “吉利明白。”说完,他又返回了人群之中。 “‘野猪林’?”华南笙疑惑道。 “对,你拿着黑色令牌前往‘野猪林’,见到吉利就可调动人马。” “‘野猪林’在哪?”华南笙摸了摸自己又长出来的几根胡须。 “在高领山地之中,位于‘火桑领地’之中,谈不上出名,但仔细一打听,就能探听到他们的位置。”比尔博也没说的很详细,很是隐晦。 “好的好的,谢谢爷爷。”华南笙笑着道。 自己的底牌又多了一件。这种训练精良的士兵,杀伤力是极大的。 “不过,爷爷还是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比尔博说道。 “您说,我听着。”华南笙不敢怠慢。 “一次召集人马不得超过一百五十人,这是规矩!绝对不能破!另外,绝不做打家劫舍、与领主发生冲突的举动。”比尔博很郑重说道。 华南笙默默点头,“放心吧,爷爷。我还是有数的,绝对不会犯戒。” “这些兵力要留着,到时候给七苦教那崽子使用!”比尔博说道。 第196章 学宫的奇怪现象 华南笙对于比尔博对待他的好是看在眼里,感谢在心里。能得到比尔博的倾力帮助,对华南笙来说已经是好了太多太多。 要知道刚刚比尔博的所作所为,的确,让他感到非常感动。虽然不能明着告诉他藏兵地在何处,但是他这个作为已然算是间接告诉他了。 凭借华南笙的猜测,大致也猜出了藏兵地在何处。无外乎是在山间老林之中,拥有比较隐蔽的位置,那所谓的‘野猪林’就是山上藏兵地的前沿哨所,起到一个监督和报警的功能。 猜出来归猜出来,华南笙也不是二哈,自然也没想去揭开的欲望。一百人装备精良的军队对他来说已然算是不错的底牌了。 接下来的日子,华南笙随着比尔博一路向东而去,随着向东而去地势逐渐起伏,渐渐变得高了起来,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处于一个上坡的过程。 高领山地也就意味着高原与山脉,这也是高领山地的特点。 他们这次队伍浩浩荡荡,看上去气势很足,但并没有受到各地哨所的盘查。士兵们在经过他们的时候。仔细看了他们一眼便略过他们,并不再去计较。 这其中的缘由也很简单,他们这支队伍并没有旗帜。在法林迪亚上,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族徽,有族徽绣成的极致,彰显了自己家族的身份。就好比守望堡的血色藤、雪见城的傲寒草…… 这些象征了家族的族徽,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家族实力。这里并不是说奥古都斯家族没有他们的族徽,而是除了少部分贵族能够知道奥古都斯家族的族徽以外,大部分平民是不认识的。 而在陌生之地,举起自己的旗帜很容易招来一些非议,就会对他们的出行造成很大的困扰。如此一来,是他们不想要的,所以也就并不举旗而走。 他们这一百多人,装备精良,车队中还有着四五辆车运送货物,沿途的关卡都没有阻拦他们。 于是大部队又向东走了四五日,再翻过一处较高的山丘之后,学宫的模样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一处非常大的山谷,华南笙此时所站的位置是一处天然的平台,一百来人分开站在平台之上,在他们身前是一处视野开阔地带。所谓视野开阔地带也就是一处十分庞大的山谷。 山谷并不是传统形状,三面环山,这处山谷是两面环山,还有两面是一处平原以及一处树林。站在平台之上可见,森林中穿插一道流量挺大的小河。 而学宫坐落的位置正是山谷之下,背靠着大山,紧贴着它。 学宫并不是简单的一座学院,它实际上是一座城池。有着厚实的城墙,还有一座一座耸立的尖塔,简直规模很庞大。 出人意料的是,虽然是一座城池,却并没有驻守的守卫,城墙之上都是一些穿着黑色衣袍的学士。有的在眺望远方,有的则拿这本册子仔细研读。形状举止十分自得。 “眼前的这座城池就是学宫了,往东与往南是高领山地的位置,而往西是林沼地,往北是雪湾草原。”比尔博朝着身旁华南笙说道。 “果然,这学宫的地理位置很优越啊。南北通透,很接壤。”华南笙也仍不禁赞美道。 他也是第一次登临高山,如此俯瞰人间,确有一股味道。 “行吧,那爷爷就送你倒此。”比尔博也是洒脱,说话间是告意味别,“面前就是岔路,一路往学宫,一路向西。我们就此别过,爷爷我也要进山,去往‘山峦峰’。” 华南笙勒住马绳,神色之间并没有不舍,而是说道:“那祝爷爷一路顺风。日后定有相见的时候。” “哈哈,你个臭小子。我年纪也大了,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过些岁月也就从高领山地港口坐船回亚南了。”比尔博笑着说道,“你自己多保重,如果遇到什么问题,就写信给我。我在‘山峦峰’会呆上一阵时日,到时候给你安排一些人手。” 华南笙心头一暖,“放心吧,爷爷,我有自保能力。到时候,我们就亚南再见了!”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希望我这个老头子死之前还能见到你一面。”比尔博道。 说着,他也就不在停留,大手招了招,朝着后方的人马发号施令,让他们先行离去,自己又将华南笙拉倒一边。 “怎么了?”华南笙诧异。 “身上的银纳尔够用吗?”比尔博郑重道。 “够用够用。”华南笙笑着答道,自己还以为是什么要紧的事情呢。 “我这里还有几百枚,你先拿去,还不够就写信给我。我拆人给你送些过来。”比尔博还是不放心。 “哈哈,罗德叔叔给了我不少银纳尔。这一路上荒郊野外的,也没什么机会用。身上也有近千枚银纳尔,完全够用了。”华南笙打了个哈哈。 身上的钱对他来说的确是够了,毕竟除了罗德以外,华南笙还在‘荒难屯’找到了一大堆钱财。这些零零总总加起来也够不少了。 “嗯…,你过来我还有事情要与你说。”比尔博等人群走了稍远一些后,说道:“你这一趟在学宫恐怕要停留些日子的。” “此话怎说?”华南笙没有理解。 比尔博同样惊诧,这孩子提前没有做准备吗?于是,假装轻咳一声,“爷爷知道你的能力,耗费些时间也能通过。但我要说的和这件事情关系不大。”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华南笙,道:“那爷爷你说。” “我会给你调来一百护卫,他们平时会隐藏在我们过来的山林之中,你若是有需要,去往林中就可,调动的方法就是令牌。” “爷爷怎么会突然调兵,难不成学宫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华南笙还真是不理解。 “有危险,你可能不知道。”比尔博此时面色凝重,“学宫是一处三不管的地带,并不是因为领主不愿意吃下去。而是他们不敢吃,学宫中有些大恐怖。我给你一百人马,是为你自保准备的。” “大恐怖?”华南笙眉头皱成一座山字。 “哎,爷爷只能说,万事小心。当然,除非是大祸临头,否则学宫都是太平的。我如此做也是以防万一。遇到一些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学士,将他们约出来,打一顿就好。”比尔博望着渐渐远去的车队,也不在停留,骑着马跑了起来。 山间的大风吹荡开比尔博的衣袍,他传来一句,“万事留意小心,问题不大。” 华南笙看着比尔博渐行渐远,心中也略微泛起一阵波浪,“什么叫大恐怖…” 从北方出来的风有些寒冷,华南笙抖了抖身子,仔细挣扎一下,纵马选了一条与比尔博不同的道路,纵马而去。 随着身下大马哒哒哒的下山,学宫巨大的城墙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从山峰上所见的渺小,渐渐变得雄伟,城墙的轮廓清晰可见,雄伟十分。 “倒是与守望堡的城墙有的一比。”华南笙自己念到。 华南笙所来的方向是从西边,这其中缘由也很简单,高领山地与林沼地围在一起,他们总的来说,是先到达了高领山地之后,再次进入了林沼地,于是来到学宫。 通往学宫的道路其实不止这一条,但其他方向来说,会绕一些远路,得不偿失。 华南笙很快走出山体,来到山下的平原之处,他骑着马,准备进城。 但是!他在门前的森林之中,发现了很多人!这倒是吓了他一跳,在学宫之前,学宫门外面的树林之中,有这许多人! 他们很多都瘦骨如柴,分布的情况是从山坡之下就有,随着往森林之前越来越多,越来越秘籍。以至于到最后,华南笙所走的主干道两侧都是这群人。 这一幕吧华南笙看得傻眼了,这倒是什么情况… 他仔细观察起这些人的面色,发现都是一个特点。在阳光下,显得瘦骨嶙峋,明显是饥一餐饱一顿。随着视线的转移,他发现林中部分地上已经秃了一大块,寸草不生。 华南笙当即领会,这大概率是被面前的之人煮食吃掉,填饱肚子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南笙迫不及待想知道其中缘由,于是骑着大马,走到一人面前。他并没有居高临下,而是翻身下马走到他的面前,与他交谈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是新来之人,想向您讨要一些问题。” 华南笙态度很是诚恳,但面前那人眼放绿光,显然处于饿得半死不死的状态,生命垂危的很,并没有理会华南笙。 华南笙一愣,从怀中拿出一块白馍馍,递给他:“那现在可以说了吗?” 那人接过馒头,使劲啃食起来,恨不得想一口全部吃掉。华南笙见状,倒是没有催促他,而是在他身旁坐了下来,“慢慢吃,不着急。” 但是华南笙并没有意识到一点,此时的他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很多人此时都盯着华南笙,尤其是盯着他刚刚非常大方的出手。那一块白馍馍是他们饿了如此长的时间唯一吃食了。 虽然这吃食是面前男子的,但这并不能影响他们兴起的争夺之心。 随即,有些人就眼冒绿光,挣扎着朝华南笙而来,分明是存了心思想要这些吃食。华南笙自然不是傻子,此刻也算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莽撞了。 只是这吃食是他自己的,拿不拿出来也是他自己的事情,给不给也是他的事情。这些人想抢也得问问自己同不同意。 目前来看,这些人加起来也不会是他一手之敌,他也没兴趣出手示威,而是拿出自己的那把长剑,向地上插去。 如此一幕,吓退不少人。 这长剑自然是找比尔博换过的,此刻在光线之下,泛着寒气。那些有所想想的人,见状也是不敢向前。 “现在可以说一说了吗?”华南笙朝着此人说道。 那人吃了馍馍之后,倒是好了很多,脸色也渐渐恢复了许多,不在有之前那般将死不死的状态了。 “谢谢大人救命之恩,谢谢大人救命之恩。”那人抱着头在地上哭泣,神色动容。 “那你就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南笙示意他说。 哪知道面前男子突然一下,就哭了出来,十分伤心,声泪俱下,动容无比,“我们都是前来求学的人,只因一句话,就彻底失去进入学宫的机会,身上盘缠也是用尽,没有办法只能在此等死。” “究竟是和原因,能否将事情说明白些。”华南笙也是一阵头晕,面前这位汉子所说的,他也不清楚. 男子抹了一把眼泪,喘了口气,道:“我们本是大陆各处人,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来,想在学宫学到些真本事,得到学宫的承认,可以做一位学者。” “然后呢?” “然后,我是半个多月前到来学宫的。起初也是信誓旦旦,觉着可以进入学宫,好好学习一番。但是在进门之前,学宫中就会有人出来,拦住想要进城之人。” “嗯?”华南笙皱眉,“不让你们进入?” 男子摇摇头,“不全是这个原因。他们回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他们回问是来学习的,还是求一个答案,还是有博学之人来任教的等等。” “那你的答案呢?”华南笙道。 “我自然选了求学,然后,他们就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某自愿进入学宫学习十五年,十五年之内不许出学宫,那里都不许回。’,我当时就觉得这是霸王条款,十五年我怎么能接受呢?” “嗯,然后呢?”华南笙听明白了。 “然后,我自然不接受。随后,他们就便不再理我了,我欲进入学宫,则是白般抵制,耐我任何求情都没用。就当我打算签了十五年条约时候,他们竟然说过期不候!没有办法的我,只能被轰出来了。” 华南笙听闻后,沉默不语,学宫搞得一套套,正是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时,耳力敏锐的华南笙听到了有人前来的声音,眉头更是皱起颇高。 第197章 进城 华南笙正与面前男子相互交流,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吵闹声,吵闹声来源比较深远,一时间面前男子也并没有发现。 此时的天气正好,正值午时,这吵闹的动静会是什么呢?华南笙一时之间想不明白。 面前的男子依旧在诉说着学宫痛苦的经历,在控诉他们非人、并且惨无人道的方式。 “那被拒绝了,你们会做一些什么事情呢?”华南笙听着耳边的声音又朝向男子问道。 男子听完,哭泣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在此处等着。像我们这种平民身上带的盘缠,只够前来学宫的一趟,并不足以支持回去。唯一的办法就只能在门口等待,我是心存侥幸之人,认为他们会被真情所打动。能够敞开学宫的大门收留我们,但我们错了。” “自从拒绝我们之后,我们不甘心之辈,只能待在门口,前段时间我日日去城门口想要二次进入学宫。但无一例外,都是被他们所拒绝。有些人发起恶来甚至会毒打我们。” 华南笙听着听着,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边如此多人都是因为和你相同的原因被滞留在此地吗?” “是的,每天从各地来学工的人都数不胜数。至少有十之一二因为志向远大并不局限于十五年,被拒绝了。”男子接着抽泣道,“走又不愿意走,只能留在此地。又因为额外的吃食,就只能挨饿。到最后被饿死…” “会被饿死?”华南笙挑了挑眉头,环视四周。光是这一小片区域就有五六人,之前沿途见到的人也不少。 “每天都会有饿死的人,学宫每天也会派人出来收拾尸体。将死去的人统一焚毁,抛向林间的那条河流。”男子接着说。 华南笙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知道耳边那些奇奇怪怪的声音是什么,按照人声来分析,应该是从学宫出来捡尸体的人。 听着男子的一番话,华南笙很是不可思议,就单纯从任何一个层面来说,学宫绝对没有理由这么干呐。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非常之不合理,有违人伦。 所以男子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以相信,事情必须要自己经历过才知道。 同时也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学宫的势力问题。华南笙没有读到相关的书籍,对学宫很多知识也是自己听了比尔博所说才了解到的。自己所猜测应该是学宫一家为大,并不会出现其他的东西。 刚刚男子所说的不给入门的问题,还是很不合理,这崇尚知识的圣殿怎会做出如此出格之举动呢? 突然之间,华南笙又想起比尔博临走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说什么自己也会被卡在学宫门口很长时间…… 如此一来,学宫到底还是有很大的问题。 不过呢,他此番前来,也不是抱着学习的目的,只是想打听打听消息,找到自己老师的信息。这也就够了,其他的东西再看着办吧。 天下没有免费的帮手,自己也断然不会冒然做出表率,为这些人出头,因为多管闲事不是他的行为。 再次递给男子一块馒头之后,华南笙骑着马离开此地,继续往前走。 他并不认为会遇到实质性的危险,毕竟都是一群文弱书生,能有什么恐怖的?再者说,空神的赐予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更何况他的武艺不差,横扫整片大陆都有这个可能。 这不是华南笙盲目自信,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情况… 很快,随着华南笙行走前方,他遇见了从学宫而来的捡尸人,与男子说的一样,他们一行人有着数十人,华南笙到的时候,他们中已经抬着两位瘦的皮包骨头的饿死汉。 华南笙望着这群人,慢慢踱步的同时,仔细看着这群所谓的捡尸人。 这些人都是身着黑袍,看这个质地,与老师所穿的黑袍几乎没什么区别,都是亚麻的材质,将他们的身体全部包裹在其中,值得华南笙注意的是他们的胸口都绣着一道奇怪的文印。 文印很是奇特,花纹复杂,但是也极为方便辨认,可以看得出来,这就是一道非常复杂的花。 华南笙并没有见过类似的花朵,所以感到非常奇特,他甚至兴起想要了解的一番兴致。 胸前纹的这朵花十分壮观,很是复杂,含苞待放的感觉。 华南笙第一眼所认为这花朵一定是和那些族徽大小的相同的物件,应该代表的某些势力。 随着两方人的交汇错过,华南笙并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只是他的眼神中流过一抹抹深沉,隐藏的很深, 因面而来的捡尸人,见到华南笙如此状态,也没有瞎说话,而是在华南笙走后,几个人笑着打量走过的华南笙。 “你们觉得此人能进得去吗?”有人笑着四处观察,寻找已死之人。 “看他斗志昂扬的样子,一会恐怕要气的要撞墙。”另外一人发现。 “你们没发现他的马上挂着一把剑?看成色,恐怕不像是普通的平民。”由有人说道。 “哈哈,师兄,你想的太多了。管他是贵族,还是平民。这到了学宫还不是被师父、师伯他们抵挡在外面。要是求学,第一遍不签那份协议,那就只能在此地等死吧。”另一位说道。 “都好了,他进不进的去,与我们有什么关系。赶紧将今天的四人清理干净,回去还有功课要做。”貌似是领头人的人说道。然后,他望着四处的人,接着朝身后这群人说道,“你们都注意一点,将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拔干净。” “好勒,大师兄。”众人齐齐说道。 此时的华南笙慢慢走着,很快走出这片深林,面色变得凝重起来。正如那名男子所说,这片森林之中都是些被赶出来的人。 现在他的眼前真有这种人,他们正在往前方走去。而远处可见的大门口,正爆发着类似常态的争吵。 华南笙纵马而去,慢慢走近城池,这才见到最真实的一幕。 他骑在马上,勒出缰绳,驻足看着。面前是城池大门,大门并没完全打开,只是开了一个可供几人行走的口子,而在大门外面有着与刚刚捡尸的几人一样装束的人。 眼力极好的华南笙睁眼望去,他们胸前同样绣着刚刚所见一样的花纹,此时他们真非常粗鲁的推搡着面前这位人,而那位明显经历过风尘之人,此刻也已经跪下,正不断恳求面前这几人。 华南笙目力所见,那几位身着衣衫的男子年纪倒是中年模样,一位挺着大肚,一位则是贼眉鼠眼,一眼望去并不像是什么正常路子的人,反而像是山匪。 让华南笙值得瞩目的人,是他们后面跟着的一位壮汉,壮汉竟是满带盔甲,全副武装,手中拿着一柄铁锤,一动不动的站着。 华南笙观察了此人好几分钟,此人仿佛木头,一动不动的站着,仿佛木头。 在那人求了好久之后,守门的几位中年人仿佛不乐意了,似乎朝着后面拿着铁锤的壮汉说了几句话。 壮汉走向前面,一脚踏在跪在那里求着进城的人。这一脚,直接让他整个身体飞了出去,倒摔在地上,滚出去好远。 华南笙皱起眉头,这下总算是知道这所谓的不给进城的底气在什么地方了。 此人对付这些瘦弱,不堪一击来求学之人简直是犹如天神。华南笙能够看得出来,那位壮汉并不简单,第一眼就知道此人力气很大。 而且,动起来的壮汉速度并不差,反而是非常的灵活。当然,华南笙自然有十足的把握击杀此人,但是需要费一些功夫。 于是,在那人击退前来求学之人之后,华南笙纵马而前。 他抱着一个原则,能进则进,不能进则也要闯进去。他到要看看这学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然看起来后者不动脑子一点,但华南笙也有另外的一个想法。 如果学宫真不让他进去,那学宫乱一点华南笙也是不介意的。 过了片刻,他来到两人面前,并没有第一时间下马,而是望着两人,说道:“我可以进吗?” 那位胖子见到华南笙并没有下马与之说话,面上当即不高兴,冷声说道:“下马!” “我可以进吗?”华南笙不动于终,继续问道。 胖子就要发怒,哪知道身旁的贼眉鼠眼之辈拦着他,朝他摇摇头。显然她察觉到了华南笙之难缠。 “敢问阁下进城做什么?”他双目深沉说道。 “求取一份信息。”华南笙淡淡回道。这倒是没必要说假话。 “治病、技术还是信息。”那人又问道。 华南笙稍稍停顿,大致是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刚刚询问男子所给的选项也只有三个,此时的目标也就是这是三个,而第二个中也应该有所细分。 “信息。”华南笙淡淡说道。 “一千枚银纳尔。”贼眉鼠眼之人开口道,“一千枚银纳尔,便可进城,城中四处皆有图书,你可四处查阅。” “不对,是两千银纳尔。”这个时候,胖子说道。 华南笙当即神色一阵,露出一抹寒光。 “这是不尊我等的费用!交不起就滚出去。”胖子显然是个心高气傲之辈,华南笙坐在马上与之所说话,倒也是引起他的不满。 华南笙寒光乍现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面朝着胖子说道,“你是贵族还是国王?我凭什么要尊你?就你目前这样,与一条看门狗有什么区别。你有见过尊重看门狗的?” “你!好小子,你不尊的不是我,而是整个学宫!就你这样,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进学宫吗?”胖子说道。 华南笙噗嗤一笑,“可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厉害,你能代表学宫?你若是能代表学宫,还会在这里看门?少与我说这些。” 随后,他转过头去,见到贼眉鼠眼之人,说道:“我劝你说实话,倒是要多少银纳尔,是一百还是一千。” 这下次二人都不说话了,面色不善盯着华南笙,脸色阴沉。 “不说?不说,我就直接进城了。”华南笙瞧着两人,即将纵马进城。 这时候,华南笙的余晖见到那位胖子扭过头去,去朝着那位壮汉说了些什么,于是,他当即勒住马绳,说道:“胖子,我初来乍到,不想伤人,劝你善良一点。” 胖子并不打算理华南笙,接着朝着壮汉说道。 这时,壮汉有了动静,手中铁锤挥舞,朝着华南笙而来。 华南笙冷笑一声,内心做过一丝丝思考,然后快速做了一个选择。 首先,他排除杀人的想法。杀人确实爽,甚至还非常开兴,但是这是新来的地方,如此不是很好。 哪有新来一个地方就动手伤人的,于情于理不是很好。 所以,擒贼先擒王。 既然做了打算,华南笙自然是要行动起来的。 眼瞅着壮汉朝着他们而来,华南笙双脚蹬马鞍,整个人横空飞了出去,与之随行的还有跨在马匹上的一把长剑,长剑出鞘的声音很是犀利,犹如划破夜色的光。 华南笙落地之后,并没有朝着壮汉而去,而是一个侧身,略过扑过来的壮汉。在一个滑步之后,他来到胖子与贼眉鼠眼之前,手腕抖动长剑,伴随铿锵一声,长剑依然架在贼眉鼠眼之人与胖子脖颈间。 “让他停吧,不然你们二人就没了。”华南笙淡淡道。 胖子本是仗势欺人之辈,作威作福惯了,所谓目中无人就是他这种,此时见到脖颈间明晃晃的长剑,愣了许久。 而壮汉已经转过头来,朝着他们而来。 华南笙一间,手中长剑抖动,二人齐齐感受到脖颈之间刺痛,一串血珠横空而出。 “想死?”华南笙的声音滚滚落在二人耳朵。 胖子最先反应过来,颤抖着说道:“二号,退下。” 壮汉一震,当即就不动了。 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随之而来的一滴滴汗落,大气不敢出,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胆都要被吓破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懂吗?”华南笙说道,“那傲人、瞧不起人的臭毛病都收紧点。” 说着,华南笙再次抖动长剑,随着另外一串血珠而出,收剑而走。 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瞬间膝盖一软,跪在地上。 第198章 部门划分 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看着华南笙骑马进城的潇洒背影,兴不起一丝抵抗之心。 “我们怎么办?”贼眉鼠眼之辈对着胖子说道。 “告诉师父他们,由他和几位师叔做主。毕竟,这学宫不是我们一家的。” “师弟,我的意思是…此人进城的费用怎么办?”贼眉鼠眼之辈笑着说道。 胖子见到华南笙消失在门口,恶狠狠道:“随他去,让老师自己做定夺。” 这时,远处捡尸人中没有事情的一帮人前行回来了,见到自己的两位师傅变成如此模样,都大惊失色。尤其是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的喉间有着两道血痕,更是让他们惊讶。 “老师们,你们…”华南笙说道。 “没事,你们的事情办完了?”胖子斜着眼睛说道。 “大师兄他们在办,今天死了五人。”其中一人说。 “行吧,你们先行进城。”胖子略有些怒气说道。 “是。”几个人纷纷进城。 …… 此时,华南笙骑马走进城中。与想象十分热闹的不同,街上并没有什么人,来来往往的也都是相同装扮的学士。他们面上带着些许疑惑,走的匆匆忙忙。 “这学宫倒是颇为奇怪,竟然没有几个好用的酒家?”华南笙走着走着,发现一个颇为苦恼的问题,在学宫走了一大圈,他没有发现几处开张的酒馆。 难道说,学宫的学子都是不喝酒的吗? 但是说书先生说古代的那些个文人骚客,不都是在酒后写下一些花里胡哨的文章吗?现在来看,难道法林迪亚的学子是不饮酒的吗? 除却这件事情之外,华南笙也发现另外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那就是沿途之人胸口纹着的纹路。从进城开始,他已经在一路上发现了至少三种不同的纹路。 加上守门那道奇特花纹纹路,一共就是四种! 四种之中,纹路颇为奇怪,守门者纹着的是花。另外三人纹着也是花,但明显看得出来,这形状大有不同。一者含苞待放,一者绽放莲华,一者半遮半掩,门口的那朵是婀娜多姿,极尽奢华。 目前这四朵花,模样各不相同,明显看得出来,这就是属于四个不同的势力。 随即,华南笙联系起自己老师一身黑袍,并没有发现所谓的纹路,也没有发现额外的刺绣。就是平平淡淡、完完整整的一套黑色衣袍,并没有像眼前之人群,拥有这般花哨的装扮。 当然,这装扮自然是为了划分势力闹出的矛盾。 难道说,这几十年有着非常大的变化?这新兴势力是最近才划分出来的? 华南笙自己猜测着,但是接下来从路边走过的一人让他的思绪又拉回了现实,此人所穿衣袍如同他的老师,是极为简单的一件衣袍,很是简单。 他的猜测再一次被击毁,一切又要推到重来。在这极其迷惑之间,华南笙觉着还是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你好。”华南笙朝着身边那位衣着干净的男子走去,出声叫停了他。 华南笙面前这位学士露出一脸困惑,望向华南笙,稍稍有些腼腆说道,“你…好…” 原来是一位不善交际的人呐…,华南笙当即心中有了判断。 “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我是今日刚刚进城的新人,想求一个歇脚的地方。”华南笙翻身下马,恭敬说道。 男子略微一停顿,但是脸上露出的疑惑更大,显然是遇到一些大的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说出话来,略有些紧张。 “怎么了?”华南笙笑道。 他的长剑已经收了回去,整个人的杀意全部收敛起来,看起来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最近一个月不是‘杜兰部’负责城门吗?”那男子略有些疑惑说道。 “杜兰部?”华南笙听见这个名词,默默积累下来,“你是说门口值守的那位胖子是杜兰部的人?” 男子点头,“按照日历,这整个一月都是他们的值守期间。你既然能进城,那应该也是属于他们的人,又怎么会到街头来询问这个问题?” 华南笙略一思量,在心底暗暗盘算下时间,目前的时间来看,今天正是一月三十日,按照门口的情况来看,倒也符合他的所说之辞。 然后,华南笙略一思量,道:“本人初来乍到,能否耽误您片刻,想请教我几个问题。” 面前男子脸色盘上红色,一时间也没拒绝。 “我叫诺兰·奥古都斯,来自亚南。”华南笙率先说道。 对于当下陌生环境,自然是要了解一二才行。眼瞅着面前这位是个老实人,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想法,按当然是要顺势而为的。 “我是多姆·泰沙,是林沼地之人。”长相颇为清秀的男子开口说道。 “嗯?”华南笙脑子里闪过奥斯顿当时与他所说的些许资料,他说,泰沙家族有个三儿子,在学宫学习。 这不会就被他遇见了吧! “怎么了?”多姆见到华南笙的反应,有些发愣。 华南笙耐着性子问道:“你是林沼地泰沙家族的公子?” 男子听闻后,兀自点点头,“是的。” “那巧了!我曾经为你们泰沙家族拼过命,也见到了你的几位哥哥。”华南笙世俗的圆滑就上来了,自来熟的特点在某些时候颇为好用。 但是男子面色中闪过一丝异样,华南笙看不出喜也看不出怒,倒也一时间不在出声。 泰沙家族与塔姆家族的事情几乎是传遍了整个林沼地,看似波澜不惊的背后,消息传递起来是很快的。 塔姆家族联合着奥斯汀家族在这场争斗中取得了非常丰厚的战利品,相对应的泰沙家族则是彻底没落了。 华南笙左右思索着,试图开解一二,但是多姆很快就恢复正常,说道:“你想要了解些什么?” “实不相瞒,我并不是通过正常途径进入学宫的。门口两位学士欺人太甚,趾高气昂的样子着实让我不爽,所以就通过了些特殊手段进来的。”华南笙觉着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哪知道这一句话倒是引起多姆的丝丝惊讶,“他们没有让那壮实的傀儡攻击你?” “你是说那个披甲的壮汉?”华南笙仔细一想,就知道他所说的就是门口那两个人身边的壮汉。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可懂?”华南笙没有隐藏,他相信后面两人回去之后一定会朝着上面的人添油加醋一番。 多姆满脸震撼,很是不可思议,“那傀儡可是‘杜兰部’的杀手锏,听说他们用它做了不少坏事。” 华南笙舔舔嘴唇,道:“我想问一下,你口中的‘杜兰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我出来,很多东西都不是很懂。” “嗯…”多姆沉吟片刻,说道:“要不你与我先回我们‘兵戈部’,到那里我们在详细说。” 华南笙沉思一刻,点点头,眼下他也没有别的去处。 很快多姆领着华南笙,华南笙牵着马跟在他后面,多姆很快就领着华南笙一路往城中而去。 沿路的多姆还是忍不住询问了些许泰沙家族的近况,华南笙则是能说则说,不能说也就没有告诉他。 过程中,他也明白了多姆的经历,对多姆为何回来到此地学习也有了了解。作为泰沙家族最小的儿子,因为从小喜好读书,就被城堡中的老学士一封信推荐到了学宫,开始漫长的学宫生活。 由于是老学士的推荐,他顺利的进入学宫学习,一直在几位相同资历的老学士门下学习,衣食无忧。 在仔细询问之下,多姆是做武器研究的,并且做一些创新等等。 随着他们深入,多姆带着华南笙来到一处形制中规中矩的地方,这地方有些像宫殿,四周都是墙壁。墙壁之上贴着白色的转块。可以看得出来,白色砖块历史悠久,墙上多是岁月留下得痕迹。 随着进门的深入,华南笙发现门内全是书架,书架之上都是成吨的册子。有的甚至是石板,书册倒是很少。 “这些都是学宫的前辈游学四海收集而来的,极其具有历史价值。”多姆说道。 在书架身旁,站着挺多同样黑袍的学士,他们低头沉思着。也有被多姆与进来的华南笙打扰的黑袍人,他们的脸上露出的不满,华南笙是看在眼里的。 “多姆,我们的招收学生的时间不是四月吗,怎么又领回一个陌生人。”这时,有人开口问道。 “哦哦,师兄,这位是来寻找信息的。并不是要来求学的。”多姆回道。 华南笙自然是把自己来此的真实目的说出来的,当然具体的消息自然是没有说出来的,比如具体来的目的等等。 “来寻找信息不该是由主部统一招待吗,所有人都是如此,你这是做什么。学宫可不是以前了,规矩可是森然的很。”那人似乎很严厉。 “师兄放心吧。他既是来求信息的,也是我家族派来给我送盘缠的。我们在聊上片刻之后,我就送他去主部。”多姆是认真解释了一番。 华南笙沉默不语,只是不断打量着四周的环境。 随后,多姆眼神示意华南笙赶紧随他离开,自己则是加快了步伐,一直朝着里面走去。 华南笙很快跟上,他的步子不慢。 四周都有烛光,头顶并不是完全漆黑一片,是有专门透光的材质做成的尖塔状的屋顶,透光性很好。 很快,多姆带着华南笙来到一处类似休息的地方,这里是石头布置的。在室内,房间中心有一处水槽,水槽中流淌着液体,看起来很棒。 “这是我们平时休息的地方,中间的水是山上引流下的山泉水,可以直接饮用。”多姆说道。 此时的时间是下午,华南笙环视一周,并没有在此地方发现其他的人。正如多姆所说,他们‘兵戈部’的弟子还是比较珍惜时间的。 华南笙环视一周,发现此地是燃烧着木炭的,很是保暖。 “谢谢你。”华南笙率先开口道。 这句话倒是让多姆不知所措起来,有些惊讶。 “那现在能不能谈一谈学宫的现状呢?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派系分化。”华南笙问道。 “可以,没有问题。”多姆点头。 于是,多姆开始讲述。 “在三十年前,因为一件极其细微的事情,整个学宫开始分化。由一个整体分化成了现在的七个部分,每个部分各斯的部分不同。我们部门就是负责兵器研发制造,这个月守门‘杜兰部’是研究生物与人体一个部门。” “你所见到的那具壮汉,是他们的傀儡,是死物并不是货物。这个部门异常凶邪,行事据说很是恶毒。平日里也是霸道惯了。” 华南笙对这一点表示赞同,门口的一系列操作确实让他也有所感。 “余下的还有四个部分,‘地质部’多做一些山水变化、地理等等。‘医药部’,这个部门学子最多,手艺最精湛,不乏一些名医,手段非常厉害。” “‘农商部’多是培养一些种田能手,倒是与天文密切相关。” “‘算筹部’多是一些精通计算之人,他们演算、度量方面是一把好手。我们经常会在一起交流交流图纸的绘画等等。” 华南笙听着不时点点头,给与多姆一些回应,此时也说道:“那主部又是什么呢?” “主部是专门负责研究历史、负责收集天下之事,做出研判的部门。大部分索要信息之辈都会由主部招待,而且据说每次信息的费用十分昂贵。” “城门口的人说,每次需要一千银纳尔?”华南笙带着疑问的语气说道。 多姆摇摇头,“这并不能完全定价,主要还是看你问的问题为何物,什么时代的问题,涉及的层面是什么等等。问题的不同,导致的收费也是不同的。”多姆细细回道华南笙,“而守门所说的一千枚银纳尔,那多半是不可能的。主部的定价绝对不会在守门人之处显示出来。” 华南笙听闻后,得到的结果与自己猜测正是相符。 如此看来,‘杜兰部’多半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第199章 坏事登门 华南笙听着多姆的回答,愈发觉得这杜兰部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从门口所干的一桩桩事情来看,干的就不是正道的事。 “杜兰部极为霸道,他们仗着有武艺非常高的傀儡,经常欺压我们几个部门。尤其是年轻的一代学子,根本就不干正事。”多姆在陈述一个事实。 华南笙应声附和,旋即又提出问题:“对了,你对城门口的事情了解多少?为什么他们会将人拒之在门外,难道学宫不收弟子的吗?” 多姆不知从什么地方找来一个杯子,舀起中间水槽里的水,递给华南笙,道:“不是学宫不收弟子,而是这涉及到学宫的另一个问题,反而是有心也无力。” 华南笙接过杯子,听着多姆叹了口气,后者继续说道:“自从三十年前整个学宫分布分化之后,六大部门依附着主部生存,各项事物条件,一应吃食供给全部由主部负责,相对应的就出现了资源分配不均的问题。” “就比如说医药部,他们的弟子以及老师是整个部门中人最多的。同时也是六个部门中最赚钱的部门,主部自然是要讨好他们的。相对应的拨给他们的房子、食物就远远超出其他五个部门。” “既然资源分配不均呢,对我们部门的招募学生也是有很大影响的。毕竟没有那么多资源养得起学生。”多姆叹气。 华南笙神色肃穆,悄悄地提问:“所以这就是门口拒绝学子们的原因?” 多姆点头,“不光是杜兰部这么做,另外,五个部门也都是这么做的。你也看见,学宫这地方处于三不管的地带,学员吃食等等都是需要外界供给的,供给就需要花钱。然后渐渐的也就形成了这种样子。” “可是每年学宫出去的人不是也很多?如果没有新的生源,那学宫不就作废了?”华南笙说道。 “并不会。”多姆摇头。 “这又是为什么?”华南笙道。 多姆思量片刻,说:“你知道现在我们部门有多少学子吗?” “不知道。”华南笙摇头。 “有近八百多人,若是包括老师长辈,加起来的人数可能要破千。而每年出去游学,去各地聘任的学子加起来不过五十来人,如果放进每一位进来求学的学子,那我们部门每年两个月值守城门期间增加的名额会超过四五百人,这并不是我们想看到的。” 华南笙听着听着,很不解的同时,也是理解了他们。 这里的学宫与他想象中的并不太相同。他认知里所思考的学宫应该是那种非常开放,非常开明,可以容纳时间所有学子求学的场所。而并不会像现在这样部门化,学术化。求学的道路,不应该被条条框框所束缚。 但现实情况就是如此,华南笙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 而问题的核心就是出现在三十年前的分化,其实让一部掌握所有的资源,并加以管理、利用。这其中的水分可就大了。 谁也不能保证主部就不会贪心?就不会发生欲望? 主部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问题。 “当然,我们的选择方式并不会像杜兰部那样激进。对于大部分人我们都是会选择让他们参与考核,如果考核通过便可以加入我们的部门,如果考核不通过那只能和他们说再见。” “毕竟我们这种职业是不太招人待见的……,并没有很多领主会雇佣我们去做这方面的研究。”多姆说道。 华南笙听着听着又再次发现了一个败笔,这一年十二个月,由每个部门掌握两个月城门值守,这又是什么狗屁规定? 如此一来,这很典型的遏制住其他学生想要求学其他部门的心理。就好比一个想要从医之人,而错过了上半年医药部的城门值守,那么他至少要再等大半年才能到下一轮的招幕。 这本身就是极度不合理的! “你们就没想过改变吗?毕竟这样做的话,对很多学子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华南笙皱着眉头说道。 多姆苦笑一声,“我们不是管理者,没有办法制定规矩。上面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别看我是个贵族子弟,在学宫没有人会认同你的贵族身份。” “而且比我身份尊贵的人有很多,虽然他们没有贵族身份,但是他们所在领域研究的东西都是受人景仰,能名留青史的。就连他们都不出声去抨击这个制度,我们这些小辈有什么资格去干这种事情呢?” 多姆口气中充满了叹息。 可谓是有心无力。 华南笙在内心盘算了一下,最后决定不掺和这件事,他此行来的目的,只是想找到自己老师的身份履历等等信息,对于这件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只是个过客,何必要参与到这些事情当中呢? “你既然是来寻找信息的,那我就你送去主部。”多姆见到时机成熟之后便说道。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违反了他们部门的规定。再怎么说,华南笙是属于一个外人的范畴。将外人带进他们部门本身也是一种错误的行为。 “也好。”华南笙点头。 早日查找到相关的信息,他也好及早的去做下一件事情,虽然比尔博话里话间的意思暗示着他此趟学宫并不会非常顺利,但是,就目前来看,似乎只要到了主部,寻找到相应的信息,这件事情也就解决。并不会出现比尔博所预料的情景。 于是,华南笙跟着多姆,再次穿行许多书本间,走出他们这栋建筑。 在出去之后,多姆向他指着身后颇高的建筑说道,“那里就是主部,整个学宫最重要、最珍贵的地方就在那里。与此同时,在城区的上面也生活着不少满腹学识的人。” 华南笙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又联合自己所走过的路,以及在中午的时候他与比尔博在山头所俯视学宫看到的情景。对整个学宫的构造有了更深的理解。 从高空俯瞰,学宫依山而建,背靠着大山,学宫的尖塔非常高。从西边城门进城开始,整座学宫的地势就不断处于上升的状态,纵使城中道路有千百条,但大致的规划就是连着通过城门的那条主干道一直向前,在这条路上两旁分为六个部分,每个部门占据一个大部分。 华南笙所在的部分正好是进城之后一直向前走的左手第二个部分,而刚刚多姆向他指的方向就是正前方顺势而上的区域 如此看来,整座学宫的疫情建筑还是比较对称的。这六大部分中占地最广的一目了然就是医药部,他们的区远远比‘兵戈部’要大、要广。 “沿着这条路一直向上,我们就可以到达主部。在主部之中,到时候会有专门负责接待的人来接待你的。”多姆说着。 华南笙再一次礼拜称谢,多姆算是帮了他一个大忙,让他整个人都舒服很多。面对学宫,总算是有了些许底气。 多姆再次嘱托道,“你既然是以非常规手段进城的,杜兰部肯定需要向上面报告的。所以最好是赶紧去,据我所知,几位杜兰部的老师和他们的弟子一样,都是极为霸道之人。我怕你去晚了会有一点吃亏。” “放心吧。”华南笙微笑谢过,牵起门口系着的马,就打算往城中高处走去。 俩人再拜之后就分开了,华南笙看着远处高高耸立的尖塔,迈出了自己步伐。 沿途的风景还是不错的,虽然缺少来来回回走动的人,但是城中的草木、绿植还是挺丰富的。不全部是一系列的白色、灰色。 值得注意的是是学宫的天气,华南笙他们从雪见城而来,中间经历过几片下了雪的草地。但是在此之后,一直走来推荐的区域并没有风雪。一直到学宫,这期间的温度非常适宜,这种天气十分稳定。 华南笙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前面的道路上站着一群人,看着这群人面相他的眼色,华南笙察觉到了一丝丝的危机。 因为这群人当中有两人特别的突出显眼,他们二人正是是守门的那两位‘杜兰部’的人。 此时他们的表情恭敬,嘴角带着邪笑,很像是那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在他们的身旁站着一位身着黑袍,胸前纹着他们这一部门花纹的老者。 华南笙双眼陡然迸射出一道金光,不动声色间,他握住了自己腰间悬挂的长剑。 因为在他们身后站着有四位,身着铠甲的傀儡。这些傀儡、包括铠甲都是一样,连同的行为举止也是一模一样。体型方面倒是有些差异,一个十分的高大,两个非常的瘦小,还有一个则是中规中矩,手里拿着铁锤,正是门口值守的那位。 华南笙一步步向前走去,他并没有退后,眼神中也没有恐惧。 在多姆那里他得知了,杜兰部的傀儡都是死物。而区区一种死物有什么可怕的呢? 反倒是华南笙对这种技术倒是颇为好奇,究竟是怎样的技术能够操控一种死物?而这种傀儡似乎还能爆发出与常人一般无异的力量!颇为神秘的同时也十分令人惊恐。 “来人站住!”那位胖子说道。 “当你的意思想要拦住我?”华南笙同样高声回道。 这一来一往的呵斥声在城中盘旋着,倒是吸引部分学士伸头出来观看。这两旁的建筑当中还是生存了一些学士。毕竟城中人口那么多,吃饭睡觉都需要地方。如果不能合理利用的话,那城中必将十分混乱。 “你非法入城,到底所谓何事!我们需要有一个数!”胖子接着说道。 华南笙回应一阵嗤笑,然后接着说道:“违法进城?我到底违的什么法?你们杜兰部这个月值守,反倒是伤了很多人的性命,你们自己没点数?” 站在胖子身旁的一位老者低声说道,“此人并不在名单之上,按学宫的规矩,可以当场格杀。” 胖子点头说,“明白了,师叔。” 随即,他转过头去朝着华南城,继续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速速离开学宫,我便不伤你性命。” “少他娘的在我面前放屁,本人此行而来的目的是为了求取一些信息。按照学宫的规矩,你们只需要记录我的名字,并把我送至主部即可。为何在门口苦苦阻拦我?还试图要收我两千银纳尔的入城费!你们又是什么意思?真当我是傻子吗!”华南笙厉声咆哮,周边探出脑袋的学士,纷纷都缩了回去。 与胖子站在一起的老者侧过头来询问胖子,“他所说的,确有其事?” 那位贼眉鼠眼之辈回道,“就是我师傅的意思,师弟他有些贪,一千之数变成了二千。” 老者点头,深邃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遏制住的愤怒,“当真是胡闹!为了我们实验,我们已经逼走、逼死了不少人。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事情,这要是被主部知道后,那几位高高在上的老头子会怎么想我们?” 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互相看了一眼,“那师叔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把黑的说成白的,再将此人斩杀在此地,一切都将被揭过去。”老者说道。 两人纷纷点头。 “你就不要再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强势无比,不将我学宫放在眼里,做出如此卑劣的举动,试图以势压人,我们怎会怕你。”胖子言下之意就是与华南笙开战了。 华南笙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我只是想过来安安静静地寻找对我有用的消息,本不想与你们争,那样只是徒徒浪费我的时间。跟你们为何要如此执迷不悟,是真的以为凭着四个鬼物,就能将我击杀在此地?” “不试试看,又怎么会知道呢?”胖子满脸嘚瑟之意,谁让他华南笙在门口对他的举动,实在是让人恶心。 华南笙冷笑不已,面前这几位,一看就是大门不出、从来不习武之人,杀之如切瓜剁菜。 那四个看上去人模人样的鬼物,可能会带给他一点压力,但如果动用怀灵表,那这四人被绞杀也只是在咫尺之间! 第200章 艰难的战斗 我从未招惹过你,反倒是你多次欺辱于我,那对不起,我只能将你斩于马下。这就是华南笙的座右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要以数十倍还之。 眼瞅着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就要趋势五位或大或小的傀儡进攻,华南笙并不怵。相反,他还有些期待。这五人的看起来气势汹汹,但实际的实力,还得打过之后才能确认。 胖子与一众黑袍学士给身前让出一条道来,给身后五位傀儡留有出发的空间。 “你,过来啊!”华南笙此刻发丝浮动,眼神中蕴藏锋芒,常年累月积累的杀意让他整个人仿佛身处寒冬之中,四周的温度不免也降低了许多。 “上,杀了他。”胖子指挥着身后五人。他脖子下的两道伤痕历历在目,仙鲜血已经止住,留下了两道深红色的血疤。 面前侯立着的五人在听完胖子的命令之后,纷纷拔出自己手中的武器,朝前方华南笙而去。除了那位不高不矮之人手中拿着铁锤以外,另外,四人手中的武器都十分古怪。 一人手中拿着一长条铁链,铁链前头拴着一个类似帽子形状、沿着帽圈边缘有利刃伸出的铁盒子。似乎在距离的措施之下,沿着帽圈的利刃可以旋转起来。 还有一人手中拿着一条可以开合、闭合的铁棍,类似于三节棍的样式,中间是由细铁链相连。 另外,两人手中都拿着刀和盾牌,这刀的形制也异常古怪,整个形状是类似一个拍状,有一圈铁制圆环构成,圆环犀利无比,中间倒是露出一个有人头大小的空洞。 华南笙自当没有停留,慢慢悠悠将马的缰绳拴在一旁的石柱上,这才抽出自己已经握住剑柄很久的长剑。 就在不久的之前,这柄长剑刚刚划过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的脖颈。此刻,剑刃上还带有血色,十分骇人。 华南笙举着长剑,就要冲杀过去。 对面五人,速度也都不慢。他们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向华南笙奔来,手中的武器也准备就绪。 长剑在华南笙的手腕上转过一圈,重新回到华南笙的手里。 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擒贼先擒王的套路。一方面是五个人阻挡住他的步伐。在另一方面,如果不能给予他们当头一棒的痛击,之后,自己的日子恐怕还是不会太平。 紧接着,华南笙双手握剑,因为对面的敌人已经到了。 第一个到达的是一位拿着弯刀,盾牌的壮汉。他们的铠甲将他们包裹严严实实,除了一双裸露的双手,其他地方都隐藏在板甲之下。 五人裸露的双手,都有一个特征,漆黑。其中见不到任何血色,也分明不见指甲的透明白色。 胖子是在场中人中最在乎这场战斗的,他眼中对华南笙的态度就想要一口吞掉它。对于一个喜好面子的人来说,当众拂了他的面子,这比让他吃屎还要难受。 华南笙不过是看不惯他对待其他人的态度,便用相同态度对待他。换来的却是他的无比记恨,想置他于死地的境地。 此时的胖子握紧拳头,双目中绽放金光,满眼期待着看着前去的五人。 对于这些傀儡的实力他是有数的,力大无穷,根本不怕受伤。他们身上所穿的板甲以及武器都是来自于“兵戈部”。 而傀儡是他们自己结合自己部门的生物技术,研发出来的一种另类的武器。 这两者结合起来,胖子是见过他们十分简单的摧毁一座石头屋子,就仿佛切西瓜那般。 此时先前出去,手提弯刀的人,已然冲杀到华南笙的身边。此刻,他一手举起盾牌,另外一手高举弯刀,为了达到最大的威力,弯刀被他握住,曲臂之后,直接到达背后。 华南笙当然没有托大,此时的他身上并未穿甲,沫沙也不在身旁。并没有人能够给他施展金光屏障。 所以一刀一式,他都得小心。如果很莽撞下去,他是真的会受伤的。 此时他双手横剑,果断预判手拿弯刀男子的攻击。 这一是他想的是以守为攻,在不清楚对面力量,而且全身穿着板脚的状态下。华南笙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进行攻击。 那位男子全身上下都穿着铁甲,他也没有下手的地方。 手拿弯刀的傀儡终于是来了,临近之后,他一脚踩下,地上的青石竟是微微碎裂。 曲臂到身后的弯刀此时瞬间施展下去。曲臂形成的巨大瞬时的爆发力量,加上自己整个身体协同所爆发的力量,此刻弯刀的速度达到一个非常骇人的地步。 华南笙做了万全之策,双手的肌肉也在瞬间扎起,无论如何,他都要以最大的力量去应敌。 面前男子的可怕之处终于还是显露出来了。 长剑与弯刀相碰,那像圆环一样的弯刀,在触碰到长剑的瞬间,仿佛切豆腐一样,竟是直接将长剑蹦出一个裂口。 同时,巨大的力量沿着剑身传递到华南笙的臂膀,虎口。几乎是刹那,华南笙他手臂便传来一股酥麻的感觉。 这力量实在是太大了! 有一说一,华南笙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力量,能够让他双臂酥麻的力量已经很少很少。 如此这般怪力,以及被崩开一道裂口的长剑。华南笙尽收眼底。 那可是一道精钢长剑!是他特意在雪见城找比尔博爷爷换的,属于一等一的上品货。 按照金属之间硬度相比较,面前傀儡手上的弯刀所用的材质要比长剑好很多。 毕竟后者的话你到上并没有任何划痕,一如既往的锃亮锋利。 华南笙硬生生扛过这一击之后,倒退了数步。这确实很难扛,手上的酥麻感依旧不断,华南笙不断喘着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坚定。 怎么办呢? 直接动用怀灵表?有巨力施加的特质下,应该是足够抗衡他们了。 而此时另外四人也扑了过来,给予华南笙考虑的时间并不多。 但明显他并不想动用,要形成一种依赖感,对他来说是不可取的。 仔细想一想,现在的他应付很多战斗的时候,都是仰仗着怀灵表的力量。和万一哪一天要是怀灵表要不在自己身旁,那自己又该如何办呢? 在非常短的时间内,他快速的想过这个问题,最后决定放弃使用怀灵表。 他要硬扛! 他要看一看自己真实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他不愿意就这么看着怀灵表!他得走出舒适区。 双眸中闪过一丝丝的战意,他再次握住长剑,试图一战。 我在另外一边胖子所见的自己的傀儡将他鸡腿,面上大喜,那个喜悦来自于内心深处被欺压之后报复成功的感觉。 实在是太爽了!太过瘾了! 胖子甚至忍不住想上去连着踹华南笙几脚,这样才能把城门口失去的威风给夺回来。 “对,就这样,干死他!”胖子全然不顾身旁中的词以及那位师叔颜色,手舞足蹈起来。 贼眉鼠眼之人见状,趁机拽了拽胖子的衣服。 后者稍稍会意,向后倒退一步。 在华南笙再次鼓动战意时候,另外四人已经围了上来。他们的步步紧逼,会同这第一个举着盾牌,手拿弯刀的傀儡,一同像他压迫而来。 有一说一,华南笙并不知道自己进攻点在何处。这种情况就有点像在守望堡的比武大会,在第一场淘汰赛当中,被四五个人包围的感觉。 但他们的力量与面前的傀儡力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其中差别很大,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此时华南笙看向自己的虎口,竟隐隐有些破碎,渗出一丝丝血迹。 他又抬起头来看向面前围过来的五人,突然的想收回自己刚刚说的话。他左右思考一番,发现并没有破局的可能。 刚刚那没拿弯刀的还只是身材矮小之辈,像他一样的还有另外一人。比他身躯,体型还要过分的还有三人! 这可如何是好! 华南笙犹豫之间,那位手拿铁链前头拴着如帽子一样形状的人发起了进攻。 长长的铁链,前面是类似于帽子形状的有利刃的铁刃。在持有者甩荡的同时,发出一股股嘶鸣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那人将手中帽子丢了出去。 铁链拖动的帽子随着向前移动开始旋转起来,力气庞大的傀儡甚至将帽子转成了一条直线。 旋转的飞帽直逼华南笙的项上人头,好在他的视野之中,这横空飞来的飞行物正好与他的视线保持平行的状态,可谓是避无可避。 无奈之下,华南笙记得举起长剑去迎击。 又是砰的一声,两者相撞。 这次倒是没有感受到力量,但是华南笙也不好受,因为铁链锁绑着的飞帽是旋转而来的。 旋转的过程中就产生了一一种向外释放的力量,在华南笙举起长剑与之相碰的一瞬间,那股横向的巨力还是让华南笙的臂膀还是抽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是横生的力量,突然间扭曲了你的臂膀,你本是以为这种力量是朝着你正向打来,但是他所对着的方向是你的左边。 措手不及之下,华南笙凭借自身强有力的力量,并没有造成了非常大的损失。 但他来不及喘气,因为另外一边三节棍到了。 恢复了三节棍的人是贴身而来,它的左右两侧各有一位拿着盾牌弯刀的,此时他们的弯刀也举起放到了背后,如同一开始一样进行蓄力。 华南笙大骂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挥舞起来。 像三节棍这种武器,华南笙之前并没有遇见过。今日是他第一次碰见,相对来说抵抗起来还是非常复杂的。 果不其然,当来者借助力量利用上头的棍棒打击华南笙的时候,华南笙本能地伸出长剑向上去抵挡。 但是这时三节棍的下头确实打向了他的膝盖骨处。 华南笙当场倒吸一口凉气,膝盖骨被正中,虽然不至于骨折,等到骨痛苦还是传递到他的脑子中的。 而两把弯刀也到了,防守其第一把弯道的时候已然颇为吃力,这次是两把弯刀。 华南笙只能采取了以攻为守的方式了。 强忍着他恢复出了自己的长剑,竭尽全力的打向其中的一名弯刀,紧接着借助着反弹的力量,又影响了另外一把弯刀。 挡是挡住了,但后果就是他手中的长剑断了… 弯刀的材质十分古怪,痛击之下,华南笙的长剑直接被崩开,碎成两段。 这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情况,当场她就将剑柄丢出,随着神秘空间的打开,华南笙取出一把长枪。 在观战人的眼中,只看到他双手上涌现出来一阵阵黑雾,紧接着一杆长枪便握到手中。 一众观战的杜兰部的人,纷纷大惊,华南笙我表现出来的行为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技能? “老师,老师,你看见了吗?他刚刚是怎么取出那把长枪的?”有些学子问道。 胖子和贼眉鼠眼之辈戳了戳他身旁的师叔,相同的问道:“师叔,你看清了吗?” 全场中备份地位最高的那位师叔,缓缓摇摇头,面色的深沉告诉旁边的学士们,他也没有。 “此人不简单啊!” 他们并没有表露出十分的惊讶,只是深深的好奇。对于他们能研究出这种傀儡之人来说,天底下出现一些奇怪的事情也并不是无从解释。 “抓活的。”老人开口了。 胖子与贼眉鼠眼相视一眼,算是同意了,他们师叔的想法。 将华南笙活捉,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如果能从他的身上研究出颇为不菲的技术,倒是一种发财的渠道。 “给我抓活的!我要亲自,好好的折磨他。”胖子说道。 华南笙当然顾不上许多了,从神秘空间中取出长枪已经是无奈之举了。自己没有武器根本没办法与五位壮汉相匹敌。 其实是施加怀灵表,大概率也是无济于事。 毕竟巨力需要的是肉搏,神箭需要的是弓箭,快剑需要的是剑。那么他只能选择长枪了。 握住长枪之后,华南笙稍稍缓了口气。这毕竟是他最擅长的武器,多少能给他带来一点自信。 那就战斗吧! 第201章 破局之法 华南笙手中握紧从神秘空间取出的拿一杆长枪,威风凌凌,一股英气油然而生。 长枪是他最擅长的兵器,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长枪与轻型骑枪从某种程度上差距并不是很大,只是前者更长,后者略显短寸一点。 除却膝盖被刚刚三节棍击打带来阵阵酸麻之外,华南笙其他地方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他还能继续战斗! 所以接下来,华南笙还是有信心的。除却一个使用长铁链的家伙比较让他难受以外,剩下的四人都是短手武器。长手武器打短手武器,从某种方面来说,很有优势。 华南笙呈一个弓步,一手握着长枪五寸正中的地方,而另外一只手握着长枪七寸的地方。将长枪斜上四十五度,严阵以待。 面前的五人此时也赶了过来,拿着铁链的磨人铁刃盘的再次掷出他的武器。 圆帽般的铁制武器旋转着向他驶来,周边的利刃也是十分锋利。 有过第一次的经验,华南笙并不像是傻子一般站着原地不动了,而是操作起来。 长枪的招式就复杂多了,这不单单是简单的骑枪,还是可以发挥出诸多武艺的武器。 挑,刺,粘,拦,拿……,这些招式纷繁复杂,在数千年的演化之后,更是杂学辈出,十分惊艳。 此时,面对飞来的圆帽武器,华南笙将手中的枪一横,在利用手腕带来的劲,迅速的抖动,枪身弯出一个大弧度,狠狠撞击在飞来的圆帽武器之上,将他击飞出去。 经过凭空而来的巨力施加之下,圆帽直勾勾飞了出去,偏离了主方向。不在具有威胁。 而这个时候,另外四人也是欺身而进。他们高举手中的武器,意图显然,但是华南笙并没有恐惧。 他此时准备小步后撤,间接拉开一段距离。如果真的被缠斗住,四位傀儡在这种怪力之下,他会死的… 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他忍着酸痛,向外拉开一段距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动作自然不会慢。接下来,华南笙的手中抖着刺出手中长枪。一枪一枪刺中他们的盾牌,刺向三节棍的长枪被后者利用简单技法一一破除。 而刺向铁锤的那人的枪,那位傀儡却是一点也没有躲避,任凭还是你将长枪刺来。 结果是,长枪刺中他的铠甲,迸发出一道道金光,在噼里啪啦的瞬间之中,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是完好无损的。 “我的个娘唉…”华南笙不可思议的摇摇头,这有些离谱啊。 看在眼中的胖子哈哈大笑起来,道,“师叔,‘兵戈部’研制的铠甲还真是硬呐。这臭小子无法奈何它们。” 老者也是露出一点笑意,“这可我们花了很大代价求来的,一共也就八套铠甲,还是部主废了好多口水向他们求来的。据说,他们研究出来这种奇特的金属也就够二十余副。不得不说,这种铠甲的特点是真的很强,刀剑不惧,十分能抗。” “嘿嘿,看着小子怎么再嚣张下去。”胖子恶狠狠道。 “别忘了,我们是要抓活的。他神秘之间拿出来的长枪,我到现在还没想明白。”,老者笑意收了起来,脸色板了起来。 “嗯,一切听师叔做主。”胖子点头道。 在打听到他的消息之后,那他的作用也就没有了,剩下的不就是任我宰杀?哈哈,杜兰部那么多渗人的东西,我倒是要一一为他奉上。 胖子想着想着,哈哈大笑起来。 而此时场中的华南笙此时现在非常难搞,甚至有些头大。这面前的一幕幕景象,超出了他的意料,眼下倒是非常难办了。 这皮糙肉厚的,然后根本无法下手,枪戳不破,而且力气还如此大,还超过他本人。华南笙眼光扫过之后,这五人身上的铠甲都是一样的,很显然都是一个制式,一个破不开,另外四人自然也破不开。 包裹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不露一丝缝隙。 更为关键的是,这不是一个人,是五个人! 一时间,华南笙很头大。无数的妙计从他的脑海中转过,最后的破局之法都指向了华南笙的腰间,那块金光灿灿的怀表。 难道自己真的要动用怀表吗? 可是自己真的不想用啊!这种依赖性实在是太大了,万一之后他以后再某种环境之中,怀灵表用不了怎么办?突然某一天,空神大人不在线了,不理会他了,那他该怎么办呢? 华南笙内心深处再次挣扎起来,自己竟要如此吗… 但是他仔细一想,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只是怀灵表目前的三个特质并不符合他目前的状态。 ‘巨力’确实可以拓展他的力量,让他的肌肉力量在一瞬间达到一个非常大的地步,但是这指标不治本。力气虽然提高如此大,要说破除傀儡身上穿着的铠甲还是非常困难的。 这不是简单的以力破法的问题,问题是他手中枪头并没有对面铠甲硬。他从神秘空间取出的长枪并不是什么非常厉害的高级长枪,充其量也就勉强一个好的质量,要说比得上他们的盔甲,那就是在说笑话了。 所以,巨力之下,最大的可能也就是华南笙手中的长枪折断,而他们毫发无伤。 而另外两个特质‘神箭’‘快剑术’明显的就是专业不对口,一个使用弓箭,另外一个是长剑。就算自己使用了这样的武器,但下场大概率还是死路一条…… 因为没有裸露的地方… 如此一看,华南笙头更大了,这好像自己没其他办法了。除非,怀灵表在现在又赐予一项‘特质’。 可以,办不到。 就算可以,自己最终还是没有逃过宿命,到最后还是要使用怀灵表的力量…… 华南笙自己想着的时候,他的腰间隐藏在皮肤的怀灵表突然绽放出了金光,华南笙眼前突然一黑… 怀灵表自然而然显灵了! 华南笙本是战斗的场面在一瞬间被四周涌来的黑雾吞噬,这就是怀灵表的内部空间了。 如此情况下,华南笙已经经历过三次了,每次都是遇到特殊情况之下,怀灵表都会自动显灵,赐予他非常厉害的特质,从而解决问题。 华南笙此时伸出这片黑雾之中,脸色并没有十分兴奋,对他来说,外面的情况十分复杂,指不定空神这次的赐予也不足解决外面的情景。 除非,遥远隐藏在暗中的空神能赐予他一般神兵,外加一道‘特质’才有可能。 看着四周涌动的黑雾,华南笙泛着难处,一边等待着空神赐予的到来,另外一边仔细想着对策。 要不然自己跑路吧… 华南笙内心升腾起这样的想法,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在学宫并没有人认识他,谈不上丢脸。另外一边,打不过就跑也不是什么难搞的事情,这是常态呀。并不是所有人都是死磕到底的勇士。 随后,他又摇摇头。 他不能走。 如此一走只会让他自己陷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因为城外不比城中,虽然华南笙不知道‘杜兰部’的人是怎么想的。但他们极大概率也不敢当街杀人吧… 但城外可没有这种顾忌。而且,谁也不知道,‘杜兰部’会不会在城外布置着什么花里胡哨的手段。 左右都不是办法的时候,四周有动静了。 从虚空中射来一道金光,照耀此处,金光之中降下一道黑色的长影。黑色长影,直接飞到华南笙的双手上。 无尽黑色雾气涌动过后,华南笙的手上出现一把浑身漆黑的武器。武器自然时长枪,这把长枪的质感与上次的墨色大弓十分像,是一种材质。 华南笙望着手中冒着黑光的墨色长枪,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自己刚刚想到的一切难道都被他知道了? 那有没有特质赐予呢?华南笙再次心想。 于是,他保持静默,在等待,等着空神的赐予。 随着时间的流逝,空神并没有如预期那般到来,四下里十分寂静,没有半分的动静。 华南笙:?? 怎么回事,难道说是没有了? 华南笙摸摸手中的长枪,这真实的触感让他一阵恍惚,就真的没有那些特质了? “敬爱的空神大人,还有吗?”华南笙眼球一骨碌一眨,高声询问道。 此言一出,又是一道金光袭来。华南笙见状,略有些欣喜。看着架势恐怕又是一门威力不小的特质。 就在他露出微笑的时候,那道金光如同一脚提来。正中他的身子上,十分厉害,只看见华南笙从原地立地飞了出去,整个人撕裂黑暗中的巨大光束,然后就回到了现实。 于此同时,他的耳朵伴随着一道声响:“此地有特殊之物,要小心。至于特质,暂时给不出。所以,只能让你滚了。” 华南笙脑子一阵混沌,这么说的意思很明确了,就是没有特质了。只有一把墨色长枪。 但是,这空神也太不讲理了吧。我很恭敬的询问道,他怎么就突然给我来了一脚。虽然是在神秘空间之中,也体会不出来什么痛苦,但是这令人很不爽。 可话又说回来,华南笙对空神也没办法。人家在怎么说,也是一个神明。自己是他的信徒,有过上次空神显灵救命之恩之后,华南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但总算是要到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他得到了一把墨色长枪,墨色长枪就很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中。原本握着的一杆,也在一起。 这就造成了,在华南笙从神秘空间出来的一瞬间,他的手上是有两根长枪的,而在外人的眼中,这把长枪是凭空出现在华南笙的手上的。 是,十分,突兀的,出现在他的手上。 果不其然,在胖子还有他的师叔的眼中,这件事情变得更加严肃起来了。 “师叔,你刚刚看到了吗?他的手上?”胖子异常惊讶道。 身旁的师叔跟着点点头,道:“我看到了,此人究竟是何人,怎么会有如此诡异玄奇的手段?” 两人自然是满眼疑惑,亲眼所见的凭空出现,这让他们十分的不解。这并不是有任何前摇的手段,而是有个直接拥有后面的过程。 这是最难以置信的玩意,也会是令远处看着的人十分迷惑的事情。 那道墨色长枪的华南笙并不注意这件事情,因为他面前的五人攻势十分猛烈,他得周旋!不然,下场只要死! 所以,换上墨色长枪之后,他再次施展攻击。 但是这一次,造成的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手拿铁锤的傀儡,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在与长枪的碰撞之下,铠甲凹陷下去,产生了形变! 华南笙十分惊讶的,惊讶道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这有戏了呀。 那就让战斗更加猛烈起来吧! 华南笙开始搏斗,招式开始复杂起来了。面对五人,他丝毫不害怕,游刃有余起来。虽然做不到造成很大的伤害,至少华南笙能够与五人战斗成平手! 这是一大进步。 而且随着战斗的深入,华南笙发现这些人的战斗技巧并不是很卓越,类似于‘苦骑士’,甚至还不如苦骑士。但是他们力大无穷与一身铠甲是‘苦骑士’无法比拟的。 在远处观望着的杜兰部的人,此时面色也不好看起来,尤其是那位老者。见到与五位傀儡打的不相上下的华南笙,多多少少影响到他了。 “去部中将剩下三具傀儡全部调过来!”老者幽幽说道,“今天,此人必须要拿下。” 胖子阴郁的眼神中诞出一股疯狂,“三人怕是不够,我去请求部长,将剩下十位全部调来。” “不行,三具!”老者直接摇头,“我们只能暴露出八具,多一个都不行。” 胖子犹豫,但很快就离去。能让眼前的人出如此恶气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呢? 而华南笙自然是不知道这一切,他在苦苦思索这另外一个问题。 那就是他怎么样才能击败面色五人,或者说,怎么样才能摆脱出去? 突然间,他有些后悔一开始自己傻乎乎没有选择擒贼先擒王了! 第202章 被擒拿 经过我长时间的鏖战之后,华南笙陷入了一个非常大的困境之中。那就是他与面前五人打得难解难分,谁都伤害不了谁。 一杆长枪在他手中仿佛是加了屏障,死死抵住五人,让他们不得寸进。 与此同时,他也无法伤害到这五个人。 但是最让这个困境变得难上加难的一点是,华南笙体力跟不上了…… 长时间的交战导致他的体力下滑很严重,期间没有休息,得不到补充,交手起来也变得愈发疲软。 而五个傀儡与他恰恰相反,他们仿佛不知疲倦,没有一丝停顿。无论是战斗意识还是力量,和一开始相同的。 这就让他很来火,他空有一腔愤怒,却没有非常好的时机去解决掉面前五个人。 被三节棍集中的膝盖出愈发的酸胀,华南笙初步估计可能是伤到骨头了。毕竟借助自己腰部力量甩过来的棍子,威力不容小觑。 他们已经鏖战了很长时间,依然不见胜负之分。 最为关键的,也并没有见到其他人过来制止,仿佛这座城就剩下他们。 华南笙重重喘着气,略有些吃力地挥动着长枪。步履之间可见明显的蹒跚,体力不支的现象越来越严重。 又过了一会儿,胖子走到了老者身旁,说道:“师叔,三具傀儡带来了。” 因为模样苍老,辈分是师叔的人看着胖子,道:“让他们加入战斗,拖得时间有些长了,得赶紧结束。” 说着,他不由得转过头去看一看学宫中间那上层建筑,是主部所位于的区域。 拖下去,对他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明白。”胖子点头回应道。 他口中虽说是将三位傀儡带来了,但傀儡的位置并不是跟在他的身后。胖子将他们安排到了华南笙的背后。 成功的道路不止一条,而三具傀儡又需要几人配合性调动。胖子也就顺势将三个傀儡安排到了华南笙的身后,想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胖子不是从什么地方取出一面小旗子,举起手来朝远处挥了挥。 值得一说的是,他们此刻位于的地方是上坡。毕竟整座城市的地形是从进门开始向城中,是呈上升趋势的。 胖子挥舞小旗,如此一幕让在底下等候的人看的是一清二楚。 等候之人身后跟着的便是三位傀儡,三位傀儡的样式与正在鏖战的五位傀儡是不同的。 虽然都是穿着奇怪金属制成的铠甲,但是他们的体型却有些奇怪。看上去并不像人,有一些怪物的样子。 走起路来也是歪歪扭扭,似乎有向一边倒去的可能。 在他们身旁跟着的弟子看到胖子所挥舞的小旗之后,便朝着三位傀儡下令。 三位傀儡摆动着身子,一步一步朝着华南笙走去。 华南笙如有所感,在猛击面前五人之后,趁势回头看去。心中不免凉了一大截。 本来想挣扎的心也渐渐失去了,他顺手摸到了身边的怀灵表,打算开始使用特质。 五人已经是非常难缠了,而他自己身后又多了三位,要想逃脱出去,属实有些困难。 他顺手摸过悬挂在腰间,隐藏在衣服之下的怀表,与此同时,口中默念咒语:“空神。” 如此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他闭着眼睛等待着空神特质的降临。 一秒钟过去了,没有反应。 两秒钟过去了,也没有反应。 紧接着,三秒钟过去,依旧是没有反应。 华南笙心中不免停顿了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可从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状况。 怎么突然之间怀表就不行了呢? 按照往常来说,施加特质应该是一瞬间的事情,现在来看什么突然间就不行了。 当下,他的心就凉了一大截。 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就想到了之前在神秘空间之中,空神对他所说的话。 他记得空神说道:这地方有大神秘,无法给予特质。 华南笙起初认为的意思就是空神不愿意再赐予他新的特质,但就目前看来,空神所说的特质,原来是指所有的特质。 想通的瞬间,华南笙整个人如同一盆凉水浇灌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来强有力的底牌在一瞬间被告知无法使用,这换做谁的心里都会咯噔一下。心理孱弱之辈,甚至可能会就此昏聩过去。 身后的三人逐步跟了上来,与前面五人合力,将他包裹在一个圈内。 正面交锋,面对五人已是非常吃力,背后的三人,他更是无力抵抗。 难道今天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就目前看,应该是这样的,但是华南笙很不甘心。 但他不得不认清现实,自己并不是神明,并不具有所谓的超强力量。当自己所依赖的空神无法给出相应的特质的时候,华南笙真的一瞬间心情都不好了。 这种依赖性的心理已然在华南笙的心中形成。并不是他不知道这种心理的危害性,而是在无声无息之间上瘾了。 就仿佛令你快乐的东西,你总会情不自禁的去做。 眼下的他,与这种行为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空神能力之强,每次都能他在非常危难的时刻化险为夷,明明体力不支的情况下,还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濒临死亡的瞬间也能强行拉扯回来。 这种爽感,这种快乐,已经让他深深着迷了。 而这种爽感失去之后,华南笙一瞬间,如同夏天的草,晒晕过去了。 失落的同时,他对眼前的前进也失去了抵抗的欲望。或者说,他到现在失去了信心。 已经不知道该如何破局了。 到三人围上来之后,无从招架的感觉渐渐袭来。这种无力感是他没有体验过的。 相比于在守望堡,比武大会上自己被众人围住。后者是知道自己能够解脱,所以在疯狂忍耐之下是可以有一个极点。而现在的情况是没有任何希望的,这是最让人难受的事情。 最终他是被擒拿住了。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他,但如此情况也没有空神无法显灵来的有冲击力。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空神无法显灵的冲击力对他来说还是挺震撼的。 站着观察的胖子与他的师叔见到这一幕,终究是松了口气。 经过短暂的放松之后,胖子屁颠屁颠的跑过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在城门口被华南笙无视的怒气,他终于可以尝试着找回来了。 不由分说,胖子走上前去就是一脚,面容狰狞说道:“哈哈,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了吧。” 华南笙经过刚才的事情,正处于低落情绪之中,经过胖子这么一脚。反正是给他踹明白了。 眼神中的混沌在这一刻也逐渐消失,感受着腹部传来的阵阵痛意,华南笙清明了很多。 他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开朗,积极,乐观向上的人。纵使有一些心机,有些城府,但也绝对不会达到冷若冰霜的地步。 换句话说,刚刚的那一幕对他来说理应是不会出现的。 他的性格特征就决定了他应该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虽然实际情况出现,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看着面前的胖子,华南笙缓过劲来,不就是被擒,不就是因为怀表无法显灵,这也算是事? 他既然没有杀我,一定有其背后的意思。华南笙很快就抛弃了低落情绪,一个思想比较开明的人,有些低落情绪也能很快的恢复过来。 转而他便思考起来。 抓住人而不杀的,一般只有几种可能。一种是好好戏弄之后,进行虐杀。二只是身上有什么重要的信息,值得榨取。三者便是想要某种好处了,例如绑匪… 华南笙自己寻思着,就目前来看,胖子抓住他无外乎是因为第一点,想要好好调戏戏弄他之后,进行惨无人道的虐杀。 “何不一刀宰了我?还让我痛快一点。”华南笙朝着胖子说道。 胖子狰狞的面孔,仿佛一张痛苦面具,再次踢了一脚。这一脚正中华南笙被三节棍击打的膝盖处。 痛苦传来,华南笙站不稳,冷汗瞬间就挂满额头,浑身在颤抖着。 “你知道你这样的后果是什么?”华南笙压低着嗓子,双眼很阴沉,直勾勾看着胖子说道。 胖子嘿嘿一笑,“你已经到了我的手上,还跑得掉吗?” 华南笙痛苦过后,挺直了自己的身子,说:“好好享受你的今天,保不准你就再也没有明天了。 “在城门口不是很嚣张吗?如今被我抓住,还依旧就这么嚣张。”胖子收起了狰狞的表情,笑呵呵说道:“没事,我这个人呢,素来就有些小气。等我师叔询问你身体里的秘密之后,我便将你练成傀儡。从此之后,你便听从我的调遣,想想都很舒服。” 华南笙仔细琢磨着胖子所说的话,他发现了几处不同寻常的东西。 我身体里的秘密? 傀儡是由真人炼制的? 在他颇为疑惑之间,胖子又说话:“带走!” 傀儡们压着他,朝着城门口的方向走去。 谁也没有注意,路过兵戈部的时候,多姆脑袋探了出来,正好见到了被押着走的华南笙。 面色惊愕,又带着些许不定,似乎恍惚拿不定主意。 第203章 破局 胖子与贼眉鼠眼之辈带着华南笙走过许多道路,街巷。最终押解着他从没有人迹的小门进去。 穿过长长的下坡甬道,将他带到了一处神秘之地。 这里空气中弥漫着无法分辨出来的药味,十分浓郁。 八位傀儡押解着华南笙,一直跟在胖子和贼眉鼠眼之人后面。那位师叔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并没有与此二人在一起。 八位傀儡走到最后也只剩下了两位,这里颇为阴暗,略有潮湿。 最终他被带到了一处小室中,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傀儡绑在一块石头上面。 说来也搞笑,他们并没有把华南笙打晕,就活生生的带着他来到此地。 这让华南笙感到十分的惊讶。 万一自己在城中有势力呢?就不怕自己一声令下,抄了他们的狗窝? 只能说他们二人没有任何经验,傻乎乎的做了此事,倒是颇为搞笑。 华南笙当然也不会傻愣愣的,什么也不做,在不动声色之间,他已经四周的环境观察了一遍。 桌上摆着的瓶瓶罐罐让他非常在意,他从这中嗅到了一股危险的味道。而且如此摆放,让他有一种回到草原的小石屋中感觉。 那种感觉来自于他的老师,他们老师也喜欢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在其中装上一些药物,进行着各项实验。 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什么特别,墙上插着蜡烛,似乎永远烧不灭。 他的长枪被他们带走了,华南笙到是想将他收回神秘空间之中,但被擒拿的瞬间,他无比低落的情绪让他丧失反抗。 按照一般的刑罚过程,接下来应该就是由胖子和贼眉鼠眼之人进行审讯。刚刚他从胖子说话之中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自己身上有什么重要信息值得他师叔套取。 可是自己身上有什么信息呢?怀灵表?还是一身武艺? 华南笙陷入一阵思考之中,仔细想着各种可能。自己与傀儡交手的瞬间,并没有展露出过多的马脚,值得注意的应该是在长剑被砍断之后,自己从神秘空间中取出一根长枪。 这个过程倒是非常的惹人眼,毕竟突兀之间,从手上多出一杆长枪任谁都会想知道为什么。 华南笙估摸着这应该是他想得到的消息。 但眼下的情况与华南笙所设想的恰恰相反,胖子与贼眉鼠眼之人并没有审讯他,将他绑在石柱上后,就退出来了。 这片小室之中,就剩他一个人。 他们在搞什么玩意? 华南笙没有想通。 …… 这时,在另外一处小室之中。胖子的师叔正抚摸着墨色长枪,满脸的陶醉。 这个长枪的威力他是看在眼里的,竟然能和傀儡身上所穿的铠甲比一比硬度,甚至还要比他更加坚硬。说明他的材料极其不凡。 他仔细抚摸着,墨色长枪给他的感觉是一种非常顺手,就像触碰玉质很好的和田玉之上。这种触感非常柔顺,丝滑,甚至带有一丝丝清凉的感觉。 虽然通体呈现黑色,但也很难阻挡他的锋芒。 老者看着看着,将长枪双手握了起来,胡乱朝向摆放的一块巨石刺去,枪尖触及之地,巨石裂开一道缝隙,碎成两半。 果真是好枪! 这时,胖子与贼迷鼠眼之人进来了。正巧看到这一幕,也都纷纷惊讶。 “师叔,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胖子率先发问道。 老者稍稍沉思之后,转而开口问道他们:“你们的老师怎么说?” 胖子摇头道,“还没有去见过我们老师。他老人家您也是知道的,沉迷于所谓的实验之中,哪有功夫管我们这些弟子。” 说着,胖子眼神中露出无奈。 “也是。”老者同样的露出一股无奈。 “这样,你去帮我请兵戈部的人来一趟。”老者说道,“至少要是个高层的,我有事找他们。” 胖子点头出去了。 他这个师叔,在整个部门之中,地位还是很高的。有很多老一辈的人,基本也就不问世事,整天做些研究,毕竟时日无多。 其中坚力量便是他们这一代弟子与上一代弟子。因为他们撑起整个部门的日常。胖子与贼眉鼠眼麾下的弟子也挺多,综合考量一下有二十人。 他们在门口凭感觉收人,并不是没有理由。 进来之后,十五年不允许出去,这便是规矩。而且还要看缘分,有些人的选择并不是如此,那他们直接拒绝。 主要是他们这一行是比较吃研究时间的,又因为每个月得到的钱粮只有那么一点。大规模招生下,就会导致他们部门分崩离析,入不敷出。 毕竟这人是要吃饭的。 学宫并没有酒馆,华南笙也是见过的。唯一靠的就是上面的配给,上面配多少,下面就吃多少。 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每个部门都像医药部那么有钱。 医药部有钱可能要超过其他五部之和,着实是有些恐怖的。 室内一下安静了,老者在盘算着,这一把长枪能获得什么样的好处?毕竟这种神奇的物质,神奇的金属也是从未见过的。 那群兵器疯子一定会想要研究透彻的。 上一次铠甲失去的利益,这一次一定是要夺回来的。 想着想着,老者再次拿起长枪。又是一阵挥舞,将剩下的碎石再次捣成碎粉。 可就在这个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长枪突然间冒出金光,金光从长枪身杆的内部迸发出来,沿着整个身躯。由里向外逐渐变得金色。 紧接着,老者握住长枪的手感到一股股灼热,这是一种非常刺挠的感觉。 就仿佛是枪杆上长满了倒刺。 老者撑不住,条件反射般地将长枪丢在地上。墨色长枪也在这一刻从漫天金光突然间就消失了。仿佛根本不存在这个世上。 在相同的时刻,被绑在一根石柱子上的华南笙察觉到有一步不可遏制的金光向他袭来。 金光异常的生猛,裹挟着大量能量,直冲而来。 华南笙只是感觉有些难以挣扎,浑身的气体像被锁定了一样。 但很奇怪的是,就算是这样,他并没有察觉到一丝危险。反而感觉非常的舒服。 他从其中察觉到了空神的气息。 今天是金光灌透他的身体,将他身后石柱子击的粉碎。 华南笙被捆缚的双手中多了一杆长枪。 实在是有些生猛。 第204章 傀儡炼制的秘密 惊讶,甚至有些惊恐。这便是华南笙目前的状态。 从极远处射来一道金光,这期间明明隔着墙,却依旧可见刺目的金光由远而近。 最后金光化作一道长枪,直接崩碎了绑住华南笙的石柱。凌厉之中的气势更是无法比拟。 长枪在崩碎石柱之后又安安静静的落在华南笙双手之上。仿佛刚才的一幕并不是它所造成的。 本是金光耀眼的长枪变得黯淡,金光消退,露出底下原本是墨色的本体。 华南笙也挣脱了绳子,手腕使劲,将长枪从背后拽至身前,他紧紧握住它,意外发现长枪表面还有着淡淡的温度。 如此神奇的东西,为何会发生如此的状况呢? 这一定是空神的手笔。 墨色金属也是那把墨色大弓的原材料,但墨色大弓,却没有像长枪一样变得如此金色。 华南笙惊讶的同时,也忍不禁思考起来,的确,这一幕超出了他的预料。本以为是必死之局,没想到就这么被破解了。 就在他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你的滚滚如雷声般地诵读,传到他的耳朵中。 华南笙浑身一刹,因为这是空神的声音。 “就是我留在长枪中的力量,只能够保你一次。学宫之中有阻碍神明降下力量的信物,所以这也是在学宫中最后一次与你传话。” “尽早找到你想要知道的信息,即时远离学宫,不然我没有办法保住你。” “三年的试炼期,恐怕你还没完全掌握怀灵表的力量,就会死去。对你我而言,还有空神来说,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所以你好自为之。” 一道声音淡淡消失,仿佛钟声在耳边响起,华南笙一阵恍惚,一阵激灵。 刚刚给他传声的不就是一直被他称呼为空神的人吗? 而听他的意思是,他不是空神?而是另有其人? 华南笙在脑子中,信息如海一般涌入。此句话之间传出的消息不亚于一次火山地震。 他,竟然,不是空神! 这实在是太震撼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华南笙今天这一天得到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 先是难以理解的傀儡,又是难以穿透的铠甲,然后呢这诡秘的学宫,现在又被告知一直被他呼唤为空神的人,竟然不是空神! 如此的转折,换做谁来都不一定能承受的了。 但仔细想想,传话之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空神是一位神明,神明又怎么会与信徒进行如此长时间的接触呢? 神明不应该都是高高在上,俯瞰人世间疾苦,对自己的信徒可有可无。 反倒是她自己想的太多,如此说来,应当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只是这传话之人的身份,引起他的令人疑心。 华南笙不再停留,而是选择立刻走出这片区域。此地不宜久留,毕竟这是别人的地盘。 在挣脱绑缚的绳子之后,他双手拿起长枪,就想要离开这座屋子。 刚刚进来的时候,他的眼睛是睁开的,明明白白记得所有的出口,道路。就按照这个印象走,一定是能走出去的。 逃离计划正式开始! 华南笙倒是十分小心,刚刚动静如此大,不可能没有引起对面的关注。 第一道门,他就十分小心。先是将头露出,左右观察了好一会儿,见状没有外人,然后悄悄地走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从老远出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颇为焦急的声音。 “师叔公说让我们赶紧去看一看被带来的那个人,据说那里发生了十分重大的变化。” “的确是的,你刚刚有没有见到一束金光穿过诸多房子,直接射到被带来人的那处地方。” “是的,刚刚那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大家都听到了。” “走走,我们得赶快。”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们师傅在他的周围布置了许多傀儡,我们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说话的声音毫无保留地传了过来,传到华南笙的耳朵里,被他全部听见。 也就是说在他的四周,隐藏着不少傀儡,华南笙自言自语的说道。 一下头有点大。 为了安全起见,华南笙果断放弃了一路走出去的想法,还是先隐藏起来,静观其变。 于是他走到了对面的那座小屋子中,悄悄地隐藏起来。 对面的小屋子也点满了蜡烛,视线方面还是很可观的,像其他房间一样,这座房间的桌子上也摆满了瓶瓶罐罐,还有一些图纸之类的。 华南笙正想找一处缝隙将自己隐藏起来,他发现了一个让他永远也想不到的人。 这个人是一个死人!而且华南笙是见过他的! 此人就是在学工外面的树林之中,华南笙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死的了,但没想到却又在这里重见。 他记得非常清楚,因为此人就是他第一眼所见的死人,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华南笙顺着尸体向里面望去,这里面都是死人,都是在学宫外面的死人。 可他在城外询问的那位男子说过,这些人出来会将死人集中带到树林的河流边上,进行焚尸。 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巨大的疑惑感充斥着他的脑袋,毫不夸张的说,华南笙现在脑子里是有十万个为什么。 华南笙凝眉,整个人都不好,他顺手抓起桌上的图纸看了起来。 这一看仿佛五雷轰顶,对傀儡的认识变得更加充分。 只是粗略一扫,华南笙便有种隐隐呕吐的感觉。就是他这种见过血海尸山的人,在此刻也忍不住想要呕吐。 这实在是太残忍,太令人作呕了。 图纸上面分明别类的记载着各种傀儡的制作方法,短短的图纸上便是记载了三种傀儡制造的方法。 那其中都有相同的特性——傀儡都是死人,都是有诸多死人拼凑而来。 与华南笙交战的傀儡,一个一个都五大三粗,壮硕无比。到现在他才明白了为什么会如此的壮硕。 傀儡都是由死人的肌肉块,骨骼等等一块一块拼凑起来,用线缝合,用钉子进行连接,最后形成了一个大的整体。 最后辅之以非常奇怪的药水,从而催使他们能够站立行走,并具备极强的攻击能力。 这就是傀儡的制作方式,残忍,麻木,恶心。 杜兰部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实在是罪大恶极。 想到这里,华南笙突然觉得他们拒绝人进入学宫,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说不定他们只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为自己创造原材料。 太惨忍了! 第205章 再次被擒拿 华南笙看着手中的图纸,联想到令人作呕的场景,不禁产生一阵恶寒,浑身发颤。 图纸上不光是一道道制作工序,很大部分还配有图形,对整个过程做到十分详细的解释。华南笙看在眼中,超级难受。 一幅幅的配图看起来已然是非常吃力,整个过程是如此冰冷,如此血腥,令人不忍直视。 他最终是没忍住,将这些图纸全部撕毁,放在火上,焚成灰烬。如此邪恶的方法无论如何都是要去除的,毕竟,这玩意看上去着实污染眼球。 昨晚这一切,华南笙耳边传来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近了,这声音是‘杜兰部’过来找他之人发出的。听着声音,华南笙大致能判断出他们所在的地方,就目前来看,应该距离此地不足三十米。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躲在墙边,手中紧紧握着长枪,等待着这群人到来。至于杀不杀,这是另外一件事情。 他紧张的情绪突然被窜入脑海的一道古怪事情搅扰,神情严肃,脑子机警起来。 他们是怎么进城的! 那堆在地上的死尸是怎么被运进城的!华南笙的脑子里突然被这个问题取代,他被拦住的时候,胖子与贼眉鼠眼之人的身后可没有出现过出城的全部人。 这个问题在他脑子中盘踞着,一直等到他们的到来。他们手中并没有举起火把,只是凭借着墙上的烛光看着,而华南笙此时躲在一处隐匿的角落。小心看着这些人。 他侧着头,透着烛光倒是瞥见了他们的身影。所来之人还不少,初步估计至少有十人。这倒是出乎了华南笙的意外,怎么来这么多人。 不过,这些学士们实力孱弱,弱不禁风。十个加起来还没有一个傀儡有用,真正打起来,华南笙一枪一个。 当他们走到这片房间之后,却并没有看见目标的人物,顿时惊恐、纷纷议论起来。 场面一下变得聒噪起来,毕竟满地的石头碎块是非常显眼的,华南笙也并没有收拾一下,所以他们见到的时候场面一定是十分混乱的。 “你们几个赶快去告诉师叔公,说今天带来的人贩丢了。”有人开口道。 紧接着,就是两人的步伐远去。那人又说道,“去唤醒所有的傀儡,我们过来的路上并没有看到他们,应该没有走远。门口有值守的两位守卫,他一定还在此地,去让傀儡将他找出来。”那人发话。 “是!”剩下的人纷纷答应,然后各自行动。 华南笙握着手中墨色长枪,在思考着,要不要冲出去。经过短暂犹豫,华南笙主动出击了。因为唤醒所有的傀儡一定是需要时间的,如果在这个时间差之内,将他们全部杀光,自然不会有人去唤醒傀儡。 但是华南笙完全没有料到所谓的唤醒傀儡,竟会是如此简单粗暴! “傀儡们,醒来!”华南笙刚准备动手,就听见一声吼声。吼声在过道之中传递出去,过道十分远,声音传递渐渐遥远。 华南笙心中一顿:我擦,这也太简单了吧。 当然,也并没有那么简单。在这声叫声之中,还跟着一道银铃声,这道银铃声是十分有威慑力的。华南笙能够听得出来,银铃应该是控制这些傀儡的法宝。 在男子的大吼声后,整个地下房间都变的震动起来,多数房间的烛光变的抖动起来,似乎所以的傀儡在响应华南笙的号召。 “速速醒来,捉住外来人,不得误杀。”男子又说道。 此话一出,华南笙所在的房间深处也有了动静,他顺着动静看了过去。在一处犄角之中,走出一道人影,人影颤颤巍巍,仿佛走不动路。在烛光下,本是见不到人影的傀儡渐渐展露出真容。 这不见不要紧,一见,华南笙要把中饭吐出来了。 面前这个‘怪物’比图纸上展示的还要恐怖几百倍。浑身是一块一块被拼凑来的肌肉疙瘩。部分地方还有一道道因为腐败流露出的浓汁。人脸自然也不像是人脸,被腐蚀的七七八八,看不出是一个人影。 华南笙只是瞅了一眼,浑身发麻,这鬼东西真恶心。比那血腥的血海尸山恶心数倍,很无聊。 缓缓深吸几口气后,华南笙一咬牙,拿出长枪,转身冲了出去。还是先将外面走着的几名学士解决才好,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 他手握着长枪,从一旁的门口略了出来,迎着门就是一个黑袍学士,华南笙右手使力,从暗处杀来,贯穿此人的身体。 当即鲜血炸出,此人正是手拿银铃的人,银铃滚落在地上,但是对已经唤醒的傀儡不在具有任何效果性。 围绕着黑袍的学士被突然杀出来的华南笙吓住了,疯了似的逃窜起来。华南笙被捆绑着的地方只是一处密室,而这条巷道是很深的,离尽头还是颇为远的。 学士落荒而逃,华南笙自然不会放过。又趁势杀了数人,手出长枪就洞穿人体,丢下几人的尸体之后,他们便逃走了。 华南笙这时,抬起头来,左右看去,巷道之中站着的密密麻麻全是傀儡,细细数来不下五十具。这些傀儡奇形怪状,着实令人恶心。他们有的形状古怪,有的形状如同古怪。 我擦… 华南笙再次深深吸了一大口气,面前的情景对他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活人还好,可这拼接而来的死人,他实在是想吐。另外还在考虑着,杀了他们会不会脏了自己的长枪。 但是,自己要出去,就必须要杀掉他们。不杀他们,自己压根出不去。 于是,忍着头皮发麻的劲头,华南笙发起了冲锋。 像一个战士,他端着长枪,冲杀出去,与这一团团腐肉站斗到了一起。 “赶快,将他擒拿。”这时,极远处传来另外一道声音。是胖子的师叔到了。 华南笙没有办法,陷入到了一场苦战之中。面前这些傀儡还算是不错的,至少他们并没有穿着难以穿透的铠甲。 而且,他们虽然力大无比,但是并没有很强,战斗技巧还是不错的。 经过一番恶战,华南笙最终寡不敌众,还是被擒拿住了。 因为,那几位身着铠甲的傀儡赶到了。 第206章 解救 再一次被擒拿,是华南笙不想看到的结果。但是没有办法,前后都有追击的情况下,自己一个人凭一具凡夫俗体之躯,根本没有办法冲破他们的阻拦。 尤其这些傀儡,还不是普通的傀儡。身上捆着神秘铠甲的傀儡,华南笙根本就没办法穿破他们的防御。 在极其狭小的空间之内,长枪也是施展不开,只能进行前后的穿刺,这样的威力就大大缩小。 有过上一次的教训,师叔变得小心起来。并没有把他单独捆绑在一个小室之中,而是将华南笙带上他来到自己所在的屋子里。 这一场,在他们地下暗道中的战斗,双方的战果都并不好说。 华南笙最后的身体也并不是毫发无损,在搏斗之间,多多少少是划出了数道伤口。 虽然并不致命,但看上去鲜血横流。 至于杜兰部这损失是颇大的,华南笙并没有细数自己那一杆长枪到底捅穿了多少傀儡的身子。 至少在他的眼中,没有二十具,也得有十五具。但是亲眼看的如此多的傀儡倒在了地上,最后散成一坨一坨,不再具有任何的攻击力。 那位师叔也是心痛不已,看向华南笙的目光也变得更加憎恨。仿佛杀人的心都有了。 这些傀儡培育起来价值可是不菲,而且其操作过程是出了名的难,包括一些违背人伦道德的尸体收集,十分复杂多样的药水等等。基本上一个月的产量不过一两具,算是杜兰部最重要的东西了。 华南笙的那杆长枪,又再次被师叔收了回去。这回他便不敢随意挥舞了,因为刚刚的事情都是由着一杆长枪引起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黑不溜秋的长枪会变成那个样子,速度极快的从他手中溜出去,并且回到华南笙的身边。 但是他光凭这一点就可以肯定,这长枪价值不菲。应该会值得兵戈部那群老玩意好好研究研究。 师叔对兵器一类的其实并不感兴趣,只是这件兵器能给整个杜兰部换了兵戈部研制出来的非常好的铠甲,这才是让他最心动的地方。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被差遣去找兵戈部老人的胖子回来了。他的身后正带着一位同样中年模样的人,直接走到师叔的房间。 华南笙则是被绑上绳子,口中塞了麻团,安静的蹲在某个师叔屋子角落中,有旁边两位傀儡看守着。 模样甚是可怜。 “英德拉,你拍你家弟子,请我钱来有何事?”被请来的人直奔主题,言语之间可以听出此人十分果断,干脆。 彼此不同部门之间的交往其实是非常少的,除非有互相的利益瓜葛,否则基本上常年都不会见上一面。 毕竟像中年人,老一辈的能够留在学宫,都是因为有一些他们自己想要做的项目,他们可以为了这些项目茶不思饭不想,对外界对他们的干扰也会降到最低。 “你且看这杆长枪。”那位师叔的名字叫英德拉,他将手中的墨色长枪直接递给前来的人。 被胖子请来的人地位并不低,可以说是兵戈部的话事人。 在见到英德拉的那杆长枪之后,这位中年人的目光就被这长枪死死吸引住了。 仿佛长枪上是加了磁铁,牢牢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这杆长枪是我意外发现,如你所见,它全身漆黑,看不见枪头的锃亮,却犀利无比,对兵戈部给我们的铠甲也具有一定的破坏力。”英德拉不紧不慢的说道。 华南笙将此话听在耳朵里,心中不由大怒,这臭不要脸的老匹夫,果断将其据为己有。 他好后悔没有第一时间收进神秘空间。 兵戈部的青年人将长枪双手接了过来,将头凑近,仔仔细细的将长枪从头到尾看了好几遍。 期间还时不时的抚摸枪身,甚至闻一闻它的味道。 在一番极致的抚摸之后,他双手握住长枪,开始挥舞起来。 对于任何一个兵器制造者来说,一把非常好的神兵利器是比女人还要吸引人的。 在极致把玩之中,虽然突然一手探出长枪,长枪穿过一旁的木头块。紧接着,他用力一抖,木头块炸成粉碎。 “不错,是一把非常好的枪!”那人说道,“那你说个价吧。” 英德拉此时哈哈大笑起来,果不其然,被他猜中,这杆长枪一定能为她带来非常多的好处。 “这样吧,上次你们给我们打造的铠甲,如此形制的再来三套,你看怎么样?”英德拉满脸带着些商人般的脸色。 来人直接摇头,“不可能,太贵了。那等金属我们提炼出来是花费了很长时间,如此时间效率相比起来,根本不划算。” “你先别着急呀,我条件还没有说完呢。”英德拉颇有些无奈,“作为附加条件,我还可以给你提供这杆长枪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 “你先说说看。”被请来的这位高层也是一个直来直往的人,能够看得出来,他并不喜欢拐弯抹角。 英德拉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款长枪能够迸发出金光,可以如同箭一般射出去,造成的伤害十分大。” “你演示一遍,给我瞧瞧。”那人道。 英德拉摇头,“这样会破坏长枪的稳定性,十分不划算。” 来人抬起头来,与英德拉双目对视,道:“两件铠甲,这是我可以做出的最高了。” 英德拉眼神中闪过一丝灰色,“这个长枪对你们的价值应该远不止这些,就从它原本的材料,它的形制,以及它的工艺。这些加起来绝对不是两件铠甲就可以解决了。” “这一方面你不懂。在我们眼中,他纵使是神兵利器一般,他也只只是值这个价。”来人摇摇头,为了满足英德拉的好奇,他解释说道:“这种材料,我们不可能能够将其复制出来,唯一对我们有用的是,它的性质,以及它的工艺。” “就算是我们要了解这些,所花费的代价也是很大的。所以两件铠甲是最大的让步,没有比这更多了。” 英德拉在脑子中仔细过了一下此事,最后还是很晦涩的点了点头,“那行,成见。” 就在两人商量着准备什么时候交货的时候,从们外面传来一阵怒吼声。 “小小的杜兰部,敢造反了?”这声音气势汹汹,此人手中还拄着拐杖。 英德拉没有反应过来,谁会在这个时候突然闯进杜兰部。就在仔细思索的时候,贼眉鼠眼之人之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师叔,师叔。”贼眉鼠眼之人,面色有些惊慌,“是主部的伊戈尔大学士…” “什么?”英德拉一下就站了起来,连带这旁边的兵戈部的高层面色也一凝。 “既然大学士有要事来找,那我就先回了,这一笔交易我们晚些时候再谈吧。”兵戈部的高层并不打算留在此地,他似乎对门外的伊戈尔大学士有着些许恐惧。 也不等英德拉做回复,他拍了拍屁股,立刻闪身走人。 英德拉整个人情绪也不太好了,“伊戈尔大学士怎么来了??” 贼眉鼠眼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伊戈尔大学士,是主部的话事人之一,是整个学宫出了名的人物。长着一张刻板,看上去就很庄重威严的国字脸。行为处事也是一丝不苟,眼睛里见不得一丝不合规矩之物。 身为主部的话事人,他在这个位置上坐了至少有二十年,这一切的一切都要追溯到学宫分部的时候。 分部之举,也是他老人家一手极力推行的。 年轻的时候就喜欢伸张正义,喜好打抱不平。年纪大了,多数时候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一旦脾气上来,整个学宫都没有人敢惹。 “这个大瘟神怎么来了?”英德拉虽然是杜兰部的话事人。 但无论从权利方面,还是气势方面,那都是没有办法可以和伊戈尔大学士相比的。 大学士,大学士,非是德高望重,博学多才之人不可得。能够得到这种称呼的,在他的领域之内已经得到很广泛的承认,甚至在整个学界都已经得到非常高的名誉。 要是被他知道,杜兰部私底下干的是利用邪恶之法制造傀儡的事情,怕整个杜兰部的皮都会被他扒下来。 “现在怎么办……”胖子在一旁小声问道。 “他怎么会来呢?平时不都是在那高高的殿堂之上坐享清福。”英德拉还是钻在小缝隙之中。 “师叔,我们现在想到办法,应该是怎么应付他。至于他为什么会过来这件事情,我们之后再去查证。”贼眉鼠眼说道。 “胖子,你赶快将我们平时的一些痕迹销毁干净。”英德拉发话道,随后又指着贼眉鼠眼道,“你和我去接他。” 说着,他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将黑色的学士袍整理的干干净净。随着旁边那人一同走了出去。 伊戈尔大学士虽说年纪大了,可是这个嗓门确是非常好的。此刻,他依旧在高声说道:“杜兰部,怎么?是不认识我这一把老骨头了吗?喊到现在,竟连个人影都没有。这就是你们对待长者的态度!” 在他的身旁,站着有三四个人。其中一个便是多姆! “大学士,你消消气,他们如果真是目中无人。今年的奖励也就不颁发给他们便是了。”其中一人说道。 伊戈尔听到此话,反而更加不高兴,“净在那说些鬼话,我们是守规矩之人。你这一出又是从何依据呢?” “他们只不过是不迎接我罢了,你这一气之下将他们的奖励全部去除掉,所有的依据是什么呢?”伊戈尔生气说着,“主观情绪虽然很重要,但理性判断少不了。不能让你们的情绪主宰了你们的判断。” 身旁几人纷纷躬身说道:“知道了。” 这是,英德拉带着一众弟子,你出门迎接,笑道:“何事能操劳着伊戈尔大学士亲自跑一趟,一些小事派几个人传达就行了。您年纪大了,理应好好休养休养才是。” 英德拉陪笑道。 “刚刚在做什么?怎么根本见不到你的人?”伊戈尔不怒自威,国字脸摆在这里。 英德拉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晚辈见见长辈的礼仪,至少腰弯到了九十度。 “刚刚我们在进行一些实验性的交流,因此怠慢了大学士,还望大学士不要介意。” 刚刚兵戈部的高层自然是没有走正门出来,这万一出来被逮住询问,也是说不过去的。 主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主部中的几个老头子,要是让人看见就心生胆寒。 “天天实验,天天做事。怎么也不见你们做出成果来?你们的傀儡玩意,这么多年又多做出来几个了?”伊戈尔大学士声音自然是小了下去,人既然都出来了,也没有必要在大声吼叫了。 “现在为止有八个。”英德拉躬身道。 “除此以外呢?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进展?”伊戈尔按照常例询问道。 英德拉摇摇头,就算是有,他也不能说啊,毕竟是部长规定的。 伊戈尔没好气的哼道,“因为你们的傀儡要求,我好说歹说的和他们提议,给你们一大笔钱,就是希望你们能做出点东西来。” “令大学士失望了。”英德拉姿态放的很低。 伊戈尔随即摆了摆手,他这人向来对事不对人,于是又说道:“今天来不是询问你日常里事情的,而是有其他的事。” “您说,我听着。” 轮到讲事情的时候,伊戈尔整个人的面色就变得很凝重了,眉宇之间都是煞气,“以下说的事,我希望你能听进去,不要让我有任何的怀疑。” “是是是。” “听我一个学生说,那今日有一位至交好友要入城,想求取一些信息。最后好像被你们的人给捉住了?可有此事?” 英德拉心中一惊,那胖子不是说这人就是一个普通的人嘛?这下怎么办,是说还是不说呢? 这梁子已经结下了,差点还闹出人命,这可怎么办才好? 而且他手中的那根长枪,还有那收放自如的储物之法,着实吸引人。 英德拉一咬牙,觉得还是不要说为好,刚准备说,又听见伊戈尔接着说道。 “有些事情呢,我劝你谨言慎行。城中刚刚发生了打斗,不要以为我不知道。六个部门之中,只有你们的傀儡,有能力在城中进行打斗。我这是在给你机会,希望你可以好好把握住。因为我不希望听到假话。”伊戈尔非常平淡的说。 尽管如此平淡,却将英德拉整个人都吓出一身冷汗。 英德拉当场就说道:“今日,我师兄的弟子确实在门口与一个人起了冲突。回来之后他就请示我,想要带着傀儡去捉拿。我一时间没有判断分明,就将他带了回去。” “哦!还真有此事?”伊戈尔斜着眼睛说道。 “但是,此人有极大的危险。”英德拉硬着头皮说道。 “你说。” “在城门口起了冲突之后,此人便用长剑划破了我们两位弟子的喉咙。在极尽忍辱之下,我们不得不进行反击。”英德拉说道。 伊戈尔沉静了一会儿,说道:“那既然是这样,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你们去把人带给我,我将他带回主部,规矩是不能断的。他既然是来求信息的,那从进门的那一刻就归我们主部管,你们无权干涉。” 英德拉道:“是我们唐突了,这就将人提交给你。” 英德拉说道,“大学士可要进门去坐坐?” “不用了,我在门口等着你。”伊戈尔淡淡说道。 “好,我这就去将他提过来。”英德拉强颜欢笑道。 于是转身离开。 第207章 身份揭露 英德拉转过身去,眉头皱如一道磐石。伊戈尔突然到来,打碎了他许多计划,这是上门要人来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位牵着马而行为举止古怪的,竟然会和伊戈尔大学是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这实在是失算,失算。 这一切的缘由都要从他的好师侄,那位胖子说起。他自己耳根浅,被他说服,就带着几位傀儡去帮着他助助威。 其中也有一部分成分就是,那就是个外来人,也没有付款。从某种方面来说,违背了他们杜兰部的小九九。 胖子不爽,连带着说的他也不爽。 而事实证明,他对华南笙的好奇心是非常非常大的。无论是这杆长枪,还是他那鬼魅的收放自如的法术。 都让他非常的好奇,甚至是羡慕。 他带着贼眉鼠眼迅速走回自己的房间中,指挥着他去将华南笙带过来。 为了维护好自己的形象,就在刚刚他将华南笙调走,远离此地。万一伊戈尔要是进入大殿,发现在大殿之中竟然绑着一个人。那场面就会变得更加难过。 就在贼眉鼠眼去请华南笙的时候,英德拉仔细在盘算着,他舍不得放他走。 尤其是现在可以得到的利益——那杆长枪。 这可是与兵戈部做好交易的,华南笙如此被光明正大地放走。那肯定是不会把长枪留在此地。 一想到这里,他就有点心烦。一点也不顺心。 于是他在大殿之中来来回回的踱步,一身黑色学袍被他拉扯的有些碎裂。 最后他还是叹了口气,表现出他的可惜。 他既然想在学宫中混,这伊戈尔就根本不能得罪。一点都不能得罪,否则要是针对上他,他的日子就变得很难办。 “这臭小子竟然能和他攀上关系,这是捡了狗屎的运气。”英德拉微微怒骂道。 这个时候,从身后的巷道之中,穿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胖子回来了。 “师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胖子问道。 英德拉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怪你,你知道你带回来那个人是谁吗?” 胖子微微发愣,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英德拉所说之人到底是谁? “师叔是说……我们中午追捕的那个人?”胖子有些不确信说道。 “对,就是你要我带着傀儡去帮你捉弄的那个人。”英德拉扶了扶额头,满脸黑色。 “他,怎么了?”胖子明显是不知道刚刚在门外发生的情况。 英德拉头有点大。 “伊戈尔大学士上门来讨要这个人,你说他是什么人呢?”英德拉叹了口气。 “这不可能啊!”胖子当时就跳了起来,“他进城之后,我是找人跟踪过他的。他的模样明显是一名愣头青,要不是去兵戈部呆过一会儿。现在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行了,行了,这些都是你的主观臆测。”英德拉摆了摆手,“毕竟是伊戈尔大学士亲自上门提人,我劝你就不要再想一些其他的操作了,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的武艺本就是如此高明,还摊上如此强硬的后台。我感觉他可能要针对我们。” “此人不能放啊!”胖子沉声说道,“这一放,我们就一点机会也没有。” 他的拳头捏的很紧,这是一个装逼的好时候,却没有想到他还没有好好的调教华南笙,华南笙就被高层领走了。 “你自己去和外面的大学士说。”英德拉在伊戈尔面前,就仿佛自己是一名学者,根本没有一点上位者的姿态。 胖子略犹豫道:“可是!叔叔,你不是也在乎他的长枪吗?还有在乎他的那神奇的法术。这你难道就真的舍得放他走吗?” “舍不得怎么办?你敢留他吗?”英德拉抬起头来,双目对视着伊戈尔。 胖子突发奇想,提出了一个绝妙的方案,“我们可以换一个人,李代桃僵。” 英德拉直接摇头,“伊戈尔大学士自己亲口所说,他那里有人认识你带回来的这个人。如果被发现不是他,伊戈尔大学士会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们二人正说话之间,贼眉鼠眼僵华南笙带的回来。显然此时的他也是经过一番处理的。 浑身的血迹已经被洗刷干净,虽没有松绑,但明显的对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英德拉赶紧示意胖子往旁边站,自己得双手抱拳,一反常态地说:“还不赶紧给大人松绑。” 这身份地位突然之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华南笙自己还纳闷呢,怎么突然之间就对他的态度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他还以为是要将他洗干净,准备杀掉他。 贼眉鼠眼赶紧给他松绑。 “你们这是要放我走?”华南笙半信半疑。 英德拉苍老的面孔上挂着笑容,“他之前是我们错了,希望大人不要深究。至于我师侄他们的所作所为。我表示非常的抱歉,是我事先没有体察到位,做了如此的举动。对不起。” 华南笙看的是一脸懵,还是没有想到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英德拉拿起墙边上摆放着的长枪,双手将长枪横了过来,递给了华南笙,道:“大人,这是你的长枪,现在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你。” 华南笙面带着狐疑,双手接过长枪,静静的等待着。 “走吧,我送大人去外面。”英德拉笑着说的,“请。”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字。 华南笙与他迈步走了出去,当然,他也是十分小心的,机警程度达到了最高。 指不定在门外面埋伏着什么东西,他需要小心一点行事。 当走出门,他看到在杜兰部正门口的一群人之后,还是没有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直到这群人中,有人向他伸出手,华南笙这才反应过来。 那是多姆! 多姆面前站着一位矮瘦老人,标准的国字脸,虽然已经老了,但仍然可以见到他的威严。 此人是谁?竟然会有如此大的魅力。华南笙在心中记下了此人的面貌,将他放在心里,表示十分的感激。 他与英德拉二人并排地向前走着,后者此时非常的恭敬,“伊戈尔大学士,这人已经带到了。是我们的人搞错了,搅扰了大学士的安宁,希望能赎罪。” 这英德拉前前后后完全就是两个人,说明眼前之人身份应是极为尊贵的。地位不比他低,不然英德拉凭什么会如此尊重他。 伊戈尔大学士朝着旁边的多姆使了个颜色,多姆条件是华南笙本人,弯下腰,亲过头来朝着伊戈尔耳边细细说了些什么。 伊戈尔这才朝着英德拉点头,“守门就要有守门的规矩,那条条框框既然是写在那里的,那就不是儿戏,希望下次不要出现这种情况。” 英德拉连声答应,姿态放的很低。 多姆此时朝着华南笙使了个眼色,意思就是让他跟上自己的步伐,免得掉队。 华南笙自然是看见了,也同意跟着他后面。随后他就走到了他们的身后,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需要等待一个比较好的时机去询问他,才能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戈尔再次说了些可有可无的话,英德拉自然是连声答应,并不敢有半点马虎。 “走,我们回去。”伊戈尔下达命令。 一共七八个人,纷纷往回走了。 在他们走后,胖子从大殿之中走了下来,遥遥的望着远去的几人,说道:“师叔,这其中恐怕有问题。” 在伊戈尔走后,英德拉的眼色也低沉起来,这件事情挺让他恼火的,迫于身份和一些原因,他要跟就不能动怒。 “回去再说。”英德拉转身离去了。 胖子面色也不好看,他心中倒是有个疯狂的计划,于是顺手招来门口几个学子,嘱托他们,让他们跟着后面,开始监控他们。 …… 被解救的华南笙其实心中还是懵逼的症状,自己和面前这位大学士并无交集,难道仅凭多姆的一面之词,就愿意来救我? 这多多少少听起来有些不可置信,除非多姆的身份,远不止是兵戈部的学子。 此时的天色已渐渐昏暗下去,因为西边整个朝向是城门,所以太阳的余晖将整个学宫染得非常红艳。 华南笙此时已经将手中的长枪收了回去,毕竟在一片读书声中,自己拿着把兵器尤其显得出戏。 几人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要是一直朝着向上走。 华南笙曾想过离去,等又害怕杜兰部的人会鱼死网破,再次腾起报复之心。于是便跟在几人的后面,一路向上走着。 多姆在过了一会儿之后便远离了之前的人,走到华南笙的身边。 两人便远离了队伍悄悄谈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南笙自然得率先开口,他的疑惑远不止这一句话可以说的明白的。 “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多姆拍了拍脑壳,“但简短来说,伊戈尔大学士是我的远房叔叔。我的大姐远嫁到望沙堡,伊戈尔大学士这是当代望沙堡堡主的叔叔。” “在你走之后,我就听见了打斗声。于是我便悄悄地跟了过去,想趁机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但转眼看见你就被擒拿,一时之间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也只好出此下策了。” 华南笙听见这个解释还是比较舒服的,这印证了他的一个大的猜想,否则素未平生的伊戈尔犯不着救下一个他根本就没见过的人。 “多谢你了。”华南笙自然是要做出一些回应。 “我主要也是见不惯杜兰部的作风,他们非常恶劣,我看不下去。”多姆也解释说道。 “那你能和我说说他的具体身份是什么?”华南笙意有所指,自然指的是前面正在行走的伊戈尔。 多姆点头,说道:“学宫主部有很多人,他们的人数是远远超过我们的。做的也都是研究一些史学,并做一些针对性的沙盘模拟等等。这其中自然需要管事之人。” “伊戈尔就是其中的一位管事人,主部的管事人地位是远远要高于其他六个部门的管事人,毕竟他们掌管全大陆的信息,像你这种前来求去信息的人也不在少数,每次求取信息都会收入一大笔费用。” “身为主部,对下属的六个部门都是有一定照顾的,每月都会拨下一笔钱财去给六个部门使用。”多姆说道。 “而主部的大学士一共有七人,这七人都是年长者,以及在他们领域内德高望重,具有权威之人。每五年一轮换,其实至今将近有五轮了。” 华南笙听明白了,接连点头。 伊戈尔身份是知道,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多姆竟然会认识这样的高级人物,听起来确实让人颇为震惊。 这个时候,在前头行走的伊戈尔突然向身后的华南笙以及多姆招了招手。 华南笙与多姆很快就过去,也不知道这位大学士喊他们究竟有什么事情。 伊戈尔将身旁的人屏退,带着两个人朝着向前面走去,率先开口问道,“听多姆说,你是来自他们泰沙家族的人?” 华南笙点头,“曾经路过他们家族,正巧当时发生了一些动乱事情,我于是便加入了他们家族,为他们家族的荣誉战斗过一个月。” “既然如此,那小子说你今日过来的目的是为了寻找一些信息?”伊戈尔眼睛很是清明的看着华南笙。 “不错,正是想通过学宫查找到一些信息。”华南笙点头。 “那在学宫就要守学宫的规矩,这你必须要做到。”伊戈尔淡淡说道,“如果做不到,趁早离去。” 华南笙听出来这位大学士话里有话,所谓学宫的规矩不就是想要钱吗?他是听出来了,这老家伙一定是害怕他想站着多姆的光,白嫖他们。 “这是自然。”华南笙微笑回答,“好在杜兰部将我的所有物品全部归还,不然还真不一定能付得起费用。” “既然如此,那边按照步骤程序来吧。”伊戈尔点头答应。 “对了,大学士。实不相瞒,我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华南笙觉得是时候得摆出奥古都斯家族少主的身份了。 免得被人瞧不起。 “嗯?你说?”伊戈尔显然不会认为面前这位衣袍朴素的男子会是某位了不得的人。 “我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诺兰·奥古都斯。”华南笙笑着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 令牌上面画着两个相交的倒三角,像他们这种熟悉家族历史的人,一看就会知道这块令牌代表的是什么。 果不其然,伊戈尔的脸色瞬间一阵,他并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这玩意儿他认得清。 第208章 主部之内 伊戈尔盯着眼睛看着华南笙递过来的黑色令牌。无论从黑色令牌的质地,还有上面的卓越花纹都告诉他,面前的男子并没有说假话。 华南笙之所以要告诉这位大学士他的身份,一来是想他能够提起重视,后来也是想通过这个身份得到一些特别的关注。 因为一个贵族所得到的待遇与平民都要待遇有本质的区别,尤其是像这种付费服务。 华南笙既然摆明了自己的身份,就意味着他一定不会缺钱。其实是缺钱,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可以弥补的,所以他才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伊戈尔大学士国字脸变得更加凝重,他说道:“突然提及这个身份是为何?” 如此说来,他是默认华南笙的身份了。 华南笙也不再打招呼,反手将手上的令牌收了回去。 “作为消息之都,我们家族的事情你们应该有所耳闻。”华南笙试着抛出去一个疑惑的眼色。 伊戈尔点头,“的确有所耳闻,不知为何要问这个事情。” 身旁的多姆,倒是十分复杂的看着华南笙与伊戈尔两人,华南笙刚刚亮出身份,已经将他甩出八条街。一个是小小子爵的儿子,一个则是坐拥整片大陆最富有的家族子弟。 后者将前者比的死死的,压根就不给他任何还手的力气。 “我前来询问的消息就和这个有关系。”华南笙说道,“还有刚才在杜兰部经历的事情,我都会记在心里的。有机会一定会派人上门来讨教讨教。” 伊戈尔皱起一张老脸,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最后也没有说出来。 毕竟这件事也是他们先做的不对,华南笙自然是要以势压人,岂有平白吃亏的道理。 “当然,所有的主谋我都认得一清二楚。反倒还要谢谢大人的救命之恩,届时一定会恩施并重,惩处坏人的同时,也会备一份大礼好好谢谢大学士。” 伊戈尔面色稍稍舒缓,华南笙这话讲的也让他非常有面子下,“放心吧,学宫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虽说大部分学子是瞧不起贵族的,但是比学子多上几个等级的学士们,这是就知道家族对他们的重要性了。 看似他们意气风发,到最后所生活的地方也大多是贵族之下。若是没有贵族的支援,学宫能不能延续都是一个问题。 毕竟法林迪亚最不受欢迎的便是读书人。这其中并不包括博学的人,如果你能打,同时学问与地位非常高。那么你一定会受人尊敬。如果你只是有满腹的穷酸知识,还甚至对贵族不尊敬,那下场就只有饿死,穷困潦倒。过的还不如一介平民。 华南笙见到伊戈尔现在的样子,也就了解到现状大致和比尔博说的差多,奥古都斯家族还是雇佣了不少学士的。身为掌事人,这个面子伊戈尔一定会给的。 “我们先去上面谈。”伊戈尔做了一个请字。 而身后跟着他的诸多学子看到这一幕也暗暗吃惊。能够让老者做出如此动作的人,地位一定不低。 华南笙现在走路其实并不是太利索,主要是被三节棍击中膝盖那一下,确实伤害对他来说太大了。加之刚刚在杜兰部有过剧烈的冲突,所以他现在其实并不是非常健康。 走起路来也是一瘸一拐的。 “大学士,我有几个问题一下询问一下。”华南笙觉得有必要向他阐述几个问题,毕竟也是困惑他的问题。 “你说。”伊戈尔并没有摆起架子。 “杜兰部拥有神奇傀儡,学士们知道吗?”华南笙想旁敲侧击问一下,看看如此邪恶的方法到底是谁提出来的。 “知道。”伊戈尔直接点头说道,“傀儡之法,是几年前,杜兰部的人研制出来。那个时候我们就觉得非常神奇,于是就让他们进行产能扩大。” “但是从近些年他们所传递上来的信息得知,似乎最像实验做的并不是很理想。目前他们上报的只有八具傀儡。” 华南笙听后,瞬间想起非常不好的想法,整个人的心中波涛汹涌,为什么杜兰部要隐藏这个人数呢?他们的所作所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细思极恐啊! 伊戈尔这个时候接着说道,“他们研制出来的傀儡,你应该是见过了。也尝过了它的厉害。力大无穷,武艺还颇为高强,这是他的很多特点。” 华南笙左右一想,并没有直接拆穿这背后隐藏的事情,还是先瞒上一阵比较好。 他并不是不告知,只是觉得现在并不是时候。 至少要等到他走的时候才能说,不然真的因为这件事引发所谓的战争,对谁都不是好事。 “确实,我是深有体会。这种傀儡研制出来当真是学宫的实力。”华南笙同样笑着说道。 伊戈尔淡淡点了点头。 随着他们向上走,终于上来到了一处平台上,技术平台所处的位置非常的高。华南笙回头望去,可以清晰的看见整个学宫。 如同登临高山,俯瞰世间一般。 整个学宫是错落有致,尖塔横立,十分的和谐美观。 那在他们的正前方是一个偌大的门殿,在门殿上清晰地写着两个大字——学宫。 “这里就是我们学宫的正门了。”伊戈尔朝着华南笙说道。 “果真是气宇轩昂,气势不凡。”华南笙自然免不了一番赞美。 伊戈尔转过身来,朝着后面弟子说,“你们几人都各自散去,今日的功课边做到此处为止,多姆你留一下。” “是。”后方众人点头。 “小友,到时候我就让多姆带你去进行信息的获取。他也是做过值守的人员,对这样的过程非常门清。我还有事,就不亲自陪同了。” “大学士尽管去忙,我一个人不打紧的。”华南笙笑着,再次给他行了一记大礼。 伊戈尔大学士怎么说也是学宫的掌事人,身份地位还是有的,亲自陪同的华南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华南笙自己也是乐得开心。随即他走了过来,拍了拍多姆的肩膀。 “今天还是要多谢你,不然我就交代在杜兰部里面了。”华南笙也是一阵唏嘘。 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空神的力量在这片城中竟然不起作用。对他来说,这也是一次教训。下次他也不会再多依赖空神。毕竟很多时候,依赖越大,到时候造成的绝望也就越大。 “行了,奥古都斯大人,我先带你去登记吧。”多姆也是无奈,“天色不早了,很多事情还是要与你一说的。” “嗯。”华南笙点头示意。 “首先呢,你这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学子,那在城中的应吃喝住宿都是需要付费的。而你身为一个贵族,所有的费用自然是付得起的。”多姆说道,“不过不要太多关注条件,能有口饭吃已经算不错了。” “怎么感觉你们过得这么清苦?”华南笙忍不住感叹道。 多姆也是一阵牢骚,“是呀,这里三月都不知肉味。吃饭什么的都非常的节约,一日只能吃两顿。” 华南笙啧啧摇头,他倒是还好,怀灵表中还藏了不少的酒水和食物。 虽然空神的力量在此不能显灵,但并不妨碍怀灵表本身自带的功能。 这一点是受过他验证的,是行得通的。 当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这有些东西呢,谁也说不准。 “没事,今天晚上请你吃一顿好的。”华南笙拍了拍他的肩膀,信誓旦旦的朝他说的。 多姆摇了摇头,“学宫基本就没有什么好的,无论是谁,即使你再有钱,在学宫你是吃不到好吃的。” 华南笙“嘿嘿”一笑,“那可不一定哦。” 多姆白了他一眼,领着他往里面走。 “首先,我们需要登记一下。”多姆带着华南笙往一处有几人坐的小板凳的地方去。 此地的人倒还有不少,华南笙粗略一扫,至少有七八个人吧。这些人的装扮衣服各异,大概都是过来求助信息了。 “怎么感觉你们生意还是不错的。”华南笙摸了摸自己五天已经长出的小胡渣,说道。 “那是肯定的,寻常时候,一日都有三四人而来。”多姆点头,“毕竟这是全大陆唯一的一处消息汇集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可以公开买卖。” 华南笙突然之间来了兴趣,“你们所售卖的消息方式是什么?” “是我随便提出一个问题,你们都能立刻的给出答案吗?” “还是会让自己去查找。” 华南笙不由抛出了自己的疑问。 多姆回答道,“这就得看个人了。对于很多来求教的人,或者来查找一些消失在寻常历史中的人。这些都是有非常严格要求的。” “不能给予立刻回答的答案,我们也是会允许他们自己去翻看书籍。当然了,这种收费也是不菲的。”多姆解释。 华南笙突然掂量起自己身上的银纳尔,听这么一说,他突然发现身上的钱可能不够。 他顺着眼光也去看了看过来求取信息之人,这些人的腰间都十分的鼓,有的甚至是拎了一个小箱子。 “等等,大致询问一次信息需要花费多少。”华南笙说道。 “寻常信息两百银纳尔,涉及到机密的,就是五百以上了。”多姆回答道。 华南笙心中大惊:这是真的贵呀! 这价格就叫寻常人死了心,没有一点身家的人是基本拿不出这种价格的。但是反过来说,一般要索取信息的人也不会差这点钱。 “还真是挺贵的。”华南笙吐出几个字。 多姆打了个哈哈,道:“毕竟学宫掌握着天下之信息,无论是正在发生的,还是湮灭在历史中的消息,这里都能查找到。甚至是部分家族自己的历史也能在此地找到,更不用说来求教一些民生、生产一类的问题等等。” 华南笙点头,这贵自然也有他贵的道理,于是就沉静下来。 自己此番前来,不过是需求一个老师的消息,估摸着几百银纳尔就足够了,自己身上这么多天来的收入加起来也有近千银纳尔,对付一下,也是足够的。 “走,先去登记。”多姆指着前方正在帮着记录的人说道。 他们一直在一旁交流,并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此时他们走了上去。 “好。”华南笙点头答应,迅速走到前面,按照相应的规章流程采办了起来。 负责登记的是一位模样年轻的学子,此时看着华南笙,道:“姓名,哪里人,所问的区域大致是什么。” “诺兰,亚南人。”在提及所要问的区域的时候,华南笙明显是犹豫了一下,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要查找的是哪个区域。 “区域呢?”负责登记的年轻人问道。 华南笙停顿一下后,“找一个人的信息。” “什么人?生者还是死者?原生地在哪里?学宫可从来不收无名之辈。”年轻人迅速登记。 华南笙点头,继续说,“已死之人,一年前死的,是一位学士。” 年轻人短暂停留片刻,明显是有些不对劲,“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华南笙摇头,“甚至是哪一年的学士也无从知晓。” 年轻人记录着,不再有任何言语,过了一会,说道:“这银纳尔暂时先不收了,这件事还需要等高层确定一下,我没法做主。”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从偌大的殿堂之中走了出去。 华南笙倒是一脸惊愕,回首看向多姆,呈现出一个‘囧’字。 多姆同样满脸惊讶看向华南笙,“怎么回事,他怎么走了?寻常信息,不应该当场就有了吗?” “我也不知道,我所需求的是一个简单的寻人信息,也不至于如此吧。”华南笙同样感到惊讶。 多姆一下反应过来了,“寻人信息,那是要经过上面批复的。” “此话怎说?”华南笙没明白。 “学宫不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尤其是与大陆上贵族相关的事情,因为一旦做了会导致学宫自身不保。如果是死人还行,活人就大半不行。” 但是华南笙不这么觉得,自己只是要一个死人,为何会监管如此严厉? 那还是等待他的消息吧。 第209章 遭到拒绝 华南笙与多姆在此地静静等待着,先前帮着他们登陆的人有种一去不复返的架势。 两旁的过道中已经点上了蜡烛,昏暗的夜色已经降临,学宫之中也亮起了千盏灯火。 如此可见,整个学宫之中学士数量还是极为庞大的。 “怎么还没过来呀?”华南笙反倒是有些沉不住气了。 这一去,初步估计得有两柱香的时间。这个时间差差不多可以这样学宫主城来回走一趟。 “既然寻求一个死人,其中涉及的方面比较广,可能需要综合考量一下。”多姆此时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响,显然是饿急。 他们这些清苦的学士一天只吃两顿,本身就一处在比较饥饿的边缘,现如今就是阻拦他们吃饭,倒是多姆有些难受。 华南笙当然听见多姆咕噜作响的肚子,笑着说道:“等他回来之后,我们家事情处理完毕,我请你喝酒。” 多姆苦笑摇头:“学宫中是没有酒馆的,我们上哪里去喝酒。而且时间晚了,恐怕连饭都没有的吃。” 华南笙自然是蛮不在乎,他有神秘空间,里面藏着很多水和食物,“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两人等到最后一并坐在阶梯之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百无聊赖。 终于,后面那位登记的男子又过来了。先前在他们之前登记的人似乎都已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纷纷离去,此刻整个平台之上也就剩他们两个人。 “诺兰大人,大学士们有请。”那人朝着华南笙说。 大学士有请?华南笙有些发蒙,不就寻常一个寻人启事,怎么会闹到大学士那里去? 多姆对他说道:“让你去,你就先去,我在这里等你。” 华南笙带着些许狐疑,跟上前面的人前往主部深处。 白天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主部的情况。登记的地方是一处平台,这处平台也类似于广场,颇为广袤。在平台内侧,则是有着三条通道。一条通道修建很高,透过光可以看到里面比较巍峨的建筑。另外两条通道则较小,通向不知名的地方。 伊戈尔刚刚所走的地方是一处小型通道,通向了陌生的地方。 现在,华南笙他们二人所走的方向是正中的通道。 “你知道为什么大学士要找我谈话吗?”华南笙出声问道。 负责登记的学士行走着,对人还是比较温和,他回答道:“因为寻人的话会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而且还是一介死人,是需要几位大学士过目知晓的。” 华南笙了然,但心中也有了很多盘算。 “你等会儿见到是三位掌管事务的大学士。”那位学士说道,“一位是伊戈尔大学士,一位是查尔斯大学士,一位格雷大学士。” “他们的年纪都挺大了,也算是学宫老一辈的建设者。希望你等会儿能给他们一些尊重,这样兴许事情会办的顺利。”学士提醒华南笙。 “多谢学士提醒。”华南笙还是颇为感激的,当然知晓人情世故的他。迅速靠了上去,从腰间的口袋中掏出几枚银纳尔,往他手中塞去。 学士自然是面色不动的收起,这是他应得的。 之后,他又和华南笙介绍起相关的事情,“刚刚之所以回来的比较迟,是因为大学生们在用晚膳。你也不要见怪,他们在学宫的地位就相当于领主在他们城堡的地位一样,心中知晓就可以了。” 华南笙听完后,心中泛起一阵苦涩,无奈道:“这是自然,大学生们身份尊贵,早些用膳是应该的。” 之后他便不再多言,两人穿过了一个较长的走廊,你到更加巍峨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是一道尖塔,与其说是尖塔,倒像是一个做圆顶的塔,在尖塔之下,是敞亮的屋子,在墙外的火把照射下明显看得出来墙面是白色的。 “走,我们进去吧。”学士招呼华南笙。 在尖塔面前是有一层阶梯的,他们渐渐往上而去,最终来到面前。 华南笙推门而入,学士紧随其后。 “三位大学士,人已经带到,还请问话。”学士行了个大礼。 “你先退下吧,之后的事情由我们来和他说。”伊戈尔望着华南笙,朝着后方学士说道。 学士再次行礼之后,便退出了这座大殿。 华南笙扫视着面前坐着的三位,这座大殿之中的形制还是比较合理的,布局是十分考究的。 “听你说你是来寻找一位已经故去之人的消息?”坐在正中的并不是伊戈尔,而是另外一道森严之人。 她脸上的皱纹比伊戈尔还要多上许多,而两只眼睛透出来的澄澈是鲜亮可见的,整张脸上并没有多余一根胡须,十分的整洁干净。 他身上的衣袍也是如此,即使是看上去也比较怪异的学袍,也是一尘不染,完全不见褶皱。 华南笙回答道,“确实。” “那请你说说他的具体特征,还有一些身份信息,我们看看有没有记录。” 伊戈尔这个时候说道,“你所说之人一定是大陆上比较出名的,或者说是贵族。平民之辈,我们是不会有任何记载的。” 华南笙点头,回答道:“放心,我既然来了,都有所准备。” 三人相视一眼,顺义华南笙接着说。 华南笙清清嗓子,开始将记忆中略有些消散的老师模样整理诉说出来。 “他的年纪与在座各位大学士应该是一般大小,甚至可能要年长一些。他同时也是一位学士,习惯于在学袍至上穿着一件黑色皮甲。他那两只眼睛颜色不一,一只纯蓝,一只棕色,鼻梁高挺,嘴唇很厚。” “常年积蓄的胡子将他脸上一道厚重的刀疤掩盖,浑身英气散发……” 就在华南笙说的时候,尤其是两只眼睛,一只纯蓝,一只棕色,说出口的时候。面前三人脸色不多是大变! 华南笙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语言,而是一边观望着他们,一边不断地说着。 但是就在刚刚,他们将他的语气打断了。 “我且问你,你所说此人是亲眼见过吗?”坐在正中的那位老人神色非常严肃,澄澈的双眼之中掺不得半点虚假。 华南笙点头,“看三位大学士的模样,应该是知道他的消息。还希望你们能告诉我。” 刚刚见到他们的反应的时候,华南笙心中已然高兴很多了。竟然有如此这般神奇的反应,说明自己的老师在他们那个年代应该是有一番作为的大人物。 况且老师也是学宫的子弟,年纪里面前几人相符,指不定他们三人与老师可能是同一辈的人物。 看样子自己在第一天到学宫,已然将事情解决的差不多了。 华南笙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 不料,坐在上面的三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万一此人的消息,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请回吧。” 华南笙当即脸色巨变,心中仿佛有一块巨石咯了一下,脸色沉了下来,连忙问道:“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这是我们三个一致决定,此人的消息我们不能告诉你。”坐在正中之人的语气不容反对,严厉禁止。 眼瞅着消息就要到手了,却被告知不能告诉,华南笙怎么可能会放弃呢?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准确听到有人知道老师的消息,他不可能会放弃的。 “我需要一个理由,否则你们说服不了我。”华南笙面色也冷了下来。 伊戈尔倒是一语不发,任凭坐在中间,那个人做主。 “这是我们隐藏的秘密,我们不能告诉你,这便是理由。”正中的老人你依旧言辞说道,态度之间根本不容反对。 华南笙火气上来了,双眼瞪得很大,睁着眼睛看着面前三人,“你们是想要银纳尔吗?不管多少银纳尔,我都可以给。此人的消息对我很重要,我志在必得。” 伊戈尔依旧保持沉默,我在另外一边的,有着山羊胡的大学士缓缓说道:“这并不是多少银纳尔的事情,是有关乎一个承诺,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可以告诉你,请回吧。” 场面的气氛一下就焦灼起来,华南笙那股熊熊燃烧的烈火,此时是越烧越旺,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 “他是我的老师!凭什么不让我知道!你们要多少银纳尔我都可以给!”华南笙咆哮道,“我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银纳尔对我来说不是事!” “等等!”伊戈尔这时开口了,严肃的国字脸一如既往。 “你是说他是你的老师?”伊戈尔沉声问道。 华南笙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愤怒着急,此刻听到他询问,暗自叹了口气,自顾自的说道:“他是我的老师,教我了十八年,十八年来传授我各方面的知识,无论是医药,天文,武艺,农学……他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我,甚至最后都是为我而死。” “而我呢?到最后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他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只能是戴着黑色帽子,穿着黑色皮甲,终日隐藏在一座小石屋中,守着一盏烛光,甚是凄凉。” 华南笙说着说着,于老师十八年来来的一幕一幕在眼前回现,忍不住声泪俱下,倒是情真意切。 “十八年了!”华南笙沉静下去的气势,突然咆哮起来,就像火山爆发,“我就是想知道他的身份!好让他落叶归根,回到自己的家族之中,好好安息下来。” “这是作为一个弟子对老师最后唯一的报答了!客死异乡的悲惨,你们明白吗!” 一顿咆哮之后,华南笙眼睛红润,盯着面前三人。 伊戈尔等三人也是没有想到华南笙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当是场面有些失控。 “你可有证明之法。”做在正中,那人的语气平和下来,到底是被华南笙的情绪所感染了。 华南笙顿了顿,这个问题,他没有办法回答,哪里有什么地方可以证明。老师除了教给他许多理论知识之外,就还有一个怀表,可怀灵表是空神的信物。即使是热血上头,他还是留有理智的。 怀灵表是他身上最大的秘密,这玩意儿是不能拿出来的。 如果传出去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华南笙想了很久,最后艰难的摇了摇头。 这一幕倒是让他们比较为难,场面再次陷入寂静。 伊戈尔最后开口了,“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们几个人商议一下会告诉你结果。” 华南笙显然是不死心,现在老师的信息就像临门一脚,三人都是知道的,只要他们开口,华南笙就可以立刻得知消息。 可偏偏他们就是不愿意开口。 “可是…” 伊戈尔无情打断了他的说话,他的嗓门本是极大的,在这种大殿之中,声音又受到了加持,一下变得更加广阔。 “你先回去!容我们几位讨论一下,这不仅仅是关系你一个人的事情,其中涉及的东西非常多,非常广。”伊戈尔说道,“即使你刚刚表现得十分情真意切,但我们过来人,当然不会因为你几句话做出的几个动作就会相信。所以我们需要时间去讨论协商。再换句话说,你今天就算在这里站到深夜,我们几位也不一定会告诉你的。” “听我的话,出去,让多姆带你去休息休息。在这里与我们较劲是没有意思的,既然你是奥古都斯的少主理应是知道情理的,而我也以大学士的身份向你担保。无论告诉不告诉你,我们都会有回复,绝对不会让你白白等待的。”伊戈尔是先兵后礼,给华南笙打了一剂定心丸。 华南笙也知道这样闹下去没有什么结果,干脆就转身离去。 “我所言句句属实,希望几位大人好好考虑。”华南笙同样回以声音。 空间之中,也就留下了他们三个人,一个一个看着互相发愣。 “查尔斯,你怎么看?”伊戈尔看着华南笙远去的身影,开口说道。 查尔斯这是坐在正中的那个人,格雷是坐在最旁边的人。 “他所说的应该是实话。”格雷率先回答。 “但我们也不能就因为他这个表现,就违背了我们的原则。”查尔斯摇摇头,“我觉得还是要等等看。” 伊戈尔同样点头,“这件事情还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如果说了出去,当初答应他的话也就全部作废了。” “可此人毕竟是他的弟子,按照他的性格,与此人所说的倒是一模一样。”格雷回道,“如果他要是能拿出一些证据来,我反而还不太相信。” 大殿之中再次沉默下来。 “暂时我们也讨论什么结果出来,各自先回,明日再谈吧。”查尔斯开口道。 说着他就要离开座位,却被身旁的伊戈尔拦住,“其实我倒是有一个想法。” “嗯?”格雷与查尔斯齐刷刷的看着伊戈尔。 “我们完全不用做这个恶人,让他自己去查。”伊戈尔像是深思熟虑,“由我们告知,说不定他还不相信。认为我们是欺骗他的,不如就让他去书库中自己去查一查。” “这样一来,他要是能查到,那就是他的本事。他们是查不到,与我们而言,也并没有什么损失。在另外一方面,我们也算保全了对他的承诺,”伊戈尔说道。 “还是容我回去思索一二,明日再谈。”查尔斯沉默片刻后,依旧说道。 “也行。”伊戈尔点头。 三人便离开了这座大殿。 第210章 写信调人 三位大学士的不拍而散,与外面一人孤独行走的华南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足够衬托出他们的草率。 华南笙走得非常缓慢,每个步子都显得非常深沉。 退出门口的否则引领而来的学士自然是听到了大殿之中发生的一幕又一幕。 华南笙想要查找的人他是不知道的。但是如此激烈的动静,让他不免也为之一振。 “大人,你看…不如我带你去吃点东西,然后给你安排一下住宿吧。”学士也是听到三位大学士让他短时间之内不要离开学宫的安排。 出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道理,他自然是要关心一下华南笙的。 “不用,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华南笙就连回复他的时候也没有抬头。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是学士是很能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无声无息之间离开了他,自己跑去吃饭。 华南笙一个人走过长长的道路,一直走到之前一开始待的平台上。多姆还在那里等待着。 “怎么样,有眉目了吗?”多姆自然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充满好奇问道。 华南笙摇摇头,对于这个救命恩人,他还是强忍着不舒适给与回应。 他现在整个人就仿佛一团杂糅在一起的棉花,非常的难以理解,整个人都理不出一根头绪出来。 “目前还是要先留在学宫,等待接下来的消息。”华南笙倒也没有遮拦,都悉数告诉了多姆。 多姆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无言的安慰。 华南笙与多姆坐在台阶之上,看着满城夜色与“万家灯火”,慢慢的将心结解开了。 心中也有了接下来的盘算,毕竟不是每个前往学宫选取信息的人,都能够得到相对应的消息。相比于他们一点消息也没有的来说,华南笙已经算是非常的好了。 至少他还能够确定有人知道他老师的消息。 如果最后他们三位不同意告诉他的话,他也会考虑使用强力手段的。 大不了就是为天下之不为嘛,自己反正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大不了留下千古的骂名。 华南笙已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随即也拍了拍多姆的肩膀,“说好要带你喝酒的,走,我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喝一会儿。” 多姆表示无奈,既然他都已经说了,那边就随他去看看。此刻他的心情不好,可能需要的就是借酒消愁。 华南笙和多姆就走下了平台,来到多姆的小藏身之处。 作为普通的学子与学士,是没有资格生活在上面的主部区,主部区居住的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 多姆的资历以及身份,你只是给他带来了一处颇为安静的小房子。 进门之后,他点上了蜡烛,室内的光线好了很多。 华南笙虽然解开了心结,但依然是满腹愁绪,心中憋了很多不快乐。他真是需要时间去排解。 好在神秘空间中的储存久量还比较多,大多都是上好的葡萄酒,倒也能一醉方休。 当然这个过程是不能被多姆看到的,华南笙就趁着他点蜡烛的时候。从神秘空间中取出一瓶又一瓶葡萄酒,还有一些吃食。 “你若是能在这里生一团火就好了。”华南笙表示有些可惜,“若是这样,还能烤肉吃。” 多姆已经是闻到了葡萄酒的味道,十分诧异,他说的喝酒难道是真的喝酒? 可是,这是哪里来的酒呢? “你这酒是从何而来的?”多姆表示不可思议。 华南笙并没有解释,“这勉强算是我的小秘密,希望你能够保密。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吃食,你我可以一同分享。” 多姆也是知趣之人,有句古话怎么说来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背后的是什么,吃饱了再说。” 许久不沾荤腥酒水的多姆逐渐被勾起了内心的馋欲,想起自己还没来此地在临河堡中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情景。 临河堡虽然只是一块子爵的封地,但是他身处在林沼地的南边,但是它的物资富饶程度是不差的。 此刻多姆与华南笙尽情的吃喝起来,尤其是葡萄酒,俩人起先的斯文到最后是一点都不剩,最后是直接拿起瓶子吹。 那人喝得十分尽兴,华南笙也没有去其他地方,就着这处小房间,与多姆睡得在地,不知道醒。 华南笙的身体素质还是酒量都是非常好的,第二天早上也是正常时间醒来,只是双眼有些微微发胀。 而许久不锻炼,许久不经过酒精熏陶的多姆则是睡得更加深沉,打鼾声非常响。 华南笙看着他一阵摇头,随机思索起来自己接下来的行动。 昨天的一天可以说是波折不断,状况横生。自从与比尔博分离之后,他整个人就非常的不好。 从进城们口中的傲气,到失去空神力量十号的惊慌,要面对死亡的恐惧,在他后来被解救出来的信息,最后是得知消息却又仿佛擦肩而过的痛苦。 这昨天一天是将人世间的辛酸尝遍了七七八八。现在想来,倒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接下来的重点那肯定是会放在信息的寻找上面,与之相同的是对武艺的锤炼。总是依赖于空神的降临,似乎有些不妥。 对么,要是无产生依赖性之后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办法将其抛弃掉的。 如此依赖性是非常有害的。 他必须要戒掉这种依赖,将这种手段当做一种底牌,而不是一种常态化的武器。 只有在濒临绝望的那百分之十的时候,才允许动用。而在近百分之九十的时候,都是需要自己去拼搏。 这才是对怀灵表真正正确使用的方式。 昨天依旧还有一个大的教训是需要他来完成的,那就是杜兰部。 杜兰部拥有着数量极为庞大的傀儡,而从伊戈尔那里得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并没有将数量如此庞大的傀儡上报上去,只是上报了最基础的八具傀儡。 也就是他们使用来阻拦华南笙的八具穿着奇特盔甲的傀儡。 杜兰部恐怕会有大的问题,自己需要小心。就从短期时间来考虑上说,他身处在学宫,在无法动用空神力量的时间段,对这方面是尤为要注意的。 避免对方下阴招,损招。 竟然没有自保能力,那就必须要想个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自身的安保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该怎么办? 华南笙在小房间里来回走动,脑海中倒是有一个想法在徘徊,也不知道能不能用。 突然一声疙瘩声响起,华南笙低头一看,发现是一张黑色的令牌。 当场就有了一个非常好的想法,比尔博曾经答应过自己要给他调兵而来,自己应该写信让他像这个过程尽早提来。 一想到这里,华南笙整个人的状态就变得清明许多。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熟睡的多姆,有四下寻找起来纸和笔。 身为学士,在住所发现纸和笔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很快他便找到了,于是,他拿起笔来就书写起自己的信息。 “亲爱的比尔博爷爷,真是没想到才分别一日,就又需要麻烦你了。真的是有些不好意思。 昨天与你分别之后进入学宫发生的一切将远远超乎了你的想象。我之所经历的也是在生死边缘徘徊,学宫果然是有大恐怖的。这一点倒是被爷爷说中了。 我在学宫之中发现了一款特殊的武器,这种武器杀伤力极大。但是它不算是死物,而是以人的躯体所构建出来的一种死人武器。姑且称呼他为傀儡。 而我落入下风差点丧命,也正是因为这个傀儡。 傀儡的制作之法十分邪恶,在此我就不一一具体所说。只是想让您知道,如此傀儡是有诸多死人的尸体凝聚而成的,所用的方法十分令人呕吐。 虽然遭遇到这些非常不好的事情,但我还是有好消息要告诉爷爷的。就是我在学网找到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也正如比尔博爷爷预料的那样。我应该会在学宫呆上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可长可短。 也就是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见不到爷爷了。 而此番写信的目的是想让爷爷赶紧调兵到学宫而来,数量最好是再翻上一倍。 因为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学宫可能要发生大事情。 希望看到信的爷爷能够尽快做决定。 您的好孙辈:诺兰奥古都斯。” 华南笙一口气将信写完,又撕下一张纸做起了信封,打算找时机将这封信送出去。 就是这学宫并没有奥古都斯家的地产,也没有可派送信的渡鸽,这倒是让他非常为难。 这个时候,在床上的多姆一个翻身,醒了。 “多姆,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华南笙将手上的新碟好装进自己做的信封之中。 他现在需要印泥,能够将信封上的那种。 多姆又再次一个翻身,揉揉自己的眼睛,十分的困倦。 “什么问题,你说。”多姆强行打起精神来。 酒水喝的确实是很舒服,但是有非常不好的一点就是容易上头。 “学宫之中,可有专职送信之人?”华南笙问道。 多姆听华南笙说到这个消息后,连忙点头,“这肯定是有的呀,学宫出了名的就是信息交易,也不乏大部分领主因为各种问题写信而来。所以你想要得到的答案是很简单的。” “而且学宫拥有着天下最大的渡鸽驯养系统,消息通讯属实,非常方便。”多姆又打了一个哈欠。 华南笙听着这话,一喜,如果人家兴送出去的话,那可以说是解决掉自己的一个大问题了。 当自己的安全不再受影响,那后续的很多事情就很方便做了。 第211章 意外消息 华南笙很快就拖着多姆,让他带着前往送信的地方。主要是事出有因,实在是不能够耽误。 对他来说,早点相信寄出去。早点也能到达比尔博的手中。而怀灵表比尔博看到自己的信息一定会及早的做出准备,相应的调度时间也会大大减少。 这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毕竟是关乎到自己生命安全,华南笙怎么可能视如儿戏。 多姆倒也没有太多的不乐意,毕竟昨天晚上吃了人家那么多的酒水食物。帮着办点事情也是应该的。 于是他带着华南笙,很快来到一处地方。此地位于城北,不近距离观察是绝对体会不到它的庞大的。 多姆所说学宫是天底下最大的信息聚集地,这绝对不是在说谎话。华南笙入目所见,实打实的证明了这个观点。 所谓的信息聚集地真的是名副其实。 这里的房屋建造并不是如同学宫尖塔耸立,它就是一个形制非常朴素,简单的大房子。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开口众多,来来往往都是人。 华南笙与多姆到的时候,已经是非常多的人了。 学宫往北是一望无际的雪湾草原,此时来来往往的过客也非常的多。这些人都身着统一的衣服,腰间悬挂着一块小木牌,与学士相比起来是天差地别。 同样的,他们的地位也是远不如学士。 华南笙看着这么多人,着实有些惊讶。 “这些都是学宫所雇佣的传信人。他们负责游走在各个城市之间,收集各种信息情报,做到转运信件的功能。”多姆解释道,“你也知道学工的学士人数非常多,并不是每个人都与家中有断绝往来。对他们来说,也是需要时常邮寄信件回家的。” “而这些人就是专门负责将每位学生的信件送回各个家中的人,其中也包括了一些长者。” 华南笙点点头,面前的样子确实挺吓人的,“走,我们赶紧过去。” 多姆点头,带着华南笙径直走了过去,途中他不停地说着:“这笔费用还是挺多的,学宫的另外一大笔开销也是从此而来。” “放心,我是谁,你是清楚的。这点钱对我来说算什么?”华南笙轻描淡写说道。 一如自己在草原上跟在华老九身后,拿着自己是自家镖局的儿子的身份作为作福。 多姆不可置否。确实论地位来说,华南笙比他高太多了。 很快,多姆就去寻找到一位掌管事务的人,将他带到华南笙身边。 华南笙千叮咛万嘱咐将信交给了他,按照他心中所预想的惯例,大致只要沿着向西走的路,不出两日就可以追上他们。 也就是说,大概只需要两天的时间,比尔博就已经收到了他的信。~ 掌事人很快就带着命令离去了,之后的一系列调度就由他安排,以此同时走的时候还带走了华南笙将近二十枚银纳尔。 “还真是贵呀!”华南笙忍不住摇摇头。 多姆同样点头表示赞同,“所以我现在写信回家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 二人又在城中兜兜转转逛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警觉的华南笙自然是察觉到身后有些异动。对多姆悄悄说道:“有人在跟踪我。” 多姆这是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仍是一脸疑惑的样子,“你说什么?” “就是被人跟踪了,实际也没什么。”华南笙皱着眉头说道。 同时也催促着多姆赶紧一并离去,免得横生事端。 追踪的人,大概率应该是杜兰部的人,但也不能够排除不是主部的人。所以,华南笙一时间也没有着急出手,而是任凭他跟着。 华南笙与多姆闲碎聊着,“你今儿不用去兵戈部嘛?” “我在此地呆了快七八年,几日不去部门内做事也没有任何影响。再者说,身在学宫,考验一个人的自主性,如此着急也没有什么用。” “你倒是过得坦然。”华南笙笑道。 横竖都是在学宫等待,华南笙心中突然升腾起一个想法,于是又朝着他说道:“要不你带我去你们兵戈部的库房瞅瞅?” 既然来都来了,那怎能不了解一下各个部门的实力呢?兵戈部素来研究各式各样的武器铠甲,出了名的好东西应该不少,自己也可以去长长见识。 “不行。”多姆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库房,如此重地,连我都不能随意进去。更不用谈你一届外人了。” “你不是在学宫待了七八年,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混上一个比较好的位置?”华南笙忍不禁嘲讽道。 “说的倒轻巧。”多姆白了他一眼,“你知道这里面兵戈部中有多少已经呆了数十年的老学士嘛?我勉强在其中算是一个资历比较老的学子,根本谈不上什么学士。” “那你和我说说你们有没有研制出什么比较厉害的武器。”华南笙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询问。 按照昨天晚上喝酒的交情放在这里,多姆多多少少也会透露出一些内容吧。 “近几十年来研制出来的新型武器,其实你也见到了,也就是八具傀儡所用的武器。”多姆说道。 华南笙:“?” “几十年来也就研制出那么几种武器??学宫实力不会真这么低吧。”华南笙表示不可思议。 多姆听到这话之后,拉着他的胳膊找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小声道:“小点声,这件事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华南笙皱起眉头。 多姆将头伸出去,左右观看一会儿,道:“还确实有点秘密,自从我进入学宫以来就已经有了。” 华南笙屏气凝神,竖起耳朵起来认真听。 “这几十年间所有的试验都会意外的出现差错,无论我们在纸上推演的有多么完好。一旦涉及到实际操作,无一例外全部都会崩盘,所有人都是如此。”多姆非常严肃。 华南笙听着,跟着满脸诧异:“还有这等怪事?” 多姆点头,“非常的古怪,我们前后寻找了很多的原因,都没有发现为什么。” 仔细分析之后,华南笙就是这件事情超出了他的知识面,似乎也没有见过这种情况,一时间也不能给出一些有用的话。 “所以近些年我们的研究都处于停滞状态,给杜兰部傀儡的武器还是之前的存货,他们身上的铠甲也是一样的。”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无法研制出来是哪一个方面无法研制出,寻常武器不是根据图纸就可以打造出来嘛。”华南笙摸摸自己小胡子。 “是的,的确是这样。但目前为止,就是我们根据图纸根本没有办法打造出所想要用的武器,发生意外是高概率事件。即使是一切都准备就绪,理论上可以进去到百分之百打造出武器的时,候,以后因为一些无法言说的事情导致失败。” 多姆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就仿佛是真相被人掩盖了起来,我们永远都无法看破迷雾,寻求到真正的真相。”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华南笙整个人都为之一动。自己无法施展空神的力量,似乎好像也与这个有关系。 空神的力量被屏蔽了,没有办法被召唤,所以就出现了昨天的情况。华南笙自己在推演着,觉得这样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隐藏在暗中的神秘玩意到底是什么?既然可以起到遮蔽真相,阻拦空神的神秘力量。一时间,华南笙起了非常重的好奇心。 “所以,这也是困扰了我们几十年的大问题。”多姆不可置否说道,“这几十年间,也走了很多的学士。能够留下来的十不存二。”多姆说道。 华南笙同时说,“你所说的这个东西,我昨天进城的时候也感受到了。” “当真?”多姆不相信。 华南笙点头,“具体的我不能和你说,但是我也察觉到学宫确实有不对劲的地方。” 多姆叹了口气,“起初我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的问题,是图纸画的不规范,操作过程有着严重的疏忽。” “等到后来得知是这个问题之后,我也尝试着寻找过答案,但无一例外全都失败了。” “这几年,我的日子稀疏平常起来。”多姆摇摇头,“昨天与你相见的时候,我手上拿着的图纸是已经失败了数百次的产品了。” 华南笙安抚了一下他,道:“问题也不在你,大家一起跟着倒霉呗。” 多姆遥不可奈的点点头,也并没有什么额外想法。 “走吧,我们回去吧。”多姆伸伸懒腰,“如果这件事情还是不能解决的话,我在学宫最多再待上三年,然后就回去了。” “外面的世界很好,可以多去看看。”华南笙点头。 你是两人佝偻着肩膀,一瘸一拐地走了。 第212章 被留下来 此时,在学宫在某一处会客的地方。查尔斯,伊戈尔,格雷,还有另外的两人都围坐在小桌子上。 一个个的表情都十分严肃,正在谈论着有关于昨天晚上华南笙的问题。 伊戈尔率先开口:“今天将我们几个老头子聚在一起,只有一件事情要向你们宣布。” 格雷与查尔斯纷纷看向伊戈尔,他们当然是知道什么情况,主要是另外两人不清楚是什么状况。 学宫一届的掌事人不只是他们三个,而是足足有五个人。几乎所有的大事都要经过五个人的讨论之后才能做出决定。而华南笙昨天晚上提出的举动在伊戈尔看来,是肯定要经过五个人商量之后的才能做出决定的。 剩下四人纷纷不说话,场面上就交给了伊戈尔,“那我也就直说了。” 伊戈尔深吸了一口气,“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有一位自称是泰德·爱德文弟子的人想要前来了解关于他的信息。我们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他,而是选择一起开个会讨论这个事情。” “泰德·爱德文!”在真真切切听到这个名词之后,另外两个人也都倒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人开口道,“你确定没有说错吗?是他的弟子?” 伊戈尔点头,“不光我一个人在场,查尔斯与格雷也在现场。他们是可以作证的。” 在经过短暂的惊讶之后,剩下两个人也都沉默下来,并没有第一时间表示自己态度。 “首先,我们并不能确定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他的弟子,虽然他的行为与表现足以让我相信他可能是他的弟子。但并没有实际的证据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伊戈尔接着说,“从我个人观念来看,他应该该是泰德的弟子。” 这话听的有些自相矛盾,但对于他们这些严谨的人自然是听出其中的道理。 无外乎就是自己相信他,但是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能够表明他就是。 “对于伊戈尔所说的话,我表示赞同。”格雷在一旁给予肯定,“此人的表现完完全全让我起不了任何疑心。” 查尔斯是完全沉默着,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问题。 另外两个人沉默着消化这个信息,虽然伊戈尔并没有将此人的行为全部说出来。但是出于常年在一起办事的经历与信任,他们并没有产生任何怀疑。 “第二,碍于当年的诺言约定,我个人建议并不打算直接告诉他老师的身份。而是采用间接的方式,如果他的书库中让他自己去寻找。能够找到多少便是他的事情。”伊戈尔接着说道。 在阐述完自己所有的想法之后,这片会客室中恢复了安静,剩下四人也都在琢磨着要不要表态。 “我个人以为,既然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他的身份。不如这件事就作罢,假如当年我们答应他的一样。并不告诉他地址就可以了,也省的这么麻烦。”两个陌生人中的一个人说道。 “你觉得按照泰德的脾气,他会给自己地址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吗?”格雷坚决反对,最后语重心长说道,“昨天晚上,我是感触很深的。这孩子所表现出来的并不像是假的,他对他的老师当年那作为理应有知情权。而我们也不该将其隐瞒,所以我觉得伊戈尔提出的第二个方法是可行的。” “问他说到底还是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呀。”另外一个陌生人说话了,“我们这把年纪了,当年的事情也就我们五个人清楚。你说开放书库让他去找,又能够找到什么消息?” 查尔斯拍了拍桌子,“昨天晚上我,我也是亲身经历者,觉得格雷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该这样,那孩子确实值得知道他老师的消息。但是摆在身旁的又是另外一个大的问题,那就是当年我们的诺言。” “我记得很清楚在座的四位,包括我在内,是亲口许下了非常沉重的誓言的。是坚决不会透露出他的半点消息,所以伊戈尔所说的也是可行的。” 查尔斯终于是挑明了自己的态度,一丝胡茬不生的脸庞上,终于是有了些许表情。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我与他也不相识。当年的事情可大可小,如果他是个心智不坚定之人,告诉他也无妨。要是他有大抱负之人,告诉他恐怕会途生事端,说不定以后会搅的整片大陆不宁静。”陌生人中一人说道。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伊戈尔说道:“那么接下来进行表态吧,一如既往,同意者的举手不同意则放下。” “哦,对了。在正式表态之前,我有句话要对你们说,他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我查过他的令牌,是绝对不会出现错误的。”伊戈尔又抛出了华南笙的身份。 看似此举没有任何意义,但实际上是能够影响到几人的决策的。其实大家伙心里都清楚,奥古都斯家族对于学宫的态度还是比较好的,每年也会从学宫招收走很多学士。 就他们五个人中,有不少徒子徒孙都在奥古都斯家族中做事。伊戈尔此时的举动也有点像帮助华南笙的感觉。 果不其然,在伊戈尔告诉他们华南笙背后身份之后,有一个个苍老的脸庞上都露出些许变化。心中的考量又再多了几分。 毕竟身为整个学宫的掌事人,总要为学宫的后辈们考虑考虑。奥古都斯家族本来就是他们的好帮手,眼下之人又是少主。 “嗯,接下来就正式表决吧。”伊戈尔开口说道。 在场的人在经过短暂的考虑之后,五个人中全都举起了手。 伊戈尔点点头,接着说道:“那一切都按照我说的来吧,可一举两得。自己不用告诉他们身份,从而违背诺言。也可以让他自己去探查消息。” 查尔斯这时突然说道:“但同时也有个要求啊。” 伊戈尔停止诉说,将目光转世到他的眼前,“你说。” “将甲字号库的三号段位全部封存起来,其中涉及的秘密也太多,不能被他全部查找。”查尔斯点出了早点。 这一句话,也赢得了旁边几位人士的纷纷赞同。 学宫主要的藏书之地大致分为甲乙丙丁四个板块,每个板块各有数十块档位,每块档位所藏书籍都各不相同。自然也分出了轻重等等。 伊戈尔经过短暂沉默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拒绝,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同意,而是说:“是不是在考量一下,毕竟设计泰德的消息也只有甲字库第三档位藏有。如今这个举动,变相的也就等同于拒绝了他的要求,我觉得不是太妥当。” “但是要甲字库三号档位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格雷这个时候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说道:“刚刚你也说,这小子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这其中的消息要是被他知道了,后果是什么样,你应该清楚……” 另外两个陌生老人也跟着点头,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伊戈尔一时之间也犹豫起来了,他们二人说的都没有错,这其中涉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不单单是泰德的消息,还有是近百年来所有的秘密,涉及的很多很多。 可以说这个甲字库三号档位非常的珍贵,十分具有价值。其中涉及的秘密甚至可以颠覆整个王朝,这自然是不能胡乱外泄的。 “可以封存,但是我等会儿要进去挑选几本书籍藏在外面,不然就是我们的欺骗他了。”伊戈尔一板一眼,倒是颇为守规矩。 查尔斯与格雷也不在坚持,“既然这件事你想办,那就交给你吧。” 于是这场会议很简单的就结束了,他们几人在一起所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也就不再进行详细的讨论。 很快这座屋剩下伊戈尔一个人。 威严的国字脸下,不知道这位老人在想些什么,再次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他站起身来,并没有远离,而是反向走进了更深的一处房间。 这处房间非常黑暗,墙壁上留有的蜡烛并没有被点燃,勉强可以靠着昏暗的光线向前行走。 在这座房间靠着西边墙壁上留有一道小门,伊戈尔走过去打开了小门,吱呀声在这片空间中回荡开。 这是一处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不知偏向何处。 伊戈尔身形缓缓消失在长廊之下。 学宫之所以称为学宫,一来是因为他负责传授知识,是一处学术之地。二来也是因为他所藏书籍丰富,种类繁多。 就拿刚刚他们口中的甲字库第三档位来说,其中的书籍就有不下万本。而且这些还是经过精挑细选汇编而成,颇为繁多。 而其他档位,其他字库,所藏的书籍多的数不胜数。几千年文明发展下来所记录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包括一些可有可无的范本,甚至是一些杂剧小剧本等等,学宫都有收藏。 所以,几位掌事人也是比较在乎,整个学宫现在所处的状况。其中收藏的消息是断然不能泄露出去的,泄露出去的后果就是甚至会惹来杀身之祸。 伊戈尔沿着长长的通道向下走,很快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光亮。 这是一出诺大的空间,空间之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书籍。整个空间可以看得出来是掏空了一片山体形成,在整个顶部通有六个孔洞,所有的光线都是从孔洞中射了下来,颇有几分洞天的感觉。 整个空间按四方的位置,分出去了甲乙丙丁四个书库,书库十分庞大,里面所收藏的书籍也是十分繁多。 伊戈尔没有没有关注其他,而是快步走向了面向西方的一道书库。这里面才是他最关心的东西。 整个书库中的人数其实并不多,大多是来借阅书籍的,而这些地方也是非核心人员不能进。是整个学宫中重中之重的地方。 伊戈尔很快就来到此地,而所谓的第三档位,其实也就是假紫户数户进来向前方数的第三处书架。 与大部分书架不同,此处的书架上面明显摆放的书籍以及各项资料要贵重很多。就连书架上的质感都不同,许多地方都刷上了很厚重的防腐剂。 伊戈尔轻车熟路,很快的从一面书架上抽出三四本书,三四本书非常的厚重,也是颇为珍贵的书籍。 这几本书都是经过他严密思考的,确保这些既能给华南笙得到消息,也不会泄露出其它问题的书籍。 随后他将四本书分开的藏在了甲字库的不同地方,又回到了原来三号档位的地方。找到一处钩子,用钩子勾住哇书架上面的门卷,用力向下拉。 整个书库传出一声轰隆,甲字库三号档位被关了起来,伊戈尔又给它上了锁,在此来回观察,确保没有什么遗漏之后离开了。 接下来就是要找到华南笙,与他详细的说这个问题了。 而此时,华南笙与多姆在某处陌生的地方,再次喝起了酒。两人最后沉沉睡去。 伊戈尔派去寻找多姆的人硬是没有找到,无功而返。 第二天早上,也就是华南笙进城后的第三天。华南笙自然是醒的比较早的,今天他也打算去询问个究竟。 如果不行的话,那就采取武力措施了。 自己虽然打不过那八个傀儡,这几个老人家总是能胁迫一二! 虽然听起来这个行为极端的不耻,似乎从来就没有过于老人动手的先例。但为了这个消息,华南笙必须得冒险尝试。 就在他准备走的时候,多姆醒了,揉揉眼睛道:“我与你同去。” 华南笙:“??你是怎么知道我呀去的。” 多姆满脸倦容,道:“昨天晚上你说梦话,我听的一清二楚,也算是难为你了。” 华南笙:?? “那行,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与我便同去。”华南笙无奈。 最后他们两个从角落中走了出来,狼藉一片的地方被他们收拾干净,不然这浓烈的酒味恐怕会引来一阵腥风血雨。 在他们走出来的时候,迎面正巧走来了几位兵戈部的人,因为他们胸前并没有纹路。 “多姆学长,伊戈尔大学士说找你有事情。”他们朝着多姆说道。 多姆与华南笙相视,应该是有结果了,称谢之后快步离去。 第213章 苦读 华南笙来见伊戈尔,心情是非常沉重的。因为他并不清楚结果是什么,有可能他们就同意了,有可能他们不同意。 如此忐忑的情况下,华南笙倒是有些拘谨。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那天晚上的平台处,由多姆带路,走向了一处小道,一直通向了另外一间大房子。 多姆今天敲了敲木头门,“伊戈尔大人,华南笙来了!” 里面传来苍老的声音:“让他自己一个人进来吧,你在外面候着。” 华南笙朝着多姆点点头,然后自己一个人迈步走进房间中。 伊戈尔此时正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前放着两个被子,正朝着里面倒水。 “嗯,先请做,喝点水。”伊戈尔对他说。 能让他这种死板的人,将会是如此客气对待他一个晚辈,华南笙心里升腾出一股不太好的感觉。 “水就不喝了,您赶紧将情况告诉我。实话实说,我现在挺着急的。”华南笙也是开口直接说道。 “先不要急呀,在正式告诉你结果之前,有几件事情要告诉你一下。所以你坐下来,我们两个慢慢谈。”伊戈尔不急不慢,接着给他倒水。 华南笙算是也就一屁股坐下来,虽然有些忐忑,倒也不至于失去体面。 “那请伊戈尔大人先说说看到底是什么事情吧。” 伊戈尔缓缓点头,“最近有没有什么计划?例如远游?例如家中有什么事务需要你去办?” 华南笙颇为惊讶,想不出来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个,但还是说道:“家中并没有给我安排任何事务,所以说,我现在并没有任何事情,也不存在出去游玩。” 伊戈尔点点头,他这次的目的也并不是想将就他,而是想询问清楚,方便自己一会的措辞。 毕竟他是颇为看重华南笙背后的身份的,不愿意坐出有些得奥古都斯家族的事情。 “那既然这样,你可有考虑过在学宫留下来一段时间。” “留下来?”华南笙非常的不理解。 伊戈尔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但他毫不客气的拒绝,“我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自己老师的消息,并没有任何意图想留在这里。所以不知道大学士说出此话究竟为何?” 伊戈尔笑着,声音颇为爽朗:“并没有别的意思,你既然说是他的弟子。我便趁势问一问,他的确是我们学宫出来的,所以也算是同宗吧。” “而根据某种关系来说,你可能要称呼我为一声师叔。”伊戈尔慢慢来。 华南笙心中闪过一种种可能性,虽然他惊讶的就是他们几位老者的身份。 根据年纪上来说的话,肉眼所见可以明确感受的到,他们的年纪与自己老师的年纪是大致相符的。有些可能是稍稍年轻一点,有些甚至比我老师还要苍老。 毕竟这个年纪,苍老的程度还有年纪大小是肉眼可见的。 “你的意思是,你是我老师的师弟?”华南笙有些惊讶。 伊戈尔还制止住他,“不,我只是他名义下的师弟,你猜之间并无过多的交往,这一点就不详细告诉你了。” 华南笙听后,“哦”了一声。 屋子中恢复安静,伊戈尔再次开口说道:“既然叫你前来,的确是因为我们商量出了结果,现在也该把结果告诉你了。” 华南笙做的比较端正,双手握着倒满水的杯子一动不动。 “放心吧,对你来说应该是一件好消息。”伊戈尔率先抛出了一记定海神针。 华南笙心中一喜,“是几位大学士答应了我的要求吗?” 伊戈尔确实直接摇头。 华南笙当场眉头就变了,“既然没有答应我的要求,又何谈喜事之有呢?” 伊戈尔顿了顿,然后说道:“所以说,你们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该让我把话说完的。” 华南笙沉默后,说道:“那我听你的,您说。” “之前询问你是否有事,也是与这件事情相关。”伊戈尔道,“首先第一件事情我得明确的跟你说,我们五人是不可能将他的信息全部透露给你的,绝对是不可能的,这一点你要清楚。” 华南笙眉头皱的如同一道山,此话之意,也就是他不可能会从几位大学士的口中得出关于自己老师的一点消息。 不就等同于拒绝了他吗,一时之间,他心中思绪万千,双手捏紧了茶杯,隐隐有些碎裂声传出。 伊戈尔并没有任何介意,“而这第二件事情更为重要,虽然我们五人不会透露出关于他的消息,但并不代表我拒绝了你。你还是有机会得知他的消息的。” 华南笙:“嗯?具体怎么说?” 伊戈尔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道:“我们会开放所有的书库,任凭你去寻找消息。时间是没有期限的,在其中你找到了任何消息都算是你自己的,至于真伪性我不会告诉你,一切得依靠你自己。” 华南笙就是非常的疑惑,“开放所有的书库?还不限时间的任务仍我查找?这本身就有问题,非常的不合理。” 伊戈尔没有打断他的话,示意华南笙接着说。 “如果说你们万一将有关王老师的消息的书籍全部封锁起来,那我花费如此长的时间寻找消息,也不过就是一场竹篮打水。二来,学宫书库不下数十万本书籍,从古至今到现在应有尽有,短期之内我根本没办法查看的完,就会耗尽我的耐心。这件事情你们办的并不妥当。” 伊戈尔说道:“说完了?” “我希望你能解答一下我的困惑。”华南笙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就目前得到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他能够有机会能查找到自己老师的消息。 但是他们的表述以及的所作所为让他感到非常担心。如果他们从中作梗的话,他也只是耗费的时间,最后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他需要盘问清楚,必须得到一个保证。 “其实这个方法是我提出来的,如果不是我的话,你是一点机会都没有的。”伊戈尔两只眼睛盯着华南笙,“你要知道,学士们最遵守的就是诺言,无论是书上记载的还是与人交往之中,守诺是对每一位学士一生的要求。” “为了我们五个人当年的誓言,我们是不会将他的消息透露给你的。因为我们在他面前发过誓,所以只能换另外一个途径。” “而你的身份一者是多姆的朋友,二者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所以我便想到了另外一种方法。这也是我的一点私心。” 华南笙算是听明白了,感情就是伊戈尔放水了呗。 “听大学士的意思,是能够保证我获得想要获得的信息。”华南笙疑惑道。 伊戈尔点头,“除去非常机密的消息我们是将其封锁之外,其他所有的消息你都可以查。当然,为了保证一定的效率,我选择了四本对你最有帮助的藏在甲字库中,希望能够帮到你。” 如此说来,伊戈尔就算是直接将位置告诉他了?他只要沿着那个什么所谓的甲字库一本一本的翻找下去,就一定能得到他要的信息。 但是突然他反应过来,神色变得肃穆,“其实大人与我之前并无有过眼缘,就算大人去救我也是看在多姆的份上,为何现在突然会帮起我来?” 华南笙陡然觉得面前这位大学时有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此番操作也只是想询问一二。 伊戈尔却是暗自点头,“我的确是有一片私心的,如此帮你,也只是想,让你差我一个人情。在日后的时候可以帮我一二。” 果不其然,这老家伙的算盘打的还是挺多的,华南笙觉得要问清楚:“那能否说的具体一点?” 伊戈尔缓缓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空神信徒。” 华南笙双眼瞬间射出一道金光,须弥之间,他站起身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华南笙倒不是惊讶,而是觉得有问题。 “这一点你放心,我并不是七苦神的信徒,我信古蓝神。”伊戈尔说,“只有我能得知你的身份,也是我猜测的,当年我是偷偷见过你的老师使用神秘手段的,而你竟然是他的弟子,那肯定与他是一脉相承的。” “那么你想要干什么?”华南笙不敢大意。 他虽然非常想得知老师的消息,但是也不愿意自己成为别人手上的一把刀,任凭别人操使。 伊戈尔长长叹了口气,道:“其实学宫有擅长卜卦之人,不久前推测出来,大陆可能要经历一片战火纷飞。而我们这些做学问的,并没有能力自保,所以我这么做的原因只是想希望你能够尽力的保一保我的弟子们。” 华南笙皱起眉头,“大学士真有这么大公无私?” 他还真不相信,这其中必有一定缘由,不然根本犯不着。 伊戈尔仔细思索一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你先下去吧,拿着这块小令牌,让多姆带你去书库。等你找到信息,我们详细的再谈谈。” 说完,他丢出一块小令牌给华南笙。 华南笙也没停留,结果小令牌就离开了。 伊戈尔坐在屋子中,默默不说话。 第214张 进入书库 走出门外的华南笙见到了正坐在台阶上的多姆,后者背朝房间面朝着前方,似乎在等待。 “走吧,带我去书库。”华南笙朝着他说。 多姆猛地一回头,有些惊讶道:“他们同意了?还允许你去书库?” 华南笙晃了晃手中的小令牌,将令牌丢给多姆,道:“你看看,这就是我进入书库的象征。” 多姆接过令牌一看,双眼都发直了,呼吸都忍不住沉重起来,“这令牌是大学士给你的?” “那不然呢?”华南笙点头说道。 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这令牌的贵重性,就好比他手上那枚奥古都斯家族的令牌,在所有学士眼中,这枚令牌就是无价之宝。 “从我进入这里开始,能够进入书库,加起来的次数都不超过一手之数。你一个外人竟然可以这么轻松地进入书库,我真的是想不到啊!”多姆这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嫉妒,“这枚令牌可是象征着所有我们这类人的理想,它的功能远非直接进入书库那么简单。” 华南笙忍不住问道:“你们也不至于进不去书库吧?” 多姆摇摇头,“书库并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但是整个学工最贵重,最神秘的地方。像我们这等人寻常时候根本进不去的。” 华南笙听的也是忍不住赞叹:伊戈尔所给的令牌也太高级了一点吧。 “我带你去书库,看看能不能沾你点光,从而进入书库我看一看,学习,学习。”多姆有这份打算。 两个人不再多啰嗦,而是迅速的来到了书库面前。书库的位置其实并不隐秘,反而还十分的明显。 就坐落在通过长长阶梯后的平台右侧,是一处看不出来有多宏伟的建筑。但的的确确门口是写有书库两个大字的。 在多姆的带领一下,华南笙很快就来到书库门前。 负责书库守卫的是几个人,也都是正经的学士,做起事来有板有眼,来来往往,想进入的人都会为查证资料。 门口此刻聚集了不少人,他们都在拥挤着想要进入书库。 多姆越过他们,走上前去,将手中的令牌递给正在守门的人,道:“伊戈尔大学士指派后面的人,可以无限期的在书库中查询资料。” 那人看了华南笙一眼,也看到递过来的令牌,很果断的就放行了。 “日后每次带着令牌来就行了,今儿第一天,你进去带他熟悉一下地形,日后就不可以来了。” 这前半句自然是对华南笙说的,后半句则是说给多姆听的。 两人纷纷点头,面前之人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两位,然后就彻底放行了。 多姆领着华南笙,越过很多人的目光,跨步走进书库之中。后面一群人的投来羡慕的眼神。 “你们知道那是什么令牌吗?” “不知道呀,看上去很高级。” “估计可能又是学宫高层的某位关系户吧,竟然可以随意呆在学宫。” “……” 来学习的人也都不是圣人,能看得通透的人也是极少。此刻他们二人的作为,在他们的眼中就像是找了关系,走了后门一样的人。 “都肃静,这种令牌只有五位大学士才有,你们要是能攀上大学士的关系,书库也任意你们进。”守门的人没好气的说道。 “再者说,你们当真以为寻常人进入书库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守门之人眼光中放过一丝荧光,“要花钱的!” 饶是如此,在场之人仍是抵不过七嘴八舌。 这一切进入书库的两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他们此刻正匆忙赶路着。 因为进入书库也只是表层,深层次的四字书库,还隐藏的比较深远。 “大学士有和你说去什么地方查找信息吗?”多姆走进去便询问道。 华南笙回道,“甲字库所有书籍。” 多姆一听,惊的合不拢嘴,满脸的羡慕洋溢出来:“甲字库,是整个学工最贵重的书库,而且距离此处挺远的。” 华南笙:“嗯?这里不就是书库嘛,怎么会距离此处挺远的?” 多姆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带着他走到了这处房间的正中,“你自己看吧。” 华南笙这才环视起来,最初进入此地的他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同,自从进入屋子之后,两旁也都堆满了一些书籍,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里面,幽暗至极,看不到光。 到走到屋子正中的时候,眼前才豁然开朗。头顶上开了有七八个小洞口,光线从其中打了进来。 此刻听到多姆说的话,华南笙走到正中一看,这才忍不住高声惊讶。 书库确实是庞大无比,多姆口中所说此地距离甲字号书库还有很远的距离,他也算是明白了。 他们所在的地方应该是最顶层,就在中间有着一道楼梯盘旋而下,可以在上面探头向下看,整个书库显得十分幽深。 “这下你算明白了吧,此地是掏空了整座山体新建而成。书库也是如此,这从上到下依次有很长很长的路。” “整个书库理论上说是分甲乙丙丁四个书库。但广义上来说,那是对最底层书库的划分,而在底层上面如此深的一段距离中,是并没有准确划分的。”多姆解释说道。 “真不愧是学宫。”华南笙对这种建筑也是毫不吝啬的夸奖,竟然可以修建成这种模样,实在是鬼斧神工。 “走吧,这走下去恐怕还要很长时间呢。”多姆其实也是挺兴奋,他手中的令牌可以带他来此地逛一逛,而在寻常时候是根本没有这个可能的。 两人从一旁延伸上来的楼梯上走下去,沿着四周的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 “大致上应该是分为六层,每一层的深度都不一。其中二层到三层要走上半柱香的时间。” “这么久?”华南笙诧异。 “我也没有亲自来过。”多姆嘿嘿一笑,“这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刚刚也看到了,这幽深幽深的看不到底,谁也不知道书库到底有多深。” 华南笙忍不住观察起来,选择书籍的人大都盘踞在这一层,能够深入而下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整个楼梯上到现在非常的空旷。 “按照别人所说,一会儿会遇到三到四个关卡,都有负责守卫的人。我们要经过他们还是需要手上的令牌。” “怎么还有四个大关卡?”华南笙没有明白。 但是就在他询问的时候,第一道关卡便出现在他的面前。前路是被封死了,或者说是被上了大锁。 “前辈,我们是奉伊戈尔大学士,前来甲字号,这是他的令牌。”多姆上前交涉,将手上的令牌给一位坐在门口的老者。 老者接过令牌粗略一扫,缓缓拉开了手边上的门栓,大门轰隆一下打开了。 多姆收回令牌,紧接着带着他往下走。 “设立关卡的目的有是因为书籍的珍惜程度,很多涉及到非常重要的信息的书籍都会摆在较下层,在上面几层的几乎都是流传比较广的,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的书籍。”多姆说道。 二人飞快的向下走去,中间并没有再做过多的停留。 很快,他们二人经过了另外三道关卡便走到了底。 “我们终于到了。”多姆在双脚踏上最底层的地面时,已经有些微微抖。 华南笙拍拍他的肩膀,“还是要多注意注意锻炼。” 这轻轻的一拍差点让多姆直接去世。 华南笙最后来到了甲字号书库,不得不说,最底层分配的还是比较均匀的,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对应四个书库。 此处的人烟也比较少,来来回回加起来见不到超过五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副深思的状态,从面相上看,年纪都不小了。 “这里就是甲字号书库。”多姆指了指印有一个大字的书库,对华南笙说到。 华南笙怀揣着非常激动的心情走了进去,翻出几本看了起来。多姆跟在一旁,也忍不禁拿出几本看了起来。 华南笙边走边看,来到了一道被封起来的第三号档位。 他的脑袋中闪过伊戈尔所说的话,比较机密的消息都被封锁起来,那眼下这块被封起来的地方,应该就是他口中所说的最隐秘的地方。 所以换种思路来说,华南笙可以明确得知,在这封锁的第三号档位中是一定有他老师的消息的。 那为什么不直接以力破法呢,直接将门打开不就知道了吗? 华南笙脑子中闪过一丝邪恶的念头。 说着,他双手便放在了被封锁起来的那号档位。 先是向左推了推,然后又向右了推了推,接着向下拽了拽,最后向上提了提。 结果都是一样的,档位纹丝不动。 这让他有些难过,当然,他也没没有强力使劲。 原因还是考虑到那八个傀儡,万一要是真的打开,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消息,他恐怕不能活着走出学宫。 那眼下,恐怕也只能是一本一本的翻找。 在这个时候,因为戴着锁链,浑身叮当响的人走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二人,只能留下一个。”那人朝着甲字号书库中华南笙与多姆说道。 多姆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书籍,“打扰了大人,让他留下我走。” 华南笙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有些惊讶,然后放下了手中的书籍,对多姆说道:“没事,我们先走,明天我再来。” 在老人一直睁眼的状态中,华南笙与多姆离开了。 第215章 比尔博回信 两人又沿着长长的楼梯走到了上面,多姆气喘吁吁,华南笙仿佛是一个没事人。 “刚刚那个老人是谁呀?”华南笙问多姆。 多姆大口喘着粗气,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就是我们在书库底下突然出现的那个老人是谁?” 多姆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说道:“另外老者是一个神奇的人,你虽然看到他双眼是直直瞪着着你的,但其实他是一个盲人。” “一介盲人?” “对!具体论起来的辈分可能比伊戈尔大学士还要老上一个辈分。”多姆满脸倦容,对华南笙说。 “真有这么厉害吗?”华南笙但是觉得他危言耸听,你一个盲人能生活在那种环境中? 多姆摇了摇头,“这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进入过书库最底层。虽然不知道这是真是假,以及他的身份。” “不过你完全可以在底下接着查找信息,为什么要跟我一起上来的?” 多姆挺不理解华南笙的,紧接着询问。 “没事,我估计要在这里待上很长一段时间,也不差今天一天了。”华南笙对他笑的。 多姆将手上的令牌交给他:“这令牌你好好保管,以后出行都是需要的。” “好的,我会的。”华南笙点头。 “那我们接下来去什么地方呢?”多姆问道。 华南笙停了停,然后想到:“我们去一趟送信的地方,我有一点儿预感,很可能会有我的信件。” “这不可能吧,你是昨天才寄出去的心,这最快也要等上个三四天。”多姆直接摇头,这并不可能。 华南笙却说道:“你陪我去一趟,反正横竖也没什么事情,万一就来了呢。” 的确,他对于比尔博回信这件事情还是挺有感触的,因为中间只隔了一天的期限。 若是真如他们送信出人所说日行千里的话,按道理迅速出城,今天就应该得到回应了。 “听我的吧,我觉得不可能。”多姆终于是站起了身子,这一上一下,真的是让他非常的累。 “去看看就知道了。”华南笙很坚持。 多姆拿他没有办法,只能跟他一起去了。 两人又匆匆离开了书库,离开了主部,往城北的收信部走去。 有人走在路上,边走边聊:“今天好像是二月份了吧。” 华南笙突然开口问道,他对这些时间的把握其实并不是很清楚,他经常行走在野外,对具体的几月几号其实并不是很清楚。 多姆回道:“其实今天是二月二日,你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个?” 华南笙恍然大惊,“也就是说,我来的那一天是一月份的最后一天了。” 多姆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那按照规矩来,岂不是杜兰部就不在值城门了?”华南笙说道。 “按照惯例,这个学应该是医药部的人值守城门。”多姆回答华南笙。 “医药部……”华南笙念叨这个词。 “你能够出门吗?”华南笙问道。 “不能,我当时进来的时候是十年之内是不允许出学宫的。为什么要突然出城门?”多姆非常的疑惑。 “既然是医药部当值,那应该管理的并不是很严格。大概所有前来求学的人都应该会收进去。”华南笙若有所思的说道。 多姆点头,“是的呢,医药部是出了名的有教无类,收徒众多。再说,他们也不用担心一些住宿的问题。你只要按部就班的上下来,到时候去贵族城堡中做一个逍遥自在的医生不是问题。” 华南笙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而实不相瞒,在我进城的那一天,我在城门口发现了有很多被杜兰部拒绝,快濒临饿死的人。所以我想着既然是换了一个部门值守,那应该对城门的要求会降低不少,我想救救他们。” 多姆沉闷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这个方案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相较于其他部门,医药部会宽容很多。毕竟他们所做的工作就是救死扶伤。” 华南笙这么做自然是有它的道理的。因为前天在杜兰部,意外了解到这些傀儡的制作工序之后,他就必须要想一个办法遏制住他们。至少是要减少他们制造这些傀儡的原材料。 而他们这些傀儡的原材料就是死人的尸体。 那天下午他在杜兰部密室之中,亲手割杀了不下数十位傀儡。而且他隐隐感觉,杜兰部中的傀儡数量会非常的多。 虽然一直不知道他们制作这么多傀儡是为了什么,但是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这种预感和掩盖空神力量的那股神秘东西是相关的。 所以他必须得出手了。 二人飞快的走到城门口,在北门口处去寻找了一下信件。虽然心中总有感触信件来了,但是实际情况是信件并没有被送回来。 “我就说了吧,肯定是没有送回来的。”多姆微微抱怨一下,“那接下来你是要出城了?” 华南笙稍稍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暂时不出,你随我去杜兰部看看,我的那匹马还留在他们部门呢。” “别了吧。”多姆却是立即出声阻拦他,“你还嫌他们没把你囚禁够呀,万一他们再次动手,那怎么办?我可不好意思再去找伊戈尔大学士救你了。” “你好歹也是一届学士,为什么脑子如此不开窍呢?”华南笙笑着骂道:“既然上一次都已经是大学士救我出来的。你觉得他们杜兰部有这个胆量再扣押我吗?” “而且我留在那里的东西,他们有什么资格留下呢?本来是我的东西,那就必须要拿回。”华南笙淡淡说道,“上次本身就是栽了个跟头了,我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摔两次,你跟不跟我去?” 多姆先是摇头,而后又是点头:“我就在远远的看着你,万一他们要还是囚禁你,我得去找伊戈尔大学士救你。” “放心吧,我手上有令牌的呀。”华南笙嘿嘿笑道,晃了晃手里的令牌,“这就是我最大的依仗,总不能他们会不认这枚令牌吧。” 多姆白了他一眼。 再然后,华南笙就去了杜兰部了。前天来这里的时候还是被架着来的,这次回去确实趾高气扬的回去。 在走上他们的台阶,来到他们部门门口的时候。那位胖子正训着一群新人呢。 “胖子啊,杜兰部这一个月招了不少人呐。”华南笙走上前去,便开口说道。 胖子一眼瞧见华南笙,一股无名之火冒了出来,但考虑到那天是伊戈尔大学士救他出去的,他浑身火气也消散了不少。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师傅知道后,罚了他一个月的饭钱,这让他十分的难过。 面对嚣张的敌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不理他。于是,胖子接着干,他的事情并没有回答华南笙。 “放心吧,我也不是个记仇的人。前天的那一幕幕的事情我也就不放在心上了,今天来呢,是想取走我的马。”华南笙双眼眯起来说道。 “什么马?”胖子却不承认。 “嘿嘿,我劝你想好了再回答。”华南笙也闲的麻烦,伸手就将那块令牌拿了出来,“你转过头来,看看这块是什么东西。” 当胖子转过头来看到华南笙明晃晃地亮出那块令牌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亮了。 “你…你是怎么能拿到这块令牌的!”胖子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觉得不可思议,“这令牌贵重无比,你是不是偷来的!”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拿了别人东西就不知道还。”华南笙没好气的说道,“赶紧的,将我的马牵出来,我还有事,不想跟你废话。你要是不牵也可以,我回头就和大学士说。” 胖子面色不定,最后还是没有敢与华南笙作对,朝着身边一人说道:“去抢他的马牵过来。” 那人很快就离开了,过了一会儿,牵回一匹马来。 华南笙勒住缰绳,直接翻身上马,朝着一旁的胖子说:“放心,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都会在学宫之中。你跟踪我的人如果再不收回去,那我保证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说罢,华南笙骑着马儿走西边出去了。 留下满脸神色不好的胖子,青一块,红一块。 面前的十几个新人也都大气不敢出,面前这位胖子的脾气,他们是见识过的。如今的样子,他们是不敢触碰眉头的。 拥有令牌的华南笙,很容易就出了城,再给那些城口树林中的等待着快饿死的人说了一些事情之后,就骑着马回城。 如此说来,他也算做了几件有功德的事情。 一来一去,回到城中的时间已经是是下午时分,再去趟书库就显得不划算。华南笙骑着马儿又来到了多姆的小屋子前,他已经做了决定,在找到自己老师的信息之前,他都会在这里度过了。 “多姆,开门。”华南笙拍着门,指望他开门。 却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多姆并不在屋子之中。 “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华南笙摇摇头。 百无聊赖的他也是在门口等了起来,时不时逗逗马,也从自己的神秘空间中取出一本书来读。 终于,过了近乎有半个时辰,多姆回来了,手中还捏着两个信封。 “诺兰!诺兰!你的信来了!”多姆高声说着。 华南笙一喜,还真的被他猜中了! 第216章 分别 华南笙是非常高兴的,比尔博回信被他说对了,他飞快的跑到多姆身边,从他的手上接过一封沉甸甸的信封。 这个信封对他来说是颇为关键,这关系到他接下来一个多月的具体安排和计划,这也是为什么他苦苦等待着信封的原因。 极其渴望信封的到来,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刚刚正好他们遇见了我,说是在收信处有一封我的信件。然后我便趁势去拿了,要不刚从那里的时候也就发现了你的信件,我也就顺势给你拿了回来。”多姆说道。 “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华南笙对他说道,“我那还有一点酒,今天晚上就与你一起喝了。” 多姆也是爽朗笑道,“那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啦。” “对了,你城门口的事情都办好了?”多姆转过头来问道。 华南笙点头,“的确是安排好,今天进城求学的人估计会超过百人。” “那我们回屋吧,站在外面算什么。”多姆率先向前走去。 华南笙拿着手中的信封,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此刻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打开信封来看看比尔博到底写了些什么信息。 很快,两个人又回到了那处屋子。多姆很快就点起了蜡烛,将昏暗的屋子之中照亮的有些光明。 华南笙拿出自己的信件,拆开来,将其中的信拿了出来。其实封信还是挺有质感,入手感觉是非常沉重的。 华南笙就在猜想,比尔博爷爷是不是在其中放了些什么令牌之类的东西? 他将信取出来之后,打开信封,又朝外面倒了倒。 从信封之中倒出来几枚类似银纳尔一样的东西。 大概细细数起来是有三枚,上面的印花都各不相同,也不知道是有什么用。而且这三枚的质量非常的重,入手可见的沉重感。 啊,又拿起了信纸,开始读了起来。 “诺兰,你递交给爷爷的信,爷爷已全部收到了。而且一字不落的全部读了个遍。 对你所提出的要求呢,爷爷也会尽量的满足。在回完你这封信之后,我就立刻写信给我们的营地,让他们赶紧调兵前往学宫。 这次考虑到情况的特殊性,我有多加了二百人给你。 随信而来的应该还有三枚令符,这三枚令符相当于是兵权,对我调过来的人有统帅作用。你可以凭借这三枚令符,可以与我调过来的人取得联系。配上之前给你的那块令牌,应该可以调动他们。 这其中大概是一百五十名步兵,一百弓弩手,还有五十名骑兵。 为了你的人身安全,我都调配的是最精锐的士兵。希望你能妥善利用他们。 但我还是有几句话要想和你说,希望你能听明白。 首先,第一是关于你自己。你是奥古都斯家的少主,切莫任性,一切行事需要谨慎有度。尤其是我们不在你的身边,你做事做人更是要如此。 其中最关键一点就是要保证好你的自身安全,你来信说你差点送命,爷爷非常的着急。 那天我们在雪见城,虽说我是见到了你的实力,和你通过写信给我传达的信息,让我觉得还是有一些瑟瑟发抖的。 所以对于自己的人身安全一定要有非常大的重视,在三百士兵到了之后你就随身带着,只要小心一点,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这就权当做是给你的保镖了。 第二点就是关于这兵力的问题,从各方面情况来考虑的话,其实这样做的风险性很大。 一旦被侦查的领主发现了,肯定是要被赶尽杀绝的。绝对没有任何领主能够容忍自己的领地中出现一股军事实力不弱于他们的武装力量。 所以你带着他们的行驶轨迹,一定要小心。因为一旦被发现了,我们是救不了你的。 总之,我希望你在学宫事情办完了之后,能够立刻前往亚南。早一点回去,也好让我放心一点。 那就这样吧,一切都要小心。 你的比尔博爷爷。” 华南笙一口气将信全部看完了,倒是颇为的感动,比尔博爷爷在自己一封信件之后就调来了三百人。 这倒是意外之喜。 除此之外,还有他对诺兰的情感要是非常的纯粹,不加入任何感情的支持。 让身处在异界的华南笙体会到自己扎卡爷爷的感觉。 缓缓叹了口气之后,他便将信纸收了起来。 身旁的多姆同样也在看信,但脸色却并不好看,随着双眼迅速浏览信纸的内容,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无比。 “这信上面写的什么?怎么会让你变得如此的慌张?”华南笙于是问道。 多姆确实十分慌张,而他额头沁出了汗滴足够佐证于他的心虚慌张。 他缓缓地将手上的信纸收起来,一时之间,眼神发愣,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事情能说说看吗?”华南笙悄悄的问道。 多姆忍不住有些哆嗦,说道:“我恐怕在学宫待不下去了。” 华南笙皱起眉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否说得更加仔细一点。” 多姆忍不住双手搓了起来,手中的信纸落在了地上,整个人的目光失去了颜色。 华南笙见他没有任何话语,于是捡起他掉下去的信纸,很快的将它捡起来,拿在手边,迅速浏览起来。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连他也吓了一跳,这事情确实有些难办了。 信上流露出最重要的一条信息是,多姆的二哥被杀了。在战场上被杀了,原因是行事过于放荡,不守规矩。 而这位写信的人正是临河堡的学士,这一封信写到学宫来,是想请多么回去继承家主之位的。 无论从法林迪亚的血脉还是贵族历史,多姆现在成了整个泰沙家族唯一的家主了。 华南笙也不知道如何劝慰他,这信中的意思只有两层,第一层就是告诉他自己的二哥死了,第二层的意思就是说他现在就是泰沙家族的家主了。 所以可以说是好坏参半,这种信息放到寻常人的手上,肯定有一半人会因为自己长兄逝世而悲痛,也肯定会有另外一半人因为自己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位置而感到高兴。 “所以你的意思呢?”华南笙还是说道。 多姆傻傻的坐在那里,先前非常高兴的心情一下变得非常坏了。 “我也不知道,之前家族中就已经遭受了一次重创,这一次哥哥之死我们班也是上一次争斗的结果。” “之前我就得知信息说,二哥,他要御驾亲征,带着临河堡加起来不到五百人的军队,要去响应耶鲁的号召。这次意外之死,很大程度上估计也是他们在一起搞的鬼。” 多姆叹了一大口气,“其实待在这偏远之地也挺好的,回去倒是让我非常的不开心。如果选择离开学宫,那我估计是再也回不来了。” “本身在此地要待的年限还差两到三年,如今这强硬出城,那必然是回不来的。” 华南笙听着倒是觉得他可能有些遗憾,“你的意思是不想回去?” 多姆点头,“我确实是不想回去。回去又能干些什么事情呢?本身也就是因为不喜欢武艺,所以才会被父亲强制送到此地。” “一位连剑都拿不好的领主,是会被耻笑的。”多姆倒是看得很通透,“我本来想是能在学宫作出点东西出来也就不用回去了。反正家中有二哥,省的我回去与他发生矛盾,但是现在看来。” “我个人觉得的话,你应该是要回去的。”华南笙倒是劝起了他,“首先第一个你还是姓泰沙,这一点你从根上是改变不了的。你生来就是这个家族的人,自当需要为家族做些事情的。” “而现在的情况一目了然,你们家族遇到了危险,你理应走出去站出来,带着你们临河堡走向一个更高的层次。”华南笙一直在鼓励说。 “拿不起剑,没有关系。治理一处领地需要的并不是武力,而是需要有能够起到帮助的技术。而你在学宫学的就是这些,所以你可以利用你学到的知识来帮助你。” 华南笙拍拍他的肩膀,“你的年龄可能会比我大,所以有些责任你必须要承担起来。” 多姆依旧是双目有些混沌,似乎看不清未来的路。 “你那里还有酒吗?我想喝点。”多姆这个时候说。 华南笙点头,“那肯定有啊,来,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说完,华南笙就从神秘空间中取出一罐又一罐的葡萄酒。与多姆畅饮起来。 两人喝了一晚上,最后多姆沉沉的睡了过去。 华南笙其实喝的并不多,想到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他绝对不能让多姆因为他而留下来。 所以他留了一张纸条,拿出了一大笔银纳尔。以后,很深夜的时候就走出了这片房间。 今后的路,就需要他自己一个人去走了。 纸条上帮他写好了一个非常完美的方法,这个方法足够他可以好好的治理他们的家族领地了。 纸条上写着:拿着银纳尔,找几位大师,一同回去。 第217章 诡秘红光 华南笙给多姆写了那一个纸条,纸条上写的话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他给他一袋银纳尔,足足有两百多枚。 两百多枚,可以雇佣几位比较好的学士了。对于管理方面来说,学士对他的帮助会非常大。 在第二天之后,站在高处目送多姆离开学宫后,华南笙便返回书库,开始读书。 在偌大的书中寻找到伊戈尔所谓他挑选出来的四本书籍,是很难的。 所有书籍都没有编号,也没有固定的排序,甚至长相都是一模一样。即使是伊戈尔已经告诉他,所要找的信息都在甲字号书库。 但同样的,书库中的书实在是很多,一本一本翻找下去也要花很长时间。 可是只有一边一边的翻照这个方法,其他的方法在此处行不通。 多姆一走,华南笙基本上也就不怎么出去,一应吃喝都在书库底下。 书库底下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恰恰相反,还是有一些最基本的设施的。到晚上也会点上蜡烛,供一些学士研究。 华南笙也占了他们的巧,一本一本的书翻了起来。 之前来的那位盲人,给他的印象非常深刻。如果再次遇见了,一定会好好的去与他探讨探讨。 如此一位盲人,生活在地下,看样子还博学多才,的确很让人好奇。 但是自从那一天他出现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 华南笙时间都不够用,更不会花费一部分时间去寻找他的踪迹,对他来说,这样是不现实的。 日复一日,夜复一夜,等快就过去了十几日。这十几日的时间他都在书库底下待着,并没有去外界。在甲字号书库一本又一本的翻着典籍。 如此盲目翻找下去,对他来说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甲字号书库所收录的书籍大部分是学宫的发展历史,以及大陆上各个家族的来源等等。 与神秘空间中所留下的书籍相比较而言,此地的书籍可参见新的东西就很多了。可以正好与神秘空间的书籍形成相互的补充。 虽然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人知道真伪,但两种不同的书籍之间所折射出来的东西应该是存在过的。 尤其是对学宫的历史,他有了个人清晰地掌握。毕竟神秘空间中的书籍是并没有提及到学宫所有的历史的。 其实放在这儿的很多的书中,有的内容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写书的人不同,所以都分门别类的收录在此地了。 毕竟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的人所书写的历史也是极为不同的,就好比有的书写者侧重点是人,他会详细的描述历史上出现过的一个个划时代的伟人,通过伟人来连串起部分历史。而有的人则就非常客观的描写一段历史,对其中的人物并不做任何评价,看过去还是有很大的差异的。 这也是为什么书库中的书如此多的原因,毕竟每一个时代所研究历史的人都很多很多,而这里还有很多书籍是外界所流传的。需要一些野生的文人所记录下来的历史,经过整合编纂而成的一套历史典籍。 如此下来,华南笙对法林迪亚大部分的贵族都有了全新的认识。甚至包括每一个人,也算是见了非常大的世面。 此刻他手中啃着馍馍,一边在翻找着书籍,时不时看见历史中出现的人物还评头论足。 “这位史泰龙爵士,还真是个奇葩,力量也太大了。竟然能拿成人当做武器,实在是吾辈楷模。” 书中出现的人物,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史泰龙,在神秘空间中的书籍中,此人是一笔略过,并没有过多的详细介绍,而详细介绍的是他背后的家族。 他也算是增长了见识吧。 当然也不是全都是这些消息,他在这里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摸清楚了自己老师的一点点信息。隐隐约约之间能够发现他老师的姓名。 蒙蒙中的那股神奇的力量让他就确信,在书中出现那个人人物就是他老师,他的名字就叫泰德。 而关于他的故事则基本上都是空白的,很多地方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有过详细的阐述。 就是这样一笔带过的地方,让他觉得非常的可疑,而渐渐地他在多处地方都发现了同一个人。 而这同一个人所出现的年代正好是现在之前的五十年,而换算成他老师的年纪,也正好是十七八九岁的时候。 如此一来,他便心中模模糊糊有了猜测,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人,参与过什么样的事,他不清楚。 这些还是亟待去查找的。 坏消息就是找了十几天,也不过是把甲字号书库翻遍了六分之一,而其中显然是没有伊戈尔所提到的是四本书籍。 而最困难的地方就在于此,也是最纠结,最犹豫的地方。华南笙并不能够保证与确认自己翻过的书籍之中就一定不会出现老师的信息,而那些看一眼本来就可以排除掉的书籍,他也不敢就这么丢掉。都是要花上时间从头到尾稍微阅读一下。 这是最令他头痛的地方,因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并不敢放弃每一个可能。尤其是像这种如同大海捞针似的查找。 怕就怕在他一路过去的书籍之中,就正好存在了自己老师的信息,也正好就是伊戈尔所留给他的书籍之一。 不得已,他只好一本一本的翻。 又过了两天,他实在是忍不住了,终于是打算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稍稍舒缓一下自己很紧张的心绪。 迎着阳光,他在城中慢慢的走。横竖思考起比尔博给他带来的军队,也不知道有没有到。 暂时来说,它在此地是比较安全的。深入书库底下,一般人都难以到达的地方,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危险。而现在有伊戈尔所赐予的令牌在手,他也不太用在乎杜兰部的脸色。 所以在他离开学宫之前,他自己应该安全的。也不排除有一些特殊情况,毕竟这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但是他离开学工之后,保不准会受到一些追击,所以三百人及早到达他也好安心一点。 比尔博回信,上面并没有提及到三百人的军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达?华南笙大致测算了一下时间与距离,估摸着大概还有一个月左右。 但短期之内他肯定是离不开学宫的,所以这个时间也不算太晚。 他哼着小曲儿在街上走着,神秘空间中的馍馍快被他吃完了,相应的葡萄酒也不剩多少了,大致都被他吃完喝光。 酒在这个地方是没有办法的,但是馍馍是可以储备起来的。 在向路人打听了几处卖粮食的地方之后,他就前去看看。 在行走在路上,他发现几处不同寻常的地方。大部分人的脸色并不是那么好看,甚至面色中带着一些慌乱。有一大部分人明显是没有睡好的样子,精神十分憔悴。 华南笙留意起这个现象,起初是不以为意的。但一直走到卖粮食的地方之后,他发现基本上有八成乃至九成的人都是这个样子。心中不免产生了很多疑惑。 想知道真相的他拉住了一个普通人,顺势问道:“这位学士,我看你们每个人的脸色都不是那么好看,是最近几天城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人眼色中闪过一丝慌张,并没有打算回答他的话,说着就要迈步而走。 华南笙这当时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从他的口中塞去了四五枚银纳尔,那人这才勉强回应。 “这几日,城中莫名有红光浮现,每天都有两三个人失踪,一时之间也是人心慌慌,我这也是来赶紧买些粮食,打算找个安静的地方躲避起来。” “这个现象持续了几天了。”华南笙知道这个信息后,连忙问他。 “大概从十号左右开始,所有部门丢起来的人数加起来快超过十五六人了,每天晚上都有两到三人失踪。我劝兄弟,和我一样。赶紧买些粮食,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吧。” 说完之后,他便迅速离开了。不在与华南笙做太多的纠缠。 通过与此人的对话,华南笙敏锐的发现几个要点。莫名有红光浮现,每天晚上都会失踪二到三人。这仿佛是有人在吃人。 那自己要不要掺和这件事情呢? 就在华南笙自己询问自己的时候,他内心深处,涌现起一股莫名的悸动。紧跟着就是贴身藏着的怀灵表,也是突然一个跳动。 怀灵表在他的身上自从进入学宫以后,也就有过一次动静。之后便陷入了沉睡之中,怎么呼喊也不答应,此刻竟然有了些许动静,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华南笙一时之间站在了原地,也并没有去购买些粮食,倒是有一些无奈。 那该怎么办呢? 总要思考一番之后,他心中拿下了一个决定。 今天晚上就不回书库了,暂且去多姆生活的地方去租住两天。看看今天晚上又得有没有什么动静。 于是他接着向前,走到卖粮食的地方。这个时候,面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大家都统一这个时候来购买些口粮。 稍微一打听之后,店铺老板家粮食的价格提高了不少,打算借此发一笔横财。 要不是怀灵表刚刚发生了响动,华南笙甚至怀疑是这位粮食店的老板搞的鬼,目的就是想赚取一些钱财。 再花费一笔巨额的资金之后,华南笙购买到了将近半个多月的口粮。 随意出手就是数十枚银纳尔的他,自然引来了旁边一群平民的注视。没有办法,大部分平民学士都是用的二级货币,并没有办法使用像他一样的银纳尔。 所谓的二级货币就是学宫补贴给他们的一些钱,大概每个月足够吃饭生存了。 华南笙一个外人当然是用不着这些东西,身为一介少主,他自然是不用在乎这么几枚钱财的。 在离开人群之后,他将这些食物收进了神秘空间,然后回到了多姆的房子。 学士房子自然是学宫分配的,在多姆走后,这个房子也被他们的部门所收了回去。再有新生到来的时候就房子,又会被分配出去。 而显然这个月并不是他们部门所负责收录,所以这个房子也算是空闲了下来。 华南笙去蹭住一下,也并没有多大的坏事,至少他是这样认为的。 在屋子中左右寻找一番,并没有发现多姆给他留下来的信息,那就是此人真真切切的事走了。 想想自己前来也是够可笑的,学宫的第一天就给人抓了起来,差一点因此送命。第三天之后就因为一封信,你本应该可以成为好友的多姆分离。 实在是够戏剧性的。 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的时候,天黑了。 他胆子很大,这样不害怕所谓的红光。而失踪的两到三人对他来说,也可能只是一个吓人的由头,并没有什么恐怖的。 起床之后,吃饱喝足,华南笙便走出了屋子。寻着几处栏杆,轻轻的向上攀爬,他很快就上了房顶。 毕竟站得高才能看远,才能看得清楚。 但是眼前并没有出现那个人所说的诡异红光的情景,四下里倒是和平的很,又不见有任何奇怪的现象。 华南笙靠在房顶呈锥形的建筑上,来回扫视着城市中各处景象,很是安宁。 可能是时间还没到吧,华南笙这样猜想着。 主要是他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白日吃饱喝足之后就躺床上睡着,一直睡到现在。 他看着天上的月色,今天的月亮都是比较圆润,按照目前来看,估摸着应该是刚入深夜,而大部分学子平时入睡的时间也是这个时候。 但他粗略一扫,发现这个时侯城中亮起灯的地方是非常少了,似乎不太符合常理啊。 随着华南笙看向远处,视线只中突然升腾起一股红色的光,红光从中间城市升起,逐渐蔓延走向四周。 华南笙惊奇的叫道:“还真有诶。” 于是他的视线便跟着红光来回移动,试图寻找其运动的规律。 不多时,他便发现,红光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 第218章 被抓 华南笙瞅见明晃晃的红光直奔他而来,虽然讲是不害怕,但这冲击而来的势头极为迅速。 他还是觉得躲避一下为好,毕竟不知道对方的攻击属性还有方式怎么样? 于是他在塔顶,背过身,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蹲了下来。 处在这个位置,他可以保证自己能够看到红光的位置,同时也能够向自己大部分身体缩在墙体后面,可以说这个位置是比较安全的。 红光接下来的反应,与他所预料的如出一辙,开始变得摇晃起来,接着又到处游走,不在朝着这个方向而来。 如此说来,这红光寻找人还是要见到真人才可以。 紧接着,他便继续观察起红光的移动方向,并且观察接下来它的动向。 这红光来势汹汹,形状极其诡异。之前并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这应该是近半个月来突然冒出来的一种新鲜玩意。 也不知道这红光背后究竟是被谁操纵的,但是目前可以见到,红光确实是在城内升起。 华南笙不免在此处做了一个心眼,他抬头又看了看天上,天上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月亮依旧是那么的圆,那么的亮,繁星也在星空当中,四周没有一朵云。 这么说来,红光的出现并没有影响到整个天气的变化,相对应的也没有出现任何其他的现象。 华南笙仔细思考着。 但就是在这一瞬间,他浑身感到一阵激灵,在正眼看过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已经处在红光之中了。 等我反应过来的一瞬间,他从神秘空间中取出墨色长枪,这的反应让他有些过犹不及。 此刻的她整个人都处在红光之中,但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红光仿佛只是普通的光线将他笼罩在其中,似乎并没有任何的伤害性。 华南笙此刻全神贯注,所有的精气神都达到了顶峰,警觉性提高到了峰值。 自己明明只是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可是这红光就瞬间到达自己眼前,并将自己包括在其中。 如此的手段,倒是颇为震撼。 身处在红光之中的华南笙并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样,甚至整个人都没有任何的变化。 反倒是双手紧紧握住墨色,长枪到是出了不少汗。 远远看着确实是不害怕的,但当他突然间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心中还是忍不禁有些胆颤。 大概过了数十秒,华南笙紧绷的神经,突然间觉得有些虚弱,整个人的大脑产生了一种难以遏制住的疲倦感。 结果疲倦感从脑袋倾斜而下,沿着四周散发着整个身体,猛地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的四肢僵住了,似乎动弹不得。 紧接着他便感受到非常的困,特别的想睡觉,这种困倦是来自心中最深处,没有办法去抵挡。 难道自己就这么睡去了吗? 华南笙奋力的眨自己的眼睛,试图去抗衡这股睡意,但收获的效果却是微乎其微的。 怎么办? 华南笙心中产生过一股慌乱,觉得自己大意了,就不该如此的极端,一切就该小心行事,不能如此的莽撞。 突然间,他的耳边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刺啸声。这股刺啸声仿佛从城中心传来,向四面八方而去。 那种声音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样的声音,但是可以明确的是,这种声音有一种振奋人心,清醒自己的声音。 华南笙只觉得双耳朵如同被针戳译文瞬间警醒不少,紧接着,他发现僵住的四肢也是能动了。 没有犹豫,他将长枪插在地上,弯出一个弧度,猛的向后弹射出去,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首先逃离出这片红色区域才是最主要的。 他的身后是密密麻麻的房子,街道巷陌倒是非常的少,利用弓箭强大的反弹将自己弹射出去之后,他也是顺利的逃出了红色的区域。 无耻的后果便是自己后背重重砸在墙壁之上,感觉喉咙中涌上一股甜意,一口鲜血便从喉咙间吐了出来。 可以说是那股刺啸声救了他,可是这道声音究竟从何而来呢? 华南笙根本来不及思考,因为在下一秒钟,红光再次朝他而来。这一次,红光的速度更快。华南笙根本就躲避不开。最后,没有办法值得再次任红光笼罩在其中。 与之前一样的感觉再次席卷到身上,依旧是来自四肢的疲倦感,紧接着是来自大脑中枢的困倦感,这两种感觉让他整个人都疲惫不堪。 他真的就这样想睡过去。 毫无预料,那股刺啸声再次席卷而来,华南笙紧接着又是一个激灵,再次恢复到原样。 “这他妈究竟是什么鬼东西?”华南笙忍不住了,破口大骂。 确实,刚刚出现的一幕又一幕让他根本反应不过来。一会儿是红光,一会儿又是诡异的刺啸声,让他整个身躯在疲惫与警觉之间来回切换。 如此造成的并不是解救的功能,反而是让他整个身体越来越累,越来越累,就像是在睡觉的过程中被人喊醒了,当下一次又要睡着的时候,再一次被人喊醒。这样反复被折磨着。 华南笙此刻的现状就是有些顾应不暇,一方面他想逃离红色区域,但另一方面,红色区域紧追不舍。 这对他的体力消耗还有精神消耗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他倒是有些后悔,怀灵表带给他的信息难道就是这么的难以解决吗? 实话实说,若不是白天,怀灵表突然间响动一下。他是断然不会接受这种比较危险的行为的。 白天的他看上去是信誓旦旦,洋洋自得的样子。可他现在身处在这种环境之中,他才懊悔起来。 只可惜的是,他懊悔也没有办法,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就目前的状态对他来说非常的不妙,整个人的身体机能都处在一种濒临崩溃的边缘,最可怕的是这红光并没有实体性出现的地方,就是一滩红色的光。 这股红色的光,而且还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映射出来的,就是凭空出现的,连光源都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最恐怖的是,还有那股刺啸声。一开始他以为,这种声音是来帮助他的,或是说谁在暗中看到了他这种情况。想出声来救一下他。 但经过第二轮的时候,他发现这个声音与红光是一起的。他们是相互配套的,目的就是来搞垮你整个人的身体,让你整个身躯都处于一种极其劳累,十分困倦的地步。 华南笙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如果对方是一个人,那他还能强打起精神来,将手中的长枪刺出去,不说能解决掉它至少能够给自己喘口气的机会。 但目前的情况就是红光连实体都没有,压根就没有任何方法开展进攻。 他只能被动地承受,没有办法去反抗。 此刻他甚至都兴不起动用怀灵表来帮助他解决问题的想法。因为即使是呼唤了空神,说得到的结果也只是加剧了肉身的力量。对这诡异的红光没有任何的办法。 华南笙最后还是认了,让手中的长枪再次收回于神秘空间之中,那边躺在墙壁上,安然地进行等待。 他不知道迎接他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他现在也只有等待这一条路了。 很快,疲倦感和困意涌上来,华南笙这次不再抵抗,而是选择沉沉睡去。 在他睡着的一瞬间,从红光中降下一股神秘的白雾。白雾将他整个人笼罩,经过短暂的几分钟之后,白雾就再次消失在红光之中。 而此地空无一人,仿佛华南笙从来就没有存在过这里一样。 紧接着,红光再次在城中游荡起来。 这个过程持续了至少有半个多小时吧,和白天那人对华南笙所说的一样,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至少响起了两道惨叫声。 在惨叫声之后,整片城市陷入了不安的状态。 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整个街道路面上看不到一个人,活像是一副鬼城的景象。 华南笙也是消失在了城中,相较于其他失踪的人来说,他对于整个学宫是可有可无的人。 左不过是书库底下少了一位读书的人罢了…… 第218章 再现祭坛 第二天的学宫,红光吃人已经闹得是沸沸扬扬了。这件事情也引发了不少大人物的关注。 但是引发关注并没有太大的作用,诸多大人物凑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解决方法。 毕竟这种没有实体的东西也没有人见过,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学者来说,最重要的是自己看到才会相信。 哪怕是自己麾下最亲近的弟子所说的话,他们也不能全部相信。 所以大人物们都抱着些许不相信的态度,但为了平息愤怒,他们还是商量出了一点结果。 在天黑之后,全城实行宵禁,虽然并没有严格的军队,但如此行为,会控制诸多学士,不让他们出来走动。毕竟能来学宫读书的人基本对于先辈们都保持着很尊敬的态度。 这也是外界对这件事情处理的最基本的态度。 而在另外一头,华南笙此刻才晃晃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 这段时间他整个人是没有任何知觉的,新来的之前的记忆力停留在昏睡前的那一刻。待他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陌生的环境之中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长时间,但从目前来看,至少他还能确定自己活着。 现在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的状态,他左右摇晃着脑袋。试图去观察四周环境,但除了黑颜色之外,并没有看到任何活物。 这个时候,他的视线之中出现一道光明,这道光明来自于头顶的天花板。 华南笙顺着目光看过去,发现一个大的秘密。这环境他似乎来过!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种环境! 因为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图像,图像之中是诸多令人作呕的场景。这种场景来源于四肢,或者说面前这幅图像就是由四肢拼凑起来的一副图像。 华南笙下意识的闭起眼睛,而是仔细思考起。 这种图像给他的熟悉之感非常强烈,在经过脑子中仔细一想之后,他便知道了这种东西的来源。 他在‘荒难屯’领地中的时候,曾经被一股白雾卷走到一处神秘的祭坛,那个祭坛后来被证实是邪眼神的祭祀之地。 而在祭坛之上,他面前出现的也只是一副巨大的眼睛图像,与现在眼前出现的这种四肢百骸图像是一致的。可以说基本上是如出一辙。 如果在荒难屯的情景是只要双眼紧盯着天花板上的图像,最后会导致双眼失明乃至跳出眼眶的举动。那现在出现这幅图像,如果长时间看着它,会出现怎样的情况呢? 一时之间,华南笙有些担心起来。 好在他有过这样的经历,并没有仔细观察这幅图像,而是双目紧闭着,保持匀速呼吸。 此刻他的状态十分的不好,四肢的酸胀感依旧保留在四肢之中,而且是极为疲惫,他有一种感觉就像是四肢上的肌肉都要离体而出的感觉。 华南笙脑子里想起了沫沙说的话,她说这个世界上邪神的种类有非常多,有邪眼神,邪耳神…… 就目前的观察报告告诉他,这道红光应该是某位邪神搞出来的花样。 他上一次挣脱出来,是靠着空神的力量,可这一次又该怎么办呢? 华南笙一时之间根本没有想出来一个好的方法逃离,以至于他的思绪有些混乱,脑袋有些不灵敏。 他估摸着现在身处的环境与上一次处的环境应该是一样的,处在一片祭坛之上,四周都是封闭。除非是以力破法,否则应该是没有任何生还的余地了。 华南笙心绪不宁,眼下他基本什么都没有,没有空神的力量,没有趁手的武器,甚至连一个可靠的人都没有。 自从他睁眼,看见图像以后,整个人的四肢都发麻,显然是中招了。 他使劲的拽拽捆着自己的铁链,察觉到一丝奇怪的现象。 自己明明是在红光之中昏迷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出现在这里的同时身上竟然捆着铁链,所以这里的信徒到底是谁? 四肢肌肉…四肢肌肉… 华南笙突然间想到那个部门——杜兰部,只有他们部门才会利用死人身上的肌肉进行拼接,这从某方面说,不正是四肢? 那这么说来,红光出现的地方应该就是杜兰部之中? 华南笙大胆的猜测到。 但为什么之前就没有出现这种情况呢,而是一直到今天?这其中到底是什么问题? 华南笙头好痛,四肢传来的痛苦越来越多了,他已经快扛不住了。这是肌肉想要剥离自己身体的痛苦。 华南笙深吸一大口气,鼓起全身的力量,大吼一声,整个面容变得狰狞而又扭曲,试图崩断缠绕他的铁链。 但无论他怎样使力用劲,都没有办法崩断这道铁链。 绝望从他的心中蔓延开来,渐渐的充斥他整个身体,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毕竟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里会出现无法抗拒的神秘力量,而这股无法抗拒的生命力量正好是邪神的力量。 看样子阻拦空神降临的力量应该就是它搞的鬼了,但为什么在邪眼神在祭坛上就可以使用空神的力量,而在这里就不行。 他想不通,心中也不清楚。 无奈一声,他放弃了任何抵抗,整个心中都变得澄澈透明起来,奋力的抵抗只能导致自己愈发的失望。 就在他已经放弃生命,迎接死亡的时候,四肢突然感觉到一丝清凉,紧接着非常疲倦的四肢感受到无比的轻松,那股来自头顶的神秘力量消失了。 这怎么回事啊? 华南笙不知所措,这意外来得太突然,本该即将面对死亡的他突然间又活了过来。 正当她想睁开眼睛仔细观察一下四周环境的时候,他的身体突然间失控,紧跟着失控的还有他的意识神态。 他在极度清醒的状态下突然间昏睡了过去,就是在一瞬间昏睡了过去,紧接着便什么事都不知道。 第二天,等他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房顶之上,四周都是墙壁,处在的地点正是自己被红光带走的地点。 华南笙十分惊讶,有些惶恐! 第220章 分析疑惑 从死亡边缘惊醒坐起的华南笙,发现自己身处在被红光掳走的地方,仿佛自己根本就没有远离。 他下意识地抬起双臂,并没有发现任何不适,紧接着是抬起双腿,同样没有发现任何的不适感。 他不由得呼出一大口气。 上一秒钟还徘徊在生死边缘,而下一秒钟就已经毫发无伤的出现在楼顶。不知道啥啥,听起来有些梦幻,仿佛一场梦。 “难道说,那个红光只是一片幻境?并不存在真实?”华南笙靠在墙边皱起眉头,仔细思考着。 这一次的死里逃生是他从来没有想到,本应该是必死之局,却意外一天活了过来。 细细数来,自从他进入学宫,这已经是第二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了。 在冷静过后,华南笙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他打算去四周询问一番,看看前几日被掳走的学士有没有返回? 自己的情况到底是个例,还是一种普遍现象。 因为长时间的睡眠导致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只是做了一场梦! 想着想着,他便站了起来,但是迎来的却是脑后一阵阵晕眩,接着他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这个样子,昨天晚上应该是所有事情都发生了。 华南笙接着在地上坐了好一会儿,这才顺着一旁的缝隙下去。 他要去街上打听打听情况,做好一些相对应的分析。 华南笙拖着疲倦的身子在大街上走着,他的目标是去找一些人询问一下情况。 据他自己的猜测来看的话,如果那些人并没有被带走,而是和他一样第二天出现在了原地。那么这件事情是不成立的。 红光也可能只是一个噱头,这一切就相当于是一场梦境,我们只是在其中做了一个梦,也许并不会造成任何生命危险。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只有他一个人活着回来了,那说明这件事背后一定有人为操控。 意境邪神是不分任何好人坏人的,如果放在之前自己有空神力量保护的情况下,他还不敢这样妄下结论。