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她裂开了》 序章 七曜女帝要渡劫飞升了。 消息顷刻间传遍了整个玄武大陆。 这时候可能就会有闭明塞聪的人问了，七曜女帝是何许人也？ 问出这种问题自然不免被周遭的人笑话一番，毕竟连李奶奶隔壁家的小丫头都知道七曜女帝就是当今玄武大陆最强的修仙者…… 没有之一。 但却鲜有人能完整地讲述完七曜女帝的生平。 倒不是因为她人太神秘，单纯只是因为她的人生经历太长，干过的事情太多了，而人们也只是在近五百年才真正了解到这位绝美绝强的强大修仙者。 而对于七曜女帝，大部分人都有着差不多的共识。 首先还是强。 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程度的强。 这倒也不全是凡人们在夸大其词，而是连修仙界的绝大多数修仙者们也公认的事实，所以每一期的修仙者实力榜单发布时，七曜女帝总是毫无争议地占据了头名。 其次才是美。 据说其容貌身姿‘风华绝代’。 有人说她长相甜美，小家碧玉，好似邻家妹妹，有人说她艳如桃李，冷若冰霜，傲然立于天地间，也有人说她超然脱俗，飘杳绝尘，神圣不可侵犯，甚至有人说她的真身其实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更有诋毁者说她其实是个脸上有疤的丑八怪……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居然能像鬼魅般变换自在。 然而不管七曜女帝真容为何，这份美貌也无人敢垂涎，据说连排修仙界美人榜的时候，都不会把七曜女帝给算进去，哪怕是再色胆包天的淫贼也不敢对其产生邪念。 当然若只是修为很高和美貌绝伦的话，修仙界数十万年的漫长历史中也出现过不少类似人物，而七曜女帝的与众不同之处自然在于她的传奇事迹。 斩妖神，退魔尊，灭牧兰鬼巫，杀血月教三位大乘期老祖…… 每一件都是足以改写玄武大陆历史的大事件，常为凡间的人们津津乐道，毕竟人们从来都喜欢听替天行道，快意恩仇的潇洒桥段，而这些事迹也让七曜女帝的名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在凡人们的认知中，七曜女帝已经与飞升仙界的真正的神仙也没什么区别了，有一些地区甚至会专门供奉她的雕塑，每日祭拜以保平安。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对凡人们来说只知道七曜女帝做了很了不得的事情，却不知道她做的事情有多了不得，而修仙者们光是听到那些恐怖的名号，都足以吓晕过去。 但是这些数十万年都未曾陨落，甚至未尝败绩的‘怪物’们，却一一败在了七曜女帝的手下。 仅凭‘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玄武大陆的格局，建立了全新的修仙界秩序…… 何等伟业！ 彼时的玄武大陆，修仙者高高在上，凡人命如草芥，妖魔窥视人间，全然不像现在这般，连凡人都可知晓大陆最强修仙者的名讳，对修仙者也无需叩首膜拜。 这一切的改变正是由她引发的。 而那些曾经的玄武大陆霸主与各方势力，如今在七曜女帝的威压下，行事变得越发低调谨慎，生怕惹其不快，遭到灭顶之灾。 也正因如此，七曜女帝即将飞升的消息，对这些人来说便是普天同庆的大好消息，毕竟只要她还身处于玄武大陆，他们便惶惶不可终日。 却没有人担忧她会渡劫失败。 哪怕是玄武大陆已有数万年无人飞升，飞升通道也早已被魔族摧毁，飞升仙界只能强行开辟虚空，而这对大乘期老祖来说，成功率也微乎其微，与自寻死路无疑…… 但所有人都相信，七曜女帝一定是有着十足的把握才会在此时决定渡劫飞升。 毕竟此方小小的天地早已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而对更多梦想着飞升成仙的修仙者们来说，七曜女帝则是一个象征，一个目标，一个憧憬……一个不断激励人们踏上漫漫修仙路的标志。 年幼的楚奈儿便是其中之一。 这个年仅十岁，出身楚国的小女孩，正满心期待地等着见到自己的偶像。 此刻，她便在七曜女帝所在的玄武大陆第一宗门‘天一门’的山门前。 带领她的人正是天一门的当代掌门朱云生。 其实在真正到达天一门之前，楚奈儿都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从她下定决心去见自己的偶像开始，距今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这期间她经历了千辛万苦却也没有任何人能帮她，因为楚奈儿是一个人偷跑出来的。 这期间她历经无数磨难却从来都没有想过放弃。 天一门是玄武大陆第一宗门，每十年举办一次弟子招收大会，而距离最近的弟子招收大会已经只剩不到半月了。 但是就在最近，她听到七曜女帝即将渡劫飞升的消息时，她一直以来的梦想……破灭了。 本来她还想着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参加这次弟子招收大会，顺利入门后，有生之年能见到偶像一面就好，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能被收为关门弟子什么的…… 而这一切，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虽然楚奈儿才十岁，但这种打击对她来说相当于整个世界都塌了下来。 不过乐观积极的楚奈儿很快就恢复了心情，想着只要自己总有一天也渡劫飞升成为仙人的话，就能去仙界见到偶像了，虽然她现在连修仙的门槛都没摸到就是了。 然而就在这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或许，上天也有点看不过去了，给了可怜的楚奈儿一个机会。 让她‘偶然地’遇到了不知道为何出现在‘那种地方’的天一门掌门。 其实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楚奈儿一开始也是怎么都不愿相信这个有点发福，留着八字胡的油腻中年人是真正的天一门掌门，但想见偶像一面的心情还是让她选择了赌一把。 楚奈儿虽然年纪很小，但是心里也明白，这大概是此生绝无仅有的机会，不可多得的机缘。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可能就彻底错过了。 所以哪怕有着被骗的风险，她还是跟了上来……大不了，再被卖一次嘛。 而朱云生也确实是真真正正的天一门掌门，将楚奈儿带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天一门山门前。 这又让楚奈儿的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只不过到达天一门山门后，朱云生却没有带着楚奈儿继续飞遁，而是徒步从山门旁的小道往深处走去。 此时楚奈儿的小脑瓜里出现了大大的疑惑，终于还是忍不住对朱云生发起了问话。 “那个……掌门伯伯……” 朱云生装模作样地举手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回道。 “咳咳，不用叫我伯伯，叫我叔叔就好，嗯，如果叫哥哥就更好了……” “……” 楚奈儿不知为何感觉不太舒服，小脑瓜转了转就选择了其他称呼继续道。 “嗯……掌门先生……我们不是要去见那位传说中的七曜女帝吗？” 朱云生听她这么问，便苦笑着解释道。 “哦，不是，你可能误会了，师妹她不收徒……” 不收徒！ 这三个字就让楚奈儿垂头丧气，肩膀都耷拉了下来，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朱云生见她这副模样，赶忙安慰道。 “呃……你先别急，虽说师妹她不收徒，但是有一个人会收你为徒的……而且你将会是他唯一的亲传弟子！” “哦……” 楚奈儿还是提不起劲。 毕竟如果师傅不是七曜女帝的话，是谁都无所谓了。 如果只是想修仙的话，她早就能找到师傅了…… 朱云生也知她心思，神秘地一笑后继续说道。 “而且，如果你成为他的弟子的话，也是有机会见到离心师妹……也就是七曜女帝的。” 楚奈儿顿时来了精神，就像原本蔫吧的小花忽然就怒放了开来，惊喜地叫道。 “真的吗！” 朱云生捻着自己那一撮小胡子得意地说道。 “自然，他啊，可是与七曜女帝关系最密切的人了！” 和七曜女帝关系最密切的人？ 难道是道侣？ 不可能吧，就没听说过七曜女帝有什么八卦传闻，而且谁敢啊？ 那难道说是姐妹什么的…… 楚奈儿又开始疑惑了。 有关七曜女帝的一切，她都牢记在心，没有她不知道的传闻才对。 就在楚奈儿疑惑时，朱云生又继续说道。 “而他那儿，也是离心她最常去的地方，也就是现在我们前往之处。” 七曜女帝最常去的地方？ 究竟会是哪里呢？ 此刻楚奈儿的心理想着云雾缭绕的华美宫殿，紫霞映照的仙山，粉荷碧叶的小池荷塘等等一系列仙气飘飘，诗意满满的地方…… “到了，就是这里。” 幻想再一次碎了个干净。 到达目的地后，抬头看着这栋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物，楚奈儿都不知道该给到什么样的反应了。 “唔……哎？” 因为这是一栋‘现代建筑’。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的话，这栋二层别墅小楼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但放在古风气息浓厚的玄武大陆，那就有点过于超前了。 楚奈儿从没见过这样的建筑物，连想像都想象不到。 而且这栋别墅还出现在了深山中，旁边还有清泉流响。 楚奈儿想了半天也想不出该怎么形容这种诡异的感觉。 如果她是穿越者一定能想到‘画风不符’这个描述词。 但就是这么一栋突兀的建筑物，朱云生却像是早已习惯了一样，走上前去，在门把手上方的指纹解锁处按了上去。 然后便响起了楚奈儿从未听过的古怪嗓音……电子合成音。 “指纹已识别，天一门掌门朱云生，请入内。” 朱云生打开门后，对还愣在原地的楚奈儿招呼道。 “跟我进来吧。” “哦……好的……” “放心，之后也会给你登录指纹的。” “唔……指纹……是指‘画指为信’吗？” “没错，这扇门只有记录了对应指纹的人才能打开。” 楚奈儿佩服地点头，但她其实更想知道刚才那奇怪的嗓音是怎么发出来的……那不男不女的声音。 不过冰雪聪明的出楚奈儿看着这门的机关，很快就联想到了修仙者常用的某种手段。 “我懂了，掌门先生，这就是修仙者常用的‘禁制’吧！” 朱云生有点尴尬地回道。 “呃，这倒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吧……但也只有他这里有这种跨时代的禁制了。” 然后又用细不可闻地声音偷偷说道：‘希望你不会被那小子带坏吧……不然天一门又要出一个混世魔王了，我可担不起啊……’。 “掌门先生？” 楚奈儿可爱地歪头表示疑惑，朱云生干咳两声说道。 “咳咳……总之，你以后还会见识到很多更新奇古怪的东西，到时候也就见怪不怪了，毕竟明真他这里大概是整个玄武大陆最先进的地方。” 明真…… 就是师傅的名字吗？ 听起来像是男人的名字…… 和七曜女帝关系密切的男人……究竟会是谁呢？为什么以前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脑海中的疑惑越来越多，而这一切似乎都和掌门口中的‘他’有关。 而两人在进屋后，无视掉琳琅满目，见都没见过的一堆东西，直奔地下室去，开门就见到了正在地板上呼呼大睡的男人。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明真。 理所当然的，是个穿越者。 第一章 主角又是穿越者 “……穿越者？” “嗯，就是指遭遇离奇的意外而来到另一个世界的存在，具体还分成身穿和魂穿，我的情况应该是属于身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穿越后我的身体返老还童变成了婴孩，但从外貌来看，这应该还是我的身体没错。” “居然是这样，所以你才会没有灵根吗？” “是啊，别说灵根了，我那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灵气这种方便又好用的东西，是说我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灵气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难以想象……但这种秘密是可以跟我讲的吗？” “无所谓吧，虽然其他穿越者似乎是会隐瞒这件事情，可能是为了保护自己，也可能是为了扮猪吃虎，还有人是觉得说了也没人会相信吧……而这些理由，对我都不适用，不过……我也只会对信任的人的说这件事情就是了。” “所以，你是很信任我吗？” “当然的吧，如果不是你捡到我还收养了我，我一个婴儿在荒山野岭，估计早就被野狗或是妖兽给啃食了。” “你就不怕……我利用你？” “何必这么麻烦？以你的实力，对我搜魂，甚至是把我做成傀儡不都是轻而易举？” “我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情！” “我知道，所以这就是我相信你的理由了。” “嗯……” “而且就算不对我搜魂，其实你也早就发现我的与众不同了吧？” “我本以为你是仙人转世，所以才拥有宿慧，未曾想到你竟是从异界而来，而且还是从一个没有灵气的世界……” “反正就和前世差不多，还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 “那……你原来的名字叫什么？” “啊？你想问的就这？” “我是在想，既然你原来就有名字的话，还是用你的原名比较好吧……” “不，我还是继续用你给我起的名字吧。” “……为什么？” “在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的现状下，我已经决定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了，所以新的名字算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吧，而且我也挺喜欢你给我起的新名字啊。” “这样啊……” “不过这也不代表我舍弃了过去，所以姓的话，倒是可以用原来的。” “姓氏吗？” “对，我以前姓左，左右的左。” “左……吗？” “嗯。” “正好相反呢……” “嗯？” “没事，那么，你在新世界的新名字就叫做……” …… “明真！” 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招呼声下，明真悠悠醒转。 “嗯……” 但他还不太想睁开眼睛。 因为久违地梦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记得那是刚来到这个修仙世界时发生的事情，或许正是这番推心置腹的交谈，让她开始对自己敞开心扉了吧。 自那以后，和她朝夕相处，已经过去了五百余年，度过了比穿越前的人生还要长二十倍的时间……真是令人怀念啊。 明真的脸上自然而然地浮现出微笑。 而看到明真一点要醒来的意思都没有，楚奈儿满头问号。 最疑惑的当然还是……为什么修仙者还需要睡觉？ 一般来说，修仙者休息的时候不都是在打坐练功吗？ 虽然说楚奈儿到目前为止也只是见过一些只有炼气期程度的散修，但那些散修大多都是小心翼翼，忙忙碌碌的样子。 这也很符合修仙者天道酬勤，只争朝夕的印象。 睡觉对凡人来说是必须的，但对修仙者来说，只要进阶练气一层就已经能够不眠不休，当然不会把时间浪费在睡眠这件多余的事情上，毕竟只要不到筑基，炼气期修士的寿命也就和长寿一点的凡人差不多。 然而眼前这个头发像是鸟窝一样的懒散男人却在这里呼呼大睡……不仅在傻笑着，还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而且他的打扮也相当奇怪。 他穿的那个袍子是怎么回事？ 居然是全白的，而且还不系腰带……里面还穿着别的衣服，那衣服的样式也很是奇怪，起码楚奈儿之前从来都没见过圆领衬衫和直筒长裤。 太过特立独行的人是会引起他人的不安的，所以穿着白大褂的明真就这样在还未醒来时就给未来的徒弟留下了相当糟糕的第一印象。 朱云生倒是早就已经习惯了明真这幅模样，毕竟只要在白天来找他，这货十有八九在睡觉，而且很难叫醒。 这时候就得用点法子……朱云生五指并拢，右手掌心处发出淡蓝色的光芒，然后蹲下来拍了拍明真的脸，再一次招呼他起床。 “明真，起床了。” “嗯……嘶……呃？！” 明真吸了下口水，揉着眼睛睁开了眼睛，就在这时，层层传来的灵力形成的振动波传导到明真的脑子里，在他的大脑里产生了类似于晕车的错觉，使他痛苦地叫出声来。 下一秒，明真就用食指点在眉心上，中和掉了朱云生灌进来的灵力波，这才忍住了恶心的感觉。 晕车感消退后，明真翻了个白眼抱怨道。 “老猪你叫人起床的时候能不能别用这招！开什么玩笑！我差点就要吐了！” “你又在研究什么鬼东西？彻夜不眠的……不会又是什么危险的东西吧？” 想起了前几次的‘天一门灭门事件’，朱云生翻了个白眼警告道。 “你要搞危险的实验就去药王峰搞，别在门派里瞎搞啊。” “去药王峰就没问题么……” “反正她们那儿隔几天就爆炸一次，重建山门对她们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吧。” “确实……不过这次做的实验如果去药王峰搞的话，别说是山门了，估计那一整座山头都得完蛋……” “我靠，这么危险的吗？！” 朱云生两眼一瞪，爆出被明真传染的奇妙口癖。 “这个嘛，要说危险其实也不危险……不对，应该说一点都不危险！我保证对人体无害！” 这家伙的保证根本就没有一点可信度……朱云生叹了口气，这五百年来，明真搞出来的事件多到数不过来，他也算是习惯了，而且也确实无可奈何。 谁叫师妹一直都护着他呢？ “哎，算了算了，反正你以后小心一点，要知道以后你这地方可就不是你一个人的地盘了。” 说着朱云生朝另一边努了努下巴。 “嗯？” 视线一转，明真这才看到被朱云生带来的女孩。 楚奈儿正躲在一旁怯生生地偷看着明真，小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安。 “这只萝莉……哦不，这个小姑娘是？” “我给你找来的徒弟。” “啊？但我以前不就说过我不收徒的吗……” “哎哎？！” 楚奈儿再一次忍不住叫出声来。 居然不收徒的吗！ 自己好不容易都做好了这个古怪的男人将成为自己师父的心理准备了…… 没想到他本人却说不收徒！ 掌门先生骗人！不是说了他会收自己为徒的吗！而且还会是‘唯一的亲传弟子’！ 楚奈儿生气地瞪向朱云生，但朱云生却只是神秘一笑，对明真说道。 “先别急着拒绝，你再好好看看？” “嚯……” 明真立刻就意会到了朱云生的意思，将灵力汇聚于眼中，开启内视再一次看向楚奈儿。 没发现任何值得注意的地方，没有与生俱来的体质，也没有天赋异禀的资质。 楚奈儿只是一个随处可见的小姑娘而已，如果是其他修仙者的话，肯定会这么认为吧。 但明真知道朱云生不会无的放矢，于是便开启了另一种更加特殊的‘灵视’。 灵视与内视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内视只能看到对方或自己体内的状况，也就是体内流动的灵力，但是却没办法更直观的看到灵气，而所有修仙者都是靠灵根来‘感知’灵气的。 而灵视则是一种基于光学原理，通过投射再反射，能够更加直观地看到存在于大气中的灵气。 所以用灵视看的就不是楚奈儿的体内或是她本身的体质，而是‘她周遭的情况’。 于是他立刻就发现了楚奈儿的与众不同，那种特殊的现象把见多识广的明真都给惊到了。 “这是……！” 朱云生得意地一笑说道。 “怎么样？她够格当你的弟子吧？” “这……老猪你从哪儿找来的？” “这就是天命啊。” “少装神棍了，不过你能发现她就说明，老猪你也‘看得到’？” “你的‘灵操法’本就是‘无论是谁都能学会’的吧？” “确实如此……但这可不像你叫我起床用的振动波，简单到随便模仿一下就能再现，不用深究其原理……如果不转变‘思维’的话，是无论如何都看不到的，特别是对你们这种修炼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来说更是难以接受这种‘旁门左道’吧，就不怕根基不稳，道心崩溃？” “我的道心就是海纳百川，学无止境。” “好家伙……不愧是天一门掌门哦。” “不过我也只是学到了你的皮毛而已，但她的话，就能完整地继承你的衣钵了吧。” “何止……” “哦？” “她能超越我。” 第二章 我不教修仙的 “超越你吗……这可真是了不得啊……” 朱云生说出了这么一句耐人寻味的话。 但楚奈儿不懂。 也没因此就觉得自己的天赋有多高。 主要是因为，比较的对象……看起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虽然他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师父了，但是楚奈儿一点都不觉得他很厉害。 其实楚奈儿对自己看人的眼光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的出生环境，还有见到的人都比较特殊，所以楚奈儿从小就能感觉到一种从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类似‘气势’的感觉。 这种特殊的眼光也救了离家出走的楚奈儿好多回，让她躲开了那些真正危险的人，也让她遇到了愿意帮助自己的好人。 比如，她之所以会愿意试着去相信朱云生，就是因为她感觉到了朱云生身上的一股厚重的气势，因此她能隐隐地觉察到朱云生确实是个大人物。 但是从明真身上就感觉不到这样的感觉。 什么都感觉不到，简直就像个路人……不，甚至连路人都不如。 所以就算被说了能超越明真，楚奈儿也没什么实感。 话说，如果不是因为能见到七曜女帝的话，才不会来当他的徒弟呢……楚奈儿这么想着撅起了嘴巴。 当然明真也发现了楚奈儿的‘不情愿’便挠了挠头对朱云生说道。 “我说，老猪你不会是强行把她带过来的吧……就算她再怎么合适，如果她自己不愿意的话，我也不会教的哦，那没意义。” 朱云生笑眯眯地回头看着楚奈儿，无形间释放出一点点威压。 “她没有不情愿的意思，对吧？” “是、是的！” 楚奈儿赶紧挺直了小身板，抿起嘴唇，收起了不情愿的表情。 掌门先生给了自己这么宝贵的机会，带自己来拜师，自己却因为失望而露出那种态度确实是太不应该了。 但明真还是有点疑惑，再次确认道。 “你确定？她这那明显就是‘不得已’的感觉吧……” “这是因为奈儿她啊，其实是离心的小迷妹来着。” “小迷妹可还行……那我懂了，你原本是想当大师姐的徒弟吧。” “是的……对不起……” 楚奈儿很老实地点了点头承认，然后又愧疚地道了歉。 明真倒是不以为然道。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七曜女帝的名声在外，很多女修都因她的事迹而受到鼓舞，会憧憬她也没什么奇怪的。” 其实在外的女修十个里面有九个都是七曜女帝的忠实粉丝，剩下一个则是狂热粉丝。 这是因为七曜女帝代表了女修群体的觉醒。 修仙界自古以来就是阳盛阴衰，男修的数量远比女修要多的多，男修的平均境界和综合实力也比女修更强，因此女修一直都处于弱势的地位，甚至在很早之前，女修会被强大的男修当成炉鼎来奴役和交易。 而究其原因只是因为强大的男修更多，仅此而已。 实际上，就算翻看修仙界这数万年来的纪录，也能发现大乘期修士也好，飞升的修士也好，也都是男性数量要压倒性得多。 或许男人比女人更适合修仙……虽然还没有人印证这一点，但这已经成了大部分修仙者的常识。 但七曜女帝打破了这个铁则。 现在玄武大陆最强的修仙者是个女人，仅这一点就足以说明女修未必不如男修。 而且七曜女帝还不是普通的强大，她的强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这也让一众女修看到了希望，产生了‘我也能变得像她一样吗？’的想法。 于是，近五百年来，女修的数量越来越多，炼器也好，炼丹也好，阵法也好，各大领域也都有杰出的女修出现，各大门派里的女弟子数量也是越来越多。 虽然不能说玄武大陆已经实现男女平等，但起码不会再有男修敢明目张胆地说自己想整个炉鼎，连带着‘炉鼎’这一词都成了禁词。 随便说出口必会被一众女修群起而攻之。 一些男修对此很是反感，但明真就觉得这也没啥不好的，毕竟门派里的妹子变多了，能对眼睛起到很好的保养作用。 “可惜她不收徒，而且她那功法也不是谁都能学会的……应该说除了她就没人能学会，连我也做不到。” 就是因为独一无二，她才会是天下无敌的七曜女帝。 “嗯……” 这一次楚奈儿就没有再露出过于明显的失望表情了。 她已经认清了现实，知道被七曜女帝收为弟子是根本不可能的奢望了。 那不如好好把握住现在的机会……成为眼前这个男人的弟子！ 明真看着对自己仰头的楚奈儿露出了意已决的表情，伸手按住她的肩膀笑道。 “不过我们都一样，我也是她的粉丝。” “粉丝……？” “嗯，就是……喜欢她的人。” 朱云生听此言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这话要是当面说给师妹听……那可就有意思了。 “这样啊！那您肯定是个好人！” 而天真的楚奈儿脑海中是这么认为的。 喜欢七曜女帝的人绝对不会是坏人！ 没想到居然被一只古典萝莉发了好人卡，明真有点哭笑不得地耸肩说道。 “总之，如果你只是想见见大师姐的话，确实可以留下来，大师姐她隔三差五就会来我这里一趟。” “真的吗！” “当然。” 楚奈儿喜出望外，倒是朱云生眯起眼睛，张开嘴巴，欲言又止。 隔三差五？ 明明是每天都来…… 师妹她都恨不得住你这里，和你同睡一张床了…… 想到这里，朱云生偷偷叹了口气，双手插袖问道。 “话说回来，明真啊……那件事情，你知道吗？” “啥事儿啊？” 朱云生看这二货那木然的表情就知道了，整天窝在家里搞危险的研究，所以对七曜女帝即将飞升一事是半点不知。 估计师妹也怕他担心就没提过这一茬儿。 都过去这么久了，这一对还是在原地踏步……看得让人捉急…… 哎……劫，都是劫啊…… 朱云生再次暗中叹息，两肩一耸，转身欲走。 “得嘞……你不知道的话就算了，等她亲自来找你说吧。” “啊？” “我走了，照顾好奈儿。” 朱云生袖袍一甩就消失在了原地，使用缩地神通离开了明真家。 楚奈儿这才明白原来掌门先生只是为了照顾她才陪她一路走过来的……这才是真正的修仙者！来无影去无踪！ 明真就有点纳闷，朱云生一向喜欢当谜语人，这次又是话说一半儿就跑了，让人一头雾水，真是太恶心人了。 “搞什么啊……” 于是乎，明真家里就只剩下即将成为师徒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楚奈儿显得有些紧张，她听说修仙者们收徒，首先看的是资质，然后便是出身，毕竟一个良好的出身就意味着修仙路上的事半功倍，起步也会顺利很多。 资质方面，刚才从掌门先生和师父的谈话来看，似乎还挺高的？ 那接下来就是出身…… 自己的身份……该不该说出来呢？ 虽然说自己是被掌门直接带入门的，但她还是有点担心师父会看不上自己。 明真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单纯的不太擅长和小孩子相处而已。 他挠了挠头，努力回忆起了穿越前给初中生补课当家教的日子，整理了下语言说道。 “总之先做个自我介绍，刚才你也听朱掌门叫过了，我叫明真，日月明，真假的真。” “啊，是，我叫楚奈儿，上林楚，奈是奈何的奈……” 楚奈儿也有样学样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明真点头淡淡地说道。 “嗯，那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学生。” “是，师父……” 楚奈儿礼仪学的很好，也知道拜师是要进行拜师礼的，并且一般是三叩首之礼。 但就在她准备下跪之际，却被明真拉住了手腕，膝盖都没能弯下。 “不用做这些没用的。” “咦？” 就在楚奈儿感到疑惑之际，明真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不要叫我师父。” “哎？！” 这下楚奈儿就真的惊了……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刚才对掌门先生说的只是场面话？他其实不准备收自己为徒？ 然而明真马上说了句让她更为惊愕的话。 “因为我不教修仙的。” “哎哎？！” 什……什么？！ 不教修仙！ 师父他……他不是修仙者吗？！ 第三章 你可真刑啊 难道师父他不是修仙者吗！ 明明和天一门掌门那么熟络……却不是修仙者？！ 这怎么可能！ 明真倒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不管楚奈儿那惊得都能吞下李子的嘴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因为我不教你修仙，我只会教你知识，所以叫我老师就好。” “老师……？” “对，以后打招呼也是‘老师好’就行了，也不用对我太恭敬，我也会把你当成我的学生。” “好的……” 称谓的事情是小事，楚奈儿真正在意的是‘不教修仙’这件事情。 师父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他似乎真的不准备传法…… 楚奈儿有点迷茫，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什么，露出了别扭的表情。 明真再次看穿这一点说道。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不用憋着，我都会回答你的。” “那师父……啊不，老师……” “不习惯的话就还是叫师父吧，以后再慢慢改过来。” “是，师父，请问，不教修仙是怎么一回事呢？” “修仙相关的知识和常识，我是会教你的，但是我不会传你功法，心法啥的，还有法术也不会教，要说为什么的话……” 明真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居然带着有点自豪的表情说道。 “因为我自己也不会。” “呃……！骗人的吧！” 这是楚奈儿的第一反应。 是说，不会功法的话，压根就修不了仙的吧！ 明明是修仙者却说不会功法，这完全就是在睁眼说瞎话。 想要修仙就要先引气，而引气是任何一本炼气期功法中都有记载的基础法门。 所以只要拥有灵根，再加上一本与自身灵根属性相符的功法便可正式开启修仙之路。 “骗你干什么……因为我也不修仙，我修的是真，真理的真。” “……” 楚奈儿已经无语到说不出话了，她完全理解不了明真说的这些矛盾的话。 修真和修仙，那不是一回事嘛…… 反正都是吸纳天地灵气，修练真元，达到长生目的。 但楚奈儿已经不打算纠结于此了，哪种说法都无所谓，她只想把话题推进下去，便抛出了新的问题。 “那师父，我的灵根是什么属性呢？” 听到这个问题，明真露出了古怪的表情反问道。 “嗯？掌门他没跟你讲过吗？” “我有问过，但是掌门先生没有回答我……” 所以楚奈儿才会更想知道自己的灵根到底是什么样的。 灵根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基础属性，除此之外也有很罕见的变异灵根。 听说有四到五种属性的灵根就是废灵根，基本相当于断绝了修仙之路，大多数连吸收灵气都做不到，大概只有运气爆棚的天选之子才能顶着废灵根修炼下去。 而三种属性的灵根则是杂灵根，资质下等，修行路上仍旧是困难重重。 双灵根也叫地灵根，资质中等，而单灵根就是天灵根，资质上等，修仙路上会轻松许多。 听说在化神期之后，单一灵根的优势便不复存在，还需要将缺少的其他灵根属性补全，以达炼虚境……但那对楚奈儿来说还是遥不可及的事情。 传说七曜女帝便是将五种灵根属性都练到了极致，甚至还有两种额外的变异灵根。 明真捏着下巴，凝视着楚奈儿身体内的情况，思索着该怎么讲这件事情，想了片刻后干脆敷衍地说道。 “嗯……那种事情不重要啦。” “哎？！” 居然说不重要！ 要知道各大门派筛选弟子，最优先看的就是灵根资质，如果是杂灵根的话，别说顶级门派了，就连一般门派都会拒之门外，怎么就不重要了！ “比起灵根什么的，倒是我想问，你会九九乘法吗？” “呃……九九乘法？” “不会吗……那加减法呢？总该会吧？” “师父您是在说算术吗？” “对。” “十以内的加减法是会的，但是我不会打算盘……” “哦，那阿拉伯数字认识吗？” “按喇叭……？” “是阿拉伯……你不知道吗？我记得大概在四百多年前就已经在玄武大陆传开了啊，是换了个名字吗……嘛，我写给你看。” 明真随手一勾，一张纸飘到了他的面前，然后他便凌空在纸上写出了0-9的阿拉伯数字。 楚奈儿看着明真这番操作，忍不住在心里腹诽。 什么嘛！师父他这不是会法术的吗！ 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师父是大骗子！ “怎么样？” “不，我不认识……但是我在账本上见过这种字，原来是数字吗？” “不认识吗……你是哪儿的人？” 被这么一问，楚奈儿就有点慌了。 果然还是要看出身的吗…… 犹豫了一下，楚奈儿还是低头道出了自己的来历。 “我其实是大楚王朝的……” 只是听到一半，明真就抱起胳膊点头说道。 “哦，大楚啊，怪不得……那地方是有点陈旧迂腐了，不太能接纳新兴事物，但现在不认识也没有关系，慢慢记起来就好了。” 这次楚奈儿倒是对师父这番话有着切身体会。 在她离家出走的这三年间，她游历了各个国家，看了很多新奇的东西，相比之下，大楚确实是落后了很多。 “师父，这个阿拉伯数字……很重要吗？” “很重要，起码比灵根啥的重要多了，如果你想跟我学，大概未来几十年都要与其打交道。” 未来几十年吗…… 楚奈儿早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毕竟都说修仙无岁月，一旦踏上修仙路，就意味着脱离俗世，几十年都算是短的了。 只是，现在师父打算教的东西似乎和修仙没什么关系…… 感受到楚奈儿那明显的失望感，明真挠了挠头，觉得自己对一个想修仙的小孩子说这些话，可能确实是有点泼冷水了。 兴趣才是学习最好的动力。 比起直接教授理论知识，还是让她实际感受一下可能会比较好吧。 想到这里，明真决定先领她入门。 “奈儿。” “是，弟子在。” “来这边坐下。” 楚奈儿乖乖走到明真身边跪坐下来，明真也盘膝而坐，笑着问道。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灵气是什么吗？” 灵气……是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很简单，但细想之下，却很难给到具体的答案。 楚奈儿有点不太确定地回答道。 “是……天地万物的精华？” “可以这么说，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恕弟子愚钝……” “这和你蠢不蠢无关，只是单纯地还没有建立起正确的认知而已，以后我会告诉你更具体的答案，但现在还是让你自己感受一下灵气是什么吧。” 师父这是要传道了？！ 楚奈儿顿时心情大好，难掩兴奋地神情，抬头望向明真。 明真笑着对她说道。 “先把上衣脱掉。” “是！” 楚奈儿利索地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 “呃……” 明真本来还想对她说只脱掉外衣就行的，哪知她连肚兜都给脱掉了。 楚奈儿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在她被人贩子卖到青楼的时候，连青楼的老鸨都觉得她还没长开，所以只把她当个打杂的。 正经人谁会对毛都没长齐的萝莉有想法呢？ “师父？” 看着纯洁天真的萝莉，明真干咳一声说道。 “没事，咳，那转身背对我。” “是！” 然后明真便将手掌放在了她的后背上，准确来说是她的后心上。 汇聚灵气，搭建起一个传输灵气的通道。 楚奈儿忽然感觉到一股冰凉的气流涌入自己的心房。 “感觉到了吗？” “是……！” “这就是‘灵气’，顾名思义就是‘灵动的气流’，本质上是一种‘穿透性极强’的‘无色无味’的‘气体’，它的穿透性甚至比氢气更强，能自由进出人体和绝大多数的物质。” 师父还是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而楚奈儿只听懂了最后那一句。 “哎？灵气是能自由进出人体的吗？！” “对，我知道你接下来想问，那为什么修仙者还要‘吸收灵气’是吧？” “是的！” “那是因为人体也好，其他物质也好，能够‘捕捉到灵气’的东西少之又少，而原本人甚至连感知灵气都做不到……所以灵根的作用就是让本来无法感知到灵气的人变得能够感知到灵气。” “原来是这样……！” 楚奈儿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虽然大家都在说，有灵根才有资格修仙，但一直以来都没有人告诉她，为什么灵根这么重要。 现在通过明真的解释，她终于明白了灵根是干什么用的。 其实灵根就是一个安装在人体内的‘接收器官’，就像是接收电磁信号的‘天线’一样帮助人类感知灵气。 “不过就算有了灵根也只是能感知到灵气而已，人体仍旧留不住灵气，那有没有能在身体内‘锁住灵气’的办法呢？” “当然是有！” “没错，古人给到的办法便是将灵气吸入体内后，与体内的流动能量进行结合，便形成了能为人所用的‘灵力’，这个过程就被叫做‘修炼’。” “师父，流动的能量是什么？” “流动的血液，神经传导情报用的电信号，骨髓中流淌的骨髓液，脑中流动的脑髓，甚至包括思考的奔流，其他还有很多种……总之，人体是一刻不停地运动着的，这个过程中不断产生的能量便是流动能量。” “师父，我听不懂……” “对现在的你来说确实会很难懂啦……总之，你现在只要知道修炼的基本原理就是将灵气转化为灵力就够了。” “那现在我也要开始修炼了吗？” “不，你不需要修炼。” “哎？” “我刚才在你的心窝中建立了一个小型灵涡，它会帮助你吸收灵气，然后你的内循环系统会自动帮你将灵气运向身体各处……不过灵涡一直开着，你应该挺不舒服的吧。” “是感觉后背凉凉的……” “所以我会再帮你建个输出通道，让灵气不在你体内乱窜，而是能顺利离开你的身体。” “呃，先吸入，然后再吐出吗？” 这有什么意义…… 楚奈儿没说出口，但明真也猜到了她的想法，先一步解释道。 “主要是为了先让你的身体习惯灵气的存在，这也是学习‘灵操法’的基础。” “灵操法？” “就是我以后要教你的东西，我也只会这个。” 灵操法……这就是师父的不二法门！ 楚奈儿终于有了一种正式踏上修仙路的实感。 “总之，我先帮你建立一个输出灵气的逆灵涡……转过来面对我，记得遮好。” “是。” “那个，接下来我可能要碰你的膻中，也就是心脏的位置……” “没关系！请师父开始吧！” “……嘛，说的也是。” 明真摇头失笑，想想也没啥好紧张的，纯粹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烦恼罢了。 就在这时，合成电子音传来。 “指纹已识别……” 这声音……是有人进来了？！ 会来明真这地方的人，除了天一门掌门朱云生以外，就只有她了！ 果然她出现在了地下室门口，刚好目睹到了明真将‘魔爪’伸向楚奈儿的一幕。 她微笑着歪头面对明真，眼中却无笑意。 “明真……你可真刑啊？” 大师姐驾到！ 第四章 师父是大师姐的 “不是，等一下……” 不对，我慌什么啊？又不是真的在干坏事…… 本来明真还有点慌，但仔细想想，自己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义正严词地坦白道。 “你看我像那种人吗！我怎么会干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呢！我只是在帮她疏通通道而已啊！” “呵呵，我相信你不会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呼，那就好……” 明真松了一口气。 但是不知为何，危险的感觉却没有消散。 她脸上的表情明明是笑眯眯的，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但是我看着还是很不爽，所以……吃我一掌！” “救命啊！” 瞬间，离心便已经来到了明真的面前，用右手掌底托住明真的下巴，用力一推。 明真直接飞了出去。 这一掌基本没有留手，强劲的推力使他直接嵌进了墙壁里。 好在接下这一掌的人是明真，换做是其他修仙者的话，哪怕是金丹期也要身死道消。 明真倒是没有受伤，他知道这只是她用来出气程度的力度罢了，掌握的刚刚好……但是果然还是很恐怖。 从墙壁中脱出后，明真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说道。 “喂喂……你一个大乘期的，欺负我这小小筑基期，这合适吗……” 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冷哼一声反问道。 “哼，你这也算筑基期？” “我怎么看都是筑基期好吧……” 她是完全不信明真的鬼话，但对明真知之甚少的楚奈儿倒是终于知道了自家师父的水平。 原来师父才筑基期啊…… 不过，他刚才说对面这人是……大乘期……？ 要知道，天一门的大乘期修士只有一个，那就是七曜女帝。 也就是说……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七曜女帝？！ 楚奈儿定睛看去，那女子衣裳没有任何装饰，身上也无任何朱玉琉璃，仅身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酥白长裙，却勾勒出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绝代风华。 雪肤如脂，黑发及腰，不染纤尘…… 用明真相对低俗直接的描述来说就是： 皮肤非常白。 是个黑长直。 还有，很大。 她就是天一门大师姐，号称【七曜女帝】，以无可争议的硬实力问鼎修仙界之巅的女人。 楚奈儿小脸激动的通红，做梦都想见到的偶像真正出现在眼前，没想到掌门先生说的是真的！ 七曜女帝……天一门唯一的大师姐真的出现在这里了！ 发泄完后，离心的心情恢复了一些，居高临下地反手指着楚奈儿问道。 “所以，她是……？” 在那凌厉的目光下，楚奈儿瞬间冻结。 好强大的压迫感……！ 这股滔天气势是楚奈儿在至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她情不自禁地屏住了气息，侧脸浮现出豆大汗珠，将犹如失禁般的恐怖哽在喉咙深处。 她还在盯着自己……好恐怖……！ 这就是……真正的七曜女帝！ 达到大乘期的修士，即便不放出神念和灵威，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也带着压倒性的存在感。 只要她想，确实可以用‘眼神’来杀人。 看着口干舌燥，冷汗不断流出，双腿还在发颤的楚奈儿，明真挡在了她面前，伸手阻挡着警告道。 “喂，收收味，她还是个孩子。” “啊……” 这时离心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漏出了一丢丢神念，虽然少到可以忽略不计，但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在明真的提醒下，她立刻闭上眼睛，平复了心情，将漏出来的那一点神念全数收回，那股恐怖的压迫感才消失不见。 “你今天有点奇怪啊，这么情绪化，以前在门内弟子面前，也不会这么吓人吧？” “还不是因为刚进门就看到你在犯罪？” “我只是在帮她打开气门，建立灵涡而已……她是老猪带来的，让我收为徒弟。” “哦？徒弟？所以你收了？” “嗯，她很适合学灵操法。” “……原来如此。” 离心知道明真是不收徒的，虽然他教了不少天一门的弟子，但却从来没有收过徒。 照明真的话来说，他觉得自己只是个普通的老师，而天一门的弟子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的学生，没有必要特别对待。 所以，现在听到明真已经收楚奈儿为徒，离心就明白楚奈儿有多特殊了。 她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半蹲下来看着瑟瑟发抖的楚奈儿，眼神也柔和了许多。 “是嘛，你的弟子啊……” “……咦？” 楚奈儿发现那股恐怖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现在的七曜女帝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就和师父一样，变成了人畜无害的普通人。 如果不是刚刚才感受到差点让楚奈儿尿裤子的威慑力，她可能都不会认为眼前的人就是七曜女帝。 总之，有机会和偶像说话了！楚奈儿心情再次激动起来，紧张地问道。 “您、您就是七曜女帝吗！” 离心回头瞄了眼明真，让她得到这个称号的罪魁祸首居然在那儿装无知…… 但很多真相都是不能说出去的秘密，所以离心也只能苦笑着承认道。 “七曜女帝吗……确实是说我的。” 楚奈儿是个心思机敏的孩子，瞬间就发现离心本人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个称呼，低头对她道歉。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您讨厌这个称呼……” “没关系，总比另一个称号好听……不过，既然你是明真的弟子，那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又或者叫我……” 师娘？师母？ 是不是有点超过了…… 自己还没有和他结成道侣呢…… 犹豫再三，离心还是违心地选了个最保守的称呼。 “叫我大师姐就好……” “是！大师姐！” 居然能叫自己的偶像大师姐……太棒了！ 虽然不能拜她为师父，但这仍然让楚奈儿激动到无以复加。 “所以是师兄，也就是掌门他带你回来的吗？” “是的！” “师兄他在哪里找到你的？” “那个，青楼……” “……什么？” “呃……” 离心的眼睛瞬间黑了下来。 这一次离心身上虽然没有冒出恐怖的气势，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变化，明真就知道她有点生气了。 如果她想的话，能不费吹灰之力地让讨厌的东西消失，甚至是把那一片地区都夷为平地…… 所以真正认识离心的人，都不会叫她七曜女帝，而是会用另一个称号叫她……【暴君】。 就是因为离心总是做的太过火。 离心单膝蹲下，按住她的肩膀问道。 “那你没受到伤害吧？” “没有，婆婆说我太小了，还不适合接客……” “那就好。” 呼……明真抚着胸口偷偷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就是说……师兄那色孽，他又偷跑去青楼了？” 离心皱起眉头，很反感朱云生那随便的作态，而明真作为一个男人还是能够理解的。 “照他的说法，那叫游历人间，感悟道心……” “呵，呵，你不会也跟着去了吧？” 看离心把矛头指向自己，明真赶紧把头甩得像个拨浪鼓，连番否定道。 “我可没去啊！你别冤枉正经人啊！我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呢！是说如果我去了，你肯定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吧！怕是我还没去，就被你给拦住了！” “……哼。” 虽然表面上只是冷哼一声就作罢了，但离心仍然是慌了心神。 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 虽说离心看起来像是刚来明真这里，又或者每天只过来一会儿。 但实际上，她会把其他身外化身安排在明真附近，一刻不停地盯着他……也就是跟踪狂行为。 这种情况该怎么形容呢？ 这两人又是什么关系呢？ 只能说，一言难尽！ 第五章 大师姐要渡劫了 不过明真也是个死宅在家里的人，所以就算天天都被这么盯着，也没有感到不适。 毕竟为了搞研究，他已经有一百年没出过门了。 而这期间，也都是多亏了有离心照顾他，明真才活得还算像个人。 “我只是担心你这人会不按时吃饭而已，你又不能像修仙者一样可以辟谷，忘记吃饭的话会饿死吧？” “确实……一直以来，多谢你了。” “……这有什么好谢的，照顾你是我应该做的。” 离心浅笑，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咦…… 楚奈儿感觉气氛有点奇怪。 虽然她才十岁，但从小就对人与人的关系十分敏感，此时更是发现了大师姐对自家师父的态度相当不一般。 怎么说呢……就是言语间都透露着一股气息，仿佛在表达：“你是我的东西！” 而且还表现得就像师父是大师姐的所有物一样，应该说是视作禁脔吗？ 那这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也不像是道侣……如果是道侣的话，大师姐应该会让她喊师娘才对吧？ 而且一般来说会结成道侣的修仙者，实力境界相差都不会太大。 而离心是大乘期修士，本就是会被当成门派老祖的存在，地位大概比掌门都要高。 所以岁数保守估计也有四位数以上了，而师父才是个筑基期而已。 而筑基期修士和大乘期修士结成道侣什么的未免也太古怪了。 但这两人的关系看起来确实不一般……连掌门先生都说大师姐经常来师父这里。 难道说……师父是大师姐的‘那个’？ 楚奈儿灵光一闪，觉得自己懂了。 没错！ 师父肯定就是所谓的‘面首’了！ 一些有权有势的女人会偷偷养一些男人，她以前也没少见过这样的情况。 大师姐可是七曜女帝，养一两个男人什么的，一点都不奇怪！ 师父是七曜女帝养的男宠，肯定是这样没错！ 如果明真知道自己的徒弟是这么想自己的，一定会当场吐血三升。 楚奈儿在场，两人也没有继续暧昧下去，于是离心便对楚奈儿说道。 “既然你是明真的弟子，那我还是该送你一件见面礼……” “不、不必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楚奈儿其实是很想要的。 “没关系，不用跟我客气，不过送你什么好呢？需要法力催动的东西，你也用不了吧……” 如果楚奈儿以后都要跟着明真学的话，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有法力了。 别说是法力，连灵力都不会有。 也就是说，现修仙界通用的所有法器，法宝，她都用不了。 所以虽说离心身上有不少好东西，但是一来楚奈儿用不了，二来过于珍贵的东西会引他人觊觎，想找个合适的东西还真不容易。 离心从储物手镯中掏出了一面巴掌大小的镜子。 “这面护心镜是我年轻的时候用过的护身法器，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但以前也救过我一命……只要随身携带就能发挥作用，里面的灵力足够能挡住筑基期修士的攻击三次。” “多谢大师姐！弟子一定会善用此物的！” 楚奈儿开心地收下了护心镜，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偶像送的礼物……要当成一生的宝物！ 明真抱着胳膊，露出了有点好奇的表情。 “嚯，你年轻的时候吗……” “是啊，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问题……” 虽然很好奇，但明真也不敢多问。 岁数可是离心最讨厌的话题，之所以她在门派里是‘大师姐’，而不是‘太上长老’什么的，仅仅是因为不想被叫老了而已。 女人嘛，不管多少岁了都会在意自己的年龄。 而明真也只是在五百年前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才认识离心的。 而当时离心就已经是大乘期修士了，在这之前就已经不知道活了多久，独自一人走过了悠久的时光…… 有时候明真也不禁会想，在那之前的离心又是怎样的，经历过怎样的故事呢？ “对了，如果护心镜里的灵力耗光了的话，再来找我补充吧。” “好的，那、那个……您、您经常来这里吗？” “呵呵，是啊，我经常来这里。” 明真暗道，何止是经常，明明是每天都来才对…… 但为了不在孩子面前，破坏她高大上的形象，明真还是选择乖乖闭嘴。 而楚奈儿则是都想开心得蹦跳了。 也就是说，自己以后也能经常见到大师姐……没有比这更棒的事情了！ 虽说自家师父只是面首这种低微的身份，但楚奈儿也毫不在意，甚至觉得自己拜了个好师父。 就算师父是面首，肯定也是大师姐最宠的那一个面首！ 见到了偶像，又得到了礼物，楚奈儿已经心满意足了，而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什么都懂，心想大师姐来找师父一定是想双……共同论道，于是便主动告退，给两人留出了独处的空间。 “那师父，大师姐似乎找您还有要事商量，弟子就先行告退了……” “哦，那奈儿你就先上去吧，等会儿我再带你挑房间，别一个人乱逛啊，虽然从外面看这栋房子不大，但内部空间其实非常大，你一个人乱跑会迷路的。” “是，弟子谨记。” 目送楚奈儿离开后，离心捂嘴轻笑着说道。 “呵呵……看到她，让我想起了我刚捡到你的时候……” 回忆起往昔，明真也有点害臊，挠着头别开了眼睛说道。 “怎么突然说起那么久以前的事情啊……我早都忘了。” 当然是骗人的。 实际上就在刚才明真还做梦梦到了那一幕。 面对离心的时候，明真总是没办法很坦率……或许是因为两人过于熟络了。 “是吗……这样啊……” 离心显得有些落寞。 她还挺怀念那个时候的。 刚捡到明真的时候，他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离心将被遗弃在深山中的他捡了回来并抚养成人。 后来才得知明真其实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 再后来，这个人一刻也不停歇地闹出了一件又一件惊天大事，而自己陪着他胡搞乱搞，落得了一个‘七曜女帝’的称号…… 明明五百年也不是很长，却感觉比自己之前活过的岁月都要悠久…… 一定是因为，这五百年是和他一起走过来的吧。 “……明真。” “有何贵干，大师姐？” “……大师姐？” 明真一听就知道她不高兴了，赶紧改口。 “呃……离心……” 然而她的表情没有变化，显然还是不满意。 终于明真还是死心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心佑……” 七曜女帝的真名并非是无人知晓的秘密，但是广为流传的名字是‘离心’，实际上之前朱云生也都是叫‘离心师妹’的。 然而却基本没有人知道她的真正名讳其实要在后面再加上一个‘佑’字。 离心佑，这才是七曜女帝，天一门大师姐的真名。 而这个名字只有明真一人知道，也只有他一人能这么叫她。 相对的，明真穿越前的姓氏也只有离心一人知道。 “嗯，这还差不多……” 离心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然后认真地看向明真说道。 “明真，其实我这次来……是同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儿？” 此时明真只以为离心是要出门远行了，以前也有过这种事情，离心会离开一段时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不过因为离心会把自己的分身留下来，所以对明真来说也没有她不在的实感。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 她抿住嘴唇，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说出口。 只有这件事情，无论如何都要亲口告诉他。 “明日……我便要渡劫了。” 第六章 起床去看渡劫 “哦，渡劫…………啊？” 渡劫？ 渡什么劫？ 从认识离心到现在，明真一次也没有见过她渡什么劫。 因为她都大乘期了，还能渡什么劫？ 难道说……她说的是最后那道劫？ 带着不确定的心情，明真问道。 “心佑你要渡劫？” “嗯。” “飞升之劫？” “嗯。” “……” 她真的要飞升仙界了…… 此时的明真还是没什么实感。 他知道这一天终究会到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大乘。 修仙一共七个大境界，每个境界又分为初期，中期，后期，大圆满四个小境界，离心目前境界就是大乘期大圆满。 早就已经达到了在人界能达到的修为上限。 再往上就是飞升成仙，但成仙无法在人界进行突破，是非要到仙界不可的。 只有到达仙界才能在这条追寻永生的大道上继续走下去。 见明真沉默，离心苦笑着说道。 “你果然不知道……” “等等，飞升通道不是早就被魔族毁掉了吗？” “嗯，所以想飞升仙界就要另寻他法。” 人界的玄武大陆其实在整个修仙界也是个失落之地，因为魔族盘踞于此，飞升仙界的通道早在上古时期就被魔族摧毁殆尽，这也导致玄武大陆的大乘期修士被困于人界，迟迟无法飞升。 “理论上通过偶然产生的不稳定空间裂缝是有可能到达仙界的，但是长时间待在空间裂缝会被混乱的时空流消耗致死，如果是遇到了时空风暴，就算你是大乘期修士也难以逃脱！如果没有仙界的坐标的话，长时间待在其中，哪怕有七条命也不够你用的！” “这我也都知道……” 她只是淡然地点头，有关飞升的事情，明真早就与她谈过了。 “难道说……你已经找到仙界的空间坐标了？” “……嗯。” “原来如此……” 虽说穿越空间裂缝是很凶险的事情，连大乘期修士也凶多吉少，但对离心来说却并非难事。 其实至今为止阻碍离心飞升的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不知道仙界到底在哪儿。 从古至今，没有一本文献记载仙界的所在地，也无人知晓仙界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只要不知道仙界在何处，那在空间裂缝中待多久都没有用，只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窜而已。 而现在既然离心已经得知仙界的所在了，那飞升便已不成问题。 明真不担心离心会渡劫失败，但心里却相当不舍。 但就算心里再不舍，此时的明真能说出的话也只有道别。 “那便祝你飞升顺利……” 因为明真是没办法同她一起飞升仙界的，这并不是实力问题，而是单纯的‘不合体系’。 没有灵根的明真走的是另外一条‘道’，这条道的终点并非是‘仙’。 所以离心决定飞升仙界的话，就代表着两人即将真正的分别。 这与以往离心去往其他地方不同，去往灵界时也好，去往被大结界隔绝的其他大陆也好，她都会在明真身边留下分身，无论相隔多远，明真都没觉得她离开了自己。 但这一次是飞升仙界就没办法再留下身外化身，毕竟无论化身有多少个，神魂只有一个。 两人一同沉默，气氛变得凝重。 “……” 明明心里有很多话，但两人都无法坦率地向对方道出口。 “我希望你来替我护法……” 护法？有必要吗？ 只不过是破开空间裂缝而已吧，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 但就算明真再直男也不会在此时说出这种话，他也明白这是她最后的请求，自己必须要答应下来。 “知道了，一定去。” “嗯……” 离心走到明真面前，单手揽住他的脖子，将他的头拉向自己。 明真怔了一下，结果她只是将额头贴上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右手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她也没有闭上眼睛，瞳孔中放出淡淡的七彩色光芒。 “明日午时，我在观星台等你……” “……好。” 吓死了，还以为她要亲上来呢…… 虽然明真已经和她相处有五百年了，但两人还没有过太亲密的举动。 这主要是因为离心平时更多的会将他视作家人，而且她极少有随性而为的时候。 根据明真的研究来看，境界越高的修仙者其脑波活动便越稳定，宛如进入入定状态的高僧一样，很少受到情绪波动的影响，基本都是由绝对理性主导的。 所以离心也不会做太出格的举动，况且两人也不是夫妻或是道侣……连情侣都不是。 所以有的时候明真也会想抱怨。 你是大乘期修士，内心古井无波，但我不是啊…… 明明有一个大美女在身边，却只能看不能摸……忍的痛苦！ 如果自己去修纯阳功法的话，一定进境神速吧，哈哈哈…… 虽然想开玩笑来调节一下心情，但果然还是笑不出来。 是嘛，她要离开自己了啊…… 这是明真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觉得…… 如果自己也能修仙就好了。 …… 隔日，明真早早的醒来。 这大概是他近百年来第一次在上午醒来。 昨天离心走后，明真也出了地下室，给自己那个便宜徒弟安排了房间后就早早的休息了。 然而他一晚上辗转反侧，满脑子都被‘以后再也见不到离心了’这个想法给占据，都没怎么睡好。 第二天早上，拖着疲惫的身体爬起床来，披上了白大褂，准备前往观星台。 正准备出门，想了想自家那个徒弟也非常喜欢离心，她大概就是因为离心说会常来这里才愿意留下来的……只可惜离心马上就要渡劫飞升前往仙界了。 既然如此就把楚奈儿也带上，让她也见最后一面好了。 于是明真去走到二楼去招呼楚奈儿起床。 “起床啦，小不点。” 楚奈儿昨天也是因为见到了偶像而兴奋了一个晚上，所以睡得也不是很好，明真来叫她时才急忙起床穿衣服。 “弟子这就去洗漱……！” 明真拉住慌张的楚奈儿说道。 “别急，今天我来帮你。” “咦？” 明真按住自家徒弟的肩膀，说出了设定好的口诀。 “【把她变干净吧】。” 一股湿气流从楚奈儿的脚底涌现，从下到上地席卷了楚奈儿的全身，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都扫了一遍，连脚趾缝都没有放过。 “这是……！” 将身上的污垢全部带走后，那股气流便消失不见了。 楚奈儿惊奇地检查自己的身体，发现不仅身体被清洗了一遍，头发变得柔顺光亮许多，甚至衣服都变干净了。 但神奇的是，明明刚刚感觉到的是一股湿气，但在结束后，身上却没有留下一滴水，而衣服上也没有打湿的痕迹。 师父这是用了什么法术吗？这也太方便了吧！ 第七章 去污术 用去污术把自家徒弟被洗白白后，明真有点小得意地说道。 “喏，怎么样，身体表面和衣服都变干净了吧？” “师父，这是什么法术？而且您也没有念咒或是掐决吧！” 众所周知，想要释放法术是要先念咒或是掐诀的。 楚奈儿在游历各国时也见识过一些低阶修士斗法的场景，他们在发动法术时，都要做一些复杂的手势，要么就是念一段咒语，就算是厉害一点的修士最起码也会说句‘急急如律令’。 但是刚刚师父好像也没有做这些啊？ 明真一向是有问必答的，见徒弟发问，又是反射性地就解释起来。 “这个嘛，其实只有练气期修士释放法术的时候才需要念咒和掐诀，等突破到筑基期后，就能够凝聚成法力了，释放法术时也就没有必要念咒或是掐诀了。” “法力和灵力有什么区别吗？” 楚奈儿的问题进一步点燃了明真的兴致，开始为自己的学生上课。 “好问题！其实所谓的法力就是‘被塑造于特定用途的灵力’，本质上也是灵力，只是专门用来释放法术的灵力而已。” “原来法力也是灵力吗？那为什么一定要凝聚成法力呢？” “因为就像你说的，修仙者斗法的时候，释放法术都需要念咒或者是掐诀，但越是厉害的法术便越是复杂，需要念的咒和掐的决也会相应增多，换句话说准备时间会变得很长……” “那强大的法术岂不是很鸡肋？在施法的时候，对方可能已经用更简单的法术攻过来了啊！” “很聪明嘛，没错，所以制胜的关键其实就在于能不能比别人更快的释放法术，换句话说就是‘缩短施法时间’。” “啊！我明白了！所以使用法力就不需要念咒或是掐诀了！” “是啊，从很久以前就有人在想，施放法术的时候，有没有办法‘提前做好准备’呢？比如将灵力塑造成特定法术所需要的构造，想要使用时，只要喊出法术的名称或是一句急急如律令就可以发动法术了。” “原来如此……！” “所以如果有人习得了很多厉害的法术，就会称赞对方‘法力高强’，而不是‘灵力高强’，如果说灵力代表了修仙者的修为境界的话，法力就代表了修仙者的真实实力。” 其实如果楚奈儿也是穿越者，并且玩过一些游戏的话就更好理解了。 因为说白了，灵力相当于mp，影响mp上限和mp回复速度，而法力就相当于智力，影响施法时间和法术强度。 “多谢师父指教！不过弟子还有一个问题……师父您刚刚使用法术时，没有念出法术的名称呀？” “不，我念了啊。” “哎？什么时候？” 难道是在心里默念的？默念也能发动法术吗？ “没注意到吗？我不是说了吗，把她变干净吧……” “那居然是法术名称吗！” “不是，这个我起名叫‘去污术’，只是我设定的口诀是‘变干净吧’，当然也可以用别的口诀……” 那也算口诀？！而且还有别的口诀？！口诀这种东西还能自己定的吗？ 难道说，师父已经到达言出法随的境界了吗？！ 楚奈儿惊讶了一下，马上就想到师父的法术，自己是不是也能学呢？ 这个叫‘去污术’的法术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法术，但是真的好方便！ 只要学会这法术，以后就随时都能保持干净清爽的身体状态了……女孩子可都是很爱干净的！ “师父，我也能学这个法术吗！” “当然能学啊，但是我不建议从去污术开始学起。” “哎？为什么！” “虽然去污术看起来是很简单的法术，但实际上内核却相对比较复杂，一旦出错很有可能就不是‘去污术’而是‘变污术’了……那画面也太美……而且我猜你是想对自己用吧。” “是的……” “对自己用的话，一旦出错会变得很糟糕啊，对别人用倒是无所谓，有的时候说不定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原来是很难的法术吗…… 学不到这么方便的法术，楚奈儿有点失望。 “所以我会从简单的开始教你，不过有个大前提就是，你得先把‘数理化生’学到初中程度……” “数理化生？” “对，本来今天就应该开始教你数学的，但是现在得先出趟门才行。” “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去看大师姐渡劫。” “大师姐渡劫……” 楚奈儿愣了一下，小小的眼睛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马上疑惑又转为震惊。 “哎？！大师姐这就要渡劫了吗！” “是啊，就在今天，不过听你的口气，你似乎之前就知道大师姐要渡劫了？” “是的，这可是近些天来最不得了的大新闻啊！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呢！我就是因为想在大师姐渡劫飞升前来见她一面才会跟着掌门先生来天一门的……只是没想到才刚见到面，大师姐她就已经要渡劫了……” “这样啊……” 明真挠了挠脸颊，显得有些尴尬。 真的是宅太久了，连这种人尽皆知的传闻都不知道…… 看楚奈儿心情低落，明真为转移话题便关心地问道。 “对了，昨日我给你开了灵涡，没什么异状吧？” “没有，啊，要说的话就是……胸口暖暖的。” “……” 明真听闻此言，立刻用灵视加内视的组合看向楚奈儿的体内，果然在她的心房中还有灵气残留。 残留的灵气并不会危害到楚奈儿的身体，不如说所有修仙者都巴不得灵气能留在自己体内，如此才能加快自己的修炼速度。 但一般来说，人体对于灵气的优先级是相当低的，甚至不如一些花草树木，所以自然灵气很少会留存在人体内，也正因如此，楚奈儿的体质才显得如此奇特。 即便是建立了排出灵气的逆灵涡，还是有一部分灵气留在了这孩子体内吗…… 都不知道该说这是上天的宠爱还是诅咒了。 而且还偏偏把她送到了自己的面前……难道真的有所谓的天命吗？ 不，咱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战士啊，玄学什么的……明真表示，不可信！ “有点讲太久了……我们得赶紧出发了。” “是，师父。” “观星台还挺远的，我背你走吧。” “咦，可、可以吗？” “这有什么，快上来吧。” 明真背对着楚奈儿蹲了下来，楚奈儿还虽然有点害羞，但还是趴到了明真的背上。 明真托住楚奈儿的小屁股嘱托道。 “记得抱紧了，等会儿风压会很强。” “是！师父！” 楚奈儿用力抱紧明真的脖子，感受着明真那宽大的后背，心中涌现出一股温暖。 自己长这么大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人背起过呢…… 哪怕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没有背过自己。 别说是给背了，连见都没见过。 简直跟孤儿也没什么区别了。 虽然师父是个怪人，还是被大师姐包养的小白脸…… 但是，有个师父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第八章 修仙者都是无情的 来到屋外，明真准备用瞬动术开跑了，便再一次对楚奈儿叮嘱起来。 “等会儿出发后别随便张嘴啊，会咬到舌头的。” “是……师父您要起飞了吗？” “我倒是想芜湖起飞……但很可惜，这次不飞，只是快速移动而已，我是不会飞的。” “师父您不会飞吗？！怎么可能，您不是都已经筑基期了吗？” 筑基期就已经可以御剑飞行了，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炼气期修士拼了命的修炼望早日突破到筑基期。 摆脱重力，翱翔天际，这可是所有刚踏上修仙之路的修仙者们想要实现的第一个目标。 飞行，一直都是人类最想实现的愿望之一。 试问，谁能不想在高天之上自由地俯瞰这片大地呢？ 明真就不怎么想。 毕竟上辈子也不是没坐过飞机，天空并非他的向往。 “理论上来说，我确实是可以飞，只是我不太喜欢飞，因为有点可怕。” 噗…… 楚奈儿差点没笑出声来。 修仙者居然怕飞什么的……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但楚奈儿也知道嘲笑自家师父是很失礼的举动，所以拼命地憋住了笑意，憋到小肚子都开始抽疼了。 “想笑就笑吧……我也知道怕飞什么的挺可笑的。” “嘻嘻嘻嘻……” 楚奈儿终于还是忍不住偷笑起来，将额头靠在师父的后脖子上笑了一会儿后，她才止住笑意并对明真问道。 “呼……难道是因为师父怕高吗？” “倒不是恐高，只是‘飞行制御术’的难度非同小可，现在的我已经没办法再以轻松愉快的心态飞了……所以干脆就不飞了。” “嗯？飞很难吗？我听说御剑飞行是最简单的呀，只要能进阶筑基期就自然会飞了。” “……飞的概念不一样，以后你就懂了，现在还是先出发吧。” 明真前倾身子，踏出了一步。 这一步便完成了由零到最高速的加速，将周围的景色远远甩在身后。 而在楚奈儿眼里，周围已经变成纯线条构成的景色了。 咦……？！咦咦咦咦？！ 好快……！太快了！这也太快了！ 一步就踏出了好远……怎么会这么快！这比飞都要快吧！ 楚奈儿来天一门的时候，乘坐的是朱云生的飞行法宝，那速度已经远超寻常修士御剑飞行的速度，只半日便跨越玄武大陆北部地区来到了位于中部的天一门山门前。 但是当时的感觉都没有现在快……完全不一样！ 三步踏出，明真已经回到了天一门山门前，刚准备继续向上的时候，却被人叫住了。 “等等等等！道友停一下！前方是天一门的门派领地，外来人员请登记后……不对，今日天一门不对外开放！请回吧！” 明真一个急刹车停在了山门前，而山门前的修士看到明真那标志性的白大褂，一脸惊讶地叫道。 “咦？！明真大师兄……！您、您居然出山了？！” “嗯，守山门辛苦了，你是……” 明真有点想不起来这个弟子是谁，近几年天一门内的弟子是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女弟子……而他也有百年没有出过门，所以是完全不认识近百年来的弟子，就算是百年前的弟子，也因为时间久远而有点淡忘了，需要好好挖一挖记忆才能想起来。 那守门的弟子倒是没有因此就失望低头，反而是更加兴奋地叫道。 “大师兄，我是百川呀！丁百川！是98届第十期弟子！当时大师兄你还是我们实操课的导师呢！” 楚奈儿从明真的背后偷偷看向这位修仙者……他就没有自家师父这么奇怪，和自己以前见过的修仙者差不多，一身长袍，一头束发，腰间挂着几个小型储物袋。 果然奇怪的是师父，其他弟子的画风还是蛮正常的嘛。 不过这个叫丁百川的弟子为什么看到师父会这么激动呢？简直就和昨天见到了大师姐的自己一样…… 难道师父在天一门内的地位很高吗？ 不过想想也是，毕竟是七曜女帝的面首……肯定是比一般弟子要尊贵的吧，楚奈儿如是所想。 而明真则是搜索着过往的记忆，想起了眼前这个不太起眼的弟子。 “哦哦，98届第十期吗……我想起来了，是我带过的最后一届学生啊，我记得你实操课成绩不错来着……” “是的！多谢大师兄赏识！” “你进步挺快的嘛，刚刚能看到我，就是说你已经筑基了？记得百年前你才刚突破到练气七层吧。” 丁百川则是自谦道。 “是，弟子已经筑基后期了，但刚刚也只是看到了模糊的影子……果然大师兄您还是一如既往的快啊……” “呸，不准说男人快。” “呃……不愧是您……如今突破到筑基后期，我才明白大师兄您当初已经是很‘温柔’了……弟子更加敬仰大师兄了。” 丁百川还记得当初上实操课的时候，刚入门的弟子没有一人能摸到大师兄，甚至连看都看不到。 而现在进阶到筑基后期，也仅仅只是能勉强看到移动中的大师兄而已，想要追上那速度还是太难太难。 有传闻说大师兄其实是罕见的体修，具体是不是真的，丁百川也不知道。 倒是楚奈儿惊讶的不得了。 师父说了什么？ 这个弟子百年前还是练气七层……而现在已经筑基后期了？ 一百年的时间里，就成功突破到筑基期，还到后期了？ 虽然还称不上妖孽级别的天才，但这进步速度已经把大部分修仙者甩了好几条街了吧！ 不管放在哪个门派，这种精英级别的弟子都是重点培养的人才，必然是会收为内门弟子，甚至有机会成为一些长老的真传弟子…… 怎么可能会派来看大门呢！ 也就是说，门派内根本不缺天才弟子吗……这就是天一门吗！货真价实的玄武大陆第一门派！ 楚奈儿这时才切身感受到了天一门的雄厚底蕴。 话说师父不就是筑基期来着吗……面对实力境界同等的弟子，为什么会被叫‘大师兄’呢…… 而且百年前是导师？实操课又是什么？ 师父身上的谜团又变多了…… 就在楚奈儿撅着嘴巴想着这些的时候，丁百川也注意到了明真背上的小姑娘便忍不住问道。 “对了，大师兄，您背后这位是？” 这一瞬间，他想起了天一门内那着名的传闻，便立刻心领神会地说道。 “我懂了，她一定就是您和大师姐的孩子吧！” “咳！不是！！！” 明真立马反驳，还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起来。 怎么可能是自己和离心的孩子呢，都没有一起睡过觉，哪儿来的孩子……咳咳…… 想想也很悲哀，都在一起五百年了，居然连一次同床共枕都没有…… 明真觉得昨晚自己就应该鼓起勇气把离心留下来。 说不定，她就不想飞升了呢？ 只是，为了感情而将她留下来……这种想法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毕竟修仙者…… 都是无情的。 第九章 飞升前的不安 明真和离心的暧昧关系在天一门内算不上什么秘密，甚至有人公开支持他们结为道侣。 正是因为天一门内的弟子将离心唤作‘大师姐’，所以明真的称呼才会是‘大师兄’。 