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图》 第一章 决裂 明月高悬,密林小道上有两个人正相互凝望。树影婆娑犹如鬼魅,虫鸣低语当如鬼哭。 月光洒下,映照二人的面容,一个身穿淡青长衫,犹如高洁俊竹;一个身着雪白长袍,当真一尘不染。那一个面色灰黑嘴角仍有血痕,这一个清秀俊冷难掩满面悲愤。 “师弟,难道连你也不相信我?”说话的是青衣男子。他眉头紧锁,似乎在等一个答案。 “我已不是你的师弟,陈华川,你我同门情谊就此断绝。”白衣男子冷冷的说道。他的脸侧着,没有去看眼前这位昔日的大师兄。 “好,好……!”青衣男子陈华川不禁仰天长啸。忽然间他浑身一颤,噗的一声,竟吐出一大口乌黑的血来。 他踉踉跄跄的倒退好几步,似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他的腿猛的往后一踏,艰难额撑住了他那摇摇欲坠的身躯。 陈华川看了看眼前的人,这位昔日的同门兄弟,如今的形同陌路。他哈哈一笑,说道:“白慕容,多说无益。但你想从我身上拿到“明月图”那是绝不可能。这图只能是“重云门”的掌门才有资格拿去。” 白慕容看了看他,良久他轻叹了一声,说道:“师兄,你不要执迷不悟了。你害的重云门遭受灭顶之灾难道还不够?难道还想把掌门信物据为己有?师兄,你若还有良知,把图交出来,也算,也算赎一份罪责。” 陈华川听他说完,那灰黑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他看了看白慕容,眼神之中竟有了神采,他抬起头看了看那轮盈月,似乎是在回忆着以往的一切。 “慕容,我们五个师兄弟里面,也只有你最喜欢跟着我。二师弟凌不弃一直神神秘秘对人更是冷冷清清。三师弟鹤西来喜欢自由自在。至于小师妹钟莫璃,虽然他和我有一纸婚约,但那也是师命难为。也只有你,自小就喜欢跟着我,总是在我身后喊我大师兄,大师兄。我走到哪里你就追到哪里……” 陈华川似乎掉进了自己的回忆里,他一直诉说着过往的一切。白慕容没有打断他,他依旧是冷冷的表情,似乎眼前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切都和自己无关。陈华春越说越是激动,他似乎掉进了一个梦魇,到最后他竟然低声哭了起来。白慕容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印象中眼前的大师兄一直无比坚强的,没有任何事和物能把他打垮,哪怕是师傅狠狠地处罚他的时候,他也没有留一滴眼泪。白慕容很想去安慰他,可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去做,他只有呆呆的站着,看着。 “大师兄,事已至此,你这般模样是给谁看?” 夜空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破空的闷响,一个黑影自陈华川的头顶掠过,然后稳稳的落在了两人的中间。 “二师兄……”白慕容定睛一看马上就认出了眼前这个身着蓝色长袍的男人正是凌不弃,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二师兄凌不弃一个眼神飘来,白慕容马上又闭上了嘴。 “师兄。”凌不弃说着,年轻俊美的脸上竟有种令人胆寒的威严,他慢慢的伸出手,说道:“把明月图给我,不要逼我动手!” 言简意赅。 陈华川此时早已从回忆总走了出来,他也看着凌不弃。渐渐地,陈华川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嘲讽的讥笑。 “你……”凌不弃的脸上充满了狠厉之色。他开始慢慢的走向陈华川,周身开始慢慢凝聚出淡蓝色的似雾一样的光华。 “二师兄……”白慕容低声喊道,可是这声音凌不弃不会听到,他更不想听到。 “今夜,是做个了断!”凌不弃说着,右手一挥,就看到一股蓝色旋风似游龙卷起漫天的落叶沙尘朝着陈华川就飞了过去。 游龙天地声势惊人,陈华川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凄然低语道:“了断,可何时方能了断。”话音一落,陈华川抬手一击,就看到他一步之外,气流涌动,一阵光华流转结成了一张大网。这张大网铺天盖地,竟后发先至,将那条游龙困在其中! 第二章 归藏 叶落纷飞,尘土飞扬。说话间那张巨网就朝那飞龙罩下。凌不弃冷哼一声,说道:“好一个天网恢恢,你可真是得到了师傅的真传。”话音一落,就听到光华一闪,那巨龙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便猛地爆裂开来。 巨大的力量卷起漫天的尘土,凌不弃哈哈一笑,脚下疾步如飞,一掌就朝着陈华川的胸口而来。这一掌声势惊人,隐约中竟有龙吟虎啸之音。陈华川深知他的厉害,自然不敢大意,就看他双掌齐出上下翻飞,一瞬间竟打出无数的掌印,这些掌印凝聚在半空竟不消散,紧接着他双掌往前一推,那些个掌印竟凝固成了一面光墙。此时凌不弃也飞身到此,他一掌打出正打在这光墙之上,就听一阵巨响,两人之间出现了耀眼的光华,巨大的力量将两人生生震退,更是将脚下的泥土激荡的四散飞扬。 凌不弃被这股力量所迫,硬是倒退了五步方才稳住了身形。反观那陈华川,他竟然直直的倒飞出去,最后更是重重的跌落在地。 “交出明月图。”凌不弃说着,右掌一挥,一股巨力透掌而出直直飞向了陈华川。接着他掌心朝上,这股掌力竟把陈华川提到了半空。 此时的陈华川已是面如金纸,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眼看着就要命丧归西。凌不弃看到他这幅模样,非但没有手下留情,反而催动掌力,就听到咔嚓,咔嚓几声清脆的响声,接着陈华川就发出了一阵凄惨的嚎叫声。 啊——! 陈华川大张着嘴,他双目圆睁,大股大股的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凌不弃没有丝毫的怜悯,一旁的白慕容见到陈华川如此的模样不由得失声叫道:“二师兄……你,手下留情……” “留情?留什么情?”凌不弃狠狠地瞪了白慕容一眼,“对这种猪狗不如的人要怎么留情?我不过断了他几根骨头,他可是害了咱们整个重云山!”说完,凌不弃掌心往下一翻,陈华川就立刻撞向了地面,扑通一声再也不动了。 “死了?”凌不弃低语一声。接着他快步向前一把将陈华川给提了起来。此时陈华川满脸鲜血已然是命悬一线。然而凌不弃显然不会就这么让他去死,毕竟他还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 “明月图在哪里?”他狠狠的瞪着陈华川。 微微睁了睁眼,陈华川凄然一笑。突然,陈华川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看到凌不弃的脖颈处有一颗小小的黑痣!然而陈华川的这种表情马上就变了,他立刻换上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模样。 “哈哈哈……”陈华川笑了,可是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开怀大笑,他用压抑的笑声嘲笑着凌不弃,说到:“明月图,你不会得到。因为你要跟我一起走!” 陈华川话音一落凌不弃就暗道一声不好。他把陈华川一扔就急忙飞身后撤。就在他飞身之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全身包裹。一时间,凌不弃竟被这股力量束缚在半空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万物归藏!” 陈华川艰难的从尘埃中爬了起来。他的嘴里依旧在不住的出血。“二师弟,想不到吧,师傅他还是把这招传给了我!” 凌不弃眼中竟第一次流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拼命的挣扎,可是周围的力量越来越大,哪怕是动一根手指都是绝无可能。他眼睁睁的看着陈华川伸出右手,就看到他把手往前一送,一个漆黑的小球就凭空出现在了手中。 黑色的小球不断旋转变大。自球中产生出一股无与伦比的巨大吸力。这股巨大得力量将周围的树叶泥土卷到半空,然后围着两个人开始极速旋转起来。 “你……”凌不弃艰难的吐露出一个字。此时的他就好像被千斤巨石压着,肌肉骨骼都剧痛无比。他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朝着那颗黑色的小球飞去。他明白,只需要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会被这股巨力压的粉碎,然后被这黑色球体吞噬,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陈华川的手依旧往前伸着。手中的小球依旧在飞速的旋转。他的这个姿势就好像是主人做出的邀请,不过最后带来的只能是死亡。 第三章 别离 凌不弃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恐惧,这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死亡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而真正可怕的是面对死亡那种无力抵抗的绝望。面对这陈华川死亡的邀请,凌不弃无力抵抗,甚至在这一刻,他已经没有抵抗的念头。 气流涌动在两人的周围,时间无声的流逝。然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陈华川的背后。 陈华川注意到了,但是他没有回头,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慕容,动手吧……”陈华川低声说道。 “好……”白慕容闭上双眼,然后举起了手掌。 啪! 声音不大,但是却让白慕容感到天旋地转。陈华川依旧保持着那种奇异的邀请的姿势,不过在下一刻,那黑色旋转的小球突然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周围那些飞舞旋转的尘土树叶突然静止不动,在然后,它们和陈华川凌不弃一同从半空中坠了下来,落到了尘埃里。 一切归于平静。良久,凌不弃才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脸色白惨白,眼神也有些涣散。不过,这种状态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也就是在下一刻,他立刻又变得高傲威严起来。几乎是没有停留的,他踉跄的走到陈华川的旁边,开始仔细的在他身上翻找起来。他翻找的很仔细,没有任何的遗漏,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从一开始的希望,然后变成了失望,在然后是愤怒。 “明月图竟然不在他的身上|!”凌不弃几乎是喊了出来,他几乎难以压制心中的怒火。 白慕容始终在一旁冷眼相观,对于现在的他而言,什么都不重要了。 “白费了一翻功夫,”似乎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凌不弃赶紧平复了自己心情,他看了看白慕容,说道:“好了,四师弟,你也不要自责,你没有做错什么,这也是为师傅,为整个重云山报仇了。” 白慕容抬眼看了看凌不弃,说道:“大师兄为人一向正气,他更是得到师傅的真传,假以时日更会继任掌门之位,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杀害师傅!” 凌不弃听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人心难料,当日在出云崖师傅遇害时只有他在场,这一点三师弟鹤西来是亲眼所见。更何况,他随身所带的凤环玉正好掉落在师傅的遗体旁。你知道,这块玉是师傅在他和小师妹定下婚约时亲手给他的,你想想,除了他还会有谁?” 白慕容听完不由得紧闭双眼,一时间竟无话可说。良久,他才说道:“二师兄,好歹是同门一场,我不想让他暴尸荒野,你容我把他安葬了吧。” 凌不弃闻言默然无语算是答应了。 白慕容随即俯身将陈华川抱起,一转身就要走。这时候,凌不弃开口说道:“师弟,今后你要到何处去?” 白慕容闻言一怔,良久方才说道:“山门已毁,无处可去,浪迹天涯罢了!” “难道不想找回明月图?难道不想重建山门?”凌不弃问道。 “我……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这件事还要师兄多多操劳,如果需要我,我会帮你。”说完,白慕容头也不回,顺着密林小道就去了。 凌不弃看他远去身影,嘴角微微一笑。随即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第四章 浮生 夏,清晨,有轻雾。 溪水潺潺,花草茂盛。白慕容沿着山中小路悠悠前行。抬眼观望,就瞧那高山巍峨隐藏于薄雾之中,飞鸟扑腾振翅于云层之上。白慕容看着这番美景,不由得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心中的烦恼也被这迷人景致洗涤了一般。见他眉头舒缓,大踏步就往山上走去。 清晨薄雾沾湿了他宽大的衣袖,白慕容信步而来,不多时就看到一棵巨大的柳树。这柳树枝繁叶茂,阳光照来在地上投下了巨大的影子。柳枝低垂,随着威风左右摇摆,细细看来倒有几分婀娜的味道。白慕容走到近前,一座小小的庭院就出现在了眼前。 白慕容微微一笑,分开两扇低矮的木门就径直走了进去。院子里有座小小的茅屋,屋后面冒出了袅袅的炊烟。 “长生道友?”白慕容朗声喊道。 “可是白先生么?”屋里立刻有人答道。接着,门一开,就见一个身穿青色衣装的少年跑了出来。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年少但长的却十分的英俊。白慕容见了这少年,脸上不由得就笑了出来,说道:“长生小友,这一年你可是好长,已然是个大孩子了。” 那叫长生的年轻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摸了摸脑袋说道:“白先生可是说笑,我怎么就没觉得。” 他两人正在说笑,就听到屋里有人说话道:“可是白慕容,白先生来了?” 白慕容听完赶紧答道:“正是在下。” “既如此,长生啊,还不快情白先生进来。”屋里的人说道。长生一听赶紧拉着白慕容的手就进了屋。这屋子本就不大,屋里更是没有什么摆设,白慕容进屋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长长的案台,台上有一香炉,案台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闭目而立。 “长生啊,清晨三炷香,不要忘了。”那老者闭目说道。 “啊,啊,好……” 长生听那老者说完赶紧取出三根香来,点着后插在香炉里,然后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等长生将一切做完,那老者方才睁开了双目,白慕容偷眼一瞧,就看着老者虽然面容苍老,但是眼中依然十分的清亮有神。 “嗯,很好,长生啊,你要记得,这香是不能断的。”那老者说道。 长生站起身来,问道:“师傅,你总是让我上香,徒弟好奇,这香是给谁的?” 老者一听,脸色微微一变,就听他轻声喝道:‘不要多问,去烧水去!’ 长生一听便知道师傅这是不高兴了。他偷偷的吐了吐舌头,转身又朝着白慕容做了个鬼脸儿,就跑出去了。 “哎……这孩子……”老者叹了口气,抬眼一看就见到白慕容还站在原地,他赶紧说道:“白先生久等,来,请。” 说了一声请,那老者当先出了屋,在门口做了请的手势。白慕容也紧随而出。这二人又来到了大柳树下。白慕容来到树下就看到树旁有十分简陋的石桌和石凳,老者说了声请,两个人就落了座。 “白先生,请恕老朽直言,你三年来年年今日就到这苍云山,一来就是三月有余,期间更是对长生倾囊相授,但你与我们本不相识,老朽不明白,先生此举究竟意欲何为呢?” 这老者这番话当真是开门见山,毫不拐弯抹角。白慕容微微一愣,笑道:“前辈过虑了,在下并没有任何恶意,传授长生武功只是觉得这孩子天资聪颖,与我颇有缘分。” 说话间,白慕容眼望翠柳丝绦,思绪似乎回到了三年前…… 第五章 道友 且说白慕容将师兄陈华川的尸身安葬后,他万念俱灰仿若行尸走肉,数月来翻山越岭,只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这样就可以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做。 这一日,白慕容浑浑噩噩的走在一处大山中。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环顾四周,处处是绿意勃发。此时正是清晨,山中漂浮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举目远眺看到的起伏不断的山峦,偶尔能看到飞鸟掠过树梢,更能听到猿猴的啼叫。 白慕容看到此番景致,胸中的烦闷顿时一扫而光,就在此时,就听到有人高声朗读道:“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白慕容听到这朗读之声心中不由得好奇起来,这幽幽深山竟还有其他的人在,听这声音十分的稚嫩,显然此人年纪不会很大。白慕容心中一动,拨开树枝,寻声望去,就见到一个少年正端坐在一块巨石之上,正手拿书本摇头晃脑的大声朗诵着。 “这少年朗读的应该是庄周的逍遥游,也不知他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读书,真是怪哉怪哉。” 白慕容正在感慨,这时候就听到半空中传来了一声怪叫,他抬头一看,就瞧见一只巨大的怪鸟正在空中不断的盘旋。 那个读书的少年显然也是听到怪鸟的叫声,他声音微微一顿,头微微一抬似乎打量了一下那个怪鸟,随后没事儿一样继续朗诵起来,显然没有将这巨大的怪鸟放在心上。 怪鸟此时又叫了一声,竟开始在少年的头顶不断的盘旋起来,突然,那怪鸟翅膀一缩竟如同流星一般,朝着那少年就扑了下来。 白慕容心道一声不好,就看他身形一展,飞也似朝少年疾驰而来。白慕容速度飞快,可是那怪鸟的速度更快,一瞬之间,白慕容就将距离缩短在了五步之内,可是那怪鸟却已经冲到了那少年的头顶,利爪展开如同五把钢锥,眼看着就要扎进少年的天灵盖中。 白慕容无比着急,但此时他也是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下,他袍袖一挥,就见一道明光朝着那怪鸟就飞了过去。 白慕容本以为此招可以将怪鸟击中,即便不能打中也可以将它驱赶。可谁知那少年听到头顶风声,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白慕容就看到他身子往左一偏,接着右手顺势往右一挥,也不知怎么的就将那怪鸟的两只爪子抓在了手里,接着他往下一拉,那怪鸟连声尖叫翅膀不停的扑腾,显然是受到了大力的拉扯,不过饶是它如何的挣扎也没有挣脱少年的手。那少年一声轻笑,说了声:“坏家伙,你还不下来!”说话间,右手往地上一放,那怪鸟就被他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少年呵呵一笑,转头瞧见了白慕容,就看他用手摸了摸那鸟儿的头,说了声:“你老实的待着,不要乱动。”说也奇怪,那鸟儿竟真的也不动了。 “这位道友,自何处来,要往何处去?”少年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 白慕容此时离他不过五步,就看这少年年纪不大但是器宇不凡,在看他所示的礼数竟然和道家有些相像。白慕容赶紧也还了礼,说道:“自红尘而来,离红尘而去。” 白慕容这话说的含糊,但是那少年似乎根本就不介意,就看他笑着说道:“心在红尘哪里皆是红尘,心不在红尘哪里皆不是红尘,道友的心在哪里?” 白慕容看他年纪轻轻,说话的语气竟然是老气横秋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想笑,可是转念一想,这少年所说不也有几分道理么? 白慕容刚要开口,就看那少年手一伸一件明晃晃的东西就出现在了少年的手心里,白慕容定睛一看,心中大为惊讶,这不是别的,正是方才情急之下自己打出的一颗明珠。 “这颗珠子可是价值不菲,如此之物道友竟用来救人,可见道友是侠义之人,小道长生,敢问道友高名?” 第六章 相知 珠玉圆润熠熠生辉,白慕容看着眼前人手中的珠子不由得又惊又喜。惊的是少年手段高明,自己打出的珠子他竟能接得住,喜的是宝珠失而复得。要说白慕容也不是爱财之人,黄白之物对于他来说不过是过眼烟云,只是这颗明珠乃是大师兄陈华川送的,对于白慕容来说有种特殊的感情寄托。 白慕容一拱手,道了声谢,说罢一步跨出。这一步看似平平常常就如同寻常人走路一般,可是他下一瞬间已然来到了少年的面前。要知道他与少年长生有五步之远,白慕容却能一步来到近前,这种手段可以说是高明之极了。 “咦?”少年微微一愣,不由得脱口赞道:“道友好神通!” 白慕容微微摆了摆手,说道:“不过雕虫小技罢了,同小友相比还是差了点。”说罢,一指长生旁边的那只大鸟。 这只鸟儿怕有四尺长,眼尖嘴利,浑身漆黑的羽毛就如同铁铸的一般。这显然已不是寻常的鹰隼可以相比的,可是如此凶猛的禽类此刻就像小小的猫儿一般趴在地上连动都不能动,这种手段也是神奇。 “哈,道友过赞,我这才是雕虫小计。” 长生说完,俯身伸手往这鸟儿的头上一拍,叫了声“去”,那大鸟仿佛如遇大赦,翅膀呼啦一展,振翅扑腾,卷起尘土,真是同那大鹏一般冲天而起。 白慕容眼看着鸟儿远远离去,不由得赞叹道:“当真是神鸟,天地逍遥!” “哈哈,一只鸟儿罢了,纵然飞纵万里,也逃不过天地的束缚!到头来不过是原地盘桓罢了。”长生笑道。 白慕容此时又不由得打量了眼前的人,他很惊讶,为何眼前的少年说出的话总是有种不一样的深意。白慕容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小友高论,不过在下倒是有个问题,不知小友能否赐教?” “赐教不敢,我不过是信口胡说罢了。” “哎,小友何必过谦。” “哎,罢了,道友有何事想问?” 白慕容理了理衣服同那少年相对而坐。“方才我看鸟儿振翅飞翔,无拘无束,要知道天地宽阔,能纵横天地之间难道不是逍遥自在?” “自然!” “那鱼儿潜游深海,大海汪洋无边无际,是不是也是逍遥自在?” “自然!” “那我游走天下,遍览河山,无拘无束,是不是也是逍遥自在?” “不尽然!” 白慕容微微皱了皱眉头,说道:“这是为何?” “飞鸟高飞,鱼儿潜水,说他自在不过是我们一厢情愿罢了,我们不是飞鸟鱼儿,他的逍遥我们不知,他的自在我们也不懂,但他们不过是天地间小小众生,鸟儿离不开天,鱼儿离不开水,有限制的逍遥是不是真逍遥呢?” 长生顿了顿又说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倘若以此为逍遥也太过肤浅了。我们人呢,以我看来也是如此,就如同道友所言,游走天下看似逍遥,可是人若是为逍遥而逍遥便不再是真的逍遥,假若此人打着逍遥的幌子实际是逃避一些俗世纷扰,那岂不是为逍遥所累?” 长生说完,白慕容心里竟咯噔一下:他这说的不就是我么?山门被毁,兄长身死,自己是万念俱灰,只想着远离这一切。白慕容低头无语,良久方才说道:“小友,说的极是,看来我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转,在这山中久久不息…… 第七章 苍云 且说白慕容和长生两人相对而坐。他二人虽然年岁不同,可是却一见如故。此时这两人正在谈天说地,说古论今,俨然就像是多年的好友一般。不知不觉之间,光阴流逝,东方太阳高升。山间的薄雾开始慢慢的消退,在不经意间,山仿佛变得更加的巍峨,树木也变得更加的苍翠挺拔。 飞鸟临空,猿猴攀折,两人正在说话,突然长生浑身一个激灵,他脱口说道:‘不好,坏了,坏了!’ 白慕容纳闷不已,忙问道:“长生小友,何事惊慌?” 长生说道:“哎,坏了,道友不知,我早上出来是为了做晨课的,师傅只给我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内必须回去,刚才你我只顾得说话,我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哎,不说了,回去肯定要受罚……” 长生说完,脑袋一低,看的出来很是害怕。白慕容心里好笑,想着这少年虽然博学,但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有着孩子一样的习气。 “小友莫怕,我同你去见你师傅,给你求求情,说不定他就不罚你了”白慕容笑着说道。 “哎,你说的轻巧,你不知道我师傅有多严厉,我看我是逃不掉了”长生苦笑道。 “不去试试怎么知晓,走,我同你去!” “好吧……” “你师傅在哪里?”白慕容问道。 长生一指山顶,说道:“就在这苍云山上。” 说罢,长生头前带路。两人在密林中东折西返,一条幽深小路便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小路蜿蜒如蛇直通山顶,长生说道:“沿着这小路就能到山上了,咱们要快点。” 说完,长生快步就走。看得出他的确是有些焦急了,脚下是两步并做一步,到后来简直是要飞奔起来。白慕容始终在他的身边,他细细打量,却发现这长生虽然脚力不错速度也快,但是却单纯靠的是自己的两条腿实打实的走出来的,要说高手疾行可以足不点地,一步便能有一丈远。可是这长生却同普通人一般,没有任何法门可言。 “长生小友,方才你施展手段连凶猛的鸟儿也能驯服,我打出的明珠也能接住,如今我见你赶路怎么同常人无异?难道你觉得时辰尚早,所以故意为之?” 长生的双腿此时快的已然分不清楚,虽然他面不改色气不常出,但是动作幅度太大,同白慕容的优雅飘逸比起来简直有云泥之别。 “道友说笑了,还故意为之,我已然是尽力飞奔了。”长生说完,看了看白慕容,就见他背负着双手闲庭信步一般走在自己的身边,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问道:“哎呀,怪哉,怪哉,你这是什么神通?” “神通?”白慕容微微一愣,笑着说道:“道友不知?” “不知!”长生一脸的严肃。 白慕容愣了下,也不说话,伸手一把将长生的腰给揽住,接着足下发力,一跃而起! “啊~~~” 长生被他这一手吓得是哇哇大叫。白慕容身形展开,长袖鼓荡,看起来就如同穿云白鹤一般,身形飘忽,向着山顶扶摇直上。 长生被白慕容揽住,他就觉得耳边呼呼直响,脸也被吹的十分的疼痛,睁眼看了看,就发现自己身在半空,脚下树木飞速后退。这种感觉简直难以用笔墨形容,他心潮澎湃,竟忍不住高声呼喊起来。 白慕容见他孩童心性,不由得暗暗好笑。眨眼之间,二人就来到了苍云山山顶。这苍云山其实并不是什么名山大川,白慕容游历之时甚至都没有听说过,也不知这山有何奇特的所在能当得起苍云这两个字。白慕容脚下不停,就在此时,一颗巨大的柳树出现在了白慕容的眼前。 传说,东海有一颗神树,名叫扶桑。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太阳便是栖息在这颗树上。扶桑树,白慕容没有见过,但是眼前的这颗大柳树,却是实实在在的就长在那里! 这颗树高怕是有百丈长,枝叶繁密,伸展开来又是百丈长短,远处看来就像一个巨大无比的伞盖将这座山给遮盖了起来。白慕容暗道一声:奇迹!他几个起落,径直来到树下。树干粗大,抬眼一看犹如擎天之柱,柳枝翠绿,随着风儿左右摇摆。白慕容身在这大树之下,心内竟然生出了一种十分平静的感觉。他手指轻抚过粗糙的树身,看着无边无尽的碧绿,风儿吹拂柳枝演奏出优美的音乐,白慕容心静如水,诸多烦心之事就此随风飘散了。 白慕容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长生却突然怯怯的喊了声:“师傅。” 受他的话语所扰,白慕容的心神被拉回到现实,他回头一瞧,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站在长生面前。 第八章 责罚 长生恭恭敬敬的站在老者的面前,轻声叫了声“师傅,”谁知道,那老者却没有答应,独自转身就走。长生一瞧也没说话赶紧低头追了过去。白慕容在一旁看的稀奇,他抬眼一瞧,就看到树下有一座小小的院子,院墙是用树枝扎成的,很矮,上面爬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儿。在院里有前后两间小屋,屋外的墙上和屋顶也都爬满了植物开着鲜艳的花朵。 白发老者一言不发穿过院墙就来到了前面的小屋里。白慕容怕长生受到责罚也赶紧跟了过来,一进屋子首先看到的就是那张长长的案台,台子上有一个香炉,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的东西。长生此时就跪在案台前面,脸上写满了不安,而老者则闭目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空气出奇的安静,安静有些压抑,终于,苍老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份不安: “长生——” 老者说话了。 即便是白慕容也能听到这语调的严厉。长生显然是一个哆嗦,他赶紧回答道:“在。” “我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同我讲一遍!”老者睁开双眼,直直的看着长生。 趁着这个功夫,白慕容偷偷瞧了一眼老者,就看到这老者虽然白发苍苍,但眼睛里如同平静的湖水一般没有任何的波澜。老者似乎知道白慕容在看自己,眼珠一转也看向了白慕容,当下眼神交汇,白慕容心里当时就咯噔了一下! 这双眼睛似乎就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在一瞬间就把白慕容的魂魄给吸走了,白慕容就感觉到浑身无力,几乎站立不住,好在那老者只是看了一眼,便转了目光,又看向了长生。 白慕容几乎虚脱。 “高手!”白慕容稳定下心神。这老者绝对是个厉害的角色,白慕容心里想着。 “师傅说晨课一个时辰,不能多也不能少!”长生小声的回答着老者的问题。 “那现在多了几个时辰!”老者问道。 “这……这……”长生支支吾吾的回答不上来。老者一瞧脸上不自觉地又严肃了几分,他严厉的说道:“那,你说该不该罚?!” 长生一听浑身一抖,颤声说道:“该……罚。” “好,既然是该罚,你伸出手来!”老者说完,手一伸便把案台上的戒尺给拿了起来。长生跪在地上,手心向上举过头顶,似乎有视死如归的样子。 老者也不多话,戒尺举起,一连三下! 啪! 啪! 啪! 这三下打的很重,长生的手心立时就肿了起来。白慕容此时也不敢插言,他就看到长生那高高举起的双手正在微微的颤抖,手指也不自觉地蜷缩。可是没有师傅的话,长生不敢把手放下来。白慕容心说这老者心也太狠,怎么下如此重的手,谁知那老者又说道:“长生,你回来的时辰晚了是一个过错,还有一个,你可知道么?” 此时不要说长生,就是白慕容也是浑身一抖:还有?这老者没完没了了? “徒儿回来晚了,误了上香的时辰!” 长生显然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请师傅责罚。”