但是现在自己是失去空身力量的保护的,如果自己被放了回来,背后一定有他认识的人。 很快他就找到了路上正在哭丧的人,因为这几日红光蔓延实在是厉害,整个街道之上走动的人其实并不多。 而面前这位哭泣之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华南笙皱着眉头贴了上去。 “这位学士,你怎么回事?为何要如此哭泣?”华南笙率先发问道。 “我的挚友昨日晚上突然间消失不见,今儿早上我去寻他的时候,整个房间里没有任何人。我去了她日常所呆的一些地方,也并不见他的人影。” “我如此哭喊,只是想呼唤他的名字。”那人痛苦地说道,“极大可能性应该是被红光掳走了。” 华南笙听到这个事情之后,整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变化。 看样子和他所猜想的是两码事情。 “节哀顺变。”华南笙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迅速就离开了。 果不其然,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恶意操纵的。 他自己昨夜所想到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杜兰部,但是身为六大部门之一,平日里除了底下弟子有些恶霸之外,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所以这个部门只能画在嫌疑范围之内,并不一定是真正的主谋。 华南笙仔细的思考着,他自己也来到学宫不过半个多月。 要说与人结仇的也只是那位胖子和他的师叔,如果他们真是幕后黑手,那接到杀了他自己岂不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情。 又为什么要把他放走呢? 而能够解救他的,一定是和他关系匪浅的,甚至与他之间有利益瓜葛的人。 他这个人整个学宫中大概会有一个人。 他的名字就是伊戈尔! 难道说真正幕后黑手是伊戈尔? 很快,他就摇摇头。这一点是说不通的,伊戈尔是一个非常守规则的人,那当然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关键是为什么那位幕后黑手要将他放走!如果不是平时就相识,甚至之间有过一些利益,那对方凭什么要放我走? 完全是不符合道理的呀。 一时之间,华南笙倒是陷入难以遏制出的思考。 但是左想右想,他还是没有找出一个可疑的人。 …… 此时,杜兰部的某处小屋子之中。 胖子和他叔叔正悄咪咪的说着些什么。 “师叔,为什么要把那臭小子放走。既然神明已经将它带了回来,为什么我们不将他解决掉?借着神明之手,我们可以轻松地摆脱罪行。”胖子此刻有些愤怒。 “此人杀不了,他活着的作用比死的作用要大的多。”身旁的师叔解释道。 他们二人所处在的这个小屋子背后,是有一扇门的,就像门上画着特别诡异的图案。 图案上是诸多血肉之躯,仿佛他们正在攀爬着,蠕动着,疯狂的向中间挤过去。 但显然这种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的来的,能够进来的都是高层。 “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胖子一脸愤怒,说话也不注意语气了。 他的师叔却并没有直接理会他,而是接着说道:“你想想,我们一开始去捉拿他。是不是就没打算将他置于死地?” 胖子沉默不语。 “因为他活着对我们有大用,你仔细想一想,他那神奇的储物方式是不是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大的诱惑。而且更何况他的身份非常的敏感,我藏在主部中的人告诉我。他不仅仅是伊戈尔大学士救下的人,暗地里好像还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 “我们岂能这么随意将他击杀?”师叔有着自己的一套逻辑。 但是他所说的话显然并没有办法说服胖子。胖子是受过华南笙拿剑抵在脖颈上的侮辱的,他心中所想的就是找回自己的面子,而并非与华南笙素未相识的师叔所想。 “师叔,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准确答复?”胖子非常的气愤,“我想让他死,而且是我亲手杀死他!” 师叔这回却不高兴了:“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意气用事,不要意气用事!我们现在的所作所为是非常隐秘的,是被世俗不容的!” “这件事情连你的师傅都不知道,我们杜兰部的高层没有一个是清楚的。你和我就是最高级的负责人,你难道就不想有朝一日坐在主部的位置上?” 他的师叔好心劝慰他,让他放下心中的仇恨,将整个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大事上去。 胖子见与自己师叔商量不妥当,愤怒之下一甩袖,整个人扬长而去。 “你要到哪里去?” “不用你管!我自有方法。”胖子高声回复他。 “成大事者当不拘小节。”师叔的声音在他的背后响起。 在胖子走后,他的师叔双眼阴沉下来,隐隐之中带着些愤怒还有不快。随即他便转过头去,推开了那扇门。 在门之后,是一处甬道,最初永道成下坡的状态从此地一直延伸到地底深处。 在甬道的两侧还立着两位傀儡,这两位傀儡比之于之前华南笙所见到的傀儡高大不少。只不过他们都面无表情,安然地伫立在两边。 师叔迈开步子朝下走去,傀儡依旧守在门边上,并没有任何动静。 随着他越走越深入,越走越深入,他身旁的温度也在不断升高。走着走着,他的额头就开始冒汗。 四周已然拥有着带着沸腾的热气,大约又走了将近一百米的距离,面前是豁然开朗。这是一出颇为大的空间。 它隐藏在地底深处,他的整个建筑造型以及内部布置与荒难屯那处祭祀的地方是一模一样的,一处高台之上,四周是通向高台的阶梯。整个空间都是封闭的,只有那一条通往外界的路。 师叔很快就走进其中,这时从高台之上传来一阵阵尖叫声,他们的尖叫声让人听到只感觉恶寒,恶心,头皮发麻。 但这位师叔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相反,还怡然自得地走到一处草垫之前,双膝跪地,开始侍奉起他的领袖。 在惨叫声持续了将近有两个多小时之后,这片空间终于是安静下来了。在高台之上通往下面的楼梯口,无数的鲜血从高台之上流了下来,一直留到坐在垫子上的师叔边上。 “邪神吃好喝好!”师叔恭敬的说道。 这个时候在这座祭祀之地的塔顶,也就是那幅画最中心的位置,几滩类似于血肉一样的东西来回蠕动着。 仿佛正在回应着师叔的话语。 紧接着,师叔的咆哮声在这片空间中响起。 第221章 夜探杜兰部 华南笙左右思索还是想不出来,到底是谁是幕后黑手? 以至于他甚至想到了是不是自己的怀表突然间又能够接受的空神的力量了!是它带着他自己逃出来的。 他又仔细想了想,自己来到学宫之后,与各部门所接触的也只有主部和杜兰部,与产生矛盾的人大概也只有两到三位。 难道说暗中还有人认识他? 华南笙随即摇了摇头,这座城中应该没有人能够帮助他了吧。 所以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找到任何人与之相关,到底是一片愁绪无奈。 不多时,他又返回了多姆的房子中。他现在这种状态去看书,肯定是看不下去的。 所以他选择接着休息一天。 “杜兰部,杜兰部。” 回到家中的他,一直在念叨这三个字。来自面对危险的直觉告诉他,杜兰部一定与昨天晚上的红光有着密切的联系。 或多或少都会有一些联系,因为它们二者之间的特点十分的相似。 杜兰部所研发的傀儡似乎都是由断肢构成的,那个卷图纸上面清清楚楚写着的构造方法就是用药水进行连接。 而昨天晚上他说遇见的那个邪神,似乎也是有关于四肢的邪神。就像当初他遇见的邪眼神一样,如果长时间盯着那个头像看的话,双眼会忍不住爆出,两个眼球会脱离自己的眼眶而奔跑出来。 昨天晚上他盯着那幅图像看过一眼之后,他便感觉到自己的四肢特别的疲惫以及发麻。仿佛就要离开自己身体一般。 这一点是他完全可以确定的一点。 所以这个杜兰部或多或少与那个邪神有一点关系。 华南笙在房间之中来回踱步,仔细思考着接下来的举动。 既然有神秘人解救了他,让他脱离的危险,那么他便不应该再掺和其中。此时脱身而走不去理会这件事情是最好的选择。 只是,他腰间悬挂的怀表在若隐若无之间,总是催促着他,让他去解决要这个问题。 因为他是空神的信徒,应该让空神的信仰撒遍整个法林迪亚。 又经过一番仔细的决断之后,他选择今天晚上去杜兰部一探究竟。 他没有办法脱身而离开,冥冥之中,他觉得这是怀表在考验他。他依稀记得,上次求取到长枪之后,从长枪上的金光传递过来的一句话。 说是自己正处在三年的考核期之内,而且那说话的声音就是多次救他于危难之中的那人。最后华南笙他还得到一个无比骇人的结论,就是一直以来与他交流的都不是空神。 毕竟事情一直埋在他的心底,来不及思考,毕竟也没有办法再次见到他,一切的一切只有等他解决掉覆盖整片区域之中,阻拦空神降临的东西。 所以,夜探杜兰部也是必不可少的一个步骤。 最后他强忍着自己的心中不是,逼迫自己睡觉,很快他便睡了一觉。 等他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变黑了。 在吃完干粮之后,他便出门了。 这一趟他是要去杜兰部,仔细去探传一下其中所蕴含的奥秘的。 他也想过去找伊戈尔,去求取一份正规的手续。这样可以借助他大学士的威风进入杜兰部进行检查。 但是这样的后果就是百分之百会打草惊蛇。万一杜兰部与那条红光没有任何关系,则大家皆大欢喜。但如果他们与红光有关系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他觉得还是自己先去探查一番比较好,如果后面真的出现了什么事情,要让伊戈尔出面的,那就再让他出面就行。 他都已经这么帮自己了,也不在乎我多一次少一次了。 反正自己已经成了他如此大的情分,他口中所说的忙肯定是要帮的。 于是他趁着夜色来到了杜兰部的门口,上一次他被抓进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杜兰部不止一个出口。 毕竟他被抓的时候,双眼是没有被蒙上的,可以说是光明正大的看到了自己是怎么进去的。 那是一道隐藏在寻常巷陌之中的一道小门。 华南笙很快,偷偷摸摸的便摸到了那里,和往常一样,门并没有上锁。 他便偷偷地溜了进去。 不得不说,杜兰部采光还是非常好的。此时真处于朦朦胧胧,将黑未黑的地步,各地的蜡烛还没有点上。 杜兰部整个部门所处的境地也相当于是这样的,朦朦胧胧,能够看得清一点点,也看不清很多东西。 华南笙再喝过“金石楠花”以后,整个人就变得耳聪目明,是你至少提高了三到五个等级,耳力也是如此。 在黑暗之中,他所见到的东西也稍微多了一点。 为了安全起见,他刚一进进入杜兰部,他的手中就拿出来了长枪。 杜兰部其实并不是表象中的那么爱你,至少他自己是清楚的,这其中埋藏的傀儡非常多。 那八道官面上的傀儡是大家伙都知道的,这八具傀儡都是穿着铠甲,行为举止特别像是一个人。但是除却这些傀儡之外,整个都拦部还隐藏着或多或少的有近五十多具傀儡。 这是华南笙见到的傀儡数量。 如果按照他们华南笙家大业大来算的话,傀儡的数量恐怕远远不止五十具。 但是他记得这些傀儡是需要唤醒的,如果没有唤醒的话,应该是没有办法参加战斗的。 所以他此番偷偷摸摸的进来,应该不会遇上大规模的傀儡部队,除非自己碰见了他们的人,但是他是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发出声音的。 紧接着,他开始深入整个部门。 上次进来的时候,四周是点着蜡烛的,这一次的蜡烛倒是熄灭着。至少这一段对他来说是安全的。 谁知道今年深入,他的听力,嗅觉也达到了一个顶峰。他必须要隐匿起来,避免与任何学士遇见。 因为一旦遇见,造成的后果就只能是跑路了。 不过看样子,杜兰部留守的学士并不多,他走了好久,都没有碰到一个活人。 都是他自己慢慢的走着,然后一直走到了燃烧蜡烛的地方。 到那时候这里的时候应该算是进入杜兰部的内部了…… 华南笙不敢有任何放松,放缓自己的步伐,静悄悄地走着。 一直朝里面深入,他的目标远不止进来那么简单,而且还要做适当的观察。 其实每一条过道的两侧都有很多的房间,有的房门是闭合的,而有的房门是开启的。 遇见开启的,他都会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如果有人的话,他一般就不选择进去。如果没有人的话,他会考虑进入探查一番。 但是他连着走过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这让他有些意外。 难道说他们部门的人和其他部门的人一样,都是听到了主部的号令,缩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华南笙当时满脸有些惊讶。 难道说他们还真的与红光没有关系? 华南笙自然是不太相信的,为了探查出真相,他接着向你们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他一直走到了最深处,都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甚至一句话都没听到。 这个时候,他来到了自己当初被绑住的房间,但此时里面也是空无一人,仿佛是一个鬼屋。 而在他对面的屋子之中,华南笙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拿出手中的火折子,迎着光亮,也没有发现里面有傀儡的迹象。 上一次从里面冒出来的傀儡被他一枪刺中脑壳震散了,那这一次里面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傀儡。看样子他们制造快递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 因为知道自己当初被带进来,其实是已经到了杜兰部的内部,现在他也走到了这个地方,他在考虑着要不要接着向里面走去。 在左右衡量一下利害之后,他选择了接着朝里面走,而这一次,他走得更加小心。基本上是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看一步。! 仿佛如履薄冰。 自己的整个神经也绷的非常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人。 就在他深入的时候,迎面而来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还夹杂着十分愤怒的辱骂声,华南笙立刻找了一处墙体隐蔽起来。 然后嗅着耳朵在听着啊,此人到底是谁? “他娘的,狗屁师叔,真不是个人。”那人一边走一边辱骂的。 华南笙听着这个声音非常的熟悉,一下就想到了那天与胖子在一起的那位贼眉鼠眼。 好像此人正是他。 “凭什么祭祀大典不让我进去!每次祭祀就是他自己一个人进去,谁都不知道他从邪神那里得到什么好处。”贼眉鼠眼,愤愤不平。 祭祀大典?邪神? 华南笙两只眼睛咕噜噜转了起来,要不要把他绑过来问问呢? 他的脑海中酝酿起一个比较疯狂的想法。 从声音的远近程度来听,此人显然是一定要路过他现在所在的位置的,那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把他拉过来问问就是了。 说着,华南笙双手紧握住长枪,准备行动了。 就从刚刚他所说的话来分析,这位贼眉鼠眼之人是一定知道邪神的关系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第222章 前往祭祀之地 华南笙双手紧紧握住长枪,但转念一想不对,要迅速将长枪收回到了神秘空间之中,再从神秘空间中取出一双匕首。 自己要劫持人,而手拿一把长枪,还真没办法做到与他背靠背。 现在换成一双匕首之后,倒是方便许多了。 随着贼眉鼠眼的步伐越来越近,华南笙已经悄然做好了准备。 他背靠着墙壁,眼睛的余光能够看到在墙上的蜡烛折射出的光线中,有一道人影正在向前而来。 此人步伐不紧不慢,配合着愤愤不平的说话声,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已经向他来临。 在贼眉鼠眼冒头的一瞬间,华南笙你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伸出一只臂膀,强大的力量拽住贼眉鼠眼,将他拖了过来。 任何人被抓住的第一瞬间应该是放声大叫,华南笙当然不可能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几乎是在左手抓住他拉过他来的一瞬间,右手已经悄然摸到了他的嘴巴处,死死摁住了他想要发出声音的嘴巴。 “嘘嘘嘘!”华南笙朝着他满是惊恐的双眼中说道。 的确,此刻的贼眉鼠眼整个人都充满了惊恐之状,两只眼睛瞪得非常大,神色之间都是慌张。 他做梦也想不到,杜兰部内部如此神秘紧要的地方怎么会混进来一个人! 等到他看清楚华南笙面貌之后,更是惊恐。 双手双腿也忍不住的想要反抗,但是华南笙一双大手,仿佛是钳子一样,将他死死的控制住了,并没有办法挣脱开来。 即使是他的双腿已经怼到了对面的墙上,想借助墙体的力量反弹。华南笙只是亲亲的朝他大腿劈砍打了一掌,贼眉鼠眼就不在挣扎了。 此人的肉体非常的虚弱,这是被轻轻地击中大腿的麻筋,就再也升不起一丝反抗的欲望。 华南笙摸着他的大嘴,低头在他耳朵边上说道:“我问你问题,你仔细回答,记住千万不要大叫。我会在你出生的一瞬间就割破你的喉咙,你若是安安静静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放你走。” 这个时候,贼眉鼠眼显然是感受到了喉咙之间架着一把匕首,匕首突突突的,似乎在冒着寒气。 华南笙为了让他愉快的听话,双手拿着匕首,轻轻的在他喉咙上划了一小道。 当感受到喉咙中传来的痛意,贼眉鼠眼挣扎的程度又提高了。 “你若是再动的话,就不再是轻轻划一刀这么简单了。”华南笙此时显得非常有耐心,非常小声地对他说的。 贼眉鼠眼在听到话之后,反抗的动作是越来越小,似乎已经认命了。 而他整个人也从之前的惊恐中还有中渐渐的平息下来。 “非常好,如果你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放你走。但是如果你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想着是叫人过来,那你只能死了。” “如果你听懂了,就点点头,如果没有听懂,那就摇头。”华南笙继续朝着他说的。 贼眉鼠眼点了点头。 “那么接下来我就放手了,你是选择活着还是选择死就看你自己了。” 说着他送开的捂住他嘴巴的手,而这只手转而是摸到了他的身体上,你另外一只握着匕首架在他喉咙上的手,齐齐发力,将贼眉鼠眼整个人和他的身体都框在自己的怀中。 贼眉鼠眼,显然是怕死之人,在华南笙开出自己的条件之后,他毫无悬念的选择的接受。 此时的他倒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如果你的表现像现在一样的话,我可以保证你可以活着。”华南笙低头朝着他说的。 “你有什么想要问的就问吧。我只求你不要杀我。”贼眉鼠眼之人非常惶恐的说道。 华南笙顿了顿,道:“你是邪神的信徒?” “对。”他回答道。 “也就是说,你们杜兰部的深处是有祭坛的?”华南笙换了一个思路询问。 “是的。在我们内部确实有一个非常大的祭坛。”贼眉鼠眼之人点头回应道。 此时他的呼吸声有些强,非常的急促。 “你如此慌张做什么,只要你认认真真的回答了我的问题,我就可以保证你不死。”华南笙皱了皱眉头。 “是是是。”他慌忙点头。 华南笙在得到确定的消息之后,也渐渐思考起来。刚刚贼眉鼠眼自己也说了,在整个部门的内部是有有意处大的祭祀之地的。 “也就是最近几天的红光,也是那出祭祀之地发出来的?”华南笙紧接着问道。 贼眉鼠眼,不敢有任何隐瞒,道:“最近几日,这个红光确实是从祭祀之地发出来的。在此之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自从我们发现了祭祀之地的存在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暗中供奉,也就求取到了傀儡的制作方法。但是这道红光却是最近才冒出来的。” “红光是邪神驱使,还是另有其人?”华南笙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他自己竟然能活着回来,很大程度上也就说明了这一点,红光应该是有人暗中操作的。 “红光是我师叔整出来的,具体是怎么出来的,我不知道。但是它能制造出红光,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带回来两个三人。”贼眉鼠眼说道。 “那放我出来的人是谁?”华南笙于是又问道。 “放你出来的人是我师叔,他说,你的身份比较尊贵,不能杀了你。”贼眉鼠眼解释道。 华南笙惊住了。 他一直以为在暗中帮助他的人一定是好人,或者说至少和他是有利益瓜葛的人。 但是就为师叔又是搞什么鬼?英德拉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明明自己和他是处于对立面的,他为什么要放了自己呢?华南笙是根本就想不通的。 “师叔说,你除了身份尊贵以外,身上还有很多秘密是我们想要了解的。为了安全期间,也就将你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华南笙在仔细沉浸了一刻以后,他将坐在地上的贼眉鼠眼拽了起来,“你马上带我去你们的祭祀之地。” “好。”贼眉鼠眼答应的非常干脆,“但是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我现在是进不去祭祀之地的。师叔他是不让我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现在的祭祀之地只有他一个人吗?” “祭祀设计确实只有他一个人,但是他的守卫有很多。”贼眉鼠眼回答道,“从进门的开始一直到祭祀之地,中间蕴藏着十八个傀儡,他们身强体壮,与那天捉拿你的八个傀儡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比他们还要强上几分。” “他们有八道傀儡的那种盔甲吗?”华南笙是对半个多月前捉拿他的八具傀儡围攻的案例是有过反馈的。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曾经对这场战斗进行过复盘。 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有一点,他并不是输在了他们配合比较好的围攻之上,而是出在了他们身上那种神奇的铠甲。 他们身上的神奇铠甲是根本没有办法以力破的,即使最后是召唤过来墨色长枪,也只是勉强能在他们铠甲上留下几个印子,也根本做不到穿透。 输就输在了铠甲上,如果没有铠甲的话,他自认为自己还是可以一战的。 贼眉鼠眼摇了摇头,“他们倒是没有任何铠甲。”全网 .78z. 华南笙胸有成竹的点头,“那你带我过去。” 贼眉鼠眼咽了一下口水,但实在是没想到华南笙会这么刚… “如果你要是意外……” 华南笙打断了他的谈话,“放心,不关你的事儿。” 于是贼眉鼠眼带着他走了,带着他接着朝深处走去。 他们二人自然是要小心的,华南笙并没有听到他说在他们身后还是有人的。 为了安全起见,华南笙走的是非常非常缓慢的,时不时的要躲开一些死角。 “放心吧,不用这么紧张。这一路上并没有任何人。”贼眉鼠眼出声安慰他。 不多时,他们二人来到一处房间,我现在大门上赫然就是之前英德拉看见的十分惊恐的壁画。 第223章 杀进去 华南笙和贼眉鼠眼之人来到了那出房间,大门上的诡异图案让他看在眼里,也觉得有些难以平复心情。 整个图案透露出来的就是一种诡异恐怖的气氛,能够让他感受到内心深处黑暗一幕。 “在这道门之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在走廊之中分布着至少有十八个傀儡。”贼眉鼠眼朝着他说道。 华南笙拉住他,让他停了下来,他要好好观察一下。 这种房间与其他房间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地方,当然,在来的过程之中,可以清楚地知道,这地方是废弃的。 因为一直走到这栋房门之前是没有任何蜡烛的。 “整个杜兰部,就你们几个教徒吗?”华南笙出声问道。 贼眉鼠眼立刻摇头,并且说道:“自然不可能是我们三个人,下属的一些部众也是我们邪教的人。” “我需要知道具体的人数。” “估计得有二三十个人。”这名书院给了他一个非常模糊的答案,看见他整个表情都不是很好,又解释说:“师叔,他从来没有把所有人聚在一起过,我也是只知道一小部分人。” “还当真是老谋深算啊…”华南笙说道,“之前忘记问你了,你的师叔从邪神那里获得了什么赐予?” 贼眉鼠眼,立刻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任何情况。 “也就是说,你只知道那道红光是你师叔做的手笔,其他的情况是一概都不知道的。” “嗯嗯,你到红光确实是他做的手脚,而关于其他的事情我是一窍不通的。”贼眉鼠眼立刻回答。 华南笙紧接着待在原地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最后朝着他说:“你先去开门,我在这里做好应对方法。” 贼眉鼠眼,当即摇头,“我不去,我不去,忙后的傀儡,见到我开门一定会把我斩首的。这种事情没有经过叔叔的同意,我是绝对不会做的,这可是要命的!” “你是怕你师叔呢,还是怕我呢?”华南笙并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催促着他赶紧行动,“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留住你一命的。” 贼眉鼠眼是说什么也不干,就是死的,赖在那房间门口,死活不往前踏出一步。 华南笙见状,非常的生气,立刻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到神秘空间之中,又从神秘空间之中取出一杆长枪。 紧接着挥手一横,长枪直接架在他的脖子上。 “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是现在时在我的手里,要么就是开门,前者你是必死无疑,后者我还可以保证你留有一点活路。”华南笙非常阴冷的说。 “你只有五个呼吸的考虑时间。”华南笙架在他脖子上的长枪一动不动,只要华南笙轻轻的一削,贼眉鼠眼的脖子肯定是要划出一个大伤口。 在经过几番挣扎之后,卡在第五个呼吸最后一秒钟,贼眉鼠眼答应了华南笙的要求。 “推开门之后,你就可以见到两个傀儡,他们就立在门的两侧。而且这道门之后是一个下坡……”贼眉鼠眼,为了自己的生命,立刻非常详细将门后面的情景朝着他介绍道。 “这我知道了,你赶紧去。”华南笙两只眼睛斜视着他,督促他赶紧去行动。 如果要想保住他的性命,那么华南笙自己肯定是不能用长枪的,长枪虽然好,可是一定要跟在他的后面才能行动。 自己的目标可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 如果打架的动静实在太大,一定会让别的地方知道的。 所以他又从神秘空间之中取出了弓箭。 如果按照贼眉鼠眼所说,门后面就是两个傀儡,那么只要他出手迅速的话,箭矢应该是可以分毫不差的射进他们体内的。 成功搭建在一瞬间就完成,华南笙都注意力高度集中。并不是说他真的想保住贼眉鼠眼的性命,主要目的是为了让这些两座傀儡不发出任何的动静。 使得自己成功解决掉这两句傀儡的动静达到最小,如此才是他注意力高度集中的目的。 贼眉鼠眼缓缓地深吸了一大口气,今天是鼓足自己身体的力量,慢慢的向前推门。 这座门其实是比较难推开的,贼眉鼠眼花费不少的力气,终于是将门推开了。 开门之间并没有任何的声音,四下里是一片安静。 几乎是在开门的一瞬间,门后方的两个傀儡就睁开了双眼,他们拿起了手中的武器。 随着大门缓缓敞开,两道傀儡的身形出现在门后面。 华南笙见到傀儡的一瞬间,立马松开了弓弦,搭在弓箭上的两只箭,迅速射了出去。 华南笙并没有就这么简单的停手,在两支箭羽射出去之后,他又立刻搭上了另外两根箭羽。紧接着又将他射了出去。 这就是为了保证自己的攻击速度,他的目标就是为了让傀儡不发出任何东西。 随着先前的两支箭矢没入在门后面的两道傀儡脑袋之中,华南笙也算是看清楚这两道傀儡的模样。 傀儡模样与常人并没有任何不同之处,大概都是一个人高的形状。明显,这其中的傀儡要比外面用肌肉块拼成的鬼东西要高明出不少。 至少它的模样看得出来是一个人样。也有头有脸,甚至鼻子眼睛嘴巴也不差。 与想象中傀儡中箭应声而倒不同,箭矢直接插在了傀儡上面,而傀儡却依然向着身旁的贼眉鼠眼而去。 此时的大门已经彻底敞开了。 在他们走动的过程中,又是一只箭羽而去,这次是没入他们的喉咙。 这一次,他们的步伐停止住了,不再像一旁瑟瑟发抖的贼眉鼠眼而去。 华南笙也算是松了一大口气,如果傀儡真的是刀枪不入,甚至浑身插满了箭矢也没有办法解决。 那他也只能采用另一种方案了,直接用长枪硬打。还记得上次在杜兰部中面对他们所制造的傀儡,使用的就是这个方法。 “赶紧起来,接着向里面走。”华南笙很快就走到贼眉鼠眼的身旁,用脚踢我踢他的身子,“示意他,让他赶紧起来,接着往前走。” 此刻的贼眉鼠眼,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满脸都写满了恐慌,他这样的人,何尝经历过如此生死面对的局面。 尤其是看着两个傀儡朝他过来,手中锃亮的刀,举起头顶就要对着他砍下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吓尿了。 “不去了,我不去了。”贼眉鼠眼这回是死也不答应。 “那你的意思是想死了?” “你杀了我吧,这比死还要恐怖。”贼眉鼠眼疯狂的摇着头,从来没有见过血腥场面的他,被刚刚那一幕吓傻了,这太难了。 “真的不去?”华南笙皱眉头。 贼眉鼠眼死也不答应,“我不去,我坚决不去。” 华南笙那倒是没有一点办法,但是又不能放任他走,万一他要是出去,将叫上他们自己做的傀儡,那他的处境就糟糕了。 放也不能放,留也不能留。他也没有办法了,只能出手。 他手握着长枪,背着大弓,反手,将长枪另外一头在他脑袋上重重一砸。 贼眉鼠眼整个人应声倒在了地上,两只眼睛惨白的翻了过去。 “应该是可以昏睡一段时间了。”华南笙自顾自的说道,他这一帮子下去,应该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应该会让他好好睡上一觉。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的。 为了保证整件事情的私密性,但又将门合了起来,并且在门上挂着一个铜铃。 我是原来只要他醒来打开门的话,就一定能够发出非常大的响声。 希望这个铜铃能够让他听到吧… 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华南笙敞开步子,接着向过道中行驶。 接触过的还是走下坡路的,华南笙入目所见两旁都插着蜡烛,将整条路照耀着,通向地底非常深的地方。 这一次没有了贼眉鼠眼照顾,也没有他告知通宵的地方在何处,一切都要依靠他自己去摸索。 接下来的傀儡数量至少还有十六个,这个说了呀,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 主要是他又不知道婚礼的真正战力是怎么样的,弓箭对付他们也只是一次有效,万一他们潜藏在两边的墙壁之中,或者是趴在自己经过地方的上面。 他也没有一点办法。 当面对面的时候,只能使用短兵,为此,他也做好了准备。又从神秘空间中取出一把短剑,佩戴在自己的腰间。 现在他全副武装,就像是要走向战场的战士。 在此之后,他开始向下行走起来。每一步都迈得非常小心。 大约自己走了将近六七十步的时候,面前出现了两位傀儡。这两具傀儡是从墙上走了出来,如同华南笙一开始便猜想的一样。 既然是狭路相逢,那唯一的办法只有杀了。 他单手握住长枪,眼睛中全是战意。率先冲了上去,他必须要解决掉这两个人。 两位傀儡手上都拿着短刀,另外一只手上拿的是盾牌,两个人的体型加起来快堵住了半个通道。 华南笙没有一丝犹豫,长枪率先而出。 他们三人交手在了一块儿,华南笙的武艺是实打实的,面对两人的围攻还是比较简单的。 他手中的长枪如同一条十分灵活的长舌,这里突然间刺出一枪,那里又突然间冒出一枪。 两位傀儡根本是来不及防护的,很快,他们的身上大大小小便布满了伤口。 长手打短手,就是这样,非常的方便简单。 长枪所过之处,只留下道道血痕。 将面前两个人解决掉之后,他接着向前走去,这不是终点。 就这样走了一路,一连斩杀掉十六个傀儡之后,华南笙是彻彻底底地来到了祭祀之地。 而此时,在门口立着两具非常高大的傀儡,外面的身高得有三到四米,体型更是健壮不已,完完全全不像是一个普通人。 在华南笙杀完十六人,走到通道尽头,已经走出通道,来到了祭祀之地这片空间中的时候。这两位傀儡冒出来了。 他们两个手持两杆大狼牙棒,对着华南笙冒出来的头就是咣当一下。 华南笙反应极其迅速,你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再次退回到了通道之中。 这是什么妖魔鬼怪……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通道是比较狭小的,这两位巨大的傀儡是没有办法走进通道之中的,他们就在通道尽头的外面守候着。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现在卡死了华南笙的位置,他只要想进入,只要一冒头,就会有一个狼牙棒当头打来。 .. .78z. 这倒是让他有些无语。 然而此时身处在祭祀之地顶部的英德拉,是完全不知道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样的情况的。 一如荒难屯中,毫无知觉祭祀家族族长。此刻的英德拉,便处在这种状态之中。 此时的时间距离半夜应该还有一会,华南笙潜入,英德拉是并不知情的。 但眼下他被困在了通道之外,进不去! 该怎么办呢? 华南笙仔细的想了想方法,现在的他并没有所谓的金光屏障,一旦自己被攻击了,那就是真的身死,并没有一点反抗的可能。 也不知道这巨型的傀儡到底是怎么来的,他们就在这处通道的两侧,哪有也不去。 一时之间,他真正的被卡出。 在几次尝试突破没有任何结果后,华南笙只能透着通道口,朝着里面观望一下情景。 之后他发现整个布局与荒难屯的祭祀之地,似乎并没有两样,脑子又再次盘旋起来。 如果想进去,必须要避开两个傀儡的当头一棒。一般来说,躲过第一个还是比较容易的,但是第二个就非常难办了。 而且他们二人是左右两边分开的,每次出去都是左边先打来,然后是右边。 很快,华南笙又找出了丝丝规律,只要自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朝着右边闪开,然后再朝着左边闪开。 运气好的情况下是可以躲开的两个人的攻击的,但这一切的前提是自己运气好。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发现从祭坛的上方,冒出一股股红光,红光汇聚着,仿佛从虚空中而来。 华南笙感到一股压力,便不再犹豫,准备迅速出击。 第224章 解决 在对傀儡攻击进行过预判之后,华南笙便主动出击了,现在的状况让他不能够再拖下去了。 于是他鼓足一口气,双手拿着短剑,迅速的冲了出去。 迎接他的自然是当头一棒,你一开始设想的他只要先向右闪出,再向左闪出,如果胜利的话,是可以躲避掉两个傀儡的攻击的。 但往往现实的情况与真实的情况是两码事,华南笙压根就躲不开。 没有办法,他只能举起手中的短剑,拼命向上抵挡飞下来的狼牙棒。 那两具傀儡的力气是非常大的,从高处往下砸的狼牙棒所携带的威能是巨大的。 力有千斤重! 仅仅是刚迎头碰撞的第一下,华南笙就感到虎口发麻,手臂连同整个身躯都跟着一震。 余震让他整个身体都为之一震,身形直接凝滞了一下,如此带来的后果便是让他根本没有准备好去迎接第二棒的到来。 但是这当头一棒在即,他必须要做出反应,于是和对抗第一棒的方法一样,华南笙双手拿着剑向头顶上堆去。 这一次,他双臂发麻,使不上什么劲,单手剑抬上去,触碰到狼牙棒的瞬间又被打了回来。 如此之下,单手剑差点直接削到他的肩膀上,强忍着痛苦,他强行将身子挪移出一个身位。 这才堪堪避过了这当头一棒。 巨型傀儡虽然力大无比,身强体壮,但是缺点也是显然的,他的移动速度以及反应程度并不快。一举一动之间所花费的时间远远比常人要来得慢的多。 华南笙趁着这个空隙,从他们二人中间钻了过去,力拼他一定是敌不过的,只能想办法解决掉它的操控者。 而眼下,在整个祭坛的最中间,红光蔓延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就已经有昨天晚上他所见到的那般大小。 此时那条红光已经飘忽不定,有着朝向门口而来的动作。 华南笙见到这种场景,赶紧想出一些办法,脑子中疯狂盘旋着各种可能性,这现在是前有狼后有虎。 如果他再次被红光缠上,那大概率是逃不掉了,下场无非是四肢发麻,提不起一丝劲,然后在浑浑噩噩之中结束掉他的一生。 所以他不必要在红光缠上他之前找到合适的方法。 这么一想,便想到之前在邪眼神的祭祀之地,他破除魔障的方法是击中了位于整个祭祀之地顶部的那颗小红珠子。在小红珠子碎裂之后缠绕他眼前的黑色景象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下意识的,华南笙看上这片空间中的顶部,看寻找是否有和邪眼神那里一样的东西。 果不其然,在这片空间的顶部也有着和小红珠子一样的东西,但是它目前的状况显然要比小红珠子恶心多了。 这是好几摊烂肉在空间顶部围绕着在蠕动,鲜红之中夹杂着些白色,白色之中又看得出来血色,实在是令人作呕。 红光已然向他而来,身后的傀儡也迈步向他走了过来,现在的情况倒是比较危急。 华南笙其实也没有具体的把握,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看看如果将顶部一团烂肉击中,会不会能够缓解现在的局面。 于是他将长枪狠狠地插在地板上,拿出了套在背上的弓箭,迅速的搭上一支箭矢。 张弓,搭箭,瞄准,发射。 这一套步骤如同行云流水般完成,箭矢飞快的射了出去,为了保证一击命中目标,他接连一共射出去三四支箭。 当第一箭命中的时候,顶部的那一坨烂肉停止了蠕动,紧接着第二箭上去的时候,隐隐有着分散的意味。 第三箭,第四箭接连命中目标,虽然并没有像当初一样将它全部击碎,但是也能够勉强看得出来,那一摊烂肉也停止了活动。 仿佛一趟活物便成了死物,而四支箭矢纷纷叉在了它其中, 远远看上去就是顶部的一摊壁画之中多了四五根箭矢。 无耻一击命中之后,果不其然,身后的傀儡为之一震,而面前的红光更是停止了移动。 华南笙现在这一幕的时候,悄悄的松了口气。 也就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然产生了,射进去的四支箭矢突然间就被弹开了。 与此同时,身后的傀儡于面前的红光飞快地向他而来,与之前的速度判若两种东西。 这个时候盘坐在祭坛顶部的英德拉也在迷蒙之间睁开了眼睛,等他看见位于底下的华南笙正在和守门的傀儡以及操纵的红光发生碰撞的时候,表情一脸惊愕。 “我好心放你走,可你却这么不识好歹。”英德拉十分气氛,对着他咆哮的。 华南笙听见了他的说话声,根本来不及去反驳回答他,那现在所要考虑的是怎样才能逃离出现在的困境。 下意识间,他拿起了腰间的怀灵表,试着默念出咒语,但没有任何效果。 眼下之际,他要是被抓住,真的是必死无疑了。 在左右没有任何办法的情况下,华南笙只能是将希望寄托在他所见到过成功的案例上面了。 也就是他将目光锁定在顶上的那一摊烂肉。 现在这台那时候是他唯一翻盘的机会了。 他必须要赌一赌,如果赌赢了他就能脱身,如果还是像刚才那样没有任何用处,那他就是死路一条。 他再一次的拿起弓箭,张弓,搭箭,瞄准,发射,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但这一次的目标并不是楼顶上的那一团赘肉,而是盘坐在祭坛上的英德拉! 为了让后者不影响到他,这一箭如果能将他解决掉是最好,如果没有办法将他解决,对他来说也并没有什么十足的影响。 紧接着他拿住了被他插在地板上的长枪,既然箭矢不管用的话,他现在手中只有这一杆长枪了。あヤ~8~1~.7,8z.w.o < 虽然不是别标准准的标枪,也不能当投矛使用,但现在他力气很大,巨力之下,这杆长枪也应该能发挥出长矛的作用。 华南笙将手中的长枪调了个头,正手握住它的枪柄,手臂弯成一个大的弧度。 猛然向顶部投掷而去。 这一枪的力量非常大,如同一道流光射向了顶部那团软肉,很快便命中中心。 这一下像是引起了质变,傀儡和红光一瞬间就停了下来,华南笙肉眼可见在位于祭坛上的英德拉瞬间就喷出一口鲜血。 而与此同时,整个杜兰部之中,至少有近五十人也在一瞬间吐出了鲜血。 如此一来,在门口晕倒的贼眉鼠眼也跟着吐出一口鲜血,在迷迷茫茫之中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他左右环视,预料到了最坏的结果。他当下并不敢停留,立刻离开了这片地方,他要去唤醒所有的傀儡。 他要将里面这位摧毁邪神的人置之死地。 “你要死!”英德拉刚刚是避开的那一只箭矢,此刻面色铁青,愤怒之极溢于言表。 “该死的是你,邪神是什么样的东西,你心里的不清楚吗!还敢在学宫这种神圣的地方供奉着邪神!你心中还有没有一点至诚至善!”华南笙反过来咆哮他。 现在他可以确定了,刚刚从他手中投掷出去的那杆长枪,应该是达到了了摧毁邪神的作用。位于这片空间顶部的那一团软肉应该就是控制所有傀儡以及红光的神经中枢了。他的身份应该也就相当于是邪神。 要不然,这位功夫学神的信徒断然不会如此愤怒,见到一击命中之后,华南笙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如果真正是解决了这个麻烦,那也就意味着一件事情,他应该是可以活下来了。 英德拉鲜血染红了洁白的牙齿,现在看上去非常的狰狞,如同一只恶鬼:“你当真以为摧毁掉它,这些傀儡就会停止运作吗?” “如果是这样,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现在就是他们的主人,我实话告诉你,整片杜兰部的傀儡有百具!你跑不掉的!” 就在英德拉喊出傀儡的时候,在这片空间之中,突然间就传出了震地般的响声。 从四周的墙壁之中纷纷涌出来多数傀儡,那么一个一个张牙舞爪地扑向华南笙,而他身后的力量据巨人傀儡也动了起来。 也许之间华南笙所处的境地十分的不妙,跟着他的脸色不免也变了起来。 他确实是没想到,英德拉竟然可以无视邪神的存在而操控傀儡!这是让他最难以预料到的。 “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享受吧。”英德拉张牙舞爪。 华南笙抽出自己的剑,跟着就防御起来,似乎是严阵以待。 这一场如果能活下来,那必将是他人生的高光时刻。 他粗略一扫这片空间之中的傀儡,数量大概是二十多个,除了守门的那两个巨人傀儡,剩下的都是一些如寻常人一般无样的傀儡。 而这个时候在通道的外侧,隐隐之间传来一声声的脚步声。 华南笙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算是看出来了,门口的整个杜兰部傀儡也在这一瞬间被唤醒了,疯狂朝着而来。 该怎么办呢? 也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被他取出来悬挂在腰间的怀灵表突然之间就变了颜色,金光大放! 第225章 处理 怀灵表在此刻突然爆发出金光,这让华南笙措手不及。 这有什么情况,难道说是困扰空神力量的东西被解除了?还是说一直以来阻止空神降临的就是这个邪神。 但既然怀灵表有了些许异动,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面前的情况现在纷繁复杂,怀灵表如果真的苏醒过来,能够动用空神的力量,对他来说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下意识,他呼喊道:“空神。” 这一次,他是充满期待,渴望着。希望在此绝境之中,空神能够赐予她力量,让他能够崛起。 紧接着,从虚空中传来金光,空神之力笼罩在他的身上,华南笙终于是放心了。 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期盼了非常长时间,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离不开这种力量了。本意是想借助自己的力量进行抗争,但是他发现这个世界有太多太多诡异玄奇之力的阻拦他。怀灵表成了他现在唯一的依仗。 紧紧握着双拳,感受只要四肢带来的磅礴力量。许久未曾这样感受的他,仿佛现在可以撕裂一头牛。 这是施加了巨力特质,无尽的力量从四肢而来,这种力量来源于金光,最终的源头是空神。 华南笙看着四周包围来的傀儡,嘴角露出了一个非常大的弧度,该轮到他表演了。 长枪依旧叉在顶头之中,他顺手抄起了悬挂在腰间的剑,紧接着他又用手掌摸过怀灵表,快剑特质被激发了。 一瞬间,他仿佛化身为一个战神,手持短剑,对着身后的两个巨人傀儡展开攻击。 短剑削铁如泥,速度奇快无比,竟然在空气中产生了阵阵残影。一剑又一剑,来来回回,不断地切割着他们的皮肤。 傀儡是没有任何血液的,所以并没有看见任何血液的流出,但是华南笙手中的短剑实在是锋利无比,削的他们的皮肉纷纷翻了过来。 有一种西北吃的很多的刀削面的感觉。 也没有过多长时间,这两位傀儡就被他削的失去了任何战斗力,直到最后他就想短剑插进两个傀儡的脑袋中。彻底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而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傀儡也围了上来。 华南笙此刻根本没在怕的,一柄短剑在手,他甚至觉得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あヤ~8~1~.7,8z.w.o < 他是如此神奇表现,也惊呆了,正在祭坛之下观察的英德拉。 后者原本铁青的脸变得更加铁青,怒不可遏的表情之下夹杂着惊恐,现在变得非常的诡异。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华南笙伸手指着他,残忍的告诉他。 英德拉并不相信他在短时间内能够具备如此强大的力量,但看到他这种神奇的表现,也确实感到非常惊讶。 今天的他变掉了所有的傀儡,一拥而上围住他,试图以量来取胜。 但实际上,除了那两桌聚力傀儡能够给他带来一点威慑以外。其他的傀儡甚至还没有守门过道中出现的傀儡厉害。 华南笙在短时间交手之后便发现了这个道理,现在出来的傀儡差不多两三个才约等于外面守门的一个傀儡。 自己在空神力量的加持之下,虽然可能会受伤,但绝对不至于会死。 他手中的短剑舞得飞快,密不透风,在短时间之内就能给面前的傀儡造成大额的伤害。 这已经成了一种范围性攻击。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舒爽过,上一次还是在将近两个月之前守望堡前来暗杀的死士那里享受过。 这种快件带来的快感是全身心的,极致的速度所带来的高额伤害是让他由内而外的感受到这种快乐。 听起来似乎非常的无理,但他目前的状况就像是坐着跳楼机,从18层楼直接往下越下去的那种感觉。 发自内心感受到舒服。 快剑持续时间并不长,因为这消耗的是华南笙脑子里那一坨的信仰之力。 经过如此长时间的训练祷告,华南笙脑子中那团信仰之力现在应该有大个球大,没有人知道是最大能够达到怎样的层次。 随着刚刚他激发了快剑,大半个球一样大小的信仰之力逐渐的缩小,大概是学了有小半个指头粗的层。 很快,快剑的效果便停止。而场上剩下的傀儡也十不足一。 当然了,作为代价,华南笙身上也多了密密麻麻,大概有十几处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是皮外伤,但随着鲜血的涌出,此刻他看起来也有些诡异。 整个场上能动的傀儡也就剩下了两个了,虽然之前已经倒下了如此多的傀儡,但生下的两个傀儡丝毫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依旧朝着他冲了过来。 华南笙将手中已经快砍出缺口的短剑丢在地上,赤手空拳迎了上去。 现在他依旧处在巨力特质之中,一拳一脚的威能都大大提高,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及。 朝着华南笙迅猛无比扑过来的傀儡此刻遭到了重创,华南笙握紧拳头,双脚成弓步,一拳直接导出。 正好迎面撞上了飞过来的傀儡,直接是一拳洞穿了整个傀儡的身体。 傀儡都是由血肉组成的,准确的说都是一些腐烂的碎肉,此刻,他这样一拳下去,带走的却是肉粒。 讲道理还是挺恶心的,华南笙俺说的拳头身上弥漫着的那种令人恶心的颗粒状东西,止不住地一阵头皮发麻。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傀儡也过来了,这次他没有用拳头再去迎接他,而是反身就给了一脚上去。 这一脚也是力大无穷,直接将他踹飞了出去,胸口直接凹陷下去一个大脚印。 华南笙站在诸多傀儡之间,他的脚下已经堆满了血肉之躯的傀儡,隐隐形成了一个小坡。那个小坡的高度大概有半个多人高,堆满了面前。 华南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仔细的擦了擦自己的手。将所谓的肉粒还有难以言表腐烂流出的脓汁擦干净之后,将布条揪成一个团状,扔向一旁。 之后,他便盯着站在祭祀之台上的英德拉。 他这个时候身后的过道中那些由杜兰部自己制造的傀儡已经来了,他们与刚刚华南笙击杀上的傀儡有着天壤之别。 前者至少还有个人样,后者能连个人样都没有。 到处都是非常恶心的肌肉块,是一个拼接起来的怪物,令人作呕。 而站在这些傀儡之前的是八具穿了铠甲的傀儡,他们带着生后诸多傀儡,大步走了过来。 他们到来之后,就是齐刷刷地站在了通道之中,并没有向里面踏入一步。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英德拉见到这一幕,终于是忍不住了,他并不想死去。 “我并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你会兴奋如此邪恶的神。”华南笙指着头顶上的壁画说道。 那得身后的傀儡及时防范力度并不大,你八句傀儡虽然难缠,但他完全可以绕过去吧就可以了,去击杀后面的傀儡。 如果说之前并没有胆量的话,现在确实很有胆量的。有空神力量加持之下,他基本上什么事都敢去闯一闯。 “你放我走,我可以从来不追究你今天的表现,我们日后再也没有一分瓜葛。” “我放你走,怎么对得起死了那么多的学士!”华南笙伸出手来,指着他叫嚷道。 他的声音非常大,在这个空间中来来回回古荡着。 “你别忘了,昨天晚上要不是我看红光抓的是你,叫你放走,你早就死在了这里。”英德拉有些着急,他十分无能的怒吼着。 “那我在这里先表示一下对你的谢谢。”华南笙丝毫不为之所动,他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任何有违背伦理道德这种反人类反社会的邪神,自己就应该将它除掉。 这不仅仅是关乎空神力量的事情,这还有一个人性道德在其中。 “你别忘了,你身后还有那么多傀儡。我说是让他们死死守住这里的通道,你是一定出不去的。我劝你三思而后行。”英德拉他向后倒退了几步。 “你的意思是在威胁我?”华南笙觉得有些可笑,“我刚刚的表现你也是看在眼里了,你觉得他们能够拦的住我?” 英德拉面色青一阵紫一阵,面前,这个小伙子刚刚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单挑二十多个傀儡,最恐怖的是,而且还不够于下风。 这本身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是超群的。 “你是非要杀我不可了!”英德拉挣扎着,“你可不要忘记了我可是杜兰部的人!” 华南笙一阵嗤笑:“你还知道你自己是杜兰部的人呐!从今天开始,你将会成为整个杜兰部的罪人。” “如果杜兰部因为你而消失在六大部门的建制之中,你怕是要千古留名,永远遭人唾弃。” 华南笙说着说着,自己却啐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杜兰部所有的生物学技术都是我,都是我一个人完成的!”英德拉此时的脑袋也有些不正常了。 是不是被邪神所侵染了?华南笙三言两语就容易激怒他。 “所以告诉我你选择是自己死还是我帮你?”华南笙很冷的看着他。 第226章 怀表秘密(上) 华南笙伸出一只手指着英德拉,像是在宣判他的死亡。 “你是自己死还是我送你去死!”华南笙无情的朝着他说道。 英德拉本身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这次也只是借助了邪神的力量才能够操作红光。 在华南笙极端暴力之下,邪神已经灰飞烟灭了,英德拉也失去了他自己的力量来源,现在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是不可能会认输的。那你既然如此执迷不悟,就与我一同埋葬在这地底之下吧。”英德拉状若疯魔,对着他说的。 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整片祭祀之地都开始抖动起来,伴随着他向后一脚踩上去,稍微有点抖动,变得愈发的剧烈。 “我的傀儡们帮我守住通道口,不允许放任何人离开。”英德拉非常残忍的下达了这个命令。あヤ~8~1~.7,8z.w.o < 爱的意思也很简单,想要让华南笙和他一起为这个祭祀之地埋葬,成为这一摊废墟之下的亡魂。 华南笙在充分理解他的操作之后,一时之间也没有明确的方法能够避免。 很显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如果真的如他所言,傀儡能够替他守住通道口,华南笙还真不一定能够逃离的开。 首先是八为穿着铠甲的傀儡,接着是近乎五十多傀儡,这么多人堵在同一个通道之中,确实没有办法让人离开。 这么说来,他现在还是危机重重。 “放弃吧,就算死我也会拉着你垫背的。伟大的邪神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新图毫无尊严的死去。”英德拉依旧信奉着他的邪神。 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悬挂在腰间的怀灵表大放光芒,整个怀表都变得金灿灿的,十分耀眼。 请跟着作为宿主的华南笙双眼前突然间一黑,再次出现视觉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茫茫黑雾之中了。 还是那道熟悉的空间,四周都是黑雾腾腾,从上而下的虚空之中有一束光投射着。 他时隔很久之后,再次来到了这片空间。 这一切恍恍惚惚,在体会到空神的力量无法降临的时候,他愈发珍惜现在这种情况。 至少他现在作为一个神的仆人能够感受到神的光辉。 过了一会儿,在这边空间之中,突然间有金光汇聚,紧接着从天而降一道金色的人影。 这道人影模模糊糊,让人看不清,华南笙只知道他是从天上而来,直接落入黑雾之中。此人身上的光芒汇聚,驱散了无数的黑雾。 这是什么玩意儿? 华南笙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象,一时之间产生了好奇。 他趋势着他现在的身体向金光色的人影而去。 也就在这个时候,金色的人影突然间就开口了。 “好久不见,想不到你这小子还真能够破除掉隐藏在学宫之中的学生。”金色人影突然间开口朝着华南笙说道。 华南笙被吓了一跳,眼前的精光,看不出五官浓厚,这是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而且他可以清楚地透过金光看到他身后的黑雾。可以说这不是一个实质的身体,就是一团金光。 而眼下这团金光竟然可以说话!让他感到非常的惊人。 “你是谁,我们之前有见过吗?”华南笙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开口询问道。 金色人影笑着说:“我们之前是见过的,你也仔细想一想,无论是关于聚力特质的赐予还是神箭透支的赐予,乃至之后你召唤我,救治另外一位传法士。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呀。” 华南笙皱起眉头,朝着金色人影说道:“听你这话,你难道是空神大人?” “我不是空神大人,我是空神大人座下的一位仆人,也算是你手中这枚怀灵表的真正的主人。”金色人影说道。 “你是怀灵表真正的主人?那我算什么?”华南笙问了一个非常无语的问题。 “你是被我选中的人。”金色人影并没有因为他这个问题的无语而拒绝回答他,相反,并且之后为他解释说道:“你是第一百八十三代传法士,从你被选中开始,一直到你继承这块怀灵表,我其实都是有参与其中的。并不单单都是你老师的功劳。” “你认识我的老师?”华南笙到现在也没有反应过来,他并不能够接受这位金光人影所说的一些东西。 “别说是你的老师,就是你老师的老师,你老师的老师的老师。我都认识。”金光人影笑着说道:“从第一代传法士开始,一直持续到你这第一百八十三代,我都认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你们共同的老师。” “那你能否说的详细一点,你的出现究竟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帮助?”华南笙接着说道。 “按照规矩来说,本应该是你继承怀灵表三年之后,才能给你说这件事情。但是眼下情况比较特殊,要是与你说一说,也没有任何坏处。”金光人影道。 随即,他便开始解释:“首先,我要由衷的赞美一下你,你竟然可以在只掌握三种特质的情况下就把位于学宫的邪神给端掉了。这种天姿,在整个一百八十三代的弟子中,我只见过五个人。” “你的能力十分的出众,自从你接任怀灵表一直到现在,加起来的时间一年都还没有。有很多东西你不了解就是很正常的。” “就比如说我的身份,一直以来在暗中给予你赐予的并不是空神的本人。空神所掌管的世界非常之多,而像这片世界也只是他所辖领域中极为出彩的一片,但纵使是极为出彩,整个世界也只有几位传法士。” “而我便是负责于这一届的最高负责人,所有的一切都由我亲自向空神诉说。” 金光人影正在解释着他的身份,突然间就被身旁的华南笙打断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空神掌管着非常多的世界?不只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一片世界?”华南笙听到这个消息非常非常的惊讶,就差目瞪口呆了。 金光人影对他打断他说话的行为并没有一些不满,而是点头:“确实,空神所在的世界,远非我们这种层次的人能够明白的。” “他们所处的世界维度以及他们所拥有的力量都是匪夷所思的。我们并没有办法去观测到它,也没有办法去真正的面见他,所有的一切的一切,我们只能够去感受,去虔诚的信奉。” “你出道以来,所有的赐予都是空神的给予。无论是包括你老师教授的武学,还是各种医术,这些都是来自空神。”金光人影解释道。 “那你给我说说,你这身为这件世界最高者到底有什么作用?”华南笙问道。 而他自己再把刚刚他所说的消息全部记了下来,打算之后去好好消化一下。 金光人影显然是非常的高兴,他又接着说道:“我虽然只是负责于这一处世界,那是我所掌握的力量,远非你所能了解到的。就好比说,你每一次使用怀表的力量,其实就是在使用我的力量。而我力量的来源便是空神。” “而我存在的目的则是为空神选拔每一代的传法士,从第一代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每一代最核心的传法士都是由我来确定的。” “而我不光确定传法士身份,我还负责指导上一代传法士去对下一代传法士进行教育。如此达到继承者的目的。” “每当新一任的传法士继承怀灵表的时候,他们都会有三年的考察期,在三年的考察期之中。就有我在暗中帮助他们,一旦遇见危险情况下,我都会出首次与他们相映的特质。帮助他们安然的度过危机。” “一般来说,在整个三年的过程当中,我所赐予的特质便是你这一生所可以拥有的特质。在三年期之外,我便不会再赏赐任何的特质。而在那个时候,传法士可以动用怀灵表的力量,但我绝对是不会去救他们的。” “像是上次你求我解救那位女娃娃的行为是绝对不会再重演的。这个就是三年的考察期,我所该干的事情。” “而身为传法师,你们首要任务便是秉承着空乘的意愿行驶在这座世界之中,为他传法。去解救每一位生在苦难中的信徒。” 金光人影洋洋自得地说着,显然没有考虑到华南笙自己的意愿。 在他洋洋洒洒说了不下数十分钟之后,华南笙终于是忍不住打断了他。 “我有很多的问题想要一一请问。” “你说。”金光人影回答道。 “按照你说话的意思是,在三年期之内,我的生命安全是绝对受到庇护的,是这么个道理吗?”这是他的第一个问题。 “是的,理论上来说,你所遇到的任何一个难题,我都会赐予相应的特质来帮你解决掉他。”金光人影回答道。 “那我如果现在强行闯入朝圣地,你是否也能保证我全身而退呢?”华南笙在第一个问题的基础之上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听到这个问题之后,金光人影沉默了,并没有再开口。 华南笙见到这个问题他回答不出来,紧接着,他抛出了第二个系列的第一个问题:“这片世界中到底有多少个空神的传法士?” “三位。”金光人影回答道,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华南笙倒是松了一大口气。就和他有外界他打听到的情况是一样的,“这三位传法是手中怀表的功能,是不是各有奇特?不然为什么沫沙她就能够使用金光屏障?” 金光人影回答道:“三块怀表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功能。比如说你手上的这块,它的功能就是主管杀伐之作用。你没有发现我所赐予的特质都是以强硬的攻击去破除掉困境,而另外一位传法士拥有的便是防护能力,他说,处在危难之际的话,是可以使用防护罩的力量,借此脱困。最后一块怀表则是恢复力,它的宿主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够恢复自己的生命,无论是严寒还是燥热,哪怕是身体的某个部位缺少了,他也能够完好的恢复如初。” 在听到了他的解释之后,华南笙懂了不少。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华南笙接着朝向他询问。 “没事,这片大路上能够隔断空神力量降临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那你今天端掉了一个邪神的窝点。我也实在是非常的开心,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金光人影是溢于言表的开心。 “刚刚你所说的是这片世界,而我来源并不是这里的世界。难道说在我家的那片世界之中也有空神的传法士吗?” 此言一出,金光人影倒是率先笑了起来,“这件事情怪我,是我没有说明白。我所说的这片世界其实是三个小世界,也就是所谓的你家乡,法林迪亚,还有另外一处世界。是由三个小世界构成了一个大的世界。” 华南笙终于是把心中的困惑确定了不少,一时之间也舒心了很多。 “哦,不对。我还有一个问题。”华南笙一时兴起,那的确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面前这位人。 “我想请问一下,为什么空神与七苦神一直以来都是处于敌人的状态。他们二位大人,难道说从古至今一直以来都是敌人吗?” 金光人影顿了顿,“这个问题你容我好好的措辞一番。它所牵扯的东西非常多。” 在等了好长一会儿时间之后,金光人影开始说了。 “你应该清楚,这个世界上不只是只有空神一个神明。无从空神一样的,还有其他各种神类,但是只有七苦神你空神的性质是相同的。” “如此说来的话,就要牵涉到另外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神学。” 华南笙这个时候插嘴道:“你这里所说的应该是几个流派的意思吧。书上似乎都讲过,我还记得。” “确实是这样,而七苦神与空神最大的区别是什么?你知道吗?”金光人影问道。 华南笙摇摇头。 “就是传法士的力量来源。” “嗯?”华南笙之前可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个东西,感到一些兴奋。 第227章 怀表秘密(下) “传法来源?”华南笙对这个名字感到非常的好奇,他之前在心里就一直有着这样的疑问。 为什么别人七苦教徒就可以拥有神秘的力量,甚至可以操纵天下土石风水这些东西,而他只能使用这种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 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奥秘,或许说这其中涉及到了这个世界最本质的力量来源。 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的当地土着,他所秉承的教育思想是来自于他的那个世界。 所以,华南笙是拥有一个追本溯源的特点的。 你到浑身被金光包裹的人影,此时对他笑了笑说道:“所谓的传法来源大致也不过就是两种形态。” “书中已经说过了,这个世界,所有的神明大致就分为三种派别。第一种是依靠信仰之力,方法是可以借助信徒的力量来施加出鬼魅的术法。第二种只是像我们这种要借助神明本身的力量来施展出各种神异的术法。第三种就是邪神,他们通常只是接受馈赠而从不赐予的。” “而我们这种神明就属于是第二种,从根儿上来说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东西。你与七苦教徒交手也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会发现他们的无名指上都会有一个戒指?” 华南笙点头示意,表示赞同。基本上他所见到的每一位七苦信徒手上都是拥有一个戒指的,在他们施展术法的时候,戒指是浑身发光的。 “他们是戒指,而我们的则是怀表。这其实是没有区别的,都是借助外物来寄存着神明的力量,从而进行施展术法。真正有区别的就是我们的两种信仰体系,也就是之前所说的传法来源。” “七苦信徒手上的戒指是寄存着七苦神神力的东西,而他们所施展出来的术法威力往往基于两个层面,第一个层面就是戒指本身所蕴含的力量,第二个层面则是他们通过修行获得的信仰之力。” “而我们空神传法士,在很大程度上依赖的其实并不是怀表的力量,而是我们脑海中那团不断增长的信仰之力。在接触到怀灵表以后,你会发现,越到后面的某些特质所需要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就越多。” 华南笙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那团隐藏在脑海中的东西究竟是什么玩意,原来就是所谓的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随着信仰空神的时间增长,会慢慢积攒的。等到一定程度上信仰之类就会增长的非常迅速,他是没有任何边界的。如果你保持一颗虔诚的心态,一辈子不与人发生战斗,甚至到最后,可能它的大小会如同巨大的球体。” “而这种信仰之力就是我们空神传法士的主要来源,他比之于空神直接赐予的力量要强大很多。所造成的杀伤力也远非外力来的久远。” 华南笙是听懂了,也就是说,他们两个派别的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两方所使用的力量来源不同。 难怪他可以明确的感受到七苦传法士实力基本上都是参差不齐,按照他们所穿衣服的颜色大致可以分为几个阶段。 而在这几个阶段性之中,所相差的能量是天差地别的。就拿他自己做例子来说,他现在可以随意击杀青衣,至少可以像杀普通人一样了结他们。但一旦青衣变成了白衣,他的难度就会上升到一个非常大的阶段。 当白衣上升到红衣的时候,华南笙就只能掉头而跑,至少目前的他是断然没有办法与之进行交手的。 “这就是我们两个流派最根本的区别,所以没有孰强孰弱。每一位空神的传法士在起初的时候都是弱小的,但随着时间的积累与信仰程度的深入,他脑海中的信仰之力是不断上升的。” 华南笙听到他这样子说,内心深处再次升腾起一个问题:“那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迅速的提高信仰之力呢?毕竟有些东西就怕用时方恨少。” 金光人影却脸色一变,连着说话的语气都不同,隐隐之间有些斥责他的意思。 “我们信奉神明,讲究的就是一个虔诚,这东西没有任何捷径可以走。只有一步一步的积累,当你内心深处对神明的敬畏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他积攒起来的速度就会越来越多。”金光人影对他说。 华南笙也表示无奈,自己每次都处在危机边缘的时候,他才会出现,想了解了解加快自己信仰之力积累的速度的问题都变得异常困难。 “不过也不是没有,只要你能多传法,多与这个世界上的空神信徒接触,信仰之力提升起来应该也会很快的。” “不过有一说一,你是这一百八十三代之中,信仰之力积攒起来最缓慢的。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曾经以为你根本就不是空神的信徒。” “寻常任何一代的传法士,他们在你这个年龄所积攒起来的信仰之力远远超过于你,他们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大概能有一个人那么多。而你现在能还就能信仰之力,你自己也应该清楚……” “有些事情最好是提前知会你一声,如果你真的不能保持脑海中拥有足够多的信仰之力,那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我也是根本没有办法救你的。毕竟越是到后面,所有特质基本都是有信仰之力支撑展开的。” 金光人影基本是看破不说破,再缓缓出他的问题之后,便不再多言了。 “好的,这件事情我清楚了。我会保持我自己的内心以及虔诚的信仰的,还请你放心。” “但同时我也想询问一下,为什么七苦传法士就可以操纵非常多的自然元素,而我们却只能增加一些肉体上的力量,这在战斗起来对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利的。” 金光人影听着似乎更加气愤,“你这么说是以为我们空神信仰不如他们?” “你个臭小子,没有一点眼力见。你知道,放眼无数世界之中,有多少人想拥有我们空神传法士的身份嘛?七苦蛐蛐能操纵天地间自然元素,你就觉得鬼魅神奇了?就觉得似乎是世界无敌?” “纯粹是放屁!你到现在对我们这个流派还没有一点根本的认识!你师傅难道没有告诉你吗?”金光人影抱着一个非常奇怪的眼光看着他。 华南笙摇了摇头,“我连我师傅叫什么姓什么都不知道。他可从来没有与我说过这种事情。” 金光人影表示非常的无奈,于是对着他说道:“那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是外力对一个人促进重要,还是一个人本身对自己促进重要?” 华南笙仔细思考一番后,选择了自己的力量。 的确是这样,如果突然间有一天,他们两种流派都出现在一处没有办法使用神明力量的地方。华南笙有急切的把握,可以说他可以一个打十个,甚至一个打一百个都不是问题。 金光人影如此轻轻一说,华南笙倒是明白了很多,“这么说来,自己的力量还是要比外力厉害多了。” “空神传法士基本上每一个人的武艺都非常高强,在寻常的战斗之中,基本上是处于不败之地。就光凭这一点,你觉得我们还能输给他呢?” “他们所施展的手段看上去是花里胡哨,各种色彩绚烂所造成的天地威能,特别厉害。但如果以力破法,他们所有造成的假象都会一并被破除,与我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金光人影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之间都是骄傲。 华南笙认为这样说来,的确是有道理的,也就不再反驳。自己脑子中今天受过如此多的信息冲击,那也需要时间去做,好好消化一下。 一时之间,两个人都安静了,这片空间之中再也没有其他的言语。 过了一会儿之后,金光人影突然间开口了:“刚刚你说,如果你在这个时候去朝圣地,询问我有没有手段能够将你救出来。” “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答案,在朝圣地之中,我是没有办法将你救出来的。并不是因为空神力量不够强,而是因为朝圣地其中埋藏着很多七苦教的东西,空神的力量在其中是会受到一些排挤的。” “或许你应该怀疑为什么七苦传法士数量要远远多于我们空神传法士,这个和朝圣地是有密切联系的。” 华南笙听到此话之后皱起眉头,刚刚他说的话,在他心中也是另外一个隐藏着很长时间的问题。 七苦传法士动辄就是数百人甚至上千人,而且每一个都拥有戒指,看上去就根本是打不过的。 “朝圣地在很久之前,他并不是七苦神的地方,他原本的归属是古蓝神,这一点你在书中应该见到过。” “后来,七苦教徒采用了蚕食的策略,一步一步将古蓝神范围内的信仰之力剥削掉。让他们的信徒逐渐发展成自己的信徒,当古蓝神信徒日益减少的时候,他们的传法士力量来源就受到了极大的削弱。” “在几百年前的某一天,七苦传法士就对当时的朝圣地展开了大肆进攻。一举将朝圣地夺了过来。” “而在朝圣地中埋藏着一个法林迪亚最大的秘密,这就是为什么诸多神明挤破脑袋想要占据的地方。当然,空神是不需要的,因为空闲力量来源并不是基于朝圣地那出神秘的东西。关于这方面的东西,你不需要了解的太多。” “当七苦传法士占据了朝圣地之后,突然的某一天,他们的传法士数量就开始剧增,所在的力量也越发的强大,也就开始逐步掌控起了政权等等。” “在起初的时候,主要是受到各大领主的极力镇压,但是随着几百年下来,他们渗透的地方越来越广,越来越多。渐渐的,整个王领也就变成了他们的领土。” “告诉你这件事情,也相当于是告诉你了一个这个世界的秘密吧。算是对你之前问题我没有及时回答的弥补。”金光人影道。 华南笙仔细消化着这一长串的信息,如今他所得到的信息与之前的他对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书读得再多有些时候也没有用,如果某些知识不写在书上,那还是读不到。 金光人影见留住他的时间挺多的:“今日让你进入这片空间的时间超长了,你说要了解的问题,我也都一一回答,是什么该送你走了。” “记住,你只有三年的试炼期,三年之内,你所得到的特质将会直接左右你整个一生,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这一次你外界也确实有些危险,这一次作为礼物,我便直接给与你两个特质。”金光人影回答道。 “这两个特质是直接利用你脑海中的信仰之力便可催发,并不需要再借助外界的力量。” 在他说完话的时候,又从天而降了两道金光,金光直接笼罩了面前,处在深思的华南笙。 然后,金光人影伸出了一只脚,猛然朝着他一踹,华南笙整个人的身形倒飞出去,最后没入滚滚黑雾之中,消失在这片空间。 “出去将他们全部解决掉,期待与你下一次的相逢。”金光人影声音在这片空间中滚滚传荡着。 华南笙眼前一个迷茫,再次出现在祭坛的地方。 紧接着脑海中巨大的信息朝他涌来。 “枪斗术?” “投掷术?” 刚看到脑子里凭空出现了两道特质,华南笙倒是有一些激动,这我算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但是他现在手头上没有枪呀,那个墨色长枪还插在了顶部。 就在他正犹豫思考的时候,金光人影的声音突然间就传了过来,“还有一件事情忘了与你说了,你催动着自己的信仰。然后伸出手指向那杆长枪,长枪会自动飞过来的。” 金光人影声音在他的脑海中慢慢的传荡起来,华南笙有些疑惑。 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于是他下意识的吹动着脑海中团团的小球,伸手指着长枪,口中说道:“枪来!” 插在墙壁中的长枪竟然微微有些颤动,便跟着脱离了顶部的岩石,有一道流光一般射向华南笙的手上…… 真的太神奇了! 第228章 后事处理 华南笙一把握住从墙上脱离下来的长枪,整个人是处于非常激动以及略有兴奋的状态。 之前在神秘空间中呆了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又拿到了手中的长枪。这无处安放的交叉感,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之前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等到缓过来的时候,发现整片楼顶已经开始掉下碎石块了。 在他进入黑色空间之前,该死的英德拉启动了一种特制的开关,意思是想让华南笙陪着他一同埋藏在这地下。 现在他反应过来了,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经历了简单的思索之后,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英德拉想要去死,想要和他的邪神一同埋葬在祭祀之地。华南笙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如果当真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必须有一个背锅的人,所以英德拉是绝对不能死的。 而且华南笙要将他控制在自己的手中,这样对他来说之后是有一定优势的。 他抬头看了看这边摇晃的祭祀之地,大概离彻底崩塌还有不到十个呼吸的时间。 这一处的祭祀之地建筑是比较坚固的,就算他已启动了自毁的开关,一时之间,不过是祭祀之地出现了道道裂缝,完全还没有达到山崩地裂,瞬间毁灭的程度。 十个呼吸时间,他要从这里杀出去,还要保证英德拉不能死,着实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这第一件事情就是要将位于高台上面的英德拉给他拽下来,让他失去任何作战能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刚刚从金光人影中得到的特质完完全全地展开了。他也知道了两道特质究竟是什么意思? “枪斗术”,顾名思义,就是以长枪为基础,类似于“快剑”的一种战斗方式。大致上与他所平时练的枪法没什么区别。 只是在施加这种特质之后,他的手中的枪会变得更加快,更加准,更加狠。而且会带着一股磅礴具有爆炸属性的能量,相当于是自己浑身的力道,可以透过长枪迸发出去。 这是一和打群架的好手段。 另外一个特质,则是“投掷术”。 这个特质作用于长矛,长枪一类的投掷兵器。这个特质就非常的神奇了,一旦开始施展这个特质,他在眼前就会出现一副预判之后的画面。 就如同自己可以百发百中,和“神箭”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那只是可以自己百发百中戳到敌人的任何一个方向。 这倒是有些神奇,有些反人类的。当然百发百中也只是理论上的,也不排除一些额外的情况,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站着不动让你打的。 当这些信息在他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之后,华南笙心中立刻就有了解决问题的方案。 在抚摸过怀灵表以后,他的信仰之力便开始作用,手中的长枪突然间变得厚实起来。 “投掷术”,他手中的长枪瞄准着在台上的英德拉,轻轻一掷,长枪如同一道流光一样飞快的射了出去。 他瞄准的目标是英德拉的一只大腿,虽然他失去了任何作战能力。这样才兴不起一点反抗。 在长枪出手的瞬间,他便拔开腿,向着祭坛顶部而去。 击中是一回事,他要带着她离开这里。 长枪划过这片摇晃着的空间,正中没有任何准备的英德拉,长枪直接没入他的大腿骨,斜插在他的大腿之上。 而在这个时候,华南笙自然也不甘落后,推动着脑海中的信仰之力,伸手指向了长枪,呼唤着长枪。 张强说道,指引之后挣扎着从插在大腿骨上飞了出去。 几乎一瞬间,英德拉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他根本就站不稳,大腿上通了一个血洞,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华南笙自然是有分寸的,控制着力道,并没有让长枪穿过他的整条大腿,只是让他失去了战斗力。 这也是刚刚特质起了作用,寻常人投掷是绝对不会控制力道的。一定是奋力丢掷出去,试图一击必杀。 但从怀灵表得到投掷术这个特质之后,这一切的操作都变得可行起来。 这就是神明带来的力量吧…… 在心中,华南笙对着空神一阵感叹,然后这个时候他握住倒飞过来的长枪,两个跨步就来到了英德拉身旁。 此刻他已经坐在了高台之上,腿上多了一个血洞的痛苦,让他非常的难过。 而他现在就如同被杀掉的猪一样,在那儿惨叫着。 “你要干嘛!”这句话,他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华南笙来不及与他多废话,直接说道:“我突然间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杀你比较好。毕竟你曾经救过我一命,最一命还一命,所以我打算救你出去。” 英德拉疯狂摇头:“你让我死在这里!我坚决不出去,永远都不会出去的!” 华南笙嘿嘿一笑,“这可由不得你。” 说完之后,他手中的长枪对着英德拉的脑壳,力道适中的一敲。 英德拉就彻底晕了过去。 华南笙将他扛起来,从他的身上撕下几条长布条,将他捆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他自己背着他飞快的朝着通道而去。 但此时通道门口的场景并不是非常好,英德拉刚刚已经下过命令,现在堵在门口守卫的都是一群傀儡。 他们也并不进来,就只是堵在通道门口。华南笙看见了这一幕,这走出去的难度愈发困难了。 不过好在堵在前面的是几个没有穿着铠甲的,如果真要是穿着那套神秘的铠甲站在前面堵着门口,华南笙觉得自己是一点出去的希望都没有了。 接下来就是杀傀儡了,不将这些傀儡杀掉,自己很难走出去的。 是时候该写出另一个特质了! “枪斗术!” 华南笙双手握住长枪,也不管背后背着的英德拉,奋力的向前冲去。 此刻距离这个地方彻底坍塌,还有不到五个呼吸,如果在五个呼吸之内,他不能走到通道之中,大概率会被压死在这里。 金光人影虽然说可以保住他的生命安全,可他说这话,华南笙又怎么会完全相信呢? 如果他能现场给他施加一道金光屏障,他倒是还有点相信他的可能。如果只是泛泛而谈的一句空话,华南笙断然不可能会相信他的。 枪斗术施展开来,华南笙我瞬间就觉得自己手中握的不再是长枪了,长枪仿佛已经彻底融入到自己身体的一个部分。 他时刻能够感受到长江的每一寸的力量,得分毫不差地控制住整个枪身所透露出的力量。 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施展长枪的技艺达到了一个顶峰,这个顶峰是他之前从来未曾突破过的。 到现在他才明白自己之前的长枪为什么达不到那种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源还是在自己力量的控制方面。 自己对于力量的控制并不是非常好,很多时候,自己抬手次出去的长枪再拽回来,这个过程就花费了很多的力量。 也就是整个后摇的过程都很长…… 但是现在来看,这一点在他施展出枪斗术特质之后,就被非常好的解决掉了。 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双手紧紧握住长枪,开始奋力拼杀起来。 一直以来阻拦他真正脚步的,其实都是穿着铠甲的八具傀儡,对于其他的回来让他来说没有任何的杀伤力。 尤其是现在他处于巨力的加持之下,还有枪斗术等等。 这些都是让他可以一步一步向前迈进的资本。 果不其然,挡住他脚步的傀儡,一个一个都被他个长枪挑落,一个一个都被他的长枪崩成了一块一块难以描述的肌肉。 然后顺着这个坡道直接滚到祭祀之地之中,一个又一个,纷纷在掉落之后。 在去除掉前面一部分的傀儡之后,身后祭祀之地算是塌了,巨大的噪声传来,无数的烟尘通过通道向上涌了进来。 华南笙一时之间,呼吸变得困难起来。而在这个时候,傀儡是不用呼吸的,他们是死人。华南笙战局变得焦灼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那霸道穿着铠甲的傀儡终于是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们手中的兵器依旧和以前一样,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所以在接下来怎么办,华南笙非常的焦急。 他现在必须要赶紧呼吸到新鲜空气,不然的话,整个人就会处于一种非常难以描述的状态。 就现在这个通道之中都是灰尘,随着时间的增长,灰尘数量是越来越多。 如果真的被拦住了,怕下场也只是死路一条了。 再深吸一口气之后,华南笙采取了极端的方式。 现在并不是打持久战的时候,他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爆发,一个极端快速的爆发。 如此爆发之下就可以打出一个缺口,他就可以从中逃离出去。 所以他呼喊道:“空神降临!” 脑子中的信仰之一在一瞬间被抽走,瞬间化作一道金光,庇护在它的四周。 而从头顶莫名虚空之处,也涌来一道金光,金光加持在他的身上。 华南笙一瞬间整个人的身体力量,包括武艺技术都提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空神降临”真真切切是他最后一个底牌了,这种底牌可以让他在短时间之内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现在的他就是一座战神,他手中的长枪就像是大炮一样,一招一式之间都蕴藏着无比巨大的力量。 华南笙冲了过去。 他在烟尘中开始战斗,他在无尽灰尘中用手中长枪杀出一条生路。 在这一刻,即使是坚固度非常高的铠甲也抵挡不过他手中长枪奋力的刺击。 长枪本身就锋利无比,现在他的力量以及速度都达到一个非常骇人的地步,如果他身前有一条老虎的话,他可以一拳将他打死。 这便是他现在拥有的恐怖力量。 这种超越人的力量施加在长枪之上,又有着“枪斗术”的加持。华南笙太强了。 我是厚重的铠甲,也被他长枪洞穿了一个洞。有了第一个洞口开始,之后就变得简单多了。 华南笙此时非常厉害,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终于在经过一阵奋力拼杀之后,他终于是逃了上来。 身后八具傀儡已经没有任何动静,彻底的淹没在此地。 华南笙在到达房间的时候,脑袋中的信仰之力已经消耗殆尽,真的是一滴也没有了。 他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后遗症也是真心很爽。 第229章 后果 在使用了空神降临这一顶级的底牌以后,华南笙就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他死死的压住着英德拉,倒在了地上。脸色非常不好看。 如果有过之前的经历,他倒也没有就这么沉沉睡去。就是感觉非常的疲惫,这种由申内而外的疲惫是非常难以解决的。 他很想睡觉,很想休息,但是他并不能,因为目前的地方对他来说还不是很安全。 英德拉将祭祀之地崩碎,怎么可能会不闹出点动静出来呢?这可是个是深埋在地下的建筑,如果当真是处在城中心的位置。应当是有不少的高楼要崩塌。 今天晚上,学宫要死不少人的! 正如华南笙所预料到的一样,此刻的学宫已经是乱成一片了。 无数高层也在睡梦中沉沉的被惊醒,主部的人站在平台之上,眺望着整座学宫,将整个城内的场景尽收眼底。 此刻学宫之中塌陷了一个大洞,这个大坑沿着杜兰部边缘的地方朝着城外,主要的部分位于整个城的西北边。 算是他们进城的那个部分吧。 伊戈尔大学士此时站在平台的最前面俯,俯瞰整座城的局势,就目前而言,形势非常的不好。 整个大坑之中传来的还有些学生的惨叫声,更多的是着火所引发的一些火灾。 “看这个样子好像是地脉塌陷。”身为大学士,他们的思绪还是比较冷静的。 如果换做寻常人的话,大概率就会以为这是神明正在发怒,他们想要搞人。 格雷其实原本并不是研究历史的,他原来就是搞地质勘探,搞测绘的。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转而修行的历史。 而此时的他却特别肯定刚刚伊戈尔所说,他同样认为这是一处因为地脉塌陷而引起的坍塌事故。 “事故原因,事后再去调查,先赶紧去救人。让大家还有送信的那些人,赶紧打水去灭火。一定要把火势遏制猪,防止蔓延。”伊戈尔迅速的下达命令。 今夜轮到他值守,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出这样的问题。如此,这种天灾并不是人为可以预见的,这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种事情,竟然是有他们麾下的一个学士造成的。 很快就有人提着各色各样的水桶前去灭火了。 “今天晚上那处红光有没有出来?”伊戈尔问着身旁的人。 “并没有,如果按照往常的红光出来的时间正好是城北塌陷的时间。”有人这样回答他。 “听你的意思似乎是红光与刚才的塌陷有着着必然的联系。”伊戈尔不动声色之间说道。 身旁刚在说话的其实是一名观察者,他最近接到的任务就是负责观察一些比较奇异的现象,然后加以阐述给当时的值守人员。 此刻,他听到面前这位大学士询问他这个问题的时候,内心深处是十分慌乱的。 “这是我私下里的猜测,并不足以论述正确。”此人解释道。 伊戈尔也就不再逼迫他了,而是迅速的思考起来,这件事情背后到底会对学宫造成怎样的后果。 目前为止,伤亡统计报告以及具体区域到底是哪一方面,等等一系列都还没有出来,他需要等待。 但是从古至今,学宫这片地方都异常的安宁。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自然性灾害,别说是地质塌陷了,就连超量型的降雨都没有形成过,一直都是处于太平的地方。 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竟然会出现地质塌方这种大型的自然灾害。 这其中背后说不定就与红光有着联系呢。 伊戈尔虽然说是科学的代言人,具有十分理智的脑袋,但是在他年轻的时候,他见到过一些超自然现象的发生,以至于他的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中都对自己所研究的方向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他一直以为某些事情是不会发生的,但年轻的时候有一次偶然事件。他便亲眼看见了这种事情,啊,这种事情是当着他的面前发生的。 着实是震撼了他的三观。 所以他现在保持着观望的状态,并不敢妄下结论,其实很明显的地质塌方,他也保存着自己的一丝判断。 但此时深藏在地下的华南笙,倒是非常的不爽,宁夏,他的四周并没有任何人而来,整天去,到现在为止也只剩下他和身旁的英德拉。 他本来以为应该会有人很快的赶过来帮助他们一下,但事实上并没有发生,而他现在跌坐在地上,完全是走不动的。 无奈之间,他常常叹息了一下。 他现在是想睡又不敢睡,因为他害怕睡着了身旁的英德拉会突然间醒来,然后将他抹杀了。但是不睡午觉,他整个身躯都显得非常的疲惫,基本上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这种后遗症实在是太难受了。 以后他一定要想到办法去将这种后遗症给减小到最小。 眼下他只能干等着,寄希望于有人能够过来帮助他一下。 这么一整便是等到天亮的时候,在这期间还是没有任何人过来。 一直等到天亮的时候,这才远处有一些动静,华南笙听见动静之后,立刻高声呼救。 但是在高声呼救之后,他就产生了一些后悔,你说万一要是来的人是英德拉麾下的弟子,那他可就说不清楚了。 如果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他给抓起来,那他可是有理说不清楚。 但尽管他害怕,他还是选择了呼救,毕竟如果不选择呼救的话,很大程度上他没有办法依靠自己的力量逃出这片区域。 很快就有这几个人前来。 从他们看见这里的情景的时候,张大嘴巴,惊的合不拢嘴。 现在英德拉还没有苏醒,这是华南笙为数不多的机会了。他必须要将他抓住。 “我们两个是从底下塌方的隧道中逃出来的,因为你们应该是认识的,他是你们的英德拉学士。”华南笙奋起全身的力气高声说道。 为了伪造好一套说辞,他将身上所有的兵器全部都收到了神秘空间之中,全身只有道道伤痕以及难以动弹的身躯。 面前的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战战兢兢,并不敢独自向前。 “我认识伊戈尔大学士,赶紧叫我们两个送过去,之后少不了你们的好处。”华南笙实在是不想在家里浪费时间了,他从来没奉献中,立刻拿出一袋银纳尔。 当场就将这一袋子钱丢给他们,“赶紧送我们到主部去,我有要是与伊戈尔所说,如果耽误了时辰,你们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明天几位学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一时之间也被吓住很长时间。 “怎么还不动身!”华南笙说真的坚持不住了,他必须要赶紧回到一个自己信任人的身边。 你现在几个人,最后还是捡过了银纳尔,带着他们二人离开了此地。 而那扇通往地下通道的门并没有被关上,他们几个人也没有看到门上诡异的图案。如果看到的话,恐怕会吓得掉头就要跑走。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之后,华南笙成功将英德拉带到了主部之上。 外界已经是白天了,所有规模的重建都在进行当中,所有上完报告以及范围规划都已经呈了上去。 伊戈尔大学士正在翻看着,面色非常的不好看,这个时候华南笙求见,他也只好将手中的伤亡报告放了下来。 华南笙让几个学子将他抬了进来,我现在真的是动弹不得,身旁的英德拉也被抬了过来。 “大学士,我们是杜兰部的人,放着部长的命令去探查一下有没有活口。然后我们在地底下发现了这两位人士,他们嚷着要见你,没有办法,我们只好他带过来了。” 华南笙给伊戈尔选一个颜色,然后就要将他们全部只走开,自己有事情与他说。 伊戈尔是明白的,他立刻挥挥手,将面前几位学子赶走出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伊戈尔朝着趟在地上的华南笙说道。 华南笙奋起自己的力气,从神秘空间之中取出一把剑,将剑架在一旁英德拉的脖子上。 “事情的一切都是我旁边这个人搞的,你身为大学士,应该是认识他的。”华南笙奋力说着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邪神这种神明。” “邪神?”伊戈尔表示非常的惊讶。 自从他意识到这是世界上有一些超自然现象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着手进行调研。在他调研的过程中,确实是遇见了邪神这种神秘神明。 “听说过。”伊戈尔点头。 华南笙同样也跟着点头,“这事情都要挑明白了。” “实不相瞒,最近几天满城闹得沸沸扬扬的红光事件就是邪神搞出来的鬼把戏。而这位杜兰部的高层就是学神在学宫的总代理。” “你应该是很难想象到在学宫底下有着一处跟一个广场大小的地底空间吧。这片空间就是邪神的祭祀之地。” “我刚刚是杀进去了,基本上除掉了所有邪神麾下的人员。然后就留下来他这一个,而我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好,我希望你能将他看住,等我醒来的时候我们再做商量。” 伊戈尔看着华南笙满脸疲惫的样子,点头答应了。 “你先休息一会儿,等你醒来的时候我们再谈。” 华南笙轻轻点头,“一定不要将它放走,一切都等我醒过来之后再商量。”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230章 意外事件 华南笙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一片比较清幽的地方。这应该是某一位大学士生活休息的地方。 他忘记了时间,根本不知道现在所对应的是什么时候。 他只知道这一叫他睡得非常的香,之前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绷紧神经的状态。在这一觉之后,他彻底缓了回来。 所有的精气神也都补充完毕了,虽然没有达到十足的巅峰,但也差不多了。 他闭上眼睛仔细观察这脑海中,还剩下的信仰之力。此时的信仰之力几乎是空的,整片空间都是朦朦胧胧,没有一丝信仰之力。 不甘心的她于是盘坐在床上,开始默默诵念自己老师所教给他的经文。 在量完一遍之后,他的脑海中出现了一小团信仰之力,这一小团肯定是没有实质性的效果的。但很多东西都胜在积少成多。 华南笙这才放心的走下床,一想到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处理,他很快的推门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是白天,华南笙仔细回忆着自己,大概也对目前的状况有了些了解。 就是不知道自己是睡了一天,还是睡了两天。 很快他便去寻找到伊戈尔大学士,后者今天是异常的忙碌。他所在他办公室进进出出非常多的人。 主要都是来寻求各种批复,报备的。 主部的作用也就是这些,一旦学宫中出现了大事小事,都是需要报备的。华南笙敲了敲门之后就直接走了进来。 伊戈尔大学士瞧见他之后,将手头上的活全部先放了下来,并将前来的人全部只走出去,只留下了华南笙一个人。 “休息好了吗?”伊戈尔走过去将门关了起来,然后询问他道。 “休息的还算不错吧,我今天过来是想问问你现在情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华南笙开门见山并没有任何掩饰。 “你是想知道什么样的结果?”伊戈尔淡淡的开口。 “英德拉你们给出的处理是什么?”华南笙开口询问道,“按照你们学校的风格,应该能从他口中套出不少信息吧。” 伊戈尔大学士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太好看,一时之间并没有回答华南笙的问题。 华南笙面色一沉,“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你和我说说看。” “在他醒来之后,我们突击审问了他的所有情况,他并没有说他自己是学生的信徒。反而出声斥责是你造成了昨天晚上土质坍塌的局面。” 华南笙脸色非常的不好看,还真想不到这个人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一时间,他双手捏的非常响。 “那他现在的人呢?他现在的人在哪里!”华南笙有些愤怒。 伊戈尔安慰他说:“先别着急。” “我问你!他现在的人在哪里!”华南笙并没有因为伊戈尔一句话就改变了自己态度。 “我都说了,先不要着急。” “我他妈的在最后问你一遍!他人现在在哪里!”华南笙微微咆哮,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伊戈尔见状也不再隐瞒,“被杜兰部部长带回去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华南笙立刻抽身而走,并不在此地停留。 “你要干嘛!”伊戈尔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却只是淡淡地开口询问。 与一个武夫说道理,那简直就是可笑,既然华南笙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了。不管这件事情究竟是背后谁做主,那英德拉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华南笙根本就没有理会伊戈尔,他出门的瞬间,手上便握住了一杆长枪,他要杀人了。 邪神的信徒留不得!这是规矩! 他自己保留他的性命,只是为了想洗刷自己的嫌疑,却没想到到头来图图增加了自己的嫌疑,这件事情是他不想要的。 我管他谁是谁,但凡敢惹恼了我,那你的下场就只有死了。 华南笙现在十分疯狂,基本上是人挡杀神,佛挡杀佛。 他手持着长枪,任由长枪的枪尖抵在地面上。 他拖着长枪枪尖在道路上走着,与道路接触,划出一道道火花,这让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他都退避三尺。 华南笙愤怒是写在他脸上的,而且也表现在行为之上,一群群搞学问的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将他拦住。 而且最恐怖的地方是学宫是没有任何守卫力量的! 华南笙踏着上来的台阶,一步一步走下去,直接走到了杜兰部的门口。 他便手里长枪站在杜兰部的门口,朝着里面大声呵斥:“英德拉,出来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 华南笙的嗓音非常大,此刻在咆哮着,这道声波一波又一波的从此地传了出去。 有关于英德拉审讯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并不多,大概加起来不到十个人。 来来往往的学士也不知道这是要干嘛,但是华南笙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以及寒气,让他们不由自主的选择了避让,甚至都兴不起观看的兴趣。 但是他的这般喊话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华南笙再次又说道:“杜兰部的高层们,你们是保不住他的。他既然选择信仰邪神,那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声波滚滚,传遍了大半个学宫,“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出来当众向世人解释清楚,这样的话,我不会慢慢折磨你。但是如果你要敢执迷不悟,那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祭祀之地的时候,你不是很猖狂,想要为你信仰的邪神奉献出自己的身体。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你说话就不算数吗?难道你说话就如同放屁吗?”华南笙慢慢说道。 “我给你半柱香的时间,你速速出来见我。否则我便亲自深入杜兰部,将你全部抓不回来。” “现在你没有赖以保护你的傀儡,我看你还拿什么挡我。”华南笙大声道。 在这句话说完之后,从杜兰部不得大门中走出来几位老年人,我们的愿望帽以及身着的服饰可以明确的告诉站在门口的华南笙,他们才是杜兰部真正的主人。 “小友,还请慎言。”为首的人率先说道。 “让英德拉出来见我,我要与他当面对质。”华南笙道。 “你这样凭空污蔑我们部门的人,到是何居心。”为首的人接着说道。 华南笙抬起头来,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那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杜兰部底下会藏着那么多的傀儡。傀儡的数量比明面上的数量多了将近二十倍。” “你可莫要胡说八道,杜兰部研究出来的傀儡,到目前为止只有八具,何来数百具之有?”在他身旁的一人说道。 “你们都被蒙在鼓里了,到现在为止竟然一点消息都不知道。是不是做学问做傻了,还是说你们故意的合起伙来骗我?”华南笙说道。 “没有就是没有,何来欺骗一说。”杜兰部部长显然不是一个善茬。 华南笙看着他也不再多解释,“你竟然想要一个真理,那我给你一个地址,你自己去看。” 然后,华南笙就将整个杜兰部最隐秘地方的地址指了出来,并将那扇门的地方指了出来。 “你们自己派人去看,如果我说了半年假的话,那么今天的事情就此结果。如果是你们几个老不死的没有看到,那请你们自己将英德拉交给我。”华南笙根本懒得与他们废话。 都是一群老学究,现在出来明摆着是想拖延时间,华南笙自然不可能上他的当。 “我劝你们有些时间赶紧去看一看,不然到时候要真的闹出人命来,怕你们接受不了。”华南笙挑了挑眉头,“刚刚我说过半柱香的时间,那就是半柱香的时间,我不与你们多废话。” 为首的人朝着身旁的人说:“让英德拉赶紧将傀儡调出来,万一真要他闯进去,我们的脸面不好。” 听力十分灵敏的华南笙听见他们的谈话,“不要再寄希望于你们那八具傀儡了,傀儡现在已经被我全部剿灭了。事情的原因,你们自己去问英德拉。” 华南笙现在是一脸嗤笑。 但面前的人显然是不信邪的,他们立刻就去验证。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杜兰部部长派出去做验证的人都纷纷回来了,所有的消息全部汇聚,杜兰部部长脸上非常的不好看。 “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你们将英德拉给我交出来,这件事情我就不与你们杜兰部斤斤计较,如果不然的话,你相不相信从今天开始。学宫将会完完全全少了一个部门。”华南笙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凶狠的话。 杜兰部部长是个年纪非常大的老头了,他朝着身边的人说道:“去把英德拉叫过来。” 然后身旁的人纷纷摇头,说英德拉不知道去了哪里。 华南笙看了看时间,半柱香的时间应该是过去了,他拿起手上的长枪,闯了进去。 部长们想要拦,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往前靠。 “别拦我,英德拉今天必须死。谁要拦我,下场和他一样。”华南笙十分霸气。 于是他单手闯进了杜兰部之中。 既然这小子想死,那他就送他去死。 对他来说,送人去死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他寻遍了整个杜兰部,确实没有找到英德拉的人影,就连身旁的胖子以及贼眉鼠眼都不见了! 这是十分诡异的。 他们人去哪里了? 第231章 善后 英德拉以及他的两个师侄,完全消失了。华南笙在杜兰部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他们两个人的人影。 这非常的不科学,他们难道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华南笙这怎么也想不通,他们几个人到底去了何方?我是一来,如果他们消失的话,到时让自己的地位颇为尴尬。 这样一来,很多罪名就相当于换种方式做实到他的头上。 毕竟有句话说得好,死无对证! 虽然他们三个人都没有死,但是他们三个人消失了,消失和死并没有任何区别。 所以他要想要尽快找到他。 但是这实在是无从下手。 很快他又回到了杜兰部的大门之前,这个他们那位年纪很大的部长说:“我希望你们能够有他的消息的时候,能第一时间通知我。” 这句话,他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说出来,不允许他们有所质疑。 杜兰部部长与几位高层都面面相觑,目光恭送着华南笙离开此地。 “回头你们去看看英德拉到底去了哪里。”那位部长下命令说的。 也就他这个时候,突然间从部门内部跑出来一个人。他的神色慌张,行为举止匆匆忙忙跑到部长面前来。 “部长,不好了,不好了。” “能够出什么事情,毛毛躁躁的。”部长被刚才华南笙威慑住,此刻的心情并不是很开心。 身为一个高层,被一个平平无奇的平民呵斥住,任谁也不会高兴的。 “刚刚弟子去巡视各个屋子时候,有五十多人全部吐血暴毙身亡了。”那人匆匆忙忙,十分焦急的说道。 “什么!”苍老的杜兰部部长再也坐不住了,立刻就随着几个高层返回了杜兰部之中,“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你把情况详细跟我说明白。” 那个人变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部长,“我们刚刚送您的命令去寻找英德拉师叔的时候,路过几个屋子的时候,发现里面的人全部都死了。他们死相非常凄惨,全身上下所有的肌肉组织不翼而飞,只剩下皮包骨头,而且他们的肌肤上颜色铁青。” 杜兰部部长猛然的意识到的事态的严重性,似乎刚才华南笙对他所说的话是真的。 这个世界可能真的有邪神这种东西存在。 他自己沉浸于一些所谓的研究,终年不出来面见社会,得到的消息也大大落伍了。 若不是昨天晚上发生在他们部门的坍塌事件,让他从研究中脱身而出,他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玩。 “去给我查,一定要将这件事的始末给我查清楚了。任何相关的细节以及信息都不能放过。另外,关于英德拉以及那两个弟子消息先不要散发出去。可能会影响我们杜兰部的……”年老部长终于拿出了应该有的权威。 也就在这个时候,又从部门深处跑出来一个人,他的面色也非常的不好。 “又是怎么了!”部长看着他的脸色率先说出话来。 那位第一次神色特别慌张,仿佛和见了鬼一样,胸口止不住的喘息:“部长,我建议你亲自去看一眼,这实在是太吓人了。” “具体什么情况!”这件事情可能远非他想的像的那么简单。 在他脑海中一直都以为只是一次寻常的塌方事件,由于出于发生的地点是杜兰部,所以自然而然可能会引起很多人的关注。 一些有心之人或是无心之辈,就会将这次事件归功于神明的力量,然后就随意找了一个当时正在值守的英德拉,做了替罪羊。 那显然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件事情并非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们在地下的禁地之中发现了一扇通往他放在底下的通道,那出禁地是明令禁止的。而我们在通道之中发现了非常骇人的一幕,那里全是断肢残骸。我们观察之下,就会发现那些都是傀儡。二奎的数量明显是要超过八具的……” 听到这话的部长,额头之间已经落下点点汗滴了,这句话也就意味着一点,华南笙刚刚所说是真的。 而他身为一个部长,竟然连自己部门做过多少傀儡都不知道,让他非常非常的恼火以及无奈。 他强压起心中升腾起的内心怒火,对着此人说道:“赶紧带我过去看看。” 此刻的杜兰部,已经处于分崩离析的边缘了。这隐藏在平静水波下来的每一件事情都在今天这个时刻全部爆发出来。 他这个部长当的是一点都不知情,那是有一种被架空权力的感觉。 …… 华南笙在寻找到他们三人为果之后,又再次返回伊戈尔的办公室。 他现在所需要的就是和伊戈尔坐下好好的再谈一次,因为他还是需要在学宫继续探查自己的消息的。所以有一些善后的事情要与他进行通气。 伊戈尔见到捶头顿足的华南笙从外面走了进来,大致也意识到事情是什么样子。 “看你的样子是没有把英德拉抓住。”伊戈尔说说正在批复着各种文件,然后说道。 “此人不见了。”华南笙最终还是和盘托出了情况,“我将整个杜兰部都发那个比朝天,并没有发现他的人影,我也很好奇他能跑到哪里去。” “既然找不到,那就不用找了,这件事情之后,整个学宫就不会再有他的立足之地了。”伊戈尔平静的说道。 “到是他们的部长还一味的维护他…”华南笙也感到一股难以诉说的无奈。 “那老小子已经不问世事很多年了,这回出来估计也是被昨天晚上吓到了。老人家维护一下自己的继子,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可。” 华南笙沉默片刻后说道,“但是英德拉必须要死!他是邪神的信徒,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再出去祸害别人了。” 伊戈尔依旧又在忙碌,签着手头上的各种文件,“那首先你要找到他才行。” “谢谢事情我之后会将他解决掉的,那老小子必须得死。”华南笙非常严肃的说道,“或许你可能不知道邪神的力量。” “我可以给你说一种最为极端的情况,这位邪神是可以操控着所有死人的肢体,然后将它们揉合成一个非常古怪的怪物。”华南笙对着伊戈尔说道,“实话告诉你,杜兰部研究出来的八句傀儡,其本质上都是由邪神自己造出来的。” “他这种人一旦放置归山林,万一这还具备邪神所赐予的力量,这对无数平民百姓来说是要遭殃的。” “而且他们的心性生来就比较残暴,形势非常的古怪。很有可能就会被他造成一支非常庞大的军队,到时候可就不是简简单单傀儡的问题了。” 华南笙一五一十的说道,他说的这些话并不是骇人听闻,也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实打实会发生的事情,而且在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次。 这个历史自然是他前几日在甲字号书库所查询到的历史。 “你所说的当真?”伊戈尔也放下了手中的笔,对着他有些疑惑。 “甲字号书库中的书籍上面写着呢,您身为一个大学士应该是见过的人。”华南笙表示有些无奈。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让全城的人帮你留意一下。”伊戈尔也不敢太过马虎,对于华南笙所说的话,他还是选择相信了一次。 华南笙眉毛脸色之间并不是很好,反而还有一种抑郁。 “昨天晚上的塌方伤亡情况怎么样?”华南笙最终还是出声问道。 伊戈尔从他桌子前面如此多的文件中,抽出来一份,递给了华南笙。 “具体的情况都写在这张纸上了,你自己看一下吧。” 华南笙拿起纸条上来看了看,眉毛不仅挑了挑,这伤亡情况确实非常严重。 死伤了近四五百人,失踪了,还有一百多人,整个西北区域塌方,安全圈就塌陷下去了。地上留着一个将近二三十米的深坑。 “学宫中的钱还够吗。”华南笙有一句没一句的提问道。 伊戈尔摇了摇头,“这肯定是不够的,这几百人的丧葬费都已经快赔不起了。更别说还有之后的修城一系列事件。” “目前的办法也只能是同心协力,共克时艰。”伊戈尔摇了摇头。 华南笙也没打算出资帮助,如此询问,也只是表示一下自己的关心。 毕竟学宫你自己之间并没有太多的瓜葛,他费不着挪用自己的钱财,或者说是家族的实力来帮助学宫重新将它修建起来。 他没这个必要,也没这个心情。 “走了,一旦他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华南笙朝着他说道,“千万不要自己以为有能耐就向他动手,如果当真,他要拥有邪神的力量。你们只是去送死。” 说完之后,华南笙便要转身离去。 伊戈尔突然间拦住了,“你且慢,我还有件事情想与你商量一下。”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华南笙其实大概率也猜到了他想要说什么,就看他开出的筹码够不够高了。 如果开出的价格够高,能够让他心动的话,他还是愿意帮助他们的。 “能不能让奥古都斯家族给学宫资助一笔钱财,作为回报,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的东西都可以。”伊戈尔最终还是开口了。 华南笙扭过头去,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你刚才所说的话是认真的?” “这是自然,学宫事情可不能太过马虎。作为大学士,我有执掌起学宫的责任。所以你所说的任何条件我都会考虑一二的。” 华南笙仔细沉思一下,他来学工的唯一目的就是想得到一些关于自己老师的信息,其他方面的东西他压根想都没有想。 但是伊戈尔既然已经说了,那此刻的他,有些事情也敢去想一想了。 “我可以帮你写一封信件给我的比尔博爷爷,如果他愿意资助的话,会单独的特别联系你。”华南笙沉思片刻之后,向华南笙给出了一个答复。 伊戈尔表示感谢,他一旦得到了奥古杜斯家族的帮助,那这件事情看似比较难办的话,也会非常的好解决。 钱多好办事呀! 奥古都斯家族,就是最大的金主,修建城池这点小钱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于此而言,他们只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就是。 而对于华南笙自己所言,如果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动用家族的力量,显然是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最主要的是他不是这种无情无义之人,对于一般的行为处事来说,她还是有着自己的一套标准的。 而且像这种情况啊,双方合作的事情还是交给家中的长辈来办比较好。毕竟人越活越人精,比尔博爷爷一定会从学宫之中榨取非常多有用的事情的。 这件作为对整个家族有利益的事情,很有可能会为以后他举兵反攻击七苦教定下一个非常大的基础。 “有没有笔和纸,我现在就给比尔博爷爷写信。”华南笙说道。 伊戈尔迅速叫他自己办公桌的位置让了出来,让华南笙赶紧上去书写。 这算是关乎学宫的大事了,由不得他半点马虎。 华南笙很快就将信写好,说着他便将信带走了,“我去将信寄出去,如果有回复的话,我会第一时间交给你的。”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第232章 书库中的消息 华南笙在信中所写的内容其实就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大致的意思还是让他这个比尔博爷爷亲自来学宫一趟。 他相信,自己这个比尔博爷爷绝对是人精中的人精。对于能够拿下学宫这件事情来说,他一定会过来的。 过来的同时,还会带来大笔的资金。应该可以帮着解决掉学宫的燃眉之急。 至于自己爷爷能从学宫中榨取到多少的利益,就看他自己了。 这几日外界非常动荡,但与他也没有任何关系,在家信寄出去之后,华南笙就开始沉入到甲字号书库,继续去浏览书籍。 书籍很多,他必须要一本一本翻过去才会有所收获。如果中间因为标题他看不下去,从而遗漏进行一下一本,因此造成的损失,他是不愿意承担的。 毕竟只有四本书籍隐藏在整个甲字号书库中,所以任何一本书籍他都不敢轻易的放弃。 不过在此之前半个多月的时间中,他每天翻着大致有三十几本,如今大概也翻到了将近五百本。 五百本书籍对于整个甲字号书库没有一点的影响,如果想要将甲字号书库从头到尾完完全全的翻一遍的话,至少要说话的时间是将近两个多月。 书籍还是非常多的,华南笙是一刻也不敢闲着。 因为他不愿意在这个上面花费很多的时间,但是这些时间又是必须要花的。所以只能越快解决掉越好。 