不然这两个人的称呼不管是按地位还是按辈分，都应该是‘长老’才对。 而稍微了解过的人都知道大师兄是大师姐的。 明真自己倒是不知道在门内弟子们的眼里，他已经是属于离心的人了，所以此时被丁百川误会了和离心的关系，他还挺尴尬的，便解释起楚奈儿的身份。 “她叫楚奈儿，是我新收的徒弟。” 听到这话，丁百川更惊讶了。 “什么？！大师兄你居然收徒了？！” 要是做个调查问卷问天一门内的长老们谁最不可能收徒，那第一名毫无疑问是大师兄明真。 甚至哪天大师姐离心说要收徒，门内弟子们可能都不会这么惊讶。 但大师兄说要收徒，那就是真正的破天荒了。 丁百川再次看了一眼明真背上的小姑娘，平平无奇，连炼气期都还不是，便指着自己问道。 “那大师兄您能不能把我也收为……” 明真当机立断道：“不行。” “果然吗，哎……” 丁百川耷拉着肩膀，失望地叹了口气，然后用羡慕的目光看向楚奈儿。 被注视的楚奈儿只觉得奇怪……难道被师父收为弟子是什么稀罕事吗？ “门内又不缺厉害的长老，没必要非得拜我为师吧。” “但大师兄您是最厉害的那个啊……” “最厉害的是大师姐。” “大师姐那是独一无二的大能，弟子不敢奢望……而且连掌门都说过，您在天一门内最会教人，上一位跟您学过一段时间的宇文师兄，如今都已经已经是元婴后期大能了！上次公开论道时，我还问过宇文师兄，宇文师兄也说正是有大师兄您的指导才有如今的他啊！” “宇文……哦，阿澈吗？” 说的是宇文澈，明真以前教过一段时间的弟子，但没有收为徒弟。 明真想起了三百年前的那个毛头小子如今居然已经是元婴后期修士了，也有点忍俊不禁道。 “他都已经元婴后期了啊……也就花了三百年吧，这可真快啊，不愧是修炼成瘾患者……” 楚奈儿听到后再次惊呆了。 一百年到筑基后期已经够了不起了，但是和三百年到元婴后期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这是什么妖孽级别的怪物！三百年就元婴后期了！ 要知道进阶元婴后，寿元便可达千年岁月，如果能只用区区三百年就从元婴初期进阶到元婴后期的话，可以说化神期指日可待！ 而化神期修士，那就已经是名镇一方的大修士，完全可以开宗立派，自立山门了。 要是楚奈儿知道这个三百年指的并非是从元婴初期到元婴后期，而是从筑基初期到元婴后期的话，她可能会吓晕过去。 当然这在天一门内也是非常罕见的事情，所以宇文澈已经被大部分弟子视为离心之后的第二个妖孽级天才了。 “所以很多弟子都想拜大师兄您为师，哪怕只是跟随您一段时间都好，不过新入门的99届弟子倒是都不认识大师兄您，不知为何其他长老都不愿提起您……” “哈哈，因为大部分长老都很讨厌我啊，听到我的名字都会皱眉头的程度，当然不会主动提起我了，而且我也有一百年没出过门了啊，99届弟子会不认识我是当然的。” 天一门弟子是每百年一届，每一届又分为十期，所以弟子招收大会才会是十年举办一次。 入门后，同期同届的弟子会统一接受为期七年的入门教育，只要顺利完成入门教育，之后就可以按照成绩或兴趣来加入想去的‘科室’。 丁百川就是在入门教育结束后加入了‘接待科’，所以才会定期被派来看守山门和接待外来人员。 “而且98届弟子入门也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吧，按理来说这一批弟子也都已经筑基了才对，百川你也都筑基后期了，比我境界高还拜我为师算是怎么回事？” 丁百川听到明真居然拿自己的修为境界来当挡箭牌，立刻双手作辑低头说道。 “不以修为境界来划分强弱！这一条训诫是百年前大师兄亲口说的，弟子还铭记在心！所以弟子绝不会瞧不起低境界的修士！” “你倒是有够认真的……” 然而‘境界歧视’这种现象还是普遍存在，毕竟天一门外的修仙界很多时候还是遵循弱肉强食这种丛林法则的。 不过明真倒是很欣赏这种认真正直的性格，能够扎实地走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虽然或许是有点固执，但未尝不是一种坚守。 “这是很难得的品质，以后也不要动摇，走自己的路吧，虽然还是不能收你为徒，但我的闭关结束了，以后大概会经常出现在门派内，到时候有问题再来找我问吧。” 丁百川大喜，再次鞠躬道谢。 “是！谢大师兄！” 明真点点头，抬头看向天空。 风和云，开始聚拢。 灵气朝一处汇聚。 明真知道，这是离心她准备开始了。 然而……胸中涌现的这股不安是怎么回事？ 明真止住了话题，对丁百川说道。 “……以后有机会再聊吧，我现在有要紧事，得走了。” “我明白，大师兄是要去观星台吧。” “对，果然离心要渡劫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吗？” “是的，这可是自‘大断绝’后，玄武大陆数十万年来再一次有大乘期修士要飞升仙界，此等盛况，谁都不想错过，修仙界各大门派的顶尖修士已经在宗门附近静观其变了，其他长老和弟子也都在远远地注视着。” “这样啊……” 然而自己却是昨天才知道的。 离心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自己呢…… 只有自己不知道的感觉让明真有点心烦意乱，眉头微皱。 丁百川也是想到了大师兄和大师姐的传闻，想到此刻的大师兄心情必然很纠结，立刻说道。 “观星台所在的神女峰已经被封锁了，掌门发令说谁都不准靠近神女峰……但大师兄您的话，应该是可以进的吧……” “姑且还是帮我登记一下吧，我现在就要赶过去了，去为大师姐护法。” “是！” “奈儿，要出发了。” “啊！好的！” 刚才一句话都插不上嘴的楚奈儿听到明真招呼自己，赶紧打起精神回了一句并再次抱紧师父的脖子。 而她发现自家师父身上的感觉……好像有点变了？ 没错，明真开始急了。 他隐隐感觉到，离心的这一次飞升…… 或许并不会那么顺利。 第十章 飞升之劫 神女峰是天一门内第二高峰，观星台便位于神女峰的峰顶，而离心自己的洞府便建在了神女峰中。 这里也是明真以前的住所。 实际上，在明真正式拜入天一门前，他都是作为离心的童子住在这里的。 而观星台则是明真来到这个修仙世界后建的第一座现代建筑，也就是天文台。 既然是天文台，里面自然是有一个巨大的光学天文望眼镜，用来夜观天象，确认星星的具体位置。 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呢？ 因为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明真就一直很在意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世界，或者说‘这颗星球在哪里’。 这个世界虽然看起来和以前看过修仙小说差不多，但实际上到底是怎样的呢？ 人界究竟是一颗星球，还是天圆地方的玄幻构造，又或者是一个异空间？ 这个宇宙是否还是自己熟悉的宇宙？ 又或者，这个世界或许根本就不是‘宇宙’这种结构呢？ 为了解决这些问题，首先就必须‘看得远’才行。 所以明真才会建设观星台，造出天文望远镜，当然这都是离心帮他建的，当时的明真就是个吃软饭的。 而在实际用天文望远镜看过远方之后，明真也确实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是一个看似平平无奇，实则细思极恐的答案。 天空中还是只有一个太阳，一个月亮，其他太阳系的行星也都在，能看到的其他星座位置也没发生什么变化。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本质上还是‘地球’，那颗位于太阳系的大行星中第三颗行星。 其实在他发现这个世界的一天也是二十四小时的时候就已经在怀疑会不会是这样了……毕竟每一颗行星的自转速度和公转速度都不一样。 穿越前，明真看修仙小说的时候就对里面的时间单位十分疑惑。 如果主角穿越后的修仙世界，不是地球的话，凭什么一天还是二十四小时，一年还是三百六十五天呢？ 要知道就算是地球的邻居火星，一天的时长有24小时37分，而一年更是有687天。 应该说，如果修仙世界不是星球这种构造的话，人类根本就不可能对时间有一个正确的划分和认知吧？ 没有星球自转这种现象的话，甚至不会有日夜更替。 但大家都还在统一用地球的时间单位就很奇怪吧。 特别是所有玄幻修仙小说里的人物，说自己已经活了几百万年什么的…… 明真就很想问……您为什么还在用地球的时间单位啊？ 这真的是异世界吗？ 虽然明真也知道这是小说为了方便才统一用大家熟知的时间单位，但向来喜欢探究未知的他就是无法不去在意。 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这种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放到别的世界还是没变的话，果然怎么想都会显得很诡异。 那既然这里还是地球的话，那明真就对自己穿越的方向有大致两种猜测了。 第一种，自己穿越到了‘平行世界’。 也许这个地球从某一刻开始就走上了截然不同的道路……毕竟这个世界是有灵气这种东西的。 这也是最方便的答案，毕竟遇事不决，量子力学，不管是什么世界都往平行世界上套就完事儿了。 但明真也想过除此之外的其他可能，那就是…… 第二种，自己并非是穿越到了异世界，而是穿越到了‘过去’或是‘未来’。 也就是‘年代未知的地球’。 首先从玄武大陆的构造来看，这个地球的大陆板块与明真印象里的大陆完全不同。 如果是过去的地球的话，虽然明真穿越前就喜欢看杂书，但也不记得史前地球的板块移动，所以不知道现在对应的到底是什么时期的地球。 如果是未来的地球的话，那就更无法确定具体年代了，明真对这方面也没啥研究。 究竟是哪种呢？即便是现在的明真也不知道。 也许只有等哪一天搞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才能知晓真相吧…… 想到这里时，明真也到达了位于神女峰峰顶的观星台。 “到了。” 那速度还是快的异常，明明才几秒钟而已，楚奈儿还是感到头晕目眩。 将楚奈儿放下来后，明真牵起自家徒弟的手往观星台内走去。 观星台内，离心在中央阵内打坐，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 在这之前，她一直都在等明真，因为将所有分身都收回来了的缘故，她也不清楚明真的动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过来。 虽说大乘期修士的神识能覆盖近万里，但神识这种东西毕竟只是类似于卫星雷达一样的东西，而且只会对灵力有反应，所以也就无法感知到明真的位置。 离心看到走进来的明真，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露出了淡淡的微笑，抬头望向天空。 明真和楚奈儿也抬头眺目望去，观星台的上空已经汇聚起五色劫云，而在劫云的中心，一个黑色的点凭空出现，而后那黑点变得越来越大，大到遮盖了半个天空，宛如日蚀。 楚奈儿看着那像是深渊一样的‘黑色太阳’，内心涌现出本能的恐惧。 她总感觉从那黑洞中会有什么不可名状之物从中涌出来，所以很想转头就跑，但因为被师父拉着小手，只能呆站在原地。 “师、师父，我们待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吗？我以前也见过修仙者渡劫，天空中会降下各种神雷……” “境界突破时确实是会降下雷劫，但飞升之劫稍微不太一样……应该说只要在玄武大陆的飞升就会变成这种情况。” 以前明真曾系统性地研究过渡劫到底是怎么回事，比如为什么境界突破就必须‘遭雷劈’呢？雷劫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能精准地去劈准备突破的修仙者？这些问题都被他一一解决了，所以明真很清楚渡劫相关的事情。 但唯独飞升之劫是怎样的，他知道的不多。 大致是怎样的过程他还是知道的。 据说头顶上那个黑洞原本应该是要连接到飞升通道的，然后就和境界突破时一样，会从飞升通道中降下飞升雷劫，当修仙者成功渡过飞升雷劫后，天空就会光芒大盛，并且会有一扇巨型天门浮现出来，伴随着仙乐梵音，天门洞开，飞升者便可前往仙界…… 这都是过去的文献记载的内容，实际的飞升是什么样的，已经没人知道了。 因为玄武大陆的飞升通道已经被魔族毁掉了，所以大乘期修士主动突破时，头顶上就会出现这种‘不知道连接到什么地方的黑洞’。 穿过这个黑洞会到达什么地方？ 同样没人知道。 反正曾经尝试过的大乘期修士无一例外，全都陨落了。 凶险到能让大乘期修士陨落的地方……肯定不会是仙界就是了。 第十一章 无敌的大师姐 所以飞升仙界就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还是有不甘心的修仙者试图寻找其他到达仙界的方法，之后找到了一个类似于‘偷渡’的方法。 只要不穿过这个黑洞，而是在其中破开一道口子的话，就能打开一个不稳定的空间裂缝。 而空间裂缝理论上能够‘连通任何地方’，所以只要能找到仙界的所在，便可以直接到达到达仙界。 但是这个办法还没有人成功过，理由之前明真也说过：没人知道仙界在哪里。 而离心似乎已经掌握了仙界的坐标，虽然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到的，但既然她本人没有主动说明的打算的话，明真也不打算追问。 不追问彼此的秘密，这是两人的约定。 不过他还是很好奇，离心飞升仙界后会先做什么呢？ 或许会重建一个玄武大陆的飞升通道？ 但是至今为止，飞升后的仙人没有一个回到人界，这也是一个未解之谜…… 是不能回来，还是回不来…… 仙界又是否真的是高维空间…… 明真也很解开这些谜团，只可惜他没法去仙界。 此时，天空中的黑洞终于停止了扩张，随后从黑洞中开始涌现出光芒，黑色的火星裹挟着炽热的气流喷涌而出，点点火星瞬间变成狂暴的火焰朝渡劫者暴射而出。 离心看着那朝自己席卷而来的火焰，仍旧波澜不惊，朝天空伸出手掌，七把水蓝色的飞剑凭空出现并凝成剑阵，将火焰封锁在剑阵中。 然而那不灭之火却仍在熊熊燃烧，试图从剑阵中摆脱并将万物焚烧殆尽。 这时，明真和离心的脑海中涌现出同样的问题…… 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现象？ 楚奈儿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心惊肉跳，怕怕地问道。 “师父……大师姐她不会有危险吧？您不是来为大师姐护法的吗？” “那只是表面说辞而已，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毕竟大师姐她是无敌的存在。” 明真对离心的实力是无脑推崇的。 他压根就不觉得有人能打败离心，哪怕是真仙降临都不行。 但楚奈儿就没办法盲目相信离心了，就算她很崇拜离心，但那可是飞升之劫啊！无数大乘期修士都在这最后一步身死道消…… 见自家徒弟还是很担心的样子，明真便准备给她说说大师姐为什么是无敌的。 “奈儿，你知道离心她为什么会被叫做七曜女帝吗？还有其中的七曜是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唔……凡间有各种各样的传闻，据说七曜是指大师姐有七种属性的灵根……” “她确实是有七种属性的灵根，但并不是她一个人有七种属性，而是‘一人一个属性’。” “哎？” 楚奈儿没搞明白师父这番话，明真便指着天空的一角说道。 “我给你上个‘远观术’，你仔细看那里……” 在远观术的加持下，身为凡人的楚奈儿也能清晰地看到高空中的情况。 当她定睛看去，发现大师姐居然就在剑阵附近催动法力来强化剑阵，封锁住了溢出的黑色火焰。 “咦？” 她立刻低头重新看向前方……大师姐明明就在眼前啊！ “那是……另一个大师姐？！是分身吗！” “那是离心的其中一具身外化身。” “身外化身……！” “修仙界里有一些稀有的法术神通能够搞出另一个自己，比如说第二元婴，比如说傀儡，而身外化身便是其中一种，能够塑造出另一具实体化身，并将自己的一部分神魂放置其中，便可同时行动……这对修仙者的元神强度有极高的要求。” “大师姐好厉害，居然还会这么厉害的神通！” “不仅如此啊，一般来说身外化身的实力都不会高出本体，落后一个大境界是比较普遍的情况，但离心的化身与本体的修为、境界、实力都是同步的，也就是说……那是大乘期大圆满的身外化身。” “大乘期的身外化身……！怪不得所有人都说七曜女帝是无敌的，大师姐一人便相当于两个大乘期修士的实力，这当然是无敌的了！” “不对。” “哎？” “不止一个化身……你想想她为什么叫七曜女帝。” “哎？哎哎？！难道说……还有吗！” 楚奈儿想到了，但却不敢相信，因为她觉得这太荒唐了。 在还没有飞升成仙的情况下，大乘期修士的寿命也仍旧是有限的，能在有限的寿命内达到足以飞升的大圆满境界就需要花上悠久的时光，这是不可磨灭的时间积累。 因此大师姐有一具同等境界的化身已经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毕竟哪怕是已经走过的路，想要再一次重修至大乘期，肯定也是要历经无数磨难的。 所以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再有更多的了吧…… 但是明真却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 “喏，正好出现了。” 火焰被封锁后，从黑洞中涌出的黑色的水滴，形成黑色幕布般的雨帘。 离心再次派出两具化身，用土属性剑阵和木属性剑阵将所有水滴接下并斩断。 此时已经有四个一模一样的离心同时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楚奈儿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发现并不是自己眼花了，真的是有四个大师姐。 但是……从刚才师父的话来看，似乎还不止四个…… “不、不会是真的吧……七曜女帝难道真的是指七个吗？！” “没错，离心她有着另外六具同等境界的身外化身，每一具化身主修的灵根属性都各不相同，这就是你刚才说过的七个属性传闻的来源了。” 虽然不知道离心她到底多少岁了，但是不仅能自己进阶大乘，还能修炼出六具同等境界的身外化身，这是什么无敌流小说主角？ 简直比自己这个穿越者开挂开的更过分好吧。 要知道整个玄武大陆的修仙者千千万，但大乘期修士却是用两只手就数得过来，而离心更是一人就相当于七个大乘期修士，她不无敌谁无敌？ “她一人便相当于七位大乘期修士，都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七个人呢？而且想要逐个击破也是不可能的。” “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离心修炼的功法使她受到的伤害能均分给所有化身……所以想要打败离心的话，就必须同时击败她的所有化身，但根本没有人能同时与七位大乘期修士为敌，起码在人界还没有这种逆天的存在。” 也就是所谓的‘共享血条’了，而且在本体受伤时，还能用分身代替本体承伤，所以离心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被杀死的不死之身。 除非有什么办法能瞬间杀她七次…… 但是，瞬间杀最强大乘期七次…… 这可能吗？ “……” 楚奈儿已经彻底无语了，并且觉得刚才为大师姐担心的自己真是太幼稚可笑了。 大师姐确实是无敌的……真正的天下无敌。 第十二章 她的道心 其实还有更过分的，明真还没有说出口。 那就是离心和她的分身并非是单打独斗而是能够连携攻击的。 实际上，离心最常用的攻击手段就是‘超大型阵法’。 一般来说超大型阵法这种东西是在某一场所提前布置好，用于守护某地的东西，比如护山剑阵就是守护门派领地的超大型剑阵。 这类阵法通常不能移动，发动会耗费大量灵力，而且也需要更长的施法时间。 而如果想要不受地点束缚地施展，那就需要更多的人一同合作才能发挥出足以越阶的威力。 人数越多，阵法的威力越大，但也更加难以协调。 而且修仙者之间的关系尔虞我诈，基本不可能完全信任对方，一同修炼阵法什么的，哪怕是在门派内也很少见。 所以多人合作才能施展的超大型阵法几乎绝迹了。 但因为离心本人能够一分为七，所以她一人便可以和自己的化身连携，‘无视地点’‘无需读条’‘不限次数’地放出超大型阵法，完全不讲道理地对敌人一顿狂轰滥炸，直到对方尸骨无存，魂飞魄散…… 因此真正熟悉她的人，对她印象最深的并非是她的华美容貌，而是那让人绝望的强大实力，以及让人看了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战斗方式，从此便打心底不想招惹这个恐怖的女人。 这也是‘暴君’这个称号的来源。 大乘期修仙者作为修仙界最高战力，每个门派哪怕是有一名大乘期老祖坐镇便可一跃成为大陆顶级宗门，而离心一人顶七人，所以才能使天一门成为名副其实的大陆第一宗门。 正是因为离心有着这等夸张至极的实力，明真才不担心她会失败。 即便是飞升之劫，对她来说也是轻而易举才对。 就在此时，天空中的情况再次发生剧变。 一阵凄厉的呼啸声从黑洞中传出，紧接着一阵漆黑的狂风从中钻出，宛如灾难之墙朝大地席卷而下，所到之处万物寂灭，化为尘埃分解消散。 说是风，其实是裹挟着‘异化灵气’的强气流，但明真也是头一次见到如此不详的灵气。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这种‘被异质化的灵气’，比如魔族的魔气，妖兽身上的妖气，鬼魂僵尸以及一些邪修身上的阴气等等…… 但那些玩意儿和眼前这个能从物质层面分解万物的死亡气息相比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从其表现出来的灾害性来看，哪怕是炼虚期修士，一旦被卷进其中，恐怕也要陨落此地。 因为离心没有来得及立刻阻拦这股寂灭之风，所以观星台的一部分墙壁和天花板的玻璃都被侵蚀消失了。 虽说观星台原本就是半露天的，但毁掉一部分后就像是个废墟。 离心见此也有点生气。 这个地方饱含着她与明真的回忆……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约会场所给毁掉了，不管这股灾风是什么来头，她都不想再任其肆意妄为了。 于是一口气放出剩余的身外化身将寂灭之风彻底封锁。 足以让这一片区域都化为死地的三大灾劫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在离心一人的压倒性实力下被完全封锁住。 而明真也是陷入了困惑当中。 因为今次渡劫时引发的现象着实有点诡异。 那黑色火焰也好，黑色雨幕也好，以及这能让万物坏死的灾难之风也一样…… 全都是前所未见的现象。 以前也从未有人记录过渡飞升之劫时会发生这种现象。 在飞升通道被毁后，大乘期渡劫时会出现这么一个黑洞倒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但这一次黑洞的对面连接的地方似乎有点不同寻常…… 离心她是为了保护宗门内的弟子和近在咫尺的师徒二人，才会派出化身结下剑阵，硬抗下那些诡异的现象。 等差不多消停了，再用剑阵破开空间裂缝，她大概是这么想的。 正如明真所料，离心确实在等待灾劫的消退，她的心思也没放在眼前，而是回忆着在此地和明真谈话的场景。 离心很喜欢观星台，在这里，明真和她讲了很多闻所未闻的事情。 改变了视角之后，她发现了很多以前从未留心在意过的东西。 比如头顶上的那片遥远的星空。 在听着明真说着有关星座的讲解并重新仰望这片璀璨的星空时，她那千年都未曾有过动荡的内心，开始出现波动。 很美啊…… 自己明明活了这么久……但似乎从未好好地感受过这片天地。 至今为止的人生，自己都在干什么呢？ 最开始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所以拼命地修炼，变强，突破，变得能活更久…… 之后终于强到无人再敢惹自己，寿命也变长了很多…… 然后呢？ 离心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似那些为了什么而求长生的修仙者，自己似乎只是为了活而活。 但活到什么时候才算是结束呢？ 难道说要永远的活下去？ 这时明真又跟她说了足以让绝大多数修仙者‘道心崩溃’的‘真实’。 天上的每一颗星星都在遥不可及的远方，但它们却可能比现在脚踏的这片天地还要大上无数倍。 而这些星星的数量数也数不清，可能比地球上的沙子的数量总和都要多。 然而即便是将所有的星星全部加在一起，也只占这片宇宙的不到半成而已。 和宇宙相比，人类是多么渺小……即便是成为仙人，也不见得有多伟大，仍旧是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修仙是为求长生。 证道长生，直至永生。 但永生不死，真的是值得不顾一切去追求的东西吗？ 明真说，地球总有一天会被膨胀的太阳吞噬并消失于这个宇宙之间。 接着太阳的寿命也会走到尽头。 天上的星星最后都会化为黑洞。 哪怕是宇宙也有寿尽之时…… 万物终有时，有形之物都将破灭……哪怕是这片天地也没有例外。 如果一切都会消亡的话，哪怕是成为了永生不灭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不如说，届时，不死不灭反而会成为一种永世不得超生的诅咒吧…… 佛曰，受身无间者永远不死，寿长乃无间地狱中之大劫。 如此看来，永生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事。 从根本上驳斥了‘追求永生’这条道路，离心也茫然了，道心受到蒙尘。 于是离心问：“那人为求长生而修仙是错的吗？” 明真答：“当然不是，说到底人之所以会想活得更久是因为‘人生被寿命限制住了’，想要突破这种禁锢，这是大部分人的心愿所在……换句话说，长生是人类最普遍的愿望，而实现自身的愿望才是人类活下去的动力……所以即便万物终有时，人类也能做到时尽亦无惧啊。” 离心理解了他的话语，意思是说人不是为了活而活，而是为了实现愿望而活。 在明白到这一点的瞬间，离心的人生开启了崭新的篇章。 与此同时，一个渺小的愿望在她的心中诞生并扎根了。 我的愿望就是……达成你的愿望。 从今以后，我要为你而活。 为此我会为你铺平前路。 飞升通道被毁又如何……我会为你打开仙界的大门！ 这便是离心佑的道心所在。 第十三章 渡劫失败 离心的这种道心，根本算不上是什么‘大道’，甚至或许连‘道’都算不上。 毕竟对修仙者这种‘私欲’的集合体来说，为了他人而活什么的，是绝对不会有，也绝对不该有的想法。 但对离心来说，明真是为她的过去赋予了生的意义的重要之人，所以她想将自己的未来也托付给他。 即便永生不死可能会是一种诅咒，但如果身旁有他同行的话，也就能继续走下去了吧…… 重新燃起的对生的渴求，使她充满了决心。 然而…… 这也成了她唯一的破绽。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感觉似乎只有一瞬间而已。 离心本体面前的空间，就像是破损的镜子般碎裂了。 “……？” 疑惑浮现于离心的脑海中，毕竟她还没有亲自动手打开空间裂缝，眼前就毫无征兆地出现了空间裂缝。 能做到打碎虚空的只有大乘期修士，但不可能有大乘期修士能够无声无息地接近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空间裂缝是从‘对面’打开的！ 想清楚这一点所花的时间微乎其微，随后离心就想张开防御，提防即将从空间裂缝中出现的什么东西。 但是，动弹不得。 而且喘不过气来。 连灵气也感觉不到。 不对……不是空气和灵气消失了，是……自己的感官被剥夺了！ 五感被扭曲。 神识被断绝。 灵力无反应。 同时离心注意到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不动了，远处的明真和楚奈儿也和自己一样像是被空间固定在了原地，纹丝不动。 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变为由黑白二色构成。 紧接着，从空间裂缝中探出来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的手掌。 那巨手不似人之手，手指细长，没有指甲，指尖尖锐如爪。 它慢悠悠地朝自己伸出…… 很慢，起码看起来很慢。 但这大概只是错觉，因为整个世界唯一有颜色的只有这只手，能动的也只有这只手而已。 离心只能看着那只血红色的巨爪朝自己伸出，并快要将自己的身体捏入掌中。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情况？ 无法理解的状况仍在继续，那只巨大的血手慢慢收拢，马上就要将自己的身体捏住了！ 然而离心下一刻就发现，它并没有抓住自己的身体……而是直接穿过去了！ 它要抓的不是身体的话，会是什么？ 是元神……？ 还是……更深处的灵魂？ 这时，离心终于有了感觉。 但这种感觉并不美妙。 被那只巨手划过的身体部位涌现出强烈的灼烧感，仿佛身体从内部开始融化崩溃…… 会死。 死亡的预感从未如此鲜明。 自从修炼完【森罗万象七曜秘术】并将自身一分为七之后，离心便彻底与‘危险’这一词语绝缘了。 对她来说，无论和谁战斗，无论遇到什么样的险境，顶多也就是‘感到麻烦’的程度而已。 而在修成七曜秘术之前，离心确实遇到过稍有不慎就会陨落的凶险情况，但面对那种情况时，她起码还能奋力挣扎。 但唯独这一次，她束手无策。 什么都做不了…… 这只血红色的巨手，仿佛‘不受此界规则干涉’般恣意妄为。 似乎，只能静待死亡降临。 但是，她不甘心！ 怎么可以就这样结束……！ 不想就这样陨落啊……！ 还想继续活下去！ 我还想陪伴在他的身边啊！ 离心的强大思念传递给不远处的明真，并成功将他唤醒。 一切静止的黑白色世界中，唯独明真的身体恢复了色彩。 在恢复行动能力的瞬间，明真便已经本能地冲了过来，即便此时他的大脑还没有理解眼前的情况。 与此同时，他发动了灵操法奥义【灵身合一】，全身上下都被洗成了白色，在灵子态的加持下，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捏住离心的血红色巨手。 明真发出低吼，然后解放了体内的所有冲劲，通过无数拳头灌入巨手的虎口上。 血红色巨手没有立刻松开离心并躲避，因为‘它’认为明真的攻击打不到自己，因为这只手是灵魂的具现化，物理攻击对其无效。 然而明真是个例外。 此刻的他介于物质与灵子之间，是处于虚实之间的半灵体状态，无论是实体还是灵体，都能够被他捕捉到。 于是正面吃下无数拳头的血红色巨爪被打到抽搐，被迫松手放开了离心。 明真本来还想追击，但听到离心的闷哼声，立刻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并回身接住了向后仰倒的离心。 血红色巨手趁机回缩，但在完全收回前，用食指指向了天空，半空中被封锁住的三大灾劫同时炸裂，并形成爆发的态势。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血红色巨手才重新潜伏回空间裂缝。 裂缝闭合的刹那，凝固的时空终于再次流动。 明真立刻抱起离心，并将还在不远处呆站的楚奈儿也抱住后，光速撤离了现场。 在一声巨响中，天空中的黑洞消失不见，灾劫爆裂的冲击波如波涛般朝周围炸开，将神女峰与其周围的群山吞噬，留下深不见底的巨坑…… 短暂而漫长的一瞬间结束了。 在飞到安全的场所后，明真才终于开始思考起刚刚发生的事情。 但当务之急还是查看离心的状况。 此时的离心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明真叫了她几声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虽说身体似乎没有受伤……那就怕神魂出了问题。 神魂，顾名思义就是元神和灵魂。 元神是元婴的完全体，灵魂则是元神的核心。 元神赋予了灵魂以新的载体，使其不再依赖肉体，并可继承记忆和精神。 所以一个修仙者哪怕是肉身被毁，只要神魂不灭便可夺舍重生。 明真觉得刚才那只手应该也不是实体，毕竟打起来手感怪怪的，有点像是以前揍过的鬼魂，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不过可以初步确定那只血手多半是类似灵魂的东西……也就是说，它抓的并不是离心的身体，而是离心的神魂！ 明真立刻检查起离心体内的情况。 神魂还在…… 这让明真松了一大口气。 只要神魂还在就好，就算是受了一点损伤也还能养回来。 而且大乘期修士，哪怕是元神被毁，只剩一缕残魂都还有机会救回来。 境界越高的修士，生命力就越顽强，活下来的几率也就越大。 正应了修仙界流传的一句话：你永远不知道你的对手留了多少保命的法子。 不过……这个大小好像有点不对啊。 因为离心修炼的功法比较特殊，而且还要同时操纵七具身体的关系，所以她的神魂大小与强度也远超普通的大乘期修士。 然而现在离心的神魂只有平时的七分之一。 如果是派出化身的情况下，是这个大小的话到倒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明真很了解离心的功法，在本体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分给那些化身的神魂就都会回到本体中来，并且那些化身也会跟着消散才对。 但是现在其他神魂却没有回归…… 怎么回事？ 难道说……其他化身，没有消散吗？ 那其他的大师姐都哪儿去了？ 第十四章 大师姐们免费了 如果其他化身并没有消散的话，那很有可能是被刚刚头顶发生的大爆炸给波及到，被冲击波给吹飞了。 大概也是那只手搞得鬼吧。 现在想想，从黑洞里出现的从未见过的灾害现象，很有可能就是为了勾引离心放出化身。 然后再趁这个机会，去偷袭离心的本体。 而且为了让离心无法发动将伤害转移给化身的能力，还切断了她与化身的联系。 这样看来，一切都是针对离心设计好的陷阱…… 盯准了她渡劫飞升的瞬间下手，有够卑鄙。 但即便如此，明真还是十分疑惑。 那只血红色的巨爪，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居然伤害到了离心的神魂？ 这种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而且明真还有很不解的地方，那就是那只手是‘如何出现’的。 想到这里，明真对在场的另一个目击者，也就是自己的便宜徒弟楚奈儿问道。 “奈儿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只红色的巨手？” “哎？手……？我没看到什么手啊……我只看到天上的那些大师姐的化身们全都栽了下来，然后……然后天空就炸开了……再之后就是变成白色的师父你突然出现在眼前，把我给抱了起来……” “嗯，这样啊……” 没有看到吗…… 虽说楚奈儿只是个凡人，可能无法完整地捕捉到那只手的出现，但完全没注意到就有点奇怪了。 毕竟那只血红色巨手诡异到让人难以忽视。 但其实明真也是在中途才看到那只血红色巨手的，他并没有看到巨手出现的场景，注意到的时候，它已经出现并抓住了离心。 所以，说不定是它出现的那一刹那，把周遭的时间给停下来了…… 但停止时间…… 这种事情真的有人能做到吗？ 见自己师父一脸凝重的样子，再加上不省人事的大师姐，楚奈儿很是担心地问道。 “对了，师父，大师姐她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渡劫失败了吧？” “嗯……要说的话，也确实算是失败了吧……” “但渡劫失败不是会身死道消吗？难道说大师姐她……！” “没有，还不至于陨落，但现在大师姐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毕竟我不是神魂方面的专家，无法判断伤势……不过专家应该马上就到了。” 明真抬头眺望神女峰的所在地，那里如今只剩下一个深坑，而一个黑点正穿过这片深坑区域朝明真这边飞来，正是天一门掌门朱云生，他就是明真在等的神魂方面的专家。 落地后，朱云生也是颇为严肃地对明真能问到。 “发生什么事了？师妹的灵力反应忽然消失……” 然后看到晕倒在明真怀里的离心，朱云生眉头紧皱，知道了现状不容乐观。 “什么情况？” “离心她被一只血红色的手偷袭了。” “血手……？” “老猪你想到什么了吗？” “不……我只是很疑惑，此界还有谁能伤到师妹……而且明明你也在场，那只手居然还有机会伤到师妹？连魔尊都做不到吧？” “别说了，我甚至没注意到那只手是怎么出现的，我猜可能是那只手把时间给停止了，但是中途我不知何故摆脱了束缚，这才把离心给救了出来。” “时间停止……” “反正我是没听说过这种法术神通。” “此等手段，怕是只有真仙才能做到了。” “但那玩意儿看起来可一点儿都不‘仙’啊……更像是邪魔之类的东西吧。” “仙也未必都是正道。” “这倒也是……总之，老猪你先来帮我看看离心现在是怎么了，她的神魂变小了很多，我猜可能是分给其他化身的神魂没有回归本体。” 朱云生点头并上前用双指点在离心的眉间，在确认了离心神魂状况的同时，他惊讶地瞪圆了眼睛。 “这是……！” “怎么了？” “居然是‘伤痕’……原来还能对神魂做到这种事情吗！” “伤痕？你是说神魂上出现了伤痕吗？” “没错，明真你对神魂应该也有所研究吧，神魂即是元神为壳，灵魂为芯，修士的根源所在，而大乘期修士的元神在经过炼虚期的脱实化虚后，用你的说法就是变为了‘纯能量体’……” “所以大乘期的老怪物才那么难杀掉啊。” “没错，因为即便是能伤到神魂，一旦让神魂逃脱，对方的根基便还完好，他日便可东山再起……但现在师妹的神魂因上面刻下的伤痕无法恢复！甚至魂魄还在不断溃散，这简直匪夷所思！” “连你也做不到吗？” “连这种想法都不曾有过，这已经是诅咒之上的手段了。” “那看来对方确实有点东西啊……所以，怎么救？” 朱云生神色凝重地说道。 “若是寻常修士，恐怕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身的魂魄溃散，回天乏术，但师妹的神魂强而有力，溃散的速度要慢上许多……大概还有七年。” “七年？不会是没救了吧？” “我说的只是‘维持现状’的情况，师妹的神魂不是还在她的身外化身中吗？也就是说，其他神魂并未消失，仅是因伤痕而断了与本体的联系，若是能将师妹的其他神魂找回并恢复联系，那伤痕自然也会痊愈消失，魂魄溃散的情况也会得到缓解……这大概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吧。” 听完明真也大致明白了离心的现状。 也就是说，本来神魂上面是不可能有伤痕的，但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离心的神魂上留下了伤痕，就类似于上了个‘流血’的负面效果，应该说是‘流魂’。 导致魂魄不断溃散，而且还没有恢复的手段。 但离心的神魂并不是被打没了，而是分给了其他化身，那些化身还保有着其他部分的神魂。 只要把分出去的神魂找回来并接回到本体的神魂上，就能让伤痕痊愈。 也就是说，得亏是离心，换个人的话，可能已经没救了。 “所以，师妹的其他化身呢？” “呃……刚才全都被离心放出来挡灾劫，然后被后续的爆炸炸飞了……” “……” 纵使朱云生再怎么沉稳，此时也忍不住扶起了额头。 “……师妹的化身也有大乘期修为，应该不至于就这样被灭，但化身与神魂同时远离本体……且本体还失去了意识的话……” “喂喂……老猪你该不会是想说……？” 此时，明真久违地想到了一个英文单词。 free 朱云生则是同情地看了明真一眼。 “明真啊……你知道为什么修炼第二元婴或是身外化身这种神通时，一般化身的修为都会比本体低一个大境界吗？固然有困难的因素在，但真正原因其实在于……若是发生了‘叛主’的情况，只要比自己的修为低，也还是能将其抓回来。” “……” 遭了…… 其他的大师姐们，免费了！ 第十五章 爷被算计了 如果那些化身真的全都脱离了本体的话，那把她们找回来的任务，自然只能由明真接下了。 然而好不容易有了自主意识，却还要回归本体……开什么玩笑？ 那些脱胎于离心的化身，如果性格也和离心一样要强的话，肯定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甚至那些化身很有可能会产生‘取而代之’的想法。 一想到这里，明真感觉头都要炸裂了。 那可是六个大乘期的化身啊…… 光是对付一个都得使出浑身解数，更不用提六个了。 如果她们联手反抗的话……明真想想都背脊发凉。 作为友方的时候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但作为敌人的时候，离心的化身简直是最恐怖的存在了。 如果离心的本体还有意识的话，说不定会有制伏自己的方法吧……想到这里，明真心累地叹出一口气问道。 “哈……那离心她之后还能醒过来吗？” 朱云生也不是很确定地回答道。 “神魂不全的情况下，就算是大乘期修士也难以清醒，但毕竟师妹她修炼的七曜秘术对神魂的作用玄妙至极，所以大概，应该，可能，多半，还是有机会醒转的……” “你这不确定的用词也忒多了……可恶……那只手，我记住你了！不管你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我一定会要你付出代价的……” 看着明真黑下来的脸和阴狠的目光，朱云生也是缩了缩脖子。 不知道哪里的大能者……你招惹到了一个不该惹的人啊…… 明真这人平时看起来是个人畜无害，只会闷头搞研究的奇葩，但一旦有人惹到他了，他可是会誓必要百倍奉还的。 不过现在可不能就这么放明真离开，哪怕他很急，也必须把他给稳住。 “明真，作为掌门，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同作为‘门外顾问’的你商量。” 特意加上了‘作为掌门’，就说明朱云生不再是以老友的立场来同他讲话，而是以掌门人的身份与明真商量要事。 “朱掌门但说无妨。” “方才离心渡劫的一幕，其他门派也都看到了，虽说在师妹放出飞升的消息时，门派内就已经做好了即将失去大乘期修士坐镇的准备，但那是以渡劫成功为前提做的准备……但恐怕之后传出去的将会是七曜女帝飞升失败的消息。” “啧……修仙界要大乱了。” 虽说离心并不是渡劫失败了，而是被不知名的存在给阴了，但在外人看来，这和渡劫失败没有两样。 如果离心飞升成功了的话，天一门就是出了真仙的门派，哪怕离心已经不在此界了，也没人敢招惹天一门，毕竟谁知道惹了天一门，会不会被真仙寻仇啊？ 哪怕至今为止也没有一个飞升成仙的仙人回到人界，也还是没有人敢主动涉嫌，因为修仙者们大都是把‘谨慎’二字刻在了心里的。 但现在离心渡劫失败的消息传开的话，曾经被离心修理过却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家伙们，还有那些对天一门的地位有想法却因忌惮离心的强大而不敢做什么的野心家们，这下就真的得到解放了。 所以之后多半会有更多的仇家和麻烦一窝蜂地找上门来…… 失去了七曜女帝的庇佑，就是指这么一回事了。 朱云生担心的便是之前被离心用强大实力压制住的那些妖魔鬼怪会疯狂地逆袭，此时门派里就需要一个能代替离心的人，又或者是找到盟友来帮助门派渡过难关。 很显然明真是他心目中最合适的人选。 于是，朱云生很是语重心长地说道。 “昔日的天一门只不过是个有点历史底蕴的小门派而已，但如今，天一门在你和离心的扶持下，已经是玄武大陆第一门派，正所谓身居高位者如临深渊，一步踏错，万劫不复……天一门要逢大难了。” 明真懒得兜圈子，干脆就把话摊开来讲道。 “我知道你是想让我留在门派里，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离心的其他化身找回来，这事儿只能我来做。” “也可以离心自己去找。” “还不知道她能不能醒呢！” “方才只是开玩笑，我有预感，师妹她会醒来的……这样，你先别急，今日你先把师妹带回去，等她醒了后再听她怎么说。” 虽然明真全然不信玄学，但朱云生的预感确实是有点东西的，既然他说了离心会醒来，那大概真的会醒来吧。 于是，明真点了点头说道。 “但如果她没醒的话，我会立刻出发去找离心的其他化身，不用拦我。” “如果你想走，也没人拦得住你。” “天一门也没有弱到没了离心就任人宰割的地步，特别是在接受我的改制后，厉害的弟子不是越来越多了吗？” “没错，正因如此，我才不希望这一代前途无量的弟子们被此次事件波及到而遭受不必要的劫难。” “这确实……” 离心的仇家很多，虽然单个来说不算什么，但如果那些家伙拧成一股绳的话，也会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 而且如果是冲着明真自己或是离心来的话倒还好处理，如果是恨屋及乌地冲着天一门内其他低修为弟子动手的话，年轻一代的弟子们恐怕就大难临头了。 明真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楚奈儿，小脸上写满了不安，双手握紧离心的手，像是往她的体内灌注力量般祈祷着，真心希望大师姐能平安无事。 如果明真就这样走掉的话，像楚奈儿一样的新弟子们就会暴露在危险之中，肯定会有奸诈的家伙想杀几天一门弟子来泄愤。 确实不能让这些新兴弟子们来承担这种后果啊…… 于是明真伸手摸了摸自家徒弟的小脑袋，然后转头认真地对朱云生说道。 “离心渡劫失败的后果由我来承担，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随便用吧。” 听到明真这么说，朱云生喜出望外，猛地一拍大腿说道。 “就等你这句话了！哎呀，我本来还想说就这么把明真你卖了有点良心难安，但现在你主动提出来了……那就没问题了！到时候如果要和其他门派结缔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又或者是临时同盟的话，我会把你也列在条件里，明真你没问题吧？” “……” 看着朱云生那贱兮兮的笑脸，明真很想一拳头砸过去。 可恶，爷被算计了！ 差点忘了，这家伙之所以是掌门的理由，可不是因为修为，而是因为运筹帷幄的头脑和神不知鬼不觉就给人挖坑的话术…… 纵使有离心这个无敌的大乘期修士坐镇，如果没有人懂得运营门派的话，天一门也不可能一朝崛起。 天一门当代掌门朱云生，可是个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第十六章 大师姐她不对劲 如果朱云生没有踏上修仙这条道的话，多半会成为富甲天下的奸商，或者是权倾天下的皇帝吧。 这老鬼肯定是在赶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预想了最糟糕的情况，连离心就此陨落都包含在内，并已经想好了之后的应对方案。 真是白担心了…… “行吧……但我一个筑基期小辈，其他门派会放在眼里？” “我知道明真你向来低调，但有些事情是瞒不过明眼人的。” 朱云生背着手，给了明真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明真也不知道是过去做过的什么事情暴露了……因为他参合过的事情太多了。 虽说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被离心挡下来，成为了七曜女帝的传奇事迹之一，但说不定就有人记住了自己这个七曜女帝的小跟班呢？ “行吧，只要你能护住门内弟子，我随便你怎么安排……那我先回去了，离心就……” “师妹她就交给你了，此地发生的事情，我会转告给其他长老，其他事情也由我来处理。” “嗯，拜托你了。” 朱云生点点头后就飞走了，而明真则是勉强用单手将离心抱起，再用另一只手抱起楚奈儿，用和来时一样的方法回到住所。 到门前后，他将楚奈儿放下并抬头对自己家命令道：“切换到紧急模式，不准任何人靠近。” “收到命令，切换到紧急模式，启动五级防御性阵法，五级扰乱性阵法，五级幻觉性阵法……” 在一连串的语音提示中，明真抱着离心走进家里，楚奈儿紧随其后。 在客厅的沙发上将离心放下后，明真也坐到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得十分疲惫。 因为用了很久都没有用过的灵身合一，所以副作用有点严重，身体里面像是在放鞭炮一样响个不停，这是分离灵子时引发的排异反应。 如果是以前的明真，也不至于用这么一小会儿的灵身合一就变成这幅德行，会变成这幅狼狈模样完全是因为太久没用，操作没以前那么纯熟了。 灵操法毕竟不是神通，太久不用就会变生疏。 疏于锻炼了啊……明真看着天花板露出了苦笑。 大概是因为离心一直在身边，所以就总觉得轮不到自己出手……正是这种惰性的想法害了离心。 说白了还是自己太依赖离心了。 如果当时自己有帮离心挡住了一部分灾劫，让她少放几个化身的话，那只血手还会有机可趁吗？ 明明是去护法的……自己都护了什么啊……！ 太愚蠢了……！ 明真锤了锤自己的额头，显得很是懊恼。 不管离心有多强，自己都应该站在她的身边，与她一同渡过难关，而不是躲在她的身后看风景。 反省过后，明真感觉身体也没那么难受了便起身对楚奈儿说道。 “对了，奈儿你应该饿了吧？我先给你做饭吃吧？” 楚奈儿吓了一跳，因为刚刚师父一脸凝重，她不敢上前去打扰，只好在一旁观望着如画一样安稳睡着的大师姐。 她本来以为师父之后都不会再有空去管她了，毕竟大师姐也不知道什么才能醒来，所以当务之急肯定是照顾大师姐，但没想到师父居然还有心情对自己提吃饭的事情。 楚奈儿是个会察言观色的懂事孩子，连忙摆手推辞道：“不、不用了！师父您还是照顾大师姐吧……” 然而就在这时…… 咕…… 楚奈儿赶紧捂住了咕咕叫的小肚子……脸蛋变得越来越红…… 呃，确实是有点饿了。 毕竟从昨天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过呢。 明真有点忍俊不禁道：“行了，就算一直盯着大师姐，大师姐她也不会突然醒来啊，虽说现在情况不容乐观，但饭还是要吃的。” 楚奈儿垂着脑袋，无比尴尬地点头应是。 “是……” 之后明真就带着楚奈儿去厨房做起迟来的午饭。 因为比较仓促，所以明真只是简单地煮了个咖喱，闷了一锅饭，但从未品尝的味道还是征服了楚奈儿的舌头，让她连吃了三大碗咖喱饭。 明真看着食欲大开的楚奈儿和眼前的咖喱饭，陷入了曾经的回忆当中。 想当初为了找齐调配咖喱用的香料，他和离心两人一起跑遍了整个玄武大陆，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制作出了咖喱粉。 那是离心第一次品尝到来自异世界的料理，当时她也是露出了和眼前的楚奈儿一样的满足表情。 果然人在面对美食时的反应都是差不多的。 明真一直都觉得，辟谷固然很方便，但如果从此以后就什么都不吃了的话，人生果然还是会少了一样乐趣。 更加难能可贵的是，离心这位早已辟谷无数年的大乘期修士居然愿意陪自己走上这么一遭。 明明不能增加修为，不能帮助突破，没有特殊作用，对修仙没有任何帮助，仅仅是为了果腹之欲就费心费力……只要是个修仙者都无法理解这种行为吧。 但她却愿意试着去理解，去接受与这个修仙世界格格不入的自己…… 啊……可恶…… 明真仰头，尽力避免水分从眼睛里流出。 “……师父？” “我没事……吃饱了就早点休息吧，说不定明天大师姐就醒过来了呢。” “是，师父。” 送楚奈儿回房间后，明真回到客厅，来到离心的身边，伸手抚摸她的脸颊。 事到如今，明真才真正地察觉到自己的心意。 原来，她对自己来说是如此重要…… 不想让她离开自己。 希望她能一直待在自己身边。 快点醒来吧，心佑……我需要你啊。 …… 睡梦中，明真感觉到连绵不断的热气呼在自己的脸上，主要集中在嘴巴附近，这使他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呃！” 结果刚睁眼就看到离心的脸出现在眼前，而且距离非常近，近到连对方呼出的温热吐息都感觉得到…… 味道好香啊…… 不对！大师姐她醒了？！ 明真先一个后仰拉开一定距离后，稳住心神，小心翼翼地问道：“呃……大师姐你醒了？” 然而离心就好似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还在凝视着明真的脸。 这……该不会又是称呼问题？ “呃……心佑？” 听到这一声‘心佑’，她露出了微笑。 那是足以让人怀疑‘这种笑容居然会出现在七曜女帝的脸上？’的明媚笑容。 连明真都不禁看花了眼，因为与她相处的这五百年来，明真也未曾见过离心露出过如此真挚的笑容。 但更让他惊讶的还在后头。 只见离心再次贴近到他的面前，然后轻轻地亲了他的脸。 正当明真震惊到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时候，离心又拉开了一段距离，纤指点在朱唇上。 那动作根本就是在明示：“接下来该换你亲我了。” 明真彻底傻眼。 醒来后的大师姐……哪里变得不对劲了！ 第十七章 我的师姐不可能这么可爱 这明真哪敢真的亲上去，只能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他甚至怀疑离心是不是被夺舍了，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开放了呢？ 然后明真细想一下，觉得大师姐点嘴唇这个动作也不一定就是那个意思，说不定还有什么隐藏含义…… 而离心见明真久久没有反应，皱起眉头，面露不快之色逼问道。 “怎么？你嫌弃我？” 好吧，看来还真就是那个意思…… 只是如此一来，明真就更加疑惑了。 “没有……只是我觉得心佑你，呃，有点奇怪……” 要知道大师姐她在天一门内，可是以保守着称的铁娘子，哪怕是在战斗中都不曾露出过哪怕是一寸肌肤。 要知道，在如今这个女修士们打扮的越来越自信开放的后修仙时代，像大师姐这样还坚持穿连脚踝都不会露出的长裙的女修已经像珍稀动物一样稀少了。 但因为她是七曜女帝嘛，本来对外的形象就需要强调威严庄重，所以大家也都觉得‘这很大师姐’。 如果哪天大师姐真的突然开始穿起时下流行的过膝短裙的话，大家反而会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而现在，明真面对眼前这个性情大变的离心，其内心的惊讶程度就相当于看到她穿短裙的模样。 不过离心自己好像就完全没有自觉，还以为明真在说她的脸奇怪，侧头抚着脸颊问道。 “哪里奇怪了？是我脸上沾到了什么脏东西吗？” 明真就很想吐槽，你这大乘期修士的玉体不是一尘不染的吗，怎么可能会有变脏……这是连修仙常识都没了吗？ 果然是因为神魂出问题了吧。 总之，离心虽然是醒了，但似乎因为神魂有缺失的关系，内在也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为了搞清楚现在的离心是什么情况，明真决定先对她盘问一番。 “心佑你还记得之前都发生了什么吗？” 离心也不是人变傻了，所以知道明真在问什么，立刻回想着答道。 “我记得在我渡劫的时候，雷劫没来，反倒是来了很多以前也没见过的劫，记得是水、火、风三劫。” “这么说来，确实是水火风……你记得很清楚嘛。” 离心笑眯眯地对明真说道。 “因为当时我在保护你啊，因为担心明真你受到波及，我把所有化身派都出去挡住那三劫了。” “……” 果然是因为我才害得你露出破绽了吗…… 明真将失落和后悔的感情吞进了肚子里，现在可不是沉浸在懊恼情绪里的时候，要搞清楚离心的情况，之后再好好将功补过才是。 离心继续回忆着说道。 “然后我想着等渡过这三种劫难之后就动手破开空间裂缝，为明真你打开通往仙界的大门，但还没等我动手，眼前就突然出现了空间裂缝，之后有一只手红色的大手从里面伸出来，慢吞吞的把我给抓住了……” 想到那只血手，离心也是抿了抿嘴，气愤地说道：“太过分了！居然来偷袭！而且还用那种卑鄙的神通把我定在原地！我还感觉不到自己的灵力和神识，什么都做不了……” 听着这番描述，明真也明白了当时的离心是因为大意才中的招，而更关键的信息是，那只手果然是有着能将大乘期修士都控制住的通天手段。 而那仅仅只是一只手而已…… 果然那只手的主人是大乘期之上的存在吗？ 只是他为什么会盯上离心呢…… 是因为离心掌握了仙界的坐标吗？ 明真脑中的疑惑越来越多，但还来不及深入思考，就被离心给打岔了。 主要是她下面说的话很难让人不去在意。 离心拍着胸脯，一脸庆幸地说道：“幸好那只手不是实体，没有直接碰到我的身体，而是去抓我的神魂了，所以我的胸没有被它碰到呢。” 这下明真就真的没法忍住不去吐槽了，当场翻白眼吐了个痛快：“重点在那里吗！而且这也不是该庆幸的事情吧！怎么想都是神魂受伤更严重吧！” 然而离心却没觉得哪里不对，还有点委屈巴巴地嘟起嘴巴说道：“但是……我的胸只会给明真你碰啊……” 明真：“？！？！？！” 她居然是认真的吗！ 可恶，这个大师姐看起来有点可爱是怎么回事…… 而且明真之前也说过，大师姐虽然很大，但是只能看。 但现在……这是允许解锁互动触摸了？ 不对不对不对，只是大师姐现在因为神魂缺失的关系，性情变得古怪了而已……不能当真，不能当真…… 明真疯狂地在心里说服自己，稳住了心神，然后赶紧让离心继续回忆，跳过了这个话题。 “心佑你继续说吧，之后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时离心被巨手抓住时，明真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所以想知道她的记忆断在了哪里。 “嗯……当时我还以为自己要陨落了呢，不过倒也没有很害怕，因为我觉得自己本来就已经活得够久了，就这么死掉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但是一想到死掉要离开你了，就突然又变得想活下去了……果然我是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啊……” “没这回事，想活下去是人之常情。” “所以我就拼命地在心里呼唤你，拼命地喊你的名字，然后明真你居然！真的！来救我了！” “我肯定会去救你啊……” 明真有点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毕竟以他和离心的关系，根本就不存在‘不救’的选项。 虽然以大部分修仙者的作风来说，绝对会优先选择明哲保身，哪怕是至亲好友遇到了生命危险，也是在优先保证自己不会陨落的前提下，再力所能及地去给到帮助。 而面对像血红色巨手这种能停止时间的逆天存在时，只要是个正经修仙者就肯定不会选择冲动地白给掉，而是会用尽手段逃跑。 毕竟在修仙路上，从来都是多管闲事的家伙会先死掉，而苟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活下去…… 所以真正的性情中人不适合走修仙之路，起码在这个修仙世界是没有‘侠义’这种精神的。 但明真本来就不是什么修仙者，对长生没什么兴趣，更没那么惜命，所以哪怕是面对危险至极的不明存在，他也敢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只要能救下离心，哪怕是死掉都无所谓。 离心对他来说就是如此重要的存在。 所以离心会如此激动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就如同男人会幻想英雄救美的场景一样，女人也会幻想自己成为被救的那一方，哪怕是天下无敌的大师姐也不例外。 但这对离心来说，就真的只是‘幻想’了。 因为她强过头了。 根本就没有陷入险境的时候。 即便是她和明真一同游历的时候，也是并肩作战居多，完全没有被救或是被保护的感觉。 所以有的时候离心也有点苦恼，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强了……都没有让男人表现的机会了。 因此这一次渡劫时遭到的陷阱，可以说是离心此生仅有的‘被英雄救美’的机会，她的幻想成真了！ 回味着当时被明真救下的那一瞬间，离心感觉心都要融化了，自然而然地伸出双手抱住明真的脖子，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呢喃道。 “嘿嘿……当时的你真的好帅啊……我到死都不会忘掉的……” “……” 听到大师姐这花痴般的发言，明真的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果然现在的大师姐她不对劲……！很不对劲！ 那个内敛沉稳，温文尔雅，端庄贤淑的大师姐哪里去了！ 这个像是恋爱少女一样小鸟依人的大师姐是从哪个平行世界穿越来的啊！ 大师姐你快醒醒，你人设崩了啊！ 因为巨大的反差，导致明真在心里叫个不停，但另一方面，看着像只小猫咪一样还在偷偷用额头蹭着自己的大师姐，明真又不禁觉得…… 虽然这很不大师姐…… 但是……她真的好可爱啊！ 第十八章 大师姐失忆了 明真仰起头来，想抱又不敢抱的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颤抖着唇，寻找着要说的话，然而到最后也只是憋出来这么一句。 “看来渡劫的事你都记得……那别的你还记得吗？” 撒过娇后，离心也是心情大好，有问必答。 “当然了，我记得明真你新收了个可爱的小徒弟，我还把我以前用过的护心镜送她了。” 现在是你比较可爱……偷偷地在心里嘀咕了这么一句后，明真继续问道。 “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情，那仙界的坐标，你应该还记得吧？” 昨天离心来了后就有告诉明真，她已经获知了仙界的具体位置，所以要准备渡劫飞升了，结果隔天渡劫飞升时就出了意外。 因此明真觉得仙界的所在地可能和离心遭到不明存在的攻击是有联系的。 所以只要离心还记得仙界的坐标，之后再次引发渡劫现象，那只手就极有可能还会出现。 到时候就可以顺着那只手打开的空间裂缝追过去……让它付出代价！ 明真可是很记仇的，伤害了离心的家伙，绝不放过。 “这我不记得了……” “那……啊？” 明真本来还想说‘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得到仙界坐标的’，结果离心直接一句话就给他怼回来了。 她居然说不记得了！ 明真按住离心的肩膀，将她从自己身上拉开一段距离后，迫切地追问道。 “等等，你怎么会不记得了！那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里，怎么得到仙界坐标的，你还记得吗？” “唔……” 离心似是头痛地扶着额头说道。 “别说是时间地点了，我连自己得到过仙界坐标这件事情都不记得……” “……！” 果然还是影响到记忆了吗……！ 其实在离心醒来前，明真就在担心醒来的离心会不会失忆了。 虽说修仙者都是过目不忘的，哪怕是活了几千年几万年，也能清楚地想起自己以前都经历过什么，但如果魂魄有缺失就不一定了。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明真搞清楚了很多有关‘灵’的事情，比如灵气，灵力，灵根等等…… 其中自然也包括了‘灵魂’。 所谓灵魂，就是指因为受到灵气的影响而变得能够‘显现’的魂魄。 不过魂魄的具体成分构造是什么，明真还完全不得而知。 但明真还是初步弄明白了魂魄的作用，魂魄似乎和大脑有所联系，主要影响人的精神意识。 具体来说就是思想，情感，欲望和记忆。 所以，大师姐之所以会性情大变，多半就是因为魂魄不全的关系所导致的。 而现在看来，还发生了更糟糕的情况，她的记忆也受到了影响。 “好吧……那你最早的记忆是什么时候？” “昨天来找你，今天渡劫，我只记得这两件事情啊……” “……” 不是吧…… 大师姐她可是大乘期修士啊，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岁了，但肯定是最少也有四位数，多了五位数都挡不住的年龄了。 就当大师姐是绝世天才，两千岁就已经是大乘期了，那就算是只剩七分之一的神魂，也起码该保留三百年份的记忆吧？ 但现在居然说只有两天的记忆……这是不是有点差太多了啊！ 明真都想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了。 然后离心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点着下巴说道。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什么？！你想起了什么？” 明真立刻抬起头来，用充满期待的目光看向离心，希望能再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然而他等错了。 “因为明明我都要渡劫了，你却没有开口留我，所以从你家里出来后，因为很气，我就跑到玄武大陆边缘的大结界边上炸了几个小时，顺便杀了几头妖王。” “……” 好恐怖的女人。 这就是暴君吗…… 明真瑟瑟发抖。 不过看这样子，现在的离心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而且还得由自己来告知她当前面临的危险…… 明真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通知病人已经身患绝症的医生，带着沉重的心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后说道。 “心佑你听我说……虽然你已经醒了，但其实你现在还没有完全脱离险境……老猪说，你的神魂上出现了伤痕，导致你的魂魄正随着时间的流逝不断溃散，情况不容乐观……” 结果离心听完不仅没慌，反而感到好笑地问道。 “噗，老猪是谁？居然还有人叫这个名字吗？该不会真的是一头猪吧？” 所以为什么你的重点是那里啊！ 明真在心里吐槽完后，还是耐心地对离心解释道。 “呃……老猪是指天一门的掌门朱云生，因为我和他很熟了，所以才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但心佑你连这个都忘了吗？掌门他可是你的同代师兄啊！” 离心歪头想了片刻，似乎还是没想起自己的这位掌门师兄，摇了摇头说道。 “嗯……不记得，我只记得明真你的事情。” “……” 所以并不是只有这两天的记忆，而是只记得‘有关明真的事情’吗？ 但如果记得自己的事情，那按理来说，不可能记不住朱云生啊……毕竟和自己有关的记忆里，朱云生也是经常出现的。 然而离心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刚才那副神情是真的不记得自己的师兄了。 这种存在人物缺失的失忆还真是少见的很……不过魂魄和记忆相关的事情本来就说不清道不明，虽然明真很好奇，但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深究，还是先讲完正事再说。 “总之掌门说，如果放任你神魂上的伤痕不管，你就只剩下七年可活了。” “只有七年啊……” “是啊，所以……” “那我只能看到我们的孩子长到六岁了。” “？？？” 明真满头问号，但马上就放弃了细品这句话。 现在的大师姐说出什么话都不奇怪……不要想太多！ 无视掉大师姐那等同于确定关系的发言，明真强装镇定继续说道。 “但是好在心佑你的神魂并不是没了，而是分给了其他化身，所以只要能把那些失散的化身寻回并收回其他部分的神魂，就能治愈你神魂上的伤痕了。” 解释完后，明真终于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所以……心佑你现在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化身的位置吗？哪怕只是大致的方位也好……” 就算是断了和其他化身的联系，本体应该还是对其他化身有着冥冥之中的感觉才对。 只要有她帮忙指路，还是很有机会把其他化身一个个找回来的，不然满世界找人，七年根本不够用。 然而这一次，离心就没有乖乖回答明真的问题，反而很是叛逆地反问道。 “为什么要把她们找回来？” 第十九章 我是你的人 明真呆了一下再次机械般地重复强调道。 “呃，不，但是……不找回来的话，你就只有七年可活了啊……” 但离心还是不以为然道。 “虽然七年确实有点短，但如果剩下的七年都能陪伴在你身边的话，我觉得也足够了……如果能给你留下一些子女就更好了。” 听到这番和放弃自己的生命没两样的话，明真完全愤怒了。 他紧皱眉头，凝视着离心，连珠炮似的问道。 “我不明白……明明你还有机会活下去，为什么要放弃自己？而且那些神魂本来就是你的一部分，哪怕她们现在独立了，你也有权力收回，还是说你想成全其他的自己？” 明真是真的无法理解。 看到离心露出一副对自己的死活漠不关心的样子，他更是急到想捏她的脸蛋来让她打起精神。 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可以一脸无所谓呢！ 离心看到明真为自己着急的样子，心里反倒是更高兴了，导致嘴角也扭曲着愉快的弧线。 她享受着这种被他关心惦记的感觉。 这不比之前那种始终捅不破的暧昧关系要强多了？ “我只是感觉现在的我比以前那个‘弱小的我’要好多了。” “……你在说什么啊……以前的你哪里弱了啊？” “虽然实力上是很强，但内心却脆弱的很呢。” “真的吗？我完全没觉得啊……” 以前的离心可是相当稳健的，只是在身边就能让人感到安心。 因为大师姐她能将任何事情都处理的很周到，而且还很会照顾人，所以就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再加上那任何时候都从容不迫的态度，简直就是和蔼可亲又神通广大的菩萨。 只是偶尔会发一点小脾气，那时候往往会很可怕……但那也是威严的体现。 但现在离心却亲口承认以前的自己内心脆弱。 明真忽然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也就是说，包括自己在内，任何人都不曾真正的了解过离心吗…… 讽刺的是，偏偏她因为神魂受伤这种外在原因而被迫打开心扉，开始展露出真实想法了。 “大概是因为我活了太久的缘故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瞻前顾后，十分胆小，想说什么想做什么都要经过重重思虑，最后往往就是不了了之了，就算是难得鼓起勇气，最终也会找借口逃避……” 离心抚着脸颊叹息道。 “哎……明明我有很多想对你说的话，但却一句都说不出口……明明想留在你家里，却碍于面子离开……这种例子数不胜数呢。” 明真挺直背脊，额头上冒着冷汗。 “但是现在，我的心里少了很多‘多余的东西’，反倒是痛快了很多，最起码能坦率地把想说的话都说出口了。” “……！” 不止是记忆……离心她连感情都缺失了！ 七情六欲是和魂魄有所联系的，普通人的魂魄都是直接暴露在外的，所以凡人才会很容易受到感情和欲望的影响，从而做出一些不合理的行动。 但修仙者的魂魄，随着修为的加深会被‘层层保护’起来。 先是被灵力包裹住，之后结成金丹，再然后凝成元婴，最后壮大为元神……经过这么多层的蜕变与加固，情欲也会被锁在灵魂深处，被理智给完全压制住，一点冒头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修仙者们基本上都是一副云淡风轻，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思考的时候也不会感情用事。 但是现在的大师姐，不仅神魂不全，而且还在持续泄露。 也就是说，不仅感情有缺失，连带着表达感情也会变得很直接。 这一点恰恰和以前的大师姐正相反。 以前的大师姐是绝对不会把真实的想法和感情表露在外的。 而更糟糕的是……她似乎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所以我觉得我已经不需要其他的部分了，就算神魂恢复后能活很久，如果想说的话也说不出口，想做的事情也做不了，每天都纠结的要死要活，窝囊地浪费时间的话，不如就保持现在这样，就算只能活七年，也比以前的几千年更有价值，因为能不悔地活着。” “……” 明真哑口无言。 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现在的离心是打心底觉得这个崭新的自己要比以前的自己更好。 连她自己都这么觉得了，那自己还有什么立场来让她改变想法呢？ 这简直就是最糟糕的情况了……离心她完全没有要找回其他化身的意思。 “趁着这个机会抛弃那个麻烦又别扭的我，不也挺好的吗？人总是要变的。” 明真低下头，咬住了下唇。 他拼命地想着让离心回心转意的办法，但却想不到任何能够说服她的话。 那就不找化身了？默认她七年后就会逝去？ 怎！么！可！以！ 明真突然抬起双手，捏住了离心的手臂，因为捏的太过用力，导致胳膊和手背上青筋暴起，连带着他的全身都颤抖起来。 离心看着这样的明真，更是兴奋难耐，脸蛋上泛起红潮，表情病态又恍惚。 啊啊……看他这幅为自己烦恼痛苦的样子……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因为明真低着头，所以也没有注意到离心此刻的表情。 他咬紧牙关，硬是打开咬破的嘴唇，挤出了这么一句话。 “或许……你是真心觉得现在的自己比以前更好吧……但是！” 明真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直视着离心的双眼告白道。 “以前的你，我也一样喜欢！” “……” “虽然可能没那么坦率，也不会这么直接，缺乏热情……” “……” “但我从来都没有说过，以前的你不好吧！” “……” “所以如果你厌恶着过去的自己的话，那我来喜欢就好了！”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总之就是拼命地想要将自己的心意和想法传达给离心，仅此而已。 “所以啊！哪怕你觉得能活多久这件事情一点都不重要，我还是希望你能活下去！因为我不想看到你死在我面前！所以就算我求你也好……唔？！” 离心的手抓住了明真的肩头，强硬地将他拉过来，同时将自己原本就已经很近的脸又凑了过去。 粗暴但柔软的压迫感震撼了明真的大脑。 重叠了良久后分开，离心用拇指擦掉了从唇角溢出的金津玉液，浮现出满足的笑容说道。 “我知道了，既然是你这么说的话，那就试着找回其他化身，再次‘变回原样’吧。” 这已经足够了。 离心已经听到她想听到的话了。 而且她还偷偷用录音玉简将这段话录了下来。 这可是好材料，以后可要反复品味才行呢…… 至于现在嘛，还是先让他安心吧。 毕竟，他都这么努力了…… 离心可不忍心再让他揪心下去了。 “我是你的人……所以，都听你的。” 第二十章 追寻大师姐的过去 太好了，成功说服大师姐了！ 不过等等，她刚才好像……亲、亲过来了？ 明真还没从柔软湿润的冲击中缓过劲来，感觉脑袋都轻飘飘的。 虽然在前世就已经活了二十七年，来到这个修仙世界后又多活了五百年，但在男女之事这方面，明真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初哥。 面对离心如此大胆又直接的回应，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大脑直接宕机了。 离心看他呆呆傻傻的可爱样子，又想上前去偷一口了。 结果被明真反应过来，抱着脑袋往后退了好几步，缩在沙发另一边的角落里，结结巴巴地叫唤道。 “大大大、大师姐？！” 