长生说道,此时他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了。 “好!”老者说了一声好,戒尺举起就要打,白慕容实在看不过,不由脱口说道:“前辈且请住手!” 谁知道那老者就像没听到一样,戒尺重重的落下,又是三下! 白慕容呆愣在当场。 戒尺打过,长生的手心已然是肿的厉害。那老者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他把戒尺放下,对着长生说道:“以后记住了吗?” 长生说道:“记住了。”老者点了点头,说道:“去吧。” 这一声去吧,长生方才把手放下。接着他又取出三根香来,点了插在香炉里,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转身就出了屋子。 白慕容正在纳闷,就听到老者说道:“这位善知识,屋里狭小,且到外面来。” 第九章 道师 不等白慕容回答那老者转身就走,白慕容满脸无奈,心说这老者的脾气也是奇怪,连话也不让人说。当下也不作声,跟着这老者也出了屋子。 白慕容出了门,转头就看到了长生。他此时正在低头烧水。烟雾缭绕看不清他的表情。白慕容此时也没功夫理他,见那老者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很远,他只得快步跟上。 两人一路无话径直走到大柳树旁。此时太阳高升,雾气早已经散了,虽然树荫浓密但是依然有阳光透过树隙射了下来,在地上投下片片的光影。 老者走到树旁,方才止住脚步,对白慕容说到:“请坐。” 白慕容一瞧就见那里有简陋的石桌和石凳。他道了声谢,两个人就坐了下来。 两人刚刚坐定,就看到长生拎着水壶走了过来。老者说到:“山野粗茶,善知识莫怪。” 说完,长生给白慕容和老者面前分放了一个茶杯,接着给白慕容倒了茶水接着又给老者倒了。 “请。” 此时这老者完全没了方才严肃的表情,见天捋着胡子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看着白慕容。 “多谢。”白慕容说道。说完就讲茶杯端了起来。这茶具可以说是十分的粗糙,看的出来制作者是完全不通此道的,但是这茶却是香气四溢,闻之让人提神醒脑。白慕容轻咂一口,可谓是唇齿留香,当真令人回味无穷。 “好茶。” 白慕容虽然不通茶道,但是这味道却是能品出来的,他满心欢喜,又把剩下的茶水尽数喝了,完了露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不知善知识尊姓高名,来自何方又又往何处?”老者笑问道。 白慕容赶紧说到:“前辈言重了,在下白慕容,四海漂泊,今天是云游至此而已。”说完顿了顿又恭敬的说道:“不知前辈……” 白慕容话未说完,那老者摆了摆手说道:“我在这苍云山修真悟道,俗家名姓早就忘了,善知识可随便叫来。” 白慕容一听赶紧说到:“那岂不是太过儿戏,俗家的忘了,那出家的呢?” 白慕容说出家本意就是想问他的道号,这样称呼起来也是方便。谁知那老者哈哈一笑,说到:“什么出家的,也没有!” 白慕容顿时哑口无言。他偷偷看了看站在旁边的长生,给他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你别总是站着,你倒是说句话啊! 好在长生聪明,他立刻就明白了白慕容的意思,就听他小声说道:“我师傅闲云野鹤惯了,道友不必在意。” 白慕容心说你这句话有权且当无。只得无奈的说道:“既然前辈不肯说,那在下就不多问了。” 老者微微一笑,喝了口茶水,说道:“善知识初到这深山,怎么会认识我这小徒?” 白慕容说道:“这也算是缘分吧。”随即将两人见面的经过说了。老者听他说完,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缘分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看来我这小徒当真是与善知识有缘。”说完,站起身来一拂袖转身就走。 白慕容见他转身离开顿时纳闷不已,他刚要开口寻问,就听长生说道:“道友不用问了,我师傅就是这样。”说完过来拉起白慕容的袖口,说道:“你刚来这里,我带你去走走吧。”说完不由分说拉起白慕容就走。 此时白慕容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两人唱的是哪一出。不得已只得跟着长生。二人在这苍云山转了大半天,白慕容才发现这苍云山也就那棵巨大的柳树算的上是一大奇观,除此之外这山中再无可圈可点之处。此时太阳已然高悬中天,二人在山中乱转已然是酷热难当。就在此时白慕容就看到一颗高高的大树,树上结满了大小不一的果子。 白慕容心中大喜,他对长生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给你摘个果子尝尝。”说完,纵身一跃。白慕容的脚下就像装了弹簧一般,这一跃怕是二三丈高。长生见他跃上枝头摘了果子,随之又跳了下来,动作潇洒飘逸令他不由得暗暗的赞叹。 话不多说,两人寻觅了一处阴凉的所在将果子分了,这时白慕容方才说道:“长生,你的这位师傅却是有趣。” 长生将最后一口果子吞进肚中,说道:“道友这话也不假。我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也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说的可不是这个……” “那你说的是什么?”长生歪着脑袋看着白慕容。 “你的武功可是你师傅传的?”白慕容问道。 “这个自然,这山中就我们两个人。” “你觉得你师傅的武功怎么样?” “这……”长生想了半天,小声的说道:“我师傅倒是会几招拳脚,这个我还见过。要说到了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我看还不如道友你。最起码,我师傅不能一跃几丈高,能够御风而行。” 白慕容听完连连摇头,说道:“你没见过不代表你师傅不会。不瞒你说,你师傅的武功可谓是深不可测。”不等长生说话,白慕容便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第十章 出云 白慕容说道:“练武之人将武功练到一定的境界会有种种的外在表现,其中最有代表性当数眼睛。这眼睛乃是人的心灵映射,武功高强的精气稳固,这样的人大多眼神明亮,即便是黑夜里也是如此。但是这眼神明亮如灯却也不是什么好事,因为这是自己精气外泄所导致的。倘若有人能将自己的精气完全的锁住那么这个人的眼神将不在明亮而是变得如同无底的深渊的一般毫无一丝波澜。你师傅的境界恐怕已然到了这种地步了。” 长生听完不由得一脸的茫然。他小声的说道:“我看我师傅挺正常的,他的眼神也不像什么深渊……” 白慕容一听不由得惊讶的说道:“你看不出来?你师傅的眼神和我完全不一样!” 长生听完赶紧使劲盯着白慕容的眼睛,盯了好久方才说道:“没看出来,就是道友你的眼睛是双眼皮的,还挺好看……” “你……”白慕容顿时无言以对。不过他转念一想,这长生的修为还是不够,倘若他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就会明白了,当下白慕容就将此事放在一旁,继续说道:“长生,你想不想学?” “学什么?” “轻功”白慕容笑着说道。长生一听神情为之一振,说道:“是那个能飞的武功?” 白慕容满脸苦笑,只得说道:“嗯,就是这种武功!” 长生听他说完,小小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兴奋。突然,他表情一顿,小声的说道:“可是我不能,我已经有了师傅,不能再拜你当师傅!” 白慕容听完哈哈一笑,说道:“你不用拜我。先前害得你被你师傅罚,教你武功也算是补偿吧” 长生听完刚想说话,就看到白慕容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对长生说道:“我这武功算是一门轻功,名唤出云,你且看来。”说完,纵身一跃,身如白鹤扶摇直上。“这为青云”白慕容喝道。接着他身形一展,半空中不借助外力左右腾挪,双脚踏着空气如履平地。“这是踏云!”再接着,白慕容双臂一展,袍袖鼓荡竟能在半空中悬空而立,姿态优雅犹如仙人临凡!“这是离云!”说完,白慕容双臂一挥,自半空徐徐落下。 “这就是出云三步,可算是绝顶轻功了。你看清楚了么?” 长生此时已然是看傻了一般,听到白慕容说话方才回过神来,他扑腾一声跪在白慕容的跟前,说道:“虽然我能拜道友为师,但是我当以先生来叫您,请先生教给我这轻功。” 白慕容点了点头,把长生扶了起来,说道:“练武向来都是枯燥艰难,你可不要怕!”长生点了点头。白慕容欣慰的一笑,说道:“来,我先教你青云步……” 在此之后,白慕容就在这苍云山住了下来。那老道士丝毫不介意,闲暇之时也找白慕容谈天说地,只是他说的过于艰深难懂,白慕容知道他是隐士高手也不好拒绝。至于长生他依旧早上晨读一个时辰,然后准时回到茅屋中上香磕头。等他忙完,白慕容在教他武功。时光飞逝,眨眼之间已过去了三个月。 三个月来,长生终于将青云步融会贯通,虽然不能与白慕容相比,但已是小有所成。这一日,白慕容看着长生练功,抬眼望去,原先的翠绿已然被枯黄代替,落叶纷飞,一派凋零之像。白慕容望着此情此景不由得感慨万千,他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凡尘中毕竟还是有他未了之事。 他抬了抬手,招呼长生过来。此时长生已然能一跃三尺,武功大有长进。见到白慕容招手就急忙跑了过来,说道:“先生,我练的怎么样?”| 白慕容看他稚嫩的脸庞,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幼时习武的样子,他呵呵一笑,说道:“大有长进。”顿了顿又说道:“长生,当初你我第一次相见时,你还记得你是怎么问的我的么?” 长生浑身一颤,小心的问道:“先生,可是要到红尘中去?” 白慕容欣然一笑,点了点头。长生看了看,眼圈竟红了起来,说道:“先生,何时回来?” “明年,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我们第一次相见的地点……” “何时走……” “今日,今时……” “好,我等着先生……” 第十一章 现世 白慕容走后长生练习更加的勤奋。第二年,白慕容果然如期赴约,这一次他又教了长生三个月,并且又定下了一年的约定。这短时间白慕容到底在干什么长生没有去问。在自己看来,白慕容始终没有脱离红尘的羁绊,如果他离开了这红尘是非之地,他一定会自己说的,长生这样想着也是这样期望着。 往事如风,白慕容此时正是第三次来到了苍云山,第三次来到了这颗高耸入云的大柳树下,同样的第三次面对这同样的问题:你来自何方,将要去何处。白慕容看着柳枝摇摆,回忆着这期间的点点滴滴,一弯浅笑不自觉地浮现在了嘴角。 “长生这孩子很像我,如果说我有什么企图的话,前辈您是多虑了。”白慕容说着,喝了口茶水。茶香袅袅,依旧是原来的味道。 “是我多虑了,哈哈……”老者打了个哈哈,转身离去。白慕容望着这位前辈,在刹那间仿佛看到了自己师父的影子。他揉了揉眼睛,对长生说道:“前年教给你的踏云你练习的怎么样了?” 长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手不自觉得揉捏着衣角,小声的说道:“先生,这踏云太难了,我练习了许久,只能在空中踏出三步而已。” “三步么?”白慕容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也算可以了。欲速则不达,有时候循序渐进未必不是一件坏事。来,你做给我看。” 话音一落,长生说了声好,就看他纵身一跃,半空中双腿连踏以“之”字形扶摇直上。在他踏出三步后,第四步尚未踏出,就看他身子一晃就从半空中落了下来。 “嗯……”白慕容凝神观看,良久说道:“你虽然记住了技巧,但是你内力不够,无法连续施展,你师傅不曾教你内功心法么?” “师傅也曾教了我些吐纳的心法,我每晚都会练习,也不知道有没有用。”长生说道。 “哦?”白慕容微微一皱眉头,心道:这前辈武功高深莫测,怎么不舍得教给自己的徒弟,难道越是高人思维也异于常人?白慕容说道:“你既然有吐纳的法门,丹田之中定然会有内力,你试着把它调用出来。” “这……这……如何调用,”长生问道。 “你不知道?”白慕容有些不可思议。要知道这些都是练武的基本,作为师傅是不可能不告诉徒弟的。可是看长生的样子又不像是在撒谎,白慕容无奈只得把内力调用的法门给他说了。好在长生聪慧,白慕容解释了一遍他就明白了大概。 “来,这次你试着调用你丹田之气,让它流转你的全身经脉,脑海保持清明,来试一次。” 长生听他说完,便按白慕容的方法运气于全身。霎时间,长生周围的尘土开始像水波一样往四周扩散,不一会这波纹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猛烈,长生的衣袖也开始鼓荡开来,就听他喝了一声“起!”接着纵身一跃,这一次的跳了足足五六丈高,接着他踏云而起,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白慕容越瞧越是惊讶,这长生空中用踏云之法足足跨出了十步。长生演练完毕自空中飘然落下,神情是又惊又喜。白慕容说道:“看来,你师傅没有藏私,你的内功修为倒也不弱。来,我在教给你出云三步的最后一步,离云。”说完,施展出云之法,身似离弦之箭飞也似往前就去了。长生就看到他白衣招展,往山下疾驰而去,当下也施展出出云之法跟了上去。 二人飘然离去,树旁走出了那位老者。见他捋了捋胡子呵呵一笑,自语道:“不愧是重云山的“出云神君”,他这身轻功可是天下独步,我这徒弟也是走运。”说完,转身往茅屋走去,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铃声自远而近徐徐飘进了老者的耳中。 第十二章 妙龄 叮——叮—— 声音徐徐入耳仿佛来自天际。老者回身一望就看到一道倩影出现在了山间小路上。老者眉头微皱定睛细看,就见那倩影却是一位身穿红色纱裙的妙龄女子。就看她手撑着一把红色的油纸伞,一路招蜂引蝶缓缓走了过来。 老者见了捋了捋胡须,他微微一笑,又做到了石凳上。 须臾之间,那妙龄女子就走到了近前。老者端起茶水拿眼偷瞧,这女子生的当真是艳丽无双。就看她眼如明星,唇如烈焰,肤白貌美,体态婀娜。 女子看了看老者,嘴角微微一笑。她将油纸伞收了起来,也不跟老者客气,娇躯一弯就坐了下来。 “老先生,小女子有礼了。”嘤嘤细语,胜过百灵。 “女施主客气了。”老者说道:“我观施主有倾国倾城之貌,绝不是寻常的女子。不知女施主是因何事来至这深山之中,可否告知一二?” 女子掩口轻笑一声,娇声说道:“老先生真会说话,小女子当然是有事才到这荒山野地。” “何事?” “寻找一个人!” “何人?” “王道玄!” 老者听到王道玄这三个字,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下。虽然不易察觉但是却依旧没有逃过女子的眼睛。 “王道玄?”老者沉吟道,“这里可没有人叫这么个名字,女施主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女子听完禁不住的咯咯娇笑起来,“找错地方,怎么会呢?”话音一落,周围突然传来叮——叮——的清脆的声响。这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响起,声音清脆并且十分有规律。 老者听到这奇异的铃声,心里顿时感到十分的烦躁。他抬眼想看看面前的女子,却发现面前哪里有什么妙龄女子,那分明是一具浑身冒着绿色血水的尸体! 老者大为惊骇。突然那尸体的嘴猛的裂开,从里面飞出了一条长长的冒着绿水的红舌头。那舌头十分的灵活,老者一个没留神就被这舌头给缠住了脖子。 一股恶臭伴随着血腥的气味冲进了老者的鼻腔,这气味之重几乎让人作呕!老者脖颈被这东西缠住,几乎无法呼吸。就在此时,那尸体竟张牙舞爪朝着老者就扑了过来。老者双目圆睁,双手往前一伸一下子就卡住了那尸体的脖子,接着他大喝一声“吒”,霎时间,那具恶心的尸体就没了踪影。 “王道玄,你装道士是不是装上瘾了,本姑娘不给点厉害,你还不承认?”那妙龄女子依旧坐在老者的面前,笑吟吟的说道。 “你竟能用声音施展出幻术的神通,看来我王道玄在这里呆的久了,竟不知道江湖上还有你这样的奇人!”老者说出这样的话来,显然已经是承认自己就是女子口中所说的王道玄。见他挺了挺身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还颇有高人的风范。 “既然承认了,小女子也就开门见山了。”说完,她伸手取出一块玉佩来,放在石桌上,轻轻的推到了老者王道玄的面前。王道玄低头一瞧,就见这块玉佩形似一朵浮云,上面雕刻着十分繁杂的图案,通体翠绿,显然不是寻常的东西。 “你从哪里得来的!”王道玄看到这块玉后脸上竟露出了十分紧张的表情,“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这句话显然是明显的赤裸裸的威胁了。 “这块玉自然是从一位故人那里取来的。”女子笑着说道:“只要前辈跟小女子我去一个地方,自然就能知晓一切了。” “哦?跟你走,我怎么信你,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王道玄说道。 “小女子连海萍。” 第十三章 道玄 “嗯,连海萍?有些意思。”王道玄手捏着胡须,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女子,继续说道:“小姑娘,你或许不知道,老头子我虽然年逾古稀,但是生平中唯有一件事情最为令我厌恶!” “哦,小女子愿闻其详。” 却听王道玄一字一顿的说道:“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有人威胁我!” 话音一落,王道玄一掌就打在石桌之上,石桌顿时翻了个个朝着连海萍就砸了过去。连海萍柳眉一竖,身子往后一躺,那石桌贴着她的鼻尖就飞了过去。王道玄出手如电,趁着这个功夫,一掌就朝连海萍的心口打来。 耳边听到呼呼风响,连海萍不由得心里暗骂王道玄太过狠毒。可是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连海萍双腿往地上一蹬,接着这股力量,她身形笔直的倒飞了出去。 “影奴!”连海萍身在空中娇声喝道。王道玄听她叫不自觉地微微一愣,他一掌打空随即跟身近步想要再出一掌,就在此时,他脚下的影子突然动了一下,紧接着五根黑色的触手便从他脚下的影子中伸了出来。这些个触手在空中不住的舞动,在瞬间就将王道玄围困了起来。 这事情太过离奇也太过突然。饶是王道玄见多识广也没有见过这影子会动的情况。他此时一脸惊愕,动作就慢了许多。那五根黑色的影子触手趁着他慌乱的功夫一下子便将他缠了个结结实实。王道玄那感觉就好像被压上了千斤的重担,手不能动,腿不能抬,就连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他使劲地挣扎,就听到连海萍说道:“前辈还是不用做这无用的挣扎了,这影奴缠身想挣脱可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连海萍迈着优雅的步子来到了王道玄的身旁,不免有些失望的说道:“我来时还听闻你王道玄是如何如何厉害,现在看来你也不过如此。怎么样,这下你肯跟我走了吧。” 王道玄使劲挣扎了会儿却丝毫不起作用。他使劲的叹了口气,颓然说道:“唉!老了!”接着他看着连海萍说道:“既然我落入你的手中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只想知道,那玉佩的主人现在在哪里,他还活着么?” 连海萍美目流转,俯身从尘埃中将那块玉佩捡了起来,说道:“非是我不告诉你,只是我知道也只有这么多!” “那是谁派你来的?”王道玄又问道。 “这个不能告诉你。”连海萍说道。 “唉……弄了半天你是什么也不知道啊,亏我老头子还在这里演戏,看来要想知道一切,我得把你抓了!”王道玄说道。 连海萍一听不由得笑的花枝乱颤,说道:“你现在手脚被傅,我实在想不出你怎么来抓我。” 王道玄却哈哈一笑,说道:“你不信?” “不信!” 连海萍话音一落,就看到王道玄身上突然出现了道道金光。这金光凝如实质围着王道玄流转不休。说也奇怪,王道玄身上金光乍现,那缠着他的那些黑色触手竟然纷纷剧烈的蠕动起来,好像对这些光芒很是忌惮。连海萍神色一变,她惊恐的看着王道玄竟不由自由的后退了几步。 “小丫头,这下你信了么?”王道玄傲然看着眼前的女子。此时金光流转,那些黑色触手纷纷脱离了王道玄的身体,稀溜溜的就往地上的影子里钻。王道玄右手一挥,空中竟出现了一只金色的大手。这只巨手一张一把就将那五根黑色的触手攥在手心。接着王道玄往上一提,巨手攥着黑色的影子也往上一拉,这时候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从地上阴影中被拉扯了出来。 “影魔大法!小丫头,你当真我糊涂了么?”王道玄说完,左手一挥,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金色手印朝着那黑衣人疾驰而去。这黑衣人身在半空,如同是砧板上的鱼肉,王道玄这一掌正打在他的胸口,就听他闷哼一声,自半空中跌落了下来。 霎时间空中的影子和金色的大手都消失不见,一脸惊愕的连海萍呆呆的站在那里,她好像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黑衣人被打翻在地。 “影奴!”连海萍焦急的喊道,可是那黑衣人根本没有反应,也不知道生死如何。连海萍狠狠地看着王道玄,“唰”的一声将手里的油纸伞打开,微微一抖,伞下就多了两个小小的铃铛,造型古朴并且上面刻着奇怪的符号。 王道玄对此不屑一顾,他沉声说道:“小丫头,不要白费力气,你的幻术虽然高明,出其不意尚能先发制敌,但是次数多了也就没用了。” 连海萍咬紧银牙,冷冷说道:“是吗?那就试试!”说完,手腕一抖那油纸伞就飘上半空,铃铛摇摆发出了一连串的清脆的声音。 王道玄本来不把这东西看在眼里,此时他有金光护体可以说诛邪不侵。谁知道铃声响起,王道玄就觉得一阵晕眩,连站立都变得困难起来。他心道一声:不好,这铃铛竟然是传说中的“幻音铃!” 第十四章 故人 人有五感,分为视,触,味,听,嗅。这五种感觉就是人能感觉外界的根本,但是五感既是优势但同时也是不足,因为这里面的每一个都可能让人产生错觉。人一旦有了错觉便极可能对事物做出错误的判断。比如人们总是说眼见为实,可熟不知眼见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五感里面最能令人产生错觉其一就是听觉。我不想看的,我可以闭上双眼,我不想闻得,那我就闭住呼吸,我不想触的,我就管住双手。唯独听觉,就算是用手捂住了耳朵你也能听到外界的声音。 五感之中除了听觉外其余四个都能给人以切实的外界感受。所以有些人便会利用这一点从而给人制造一种虚假的感受。比如,镜花水月。水中的月亮并不是真的月亮,可是如果人不能及时分辨那也有可能弄假成真。 五感之中通过听这种方法让人产生错觉是最难得,同时也是让人最难以防备的。此刻连海萍祭出了幻音铃,企图通过声音来制造出虚假的幻想。 王道玄自然之道这幻音铃的厉害。早先年他就着了此道,如今故技重来让他不得不忌惮三分。油纸伞下的铃儿不住的发出悦耳的声音,这声音如同细细的针一样狠狠的扎进了王道玄的耳中。 “啊——”王道玄头痛难忍禁不住仰天大叫。连海萍紧咬银牙,洁白的额头上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原来这幻音铃发动需要消耗使用者大量的内力。连海萍虽然看起来占了上风,但其中滋味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本来连海萍和影奴相辅相成,连海萍善于幻术,影奴精于暗杀。两者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但这一次,他们碰上了一个他们不能惹的人物,这个人当然就是王道玄! 眼看着王道玄身上的金光越来越暗,连海萍心中又开始得意起来。可谁知王道玄方才还在痛苦的大叫,下一刻却脸色一寒。就看他眼睛金光闪动,背负着双手,优哉游哉的站在那里。毫无一丝痛苦的样子。 “你……!”连海萍脸色变颜变色,脱口道:“你竟然不被幻音铃控制?”要知道这铃声威力之强可以让绝顶高手发狂而死。 “幻音铃厉害,只是小丫头你本事不济罢了!”王道玄冷冷说道。一抬手,霎时间他周围金光大盛。光华流转,凝聚成了一张阴阳太极图。王道玄喝了声去,就看着太极图腾空而起,朝着连海萍就压了下来。 连海萍只觉得周围压力陡然增大。太极图劈头砸下,她再也控制不住幻音铃。一时间铃声戛然而止,就听连海萍嘤咛一声,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接着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俏丽的脸儿变得苍白无比,连海萍浑身虚汗琳琳湿了身上红色的纱裙。她跪在尘埃之中,眼睛中流露出深深的不甘。 “现在该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吧?”王道玄说道。 “休想!”连海萍恨声道。 “小丫头还挺倔强,好,我看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完手一抬,一道金光在他手中不住的跳跃。这时就听有人朗声喊道:“前辈竟对一位女子下如此重手,倘若传了出去,岂不是坏了前辈的名声。” 话音一落就见平地里突然出现一股旋风。这旋风虽然不大却也是声势惊人。风卷起漫天的尘土迷得人睁不开眼,突然这旋风嘭的一声消失的无影无踪,王道玄眯着眼睛一瞧,就见一个身穿紫色华服的人正盛气凌人的站在那里。 连海萍方才几乎要被这股旋风吹跑,此时风散,她抬眼一看,不由得脱口喊道:“上尊……” 王道玄见此人年纪有四十左右,方脸阔口,眼似铜铃,尤其是眉毛是竖着朝天长的,他身穿紫色长袍,腰间围着玉带,头戴高冠,不怒自威。 “前辈,好久不见!”那人微微欠了欠身子,算是礼数。王道玄细细观察,不由心中疑惑,这人怎么如此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 “前辈或许忘了三十年前,凤凰宫,我险些死在前辈的手中!” 王道玄思绪飞转,突然他大惊失色,不由得脱口喊道:“你是支无邪!你竟然没死?!” 第十五章 水火 紫服男子支无邪只是冷笑一笑并没有回答他。就见他转头看了看连海萍,愠声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人不是你能对付的。你的幻音之术奈何不了他,可是你就是不听,现在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说完,眼睛一撇看见了躺在地上的影奴,微微叹息一声,他袍袖微微一动,一个白色的小瓶子从中飞了出来然后缓慢的飞到了连海萍的面前。连海萍伸手拿住,就听支无邪说道:“瓶中有几粒丹药,你们分别服下。”说完他话锋一转对着王道玄说道:“前辈还是老样子,出手不留情,也不怜香惜玉,果真是狠辣!” 谁知道王道玄捋着胡子说道:“老头子我就是信奉趁你病要你命的宗旨,生死拼斗还管什么道义。要说狠辣我可不如你,当初凤凰宫你杀的女子可不仅仅一个人。哎呦呦,那些个女娃娃一个个真是水灵,当时你怎么不怜香惜玉一下?” 支无邪听完不由面色一黑,他干笑一声,说道:“前辈我不是和你来嚼舌头的,把地母元灵交出来,那么你我恩怨可以一笔勾销!” 王道玄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是哪个说这地母元灵在我这里?” “我当然是从前辈的故人口中知晓的!”支无邪说道。 “哈哈,老头子的故人多了去了,不知道你说的哪个!” “前辈不给?”支无邪面色一寒。王道玄白眉毛挑了挑,挑衅的说道:“不给就是不给,废话太多!”说完,王道玄身上金光暴涨,身形一动眨眼之间就来到支无邪一步之外,右手握拳直逼支无邪的面门。 支无邪冷哼一声,身子往后微微一倾,拳头贴着他的鼻尖就挥了过去。接着他右腿朝着王道玄的心口就踢了过去。王道玄也不含糊,身子凌空一转,腿似大刀朝着支无邪头顶就劈了下来。支无邪一个转身王道玄一招落空接着两人齐齐出掌,就听嘭的一声,刹那间尘土飞扬两人纷纷急速后退。 两人交手不过刹那。一旁的连海萍服下了支无邪的丹药后就觉得体内阻塞的真气已然畅通无阻。此时影奴也醒转了过来,只是他伤的太重还不能自如行动。 连海萍给他服了丹药,小声说道:“影奴,你且到我的影子中来好好休养。”影奴点头答应,身子一软顿时化为了黑色泥状的东西,慢慢钻入了连海萍的影子中消失不见了。 此时连海萍看到两人争斗心知这种场合已然不是自己能参与的,她看到两人急急后退,就听支无邪说道:“前辈好身手,不比当年逊色!”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你小子功夫有长进!”说完二人又缠斗在一起。 霎时间周围尘土飞扬,巨响连连。二人拳对拳掌对掌,从地上打到天上,又从天上斗到地上。拳脚碰撞激起了道道罡风,风似利刃在周围的地面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他两人斗了五十个回合不分胜负,就听王道玄高声喊道:“好好,老头子不能小瞧了你,看你如何接我这招!” 话音一落他往后连跳三步,金光流转激荡起巨大的罡风。支无邪嘿嘿冷笑,当下运足真气,身上冒出了紫色的光华! “去!”王道玄大喝一声,就看他身前三尺之处赫然出现了一张巨大的太极阴阳图。支无邪面色凝重,紫色光华凝聚双手,高声喊道:“梵天灭世!”转眼间支无邪身后竟出现了一张巨大的鬼脸。 王道玄瞧的分明,他心里微微咯噔了一下。只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当即双手一推,那太极图朝着支无邪就压了过去。同时支无邪双手成爪,凌空一分,就看那半空中出现了两只巨大的紫色的爪子。那爪子锋利异常,狠狠的抓住了太极图。 王道玄看到巨大的鬼爪将太极图牢牢抓住,当下就运转神功想一鼓作气突破这层阻碍。谁知那支无邪冷冷的说道:“王道玄,你以为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今天我就用我“大梵天不灭神功”破了你的“太乙玄清决!””说完,他紫色光芒大盛,就听到一声巨响,那,太极图竟被鬼爪硬生生的撕成了两半! “啊——!”王道玄一声惨叫,接着他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连退了三四步,堪堪稳住身形。 巨响之后,周围刮起了一阵狂风。连海萍被狂风吹袭身子不由得在地上滚动了好几圈。待风停之后,就看到两人依旧是相视而立。不同的是,一个是志得意满傲然挺立。一个是面如死灰垂垂老矣! “王前辈,时隔二十年,你终是败在我的手里!”支无邪笑道。 王道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满不在乎的说道:“你也就欺负欺负我老头子,赢了也没什么光彩。” “你……!”支无邪一时语塞。此时就看到王道玄双手偷偷的在比划着什么,他心里纳闷,突然他高喊一声不好,说完一掌打出,紫色光华朝着王道玄就飞了过去。 王道玄却是哈哈一笑,就看他双掌一合,喊了句:“后辈小儿,你来抓我啊!”说完身子一矮就此消失不见了。支无邪此掌顿时一空,光华闪烁将地面打出了一个大坑。 