他冥冥中有这些感觉,在一个月之内,他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信息。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伊戈尔在调动学宫所有力量寻找之下,依旧没有找到英德拉这个人。而之前派出去送信的人到现在也没有回应,时间就这么无情的过去。 那天发生的重大事件,学宫高层那只是对外宣布说是因为自然原因,将丧葬费赔出之后,那处天然的大坑就遗留在那里。 数十日之内都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华南笙偶尔之间也有会前往城墙之上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他在等待着军队的到来,虽然说自己依靠空神的力量将傀儡们全部赶尽杀绝了,但是为了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但还是需要军队的。 就是这数十日,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华南笙也就渐渐回归了正轨,也不知道远在天涯的沫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整天闲来无事,便是读书,这样一读就读到了三月份。 距离华南笙进城到现在已经有了三十多天了,在三月二号的这天中午,华南笙终于是发现了隐藏在茫茫书海中的第一本书籍。 他甚至可以打包票,这本书及就是隐藏其中的书籍。 因为翻开来第一页,他得到一个惊天的大消息! 老师的名字是泰德·艾弗森! 因为这本书从头到尾都在讲一个人,就是他! 华南笙无疑是激动了很长时间,第一页所讲的故事,正好是将之前出现在其他书籍中朦朦胧胧的那个人,完完全全展现在他的面前。 在其他书籍中,模模糊糊从来没有出现过真名的那个人终于是第一次以完整的眼光出现在他的书籍面前。 他自然是激动不已,止不住的呼吸表示激动。他翻书的双手也跟着颤抖起来,这实在是让他激动不已,自己终于需要得到老师的消息了。 于是他接着向下看去,想看看自己老师到底是怎样一个神奇的人物! 泰德·艾弗森! 泰德·艾弗森,是雪湾草原艾弗森家族之人! 原来自己的老师是雪湾草原的子民!好像还是一位子爵家的公子。 紧跟着,华南笙他脑子中关于艾弗森家族的信息全部涌入脑海中。 这些天他所了解的家族信息也是愈发的详细了,艾弗森家族是雪湾草原加里敦家族的封臣,家族的坟地位于在整个草原的东南方向,并不与其他公国所接壤。 是一篇比较祥和的草原家族,拥有着自己的一块城堡,名叫渡雪堡。同样,和大部分子爵一样,拥有着数量不多的卫队与庄园。 华南笙仔细思考着他们家族的历史,并没有发现不妥当的地方。艾弗森家族是一个比较务实的家族,喜欢实打实的办事情。 子爵世袭传承,并没有引起封地子民的排斥,反而还受其爱戴。致力于民生的发展,到也非常的符合他们家族气氛。 华南笙于是便一页一页开始翻看其这本书籍,他看的非常的仔细,丝毫不遗漏每一个细节,试图加自己老师的形象再次显示出来。 但是他发现了一个非常大的问题,这本书籍并不完全,这本书只有前面三分之一的部分在介绍自己的老师泰德,而剩下的部分却不翼而飞了。 所装订起来的册子也是以之前的书页是不相符的,所以说这本书即是被有人动过手脚的。 至少身后信息的绝大部分都是看不到的。 华南笙翻着翻着眉头就皱了起来,在前面三分之一介绍的信息寥寥无几,大致只能勾勒出泰德是一个怎样的少年时期。 而刚到学宫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一概不得知了。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至少华南笙知道泰德拥有个怎样的童年。 其实坦白来说,华南笙并不是很羡慕自己老师泰德的童年,甚至还隐隐间有些同情。 因为泰德童年过着非人般的生活。 泰德其实并不是只有兄弟一个人,他还拥有一个双胞胎的哥哥!但是从小他们两个就被区别对待着,原因是泰德的胸前出生就带着一个半月轮的胎记。 这个胎记被他的父亲视为不详,那就是一直到泰德十二岁之前,他生活都是非常不满意的,而且时常被自己的哥哥欺负。 在他十二岁之后,他就被远道而来的一个神秘女人带离了家族之中,之后便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但其中继续的是他在进入学宫之前,曾经是回到了家中的,当然,此次回家之后并没有得到相应的照顾,反而是再一次被赶了出来。 之后,他便来到了学宫,开始在学宫生存下来。 这本书所记叙到的地方只有在这里了,可以看得出来,这本书还是非常粗糙的。他并没有完完全全将自己老师的信息全部记录下来。 而且那位神秘女人的身份从头至尾就没有挑明,也没有告诉她究竟是谁。在离开的这期间之中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或者说为什么他最后会选择到学宫来进修等等,在这本书中都没有讲出来。 无奈的同时,华南笙将这本书抽出来单独放在了一边。刚开始继续的翻书,找书,寻找那三本剩下来的书籍。 又一连着过去了七八天,他再次翻到了第二本书。 这本书其实却并不是以他为主角的,而是很客观的记叙的一个大的事件。 为什么他能确定就是第二本书,因为这本书的名字中是提到了泰德这个人的。 似乎被封锁起来的第三号档位中,所封存的都是有关于泰德的书籍… 华南笙不经意间思考起这个问题起来,因为他所表露出来的一切的一切都和这个有密切的联系。 没有任何怀疑,他接着开始看书。 这件事情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是震撼了他的三观。 这件事件的主角便是泰德,加仑,莫泊桑三人。 这三个人的名字是他第一次在一起看见,加仑,莫泊桑两个人他之前确是见也没有见过。 这三个人主导了十九年前的一场大事,这场大事看在华南笙的眼中只有震撼,除了震撼以外,没有任何的词语。 他渐渐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会说自己老实不是他这个世界的人了。 在这看着书籍的深入,他整个人的呼吸都跟着急促起来。这件事情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看的时候,他整个人的心都纠结在一起了。 大家的事情发生就是,可以用非常简单的一句话来概括。 就是空神的三位传法士,仅仅凭着三人就直接进攻了朝圣地! 华南笙看着看着,便惊的合不拢嘴。这事情是他之前想都没有想过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年的三位传法士竟然会如此的强硬! 只有三个人,竟然直接攻打起了七苦的老家,朝圣地! 这是怎样的气魄,怎样的胆量,即使全部战死,也足以名留青史。 但就是目前这本书籍依旧有着非常残缺的一点,那就是并没有介绍到这场战斗的结局。 而且与上一本书籍基本上是一样的。写到关键部分的时候戛然停止,并没有任何的延续下去。 华南笙虽然也是不明白为什么作者要搞这一套,这让他整个人都非常的不舒服。 但是这本书一些却足够可以看透很多自己老师的东西了,至少他也了解到,十九面前他穿越另一个世界之前的所作所为。 虽然书中并没有详细书写到这场战斗的结局,但是华南笙也猜到了不少关于这件战斗的结局。 估计最后的结局就是利用着观星术逃生了,然后出了岔子,其中一个人跑到了沫沙所在的世界中,而自己的老师则跑到了他的世界中。 不过,这场战斗确实是极大打击了朝圣地的嚣张气焰。 书中有一句话写的非常的客观,“至少在非常长的一段时间中,凄苦教徒并没有对空神信徒再有任何的铺张侵略的举动。” 华南笙估计当年的那场战斗应该杀掉了不少传法士,至少在很大程度上将他们的势力遏制住了。 因为考虑到怀灵表自己身上的属性,华南笙觉得他们三个人是非常难以失败的。 三块怀表分别管着武艺,防护,还有治疗,这三者如果联合起来的话,会非常的强大。 能攻能守,还能养病,相当于近乎是一个完全无敌体。这种只要自己信仰之力也不消耗殆尽的情况下,是完全可以战斗到最后的。 华南笙想想就激动,这种事情他也曾经在梦中想过,但就目前而言,跑过去就是送死。 他看的不过瘾,这本书不仅仅是关于自己老师的,在很大程度上还关于这自己空神的教徒。 就是他非常关心的事情。 三个人!突破了重重阻碍!直接杀到敌人的老家之中!这不是演习,也不是话剧,更不是说书先生中的故事。而是真实的发生过的事情。 作为他的第一,华南笙突然间感受到一股幸运,感受到一股自豪。 也算是揭开了泰德自己的秘密吧。 在看完这本书集之后,久久不能平复,那站起身来走出书库,他想要去城中转转。 他心中有着蓬勃而升起的强大意思,想要去抒发一下。 第233章 士兵到位 华南笙沿着旋转的楼梯一步三个台阶的直接跨上了平台,他现在感觉到浑身意气风发,忍不住想对天长啸。 尽管这已经发生了十九年了,他现在回想起来,看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依然是感觉热血沸腾,情不自禁。 主要是他对七苦教实在是恨之入骨,后者是逼迫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推动的话,自己绝对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他恨,所以尽管是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在他看来也是非常的令人爽快的。 他走到平台之上,对着整个城池大声的长啸,他也不去管来来往往的人是怎么看他的。 在长啸之后,他整个人的情绪得到了非常大的释放,越发的感觉自己很舒服。 他开始佩服起自己的老师,觉得自己老师实在是太厉害,能有如此大的胆量,如此大的魄力,实在是吾辈楷模。 随之而来,他开始眺望远方,这一趟的出行还是非常有收获的。至少他在学宫真正的得到了自己老师的信息,相比于之前自己对老师信息一无所知,他现在了解了非常多。 姓名,籍贯,甚至还是生平往事,他都有所了解。不得不说,学宫对于信息管理这一块做的还是非常到位的。大概稍微有些名气的人都会有相应的信息。 突然间,他转念一想,在这里我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一些关于七苦教的信息? 对呀!他现在对七苦教现任的红衣还有副教主,教主之间了解程度几乎是少的可怜。 只有那一次在守望堡,亲眼见到过一名红衣,那红衣已经死了,死的非常的彻底。 所以转念一想,迈步走进了伊戈尔所在的地方,想要去问问什么情况? 伊戈尔此时已经并不像之前那么忙碌了,许多事情他已经处理的非常好,现在燃眉之急就是那个城中西北部的一个大坑,以及在大坑之后的重建工作。 这是他的燃眉之急,当务之急。 见到华南笙而来,看到他脸上的模样,于是问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找到了想要找到的信息?” 华南笙点点头,“确实找到了我想要找的东西,你说过你放了四本书,到现在为止,我应该是找到了两本书,还有剩下的两本的时候有隐藏在其他地方。我之后也会一一将它们找出来的。” 伊戈尔笑道:“你的办事效率还是挺高的呀。” “我爷爷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给你?”华南笙并没有直接说出他起来的目的,而是转身说道。 伊戈尔换换摇头,“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收到关于你爷爷消息。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给你寄信过来。” 谈及这个问题,伊戈尔你的脸上便是缓缓的愁容,学宫西北部的那个大坑,不把将它填起来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填起来需要莫大的人力以及财力。 按照他现在手头上的资金,能够保证学宫剩下的学子,不挨饿已经算是最大的好事了。 所以现在的他还是挺为难的。 “放心吧,比尔博爷爷是个非常守信用的人,我竟然给他发了邀请函,他已是一定会来的。”华南笙十分肯定,紧接着他便抛出了自己的问题,“其实发展到现在,你应该能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希望学宫能给我提供一份关于七苦教传法士的所有信息,我想要好好的浏览一二。” 伊戈尔听到了他的问题,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也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她,而是给了他一段很长的思考时间。 “如果出卖七苦信息号给你,我可能会给学宫带来非常大的麻烦,所以你得告诉我我为什么要给你。”伊戈尔开始与他进行讨价还价。 其实伊戈尔所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恰恰相反,他所说的还非常的有道理。 如果他将现任整个大陆上最大的宗教势力的信息卖给华南笙,或者说是免费的告诉他,那万一之后,这件事情败露出去,学宫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 表面上看,七苦势力大多是盘踞在法林迪亚的西端,他们的触手远远不会升级到大陆内部来,甚至是大陆东部来。 但是别忘记了,他们是有神奇术法的,如果真的将他们惹怒了,说不定会发兵直接屠了学宫。 华南笙脑中想的与伊戈尔所说的确实两码事,他所想的是,如果自己没有将学生去除掉,那七苦教是绝对打不进来的。但现在是他将邪神去除掉,所以说他能使用神明的力量,而七苦也能使用神明的力量。 这样的时间是产生了一个大的冲突,如果这个消息被七苦知道,未来很大程度上,学宫也是一定会受到七苦侵蚀的。 如此想来,他可能做了一件非常大的错事,邪神的存在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保护了学宫,让他免受了侵蚀。 这么说来,他所思考的层面比伊戈尔要多了很多,深了很多。 而且最为肯定的一点是,学宫发生塌方的这件事情肯定早已经传遍了整座大陆,而且身为消息的聚集地,七苦绝对是不可能会放任这片信息之地不管的。 只能说他之前是欠了考虑,现在将所有事情明白地列了出来,仔细的想一想,发现确实是有一定的危险。 而自己奥古都斯家族的进入,在很大程度上应该也会引起一定的敌意。 学宫一直以来的存在,就是外界势力进不去,他们自己也没有扩张的意图,所以导致任何势力都放任于他们不管。 之前,伊戈尔突然间向他开口表示想求取救援,他以为这是一件好事,也就答应了。 但现在看来很可能会使到自己的家族成为众矢之的,从而会引发学宫有无数的势力忌惮,反倒像是华南笙自己是欠考虑了。 华南笙突然间深吸了一口气,“我们可能都做错了。” 伊戈尔眉头微皱,他不是传法士,绝对不会像华南笙一样从他的层面来想象这个问题。 而且一直处于学术的领域,还对各种势力的研判,交错以及其中的缘由是非常难以预判清楚的。 “我觉着我们得进行深入的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合作问题。” 华南笙觉得比尔博爷爷应该是会想到这个层面的,之前他就从来没有进入过学宫,一来是没有生意,二来也会是怕一些其他东西。 “你先说说看。”伊戈尔同样是非常迷惑不解。 他本来还想打算将记录的信息以某种筹码将它卖给华南笙。 华南笙仔细吵着他分析了各种可能性,将自己刚刚内心所推演出来的情况一一和他细说起来。 说着说着,华南笙自己,并感觉到有一些不太好意思了。 是他自己打破了这个学宫的平衡,而是如果邪神自己出手,他也是没有考虑到这个方面的因素的。 但目前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必须要想到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法,否则的话,就会造成非常大的困扰。 “如果真的朝你这么说,学宫处境现在应该是非常危险的。”伊戈尔同样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学宫之中不可能没有间谍,七大公国肯定是会派出间谍进入学宫的,这些人平时是看不出任何异常的,一旦学宫有任何的举动,他们就会疯狂的行动起来。 在屋子内,一老一小开始商量起来。 “眼下的问题就是,钱的问题。”华南笙归结出解决方法的一个重大方案,“如果将钱的问题解决掉,那很大一部分的危险就会消失掉。” “首先第一步,奥古都斯家族是绝对不可能再进入学宫的,如果进入的话,学宫将永远不会再有和平可言。”华南笙直接将伊戈尔想要借助奥古都斯家族势力来复建学宫的计划否决了。 “如此说来,那七苦教那里怎么办。”伊戈尔皱起眉头来。 不让奥古都斯家族进入学宫,的确是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但剩下的一个大问题就是,七苦。 “目前为止我所得到的消息就是,七苦教目前正在处于战争状态。他们基本上是难以顾全大局,在耶鲁大公彻底失败之前,他们应该是没有机会动学宫这块蛋糕的。”华南笙也给出了自己的思考。 伊戈尔点点头,“但是眼下最让我心烦的事情还是发生,那就是关于学宫建设的问题。” “如果奥古都斯家族真正不能进入的话,那我们学宫真的就只能塌着一个洞。” 华南笙此刻脑子也在飞快的运转之中,如果他能想出一个非常好的解决方法,倒是可以一举两得。 “你有没有估算过大致还需要多少银纳尔?”华南笙直接询问道。 伊戈尔伸出了一个指头。 华南笙仔细想了想这个方面的布局,这个一应该指的是十万银纳尔。 学宫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吗?连个十万银纳尔都凑不够?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但作为交换的话,我希望得到七苦传法士高层的所有名单,以及他们所有的生平经过。” “这会不会影响到我们学宫?”伊戈尔依旧还是有着一层顾虑,并不敢完完全全的坦白。 华南笙深沉的说道,“他们能不能活下去还不知道呢。实不相瞒,未来打算发兵动手了。” 伊戈尔双目骇然!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间传来一阵敲门声。 “有什么事情,我正在会客呢。”伊戈尔威严的说道。 “城外北部有人马盘踞,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我们的探子从远处发来的。” 伊戈尔与华南笙一同听起来,华南笙到是双目发出金光。 比尔博爷爷给他安排的人终于是到了! 第234章 列队训话 “不用担心,这是我的人。”华南笙朝着伊戈尔说道,微笑之中透露着自信。 让伊戈尔看在眼里,也相信了。 “你怎么会掉军队前往这里?”伊戈尔万分不理解,“而且你们怎么会拥有军队的?这于情于理都是不符合的。” 华南笙却淡淡地显示了他一眼,有些问题还是不能告诉他的好,有些事情他也是不知道的比较好。 “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不需要知道的好。”华南笙摇头拒绝他。 伊戈尔明白了,连忙表示歉意:“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为了得到奥古都斯家族的支持以及他所承诺的金钱用来维护学宫,伊戈尔现在就得把华南笙当的爹一样供着。 半年马虎都不得有。 “那就先这样吧,到时候你将七苦教所有高层的资料打包给我,至于十万银纳尔,我到时候会嘱托我的人将钱送给你。”华南笙也给了她自己的承诺。 然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华南笙的办公室,既然自己家族中的军队来了,他就必须要去看一看。 看看自己家族啊,在西北地方谋划的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一点作用? 据刚刚的探子前来报道,军队应该是盘踞在城北边。 华南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马,自己的马现在有专人帮忙喂养着,可以说是待遇方面得到了非常大的提高。 华南笙握住缰绳,翻身上马,直接朝着城北而去。 在行驶之间,他从神秘空间中找到了比尔博爷爷给他的那块令牌,啊,还记得比尔博爷爷对他说的话,只有这块令牌才能调动他们的军队。 现在他心中还是非常欢喜的,一上午的时间先是找到了自己老师的信息,算是得到了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下午军队又到,这一点一点连在一起,对他来说是非常大的帮助。 要是你的隐隐觉得这最近的运气是不是太好了? 并没有经过太多的纷扰,华南笙直接就从城门口越了出去,但是并没有发现到他所说的人影。 心中倒是微微一怔。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是失败了? 华南笙并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迅速地骑着马向前方行驶过去,他要看看他的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其实现在他眼前的情景非常的和平,没有一点喧嚣,私下里的树林之中也没有任何不妥的现象。 就是草木栖栖,树林荫蔽,非常和谐,非常的安宁。只有一条官道之上,来来往往都是些送信的人。 似乎并没有刚刚去主部报告人所说的人烟马蹄,似乎与之前的行径完全的不相符合。 一脸疑惑的华南笙马不停蹄,还特意朝着树林茂密的地方行驶而去,他都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是他之前写的那封信被人看到了?而刚刚前去报告消息的人就是所谓的探子?这一切都是在设下一个局在等着他? 几乎是一瞬间,他的心中便涌起了诸多的猜想。自从喝过金石楠花之后,他整个人都变得耳聪目明起来,而脑海中次次所想的阴谋也比平时多了很多。 这些阴谋都是他自然而然冒出来的,并非自己刻意所想。 而且现在所有的矛盾都指向着之前消失的英德拉师侄三人。 就在一瞬间,华南笙察觉到一丝不妙的气息。 总不会这事情真如他所想的吧,那可就非常难办了。 他骑着马,手上飞快的拿出来一把长枪,长枪通体墨色漆黑,他的思绪变得非常的紧张,开始四处观望四周的景象。 按道理来说,他们几人如果逃了出去,绝对是不会在城门口进行埋伏的,这么做的情况只能是太傻了。 而且他们手头上应该是没有其他势力的,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呢? 华南笙仔细的向前走,不时的看着身旁的树林,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他现在非常的小心,小心过程中甚至带着些许刻意。 终于,他发现了一点非常奇怪的现象。 这是一处暗哨! 此时他望着那暗哨,暗哨看着他,两者突然间就四目相对! 华南笙突然间诧异,你刚刚的举动并不在他的预料之内,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然会有暗哨的存在。 几乎是刚一见面,两人便交手起来。 最初岸上一直是呆在树枝之上,他观望者四周,结果正好与骑马行驶而来的华南笙碰了个正着。 此时他纵身一跃,手中持着短匕首往华南笙头上而去,但是他的姿态并不是静止的斩杀,而是像有预谋的擒拿。 华南笙自然看出了这种比较低级的俗套路,与之相对应的,他也做了些许回复。 他手中的长枪并没有直勾勾地刺向从天而降的此人,而是偏转了一个弧度,拿枪身去拍击此人。 华南笙力气是极大的,尽管是长枪轻轻的拍击也让这从天而降的人倒飞出去。 这个时候他纵马向前,长枪直接抵住了此人的脖颈边上。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华南笙率先说出口。 此人并不搭话,华南笙见到这种状态,心中再次产生疑问。 难道是自己家族的守卫? 于是紧接着,他用长枪挑开了此人的衣服,然后裸露出了此人的皮肤,在他们的胸口上确实纹着两个倒三角。 “我的天呐,看样子还真是自己家族的人。”华南笙在心中淡淡的默念道。 于是他便将长枪收了起来,将插在腰间的令牌丢给此人。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少主,赶紧带我去找你们的统领。”华南笙很快解释到自己的身份。 那一位暗哨有些疑惑,然后很迅速地捡起令牌,在发现自己的令牌确实没有任何疑问之后,他连忙跪下向着华南笙使劲的磕头。 “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奴才不知道你是少主。对不起,对不起,请少主不要杀我。”此人涨红的脸色,神色之间也是慌忙。 “哈哈哈,你做的很好,很到位。”华南笙却并没有吃得他的意思,而是赞扬了他,他现在赶紧让后者带着他去见他们的统领。 此人也欣然的向前引路。 跟着在这一路的时候,华南笙算是明白了他们现在的动静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三百人统领的计划,目的就是为了不暴露出他们究竟的身份地位。 他们并没有沿着官道而来,而是一直从茂茂密密的树林中跋涉而来,再到来了之后并没有有过太大的动静,一直都是埋伏在这里的树林之中,向四处放了不少暗探,安安静静等待着华南笙的召唤。 不得不说,当华南笙将这处谋略全部听在心里之后,挺佩服这位统领。这为统领做得生得他的意思没有暴露,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但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他们还是被学宫发现了… 华南笙怀疑这件事情,他们统领肯定是不知道的。 先前在树梢上埋伏的人飞快地带着他来到了他们的营地。 最初营地是建在树林深处的,看样子应该是刚刚建好,很多栅栏什么的都是新鲜削成的。 这是一处标标准准的围营式建筑,有着自己的暗哨,也有着自己的箭塔。至少在华南笙眼中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同龄应该是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 “大统领,大统领,少主他来了!”在他们出现在营地的视线之中后,面前这位颇为年轻的暗哨就出声高喊。 很快整栋营房都忙碌起来了,有很多的头纷纷的探了出来。与此同时,还有一些骑着马儿的人也从四面八方赶来。 华南笙一惊,看样子可能还不止一个营寨。 这个时候,因为身材黝黑的汉子从中间的主营帐跑了出来,此人身材魁梧,五官孔武有力,皮肤色泽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受过训练的军士。 这个他听闻刚刚派出去的暗哨遥远的呼喊声,心中也是一高兴,立刻便出来迎接。 “列队!”此人高声喊道。 然后整个营寨便开始忙碌起来,所有人在第一时间都穿戴整齐排列战阵。 而这个时候,华南笙还并没有到达营寨门前,现在相反,他现在正在外面,只是安静看着营寨里面的举动。 整个的列队过程都十分的安静,并没有发出其他特别不谐和的噪声。 那对一个过程很快,在他们进入栅栏门的一瞬间,他们已经列队完成了。 正如比尔博爷爷所说,他真的给华南笙派来了三百人,面前这密密麻麻的人头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华南笙内心有些激动,这种意义上还是属于他的军队。也是他第一次处理一下拥有这么多人。 “谁是统领?”华南笙缓缓呼了口气,高声喊道。 “我是!”先前那位魁梧的汉子站出来说道,他飞快的向着华南笙跑过来。 华南笙按照之前的步骤顺序,将手中的令牌丢给他,让他也看了一眼。 “你看看我这令牌是不是真的。”华南笙出声说到。 此刻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基于对自己派出去暗哨的信任,当真正看见华南笙丢过来的令牌的时候。他们就才真正的放心下来。 “我是新来的统领——蒙多,还请少主多多关注。”蒙多结果令牌一看之后,立刻肃然起敬,介绍到自己的名字。 “你这只军队非常的不错。”华南笙看过这三百多人,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还请少主为他们训话。”蒙多高声向华南笙说道。 华南笙心中此刻也是豪气万千,感慨颇多。 然后面前的三百多人,突然之间齐齐跪下,朝着华南笙道:“还请少主训话。” 这三百多人的声音聚集在一起,直冲云霄。 若不是此地远离城池,华南笙其实感觉到有些头皮发麻。 第235章 突然出现的埋伏 华南笙清了清嗓子,他现在的状态非常好,就在刚刚前来营地的过程之中,他已经知道营地具体的位置所在了。 此刻距离学工至少有着两到三里的距离,而且是远离官道,是属于人迹罕至,荒无人烟的地方。 中间一直到学宫都是些树木丛林之类的,可以很好的隔绝到噪音。 华南笙就正式开始所谓的训话了。 “你们是我奥古都斯家族最忠诚的战士!你们的精神,你们的武艺,你们的士气我都是看在眼里的。我很欣赏你们!” “从今往后开始,你们效忠的主人便是我了,希望你们都能够保持最初的热情,能够与我一同携手,创建不朽的伟业。” 华南笙之前也没有做过像模像样的训话,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就像是赶鸭子上架一样。 如此这般的说法,也只是他能做的最好了。 再他说完之后,三百余人爆发出震天动地的掌声,如此掌声表示对他刚刚说话的肯定。 “解散吧!”华南笙看向魁梧的蒙多,说道。 三百人就迅速解散离开了,他们对于华南笙那命令还是非常在乎的。所以执行力度非常的高。 “蒙多,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华南笙出生朝着身旁的统领说道。 蒙多你是知道,自从自己被划拨过来以后,他的身家以及性命都属于面前这位年轻人的了。 他从小被收养,一直养育到现在所接受的训练都是为了眼前此人做的准备。 “邵珠但有所问,我必将倾力回答。”蒙多想给这位少主留下一个非常好的印象,你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华南笙倒是颇为讨厌这种官僚主义作风,迅速的说道:“以后你我二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就不用这么多礼,我听着有些累。” 蒙多跟着点头,“那我下次就不这么牵强了…” “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华南笙说着,伸出只拳头在蒙多的身前靠了靠。 “走,我们进营帐中谈谈。”蒙多也没有客气。 他们二人很快的就走进了位于整个营寨中的主帐篷,帐篷里面的条件还是比较简陋的,并没有什么过多的桌椅等等。 目前能够拥有的东西也就是一条被劈砍成一半的树桩。 “比尔博爷爷有没有让你带什么话来?”华南笙迅速说道。 蒙多当场就是摇头,“不要,伯大人并没有与我们亲自接触,他只是用的一直掉令人,让我们前来学宫。让我们在学宫面前等待着一切听从令牌命令。” 华南笙淡淡点点头,如果说难道是颇为符合逻辑的。 “你们大致带了多少军械设备,还有食物供给等等。”华南笙皱起眉头来问。 有关于行军打仗这一门学问,他的老师曾经与他说过,虽然说接触的不多,但对于一些最基本的东西他还是比较门清的。 最基本的不过是基础设施,军需等等。 打仗打的是人,军队是士兵,是由每个个体所组成的,如果每一个人都吃不饱饭,那还拿什么东西打仗呢? 所以军需是第一要素。 蒙多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要是面色露出一点诧异,显然面前这位少主,竟然还知道行军打仗的事情。 当即略作思考之后回复道:“我们出来大概带了将近两个多月的口粮,这个是比尔博大人要求的,与此同时,我们也带了非常多的银纳尔,说是为了少主准备的。” “具体的数量能不能说?”华南笙皱起眉头来问他。 非常多的银纳尔具体是多少?他也确实非常想知道。 “大概有近两万银纳尔。”蒙多点点头,“我们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家奴,只要给我们吃食就行了。是奥古都斯养育了我们,我们是不求回报的。” 华南笙随即伸手要阻止他们在接着说下去,“都说了这种官话就不要与我说了,我们现在比较关心的是你们的作战能力问题。这些钱不钱的就先放你那儿,有地方使,你就花!士气是最重要的。” 蒙多有些惭愧。 “有关于军队作战能力的问题,还请少主放心。我们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至少经过训练有十年,这一次不要给我大人所派给你的三百人。每一个都是具有极强作战能力的个体。我们在一起所凝聚出来的力量大致可以比得上一支千人的步兵队。” 华南笙突然间觉得有些厉害,一支三百人的队伍竟然能够比得上一支千人步兵队? 他怎么有些不相信呢? “那马匹,弓弩,水源等等,你们都考虑到了吗?”华南笙接着询问道。 蒙多直接双手抱拳说道,:“这点请大人放心,我们是完全补充完一波装备出来的。无论是弓弩还是盔甲,兵器什么的,都是最崭新的设备。一百弓箭手都是满载着箭矢出来的,可以保证持续射击十多分钟不间断。” “至于马匹是挑选的最健壮的公马,日行千里,奔袭作战也不是问题。但是只有一支五十人的骑兵队伍,我们不是重骑,只是一只比较灵活的轻骑队伍,对于长途跋涉作战还是具有比较好的作战能力。” “步兵的铠甲以及武器都是最为先进的,是通过家族特殊渠道从亚南运过来的武器,无论从强度还是从防护力度上面都是前所未有的。” 经过蒙多非常详细介绍最值队伍的之后,华南笙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比尔博爷爷给了他一支战斗力极高的队伍。 而且这支队伍的自主性能非常大,根本就不需要他的过于担心。 “那行,期待与你们并肩作战。”华南笙该问的也都问完了,并没有什么其他额外的问题了。 在得知到这支队伍真正的补给之后,华南笙现在是充满了信心,对自己的生命安全达到了一个非常自信的地步。 可以说,只要不是遇见正规领主家的嫡系军队,自己试试不对,在这法林迪亚东北地方应该是可以横着走了。 “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们,在学宫周围一定要保持着密切的注意,不能暴露出你们自己的目标。” “相信这一点,否则管理你们的人应该和你们说过了,我们现在这支队伍的人数已经超过了领主所能容忍的最大武装力量。如果被发现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领主带领他们的嫡系军队攻击我们。” “这毕竟是在法林迪亚,我们还没有资本与任何一个领主进行开战。就算我们打得赢这一个领主,他们背后还有一个公国的势力为他们撑腰。” “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够变得低调起来,隐藏住一些不需要的事情。对于自己安全等等一些情况也是需要考虑在其中的,我不希望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 华南笙一口气将自己所有的担忧都说的出来。 蒙多点头示意,“放心吧少主,我们现在的表现你刚刚也看过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按照上头规划的计划来的,绝对不会给您添任何的麻烦。我们现在都是一场小心的,要不然我也不会撒下那么多的暗探出去刺探各地的情报。” 华南笙也是点点头,其实蒙多做的已经比他想象中的好太多了。他如此这般说,也只是为了再次提个醒,毕竟有些事情防患于未然嘛。 “还有我可能会在学宫再待上半个多月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个时间段,你们最好是将学宫四周肃清一遍。”华南笙突然间想到了自己刚刚出城在路上想到的几种可能性,觉得还是有必要朝着蒙多说一下比较好。 “有些事情具体的情况不方便和你们说,但是你们需要注意的是,学宫这四周并不是非常的安宁。”华南笙一语道破天机,“希望你们能够提高警惕起来,而且遇到一些非自然性的因素,赶紧与我联系。” 蒙多神色也变得郑重起来,“我们会的。” 华南笙还是不太放心,又接着说道:“一旦发生任何非自然现象的事情,一定要和我说。因为你们是没有见识过他们的厉害的,贸然行动只会导致更多的人丧命。” “这些非自然现象就相当于是一个人突然间消失,或者说他只剩下皮包骨头等等,这一类比较惊恐以及诡异的事情一定要与我说。他们,你们可能解决不了。”华南笙紧接着嘱托道。 蒙多飞快的点头。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阵巨响。 华南笙突然间面色一变,“这种巨响可能意味着一些不太方便的东西。” 蒙多略有诧异,连着高声喊道:“具体是什么东西!赶紧来人给我汇报清楚。” 但是一阵巨响声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反而是离他们现在的地方越来越近了。 华南笙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的意味,怎么可能有人会发起攻击呢? 很快,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阵兵甲声。 一位小队长迅速的走进营帐之中,对着蒙多与华南笙说道:“有不知名的东西正在袭击我们的营寨,我们该怎么办?” 华南笙脸色郑重,那立刻走出这片房间,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来的一瞬间,他发现了消失的英德拉还有他麾下的师侄。 此时,他们正驱使着一支非常庞大的傀儡军队,朝着这里而来。 而现在的英德拉已经变得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他此刻站在一个非常高的傀儡头上,浑身上下都充满着暗红色的血经。 身旁的胖子以及贼眉鼠眼也是一样的表现,浑身上下可是这种暗红色的血色。 华南笙瞳孔猛然一收缩,他要杀了这三个人。 这三个人显然是被邪神附体了,身为邪神的信徒,当邪神存在体被他毁掉之后,邪神就只能附体在他们身上了。 而此刻他们说去世的军队也是一个一个的傀儡,他们的傀儡数量此刻是超级多。 华南笙粗略一数,大致有近五百多,他特别疑惑。这个时间段,英德拉他们三个人到底是从哪里里找到的这么多人? 那显然他们今天碰到了硬茬子,华南笙远非他们能啃得动的。 “列阵,准备迎敌!”蒙多高声喊道,说话之间,他抽出了自己身上的配剑,又转过头来对着华南笙说道:“少主大人,你在一旁看着,我先去杀敌。” 华南笙抬手阻拦了他,很郑重的看着他,道:“我要参与指挥当中。” 但是蒙多不乐意! “少主大人,他打仗可不是儿戏。这是要死人的。”蒙多显然是并不同意他直接接管这支部队。 尽管华南笙是少主身份,但是蒙多出于对自己麾下士兵安全的考虑,直接拒绝了华南笙的想法。 华南笙自然没有气恼,于是对着他说道“那按照你的想法,你觉得这一拨应该怎么攻击呢?” 蒙多在脑子中将一会儿的战争进行推演之后,说道:“先是弓箭手阻拦他们的步伐,然后之后步兵开始激烈竞争,最后利用骑兵进行左右突进收割。” 华南笙却直接摇了摇头,“不能这么大,这么打,只会死的人更多。” 蒙多:“嗯?” “这就是我跟你所说的那些非自然性的因素,你到现在还没有看出来他们的面部是多么的狰狞,他们的行为举止是多么的恐怖嘛?”华南笙有些问到。 其实他现在粗略去扫一眼,很多正在列队的士兵已经有些干呕起来,的确是面前的场面实在是太令人恶心了。 他们走着走着,就会从身上掉下一块组织,就是不是非人类所难忍受的。 蒙多转过头去,看到这一支军队也没有任何脾气了,他也觉得异常的恶心。 “你的士兵待着不要动,这件事交给我。”华南笙下达了死命令,“为我准备数十根标枪。” 蒙多虽然觉得这位少主可能不是那么靠谱,但是也答应了他的请求。 也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整个人的面部变得非常的不好,因为他看到那一套宏光已经从英德拉的身体中展开了。 正朝着他们的军队而来。 第236章 扫除威胁 华南笙看见红光从英德拉身体中冒出来之后,就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了。 红光的威力他是知道的,一旦深陷到这个范围之中的话,基本上是必无可避的,寻常人的话基本上是等死。 只有体质稍微好一些的人,才能做一些应对性的反抗,如果体质不好的人的话,只能是生死。 “所有人赶紧向后撤!”华南笙突然间发出了命令,“如果不想火车的话,一旦被红光缠绕住,他这刚刚到达的三百多人就要全部沦为邪神的口粮了。” 蒙多当时就拒绝了,“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少主以身犯险呢,而我们无所作为。” 蒙多是说什么也不愿意。 “你听我说,你带着三百人赶紧向后撤离,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什么事不做,而是保护好弓弩手,向前面的人发起攻击。”华南笙非常郑重的向他说道。 蒙多还想有所犹豫,却被华南笙猛然一推,当即一个踉跄,屁股坐到地上。 “快点给我撤走,奥古都斯家族的士兵不能白白送死。”华南笙一脸咆哮的。 而且随着红光越来越向前靠近,此刻他们变得非常危险起来。 “你听着,面前向我们而来的这道红光,切记不要沾上它,一旦沾上他就必死无疑。”华南笙朝着他说的,言语之间非常交集。 蒙多现在都是处于一个非常迷惑的情况,因为他身强体壮,身材魁梧,竟然刚刚被华南笙直接推倒了!这倒是让他对面前这个人的力量有了新的认识。 “请你相信我,我既然是身份尊贵的少主,就断然不会做出送死的决定。”华南笙目视前方,接着说道。 “所有人都有,向后撤离。”蒙多最终还是顶着头皮下达了命令。 而此时的红光距离它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五十米了,也就在这个时候,华南笙所需要的投矛已经被送过来了。 他的打算就是利用投矛来进行攻击,经过这几天的恢复,他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又达到了一个较大的程度。 自从上次消耗干净信仰之力之后,他发现了一个很神奇的现象,自己只有将信仰之力全部消耗干净之后,以后信仰之力恢复速度才会越来越快。 虽然那次金光人影对他所说的是只有信仰程度越来越高的情况下,恢复力度才会越来越大。但是华南笙从来都没有排除过这种可能性,所以他觉得要试一试。 当然了,先前的特质肯定是不能少的。 之前在城中他无法施展空神的力量已经算是过去了,但是现在它能够生产空神的力量,又凭什么不去施展呢? 在一瞬间,“巨力”特质附加在自己身体之上,这是为数不多的只是需要空神力量来源的特质。 紧接着他调动起来自己脑海中的信仰之力,他要进行攻击,所用的特质就是“投掷术”。 身旁数十根投矛说的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准备的,他要出手。 红光已经飞快的来到他的面前,这片区域他是非常的熟悉的,曾经他在这里面吃尽了苦头,所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再犯你上一次同样的错误。 这个时候他用脚勾起来一杆投矛,要准备进行进攻了。 如果按照他的设想的情况下,一杆投矛应该可以直接将他们全部击中,如果能将英德拉完全秒杀掉的话,对他们来说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没有一矛让他们全部展开的话,那肯定是没有机会的。 “投掷术”突然间就发动,华南笙整个人调动起来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开始施加起这项特质。 他双手紧紧握住投矛,然后瞄准着正在驱使红光的英德拉,在红光几乎靠近他的瞬间,他就将投矛扔了出去。 投矛的力气非常的大,精准度也是无比的高,有一种隐隐贯穿整个云霄的感觉。 投矛划破了整个空间,由于速度之快,带起了呼呼的风啸声,转眼之间就得来到了英德拉面前,意图我将他洞穿。 但是不出所料,他失败了。 现在的英德拉远非之前与他相见过的那般虚弱,弱小,手无缚鸡之力,现在的他受过邪神力量的加持,整个人的力量程度都达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 可以说他现在的身体强度和一般的傀儡并没有任何差异性,甚至还要比傀儡要高出一点。 这些都是他常年信奉着邪神,在邪神彻底消失后,赐予他的力量。 当然,这股力量的背后是他彻底失去了理智,或者说他在邪神降临的那一刻,已经死去了。 他现在整座肉身都是由邪神控制着进行操作。 投矛被英德拉用一只手指头点住了,就一直悬浮空中,两者之间相平衡的时间非常之长,最后投矛丧失了任何力量,最后坠落在地上。 华南笙看见了这一幕,心情变得不是非常好,他觉得应该是可以洞穿掉这个人的。 不应该会出现现在的这样的局面,但现在问题是这样的局面就是发生了,他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反应过来。 红光已经到他的面前了,即将就要笼罩他,他不能坐以待毙。 在片刻之后,他转过头来看看他身后的三百人,此时军队已经退出去有一段距离了,但是与安全距离相比,还是非常的遥远。 看样子,英德拉对他们是志在必得了。 此刻他有空神力量的加持,其实并不是很惧怕红光的侵蚀,因为他相信空神绝对是打得过邪神的。 红光笼罩他之后,并没有与想象中让自己的四肢发生任何的僵硬以及困倦。 准确来说,红光等到他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事情,你现在都非常平静,风波不止。 华南笙真正感受到自己身上并没有任何不适之后,才渐渐放缓了自己的心情。开始一心一意的对待前面的战争。 脚边的投矛一捆又一捆,他必须要将它全部投射出去。 于是接下来就出现了非常震撼的一幕,华南笙一把抱起一捆投矛,开始疯狂的进行投射。 就对他来说,信仰之力其实拥有的程度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用一点少一点,他必须要非常的节省。 而且他大致估算着,脚边这么一捆投矛全部投射出去之后,自己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应该就不剩多少了。 所以呀,他费尽心机想到了最后的一招。 叫做九星连珠! 当然,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九星连珠,而是施加过后的特殊方式。 急救是他连续用着九根投矛,投射到非常集中的一点,也就是连续不断的投射击打英德拉猴尖一点。 而且这个期间速度是非常之快的,基本上是一矛接着一矛,中间没有任何停止。 如此作用一下,终究是起了一点效果。并不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 投矛十分的快,而且由于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出品,它的品质及风力程度都是世界上最顶尖的。 奥古都斯家族从来不会给自己麾下的士兵用劣质的武器,永远不会! 而且这基本上是每一个他们商业家族的传统,他们雇佣士兵的作用是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如果对士兵武器也打不到非常高的程度的话,他们又如何利用武器来保护自己家族的势力呢? 所以在这种逻辑之下,他们对武器的掌握程度非常的高,基本上无论是什么武器都会有非常好的利用。 眼下这捆长矛也是这样! 在他持续的投射一下,英德拉终于是受伤了,而且是伤得不轻。 基本上是一杆投矛插在他的喉中,不是让他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麾下的傀儡开始行动了,傀儡的数量至少是五六百个。 一个一个的体型各不相同,就连他们的手拿武器也各不相同。 不过可以看得出来,他们的武器非常的粗糙,甚至有些都是没有开过封的盾铁。 有些手中拿的甚至就是简单的石块以及树枝。 确实,华南笙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批傀儡应该是他们利用不知道什么方法强行炼制出来的一批。 而对于武器,这些东西自然是没有任何考究的,那既然没有武器的傀儡在很大意义程度上只有一些粗暴的蛮力了。 只要将它们的形制打散,那就基本上构成不了什么战斗力。 “全军都有,听我口令,长枪兵顶在最前,之后是盾兵。将弓兵保护在其中,让他们进行射击。”华南笙飞快的下令道。 “你们任何人都不要带有任何的胆怯的心理面前,这些傀儡只不过是看似比较恐怖袭击,让他们的战斗能力非常的弱。”华南笙自然要向他们解释说道。 蒙多听到华南笙说话之后,在仔细沉思之后,便按照相同的命令发布了公示。 紧接着,全军三百多人立刻投入到战斗中,如果刚刚华南笙让他们撤离,是害怕红光将他们全部束缚住,让他们形成第二傀儡。 现在他还让他们进行出击,这应该是出于情理之中的事情。 因为红光已经消失了,华南笙此刻所应对的应该就只有五六百位傀儡。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有生力量,这些傀儡就只能交给麾下的士兵。 其实傀儡都是些死物,只是看上去比较恐怖,如果能够克服掉这种看上去恐怖的心理,那么对付这些人基本上没有任何问题。 这也是出于对蒙多他们麾下士兵的信任,不过,身为奥古都斯家族的士兵,如果连着区区几百名傀儡不能解决掉的话。 华南笙但是也会意识面前这几百人的战斗力…… 这也是检验他们战斗力的比较好的方式之一。 而他自己肯定是不能闲下来的,毕竟他还有另外三个人要去处理掉。 就是站在远处的英德拉,胖子,和贼眉鼠眼。 这三个人,他是怎么样也要把他们除掉的。 如果早知道他们三个人会变异的话,华南笙就该在当初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叫他们全部斩杀。还不会留下活口,导致今天的这个事情发生。 说到底,还是他想为自己开脱罪行吧,不然留下英德拉是一件非常有风险的事情。 刚刚投矛差不多快耗尽了他的信仰之力,所以呀,勉强他现在只有缓存的力量可以动。 信仰之力并没有完全消耗殆尽,所以他我也没有达到那种特别透支的地步。 经过之前很多次的教训之后,他现在的感觉也好的很多,并不会因为信仰之力即将消耗殆尽而感受到困倦疲惫。 可能也是因为习惯了吧。 所以他需要绕过这几百个人,然后朝向站在身后的三个人发起进攻。 这三个人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他迅速地找来一匹马,立刻跨马儿上疯狂地朝着前方而去。这个时候,他手中的长矛换上了一把长枪。 骑在马儿耍枪,是他目前在没有施加空神特质能够做的最好的事情。 这件事情对他来说简直是十分容易的。 马匹带着无比强大的冲锋力量冲向了傀儡中,紧接着,长枪带来的非常大的贯穿伤害直接洞穿了走在他前面的傀儡。 傀儡直接被他洞穿,一根长枪上面至少穿刺了将近三个傀儡。 在经过一些拼杀之后,他终于来到了三个人的面前。 华南笙此时发现了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以及到了非常恐怖的一幕。 英德拉插在喉咙间的长矛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就消失了,消失之后的他恢复如初了。 华南笙不由得勒住马绳,有些十分古怪的看一下英德拉。 之后,英德拉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难以捉摸,他看到了从远处而来的华南笙,分恨的向他发起攻击。 最多一说的是他的攻击苍白无力,像是凭借着本能向华南笙挥舞而来。 华南笙非常简单的躲避开他的攻击,甚至还用长枪在他身上戳了一个轱辘。 邪神控制的人就这么厉害? 华南笙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不应该吧。邪神怎么的都应该是比较高大上一点,施展出比较神奇的术法,就算再不济,也不可能只是像小孩过家家一样,拿拳头打吧。 却实在是有些搞笑,有些让他猝不及防。 以至于一时间他并没有痛下杀手,毕竟在一些典籍之中,他遇见过有些将对方杀掉之后,自己反而受到重创的事例…… 所以他内心升腾一股比较为了安全的事情。 并没有急于在第一时间出手,而是选择了观望一下。 而他将目光看向了胖子和贼眉鼠眼,剩下两个人,他是一定要把他们砍掉的! 而此时另外两个人也如同被控制的英德拉一样,奋不顾身,悍不畏死的向他冲过来。 华南笙自然没有任何的犹豫,手起枪落,一枪将他挑落,紧接着背过身去,又是一枪将贼眉鼠眼刺死。 他们二位渐渐地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任何半点反应了。 接下来整个场面中只剩下了英德拉一个人了。 而身后的战争也打得如火如荼,非常的响亮。 蒙多率领手下的士兵抵挡住了傀儡们的进攻,奋不顾身,疯了似的向他们扑过来,最后只是倒在了长枪盾兵的守卫之下。 漫天飞舞的箭矢,让他们也在冲锋的过程中死去不少,虽然他们没有任何的生命力,但身上插满箭矢,很大程度上也会崩坏他们的肌体。 一旦机体没了,他们之间也没有任何的还手余地了。 毕竟枪兵顶在前面,在盾兵后面支撑着他们的身体,让扑过来的傀儡没有任何的晋升余地。 这种战法也是在很长时间中占据着大陆兵法中的重要一环的。 基本上对付冲刺而来的骑士也会使用这种方法,但是一般来说,重甲骑士是无所畏惧的。 他们并不害怕冲锋,并不害怕死亡,而是奋不顾身朝前面压制过来。 但没有中奖的傀儡就是天然的靶子,根本就没有见到他士兵往前面迈进,反倒像是傀儡自己奋不顾身的朝着他们送死而来。 长枪插满了烂肉傀儡,在急速的抖动,剧烈运动叉情况下,几百位的傀儡也失去了一丝的机会。 你此刻并不能再次凝聚起来之前的冲击,不再拥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而自己己方士兵,付出的代价少之又少,除了可能会影响一下当天的饭量,可能也并不会影响到什么其它的东西了。 毕竟那段场面实在是太令人作呕了。 最后,华南笙看向了英德拉,后者此刻人在不停地做一些非常无聊的进攻举动。 华南笙反而是不太敢出手,他比较害怕真的会如历史上所说的那样,出现各种难以遏制住的情况。 如果真有那种场面的话,他一定是血亏的。 为了区区一个人将自己的性命断送掉,那肯定是不划算的。 就在这个时候,自己悬挂在腰边的怀表,突然间有了动静。有一抹金光从怀表之间发了出来。 金色的光芒笼罩着面前的英德拉,将浑身邪恶的英德拉去除,仿佛像是被无尽的荣光洗净了一身的罪恶。 渐渐地,渐渐地,英德拉身上冒着的铁青色的血痕消失了,他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面目特别苍老。 “现在你可以杀他了。”金光人影的声音从怀表中传来。 本来真的和他说对了,目前这个人可能真的有一些问题。 英德拉明显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像是有话要说的状态,华南笙也没有第一时间动手,而是顿了顿。 “看你的样子,似乎有什么想要说的。”华南笙说拿着长枪指着英德拉,说道。 英德拉突然间朝他跪下,一直默不作声。 华南笙只会他的意思,手中长枪向前一刺,了结了这位邪神忠诚信徒的生命。 好在他身后所有的傀儡在一瞬间化成了浓烈的潭水,彻底消弭在这片世界之中。 而士兵爆发出了无与伦比的欢呼声,他们果然是十分兴奋的! 第237章 在学宫的最后时刻 在爆发着剧烈的欢呼声之中,华南笙走回了营寨中,同样受到了底下士兵的热烈欢迎。 因为士兵的话,他们喜欢的自然是武艺高强的人,而刚刚华南笙骑着马,铁手拿长枪冲进傀儡人群中进行一番刺杀,他们在后方人群中是看的一清二楚的。 就连蒙多也改变了对面前这位少主是纨绔子弟的看法,因为在他印象里,大多数奥古都斯家族的主要人员基本上都是不学武艺的人,啊,明天这位少主明显是武艺高强的人,所以他的认知形成了冲突。 因为一来他们就当自己过来的目标就是为了保护这个少主,但现在他们发现,如果论单打独斗的话,少主的实力其实是远高于他们之上。 这就造成了现在的一个现象,底层的士兵非常崇拜这位少主的。 一般来说,成为一名士兵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骑上马匹,进行冲锋冲刺。而且大部分人都是非常的盲目,尤其是那些骑兵,他们的眼睛更是雪亮的。 刚刚华南笙冲锋的一幕,在他们脑海中成为他们知道范例,一直持续一生。 不得不说,华南笙你享受这般被人拥戴的感觉。 在前一秒光辉亮丽,而后一秒就有多么惨淡。 空身力量撤去之后,一股疲倦感再次涌上来,虽然这种疲倦感已经不像之前那般那么浓烈了,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刺骨的疲倦。 华南笙为了稳定军心,自然不能够倒下,所以此刻在他面前的只有坚持再坚持。 “这一场战斗,你们打的非常不错。”华南笙竭尽全力的将最后一句话喊了出来。 紧接着会笑的人就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欢笑声,无尽的欢呼声将他们安排在其中。 “蒙多,你跟我来一趟。”华南笙朝着他说道。 说完,他就率先走进了帐篷之中,那他是有些事情想和蒙多进行商量的。 他们二人很快的来到了营帐之中,在屏退了护卫之后,他们二人进行交流起来。 “我现在需要好好的睡一觉,有什么事情可以先想一想,等我睡醒之后再问我。”华南笙直接朝着他说道,之后便躺在主场之上,睡着了。 蒙多也是一脸无奈,在看到自己少主睡着之后,他就走出了营帐,因为还有大把的事情在等待着他。 至于打扫战场什么的,自然是不用打扫的,在英德拉三个人身死以后,所有的朋友也都化作了一滩脓水,消失在这片树林之中,不带有一点点的痕迹。 但是现在他从小处理的事情就是一些伤病员,还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 毕竟刚刚那场战役都有造成的心理影响,是远远大于肉体伤害的,虽然他自己情不自禁来说也被场面恶心到了。 他们怎么说也算是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斗的,虽然规模不是很大,但对于战场上的一些情景也是都有见过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恶心的东西。 一时之间,他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夜,华南笙并没有回学宫,他只是睡在了营帐之中。 之后他一直睡到第二天早晨,在第二天早晨他醒来后,好像外面有阵阵的操练声。 原来是自己麾下的士兵正在进行一天的操练演习活动,倒是非常的刻苦认真。 华南笙摸了摸鼻子,将蒙多喊了进来,进行一些的细节商量。 “欢迎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这是神明的力量,并非普通人的力量。所以你见到的一幕幕都是非常难以置信的,但是可以保证的是,在今后的日子中,你们是不会再遇见的。你就可以把昨天发生的一些当做是一场梦。”华南笙充分的解释了。 蒙多是了解,其中有一些细节是不能透露的,于是双手抱臂说道:“放心吧,照着我这些东西我们都清楚的。该问的和不该问的我心中自然有数。” “那你做的非常好。”华南笙拍拍他的肩膀,有一个懂事的手下,是非常让自己轻松的。 “我还需要在学宫,呆上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你们就在此处安心的驻扎操练,等着我回来。”华南笙超他说道。 蒙多一口答应了他的请求,然后送他远离了营帐。 华南笙骑上自己心爱的小马匹,然后飞快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等待他的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有关于他老师的生平经历还没有完全的得知,那隐藏在书库中的另外两本书,他到现在都没有发现。这个需要花费时间去寻找,因为有关于自己老师的任何消息,他都是不愿意错过的。 从小到大,他对这个最亲近但又是最陌生的人非常的好奇,所以他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去了解他的意思。 再去和伊戈尔交代好事情以后,华南笙再次插入到书库之中,紧接着继续翻一本本的书籍。 在伊戈尔那里他已经将自己斩杀了另外三个人的消息告诉了他,目的也是让他放心,不会再有人趁着没有军事防备,大举进攻学宫的。 伊戈尔在表示具体的感谢之后,也就没了言语。 华南笙又继续恢复了苦读的状态。 大概在这次进城后的第七天里,他再次发现了有关于自己老师的书籍。 这次是第三本。 但是他惊奇的发现这第三本所讲述的事情和要不然所讲述的故事基本上是一样的。 大致也是从另外一个方面来阐述当年的那场战斗,就是将当年传的那个变得更加形象化,具体化。而且是较强的自己主观判断的一本书籍。 书中作者是一位古蓝神的信徒,他强烈谴责七苦教徒的行为,所以在书中他将七苦贬的是一文不值,甚至要唾骂他们的祖宗先辈。 华南笙看着看着,倒是觉得这本书挺有意思的,从中也渐渐体会到自己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其中也穿插着一些关于自己老师的小故事。 比如说帮助弱小修建房子,四处游走大陆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虽然看似这些小事与整本书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也从侧面间接地透露出自己老师的性格原来是那么的为人好是善意。 但是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他在晚期的时候去变得那么自私,那么的孤独? 华南笙可是非常清楚的记得她求自己的老师去给村长老扎卡治病的时候,,老师的脸色是非常的不情愿的,一脸将自己的族人就拒绝在外面。 难道说那十九年前的那场大战对他造成了非常大的身心伤害? 仔细想了想之后,他觉得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性。 于是他向这本书籍剥离出来,又接着扎入书海之中,寻找下一本书籍。 还有最后一本书籍,他希望能在最后一本书籍中寻找到一些根据自己老师最关键的消息。 而下一本书的出现时间要比前三本书晚了很长时间。 真正发现这本书的时间已经来到了四月中旬…… 距离上次战斗差不多快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他这本书带给他的收获是远超于之前三本。 因为它具有非常的完整性,尤其是关于自己老师方面的专题更是十分完整的。 基本上涵盖自己老师一生的经历与研究,华南笙如获至宝。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看了起来。 最后才特别了解了自己老师全部的生平经历。 华南笙不由得感慨一声:自己的老师真的非常厉害,也实在是能让人钦佩的一个顶尖人才。 家族的不顺利,还是在学宫不招人待见,继承空神传法士以后的百般磨难,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变得更加坚强。 尤其是在感情上的不顺利,华南笙看着文字都觉得一阵阵揪心,但是这些老师竟然最后仿佛没事人一样,这样的心情实在是令他钦佩。 自己的老实的女人喜欢上了另外一个领主,而且拿着老师为他挣下来的大笔钱财最后私奔了。 好在过后的几年之后,由于那位领主身患重病,之前老师喜欢的那位女子尽是反过来向他求救,因为自己老师的一手医术也是十分高明的。 这种情况,任谁都会感到无比的愤怒,但是自己的老师,却这么挺过去了,而且在今后的一段时间中,生活得是非常好的。 这让他无比钦佩,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他并没有对自己喜欢的这个女人一天的为领主出手。 如果是一些杀伐心比较重的人,大概率已经出手灭杀了领主和那位女人。 自己的老师心态还是十分好的! 而且他在这本书中发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地方,自己的老师曾经在学宫是非常招人不待见的。 但最后靠着自己一步一步的向上攀爬,最后竟然获得了学宫主人的位置! 而当时的伊戈尔他们几人正是他的同学!他们是跟着自己老师的步子,一步一步向上爬的! 而且书中记载了一个非常诡异的秘密,就是在十九年前,他们三人即将准备攻打守望堡的时候。自己的老师泰德是回过一趟学宫的! 书中记载着,泰德和当时的伊戈尔几位当事人不是达成了什么样的协定,这次之后就将这位人的所有秘密全部封闭了。 而作者有幸作为他的记录者以及观察者,就像他这一生非常传奇的故事写了下来。 华南笙看着他们,也的确非常留有感想。看着书中的文字,他再次见到了自己老师,仿佛就在自己眼前。 这恐怕是他与自己老师距离最近的一次…… 于是他将四本书全部拿了过来,书籍是书库的书籍,他并没有资格带走,但是并不妨碍他将这些东西全部记在脑海之中。 于是他一遍又一遍的把四本书翻了过去,仿佛自己和老师时做了一次深入的交谈,对话。 最终,他将四本书整整齐齐地摆好放在了原处。 在得知到自己老师真正的身份信息之后,他也该是时候远离学宫了。 临走之前,他还是依照惯例去见了一下伊戈尔。 他从伊戈尔那里得到了一个他自己非常想知道的信息。 “你的那位比尔博爷爷给我写了一封信件,还给我送来三万银纳尔,可以很好的帮助我解决现在的问题了。”伊戈尔当一见面,就和她分享这个令人喜悦的消息。 华南笙觉得自己的那位爷爷处理的非常好,显然是老油条了,并没有第一时间介入这块谁都啃不下的老石头。 学宫正如他之前所猜测的一样,只要没有任何一张势力入主,那么他就会去非常平静的。 只要有人打破这个规则,哪怕是一个非常小的市里去掺合学宫,那恐怕将会成为众矢之的,而且很大程度上会导致自己势力的灭亡。 “我爷爷处理的挺好的,这样的话,你也有足够的金钱去处理事情了。希望你以后对待我们家族要尽心尽力一点。”华南笙也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但是非常的中肯。 伊戈尔看着他走过来的样子,大概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不是已经完全找到了那四本书?” 华南笙点头,并且说道:“我的确是完完全全将四本书看了个遍,如今也是时候该远离了。” 他真正听见他要远离这四个字的时候,伊戈尔略一思量之后,还是从一盘的文件中取出一个袋子,在其中密封着一些文件。 “这里边是七苦所有高层的文件。”伊戈尔朝着他解释道,“千万不要流露出去,因为里面所有的信息全都是属于学宫所有的……” 华南笙点头,“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其实透过这么多天的时间了解,华南笙已经了解到学宫的运作规律了。 学宫其实是全大陆,所有信息聚集的地方,其中的派系林立,复杂程度也非常人所能想象的。 别人查不到的东西,在这里能查到。 华南笙甚至怀疑,学宫在私底下经营了一个非常大的情报系统,专门收集的大陆各地的情报。 但是如此评判,他并没有任何证据…… 又经过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华南笙骑上自己的马离开了学宫,在城外汇合了三百人,往雪湾草原而去。 他要为自己的老师处理掉最后一点事情! 第238章 沫沙的处境 法林历8762年二月末,沫沙与蒙多两人来到了守望堡。 是的,他们两个沿着原路又再次返回了守望堡! 这一路上,沫沙是牵着盲羽走的,因为她要去的是“极夜组织”在林沼地的分坛,由于长时间的没有待在组织之中,沫沙并不认识分坛的位置。 所以自然而然的需要这位工具人带路了。 盲羽只可以当成了其他想要逃跑的念头,沫沙怎么说也是经历过当代大师姐的,一身的武艺没有话说,至少可以吊打他。 而且他又现在又是个盲人,兴不起一丝的反抗之心。 毕竟,当代大师姐的魔鬼形象在他们这一代人中是久久难以抹平的。 一想起那些个黑暗岁月,盲羽整个人都情不自禁颤抖起来,而且为关键的一点是他已经投靠了反对大师姐的那一派,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敌人。 而沫沙却一直抓住他,不杀他也不放他走,就让他整天都提心吊胆,一路下来,倒是瘦了很多。 在大师姐的命令之下,自己要带着她前往守望堡的分舵,他的内心也是忐忑无比的。 而对于沫沙自己来说,却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她很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势力。 可能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也可能是一项拥有绝强手段的组织,但是她不怕。 既然身为“星画卷纸”选中的人,这些苦,这些磨难他必须要替原宿主去承担。毕竟他们两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同一个人。 就像是华南笙,拥有着奥古杜斯家族少主的身份,他在享受这个红利的同学也必须要为他们家都承担起一些责任。 相当于是替着原宿主又活了一遍。 沫沙知道自己的原宿主主经历的是多么惨痛,甚至类似地狱的事情,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就凭借着自己的手腕,一步一步走到了“月女”这个位置。 成为了当代的大师姐,而且她的身份,地位以及手握的权力直逼一些高层。 这些都是那个女子在经历过腥风血雨的女子一步一步往上拼搏来了,虽然最后遭遇的一些不可抗拒的力量,使她折戟。 但是现在的主人是沫沙! 她又怎会放过当年陷害原宿主的人呢? 他们两个已经来到了守望堡的城北边,他们两个人遥遥看的守望堡,沫沙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一丝丝残忍的心境。 “你带我来守望堡,恐怕没有按什么好心吧。”沫沙自言自语说道,“你这一路上做的一些边边拐拐的标记,真的,当我眼睛是瞎吗?” 盲羽却没有丝毫波动,相反,他还有一丝丝的自嘲,“自从进入你手上之后,我就知道我是一个死人了,作为你的敌人,我怎么可能有资格活下来。” 再者说来,身为“极夜组织”的背叛者,将自己的敌人带回分舵,高层觉得还会原谅我吗? 横竖都是一个死,还不如死的通透一点。 这一刻的盲羽,看起来非常的淡然。 沫沙却是不可避免的轻笑一声,“你说你不怕死,我怎么感觉你这一路所做的动静都是在像自己的主人表示自己忠心呢?” “你笃定我在到达分舵之前是不敢杀你的,然后你就暗中给他们传信,到时候让他们在分舵摆下天罗地网等着我。这样一来,一旦我身死了,你也就可以活下来了。” 沫沙一屁股坐了下来,嘴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你这个如意算盘打的是真的好呀,只可惜大师姐,我还是看透了。” “在这么多年的高强度训练之下,整日游走在生死边缘,你觉得常人不会珍惜命?你若不是贪生怕死,又为什么要苦练在远处暗杀别人的技能,又为什么不选择近距离的战斗呢?” “在整个部门的选拔之中,我就已经看出来你就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诶,你不要做过多的解释,你得越发解释,只是显得你越发苍白。” 沫沙丝毫不客气,一五一十的说道。 盲羽同样,面部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变化,那刚刚的那一番话,应该是直戳戳地讲到他心里去了。 久久的,他发出一声叹息。 “只能说,在乱世想要活下去…难啊!”沫沙直接说道,“走吧,带我进城,去分舵。我让你看看,你们所布下的杀阵,对我来说,就是一坨屎!” 说完,沫沙率先向前走去,只留下下盲羽一个人在后面,然后他的脸色就一手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很快的失去了血色。 紧接着,他鼓起勇气,跟上了前面在跑的沫沙,目前而言,他还是不能表现出一点的怂,即使内心的所有小举动中都被她猜中了。 很快,他们二人便进城了。 沫沙上一次来是万宝待了只有一个晚上,在她为了报答塞纳恩情将杰克击杀以后,华南笙与她被迫逃离了这座城市。 现在再次回来,其实和上次回来是一样的,都是为了杀人。 这一次,整片城中恐怕都有腥风血雨。 现在整座城堡中的人其实并不多,尤其是守卫的力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耶鲁大公带着军队向西边而去,现在的战争已经打响了。他手下的军队马上马上有将近五万多人,如果配合得当,一定会在冬线战争中取得自己想要的成果。 当然,具体什么样的状况她就不得知了,眼下更重要的事情还在等着他。 在盲羽带领之下,他们来到了一处地方,这里可能就是所谓的分舵。 “这里就是整个林沼地的分舵了。”盲羽向他介绍道。 沫沙粗略一扫,就直接嗤笑道:“果真是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 的确,面前这种建筑十分的黑暗,有一条长廊直通地下,看样子整个分舵的势力都建立在地底之下。 盲羽目光平视前方,没有任何的变化:“你自己也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你说见不到光,是不是意味着你自己也见不得光?” 这是一句非常典型的讥讽,沫沙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说道,“所以现在我敢行走大陆,你们敢随意走吗?” 一语回怼,盲羽没有任何的反抗余地。 “看来这里面应该有无尽的危险在等着我呀。”沫沙患者黑黢黢的通道口对着身旁的人说道,突然她面色微微一变,嘴角上扬起,“不如你先下去帮我探探路吧。” 盲羽也没有拒绝,他直接迈步走进去,其实没有人知道他身为一个盲人是怎么会认得路的。 但现实情况他就是认得路,甚至能够感触道路上有多少人,大人还是小人…… 这是他特别独到的地方。 看着盲羽一步一步的走向地底,沫沙也跟着走下去了。 她现在的底气是非常足的,毕竟他身上拥有的力量可不止原本大师姐那高强的武艺,还有来源于空神的力量。 空神的力量是极其强的,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的。 随着他们二人进入地底,整个通道的两侧变得黝黑起来,再拐拐一个弯之后,他们发现前面有了些许光亮。 显然是两旁插了蜡烛,这应该是一处颇为隐秘的地方了。 在来的路上,沫沙就已经从他口中探听到一点消息了,这处分舵的掌管人应该就是和他作对的死对头。 是月子的三师傅! 极夜组织在同一代年轻人中,一般会选出“月女”“月子”两种截然不同的人,风险出来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同一代人中树立起一个形象,好让他们赶超。 但恰恰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届所选出来的“月女”和“月子”有着天大的仇恨。 沫沙作为参与者当然是了解情况的。 在当时他还是籍籍无名的时候,月子已经是整个年轻一代中实力最强的人了,当时他便某一日看中了当时还是平民的她。 于是趁着某一天夜晚,月子就将还是平民的他给上了。 于是两个人就结下了梁子,关键是自己的原宿主睡一个极其隐忍的人。 这个仇一直延续到事情发生的时候。也就在那一天,他们两个同时被册封“月子”与“月女”。然后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这个仇怎么可能会不抱呢?于是就爆发了一场席卷整个极夜组织的大战,他们惊奇的发现,原本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弱女子,在一夜之间突然间就变得特别强大。 在强行出手,将“月子”打成重伤之后,月女就离开了当时的主舵,就开始四处流浪生活。 他的离开是属于被迫离开的,如果不离开的下场应该也是死路一条,因为主舵中的人实在是厉害。其中的高手无数,一旦被纠缠住啊,根本没有办法脱身。 紧接着就是逃亡这么多年的追杀生活,在最后一场战斗之中,月女陷入了一个大的圈套之中,在强行击杀掉三四个人之后,你身上也身中数刀,最后投江。 也就在那个时候,“月女”已经是死去了的,一如奥古都斯家族的诺兰,所以是沫沙接手了她的身份。 而且当年的事情他是每一场都参与其中,自然而然也拥有着非常强烈的赞同,以及现在的参与感。 所以他此番前来,并不为别的事情,只是为了寻仇。 就当当年原宿主所有的敌人杀光之后,她才有信心去展开自己的工作。自从经历过她的事情之后,沫沙就时常做噩梦,这样一来也是想解决掉噩梦的源头。 走在这条幽深的长廊之中,沫沙双目变得越来越凝重,眼神中的杀意实质般的涌出。 今天让他从神秘空间中就抽出了一把皮鞭,另外一只手则拿出了一把骨鞭。 她赖以成名的就是一套鞭法,之前为了掩盖就真实身份并没有使用,但是现在杀仇人自然要用自己的功夫。 她现在杀意腾腾。 第239章 谈判? 沫沙面对长长的走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杀意,让面前的盲羽感受到非常强烈的气场。 “还是收敛一点吧,说不定高层并没有想杀你呢?”盲羽对沫沙说道。 “不想杀我?我想杀他!”沫沙愤怒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盲羽慌忙之间摇了摇头,接着向前面走去。 但显然这处常常的走廊并不平静,不一会儿盲羽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停止不前了?”沫沙皱起眉头询问道。 盲羽连着回复说:“这里有危险,两旁的墙壁上都是暗孔,会射出弩箭的。” 沫沙顺顺他的话语声向前方看去,果不其然,你在之处船上走了,那两旁确实有着一个一个的小孔洞。 如果真的按照刚刚他所说的话,这些小伙弄里面一会儿,在他经过的时候应该会喷吐出无数的小弩箭。 把他们射成一个刺猬。 “这是用来专门对付我的?”沫沙略微感到一点差异。 盲羽摇头,“这个不是用来对付你的,就是用来对付随意一个闯进来的人。毕竟我们的行事是非常隐秘的,是不允许暴露的。” “快点将它解决掉。”沫沙也没有多少耐心,“我手中的长鞭已经按耐不住,想要杀人嗜血了。” 盲羽就是摇了摇头,“这种机关只有在里面才能关掉,寻常人如果进行下单的话,一般都会通过中间介绍人。从来不会亲自走到这里。” “那你说怎么办?”沫沙倒不是没有好的方法,但是那样的方法一定会动用空神的力量。 在没有见到真正的敌人面前就动用空神的力量,他是不愿意这么浪费的。毕竟这个使用也是有次数限制的。 “但是这一道小墙,对大师姐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盲羽突然间开口说道。 沫沙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晦涩,突然间,伸出一只脚踹向盲羽,后者压根就没反应过来,直接走向了走廊之中。 但与想象中两旁会射出无数弩箭不同,在盲羽踏足这片区域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的弩箭从两旁射出。 隐隐间有些奇怪。 沫沙你跟着全神贯注地向前走去,其实刚刚盲羽说的不错,这一处小通道,对他来说并不是任何问题。 像他们这种游走在各种边缘的暗杀者来说,这种情况只能是让自己非常的欣喜,因为这实在是太简单了。 如果他们出去做任务,碰见了这种情况,十个人中有九个人都能逃生,剩下的一个人就会因为运气不好被说射成一个刺猬。 紧跟着,他们两个人便度过了这片区,那对于大部分寻常人来说,这片区域足够让他们将命留在此地了。 在经过这片区域之后,面前的走廊也就到头了,尽头是一处小门,盲羽径直走到前面,推开了小门。 门后并没有任何的特殊情况,只是点满蜡烛显得分外明亮。 盲羽刚走进去,一把刀就从远处飞过来,将他直接削首,鲜血炸的老高。 沫沙脸色一阵,那显然没有想到这位忠心耿耿的人,就会被他们毫不留情地当众斩杀掉。 随后紧跟着一阵苍老的声音传来,“背叛人的东西,留不得。” 沫沙听着声音就知道了,应该就是三长老本人,他眼中的杀意更加甚了。 沫沙瞬间就走了进去,面前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就是一人一张桌子,两张板凳。 那位长老坐在椅子上,双眼微微闭上,似乎刚才出手的人并不是他。 “找你找的可是很辛苦啊。”三长老直接开口说道。 沫沙当仁不让,“所以你们还是脾气不改,花更大代价在我身上。” 三长老一声嗤笑,“如果我们想要杀你,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今天?” 沫沙同样一阵笑声,“可我不照样活到了今天,而且还将你们的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三长老突然间睁开眼睛,面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朝着他说:“都是自家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我们想与你和解。”三长老的两只眼睛十分澄澈透明,远远没有因为年岁大了带来的混沌感。 “和解?凭什么你们就认为我会与你们和解?”沫沙但是觉得好笑,“莫不是你们怕了?” 三长老缓缓摇头,整个身子都挺直了,“你知道我们组织是什么情况的,背后的杀手是无数的。怎么可能会怕?” 随即他停顿了一会儿,道:“只是因为我们是自家人,你也是我们组织出来的,这么多年也该闹够了,也该回去了。” 沫沙觉得面前这个人说话真的是太搞笑了。 “你们的意思是想与我谈判?难道你们忘记了当年在古桑河畔,二十人围攻我一个人,那个时候,你们可没有现在那么卑微啊。” “现在想要和解,是不是害怕自己的人头保不住了?”沫沙压根就没有和解的意思。 自己来寻仇,你和我谈交情,沫沙真的觉得好笑。 “再者说,我回去之后能干嘛?是给那个混蛋玩意做奴?”沫沙满脸不屑,“想让我回去也不是不可以,请你们先将他给杀了。” 面前坐的座位长老突然间气势一凝,“这么说没有一点和谈的余地了?” 沫沙冷眼看着他,“你应该知道,自从我踏进守望堡,走进这处地宫,我是肯定要带着血回去。我要连本带利一并将当面的事情讨回来。” 面前的三长老摇摇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客气了!” “组长在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这一直是比较后悔的,把你招回去好好的弥补弥补你,但是眼下你是柴米油盐都不进,那我也就自作主张了。”三长老仿佛是在向她下最后的通牒。 “我也想请你知道,这么多年,自从我决定出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从来没有后悔过。我们想以势压人或者想用人情来感化,就是在自欺欺人!” “这种谈判是肯定谈不拢,你们一点诚意都没有。那以后相见只有生死相向。”沫沙说完就站在那一动不动。 三长老在他话音刚落后,立刻拿起手中的惊堂木,猛然向下一拍。 巨大的响声在整个房间中来回传当开,今天这个房间的四个角落中突然间打开了四道门。 在四道门之中走出来很多很多手拿武器的杀手。 作为一个分舵,还是这个世界上最出名的刺客组织“极夜组织”麾下的组织。 这里最多的其实也是各种杀手,发面前的三长老的身份尊贵,远远超过了很大一部分人,自然是一声令下,所有人都能被他调动。 “哟,还真的等不及了。所有人都来齐了吗?”沫沙一脸都无所谓。 他刚刚将这些人全部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一些高手,所有的基本上都是处于二线三线的杀手,问些手段,还不如刚刚倒在血泊中的盲羽。 “少跟他废话,给我上!”三长老发了死命令,双眼非常的寒冷。 自己已经算是竭尽全力地与他进行协商交谈了,最后所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这样,那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直接杀就是了。 出了事,上面不会让他担责任的。 此时得从四道门中涌进来无数的人,似乎是无穷无尽,一直疯狂的朝着它涌过来。 “既然都来了,那就如同飞蛾扑火吧。”沫沙杀意绽放。 她要开始动手了。 当然了,在动手之前,那还是有一些事情要做准备的。 空神的力量,降临! 沫沙其实并不知道,他手上的怀表其实拥有的特异功能着实是有限,并没有华南笙那样有十多种的特质,大概前后加起来也就三四种的样子。 此时,她捏出了一道金光。 这是他最擅长的一道术法,金光屏障施加的自己的身上。金光屏障的能力,他是知道的,这时一道防护能力十分惊人的东西。 初三面前有千百个人,在大致力量都相同的情况下,他们是绝对砍不死自己的。 于是,她也还为她之后施展的神奇的编法奠定了基础。 今天,她双手拿着两条不同种类的鞭子开始挥舞起来,虽然他鞭子一道是皮鞭,还有一道是九节鞭。 九节鞭是用白骨做成的,所以也被称为骨鞭。 其实此时他们已经全部近距离向她靠近了,留给沫沙出手的空间其实并不多。 但即使是这样狭小的环境中,他说爆发出来的力量也是非常骇人的。 只见他又拿住皮鞭,仅仅一个起始动作,便掀倒了两三人。 “都给我去死吧!”沫沙说出这话的时候并不是满腔愤怒,而是十分平静。 这里就显得非常的奇妙的,那个这些走狗的心里并不是很痛恨的,但是出于阵营的不同,她只能选择他们刷干净。 紧接着皮鞭来来回回的闪烁,而另外一旁的九节鞭却丝毫没有动静。 这跟皮鞭就已经将所有人打击的不敢出手了,基本上所有前来靠近他身边的人下场都是一个死字。 而他们手上拿的寻常的刀剑所在,他身上留下的只是一道一道的光痕,除此以外,并没有任何的痕迹。 这就是金光屏障恐怖的地方,实在是太恐怖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面前这一波人都没有打出他们想要的伤害,甚至都没有能够在这个女子身上留下一道痕迹。 而且面前这位女子施展的皮鞭来来回回,残影无数,给他们造成了难以想象的痛击。 基本上被皮鞭接触到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沫沙一杆皮鞭所击中人的方向基本上都是死穴! 这种的快准狠是他们之前见所未见的! 仅仅片刻之后,场上只剩下了,还有不到五人。 第240章 远离守望堡(本卷终章) 整个场上到现在还能保持战力的还有就还剩下沫沙连同三长老在内的七个人。 “所以你们还要接着继续吗?”沫沙吵到他们淡淡的讥笑说道。 满打满算刚刚从四道门中涌进来的人至少有二十多个,这已经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只见他们齐齐的倒在了沫沙的皮鞭之下。 就连当年在古桑河畔也没有这样惨痛的战绩。 “我亲爱的三长老,你还有隐藏在暗中的势力吗?有的话那就叫他们出来吧,我一并正好杀了他们。”沫沙两只大眼睛澄澈的望着三长老,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 三长老面色铁青,他这回可算是下了血本了,有时间整个在执行任务的分舵,所有势力全部掉了回来,目的就是想彻底解决掉面前这个人的麻烦。 但明显失败了。 “那么,你也没有对死亡做好准备了呢?”沫沙非常可爱的说到这句话,“但是这话听起来是有些渗人的。” 她这样无边的杀意所导致的就是剩下五个人渐渐地向门后面退去。 想要快速的逃离这个区域,但是场上的氛围让他们移动的步子非常小。 “你到底想怎样!”三长老朝着他说道,两个牙齿都咬得非常的紧。 “没什么,你竟然想杀我,那我报以颜色的就只能是杀你喽。”沫沙朝着他说的。 三长老紧紧抓住他手边的一把刀,看样子这件事情是没有办法善后了,下场就只能是要么你死,要么我活。 “快出手吧,帮我看看我们组织的长辈的实力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是不是传说中的那样非常厉害,还就是像纸糊的一样,只有表面威风。”沫沙丢掉了手中的皮鞭,抓起来了九节鞭。 他所擅长的鞭法上置各种皮鞭,毫不夸张的说,极夜组织最终拥有着天下最为详尽的武功秘籍,不怕你使用各种珍稀奇怪的武器,就怕你找不到合适你的秘籍。 但是三长老并没有快速出手,他现在脑子中想的却是一个风景,如果他能将面前这个女人斩杀掉,那么他自己就能在“月子”面前拥有一席地位,可是现在他却是穷兵黩武之地了。 而且现在他即将面就要就要死亡的危险,实在是有点难。 我突然间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要与她动手了,到底是哪里来的自信,让他以为光哥凭借二十几个人就能轻轻松松将她斩杀掉。 说到底,他还是慌了。 当然,接下来他必须要竭尽全力去战斗,只有站斗,他才能死里逃生,只有战斗才才能收获到更丰厚的机会。 在这个时候剩下五个人却想要逃跑,他自然是不能允许他们逃跑的。这毕竟不是在暗杀,在暗杀的过程中,如果失败之后是允许逃走的。 但此时是不允许的,在正面战场上作战,哪有逃跑的先例! “都给我回去,死也要死在战场上。”三长老破口大骂,并且率先抓住放在墙角的一把长刀。 跨过满地的尸体,朝着它走去。 其实地底下这片空间还是挺大的,二十几人分散堆在地上,第一时间也没有觉得拥挤。 “来吧,三长老,我可是期待你很久了。”沫沙也率先抖出了自己的九节鞭。 此时距离他召唤出金光屏障,过去的时间不过是十分钟左右,按照往常的概念来看,金光屏障所持续的时间应该还有这么长的时间。 换句话说,在这么长的时间之中,沫沙近乎是绝对安全的! 所以她也没有任何可怕的地方,手中拿着九节鞭就朝着三长老而去,今天他是必须要死的。 但是剩下五个人似乎并没有听见长老的意思,刚刚恐怖的一幕幕还出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他们实在很难想象为什么自己的刀枪砍在面前,这位女子身上却没有一点作用。 明明自己的长刀和长枪都是非常锋利的,是数一数二的极品武器,可为什么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却没有一点作用? 即使是刚才三长老已经发了很大的火气,试图命令他们,让他们去进攻。但是得到的反馈上来看,他们并不愿意买这个账。 沫沙也没有再有任何客气,她当即就从神秘婚姻中取出四五把短刃匕首。她要将面前的五个人一一赶尽杀绝。 不能放出一个活口出去传递消息,因为她要彻底覆灭掉整个极夜组织,不留一个活口。 随着匕首被他用手投掷而出,飞刀的技术,看样子她也毫不含糊。基本上是手起就能刀中。 剩下的五人,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丧失了最后一点挣扎的可能。 他们临死前也想不到为什么沫沙会在手上突然间变换出五把匕首,而且这五把匕首打向他们的速度会如此的快。 所以接下来场中只剩下沫沙与三长老两个人了! 他们两个注定要爆发出一场强大的战争。 其实能够当他长老位置上的人,武艺都不会差。极夜组织胜任职位的规矩非常简单,基本上就是看你自己的造化,都是根据你的业绩来评判的。 如果你次次都能成功,刺杀率约排在第一位,那你就当之无愧的是下一任的组织首长。而如果成功率排在后面的,就会根据年龄大小来安排长老位置。 当然,在一定程度之下,成功率低的基本上也就是死了。所以说,面前这位三长老的刺杀实力是极其强悍的。 至少他能贪过这么多次生死大劫,成功从诸多种刺杀的情况中全身而退。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事实上,极夜组织可以看得出来是一个非常公平的组织。 所有的位置选派都看你的个人能力,个人能力突出的你就能胜任这个位置,个人能力不读书,下场就只有死了。 沫沙自然是不敢有所大意的,但是面对三长老,他也是拥有底气的。 毕竟受到过空神力量的加持,对于自身的防御状态可以达到一个非常高的程度。 三长老手持着大长刀,很快就冲杀过来。仿佛刚刚自己会吓死了那么多人,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是的,能当到这种程度上的人,对于自己麾下的阵亡应该可以做到心情平静,没有任何的反应吧。 沫沙甚至没有直接躲避这劈过来的长刀,而是任由它砍向了自己的脑袋。 叮! 长刀直接与金光屏障发生碰撞,爆发出巨大的响声,然后三长老向后退出好几步。 他的脸上全是震惊,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击命中,将她彻底带走。而现实的结果却让他开始质疑起自己的刀来。 他的瞳孔睁大!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他完全不相信沫沙既然能够拥有这么强大的防御力量。 这种强大的防御力量在他眼中看起来就像是看变态一样,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 就在他质疑的时候,沫沙手中九节鞭已经向他打过来。 他手中这一杆九节鞭似乎与普通的九节鞭并不相同,就跟九节鞭的末尾上是有一根根的倒刺的。 这一个个的倒刺仿佛可以戳破人的皮肤,在沫沙挥舞之下,九节鞭划过三长老的脸庞,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血顺着痕迹就流了下来。 “站着给你打!”沫沙非常冷淡说道。 而她手中的动作却并没有减慢。手中的九节鞭挥的非常快,一次又一次在给三长老造成麻烦,如此之下,三长老迟早要在沫沙的消耗之下死去。 于是三长老不甘心,再次举起手中的长刀上他冲杀而来。 他秉承的意愿只有一个,就算自己死也要换掉对面。 但是现实让他再一次失望了! 长刀再次击中他的脑壳,爆发出清脆的响声,而在响声之下,沫沙丝毫没有受伤啊,甚至没有一点点的剐蹭。 反倒是三长老自己身上又多了数十道伤口。 “你杀不了我的。”沫沙此刻像是一个死神一样,正在宣判着三长老死亡。 终于,沫沙在三长老惊讶的时候,将手中的九节鞭卷向了他的脖子。随着用力的一抽,纠结别人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鲜红的血液,然后就是血脉破了。 三长老摸着自己的脖子,不开心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甚至只有屠杀,而沫沙从头到尾就没有动过自己的位置,只是依靠自己的金光屏障以及手中的一杆鞭子就将他全部击杀。 这确实是有些可怕的…… 沫沙然后走到三长老的边上,蹲了下去,道:“我知道你很想知道我身上力量来源。既然你已经要死了,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是来自神明的力量,你就在九泉之下等着吧,很快,你的长辈们,就要一同下来陪你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沫沙从外面寻来一处火把,向这里整片区域点燃。 浓浓的烈火将这里吞噬掉,所有人的尸体都在火焰中化为的灰烬,在洗刷的他们满身的血气。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沫沙便是离开了这座城市。 她现在有了最新的去处,既然这分舵对他毫不客气。那她也没有任何必要对其他分舵客气了。 横竖都是杀,沫沙做了决定,他决定将整个大陆上的极夜组织去除的干净,然后杀到拉索维尔,将他们的总部给肃清。 当年的事情到现在为止也该有一意思结果了! 沫沙星夜启程,离开了守望堡! 第241章 峡海危机(上) 法林历8762年,三月末,峡海之上,位于加列家族临海的边远地区。 这里也有一处孤岛,孤岛之上遍布的都是些碎嶙峋碎石,整个岛上看不见一根树木。 最初孤岛就是之前克莱恩来过的地方。 在孤岛之上有一出偌大的山洞,山洞之中有着金色色的光球。这片光球若有若无,占据着整个山洞的中。 距离他大概四五百米,靠近山洞口的位置则驻扎着一支军队,这支军队纪律分明,清一色的是拥有梅花瓣的样式。 这支军队就是弗雷德五老率领的军队,此刻,日军对外围的人员大概还剩下一千人出点头,而且个个都带着些伤病。 作为他们的头领五老弗雷德,此时摸着自己板正的光头坐在一块石头上,整个样式十分忧愁。 自从自己的教主可能进入光球到现在,是一丝动静都没有传出来,而他自己也是不敢轻举妄动。 一方面是害怕加列群岛的领主会带着兵来攻打,另一方面是没有收到任何命令,也不敢随意乱动。 再将差不多将近一半的伤兵送回大陆之后,这座岛上也就成了真正的孤岛。 自从上一批的补给队员来过,此时已经过去了差不多有二十多天。 弗雷德也是非常无奈,他自己麾下的人马,已经大部分都进入了光球之中,到现在也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自从他带兵到此地,差不多快过去小半年。这小半年间,除了先前退出来的两千多人伤兵,此后就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退出来。 在最初的时候,他是进入过光球的。他也知道光球的那端是另外一片世界,那天世界的军事实力远超乎他们自己的世界。 在短暂交手之后,他就因为调令撤回了这片岛中。 然后一直守在这里等到现在,这让一个活泼好动的人员一直窝在一处,确实是挺让他难受的。 可就在这一天,那时候光球突然间有了大的动静。 躺在石头上,看着远处蔚蓝的海洋和蔚蓝的天空的弗雷德,一个激灵立刻跳了起来,立刻来到了洞中。 而剩下的由几位没有受伤负责,和他一起进行管理的人员也围了上来。 “五老,这看样子是有大动作呀!”其中一人也没有见过眼前这一幕略微有些惊慌说道。 此刻,眼前的光球并不像之前那么平静了,它渐渐地由内而外开始膨胀起来,然后像是海中的波涛一样,一圈又一圈的向外打去。 逐渐形成一个扩张的趋势。 弗雷德眉头紧皱,他似乎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东西,光球的架势像是在喷吐出一些东西。 “马上做好准备,里面可能要出来人了。”弗雷德很快的就判断到,现在光球的模样应该就是向外来喷吐出一些人。 之前他们想过各种情况,所以在山东周围也布置了非常多的暗手,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一下他们。 此刻听到在场最高领导转发出调令,剩下的人也飞快地跑向一旁,准备好他们之前他们所演练的方案。 今儿在这山洞四周是布满硝石火药的,目的就是为了预防一些突发事情的发生。 眼前所发生的情况,但是与之前所想象中的情况有些不同,无论是伤员进出还是什么情况,光球都从来没有发生这样的动作。 就在这个时候,方球终于开始展露出他真正的面孔了,突然间从它的中心睁开了一道缝隙,从缝隙之中传过一丝透明。 然后很快的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从这段裂缝中飞出来一道人影,人影立刻向外倒飞而去。 紧接着光球的缝隙闭合,开始恢复到最初的状态,随后却是渐渐的暗淡下去。 弗雷德也没有看清楚这个道飞出来的人影究竟是谁,但是理智告诉她,能从光球中到飞出来的人一定是不简单的。 一时之间,只见那道飞的人重重的砸在墙壁上,他身边的人根本就不敢上前。 最终还是他自己鼓起勇气向前去看看这味道飞出来的人究竟是什么。 作为七位红衣大主教中唯一一个兼修了武力与信仰的他,果断的抄起身旁的一把长剑,然后握紧了位于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需要准备战斗。 但是走到近处之后,他发现这飞来的人是那么的面熟,竟然是克莱恩教主! 克莱恩教主怎么会从光球中突然间到飞出来呢!这完全是不合理的呀。教主实力那么强劲,看着架势,就像是被人用一掌击退了。 她当即就放松了一些警惕,将手中那长剑丢下,松开了握着无名指戒指的手。 “教主,你怎么突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那时候世界发生了不可预测的意外吗?”弗雷德恭恭敬敬的说道。 面对教主,基本所有的教徒都表现出的只有恭敬,除此之外,他们不会再有其他任何的行为。 可是此时克兰确实一点话都没有说,整个人的身躯镶嵌在了墙壁之中,仿佛已经离去了。 不可能吧…依照教主的实力,绝对没有那么轻易的就会死去的。 弗雷德但脑海中飞快地掠过了这个荒诞的想法,他记得他当时还是一位青衣的时候,克莱恩陛下就已经住在教主的位置上。 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了一代红衣大主教,克莱恩陛下依旧是那么的年轻帅气。 所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自己的客人教主都没有那么容易死去,可为什么现在表现出来的状况就是仿佛他已经要死了一样。 “教主?教主?”克莱恩依旧小心翼翼地喊道。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弗雷德在这段时间中,甚至是躯体都不敢动,克莱恩终于是从墙壁中爬了出来。 整个人的面色非常的不好,眉宇之间隐隐透露出一些晦气,十分阴沉恐怖。 “教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弗雷德小心翼翼地问道。 见到教主醒来,他终于是松了一大口气了,如果万一叫,主要是突然间离去了,那造成的伤害可就是太大了。如此般的冲击将会整整撼动整个七苦教! “先前进去的人全部都死了!”克莱恩脸色并不好看,仿佛在陈述一个死命题。 “什么?全部都死啦!”弗雷德自然表现出非常惊愕的状态,那可是万人!是一个一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麾下至少有四分之三的人马,都投入到了战斗之中。其中包括了白衣和青衣,这些人的数量加起来也有将近三多人。 我的天呐!他自己岂不是就要成为一个光杆司令了? 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句话! “是的,全部都死了。副教主约翰森也死了…一个都没有逃出来。”克莱恩自己也是摇头叹息。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教徒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竟然还能在战斗中死去!”弗雷德整个人呼吸都急促起来。 副教主约翰森是最擅长战斗的一个人,他对法术的理解与参悟达到了一个层次,配上自己的信仰之力以及戒指中的空神力量,他整个人的战斗实力至少相当于两个他自己。 就是这样的强者,难道也没有活下来吗? “他们的人太多了…”克莱恩直接摇头,“他们掉了几十万人,硬生生的把我们耗死了。” “几十万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军队?”弗雷德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也明白了。 几十万人的军队,这是想都不敢想的。而且教主口中说的几十万至少是三十万往上的那种,而自己的军队加起来也不到一万人…… 这确实没法相比。 而且比如说几十万人的军队了,在法林迪亚最大的公爵手下的军队也不过只有一万多人,因为军队一桌就意味着开销,粮食。 法林迪亚很多地方都是无人区,人类繁衍的能力特别少,即便是将七个公国加起来,军队数量也远远达不到三十多万人。 “是的,我们中了他们的计策,只有我拼死逃了出来。”克莱恩摇头叹息道,“走吧,将所有人全部撤离此处。” 克莱恩再仔细思考一番之后,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不能够再拼命了,在拼命下去,这最后一千人的命都不保不住了。”克莱恩叹息的说道。 “难道我们就这么撤走吗?可是剩下这一万多人的命怎么办?他们的仇我们就不报吗?”弗雷德觉得有些不甘心。 “几十万的人马在那里,你觉得你能打得过吗?”克莱恩直接拒绝到他,并用着不可拒绝的语气说道:“我们不能够再打下去了,这件事情是出的原因就是我欠了考虑。早知道他们实力强劲,我就不应该出手。” “我们赶紧走,等这片地方没有人之后将山洞全部炸毁,然后你再调用海水将此地淹没。”克莱恩吩咐道:“绝对不能让光球的存在这里,我现在比较害怕那个世界的人会不会借助这个通道打过来。” 克莱恩也是一阵阵无奈,主要是攻击别人世界,还是想去掠夺一些强大的资源。但是事实往往出人意料,而且这个东西可千万不能够暴露出来。 克莱恩思量考虑的东西还是比较丰富的,他并没有做一些陷害其他大公的事情。 他能够意识到,如果这个世界的30多万人全部涌入到法林迪亚,那这处世界基本上就会被遭到摧毁,数年多的根基将会被毁于一旦。 弗雷德听到下达了命令之后,无奈之间也是点了点头。 “只是苦了这些死在异乡的兄弟了。”弗雷德摇了摇头。 克莱恩不再理会,他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第242章 峡海危机(中) 弗雷德很快就跟着出去,他现在需要站在克莱恩的身边,听候他的指挥。 而且此时他也命令了自己的麾下任,却检查好火药的排线工作,不然到时候会出一些难以遏制住的意外。 他们两人很快的走到外面。 “距离上一次大船前来是什么时候?”克莱恩见到茫茫的海滩上并没有所谓的大船,感觉到有一些小的问题。 弗雷德跟在他的身后,回答道:“上一次大船前应该是28天前了,若不是岛上的资源还剩下一些,大概在一个星期之前就应该断绝粮食了。” “这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克莱恩仿佛有闻到这其中拖沓背后的含义。 “教主的意思,难道加列家族开始行动了?”弗雷德顺着他的意思说的。 克莱恩沉默不语,如果按照他们的补给计划来的话,不说多,至少半个月应该会有一趟补给船到来。但是现在已经28天,按理说应该第二轮的船都快到来了。 “再等两天,如果补给船还是没有来的话,那多半是出了问题。”克莱恩微微小声说道。 如果没有船的话,他们是没有办法远离这座孤岛的。即使是他能力再强也没有办法横跨茫茫的大海。 而且他想过一个最坏的问题,那就是补给船被拦了下来,加列家族将他们的补给船拦了下来。 因为他们现在所处的领土位置,在版图上还是归属于加列家族的,如果真的要是被发现了,他们有军队曾在此地。 那大概率七苦教又会陷入了一些风波之中。 按照当年他们所定下的协议,他们允许设立七股圣堂,而作为相应的回报就是自己的军队绝对不会越过红线踏入其他大公领地半步。 现在显然是他先越了红线,其实从道理上来说,应该是说不通的。 很快,两天就过去了。但依旧没有看见补给船的踪迹。 克莱恩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朝着身旁的弗雷德说道,“我们两个得分头行动。” 虽然他们没有办法跨过茫茫的大海,但作为一名高等级的传法士,短暂的远离陆地,浮到空中还是能够做到的。 “还请教主吩咐。” 克莱恩对着弗雷德说道:“我们往东还有北两个方向,分别去巡查一下踪迹,观察一下有没有补给船的痕迹。当然,也要量力而行。你竟然负责的对象是加列群岛的,你这个控水能力一定非常的好。所以你要看的稍微仔细一点,深入一点。” 弗雷德知道教主的意思,就要出去看一看自己方补给船有没有被加列家族给拦下。 “好!” 弗雷德与克莱恩也并没有再停留,而是纷纷施展一起术法,朝着空中而去。 不得不说,这克莱恩就是比弗雷德要快很多。无论从速度还是从质量方面都是这样。 很快,他们二便远离了这座孤岛,前往了海域之中。 克莱恩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弗雷德控水能力是最强的。所以说他探查的范围应该是最为广大的。而他自己勉强只能在空中悬浮近乎十分钟左右,所以说他大概率巡查的方向应该不会很多。 最后整个重担还是要交到弗雷德身上。 两人分开来开始进行探查,这对他们来说非常的重要。寻找到补给船的消息,就能够将他们全部带回家。如果巡查不到不虚传的消息,那后果就是被困死在岛上。 克莱恩走的是东边,向东的话概率可能要稍微小一点。因为在百度之上,这片孤岛确实是处于家里家族的领地边缘了。 如果巡查不仔细的话,一般来说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但就是怕会在他们临海上行驶的补给船被带走。 克莱恩利用这短暂的十分钟时间在海洋上空来来回回地转悠,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现象。 而弗雷德所深入的地区就远多了,五老最厉害的就是控水能力,他此刻在海上来来回回的转着。 试图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果不其然,还真被他发现了。在远处一片遥望的海空之上,漂浮着几处木板。 还有一圈圈扩散的大红色,像是鲜血的颜色。 他迅速就飞了过去,最后落在了漂浮在水上的木板,然后仔细观察起来这一片片的东西。 他看着木板四周飘荡的血迹,发现到一处不同寻常的地方。这好像就是他们的补给船。 因为在翻上来的一块木板上印有着梅花图案。 法林迪亚中,能够拥有梅花图案的也就只有他们七苦教了,这算是他们的标志性图案,至少只要拿出这个图案,他们走出去就会被认出来。 弗雷德来回四周的扫视一圈,也并没有发现想象中有船体靠近,但是他脚下的迹象明明表明,在不久之前,这里一定是发生过一起战斗的。 因为从这鲜血扩散的程度来看,就是这样。 当然也不排除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他们先控制住了船体,然后在船上找了一个小洞,将他们全部斩杀,之后自己撤离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流涌进船舱中越来越多,又因为压力的问题导致木板承受不住相对的压力,然后崩开,散落成了这个模样。 这种杀人方式去显得有一些刻意了,毕竟并不直接将船给搞破,而是非常刻意的,只在船底挖一个小孔,让你的水流慢慢涌进来,最后沉默了整座船。 这样的速度是非常慢的,但是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方便凶手赶紧远离现场。 以防万一被发现。 弗雷德在想象到这种层面上之后,鼓起力气,刷了一下,再次升空。 按照这个速度来说,这四周肯定是有船的。 无论是哪个家族,或者是哪个势力,竟然敢无视七苦教,到底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啊? 他一定要找到这群行凶的人,然后将他们制裁! 弗雷德在心中发起了毒誓。 但具体的事,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方向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他脚下的木板四处都是茫茫海洋,他们不知道行凶者的去处。 这事情突然间难办起来…… 最后,他在脑海中确定了一个方向,一股脑的向前面冲去。 横竖都是四分之一的概率,说不定就被他看见了呢? 弗雷德也顾不上许多了。 第243章 峡海危机(下) 弗雷德所确定的方向是正北边,我朝着正北边一直飞了过去。鼓足了心是想捉住这群行凶的人。 但事实往往超乎他所预料的,他一直飞了大半个小时,全部人的精力去神都快耗尽了,也没有看到相应的人。 所以可以得出的结论应该是不在这条航线上。 弗雷德非常的抑郁,面色变得也不是那么好看了。 然后他又“刷”了一下往回赶,在飞行一个多小时之后,回到了孤岛之上,整个人面色都变得惨白。 他的信仰之力以及戒指中所储存的七苦神的力量消耗的已经差不多了,如果再来一次的话,他肯定是坚持不了这么长时间的。 克莱恩此时已经回到了孤岛之上,自己一个人盘坐在山巅,它的四周并没有出现任何的人。 寻常人是没有资格与教主坐在一起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教主的麾下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闲杂人等。 “看你这垂头丧气的样子,应该是没有找到吧。”克莱恩同样是有些忧愁。 “倒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弗雷德最后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情况讲出来。 克莱恩听完之后,整个人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做出反应了。 “教主大人,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弗雷德拿不定主意,再次询问克莱恩。 克莱恩双手拄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沉思道:“如果真的按照你所说的话,那我们的补习班应该是被加列家族的人给袭击了。” “能够出现在加列群岛海域范围内的大型攻击船,那也就只有他们家族自己的,一些所谓的海盗也不敢随意侵入加列群岛的海域范围。” 克莱恩非常认真的说道。突然之间,他开始问弗雷德:“我们所储存的粮食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弗雷德听完这个消息之后,仔细盘算了一下,透露出的反应并不理想:“我们在这里的住并还有一千多个伤员,算上之前所遗留下来的物资,最多最多还能坚持七八天。” 克莱恩听到这个数字以后,一个头能有两个头大。 “七八天……如此说来,我们应该是等不到下一次补给船都到来了。”克莱恩眉头紧锁。 弗雷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现在的情况对他们确实非常的严重,他们能够猜测到凶手真正是谁,但是他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是他们干的。 “你的想法是……”克莱恩突然间看向了克莱恩。 弗雷德摇了摇头,表示他自己也不知道能有什么看法。 “这个地方的重伤员还有多少人。”克莱恩突然间问起。 弗雷德则说道:“之前已经走过了将近一千多位重伤员了,目前所剩下来的绝大多数都是轻伤员,是具有作战能力的人员。我把他们留下来的原因也是怕万一教主在另一个世界攻击受到挫折,好利用这件士兵进行反扑。” “轻伤员……”克莱恩突然感觉自己一个头的有两个头。 完全是不给他活路呀。 如果说全是重症伤员的话,克莱恩身为一觉之主,还是有魄力将他们全部斩杀的,这样可以留下物资,供他们撑到十五天以后。 而目前全是轻伤员,他觉得没有必要出手了,目前教中的形势十分不明朗,这一千人的有生力量绝对不能弄丢了。 “教主,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弗雷德也根本拿不出什么主意来。 “两天的粮食,并做一天发吧…就和他们说至少也要撑到十五天以后。”克莱恩做出了最后的通牒,“十五天以后,我们两个一起行动,补给船固定的航线应该是不会变的。” 突然间,弗雷德提出一种可能性:“会不会,教中那边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每次都只有补给船去,却没有补给船回来这种操作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 克莱恩就直接摇头,否决了他的想法。 “我们这个行动,极其的隐秘,没有其他不相关的人员知道。补给船一旦从朝圣地的港口出发,就会驶向我们这里,然后让我们这边装卸货物之后又会驶向亚南,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他人的探测。” 弗雷德听到了这个话,也就不再多言语了,拱手之后下去分配粮食。 如何与这一千多人交代也成了一个大的问题,这些士兵是要吃饭的呀。虽然他们都是虔诚的七苦教信徒,可到生死边缘,饿急了之后,能不能承认他们还是另外一回事 弗雷德也是一阵头大。 …… 十五天的日子一晃就过去了,这一天,弗雷德与克莱恩正并肩站立着,那明年做好计划了,从一大早上就出发。千万补给船的必经之地,在那静静地等候。 “教主,已经做好决定了吗?如果遇见他们,我们做好的最坏打算是什么?”弗雷德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之前他所说的话。 在之前的某一天夜里,他们二人有过一次谈话,在谈话之中,他们也确定了接下来的方针。 而且弗雷德也从克莱恩那里得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决定! 克莱恩决定同加列群岛开战! 这个举动倒是吓坏了弗雷德,现在教中形势非常不明朗,而且又是在异世界死掉了1万多人。整个朝圣地的军队已经不多了。 他不知道面前这位教主克莱恩哪里来的自信,与拥有庞大舰队的加列家族进行开战。 “他们如果再次焚烧我们的补给船,那就只有开战。我现在已经被严重拖垮了时间,这一切都是拜他们所赐。”克莱恩面色极度的不好看,没有人知道他时间有多么的金贵。 他是从异世界回来之后就处于心绪不宁的状态,手上的戒指也是没有一点的消息。 这让他感到有一丝丝的心慌。 弗雷德也听信了教主的话,没有任何的意见。 “与他们打仗,就与他们打仗,有什么好怕的。”克莱恩确是不以为意。 弗雷德则抿了抿嘴唇,不说话。身居高位的人,永远不知道在底层的士兵在打仗中是有多么的痛苦。 毕竟死的是他们,而不是高层。 但他没有办法,教主的意志没有办法违背。 “走,我们一起出发。”克莱恩双眸之中闪过一丝怒气,如果遇见了他们,应该是要大打出手。 很快两人便腾空而起,一同奔向之前弗雷德发现的地方。 在两个人天上飞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之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此刻的四周的海域非常平静,还没有一些迹象发生。 每一次的补给船到来的时间都会是第十五天的傍晚时分,而他们一个小时所飞行的距离,大概也就是一艘船行驶一天的距离吧。 但是这一个多小时的飞行,是他们所能做到的最长时间了,不然按照他们的速度也不过只需要七八个小时就能到达大陆。 “好像我们来的有点早……”弗雷德看着四周海域,于是说道。 