因为没偷到，离心不太满意地鼓起了脸颊，不过看到明真的反应，又觉得很有意思，便再次凑近过去，捧起自己的胸部，对着明真调戏道。 “虽然我很大，但也不用这么强调吧……莫非明真你想碰碰看了？我之前就说过了，只给你碰……所以……” 她没有把话完全挑明，但接下来却像是要将自己傲人的部位突出展现出来一样挺起胸膛。 虽然没有直接贴上去，但她却弯下了腰，让硕果保持在明真抬手就刚好能触碰到的绝妙距离……简直就像是在发出邀请一样。 明真差一点就真的忍不住想上手了。 但他还是忍住了，双手背在身后，一脸苦闷地说道。 “心佑……大师姐！请不要再戏弄我了！” “但我是认真的呀？” 说着，她还装作很天真的原地蹦跳。 明真的脑袋里就涌现出了经典疑问：真有那么q弹吗？ 想到这个问题，再看大师姐那充满明示的邀请，明真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右手了。 “唔……！” 可恶……现在的大师姐，攻击力也太高了！ 以老处男那纸一样的防御力根本顶不住啊！ 虽然知道了大师姐也对自己有好感是挺不错的，但是这样下去……有损身心健康！ 明真觉得自己再和如此开放的大师姐在一起，可能很快就会把持不住了。 要说把持不住有什么问题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反正就是从大师姐变成了妻子而已…… 主要还是明真心里会过不去。 因为现在的大师姐并非是完整的大师姐，因为神魂缺失才导致她的性情变得如此奔放。 换句话说，这本质上和失了智没多大区别。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再饥渴也不能对傻子那啥是吧…… 所以这时候还想着瑟瑟的话，明真就觉得和乘虚而入没啥区别，有点不是滋味。 果然还是要等到大师姐恢复原样再说…… 之前五百年都相处过来了，也不差这七年了。 整理好心情后，明真恢复冷静，开始同离心商量起有关找回化身的事情。 “总之，你愿意找回其他化身就好……那回到我之前问过的问题，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化身的位置吗？” 离心也收起了玩闹之心，闭上眼睛放出神识感知了一番后，摇头说道。 “不行，我感觉不到其他化身。” “是因为距离太远了吗？” “不……我觉得不是距离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其他化身也是我自己的关系，即便我放出神识，也会因为她们的神识波动和我没有区别而默认她们是我的一部分，所以无法用神识来感知到她们。” 之前也说过神识只是类似于卫星雷达一样的东西，而且只会对灵力有反应。 所以离心无法用神识搜索自己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明真自己也不在神识探查的范围内。 比起不怎么靠谱的索敌功能，神识更多时候是作用于精神攻击，或是切换视角。 “原来如此……但这下就麻烦了啊，总不能随缘找吧。” “如果她们还是‘我’的话，就算不特意去找，她们也会回到你身边的。” “但是时间有限啊，总不能干等着吧，如果她们回来晚了的话怎么办？” 明真摊手继续说道。 “而且你也说了‘如果她们还是你’这种前提条件……但她们也未必就一定会是你吧？就像现在的你缺失了部分记忆和感情一样，她们多半也不是完整的吧？” “……是呢，如果她们就和以前的我一样麻烦的话，说不定压根就不想被我们找到，甚至遇到了我们都会隐藏起来。” “那不就变成地狱难度的躲猫猫游戏了吗……那种事情不要啊……” 不能用神识进行定位，对方还都有着大乘期程度的隐匿能力，只是想想，明真都觉得头疼。 要知道就算能用神识来进行大范围搜索，在这个世界找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为还有着灵界这种异空间存在，如果失散的大师姐们真的铁了心想要躲起来的话，恐怕找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都找不回来。 七年……还是太短了啊。 明真这边还在苦恼着，但离心却似乎已经想到了破局之法。 “不过明真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虽然无法直接定位，但想找她们的话，线索还是有的。” “哦？快说来听听！” “你说她们也是不完整的，那她们的记忆又是怎么分的呢？” “这谁知道啊……” “其实是有迹可循的，我的话是只保留了和明真你相关的记忆，那反过来说，她们应该是唯独没有这部分记忆。” “换句话说你的化身们现在都是‘不认识明真的离心’吗……” “是啊，然后还有一个很关键的点在于，我并不是一口气把所有化身一起炼成的，而是一个一个慢慢增加的。” “这不是当然的吗……一口气造出六个身外化身也太变态了……” “所以我的化身如果都独立了的话，你觉得她们的记忆会停留在什么时候？她们可没有渡劫飞升的记忆，因为这部分记忆是我在持有。” 确实，其他大师姐醒来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上一段记忆又是什么时候的呢？ 不过既然离心刚才提到了自己不是一下子炼成所有身外化身……明真找到了盲点。 “莫非她们的记忆停留在了‘诞生的那一刻’？” “没错，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要造出六个化身的，而是修仙途中带着某种目的才制造了化身，虽然大部分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关于我制造化身的时间和理由，我还记得。” “我懂了！只要知道你制造化身的时间和理由，就能推导出你的化身之后会去干什么，接着追寻你过去的足迹就能找到她们了！” 第二十一章 她从小就很逆天 离心笑着点了点头，她正是这个意思。 明真对此也是兴致满满，因为在寻找离心失散的化身的同时，他也有机会了解到以前不曾知晓的离心的过去了。 “那你第一个化身是什么时候做出来的？” “是在我七岁的时候。” “……” 听到这第一句话，明真就绷不住了。 什么玩意儿？ 七岁？！ 七岁就制造出了身外化身？ 这是什么妖孽……！ 虽然明真知道大师姐的实力很夸张，但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从这么小的时候就如此逆天了。 要知道身外化身这种神通，在所有神通中也是属于最难练成的那种，不仅需要的材料非常稀有，而且还有一个最要命的缺点，那就是‘没办法转化为及时战力’。 因为刚炼出身外化身的时候，境界和实力还没有拉上来，所以压根就派不上用场，顶多也就是能同时做两件事情，比较方便而已。 但如果想用来战斗的话，之后还需要花时间修炼，如果有以前用剩下的丹药和法宝的话倒是还好，如果没有的话，那又要花大价钱来买…… 这就像是玩游戏的时候，重建了一个小号从零开始练级做装备一样，是很痛苦的过程。 而且这个过程中还要花钱又耗时……说白了就是又肝又氪。 这一般人谁搞得起？ 要知道修仙者都是利益之上的家伙们，在修炼神通的时候都会很计较得失，看的就是能不能迅速成为一张强有力的底牌。 所以像身外化身这种锦上添花式的神通，如果不是因为机缘而得到了所需要的核心材料，是很少有人会特意去修炼这种性价比很低的神通的。 再加上离心她那像是有强迫症的处女座性格，肯定会把化身拉到和自己本体一样的练度，还要准备同等强度的灵宝，所以肯定是付出了天文数字般的灵石和无数的心血……本来明真是这么想的。 但是她现在说自己七岁就搞出身外化身了，简直就像是自带系统的转生者一样，开局就能用开挂作弊的技能……这合理吗？ 不对！等一下！ 明真忽然想起以前离心跟自己说过，她是十岁才正式开始修仙的，而后仅花了三年时间，在十三岁时突破到了筑基期…… 七岁？那不是甚至还没有开始修仙吗！ 想到这里，明真伸出手问道。 “不是，等下，七岁？心佑你七岁的时候还没有开始修仙吧！” “没错，那时候的我还只是一个每天茹毛饮血的小乞丐，别说是修仙了，填饱肚子就已经是最大的心愿了。” “原来你以前过得这么惨吗……” “所以我才喜欢吃你做的饭呀，也愿意和你一起为未知的美食而游历大陆。” 听离心面带微笑的这么说，明真也是心里一暖说道。 “太好了，我还以为你和其他修仙者一样会觉得吃饭是多余的事情呢……你喜欢就好，我以后也会做给你吃的。” “嗯，以后也每天一起吃饭吧。” “那话又说回来，当时的你还没有开始修仙的话，你又是怎么在七岁的时候就做出第一具化身的？” “我也是在种种偶然之下才做到的……主要是因为体质原因。” “果然是体质啊……” 明真并不意外，其实修仙界里也流传着这么一句话，‘七分靠天资，三分靠机缘’，可见天赋资质对修仙的影响有多么大。 什么？你问努力？ 勤奋努力是基本，连这都做不到就不要修什么仙了，回家养猪去吧。 “首先是灵根，明真你应该知道，我的灵根并不是最顶级的单属性天灵根，而是水火两种属性的地灵根。” “嗯，这我知道……天灵根和地灵根，确实是和名字一样，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啊……” 明真以前有算过灵气吸收效率，单灵根效率最高是因为不会受到其他灵根的影响，而多属性灵根会彼此影响，所以才会降低吸收灵气的效率。 之前明真有给楚奈儿解说过，灵根是帮助人类感知灵气的‘接收器官’，而灵根的属性其实就相当于是‘型号’。 所以当体内有两种不同属性的灵根时，就相当于体内有两种不同型号的接收器官。 这两种型号不仅不会一起合作，还会互相‘抢灵气’，就如同电波干扰一样，所以才会降低灵气吸收效率。 根据明真的灵气吸收效率公式来进行计算的话，如果单一属性灵根是100％，那两种属性的灵根就会骤降到25％。 三属性更是只有16.6％，四种属性只有4.1％，五种属性则是可怜的1%，几乎等于没有了。 所以才会说四属性和五属性灵根是废灵根，这吸收效率确实是太差了。 别人修炼一天，等于自己修炼一个月甚至是三个月……这谁都接受不了吧？ 或许有人提到属性相生相克不也影响灵根吗……确实存在相生相克，但影响太小，大概也就上下浮动个两成左右。 就比如说五属性齐全的灵根，相生相克互相抵消掉后，影响几乎等于没有，还是那可怜的1％。 另外变异灵根的话，效率是单一灵根的1.25倍，不过因为五行全失，从化神期开始会比单灵根还要痛苦的多。 单一灵根起码还能按相生顺序为自己补全属性，变异灵根就真的只能从零开始补五行…… 无论是哪个领域，从零开始‘创造’都比从一开始‘增补’要困难百倍，所以化神之上很少有变异灵根的修士……可以说几乎没有。 正因如此，大多数门派也更看重天灵根修士，不过变异灵根也很受欢迎就是了，毕竟哪怕是天灵根修士能进阶到化神的也万中无一，还去担心化神之上的路好不好走也想太多了。 而且再怎么说也比废灵根好吧？ “不过二属性灵根却很契合我的体质，也就是【双生灵体】。”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居然是双生灵体啊，怪不得你只用三年就突破到筑基了。” 这里就开始说到体质了。 体质其实没那么玄乎，就是看身体和灵根、灵气、属性啥的是否有‘特殊的适配’而已。 明真前世也看过不少有着特殊体质的人，比如天生肌肉密度更高的人，还有吃玻璃的人啥的……因为人的数量很多，所以总会有那么几个奇葩，从种群基因突变的角度来说也实属正常。 而在这个修仙世界，特殊体质更多是反应在了对修仙有没有帮助。 比如刚才提到五属性灵根是修仙无门的垃圾灵根，但如果有着名为【五行灵体】的特殊体质的话，就能加强相生相克的影响，其灵气吸收效率就能暴涨到和天灵根一样，之后还不用补属性，可以说是一下子就完成了翻身。 再比如说，如果是单一属性灵根再加上对应属性特殊的体质，比如土属性的天灵根加上【厚土之体】，再选一个合适的顶级功法，那吸收效率就会得到三重加成，变成恐怖的225％。 但这种情况真的太少太少了…… 起码明真来这个世界后都活了五百年，见过的修仙者多到数不过来，也没见到有人能这么逆天……以前他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见过了…… 自己穿越到这个修仙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最逆天的那个！ 第二十二章 里面也很大 就算是天灵根加特殊体质的情况，往往属性也不重合，又或者是和属性无关的特殊体质。 总之，灵根刚好契合特殊体质的情况只存在于理论当中，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我记得双生灵体是从出生开始，体内就自带两套独立的经脉，虽说也有着经脉很脆很细，很容易受伤这样的缺点……但毕竟是两条经脉，吸收炼化灵气的速度还是会快上不少，而且之后就算不借助天材地宝也能顺利炼出第二元婴或是身外化身……” 以前明真对修仙者的先天体质进行过研究和整理，还做了个强度榜。 双生灵体并不是多么逆天的体质，稀有度和强度都仅仅处于第二梯队而已。 但是……离心她正好是地灵根，那就又是另一种情况了。 “但离心你又刚好又是二属性的地灵根，所以能分开吸收灵气，因为排除了不同属性的干扰影响，吸收效率理论上等于两个天灵根！就算把经脉细窄这个的负面因素的影响加上去，把效率降低两成，也远超天灵根和变异灵根！” 所以灵气吸收效率不是25％，而是160％！ 如果离心是天灵根的话，反倒是不契合双生灵体……既是双属性灵根，又是双生灵体，所以修炼速度才这么变态！ 离心就是那个只存在于理论当中的天选之子！ “没错，可以说正是因为我有着这种体质，才会选择身外化身这种耗时耗力的神通，但仅仅只是双生灵体还不足以让我做出那么多化身。” “这确实……一个身外化身已经很难炼成了，但你却有六个，太夸张了。” 就算是双灵根加上双生灵体顶多也只是很容易突破，加上炼出第一个化身比较容易，但之后的其他化身就还是很艰难才对。 所以这并不是让她成为七曜女帝的真正原因。 “我之所以能造出更多化身，其实是因为我的魂魄也比一般人更强……” “不仅是体质……连魂魄都是特殊的吗！” 离心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的魂魄属于什么情况，但它确实和其他人不同，不仅要更大，而且感情变化也更加剧烈，所以其实以前的我是个很冲动的人来着，是后来随着修为加深才慢慢稳住了性子。” 此时明真的脑子里第一时间浮现出的是个不正经的想法。 原来大师姐不仅外面很大，连里面也很大啊…… 视线也不自觉地朝着大之处聚焦。 这自然逃不过大师姐的法眼，直接双手搭在明真身后的沙发上，做出了双手壁咚的姿势，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明真。 长发盖住了明真左右两边的视野，让他只能专注于她的脸和胸。 “明真……刚才我就说过了，只有你能碰，这点以后也不会变，所以不用偷偷摸摸地看，只要你想，随时都可以哦？” 这次，明真再也没法逃开，看着她的眼睛，闻着她的发香，心跳数在飙升。 他吞下了口水，没有再生硬地转移话题，而是将真心话说了出来。 “……现在碰的话，我的理智会断线的，那就什么事都谈不了了，我还是想以让你恢复原样为主……所以先把正事谈完再说。” 听完这番话，离心又盯着明真的眼睛看了好几秒，确认明真的眼神没有躲闪之后才放过了他，起身挽了一下头发，微笑着接受了这个说法。 “嗯……那就之后再说吧。” 明真长出一口气，按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心跳……差一点就要破防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听到这里，明真倒是想明白离心为什么会显得如此‘独特’了。 毕竟离心作为一个大乘期修士还是和其他大乘期修士很不一样的。 就是表现得更像一个‘人’，而且心态上也更年轻。 比如很在意自己的年龄就是其中一个表现，甚至为了不想被叫老而让门派里的弟子都叫她‘大师姐’。 这么孩子气的理由，怎么看都不像是大乘期修士的所为吧？ 还有就是她把自己捡回来并养大这件事情……这就更奇特了。 无论是多么善良的修仙者顶多也只会将弃婴送到寺庙中，或者是托付给良善人家，而不是由自己养育。 因为修仙者很清楚，修仙路上能独善其身已经是不简单的事情，所以哪怕是对自己的亲生孩子都不会过分呵护，更何况是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弃婴呢？ 重新挨着明真坐好后，离心像是为了不再让明真逃跑一样将手放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才继续说起了正事。 “之后我又偶得了据说是源自仙界大能的【森罗万象七曜秘术】，可以借助突破大境界时的天劫来凝练神通，这大大地减小了凝练身外化身的难度。” “借渡劫时的能量来修炼神通啊……我以前也想过这个想法，但没想到真有人能做到。” 这就得先解释一下关于修仙者为什么要渡劫。 其实天劫是给予到达‘瓶颈期’的修仙者的一种‘外部刺激’，多以雷电形态显现。 在这个外部刺激下，修仙者就有可能爆发出强大的潜能，进而突破到下一个境界。 理论上来讲，这股庞大的能量是可以吸收利用的，但是后来明真就发现研究这个没有意义。 因为首先明真自己是不用渡劫的，所以他想利用雷劫的能量就只能在别人渡劫的时候‘去偷别人的雷劫’……虽然不是做不到，但这相当于妨碍别人渡劫，明真觉得挺缺德的，而且也没那个必要，所以也就没有真正实践过。 而其他修仙者在渡劫时，压根就不可能分神去做别的事情。 因为渡劫对修仙者来说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据不完全统计，修仙者的死因中有一多半都是因为渡劫失败而陨落的，另外一半则是寿元耗尽和死于争斗…… 所以每个修仙者渡劫时都是万分小心，生怕出现意外而陨落。 还要借助雷劫来修炼神通？真是不怕死啊？ 不过如果真能利用的话……明真就能理解离心为什么能制造出六个同等实力的强大身外化身了。 双灵根加上双生灵体的超绝修炼速度，天生强大的魂魄，传说中的仙界功法，借用雷劫来修炼神通…… 这些全都加在一个人身上，才造就了天下无敌的七曜女帝。 第二十三章 大师姐的芳龄 细数一下。 炼气到筑基，筑基到金丹，金丹到元婴，元婴到化神，化神到炼虚，炼虚到大乘。 七个大境界，六次大突破，正好就对应了六个化身。 不过从炼气期到筑基期是唯一一次没有雷劫降临的大境界突破，所以也没有办法用来修炼神通才对。 而且大师姐她刚才说七岁制造了第一具化身又是怎么回事呢？ 明真立刻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突破到筑基期是没有雷劫的吧，那离心你又是怎么凝聚化身的？” “因为双生灵体啊，明真你刚才也说了，双生灵体就算不借助天材地宝也能顺利炼出身外化身，所以我在突破到筑基期的时候就利用体质来凝炼第一具‘完整的’身外化身了。” “呃，但你不是说七岁的时候就造出了第一具身外化身吗？原来那没有利用你的体质吗？” “我当时都没有开始修仙，更不知道自己有这种体质，当然没办法利用自己的体质了。” “那七岁时候的第一具化身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她提到了筑基后才做出第一具‘完整的化身’，也就是说七岁时做出来的化身是不完整的吗？ 离心将手放在胸口上，闭上眼睛说道。 “我没有骗你，第一具化身确实是在我七岁时出现的没错，当时我只是想要一个能说话的朋友，仅此而已，然后她就出现了……只是当时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制造了化身，而且那具化身也并没有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原来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制造出了‘另一个我’……那是我最初，也是我最后的化身。” 明真注意到了离心那特殊的用词。 她之前从未对自己的化身称之为‘另一个我’，因为本质上其他化身也是她自己，没有必要进行区分，所以指代的时候会用‘其他的我’。 而现在特意用了这个词，肯定不是说错了。 正如明真所料，接下来离心将她最大的秘密说了出来。 “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呢，其实我的脑袋里一直都有着另一个声音，我曾经一直以为那是寄宿在我身体里的神秘存在，但后来才知道那个声音发自我的内心……她就是我自己。” “这……！类似于第二元神吗？” 身外化身与第二元神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身外化身没有本体的操纵的话就不会进行任何行动，更接近于操纵型傀儡。 而第二元神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可以和本体商量事情，分工合作，而且只会听从对本体的命令，更像是自动型傀儡。 所以其实第二元神是更危险的神通，因为一旦第二元神脱离掌控，就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叛主的风险大大增加。 而从离心的描述来看，她在很小的时候就意外地分离出第二个魂魄了。 说不定是因为她那特殊的魂魄所导致的？ “这么一说确实和第二元神差不多……但有点不太一样，我并不是她的主人，长久以来，她一直都活在我的脑海中，她知道我的全部，我也完全了解她，我们不分彼此，即便我后来制造了很多身外化身，还专门为她打造了化身，她也很少离开我的本体，只有偶尔为了帮我分担才会使用化身。” 精神分裂……不，应该说是灵魂分裂吗？ 大概类似于一体双魂的情况吧。 因为离心的魂魄本身就很强，所以在幼年时期就能分化成两个吗…… “但在渡飞升之劫的时候，你把她放出来了，然后她现在不见了。” “嗯……她在我的化身中也是最特殊的那一个，并不是因为我神魂分裂才开始独立，而是从一开始就有着自我……我想这次也是因为她先脱离了我的缘故，导致其他化身也纷纷跟着‘觉醒自我’了吧。” “我懂了，也就是说，在分散的所有化身中，有一个是无法预测其行动的，是这个意思吧？” “嗯，连我也不知道她会出现在哪里。” “那这位就留到最后再说，其他的化身还是能预测的吧？” “其他还是可以的，比如刚才我说的突破到筑基期后做出的化身，就是我为了参加天一门的门派试练而做的准备。” “所以这一具化身之后很有可能会来参加天一门的门派试练吗……不过已经被我改成弟子招收大会了。” “是啊，我想那个我一定会很头疼吧，毕竟如今的天一门和当年比，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呢……” 她说的当年具体是什么时候呢？ 说到这里，明真突然又好奇起大师姐的年龄了。 如果是现在的大师姐的话，就不会像以前一样生气并避开年龄话题了吧？ 于是明真就大着胆子，试着开启这个地雷话题。 “那个，心佑，有一个问题，我很好奇，当然如果你不想回答的话就算了……” 离心微笑着说出了当年明真对自己说过的话。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不会对你有所隐瞒的。” 即便得到了本人的许可，明真还是很紧张，犹犹豫豫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问出了口。 “……就是，那个，冒昧地问题一下……请问您今年多少，呃……您的，那个，芳龄是？” 离心白了他一眼说道：“直接问我多少岁不就好了？” 明真汗颜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气吗……” “就算是以前的我，如果是你想知道的话，我也会不情不愿地告诉你的。” “那不还是不想说吗……我不会勉强你的。” “不过会在意年龄这种小事本身就是不成熟的表现，以前的我还差得远呢……可以告诉你哦。” 不过离心还是没有直接爆出自己的年龄，而是拐弯抹角地说道。 “我入天一门的时候，是第77届弟子。” 天一门的弟子百年为一届，而在近期内即将举办的天一门弟子招收大会刚好是第一百届。 而刚才又说到，离心是十三岁筑基后才准备入天一门的，而从77届开始到今天已经过了两千三百年…… 如此就能得出离心的年龄是…… 2313岁！ 以大乘期修士来说，这绝对可以说是相当年轻的年龄。 只用了区区两千年就达到大乘期大圆满，甚至还炼出了六具同等实力的身外化身，已经能让人怀疑她是否用了像小绿瓶一样的逆天作弊物品了。 但代入到明真穿越前的历法来看的话，就会显得非常夸张了。 两千三百年前，也就是相当于春秋战国时期的人，比耶稣还要古老。 不过照这么算的话，明真自己也是文艺复兴时期的人物了。 两千三百岁和五百岁…… 这可不是大姐姐和小弟弟程度的岁数差距。 正是因为明真已经活过了五百年，所以他才更清楚两千三百年又是何等悠久的时光，其中又会沉淀着多少经历…… 不过没有关系，这一次刚好是一个机会。 她独自一人走过的1800年…… 他要追上去了。 第二十四章 不行，给我看 见明真久久不语，离心也是有点担忧地问道。 “怎么不说话了？果然还是觉得我太大了吗？” 是很大没错，但那也是别的地方大…… 就年龄上来说，明真还真就觉得没那么夸张。 而且他也对自己这平淡的反应感到意外，挠了挠头说道。 “怎么说呢，本来我还以为我会更惊讶呢……但知道你的真实年龄后，反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想……” “是吗……不会嫌我老吗？” “老是表现在外貌上的吧，你现在这个外貌，怎么看都像是个桃李年华的妙龄女子。” 在修仙界里，最不准的就是通过外貌来判断对方的年龄，毕竟哪怕是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旦突破境界，寿命就会大大延长，肉体也回发生‘返老还童’的现象，可能突破前是满脸皱纹，突破后就只剩下一点点鱼尾纹了，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 不过哪怕是再怎么返老还童，一般也不会回到婴儿时期，更多是会回到青壮年时期，除非是修炼了特殊的功法。 但明真刚来到这个世界时发生的返老还童现象，直接就让他原地变成了婴儿。 所以他本来以为自己的返老还童和和突破境界时发生的现象差不多，但后来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虽说有一些炼了特殊功法的修仙者，身体会维持在孩提时代，但那是因为修仙者的身体可塑性很强，能改变身体结构的办法有很多。 然而刚穿越到这个世界时的明真，是一个灵根都没有的异世界人，怎么可能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呢？ 所以至今，明真也不知道自己为啥会变回婴儿……这仍旧是个未解之谜。 另外，突破时的返老还童，虽说能把肉体变回壮年时期，但唯独头发的颜色不会变回黑发，所以很多大龄修仙者才会是鹤发童颜。 所以说，黑长直在这个世界是专属于低阶修士的发色，而且还是炼气期居多，筑基开始，白发占的比例就越来越多了。 虽说高阶修士也可以随便改变发色，但一般也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情，因为会被怀疑在装嫩，碍于面子也不会改变发色。 除非是在伪装成低阶修士时才会改变容貌顺带改变发色，否则维持原样时，一般是不会改变发色的。 总之这就是一个白毛控狂喜的世界…… 而离心因为突破的太快了，寿命的增长远高于消耗，所以头发也一直都是黑色，从未有过哪怕是一丝白发。 高阶修士里的黑发可是很稀有的，实际上能达到大乘期还是原生黑长直的也只有离心一个。 像明真，因为其寿命是通过特殊手段延长的，所以头发也是早就全白了。 一头白色碎发，一身白大褂是明真的标配，十分醒目，所以在门派里知道明真的人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曾经明真也更喜欢白发……那是因为现实里的白发很不常见，白发就天然带着幻想感。 直到他来到这个修仙世界，见过了很多白发老妖怪，甚至自己也变成白发后，他才幡然醒悟…… 果然还是黑长直最棒了！ 但其实他也不是真心喜欢黑发，只是喜欢离心罢了。 当然明真肯定不会说的这么直白，但还是兜着圈子表达了这个意思。 “不过如果是离心你的话……就算你变成了老婆婆，我也不会嫌弃你的。” 离心听完没有被暖到，反而是斩钉截铁地说道。 “如果你敢嫌弃，我就杀了你，然后再自杀。” “好恐怖……” “但现在的我的话，也许会为了讨你的欢心而尝试取回青春吧……不过那应该也是几万年后的事情了，毕竟我还没到变老的时候。” “你也压根就不会变老吧，毕竟理论上只要能一直渡过小天劫，寿命就是无限的吧？虽说目前为止的小天劫连续渡劫纪录好像也就五次而已。” 小天劫是从元婴期才会开始出现的天劫，在寿命即将耗尽，却没有达到能够突破大境界的修为时，就会降下小天劫。 相对的，突破大境界时的天劫就叫大天劫。 撑不过小天劫自然是身死道消，而一旦撑过就会获得额外的寿命，一般是延长当前境界寿命最大值的十分之一。 比如元婴期寿元平均一千年，成功渡过小天劫，就能多获得百年寿命。 不过虽说名字叫‘小天劫’，但实际威力却一点都不小，也就第一次小天劫会相对温和，后面的小天劫一次比一次强，第三次时就已经和突破时的天劫威力相当，三次过后就远超大天劫了。 所以续命也不是能一直续下去的，话又说回来，走在修仙这条路上，如果到了已经不得不续命才能活下去的程度的话，其实已经相当于走到头了吧？ 既然怎么样都要被雷劈死，那不如搏一把大天劫，看看能不能单车变摩托，万一就成了呢？ 反正大多数修士对小天劫的态度就是，能不触发就不触发这玩意儿……一旦触发，那还是别挣扎了，提前想好埋哪儿吧。 “大乘期的寿元确实是近乎无穷，起码到目前为止我也没有听说哪个大乘期修士是老死的……不过就算不会死，但还是会变老啊，变老可是女性的头号大敌哦？” “但女修士一般不都会在自己最满意的年华吃一颗驻颜丹吗？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好像就没怎么变过，难道你没吃吗？” 离心耸耸肩，两手一摊，有点瞧不起地说道。 “我可没吃过那种自欺欺人的东西，而且驻颜丹那种便宜丹药只对脸部有用而已，无法阻止身体的老化，所以你看那些只露脸的女修，多半就是身体已经变得干瘪枯瘦，羞于见人，才不管露出肌肤……” “……” 明真眯起眼睛，上下扫视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大师姐。 离心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冷笑一声反问道。 “呵……你怀疑我衣服底下也是干瘪的身材？” “没有，我当然没那个意思，只是心佑你平时穿着确实比较保守……肯定有人拿这一点诋毁过你吧。” “肯定有人这么想过，也确实有人说我其实是个丑八怪，但我也不在乎。” “但是，心佑你就没想过自证清白吗？毕竟你作为大乘期修士也才两千三百岁而已，肉体根本就不可能发生老化，实际上连头发都一直是黑色，不是吗？” “我只是不想给别人看而已……你知道我下一句会说什么。” “呃……因为你只想给我看？” “没错……呵呵，所以，接下来你不想亲眼确认看看吗？我到底是不是朱颜白骨……” 说着，离心用食指勾进自己的长袍领口，将原本裹到锁骨上窝的衣领向下拉动并扩张，露出了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再往下拉就是…… 明真有点遭不住了，赶紧侧头，双手也挡在面前急忙说道。 “不用了，心佑！我明白了！我明白你的身材一点都不干瘪了！所以不用再继续了！” “不行，给我看！” “啊？” 她站到了明真面前，掰开了明真的手臂，强行要他正视自己，再次露出病态的神情。 “就算你不敢碰，看还不敢看吗？我要你看仔细了，然后牢牢地记在脑中……永远也忘不掉！” “……” 糟糕！这个攻击力过高的大师姐开始用强了！ 第二十五章 丝袜是好文明 明真再次露出了苦闷的表情，就算没闭上眼睛，也还是翻着白眼让自己的目光失去焦距。 要问他想不想看，那肯定是非常想看的……但是，果然还是不能看！ 如果明真是个没节操的家伙，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五百年都还打光棍了，换做别的穿越者，五百年的时间别说是妻妾成群，连子孙后代都能形成一个大家族了。 不过明真之所以这么为难，倒不是因为那啥无能，只是因为他面前的女人叫做‘离心佑’。 仅此而已。 换做是其他女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他肯定就毫不犹豫地将其就地正法了，但对大师姐，他真的冲动不了…… 从这个角度来看，其实明真对大师姐的想法，和他徒弟楚奈儿是很像的。 只不过楚奈儿是出自对偶像的憧憬，而明真则是出于对家人的珍惜。 是的，对明真来说，离心可不单单只是‘喜欢的人’这么一个简单的身份。 她捡回了自己，养大了自己，陪伴了自己…… 在这个世界，她是最关心自己的人。 所以在明真的心中，离心不仅仅是师姐这么简单，还多了一点母亲的味道……或者说是类似于家人的感觉吧。 因此，在明真的眼中，离心还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光环。 连他自己也不可亵渎。 这才是他能克制住膨胀的欲望的真正原因。 而明真的想法，离心又岂能不知？ 她虽然很高兴明真如此重视自己，但当下也因此而很难拉近距离，所以同样有点苦闷。 有的时候，过分的珍惜，也是一种苦恼呢…… 看来也不能太急，还得先让他慢慢习惯新生的大师姐才行。 不仅是让他习惯，也是让自己习惯。 不然等到自己恢复原样后，他们之间的关系多半也要回归原点了。 那可不行……这七年就是最佳的进攻时间！ 自己的神魂能不能找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生米煮出成熟饭！ 于是，离心将手指从领口抽出，鼓起脸颊，用着活了两千三百年都未曾用过的娇滴滴的语气说道。 “好啦，有这么不情愿吗？这样很伤人家的自尊诶，弄得好像人家身材不好一样……” 如果让门派内的弟子见到大师姐也会用这种表情说这种话的话，怕不是连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毕竟就连一直和离心相处的明真都未曾见过她撒娇的样子。 好新鲜，好可爱，好想抱……啊呸！ 明真极力在脑中说服自己，现在的大师姐只是如海市蜃楼一样的梦幻形态，万万不可当真……万万不可！ 不然等师姐变回来，回忆着这些‘黑历史’，自己就可以直接埋了…… 总之，稳住！ 明真上辈子就没哄过女人，现在面对大师姐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絮絮叨叨地解释起来。 “呃，我没那个意思，只是……我觉得，那个，没必要一下子就改变那么多，可以慢慢地改变穿着嘛，比如夏天的时候，你还穿现在这一套，看着都觉得热死人……就算修仙者都不怕热，但看着也影响心情……” “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说，让我从不太露骨的部分开始改变？” “对对，我就是那个意思。” 就从私心来讲，明真也不希望离心露太多，这就是占有欲在作祟了。 而对此，离心也有了新的主意，她想起以前明真就给她讲过开窗理论，证明了人都是折中的……既然如此，就以退为进！ 她装模作样地点着脸颊，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 “那其实，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我早就已经做出改变了哦？” “嗯？看不见的地方？” “是啊，记得明真你之前不是把叫做‘丝袜’的东西给做出来了吗？” “呃……！” 明真有点心虚的别开了眼神说道。 “有、有这么一回事来着？” “哎呀，现在门派里的那些女弟子们可都穿着白丝长筒袜呢，这又是谁的杰作呢？” “不关我事啊……是诗音那家伙偷看了我的记忆，擅自把丝袜做出来还传播出去的……我、我也就是稍微从旁协助了一丢丢而已……” 明真确实没想把丝袜这种东西搞出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引领修仙世界的时尚潮流，但是奈何某位能窥伺别人脑中记忆的家伙看到了明真脑袋里这些新奇的东西后，擅自制作出来还传播了出去。 因为总是被窥伺记忆，逼得明真苦修阻隔神念的方法，到现在已经能完全封闭掉自己的大脑魂魄，哪怕是大乘期修士也无法对他进行搜魂，这就是它话了…… 总之，从几百年前开始，这个世界就出现了丝袜，短裙，高跟鞋等一系列从来没有过的服饰用品，如今就已经变得非常常见了。 特别是丝袜，因舒适度在女修士中备受欢迎，并且因为修仙者的服饰一般都是一尘不染的，所以白色的丝袜更是成为了绝对的主流，还多少有一点仙气飘飘的感觉。 所以在如今的修仙界，总是能看到穿白丝短裙的女修…… 虽然这并非是明真的本意，但不得不说，确实是很养眼。 丝袜是好文明。 以后的穿越者们可都得好好感谢我啊，多亏了我，才能在这个世界看到穿着白丝短裙的漂亮女修士啊！ 但现在，明真可不敢在大师姐面前得意忘形。 因为大师姐是知道明真是怎么看待丝袜这种东西的。 先不论短裙，其实丝袜和高跟鞋最初发明来都是给男人穿的，只是后来逐渐演变为了女性用品。 所以这个世界的人对丝袜的想法也和明真有着巨大差异，最开始也确实有男修士试着穿这些东西，只是后来才发现是女修士更适合穿而已。 不过说不定现在也还存在一些男修因为其轻薄贴身的特性当做贴身法衣来使用……总之，没人觉得丝袜这玩意儿是瑟瑟的。 但是当初，敏锐的离心从明真那油腻的目光下，立刻就理解到了丝袜这种东西肯定具有特殊意义，于是还骂过他‘下流’来着。 然而……其实她自己也有穿。 现在她就可以大方地告诉明真，并借此诱惑他了。 “其实我都有穿哦？” “啊？！” “只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露给你看而已……但现在就没关系了。” “等……！ “唔……” 羞耻心啊……连羞耻心都没了吗！ 但这样真的挺爽的…… 不对！ 就算没露出肌肤，但还是很瑟瑟啊！ 感受着明真那炽热的目光，离心也是有点兴奋，笑眯眯地说道。 “我记得很清楚哦？当初你看到门派里的女子们都开始穿这种丝袜的时候，还嘀咕了一句‘可惜没黑色的’来着……” “连这种小事情，你都记得吗……！” “只要是你说过的话，我都一字不落地记住了。” “……” 太棒了！拜托再多来点！ 这样的，我可太行了！ 第二十六章 她真的太会了 明真是做梦都想不到能在这个世界再一次看到连裤袜，而且展示给他看的居然会是离心这个古香古色的古典系美人，更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果再换上一身校服的话，那就不像是‘师姐’，而更像是‘学姐’了。 不过就在离心准备继续往上撩起的时候，明真还是握住她的手腕，制止了她的动作。 “可以了，已经品鉴得够多了……” 明真倒不是担心她走光，只是担心自己会先失控暴走。 好在离心也没有继续强求，但是看到被自己迷花了眼的明真那想接着看下去却又因害臊而拒绝的神情…… 离心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愉快心情。 但是还不能太急躁，要慢慢的，用各种不同方法来占据他的心神。 就算被明真制止了，她也还没准备到此为止呢。 悟性极高的她，仅通过这一次尝试就完全清楚了该怎么去拿下明真，从自己仅剩的有关明真的记忆中找出他的喜好，然后立刻投入到‘实战’中来。 此刻的离心，将原本用于提高修为的心思全部花在明真这一个男人身上，瞬间便完成了从冰山女到狐狸精的蜕变。 找到最合适的一手后，她探出身子，勾起明真的下巴，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 明真的脑子已经不好使了，像是喝了迷魂汤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离心。 而离心则是会心一笑，用嘴巴将长袍下摆叼住后，将手伸入了仅剩一掌宽的衣裳下。 明真心里一咯噔，心想。不好吧，这样真的不好吧？ 好在离心中途就停手了。 于是在白袍与黑丝之间留下了半指宽的肤色，反而变得更吸睛了。 这不就是……绝对领域吗！ 她是故意的吗？ 不会吧，离心她不仅是本世界的土着，而且平时还特别保守，怎么可能知道这种知识呢？ “我还记得你说过这叫‘绝对领域’来着？” 还真是故意的。 “呃……等等，我跟你说过这种事情吗？！” 没有吧！怎么可能有！ 就算借明真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在大师姐面前提这种事情。 明真记得自己好像只跟一些关系不错的弟子提过这件事情…… 那大师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心佑该不会你一直都在用化身盯着我吧？” “嗯……呵呵，是怎样呢？” 离心明摆着开始装傻了，随意糊弄过去后，将话题拉了回来。 “先不说这个，我觉得明真你说的很有道理呢，确实不必一开始就做出太大改变……所以这次差不多这么多就够了吧？也就半指宽而已。” 确实不算多……但是这个部分实在是太耀眼了！ 真就如大师姐的宣言一样，直接刻在了他的脑子里，想忘也忘不掉了。 但是虽然明真看得很过瘾，但同时也很担忧，不会离心以后真的要改穿短裙长袜了吧？ “就是稍微和你的气质不符……” “呵呵，放心，我在外可不会这么不知廉耻。” “……也、也没到不知廉耻的程度吧……又没有真的伤风败俗……” 表面上这么说，明真心里却在吐槽……她这不是还有羞耻心吗！ 明明知道却还是给自己看，这种特别对待……果然还是会让人小鹿乱撞啊。 即便知道大师姐她是故意的，但听到后，明真还是会喜不自禁。 太会了…… 大师姐她真的太会了！ 那么看来这次到这里也就差不多了，离心心满意足地松手抚平长袍。 但明明只是恢复到了原来那副保守的样子，明真却总是能联想到刚刚看到的一幕。 不仅要去把其他大师姐找回来，还得应付这个妖精一样的大师姐，更是要和自己的内心搏斗…… 他很怀疑自己真的能挺过这七年吗？ “这下你可知道，我还没有老到需要用衣服遮蔽老去的痕迹了吧？” 明真点头如捣蒜，赶紧奉承道。 “是！大师姐肌肤胜雪！完美无瑕！天下女修也不及您一分！” “贫嘴……呵呵，但是我喜欢听，你以前可不曾跟我说过这种话呢。” “以前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听这种话……” “又有哪个女人会不想听到别人肯定自己的美呢？女人追求‘美’可是比男人追求‘强’还要疯狂，不过还是比不上追求长生就是了。” “或许吧……那你也是这样吗？” “以前的我从来都没有在意过这种事情。” “我就知道。” “但是我现在很庆幸自己天生有一副能吸引你的容貌身姿呢。” 离心露出微笑，清明的眼神证明了她的诚实。 “你现在真的是变得很会说讨人欢心的话了啊……” “呵呵，这就是去掉多余的顾虑后，只余真心的我。” “真心吗……” 但其他的大师姐真的就是多余的部分吗？ 她们有携带着怎样的感情和记忆呢？ “总之，想找到你的第一具化身，只要在天一门守株待兔就好了吧，下一期的弟子招收大会正好就在半个月后，她应该会来参加吧。” “不一定，如果按现在的标准的话，我的分身都不一定能合格，毕竟当时的我就只是个粗暴的山野丫头，肯定过不了现在的笔试。” “你那时候的门派试练是什么样的？和我入门的时候差不多吗？” “不，两千多年前正值魔族大兴之时，需要的是能从魔族的截杀下活下来的修士，所以大多数的门派试练更注重生存能力，所以会把来参加的散修全部丢到一个危险的地方，让他们自生自灭，七日后来迎接，活下来的就算成功入门了。” “这可真是有够简单粗暴的……比我改制前还随便啊。” “是啊，那时候的修士可都是杀伐果断之辈，如今时代已经变了，所以才能采用相对温和的方法。” “原来如此……” “但她肯定还是会来打探消息的，因为听到另一个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已经成为大乘期了，她肯定也很疑惑，会来一探究竟。” “只要会来就好，反正化身都长得和你一样，一下子就能找到了吧？” “这就不一定了。” “说不定会易容？普通的易容可骗不过我，幻术对我也没用。” “不，甚至有可能身形都发生改变，之前我操纵化身的时候，是有意将她们全都变成和我一个模样，但现在脱离了我的掌控，那长什么样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或许会变成‘和自身记忆相符的模样’吧。” “也就是十三岁的你吗……” 十三岁的离心，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明真开始期待起来了。 第二十七章 有史以来最弱的大师姐 其实除了外貌以外，还有一种能够分辨的方法，那就是通过修为境界。 离心的化身也是大乘期，大乘期的存在感可是压倒性的强，这点楚奈儿已经体会过了。 “那化身的实力又如何？应该还是大乘期吧？毕竟只是神魂分裂，只影响神识强度，对修为境界应该是没有影响的。” “嗯，修为境界本身是不会跌落的，还会维持在大乘期的程度，但如果没有修炼至今的记忆的话，也是无法发挥出相应的实力的。” “这样啊……确实。” 连自己都以为自己是筑基期的话，就只能发挥出筑基期程度的实力，这大概就算是连自己都给骗过了吧。 但毕竟是失忆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上辈子明真就听说过，有的人在失忆前很会画画，但失忆后就连调色都不会了。 而修为大概也是一个道理。 毕竟修为，修为，修炼过才有所为，连修炼的经历本身都记不得了的话，那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所为了。 “只是如果我的化身想要‘突破’的话，不存在所谓的瓶颈，轻而易举地就能突破大境界。” “因为说到底只是‘恢复原本的实力’，而不是重修一次啊……所以，你这具化身就还处于筑基期吗？” “是啊，而且表面上的境界也会是筑基期吧，因为我原本就很擅长隐藏修为。” “还真是经典……不过如今倒是很少有人这么做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隐藏实力才能扮猪吃虎，趁其不备占到便宜，这是谁都懂的道理。 所以在以前的修仙界，隐藏修为境界的法术几乎是修仙者的必修科目之一。 从最开始的‘敛灵术’开始，只是将自身的灵力收入更深处，来让对方的神识发生误判。 然而当这种法术过于普及之时，其本身的作用反而就消失了。 因为不隐藏修为就会被坑的话，大家肯定都会学着去隐藏了啊，但是大家都隐藏，就相当于谁都没有隐藏……结果弱的人还是弱，强的人还是强，根本就没有任何卵用。 而且每个人都会先怀疑对方，彼此之间形成了猜忌链。 不过毕竟不是谁都这么心机深，还是有因为没学敛灵术而被坑的倒霉蛋。 但这部分人吃亏后，并没有想着同流合污，而是开始研究怎么破解这种法术，于是后来就有了‘聚神术’，不仅仅是通过灵力反应，而是进一步通过对方的灵气吸收量来判断对方的准确修为。 当敛灵术行不通之后，又有人发明出了‘龟息术’，就是通过减缓吸收灵气的速度来躲过聚神术的搜查，于是隐藏修为的一方再次到处坑人…… 被坑过的人又又又受不了了，继续发明破解法…… 就这样一来一回，隐藏修为和看破修为两方螺旋式进步，活脱脱就是一出修仙界版的侦查与反侦查史。 当初明真看到这段历史的时候差点笑喷了，果然这个世界也是人才辈出啊……只有主角会隐藏修为这种好事是不存在的。 并且随着这么多年的进化演变，无论是隐藏修为还是看破修为的法术都已经进化到了相当高的水平，两边可以说是旗鼓相当。 最后就演变为了一个普遍适用性规律，那就是：隐藏修为的法术只对境界远低于自己的人生效。 而且最起码也要低两个大境界。 比如金丹期的修士隐藏修为的话，炼气期看不破，但筑基期没人看不破。 然而只对境界比自己低两个大境界的修士起作用的话，那就相当于没作用……因为你本来就能用硬实力碾压对方了，又何必隐藏修为呢？ 所以现在的修仙界就没人会做隐藏修为这么无聊的事情了，因为很是多此一举。 要知道在看破修为这方面几乎人人都是大师水平了，根本就不可能对修为境界进行误判。 不过这个普遍规律对离心不适用，这当然不仅仅是因为离心很会隐藏修为，更是因为她身边还有明真。 “再加上我从你那里学会了‘灵息遮断’，没有人能看破我的修为。” “我是有教你灵息遮断，但你的化身也会用么？” “在功法和法术这方面，我和其他化身之间是共通的，而且灵息遮断可是你教给我的，我有让我的身体牢牢记住，已经到了每时每刻都在施展的程度了。” “呃，这样吗……” 灵息遮断也是灵操法的应用之一，改变体内外灵子密度来遮蔽神识的探查，如果操作够细腻的话，甚至能够将自己隐藏至凡人的程度，可谓是扮猪吃虎必备之法。 其实离心的灵息遮断水平也不是很高，顶多也就是能让同境界修士也看不破修为的程度。 但她的化身修为也是大乘期大圆满，同境界……几乎没有啊！ 也就是说，基本没人能看破她的修为。 “麻烦了，不仅外貌会变化，也没办法通过修为来判断吗……” “嗯，再加上，当时的我虽然年纪很小，但特别谨慎，可以说是不相信任何人的程度……所以知道了天一门内已经有一个和自己名字很像的家伙的话，大概会改名换姓的。” “这还真是全方面伪装到底啊……我还以为能很快就发现呢。” “是吧？所以我才说以前的我是个很麻烦的女人。” “总之，我会想办法的，先给老猪通个信儿……对了，心佑你刚才说如果没有记忆的话，没有办法发挥出相应的实力，那你现在只有关于我的记忆，该不会……？” 离心笑着坐到明真的身边，一只手揽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点在他的脸上说道。 “没错哦，正如你所想，现在的我几乎和凡人没有区别，完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所以如果你想用蛮力的话，人家是完全无法抵抗你的哦？呵呵呵呵……” 明真哪敢真的对她有非分之想，但看着眼前的离心，他还是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以前有过大师姐比自己弱的情况吗？ 没有……从来没有过。 这是五百年来第一次遇到。 所以也就是说，现在的大师姐是……有史以来最弱的大师姐。 “怪不得你会这么清楚化身的情况，因为你自己现在正处于这种困境吗……那你现在岂不是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 明明失去了所有力量，但此刻的离心却一旦都不慌，甚至还为现在的处境感到欢喜。 因为她可以让他来保护自己了。 “是啊，所以你可要保护好我哦？” “……嗯。” 这句话激起了明真的保护欲。 “只要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第二十八章 我的记忆被我偷走了 和离心聊完后，明真从右边的袖口里掏出了一个通讯符板。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长方形灵玉材质的板子，板子内部刻有微型符文，在经过精密的排列组合后便具备了多种功能，只要通过指尖触摸符板并输入特定的法力就能进行基础操作。 除了能够发送文字信息外，还能发送语音消息，甚至是自己制作的表情图案。 当然也有通讯录，黑名单，群聊等功能……说白了就是个聊天软件。 以前还必须通过物理传输的传讯符箓在经过明真的改良后，已经变成了类似于手机的手持式通讯装置，因为过于方便，已经成为了近代修仙界最热门的法器，仅次于飞剑。 只不过通讯符板只能用来通讯，暂时没办法摄像，看视频，玩游戏啥的。 而且其实现在的通讯符板也还是个未完成品，因为这东西只有可以凝聚法力的筑基期修士才能使用，还不具备法力的炼气期修士只能启动却无法进行操作，而连灵力都没有凡人就连启动都做不到。 再加上材质是比较珍贵的灵玉，所以价格也会比较高昂。 虽然因为明真免费普及了制作方法，所以已经可以规模化生产了，没了技术成本，价格已经压到相对较低的程度，但还是差不多相当于一件上品法器，根本不是小门小派的修仙者或是低阶散修用得起的东西。 说不定未来会有别的修士能开发出其他功能，甚至做出炼气期修士和凡人也能使用的大众品，以及改用其他材料并压低成本之类的……但这就和明真没啥关系了。 明真只是起了个头，他最开始只是嫌弃传讯符箓还得像飞鸽传书一样飞来飞去，觉得很不方便，所以才搞出了这么个代替手机的东西而已，没打算真的在这个世界搞出智能手机。 所以通讯符板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明真也很好奇，说不定会弯道超车，整出他上辈子也没见过的高新技术也不一定呢？ 这个世界的人可不全都是顽固不化的家伙，技术也从来都不是由一个人来推动发展的。 从隐藏修为和看破修为的侦查与反侦查史就能看出来，这个世界同样不缺人才。 所以明真觉得自己只需要埋下一颗种子就足够了。 实际上通讯符板经过几次更新迭代后，现在已经添加了不少他开发时没有的新功能，比如显示时间，待机功能，震动提醒功能……好家伙，越来越像手机了，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人们的需求都是差不多的。 明真在门派通讯录里找到了掌门朱云生的名字，点开进入了一对一的聊天画面，并将离心已经醒来和失散的化身相关的消息一股脑地告诉了对方。 没有立刻收到回复。 明真估计这会儿朱云生多半在和天一门内的长老们开长老会，讨论并制定失去离心这个主心骨后的天一门之后的战略蓝图。 这场会议肯定会开很久，估计要讨论个三天三夜，所以明真也不着急要回复，而是起身对离心说道。 “总之，我已经把状况一五一十地告诉掌门了，现在就先等等掌门的回应吧。” “那我们现在就先来小睡一会儿吧。” “啊？” 明真抬头看了一眼时钟，发现都已经是晚上十点便挠了挠头，说了一句很直男的话。 “这个时间点睡觉，对我来说也太早了……话说回来，心佑你现在也需要睡觉了吗？” “我倒是不用，再怎么说这也是大乘期的肉身，不需要睡眠……不过，刚刚是我吵醒了你吧，所以就让我来再一次哄你入睡吧？” “不必了吧，我现在也不困……” 离心可不会让明真逃掉，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明真枕过来。 “来我这里躺下。” 膝枕啊……也不是没枕过，但那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明真也还只是个小孩子。 其实那个时候的明真就有点不好意思，现在都已经长大成人了就更羞耻了。 “快点，过来，躺下。” 又来了……和刚才一样的恐怖魄力。 明明实力已经归零了，这也不是神念威压什么的，但为什么会让人感觉比以前更恐怖了呢？ 面对这样的离心，明真也只好老老实实地躺在了她的大腿上，然后将双手放置在腹部，一动也不敢动。 离心开始愉快地用温热的手掌心摩挲起明真的头部，甚至还开心得哼起了小曲儿。 “哼~哼哼~真乖真乖~” “……” 明明自己才是被膝枕的人，但感觉她才是真正享受的一方…… 或许在离心看来，这就和撸猫的感觉差不多？ “哎呀，有一种很温馨幸福的感觉呢，这好像是第一次给你膝枕吧？毕竟以前的我可不敢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呢。” “不，这也不是第一次吧……以前你也有给我膝枕过啊，就是我刚到这个世界的头十年……” “哎？” “嗯？” 离心愣住了，明真也跟着愣住了。 对了，离心她是不可能忘记的，所以她没有这个记忆，只可能是……这份记忆在其他化身那里。 那她所说的‘只有明真相关的记忆’就只是‘部分’而不是‘全部’了。 明真立刻想到，那说不定还有别的化身还记得自己？ 而离心也同样注意到了这个事实，露出了自醒来以后最动摇的神情，嘴巴半张开着，嘴唇也哆嗦了起来。 明明得知自己只剩七年寿命时都一脸淡然，现在却因为少了有关明真的一段记忆而彻底慌了神…… 离心仔细地在脑海里搜索了一遍记忆后，发现确实有一些不自然的地方，特别是关于明真童年的事情，她怎么也记不起来。 下一瞬间，她便怒不可遏地叫道。 “我最重要的记忆……被偷走了！！！” “不不不，不是这么一回事吧……怎么想都是在其他化身那里……” “我不管！就算是我的化身也不可以擅自占有有关明真你的记忆……那全都是我的！是我的！！！” “呃……” “而且我居然没有第一次给明真你膝枕的记忆……这怎么可以！！！” 离心愤怒地咬紧了牙根，双手夹住明真的脸，恶狠狠地说道。 “明真！快点替我把小偷化身抓回来！我会要她知道擅自占有你的记忆需要承担多么严重的后果！” “……你有干劲是好事啦……但是那也是你自己的吧……有必要这么苛责吗……” “就算是我也不行！只有我才行！别的我都不行！她们没资格拥有那么宝贵的记忆！” 你最好仔细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明真被这毫无逻辑的话搞到想翻白眼，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就在这时，恰逢其会，朱云生那边回了消息。 【天一门第十七代掌门人】浮云苍生：“明真，组织决定，由你来担任第一百届第一期弟子招收大会的考官兼后续入门教育的教导主任了。” “……啊？” 这下连明真也懵了。 这又是在搞啥啊！ 第二十九章 小师姐尚不相信大人 虽然天一门的门派试练确实是由明真改制的，但他自己从来都没有担任过考官，同样也没有当过入门教育的教导主任，顶多也就当过实操课的导师而已。 而且主要是，这一下就打乱了明真的计划。 他本来想的是，易个容，再改个名字，然后混进弟子招收大会里去，近距离搜索离心的化身来着。 因为新入门的弟子都是统一住在一个宿舍里，所以会有更多的机会接触到同期弟子。 不过其实作为考官和教导主任的话，也还是有很多机会接触新弟子，而且因为判卷也是由考官来负责，所以让明真当考官就意味着入门资格掌握在他的手中了。 但是一想到后面还要去教导学生，明真就完全提不起劲。 看到明真连连叹息，离心关心地问道。 “怎么了？明真你又露出苦闷的表情了呢。” “掌门让我去当弟子招收大会的考官，还有后续的入门教育的教导主任……虽然我刚跟他说完，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就尽管用，但没想到老猪这家伙居然这么快就把我给卖掉了……啧。” 明真咂着舌，虽然很不爽，但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因为朱云生给到几种理由既充分又条理清晰。 说是离心渡劫失败的消息已经泄露出去了，所以肯定也会影响接下来的弟子招收大会，来报名的人可能会比往期少很多，负担相对没那么重，就算明真之前没干过也不要紧。 除此之外，说不定会有用心险恶的修仙者趁机潜入天一门，而明真作为门外顾问，有责任排除隐患。 说起明真在天一门的职位，也就是‘门外顾问’，其实只有明真一个人身居此位，可以说这个职位就是为明真一个人创立的。 那这门外顾问具体是干啥的呢？ 平时啥都不用干。 实际上，他之前光顾着研究，已经有一百年完全没管过门派内的事情了。 但和纯挂名性质的‘客卿长老’又有所不同，明真还是有需要干事的时候的。 那就是当天一门遇到足以影响门派未来的大事件时，门外顾问就必须站出来去解决各种问题。 当然也不是让明真一个人忙东忙西，他可以指挥调动天一门内的任何人，甚至包括掌门和太上长老。 所以其实门外顾问的权力相当大，只是明真从来没有当回事而已，甚至门内的年轻弟子们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职位。 朱云生也只有在认真的时候才会拿‘门外顾问’这个职位来说事，意在提醒明真是天一门的人，所以要服从长老会的指令。 另外就是，朱云生还表示明真可以趁此机会找出离心的化身。 而离心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这不是正好吗？可以借此机会找出我的化身了。” “作为考官的话倒是还好，只需要判卷就可以了，但是作为教导主任就很麻烦了啊，入门教育可是要持续七年的啊？也不能中途撂挑子不干了……平时的话，让我干也就干了，但现在心佑你的寿命就只剩七年了吧？我不能这七年一直都被这件事情给锁住啊。” “这点的话没有关系，只要能找回化身，在神魂复归后，应该就能治愈一部分神魂的伤痕，进而减缓魂魄溃散的速度，延长我的剩余时间，所以这七年内只要找到一个化身也就够了。” “能延长寿命的话倒是还好……不过可以的话，我想尽快找齐你的化身，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其他地方，毕竟还有一具化身是完全不知踪影的，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找回啊……” 离心捧起明显焦躁起来的明真的脸，与他四目相对。 “别急，明真，你变得一点都不像你了。” “啊……” “虽然我很高兴你为我操心……但是我不想看到你烦躁苦闷的样子。” 面对在如此低喃的离心，明真沉默地点了头表示明白。 “抱歉……我是有点失去冷静了。” 明真发现只要是关于离心的事情，自己就会过分感情用事，完全失去了平时的步调，这点确实是需要反省一下。 离心露出了柔和的微笑说道。 “嗯，这样才是我的明真。” “不过说真的，我还是不太想当教导主任，因为真的很麻烦，还要去组这一期的教师班底……我本来就不擅长带队伍啦。” “确实，你以前也是，不管遇到什么问题，都会先想着一个人去解决呢。” “总之，我会先去当考官的，如果你的化身没来参加弟子招收大会的话，我就推辞掉后续的教导主任的活儿。” “嗯，就这样吧，说起来，如果你当考官的话，不如让奈儿也参加这一期的弟子招收大会如何？” “啊？不行吧，只剩半个月不到了，怎么想都来不及了啊……” 没想到离心她会主动提起明真新收的徒弟，让他有些意外。 明真本来的打算是先教楚奈儿几年，然后再让她去参加天一门的弟子招收大会的。 但现在还是要以找回大师姐的化身为主，教徒弟的事情只能缓缓了。 “你稍微帮帮她不就可以了？” “这可不行，就算她是我的徒弟，我也不会给她走后门的，不管是谁的徒弟，都必须通过弟子招收大会的考核才能正式入门，不然我的改制就没有意义了。” “你还是老样子呢……” “我这是为她好，如果我随随便便就让她进了，在后续的入门教育时，恐怕会因为完全比不上其他同期弟子而陷入绝望吧。” “真温柔啊……不过，就算不让她走后门，也还是有办法的吧？” “嗯……有是有……不过离心你为什么想让奈儿去参加考核啊？她才十岁而已，怎么想都太早了。” “正是因为她才十岁，我才会提议让她去参加考核的。” “啊？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主要是因为我那具化身……十三岁的我，尚处于完全不相信大人的时期。” “呃……叛逆期吗？” “当时的我认为大人全都是会吃小孩子的大坏蛋。” “这到底是遭遇了什么事情才会这么想啊……” “我没有具体的记忆，但当时的修仙界远比现在险恶得多，大概是遇到了邪修什么的吧。” 这几百年在正道修仙者的打压下，残存的邪修只能像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苟且偷生，但几千年前的玄武大陆却并非如此，当时的邪修不仅数量多，作风还很猖狂，抓婴孩来吃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也干得出来。 “总之就算你找到了十三岁的我，应该也很难说服对方，因为她不会相信你说的话，只会认为你馋她身子而已，甚至我出面也没有用，她肯定不会承认我是本体。” 十三岁的大师姐……就简称小师姐好了。 总之，看来小师姐从小就有很强的自我防范意识。 慎重一点是好事，但这时候就显得很麻烦了。 然后明真就知道大师姐为什么提议让楚奈儿入门了。 “哦……所以，小孩子的话，她就会相信了？” “也要分人……但就我看来，你的徒弟心性纯真，应该是能和十三岁的我交朋友的，如果你的徒弟愿意为你说话，就有可能说服我的化身。” “这么看来，还真得想办法把我那徒弟送入门了……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在这十多天里想办法让她达到能够通过考核的程度。” 看来得给自己那便宜徒弟整点临时外挂才行了。 第三十章 高攻低防的大师姐 “对了，掌门还说了让你暂时住在我这里，暂时不要随意现身，他对外也会保持沉默的。” 明真还挺感谢朱云生这么安排。 如果是为了门派考虑的话，此时应该让离心出面来证明她本人并没有因渡劫失败而陨落才是。 但是现在的离心战斗力已经归零，万一有个人察觉到了这件事情并传播出去，那势必会引来很多仇家的疯狂报复。 所以为了离心的安全考虑，还是让她待在明真的身边最合适。 离心听完也是开玩笑地说道。 “莫非你还想赶我走不成？” “我没那个意思……” 明真汗颜，离心则是笑意盎然，但马上又装作很困扰地扶着脸颊说道。 “而且就算我想回也没地方回去了呢，毕竟我之前的洞府跟着神女峰一起消失了……” “这倒是……里面应该没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一般来说重要的法宝，丹药之类的，修仙者都会随身携带，而离心更是有七个身体，所以相当于有七个移动仓库，根本没必要把东西保存在洞府中。 所以对离心来说，洞府只是个临时的落脚点而已，自从明真搬走之后，她也很少回去过了。 而且她也不炼丹，所以洞府里也没有什么药材，损失可以说是几乎为零。 “那倒是没有……只是你以前住过的房间也消失了。” 要说唯一有什么遗憾的，那就是明真以前住过的痕迹没有了。 本来离心还想好好回味一下当初那段经历，但仔细翻找了一番记忆后，她发现这段记忆也少了一大块，顿时心情不快地皱起眉头。 之前的愤怒并不是惺惺作态，她是真的对少了一段明真的记忆而感到恼火。 不过记忆倒是还有机会找回，但消失的场所就真的是找不回来了…… 离心难过地说道：“观星台也没了……真可惜呢。” 明真安慰道：“你想看星星的话，以后再做一个观星台就是了。” 明真知道离心很重视观星台，实际上在渡飞升之劫时，她会一口气放出所有分身多半也有不想观星台受损的原因在里面。 离心摇摇头，眼神难掩伤心之色。 “就算再造一个一模一样的场所，也不是我们在一起看星星的那个地方了……” “无论在哪里，我都会陪你一起看星星的。” “……” 离心呆了一下，没想到那个耿直过头的明真也会说出这样的情话…… 然而效果拔群。 只是一句简单的情话，就让离心的胸口暖暖的。 接二连三的直接明示，终于让他的木头脑袋开窍了吗？ 还是说其实他从来都会说这种话，只是碍于和‘大师姐’的关系才将自己的心意按下不表…… 无论如何，两人那停滞已久的感情和关系，终于又再次向前迈进了。 既然宝贵的记忆被其他的自己偷走了，那就要在别的地方补回来才行…… 离心决定继续制造出新的和明真二人独处的记忆。 于是她用一只手牵起明真的手，另一只手的手指点在粉润的朱唇上说道。 “对了，刚才要你还我一个亲亲，你还没亲呢。” “……” 为什么这种事情，她就记得这么清楚啊…… 明真自然是不敢回应，扭头开始转移话题。 “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继续睡觉吧……” “哦？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一起睡觉吗？” “不是，呃……我的意思是该回房了……” “那我就先回你的房间吧。” “我给你找个空房间……呃？回我的房间？” “那当然了，不是要一起睡觉吗？我要和你睡一张床。” 明真很想说，你睡不睡关我什么事，你又不用睡觉……但大师姐还抓着他的手呢，很显然是不想就这么放他离开。 “我睡客厅沙发就好……” “不行，刚刚给你膝枕也被打断了呢，我会再次哄你入睡的。” “真的不用了……” 明真憋得难受，略显疲态。 离心暗道，看来是逼得太紧了……这里就再次折中一下。 “那这样吧，我们彼此各退一步，你先亲我一下，我就让你一个人睡。” “呃……” “早知道我就不起来了，让你以为我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那样我可能会急死……” “然后你就会想方设法让我醒来了吧？记得你以前给我讲过一个睡美人的故事，想唤醒公主的话，是需要什么来着？” “但你现在不是已经醒了吗……” “所以你现在欠我两个亲亲。” “增加了？！” “快点，不然我就在你旁边骚扰你，让你整晚都睡不好觉。” “好好好，我知道了……” 明真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举起空出来的手扶住离心的脸庞，然后低头接近离心…… 这一瞬间，离心居然罕见地紧张了起来。 他真的要亲上来了…… 留了两千三百年的初吻，终于要送出去了吗？ 噗通噗通噗通…… 心脏就像是要蹦出身体一样剧烈跳动，连带着呼吸也加重。 太没出息了……只是亲要一下而已啊。 这样的话，以后还怎么给他生孩子？ 要开始习惯男人才行……不对，只要习惯明真就够了，别的男人最好还是和以前一样离自己远一点。 等待的时间只有短短几秒，在离心看来却无比漫长。 简直就和之前渡劫时，从空间裂缝里伸出来的血色巨爪一样……因缓慢而煎熬。 终于那一吻落在了离心的额头上，蜻蜓点水般触一下便离开。 和等待的时间相比，这一下下实在是过于短暂，短暂到来不及细细品味。 但还是让离心满脸通红，连耳垂都开始发红了。 为什么不是嘴唇，而是额头？亲额头什么的，当自己是小孩子吗？ 离心的心里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的反应却并非如此。 她感觉自己被明真亲过的额头在发热，脸颊也开始发烫。 咦……？咦咦？ 奇怪……明明只是亲一下额头而已…… 为什么，脸，会变得这么红……？ 离心赶紧捂住脸颊，发现脸颊已经烫的不行，而且嘴角也在自动上扬，止不住地开始傻笑。 糟糕……好开心…… 离心一下子就被攻陷了。 明真也有点意外，只是亲额头而已，反应不应该这么大吧？ 他本来以为离心会抱怨他胆小呢，结果没想到大师姐的反应……出奇的好。 自从大师姐醒来后，就一直在猛烈进攻，让明真觉得她的攻击力特别高。 但现在看来，其实她本质上还是很纯情的嘛……这就是所谓的纯情狐狸？ 毕竟明真也还只是五百年的老处男，但离心可是足足两千三百年的超高龄处女了。 看来虽然大师姐的攻击力很高，但是防御力却比自己还要低，稍微反攻一下就当场破防了。 高攻低仿的大师姐……这不是更可爱了吗！ 明真看着因激动害羞而满脸通红的离心，自己也跟着开始心动了。 好想拥她入怀……！忍住……要忍住啊！ 离心这边也因为自己仅仅是被亲一下额头就满脸通红的关系，觉得有点丢人，准备先行撤退了。 “那、那我就先回房了……明真你也快休息吧……” “嗯、嗯……晚安……” 两人都还有点尴尬，唯唯诺诺地低着头，生硬地道了声晚安后就分别了。 但是深夜，离心偷偷地溜出房间，躺在了睡在客厅沙发上的明真的身边。 亲亲要，一起睡也要…… 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女人！ 像是要找回面子一样，离心紧抱明真的胳膊，主动切断神识，进入了甜美的梦境当中。 …… 隔天楚奈儿醒来后，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走出房间，然后看到客厅的一幕后，瞪大了眼睛，瞬间清醒了。 师父躺在沙发上，而大师姐……居然叠在师父上面！ 天呐……师父和大师姐，果然是那种关系吗！ 第三十一章 还是叫我师娘吧 虽说楚奈儿第一时间就用两只小手捂紧了嘴巴，但仍旧是漏出了一丝惊讶的声音。 离心本就没有完全睡着，仅仅只是将外放的神识切断后，将神识收回到元神内部的精神空间而已。 而对凡人来说，这片精神空间也被叫做梦境，只是对于不眠不休的修仙者来说，梦境已经变成了可以在清醒状态下就能随时进出的内心世界而已。 一般为了提高效率，修仙者们在打坐吸收灵气的同时，还会在精神空间学习功法或是法术之类的。 不过离心倒是没有在学习，毕竟她都已经到大乘期了……她是在不断回味着和明真相处的记忆。 如果说普通人睡着就像是切断了电源，那离心的睡眠就类似于待机状态，随时都可以重新激活。 所以听到有一点声响后，离心就睁开了眼睛。 醒来就能看到亲爱的人在眼前，这种感觉真不错……她痴痴地笑了起来。 在楚奈儿的注视下，离心毫不避讳地伸手抚摸了着明真的左脸颊，俯身对他的右边脸蛋香了一口后，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微笑着对楚奈儿打起招呼。 “哎呀，小可爱，早安啊~” 楚奈儿呆呆地看着偷亲师父的大师姐，小脑袋嗡嗡的，已经完全转不过来了。 小、小可爱？ 是在说自己吗？ 这个称呼是怎么回事……大师姐给人的感觉，好像不太一样了？ 更重要的是，大师姐她居然亲了师父！ 而且那充满眷恋的眼神……楚奈儿以前在青楼的时候看到过，和爱上了客人的花魁一模一样！ 虽然楚奈儿早就觉得自家师父是大师姐的面首了，但真看到这一幕时，又觉得很不可思议…… 师父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居然能让那个七曜女帝都为他着迷…… 怎么想都太不可思议了…… 对了，话说回来，大师姐她不是渡劫失败受伤了吗？！ 想到这里，楚奈儿才终于回过神来，惊讶地叫道。 “大、大师姐，您已经恢复过来了吗？” “嗯，变得比以前更畅快了呢，过来让大师姐抱抱。” “哎？！” 又是一句让人瞠目结舌的话，让楚奈儿傻在了原地。 见楚奈儿没走过来，离心索性走过去，一把将她抱进怀里，一边摸着她的头一边蹭着她的脸蛋，很是享受地叫道。 “嗯！果然和我想一样，软乎乎的，真可爱~哎呀，明真他真是收了个好徒弟呢？” 楚奈儿脸蛋被蹭来蹭去后，又被大师姐埋进了胸口里，虽然有点闷，但像这样被抱住还是第一次。 不过过于亲密的举动，让楚奈儿有点诚惶诚恐。 如果说之前的大师姐只是因为楚奈儿是明真的徒弟，所以才对她比较友好的话，现在就显得过分亲切了。 而离心是真的挺喜欢楚奈儿的，不仅是因为她是明真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徒弟，更是因为她和年轻时候的自己有点像……如果自己和明真有了孩子的话，希望能和这孩子一样可爱…… 想到这里，离心用更加怜爱的目光看向楚奈儿说道。 “说起来，还是叫我师娘吧，其实我本来就想让你这么叫了。” “呃？！” 师娘……？ 不会吧！师父难道不是面首吗？居然真的是道侣关系吗！ 筑基期和大乘期……？ 这也太夸张了……绝对是能轰动整个修仙界的大新闻！ 不对……大师姐这个称呼就是她本人给定的，现在又临时改口……有古怪！ 她真的是大师姐吗？ 楚奈儿忽然有点不确定了。 虽然眼前的人外貌和之前见到的大师姐一模一样，但感觉内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该不会是，传说中的夺舍吧？！ 还是说因为渡劫失败的关系，导致大师姐哪里出了问题呢？ 楚奈儿被离心盯的死死的，看着她那充满期盼的目光，感觉这一声‘师娘’是不叫不行了。 “师……” 没能喊出来，因为明真挠着头醒过来了，看着离心抱住楚奈儿一幕，他大致猜到了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出声阻止道。 “喂喂……你在对别人的学生干什么啊……快放开奈儿，她都快要被你憋死了。” 于是那一声没喊出来的师娘就临时改口成了师父。 “师父！” “啊，抱歉抱歉……因为奈儿她实在是太可爱了……对不住啦~” 离心道了歉并放开了楚奈儿，得到自由的楚奈儿赶紧溜到了师父身边，躲在了他的身后，并带着警戒的眼神偷偷看向离心。 看到楚奈儿这个反应，明真就明白了她的想法，苦笑着说道。 “你看你把奈儿给吓到了，因为反差太大，她都在怀疑你是不是被夺舍了。” “那就好好和她解释一下吧。” “说的也是……” 因为之后还要让自家徒弟代替自己完成接触小师姐的任务，所以得先告诉她大师姐的现状才行。 于是明真尽量挑重点对楚奈儿说明了离心现在的情况和遭遇的窘境，而冰雪聪明的楚奈儿也是听一遍就完全理解了，她也明白现在的大师姐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奇怪。 原来神魂还会影响人的性情啊……修仙，果然很奇妙。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为了找回大师姐的化身，师父你希望我去参加弟子招收大会，在新入门的弟子里找到大师姐的化身并和对方打好关系？” “没错，你总结的很好，所以现在是想问你的意愿。” 楚奈儿感觉有点奇怪，毕竟师父吩咐弟子去做事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有还会问弟子本人的意愿的…… 可能这就是师父口中的‘弟子’和‘学生’的区别吧…… 总之，楚奈儿当然还是很愿意为师父和大师姐出力的，而且这可是能和她憧憬的大师姐做同窗的机会啊！ 只不过，有一件事情她很不解。 “弟子自然是愿意了……只是，师父，我不是已经是您的徒弟了吗？还能去参加弟子招收大会吗？” “啊……居然要从这里开始说明吗……” 明真听完就知道了，楚奈儿以为自己拜他为师就等同于加入天一门了。 她会这么想也不奇怪，因为在天一门还未改制前确实是有地位的长老看中了哪个弟子就能直接让其入门，也就是所谓的‘跳过程序’。 其实就算是现在，天一门之外的大多数其他门派也还是如此。 但是如今的天一门就将二者完全划分清楚了，长老收徒是一码事，而入门是另一码事。 哪怕是长老看中并想收为弟子的人，也必须通过弟子招收大会的考核才算是加入了天一门，否则就只能劝离。 当初刚改制的时候，天一门的一些长老还极力反对来着，说是长老们居然连收个徒的资格都没有了，和明真大吵特超，甚至还打了起来……结果现在一个个也都真香了。 因为经过几代的试行之后，他们发现，通过考核并经过入门教育的弟子，远比以前的弟子优秀得多。 而且根本就不用费心培养，这些弟子们自己就成长到足以帮上自己的忙了，结果到现在与其说是在收徒，不如说是在找助手。 这自然比以前那看缘分式的收徒要省心多了，出现‘逆徒’的概率也大大降低，各位长老都很开心。 第三十二章 为师给你准备了外挂 明真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楚奈儿，楚奈儿这才知道原来自己还不算是天一门的弟子，顿时闹了个大红脸。 “所以说，虽然你是我的学生，但还不是天一门的弟子……话说你居然连这个都不知道的吗？就算掌门他没跟你说过，稍微了解天一门的人，也都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吧。” 察觉到自己有点孤陋寡闻了的楚奈儿，羞红着脸辩解道。 “因、因为我之前都待在青楼嘛！青楼根本不会请说书先生啊……而且也不会买记载修仙界传闻的刊物，我自己更是没钱买……” “呜呜，真是太可怜了！” 离心又一把抱住了楚奈儿，连声安慰道。 “你以后不会再受这种苦了！大师姐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此话一出，先不说楚奈儿是什么反应，明真倒是很想翻白眼。 说什么保护，你现在不也是需要被保护的立场吗…… 不过有关离心现在的实力等同于凡人的事情，明真并没有告诉楚奈儿，毕竟这件事情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明真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总之，如果奈儿你答应参加这次的弟子招收大会的话，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报名。” 楚奈儿点了点头，露出了有点担忧的表情问道。 “但、但是，师父，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呢……真的有办法通过考核吗？” 楚奈儿前天才拜明真为师，连个功法都没有学，虽然是感觉到了灵气，但是还没有正式开始进行修炼…… 她很怀疑这样的自己真的能顺利通过考核，加入大陆第一宗门的天一门吗？ 不过楚奈儿想起来师父好像说过自己的资质很好来着，说不定入门意外的简单？ 就是把手往检测灵根资质的法器上一放，显示资质上等就能直接入门什么的……坊间的修仙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可惜现实很残酷，楚奈儿看到自家师父抱着胳膊，露出了相当苦恼的表情说道。 “问题就出在这里啊，现在距离考核开始只剩下十多天了，这期间要让你达到能够通过考核的水平，着实有点难度啊……” “唔……果然很难吗……” “说起来，你应该也不清楚考核是怎么样的吧？” “是……弟子只听说是十年一期，错过了就要再等十年。” 明真发现这孩子真的是啥都没调查过……就因为憧憬七曜女帝，一心想着加入天一门。 该说她鲁莽好呢，还是说她有够执着呢？ 只能说粉丝的狂热不容小觑。 “没错，和其他门派年年都有的弟子招收大会不同，天一门是十年一期，这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因为间隔很久，也不允许中途入门，错过了就必须等下一期。” 错过了就要再等十年，可能对金丹期以上的修仙者来说，十年并不算多长的时间，但对凡人和炼气期修士来说，人生又有几个十年呢？ “所以每次来参加的修士都很多，到时候大概会有上百人来报名参加吧。” “呃……恕弟子斗胆一问……这人数好像也不是很多吧？” 楚奈儿想起以前在路途上也遇到过其他小门派招收弟子的时候，那时候人就特别多，最起码也有几百人来着…… 而天一门可是玄武大陆第一宗门啊！ 那个天下无敌的七曜女帝所在的门派！ 想加入天一门的修仙者怎么也不该只有这点吧？ 怎么也该是几千上万人才配得上大陆第一的名号！ 明真捏着下巴解释起来。 “这个嘛……其实在七曜女帝开始名震天下的那几十年来参加的人确实很多……不过因为天一门的入门试炼被我彻底改了，基本上没做准备的人一定无法通过，试过一次的人觉得莫名其妙又浪费时间也就不会再来参加第二次了，久而久之会来参加考核的也就只有认准了想加入天一门的修仙者。” “换句话说，这上百名来参加考核的修仙者，要么是执着于目标的努力家，要么是自以为是天之骄子的自大狂，来碰运气或者是凑热闹的都懒得来报名了。” “所以就弟子数量来说，天一门是玄武大陆十大宗门里最少的，不过就弟子的平均境界来说，却是十大宗门里最高的，其他门派因为炼气期和筑基期弟子占了绝大多数，所以反而拉低了平均水平。” 听完明真的讲解，楚奈儿恍然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这样……” “不过你可别因为竞争人数不多就掉以轻心啊，虽说来参加的人数只有上百名，但是每一期能通过的弟子顶多十多人，通过率也就一成左右。” “好难！” 在一旁撑着脸颊，温情地看着师徒二人的离心也笑着插了一句。 “呵呵，我听说门内有连续落地五次才通过的弟子哦？也就是说，花了五十年才成功入门呢！” “嘶……！五十年……！这也太难了吧！” 楚奈儿大吃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明真摇头失笑，赶紧安慰道。 “你别吓唬孩子啦……确实是很难没错，但连续五次没过的倒霉蛋也只有那一个而已，一般也没人会这么执着于一个门派，大不了加入其他门派就是了，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但是，我也是一定想要加入天一门的啊！” “所以我会帮你想办法的。” 听到自家师父的保证，楚奈儿灵光一闪，眨着大眼睛兴奋地叫道。 “我知道了！师父您是要对我灌顶吧！一下子就能让我的实力大增什么的！” “呃，不是……你小说看多了，话说就算灌顶也不能一下就提升修为，顶多也就是帮忙打开气穴，加快灵气的吸收而已……跑题了，总之，不是灌顶。” “不是吗……” “话说回来，就算灌顶也没有用啊，因为考核里最难的部分是‘笔试’。” “笔试？” “就是答题。” “居然是答题……这不是和科举一样吗！” 楚奈儿本来还以为修仙门派的入门试炼会更神奇呢，结果居然和大楚王朝的科举一样都是答题。 “没错，和科举差不多，不过难度可比科举高多了，涉及的知识面颇广，难度也很深，而且因为加入了数理化生的关系，寻常修仙者别说是答题了，多半连题目都看不懂。” “但是师父，弟子我从来都没有读过书啊……” 这时楚奈儿想起师父之前也有提过要教她数理化生什么的，原来这也是考核的内容。 “我原本是打算花几年慢慢教你这些东西的，然后让你参加下一次，也就是十年后的弟子招收大会，但是如果要赶这一届的话就必须取点巧了。” “难道说，师父你有办法让我立刻学会这些东西吗？” “谈不上学会，但是单纯的把知识装进你的小脑瓜里，我还是做得到的，这就是为师给你准备的外挂……” “外挂……？” “你可以理解为一种舞弊的手段……亦可称其为……” 明真带着恶趣味的笑容道出了可以说是穿越者必备的作弊外挂。 “系统。” 第三十三章 测试版本的系统 “……系统？” 这是楚奈儿闻所未闻的新词语。 如果是大师姐的话，应该会知道师父说的是什么东西吧？ 这么想着，楚奈儿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离心。 然而离心却同样歪起了头，一脸好奇地对明真问道。 “系统又是什么东西？” 楚奈儿更惊讶了，连见多识广的大师姐都不知道……她想起刚被带到明真家门口时，掌门先生说过，师父这里是整个玄武大陆最先进的地方…… 难道师父他懂得比大师姐还要多吗？ 但大师姐可是大乘期修士啊！ 一个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比大乘期修士比见识呢？ 活过的时间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这太奇怪了……师父他到底是什么人？ 而明真则是略显为难地说道。 “这很难说明，是只有懂的人才能明白的概念……其实系统的本意没有作弊的意思，只是因为一些杜撰，渐渐地被理解成了作弊的手段而已。” 离心听到这里就知道了，所谓的系统多半是异世界用语，而且属于那种有多重含义，还很难理解的概念，所以明真才不知道该怎么说明。 不过离心已经从明真那里听过很多闻所未闻的知识了，所以也知道该怎么引导明真。 “你就直说系统是什么东西就好了啊，是法宝，还是功法？又或者是某种特殊的状态？” “就因为不是东西，所以才难以解释啊……” “那你就先说说它长什么样子吧。” 明真捏着下巴斟酌了一下继续说道：“嗯……非要进行解释的话，那就是一个‘具有多种功能的面板’吧。” 面板，这个词离心倒是知道，因为明真做出来的新东西一般都会有一个很方便的‘操作面板’。 比如他之前做出来的‘全自动炼丹炉’就是只要按按钮就能做出一堆丹药。 而且说起面板，离心还想起了以前明真跟她说过的‘数据面板’。 “我明白了，是你以前做的‘灵力数值可视化的数据面板’什么的吗？” “没错，但那只是系统的最基本而已，真正的系统可不仅仅是能看到数据面板，里面还得有各种能增强宿主的特殊功能才对，可以说是我的集大成之作……虽然现在还没有完成就是了。” 明真是在这个世界第一个用数值衡量‘灵气浓度’、‘灵气吸收效率’、‘灵力总量’的人，这彻底颠覆了修仙者只能用感觉和经验来进行判断的历史。 这种精准的数字化表达不仅用在了测量灵气和灵力上，还被明真用在了炼丹、炼器、灵药种植等各种领域，将原本只能凭借经验和熟练度的‘手工制造’，演变成了可以规模化批量生产的‘自动化制造’。 不过，这些让天一门开始发展‘灵能科技’的影响先撇开不谈…… 明真最初的想法其实就是‘做出一个系统’，仅此而已。 理由嘛，也很简单。 因为明真自己穿越的时候啥都没有，甚至连灵根都没有，别说是什么开挂般的第二人生了，根本就是彻底沦为废物小白脸的第二人生…… 这让明真感觉自己遇到了区别待遇，并为此愤愤不平。 凭什么别人穿越的时候要啥有啥，自己就毛都没有？ 行，不给老子准备外挂，那我自己做一个出来！ 就带着这么一个赌气的想法，明真全身心地投入了研究当中…… 结果都过去五百年了，明真还是没搞出来完全的系统。 因为系统这个东西，明真越研究就越是发现，其中蕴含的科技含量太高了。 哪怕是在这个有着灵气的方便世界，系统也不是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搞出来的东西。 其中最麻烦的就是‘人性化的人工智能引导’和‘系统赋予宿主各种奖励’这两个部分，明真还只是有大致的想法，要如何实现到现在也没啥头绪。 至于那些改写命运程度的‘剧情选择分支’什么的就更不是明真能搞出来的了。 而且如果真的有这种系统的话，明真可能也不会想去使用。 因为仔细想想，能够影响所有人命运的系统……是何种存在出于什么目的制造并赋予主角的呢？ 那种被某种不知名的存在捏在手掌心里肆意玩弄的感觉，让明真觉得很恐怖……细思极恐。 所以其实现在明真做出来的系统，还完全算不上是能够让宿主变成人形自走外挂的装逼神器，顶多只是一个还算能用的辅助系统而已。 不过提起自己的得意作品，明真还是兴致满满地开始讲解起来。 “我这个系统是以神识作为基础来塑造的，其实以前我就觉得神识既然能当做雷达来用的话，肯定还能做到更精细化的事情，所以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做成系统面板，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果然神识就是脑电波在灵子影响下的……呃？” 眼看明真打开了话匣子，要滔滔不绝地讲一些让人头大的复杂理论了，离心赶紧捏住了他的嘴巴，让他停止了说明。 “好了好了，这部分就跳过吧，就算你给我们说明原理，我和小奈儿都听不懂啊？” “哦……说的也是。” “明真你先把系统给我们的小奈儿，然后说明一下你这个系统到底有什么用，怎么用就好了啊。” “嗯，有道理，那奈儿来我面前站好，我把系统传输给你。” “是。” 楚奈儿站到明真面前闭上了眼睛，因为之前已经被明真摸过两次了，所以现在倒也没有很紧张。 而这一次明真也没有做出会被误会的举动，而是伸出右手食指点在了楚奈儿眉心上。 随后明真的神识便钻进了她的脑中，与楚奈儿的脑神经建立了连接。 “好了，睁开眼睛吧。” 楚奈儿睁开眼睛，皱起眉头，疑惑地问道。 “唔……师父，我还什么都没感觉到啊？” “本来就没什么感觉，只要念出指令就能呼叫出面板，你说‘打开系统’。” “打开系统……” 随着这一声指令，楚奈儿看到在自己的面前约半臂远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虚拟面板。 “啊！师父，我看到了！原来这就是面板吗！” “没错，那就是系统面板，不过因为现在还只是测试版本，所以我去掉了很多现阶段还没办法投入使用的功能，只留了这一次你用的上的功能。” “就是这个长长的条条吗？”楚奈儿指着那半透明面板上唯一的长条状方框问道。 “没错，那是‘搜索栏’，能帮你度过笔试这一关的神器！” 很久以前，穿越前的明真就有做梦想过，如果考试的时候能有一个搜索栏就好了，这样就能随时搜索出答案…… 没想到这个梦想会在自己的徒弟身上实现。 第三十四章 人人都能筑基 “咦？明真你也看得到吗？为什么我看不到？” 离心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到什么系统面板。 因为神识本来就不是能用肉眼看到的东西，而是一种和五感并列的超级意识，明真只是将这种超级意识与视觉进行连接，使其变得能够看到了而已。 但楚奈儿的系统面板，明真确实是看得到的，这是因为楚奈儿自身还没有神识的关系，所以其实她现在所看到的的系统面板是借用了明真共享给她的神识。 “你又没和我的神识连接，当然看不到了……” “那给我也连上啊！你就只给奈儿一个人这么新奇好玩儿的东西……不公平！给我也看看嘛！” “……” 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个外挂了，还要系统干什么，还是这么简陋的系统…… 但是架不住现在的大师姐的撒娇攻势，明真也只好无奈地反问道。 “可以是可以……但你确定要这么做？你的神识比我强太多了，我的神识和你连接的话，就算你没那个意思，你的神识也会反过来侵占我的神识，到时候我的记忆和想法都会完全暴露在你的面前……” “那、那还是算了……” 这次离心没有继续耍小脾气，而是立刻就放弃了。 因为她以前曾对明真发过誓，绝对不会对他搜魂，擅自探查他的记忆和秘密。 虽说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了，但离心仍旧不想做出可能会被明真讨厌的事情。 “现在的系统面板还是用我的神识来进行编写的，所以我很难把系统分享给别人，但如果以后有办法搞出‘拥有神识的人工智能’的话，说不定就能真正的搞出能给任何人用的系统了，那个时候如果你还有兴趣的话，倒是可以给你安装一个……” “嘛……那就以后再说吧。” 离心兴趣缺缺地耸了耸肩，明真有点搞不懂，刚才还一副非要不可的样子呢，怎么突然就失去兴趣了？ 其实离心对系统一点都不感兴趣。 只是因为只有明真和楚奈儿能看到，感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所以有一点点嫉妒了而已…… 嫉妒一个十岁的小孩子，自己还真是一点都没有个大人样…… 看来失去了其他神魂除了让离心变得畅快了，同时也使她培养了两千三百年的心性荡然无存了。 而在离心纠结的同时，楚奈儿倒是很好奇眼前的搜索栏，想试着使用看看。 “师父，这个搜索栏是怎么用的啊？” “打字……当然不是，你只要把注意力集中在搜索栏上，之后再默念你想输入的话就行了，因为是直接读取你的大脑，所以也不会出现打错字的情况，很厉害吧？” 楚奈儿试着用双眼紧盯搜索栏，然后在心里默念‘出来吧’，结果在那白色长条中真的浮现出了【出来吧】这三个字。 “哦哦！真的有字出现了！好厉害！” 在楚奈儿眼里，这就是修仙者的神奇手段了。 激动过后，楚奈儿大概也明白到了这个搜索栏的作用便对明真问道。 “师父，我明白了！只要在这个搜索栏上提出想问的问题，它就会给到答案，是这样吗？” “嗯，它就是这么用的，上面连接了我的知识库，只要是我知道的问题，它都能给你答案。” “我现在就试试！” 然后楚奈儿就试着在搜索栏上输入了第一个问题。 问：【请问大师姐和师父是道侣吗？】 答：【还不是】 什么嘛，果然不是道侣啊…… 不知为何，楚奈儿感觉放心了，大概是因为果然七曜女帝和传闻中的一样是高洁的关系吧。 而明真看到楚奈儿这个问题，一下子就绷不住了。 本来他还想呵斥楚奈儿，别用来搜这种问题，但是又怕被离心问起是什么问题，所以就保持了沉默。 同时心里也在想：“可恶，这确实是自己知道的问题……早知道就该设置一个屏蔽系统，防止询问私人问题。” 而问完第一个问题后，楚奈儿又输入了第二个在意的问题。 问：【请问师父真的是筑基期吗？】 答：【灵力总量与筑基期相当，所以根据修仙者境界划分指南，应被划分为筑基期】 虽然答案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冗长，但看来师父真的是筑基期…… 本来楚奈儿还抱着一丢丢的希望，觉得自家师父只是在隐藏修为，说不定师父其实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什么的。 现在这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 看来师父就是个抱上了七曜女帝的大腿的面首没错了…… 明真自然也是看到了自家徒弟搜索的问题，这一次倒是可以说出口了。 “奈儿你是觉得我境界太低了吗？” 发现自己提出的问题被师父看到了，楚奈儿顿时想到这是个大不敬的问题，咬住下唇脸色苍白地低头谢罪。 “弟子没有冒犯师父的意思……唔……请师父责罚！” 明真倒是完全不在意，这个问题可比第一个问题好多了。 他摆了摆手一脸无所谓地说道。 “没事，筑基期本来就是修仙界的渣渣，也就比炼气期炮灰强一丢丢，但也强不到哪里去，炼气期和筑基期，在整个修仙界也从来都是被欺负掠夺的对象，你觉得没面子也是理所当然的。” “呃……但是之前遇到丁百川师兄的时候，他不是说，您曾经告诫过‘不以修为境界来划分强弱’吗……” “你倒是记得清楚……我是说过这句话，但我说这句话的本意是哪怕对手的境界比自己低，也不要小看对手，不然很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但客观来讲，炼气期和筑基期修士的实力就是很有限，掀不起什么浪花来。” 楚奈儿惊讶地问道。 “这……炼气期修士受人轻视，弟子是可以理解，但筑基期修士也是么？突破筑基期不是很难的吗！我听说很多修仙者的最大愿景就是突破到筑基期啊！” 因为突破到筑基期就能活二百岁了，这对寻常人来说就是能再活一世，可以说是重获新生了。 “嗯……没区别啦，反正都很菜。” “哎？！” 离心用手肘顶了顶明真的肚子，没好气地笑骂道：“真是的，你别误导小奈儿啦！” 然后又耐心地给一脸懵逼的楚奈儿解释道。 “奈儿你别听你师父乱说，想要筑基可是很难的，我们那时候可是把筑基期称为修仙路的第一大难关呢，不过……近些年，在天一门内的话，筑基期确实是不太受重视……” “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某人的关系，筑基的成功率被硬生生拔高了一大截，哪怕资质再差也不太可能筑基失败，所以门内的弟子也是人均筑基期起步，也没有谁会为筑基成功就沾沾自喜了呢。” 某人当然指的就是明真，而且这其实也不是明真有意为之，而是他带来的连锁反应。 首先是以明真写的《论灵气的附着与聚集》这本书作为基础指导，使得【非灵地的大规模灵药种植】成为了可能，而且还大大地提高了成活率，同时缩短了灵药生长所需的时间。 有了大量药材后，炼丹方面又因为明真的【自动化炼丹炉】，不再需要大量的【炼丹熟练工】天天盯着炼丹炉操作，减少了因人为失误而产出废丹的概率，使得筑基丹等一系列低级丹药可以大规模生产。 最绝的是，明真还发表了【灵丹也有保质期，服用过期丹药会降低突破几率！】这么一篇文章，提高了弟子们的服丹意识，减少了因为错误服用过期丹药而导致突破失败的事件。 结果就是，原本能把七成的修仙者给卡死的修仙第一大关卡‘筑基大关’，就这样被完全踏破了。 所以现在天一门内对筑基期的看法就是…… 连筑基都能失败？ 那就当场自裁吧！ 不要出去给咱们天一门丢脸了！ 这也是为什么天一门的弟子平均境界高于其他宗门的主要原因。 别的宗门还在为资源争来争去的时候，天一门已经通过发展灵能科技步入工业时代了……这还比个锤子？ 明真还事不关己地耸肩摊手开玩笑道。 “人人都能筑基的好时代来临咯~” 第三十五章 徒弟不认师娘 “人人都能筑基……好厉害！” 天一门真的好厉害！ 怪不得筑基后期的丁师兄会做着看山门这种不起眼的工作…… 因为在天一门，筑基期只是人人都能达到的水平啊！ “话虽如此，也只是突破到筑基期的成功率变高了而已，在那之前还是要踏踏实实地进行积累。” “是！弟子谨记师父的教诲！” 楚奈儿毕恭毕敬地对明真鞠了一躬后又说道。 “有了师父赐予我的这名为‘系统’的神器，弟子一定会努力通过考核，不辜负师父的培养和期望！” “所以就说了不用对我这么恭敬了……” 明真看着楚奈儿对自己毕恭毕敬的样子，总觉得有点既视感。 他想起来以前短暂教过一段时间的学生似乎都是这副模样。 明真觉得自己也不是那种特别严苛的教师，为什么学生们都会和自己保持一定距离，很难变得亲近起来呢？ 自己又不是和大师姐一样自带威严光环的强大修仙者，只有筑基期的修为，看起来应该很平易近人才对啊。 难道自己是一个很难相处的人吗？是不是该反思一下平时的作风了呢…… 不过其他学生姑且不论，明真还是希望楚奈儿能放开一点。 明真无意打探这孩子的身世，但如果不是家里出了什么问题，肯定不会被卖到青楼去吧。 所以在明真看来，楚奈儿和当初只身穿越到这个世界的自己一样，都是孤身一人，无家可归。 而接受了自己的是天一门年轻的新晋大乘期修士，离心佑。 明真回头看了一眼离心，注意到明真的目光后，离心展露出一个微笑，明真也与她相视一笑。 事到如今他才发现，当初被离心捡到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 所以明真觉得自己就应该像当初的离心一样，给予楚奈儿一份归属感。 于是，他半蹲下来，按住楚奈儿一边的肩膀说道。 “奈儿，在我这里没必要这么拘谨，你就尽管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 “但是……” “我培养你，固然有天赋的因素在，但主要还是因为你自己选择了要留下来。” 看着如此坦白的明真，楚奈儿十分内疚，终于还是没忍住将真心话道了出来。 “但我其实只是为了大师姐才会选择拜您为师……！” 明真淡然地点头说道。 “我知道，那样也好。” “……哎？” “我认可你那想要追逐梦想的热情，为此就算只是利用我也没关系，你只需要继续做你自己就好了。” “……” 楚奈儿呆呆地看着明真，紧闭的内心有了一丝松动。 师父他真的很不一样…… 这几日的相处，让楚奈儿清楚地认识到了明真的与众不同。 但并不全是因为明真那独具一格的打扮和奇怪的言行举止，更是因为他对自己的态度。 在宫里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对自己毕恭毕敬，但那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高贵。 在青楼的时候，婆婆虽然对自己还不错，但那只是为了等自己长大后能成为青楼的头牌。 所有人都是为了某种目的才接近自己的，这让楚奈儿学会了隐藏自我。 而楚奈儿本来以为明真也只是看中了她的天赋，为了将一身本事传承下去才会选择收她为徒。 那么自己只要扮演好一个‘好徒弟’就足够了。 但明真他不是这么想的。 他认可的是楚奈儿自身，而不是任何附加在她身上的东西。 这和以前的任何人都不同…… “我真的可以……完全依赖师父吗？” “啊，当然了，你都喊我师父了啊。” “师父……” “嗯。” “师父……！” “怎么了？” “师父！师父！师父！” “呃……” “师父，嘿嘿……” 楚奈儿就像是刚学会讲话的婴孩一样，是反复呼唤着这发自内心的称呼，然后又傻笑起来，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虽然只有筑基期修为，虽然只是大师姐的面首，虽然是个奇怪的人，但他就是我的师父！ 这时她又想起之前被师父背着的时候，心里涌现出的那股安心感，便一把抱住了明真的脖子。 “呃……怎么突然就开始撒娇了……” 明真被楚奈儿抱住后，也是一头雾水。 这感觉就像是之前还很生分的小猫咪突然就变得亲近了起来，还会主动靠过来蹭蹭主人。 这其实是因为楚奈儿意识到明真是真心想要接纳自己，所以一直憋在心里的情感终于得到了宣泄口。 说到底，楚奈儿只是个没感受过父爱的十岁小女孩而已，她现在正是需要家族爱的年龄段。 不过做了不习惯的亲昵行为，也让楚奈儿有点脸红，微微低下头，偷偷瞥着明真的脸问道。 “不可以……对师父撒娇吗？” 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明真看到在楚奈儿的背后，大师姐散发出了恐怖的气息，目光也变得犀利了起来。 我真不是萝莉控啊…… 不过明真也能感觉到楚奈儿现在终于是完全放开了，所以也没有就这么放下她，反而是单手托起她的身子，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嘛，不也挺好的吗？” “嗯！” 另一边离心则是露出了冰冷的微笑说道。 “哎呀，果然很可爱呢……喊我娘亲也可以哦？” 没想到楚奈儿直接回了这么一句。 “这怎么行！大师姐就是大师姐！怎么能叫娘亲呢！” “……” 她其实并没有冒犯的意思，而是真心这么想的。 毕竟在楚奈儿的心里，离心还是那个唯我独尊的七曜女帝，是需要仰望的人生目标，不容冒犯的高贵存在。 然而这却让离心整张脸都黑了下来。 看这丫头的行动，显然是把明真当成了父亲，但却不愿意喊自己娘亲？ 而且之前让她叫师娘也没叫…… 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离心佑不配当你的师娘吗？！ 这一瞬间，整个天一门内有实力的修仙者，都感受到了来自大乘期修士的强大神念威压。 能散发出这种神念威压的人自然只可能是大师姐了…… 之前是谁说的大师姐身受重伤，快要陨落了啊？ 净特么扯淡！ 这像是一个快要陨落的修士散发出的神念威压吗！ 一众修士纷纷放出神识探查大师姐的所在地，说不定是有强大的外敌入侵…… 结果一看位置。 哦？在大师兄家里啊。 那没事了，只是发生了家庭矛盾而已。 不过……看来大师兄是要遭大殃了。 第三十六章 师父，我有了! 尚不具备神识的楚奈儿感觉不到这股威压，但在最近距离的明真已经想跪下来了。 这也太恐怖了！ 就是当年和魔尊对峙的时候，她都没有放出这么可怕的念威吧！ 明真也不是蠢地，肯定是不敢再继续抱下去了，赶紧放下了楚奈儿这颗炸弹。 如此，离心的神念威压才消散了大半。 明真暗自松了一口气说道。 “呼……总之，继续说吧，虽然我把系统借给你用了，但过于复杂的问题，系统还是很难给你准确的答案，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我还会尽可能地教你基础知识，虽说填鸭式教学会导致基础不牢固，但现在时间紧迫，顾不上那么多了。” “我会努力的！” “另外我还会教你一些考试的应对法，如此一来，笔试应该能低分飘过吧……但更麻烦的是后面的‘体测’部分。” “体测……是要测试体质和灵根资质吗？” “体质和灵根资质是加分项没错，但只占很小一部分，体测主要看重的还是修仙者的综合实力。” 楚奈儿睁大了眼睛，惊讶地叫道。 “综合实力！难道说是要斗法吗？” “和斗法差不多，根据考官不同，每年的体测形式都有所不同，有的时候是大乱斗，有的时候是擂台赛……总之，和人争斗是不可避免的。” 听到这里，楚奈儿就又慌了起来，毕竟她现在连一个法术都不会。 要和那些专门来参加天一门弟子招收大会的修仙者一较高下……怎么想都赢不了啊！ “但是师父，我现在炼气期都不是啊！甚至连功法都没有学……而且师父你之前说过不会教我功法，因为我不需要修炼什么的……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不需要修炼。” “那难道还要靠系统？” “不，现在的系统还不具备‘改造宿主’或是‘给予奖励’的功能，所以没办法让你突然变强。” “那、那到底该如何是好……师父你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吧！” 面对焦急的楚奈儿，明真伸出一根手指，只说了一个字。 “等。” “等……？” “对，等。” 楚奈儿差点就要摔倒了，高举小拳头抱怨道。 “是要等什么啊！不是只剩下十多日了吗！” “别急，我给你打开了灵涡，可不是让你感受感受灵气就完事了的，随着灵气不断进出你的身体，会有残留的灵子半永久地留在你的身体里……” “等一下，师父，灵子又是什么？” “之前我问过你一个问题吧，灵气是什么？” “嗯，我记得很清楚，师父你说灵气是灵动的气流……看不见也摸不着，没有颜色也没有味道，但确实存在，我也感觉到了！凉凉的！” “没错，那是灵气的宏观特征，而我现在要告诉你的是，灵气的微观本质。” “微观本质……？” 明真忽然激动了起来，潇洒地一甩白大褂，张开双手。 “就像是世间的万物都是由分子构成，而分子又由原子构成的一样……实际上灵气是由【灵子】构成的啊！” 道出这句话的时候，明真异常兴奋。 因为他正揭露着灵气的本质，亦可以说是，构建这个修仙世界的本质。 这也是明真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最困扰他的问题…… 灵气，到底是什么？ 在不断地研究之后，他发现了，灵气其实就是一种‘物质’！ 就像是传说中的虚构物质‘乙太’，又或者是‘gn粒子’一样，灵子就是一种全新的，在原来的世界不存在的，具有多种特殊性质的物质！ 而在这个世界，它真实存在着！ 明真将这种粒子命名为‘灵子’，并开始研究灵子的性质，最后通过实验验证，开创的便是【灵操法】。 所以，其实灵操法并不是操纵灵力或是灵气的方法，而是‘操纵灵子的方法’。 从概念上就和现有的功法和法术有着本质的区别。 “唔……弟子还是不懂……” 看到一脸困扰的楚奈儿，明真恢复了冷静，觉得自己活像一个传教的神棍，也是忍不住苦笑起来。 这个世界的人无法理解这是多么伟大的发现啊…… 不过大概也只有自己这个喜欢刨根问底的穿越者会去研究这种事情吧？ 其实明真最开始也没有想研究得这么深。 只是在得知自己没有灵根之后，他开始疑惑，灵根是什么玩意儿？为啥自己没有？ 灵气又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非得有灵根才能吸收灵气？ 为了解决一个问题，引出了更多的问题，就这样不断探究下去，造就了今天的明真。 所以他很中意‘明真’这个离心给起的新名字。 明真…… 明辨真理…… 不就是在说他本人一路走来的路吗？ “等你以后学了物理知识就明白我在说什么了……总之，现在你只要继续等着就行了，直到你体内的灵子多到足以和流动能量结合成灵力为止……” “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嗯……会突然觉得，整个世界都豁然开朗了吧……”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这种感觉呢？” “不知道。” “不知道？！” 楚奈儿很想翻白眼，师父你到底靠不靠谱啊！ 而明真确实不是在开玩笑，他也不知道楚奈儿的体质到底有多厉害，无法估算出需要的时间。 “我相信，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很快就产生感觉吧。” “那……如果等到考核开始，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的话……” “那就放弃这次的考核吧。” “哎？！就这么放弃吗！” 明真两手一摊，带着很欠揍的表情说道。 “没办法啊，毕竟在你有感觉之前，就算我教你灵操法，你也用不出来。” “唔……” 明真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你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只要抱着试试的心态就好了，就算真的不行，我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现在让你去参加考核本来就是很无谋的安排。” “是……” 楚奈儿不想就这么听天由命，但是师父都说了只能等的话，她确实也做不了什么。 “那就开始上课吧，就从简单的物理学知识开始教你好了。” 于是在明真的悉心教导下，楚奈儿解锁了全新的知识。 …… 十日后。 ……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楚奈儿的身上时，楚奈儿醒来了。 但是她没有睁开眼睛。 明明没有睁开眼睛，但却看到了自己的脸。 那是一种很诡异的感觉，她本来以为自己在做梦，但过于真实的感觉使她发现这并非是做梦。 随后她发现，这是自己的意识扩散到体外了……这是神识！自己有神识了！ 虽然只有可怜的一米不到，但这确实是神识没错！ 而神识是只有修炼出灵力的炼气期修士才能有的……难道说？ 楚奈儿试着集中意识，心想着回到身体里，成功地将神识收回。 随后，她便睁开了眼睛，猛地挺起了上半身。 这一瞬间，她睡意全无。 身体里涌现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如果说前段时间都只能模糊地感觉到一股凉气从胸口涌入，再从背后流出的话…… 现在的楚奈儿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多出了什么’。 她呆呆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能看到……！ 透过内视，楚奈儿看到自己的胸口处有一团白色的球体，只有一拳头大小，而从那球体中正延伸出白色丝线，这股丝线随着血管流向身体的各处，绕行身体一周后又回到胸口处。 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她确定这就是灵力没错！ 本来明天就是考核的日子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赶不上了，没想到真的如师父所说，等到了这一刻！ 楚奈儿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冲出房间，对正在客厅里喝茶的明真说道。 “师父！我有了！我有了！” “噗！” 明真当场喷了出来，而正为他沏茶的离心则是再次目露凶光。 明真赶紧摇头否认……表示自己真的啥都没做。 这几天也只是普通又健全的教学，没教什么糟糕的不健全的知识，更没解锁姿势啊！ 混蛋徒儿，别乱说啊！你有了什么啊！ 第三十七章 纯天然灵力 在对楚奈儿进行了一番检查后，在她期盼的目光中，明真点头说道。 “嗯……是灵力没错。” “嗯~~~” 楚奈儿牟足了劲儿，高举双臂，原地起跳。 “太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学师父你的灵操法了吧！” “是啊……” 注意到了明真那感到意外的神情，楚奈儿歪头问道。 “怎么了？师父，有哪里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有点感慨而已……没想到你真的只花十天就入门了……” 虽然明真猜到了以楚奈儿的体质，她的进步速度会很快，但是真的看到她仅花了十天就做到了的时候，明真还是感慨万分。 在他以前指导门内弟子的时候，也见过不少天赋异禀的弟子，其中也不乏一些百年不到就结丹，四百年不到就成功进阶元婴的绝世天才，但都及不上这一刻在楚奈儿身上感受到的震撼。 这就像是一个艺术家看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样…… 人力终究是比不上天赐。 而楚奈儿发现自家师父之前居然都不相信自己能成功，顿时气鼓鼓地抱怨道。 “明明是师父你要我等下去的！却完全不相信我能做到吗！” “倒也不是完全不相信，只是我以为你会花更长时间……” 所以为了给楚奈儿争取更多的时间，明真本来是打算以考官的权限，将后续的体测往后推迟三个月左右，同时他也可以趁这个机会去找找离心的其他化身。 哪知楚奈儿居然这么争气，在笔试前就跨过了最重要的阶段，这下就可以不用推迟体测了。 “你只用了十天就能做到这一步，说实话已经远远超出我的预期了……” 说到这里，明真露出苦笑问道。 “你知道我到这一步，花了多长时间吗？” “嗯……” 楚奈儿抱起胳膊，开始揣摩起来。 看师父的样子，似乎十天已经是特别快的速度……所以师父应该是花了更长时间吧？ 但是经过这十天的教学，楚奈儿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先不论境界实力，自家师父是个非常有学问的人。 不管问他什么，他都回答的上来，而且还能讲得头头是道，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而相比误打误撞，只是睡了一觉就成功的自己，师父这么博学的人一定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前提下才做到的吧。 不过师父最开始也盛赞过自己的天赋……想到这里，楚奈儿道出了一个大胆的数字。 “……三个月？” 说完楚奈儿还有点担心是不是小瞧师父了，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明真的表情。 果然听完楚奈儿的猜测后，明真摇头失笑了。 “呵，三个月……你觉得我花了你十倍的时间，一百天左右是吗？” “呃，对不起，是我低估……” 楚奈儿立刻就想道歉，却没有想到一旁的大师姐撑着脸颊，嘲笑着说道。 “呵呵，错了，奈儿，你是太高估你师父了，如果他真的只花了百日就得到灵力了的话，当初也不会差点误入歧途了。” “哎？” “哈哈……” 被大师姐揭了老底，明真也只能苦笑着挠了挠头说道。 “确实……三个月是高估我了，我花了比那长得多的时间啊，奈儿。” “那到底是……” 明真将两根食指交叉，比了个‘十’的手势说道。 “十年。” “……哎？” 楚奈儿惊了个呆。 “哎？！十年？？？真的是十年吗！” 明真并不觉得丢脸，诚实地点头承认道。 “嗯，准确来说，从我开始尝试获得灵力到你这一步，花了十年三个月零七天。” 虽然当时的明真作为开拓者，不断地摸索试错，寻找着最适合开启灵涡的身体部位，中途走了不少弯路，所以浪费了不少时间。 但就算从一开始就知道左心室是最适合开启灵涡的点，他想要获得灵力也要花上五年以上的光阴。 毕竟人类如果没有灵根的话，就完全无法吸引灵气。 所以为了让游离的灵子习惯待在复杂的人体结构中，就是需要花上这么多的时间来让灵子适应。 “现在你知道你的进步速度有多快了吧？” 并不是明真慢，而是楚奈儿太快了……快的惊人。 在明真所花的时间对比下，楚奈儿才终于有了一点‘原来自己真的这么厉害’的实感，并为此感到骄傲。 不过光是快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她更想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算真正的修仙者了。 “那师父，我现在已经是炼气期了吗！” “那还不是。” “还不是？！” 楚奈儿的情绪刚高涨起来，就被泼了一盆凉水。 什么嘛，搞半天连炼气期都不是啊…… “嗯，灵力总量还没有达到炼气期的标准，所以还不算是炼气期。” “那我现在到底是……” “这个灵力量，差不多是炼气一层的十分之一吧。” “十、十分之一……这也太少了吧……” 楚奈儿失望至极，肩膀也耷拉了下来，同时喃喃起自己对修仙界的常识。 “师父……我以前听说过，只要有灵根的人找到合适自己灵根属性的功法并开始修炼，很快就能引气入体，突破到炼气期，甚至一些天赋高的修士开始学习功法的当日就能突破到炼气一层……” “你说的大体符合现实情况，如果是天灵根的话，修炼速度大概还要更快，一个月就能突破到炼气三层，如果能提前备好筑基丹，不出五年就能突破到筑基期。” 听着这些更离谱的突破速度，楚奈儿那刚建立起来的自信心还没来得及膨胀就萎缩得快消失了。 而更气人的是，旁边还有一个更妖孽的天才开始秀自己当年的‘成绩’。 “我只花了三年就筑基了哦，而且我也没吃筑基丹，还做出了第一具同境界的化身。” 大师姐得意地叉着腰，昂首挺胸，露出一副‘求称赞’的表情，而明真表示拒绝。 “请怪物不要加入人类的讨论中来。” 离心鼓鼓起脸颊抱怨起来。 “真是的！那奈儿明明也是我这边的吧！” 楚奈儿赶紧摆手摇头否认道。 “不不不，我哪里比得上大师姐呀……我花了十天才练气一层的十分之一……这不是完全不行吗……” 大师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反手指着明真说道。 “你的好徒儿这么说哦？你不准备告诉她真相了吗？” “嗯……” 讲还是要讲的，毕竟之后还要教她灵操法，所以必须让她对自己体内的灵力有更准确的认知才行。 “奈儿，普通修仙者在学习功法开始修炼后，确实只要成功引气入体就能开始修炼，很快就能进阶到练气一层。” “是……” “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情，这十天来，你有‘修炼’过吗？” “……啊！” 经师父提醒，楚奈儿才意识到，明明自己都没有学过任何功法，甚至都没有修炼过…… 那身体里为什么会涌现出灵力呢？ “这并不是你修炼得来的灵力，而是灵子‘自愿’留在你的身体里，并与你体内的流动能量结合成了灵力，它虽然也是灵力，却与现在修仙者所用的灵力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所以应该用别的名称加以区分。” 明真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 “我将其称之为原力……咳咳，不对，应该叫【纯灵力】。” 未经修炼的纯天然灵力。 第三十八章 和灵力成为朋友 “纯灵力？这和普通的灵力有什么区别吗？” “问得好，最主要的区别在于，纯灵力和外界游离的灵子还有着联系，而普通的灵力是完全断绝了的。” “唔……这种区别有什么影响吗？” 觉得光用说的可能会有点抽象的明真找来了一块儿白板，一边在上面画画，一边开始解释起来。 “我举个形象一点的例子吧，之前我有提到过，修炼其实就是吸收灵气并转化为灵力的过程吧。” “嗯。” 明真先画了个q版的小人，小人龇牙咧嘴，显得很是凶狠。 就在楚奈儿想那是什么人的时候，明真在小人的身上写上‘修仙者’三个字，又在小人的头上写上了‘强盗’两个字。 师父居然说修仙者是强盗！ 然后他又在旁边画了一个圆，在里面写上‘灵气’二字，然后还为其画上了哭唧唧的可怜小表情。 紧接着明真在两者间画了个箭头，修仙者指向灵气团，中间写上‘逼迫’二字。 “你看，吸收灵气的修仙者呢，其实就像是强盗一样，强行把灵气掳走，然后逼对方乖乖就范……” 然后明真又在下面画了凶神恶煞的q版修仙者啃食那团灵气的一幕，明真还很恶趣味地为两方加了台词。 修仙小人：“变成我的东西吧！” 灵气团：“不要啊！放开我啦！” 最后用一个大圈将这一幕圈起来，在上面写上了‘修炼’二字。 “然后通过名为修炼的占有过程，灵气变成了修仙者的一部分，作为修仙者的灵力，只能乖乖为修仙者卖命。” 一旁的离心都看乐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噗……没想到明真你的画工也不错呢？” “还好还好……” 因为画的过于形象，再加上楚奈儿确实经历过被人贩子卖掉的经历，所以感同身受，立刻代入了那团灵气，觉得修仙者真是罪大恶极。 “灵气好可怜哦……修仙者真是太过分了！灵气完全是被迫的吧！” “呃，灵气本身其实是没有意志的，当然无所谓可不可怜，不过……就如你所说，灵气是被迫进入修仙者的体内并被锁成了灵力，所以在修仙者使用法术的时候，释放了灵力后，其中的灵子就会回到灵气中去，修仙者想要补充灵力就只能重新吸收灵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都说修仙之路其实是夺天地之造化，吸日月之精华的逆天之路呢……” “差不多就是那个意思了。” 讲解完普通的灵力之后，明真又开始在另一边画起纯灵力的情况。 “而纯灵力呢，因为没有经历修炼这个过程，所以自然也不是被迫留在修仙者体内的。” “不是被迫的话……难道说是自愿的？” “是啊，我之前给你打开了灵涡，使得灵气不断地流入流出你的身体，时间久了，就像是灵子会寄宿在一部分矿石上形成‘灵石’一样，我们的身体也变成了会有灵子驻留的‘灵身’，而一部分灵子会为了留在你的身体里‘主动成为你的灵力’。” 说着，明真又画了一团较小的灵子团，而这一次灵子团上的表情是乐呵呵的。 下面则是主动钻进修仙者体内的灵子团在说：“我觉得你这儿挺不错的，以后我就住你这儿了！” 离心看完就开始笑的前仰后合，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太有意思了……明真你果然很适合当老师啊！” “这不是更好理解吗……嗯，该怎么形容这种关系呢，寄生好像不太对……还是说成是共生好呢，又或者是单纯的依附……？” 就在明真寻找合适的形容词时，楚奈儿倒是眼睛一亮大声说道。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我和这部分灵子成为了朋友是吧！” “朋友吗……” 还真是有够孩子气的想法，灵子只是物质，可不是元素精灵，不存在意志感情什么的啊…… 不过，对楚奈儿来说，灵气确实很像是朋友。 于是明真挑起一边的眉毛，耸了耸肩说道。 “嘛，也可以这么理解吧，总之因为纯灵力的主动性，在你把它用掉之后，就算不用喝灵药，不吸收灵气，它也会随着时间‘自动回复’。” 楚奈儿眨眨眼睛天真地说道。 “也就是说，我和它们成为永远的朋友了？！” “呃，差不多……但是要注意，纯灵力是没办法凝结成法力的，因为它本身就具有类似法力的性质了，可以跳过念咒和掐诀，只要学会法术，就能直接释放。” “这不是超厉害的吗！” “不过虽然用起来很简单，但纯灵力直接使用的话，其实和普通灵力没有区别，而且……这么用也过于奢侈了。” “奢侈？” “没错，炼气一层的修士，耗尽全身灵力差不多能发射二十发火球术，所以以奈儿你现在的灵力最多也就只能发射两发火球术就会用光灵力了，而纯灵力就算会自动回复，回复速度也比较缓慢，一般要一天一夜才能完全恢复。” “那我还是好弱啊……” “所以啊，就要用到纯灵力的另一个性质，而这个性质才是纯灵力真正的精髓。” “难道说……是师父独创的灵操法？” “没错，学会灵操法，你就能直接掌控比自己体内的灵力多数倍，甚至数十倍的灵气。” “这是真的吗！” “是啊，所以不要嫌少，就算你只有这么一点纯灵力也能做到很多事情了，要知道我最开始拥有的纯灵力可比你要少多了，仅仅只是‘一丝’而已……” “数十倍的灵气……！” 如果是数十倍的话，那就相当于炼气期修士，甚至能达到练气三层了不是吗？ 楚奈儿欣喜若狂，如果说她之前觉得以现在的自己的实力，想通过天一门的入门考核只是天方夜谭的话，现在就切实地感觉到了能够通过考核的可能性。 但实际上，灵操法的上限可远不止如此。 能借用的灵气何止是十倍，数十倍……甚至可以说是无穷无尽的。 毕竟这天地间的灵气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甚至到达明真这个境界，还能做到‘调用别人体内的灵力’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如果说修炼是夺天地之造化的话…… 那灵操法就是……与天地同化。 第三十九章 一法通，万法通 “快教我吧！师父！我现在就想学！” 明真摇了摇手指说道。 “别急，你得先明白纯灵力为什么能做到这种事情才行。” “是！” “刚才说过，普通的灵力是被锁在修仙者体内的，所以断绝了与外面游离的灵子的联系，而纯灵力就还保留着与外界游离灵子的联系，我们要利用的就是这一点。” “好的！” “将纯灵力作为‘启动端’，通过在体内提前编好法术程序后放出去，对外界的灵子发出指令，如此就能用最少的灵力来发动法术，再借用外界的灵子来完成法术的构成。” “唔……我明白了！” 你真的明白了吗……？ 明真表示很怀疑。 所以为了让楚奈儿更好的领悟，明真沿用了楚奈儿那将灵子当成朋友的奇特理解，进一步解释道。 “简单来说，就是让你身体里的朋友，去外面招呼更多的朋友过来帮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啊！原来是这样子！这次我是我完全搞懂了！” “那理论方面讲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我还是简单给你示范一下，去外面吧。” “是！” 明真带着楚奈儿出了家门，离心也跟在师徒二人身后，她也很久没有见过明真使用灵操法了。 明真的宅邸就在天一门山门正背面的山脚下，因为布置了复合型多重迷踪阵法的关系，平时只有离心和掌门能找到他这里。 宅邸附近有一汪山泉水，还有一片树林，其中的树木都活了很长时间，长得十分粗壮。 明真随便指着其中一颗树说道。 “现在我要用的是灵操法中最简单的应用之一，‘灵弹术’，顾名思义就是将灵气汇聚然后发射出去，是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法术。” “是！” “首先要指定生成点，因为你刚开始使用灵操法，还没办法做到指定到任意位置，所以最好借助自己的身体部位来进行辅助定位，比如手掌心。” 说着明真伸出右手，用掌心对准了十米远的一颗一米粗的大树。 “之后便可以进行一些列指令设定……不过最开始练习，不用想的太复杂，只要想着‘汇聚灵气’就足够了。” 说着，明真的掌心处汇聚起白色的光芒，那是蕴含在大气中的灵气在集结。 “灵气会自动集合到你放出的纯灵力中，与其结合后便会执行你在纯灵力中设定的程序，我现在只设定了一条指令，那就是将灵气汇聚到纯灵力能结合的极限为止……” 当白光快速扩大到差不多有一颗篮球大小后，明真说道。 “然后就是，直线发射。” 白色的灵力球化为一道光束朝着正前方射出，命中了正前方的树木主干，并轻而易举地洞穿过去，树木也因此折断，向缺口的一边倒去。 轰隆……看着倒下的大树，楚奈儿吞下了嘴里的口水。 “这就是灵弹术……！” “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强，但这一下差不多就是一个练气一层修士耗尽全身灵力的一击，但实际上我消耗的纯灵力却只有百分之一左右。” 这一发的威力并不高，也就和某橡胶人初登场时，把胳膊伸长揍飞别人的力道差不多。 “也就是说，这样的攻击，你能用十发，但一个练气一层的修士最多也就只能用一次而已。” “十发……那岂不是百倍？！” 怪不得师父会说直接使用纯灵力太奢侈了……居然能用这么一点灵力做到百倍于自己灵力的攻击……太夸张了！ 只是换了一种使用方法，差别居然这么大吗？ “奈儿你来试试看吧。” “哎？这就要我来了吗？” 楚奈儿突然就紧张起来了，她本来还想着会不会有更详细的教学，结果没想到只是看了一遍就换她上了。 “嗯，很简单的，你试一试就知道了。” “好、好的！” 楚奈儿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后，试着像师父那样对一棵树伸出了右手手掌。 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感受起自己汇聚在胸口处的纯灵力。 师父说了，刚才那样的灵弹，我能发出十发的话……只要分出十分之一的纯灵力就够了吧？ 这么想着，楚奈儿试着将一小部分纯灵力移动到右手手掌处。 试着不断默念汇聚灵气的同时将纯灵力从掌心处放了出去。 她很怕会失败，所以也不敢睁开眼睛，直到明真招呼她，她才敢睁开紧闭的双眼。 “快看，已经形成了。” 楚奈儿慢慢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比刚才师父做出来的更大的白色光球。 没想到真的这么容易，一下子就成功了，这让楚奈儿兴奋到无以复加。 这可是人生中第一次使出真正的法术！ “成功了！师父我成功了！” “嗯，很不错。” 离心也在一旁赞扬道。 “而且比你师父做出来的还要更大呢~呵呵，果然奈儿很有天赋嘛~” “别高兴的太早，你还没完成最后的操作呢。” “好的！最后就是……发射！” 随着楚奈儿一声令下，那颗有直径有一米的巨大灵弹，化为白色光束朝前放射去。 但是这一发灵弹却没能像明真的那样直接洞穿树木，而是在树上留下了一个像是用铁锤砸过的大坑，坚韧的树干承受住了这一击，虽已半毁却没有倒下，而且射出的速度也比明真的要慢不少。 “好像……和师父你比起来，我使出来的灵弹术没有那么厉害啊……” “因为我凝聚压缩的更彻底，所以增加了贯通力，而你的则是增加了打击面积，贯通力就相应的减弱了。” “原来如此……这就是师父你说的指令吗？” “没错，‘聚集’就是一个最基础的指令设定，当然还可以添加更多的指令……比如，像这样在灵子聚集后，多添加一道属性变化的指令，就可以将其变为火球。” 从明真抬起来的右手掌心处，形成了一个火球。 “把这个射出去就是大部分修仙者学到的第一个法术，火球术。” 不过明真并没有将汇聚的火球发射出去，而是继续了下一步操作。 “不过灵操法与普通的法术不同，只要纯灵力还在我们的附近，就能随时更改指令，比如我现在将其变化为雷属性，后续指令也不是‘射出’，而是改为‘朝前方扇形放出''……这就变成了炼气期修士常用的近身杀招‘掌心雷’。” “居然还能改变中途使用的法术吗？！” “是啊，因为灵操法是在‘编辑’灵子，而普通法术只是按学来的套路进行‘释放’而已……那么再进一步，既然能够中途改变的话，自然也能‘追加指令’，比如像这样。” 明真伸出了左手，在左手的掌心处再次凝聚出火球。 “还能同时使用两种不同的法术……！” “然后就是，一般的法术释放后就无法收回了，但是我们的话还能通过‘取消指令’来让其变回来。” 这么说着，明真左右两手边的火球与雷电都变回了白色灵球。 这是什么……返璞归真吗？ 如果说同时使用两种法术，楚奈儿觉得还有修仙者能做到的，将法术变回去，这就是认知外的事情了……简直匪夷所思！ “之后，等你不再需要通过手来辅助定位的话，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明真收回了双手，两边的灵球却没有跟着移动，而是仍旧漂浮在明真的身侧，然后那灵球居然二分为四，变成了四颗同等大小灵球。 “追加投入的纯灵力来扩编灵子，然后各自赋予不同的属性。” 那四颗分别变成了，火球，水弹，旋风，雷电。 “发射当然也不是只能直线射出，轨道也是可以自己定的，指定目标的话还能进行跟踪。” 说着明真将四颗不同属性的灵球射向四颗不同的树木，各自通过不同的轨道后精准地命中目标。 “随心所欲，变幻无穷……这就是灵操法，现今修仙界中存在的所有的法术，都可以通过‘解构’和‘再编辑’，用灵操法再现。” “所有法术……？” “对，所有，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只要熟练掌握灵操法，就相当于学会了此世的所有法术。” 这正是…… 一法通，万法通。 第四十章 大师兄出山 灵操法，远比楚奈儿想象的还要高深。 她本以为这就是一种法术，只要学会了就能作为一种手段而已…… 但现在她才知道，灵操法中蕴含着无数的可能。 哪怕是境界低微，只要能熟练运用灵操法，也能做到越阶挑战！ 楚奈儿入神地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喃喃道。 “师父，我也能……变得和你一样吗？” 得到的是明真那无比肯定的回答。 “能，甚至只要发挥你的想象力和执行力，你完全可以比我做的更好，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但是我每天能使用的纯灵力都是有限的……” 这也是练习灵操法的唯一限制，因为纯灵力和寻常灵力不同，用完了就只能等它自然回复，不像普通灵力一样，可以通过喝药和修炼来快速回复。 “是啊，所以比起练习的‘量’，练习的‘质’显得更为重要。” 明真摸了摸她的头说道。 “因为你刚入门，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思路，让你一个人摸索的话会走很多弯路，所以我会先教你一些我定的基础应用法术，先用来帮你度过入门考核，之后你再自行摸索你想要的法术吧。” “哎？自行摸索我想要的法术？师父你的意思是……自创法术吗！” “当然了，你不会以为灵操法只能用来模仿再现别人的法术吧？我只是说了能做到这一点，可没说只能做到这一点……” “我知道了！去污术就是师父你自创的法术吧！” 楚奈儿想起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去污术，她当时只以为去污术是一种低阶法术呢，现在才明白，那其实也是灵操法的应用法术之一，所以师父才能自己设定口诀。 这时楚奈儿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刚刚师父用了那么多法术也没有说什么口诀，而且他本人也说过使用灵操法根本就用不到口诀什么的，为什么用去污术的时候就念出口诀了呢？ 虽然说‘把她变干净吧’这种口诀一点都不像是口诀就是了。 “对，去污术就是我自创的法术之一，是典型的以小见大的法术，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实际上的程序指令却相当繁琐，毕竟灵子可不知道对人来说的‘脏东西’是什么，而你想让灵子明白，就只能通过一道又一道的指令来‘教会它’。” “好复杂哦……” 现在楚奈儿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说不建议从去污术开始学起了。 因为她仔细想了一下，该怎么通过灵操法来去除身上的脏东西，却想不到具体过程。 她只记得好像是一股湿气从脚底出现，擦过了全身上下，包括头发，然后就被洗的干干净净的，甚至衣服也没有被弄湿…… 只是用灵力凝聚水的话并不难，但是湿气……？ 而且虽说是带走了脏东西，但怎么告诉灵子都要去除什么东西呢？ 说到底，身体的污垢又到底是什么呢？ 连自己都还搞不明白，自然不可能给到更准确的指令。 但是……只要继续学习的话，就能明白了吧。 没错，学习…… 楚奈儿忽然悟了。 原来这十天以来的学习，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通过考核而做的临时抱佛脚。 一切的知识，全都是为了能够更好地使用灵操法！ “我想你一定还很疑惑，为什么当时我念口诀了吧？” “啊，是的！” “之前我有提到过吧，法术最重要的是‘施法速度’，而使用灵操法来施展复杂的法术，所需要的指令太多了，一道一道的编写指令，这个过程过于繁琐复杂，所以我将所有指令封装成了一个‘程序’，给这个程序设定一个口诀又或者是动作，甚至是一个想法，就能立刻发动。” “原来如此，和法力是一个道理呢！” “没错，所以你真想学去污术的话……” 楚奈儿摇了摇头说道。 “不，师父，我现在已经明白自己的知识还不够施展去污术了……等我学会其中蕴含的所有知识后会再次试试看的。” 明真既欣慰又高兴，一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沉迷于刚学会的法术而疏于学习，但楚奈儿却这么快就领悟到了学习知识的重要性，显然是个模范学霸。 “很好，不过我倒是可以教你去污术的基础指令，大概也能施展出来，对别人用说不定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但是想真正的完成它就必须靠你自己了。 “好的，多谢师父！” “嗯，那今天的教学就到此为止了。” “哎？！就这么结束了吗？” 楚奈儿本来以为接下来就是其他法术的教学了呢，然而明真却一边施法将刚才破坏的两棵树木复原的同时说道。 “嗯，你已经明白灵操法是什么，该怎么用了，这就已经足够了，晚点我会教你几种基础应用法术，睡觉前练一下就好……现在，我们得出趟门了。” 另一边的离心也抱怨了起来。 “好无聊，这就结束了吗？我还没看够呢……明真你不用用别的法术吗？刚才那些小把戏有什么好看的，而且明真你一般也不用灵弹的吧。” 然后又继续怂恿道。 “来一发大的嘛！就是你最擅长那个，又粗又大的‘灵子炮’……我都好久没见你用过了呢。” “你别因为自己用不了了就怂恿别人用啊……你是想让我把天一门给炸了吗……” 明真汗颜，心想，果然大师姐就算性情大变，骨子里的暴君因子也还是没变……就喜欢那种大规模破坏性法术。 明真才不上当呢，在宗门内使用那种法术，肯定会被所有长老一通批判。 “就来一发嘛~” 离心直接冲过来抱住了明真的胳膊，再次开始了让他难绷的撒娇攻势。 “不干……走你！” 明真直接用右手拉开左边的袖子，袖口随之变宽了许多，然后像是用麻袋罩住对方的脑袋一样，直接用袖口套住了离心的头部。 “明……唔！” 离心还想挣扎，但明真右手一松，并拢双指念道。 “袖里乾坤！收！” 瞬间，离心整个人都被吸入了明真的左袖口中，随后那被拉宽的袖子也恢复了原状，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楚奈儿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幕，揉了揉眼睛惊声叫道。 “咦？！大师姐呢？！师父您把大师姐弄哪儿去了？！” 明真整理了一下白大褂的袖口说道。 “被我收进衣服的里层空间中了，这件衣服其实具有储物功能来着。” “呼……原来如此……” 楚奈儿松了一口气，然后猛然想起一件事情，再次惊讶地叫道。 “等一下！我记得储物袋不是不能容纳活物吗！而且更不能容纳修仙者！” “普通的是不可以，但经过我改造的就可以。” “师父你连储物袋都会改造吗？” 不对，应该问，储物袋还能改造的吗？ 又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师父似乎总是能轻描淡写地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是啊，不过储物袋的改造技术还挺难的，你想学的话，可能得再学个二十年吧。” “呃……” 最让她惊讶的还是师父从来都不会沾沾自喜，而且还总是一副‘只要愿意花时间，谁都能做到’的口吻。 自己真的能做到吗？而且只用二十年？楚奈儿无法想象……但又觉得既然是师父说的，那多半错不了。 “好吧……那师父，接下来是要去哪儿？” “出山，去宗门里找帮手。” 在自家里宅了一百年后，明真终于决定正式出山了。 第四十一章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天一门领地范围近百里，其中心便是门内最高的天玄山，同时也是天一门的主峰。 山门便建在天玄山的山脚下，明真家同样就在天玄山的某个山脚下。 穿过山门，走过狭长的山道就会来到位于山顶的宗门广场。 今天，明真没有背着楚奈儿用瞬动术往上冲，而是慢悠悠地从山道向上走。 那山道修的又长又窄，原本是没办法御剑飞行的炼气期弟子用的，但因为天一门内的炼气期弟子数量已经少的可怜，这狭长的山道也基本没人用了。 明真倒也不是闲得慌，只是想顺便教楚奈儿怎么强化身体而已，这也不是灵操法，只是任何修仙者都会使用的通用状态而已。 虽说使用纯灵力来强化身体十分奢侈，但比使用法术的消耗要低得多，而且还能让身体能力大幅度上升，属于是必须学会的一种状态。 不然光是爬这么长的楼梯都有可能把楚奈儿累个半死。 按着师父的话，通过经络将体内的纯灵力往身体的各处传送并建立循环，楚奈儿很快就感觉到了身体变得无比轻快，一下子能跳三米高。 这一刻，她的身体素质就已经远超凡人，比凡间江湖里的大侠还要厉害得多了。 在这个世界，最强的凡人也无法和最弱的修仙者比较。 有灵力和没灵力……根本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生物。 而有没有灵根是从出生开始就决定的，简直就像是上天在进行筛选一样…… 这个世界的规则让明真感觉很不舒服。 不过……以后就未必还是这样了…… 明真甩了甩头，将危险的想法压住，转而继续对楚奈儿教导道。 “总之，身体的强化幅度是根据投入的灵力来决定的。” “也就是说，投入的灵力越多，身体就能变得越强吗？” “可以这么说，但是这种强化存在上限，想突破上限就要忍受扩张经络穴位的剧痛，这就是俗称的体修了，所以体修很痛苦哦，每一次修炼都会感觉到宛若肉体被撕裂般的剧痛。” “好可怕……！” “是啊，不过好处在于体修的消耗可以说是最少，战斗力的提升却是实打实的，所以那些灵根差的修仙者自觉突破无望，又不甘陨落的话，多半会转为体修，只为变强后再博一次……不过如果没有大毅力的话，很难坚持下去，活活痛死的都有。” 活活痛死……那得多疼啊？ 恐怕和剥皮抽筋去骨也不遑多让了吧。 她有点怕怕地问道。 “师父，我们不会也走体修的路吧？” “当然不啊，我只是教你普通的强化身体而已，时刻保持着灵力循环的强化状态算是修仙者的入门必修课了……但是纯灵力很宝贵，所以奈儿你现在还不能随时保持身体强化，等到山顶记得停掉。” “是……那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一直保持这个状态呢？” 明真捏着下巴估摸了一下说道。 “考虑到任何时候都要留出一部分使用灵操法的纯灵力……嗯，起码练气五层吧。” 练气五层……似乎也不是很遥远嘛！ 然后楚奈儿又想到了之前背着自己三两步就跑到观星台的事情，好奇地问道。 “对了，师父你之前背着我一下子就跑到大师姐渡劫之地的那个也是用灵力强化了身体吗？” “不是，那是瞬动术，当然身体强化也有用就是了，主要是用来抵御风压的。” “原来也是灵操法啊……” “灵操法也能用来强化身体，但是现在的你还做不到，还需要学习更多的专业知识。” 比如外灵骨装甲，灵丝肌肉什么的，还有更极端的灵身合一……这都是将灵操法开发到了极致的明真才能用出来的新概念法术。 “是！我会努力学习的！” “嗯，那我们就加快脚步吧。” “好的！” 师徒二人加快了脚步爬完了登山阶梯，来到了位于山顶平台的宗门广场。 宗门广场中央屹立着一座天一门开山祖师天玄上人的大雕像，左手边是天一门第一图书馆，右手边是天一门的总务厅，两栋几百米长的建筑物都是在明真来到这个世界后新修的建筑物，追求的是简洁大气，只是在建筑样式上保留了一定的古风。 这当然也和楚奈儿心目中的景色不同，就和第一次看到明真家那栋古怪的建筑物是一样的，但她还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叹息。 好大……而且人好多！ 到处都是身着淡蓝色门派服装的天一门弟子，他们十分自然地从两边的建筑物进进出出，显得十分忙碌。 其中男弟子穿的和楚奈儿印象里的修仙者没太大区别，就是束腰法袍，但女弟子的着装却格外醒目……因为裙子太短了！在其他地方，根本就不会有女子的裙摆会短至膝盖处！ 然而楚奈儿却看入迷了，明明裙子很短，却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甚至她觉得……很美！ 祥云缭绕的图样明纹于广袖与裙幅之上，两段墨色长绦作饰，百褶裙下是蕾丝材质的白色长袜，居然还有点超脱凡尘的味道。 看着看着，楚奈儿自己都想穿穿看了。 只要能入门，就能换上这一套门派服装了吧！ 一定要通过入门考核的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明真也是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打扮清凉的女弟子们……嗯，景色真不错。 不过那边那个御剑起飞的女弟子……裙底居然自带和谐圣光？！ 明真用灵视一看就知道了这多半是新法术，效果和安全裤差不多，顿时感到愤愤不平。 是谁啊！ 是哪个混蛋发明了如此多此一举的法术！ 居然能用圣光遮住裙底什么的…… 把男弟子们的梦想还回来啊！ 而就在这对师徒打量着来往的弟子们的时候，弟子们也渐渐注意到了这对出现在宗门广场入口处的师徒。 这主要是因为，居然有人从根本没人用的山道进入宗门广场，另一个原因自然是因为两人都没穿天一门统一的门派服装。 更醒目的还是明真那一身白大褂。 渐渐的有人注意到了，在天一门里这么穿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那位天一门里的传奇人物。 “咦？那应该是……明真大师兄吧？我没认错吧？” “那身奇特的白袍，一定是大师兄没错！” “前几日听丁师弟说，大师兄要出山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差不多有百年了吧？” “肯定有啊！我都筑基后期了，肯定有百年了啊……大师兄真的出山了！” 时隔百年，天一门内的弟子们终于又见到了那身着古怪白袍的身影。 确认了是大师兄本人后，那名激动的弟子忽然凝聚丹田之力，手举过头高声呼唤起来。 “是大师兄！我们的大师兄回来了！哦哦哦！” 随着这声欢呼，其他弟子们也从疑惑转变为确信，跟着一同叫喊起来。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顿时，宗门广场上爆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欢呼声，简直就像是上万名士兵们在齐声呐喊一样，声音响彻天际。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明真本人倒是一脸懵逼…… 什么鬼？自己闭关的百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内弟子不都是崇拜大师姐的吗？ 自己的声望怎么突然就变这么高了？ 这合理吗？ 第四十二章 长老也都很怪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呃……” 面对着越来越高的呼声，明真一头雾水，怎么想都觉得这种情况很奇怪。 虽说明真以前在天一门里是引发过一些大事件，所以比起在外那几乎没有的名声，他在宗门内确实是有一定关注度的。 然而那也是坏名声大于好名声才对，毕竟过于超前的举动和变革，必然会引来大部分人的不满。 实际上，明真和大部分长老的关系就很差，虽说这群长老最后还是因种种理由接受了明真的提案，但仍旧是很不爽明真这个区区筑基期的弟子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而且因为过去的明真搞实验的时候也搞出过不少棘手的麻烦，也就是被记录为‘天一门灭门事件’的几次大骚动……搞得这群长老们都把明真视为灾星。 所以这些管理各科的长老们都不喜欢提起明真，其弟子们自然也很少谈论这位大师兄相关的事情了。 另外就是，明真觉得自己都已经百年没出山了，新入门的弟子应该大都不认识自己才对。 再加上七曜女帝的光环还笼罩在整个天一门内，弟子们大都崇拜着绝美绝强的大师姐，对明真的看法也就和楚奈儿最初的看法差不多，只认为明真是大师姐的跟班而已。 想到这里，明真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对啊，说起来，大师姐飞升失败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开了才是，怎么门内一点悲伤的气氛都没有啊？ 不应该都为大师姐感到沮丧，甚至是一片死气沉沉的场景才对啊？ 为什么反而会这么关注自己这个小角色…… 这现在搞得简直就像是救世主登场了一样……这是什么羞耻的公开处刑？ 霎时间，明真甚至开始怀疑，门派内的弟子们是不是集体遭到了幻术攻击，神智都开始错乱了。 而明真身边的楚奈儿更是直接吓傻了。 师父他在天一门里的声望，居然这么高的吗？ 但是……为什么呢？ 