支无邪脸色发黑的看着眼前的坑洞。接着他自顾自的说道:“幻音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回去!”说完,他身形一展就此消失不见。连海萍表情凝重,心知自己是闯了大祸。也不敢多做停留。她将幻音伞收好,转身慢慢的往山下走去。 第十六章 离山 且说白慕容与长生各展神通往山下疾驰而去。行至山下,白慕容远远的就看到了一块巨石。那块石头是两人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回忆往昔,他不禁感慨良多,当下稳住身形飘然落在巨石之上。 长生见他停住了脚步也随后落下。白慕容回转身来满意的一笑,说到:“嗯不错,大有长进!” 长生被他一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到:“这是先生教的好。” 白慕容接着说到:“长生,你我相识至今有多少时日了?” 长生答道:“整整两年。” 白慕容长叹一声说到:“我本想教你三年的武功,只可惜世事无常。” 长生闻言急忙说到:“先生,你这是何意?” 白慕容摆了摆手,说到:“先不说这个,我先教你最后的离云之法,你用心记好!” 长生听他这番言语心知他必然有难言之隐,只是他不说自己也不好去问。白慕容将法决告诉了长生,这次传授白慕容格外的仔细认真。似乎很是珍惜现在的时光。 传授已毕,白慕容便让长生复述一遍,长生也是聪慧,他很快将法决背了出来。白慕容欣慰的点了点头,说道:“这次我们先不练习。我有话和你说。” 长生看他表情严肃当下也不敢多言。二人相对而坐,就听白慕容说道:“长生,我今日来到苍云山便是和你辞别 的……” 长生闻言默然无语。白慕容接着说道:‘我这人就是这么优柔寡断。说到底就是怕麻烦,遇到事情总是想着往后退,我师父是这么说我,我师兄也是这么说我,可我却怎么也改不了。’白慕容望着白云,眼神中生出向往之色,接着说道:“只是这次我不能再退缩了……” 长生听他说完,小声问道:“那我们还能再见么?” 白慕容说道:“不知道……”接着他长叹一声,说道:“假如我还在人世的话……” “白先生……”长生眼圈红了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去说也不知道怎么去做。 “我离开后,你需要勤加苦练融会贯通,这样也不枉费我一番心血……”白慕容细心嘱咐道。长生点头答应。二人又谈了一会儿,眼看着太阳摇摇欲坠,那漫天的红霞似红色的火焰,将整个天空都烧的通红。白慕容点了点,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走了,你也回去免得前辈担心。” 长生没有说话,只是眼泪汪汪的看着白慕容。白慕容不忍看他,袍袖一挥便转身飘然离去。长生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可是白慕容的速度太快了,就几个起落,便再也没了踪迹。 长生无奈只得收拾好心情往山上走去。这一路他走的很慢。等到了山顶才发现此时已然是满天的繁星。长生走走停停,忽然觉得不对,等他走到柳树旁边看到满地的疮痍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他边跑边喊道:“师傅,你在哪儿?”可是周围除了虫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长生快步跑进茅屋,里面也是空空如也。一时间,长生彻底的傻了:白先生走了,师傅也失踪了,现在就剩下了自己。他越想越怕,到最后竟哭了起来。 “长生——”突然一个声音传入了长生的耳朵。长生一个激灵马上就止住了哭泣,因为这声音分明就是师傅的。就听这声音接着说道:“长生,我现在以遁甲流音之术传音与你,时间紧迫你要听真。此处已然不是久留之地你需赶紧离去。案台之下埋着一个盒子,你将盒子取出便会知道如何去做!”话一说完周围便再无动静。 长生听得明白。方才师傅的话好比就是黑暗中的明灯给他指引了前进的方向。当下他便将案台移开,也顾不得寻找工具便徒手挖了起来。好在这盒子埋得不深,长生只是挖了几寸深便发现了那个盒子。 盒子倒是平平无奇。长生将盒子打开就看到里面两本书,一张纸,一个黑乎乎的圆形物体。长生伸手将圆形物体拿了起来,触手冰凉似乎是铁的。又把那张纸拿在近前,上面写着:金陵城普贤禅院布袋和尚。长生念了一遍,自语道:“布袋和尚?没听说过。”又将那两本书拿了起来,只见一本上写着:太乙玄清决,另一本写着:五行遁甲。长生看了看自语道:“这是什么书?”他难掩好奇之心,将太乙玄清决捧在手里便翻了开来。一页翻过,映入眼帘的确实一行小字,上面写道:吾徒长生,如见此书是以境遇危矣。为师先前传授吐纳之法乃为太乙玄清决精要。现尔根基已固可照书练习。另五行遁甲之法尔可用心习之自有妙用。尔见书后,持令牌寻布袋和尚,自有区处。 长生将这话细细研读便明白了师傅的用意。当下他也不做停留,将书和令牌贴身藏好,又收拾了几件衣服连夜便下了苍云山! 第十七章 固良 且说白慕容辞别了长生一路南下,行了约五六日的时间,这一天中午时分来到了一座小镇。书中交代,这小镇名字叫做“固良镇。”说是镇其实仅不过是由几个村落聚集而成的罢了。白慕容一路行来看到这里屋舍俨然,井井有序,虽然比不上那些繁华的都市但也有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色。白慕容举目环规,就看到路旁梧桐树下有一个老翁正摇着蒲扇坐在阴凉处休憩。他漫步走来,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老人家,在下有礼。” 那老翁满脸的皱纹,头发都掉的差不多了,唯有胡须还十分的坚挺。白慕容看他的模样,心道:这老翁怕是有七十多了吧,常言道,人生七十古来稀,这老者也是有福气。老翁正在闭目养神听到有人说话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这双眼睛十分的浑浊,已然没有了多少的神采。老翁看清说话的人便也使劲的将腰杆挺了挺,笑呵呵的说道:“哦,年轻人,哪里人人啊?” “老人家,在下和你打听个地方,不知您能否告知一二啊。”白慕容怕他听不清故意提高了声音。谁知那老翁皱了皱眉头,显得十分的不悦,说道:“年轻人,不要这么大声,我老人家还听的清楚。你说你想打听什么啊?” 白慕容脸色微微一窘,不好意思的说道:“是这样,这里有没有个地方,叫做“望归亭”?” 老者听他说完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他用询问的语气问道:“年轻人,恕我老头子多句嘴,你找这个地方做什么?”白慕容闻言却笑着说道:“只是和人约定在那里见面。” “哦——”老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接着抬手一指,说道:“你看到那座山了没,那是叫固良山,那望归亭就在山脚下。只是那望归亭年久失修,那山也没有什么好景色,你们怎么会约在那里见面?唉,不懂,不懂啊……”老翁说完连连摇头,再也不看白慕容一眼。就看他闭上眼睛摇着蒲扇,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竟然响起了鼾声。 白慕容顿时苦笑不得。这老翁的话里似乎还有一层意思,只是白慕容怎么去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当下他也不去想了,就看他又朝着老翁深施一礼,顺着指明的方向就去了。 趁着白慕容赶路的时间这里便把老者的意思言明。相传这固良山却不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墓,葬着的是一位颇有传奇色彩的大将军。这里简单言说一下,这大将军在世之时正值乱世,那时候天下大乱百姓苦不堪言。将军时常想参军入伍好解民于水火,奈何有一女子爱慕他良久并且言明非他不嫁。将军恐怕耽误姑娘大好年华,便与她约定,待他凯旋之时便与她共节连理。谁知,将军一去便是十年。这十年间姑娘始终痴痴等候,不改初衷。一夜,姑娘竟然在梦中梦见了将军。梦中,将军浑身鲜血,他告诉姑娘,他已然不在人世,让姑娘不要在等。谁知姑娘不肯,说你既然死了我就为你收拾尸骨。那将军似乎不忍她苦苦哀求,便说,你一直往西走,什么时候见到一只白色的鸟儿在空中盘旋,那么我就在哪里了。 姑娘醒来后把梦中之事说了,她不顾家人反对便偷偷的出了门。她一路西行,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身上的钱财没了,她便要饭,一路风餐露宿,终于在一颗小小的树上看到一只全身雪白的鸟儿。那鸟儿见了她也不害怕就在她身上盘旋。姑娘知道那就是将军,顿时姑娘泪如雨下,那泪滴一颗接着一颗就掉到了脚下的泥土里。谁知道,那泪滴每滴下一滴脚下的土地就长一寸,那姑娘就哭啊哭,似乎把这些年来的思念都给哭出来似的。整整三天三夜,变成了现在的固良山。那姑娘也因伤心过度而香消玉损。后来,固良山周围慢慢形成了个小镇,人们在山下修了这么一座望归亭。 这事传的凄婉动人,不少青年男女感叹两人的忠贞不二便时常在望归亭偷偷约定终身。于是这里便成了爱情的圣地。刚开始还有人信,但是时间一久,人们就发现就算是在望归亭许下誓言那该分的时候还是要分,根本不怎么灵验。所以,这里便再也没有人来了。再者说,固良山没有什么景致,便是本地人也不怎么去。所以当白慕容说出望归亭的时候,那老翁还以为他要和什么女子约定终身呢。 白慕容当然不知道老翁的心思。他还以为老翁糊里糊涂的说了一堆糊里糊涂的话。本来以他的功夫能在一个时辰之内就到得了望归亭,但是白慕容看天色尚早,而且约定的时间是在黄昏,时间十分的充裕,故而他便放慢了脚步,优哉游哉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淡,星光已然显现。白慕容走到固良山脚下果真看到了一座亭子。这亭子高有一丈半,修的四四方方。他走进一看,就见这亭子果真是年岁久远,那柱子上的红漆都凋落了,抬头一看还能看到满天的繁星。白慕容心里也是嘀咕,这地方荒无人烟的,为什么要把地点选在这里? 时间流逝,月明高悬,一时间天地一片的明亮。白慕容端坐在亭子中已然等候了一个时辰。就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自小路深处幽幽的传了过来。 第十八章 环伺 明月高悬,繁星闪闪。白慕容端坐在破旧的亭子中闭目打坐。虫鸣低响,偶尔有微风吹过树梢发出了呜呜的声响。然而就在这寂静的夜晚,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却缓缓地从山上的小路上传了过来。 白慕容正在凝神精气,四周之事早已了然于胸。这脚步声虽然轻微却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听到脚步传来,起先他还以为是约定之人到了,但是细细听闻之下却发现这脚步虽然轻微却是十分的杂乱,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白慕容心神一动,就看他睁开双眼双手一拍地面,身如羽毛一般轻飘飘的飞出了亭子。亭子周围有几块大石,白慕容寻了块隐蔽的便飞身来到岩石之后,接着他屏气凝神潜伏了下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地面地上便出现了四个长短不一的影子。这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长,白慕容顺着这些影子偷偷观瞧,借着皎洁的月光,就看到小路之上正站着四个奇形怪状的人。 这四个人倘若单独看来恐怕没有什么不妥,但要是凑在一起便有说不出的怪异。他们四个高矮胖瘦可谓是一应俱全,只是高的太高,矮的太矮,胖的太胖,瘦的又太瘦。这个高的身长怕有八尺不止,看他的样貌简直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这人光头长了满脸的横丝肉,胡子似钢针一般往上扎着。赤着上身,肤色黝黑,筋肉都拧成了鼓鼓的疙瘩,他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山,光看着都有一种令人感到压迫的感觉。 那个矮的却是太矮,他是个身高不过三尺的小老头。只是这老头儿却长得怪异,就见他弯腰驼背,那后背高高的鼓起似骆驼的驼峰一般,只是隔着衣服也不知道是他天生如此还是后背上有什么机关。这老头儿眼珠既小且圆,黑暗中竟闪着绿色的光,鼻子长且尖锐,嘴巴咧开露出了细细的尖牙。胖的那个除了身宽体胖之外倒是没什么怪异,他长得却是十分的随和。至于剩下的瘦的生的却比较的清秀,他穿着宽大的青色长袍,双手笼在袖子中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他们四人站在望归亭外就停住了脚步,这是就听那个大高个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花爷是怎么想的,让我们在这里瞎转悠了半个月,说什么这里有宝贝,他奶奶的,这里光秃秃的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哪里的宝贝?”他声如闷雷,引得其余三人侧目而视。 矮个的老头儿白了他一眼,嘿嘿一笑,阴恻恻的说道:“闭上你的臭嘴,花爷让咱们来这里必然是有什么打算,以你的智商怎么可能想的出来。” 高个子一听就不乐意了,他眼珠子一瞪,怒声说道:“我呸!蛇三步,你也别说我,当初可是你夸下的海口,说你的宝贝蛇能探洞寻物。老子当时还满心欢喜,谁知你牛皮吹破了天,你说说,你那宝贝蛇把这里的洞都钻遍了找到什么了?还什么宝贝灵蛇,我看就是一条烂泥鳅!” 高个子正在大发牢骚,谁知他“烂泥鳅”刚刚说出口,那个叫做蛇三步的矮个老头的后脖领子一动,唰的一声就钻出了一条蛇来。那蛇全身金黄,也就拇指粗细,此时它正嘶嘶的吐着红红的舌头,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大高个。那高个子一瞧吓得连连摆手,说道:“哎哎,急眼不是,我就是跟你闹着玩,你怎么把这玩意弄出来了,哎哎,你可留神,它可咬人!” 老者阴阴一笑,转手便把那蛇拿在了手里。那条蛇却也听话,任那老者肆意把玩。“石大柱,你嘴巴放干净些,不然,我让你“铁铸金刚”变成“死柱金刚”。”话音一落那蛇摇了摇脑袋径直钻入了蛇三步的脖领中。 高个子石大柱听他言语威胁竟然没有动怒,他赶紧陪着笑脸说道:“蛇爷爷,我错了,你大人不记得小人的过。”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胖子却哈哈笑了起来。他太过肥胖,这一笑把全身的肥油都笑的泛起了波纹。就听他说道:“嘿,我们大柱兄弟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就连花爷也敢顶撞。没成想,你这威武的人怎么就怕这个矮老头儿呢?” 他话一出口可是两边得罪。蛇三步斜眼看了看他没有作声,石大柱嘿嘿一笑,说道:“万老三,你少说风凉话,你不知道我最怕这些没腿的东西,滑溜溜的忒恶心。” 这三个人正在胡说乱侃,唯有瘦的那个清秀之人没有言语。此时他头微微一转,朝着白慕容藏身的地方低声说道:“阁下,既然来了,何不出来一叙?” 第十九章 针锋 那清瘦的男子话音刚落其余几人即刻纷纷侧目。众人顺着方向定睛细看,那里只有一块一人高的大石块。王大柱双目瞪圆,有些纳闷的说道:“穷书酸,你是不是听错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除了咱们四个傻蛋还有谁会来?”其余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不由得纷纷露出鄙夷之色。那个胖男子翻了翻白眼说道:“我说王大柱兄弟,你能不能不要把你的特点强加给我们。咱们四个里面除了你没有人能担任起傻蛋这个名号。再者说,秀才的耳力极是敏锐,他说有人那便是有人,我等还是小心为上。”接着他转头对那清瘦的男子说道:“秀才,那人在哪里?”清瘦的男子说道:“就在那石头之后。 胖男人一听立刻高声喊道:“嘿,那边的朋友,出来耍耍?”话音一落,就看他腹中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接着他大嘴一张,一股带着强烈刺鼻味道的绿色粘液就从嘴里喷了出来。王大柱一看慌忙往后退了几步,他一边退还一边喊道:“哎呀,我的妈,万老三,你不带这么玩的,恶心死个人!” 被称为万老三的男子狠狠瞪了他一眼。就看那股绿色粘液朝着那大石头就喷了过去。眼瞅着马上就要喷到,就看到石头后突然蹿出来了一道白影。随后就听到嘶嘶之声不绝,再看那石头被绿色的粘液覆盖,只在一瞬之间就被溶化成一滩冒着气泡的污秽。 白慕容自半空中飘然落于望归亭之上。他静静地看着众人一言不发。蛇三步那小眼睛转了转,似乎在辨识着眼前的人,随即他阴沉沉的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出云神君白慕容!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白慕容微微一笑,随即说道:“不敢。敢问阁下是?” “嘿嘿,老头子蛇三步,江湖之上不过无名之辈。但不知出云神君深夜到这荒山中是要做什么?倘若神君需要,我们定当鼎力相助。” 蛇三步话音刚落,他身旁的王大柱却急忙开口道:“哎,老长虫,你怎么这么好心起来了?他深夜到此当然是想找宝贝,难道是来找女人?费什么话,什么出云神君,本大爷今天把他打成出屎神君。”说完也不顾蛇三步那能杀死人的眼神,就看他躬身迈步朝着那望归亭就发足狂奔起来。 “你个笨蛋!”蛇三步刚想去拦。但此时的王大柱就像红了眼的公牛任你如何去拦都是拦不住的。众人无奈只得静观其变。白慕容居高临下眼看着王大柱飞奔而来,速度之快竟在身后留下了一道烟尘。白慕容小心戒备,却不想这人毫不变通朝着望归亭就撞了上来。 砰的一声巨响。望归亭在瞬间就被撞得粉粉碎。一时间尘土飞扬木屑纷飞,王大柱撞碎了望归亭自身也被掩埋在了废墟之中。其余众人纷纷摇头,那样子就跟见了傻子是一样一样的。当尘埃落定,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到望归亭已然成了废墟一片,但是白慕容依然神情自若的“站”在半空! 三人都露出惊讶之色。蛇三步皱着眉头,冷声说道:“不愧是出云神君竟能凌空而立,这般本事就算放眼天下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嘿,嘿,咱们几个今天也是开了眼。”他转头看了看另外两人,说道:“你们两位有没有兴趣同神君比划比划,我老头子年纪大了,不喜欢打打杀杀!” 那两个人翻了翻白眼,都心说,你个老长虫,奸诈的很。虽然心里不愿意,但是此时已然是动了手,多说已然无益。 白慕容却微微一笑,见他拱手说道:“在下来此是因朋友约定,并非来找什么宝贝。如果打扰了诸位,在下这便离开。” 他话音刚落,那个胖男人哈哈一笑,冷声说道:“白大侠想走,这可不行。既然我们来此的行踪被你知道了那么你想活着离开,除非你把我们都给杀了!。 白慕容眉毛一挑,笑着道:“不肯罢手?” “当然!” “那我有个要求”白慕容说道。胖男子微微一愣,说道:“将死之人还提要求,你说!” “报上你的名和姓,我不杀无名之人!”白慕容冷冷的说道。 “哈哈……口气不小,纵然你号称出云神君,但是以一敌四你想你有多少胜算?”那胖男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也罢,我就告诉你。我姓万,叫做万三斤!只因我食量巨大天下间除了三种东西之外没有我不敢吃的,所以有个名号叫做“大肚饕餮”!” 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号称大肚饕餮怎么还有不敢吃的东西?” 万三斤说道:“嘿嘿,这三种不是我不能吃而是……嗯,反正是不能吃了。这第一个是亏,这个是不能吃。第二个是蛇,因为蛇三步他不让吃。第三个是花儿,因为不敢吃。除了这三个,就算是人我也能一口吞进腹中。” 白慕容听完一时无语,这万三斤到底是什么人物,说的话都是跟吃的有关。也对,看他那副样子,想来也是个贪嘴的人。白慕容暗暗戒备,此时他不知道对面的底细,唯有以不变应万变了。 万三斤已然忍耐不住。就听他腹中咕噜声再次响起,接着大嘴一张又喷出浓液来。那浓液不禁刺鼻而且显然具有非常强烈的腐蚀性。白慕容眉头微皱身子急速后退,那浓液再次扑空朝着那望归亭的废墟就扑了下来。此时就听到哗啦一声,废墟中钻出了王大柱。他刚露出了脑袋,那浓液劈头盖脸的都扑了下来。这可把王大柱给恶心的,就看他双手乱摸,呼啦一下从废墟中跳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叫道:“好你个肥猪万,你心歹毒的厉害啊,你想恶心死我么?”他这里正在乱骂,万三斤也不含糊,他也骂道:“王柱子,你少在那里放屁!” 白慕容自空中稳稳落下。也不管他们几个争吵。他眼光一扫,心里暗暗惊讶。你道他惊讶为何?原来,万三斤喷出的浓液石头粘上也会溶化,可是为什么落在王大柱的身上却是一点事情也没有?白慕容看了看那片废墟,却看到那废墟被液体腐蚀出了一个大坑。白慕容暗暗留心,心道:“这个大高个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十章 苦战 且说王大柱与万三斤正在互相叫骂。这两个人越骂越是起劲,越骂也越是难听。白慕容站在一旁听得是连连皱眉。那清秀的瘦男人依旧是面无表情两眼望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或许是他们两个骂的太难听了,一旁的蛇三步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怒声骂道:“你们这两个呆货还在那里叫骂些什么,你们也不怕丢人现眼。还不快快动手。要是让花爷知道此次行踪暴露,我们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那两个起先还不把蛇三步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他说出“花爷”两个字的时候两个人马上就闭了嘴。此时两个的脸上阴晴不定,尤其是王大柱那表情简直跟死了亲娘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恨恨的跺了一下地,怒声说道:“肥猪万,咱们先停一停,等把这个什么出屎神君弄死了,咱们再算账!” 万三斤哈哈一笑,回答道:“王柱子,就这么定了。”王大柱嘿嘿一笑转头看向了白慕容。他脸上肌肉抖动双目圆睁,忽然间他大叫一声,冲着白慕容就飞奔而去。白慕容以为他又要横冲直撞,谁知道他半路上腾空而起,右腿区伸似开山大斧朝着白慕容的脑袋就劈了下来。他的速度快的惊人。白慕容还没来得及反应,王大柱的腿已然到了头顶。 一时间周围狂风阵阵!白慕容只觉罡风及身直压得他动弹不得。眼看着王大柱的腿就要劈中白慕容的头顶,就听白慕容冷哼一声,身子平直而起直直后退而去。 王大柱一脚劈空,他脚落大地。就听砰的一声巨响,霎时间飞沙走石,遮天蔽日。这一脚之威竟在地上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坑!余威四散又震出条条深深的裂痕。 王大柱在深坑中哈哈大笑,就听他高声喊道:“什么出云神君,就是出屎神君,出屎神君!老子今天让你知道我“铁铸金刚‘’的厉害!”说完他以腿扫地。一时间狂风皱起,那风卷起地上的碎石朝着白慕容就飞了过去。白慕容此时尚在半空中平躺着身子直直后退,他余光所及就看到乱石纷飞朝着自己席卷而来,当下双手一伸稳住身形,就看他头朝下腿向上在那里拿了个大鼎。白慕容双手腰部齐齐用力,顷刻之间他便像陀螺一样快速旋转起来。 快速旋转带起杂乱的气流。那些乱石撞在这无形气流之上便被纷纷弹向四周。王大柱大叫一声,再次发足狂奔!白慕容身子虽然旋转不停,但周围之事却是了然于胸。王大柱飞奔而来,他也不躲不闪。等他撞来的一刹那他双手用力借着王大柱的力量身躯立刻腾空而起。 王大柱朝着白慕容发足狂奔,本以为一撞之下立刻就能把白慕容置于死地。谁知道等他撞上他时,王大柱就好像撞在一团棉花上,浑身软绵绵的完全用不上力气!忽然间他脚下一个趔趄,顿时头重脚轻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白慕容凭借出云神通躲开王大柱的猛烈攻击。他飞身而起在空中调整好姿势,突然耳听到衣袂破空之音,他往上一看,就看到万三斤张着血盆大口正等着自己! 此时的万三斤用血盆大口来形容可谓是一言不虚。他那嘴张的太过吓人,他那下巴竟然拉到了胸口!这还不算,就看他两只手抓住自己的嘴角使劲的往外抻,这一抻怕不仅仅是三尺长短。此时他的嘴就像一个大大的口袋,正等着白慕容往里面钻! 白慕容感到恶臭刺鼻。再看他的嘴里咕嘟嘟的冒着绿色的浓液,也不知道那是不是他的口水。白慕容看到此情此景几欲作呕,要不是形势所逼,恐怕他马上就会呕吐出来。万三斤眼看着白慕容到了眼前,他怪叫一声,那张大嘴朝着白慕容就罩了下来! 本来以白慕容的绝顶轻功可以轻易的逃脱。可是他刚想有所动作,就感到左腿一阵微微的刺痛。这疼痛却不打紧,可是下一刻白慕容就感觉左腿一麻顿时没了知觉!白慕容暗道一声不好,心知这定是对方搞鬼无疑。白慕容身在半空动弹不得,万三斤趁此良机大嘴一开便将白慕容罩在其中。 王大柱在下面看的清楚。他轱辘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高声喊道:“肥猪万,干的好。哈哈,什么出屎神君,你马上就要变成一泡屎了。” 但是他话音刚落,忽然就看到万三斤背后出现了一个白色的人影。他还以为花了眼,就看他使劲的眯了眯眼睛,接着他马上放声大叫道:“后面,后面——” 万三斤此时已然把自己大张的嘴恢复了原样。他原以为自己已然将白慕容吞进了口内,那么只消片刻白慕容就会被自己吐出的酸液化为血水。可是当他闭上嘴巴的时候,就觉得嘴里空空如也。他暗道一声不好。就这时候他听到王大柱的呼喊声。万三斤急忙一看,就见到白慕容双目如星,面如寒霜,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死——!”白慕容冷声说道。随即一脚就踩在了万三斤的脸上。这一脚运足了十成的力道,那万三斤连哼也没哼就被白慕容从空中踹了下来! 砰!万三斤身宽体胖,这重重的一摔直接在地上砸出了一个深坑,此后便没了动静。在场的三人完全傻了眼,刚才万三斤已然将白慕容吞进口内,为何他又会出现在万三斤的背后。只是任们想破脑袋也是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白慕容冷眼环视三人,傲然说道:“暗箭伤人,无耻至极!” “哼,无耻?杀人还说什么无耻不无耻?!”说话的是那位清瘦的男子。此时他已然将手从长袖中伸了出来。那手指纤细异长就像不带血肉的骨头。 “唐老弟,你要出手?”蛇三步斜眼看着他,一副似笑不笑的表情。 “既然是出云神君,我也想见识下他的神通。”他回到道,接着他又对白慕容说道:“在下唐宁。” 白慕容右手一伸,就见一根细细的钢针夹在他的手指之间,他冷声说道:“是你的东西?” “是!”唐宁却也干脆。就看他双手一扬,十根长长的钢针闪着寒星自他的手中飞出。钢针在他手臂间穿梭环绕,彷如活物。 “你刚才中了我的毒针,我想你的腿已然没了知觉。”唐宁面无表情的说着:“我这十根钢都侵了剧毒,你要小心了!” 说完手指一动,那十根钢针突然分散开来。左右飞舞之间织成了一张无形大网,接着唐宁双手一伸,那网朝着白慕容就飞了过去! 第二十一章 远遁 十点寒星如流星般划过了夜空。速度之快撕裂周遭的空气。白慕容耳听到呼啸之音在自己周围左右盘桓不定,知道唐宁在寻找最好的攻击角度。他直视唐宁,目光尽是鄙夷之色! 此前唐宁暗箭伤人已是令人不齿。白慕容向来做事光明正大,背后伤人一向违背他的做人准则。此时白慕容也没了什么顾忌,当下狠了心肠誓要将唐宁诛杀于此! 寒星飞转。唐宁不经意间嘴角微微一扬。这细微的表情变化没有逃脱白慕容的眼睛。就看白慕容右臂伸直接着快速旋转起来。手臂旋转带动袍袖舞动,顷刻之间白慕容的长袖便如同磨盘一样转动。于此同时唐宁轻哼一声,双手直直下垂,那十根长针从四面八方朝着白慕容就扎了下来。 唐宁说的不错,白慕容右腿此时已然没有了知觉。此时的他已然无法左右腾挪。唐宁操控十根钢针从四面八方飞袭而来可以说是无法躲闪。但是此时白慕容长袖舞动如同昊天之月。就看他将这轮“明月”顺势一挥,接着右臂一抖长袖顿时缠在了他小臂之上! 众人看的奇怪。他们只看到白慕容长袖一挥如月,接着便将其缠在小臂之上。他动作虽然潇洒可是似乎没有作用。他们虽然不知但是唐宁却是知道。因为他操纵的那十根长针竟然在刹那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第一次,唐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第一次他感到了恐惧。出道多年,唐宁凭借着这十根长针杀人取命无一失手,可是这一次他不仅失了手,就连怎么失败的也不知道。 唐宁面如死灰,呆立当场。白慕容长袖一挥,就看到数点寒芒夹着旋风就朝着唐宁飞了过去。众人一惊,蛇三步赶紧喊道:“唐老弟,你小心!” 唐宁回过神来就看到那寒星点点竟然就是自己的那十根钢针。此时本属于自己的兵器竟然朝着自己飞来,唐宁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飞针已到唐宁下半身不动上半身往后一弯使出了铁板桥的功夫来,那钢针从他胸腹处嗖嗖飞过射进了密林之中。唐宁躲过这些飞针便立刻站直了身躯。可是他刚一站直,突然一丝不易察觉的微茫一闪。唐宁身子微微一抖,就看到他眉心处竟然插着一根细细的针儿! 唐宁又惊又骇,顿时全身僵硬。白慕容冷笑一声:“怎么样?那可是你自己的暗器!哼,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唐宁一听脸不由得抽搐了起来。这根针上有使人麻痹的毒药,中毒的人虽然不会死,但是毒药会在伤处扩散使其完全失去知觉。而此时唐宁的伤处正在眉心。唐宁顿时感到有些晕眩。他后退几步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的黑色药丸。他刚想要吃,就听到白慕容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多谢!” 唐宁心中一沉。他抬头一看就看到白慕容在自己的身侧,正冷冷看着自己。他睁大了眼睛完全想不出白慕容是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侧的,而且自己还没有任何的察觉。就在他愣神的功夫,白慕容伸手从他的手中取走了那粒药丸,然后吃了下去。唐宁心里那个恨啊,他恨不得要吃了白慕容。可是他的意识渐渐模糊,下一刻他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躺在了地上。 蛇三步没想到堂堂的“两袖清风”竟然会栽在自己的暗器下。此时大肚饕餮万三斤与唐宁都昏迷不醒,铁铸金刚空有蛮力却又对其无可奈何。蛇三步暗暗叹了一口气,往前迈出一步。 然而就在此时,也不知什么方向就传来一个人的说话声:“不愧是重云山的弟子,出云神君果然不凡!”