这四周的大海之上,一片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波浪起伏不定。 “保持安静,静静的感受。”克莱恩突然间并且双眼,而且她盘起双腿竟然悬浮漂在了海面上。 弗雷德看不懂,他的操作也跟着做了起来,却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西边有动静。”突然间,克莱恩说道。 “有动静?”弗雷德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我能够感受到西边正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我们赶紧过去。”克莱恩带着弗雷德迅速前往他感受到的地方。 果不其然,在他们行驶了大约十分钟之后,他们发现了正在战斗的一幕。 有着大概七八艘船在同一片海域上,它们正朝着中间那座体型比较小的船而去。 体型比较小的船则是拥有着梅花花瓣的七苦教船。 另外七八艘船的桅杆之上所的留下的图案都是一个一个的骷髅头,这正是加列家族的图案。 其实加列家族本身就是从海盗做起来的一个家族,这是因为他们在海上的势力越做越大,最后占据了一片群岛,就直接命名为加列群岛。 而在骨子中,他们身为海盗的,本性,其实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变的。 毕竟拥有着全世界最多的船,同学也拥有着全世界最厉害,最先进的造船技术,他们就算真正的想抢劫,也没有任何一个船队能够从他们的口中逃离出来。 以至于在几百年前,他们曾经想过侵占大陆。 但是他们的实力和大陆上相比起来就差的远了,派来的军队几乎全军覆没,他们最后没有办法,只得困守于家列群岛。 而每年意外从海上消失,沉没的船的背后,大部分都有他们家族的影子。 但很多人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去较真。毕竟他们还是想在海上讨一口饭吃的。 “直接对他们出手,不要有任何的客气。”克莱恩直接说到。 因为他能够看到海浪中他们的补给船,情况并不是太好,人说的七八艘船的围攻已经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了。 虽然这个年代他们的船体上并没有炮弹这些远程攻击,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可以利用船自身比较大的优势去撞击这艘小船。 所以小船现在是伤痕累累,几乎快处于沉默边缘了。 领头的并不是什么青衣和白衣,他只是一名普通的七苦教的商人,之前在暗中得到过一次命令,让他们行驶到这片海域。 而现在他们已经行驶到了,发现情况却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于是他们便遭受到了来自加列家族的猛烈攻击。 即使他们自称是商船,也没有得到任何的原谅。 正当他们就要感觉要死的时候,从天边突然间冒出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个身穿着紫金衣袍,另外一个则身穿着红色衣服,两个人给他们带来了巨大的希望。 “快看,那个是教主!还有红衣大主教!”商队领头人突然间爆发出极大的欢喜,那可是难得一见的两位大人物! 于是在船上奋力抗争的人更加抗争了! 第244章 七苦加列开战! 克莱恩裹挟着愤怒,在向弗雷德发出命令之后,便俯身冲向位于海面上的几艘船体。 其实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被困在孤岛上十几天了,也难以在抒发自己心中的怨恨。必须要使用战斗的这种极端的方式来排解。 只见他手中戒指绽放出无与伦比的光华,宛如一轮小太阳,然后一拳打向了正在行驶的一艘船。 船上是装备精良的加列家族士兵,他们看着从远处突然间飞来了一个人,但是这个人瞬间宛如一轮小太阳,十分刺目,让人无法直视。 紧接着在这个小太阳之后,是一国无与伦比的拳头打向了他们。 “伯克利!我们遇到了袭击。”位于船头的那位观察员向身后正在掌舵的船长大声喊道。 船长闻声之后,看一下了远处飞来的克莱恩,脑海中迅速闪过了一个人影。 他虽然是这艘船的船长,但是他同时也是家里家族的核心领导层之一,面前飞来的这个人应该就是七苦教教主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的大声呵斥道:“克莱恩教主!你此般行为是想开战吗!” 在这艘船的船头上是装了一个大大的喇叭形状的东西,类似于扩音器,此时,船长透过扩音器大声的喊道,声音如同滚滚阵浪一般传出。 克莱恩坤本就没有回应他的话,此时的他出奇的愤怒,本来在异世界就吃了一个大亏,然后又被困在了孤岛之上,无法返回大陆之中。 这无形之中增加他的全身上的的怨气,虽然贵为高位者,更多的应该是忍让,懂得取舍,而且如此开战确实是不明智的。 但是他忍不了! 虽然七苦教信奉的是七苦神,但在某种层面上何尝不意味着他拥有一个可以随意支配的教廷团体。 所以,打与不打都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无名指手上的戒指爆发出璀璨的金光,然后伸出一只手掌握成拳头,裹挟着无量的气势,直接轰向了这艘船。 在他的视线之中,这艘船成了他唯一的目标。就算刚刚从船上散发出来的扩音器在警告他,让他不要出手,但是他没有明显的任何犹豫。 其实他擅长的,并不是近身攻击,在遥远的地方施展几道术法就可以解决掉问题。 但是这件事情得用自己的拳头解决才很解气。 拳头重重的轰击在了这艘木质船的甲板之上,随着无与伦比的金光消散,甲板通了一个大洞。大洞之上,是类似于蜘蛛网似的裂缝,沿着船体散开来。 整艘大船在一瞬间被穿透,紧跟这变得四分五裂。 轰隆一声。 整艘船都沉没了。 甚至刚刚伯克利所说的话还没有传出去多远,就看到从天而降一道金光轰击在了这座船上。 船就四分五裂,彻底消灭了。 见到这一幕,被围攻的那艘小船上爆发出了惊天的欢呼声。 “克莱恩教主厉害!” “克莱恩教主神力无双!” …… 他们一个一个都在欢呼,都在欣喜。 只是克莱恩在经过这样一拳之后,便重重的坠入大海之中,紧接着又摇摇晃晃的飞起来,看向了其他六只船。 而此时在他的脚底下则是因为船体四分五裂,跌入海中的加列家族的士兵。 他们一个一个正在挣扎着向四处的船上游去。 而此时身在另外一艘船上的加列家族的二号老人则是亲眼见到了这一幕,他是当代加列家族族长的二叔,拥有的权威以及权利不亚于他们的家族族长。 此时他通过扩音器也在向着弗雷德说话,“克莱恩,你刚刚的那般行为已经默认了是与我们加列家族开战!可不要后悔!” 奥长老的语气中明显带着些许震撼以及愤怒。 克莱恩悬浮在海上,微微喘气,“我们七苦与你们加列家族在你们攻击我们第一艘补给船的时候就已经开战了!你们既然无视我们的船,那我今天我便毁了你们的船,就当做相互报仇,你看如何?” “我们只是在正常的海域中进行巡视,当年你有七大公国所签订的条约,你可记得清楚?明明是你方的人员率先进入我方海域,我们有权利将他驱逐,甚至在极端的情况下将其击沉。”二长老据理力争,旋即泛出一阵阵冷笑,“你不会真的以为我们记不住吧!” 克莱恩确实是没有话说了,面前,这个二长老说的其实是在理的,按照他们之前所签订的条约,他此刻的行为确实是属于违反条约之列。 “所以你们的驱逐就是将其击沉!”克莱恩也算是泛指怨气说道。 二长老却盯着他说:“我还想请问克莱恩教主,此地向西南约摸一天的路程处,是不是有一座孤岛?在孤岛上面,你们是不是又在谋划着些什么?” 二长老通过扩音器朝着茫茫大海上说道,将克莱恩以及弗雷德之间的计划阐述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的时候,克莱恩眼中杀意四起,这件事情属于绝对的机密,那此刻却被二长老大声的说了出来,搞得整个船上的人全部知道。 那么这些人如果出去四处宣传,势必会引起一部分人争先恐后地前往孤岛,如果万一再次引发光球的活跃,导致他们入侵。 那整个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的难吧。 所以,这些人都得死。 包括补给船上听到这个消息的人!他们同样也得死! “弗雷德!”克莱恩高声喊道,“你准备好了吗?” 弗雷德之前一直都没有出来,他,而是在酝酿着在准备着一场大的风暴。 因为克兰交给他的任务是让它引导一次翻天覆地的天气变化,最好可以一举击溃这六七艘的战舰。 所以听到了克莱恩的声音之后,弗雷德同样传出了巨大的声响:“已经准备好了,真的要采取行动吗?” “从现在起,朝圣地与加列群岛,不死不休!”克莱恩突然间上升到了一定高度,对着剩下六艘战舰统一喊到。 先前被他击垮的战舰流到海中的人员已经被其他战舰捞了起来,做好了准备撤退的预案。 的确,在刚刚二长老与柯南谈话的时候,在那艘主战舰上的发号人已经施展了撤退的口令。 就是一面小旗子,按着不同方位的指挥,从而发号施令。 因为在克莱恩强力的戒指之下,他们是打不过的,主要是克莱恩一人的力量绝对是可以匹敌他们整个舰队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但是他们的船体上并没有安装重型弩箭,所以还是有一些比较难办的。 撤退保留有生力量,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克莱恩怎么可能会让他们走呢? 弗雷德所做的事情就是让他们走不了。 此刻,弗雷德已经将无名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已经悬浮在了眉心处。 戒指正在疯狂的转动,从其中喷吐出一缕又利率的华彩,然后纷纷涌向了他四周的环境之中。 在听到克莱恩正式的命令之后,弗雷德作为一介红衣发挥出它应该有的实力。 他此刻正悬浮在海面之上,双臂呈自然的伸直,双手弯成一个爪形,似乎在酝酿着一些东西。 就在克莱恩说完那一句话之后,弗雷德双手朝下,海面上一按,紧接着疯狂旋转的戒指突然间定住了。 中间没有任何的卡顿,只是直接定住了,紧接着好一股巨浪凭空而生起。 就像是传说中的龙吸水,一道道水柱,我从这片海域疯狂的升起,天地之间凭空卷来一阵大风。 弗雷德是老五,所对应的应该是海中苦,所以对水系有着无与伦比的掌控力度。 此番的所作所为也是非常切合他自己的。 从整个平静的海面上突然间升腾起一道又一道的水柱,水柱之中裹挟着非常庞大的力量,紧接着接连汇聚在了一起。 随着弗雷德双手摇摇的一指,这些汇聚在天空中的水就如同闪电一般,突然间劈向了船体。 速度非常的快,力量也是非常的强。 这在天空中的水柱刷了一下,再次喷涌到船体之上。 有一艘型号比较小的船,在这样的巨力喷涌之下,直接被大水卷进船舱淹没了。 而剩下的几艘大船也纷纷如遭重击,窜天的水珠又从天而降下来,这只有神力才能办到。 因为二长老所在的船也被这样击中了,但是他的脸庞并没有显得非常慌张,即使是他所在的船已经摇摇欲坠,就要如同一开始那艘船一样分崩开来。 “二长老,赶紧做选择吧!”他身旁的人纷纷焦急说道。 二长老,最终从腰间掏下一块玉佩,说道:“将玉佩拿出去,直接丢进海中,然后你们各自回到各自的岗位,准备驾船离开。” 来人听到了这句话,顺手接过了这个玉佩,走到甲板上,将玉佩丢入海中。 紧接着非常神奇的事情就发生。 在弗雷德控制参天水柱的时候,突然间,从水柱中勇起一股相当强大的力量。 沿着水柱中心向上而穿行,紧接着弗雷德根本没有办法在控制水柱,力量透过水柱,仿佛还是水深到天上,化成一片天空的海洋,也在这一瞬间怦然炸开了。 这一番过程突然而且迅速,作为力量的源头那块玉佩,此时也归藏在海中,化作了一片又一片的水盾,保护着这五艘船体。 “今天的仇我们记下了,我们来日再见。”二长老说着话,驾驶着剩下几艘船,纷纷扬长而去。 克莱恩此时已经落到了补给船上,他显然没有预料到为什么弗雷德操控的水柱会在一瞬间炸开。 等到后者吐着血返回到船上,他才明白了。 是海神! 加列群岛所供奉的神正是海神,海神当代是有传法士的…… 弗雷德被强大的力量透过水柱击中,也遭到了重创。他朝着克莱恩摇摇头,表示自己再也没有力气施展攻击了。 于是,克莱恩看着他们远去的船体,很生气。 随机,他藏住了手中变的朴实无华的戒指,紊乱的气机也被他压到了最小,似乎隐藏住了自己的伤势。 “走吧,我们去接他们。”克莱恩背过身去朝着他们说道。 第245章 沙漠中的驼队 同样是法林历8762年3月末,在法林迪亚最南端的多索中,多了一个人。 此人正是罗伊! 自从几个月前逃离奥斯汀家族的攻击后,他便带着老恩泽一路跋涉来到了多索这片沙漠之中。 多索水片范围很大的沙漠,基本上整个领土中,除了北边与林沼地接壤的地方有些绿色,其他地方都是漫天的黄沙。 在将老恩泽送到了他此行的目的地之后,罗伊便与他告别了。 自己独身一个人带着些许吃食,水源经过长途跋涉,走进了沙漠深处。 他此番过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一个人在沙漠中行走,终归是危险重重,为了安全起见或者说是防止被其他人看见。他选择加入了一只同样远行的商队。 沙漠中的商队所采用的运送工具一般都是骆驼,野生的骆驼很多,而且智商对所采用的则是驯养的骆驼。 骆驼的驼载能力相当不错,这来回一趟只要平稳些,不碰上风沙尘暴,基本是有些赚的。 毕竟他们来往的地方是位于多索沙漠之中的绿洲——沙加城通往多索最大的港口城市“白港” 白港城市名字的由来是因为修建他的人使用了大块的白色石头,远远望上去,就像一片伫立在黄色沙海上的白雪。 在这条道路之间来来往往,穿插着不少人。 此时的罗伊便处在一支驼队之中,跟着他们向着白港而去。 他此行的目的自然不可能是白港,而是另有其地,所以他现在得找个机会远离这支队伍。 三月二十一日,他们的队伍来到这处地方,在四周清扫一番之后,他们在此地选择安营扎寨。 领头的同样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络腮胡一直长到了耳根边上,头发则是光秃秃的秃顶,一个鼻子拢得很高,笑起来满口的黄牙。 他的肚子挺得很大,全身套着一条白色的袍子,白色的袍子将他的肚子凸显的更为庞大。 多索靠近法林迪亚的南端,天气是极端的热。而作为当地的居民,为了保持凉和防晒,也就创造出来了这样的衣服。 除了大多数的护卫之外,其他闲杂人的基本上的穿着都是这样。 这种恒温的天气确实让人很难接受,但好就好在只要习惯了,也不会产生多大的问题。 领头人是在路中认识罗伊,那个时候也正巧罗伊正在寻找一个下家。既然正好有一支队伍从他们的身旁路过,于是他便走上前去,向他询问能否加入队伍。 当然,罗伊也付出了一些路费。老恩泽为了感谢他,给过他不少的钱财。小学,他也有点钱,但这样也给出了将近三分之一,这才成功的留在了队伍之中。 “罗伊!过来陪我喝点酒。”领头人说道。 与罗伊的这十几天的日子中,领头人是越发的喜欢他了,因为罗伊这个人非常健谈。同时也喜欢讲故事,他所讲的每一个故事都能勾起领头人心中的兴趣。 所以领头员现在非常喜欢在晚上的时候一边喝着酒,一边听着他说些故事。 但是罗伊此时却并没有任何动静,他的双目突然间变得猩红,紧跟着四肢也渐渐变得有些暗红色。 此刻他的状态像是在感应着什么,浑身散发着一股神秘的气息,这股气息让他屏除了外界的联系。 “罗伊!”领头人又再次叫了他的名字。 只是罗伊依旧没有反应,依旧保持着他的动作在沙地上盘坐着。 随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领头人有些生气了。这支队伍是他自己的,在队伍中的每个人一般都会听他的命令。这个罗伊竟然不搭理他,这让他非常的愤怒。 于是他提起步子,走到了罗伊面前,他试着想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在罗依周围,其实是有一些人的。但是这些人因为嫉妒罗伊刚刚进入队伍十几天就能获得领头人的尊敬,纷纷都对他产生了敌视。 所以刚刚领头人呼喊罗伊,他们也没有提醒罗伊。 随着天色渐渐暗淡下来,他们可以隐隐发现罗一诊的躯体变得有些暗红色,暗红色之后正朝外散发着一些肉眼可见的光芒。 领头人走到罗伊的边上,见到这一幕甚至有些奇怪,于是便用脚试着踹了踹正在盘坐地上的罗伊。 这一脚,他听起来很轻松,但是后果却是十分的严重。 盘做在地上的罗伊,突然间站起,双目之中全是血腥,他扭过头来,径直朝着领头人打了一拳。 这一拳没有任何的花哨,也没有任何的力量附加,直勾勾的鼓足力量向他打了一拳。 紧接着,他真名要恐怖的表情表露在大家面前,他刚刚机打的一拳则是将领头人整个人击飞出去。 掉在沙地上,陷了下去。 四周的护卫见到自己家的主人被一个外来人殴打了,立刻都停止了手头上的工作,纷纷抽出武器想要一拥而上。 所以此时满脸狰狞,表情十分的恐怖。 他并没有直接等护卫出手,而是自己率先杀了上去。 这帮战都没有任何的观赏性,纯粹的充斥着暴力血腥。 罗伊四肢,一拳一脚都蕴含着巨大的能量,每次出手之间都能感受到他手臂蕴藏的红光在向外释放。 这拳头非常的快,非常的狠,一拳下去就可以将面前的人打一个洞。 很快,这场战斗便结束了。 本身一直完整的车队此时只有被打进沙中的领头人还有呼出来的气,其他人全部都已经倒在沙地之中。 领头人到死为止,头都没有想到面前这个人怎么突然间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甚至是抑郁不和,没有做出任何回复就大打出手。 是在像是一个魔神,自己死的实在是太冤了。 紧接着在他临死之前看到了这一生中最恐怖的一幕。 被罗伊基穿的那些尸体突然间泛起一阵红光,整个场地如同一片修罗场,无数的红光从这些尸体中冒出来,最后纷纷的涌入又盘坐在地上的罗伊。 在看过这一到惊悚的场面之后,领头人,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选择了死亡。 这片沙地中变得格外的安静,只有骆驼们发出鸣叫不一的响声。 经过一夜之后,盘坐在地上的罗伊突然间倒在了地上,经过一个多小时之后,他渐渐苏醒了。 随即他看向了这四周,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幕幕的事情仿佛在他眼前又重现了一遍。平常那么多的尸体,那么多因为鲜血涌入黄沙而染红的沙子,全部出现在他的面前。 罗伊痛苦的抱着大头蹲了下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一次盘坐吐纳竟然会如此的凶猛。 但经过一段时间的抑郁之后,他又要重新笑了起来。 于是自言自语说道:“这次又要感谢一个人了,不用我在满大陆的跑。阴晴圆缺,三不足一。” 这些人死了也就死了,让怪不得他自己,在觉醒的期间,碰见了我,那也怪不得谁了。 说着,罗伊再次坐在地上,直接感悟其接下来的场景。 他自言自语接着说道:“按照现在的路径,距离那一处地方应该是很近了,之前也是想脱离队伍单独行动了,竟然他们遇上了自己这件事情,也算是他们死有余辜吧。” 罗伊并没有觉得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有多大的愧疚,就是因为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而且都已经发生了,咱没有理由没有必要的去愧疚。 痛苦肯定是会痛苦的,但痛苦过去了,也就不再痛苦了。 所以他收拾一番之后,骑上了一匹骆驼,接着朝西边儿去。 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办。 他一直向西走,是不是也要会根据自己所感应的方向进行一些调整,时而向东,时而向西。 一直保持着行走,终于他来到了一处地方。 这些地方严格来说已经算不上是沙漠了,倒像是戈壁。 而且这种隔壁与寻常的戈壁不太一样,它是乘着一个大的环形,在环形之下,其实是一个颇为深的盆地。 没有人知道这处地方究竟是什么,我一将这四周环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与外界相接壤的道路。 于是便纵身跃下这个小坑。 一步一步的向前迈进。 脑海中拥有的感应,让他确信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在前方。所以他很确信的接着朝里面走去。 但随着深入这片戈壁的时候,他发现到一丝不对劲,这地方有人! 罗伊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人呢? 但是他确信自己是没有看错的,从他眼前走过一个人,亏得是他隐蔽的好,不然难免会被发现。 随着他渐渐的向前方摸去,他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这戈壁的深处也是一片小型绿洲,有着大概数十家的门户,他们有人正依靠着绿洲进行着工作,种植一些粮食吃。 罗伊将头转过去,背靠着戈壁,仔细思索起来。 现在的他,到时候对之前所做的计划有了一丝调整,本以为是沙漠腹地中的一块死地,却没想到竟然有人。 第246章 我就是邪神 罗伊小心翼翼的看着前面的村子,试图观察一些举动,他冥冥中感应方向就是此地,而这个村子也坐落在此地,这二者之间一定有什么关系。 眼前的村子也是一个一个房屋组成的,你在他们村子外围是一片水草,四个水草从那里一直延伸到罗伊的脚底下。 在这期间都是绿意盎然,罗伊仿佛自己身处在林沼地。 罗伊远远看见看见在村庄的中间,坐落着一个类似于尖塔似的建筑,这个建筑的风格与房屋的建筑风格是两个概念,格格不入。 罗伊能够确定自己所感应的东西坐在那座建筑之中。 首先,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怎样越过这群人,然后到达建筑中。 此刻的他并不是昨天晚上没有任何感情的杀人机器,所以大概率是做不出来屠村这种惨烈的举动。 换一个需要观察一下这个村庄究竟有没有什么其他奇特的地方。 就好比他们村人是不是都是一无所有的普通人员,还是说他们的村子人员会是有其他特殊能力的人。 他能够入目所见的就是在水草之中工作的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到这个常人没有任何异同,要是你不是在罗毅看来,他们长得还要比人类更人类。 因为他们的五官有些板正,十分立体。隐约可以看见他们两个人中间的相貌是有一些相同的。 就在仔细思索的同时,中间那两个人突然之间走向他所藏身的地方。 罗伊:“??” 难道自己是被发现了?按照道理来说,他并没有做什么其他出格的举动,为什么他们二人会朝向这边走来呢? 一时间,罗伊不太敢乱猜测,他在等待。因为有可能这两个人并不是朝着他而来的。 但事实就是,这两个人就是冲着他来的。 这两个人人直接走向罗伊藏匿的方向,脚步有的非常来块。 罗伊有一些迷惑,显然,他并不清楚这两个人是怎么发现他的,自己基本上没有做什么额外的举动,就是趴在石头后面一动不动。 最终他头皮有些发麻,率先走了出来,硬着头皮去接近了两个人。 “你好,二位,我是有附近沿途的旅客,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并没有第一时间走回正轨,所以来到此地。”罗伊自然是将自己来当做一个迷了路的旅客,而且他此刻的形象是颇为符合这个身份的。 他整个人其实是非常散乱,甚至是有一点点凌乱,风尘仆仆,全身都是灰尘,很像是一个旅客。 见到从石头缝里钻出来的罗伊,两个人的眼中敌意并没有减少,直勾勾的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外乡人。 之后就听到他们说:“请你走开,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罗伊来都来了,怎么可能选择走,于是接着说道:“二位行行好,这里是附近唯一的水草了,要是我走了这么长时间看到的唯一一处地方,收留我片刻吧。” 罗伊模样诚恳的求着他们,不像是在说假话。 面前两个人拒绝他的态度确实是毫无道理的一致,根本就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赶紧远离。否则我们就要出手了。”这两个人将手中拿着的武器横了过来。 罗伊没有意识到这两个人态度如此强硬,眼下局面倒是颇为显得有点尴尬。 “二位大人行行好吧,我真的真的是借点水就走。”罗伊不可能就这么容易被拒绝。 但是面前二人说什么不同意。 “就这么离去,我会死在沙漠中的。”罗伊将自己的生命拿出来说道。 但是他断然没有想到,得到的回应却是十分冰冷的一句话:“你的生命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句话一说,罗伊整个人就如同火山一样喷发了出来。 这叫什么话?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罗伊发起一股火气,本来一直下去,想要屠村的想法再次涌上心头,这实在是难以忍耐。 罗伊下一秒钟整个人的脸色就变了,“你们二位再说一遍试试看。” 把面前两个人说,一定要手中的武器横了过来,并没有接着回答大门的话。 罗伊两个眼睛都充满了血丝,在此一瞬间,突然间他将眼睛闭了起来,有一股无穷的红光从他双眼深处迸发出来。 面前两人的武器已经有所动静,朝着他劈头盖脸打来。 就在这个时候,罗伊突然间睁开了双眼,他的两个眸子在此刻化作了一个漩涡,在漩涡中隐藏着星星点点,难以遏制住的诡异痕迹。 紧接着面前的两个人就双眸紧跟着变沉沦下来,两只双手不自觉地丢掉了武器,也无力的垂放在身体双侧。 “都说了,我只是想进去参观一下,你们还这么不饶人,那就休怪我了。”罗伊并没有任何怜悯的意思,“不过话说回来,你们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我的信徒。那是为了我而死也未尝不可。” 随即他便朝着村庄中走去,双眼中的血红色一直没有消退,而是保持着之前那一朵似乎转轮一样的形状。 之前在他身后的两个人,此刻在他走后没过多久,两个人便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失去了任何的呼吸。 这个时候,罗伊已经快走到了村中。 看到这个不速之客的出现,村庄少数的人已经拿起了武器前来对抗。 但是没有例外,他们全部都被所以诡异的红眼睛吸附住,然后渐渐的变成了如同之前两个人一样。 他就在这时从村中最大的那个屋子中走出来一位老人,他与常人不同,他的耳垂非常的长。一般来说,长耳垂的人会长得比较慈祥,但是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的凶狠。 耳垂长到一定程度都就显得有些怪异。 这时候,他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罗伊,我在罗医生后之前出去准备进行报复的村民已经全部倒在了地上,通通丢了性命。 “你是什么人?为何强行闯入我的村寨,还出手伤了我族人。” “我是来你们村里守护的地方看看。”罗伊伸手指了指被村庄包围在其中的一种更高级型建筑。 那个键值是他之前看到的地方能够确认所感应到的地方。 “不行,你不能进去!”这位老者出奇的愤怒,“那是一个非常神圣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你说不进就不进嘛?”罗伊一步一步向你走去,并没有一位老者的言论,停下自己的脚步。 “都给我苏醒!”老觉得手中捉拿着一块拐杖,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上,配上他自己的苏醒声,整片大地突然间隆隆的响起。 “雕虫小技,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力量的来源究竟是谁?”罗伊望着前面这个老者,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随着轰隆隆声的响起,这四周的土石突然间崩塌瓦解,从四周的戈壁上走出来一句又一句难以描述的奇怪人体。 他们不断奔跑着,汇聚着,然后形成了一道巨大的人影走向了罗伊。 罗伊并没有停下他的脚步,此刻,他与那位老者之间的距离不过三四步之遥。 “其实你们所供奉的邪耳神,只是我身体的一个部分,我就是邪神。”罗伊突然间张开嘴说出来一句话。 老者根本不相信他的言辞,而是淡淡的说道:“邪神从来不可能会聚集在一起,还配谈说你是邪神?做梦!” 就在这个时候,先前因为老者一句苏醒而唤醒的神秘巨石怪,此时正一步一步的走向罗伊。 “其实我可以证明的,你所凝聚出来的这句石头怪,不过是借助了邪神的力量。而现在我就可以将它的使用权收归回来,反而成全你,让你去死。” 罗伊说着,然后伸出它自己的一只手,遥遥地指向了那个正在大步迈向他的神秘巨石怪。 紧跟着,只见他四肢冒出一色红光,红光眨眼间从手臂穿着围绕到了巨石怪的身上。 紧接着,巨石怪像是失去了方向,没有任何的反应。随着罗伊的伸手,巨石怪再也没有先前的那番狠劲。 紧接着摇摇晃晃,最后跌倒在路上,让老者吃了面色大惊。 “所以现在相不相信,我就是邪神?”罗伊双眸之中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听着他说道。 第247章 邪神降临 罗伊只是简单地伸出一只手掌,就让那蹒跚而来的巨石怪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又宣称自己是邪神。 并且一开始操控巨石怪的老人肯定是不相信的,但是经过他这么一个举动,隐隐之间有些动摇。 毕竟他知道自己就去试过,还是属于“邪耳神”的赐予,一般人是绝对不可能将其带走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竟然将他带走了。 而且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巨石怪的掌控,这个已经能够证明他所说的话是有具有一定信度的。 “放弃的邪耳神的信仰,然后供奉于我,我可以饶你性命。”罗伊这个时候开口了。 他现在双眼已经褪去了先前的诡异,现在的情况就很正常,仿佛一个正常人。 耳垂很长的老者盯着眼睛看着他,内心的惊讶,依旧没有缓过来。 那一句我就是邪神在他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邪神!这是怎样的人物呀,自己亲生都不敢想象有一天真正的邪神竟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但是经过短暂的沉思之后,他并没有选择供奉。 罗伊也不与他牵强,因为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该有答案的应该有答案。 “那既然这样,你就要随着你供奉的邪耳神一并消失吧。”罗伊对他说道。 然后他朝着一旁走来的巨石怪伸出了手,去十块,很快的举起手中的巨石,然后挥向了他自己的原主人。 紧接着,他手上拿着的一根巨石棒子敲碎了那对长耳垂的人。 罗伊你也没有去瞧那位被拍成粉碎的人的尸体,他接着朝向中间那座圆形的包体一样的建筑走去。 他为什么要杀老者意图很明显,因为老者并不是与他是同一种侍奉来源。 他自己本身确实是邪神,这没有错,邪耳神也属于邪神的一部分,这也没有错。有错的事,邪耳神的信仰并不能最终规划为邪神的信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其实是属于两种流派的。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两者甚至是敌人,邪神与他身体的一部分邪耳神是相斥的,并不互相兼容。 这其中的秘密来源非常的隐秘,甚至涉及到一种耻辱,还是不要说出来的比较好。 具体来说,其实这个涉及到整个大陆上的神系,也涉及到一段古历史。 在长者死后,这片村子已经没有任何可以拦住他的人了,所谓的一些孩子,女人,老人等等之类的也都并不在村内。 罗伊大概能够知道他们现在身在何处,无非是身在那处祭祀之地中,正在供奉着邪耳神。 他现在所要做的就是过去,将邪耳神的身体给消灭掉,然后要邪耳神的力量回归他的身体。 一如之前他在奥斯汀家族的地盘上出现的邪眼神功能,还有昨天晚上身体中出现了四肢神的功能,但他只要解锁了三处邪神的部分之后,他就能真正的呼唤出自己的本体。 他蛰伏在罗伊身上已经将近十五年了,是时候显露着她自己真实的面貌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在遥远的地方帮助他解决掉了身体的这两个部分,他能够明明感应中,这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罗伊想着等他彻底召唤自己邪神身体之后再去感谢他,毕竟他可以偷着冥冥中的因果寻找到那个人。 当他迈步走进这种圆形房顶的建筑的时候,从里面传出一阵阵的诵经声,可能就是他们正在供奉的邪耳神。 罗伊面无表情的走进去厨房间,然后睁着眼睛看着在建筑顶端那副狰狞的图案正在图案,中间有一团非常大的耳垂。 耳垂是活物正在蠕动着,他全身上下都是非常稚嫩的血肉,这就是邪耳神的部分。 技术空间中的人数还并不少,可以看得出来,这四周的村子中的人至少得有百人。 谁也不知道在这沙漠深处从哪里冒出来这一百多个人,但是他竟然冒出来,而且信奉了邪耳神,看他们下场只能是死了。 他们都沉浸在诵经声中,并没有发现罗伊的到来。而罗伊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手,而是在整个空间中来回地踱步起来。 他在思量着,考虑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掉这其中的人。 在转悠了一圈之后,他决定对着天花顶上的那个耳垂发动攻击。 但是他的攻击手段有限,也没有趁手的兵器,一时间让他也变得为难起来。 最终他想拿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只见他两只眼睛再次变成之前的血轮状的模样,然后仔细地看着天花顶上的耳垂。 紧接着在他的身上莫名的浮现出一股红色的能量,这股能量作用在他的眼睛之上。突然间就奔向了天花顶上的耳垂,这种手段之前见也没有见过。 罗伊自己都把握不准这种手段的威力,紧接着就可以看到在空气之中,红色的能量遇着邪耳神所散发出来的能量进行激烈的碰撞。 经过一段时间的教练之后,还是罗伊身上红色能量战胜了邪耳神所释放出的能量,然后以磅礴的气势轰击在邪耳神的本体身上。 紧跟着一瞬间围绕着圆台的几百人,纷纷一瞬间倒在地上,两只耳朵中流出黑色的血。 供奉,祭祀阶段最忌讳的是被打扰,一旦被打扰下场就是死路一条,一如“荒难屯”的全体村人。 邪耳神的本体也在这一瞬间崩碎,然后化作了道道烟粉,掉落在这片虚空之中。 整个场中不再有一丝活物。罗伊终于是放声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蛰伏了这么多年,我终于是集齐了所有的部分了。” 罗伊现在是非常的畅快。 其实他并没有集齐所有的器官,恰恰相反的是,他只集齐了三个器官,一个眼睛,一个四肢,还有是这个耳朵。 但是对于邪神来说都足够了,这片世界的大小其实并不算是非常大,所以只要拥有了三种器官之后,邪神就能召唤起其他隐藏在世界各地角落中的其他器官。 将他们纷纷的震碎,让力量回归自己的本体,从而真正做到邪神降世。 于是紧接着他确保自己安全之后,他就在圆桌的中间盘坐下来,仔细等待邪耳神力量的回归。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罗伊的两只耳朵变得通红无比通红,直接从他的耳垂蔓延到他的耳根处。 在达到一股阈值之后,这个红色突然间就消散,变得洁白无比。 罗伊此刻全身的气息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一股莫名的气势,从九天之外的无尽虚空中降临下来,没有人知道这股气势的来源究竟是何处,但是降临在罗伊身上之后,这个本身散发着凡人气息的罗伊在此刻变得非常的神圣高大。 神明的力量终究是神明的力量,没有人能够知道神明究竟有多厉害。因为从古至今,到现在为止,没有人见过神明的力量究竟是为何。 罗伊,作为邪神的记忆载体。在当今的世界上将邪神的力量呼唤出来。 此刻罗伊发生了蜕变! 这个蜕变由他的眼睛开始,紧接着蔓延到他的双耳,然后是四肢。 这是他的三个被解救出来的器官,纷纷在此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微胖的身体在这一刻逐渐变得苗条起来,全身上的肥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真的消瘦下去,两只眼睛也变得炯炯有神。单眼皮也变成了双眼皮, 本是一只黑色,一只蓝色的眼眸在同时变成了两种一样的颜色,成为幽深的血红色。 然后他的四肢的肌肉也在这一刻隆起,身体取一下形态被勾勒得非常完美,此时它的两只耳朵也变得洁白神圣,本事,没有耳垂的他突然间生长出来的耳垂。 与此同时,他在睁开双目之后再次将眼睛闭上,两只手掌结成印记,开始勾勒起天地妆容玄妙的能量。 也就是与此同时,遥远的北方一片风雪之中,这里荒无人烟,是一处地下冰窟。 同样是拥有着邪神的一处器官。这里的祭祀之地上面是一张长满牙齿的嘴! 几乎是与邪神降临的同时,这个嘴巴突然间散成了一块又一块的碎片,消失在这片空间中。 紧接着,罗伊的嘴巴也变得神圣起来。他的嘴巴发生了变化,原本后如香肠的嘴唇突然间变成了非常薄,可以说是薄如蝉翼。 一口的老黄牙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洁白的牙齿,而且还井然有序。 而远在加列群岛的某一处孤岛之上,这里同样也有这一处祭祀之地,最初祭祀之地深埋在地底之下,隐藏在海洋之中。 孤岛上有着大概曾经几百号人在守护着这片祭祀之地。 这里供奉着邪神的心脏,也在同一时间,这颗心脏停止了跳动,化作了烟粉,消散于空气之中。 今天的这片孤岛上市后,他的人也在一瞬间消失了,全部倒在地上,瞬间毙命。 与此同时,罗伊的心脏也发生了剧烈的变化,即使隔着老远的地方,也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 他心脏的颤抖已然引起啊,他身旁空间的一丝变化,如果感触很深的人生,在这片空间中能够感受到这四周的墙壁,随着他的心跳,也在一颤一颤。 不是一幕上演在法林迪亚的各种地方,罗伊全身上下都在进行着蜕变。很快罗伊就不再是原来的罗伊了,他现在是换了一个人。 更为神奇的是,它的背后伸出来一双翅膀,这双车吧在短短的瞬间生长出来非常多的羽毛,一时间非常的惊人。 他浑身的气势不断释放着,现在的他的情况就只要有人能够接近他的百米范围之内,都会因为他浑身散发的气势情不自禁的跪下。 终于,他睁开了双眼。 此时他的表情即具有魅惑能力,如果抛开他原本的身份不谈,他现在可以说是彻头彻尾的美少男。 “终于,力量回归了!” 罗伊,说着他站起来,浑身的翅膀张开,突然间冲向了云霄。 强大的冲力直接冲破了头顶的祭祀之地,他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来到了天上。 他现在仿佛是一个战神! 颤抖吧,凡人们! 罗伊在经历一番玩耍以后,再次落在了地上,因为他现在有一个非常大的问题。 就是他的信仰来源不足! 邪神虽然好,但是他的这个世界并没有信徒!就让他这个流派的人基本没有办法存活下来! 邪神这个神种与其他神是不一样的…他并没有具体的能量,甚至说还非常的羸弱,单纯的论个体能力来说,其实是所有神明最弱的一个。 但是他却能操控信徒的力量,信徒越多,它所使用的力量也就越丰富。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看自己的信徒所记是否能够供奉出来的力量是多少。 这和其他神明是完全不同的。 至少空神,七苦神,本身自身的力量就非常的强大,可以赐予给自己的信徒,但这邪神就不行…… 当邪神与前面这两位神灵站在一起,仿佛自己就是个弟弟。 所以它的力量并不是长时间能够保留下来的,接下来等待他的还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那就是去寻找自己的信徒。 没有信徒的邪神,看似威猛高大,嚣张无比,实际上,他的真实实力可能还打不过一个传法士! 稍作停留之后,他便飞向了其他地方。 他自己脚下的村庄,被他化作了一团火海。 …… 与此同时,在邪神降世的一瞬间,处在整个多所版图中间的沙堡中的一处神殿中,一位常年睡在自己的床上的老者突然间睁开了眼睛。 他口中默默念叨:“邪神降世,天下大乱!” 连忙他呼喊道:“备马!快!” …… 飞沙城,火神殿中,那两位双胞胎火神传法士正在给自己的信徒传授经典奥义,突然间也感受到从遥远的南端传来的一丝不对的气息。 当即驱散了所有信徒。 “邪神降世了!”乔布斯说道。 他的弟弟霍华德跟着点头,“我们要北上。” 请问着他们两个便走出了火神殿,前往普林斯顿家族。 …… 在西边,林沼地与七苦交战的地方,一处营帐中,奥利弗正在享受自己种出的优质水果。 突然间他也感受到了那股力量,这是横穿大陆的气势,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自己的权杖,大步走了出去。 他甚至没有与耶鲁告别。 瞬间疯狂南下! 第248章 大陆震动 邪神再次出现在法林迪亚的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大陆,所有存在的传法士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邪神的降临。 这个大陆上对神明气息所最敏感的就是一位位神明的传法士,几乎是在邪神气息降临这个世界的第一秒钟,你古席卷整个世界的强烈气势,就让他们感受到了邪神到来。 其实到来对他们来说是一件非常坏的事情,因为它会剥夺他们的信仰,削弱他们神明的统治力。 彻夜就是为什么他们会抵制七苦的原因,但是前者比后者好了很多,前者所使用的方式是特别温和的,并不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大规模的信徒流失。 而后者邪神的力量一旦降临,施加给大部分平民造成的唯一后果就是在短时间之内,他们的信徒会大部分流失。 邪神是什么?是一种只要你肯付出一些东西,就能得到力量的快速型神明,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根本不会得到内心的满足,而是会得到自己欲望的满足。 比如说强大的力量,身体某部分的特殊加强…… 只要你肯有所奉献,改变自己的信仰,邪神就能在第一时间给予你相应的反馈。 这是诸多传法师所害怕的事情,因为这太无理,太无赖! 毕竟他们自己能量的来源也就是自己的信徒,只有他们的信徒基数越大,他们所拥有的力量也就越大。 他们两者之间是相互矛盾的! 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朝向同一个地点进发——位于林沼地边境与西土接壤的一座山脉。 这座山脉拥有非常久远的历史,它在四周的平原以及山地上格外的突出,格外的雄壮。远远望去,可以看见它的山顶是被削去一截的。 大概就像是用一把刀斩断了他的山顶,被削成了以一个成四十度角的一个斜梯形。 就是他有个非常伟大的名字,“落神顶”。 证明它的名字一样最多山顶,曾经有过神明凋零,而那位神明就是邪神。 距离上一次邪神降临应该是五百多年了,那一次,他们在此地将邪神斩杀,然后将他身体各个器官分成了很多分分别,投射到世界各地。 目的就是为了进行封印,让他不会再聚集到一起,这也就是为什么世界上会出现各种邪神的组织。 这些各种邪神的器官也拥有着自己的力量,久而久之也就演化出来了各种其他的古怪神,邪耳神,邪眼神…… 而将邪神的组织碎尸万段,分为各种地方封印,也算是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传承了。 几乎每一次邪神降临到最后所采用的方法都是这种,因为神明的躯体是没有办法被磨灭的。 所以呀,这处地方也被几大神明的传法士定性一处圣地,基本上每次邪神降临,他们都汇聚在此地,商量一下对策。 邪神的形成在整个大陆上都是被追讨的对象,没有一个人会喜欢邪神,除了广大的信徒。 因为邪神带来的更多的是血腥战争,每一次邪神的出身就意味着整个大陆的动荡,基本可以断定是将会形成一场席卷整个大陆的战争。 传法士们根本不敢有所停留,纷纷在第一时间了来到了这个地方。 约摸过了半月的时间,来到了四月中旬,在山顶本是郁郁葱葱的一片,已经被人削成了平顶,去除了顶上的绿色。 在其上面摆上了桌子板凳。 四月十五日,山顶上已经汇集了七八个人,他们来自法林迪亚的各个地方,是整片大陆加起来的传法师了。 其中还有一位格格不入的,紫金衣袍的兰博! 七苦教的人也来了。 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说,克莱恩还没有回到七苦教,但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大陆的危机,兰博也不得不停下手中事务,赶到此地,商量着一下对策。 然后他就在此地见到了常年不出守望堡的奥利弗,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自然离得也非常远。 但妙处就妙在兰博被其他几个人全都孤立排外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板凳上,显得冷冷清清。 很快从遥远的北方飞来一个人,此人素衣白裳,洁白的胡须从脸颊两侧一直垂落到胸口。 此人便是雪湾草原雪神的传法士——斯内普! “既然斯内普到了,我们就开会吧。”这些人中有人说道。 紧接着,他们就落座了。 “现在的情况非常紧急,我们从得知消息到聚在一起一共花了十五天的时间,这十五天的时间内,我们不知道这回出现的学生到底收获了多少信徒,我们也无法顾忌她所能带来的伤害。” “但是唯一一点可以确认的是,时间拖得越长,它对我们所有的领地造成的伤害越大。” 主事的是来自多索沙神的传法士,此时他将现在的情况点名。 “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此人重重拍了拍桌子,询问这些人。 “还能怎么办?老办法,找到他的地方,将他一网打尽,杀了他就行。” “那我们到哪里去找?”奥利弗突然开口道。 霍华德同样提出这个问题。 自从邪神当天降临之后,一直到现在再也没有传出来其他一点消息。 他们所能得到的消息也仅仅局限于当天他降临的时候。 “我们还是得等,大家都对自己的新娘有着非常浓厚的把握,一旦自己的区域内出现了其他信仰,信徒的流失,自己都会有感觉。” “只有等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能主动出击,否则我们没有一点消息。” 在场的人都不说话了,这恐怕也是现在唯一的方法。毕竟邪神是拥有翅膀的,充分的摸清楚他藏在什么地方,他们才能展开攻击。 一代一代流传下来,他们对付邪神的方法其实有不少的,只要等他冒头出现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就能采取行动。 “在真正捉到邪神之前,我们几位还是不能分开的。”这个时候来自雪堡的人说道。 “不行!”兰博率先出声,“你们传法士没有任何的事情要做,我们是需要的,绝对不能待在一起。” 奥利弗这个时候也说道:“爱德华家族正在和七苦教开战,这个时候我也是不能走的,他们的传法士多,如果我被框在这里,我家主公肯定就要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家的恩怨是时候该放一放。”乔布斯这个时候说道。 奥利弗和兰博都不出声了。 “对了,你们要集体行动可以,等克莱恩教主回来了,我想此时禀报给他,让他再做定夺。”兰博显然是不能做主的人,他有些疲软。 毕竟还没有成功升任到教主这个位置,在整个七苦教够表决的事情还都要通过克莱恩。 “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奥利佛说道,“不过这回怎么没有看见空神的传法士,这一代空神传法士,实力还是挺强的。” 这句话显然是说给兰博听的,七苦与空神他们两家的恩怨,在场的人都清楚的很。 奥利弗之前也和七苦教人有过接触,最近几天,边境上的战事激烈。死在他手上的青衣白衣也有好几个了,所以自然他们两家的关系谈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现在他们能坐在一起纯粹是因为邪神的关系,能够压他一头的,自然得压他一头。 “奥利弗,你可不要太过分!” 这个时候,霍华德也说道:“的确没有见到空神的人,难道他没有感觉吗?” 此时远在路上的华南笙打了一个喷嚏,他是压根没有感受到邪神降临的气息。此刻,他在率领的三百多人不断向北行走。 而在另外一边,沫沙同样的,正在向西行去,也没有感受到邪神的降临。 他们两位都没有感受到些什么战力,不得不说这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而此时,“落神顶”上交流继续,在此地坐着的大概是整个法林迪亚最高战力了,他们动辄就可搬山倒海,全身的鬼魅术法很强。 但是结果就是,他们几个人也没有谈出来一个因为所以。 而奥利弗因为自己的问题,在天不黑的时候就提前走了,因为林沼地与七苦的战事十分激烈,他此番没有任何的报告就跑出来,属实是不尊重耶鲁。 兰博也同一时间告退。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了,剩下聚在一起的传法士,他们十分惊人的发现,自己所掌管的范围之内信徒信仰没有一点变化。 难道这就意味着邪神并没有对他们的信徒做出任何的冒犯举动? 这让在场的所有传法士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道理呢? 完全不合理呀! 而此时,克莱恩经过几天的漂泊,终于到达了朝圣地! 第249章 克莱恩的交谈 克莱恩又经历了几天的海上旅程,终于回到了朝圣地。一回到朝圣地,他就立刻开始自己的办公。 也恰巧在同一天远行出去了,兰博回来了。 兰博迅速的找到了克莱恩,道:“教主,邪神降临了!这是半个多月前的消息,我厅日归来正式前往了“落邪顶”和他们去商量的。” 克莱恩颜色也非常的不好,“邪神?这讨人厌的东西怎么突然间降临了?” 兰博紧接着又说道:“教主,你这一消失就是几个月,情况现在变得非常复杂。” “具体你说说看。”克莱恩对着他说的。 按摩很快的吧,现在的情况一一介绍。 “耶鲁带领着林沼地大军,一共约合五万多人,汇集了他们所有领地的所有军力,已经在蜘蛛夫人爱莎领地上与我们的军队进行碰撞。就从目前来看的情况非常不好。” “我们集合了王领所有能够控制的军队,即使是有“仰天孔雀家族”帮着我们号召,但我们能够集合的也不过只有不到四万多人。从交手的情况来看,非常不乐观。” 克莱恩却会非常不在意,又接着说道:“我们的军队伤亡情况如何,我们应该指的是我们自己的军队!教会的军队!” 兰博仔细沉思一下,“除去之前,您派去狭海的一万多人,目前我们手上兵力还有两万五左右,这些第一时间我都没有把它拍到前方战场,而是留在各个城市进行助手轮换。” 克莱恩点点头,只要自己的士兵还握在自己手里就行。至于林沼地那群家伙就让仰天孔雀家族的人陪他们玩去吧。 “有件事情你要注意一下,现在我们预约加列家族是处于开战状态的,但是开战具体时间是六天前。” “最近几天,我们朝圣地来来往往的船只都做点调整,坚决不能第一时间暴露在他们的领海范围之内。” 兰博听到这话,眉头皱的非常高,“当下的情况已经非常着急了,为什么教主还要平添事端?” “这是他们逼我的,具体的情况他们也不敢打进来,权当看看情况就好。”克莱恩一脸无所谓,“再者说,他们强的是海上的军事实力,以来到陆地上,光凭我们朝圣地的实力,难道还不能叫他们撵着打吗?” 兰博并不敢反抗克莱恩,只得拱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届时升级高位的人说开战就开战,真正忙碌的还是底层的人。就连他这个副教主也要跟着非常忙碌,各种军事调位,还有一些准备活动,预防情报等等,各个方面都需要他做准备。 “这几个月不是在朝圣地,有没有发生什么其他的大事情。”克莱恩跪坐在先前的神像面前,接着发问旁边的兰博。 “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我们拜托拉索维尔的刺客去刺杀那两名空神的人,一直都没有消息。初步估计,应该算是失败了。” 克莱恩点头应道,“那两个小家伙,让他们蹦跶去,解决不了我们多大的问题的。让暗中的人仔细盯着点就行。” “例如其他的研究之类的东西呢,一年之前从亚楠抢回来的那块信仰铠甲,有没有研究出什么成果了?” 兰博听到这个词之后,还真的点了点头,“确实有一点成果了。” “哦?你将情况仔细的说来听听。”华南笙朝着他说道。 “牛排信仰的铠甲,我们从中提炼出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这种东西,我们将其命名为“信仰之金”,大概它的价值就相当于能够将我们的信仰之力存在上去。甚至可以借助凡人的信仰之力将其转化为相应的战斗力,非常的神奇,非常的难以捉摸,我们不知道这种原材料究竟是从何出来的。” “有没有查清楚这种原材料究竟从什么地方可以获得?”克莱恩仔细说道,“或者说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进行同样东西的仿制以及生产?” 兰博摇摇头,“还并没有相印的技术能够达到这种层次,一直都处在研究阶段,而且那块信仰铠甲已经不多了。” “让我们在亚南的人在想方设法整点回来。”克莱恩突然间说到。 “这点我们再也办不到了,先前去抢这块铠甲以及让三老死了,这一年间,陆陆续续死的白衣青衣也有数百人,而且我们埋在亚南的伏笔基本上快用光了…无论从哪个层面上来说,我们都再也经不起如同上一次规模一样的抢夺运动。” 克莱恩淡淡不说话了。的确,现在留给他可调动的人手不多了,大部队已经死去一万人,五老门下的青衣白衣也死了不少,甚至他现在都不知道啊,整个城中可以留守的人到底有多少? “现在城中青衣白衣数量还有多少?就是那些可以调动的人数。” “除去研究人,现在我手头上可以调动的白衣不到两百人,至于青衣一千人左右。大部分都是雪湾草原的人,其中也有部分是新晋的白衣青衣,对力量的掌握程度并不是很好。” “怎么人数就这么点??”克莱恩非常不可置信。 “这已经是我可以调动的极限人数了,当然,这并不包括外派在各地的白衣等等。” 克莱恩随即接受了这个事实,“隐藏在暗中的力量也可以动一动了。苦骑士这么多年也该攒了不少了吧。” “加起来差不多有近万人了。”兰博很小心的说道,“但是这个力量我们不能明面上使用,这玩意儿使用起来真的是后果无法估计。”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用比较好…”克莱恩你也同意了兰博的想法。 “教主,还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吗?”兰博觉得应该没有理由再待下去了。 “你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约翰森战死了…你把剩下的红衣全部挤到一块儿,再选出来一位副教主顶替他的位置吧。”克莱恩想起来时在异乡的副教主,“最好选一个对法术领悟比较高的人,让他去四处救火。” 兰博非常不可置信,“约翰森,约翰森,他怎么死了!他对法术财务的力度在我之上,也就和教主相比起来差了一点点,他怎么会死在异乡呢?难道是异乡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克莱恩摇摇头,并没有告诉他在那一片世界遇到的恐怖现象。 “快去安排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克莱恩说着站起身来,从身旁的一处小门中走了出去。 第250章 最后一只怀表 克莱恩从身旁的一只小门中走了下去,这道门通向了一处很幽暗的地方,兰博则是退出房间,尽快去做先安排了。 这处通道投向一个非常忧伤,非常隐秘的地方,一般情况下是没有人知道他的通道真正入口在哪里。 克莱恩为了保护你们的东西,可谓是花了非常大的代价。各种防护措施都做到了极致。 在越过重重的楼梯一直走到了地底下,至少得有百米的位置,这才出现了一处大门。 那现在到底来说,现在它的位置应该是海洋中了。 因为这是一条非常长的暗道,直接通向了朝圣地沿海的地方。 铁门的两旁是常年不灭的蜡烛,铁门上是锈迹斑斑,一看就知道啊,很久没有人来过。 克莱恩推开了这门,这其实是一条暗道,真正的通道断然不会在这里。毕竟很多人的吃喝拉撒还是需要解决的。 他迈步走了进去,这里面是一个又一个的小房间,小房间汇聚在一起,一个又一个,串的非常紧密。 里面来来往往的,有很多身着白衣的人再走,可以非常清楚地发现,他们的无名指上都戴着一个戒指。 显然,这些人就是正儿八经的白衣。 但按照部门划分的话,他们应该是属于研究人员。 七苦教有三位副教主。一位负责对外打仗,也就是约翰森,但此刻他已经战死。一位就是负责诸多统筹谋划,掌管整个朝圣地事物的副教主,也就是兰博。剩下一位走就是负责研究的人,专职做一些奇形怪状,类似于学风,研究各类杂事的人。 他的名字叫做杰克逊! 克莱恩,一直朝着里面走来到了身穿紫金衣袍的老人面前。 似乎非常奇怪,七苦三位副教主年纪都已经很大了,她们的面相苍老,皱纹非常明显,但可就是克莱恩这个教主整个人都显得非常年轻,乌发横生。面上没有一丝皱纹,仿佛根本不会老去一样。 “杰克逊,有没有研究出来什么东西?”克莱恩直接走上这个老者旁边。 身旁的白衣剑道叫出来了,纷纷行礼,却并没有大声说出来。 这显然是这篇研究之地的规矩。 这里研究人员很多,这片研究之地是整个七苦教中规矩最多的一个。 “教主怎么会想起来到这个地方来?” “约翰森战死了……”克莱恩沉默片刻之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杰克逊很明显的有一段时间停顿,仿佛很难接受这个消息,在整个七苦教中,他们二人是一同长大的,可以说是情同手足。 现在克莱恩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也算是刺激他了。 他们二人从小就喜欢研究,只是研究的方向各有侧重点,一个喜欢研究信仰之力究竟以怎样的方式才能爆发出更大的威力,而另外一个是喜欢研究各种千奇百怪的其他事务,他会研究一项之力,怎么样才能加持到其他的误解身上,从而爆发出更大的能量。 这是因为两个人所研究的侧重点不同,也就导致了现在两位副教主的诞生。 “死了就死了吧。” 克莱恩没有想到杰克逊竟然会说出这句话来。 约翰逊接着说道:“凡人都有一人,死得其所,死在岗位上就是,没有什么好遗憾的。” 这句话看似说的波澜不惊,柯南知道自己麾下的这位副教主心中是很悲痛的。 既然他都已经不在乎了,那克莱恩自然不再提了,接下来道:“十九年来,对那个部件的研究有没有出来什么成果?” 克莱恩发问说道。 “自然是有的。从一开始什么都不通,到现在能够利用他的一点点力量。十九年来也就做了这么些事情。” 杰克逊的语气中倒是有一点失落。 反倒是克莱恩觉得这个消息十分令人振奋,他现在非常的高兴。 “竟然能够利用他的力量了!那这么多年的研究总算没有白费,大致能够使用什么样的层次了。”克莱恩确实是非常的兴奋。 杰克逊放下他手上的活计,带着克莱恩来到另外一处地方。 接触地方的看守力度比这一之前的只多不少,一连穿过了四五道铁门,终于来到了一个小室之中。 “我们进去再谈。”杰克逊朝着他说道。 克莱恩点头表示同意,他却有此意。 他们两个人走进房间之后,杰克逊点起了四周的蜡烛,让整个房间充斥着光明。 而在这座房间的正中心的一座圆台上,供着一个非常出名的东西。 那就是怀灵表! 对,圆台之上供奉的就是另外一只怀灵表! 怀灵表在这个地方一共只有三个,一个已经被华南笙拿走,那个是掌管攻击的。一个则出现在沫沙手中,他手中的是掌管防护的。而眼前的这个则是剩下的最后一个,也就是掌管救治的。 华南笙与沫沙一直都在找寻这第三块怀表的下落,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这第三块怀表竟然就藏在自己敌人的老家中。 这任谁也都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所找的东西竟然被敌人所拥有了。 克莱恩看着这块怀表露出了一丝痴迷的眼神,怀表的力量,他是见过的。他对怀表力量的眼馋是只多不减少。 “我们从一开始发现它是属于第三块怀表,就是掌握了救治之力。经历了这么多年过来,一步一步进行分析拆解,甚至找来几个空神信徒进行催化,但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后面我们利用强劲甚至火烤,红烧等等各种方法试图打开这款怀表,但下场无意都是失败的。” “可就在一年之前,怀表有了那么一点点的动静。”杰克逊朝着他说道,“然后我们根据这个动力的来源发现所指向的就是那块亚南拿回来的信仰铠甲!” “我们从信仰铠甲上取出一点碎片,然后进行分析提炼,试图勾引怀表,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非常惊人的。” 当涉及到研究领域的时候,杰克逊的言论就变得非常的自由,甚至可以说是极端的自信。 “你说。”克莱恩沉浸着。 “我们现在可以很少很少的调用他的力量,但每次都有他的力量之前,都要消耗一些信仰铠甲上的碎片,而所能达到的成效就是治疗所有伤势。” “我回家有一个研究员,之前是在老三手底下。一开始是玩火的,但是有一次玩火不小心将整块皮肤都灼伤没了,呃就是上一次我们引动怀表的时候,他正好在场。外表释放出的意思是力量就彻底治愈了那块他被灼烧的表面。” “不得不说,在这一层面上,空神怀灵表用途比我们大太多了。”杰克逊朝着他说的。 克莱恩听着听着,跟着说道:“我知道空神的力量确实在某些方面是超越我的,但是请你记住,我们是他的死敌。” “放心吧,我们做研究的只在乎真理,内心的信仰都是虔诚不变的。”杰克逊打消了他的疑虑。 “你这次下来,难道还有什么是事与我说嘛?” 克莱恩想起了自己下来的真实目的,这第一方面是想看看这怀表究竟有没有出什么研究成果,第二方面自然是有其他事情要和面前这个副教主商量的。 “苦骑士相关的控制手法有没有进行一些系统的提升?”克莱恩还是说道,“现在大陆上的局势非常混乱,我想利用这股力量强行介入,如果不能很好的利用空气,是的话,对我们的战局会造成非常大的影响。” “约翰森就是在那边世界战死的。”克莱恩后来顿了顿,说道。 杰克逊听到这话之后,眼神中的落寞再也没有办法掩饰,“当初我们既然是一同去探查了那处奇怪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你突然想起了在一年之前就调兵前往进行攻击。” 克莱恩表现出一股歉意,“新世界总是令人向往的,不过就从我自己一个人逃出来的角度来看,也不是没有任何其他的发现,至少我看到了很多想看的东西。” 杰克逊不以为然,“估计这一趟死不少人吧。” “派出去的一万多人基本全军覆没…,我差点都没有逃出来。”克莱恩对他说道。 说句话的时候,他语气中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快感,反而还多了一丝丝无奈。 “那边世界真的很凶险嘛?”杰克逊没有参与到就是战争中,他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 “我可以做个非常形象的举例。”克莱恩说道:“如果我们将大陆上所有的军队集合起来,一定去攻打,还有着一丝胜利的可能,而其他情况下,我们对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可能非常难以想象,他们能够飞在天上,潜入水中,在这种同时还能保持高强度的战斗力。而且人数上也是我们的十几倍……”克莱恩一点一点的将他所见的情况说出来。 杰克逊听着听着,不由自主皱起眉头。 “所以我想尽快的结束掉整个大陆的战争,因为我害怕,他们会通过光球打过来。到那个时候,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的应对准备。”克莱恩非常凝重的说道。 杰克逊沉思片刻后,“苦骑士的操作手法没有,“伪装者”也没有,但是研究出了一种新的东西。” 克莱恩皱眉,道:“什么东西?” “天启者。”杰克逊道。 第251章 边境战事 林沼地与王领之间,是茂密的丛林,丛林之中杂树丛生,非常适合伏击斥候作战。 此时,一队骑兵正疯狂地往东边感情,这是一个小队,人数加起来为七人。 先前交手之中已经死掉了三个,剩下四个月都罕见的负伤。 “大卫!将信息带回去,不要管我们!快!”因为骑在马上的人疯狂地朝着跑到最前面的人喊着。 他们的身上是精钢板夹以及圆形帽头盔,身上可以看得出来,纹着的是一只蜘蛛,是隶属于林沼地蜘蛛夫人麾下的士兵。 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群斥候,正在迅速的向着自己的营地中行驶前进。 我看得出来,他们此时的地盘应该就是属于蜘蛛夫人的领地,按理来说应该不至于向东行走,毕竟一般交手追击情况下都不会越界的。 除了只有一种可能性。 那就是爱莎夫人的这片领地已经沦陷了! 此时追着他们身后的人终于露出了真容,是一位骑在马上的白衣。 他此刻正操纵着手中的信仰之戒,施展出各种术法,追逐着前面的骑兵。 从他身上术法的层次来看,就应该是一位来自七老麾下的人,七老所掌管的是多索,拥有的说法是与沙有关。 此时此人所施展出来的手段也就是流沙。 流沙之前已经夺走了这支骑队的三个人的生命,这种沙非常的鬼魅,一旦是站出来缠绕到人身上,就能让人瞬间窒息。 等人死后破坏他的身体,会发现他的肺中全是沙子。 白衣的手段实在是很强,这种范围性攻击,杀伤力巨大无比。 “想跑,不可能的!”白衣露出了非常狰狞的嘴角,坐下的马走得更快。 他抬起手中的戒指,遥遥指向了一位落在后面的骑兵。 请跟着戒指上有一道流光传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缠绕到那个人身上。 之间此人正疯狂呼吸,突然间,就捂住了喉咙。 谁看见黄色的流光在他的肺中口鼻中来回穿梭,紧跟着,此人倒在地上窒息而死。 在高强度的拉锯战中,突然间不能呼吸所造成的威力就仿佛在办事的时候突然间,裆下中了一拳是一样的。 这是非常致命的。 紧跟着白衣迅速向前,面前还留有三个人,这三个人是一定要杀掉的,因为他们刺探到了相对的军情。 愿我率领大军行进到此地,久攻不下的主要原因就是有这样一群白衣青衣,几番交手之下,虽然给了他们惨痛的代价,但自己的损失也是有很多的。 就拿蜘蛛夫人的领地来说,为了诱敌深入,一下就送出去了五分之一的领地。 就在这个时候,这位白衣还想要出手,突然间,他四周的场景猛然一变化。 今天是老远的地方,探出来一根非常粗壮的树枝,直接像骑在马上的他拍来。 “速速退去,我不杀你!”奥利弗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过来。 如此强壮的树枝凭空拦下,让白衣前进的步伐一瞬间停止。 说来也非常奇怪,自从邪神降世,奥利佛回到营寨以后,就再也没有对七苦教的传法士出手,每一次在对方造成己方伤亡的时候,他都会迅速的出现,然后将其制止,将其赶走。 再也没有先前那波杀得非常凶狠。 有啥言,虽然讲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但同时他自己的人数也越来越多。 毕竟杀死一位白衣青衣所消耗的代价还是很大的。 追赶的白衣立刻停下,并没有再接着追赶,因为面前这根突如其来的树枝能够让他好好喝一壶了。 再追下去,自己就可能要送掉小命了。 当下他没有犹豫,立刻返回了自己的营地。 对这七队剩下三个人彻底解脱了,亡命似的奔向了自己的营寨。 差不多过去了二十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这处营寨。 这处营寨就是先遣营,在营寨前面有一条穿行流淌的小河,可以简单的将营寨简单看做一个小城,这小河是护城河。 这三人疯狂的奔向了里面。 到了里面之后,那位名叫大卫的迅速走向中间营寨,作为一名成功的斥候,他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互刺探情报,并且将情报成功地带回来。 这次他们确实打听到了相当重要的情报,了解些许局势的他们能够知道,这次情报对整个战局都可能会起到一定作用的影响。 他们不敢有任何的隐瞒,迅速走进了这处营寨。 这一处先遣营大概的兵力是一万五千多人多人,由众人选举出来的先锋正是绝望滩涂的年轻一代洛克! 洛克是一位远近闻名的将领,在十年前的那场动乱上,可是打出了些许微风的。 最擅长的就是以少胜多的战例,这次不给他一万五千人也是希望他能够打出些比较强势的战绩。 “洛克大将军,洛克大将军,我有重要的密报要报。”那位名叫大卫的人闯进了营寨。 他浑身带血,倒是不像在说假话。 “有什么事情,快说。”洛克大将军仔细盯着这个闯进来的人,吩咐他让他赶紧说。 “我们一队人在西郊地区,发现他们从远地调来了大型的床弩,还有投石机。而且我们在他们的营帐中发现了一种非常古怪的人,他们仿佛石头人一样,没有任何的动静。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 洛克一听到这话,整个人眼中精光浮现,这个消息可谓是送来及时雨了。 “来人,将他们几个好生安顿起来,重重有赏!”洛克眼中放出精光。 他竟然看到了投石机还有床弩,那说明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对方很可能会采取攻城的措施。 而这苏百里真那什么地方有城池呢? 那显然就是蜘蛛夫人的领地,蜘蛛堡! 如果能够抢在他们行军的过程中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势必会对整个局势都产生非常重要的影响。 到时候借此进行反攻,甚至夺回失去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想到这里,洛克就特别的兴奋。 但是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得到传法士奥利弗的支持,在他们的军队当中,几乎全是林沼地的信徒,需要得到奥利弗的支持。 虽然刚才奥利佛老远的地方出手,但是他本人却在远在二十里开外的大营之中。 一些信息上报还是需要经过交流的。 他迅速地呼喊道:“来人!” 提笔写下一点东西。 第252章 大营之中 远在先遣营后方约莫20多里路的营寨是这次耶鲁带领所有军队的集中点。 这里光是驻扎的军队就有将近三万人,无论是骑兵,步兵还是弓箭手,都是最为核心的力量。 他们以此地为据点,打算步步向前推进。 之前的情况并不是非常好,因为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仗了,所以在与王林交锋的时候,一开始就落了下风。 不过好就好在只是付出点土地的代价,整支军队并没有受到严重的摧残。有生力量依旧保持着战斗减员,大概加起来不超过三千多人。 随着两方时间的渐渐向后推移,大规模战争一次都没有爆发过,次数最多的应该就是斥候们之间的战争了。 来来往往,相互军情的刺探让他们受伤,死亡率最高。差不多已经将近前后死去了近两百多人。 这时,洛克已经来到了主营之中。他写好了一张纸条,提前给耶鲁送了过去,他现在主要做的就是商量一下之后的军事行动。 然后并且得到奥利弗的支援。 很快他们来到了主营帐中,面相苍老的耶鲁已经坐在主座之中,长途奔波上已经年岁已高的他更加沧桑。 但是为了那枚国王兴业以及自己挚友的死亡,他坚定而且不可动摇决定西征。 此时,他正看着洛克送过来的战报,身旁有的机会军事盟是在帮助他进行整理一些线索。 说到底,他对新平台这样其实并不是非常在行的,但是他在场就能够起到镇压士气的作用。 很大一部分的谋划,都得交给自己麾下的谋士以及相对应的人来做他们熟悉的事情。 反正到时候她只要拍拍板凳,点头同意就行了。 再不济他身旁的卢瑟也会替他斟酌考虑的。 此时送上来的这份消息让他觉得很兴奋,他们与王领的人自从见面开始,一直到现在,基本上没有取得过非常完美的胜利。 大家都是互有来回,这次就在消息传过来,如果利用好的话,势必会造成对方巨大的损失。 这让他非常的兴奋。 “大公,洛克大将军求见。”门外负责传令的人说道。 “速速请他进来。”耶鲁飞快的答道。 这位年轻一代人的实力,他是看在眼中的,十分信得过,要不然也不会把先锋的位置交给他来做。 洛克很快就走了进来,向着大公行了一个臣子礼。 “大公,我刚刚送来的情报,你可要看到。” 耶鲁重重点头,“你送来的情报非常好,我们正在考虑是否按照你的计划进行。” “斥候打探出来的情报,我并不敢过多邀功。如果这个情报属实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借此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洛克说道,“既然他们已经调来了攻城弩,还有投石车,大概率应该是要进攻蜘蛛堡了。” 就从地图上来看,它们现在所处的位置与蜘蛛堡的位置其实是两个方向。他们所在的位置确实是遏制住了通往王领的唯一通道。而蜘蛛堡这是建立在另外一条要道上面。 所以如果王领真的要打蜘蛛堡,甚至都不需要他们二人知道。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艾莎夫人那里一定是要提前告知的,让他们做好充足的应对准备。相映的战争是发生在他们的领地上,我们也得拍些人去帮助她进行防守。不然,光凭他城堡中还剩不到三千的兵力,没有办法抵挡了之后他们的一次性进攻。” “蜘蛛堡历史颇为久远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投石车是很有可能能够将其击垮的。” 洛克非常相信你的讲述到他现在的想法。 “那行,你觉得派多少人去比较合适呢?”耶鲁询问他这个前锋。 身旁的卢瑟在听着,他趴在一副大的地图上来来往往地勾画着。 “他们的那树大营总共兵力约为六千多人,如果清朝而近的情况下,最多也就只会出动五千多人,一定会留一些人下来,守护着他们的营寨。” “所以我觉得大致派去五千人就足够了,这五千人一定是藏在暗处,并不在第一时间显露出来。”洛克摸了摸自己长出来的胡须说道。 耶鲁点点头,“如果按照你的计划,在他们听潮而出的时候,我们直接出动一支骑兵,将他们的营寨攻打下来,这样就会切断他们的后路。然后在他们行军过程中,派以骑兵部队进行不断骚扰。这样等到他们疲乏之后再大举进攻。” 洛克点点头,表示耶鲁说的非常正确。 “计划是非常好的,但还是有一点你一定要保证消息源的可靠。我们绝对不能大意,虽然已经聚集了将近五六万的人,但是这人心不齐。每个领主都各怀鬼胎,还是尽量的安全,小心一点比较好。” 耶鲁朝着他点头道。 “这是自然。”洛克恭敬说道,“我此番前来也还是想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想拜访一下奥利弗传法士。” 耶鲁皱起眉头,“你怎么会突然间想找起他?” 并不是耶鲁不愿意让奥利弗见他,因为耶鲁自己也见不到奥利弗。 自从奥利佛上次前往“落邪顶”回来之后,就一直处于非常的闭关状态,虽然对全局的把控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偶尔也会出手相救,但是耶鲁自己也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见到他。 尤其是他还在此之间消失了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之中,他们己方损失是非常惨重的。 毕竟白衣青衣可没有跟着前往那处地方,他们的力量是实打实的,非常厉害。 而自己己方伤亡大部分的来源都就是他们造成的。 耶鲁也在那段时间疯狂寻找着奥利弗,但没有任何下落,这才逐渐的从战争方面落入了下风。 他虽然不知道奥利弗去了什么地方,但是他认为奥利弗不会这么轻易地远离他自己。 此番,突然间的不辞而别应该是有要事,果不其然,过了大概将近二十天,奥利弗就回来了。 但是他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封闭起来,由外界再也没有任何的瓜葛。 “因为最近我们的伤亡实在是有点大,大部分造成的死亡都是来源于对面的白衣青衣,而根据斥候传回来的消息就是,奥利弗传法士没有将他们击杀,而是任由他们离去了。” “所以我的目的也只是想问一问奥利佛传法士究竟是在干些什么。” 洛克的语气之中明显有着一丝不满意。 耶鲁却听闻这个消息之后,迅速驳斥了他,“洛克!这话以后不想再听见,奥利弗,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帮助我们的。他不欠我们的,她是深林女神的传法士。” 洛克此刻也意识到自己说话的有些不恭敬了。他也是深林女神的信徒,不应该说出这种话的。 耶鲁打消了他面前奥利弗的愿望,“你先回去做安排,一会儿,我会让卢瑟将彻底的计划告知于你们,你们根据他的计划来办事情就行。至于奥利弗那边,我会给你们一个非常稳妥的交代。” 说完之后,他就对洛克下了逐客令。 没有人能在他的面上说奥利弗半个“不”字,即使他自己对奥利弗产生不满,也只是咽进肚子里。 他知道奥利弗对他们林沼地的作用有多么伟大! 这一点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随即他嘱托卢瑟将按计划排好,然后他自己走出营帐,向整个大营的后方走去。 奥利弗就在后面,他要去看一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照顾奥利弗,耶鲁特意将整个迎战后半句话出了很大一块地方给他,任由他捣鼓一些玩意儿。 给了奥利弗充足的自由。 为的就是希望奥利弗能够在他们两家的战争之中起到以决定性的作用。 在他没有离开之前,确实对对方的白衣青衣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是在离开之后就没有之前那么凶猛了。 他轻轻掀开了这出营帐,营帐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完全封闭起来,门还是可以开的。 然后他发现在营帐之中种满了果树,上面也结满了各种各样的果子。 奥利弗感受到耶鲁进来,伸手摘了个果子丢给他,“就知道你个老小子肯定要来找我,尝尝这新鲜的果子。” 耶鲁接过果子并没有吃,而是把它放在了桌子上,“年纪大了,这玩意儿吃多了对身体不好。我还想在那位置上多做几年呢。” 奥利佛不可置否的笑了笑,并没有接着出声,他在没有人的时候都喜欢保持着那个侏儒式的身高,他两个耳朵斜长。 看上去特别的搞笑古怪。 “那你这次前来是不是要指责我说我不干正事,那洛克小子是不是和你说我不再对青衣白衣造成伤害了?” 耶鲁并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肯定,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接着对他说道:“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隐,我也不强迫你。” 奥利弗突然间一笑,“有些话呢,也不是不可以对你说。但恐怕说出来你会埋怨我。万一因此对我的信仰产生了怀疑,那我就得不偿失了。” “过段时间,我可能要袭击他们的部队,希望到时候你可以提供一些的帮助。”耶鲁很快就摆出了自己想问的难。 他一双清澈的双眼紧紧盯着奥利弗,想从他身上的那一个肯定的答案。 奥利佛却是答非所问,“就目前而言,我其实想劝告你一句,不如先消停用,还不要在战斗了。” 耶鲁听到这话想不明白,“明明之前初中的时候你没有阻拦我,为什么现在却要阻拦我呢?” “你知道我这20几天不见的日子里去了什么地方吗?”奥利佛坐在了一处小桌子上看着耶鲁。 “不知道。”耶鲁,双眼依旧紧紧盯着他。 “告诉你一个非常坏的消息,我现在力量看似很强的,有可能在一瞬之间就会掉了一个大的档次。”奥利弗并没有在开玩笑。 相反,他是非常认真的在诉说一个可能发生的问题。 因为从邪神现在的角度来看,只要他将林沼地一部分的信仰迅速转化为他自己的信仰,势必就会造成奥利弗自己立下的下滑。 有可能说丢失了一个,两个,三个的信徒可能对他微乎其微。 但什么事都是量变引起质变的,一个两个不行,他100个200个就足够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尤其是在短时间之内发生的事情,如果像是七苦那样慢慢蚕食着自己的信仰之地,他能够感觉到自己力量在逐步下滑,而并且他能够相对来说可以控制的住。 但如果像邪神一样在夜之间或者几个小时之内就迅速改变人的信仰,对他来说造成的伤害无疑是非常巨大的。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耶鲁不可置信。 “说了你可能也不清楚,你要知道现在整个大陆都已经乱了起来。就算你得到那个位置,也没有办法做到平定天下。”奥利弗并没有在开玩笑,他深深地知道邪神降世造成的危害到底有多大。 毕竟耶鲁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而他自己却是经历过的。 “大陆动荡?有战乱危机?为什么我没得到一点消息?”耶鲁表示非常的不相信,“我们隐藏在其他公国的密探也没有传来相应的消息。” 奥利弗自己摇了摇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耶鲁却不愿意放弃,“不管你说什么,这场战斗肯定会持续下去的。开弓没有回头箭。” 奥利弗也不甘示弱,“我必须要告诉你一点事儿,从今天开始,我绝对不会对七苦教的人痛下杀手,最多最多只会制止住他们。” “为什么!”耶鲁还是非常不明白,“明明他们之前已我们是死敌,为什么你这态度说变就变了?” 奥利弗并不回答他的话,“还是那一句话,你这位子没那么好拿。” 耶鲁在听完之后离开了营帐,当中只剩下一个人独自吃着水果的奥利弗。 他看着离开的耶鲁,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现在几大神明的实力都不敢随便动手了,尤其是不能内讧,一旦发生,那后就会造成非常大的伤亡。 就是这邪神一直没有任何消息让他觉得非常难过,因为没有一点消息就意味着他们根本拿他就没有任何办法。 这就非常头痛! 第253章 天启者的威力 “天启者?”克莱恩在听到这个词之后,对他非常的陌生。 根据以往的计划,当中是并没有这种组成成分的,但是现在眼前的杰克逊突然提出来这个一种全新的士兵,让他挺震撼的。 “天启者能够有什么作用呢?”克莱恩对着面前负责研究的副教主非常尊重,此时说道。 杰克逊顿了顿,然后道:“在你没有回来之前,我已经将他们全部部署到了大营之中。” “经过调试,我们发现,天启者具有非常大的威力。他们能够自爆,在自爆的瞬间释放出非常强大的力量,达到轰击对面的效果。” “自爆?”克莱恩仿佛没有听懂这个概念。 杰克逊也不再强求,而是带他走出了存放怀表的房间,走向了另外一处地方。 “天启者数量非常少,我大概也只练出来不到二十位,已经布置了十五位到边界的地方。估计再过几天他们就应该显露他们的威力了。”杰克逊边走边跟他说道,“这里还留了一个,所以让你好好看一看。” 克莱恩其实也挺好奇,这最新研制出来可以比较苦骑士的兵种,究竟有什么独特玄奇的地方。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处特制的空间,这里比他们所在的地底下还要再深一层。 其中绑缚了一个看似遇正常人一般无二的人,但是它的表面是非常黝黑,甚至有着纹路。 克莱恩第一眼就看出来此人威力不小,隐隐约约能对他造成一些伤害。 以他现在的境界,一般攻击对他来说都是没有效果的,除非是大型军用器件,以及比他更加高层次的信仰力量。 “开始吧。”克莱恩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一下此人的力量。 杰克逊点点头,然后对着他说道一句话:“为了七苦,奉献出自己吧。” 随后他就示意克莱恩远离这个地方,并且退后了数步。 身为副教主,也意味着他拥有着神奇术法,可能并不会像约翰森那边非常强劲,但是这副教主手上的戒指带来的信仰之力是实打实的。 他虽然说捏出来一个屏障,将他们二人保护在其中。 “我们之前实验过他的威力,如果不加进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整个地底崩溃。” 克莱恩透过这个盾牌,仔细观察着面前这人身上的变化。 他能够感受到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它身上的纹路中来回扭转着,一步步在积蓄,一步步在流动。 很快他们积累达到了一个量,暗黑色的纹路突然间绽放出光华,变得深红。 然后克莱恩双眼不由自主眯紧,因为下一刻她就感受到了真正的威力。 面前这位天启者,从头到脚,在一瞬间冒出非常强烈的红光,然后整个人爆发出去。 现在的他仿佛就是一个人体炸弹一样,从内心由内而外直接爆开。之前因为纹路所带来的力量在一瞬间全部释放出去。 无穷的威力仅在这片空间中突然间爆炸开来。 整片空间都在晃荡,杰克逊利用信仰之力构建出来的盾牌也在一瞬间融化了。 这种威力是十分罕见的,在他们之前,从来没有人研究出来过如此强大的力量。 克莱恩见到这爆炸的场景,整个人都异常的兴奋,“这天启者一定要加大力度,很有可能,这就是决胜战争胜负的关键。” 那知道,杰克逊摇摇头,“天启者的诞生只是一个偶然,只是一个意外。它并不能像苦歧视以及伪装者那样进行统一时间的多批量生产。而且我也没有记载他炼制出来的方法。” 克莱恩皱起眉头,“那你能够进行再一次的研究吗?这对我们其实挺重要的。” 杰克逊说道:“我尽我的力量去试一试吧,能不能成功,我也不太清楚。” 克莱恩点头,“如果能再次研究出来,对我们的整个战局都会有非常大的影响。如果能提前一年一个出来的话,我们的一万人也不用死在异国他乡。” 说到底,可能还是对那1万人的死亡感到有些愧疚的。 虽然他贵为教主,但那一万人是实打实的他的信徒,而且实力配合人各个方面都天衣无缝,可以达到整个大陆罕见的层次,可以说是最强的军队。 “再过几天,等着好消息吧。边界的15位天启者会给你带来非常大的收获的。” 克莱恩看着刚刚那位天启者爆炸留下来的痕迹,内心一阵恍惚。 “那你对怀表的研究一定要多上心,如果真的能够研究出来空神的力量,对我们的帮助也是非同凡响的。” 杰克逊傲然的掉头,然后便离开克莱恩,去做他的研究了。 克莱恩也飞快的离开地底,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 在边境,洛克已经向耶鲁提交了最终方案,卢瑟也批复了他们的最终方案。 大致就是洛克将会利用5000多人去洗衣机他们的营寨,然后他们主营会派出1万多人的军队,去帮助艾莎夫人守住她的城堡。 时间计划就定在三天以后。 在这三天之内,洛克撒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个斥候,这是一场非常大的行动,绝对不能让别人偷听到他们的信息。 同时,他们也要掌握到敌人一举一动的更为详尽的信息。 这场战斗规模可能会超过以前他们的战斗,是真正意义上的两方人员第一次进行大规模的正面冲突。 洛克也不敢放松,他时刻警惕,不敢懈怠一丝。 时间来到了五月二日,洛克终于得到了敌人的一手消息。 他们营寨中的六千人已经倾巢而出了,与此同时,与之相呼应的还有其他人在林林总总加起来共计一万多人跟在六千人的身后一同进攻。 这是一次非常大的举动,让何一方输掉了,都会造成非常严肃的影响。 而他也在计划中进行了一次人数上的调整,他打算带领八千人去,同时,他向耶鲁建议将调去守卫艾莎夫人城堡的人数在增加五千人。 这样一来,耶鲁手下军队差不多有半数会在这场战斗中调动起来。 很快就到了行动的时间。 洛克带领着自己手底下的士兵,迅速地前往指定地点,他们是夺取敌人的营寨。 在敌人倾巢而出的时候,就是他们行动之时! 趁着夜色,他们摸到了对方营寨的门口。 在斥候的帮助之下,确定他最初因在中只剩下留守的五百多人后,洛克发起了冲锋。 现在对他们来说,时间是非常宝贵的,只有第一时间拿下营寨,然后并且出兵攻击他们的尾巴。 他们才会以最小的伤亡代价,取得最大的战果。 如果真的让他们打到了艾莎夫人城堡的地方,势必造成的损失会大大加重。 随着冲锋开始,营寨中本没有人的营寨中突然间冒出五百多人,他们仿佛丝毫没有料到敌人会来攻击。 一时之间,他们的脸色非常的慌乱。 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其中的人也都是杂牌军,留守的五百人当中个个势力都有,而且其中隐隐约约可以夹杂的见到有数位青衣白衣。 洛克疯狂的指挥自己的军队,力图做到速战速决。 他带来了八千多人,人数上是足够了,在不出任何差错的情况下,他们这么多人吞掉对面的五百人,只需要区区不到二十分钟,这可是十六比一的兵力,绝对足够做到了。 至于带这么多人来的原因,也是害怕青衣白衣的数量会多,对付他们这种传法士,在没有奥利弗的介入下,他们也只能用人海战术进行堆了。 虽然他们的术法确实厉害,信仰之力也超越寻常人,但是再厉害的人也抵不过人多。 他们的手段是有限的,而且信仰之力得不到补充的话也会耗尽。在耶鲁明确告知洛克奥利弗不会出手帮助的情况下,洛克做出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才带来了八千多人。 在火把火光的照耀下,洛克非常清楚地看到营寨中的一举一动。 大致留下来的青衣白衣加起来不到五人,毕竟青衣白衣数量也是有限的,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人。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多人。 洛克发动了总攻。 漫山遍野的人疯狂冲进这处营寨中,洛克自己也是一马当先。 但是他突然间惊奇的发现,在咨询人群中有三个人模样非常的特别。 一开始,斥候回来禀报他,以为只是寻常的苦骑士,最后他异常的发现,这些人根本就不是苦骑士! 现在从来没有见过的,也没有从任何书本上得到任何消息的全新品种。 他有些疑惑,在见到这三个人的时候,他心中胆颤一下,有着一股令人他心悸的力量涌上心头。 好像有危险! 但身边的士兵是根本止不住的,一直在向里面冲,沿途负责守卫的士兵也被他们杀光了,一时之间情绪非常高涨。 包括紧紧盯着三个人,突然发现他们身上有着光滑在流转。 而他们分布的位置,他发现这三个人是呈一个品字形分布的。 在火光下,他们一动不动,仿佛身边的打打杀杀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寻常的人最可怕! 在500人已经快死去将近400人的时候,他们终于发生了变化。 他们身上有红光在慢慢积聚着,原本漆黑的皮肤渐渐变得红色。 最后突然到达一个极点,猛然爆炸开来! 洛克眼中只看到三团火光瞬间形成,火光的亮度仿佛一轮太阳。 在他心悸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麾下的士兵都完了…… 第254章 损失惨重(上) “父亲,我们此番可能做了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正在王领行军路上的一位副将对着领兵的主帅说道。 他们正是这次负责突袭艾莎夫人领地的军队首领。 为首的是巨塔城的史蒂文家族家族族长,凯撒·史蒂文,刚刚那个说话的是他的儿子——哈罗德·史蒂夫。 “兵者,诡道也。”凯撒史蒂夫告诉他的儿子,“那么你先说说看,这次错误在哪里呢?” “我们吃饭准备的时间如此之长,调来了攻城弩,还有投石车,难道他们真的不会做准备吗?”哈罗德史蒂夫说道。 “所以还是我之前说的那句话,兵者,诡道也。”凯撒摇摇头,“你还很年轻,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么凶狠。” 凯撒似乎意有所指,然后接着说道:“这次战斗本身就是一次局,布局的人真是兰博副教主,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将我们队伍中的那四五人运到艾莎夫人领地城堡面前就行了。” 说完,凯撒回头指了指队伍中行走与常人无异的天启者。 “他们究竟是什么来头呀?”哈罗德也表示疑惑,他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 “不要问,我也不清楚。很大程度上,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兰博副教主究竟在做什么。”凯撒很隐晦的说了。 他们队伍中的白衣青衣数量还是相当可观的,加起来得有二十多人。 看样子兰博副教主对他们这支队伍还是非常关心的,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是重中之重。 凯撒以及哈罗德谈话的声音也非常小,尽量不会让后面的白衣轻易听到。 “我只是觉得这无故发生了这场战争,让我们现在非常的为难。”哈罗德其实并不愿意参加战斗,“我们学校中的皇室难道就是一个被架空权力的我傀儡?” 哈罗德年纪大概只有十七八岁,此番说出来的话,也足以可以证明他年少轻狂,气血之勇十足。 “以后这种话就尽量不要说了,现在刚速度看的东西,远非你目光这么短浅的。就单独问来说一句,我们是不是仰天孔雀家族的封臣?” 哈罗德点头。 “那封臣在平时一般要干些什么事情呢?想想你在小时候我们与你说的一些道理,这个世界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凯撒只是轻轻提点了哈罗德一句,并没有过多的说他。 哈罗德领会到了,差不多也跟着点点头。 这支队伍一直在前面走着,过了大概小半日的功夫,漆黑的空间中突然间多了一束火把。 凯撒的心情骤然崩到最近。 打仗是要掉脑袋的事情,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轻易忽视,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所在战场上领悟到的真理。 “来人可是史蒂夫家族的凯撒大人?”在那出火把遥遥传来了一道声音。 凯撒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之后,才放松了警惕。 “这是丰收平原的史塔克家族,他们也是我们这次参加结合围剿的重要团队成员之一。”凯撒很快的像哈罗德解释说道。 最后两支队伍便合并到了一起,一同沿着这条小路朝着目的地进发。 那么预计要在走大概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艾莎夫人的领地。 “老凯撒,好久不见了。”来人是用一个性格粗犷的汉子,一上来就拥抱了凯撒,“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将近20多分钟了,你们怎么现在才来?” 凯撒同样回之一礼,伸出手,握紧拳头捶了对面这个络腮胡长满的汉子。 “确实好久不见,看你这个肚子差不多像是女人快生的时候。” 此人就是丰收平原史塔克家族的族长,艾迪·史塔克。 “在此地相互休息一下,补充点食物,一会儿就准备战斗了。”凯撒对着身后的士兵说道。 然后他就将艾迪带走了,待到一边仔细说着悄悄话。 “你们队伍中有没有带那个叫天启者的东西。”凯撒对他说道。 “你是说那种黑不溜秋的人?”艾迪的性格应该是喳喳呼呼的,“那肯定是有的,兰博副教主亲自指派的人加入我队伍的。” 凯撒在了解情况之后就将话题引向别的地方,“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了?” “我自己家族只派了两千多人,剩下的都是其他家族的实力。” “你们丰收平原底子深厚,所屯的军力绝对不止这么点人。”凯撒也是老奸巨猾,笑了笑。 “底子丰厚归底子丰厚,这不也到季节了,赶紧收割呀,不然全大陆吃什么喝什么。” 丰收平原基本上供应了整个大陆的大部分粮食,他们时长风时候经常性的谷仓爆满。 可以说是粮仓! 也正是因为粮食的众多,所以史塔克家族建立了一支非常强大的军队,就是军队的人数十分多,相比于她只带了2000多人来说,剩下的差不多得有多人。 他明明是个伯爵的水平,却拥有了近公爵的实力。 这是艾迪已经大大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了,但凡在稍微厉害一点,他手上的军队数量至少可以再翻一个倍。 没有看错,就是这么吓人! “就非常羡慕你们这么富饶的家族。”凯撒啧啧赞叹。 “就别说我了,你自己家族的实力也比我差不到哪儿去吧。”艾迪哈哈大笑,“你们靠着航运收了多少钱,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哈哈哈,看来大家都隐藏的很深呐。”凯撒老脸上闪过一丝奸诈。 艾迪虽然是个粗犷的人,但他的心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好骗,能坐上家族位置的人基本上没有蠢蛋。 “听兰博副教主说,这次战斗的决胜率可以高达百分之九十,不知道你的这个决胜率怎么看。”艾迪说道。 “你知道那些天启者究竟有多强吧?”凯撒悄咪咪说道。 就在这时,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非常强烈的爆炸声,这道声波贯穿了这方圆数十里,轰隆隆,犹如雷声。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凯撒悄咪咪说:“这个雷声就是刚刚天启者发出来的。” 艾迪还是不明白。 凯撒拍了拍他的肩膀,“过段时间你就知道了,在我眼中,我们这人差不多抵得过5万人!” 第255章 损失惨重(中) “5万人?”艾迪言语之中充满了惊讶,“咋不可能?你一定是在诓骗我。” 艾迪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他并不相信自己率领部下加起来只有人的部队,最后会等同于五万多人的战斗力。 如果真的这么说的话,那他们这次的战斗基本没有任何悬念,据他们可靠的消息得知,蜘蛛堡守卫力量加起来也不到三万人。 “信不信由你,但我绝对没有骗你的意思。”凯撒说道,“我们这次去大概率只是走一个过程,真正上演的是一场屠杀。” “天启者真的恐怖如斯吗?”艾迪挠了挠脑袋,“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厉害吗?或者说他们的神奇之处在什么地方吗?” 凯撒悄咪咪的对他说道:“他们可以爆炸,你知道,就是自己身体爆炸开来,然后造成极大的伤害。就好比天上的雷电,突然间劈断了树木,而且是连片的那种。” 凯撒也不知道利用什么语言来形容,只得将这种形象衍生到自然界中。 艾迪没有亲眼见过,还是不会太相信凯撒所说的话。 “让你自己贴近的人不要参加这场战斗,因为我害怕他们威力强大到可以能会误伤到我们。”凯撒朝着他说道,“自己的人嘛,少死一点总归是好事。” 艾迪看着他的双眼,点了点头,“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提前谢过你。” “走吧,时间不等人,赶紧出发。”凯撒拍了拍艾迪的肩膀,示意他赶紧行军。 此时距离刚刚停下来歇息了,大概有七八分钟,那道泓仿佛雷声一样的爆炸,谁能传荡开来也逐渐消失了。 凯撒大概率可以知道自己营寨中所剩下的人会是怎样的处境了,所以留下的都是一些伤病,以及老弱病残。 此时,正如他所说的一样,这片营寨中哀嚎声不断,到处都是无穷黑烟,一副人间地狱。 洛克从无尽的废墟中爬了起来,猛烈的一阵咳喘让他有如恍惚,这里原来可是一片空气是十分好的森林。就在咫尺之间,就化作了一片片火海。 “督察官,清点人数,快!”洛克脸上闪过一丝丝揪心,这突然出了县的天气,这让他防不胜防,根本就不知道此人会造成怎样的伤害,之前在任何情报中也没有提及到这类人的产生。 是从目前来看的话,直接造成的损失是非常大的,这样洛克甚至没有办法接受。 本来以八千人扑杀五百人,是稳操胜券的事情,而且也不会造成很大的伤亡。但目前来看,自己的伤亡数量远远要大于对方的五百人。 而且现在最关键的一点是,按照计划,他们因此事应该要出发去袭击敌方部队后面。 其实也出了很大的意外,没有办法接着进行这项计划。 冒着浓烈的黑烟中,无数的人影站起来又倒了下去。 一声一声的惨叫与爱好,将这里勾勒成现实中的地狱。 洛克十分痛苦。 而就在这个时候,黑暗中又走出来几人,他们手上掐着一道道术法,真是留守的三位白衣青衣,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还活着。 洛克一下抽出自己的佩剑,在浓烟中高声喊道:“准备战斗!” 它的四周存在的士兵数量其实是挺少的,我才意识要吼叫,像他们这些精锐的士兵的心脏再次提到嗓子眼上。 可以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是刚刚爆炸造成的巨大黑烟彻底掩盖了他们手上的火把,视线之中是一片漆黑。 洛克很快抽出自己随身的配剑,试图进攻,但是她惊奇的发现,她身边的人一个一个再一次倒下。 在堵车关很快前来汇报伤亡人数的时候,稍三位青衣白衣,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奥利弗害我!”洛克再也没有听到督察官的声音,督察官已经被他们用神奇的法术杀死了。 下一个目标就是洛克,那洛克显然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他将短剑嫁过来,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打算杀身成仁!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遥远的主营帐中探出一只大手,到时候覆盖天际直接朝着他们抓来。 一把拍向了面前的三个人。 在生死之间救回了洛克,“给我滚!” 三位七苦的传法士,却并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他们是否想将前面的洛克斩杀。 但是洛克两只眼睛绽放光芒,面前三个人已经被遥遥探过来的大手摁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正好轮到他出击了。 那手中的短剑很快的就变了方向,很了解了面前三位手段非常的传法士。 随后,他躬身的向奥利弗说的,“传法士大人,你不愿意杀的人,我帮你杀。” 奥利佛并没有过多的话语,然后就收回了探出去的这只手,仿佛对此地发生的事情一概不知。 然后,紧接着,洛克聚拢了残兵。再次清点人数之后,内心的悲痛之感瞬间爆发。 这次一次就失去了将近三千多人,那可是三千多条人命啊! 三位爆炸的人,一人夺去将近一千多人的生命! 这天启者的威力实在是超越想象,洛克一下子瘫倒在地,突然间,他意识到既然营帐中留有三个人,那么在大部队行进的过程中,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呢? 如此这么一想,他整个人的神经都蹦到了最紧,那如果还有人的话,那岂不是蜘蛛堡压根就守不住了。 这玩意儿一旦爆炸,蜘蛛堡城墙就仿佛是纸糊的一样,基本上三个人就可以炸平一座城墙了。 本来想利用城墙进行狙击战的大公,恐怕也会因此受到伤害,那事情就变得非常糟糕了。 仔细转念一想之后,他立刻摇身喊道:“给我备马!” 还必须得赶在战争之前将这个消息告诉大公! 但是这时间上来说是来不及的。 …… 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凯撒与艾迪带领着部队终于来到了城堡门口,与想象中的是一样,蜘蛛堡的门口已经是被火把所照耀。 显然是预料到他们会来攻击,而且一个一个的全副武装手中弓箭也已经拉开了。 “采取个怎么样的打法?”艾迪询问凯撒。 搞农业他是一把好手,担任行军打仗还当属凯撒比较强。 “既然是把天启者放到我们部队中,肯定是希望我们把它用完的。”凯撒在路上就计划好这次的攻击了! 驱动天启者爆炸的咒语他不知道,所以他得询问一下身旁的白衣。 在准确得知道口语不能外露的时候,他换了一个问法。 “大概从天启者开始预备到爆炸需要花费多长时间?” 知道答案是十秒钟。 凯撒很快就做好了应对准备,他对着艾迪说道:“我们将同时车一字排开,将石头换成天启者。将他们投进城中,让他们爆炸。” 艾迪:“这倒是个好方法,但是这样无疑会重伤的城中普通平民。” 哪知道凯撒非常绝情的说道:“是林沼地的平民,不是丰收平原的,哪有那么多的同情心?” 艾迪听着这话,摇了摇头,“你把他们头进程中引发爆炸,但是对守卫也没有任何的影响。” “按照我们这个有人的部队来说,到时候面对的还是有近乎三万多人的守备力量。” 凯撒邪魅一笑:“可以组织敢死队冲锋,将天启者混在其中。之前已经告诉过你了,将自己的心腹收回,为什么要用自己的人去当敢死队呢?其他领地的领主的士兵有什么值得我们同情的?” 艾迪无奈的点点头,如此说来,这对他们两个领地还算是一个非常好的措施。 “将投石车给我横过来!”凯撒大声朝着后面慢慢行进的投石车说道。 为了掩饰他们真正攻城的目的,既然是要携带投石车以及攻城弩的,对呀,是为了保证他们不被怀疑。 “紧接着云梯做准备,我们需要上城墙将他们全部斩杀。”凯撒在战前鼓舞的士气。 他是亲眼见过天启者爆炸的,只要将天启者运到城池范围之内,一个人的爆炸就可以引发整个城墙的崩塌。 看似这一个个城墙修的是非常坚固的,但在天启者爆炸的巨大威力面前,就如同纸糊的一般。 很快就做好准备了。 凯撒朝着身旁的白衣说道:“这一控制天气这病情,那么投入城中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希望你们能控制好时间,把握好火候,不要让天气这白白在空中爆炸,或者在投石车前面爆炸,这样的话造成的损失,哪怕你是白衣,我也照样不会放过你。”凯撒语气非常的强硬。 他对于七苦教传法士态度素来都是比较委婉的,第一,他有些不太相信这些传法士,第二,这场战争的发动者多是七苦教自己搞得鬼,最后的结果却是让他们这些个领主来帮助他们打仗,这任谁,谁也不愿意。更别说利用家族势力帮别人解决战斗的领主了。 这一来二去,导致他对七苦教的信心基本上没有了。 “放心吧,大人。这件事情我们还是会办好的,另外,如果你们攻城所需要,尽管提出要求。” 凯撒并没有理会白衣所说的,他现在考虑的是另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样才能将天启者成功地运送到城墙边上。 只有非常靠近城墙,天启者才能发挥它的威力。 而且就在人数的选择上面也是一个巨大的问题,蜘蛛堡很明显,城墙上现在都是守卫,一个一个手中的弓箭都已经拉着满月状。 如果自己短时间发动一场冲锋的话,容易就会导致自己士兵无故伤亡。而且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任何研究结果可以表明天启者受到外界伤害会不会直接产生爆炸? 所以他必须要想着法子安全地将天气则运送到城墙门口。 现在唯一的法子也只有等投石车将天启者运到城中,产生爆炸,让守卫分心。同时,然后他将天启者运送到城墙门口。 计划一旦产生,就很快实行起来。白衣们已经开始准备着投石机了,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将天启者搬到投石机上,然后经过一段测算之后,将他们投进城中。 他们开始忙碌,凯撒也没有闲着,反倒是他的儿子哈罗德和凯撒特别悠闲。 因为基本已经确定了他们是不会一起上阵的,为了安全起见。然后,大致上冲锋的人也不到两千多人,只要将天启者运到城中。 此时整个蜘蛛堡都处于一个非常亢奋的状态,面前乌压压的一片人,虽然人数没有他们的守军多,但所造成的窒息感仍然是让守卫有些难受的。 “大公,他们马上就要攻击了,请你赶紧下去避一避。”身旁很多将领在劝导这位老人。 耶鲁是自己要求来的,他想要亲临一线,看看自己的将是如何浴血奋战。 “我就站在这里,看看他们是如何攻击的,你们不用管我接着去安排吧。我这回调来了三万多人,足够让他们吃一壶的了。”耶鲁非常的自信。 很快,攻击就开始了。 投石车上面放的不是石头,而是一个人。 他们说带来的投石车数量加起来是五架,此时投石车上面有五个人此时已经都被施展好了法术,整个人的躯体都变得暗红。 随着他们将绳子一砍,站在上面的天启者被投入城中。 虽然他们被投入的距离,它们在天上整个人变得更加暗红,当落地的一瞬间,他们轰然达到了癫值。 “他们投的是什么东西?”在车厢上的人显然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 随着天启者被投入城中,他们浑身散发出巨大的红色光线,然后“砰然”一声爆炸开来,整个人化作一串火光在城中肆虐。 一股无法言说的猛烈气时,从城中路五个方向陡然爆发出来。 只见整个蜘蛛堡陷入了巨大的颤动之中,犹如此地发生了巨大地震。 如此大的场面席卷了整个城池,造成了诸多房屋道路的损毁以及坍塌,位于城墙的守卫将领,面对这种场面都惊呆了。 久久没有发出任何的回应。 而在这样的状态之下,凯撒发动士兵冲锋! 第256章 损失惨重(下) 在城墙上,耶鲁和几位将领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已经染成一片火海的城池。 伴随着无尽火焰的还有一声声惨叫声。 耶鲁身旁的一位身着软甲的女性见到这一幕更是撕心裂肺,难以遏制的愤怒让她脏话口出。 “侵占我的土地,欺辱我的人民,还放火燃烧我的城堡,这个仇我与七苦不共戴天!” 此人就是艾莎夫人,因为女豪杰,这是因为她的手段强硬,才会继承了家业,成为一代蜘蛛堡的女主人。 历史上,女性当家做主成为一个城堡的领主的案例可是少之又少。艾莎夫人平日时深受子民的爱戴,爱民如此,对她来说再贴切不过了。 但刚刚被投石机投入城中的天启者因为剧烈的爆炸,导致整个城中面目全非,让他心里不禁的为之颤抖。 这是他苦心经营的城池,也是他一步一步走上人生巅峰的城池,在顷刻之间已经被炸毁了一半。 而剩下的人则陷入了无端的惊恐之中,对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大型场面的人来说,面前的这一幕幕足够震撼人心了。 毕竟在此之前可从来没有出现过爆炸的情况,最多,最多也只是见过金雷劈到树梢,将整个树点燃。人们对这种突然间惊起的大型场面总是抱有非常大的恐惧的。 对刚刚引发爆炸的天启者,尤其是这样。 年岁已大的耶鲁,在剧烈的爆炸声中,只感到一阵恍惚,仿佛自己的性命就要随之而去。 他突然间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这些人在他身边爆炸,那自己岂不就是灰飞烟灭? 不要说铁王座了,甚至自己还没有踏进王领的领土,就已经被人格杀在此地。 那内心升腾起一股惊恐,恍惚。 突然间,他想到了奥利弗。如果此时有奥利弗在场的话,这种损失要降到最低吧。 但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奥利弗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他的子民呀。 耶鲁想不通。 即使是刚才剧烈爆炸导致了他们身心恍惚,但面对的情况依然是没有办法解决的。 很快就有人反应过来,因为在凯撒的指挥之下,敢死队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在敢死队之中行走着五位天启者,他们是这次凯撒压住的全部战力了。如果他们无为能顺利地在城墙边爆炸,那基本上这场战斗就会是一场屠杀。 即使对面拥有3万人的战力,这依旧是一场屠杀。 城墙已被破灭,在黑暗的环境中,人与人挤在一起,根本没有办法发挥相应的战斗力。 而且最为恐怖的是,爆炸后产生的巨大冲量绝对会让他们挤在一起的人,变成一具具焦尸。 眼瞅着冲锋队离城墙越来越近,凯撒嘴角扬起了一股非常得意的笑容。只是战争胜利之后,基本上是消灭了这次西政的主要军队。 功劳簿上怎么说也会有他的一个名字。 到时候这片领土的分封多半是在他的领地上,不得不说,这天启者来给他创造了拥有格外强大战功的机会。 城墙上的人也发现了这一点,尤其是指挥官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呼喊:“有敌军来袭!赶快!” 一个个被巨大爆炸所惊诧的人迅速反应过来,开始紧张的投入到战斗之中。他们不能再出任何差错,如果城墙一旦破灭,身后的火海会彻底阻断他们逃生的道路。 他们唯一的方法就是杀退前面的敌人。 而就在此时,从天而降一个人,此人正是奥利弗! 谁也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出现究竟意味着什么。 但是奥利弗自己心里清楚,士兵与士兵之间的屠杀,他绝对不会插手,但是你竟然敢屠杀他的信徒,那他就必须要出手了。 凯撒万万是你有想到,这位传法士还是对他的信徒是如此在乎。 虽然这是一片黑暗之中,但火把的照耀让这片天空变得分外明亮,仿佛如同白昼。 奥利弗的身行稳稳当当漂浮在蜘蛛堡的上空,他俯瞰着整座城市与城墙上的人。 很多守军都已经注意到这位到来的神奇人物,在此之前,他们只是听说过奥利弗的名号,可从来没有真人见过奥利弗。 此刻奥利弗悬浮在空中,让他们造成的震撼是无与伦比的。 “我的信徒们,为了你们的神,奋勇杀敌。”奥利弗此时对着守卫城墙以及城外面做准备的士兵说的。 而且他也并不是毫无作为,他伸出一只手,从遥远的地方有一道流光转瞬即逝飞过来一根权杖。 他单手握住权杖,开始念念做法。 紧接着是一股大风裹挟着无尽的绿叶,从四处山林中涌荡而来,扑灭了城中的大火。 从五行论述上来看的话,火对木头是有克制作用了,一场大火配合着大风,绝对可以将一片森林燃尽。 而此时由森林产生的绿叶配合的大风却将沉重的火扑灭,这本身来说就是一道壮举。 如此一幕,上演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整个城堡中的所有火都被尽数扑灭。 然后他并没有就此停下自己的脚步,瞬间对着底下的守备军队做出了更加强硬的强化属性。 奥利弗自己在一瞬间能够感受到信仰损失很多,他甚至以为是邪神降临了。但是现在从反馈过来的信息来看的话,应该是这莫名的爆炸所产生的损失。 这种损失他是没有办法接受的,但是你是有了想要屠杀这些军队的想法。 看,是对面有人,但是对于一位拥有深林女神传法师来说,竭尽全力之下,灭杀超过两三千人应该不是问题。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其中缘由也并不是害怕对方会极力的反扑,而是并不愿意干预这场战争。 所以他只能将满身的怒火倾泻到自家士兵的上方。 随着他手中全场淡淡升腾起一股股绿色的烟,一大早,信仰之力从整个城中以及守军身上散发出来。 紧接着经过全场的汇聚凝聚,又转身拍上城墙的守军。 所有的守军身上都被施加了一层淡绿色的光芒,这是来自奥利弗的祝福,其中的缘由就是将信仰之力施加在手机身上,让他们能够施展出一部分的信仰。 从某种方面来说,有点像是英灵殿附身的感觉。 果不其然,随着着绿光倾覆的士兵身上,他们一个一个都感觉到力量大涨。 在指挥官的控制之下,一波又一波的守城箭矢释放出去,敢死队的伤亡一瞬间拉到了非常爆炸。 因为被施加了神秘绿光的士兵手中的弓箭准度立刻提升了一个等级,那穿梭而来穿梭过去的箭矢造成的伤害远远比平时一波箭雨下来的要大很多。 “拉弓!” “放箭!” 两千多人举着盾牌的护卫,在此刻遇到了最大的阻碍,他们护送着五位天启者,基本上每一行走一步都要留下一道两具尸体。 虽然看似非常的少,但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死亡,对整个士气造成的冲击无疑来说是巨大的。 耶鲁见到了奥利弗的到来,到时候松了一口气。 紧随其后,台命令身旁的将领,“叫我们的骑兵调出去冲锋。” 奥利佛所施加的信仰之力应当是覆盖所有的人的,包括一旁隐藏在暗中的骑士,甚至还有城中准备随时进城搏杀的白刃战士兵。 他们都受到了绵绵呼呼的绿光。 艾莎夫人率先翻下城墙,她要领着自己城堡的骑兵为自己的子民报仇。 “保护好艾莎夫人!不能再让她牺牲!”耶鲁大公,朝着身旁的将领指挥道。 将领们领命离开,要一个女人冲在他们之前,那算什么男人? 凯撒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人,心中尤为不爽,虽然他派出去的这两千人的敢死队并不是他自己的士兵,但是确实他们整个势力的士兵啊。 白白送死的举动他应该是不会做的,朝这个架势将无为天气者护送到城墙边的计划,大概率是要是行不通了。 这个时候,他看向了身旁的几位传法士。 “是不是轮到你们出场了?”他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 几位青衣白衣根本没有理他,而是直接拒绝:“你难道没有看到他们城墙上漂浮的那个人就是奥利弗吗?红衣大主教都不一定打得过他,更别说我们这几个了。” 白衣青衣根本就不领情,之前说着让凯撒指挥他们进行战斗的话,也成了一道谎言。 “那么你们就这么看着天启者毫无用处的直接爆炸?”凯撒皱起了眉头,按照战场上来说,抗命的人他可以直接斩首。 但是这几个人并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七苦教的传法士,是超脱于寻常士兵之上的。 这个时候艾迪也过来了,他的面色也不是太好,“我们恐怕要做些额外的举动帮帮他们了。” 凯撒点点头,道:“投石车准备,攻城弩准备,全力开火,对于整个城墙进行攻击。” 此时敢死队里整个城墙加起来的距离还有不到五十米,其实只要将天启者护送到10米之内的范围,他们就算成功了。 但是这50米显得尤为的艰难,他们的盾牌上面已经插满了箭矢,基本上每走一步都会格外困难。 稍微一露头就会死在弓箭之下,2000人的护送部队,现在加起来还有不到八百人,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他们面对的敌人火力会如此的凶猛。 而且连准度也同样惊人。 但是布置下来的任务是绝对不可以不完成就撤退了,他们宁愿死在战场上,也不能愿意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但是这个时候从身旁的树林中传出一阵阵的号角声,号角是由牛角吹响的,熟悉战战的人都知道,就应该是发起冲锋的标志。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骤然感觉到倾斜下来的箭矢突然间就减少了很多,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征兆。 也就预示着对方士兵已经来到了城下,而且士兵根本不不敢伸出头来,左右观望战场情况。 基本上只要一露头的下场就是死,城墙上的弓手的准度不是开玩笑的。 他们也没有办法,只得顶着压力向前走。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从两旁的树林中窜出无数的骑兵,他们直接朝着左右两方运动。 看他们的意思,似乎并不打算进攻手在外面整装待命的部队。 凯撒见到这一幕,立刻要求白衣,“马上将天启者全部引爆,快!” 白衣照做了。 很快战场上又亮起了红光,一如之前被投石车投进城中的天启者,他们浑身的纹路弥漫,红光渐渐的汇聚,与刚刚的模样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漂浮在天空中的奥利弗,见到这一幕,立刻探出一只大手。