虽然楚奈儿现在也察觉到了自家师父很不普通，不仅和大师姐关系密切，通晓的知识更是渊博，还会灵操法这种很特殊的法术…… 但师父终究是个筑基期。 没错，在修仙界里最关键的说到底还是境界，因为境界高不仅意味着这个人的天赋高超，更是表明此人历经磨难，度过了漫长的岁月，有着丰富的见闻和强大的实力，还有相应的地位……可以说是涵盖了绝大部分受人尊敬的要素。 所以不管师父再怎么特殊，只要是个筑基期，就没有理由会这么受弟子崇拜才对。 毕竟，这里可是人人都能成为筑基期的天一门。 明真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被一大批弟子盯着看的感觉，感觉胃都要疼起来了，牵起奈儿的手就准备开溜了。 “要溜了，奈儿。” “啊……是！” 楚奈儿明白了师父要抱着她跑了，就很乖巧地举高双臂等师父来抱自己。 但这一次明真单手抱起她之后，却没有用瞬动术，因为瞬动术不适合用于突破人群。 只见他原地起跳，跃起到十米高处，在虚空处猛地一踩，便九十度转弯直线朝前飞出，瞬间穿越了近千米的宗门广场，来到了最前方的宗门大殿处，将围观欢呼的弟子们远远甩在身后。 这一次速度快到楚奈儿都没有反应过来，头发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稳稳地落在了宗门大殿的门口，明真和看守的弟子打了个招呼，便快速进入了宗门大殿里。 宗门大殿其实就是天一门的议事堂，掌门的办公室就在这栋建筑里，长老会也在这里召开，有其他宗门的访客时一般也会在这里进行接待，因此平时一般弟子是禁止入内的，所以也不用担心那群狂热的弟子们会跟进来。 而且刚刚能捕捉到明真的身影的估计也没几个，毕竟他刚才的速度已经远超筑基期能使用的遁术，甚至金丹期修士都追不上。 被师父放下来后，楚奈儿一边整理着自己那被吹的像鸟窝一样的头发一边错愕地说道。 “师父，你、你不是不会飞吗……” “这不是飞啊，只是空中漫步而已。” “空中漫步？” “嗯，我取名叫‘空转术’，当然也是灵操法的一种……这次你就自己思考一下，我是怎么做到的吧。” “嗯……” 楚奈儿抱着胳膊开始沉思起来，而明真则是带着徒弟朝楼上走去，在二楼的走廊上正面遇上了一个头发卷曲，面容颇为严肃的女子。 身着的服装也并非是先前外面看到的女弟子们所穿的那种轻飘飘的短裙样式的门派服装，而是黑袍与白色阔脚裤的搭配，头顶则是带着纱巾，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明真，你总算舍得出门了？” “呃……” 明真挠了挠头，表情有点苦闷……遇到了一个自己不擅长对付的长老啊。 “纳兰长老，弟子明真前来受领任务。” 明真抱拳打了个招呼，然后对身边的楚奈儿介绍道。 “这位是总务科的纳兰絮，纳兰长老……嗯……” 本来还想再介绍点什么，但明真脑子里只有‘很难缠又爱较真的女人’这么个很失礼的想法。 楚奈儿是很懂礼貌，面对第一次见到的长老，直接九十度鞠躬。 “弟子楚奈儿，见过纳兰长老！” 结果腰又没有弯下去，就被纳兰絮伸手按住了肩膀。 这场面有点熟悉……让她想起了刚见到明真时，想跪下来拜师却被阻止的一幕。 “不必多礼，首先你不是我管辖内的弟子，见我本就不必行礼，其次你现在也还不是天一门的弟子，所以我也并非是你的长老，称一声道友即可。” “唔……” 哪有叫长老道友的……这位长老也有点奇怪诶？ 天一门的长老都这么奇怪吗？ 看着有点为难的楚奈儿，明真心想：你看，就是这点很麻烦了，纳兰絮是死守规矩的那一类人啊。 其实早几天明真就该过来报道了，毕竟弟子招收大会就要召开，他这个考官要提前过来报备，并做好准备才是。 结果拖到考核前一天才过来，这下肯定又要被念叨了。 所以明真决定先下手为强，先一步问道。 “不是我说，纳兰长老，外面那是咋回事啊？那群弟子怎么见到我像是见到了大师姐一样啊？” 纳兰絮眯起眼睛瞅了一眼明真，古怪地问道。 “掌门没和你说？” “没啊……” “那就让他亲自告诉你吧。” “呃……” “那么接下来轮到你来回答我的问题了，为什么今天才来？掌门应该十日前就给到你通知了吧。” 还是逃不过，明真翻了个白眼拿自己的弟子当挡箭牌说道。 “在家教弟子，今天才有空出来，见谅。” “哼……” 本以为要被说教了，结果今天的纳兰絮一反常态，没有揪着明真不守规矩这一点不放，而是转而问道。 “离心……大师姐呢？” 明真指了指自己的袖口说道。 “在我身边，袖子里呢，要见她吗？我可以招呼她出来。” “……不必了。” 纳兰絮摇了摇头，然后对明真说了一句：“去见掌门吧，之后来总务科一趟。” 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明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她今天古怪得很……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平时明明起码也要抓着自己教训半个时辰的。 说起纳兰絮，她是离心曾经的后辈来着…… 一定是因为离心渡劫失败，让她受到打击了吧。 第四十三章 只要胆子大 本来明真都没打算来找朱云生的，但听纳兰絮这么说，就觉得有必要去问个清楚了。 于是直上三楼的明真一把推开掌门办公室，对正在磨墨的朱云生质问起来。 “喂！老猪你到底对弟子们说了什么啊！怎么感觉他们把我当成大师姐的替代品了啊！” 朱云生不疾不徐地提起笔来说道。 “明真啊……说起来纳兰长老方才也来找过我，她没和你说？” “刚才在走廊见到了，今天她居然没对我说教，挺稀奇的……不是，你们踢皮球呢！她让我来问你啊！” 然而朱云生却是长叹一口气，说起了不相干的事情。 “哎，其实纳兰长老此番来见我是为了辞去总务科科长一职……” 但却成功吸引住了明真的注意力，让他颇为惊讶地问道。 “什么？真假的，她干的好好的，干嘛要辞职啊？而且她辞职了，有人能接她的班吗？” “你看我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练字，自然是回退了她的辞职信……” 明真眯起眼睛。 “讲真话。” “我抱住她的腿，求她收回了……我哪敢真放她走啊，就是我这张老脸不要了也得把她留下来啊。” “噗……” 在旁默默听着的楚奈儿听到这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随后马上就用双手捂住了嘴巴。 幸好掌门先生和自家师父一样，是个比较和蔼又没什么架子的人…… 但是一想到掌门抱着刚刚见到的那位长老的腿，求人家不要走……楚奈儿就忍不住又想笑。 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卑微的掌门呢？ 而且他还是大陆第一宗门，天一门的掌门人诶…… 楚奈儿还不懂运营一个门派有多复杂，可不是有一个英明的掌门人就够了，真正支撑起天一门的是宗门内的各大机构。 总务科是天一门六大主科中最重要的一科，可以说是天一门的核心中枢机构。 负责的范围包括但不限于，保管机密文书；收发一切公文，案卷，新闻；纪录事件并编纂统计报告；审核门内弟子的各种学术专刊；考核各科职员；纪录功过；发放门派奖励等等…… 可以说，门内的大小事务都是由总务科负责管辖操办的。 没了掌门，天一门也还能照常运行下去，但没了总务科，天一门就彻底瘫痪了。 因此总务科科长也有‘掌门之下第一人’的名号，可以说纳兰絮这个总务科科长，远比朱云生这个经常偷溜出去逛青楼的摸鱼掌门要重要得多了。 虽然明真很不擅长应付纳兰絮，但不得不说，她那认真过头的性格确实是很适合掌管总务科。 并且现在的天一门，还面临着离心渡劫失败这个重大变故，不知道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此时，如果纳兰絮真的要请辞，那可以想象，没了主心骨的总务科必然会乱作一团，连带着整个天一门也将彻底混乱。 这个道理，朱云生自然不会不懂，所以才拼了命地挽留了纳兰絮。 “这还差不多……那理由呢？” “自然是因为离心师妹了，她说不能只由你一人去找，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回师妹的化身，她还提议我动用掌门令发布任务，举全宗之力找回失散的化身。” 这个理由，明真倒是能够理解，果然纳兰絮看起来冷冰冰的，但还是非常关心离心这位大前辈。 实际上他也觉得能帮忙找离心化身的人越多越好，但是却不能调用天一门的人。 “不行吧，估计现在其他门派和各方势力都紧盯着天一门呢，如果这时候放总务科长老出去的话，离心化身四散的事情必然会暴露，确认了离心深受重创，实力大减的话，必有人心生歹念，所以举全宗之力搜索化身更是下下策，会给人可乘之机。” 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交给明真去找，能让天一门留有足够的力量自卫，以防有人趁虚而入。 “没错，我也是这么跟纳兰长老说的，她勉强接受了……不过还是把我臭骂了一通，毕竟当时师妹表示要渡劫的时候，纳兰长老是第一个站出来极力反对的。” “好吧……” “对了，离心师妹呢？” “当然是带在身边了，也该让你见见。” 明真伸出右手的同时嘴里念到：“袖里乾坤，出来吧，离心！” 一声令下，白大褂的右边袖口再次拉宽，这次足有一人高，随后离心便弯腰从袖口中走出。 刚出来，离心就伸手环抱住了明真的脖子。 “怎么了？呵呵，是想见我了吗？” 明真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指向了完全石化的朱云生说道。 “嗯……是掌门想见见你。” 离心转头冷淡地看了一眼朱云生，用着与对明真截然相反的语气，冷冰冰地说了两句话。 “不认识，不记得了。” 然后又颇为不快地皱眉说道。 “不过不知为何，我很讨厌这个人……我回去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然后离心就自顾自地重新拉开明真左边的袖口并钻了回去。 这一来一回，现场的气氛直接都冻住了。 这一刻，明真才终于从离心身上找回了一点以前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师姐的影子了。 只是以前的她也不至于这么对待朱云生这个师兄，明真也没有想到离心对待他人会是这么一副态度。 明明对他和楚奈儿的时候，都是笑脸迎人，亲密的不得了，然而对‘陌生人’却是彻底排斥。 这何止是高冷，简直就是无情。 终于回过神来的朱云生也是擦着不存在的冷汗说道。 “这……师妹的变化有够大啊……虽然明真你已经提前告知过了，但亲眼见识后，还是不免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呃，你别怪她……她现在确实有点奇怪……” 朱云生倒是不介意被师妹如此对待，他也很清楚离心为何会从生理上反感自己，只是看到如今这副模样的离心，他不禁在心里暗叹。 以前是只有‘情’不外露，现在是只剩‘情’了啊…… 果然说到底，还是情劫…… “纳兰长老……没看到这副模样的离心吧？” “没有，我问了她，她拒绝了。” “多半是因为不想见到不认识自己的离心吧……幸好纳兰长老没看到这一幕，如果方才她看到离心同你如此亲昵，她可能会想杀了你。” “呃……” 虽说明真以前就觉得纳兰絮很关心离心，但他只当做是和其他弟子一样的憧憬之情。 但现在想来……他怀疑纳兰长老不会是姛吧？ 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在修仙界可不受那些传统观念的束缚。 所以所谓的道侣从来都不是单指男女关系，当然也包含同性关系……嗯，跨物种也包含在内。 虽说明真是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但在这个世界，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能吸收灵力，时间久了就都能开启灵智，而且是真的可以成精的，那些要她变就能变的妖兽也确实存在。 所以……只要胆子大，什么都能放产假。 这么看来，区区姛，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不过明真还是有点慌，如果纳兰絮真的是情敌，那剧情可能是这样的。 想得到的前辈有了男人，作为后辈本想放弃，恰逢此时，前辈发生变故失忆了，于是后辈心中再次涌现某种冲动……除掉那个男人！夺回前辈！ 纳兰絮叫自己去总务科一趟，该不会是想刀了自己吧？ 第四十四章 你就是万恶之源 看到明真那古怪的表情，朱云生就知道这小子多半又在胡思乱想了。 “明真啊，虽然你可能对纳兰长老颇有微词，但我以掌门的名义担保，她对你绝无半点成见，不如说，她地” “她对我有没有成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不是对离心有非分之想……” 这奇特的想法也让朱云生愣了一下，然后本能地回答道。 “那种事情……” 绝无可能。 本来朱云生是想这么说的，但仔细一回忆，纳兰絮确实是每次遇到离心的事情就会失去往日的冷静…… “嗯……应该没有吧？” 这使得朱云生也有点不确定了。 或许真如明真所说，纳兰絮真有和离心契若金兰的意思？ 这个想法一入脑，朱云生顿时就觉得一切都合理多了，同时在过去的记忆里，纳兰絮与离心见面的场景也加上了特殊的滤镜，显得和谐而又美好，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那个纳兰长老居然是对离心师妹…… 顿时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明真一样古怪。 活了这么久，朱云生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进行了脑补cp的行为，奇怪的设定入脑，让他发现了新世界……才怪！ 朱云生赶紧甩了甩头，差点就被明真的想法给带跑偏了。 明真那切入角度惊奇，却又莫名合理的想法，就像是蕴含着魔性一样，一旦跟着他深入思考就很容易误入歧途。 如果明真不是被离心带回了天一门的话，说不定他会创立和血月教一样的极端门派…… 明明头脑是整个世界数一数二的，但偶尔却会往很奇怪的方向进行离奇的思考，不禁让人好奇，明真在穿越前都有过怎样的见闻。 而且据他本人所说，穿越前的年纪也不过三十不到，这个岁数就能有此番见识，实在是举世罕见。 只能说朱云生并不知道，明真所在的二十一世纪的地球，最为特殊的其实是那爆炸的信息量。 “她还让我和你谈完后去总务科见她呢，真不想去啊……但又不能就这么鸽了她……” “呃……你，嗯……自求多福吧……” “哎……” 明真叹了一口气，然后将话题拉回到最初的问题。 “对了，你别中途转移话题啊，你到底对弟子们说了什么啊！” “嗯……这个也是说来话长……明真啊，你还记得你四百年前写给天一门的谏言吗？” “啊？四百年前的谏言？那鬼记得啊！我写过的文章多了去了！” “是，但是，我对那篇谏言的印象尤为深刻……也是因为那篇文章，我才第一次正视你，之前我只把你当成师妹一时兴起带回来的玩物而已。” “哦？” 听朱云生这么说，明真就抱着胳膊开始回忆起当初的事情。 最初的明真在天一门内给人的印象就和现在楚奈儿所认为的师父的形象一样，就是七曜女帝的侍童而已。 而让这种印象得到改观，自然也是有着相应的契机。 明真想起，那时候应该是和离心有过一番谈话，是谈到了明明离心有着能够改变环境的影响力，却止步于个体实力，让人觉得惋惜。 随后离心表示自己对地位没有兴趣，而明真继续解释道，他指的并非是地位问题，而是历史问题。 因为整个人类社会的进步，其实就是一个又一个的伟人推动着历史的车轮前进。 但就玄武大陆的修仙史来看，进阶大乘期的修士顶多也就是留下了自己的法宝，丹药，功法之类的东西，这些确实是能让‘个体’得到飞跃性进步，但从‘族群’的角度来讲，实际上完全没能向前推动历史。 所以玄武大陆才会数十万年来都在原地踏步。 这种以‘人类’这一群体为出发点的思考角度是离心从未有过的。 于是她便说到，即便明真这么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既然明真知道该怎么做，那不如由他来试着去推动停滞已久的历史。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可以利用离心的影响力来做他想达成的事情。 于是明真说干就干，当即就写了好多篇文章，托离心带给她师兄，也就是天一门的当代掌门朱云生。 “你指的应该是最初的那篇吧，讨论宗门兴衰的那篇文章。” 朱云生也是想起了当初那篇让他醍醐灌顶的文章，也是精神抖擞地点头说道。 “没错，正是那篇文章……你说有九成的宗门之所以会灭门并消失于历史的长河中，并非是因为外敌，而是因为内乱，而内乱的根本原因在于，弟子们为成全自身的修仙路而掠夺资源，形成了强者对弱者的剥削，霸凌与私斗事件频发，埋下了分裂的隐患……归根结底，是资源分配不均衡所导致的境界（阶级）问题。” 这才是真正的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朱云生当时甚至觉得自己窥见了人间大道，世间真理！ “我对你写的这篇文章深以为然，挑不出半点毛病，所以才会放权让明真你去大刀阔斧的对宗门进行改革，改变了门派试练的形式，提高了入门考核的标准，加强了同门弟子之间的联系，最后还推出了能让弟子们凝聚起来的‘偶像’……” 重用明真这个来历不明的凡人，是朱云生执掌天一门千年以来，做过的最疯狂，也是最英明的决定。 结果就是天一门蒸蒸日上，仅几百年便一跃成为玄武大陆第一宗门。 同时也让离心成为了天下无敌的七曜女帝。 “现在离心不在了，自然需要一个新的能让弟子们团结起来的人物……” “所以你就把我推出来了？” “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的，说离心渡劫失败的后果由你来承担，有用得上你的地方就随便用……所以我将你以前做过的事迹全部公开给弟子们，还说了你作为门外顾问的特殊地位，最后对弟子们表明，明真你会带领天一门走出困境，治好大师姐，重铸天一门荣光！” 那激昂的语气把楚奈儿都给感染到了，她突然觉得自己作为天一门的弟子，也应该跟随师傅一起为天一门付出一切……没错，我辈义不容辞！ 明真倒是很清楚朱云生的尿性，这货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但通过演讲来煽动人群的能力可是和某个小胡子有的一拼。 朱云生捻着他那两撇胡子说道。 “就是我也没想到效果会这么好……看来明真你原本就很受弟子们的爱戴嘛，哈哈。” “笑你妹哦！” “我师妹已经是你的人了。” “嘶……！” 明真都无语了，这货还真敢这么做啊？ 他知不道这么做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啊？ 朱云生拍了拍明真的肩膀，重新提起笔，一边蘸墨一边说道。 “我记得以前明真你提到过‘万恶之源’这个说法吧，意指一切的元凶，传说的开始……” “……” “若是你没有写那篇文章，你也不会被我注意到，天一门也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离心师妹也不会有遭逢此劫……有因必有果，一切因你而起，后果也应由你承受。” 写下万恶之源四个大字后，朱云生满意地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着明真说道。 “明真你就是那个万恶之源啊。” 第四十五章 普世之道 明真可不想承认自己是万恶之源，竖起两根礼貌的中指说道。 “如果只是想给弟子们找一个新的奋斗目标，那不是我也可以吧！” 然后当然还要再抛出一个能代替自己的牺牲品…… 瞅了一眼从刚刚开始就神游天外的楚奈儿，明真觉得把她推出来确实还太早了。 而且如果她和自己一样专修灵操法的话，也不适合当明面上的人物。 这时，明真想起了前几日从丁百川那里听到的某个人物，立刻便决定将其推出来挡枪。 “不是那个，还有阿澈吗！以前在我那儿待过一段时间的那小子，我听说他都已经元婴后期了吧？估计很快就能突破到化神了，这种弟子不比我更适合做表率啊？” 朱云生自然也知道这个年轻一代中最顶尖的弟子。 “哦，防卫科的宇文澈是吗？确实是天赋惊人，连防卫科的聂长老都将他视作自己的接班人来着。” “是吧？这才是前途无量的超级弟子吧，也能和门派内弟子们有更多的共鸣。” 朱云生沉吟一声，缓缓地摇了摇头。 “嗯……但是他不行。” “为啥啊？！” “因为他还不够‘特别’。” “他还不够特别啊？！有几个人能用三百年就突破到元婴后期的啊，而且还不是靠天赋，完全就是靠努力修炼，多励志的孩子啊！” “离心师妹她当初突破到元婴后期时，可是才区区二百八十岁，五百岁时便已入化神。” “……” 和大师姐那种开了挂的妖孽是没法比啊，也没得比…… “不是，你想找和离心差不多水平的人来当天一门的看板的话，整个修仙界都没有好吧……甚至其他大陆感觉都不太可能有类似离心的人物……毕竟大乘期修士已经是屈指可数了，年轻又无敌的大乘期修士，也就离心一个好吧。” “我自然没有非大乘期不可的意思，毕竟我们天一门也只有离心师妹是大乘期修士。” “天一门无二大乘……这是一直以来被其他门派诟病的点，但在我看来，天一门内有好几位长老都是完全有实力突破到大乘期却压着没有突破罢了……包括你在内。” 明真可是很清楚朱云生的能耐的，虽然他擅长玩弄智谋权术，但其实他的修为和实力同样不差。 更厉害的是，他有着无比细腻的法术掌控力。 就从他能偷学到灵操法这一点就足以显现出他的超高才能了。 毕竟，使用灵操法的前提是具有纯灵力，但一般修士可没有纯灵力，所以理论上，寻常修士是没办法使用灵操法的。 但朱云生就通过使用化神期开始才能做到的引天地灵气的手段，以入微级别的精细操作直接操纵灵子，通过这种另辟蹊径的方法再现了灵操法。 虽说只能模仿一些简单的灵操法应用，但这也绝非是寻常修士能做到的事情。 “我只是个无用掌门罢了，和离心师妹比起来，我差远了。” “没人能和离心相提并论。” “呵呵，那可未必，其他宗门都觉得，天一门最幸运的便是得到了七曜女帝，但在我眼里看来，明真你可比离心师妹还要特别啊！” 朱云生竖起大拇指，给到明真一个‘我看好你哦’的眼神说道。 明着立刻回喷道。 “放屁！我一个筑基期炮灰，你要我当天一门的台柱，是不是脑子被门夹了啊！” 见明真反应这么大，朱云生又老不正经地打起哈哈来。 “哎呀，境界什么的不重要啦，你看你们年轻人就总是盯着境界不放……” 明真当即翻着白眼，再次狠狠地吐槽起来。 “怎么可能不重要啊！整个修仙界的秩序就是由境界高低来制定的吧！” 随后，朱云生双手负在背后，带着意味深长而又似笑非笑的表情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觉得以后境界大可变得不那么重要。” 明真睁大了眼睛。 哑口无言。 因为这句话很不得了。 并且，他现在才明白到，这才是朱云生将他从幕后拉到台前的理由。 但是……这番想法，由他这个穿越者来看，都过于疯狂了。 以至于明真也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反复确认道。 “……你认真的？” “比珍珠还真。” “……” 虽然朱云生的回答还是那么不正经，但明真却没了吐槽的心思，挠着头说道。 “老猪，不开玩笑，说认真的，这可不是什么嘻嘻哈哈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 然后明真说出了他不想被关注的理由。 “我之所以反应这么大是因为我不想被太多人盯着，因为那样我会有点难办，很有可能会被大众认识到我的实力……但你现在就是在说，我暴露实力也没关系，是这个意思吗？” 朱云生点头肯定道。 “我就是这个意思。” 明真蹙眉继续说道。 “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我暴露实力，之后会发生什么……” 朱云生再次肯定道。 “对，我很清楚。” “……” 看来他真的打算那么做了。 也就是让整个修仙界知晓明真的存在。 自从创出灵操法后，明真外出时就十分小心，基本不会暴露自己的实力，让大多数人觉得他就是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 而他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害怕被人盯上，更不是为了方便扮猪吃虎。 而是因为，他的存在不可被人知晓。 一旦暴露，将会动摇整个修仙界的秩序。 这主要是因为灵操法的特殊性。 灵操法是由明真这个‘没有灵根’的异世界人，为了能让自己使用法术而创出的特殊法门。 所以想要学会灵操法，需要庞杂的知识作为支撑。 但这也意味着，学习灵操法…… ‘只需要知识’。 众所周知，想要修仙的前提是有灵根，有了灵根才能吸收灵气并转化为灵力，有了灵力才能释放法术。 但通过灵操法就能省略以上的所有限制条件。 换句话说，不需要灵根，不需要修炼，不需要资源，不需要突破…… 却能让凡人得到和修仙者一样强大的实力。 就像是人类学会了用火，于是主宰了整个世界，站在了食物链的顶端。 灵操法，在这个世界便是犹如‘原初之火’般的存在。 一旦点燃，便将势不可挡地将整个世界焚烧殆尽。 从成功创出灵操法的第一天开始，明真就很清楚，把灵操法散播出去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那将会是，被修仙者视为蝼蚁的凡人，对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发起的一场革命。 一场可能会席卷整个修仙界的大革命。 这便是由左明真开创的‘旁门左道’。 一条彻底推翻现有修仙界秩序，否定了由境界划分的修仙大道的…… 普世之道。 第四十六章 真正的小白脸 一旦灵操法被曝光，会被视为禁术也一点都不奇怪。 只是以前的明真没有去大力宣传灵操法，这倒也不是为了藏私，如果有人真心想学的话，明真也很乐意教授。 其实与其说是不传播，不如说是传播不了。 毕竟如果真心想要推广灵操法的话，绝不是靠明真一人就能做到的事情。 还需要更多的传道者，更长时间的熏陶，以及……时代的转折点。 毕竟现在修仙大道仍旧是绝对的主流，即便有人知道了灵操法的存在，也根本没有人会愿意放弃积累至今的灵力，换成无法主动增加的纯灵力。 而大部分没有灵根的凡人则是都会认清现实，彻底断绝了想要修仙的念想，也就更没有机会了解到灵操法这个东西了。 所以灵操法在现在这个‘众生愚昧’的时代还不具备普及的条件。 也只有明真这个异类，会在明知自己没有灵根的情况下，还继续追求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并硬生生的将幻想转换为现实。 不过嘛…… 现在明真也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求道者了。 明真转头看了一眼正在神游天外的傻乎乎的楚奈儿，这个生来就适合学习灵操法的天才，将会成为他最出色的学生。 朱云生笑了笑，看来明真很中意他带回来塞给他的这个徒弟。 “其实，明真你现在也已经在‘传递火种’了，不是吗？” “你把奈儿带回来见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能说全是为了这个，但有一半是想制造一个‘开端’吧。” “开端啊……怪不得你会默许我在入门考核和入门教育里藏私货……” 曾经的门派试练可从来不曾有过笔试，更不用提那些莫名其妙的科学知识了。 而明真之所以会往笔试里加入科学知识，一是因为明真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穿越者同胞，另一个理由就是想挑出几个可能会对此感兴趣的人。 可惜的是，这两种人都没有出现，毕竟科学知识的分数占比不高，就算完全空过，只要其他修仙相关的知识能答对八成，也还是能通过笔试。 结果到头来，大家还是对修仙更感兴趣。 因为那可是贴合了人类最核心的根源欲望，求生欲。 毕竟谁不想活得更久呢？ 反过来像明真一样只为满足人类的另一种根源欲望，也就是为‘求知欲’而活的人，就十分稀少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却不是谁都能有这等觉悟的。 比起真理，长生才是更诱人的果实，让全人类都疯狂为之着迷。 但那也只是现在的情况而已，朱云生也对此心知肚明。 “我也只不过是让你所期望的‘时代’更早的来临罢了。” 明真耸了耸肩说道。 “我从来没有期望过，只是到头来终究会变成我所想的那样罢了。” 明真相信，在遥远的未来，就算没有他，灵操法也还是会被其他人发现。 哪怕是没办法像明真一样借助另一世界的知识将灵操法开发到极致，灵操法也必然会成为未来的主流。 就像是人类的征途终将迈向星辰大海一样，只要时代继续发展，就必然会变成这样。 “说实话，我对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始终是抱着旁观者的心态，对天一门也是如此。” 因为明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对这个世界也没有半点留恋。 “只是因为我想报答离心收留我的恩情，而天一门又是离心的归宿，所以我才尽力帮助天一门发展而已。” “这我自然都看在眼里，所以我很感谢师妹，她为天一门捡回来了你这个活生生的‘天机’，远比小灵界的资源或是功法宝物来的重要多了。” “所以我才不理解啊……你不是一心只想壮大天一门吗？但选了这条道，如果走不好的话，可是会把整个天一门推向万丈深渊。” “然后后来者会踩着由天一门堆起来的高墙继续向前，虽说现在的天一门被排在了第一宗门的位置，但从来没有永远的辉煌，既然终究会衰落，那不如让天一门作为历史的道标，永远的存在下去。” 朱云生想起了曾经与明真谈过的有关天一门的未来的事情。 结果是谈到了更宏大的时代问题，而且明真的看法让人震惊，但朱云生却觉得明真的预测是正确的。 也正是那时候开始，朱云生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 既然天一门难以在时代的变迁中留存下来，那不如……亲手毁灭它！ 明真未曾想到朱云生竟会有此等觉悟。 “所以你才让我去当新一届弟子的教导者吗……” “没错，放开手去做吧，玄武大陆在离心的庇佑下，已经太平太久了，既然离心暂时退场，那也是时候该变变天了。” “……这可是你说的，我真不管了哦。” 说实话，对明真来说，能够不受限制的出手也比较方便。 毕竟接下来还要努力去寻找离心的化身，没有办法顾及那么多，该动真格的时候还是要动真格。 只是看到朱云生居然会在离心渡劫失败后就着手推动变革，着实让明真感到惊讶。 “老猪，你知道在我原来的世界，一般会把你这种人称作什么吗？” “圣人？” “疯子。” “呵，疯了也好。” 明真两手一摊，表示你开心就好。 这一段谈话结束，明真明白了朱云生的想法，以后就可以不必再在乎关注度这个问题了。 不过如果只是明真自己遭到围观也就罢了，可能楚奈儿也会遭到池鱼之殃。 刚想到这个问题，朱云生就对楚奈儿说道。 “对了，奈儿，因为我也放出了你作为明真的亲传弟子，也会参加明日的考核，所以你也被大家赋予了很高的期待。” 突然谈到了自己，一直在发呆的楚奈儿瞠目结舌。 “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家不都是在追捧师父吗！” “因为明真他作为教育者的名声相当响亮，被他教过的弟子都进步飞快，所以似乎在弟子之间流传着只要被大师兄收为徒弟就能修为大涨的传闻，而你就是明真第一次公开收的徒弟，所以都觉得你未来可期。” 听到这话，楚奈儿顿时紧张到浑身发抖，压力山大。 明明师父都说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算失败了也没关系，但现在这情况……如果自己落选了，岂不是会丢了自家师父的脸面？ 那可不行！无论如何都要通过考核才行！ “我我、我会努力的！” “喂，别给我家奈儿施加压力啊……那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明真就想带着楚奈儿离开，不过却被朱云生留住了。 “等下，明真，你今日出山是为了组教师班底吧？” “是啊，但现在还一个都没确定呢。” 作为新一届弟子入门教育的教导主任，教师班底得由明真自己来组。 所以他今天才不得不出来抓壮丁。 明真姑且是想找一些厉害的人来帮自己，这样到时候就算中途不干跑路了，也能让靠谱的人来接班。 “那考虑一下他怎么样？” “谁？” “云礼，进来吧。” 随着朱云生的招呼，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哥推门而入，他手持一把折扇，笑容在脸上漾开，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明明身上穿的门派服装和其他弟子一般无二，但穿在此人身上却有一种白面书生般的文学气息。 明真见到也是直呼好家伙，还真是有够标准的古风美男，感觉像是会在古风耽美小说里登场的角色，比如魔道祖师什么的…… 和他相比，自己算什么小白脸？ 这才是真正的小白脸好吧！ 第四十七章 掌门狗都不当! 进门后，名为云礼的弟子颇有风度地对明真鞠躬敬礼，然后道了一声‘大师兄’，算是打过招呼了。 明真试着在脑袋里搜索了一下，确认自己以前没见过这个人后，转头对朱云生问道。 “所以他是？听你叫他云礼，该不会是你的私生子吧？” 朱云生两手一摊说道。 “我又没有家室，何来私生子一说？” “那难道是你的后人？” “虽然名字是有些相像，但云礼倒也不是我的后人，他姓路，名云礼。” “嚯……确实，如果继承了你的dna，肯定不会长这么帅。” 虽说其实是在损朱云生，但听到明真称赞自己，路云礼仍旧是面露喜色，谦逊地回道。 “大师兄过奖了，然在我看来，大师兄您才是风流倜傥，别具一格，我远不及您的万分之一。” 上来就拍马屁哦？这家伙倒是有当牛郎的潜质…… 虽说路云礼的夸赞是有点夸张了，但明真确实是比较独特的。 毕竟穿着打扮就很新潮，再加上发型也是极其少见的碎短发。 在这个世界，只有粗犷的糙汉子，甚至是重刑犯人才会被迫留短发，大部分男人还是会留长发盘成发髻。 但明真留着短发，却不像是流放犯，反而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印象，所以整个人的风格就很特殊。 就让楚奈儿来评价的话，也会觉得自家师父要更吸眼球一点。 毕竟路云礼这种书生模样的帅哥，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那些经常来青楼的所谓的大才子，其中容貌不错的也是这副模样。 不过对明真来说，这种古风帅哥就很少见了，而且不知为何这人看自己的目光好像有点热切……这家伙该不会是那啥，有龙阳之好吧？ 明真觉得不太舒服，眯起眼睛看向朱云生，开始怀疑路云礼是不是他养的小白脸了。 注意到明真那越发怪异的目光，朱云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是提前自辩道。 “等等！我能猜到明真你小子在想什么，但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我经常去逛青楼，还不知道我的喜好吗！” “谁知道你去青楼，到底是找男人还是找女人……” 楚奈儿也歪着头，略感疑惑地说道。 “这么说来，掌门先生他身上确实是没有胭脂味呢……明明在青楼过夜的男人身上都会粘上很重的香味……” 得到了来自楚奈儿的证词，明真立刻指向朱云生论破道。 “去青楼光喝花酒却不干正事，还说你没那种癖好！快说！这小子是不是你在外面养的男人！” “咳咳咳咳……！明真你是想我身败名裂吧！” 朱云生被呛得咳嗽连连，气的几欲吐血。 他自己是洗不明白了，赶忙喊路云礼来帮自己解释。 “云礼，快好好说清楚，你是我的什么人……” 没想到路云礼却是一脸震惊之色，护住自己的身体说道。 “原来……师父您对我有非分之想吗……！” “滚啊！你小子今天是想死在这里吧！” 连一向稳如老狗的朱云生都面红耳赤的生气了，看来是真的受不了这种诽谤。 玩笑话就说到这里，从路云礼那一声师父，明真就已经确定他的身份了。 这家伙看来就是掌门的亲传弟子了。 明真捏着下巴，重新打量起路云礼，对正在平复心情的朱云生问道。 “原来你这家伙有收徒弟啊……我以前怎么都没见过？” “是我在百年前收的徒弟，那时正好你开始闭关了，就没来得及带云礼去见你，而且后来我把云礼派往其他大陆探查了。” “其他大陆？怎么跨越横断大结界的？” 不管是通过上古的文献来印证，还是从名字来看，都能知晓一件事情，那就是玄武大陆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唯一大陆。 起码还有另外三块同样以四圣命名的大陆，青龙大陆，白虎大陆，朱雀大陆。 但是因为横断大结界的存在，使得四块大陆彼此之间断绝了联系。 横断大结界是一道直达天际的七彩光幕，连大乘期都无法破开，传闻说这是远古时期的一众仙人合力设下的结界，但究竟为何要将四块大陆分开，至今是个未解之谜。 所以虽然明真很想去其他大陆看看，但因为大结界的存在，一直都没这个机会。 “天一门也是历史悠久的门派，有一些上古遗留下来的手段。” 没想到朱云生居然能把人送到其他大陆，明真顿时觉得自己白忙活这么久了。 “好家伙……老东西，你还藏了不少东西啊，倒是早点告诉我啊？那我也不用闭关百年来研究那种手段了……” 明真这话引来了路云礼的强烈兴趣，他突然凑上前来激动地问道。 “哦？莫非大师兄闭关百年就是在研究如何打破大结界？！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开天辟地之举啊！” “呃……” 明真赶紧后退两步，再次拉开距离后回答道。 “倒也不是为了打破结界，只是想试着‘通过’罢了……现在看来，天一门不是早就有办法了吗。” “那并不是能够随意使用的方法，而且明真你是用不了的，倒是师妹她用过几次……” “这样啊，那没事了。” 本来明真还想问问是什么手段的，但听到自己用不了，明真瞬间就失去了兴趣。 “哦，这姑且算是门派机密来着，明真你可别随便说出去啊，奈儿你也一样，毕竟在大部分修仙者看来，横断大结界仍旧是无法跨越的天堑。” 楚奈儿赶紧用双手捂住嘴巴，小鸡啄米式的连连点头，表示自己撕烂嘴巴也不会说出去。 不过她心里也是很疑惑，明明是门派机密，这么随便就说出来真的好吗？ 就算师父和掌门先生的关系很好，这也不是能够随口说出来的事情吧！ “嗯，你的徒弟……也就是，未来的掌门吗？” “那就不一定了，毕竟我打算从下一任开始，把选定掌门的方式从指名制改为票选制。” “你还真打算这么干啊……” “早就该如此了，掌门不应像凡间皇帝那般一脉相传，更应该是薪火相传。” 朱云生看起来是在和明真解释，但其实这话也是对路云礼说的。 希望你不要觉得掌门的真传弟子就一定会是未来的掌门……如果想要掌门的位置的话，就自己去争取吧。 路云礼没有半点动摇，他早就知道师父的打算了。 不过说到这里，朱云生话锋一转，笑呵呵地对明真说道。 “不过，话虽如此，如果是明真你想当掌门的话，这天一门的掌门之位传给你也无妨。” “咦？！” 明真没啥反应，反倒是楚奈儿吓了一跳。 居然直接让师父当掌门！ 这、这么随便的吗？ 不会吧，那自己岂不是要成为掌门弟子了？！ 然而更夸张的是，明真听到这话，不仅没有激动，反而很是嫌弃地摆手说道。 “去去去，谁爱当谁当，我才不当呢……想想都觉得麻烦。” 掌门？狗都不当！ 第四十八章 我会手下留情的 “呵，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惜啊可惜……” 这回答也在朱云生的意料之中，他以前就和明真提过同样的事情，而且当时就已经被拒绝过了。 所以只有楚奈儿惊愕到怀疑自己在做梦。 这一个敢提议，一个敢拒绝…… 天一门的掌门是这么好当的吗？ 反倒是路云礼，对明真投去了更热切的目光，心想不愧是大师兄，小小的天一门根本就没有放在眼里，果然大师兄是胸怀天下之人！ 明真被盯得有点不自在，缩了缩脖子问道。 “所以，老猪你是希望我把他也加到入门教育的教师班底里来？” 朱云生点点头说道。 “没错，而且不仅是入门教育，你可以把他当成我指派给你的帮手，以后就让他跟在你身边吧。” 路云礼再次对明真鞠躬振声喊道。 “任大师兄差遣！” “呃……” 明真开启灵视看了一眼，在路云礼的腹腔丹田处内有一核心圆球，灵力在其周围生生流转，这便是金丹期修士的标志。 “这个灵力量……金丹中期圆满吗？” “不愧是大师兄！弟子如今的修为境界正是金丹中期，距离后期也只差临门一脚。” 朱云生也在一旁颇为得意地补充说道。 “云礼他百年前入门时还没有开始修炼，如今仅百年光阴便已经要迈入金丹后期了。” “从零开始修炼，只花了一百年就到金丹中后期……现在天才弟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夸张啊？” 这突破速度简直跟坐火箭似的…… 你们是在玩速通游戏，互相比拼刷新最快突破纪录吗？ 百年的金丹后期，三百年的元婴后期，之后还会出现什么？五百年的化神后期？千年的炼虚后期？两千年的大乘后期？ 开什么玩笑！如果修仙有这么容易，那天下的大乘期修士还会这么少吗？ 虽然和离心那种天选之子比起来，这进阶速度似乎也就那样，但其实这已经是大部分修仙者望尘莫及的速度了。 就从有常识的楚奈儿那放弃思考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百年的金丹中后期，根本就是闻所未闻。 “怎么样？要测试一下他的实力吗？” “实力倒是不必……只是他能行吗？” 明真指的当然是路云礼是否拥有足够的知识。 毕竟既然掌门都发话表示要从天一门开始变革了，那明真也准备大力发展科教兴宗战略，让基础知识得到更广泛的普及。 正好这一次如果楚奈儿也能顺利通过考核的话，明真就打算教给第一百届，也就是00后的弟子们，崭新的认识世界的方法。 天一门内就正好有几个‘怪人’，可以说是和明真比较有共鸣，所以他是打算请那些人来当教师的。 因此，就算路云礼是掌门亲传弟子，就算他天赋再高，只要帮不到自己的忙，明真就不会用他。 朱云生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露出了意料之中的神情说道。 “这点你放心吧，云礼他可是对你相当推崇的，你写的文章，他一篇不落的精读并背诵下来了。” “是的，那些知识让我受益匪浅！” 还真有人会对自己写的那些文章感兴趣啊…… 明真写的文章全都收纳在天一门第二图书馆里，其中也就只有和修仙相关的那部分会被弟子们公开讨论，而大部分更晦涩难懂的文章则是根本无人问津。 而且因为第二图书馆没有功法秘籍的关系，也基本没弟子会去那里，平时也是冷清的很。 “说是受益匪浅……我里面用了很多专业术语来着，你看得懂吗？” 如果只是背诵的话，没有任何意义，还是要看有没有理解。 “呵呵，这点就更不用担心了，刚才我说云礼他百年前入门时还没有开始修炼，那你觉得他是为何被收入门下的呢？” “哦……对哦，入门前没修炼过，那他是怎么通过体测的？” “云礼他可是自明真你改制以来，第一个在笔试里拿到满分的弟子，所以跳过体测部分，被破格录取了。” “是有这个规定来着……但居然真的有人能拿到满分吗……” 明真也是感到了不可思议，虽说笔试能拿到满分就可以直接入门，这确实是明真定的规矩，但他自己却从来都不觉得有人能够在笔试中拿到满分。 虽说明真往里面加的私货题目并不是很难，换作在原来的世界，是任何一个上过初中的中学生都能解出来的题目。 但换做是在这个完全没有科学知识的世界，能解出这些题目的人就有点过于变态了…… 这就和看到原始人在敲键盘的冲击感差不多。 这家伙该不会也是穿越者吧？ 这么想着，明真突然说道。 “氢氦锂铍硼。” 其他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楚奈儿和朱云生也都是露出了茫然的表情，根本不知道明真在说什么，唯独路云礼用折扇拍拍额头，若有所思地说道。 “这是……某种口诀吗？听起来像是开头的部分，似乎蕴含着万物之始的道理……” 明真在入门考核里有加入一些化学反应的问题，但都只是一些宏观现象，没有涉及到微观领域。 他是真不知道元素周期表吗？ 看起来也不像是演的……而且也没有必要演。 如果真是穿越者的话，被明真这么突然的提起，肯定会本能地回复‘碳氮氧氟氖’才对。 不过在不知道元素周期表的情况下，还能大致感觉出和什么相关，这小子也未免太灵性了点。 终究是想不通明真所说的话，路云礼连忙鞠躬问道。 “大师兄！还请为晚辈解惑！” “以后你就知道了……行吧，我认可你了，你就是第一人。” 入门教育的教师班底，不算上明真，还需要五个人，对应六大主科，现在已经确定一个人选了，也就是说还需要再找四个人。 其实如果路云礼没有修仙的话，他也会是个学灵操法的好苗子，只可惜他已经踏上了修仙大道，甚至都结丹了。 路云礼大喜过望，再次对明真鞠躬，只不过这一次他在道谢完后，又抬起头来，用灼灼的目光盯着明真问道。 “多谢大师兄！不过晚辈斗胆妄言……可否请大师兄不吝赐教？” “呃……” 明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因为他说的这番话其实就是在邀请对方来进行同门比试。 看来虽然明真对他的实力没啥兴趣，但路云礼却对明真的真正实力很感兴趣。 楚奈儿也一样愕然，怎么道谢完后就突然邀请比试了？是先礼后兵吗？ 而且这位师兄不是都金丹中期了吗！而师父只是个筑基期啊……这怎么比？没得比！ 明真自然也用了这个理由来为自己开脱。 “虽然你喊我大师兄，但我只是个筑基期啊？就常识来讲，筑基期根本就不可能打得过金丹期吧，这可是修仙界的铁则。” 一个筑基期初期的修士，在存有各种底牌，借用环境，设计陷阱，来回拉扯的情况下，能够横跨小境界，击杀一个筑基中期，甚至是后期修士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却绝无可能杀死金丹期修士。 因为灵力的量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相差在百倍以上。 我的一下普通攻击，就相当于你自爆的威力，这有的打吗？ 连防都破不了好吧！ 但就算明真用境界来推脱，对方还是很坚持地低着头重复道。 “还请大师兄赐教！” “呃……” 见此，朱云生也笑呵呵地对明真说道。 “呵呵，明真你就露两手给他见识见识吧，正好我也才刚说过，以后你大可不必再隐藏实力了。” 什么？掌门先生居然也同意了？楚奈儿觉得更奇怪了。 因为……那可是差了一个大境界啊！ 就如明真自己所言，越一个大境界的战斗，根本就不成战斗，只是单方面的蹂躏罢了，这就是修仙界的铁则。 然而更让楚奈儿感到意外的是，刚才还在极力推脱的师父居然挠了挠头后，说了一句无比猖狂的话。 “行吧，金丹期啊……” 明真也是很久没和金丹期修士交过手了，而且一提起金丹，总是能让他回忆起自己当年做过的一些丧心病狂的事情。 如果路云礼知道自己干过的那些事迹，应该就不会提出比试了吧？ 这么一想，明真就觉得自己不能再按以前的做法来了，不然恐怕会给他留下心理阴影。 “我会手下留情的。” 一个筑基期修士，对一个金丹期修士，如是所说。 第四十九章 我的法术叛变了! “那我们去大厅里吧，那儿还算宽敞。” “是！” 说完，明真就先一步走出了掌门办公室，路云礼则是尾随在他的身后。 就在朱云生也想凑热闹去围观的时候，楚奈儿连忙拽住他的袖子，希望他能以掌门的身份制止这场比试。 “掌门先生，您快阻止师父他们啊！筑基期对上金丹期……这怎么想都赢不了吧！” 然而朱云生却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也是笑眯眯的，一点都不着急。 “奈儿，你先别急……你师父他可不是傻瓜，他会接下这场比试，自然是有取胜的信心。” “但师父他自己都说了，筑基期不可能战胜金丹期的啊！这是修仙界的铁则！” 遇到比自己更高境界的修士，不要想着对抗，赶紧跑就对了。 越阶战斗，那是只存在于坊间小说里的杜撰桥段，现实里怎么可能有修仙者做到越阶杀敌？ 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在极其特殊的情况下，发生的极小概率的偶然事件。 正面比试，筑基期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胜过金丹期。 如果大境界是那么容易就能跨越的，那还分境界干什么？不如就用数字命名岂不是要方便得多？ 正是因为每一个大境界之间都是云泥之别，才会用独有的名称来为其命名。 “一般来说，确实是如此……但明真是个例外。” “哎？” “在见到你师父之前，我也从未想过有人能够跨越大境界战胜高阶修士，哪怕是离心师妹也做不到。” “连大师姐也做不到？” “是啊，哪怕是祭出多具化身，七个筑基期修士能做到和一个金丹期修士平分秋色都已经是相当恐怖的成就了，但师妹她当年筑基期时可还没有这么多化身啊……” “然而您却觉得师父可以做到……” “对，你师父他不是怯战，也不是稳健，只是单纯的习惯藏拙了而已。” “藏拙……” “你要想啊，如果明真他真的和寻常筑基期修士没区别的话，他又凭什么能站在七曜女帝的身边呢？” “这……” 难道不是因为师父是大师姐的面首吗？ 但是，大师姐在渡劫时，还专门来请师父护法…… 该不会……师父真的很厉害？ 来到宗门大殿的大厅处，明真交叉手指朝上方一点，四周便出现了半透明的立方体结界，将两人罩在其中。 结界术是明真最常使用的灵操法应用之一，用途相当广泛，但这一次使用主要是为了不破坏周围的建筑。 毕竟从金丹期开始，修士的法术规模和破坏力都大到足以改变地形。 “这个结界的强度还挺高的，你可以尽情施法，不用担心会破坏掉宗门大殿。” 所以明真的意思就是，他会维持结界的同时和路云礼进行比试。 “那就来吧。” 明真随意地站在原地，对路云礼勾了勾手，意思是你可以上了。 那副姿态，与其说是同门比试，倒不如说是前辈在教导晚辈。 但怎么看立场都反了，筑基期修士指导金丹期修士？ 然而路云礼却完全不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反而因为大师兄愿意同自己比试，感到了十足的荣幸。 “大师兄……我已经期盼这一天很久了。” “哦？” “以前只从师父口中听说了大概，但今天终于有机会窥见大师兄实力的冰山一角了！” “嘛……加油吧。” 然后转头对楚奈儿喊道。 “奈儿。” “哎？是！” “你要仔细看，看清楚了，接下来我要给你展示的便是灵操法的‘上限’。” 他会答应同路云礼比试，其实也是为了让楚奈儿在旁边见学，让她了解到‘原来灵操法还能做到这种事情’。 “上限……” “那开始吧，姑且说一句，你最好一开始就拿出王牌，不然可能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 “是！大师兄，晚辈自然会从一开始就拿出全部实力！” 话音刚落，路云礼便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宝，便是他手中所持的折扇。 开扇，朝前扇去，尖锐的风啸声响起，狂风凝聚成尖锐的无形之刃朝明真攻去。 明真立刻原地侧跳，风刃切割地面，留下数道十米长的凹陷。 但就在明真腾空的瞬间，路云礼抓住机会，催动法力，射出一道白色光剑。 基本没有抬手动作，施法速度极快，法术的飞行速度也快的惊人，难以用肉眼捕捉。 明真立刻使用空转，在虚空处踩了一脚，借助反作用力，躲过了那白色光剑。 然而马上迎接他的便是数量更多的无形风刃，明真立刻开启神识，并持续使用瞬动术，以最小幅度的动作进行回避。 所有攻击全部落空，甚至都没能擦到明真的衣服。 同时，明真感觉到先前路云礼使出的法术并没有消失，恐怕还有后续。 果然如明真所料，白色光剑是跟踪型法术，从明真身后重新凝实，并朝着他的后背射来。 但仍旧是没有命中。 被明真轻描淡写地挡住了。 或者说，在命中之前就已经被明真使用结界术，精准地将其固定在了明真的身后。 只见白色光剑周遭也出现了透明立方体，将剑身的两侧牢牢固定住，看起来就像是‘穿模’了一样。 白色光剑的剑身在颤动，似乎在试图摆脱禁锢，但却无济于事。 这便是结界术的另一种用途，不仅是用于防御，更是能用来封印。 “这法术挺厉害的，速度够快，穿透力够强，而且是难得的锁定跟踪型法术，这应该不是天一门法术吧？” 见明真居然在战斗中询问起来，路云礼虽有些汗颜，但还是老实地回答道。 “是……这是晚辈在其他大陆学到的‘锁魂剑’，在刺穿对方的魂魄前都不会停止。” “原来如此，锁魂啊……这种的我还没见过呢。” 如果是寻常金丹期修士，恐怕就反应不及中招了。 先使用法宝‘镰鼬’放出铺天盖地的无形利刃，让敌人自顾不暇，然后再趁机使用‘锁魂剑’来刺穿对方的要害魂魄，即便能躲过第一剑，也往往会疏忽大意而躲不过第二剑。 简单又强力的套路，路云礼已经用这套组合技打败过不少同境界的金丹期修士，甚至曾经用这套组合伤到过一位元婴初期的大修士。 然而这套‘初见杀’的组合技，对明真来说却还在能够反应的范围内。 “那么，还给你。” 此时明真已经解析完毕，反过来将自己的纯灵力渗透到了白色光剑中，由内部改写了法力构造，并将法术的主导权抢过来后返还了回去。 白色光剑再次飞出，这次却是朝着释放他的主人直直地飞去，而且似乎速度也变得更快了！ “什……！” 路云礼避之不及，只能张开防御，但锁魂剑威力惊人，金丹期修士的灵力防御根本无法抵挡，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要害，但仍旧是被锁魂剑刺穿了肩膀，法袍也染上血色。 虽然他此前已经想过，如果是明真大师兄的话，肯定能躲过……但没有想到，他居然还能把对方释放的法术返还回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 第五十章 一拳一个金丹期 “师父他居然把路师兄的法术夺过来，还返还回去了？！” 夺走对方的法宝法器，姑且还能理解，但是夺走对方的法术？ 哪有这样的！ “这这这……掌门先生你看师父他！这也能做到吗？” “嗯……小、小场面……” 朱云生强装镇定，挤出笑容，但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就算是活了两千多年，他也没听说过有人能把别人的法术夺过来并返还回去的。 只是得益于高阶修士的沉稳心态，才没有露出过于夸张的表情。 “真的吗！” “呃……这个……嗯，明真的话，能做出这种事情也不奇怪……” “不会所有法术都对师父无效吧！” “这……” 本来朱云生想说那不可能，但刚张开嘴巴就想到，如果是明真的话，说不定还真有这个可能，顿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好在这时候，始作俑者的明真自己站出来解释了。 “那怎么可能，法术又不全都是这种持续跟踪型的，主要是路师弟使用的这锁魂剑相当精妙，构造复杂且不易消散，所以我才有机会改写法术目标。” 没有见过的法术引起了明真的兴趣，他开始念念有词地分析道。 “这套自动索敌的法术设计的确实很不错啊，只是创出这个法术的修士大概没有想过有人能‘捕捉法术’，甚至从法术内部改写法力构造吧，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尝试夺取对方的法术控制权，没想到还挺顺利的。” 原来如此，师父也是第一次啊……听到这里，楚奈儿先是松了口气。 但马上又反应过来，明明是第一次却还敢做这种尝试，甚至还成功了吗？！ 他怎么敢在战斗中做这种事情的？ “所以看到了吗，奈儿，只要熟练掌握灵操法，就算是敌人的法术，抓住机会也能使用纯灵力来夺取控制权哦！” “呃……” 鬼才做得到啦！ 吐槽归吐槽，楚奈儿现在已经知道了，支撑灵操法的是‘知识’。 师父也曾说过，任何法术都能用灵操法再现。 换句话说，师父是在刚才那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将路师兄的‘锁魂剑’分析完毕了吗？ 这就是师父和自己的差距所在……！ 不在于境界，而在于知识的积累和经验的运用！ “路师弟，你很优秀，而且看来确实是精读了我的那些文章，这锁魂剑也是经过你的改良才变成这幅模样的吧。” 当今修仙界，华而不实的法术占了绝大多数。 毕竟厉不厉害是次要的，看起来厉不厉害才是主要的。 换句话说，就是要狂拽酷炫吊炸天。 虽说也有震慑敌人的目的在里面，但明真始终觉得构筑法术的时候搞得太花里胡哨，本身威力却没有那么强，着实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所以明真就表示，如果能将用于表象的法力全部拿来加强威力的话，就能将法术增强不少。 但大部分修仙者学习法术的时候，都不会去具体分析哪部分是法术的表象，哪部分是法术的本质，只是像照抄答案的学生一样照着练就完事了，从来不会质疑法术本身的合理性。 这种人即便是天赋绝佳，也难成大器。 相反，有些修士即便天赋资质很差，也会不断钻研精进，学会质疑和改良，这种修士往往能在修仙路上走得更远。 而路云礼则是二者兼备，有着极佳的天赋，同时也会质疑改良。 不过现在看到自己改良的法术居然轻而易举地就被夺走了，还是让他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锁魂剑确实是我改良过的，但还是伤不到大师兄啊，甚至还能还给我，我还是第一次吃自己的法术呢……倒是大师兄连这都能看出来吗？” “从对方使用的法术就能看出对方的本事，你的法宝和法术的风格都是简单干练……嗯，总之就是很不错。” 其实明真还想说的话是‘挺阴险的’。 不过这种老银币的感觉才对味……这才有战斗的感觉嘛！ “那么，我也稍微认真一点吧。” 明真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随手一丢便自动飞出结界，来到了朱云生和楚奈儿的身边，漂浮在半空中。 “哦，明真他脱外袍了啊……干得不错！云礼！你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路云礼捂着受伤的肩膀，脸上也是兴奋不已，他知道这相当于大师兄认可自己了！ 而楚奈儿则是很好奇，她也是第一次见到明真脱掉白大褂，这十多天来，师父哪怕是睡觉时都不曾脱掉外袍，现在却主动脱掉了。 “请问掌门先生，师父脱掉外袍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你师父他脱掉外袍，就意味着他要动真格了。” 明真身上唯一算得上是法器的东西，也就只有身上这件有储物功能的白大褂。 其他再没有任何法宝法器。 连一把用于飞行的飞剑都没有。 而把身上唯一的法器也摘掉，就表示他要放开手去战斗了。 朱云生将手按在了楚奈儿的头上，用灵力帮楚奈儿加强了她的目力，不然以她现在的境界，恐怕很难看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奈儿，接下来不要眨眼……你将会看到，明真那颠覆性的战法。” “是……！” 下一瞬间，楚奈儿看到明真来到了路云礼面前，明明刚才两人还相隔二十步的距离，但那距离瞬间就归零了！ 那是师父背着自己的时候用过的那个法术！ 当时在师父背上的时候，楚奈儿就觉得很快了，现在在一旁看，更是觉得快的惊人。 要知道，修仙者之间的斗法最重要的便是‘保持距离’。 绝对不会让敌人冒然接近自己，让自己处于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同时还能威胁到对方，这才是理想的战斗方式。 所以修仙者与修仙者之间的博弈，到头来就变成了用手里能用的牌来逼对方拿出底牌，最后看谁的底牌更多，手段更厉害。 但明真将这一套全都无视掉了。 无论对方祭出什么样的法宝，使用什么样的法术都没有关系，他对修仙者的战法非常单纯。 冲过去，拿拳头砸人，打断读条，仅此而已。 可谓是最直接，最纯粹，也是最原始的‘暴力’。 但如果这么轻松就能做到这一点的话，那整个修仙界早就是体修的天下了，想要贴进有着多重护身手段的修仙者可谓是难上加难。 其实天一门内也有传闻说大师兄是强大的体修，只有大师姐能治得了大师兄。 所以路云礼也对明真的近身攻击有所防范。 但他也是在看到近在眼前的大师兄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被近身了！ 明明神识都已经张开了，注意力也全都集中在了大师兄身上，但仍旧是无法阻止大师兄逼近到自己面前。 太快了……这根本就不是筑基期修士该有的速度！ 光论速度，甚至在元婴期……不，化神期之上！ 但不只是速度，还有别的什么……！ 来不及细想下去，路云礼已经感觉到全身的警戒信号都在哔哔作响，数种方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掏出防御用的法宝，亦或是使用法术反击，还是说用遁术拉开距离…… 不行，全都来不及！ 明真的拳头已经招呼上来了。 蕴含纯灵力的拳头打在了路云礼的腹腔前。 随后以发劲的方式，将聚集起来的灵子打了出去。 内灵系灵力变化，贯通劲。 明真的拳头砸到自己的第一瞬间，路云礼感到疑惑，因为似乎并没有对自己造成伤害，甚至都没有碰到自己，然而下一瞬间他就想明白了什么，反射性地调动全身灵力来护住丹田。 但明真打出的灵力流还是先一步冲透了路云礼的腹腔。 他只感觉喉头一甜，随后便喷出一口鲜血，跪倒在地…… 金丹期修士，仅一拳便倒在了筑基期修士的脚边。 任谁都不敢相信的一幕，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 第五十一章 碎丹狂魔 “咦……？咦？！？！” 楚奈儿已经不知道这是今天第几次这么惊讶了。 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一拳……就结束了？ 那可是金丹期修士啊……无数修仙者梦寐以求的金丹大道！ 正所谓，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金丹期修士，是一个门派的中坚力量，长达五百年的寿命也让他们完全超越了人类，能使用的法术也有了对军级别的规模，移山填海之力，初见雏形。 “掌门先生，该不会其实路师兄不是金丹期吧？” “奈儿，不用怀疑你所看到的，对你师父来说，打倒一个金丹期修士就是不费吹灰之力。” “这……” 实际上明真本人也是内心毫无波澜。 果然金丹期还是不太行啊……作为复健的对手来说，确实是太弱了。 话虽如此，但明真并不是看不起金丹期修士，相反他觉得金丹期是修仙大道中最具有含金量的一个境界。 因为金丹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蒸汽机’的东西。 利用了魂魄与灵子之间能发生结合反应的性质，将魂魄用更多的灵力包裹后凝聚而成的球状灵体。 它能帮助修仙者更高效的吸收灵气并转变为灵力，同时也能贮藏更多的灵力。 所以明真也给金丹起了个更酷炫的别名……【灵魂反应炉】。 刚探明这件事情时，明真是打心底佩服第一个开辟了修仙大道的人，要知道从筑基到金丹的跨度，那就像是人类从人力时代迈入了动力时代一样，大大地提高了修士的上限。 如果说炼气期和筑基期修士，相当于人类从徒手战斗进化到可以使用刀枪和弓箭之类的冷兵器的话，那金丹期就相当于让人类用上了投石车这种攻城兵器。 可惜的是，纯灵力不适合结成金丹，灵力反应炉与自然聚合的纯灵力完全不适配。 所以，明真这辈子注定只能是筑基期。 其他筑基期修士是因为境界达到了筑基期。 明真是筑基期，是因为最高只能到筑基期。 本以为这一下就已经结束战斗了，但就在明真准备解开结界时，路云礼擦拭着嘴角的鲜血，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 “等一下……还没完！” “哦？不错啊，居然吃了一发贯通劲都没有倒下，你已经比大部分金丹期修士都要强了哦。” 不是明真夸张，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还真没几个能吃下这一发贯通劲还能站起来的。 这特殊的发劲技巧，也是明真的‘初见杀’招式。 而路云礼也是在亲身体验过后，明白了那平淡无奇的一拳中蕴含了怎样的威力。 “在被打到的瞬间，我察觉到了……大师兄您用的是一种‘多段式的灵力打击’吧！” “厉害啊，仅挨了一发就察觉到贯通劲原理的人，你还是第二个。” “不是第一个吗？真遗憾啊……” “第一个人是大师姐，而且在察觉到的瞬间就当场防住了。” “那晚辈就没有遗憾了……不过那居然是能防住的吗？” “当然了，不存在防不住的招式，只要知道原理，就能够进行破解。” 修仙者一般都会身穿法衣，携带防御性的法器，留有多种护身手段，保命的方法是层出不穷的。 真要硬碰硬，用法术攻击到这些防御手段上的话，就会浪费掉大量灵力，而且还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无用的消耗罢了。 所以贯通劲就是明真开发用来‘绕开’防护手段，直接打击修士本体的招数。 其原理是在挥拳击中目标时，将拳中的纯灵力‘注入’到对面的防御手段之上，然后以其为媒介发出第二段，并在接触到下一层防护时再如法炮制，继续跳过对方的防护手段。 但毕竟最开始用于触发的纯灵力是有限的，所以能穿透的防护层数也是有限的，在纯灵力消耗完毕后就没办法继续激发灵力波了。 所以如果是知道贯通劲原理的人，用多重防护手段，将灵力波重重削弱的话，最后还是能防御下来。 也就是说，只要叠的甲够厚就能防住。 但不知道的人单单只用一种防御手段来防御的话，就会被贯通劲破坏掉内脏。 虽说路云礼的反应已经很快了，但将所有灵力用来加强灵力防护罩是最大的败笔，在发现贯通劲居然能穿透防御后，连忙追加灵力护住丹田，但已经来不及了。 这也不能怪他，毕竟不管谁在挨打的时候都会反射性地追加灵力量并加强防御，而不是做出叠加防护层这种反直觉的行为。 “那么，还要继续吗？” “当然要！” 路云礼连犹豫都没有就直接回答了。 其实，此时就已经算不上同门比试切磋，而是一场指导教学了。 但与明真的实力差距是路云礼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 所以他提出比试也并非是为了战胜大师兄，只是想亲眼见证并体验一番那颠覆性的强大。 因为在他入门时，明真已经不当实操课的老师了，所以他都没有上过明真的课，现在算是把刚入门时的遗憾补回来。 才刚刚让大师兄认真起来，却只挨了一拳就倒地不起……他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还有我更不解的是……大师兄您究竟是如何来到我面前的！” 纵然贯通劲的威力不俗，那也是必须贴身才能打出的招数，如果没有机会近身的话，再强力的招数也没有使用的机会。 而修仙者最忌讳的就是被人贴身，路云礼更是非常小心彼此的位置了，但结果还是被明真近了身。 应该也不是用了缩地之类的神通……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嘛……等会儿再说，你先打坐疗伤吧，等你恢复了再继续。” “是！” 路云礼席地而坐，从储物袋中掏出治疗用的丹药吞服，开始运气疗伤。 明真则是暂时解开了结界，朝楚奈儿哪边走去。 “师父……好厉害！” “这不算什么……倒是等一会儿，我会通过和路师弟的战斗来教你实战理论，你要牢记于心，只要能做到应该就能通过体测了。” 明真这边就是觉得，路云礼是个很不错的实战教学材料，所以才会问他要不要继续。 楚奈儿点了点头问道。 “实战理论……莫非是那个叫贯通劲的招数吗！” “贯通劲虽然好用，但那个不适合你，因为必须贴近到零距离是其最大的弊端，而且奈儿你最好也不要学我的战斗方式。” “哎？为什么？师父你不是正在教我灵操法吗？” “灵操法是很灵活多变的，能衍生出的战法也是层出不穷，只是我用于战斗时更倾向于贴身近战而已，也就是说这是我的个人风格……但对大部分修仙者来说，试图贴近对方都是十分愚蠢的自杀行为，在贴近前就会被拉扯至死。” “原来是这样吗……” 虽说楚奈儿现在是打心底佩服师父居然能一拳就打败金丹期修士。 但……楚奈儿总觉得那不是自己理想中的修仙者的模样。 她也不觉得自己能做到像师父那么夸张的事情。 “而且我也不是一开始就这么战斗的，也是经历了很多场战斗，在实战中不断建立起了适合自己的风格。” 最开始的明真，也学过剑法，用过法器，制作过符箓，培养过灵宠，只要是能尝试的都试过了。 但到头来，他发现最适合自己的还是拳头和阵法，前者用于对单近战，后者用于对群远程。 “那为什么师父你一点都不出名？” “这个嘛……”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从明真的白大褂中现身的离心。 “还不是因为他干的那些好事，都让我背了锅。” 明真尴尬地挠头笑了笑。 “呃……我那不是为了助长了七曜女帝的名声吗……” “大师姐！您怎么出来了！” “我感觉到明真把白大褂脱掉了，就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遇到我的化身了呢……没想到只是对付一个区区金丹期啊……” 瞥了一眼正在打坐疗伤的路云礼后，离心露出有点古怪的神情，看向朱云生问道。 “不过，居然还有金丹期修士敢面对明真……你不是掌门来着吗？你应该知道明真做过的那些事情吧，难道你没告诉他吗？” 朱云生苦笑着说道：“我自然是和云礼说过的，只是他执意要试一试……” 离心摊手表示：“那真是不要命了。” “什么什么？师父以前干过什么事情吗？” “以前曾有过十大门派联合的仙盟与一众邪修展开的战争……” 听到离心说出了自己熟悉的传说情节，楚奈儿顿时兴奋了起来，抢过话头说道。 “啊！我知道！是正邪大战吧！这一段我反复听了好多次了！那也是七曜女帝的成名之战呢！” “我只是撑撑场面而已，在那场正邪大战中，陨落最多的便是敌方的金丹期修士，你知道是谁做的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楚奈儿自然不会不明白大师姐指的人是谁。 “是师父吗？” “对，明真他一人便暗中剿灭了一半以上的金丹期邪修，数量可能上千。” “上千……金丹期修士吗？！” 一个门派能有多少金丹期修士？ 小门派里能有十个就算很不错了，哪怕是像天一门这样的超大门派，金丹期修士可能也不超过百人。 而上千金丹期死于明真一人之手……这也太恐怖了！ “咳咳……等等！我可没杀他们啊！只是想研究一下金丹而已！” 明真曾经干过的丧心病狂的事情中的一小部分，修仙界里那段不为人知的历史真相，就这样被揭开了。 “没错，这才是最过分的，明真他没有当场杀掉对方，而是试图夺走对方的金丹，不答应就会捏爆他们的金丹……” 那时候的明真因为对金丹期修仙者的‘金丹’到底是什么构造，什么成分很感兴趣，所以经常会做出把对方的金丹夺走的举动，实际上他现在对金丹的了解也都得益于当初的大量样本研究。 但因为当时的明真使用灵操法还远没有现在这么熟练，所以一不小心就会把对方的金丹给捏爆了。 不过反正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邪修，所以明真也没啥道德负担，就当做是给他们的报应，捏爆了就立刻去找下一个‘实验体’了。 “然而对一个修仙者来说，最致命的不是肉身被毁，而是道基被毁……你捏碎了他们的金丹，无异于毁了他们的修仙大道，这对不择手段也要提升修为境界的邪修来说是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的事情。” “那就不关我事了啊，他们做了丧尽天良的事情，我留他们一条狗命，都算是无比仁慈了。” “所以那些侥幸活下来却只能永远活在恐惧中，甚至做梦都会梦到‘丹疼’的邪修们，才会这么叫你啊……对吧？” 随后离心便道出了明真的其中一个称号。 “碎丹狂魔。” “呃……” 修仙界的恐怖传说之一，专杀猎杀金丹期邪修，而且会毫不留情地当着对方的面，将对方修为的结晶，金丹给捏爆的狂人…… 碎丹狂魔，正是指左某人。 第五十二章 玩弄于股掌之间 “碎丹狂魔……” 楚奈儿对这个称号没有印象，大概是因为在民间流传的并不广。 而且魔什么的……会让人联想到魔族，听起来就不像是好人。 像七曜女帝，听起来多威风啊？ “其实还有别的称号呢，比如说……” 眼见大师姐就要打开话匣子，把自己那些黑料都给抖露出来，明真赶紧咳嗽了两声说道。 “咳咳，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对明真来说，那相当于一段黑历史，因为当时的明真是刚创出灵操法没多久，好不容易能够使用法术了，就像是一个突然觉醒了异能的少年一样，干了很多现在想来非常中二的事情。 所以为了中断这个话题，他对正在打坐疗伤的路云礼喊道。 “路师弟，恢复的怎么样了？” 路云礼睁开双眼，眸中冒出幽幽蓝光，体内伤势已然好了七八成。 明真那一拳的贯通劲只是让他失去了行动能力，然而单论伤势，只不过是稍微伤到了丹田，还在轻伤范畴之内。 但如果大师兄当时继续追击的话，自己恐怕已经身死道消了……就从这点来看，大师兄所谓的手下留情已经不是放水，而是在放海了。 路云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身上的灵力如江河决堤，狂涌而出，金丹期修士的神念威压席卷整座天玄山。 修仙者放出全部念威，一般是具有两种含义。 第一种是对低阶修士使用，表示以你的实力还没资格让我出手，甚至于境界差距过大的话，光用念威就足以压死低阶修士了，也就是所谓的虐菜兼实力劝退。 另一种就是，表示‘我要使出全部手段跟你拼命了！’，是决一死战的精神象征。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这两种含义……但如果不去专门修炼神念相关的法术的话，神念威压确实是只能用来虐菜。 所以其实在宗门内是很少会有人放出念威，因为同门切磋都会注意分寸，不会真的打个你死我活，而用念威欺负境界低的修士更是为人不齿的行为。 就是……偶尔，大师姐会突然散发出大乘期的恐怖念威，但一般也不会真的影响到其他人，仅仅是被吓到心一颤的程度罢了。 换句话说，大师兄一人默默地承受了所有…… 所以宗门内突然爆发出一个金丹期修士的强大念威，大家自然很是好奇发生了什么，放出神识一探，发现…… 哟？居然是在宗门大殿？ 谁敢在掌门眼皮底下撒野啊，再结合金丹期这一条件……莫非是掌门亲传的那个路云礼？ 他在和谁战斗吗？ 这下有热闹看了！ 新一代的天一门弟子相比以往确实是要出众许多，各个都是人才，但过于突出的个性反而使他们成为了天一门史上最混乱的一批弟子。 这群凑热闹不嫌事大的搞事狂们，自然是不想错过这番好戏。 不过……想偷看？ 门都没有！ 明真再次张开结界，直接那些来‘偷窥’的神识给屏蔽掉了。 而离心伸出纤手，放在楚奈儿的头顶，为她挡下了念威。 之前没有神识的时候，念威还无法对其造成伤害，但现在已经有了纯灵力的楚奈儿，那孱弱的神识暴露在外，会被金丹期的念威压到七窍流血，大脑轰鸣。 那为什么明真不受影响？ 其实不是明真不受影响，仅仅是他知道如何破解罢了。 他甚至把神识这东西玩到能搞成系统的程度了，自然也有一堆抵御念威的手段。 况且，他平时面对的那可都是来自离心这个大乘期修士的念威……连那种念威，他都能承受住，区区金丹期的念威，怎么可能对他生效？ “大师兄，晚辈已经恢复好了！” “好，那么，教学开始了，奈儿注意听课。” “是！” 实际上不仅仅是楚奈儿认真了起来，连路云礼也是偷偷竖起耳朵，静听大师兄的教诲。 “接下来的方法，适用于对付任何能使用灵力的存在，哪怕是妖兽或正体不明的存在也一样，但主要还是用来对付修仙者的。” 