话音刚落,就听衣袂破空之音,一个人影突然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白慕容服下那粒药丸不消片刻功夫就觉得右腿麻痹之感减轻了不少。他听到说话声音随即寻声而望,就看那人全身穿着黑衣脸上也蒙着黑布,上上下下包裹的非常的严实。 白慕容尚未说话,那个蛇三步与王大柱慌忙走上前来扑通跪倒在地,恭敬的说道:“卧龙先生,您是何时来的?”那个被称为卧龙先生的人显然是十分的不悦,就听他冷声说道:“果真是一群笨蛋。四个人打不过一个,还有心情叫骂,真是脸都丢尽了!”蛇三步两人一听慌忙答道:“是属下无能。” “固良山可有什么发现?”卧龙先生语气稍微缓和了下。蛇三步闻言赶紧回答道:“我等在此细细搜索了一个月,这山什么也没发现。” “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葬在此处?”卧龙先生又问道。 “我驱使百蛇探查了这山中大小洞穴,无一发现。”蛇三步紧张的回答道。 卧龙先生微一沉吟,似乎是在思量着什么,然后他说道:“好了,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想必是别有蹊跷,你们起来吧。”二人闻言站了起来,再不发一言。接着卧龙先生看向了白慕容,笑着说道:“白慕容,白慕容,有意思,都说你轻功天下无双,看来除了轻功外,你还留了不少后手!这飞袖的功夫却是什么名堂,白大侠能否告知一二?” 白慕容闻言冷笑一声,直言说道:“袖里乾坤!” “哈哈……”卧龙先生拍手大笑,接着说道:“好一个袖里乾坤,好一个爽快之人,可惜了,如果你今晚不出现在这里,那我们可能会成为朋友。”说完他不禁摇头叹息起来。白慕容看他装模作样不禁冷笑道:“少废话!”说完,袍袖一挥,乾坤再起,一时间狂风皱起。风卷起了地上的碎石朝着那黑衣人卧龙先生就砸了过去。卧龙先生单掌一伸,大喝一声“去!”那半空飞来的石头竟然调转了方向朝着白慕容飞了过来。白慕容脸色变颜变色,他再一次施展袖里乾坤,长袖一挥,那漫天的石头都没了踪迹。而就在此时,卧龙突然出现在白慕容身前一步之地,他一掌袭来,白慕容随之右掌击出。 砰!两掌相接,白慕容身如断线的纸鸢倒飞了出去。就看他半空中翻了好几个跟斗方才稳定了身形。等他落地后,白慕容啊的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白慕容看了看右臂,就见到自己右手衣袖已然断裂成了无数的碎片,肌肤也变成了黑色!白慕容想动一动右手臂,可是整个手臂已然没了知觉。 “白慕容,你这手臂已然断了,放心,我给你个痛快!”卧龙先生说完,脚步往前一踏!就这一踏,然而下一刻他就突然出现在白慕容的跟前! “永别了!”卧龙先生说着,随之手掌成刀朝着白慕容的脖子就砍了过来。白慕容看着手刀砍来,也不躲闪。唰的一声,卧龙先生的手刀划过了他的脖颈,然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白慕容的脖颈并没有鲜血喷出,脑袋也没有掉落。卧龙先生似乎愣了下,就看到白慕容的身子越来越淡,到最后竟然消失不见了。 卧龙先生看着空空如也的前方微微晃了晃头,他自语说道:“哼,想不到重云山还有人能练成这“幻影流形”白慕容,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呢,我等着!” 第二十二章 欲心 卧龙先生望天不语。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打算去追白慕容。蛇三步等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不敢出声。良久,卧龙先生方才说道:“那躺在地上的两个怎么样了?” 蛇三步赶紧回道:“并无什么大碍。卧龙先生,我们,我们要不要去追?”他小心的问道。卧龙先生却摇了摇手,说道:“白慕容的轻功天下一绝,不要说你们,就是我也追不上。” “那花爷那里……我等该怎么交代……”蛇三步有些颤颤惊惊的问道。 “你们放心,花爷那里我自会交代。”卧龙说道。 “那我们下一步?” “暂且回去。”卧龙说道。 …… 官道蜿蜒曲折直通远方。偶尔有结伴的行旅之人匆忙走过。这些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也不知道将要走向何方。他们都是神色匆匆的模样,只知道低着头赶路,就连路边的美景都无暇观看。走着走着,就看到那官路一分为二,一个向左一个向右。那路口处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树荫浓密,真是纳凉的好去处。果不其然,那树下就开了一处小小的茶棚,三张方桌,配上几把长凳。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正在煮着大锅的茶水。烟雾袅袅升起,伴随着清淡的茶香越飘越远直至不见。 人们走到这里。口渴的便要碗茶来喝,累了的便在此歇歇脚。有些结伴同行的还在此相互寒暄一阵,转眼便各奔东西。此时太阳已然升起,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这寒酸的茶棚里人也越来越多。那年轻人自然是喜上眉梢。就在此时官道上却突然出现了一抹红色的倩影。 茶馆小伙眯着眼睛看了看,此时那倩影走的近了也就越发的清晰起来,这却是一位娇滴滴红衣女衣子手擎一把油纸伞正袅袅的走了过来。那小伙乡下之人何时见过这样的美女,一时间便看呆了。 那女子发如墨染垂在腰际。微风吹来便四下的飞舞,加上她那国色天姿,任何人见了都还以为是天女下凡呢。路上的行人见了都纷纷侧目,不自觉得就让出了路来。女子也不瞧他们,瞧见了那茶摊便径直走了过来。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苍云山上与王道玄比斗的连海萍。那一日她被王道玄打伤之后便一直潜藏行踪好好休养。待伤养的差不多了,便一路南下而来。 连海萍走到桌旁坐下。她将伞儿一收便对那小伙儿轻声说道:“伙计,来一壶茶。”声音娇滴滴的十分悦耳。那伙计一直看着她就像痴迷了一般,听到连海萍的话方才回过神来。赶紧说道:“姑娘稍等,马上来。”说完慌慌张张的就去了。 连海萍扑哧一笑,笑的是那伙计莽撞。这一笑倾城,茶棚里其他人都看酥软了,那眼睛都离不开她。连海萍却当做没看见,只是把玩着秀发一言不发。此时那伙计端着茶水走了过来。他一边给她倒茶水一边问道:“这位姑娘是要去哪里?” 连海萍娇声说道:“去金陵城。你知道哪条是去的路。”说完,美丽的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小伙儿。那个小伙子被这美丽的姑娘一看,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他声音发颤的说道:“这,这左边的就是通往金陵的。”说完,放下茶壶就溜了。 连海萍大感无趣。她闷闷的喝了口茶,然后享受起树荫的清凉来。过往的行人虽然都在看着连海萍,但是却没一个敢上来搭话。要知道像连海萍这样的女子敢独自出来那绝不是一般的人物。再者说,这些行人大多是平庸的俗人,见到了如此美丽的姑娘心中自会生出一种自卑来。莫说是搭话就是看一看都觉得惭愧了。 那茶是凉茶就是解渴用的,也没什么滋味。连海萍喝了几口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很是舒服。当下便想结账离去。可就在此时那通往金陵城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接着就看到尘烟滚滚,一行四人骑着马就来到了茶棚。这四个人都穿着黑色的衣服,头戴着黑色的头巾。脸上胡子拉碴的,满脸都是凶相。他们来到茶棚下了马,将马缰绳随意一扔就坐了下来。 那小伙子赶紧端茶。四个人坐好,就听一个黑脸大汉说道:“他妈的,真他娘的晦气。阴沟里翻了船。他妈的……”他正在骂骂咧咧的,就听另一个大汉说道:“谁说不是,本以为干一次大的捞个够本,谁知道他娘的冒出了个能耐大的。就一掌咱们兄弟死了六个。要不是五哥你见识好,恐怕我们都要死在那里。” 他话刚说完,剩下的两个也纷纷附和。连海萍久走江湖自然是听出一些东西,这四个人怕是打劫的强盗,只是运气不好遇上了硬茬子。死了六个,逃出了四个。看他们来的方向应该是金陵城,想来事情就是发生在金陵之内。连海萍此时伤势未愈,她不愿招惹麻烦,便放下了银钱,起身就走。可她刚一起身,就听到有人喊道:“嘿,嘿,这地方竟然有如此标致的女子,哥几个,咱们耍耍?” 这真是淫心招惹祸事,平地再起波澜。连海萍本不想动手,可是这几个却偏偏的不长眼睛。连海萍随即回头一笑,娇媚的说道:“几位哥哥,想怎么耍呢?” 第二十三章 亵之 连海萍妩媚一笑惊为天人。那几个粗壮的汉子哪里见过这等角色纷纷露出了猥琐的表情。为首的那个大汉嘿嘿一笑,径直来到连海萍的跟前。就看他拿鼻子在连海萍的俏脸前猛的一吸,接着马上露出了十分满足的表情。“香,香,真他妈的香。”说完伸手在连海萍的俏脸上又摸了把,不禁又乱蹦乱跳的说道:“嫩,嫩,真他妈的嫩!” 连海萍任由那人轻薄却也不气恼。周围那些行人看了都齐齐低了头,远远地逃开,没有一个敢出声的。那大汉嘿嘿一笑,说道:“小姑娘哪里来的?要不要大哥哥们保护你啊!” 连海萍却笑道:“小女子想到金陵城去,不知道哥哥们顺路么?” 大汉一听,脸上肌肉明显的抖了抖。他手一伸一把将连海萍搂在了怀里。佳人入怀,那大汉样子都美上了天。他就觉得这女子的身子是软的,味道是香的,说不出的舒服。就听他嘿嘿淫笑道:“去金陵城做什么,哥哥们陪你去耍!”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高声喊道:“放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你们如此欺负一个弱女子,还有没有王法。”说的虽好,但是声音却在颤抖。大汉一瞧,说话的那个人却是那茶摊的小伙儿。那小伙儿颤巍巍的站在那里,显然是十分的害怕。大汉哈哈一笑,竟然没有发怒,他又在连海萍的脸上摸了一下,说道:“小子,识相的赶紧滚。不要扰了爷的兴致,不然宰了你。” 那小伙子明显是害怕的要命。可是他看了看连海萍,就见连海萍在那大汉怀里也不说话也不挣扎,他还以为连海萍吓傻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如此美丽的人儿受到这等恶人的摧残,这小伙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就听他大叫一声朝着那汉子就扑了过来。 他的举动不仅是大汉就连连海萍也是一愣。但是那小伙子实在是势单力孤,黑脸大汉微微一愣随即便回过神来就看他一个侧身,一脚就把他踢翻在地。剩下的那三个同伙走向前来,嘴里骂咧咧的伸手就打。不一会儿那小伙儿就被揍了个鼻青脸肿。连海萍虽然杀人如麻但此时也是心中不忍。她美目一转,娇媚的说道:“好哥哥,你们打死他岂不是坏了咱们的兴致。” 大汉一愣,随即又使劲搂了搂连海萍。连海萍不禁娇呼一声。那大汉倍感受用,随即说道:“算了,兄弟们,住手。”那三个人一听随之停了手。此时那小伙儿已然是昏死了过去。三人也不管他自顾自的又坐了下来。 连海萍微微挣扎从大汉怀里挣脱了出来。大汉也不恼。就听连海萍说道:‘几位要与小女子欢好,可是我却连你们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哎呀,哎呀,小女子也真是可怜。’ “哎~”大汉大手一挥,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几个就是劫富济贫的绿林好汉。你跟了我们也不亏。” “既然是绿林好汉,怎么行色如此匆忙?”连海萍问道。 大汉眼神一闪,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道:‘唉!本来我们在金陵城想干一票大的。谁知道碰到了个高手,那人十分厉害。我们死了几个兄弟,没办法只得逃了出来。’大汉似乎心有余悸,事情讲的很是简单。他看了看连海萍,继续说道:“不过,幸好我们逃了出来,不然还碰不上你这等如花似玉的姑娘。兄弟们,你们说对不对?”其余人一听纷纷大声附和。 连海萍微微一笑,嘲讽着说道:“我当你们是什么人物,原来是群打家劫舍的败类!就你们这样的还称自己是什么绿林好汉?” 连海萍话音一落。那为首的大汉双目圆睁大怒道:‘臭女人,爷给你脸你不要脸。敢骂我们败类。哼,看我先把你就地正法。’说完淫笑着就来拉扯连海萍的衣服。其余三人看到都是纷纷叫好,喊道:“嘿嘿,你可快些,我们可等不及了。” 为首大汉嘿嘿一笑。就听到叮——的一声响。他就觉得脑袋有些发晕。他闭了闭眼,等他在睁开一看,那面前哪还有什么绝色佳人,那分明就是一具骷髅。大汉哇呀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其余三人纷纷阻拦,说道:‘你怎么了,没出息样子,没见过女人么。’说完,三人回头一看,这一看直吓得屁滚尿流,几人哇哇大叫谁也顾不上谁了,嘴里喊道:‘鬼啊,鬼啊。’拉过马来就要跑。 连海萍手拿着幻音伞轻笑一声。娇声喊道:“哥哥们,咱们还不耍么?”那几人回头一看,就看到连海萍娇滴滴的站在那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几个淫心不死,刚要下马,就听到叮——的一声,顷刻之间他们又看到一具骷髅在向他们招手。这下子这几个人彻底的吓怕了,连连催动马儿快跑。谁知道他们刚走出三丈远,就听到铮的一声,接着寒光一闪,下一刻,那几个人的头与躯干就分了家。 连海萍吓得花容失色。一时间那四个人的腔子中喷出大量的血来,血喷的很高就像放的那些烟花。扑通,扑通,几个人的头颅落在地上,死尸也栽在马下。周围零星的行人吓得哇哇大叫拔腿就跑。周围顿时弥漫了一股强烈的血腥味。连海萍看到遍地的血色,不由的连连作呕。 这时就听到一个人说道:‘幻音连海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脾气了?’话音一落,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服的壮硕男子大步走来。 第二十四章 泯灭 那男子身高六尺,剑眉虎目,方唇阔口,显得十分的彪悍粗犷。他腰后斜插着一把长刀。那把刀刀身平直,刀鞘上刻着精美的花纹。男子行走如风,顷刻间就来到了连海萍的面前。 连海萍显然有些愠怒,她白了那男子一眼,娇声怒道:“秦灭你也真是的,怎么说杀人就杀人,唉,真是坏了这里的美景。” 连海萍的样子仿佛就是同他打情骂俏一般,那叫秦灭的男子哈哈一笑,说道“谁叫他们不长眼,敢对你动手脚,好妹妹,你走也不说一声,叫我好找。” 连海萍白了他一眼,娇嗔道:‘哪个是你的妹妹,哪个让你找!’秦灭说道:‘你是我的妹妹啊,你是我的好妹妹,十几天不见,你都消瘦了好多。’ 连海萍摸了摸自己的脸,叹了一口气说道:“还好只是消瘦了许多,不然,你可就见不到我了……”说完神情一阵黯然。秦灭一看,赶紧拉起她的小手,温柔的说道:“怎么了,你遇上什么事情了么?”连海萍叹息一声随之把苍云山上的事情说了。 秦灭听完却是哈哈大笑。连海萍见他笑了起来,气呼呼的说道:“你怎么还笑话人家,人家差点就被那老头杀掉。” “不,不,好妹妹,我怎么敢笑你。”秦灭赶紧说道:“谁让你逞强。上尊都说过那老头十分的厉害,不然上尊也不会亲自动手。你这次迟了亏对也也好。”连海萍怒色稍缓,说道:“对了,秦哥哥,你怎么到这来来了,你不是在“帝都”么?”秦灭说道:“我在帝都的事情已然办妥,今次是前往金陵有事去做。老天长眼在这里遇上了你,海萍看到你实在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连海萍听到他说出这般话来顿时俏脸发红,眼睛里秋波流转,那害羞的样子真是别有一番风情。秦灭顿时就看的呆了,他情不自禁的搂住了连海萍。两只眼睛直直的看着她。他慢慢的靠近她,这一刻他想将怀里的女子占为己有! 连海萍看到他双目中有一团火,这团火焰越来越炽烈,也令她越来越害怕。虽然她平时总是风情万种的样子,可是内心深处依然不喜欢如此霸道的求爱方式。 “别……”连海萍嘤咛一声别过了脸,“秦大哥,别这样……” 秦灭一怔,反问道:‘怎么了,海萍,你不喜欢我么?’ “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秦灭问道,声音急促。连海萍被他吓了一跳,她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轻声说道:“我只是把你当做我的大哥,从未想有过儿女之情?” “什么?大哥?”秦灭虎目圆睁,他后退了一步,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多年,你就没有喜欢过我……” “我喜欢你……”连海萍说道。 “不是这种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秦灭大声打断了她。“难道是我配不上你?论武功,八大护法无人在我之右,论地位,大天尊是我义父。你说我配不上你谁还能配得上你?” 连海萍无奈的一转身,说道:‘秦大哥,我连海萍自幼孤苦伶仃,这些年来都是多亏你的照顾。你的好我都记得,可是感情的事情,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我把秦大哥一直看做了自己的亲哥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解?”秦灭一听不禁怒上心头,他一掌将身旁的桌子拍了个稀巴烂,怒声道:‘你说我理解你,那谁来理解我。这些年来,我一直喜欢你。我想得到你!’秦灭说着,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连海萍。连海萍看他的样子不禁害怕起来,他慢慢的后退。秦灭说道:‘我秦灭想要的东西都会得到,如果得不到,我就毁了他。’说完,他双手一伸一把就将连海萍的纱衣撕成了两半。那纱衣本就十分的轻薄,此时被他扯了去,连海萍那白嫩的香肩顿时暴露在了秦灭的眼前。 秦灭此时因爱生恨,他对连海萍可谓是用心良苦。此时被她连番拒绝可谓是令他无地自容。秦灭此时头脑已然被恨冲昏,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占有这个女子,哪怕得不到她的心。 连海萍看他双目赤红,心里害怕的要命。他想逃跑可是身子被秦灭死死地抱着。就在此时,就听“砰”的一声,秦灭身躯一晃手上的力气一松,连海萍赶紧挣脱了他的魔爪。 秦灭捂着后脑回头一看,就看到那茶棚伙计拿着长凳呆呆的站在那里。秦灭怒声喝道:“你敢打我?”说完,一掌打出正中那小伙儿的心口。那小伙儿连哼也没哼顿时七窍流血飞了出去。秦灭也不管他,飞身就往连海萍身上扑。连海萍眼看着那小伙儿身遭毒手,顿时泪如雨下。没想到,只是一面之缘竟然是两次以命相救。她眼看着秦灭飞身而来,顿时银牙一咬,娇声喝道:‘秦灭,你简直丧心病狂!’说完,幻音伞便打了开来。 秦灭虽然被恨冲昏了头脑,但是他仍然知道这幻音铃的厉害。就在伞开的一瞬间,他右手拔刀,接着收刀。就看到寒光一闪,那幻音伞竟被这寒光斩成两段! “好快的刀!”连海萍一声轻喝。飞身出了茶棚。秦灭也随后追上。就听他在身后喊道:“海萍,你逃不掉的,你还是不要挣扎了。”说话间他已然追上了连海萍。就看他手往连海萍肩上一搭,身子往下一沉,就将连海萍拉了下来。连海萍吓得惊叫连连。他们尚未站稳,就在此时,脚下阴影中突然伸出了五根黑色的爪子,那爪子张牙舞爪的朝着秦灭就抓了下来。秦灭知道这是影奴的“影魔大法。”当下飞身往后,就看他接连拔刀,刀气纵横将那些黑色的触手纷纷斩成了两截。连海萍知道影奴伤势尚未恢复,此时强行使出影魔大法无异于雪上加霜。当下她娇喝一声,飞身近前。秦灭以为他回心转意,当下收刀住手。就看她来到秦灭身前,抬起头来,美目流光闪动,直直的看着眼前之人。 第二十五章 初遇 美目流转似乎星辰大海。秦灭顿时就觉得这双眼睛是世间最美丽的眼睛,纯净无暇犹如宝石般散发着神秘的光辉。他似乎看痴了一般,整个表情都变得陶醉了。然而连海萍的眼睛却在下一刻变得通红,就连眼皮也肿胀了起来。她啊的一声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双手捂住了双眼。 影奴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痛苦,他急忙从影子中钻了出来,扶住了连海萍。此时她的眼睛开始不断的流出眼泪,周围的肿胀也让她看不清了眼前的事物。连海萍慌忙对影奴说道:‘趁着他陷入了幻境之中,咱们快跑。’影奴点头。随即将连海萍扶了起来。此时再往官道上走无疑是自寻死路,影奴慌忙之间也没有辨识道路,只是带着连海萍钻入了密林之中慌忙逃路。 此时的连海萍连一丈的事物都看不清楚,不过好在她还能够行走。影奴扶着她一边当做她的眼睛,一边开辟道路。这林中枝丫繁茂,二人慌忙之间难免被树枝划伤。影奴全身缠着黑布尚能忍耐一时,但连海萍身着轻薄衣裳,这片刻之间就被划得遍体鳞伤。二人奔逃了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就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极其愤怒的喊叫之声。连海萍心里一沉知道这是秦灭冲破了自己设下的幻境。就在此时身后又传来了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紧着着身后就吹来了一阵狂风。 这风势十分强劲,连海萍一个不小心便被吹倒在地。影奴赶紧去扶,就听连海萍哭着说道:“影奴,你快自己逃命去吧。你去找到天尊告诉他今日发生的事情,好让他知晓一切。”说完就来推影奴。影奴自然不肯。他使劲的拉起连海萍想要再次逃命,这时候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喊:“连海萍,你是我的——我的——!”声音透过密林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秦灭武功奇高而且又心狠手辣。你我一起必然不能活命。影奴你我一起十几年,难道你要白白看我冤死不成,你快走,告知天尊为我主持公道!”说完,银牙一咬就要往旁边的树上撞。影奴赶紧拦了。此时身后已然传来了脚步声,那秦灭马上就要来到。影奴左右观察就看到一棵大树的树根之处有个地洞。影奴赶紧把连海萍拦腰抱起来到这地洞旁边。此时连海萍目不能视,她连连喊道:“影奴你要做什么?” 自始至终影奴都不发一言。其实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已经是永远不能说话的哑人。他与连海萍相处时间最长,感情也是最深。至于这份感情究竟是不是爱影奴并不会去关心,因为在他的心中连海萍无疑是最重要的人。此时他打定了主意,就看他把连海萍往地洞中一放。连海萍还在挣扎呐喊,影奴一个手刀打在她脖颈处,连海萍“嗯”的一声轻呼,顿时就晕了过去。影奴从周围捡了些树枝落叶将洞口伪装了起来,接着他朝着秦灭的方向就飞奔而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海方才悠悠转醒。她双目红肿不能视物,便伸手摸了摸周围。手指慢慢探索,连海萍才知道这是一处不怎么大的洞穴,周围都是潮湿的泥土。她试着小声呼唤了声“影奴”然而没有任何人能给她回应。连海萍使劲的晃了晃自己的头,想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她只记得影奴把自己放到地穴中,接着是树枝的摩擦声,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再也记不得任何的东西了。 “影奴……”连海萍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不禁为担心起来。秦灭的为人向来是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影奴这一去怕是回不来了。一念至此,连海萍禁不住暗暗垂泪。 垂泪良久,连海萍平复好心情便起身爬出了地洞。出了地洞她便觉得浑身一暖,就好像周围有一个小小的火炉正在发散着热量。她侧耳倾听,周围除了一两声鸟儿的啼叫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应该是白天。”连海萍心道。接着她以手探路慢慢往前挪动。她看不到前面的路,自然也分辨不清前面的方向。连海萍此时只能一直往前走,一直走,只有走才有可能生存下来。 目不视物自然少不了磕磕绊绊。连海萍一路走来,衣服被树枝划破,肌肤也有许多的伤痕。但此时的她就好像麻木了一般,如同行尸走肉只顾得一路向前。连海萍一步迈出,突然她觉得脚下一空!这突发的情况让她无法应变,她“啊”的一声叫喊,身子往前一倾。然而就在此时,她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接着一股力量传来又把她给拉了回来。连海萍惊呼一声,接着身子便靠在了一处极其温暖且宽阔的所在。 “姑娘小心,前面是悬崖……”一个极其温柔的声音在连海萍的耳旁响起。此时的连海萍就像受了伤的猫儿,她目不能视又受了伤,对于任何人都有着很强的戒备之心。连海萍听到有人说话,吓得她奋力挣扎双拳也胡乱的舞动。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一个没注意便被她挣脱了出去。 “姑娘,小心……”那人焦急的喊道。连海萍用力太大,她慌乱之间站立不稳,身子无法控制的往后就倒。然而她的后面就是一处断崖。连海萍惊呼不断,双手不自觉地往前乱抓。这时候一只有力的手紧紧握住了连海萍的手腕。这就像救命的稻草,连海萍出于本能双手也紧紧的握住这只手。接着那个人一用力,连海萍又再次被拉了上来。 这一次力气用的太猛。不仅仅是连海萍就连那个人也往后倒去。连海萍身子前倾,就听到“扑通”一声,连海萍再一次跌倒在一处宽广且温暖的所在。 这一次连海萍没有挣扎,她非常温顺的趴在那里,似乎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但是身下的那个人却在低声的呻吟,似乎很是痛苦。连海萍听了,身在一歪坐在了旁边。就听那人说道:“姑娘,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想要寻短见?纵是人生多苦恼,也该知难而上不该如此的颓废。” 连海萍心中纳闷,“什么寻短见?哪个寻短见了?”但她转念一想,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说道:“我怎么是寻短见,我只是看不见……”话一出口连海萍连连后悔,“该死,我看不见的事情被他知道,万一他想……哎呀……我岂不是再次羊入虎口?” 她想到这里脸上不禁变得的不安起来。谁知那人说道:“哦,是在下的不是。方才我只顾得救你,没有看清。姑娘你的眼睛怎么了,像是挂了两个水蜜桃……” “你……”连海萍不等他说完举起双拳就朝前乱舞,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何况是连海萍这样的俏丽佳人。她一边乱舞一边娇声怒道:“谁的眼睛像水蜜桃,哪个是水蜜桃……” 那人见她不悦赶紧说道:“在下错了,在下错了,姑娘绕过我吧……”连海萍听他告饶,得意的说道:“叫你知道我的厉害……” …… 周围一片寂静,那个人没有回答。连海萍立刻就慌乱了起来。她跪爬着往前摸索,焦急的问道:“哎……哎……你还在么?”突然她摸到了一个人的手,接着是胸膛然后是脸。连海萍摇了摇他,那人没有反应,“你怎么了,你受伤了么?” 那人似乎很是虚弱,他低声说道:“嗯……我休息下……很累……” 连海萍急忙说道:“你别睡,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白……慕容……”说完再也没了动静。 第二十六章 相依 且说密林之中白慕容机缘巧合之下救下了连海萍。原来那一日白慕容被那神秘的卧龙先生打成了重伤,危机关头施展了“幻影流形”的神通方才保住了性命。本来他来固良山乃是白慕容与他二师兄凌不弃的约定,只不过等来的却不是凌不弃反而是一群武功高强的神秘之人。白慕容远遁之后便一路南下想找他二师兄将事情问个清楚,可是他受了重伤不敢走大路,故此一直在密林之中寻找小路前行。一方面是为了隐藏踪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休养伤势。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白慕容今天恰巧就遇上了连海萍。想来这也是两人的机缘。由于救连海萍时用力不当又因为她受到惊吓而不断挣扎,白慕容旧伤复发。在加上这几天的劳累让白慕容实在是支撑不住了。 白慕容昏死过去可是吓坏了连海萍。虽然她一直在试图唤醒白慕容但是一切都是徒劳。连海萍呆坐在白慕容身旁,一只手始终握着他的手。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就看她在身上上下翻找,最后翻找出一个小瓷瓶来。连海萍的脸上立刻就浮现了欣喜的表情。这个小瓶子还是在苍云山上尊亲自给她的。里面的丹药十分的灵验。当下连海萍便将药瓶底朝上口向下,往手心中倾到药丸。就见她使劲的晃动,那里面也只是出来了一粒,也便是最后一粒丹药。 连海萍用手指捏起了最后的丹药。几乎是没有犹豫的便放进了白慕容的口中。那丹药入口就化了,白慕容喉咙一动,丹药便入了腹。 此时经过了这几番折腾,天色也是不早。当然对于连海萍来说,此时是没有什么白天黑夜的。时间流逝,夜幕降临。鸟儿的叫声没了,虫儿的鸣叫却开始响起。连海萍感觉到有些冷。她此时也不知怎么了,对于眼前这个她还没见过面的男子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种依靠的感觉。她侧躺在白慕容的身旁,枕着他的手臂,感受着他身上的温度。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充盈着她的内心。 “希望你长的好看一些。”连海萍这样想着,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第一个感觉就是热,十分的闷热。连海萍试着动了动身体,感觉身上似乎盖着什么东西。这时候,就听到开门的声音,再接着便是脚步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人走了进来。连海萍不知道现在的处境,所以便一直装睡。 “大嫂,谢谢你收留我们。” 听声音似乎是白慕容,连海萍一阵欣喜,她刚想要开口说话。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哎~恩人可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我家虎儿就没了,这都是小事情。”说完女子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位姑娘发了烧,身上出了虚汗。恩人要不嫌弃,给这位姑娘换上吧。” “好……”白慕容说道。短暂的沉默,白慕容接着说道:“哎,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大嫂给这位姑娘换上把。我在外面等。”说完,脚步声又响了起来。 那妇人似乎笑了一下。