将这五位浑身冒着红光的人从地上抓起。 “赶快,出手阻拦他!”凯撒双眼紧紧盯着奥利弗,立刻吩咐身旁的白衣青衣。 并且对一旁进行攻城弩调试的人立刻下令,“集中火力就给我射漂浮在空中的那个人。” “弓弩手也尽你们的全力,进行攻击!”凯撒一口气大声喊着,他知道,如果天启者真的被带离了这片战场,那么这场战斗他们就必输无疑了。 这两极反转全看这五位天启者了,战局的关键就寄托在他们五个人身上。 身旁的白衣青衣意识到事情的不对,顶着压力向前方飞去,无名指上的戒指,迅速的旋转飞处,然后进行了各项术法的攻击。 这说起来慢,其实过得非常快。 伴随着攻城弩,弓箭还有青衣白衣一并出手攻击奥利弗,奥利弗所面对的压力也十分巨大。 传法士并不是无敌的人,他们的肉身也是非常脆弱的,别说是攻城弩了,就算是被普通弓箭射中身体,也足够他们好好喝上一壶了。 耶鲁见状,身旁的指挥官立刻吹响了号角。 所有骑兵立刻整装变阵,如同两道流光汇聚在一起,瞬间变了方向,朝着后方的军队而去。 他们必须要支援一下奥利弗。 但其实已经晚了,攻城弩巨大的弩箭已经射出去了,两千多人的弓箭手此刻也张开了弓,伴随着的还有白衣青衣的攻击。 但是奥利弗并没有松手,他整个身形在空中腾挪移转,迅速的避开了这些攻击。 整个人的脸上微微有汗珠滴落,面相变得十分苍白。 然后他突然间将所有寄托在士兵身上的信仰之力尽数收回。 整个人的力量又再次达到了巅峰,伴随着呼吸,他伸出了大手,抓住了五位天启者,朝着远处猛然一丢。 五位天启者积蓄的红光已经达到了极限,他们在空中身形瓦解,散发出巨量的力量。 轰隆隆! 仿佛五枚烟花在空中炸开,场面变得非常的惊人。 奥利弗此时也躲开了所有的攻击,整个人身形渐渐下落,最后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见到天启者再次爆炸,指挥官吹响了号角。 凯撒见状,并没有任何犹豫:“按照原定计划,撤!” 但是身后的骑兵并不打算放过他们,他们很快穿行而来。 冲散他们的阵型。 凯撒也不是傻子,自然是有相应的预案的。 随着他副将小旗子的变换,属于自己巨塔城的一千名士兵瞬间抽出了长枪,让他们围在其中。 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边打边撤。 骑兵拿这些长枪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们最怕的就是那种长达将近三米多的长枪。 这种一旦他们冲上去,就如同长枪以及相同的速度冲杀过来。 如此一来,双方在这场战斗中都损失惨重,甚至达到预估的最大值。 第257章 战事停滞 凯撒从容不迫地离开了这个地方,当然留下的就是他们军队中的将近三千多具尸体。 之前派上去的敢死队肯定是全部生死了,没有一丝活命的机会,然后又在后方骑兵的追下之夏丢下来将近一千人。 一直到将长枪兵派出去阻拦骑兵之后,伤亡才大大减小。 至于青衣白衣他自然就不打算再去管他们了,事情本身就是因他们而起的,自然是由他们来完结。 而且他们的生与死和他凯撒有什么关系? 他保护着自己的儿子哈罗德以及艾迪也一并撤退,他要将他们自己家族的势力及士兵有生力量给带回去。 而在另外一边,耶鲁那里的情况也不是非常的好,伤亡报告很快就统计出来了。 城中的伤亡大致是有将近三分之一场地被夷为平地,其中三处报道的地方一处是位于城堡中心的地方,还有两处位于复杂的贫民区 这种伤亡情况是最大的。 人数一个一个的在往上增加,就让艾莎夫人不禁一阵头疼,这可实实在在都是他的子民。 “我要让这群孙子,血债血偿!”艾莎夫人看你就说底下送来的伤亡数字暗暗发恨。 耶鲁大公此时也面色阴沉不定,在奥利弗出手干预的情况下,他自己的士兵伤亡情况都是非常的小,大概零零种种加起来不到百人。 但是他眉心闪过一次非常不好的预感,强烈的预感告诉他自己的部队上网情况,远非一百多人那么简单。 “洛克那里很可能会出大事……”他缓缓地说出声来。 这个时候,传法士奥利弗来到了他的身边,他的面色非常的不好,显然就是操心过度以及使用法力耗尽的情况。 他对耶鲁说道:“我可那小子大概一次死了将近三千多人,我也不知道这突然间冒出来的东西究竟是什么,这杀伤力竟然会如此的巨大。” 夜路,听到他说的伤亡数字之后,一语不发,他自然没有什么资格去质疑这位传法士。 当然,他的心中也谈不上恨,也谈不上感谢。毕竟他在第一时间也出手相助了自己的不对,如果不是他出手相助,让底下这几个天启者跑到此地,然后发生爆炸。 这样造成的后果可能是她自己的小命也没有了。 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他是要感激奥利弗的。 但是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造成了平民如此大的伤亡,是让他非常的不爽的。 两项综合之下,他也没有太多的言语。 “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我在以后一段时间之内可能不能出手了。”奥利弗表情已经透露出来的一些端倪,他似乎是受了伤。 “刚刚使用法术抓取这几人,他们说产生的爆炸让我感到非常的难受。其实是有强大信仰力,智力的支撑之下,他们的爆炸,任然对我造成了一定的损伤。”奥利弗非常不愿意,但又不得不承认现在自己的情况,“我现在在短时间之内是没有办法再施展信仰之力的。” 耶鲁点点头,“我也不会再主动贸然出击了,今天他事故的教训让我还是有些心悸。谁也不知道七苦教其中到底还有没有这样的人,如果还有很多这样的人的话,恐怕就不光是我们军队溃败的问题了。这可能会剩影响到整个世界的布局。” 耶鲁也是思念重重,且不说他自己对那铁王座心心念念,到时候恐怕连自己的大公位置都保不住了! “先行撤兵吧,将伤亡情况统计出来汇报下去。然后多应用似乎女人的钱财比较抚恤金一一发下去,对伤亡惨重的领主给予一定的补贴。”耶鲁很快地将事情安排下来。 “短时间之内就不用再采取任何的军事行动,能守则守不难受的话就先退一退。” 耶鲁很快产生了避战的想法。 但是一旁的艾莎夫人却非常的不愿意,“大公!我蜘蛛堡在平民可是死伤了很多人。这个仇我必须得为他们报,你可以选择测评,但我们蜘蛛堡的人绝对不会后撤一步!” 艾莎夫人显然也是无比的坚决。 “奥古特!给我集结军队,天亮的时候随我一并出发!”艾莎夫人动了真火。 她现在手头上的军队大概还有将近一万来人,毕竟是长期处在王领的边缘的领主,一旦战争爆发,首先受到伤害就是她的领土。 所以他的常备军队是所有领主从最强悍,远超一些位于林沼地中部家族的军队。 “艾莎!不可,我们仍然不可知道,他们的部队中到底还有多少像今天一样出现产生巨大爆炸力量的人。”耶鲁必须要制止她,“她手上的军队也算是耶鲁的实力一部分,那可是将近一万人!无论从各个方面来说,都能发挥出无与伦比的力量。” “这个仇我必须要报!没有人可以阻拦我!” 耶鲁却并不打算理会她,对着边的将领吩咐道:“对艾莎夫人拖下去,好好休息休息。” 身旁的守卫很快的家极度愤怒的艾莎拖了下去。 奥利弗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过多的话语,最后,他将目光瞥向了遥远的西方,他仍然不知道七苦教这些年在捣鼓些什么玩意儿。 退走的凯撒心情并不很好,从后续的伤亡报告来看的话,他自己的势力死去的大概也有两百多人。 因为后续断后的长枪兵有一半多数都是他的人,虽然遏制住了对方的骑兵,但是自己的士兵也造成了很大的伤亡。 他打算回去,就向上面说,“停止战斗,打算相互回去休养生息一番。总是在战斗,主要对他们来说也是不太好的。” 谁的家族还没有一点事情呢?谁也不愿意将自己的势力白白送死,更何况,战斗本身也不是他们所引发的。 为什么要将自己的力量为别人去打江山?这实在是令人想不开。 很快,他们就退回了原来的营寨,凯撒为了安全期间,一把将部队向后拖走了将近三十里地。 因为营寨已经化作一片灰烬,四下中已经没有一点东西了。 他本身也不愿意再这么深入敌人的前方,因为派过来的天启者已经被他消耗光了,横竖对他来说都是危险,他绝对不会让自己处于如此危险当中的。 因为部队中还有他的儿子。 所以在接下来将近一个多月的时间之内。他们这两方是一直都处于非常消极的状态,甚至连斥候间的交流也少了很多。 到是显得颇为太平。 第258章 翰明 四月底的一天,华南笙带着麾下三百人的军队终于踏入了雪湾草原的领地。 他吃饭的目的便是一路向北,前往自己老师的领地,因为他在如此的专题当中得知了老师当年所遭受的不公平的待遇,他要作为弟子的身份去讨回这些年老师所受的罪过。 这是他郁结在心中的一件大事,绝对是不会允许这件事情就这么从他指缝间流露过的。 其实他带领着300人的军队,风险性还是有的。 因为在任何领地上,超过五十来人的势力,在没有报备的情况下,是坚决不能在领地上行走的。 否则的话,当地的领主是有资格带领军队将你全部格杀在草地上。 华南笙自然也是显得无比小心,他们这支军队的战斗力是非常高的,所用的武器铠甲也是绝对豪华的装备,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的军队只是匆匆的过客。 所以在经历了一副伪装之后,他们渐渐的朝着北边行走去。 一路上他们走的都非常的小心,避开了大型的冠道,还有城池。毕竟这些地方一旦被人发现,他们的下场就非常的难受。 所以他们的行走的方向都是在不断地校正之中,而且速度是非常缓慢的。 此时他们遇到了一个大的问题。 华南笙似乎是迷路了! “我们已经走了多久了?”华南笙问着蒙多,他此时也有点分辨不清方向。 “自从上一次的补给之后,我们已经连续向北方走了将近七八天了,现在仅存的补给大概还能支持2-3天。如果在这期间再不补充的话,很可能就要出现非战斗减员的情况了。”蒙多此刻脸色也并不好看。 他在嘴里叼着一根草根子,满脸沧桑的看着这四周一望无际的环境。 就像平时所说的一样,雪湾草原上都是茫茫的一片绿色,或者是茫茫的一片雪白,四下根本见不到人。 “接着向北走吧,我预感应该不会出错。”华南笙此时也把握不准了。 他在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堪舆图,大致的方向应该是这里,如果按照正常行军的话,应该还要再走,将近十几日便到了。 因为雪湾草原的领地是出了名的大,地广人稀,用于他们再合适不过。 茫茫的北方大地上只有寥寥的几座城池,剩下很多都是一望无际的无人区以及白茫茫的雪地。 蒙多皱了皱眉头,他也没说什么,他面前的这人可是奥古都斯家族的少主,就算让他现在立刻去死,他也不敢要任何怨言。 “还是要小心一点,万一被领主发现我们肯定也是要遭殃的。” 他们现在的骑兵骑着马已经很难受了,基本上马匹已经快瘦的不成人形了。 突然,从遥远的地方,奔向他们有来一阵马蹄。 蒙多遥遥地看着,然后放心的点了点头,“这个是我们先前派出去的斥候。” 华南笙看来这位从遥远的略有一些起伏的山坡上骑着马奔下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隐隐感觉到有一股非常奇妙的感觉。 那种感觉仿佛很熟悉,又仿佛很陌生,位置之间,他根本参悟不出来,是好还是坏。 “少主,统领,在山的那一头有一个大的村庄!真的非常的大。”男人急匆匆地朝着他们说道。 华南笙和蒙多相视一眼,突然出现一个大的村庄,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但是明明在地图上却没有任何显示,怎么会遇见村庄呢? 莫非是新建的村庄? “他们的形式是什么样子的?”华南笙出声问道。 “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感受到的是,他们很不真实。”那人挠了挠头,似说非说的说道。 “什么叫很不真实,能不能把话说清楚?”蒙多觉得此人有些滑头,教训道。 “就是他处在一片迷雾之中,隐隐约约好像没有看到村口两个大字,好像叫什么什么翰明。” 这回伺候挠着脑袋说道。 华南笙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有些一怔,他好像似乎在哪里听到过这个村子的名字。 然后很快地搜寻着自己的记忆,在极遥远的记忆深处啊,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 当日他从守望堡中杀出来的时候,远远的有个人跟着他们,那个人就是丹妮。 他记得丹妮好像与她说过,如果他往北边新的的话,应该会遇到一个叫做“翰明”的村子。 一时之间,他对面前是突然出现的村子产生了一些好奇。 因为他可以确定的是,丹妮自己就是空神的信徒。而身为空神的信徒,他还是非常相信此人说的话的。 因为他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空城,信徒加起来也不过二十来人,它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这片世界中空神信仰的人是及其少的。 “你们在此地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看看。”华南笙很快朝着身后的部队说道。 经过了一段时间与华南笙相处之多,蒙多也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他,华南笙在履行过程中也会指导他们一些武艺,可以非常明确的感受到,此人的武艺比他们强很多。 那他们对于武艺高强的人通常来说都是非常敬佩的。 “就地安营扎寨,我们在这里等着少主回来。” 此时此刻,华南笙也觉得自己可以在很快就会回来,但他前往村子的这一趟旅程却是足足持续了将近三天的时间。 华南笙很快就与这些人告别,自己一个人前往山头那边的村子。 不得不说,这翰明村子还非常的隐秘,在地图上都没有标明。 但是丹妮怎么知道他自己一定会遇见这座村子呢? 骑在马上,他骤然之间想到了这个问题。 为什么它就能够一定保证自己就在某一天的北行之路上遇见了此座村子? 现在想想还是挺为恐怖的。 很快,他骑着马就越过了山头,看到这一大村子,内心深处又是一阵感慨。 面前的村子可真有点意思…… 现在草原上,他见到最多的屋子都是如同他自己世界蒙古包一样的建筑,但是面前的建筑风格却语句整个北方的建成和形成相反的。 这种风格难以说透,华南笙看来就是非常的不符合环境! 第259章 宝藏 华南笙入目所见并不是像大多数草原上的房子一样,都是由蒙古包构成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眼前房子多半都是砖石结构。 相对来说,这种结构的房子在北方来说就非常的不适应,因为在北方生存的环境中,人们寻常的都是进行游猎的生活。 那种装饰性的屋子表明了一旦安定下来,就不会轻易地迁徙,因为这种房子的建造工序以及材料只能是定性的,而并非像蒙古包那样可以随时收走。 所以他非常好奇,为什么翰明的屋子竟然会是这种样式的。 既然有的南方房子的那种样式,并且是在整个村子的四周涌现起一阵阵白雾,白雾将整个村子衬托的若隐若现,给人看下有一股非常朦胧的美感。 华南笙没有任何的犹豫,骑着马向下而去,太阳去探明一下,为什么丹妮一定让他来这个地方。 翰明,这个村子给他的感受非常的不同寻常,看着就已经觉得很神奇了,当他近距离的到来,发现这村子的带给他的内心是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非常的鬼魅神奇,让他很舒服。 马蹄慢慢的向前走着,很快来到了这座村子的地界,当他迈入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些难以寻常的力量。 这股力量让他内心的觉得非常的舒服,他不由得开始观察起这四周的人民环境。 当他迈入白雾之中的时候,他发现这四周的农民都在努力地工作着,即使这里是草地,他们依旧种了些食物。 这些食物来源和种类非常的丰富,看样子长得也非常的好。 华南笙同样的在内心中产生了一股疑惑,这里没有水源,也没有富饶的物资,为什么就能种得起这种植物呢? 她下意识的观察起这里的土壤,然后惊奇的发现这里的土壤与他外界的土壤有着鲜明的不同。 他脚底下说踩着的土壤是黑色的沃土,与其它没有丝毫营养成分的土壤,相比起来,黑土地的营养价值就高很多了。 至少可以提供植物所生长的各项元素。 可问题是,这里明明是遥远的北方,哪里会出现这种黑色的土壤呢? 华南笙再一次陷入了非常难以理解的地步,他觉得这个村子处处都是秘密,而他自己就像行走在秘密中的外人,根本无法看透。 很快她发现了耕耘的人,当骑在马上到他越过他们的时候,他们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朝着华南笙露出了一张微笑的脸。 华南笙同样的报以微笑进行回应,虽然他也不懂为什么这里的村民竟然会如此的和善。 他骑着马要慢慢的向村头走去,突然间,在白雾之中,在村口出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面确实写着两个大字——翰明! 这两个字是血红色的,给人一个非常大的冲击感,华南笙看在眼里,确实产生了一丝激荡的心情。 紧接着在石头后面突然间出现了一个人影,她转了过来看一下骑着马过来的华南笙。 华南笙也是非常的惊讶,因为这是老熟人了。 眼前的人正是丹妮! 他依旧记得丹妮,和他在守望保证有过一系列的交集,焦急的产生来自于对方认出了他是空神传法士的身份。 这是因为认出了他的传法士身份,后面才会发生了在酒馆中他遇见空神信徒的事情。 说实在的,那些工人信徒是他在一路上遇到的唯一信徒了。 后来想想,他行走在大陆如此长的时间中,遇到的空神信徒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 倒是颇有一阵唏嘘的感觉。 “果不其然,但是被我猜中了,你还是来到了此地。”丹妮笑着看着华南笙。 平心而论,丹妮的相貌绝对是数一数二,虽然比不过沫沙,再怎么说,也是华南笙所见到的女人中可以排到前五行列的人物了。 此刻迎风对着他笑,倒是让他有一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记得你提起过,所以正好遇见了,我就来了。”华南笙同样抱以微笑回答她。 说实在的,他并没有想到能在这种地方碰见丹妮。因为正是丹妮铁了心的请求他加入什么空神教派,所以他才会兴起远离她的心情。 那既然此刻已再次遇见了,说明一定是有些缘分的。 “难道你却没有怀疑,为什么我就能够确定的告诉你,你会来到这里?”丹妮依旧笑着对华南笙说的。 既然对方提起了,华南笙也就顺着他提出的方向想了想这个原因。 确实,翰明每一个方面所露出的痕迹都表明了他有现在这个环境是格格不入的,仿佛根本不存在这片草地上一样。 如此说来,这片村子难道是凭空生成的? 随着他们二人的距离拉近,华南笙终于可以清晰地看到丹妮的一张脸了。 “我可以告诉你,这里就是空神教的总坛,而且此地虽然像是一个村子,但是它并不存在于这里。”丹妮对着华南笙说道。 “那你仔细说说看呢。”华南笙开始观察你的四周的痕迹,这座村子怎么会是空神教的总坛? “原本这组村子应该是位于林沼地的,但是他现在突然间出现在了北部,那以传法士眼光看看,这到底是怎么办的呢?”丹妮笑着对他说的。 一时之间,华南笙陷入了非常久远的沉思之中。那确实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为什么此处会与当地的环境格格不入? 最后他朝着丹妮摇了摇头。 “其实这里被施展了法术,施展的人该就是空神。”丹妮非常肯定的说到这个问题,“这处村子的神异之处就在于它可以任意地到达整个大陆的任意位置,而且甚至连着土壤以及当地的石头都可以一并带走。你说这神奇不神奇?” “哦吼?”华南笙听到他的话,觉得他说的其实也是有些道理的。 然后仔细一想,确实,这里的建筑风格以及土壤,甚至是还有种植的作物都不像是北边的东西。 难道真的有那种传奇的术法,可以做到将一片区域连同土石一起转移到另外一片区域吗? 这听起来确实很不可思议! “不过这自然是有一些时间限制的,所操纵的代价也并不是没有,至少从某种方面来说,它是不可控的。” “那问题就来了,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到此地呢?”华南笙皱起眉头来问着眼前的这位女人。 “因为你是空神的人…,因为每一位传法士最终的归宿都会来到这个地方。”丹妮并没有在开玩笑,是很认真的说到这个问题。 华南笙不解,“照你这话说来,那上一任的传法士应该也来过这个地方了?” 丹妮点头,“不光是你的老师,倪老师的老师以及所有的前辈都会来到这个村子。因为这是空城留给你们的一处试炼之地,你可以在此地得到非常多的好处,也可能会空手而归。” “所以,欢迎来到翰明!”丹妮微笑说着。 华南笙当时没有考虑到这个结果,这里竟然是空神遗留下来的一处秘密基地,是可以获得好处的。 这么说来,倒是一出非常好的地方,但是为什么自己怀表中的那位高人没有说到呢? 还是说这里只是一个幌子? 毕竟空神教的地方可从来没有提起过,让他有些觉得神奇。 不过既然来了,他也打算一探究竟。 这里应该没有什么危险性,也绝对不会像一些朝圣地中那样的危险。 在暗中怀表中的神秘人士是会保住他的命的,所以他也没有太多的害怕之情。 很快,他就翻身下马,将马绳丢给了丹妮。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这村子的,我记得你的产业不应该在守望堡嘛?”华南笙倒是颇有些不解。 因为他印象中他对丹尼的了解仅仅局限于她是一位商人,拥有着自己的商队和一个大的产业。 “在你离开了守望堡之后,我便也离开了,因为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至少对空神教来说的确是这样的。我们身为感应着最重要的目的是找到当代的传法士,并且以此为代价,然后进行发扬空神教。” 华南笙理解了,横竖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找到自己。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些藏宝的地方在哪里,我想获得一些好东西。”华南笙抱着来了就试一试的心态。 他却没有想到,但您是直接摇头拒绝了他的问题,“我可以告诉你,整片村子中到处都是宝藏,能不能获得真正的宝藏就看你自己了。你也有可能获得举世无双的宝藏,你也有可能什么都和获得不到。” 华南笙现在一个眉头有两个眉头那么皱,这仿佛是一个很无命题的东西。 突然间,他想到了还在外面的人,对着丹妮说道,“我还带了将近三百多号人过来,但是他们的食物以及水源不多了,你能不能看着安排一下?” 丹妮,倒是很痛快的点头,“放心吧,这点小事情就交给我了。” “那就麻烦你了。” 华南笙随后便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村子当中,他想要看一看这里到底有什么令人奇特的东西。 毕竟,看上去非常的神秘。 随着他进入的深入,并且将整个村子环视了一周,他并没有发现想象中的宝藏。 所谓的宝藏应该是藏在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例如石洞一下墙壁内会又或者是某个地窟之中。 但是这些场景他在整个村子中都没有发现,唯一发现的地方就是一些个伫立在的屋子上。 但屋子是别人家的地盘,你们生活是一个又一个的居民,他没有办法强行的闯入。 于是他便仔细地在四周闲逛着,想要打听点什么消息? 但是他突然发现,这四周竟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刚刚在村口前还看到了七八个人,但是现在一眨眼已经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这也让他非常的奇怪。 于是他转了一大圈,将整个村子地形摸排查了一圈之后,他再次回到了丹妮的身边。 “怎么样,有收获吗?”丹妮牵着他的马说道,“看你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任何的宝藏吧。” 华南笙直接摇头,“这看上去也就是个普通的村子,也不是没有什么宝藏隐藏在暗中,我转了一圈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 他倒是非常的坦诚,很快地告诉了丹妮现在的情况。 “我倒是可以稍稍透露点一些消息,毕竟我还指望你带着我们空神教发扬光大呢。”丹妮笑着。 “那请你说说看呢。”华南笙确实是一点头绪也没有,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的感觉。 很快,丹妮正式诉说道:“你是传法士,应当也拥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力量吧。” 言尽于此,说完他就不再言语了。 华南笙在一瞬间,像是看明白了什么,双眼对丹妮投出非常感激的目光。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你。”华南笙笑道。 “一般来说,寻求宝藏的时间,自从你进入村子开始一般是不会超过十天的。在这十天之内,如果你找到宝藏的话,就非常的完美,如果还是不能找到的话,应该是没有任何机会了。”丹妮像是一个站在顶层的人在告诉他一些消息。 “嗯嗯,但是我那外面的三百多人的口粮你得提供着……”华南笙有些不情之请,“那确实要麻烦你,如果你有银纳尔的需求都可以提供。” 丹妮确实笑道,“可千万不要把这个村子想象成那么简单哦,既然我可以叫他称之为空神教的总裁的说明他一定是有其独特的魅力的,别说十天的口粮了,就剩100天的口粮,我也能供给的起。” 丹妮十分自信。 “一百天?”华南笙满脸表示出不可置信的目光。 “请大人赶紧先去寻找宝藏,关于这座村子的故事呢?在你寻找完宝藏之后我会告诉你的,绝对是超出你想象的那种大型秘密。” 华南笙也就不在意他多说废话了,他从腰间拿出了自己的怀表,然后呼喊到空神。 今天这浑身被一股金光包裹,他再次召唤了信仰之力! 第260章 信仰(上) 华南笙召唤了空神降临,然后整个人都被一股神奇的力量施加,今天是浑身散发出无与伦比的金光。 然后,当她回头去看下你这整座村庄的时候,他惊奇地发现了另外一处与众不同的样貌。 这个村子在信仰之力的照射之下,折射出来十分庞大,诡异玄奇的画面。 明明他一开始所看见的就是几处南方建筑和无尽的黑土地。 但现在看来,他眼前的场景有了更加诡异的变化。 他面前出现了一栋又一栋的高楼,鳞次栉比,可以看出说是慢慢向一道台阶逐步增高。 最后他发现了这处地方的全貌,这就是一处庞大的宫殿! 是的,本来就是一处简单的村子,现在突然间变成了一种庞大的宫殿。 紧接着,他回头去看一下身旁的丹妮,但是丹妮消失了…… 明明上一秒钟还在他的身边,但是下一秒钟却突然间就消失了。 他的整个世界中只剩下的面前这一大座宫殿,甚至整个宫殿中都散发着一股茫茫的白雾,若不是宫殿金光耀眼,他断然不会发现这里就是一处宫殿。 远远的看他成轴对称的样式分布着,沿着中间一条主干轴到然后整个建筑可以进行对折的那种形式。 然后可以彰显出来的气势,还有一股非常神圣的感觉,这种神圣的感觉来源于宫殿本身。 从某种方面来说,宫殿自己身上也附加这空神的信仰。 华南笙仔细看着,甚至不惜跪一下自己的双腿,紧紧抚摸着这里的地面,最后得到了一个非常肯定的结论。 最初的供电是由信仰之力演变出来的一处异世界,他脚下所踩的地砖,以及面前的整座散发着浓浓白雾的宫殿,本身就是信仰之力。 这是多么庞大的信仰之力,才能构建出如此雄伟的宫殿啊! 华南笙一时之间难以想象,经过这一两个月不断的诵念那段老师教给他的经文。他才最终脑海中形成了较大的一团信仰之力。 而且论持久程度以及威力强大来说,他应该是比得上七苦教的白衣了。当然也仅限于普通白衣。 毕竟在他几次探索之下,大家身上的信仰之力消耗的一干二净,在下一次进行转化的时候效率会更高一些的。 这种效率是让他比较喜欢的,有时渐渐地还在行军路程中,也会不时的让自己身体处于一种稍微极端疲惫的状态,以此来进行信仰之力的转化。 不得不说,这种效果对于他来说非常显着,但是最近几次造成的后果就是速度保持了一个停滞,不再像之前一样迅速地向上增长。 很快,他便迈出自己的步伐向前方走去,他想要看一看这个有信仰之力构成的宫殿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他一步一步拾级而上,逐渐看见了这个宫殿的几角真容。 平心而论,他所见到的情景都非常的棒,随着他越走越高,身旁出现了一阵真非同凡响的景象。 这是一处画面,一副又一副串联成了一句非常大的画面。 起初,华南笙不以为意,但随着越做越深,他发现四周的壁画越来越多。而且他不是固定不变的笔画,而是,而是随着他向上走着,四周的画面是呈现流动似的。 仿佛是滚动播放的历史。 紧接着,华南笙见到了非常震撼人心的一幕,开始对着四周表现出来的画面有了非常大的关注。 可以看到,这画面中所出现的人物几乎都是空神的传法士,他们在极遥远的地方帮助着自己的信徒,构建自己的家园。 从最简单的教他们种植,养殖开始,一步一步开始进行供奉,开始进行祭祀。逐渐将空神的信仰一步一步流传至远。 而他们的信徒,也从原先的几个人逐渐变大了一个群体,再到最后横跨的范围非常之广。 就仿佛浏览了一部古史,可以看得出来,这流动的画面,上面所表现出来的人物以及生活习惯,距离此时应该有了非常久远的时间。 不排除来看的话,大概已经过去了近千年,华南笙感叹着四周的变化,今天是画面突然间一转。 这一天,从遥远的天空突然飞下来七八道流星,紧接着所有的传法士,都在一瞬间悄然的飞起。 但是他们却并没有抵挡出从这七八个彗星上走下来的神秘人。 是的,天外的流星带下来七八个神秘人。随后,华南笙就看到了这七八个人做出了一件令人惊讶的举动。 他们分数着七到不同的势力,将整片大陆化成了七个部分,然后逐一的归属进去。 华南笙突然间,心中仿佛一股惊雷涌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七国的由来吗? 紧跟着,因为这七个人的到来,整个大陆上的气候环境以及所有的基础全部发生了变化。 突然间他想到了为什么法林迪亚是恒温的!他所在的世界中,可是早晚温差变化是极大的,一年四季的降水以及各种天气也都是由于气温的变化更迭所造成的。 但是在法林迪亚,是处于一个非常恒温的环境当中,但是在这种环境中也是拥有降水以及沙尘暴等一些自然灾害。 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令人几乎难以理解,但是现在看来,华南笙全明白了。 从流星上走下来的七八个人并不是别人,他所代表的应该就是覆盖整个大陆的七支信仰! 是由他们分割了整片大陆,并且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信仰领地。 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变化,原本实力非常庞大的空神教徒,在失去传法士前后近二十多年中,逐渐的信仰开始被同质化。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本应该拥有无数信徒的空神教派四分五裂,被其他信仰夺取了人数。 也就在当初他们入侵的第三十五年,从天外飞来了三块怀表,当它们落在法林迪亚的土地上,空神的传法士又回来了。 但这次回来的传法士并没有像之前的那么凶猛,仿佛变换了一个种族,他们所依赖的信仰来源,也就是这三块怀表了。 如此一来,空神信徒的势力逐渐走向了灭亡,或者说是人数不断的骤减,渐渐地一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数千人,可能不到万人。 华南笙突然间挠了挠脑袋,因为以他神奇的嗅觉,他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七苦教呢? 是的,他在这画面中并没有见到七苦教! 按理来说,空神教的历史从某种方面来说与七苦教应该是并行而立的,因为两家在历史上来说是世代仇恨。 可是为什么这里却并没有显示出来呢? 华南笙突然间看了看眼前的台阶,倒是颇为松了一口气,原来并没有到头,而是他因为观察的实在是太过仔细,停止下来自己的脚步。 于是,当他再一次抬起脚步,沿着台阶往上走的时候,四周的画面,再次流露出一些利益匿在历史中的画面。 这一次,七苦教的身形出现在了画面当中。 不过值得一说的是,七苦教的来源并不是天外降临的,它本身来说就是属于这个世界。 或者说,七苦教本来做的地方应该是拉索维尔,后来因为造船运动的兴起,他们的先驱就透过了小船来到了法林迪亚。 而正巧在那个时候,七大公国也不会因为一个外来的人,要去将他抓起来进行解剖什么什么的。 如此一来,七苦教也算是正式进入了法林迪亚,并且在法林迪亚生根下来。 其大公国在一开始的时候,信仰之力是弥漫的,非常的厉害的,但随着那天从流星上下来的七个人突然间有一天以同样的方式离开了此地之后。 七大公国的事里就进入了长期的持平模式,与此带来的还有一套非常贯彻整个大陆的制度。 也就是现在他们所非常熟悉的领主以及王朝的制度。 正是因为这种制度才会产生了现在领主以及士兵的等等各种条件。 他们伴随着七大公国一样,留了下来。 之后就回到了华南笙特别熟悉的一段历史,也就是两个教派之间的战争。 而战争的导火索自然是因为争夺信仰所导致的,就开启了长达数千年的战争。 在这场战争中,七苦教抢夺了先机,然后就将古蓝神所有的领地,甚至包括他们所建造起来的朝圣地也给占领了。 这就是整个大陆一直以来的所有信仰来源。 华南笙仿佛看穿了一部古史,在得知了这些消息之后,他整个人是非常激动的,因为他在学宫曾经翻看过不少类似的书籍,但是得到的答案却并没有如今像播画面一样那么详细。 然后我才发现他已经走到了这所宫殿的顶端,在他身后是长长的阶梯。他惊奇的发现,面前供电的正大门并没有关上,而是敞开着的。 从其中有淡淡的音乐飘来,配合着四周滚滚的白雾,华南笙仿佛身处在一片仙境之中。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其实还没有从之前的环境中缓过来,或者说是刚刚那如同播放电影般的画面,让他产生了一种非常难以适应的感觉。 而眼下,面前的宫殿大门是动开着的,就让他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 很快她就挣了挣自己的身子,向着前方敞开的大门走进去。 经过刚刚观察的历史动向来看,是他一直以来搞错了自己的真正目标。原来这片大陆上空神并不是入侵者,连同七苦教也不是入侵者。真正可以称得上入侵者的,应该是来自其他地方的从流星上走下来的信仰。 空神教的堕落很大原因就是由于他们所造成的,然而,知道这些历史的人,可能就只有每一届的传法士了。 一时之间,华南笙走在路上,心神也产生不定的情绪。 平心而论,他说他信仰空神,但是这并不值得相信。或者是从另外一种方面来说,他并不只是单纯的信仰空神,他只是因为空神所赐予他的力量,所以他的心中对他产生了一次敬仰之情。 但竟然得知了空神现在的处境,他在思量着到底要不要去帮助一下眼前的这个空神教。 但是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要平添事端呢。即使之前的辉煌不再,但为什么一定要恢复往日的辉煌呢,苟且于现在做一个合格,平平安安,静静的农民不应该也是非常好的一件事情吗? 华南笙觉得这历代传法士所做的每一次举动应该都是正确的,与其与庞大的七大帝国所斗争,不如只和七苦教这一个抗争。 他可不相信,另外七大信仰的传法士都是一些什么样的好人? 华南笙一边想着一边迈进了宫殿之中。 但你和他所说的宝藏究竟是什么?他仍然想着一探究竟。 他猜测,应该不会是一些男男的经营珠宝,又或者说是简简单单的信仰之力,这应该是达到了另一个层次的东西。 至少对他来说应该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但是当他迈入这片大殿的时候,四周却没有任何一个东西,这片大殿是镂空的。 它的四周都是空出来的窗户,从窗户之中走出来许多风,那淼淼的钟声以及音乐就是从四周的空气中传来的。 看上去非常的祥瑞。 华南笙蒙了! 所谓的宝藏,难道就是一片空空的大殿吗?好在这片大殿之中什么都没有,后方是一片雾霭,前方则是封闭的一处镂空的木质宫殿。 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东西。 甚至包括外面滚滚流荡的白雾在店中也不存在。 华南笙特别的惊讶,同时也特别的觉得无理,因为这确实超乎了他的想象。 那么宝藏究竟是什么? 华南笙经过一番思考之后,甚至是在大厅中来回走动,试图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最后的结果都是失败的。 他仍然是没有一丝的线索。 “可能是因为我太执着了,所谓的宝藏得到也好,丢失也罢,他都应该是属于馈赠,并不应该有其他的奢望。” 想到这里的时候,他一阵哭笑。 但是,他在耳边突然响起了诵经声! 第261章 信仰(下) 华南笙突然旁边传来一阵阵的诵经声,追寻宋金生的来源,竟然是两边空旷大殿外面的云层。 那些飘荡着的白雾,以及远处仿佛正在流动的白云,便是这诵经声的真正来源。 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这样。 华南笙一时之间觉得这份诵经声特别熟悉,那种熟悉的感觉来自于他脑袋中的信仰之力。 因为他能够感觉到信仰之意志和诵经声是同本同源的,换句话说,就是如同自己老师教给他的那串神秘经文一样。外面传来的诵经声也能够产生信仰之力。 就在他闭上眼睛仔细感悟着送金身的时候,整个大殿突然间一阵大风吹来。 这大风从外面吹过来,一直协同的还有道道金光。 金光一道又一道聚在一起,然后形成成了一道人影。 这道人影光是从外表看上去就非常的帅气硬郎,但是他又不像普通人一样能够看清楚他的五官容貌。 他仿佛隐匿在空间之中,又仿佛显化在世界之外,飘飘忽忽,捉摸不定,有一种山在云雾飘渺间的奇特感觉。 华南笙猛然的有所感悟,睁开眼睛,发现再次地的空旷大殿上来了一道人。 他仔细观摩这些的人的形制特点,并试图找寻出他与众不同的地方。 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是他能从此人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神圣的气息,这股气息好像就是空神。 因为每一位传法士对于空神的信息都非常的敏感,这种敏感超乎于其他所有的东西。 甚至他有一种错觉,着眼前的就是空神本身。 但是,华南笙不知道的是,这种错觉其实就是真的。 面前的这个人就是空神! “我的信徒,你在我的这片空间中感受到了什么吗?”面前,由金光汇聚的人影张开了口。 华南笙张大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此人口中说:“我的信徒”。 言下之意,他难道是空神? 华南笙基本上不敢想象,他一开始以为住在怀表中的那位神秘人士就是狂神的,后来事实证明,那其中的并不是考生,只是空神坐下的一个代表。 而眼前此人说话行事,倒是与之前坐下的人影非常相似,华南笙同样的也产生了一种奇特的感觉。 “你是空神?”华南笙皱起他的眉头问道,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确定。 金色人笑道:“我就是你的心中供奉信仰的空神,是空神本人的化身。好本人游荡诸般世界中,传播我的信仰。” 此人说话声音轰隆隆作响,言语之中带着一股神圣的光芒,非常具有信服力。 这下变成了那华南笙自己震惊了,那还真没有想到,眼前突然间形成的人就是空神。 然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觉得这很不真实。 “并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东西,既然能够得见空神本人,还希望空神大人能够赐予我一些相应的东西。”华南笙突然间开口说道。 金色人影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似语非语,似笑非笑,仿佛带了一张面具。 “还请空神大人明示。”华南笙确实不知道面前这个男人在搞的什么鬼东西。 突然间的出现,然后又一语不发,神秘兮兮的说问他有没有获得什么宝藏。 这多多少少给人感觉有点怪异,就是这金色眼影并没有回答他。 “信仰这种东西并不是我告诉你几句话,你就能明白的。”空神说道,“很多事情啊,都需要你自己去体会,自己去寻找。” “就比如说,你竟然能够来到这里,说明你就是这一届的传法士,方法是所具有的力量是不是只有怀表呢?但显然是不是的,每一位信徒的脑海中都潜藏着一大串的信仰之力。” “那凭什么只有你能够相信啊,治理发挥出来,而他们就不能呢?” “此分手遥远的时代,我并没有赐予三只怀表,而那时候的传法士却依旧可以使用信仰之力发挥攻击。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呢?” 金光人影神圣,又不可冒犯的声音在此地中响起,听起来非常的古怪。 华南笙听到空神所说的这些话,脑子中飞快地运转起来。不得不说,空神所说的话,其实都是有非常大的道理的。 至少从发展的历史进程来看,的确是这样,再取出三只怀表没有到达这片世界之前,所有的传法师都是利用自己本身的力量进行攻击了。 自从天外的七种信仰进攻了这片世界后,空神大人才从广袤的宇宙中扔进来三颗怀表。 然后一直延续到今天。 “所以最根本的力量并不是怀着的力量,而是你内心的信仰的力量。所谓的怀表只不过是将你的信仰之力以另外一种方式转换了一下。” “而前期所赐予的两个最基本的属性只是因为想保住你们,让你们变得安全起来,可以快速的成长。” “而基本上来到这出神殿之后都会有所感悟,所以你也不例外。” 空神的分身朝着华南笙笑道,“所以好好努力吧,我的信徒。在使用我的力量之前,你就应该想到这种力量的来源究竟是什么。” 怀表的力量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自身,你应该在这方面有所见解。 金波人已说完之后便漂浮在此地,静静地看着华南笙。 华南笙听到空神对他所说的话,脑海中升腾起波涛,一遍又一遍的洗刷了他之前刻板的印象。 现在他对整个信仰之力有了新的认识。 空神大人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与其纠结这怀表是否赐予力量,更重要的还是如何运用自己本身的力量。 毕竟这怀表到达世界之前,所有的传法士说使用的力量几乎都是信仰之力。 信仰之力才应该是真正的力量来源,他说,使用的能量绝对不会节日,是简简单单经过怀表转化之后爆发出的那么点能量。 他所应用的范围应该是非常的广泛的。 华南笙这个人的世界仿佛打开了一扇大门。 但你说此地有大的保障,对他来说,刚刚见到空神所得到的信息就是一句非常大的宝藏。 一举消灭了他这么长时间来的不恰当的使用力量的方式,也一举改变了他对惯性思考的方式。 力量想不到竟然还可以这么用! 但摆在他面前的就是另外一个大的难题了,这信仰之力该怎么用,如何使用。 虽然已经知道了方法论,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进行过实践,因为像职业与自己所需要的力量本身还是有非常大的隔阂。 一折寄存在脑海之中,而另外一则则蕴藏在自己的躯体之内,如何让脑海之中所存的那种缥缈虚无的信仰之力,转化为自己实实在在能够所发挥出的力量,这本身就是一个大的难题。 “空神大人,能否告知一二这信仰之力究竟怎样才能发挥到自己真正的力量。”华南笙面向着金色光人说道。 然而空神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在他的目光中整个人的消散开了。 自始至终,华南笙从他身上所得到信息就是他刚刚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这也解开了他这么长时间的问题,值得一说的是,华南笙内心深处有着那一丝丝的悸动。 所以他对象也在任务应该就是去寻找怎样才能将信仰之力发挥成真正的力量。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这片宫殿突然间倒塌了,无数道金光从完好无损的宫殿中倒飞出去,化作了片片的光源,在空中四处飘散着。 宫殿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的是一片片的祥云,这个过程非常的迅速,祥云的出现也十分迅速,快的让人不知道时间几何。 华南笙几乎是一眨眼的时间便从空旷的大殿中出现在了广袤的云层。 然后他就见到了更加好玩的一幕。 云层疯狂的涌动,将他不断地向前方推进,穿破了厚重的云层,逐渐到达了下方。 就在华南笙以为这一次的宝藏寻找经历已经结束的时候,他意外的发现,原来这片世界并没有完全的消散。 方向以及祥云推迟,他来到的地方就是另外一处世界。 他再一次感到震惊。 这一处是介于刚刚四周所形成的宫殿,十分不同,面前是一片非常大的麦田。 金灿灿的麦子和金光一样,透露着非常神圣而又飘渺的气息。 看上去不真实。 但当他伸手触及这一串串的麦子时,时间长的触感告诉他,这仿佛应该就是真实存在的。 之后他还环视着这一大片广袤无际的麦田,发现除了他自己以外,这四处飘荡着干着农活的还有很多人。 他们一个一个很真实,很具象。仿佛就存在这片空间,也要专门为之收着麦子而来。 华南笙听说不住一丝丝诱惑,迅速的走上前去,他想要和这些收麦子的人打成一片,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快,他来到了一个妇人的身边,夫人真在用手捡着地上的麦子,将麦子放在了挽在手上的竹篮中。 “你好,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华南笙出于一丝丝的疑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位妇人捡起地上的一粒麦子,放进手上的竹篮中,看向华南笙,道:“这是什么地方,您心里应该清楚。” “可既然是一片构造出来的世界,为什么你们还能在区域中捡着麦子。或者说这麦子些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假的?”华南笙止不住的疑惑。 “你的这种问题不必要问我们,你自己可以伸出手来去抚摸一下这身旁的麦子,看看究竟是真还是假。” 华南笙听完之后,还真的伸出手来,去触摸一旁的麦子。 得到的结论是真的。 这种麦子给他一种触手的感觉,从指尖反馈过来的信息,让他大脑可以判断出这种麦子是最真实的麦子。 可是这边空间明明是他施加了信仰之力以后,才可以看到的一处世界。 就仿佛刚刚的宫殿以及现在的麦田,这两者之间应该就是同一种物质,应该都是由自己的信仰之力构成的。 为什么这种物质能给他一种非常真实的感觉呢? “我们捡这些麦子并不是为了吃,我是为了收集起来,作为来年的种子。”妇人朝向他说道。 “把它收起来,作为种子…”华南笙缓缓念叨着刚刚自己听到的这句话。 这话里,话间似乎蕴藏着一种深意。 “不要想太多,就把这当做是现实中的一片麦田,而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捡起你所看见掉了在地上的每一粒麦子。”这位女子对着他说道,说完之后,他便翩然间离去,并没有在原地等候着华南笙。 当华南笙再回头看的时候,他发现这位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而她手中的麦子地再次化作了一片片金光,飘荡在空气之中。 华南笙听着这位女子的话,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沿途捡起了他所看到的一粒又一粒掉在地上的麦子。 没有过多久,他手中便捡起了一大把。 我在这个时候,他遇到了另外一个人,这是一位面相十分苍老的人,颤颤巍巍,说话似乎都不利索。 “老人家,你说这落在地上的麦子有什么深意吗?”华南笙依旧没有参悟透,同样问道。 “你是不是认为丢在地上的麦子一定就是坏的麦子?”老人家出声问到他。 也没有等候他的回答,然后便自己一个人飘然离去。 丢在地上的麦子肯定不是坏的麦子…… 华南笙依旧是一知半解。 紧接着,他又继续向前走去,但是这一次他没有碰见任何人,这一路上都是金黄色的麦田。 本来可以随处可见的各类收拾麦子的人也在一瞬间突然全部消失了,仿佛没有来过这世界一样。 紧跟着就在他低头在抬头的一瞬间,四周以一望无际的麦子突然间散做了各种金光,汇聚到他的身上。 也就在这一刻,华南笙突然间感悟到了非常大的东西。 麦子虽然是掉落的,但它的本身是属于麦子,本质上并没有任何的变化。 他懂了! 这恐怕就是空神所赐予他最大的宝藏了! 第262章 空神的宝藏 华南笙终于是懂了!他懂了很多很多!刚刚出现所经历的一幕又一幕,让他对信仰的力量有了更新层次的认识。 他说,捡起的每一粒麦子,其实就是在暗示着一种信仰,或者说是空神信徒的信仰。 将一粒又一粒的信仰聚集在一起,就能形成非常大的一捧信仰。 有点像滴水成川,聚沙成塔一样,要想真正的掌握信仰的力量,其实最终的本源还是要回归于每一道的信仰。 也就是说,他所掌握到的三种信仰传播方式中,其实只有第一种才是最正规的,最正道的。 每一道的信仰最终所建立者的根基都是来源于一个又一个的人,只有一个又一个的人才能提供他们生命所需要的信仰,从而掌握到一次次的力量。 所以说,并不是神系出了问题,而是自己出了问题。 是因为自己没有参悟到,所以说根本没有办法像其他传法士一样掌握的信仰之力。 在果断了解到了空神所给他的宝藏之后,这片世界也就渐渐的消失了。 他身边漫天的金光逐渐飞散而去,在天空中腾转挪移了一圈之后,又再次射向他的身上。 然后紧接着他便感受到自己开始召唤的空神信仰之力便逐渐退散过去。 本来是形成一片供电,还有一大片一望无际麦田的信仰之力,就完全消散了。 而他所身处的位置还是原来的那一处位置,身旁依旧有着丹妮。 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醒了很久之后还是意犹未尽。 丹妮见到他醒来之后,于是便出声问他:“你在梦中干了些什么?空神的赐予,你得到了吗?” 华南笙点头,他此时内心有些虚幻,有些恍惚。因为刚刚形成的世界与现实中出现的世界形成了两种对比,这种真实的落差感让他有些遭不住。 “我这一趟去了多长时间?”华南笙出声问道。 丹妮回答道,“加起来不到两个小时,可以说这个时间是很短的,你只是做了一场梦。” 华南笙这才点了点头,随意说,丹妮告诉她,他只经历了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但是他仿佛经受了一段非常长的历史。 毕竟是从原始的时间一直看到今天,对空神信仰从古至今都有了一丝丝神奇的看法。 连带着她对今后观察到其余七的信仰也有了不一样的反应,毕竟他们才是外来者,自己则是本土的神明。 “有没有什么房间,我想好好休息一下。”华南笙实在是像是不了这穿越两处世界所带给自己的疲惫,而且尤其是刚刚得到了信仰之力的使用方法,又变得尤为激动。 情绪,这一高一低之间对整个人的伤害是非常大的,让他现在变得特别的困倦。 “这自然是有的,传法士大人请跟我来。” 丹妮非常的恭敬,一举一动非常的符合规范礼仪。领着华南笙往一处方向而去。 很快在他来到了一处房间,大门是打开的,里面是布置好的房间。 “传法士大人,请往里面请。”丹妮躬身说道。 华南笙嗯了一声,然后走进了房间,躺上了把为他铺好的羊皮床。 他实在是困倦得很,一睡到天亮。 就这样,等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跨步外出。 但你已经准备好了热的牛奶,还有吃食在等待他。 “传法士大人,今天有什么打算吗?”丹妮像是一个仆人一样,伺候着华南笙。 华南笙飞速地摇摇头,“今天我要把昨天从空神那里得到的消息好好的消化一下,就没有什么大的打算。” “另外,你去和我旁边驻扎的军队说一声,让他们整装待命,不得乱动。” 丹妮飞快的答应,就在他即将退走去执行华南笙所说的话的时候。华南笙再一次的叫住了他。 “村子上大概还有多少空神信徒?”华南笙皱起眉头来问道。 丹妮没有想到华南笙会问起这个问题,于是飞快地做出了回答:“现在村子上加起来的人一共不到一百人,这八十几个人都是空神的信徒,他们非常虔诚,每日都做着相对应的祷告。” 华南笙点了点头,“今天就麻烦你了,将他们全部聚在一起,我有些话想对他们说。” 自从昨天得到空神的宝藏之后,他就对信仰之力产生了新的认识,而这些新的认识所基于的基础都是这些一个又一个的信徒。 所以他作为一个传法师,必须要对自己麾下的信徒进行交流,去探讨一下有没有新的方法,毕竟能够增强自己实力的一部分,从某种方面来说,她也是非常乐意的。 因为他所面对的敌人是很庞大的一个教派,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个体。 丹妮满脸都是欣喜,这可是头一次听到华南笙愿意接近自己的信徒。 在守望堡的时候,他几次哀求想要面见华南笙,说得了回应,要么就是不做搭理,要么就是被拒在门外。让她非常的难受。 而现在,他竟然听到了面前这个特别冷酷的男人,竟然愿意接见信徒,让她整个心里都为之振奋。 “好的,我这就去。” 华南笙点点头,“你先去讲这些事情办完回来,我还有一些事情要找你,比如,你之前对我所说的说此地空神留有大的造化,这些大的造化你得告诉我一二。” 丹妮头点的飞快,飞也似的跑出去。 华南笙虽然没有在屋中闲坐,而是走了出去,他想要试探一下自己昨天得到的信仰之力,使用方法是否正确。 毕竟这玩意儿,在前人使用过的时间应该是可以追溯到近千年以前了,也不知道这近千年来有没有人能够成功的找到这种方法,如果有的话,按理来说应该都会记载在神秘空间中的小本子上。 把它作为一代又一代的传家宝进行传承下去,但是他通读了神秘空间所有书籍,并没有发现可以徒手凭空使用信仰之力的方法。 所以,目前他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尝试,不断的总结。 很快,他寻找到了一片空的地方,这片地方没有任何的东西,她想要借此施展一二。 嗯,一件让他非常感到神奇的事情就是经过昨天突然的两个小时的面见空神,他深刻感受到自己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又再次提升了一个大的等级。 原本大概如同半个人大小的信仰光团这次增大了将近四分之一。 如果按照之前的打架方式一定要动用的怀表的力量的时候,他患上过相应的时间差,他至少可以比之前多扛将近半刻钟的时间。 从本质上来说,它也是一大进步。 此刻,他安静的盘坐在地上,试图沟通着脑海中的信仰之力,并将它牵扯出缠绕在自己的手上。 但是一次,两次都失败了。 看样子他还是没有办法做到能够使用信仰之力,毕竟啊,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脑海中的信仰之力也只是信仰之力,并没有方法和能力将它转化为其他的东西。 说要借助的工具还只能是怀表,也只有怀表能够将信仰之力转换成其他神秘的力量反哺到传法士身上。 这确实是一个大的问题,怎样叫信仰之力转换为自己可以使用的力量,这种事情还是得要询问一下另外七大信仰者。 华南笙仔细思考着,一遍又一遍的伸手触碰,一次又一次在脑海中试图勾出一丝丝的信仰之力,做出强大的攻击举动。 换来的肯定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直到最后,他突然间变了一个思路。 信仰之力其实是有形的东西,只是它的有形和无形之间的界限非常的难以判断。 或者说以常人的眼光根本没有办法看到,但是它就是真实存在的。 华南笙终于拿出一次,将它握在了手中,然后将它朝着地面上轰击而去。 只见黑色的土地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深坑,这个坑大概有一个拳头的大小,其中的土壤被炸得四飞而去。 “自己终于成功了。” 当然,这种信仰之力的使用方式与其他体系传法士使用的方式完全不能相互比一下,只能说华南笙充分的利用到了他的属性。 除此以外,并没有一点实际性的功效。 也许可能空神信仰只能这么用吧…… 华南笙那是一阵无语,不过既然能这样的话说明信仰之力是能够被他外放使用。 从某种方面来说,也算是增加了他的一个小底牌。 现在这个时候,丹妮来了。 “传法士大人,人,我已经帮你全部喊齐了,你看接下来需要怎么做,还请明示。”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你自己动手了,全部由我来吧。”华南笙朝着他点头说道。 很快,他和丹妮来到了村子中的一处广场,此刻正如丹尼所说的一样,它已经将全村的人都集合到了这片广场上。 王总上的人大多是素朴的农民,他们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这位空神传法士。 相对应的,他们也是空神的信徒,也许有可能是这个大陆上为数不多的新图了。 “其实将把大家聚在一起了,只是想认识一下大家。”华南笙很快就笑道,“我叫诺兰。” 底下的一群农民纷纷诧异,然后对着台上的华南笙一个又一个的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华南笙听着点点头。 “我还是非常高兴我们的空神能有如此多的信徒的,而我作为这一代的传法士,也是有些事情想与你们分享一下。” 华南笙然后接下来就将自己的人生经历,以及在这片大陆上的所遭遇到的,所看到的事情完完全全的说了出来。 一桩又一桩,一件又一件,事无巨细地悉数说了出来,说给面前的老老小小的人听。 因为他作为空神的传法士,你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的需要,让这些信徒明白到自己的苦心。 当然,这其中不可避免的提到了七苦。 因为对待他们信徒最好办法就是让他们切身的感受到自己敌人有多强大。 不过引来的却是一群人的波澜不惊,丹妮这个时候告诉他,“居住在这个村子上的人从来没有经历过战乱,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教派与七苦教的战争几何。” 华南笙脸色微微一怔,那也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于是他问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有些想不明白的问题:“大家平时送命,空神的经文都是什么,能否念出来让我听一听。”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他们的话茬,一个又一个的开始疯狂的输出起来。 其实这段经文很有不同,基本上每个人送念于每个人颂念的都差的很多。 华南笙听着也是一阵头大,但是他并没有嫌弃这些人,而是将他们所说的话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全部记了下来。 将它们密布在自己的一张纸上,觉得有时候可以钻研一下。 因为不同人所诵念的经文造成了效果也应该是不一样的,就比如说他老师的就给他的经文与沫沙颂念的经文,应该就是不同的。 “那我也可以将我的经文告诉你们呀,希望大家可以认真的听我经文。”华南笙没有任何阻拦,还将自己老师传给他的经文原封不动的全部传递给面前的村民。 很快他便结束了这一次的聚会,然后他将目光看向了丹妮。 但你在告诉他去寻找空神的宝藏之前,曾经告诉过她,空神教留有着非常强大的物资。 这些物资可以让他在日后的某一天发过去巨大的做用。 虽然他不知道这些物资到底是什么,但是他觉得丹妮应该不会骗他。 “走吧,该轮到你了,你曾经答应过我要将你隐藏的秘密告诉我的。”华南笙微笑的看着丹妮。 丹妮也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而是领着华南笙来到了村中心的另外一处小房间。 他悄咪咪的对着华南笙说道,“历代传法士都或多或少来过这处村长,有可能他们没有遇见我们的寻访使,也说不定,因此就错过了空神的宝藏。但我们每一届的寻访使,却从来没有停下脚步过。” “这一年一年来,我们四处经商,将赚来的钱化作了很多必要的武器,就是在非常重要的时刻提供一些支援。” 第263章 丹妮的积蓄 华南笙与丹妮来到了一处屋子之前,屋子是很简单的小屋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尊敬的传法士大人,请进。”丹妮恭敬朝他做了一个鞠躬。 华南笙并不担心这房间里面会有什么其他的东西,然后快速迈步走了进去。 但你几岁其后跟了进来,然后顺手将小门关了上去。 她很快从腰间的小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火折子,点燃了这四周墙壁上的蜡烛。 “下面,大人所见到的每一幕都要记得保密。”丹妮非常郑重的告诉华南笙。 华南笙点头答应,目前为止,他也不知道这房间里面到底藏了些什么东西,听他的意思来说,应该还是一些十分隐秘的东西。 很快就要让出了他所挡住的一面墙壁,墙壁之中是一个镶嵌了门铃的小门,小门后面则是一片不知道的空间。 “我们这么多年来,所有的积蓄基本都藏在门后面,或许在大人见到之前,可以仔细的想一想,你觉得这其中会有多少东西?”丹妮出声向他解释的。 华南笙摸了摸自己略微发青的胡须,道:“你先说可以供应我的军队很长一段时间,其中隐藏的东西应该非常多吧。” “那是肯定的,别说三百人了,3万人我都能给你供应一阵时间。”丹妮非常自信。 华南笙突然间产生了一种疑问,“可以,你不知道要打仗,为什么要囤这么多的战争物资呢?” “老话说得好,有备无患嘛,万一某一届的传法士突然间来了兴趣,想要一举倾覆那个教派,那我们岂不是没有任何的准备?”丹妮笑着。 很快之后,他就推开了背后的这扇门,背后的就像门,其实通往的地方并不是一条直路,而是一个向下弯曲的一处小坡。 说句实在的,华南笙在进门之前就观察过的最初房间的后方,后方通向的地方只是一堵墙壁呀,并没有延伸到很远的地方。 如此说来,这处藏兵地很大程度上应该是位于地底下的。 果不其然,在进门以后,这条通道就逐渐偏向了底下。 一条黝黑的通道一直通往地底下。 “这处密道是我们一代又一代人的积累,挖了很长时间,那你连堆放了来自各朝各代的物资。”丹妮说道。 然后说着之间,他就率先走进了地道,华南笙在后面追赶着。 不过话说回来了,他也没有对面前这个女子要放很大的心,因为他觉得光靠他们的原始积累及时积累了很长时间也不过是非常小的一部分。 相比于他自己背后的家族来说,这差距肯定不是一星半点的。 毕竟一个靠白手起家的教派,怎么可能有一个古老的家族积累那么雄厚呢? 可以说,奥古都斯家族只要愿意,可以在分分钟之内组建一只非常庞大的军队,而且可以武装到牙齿的那种。 但是既然丹妮这么有兴致,他还是决定一看的。 走着走着,他有新的问题需要提问,“之前我听你说,这处村庄是可以随便移动位置的,是有这回事吗?” 华南笙确实挺疑惑这件事情的,丹妮竟然这么一说,而她也联想到了这处村庄附近的景色,以及相应的房屋地貌等等。 确实和北方的地界格格不入,但是他一直都想不明白是怎样的力量,可以导致整个村庄进行挪移。 丹妮听完这个问题之后,笑着回答,“进行挪移这个事情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的,它取决到的先决条件非常的严格,而且非得是定时定点定量的进行挪移。” “就换句话说,他的时间点是定好的,我们也没有办法进行改变,也许说不准,下一秒钟我们就有可能出现在另外一片地方。” 华南笙听懂了,这是一处不可逆以及不可控制的过程,“但是我还有另外一个问题,就是你们怎么样才能再次联系呢?” “毕竟进行每一次的传送之前都没有办法保持着联系。” 华南笙确实有这样的疑惑,这换做任何一个人来的话,所以会有相同的疑惑。 “凭感觉。”丹妮回答。 华南笙:“??”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我们就是凭感觉来的。”丹妮笑道,“冥冥之中我们巡防使是有类似的感觉的,而且他这个村子中的村民一般来说都不会外出,他们自己自食,足够养活自己了。” “周围常年弥漫的大雾让他们失去了外出的兴趣,只有我们的外人进来,他们从来不会自己主动出去的。” 华南笙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光凭感觉就能确定到这个村子的未来,听起来也太神奇了吧。 这个时候,他们很快来到地下一层。华南笙终于是见识到了一个教派注册了这么多久的物质到底有多少了。 因为眼前的空间以及所对方的物资让他两只眼睛情不自禁的睁的很大,就是让他足够震惊了。 面前对方的满满的,各式各样的物资,让他很难想象到这是一个教派在很长时间的积累。 虽然这种过程非常的原始,偶尔还可以看到里面的物资上面占有着丝丝的血迹,一看就是非正规途径出来的,但是它所造成的震撼还是远远超过普通人的,资本积累。 这种感觉就仿佛自己从双手空白,突然间变成了手握一张巨额彩票的获奖人。 “这里就是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储备的物资了,当然其中的功劳肯定不止我一个人的,还有另外两位巡防使。这都是他们二人与我之间的功劳。” “嗯…干的不错。”华南笙环视一圈之后,给了他一个非常积极的评价。 之后,他细细熟悉了这些物资就究竟到底有多少,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 堆放非常满的粮食,密密麻麻的火把,甚至还有各色各样的武器,尤其是这些武器的,让他开始感到一阵阵的恍惚。 有些武器上面已经生了锈,换了颜色,不得不说,这个女人还是挺有一套的。 “我已经细细数过了,我所屯起来的物资可以在短时间之内,组装起将近两千人的军队。”丹妮暗自点头。 “你干得很不错,已经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了。”华南笙真的是由心的夸赞他。 这种东西本身来说就非常难以积累,因为它涉及的方方面面都很多,而且更何况啊,这些武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拥有到的。 在整片大陆上随意拿着武器到处行走,很有可能会被列为危险,因为即使你是商队,也不可能一次性携带过多的武器。 否则就有运送军械的嫌疑,而通常有这种嫌疑的人,基本上下场就是死路一条。 而眼前的丹妮竟然能够做到积累如此多的兵器,从某些方面来说,就已经达到了寻常人做不到的事。 更不用说还有那些对方满满的粮食了。 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部队能够吃饱,能够有力气进行作战。所以粮食的囤放就必不可少。 丹妮说的非常不错,光是他囤积的这些粮食就可以够三万多人吃很长时间了。 因为这地底下的空间实在是巨大无比,远远超乎了他所想象的一小块区域。 密密麻麻,根本看不到头,疯狂的在地下一直蔓延出去,仿佛像是一片草原。 “这些东西,你们花了多长时间积累的呀?”华南笙出声问道。 “很长时间,至少在我一开始接手的时候,这里面就已经被填充了一大部分了,不过事到如今,这里面空间仍然没有被填充完全。”丹妮道。 华南笙暗自的点头,不是鸡肋的武器和粮食,在未来的战争中一定会形成非常久远的帮助。 只不过的事,他现在还有另外一个大的问题。 “那我们如何才能将这些物资运送到我所需要的军队中去呢?毕竟一直存放在此地,军队用不到的话,终究还是死物。” 丹妮回道:“这一点,我相信传法士大人一定是比我有经验的。”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在历代传法士的手中,他们手里的怀表总是能够发挥出非常强大的力量。”丹妮解释道,“我记得他们的怀表中可以装一下非常多的粮食。” 经过她这么一说,华南笙知道了,无非就是在说怀表中的神秘空间。 毕竟是密封间中可以存放很多东西,但是这空间也是有限的呀。 恐怕就算要生病同学全部塞满,也不足以叫他面前这一大块东西全部清空。 丹妮显然只是知道皮毛,而不知道完全。 “但是对我来说,我根本装不下这些东西。”华南笙有些放弃了忧愁。 丹妮默不作声,突然之间,满脸非常欣喜地问道:“那按照大人的意思是很快就要对七苦教出兵了?” “不是很快,具体的时间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明确的一点是我是肯定会对他们动手的。一会儿我的老师还有我的家族都是死了他们手上的。” 华南笙暗自发了发狠心。 听到这句话之后,丹妮放心很多了。 “那就这样的话,这些东西就在节前存放到这里,你我之间书信保持联系,我需要时时刻刻知道你的动向面前进行下一步的计划谋划。” “他现在需要做的这件事情就是给我的三百多名士兵进行装备的补给,我需要他们活着,而且受到最好的待遇。” “虽然这个是我家族的士兵,但在以后我们攻打上面,一定会有非常好的效果的。”华南笙对着他说道。 “这一点你就放心吧,传法士大人交给我的任务,一定尽全力完成。” “其实我还有一个很好的想法,但是怕说出来你不同意。”华南笙虽然是传法士,但从某种方面来说,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属于别人的地盘,所以有些事情还是经过他同意比较好。 “没事,大人,你说。”丹妮也是非常好说话。 华南笙点点头,“然后让我的士兵来到这处空间,搬一些粮食走,毕竟在今后的一段日子中,可能就没有东西吃了。” “我所担心的就是会不会影响到你们,因为这些地方毕竟是比较隐秘的。”华南笙问道。 哪知道,丹妮飞快摇头,“不会的,怎样保证大人身边的士兵吃饱喝足才行。” 华南笙点点头,“那既然这样的话,我就先出去,然后向他们指挥了。” 丹妮恭送着华南笙出去,然后自己一个人看着满仓库的东西,心中异常的喜悦。 作为空神最合格的信徒,他最开心的事情就是见证了整个教派相信我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就从目前来看,华南笙明显的态度和腔调于之前就有了一个大的变化,本来是根本不愿意为他们出头的,但是现在人家愿意了。 损失一点,这些东西又有什么呢? 相较于铲除整个道路中最阻碍空神信徒发展的东西,付出一点代价根本就不算什么。 华南笙很快走出了房间,然后来到了外面,他原本自己做起已经被饲养的非常好,好吃好喝的饲料供养着。 华南笙现在要做的东西就是前往外围,叫他自己回家的三百士兵全部调过来,然后搬粮食。 他跨上战马,飞快的向外面跑去,蒙多此时已经在外面安营扎寨了,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到这里长期待下去了。 华南笙飞快过去了。 “走了,全体起立,马上跟我去搬粮食。”华南笙走到他们身前,迅速的是发出口令。 然后他惊奇的发现,面前的士兵正在吃好的,他们面前的锅碗瓢盆的粮食换成了丰富的东西。 不过听到他的传唤之后,他们纷纷全都站了起来,然后跟着他来到了翰明。 蒙多这个时候跑过来,道:“少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请你告知。” “没有什么事情,你跟我来就行了,其余的东西你就不要过问了。”华南笙并没有对蒙多多说什么。 毕竟有些东西需要就是保密,尤其是对于他的身份。 空神身份在某些时候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的东西,恰恰相反,它还能带来非常大的灾难。 小故事(一) 做细纲,发个小故事…… sa最新播报:近日太阳黑子活动愈发剧烈,近期无线通讯可能会有纷扰,部分地区甚至会出现信号中断,还请各位谅解。” 秦风涌躺在漆黑椅子上,两脚交叉架在办公桌上。盯着从手环拉出来的光屏信息,一字一句念了出来,随后眉头轻轻皱起,无声差掉全息投屏。 面前是一片落地窗,窗外是一片蔚蓝大海,天空泛着墨色,远方临岸处有点点白鸥在飞。 “太阳活动愈发剧烈了,黑子爆发的频率也变了,从十一年左右变成九年左右。” 一道烟嗓声响起,她是观测站的另一人,名叫吴筠棋。她捧着一杯咖啡,上面浮着一层奶泡。 她缓缓吹了一口,站到了落地窗边上,望着远处,说道:“无线通信研究陷入了僵局。快一个多世纪了,都没有麦克斯韦一样的人物。一群科学家都是在前人的领域内做文章,始终没有一个开拓性的人才。” 秦风涌站起身来,伸伸懒腰,骨头咔嚓一阵脆响:“咱们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这种时候我们这一行最紧要。等这几天风险期过去,自然也就没什么大事了。” “你心态倒是好,万一出了点事,咱俩可就麻烦了。”吴筠棋扭过头来,入眼是一抹大红色嘴唇,略有些厚,性感迷人。突然,不知从哪里来的怨气,娇嗔一句:“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们两个也不会被调往东海岸做这等差事。” “嘿嘿,这可怪不得我。你好好的新闻传播学不上,偏偏要转专业,跑来学我这门海底通信。” 秦风涌走到吴筠棋面前,就要靠上去,后者却一个侧身避让开来。 吴筠棋瞥了一眼秦风涌,嘬了咖啡一口,放下手中咖啡,转身就走了,“我去看看检测图,可别出什么事情。” “都是老夫老妻的,你还是这么小气,真是的。”秦风涌扁扁嘴巴,很无奈。 秦风涌很高,长相很有骨感,丹凤眼,卧蚕眉,颇有关羽神韵。鼻梁高挺,脸型狭长。不得不说,这个长相对部分女孩子杀伤力极强。上大学,他走在路上,就有不少学姐学妹上前讨要联系方式。 “小秦同学,现在可是工作时间哦~”吴筠棋拖着长长尾音消失在门前,去了监测室。 秦风涌看着她,坐回了办公桌前,丢了颗口香糖开始嚼了起来。一瞬间,右眼皮疯狂直跳。 搞什么鬼?要出什么大事了么? 秦风涌心情一下沉闷,早上自己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现在跳的更加厉害了。 他本来是不相信这玩意的,可自从和吴筠棋在一起后,在后者的带领下,渐渐信了起来。而很多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 秦风涌郁闷了好一会,实在想不通透。 华夏历2107年春,他们两位刚毕业在经过半年培训的新员工正式入职,被调往东海岸某处通信基站,负责海底光缆的监测与维护。从某些方面来说,这就是一个闲职,轻松与危机并存。几十年来,虽然无线通讯没有长足进步,但材料学却是日益繁盛。多种多样的材料如同雨后春笋般冒出,海底光缆的核心材料已经换了数翻,不是极端情况下基本不会出现问题。 他们二人被调过来,多是混混资历,一年半载也就回去坐办公室了。光缆已经安全近三十年了,期间没有任何问题。秦风涌知道这是走程序,所以并不怎么担心。只是今天,秦风涌感觉有些不同。 “小蓝,打开实时通话。”秦风涌又将两腿架在办公桌上。 “好的,正在为您打开。”一道女声传来。 小蓝是基地的人工智能,算是个保姆,负责各种保障。 巨大的落地窗瞬间变得暗淡,监测室的情况出现在落地窗上。可以清楚看到吴筠棋走进室中,她的面前是各色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面板。 “hello,吴小姐。”秦风涌打趣道。 “你要是没事做,可以去做饭。城里送来的屋物资补给,你去看看也成。”吴筠棋记录数据,声音在室内响起,略显冷冰冰。 “做饭这种事情,交给小蓝就行了,它做出来的可比我好吃多了。”秦风涌始终望着屏幕中的吴筠棋,目光里都是柔情。 吴筠棋有所感应,回头看着秦风涌,皱着眉头嘟囔着嘴:“你干嘛,今天感觉你怪怪的。” 秦风涌嘻嘻笑道:“看不够,而且你今天特别耐看。” 吴筠棋今天穿了件很宽松的毛衣,配上牛仔裤。她将近一米七的个子,重不过百,穿此一身,纤细身躯很好的被展现出来。 “你,闲得慌!”吴筠棋转过头去,没好气的说道,“我刚想起来,这个月的报告数据还没上传,你处理一下。” “ok。”秦风涌应道,“小蓝,将这个月的数据打包,分析处理,上传总部。” “正在生成,预备上传。” 秦风涌突然站起身来,双手抱胸:“丫头,想吃啥菜,今儿我去做。” “你不是打算让小蓝做的么。” “来了兴致,改主意了,快说快说。”秦风涌催促。 “那你让我好好想想。”吴筠棋站在面板前,拿着虚拟笔不断勾画着,片刻后道,“想吃地三鲜,城里若是送鱼来,就做条鱼吃。” “好的呢。”秦风涌点头。 早上无端跳起的右眼皮,在他心中始终蒙着一层雾,只是没说出口。 秦风涌正准备站起来去做饭的时候,通讯手环响了。 通讯科技发展到现在,已经简洁到了一个手环,讯息和游戏皆可通过通讯手环的虚拟屏幕实现,方便许多。 秦风涌低头看了眼讯息,一怔,抬头对吴筠棋说道:“是司长的电话。” “司长电话?那你快接呀。”吴筠棋继续工作。 “小蓝,关闭实时通话。” 落地窗一下子恢复正常,窗外依旧蔚蓝天空,蔚蓝大海。 秦风涌拉开虚拟展屏,一道人影出现面前。 “风涌啊,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镜头面前是带着眼睛的中年男子,严重的地中海。横成脸上的赘肉并不会让人觉得他油光满面,恰恰相反,却显得无比威严。 “现在么?”秦风涌不解,自从被分到这里,除了每月一次的视频会议。从没有单独会见。 “是的,马上。就开着基站的飞行设备来,速度要快。”中年男子面色有些变化。 “好,我马上过来。”秦风涌应道,他从中年男子面上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中年男子不光是秦风涌的司长,背后还是秦风涌的舅舅。正是有这层关系,他才会选择在大学主修海底通信这种冷门专业。只是他确实优秀,并没有动用到这层关系,这回单独联系他,一定是有事情。 “丫头,司长让我去城里总部一趟,可能有要事交代,这饭做不成了。”秦风涌让小蓝打开通话。 “没事呀,你先去忙。司长找你肯定有他的事,工作重要,你快去吧。” “好。”秦风涌没有墨迹,草草收拾一下,往基地外面停车场去。 二十年前,华国某研究所实现技术飞跃,找到一款可控并能实现悬浮高速移动的燃料。发展到现在,浮空车渐渐有了替代原有的陆地行车苗头,在时速方面实现质的飞跃。当然,相应驾照的难度也几何倍的增长,所以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陆地行车。 停车场停着一辆长方形的车。与其说是车辆,倒不如说是密封的船。眼前这家伙,长有四米,宽两米,除了头部像尖锐的船头,其他地方都是正正方方形。 很难想象,这么个丑家伙价值近千万!在燃料方面,就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吴筠棋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和秦风涌挥手道别。 秦风涌点头示意,坐上了浮空车。发动动力,一声巨响,浮空车缓缓升空。朝着远处激射而去。时速惊人,出于安全考虑,速度限制在了二百五十码。 吴筠棋盯着远去秦风涌,眨眨眼,回头继续工作。她也挺好奇,只是出于保密约定,她没去过问。名义上,他们两个一同守在这里,却也有一个正副之分。她始终想不清楚一个方方面面都不如她好的人却能坐上一个正的位置。可就算不服,她也不敢去反驳。她是一个很小心、十分守规矩的人,也可以说是自律。 浮空车上的秦风涌跨过山河大海,往目的地飞去。一个多小时后,到达魔都。魔都经历长时间发展,达到了全球巅峰水准。在诸多条件的限制下,常住人口依旧逼近五千万,恐怖至极。 秦风涌所在是保密单位,保密级别不算很高。除非是入行人,一般普通人就不会知道他们这一类群体。也想不到,在茫茫海岸线上还会有秦风涌一类的人。 保密单位在明面上却不保密,位于埔江旁一处十分气派大楼里。秦风涌将浮空车停在单位露天专用停车场,从一旁暗中通道进了大厦。司长办公室在顶楼,修建颇为奢华。秦风涌凭着身份卡,弯弯绕绕穿过许多大门,来到门前,轻声敲门。 “进来。”威严声传来。 秦风涌直接走入,与他在浮空车上设想的办公室里满是人不同,办公室里只有司长一人。司长抬头看是秦风涌,常年板着的脸变得柔和起来。 “司长,您叫我来什么事么?”秦风涌道。 “这里没外人,喊我舅舅吧。”司长语气放缓了点,神情依旧严肃。 “嗯。”秦风涌察觉到一股不详气息,本来就很严肃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自从入职,也有很长时间没回家回家了吧。”司长说道。 “也有一年多没回去了,咱们驻外的工作人员无法流动,也没法随意走动,我都清楚。” 司长突然叹了口气,面色发青:“风涌啊,一会舅舅和你说的事,你要有心理准备。” “什么?怎么了?”秦风涌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急忙道,“我父母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司长吞吞吐吐。 “舅舅,你快说啊。”秦风涌的心瞬间暴躁起来,扑通扑通,心跳如擂鼓,不安的情绪如浪潮般涌来。 “你父亲今早去医院时,被失控的浮空车撞上了。有生命体征,但形势不容乐观,还在抢救当中。”司长缓缓说道。 秦风涌闻言,五雷轰顶,完全愣住了,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你的母亲本身也住医院,出了这档子事,父亲那里实在是无人照顾。这才给我打电话,想让我掉你回来。” “我母亲怎么也住医院了?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秦风涌感觉有人掐住他的喉咙,一时间,他喘不过气来。 司长满脸惊讶,“小芸没和你说么,她自己前段时间时常心悸,查出来是慢性心脏病,一直住院调养。” 秦风涌呆愣住了,母亲从没有和他说过这些,每次都是报喜不报忧。一时间,他真的是无法接受。 一瞬间,他就想要夺门而出。恨不得插上一对翅膀,立马飞到父母身边。他深吸一口气,眼圈泛红,就要夺门而出。 “你站住!”司长似乎料到这般模样,高声喊道。 秦风涌不解,就要理论。 “叫你来,就是怕你冲动。”司长缓缓说,“你暂时不能回去。” “为什么!我爸妈双双在医院,我为啥不能回?”秦风涌瞪大眼睛,怒吼道。 “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司长接着道,“你的心思我知道,小芸也是我妹妹,于情于理,你当然得回去,不过不是今天。让你来,也就是怕小芸打个电话给你,你就失去了分寸。” 秦风涌大口喘气,脑子一片混沌。舅舅说的没错,他确实很慌乱。 “首先,你工作的性质就已经决定你回不去了。我们单位的条例写的很清楚,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擅离职守。都不允许离开监测点半步。这是条例,也是军法。尤其最近是太阳风暴特殊时期,一旦出了点事,全部得倒霉。第二,你若是走,观测点就只剩吴筠棋一人。倘若真的冒出点事情,她一人能应付的过来?看似是个闲职,养老生活,但其背后的责任比泰山还要大。一点点风险事故,都是要进局子的,假如就真不凑巧,发生了点什么。吴筠棋下辈子不就完蛋了?你们两个又如何过的安稳?” 司长走到秦风涌身边,拍了拍他肩膀:“你们两个小娃娃很要好,你百般让我将你们两个分配到一块,其中小心思我怎么能不知道。所以,这件事情容不得马虎。你放心,我已经去调人了,熬过了今晚,明天你就能回来。” “可是,这一年半载也没出啥事,怎么就不能回来呢?” “2064大惨案,你忘了么!强烈太阳风暴作用下,全球的无线电通讯全部中断,几个大陆的联系全靠海底光缆。又因为维护不周,好几根失去作用,造成了天大的经济损失。相关负责人下场很惨!这足够引起重视了!”司长严厉道。 秦风涌吐出一大口气,无力蹲在地上。 “这是为了你们两个人好。舅舅已经尽全力帮你调人回来了,现在毕竟是春节十分,就算有人愿意回来,也需要时间。明天…明天等人接班后,你就可以回来了。”司长也没办法,他是总调度员,总指挥,所有调度安排全是他的事情,他得负起责任。 将秦风涌叫到基地就是为了防止他冲动,一旦意气行事,上头追查下来,他也包庇不了。毕竟,海底也不是绝对安全,看似沉寂,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 “好。”秦风涌红着眼眶,颤声说道。 “那就赶紧回去,吴筠棋那里你自己看着办,告不告诉随你。”司长拍着秦风涌的肩膀,将他拉了起来。司长并不矮,和秦风涌差不多高,他搂着秦风涌的肩膀,一同出了门。 “你先回去工作,路上小心。你母亲那里,我去照顾,就放心吧。” “嗯。” 秦风涌出了大厦,一阵冷风吹来,他打了个大寒颤。看似和睦的家庭一刹那支离破碎,他无奈,也无措,生活的打击来的猝不及防。仰头见到蔚蓝白云,他一声惨笑。上了浮空车,他又往基站赶。 第264章 继续北上 在华南笙命令下,三百多人朝向村子中进发,他们根据华南笙的旨意,从地下仓库中扛出很多粮食运作自己的行军储备粮。 与此同时,他们还携带了一些香油等易燃易爆的物品,不会士兵的盔甲有些磨损的,也选择相应的盔甲进行替换。 如此一来,经过整装休整之后,华南笙麾下的三百人都变成了全新的一支队伍。 考虑到他们还要接着北上前往艾弗森家族领地,华南笙让他们每个人多带了将近十天的口粮。 本意上,他们打算在经过一段时间千万中间的一座城镇进行补给,但是现在来看,没有什么必要了。 他们只要携带了足够的粮食,就可以直接横叉过去,穿越一片大的草原,然后来到艾弗森家族的领地。 雪湾草原并不都是一望无际特别平坦的草原,恰恰相反,在其中还有非常多的一些其他东西。 例如沼泽,一些说不上名的落叶林等等,这些都是能够致人死亡的地势。 他们还需要多做一些准备才行。 “那就这样吧,我们先走了。”华南笙挥手向丹妮告别,随后跨上自己的大马飞奔而去。 “我会一直在这里的,我们之间可以用书信进行交往,只要你那里有消息,我便会倾囊相助。”丹妮同样回以非常严肃的话语。 “行的,那此地就交给你来运作,我就先走了。一切的安排都要听我的消息,到时候我们首先保持联络。”华南笙挥手。 然后他就带着三百多人离开了此处存在一路向北,接着走下去。 法林迪亚极北的天气十分古怪,按照寻常的道理,越北走天气应该是越为寒冷的,但是目前来看的状况就是越往北走,天气变得更加恶劣起来。 时常是大风配合着大雪,导致整片区域的景象不容乐观。而且有些时候所看到的景色非常的无语。 四处一片苦寒,老远都看不到人。而且随着这天色,白天的时间越发的短小,天长的时间越来越少。 一路向北了,三百多人也渐渐感受到了压力,他们已经将从仓库携带出来的棉袄,衣服全部都穿在身上了。 为的,也就是抵御这种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可以席卷而来的寒冷。 如此情况,一连持续了七八天,他们终于离最后的目的地还有一个大湖的距离。 说是一个大湖,主要是因为在离艾弗森家族领地上,道路上还隔着一个巨大无比的湖泊。 湖泊的水并不是流动,而是成冰封状的固态,要是人们走在上面,可以清楚地被承载。 按句话说,人和马匹的重量可以在上面行走。 只是有一点非常的严重,整个湖面上特别的光滑,基本上是刺溜一下,就能窜出去很远的距离。 而他们的马匹没有带任何的保护工具,所以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带着马匹在湖面上行走。 所以这片湖泊让他们大大降低了自己的速度。 华南笙和蒙多商量起来,也不知道应该该怎么办了,一时之间变得有些难受。 如果按照整片区域来看的话,大抵应该是要进行绕路了,但是如果绕路的话,会对他们整个计划的时间产生一个非常大的影响。 如果横穿过去的话就会大大减小时间,但是如果并不能很长过去的话,而是走远路。绕着湖泊一圈的话,就会浪费至少两到三天的时间。 在左右思量过之后,他们决定还是选择强行从湖泊中穿越过去。 这样的后果就是在身上扯下一篇片的衣服绑住马腿的马蹄,还有自己的脚。 虽然可以在冰面上行走了,但是这样的行进速度是非常慢,可以说是慢到骨子里了。 而且前方一片大湖的视野非常开阔,如果被巡逻的士兵发现的话,那他们就是活靶子。 相较于危险来说,其余的行进速度慢倒是不值得一提了。 怎么样才能做到化整为零,将自己三百多人军队化作一只看似非常普通的商队,这是华南笙目前最为考虑的事情。 最后,经过一番的考虑之后,他们决定分散开心心行动,呈现出来的效果就是三五成群,并非是聚集在一起也相同的阵列行镇进行运动。 这样一来,倒是有点像逃荒的难民。 在这样的队伍下,他们开始准备越过这片大湖。 为了保持安全,期间他们在前后左右都是放出了一定数量的斥候,如此一来就是为了保证整个大部队的安全。 其实他们前进的深入,突然之间,耳边传来一阵一阵的敲击声。 看着远方,仿佛有人在冰面上实现作业活动。 然后很快斥候回来报道:“大人,那里有人正在进行地面上的作业。” “哦?”华南笙其实已经是捂得严严实实了,因为四周的寒冷让它这个生长在南方的人有些不适应,“这天寒地冻的,有什么地方可以作业的?” “促销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每个人的面色带着些匆忙,仿佛是在完成一些任务。” “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是前去看一看。”华南笙很快就下达了命令。 在他下达命令之后,后方的身影发现了一些变化,为了保证他的安全,率先走出了大概五六人,他们将自己的兵器都藏在背后的包裹里面,跟在了华南笙身后。 然后他们一行将近七个人,一同前往了前面正在敲击冰面的部队。 敲击兵面的人正是一个一个的村民,看着他们的面相以及手中的工具可以认得出来,应该就是附近的村民。 随着华南笙他们向前面运动,正在作业的村民发现了动静,面上的表情有了微微的变化。 “老人家,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华南笙并没有快速的靠前,而是隔着老远的距离问他。 保持一定的距离,只是为了让对方觉得自己并不恐怖,这样一来可以增加一点接触感。 在这种天寒地冻地处偏僻的地方,很多村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外人,自然来说也就没有办法形成良好的交际沟通能力。 他如果贸然上前的话,只会打草惊蛇,让对方觉得自己不那么文明。 “你们是…”那位村民并没有因为华南笙的发问就选择回答问题,而是有着自己的一丝顾虑。 “我们是打算请我艾弗森家族城堡进行从商的人。”华南笙笑着说道。 “从商?”那老人见到华南笙如此一番的说辞,仿佛见了鬼一样,“你怕不是在说些笑话。艾弗森家族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出现过商人了。” 说罢,他们正招呼着四周的村民准备离去。 “老人家,我们真的是来从商的。”华南笙微微皱眉,在来到此地之前,他并不知道艾弗森家族领地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状态。甚至有了多少人,目前的家主是谁都不清楚。 “小伙子,我奉劝你们一句,赶紧走吧。最近二十多年来发的是敢进入艾弗森家族城堡的商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那位老者倒是颇为好心的提醒道。 “你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感觉你们整个人都非常的惧怕艾弗森?” 华南笙遥遥的询问着,最后我发现对方有些面黄肌瘦的,还是决定先报一些恩惠。 “老人家,我们真的没有什么恶意,我们前面只是想了解一点情况,作为交换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粮食等等。”华南笙接着说道。 不要是收拾收拾就走的。村民们突然听见了粮食这两个字,一时间脚步也顿了顿。 华南笙见到这个样子,朝身旁的士兵点点头,士兵会意飞快地离开了。 然后很快的又从部队中取出了一些粮食。 华南笙朝她们挥了挥手,让他们在原地等待着自己拎着一袋粮食走上前去。 蒙多此时并不在此地,因为化整为零的策略下,他带着另外一支部队进行迂回的向前。 华南笙带着粮食很快就走了上去,“老人家,你们这天寒地冻的,为什么还要在这冰面上作业?” 一说起这个了,老人家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了,“还不是因为菲利克斯·艾弗森!这个没有人性的东西。” 老人家还是忍不住来咒骂了这个人。 “菲利克斯?他是谁?”华南笙之前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但是他可以揣测出来一样,应该是当代的艾弗森家族的家族族长。 “艾弗森家族的族长,也是我们这片领地的领主。”老人家整个脸面变得通红,“今天早上,领主的命令传到了我们村子,说是领主想要吃鱼。命令我们两天之内必须要装好上百条鱼送上去,不然的话就要屠村。” “你说说这天寒地冻的,到哪里去捕鱼?”老人家是越说越气,最后只能无奈的感叹一声。 华南笙到时突然间觉得这位菲利克斯,有一些暴君的倾向。 “这位领主平时对待你们怎么样?是好还是坏?”华南笙皱起眉头来询问一下。 就目前他的推测来说,这菲利克斯应该是与泰德没有什么关系的,或者说应该是没有什么直系的血缘关系。 就算有,而且从某种方面来说,应该也是喊泰德叔叔,也可能是喊爷爷。 毕竟自己的老师泰德怎么说也得有将近八十多了吧,按照现在的话算下来,如果菲利普斯是个青年人,则应该是泰德老师的孙子。如果是个中年人,就要应该是他的侄儿。 面前,这位老人家直接摇头,“对我们并不好,他整日只知道作威作福,享乐,对领地的事物是一窍不通。还经常暴虐成性,杀人如麻。” “寻常领主怎么可能会在这种时候让我们下去捕鱼?而且动辄就是以图村进行威逼,这些年来,在整个领地上,因为他的一腔愤怒被杀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若不是因为自己的祖宗在这里,我们老早就已经想离开这片领地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像是触动了往事,整个人都哭泣起来。 华南笙皱了皱眉头,眼下的局面好像超乎他自己的想象,觉得有些不同寻常。 泰德老师是多么善良勤恳的一个人,为什么他的后代竟然会如此暴虐成性呢? 但是他一想到当年他们家族对自己老师所做的一切,又觉得释然了。 如此家族之下产生的人要是真的是这样,倒也不奇怪。 “还有啊,年轻人。我奉劝你们一句,趁着自己的粮食多,赶紧远离他们,千万不要到城中去。” “还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最近二十多年来,每一支商队前往城堡的都没有一个能够活的出来的。”老人家真的是整个脸色都变得非常严肃,并没有在说笑话。 “他们现在所有的经济来源就是靠压榨我们每一个村民,然后抢劫着来往的商队用以维持生活。” 华南笙听到这里,越发的觉得这位菲利克斯不是个人。 “难道那位东堡的大公就不管吗?”华南笙问道。 “管?”老人呵呵道,“管个屁。” “此地天高皇帝远,地处十分偏僻,若不是有个家族在这里红包。数百年来都不会有人踏足这片领域一步。” “你可能不知道这艾弗森家族的历史。”老人家开始和华南笙普及起历史。 但是华南笙阅读的书籍十分众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艾弗森家族的历史呢? 但是要分家努力也是并没有任何毛病呀,而且都是通过正规渠道,并且受到了东堡的大公册封,从理论上来说,他们是合乎逻辑的,合乎法律的。 但耐着性子,他还是听着这位老人讲起了当年的故事。 “据我们村子的老人一代又一代传下来,我知道的大概就是,艾弗森已经并不是当年来华南笙!也就是说,现在顶着艾弗森名字的这个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艾弗森!” “这不可能吧。”饶是如此,华南笙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是老人们一代又一代传下来的,具体是什么时候,艾弗森家族就已经不是艾弗森家族了,这点我还真的不是太清楚。”老人家道。 “不过我很肯定的就是,这段历史绝对不会超过两百年。” 华南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第265章 残暴菲利克斯 “如果如此,李代桃僵的事情难道就不怕被发现吗?”华南笙颇为怀疑。 老人家摇着脑袋说道:“这片区域,他就是王,甚至比大公还要大公,没有人能够逃出去的。” “我个人听村子还要老的人说到过这件事情,据说当年因为这件事情死了非常多的人,甚至将近于屠城的地步。” 华南笙将这个故事记了下来,但是他怎么想却有些不对劲。 如果真的是李代桃僵,那自己的泰德老师可能也是别的家族的…… 那这可就是一件不太奇妙的事情了。 “那老人家打算怎么处理今天这个事情呢?等下,你这片湖可能从来就没有融化过,一直都处于冰封的状态。你们这儿光靠着人力是弄不开的。”华南笙不再去讨论其他问题。 老人家慨叹一声,“我也不知道……” 华南笙听着他的语气,大概是已经去做好了身死的准备了。 “村子上的存粮并不多,就算我们选择远离这片地方,大概率也走不出这片林地。菲利克斯家族里面还是有些士兵的,屠杀我们无异于杀鸡。” 老人家摇头,“我们这些老人身子骨死就死了,可是那些孩子怎么办?他们还年轻的,他们还有美好的未来,他们是不是绝对不能陪着我们一起送死?” 华南笙看穿了他们的难受,心中迅速思量起来,按照一般的规矩来说,他并没有理由也没有义务去帮助其他人。在这种人情淡漠的社会中,你帮助了别人,别人却不一定帮助你,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反而是自己得到了最大的亏损。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们一些粮食,应该可以足够你们这群人活着逃离这片区域。” 最终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华南笙做出了这个决定。 老人家的双眼立刻绽放金黄,但是经过短暂的停留之后,又恢复了黯然,“可是世界这么大,我们不知道去什么地方。” “但世界这么大,至少有你们的安身之处吧。”华南笙回答道。 之后他没有接着老人家回答的份上,而是朝着身旁的人挥了挥手,很快,一个随身侍卫过来。 “你却让每个人都匀出一点粮食,聚集到一个袋子里,然后给这位老人。”华南笙吩咐道,“大概每个人匀出一天的口粮就够了,我们加快点脚步,过段时间很快就能到达目的地。” 那位侍卫接到命令之后就回去了,很快就带着一大袋的粮食再次走了过来。 “这里的口粮应该够你们吃的了,此树一直往南走,穿过也这条大河沿着一条大道笔直地向南走。大概十几日吧,就能遇见一个村庄。”华南笙也算是颇为好心的将这些秘密告诉老人家。 老人家颤抖的双手接过这沉甸甸的粮食,两只眼睛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泛起了泪花:“谢谢大人,大人的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 华南笙摆了摆,随后,目光偏向于他身后的那一帮老少娘们,其中几个孩子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让他心中泛起的同情又多了许多。 “逃命去吧,要是有机会,就再也不要回到这里了。”华南笙说道,“纵使是你们身上一辈子的地方,但是不能够保护你们的安全,那留下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又是经过一番寒暄之后,老人带着他剩下的队友,接着向南走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华南笙此时突然间觉得这位菲利克斯确实有一些残暴暴虐。 “大人,怎么会突然关心起这些人来?”身旁的侍卫突然间问道。 华南笙其实不免笑道,“不要忘记你们自己的来源,其实也就是这些无家可归的人。” “既然现在我都成了无家可归人的领袖,在帮助一些无家可归的人,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又经过一番休整之后,他们接着向前面走去。 大概过了半天的时间,他们终于横跨了这片大湖。 饶是华南笙也禁不住了一番赞叹,这种湖泊在没有恒温的时候,它的壮阔景象应该是十分壮观的吧。 只是随着天外飞来的七道信仰,整个大陆上都实现了恒温,如此一来,才造成了冰封。 在岸边,男生长了几颗常年覆盖着大雪的树,按照道理来说,这里不应该会出现树木。 毕竟这已经算是极为北部的地方了,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他这片领地的位置甚至比冬堡还要偏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生长起树木。 不过,通过阅读书籍,华南笙到时了解到,北地人民最喜欢吃的一种食物却是生长在严寒环境中的。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种食物,在遥远的北方还会有人焉的存在。 似乎很难想象到,在非常苦寒的环境中,竟然也会生长起能吃的食物。而且有这种食物做成的各式各样的料理,味道还非常的鲜美。 华南笙其实还没有尝到过呢。 在岸边,他们等待着蒙多的到来,在两处地方合并一处之后,他们接着向目的地出发。 而现在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五月中旬,这放在华南笙世界中应该是烈阳高照,万物复苏的季节。然而在北方,却依旧是一片寒冷。 “我听底下士兵说,你将一些粮食分给了素不相识的老乡?”蒙多走上前来,照例还是询问了一下。 “大家都不容易,相互照应一下,怎么了?” 蒙多摇了摇头,道:“属下不敢有别的意思。” 华南笙点点头,道:“等会儿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此次进城恐怕会引起大规模的战斗。” 蒙多看着华南笙,裹紧了自己身上的衣服,道:“放心吧,我会的。” 一群三百人很快就拿出了手中的武器放在手边,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人,他们还是非常的在乎的。 随着部队接着向前面行走,终于,在一天的傍晚,他们远远的观察到了一座城池。 与大部分透露着生机勃勃的城市不同,面前的这座城池给他们第一眼的感觉,就是死气沉沉。 这仿佛就是一座死城! 华南笙远远地观望着,不由得皱起眉头,道:“都小心一点,按照我们先前的策略分批进城。” 蒙多摇了摇身上的旗帜,原本呈现着队列的阵容瞬间有了些变化,就变得有些松散起来。 这支队伍都没有一个人在发出声音,他们寂静的向前面走去。 在整个城区的前面很横立一大片树林,树林中林林立立树立着些东西,模模糊糊的,仿佛是树叶。 “那个是什么东西?”蒙多见到之后有些疑惑不定,“要不要设一只箭矢看看?” 华南笙摇头,“城外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不用去理会。” 这个他们靠近那一些黑不溜秋的东西,终于显示出他们的真实面貌,原来是有一根绳子从树枝掉下来,上面悬挂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的尸体。 也就是说,这片树林中从那些黑布隆冬的东西都是一个一个的尸体。 “我的天…”华南笙听到信息,也不不经意升腾起一股寒意。 因为这密密麻麻的人,加起来有近百人。 华南笙实在是难以想象为什么在一座城市面前竟然会被吊死了数百人?这当家领主真的是疯子吗? 随着他们越来越近,他渐渐发现了这些尸体也有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身上的伤痕,因为长期的冷冻已经变得凝固。 一道道血痕仿佛被冰封了一样,让伤口变得结实无比,能够看得出来,他们在死前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这也太残忍了…… 华南笙一时之间竟有些无话可说,对这些个生前遭受过无无比残忍举动,死后还要被悬挂在这里的人来说。 实在是凄惨残忍至极。 “这些领主也太不是人了!”一旁蒙多也跟着说道。 华南笙握紧了手中的拳头,慢慢说道:“多看多做,少去管这些事情,我们先行进城。” 随后他就将视线,斜到城池之上,遥遥的可以看到在城池的城墙上面插着一杆旗帜,旗帜上面大大写着三个字,艾弗森。 华南笙顿时觉得整座城之中有些让人压抑的东西,这些个不把自己子民当人的领主,就是在走向自我毁灭的道路。 这树林中的一个又一个被钓住的尸体就是艾弗森家族的恶果,既然远在天边的大公不管,那自然会有人看不惯并出手管住他们。 这个人就是华南笙。 城南的大门并没有关闭,而是一直处于敞开的位置,门口并没有人。 蒙多看着华南笙说道:“看这个架势,似乎像是没有人守卫的地方。” “小心一点比较好,还是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你我两个人分别带着一百多人相继进城。”华南笙看了看城池飞快道,“安全起见,我先带人进去。你随后就跟上。” “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应该是还没有发现我们是一个整体,有一种可能性,我们已经彻底暴露了,所以让底下的人做好战斗准备。” 华南笙看着这敞开的大门,想到了之前老人家对她说的一些话,说不定很有可能在城门后面就是一场埋伏好的局面在等着他。 其实不能够小孩任何一个领主的情报系统,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子爵男爵,一旦他拥有着属于自己的封地,他一定会建立自己的情报系统。 因为情报系统带来的便利远远超乎于其他东西,而且也可以迅速帮助他们了解这些周围其他领主家族中的第一消息。 按照艾弗森家族的历史,他不相信他们家族中没有一些情报人员。 这些情报人员平时都散落在民间,帮助就是收集一些对他们家族不利的消息。 而自己动辄就是三百多人的大军队,不可能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一股邪恶的力量。 所以这敞开的大门而且还没有人守卫,仿佛就是在向他们招手,说我们已经在里面布置好了,就等你们进来了。 妥妥的有些像空城计的滋味。 华南笙当然没有害怕,他凭什么要怕,现在的他武力值爆表,轻轻松松就可以凭借怀表以及脑海中信仰之力的力量挑战数十个人。 所以他为什么要害怕? “这还是太危险了,不能够让少主以身犯险。”蒙多本来想是拒绝的。 “用武力,你打得过我吗?论策略,你又比得上我吗?”华南笙很快就用几句话讲他心中的顾虑打消了,“我并不害怕别人回来围攻我,我所害怕的是自己麾下的士兵为了我白白送命。” “就按照我之前的计划来,我先带着七八十人进去,不用骑马,持盾兵就好。” 很快,他们就已经准备好了,随着华南笙一同进城。 “都给我打起精神点儿!”华南笙坐在马上,朝着城中要进发。 而此时,城中的一处宫殿之内,浑身赤裸的菲利克斯是在一处房间和几位侍女玩着游戏。 他被酒色掏空的皮囊,以肉眼可见的虚弱,年纪轻轻一股虚浮就表现在身体之上。 几位是女的银铃悦耳声让他非常的快乐,不时的傻笑着。 “菲利克斯大人,菲利克斯大人!”窗子外面很快响起了一道尖锐的呼叫声。 菲利克斯满脸的笑意突然间收回,朝着几位赤裸的侍女虚了虚,然后回道:“出什么事了,这么慌慌张张的,没一个一个正型。” “据探子来报,我们的城门口来了几位商人,看得出来,他们身上带着很多的金银财宝。”那个人回应道。 菲利克斯一听来了劲,“商人?” “理查德,我们这边远的小城已经有多少年也没有来过商人了?” 菲利克斯迅速的捡起地上的毛衣,然后将它套在了身上,“赶紧集合,传令三军,一同随我前去观察一样。” “是的!”那人迅速回道, 菲利克斯一个人在房间中露出了畅快的笑容,他对这几位赤裸的侍女说,“又是个让人丰收的季节,说吧,你们想要多少钱?” 几位侍女相视一笑,并没有回答。 菲尼克斯穿好衣服之后,一人一个巴掌,他们的屁股上拍道,“等我回来,再临幸你们。” 第266章 杀伐 “喂,你们几个,赶紧醒醒了!” 伴随着一阵粗鲁的敲门声,慵懒的拉米被叫醒,随即他伸开了双臂,做了一个大的懒腰。 “今天又是什么情况呀,我的诺瓦大人。”拉米呜咽的说道。 看他的样子,就像是没有睡好的感觉,这个房间中还有另外几个人。 “菲利克斯领主大人要我们集合,听说来了一对商人,他想让我们出去。”诺瓦道。 “商人?”拉米有些不可置信,“这鬼地方已经八百多年没有商人来过,怎么就突然冒出来一个?” “现在的问题不是讨论商人是否来了,好像是领主大人,让你们赶紧起来去拦截他们。”诺瓦没好气的说道,“这他娘的是领主大人交给我的任务,赶紧的,赶紧的,赶紧起来!” 诺瓦略微有些生气,从某种方面来说,他还是一个小型的队长呢,我自己的麾下士兵却这么不听他们,一个个懒散无比。 “行了,行了,行了。知道了,五分钟之后马上到。”拉米接着将头蒙建发被子里。 最近将近四五年都没有打过仗了,他们手里恐怕都快拎不起一把刀,看了看墙角的生了锈的刀,拉米突然间叹了一口气。 很快他们就起床收拾好,穿戴好了盔甲。 值得一说的是,外面天寒地冻,他们所穿的盔甲都是套在厚厚的一层袄衣身上,但即使是如此,隔着身上的一层熬夜,也能够感受到天寒地冻对铠甲造成的威力。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北方的人不习惯穿铠甲,而是喜欢披着外套,更倾向于皮甲。 因为天气实在是太冷了,一身铠甲聚只会限制住他们的发挥。 很快,练兵场上就聚集了将近有两百多人,就已经算是整个艾弗森家族的所有兵力了。 可以看的出来,艾弗森家族的士兵一个个的都面带着慵懒,站没有个站相坐没有个坐像,手中的剑拿在手上也看不出来,一丝丝的锐利。 可以说面前就是一群土鸡瓦狗之辈,根本就没有一点士兵的模样。 很快,菲利克斯也来到了此处,他并没有穿着衣甲,他浑身上下也就套了一件由熊皮做成的大衣,这应该是整个城堡中最贵的衣服了。 “据我们情报勘探人员汇报,这座城又来了几只商队,我知道啊,各位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捞到油水了。而我家族也拖欠了一段时间的军费。” “所以现在竟然天赐良机,那就要把握住机会,我宣布凡是抢到的东西都归你们所有。”菲利克斯环视四周一圈圈比较慵懒的士兵,轻轻笑着回答道。 底下的士兵听到这一句话,两只眼睛都放出了金光。艾弗森家族确实已经拖欠了很长时间的粮饷,也是为什么他们战斗兴致不高,甚至十分的慵懒,不务正业。 不过这样的好处就是每天吃着现成的粮食,而不用进行额外的工作,就是连领主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强迫,对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人来说也非常的舒服。 不过既然领主已经许诺了自己抢到什么就可以占有什么。那他们整个人都放飞出了隐藏许久的锋芒。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那肯定是不能按照我们家族的名义去打劫。你们赶紧打扮成一些劫匪。”菲利克斯看样子是做这种事情的老手了,飞快的布置道。 其实干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就是将自己身上所有有关于艾弗森家族的纹章都给去除就行。 其实陈中的原住民一定是知道这种事情,只有自己的领主才能干得出来,但是如果当时没有露出任何一丝马脚,事后领主自然可以随他解释。 这一切都是心知肚明的。 “兄弟们,和我冲。” 一个个人露出了冷笑。 …… 此时,华南笙带着先遣队和五十名盾兵先行进了城,进程中并没有想象中有来来往往的人,可以看出来,这座城仿佛像是一个死城一样,根本就没有任何人。 笔直的主干道上见不到任何一个人,北风吹起刮来的只有一部分的冰晶小碎砾。 “少主,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对劲,这座城为什么如此的安静?”身后的一个人突然间问起他来。 华南笙皱起眉头,“都小心一点。” 按理说,他们应该不会就埋伏在城门口等着他们进来,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无论如何的情况下,他们都应该会选择稳一手。 再进入城门的时候,他就观察到了城门身后的两侧是没有其他人了。 也就是说,杜绝了他们城池之后,关掉城门,进行瓮中捉鳖的手段。 但是这城池安静的也太过分了…… 难道民众们都不需要进行生产作业的吗? “你们速速发令,让身后的那些人赶紧过来。”华南笙立刻对着身后的人说的。 不出所料的话,后面大概还有二百五十人,就像这个二百五十人跟着他进城,即使前面拥有五六百人,他也可以有一战之力。 但是据前方线人发来的通报来说,这座城堡已经接近于半废弃的状态,撑死了整个沉重的军事力量不会超过三百人。 而对方即使拥有三百人,自己倚着训练精良的三百人。绝对可以将他们摁在地上打。 所以他根本不用太过担心。 但是目前的状况啊,却给他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来自于心灵上的。 隐隐中感觉似乎有大事要发生。 很快,之前被使唤出去的护卫举起了胸口中的小旗帜,小旗帜朝着空中挥舞了一番,很快在城外的几百人就飞速的涌入城中。 他们这种行为是触犯法律的,因为拥兵自重进入对方城中,无疑就是在向对方领主进行宣战。 换做林沼地,这怕是要引起全面战争的节奏。 蒙多迅速的跟了过来,看着华南笙说道:“少主将我们换进城中难道是有什么意外的发现嘛?” “不是有意外的发现,还是感觉现在的事情有些超乎寻常。”华南笙飞快地向蒙托解释道,“你没有感觉到现在的气氛安静的有些可怕吗?” 蒙多还是一周之后也做出了相同的反应。 “要不让他们去挨家挨户的搜查一下?”蒙多说道,“至少可以保证房屋里面没有其他问题。” 华南笙直接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行,想都不要想,这坚决不行。” “我进城的目的就是为了探查一下艾弗森家族与我老师之间的关系。没有特殊必要的时候,不需要惊动任何人的平民。”华南笙摇头拒绝。 “嗯…”蒙多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呈战斗训练向前方行进。”华南笙下令说道。 “不行。”蒙多直接拒绝,“这坚决不行。” “少主,这是在别人的成功,如果真的成战斗训练向全分组的话,就意味着向这里的领主进行挑衅,我们不占道理。到时候他们调大军来围攻我们,我们的苦没有办法说。” 蒙多拦住了华南笙。 “但是,目前来看的话也没有什么比较好的办法,因为这四周隐藏的地方可能真的有暗哨。因为老人家说的话其实是有道理的,这一切的一切还是需要小心一点比较好。”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箭矢,突如其来的射了过来。 华南笙麻利地从腰间抽出一把剑,斩断了这根羽箭。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紧接着,就是一排弓箭射过来。 “举盾,举盾隐蔽!”蒙多迅速的发号施令,“快,快,快。” 虽然这看似凶猛的箭矢,实则威力还是比较小的。 因为这他妈的是逆风射的箭…这北方,时不时的也会刮起一些南风,这逆风射过来的羽箭真的是有点疲软。 在迅速的防御举盾之下,士兵并没有造成太大的伤亡。偶尔有一两根流窜的箭矢摄入了体内,也没有造成太大的生命危险。 好在之前,华南笙就赢下来过相应的命令,让自己的士兵做好战斗准备,让他一来的话,面对突发情况也不会显得特别被动。 就他们所推的小车子中是藏版的,还各种武器以及盾牌的,在蒙多刚刚发令的一瞬间,他们就已经抽出了相应的盾牌举在前面。 “准备迎击,列队!”蒙多声音大声的喊道。 一瞬间有些懒散的队伍变成了军队,这一举一动之间都透露着非常的规整与协调。 本应该是不成体系的军队也在一瞬间列阵,做好了准备。 前面步人举盾银基者,后面攻守战立,最后骑兵压阵。 就这种面对巷战型基本无解的阵容,也在这边远的地方被发挥了出来。 华南笙耳聪目明,然后看到如同山匪下山的一幕。 在街道的尽头,突然间冒出一个两个的人影,他们状若疯魔疯似的杀向了此处。 诺瓦和拉米突然之间却停下了脚步,他们眼中所看到的并不像是散漫的商人,反倒像是训练有素的正规军队。 “卧槽,这他娘的是见了鬼吗?”拉米直接有些懵逼,“这鬼不拉屎的地方竟然还有正规军?” 诺瓦也是第一时间停了下来,“这恐怕来者不善啊。” “怎么办,大人。”拉米手中握紧了有些生锈的刀,他的身旁一个又一个的人冲了过去。 “我觉得我们得溜…”诺瓦迅速地给出了决定,“这种正规军队不是我们这种几天不训练就能打得过的人。” “他们这一个一个冲上去,就是在送死啊。”拉米看着身边一个一个汹涌悍不畏死的人往前冲锋,升起了一股可惜的景象。 “走吧,走吧,我们赶紧走。这艾弗森家族也没有对我们有多么好处啊,不一定要为他们效命。”诺瓦迅速的做出了决定,“招呼着他,身后同样停下来的兄弟们打算悄悄地溜出这片战场。” 其实明眼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到底谁是正规军人,谁是一群流兵散勇。 就他们这种常年不训练的人欺负欺负手不寸铁的百姓还可以,要真的论起来,技术以及行军打仗。这面前,这三百多人可以把他们压着他。 “放箭!”蒙多飞快的下令。 他们自己没有主动上去招惹麻烦啊,麻烦就自己过来了,那面对麻烦的唯一手段就是解除掉麻烦。 打架,他们最擅长了。 最后一排弓手迅速的抽出了箭羽,张弓搭箭,顺着风向,直接射出去。 充进去的一百多号人迅速的倒在地上,鲜血透过他们的皮甲,渗透了出来。 华南笙但是有些看不明白这些人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如此正规的军队吗?还是以为他们只是一群手无寸铁,就像他们平时欺负的百姓一样? 这很明显,这面前的这些人就不是他们所能够应对的,他们还尽然抱着冲锋。 典型的在找死。 …… 蒙多再次发号施令,“盾兵,前压。” 前面这种盾刀兵并迅速地向前方驶去,我都不说,还是有些人能够避开这些箭矢,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但是迎接他的却是一杆从盾牌中伸出来的长枪,这种枪盾术对付这种冲锋过来的士兵最有效果。 毫不例外,这些自以为拥有一腔热血的人冲过来之后,就化作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就是一场屠杀。 当然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些冲过来的人没有一点脑子。 与此同时,在整个城中的家族城堡之中,菲利克斯此刻正躺在一处躺椅上,喝着城中为数不多的小酒。 菲利克斯正在幻想着自己的士兵将这些商人抢劫的场面。 幻想着自己一会儿就可以从市民手中剥削到数不清的金钱,他两个人都洋溢着欢乐的笑脸。 “大人,大人,不好了!”很快就从外面飞也似的传来一个人的声音。 将菲利克斯从美梦中拽醒,后者隐隐间有些愤怒,道:“怎么了?” “那些个不是商人!那些个不是商人!”此人将重要信息一连说了两遍。 “他们是三百多人的正规军队!我们的士兵,全部完蛋了!” 那人略有些绝望的呼喊着。 第267章 秘密 菲利克斯听到跑进来的守卫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仍然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 “什么是正规军队,我有点不太明白。”菲利克斯仍然不太清楚,“我这种偏远之地怎么可能会来一些正规军队呢?” “快别说了,赶紧走吧!”