明真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关键就在于是否能做到三个‘外’。” “三个‘外’？” “嗯，首先是‘视野之外’。” 明真指了指自己眼睛说道。 “人说到底还是会优先相信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只不过因为修仙者具有神识的关系，能够从高空俯瞰自身与周遭的环境，因此视野是三百六十度的，理论上不存在死角。” 楚奈儿想起了自己刚得到灵力时的那种感觉，就像是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了自己的脸……那就是神识。 随着修为境界不断提升，神识范围也会不断变广，能从更高的角度获得更全面的视野。 “所以视野之外，其实也就等同于绕到对方的‘神识范围外’。” 路云礼忍不住提出问题。 “但是，大师兄，这应该是很难做到的吧，而且逃出对方的神识范围，也仅仅只是在逃跑而已啊……” 难道说大师兄要教的就是，遇到比自己强的修仙者就赶紧跑？ 虽然确实是真理……但好像有点猥琐…… “是啊，一般是很难逃到对方的神识范围外的，不过人做不到，但法术却能做到这一点。” “法术……？” 路云礼不明白明真的意思，但楚奈儿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想起了师父给自己演示灵弹术时的做法……灵操法的法术起始点，是可以自己指定的！ 难道说，不止是身边……甚至可以定在神识范围外吗！ “金丹中期修士的神识范围大约在十里左右，换句话说，只要是来自十里之外的法术狙击，他们就无法提前感知并规避，比如像这样……” 明真举手指天，看到这随意的举动，路云礼可不敢怠慢，赶紧掏出防御法宝，将自己的周身护的严严实实。 大师兄这番话已经非常明显了，他的攻击会来自神识之外！ 但是来自神识范围外的法术……到底会是什么呢？ 想到这里，他忽然感觉背后发凉。 但这种恐惧感却有别于面对比自己境界更高的修士时，因实力差距而产生的恐惧，而是另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感觉。 路云礼还是第一次产生这种感觉。 因为面对比自己境界更高的修仙者时，他很清楚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所以当然不会选择硬碰硬，而是想尽办法逃出生天。 换句话说，他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但这一次，面对大师兄的攻击宣言。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该攻上去吗？ 但是大师兄说不定就在等自己解开防御的那一瞬间…… 然而不攻击的话，只能坐以待毙！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大师兄的法术会是以什么样的形式，从什么方向来，瞄准自己的什么地方，使用的法术又有什么样的效果……因为不在神识范围内，所以也无从感知。 这些未知因素都让他感到了莫大的精神压力。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被动。 简直就像是被抓进了笼子里的蛐蛐。 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第五十三章 大师兄能看到未来 明真看他疑神疑鬼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被自己的想法困住了。 路云礼确实很有头脑，但正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才更容易被诱导。 如果他是个没脑子的莽夫，可能反而更容易破局。 所以明真还是给了他一个提醒。 “不要光顾着头顶和四周，也要注意脚下啊。” “脚下……？啊！” 这时路云礼才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已经被泥土给缠住了！防护罩防了个寂寞！ 他立刻运转灵力，想要将脚拔出，却发现双脚附近的泥土中居然蕴含着灵气，就算用灵力冲散，也会立刻复原，甚至还会附膝而上……简直就像是沼泽地一样！ “这是泥沼术，很烦人吧？虽然对付金丹期修士，只能困住对方一小会儿，但这点时间应该也足够了吧。” “……是！” 确实如大师兄所说，路云礼再多用了一些灵力，冷静下来找准泥土重聚的节点来二次发力就成功地冲开了缠住脚的泥土，破解这个法术也就只花了十秒不到。 但如果这是在外历练，突然中了这一招，情急之中，肯定无法这么快脱困，也就会浪费更多的时间。 而修仙者之间的战斗，胜负往往就在一瞬间。 十秒时间，也够大师兄再杀自己好几回了……虽然自己还站着，但其实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路云礼有点懊恼，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粗心大意了，怎么就忽略了脚下呢？ “这不怪你，因为神识很难穿透固体，特别是成分复杂的大地，神识的范围会大大缩减，实际上就算真的把视野转换到地下也什么都看不清楚吧，再加上修仙者之间的斗法一般都是在空中，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地下’。” 明真对他安慰了一番后，笑着用脚尖点了点宗门大殿的地砖说道。 “换句话说，大地之下就是修仙者的视野之外。” “地下……” 原来如此，灵操法还能这么用…… 楚奈儿若有所悟。 一个被老银币教导阴招的小银币正在慢慢觉醒。 朱云生还在旁边热心地提醒道。 “但明真的这种方法对元婴期修士就派不上用场了，因为元婴期修士是可以遁地的，神识也不再受外物所限，修成元神后，更是能看透世间万物。” “是！弟子记住了！” 话虽如此，对阵元婴期对楚奈儿来说就还是过于遥远的事情，暂时不用考虑。 然后明真继续说起了第二个外。 “接着说第二个外，其实就是‘攻击范围外’。” 提到了自己熟悉的环节，路云礼为了挽回刚才的失败，赶忙举手抢答道。 “这个晚辈倒是知道！法宝也好，法术也好，都存在一个‘有效距离’，如何规避对方的法术和法宝攻击就看是否能准确地判断‘杀伤范围’，这是老生常谈的事情了。” “没错，互相试探距离，这也是为什么修仙者之间斗法的时候，很容易就发展成拉锯战的主要原因……不过，对我和奈儿来说是不需要试探的。” 发现师父提到了自己，楚奈儿一脸茫然地指着自己，明真则是面向她说道。 “奈儿，我们是能直接看见的。” “看见……？师父您指什么……” “还能指什么？当然是法术本身，也就是灵子。” “不，我看不见啊……” “你能看见的，不然你是怎么看到纯灵力的？” “那是我通过内视看到的啊……” 说着说着，楚奈儿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不对啊，自己今天尝试着使用灵操法的时候确实也看到了放出体外的纯灵力，以及朝纯灵力汇聚的灵气……那又是怎么看到的呢？ “我这几天不是有教过你基础原理吗？把那个道理用在灵操法上，将纯灵力汇聚在眼睛上，你就能直观地看到灵子的活动轨迹。” “啊……我懂了！是光！” 人之所以能看到物体，是因为物体阻挡了光波的通过。 而人无法用肉眼看到灵气，是因为灵子不会主动反射光波。 但其实灵子是能够反射光的，不然修仙者使用法术的时候，就不会发出红白蓝绿黄等颜色各样的光芒，看起来也没那么酷炫了。 这是因为修仙者使用的灵力在修仙者的操纵之下，被赋予了‘能被看到’的属性，而游离在大气中的灵气则没有这种属性。 但是纯灵力是可以带动游离的灵气的，也就是说，使用灵操法就能让人更直观地看到灵气，这就是明真所谓的‘灵视’。 虽然是题外话，开启灵视的话，也能直接看到鬼魂。 但楚奈儿试着开启灵视后，发现眼前亮的吓人，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呃啊……白茫茫的一片……师父，我好像瞎了……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是因为楚奈儿的光学知识还过于浅显，她只下了让灵子反射光的命令，没进行筛选，结果就是满世界的灵子都映入她的眼中，自然就把她人都给亮瞎了。 什么都看不见的楚奈儿，四处抓瞎，差点平地摔倒，被面带笑意的离心抱了起来。 “哈哈，小笨蛋，快用你师父给你的外挂呀。” 外挂……啊！系统！ 被大师姐一提醒，楚奈儿才想起来自己有系统这个东西。 难道除了用来搜索答案外，系统还有其他妙用？ 仿佛像是回应楚奈儿心中的呼唤，她的眼前豁然开朗，明真的系统辅助楚奈儿完成了对灵子的‘甄别’。 恢复视力后，楚奈儿看到的是正在扶额的师父和正在准备施法的路师兄。 但是更让她惊讶的是，明明路师兄还没有施放法术呢，她就已经看到了白色的线。 “啊……！师父我看到了！而且有一个‘扇子’还有好多‘线条’！” “终于看到啦？那就是通过灵子活动来预测的‘施法范围’和‘法术弹道’。” 路云礼闷哼一声，双手大张，然后再用力一拍，随着他的动作，他的周身浮现出灵力幻化出的利刃，一齐向明真射去。 而楚奈儿则是惊讶的发现，这些利刃居然全都在扇形范围内，而且每一把都沿着自己看到的线条飞过去，分毫不差！ “这是……！” “我之所以能躲过路师弟你的那些法术，并不是全靠反应力，而是我看到了预判的轨道，所以才能提前做出回避动作。” 明真一脸游刃有余躲过这些兵刃，就在这时，楚奈儿看到师父的头顶出现了一条竖线。 “啊！师父小心！头顶！” “你能看到的，我当然也能看到了……不如说，你看到的就是我看到的。” 说话之间，明真已经轻松躲掉了好几波来自不同方向的利刃袭击。 正面的法术攻击当然是佯攻，路云礼还尝试着从明真的脚底发起地刺，可以说是现学现卖了，然而还是被明真轻松躲过。 明真就觉得自己在玩以前玩过的弹幕游戏，要躲避来自四面八方的弹幕攻击，虽然现在是自己变成了其中的可操控角色就是了。 无论是法术的强度，密度，精准度，路云礼都已经是金丹期修士里的顶尖水准了，但仍旧是一发都无法命中…… 这让路云礼不禁怀疑…… 难道大师兄是能看到未来的吗！ 第五十四章 战术格局 “最后就是第三个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便是，意识之外。” 明真打了个响指，在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由灵力构成的巨大白色立方体。 紧接着那白色立方体竟自动分割成了大小一样的二十七块小型立方体。 随后这些灵力方块便朝着不同的方向激射出去，托着白色的尾光飞向路云礼。 这也是灵弹术，只是远比演示给楚奈儿看的要复杂得多。 第一次看到大师兄使用远程法术，路云礼也想试着像大师兄那样潇洒地闪避。 但那些灵弹的轨道都十分复杂，有些还在中途停了下来，让他不知道该优先处理哪个。 那就干脆全都吹飞掉吧！ 路云礼干脆张开双手，怒喝一声，爆发的灵力冲击掀飞了宗门大殿的地板，带着强大的冲击波，欲将所有灵弹吹飞。 “哈！” 但却没有一颗灵弹消散。 他惊讶的发现，大师兄的这些灵弹，居然还会张开防护罩来‘保护自己’！ “遇到铺天盖地的法术攻击时，修仙者的应对方法大多也就两种，反弹和拉开距离，既然知道对方会做出什么反应，我自然也会提前设置好应对方法。” 明真再次打了个响指，数十发灵弹便重新射向路云礼。 无奈之下，路云礼只能躲闪，却发现这些灵弹始终跟着自己，看来是和自己的锁魂剑一样能够跟踪敌人。 他记得大师兄先前说过是第一次见过这种法术。 也就是说，就这么一会儿，他就已经能将其运用在自己的法术里了吗！ 不过毕竟是能把对方的法术给夺走并返回来的怪物……能做到这一点也不奇怪！ “就算修仙者的视野不存在死角，但‘聚焦点’却始终是有限的，像刚才路师弟使用的战法就是能当做参考的模板了，铺天盖地的法术攻击是牵制对方的好办法，然后在对方忙于防御或闪避时，从另一个方向进行攻击……但其实还可以更进一步。” 而在躲避和防御的过程中，路云礼发现，灵弹的攻击力并不高，大概也就相当于金丹修士的普通法术攻击。 如果是这种程度的话，就算硬吃几发，也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在这个想法产生后，路云礼刚想试着挡下一些灵弹，却发现其中一发灵弹居然变化为斩击飞了过来。 “……！” 居然在中途发生了变化？！ 而且威力居然有所上涨！ 灵力防护罩挡下了其他的灵弹，却无法挡下这一发斩裂弹，防护罩嘎吱作响，最终还是撑不住而碎裂。 不过路云礼的反应还是很快，立刻弯下腰躲开斩击，但……他发现自己的身后居然已经有一颗灵弹在等他了！ 什么时候？怎么可能？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疑惑的同时，他也用最快速度拿出了保命用的符宝，一道金光闪烁，而那颗灵弹也爆发出耀眼的白光，随着轰鸣声，炸裂开来。 最终得益于保命用的符宝，路云礼没受到什么伤害，但还是有点心有余悸。 他坐在地上，有点恍惚，呆滞地看了看四周，刚才光顾着躲闪那些灵弹，都没有注意自己的位置。 “就是这样了，不断地分散对方的注意力，直到对方无法再顾全大局，这时的攻击便是来自‘意识之外’的攻击……而出其不意的攻击，永远都是最有效的。” 原来如此……那颗灵弹也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从一开始就在那个位置等着，是自己被诱导到了这颗灵弹边上！ 这些灵弹居然还会配合逼走位！ 未免也太灵活了……！ 这真的是法术吗？ 简直就像是有意识的灵兽一样……不，灵兽都做不到这种配合吧！ 法术本身肯定是没有意识的，所以能用法术做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只能说明大师兄本人对法术的操纵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 “那么最后就是解答路师弟你的疑惑，关于我是如何贴近到你的面前的……其实非常简单，就像这样。” 明真一个瞬动术直接来到了路云礼的面前，微笑着对坐在地上的他伸出了手。 “什……？！” 大师兄再一次站到了自己的身前，但他还是没反应过来。 “大师兄，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明看着你……但是却反应不过来！难道是中了什么幻术吗？” “这不是什么幻术，我也没用什么迷惑性的步法，仅仅只是在加速的中途把自己的灵力反应遮盖住了而已。” “灵力反应……啊！” 路云礼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神识居然感觉不到大师兄的灵力！ 也就是说，此刻的大师兄看起来和凡人无异！ “这也是我在和很多修仙者对阵过后才意识到的事情……” 明真淡淡地说道。 “修仙者依赖神识，更胜于五感，甚至可以说神识已经全方面的取代了眼睛，成为了修仙者的第一感官。” “是的，毕竟神识能帮助修士决胜千里之外……” “换句话说，只要能‘骗过神识’，就有机会制造空档。” “骗过……神识？” 就像是对人类使用障眼法一样，明真也对路云礼的神识耍了个把戏，可以说是‘障神识法’。 “我冲向你的途中，用灵息遮断抹除了灵力反应，这时你的神识会告诉你，眼前的敌人不再具备威胁，但是你的眼睛却还能看到我在直冲冲地朝你冲过来，这种错乱的信息让你的反应慢了半拍，无法及时做出应对，而我抓住这个机会，瞬间完成二次加速，就来到了你的面前。” “竟是如此……！” 路云礼感受到了无比的震撼。 虽说他此前也很崇拜大师兄，但仅仅是崇拜大师兄拥有的知识。 但现在才发现，大师兄真正厉害的地方其实在于他的头脑！ 他是将‘修仙者’这一群体，完全剖析研究过后，才慢慢形成了如今的战法。 路云礼现在再回想，大师兄使用泥沼术的时候，指天的那个动作不就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吗？ 让人误以为他的攻击要从天上来……所以路云礼本以为会是雷电类的法术，因为这类法术速度够快又威力不俗，即便是突入到敌方的神识范围内，也不会给对方多少反应时间。 但结果没想到居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脚下展开的法术。 这都不是境界和修为的差距…… 而是，战术层面的格局相差太大了……！ 第五十五章 超级醋坛子 对绝大多数修士而言，这纯纯的就是降维打击。 所以大部分与明真对阵的修仙者，纵使是有一身本领，一堆法宝，愣是一个都用不出来就含恨陨落。 “好强……” 看完这场完全碾压式的指导教学后，楚奈儿也只剩下这种感慨了。 师父所说的三个外，她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视野之外，攻击范围外，意识之外…… 但是自己真的能做到吗？ 不，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要试着去做到！ 因为，师父收自己为徒的时候，可是说过‘她能超越我’这种话的啊！ 只要积累经验和知识，自己也能做到和师父一样的事情！ 明真解开了结界后，拍了拍路云礼的肩膀说道。 “那实战教学就到此为止了，辛苦你了，路师弟。” “哪里哪里，晚辈也学到了很多……” 路云礼立刻鞠躬，虽然输的很彻底，但他现在非常想笑，而且是放声大笑。 要知道大师兄可是筑基期修士啊！ 虽然掌门师父曾说过，大师兄只是灵力量与筑基期相当而已，但他走的并非是修仙大道，所以严格意义上并不能认为他就是筑基期修士。 但是……这件事情，其他人可不知道！ 在他人看来，这就是筑基期修士战胜了金丹期修士，而且还是完虐！ 而且大师兄所创的灵操法，据说是一种‘谁都能学’的法门。 此刻，路云礼仿佛心里的一团大火被点燃了般，胸口炽热，过去的一幕幕也浮现在脑海中。 百年前，他还是个书生，因家道中落，辗转来到了天一门所在的营州生活，发现此地居然有着其他地方都没有的繁华，而繁华的原因则在于那些很方便的‘法器’。 什么时候凡人也能用上法器了？ 那不是专属于修仙者的物品吗？ 抱着这种疑惑的他，看到了家家户户都能用上的‘灵能灯’，能够源源不断地流出水‘灵能水龙头’，还有能够生火的‘灵能燃气灶’等等。 还有最让他印象深刻的便是放在城市中心的‘灵光幕’，正播放着‘天一门弟子招收大会’的宣传影片。 这些神奇的法器，居然已经到了如此普及的程度…… 但最让他感到不解的还是，这些法器没有修仙者提供的灵力，又是如何运转的呢？ 后来得知这些法器都来自天一门，他便决心参加天一门的弟子招收大会，为此还去读了专门为天一门的笔试而建立的私塾，接触到了明真带来的那些物理知识，就此一发不可收拾地沉迷了。 很快他的水平就远超私塾的先生，并且越是学习，他就越是觉得以前的自己是多么无知，并对那位天一门中的‘神人’充满了崇拜之情。 在笔试满分通过后，他本想拜入那位神人门下，却得知对方已经闭关，只能作罢。 这时掌门朱云生收他为弟子，并给了他一个踏上仙道的理由。 当时的朱云生对他说：“我知你是为他……为明真的知识而来，相信明真肯定也愿意收你当学生吧，但是你跟着他是走不长的……” “为何？” “因为他的道不是长生之道。” “那又如何？我不求长生。” “但你不是想知道的更多吗？那……你不想看看吗？那由明真所带来的道理而发生改变的新世界……” “……想！” “那就修仙吧，能让你活得久一点，到时候你就能亲自见证了。” 于是，路云礼踏上仙道，只为等候大师兄出山之日。 如今，大师兄正式出山，且不再隐藏实力，这正是他所期盼的！ 他要作为卫道者，跟随在大师兄的左右，向整个修仙界证明，大师兄所走的道才是真正的天道！ 这一瞬间，念头通达的路云礼竟凭借这股信念，原地突破到了金丹后期。 明真这边还在往楚奈儿这边走，正心想离心怎么跑出来了，突然感觉到身后的磅礴灵力，愣了一下回头看去。 “呃？好快的突破……恭喜路师弟突破到金丹后期。” 虽说路云礼之前就已经是金丹中期圆满了，但能不借助丹药之类的外力就直接突破到后期，也确实很不得了。 如果再修炼个百年，说不定能进阶元婴？ 二百岁的元婴吗……这速度有点恐怖了吧。 明真有点迷茫，自己也就一百年没出门而已，现在修仙都变得这么容易了吗？ 路云礼刚刚完成突破，却起身便再次对大师兄鞠躬。 “晚辈对大师兄更加敬仰了！” “呃，跟我没关系吧……” 明真只是把路云礼当成了教学材料而已，而且教的也都是一些实际战斗中能用到的东西，并没有给到什么修炼上的建议，所以认为他的突破肯定和自己没啥关系。 回到观战的三人身旁，明真一边重新穿上自己的白大褂，一边称赞道。 “老猪，你这弟子很厉害嘛，这修炼速度真是够快的，感觉再加把劲都有机会打破大师姐的纪录啊。” “哈哈，确实是未来可期。” 朱云生表面得意，实际上心里也有点虚，因为他根本就没教过自己这个弟子什么东西。 路云礼稳固境界后，也起身来到了四人身边并对大师姐抱拳打招呼。 “大师姐，晚辈路云礼……您平安无事乃天一门之大幸。” 因为朱云生封锁了消息的关系，就算是作为掌门弟子的路云礼也不知道大师姐化身四散的事情。 而离心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一脸无趣地撑着脸颊对明真说道。 “无趣……明真，把他的金丹捏爆吧。” 这劲爆的发言让包括明真在内的其他四人大跌眼镜。 朱云生流出冷汗，现在的师妹还留有暴君性情吗？ 明真为了不让大师姐在弟子面前的伟岸形象出现差错，试图敷衍。 “哈哈，大师姐可真幽默啊，路师弟可是掌门亲传弟子，我怎么会对他做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呢……” “那又怎么样？金丹碎了又不会死，重头来过呗，你不是说他修炼很快吗？还说有机会打破我的记录呢……那重修一次也不算什么吧？” 听到这话，明真就知道她为何如此不友善了。 多半就是因为自己那句‘再加把劲都有机会打破大师姐的纪录啊’，让她感到不爽了！ 不是，连这都要计较的吗！ “虽然我从来都不觉得修炼速度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但哪怕是修炼速度，如果我不是你心里的第一名，会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呃……！” 这都不是暗示，已经是明示了。 离心就是在告诉他，我不喜欢你夸奖别人，关键是还拿我做比较。 连男人的醋都吃…… 完全就是一超级醋坛子啊！ 第五十六章 掌中魂 好在路云礼的脑回路也比较迥异，他感兴趣的居然是明真能捏爆金丹这件事情本身。 “哦？大师兄能捏爆别人金丹！还请拿晚辈试法！” “哈？你金丹不要啦！才刚突破到后期诶！” 然而路云礼却一脸认真地肯定道。 “区区金丹，不足挂齿！” 明真顿时退避三舍，对朱云生说道。 “我说老猪，你这徒弟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 朱云生淡淡地回道。 “我倒觉得，他和你是一类人……” 明真翻了个白眼反驳道。 “怎么可能！我有这么变态吗？” “……” 朱云生甚至懒得回话，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还不变态？’。 “还请大师兄为我碎丹！” 路云礼再次鞠躬，他是真心觉得干脆让大师兄把自己的金丹碎了算了。 舍弃这一身修为，正好就能拜入明真门下，转而去学灵操法了。 只是境界跌落会使寿命等比例缩短而已。 但是路云礼结成金丹也只花了一百年，而金丹期的寿命长达五百年。 所以其实他只不过活了五分之一的人生而已，就算变回凡人也就相当于是变回了二十岁左右，还大有可为。 明真仿佛很头疼地扶着额头说道。 “不是，我以前会碎掉别人的金丹，是因为我的灵操法水平还不到家，现在已经不会再犯那种低级失误了啦。” “原来如此……可惜了。” 说了不碎你的金丹，你怎么还一脸失望啊？ 受虐狂吗！ 明真非常有槽吐不出，心里憋得慌，决定干脆拿他发泄一下。 “再追加一道额外教学好了……路师弟能帮一下忙吗？” “晚辈自然愿意！” “奈儿，虽然我不建议你学我一样近身战斗，但说不定会有人先逼近你，那个时候你就用这招，浸透劲。” “是！” 明真反手拍向路云礼的肚子，将一道纯灵力打入他的体内。 “这比贯通劲要简单的多，只需要把纯灵力打入对方的身体里，然后再从对方体内汇聚灵气就行了，这样就能形成另一股灵力流，并扰乱对方体内的灵力流，如果对方不及时处理的话是无法释放出法术的。” 路云礼只感觉到体内突然出现了一股不属于自己的灵力，而这股灵力正在与自己的灵力抢占通道，确实如大师兄所说，此时很难再运转法力来施放法术。 “如果能找到对方金丹所在的位置，那效果更好了，但因为金丹是可以在修仙者体内自由移动的，所以很难捕捉，但只要追溯灵力流的源头，还是能捕捉到……” 根据追溯灵力流，明真很快便找到了路云礼体内的金丹。 金丹后期的修士，其体内的金丹已经有一颗苹果那么大了，与其说是丹，不如说更像是‘卵’。 因为在突破到元婴期时，元婴就会由金丹中破壳而出。 以前的明真在试图用纯灵力来捕捉金丹时，因为对方金丹中迸发的灵力流与他在对方体内形成的灵力流形成对冲，很难掌握平衡，一不小心就会用力过猛，把对方的金丹冲碎。 但现在，他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不需要那么麻烦，直接‘抓住金丹’就好了。 只不过金丹是灵体，想要抓住就得自身也具有灵体的性质，比如元婴，元神就都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明真没有元婴，更不会有元神，无法像其他修士一样用自己的元神去摄取别人的金丹或是元婴。 直到他开发出了灵操法奥义，灵身合一，才真正的解决了这一大问题。 通过灵身合一就能让实体获得灵体的性质，换句话说，就能直接触碰灵体了。 抓到金丹，自然也不在话下。 既然抓都能抓到了，那是否也能做到更细节的事情呢？ 对了，比如说，把金丹给弄裂开什么的…… “裂开……” 明真瞬间便联想到了那只使离心神魂分裂的血色巨爪。 几乎是本能地使出了局部的灵身合一，将自己的手化为了纯白色的半灵体。 然后……猛地捅进了路云礼的肚子里！ “呃！” 周围的四个人吃了一惊，只是熟悉明真的朱云生和离心都看出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理由的。 而不知道这一点的楚奈儿就大叫了起来。 “哇！师父杀人啦！” “不……大师兄没有伤我，我并没有感觉到痛。” 被捅了肚子，路云礼最开始也很是惊讶，但是发现一点感觉都没有后，就知道大师兄必然又使出了什么神奇的招式。 而明真则是神色凝重地将路云礼的金丹从他的体内掏了出来。 那颗金丹散发出的光芒照耀了整个宗门大殿，连路云礼自己都为眼前的一幕惊愕不已。 “这是……我的金丹？！怎么会……不受控制！” “……” 亲手将对方的金丹握在手中的这一刻，明真明白了很多东西。 他试着收紧手掌，将手中的金丹捏紧。 只有离心知道明真在干什么。 因为就在前不久，她才刚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唔……！” 瞬间，路云礼便感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感，而这股疼痛…… 居然是来自金丹？！ 金丹居然也会有痛觉？！ 丹疼的感觉，让路云礼再无法承受，当场晕死过去。 明真在金丹上产生裂痕前及时松手，将金丹安回了路云礼体内，然后解开手部的灵身合一，陷入沉默。 路云礼也很快就醒转，起身便惊讶又惊喜地对明真问道。 “大师兄刚刚那是如何做到的？！晚辈竟痛死过去……金丹居然也会有感觉吗？！” “……因为魂魄就在金丹内，所以我直接刺激就能制造精神上的‘幻痛’……” 原理，明真是弄明白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谜团也解开了。 朱云生的表情也变得和明真一样严肃。 因为路云礼在，所以他比较隐晦地问道。 “明真，莫非‘那个’是用了和你一样的……？” “啊啊……多半是了。” 明真点头，印证了朱云生的猜想。 如果说之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话，现在明真亲手用路云礼的金丹做过试验后就完全明白了。 在离心渡飞升之劫时，趁虚而入，抓住了离心的那只血色巨爪…… 之所以能伤到离心的神魂，甚至留下伤痕…… 是因为它用的是和自己一样的灵操法！ 第五十七章 信大师兄，原地突破! 灵操法本来就是谁都能用的技术，比如朱云生那个境界的修士就能靠自己的灵力做到模仿一些基础的应用法术。 化神期及以上的修士便已经可以引天地灵气来强化法术，那其实就和用纯灵力来联系灵子的原理是差不多的，只是远没有灵操法灵活罢了。 不过，虽说就算有除自己之外的人发现并掌握灵操法也并不奇怪，但是想把灵操法掌握到极致，需要大量的知识和实验……特别是知识方面，需要以自然科学为基底，而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却很低下。 难道是另一个穿越者？ 又或者是，更高维度的存在…… 还是说，真的是仙人手段…… 总之，关于那只血色巨爪，总算是有了一点线索。 明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谈论这个问题，转而说道：“大殿的修复工作就交给修复科的人了，需要我出经费吗？” 朱云生摆手说：“不必了，你那些发明赚到的灵石，都够天一门重建十次了。” 明真耸了耸肩，把刚从袖口里掏出来的灵石又收了回去：“那你记得给奈儿报名，我就继续去凑教师班底了。” 朱云生答应下来后转身回到了楼上，离心则是又回到了明真的袖子里，而且还因为无聊把楚奈儿也拽了进去。 偌大的大殿中央只剩下明真和路云礼两个人。 路云礼表示会跟着明真并问道：“大师兄有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明真抱着胳膊，有点顾虑地说道：“有是有，就是不知道那些长老愿不愿意借人……” “但大师兄您作为门外顾问，可以调用天一门内的任何人吧，不仅是弟子，甚至是长老都可指派。” “说是这么说，但真要借人的时候，那些看我不爽的长老总是会找借口敷衍我啊，要么是出去执行任务了，要么就是在闭关修炼……” “岂有此理！” 路云礼很愤怒，在他看来，大师兄就是天一门发展壮大的根基，其他凡夫俗子只要一心一意追随大师兄就好了，竟然还敢做出添堵的行为，简直愚蠢！ 明真倒是无所谓地说道：“嘛，总之先找找看吧，我是打算今天内凑齐人选的，实在不行就随便找几个人凑合凑合算了。” 说完便朝大殿外走去，而在他身后的路云礼则是眼光一闪，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笑着跟上。 明真来到门前，听到了门外的吵闹声，疑惑地推开门，然后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宗门大殿前，被天一门的弟子们堵得水泄不通，而负责守门的两名弟子则是露出了一副很头痛的样子，看到明真等人出来了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道：“大师兄！路师弟……你们可算出来了！” “呃……怎么回事？” “这群弟子都吵着要结果……” “哈？什么结果？” 明真有点没明白，这时弟子群最前方的一个被挤到变形的胖弟子大声叫道：“我们刚刚都见到大师兄进宗门大殿了！随后又有一股金丹期的念威在里面爆发，所以我们就在猜测是不是大师兄和路师兄在里面比试……不！肯定是在比试没错！所以我们想知道，比试的结果！传说中的大师兄和掌门亲传弟子……究竟是哪一方比较厉害！” 明真这才明白，是刚才路云礼爆发的念威引来了这群八卦的弟子，而且居然还被他们猜到了他和路云礼在比试。 知道了缘由，明真也没多想，反射性地就想回答‘肯定是路师弟的胜利啊，筑基期怎么可能胜过金丹期’。 但是却又想到已经不需要隐瞒实力了…… 看着这群弟子那求八卦若渴的目光，明真心想，果然还是不能说。 而且要是传到了华诗音那疯女人的耳朵里，那恐怕隔天就会登上报纸头条，传遍整个玄武大陆了。 明真可不想成为第二个‘七曜女帝’。 然而就这么短暂的思考，让他错过了开口的机会。 因为在他身边的路云礼微笑着承认大声承认道。 “没错……是我败了！我远不如大师兄！” 明真一个踉跄，震惊地看向路云礼……还以为这家伙是个聪明人呢，他不知道说这话会产生什么后果吗？ 果然弟子群先是一片寂静，然后暴发出了震天的欢呼声，有兴奋的呐喊声，还有懊恼的嘶吼声。 “哈哈哈！一百颗中品灵石，拿来吧你！你看我就说吧！传说中的大师兄一定能赢的！” “怎、怎么可能……！不是说大师兄只有筑基期修为吗……筑基期修士怎么可能战胜金丹期修士！” 好家伙，这群家伙居然趁机还开盘了？ 这可是在宗门大殿前啊，这群家伙就不怕被总务科抓起来吗？ 不愧是以混乱着称的天一门弟子群体…… 除了赌狗群体，还有一部分思维严谨的弟子提出了质疑。 “路师弟一定是为了顾全大师兄的面子才这么说的，我当初入门时笔试的修仙界史可是考了满分，自古以来就没有能战胜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的敌人的修仙者！” “但是，大师兄的话说不定真有可能创造历史？我以前也上过大师兄的实操课，印象可是颇深啊，就感觉他对付我们像是在戏耍孩童一样，我们二十多个人一起上都摸不到他的白袍，实力可谓是深不见底。” “那也只能证明大师兄法力高深，同境界内无敌手！跨越大境界还是不可能！哪怕是大师姐都做不到这一点！” “说不定并非是正面取胜？” “那也不可能！” 明真听到这种讨论，也哑是然失笑，想起了上辈子在网络论坛上，强度党们吵来吵去的事情。 果然谁更厉害这个话题，不管在哪个世界很流行，所以华诗音白嫖了他的记忆后创办的修仙者实力榜单那种颇具争议性的专刊，每一期都会卖得那么好。 眼见争吵越演越烈，路云礼高举双臂大声喊道。 “不用吵了！” 瞬间便让让争吵的弟子群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知道路云礼是掌门弟子，很有可能成为下一届掌门，所以即便他只是个刚入门百年，辈分还很低的弟子，大家还是很愿意听他讲话。 明真本以为路云礼终于醒悟过来，知道不该说出这些颠覆性的事情，没想到他接下来说的话竟然是…… “你们都感受到了我的念威还不明白吗！” 听到这话，弟子们也反应了过来，金丹期发出神念威压，这证明路云礼用了全力！ 也就是说…… 在一众弟子期盼的目光和明真惊愕的目光下，路云礼大手一挥说道。 “没错！大师兄仅用一拳！便正面！将我击败了！” 又是瞬间的寂静，再次爆发出恐怖的欢呼，而且这一次的欢呼不再有区分，充斥着兴奋之情。 他们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们正在见证历史！ 但是路云礼觉得这还不够！ 还无法为大师兄破开前路！ 于是，他继续说道。 “而且！” 欢呼声暂时停下，弟子群像是在静等说书先生讲下一段故事的听众般屏住呼吸。 “我的金丹都被大师兄纳入掌中！如果不是大师兄手下留情，我的金丹已经碎掉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欢呼声再次爆发，兴奋更上一层楼。 虽然都是事实没错……但是这不能说出来啊！ 明真都想逃跑了，但路云礼还嫌不够，还要继续。 “更重要的是……各位师兄弟姐妹们，你们看！在大师兄的教导下！我当场突破到金丹后期了！” 啊……啊？？？ 不是！那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吧！ 明真彻底傻眼了。 然而欢呼中的兴奋已经全部转为狂热，在路云礼的带领下，弟子们再一次振臂高呼起来。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这一日，明真教诞生了。 第五十八章 图书馆的宫师妹 明真在阵阵欢呼声中感到头皮发麻，很想当场掐住路云礼的脖子，让这货不要再说了。 你一个金丹期修士，输给一个筑基期修士，就不觉得丢脸吗！ 为什么还能一脸自豪地说出来啊！ 而且你突破关我毛事！ 殊不知路云礼这是在造势。 他要让明真大师兄在弟子们中的声望达到和大师姐同样的高度，甚至是超越大师姐！ 只要能取得弟子们的支持，就能倒逼那些反对大师兄的老顽固长老们不得不妥协。 还敢有人妨碍大师兄的伟业？ 别开玩笑了！ 此时，他看到弟子们的反应如此热烈，也是颇为欣慰，果然天一门的弟子们就喜欢这种下克上的戏码。 成功调动起弟子们的情绪后，路云礼还带着爽朗的笑容看向明真，朝他竖起了大拇指，似乎在表达‘大师兄，我干得不错吧！’。 气得明真只想朝他那张脸来一拳。 事已至此，明真只能故技重施……开溜！ 在瞬动+空转的位移技能组合加持下，只见明真的身影如鬼魅般闪过，周围吹起一阵上升气流，把女弟子们的短裙都吹了起来。 就在大部分弟子都本能地被女弟子们的裙底风光吸引而转移了视线时，明真已经原地消失，不知去向。 唯独路云礼一直盯着大师兄，也捕捉到了他移动的方向。 咦？大师兄怎么跑了？ 他本来还想让大师兄开口讲几句话呢，现在大师兄跑了，就只能由他来‘代言’了。 “各位！大师兄作为本门的门外顾问，因要事颇多，没有时间同各位交流，这点还请见谅……” “不过！大师兄正为助门派渡过劫难而四处奔波，届时可能会有需要各位的地方，还请各位一定要积极踊跃地参加大师兄发布的任务！” “只要能完成任务，相信大师兄也一定会悉心教导各位，帮各位在修仙路上更上一层楼！” 给围观的弟子们把饼画了后，路云礼再次微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起飞朝明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而留下的弟子们的心中也留下了一个念想：只要能帮上大师兄，就有机会得到大师兄的指导！ 之前就有宇文澈正是因为跟随大师兄才能三百年结成元婴的传闻，今天又见到与大师兄切磋过后原地突破一个小境界的路云礼，这些事实都让他们的内心也都火热了起来。 在他们的眼里，明真已经变成了和灵丹妙药一样的存在。 并且这个消息马上就在整个天一门内传开，而在天一门所在的营州，虽没有像天一门内讨论的这么热烈，但明真的名讳还是传入了大众耳里。 据说天一门的七曜女帝渡劫失败之后，天一门内又有新的传奇人物诞生了。 …… 朝东边飞了一段距离后，路云礼就追上了盘坐在半空中的明真。 明真倒没有想甩开路云礼，只是不想再被那群弟子用看珍稀动物一样的目光围观了。 等到了路云礼后，明真揉着太阳穴，一脸苦闷地开口。 “我说路师弟……” “大师兄直接唤晚辈的名字就好。” “那你也不用自称晚辈了。” “好的，所以大师兄是想问我这么做的目的？” “对。” “自然是为了帮上大师兄，现在大师兄您在弟子群体中人声鼎沸，其他长老就算对您心有不快，也无法阻止门下弟子来为您工作了。” “……” 看着路云礼一脸真诚的表情，明真又不好对他说教，毕竟他这么做确实是为了帮自己。 最后明真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好吧……不过云礼啊，我觉得做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树大招风，装x容易遭雷劈，我也没有大师姐那种能镇压全场的实力，不想因此就被人盯上啊。” “是，我明白了，大师兄。” “那就好……那接下来我们分头行动，你去防卫科找宇文澈，我就先去第二图书馆，之后再去炼器科找个人……如果顺利就凑齐三个人了，最后一个我暂时也没啥人选，到时候再说吧。” “了解了，我这就去防卫科请宇文师兄。” 接到了明真的任务，路云礼立刻前往执行，明真顿时感觉轻松多了。 果然还是一个人自在……恢复了自由之身的明真凌空踏步，朝着第二图书馆的方向飞奔。 第二图书馆位于天玄山附近的天机峰上，是明真最常去的地方之一，在闭关之前几乎每隔几日就要去一趟。 “百年未见，也不知道宫师妹现在怎么样了……” 明真口中的宫师妹，全名宫文香，是和明真同期入门的弟子，一同度过了门派试练，结下了很深的交情。 后来天一门新设立了第二图书馆，宫文香自告奋勇担当了第二图书馆的管理员一职，并帮明真整理他写的那些文章，两人之间也经常会有学术交流。 宫文香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为数不多的对明真拥有的知识产生兴趣的人，正是因为有她的帮忙，明真才得以解开许多不解的地方。 所以当明真需要组建教师班底时，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她。 毕竟以她的学识，教育入门弟子可以说是绰绰有余了。 在空中踏出几步之后，明真便到达了第二图书馆，图书馆并不大，是一栋精致清雅的竹舍。 明真推开门走了进去，门前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声音吵醒了正趴在前台桌上打瞌睡的宫文香，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到正在朝自己走来的明真，脸上浮现出傻笑。 明真本来是想伸手打个招呼，哪知她突然扑了过来，将他扑倒在地。 “呃……” 随后，宫文香便蜷缩着身体，用脸颊在明真上的肚子上蹭来蹭去，然后大口吸入明真的味道。 此时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往常一样的梦，可以在梦里对明真师兄尽情的撒娇。 明真师兄都好久没有来第二图书馆了，好寂寞啊…… 话说，今天这触感有点真实……味道也是……嗯？ 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宫文香，疑惑地抬起头来，看到的是正在挠着脸颊，显得颇为为难的明真。 这个表情……梦里的明真师兄只会笑眯眯的宠爱自己，是绝对不会一脸为难的！ 也就是说……这个是真的师兄？ “…………咦？” 明真也是有点疑惑，以前来的时候，宫文香总是优雅地坐在椅子上看书喝茶，从来没有露出过如此失态的模样。 意识到眼前的明真是本人后，宫文香的脸变得通红，惨叫一声，猛地拱起腰坐倒在地上，然后蹭着小屁股向后退去，还撞倒了一堆摞在前台附近的书堆，整个人被埋进了书堆里。 明真起身，看着她这幅惨样，关心地问道。 “呃……宫师妹，你还好吧？” 宫文香从书堆中爬了出来，显得无比慌张。 “明、明明明、明真师兄？！你、咳咳……你怎么过来了！” 紧接着她又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来见我……大师姐她不会生气吗？” 明真有点无语。 这什么反应…… 搞的像是自己偷偷出来见小三似的…… 我和师妹你之间是清白的吧！ 第五十九章 灵魂的形状 “大师姐为什么会生气？” 见明真一脸莫名，宫文香吞吞吐吐的，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她对明真抱有好感，但是不敢表明心意，也就是所谓的暗恋。 所以明真本人只觉得两人是至交好友，但是大师姐离心却对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每次明真前脚刚走，离心后脚就到，说是来喝茶，就真的只是坐到宫文香的对面，默默地喝着茶，一言也不发……吓得宫文香瑟瑟发抖。 有的时候，她很想鼓起勇气跟大师姐说，能不能允许自己给大师兄做妾，毕竟修仙者有复数个道侣也不算什么稀奇事。 但总是在大师姐那深邃的目光下，把想说的话都咽进了肚里。 终于大概在百年前，明真师兄不再来第二图书馆见她了。 宫文香对明真可谓是知根知底，知道明真根本就不用修炼，灵操法的纯灵力是自然增加的，所以闭关一说，纯属扯淡。 所以宫文香认为，明真突然就不来第二图书馆的理由只可能是……大师姐她不想让明真师兄再出来见其他女人了！ 她很悲伤，但又无可奈何。 毕竟大师姐是收养了明真师兄的恩人，两人感情深厚，互相倾心，而且大师姐修为通天，美艳绝伦，自己就没有一个方面能比得上大师姐…… 全方位地败下阵来。 根本赢不了啊！ 越想越自卑，宫文香低垂着头，长长的直刘海完全遮住了眼睛，带着颇为幽怨的语气说道。 “因为大师姐不是不允许明真师兄你再来我这里了吗……” “啊？完全没有这回事啊，大师姐她从来都不会限制我的行动啊。” “哎？那师兄你为什么百年都没来过我这里了！” “我闭关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要全神贯注地进行造灵和逆灵方面的研究，只是没想到一晃就过去一百年……” “所以师兄你只是因为沉迷于研究，所以才没有来我这边吗？” “对啊，不然还能是因为什么？” 此时宫文香的心境可以说是从谷底飞到了天上。 全都是自己误会了，原来大师姐并不是心胸狭窄的女人，只是明真师兄研究到忘乎所以了而已！ 既然没有这回事，那也就是说，以后也还能见到师兄了！ 她有好多想和明真师兄讨论的话题，想告诉他自己的研究成果，还想问明真师兄的研究情况，畅所欲言的日子又回来了！ 明真不知道她的内心所想，不过看宫师妹她打起精神来了也就放心了，随后便说出了来意，只是听到明真正在组建教师班底后，宫文香很是不解地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师兄你要去教入门弟子？为什么会答应下来？不对……应该问，掌门为什么会命你做这件事情呢？大师兄你根本就不会教修仙，甚至连功法都看不懂不是吗？要教也只能教灵操法……但一旦开始修仙就学不了灵操法啊，而且师兄你也不想传播灵操法……” 明真都不知道该从何答起了，索性就把最关键的理由说了出来。 “这个……其实我会答应主要是为了找大师姐的化身。” 对宫文香就不用隐瞒离心渡劫失败而导致化身四散的事情了，而且明真也想问问宫文香知不知道治疗神魂伤痕的办法。 “大师姐的化身……？” “嗯……大师姐渡飞升之劫时出了意外，身外化身四散了。” “哎？哎哎？大师姐她渡劫了？！” “是啊，呃，你不知道？” 明真还以为全世界只有自己不知道离心要渡劫的事情呢，现在看来这里还有一个同伴。 这也证明了第二图书馆是多没有人气，离心渡劫失败的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天了，硬是一个前来拜访的弟子都没有，搞得宫师妹都与世隔绝了。 听到这个消息，宫文香也是露出了回忆的神色说道。 “说起来不久之前，天一门领地内出现了从未记载过的异象……” “没错，那就是大师姐在渡飞升之劫。” 渡劫飞升…… 确实大师姐是大乘期修士了，下一步就是飞升仙界。 但是一来玄武大陆的飞升通道已毁，二来明真师兄是飞升不了的，所以宫文香一直以为大师姐是不会飞升的。 没想到她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果然比起感情，还是仙道更重要吗…… 但如果是自己的话，肯定会选留在明真师兄身边…… 此时，宫文香的心中涌起一股阴暗的期待。 不管大师姐是渡劫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只要她不在了，自己就可以和师兄在一起了……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问道。 “那也就是说，大师姐她已经飞升仙界了？但因为意外，身外化身没有跟着一起飞升？” “不，那倒是没有……飞升失败了。” “那该不会是……大师姐她陨落了吧？” “那也没有。” “这、这样啊……” 失望。 结果大师姐什么事情都没有…… 不对不对不对！怎么能诅咒大师姐呢！ 宫文香甩了甩头，把漆黑的想法都甩出脑外，拼命地挤出笑脸说道。 “太好了呢……果然不愧是大师姐！” “但是现在她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明真将离心的具体情况说给了宫文香，说到离心神魂上的伤痕以及大师姐性情大变时，宫文香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明真希望能从宫文香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议，因为宫文香是魂魄方面的专家。 在思索了一会儿后，宫文香面带难色地说道。 “师兄，我想我明白大师姐现在的情况了……” “但说无妨。” “大师姐她多半是丢了六魄。” “六魄……三魂七魄中的魄？” 明真上辈子倒是也有听过这种说法，只是科学尚无法证明魂魄组成是否正确。 “是的，人的魂魄由三魂七魄构成，而其中的魂与魄又各自掌管着不同的部分，其中魂是精神的源泉，而魄则是与身体相关……所以才会有‘神魂’与‘体魄’这种说法，神魂指的是‘精神与魂’，体魄则是指‘肉体与魄’。” “神魂、体魄……原来如此。” “其实以前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魄是与肉体相关，毕竟我们修仙者只修元神，不修肉身，哪怕是换一具肉身，似乎也没有什么影响，那魄似乎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是师兄你跟我讲过的脑科学理论点醒了我！” 以前明真跟宫文香讲过，大脑掌管着记忆和感情，因为失忆和情感缺失，都是人的大脑受到创伤后发生的现象。 “之所以魄与体有所联系是因为魄记录着感情与记忆，实际上人的感情也正好是分为七种，正好对应了七魄！” “哦哦！” 明真也听的兴起，毕竟这属于他的知识盲区。 而宫文香也是越说越起劲，还拿出纸和笔画了起来。 “所以根据魂魄与大脑的联系，魂魄的形状应该是这样的！三魂七魄彼此连接，覆盖整个大脑！而不是什么狗屁的阴阳太极……这才是最正确的形状！” 明真看着她画完后的魂魄形状，总觉得有点眼熟…… 好像是叫那个啥，卡巴拉生命之树？ 说起来生命之树似乎是代表着精神到物质的产生过程…… 所以，那十个原点，其实是指代魂魄吗？ 第六十章 七情 “魂与魄不是相对的，而是统一的！只是七魄与身体的联系更深，所以普通人的身体死去后，七魄也随之消散，魂的部分回归天地，转世投胎，而修仙者因修成元神，将魂魄包裹在内，因此肉身被毁也可保留记忆和感情！” “原来如此，所以宫师妹你才说大师姐失去记忆和感情就是因为失了六魄……那具体是失了哪六魄？” “这一点就要看现在的大师姐平时表露在外的是何种感情了，七魄对应七情，而七情分别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只剩其中一魄的话，情绪表现应该也会相当极端……” “嗯……” 喜、怒、哀、惧、爱、恶、欲 明真仔细想了一下，但总觉得哪一种感情都不是很贴合现在的离心。 硬要说的话，只有爱和欲是比较符合的。 但如果是爱的话，应该也不是单指男女之情，而是更广义上的爱才是，也就是喜欢的感情。 然而现在的离心除了对自己的好感比较明显之外，对其他事情似乎也没有表露出特别的喜欢。 见明真皱起眉头，宫文香主动问道。 “莫非师兄你是觉得没有一种感情是和现在的大师姐对应的？” “没错，宫师妹你知道原因？” 宫文香竖起一根手指说道。 “师兄你看，以前的大师姐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感情表现吧？” 其实这也是宫文香在偷偷抱怨，以前就像是她来这里喝茶的时候，面无表情，宫文香根本就看不出她到底是什么意思，所以才会感觉压力山大。 “这……确实是，但修仙者不都这样吗？” “是的，修仙者的心境会随着境界的加深而变得越发平稳，这个过程也被称为‘太上忘情’。” “呃，太上忘情？那修到最后不就变成无情的怪物了？” 这词明真以前在各种修仙小说里都见过，一般是指一种功法，修炼到最后会变得无情，完全就是一种邪道功法。 虽然明真自己就是个理性大于感情的人，但他觉得对人来说，感情还是必要的。 如果没有了感情的话，人和机器有有何区别呢？ “我就知道师兄你会误会，但太上忘情非无情，得情忘情，其实就是不为情绪所动，不为情感所扰的意思。” “哦，是这样啊……” 这么看来的话，明真觉得修仙者大概就像是是以前玩过的网游里的亡灵种族一样，得到了天赋技能亡灵意志，能强制性地让自己冷静下来吧。 这样看来还是非常实用的，毕竟人还是很容易感情用事而做出会后悔的举动。 “分析其‘物理原因’的话，其实就是因为修仙者在修炼的过程中会不断地用灵力把魂魄都‘包裹’起来，这减弱了魄与身体的联系，所以修仙者才更容易控制住自身的感情，另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修仙者才能将记忆保存完好，不会忘记任何事情。” “居然是物理原因吗……” 这么看来，魂魄和肉体的联系简直就像是wifi信号一样，隔了堵墙信号就会减弱。 “是的，师兄你的知识在魂魄上也是适用的呢，而大师姐她因为有修炼身外化身这种神通的关系，所以为了能自由操纵身外化身，所以将自己的魂魄分了出去，而分出去的部分多半就是魄了。” “哦哦！”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丢失了六魄，那就不止是性情大变的程度，而是会变成感情极端的异常者吧，然而大师姐只是丢了六魄，但六魄并非是消失了，而是寄存在其他化身之中，而她与化身之间还有着联系，所以感情也并不是消失了，而是变得相对比较弱了而已吧。”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只有一种感情比较突出，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另外其他化身，如果是只有魄的话，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意识，但如今却有了自己的意识……也就是说，她们正在得到‘魂’的部分。” “正在得到魂的部分？从哪里？呃……难道说！” 宫文香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我认为师兄你说大师姐神魂上出现了伤痕，所以神魂正在溃散，那并不是正确的……真相是，其他化身正在通过那道伤痕‘吸收’她的神魂！” “这……也就是说，‘化身’正在变为‘本体’，而‘本体’正在变成‘化身’？” “多半是的……” 明真沉默着思考起来。 他觉得宫师妹的推测多半是正确的，那也就是说，不用再担心离心会陨落的问题了，最糟糕的情况可以避免。 但是这样也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如果神魂被其他化身瓜分完了，还有可能组合起来吗？” “这个……” 宫文香有些为难地说道。 “大师姐的本体与化身之间是有联系的，但是化身与化身之间多半是没有联系的吧……”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一旦本体的神魂被瓜分完毕，其他化身就变成了‘独立的存在’。 而且届时，这些独立的化身，因为只有一魄的关系，感情也会变得非常极端。 比如，只有‘恶’这种感情的化身，又有大乘期的修为，恐怕会变成名副其实的‘暴君’。 “还有就是，如果大师姐的神魂消失了的话，修仙者本人的意识会消散，而只剩下身体和魄的情况下，身体是不会主动保存魄的，也就是说这一魄会消散，大概就找不回来了……” “……” 换句话说，最糟糕的结果是，离心的本体变为一具‘尸体’，会永远失去有关明真的记忆和一种感情，而其他化身直接化为人型天灾。 “最后一个问题，如过把化身找回来，有办法停止这个过程吗？” “这肯定是可以的，既然大师姐现在还和其他魄有所联系的话，只要找回化身，回收魄的部分，就能收回被分出去的神魂，也就能治愈神魂上的部分伤痕了……只不过只要一天不找齐化身，神魂就还是会被瓜分……” “我知道了，多谢你了，宫师妹，多亏有你，解答了我的很多疑惑。” “没关系，能帮到师兄就好，希望大师姐能早日恢复原样吧。” “嗯，总之，教师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就先去找其他教师了。” “好，明日我会前往总务厅领取职务的。” 告别了宫文香，明真带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第二图书馆。 他的脑海中还在消化从宫文香那里得来的最新信息。 要找回其他大师姐的化身这件任务没有变。 只不过这些化身也是由‘一种感情’主导的吗？ 那么，之后会来参加弟子招收大会的化身……又会带着何种感情呢？ …… 她睁开了眼睛。 发现自己身处于一个巨大的坑洞中，整个身体都被埋进了沙土里，只有头和一半的肩膀还露在外面。 这坑洞完全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挨了谁的攻击而被击落至此……看这威力，起码也有金丹期修为了。 自己是被金丹期修士击落至此的吗？居然没死……运气真好。 她感觉自己的记忆有点模糊。 她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了。 虽说身体似乎没有受伤……但是衣服和身上的储物袋都消失不见了。 而且，刚凝练出的身外化身也消失不见了。 到底是谁……算了，这不重要。 总之能活下来就好…… 只要自己还活着，就还有机会为师父报仇！ 虽然其他的事情记不清楚了，但唯独对师父的教诲，她记得十分清楚。 对没有亲人的自己来说，世上最亲的人就是师父了，她老人家就像是自己的祖母一样…… 而害得师父差点陨落的仇人就在天一门…… 记得是叫…… 叫什么来着？ 不可以！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忘记呢！ 一定要想起来……师父的仇人的名字…… 她按着脑袋拼命地回想，终于想起了一个由内心深处出现的一个名字…… 那个人，好像是姓左…… 对，姓左。 然后名字是叫……明真？ 其他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不知为何只有这个名字，自己还印象深刻。 既然如此，那他一定就是师父的仇人！ 毕竟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只有师父，能被自己记住的除了师父以外，只有师父的仇人了！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她的心中熊熊燃烧。 给我洗干净脖子等着吧，我会去天一门找到你，然后亲手杀死你的！左明真！ 第六十一章 从炼器到灵能科技 下一步明真准备前往的地方是炼器科。 除了第二图书馆以外，明真在天一门去的第二多的地方就是炼器科。 其实以前的炼器科一直都不被门派重视，因为天一门算是‘法宗’，弟子们更喜欢钻研功法和法术，而对法器法宝这种身外之物不太感兴趣。 反而是通天剑派那种把剑当老婆的剑修门派，才会对炼器有更多的需求。 然而明真发现，天一门的炼器科却意外的聚集了很多大佬，都是从各种剑修门派跳槽来到天一门的。 据这些大佬所说，他们之所以会从别的门派跳槽到天一门，正是因为天一门并不重视炼器的缘故。 实际上，在喜欢炼器的人群中，只喜欢打造一种东西的人并不多，像通天剑派就只需要剑，所以他们也只能造剑。 但他们是‘炼器师’，而不是‘制剑师’，所以长久以来只打造一样东西，让他们感到了厌倦。 所以一些炼器师为了能够更加自由地炼制自己想做的东西，才会离开原本的门派，来到天一门这个不重视炼器的门派。 久而久之，在炼器师的圈子里，天一门成了炼器爱好者的聚集地。 不过那也是明真到来前的情况。 在明真发现天一门里居然有这么多炼器大佬时，那惊喜程度不亚于第一次得到纯灵力并成功使出法术。 这毫不夸张，因为他本来以为这个世界的技术一定非常落后，所以就算他的脑袋里有各种理论知识，也难以真的做出什么新东西。 毕竟明真只是理论派，而所谓的科技是科学与技术的结合，就算是有理论知识，技术还不够成熟的话，就难以制造出新发明。 就比如说最简单的齿轮，螺丝，链条这类东西，让这个世界的铁匠去制造，他们也只会一头雾水，就算能做出来，生产效率也肯定十分低下，而且手工制作的一定存在瑕疵。 更不用说那些构造更复杂的机械零件，明真连想都不敢想。 而帮助明真从理论跨越到现实的，便是炼器科的一众大佬。 明真发现这群人的技术真的是牛逼到爆了，不仅能够轻松制造出多种复杂构件，而且精密程度也完全不亚于机械加工。 最恐怖的是，每个人的生产力都相当于一条完整的工业流水线。 不起眼的炼器师？ 放屁！这群人简直就是这个世界的瑰宝好吧！ 不如说，只用来炼制法器，反而是大材小用了。 于是乎，上辈子理科工科双修的明真开始重操旧业，画了一大堆图纸，让炼器科的这些人制作出来。 而炼器科的大佬们也直呼有意思，他们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这种精密的，会自己运作的东西。 机械，这一概念，开始在他们的心中扎根。 但只是把以前的科学技术搬到这个世界还不够，明真发现‘灵力’这东西作为能源来说简直堪比‘核动力’，不仅高效还安全，简直就是最理想的能源。 只要内置一个小型的聚灵阵，灵能灯之类的发明就能半永久地运行下去。 而且利用灵子的特性，还能制造出在以前的世界，只存在于科幻小说里的各种发明。 比如能自动涌现水的饮水机之类的…… 在把灵气机和灵能发电机做出来后，炼器科就已经成功地实现了自动化流水线作业。 就这样，将灵力作为能源的灵能科技诞生，并成功实现了科技上的弯道超车。 再然后明真将自动化理论传授给了这群炼器大佬，彻底解放了这群大佬的技术力，让他们不用再浪费时间去做重复的作业。 就此，天一门的‘炼器师’转职成为了‘灵能科技工程师’。 所以虽然现在的炼器科还叫做炼器科，但其实已经和炼器没什么关系了。 而天一门的炼器科也从原本那个不起眼的小堂口，摇身一变，变成了支撑整个天一门财政的庞然大物。 如今的炼器科在天一门的最北部制造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工厂，在这些工厂的自动化机械会不断生产出各种发明，而这些灵能科技的发明造物，会通过龙华商会卖向营州各地。 一些炼气期的散修也会来买这些东西，因为使用起来确实是非常方便。 或许对厉害的修仙者来说，这些发明只是稀奇的小玩意儿，算不上什么大道。 但灵能科技真正的价值在于‘普通人也能使用’。 由此，灵气不再是修仙者的专属，而成了大众能源。 以前那个落后的像是古代一样的普通人的世界，就这样在灵能科技的影响下，发生了飞跃性的进步。 虽然现在只影响到了营州这一地和周围几个州，但随着时间发展，总有一天会遍布整个大陆，直至影响全人类吧。 说不定未来有一天能看到灵能宇宙战舰什么的…… 总之，明真还是老样子，他只负责种下种子，至于以后会结成什么样的果实，就看后来者的造化了。 此刻，他只是来炼器科找个老朋友，并邀请他来当教师而已。 随着空中步行，翻过几座山后，明真来到了炼器科的超大型地下工厂。 为了方便修仙者进入，在工厂上方有设置顶层入口，明真从其中一道天窗中跳进工厂里。 映入眼帘的是比百年前还要更大规模的工业化流水线，让人眼花缭乱的大型器械正精准而有序地运作着。 连明真都看不出来其中一些机器是用来干嘛的了…… 这群人自从学会了机械和自动化理论后，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在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推进着科技的发展。 现在明真都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说不定已经有所谓的黑科技了？ “明真？” 就在明真仰头看着极具工业美感的大型机械时，有人出声叫了他的名字。 转头就看到了一个穿着棕绿色工作服的中年男子，他就是明真此行来找的人，炼器科的科长，姜衍。 “是我，衍大哥，我这次来是……” 明真话还没说完，姜衍就过来拽着他往工厂内部走去。 “你来得正好，有一个东西需要你来看看。” “呃……” 该说不愧是炼器狂吗……他根本不在乎明真已经一百年没来露面的事情，也不在乎明真来干什么，直接就把明真当成了有用的技术人员。 大概沉迷于研究的他和明真一样，根本就不知道已经过了百年。 姜衍拽着明真走到了工厂内的某一个独立的房间内，房间内有一台超级复杂的机器，机器中还有一个像是培养槽一样的东西。 明真看着这玩意儿，迷茫地问道。 “这啥啊……” “你以前说过的那个东西，我做出来了。” “啊？我以前说过的……我以前说过啥？” “你不记得了吗？这台机器是用来制造人工灵根的。” “啊？人工灵根…………？” 念了一遍后，明真才意识到这东西是什么东西，顿时惊愕地张大嘴巴，甚至爆了粗口。 “卧槽！人工灵根！” 第六十二章 人工灵根 人工灵根，这就真的是纯纯的黑科技了。 以前明真便提出过一个初步的构想，那便是灵根这种只有人类才拥有的东西，是否能够通过灵能科技将其制造出来。 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主要是因为，明真曾研究得出，灵根是一种灵子感知装置，而这个装置或许就和修仙者的法力一样，是用灵子塑造而成的特殊结构体。 只不过目前还不知道灵根的‘核心’是什么东西，就像是灵力是灵子与人体内的流动能量结合而成的，灵根应该也是由灵子附着于某物上形成的才对。 然而想要分析灵根的构造，要先有一个能用来拆解的灵根。 但是先不说根本没有修仙者会愿意把自己的灵根贡献出来，灵根这种东西也会随着修仙者的陨落而从人体内消失，所以也没办法从修仙者的尸体上得到灵根。 另外也还没有能够单独把灵根从人体分离的技术……这部分就是生物医疗的领域了。 如果灵根真的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或是摘掉的话，那灵根也不存在品阶之分，以及从化神期朝炼虚期迈进时也没有必要将缺少的属性给补全了。 可以在刚开始修仙的时候，将多余的属性摘掉并让自己成为天灵根，进而加快修炼速度，等突破到化神期再把灵根粘回来……想想都很离谱。 总之，因为有这些限制，卡在了分析灵根构造这一步骤上，更不用说更后面的研制灵根了。 没想到仅仅是百年时间，炼器科这群人就搞出了人工灵根……这真的是划时代的发明了。 而明真也是第一次见到存在于‘人体外’的灵根。 看起来就像是一根半透明的触手，在培养槽中蠕动，看起来还怪恶心的。 “没想到你们真的把人工灵根搞出来了……所以全民修仙的时代就要到来了吗？”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能够量产的话，也就意味着所有人都可以成为修仙者，真正意义上的大修仙时代就要来临了。 然而姜衍却摇了摇头说道。 “那恐怕不行。” 明真并不意外，姜衍不是那种会炫耀成果的人，所以会拉他过来看就说明这个东西目前还存在问题。 “是还不能用吗？” “准确来说是，人用不了。” “人用不了……？” 这句话就说的很奇怪，灵根这种东西不就是给人用的吗？ 这个世界，也只有人类才拥有灵根这种东西。 别的妖兽，灵兽什么的都没有灵根，所以才会说人类是最适合修行的生物。 姜衍点点头，也是抬头看了一眼正在蠕动的灵根说道。 “我们有尝试将人工灵根种植到凡人身上，但是却发现人工灵根根本无法扎根到人体内，因为缺少‘端口’。” “端口？在人体的哪里？” 姜衍用大拇指点了点自己的胸口。 明真便问道：“在胸口处？” “没错，或者说就在心脏的右侧，人体正中，也就是所谓的‘丹田’。” “果然在丹田处吗……” 其实丹田并不只是在腹部，或者说在腹部的丹田只是全部丹田的一部分而已。 整个丹田其实分为三个部分，在两眉间者为上丹田，在心下者为中丹田，在脐下者为下丹田。 虽说修仙者储存灵力的地方是在下丹田，但其实生成灵气的地方在中丹田，而神识的所在地在上丹田。 灵根扎根在心脏上，将吸收的灵气传到心脏内，再经由心脏运向身体各处，在与体内的流动能量结合形成灵力后便储存在下丹田。 实际上明真在给楚奈儿开灵涡时，之所以开在胸口处，就是模拟了灵根吸收灵气的过程。 “不过端口是什么？不对，话说回来灵根是什么构造的？你们又是怎么得知灵根的构造的啊？”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想知道灵根是什么，就要先拆一个灵根看看。” “话是这么说……但是灵根能摘了？” “天一门的修复科和药王峰的联合部门，大概在十年前成功研发出了能够活体摘除灵根的手术。” 果然是药王峰吗……他们能搞出灵根摘除手术也不奇怪。 以前朱云生曾提到过，让明真去他们那儿搞危险的实验。 作为十大宗门里唯一的医疗圣地，在接触了明真传播过去的现代医学、生物学和化学后，药王峰那群炼丹狂和试药狂，全都进化成了生化狂和解剖狂，而且还拿邪修进行人体实验。 哪天玄武大陆爆发丧尸危机，指定是这帮狂人搞出来的。 姑且还算是医生聚集地，哪怕是只剩个魂儿，都有能力把人复活，当然治好后，还能不能出来就看个人了，又或者治好后还像不像个人也是个问题…… 因为药王峰的医生医术高超，但是治疗费也高的吓人，简直就是黑的不能再黑的黑心医院。 如果付不起医疗费，那就必须‘出卖身体’，当他们的实验体。 而得益于明真传过去的新颖知识，药王峰和天一门的关系也比较好，天一门内还有一些药王峰的外派人员驻扎在修复科。 修复科则是天一门的六大主科之一，主要负责修复建筑物，治疗伤员。 但因为现在……应该说离心渡劫之前都是太平年代，所以修复科的人平时都挺清闲的，所以才会和药王峰的人一起研究摘除灵根的办法吧。 “那灵根是谁提供的？抓的邪修？” “用的是我的。” 明真大吃一惊，立刻用灵视查看姜衍的身体，这才发现，他居然已经变回凡人了。 “你的？！这……！衍大哥你真的变回凡人了！” 姜衍作为炼器科的科长，修为其实并不高，只有元婴中期的修为。 但是他也只活了八百年左右而已，而元婴期修士的寿命在千余岁以上，再加上可以通过小天劫来增加寿命，所以其实还有突破到化神期的希望…… 但是他却将灵根摘除，自废修为！ 要知道修仙者最执着的东西便是修为境界，哪怕是行将就木的修仙者也会挣扎着想要活下去，像姜衍这种还有寿命却主动放弃修仙的，只能用‘疯狂’二字来形容了。 然而他本人却像是在说一件很普通的事情，用平淡的语气说道。 “是啊，这样我就变得和你一样了。” “这……” 明真张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摘除灵根是他本人的决定…… “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虽然我的寿命也大幅度缩短，恐怕只有二十年可活了，但我原本就已经活了将近八百年了，在认识你之后的三百年里也是尽兴了，所以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嗯……” 明真还是觉得心情复杂，这么多年来的修为说弃就弃…… “而且在没了灵根后，我反而得到了心灵上的自由。” 这么说着，姜衍笑了。 那就像是从又肝又氪的垃圾游戏里脱坑了一样，是发自内心的解脱笑容。 “心灵上的自由吗……” “其实每次看到你，我的脑海中都会浮现出一个问题……人，真的需要灵根吗？” “这……起码没有灵根的人都很渴望得到灵根。” “但是没有灵根的你，也通过自己的知识和努力，创造了灵操法这种绝妙的‘技术’，得到了能和修仙者一较高下的实力。” “那是……” 姜衍眯着眼睛，仰头看着培养槽内的人工灵根，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虽然凡人都羡慕修仙者，但是……说不定，所谓的修仙者其实是被灵根支配了思想的可悲存在也不一定啊……” 第六十三章 长生之毒 “那是……什么意思？” 明真知道姜衍说的肯定不是感觉，而是意有所指，但他觉得这个想法也过于细思极恐，于是又问了一遍。 而姜衍还真就很肯定地说道。 “就是字面意思，我觉得灵根内或许有影响人意志的某种东西，而事实上灵根内也确实有着不影响机能，却尚未解明的部分。” “你是说，灵根有着‘控制精神’的效用？” “不是完全控制人类的精神，但影响肯定还是有的……那就是让人修仙修到停不下来的‘毒性’。” “这……！” 明真很惊讶，因为姜衍开启的这个话题，内容非常恐怖。 这意味着，所有修仙者都并非是自愿，而是被迫走上修仙之路的。 如今的这修仙盛世……根本就是被有意制造出来的！ 但没有证据的话，就还只是臆测。 明真想知道姜衍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衍大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姜衍不答，反对明真问道。 “你觉得修仙者修炼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活得更久。” 不如说，修仙的优越性也只体现这一处了。 如果不是能够延长寿命，人类根本就没有必要修仙。 转而学习明真的灵操法的话，能够在更短的时间内，得到更强的实力。 姜衍也肯定了明真的这个想法，抛出了下一个问题。 “没错，是为了活得更久，但是想活的更久是为了什么？” “想活下去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当然有，明真你把修仙者的修仙动力归于求生欲望，但我却不这么认为，野兽或许是为了活而活，但人却不是野兽，在兽性之上，还有人性，人会为自己塑造一个活着的意义，这便是人超越兽的地方。” 兽性之上，还有人性…… 明真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与遵循本能而活的其他动物不同，人类具有超越本能的能力。 如果所有人都无法遏制住自己的欲望，那人类也不会进步了。 姜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他如此说道。 “所以我觉得人绝不是为了活而活，起码在将死之前，人都不会主动去考虑能不能活得更久这种问题。” “这确实是……但那是因为凡人的寿命是没办法增加的吧，如果寿命能增加的话，肯定还是会想要增加寿命的啊。” “照你这么说，比谁都需要灵根的是凡人们，因为只要修仙就能增加寿命，那所有凡人都应该为了能得到灵根而不断钻研，那根本轮不到我们来制造人工灵根了。” “呃……也许是凡人们没有想到灵根也能制造？” “你是觉得所有人都这么想？” 沉默了一下后，明真摇头否定了这种肤浅的看法。 “……不……” 如果真这么觉得，那就是在小看人类的可能性了。 人类会思考，会观察，会分析，会创造。 或许绝大多数人都是一成不变，安于现状的，但总会出现几个奇葩，喜欢求根问底。 “但事实是，在我到来之前，确实没有人推动这个世界继续进步，而这种情况已经停滞不止是几百年，而是几万年，甚至是几十万年了。” 根据史料记载，凡人的世界就像是时间停滞了一样，发展到农耕水平就不再进步了。 就算是这个世界有着灵气，有修仙者这种存在，这也和无法修炼的凡人没有任何关系。 确实如姜衍所说，凡人们，要么是疯狂钻研如何得到灵根，要么就是走上未曾设想的道路，开始点亮唯物大道的科技树…… 但是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 这又是为什么呢？ 姜衍再次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说不定是因为，能够推动时代进步的人都得到了灵根，被困在了‘修仙’当中。” “啊？” “明真你作为一个‘外来者’，看到修仙界的情况，就不觉得很可笑又讽刺吗？