连海萍心里也暗骂白慕容迂腐,此时听到脚步声音,连海萍知道是那妇女要来给自己替换衣服。她赶紧低声“嗯”了一声,随即开口说道:“这里是哪里?白慕容,你在哪里?” 女人一看连海萍醒了过来便急忙朝门外喊道:“恩人啊,你快来,这姑娘醒了……”门外的白慕容听了,急忙推门进来。此时那妇女已经帮连海萍坐了起来。就听连海萍惊慌的喊道:“慕容,慕容……”白慕容快步走到近前,轻声说道:“姑娘莫怕,我在这里。” 连海萍听到他说话,心里稍安,说道:‘这里是哪里?’ “是在一户人家里。你放心……”白慕容说道。 那妇女看他们这副模样笑着说道:“恩人,还是快让姑娘换上衣服吧。”白慕容一听赶忙说好。谁知连海萍却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可是你眼睛还没好。”白慕容担心的说道。“没事,我不习惯别人给我换。我自己来吧。”连海萍态度很是坚决。白慕容看她的态度也就不好强求。他便对那妇女笑了笑,说道:“那有劳大嫂把衣服放在这里吧。”那妇人随即把衣服放在连海萍的手里,说道:“这是外衣这是内衣,姑娘你若穿不好,就叫我。”说完两个人便出了门。 约莫着一炷香的时间,就听连海萍在屋里喊道:“好了。”白慕容便又走了进来。此时连海萍脱下了纱裙换上了布衣,她站在那里,虽然眼睛还有些浮肿但是素面朝天的样子也是十分的漂亮。白慕容上下打量一番,心里不由得赞叹道:好一个清丽的女子。 此时那妇女又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说道:“姑娘洗洗脸,我给你梳一梳头发。” 等一切收拾妥当,那妇女拉着连海萍的手,不由连连赞道:“哎呀呀,真是一位美丽的姑娘。我们这里没有一个女子能比的上你。”白慕容偷眼一瞧,果不其然。这连海萍肤色白皙,天生丽质。此时虽然穿着农家的衣服但是却有出淤泥而不染的的感觉。农家妇女收拾停当便出了门。此时屋里就剩下了连海萍和白慕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那气氛真是相当的尴尬。白慕容二十多年来除了小师妹之外就没和其他的女子说过话,此时面对着如此妙龄女子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站在那里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话。就听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姑娘,敢问姑娘芳名……” 连海萍可比他大方的多了,她笑着回答:“我呢,叫连海萍,你叫白慕容吧。谢谢你救了我。” 白慕容一听赶紧说道:“小事一桩,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我记得咱们是在树林中的,怎么来到这里呢?”连海萍问道。白慕容一听便将前面发生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 原来那日在树林中白慕容旧伤复发晕死了过去。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然是第二天的中午。他起身一瞧就看到身旁躺着的连海萍。此时连海萍脸色发白,身体还微微颤抖。白慕容伸手放在她的额头一摸,就觉得触之十分的滚烫。白慕容慌乱之下也不敢耽误。他背起了连海萍寻了路径就走。说也奇怪,白慕容的右手臂本来被那卧龙先生震断了,虽然经过多日的调养也没有什么起色。可是就在一夜之间,这条断臂虽然不能自如活动但已经有了力气。白慕容背着她走了没多远,就听到潺潺的流水之声。也就这时候,白慕容就听到有人在高声呼救。白慕容急忙跑了过去。就看到河中有个孩童正在拼命的挣扎。一个妇女在岸边边跑边喊。白慕容当时便明白了怎么回事。水中救人对于他来说不过举手之劳。他将孩子救起后,那妇人对他千恩万谢。白慕容对妇人说了他们的遭遇,那妇人便将他们领回了家。 “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好在大嫂家里有些驱寒的草药,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白慕容说完还露出后怕的表情。 连海萍听了他的叙述脸不禁又红了起来,她羞答答的说道:“你说你背我来的?” “嗯,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有办法。”白慕容说道。 “我不管什么紧急不紧急,你背了我,那不是就……就摸了我……”连海萍越说声音也越小,到最后声若蚊蝇几乎都听不到了。 “我,我,还不是救你么……”白慕容张口结舌的说道。 “谁管你,你都那样了,你要对我负责……”连海萍说着。手指拨弄着秀发,显得十分的不安。 第二十七章 花至 天朗气清万里无云,花园中百花盛放。那一朵朵娇艳的花儿引来了群群的蜜蜂,招来了翩翩的蝴蝶。就在这百花丛中,一位白衣少女正在轻抚瑶琴。琴音婉转让人沉醉。然而纵然琴声再美也比不过少女的姣美。这少女墨发如云垂于腰间,目如明珠一沉不染,唇如花瓣娇羞无限。然而女子虽然有沉鱼落雁之貌,但她脸色如雪毫无血色,眉眼之间似乎如水雾一般笼罩着丝丝的忧愁。 琴音似如天籁。听在心里仿佛有风儿在悄悄的吹拂。青葱玉指轻轻的弹拨着琴弦,恰巧一滴泪水滑下。它落在细细的琴弦上,顷刻间就四分五裂了。 “唉——”美丽的女子一声长叹。她将琴弦一按,顿时声音戛然而止。周围的蝴蝶纷纷乱舞,就看她站了起来,看着那些蝴蝶,那出尘脱俗的脸上竟生出了向往的神色 “姐姐,今天好雅兴,我说府中寻你不到,原来是躲在这里赏花。”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女子微微一惊,她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正对着自己笑。女子瞧见了她也没有说话,就听她轻轻哼了一声就转过了头去。看她的样子似乎有些不高兴了。 那年轻人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衣服上还绣了一朵白色牡丹。他腰间围了一条白色的玉带,玉带上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 年轻男子似乎也觉察出了女子的不悦。就看他快步走到女子的跟前,不容分说的拉起了女子的手,撒娇似的说道:“姐姐,你又生我的气了?” 女子也没躲闪,只是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我生气了?我怎么敢生你“花庭芳”的气呢。” 被称为花庭芳的男子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姐姐都是我不好。这几日庄里的事情太多了,小弟我实在无暇分身。” 女子叹了口气,素手摸了摸花庭芳的脸颊,心疼的说道:“弟弟,姐姐知道你忙。现在你是花家的主人,这里里外外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只可惜姐姐不是个男子,身子又弱帮不了你。”女子微微一顿。她转过身背对着花庭芳,继续说道:“姐姐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看你整天忙绿,而我只能在一旁看着,就连一点忙都帮不上……”说着,女子那娇弱的身躯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花庭芳听见姐姐的一番肺腑。他在背后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语气无比温柔的说道:‘姐姐,你怎么会帮不上我的忙呢。我只要看到姐姐开心的样子我那些烦心事儿马上都不见了。姐姐,只要你每天都高高兴兴的,那就是帮了我的忙了。’说着,花庭芳的手不自觉地又握紧了些。 女子转过身来。她的美眸里还有些许的泪滴。她看着眼前的男子,他已经成熟了很多也稳重了许多。他已然不是以前那个整天黏在她身边,整天只会哭的小孩子。他现在是花家的主人,武林中冉冉升起的新星。 感慨良久,女子说道:“对了,那位二公子让你找的那个什么“明月图”你找到了没有?” 花庭芳一听眉头微微一皱。他有些苦恼的说道:“唉,不瞒姐姐,这个明月图至今是下落不明。” “庭芳,这个明月图究竟是什么东西,那位二公子好像看的非常的重。也不知道这是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女子郑重其事的问道。 “姐姐,你呀……”花庭芳无奈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这明月图不是什么画。” “哎?不是画么?”女子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花庭芳继续说道:‘这明月图是重云山的掌门信物。自重云山被天火焚毁后便一直下落不明。当然了这图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据传,这图中似乎隐藏了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花庭芳故意拉长了音。那美丽的女子此时听得正入迷,此时听到花满庭卖起了关子不由得催促着说道:“是什么,哎呀,你快说,真是急死了人。” “不知道~”花庭芳摆了摆手,非常诚恳的说道。 “你……”那女子一怔。就看她瞪大了双目鼓起了小嘴,伸手佯装要打。花庭芳把脸儿往那一伸,笑嘻嘻的说道:“姐姐要打就打,我不躲就是了。” 女子看他这副无赖的样子,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打了一下,笑着说道:“小坏蛋,就会欺负姐姐。” 他们两人正在说话。这时一个丫鬟模样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恭恭敬敬的说道:“公子,他们回来了。” 花庭芳听了止住了笑声。他严肃的说道:“让他们在书房等我。” 那丫鬟听了躬身离去。女子有些担心的看着花庭芳,温柔的说道:“庭芳,怎么了?” 花庭芳轻轻一笑,说道:‘是我派去固良山的那几个人回来了,姐姐你且慢慢赏花,待我去看看。’ 女子那美丽的眼睛里顿时充满了失望,不过她依旧笑着说道:“好。你去吧。大事要紧。” 花庭芳嗯了一声。他又握了握女子的手之后便转身离开了。大概走了百步,花庭芳便出了这片花海。这时一道长长的走廊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沿着这走廊前行,不一会儿一座非常大的院落就出现在眼前。 这院落房屋众多,建造的也是非常豪华。至于如何的豪华这里便不多说。且说花庭芳来到书房。他推门进去,就看到高矮胖三个怪模怪样的人。那三个人见到花庭芳马上躬身说道:“见过花爷。” 满庭芳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嗯”了一声。此时他眼睛余光一看,就见到一位身穿黑色衣服的蒙面人正站在挂满画的墙前,似乎在欣赏画作。花庭芳似乎有些不满,但他还是笑着说道:“卧龙先生对丹青有兴致?先生看上哪副了尽管拿去。这些画可都是出自大家之手。” 那卧龙先生回头笑了笑,说道:“什么大家之手,俗庸之作罢了。” 花庭芳一听反问道:“那什么才不是俗庸之作呢?” “非俗庸之人所作当属非俗庸之作。例如花爷您,您的画便不是俗庸之作而是惊世之作。” 花庭芳一听不由哈哈笑了起来,他说道:“没想到卧龙先生也会开玩笑。我哪里会什么丹青之术,不过是闲暇之余聊以**罢了。卧龙先生此次到来可不是单纯来说这些的吧。” 说完,他转头对那三个人继续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还有,唐宁哪里去了?” 那三个人一听浑身一个哆嗦。他们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支支吾吾的,显得非常的踌躇。 第二十八章 名门 要说高矮胖瘦这几个人里面蛇三步是资历最老的城府也是最深的那一个。此时花庭芳问起固良山的事情,他起先还推聋作哑为的是想看看身旁的王大柱会不会出声。只因为这王大柱性情莽撞,做事也不怎么考虑后果。说白了蛇三步就想看看这个王大柱会不会做冤大头。然而这一次王大柱明显的聪明了许多。他此时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蛇三步又看了看万三斤,发现他也是蔫头耷脑的样子。此时花庭芳又说话了,只是语气越发的严肃起来。 “怎么了,一个个的都哑巴了不成?” 蛇三步无奈赶紧躬身说道:“花爷,那固良山空空如也,根本就没什么别的东西。”接着他便把这次去固良山的经过简单的说了一遍。当然遇到白慕容的事情也在其内。 “白慕容?就是那个出云神君?”花庭芳听到蛇三步说起白慕容的时候也是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接着说道:“白慕容去固良山做什么?难道他也知道了什么?” “这个属下不知。不过从他当日的言语判断,他好像是和什么人在固良山有约。”蛇三步小心的回答着。 “哦?”花庭芳这次不是微微惊讶了,他剑眉一锁,沉声道:“难道还有人知道了什么?”接着他又问蛇三步,“那你们是交手了?” “是,我等同他交过了手。”蛇三步说道。 花庭芳双目一寒,他沉声说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们四个人还斗不过一个白慕容。你也别告诉我,唐宁被他给杀了。” “这……”蛇三步犹豫了,他不知道接下了应该怎么回答。 就在此时那个卧龙先生走了过来,笑着说道:“花爷莫要大动肝火。” 花庭芳冷眼看了看他,接着他转身坐在了一张宽大的椅子里,语气傲然的说道:“怎么,卧龙先生有话要说?” “在下当时也是在场。说起来,那白慕容也是厉害,虽然中了我一掌,但还是被他逃了?当然这怨不得这几位,要知道白慕容号称出云神君。他的轻功天下无双,我想能追的上他的放眼整个江湖还没几个,当然了,我想花爷您也在内。” “嗯?!”花庭芳双瞳一缩,他冷声的问道:“这些暂且不提,我倒想知道卧龙先生不在帝都二公子身边跑到那固良山做什么?难道是对花某不放心?” 卧龙先生带着面罩也不能看到他的表情。不过他显然没怎么把花庭芳的话放在心里,就听他笑着说道:“花爷言重了,此次我去固良山不过是顺路而已。我来这里乃是奉了二公子之命有一要事要告知花爷。” “哦?”花庭芳一听面色不禁凝重起来。“什么要事?”他问道。但卧龙先生却沉默不语。花庭芳微微一愣,但却是心领神会。 “固良山这事情就此过去。不过唐宁哪里去了,难道他死了?” 蛇三步赶紧说道:“唐宁没死。他走了。” “走了?”花庭芳有些纳闷,“他哪里去了?” “这,我等不知。我也曾劝过他,但是他心意已决。”蛇三步回答道。 花庭芳默然无语。良久,他才说道:“好了,你们也是一路辛苦。下去好好休息吧。至于唐宁的事情就此止住。下去吧。” 蛇三步等人如遇大赦。他们赶紧躬身离去,这书房里就剩下了卧龙先生和花庭芳。 “卧龙先生,请——”花庭芳说道,态度已然有了缓和。卧龙先生也不客气,他寻了个椅子也坐了下来。就听花庭芳说道:“现在卧龙先生可以将二公子的话说给我听了吧。” 卧龙先生难得的严肃了起来,他沉声说道:“半月之后,金陵城……” 他二人谈了大概一个时辰。就听卧龙先生说道:“花爷可明白了?” 花庭芳沉吟半晌才说道:“既然是二公子的意思,花某自然照办。” 卧龙先生说道:“既然如此我立刻返回帝都将事情禀报公子知晓。”说完,他起身想走。然而他刚站起一半又坐了回去,笑着说道:“花爷,在下有一事相问,不知……” 花庭芳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便说道:“卧龙先生但说无妨,只要是花某知道的定然是如实相告。” 卧龙先生说道:“花爷客气,在下想知道。那唐宁是何许人也,花爷嘴上虽然不说但是在下看的出来,花爷对他很是在意。” 花庭芳微微一笑,说道:“卧龙先生不愧是二公子身边的人,这察言观色的手段却是高明。其实说出来倒也不妨事,不过我想问问卧龙先生,你觉得唐宁此人如何?” 卧龙先生一听,哈哈一笑,说道:“我只是觉得此人话不多,除此之外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那一日他受伤晕倒,醒来后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蛇三步好言相劝,他却是不为所动。” 花庭芳笑着说道:“这就是了,倘若他听了劝,那他还是“两袖清风”唐宁么。实不相瞒,此人乃是名门之后,他的父亲名叫“唐悠然”!” “悠然南山,唐家?”卧龙先生惊讶的说道,“可是唐家不是已经被……” “被我花家灭了是么?”花庭芳满不在乎的说道,“当年他唐家与阴山派图谋,意欲利用“黄泉血脉”颠覆中原龙气,可惜啊,他们想的倒是不错,只是没那个本事。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他唐家最后还是落得了个满门诛杀的下场。” “此事我也知晓,只是我没想到,唐家竟然还有后人在世。”卧龙先生接着说道:“只是花爷把唐门中的人留在身边,不怕……” 花庭芳哈哈一笑,说道:“怕?倘若我花家人人害怕也就不会有如此的基业,更不会成为武林中的翘楚。我还告诉你,我这里不仅仅是有唐门中的人,方才你见到的蛇三步等三人便是当年阴山派的“阴山五怪”的其中三位。” 卧龙先生不由得惊讶万分。当年花家的主人也就是花庭芳的父亲亲手覆灭了唐家与阴山派。可以说唐门与阴山派应该是势如水火不共戴天。可是这花庭芳,当今花家的新家主竟然敢收留这些余孽。 “这人不是脑子有病,就是有非常人所不能之处。”卧龙先生这样想着。不过嘴上还是说道:“花爷果然胆识过人,在下佩服。”说完他站起身来,又说道:“那在下就此告辞了。” 花庭芳微微一笑,说了声请。卧龙先生便悄然离去了。 “出来吧!”花庭芳轻声说道。话音一落就听到咯啦一声响。一个人便从书房的角落里走了出来。 “唐宁,你来了。”花庭芳也没看他,他依旧非常舒服的坐在椅子中自顾自的说着,“记住,一切小心,我等你的消息。” “是,主人……”唐宁说着,脸上依旧是非常漠然的表情。 第二十九章 随园 溪流蜿蜒,村舍错落。炊烟袅袅,飞鸟盘旋。那远处白云悠悠荡荡,那近处的黄发老叟笑语不断。这里虽然没有名山大川的壮丽,但却有不一样的诗情画意。 此时的白慕容身穿着粗糙的农家衣服,手拿的锋利的斧头,正在农家的院子中劈柴。一旁的小板凳上安安静静端坐着连海萍。白慕容右臂已然不能自如的活动,所以这么多天来他都是依靠他的左臂。起初他还感到诸多的不便,可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连海萍的眼睛已然消了肿,虽然看东西依旧模糊但是已然可以自己走动了。 啪!白慕容劈开了最后的一块木柴。他站起身来伸了伸腰,笑着说道:“这农家活儿看起来虽然简单但是做起来可真是累人。” 连海萍侧着俊俏的脸儿,笑吟吟的说道:“我们白白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你才做了这么一会儿就喊累了。你啊可真是笨。” 白慕容听她说笨,不由反驳道:“这劈柴跟笨好像没什么关系。不过最起码我还给人家大嫂劈了几天柴,总好过某个人整天在那里坐着,什么都不干。” 连海萍一听就急了,她挥动了下小拳头,说道:“白慕容,你说的这个某个人不会是我吧?” 白慕容看她生气的样子赶紧接着说道:“我说我呢,我没敢说你。” “哼,知道就好。”连海萍一脸的得意。白慕容长吁了一口气,他赶紧把柴整理好。就在此时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跑了过来。他拉着白慕容的衣服,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白哥哥陪我玩陪我玩去。” 小男孩话音刚落屋里面就急忙跑出了一位三十多的妇女来,他对着那小孩儿喊道:“虎子,你又来这里调皮。还不自己玩去。”说着就来拉那小男孩。那小孩儿也是顽皮的紧,他看到自己母亲伸手来拉便赶紧躲到白慕容的身后去了。 白慕容看他调皮的样子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他对那妇女说道:“没事,大嫂,我带虎子就玩。” “哎呀,这怎么行,恩人你手还没好。”那妇人却有些担心。 白慕容微微活动了下右手,说道:“没事,好的差不多了。”一旁的连海萍站了起来,此时的她看东西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她走到白慕容身旁,说道:‘我这几天也是呆的发慌,慕容你也带我出去走走。’ 那妇女一听没了办法,她只得嘱咐道:“那你们就出去走走也好,记得早些回来。” 几个人答应了一声。连海萍拉住了白慕容的手,轻声的说道:“你好好带路,我可指望着你。”白慕容脸上一红,他感觉到连海萍的手儿十分的柔软,好像微微一用力就会坏掉一样。连海萍依偎在他的身旁,一副小女儿家家的模样。 一出了门那虎子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没栓绳子的小狗一样,转眼间就跑出了好几十步远。白慕容赶紧喊他跑慢些,连海萍却小声的说道:“好了,小孩子么都是淘气的。再说了,这样也挺好。” 白慕容一听心里顿时起了阵阵的涟漪。美人在侧,他就感觉自己的脚步都飘飘然起来。两个人一边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一边顺着窄窄的乡间小路慢慢行走。 这处村庄依山而建。房屋有高有低可谓是参差不齐。因为是在山里所以每天清晨这处小村庄都会被雾气所笼罩。这里的人大多依靠打猎采药为生,生活虽然清苦但也勉强过得下去。二人行走了一会儿,这时候连海萍突然说道:“慕容,大嫂既然有孩子那他的丈夫呢?” 白慕容听完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哎,这大嫂也是不幸。他的丈夫姓李。大概一年前,他上山采药……” “哎,可怜,就这么死了……”连海萍立刻一脸伤心的说道。 白慕容当时就愣住了,他问连海萍,“谁告诉你他死了?” “难道不是上山采药摔落悬崖么,剧情一般都这么来的。”连海萍非常认真的说道。白慕容听完她的话之后他也不得不开始佩服起眼前的女子来,不是因为她的聪明才智而是因为她的脑洞大开。 “你啊……”白慕容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说道:“就爱乱猜。人家的丈夫上山采药不假可是却没死啊。”接着白慕容便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了连海萍。 原来在大约一年前,村里突然出现了一位出手阔绰的商人。这个人告诉这里的村民,说他家住在金陵城,只因为家中老母得了急症需要千年的人参。那人说完当即就拿出了千两黄金。千两黄金啊,这对于世代居住在此的村民来说不要说一辈子就是十辈子也挣不来。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村民为了这黄金前两便进山寻找。可是哪里能这么容易。要知道这人参不是普通的药材,年岁越大越是稀有。不说那什么千年的人参就是百年十年的都是十分的少见。所以众人寻找了一个月却是一无所获。那商人无奈便离开了此地。走的时候留言,说哪个能找到就到金陵城找他,他会原价收取。 要说那大嫂的丈夫也在大山之中苦苦寻找了一个月,结果当然是一无所获。妇人还曾劝他说,这千年的人参都成精了,哪里能找得到呢,你啊就不要乱想了。可是她丈夫是个特别执拗的人,他依旧不想放弃。说起来,他也是走了运。就在那富商走后的第二天,他上山采药竟然在一处悬崖峭壁上发现了一株人参。他本就是个常年采药的人,他看的出这株人参即便没有一千年也有八百年。他当即回家告诉了他的妻子,说他要去金陵城找那个富商碰碰运气,谁知这一走就是一年多,至今杳无音讯。 连海萍听完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大嫂为何不去寻他?” 白慕容笑着说道:“虎子今年才四岁,一年前才三岁。你让一个妇人家带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如何翻山越岭去哪金陵城呢?” 连海萍白了他一眼,小嘴微微一撅,说道:‘哼,就你聪明。’她微微一顿似乎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说起来也是奇怪,那富商究竟是什么人出手竟然是如此的阔绰。再者说,生老病死乃是天道,哪里是一株人参能阻挡得了得。” 白慕容笑着说道:“兴许人家是拿人参来续命,要知道越是有钱的人一般都越是怕死。这些人唯恐财富不能带走所以能活一天是一天,这样就能多享受一天。古往今来多少人都是在权利和财富中苦苦挣扎。” 连海萍赞许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还别说,有时候你说的话还是蛮有道理的。”二人边说边走。此时已然到了中午,白慕容左右观瞧没有发现虎子的身影。他担心他会出什么危险,就对连海萍说道:“连姑娘……”他话一出口,连海萍小手一伸捂住了他的嘴,娇嗔的说道:“你还叫我连姑娘,你也太见外了。”白慕容脸儿一红,结结巴巴的说道:“那,那我叫你海萍,好么?”连海萍点了点头,不敢抬头见他。就听白慕容接着说道:‘海萍你在这里稍稍等等,我去找找虎子。’ 连海萍点头答应。白慕容便快步离开。他穿过了几条小巷,终于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空地上找到了他。此时虎子正在和小伙伴玩耍。白慕容刚要开口喊他,这时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突然传来,白慕容一个激灵,他赶紧回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的似乎是长着毛的怪物正在屋顶快速跳跃。不一会儿,那怪物便进了密林不见了踪影。 “海萍——”白慕容一声呐喊。随即一跃而起。就看他身似流星,飞也似的追了过去…… 第三十章 白猿 且说白慕容飞身追赶,急如流星。密林繁茂阻挡去路。白慕容发生喊当即施展出云神通。他凌空飞渡,虚踩着高大连绵的树枝,直直的往前追赶。追了不久他就听到了前方有树枝断裂的声音,白慕容一边纵身追赶一边拨开碍眼的树叶。就看到前面十丈远有一个异常高大的白色怪物在树枝间不断的跳跃前行。 白慕容细细观看,就见这怪物全身长着白色的长毛,身后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看身形似乎是一只巨大的猿猴。此时连海萍正被它抓在手里,也不知生死如何。白慕容心里焦急,可是那怪物虽然体型高大但是却十分的灵活。他就算想追也不是能马上追的上的。眼看着白毛怪物越走越远,白慕容此时也是顾不得许多,当即暗运玄功,他脚下发力,速度立时快了一倍不止。 白慕容伤势未愈,这般高强度的行进定然不会坚持很久。他纵身追赶就觉得体内有股气息开始隐隐乱窜。白慕容咬牙坚持,好在那东西的速度并没有加快,白慕容全力追赶终究还是赶了上来。 那巨大的猿猴显然是听到后面的响动。它怪叫一声往后一瞧。白慕容此时正在它的身后,冷不丁的眼前的东西转过来了它那巨大的脑袋,那长吻尖牙的狰狞模样吓了他一跳。白慕容哇呀一声,胸腹那憋着的一口气顿时从嘴里吐了出来。就看他身子一歪朝着那怪物的脸就扑了过去。 那猿猴显然也被白慕容惊到了。想来它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在密林中追的上自己。猿猴脚步略有缓慢,此时白慕容已然失去了平衡,就听那怪物“啊哦”一嗓子,这一人一猴就撞在了一起。 白慕容一脑袋撞在那怪物的脸上顿时就觉得头晕眼花。那怪物哇哇乱叫,用空着的手不断的来打白慕容。白慕容瞅准时机左手一抓抓住了那怪物的耳朵,接着他手臂使劲往前一拉,身子往前一窜双腿就盘在了那怪物的脖子上。 此时那怪物手里拿着连海萍,脖子上骑着白慕容,眼睛还要看着眼前的路,这一心多用肯定是让它不爽。它一边剧烈的抖动身体一边用手不断的拍打白慕容。白慕容在它脖子上左右躲闪,怪物的大手在他头顶上不断的挥过,有好几次都是擦着他的头皮过去的。白慕容心想,这样下去万一被怪物的手掌给拍上了那下场肯定是好不了。他这样一想当即心里就发了狠,他一手拧着这猿猴的耳朵,脑袋一偏盯着那另一只耳朵扑下身子就咬! 此时白慕容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那边手里发力使劲的拉扯,这边嘴里使劲狠命的咬。那怪物哪里受到这般的待遇。它顿时痛的哇哇怪叫,脚下一滑就从树上掉了下来。 怪物身在半空禁不住的手舞足蹈。它一个不注意,手一松,连海萍就从它手中飞了出去。白慕容赶紧纵身一跃左手一圈把她搂在了怀中。他刚想提气纵身却发现自身内力空空如也,白慕容心里一惊,此时他们两个马上就要摔落在地,就看他抱着连海萍在离地一丈的时候硬生生的调转了身形。这样一来变成了白慕容在下连海萍在上。紧接着就听到扑通一声两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好在连海萍身子娇小不是很重。不过纵然如此白慕容也觉得体内气血翻腾不止。两人刚刚摔落在地,白慕容就听到咚咚咚的巨大的声响。他赶紧抱住连海萍起身一看,就看到那白色的猿猴正捂着自己的耳朵在两个人不远处不断的翻腾跳跃。 白慕容看那猿猴的表情狰狞无比,此时它缓过了神来高高举起它那巨大的手掌,朝着白慕容就跑了过来。白慕容此时全身无力,想跑已然是不可能。白猿跑到近前怪叫一声朝着白慕容两个人就拍了下来。白慕容出于本能赶紧把连海萍搂在身下,就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就听到一个俏皮的声音急忙的喊道: “雪雪,你又调皮了,还不住手……” 那白猿一听顿时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高举着大手一动也不动的就站在了那里。白慕容抬头一看,就看那白猿竟然像人一样露出了十分尴尬的表情。准确来说应该是小孩子做错了事情而又被大人发现了的那种表情。白慕容不明所以,此时见这白猿不动他赶紧抱起连海萍就跑。这时那俏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哎,你们两个别跑,我还没给你们说声对不起呢……” 白慕容边跑边回头一瞧,就看到那白猿身旁站着一位身穿浅黄色衣衫的女孩。那女孩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的亭亭玉立十分的可爱。不过白慕容此时可不顾上欣赏什么可爱女孩。他现在只想着逃命。那女孩看他没有停下的意思,不禁鼓起了小小的嘴巴,就看她手指一伸,气呼呼的说道:“雪雪,给我拦住他。” 白猿得了女孩的命令立刻就哇哦怪叫一声,就看它双腿一弯接着使劲一蹬。好家伙,这白猿立时就像飞起来了一样。白慕容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就看他目光随着那白猿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然后,白猿稳稳的落在了白慕容的身前。 