护卫赶紧催促着菲利克斯,“他们已经打到宫门口了。” 菲利克斯根本就不敢相信。这换做谁也不可能会相信在如此偏远的地方会突然冒出来300多位正规军一样。 “他们是什么家族的?”菲利克斯你就是不死心。 “没有看清楚他们盔甲上的纹路,但是从目前所获得的信息来看,他们应该不属于任何势力。”护卫时不时看着身后,因为他有预感,那冲上去的100多号人已经全完蛋了(中间跑了不少人。) 剩下的人也基本少,根本扛不了几个呼吸,明明是他们占据主动,先去进攻别人,最后却反过来却被人家给绞杀了。 菲利克斯喃喃地道:“最近我也没没有招惹一些其他人,不行,这么多年都没有出过家族领地……” 护卫有些不耐烦了,“大人,到底走不走?”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只羽箭剑就穿过他的脖颈,将他整个脖子穿透。 紧接着,他就倒在了菲利克斯面前。 菲利克斯虽然残忍喜好杀戮,但看到此人死在自己的面前,仍然有些不可思议。 当场吓得就面色全无,整个脸上一片白茫茫。 很快一个人就走进来,按着这个人的尸体向后一推,这个尸体就直面的倒向了地上。 插进脖子的箭矢再次被顶入肉中,鲜血依旧在流着。 “哪一位是菲利克斯?”那人开口道。 一时之间,大殿中没有人回答。 “我问你,哪一位是菲利克斯?”那人接着开口说的。 屋子里头还是有一些侍卫的,他们见到这突如其来的人,一时间也不敢动,纷纷将手指向了地上的菲利克斯。 “我问你,哪一位是他妈的菲利克斯?”那人接着说道。 跪坐在地上的菲利克斯终于说道:“我就是。” 这位问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华南笙,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大殿之中。 “刚刚我带领我的装备兴城,突然遇见了有劫匪来袭击,他们身上并没有穿戴着贵族的纹章,所以我担心菲利克斯大人的安全就先行赶到这里,将敌人斩杀在门外。” 华南笙顺着大势说了一句,“那么大人现在身体还好吗?” 菲利克斯面无血色的看着这个年轻人,作为年轻人的脸上英气蓬勃,分明就不像是一个行军打仗之人。 “好…好,谢谢你救了我们城堡。”菲利克斯说道。 华南笙淡淡点了点头,“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出去了一会儿再来找你,我还有一些事情想和林主的人好好商量商量。” 菲利克斯顺势的连连头。 华南笙深深地看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这处大殿,有些善后的事情还是需要做的。 门外的三百多位士兵已经结束了这场战斗,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 甚至自己几方都没有死,一个人就像对面全歼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家族护卫的实力实在是有点弱。 面对这些敢于侵犯自己尊严的人的,自然是不能留下任何活口的。不过不用分说在城中闹出这种当街劫杀的事情。现在菲利克斯大人是怎么也逃不了干系。 只是这一切华南笙自己不愿意说而已,说了也没有什么意义,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蒙多此时也摘下来套在头上的头盔,里有些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口鼻中呼出的白气,十分的悠长。 “刚刚后辈人去清点人数了,我们如果杀死了一百八十九人,应该是有一部分人逃了出去,我们要不要追杀。” 华南笙仔细思考片刻后,“配几只小队出去骚扰一下,并不一定要赶尽杀绝,这天寒地冻的,他们没有食物,肯定会回来。” 蒙多听了命令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最终还可以看成是完善自己,基本上没有付出什么代价,就叫对面人全部杀光了。 “收拾战场,打扫干净,不要留有一点血迹。”华南笙向着身后的士兵传令道。 “是!” 经过了一场战斗的洗礼,他们一个个气势现在很十分高昂,许久未曾打仗的那个慵懒气息一下子去除干净,留下了具有十分深厚的干练以及精彩。 “你们需要切记的一点就是不要去打扰任何的居民,要是被我发现有人管不住他自己的那一点小东西,要去干坏事的,直接叫他脑袋给我提过来。” 华南笙自然是毫不客气。因为他深知,战场上这些经历了生死的事,别再结束了一场战争之后会干些什么事情。 而他不希望这些老师程度会出现这种情况,所以他并不允许这么做。 在处理好这一些事情之后,他转身又回到了之前的宫殿之中。 还有很多的话想要询问一下这位年轻的菲利克斯,比如说他和自己老师泰德之间的关系,就比如说他家族历史究竟是什么等等。 一直到最后,他已经想好了对这位领主大人的安排,既然他没有办法能够胜任这位领主,那自然就将他斩杀掉,再换另外一个就是了。 很快,她就出现在菲利克斯的面前。 菲尼克斯经过刚刚的血色全无,脸色苍白已经渐渐恢复了,他在心中想了一个比较好的对策。 “感谢大人前来我们如此偏远的城堡帮助我剿匪,我的家族城堡十分贫穷,你有看中什么的就直接拿去吧。”菲利克斯迅速的和面前没有带着家族纹章的人撇清关系。 华南笙看在眼中,不由得轻笑一声,他要是这么容易被骗到,那他还叫华南笙? “我们前来此地并不是说单纯的为了帮你剿匪,而是进行从商活动。至于剿灭匪患,单纯的是因为他们率先攻击了我们,所以我们将他们斩尽杀绝的。”华南笙自然免不了一番官方的说辞,然后又接着说道:“看你的样子的,应该是艾弗森家族的族长吧?” 菲利克斯阳光中闪过一丝锋利的颜色,道:“不错,我正是艾弗森家族族长。” 华南笙随即说道:“那你可认识泰德·艾弗森?” 菲利克斯先是听名字之后,表情闪过一丝丝的疑惑,但随即两眼就真的变得迷惑了。 他摇了摇头,对于这个手里拿着长剑的人,他并不敢有半点撒谎。 华南笙内心也是一阵的诧异,为什么此人不认识泰德? 按照此人的面相来看的话,应该像是泰德侄孙辈的人,到时也有可能没有听说过他的名字。 “你的祖父叫什么名字?”华南笙换了一种问法,他在书本上也知道了泰德的哥哥叫什么名字。 如果真的是他哥哥嫡系的一脉的话,肯定是知道他爷爷名字的。 “贾克斯·艾弗森。”菲利克斯经过短暂的停留之后迅速回答道。 华南笙一听到这个名字,瞬间脸色就变了,虽然不是别人,正是泰德的哥哥。 那个对泰德从小就非打即骂的哥哥,从小就享受到泰德从来没有享受过待遇的哥哥! 而面前菲利克斯正如华南笙所猜想的那样,正式那位哥哥的弟弟,华南笙一瞬间有一股无名之火从内心深处升起。 虽然这股无名之火看似没有任何深浅的道理,但他就是感到怒不可遏,易联想到书本上他们是怎么对待这些老师的,他更是人有些难受。 菲利克斯听到面前的这个男子突然间升腾起一股杀意,吓得他不由得小伙退了好几步。 华南笙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走进了城堡之中。 菲利克斯身后的侍卫想要阻拦,但是看到他这种沙意腾腾的样子,也全部都放弃了阻拦。 华南笙径直朝着城堡里面走去,菲利克斯在身后也想阻拦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位商人突然间又闯入自己的城堡之中。 若不是他现在手头上一点兵力没有,他一定是要将它阻挡在门外面的,这种不经过主人允许就随意闯入别人的行为,放在其他贵族眼中,是妥妥的大不敬之罪,是要被杀头的。 而他现在可以说是手无缚鸡之力,凭借自己生活,这加起来不到十个人的护卫,怎么能够拦得住气势汹汹的他。 其实没有办法,他也只能任凭他去闯,一个贵族领主竟然生存到他这种地步的还绝对是少有。 眼瞅着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放着他进去,菲利克斯自然不会安于现状,而是飞快的跟着他身后。 “不知道这位阁下为什么要突然间强闯我的城堡,难道你不知道这些是不太礼貌的事情吗?”菲利克斯克制住自己最大的怒气。 华南笙没有好气的回答道:“我就是怕你屋里还有劫匪,想进去帮你探查一二。” 菲利克斯十分的无奈,倒也是无话可说,华南笙都已经把这种理由说出来啦,他还能用什么话来回答华南笙呢? 但是他依旧不离不弃的跟着,怎么说也是自己家里的城堡,他不绝对不能让一个外人随便乱吵,更何况他的某出密室中还有三位衣不蔽体的小侍女。 要是被这个人发现了,那他自己这个领主的名声可就坏了。 “你们家族存放历史的地方在哪里?”华南笙突然问起来,“我知道你们家族肯定是有一个存放自己家族历史的地方。” 菲利克斯问道:“你个陌生人为什么这么想了解我们家族的历史?” 那也确实有些好奇,为什么这位手里拿着长剑的人,突然想去他们的家族历史这地方。 再者说,一个家族的历史都是非常隐秘的历史,其中很多东西都不能流传出去的,因为一旦流传出去,就会造成整个大陆十分的被动。 基本上所有的贵族阶层到一定程度上都是不干净,一个一个背后的秘密非常的多,所涉及的人和事情也非常的广。 一旦被泄露出去,就会造成非常大的疏忽,毕竟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旦公之于众,就会造成非常大的愤怒。 “我问你话呢,你只管回答我就是了。” 华南笙一介平民的身份,此刻却在命令着菲利克斯这一位领主,更为恐怖的是菲利克斯还不敢拒绝。 连忙在前面带路,华南笙要去的地方,整个家族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他带着华南笙很快的走进了一处地下城堡,四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灰尘,墙上的蜡烛也已经多日没有点过,结成了厚厚的冰块。 菲利克斯在前方引路,颇为吃力地点燃了墙上的蜡烛。 虽然心中满是怨恨,但是看到发怒边缘的华南笙,他仍然不敢有太多的忤逆。 沿着这处地下走廊一直走到头,然后他们就发现了这一处小房子。 “这里就是存放家族史书的地方了,里面存放了艾弗森家族自从继位以来一直到现在的所有历史。”菲利克斯为他解释一番,“不过你看可以,但是千万计不能带出任何一张纸片。这里面只要有一丝东西传出去,造成的后果都是我整个家族无法承受的。” 华南笙挥了挥手,让菲利克斯离开了他,他现在不想去看这位菲利克斯。 在学宫,他只找到四本有关于自己老师泰德的书籍,而此地如果是他们家族详细记载的历史,那他一定能够找到其他的书籍。 找到其他书籍并且相互验证一下,它就能够再次证实到自己老师身后究竟是什么身份。 随后,他就一个人走进了小屋子。 不得不说,这城堡的地底下就有点像是一个又一个的冰库,实在是非常寒冷。 华南笙不由得打起了寒颤,裹紧了身上的毛衣,然后拿起书架上的一本又一本的典籍开始翻起来。 随着翻开书的深入,他渐渐发现了那位老者告诉他的一些秘密。 当今的艾弗森家族可能就真的不是艾弗森家族,而是一个由外人过来,强占艾弗森家族的外姓人。 第268章 两个疑惑 艾弗森家族的历史都在此地,一册又一册,装订得非常完好,详细记述了自从艾弗森家族建立以来一直到现在的历史。 华南笙翻开的速度非常快,很多一些隐藏在历史烟尘中的秘密都被他翻了出来,细细品读发现了有很多异常的情况。 值得肯定的一点就是这里面的任何一句话流传到外面都足以引起一场是血腥的屠杀,甚至会引起两大家族的相互讨伐。 华南笙看着也是不停地扎蒙扎蒙自己的嘴巴,不过他并没有闲心去管其他的事情,他现在想要确定的一点就是,自己的老师到底是不是艾弗森家族。还是属于更改了原来家族信息的老师。 那比较在乎的是老师原来家族的真伪性,冥冥中它能感应到一些让自己老师打抱不平的东西。 换句话说,自己老师身份确实是个非常大的谜团,他想要通过距离艾弗森家族的历史去寻找一样。 但可以肯定一点,他就是那位老人家口中所说的fc家族已经不是原来的艾弗森家族,这一点是事实。 他现在手上捧着的这一本史册,对你的历史并没有非常详细的介绍,但是也是简要的提及过。 华南笙可以非常清楚地联系上下文,然后推断出当时发生的一些情况。 原来这现在的艾弗森家族原来是叫艾德森,他们一直以来都是艾弗森家族的半身家族,为艾弗森家族提供强大的人员以及战斗装备。 再换句话说,他们本应该是同期连枝的,属于一脉上的两个分脉。 艾德森和艾弗森两个家族世代都以主仆相称,很明显,艾弗森为主人,而艾德森仆人。 这种主仆分明的制度是一直从艾弗森家族建立以来就流传下来的。 据传闻,当年的艾弗森家族族长身边就是有着一位非常尽职尽责的仆人。最后艾弗森赐予他的姓名叫艾德森。 好爱的身份,有的表示对艾弗森家族的效忠,也就一直留在了艾弗森家族的身边,帮助他建设这片地方。 如此以来,一直经历了大概上千年,而这种改变情况出现在一百多年前,一百多前发生了一场非常大的变化。 那个年纪闹起了灾荒,基本上适合生长在北地的那一种特殊植物也被斩尽杀绝,也就是像城外现在种的一些白色的食物,在当时也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没有任何的生产能力。 华南笙手上这本书中将那个时间段渲染的非常的残暴残忍,那是一个基本上没有任何东西吃的实在人到最后饿的两只眼睛冒出绿光。 而平时从其他地方走过的商人,和他们进行资源交换,所留下来的粮食再分给大部分民众之后也消耗殆尽了。 而在这个时候,城中就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主张是先行出去避避难,寻找一些新的地方去生存,至少会保证自己能活下去。 而另外一部分则表示要坚守在此地,宁愿饿死也要于家族,城堡同归于尽。 恰巧那个时候艾弗森家族的族长是个毫无主见的人,只喜欢游山玩水,干一些吃喝嫖赌的事情。遇到这种关系民生的事情是一窍不通,根本碰都不想碰。 而那个时候,整个城堡的守备兵力统帅正式艾德森家族的人,他是主张继续生存下去的一个人。 而与他针锋相对的则是艾弗森家族的人。 即使经历了将近一千多年的主仆关系,到那个时候,两个家族也就基本上不分彼此了,相互交融在一起。 也正是因为这一个矛盾以及真挚,所以导致了两个家族的分道扬镳。 最后结果自然是拥有全部军事实力的艾德森家族人获得了胜利,真的为统帅的帮助之下,他们成功渡过了这处劫难。 但是初中历史写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间就断层了! 华南笙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因为他这里并没有详细的讲述清楚,那位爱德森的统帅以什么样的方式帮助族人度过了这场劫难。 但是在之后的另外一本书中,他发现了一丝丝的端倪,就是那位原先的艾弗森家族族人意外消失在了队伍之中。 也就是说,当时的艾弗森家族族长彻底在艾德森带领之下消失了! 仿佛是杀人灭口,又像是凭空失踪。 但是在此之后,艾德森回来的时候,就成功的胜任了艾佛森家族族长的位置。 和他身后的人并没有一个表示反对的都非常的支持。 其实对于普通民众来说,他们所知道的只不过是一点点的细节,就比如说艾佛森家族和艾德森家族期间本质的区别,他们是不清楚的。 也就是说,他们在很大程度上以为周韦彤算了艾弗森家族城堡的所有护卫力量的统领,其实也是艾弗森家族的人。 这样所导致的后果就是,艾德森成功窃取了艾弗森家族族长的位置,这里也并没有提及,他将只是剩下的艾弗森家族族员处以怎样的手段? 大致上可以知道,艾德森应该是叫当时的人斩尽杀绝了吧。 但是史书上浓墨重彩所讲述的一件小事让他颇为关注,就是在远行回来之后,这位先热身家族族长的人的身边多了几个小妾。 而且这几个小妾都怀了孩子。 华南笙看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谁说按理说应该记载的是比较厉害人的一些事迹,为什么要在这里?浓墨重彩地详细介绍了这三位小妾呢? 还是说这三位小妾的身份是有一些问题的…… 但是之后的故事中,华南笙发现了这些其中的端倪,自己的老师,泰德的父亲就是这几个小妾中所生下来的一个男丁。 也就是说,这位窃取了真正艾弗森家族的人竟然就是自己老师泰德的爷爷。 而更值得怀疑的就是,艾德森原配正妻和另外几个怀了孕的小妾生出来的都是死胎…… 然后这个家族之位不得不就流传到了唯一活下来的泰德的父亲手中。 接下来的历史就比较隐晦了,对于泰德父亲之后的一丝丝的记录似乎很难就看出端倪。 就知道自己老师泰德从生出来之后就不受别人的关爱,因为他生出来的时候,这个人身上的是无情一般紫一块的。 仿佛是一个妖怪,而与他同胞生下来的哥哥的是仿佛一个胜者。 于是乎,泰德在之后的人生经历也就这样表现出来。 不过最后的结局,是以他二十多的时候,一场意外结束了他的生命。 看到这里竟然没有老师泰德的身影,那以后的一些东西都对他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他也就不再看下去了。 知道自己老师的信息就足够了。 那么现在摆在他面前的还是有一点非常大的疑惑,那就是当初的爱德森,那位族长带回来了三位小妾,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而且当时他是以什么样的手段帮助这些族人度过了危机。 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但有些时候就是难让人非常的在乎。 华南笙起先是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但渐渐得知道,事情真相之后,他就觉得这些事情冥冥中是有一些联系的,他们之间可以相互串起来。 而且他愈发的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老师泰德来历没有那么简单,可以说,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寻找自己老师。 自己的老师就是他心中的一道执念,他说要做的就是找到自己的老师,彻底解决他的身世秘密。 所以眼下关注的点就是这两个大问题。 既然在此地得不到答案,他只能去寻遍整个城中的老人了。 只有一些老人才能够从自己的长辈那里得到当初的消息。 按照当时的年纪来算的话,现在的时间也不算太晚。 再拿定主意之后,华南笙就迅速的行动起来。 这一次看下菲利克斯的眼神,也就不再像之前厌恶。 第269章 隐藏的危机 菲利克斯见到华南笙从他们这一家多长的食宿的地方走出来,他就立刻迎了上去。 此时,手中拿着一个小木头杯子,里面腾腾的冒着热气,一看就是刚刚才砌好的一壶新茶。 “那请您慢用。”菲利克斯此时的身段放的非常低,“我知道这其中的历史有些是见不得光的,还希望大人不要乱说。” 菲利克斯再一次强调道。 “你知道见不到光?难道你进去看过其中的书籍?”华南笙白了他一眼,对这种什么事都不做,知道享福的领主来说,让他看书那岂不是让他扒皮抽筋还要困难? 按理说,大陆上的一般贵族都不会会有如此这般的懒散。相较于大部分平民来说,很大的领主贵族所受到的教育都是远超于平民的。 像一些嗜血残暴的领主是非常罕见的,而且那种不学无术的只知道享乐的领主也是非常罕见的。 大部分的领主都是非常讲究,肚子中不都是草莽,对一些礼仪以及基本的规矩都是了解透彻的。 “这…”菲利克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样的接话了,华南笙刚刚这句话说的他确实没有半点还手的余地。 “放心吧,你就安心的做你的领主,你的位置我不会忌惮的。”华南笙给他安了一个神,“此番过来,我将事情查明白之后自然就会走。” 他一开始抱着的目的是想过来替自己的老师报仇,但是那些老一辈的人已经全部失去了,留下来的只是一个孙子辈。 他也犯不着有一个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孙子辈计较,如果真的要计较的话,只能说他太小气了。 而且这如此大陆偏远的地方他也看不上,更别说将他斩杀自己代替作为领主了。 而且贸然杀掉一个领主,从某种方面来说就意味着反叛。 这个时候可是会招来其他领主的攻击的。~ 远的不说,我要着艾弗森家族领地的其他几个领主中可是有一个伯爵的,手下的士兵还是有将近三四千人的。 虽然北方的环境很恶劣,条件十分艰苦,但相应的,他们的领地也相较于其他领主扩大了很多。 自然而然的话,实例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三四千人也算是一个比较中肯的数字了… 一般来说,能养得起这种军队的家族势力基本上都不会差。 “我想让你将整个城中的平民全部聚在一块儿。”华南笙对着菲利克斯说道。 如果让他自己一家一户的去请人,这工作量会非常的大,而且他不晓得士兵也绝对不会是善茬。再不想在这座城池搞得名声尽毁,所以说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稳住。 自己都不想,一旦像之前菲利克斯手下那样强行屋里头的去抓人。所导致的后果一定是整个城市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这种是他没有办法可以承受的… “将整个城中的平民聚在一起?”菲利克斯张大自己眼睛,他丝毫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 “因为他妈的我有用,赶紧给我滚过去!”华南笙语气中没有带着一丝丝的犹豫。 “好好好。”菲利克斯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但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大的问题,他手底下没有士兵了。 然后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任务会轮到他自己头上,得由他自己一个人去喊。 “对了,我想问你一下城中的居民加起来还有多少人?”华南笙想到了这个问题。 城外的树上吊着的全是尸体,作为一个好逸恶劳,什么事不做的人,倒是对杀人,有着浓厚的兴趣。 “不知道,但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五百多人。”菲利克斯说出了一个虚报的数字。 华南笙听到这个数字之后,一瞬间满脑子都是问号,怎么可能只剩下一千五百多人? 这于情于理是说不通的呀,平常领主的征兵,都是按人口比例来的,一般来说,十个人到十五个人从出一名壮丁。 要这么算的话,至少也得有将近四五千号人。 但是他给出了数字,就只有一千五百号人…… 这个数字实在是太低了,低的有些离谱。 从这个数字就可以看出来,眼前这位菲利克斯一看就不是干正经事的人,至少可以明确的看出来他办不成什么事情。 菲利克斯很快就离开了,他带着华南笙的夙愿而去。 华南笙坐在地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不断摇头,人家一个领主当成这个样子的,也应该是绝无仅有了。 很快,在极端不情愿之下,整个城中都热闹起来。华南笙在结束了对那些护卫尸体的清扫之后,将他们300多号人分批按次序地打入了街道项目之中。 他需要这些人帮着他所谓整个城池,维护这个城市的安宁。 当然,这些举动也在蒙多的尽调之中。 随着一个又一个的裹着厚厚衣服的人,从房屋中走出来,华南笙逐渐看清了这座城市的样子。 整个城中的市民,每个人都是面黄肌瘦,一个又一个的脸上都是苍白无力的感觉。 一看就是长期营养不良,非常的疲惫。 菲利克斯面对平民和面对华南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一个一看就是作为作福的表情,另外一个则是低头哈腰,宛如一个仆人。 相互对应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华南笙清清嗓子,然后走到他们人群中间,扯着嗓子开始喊道。 “我是本城最近新来的一位商人,有些事情想咨询一下你们。当然绝对不会空手无凭的去咨询,相对应的,我会用粮食以及一些其他的东西来进行兑换。” 菲利克斯在一旁看着这位人,然后什么话也不说。 “当然了,这些是有条件筛选的,年纪太轻就不太需要了,越是年长的越是有用。”华南笙说出他自己的筛选条件,他此番将这些人聚在一起的目的就是想问一问你,一些年长的人关于当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他并不能够明确的表明的你的事情和他老师之间有些一些联系,但是绝大多数情况下,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直觉告诉他到你的事情以及那位爱德森怎样将这些民众就回来了,肯定是有一些影响的。 第270章 当年的秘密之一 在听到华南笙所提出的各项要求之后,场上被聚集起来的所有市民走掉了一大半。 虽然他提出的诱惑非常之大,那可是足够了,他们是很长时间的粮食,他是竟然不符合这位大人的要求,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 保留在下来的基本上都是老者,他们眼神中带着一些痴迷,按照他们的心理想法,是想躺下些粮食而给自己的家族中人吃。 华南笙看这场面上的加起来还有不到二十个人的老者,一个又一个的细细数过去。 “不知道你将,他们全部聚集到一块,究竟是为了什么?”菲利克斯在一旁说道。 在一些外人的面前,他表现的并没有像在沉默中那样卑躬屈膝,而是带着一丝丝的傲气。 但是面前的这位男人却没有给他相应的身份与地位。 “我说话,你只要去做就是了,哪有这么多其他的废话。”华南笙丝毫不给他情面,飞快地将他的产生的是一点傲气给打压下去。 面前的医生老人见到这个宿舍里十分威严的领主,竟然在这位看似陌生人的面前没有一点的张力,不免对华南笙刚看了几分,心中也更加尊敬了。 菲利克斯面色十分不悦,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然后就搁着双手插着腰在一旁站着。 华南笙斜着眼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给我离这里远一点。”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他的辈分应该是要比面前这个菲利克斯要大上一辈的。 因为他的老师是菲利克斯爷爷辈的人,把他自己则是泰德的徒弟,按理说应该就是和菲利克斯父亲是一个辈分的。 不是说来他管教管教这个小人也是应该的。 菲利克斯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迅速的远离了此地,也没有什么多说什么。 此时北风乍起,一曲吹散了之前从南边出来的风。 来自北方的风还是非常寒冷的。 “各位大爷们,咱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一聊,你们看怎么样?”华南笙并没有给平民们摆上自己的脸色,他看不惯的也只是艾弗森家族的人。 对于普通的平民来说,他还是保持着非常平稳的心情。 大多数平民都感觉到这位陌生人突如其来的善意。便笑了笑说道:“悉听大人尊便。” 华南笙于是乎找了一个可以躲避风雪的地方,然后你几十位老人全部请了过去的。 随后他便敞开怀开始问道:“其实几位老大人,我想要问的问题是关于一百年前的事情。” “当然你就是在为难我们了,我们这里最大的年纪也不过时七十来岁,就要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我们怎么知道?”有一位老者率先说出来。 华南笙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你们的年纪没有那么大的是我,你们的长辈肯定是清楚的。所以想从你们这里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在座各位肯定不可能是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总有着自己的父亲母亲吧,他们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和你们说过一些什么,我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听到华南笙在结识之后,就几十位老人也都默不作声了,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他们的长辈一定是说过一些值得他们关注的事情。 “你们的副本或者祖父辈有没有和你们说起来过当年因为饥荒问题,在当时领主带领下前往其他领地求生的事情。” 华南笙没有丝毫的犹豫,很快就将他想要问的问题表达出来。 他迫切的想从这十几位老人的口中得到一些答案。 在做的是几位老人,年纪都挺大的了,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一个一个的大眼瞪小眼,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似乎并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华南笙顿了顿,然后接着解释之前所说的话:“你们的长辈有没有和你们说起,当年他们是怎样的从那场大饥荒中成功活下来的?”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几位老人眉头,让他们跟着也皱起眉头。 华南笙看见了这一幕,非常的高兴,既然有所反应了,就说明了应该可以得到相应的信息。 信息的真伪度可以先放一放,但是可以保证的是,至少会有一些反应。 随后,他就听到几位老人讲述了当前的事情。 “我曾经听我的祖父,他们谈起过,当年好像是去到了一处都为平地的地方,在那里,似乎是有人提供给他们的粮食,然后让他们在那里生活了三年。” “三年期间之内也没有干什么其他事情,过了三天之后,他们又回到了此地。” 一位老人在讲述着当年发生的事情,但是他的表情显得非常犹豫,有些不确定。 身后的老人的事,对他说的表示一些的质疑。 “我的爷爷,他告诉我说是当年是,那位传说中的大统领带着他们找到了一片新的地方。有工作了将近三年,然后这才返回了这里。” 两个人所说的东西不是非常一样,华南笙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去了。 要随着另外一个人到处说出当年的事实,华南笙却彻底的明白了。 “他们两个说的似乎都非常表层。”最后一个年纪非常大的老者说道,“我的爷爷当时应该是麾下的一个百夫长,他曾经跟着当时的大统领去到了那里。” “我爷爷说,他们当时去的是百川家族的领地…”因为老头子说话时间不时的思考起来。 华南笙听到百川家族的四个字之后,立刻就恍然大悟了。 然后那位老头子接着说道:“我隐约地听我的祖父谈起来,我当时大统领应该是和百川家族的族长达成了什么秘密的协定,然后的话就没有再仔细的说过多的什么了。” 华南笙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想到了一些非常不好的东西。 这恐怕是那位艾德森统领和百川家族的交易! 根据书中暗示出来的一些历史,以及面前三个人所讲述三段不同的历史,华南笙有理由以及非常肯定这百川家族和当年的艾德森有着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是随后他的思维又延展起来,这和自己的老师有什么联系呢? …… 第271章 当年的秘密之二 是呀,这和他的爷爷有什么关系? 虽然他冥冥中能够感受到这件事情和他爷爷有着一些些的联系,但是就从目前所得到的任何信息以及迹象能够表明出来,并没有特别的联系。 然后他就想接着问下去的时候,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在回答他的问题了。 见到老人中,基本上都是保持着一个无可奉告的眼神。 很显然,他们的长辈应该是没有告诉过他们当年的事情。 不过,华南笙也十分高兴他,因为她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了。至少对当年的那些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他心里多多少少有了一丝丝的感受。 又在和这几位老人聊了一下之后,便按照当时的约定,每位老人分给了他们一些粮食。 这些粮食都是他们随身携带的,虽然不是特别多,但是也够他们吃上好一阵子了。 在一番道谢之后,十几位老人纷纷离开了。 但是在他们离开之后,中间有一位老人突然间又回头走了过来。 华南笙坐骑眉头,有些没有看清楚这个老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结果他认出来这个老人是谁了,就是一开始告诉他的那个老人。也就是口中的说法已经被他排除掉的那个老人。 华南笙微笑着回答他说:“您还有什么事情吗?” 老人摸着他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走在路上,刚刚突然间想起来了,我家里倒是有一本藏书。” “好像是我爷爷所写的,他当年好像也是一位文字工作者。” 老人家摸着自己的脑袋,将想到的信息说出来。 “文字工作者?”华南笙你听到这五个字,顿时整个心情就乐了。 这可意味着一个天大的好东西了,很多地方的野史以及不确定的史料的来源都是于民间。 当然,这并不是说明来自民间的东西不可信,而是恰恰相反,还有很大的部分野史以及史料都能够清楚的记载着当时的所见所闻。 它相比于啊一些自称为史学家所编撰的史书来看的话,多了很多东西。 就比如说,正统的史学家肯定是不会将一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叫他写进去。 而那些道听途说的东西,在很大程度上那就是事实。 为什么? 因为正统的史学家他会受到当朝的局面影响,非常困难,能够做到保持着自己一个人记录历史而不受到其他人干扰的状态。 而且已经发生过的事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被人力所能控制住的,就比如说历代的皇帝,为什么他们的身形起居也在很大一部分上都会被掩盖着,以及它们的所作所为在历史上也并不是完全的计数。 因为当朝的人要脸!而负责记录史书的人,怎么可能会不给皇帝留下一张丰厚的脸呢? 皇帝是什么?整个大陆的国王是什么?那是彻头彻尾的权利者!是拥有生杀大权掌握数百万性命的人! 而这些大型的权利者,分数的下方的各个小权利,只要所有拥有的权利也是一样的。 他们自然不能够允许自己的所做的污点留在社会上,而那些野史所记录的东西就是这些。 野史上留下来的并不一定都是假的,很大程度上还是具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华南笙十分欣喜于他说的话,道:“还烦请老人家为我前头带路。” 老人家很快的就要带他远离了此地,走向了他自己的一处小房子。走进了小房子之后,他发现了里面环境可以说是一言难尽。 也就只有一张小床,中间燃烧着炭火,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一丝可以值钱的东西。 在墙角还拥挤查3-4个小孩,华南笙不由得内心中产生了一丝同情。 在刚刚的一瞬间,他进门的时候,那3-4个小孩瞬间就送到了一团,对陌生人非常的不相信。 老者迅速的安慰到几个小孩之后就走向了一处墙角,墙角中有两块可以拆卸下来的石头,在这片空间中藏着一本书。 老者将书取出来交给了华南笙,道:“时间长了,这你说可能有些损坏吧。” 华南笙将书接过来,视若珍宝,这玩意儿有些时候确实是垃圾,但有些时候确实是珍宝。 不得不说,由于北方的天气寒冷,这本书的保护起来还是非常好的。至少没有出现腐蚀的情况。 天气严寒,相应的蚊虫也少了很多,然后氧化作用也不是很明显。 这些书依旧呈现着微微泛黄的颜色,保存的还是非常好的。 随后他将书本打开,一页一页翻的起来开始细细读了起来。 不得不说,华南笙从一开始眼神中的凝重,到后来变得越来越凝重,这期间确实是有一个过程的。 一直到最后,他在一声惊叹中将书合了起来。 所有的信息呀,非常清晰的父亲在他面前,虽然他不能够确定这些事情都得是真的。但是这种成功的概率是可以达到百分之八十的。 “谢谢你,老人家。”华南笙朝他鞠躬说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这本书可以卖给我吗?” 老人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大人既然需要这本书,那就拿去吧。” 华南笙却摇头说道:“这些东西我是一定要花钱的,你看是用粮食交换呢,还是想用银纳尔。” 把人家沉默片刻之后,没有再次拒绝,而是说道:“那就用粮食吧。” 华南笙点点头,之后说道:“过一会儿,我会派人家粮食送过来的。” 最后,他再次看着拳脚的那几位孩子,然后走出了这处房间。 在来到户外的时候,他呼出了一口浊气。 自己老师的身份终于是可以确定了,与此同时,他也确定了这位菲利克斯的真实身份。 他们其实本身就是属于原来的艾弗森家族的。 因为当初爱的深从外面带回来稍微小妾中的一位就是当时的艾弗森家族的长女。 华南笙一直以来的猜想说是这几件事情之间是有关联的,那确实是有关联的。 这位长女当时是被寄养在百川家族中的! 而所谓的交易就是百川家族想让艾德森继承了艾弗森的位置,然后从而控制他们这片家族。 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计划失败了。 也就一直流传下来了。 小故事2 一片漆黑之地,四处没有一丝光线。吴筠棋行走着,试图呐喊,却怎么也无法出声。 突然,极远处冒出一个光点。光点迅速放大,急速朝着吴筠棋飞来,由一点慢慢扩散,不多时成了一张饼,接着有一轮胎大小。 哗! 耳边是急速风声,白色穿过吴筠棋,漆黑四周陡然变得光亮。吴筠棋捂着眼睛,一时间很难适应,等到完全适应。她松开手,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神坛。神坛上没有图腾,没有文字,只有一串奇怪数字。 吴筠棋试图去看破模糊的数字,想将其连成串。就在这时,脚下凭空出现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吴筠棋根本没反应过来,掉了下去。 呼呼呼! 睡梦中的吴筠棋被惊醒,如同电影里的僵尸直挺挺坐了起来,她大口喘气着,额头全是冷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秦风涌翻身问道。 他没睡,事情太多,他睡也睡不着。白天得到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徘徊在他脑海,挥之不去。他思来想去,并没有将实情告诉吴筠棋,只是骗她说是要去别的地方进修,明天会有人顶替他。吴筠棋也没多追问。保密单位,这种觉悟得有。 “不是。”吴筠棋端起一杯水,一饮而尽,“我又梦见了那串神秘数字。” “这回看清楚了么?”秦风涌不以为奇。 “没有。每次我想去看的时候,总会出现一些奇怪的东西。上次是一头猛虎,这回则是自由落体。”吴筠棋深呼吸,放平了心态。 “上次梦见是多久之前了。”秦风涌挠了挠头。 “两个月前了。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连续七年了,偶尔会梦见神秘数字。一开始是半年一次,到现在两个月一次。每次结果都一样,看不清那一串数字。”吴筠棋缓缓道。 “嗯…早些歇息吧。别去想了,梦里出现的,虚拟东西而已。”秦风涌拨开手镯,现在是凌晨一点十分。 “不睡了,睡不着。”吴筠棋穿着拖鞋下床了。室内常温二十七八度,吴筠棋穿着件丝质睡衣,走到临海窗户边的沙发上,盘腿坐下,盯着窗外发呆。 秦风涌也跟着起来,站在她身后,双手按住她的肩轻轻揉动。“怎么了?平常可不会这样。” “心绪不宁,总感觉要出事。”秦风涌强笑一声,道:“哪里来的感觉,说来听听。” “周公解梦上说,梦见自己跌落,会有不测之祸发生。”吴筠棋偏过身子,撅着嘴,小脸嘟嘟。 窗外就是大海,海上一弯上弦月,月光澄澈如银辉。浪潮声分外清楚,潮水打在礁石上,一次又一次,十分沉寂。 “害,那个东西不准的。”秦风涌抿着嘴,轻轻给吴筠棋按着。 “可我信啊。”吴筠棋柳叶眉蹙起来,一股柔弱风袭来。 “怕什么,我不在这里么。”秦风涌抬手摸摸吴筠棋的短发,道:“你看,好久不搭理,头发都糙了。” “快别说了,困在这里一年多了,哪儿也不能去,头发都是我自己剪的。” “我帮你梳头吧。”秦风涌心血来潮。 “不要,才几点。等会不休息了么,你要有心,就该早点起来,而不是这样突发奇想。”吴筠棋嗔怪道。 “真不要?” “不要。” “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啦,不要后悔哦!”秦风涌俏皮。 他是个直男,却也有自己的小浪漫,不经意间,总能勾人心弦,只是这次吴筠棋没有赏脸。 “去做点吃的吧,饿了。”吴筠棋下巴磕在沙发背上,眨巴大眼睛,渴望看着秦风涌。秦风涌微微一笑,探头给她一个啵啵。起身走了。步伐稍显凝重,吴筠棋未察觉。 他走之前,给吴筠棋开了灯。茫茫夜色,多了一丝暖意。 通信基站本有两间卧室,装修很奢华。毕竟是要长时间呆在这里监测,条件简陋肯定不行。作为补偿,相应配套设施变得极其豪华。 吴筠棋瞧见他走时的背影,轻轻一笑。待到秦风涌消失尽头,她变得犹豫,梦里出现的神秘数字,她不予理会。她担心更多的还是出现的下坠现象。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她信!出奇的信! 两人长时间待在一起,秦风涌也渐渐相信玄奇之事,白日里右眼皮直跳就是如此。 她左思右想,始终想不明白。源自内心深处的担心,她换上了一身暗红色睡裙,往厨房去。 厨房在下一层,不是很大,却样样齐全。毫不夸张的说,除了底层办公区,整个通讯基站就是个豪宅,还配有健身室,书房等等,外面还有小花园。秦风涌在想,总部做这么多装饰,是不是在掩盖通讯基站。 厨房一片静悄悄,秦风涌不会做饭,在吴筠棋疯狂督促下,勉强会个煎蛋,而且每次都会煎糊,总有一面留下漆黑。当然,清水煮面,开水烫饭这些必备生存技能秦风涌还是会的。 吴筠棋走到门边,依靠在门口,探出脑袋,问道:“做好了么,亲亲。” “怎么换了件睡衣?”秦风涌听见动静,抬头瞄了一眼。 “冲喜。” “你知道,这衣服穿在身上可很有诱惑力的?”秦风涌低头摆弄锅碗,他计划做一碗清汤面条。 “偏要诱惑你。”吴筠棋一听,来了兴趣,故意探出一条白皙的腿,暗红色丝绸披在腿上,加上短发艳唇,性感撩人。 “没啥兴趣。”秦风涌直接说道,他满脑子都是父母的事情,真提不起任何兴趣。 “不解风情!”吴筠棋哼哼将腿收回去,跨步走进来。 清水烧开,素面下锅,大火先煮,八分熟转小火慢慢炖片刻。捞出,淋上高汤,清汤面就煮好了。 “水放少啦!一会该粘起来了。” “哪有,这不是正好。” “你这样,面一会该坨了。” 秦风涌面前锅中只有浅浅一层水。 “那就在加点。”秦风涌神情不变道。 “我怎么感觉你有心事,从总部回来后,就仿佛变了个人。” 女人的感觉总是很强,细小变化就能引起察觉。几个世纪以来,因为这种感觉闹出不少事情。 “没有啊,只是有点困了。”秦风涌露出一张笑脸。 “强颜欢笑!”吴筠棋直接说道。见秦风涌面色依旧,略心疼道:“若真有心事你就对我说,我们两个注定要在一起过一辈子,你还有什么要瞒着我呢。你压在心里,怪不好受,我看在眼里也会很心疼的。” “没有呀,真没心事,就是太困了。”秦风涌露出憨憨笑,将锅里发坨的面条捞出放在碗里,淋上香油高汤。 “希望你是真的困了。”吴筠棋噘着嘴,不是很信任他。可他自己不愿意说,她也莫有办法。 秦风涌将碗推过来,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吴筠棋端过来,准备动筷子,小蓝的声音突然响了:“监测东南八十七公里处海底光缆疑似故障,信号产生偏差,传输受阻,请速速处理。” “糟了!”两人闻言,对视一眼,面色凝重。 没有犹豫,吴筠棋放下筷子,直接往地下办公区跑去,鞋子也没穿。 “小蓝,打开全部灯光,基地全面启动!” “好的。” 一瞬间,整栋基站亮堂起来,犹如机甲战士,内部诸多仪器智能开始运动起来。基地隐藏海底的部分也变得异常亮堂起来,像一只水母。 “小蓝,立刻分析情况。”秦风涌十分紧张,跟着吴筠棋匆匆下楼。 “传输受到阻碍,信息传递不流畅,传递速度在迅速下降,就快达到临界点。”小蓝素日温和女声此刻显得异常无情。 “原因分析。”秦风涌已经下楼,站在落地窗前。只是此时落地窗上却是一条条交纵复杂的海底光缆。 “正在分析,请等待。” “给我快点!”秦风涌愈发焦急,声音不免大了起来。 落地窗上,数十条蓝色光缆中有一条红色耀眼无比。在临岸八十七公里的标点处,不断闪着红光。左上角还有监测室的情况,此时吴筠棋已经赶到了,只穿了一条睡裙的她,在诸多仪器设备间来回穿梭,显得十分柔弱。秦风涌看在眼里,顾不上心疼,立刻道:“筠棋,传输速率如何。” “传输速率波动异常,时高时低,其极不稳定,接口略显异常。”吴筠棋一字一句说道。 秦风涌心绪浮沉,脑子里各种相关案例纷纷浮现,但又被他一个个排除。片刻,摇摇头,一股火气上来:“小蓝!分析好了没!快一点!” “正在分析。” “是不是有生物经过,碰到了?”吴筠棋在检测室忙碌着,说道。 “不可能,光缆深埋海底,不可能会被波及。”秦风涌直接否决,这个设想根本不成立。被生物啃噬,咬断这放在两百年前还有可能,发展到今天,根本就不可能。一百年前,海底光缆就已经埋在地下一米深,现在只会埋的更加深。 “普通鱼类当然不可能,我指的是海底生活的虾一类。”吴筠棋观察着各种数据,一边分析道。 “可能性不大。”秦风涌眉毛皱的如同一座山,缓缓摇摇头。 气氛一下变的安静起来,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小蓝的分析出来了:“通查数据库,并无匹配,估测是外部原因。” 外部原因?难道要打仗了?敌人打仗前捣毁通讯设备的手段? 可天下承平,海清河晏,哪有什么战争? 秦风涌不断摇头,家中有事已经让他忧心忡忡。即将回家的前夜又出现的这样状况,确实糟心。 “不好,传输速率在疯狂下降,已经从5t下降到250g了。”吴筠棋又说道,一时间也失了神。这种极端情况他们也只是在模拟机上模拟过一次,并没有经验,一年多的安静生活下来,如今就是无头苍蝇。 “小蓝,将所有信息上传总部,立刻请求指示。小棋,我们出海,去看看。” 就在上传信息时,从东南方亮起一道光。一刹那,整个天空如同白昼,刺眼无比。 “信号意外终止,传输失败!”小蓝的报警声想起,滴滴声听在秦风涌耳朵里,就像有人正死死扼住他的咽喉,一时间喘不上气来。 “呼,走,马上出海,将原因找出来!”秦风涌弓着腰,大口喘气,扶着办公桌踉踉跄跄向外面走去。 吴筠棋面色不对,放下手上虚拟笔,很犹豫:“风涌,这违反条例了。没有上级允许,不能私自出海。” “总比光缆断了还找不到原因强!”秦风涌挣扎着出门,走之前不忘叮嘱小蓝,“小蓝,保持呼叫,持续上传。” 吴筠棋内心来回波动,举棋不定。这多多少少违背她的意愿,从小到大,她都守规矩,按规矩办事,现在她在犹豫。 终于,她一咬牙跟着出去了。 监测站按功能划分可以划分为三层,一层是位于上层的住宿区,奢华无比。中层则是办公区,最下的一层最为神秘,每月只能进入一次,里面存放着极其贵重的鱼龙潜艇。 鱼龙,是华国举全国之力研发出的最新型海底潜艇。与老式潜艇相比,无论从样式,还是功能性方面都有了长足进步。在海底行驶如同陆地走车,畅快无比。“鱼龙”之所以称为鱼龙,外形上就是鱼龙。躯体较长,呈流线型,全身由纳米抗压材料所制造,造价十分昂贵。燃料方面采用的也是最先进类核聚变技术,在海底能够自由穿梭。 于是乎,在鱼龙应用到各行各业的时候,配套的条例法案也跟着出炉了。《海蓝鱼龙应用条例》就明确写着,鱼龙的使用必须报备,禁止私用。一来,高精尖的技术绝对不能轻易乱用,被外国知晓。第二,是怕用来私用牟利,做违法交易,走私贩卖,甚至偷渡等 秦风涌在作出决定后,就走入位于水下的最后一层。素日里想进入底层,只有一月一次的检查才可以进入,期间还要进行多项报备,走诸多流程,相当麻烦。 他遇到的第一道门,就碰上阻碍了。 “未授权用户,不可进入。”秦风涌在门前,就被拦下来了,他打不开门。 “放屁,快给老子把门打开。”他气急败坏。 “未授权用户,不可进去。” 秦风涌不乐意,本来就一肚子火,登时一脚上去,声音很大,却没动静。 “未授权用户,不可进去。” “操!” 这时,吴筠棋赶到了。她来的时候披上了一件外套,见到秦风涌气急败坏的模样,连声道:“我来,我来。” 她拿出一张卡,往旁边按钮靠上,门开了。 “嗯?”秦风涌不明白。。 “条例第三十八条,你忘记了?”吴筠棋提醒,“你不要急,还是要按规矩来。” 秦风涌一愣,哦了一声,径直往里面去。条例第三十八条:必要时,可用强制卡开启。 两人陆陆续续打开了诸多道门,下了一条黝黑的楼梯,这才来到了准备室。 “赶紧换衣,上船。”秦风涌很焦急。这基地第三层的设定让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他在心里不知道骂了设计师多少遍了。 如此拖拉,耽误了五分钟。 “小蓝,情况怎么样。” “上传失败,并没有收到任何授权信息。小蓝有必要提醒一下,你现在的行为是非法行为,是要上法庭的。” “闭嘴,我知道。传输速率怎么样。” 秦风涌脱了上衣,换上专业贴身抗压工作服,头发用膜包起来后带上了头盔。一旁吴筠棋动作也很快,换好了衣服。 “传输速率不稳定,隐隐呈下降趋势。” 秦风涌拍拍吴筠棋肩膀,示意跟他走,接着说道:“小蓝,连接鱼龙,建立连接。” “正在连接。” 俩人转过一道弯,见到了鱼龙。面前是正正方方的水池子,其上正不断冒着气泡,水池上方悬挂着一架狭长的金属玻璃,形状有些像百年前的“歼”字号系列战机。只是面前这散发金属光泽鱼龙看上去更加昂贵,气势上更加宏大。 “小蓝,打开鱼龙顶上舱门。”秦风涌吩咐道。 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一旁的梯子,小蓝接受到指令,立刻作出回应。鱼龙号打开上面的舱门。舱门是由透明抗压玻璃所造,如同战机一样,向上翻开舱门。 两人很快就进去了,系好安全带,噗呲一声,舱门合上。 吴筠棋很紧张,从发生事情的一刹那开始,一直到现在,她都十分紧张。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突发状况的新人,在目前形势下怎么可能不紧张,坐在主驾驶的秦风涌也是一样。 在没有得到授权的情况下,驾驶鱼龙出海是违法的,是明令禁止的行为。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在犯法,让两个素日遵纪守法且受过教育的人赤裸裸的犯法,谁能不害怕?谁能不紧张? 更加致命的一点,他们之前从来没有驾驶过鱼龙的经验,仅仅有过的也只是在模拟机上演练过的一番。他们如此行为,也只是为了保护光缆,一旦海底光缆出了任何事,就算秦风涌的舅舅也保不住他。 两人相视一眼,秦风涌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小蓝,鱼龙入水!” 钳住鱼龙号的巨大机械臂开始运转,坐在正副驾驶位置上的两人只感觉躯体一震,随着鱼龙号动起来。先是摇摇晃晃,如同海上小船。突然,机械臂松开,挺大的鱼龙号随着重力直接落在水池子上,扑通一声,溅出万千海水。 “小蓝,对总部保持呼叫,数据同步更新并接入鱼龙号。数据始终传输总部,一直保持。”秦风涌动动身躯,握住一旁的操纵杆。 “好的。”小蓝声传来。 “检查各项系统指标。”吴筠棋摆弄十分陌生的虚拟按钮,身躯隐隐发抖。好在是这种高精尖的设备仪器都已经实现全自动,车载的智能系统完全就可以自动操控。 “燃料充足!” “伸缩机械臂完好!” “压力体感系统完好!” “……” 一连着听了数十个复杂的系统完好的声音,小蓝声传来:“一切就绪,可以航行。” “好!”秦风涌吐出一口浊气,手上将投影出的操纵杆拉下。整艘鱼龙轰然往下沉。 “秦哥,你有把握么?”吴筠棋手心已经出汗,不安问道。 “眼下就两条路。一者我们不作为,随它去,一旦光缆意外中断,咱们两个前途肯定是没了,估摸着还要因此进局子。二者,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能修则修,修好说不定还能将功补过,修不好最多也就在加上一项罪名,在多吃几年牢饭。”秦风涌苦笑,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减弱。 “我们怎么看都是要倒霉啊。” 秦风涌无奈,叹了口气:“本来就是如此,我们无论怎样都免不了一个维护不力的罪名。光缆一断,全国多少人要受灾,对经济也会造成巨大损失。上面需要顶罪羊,总不能拿中层干部抵罪,基层的人就是最好的替罪羔羊。” “天灾最后还要人来填空子。”吴筠棋愤愤不平,撅着嘴说道。 “谁能想到自从入水就一直太平的光缆怎么会在几十年后的今天突然暴毙,只能怪我们两个不走运了。” 鱼龙正在发动引擎,全新动力驱动下,鱼龙整个身体阵阵作响。 “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是上面安稳日子过贯了。看着几十年没出大事,连维护监测人员的名额都下调到两个,任用的还都是刚毕业的小萌新。都以为光缆安全的很,最后出事还是我们来背。” 秦风涌说完后,想到白天他舅舅和他说的那句话,还真被他的万一说到了,真发生了事情,他摇摇头。 “看似闲职,一旦出事就是填坑的弃子。”吴筠棋一字一句说道。 “好啦,这行本来就有风险。你不记得入职签过的条约?那可不就是生死状么!再加上这是保密单位,一切也都正常了。再者说,咱们也过了整整一年的太平日子了。” “我还是觉得太坑了。”吴筠棋哭丧个脸。 鱼龙号的功率逐渐正常,噪声恒定了,秦风涌道:“小蓝,标记目的地,全速前进。” “好的。” 鱼龙的前端亮起两道光束,黑暗的海水中多了两道穿梭数百米的巨型手电筒。 轰! 水里的鱼龙如同离弦之箭,飞射而出。高速弹射挤压水流纷纷向两旁涌去,连带着两旁诸多小鱼翻腾。水中阻力本身就大,如此高速往前,整个鱼龙躯体开始颤抖。大量热量积聚,汇集在鱼龙表面,导致尖头破开水流的地方多有气泡冒出,离开依附的鱼龙表面,往水面升腾。 从高空看,海底呼啸穿过一艘鱼龙,已走数分钟,海底才冒出诸多气泡。在月光下如同一条白丝巾。 坐在里面的二人只感受到极具的压力,耳边满是因为巨大压力导致的结构吱呀声,两人都很惊慌。鱼龙速度很快,距离八十七公里,在直线行驶下,差不多半个小时左右就能抵达。 每一分钟,小蓝都会将最新分析以及传输速率发送过来,从起先的疯狂下降,渐渐变的平稳。最后稳定下来,传输功率只达到了250ms。两人再一次陷入思考。 “小蓝,再一次原因分析。” 这一次小蓝很快,没有墨迹,很快就给出了结果:“意外断点处水温偏高升高,应是海底光缆表皮灼热导致传输功率下滑。” 吴筠棋眉头紧锁:“水温偏高,难道是海底火山喷发?” “小蓝,查询一小时内附近海域地震,活跃火山的情况。”秦风涌讲道。 小蓝连接互联网,开始查询起来。鱼龙穿梭在茫茫海底,越过不少鱼群。不得不说,鱼龙的前罩是由最先进纳米抗压玻璃制造,坐在其中,面前就是大海。如同海底世界乐园面前的那扇大窗。 秦风涌和吴筠棋两人压根没闲心思观看海底盛景,只是根据自己不多的经验进行推导,推论。分析各种可能,试图推测真正原因。 小故事3 魔都,光缆维护总部。 春节还没结束,又是半夜时分,总部内只有寥寥数人值班。此刻,几人盯着大屏幕上的红点,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值班几人心中骂娘声不断,从业十几年来,也没有遇见过眼下的状况,完全不知所措。 “王工,能联系上七号监测点么。”站在大屏幕面前的一微胖男子下意识咽了一口口水。 “不能,通讯突然中断,像是被人施加区域信号屏蔽,信息无法传输,通话也无法连接。” 被称为王工的男子,正埋着头在操作面前复杂系统。大厅内里安静的可怕,几人屏住呼吸。 “那其他几个观测点呢,五号,六号,八号,它们也在东海岸,能联得通么?”微胖男子接着说道。 “它们可以连接,信息都能正常上传,唯独只有七号监测点无法联通,得不到及时的消息。” “出问题的光缆监测人员就是七号检测点的员工,难不成这里面有什么猫腻?”又是一个精瘦的男子说道。 “你是说是他们自己搞的鬼?”微胖男子皱起眉头疑惑道,旋即摇摇头,“不可能,他们没这个胆,更没这个能力。” 全场也就只有他知道这七号观测点隐隐约约和司长有某种关系,顺水推舟之下,他直接否决了这种可能性。 “难不成外国要打进来了?”精瘦男子又说道。 “行了,把事情通知给司长,让他做主。”微胖男子道。 众人默不作声,能自己解决终归是一件好事,起码能保住一份饭碗。一旦上报司长,就再没有一丝补救的机会了。 众人沉默,很久有人叹气一口,拿起电话打给了正熟睡的司长。 ****** 即使是月光皎洁,照射广袤大海就像铺在大理石上的一块白布,看上去表面光洁,内部却是黑乎乎一片。在海底下是一片漆黑,得亏是鱼龙的船载导航厉害,动态修正航线,才免得撞上礁石,孤岛。 “根据国家地震网,该区域内数十天之内并没有发现任何地震,也没有海底火山喷发的迹象。”小蓝分析的声音在密闭的驾驶室里温柔传来,听在两人耳朵中,却像是磐石一般。 “事情难办了。”秦风涌叹气。 “诸多可能性的原因都不是,那会是什么呢?” “现在只求光缆不要断裂,等我们到了,一切就知道了。” 吴筠棋很不是滋味,事态变得如此严重的程度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秦风涌特地为她煮的一碗面都顾不上吃,铃声响起的一瞬就冲了出去。刚刚听到秦风涌说,回去后依旧要秋后算账,谁都跑不了,她就更加难过。 鱼龙速度很快,集科技之巅制造成的产物,安全性功能性方面都是一流水准。唯一缺点就是噪声很大,在水中穿梭产生的巨大摩擦声怎么也消除不了。两人戴着头盔,靠的是区域无线交流。 在小蓝不断汇报声中,传输效率在逐步下滑,却依然保持传输,这多多少少让两人送了一口气。没有断绝意味着还有修复的可能性,彻底断绝,修复起来麻烦多了,鱼龙还达不到各项修复的条件。 随着他们离目的地愈来愈近,两人惊奇的发现原本干净澄澈透光性很好的海水变的浑浊,能见度迅速下降。 半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鱼龙就驶入了目标海域。光缆地图上不断冒着红光的点,就位于他们鱼龙潜艇的正下方。 “小蓝,打开全景灯光,并汇报舱外情况。” 指令发出后,从鱼龙号前端伸出一团球状物。团状物逐渐变得明亮起来,然后光芒越聚越盛,像是日间小太阳,寻常情况下深海中近百米之内的事物尽收眼底,只是现在可见不到二十米。 “我操!”秦风涌见到这一幕,直接爆出粗口,一旁吴筠棋也是目瞪口呆。 这时,小蓝的声音响起:“悬浮位置为海下110.5米,舱外水温达到65度,压力达到12个标准大气压,四周没有鱼群,水质浑浊,混入大量泥沙。” 秦风涌吞咽口水,喃喃道:“有鱼也得被呛死了。” “确实。” 在功率巨大的照明灯下,可以清晰可见海水中悬浮的泥沙。泥沙并没有四处游荡,而是正在微微沉降。就在鱼龙面前俯视,可以明显看见海底形成一个巨大的坑。就像是月球表面由诸多陨石撞击形成的环形山,海底巨大坑的四周也堆满了泥沙,坐在鱼龙驾驶室的两人估摸着环形山得有山体得有七八米,只是坑底只有两三米。 “只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天外陨石么?”吴筠棋傻了。 “小蓝,能不能查一下海平面变化情况?” “无法连接数据库,也无法接入全球网络,不能查询。” 秦风涌眸子中流露出一抹深邃,对吴筠棋道:“如果要形成如此规模的坑,绝对会要引发巨大海啸,而且是毁灭性的海啸,和世界末日一样。我们刚刚过来的时候在海底并没有感受到巨大冲击,也没有感到很严重的颠簸感,我觉得不像是陨石。” 吴筠棋拍着脑袋突然道,“你记得,我们在办公室时,出现的那一道白光么?” “嗯,记得。可白光的出现是在光缆出事之后,并不能够解释为是陨石坠入地球与大气层摩擦,燃烧发出的白光。”秦风涌直接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外星人。”吴筠棋大胆说道。 秦风涌一怔,没反应过来,被逗笑了,“小棋你啥时候脑洞变得这么大。” “不是脑洞大,是有可能。”吴筠棋强调。 秦风涌直接否决了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荒谬,“小蓝,和总部能连接的上么?” “不能,能访问的只有监测点和鱼龙。除此之外,不能访问其他。” “我就觉得是外星人,否则也说不通。你看看这突然冒出的大坑,奇怪的白光,被屏蔽的信号,无一证据不指向了外星人。” “那也有可能是深水炸弹。” “少来,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我也考虑过是深水炸弹的可能性了,但是深水炸弹留下的坑不会这么小,一定是很深。而且深水炸弹破坏力极强,光缆肯定已经断绝。” 秦风涌不再说话,冷静的思考着。 “我们怎么办?”吴筠棋开楼问道,她心里有想法,不过是个副职,在全部监控录音的条件下,她必须得问秦风涌这个正职。 “小蓝,关闭所有灯光。”秦风涌突然下令。 “嗯?”吴筠棋不理解。 秦风涌没去解释,仔细盯着眼前大坑。小蓝很快将灯熄灭,四周一瞬间一片漆黑。秦风涌将头靠在玻璃窗前,仔细看着下方坑中。 “小蓝,鱼龙继续下潜,速度放缓。”秦风涌眉头皱起。 鱼龙号动起来了,按着秦风涌的指示,缓慢下潜。很快就下降到与环形山相同的高度。 “停!”秦风涌连忙道。 鱼龙瞬间停了下来,不得不说,现阶段的人工智能灵敏很多。 “怎么了?”吴筠棋不解,伸手扭了扭头盔。 “你仔细看,是不是能看见有微弱的光亮?”秦风涌仔细看着外面,说道。 “外面根本看不见,能见度根本不高。” “仔细看,你看浮着的泥沙之下,是不是有道暗红色的线。” 确实,在诸多泥沙之后,确实隐藏着一条红色的线,部分地方还冒出蓝颜色的闪电纹。 “那是什么?” “我们犯了个大错。”秦风涌深深吸了口气,接着说道:“就目前情况,可以断定的是我们被信号屏蔽了。我们与外界无法进行信息传输,信息交互。所以,之前我们询问小蓝有没有海底火山,地震发生,它给的答案是错误的。” “你的意思是,海底火山喷发了?” “有这个可能。”带着头盔的秦风涌点点头,旋即又说道:“刚刚问海啸是就应该想到了。” “可是照你所言,那小蓝是怎么就敢断定没有火山爆发。” “这个你可能不清楚,所有人工智能都是接入的国家地震网、国家灾害预防网的,地震局传输的数据是实时更新的,我们询问的时间段是最近几个小时。小蓝就根据之前的消息作出了判断。” “不对,这也无法解释坑的形成。”吴筠棋表示疑问,“我觉得不可能是地震,也不该是火山。” “水温在上升,就这一点,可以说明这一条红线就是岩浆线。” 随后,秦风涌有指示鱼龙接着向一条红线靠近,眼前一幕才变得更加清晰。 “还真是岩浆!”吴筠棋惊呼。 靠近了才算见到了这一幕奇景,水与火的相生相灭,近乎一千度的岩浆从某处流出,像是百米长的变形虫在海底缓慢蠕动。褐中透红的岩浆遇见海水,噗呲冒出超多气泡,滚滚往海面而去。剧烈高温岩浆和冰冷海水,极致的热和冷相遇,岩浆带着丰富电子,两者电离形成了一道道闪电纹。前者遇水冷却后,在前者躯体下流出了新鲜的岩浆,将先前景象再一次重演。这是天地奇观,是常人难以见到的神奇一幕。 吴筠棋心中暗暗称奇,甚至升腾起用手环记录下来,分享社交网络的荒唐想法。就在她沉浸在神奇景象时,秦风涌一声惊呼唤醒了她。 又是一阵担心涌上心头。 魔都,光缆维护总部。 几个值守人员痛下决心,再给司长打了电话后,不到五分钟,司长已经到了总部。他身上裹着睡衣,满脸倦容,神情却异常严肃,整个人就是饱受严冬折磨的树桩。 “怎么回事,把情况说具体点。”司长在一众人陪伴下,进入总控室。身后寸步不离的秘书递来一件棉袄,被司长大手直接推开。 “凌晨一点三十八分,报警声响起,此时定位到距离七号监测点东南八十七公里的光缆出现状况,传输速率一度下滑。”负责人指着大屏幕绘制出来的曲线,解释说道。 “七号监测点?”司长一下惊起,“是谁负责的?” “秦风涌和吴筠棋。” 听到两个确定的名字,司长心里还是一颤,“联系上他们了么。” 司长心里清楚的很,这种事情但凡出了一点差错,两个孩子就再没有前途可言了。 “我们试图在一点四十联系他们,但一直到现在,并没有连接上。”微胖男子摇摇头,他额头有汗,几根头发粘在额头上无法动弹。 司长低头看看手环,现在时间是两点十七,目光转到了传输曲线上。曲线在一点四十附近突然呈现断崖式下降,从趋于稳态的传输猛然下降,之后下降速率趋于平缓,始终保持线性下滑。 “原因查明白了么?”司长问道。 “原因不明,这一条光缆的负责人是七号监测点,在没有实际得到他们数据之前。我们的分析很片面,不准确。” “那可能是什么原因?总部统筹一切监测,我就不信你们一点原因都分析不出来!有什么说什么,不要来来回回打太极。”司长有些恼火。 微胖男子额头的汗愈发多了,背后一片沁凉,冷汗连连,道:“李教授,这是你的领域,你来说。” 一旁的精瘦男子朝着微胖男子递来一丝恶意,闷着头说道:“我们分析,可能会是海底环境变化,形成光缆部分裸露,被经过的大型生物咬合所制。” “一派胡言!胡说八道!”司长顿时怒吼,“你真以为,我堂堂司长职位是混上来的?是托关系走上来的?三言两语就能被你糊弄过去?” 一众人默不出声,他们自己有几把刷子心里都门清的很。发展到现在,海底光缆实在是超级冷门专业,除了几个特殊的院校还保留着这个专业,绝大多数学校都已经将这个专业砍掉,所以每年毕业生不过数百人。其中大多数都选择了跨专业考研,就拿秦风涌来说,他们专业应届毕业生不过三十人,也就吴筠棋这种痴情的傻憨憨会选择转专业过去。 更致命的一点是,光缆维护公司还非本专业不招。一来一去,可供选择的人少太多,公司里也多了不少牛鬼蛇神。 “司长,接下来怎么办。”微胖男子小声问道。 司长冷哼一声,说道:“立刻启动一级响应,将后勤组全部叫过来。所有在魔都的在职人员半小时内全部到位。” “全部?”一干人面面相觑。 “听不懂我说的话么?”司长横眉,嘴角下沉。 “是是是。” “后勤保障到位后,从调库房里抽调三架‘u’型飞行器到顶楼侯着,我要亲自去事发地。另外,你们马上选一个会开浮空车的,去七号监测点,查明两地失联原因。” 众人连声答应,只是他们没想到司长竟然要亲自去,他们顿时感觉慌乱。 “都他娘的动起来。”司长怒道。 只是,他们做梦也没想到秦风涌和吴筠棋很果断的乘鱼龙出海,前往事发地了。 ****** 秦风涌面色很难看,在吴筠棋惊讶水与火盛景时,他见到最不想见到的一幕:海底光缆裸露在海底,缓缓挪动的岩浆离它越来越近。 海底有很奇怪的大坑,坑中心的深度竟没有坑四周堆起来的土石深,他秦风涌想不明白。坑中心的深度正好两三米深,完完全全就将深埋地下的光缆暴露在海水下。 光缆能有腕口粗,包裹着特制的皮,可以抗压防啃噬,但抗不住一千多度的岩浆。 “秦哥,怎么办?”吴筠棋在秦风涌惊呼声中急忙问道。 “不知道。”秦风涌没了主意。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光缆被岩浆吞噬,两者的距离还相差十几米。 “用机械臂挖出在海底挖出一条沟,隔绝岩浆,做防护?”吴筠棋思索道。 “试试吧。”秦风涌点点头。 突然,吴筠棋提了一句:“你会操控么?” 秦风涌愣住了,当下哑然,“小蓝,你可以操控机械臂么?” “可以调节伸缩,并不能灵活操作。”小蓝声传来。 秦风涌舔舔嘴唇,轻轻说道:“要不我试试吧。” 鱼龙的操作面板并不复杂,困难的调节系统基本已由人工智能替代。但是各种工具的操作必须要由人来完成。 “小蓝,机械臂伸缩。” 鱼龙砰的一声,长方形身躯轰然改变,从两侧伸出两只机械手臂。机械手臂上光秃秃,并没有任何工具。与此同时,鱼龙操作室内,凭空出现的一个虚拟手柄,采用的是最新的全息投影感触控制。看似虚拟,用手握住确实能操作两只手臂。 “请自己调节工具。” 秦风涌深深吸了口气,双手缓缓抓住虚拟手柄。与想象中触手一片空白不同,手柄竟然是有触感的。只是触感很微弱,隔着手套,勉强能够感受到。 他轻轻向前一推,两个巨大机械臂也跟着往前而去,连带着整个鱼龙往前冲去。摸索了半天,秦风涌这才找到了按钮,一个个奇形怪状的工具被调节出来,先是出现电锯,爪子等等,好一会,才冒出铲子。 秦风涌精神紧绷,缓缓操作,这是岩浆距离裸露的光缆不到十米了,时间十分紧迫。 光缆从东向西排布,而岩浆是从南方流淌过来。两人目前的位置是在光缆的正上方,水质浑浊,他们勉强隔着十几米看着了暗红色的岩浆。 与吴筠棋想的挖条沟不同,秦风涌临时改了主意,他要将岩浆堵住,不在让它流淌过来。挖沟很简单,万一沟满了,岩浆再次溢出又该怎么办? “小蓝,定位岩浆的具体位置,分布范围。”秦风涌发号施令道。 “好的。”小蓝说完,鱼龙巨大的躯体弹射出诸多小球。小球在离体后,猛然爆开,化作更小的小球往四下而去。 小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刚刚散发的测量机器人根据温度绘制了区域地图,是否观看。” “立刻打开。”吴筠棋连声说道,而秦风涌此刻已经着手工作。 透明玻璃上出现了一副图形,图形上按照的是标准测温绘制而出的图,由蓝色至红色,绘制出了一副温图。 “标识出光缆位置。”秦风涌匆匆一瞥,说道。 当一条红色的线出现在玻璃上,秦风涌和吴筠棋看见后,松了一大口气。玻璃上显示的情况并不算是特别糟糕。岩浆范围并不算是很大,从地图上看,若是将光缆当做横轴,岩浆就像是一条加了正常数的抛物线。只有较少部分临近光缆,并不是大规模的临近光缆。 “应该还可以抢救一下。”吴筠棋说道。 “就是不知道这岩浆能不能消停下来,始终这样喷着,我们还是撑不出的。”秦风涌说道。 “可是,当初埋下光缆的时候一定是经过综合考虑的,不可能靠近海底火山的地方。如今这种情况,完完全全就是火山喷发导致。”吴筠棋冷不丁冒出一句。 秦风涌摇头,语气中夹杂着疲惫:“我也不知道,说不定是板块运动导致的岩浆流出,不一定是火山。” 透过头盔可见吴筠棋双眼带着疲惫,她心中一直忐忑,一直觉得不安。可为了两人前途、未来,她并没有表露。 秦风涌手里握着手柄,操作外面机械臂,整个过程逐渐变得顺当。 机械臂不愧是机器,配上鱼龙号强大能源,作用变得大了许多。秦风涌打算从边缘推起,将两边的泥沙铲起来,之后变化机械臂,铲子变成推土机。然后填充到裸露光缆和岩浆中间,压实。 吴筠棋只能干看着,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过意不去,干起了分析数据工作:“小蓝,传输效率如何?” “下降稳定,已经跌落至一百兆每秒。” “信号恢复正常了么?” “没有,依旧尝试重连。” 突然,在吴筠棋低头看展缩屏时,秦风涌眼里闪过一抹银光。银光速度极快,甚至可以说他并没有看到银光,而是银光自动出现在他眼里,之后马上消失了,犹如昙花一现。 秦风涌伸出手,指着屏幕中央说道:“小蓝,将中间区域放大。” 探查地图瞬间放大,在一片赤红的区域屏幕上,出现一处深蓝色,显得格格不入,秦风涌连忙喊道:“小蓝,定位深蓝色区域大小。” “约等于一百平方厘米。” 秦风涌内心腾起一股无法抗拒的好奇心,说道:“小蓝,还能探查出什么信息?” “已经派遣探查球前往探查,具体消息需要等会反馈。” 散布在海中的上百个探查器纷纷往岩浆中一处奇怪的地方驶去,随着越飞越近,不少探查器纷纷失去控制,缓缓在水中跌落岩浆,融化其中。 “小蓝,将探查器撤回来。”吴筠棋见状,连忙喊道。如此损失下去,后果很严重。 “不行,小蓝,接着查。”秦风涌果断说道。 “秦哥,你疯了?”吴筠棋争执道,“这是公家的东西。我们本来就是违背条例出海,公家的东西再有些损失,实在是难以交代。” “必须查清楚!”秦风涌一字一句说道:“我有预感,这玩意是整个事情发生的导火索!” 小故事4 在秦风涌的坚持下,几乎所有的探查器都往岩浆中突然出现的银色而去,在损失诸多探查器后,也成功探查到了部分情报。 “深蓝色部分温度为恒温二十度,不吸收热量,有一股神秘力量隔绝了热量,导致它和外界并不接受热传递。深蓝色部分是球状物体,表面光滑,回波分析不出为何物质,需要进一步观察。也不能透射查看内部情况。” 秦风涌不断操作机械臂,脑子里思绪万千。一旁吴筠棋也感受到了不寻常,虽然心里恍惚,可还是冷静分析。 “秦哥,怎么办?”吴筠棋小心道。 “小蓝,防护服能承受的最高压是多少?”秦风涌并没有回答吴筠棋的疑问,而是开口问小蓝。 吴筠棋面露异色,他怎么会突然问道这种问题,一时没想明白。 “防护服采用的是最先进的纳米抗压材料,抗压性能优越,全身包裹下可以抗二十个标准大气压不变形。” “头盔的防护能力如何?还有隔热、熔点是多少?” “头盔抗压能力比防护服差些,也能达到十五个标准大气压。整套服装的隔热效果极其优越。防护服表面一层纳米防膜,熔点极高,在一千多高温下可以抵抗数十秒。至于隔热效果,并不理想。” “有多不理想?”秦风涌问道。 “一百度以内,隔热效果十分良好。过了这个界限,隔热效果就差了许多。” “内部循环系统可以稳定温度?” “只要不损坏,大致可以维持温度在三十度上下。但是在极端热环境下,只能持续不到五分钟。” 吴筠棋一直在想秦风涌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现在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出舱,徒手去拿金属球!这太危险,会丢掉性命!她立刻打断小蓝,连忙喊道:“你疯了么!我告诉你,我不同意!你不能出去!不可以!” “小棋,我没疯,这不是在判断情况么。”秦风涌柔声道,在了解诸多防护服的特性后,他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不行,你不能出去。秦风涌!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么?”吴筠棋厉声说道。 “我知道,但是那颗球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秦风涌眸子里透露出坚定。 “那可以开着鱼龙号去拿,不需要你一个人去逞强!” “鱼龙要用来堆砌泥沙,不可能过去。你自己看其余岩浆很快就流淌过来了,鱼龙万万动不得。” “那也不行!我坚决反对!”吴筠棋说的很大声,“秦风涌!那就是一个随岩浆喷发出来的金属球,没有意义!没有必要拿回来!” “小棋!小蓝的分析你也听到了。神秘小球的各项数据很奇特,这次事故的原因很可能就和意外发现的小球有关系。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而且得快。万一岩浆再次喷涌,将它淹没了,就在没有半分机会了!” “事故原因不需要你来查!说什么你也不能去!”吴筠棋说什么也是反对。她不会也不可能放任秦风涌在如此危险情况下过去。 “丫头,听话,没事的。”秦风涌柔声说道,“拿过来,了解了原因,上头也就不会那我们说事。就可以将功补过了,也不用进局子,对咱们俩个的前途也没有什么影响,这是多好的一件事。” “不行!”吴筠棋始终拒绝,疯狂摇头:“我宁愿我们两个一起进局子,一起没有前途。” “丫头,一会你来接我的手,进行操作。我出舱去将小球拿回来,五分钟之内,我一定回来。” 吴筠棋嗓子就快喊哑了,眼角也隐隐有泪花:“你不要去!就当不知道,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外面九死一生,你会回不来的!” “监控都装在这里了,一言一词也都录下了,怎么可能和你说的一样,就当做没看见呢?”秦风涌已经很疲惫了,父母还在医院里住着,面前又是出的这样的事情。他真的没什么力气安慰吴筠棋,只能和她讲讲道理而已。 “你非去不可?”吴筠棋带着哭腔,质问道。 秦风涌转过头,点点头。 吴筠棋突然就哭了出来,“你知不知道,你会死的!” “害,哪有这么严重。小蓝说的话你也听了,现在的防护体系很强,足够保护我,再说我心里也有数,就不要小题大做了。”秦风涌微笑着淡淡说道。 “可是…可是,你” “好啦,别哭了,我去去就回。”秦风涌放下手中手柄,伸手要给要给吴筠棋擦眼泪。 哪知道吴筠棋一把抱住秦风涌,依旧哭道:“我求求你,不要去了,万一出了点事,你让我怎么办。” “哪有什么意外,哪有什么万一,你秦哥命大着呢。”秦风涌轻轻拍着吴筠棋,嘴里温柔道。 他并没有十足把握,之所以一定要拿到是因为他看见了有一束光突然射过来,紧接着汇聚成了一点,变成了地图上深蓝的一片。他没有多说,自感神奇得同时,也是提防着监控,怕闹出不小的动静。 “不要去,好不好!太危险了!”吴筠棋哭喊着。 秦风涌轻轻推开她,轻微摇摇头,“丫头,好好操作鱼龙,守住光缆,别让它熔断,等我回来。” 也没等她作出任何反应,秦风涌走入舱体中,在吴筠棋不舍的目光中将驾驶室的门锁上了,他准备在水底出舱。 吴筠棋止住哭泣,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呼出,道:“秦哥,和鱼龙保持连线。如有难受,体力不支,我立刻去救你。” 头盔里传来一声“嗯”。 “小蓝,监控秦风涌的生命状况,一旦发现不平衡,身体机能失调,立刻通知。” 屏幕上出现一个人影,各项指标也标注在一旁,紧接着各种指标声音传来。 “体温三十七度一,体温正常。” “心率八十每分钟,心率正常。” “血压正常。” “…” 吴筠棋稍稍松了口气,另外一边,秦风涌也开始各项准备,打算在海底出舱。 在海底出舱是一件非常非常危险的事情,若不是时间紧迫,鱼龙要用来堆砌泥沙,阻止岩浆流淌淹没光缆。他断然不会在海底出舱,面临着巨大海水压力,还有爆舱的风险。不过,鱼龙的实力是有记录的,在海底做过出舱试验,结果良好。 鱼龙除了驾驶室,还有两三个舱室。它不是为了长期呆在水下研制,并没有什么餐厅,吃食。它只有一个出舱室,和准备室。准备室较大,存放着五套特制潜水服。潜水服能抗压,就是小蓝所说那样。 秦风涌很快换好了衣服,再三检查后,走进了出舱室。出舱室全部由特制金属构造,抗压能力一流。因为在水下开舱实在困难重重,技术层面上实现了诸多突破,科研攻关进行了数十年,这才有了鱼龙水下出舱的能力。 出舱室很小,只能容纳一个人,在秦风涌按上按钮,准备室与出舱室门紧紧关闭后,整个出舱室留下的空间加起来也不足半个立方米。 秦风涌一切准备就绪,再一次确定出舱室和准备室是否完全关上。接着,点击出舱按钮。一阵响动过后,秦风涌双手双脚还有整个胸膛被突然升起的护具固定住,他试着扭动,却发现动弹不得。 “现在准备增压,请做好准备。”小蓝声响起。 出舱室紧张运作起来,内部空气压力逐渐增大。只是秦风涌身上穿着最先进的抗压服,并没有感受到逐渐增加的压力。 增压过程持续了三分钟,出舱室渐渐平息了下来。 “现在准备注入海水。” 出舱室四周突然多了许多小孔,小孔开始流水,两面墙上都有小孔。一瞬间,都在流水。海水渐渐注入出舱室。 这种原理很简单,跌入江中的车门在车内有空气时是十分难开的,只有等车中气体排进了,车门才能顺利打开。而在海中,如果不假思索,强制打开门。在开门的一瞬间,整个鱼龙会被弹出几十米远。疯狂的水压甚至会压垮整个出舱室。 注入海水的时间不是很快,也花了有五分钟。又是一瞬间,秦风涌感觉绑着他的护具变得更加紧,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现在准备打开舱门。由于内外压力不同,开门的瞬间可能会引起鱼龙机身的颤抖,这属于正常现象,请放心。” 秦风涌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准备迎接这一时刻。 砰!在核电的驱动下,舱门慢慢打开。刚打开的一瞬间,秦风涌就感受到铺面而来一股压力,出舱室内的水流动了起来,内外疯狂交换汇聚。鱼龙出舱室在海水的冲击下,确实颤抖起来。 吴筠棋感受到剧烈冲击,连声问道:“秦哥,你没事吧?” “没事,正常现象,让小蓝稳定鱼龙的机身。你接着堆砌泥沙,有任何情况就和我说。” “好的,我要你平安回来。” 秦风涌感觉绑着他的护具松开了,明白了出舱室的压力已经和海底压力相同。也就是,可以出舱了。 “祝你一帆风顺!”小蓝的声音在秦风涌的头盔中响起。 “我会平安回来的。” 秦风涌深深吸了一大口气,迈出一大步,进入海底。 热!热!热! 这是秦风涌进入海水中唯一的感受。刚迈入海中,隔着诸多防护衣服就感受到了磅礴热量。下一刻,套装里的温度调控系统启动,疯狂运转下,勉强保持秦风涌整个躯体置身在三十度左右的环境中。 秦风涌缓缓呼出一口气,这比自己预计的还要艰难。 “小蓝,将各种数据投影在头盔上。” 咻咻咻!一瞬间,秦风涌的头盔上出现了很多数据。躯体温度,内部循环系统供给,氧气含量,电池含量等等。 “呼呵。”秦风涌呼吸着,逐渐习惯视野中出现的诸多数据。然后打开了头顶手电筒。浑浊的海水中出现了一条丁达尔效应的长光。 “小棋,帮我打开鱼龙的环视光,我需要确定位置。” “没问题。”吴筠棋声音传来。 片刻,海底又见到光明。秦风涌视野中出现了银色小球的位置,他往那里摸了过去。科技发展到现在,在海底行走如履平地,秦风涌渐渐朝着目标点游过去。 吴筠棋在鱼龙的驾驶室紧张的不得了,时刻关注他的各项数据,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在小蓝传输效率的通报声中,才想起来,接着堆砌泥沙。 ****** 魔都,总部顶楼。 此时顶楼上悬浮着三艘“u”型号飞行器。飞行器采用的是最新式能源,类核聚变技术,可以喷射起飞,很先进。 司长穿着棉袄已经候在这里,见到顶楼中渐渐降落的飞机,心绪不宁。其身后站着不少人,整个总部的在魔都人员已经全部到齐,林林总总五六十人,多数在办公室操作者。 “七号监测站有消息了么?”司长问道。 “李教授已经去了,消息方面是其他部门负责。”跟在身后的微胖男子说道。 “去问一下情况,马上汇报过来。” 司长话音刚落,一人急匆匆跑过来,小声向微胖男子报告。微胖男子脸色变化明显,没等那人说完。微胖男子已经告诉司长情况:“李教授也失去联系了。” “什么?”司长又问:“他又是在什么位置失联的?” 微胖男子示意刚刚报告的人,让他直接汇报。 “司长,李教授在一分钟前失去了联系。失联的地方离七号监测点不足五公里。而林工刚刚做个分析,以李教授失去联系的最终位置为一个点,八号,六号为另外的点。经过分析,如果以出事的光缆点为圆心,半径九十公里内的无线电被屏蔽了,而这个方位正好满足了已经发生的各种事件。” 司长想不通,默不作声,在场的人都不出声,顶楼只有呼啸的风声。 “各位有什么想法么?” 众人都摇头,这种事情并没有出现过,演习中没出现过,现实中也没有。 “算了,都上飞行器。去事发点看看。”司长暗自叹了口气,他肩上的担子也大,责任滔天啊。 二十来人分批上了三辆u型飞行器。轰隆声响起,两个黝黑的喷射口喷射红色火焰,一飞冲天。 ****** 秦风涌遇上难题了,在有导航的前提下,他还是迷路了。海水实在是浑浊无比,即使经历了一段时间的沉降,溶于水的泥沙依旧悬浮四处。底部海水的水质比得上黄河。如此情况大大拖延了秦风涌的步伐,预计很容易拿球事情随着时间内的推移变得愈发的危险。毕竟防护服的各项性能都有阈值。一旦过线,防护服里面的人处境就危险了。 一步一步,秦风涌慢慢的往前滑。整个人处于平行状态,慢慢向前游。刚真正游进岩浆上方时,防护服里温度调节系统功率一瞬间调到最大。饶是这样,防护服内温度依旧在上升。秦风涌感觉自己的小肚子犹如靠近烙铁,逐渐发烫,烫的同时还非常痒,想伸手去抓。 “警告!警告!循环系统处于超负荷工作,预计还能坚持两分钟,请速速撤出危险区域。”小蓝声音想起。 秦风涌缓缓呼吸,手上动作不由的加快了。头盔上显示银色小球的位置离他还有近一百米。一来一回,时间非常紧凑。 鱼龙的吴筠棋紧紧盯着秦风涌的身体状况,心都揪了起来。看到逐渐发红的防护服温度,急忙道:“秦哥,回来吧。这样下去,你撑不住的!” 秦风涌没有回复她,一直往前走。 “小蓝,有没有钢铁侠那种可以加快速度的功能?”秦风涌意识到时间确实是来不及了,这样下去,他就算能拿到银色小球,多半也回不来了,会因为高温被烫死。 “并没有,防护服并没有螺旋桨,无法加速。因为在海水中,也无法实现喷气加速。” 秦风涌犹豫了,这样下去似乎是拿不到了。几乎是一瞬间,他脑子中闪过退意,想要放弃。但几乎没有考虑,他撇去了退意,眸子里闪过坚定。这不光是他一人的战斗,他身后还有一个吴筠棋,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撤退。 “小蓝,能否降低防护服内在的功率,减少能量损耗,延迟时间。” 秦风涌虽然嘴上问着,但动作却没有停止,更加卖力向前游。 “不行,这是自动调节系统。是为了保护里面的人,没办法更改。而且,调节系统并不是缺少功率,是达到了最大阈值,因为内外温差太大,对系统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 秦风涌没办法了,眼下他离银色小球越来越近。但是时间就剩五十秒了,另一方面,随着深入岩浆,他忍受的温度越来越大,皮肤上已经有了炙烤的感觉。 吴筠棋真的看不下去了,在无线电中说道:“秦哥,你来不及了,赶紧回来!” “不!我必须拿到。” “那我驾驶鱼龙来接你!” “不行,你接着堆砌泥沙,必须要守好防线。” “可是…你会被烫死的!”吴筠棋已经做了决定,她宁愿光缆损坏,也不会放任秦风涌白白丢了性命。当下就要行动,打算驾驶鱼龙去接应。 “丫头,我知道你想到是什么。相信我,我有办法逃离。你接着堆砌泥沙,我不会白白去送死的。” 秦风涌确实有了新的想法,横向不行,可以纵向!他完全可以向上游,此地距离海面一百米,和横向运动的距离差不多。两者相比较,一定是向上游最划算,最有效果。 “什么方法,你快说。” “我可以向上游去,游到海面上。在循环系统彻底停止工作前,我应该有把握游到温度低的海面。”秦风涌奋力向前游。 “小蓝,秦哥说的方案可行么?”吴筠棋不放心,还是询问小蓝。 “正在计算,马上。” 约莫一秒后,小蓝回应道:“方案可行,只是防护服很重,会大大降低向上游的时间。” “成功率有多少?” “百分之七十五!” 秦风涌长舒一口气,“百分之七十五,够了!足够了!” “有没有百分之百成功的方法。” “没有,刚刚所提及的方法,比驾驶鱼龙去接成功率更高。”小蓝说道。 “小棋,我就要到了,等我消息。” 秦风涌确实已经快到了,头盔上显示的距离就在他前方两米处。他已经全身是汗,肚皮持续发烫的情况下,已经麻木,就要失去知觉。 “在一次深吸一口气,秦风涌猛然想斜下方扎去。” 几乎是一瞬间,滴滴滴声响起,循环系统疯狂运转。 快!快啊!再快点!秦风涌在心中低吼。 眨眼间,他见到了银白色小球,白色小球安静的在岩浆中躺着,在其之下若隐若现的岩浆静静流淌。 秦风涌伸手就要触及,耳边传来吴筠棋疯狂的声音。 “秦哥,快走!,快走!要爆炸了!”吴筠棋嘶吼,状若疯魔。 “什么?”秦风涌一惊,即使手上动作一停,但还是触碰到了银色小球。 一抹璀璨白光迸发出,瞬间淹没了秦风涌。 嘭! 犹如闷雷声,银白色小球方圆几百米之内泥沙具起,犹如龙卷风摧毁停车场,区域内什么也没了。爆炸的一瞬间,升起无数气泡,强劲流挤压海水往四处而去,强大的冲击波掀翻了鱼龙,机身出现了损坏。少部分系统直接崩溃,鱼龙上的吴筠棋被透过海水传递的劲道震晕过去,没有知觉。 秦风涌到死前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生爆炸。吴筠棋只知道,屏幕上银白色区域一瞬间温度急剧升高,几乎是一瞬间温度高达两千度,下意识喊道要爆炸,之后就看见一道比鱼龙照明灯还要亮的光出现,自己接着就昏了过去。 几乎在爆炸的一瞬间,总部与七号监测点的连接恢复,和前去联系的李教授恢复了连接。离事发地还有七八分钟飞行路程的司长感到一阵心悸,感受到了一股气劲,心绪更加不宁。 在能连接七号检测点的消息传来,司长赶紧连接七号监测点,只是与七号监测点的通话一直在通话中,无人接听。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天边的云墨色很重很深。 小故事5 吴筠棋醒了,是被巨大的嚷嚷声吵醒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鱼龙号已经上浮到海面上,如今四周围了三架u型号飞行器,飞行器巨大悬浮在水面,呈品字形分布。巨大手电筒将鱼龙直接刺了通透。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被死死固定在座位上,无法动弹。四处有破碎的地方,流进来很多海水。她无力的摘下了头套,扫了眼空荡荡的副驾驶,刚刚发生的事情再一次涌上心头。 想到秦风涌被光芒吞噬的画面,她再没有半分忍耐,无声哭了出来。双手捂着眼睛,任眼泪横淌。 秦风涌死了。死在吴筠棋面前,而她做不了任何事,甚至做不到一同寻死。 “你自己说你会平安回来的!”吴筠棋哭着捏紧了拳头,狠狠在自己腿上锤起。 往事一幕幕浮现,从未有过如此清晰。一桩桩,一件件,从大学社团的第一次见面,到后面开始交往,自己转专业后见到他的欣喜等等。本是要喜结连理,即将嫁为人妻的她一夜间失去了主心骨,生活一下天塌地陷。自己深爱的人把自己一个人留在了世界上,她的生活不再有意义。 “半路上留下的人,苦啊!” 吴筠棋眼泪停不住,疯狂抽泣,身躯颤抖。开始自责:“我就该劝住你,不让你去。为什么最后相信了你的鬼话。” 啪!啪!啪! 吴筠棋给了自己三个耳光,痛苦不止。 “秦风涌,秦风涌,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头盔里出现了一道声音。 莫名区域间得信号屏蔽消失了,加上七号监测点的无人接通。总部很快就连接上了七号监测点的人工智能小蓝,开始呼叫。 “他殉职了。”吴筠棋哭着说道。 “什么?” 吴筠棋没有听出来,刚刚和她通话的是司长。 “秦风涌因公殉职了。”吴筠棋哽咽道。 “具体是什么情况,请你说明白。”司长不可思议的同时,更有一种恍惚,难以接受。秦风涌也是他的晚辈,是他看着从小长到大的。他早已经将秦风涌是为亲儿,想培养他接替他的位置,如今却出现了这种情况。 “说不清楚!”吴筠棋嘶吼着。 这时,另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仿佛刚刚经历三九寒冬刚,谈吐间全是寒意,“请注意你的言辞和语气,和上级说话要敬重。你们开着鱼龙未经报备出海,已经属于违法行为,而今鱼龙损毁,光缆又已经断绝,你二人难逃责罚。老实交代还能活命。” 鱼龙已经损毁,在水底爆炸的摧残下,诸多系统失灵,迫不得已情况下,鱼龙自主启动了预案,浮出大海,进入漂浮。在三架u型飞行器探照灯的照耀下,鱼龙劣迹斑斑的躯体残骸历历在目。两只机械臂在巨大的爆炸冲击下,彻底失去了作用,另外一只因为受泥沙侵蚀也同样失去了作用。 吴筠棋心中腾起一股无名火,秦风涌前脚刚离世,这帮人就冒出来,她心中全是怒气。 “之前也没见几位大领导过来帮忙,你们早来五分钟,秦风涌也不会死!那是一条人命啊!” “他死了,可你没死。这件事发生后,依据损毁国家重大财物罪,你们还是难逃一死。从某种意义上,他的死亡只是提前了。”冰冷声传来。 “闭嘴!”司长暴怒,这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秦风涌死有余辜,当他这个司长不存在? “司长,我说的是实话。这人对你不敬重,理应教训”冰冷声不解。 “给老子闭嘴,我问话,你插什么嘴。老子是司长还是你是?” 冰冷声是副司长,是个十足小人,欺软怕硬。平日里对上谄媚,对下冰冷,刚刚一番话足够看清了。 吴筠棋怒道:“狗嘴你吐不出象牙。” 她旋即打开进入的鱼龙前罩,解开了安全带,缓步走出了驾驶室,站到鱼龙前头上。 副司长不乐意:“司长,你看看她,哪儿有员工的样子。对上不尊重,这种人…” 司长冰冷说道:“今年的好评你别想拿了,至于升职,今年更没有可能。” “啊?” “刚才怎么说的,你没听见么?他娘的让你闭嘴,已经有了这么多事情,你妈的还在这里搞事情,等着吧。通信联络这一块是你负责的吧,回去算账,一个都跑不了。” 司长怒火滔天,实在是副司长说话难听。平时念到他背后背景,他多有忍让。该给的面子给足了,但今天难以忍受。 “呵,你说我们难逃一死,我信。今天发生这么多,确实需要个替罪羔羊,既然秦风涌已经死了,留下一个我多不好。他不帮我承担,要我一个人承担,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他痴心妄想,你们也痴心妄想。” 吴筠棋冷笑一声,眸子里透出的绝望如同深渊。她缓缓摘下头盔,随手一丢,感受海上微微凉风,心凉透了,再一步往前,跌落海中。 随秦风涌一起死了吧,死了也好,见不着世间诸多恶人,倒也清净。 秦哥,我来了。 ****** 吴筠棋自然被救了,被u型飞行器直接送到了医院门口,诸多没见过飞行器的护士,以为送来的是了不得的大人物,用心的不得了。吴筠棋也被送到了专门的病房,单人间,室内有绿植,有影幕,布置很得当。 她生命体征稳定,只是劳累过度,心神交瘁,略有轻微溺水症状,医生简单注射了点葡萄糖和相应激素,就让她自己休息了。 吴筠棋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病床上,未拉起的窗帘被透进的风吹起,一阵一阵,她不适应。略想动,发现手上吊着点滴,再一次恍惚。 扭头却发现床边坐着人,仔细看过去,是地中海的司长,她不知道司长为什么会在这里,出于内心尊重,她想坐起来问候一声,却被司长一把拦住。 “你好好休息,别做傻事了。”司长轻轻说道。 吴筠棋默默不语,她依旧悲伤,最爱之人离开,就像心被剖开两半,心真痛!很痛! 司长叹气道:“秦风涌是个好孩子,太可惜了。” “司长,别再说了。” 吴筠棋忍不住了,眼泪在眼眶打转。 “风涌应该没和你说过,我其实是他亲舅舅。” 吴筠棋摇头,她确实没听过,只是现在听到这个消息又有什么用呢? “风涌的眼光真的不错,能找着你这么优秀的女孩子。”司长轻声一笑,平静接着道,“我其实一直看好你们,在过几个月,甚至能为你们做个证婚人,看着你们一步一步走入生活。只是…唉。” “别说了。”吴筠棋躬起膝盖,掩面痛苦。 “他是我子侄,我看着他慢慢长大,如今他走了,我心也痛的厉害。真的很难相信,怎么就…”司长眼圈也红了,白发人送黑发人是世间最惨之事。更何况秦风涌的父母还在医院躺着,他们情况也不容乐观。如果在听到这种消息,怕真是要一命呜呼了。 缓缓呼出一口浊气,司长想到什么,朝着吴筠棋说道:“风涌有无和你说过我昨天叫他去办公室的原因?” “没有。”吴筠棋摇头。 “舅舅得拜托你一件大事。”司长郑重的说道。 听在吴筠棋的耳朵里,悲痛内心仿佛被戳中,司长是以舅舅的口吻和她说的,这是将她当做了侄媳妇,性质变得完全不同。 “您说。”吴筠棋擦擦眼泪,埋着头听着。 “说来是一件家门惨事。”司长边说边叹气,“本来今天,秦风涌就要休假了。因为他父亲出了车祸,母亲因为心脏问题住院了,昨天我让他来办公室就是怕他悄悄得到通知,会作出不明智的事情。要知道他会送命,我怎么也不会让他回去的。” “啊?阿姨和叔叔都住院了?”吴筠棋不可置信,几件事都撞在一起,太惨。 “嗯。舅舅希望你能代表秦风涌去看看他们,安慰安慰他们,能瞒就瞒吧。听秦风涌说过,你们也已经互相见过家长了。小芸见到你报喜,会相信秦风涌还好好的。” “嗯。”吴筠棋点头,秦风涌不在了。她有责任去安慰两个老人。 “他父亲情况不容乐观,被浮空车撞上了,现在还在抢救。母亲也要心脏问题,不能受刺激,如今只能拜托你了。” “我会处理的,舅舅。” 司长听见一声舅舅,放心多了,接着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利用一切保护你,至少我能保证你不会因此进局子,上法庭。但你要把当时的情形完完全全告诉我,不能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吴筠棋一思量,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你说?” “吧秦风涌的尸体捞回来,他不能沉在海底。” “你放心,已经派了三艘鱼龙去了。受损的光缆也要重新修复,架设。” “好,我告诉你一切。” 吴筠棋将晚上的一切仔仔细细告诉了司长,没有半分隐瞒。司长听完满脸严肃走了,病房内再一次剩下她一人。 她还是忍不住抽泣,哭了好久,累了。 病房传出幽幽一声叹息。 “我提议,革除秦风涌和吴筠棋两人一切职务。就他们二人行为移交司法机关处理。” 这是一处虚拟圆桌,圆桌围着七八人,除了正副司长。另外几人都是虚拟投影状态,一举一动都是全息投影。 “我反对,在事故调查清楚之前,一刀切式的断案不妥。” 司长很有力的反驳副司长提出的决议。圆桌上其他几个相互观望着,并无人发言。海底光缆维护由四个部门组成,华南地区的维护司长就是秦风涌的舅舅周昌盛。 周昌盛正视一旁副司长,拧着眉头质问道:“事故原因不清,调查结果未明,甚至还没有从当事人口里获得什么,副司长就这般心急想要治罪?实在是太荒唐了。” “周司长,光缆断绝一事引起的影响你我都知道。今早将近一个省都无法连接全球网络,造成了巨大经济损失。都市报、人民报都在批驳我们维护部,部分借机生事的人已经把我们骂上天了。甚至辱骂我们拿着人民的税收不干实事,造成十分恶劣的社会影响。我们需要对社会一个解释。” 副司长冷冰冰的声音在会议室中响起,眼睛更是斜着周昌盛。凌晨在u型号上前者对他的态度,他记得清清楚楚,说话间,他也望向了正中央两鬓斑白的老人。老人是他最大的依仗,光缆的最高负责人——姜青松,此人正是他的老师和岳父。素日里,周昌盛不得不给他的面子原因就是在这里。 “所以,这就是你将秦风涌和吴筠棋两人作为替罪羔羊的原因?”周昌盛冷冷道。 赵奕一声轻笑,“不不不,周司长。话可不是你这么说的。他们不是替罪羔羊,他们本身就有罪。若是按照国家损坏公共财产法,他们二人必死无疑。鱼龙的造价和重要性,周司长一定很清楚。” 坐在中央的老人这时开口了,声音很苍老,“按照赵奕的想法,大家伙觉得怎么样。” “当务之急,还是要稳定社会不安情绪。”一人道。 周昌盛立刻回道:“光缆中午时分已经修好,社会不安情绪很快就会锐减。这将不是问题。” “几家大型媒体的口得封住,以防借机生事。” “我们是国企,保密单位。他们怎么说也是妄加揣测,根本不必理会。” 周昌盛在不动声色间,已经解决赵奕刚刚提到的问题。同时也让几位同级别的上级也无话可说。 “所以,周某人的想法很简单。不必对外界说什么,等事件查明白,自然会公布。到时候一切都水落石出。总司长,我拒绝赵副司长的提议。” “嗯,事情是出在你们部门的,你将它处理好就行。该查办的查办,该移交法律的移交法律,半个月内解决一切问题就好。我还有会,今天就到这里吧。”老者直接开口道,身躯渐渐消散。其余几个同级干部也都消失了,室内又剩下周昌盛和赵奕。 “司长,刚刚话说的可能有些冒犯,还请不要介意。”赵奕突然改口。 周昌盛听得一惊一乍,此人前后言行不一,让人摸不着头脑,他实在是没搞懂赵奕在想什么事情,只是冷冷嗯了一声。 “刚刚刘夏把秦风涌和你关系告诉我了,凌晨说的话是我莽撞了,真的抱歉。”赵奕倒是很诚恳。 “没事。” 周昌盛勉强一笑,擦着赵奕身子走了。只当是赵奕心里还是馋着推荐名额。 赵奕在周昌盛走后,嘴角微微向上,心里盘算着其他事情。 ****** 吴筠棋睡着了,医生又给她打了一针,之后她就犯困了,就沉沉睡去了。 她再一次出现在神坛上,四下都是神像,狰狞恐怖。此时她一头长发,抖落腰间,翩翩素裙,裙裾随风而动。 再一次梦到这里,只是这回不同寻常。上半夜还因为做梦梦见堕落,有了厄运,一天还未过去。她再一次来到这里。 神坛正正方方,上面有一口井,井的四周由青铜铸造,一个个神秘文字龙飞凤舞写在上面,犹如一幅幅面具。 吴筠棋赤脚走上前去,缓缓走,缓缓看。那串数字本是凭空出现,现在却没了痕迹,她试图去寻找,去探寻真正的奥秘。 她知晓这是梦境,并没有畏惧面前状似惊恐的巨大神像。她伸手想去触碰,但并没有一丝触感,仿佛一滩空气。 就在她四处找寻神秘数字,试图看清其真正面貌时。视线内却突然出现神秘数字,躲了她七年的神秘数字不在躲避,这一次而是赤裸裸的出现她的面前。 “1181.301” 这一次,数字清晰可见,仿佛烙印在空中,烙印在她的眼前一般。 默默记下一串数字,吴筠棋就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陷入了昏迷中。醒来,已经是第二日清晨。 ****** 秦风涌走后,吴筠棋心中空落落,生活失去了很大一块。在医院短暂停留后,她试图出院,只是刚走出门口,就被人拦住了。 “根据保密条例,你暂时不能出院。” 吴筠棋横眉一挑,仔细思考后,确实有这般条例。但她不打算遵守,秦风涌死了,这里她是不会再待下去的。 “借我个通话器,我要跟司长通话。”吴筠棋很虚弱,却不卑不亢。 门口两个守卫相视一眼,其中一人递给了她通讯手环。 仿佛是料到吴筠棋会给他打电话,司长在吴筠棋拨通的一瞬间接通了电话。 短暂交流后,周昌盛让她把电话给了门口守卫。守卫并不是赵奕等人地安排,是由周昌盛一人私下安排,目的就是防止吴筠棋会被不相关的人带走盘问。 守卫听着周昌盛的吩咐,连声答应着,片刻关上手机。对吴筠棋态度也客气起来。 “司长吩咐了,你可以去魔都任何地方,只是我们要跟在身边。” “跟在身边?” 吴筠棋不乐意,没谁愿意身边多出两个人,又不是保镖,只是监事人员。 “您就别不乐意了,按照您这种情况,没有被抓紧去已经算是好的了。”其中一人淡淡道。 “行。跟着吧!”吴筠棋答应了。 ****** 窗外碧蓝天,冬日的朔风吹走了埋在魔都的阴霾。又是春节时分,天气格外的好,格外的舒服。 吴筠棋离了病房,去了不远处的商场。商场很高,她寻了好地方,要了杯咖啡,静静坐着,看着天边。 以前在海边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坐在临窗的沙发上,捧着一杯咖啡,看着远方天和海。时常一座就是一下午,秦风涌也不打扰她,只是坐在她身后看着他。好几次她被看得发毛了,总是会和他犟嘴,一犟最后都是自己先败下阵来。 秦风涌太直了。 一声轻笑,往事成梦幻泡影。 已经是二十二世纪了,对生死的解释在小学就开始了。常人看得很开,对死亡的恐惧减弱不少,新一代青年们更是如此,只是突然间到来的亲人死亡造成的冲击远非几本书,几句话就能冲淡的。 吴筠棋温软手中拿着汤匙不断在咖啡中划着,丝毫不去在意其他。 她身后的光景很迷幻,两位身着西装,戴墨镜的守卫分别侯立在吴筠棋两侧,一动不动。不少逛商场的年轻人驻足盯着这一幕,以为是哪里来的大领导,大明星,纷纷记录下这一幕,在社区网络上传开了。 吴筠棋不知道,也懒得管,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是断了根的草,想死的心远远大于想活的心,悲伤过度的表现。 同时,还是戴罪之身。 呼! 吴筠棋起身开了点窗,只是开了一道小口子,清爽的风吹进来中和了温热的室温。 “吴筠棋?是你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拉回了思绪飘远的吴筠棋。 吴筠棋很诧异,自己背对着外面,竟然会有人一眼认出他? 她回头,发现两位守卫正拦住一位其貌不扬的男子。在脑子深处仔细搜索,她想起了此人的名字。 宋箐! 是高中一直追她的男孩,虽然她一直对他不太感冒,但人家追了两年多。现在想想,她挺不厚道的:不爱搭理人家,却很享受他追她的感觉。吴筠棋也不是没想过答应他,只是当她就要被打动的时候,宋箐离开了。没有声息的离开了,在没有出现在校园里,周围也无人知道他的去向,包括他最好的兄弟。 “放他过来吧,是我同学。”吴筠棋朝着两位守卫示意。 守卫相视一眼,并没有放开宋箐。 “还真是你呀,好久不见!”宋箐微微笑道。 吴筠棋勉强一笑,但随即换了脸色,“我说了,放人。”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能确定此人是否对您有害,亦或是想带您出逃。”其中一人说道。 “你的意思是还要确定他的身份?” “最好是这样,不然我们也不能放。这是条例,希望理解。”另一人说道。 “好,你们去查吧。魔都本市人,姓宋,名箐。海贸集团第一负责人。”宋箐这个时候却开口道,面带微笑:“合法纳税人,有经营许可。这些去工商局,税务局都能查到。” 他不慌不忙举起一只手,手臂上有一点微微凸起的东西,“这是身份id,去查吧。” 吴筠棋看在眼里,倒是有些吃惊了。 第272章 崭新开头(一) 算卦,算卦,五文一次。老道可通天地,晓鬼神,最善卜算天机。”村头闪出一衣衫褴褛,提着个有两人高的卦旗的老道人。面容枯槁,也不知道是那个破烂的道观里走出的。 “忒,真他娘的晦气,一大早就来了个牛鼻子老道。”一正准备出村的成年男子看到了道人,向地上吐了口唾沫,之后看也没看他一眼,提了锄头下地去了。 村子忙碌起来,开门,起锅,点点炊烟升了起来。 老道长在村子闲逛了一圈,不停的喊着算卦。路过一家门时,突然就一盆水泼过来,老道灵机一躲,堪堪避了过去。正当准备和村妇说一般大道理时,村妇白了他一眼,把门扑通一关。 老道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也没有人照顾他生意,反而糟了诸多白眼。他索性就在村前那块土地上坐了下来,支起几块石头,卦旗杵在那里,入定了,像是在冥想。过往的人没一个正眼看他的,有的还吐几口唾沫。 老道倒是没什么感受,似乎早已经习惯了。当今天下重佛抑道,要不然,他那处地势极好的道观也不会断了香火,今天下山,一半是赚点小钱,另一半是寻思着带个徒弟上山,传了他这一脉的几本道法。 说是道法,老道自己都不相信,一直都抱怨着上一代的师傅。把自己骗进观中,忽悠着有什么神仙道法,学成可以腾云驾雾。上山后,才知道,哪有什么神仙典籍,充其量也就是路边小摊摆着忽悠弱智的。整个道观也就一座老子像,常年的缺少香火,老子的头都成了鸟窝,亏得是老道有点勤快,还有几间房子能用,种了几块田地,到也不至于饿死。 老道闭着眼睛,气息悠长,脑子里就一片经文,刻在老子像后面的,还是那次房顶漏水,他才看到的。讲着是什么南海净檀宗的一部神仙道法,他闲的无事,时常念念。 阳光倒是挺好,正值清明,难得的好阳光,几缕风也来的舒爽,老道恍恍惚惚,晨晨睡了去。 等了有一上午,肚子都饿了,老道长这才睁开眼睛。长时间的闭眼,他缓了好久才适应过来。 眼前依旧是一片空白,整个村头也就他一个人,下地干活的也都回去吃饭了,吃完睡一会,下午接着干。 也就在这时,村中走出一个小姑娘,蹒跚走路,嘴角全是口水,一身大红肚兜。一步一步摇头晃脑,应是刚刚学会走路。 “这是哪家吃奶的娃。”老道心里想到。突然,他四下回头扫了一眼. 没人! “哈哈哈。”老道心里大笑道,心里笃定了注意。正准备起身,转念一想:“真他妈可惜,是个女娃娃!” “要不要呢?”轮到老道心里纠结了,要了就违反那条条框框了。山上是道观,可不是尼姑庵,可不要,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左右思考一番,他拿定主意,起身,冲到女娃娃面前,抄起就跑。 女娃娃没反应过来,瞬间大哭,惊动了不少人。有人提着饭碗看到这一幕,大声喊道“老道偷孩子了!快来人啊,这天杀的牛鼻子老道。” 村里人都挺仗义的,转瞬间,涌出七七八八近百号人,追着前头飞奔的老道士。 老道士不知道拿来的力气和腿脚,跑的出奇的快,未有一柱香时间,就要没入山林。只是背上的女娃娃一直在哭。 “别哭,老道我可是南海净檀宗的传人,跟了我,你不后悔。” 老道人一边奔跑,一边哄着孩子。 孩子倒是哭累了,一动不动了,老道士也精疲力竭了。山路本就难走,还要分心看着背上的孩子,难免吃不消,何况他还是个老人。 后面村子里的人也跟的紧,遥遥追着老道士。距离倒是慢慢拉近。老道士慌不择路,走岔了路。向了条绝路走去。 “官府说的对,这些牛鼻子老道都是些猪狗不如的畜生,早就该灭杀干净。” “一个个牛气轰天,说会什么神仙道法,不过就是忽悠人的把戏!” 差不多又走了一柱香的时间了。老道士真是走不动了,不过他也走不了了。前面是一处悬崖,常有林雾环绕,离对面的山岩少说也有十米左右的距离。 “抓住他,直接活剥了他!”有村人大怒,渐渐的都围了上来。女孩子的母亲更是恼怒,手里托着把铁制菜刀,“臭道士,把我女儿还给我,等会就一刀一刀活寡了你!” 老道深吸一口气,似乎知道是在劫难逃了,却依旧舔着个老脸说道:“此女有天赋,拜入我门下,可保日后得道成仙。” “放你娘的猪屁,还得道成仙,我呸!”一气喘吁吁的老人大声吼道,“老头子我一把岁数了,也没听过有什么道人得道升仙的,倒是成佛的大师听多蛮多。臭道士,守着你的道观自身自灭去。” 老道士不说话了,一众人都围了上来,渐渐的逼了老道向悬崖边走去。 “把孩子还过来,就把你交给官府。否则,直接私刑伺候,料想,这山野之中死一两个无名无姓的道士,朝廷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指不定还有赏钱。” 老道士感受到嘴角的汗珠,有点咸,这么多年了,他还真没有因为什么而拼过命。他舔了舔了嘴唇,干巴巴的说道:“要亡也不能亡在我手上。虽然是我不对,但这苗子,我要定了。” 他不在看众人,转过头去,看向深渊。口里念道:“保佑我道门。”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他竟然又涌起气息去默默走了一遍山上老子背后据传说是南海净檀宗的经文。 把那熟睡的女娃娃护在怀里,鼓起那所谓的真气,闭上眼睛,扑通一跃。脚下不停的在走动,只是片刻,老道士就感觉脚下有了感觉,踏在了另外的山崖上。 村民也都不说话了,这惊为天人的一幕被他们看在眼里。 老道士飘过了山崖! “真是神仙!”有人被吓到了,手里的扁担锄头也都落在了地上。之前闹腾腾的人群,转瞬安静下来。 “你家娃娃可能真有天赋哦!”也有人戳了戳娃娃的母亲,不像之前那么笃定,说道,“指不定不是件坏事!” 老道士是一脸欣喜,闭上眼睛感受到了那一丝丝真气,猛然睁眼,长在悬崖上的几根残竹爆裂开来,竹叶悬在老道身前。 老道看着这一幕,深呼吸一口气,道:“谢诸位成全。” 随即,上山去了。一道道竹叶也在一刹那,弱了气机,纷纷扬扬散开了。 村人也都回去了,那对父母也被震惊,相比于之前的暴怒,现在只有万分舍不得,心底另一面却也是挺高兴的,女儿跟了神仙,以后长生不老,指不定也有他们的一份。 是夜,夜色当空。老道士抱着女娃娃坐在山巅上,道:“时也,命也,想不到能因祸得福。哈哈。这夜月当空,以后就叫你时月吧!” ****** 晃晃悠悠十八载,云卷过来又舒去。 入夏,并无盛热,反倒是微风习习,舒爽十分。 “徒弟,和为师下山一趟呗?” “和你下山?你还指不定让人抓过去呢!”时月找了条木凳子,循着往门口一座,手里捧着本典籍,津津有味的读着。 前头依旧是十八年前偷女婴的那个道士,不像往常一番衣衫褴褛,身上穿着崭新亚麻的道袍,背着个书箱。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考了几十年未中的学子。 老人现在出了名,山下四五个大村子每逢黑白事总要喊他,也攒了一笔不菲的钱财。当然,他有着几两道行,他自己清楚的很,勉强一个“踏雪无痕”。自然也是说的好听,真正距离那等程度,便是隔了十数座山也不止。 “要抓,那我也认了,谁叫你是我捡来的呢?”老道摇了摇头。 时月头也没抬,依旧翻着手头几本册子。 “当真不去?今天应当是你爷爷过世的法事。生前没见过,死的时候也不去?” “我早已是个出家人,哪来的亲人?”时月合上书,双手撑着头,盯着老道人。 时月年方十八,不能说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姿,起码长得标志,常年在山上,不食人间烟火,倒也有几分仙子气息。皮肤白皙,明眸皓齿,两弯吊梢眉,长发飘飘,方圆几十里怕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丫头,你哪算的上是出家人。唉,说来也怪我。”老道想了想,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背起行囊,转身下山去了,出声道:“可别到处乱跑了。” “行了,行了,知道了。”不知何时,她又打开了书,埋着头接着看。隐隐有风吹过,模糊可见正页上的三个大字《眉间雪》,也不知道是哪门子的志怪分流小说。 正堂的老君像应该是翻新过,后脑的被水淋出的痕迹也没了,头顶的屋蓬早已经封闭,几缕香正在飘着,烟确实有些浓了。若有所感的时月回头瞅了眼,皱了皱眉头,又凝神盯着手里的书。 她自打上山,儿童时期去的地方也就两个地方,山顶和道观。也对山下的红尘世界感兴趣,也想偷偷下山,时不时也问老道一些红尘问题,什么山下伙食如何、什么日常琐事,甚至是异趣八卦,老道士绘声绘色的讲,时不时也诱惑时月下山去走走。但是她终究是不愿意下山,问其所以,她自己也不知道。 这书自然是老道带上山的,似乎也如同老道长他自己说的,他从来没把时月当出家人对待。从未强迫她诵经,更没主动教过她周易卜卦六爻之术,反倒是教她一个一个认字,读诗颂词。自打三四年前,老道士下山就时常带回来一些胭脂水粉,甚至是一些珠钗头饰,倒像是对待女儿一样。时月也惊喜十分,女孩子自然喜欢花花彩彩。她第一次摆弄这些胭脂水粉,涂的满脸都是,可是让老道士笑了半个多月。自此,她也就化的少了,也算是想明白了,在这山巅之上,化妆给谁看呢?而谁又会看呢? 时月也不知道手里的书什么时候掉了下去,只是呆呆的想着,偶尔会笑出声来。 他是不是从来就没把我当过徒弟?也不传授我道法,最简单的道家经文也不肯讲授。 时月时不时问自己,多数时候摇了摇头,撅了撅嘴,又去看天上的云,没过一会又想回来了,依旧同一个问题,怎么也绕不过去。 想着想着,也不知是迷了沙子还是怎么的,流了几滴泪下来。 从清晨到日暮,时月一直坐在门前,没有吃喝,等着老道士上山回来。那个本该回来做晚饭的老道士迟迟没有回来,天空暗了下去,时月终究是坐不住了。 起身,转到屋里,点了只灯笼,看到屋角有些落了灰的木剑,犹豫片刻,提了就出了门。要说老道士有没有交给她什么旁门左道,自然是有的,从小给她念经——刻在老君像后面的那一串文字。念着念着,她就给背下来,当初会说的第一个字,不是其他,正是这段经文的起始。 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有了那团雾雾浓浓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体。后来读了些志怪小说,才发现这种东西叫做内力。后来也不知道又是怎么学会了御剑之术。像是个痴痴傻傻的人,念了十几年的经文,恍恍惚惚间就有了真气,也成了御剑之术。 她提着灯笼出了院子,往山下那条路走去,无人,很是寂静。入夏时节,已能听得见蝉鸣,也有蛐蛐的叫声。她一直走,一直走,这条路上确是一点动静也没有。她走着走着就停下来了,前面就是出山的路了。她没走过,最远一次就是走到这里,那次是师傅带着,但是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接着走下去了。这次也是一样,她也停了下来,不再走了。 等了也有半炷香时间,却还是寂静无人。内心一番纠结,终究还是跨过了这道坎,她迈了过去,向着山下走去。相同的是,依旧不见人影,时月心里不宁静。 她忽然想起来上山还有另外一条路,正是当初老道士通了经脉,堪堪越过去的绝壁。那处绝壁应是隔了两处,是一道死路。如今,也是老道的成名路! 她二话没说,松了手上的木剑,即将落地的那一刻,木剑仿佛有了灵性。时月轻跳上去,手里像是掐了剑诀。木剑托着她越过匆匆竹林,朝着山崖飞去。 一飞冲天,自从知道自己会这绝技后,她在后山飞了不少次,每次都筋疲力尽,却每次也意犹未尽,翱翔天地的感觉很是舒爽。不过代价也是有的,每次精疲力竭后,得一连睡个三五天,才有所好转。 终于,在断崖边看到了老道士。老道士昏了,浑身是血。时月跳下木剑,抱起了老道士,老道士浑身气机虚弱,显然被人下了死手。 时月踢了地上木剑,起身跳在上面,往山顶飞去。 一瞬间,背后飞出几根钢针,劲道十足,破空声呼呼传来,直勾勾打向时月。 入夏,山上多林木,夜间大雾也是说起就起。山涧下的雾气已经腾了上来,时月察觉到了身后暗器,之前也没什么敌对经验,险而又险,堪堪避了过去。身形一个踉跄,脚下木剑登时一松,差点没稳住身形。 恼羞成怒,时月送了提着灯笼的手,灯笼化成一道火光,没入山涧。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神技!时月手指一凝,指向涧底的浓郁雾气,山间雾气汇聚,旋啸而来,摆幅不定。时月化指为掌,往身后一推,头也不回,御剑离开。 雾气化型,凝聚成几万根细丝,洞穿后方山林,人烟俱灭。几个不明身份的人被打成了筛子,死不瞑目。 不久,山间,大雾依旧。 ****** 烛光摇曳,忽地,窗户缝隙窜进一阵风,烛光颤动,闪烁不停。 时月拧干一块浸着热水的亚麻手巾,擦拭着老道士嘴角的血迹。老道士依旧昏迷,不过嘴角缺不断流出鲜血。时月之前已经给老道士把过脉了,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杂乱的脉像。气息虚浮,时隐时现,强时不亚于壮实中年,弱时却也比不过古稀老人。 “怎么会被人断了气穴,生生掐断了一缕生机。何人下此重手?”时月眉头紧锁,却止不住眼里泛出的泪光。这是她探查出的结果,内心悲悯万分,她知道老道士定是活不成了。 过了约有一个多时辰,老道士突然间剧烈咳嗽,平躺的身子咳的蜷缩起来,侧着身子,吐出几大块血块,木盆里被染的深红无比。 “徒弟,你过来。”咳出血块后的老道士恢复了几分生机,语气微弱的招呼道。 一直盯着老道士的时月在他刚有动静的时候,就已经站起身来,附身坐到老道士的床前。 “丫头,为师今日怕是活不成了,想来你也是知道的。”老道士说话声音很微弱。 “不会的,你好好休息,明天依旧生龙活虎。”时月极力克制眼角的泪花。 “傻子,你那蹩脚的医术还是我教的,我能没有数?”老道士勉强笑骂道,转口又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没让你入道门?从来不约束你读经文,修道?也没有强迫你背什么道家典籍。” 时月默不作声,像是没听见。 “丫头,你看。”老道士奋力举起一只手,指了指他自己。“这就是下场。” “说什么鬼话,你那点修为还能惹人惦记?还不是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怕我下山抢了你生意。”时月端起木盆,出门就倒了。 “唉,天下道家式微,连我们这种岌岌无名的小道观都能被波及到,可见朝廷抑道之强烈。咳咳咳…” “朝廷的人对你下手了?”时月问道。 老道士点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应该是的吧。” “哦,我好像杀了几个。”时月平淡的应了一声。 老道一听,没说什么,长叹一声。“等我死后,把我埋在后山那株桃树下。你就下山吧,天下如此之大,你该去闯一闯。” “不去。” “桃树是我抢你上山时种下的,与你年纪相符,便已经有人陪了。” “还是不去。” “下山去!”老道士鼓起一股气,沉声说:“没必要为我送了命。” 时月没说话,端着木盆去了隔壁柴房,端回来一盆热水。进门时候发现老道士已经盘腿坐在床上了,颜色不在苍白,反倒略有些红润。气息也渐渐平和。 “徒儿,你放下来吧。”老道士面露微笑说道。 时月见此一幕,端着的盆扑通一声落了下来,热水滚了一地。手指攥得很紧,她自然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估摸着也只有片刻阳寿了。 盘坐端正的老道士气势一凝,颇有几分得道之象 “我,凌道一,岭南人氏,自幼被师傅抱元道长领上山门,法号亦名道一,修道已七十二载。历经道观之兴衰,自开观祖师道源师祖百年前引青城山一脉来此岭南传道,吾之道观已历经一百三十二年。极盛之时观众也有百人余,可奈天不随人愿,朝廷大行抑道之措,以致吾观人丁凋零,传至我这一脉,只有一人也!今日难免有灭观之祸,望各位登仙祖师有知,时事凋敝,无人问道,以至香火断绝,是吾之过也,却也不是。” “有福缘,曾想拐骗弟子上山,奈尔灭道波及之甚广,只得选一下策,抢了一女孩上山,本想传道以继承香火,可终究舍不下心来。”老道士说着说着,转而盯着门口的时月,又接着说道,“却也因此女孩,得了一大机缘,通了阳跷。而今,观中无人,弟子实属无言面见” 说完这些,老道长气息萎靡,整个人都软绵了,侧着身子径直倒了下来,面色也飞快的变得惨白,目光游离。 “丫头,老道走了。你收拾收拾下山去吧。山下纷繁红尘,远比山上热闹…咳咳…” 时月默不作声,几乎同时泪染目。 “咳咳…山上不安全了,早些走吧,天明…天明则…唉!”老道士又是吐出几口血来,大口喘了几下,断断续续,若有若无得说道:“是想着收你为徒,传了我的衣钵,可是养着养着确是舍不得了。徒弟可比不上一个女儿来的实在,也只是涂有名分罢了。红尘好啊,谁不想养个女儿在身边呢?” 时月字字听进去,声泪俱下,手指捏做拳头印,颤抖得厉害。 床上得老人变得平静,烛光打在墙上得影子愈发显得安静。 老道走了。 