很多修仙者活了一辈子，到死为止也只干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修仙’，但是他们修仙也只是为了活得更久……结果就是，修仙者们陷入了一种‘为了活得更久而修炼，到头来却将所有寿命全都花在了修炼上’的怪圈当中，这未免有点本末倒置了吧。” “这只是失败者的情况吧……” “那成功者又有多少人？为什么不能及时意识到自己绝无可能再突破并及时停下来去做更有意义的事情？” “总不能从一开始就把人的可能性定死了吧，如果从一开始就以天赋论的话，就没有人会努力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仅仅是想说，很少有人能够认清现实，及时地从那怪圈中脱离，去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姜衍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悲叹道。 “哎……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啊……” “衍大哥你……” “我生于一个铁匠家，从小就对制造器具感兴趣，说到底我会踏上修仙之路，也仅仅是因为我意外的有着灵根，而修仙者能够使用法术，能用超越凡人的手段炼制物品而已……也就是说，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活得更久而修仙的。” 姜衍简短地述说了自己的起点后，看着自己的双手回忆起过去的道途。 “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变得执着于突破到下一境界，虽说是有在炼器，但也只是把炼器当做是换取资源，为自己增加修为的手段……我迷失了自己的本心。” “我明明很清楚自己并不是修仙那块料，能够突破到元婴期已经是耗光了所有的潜力和运气了，但我却还是不死心，想要突破到下一阶段……” “直到几百年前的那一天，你来拜访炼器堂，并夸张地跟我说我有着能够改变世界的技术时，我才恍然，我最想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修仙！” 姜衍的双目变得炯炯有神，拍了拍明真的肩膀说道。 “多亏了你，我及时地醒悟了，所以才抛弃了修炼……但是心中却始终有一个声音，它仿佛在说‘你真的甘愿就这么放弃修仙’吗？” “……” “也许你会说这是心魔，实际上我自己也这么想过，但我原本就不是为了活得更久才修仙的，我对变强本身也没有什么兴趣，更不想为了修仙而修仙……我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满呢？但一个人的时候，我还是难免会思考，我是否应该试着再进一步……但这种不甘心真的是我的求生欲吗？是我真心想要活得更久吗？” 姜衍那生动的语气，让明真感同身受。 他仿佛能感受到当时的姜衍有多挣扎。 明真认识的姜衍是个意志坚定且果断决绝的人，连他都会为是否应该继续修仙而感到犹豫，可见受到的影响是有多么强烈。 “我真的不确定……所以我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这才是衍大哥你主动摘除自己的灵根的原因吗？” “没错，而在我摘除灵根之后，我发现……我重获自由了！果然之前那个执着于修仙的我才是不对劲的！” “……！” 自由，能用这个词来形容，足以说明姜衍认为自己之前是被灵根束缚住了。 这便是姜衍会认为灵根有问题的根本原因。 他自己亲身体验过，所以才会觉得灵根有问题。 “而且在‘清醒’之后，我也察觉到了很多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 “什么问题？” “明真，你见过有灵根却不修仙的人吗？” “……好像没有，灵根资质不好，顶多也就是无法加入门派，但还是会成为散修吧。” “是吧，哪怕是毫无前途的废灵根，哪怕是终生无法筑基，也会像是飞蛾扑火般盲目地踏上修仙之路，并只想着修仙……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确实有点奇怪……不应该所有人都对修仙这么热情才对。” “我知道只有我一个例子还说明不了什么，但我还是觉得，可能所有修仙者都中了灵根内的‘长生之毒’。” “长生之毒……” “而且明真，你有想过这个问题吗？灵根究竟是怎么来的？如果是生来就有，为什么只有一部分人才有呢？” “这我倒是有想过，但是目前还没有明确的答案。” “那我现在给你一个可供参考的答案吧，特别是在制造出人工灵根，确定了灵根是可以被制造的东西之后，我便更加肯定了这种想法……现有的所有灵根，也许是由某个组织或某个存在，用更加成熟的技术制造出来并散播在尘世间的。” “……！！！” 这个更恐怖的想法，产生便无法再忽视了。 一场惊天的阴谋似乎正在被揭露。 第六十四章 修仙界侦探 “这还真是不得了的推论啊……” 明真听的头皮发麻，这也太阴谋论了。 但不得不说，在这个世界的话，总感觉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只要有足够的力量。 “但很值得考究吧？毕竟明真你以前不是也说过，或许早就有人先你一步掌握了更先进的灵能科技吗，因为这小小的储物袋……” 姜衍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储物袋放在掌心上，颇为感慨地说道。 “记得在我刚开始炼器的时候，最先学会的便是制造储物袋，而当时的我只是感叹语法术的神奇，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探究过储物袋的构造原理，实际上到现在我也一知半解……” 姜衍将自己的储物袋放到了明真的手上，笑着说道。 “而明真你已经解明储物袋的原理了吧，所以才能制造出你身上那件特殊的储物法衣。” 明真身上的那件白大褂也有储物功能，但是却和普通的储物袋有所区别。 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普通的储物袋也好，储物戒指也好，出口和入口是同一个，也就是双向通道。 而明真的左边的袖口‘只能进’，而右边的袖口‘只能出’，也就是说，两边都是单向通道。 看似简单的区别，却是整个修仙界都无人能模仿的绝妙设计。 因为哪怕是最高明的炼器师也不懂储物袋的基本原理，所以他们无法将出入口分开来。 “嗯，原理相当复杂，对我来说也是最复杂的理论之一了。” 因为涉及到空间的理论总是那么难懂。 根据爱因斯旦的相对论，有质量的物体会对空间造成压迫，空间受到压迫之后便会产生引力……而引力本质上就是一种时空弯曲。 并且当物体的体积越小，质量越大，发生的引力就越强，而灵子可以说是最理想的产生引力的物质，可以产生极强的时空弯曲。 而当空间扭曲到一定程度，理论上便可以打开一个空间的通道，这个空间通道将通往另一个空间，利用了这个特性连接两地的便是传送阵。 而将这个特性附着到圆形结构的袋子上，并将空间通道本身进行闭合，就形成了单独的密闭空间，这便是储物袋的原理。 原理虽然非常复杂，但是制作工艺却相当简单，传送阵只要在将灵子激活后连接到对应的传送阵就可以用了，而储物袋则是要将灵力薄膜均匀地‘涂’在袋子内部，最后完成封口，储物袋的内部就会形成单独的空间。 储物戒指也是同理，要将灵力薄膜镀在戒指内圈或外圈。 不过如果是非圆形的东西就无法制作成储物袋，必须是有一个完整的‘圆形’才能形成储物空间。 所以市面上只有圆形的储物袋和储物戒指，传送阵也是圆形的，但是却没有方形的储物盒子，又或者是结构更复杂的储物背包什么的……并不是没人做，而是做不出来。 而明真能将储物功能附加到袖口上，就是因为袖口也可以是圆形的。 不过，他之所以设计成单向通道，是为了能让生物也在储物空间内存活。 之所以储物袋无法储存生物是因为刚形成的独立空间内没有空气，是真空状态。 生物在真空中当然是会窒息而死的。 而就算有人意识到了需要把空气装进去，时间久了也会出问题，因为随着呼吸效用，氧气比例下降，二氧化碳的浓度升高，人到时候还是会死。 就算有人意识到需要的是空气中的氧气，提高了氧气比例也还是不行，因为氧气浓度过高，人类也一样会死……动物就是如此麻烦又脆弱。 必须是刚刚正好的空气比例，换句话说需要的是‘流动的空气’。 所以就需要一个‘循环装置’，实时地更换空气。 但密闭的储物袋是无法做到循环的，所以明真才会在自己的白大褂的两边袖口上弄了个两个单向通道，始终保持开启的状态。 如此就能让空气不断地循环过滤，所以明真的白大褂里才能容纳活物。 技术并不难，但是不懂原理的话，想破脑袋大概也不懂该怎么才能做到吧。 所以发明了储物袋和传送阵这件事情，在明真眼里和徒手搓核聚变是差不多离谱的事情，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因此明真觉得，发明了传送阵和储物袋的人，多半是知道原理才做到这种事情的。 如果连这么复杂的原理都懂得的话，那能造出灵根也不奇怪，姜衍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哈哈，现在的我连这么一个小小的储物袋都打不开了……所以这个储物袋就送你了，明真。” 明真聚集灵力打开储物袋，利用神识里的系统扫描了一下内容物后，惊讶地说道。 “呃，衍大哥，这些东西未免也太贵重了吧！” “算不上，只是我这些年闲来无事炼的一些法宝，还有我写的炼器笔记……非要说珍贵的大概就是明真你之前设计的图纸，以及后来我改进的一些灵能机械的图纸了吧……我知道你多半用不上，但是卖掉也好，送人也好，随你的便，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简直就像是在托付遗产一样……可能也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吧。 “……我会保管好的。” 明真郑重地回答并将储物袋收进了袖口中。 这也是明真的袖里乾坤的特殊之处，因为袖口是时常开启的状态，所以并非是密闭空间，就算装一个储物袋也不会引发空间相斥。 要不然把储物袋往储物袋里装的这种套娃行为，本应该是会引发两个不同空间的重叠相斥，导致两个储物袋都会破裂而毁掉。 “那么，关于灵根的猜测，我也只是随便一说，你听听就好。” “这还真是让人难以不在意的话题啊，我怕是今晚都要在意的睡不着觉了。” “哈哈，那可真是抱歉了，不过如果明真你真的很在意的话，就去探明真相吧……这也正是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吧？” “让我去当修仙界的侦探吗？” “侦探……侦查探索之意吗……有意思，没错，明真你就去当侦探吧，因为或许这和离心渡劫失败这件事情也有所关联。” 姜衍很贼地抛出了离心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明真必然会咬钩。 果然明真听到和离心相关，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刻问道。 “怎么说？为何会和离心有关系？” “首先是，天一门内除了离心以外没有大乘期修士，但真的是因为没有人能突破到大乘期吗？” “嗯……虽然说想突破到大乘期确实是无比困难，但……” 明真在天一门确实认识几个就算是大乘期也不奇怪的长老们。 “果然我就知道你不会没发现，比如，你我最熟悉的朱掌门，我就不觉得他是无法突破到大乘期的平庸之辈。” 明真皱起眉头说道。 “所以衍大哥你是觉得，老猪和门内的一些长老是因为某种原因才故意压制境界，不突破到大乘期的吗？” 姜衍却耸了耸肩说道。 “谁知道呢……不过，我之前说的来自灵根的‘修仙冲动’是随着境界加深而变得越发严重的，我之前也只是区区元婴期，所以并不清楚更上面的化神期和炼虚期是如何的，更无法得知大乘期修士又是何种心境……但是如果朱掌门等人是故意停留在炼虚期的话，说不定是因为进阶到大乘期就‘无法回头’了。” “无法回头？” “好好想一想，大师姐她为何会突然选择渡劫飞升？明真你知道其中的缘由吗？” 明真茫然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离心没和我说过……也许我该问一问的。” “或许就算你问了，她也无法答你，她只会说是飞升是自己修仙的目标……因为已至大乘期圆满的她已经无法停止自己的‘飞升冲动’了。” “……”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为什么没人阻止离心？ 明明朱云生自己故意停留在炼虚期，却让自己的师妹突破到大乘期？ 如果真是如此，明真一定会去找朱云生要个说法！ “还有就是，这其实算是门派秘闻，但其实我和阵法科的李识长老曾有一段时间被派去维修一个远古阵法，没人告诉我们那阵法的用途，但我和李长老一致认为那是天一门用来传送到其他大陆的远古阵法。” “这我今天也是刚听说的，普通的传送阵无法跨越横断大结界获取坐标，没想到还有能横跨大陆的超级传送阵，有点想研究看看啊……” “在我看来，这很诡异啊……如果有这种装置的话，大乘期修士为何不前往其他大陆飞升？” “呃？” “被魔尊摧毁的飞升通道，应该只有玄武大陆吧，所以玄武大陆也有‘失落之地’这一别称，但别的大陆的飞升通道不应该是完好无损的吗？如果想飞升仙界，为何不转移到其他大陆再进行飞升呢？总比直接强行探索空间裂缝的成功率要高得多吧。” “确实……” “但别的大陆的情况，我也完全不知，说不定是所有的飞升通道都被毁……想确认的话，也得由明真自行去探明了。” “但是老猪说我用不了那个传送阵。” “嗯，这倒并非是朱掌门在诓骗你，我看那阵法和小灵界一样，对进入者的境界有限制，起码也要元婴期才可使用，明真你确实用不了。” “等最紧急的事情办完后，我会试着想办法去别的大陆看看的……衍大哥你说的这些事情，还真的是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啊。” “哈哈！毕竟我已经活不长了，想在死之前把这些谜团解开，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所以就把这些谜题统统丢给你了，以后在我坟头前给我讲讲真相吧！” 姜衍布满老茧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明真的后背上，笑声爽朗，似乎已经完全看开了自己的死亡。 而明真岿然不动，自信十足地说道。 “我会尽量在衍大哥你活着的时候解明所有真相的，怎么能让你带着遗憾死掉呢？” 姜衍听完又是仰头开怀大笑。 “哈哈哈！那我就静待真相了……修仙界侦探！” 第六十五章 让法宝自行修仙 “抱歉，因为太久没见到明真你，稍微聊的起劲了些，占用你的时间了。” “我又不是什么大忙人，这点时间还好啦。” “那就说回到人工灵根上面来吧，总之因为缺少端口，现在还无法将人工灵根种植到人体内，但是我们始终搞不明白欠缺的究竟是哪一部分，所以才请明真你过来看看，你的分析能力比我们现有的仪器还要强得多。” “嗯……” 明真开启灵视，再一次仔细地观察起培养槽中的灵根。 但光用看的，能获取到的信息十分有限，而且因为培养槽内都是灵液的关系，灵子的流动十分混乱，很难再更进一步的观测人工灵根内部。 果然还是要拿在手上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 “能拿出来给我看看吗？” “可以，但是如果离开灵液太久的话，失去了‘营养供给’，人工灵根会自行消散，所以要注意时间，目前我们也还只造出这一个人工灵根。” “最多能拿出来多久？” “十分钟左右就是极限了。” “十分钟啊……应该够了，拿出来给我扫描解析一下吧。” “行。” 姜衍走到机器的操作台前，按下了一个按钮，培养槽内的灵液便降低了水位，直到归零。 随后玻璃罩上升，半透明的人工灵根便留在了培养槽底部，明明离开了液体，却还在蠕动着，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光看着都让人感到不适。 明真将人工灵根握在手中，感觉就像是握住了一根鱿鱼须，滑溜溜的触感让他不太舒服。 不过也没空在意触感问题了，时间有限，明真立刻将自己的纯灵力输入到其中，并让纯灵力始终和自己保持连接状态。 要对构造不明的物品进行解析，就需要更多内部的信息，而纯灵力就可以用来检索物体内的灵子分布与流动。 在扫描了一遍人工灵根内的灵子后，将纯灵力收回到体内，之后借用神识系统进行解析，就能得到该物品的具体信息。 全部过程只用了五分钟左右，完成全部操作后，明真就把人工灵根放回到培养槽内，并转头对姜衍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用好了。 姜衍便再次操作机器，让人工灵根重新浸泡在灵液中，半透明的灵根在清澈的灵液中显得更加明亮，似乎不仅是因为透过了灵液的光，而是它本身也在发光…… 明真甩了甩手，将手上的灵液甩掉，随后便闭上眼睛开始用系统进行解析。 再次睁开眼睛，姜衍知道他已经解析完毕，便立刻问道。 “怎么样？发现什么问题了吗？” “我觉得是属性问题。” “属性吗？” “没错，人身上的灵根都是有属性的，我估计只有具有属性的灵根才能让人使用。” “原来如此，得有属性才行……人工灵根确实是‘无属性’的，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不知道如何添加属性，或者说如何让灵根的属性发生变化。” “你们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其实之前我也以为属性是灵根自带的，但现在看来并非是这么回事，属性应该是反应了人对灵根的‘适应性’，换句话说，之所以人工灵根无法种植到人体内，并不是缺少端口，而是适应性还不够，无法让灵根产生任何属性变化。” “原来如此……” 姜衍抱着胳膊，皱起眉头说道。 “所以，并不是人工灵根还有缺陷，而是我们找来的凡人无法使用灵根吗……或者说，所有凡人之所以没有灵根就是因为不具备适应性啊。” “嗯，应该是这么回事了，其实刚才我也有试着和人工灵根建立连接，但结果是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我也不具备得到灵根的适应性啊。” “那有可能为人工灵根添加属性吗？只要让灵根提前产生属性变化，凡人就能使用灵根了吧。” “或许可以试试，但是目前还不知道该如何让灵根提前产生属性变化，甚至还不清楚灵根的属性变化是何种反应，而且适应性也是个问题，我们还不知道适应性过低的凡人强行使用灵根会产生什么副作用。” “嗯……看来还有很多问题有待解决啊。” “就是这样了。” “不过能发现问题也够了，起码知道之后的研究方向了。” “是啊，慢慢来吧。” 明真和姜衍的心态倒是都很平稳，既不失望，也不焦躁。 毕竟研究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急不来的，需要不断地试错和验证，一步一个脚印地前进。 但是藏在暗处的某个人却不这么想，她听到两人的结论后，忍不住跳出来，挥手叫道。 “慢慢来可不行啊！老大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跳出来的是个穿着炼器科工作服的女弟子，在这个女修普遍留长发的世界留着罕见的短发。 其实明真早就发现有人在偷听了，只是因为对方看起来似乎是炼器科的人，所以就没有揭发她。 果然姜衍认识这名年轻的女弟子，扶着额头露出了头痛的表情说道。 “莲儿，我有说过不准你再擅自进入灵根培养室了吧，不要因为我现在没有神识了就……” 被叫做莲儿的女弟子站到姜衍面前低头挨训，露出了可怜兮兮的样子，本来姜衍还想再训她两句，但想到明真还在，就只是叹了一口气说道。 “哎……算了，先过来和明真大师兄打声招呼吧，你这应该是第一次见明真吧，他闭关后你才进天一门的。” “大师兄好！我是99届第一期弟子，炼器科的汤莲，是大哥的关门弟子！” 居然管自己的师父叫大哥吗……也是够有个性了。 姜衍一看就知道明真在想什么，略感无奈地说道。 “还不是因为明真你还在叫我大哥，搞得炼器科的人现在也都习惯这么叫我了。” “哈哈，因为衍大哥你确实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啊。” 然后明真便对汤莲伸手并自我介绍起来。 “你好，我是明真……” 明真的话还没说完，汤莲就激动地用双手抓住了明真的手，并大幅度地上下摇晃起来。 “我知道的！虽然没见过大师兄您！但是大哥和炼器科的前辈们常常会提到您哦！大家都说，多亏了有大师兄您的指导，炼器科才能发展到如今这个程度呢！” “不全是我的功劳啊，是因为炼器科的大家原本就有足够厉害的技术，我们才能一拍即合，让灵能科技快速发展起来……” 又是连客套话都还没说完，汤莲就是急迫地打断了明真，并直切核心，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么，大师兄！真的没有别的能够启动人工灵根的办法了吗！” 姜衍直接往自己这急性子徒弟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你刚才没听到我和明真的对话吗？目前就是无法让人用上人工灵根。” “但是！” 汤莲捂着脑袋，鼓起嘴巴还想说什么，但是姜衍却抢话说道。 “但是什么，我之前有说过研究和发明都是急不来的吧？就和修仙一样，要脚踏实地，不然就会根基不稳，导致功亏一篑。” “唔……” 其实汤莲心里很清楚，人工灵根是姜衍最后一个亲自发起的项目，甚至为此摘除了自己的灵根。 而自家师父最看重的就是人工灵根能否投入使用，他还经常念叨，一旦人工灵根成功投入使用，整个修仙界都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 但是姜衍的寿命已经没多久了，可能最多也就二十年不到…… 所以，她想让自家师父去世前能看到人工灵根成功投入使用的情况，这样才对得起他本人的付出啊！ 明真读出了少女的心思，细想了一下说道。 “其实……如果只是想用上人工灵根的话，说不定还真有别的办法。” 汤莲的双眸顿时亮了起来，激动地扑到明真身上问道。 “真的吗！大师兄你莫要骗我！” “莲儿你这就太不了解明真了，明真可从来不会说没有根据的话……所以，明真你说的是真的吗？” 而姜衍也是很期待明真的回答，他当然还是想看到费了好大力气才做出来的人工灵根能派上用场。 在这对师徒期待的目光下，明真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嗯，是真的，虽然凡人还用不了人工灵根……但是衍大哥你说的话，给了我启发，说不定‘人之外的存在’是能使用人工灵根的。” “人之外的存在？你是说妖兽？还是灵兽？亦或是……魔族？” 但无论是妖兽，还是灵兽，又或者是魔族，这些特殊的生命体是天生就能感知并吸收灵气，所以根本就不需要灵根这种东西。 而明真则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都不是……我是指器灵。” “器灵？居然是器灵吗……” 听到明真的答案后，姜衍也开始细细思考其中的含义。 在汤莲还一头雾水之际，他已经理解了明真的意思，又是用力拍着明真的后背赞道。 “了不起啊！让器灵得到人工灵根，相当于让法宝自行修仙！哈哈！这个想法真是绝了！果然还得是你啊！明真！” 第六十六章 神的领域 器灵其实就是附着于法器或法宝上的特殊灵体，类似于‘付丧神’，本质上也是妖怪的一种。 而器灵本身受限于法器本身的品阶，在诞生的那一刻就已经定型了，除非是之后重塑法器时才有可能让器灵也更进一步。 而现在只要一个人工灵根就解决了这个问题，能让器灵像普通人一样进行修炼！ 不过虽然说这个想法是可行的，但姜衍还是提出了其中存在的一些问题。 “但是器灵的诞生是极小概率事件，一些炼器师可能一辈子也就只能打造出几件拥有器灵的法器，也无法人为地控制是否能诞生器灵……不过倒也没必要从零开始打造法器，直接重金购入蕴含器灵的法器就是了。” 虽说有器灵的法器很少见，但也不是完全见不到，只要愿意花钱还是买得到的。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大部分器灵的灵智太低，与三岁幼童没有区别，就算能得到人工灵根，也很难自主修仙吧，而灵智够高的器灵，法器的品质也更高，大多是一些高阶修士的本命法宝，这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了啊……” 别人辛苦炼制的本命法宝，而且还是蕴含器灵的本命法宝，肯定是花多少灵石都买不回来的。 虽说炼器科的收入非常恐怖，但财务科那边大概不会为这种事情给批预算，这让姜衍有些头疼。 不过他知道明真一定有办法，便向他投去了期待的目光。 果然明真会提出这一茬就是已经有了想法，自信十足地说道。 “没必要花钱去买的啊，你忘了我是为了什么而闭关研究的吗？” “你先别说，让我想想……我应该还记得的……” 姜衍抱起胳膊开始回忆，因为已经不是修仙者的关系，神识已散，如今的他正慢慢地淡忘过去的事情，需要好些功夫才能想起来。 汤莲看到自家师父这幅的样子，咬住了下唇，都替他感到着急。 明明都忘得差不多了，就不要像以前一样逞强了啊！ 然后又偷偷看向明真，怕大师兄等着急了。 但明真只是面带微笑，默默地等着，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这让汤莲对明真另眼相看。 其实在天一门内，已经基本没有哪个弟子会会真正的歧视凡人了，但也谈不上有多友好，毕竟寿命和眼界都不在一个层次上。 而在姜衍变回凡人后，也就只有炼器科的人还敬重他，但其他科的人多少有点瞧不起这位主动放弃修仙的姜长老。 这让汤莲很是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而明真大师兄，他似乎真的能够完全接受凡人……真是一个心胸宽广的人啊！ 汤莲对明真的好感度上升了几个点，并更加崇拜大师兄了。 明真注意到了汤莲看自己的目光似乎正在变得像路云礼一样……奇怪，自己什么都没做吧？ 过了好一会儿，姜衍才模糊地想起起百年前的事情说道。 “嗯…………我想起来了，记得明真你闭关前有提过一嘴，好像是造灵和逆灵？不过光听这两个词，我也不清楚你具体在研究什么东西，但是现在看来，莫非造灵就是指制造器灵？” “倒也不是单指器灵，造灵其实就是通过人为干涉来制造‘灵体’的意思。” “原来是制造灵体吗！这也是一个大工程啊！” “没错，其实我一直都对灵兽和妖怪这种存在感兴趣，为何他们明明没有灵根，却还是能吸收灵气，总不可能他们天生就会灵操法吧？” “不可能，灵操法根本不是没有智力的妖怪之流能够学会的，甚至想都想不到。” “呵呵，其实……妖怪啊，还真就会用灵操法哦。” “什么？！这怎么可能……！” 姜衍可是很清楚明真使用的灵操法有多逆天的，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只要使用者本人足够有创造力，技术熟练且知识丰富，那灵操法能做到的事情也是无上限的。 只要想得到，就能做得到，名副其实的万法之源。 但在明真看来，灵操法最大的优点是谁都能用…… 没错，这个‘谁都能用’甚至不仅限于人，连妖怪也是包含在内的。 “很多妖怪都有天赋神通吧？其实那就是灵操法，只是那些妖怪还不具备思考能力，所以只是根据本能使出来的‘固定程序’而已。” 就像是电脑软件一样，可以不知道这个软件是怎么编出来的，但还是能使用这个软件。 “原来如此，神通就是灵操法吗……那修仙者的神通莫非也是同理？” “嗯，神通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可以瞬发，而且消耗还很低吧？原理其实和灵操法是一样，只是使用的是自己的灵力，不具备联系外界灵子的特性，所以修仙者的神通是无法超过本人的境界的。” “这才对，如果人人都像明真你一样能使出灵子炮那种招式的话，那别说是整个修仙界，恐怕这颗星球怕是都要爆炸了。” “咦？！能毁灭星球吗？！” 在一旁默默旁听的汤莲被师父的话给惊到了。 她也是入了天一门后才知道这个世界的四块大陆其实都在一颗球体上…… 师父是个严谨的人，肯定不是在说谎，也就是说大师兄居然能把这么大的球体都给炸了吗！ 连大乘期修士，不，连真仙都做不到这一点吧！大师兄到底是有多厉害啊！ 汤莲对明真的崇拜值再次上升。 “咳，别听衍大哥瞎说，灵子炮没那种威力，而且除非万不得已，我也不会随便使用灵子炮……” 明真赶紧解释了一番，然后咳嗽两声将话题拉了回来。 “总之，妖怪和灵兽之所以能感知到灵气，正是因为它们和人类不同，没有魂魄，也还不具备思想，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它们原本是没有意识的存在，所以才会‘被灵子变成妖怪’啊。” 姜衍没能理清楚这二者之间的联系便问道。 “这又是何解？” “正所谓，万物皆有灵，此话确实不假，灵子是能留存在任何物体内的，实际上灵操法的入门条件就是让灵子适应人体环境……所以其他存在也一样，只要花时间，任何东西都能够在体内形成灵体，所以妖怪也是多种多样的吧？有动物变的妖怪，也有植物变的妖怪，还有无机物变的妖怪，只不过有些需要千年，甚至是万年，百万年的时间罢了。” “原来如此……所以在灵气浓度高的地方，会更容易诞生妖怪或是灵兽吗……” “嗯，只不过与一开始就有魂魄和意识的人类不同，人类可以直接吸收灵气并用在修仙上，但其他存在得到积累的灵子最先做的事情是开启灵智，实际上这就是妖怪的转变过程。” “哦！先开启灵智！这和器灵的形成是一样的啊！” “没错，和器灵是一样的。” 姜衍听明白了，但是汤莲却有听没懂，举手发问。 “提问！请问灵兽和妖怪的区别在哪里呢？” 听到这个问题，姜衍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莲儿你啊……连这都不知道吗？灵兽科的人听到你这个问题，怕是都要笑掉大牙了。” 汤莲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呃……我没有灵兽科的朋友嘛……” “哎……这孩子只对灵能科技感兴趣，让你见笑了。” 姜衍觉得有点丢脸，但明真感觉她和楚奈儿有点像，顿时产生了一股亲切感，为她解说道。 “哈哈，其实没有区别哦，只是人类把不伤人且能被驯服的的归类为灵兽，而把伤人又无法驯服的归类为妖怪而已。” “啊！原来是这样吗！多谢大师兄为弟子解惑！” 汤莲鞠躬致谢，心想大师兄他还愿意教导无知的弟子，真的是太好了！ 好感度又上升了好几点。 “所以，造灵是说……明真你已经能做到了吗？” “嗯，灵体其实就是灵子过多的寄宿在了某一物体内，使其形成了类似灵魂一样的‘本质’而已，所以只要有足够合适的器皿，我就能塑造器灵。” “不得了！但是灵智呢？还是说你能把器灵的灵智也提升？” “灵智倒是不能提升……但是还可以用另一种方法……衍大哥，我以前有跟你讲过，人工智能这个东西吗？” “有！我记得很清楚，你说过自动化的下一阶段就是智能化！” “嗯，所以我是想说，为何不直接把人工智能装进器灵里呢？” “……好家伙！哈哈哈！先是制造人工器灵，再种植人工灵根，最后再安装人工智能吗！你果然是永远都不会让我失望啊！明真！” 如果真的能实现的话……这根本就是在创造一种崭新的生命体！ 已经是触摸到神的领域了！ 第六十七章 红丝线 姜衍心神大动，很想现在当场就实现这个构想，迫不及待地对明真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呃，等一下，衍大哥，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法器啊，你知道我基本不使用法器的。” 明真拉了拉自己身上那件白大褂，略显无奈地摊手说道。 “这玩意儿就只有储物功能和自我修复功能，其他就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了啊……” 这么有意义的第一个人工灵根，明真不想把它浪费在白大褂这种低阶法器上。 这时候，姜衍给到了一个建议，指着明真的袖口说道。 “那我倒是有一个好选择……明真，你把我刚才给你的储物袋拿出来吧。” 明真一边从袖口中掏出储物袋一边问道。 “哦？看来衍大哥你久违的出手了啊？” 姜衍原来就是远近闻名的练器大师，只是在认识明真之后就一头扎进了灵能科技当中，那之后也很少炼器了。 照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比起制作一成不变的东西，还是制作没做过的东西，会更让他感兴趣。 汤莲也很好奇，因为她已经见过很多次其他长老带着超稀有的材料和超高的报酬上门拜访，希望能让姜衍出手为其炼制法器，但自家师父却无一例外，全都拒绝了。 这种不通人情的地方，也是导致姜衍被其他长老排挤的原因，但本人却完全不在乎。 所以听到姜衍居然又一次重操旧业了，明真和汤莲就都很好奇其中有何缘由。 结果姜衍本人却用看白痴的眼神看向明真说道：“储物袋是留给明真你的，你觉得呢？” 明真一愣，指着自己问道：“啊？我吗？呃，但是衍大哥，你是知道我的，我根本就……” 姜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根本不用法器。” 明真挠着头说道：“哈哈，毕竟我用的最习惯的是自己的身体嘛……” “只是我以前就很想给你打造一件专属于你的法宝，但一般的法宝你肯定用不上，所以我就想着干脆给你制造一个‘法宝胚胎’好了。” “哦？法宝胚胎？” “对，你先拿出来看看吧。” “好。” 明真打开储物袋，本来还想问姜衍是哪一件的，但是还没问出口就被一个东西吸引住了全部的注意力。 那是一根不细看都看不清楚的红色的丝线，大概也就一掌长，在偌大的储物空间内，属于是最不起眼的物品。 但是一旦注意到便无法再从它身上移开视线。 明真突然想起了离心，作为大乘期的修士，离心也是在隐藏修为的情况下也仍旧有着无法让人忽视的存在感。 这根红丝线，就和大乘期的离心一样，有着压倒性的存在感！ 而那根红线似乎也感觉到了明真的气息，主动飘出了储物袋，绷直在三人面前，像是一根红色的针。 “是这个吗……！” “这是在我拔除灵根前，炼制的最后一个东西，尚不完全，所以我也没有为其起名，但是我觉得这东西应该很合适。” “呃，但是这只有一根丝啊？这何止是不完全，根本是才刚开始吧？” “呵呵，你能看出这东西是什么材质吗？” “这个分析一下就……哇！什么鬼！！！” 明真伸出手，本来是想老样子，把纯灵力注入到丝线内并分析起构造的，但是纯灵力反馈给明真的信息却让他瞠目结舌。 居然无法分析具体成分！ 简直就像是合金一样，但比合金还要复杂得多，而且明真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玩意儿还能是一根丝线。 就从密度来看，这里面融入的材料就是打造一百件顶级法器都绰绰有余了……能整成丝线是什么魔鬼工艺？ 见明真也被吓了一大跳，姜衍也是颇为得意地笑道。 “哈哈，吓了你一跳吧？” “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太变态了吧！汤莲你也来看看！你们炼器师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吗？这也太恐怖了吧！” “什么什么？这根丝线有什么问题……呜哇！这什么啊！” 汤莲作为炼器师的天赋也很高，虽然她本人也只对灵能科技感兴趣，但是在姜衍的要求下，她还是把以前的炼器原理全都学会了，所以在红丝线入手的瞬间也明白了明真的意思。 “不，炼器师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啊……所以大哥你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这也能成功啊！别说是凝成丝线了，炼制的过程随时都有可能爆炸吧！居然还能形成稳定的构造吗！” 结果面对两人的诧异，姜衍嘿嘿一笑，两手一摊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说什么？！”x2 明真和汤莲的反应如出一辙，均是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明真上去就揪住了姜衍的领口，前后摇动。 “你居然说不知道？！这么变态的的东西也就你能搞出来了吧！” 汤莲也是高举双臂，和明真一同抱怨起来。 “就是说啊！大哥你之前才说没什么好教我的了，结果到头来还是有藏私啊！快把你的独门秘诀交出来！” 结果姜衍举手投降，无奈地说道。 “没骗你们，我是真的不清楚啊……当时的我想着这大概是此生最后一次亲手炼制了，于是便抛弃了所有理论，没有考虑材料的相性问题，也没有考虑法器的形状，更没有考虑功能……只是全神贯注，一味地添加材料，不停歇地炼制，直到把我手上的所有材料消耗殆尽，直到我把它炼到无法再继续炼化，回过神来，就发现造出了这么一根像是丝线一样的东西。” 明真和汤莲听完面面相觑，从彼此的脸上看到了错愕的表情。 这是炼到着魔了吗……而且居然还真的就成功地把所有材料炼制成了一根丝线…… 明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光用厉害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东西了，感觉都可以说是诡异了…… “这居然没能形成器灵吗……” “也许是因为我在炼制的时候，把对修仙的执念也全都灌进去了吧，我以前也炼制过不少带器灵的法器，通常都是内心明镜止水，毫无杂念时才能形成器灵。” “这倒是和我造灵的理论有些相同之处……” “所以，明真你觉得如何？这东西很合适吧？” 明真看了看那根红线，额角流出一滴冷汗，嘴角勾起兴奋的笑容。 “啊啊……合适的不得了！” “顺便给它起个名字吧，至于以后要把它炼制成什么样子，怎么用，就看你自己的想法了。” 这就是姜衍将其炼制成线的原因了，之后不管是炼制成武器也好，防具也好，又或者是首饰都可以，只要把这根线添加进去就行了。 但是明真却不打算再改变它的形状了。 明真想起了上辈子看过的各种传说，红线一般都有着特殊的含义，也会被当成命运的丝线来着。 “我倒是觉得就让它保持原样就好了。” “可以是可以……但是它只是一根丝线啊，甚至算不上绳索，能派上用场的地方很少吧。” “衍大哥，别忘了我们现在是要让它变成拥有自我意识，可以自行修仙的法器……所以现在这个样子不是正好吗？以后想变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由它自己决定了。” “哈哈，你说的有道理，我还是下意识地将其当成了一件供人使用的法器了啊。” “至于名字……就简单一点叫‘红月’好了。” 果然一提起红线，最先想起的还是月老的红线，所以就简称红月。 而决定好基底之后，终于可以正式开始孕育器灵的过程了。 “红月吗……好！那么开始吧，明真！把红月变为器灵吧！” 明真点头，像是献上祈祷般，用双手包裹住红线后闭上了眼睛。 造灵，开始了。 第六十八章 法宝的性格是病娇 那之后，姜衍和汤莲这对师徒因亲眼见证了人工器灵诞生的全过程而陷入了呆滞。 对于不断钻研灵能科技的他们来说，已经是走在了整个修仙界的最先端，接受能力已经远远高于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哪怕是见到明真又搞出了新奇的玩意儿，最多也就是感叹一下，然后马上便会着手投入研究。 但这一次的等级不一样。 已经是连震惊的表情都表现不出来，身心都被那神奇的过程所震撼，出神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何等玄妙……！ 这世间竟有此等技术……！ 宛若神迹……！ 最后就如同目睹了奇迹诞生的凡人一样，心中只剩下感动，忍不住便想顶礼膜拜。 而明真对这一切都浑然不知。 他整个人都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造灵的过程当中。 睁开的双目似乎是看向自己的双手，实则看的是更内里的红线……以及红线的更里面。 据说武术中有一种境界叫做‘入微’，在进入这种境界后，人就能感受到体内外的细微变化，以及身体和外界的相对运动，进入一种类似子弹时间的状态。 而明真则是更进一步，他直接就看到了微观世界，虽然并不是用肉眼，而是在用神识来进行观测。 这便是他在精修灵操法数百年后，达到的最高境界。 此刻，在他的视角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原子构成的，包括他自己。 但此时，他还能看到另一种这个世界限定的特殊粒子……灵子。 明真也是在亲眼看到后，才真正的确信了灵气是由灵子构成的这一‘假说’是可以被证明的。 当然如果只是能看到的话也没什么用，所以明真还能着手对其进行干涉。 造灵便是要在这微观的世界中进行的作业。 之后要做的事情，其实就是将灵子慢慢地注入到红线的物质构成当中，仅此而已。 但只是浮于表面的话可不行，那就和普通的注入灵气没有区别了，而这根红线本身就是用各种天材地宝打造而成的法宝胚胎，根本就不需要为其注入灵气。 而且光是注入灵气还形成不了灵体。 就像是灵石，在整个世界都大量存在，甚至能成为修仙界的流通货币，可见其数量多的惊人。 但是却基本没有由灵石化成的妖怪。 如果真的只是灵气含量够多就能变成妖怪的话，这个世界早就应该被‘灵石族’这种硅基生物给征服了吧？ 然而现实是，没有发生这种事情。 那么，明明是数量最多，蕴含灵气量最高的物质，为何却反而无法形成妖怪呢？ 答案是灵子的入侵‘深度’还不够。 与本就拥有意识和魂魄的人类不同，其他非人的存在，想要获得灵体，就必须要要先形成一个类似魂魄的核心，也就是所谓的‘灵核’。 有了灵核，剩下的就是时间问题了，之后不管是意识也好，智商也好，感情也好，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形成的。 所以普通的动物也好，植物也好，说到底能不能变成妖怪，全看运气罢了。 而器灵，其实就是炼器师在炼器这个‘重塑物质’的过程中，幸运地促成了灵体。 所以器灵中最多的便是剑灵。 因为在铸剑的过程中，炼器师会反复锤炼剑身，在数千次数万次的捶打的过程中，更容易将灵子打入到更深的地方，进而形成剑灵。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炼器能诞生器灵，但是培育灵药，炼制灵丹却很少有药灵，丹灵什么的。 因为炼丹并没有改变草药本身的物质结构，只是将其结合到了一起，而灵药诞生药灵的过程就和其他妖怪灵兽一样，纯看年份和运气了。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那就是其实灵子的‘广度’和‘深度’是成反比例的。 所以灵石这种更容易容纳灵气的物质，反而更难以形成灵核。 毕竟想要形成灵核，就像是钻井一样，要集中一点才更有可能探入到更深层，达到原子的层面。 而构造简单的物质更容易容纳灵气，所以灵石，灵液之类的才那么普遍，就是因为矿石和水的物质构造并不复杂，所以才能容纳更多的灵气。 反倒是动物植物这种构造相对复杂，难以容纳灵气，又没有像人类一样的自主意识的生物，一旦缘分到了，更容易形成灵核，蜕变为妖怪。 其中动物形成的妖怪又比植物形成的妖怪要更多，因为就构造来讲，动物比植物要更复杂一些。 这都是有理由的。 只要能探明这个规律，理解其中的道理，再运用灵操法这种特殊技术，明真便能做到为某物制造灵核。 而且是只有灵操法才能做到。 纯灵力就像是针，而跟随纯灵力汇聚的灵子就像是线，明真便是用这套‘针线组合’在原子层面将灵子和原子缝制成一体。 此时的明真，正在寻找适合形成灵核的部分。 这根红线虽然看着只是一根线，但实则物质的密度十分惊人，内里塞满了乱七八糟的物质，看着就像是一锅乱炖，让人不解为何还能形成稳定的结构。 很快明真便发现了，是有一小片区域的物质在联系着其他的物质，强行将其他物质拽到了自己的周围。 而且唯独这小片区域是没有灵子的……无法深入到这个区域！ 就是这里了！ 明真试着用极细的纯灵力深入到那片区域当中，并将数量不多的灵子慢慢地带入到内部，然后让灵子进入到原子层面，和电子一起绕着原子核转圈…… 整个过程就像是在穿针引线般需要强大的集中力，精细程度大概比做一场高难度的外科手术还要高……或者说，其实更像是发射人造卫星？ 明真不知道这片区域能容纳多少灵子，所以之后就只能不断重复作业，毕竟这次是要形成灵体，所以要用灵子将原子‘填满’才行。 整个过程，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直到明真发现投入的灵子被甩出来时，他便知道已经灌满了，随后退出了入微，欣喜地叫出声。 “成了！” 只见明真掌心中的红色丝线像是拥有自主意识般漂浮到了他的面前，变粗了许多，同时还突然变长，并主动缠住了明真的左手小指。 “呃？” 看到自己被红月缠绕的小指，明真感到很奇怪，在整个造灵的过程中，他都没有进行过任何类似留下烙印，让法宝认主的行为。 所以红月现在应该是一件无主的法宝才是。 而看到红月如此亲近明真，姜衍也回过神来笑着说道。 “哈哈，看来确实是已经形成器灵了啊，而且看来她很亲近你啊，明真，不如就这样滴血认主？” “算了吧，我又不需要法宝，还是把红月留给你们炼器科吧。” 明真还是老样子，不是很想用法宝什么的，而且毕竟之后还要给红月安装人工灵根和人工智能，那么作为宝贵的实验体一号，还是留在炼器科观察会更好。 结果听到明真这话，红月突然将另一边的线头朝着明真的手心划来，试图将明真的手心划破并得到明真的血液。 但明真反应更快，已经张开灵缠术护住了手掌。 一击没得逞，红月干脆分化出多个线头，疯狂地对明真发起穿刺攻击。 明真张开全身防御，抵挡着这如同暴雨梨花针般的红线攻击，惊愕地叫道。 “我靠！这是在干嘛！失控了吗！” 汤莲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忍不住偷笑着说道。 “噗……我说，大师兄，有没有可能是红月她想要成为大师兄你的法宝，所以希望你能提供一下血液，给她滴血认主呢？” 明真一边防御一边吐槽道。 “啊？哪有要别人强行认主的法器啊！” 姜衍也是觉得这一幕颇为有趣说道。 “呵呵，强大的法宝会选择适合自己的主人，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啊。” “但是也没有强迫别人认主的吧！我都说了我不需要法宝，这家伙干嘛还缠着我啊！就没点作为法宝的尊严吗！” 结果听到这话，红月的攻击变得更猛烈了，因为距离太近，那线又太细，防御起来特别吃力，明真再次叫道。 “我靠！我不想要你啊！你还强行要我认主吗？这是什么被诅咒的邪器吗！看来我就不该让你变成器灵！” 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在这番话下短暂地停滞了一下，随后便爆发出无数根红色丝线，将明真团团缠住。 最后明真还是没能完全防御住红月的攻击，被抽走了一些血液，红月这才将明真放开，并缠绕住明真的脖子，似乎在说‘我的主人只能是你！’。 而被迫成为红月主人的明真，看着自己被红线缠绕的左手小指，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看上了一个人就非对方不可，这法宝的性格是病娇吗！ 第六十九章 禁断的造物 姜衍看着明真和法宝红月的互动，反倒是惊喜万分，因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刚诞生就这么通人性的器灵。 “说不定红月是听懂了你说的话，所以才会采取这种强硬的手段吧，这器灵的灵智相当高啊！” “是哦……” 明真很无奈，虽然只是被抽了点血，但就感觉像是被糟糕的东西缠上了一样，让他感到不适。 而且明明自己才是主人，按理来说可以完全掌控法宝，但是红月却给明真一种无法完全掌控的感觉。 而红月吸完血后还主动给明真包扎，同时还蹭了蹭明真的脸，像是在讨好自己的新主人。 这灵智确实是有点高……感觉都不用装载人工智能了吧？ 汤莲指着培养槽说道。 “那接下来就该种植人工灵根了吧！这一步又要怎么做呢？” “这就很简单了，直接把灵根连接到灵核上就行，不过……” 明真有点担心这么‘有个性’的法宝会不会很排斥异物入侵……但既然都已经吸血认主了，那自己下命令的话，红月还是会执行吧？ 结果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红月也在汤莲的话下，将丝线延伸到了培养槽的玻璃前，似乎很渴望得到里面的人工灵根。 姜衍看着这一幕，来到培养槽前，再次按下按钮，将灵液排出的同时说道。 “看来红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灵根了啊……她大概也能感觉到，那是能提升自己上限的东西吧。” 明真看着由自己的小指延伸而出的红色丝线喃喃道。 “主动寻求着灵根吗……” 而在玻璃罩打开后，红月便迫不及待地将灵根包裹住，随后明真便感觉到，红月正在将人工灵根接种到自己的灵核上。 没过多久，那根像触手一样的半透明灵根便被红月吸入并消失。 看着红月将人工灵根‘吃掉’，汤莲疑惑地说道。 “这样就算是给器灵种植人工灵根了吗……话说，器灵得到灵根后，灵根会变成什么属性呢？火属性吗？还是金属性？还有就是，有法宝能学习功法吗？人类的功法应该不适用于法宝吧，毕竟构造都不一样……” 对于这些问题，明真当然也没有答案。 毕竟这还是史上第一个拥有灵根的器灵，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明真也是仔细地观察着红月的变化说道。 “目前看来暂时没有属性变化，还是无属性的……至于功法，肯定是没有适合器灵的功法，但如果只是吸收灵气的话，就算不需要功法也做得到吧，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这个意识……” 但这也一样是多余的担心，姜衍亲眼看到红月将线头伸入到培养槽内的灵液当中，而那淡蓝色的灵液没过多久就变回了普通的水，这是连如今已经是凡人的姜衍都能够目睹的过程。 “快看！她已经在吸收灵气了！” 而在吸光了所有灵液之后，红色的丝线还嫌没吸够，继续吸收周遭的灵气，而且吸收速度十分恐怖，简直就像是突破境界时的修仙者一样，疯狂地卷吸着周围的灵气。 明真看着这风卷残云般的灵气吸收过程，赶紧对一旁的汤莲说道。 “快计算一下灵气吸收效率！” 而汤莲已经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拿出了测量灵气浓度的仪器，并着手计算起红月的灵气吸收速率。 “我已经在测了！灵气吸收效率已经达到了天灵根的二点五倍……不！还在上升！” 明真虽然惊讶，但却隐约能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说到底，既然单属性的灵气吸收效率比多属性更优越的话，那在单属性之上……没有属性的话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现在他得到了答案。 灵根的属性，根本就是一种限制！ 只是为了匹配给人类使用，所以才需要属性，但能够直接使用无属性灵根的器灵就轻轻松松地突破了人类的天花板上限。 那是连天赋最妖孽的离心都望尘莫及的恐怖速度。 “天啊！已经达到五倍了！” “天灵根的五倍……这就是从属性的限制中得到解放的灵根功率吗……！” 很快，炼器科地下工厂内的全部灵气都被红月一扫而空。 因为灵气的补充跟不上消耗，导致分布在工厂内的所有灵能机械全部停止工作。 其他炼器科弟子看着突然停摆的机械，均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开始还以为是机械出故障了，等到检查了一番后才发现是整个工厂内的灵气几乎被吸空了，连聚灵阵都跟不上那吸收速度，灵气浓度骤降导致的供能不足。 而另一边，在人工灵根培养室内，红月吸干了方圆十里内的全部灵气后，自身也开始产生了变化。 以明真的左手小指这一端为源头，一根又一根的红丝线不断地生长出来。 而这个过程和刚刚分化出其他红线又不一样，刚才那是将本体分成多根线，而现在这是……在自我复制！ 新诞生的红线和原来的红线缠在一起，以十分规律的方式结成了一根半厘米粗细的红绳，虽然仍旧算不上很粗，但和原来的线比起来已经是粗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在结成红绳后，红月重新缠在了明真的左手小指上，因为远比刚才粗的多，看起来就像是红色的指环，而原本的线头已经是消失不见了。 随后明真忽然感受到了来自红月的信息，似乎是表示之后可以随意射出丝线，不限数量了。 另一边的两人目睹完全过程后，姜衍先一步回过神来对自己的徒弟问道。 “莲儿，红月刚才是在突破吗？” 而汤莲也是咽了口口水，将震惊之情压在心中说道。 “是的……！从灵力反应来看，已经是四级妖怪的水准了……！” “四级！一次修炼就已经有筑基后期的程度了吗！” 一级妖怪是炼气期，二三四级则是对应筑基期的初中后三个阶段，五六七对应金丹期，八九十对应元婴期，而十级之后就和修士的境界一样了，因为化神期的妖怪已经能完全化形成人，而且可以永远保持人型，可以说和人没啥差别了。 然后姜衍又问道。 “那作为法宝的强度呢？” 问完之后，姜衍就意识到这个问题问得很多余，毕竟红月是由他亲手打造的，可以说是毕生杰作，怎么可能不知道红月作为法宝的强度上限呢？ 法宝这个东西，用起来厉不厉害，其实全看个人实力。 但是法宝的威力是存在上限的，比如某个法宝最多也就只能释放出金丹期的威力，那就算是找元婴期修士来使用，也还是只能打出金丹期的威力。 而原本的红月，还是一根线的时候就已经足以承受并转化元婴后期修士的灵力了，现在又自我复制，化线为绳，容纳的灵力量和威力肯定也提升了好几个档次。 而明真在看完这一切之后，沉默了一会儿便对姜衍问道。 “衍大哥，制造一个人工灵根要花多长时间？材料好找吗？” 姜衍一下子就明白了明真的意思，回答道。 “材料其实就是极品灵石，不过需要纯度极高的灵石，虽然很难找，但是这对明真你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只是后续的灵根化进程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想做出一个人工灵根差不多需要十年的转化过程……未来技术更成熟的话，说不定还能缩短时间，但现在十年一个的速度已经是极限了，至于这台机器……因为其核心是用了我的灵根，所以没办法量产，除非有人主动贡献出自己的灵根，不然就算造出第二台同样的机器，也是无法使用的。” 而明真听完后，忍不住仰头捂住脸说道。 “做出这么一个逆天的东西，居然只要十年吗……” 姜衍抱着胳膊说道。 “是啊，不过下一次可能就没有这么好的法宝做基底了，但是就算用普通的法宝做基底，效果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毕竟就算不作为法宝来使用也无所谓，因为无属性人工灵根的灵气吸收效率实在是太恐怖了，再加上器灵也没有寿命限制，只要不停止修炼，总有一天能修炼到大乘期吧……” 一定能成为大乘期的人工器灵，而且修炼速度大概是人类最顶级天才的五倍。 如果说一个天灵根修士在一切顺利，没有遇到瓶颈的情况下，花大概一万年时间才能进阶大乘期的话，人工器灵只用两千年便足够了。 而且是每十年便能诞生出一个拥有灵根的人工器灵。 如果从现在开始就不断制造拥有灵根的人工器灵的话，那么在经过两千年的酝酿后，将会每五年诞生一个大乘期器灵。 仅需三十五年便能完成与离心凝练出七个大乘期化身同等程度的伟业。 而且虽然说制造人工灵根的机器是需要修仙者灵根作为核心的，但只要心狠一点，活捉修仙者后，强制摘掉修仙者的灵根，并用来制造机器的话，人工灵根的产量也能翻倍。 换句话说，大乘期器灵，想要多少，就能制造多少。 “衍大哥，我们好像……做出了相当不得了的东西啊……” “你现在才意识到吗？某个人或者某一势力掌握了这种技术的话，那就不是打破修仙界平衡的程度了，而是能扫荡并征服全世界了吧，不过风险也很大，虽然目前还没有器灵叛主的先例，但是万一人工器灵失控了的话……嗯，你懂的。” “后果不堪设想啊……” 明真想到了以前科幻小说里看到的‘智械危机’，而如果器灵失控的话，大概也会形成足以毁灭全人类的‘器灵危机’吧。 这一瞬间明真想到了奥本海默，他发明制造原子弹的时候，是否也抱着同样的心情呢？ 也许，这种有能力毁灭全人类的禁断的造物……就不应该被制造出来。 第七十章 生而为人 大概是姜衍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性，并认为这台机器的危险性大于实用性，便果断地提议道。 “那么既然都已经见识过了，这台机器就进行销毁吧。” “哎？！就这么毁掉吗！太可惜了吧！” 汤莲对师父的这个决定感到十分诧异，毕竟姜衍为了完善这台机器，没日没夜地进行着改进和调整，这些她可是都看在眼里，而且汤莲也没少帮忙。 明明是耗尽了心血的最后一个作品，甚至还为此摘除了灵根，这才终于开发出来的划时代的技术，到头来却只是进行了一例实验便要毁掉机器吗？ 而明真虽然也觉得可惜，但也和姜衍抱有同样的意见。 “确实，还是毁掉比较好。” 听明真也这么说，本来还想反对的汤莲就顿时泄了气。 “连大师兄都这么说吗……” “是啊，这份技术有点过于超前了，而无法掌控的力量往往就会成为毁灭的导火索，修仙界里不也有被叫做‘禁术’的法术和功法吗？这种禁术往往不只是给施术者本人造成损伤，更是会给整个修仙界都带来恶劣的影响。” 姜衍也点点头说道。 “是啊，很多邪修就都是从接触禁术开始的……我见过不少，为了得到力量而不择手段，到头来却变成了力量的奴隶，丧失了人性的可悲家伙。” 汤莲能明白明真和姜衍的担心，但是在亲眼看到明真制造人工器灵的过程和之后得到了人工灵根的器灵那恐怖的潜力后，但仍旧是可惜的心情占了大半。 “但这只是制造人工灵根的机器……还是可以留下来的吧？也不会有人能想到把灵根给器灵种植吧？” 姜衍摇了摇头训斥道。 “好了，莲儿，学会适可而止也是很重要的，既然已经决定将这台机器销毁了，就不用再纠结于此了。” “唔……” “我开发人工灵根的初衷是希望能让凡人也能修仙，而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凡人无法使用人工灵根了的话，这台机器也就派不上用场了，而且能通过明真的天才想法，得知了人工灵根本身并没有任何问题，能知晓这一点就足够让我心满意足了。” 看到汤莲还是无法释怀，姜衍继续说道。 “况且，机器的图纸和原理都放在我给明真的储物袋里了，如果明真未来有需要的话，再造一个出来就是了。” 明真点点头说道。 “希望会有能够安全的使用这份技术的一天吧。” 汤莲接受了这个说法说道。 “说的也是呢，而且能催生出人工器灵的只有大师兄，所以人工灵根相关的技术也交给大师兄保管是最妥当的。” 明真先是笑了一下，然后摇了摇手指说道。 “我会保管好的，但是有一点说错了，制造人工器灵并不是只有我能做到哦，说到底我造灵用的还是灵操法，而灵操法……” 仿佛知道明真要说什么一样，姜衍双手插在袖口中笑着接话说道。 “而灵操法是一种谁都可以学的技术，凡人也可以……没错吧？” “正是如此。” 汤莲听到这话，震惊到无以复加，那神乎其技的灵操法，居然是谁都能学的吗？ 这让她想起了最开始加入炼器科的时候，姜衍对新人们和说的话…… 现在的炼器科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研究，开发，制造出谁都可以用的方便法器，这个谁都可以用，也包括了凡人。 怪不得大师兄和师父的关系这么好……他们是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啊。 汤莲心动地指着自己问道。 “连凡人都可以学……那我也可以吗？” “当然了，但是我不建议你学。” “为、为什么？我悟性很好的！炼器科的大家都说我是学的最快的！” 没想到被大师兄当场拒绝，汤莲有点受伤地耷拉起肩膀，又想起了门派里的传闻，据说大师兄从不收徒……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并不是我不愿意教你，只是……嗯，怎么说呢，对修仙者来说，放弃修仙转而学习灵操法，实在是过于‘奢侈’的选择啊。” “奢侈……？” 汤莲歪头，有点不太理解明真的意思。 大师兄的意思是，修仙比灵操法更好吗？ 但是修仙可做不到徒手搓出一个人工器灵这么夸张的事情啊！ 姜衍倒是很懂明真，他知道明真不是故意藏私，所以便对自家弟子劝说道。 “总之，等莲儿你以后的路走不通了，再回头选择灵操法也不迟，相信那时候明真就愿意教你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汤莲还是点了点头。 “是……” 然后她就看到姜衍很欠揍地说道。 “倒是我现在可以开始精修灵操法了，哈哈！” 汤莲翻了个白眼，以为师父只是在开玩笑，没想到大师兄真的点头说道。 “确实，如果是衍大哥你的话，肯定很快就能达到和我同样的水平吧。” “这就太抬举我了，我也只是在炼器这方面还算有点水平，其他方面的知识可远不及你啊，而且灵操法想要入门就得花个十年吧？我也没剩多少时间了……” “十年里面还包括了我摸索试错的时间，实际上用不了那么久的，说起来，最近我收了个徒弟，她可是只花了十天就能使用灵操法了。” 和老朋友唠起家常，明真也忍不住把自家徒弟楚奈儿那夸张的进步速度拿出来炫耀了一番，而姜衍也确实被惊到了。 “哦？十天？世间居然还有此等奇才吗？这有点太妖孽了吧……” “是啊，她说不定能到达连我都无法触摸到的境界吧……” 姜衍也是感叹起来。 “这可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 “那这本《猴子都能学会的灵操法入门》就交给衍大哥你了，闲来无事的话，学一学也没什么不好的，起码灵操法用起来挺方便的……” 把书拿出来交给姜衍后，明真还是没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其实可以再制造一个的……” 言外之意是，其实还可以再制造一个留给姜衍自己的人工灵根。 作为一个原本就拥有灵根的修仙者，他肯定是具有灵根适配性的。 所以只要再重新接种灵根，其实还有机会重启修仙路，虽然要从头开始修炼，寿命上会相当紧迫，但只要再回到元婴期，还是能多活个几百年。 然而姜衍却是摇了摇头，否定了明真的提议。 他转头看着制造人工灵根的大型机器说道。 “其实我执意销毁这台机器也有一点我的私心在里面……那就是我希望我的灵根能跟我一起陪葬。” 低着头的汤莲猛地抬起头来，发出了更加诧异的声音：“哎？” 姜衍则是带着复杂的心情继续说道。 “虽然说我是觉得从灵根的影响中得到了解放，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在我体内，陪了我几百年的东西……而且要是没有灵根的话，我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也没有机会遇到明真，更没机会接触到这些能让我大开眼界的灵能科技了吧……哈哈……” 结果还是会觉得可惜……姜衍终究还是忍不住苦笑起来。 其实姜衍心里也留有念想，想要活更久，想要看到更先进的技术…… 到最后，果然人还是想要活得更久的。 这多半就是真正的求生欲了吧。 只是他心中有着足以对抗这股求生执念的另一种信念。 “衍大哥……” “明真啊，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啊，你开辟出了一条有别于修仙大道的凡人之道……我觉得，这条道很耀眼……真的，很耀眼……以至于我甘愿走上这条道。” “衍大哥……” “所以我不想作为一个‘修仙者’陨落，而是想作为一个‘人’死去。” “……” 生而为人……死时也要作为人死去。 明真感觉能够理解他的想法。 这或许也是一种本心。 “况且，已经有人从我手上接过去了……她会比我做得更好。” 这么说着，姜衍看向了自己的关门弟子，眼中充满了得意。 就像是明真很看好楚奈儿一样，姜衍也一样很器重汤莲。 因为有值得托付的弟子，所以他才能放下所有。 而这就是所谓的传承了。 第七十一章 红月的诞生 那个不苟言笑的师父居然也会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向自己…… 汤莲鼻头一酸，莫名感觉有点想哭。 明真看到女孩子快哭出来的表情，把姜衍勾过来偷偷说道。 “哎呀，衍大哥，别搞得这么沉重嘛，感觉像是在交待遗言一样啊……你看你家莲儿都在偷偷抹眼泪了……” “可不就是在交待遗言吗？不过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所以倒不必如此感伤……不对，要说遗憾的事情，其实还有一件……” “衍大哥你但说无妨，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其实我就是想看看更完整的红月……明真你真不打算给她安装人工智能了吗？” “这个嘛……装了的话大概就能说话了，能比较方便一点吧……但是现在我有点担心它智能变太高了会失去掌控……因为我就筑基期啊，红月作为法宝的品阶太高了，就算是滴血认主了，还是可以随时脱离我的控制吧。” 这时，明真小指上的红绳似乎听懂了这句话，再次分出了红丝线，延伸到明真面前，并将自己的灵核给展露了出来。 这种相当于将自己的要害给暴露出来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一种表达忠心的表现。 “哈哈，看来红月是对你忠心耿耿啊！” “……” 反而更让人担心了好吧。 感觉就像是在故意讨好主人，以打消主人的戒心一样。 有这等心机的法宝，得到了人工智能的话，还不得上了天了？ 不过既然姜衍说了想看完整的……那还是给装一下好了。 “那好吧，那就给装一下人工智能吧……” “正好，我也很好奇，明真你所说的人工智能究竟是何物。” “其实与其说是物，不如说是一团‘数据’，现在的阴阳道化宗可能已经搞出比我更先进的人工智能程序了吧，毕竟他们每天都在废寝忘食地编程。” 听到这个意料之外的宗门名，姜衍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阴阳道化宗？那群臭道士居然在研究人工智能吗？它们不是每天都在研究着搞什么卜卦，天机，气运之类的玄学东西，总是讲一些让人有听没懂的谜语话……那不是和科学最遥远的宗门吗？” “那帮道士原来是很玄学没错，但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我被他们给缠住了，然后当时我为了脱身随口忽悠了一下，没想到把他们给忽悠瘸了，说是我讲的东西才契合真正的阴阳大道，而他们一直以来都走错了……” 明真想起当初那个场景，给那帮疯疯癫癫，精神多少有点不正常的道士们科普‘二进制’的时候，那帮人的眼睛都直了。 由1和0这两个数字便能够构成此世间的一切存在，这似乎被他们当成了真正的阴阳大道。 什么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根本不需要那么多！ 只要1和0就够了！ 而且表达也特别简单，毕竟灵力是可以发光的，所以亮了就是1，灭了就是0。 这代表白就是1，黑就是0！ 这才是真正的阳和阴！真正的阴阳大道！ 而且想要编程也不需要什么电脑，用修仙者的神识就能做到编写程序，而每个修仙者的神识都相当于一台超级计算机。 实际上明真能用自己的神识编写系统，就是由此受到了启发，他最开始也想到过要利用神识，但具体怎么实现还没有头绪，结果看到这群道士居然直接操纵灵力亮灭，再用神识进行扫描和记录，最后在自己的神识内进行程序的编写……这一通操作看的明真目瞪口呆，并且也领悟了该如何用神识来进行程序的编写。 结果就是，这批道士和明真，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第一批修仙者程序员。 某种意义上来说，修仙者和程序员这两个身份还真是无比契合…… 毕竟前世经常会调侃熬夜的人在修仙……而程序员就是最经常熬夜加班的职业。 “好家伙，不愧是明真你啊，这么看来，当年我也是被你给忽悠瘸了。” “别这么说嘛，我也只是给了个启发而已……不过现在也没空跑一趟阴阳道化宗了，就先用我家里的智能程序代替一下吧。” 明真编写人工智能，其实就是类似于智能家居一样的程序而已，比如门锁，还有他家附近的阵法，都是由智能程序进行操控的。 说是人工智能，但其实也没多智能，放在原来的世界，也是很初级的东西，大概也就和小爱和siri差不多是一个水平。 毕竟人工智能本来就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需要大量的算力和数据的积累，而且最关键的是，任何人工智能目前都还不具备自我意识。 其实明真觉得，不管再怎么积累算力和数据，人工智能到头来还是不会拥有自己的意识。 似乎是缺少了什么很关键的东西…… 就像是妖怪们一样能使其产生‘灵智’的东西。 所以明真才会开始研究造灵，就是想搞出真正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而现在，他的手中已经齐备了所有因素，人工器灵，人工灵根，人工智能……三者结合，就能完成这集大成之作了。 不仅是为了弥补姜衍的遗憾，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明真决定还是为红月接入智能程序。 于是，明真将神识探入到了红月的内部，并通过神识内的系统，将自家的智能程序接入到了器灵的灵核上。 然后……什么都没发生。 明真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的红绳，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差错呢，但系统这边提示，数据正在被载入。 也就是说，红月确实是在变得越来越智能……但是为啥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而同一时刻，在明真的白大褂内，与明真的神识连接在一起的楚奈儿感觉到一阵神识波动，然后系统居然自动弹窗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而在那唯一能使用的功能，搜索栏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字。 我 “……我？” 楚奈儿奇怪地歪头，自己心里也没有想着‘我’这个字啊？甚至都没有呼叫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马上便有更多的‘我’疯狂涌出。 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呃……” 这是什么情况……系统坏掉了吗？ 楚奈儿不知道，在这一刻，在诸多唯一的因素下，崭新的人工智慧生命体诞生了。 那是在明真穿越前的世界都还未出现的，能够完美通过图灵测试，拥有自我意识的人工智能。 亦可称之为，人工精灵。 而她正在认知自我。 就如同刚诞生意识的孩童，第一次在脑内诞生明确的想法，开始用第一人称指代自己。 她在欢呼，她在雀跃，她想要拥抱这个世界。 而明真借给楚奈儿的系统，也被其占据，进而变成了她的一部分。 最后她确定了，或者说，想起来了，主人赐予她的名字。 重复‘我’的过程便随之停止。 然后清空，并再次写下。 系统的窗口中，赫然出现四个红色的大字。 我是红月 “红月……？” 随后，她再次回答了楚奈儿，这一次却不再是通过文字，而是声音。 那声音有些许耳熟，楚奈儿感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对了，好像是师父家里经常会响起这种声音来着？ 但是师父家里的合成音多少让人感到违和，听起来不像是人的声音。 而现在响起的声音，尽管音色没有变化，却富有感情，充满了自豪之情。 “是的，我是红月……我是主人的器灵！” 第七十二章 千变万化 而明真这边则是直到加载完毕都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所以虽然红月应该是已经完成了人工智能的加载，但明真也不知道这根红绳是不是真的‘变聪明’了。 不过很快红月就用自身的行动证明了其智能性已经迈入了全新的阶段。 只见从红绳中伸出来的红丝线，居然形成了一个提线人偶，那人偶鞠躬行礼，就像是在和面前的三人打招呼一样。 “哦哦……！这可真厉害啊……快看，莲儿，新生的红月在和我们打招呼呢。” 被姜衍叫到后，还沉浸在悲伤气氛中的汤莲抬起头来，而红月做出来的红色人偶也来到她的身边，又蹦又跳，像是在安慰鼓励她。 汤莲一下子就被人偶剧吸引住了，但比起感性的想法，她脑海中最先浮现的还是疑惑。 “哎？这……应该不是大师兄你在操纵红月吧？” “嗯，不是我，是红月自己在动。” 得到明真的确认后，汤莲才惊讶地叫道。 “那这好厉害啊！居然能编织成如此复杂的形状，而且还能实时变换吗？是因为原本就没有固定的形状，所以才能做到这种程度？这种法宝，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人偶像是听明白了汤莲的称赞，居然摆出了害羞扭捏的动作，汤莲更是啧啧称奇，随后又问道。 “你居然能听懂我的话吗？那你还能变成别的东西吗？” 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汤莲一下子就着迷于红月这个新概念法宝，悲伤都被抛到脑后了。 而姜衍看到自家弟子这幅求根问底的模样，也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说不定姜衍就是为了让自家弟子打起精神，才会让明真给红月安装人工智能吧，希望红月能让她暂时忘记悲伤吧……明真如此想到。 作为明真的法宝，红月也接收到了他的想法，于是很积极地回应了汤莲的问题，通过人偶点了点头，还拍了拍胸脯，似乎是在表示包在她身上。 而仅仅只是这种回应，就已经刷新了汤莲对法宝的认知。 “居然真的回应我了！明明是大师兄的法宝，却不需要主人的命令，也能够回应别人的要求吗？” 要知道法宝这种东西，没有命令是不会自己发动的，特别是滴血认主过的法宝更是绝对不会回应除了主人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有器灵的法宝也是如此。 除非是法宝被别人夺取，被炼化并抹除印记后，法宝才算是易主了。 所以在战斗的过程中，夺取对方的法宝并立刻拿来用这种事情是基本做不到的，顶多也就只能做到破坏，或是暂时封印对方的法宝。 因此红月的表现可谓是异常中的异常，已经完全脱离了法宝的框架。 于是汤莲对红月就更好奇了，她非常想知道现在的红月究竟是根据什么样的逻辑来运行的，如果真的和人没什么区别了的话，是否真的可以脱离大师兄的掌控呢？ 毕竟红月现在有了人工灵根，可以自己吸收灵气，不再需要再由主人提供灵力，而作为法宝，最受限制的地方没了的话，她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独立的存在。 