巨大的身躯落地立时就激起了猛烈的狂风。白慕容站立不稳一下子就被这风浪掀翻在地。白猿似乎很是得意。它居高临下的看着白慕容,那眼神里满是戏谑的味道。 白慕容看的惊奇,心道:这东西怎么和人一样,难道是成了精的东西?他正在胡思乱想,身后的女孩娇声喊道:“雪雪,你不要闹了,你都把人吓到了” “雪雪?”白慕容看着眼前的白猿不由得浑身出了一身冷汗。这巨大长毛的东西竟然会叫这么可爱的名字。这实在是不符合它的体型。白慕容见那女子没有什么恶意,就试探着问道:“这位小姑娘,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那小姑娘原地快速的转了个圈圈,俏皮的说道:“我没做什么啊,我刚才叫你,你干嘛跑?” 白慕容心说你家雪雪这么可怕我不跑那我岂不是要被吃掉。他虽然这样想,嘴上却客气的说道:“刚才我没听到……” “没听到?”小姑娘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白慕容,坏坏的说道:“我看你是被我家的雪雪吓到了吧。” …… 白慕容很想说是。 小姑娘说完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白慕容浑身一哆嗦,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她。谁知那姑娘抱拳拱手,小声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好雪雪。你们没事吧?” “啊……”白慕容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小姑娘继续说道:‘方才我一个没注意没有看好雪雪。它喜欢到处跑喜欢和人呆在一起。不过你们放心它不吃人……’ 白慕容回头看了看那只白猿。此时那白猿正直直的盯着白慕容。白慕容顺着它的目光一瞧,发现它盯着的不是自己而是怀里的连海萍。白慕容又看了看身前的小姑娘,一时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这猴子喜欢漂亮姑娘……?!” 第三十一章 阿鸾 且说白慕容看了看那只大猿猴又看了看连海萍心里是一阵嘀咕:难道这只猴子喜欢漂亮女人?他刚想到这里,就看那只猴子伸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眼睛也眯成了一道缝。白慕容赶紧把连海萍放到身后,心道:这东西果真是喜欢女人。 白慕容正在提防着大猴子。身边的小姑娘却说道:“我叫阿鸾,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白慕容随即把名字告诉了她。“白慕容?”小姑娘重复了一遍,笑颜如花的说道:‘嗯,我记住了。’ 白慕容心说,你记住了就记住了呗,干嘛笑的这么灿烂,难道你家的猴子不吃人,你要吃人不成。他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脸上还是陪着笑。白慕容由于之前强行运气的缘故导致了他现在内力运行不畅。所以此时的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可谓是任人宰割。白慕容虽然不喜欢阿谀奉承,但眼前之人是敌是友还不能分辨清楚,现在的处境可谓是进退两难。所以白慕容现在只能隐忍。 好在那小姑娘并没有什么恶意。她只是将两个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白慕容被她看的心慌便十分客气的说道:“小姑娘你来自哪里啊?” “不告诉你!”小姑娘倒是非常干脆利索的拒绝了。 …… “那你是自己一个人出来的?”白慕容小心的问道。 “不是啊,我和雪雪一起出来的。”小姑娘翻了翻白眼,似乎在说:谁家小姑娘会自己一个人出来,除非是神经病。 白慕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不过小姑娘对白慕容好像非常的有兴趣。自打刚才起便一直对他上上下下仔细打量。 “白慕容,你是男的吧?”小姑娘十分严肃的说道。 白慕容一听差点喷出一口血。他呆愣了好半天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哦~”小姑娘顿时乐开了花,她伸出小手捏了捏白慕容的脸,接着又摸了摸他的耳朵,很是好奇的说道:“男人也没什么不一样啊,都是有鼻子有眼睛的。”小姑娘好像还不死心,她迅速的往白慕容的胸口摸了一把。 “咦~!你好像没~”小姑娘惊讶的说道。不过她马上表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嗯嗯,看来男的没有胸~” 白慕容被她弄的晕头转向,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那小姑娘歪着脑袋思索了半天也不说话。白慕容心说,这样干耗着也不是办法,谁知道她还会出什么幺蛾子。于是他小心翼翼的说道:“小姑娘我们可以走了吧?” 小姑娘正在想着什么,她闻言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走吧~” 白慕容看她阴晴不定的样子怕她又会做出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来。他哪里还敢多话。白慕容扶起了连海萍刚要走,那小姑娘却在身后说道:“你先等等~” 白慕容顿时呆立当场。 “那个,小姑娘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什么小姑娘,我叫阿鸾。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啊。”她一边说着一边又开始打量起白慕容来。、 白慕容赶紧陪着笑。谁知那阿鸾似小鹿一样轻盈的跳到白慕容的身旁,指着白慕容的右手说道:“你的手怎么了?刚才就一直垂着不动。” 白慕容刚想说话。少女阿鸾却自顾自的把白慕容的手给抬了起来。少女的手很小,她一只手放在白慕容的手背另一只手心贴着白慕容的手心。白慕容被她的举动一惊,虽然他想把手抽出来可是右手伤势未愈,此时就算是动一下都是不能。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白慕容就感觉阿鸾的手中突然传来了一股热气。这热气透过自己的掌心迅速蔓延到了整个右臂。白慕容顿时感到整个右臂一阵刺痛。出于自身本能他想往后躲。谁知阿鸾把手握的死死地,就听她十分严肃的说道:“你别动,你的手遭受了众创,想要自然恢复已然不能。我给你疗伤。” 白慕容心里一惊。此时阿鸾那副活泼俏皮的表情已然不见,取而代之是一副神圣庄重的表情。白慕容心里其实很清楚,当日那个神秘人卧龙先生的武动的确非凡,自己这一条手臂被生生震断,即便小心调养要想恢复到以前也是决然不能。好在白慕容心胸还算宽阔,在加上这几天又有连海萍的陪伴,让他没有过多的纠结。此时眼前这位十七八的少女竟能治疗伤病,这让白慕容感到万分的不可思议。 这时,白慕容感到右臂的刺痛感突然消失,接着一股说不出的舒服感觉传遍了整个手臂。白慕容低头一看,就见自己的手掌通红正冒着热气。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后,少女阿鸾长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说道:‘好了,你试试。’ “啊?这就好了?”白慕容有些不相信。他试探着抬了抬手臂,竟然发现原先无力的手臂现在竟能活动自如。白慕容惊喜交加,他赶紧又大力活动了一下,也是没有任何的阻碍。 “太不可思议了!”白慕容看着自己的右臂,又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不由脱口说道:“你是不是山里的妖怪……” “你才山里的妖怪,我是妖怪早把你吃了!”阿鸾气呼呼的说道。 白慕容讪讪的笑了笑,说道:“也对啊。” “笨蛋……”阿鸾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你的胳膊呢现在虽然好了但是还是要好好休息几天。” 白慕容刚想道谢,他忽然又想起了连海萍来。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阿鸾,你能不能用你那神奇的力量治一下她” 阿鸾看了看旁边的连海萍,说道:“她只是吓昏过去了,过一会儿就醒了……” 白慕容叹了口气,说道:“你不知道,她的眼睛似乎得了病一直都看不见。我劝过她好几次让她去找个大夫看看可是她一直不去,要不小姑娘您受受累,给看一下吧。算是给我们的补偿。” 阿鸾又给了他一记白眼,不过她还是轻轻地拨开连海萍的眼皮看了看。 “嗯,她这个似乎不是什么病。似乎是用眼过度。”阿鸾沉吟地说道。 “用眼过度?”白慕容有些纳闷。 “用眼过度呢就是累的。比如看东西看久了眼睛就会酸痛流泪,这就是用眼过度的表现。不过像她这么厉害的我还没见过。哎,她是不是打算考状元,把自己的眼睛累成了这样也是奇葩一个。” 白慕容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阿鸾又给了他一记白眼,接着她手捂住了连海萍的眼睛。只一小会儿,就听阿鸾说道:“好了……” “这就好了?”白慕容看了看连海萍,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我说好了就好了。”阿鸾似乎有些不高兴。白慕容一瞧赶紧住了口。“你的伤也好了,这个女的也好了。这也算是给你们赔礼道歉了。我走了,再见。”说完,她轻巧的一跃,娇躯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稳稳的落在了那白猿的肩膀上。 “白慕容,咱们有缘再见。雪雪咱们走了”说完,那白猿哇哦一声叫便纵身跳入了树林中。眨眼便没了踪影。 第三十二章 怀情 白慕容望着阿鸾远去的方向不由得赞叹起来:“好奇怪的女孩子…… 他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冷冷的说道:“奇怪?我看你才奇怪!”语气之中都是满满的不乐意。白慕容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连海萍却挣扎着坐了起来。她虽然闭着眼睛但是满脸都是怒气。白慕容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但还是为她醒了过来而高兴的说道:“海萍,你醒了,太好了……” 谁知连海萍冷冷的说道:“哼,我要是晚点醒,你怕早就跟那个女的跑了……” “我……”白慕容一时语塞,“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 连海萍一听生气的说道:“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样的人。见到漂亮姑娘就流连忘返是你们男人的天性,你也不例外!” 白慕容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气恼,他拼劲全力把她给救了回来,结果得到的却是一顿埋怨。 “你不要无理取闹!”白慕容说道。 “好啊,你说我无理取闹。那你去找那个女的去啊。你别在这里!”连海萍说着,身子一转就背过了身去。白慕容看她这样的态度心里也是发堵,他直接了当的说道:“好啊,这可是你说的,我走!”说完就站了起来。 连海萍把头埋在膝盖里。她满心期望着白慕容能来哄哄自己。可谁知她白慕容并没有按照她预想的那样,她只听到一阵快速的脚步声。接着周围便陷入了一片的宁静。 “哼,不要以为你躲起来我就会原谅你……”连海萍大声的说着。可是没有人回应。 …… “你现在出来我还会原谅你……”连海萍有些焦急。可是周围依旧没人回应。 …… 连海萍站了起来,仔细倾听着周围的动静。可是周围除了微风吹拂过树梢发出呜呜的声音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连海萍不敢睁开眼睛,此时的她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中。那些呜呜的声音在她的耳朵中被无限的放大。就好像有无数的野兽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慕容~”连海萍娇躯颤抖。她紧紧的环抱着自己的胳膊,最终那些可恶的声音还是战胜了她。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子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她只想着离开这里。 连海萍刚一迈步,就听她哎呀一声,脑袋就撞在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上面。不过纵然如此连海萍也感觉到额头生疼。她心里本就害怕,此时前面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不知名的东西,惊得连海萍赶紧睁开了眼睛。 她刚一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十分好看的脸:宽宽的眉毛,挺直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尤其是那双眼睛充满着无限的温柔。连海萍的脸儿红了,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 “你……能看到我了么?”白慕容柔声说道。 “嗯……”连海萍低下头不敢仰视他。、 “那也让我看看你……”白慕容说着,手指轻轻的放在她的下巴上然后温柔的抬起了她的头。 目光相遇顿时擦出了无数的火花。原本那些不美好的东西此时都烟消云散了。两人相视无语,似乎忘记了周围的一切,时间空间,一切似乎都变成了虚无。 “海萍……”白慕容轻声说着。他痴痴的看着眼前的人儿,觉着这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虽然两人才相识不过十数天,但白慕容此刻明白了,这世上的确有有一种东西叫做一见钟情。 两人痴痴相望良久都不愿分开。此时一群不识趣的鸟儿突然在树枝上叫出了声,它们吱吱喳喳的乱叫打破了两人无限甜蜜的时光。两人都是脸儿一红,然后纷纷往后退了一步。白慕容两眼望天,装痴作傻。连海萍低头望地,轻咬嘴唇。都说爱情是让人变傻的,此时看到两人的表现才才知道这话不假。 此时两人心有灵犀可是谁也没有把话说出口。或许有时候不捅破这层纸也是种不错的选择。 “你还生气么?”白慕容说道。 “没,没有……”连海萍偷偷看着白慕容。 此时白慕容尽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是他鼻尖上的汗珠却已经把他出卖。 “那我们回去吧,大嫂应该等的焦急了。”连海萍说道。 “好……” 两人一前一后慢慢的往回走。连海萍在后面看着白慕容的背影心里就觉得非常的温暖。自打连海萍闯荡江湖以来,她见过了许多的男子。他们有的长相英俊,有的权财通天。他们对连海萍趋之若鹜,可是只有连海萍自己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喜欢她美丽的外表罢了。就连那秦灭,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喜欢,但是目的还不过是云雨之欢。连海萍心里明白,美貌是女子最大的资本,但终有一天美貌也会成为毁灭女人的最后那根稻草。连海萍看着白慕容,就觉得他傻的可爱,或许眼前的人就是她最后的归宿吧。 连海萍紧紧的跟在白慕容的身后,她偷偷的拉着他的衣角,沉默不语。此时连海萍心里还有一件事未了,等我做完了,我就跟你去天涯海角好了,连海萍心里想着。 经过这一番折腾,等他们回到村里的时候已然是傍晚。李家大嫂早就急的团团乱转。她本想请求村民去找,可是茫茫深山又到哪里去找呢。她正在着急,此时门一开,两个人一前一后就走了进来。 大嫂惊喜交加,她赶紧走了过来问道:“恩人,你们没事吧,没伤到哪里吧。” 白慕容笑着说道:“有劳大嫂挂念,我们没事。” 大嫂拍拍胸脯,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可是吓死我了,虎子说有个怪物把连姑娘抓去了,我还以为你们……哎,不说了,回来就好。”说完,她一把把身旁的虎子给拉了过来,自责的说道:“都是我不好,早知道这样我就该拦着你们。”接着她指着虎子骂道:“都是你,不让你出去你偏偏出去,看我不打你。”话一说完,大嫂一扬手就要打。 白慕容赶紧拦着她,说道:“大嫂,莫要生气,这次也亏了虎子,不然我们也不会有接下来的一番奇遇。”说着他挥动了下右手。连海萍也走了过来,拉起大嫂的手,笑着说道:“嫂子,你看我们不是好好的么?” 李家大嫂看的惊奇连连,她惊讶的说道:“哎呀,恩人你的手好了?还有连姑娘,你的眼睛也看到了?” 两人齐齐点头。那大嫂接着说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跟我说说。”说完拉着几人就进了屋。几个人坐了下来后,白慕容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李家大嫂。大嫂听完连连称奇说道:“想来是恩人您心眼好,遇上了神仙了吧。”她话音刚落,就听身旁的连海萍小声的嘀咕道:“什么神仙分明就是个小妖精,哼~” 白慕容无奈的笑了笑,赶紧对大嫂使了个眼色。那大嫂也是个精明的人,她赶紧打了哈哈,笑着说道:“就是,想来那就是个妖精了,咱家连姑娘才是女神仙呢,是最漂亮的神仙。” “大嫂,你就会取笑我……”连海萍被她一夸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却乐开了花…… 第三十三章 途遥 是夜白慕容等人吃过晚饭后在屋顶纳凉。夜空繁星闪耀,一条玉带横亘其中。月亮弯弯,显露着妩媚的身姿。浮云朵朵忍不住悄悄的窥看。 白慕容仰望这夜空,脑海中回忆着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只觉得人生渺小不过是沧海一粟。连海萍坐在他的身边,闪烁的星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形成了另一种不一样的光彩,她看了良久,想了良久,突然她似是自语又似是对白慕容,说道:“以后我们去哪里?” 白慕容听了,转过头看了看她,反问道:“你呢?” “我?”连海萍低声说道,“不知道……” “我想到金陵城去,找到我二师兄。我还有一些事情去做。”白慕容说着,悄悄的握住连海萍的手,继续说道:“你说你的家人都过世了。现在你也是孤身一人,如果你愿意,你和我一起去金陵吧。等我把事情做完,你我就找个风景美丽的地方,永远的在一起,你说好么?” 连海萍看着她,眼睛中充满了向往的神色,她轻声说道:“这,算是你的承诺么……” “嗯!”白慕容重重的点了点头。 连海萍没有作声。她轻轻地依偎在白慕容的肩膀上。心里百感交集。 “对不起,慕容,我现在还不能答应你。对不起,慕容,我也不该骗你……”连海萍心里想着,一滴泪水划过了白皙的脸颊。 “海萍……?”白慕容轻轻呼唤着她。可是连海萍没有作声。 “或许是睡了……”他自语着,握着的手又紧了几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两人打点行装准备启程。李家大嫂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她拉着白慕容的手满是不舍,虎子也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嚎啕大哭。离别总是难免,天下更无不散之筵席。白慕容说道:“大嫂,等我忙完事情我就回来看你。” 大嫂抹着眼泪,说道:“唉,我现在真是老了,见不得人走。好,不哭了,你们路上小心,等你们办完了事情,就回来看看我们。”说完低头不语。 连海萍拉着大嫂的手又说了几句贴心的话。这时候,虎子突然说道:“哥哥,你们是不是去金陵城啊。那地方不能去,我爹爹就是去了那里,现在也没回来。”他这话一出顿时就勾起了大嫂的伤心事,她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连海萍赶紧安慰她,可是看她伤心的样子连海萍心里也是不好受,一时间她的眼睛里也是泪水涌动。 白慕容见了赶紧劝说道:“没事,没事,你放心。等哥哥到了金陵城就替你找找你爹爹。那地方那么大,你爹爹迷路了也说不定啊。到时候,哥哥就告诉他回家的路。那你就能见到你爹爹了。”说完白慕容宠溺的摸了摸虎子的小脑袋。 “那说好了,拉钩……” 小孩子最是天真也最是好骗。白慕容看着他那双满是希望的眼睛,又看着他伸出的小手,他不想这份希望就此破灭。白慕容十分严肃的伸出了手指,这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虎子摇着小小的手臂快活的喊出了两个人的诺言,最后两人的拇指按在一起,算是签下了一份契约。 几个人又说了些嘱咐的话。李家大嫂和虎子一直送到了村口。这才依依惜别。白慕容和连海萍走了十几步,身后的虎子突然喊道:“哥哥,我爹爹的左脸上有颗黑痣,你可不要搞错了……” 白慕容转身挥了挥手,高声喊道:“知——道——了——” …… 天高气爽,已然进入了八月。白慕容两人顺着大路一直往西。这一日中午时分,两人又来到一处小小的村庄。连海萍四处观望了一下,对白慕容说道:“咱们要不要进去?” 白慕容说道:“进去讨碗水喝也是好的。”连海萍点了点头。两人便顺着村间小路进了村。走了不多时,他们就看到有几位年长的老人正在一颗柳树下乘凉。那颗柳树长的颇为高大,树荫浓密正是纳凉的好地方。白慕容指着那颗大柳树笑着对连海萍说道:‘海萍,你看到那颗柳树了没?’ 连海萍纳闷的看了看他,问道:“看到了,那颗柳树有什么问题?” 白慕容说道:“不,树倒是没什么问题。我只是想起一位小友来。你不知道他住的那个地方有一颗十分巨大的柳树。就好像扶桑神木一样。” 连海萍听他一说不由得笑了起来,她刚想说哪里有这样的树,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她忽然就想了苍云山上那颗巨大无比的柳树。连海萍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脸色也沉了下来。白慕容似乎发现了她的反常,他关切的问道:“海萍你怎么了?” “啊?没,没什么……”连海萍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她赶紧努力的整理好心情,说道:“真的有那么大的树?那我可要见识见识。” 白慕容看她恢复了常态也就没有往心里去,他笑着说道:“嗯,等有时间了,我带你去。说起来,那地方景色也算秀丽,也算是个避世的好地方。” 两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柳树旁。白慕容向前施了礼,恭敬的说到:“老人家安好,小子有礼了。” 那几个老人抬起眼皮看了看白慕容,说道:“哦,好,好,哎呦,好俊俏的年轻人,你们这是去哪里啊?” 白慕容说道:“我们想到金陵城,敢问老人家,此地离金陵城还有多远……” 白慕容说完,就听其中一位老人说道:“金陵城啊……嗯……出了村子往西走,有两条道,年轻人你打算走哪条啊?” “老人家,不知道哪那两条啊?”白慕容问道。 那老者继续说道:“这第一条么,是走官道。大概二十几天就能到。当然了如果你们能雇上一辆马车的话那十几天就能到了。这第二条么就是走水路,也是你们运气好,这个季节正是雨季,河里的水十分的湍急,你们坐船的话估计七八天就能到了。” “老人家,这里哪里有船可以坐?”白慕容问道。 “年轻人你是不知道。往西五六里就是“金川河”,那河直通金陵城。我们这里走货行商的多了便在河边建了个码头。那里时常有船只靠岸。不过,听说最近金川河上不太平时常有水匪出没,年轻人,你要是走水路可得小心。” “多谢老人家。”白慕容恭敬的继续说道:“老人家,我们连日赶路有些口渴……” “村里有口水井,你口渴就自己打去,我还要纳凉呢?”那老人说完就闭上了眼。白慕容自讨了个没趣。他二人刚想要走,就听其中一位老人又说道:“嘿,你说那金陵城有啥好的,我记得一年前也有一个外地的年轻人来问路。也要去金陵城。”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老人的一番话传进了连海萍的耳朵里,她马上止住了脚步。就听她说道:“敢问老人家,您说的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 老者闻言看了看连海萍,说道:“什么模样?哎呀都一年多了。嗯,好像,好像……对了,他的脸上好像有颗痣……” “痣?!”此时不仅仅是连海萍就连白慕容也惊讶的叫了出来。 “哎呀,你们两个一惊一乍的干嘛,想送我走啊”老者显然有些不满意。 “对不起,对不起,”二人赶紧道歉。连海萍接着问道:“那请问,您还见过这个人么?” “那倒没有。”老者说道。 “多谢老人家。”连海萍说完拉着白慕容就走。 两人继续赶路,就听连海萍说道:“如果那个脸上有痣的人就是大嫂的丈夫的话,那么有两种可能……” 白慕容看着她,问道:“哪两种?” 连海萍十分严肃的说道:“一种是生,一种是死!” “废话!” 第三十四章 义正 白慕容看着连海萍一副正儿八经的的样子忍不住在她的小脑袋上敲了一下。连海萍哎呦一声赶紧躲闪。就听白慕容笑着说道:“这人当然是有生有死,难道还会半死不活不成。你啊……” 连海萍捂着自己的脑袋笑着说道:“嘻嘻,我是开玩笑呢。” 白慕容宠溺的看了她一眼。两人一路嬉戏打闹,不多时就来到村中的水井旁。这口井上方架着辘轳,上面缠着些麻绳。绳子一端系着一个木桶。白慕容走到近前拿起那个木桶,发现里面还有个水瓢。 “海萍你等一等,我打些水上来。”说完把水瓢拿了出来递给了连海萍。连海萍一边接过一边说道:“慕容,这水能喝么?” 白慕容将水桶放进井里,然后慢慢的摇着轱辘的手柄。这东西的年代也挺久远,它一边转动一边发出了嘶哑的摩擦声。白慕容笑着说道:“这井水当然能喝,而且还十分的甘甜呢。”说话间就听到咕咚一声,绳索顿时就松了。“到水面了。”白慕容说道。他走到井口使劲的晃动了下绳索,然后又慢慢的转动把手。那木桶也随之升了上来。 水桶升到井口,白慕容一伸手便把它提了上来。他伸手拿过那个水瓢,舀了一瓢水,然后自己喝了一下口。连海萍紧张的看着他,说道:“怎么样,好喝么?” 白慕容砸吧了一下嘴,笑着说道:“你尝尝就知道了。”说完就把那水递给了连海萍。连海萍伸手接过,就看那水十分的清澈。她虽然有些犹豫但是试着尝了一下。井水如喉,连海萍顿时就觉得全身都冰凉凉的很是舒服,而且这水十分的甘甜清冽十分的好喝。 两人喝了个饱,一时间暑气尽消。白慕容又将随身带着的水囊灌满,然后把东西摆放好,便带着连海萍离开了。两人出了这个村子寻了大路便携手同行。好在路上树木繁密,正好遮挡了阳光。两人又不时的嬉戏打闹一番倒也乐在其中。二人缓慢行走,果然如那老者所说,约莫五六里的时候,一条大河就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 “想来这就是金川河了。”白慕容说道。两人走到岸边,就看这河十分的宽阔。也许是下了雨的缘故,河水不仅湍急而且也十分的浑浊。白慕容手搭凉棚左右眺望,就看到在他左边不远处似乎有一座两层小楼。楼旁边竖着一根长杆,杆子上挂着一个幌子,由于离得远也不看清写的什么。白慕容见了,说道:“海萍,那里也许就是码头了,咱们也过去吧。” 连海萍看了也点了点头。二人顺着河岸慢慢往前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小楼近前。白慕容抬眼一看就看到前面是处较为平坦的空地。那较高处的建了一座二层小楼。他又看了看那幌子,就见上面写着“金川小店。”店门前就是那处小小的码头,说是码头不过是在岸边搭了一些长一点的木板罢了。白慕容环视四周就看到周围零零散散的站着几个人,他们有的欣赏风景,有的则是闲庭信步。白慕容看了一周没发现什么不妥,便拉着连海萍进了小店。 小店也是十分的简陋。大堂中有几张桌椅,墙边摆放着几个酒坛子。老掌柜盯着账本唉声叹气,小伙计趴在桌子上正在打盹。此时白慕容走了进来,老掌柜赶紧把账本一放,立刻就换上一张笑脸说道:“哎,两位客观,是吃饭还是住店。我跟您两位说,你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本店刚刚杀了一只羊,您要不要尝尝?”白慕容此时也觉得腹中饥饿,便对掌柜的说道:“也好,那给我们来一盘,在来两碗面条吧。” 掌柜的赶紧说好。就看他对那小伙计高声喊道:“嗨呀,不成才的东西,客人都来了,你还睡!还不起来。”那小伙计被他一吼吓得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白慕容两人马上便笑着说道:“两位请坐,要些什么……” 老掌柜一听差点把胡子气歪了,他怒声说道:“客人们都点好菜了,你赶紧去跟后厨说……” 谁知那小伙计十分无辜的说道:“可是我没听到啊……” “你还有理!”掌柜的生气的说道。 白慕容一看便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说道:“我们要一盘羊肉,两碗面条。” 伙计一听,笑着说道:“好勒,一盘羊肉两碗面条,您稍等,马上就来。”说完,伙计就快步走了。趁着上饭的功夫,白慕容对那老掌柜说道:“掌柜,在下初来乍到,想请教,这去金陵的船什么时候能到?” 掌柜的一听好奇的打量了两人一番,说道:“尊驾是去金陵城?哎呀,这金陵走水路可是去不得啊。” “为何去不得?”白慕容说道。 “尊驾不知啊。起先我这小码头一天能有一趟船去金陵城。哎就算最不济两天也能来一艘。可是自打这金川河上出了水匪,这来的船就少了。现在不说两天就是四天五天都不见得来一艘。尊驾看到外面那几个人了么,他们也是去金陵城的,在这里都呆了二三天了。”掌柜的无奈的摇头说道。 “那官府就不派人来剿灭这群水匪?”说话的是连海萍。 “怎么不派人。可是那些水匪不仅凶悍而且还十分的狡诈。据说他们的头领十分的厉害,会使用妖法,来的那些人不要说剿灭这些人就是他们的影子也找不到。官兵找不到人,久而久之也就不来了。哎,只是苦了百姓罢了。” “那水匪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连海萍接着问道。 “嗯,大概一年前吧。”掌柜的说道。 几人正在说着话,这时候就听到脚步声音,一个大高个从外面走了进来。白慕容回头看了看那人,不由得心里赞叹道:好汉子。 只见这人身高六尺,膀大腰圆。眼如铜铃,似光似电。须髯如戟,猛如太岁。手握大刀,威风八面。那人径直走到桌旁坐了下来,他把刀放在桌子上,高声喊道:“小二,好酒好菜的尽情上来!” 此时白慕容点的东西刚刚上齐,那店小二听见大汉呼喊不敢怠慢,赶紧招呼道:“客官您要些什么?” “你有什么?”大汉也不客气。 “小店刚烤一只羊。客官别看我们店小,这烤羊的手艺可是不赖。” “嗯,那有什么好酒?” “这个可对不住您了,小店只有自己酿的酒。” “也好,来一坛子。” “一坛子?”小二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 “不是,客官。