未及天明,时月给老道擦了身子,化了阴妆。选了一干净整洁的道袍,给他换上。而后,背上他,上了后山。 老道士不重,时月却走的缓慢,一步一步。从繁星耀空走到天际鱼肚白,走到山巅。山巅素日是禁地,只得寒食上来祭拜一次。此是道观众多祖师的埋骨之地,埋于高山,意欲接天地,寻道更易。 山巅有天然形成的雷击坑,历代祖师皆选坑而埋。时月在上代祖师墓的正后方给老道士埋了下去,御剑寻来山土,细细掩埋。又找了一板材,剑走字成,写就“凌道一之墓”。 做好这一切,时月就在一旁坐下来,天色倒是挺好。她坐着发起了呆,当年老道士深入狼窝寻奶,在一群嗷嗷待哺的狼崽子面前抢下母狼的奶,喂饱了嘤嘤哭喊的她,那一晚,狼啸山林,百姓都惶恐;七八岁的时候,老道在法相前跪了三天三夜,之后在山林找得一头山鹿,做了山下屠夫之举,剥皮抽筋,只是因为时月长身体。 想着想着,时月悲恸,在老道墓前插了两棵松树,俯身长跪,三作揖。起身,愤然离去。 时月想着回观中,打点收拾一下,下山觅红尘,寻仇斩人。回程行至半路,脸色苍白,远远望去,一袭白衣临空,长发翩跹。 只能见其伸出一手,握着一剑,只轻轻一挥,剑气轰鸣,无数山竹叶从山间激射而来。轰隆一声,竟是崩了道观,只剩一地废墟。竹叶似箭,犀利无比,待一击过后,又飘落林间。 白衣人似乎瞧见了时月,却理也没理,只是递来一道目光,又回首望向身下一滩废墟。时月看他未提剑的手向地下废墟轻轻一抓,像是揪住一团东西,轻轻甩向东北方。之后周身气势一松,缓缓落地,转身收剑离去。 时月自然大气不出,呆呆看着白衣人毁了道观,这才知道老道士口里的危机。 等了有一柱香,时月走到废墟上,坐了下来。目光凝滞,一声不哼,凭着印象,刨出了一袋子银两,找了几件还完好的衣衫,下山了。 第273章 崭新开头(二) “姑娘,来几个肉包子吧。”路边支起小摊的小贩吆喝道:“大肉包子是早上刚剥的肉,是那镇北老怀家的猪肉,吃的放心” 面前是一个裹着背囊的少女,衣着朴素,衣角明显被雨露打湿,能看得出来是赶了山路过来的。 “嗯,你帮我包两个吧”年轻女子抵不住肚子哀鸣,轻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摆到了案头。 老板见状,面露苦色。他这小铺子到那去换这么多铜板,一两银子可换一千多个铜板。他这包子一个也只要三个铜板。 “敢问姑娘,可否有铜板。小可实在是换不出那么多铜板。” 女子在口袋里掏了许久,也只是翻出几块更大银子,分量还要足上许多。 女子便是匆匆下山的时月了。小心起见,她并没有按常走的大路下山,毕竟谁也不知道,那个古怪女子是不是在大路某一处等着她自投罗网。她找了条后山的小路,越了一两座山,就到了这镇上。 “我这也没有多余的铜板…”时月思量道,“这样吧,一会你帮我寻一柄直剑,然后备上几件素衫。剩余的,就当做赏钱了!” “姑娘,要这铁剑做何?莫非是游历的女侠儿?”小贩听了时月的话,也是贪财,倒也没拒绝她的要求,粗粗算下,他还可以到手一百多铜板,也是一桩不错的买卖。 时月微微一笑。小贩心有会意,也不多问,抽开铺子中的一条板凳,招呼时月坐下。盛了一碗热腾腾的肉汤,递给时月几个肉包,还有几块饼。 “这饼,也算是这镇的特色了,当年逃荒时带过来的。全镇也就我一人会,卖的也不错,只可惜,再做不出家乡里的味道了。” “为何不回家乡看看呢?” 小贩噗嗤一笑,道:“我们可比不上你们这些游侠儿,没有武功,也没有家财,这山路崎岖,走过一趟,就不想走第二趟喽。再者说,取了妻,又有了营生。怎么能让婆娘跟着跑?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可不是要心疼死了。估摸着这辈子,就在这里度过了。” “有些时候,也挺羡慕你们这些游侠的,可以肆无忌惮,到处闯荡,跑江湖。只是可惜,没有能力呦。姑娘,你先吃着,我去帮您办事!” 时月望着小贩,默不作声,埋头吃了起来。自己久不经世事,到是把一些事情想简单了。 时月,拿着饼蘸着汤吃,吃的也挺有味道。这么多年在山上,老道也没个手艺,只会煮几个菜。至于调料,也就只有一洞盐泉水,煮菜的时候加点进去,吃的时候经常感到涩嘴的咸味。 也就一炷香时间,小贩就拿着一包东西回来了,手里提着一长条状物。 “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这铁剑算不上太好,勉强称得上锋利,毕竟好剑价格也不菲。” “嗯,没事,这剑也只是用来防身之用。”时月浅浅一笑。 “这剑柄处刻着造剑人,姑娘可切记不得用此剑伤人!这朝廷律法对株连罪查的可是严实。一旦查到小可头上,可是要掉脑袋的!”小贩又道。 “这律法很是严苛?”时月放下手中的碗,摸了摸那柄铁剑,又问道。 “姑娘可是行走江湖久了吧,许久不闻朝廷之事吧。”小贩呵呵一笑,一边吆喝着卖包子一边和时月说道,“当代圣上于八年前上位,便开始励精图治,效仿高祖武胜皇帝。第二年便颁布了新的税法律法,税法倒是不严,只是这律法很是严苛!做事遵纪守法,当年税收可降为往年的七成。若一年间犯了轻微的律法,就又要上调三成。交不上税收的,罚去戍边。” “这不是好事么?”时月思索道。 “说是好事,也不是好事,这律法比之前猛增了两倍。条条框框,衣食住行皆有标注,很是复杂。或是不经意间,已然触犯了条率。” “原来如此。” “可还不止,要是遇上不讲理的地方官,来个无中生有污蔑之罪,唉。”小贩摇了摇头。 时月也默不作声了,又吃了个包子,问道:“小哥,山前村往哪里去?” “山前村呀,出西门,沿路直走一个多时辰。见到一棵参天香樟树,左拐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 “谢谢了!” “姑娘怎么会想到去山前村?这村子还是挺偏僻的,要不是之前小可赶过营生,也不会走到那里去的。” “有一个故人要去看看。” 说完,时月起了身,背了背囊,提了把剑,朝西门儿走去。 小贩向时月做了一稽,口中念叨:“这姑娘有股子仙气。” 这山前村,就是时月被拐跑的那个村子,走在路上,时月发现这个村子是真的有些偏僻。出城时有两丈宽的路渐渐地变得只能并排走两人,两旁尽皆是灌木林地。 走着走着,两旁没了人,时月见状,鼓起真气,轻功走了起来,登时,快了许多。也没有多久就停了下来,已经感到经脉中隐隐作痛,真气运转不是很流利。自己到底有多少真气,她还是有数的,装装样子还行,真正施展起来,却也是累人的很。 别看她御剑风光,顶死了也不过能飞三四里路,多了,怕是不昏迷半个月是没法解决的。 不得法,只得走路。也亏得是时月小时候有些憨,跑山转树,有了一身不俗的耐力,寻常姑娘走上这一二个时辰的路,可要叫天喊地了。 时月也在脑子里勾勒出大半个地图出来,转个弯来,山上的观就横在山前村和小镇的中间!白白她要绕着山走一大圈。 终于,远远的望见了村廓,时月停了脚步,心中还是有些抖嚯的。在山上,除了见过几个来求因问果的老头子,也就见过刚刚镇上的小贩了,而这回见的可是她亲生的爹妈。当然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亲生的爹妈到底长啥样。 临近了村头,碰见个老人,时月略一打听,就得到她生父家中具体的方位。 正当走时,听见老头嘀咕了一句:“还真是怪事,这两天来的陌生人比两三年来的还要多。” “老丈,你是说最近来村子的人很多?”时月停下,问道。 “可不是,算上你,差不多有近二十来号人了。”老人搬弄一把锄头,没抬头说道。 “那他们都是什么装束呢?” “黑衣黑甲,还有一个白衣女子,那个长相,是老朽见过最美的了。”老头子放了锄头,又抬头看向时月,“不过,你这小妮子长的也挺水灵的,和她比少了点红尘气。哈哈!” 时月闻言,俏脸一红,急急问道:“老丈,他们可还在村中?” “没怎么注意,好像昨夜就出去了,没在村子里逗留。”老人转念一思考,又道:“那白衣女子今早方在出了村,朝着后山上去了。” “谢谢了,老丈!” 时月朝着村中走去,挑了挑眉毛,隐隐感到杀机四伏! “头儿,快过来看,你看这人像昨晚袭击我们的那位?”一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趴在窗户边盯着正徐步走进村的时月。 这间屋子的位置十分好,一南一北两个窗户,正好面向村前村后。昨晚他们来此,二话没说就把房子霸占下来,给了户主一吊铜钱,打发他们搬去其他地方住。 被称呼为头儿的那个人闻言,立刻走到窗户边,往外看了看,眉头皱了起来。 “不可能呀,能下山的两条路都已经被我们的人盯的死死的,并没有传音啊。”头儿低沉沉道。 这时,床上传来一阵哼哼声,两个黑衣人躺在上面,衣服被血淋透,其中一个肚子被某物贯穿了,直直的通了个洞。 “他妈的,闭嘴!”头儿上去就是一脚,“真是废物,七个人,死的就剩你们两个。自己想想这办的叫什么事!反正回去也是一死,还不如趁早自尽算了。” 那一旁监视的人开口道:“头儿,这事也怪不了他们。我们可是在后面看到的,雾气化针,那截杀的人估摸着得有‘融天’的意味。还有那一手花里胡哨的御剑术,倒是有点像炼气士!” 头儿闻言,沉默不语,他昨晚是在后面看着的,。任务也很简单,杀了道长。本以为那道长有点实力,上头还给了两个小队给他,哪知道这老道没一点抗衡之力,只有一身不俗的轻功。又吃了一记他的‘断气’,料想怎么也活不过来。本来上去收个尸,就可以回去复命,未曾想杀出来一个女人。 “这要真是‘融天’,我们可不一定打得过呀。万一还是个炼气士…”监视的汉子暗自分析道。 “闭嘴,御剑术也并非炼气士独有。一般来说内力高深者,即可隔空御物。不过,一般没人愿意这么做,除了花里胡哨,也没啥用处。” “是是是,小人狭隘了。” 头儿在屋内反复不定,道:“先看看她的动静,万一只是个江湖女侠。所以,也不急的动手。” 他转头望向屋内另一个人,道:“去把他们叫回来吧,要做好准备。就算是‘融天’,未尝不能拼上一拼。” …… 时月能感受到有一杀意充斥在村里,却没有停下脚步。据之前那位老丈所说,他生父生母的家就在村头进去五十步左右距离。 按往常惯例,老道下山做法事一般定于人死的第二天。而第三天就会将死者封棺,入土安葬,让死者安心。 时月看到了大门,门口也还有些凌乱。众家凑来的桌椅还未归还,门口挂着的白条白布也还没收回。 时月走上前去,门正开着,有个小院,像寻常人家一样,四周是篱笆围住了,养着几只鸡,几只鸭。 “有人么?”时月思索片刻,挣扎了许久,这才说道。 里屋走出个披麻戴孝的女子,头发花白,面褶很深。双眼有些浑浊,扒拉望着时月好久,道:“你是哪家的姑娘,有什么是事么?” 时月闻言,张大了嘴,一时间也说不上来。她看着面前的女人,很陌生,却又很熟悉。 “我,我师父道一让我下山来看看。”时月胡乱说了个理由。 “你师父是道一仙人?快请进,快请进!”女子匆匆开了门,领着时月往里走,边走边喊道:“老头子,来客人了,道一仙人的徒弟来了,赶紧看茶!” “姑娘啊,哦,不对。小师傅,你这又为何下山,莫不是你师父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家里,让你来取?” “不不不,他只是说,让我下山走走看看。”时月勉强一笑。 屋里走出一个男人,却并没有像老妇这般年老,手里端着一碗茶水。 时月迎了上去,双手接过这碗茶,道:“太客气了,晚辈遭不住的。” “哪里的话,你师父道行高深。这些年,也为我们做了不少事,帮了我们不少忙,理应要客气些。你是他的徒弟,肯定也会一些道法,尊敬点,很正常。” “我师傅他说,与你们有缘,特叫我来还了这比恩情。” “哎,小师傅这是哪里的话。仙人说的恩情,可不敢当哦。”一旁男子说道,“不过,道一师父十八年前确实不怎么受待见,有一段福缘还是那个时候结下的。” “福缘?”时月内心一刹,有股子悸动。 “对,福缘。十八年前,道一仙人下山做些卜卦算命的营生,阴差阳错的将我们的女儿抱走了,说有天资,理应修道。可那个时候,我们都不信,朝廷说道士都是说谎的人,理当全部诛杀。我们就追着道一师傅,可谁知道,道一师傅还真是个仙人,数十米的悬崖,他竟然飞过去了!那个时候就想,女儿被他带走,指不定是福气呢!” “对了,你可认识她么?”老妇人突然问道。 “认识!”时月略一思量,哈哈笑道。 “快给我们说说看?都十八年了,这丫头也不知道下山来看看,你说,是不是快修成了,羽化登仙了?” “师妹她很是刻苦,修道更是心神合一,大大小小的事都波澜不惊,师傅一直夸她天赋好。估摸着还有两三年,一生道行就不弱于我师傅了!” “哈哈,好啊。老头子,你听见了么,我们女儿就要成仙了!”妇人很是激动。直接拉起了时月的手,问这问那。时月内心苦笑,嘴里也不落下。 “哪有什么师妹,那有什么仙人,你们的女儿就在面前呀!” 时月和两个老人唠了唠家常,就要起身离开了。 “小师傅,你回去和允儿说,不是当爹娘不去看她,实在是怕扰了她清修,万一让她动了俗世的念头,那就是大罪过了。” 时月和老人的谈话中,知道了自己的真名----秦允儿! 听闻这话,时月忍不住了,两道眼泪直挺挺的留下。也没有回头,直直走出了院子。 “放心吧,三年后,她一定会回来的。你们要好好活着!” 时月绕过房子,无人的地方,直接跪下,磕了两个头,起身,准备离去。 另外一边的屋子里,派去喊人的黑衣人回来了。只带回来四个人。 “其他的人发现事已经被腰斩了,动手的人剑法伶俐,有股子剑气轰鸣,撕裂口有剑气缠绕,这种武学造诣,怕是有‘贯天’。” “他妈的,上头派两队一十八人捉杀一个老道,就剩七个能动的了。” “头儿,怎么办?” “杀!规矩你们都是懂的,这等惨败,是不可能继续留在那里的。进了那里,就没人能活着退出去。横竖都是一死,不如拼一下,赌对了,说不定还能活。一个‘融天’的人,还是很贵的。” “喏!” 为首的给了床上的两人一把匕首,“半个时辰,我们没回来,就自尽吧!” 床上两人默默地点点头。 “走!” …… 时月正准备出村,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刀剑出鞘之声。 “小丫头,别跑了,做了爷爷的刀下鬼,也不枉费你的一生了。” 时月停了下来,转过身去,冷眼盯着他们。 一瞬间 杀机起! 天色一瞬不好,隐隐有乌云旋啸,一场山雨迫在眉睫。 “我师傅想必是你们杀的吧。”时月望向面前的一众人,愤慨道。 时月虽说是个姑娘家,可从小看书识字,十岁开始阅读各种侠闻小说,对那流传的奇闻轶事了解不少。对江湖上有名有姓的人还是颇为了解的。一杆小重山霸边关的陆尧,江湖刺客思无流,貌美宛若女人的阳之秋…… 了解这些大侠的同时,有了一股子的侠气,不说其他,这杀‘父’之仇,焉能不报? “果然是你,妈了个巴子,老子九条兄弟的命怕是都在你身上!”壮汉扯出一把弯刀,刀刃铮亮发白,寒芒阵阵。 时月一向崇拜那侠客小说里的大侠,身轻如燕,一身磅礴内力,快意恩仇。眼下,竟有一种疯狂的代入感。当然,也绝非简单的带入,更大一部分,是仇恨! 她缓缓揭开缠着布囊的铁剑,眼睛始终盯着面前的壮汉,一股无名之火腾上来。 “他只是个华发满头的老人,为什么下此狠手!”时月咬牙切齿,问道。 “老人?可有户籍?本朝开朝元年就兴案牍之术,天下每户都必须登记在册,工农商军,皆有名户,这老头可有?”汉子直接道。 “罪将至死?” “若是江湖人士,也会礼让三分,只怪他是道士。” 时月抽出了那把铁剑,自然比不上汉子手里的铁刀,但也勉强锋利。 “那我也是道人!”时月吐出六字,握剑在手。 要说时月不害怕,那是不可能,毕竟第一次跟人打架,还是生死由天。只不过仇恨占据了整个心肺,满腔都是愤怒。 那汉子心中也有些忌惮,虽然回去不好交代,但以他的身份,留下一条命还是够的。要说这么做是为了所谓的兄弟报仇,那就是笑话了。还不是为了颗“融天”的人头,他才肯拼上一拼,只不过上了这条船,下去可就难了。 时月提剑冲了出去,闷头就是一顿乱砍。 汉子也没怎么动,手里的刀刃轻轻一转,向后走了几步,直直化去一波攻势。头侧过来,点头示意后面八人。 八人不动声色间,直接把时月围在圈子里面,但谁也没有先动。 “小娃娃,你这身手,是怎么杀的我兄弟。随便一黄发小儿郎也比你能打呀,哈哈哈。”汉子眼看时月,哈哈笑道,一旁几人也纷纷迎和着。 时月不说话,又是劈头一剑砍来。汉子使了点门道,抬手一撩,暗中递了内力。 “砰!” 时月手中铁剑离手而出,纤弱虎口刹那间鲜血直接涌出,铁剑在空中翻腾一圈,插在不远草丛间。 “娃娃,本来以为你是个高手,哪知道是个废物。”汉子依旧嗤笑,后是琢磨了片刻,又道:“莫非你还有个有神通的师姐,怕也是只能这么解释了。否则,以你这三两功夫,还真杀不了我几个兄弟。” 汉子举起大刀缓缓靠近时月的下颚,一脸淫笑道:“你这娃娃生的倒也漂亮,要不你从了我,我饶你一命,哈哈哈。” “我可是道人,这你也敢收?”时月面无表情道。 “你说是就是了?我说是,那才是!”汉子用大刀抬了抬她的下颚,时月不由自主的将头往上昂了昂,“嗯,有仙子风范,甚好!” “你们这刀倒是好材质,是朝廷的人吧。真想不到,为了一道士竟派出这么多杀手。” “哪儿那么多废话,弟兄们,给我绑了她。”汉子收了刀,道。 “剑起!”时月忽然大喝,草丛里的铁剑在这一瞬间急剧的颤抖起来,竟是破空而来,卷起一道犀利剑气,九人莫不能近。 时月轻轻一跃,破空而起,在众人顶头盘旋。 “他妈的,还真是你。只可惜,功夫太差了。”汉子惊诧,随即又握住了刀,显然用了真气了。 “跃龙门!” 汉子纵身一跃,连着挥舞数刀,死死咬住了时月。 时月心头也是波澜不定,有种窒息感,铺天盖地都是刀芒,躲无可躲。 时月只感觉周身很是压抑,大气出不的,像是雷雨前的闷热,身体很是难受,下意识的大叫。 “啊!” 就在这一瞬,以周身原点,一道道冲击波向外散开。林动云开,刀芒早已散去。汉子九人瘫坐地上,纷纷捂住胸口。 “头儿,提不起真气了,真气在溃散。”一人吐出几口血来 “妈的,还她娘的真是‘融天’。”汉子嘴角溢出了血丝,“退,退。这内力太霸道了,快走!” “走?”这一刻,时月通体舒泰,仿佛又开了一窍,有着使不完的真气,“做梦!” 天空不知怎么飘了雨丝下来,珠珠密密,黄豆大小的也一齐落下。 时月伸出一指,遥遥指向了汉子几人。 “灭!” 一瞬,雨珠仿佛有了灵性,数以万计悬浮在空,而后贯连成线,万点雨珠一线,直直打向汉子。 “你妈的,这什么鬼门道。没道理啊!”汉子大惊失色,急忙忙举刀,想挡上一挡。 不过只是徒劳,雨剑犀利无比,先是洞穿钢刀,接着是他们的身体。汉子等九人走了几步,噗通跪下了,全身上下数个血洞,汩汩流着。 无声无息,九人倒在雨泼里。 时月收了剑,落了地,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如此霸道的灭杀,看似风光,其实不然。一身的内力都被抽干了,这才勉强御雨杀人。至于正面战斗,自己什么道行她也是清楚的很,她也就只能凭着一腔血勇胡砍乱砍,要说有半点技法,怕就是对武学的侮辱了。 终于还是没忍住,时月侧身一躺,直接倒在了雨地中。 不远处,山林下,有伊人,浅浅笑。 …… 时月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药香,方才睁开了眼,四下环睹,略有惊奇。 “可算是醒了,可把我着急坏了。你可是道一仙人的弟子,若是在此处出了差错,难免会迁怒于我门。可是万万招惹不起的?”说话的,正是时月生母。 “你们…这是?” “可能是下大雨淋湿了,女孩子,身子骨本就虚弱,一时没抗住,晕倒了。好在喂了你姜汤,总算是醒了。” “你们,就没看到其他的东西?” “啥?可没有其他的东西,你的包袱还有一把剑都放在桌子上了。” 时月哑然,自己明明砍了九人,咋的连尸体也没了。就像是做梦一样,可问题是,这可不是做梦。 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桌子上拿起铁剑一看,确实是有一个大缺口,明显是被刀锋所伤。 “奇了怪了,这算什么回事?”时月很是奇怪,又问:“您真的没有看到什么血迹。” “没有,想必是小师傅做了噩梦,没事的。” 时月一下陷入了沉思,这算是什么事?尸体跑哪儿去了? 她坐回床边,百思不得其解。又感受到体内空荡荡的真气,默默打坐起来。 有半柱香时间,再一次和妇人道了别,时月背上包裹,提着剑,出了门,往西边而去。 第274章 崭新开头(三) 踏着暮色,时月进了茂阳县城。 大晟朝一改前朝版图县制,高祖皇帝大笔一挥,将天下划为十一道一京兆府五侯国,其下分别又设府,县。层层递进,方便把控,高祖皇帝龙椅坐的可算是安稳。 县城不比乡镇,路都是青石板铺就,颇有几分繁华。时月进城已经是申末酉出,天色渐渐昏沉,行人倒是还算挺多,不过也都纷纷撤了摊铺,往家中赶。 时月读书不少,自然是了解这些的,匆匆寻了一客栈,住了下来。找了些吃食,就打坐入定了。抽干了真气的疲劳,可不是睡一觉就能弥补了。 时月盘腿在床,吐纳,默念那串神秘经文。冥想了一夜,这才感到通体舒泰。 她这才仔细思考起来以后的营生,自己杀了一波江湖人,便已是江湖人。偌大的江湖,该何去何从?她不像镇上卖饼的小贩,可不会安心在一小城里度过一生。也正像小贩口里说的,她想成为一游侠,到处走走看看,然后帮师傅完成心愿,收几个徒弟,接着传道。 “还是出去吃点朝食,走一步在看一步吧。” 时月提着铁剑出了门,这把铁剑已经凹凹槽槽,满是缺口。凡铁对钢刀,谁比较锋利,一见可知。 昨夜又下了一场雨,地上湿漉漉,入夏的风吹的身上倒有丝丝爽意。吃了一碗粥,配上一小碟咸菜,朝食吃的也挺舒爽。 走走瞧瞧,时月在一家镖局前停了下来。想想能不能凭着一身本事去镖局混口饭吃,接着跟着运镖,游历天下。 正准备敲门,街那头传来一阵嘶吼声。 “都…都和我麻…麻利,给我…我把那小和尚逮…逮住。” “略略略,追的到我么。”又是一阵比较犀利的童声传来。 “小…小兔崽子,让我追到你,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时月闻声,立刻赶了过去,一跃跳到了一处高阁上,靠着栏杆,观望面前一众人等。 “给我追…追!” “是,管家。” 五六个人都迎向,前面在奔跑的小和尚。小和尚穿着一袈裟,静静的看,有点得道高僧的模样。只不过,现在么… 那袈裟的后半段拖在地上,沾满地上的水和污渍,一张圆脸,嘴角确是挂着一抹腹黑的笑,明显就是个滑头!要不是管家说他是小和尚,旁人多半以为是哪家的熊孩子。 不过,若真是熊孩子,也是免不了一顿毒打的。 成年人总归是比儿童跑得快。终于,五个人包抄,把小和尚按在地上,后面管家也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了。 这位管家是个胖子,也不知道这些年从主人家捞了多少油水,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你…你自己干了什…什么事,你…你自己说。” “各位施主,这管家太不是人了,竟然打一个小佛陀。”被按在地上的小和尚动弹不得,大喊道。 “好…好你个龟儿子,员外请…请你来是让你做法事,你倒好,还偷员外家的东西,哪里像个和尚?给我打!” “是!” “阿弥陀佛,依据本朝律法,僧人出错当交由驻寺主持处理,你敢对本僧出手?就不怕朝廷治罪?” 四周都围了一圈人,对着地上和尚还有管家指指点点。 “放心,只是毒打一顿,没什么要紧。况且你一个孩子家家的,还敢称小僧?给我打!让他涨涨记性,一个佛陀不在寺里诵经,却借着做法事的由头,跑到失主家里偷着偷那。你…你自己说,怎么办?” 五六个人围住小和尚,一顿拳打脚踢,“哎呦呦,疼,轻点。别打了,疼。要打也行,别打脸呀。” “哎呦,怎么这么没素质,没听过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小和尚一顿狼嚎,“我可是…” “闭嘴,接着打!”胖子管家面相诸多围观的父老乡亲,说道“在下,欧员…员外府上陈管家,家主欧克勤一向…向体恤百姓,乐善好施,前些年饥荒,开…开仓放粮,着实不会干些伤天害理之事。至于今日为…为何打这个小和尚,是因为他偷…偷拿家主珍藏古物,做了些鸡鸣狗盗之辈,还望各…各位慎言!” “啧啧啧,这和尚干起了这等事情…” “这小和尚看着长的挺干净的,没想到手这么黑,这么毒!” 一众父老乡亲都相互交谈说道。 “我没有,你们别听他胡说。哎呦,疼!”小和尚依旧在喊。 “打,还敢狡…狡辩。” “住手!” 众人也都好奇,纷纷寻找声源。时月这时从一旁高处起了身,朝着那边望去。 打人的府丁住了手,纷纷盯着时月。为首的胖子说道:“嗯?你是何人?” “我…一介无名之徒,只是看不惯你们打一小孩子。” “好一…一个看不惯,偏偏这个时候出来喝止,莫非是一丘之貉?” “这样吧,你们也都住手。我呢?带着这孩子去你们府上一趟,跟你们员外当面说清楚,若是他真的偷了东西,在敲打一顿就行了,若是没有偷,你们一人给他赔礼一句,如何?” “员外新…新丧小儿,可没空理会这等小事。既然你要多…多管闲事,可以下来试试。”陈管家撩开一角衣袖,伸手做了个请字! “那我就…报官了!”时月说道。说完,登楼一跃,直直飞了下来。 “轻功?你是哪门哪派?师傅是谁?”胖子面色不改,缓缓又说道。 “无名无姓,江湖浪人一个。” 胖子打量时月,沉思一会,态度较之前有了变化,说:“既然是江湖人士,随我去见员外吧。” 时月过去,拉起地上的小和尚,用衣袖给他擦了擦。小和尚毕竟是小孩,皮肤可是嫩的很,经不住一般殴打,脸上破了几道口子。 “偷没偷东西呀?”时月轻轻用衣袖擦去血迹,柔声说道。 “姐姐,我们跑吧。你送我去城外无相寺,主持方丈会给你钱的。”小和尚急忙忙说道。 时月倒是一愣,人生第一次被叫姐姐,内心顿时一软。 “这么说,你是真偷了东西?” “不是,那怎么能叫偷呢,我就是一时好奇…”小和尚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时月拉起小和尚,在几个府丁的包围下往城西走去。 “你叫啥名字。” “佛说!” “嗯?佛说啥?” “我就叫佛说!” “为什么偷东西呀?清规戒律不知道守?” “我…我那不是偷…” “你还不承认!那一顿打是免不了的了。” “我…事出有因的。唉,以后和你说吧。”小和尚低了脑袋,道:“姐姐,能不能救我一下,真的疼。” “看在你叫我姐姐的份上,我…试试看吧。” “姐姐,你会轻功,一定可以打败他们的!这样,就能回寺了!” “姐姐可不会打人,轻功只是徒有其表罢了。” “那你能不能教我,天天念经,脑袋都念死了。” “你想学?” “昂。教不教我?” “就看你能不能免得了这一顿打吧!”时月咯咯一笑。 这时,胖子转过头来,对时月说道:“姑娘,家主敬重江湖人士,故此我给了你一分薄面。但是,若真是小和尚的错,还望不要袒护。” “放心,定不会袒护。”时月点头。 “另外,家主小儿新丧,到时还望姑娘慎言。免得让老爷更伤心。” “小儿?是得了什么病么?” “不是,应该是被人暗杀了!”胖子似乎我不愿多说,又匆匆走远了。 时月摸起了小和尚的头,挺圆挺软。 “既然摸了你的头,那肯定是要救你一命的。” “哼,占我便宜!” “哈哈,可没有哦。” 城西,欧员外府早已挂满了白灯笼,大大的奠字也早已布满整个院子,相较于寻常人家逢白事的哭喊声欧元外家中倒是显得宁静的很。 一群人押了佛说时月二人进了府,二话没说,立刻穿上了丧服,胖子带着两个人走到堂中。 进了府门之后,胖子稍微放开了些,主动和时月说起话来。 “家主素日里就…就喜欢结交江湖侠客,放眼之整个岭南道,也算是小…小有名气。有三子,老大从…从军官不大不小,在岭南军中也做到了校尉。老二经商,天涯海角飘零,一年都回不来几次。老三呢,一出生就被…被七苦门主收之为徒,前些年坐上了这茂阳分堂堂主,时常回来陪陪家主。这回老三被暗杀,家主自…自然是伤心不已。若不是看在姑娘一身好轻功,我也不会把你领进府门。” “七苦门主风三郎?”时月一听,反问道。 “正是。” 时月倒吸一口凉气,要是说连七苦这一大门派都没有听过,那也算不得是江湖中人了。七苦在江湖风云榜可是榜前门派,说是名动九州也不为过! 七苦就位于岭南,门主风三郎是个英雄。曾一人大战三位海外倭派高手不落下风,使的一手极强的子母刀法,往往接的住一刀,接不住暗中的第二刀。一身修为更是功参造化! “为何七苦门主如此看中这位老三呢?莫非是天资聪颖?” “那倒不是,只是因为一纸诺言。”胖子说道,“家主年…年轻时,曾救过七苦门的性命。故而有了一纸诺言。” “还有这等事?家主倒是挺令人敬佩的。”时月拖着小和尚一路问着,小和尚自从进入府门就像一朵被晒蔫的花,一语不发。头耷在那里,看得出来,很不情愿。 胖子没回话,领着路。 “你说,三公子是被暗杀?怎么会摊上如此杀劫?” “江湖仇恨吧!” “老来丧子,人生一大痛事。确实太残忍了。” 胖子带着他们进了内堂,内堂正中摆着一口棺木,面前还有几位和尚做着法事。全身丧服的欧员外靠在门口,夫人靠在一旁,已经哭晕了过去。 “家主,这小和尚借着做法事的由头,偷了府上财物,现由我们带回了。而这位,在街上出手救下小和尚的一江湖侠士,说是要一同回府上,当年对质!” 一正念经和尚看到了被带回来的小和尚,急忙忙的起身,走过来,拉过小和尚来,忙道:“员外,我这师弟生性顽劣,搅了您清净,还望体谅!” “师兄,我没拿…”佛说低声喃喃道。 “拿就拿了吧,身在之物,要了又有何用,能换回我儿命否?”员外双目失神,看也没看他们,缓缓说道,“陈老二,你去给姑娘备些盘缠。恕老朽不能招待这位江湖女侠了。” “哎,员外说的是哪里话,我本就是一登门拜访的游侠,怎又可让员外招待,正是失礼了。” “老二既然说你是江湖侠客,想必你也有些本事。换做平常,我定会和你喝上几杯茶水,谈一谈当今江湖,可耐老朽新丧小儿,实在是…无力招待呀,哎”老员外又低声呜咽起来。 中年和尚正想拉走小和尚,时月确是一把拦住。 “这位施主,为何要拦着我家师弟?”中年和尚突然一脸不悦,说道。 时月对大和尚报了拳,面向小和尚道:“这么说来,你确实偷了东西?” “我没有…只是拿了一个小细嘴壶…”小和尚怯生生的回复道。 “那按照我们之前说的,该惩罚的还是要惩罚的!”时月拉下一张脸,又对陈管家说:“拖他下去,打上十棍,让他涨涨记性。” “这…”陈管家一时犯了难。他家员外让他这件事就算了,而这位姑娘有让他打小和尚几棍。说心里话,他更倾向于时月,哪有偷东西不惩罚的道理呢? “员外…这…” “随你们便吧,老朽无心力管这些。”员外大手一挥,便是要喝退这些人。 “走吧,佛说。”时月对着小和尚说,又面向陈管家道:“注意点分寸,毕竟是小孩子。” “哎哎哎,我家师弟,你们怎可枉自行刑。”大和尚突然厉声道,“就算犯了错,也要本寺主持处罚。员外,还请做主!” “我真无力操管!依我看,就这么算了吧,也不是大不了的东西,喜欢就拿去吧!”员外不耐烦道,“姑娘,你也宽宽心,莫要管这些事了,随他去吧!” “陈老二,你收拾一间客房,取上十锭银子,给姑娘装上,让女侠吃饱喝足,接着去闯荡江湖。” “员外…就听员外的吧。”时月看了大和尚一眼,欲转身离开。刚准备抬脚,她又转过身来,对着员外报了一拳,“员外,既然受了员外的礼,小女不才,也有几分本事,不知能否与员外仔细谈一谈令郎的情况,说不定知晓是何人的所作所为!” 员外一听,先是一愣,而后回过神来,望向时月,点了点头。 陈老二带着佛说下去了,大和尚又回到了位置上颂念往生咒。 “我家三郎是被人暗杀的,中了数针,针针毁人气机。前天夜里,我儿在七苦分堂堂中被人杀了,门众共计十三人也全部被杀。风三郎很是震惊,已经带人亲自过来了。 “这倒是很像仇家报仇,莫非是令郎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不可能,不可能,三儿他性子温和,从来不惹是生非。即使是动怒,也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况且,有七苦这个大派做后台,又有何人敢这么做呢?” “令郎,武功如何?” “资质平平,靠他师傅风三郎才坐上这个堂主之位。不过,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灭一十三人口,恐怕也得有小‘融天’才能做到。” “员外所说的小融天的是个什么意思。”时月一时没听懂,问道。 “我虽然不是江湖中人,却也了解江湖武学大致情况。当今武学,造诣之深,不单单是技法的高明,武学的上乘。重要的是,看能不能借天地之势,融于天地之间!久而久之,江湖也就有了排行,有了所谓的境界之说,融,会,贯,通。大致就这四个,其实哪有什么具体的分类,以会天杀通天的也不是没有人。我儿苦练十年,更是有风三郎操刀亲授武学,也还没扣开融天的大门。不过,以他的实力和融天的高手,未尝不能一战。他一手的子母刀,也是炉火纯青的造诣了。真是可惜了…” “哦,原来如此。”时月沉思,一会又道:“是钢针?” “嗯,是的,至少打进去七八根在体内。我可怜的儿啊!” “员外,前天这帮人应该也追杀过我,用的同样的手法,直直的钢针透骨。” “姑娘可知道他们来路?告诉我,老朽定饶不了他们!” “这个,我也不知。” “若是姑娘日后发现了真凶,请一定要告诉老朽。” “一定,一定!” 突然,门口一道惨叫传来。一听竟然是佛说! 时月听见了惨叫声,冲员外抱了拳,立刻跑了过去。员外在后面,不知又想起了什么,不禁老泪纵横。 时月走到了侧院,只看见小和尚满嘴是血,却被管家硬生生的按在地上。 “管家,发生了什么。这样按着他好像也不太好吧,毕竟还是个孩子。” “姑娘,这孩子野,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寺庙。刚刚也就说了他几句,最近直接跑上来咬我的手,还被他撕下一块血肉,这才发力将他摁在了地上。”管家满脸怒气,想要动手,见到时月来了,也就忍了下来。 “是你要打我,我才咬你的!”被按在地上的小和尚,很不清晰的吐出几个字。 “小东西,你再乱说?”管家伸手就要打。 一旁时月忙道:“唉,管家,把他交给我吧,毕竟还小。” 管家闻言,面色捉摸不定,道:“便给姑娘一个面子,既然姑娘说要管管他,还希望不要食言。” “这是自然。” 管家松了手,小和尚急急爬了起来,撅起一张嘴,管家看到后,又道:“要不是家主有求于你们,光凭你敢偷东西这一条,就让你没好果子吃。” “依据本朝律法…” “闭嘴,给我过来。”时月突然喝道。 小和尚一愣,抽泣了起来,“连姐姐你也凶我,呜呜呜,我真是太可怜了。” “姑娘,客房在院西第二间,带着他去休息吧。家主新丧小儿,定会有所疏忽,若有照顾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嗯,本就是无意造访,倒是给你们添了麻烦,小女着实不好意思。”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管家转身就走了,时月拖着嘤嘤哭着的佛说朝客房走去。 “别哭了,多大点事儿。”时月没了先前和管家说话的客气,大大咧咧起来。 “你们都是坏人,哼!”小和尚愤愤说道:“我去找师兄!只有师兄疼我!” 说罢转身就走,时月伸手抓住了他衣角,轻轻一拽,佛说踉踉跄跄回来。 “你师兄做法事,这么叨扰,可是大不敬。” “我不,我就要去!” “嘿,你们寺里的方丈怎么都不管你,为何会让你过来呢?”时月疑惑道。 “我…我,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呢?”佛说挠了挠头,道。 “你偷偷跑出来的吧。” 佛说又不说话了。 “你这小和尚,又是偷又是违反清规戒律的,你师傅应该没少打你,你咋还这么野呢?”时月站了起来,拖着佛说往客房走。 “我没有师傅。”佛说突然道,“这几个师兄,我也是乱喊的,不过他们倒不介意。寺里的方丈,师傅们,也都不怎么管我…” “那你为啥叫佛说?” “他们都这么叫我,我也就是了…” “怕是,这些年,你没少拿这名字和寺里的名义骗吃骗喝吧。”时月突然说道。 “没办法呀,要吃饭的呀!”佛说摇着脑袋,说道。 “会武功么?” “想学,没人教?” “你们寺里就没有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你平时没偷学到?” “藏经楼我压根就没进去过,每次靠近,都会被守阁的师傅打回来,从来不让我进去。” “你就没偷偷的见过他们修行?” “这个…还真没有,其实我这几个师兄也不是什么正经和尚,我偷东西,还是他们指示的…还拿着我偷的东西换酒钱。”佛说毫无顾忌的说道,“不过,对我确实不错的,有肉给我吃,那香溜溜的酒,也让我尝过。那可是人间至味呀!” “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时月很惊讶。 “童言无忌!这你都没听过?”佛说背着手,神气说道。 “你现在的状态还像是个孩童么?” “我……” “行了,你进去吧。” 两人已经走到了客房,时月数着第二间,开了门,让佛说进去。 “你到哪里去呀?”佛说问道。 “我还有些东西放在了客栈,要去拿一下。”时月坦然道,“我去去就回,不许乱跑,回来发现你不在,我可打你了!” 说完,时月把佛说往屋子里一推,自己御剑冲天而起,贴着屋檐,直直飞向客栈。 “我的天呐,御剑!”佛说惊呆了。 时月出了府就收回了剑,此番御剑无外乎就是吓吓小和尚,先入为主,给他一副高人模样。她当然不会傻乎乎的在城里御剑,太惹人注意可不是一件好事。 她匆匆提了行李,去到街上买了点擦药,又从欧府进了门,走到客房。 佛说已经躺在床上了,无聊的念着小儿语,见到时月回来了,立刻下床,舔着个笑脸迎向了时月。 “姐姐,教我御剑术呗。”整个大脸恨不得直接贴在时月脸上。 “不行,此乃道门绝学,你一小和尚想欺师灭祖?”时月胡乱说了一通,她自己都不知道这御剑术到底是个啥玩意,更不用说教人了! “我和你说过了呀,我不是和尚,我没有入佛门!”佛说一脸委屈。 “不行不行不行。”时月拿出擦伤药,把佛说拉了过来,给他上了药。 “为什么呀,我发誓我不外传!” “你要学御剑,打算干什么用?”时月突然问道,见到佛说没立刻回答,道:“只是因为觉得很帅,可以凌空御剑飞翔?” “嗯…真的好帅…” “肤浅!”时月厉声说道,“我辈人士,学此等之术自然是保家卫国,匡扶天下正义。” 啪啪啪!佛说鼓起掌来,“姐姐说的好!” 时月突然有种想打佛说的欲望。这娃娃,太惹人厌了。 “嗯,所以,你志不在此,姐姐我就不教了!” 佛说又弱弱的问道,“真的不教么?” “不教!”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佛说突然给时月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 “嗯?你这孩子,你干嘛!” “你收我做徒弟,这样你不就能教我了么!”佛说开心的笑道。 “还是不教…”时月依旧说道。 真不是她不愿意教,她是真不会教。 “师傅,你好坏!” …… 未初时,欧员外又把时月喊了过去,谈了谈他小儿生平,谈论了一下潜在的敌人。 不过,这结果自然…没有结果。 用了管家送来的晚饭,窗外也吓起了雨,佛说在室内睡了一下午。应该是很累了,一直到晚都没有醒来。 时月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她白白捡了个徒弟,不管她今天怎么劝导,怎么说,这佛说就是执意要拜时月为师,真就要去学她一身的“仙术”。 “唉,可真烦人…”时月对着烛光,略略发愁。 窗外雨依旧在下,时大时小,时急时徐,时月总感觉有股闷人感。 风吹来,院子里种了的一簇水竹,沙沙声起。时月入耳,总觉着不太对劲。 突然,几道钢针从某个角落里窜出,直直向时月和床上的佛说打去,千钧一发! 第275章 崭新开头(四) 佛说一直卧床休息,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坐在一旁的十月却感觉眉心发凉。 三根钢针直直打向屋内时月,还有一根奔着床上的佛,钢针对着是死穴,显然是奔着杀人来的。 时月听到耳边呼呼风声,待到反应过来,已是避无可避。微微侧身闪过袭向眉心一根,另外两根纷纷打入时月体,好在时月侧身,也没打中死穴。 或许是天意,躺在床上的佛说正好翻了个身,本来应该打向喉间只是擦到了肩上的一块肉。就算如此,佛说也在第一时间痛的爬了起来。 “疼,什么东西呀…”佛说大叫,伸手摸了摸发出疼意的伤口,只摸到了热腾腾的鲜血,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时月肚子侧胸多了两个血洞,鲜血汩汩留着,时月躺着地上倒抽凉气。 真他娘的疼! 时月好想学着书里的侠客破口大骂,终究还是没说出口。 “佛说,快走!”时月大喊。这时,门被踹开了,走进两个带着斗笠的汉子,滴答滴答滴着水,一步一个大脚印。 “灭口!”其中一人说道。 两人都拿着刀,刀锋在烛光下透着寒气,就像嗜血的猛兽,咄咄逼人。 “剑起!”时月拼了命猛的跳起,一把抓住小和尚,另外手边的铁剑像是有灵性,托着时月和小和尚直接破窗而去。 两个汉子被眼前一幕震惊,手里刀差点没握住。 “炼气士?” “不清楚,要不要报给大帅?” “报了,我俩的小命还有?” “走吧,走吧,事情还多。” …… 时月大概出了欧员外府上就从剑上跌落了。 疼!痛的时月根本提不起真气,更别提御剑。 “师傅,好疼呀!哇!”佛说还在哭,外面雨依旧在下。两人身下已经是一滩血水。 “走,出城。欧员外怕是一家都要命丧黄泉了。” “怎么出去呀,都全城宵禁了。” 时月挣扎着站了起来,一时感到头有点晕眩。拖着佛说,捂着伤口,找了一避雨之地。 “佛说,你们寺在哪个方位,离欧府远么。”时月问道。她缓缓摸到了一根扎在身上的钢针,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用力一拨,鲜血涌出来。 时月立刻捂住,体内有股子真气疯狂涌过去,封住了其四周的穴道,渐渐止住了血。 “欧府在城西,无相寺在城东城外两里左右的山上。” “好,来帮我个忙,一会就回去。” 佛说也渐渐止了哭声,他只是被钢针残破一道血痕,淌了一点鲜血。 “一会儿你帮我拔针。”时月边说着边在贴身的衣物扯下一大块布,叠成一个小方块。 “来来来。”时月指了指那插在身上的钢针,对佛说说道。 佛说倒也机灵,摸着她的那一处插的有些深的钢针,用力一拔。时月拿的那块布按上去,片科便染红。 “师傅,你没事吧!” “没事,这道钢针只是插的有些深罢了。”时月面色已经苍白。 “那我们快走吧。”佛说回头望了望欧府,有些胆战心惊道。 “你的几个师兄弟还在里面,你不想去救?”时月突然说道。 佛说这下满脸忧郁,“这怎么救呀,我总不能让师傅冒险吧。日后我手抄几本地藏经告慰一下他们吧。” 说着说着竟流泪了,“几位师兄,对不住了,呜呜呜”还郑重的跪下磕了几个头。 然后,转身摸干了眼泪,对时月道:“我们赶紧走吧,免得坏人追上来!” “你这小家伙,日后定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时月苦笑道。 “我可不是,他们犯的清规戒律,依据寺里守戒僧的脾气,至少得掉一层皮!要是动起手来甚至还会被打死!” “可你自己说你师兄,平日里最疼你。疼归疼,可也没少打我。我要不肯去偷去抢,他们就会揍我,唉!想想我也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不知在何处。” “要真像你这么说,那你几个师兄都是披着袈裟的人面禽兽喽?” “也不能这么说吧,至少没几个好鸟。”佛说转过头去看了看那道挺深的伤口,抽了抽鼻子。 “走吧。”时月用真气封了穴位,踉踉跄跄的爬了起来。 “看样子欧员外家的小儿子招惹蛮多是非的。” 时月拖着佛说,御剑冲天而去,直奔城外无相寺。 …… 员外府上,另一片狼藉。 “你们何人?” “杀你的人。” 欧员外已经被逼到角落,身旁就是他小儿子的棺材,他的夫人前一秒已经倒在了灵前。 “我自认为数日里并未做过对不起江湖道义之事,我儿也不会干出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纵使你们和七苦门有仇怨。可祸不及家人,这点江湖道理你应该是懂的!” “行了,你也用不着讲这些大道理。将死之人告诉你一些也无妨。”领头的人缓缓说道,“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说完,他掏出一个令牌,直接丢给了欧员外。扶着棺材的欧员外接过了令牌,面色发青,正想要说什么,一把长刀直直刺入员外体内。 呜咽了两声,员外惨死! “痕迹清理干净点。” “是。” 也就这时,一道状若闪电的光奔向茂阳城。底下一群大汉纷纷抬头。 “快走,快走。”领头的大喊。 “他妈的,在老子的地盘杀了老子的人,还他妈的想走?问过我的刀没?”人未至,声先至,轰轰隆隆,如作雷声,人声可透露出一股怒气。 底下为首的人眼里透过一抹残忍,拔刀,疾如风,几乎转瞬间,割下周围七八人的头颅。 人终于是到了,来者就站在空中,依稀可见脚底踏了一片叶! “下手挺狠的。”空中的人大声说道,就像炸雷,“影屠刀,来日必将登门拜访。” “就不牢门主操心了,影屠刀已经灭门了。”底下汉子舔了舔牙齿,望向天空之人。 “好一个死士,虽然你饮了毒药,可依旧得让你尝尝痛苦。”空中的人,抽了刀,轻轻一挥。一瞬间,天地雨势陡然一停,一道极细的线将诸多雨滴拦腰截断,一刹那,到了黑衣人之前,削去其臂膀。 “这一刀,为我死去的徒儿。” 又是一挥,整座城的雨竟不在往下,一瞬往天空而去,化作一道刀锋,轰然劈下。黑衣人两只腿膝盖骨以下瞬间消失,整个欧府轰然倒塌。 “这一刀,为对我有恩的欧克勤!” 风三郎动了,弃了一片叶,如奔雷一瞬来黑衣人身前,刀随人动,直直腰斩! “这一刀,为你不守的江湖道义!” 黑衣人鲜血,内脏一起滚了出来,并未成型,就被罡气外露的风三郎绞成一股血水。 三刀过后,风三郎依旧云淡风轻,天地的雨,又缓缓在下。 三郎看也没看黑衣人,直直的跪下给惨死的欧克勤磕了几个响头。 那一年若不是欧克勤,他的估计早已被江湖仇家追杀至死。这江湖人讲的就是知恩图报,有恩必报! “对不起,我还是来晚了,这个仇,我一定给你们报!” 说完,一股子刀芒纷飞,风三郎崩了整个欧府,就地埋了他们一家。 事后,他踏进了县令府衙。 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第二天县令递交辞呈,官印摆在了正堂之上,收拾收拾,匆匆回了家,成为了一件奇事。 ****** 大晟朝自打三百年前入主了天京,就愈发的重视这座城,城墙加厚加高,地下更是广囤粮,彻彻底底将这座城打造的无懈可击。 天京位于整个大晟朝版图中央,像是一头匍匐在中原大地上的猛兽。有食户百万,带甲戟士八万,震慑四方诸多小侯国。 就在风三郎刀芒崩坏茂阳的第二天,一道奏折就已呈上了皇帝面前,署名柳松墨。 说来也奇怪,这柳松墨乃是京兆府尹,管控整个天京城及其京畿,明明一个文官,却是个武林中人。使得一把乌铁扇,武功奇高,年轻时与另外三人号称‘武林四儒’,后来不知为何,走了仕途。更令人称奇的是,退隐当年的文试状元便是被他摘了去。 当然,他出身名门,师从齐鲁书院执笔莫雨林,走的是武儒。而武儒多半寄情于江湖,鲜有人任职于朝堂。他,柳松墨,便成了一个特例之人。 皇帝批阅奏折时,放下了手上的朱砂笔。从一旁案牍上又拿出一份密报,眉头锁三重。 密报执意要杀,奏折执意要保。这倒是让皇帝犯了难,另一方面,皇帝也对这个柳松墨猜忌起来。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丝毫不怀疑柳松墨的政治能力,三年前将他从翰林院调出,直接给了他京兆府尹。换做谁也没有这个魄力,毕竟一个正四品官。而柳松墨丝毫不怵,身居此位三年,深得民心,官场上也张弛有度,为人和善,善于化大为小。只是,这一封奏折写的让皇帝不得不觉得怀疑,这江湖中人毕竟还是江湖中人啊! 皇帝将密报揉成团,裹着奏折直接丢进了一旁的火盆里。火焰深然,一团火蛇吞噬。随后,起身,走入一处偏厅,没入黑暗中。 过了很久,隐隐有光芒出现,耳边倒是潺潺流水声。 面前一处竹林,竹林深处有一竹屋。直直看过去,竹屋上斑斓五色,隐隐汇成一道道斑纹,没有窗户,一处密闭的空间。 皇帝恭敬的跪了下来,微微弯腰,道:“老师,这棋可下好了?” 屋内传来一声咳嗽,沙哑声音传来:“莫急,还有几年,不过这棋,倒是有几丝变化。你且退下吧,好生治国。” 皇帝做了一揖,转身离开。此后,过了五天,才有一封加急文书报来,这种差事交给了吏部,择了一候补录取书生,发往茂阳,此是后事,暂且不提。 …… 时月和佛说御剑一路,茫茫雨夜中穿行到无相寺,直接飞跃了围墙,落在了小和尚素日里休息的地方。 一夜无话,时月到了房间,直直睡了过去,佛说也是如此。 第二日烈阳当空,时月这才醒来。时月是浑身难受,体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丝内力。几处血洞已经止住了,隐隐有了收缩的意思。 佛说早就醒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时月推开房门,阳光直接刺入时月眼睛,时月往后一仰,这才缓住了,四下打量提这个寺庙。 寺还是挺大的,一处极大的碑林,几处偏房,还有一座佛塔。佛塔面前龙飞凤舞写着三字“无相塔”,塔内一座高大的佛像,面色柔和。 时月在寺庙里来回走动,时不时会遇上一些光头和尚,和尚打量他的眼光都很异样,眼光中带有些羞涩。 “姑娘,为何来我寺。”一道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 时月转过头去,看见了正像他迎面走来的一位老和尚,老和尚面容焕发,穿着袈裟,手里提着一串佛珠,正不断的滚动着。 “啊?想必您就是主持方丈了吧,我是来把佛说送回来的。您的其他弟子我没救到,只能救了一个他。”时月打了一个马虎眼,匆匆说道。 “阿弥陀佛,众生皆有天命,他们早登极乐罢了。”方丈双手合十,朝时月道。 也不知佛说在哪里探出个脑袋,朝着时月还有方丈大喊一声:“师傅!” 时月转身朝他一笑,又转过头去面向方丈,认真问道:“这孩子说他没师傅,是您们照看他长大的。可能是见我会点武功,想拜我为师。” 一旁的方丈问声没多说话,转身示意时月,让后者跟过去。时月转头让佛说别跟过来,跟着方丈出去了。 初夏,蝉鸣响整个寺宇,整座寺庙隐于森林中。来来往往的都是僧人。方丈带着时月往寺后方走去。 “老衲的意思倒不是不认可你做他师傅,但是你可知道他是何身世?” 时月摇头,说道:“不知,还望方丈告知。” “若是寻常男孩,本寺早就将其收为弟子,断然不会无理任其在养在寺中,只是这孩子来历确实非凡。” “施主既然是江湖中人,应该听过佛昙,檀禅两个大寺吧。” “听是听过,只不过了解甚少,只知天下寺庙皆以两寺为首,任何举动皆由两寺调遣。” “不错,但是远比你想的复杂的多。天下寺里多一人少一人皆得报备,有什么过错记录也要交由檀禅寺记录。倒是佛昙寺不争,风头全让檀禅寺抢去了。相对于来说前者自由无羁,而后者便是亲皇室。皇上设的尊释院历代院司都由檀禅寺担任。” 时月若有所悟,缓缓点了点头。 “佛说其实是佛昙寺一位高人领过来的,说是在山间捡到了这个孩子,说与我佛有缘,所以就将他丢在了我们寺里。还留下了一个玉佩,等这孩子成年之后,便将他连同这玉佩一同送去佛昙。” “那你们又是为何不敢收他为徒呢?” “后来高人又说了句,此子日后有打劫,你们要慎重。此话一出,我们也不敢收徒了…,谁也说不准,会不会本寺带来一些劫难。” “所以你们就如此小心翼翼的将其散养在寺里?就不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平时理都挺好的,哪有什么意外。” “为何不传他一门武功?好歹让他有防人之术。” “施主莫急,其实实不相瞒,本寺并没有什么所谓的内功心法,也没有什么武功…其实我那群弟子你也应该看到了,都是一些心术不正之徒。都是当年指望学习什么高深的内功心法,被迫上了山的。当户籍所有登记在册,传到了檀禅,他们也就走不掉了。” 方丈说完这些,双手合十,向时月微微俯身,便转步上山了。 “方丈,那把玉佩给我吧,小女子将他送到佛昙。”时月大声道。 “随我来吧。”方丈步伐不停,一直往上走。 时月在寺庙的外围的一处墙根下获得了那枚玉佩。不得不说这玉佩颇为精致,玉质温软,雕着龙凤,是一块上好的蓝田玉。 触手的瞬间,竟有一丝烫手。 与此一瞬,千里之外的一处佛塔下,白衣白袍稳稳盘坐的一位僧人睁开了眼睛,嘴角微微张扬。 “龙入江湖,哈哈,是时候出去走走了,也好见见旧人,这么些年,该欠的债得还了。” ****** 时月握起玉佩时,有种触电感,当场将玉佩一丢,连着朝手心吹了好几口气。又将玉佩拾起,放入怀中。 “施主既已许诺了老衲送此孩子去佛昙,便是结下了因果,还望施主莫要食言。”方丈双手合十又朝时月微微俯身。 “放心,小女子初入江湖,讲的就是一个道义。” “如此,甚好。” “不过,小女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施主请说,但能帮忙,绝不含糊。” “还望备些盘缠,身上琐物尽皆毁于夜里截杀中。” “此乃小事,施主放心便好。”方丈面露善意,呵呵笑道。 极目望去,远远可见城郭,四下里是一片葱翠山林。 “方丈,方丈,城里的人将几位师兄的遗体送回来了。”一小和尚喘着气,老远见到方丈和时月,急匆匆喊道。 “知道了,老衲马上就来。”说完,方丈向时月点了点头,循着来时的路下了山。 时月略一思量,也打算跟过去。突然看见了刚刚埋玉佩的土里亮闪闪的,弯腰蹲下来去看了看。 是一块晶体,有拳头大小,倒是非常轻。 时月左看看右看看,也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就揣进怀里,紧跟着方丈下了山。 就在时月走后没几个弹指,走开一位白衣女子,时月要是在,一定有印象,正是之前出现在山上道馆的那位。 她蹲在埋玉佩的坑前,用手摸了摸坑里的泥土,收手闻了闻,皱起眉头。 一会又消失在山林中。 …… 大殿上,有一阵阵哀嚎。这几位出去做法事的僧人,虽说行为不是很端,确是在寺里有些人脉名气,一时间,几人身死的消息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眼前三位被人用竹板抬着,白布蒙面,部分地方隐隐有血迹渗出。 “方丈,空慧,空难,空智三位师兄遗体被送回了。” 带头的小和尚闪过一旁,背后领头的一带刀男子朝着方丈行了一礼,道:“奉代县丞之命,特送贵寺三位亡僧归寺。” “有劳将军了了。”方丈微微点头,又朝着一旁的小和尚吩咐道:“将你三位师兄好生擦洗,在做地藏法事。” 一旁小和尚吩咐其他人抬着他们出去了。 “将军,县堂中仵作是否已经验过尸首?对这次命案是否还有帮助?” “哎,说来也奇怪,昨夜不知是何方高人,直接把欧员外府给崩成一摊废墟,凶手也尸首分离,与几位高僧一同埋在废墟下面。啧啧啧,那等实力,也只有武之极方能到达啊!”将军丝毫不掩饰羡慕之意。 一旁时月骇然,她昨夜带着佛说匆匆出城,对之后发生的事情倒是不太清楚,只听见轰隆一声,以为只是惊雷声。 “那就好,那就好。多谢将军了…” “嗯,县里还有些事情,我就先回去了。这欧员外也是可怜,不知道招惹了什么势力,追杀的都是死士。身份更是无从查起……”待刀将军嘴里碎碎念着。 人走后,大殿里瞬时安静多了。 “施主,您最近还是在本寺多住一段时间,将身上创伤养好了,再走也不迟。” “嗯,多谢方丈了。” 方丈转身出去了。死了僧人可是件麻烦事,不仅和俗世一般,各种法事要做齐全,还要将死因,姓名等等信息快马加鞭报往檀禅寺。 时月一人无趣,回了佛说那一处宅子,盘腿坐下打坐起来。 …… 天京,京兆府。 递上奏折的柳松墨躺在院子里的一处藤椅上,吃着些瓜果,还时不时哼着小曲。 “这胡人还真挺聪明,这藤椅确实挺舒服的。”柳松墨呼啦扯出一把纸扇,一边扇着风,嘴里吐出一个桃核,“嗯,还是这淮南道的水桃好吃。” 从一旁的小巷子里面突然走出一个老者,身穿一身青衣,一见柳松墨,大怒道: “混小子!你看看你,像是个京兆府尹么?像是个正四品官么?” “哎呀,师傅!这难得休息一会,您就别说了,以前是没觉得,这当官真的累。” 老者在一旁的毯子上跪坐了下来,望着面前的诸多水果,应该是没忍住,拿起一个桃子,连着皮就啃。 “师傅啊,想当年被齐鲁书院赶出来的那几年我们吃的是啥啊!唉,太苦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这多年书,这点道理还不懂。” “啧啧啧,大姐,师兄,师弟还有你老人家,非要守着什么一肚子的墨水不愿意发挥,要不是我,您能吃到这淮南道的桃子?”柳松墨翻了个身子。 “你小子,先不说别的。让你写的奏折写好了么?” “嗯,想必那位已经看过了。” “嘿嘿,这皇帝心很大,却也多疑。你这么一封奏折,以后就没啥好日子过了。” “也休息了三年了,再不去混混江湖,您老传的一身本领也生疏了不少了。” “这盘棋下的有些年头了。”老头子三口两口吃完了一个桃子,挑了挑眉头,又拿起一个。 柳松墨一见,起身坐正,神色正紧道:“师傅,您有胜算么?” “呸,什么叫我有胜算,我也不过是别人的一枚棋子。起着些牵制的作用。你也看见了,这些年,你侍奉的主子想杀我可不是一次两次,好在给你做了手脚,这些年了都没暴露身份。嘿嘿,一旦暴露身份,任你功德再大,可你是我的弟子,你还有命?” “师傅,我要被抓了,你会来救我么。”柳松墨突然正经问道。 “救?别做梦了,你师父还不跑路,就不叫你师父了。”老者嘿嘿笑道。 “走走走,别吃了,没你这样的师傅。”柳松墨一脸的不高兴。 “你得多注意一点,这一次让你写这道奏折其实就是把你往火坑上推,可我也…事不由己,唉!” “行了行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过了好几年好日子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老者站起身来,朝着巷子走去,走了几步,又转身朝着柳松墨,面色郑重:“徒弟啊,万事小心!实在不行,这官就不当了,还是小命重要啊。” “嗯。”柳松墨郑重点了点头。 “你记住,这一趟为江湖!”老者突然有些动容道。 柳松墨听到此话,拿起一个水桃子,直接丢给老者,笑道“趁没死,就多吃点。” “还是你小子好啊,给我享了几年不小的福。”老者又顿了顿,“你要不死,《灵元功》剩下的全部交给你,哈哈。” 老者几个闪身,消失了。 “死老头子,真抠门。”柳松墨又躺下了,接着哼着小曲,吃着水桃。当年师兄弟几个想从他嘴里翘出心法剩下的内容,都是无功而返。 而他递上的这道奏折根本就不是他写的!只是有人让他递给皇帝,让他成为一个活靶子,做给皇帝看! “时也,命也!”柳松墨吃完了桃子,正了正衣冠,出了府门。 这人没死,这事还得办啊! 第276章 崭新开头(五) 时月寻着那神秘口诀,运转了大小周天,伤势顿时大好。这神秘心法让时月可谓是受益匪浅,先是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御剑术,现在发现对治疗伤势也有些作用。 夜幕沉沉,佛说在外面耍了一天,去寺里烧饭僧那里偷了几个馒头回来了。 “喏,师父这是给你带的小馒头。”佛说从怀里掏出两个馒头,抛给了坐在床上的时月。 时月收了功,也没拒绝,拿起一块馒头就咬了一大口,“过几天师傅带你去游历天下,咋样?” 佛说提着一盏灯,把四周的蜡烛都点上,听见时月的话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嗯?你不愿意吗?”时月嘟囔道。 “不是不愿意,唉。”佛说有些垂头丧气,往床沿上一坐,低头摆弄起手指。 “怎么啦?”时月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个世道太危险了,刚刚去看了几个师兄,真的好惨。两个被削了首,另外一个腹部至少中了有三四刀。”佛说低声道。 “害,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时月恢复了神色,“他们那是没有功夫在身,等待为师传你一套心法,学得一身强本领,还有谁能打得过你?” “咦~,算了吧,我也没看见你有什么高深的心法,勉勉强强也就轻功好一点。”佛说有些心冷。 “看你的样子的是有点后悔拜我为师了?”时月吞下一个包子,脸色不便顺势问道。 “那倒也不是,毕竟你救了我嘛!”佛说小嘴撅了起来,“就是…就是不敢出去了。” “世界那么大,就不想出去看看?就不想去看钱塘江大潮?不想登武当金顶?也不想点苍问道?” “想是想,可惜没本领。”佛说眨巴眨巴大眼睛,也不看时月。 “来来来,我把你师父的师父传给我的心法传给你,当然能学到多少那是你的本事咯。你师父的师父凭着这套心法轻功也算达到了‘踏雪无痕’,而你师父呢,你也看到了,一身御剑术,嘿嘿嘿。” “真的传我?” “为师不打诳语…” 佛说这才正了正身子,抬头看向时月。 “你听好了。”时月突然气势一凝,开口道:“气起幽门,通谷而往返,阴都而诡变,下沉石观,而生商曲,开三阳,闭九阴,始接大赫,气聚横骨,止散会阴。” 佛说云里雾里,问道:“这啥意思呀…听不懂。” “话说,你师父我自己我不知道啥意思…,但是,你时常背诵,日久就走收获!” “该不是骗我的吧!我虽然年纪轻,但也不是这么好骗。”佛说有些愤慨道。 “徒弟啊,话可不能乱说,你师父从不骗人。” “师傅,你看看你这都说了些啥,是人话么…” “……学不学?”时月眼睛一横,盯着佛说。 佛说只感觉一阵头皮酥麻,急忙道:“学!肯定学!” “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知道了知道了。”佛书很不在意,直接向后一仰,倒在床上,吹起了小调。 是夜,四下里风平浪静,时月却感到有一股子难受,匆匆出了门,想透透风。 延续白日的天朗气清,夜晚没有一丝云花,只有一弯娥眉月当空,星辉盎然。不远处山寺大殿也有些烛光,守戒僧还在值守,这四下,倒也不觉得昏暗。 时月只感到烦躁,有股子想把心扒出来的冲动,躁动裹着体内真气不得安宁,想要蓬勃喷发。 时月三下两下越过寺墙,往山上去。寻了一个高处,使劲的呼吸几口,这才感到丝丝舒缓。这种莫名的鼓噪最让人心烦意乱,觉也睡不得。 过了好一会,时月才慢慢平静下来,突然他怀中发出亮光,光芒略有暗淡,时隐时现。一会儿亮度变得很大,时月急忙掏出发光的东西,是那道晶石。 拿出的瞬间,光芒万丈,几米之内亮如白昼!几个呼吸,时月只感觉天空洒下万道星辉,疯狂涌入面前晶石。 咔嚓! 石头碎了,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凭空出现,一道人影,佝偻着腰,眉毛狭长,脸上多是褶皱,像是揉烂的报纸。几根飘飘胡须,鼻子勾而挺,一道刀疤直接从眼睛穿过。 “见鬼了。”时月差点就大声叫了出来。确实,这面前老人浮现半空,通体白光,隐隐约约。 “放屁!老夫不是鬼,这是南海炼气士鼓捣的玩意。”忽然,那道人影抖动起来,有道道音波传开。 “我的天呐,鬼还会讲话!” “唉,又是个没有见识的晚辈后生。”那道人影摇了摇头,又说道:“老夫洛乾魁,早已经是个死人,你要说我是鬼也没错。” “洛乾魁?”时月骇然,这个名字基本天下人皆知。百余年前的一代宗师,又可以说一代豪侠,一生执剑行走江湖,留下传说无数,后人更是将这位勾勒的像是一名仙人。 当年南海炼气士瞧不起中原武林人,他洛乾魁二话没说,直接脚踩一柄‘思年华’,踏南海而去,直接破了净檀宗的山门,直接斩落当代宗主数十年的道行,彻底断了升仙的路,也不知道两人达成了什么条约,洛乾魁便返回中原,闭了关。 “不错,正是老夫。”白影子飘来飘去,嘴里碎碎念道:“这转瞬百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还有人记得我么。” 听来听去,语气中还有一丝丝唏嘘。 “前辈乃武林圣人,一柄‘思华年’横推武林,百年前一代豪侠!” “呸,豪侠个屁,我只不过过得逍遥一点罢了。还横推武林?你知道我这眼睛怎么瞎的?你个小娃娃,记住千万不要小看这片江湖!老夫只是图个逍遥,毫无顾忌罢了,一生也没收徒,还不是仇家太多。” 时月又是一惊,竟是无话可说。 洛乾魁来回扑腾了一会,“要不是那个死老太婆给了我一块这传说中的女娲补天石,那还能望到今天太阳。” “前辈这是您的灵魂?” “也算是吧,我死之前,才想起来这块石头,往头顶一靠,俗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洛乾魁念道,“唉,苟延残喘到今天,时间也是不多了,你我有缘,这才唤醒我了。” “晚辈也是误打误撞。” “行了,别和我客套了,不兴这一套。你武功如何?”洛乾魁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 “我…我只会一手御剑术…” “御剑?走的是剑气流派?”洛乾魁自顾自念道。随即也不去多想了,仰天长叹“我这回出来,怕是最终要消弭在这天地中。生前也没收个徒弟,一生绝学无人传承,唉。” 洛乾魁又望向了时月,眼神反复不定,“只能便宜你这小娃娃了。” 时月正当要说什么,洛乾魁化作一团气融于时月,鼓捣了一会,又化作了人影。 “啧啧啧,你这晚辈资质不错呀。年纪轻轻,一身内力不弱,有‘融天’的味道了。只可惜,从小没练过武,也不是走的剑气流派。会御剑,也只是内力雄浑使然。” “我…我有‘融天’的内力了?”时月很是吃惊。 “唉,没啥用,还不是挨打的份。寻常一个练过武技的武夫就能杀了你。”洛乾魁丝毫不留情面。 时月面露难色。 “老夫时间不多,也没法挑剔,老夫一生所悟唯有三大剑招,今日悉数传与你。一式剑气啸长空,讲究的是以磅礴剑气压人,一式剑斩横江,讲究的是一股子剑意勇猛,一式落月惊鸿舞,讲究以磅礴内力引导剑走偏锋。三大剑招,分别对应三大分支,也算是当年老夫对剑道的参悟。” 时月张大嘴巴,合不拢嘴,她只在一些志怪小说上见过洛乾魁三剑招的描述,无一不是绝技! “你且看好!” 老者周身虚幻,一股子比海还要深厚的剑气迸发出,虽然是虚幻身,却依旧难挡这股子剑气逼人! “叱!” 剑气裹着四周汇成一道龙卷,直接卷上天穹,轰然炸开,一瞬间,山林抖动,豺狼长呼! “这一招非善养剑气切不能使用,你记好这要点。”洛乾魁分出一缕白光,直入时月脑袋。 “接着看!” 老者这回只是静止不动,眼神盯着前方一处山林。 “疾!” 也没见什么动静,一片山林尽皆遭到拦腰一斩,断成一片。 “这股子剑意非极为坚定者这才可使用,若是无坚定者强行修行,轻则无事,重则直接丧命!” 洛乾魁又是弹出一道光芒,直接入了时月脑袋。 “这第三者,你到是可以学学。”洛乾魁盯着时月,微微笑道,“这第三招,是无数剑招汇成的一式。纷繁复杂,说它是一支舞也无伤大雅,你且看好。” 洛乾魁折下了一道树枝,也透上了光芒,纷纷扬扬舞了起来。 当真是纷繁复杂,时月只觉得眼花缭乱,万千剑招汇于一式,说来倒像是跳了一场舞。 有半柱香时间,洛乾魁才舞完,时月看的是目瞪口呆。 也不欺负你,我将所有剑招全部授予你,希望你能将其发扬光大,毕竟,你也算是老夫半个徒弟了。 洛乾魁手指一点,时月脑子一瞬间涌入无数剑招,胀脑袋! “哈哈,小娃娃,你还年轻。不急不急,老夫当年也练了七八年,才汇成一起,成了一舞,要是你质疑它的杀伤力,那可就大错特错了。”洛乾魁大笑。 “老夫当年怎么说也算活的逍遥自在,不理世俗,更不理皇室,畅快的很!留有遗憾就是绝学无人继承,现如今也传给你了,老夫也可以彻底消弭了,哈哈,也算不枉此生。” “小娃娃,你记得江湖很大,千万要谨慎。至于这几大剑招能学会多少就学多少,就算教于他人也无妨。让世人也开开眼,我这一代绝剑是不是浪得虚名!” 洛乾魁说着说着,身体渐渐透明。 “老夫的‘思华年’埋在了华山底下逍遥林中,这么些年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盗走。此剑乃天外陨铁炼成,经久不腐。你若找到,便收为己有吧!” “晚辈时月谢前辈赐恩!”时月跪下,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 “哈哈哈,纵横四海一绝剑,世间唯有洛乾魁!” ****** 山巅有亭,亭中有人,一壶清茶在煮,一场棋局在下。 亭子里两人对坐,一人穿着白袍,另外一人则是袒胸露乳,山高风大,两位竟然丝毫没有冷意。 “润城兄,可别来无恙呀!”白袍人端起一杯茶,缓缓咪了几口,道。 “禹杰,我们两个人就不用这么客套了。” “听闻风三郎崩了茂阳城?你可知道此事?” “也不知是哪条道上的人,不懂规矩,杀江湖中人竟拖家带口,风兄这事做的也没错。” “听说他要彻查到底?你是怎样的看法呢?”白袍男子给黑衣人斟满了一杯茶。 黑衣人端起来,也不顾烫意,一饮而尽:“能有什么看法,他自己乐意管这些事情都让他管呗,也不碍我们的事。” “但是他赶走县令,就坏了规矩了,老何的弟子还为此背了锅,差点惹了那位也不高兴。” “哪一位?”黑衣人似乎并不了解。 “莫老先生。” “哦?为何,能否给我说说?” “你我都知道,我们都是莫老先生棋盘上的一颗棋,就算是你手段通天也逃不过莫老先生的算计。不过好在是莫老先生这个人对我们这些江湖人也不差…” 正当那位禹杰想往下说的时候,润城一把拦住了他“禹杰兄,来喝茶,有些事还是留个马虎眼好,你我都是身份贵重之人,弟子门徒遍布整座江湖,可千万要慎言呐!” “你个大老粗还懂这些?也罢,喝茶,下棋。”禹杰倒也是干脆。 “你说说这当今武林可有拿得出手的强者?” “风三郎一身贯天内功和一手的子母刀能排到第十的位子,而你我的内功不相上下,可分居第六第七。至于第八轮得到关中书院的姜笑老头子,第九便是在夷州岛闭关不出的范伊人。” “哎,我们皆是末流,哪里称得上高手。” “也对,你,我们两个这等拙劣的功夫都能排到第六和第七,江湖也是大不如从前了。上一代江湖由洛乾魁领头,可谓是一个盛世啊!” “当今的前五就不能和上一代的前五相提并论!”禹杰长叹一口气。 “神秘莫测的莫老先生,行踪不定的这代唯一剑道高手左黎,已经闭了死关不出的赵家枪神,正魔兼修的向阳,伏在暗中的刺客五六七。这五人不相上下,却难有一个引领者。江湖太散了…” “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一代也应该有。” “来,喝茶喝茶。” 天空一只鹰隼飞过,划破长云,两人依旧谈笑。 …… “师傅,我饿了。” “忍着…” 这两人便是离了无相寺的时月和佛说了。时月那晚只是感到头痛欲裂,便是踉踉跄跄回了房,一睡就是三天三夜,这才醒来。 醒来的第一句话可把当时守在床边的佛说吓坏了。 时月像是积聚了几十年的内力,一下子迸发出来,一声“叱!”振聋发聩,佛说直接被吓呆了。大气不敢出。 时月又在寺里调养了三四天,领受了方丈所赠盘缠,出了山门。 那三叠光芒是真的伟岸,好似三座高不可攀的山巅,尤其是那落月惊鸿舞复杂的更是无话可说。洛乾魁取百家剑招,取其精华,弃其糟粕,融会贯通,将天下繁杂剑法统统化为纵横十三道。 每一道各有千秋,以此演化的剑招更是无数,不过本质确实只有朴实无华的一剑! 就是这单单纯纯的一剑,时月自认为数十年也未必施展的出。当然,这也是后话。 两人又回到了茂阳县城,饿着肚子,时月摸着怀里的几块碎银子,碎碎骂道这该死的方丈,太少了!这哪够啊! “师傅,我真的饿了,这肚子都瘪下去了。”佛说扯开怀,确实,他白白嫩嫩的肚子像是泄了气,瘪了下去。 “行,先吃一顿吧。” “一文钱可买两个炊饼。”佛说念道。 两人走到一家小摊子,买了点炊饼,要了碗汤水,吃了个饱。 “徒弟,咱俩虽说是要闯荡江湖,可这没钱倒是限制了我们。”时月闪这个大眼睛盯着佛说。 佛说低着头思量了一会,抬头,指了指沿街的一处楼宅。时月顺着目光看过去,砸吧了嘴。 “徒弟,你既然愿意这么做,我也不拦着你了。”时月轻笑道。 “啥呀,我是让你去…”佛说话还没说完,时月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甩过来,“师傅,我错了,吃饭,嘿嘿嘿。” 佛说指的方向是“春宵阁”,看名字都知道,妓院!这也难怪时月瞪了他。 “还是得寻个正经营生啊。”一声长叹。 “女侠可是囊中羞涩?一时找不到事做?”那小摊店主闻声,问道一句。 “确实,店家可有出路?” “城南大运镖局最近有个大单子,正在光收英雄侠客,女侠若是自认为有些武功,可以去试试。” “好嘞,多谢店家!” 吃完了饭,二话没说,时月拉起佛说就跑,顺着城中干道,走了好一会找到了一家镖局。 这镖局也算是气派,门口两座大石狮子,大红灯笼挂着,门刷的油光锃亮。 “你去敲门。”时月推了佛说一下,佛说不乐意了。 “为啥是我。” “显得你师傅有气势,有气派!” 佛说小嘴一撅,大跨步上前敲了敲门。一个呼吸一小生开了门,小生一见是佛说,直接道。 “化缘?没有,另寻别家吧。”说完,就要把门关起来,只听见时月一声:“且慢!” 那小生探出门来,看到了时月,道:“你这姑娘寻敲门作甚?是要投镖?” “听闻你们镖局正广收豪杰,特此前来讨一份生活。” “有本事么?”小生问道,言语间皆是不屑。 时月也不多话,腾身而起,脚踏狮子头,直接上了顶,速腾一跃,稳稳落进府中。 小生骇然,佛说乘机窜入其中。 镖局里面也有数十人,都在练着武艺,熬炼筋骨皮。一人将大石锁挥来挥去,一人手持一把三尖枪扑腾腾在练。一看到从天而降一个女子,都有些惊容。 “好轻功!”正堂中走出一名男子,大声喝彩。 “本人大运镖局总镖头贺兰州,家父贺云大名鼎鼎龙山镖局的总镖头,家母是祁连镖局总镖头的女儿,她弟弟是名气最大天京镖局的总镖头。” 一时间,时月无话可说,这感情是镖局世家,她估计他还没说完,指不定那个叔叔舅舅又可能是什么镖局的头领。 “姑娘可是来讨一碗生活的?”贺兰州问道。 “正是。” 贺兰州也不多话了,挥了挥手,叫来那个手握三尖枪的男子。 “这是我们镖局出了名的高手,可破十甲,打过他就可留下了。” “在下秦火,请赐教!” 时月一听有些头大,又要打架,唉! “借我一把剑。”时月无奈说道,一旁佛说跑上一旁武器架抽了把木剑,双手递给了时月。 “来吧!”也不知道时月哪里来的底气,站的笔直,一手扣剑,一手背负。 一瞬,天地一动,融天果不虚传! “小心了!”秦火见到时月手持一剑,轻轻呵道。他横枪一甩,直直杀将过来。 时月依旧扣剑,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枪尖就快顶到时月眉心,秦火依旧气势不减,仿佛真要将她直直刺穿。 时月一刹那动了,直接向后仰倒,右手横剑直直插入地里。秦火一击未中,并没有气馁,端着枪怒劈而下。枪身竟然弯出一道弧度,可见力道之深。 时月抽剑,体内真气疯狂涌出,刹那间惊起地砖上的阵阵灰尘,侧身匆匆闪过,连带着木剑闪了过去。 枪直直打在地上,深深凹下去几公分,寻常人如此力道下虎口早应该破裂,手臂震的发麻,可秦火借着弹力又是一记横扫。 这几招没有一丝丝花哨,极为朴实,却是力道十足! 时月始终保持防守状态,见枪横扫过来,磅礴内力附着木剑上,硬生生震开了枪。 要说洛乾魁传授时月三大顶尖剑派绝学没有一点用,那是决然不可能的!光是消化数以万计的剑招,封存在脑子里就让时月昏迷了三天三夜,就算这样,醒来也是头痛欲裂。如此同时带来的好处也是斐然,看了这么些剑招走势,就算是个傻子也会耍上一耍了。 两人打了一波平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实是秦火占了上风,时月一直是在防守。 秦火没话,专注于他那三尖枪,而他掌心已经有了淡淡真气环绕了。 “呵!”秦火又是一记劈头怒砸,可这一次却碰到了阻碍。 时月右手横剑顶头,挡住了劈头而来的三尖枪。但是古剑并未与三尖枪接触,从侧面看,很明显有空隙。 时月轻哼一声,脚下步伐张开,人走剑离。秦火那一方面,只觉得犹如磐石一样的阻碍一瞬间就空了,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冲了过去。 “不好!” 时月木剑横过来,以剑背示人,凭着一股子真气内力,狠狠拍向了秦火侧胸。 噗呲,秦火倒飞出去,挣扎了几下,还是倒在了地上。 时月更是满头大汗,衣衫尽湿,浑身在颤抖,这实战太艰难了,基本一身内力耗尽,四肢酸麻,勉强胜了一丝! “好!”贺兰州连拍双手,大声笑道:“赶紧扶秦火兄弟下去歇息,他做的很好。” 一旁众人见到时月,也都露出几丝笑意,有高手在,走镖的风险也低了许多,能活命又有谁想死呢? “给这位女侠看座!”贺兰州接连吩咐道,“哦,也给这个小娃娃找个歇脚的地方。” “多谢总镖头了!”时月想做个抱拳礼,却发现双臂根本抬不动,只得点头示意。 贺兰州贴着时月蹲了下来,面色依旧笑盈盈,道:“我眼力有限,却也知道女侠应该有‘融天’的实力了,不知当真是来讨口饭吃,还是另有所图?” “唉,实不相瞒,还不是囊中羞涩,喂不饱我师徒两人。”时月指了指佛说,摇头说道。 “哈哈,那是我小人之心了。不过,你还是可疑。”贺兰州也是个性情直爽之人,有啥说啥,丝毫不顾及时月。 “照总镖头的意思,这趟镖关系很大?所涉甚广?”时月也不傻,若是平常无事,镖局巴不得收下一位高手,怎会疑虑重重,多半是因为这次的镖大有不凡! 贺兰州收回了笑脸,目光变得阴气十足,斜着眼睛盯着时月。 “那好,既然总镖头容不下我,我和徒弟走便是。”时月盯着贺兰州眼睛看了一会,道。说完就起身,踉踉跄跄的准备走。 突然,一双大手按住时月的肩膀,扑腾往椅子上一按,语气低沉:“想走?别做梦了。” “总镖头就不怕我万一是什么惦记镖物的人?” “可不止是你有‘融天’的本事!”贺兰州一股磅礴不输时月的雄浑内力从双手浮现,而后一闪而过。 “还是把你留在身边来的安稳些。虽说‘融天’也没多可怕,但要是暗中搞些偷袭,还是很难办的。”贺兰州收回双手,站起身来,对着时月道:“也不知道是你装还是怎么样,你用剑的本事对不起‘融天’这两个字。” “就不劳总镖头费心了。”时月也有些不快,好好的上门讨生活,却被人当成间谍。 “奉劝你别有什么小动作,我要杀你还是容易的很。”贺兰州小声说,说完后又张开一张笑脸,大声说道:“今晚喝酒吃肉,欢迎新来的!” “哈哈,好嘞!” …… 茂阳城中,一处宅院,院主欠了不少富商的债,举家奔逃出去了,几家富商因为分配不均,这处宅子也就荒废了,庭院里面已经是杂草疯长。 谁也不知道,这院子里竟然还有人,而且还是一群人。晚上略有凉意,生了一堆火。 “老二,事情办好了么。”说话的男子正擦着刀,刀光锃亮。 “嘿,城里数十家镖局都找遍了,也就大运还有武州镖局愿意接。”被称为老二的男子摇了摇头。 “不行,太少了!”擦刀男子摇了摇头,“你带兄弟们,周围县城,府城走一走,务必保证有十家镖局,而且越多越好!” “老三,老五已经带人去了。”老二继续说道。 “这他么要送命的事,真他妈难办!” 老二闷不做声,低头不语。 “老二,你在跑一趟,找这两家总镖头,让他们天亮就启程!” “会不会太赶了,老三他们恐怕还没找到其他镖局!” “来不及了,这玩意太烫手了,必须早点动手。” “好!”老二也不多话,正想要提刀出门,突然天降一人。天将之人是个光头,只有一件臂铠,套住胳膊还有五指。 “铁手胥离!”老二惊呼,“滇王的人!” 来人面露一丝狞笑,二话没说,直接出手,探出一道爪印,奔向老二。 老二措手不及,抽刀不及时,腹部中了三抓,三条深可见肠的沟壑出来。 “啊!” “老二!”老大一看,朝着后面一众兄弟大叫:“带着他走!” “别想走了,可不止我一个。”胥离笑得像一个骷髅。 “妖腿黄坎!”老大心里陡然一惊,一个鬼手他还能应付,又来一个,怕是真走不掉了。 老大狠狠一咬牙,抽刀,直接迎了上去。 胥离铁爪纵横,嘴里还不停,“你们上臧山五兄弟,全都要死!” “呵,死也能拖你下水。”刀芒纵横,显然也是‘融天’。 “凭你?”胥离大笑。 刀势不减,一刀接着一刀,行云流水,刀法到底娴熟的很。 胥离脚下步伐不停挪移变换,直直躲了老大的一式刀法。 “六爻卜易步?”老大面色惊讶,“滇王这也给你了?” “少说废话,受死!”胥离真气一提,朝着老大脖子而来。 老大用力拨开来,胥离又是一抓,这下真是避无可避了,老大只能挥臂挡上去,三道可见骨的血迹。 老大忍着痛,边打边撤,发现一旁多了一人,而兄弟和老二纷纷倒在了血泊里,少有完整的。 “你们五兄弟也就你一人有‘融天’的实力,现在还受了重伤,怎么打?”妖腿黄坎嗤笑道,“说出下落,你还有几个兄弟的命我们就不收了。” “哼!”老大冷哼一声,“滇王的走狗,真他娘让人恶心。” 他举起刀来,剩余的真气都汇集与刀刃上,隐隐间招引了天地星辉。 “星河鹭起斑驳影。”刀芒扫向前,星辉落大地,老大施展这招,头也不回,丢了刀,立刻逃走。 胥离和黄坎面色凝重,这一刀确实不好接。刀芒化形,稳稳的达到了‘会天’,两人避无可避,内力积聚,硬撼了上去。 两人纷纷倒地,鲜血直流,这人不能往死里去逼,逼急了,反到让自己送了命。 第277章 崭新开头(六) 时月在闹腾腾的欢迎仪式中表现的很不自然,贺兰州三番五次传来的目光更是让她有些厌恶,顿时后悔听信摊主谗言,跑来讨这么一口饭吃。 饭后,时月在院子里左右踱步,佛说则坐在一旁台阶上左右,拖着腮帮子数星星,数的倒是很认真。 该怎么办?御剑逃跑?可带着佛说,也飞不了多远,万一这贺兰州轻功了得,被抓了回来,性命可是堪忧。不跑的话,被贺兰州盯着,还深深的怀疑,也觉得头疼。时月不断地思考着,脑子里不时否决一个个方案,最后还是啥也没想出来。 “师傅,你咋走来走去啊,眼睛都看麻了?” “接着数你的星星去!”时月凶狠狠说道,还瞪了佛说一眼。 “害,师傅,你这对我发什么火呀。早知道就不和你出来了,待在寺里多好。”佛说像个大人叹了口气。 时月一听,也跟着说道:“对,还是寺里好。” “不如练功。”佛说两腿一盘,默念时月给他的那串神秘心法。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时月摇头。 时月守着佛说过了半柱香,贺兰州急匆匆出了厅堂,大声叫唤道:“事态有变,出镖!” 一瞬间,整个宅院都动了起来,也有几个位高的人跑来问贺兰州,不过都被后者赶去收拾东西。 “总镖头,这夜里走镖,您打算怎么出城呢?”时月冷问道。 “这就不牢姑娘操心了,既然加入大运镖局,怎么的也得出几分力,去帮忙收拾收拾东西。”贺兰州没了先前的笑脸,很是平淡说道。 时月一脸不爽,却也没发作,拖着佛说去收拾了东西。 “真是一天都不让人消停。”时月碎碎念道,欧员外这才过了头七,有摊上事了,真他娘的燥人! 贺兰州退回了正堂,堂中不知什么时候又坐了一个人,正是丢了刀的老大。 “连夜出城不会有什么不妥?”贺兰州问道。 “事情紧急,不能同往常一般,得赶紧出城。” “是。”贺兰州做了一抱拳,运送的东西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很明显他很紧张,这玩意的珍贵性他心里很清楚。一旦走镖失误,就是十个大运镖局也赔不起,要不是他急于做出点成绩,好给他那偏袒弟弟的爹爹看看,这趟镖打死他也不敢接! “咳咳,务必小心,动作轻,有人在追杀。”老大说道。 贺兰州打了一个激灵,就托镖人这举动,他还真没看懂…这走镖怎么可能动静不大?这不就是在暴露目标?还有可能是连起伙来欺骗他?想白白捞到补贴银?一时间,贺兰州也变得多疑起来。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不过请放心,我不会好搞出那种事情。这趟镖,可不是你一人在做!我也拖了其他几个镖局,都是约定了在子时出发。刚刚我家兄弟做通了另外两家总镖头,他们也都愿意走这趟镖。到时候,会有四支镖队出四个城门,以此分散注意。” 贺兰州顿时再次感觉所运之物烫手,一时间竟然有些怵,浑身颤抖,而后一瞬又回归本来,坚定了下来。 富贵险中求! 贺兰州原本想备一辆马车,因为老大受伤,佛说太小,怕跟不上队伍,后来略一思量,发现并不可取,于是就作罢了念头。 时月拉过佛说,悄悄嘱托道:“离我不能有三丈远,这次为师带你走了一处险境。” 佛说点了点头,一步不离的跟在时月后面,目光里透露着坚定。 准备倒是很快,三四辆板车,一辆棚车,几匹壮马,外加好手十来人,这就是整个大运的全部家当。自然,也留了几个手脚利索的人看着门。 贺兰州本是想让佛说留下,省的还要分出几分力气去照顾他。可时月说什么不肯,话里话间的意思也很明白,一起走或者一起留。 贺兰州目光闪烁不定,一声不吭的走去前头,也没再管时月他们师徒二人。 亥末子初,贺兰州轻轻说道:“看好坐下马,声音放到最轻,我们走。” 看门的一瘦骨嶙峋的小生拉开了大门,车队缓缓出了门,点了几根火把,朝西门走去。 路上也遇到了打更的,贺兰州三言两语塞上几块银子,也就打发过去了,至于出城自然有出城的办法。 如此一幕,城中还有三处上演。还是金钱诱人,利益永远是催人奋进,不顾一切的东西! …… 还是那处宅院,不过此时胥离和黄坎都站在屋顶上,虽然不能将全城尽收眼底,却也能看到有四支车队向四个方向走去。 “咋办?”胥离吐出一口浓痰,痰中还混有一丝血迹,而后又揉了揉胸口。刚刚得亏是有一件护心甲,不然可接不下那一刀。 一旁的黄坎不好受,一直坐在地上。他可就没有胥离那么走运了,同一时间跟了滇王,他胥离做事狠辣,深得滇王喜爱,不仅给了顶级轻功秘籍,还给了一件宝甲。而他,性格不像他这位师兄,做事喜欢留有一线,自然讨不得好。 “追呀,这东西滇王志在必得,谁抢过去谁就是头等功。”黄坎吐出一口浑浊之气。 “走,杀光他们。”胥离露出一抹狞笑。 “我怕是不到天亮动不了了,这该死的玩意劲道还挺足。”黄坎说道。 “他妈的,废物。”胥离瞥了一眼地上黄坎,吐了口唾沫,道:“老子自己追,天亮你跟过来就是了。” 胥离正欲跳下楼顶,黄坎幽幽说道:“可别把人家往死路上逼,这座城高手可不少。” “哼,抓紧调息,这次滇王手下像我们一样的基本都出来了,这十来人里面,比我们强的可不少。别到时候因为你,老子只能喝汤!要是真到那个时候,老子把你肠子挖出来吊死你。”胥离一跃下楼。 “狗奴才。”黄坎嘴上客气,然后打坐调息起来。 黄坎有一点说错了,这座城其实没什么高手了。除了贺兰州和时月为‘融天’,剩下的都只是像秦火一类的武徒,能破十甲已是顶了天。 …… 时月一行人向西,稳中代急,马蹄声划破夜色,只有几只小犬在吠。 临近了城门,贺兰州示意全队放慢速度,自己一个人下了马,往城门口探去。 时月只是在后面看到了有一个守门人迎了上去,贺兰州从怀里掏出了一团纸,给守门人看了看,守门人瞅了眼,朝贺兰州行了一礼,贺兰州向一群人招手。 时月茫然无措,跟着大队伍一直向前。城门很快开了,一群人火速通了关,时月模模糊糊听见了守门人朝着贺兰州说了句:“见令,任凭差遣。” 以后贺兰州跟了队伍,城门匆匆关上了,无人知道这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的交易。当然,也没人问,时月倒是很好奇,既然这次走镖这么慎重,那托镖人肯定不是那名一直坐在蓬车上调息的黑衣男子。 这一趟镖,真是迷雾重重。 …… 城外,某处高地,正好可以俯瞰全城。此刻,这里倒是站了 县城内有四处灯火,有一处与其他三处不同,明显慢于其他三路,甚至火影有些暗淡。 “呵呵,胥离他们已经等不及了。”一人说道。 “那我们也该动手了吧。”另外一人阴沉沉说道。 “不急,螳螂还没出来呢。” 山间,阴风阵阵。 ****** “别…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要不要不要。”一位估摸着只有三十来岁的中年汉子匍匐在地上,不断的哀求道。 前一秒他还拿着刀,是一名押镖伙计。可就在一瞬间,来了名高手,犹如闪电般撕裂了运镖队伍。 “小四儿,是我对不住你。”一位胸前留有很深的三道血痕,深可见内脏的老头说道,“怪我财迷心窍,经不住诱惑。” 老头子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估摸着有六十几了,却还有一身的疙瘩肉。他是文昌镖局总镖头,上半夜终究是没忍住老大兄弟开出的条件,同意走了这趟镖。也答应了雇主的要求,没有同诸位兄弟说所押运是何物。 他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还没出城就遭到了伏击。一众老小文昌镖局所有青壮尽皆死了。 追杀他们的人正是胥离。此时,他追上了趴在地上的小四儿,一手捂住了小四儿的嘴,另外一只装有臂甲的手伸出了一只指头,从着小四儿的脖颈出,用力刺了进去。 小四儿满脸惊恐,口吐鲜血,张着大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老不死,该你了,东西在哪?”胥离丢了小四儿,转过头去,对着老头吐了口唾沫。 老头子倚着车轮,呼吸很是急促,他这个年纪受了如此重的伤,仅仅很薄弱的护体内功也濒临溃散,想好已经是不太可能了。 “老头子我虽然重利,但名节还是要的。只是这一趟对不起了诸位兄弟。”他说完呵呵一笑,手伸进腹部,硬生生扯断了肠子,直接一命呜呼。 “妈了个巴子,他妈的,呸!”胥离面色动怒,而后迅速的翻了这几辆车,遇到横七竖八的尸首,气急败坏,又补上了几爪。 七八个呼吸功夫,胥离依旧没找到想要之物,马车上每一个布袋子,马鞍上,胥离都没有发现想要的东西。 他一气之下,直接拍向了一侧马车,横木上顿时一个手爪印。于此同时,马车下底盘扑通掉下来一个木头盒子。 胥离跪下伸手掏了出来,只是粗略一扫,异常欣喜。胥离随意搬弄,竟是很轻易打开了,胥离心头一凉,这么容易,莫不是假的? 果不其然,胥离一看,一瞬,胥离面色铁青。 空的! “狗东西,真机灵啊!”胥离将盒子捏成碎木块,听见了有人来了,立刻收身,甩开轻功,走了。 这杀人,刀枪剑戟碰在一起,动静能不大?亏得是临近市集,无人居住,这才没什么居民出来观察。城中也有寻夜人和值守的兵士,一旦发现了,就有些难办了。 胥离消失后一炷香时间后,一队寻夜的病士发现了文昌镖局一行人的惨尸,连夜报给了当值校尉,校尉又匆匆叫醒了还在睡梦里的代县丞。这时朝廷派来的新任县丞正做船南下,做着美梦呢。 代县丞醒了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戒严,第一时间内就封锁了整座县城,严令不许放走任何一个有关人士。第二,就是召集整个县里的大小官员一起开了个会。 说来也有趣,这群人围在一起,都认为这肯定不是一人所为,而是有一群劫匪。冷不丁的,一个司库冒了一句,几天前的欧员外府可是被一个高人崩掉了。众人一听,都不说话了,甚至没人敢下调令了,一时僵住了。 后来,开始查办这件事还是新县丞上位后才展开的。此是后话,不提。 …… 除了城的贺兰州更是小心谨慎,一把刀从没有收回刀鞘,就是提在手里,很是敏锐,时不时四处扫视。 似乎是了解过兵法,还派出几个腿脚不弱的,做了‘行军斥候’,俨然像是个敌后队伍。 佛说困极了,时月安排他躺在棚车上睡着了。而她是寸步不离,守着佛说。 贺兰州找上了老大,面色凝重道:“这趟托运至蜀中即可?” “嗯,确实。”老大也做在棚车上,不断吐息,他手上被胥离抓出的三道爪印不在流血。吃了一堆药丸后,隐隐有了恢复的迹象。 “你们许诺的银子,还有可任意时段行走天下三年的通关文书可会真正给与?” “江湖人讲的就是一个信义,刚刚你也用到了,那份文碟是不是可以助你在无论何时都可以出城?”老大很平淡的说道。 “此话不假。”贺兰州抱拳称谢。这趟镖若是真能走成,那这玩意对他来说就是下半辈子能不能继承父业的关键了。天下肆意行走,这意味着他们就不只是运镖那么简单了。 “都机灵着点,前方很有可能有埋伏。”贺兰州转过头去,低声说道。 众人原本绷紧的神经更加紧了。四处张望,片刻不停。 “你们这押镖押的到底是什么?”一旁时月很是不解问道棚车上的老大。后者眼睛微眯,盯着时月,显然是能感觉到时月一身不弱的内力。不过,是在大运镖局内部队伍里,老大也没有多怀疑。 “这趟送的是…” “嗯哼!”贺兰州转过头来,向老大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看向时月时带有了很强的敌意。 “你身份不明,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贺兰州接着冷哼一声。 时月登时摇了摇头,扯过一块布来,给佛说盖好了被子。绕是马车如此抖动,佛说也睡的很死,丝毫不受影响,时月也忍不住敬佩。 一行人往西,走的很稳也很急匆匆。既然贺兰州说了西入巴蜀,肯定是要走山路,这山高林密,车也难走。好在走到现在,还是无事发生。 …… 依旧那出山峰,可以俯瞰整座茂阳城。 “这座城也是挺奇怪的,前些日子,风三郎还在这座城里崩坏了一座庭院。现在又摊上了这等子的好事,还是一处颇为神奇的地方。” “庭芳啊,有时候诸般因果汇集在一点,说明此地有大造化。”为首的人说道。 “师傅,你看。”就在另外一人有些惊诧。 为首的人望了过去,城里已经是举起了星星灯火,三支出城的队伍有两支也已经入了密林,消失不见了。另外一支在城门口徘徊了一会,朝东行去。 “朝东的明显的是个幌子,不用去追。另外两支…”那名叫庭芳的人说道。 “这话说的对,却也不可以不防。若是估计没错,胥离和黄坎不到天明怕是出不了城了,纵使他们轻功了得,那十几米高的城墙翻过去也是不容易。” “师傅,我去吧。东边的还是得看看,万一就是了呢?” “也罢,你一股子的御剑神通倒是可以,速去速回!”为首的吩咐道。 “放心,一个都跑不掉。全部杀掉!”那人说道。 说完,一股剑意弥漫开来,配剑嗡嗡颤动。一瞬,黑袍人踏脸而去。 “小师弟的戾气越来越重了。”庭芳说道。 “剑道本就主杀伐,你师弟他这一条路是他自己选的,别人妨碍不得。杀伐剑,压制不住就成魔!别忘了,他可叫剑气近!” 庭芳砸了咂嘴,默默不语。 “行了,不说了。你师弟做事,就是比你这个浮生浪荡子做事踏实,让为师放心。” “是是是,师弟最讨喜。”庭芳一脸不屑。 “师傅带你们归附滇王,无非是看中他府上一味‘紫竹冰阆丸’,想给你师弟压一压戾气。不然,以我的脾气,怎么可能会给他们这种权贵卖命?” “哎呦,您就少说几句吧。天天都是师弟师弟,也没见过你为我做过什么呀。” “娘的,这么些年,你喊过我一句师傅么?”为首的黑袍人有些怒道。 庭芳悻悻不说话。 “我会的都交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黑袍人摇了摇头。 “喂喂喂,快看,那应该是螳螂了。” 山林中数十道人影穿梭跳跃着,往西,往南而去。 “走吧,办成了可是大功一件。拿了丹药,我们也就可以继续闯荡江湖。” 庭芳直接足尖点地,轻飘飘下了山,显然一身轻功也不弱。 “我去西边,您腿脚好,南边就教给您了。” “小心。” 第278章 崭新开头(七) 夜色朦胧,弧月当头,一人驱剑,横过城楼。 “喂,老宝儿,你咋就突然间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东向行驶的车队中,一拉马的中年汉子问道。 出了城,他们也就没啥顾忌的,行事也不像大运镖局那班有纪律,队伍里噪杂的很。 “只要肯出镖,一千两白银当场奉上。这等子事,你会拒绝?”那坐在马车上,手里捧着烟枪,悠悠扬扬的说。 “多少?”一旁七八个汉子纷纷望向了老宝儿,目光里竟皆是不可思议。 “一千两白银!” “那白银呢?”傻愣傻愣的一胖子急匆匆说道。 “一张一千两银票,就放在了…” “放在了哪儿…你快说啊!”那牵马的汉子急忙。 “呸,这镖局是你们的还他妈的是我的?老子还没死呢,就想着吞钱?白养活你们了。” “老宝儿,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这么些年了,咱们镖局就这惨淡模样,早该树倒猴孙散了。能陪你押这趟镖看的是情分!这一千两白银必须平分!”其中一人说道。 “就是…就是!” “得,白认识你们一帮混账玩意了。”老宝儿吸了口烟,缓缓又吐出,面色转而阴沉道:“能活下来再说吧。” “啥?有这么邪乎?”牵马的汉子摸了摸马,很是不解。 “这一千两还有一张同行令换的是让我们连夜出城,一直向东,到天亮再掉头回城。”老宝儿缓缓说:“什么活只要出城兜几圈就一千两白银拿?” 一旁众人不说话了,气氛陡然变的紧张起来。 “祈祷自己祖坟上冒青烟,活下来才能有钱花。接这趟活完全身不由己啊,人拿刀架我在脖子上啊!”老宝儿无奈。 剑气近御剑而来,小半柱香时间就追上了向东而去的老宝儿一群人。见到众人,剑也没收,一股子剑意冲霄,老宝儿吓得当即滚落马车,跪在地上。 “东西呢?”开口就是阴沉沉的一句。 “大侠饶命,托镖人并没有给我镖物,只是让我等出城转悠。若是不信,可随意搜查。”小宝儿匍匐在地。 “嗯?”剑气近挑了挑眉头,这个答案他不意外,但是他很不喜欢。 “来来来,都把衣服脱了,让大侠看看有没有东西藏在身上。”老宝儿破天荒的说道。说完,带头脱了出来,很快赤裸着身体。一会接替了他人,其他人也纷纷脱了衣服。老宝儿还怕这御剑而来的大侠不高兴,亲自走到板车面前,把上面蒙着的布掀开,只有几团稻草。 老宝儿手里拿着火把,直接烧了板车。 “大侠,我们真没有您要的宝贝,我们只是被动出镖。若是真有天大的宝贝,如今被我一把火烧了,光是那等昂贵的负债,还不如您抽剑戳死我等算了。我这么做,只想活!” 剑气近颇有些惊讶,一时间竟无话可说。他想杀人不假,眼下他们这么做让他没了杀人的理由。面前也挺滑稽的,七八个老少爷们赤裸裸的跪在剑气近面前。要是让其他人看了,还以为剑气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 “也罢,还真没有理由杀你们。”剑气近松开了眉头,语气也舒缓起来。突然,一股子剑意又忽然张开,趴在地上的老宝儿一下说不出话来,反正也是砧板上的肉了,死不死还都是他说了算。 突然,林间沙沙,有几道鬼影穿梭。呼呼声,划破风的声音。 “本想杀人,却要救了人,可笑!”剑气近嘀咕道,随后朝着地上跪在地上老宝儿道:“伏地不动,能活!” 说完,嗖嗖声传来,一根根箭交织成一张网,朝着剑气近铺开。 剑意纵横,一瞬拔剑,半数箭簇折了尾巴,凭空断成两截,剩下的箭镞还没靠近剑气近就纷纷倒地, “杀人剑剑气近?果然是滇王的人。”一声极其妖邪的声音阴飒飒透着风传来。 “来者通名!”剑气近握紧了手里剑,面色却比较从容。 四下里,涌出七七八八不下二十道人影,尽皆穿黑衣,覆内甲,所用兵器各不相同。 “捕风捉影。”剑气近挑了挑眉头,这类人,他之前打过交道,却一直不知道所属何方势力。这类人,做事狠辣,杀人灭口,劫道劫色基本所有的脏活都有涉及。当然了,武功也是参差不齐。有心人就起了捕风捉影这四字统称他们。 为首的是个女子,用黑纱蒙面,手里提着两柄匕首,皆有五寸长。匕首透着火光下呈现暗黑色,一看就是浸过毒见血封喉的毒刃。 “姐姐还差一个骷髅就凑足一百之数了,这最后一个人就是你了。”女子很是阴邪,还带有玩味一笑。 剑气近冷哼一声,脚踏大地,五道火把腾空而起,镇住了五方。至于地上的老宝儿更是大气不敢出,生怕别注意道。 “雕虫小技,给姐姐上。”女子吆喝道。 一旁二十人弃了弓弩,带上了自己的武器,有的握上了寒铁环,有的还有长枪。 “总算来人了,正愁没人杀呢。”剑气近眸子变得血红,倒像是走火入魔。磅礴杀意直接展开,血海尸山般的味道让二十人几近作呕。 “小弟弟,你这杀的人可真不少呢。”女子也有些忌惮,调戏道。 杀人剑从不等人,而是勇往直前。剑气近执剑跨过老宝儿,轰的向前杀去。 二十人包围住剑气近,没有人敢上前。反观剑气近,剑意出,剑气也跟着涌出,气势达到了一个高点。周围树叶渐渐都离了枝头,朝剑气近飞来,隐隐有了‘会天’的意味。 一剑出,面前离了能有三丈选的汉子,轰然爆裂开来,转而一记横扫,三四人如遭重击,剑气入体,搅碎了丹田,成了一个个废人。 围着的人也都出手了,等死可太狼狈。一瞬真气交织,各自绝技纷纷施展,一下子涌向剑气近。 “我有一剑,名负山。”剑气近松了手里剑,手里剑嗡嗡颤鸣,飞速般在身前旋转。 这时,一把匕首出现在剑气近后面,直直戳下。那柄负山通灵,一刹那飞到剑气近身后。匕首与负山碰撞,火星四射。 “我有一招,名提川。”剑气近全然不顾后面的女子,背手握住了负山,转手从脚下往上划了过去。一道极强的剑气滚向前,面前数人躲闪不及,被搅碎成了血肉。一旁其他人也如遭重创,只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吸力,体内真气不由自主的涌出,最后通体干涸,没了战斗力。 剑气近看也没看他们,转身回头一个上挑。剑尖抵在了女子的眉心,残余剑气揭露了后者面纱,剑气近见到其容颜,心中一动。 而后者也是老姜,顺势向后一仰。脚尖用力,身形倒飞出去。 剑气近刚刚一招耗尽了所藏剑气,这种大杀招耗养数十天才能储存所需剑气。若是专修剑气一路,还会稍稍简单些,只是剑气近名字里有个剑气,走的是剑意这一条路。 “还要打么?”剑气近眸子退回了原来颜色,他也有数,长时间下去必然入魔,到时可就难办了。 “哼,姐姐记住你了。”女子奸邪一笑,招呼残余人手,退入了林子。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剑气近突然喊道。 林子里确是没有一点声音传来,剑气近摇了摇头,这女子容颜确是惊艳,尤其生死间能被这种容颜影响到,女子容颜确是不俗。 空中的火把没了真气加持,也都掉了下来。老宝儿和兄弟们大气不敢出,过了一炷香,确实没了动静,这才站起身来,自己早已经被吓的失禁了。 老宝儿长舒一口气,活了! ****** “这玩意肯定是空的。”黑袍人拿着手里的木盒子轻声说道。 面前数十人一动不动,若不是还有气机,真有人会以为是一群死人。地上也躺着一堆人,穿黑衣,覆黑甲,此时确实鲜血横流,黑衣人都倒在血泊中。为首的是个汉子,斜躺在树桩上,七窍流血。 “你…你…。”汉子不断重复这一个字,好一会才没了气机。与地上人不同的是,他身上没有一道伤口。 “受了整整一大般若掌,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能活到现在也不容易了,啧啧啧。”黑袍人叹息道。 他观察了木盒子,也没有什么机关,和寻常的木盒子一样,掰开来,空空如也。 “果不其然。这么说,庭芳那里才是真正的宝贝所在地啊。”黑袍人自言自语道,还砸了咂嘴,转向了那群一动不动的人,开口道:“亏得是遇见我了,本人心善,不杀你们,只是封了你们穴道。几个时辰后,自然会解开。” “若不是我,你们恐怕难逃一劫。即使他有着‘融天’”黑袍人指了指前头提枪的男子,撇了撇嘴道:“‘融天’什么时候这么不值钱了,哪里都是…” 武道一途,真正能登堂入室者少之又少,多半是只能扣开大门的初学者,能真正融势入天地的武徒更是凤毛麟角。但凡事架不住基数庞大,神州大地登记在册的户口便有数千万,这些还不包括一些黑户隐户。而户内人丁兴旺者更是多之又多,其中学习武道,纵横江湖也有百万余人,其中不乏一些气运出众,天资聪明之人。导致有着‘融天’实力的也有数万人。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神州大陆如此之广。他们隐于山林,市集,部分效忠各种势力。相对来说,也很分散,遇上一两个也不足为奇。 别看是都是‘融天’,其中的门道也是不少的,剑气近和胥离同样是‘融天’,后者一定打不过前者。而老大和时月也同样是‘融天’,后者也不一定打得过前者。武道,吃的是武技,吃的是内功心法,同时,吃的还有钱! 黑衣人踱步,低头思索着,过了挺长时间。几个跳跃消失在林子中,留着一个个动也动不了的人。 山林寂静,偶尔有狼啸。 …… 另外一头,西向的队伍,此时还是平静的很。 “镖头,镖头,后面有人跟过来了。”外放出去打听消息的小子急忙忙赶了回来。 贺兰州一听,面色不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鑫叔,你带着队伍先走,我留下断后。”贺兰州缓缓说道,转过头去,对着老大道:“兹事重大,你也不希望这趟镖出什么差错吧。” “放心吧,是我托运的,怎么可能不尽心?” “那就麻烦你,照看一二了。”贺兰州即便到这个时候了,依旧对时月不放心。他朝着老大使了使眼色,后者会意。 时月察觉到这一切,默默不说话。 车队中无人说话,安静的很。贺兰州解开背上的背囊,一边说道:“大家伙,腿脚利索点,天亮之前最好能赶到旺平镇。” “嗯。”一个个的都应声道。 “赵飞,你留下来吧。”贺兰州突然说道,“你弓射的准,寻个暗处,一会盯着点。万一我要是应付不过来,你就帮衬着点。” 这时,一旁的鑫叔忧心忡忡开口道:“三少爷,可千万不能勉强啊。” 贺兰州笑道:“放心,寻常人可奈何不得我。” 说完,他继续组装背囊里的几根铁棍。很快,一根黝黑有一人高的铁棍组装了出来。 沙沙! “快走,快走!”贺兰州一听,立刻说道。 其他人一听,加快了步伐,消失在树林里。 贺兰州用力将铁棍钉在土里,扯出一根布条,将手缠绕起来,静静地侯着。 三四个呼吸后,面前多了二十来人。同样的穿黑衣,覆黑甲。 二话不说,直接冲杀过来,有三人抛出一张大网,直直从头上落下。贺兰州右手持棍,向上一捣,左手趁势握棍一搅,那张大网就裹在了棍尖。 贺兰州起手一记怒砸,迎面而来的几把钢刀铁剑应声而断。一人躲闪不急,铁棍正中天灵盖,脑浆炸裂,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贺兰州一人将铁棍舞的神奇,脚下步子丝毫不乱,侧推,挡,挑,横扫。完全不顾他们的刀光剑影,活生生的以力破法,再凶狠的招式对他也没有用。 “来呀!”贺兰州一声爆喝,站着的竟然无人感动。 “饭桶,回去自己剁一根脚指头!”一道声音从四面八方的深林里传来,幽幽深深。 “又是这鬼鬼祟祟的把戏,仗着自己内功强大,有些轻功躲在暗处,让小弟们先上,真他娘的不害臊。有你这么个大哥,你们这群小弟也是他娘的瞎了眼!” 站在前面的一群人面面相觑,也不好说话,毕竟规律摆在那里。 “嘿,你们找得到我么,静耍先嘴皮子,小心自己的性命。” “呵呵,你还真以为我那你没办法?” 贺兰州提起浑身真气,疯狂涌入面前铁棍中,猛然朝地上砸去。 “这是赵家枪神为我贺家独创的霸道棍法。”贺兰州咧嘴一笑。 当铁棍碰到地上的一瞬,一股气流轰然崩开,用内力压缩空气,稳稳的爆发。 几十米内犹如搅割机,尽皆是真气。某个不知名的暗处,有个人被震掉下来。贺兰州一见,走了过去,一脚踏在地上人脑壳上,吐了口唾沫。 “咋样,服么?”贺兰州有咧开嘴哈哈大笑。他脚下是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手里戴着突刺一样的手环。 瘦子眼神幽幽怨怨,而他那群小弟早就倒在了地上,这股霸道内力隔着空气,也崩坏了不少人的经脉。 “给你个活命的机会,说吧,你是何人?”贺兰州收回了笑脸,大喘气道。刚刚那一击耗尽了他内力,要不是小时候赵家枪神指导过,他还真不敢这么用。孤注一掷的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瘦子不说话,想运功逃脱,只可惜被贺兰州踩的死死的。 “呦,不想活想死啊?”贺兰州拿过铁棍,对准了瘦子的脑袋。 “别,不要。”瘦子开口道,“岭南点隐楼十二正司使之一。” “点隐楼是什么组织。”贺兰州疑惑问道。 就在这时,一只暗弩箭飞来,直接射进了贺兰州的肩膀。贺兰州应声倒地,疼的大叫。 “赵飞!你!”贺兰州大声怒喝! “不是你说的赵飞。”幽幽声传来,“那混小子已经死了。” 一颗人头抛了过来,正是死不瞑目的赵飞。 贺兰州忍着痛,用手拔出了弩箭,挣扎的站了起来。 “你是何人?” 也没见有人在说话,贺兰州看向地上的瘦子,后者背心中了三箭,当场死了。好歹也是‘融天’,死像真的挺凄惨的。 也就还剩几个没有断气的黑衣人了,就在贺兰州准备去问话间,几颗圆滚滚的火球飞来。 烈火吞没了这几个人,死了。 “你和贺云有渊源,就不杀你了,你好自为之。”还是那道幽幽声,“劝你趁早回天京,回你父亲哪里,免得送了性命!” “啊!”贺兰州有股子不知名的怒火腾起,一拳打到枝干上。 思索了半刻,匆匆又朝西而去。 第279章 崭新开头(八) “佛说,佛说,快醒醒。” 时月拍了拍佛说的脑袋,把睡梦中的佛说晃醒了。后者摇头晃脑,眼睛睁不开,十分疲态。 “赶紧的,一会跟紧我,慢了点,我们师徒两人可能就要命丧此地了。”时月很紧张,手不断拍着佛说。佛说的脸都拍红了。 确实,这支向西的队伍气氛已经不对了。过去了小半个时辰,贺兰州还没有回来,众人心里都很不踏实。好在还有一个老大挣着场面,但是也受了伤,气机并不稳。 “干啥呀,师傅,这天还没亮呢!”佛说有些不太高兴道。 “这天恐怕永远都不会亮了。”时月说道。 她能感觉到有一股非常大的危机就要来了,这种直觉很强烈,就好似拿着刀顶在眉心处,所感受到的那一股悸动! “一会,你不要离我一丈,我们得赶紧逃。”时月吩咐道。 左思右想,她现在还不能走,只要一走,整个目标都在她身上,埋伏在暗处的人可不是吃素的,她绝对是必死无疑! 整个车队都高度紧张,四下里都是黑暗,离出城也不过才过了一个半时辰,离天亮还早呢。 “站住!”一道幽幽声传来。 要是贺兰州在这里的话,一定会说,这就是刚刚在暗处杀了赵飞的那神秘人。 一群人一听,神色更加紧张了,大气也不敢出。很是惊恐的盯向了四周。 “我说,你个阉人装什么,赶紧的滚出来。”林子里又传出一道声音,与刚刚那道声音想比,当真是豪放的很。 “你又是何人?”幽幽声继续说道,竟也没有否认阉人的称呼。 “我?可笑,你个阉人也配知道我的名字?”手里拿着把折扇,一身黑袍男子从林子间走了出来,正是先前在山顶的庭芳。 毫无征兆,一排银针直直刺向了庭芳。后者,冷哼一声,手中折扇收起,噼里啪啦打掉了银针。 “有点本事,哈哈哈。”幽幽声接着说道,声音寒冷刺骨,听得令人作呕。 “别说话了好么,和茅坑里的那些玩意一样,臭不可闻。”庭芳眉头皱的老高。 “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么?如此不敬!”前一句还妖邪的很,后一句有一股内力夹杂而来。 却被庭芳一指震碎。 “你是阉人。我不想和一个连阳物都没有的人说话,要么就赶紧滚出来,要么就赶紧滚回去。你那位主子还等着你给他端尿壶去。” “呵呵,有种。” “你这不是废话么,肯定比你有种啊。”庭芳戏谑道,随即又面向秦火老大一帮人,“你们呢,肯定是保不住那残图的,赶紧给我,说不定我心情好,就放过你们了。” 躲在暗处的人不说话了,也不知道在干嘛。 “你是滇王的人?”老大面色阴沉道,刚刚看到庭芳一指震碎暗中人的内力,面色不好了。 “嘿,他滇王又算是个什么东西能让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我勉强就算是个跑腿的,吃人手短,拿人手软。赶紧将残图给我,我送回去换了‘紫竹冰阆丸’给我家师弟,就再也闻不到滇王那股子臭烘烘的味道了。” “我要说残图不在这里呢?”老大冷冷说道。 “哎呀,您就别折腾了,你那一出分身的小把戏谁看不出来?哦,不对,还有胥离这个蠢家伙。实话和你说了吧,北门的那只队伍在城中就被胥离除了,东线表现得很明显就是什么也没有的,为了以防万一我家师弟去了。南线,有我师傅在估计也一无所获。所以,残图一定在你这里。” “说得好。”那道幽幽声传来。 “你他娘的闭嘴,怎么还没滚回去给皇帝老儿擦屁股?”庭芳终于没压制住,口臭了起来。自己嘀咕道:“说好不骂人的,唉。” 一共三派人,暗处的始终没出来,明处的镖局紧张万分,而他庭芳就仿佛在逛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呵呵,杂家师傅一会就快到了。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你师父又是哪个阉人?很厉害么?”庭芳不屑。 “杂家师傅姓鱼。”暗中那人更加幽然道。 “姓鱼?”庭芳轻轻说道,而后神色猛的一变,扑向了老大一群人,爆喝道:“残图呢!给我!” 老大运转真气,却依旧盘坐。 “不给我,你们都要死!你们本来也守不住!”庭芳噗嗤噗嗤,步法诡异,匆匆点了两个人穴位。 “想要?偏不给!好个江湖人,投身给了滇王,丢脸!”老大起身,虽说伤势还未好透,却也有一战之力了。 “老子再说一遍,是为了我师弟!”几个呼吸间,庭芳又点了几人,舞枪的秦火也在其中,整条枪横扫根本没有碰到庭芳,后者真是轻功了得。 时月此时闪动着眼睛,她不知道老大和庭芳是什么来头,意外听到隐藏在暗中的阉人师傅姓鱼,脑子里冒出来个人名。 鱼粮道! 八年前天下武评榜排第七的高手,在和剑道左黎一战后就悄声匿迹,武林人都以为这位皇家守卫者伤重死了,天下武评也就去掉了他的名字,不曾想此人还留在人间。 时月读过一本野书,上面记载了当年那一桩奇事。当年,那位小皇帝刚刚登基,志气满天下,甚至想一统江湖,强行逼迫诸多武林门派登记在册,大军临山门,诸多门派被迫臣服。 当大军西行入蜀,一道剑光冲天,直冲天京皇城,只抵皇帝脑门。当时鱼粮道拼死磨灭了这一道剑光,皇帝气急败坏,加快了步伐,想要横推蜀中武林。 也就是第二日,左黎御剑而来,直直临立皇城上,当时是剑光冲天,剑气冲霄! “江湖和庙堂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敢胡来,我便崩了你这皇宫!”左黎当时说道,隆隆作响,整个天京城都能听见。 皇帝依旧怒气冲天,想要调重兵压垮左黎。左黎微微露出一缕剑气,斩断了龙桌一角。皇帝震恐,一时心惊,鱼粮道就冲天而去,拖着左黎。 两人围绕天京城大战了一场。鱼粮道自然败下阵来,后来据说是,皇帝被迫写了皇旨,从此不再染指江湖。 这也是野史,时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天京人也从来没有传出此事,恍若是编撰而出目的在诉说左黎勇猛。 要说左黎天下无敌,那不可能,再勇猛,他也敌不过数万军队。数万人就是拖也能拖垮他,史书上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人战胜过一支军队的史料。 “要真是鱼粮道,那我们恐怕是没得救了。”时月小声说道。 “鱼粮道是谁?”佛说很是惊恐的问道。 “就是一个连一百个师傅也打不死的人。”时月说道。 “啊?那我们还不逃跑么?”佛说又问道。 “现在,跑的掉么…”时月斜了佛说一眼。 庭芳和老大交起手来了,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老大刀法有些来头,稳而蒙。庭芳一手折扇也不懒,总能以柔克刚,一身内力强行卸掉老大刀法。 庭芳轻功了得,步法很玄妙,老大根本无法近身。内力翻涌,庭芳看上去逍遥自在,而老大则吃力无比。 就在这时,时月感觉后面有一团人,左手不由的紧紧握住了佛说的手,另外一手则握住了手里剑。 噗呲,暗中有人递出一剑,千钧一发! ****** 时月右手抽剑直接横扫过去,剑刃碰到了背后的的尖锐之物,迸发出阵阵火星。时月虎口震的一阵酥麻,那柄剑也跟着缺开一道口子。 “你快躲起来!”时月左手向后扯坐在旁边的佛说,借着一股子冲力,横剑在前,直直刺去背后的那团黑影。 佛说一听,就往车轱辘下一躲,探出个脑袋左右看着。一边是老大和庭芳,一边是时月和暗中人。 且说时月一剑直直刺向暗中人,也不知道什么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暗中人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后退去。时月眉头一皱,这啥玩意啊? 就在这时,一旁树上跳下一人,整个人背后弯成一个弓形,手里倒提着一根铁棍,直直对着远去的黑影,砰的就是当头一棒! “最讨厌你们这些躲在暗处的人了。”贺兰州嚷嚷道,“管你和我爹妈有没有什么交情,老子是老子,我爹是我爹,不杀我,老子就杀你!” 贺兰州早就埋伏在暗中,一直等待机会,想搞明白这黑影到底是谁。故意不出现,想引诱黑影,结果正中下怀。 黑影人眼中只是盯着时月刺来的一剑,根本无暇顾及贺兰州的当头一棒,感受到这股子磅礴的气机,黑影人避无可避。 砰! 黑影人登时做出了反应,抬手送剑向上,两者碰在一起,充满内力的剑直接崩碎了,割开了黑袍。透着火把,可以看见部分白皙的肉体。最后还是没有避开了这一棒,肩膀硬生生受了这一击,整个人往后踉跄倒退,一口血水喷了出来。 黑影人倚在一截树干上,胸前不断起伏,大口喘气。 “贺兰州!你,真不要脸!”黑影人叫出了贺兰州的名字,那股子娘娘腔带上极端愤怒的声音真让人鸡皮疙瘩都竖起。 “呵呵。”贺兰州露出那张标准笑脸,朝着黑影人道:“你先前不杀我,我很感激。但你要劫我家的镖,我很不开心。” “要不是你父亲贺云素日里和我点交情,刚才就该杀了你!”黑影人露出头来,眸子很是妖邪。 “啧,我父亲怎么会和你这个阉人有关系?”贺兰州很是疑惑,“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别不是他老人家的私生子,结果怕我娘知道,偷偷把你送进宫的吧。哈哈哈。” “你…别欺人太甚!”黑影人更是发怒道。 “喂,你叫时月对吧,去帮一下老大。”贺兰州指着在一旁站着的时月,吩咐道。 “不去,你不是怀疑我么。就不怕我下黑手?”时月讥讽道。 贺兰州有露出一张笑脸,道:“下黑手?也挺好,那就杀了他吧。”他说完,整个眸子就冷了下来。 “好小子,你还想独吞?就凭你?”黑影人讥讽道。 “嘿,你说这残图这么诱惑人,到底有记载了什么东西在里面呢?”贺兰州蹲下来,坐在黑影人旁边。隔空抽来一把火把,插在了地上。 时月也不动,就在那站着盯着两人看,佛说则整个人都缩在车轱辘下,动也不动。 另外一边,庭芳和老大也渐渐分出胜负了,虽说都是‘融天’,可庭芳明显真气还有武学造诣都比老大强上许多。老大还受了伤,优势自然是没了。 很快,庭芳抓住机会,近身,手中折扇‘啪啪啪’打到了老大身体上,封了老大的穴道。老大运功不畅,还强行运动,整个人面红耳赤。 “我说,你又是何苦呢?看得出来,这残图明显是你帮别人托运的,那你何必为此伤了性命。就算那人给了你再多的银子,还不是自己的命重要?” “我呸!老子既然是江湖人,就会守江湖人的道义,杀了我,东西你自拿去!”老大也是有血性。 “不杀,杀你作甚!”庭芳打开了折扇,扇了扇,又嘀咕道:“有点冷。” 他向贺兰州走去,开口道:“东西呢?给我吧。” “不错,见到你们这么多人来抢,我就想独吞了。这么好的宝贝,凭什么让给其他人。”贺兰州又是一张笑脸。 “嘿,你还是个镖头啊,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来?”时月却说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老大一死,答应给我的福利肯定是没有了,不能白忙活一场。” “那个阉人说的一句挺好,你配么?”庭芳淡淡说道。 贺兰州一听,真气开始外放了,隐隐忍不住要动手了。 “你们追到现在恐怕都不知道是什么吧?”贺兰州斜着嘴。 “你他娘的闭嘴,好你个贺兰州,若是有人活着出去,你这辈子都别想在镖局混了!你爹,你娘,你叔的镖局都将因为你,而失去信用!”老大愤愤道。 贺兰州置若罔闻,接着说道:“这是洛乾魁的藏剑图!当时,要不是忌惮他们兄弟五个,老子就想杀人夺宝了。” 时月心头一惊,藏剑图?洛乾魁那晚上不是说了么,就在华山脚下的逍遥林么。难道他还趁着没断气画了藏宝图? “那你现在凭什么有把握留下我们几个?”庭芳也很不解说道,“滇王派来的人,可不止我家师傅和师弟,胥离和黄坎你也看到了,一会其他人也该来了。” “残图其实我已经看过了,哈哈。”贺兰州突然大笑道,“两辽道的神机盒有幸见识过,我也就打开来看了看。” “贺云怎么会生下你这样的无耻之徒。”黑影人又吐出一口血来。 “这车上,装的可都是硝石,炭石,硫。”贺兰州举起了火把,缓缓笑道。而后,奋力一扔。 “佛说!”时月下意识喊道,向车子狂奔过去,“佛说,快出来啊!” 时月当真是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真气疯狂涌动,飞跃过去,终于抢在火把之前将佛说托了出来。然后直接搂在怀里,整个身体包围住佛说,将自己的背对着车子,紧紧闭上了眼睛。 佛说茫然无措,直接一把被时月搂进怀里。 “不会的,有师傅在,你不会死的。”时月不停的念叨。 时月内心也是害怕的很,这么近的距离她带佛说根本跑不掉的,只能将自己做垫背。 与想象中的大爆炸不同的是,过了好一会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时月这才睁了眼,面前一位男子抓住了火把。 “哪里来的小儿郎,心可真狠!”那男子爽口道。 贺兰州眉头紧锁,根本就没想到这时会凭空出现另外一个人。 “你是何人。”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向阳!”男子扭头看向了时月,面露一丝丝笑意。 “武林那位正魔兼修的向阳!”庭芳有些惊讶,武林排的上号的人后几位都坐镇山门,很少外出,剩下的就行踪不定了。这洛乾魁的宝贝果然很诱惑人。 “是我,是我。”向阳态度很是和蔼,又道:“幸好现在是晚上,这才有救人之心,换了白天,我可懒得救你们。” 传闻向阳白天练魔功,黑夜练正派武功,宛若两人。 贺兰州这时突然想跑,这向阳同鱼粮道一样,武功深不可测,曾经一人单挑西域密宗数十位高手而不落下风。 还没有跑,贺兰州就被向阳盯住了,一个闪身来到跟前,直接一掌击中贺兰州胸骨。后者,只听见咔嚓,骨头碎了的声音,噗嗤倒地。 贺兰州死了。 这时,他看向了一旁的黑影人,道:“你师父既然来了,就快现身吧。” 老远处,一道人影就激射而来,踏着诸多树冠,几个闪身,稳稳落下。和黑袍人不同的是,此人白发白眉,一身血红色貂袍,袍上有貂! “杂家鱼粮道。” “嚯,是鱼公公啊,不知当年和左黎一战,消耗了多少寿元?竟然变得如此模样。”向阳笑出了声。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鱼粮道也是浅浅一笑,又说道:“这一趟为谁?” “滇王曾经有助于我,这回就是还了他的恩。” “那这么说,我们两个注定要打上一场了?”鱼粮道。 “那就走吧,好久没出手了,都有些手痒了。”向阳浑身战意沸腾。 鱼粮道迸发出一股阴冷的真气,四周都有了雾气。 时月抱着佛说二话不说,立刻御剑向西飞去。庭芳也走了,有向阳在,他毫无用武之地,几个腾挪寻了一高处,静静地看了起来。观看这等实力的较量,对他们修行武道,可谓是真正的大有裨益。 黑袍人无法动弹,鱼粮道分出一股真气,注入其体内,前者踉踉跄跄的走了。 战局一触即发! …… 以后打的结果怎么样,也就黑袍人和庭芳师徒知道了。但是,那张残图两人却都没有拿到。 待到天明时分,时月和佛说坐在小溪边,这才歇息了下来。两人御剑飞出去三四里,又一路狂奔,直直往西走,生怕有追兵。然而事实证明,却没有追兵。 坐在小溪边上,佛说掏出了一个木盒子递给了时月。 时月大惊,正是神机盒! 第280章 大结局 忽然某一天,天外飞来一颗陨石,速度奇快,轰击大陆。 砸碎了大陆,三大世界化为一片废墟,世界陷入黑暗,无尽的时空乱流让这片世界消失在了眼前。 ……(全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