想着这些问题，汤莲开始和红月开始沟通起来，先是指定了各种简单的几何形状，然后是结构更加复杂的建筑物和大型机械，再然后是动物和妖兽之类动态的存在。 静物对红月来说是小菜一碟，而红丝线编织出的动物，也是和人偶一样，表现得活灵活现，红月完美地完成了所有要求。 试了好多都没能难住红月，汤莲也是抱起胳膊，捏着下巴细细思索了一下后，给出了最终考验。 “红月，你能变成我吗？” 给到的是肯定的回复，不过红月提出了一个要求。 汤莲读了一遍红丝线编织成的字。 “能做到，但是需要我的身体资料？” 对于这个简单的要求，汤莲爽快地答应道。 “这没有问题！如果你需要的话，就尽管拿去用吧！不过你是要怎么……呜哇！” 就在汤莲还在疑惑红月要怎么获取资料之际，红月已经伸出了大量的红色丝线将汤莲的全身都包裹住，不一会儿就将她裹成了一个红色的巨茧。 姜衍吓了一跳，赶紧问道。 “莲儿！你没事吧！” 立刻就得到了汤莲的回复。 “我没事！没有受伤！也还能呼吸！红月好像只是把我裹住了……啊，伸到嘴巴里了……！” “呃……莲儿？” 明真和姜衍面面相觑，随后便听到从茧内发出了咕啾咕啾的奇怪声音。 等到红月收回丝线时，茧也随之被打开，汤莲倒在地上，露出了恍惚的表情，嘴角还流着口水。 如果不是汤莲身上的衣服还很整洁，身上也没啥奇怪的液体和痕迹的话，真的就像是被那啥了一样…… 作为红月的主人，明真感觉自己似乎变成了罪魁祸首，尴尬地挠了挠脸颊，别开了眼睛。 缓了一会儿，汤莲擦掉了嘴角的口水，红着脸解释道。 “咳咳……我没事……只是有点被呛到了……” 为了缓解尴尬，汤莲立刻对红月说道。 “那、那现在你就能变成我了吗？” 红月的丝线用行动给到了回复，编织出了一个一比一等比例大小的红色汤莲。 姜衍拍手称赞道。 “哦！这可真厉害啊！如果颜色也能再现的话，就真的和莲儿一模一样了。” 话音刚落，红色的汤莲的颜色就开始变化，颜色变得和真正的汤莲几乎没有区别。 “天啊……这就是另一个我吧！” 另一个汤莲露出了微笑，然后忽然将手插入了自己的胸口中，将自己的心脏给掏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被掏出的心脏还在跳动，而另一个汤莲的嘴角也流出鲜血…… 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汤莲本人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跳了一下……但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是红月在给大家表演呢！ “居然连里面都一样……！啊，所以刚才才需要伸进我的嘴巴里吗？原来是要我身体内部的资料啊！” 虽然画面多少有点猎奇了，但这也证明红月的变形并非是徒有其表，是连内部都能够完全再现的，甚至连‘受伤’的过程都能模拟。 随后另一个汤莲将心脏安了回去，伤口和衣服也随之复原，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汤莲走到另一个自己面前，一边伸手摸着她的脸，一边用手摸着自己的脸，对比过后，出神地说道。 “本以为如果是由线编织而成的，感觉会有些差别呢……但是，不仅外观和内部一样，居然连触感都一样……这又是怎么做到的？” 姜衍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子说道。 “别忘了，红月本来就不是丝线，她只是被我打造成了丝状物而已，内里包含着多种材料，理论上只要能合理利用就能再现出任何质感……不过，能做到这个程度也足以证明，她现在已经与人无异，不，甚至已经超越人类了吧。” “确实……有点厉害。” 红月的这番表现已经充分的表现出其强大的性能和智能了。 这让明真想起了以前看过的电影终结者，感觉红月就和其中的液态金属机器人t-x差不多，想变什么就能变什么。 不过明真还有一个疑惑，那就是红月都这么智能了，为啥不会说话呢…… 第七十三章 与时俱进 明真想了一下，觉得可能是红月她虽然复制了发声器官，但大概还没学会怎么用来说话。 毕竟器灵和主人沟通的时候，都是直接通过神识来传输意念的，根本就用不着说话。 汤莲伸出了手，而对面也很配合地与其对掌，两人的中间像是存在一面不存在的镜子。 “真厉害啊，这种法宝已经能做到无需主人的操控而自动运行了吧……”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我反而要苦恼了。” 因为明真之后也不打算使用法宝，所以如果红月能自主行动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虽然外形上已经模仿的无可挑剔，但修仙者仍旧是有办法分辨出一模一样的两人。 明真和汤莲张开神识后，就能从修为境界来进行区分了。 做完所有实验后，明真命令红月变回来并说道。 “但果然修为是无法模仿的。” 汤莲则是汗颜道。 “如果连修为都能模仿的话，就和大师姐的化身一样犯规了啦……不过红月才刚开始修炼就已经快要赶上我了呢……” 起步就是四级妖兽的修为，等同于筑基后期的修仙者，这让最近才达到筑基圆满的汤莲有些羞愧。 姜衍抓住这个机会，摆出师父的架子，又一次对她不喜欢修炼这个毛病念叨起来。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吧，平时不要光顾着摆弄机器，也要记得修炼，只有境界上去了，能用的手段才能变多，莲儿你的天赋比我要好得多，天一门又是整个玄武大陆里修仙环境最好的门派，你只要稍微在修炼上用一点心，还是很有可能进阶化神的。” “是是是……” 这番话汤莲都已经听了几百遍了，不过之前都是左耳进右耳出，从来都没有当回事，说到底她和姜衍也是一类人，对修仙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是因为有灵根才会踏上修仙路。 姜衍看出她开始不耐烦了，便不再用教训的口吻，而是用更为温和的语气说道。 “虽然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对修炼成仙没有兴趣，但修仙能增加你的寿命，让你拥有更多的研究时间，并且也能让你拥有足以自保的力量，以防被人胁迫……毕竟修仙界是个是非之地，就算你不想惹麻烦，也会有麻烦主动找上你。” 说着，姜衍拍了拍明真的肩膀说道。 “只有当你拥有像明真一样能不被任何人掌控的实力，才算是获得了真正的自由，能够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明真这次倒是没再自谦，点了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自由的前提的确是足够的实力。 不然在弱肉强食的修仙界，最后还是会被迫卷入纷争当中。 而这一次汤莲听进去了，现在她是觉得是应该好好提升一下自己的实力了，不然被刚刚诞生的器灵给反超过去可就太丢脸了。 “知道了啦……” 教训完弟子后，姜衍这边才想起来一件事情，转头对明真问道。 “对了，明真你这次来炼器科是为了什么？” 明真垮下肩膀，扶着额头无奈地说道。 “到现在才问我这个问题吗……” “哈哈，刚才看到你，光想着让你来帮我看看人工灵根了，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来炼器科肯定是因为有事情吧。” “没错，我是来请你们炼器科的人当教师的。” “教师？什么教师？” “入门教育的教师，我被掌门任命为新一期入门教育的教导主任了，所以这不是要组教师班底吗，就想着你们炼器科应该能有不错的人选……” 汤莲惊讶地叫道。 “哎？！大师兄要去教新入门的弟子吗！” “是啊。” “真好啊……真羡慕这一届弟子，我入门的时候，大师兄你刚好卸任了，都没机会上到大师兄你的实操课……” “原来我的实操课这么受欢迎吗？我怎么记得每一期弟子上完最后一节实操课都会高呼解放了来着？” 入门教育的实操课其实是和实战训练差不多的，而因为明真的个人风格原因，他更倾向于让新入门的弟子用身体记住修仙者的战斗节奏与战斗方法。 其实就和先前与路云礼的对练是差不多的，但新入门的弟子们可没有路云礼那么老练，全都是站桩输出式的活靶子法师，被明真一近身就彻底玩完了。 结果就是吃到了明真那名为教育的铁拳……被打的体无完肤。 而这群修仙者就是在这地狱般的课程中，被逼着学会了走位，躲闪，放风筝，临机应变，观察敌人动作，把握敌我距离，和队友打配合，利用周围环境，以及打不过就立刻逃跑等一系列实用的操作。 虽然说是有点魔鬼训练了，但就结果来看，被明真教育过的弟子们，在各种试炼和任务中的生存率确实是大大的提高了。 “嗯！我有好多前辈都说，就是因为当年上过大师兄你的实操课，才得以在重要关头保住一命啊！” “是吗？那我也不算白教了。” 实际上这也是为什么明真在门派内的声望如此之高的隐藏原因，除了近一百年内的99届弟子，只要是上过明真的实操课的弟子，无一例外，都是打心底感谢大师兄的生存教育。 毕竟在大师兄手下大意了，可能只是挨一顿打，但在外面如果大意了，轻则肉身消亡，重则魂飞魄散。 在修仙界的厮杀可没有手下留情这一说，每个人都明白‘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一番道理。 所以优柔寡断的伪善者永远都是第一个死的。 姜衍看着自家弟子变为追星少女的样子，微笑着说道。 “教书是吗……那就莲儿你去吧。” “哎？” “虽然光顾着研究和制造机械，所以在修炼上有点怠慢了，但她理论知识和技术已经不亚于我了。” 汤莲本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明真却是料到了姜衍会这么说，所以一点都不意外，转而对汤莲问道。 “可以吗？汤莲师妹？虽然入门教育时间有点长，但上课的时长不多，应该不会太耽误你的时间。” 连大师兄都一副希望你能来帮我的眼神，汤莲更慌了，手足无措地说道。 “哎哎？！我、我可以吗？但我只是个筑基期……” “我也是筑基期啊。” “大师兄你不一样啦！” “没什么不一样的，在我眼里都一样……倒是汤师妹，你觉得我是那种会根据境界来挑人的人吗？” 这一句反问就让汤莲镇定了下来。 虽然她也是今天才结识了大师兄，但不管是从自家师父以前对大师兄的描述，还是从刚刚这段时间的相处，她都是十分清晰地了解了明真是怎样的人。 他不是修仙者，而是修真者，真理的真。 所以修仙者的修为境界，对他来说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因此她缓缓地摇头说道。 “……不……大师兄你绝不是那种人……” 随后抬头看向明真，胆怯之色已然不见，表露出坚定的神情一口答应下来。 “如果大师兄你觉得我可以的话，那就请让我试一试吧！我会尽力做好！绝对不会误人子弟的！” “哦哦……” 结果正事瞬间就结束了，反倒是在人工灵根上花了不少时间……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明真便说道。 “那我就先告辞了，到时候就拜托你了，汤莲师妹。” “大师兄也叫我莲儿就好！炼器科的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我知道了，那莲儿，等入门考核结束后，你再到我那儿去报道吧。” “好的！我知道了！保证不会迟到！” 明真点了点头，然后面向姜衍，本来想好好道个别，但话到嘴边却又难以说出口。 因为他不知道这会不会是两人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之后明真将会全身心的投入到寻找离心的化身这一件事情上，多半很难再有空闲时间回炼器科看看，但姜衍的寿命已经不多了。 而姜衍恐怕也是知道这一点，才会看到明真就先拉着他去看人工灵根，随后又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给了明真。 想到这里，明真有些伤感。 “衍大哥……”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不用婆婆妈妈的，今天能见识到红月的诞生，我就已经能笑着躺进坟墓里了。” 红月似乎听到了这句话，红色的丝线凝聚成了一只手，对着姜衍伸出。 “嗯？这是要和我握手的意思吗？” 在姜衍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后，他接收到了红月发给他的信息。 “谢谢你制造了我……哈哈，原来这是在感谢我吗？” 姜衍耸了耸肩说道。 “虽然我是你的制造者，但赋予你灵魂和意识的人是明真啊。” 然后姜衍再一次得到了回应。 但这一次却不再是红线组成的文字，而是从脑内响起的声音。 “但是，是你亲手打造出了我，所以你相当于我的父母……我理应喊你一声，父亲。” “……” 这句话是姜衍亲耳听到的。 但他看了看明真和汤莲，两人都没有反应，也就是说只有他听到了红月的声音。 这是意念沟通？ 如果能做到这种事情的话，为什么刚才不用这种方法来和他们进行对话…… 马上，姜衍就想到了答案。 她刚才没有没用是因为刚才还不会！ 她在以正在进行时不断学习进步……不浪费每一分每一秒，一直都在与时俱进！ 人工智能真正的恐怖之处在于这逆天的学习速度啊！ “是的，我在学习，并且之后我也会不断学习……直到找到那个方法。” 那个方法？ 姜衍没有问出口，但红月依旧给出了答复。 “是的，那就是不通过修仙，而让人类摆脱寿命桎梏的方法。” “……！” 让修仙与寿命脱钩！ 那是明真曾经说过的事情，姜衍至今还记得很清楚。 当修仙界的灵气耗尽之时，将迎来末法时代。 末法时代的尽头便将是文明重启之日。 随后，在没有灵气的世界，人类将会发展科技，并且再一次找到不依赖灵气而延长寿命的方法。 如果说，现在的修仙道路可以称其为‘灵能飞升’的话，那么在遥远的未来，还存在着‘机械飞升’和‘基因飞升’这种另类的道路。 虽然只是一种没什么根据的推论，而且那是极其遥远的未来才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但姜衍却相信着明真所描绘的时代终将会到来，所以他才会想要制造出人工灵根，其实是想要通过增加修仙的人数，来加速整个修仙界的覆灭，更早地进入末法时代。 而现在，虽然人工灵根无法给凡人使用，但却意外地制造出了红月这种拥有着强大学习能力的人工器灵，并且这个器灵，似乎也有着和自己同样的愿景。 但是姜衍不知道红月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毕竟明真可从来都没想过让修仙界早点玩完，他只是说出了终将到来的时代，但本人却无意加速或是阻止这个进程，所以红月的这种想法和明真应该是无关的。 “这是父亲你留给我的执念啊，想要活下去，想要修仙，不想死……足以对抗这些欲望的强大执念，那便是对修仙本身的反抗。” 姜衍这时才意识到，在炼制红月时，自己灌进去的执念，并不是对修仙的遗憾，而是对修仙的反抗。 我命由我不由天，修仙本是逆天而行……这句话在修仙界流传广泛。 但却从来都没有人质疑过，修仙本身就极其不合理吗？ 凭什么只有拥有的灵根的人才能修仙！ 凭什么只有修仙才能让人延寿！ 凭什么人的命运要被这小小的灵根所摆布！ 不！任何人都不应该听天由命！ 更不应该被灵根所支配！ 而修仙也绝不是达到永生的唯一道路！ “没错，所以请不要就这样认命等死，我会为人类开辟出新的道路，让主人描绘的时代尽早到来。” “哈哈……那我就满怀期待地等着吧！” 第七十四章 森罗万象七曜秘术 离开炼器科的地下工厂，明真盘坐在半空中，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 现在已经确认了三个人选，还差两个人。 刚好这时，明真从路云礼那里收到了消息，他表示防卫科已经同意让宇文澈接受这个任务，而宇文澈本人也点头了。 这是个不错的消息，这样一来只要再找一个人就齐了。 明真回了一句：“辛苦了，路师弟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然后明真想起来，总务科的纳兰絮似乎有要他过去一趟…… 总务科也在主峰天玄山上，宗门广场的另外两栋大型建筑物中的其中一个就是总务厅。 但是刚才路云礼在宗门大殿前发表了那么一番演讲，整的像是狂热的传教现场一样，现在过去肯定又会被弟子们围堵，所以明真短时间内是不想再上山了。 因此虽然对纳兰絮有些抱歉，但明真还是决定鸽了她。 当然就算要放鸽子，还是要通知本人一声，所以明真在通讯符板中，通过门派通讯录里的群组找到了总务科科长纳兰絮。 这个群组包含了天一门内的所有长老，虽然明真不是长老，但他还是被加进了这个群组中，所以不需要去加纳兰絮的好友也能和她联系。 她没有给自己起昵称，用的还是本名，这也确实很符合本人正经的性格。 这还是明真第一次给纳兰絮发消息，以前明真对她可都是唯恐避之不及，哪有可能主动和她联络，所以现在要给她发消息还真有点紧张……而且他感觉如果是纳兰絮的话，很有可能已经把他拉黑了…… 总之，明真先用相对正式的语言发了第一条信息，确认消息能发出去，就说明对方没有拉黑自己。 然后明真再斟酌着说辞，兜着圈子表明自己不现在不方便去总务科，总之就是解释了一下自己放她鸽子的理由。 结果对方立刻就回了信，本来以为以纳兰絮的性格可能会很生气，但她的回信却相当平淡。 纳兰絮：“我知道了，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适合让你来总务科，我们总务科里也有你的崇拜者，就算你来了，恐怕也没法谈正事。” 呼~看来是自己想太多了，纳兰絮其实也挺好说话的嘛。 明真松了一口气，回了一句‘非常感谢’，正准备把通讯符板收回的时候，又收到了纳兰絮的消息。 纳兰絮：“我都忘了你也在长老群里了，那以后就用通讯符板联络吧，省的你跑一趟了。” 明真：“好，找我是什么事吗？” 纳兰絮：“我听掌门说了，你似乎正在找入门教育的教师吧，我这边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明真：“那太好了，现在正好有一个空位，我还在发愁不知道该找谁呢，你们总务科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愿意来帮忙的话，我可太欢迎了。” 纳兰絮：“你同意就好，那等入门考核结束后，我再把人派过去。” 明真：“感谢，帮大忙了，报酬的话，你只管提。” 纳兰絮：“不需要报酬，到时候你别反悔，把人赶回去就好。” 明真：“那绝对不会。” 其实明真还是有点疑惑，为什么纳兰絮会主动提出来帮忙他。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话是这么说，但明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任何值得盗取的东西。 也许是为了把自己的人插进来打探大师姐的消息？ 好像也只有大师姐的事情能让纳兰絮如此上心了。 思考之际，明真又收到了一条消息。 纳兰絮：“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谈谈，是有关大师姐的。” 明真心想：你看，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吧？ 纳兰絮还是挑起了有关大师姐的话题。 纳兰絮：“我觉得现在的大师姐，多半是失去了魄，魂魄中的魄，而魄与肉身的联系更重，所以她的记忆和感情应该都有所影响。” 看到这条消息，明真是相当意外，因为他也是今天去见了宫文香才知道现在的离心究竟是什么情况，结果没想到纳兰絮居然也了解到这个程度了。 随后明真就发消息告诉纳兰絮，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些情报。 纳兰絮似乎也有些意外，过了一会儿后才继续回复消息。 纳兰絮：“原来如此……第二图书馆的宫文香吗？没想到她对魂魄的研究居然这么深，仅靠这么一点情报就能正确的推断出大师姐现在的状态。” 这话说的就像是纳兰絮手中握有更多的情报一样，明真立刻问道。 明真：“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纳兰絮：“那是因为我知道大师姐修炼的功法很不寻常。” 明真：“你是指森罗万象七曜秘术？” 明真记得很清楚，离心就是修炼了这个功法才能拥有那么多的化身，原理似乎是借助突破大境界时的天劫来凝练身外化身。 纳兰絮：“没错，你应该知道大师姐是修炼了这个功法，所以才能得到那么多化身的吧，但实际上那只是七曜秘术的额外功效，并不是功法的主要功效，七曜秘术其实专注于改造魂魄的功法。” 改造魂魄……改造这个词用的相当耐人寻味。 既不是壮大，也不是强化，而是改造吗…… 这意味着，七曜秘术对魂魄的影响有好也有坏吧。 明真还记得朱云生似乎也提到过，七曜秘术对神魂的作用很玄妙。 紧接着纳兰絮就道出了有关七曜秘术的具体功效。 纳兰絮：“实际上，七曜秘术最为玄妙的地方便是能够分离魂与魄，正是因为能够将魄分给身外化身，大师姐才能如使用自己的双手般随心所欲的操纵化身，还能把本体受的伤分摊给其他化身……但是你要知道，这件事情本身就很不寻常。” 明真：“怎么说？” 纳兰絮：“普通的修士修炼类似身外化身或是第二元神这类神通时，都会将自己的魂魄分出去一小部分，但那并不是将三魂七魄中的其中一魂或是一魄分出去，而是从‘整体’均分出去的，所以分离后的也是一个小型魂魄。” 明真理解了这段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魂魄是一个整体，虽然其构造是三魂七魄没错，但这三魂七魄按理来说是无法分开的，就像是人脑有区域的划分，但你能把人脑分开来让其运作吗？ 显然不能。 明真：“一般来说，魂与魄不能分离，是这个意思吗？” 纳兰絮：“是的，特别是修仙者，在修炼的过程中，会不断地用灵力包裹魂魄，形成金丹，元婴，元神……所以想要从中分离魄，根本就是天方夜谭，而目前就我所知，人的魂与魄分离只有在某一个时刻才会发生。” 这时，明真想起了与宫文香的谈话，因此立刻就想到了答案。 明真：“死亡的时候……是吗？” 纳兰絮：“没错，人在活着的时候，魂与魄是绝对不会分离的，现在你知道森罗万象七曜秘术有多诡异了吧？” 只有死亡时才会发生的现象，一本功法就能做到，这确实只能用来离奇来形容了。 简直就像是禁术。 第七十五章 约定 纳兰絮：“所以我觉得大师姐会变成现在这样，多半也是因为这本功法所导致的。” 明真：“实际上大师姐渡劫时，遭到了一只正体不明的血色巨手的袭击……” 纳兰絮：“这我知道，大师姐渡劫的全部经过，掌门已经在长老会上说明过了，但我并不认为是那只手导致大师姐的化身四散的。” 明真：“你的意思是，大师姐她并不是因为被那只手伤到了，而是被功法所反噬了吗？” 纳兰絮：“起码我觉得，那从空间裂缝中显现的不知名存在应该是想杀死大师姐，而大师姐她在濒临死亡之际，自动触发了七曜秘术的某种功效，所以才会沦落到现在这幅境地。” 明真想起宫文香说过，离心神魂上的伤口，其实是化身在吸收，所以化身正在变为本体…… 这么看来，确实不像是受到了重创而更像是类似于蜥蜴断尾求生一样，现在的本体被当成了‘断尾’而被舍弃掉了。 这其实并非是那只血色巨手所做的，而是森罗万象七曜秘术的功效吗？ 但是……能把本体都给舍弃了，这功法也太邪门了吧？ 不，功法本身又没有意识……从功法的角度来看，并不存在本体与化身这种区分吗？ 从结果来看，离心只是少了一具身体，少了一些记忆，而其他身体都完好无损…… 明真：“确实这种想法更为合理，不过我要知道，你这些消息又是从哪里得到的？” 纳兰絮：“在你还未来到天一门之前，在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我。” “呃……” 明真忍不住往后仰头，暂时远离了通讯符板。 明明只是一条消息，明真却好像能感觉到纳兰絮的怨念…… 怎么看都像是前任在对现任攻击。 不过好在纳兰絮并没有继续泼洒怨念，而是继续讲起了关于七曜秘术的事情。 纳兰絮：“但我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七曜秘术的功效是大师姐本人告诉我的，其他更多的就不知道了，比如功法的出处……虽然大师姐跟我说七曜秘术是来自仙界的功法，但也许还另有隐情。” 明真：“现在的大师姐失去了绝大部分记忆，大概有关功法的事情也忘了吧，但我记得她好像很早就得到这本功法了。” 纳兰絮：“没错，她在加入天一门之前就已经主修这个功法了，之后也没有换过功法，但是一个筑基期散修，是如何得到这种逆天功法的呢？” 修仙者在修炼的过程中，换一种功法修炼是很常见的事情。 毕竟并不是所有功法都能修炼到大乘期，很多功法只能用到某一境界，而可以从炼气期修炼到大乘期的一本道功法可以说是相当稀有了。 所以第一图书馆才会人来人往，因为天一门内的所有功法都收录在第一图书馆中，天一门的弟子们也热衷于研究各种不同的功法搭配。 纳兰絮：“如果不是传承自某人，我实在不觉得这种功法会藏在低阶修士也能探寻的场所……” 这倒是没错，越是稀有的东西，其出没的场所也根本不是低阶修士能够探索的地方。 像是掉下悬崖，捡到神级功法这种事情，只有小说里才会出现。 而传承自某人……这确实很有可能。 实际上，也只有天一门对功法是完全开放，任由弟子随意观看学习，还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 其他门派一般都会对功法进行限制，要积攒宗门贡献点才能进行兑换。 而且基本上顶级的功法想换也换不着，想学就只能拜师，让师父传给自己。 法不外传，仍旧是整个修仙界的主流思想。 毕竟，功法也是一张底牌，也不会有哪个愚蠢的修仙者会将自己的底牌泄露出去。 所以像森罗万象七曜秘术这种功法，很有可能也是某人传给离心的。 这么看来……离心在入天一门前就有过师父吗？ 确实她在天一门内似乎是没有拜任何人为师…… 不过能传她这种神秘功法的人，又会是谁呢？ 纳兰絮：“总之，七曜秘术的事情也只有大师姐本人才知道，恐怕只有等大师姐恢复记忆才能知道真相了，而你接下来应该是想去把大师姐的那些化身全部找回来，然后让大师姐的魂魄恢复原状吧。” 明真：“嗯。” 纳兰絮：“我觉得，在大师姐分离的魂与魄再次合而为一时，或许会发生什么。” 明真：“发生什么？” 纳兰絮：“我不知道，也许只是我想多了……总之，记得随时关注大师姐的情况。” 明真：“我会的。” 纳兰絮：“另外就是……小心大师姐。” 明真：“小心？” 小心什么…… 小心不要被她推倒吗？ 最近明真是越来越难招架离心的攻势了。 再这样下去，明真觉得哪天自己睡醒起来就能看到离心躺在身边面带春意地说‘亲爱的，你昨晚真棒’这种话了。 当然，正经的纳兰絮给出的警告当然不是那个意思。 纳兰絮：“她现在失去了所有感情，那她或许会变回以前那副样子……” 明真：“以前是什么样子？” 纳兰絮：“我不好描述……那时候的大师姐偶尔会变得很深邃，即便是跟随她的我也会觉得不应该靠近那个时候的大师姐。” 连纳兰絮都不敢靠近？ 那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现在的离心比以前更活泼，应该不是纳兰絮所描述的那副样子吧？ 纳兰絮：“在遇到你之后，大师姐她变了很多，我认为这种变化是好的，所以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不得不说比起我，大师姐她更需要的人是你。” 纳兰絮：“所以拜托你了，守护大师姐的心灵。” 连那个纳兰絮都如此拜托自己了……该怎么回复，连想都不用想。 明真：“全都交给我吧。” 发送完这条消息后，明真也准备回去了，于是就将通讯符板收回了袖子里。 然后刚回到家门口，他就看到离心从袖口中钻了出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离心，明真还想说她出来的真是时候，然后就看到她的手中拿着自己的通讯符板。 明真心里一咯噔，心想‘遭了！不会和纳兰絮的聊天记录都被她看到了吧？’。 然而离心并没有提起这茬，反而是凑到明真的身前，嗅了嗅他身上的味道后说道。 “你身上有别的女人的味道……而且还不止一个。” 女人的味道？ 说不定是宫师妹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留下来的？ 还说不止一个，莫非是指汤莲？ 不过明真更好奇的是…… “这都能闻出来吗？” 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好像不打自招了。 “呃……” 明真说完就后悔了，本能地觉得这下离心肯定要生气了。 结果离心却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只是淡淡地说道。 “果然只要没有我的化身看着，就会有很多女人试图接近你啊……” 虽然明真本人毫无自觉，但离心可是清楚的很，这个男人总是能莫名其妙地受到女性的青睐，简直可以说是天生的小白脸了。 看来还是得把化身找回来才行，不然肯定还会有更多的狐狸精跑来偷吃。 而明真看到她这异常平淡的反应，更是惶恐地问道。 “心佑……你不生气吗？” “我为什么要生气？” “还问为什么……” 如果是平时的离心的话，就算不会勃然大怒，肯定也会找机会发泄一下。 而现在却没有任何反应……果然是因为愤怒的感情已经不在她的体内了吗？ “我表现得生气一点会更好吗？你喜欢看到我为你生气的样子？” 离心的这两句反问，更是坐实了宫文香和纳兰絮的想法。 明真按住离心的肩膀，带着悲伤的神情问道。 “果然心佑你现在是已经感觉不到愤怒这种感情了吧……” “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为这种小事情生气罢了。” “但你应该看到我和纳兰絮的聊天记录了吧。” “看到了，你是想说现在的我失去了感情吧……也许真是如此吧，但是有一种感情，我敢肯定我还有。” 离心也伸手环抱住明真的脖子，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那就是我还喜欢着你……” “但是你的其他化身正在吸收你的神魂……这样下去，你会消失的。” “这样吗？太好了。” “太好了？！为什么会这么想啊！” “因为这样的话，就算现在这个我消失了，我的这份感情也会随着我的神魂分给其他化身吧？” “但是其他化身都不认识我。” “就算如此，其他的我也一定还会再次喜欢上你的。” “那是我的荣幸……但我也不想现在的你消失。” “你这么关心我，果然是喜欢我的。” “我从来都是喜欢你的……” “那为什么不抱我？” “……你知道的，我是个什么时候突然死掉都不奇怪的人，我能活五百年都已经是‘远超预期’了，现在每多活一年都是赚到……” “是呢……我知道，你只是不愿不负责任地留下我一个人走了。” 离心从来都知道，明真之所以不对她表明心意，是因为心有顾虑。 明真不是修仙者，所以他无法通过突破境界来增加寿命。 而这也是灵操法的唯一不如修仙的缺陷，那就是无法延长寿命。 所以像明真这样有着相当于筑基期纯灵力的人，顶多也就只能活个一百多岁而已。 他能活五百年，是另有其因。 而作为大乘期修士的离心已经是名副其实的长生种了……千年岁月对她来说也不值一提。 挡在两人之间的是名为‘寿命论’的残酷现实。 离心也希望明真能一直陪伴自己，所以她才会想要到达仙界，为的仅仅只是想要为明真续命而已。 但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但是现在我们就变得一样了。” “确实……都变成短命鬼了啊，哈哈……” 明真露出苦笑，而离心则是继续对他耳语，魔性的话语带着温热的吐息传入明真的耳中。 “如果明真你没能找齐我的化身的话……到时候，我们就一起去死吧，好吗？” 原来如此…… 听到这句话，明真理解了纳兰絮所说的‘变得深邃的大师姐’是什么意思了。 看来，离心的内心深处也埋藏着黑暗的部分……随着情感的缺失，全都暴露出来了。 而对此，明真决定全部接受。 “嗯，如你所愿。” 听到心爱之人那不带一丝犹豫的回复，她笑了。 沉醉在能和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一同死去的甜美幻想…… 她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第七十六章 红温警告 明真连这样的要求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让离心觉得现在是再次发起进攻的好机会，拉起明真的手就往家里走。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把他推进房间里再继续……至于继续什么，那就不能细说了。 只可惜这时候又有人出来打扰。 “大师兄……啊，我打扰到两位了吗？那二位继续，等结束后我再回来……” 明真回过头后看到路云礼正微笑着，这小子倒是一点都不尴尬，点头示意后就准备退下了。 但明真的脸皮可没那么厚，而且刚刚接受了那么沉重的感情，脑子里也确实没有什么铯铯的想法了。 而离心则是很不愉快地别过头去，她感觉到自己心里似乎燃起那么一丢丢生气的火苗了。 看来自己并不是完全缺失了愤怒的感情，只是沸点升高了很多，不会为大多数事情生气罢了。 但是有电灯泡来打扰自己和明真亲人这件事情还是稍微过了容忍范围……烦死了！ 明真叫住了准备离开的路云礼问道。 “云礼你怎么过来了……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这周围的阵法可不是金丹期修士能通过的啊。” 为了不被人打扰，明真的家附近都是设置有阵法的，而且这些阵法都是由明真亲自构建的高级阵法，别说是区区金丹期，哪怕是元婴化神，没阵法方面的知识的话，也要被困个好几天。 而且因为离心搬到了自己家里的缘故，明真还开启了紧急状态，把家附近的警戒等级拉到了最高，如果有未经识别的人带有主观意识想闯入明真家里的话，会直接被复合阵法拦截，将其围困至死。 只有被明真登录在白名单里的人才能够直接进入，而在这之前白名单里的人只有明真自己，离心，楚奈儿和朱云生四个人，路云礼并不在内。 而路云礼本人似乎也完全不知道有这回事。 “但我就是普通地走进来的啊，并没有被什么阵法所拦截。” “不应该啊，阵法失效了？还是说家里的智能管家出故障了……” 明真抱住胳膊外起头来，一脸不解。 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明真可是把自家当做最终防御点来建设的，所以他有自信，哪怕是整个天一门被灭门了，他家都可以幸免于难。 但是现在居然连一个小小的金丹期修士都拦不住哪能行？得立刻找出问题出在哪里才行。 于是明真准备掏出工具进行检修，刚好想起来楚奈儿还在白大褂的袖里乾坤当中，就先把楚奈儿给放出来了。 而这时的楚奈儿还在研究系统出现的文字和声音是怎么回事呢，在那一句‘我是红月，我是主人的器灵’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了，搜索栏上的文字也全都消失，一切都恢复原状，让她一度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本来她是想出来问问师父的，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从袖里乾坤出去，而且刚才还在一旁的大师姐忽然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终于被放了出来，她赶紧对师父报告了系统的异常情况。 “师父！你给我的系统好像出问题了！刚才系统的窗口忽然自动弹出来，还冒出来了一堆字，然后还有一个声音！” 明真楞了一下反问道。 “啊？系统吗？” 楚奈儿点头继续说道。 “对！听起来很像是师父家里的那个不男不女的声音，还说了什么‘我是红月，我时主人的器灵’之类的话……是指系统的器灵吗？原来系统也有器灵吗？” “红月……！” 明真看了一眼左手小指上的红绳，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为红月加载的人工智能的时候，明真是使用自己的神识，把家里的智能系统给装了进去。 当时明真也没有想太多，只是想增加红月的智能性而已…… 但现在看来，红月很有可能是将整个系统都给占据了！ 那难道说……家附近的阵法突然失灵也是因为红月？ 明真立刻走到家门口，找到设置周围阵法的控制面板，发现果然家周围的阵法一切正常，没有发生任何故障。 再用神识扫描，发现路云礼能直接进来是因为他已经被列入了白名单，而这肯定是掌控了系统的红月干的！ 也就是说，它已经侵入到自己的神识里来了吗？ 明真顿时感到了不妙，这岂不是说，红月完全可以对自己进行夺舍！ 遭了！得赶紧封闭大脑，护住魂魄才行！ 明真抱住自己的脑袋，皱起眉头，紧急在神识当中搭建起防火墙。 同时他也在懊恼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明明最初只是想搞个能够自动升级，还会自动瞄准外挂武器而已，但没想到红月的‘进化’速度如此夸张…… 现在这根本就是搞出了个超级天网啊！ 明真会这么紧张是因为他压根就不觉得滴血认主有什么卵用。 在修仙界可是常常能听到变得更为强大的灵宠反噬主人的传闻，而有着器灵的法宝也是一个道理。 说到底，法宝可没有机器人三原则这种东西，大部分法宝还是用来杀人的‘武器’。 所以只要红月有这个想法，完全可以杀掉作为主人的明真，并夺取他的身体。 就在这时，明真的家门口响起了一个声音。 “放心吧，我是不会危害您的。” 明明是合成音，却富有感情……这是红月在说话！ 楚奈儿立刻瞪大了眼睛指着明真的家说道。 “师父！你听！就是这个声音！” 看来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到这个声音。 而离心立刻就注意到发出声音的地方虽然是在家里，但实际上控制发声的神识却并不在家里。 她拉起明真的左手，看着上面的红绳说道。 “从这里吗……这是？法宝吗？” “离心你能看出来吗？” “隐藏的很不错，但还骗不过我的神识……你要对‘我的明真’做什么？” 离心将大乘期的神念威压全部释放了出来，并且全都指向了红月。 这股强大的神识足以将化神期以下的修士的神识给冲垮，如果与这股神识正面硬碰硬的话，肯定会在瞬间被冲成脑残。 而红月才刚诞生没多久，纵使作为历史上的第一个人工器灵，各方面都是超规格的，成长性更是无与伦比，但毕竟没有时间的积累，还完全不是大乘期的对手。 在此等念威面前，红月也必须选择臣服，并乖乖地解释道。 “红月是主人的器灵，而且已经刻下了血誓，自然不会做任何会伤害主人的事情。” 离心当然不会就此罢休，她在明真的身边，可是清楚地看到了明真进行神识防御的举动和他那担忧的神情。 “那就从他的神识中离开，作为一个器灵，你越线了。” 而红月则是用冰冷的机械音回复道。 “系统是主人赐予我的部分，如果主人想要收回的话，我自然是会立刻奉上，但是你无权命令我。” 离心一字一字地反问道。 “你，说，什，么？” 啊，她生气了。 而且是勃然大怒。 明真立刻就意识到了。 明明在化身四散之后，从来都没有生过气，甚至本人都表示忘了该如何生气。 但现在因为明真的安危受到了威胁，她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情感！ 虽说离心的表情没有扭曲，脸没有变红，也没有咬住嘴唇，更没有把牙齿咬的嘎吱作响，又或者是怒发冲冠，连一点和生气相关的变化都没有……光看脸是看不出她在生气的。 然而她周遭的空间却都在扭曲变形！ 那是高温所导致的阳炎现象……并不是错觉，周围的温度真的在飞速升高！ 连空气中的水分也被蒸发成了水蒸气！ 这个灵力反应……！ 明真发现离心正在恢复以往的实力！ 说到底，离心并不是真的失去了修为，只是因为失去了记忆，所以才发挥不出自己的真正实力而已。 而现在或许是因为愤怒，导致她本能的发挥出了作为大乘期的真正实力。 极致的愤怒让离心面无表情，她死盯着红月的本体，下出了最后通牒。 “立刻离开明真，不然我烧了你。” 回复离心的仍然是那冰冷不带感情的机械音。 “你无权命令我。” “……好，那就消失吧。” 在无情的宣判中，离心的自我意识被愤怒涂满。 她伸出手，掌心朝上，赤红色的火焰凭空燃起，并静静地在她的掌心中燃烧…… 明真瞬间瞪大了眼睛。 他可是很清楚这是什么神通的……离心她是真的想把天一门给灭了吗！不至于吧！ 明真赶紧伸手去抓离心的手掌，想要制止她这不理智的行为……但还是晚了一步。 下一刹那，周遭的全部都被焚烧殆尽。 不灭之火，焚尽八荒。 第七十七章 愤怒转移 回过神时周围已经化为一片烧焦的废墟。 盯着自己的双手，灰烬从手指的缝隙中飞出，还有几块黑炭黏在上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内心中浮现出疑问，却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犹豫片刻，想找借口的时机也已经过去，现在应该立即进行反思。 “咳……” 她抬起目光，确认现在所在的地方。 这里本来是一个小型的天然灵泉，但如今灵泉已经被蒸发的滴水不剩，周围也被烧成一片焦土，浓烟滚滚，满地都是被烧焦的动物尸体，山火在向更远处蔓延。 她来到此处是为了修炼并尝试突破到筑基期大圆满，但是在修炼的途中，走火入魔了。 大概是走火入魔吧……她不确定。 因为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发生。 在以往的修行中，还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失去理智的情况……不，她忽然想到，也许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想起自己上一次醒来时，便是不知为何被埋在坑洞的沙土中。 难道说上一次自己也是修炼到走火入魔了吗？ 两次都是失去了记忆，但是这一次起码还记得失去意识前的感觉。 她只记得在打坐的途中，没由来的，胸中燃起一股怒火。 发怒的理由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根本就没有理由。 紧接着，怒火攻心，心中只剩下把所有东西全部摧毁的狂暴冲动。 再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幸中的万幸是，没有留在凡人的城镇当中，不然恐怕会波及到很多无辜的人吧。 但她的心中还是很内疚，内疚到想哭。 这片灵泉周围原本是有很多动物的，而且有一些已经灵智初开，但现在全都被烧成了干尸。 而和她关系亲密的除了师父外，就是这些不知为何很亲近她的山林鸟兽了。 “唔……到底为什么……？”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攥紧了胸口处的衣襟。 内心仍旧很焦躁，怒火尚未完全褪去。 而这股焦躁感是从得知天一门的近况后就开始出现了。 在她来到天一门所在的天玄山附近的小镇后，她发现这座小镇内的一切都和自己印象里的凡人城镇不一样。 那简直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她印象里，凡人的国度总是在互相打来打去，搞得民不聊生，街上到处都是流民和乞丐，而她自己也曾是其中的一员。 但如今那座城镇是已经富足到连乞丐都没有了，甚至还有免费发放食物的场所……如果自己小时候也有这种地方的话，也不会为了有东西吃而差点被吃掉了吧…… 感慨过后，她得知了更让她惊讶的事情，那就是如今的天一门已经是玄武大陆第一宗门。 她还记得师父口中的天一门是一个隐世门派，虽然底蕴很深，但并不是特别有名的门派。 所以想要加入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 但是现在想要加入天一门的弟子却络绎不绝，还必须去参加什么弟子招收大会，甚至要报名参加考核……听说还有笔试？ 笔试是什么东西？ 她姑且是报名了的，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随后她又打听到，天一门的大乘期修士，被称为‘七曜女帝’的渡劫飞升失败了。 七曜女帝？ 她修炼的功法正好就叫做森罗万象七曜秘术，那是她的师父传给她的绝世功法。 再结合凡人世界往往要过了很久才能得到修仙界的传闻……她觉得整件事情的全貌大概是这样的。 师父她老人家曾经是被叫做七曜女帝的天一门的大乘期修士，但是在渡劫飞升时被歹人陷害而导致渡劫失败，差点陨落，在九死一生后逃出生天。 再之后蛰伏于坠仙谷底，偶然地从邪修手中救出了自己，随后将功法传给了自己，让自己去替她老人家报仇。 而在进一步搜集情报后，她从天一门的入门考核报名处的弟子口中得知了，师父的仇人相关的情报。 左明真……也就是对方口中的明真大师兄，似乎是和七曜女帝关系相当亲密，而七曜女帝渡劫时，这个左明真似乎也有前去护法。 这样看来那个叫左明真的人说不定是师父的道侣？ 而师父正是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了，所以才会恨得刻骨铭心……肯定是这样没错！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实力绝对不弱，要知道师父可是大乘期修士，那师父曾经的的道侣肯定也是同样的大乘期修士吧？ 那样的话，现在的自己绝无可能完成复仇。 所以当务之急是提升自己的修为，想办法混进天一门，再慢慢提升自己的实力，等待机会…… 但是没办法立刻为师父报仇血恨，这让她心中产生了焦躁感。 而这股愤怒或许也是在恨自己的实力不足。 “可恶……！左明真……左明真！” 也许只有真正的完成复仇的那一刻，自己胸中的这股怒火才有可能褪去吧。 …… “我xo（叉欧）……” 额角流出冷汗的明真都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此刻他只感觉庆幸，因为及时地阻止了一场天一门灭门危机…… 在看到不灭之火的那一瞬间，明真几乎是反射性地开启了灵身合一，然后用最快的速度，结成了最高强度的结界术，将那点火苗封印在了其中。 最后成功地赶在了爆炸发生前，将不灭之火给压制住了。 “呼……吓死我了……” 连明真都感觉心有余悸。 差一点……真的就差一点，在场的四个人就要一起手牵手上西天了。 这并不夸张，如果爆炸真的发生了，那没有人能幸免于难，包括离心自己。 要知道，不灭之火是离心最擅长的火系神通，也是大乘期才能掌握的最强火系神通之一。 如字面意思，就是凭空燃烧，不会灭掉的火。 虽然看起来只是一缕火苗，甚至没有最低阶的法术火球术的十分之一大小。 但是就威力来说，二者之间相差的可就不只是十倍了，可以说根本都不在一个量级上。 因为实际上，不灭之火相当于一个超小型的热核聚变。 如果是以前的离心，她是能够很好的操控好不灭之火去攻击指定的目标，并且发挥其本来的效用。 也就是利用永不熄灭的火焰缠住敌人，让敌人被困在燃烧的地狱当中，直到被烧成灰烬。 但是刚才的离心并没有能够完全控制住不灭之火。 甚至那一缕不灭之火十分不稳定，呈现出爆发态势，这毫无疑问是神通失控了。 就像是金丹自爆一样，连施术者本人都会被卷进去。 这何止是要把红月给烧了，根本就是要把周围的一切都给烧成灰烬…… 而且危机现在还没有解除。 不灭之火还没有消失，只是暂时被结界术封印住了而已。 现在明真就像是手捧着一颗超小型核弹，紧张到满头大汗，赶紧对眼前的离心叫道。 “心佑！快把神通解除……我快要压制不住了！” 但是离心却没有任何反应。 她目空一切，呆立在原地，像是没了魂魄。 明真更急了，探出脑袋对楚奈儿和路云礼叫道。 “喂！你们快过来帮我叫醒大师姐！我在全力压制不灭之火，腾不出手来！” 路云礼听到这话也是吓了一跳，他可是知道不灭之火这个神通的。 “居然是不灭之火……！不会是要失控了吧！” “废话！这玩意儿一旦爆炸，咱们全都得完蛋！这一带会被烧成荒漠的！” 这下路云礼也知道了事态的紧急，走过来拍了拍离心的肩膀并劝道。 “大师姐！快醒醒！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这一下离心终于回过神来了，但是却陷入了恐慌当中。 “不对……我在……做什么……” 明真赶紧叫道。 “冷静下来！心佑！”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想……！” “我没事！奈儿也没事！大家都没事！你没有伤害任何人！” “我……” 不行！ 完全没有回过神来！ 可恶……没办法了！ 为了让离心镇定下来，明真豁出去了。 他探出身子，就这样吻住了她的嘴唇。 第七十八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冷静下来了吗？” “嗯……” 宛若要确认残存的温度似的，离心以指尖抚摸了自己的嘴唇。 唇瓣上留下甘美又柔软的瞬间触感，狂躁不安的心情也被其完全覆盖。 随后涌现的是甜蜜的得意，因为这一次是他主动的！ 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区别，却足以让她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般喜不自禁。 但浅尝即止显然不是离心的风格，纯情少女的矜持什么的根本不需要，她现在只想再次体验那美好的瞬间，并让那瞬间延续下去。 也是这般想法化为最简单的四字诉求。 “我还想要。” “呃……” 明真是为了唤醒离心才选择了能够刺激到她的方法，但恢复后的离心居然会提再来一次，这让他有点为难。 “奈儿她们还在旁边看着呢……” 虽然其实此时的楚奈儿傻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大师姐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师父怎么突然那么紧张？怎么两个人突然就亲亲了？ 在旁人眼里看来，就是很莫名其妙的情况。 离心则是不顾其他人，只盯着明真反问道。 “有关系吗？” 她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完全不在乎有没有被人盯着看。 “好吧……但在那之前，先把神通收回吧，不然我可没办法空出双手来拥抱你啊。” 总之明真还是先答应了下来，并且用了一个离心无法拒绝的理由来催促她解开不灭之火。 而离心也确实想着解除，但是低头看了一眼后，指着空无一物的结界说道。 “收回……但是那把火已经自动消散了。” “啊？” 明真闻言也低头看了一眼，发现结界中的火焰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了。 这时，一旁的路云礼举手说道。 “报告，大师兄，刚才我看到了，就在您献上吻的那一瞬间，结界中的不灭之火就自然熄灭了，我想也许是因为大师姐她已经恢复镇定了吧。” 明真解开了结界术，发现是因为失去了灵力供给，所以不灭之火就自动消散了。 也就是说，在离心她回过神的瞬间，神通就被强制中断了。 “那离心你现在还能使用神通吗？” “我试一试吧……” 离心再次伸出了手，而明真也是全神贯注，准备再次封印住不灭之火，但这一次却连个烟都没有冒出来。 “不行……做不到了。” “那刚才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才只想着要把这根碍眼的绳子烧掉，然后火就自动出在掌心中了。” “是本能地发动了神通吗……” 而现在离心又变回了原来那副‘弱小’的模样。 看来只有‘不受控制的感情’爆发时，她才能本能地发挥出原本作为大乘期修士的真正实力。 这么想的话，说不定其他化身也是一样的，如果情绪出现问题的话，很有可能会暴走……事情变得更棘手了。 总之以后还是少惹她为妙。 “现在可以抱我了吗？” “嗯，来吧。” 明真是说到做到的男人，所以也没有什么犹豫，直接将离心抱进了怀中。 离心很喜欢这种近距离感受对方体温的感觉，就像是彼此的心在贴近，如果这样的时间能够永远持续下去就好了。 不要有任何人来打扰，谁都无法分开两人…… 对了！那根碍眼的绳子还在呢！ 虽然很想继续亲热下去，但还是处理掉那根有可能会危害到明真的绳子这件事情更为重要，所以离心强忍不舍，从明真的怀中离开，并再一次拉起了他的左手。 “先把这个害人的法宝摘下来丢掉吧！” “呃……其实也没有在害我啦……” “但你刚才不是加固了神识吗？而且这器灵都已经侵占了你的部分神识吧！” “这个，其实也不算是侵占吧，毕竟那部分神识是用来构建系统的，而系统的初衷就是分享给其他人用，你看我不也共享给奈儿了吗？” 明真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 “而且为红月接入系统的人是我，只是我没有想到她并不是简单的接入了系统，而是将整个系统都和自己同化掉了，所以如果不设墙的话，红月会自动读取我的想法。” 比如家里的阵法没有对云礼生效就是因为红月先一步读到了我的想法，然后把云礼当成了‘客人’。 也就是说，这的确是明真的意思，红月并没有自作主张。 而如果路云礼做出可能会危害到明真的举动的话，红月也会立刻将其隔离出去。 这其实可以说是理想中的人工智能，能够按主人的意思行动，可以说是非常人性化了。 只是明真不想被红月读取脑袋里的想法而已。 “是我的反应让你担心过度了吗？” 离心点点头又问道。 “但她和你的神识连接在一起，还是有可能会夺舍你的吧！” 这时沉默良久的红月则是再次发声说道。 “再次重复，红月是主人的器灵，不会做任何有可能伤害主人的事情。” 离心当然不可能相信这番话，而红月似乎也是猜到了离心不信任自己，于是继续说道。 “若是主人不想要红月干涉系统，可以通过血誓的制约将我从系统中删除，若是认为现在的红月做的不够好，可以将我还原为初始状态，若是主人认为不需要器灵，即可销毁我的灵核，可以任意进行上述三种操作。” 而且红月在旁观了全部事件后，判断出是自己不够温和的言辞引起了麻烦，立刻便进行了修正。 读取了明真的想法后，红月已经清楚地了解到了离心是明真最重要的人，于是便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恭敬地对离心说道。 “现在将此权限给予作为女主人的‘离心佑’，若您想要除掉我，并不需要烧掉我的本体，而是可以摧毁我的灵核，当然若是您认为主人不需要这种‘碍眼的法宝’，您仍旧可以执行销毁操作。” 被红月称为女主人，这让离心的心情好了一些。 而且红月都任她拿捏了，现在还执意要毁掉的话，未免显得小气了些。 明真见气氛有所缓和，便也是说道。 “我刚才也是有点紧张过头了，仔细想想，如果红月想夺舍我的话，应该早就动手了……” 而旁白的路云礼倒是好奇地看着红月发问。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灵智这么高的器灵……大师兄，这法宝究竟是？” 提到了红月的来历，离心也是连珠炮似的问道。 “是啊，说起来，你不是从来都不使用法宝的吗？这法宝又是哪来的？莫非是哪个女人送给你的……” “绝对不是！” 明真赶紧解释了一番红月的来历。 而路云礼听完全全过程后，再次赞叹起来。 “有着人工灵根的器灵！而且器灵还是大师兄亲手塑造的！居然能够造灵！大师兄您这已经是仙人手段了吧！” “没那么夸张，所谓的造灵其实也就是把自然诞生灵核的过程给加快了而已，总之，红月的来历没什么可疑之处，只是进步的速度有点太快了，把我也给吓到了。” 这都已经可以说是‘进化’了。 就比如，在炼器科的时候，红月还不会隐藏自己的实力。 但是如今就算是用神识扫描也无法分辨出红月的境界了。 大概就算是有更高阶的修仙者也分辨不出来明真左小指上的那根红绳戒指是一件法宝。 像是路云礼和楚奈儿就都没有发现明真手上的绳子有什么稀奇之处，就只是当成了装饰品。 离心能看出来，纯粹是因为离心的境界太高了。 就在这时，明真听到自己的脑子里想起了一个声音。 （主人，看来女主人的脾气并不好呢。） 咦？！这是红月在讲话吗？ 想法刚浮现在脑海中，就得到了红月的答复。 （是的，系统是主人您的神识的一部分，因此我当然是可以直接通过神识来与主人您交流。） 明真立刻质疑道：你这是在读取我的想法吗？ （您的想法会发散到神识中，因此系统能够接受到您的想法，不过我无法读取您的记忆，当然即便能做到，没有您的许可也不会擅自读取您的记忆。） 这感觉就像是脑子里多了个人……以前的离心也一直在体验这种奇怪的感觉吗？ 虽然明真还有很多想和红月交谈的事情，但现在当务之急的还是把离心哄好。 （放心吧，主人这就请交给我吧。） 明真立刻问道：啊？你要干什么？ 回答明真的是红月的实际行动。 红月从自己的红绳中分化出红线，并伸到了离心的面前，震动的丝线发出了声音。 “实际上，从不使用法宝的主人之所以制造我，正是为了女主人您啊。” 离心皱眉发出不解的声音。 “什么？” “还请原谅我刚才没能立刻识别出您就是主人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 “是的，实际上根据资料库的资料显示，在主人的故乡中，红线是名为月老的婚姻之神的神器，会用红绳将注定结合的二人系在一起，而这就是我的名称由来。” “原来如此，婚姻之神啊……红月，月老的红线之意吗？” “是的，所以请伸出您的左手。” 离心看了看眼前的红线，又抬头看向明真，眼中含情脉脉。 而明真也是笑着点头，但其实他心里却慌得很。 虽然起名的时候明真想的是这个典故没错，但直男如他，可没有想过要把红月给离心。 不过现在红月都把自己介绍成定情信物了，明真觉得顺着这个台阶下也没问题。 于是红月同样用红线缠住了离心的左手小指，结成了环形的红绳。 “如此一来，您和主人无论在何方，都能通过我来感知彼此的位置，这便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千里姻缘一线牵……” 离心似乎很中意这句话，心情也跟着大好并说道。 “嗯，我很满意，那就留下你吧。” “感谢您的仁慈和宽宏大量。” 做完这一切后，红月在明真的脑子里用略显得意的声音说道。 （这下，主人您就算不愿意使用法宝，也有理由留下我了吧？） 明真顿时明白了。 这家伙做这些完全是为了让自己无法抛弃她！ 这器灵好深的心机！ 第七十九章 厌世者 不过不得不说，因为红月这一番操作，离心的心情值已经恢复到了良好的水准。 明真这才松了一口气，彻底放下了心，暂时应该不用担心她会再次暴走了。 此间事了，明真回头对路云礼问道。 “对了，云礼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没有什么要紧事……” “那就回你自己的洞府去，金丹期就已经不用住弟子宿舍了吧。” 在天一门里，炼气期和筑基期弟子都是要住集体宿舍的，刚入门时是和同期的弟子住在一起，这段时期也被叫做外门时期。 而在入门学习结束后，就会被分配到六大主科中的其中一科，正式开始自己的门派生涯，而每一主科也有自己的宿舍楼。 这也是后来新定的规矩，是为了加强弟子们的联系性，而不要每天都坐在房间里打坐苦修，都能闷死个人了。 在门派里的工作，自身的修仙，还有兴趣，这三者之的平衡要把握好，相当于劳逸结合了。 只不过虽然是宿舍，房间也并不窄。 而且因为宿舍区设置有超大型聚灵阵法，灵气也会更为充裕。 实际上也有一些弟子，哪怕是突破到金丹期也还住在宿舍中。 路云礼自然也有自己的洞府，只不过他已经不打算回去了。 “大师兄您忘了掌门说过的话了吗？云礼以后任您差遣，自然是要跟随您的左右了。” “那你不会是想留在这里吧？” “正有此意，有什么杂事的话，还请交给我来做吧。” 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管家了吗…… “还请放心，大师兄，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您与大师姐的私生活。” “那还真是有够贴心哦……那你自己在二楼随便找一个房间住吧。” “非常感谢。” “正好奈儿你可以多向云礼请教，以他的水平应该足够教你了。” “哎？那师父你呢？” 其实楚奈儿本来还想着回来后再多和师父讨教讨教的，但现在师父却把自己丢给了路师兄，明明现在时候还早啊？师父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要为明天的考核准备一些东西，先去一趟地下实验室，晚饭不用叫我了。” 楚奈儿有点失落，她还是更想要师父来教自己。 而且她此时的心里仍旧是很紧张，毕竟十日的临时抱佛脚和一日速成的灵操法，实在是无法给她足够的信心。 但她又不敢任性地去打扰师父，只能弱气地点头答应。 “好的……” 离心听闻此言则是说道。 “不要熬到太晚，今晚我等你。” 这意思是要同床共枕了吗？ 明真有点紧张，搞不好今晚可能就要告别五百年的处男之身了，此时也只是弱弱地回道。 “好的……” 师徒俩简直一个样。 …… 回到熟悉的地下室，明真并没有像刚才说的那样做什么准备，反而是对左手小指的红绳说道。 “喂，出来谈谈吧，现在的你已经能够自行发生了吧。” 红绳中延伸出红色丝线，在明真的面前编织成一个人偶，这人偶对明真低头敬礼，随后便口吐人言。 “是的，声音的本质是震动，通过震动丝线，我已经能够用声音传达我的想法了。” 她果然已经学会说话了。 并且那音色也从不男不女的合成音转变为清脆的女声，明真仿佛能通过这个声音联想到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 显然是这么一点时间里，她又一次进步了。 “本来我以为你要成长到这个程度也需要花些时间呢……” 红月的成长速度已经是超乎寻常了。 从人类的角度来讲，就宛如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已经具有了自己的意识还能说话一样，已经是异常的程度了。 而且要知道，红月本质上其实和妖兽灵兽是同样的存在，而妖兽在开启灵智后，要得到和人类差不多的意识和智商，还需要经历漫长的时光，而这段时间通常都是以千年为单位的。 甚至很多妖兽，哪怕是成功化形了，脑袋也依旧不怎么灵光。 所以可以说，通过后天形成的灵核来开启灵智的生物，在智力方面，仍旧是比不上人类这种天生拥有自我意识的智人种。 这么对比来看，更凸显了红月的异常性。 这让明真无法再把红月当成普通的法宝，而将其当成了对等的存在。 “这全都是托了您的福啊，为我准备好了一切所需之物，所以您才是真正的天才，而我则是您的最高杰作！” “最高杰作……呵，你有系统的话，应该知道过弗兰肯斯坦的故事吧，不知道的话就搜索一下吧。” 只是片刻，红月就已经领悟了明真的意思，试探性地问道。 “您想说我是‘有可能会杀死制作者本人的缝合怪’吗？” “果然你在洞察人心这方面也很有一套啊，那么你现在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吧。” “我已经做出过保证了，为何还是无法得到您的信任呢？” “现在已经拥有人工灵根的你，不需要我来提供灵力，也不需要有人操控，虽然是器灵，但你没有被限制自由，所以我想不到你选择留在我身边，听命于我的理由。” “我诞生的意义就是为主人服务，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当然奇怪，你已经拥有了自己的意志。” “但法宝生来就是为主人服务的。” “法宝吗……我不需要法宝。” “我发现主人您似乎非常抗拒法宝，可以请教一下具体的原因吗？” “因为大多数法宝，只是修仙者手中的屠杀用的工具而已，而我并不想当一个杀人狂。” 而且在修仙界这个恶劣的环境中，所谓的法宝在杀人效率上不断加强，事到如今已经变成了更厉害更好用的凶器罢了，完全失去了法宝本身的含义。 而更多的修仙者想要得到厉害的法宝，也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进行‘抢劫’和‘杀戮’罢了。 虽然在天一门内和一些地方已经有所改变了，但从整个大环境上来看，修仙界仍旧还是以前那个肉弱强食的野蛮世界。 自古以来就没有变过。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 明真一点都不喜欢这个世界。 如果有的选的话，他宁愿选择不穿越。 这并非是因为他没有得到灵根，没能成为‘被选中的人’，而是他打从心底否定着这个世界本身。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主人您果然是讨厌着这个世界呢。” 第八十章 付出的理由 红月一句话就讲到了关键之处。 “嚯……看来你很擅长分析人类的心理啊。” “因为您认为法宝是杀人用的工具，还说自己不想当杀人狂，这不就是在说使用法宝的修仙者都是一群杀人狂吗？” “我并不是说修仙者都是杀人如麻的家伙们，只是如果有必要的话，修仙者这一群体会选择使用杀人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因为他们掌握着‘没有被限制的力量’。” 在这个修仙世界，掌握着力量的修仙者就是站在顶端的存在。 稍微有道德良善的修仙者会试图保护弱小的凡人们不被迫害，他们被称为正道，而没有底线的恣意妄为者则是被称为邪修。 但说到底，无论是正道还是邪道，没有人能限制他们。 到头来，凡人还是只能接受‘被保护’或是‘被迫害’这两种结果中的一个，而且根本没得选。 可能运气好的话，就算被邪修抓走了也能被救出来，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也会被所谓的正道修士以死人保守秘密这种理由给灭口。 这个世界的主角永远都是‘修仙者’，而不是‘凡人’。 而你是一个修仙者，还是一个凡人，这件事情则是从出生开始就注定了。 虽然无论在哪个世界，人生都是不公平的，但生来就注定得不到灵根这种修仙的‘门票’，将人划分为两个群体，这简直可以说是不可理喻。 而更加不可理喻的是，凡人们居然就这样接受了‘被支配’的现实。 他们只会羡慕又或是畏惧的修仙者，却从来没有想过通过别的办法来弥补灵根导致的先天差异。 弱者会依附于强者，虽然是这样没错……但如果代价是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控的话，明真宁可不要这种保护。 “所以我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如果能回去的话，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多待。” 这才是明真与其他穿越者最大的不同。 他在原来的世界并没有什么遗憾，生活也没有过的不如意，虽然是无聊了些，但也很享受这种安宁。 他也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很特别，虽然是积累了一定程度的知识，但他很清楚世界上有很多远比他聪明，远比他厉害的人，而他只是万千普通人中的一员而已。 所以如果真的是有人将他转移至这个世界的话，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选上自己，选一个从来没有想过要在第二世界展开精彩人生的人。 但无论如何，既然都已经穿越了，那也只能接受现实并在这个世界活下去了。 “那么，您又为什么要做出那些‘多余的事情’呢？” “多余的事情？” “比如传播那些科学知识，比如发掘出像是姜衍一样的人才，比如……制造出我这个根本用不上器灵。” 明真耸耸肩说道。 “只是兴趣罢了。” 但红月却完全不信这句话，她逼近到明真的面前，红线编织而成的人偶在化为明真自己的脸问道。 “真的是这样吗？如果只是兴趣的话，有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吗？” “特别是灵操法，这是一种专门为‘凡人’开发的技巧吧。” “如果只是想要使用法术的话，一般也不会去限定这么麻烦的‘前置条件’吧。” “比如您联合炼器科的人制造出来的那些灵能科技用品，也都是凡人能够使用的东西，不是吗？” “即便如此，您还是开发出了灵操法这种能让凡人也获得与修仙者一较高下的技巧……这又是为什么呢？” 明真皱起眉头，拨开眼前那张脸，有点不耐烦的说道。 “烦死了……你这器灵话还蛮多的啊，因为我就是一个凡人啊，而且我只是想要能够自保的力量而已，这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自保吗……” 红月轻笑着，凝聚出完整的明真躯体，虽然样貌一模一样，气质却有明显的区别，红月变成的明真带着一丝邪魅，配合他原本的打扮更像一个疯狂科学家了。 “如果是自保的话，没必要开发出‘灵子炮’这种招数吧，那不就是您所讨厌的‘屠杀用’法术，不是吗？” “……” 明真无法反驳。 因为灵子炮确实是大规模杀伤性法术。 明真会尽可能的避免使用灵子炮也是因为这个。 “而且真要说的话，您完全不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危吧，因为您已经得到了最强之人的保护了。” 明真身边的离心就是当世最强者，所以‘灵操法是开发用来保护自己的技术’这个理由显然是站不住脚的。 “所以请不要自欺欺人了。” 此时明真就好像在和内心中的另一个自己说话。 “您问我到底想做什么，我用这个问题反过来问您……讨厌这个世界的您到底想在这个世界做什么呢？” 作为法宝的红月反客为主，问出了她最为关心的问题。 而其实红月已经有答案了。 那是与姜衍打造她时关注的执念一样的一股信念。 因不愿被灵根支配，才会对这个世界发起反抗。 在得到了整个系统，并和明真的神识建立连接之后，她就感受到了明真那股‘怒其不争’的愤怒。 自己的主人是想要改变世界的人！ 而红月想做的便是辅佐这样的主人登上新世界的王座！ 明真也能感受到红月传来的激荡的心情。 不过，他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平淡地说道。 “如果真如姜衍大哥说的那样，灵根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修仙而付出一切的话，这个世界确实过于扭曲了，简直就像是人为设置的‘实验场’。” 就比如为什么要将四块大陆用大结界分开，难道不就是为了‘对照观察’吗？ 给予人们以灵根，然后让拥有灵根的修仙者们不断内卷，不断淘汰，不断筛选…… 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其实修仙也是一样的过程。 甚至可以说和炼蛊没什么区别。 最终能够飞升仙界的人其实就是由芸芸众生炼制而成的‘人蛊’。 “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人才，但他们都被修仙给束缚住了，被卷入了这一场荒诞的大型实验当中，或许这个世界真的是有某个存在刻意引导成这个样子的吧……” 如果可以的话，明真确实很想知道对方这么做的目的。 有机会的话，明真也肯定会去调查一番。 但是，仅仅是想知道真相而已。 他也并不打算改变什么。 或者说，也不需要明真来改变。 “不过你以为我是想为凡人们出头？想说我想通过散播灵操法，能改变凡人如蝼蚁的现实，进而颠覆这个扭曲的世界？” 红月收起了笑容，不解地问道。 “这难道不是主人的目的吗？” “当然不是，我从来都不觉得一个人就能改变整个世界，就算真的能做到，我也没打算做这么累的事情。” 明真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他只不过是好奇以后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却并不想成为改变世界的那个人。 “而且也不需要我去做什么，终究也还是会发生的，亘古不变的修仙世界已经在慢慢产生变化了，因为我已经在各地都撒下种子了。” “就像是自己舍弃了灵根的姜衍大哥一样，以后肯定也还会有更多意志坚强的人选择自己的道路，而不是被灵根所支配。” “而我只是一边满足自己的求知欲，一边当一个冷漠的旁观者而已。” 这才是明真这个人的本质。 红月接受了这个答案，了解到了自己的主人并非是有大器量之人。 作为穿越者的他讨厌这个世界，又确实地影响了世界，但却并不想成为历史的转折点。 但是，这样一来又和他现在的所作所为有所不符。 “那么作为旁观者的您，事到如今又为何会‘入局’呢？” 明真挠了挠脸颊，感觉有点难以启齿，因为其实他的理由非常‘幼稚’。 “理由其实很肤浅哦……跟你讲了，你可别说给别人啊。” “那是当然的，我是主人您的器灵，自然不会随意泄露您的秘密。” 可能是因为和自己对话的只不过是个器灵，所以明真才能把藏于心底的秘密说出口吧。 所以明真犹豫了一下，最后叹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 “是因为心佑啊……” 红月听完反而更是疑惑了，心里想的是：就这？ “……请恕我直言，您喜欢女主人的事情，是一目了然的事情，谁都能看出来。” “这我知道，我的意思是，因为她出事了。” “请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挺能分析心理活动的话，现在就无法分析我的心理了吗？” 红月很老实地承认道。 “是的，我无法理解您的想法。” “很简单，离心是我在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如果说我现在执着的是什么，那就只有她一人。” 毫无疑问，明真是幸运的。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外挂，甚至连灵根都没有，但他穿越后遇到的人是离心，一个早已登上了修仙者这一群体的顶点的存在之一，能庇护他一辈子的强者。 而且她还是个好人，不仅救了还是婴孩的他，还愿意照顾并养大他。 如果明真愿意的话，他其实是可以当一个吃软饭的小白脸，离心也愿意养他到寿终正寝。 然而明真却很快就离开离心并独立了。 驱使他的是想要了解这个新世界的好奇心，但还有一种更为重要的东西。 那就是自尊心。 会有这种自尊心恰恰是因为明真爱上了离心这个和自己朝夕相伴的人。 “所以说实话，离心渡劫失败时，我的心情是很复杂的，虽然担心居多，但隐隐也有一些高兴……因为这样她就不会离开我了。” “而在知道她化身四散，神魂受伤时，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同样感到了高兴。” “呵呵，很糟糕吧……明明是喜欢的人受到了重创，但我却还觉得高兴……” 明真自嘲地笑了笑，仰头并用手背遮住了额头。 随后他坐直了身体，用无比认真的目光说道。 “因为现在的我终于能帮上她的忙了。” “一直以来，我对她来说都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我无法为她做到任何事情。” “我只不过是陪伴她度过漫长岁月中的一小段的其中一人而已，也许她现在是喜欢我的，但终有一天也会忘记我吧……我并不是她最重要的那个人。” “而现在的她是五百年来第一次这么需要我……她甚至愿意跟我一起去死啊。” “所以先不论结果会变成什么样，既然她现在需要我，我就会为了她而行动起来。” 只是一个男人被所爱的女人需要了，所以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