我们这酒虽然是自己酿的,可是酒劲却也不小。您万一喝醉了……” “哈哈……”大汉一听不由得放声大笑,说道:“只管上来,钱少不了你的!”说完伸手入怀取出一锭银子,说道:“够了不?” 店小二接过银子,赶紧陪着笑,说道:“够了够了,我这还要找您呢。得嘞,您稍等,马上就来。” 店小二说完便马上离开。那大汉左右环顾,眼珠就落在了白慕容身上。他一推桌子大咧咧的走到白慕容身旁,一拉椅子就坐了下来。白慕容看他样子刚想发作,连海萍偷偷拉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这时就见那大汉一拱手,高声说道:“老弟,既是天涯同路人,相逢就是缘分。我叫“江义正”,敢问老弟大名!” 第三十五章 斗酒 那大汉虽然说话声音有些大声,除此之外却也非常有礼。白慕容见他抱拳拱手,当下也不好推辞,他只得笑着说道:“在下白慕容。”大汉听了哈哈一笑,说道:“那好,咱们既然互报了名与姓那便是朋友了。我看你的样子也就二十出头,既然如此我就叫你白老弟,如何?” 白慕容见他自作主张只得无奈的笑了笑。江义正此时又说道:“白老弟,你身旁这位姑娘是你何人啊?哎,且让我猜一猜,嗯……定然是白老弟你的心上人吧。”说完便哈哈笑了起来。 白慕容与连海萍相视一笑,就听连海萍说道:“这位大哥也真是快人快语。小女子连海萍,不知江大哥也是去金陵城么?” 江义正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来这里当然是去金陵了,听说金陵城里有美酒无数,我生平最好喝酒。此次前去,必然要喝个痛快。” 店小二此时把酒菜端了上来。江义正也不客气,他满满的倒上了一碗然后一饮而尽。 “啊——”江义正一碗酒下肚顿时觉得痛快。他瞅了瞅白慕容,说道:“哎,白老弟,你怎么不喝酒?” 白慕容笑着说道:“小弟不会喝酒。” “哎~!”江义正一摆手,大声说道:“男人不喝酒枉在世上走。这酒可是好东西。”说完,他高声喊道:“小二,拿碗来!”小二听了赶紧又拿了一个碗。江义正接在手里又满满的倒上,对着白慕容说道:“来,喝了这杯酒,咱们便是好兄弟好哥们,你要是不喝那便是看不起我。” 白慕容心里暗暗叫苦,他赶紧说道:“江大哥,小弟确实不会喝酒。”连海萍在一旁也说道:“是啊。你看他的样子哪里会喝什么酒呢。” 谁知那江义正却大手一挥,说道:“这喝酒是男人之间的事情,你个姑娘家家不要掺和。这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白老弟,我可是诚心相邀啊。” 白慕容平生最不喜欢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此时这个大汉的言行举止已然让他心中不快。碍于面子他一直隐忍不发。但这大汉竟然说出连海萍的不好来,白慕容脸色微微一冷,笑着说道:“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既然江大哥看的起我。我又怎么能如此不识时务呢。”说完,左手拿起碗来,右手一遮,脖子一仰,咕咚一声那酒就进了腹中。 “好!”江义正喝了声彩,说道:“白老弟你还说你不会喝酒,这难道不是海量?”说完又将碗给倒满,说道:“白老弟,刚才那一碗是见面酒,这一碗是相逢酒!”说完一仰头便喝了下去。 白慕容也不含糊。他左手拿碗右手一遮,脖子一仰咕咚一声又喝了一碗。那大汉又喝了声彩,接着又倒满了酒,说道:“这第三碗,嗯,是知己酒。正如白老弟所言酒逢知己千杯少啊!”说完脖子一仰又喝了下去。白慕容微微一笑随之也是一饮而尽。 此时三大碗下了肚,那江义正的脸就开始发红起来,两只眼睛的光彩也暗淡了许多,显然是有些醉意了。连海萍自打刚才就使劲的拉扯白慕容的衣角,但是白慕容却一直不为所动。此时他三碗酒下肚依旧是神色如常,连海萍见了不由得暗暗纳闷起来。 白慕容悄悄的给她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说,我没事。江义正看了看白慕容,笑着说道:“白老弟好酒量啊。这酒虽然不是什么名酒,但是劲头不小,我这三碗下肚尚觉得微微头晕。不成想老弟你面色不改。”江义正说完哈哈一笑,接着说道:“不过我自负酒量超群,我不信你比我厉害。白老弟还能喝么?” 白慕容一伸手,笑着说道:“既然你我一见如故,白某只能舍命陪君子。今晚咱们不醉不归。”说完他满满的倒上两大碗酒,说道:“小弟敬您。”说完,一饮而尽。 “好,爽快!”江义正称赞一声。随之也喝了下去。他两人推杯换盏不一会儿就将一坛子酒喝了干净。江义正面色通红,说话也开始打结。但白慕容依旧谈笑风生,神色如常。江义正见了心里不服,他对白慕容说道:“我江义正别的不行但是喝酒还没怕过谁,小二拿酒来。” 那小二听了又抱了一坛子酒来。大汉揭开封泥又倒上酒。他二人又开始喝了起来。此时江义正与白慕容明显就是在斗酒,他们一碗接着一碗谁也不说话。不一会儿这一坛子酒也见了底。 江义正都要站不住了,可是白慕容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按说到了这里傻子都能看的出来这白慕容不是寻常的人物,这里面定然是有猫腻。可是这江义正就是一根筋,他心里想:就算这个白慕容使了手段把酒换了,他就是换成了水,我也要撑死他。他一念至此,顿时就起了好胜之心。可谁知白慕容笑着说道:“江大哥,你还能喝么?” 江义正哈哈一笑,说道:“能喝,怎么不能喝。” “那好。眼看着天色不早,我们这么喝下去也不知道喝道什么时候,不如这样,我们直接用酒坛来喝,如何。” 这下江义正有些傻了眼。旁边的连海萍虽然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但是她知道白慕容为人向来机谨,想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在加上她对这江义正没有什么好印象,要是能教训一下他连海萍也是非常赞成的。当下连海萍便笑着看着二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江义正同人喝酒向来都是别人趴下自己站着。此时眼前这白面书生一样的人竟然如此的挑衅自己,这真是叔能忍婶子不能忍。他当下一拍桌子,大声说道:“好!” 白慕容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嗓门大可不算本事。”说完,左手往酒坛方向一伸一收。那酒坛立时凌空而起,径直飞到了白慕容的手中。白慕容笑着说道:“白某先干为敬。”说完,右手拂过瓶口,封泥立去。他高举酒坛,那酒水立刻如瀑布般倾到在了白慕容的口中。 这一下在场众人都傻了眼。就连连海萍也是目瞪口呆。她心里暗暗担心,就见那一坛子酒眨眼就被白慕容喝了下去。白慕容将空坛子一放,笑着说道:“请!” 江义正算是骑虎难下,他为难的看了看白慕容。可是白慕容双眼望天不为所动。他也是自作自受,此时面对着这么多人他要是不喝,这面子可是丢大了。万般无奈,他只得自己走到墙角搬起一坛子酒。然后揭开封泥,双手一举。酒水倒出,江义正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一时间他只觉得酒气上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江义正再也坚持不住,他脚下一滑,哗啦一声酒坛落地摔了个粉粉碎。众人一看,就见他倒在地上已然是鼾声如雷。 白慕容冷笑了一声。此时周围的那些人都是暗暗称赞。掌柜的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哎呀,尊驾好酒量。我活了这么大,还没见过您这样的海量呢。” 谁知白慕容哈哈一笑,说道:“我哪里有什么酒量。”说完,他右掌一伸。众人不明所以,就在此时一道道水流从他的衣袖中涌出。这些水流相互交叉盘旋,不一会儿就在离白慕容手掌三寸高的地方汇聚成了一个大水球。众人看的心惊,此时那水球颤巍巍的浮在空中,水球上还有波纹流转,看着就像个宝石一般。一时间酒香四溢飘满了整个小店。 “这,这是……”掌柜的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你的酒啊。我可一滴未染。”说完,白慕容动了动手掌。那水球随之化成了一道水流径直飞入了酒坛里。众人都看的呆了。就连连海萍也是惊讶不已。她问白慕容道:“那你刚才喝的是什么?” 白慕容微微一笑,随即拿出随身带的水囊来,说道:“就是这个!”接着他对掌柜的说道:“我可没喝你的酒,这酒钱么等那位醒来,你跟他去要好了,对了,你还有没有客房,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晚。” 掌柜的一听哪里还敢说不。可是当白慕容问到客房的时候,掌柜的有些为难的说道:“有是有,就是只剩下一间了,要不您二位挤挤……” 第三十六章 行舟 月明星稀万籁寂静。连海萍侧身躺在床上久不能寐。白慕容趴在靠窗的桌子上歪着脑袋看着河水。那河水波澜将月亮的光芒遍洒在河岸的四周,一时间树叶似乎都挂上了一层银霜。 “慕容,你睡了么?”连海萍背对着他小声的问道。 “没……”白慕容没有抬头,他只是小声的回答道。 “你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你呢?” “我也是……”连海萍说着。她翻了个身。此时月光穿过窗户洒在了白慕容的身上。一时间他的身上就好像披上了一件轻薄的纱衣。连海萍看着他的身影,心里竟然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悸动。真是个笨蛋,连海萍心里想着。也许是太累了,连海萍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哈欠,她看着身在月光下的那个人,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话。 等到第二天天微微发亮,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连海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伸了个懒腰,轻声叫道:“慕容发生什么事情了,这么吵?” 可是周围没人回答。连海萍看了看房间,白慕容并没有在。她下了床穿上了鞋子,刚要出门。这时候门一开白慕容从外面走了进来。 “海萍,快收拾下东西,船来了。”白慕容说道。 连海萍刚刚起床脑袋还有些发蒙,她听到船来了的时候还露出了不明所以的表情。不过她还是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笑着说道:“我看咱们运气不错,那掌柜的还说四五天都不来船,你看这才一晚上咱们就等到船了。” 白慕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这就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他们一边说话一边收拾,等收拾好了后,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吆喝道:“搭船的客人们要快些,我们马上就要开船了。” 两人一听赶紧下了楼。等到了楼下白慕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大汉江义正。当然那个江义正也看到了他。此时这个大汉已然醒了酒,他坐在那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白慕容刚想和他说话,但是连海萍柳眉一皱拉着白慕容就走。想来连海萍对这个爱喝酒的大汉实在没什么好印象,她也不想让白慕容跟这样的酒鬼有什么接触。 白慕容拗不过她只得对那大汉微微一笑,然后两人就来到了掌柜那里结账。等结完了帐,连海萍一刻也不停地拉着白慕容就离开了这间小店。出了店门就看到一艘不怎么大也不怎么小的船正停在岸边。这船上有四根柱子撑着一个拱形的帆布。帆布下左右两边设着长长的窄椅。白慕容看到了这船,心里还想,这船恐怕也就做十几个人吧。可是等他们两个人上了船一看,那船上何止是十几个人。白慕容粗略一看,这小小的船儿竟坐了三十人不止。 此时船两边的窄椅上都坐满了人。就连船舱中间也是人挤人人挨人。白慕容无奈只有坐在靠近船头的空闲位置。此时天色刚刚发亮,河面上竟然又飘起了细细的雨来。白慕容和连海萍在帆布的外面也无法避雨,万般无奈,他将包袱解开拿出了一件旧衣服披在了连海萍的头上。他又觉得天气阴冷,便又把她搂在了怀里。连海萍心里一暖,双手环住了白慕容的腰。 这时船家喊了声号子,有撑船的人拿着竹竿往岸边的柱子一撑。众人就觉得船晃了晃,然后就离开了岸边。那船刚一离岸,就听到脚步声音,接着咚的一声,一个人就跳到了船上。 白慕容离得最近,他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大汉江义正。白慕容看着他,他也看着白慕容。两人就这么看着,到最后竟然哈哈的笑了起来。 连海萍脑袋还缩在白慕容的怀里,她听到哈哈的笑声便把小脑袋从衣服中钻了出来。她一抬头就看到了江义正,谁知她二话没说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白老弟,你不要生气,昨天是我不对。不过,我算是服了你了,你说你咋那么能喝呢?”江义正这人也算是个直性子的,这男人就是这样,有道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嘛。 白慕容也不隐瞒,他笑着说道:“江大哥白某的酒力实在不如你,昨天我是刷了手段,不然我早就醉了。” 江义正闻言微微一愣,不过他随即正色道:“这输了就是输了。白老弟即便是酒力不如我,但是手段高明。这足以说明老弟不是一般的人,我江义正输的心服口服。” 白慕容闻听此言心里也是暗暗佩服,他笑着说道:“江大哥果真豪爽之人。” 江义正一听不由得心里得意起来,他一捋自己那钢针一样的胡子哈哈大笑。这正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对面而坐相谈甚欢。此时行船离岸许久,河道渐渐地变得宽阔起来。那河水虽然湍急但行船却还安稳。白慕容四周看了看,就见船头站着一个年轻人,船尾站着一个年老的人。 “船家小哥,那后面的老人可是你的父亲啊?”白慕容问着那年轻人。年轻人一听赶紧回道:“正是,我们做行船的都是父子兄弟。总之是关系最为亲密的人。”他话音刚落,就听连海萍小声的问道:“这却是为何,难道不是父子兄弟就不能跑船了么?” 白慕容刚想回答,就听江义正抢着说道:“哎,连姑娘这个我知道。我来告诉你。这行舟跑船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却是危险重重。倘若真遇上了危险的时刻除了父子兄弟谁会舍命相救呢?”他刚说完,就听连海萍哼了一声,说道:“就你知道的多!”说完便再也不说话了。 江义正自讨了没趣。那船家小哥笑着说道:“这位客官说的也是在理。” 白慕容接着说道:“我听说最近的河面上不太平,小哥为什么还要出来跑船呢?” 船家无奈的说道:“客官我等都是靠着船来吃饭的,如果不跑船就没了生计,说起来。我们也是被生活所迫。” 白慕容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们可曾遇上过那些人?” “遇上过。”船家说道。 “那些是什么人?”白慕容接着问道。 “他们啊,身穿黑衣蒙着面目。雾里来雾里去,很是神秘。” 白慕容微微皱了皱眉。就在此时那河面上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而小船正晃晃悠悠的驶入了这片雾气之中。 第三十七章 雾起 白慕容望着周围泛起的雾气不由得紧锁眉头,他问那个船家小伙说道:“小哥,这金川河上每天都会有如此的雾气么?” 船家小伙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时节本来就是雨季,河水阴凉有些雾气也是常有的事。” 江义正看了看越发浓密的雾气有些担忧的说道:“哎,我说船家小哥,你可要擦亮了眼睛,这水里不比路上,万一碰到个什么东西,我们可都要喂了鱼虾。” 他话刚说完,就听身后有人小声的嘀咕道:“哎呀,这人的嘴真是臭。”谁知江义正回头大声喝道:“谁的嘴臭?啊?我出言提醒还不是为了大家伙儿?一个个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船家小伙赶紧说道:“这位客官,这金川河也算是行船跑商的重要河流。官家也是几次修葺。河道宽阔,深浅均匀。再说我们父子俩在这船上的日子可比在陆地上多的多。这里的河流情况最是熟悉不过。莫说这样小小的雾气,就是闭着眼睛也保准把各位安全送达。” 江义正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也不好在说什么。此时小雨淅沥沾湿了白慕容等人的衣衫。好在河面没风,这舟船行进的十分安稳。白慕容把披在连海萍身上的衣服又紧了紧,恰在此时河面上突然传来了‘哗啦哗啦’划水的声音。 雾气立刻就便的浓密起来。一时间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能看到的距离大概也就只有一丈远。白慕容觉得这雾气来的太过突然,他马上凝神戒备起来。 按理来说,河面上飘起如此大的雾,行船之人即便不停船靠岸也该减缓速度。可是那船家小哥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快速撑着船杆。白慕容感到事情不对,就在此时江义正嗯了一声,似乎发现了什么,他立马就站了起来。 “船家,你好像岔了道了吧?”江义正冷冷的看着他。 那船家小伙也不回头,只顾着撑船前行,闻言笑着说道:“客官哪里话,我对这水道熟悉的很。” 江义正闻言踏步向前,大声说道:“屁,老子在这金川河上来回走了千百遍,还比不过你这黄口小子?”说罢,手一伸就要来拿船家小伙的肩膀。可是江义正的手刚接触到那船家小伙的肩膀,就听“嘶啦”一声,似乎是纸张破碎的声音,接着那船家小伙身子一软便趴在了地上。 江义正暗道一声不好。随即跟身近步一把把那小伙给提了起来。他只觉得入手极轻不像人的血肉之躯。拿到近前一看,就听他啊呀一声。原来他手里提着的哪里是个人,那分明就是一个纸人。 白慕容听他惊叫也是一愣。他拍了拍连海萍示意她站起身来。连海萍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看到白慕容神情紧张的走到江义正的身旁。白慕容一看之下也是暗道不好。这纸人雪白的面目,无神的眼睛,红如鲜血的嘴唇,就好像死人用的纸扎一般。一时间一股不详的气息笼罩在他的心头。 “他妈的!”江义正把纸人一扔,随即回头一看。那船尾处的老人已然不见了踪影。此时船上出了这样的怪事,那些行人都是嘀嘀咕咕,显得非常的不安。就在此时周围划水的声音突然变得响亮起来,白慕容凝神细听,就听连海萍啊的一声尖叫,一下子就扑进了白慕容的怀里。 白慕容赶集把他抱住,此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交出你们的财宝……交出你们的财宝……供奉给河神……供奉给河神……” 白慕容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青面獠牙的头颅!这头颅漂浮在船头不远处,晃晃悠悠的,那一脑袋青色的长发就像八爪鱼的触手一样往四周伸展着,蠕动着。 白慕容看的心惊。他抱着连海萍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不过那江义正却是一脸的正气,他唰的一声抽出了刀来,对着那狰狞的头颅大声喊道:“哈哈!老子终于等到你了!” 此时那些客商都吓的哇哇乱叫。他们纷纷搂抱在一团,更有甚者已然当场吓晕了过去。那头颅看了看江义正,似乎把他当做了空气,它嘴巴一张一合,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交出你们的财富……”突然那头颅一偏看到了白慕容怀中的连海萍。此时连海萍虽然穿着农家的衣服,但是尘土岂能掩盖明珠的光芒。同样,粗糙的衣服不会掩盖住她的俏丽反而将她衬托的更加的娇美。 狰狞古怪的头颅看到了俏丽的连海萍几乎是立刻马上改口说道:“不然就把这个女人献祭给河神~!” 连海萍一听吓得直往白慕容的身后躲。白慕容刚要呵斥,就听那群客商中有人颤抖着说道:“是不是把这个女人献祭了,你就不杀我们了?” “是……”那个头颅说道。 那个人一听就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他赶紧高声喊道:“哎,你还不把这个女人交出去,难道你想我们都死在这里么?” 白慕容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回头狠狠的看了那人一眼,冷声说道:“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交出去?” 那人被白慕容的眼神吓得哆嗦了一下,这时候又有人说道:“河神又不要我们,他要的这个女子。哎呀,死了她一个换全船人的命难道不划算?” 这个人说完,又一人接着说道:“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是命是最重要的,你要是舍不得,我们动手。不然,我给你钱,我有的是钱,你说你要多少?五百两黄金?不成就一千两!够你买多少漂亮娘们!” 这话一出这些客商们纷纷附和,甚至还有人跃跃欲试。这时就听一声大喝,身旁的江义正将刀一横,高声说道:“你看看你们这副胆小的样子,简直他妈的就是一个个的孬种。为了自己活命竟然让一个弱女子去死,他妈的废物!” 他刚说完,就听那最先说话的客商说道:“你和这女子是什么关系?我们又不是和你说你插什么嘴?”接着他又说道:“年轻人你赶紧做出决定。你舍了这个女人我们也会给你赔偿,不然,我们把你一起祭给河神。大家伙你们说是不是啊?” 剩下的客商听他一说纷纷高声附和。有的说:“你看那女人长得一副狐媚的样子定然不是什么好货色。”又有的说:“死了她一个咱们都能活……”总之是七嘴八舌议论纷纷,一时间那些客商似乎都和连海萍有了不共戴天之仇,每一个人都想让她去死。 连海萍吓得花容失色。她紧紧的依偎在白慕容的身边,求助似的看着身边的男人。白慕容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冷冷的环视了下众人,指着那个青面獠牙的头颅,缓缓开口说道:“你们怕这个怪物。怕它会杀死你们……但是如果我告诉你们,我也会杀死你们,那你们该怎么办呢?” 第三十八章 奇门 且说白慕容话一出口那些人都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觑。那最先说话的客商却还不死心,他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难道你还敢杀人不成?” 白慕容冷笑一声,说道:“今天只要有我在,谁敢动她一个小指头,我就要他的命!你问我敢不敢杀人?我来告诉你!”话音一落,白慕容左手一伸,脚下的那根竹竿唰的一声飘到半悬空。白慕容冷冷的说道:“我杀的就是你!”随即左手一挥,那竹竿嗖的一声似离弦之箭朝着那客商就射了过去。 那客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他啊的一声尖叫,谁知那竹竿飞到离他面门一寸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客商顿时身子一软就瘫坐在地上。白慕容左手回拉,那竹竿一抖,唰的一声朝着那怪异头颅就飞了过去。 那青面獠牙的头也不躲闪任由竹竿从眉心穿过。就听那嘶哑的声音说道:“你敢对河神不敬……你得死,你得死……”说完周围响起了哗啦哗啦的划水的声音。白慕容不敢大意,此时就听江义正喊道:“他妈的,你这个脑袋飞来飞去的碍眼,老子劈了你!”说完,举起刀来,朝着那头颅就劈。说也奇怪,那头颅一动不动的悬在那里,江义正的刀,刀刀劈过它的脑袋,可是好像对它完全不起作用。要说这江义正也真是个鲁莽之人,他见刀劈不能伤他分毫,竟然纵身一跃朝着那东西就扑了过去。 白慕容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冲动,可是事已至此他就算想去阻拦也是为时已晚。他眼睁睁的看着江义正的身体穿过了那个怪异的脑袋,就听他哇哇大叫着跌入了浓雾之中。 此时那怪异的脑袋似乎发了怒。它那长长的头发开始慢慢的变长变粗。接着他们开始缠绕在一起,交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船上的那些人都吓得哇哇大叫,他们有的跪地磕头,有的大叫菩萨救我。就一眨眼的功夫,那些头发便将这艘小船围了个严严实实。 周围一下子就陷入了黑暗。白慕容紧紧拉着连海萍的手。就在此时,就听到一阵“咯咯”的女子娇笑的声音。这声音不大,但是在这黑暗中却显得十分的刺耳。 那笑声不绝,突然那些交织成网的头发开始慢慢的收缩。起先很慢,可是随着笑声的加快那些头发收缩的也就越快。不一会儿那铺天盖地的长发又都恢复了原样。此时就看那头颅一阵乱晃,不一会儿就慢慢消失不见了。 那怪异的头颅消失不见之后,白慕容就觉得周围似乎起了一阵风。风儿吹过,那周围的雾气便马上消退了不少。那雾气稍微消退,一阵打斗声便传了过来。 “他妈的,是你个老杂毛在装神弄鬼,老子劈了你!”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白慕容一听就知道是那江义正。此时雾气越来越淡,前面的事物也越发清晰起来。白慕容走到船前一看,就见前面的河面上停着三艘小船。每个船上有三四个人。江义正此时正在中间的那艘船上,他右手攥着刀,左手拎小鸡似的抓着一个人。白慕容一看,这不是那金川小店的老掌柜么。 此时那老掌柜面如死灰任由江义正抓着也不做任何挣扎。白慕容看了看船上的几个人,竟然还发现了熟悉的面孔,那店小二,跑船的父子。此时他们都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傻愣愣的站在那里。 江义正把刀架在那老掌柜的脖子上,恶狠狠的说道:“老子不喜欢和人废话!老实交代不然老子立马劈了你。说,还有没有同伙?” 那老掌柜也不害怕。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了,就我们这一伙。哪里还有同伙。”说着他看了看白慕容,笑着说道:“你这客人果真不是不一般的人。我用这奇门之术制造出的幻境竟然被你给破了,哎,这也是天意啊。”说罢,他又叹息良久,又接着说道:“既然我们落在你的手里那也是命中注定,你把刀放下,我全招了就是。” 白慕容听掌柜的说什么是自己破了他的幻境,他刚想寻问,身边的连海萍赶紧捅了他腰眼一下。白慕容低声嗯了一声,就见连海萍正在给自己使眼色。白慕容虽然纳闷,但还是没有出声。 江义正将刀回鞘,冷眼看着他。老掌柜理了理衣服坐在船舷上,说道:“一年前,金陵府下了一份“河运令,”不知道这位江大人知道么?” 他话一出口,江义正的脸色一变,说道:“你哪里看出来的?” 掌柜的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虽然穿着便服,但是脚上却穿着官靴,这简直是欲盖弥彰啊。” 江义正低头看了看,笑道:“哼,你倒是眼尖的很。不错。我就是金陵城督监府总捕头,江义正。你说的那份河运令我也知晓,可是这跟你坐下这等勾当有什么干系?” 他话一出口,白慕容微微有些惊讶。反倒是身旁的连海萍没什么异样。此时那掌柜的继续说道:“没关系?怎么没关系?这河运令上写的明白,禁止私家船舶行船拉商,禁止私自设立码头。江大人,你是吃公家饭的人,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难处。”说着他一指那个那个行船的老头,继续说道: “他一辈子都是在金川河上度过的。他的命就是这艘船,不让行船拉客,他吃什么,他拿什么养家。江大人这运河令就是份阎王令,它是要我们这些人的命啊。我们为什么做这等勾当,活不下去了,什么勾当都会做!” “我呸!”江义正听完他的话直气的跺脚,他骂道:“好你个老杂毛,你说的什么混蛋逻辑。官府下了这份运河令为了什么?啊!还不是为了百姓出行更加安稳。你们这些船大都破旧不堪,可以说能将就就将就。实在不成了才会去修修补补。就是因为这样,每年有多少人因为你们而葬身河底。不说远的,咱就说近的,一年前,那个姓王的船家,就是因为他的船年久失修所以才导致二十八条性命身丧鱼腹。他自己作死也就算了,为何还要牵扯无辜的人,这些你怎么不说?” 江义正这番话可以说是有理有据,换谁都挑不出毛病。掌柜的听完只是低头无语,此时连海萍说道:“哎,姓江的,你问问他,他为何会幻境之法。这个可是重点。” 江义正一拍脑袋,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说完,他又对那掌柜厉声喝道:“还不招?小心我劈了你!” 此时那个老掌柜的心理防线已然崩溃,他闻言说道:“一年前我那小店里来了个陌生人。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个行商的买卖人。我与他颇为投缘,那时候河运令刚刚下达,我喝多了酒便将心中的不满都说与了那人。那人哈哈一笑,说了句天无绝人之路,只要你肯狠下心肠。便将这幻术之法告诉了我。以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不过,我等虽然抢劫,但是却从不害命。” 江义正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有些良知。”说完伸手抄起船上的麻绳将那些人一一绑缚好,只留下两个年轻的撑船。说起来那两个年轻人也是店里的伙计,江义正说道:“你们倒是蛇鼠一窝,告诉你们,老老实实的,到了金陵城,说不定我还给你求个情。” 此时已然是多说无益。那些贼人各个耸拉着脑袋一眼不发。江义正一声令下,“起船~!”那两个小伙计便撑起船杆。 第三十九章 成谋 首先感谢诸位读者。读者的支持才是本人写作的动力。本文于起点中文网更新,希望诸位支持正版。欢迎各位给在下一个小小的点击推荐。在下感激涕零,于此跪谢。 正文 且说江义正白慕容等人擒获了那些水匪。谁知道那水匪的头目竟然是客店的老板。白慕容初见此人还觉得他面目和善,平易近人。可谁料想这世事无常。这看人真是不能只看表象。 江义正也是如此。白慕容起先只觉得他性格莽撞,是一位嗜酒如命的江湖人,可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号人物竟然是金陵城督监府的总捕头。白慕容心里还挺郁闷,他自问自己闯荡江湖也有几年,事情也经历的不少,可熟不知这见人识人的本事还是没练到家。 连海萍在他身边摆出一副十分老练的模样,她粗声粗气的说道:“白大侠,走了眼了吧?你啊还差的远呢!” 白慕容白了她一眼笑着说道:“那你也没有看出来啊!” 连海萍却笑着说道:“打那个姓江的一进门我就看出来了,只是我不想给你惹麻烦。再说了咱们又不认识他,万一人家外出公干,咱们说出他的身份来坏了他的事,那可就不好了。” 白慕容听了点头称是,他说道:“还是海萍你想的周到。如果我看出了他的破绽肯定是忍不住出口询问的。不过,你也真是,你就算当时不说可是私下里就不会告诉我么,那样我也好防备下。” 连海萍轻轻的捶了下他的胸口,撒娇似的说道:“好了,好了,人家还不是太累给忘了,以后我会注意。不过,等下那个姓江的过来的时候,你一切都要听我的。”说完她看了看白慕容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你不准说话。” 白慕容眨巴眨巴眼睛,看起来挺无辜。连海萍看他这副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江义正听到连海萍的笑声便往她这里看。此时白慕容两人表现的十分的亲密,俨然就是一对情侣的样子。江义正见了,哈哈大笑道:“我说白老弟,你们小两口如此亲亲密密的也不怕人笑话。哎呀,哎呀,简直是羞死个人。” 连海萍回头给了他个白眼,说道:“要说笑话么,这里也就你这江大捕头还有资格。这群人,没资格。”连海萍回身指着那些客商。此时那些客商各个都耸拉着脑袋一言不发。连海萍心里有气,她此时也不管什么淑女形象,就见她双手叉着腰站在船头将那些人狠狠的大骂了一通。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连海萍骂人的确很有水准,她不仅出了气而且骂的还不带一个脏字。白慕容和江义正都傻了眼。江义正偷偷的对白慕容说道:“哎,我说白老弟,你媳妇可真厉害。要说骂人我也会,可是要想骂的如此文雅,我做不来。”白慕容听了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那些客商被连海萍劈头盖脸的臭骂了一遍,他们也不说话,只是挨着。连海萍叉着腰骂的累了,就一屁股坐在船舷上,呼呼喘着气。江义正看她火气减小,便试探着问道:“连姑娘,你还生气不?” 连海萍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看江义正,说道:“江捕头,咱们的帐要不要算算?” 江义正两眼朝天想了有半天,他急忙一摆手,说道:“哎,连丫头,我跟你可没什么帐!” 连海萍却说道:“怎么没帐,我问你,要不是我家慕容破了那老杂毛的幻术,你丫的早喂了鱼了。我们对你可是有救命的大恩,你说这笔账怎么算?你是不是仗着你捕头的身份想赖账啊?” 她话说完,白慕容脑门上立刻就出了冷汗。他一边擦着汗水一边对江义正说道:“江捕头,你别介意,她是气糊涂了。” 谁知江义正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他对连海萍说道:“连丫头,你也别对我用这激将之法。你不就是想给白老弟讨个功劳么。说实话,我此次来这里就是为了查察这金川河上的抢劫案。这次也是多亏了白老弟仗义出手,不然我也算是栽在这里了。你放心,等我回到督监府必会将这里的事情如实禀报,到时候必然会给你们嘉奖的。” 连海萍听完却冷哼了一声,说道:“就怕到时候找不到你。我们对金陵人生地不熟的,万一你跑了,不认了,把所有的功劳都自己揽了。我们一介布衣,还能去跟你对质不成。” 白慕容听了赶紧说道:“哎,海萍,江捕头岂是这种人,我信他。” 连海萍却说道:“有道是人心隔肚皮。他心里的弯弯绕你能猜的到几分。慕容你就是太爱相信人。你信他,我不信。” 江义正听她这么一说,怒声道:“连丫头,我江义正虽然是粗人一个,但是我却说话算话决不食言。既然你不相信我,好!今天我就断指起誓。”说完他唰的一声抽出刀来,朝着自己的指头就砍。连海萍顿时吓得不知所措。好在白慕容反应了过来,他抢先一步从他手里把刀夺了过来,怒声说道:“海萍,江捕头岂是言而无信的人,你就不要咄咄逼人了。” 连海萍见白慕容发了火,心里也是有些害怕。她轻轻哼了一声,扭过了脸再不出声。江义正却说道:“白老弟,你不要生连姑娘的气。这出门在外多家些小心还是必须的。”接着他对连海萍说道:“连姑娘,我要如何做,你才肯信我?” 连海萍也不回头,她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你把我们直接带到督监府,我们要当着你的面听你禀报。” 江义正听了不由得哈哈一笑,说道:“就这样?” “就这样!”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没问题,到了下一处码头。你们随我上官船,我与你们一同前往金陵城。” 江义正话音刚落。连海萍就偷偷的笑了笑。她转身快步走到白慕容身旁,小声的说道:“慕容,搞定!” 白慕容看她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轻轻的敲了敲她的小脑袋,宠溺的说道:“你呀,就是鬼主意多。” 第四十章 金陵 且说白慕容等人行舟荡浆于金川河上,顺流而下。这一路无书,行了大概三四个时辰。就在此时河面又变得宽阔了许多。白慕容举目远眺,就看到白鸟成群盘旋在浮云之上,树木葱郁映照在江河之中。这大好的风景看在眼中顿时让人觉得心胸舒畅,就连多日的劳累也一扫而光了。此时舟船行进,沿途两岸开始出现了屋舍。起先还是低矮的农家房屋,建的也是非常的简陋。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房屋也建的越发的高大起来。 江义正走了过来,说道:“前面有一处官府设的码头。这些过往的船只多了,自然而然的住的人便也多了。”白慕容看了看前面,果不其然。这不仅是屋舍变得高大紧密,就连河面上的舟船也变得多了起来。又行进了一段时间,正如江义正所言,那靠近河岸的地方果然有一处码头。 这处码头显然不是金川小店那处能比的。此时那码头上还停靠了好几艘船。这些船不仅有客船,更有拉货的大船。此时码头上人来人往,看起来很是繁华。江义正命那两个伙计将船划到岸边。那两个人哪里不敢依从,赶紧点头说是。 不一会儿舟船靠岸,小伙计赶紧过来搭上船板。白慕容与连海萍等人便下了船。等来到岸边,白慕容抬眼一看,就看岸边建了一座三层的高楼。楼上挂的牌匾,写着金川码头馆译。门前站着两个官府中人。馆译两边同样建造了一些高楼屋舍,它们有高有低往左右延伸而去。白慕容左右看了看,对着连海萍说道:“你看,这金陵就是繁华,单单这处码头,就建造的跟繁华的街道一般。” 连海萍点头,说道:“是啊,这金陵就是财大气粗,你看这河岸竟然用了石料铺地,光是这些石料钱也是笔巨资。” 江义正押着那些水匪上了岸。他刚一上岸,就对着馆译门前那两个人喊道:“哎,你们两个,叫你们管事的出来。督监府公干。” 那两人一听互相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人便转身进了馆译。不一会儿,就见到里面跑出了一个人。这人年纪大约四十左右,穿着青色的官服。他一出门,就问道:“是哪位上差来此公干?”旁边的人赶紧指了指江义正,他顺着一看,就看到江义正正大大咧咧的站在岸边。 “哎呀,是江捕头。”那人赶紧换了一副笑脸,抱拳拱手一路小跑的来到江义正的面前。江义正却没跟他废话,他高声说道:“你,赶紧给我准备快船,我要用。” “江捕头,您这是……”那人谄媚的说道。 “别废话,耽误了老子的事情,老子就地劈了你,赶紧准备!” “好,好,您稍等。”那人说完便躬身离开。 等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就见到一艘官船缓缓地停靠在岸边。这不愧是金陵的官船,这船不仅大而且还十分的气派。连海萍见了,高兴的说道:“这下好了,晚上能有地方睡个觉。” 等江义正从馆译这里借调了几个人押着那些犯人上了船。等一切忙完船离开岸边的时候,天色已然有些昏暗了。白慕容等人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江义正忙着审理犯人,也顾不上其他。白慕容连海萍也是无事可做,便在船头说话。 “今晚的月亮有些昏暗呢。”说话的是连海萍。 “嗯,是有些……”白慕容接着她的话说道。 “你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白慕容语气有些踌躇。 “不对,你肯定是在想什么,告诉我。”连海萍拉着他手。 白慕容拗不过她,就说道:“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 “好,我不生气。”连海萍笑着说道。 “嗯……”白慕容似乎在考虑如何把话说的清晰一些,他思考了一下,说道:“我感觉你不像一个久在深闺的富家女,倒像是个行走江湖的人……” 连海萍一听心里有些慌乱,她赶紧说道:“是么,我怎么不觉得。” 白慕容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话的方式,你的有些行为,总感觉带着些江湖人的气息。” 连海萍说道:“就这样?” 白慕容点了点头。连海萍却给了他一记白眼,笑嘻嘻的说道:“你知道为什么?我告诉你,我啊最向往的就是那些惩恶扬善的大侠,在家里的时候我总是偷偷读一些那些侠客的传记。哎,如果我不是女儿身,我恨不得仗剑天涯,把天下的坏人都杀干净。”说完,她还煞有介事的挥了挥胳膊。白慕容怕她有闪失,赶紧止住了她,说道:“哎呀,你小心些,这可是在船上。”谁知连海萍顺势靠上了他的肩膀,有些伤感的说道: “如果我有了危险,你会救我么?” 白慕容低头看着她。此时连海萍双目泛红,那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挂着泪滴。他看着她单薄的身躯,心里莫名的疼痛了起来。 “嗯,我会。”白慕容说着,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膀。 “讨厌,又趁机占人家的便宜。”连海萍说完轻巧的往旁边一跳,完了还朝着白慕容吐了吐小舌头。白慕容看她调皮的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 白慕容说道:“你呀真是调皮。就像今天,你差点让江捕头自断了手指,以后可不能这样。” 谁知连海萍听完,却摇头说道:“你啊,就是单纯。你也不想想,那江义正可是金陵城的总捕头。是总捕头哎。如果他真像你看到的如此莽撞,他会坐到这个位置上吗?” “可是他今天明明都把刀抽出来了……” “你啊,怎么就想不通。”连海萍赶紧打断了他,继续说道:“因为他知道你会阻止他。他不过是演一场戏罢了。也就是你会傻傻的当真。” “那如果我没阻止他。” “你没阻止他,他就会真的剁自己的手指?错了,慕容,你看到的东西是他让你看到的,而他不让你看到的,你断然不会看到。这是我看了十几年武侠小说总结出的绝对经验。” 白慕容起先听她讲的头头是道,可是后面却说出这是看武侠小说的经验总结,这不禁让白慕容一阵无语。 “照你这么说,既然这个江义正心机如此之深,那咱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他。”白慕容问道。 连海萍说道:“你不是说要找你的二师兄么,可是金陵城那么大你说咱们怎么找。这江义正是金陵城的捕头,那么他对金陵城必然是万分的熟悉,咱们请他帮忙,是不是事半功倍?” 白慕容听完手掌一拍,笑着说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因为你笨呗。”连海萍笑着说道。 “我还有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快问,我都困死了要……”说完,连海萍打了个哈欠。 “那个掌柜的幻术可真不是我破的”白慕容摊了摊手,说道。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连海萍说道:“这奇门之术十分的艰深,其中的奥秘岂是他一个小小的掌柜能够窥探的。想来那个教他的那个人必然是个高人,他定然深谙奇门之法。不然不可能让一个毫无玄数根基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如此大的进步。不过那掌柜的必竟是速成,这奇门之法一旦施展不当就会遭受反噬。我看当时的情景便是如此了。” 白慕容听完似有所悟,他摸了摸下巴自语道:“嗯,你说的也对。看来他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老天要收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眼看着天色不早便回了船舱休息。那么这幻术被破是不是掌柜的施法不当呢?当然不是,要说当时连海萍看到那个怪异头颅的时候的确是吓了一跳,可是别忘了,连海萍可是施展幻术的高手,老掌柜的这些伎俩在她的眼中不过是孩子玩的东西罢了。她本想直接破了他的幻术,可是碍于白慕容在场所以一直没有动手。等到那头颅长发将船只围了密不透风的时候,连海萍便用幻音之法破了他的奇门之术。这也是当时众人听到女子的娇笑声的缘由。不过连海萍做的非常隐秘,想来也不会被人发现。 白慕容本就对连海萍十分的信任,加之他对幻术更是不甚了解。所以听到连海萍的一番解释也就信以为真了。众人坐着官船一路前行,这些便不再重提。且说他们在河上行驶了四天之后,一座巨大的城池渐渐地出现在众人眼前。而那就是金陵城。 第四十一章 入城 金陵城,繁华之都。它作为中原的第二大的城市,其地位自然是重中之重。又因为它离着帝都天阳只有区区百里之遥,故而又有“帝下之都”的美誉。为了金陵城的繁荣发展,官府历经数十年在城中开辟了一条运河,然后引水灌之,使其东西相连南北相顾,运河出了城池便与金川河相通,如此一来这金陵城无论是陆路还是水路,交通更是十分的便捷。交通方便就能吸引来众多的客商,如此一来这金陵城便成了中原第一大的经贸之城。 由于金陵的重要性,所以它的管理更是严格。它不仅设立督监府更设立了都护府,两者相互管理相互制约。而江义正作为督监府的总捕头,那地位自然是不低的。说的这里便能看的出,连海萍这个女子着实思虑深远。就这份谋略,白慕容是根本不能与之并论的。 咱们先不说这金陵城如何如何的繁华,且说白慕容等人乘着官船经由那高大宽阔的水道入了城。这一入城,白慕容就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看的。说什么广夏万千,说什么门庭若市,说什么车水马龙,这些描绘都不及这金陵城的万分之一。 官船行了不多远,江义正便下令船只靠了岸。等他们齐齐下了船之后,江义正对白慕容说道:“白老弟,先不要看了,走,随我去督监府。”说完,便走在了前面。 白慕容虽然很想去看,但是他毕竟不是小孩子,倘若在大街上左顾右看的可能会被人笑话。这一点连海萍却做得不错,只见她目不斜视,直直的看着前方,一副大大方方宠辱不惊的样子,显得非常的有涵养。白慕暗暗惭愧,心道:不能做出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然会让海萍笑话。 一路无话。一行人押着那些犯人便径直来到了督监府。府门前有衙役正在值守,他们看到江义正后纷纷抱拳,齐声说道:“见过总捕头!” 江义正点了点头,吩咐道:“来啊,你们把这群人给押下去。” 其中一名衙役说道:“头儿,这几个犯了什么事儿?” 江义正说道:“他门就是金川河上打劫的水匪。” “就是他们,哎呀,不愧是头儿,”那衙役立刻恭维道:“想那都护府派了一大帮子人去剿灭这些水匪谁知道无功而返,看看咱们头儿,一个人把他们全拿了。嘿,头儿,你可真给我们长脸,等以后见到那都护府的人看他们还敢给咱们脸子看不。” 他话一说完,其余的衙役纷纷高声附和。江义正笑了笑,说道:“此次能抓到这些歹人也多亏了我这新结识的两位朋友,来,你们来见过白大侠跟连姑娘。”说着指了指白慕容两个人。 众衙役一听赶紧齐声叫道:“见过白大侠,见过连姑娘。” 白慕容赶紧说道:“不敢,不敢。” 江义正拍拍他肩膀说道:“哎,有什么不敢,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兄弟,以后就以大哥称呼。这些都是我手底下的人,你有事只管吩咐。”说完他又对那些衙役说道:“我跟你们说,这白老弟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都给我客客气气的,要不然,我他妈的宰了他,知道了么。” 众衙役赶紧说是。江义正让他们把犯人带下,又问道:“章大人在府中么?” 那个衙役赶紧说道:“哎呀,头儿你不说我还忘了,大人一直在找您,您还是赶紧去见见吧。” 江义正听完点了点头,便带着白慕容两人进了督监府。进了府门,江义正在前面带路,白慕容两人后面跟着,要说这督监府也是够气派,雕梁画栋,山水长廊,可谓是一应俱全。几人穿过厅堂,走过长廊,不一会儿就来到了一处院子中。这院子也颇为的清幽,院墙边种着些花草,一旁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个鸟笼,一只鸟儿正在里面飞腾跳跃。此时屋门一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来。 白慕容站在一旁悄悄打量,就见这人年约五十,长的慈眉善目。他留着长长的胡须,头发虽有些花白但是梳理的十分的光洁整齐。他穿着青色的便服,腰间系了一根绳带。那人一出门,马上就看到了江义正,就听他哈哈一笑,说道:“江义正,你跑哪里去了。” 江义正赶紧单膝跪地,拱手说道:“属下,抓贼去了。” “抓贼?”那人微微一愣,随即指着白慕容说道:“这就是你抓的贼?” 江义正赶紧说道:“大人,不是这个,是金川河上的那群水匪,大人您忘了?” 那人沉吟半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是么?我有叫你去么?咦?我怎么不记得了。” “大人,您别这样……”江义正有些尴尬。 “哦,本官记起来了,的确是有这么回事,那么那些水匪你是抓住了?”那人问道。 “是,属下不辱使命。” “那这两个是?” “这两位是……” “你先起来说话。” “是,谢大人。”江义正站起身来,说道,“这两位是属下结识的朋友,一位白慕容,一位连海萍,多亏了他们,我才能抓住这群水匪。” 那位大官眯着眼睛打量他们半天,说道:“哦,好啊。有道是英雄出少年,这两位虽然穿着不怎么样,但是模样还不赖,既然你们立了功,本大人自然是论功行赏。江捕头,这事儿你来办!” “是,大人。”江义正说道。 “好了,既然水匪抓住了,你也回来了,本官就先睡一觉,哎呀,本官勤于公务,累啊,累啊。”说完,转身回了屋。 白慕容跟连海萍大眼瞪小眼,心说这是个什么官。江义正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对着两人微微一笑,说道:“两位别介意,我家大人就这样。不过他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好官。” “你说了半天,我们连这位大人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还说他是好官?”连海萍说道。 “他就是督监大人章承公,章大人。哎呀,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咱们出去找个地方先喝个痛快。”说着,拉着白慕容就走。 第四十二章 术艺 江义正拉着白慕容出了督监府。他们沿着大路一直行走,不多时就看到一处酒楼。那酒楼分有三层,修的画栋飞甍十分的气派。白慕容走到门前,就见那门上挂着一块匾,上刻着“宾至如归”四个鎏金大字。三人迈步进去,就见里面更是富丽堂皇别有洞天。 江义正对白慕容说道:“白老弟,这便是本地有名的“白鹤楼”。在这里,只要你说的上名字的菜,他们就能给你做。当然了,他们这里的酒最是美味,尤其是那“玉泉酒”,哎呀,天下第一。凡是来金陵的,没一个不来喝这个玉泉酒。宾至如归白鹤楼,一醉方休玉泉香,这可是实打实的招牌。来,白老弟,随我走。” 说完,三人便上了这鼎鼎大名的白鹤楼。他这里如何如何暂且不提。且说,离这白鹤楼不远便是一处十字街口。这街口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十分的热闹。此时正是吃中饭的时辰,那些街边卖吃食的小贩正忙着招呼那些天南海北的客人。那些食客们吃饱喝足了便纷纷寻找地方休息,有钱的便寻找个茶馆,没钱的便在街上。好在这金陵城的绿化搞得不错,沿街都有高大的梧桐树。那树影正是纳凉的好所在,一时间众人都围坐在梧桐周围,闭目休息打发时光。 就在这时候,突然就传来一阵敲锣声。这声音很是刺耳,无论是在茶馆里的还是树影下的,都被这敲锣声扰的不行。他们纷纷抬头探望,就见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手拿一面铜锣在树荫下敲打。众人被他扰的不行,纷纷骂道:“哎呀,你这个汉子,怎么如此不晓事。我们都在这里闭目休息,你在那里拿着面破锣瞎敲什么?快停下,不要搅扰了我们的美梦。” 那大汉肤色黝黑,筋肉壮硕。他上身穿着一件短衫,露出前胸。下身穿着短裤,露出小腿,脚下穿一双布鞋,还露出了小指头。他将那面锣往地下一放,一个抱拳拱手,高声说道:“诸位,在下姓孙名武,初来贵宝地。打扰了诸位,在下这里先陪个不是。”说完,他抱拳躬身到地。接着那叫孙武的大汉接着说道:“在下路过此地,盘缠用尽,想在这里向诸位借几个盘缠使使。” 众人一听,哈哈一笑,就听有人高声喊道:“那汉子,金钱可以给你,但是你想怎么个借法儿呢?” 孙武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在下以艺借钱,还请诸位赏个脸面儿。”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这些人本也没有什么事情去做,既然有人卖艺也乐得去看。一时间众人便纷纷围拢了过来。 孙武见来的人差不多了,便高声喊道:“在下不才。习武多年没练成什么大本事,但唯有两样拿的出手。” 人群中就又人喊道:“哪两样本事,亮出来大家伙看看。” 孙武说道:“这第一样,是枪。” “枪?什么枪?” “霸王回马枪!”他话音一落,就看到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扛着一杆大枪走了过来。孙武走到近前,一伸手把那大枪拿在手里。说道:“这便是霸王枪!” 众人一看,就见那杆大枪长约八尺,有手腕那么粗,并且通体黝黑,显得十分的霸气。孙武将大枪晃了晃,说道:“这枪重有八十。诸位倘若不信,可以来查验一番。” 他话一出,人群中就走出了两个人。这两个一高一矮,样貌穿着十分的普通。高个的说道:“你这有八十斤?不是骗我们的吧。”说完双手就来提那杆枪。可是无论他如何使劲,那枪还是纹丝不动。矮个子的看了,说道:“哎,你把手松开。” 孙武闻言把手一松,那杆大枪便立刻歪向了一旁。高矮两个人慌忙去扶。就见这两人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脸都憋的通红方才把那杆大枪扶正。 “哎呀,真他妈的重,我们信了,那你说什么叫霸王回马枪?”高个的说道。 孙武把枪握在手里,轻轻一抖。那枪头立刻来回的摆动起来。就听他一声高喊:“来!” 话音刚落,就见那两个少年走了过来。这两个少年一个高一个矮,高的那个穿着一身青,是个小小子。矮的那个穿一身红,是个小姑娘。此时就见那个小姑娘双手伸直,站住不动。小男孩从身后的包裹中拿出了两个苹果来,分别放在姑娘的两只手掌上。这还不算,他又取出一张薄纸放在姑娘的头顶。 众人见了都不明所以,孙武高声喊道:“这枪最难练的就是“抖枪”。练的好的,想扎哪里就扎哪里,练的不好的,不要说扎人,就连枪杆都能折了。诸位,请看。” 他话音一落,双手握住大枪就轮了起来。好家伙,他这一轮周围就好像起了一阵风。众人一看纷纷往后退,生怕被这杆大枪砸到脑袋。孙武手腕一抖,就见那枪身一晃,枪头一阵乱舞。他右手握住枪柄,大喝一声,那杆大枪便被他握着横在空中。众人一看,纷纷叫道,好家伙,这人力气可真大,竟然单手把这么大的枪横握在空中。 此时就见孙武右手一抖,这股力量经过枪杆传到枪头。那枪头立刻就上下快速抖动起来。接着他脚下一动,右手一伸,那枪朝着小女孩的左手掌就扎了过去。 “哎呀,危险。”众人一声呼喊。就见这枪不偏不倚的正中了小女孩手中的苹果。这还不算,孙武微微一抖,那枪尖立时便把这苹果分为了两半。 “好!”众人纷纷喝彩。 此时孙武右手离枪,身子一转换成左手拿枪。接着他左手一用力,身子转圈带着大枪划了一个圆。他转的速度极快,眼看着那枪头就要横扫到小姑娘的头,谁知孙武右臂往下一压,那枪尖往下一跳,顺势把小姑娘右手的苹果分为了两半。大枪去势不止,孙武往前迈出一步,他双手握住枪杆,左手抬,右手压,枪头一抬半空中划出个半圆来到他的身后。就见他握住枪往后连退几步,接着往后一躺,双手往后猛的抡起了大枪。那枪被他抡的呼呼生风,突然他双手猛的一停,那大枪枪头继续下压,一时间整个大枪变成了一张拉满的弓。而那枪头下面就是小姑娘的头顶。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要有丝毫的闪失,那枪头便会就小姑娘的脑袋分为两半。谁知,那枪头正好压在了小姑娘的脑袋上,这距离真可算得上不多不少。 孙武将大枪抽了回来,收了势,将它放在一边。就见他走到姑娘的身边,轻轻的把那张纸给拿了起来。他将纸放在手心里给众人看了看。 众人一看,那分明还是一张完整的纸。孙武微微一笑,高声说道:“诸位,这便是霸王回马枪。”说完,他朝着那张纸吹了一口气,那纸立刻就分为了两段!! 第四十三章 檐下 纸张飞转,翩然落地。众人看了,一时间掌声雷动,叫好声,喝彩声此起彼伏。孙武拱手说道:“倘若诸位看的过眼,便给在下捧个场。”说完小姑娘手端着那面铜锣来到众人跟前,小声说道:“谢谢哥哥,谢谢姐姐。” 这金陵城繁华之都,在这里的人们即便不是大富大贵,那手里也是有些闲散的金银。再者说,这孙武可是真有本事,刚才那一手回马枪耍得真是惊险刺激。既然人家卖弄了本事,众人也不好意思白白观看。一时间,人们纷纷解囊。那小姑娘端着铜锣走了一圈,走到哪里人们便将银钱放到铜锣里。当然了,钱数多少全凭个人,哪怕你只给一文钱,那也是心意。 小姑娘一圈下来,那铜锣里就已经放满了铜钱。小姑娘给众人鞠了个躬,便走到一旁。 这时候,人群中就有人喊道:“嗨!那汉子,你方才可是说了,你有两样本事,方才你耍了一通霸王回马枪算是一样。可还有一样呢?你可不要言而无信,戏耍我们啊。”众人一听纷纷表示赞同。 孙武抱拳拱手,高声说道:“诸位,人不信而不立。孙某行走江湖,其一靠的就是信义这两个字。刚才我就说了,孙某有两样拿的出手的本事,这其中的霸王枪已然给大家看了,那这第二样,便是刀!” 众人纳闷,便问道:“什么刀?” “什么刀?哈哈,环首开山刀。来啊!” 说了声来,就见那两个少男少女又扛着一把刀走了过来。孙武走到近前,左手握住刀鞘,将长刀拿在手里,说道:“此刀长三尺,乃是镔铁所铸,经过千锤百炼,削铁如泥。”说完,唰的一声将刀给了抽了出来。众人一看,果真是好刀,只见这刀:刀宽,背厚,刃飞毫,身如白雪,似如明镜。抖一抖,嗡嗡入耳,耍起来,霞光万道。 众人看了纷纷称赞。孙武将刀托在手里,说道:“诸位,在下这把刀如何?” 众人说道:“好刀,好刀!” 孙武说道:“诸位,今天艳阳高照,风和日丽,在下不才,用此宝刀给诸位变一个戏法如何?” 众人惊奇道:“哦,汉子,你想变个什么?” 孙武说道:“诸位,不急不急,说出来就没了意思,等我变了出来,你们自己瞧。”说完,大喝一声:“来。” 话音刚落,就见一旁的少年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孙武左腿伸,右腿弓,左手背与后,右手拿着刀,斜着身子,对着那少年说道:“来!” 少年点了点头,就看他双手一用力,把那满满的一盆水朝着孙武就泼了过去。众人啊的一声,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难道是这汉子觉得酷热难熬想要盆水凉快凉快? 众人正在疑惑,就见孙武将手中的刀就耍了起来。他越耍越快,越耍越急。到最后那刀便化成了圆镜一般,在孙武手中熠熠生辉。此时那水扑面而来正好打在这圆镜之上。 这圆镜自然不是真圆镜,它是那刀快速旋转造成的假象。那水碰到这刀身立刻就被弹开,可是这刀旋转的速度太快,它的周围自然而然的产生一股吸力。那些被弹开的水珠立时又被这吸力给吸了回去。接着刀锋所到,把这些水珠斩成了更加细小的水珠。 众人不解其中奥妙,他们只看到那一盆水变成了一道水流围着那圆镜转动。起先还能看到水流流动,可是眨眼之间,那水就不见了踪迹。众人正在纳闷,就看孙武将刀猛地一挥,接着他便收刀回鞘! 一时间众人是雅雀无声。大家都在等,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发现出什么不一样,就听人群中有人喊道:“哎,那汉子,你这刀耍的着实不错,不过难道这就是你的戏法?” 孙武微微一笑,手指往上一指,说道:“诸位,请看。”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离地三丈,那空中竟出现了,一道彩虹!那七种颜色,色色分明,阳光一照,光彩夺目。 “这,这!这不是彩虹么,哎呀,我可是老长时间没见过了。”人群中议论纷纷,一时间大家纷纷鼓掌喝彩。 “诸位,这就是在下的第二样本事,如果诸位看的过眼,还请多多关照。”孙武说完,那小姑娘便端着铜锣走了过来。 这一次,大家是非常的慷慨。先前给了钱的自是不说。那些没给的此时也掏出了铜板。小姑娘一边收钱一边道谢,这时候,就听“当”的一声,一个金元宝落在了铜锣里。 小姑娘低头一瞧,那金元宝少说也有十两。 “哎呀,大手笔啊。”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着。小姑娘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就见前面也站着一位小姑娘。看她的年龄也就十六七岁。她穿着浅黄色的裙子,头上用黄色的绸缎扎起两条长长的马尾,长的是亭亭玉立,非常的娇俏可人。 此时那小姑娘正得意的看着对方,俏生生的说道:“这十两黄金,本小姐赏给你了。” 那收钱的小姑娘看了看,随即把黄金拿了起来递给那个黄衣服的小姑娘,说道:“小姐姐,我们是凭自己的本事挣得钱,我们不是要饭的。” 黄衣服的小姑娘看了看眼前的黄金,有些不高兴的说道:“好,就算是你们自己挣得,本小姐看的高兴,给你这些。” “我不要!”说完,那小姑娘绕过了她就走。黄衣服的小姑娘一看,气呼呼的说道:“你,你真讨厌。”她话音刚落,身后立刻就闪出了一个人来。那人年纪越有三十,穿着一身黑色的劲装,长的孔武有力。 那人二话不说,一把拿住了小姑娘的肩膀,微微一用力。小姑娘顿时觉得肩膀一痛,立时惊呼道:“哎呀,谁啊,你放开我。” 谁知那男子非但没放手,还恶狠狠的说道:“哪里来的丫头片子,不知深浅,敢惹我家小姐不悦。” 小姑娘拼命挣扎呐喊,可是她身躯娇小如何挣脱的了。就在此时,孙武赶紧走了过来,一把把那男人的手腕攥在了手里。 “你个大男人,怎么朝着小姑娘耍威风?!”孙武一边出声呵斥一边手上用力。那男子忽然觉得手腕上大力涌来,险些支持不住,他随即也暗暗用力。 二人互相较劲,就听到咯咯的几声轻响,最后还是孙武将那人的手从小姑娘的肩膀上给拿了下来。那男人随即一摆手挣脱了孙武的手,冷冷的说道:“尊驾好大的力气。” 孙武将小姑娘护到身后,拱手笑道:“不敢,只是几分蛮力罢了。” “别,我一向敬佩能者。刚才的不算,咱们重新来过,尊驾敢不敢?”说完冷眼看着他。 “爹爹,咱们不怕他,你跟他比。”说话的是那小姑娘。 “七月,住嘴,你还不给人家道歉。”孙武呵斥道。 “可是,是他们先动手的,爹爹,你也看到了。”那个叫七月的小女孩哭着说道。 孙武刚想说话。这时候,那个黄衣服的小姑娘得意的说道:“道歉就不必了。要不这样吧,你跟我这家丁比一场。无论输赢,我都出五十两黄金。怎么样,五十两黄金,你们需要多久才能赚到?” 黄衣服小姑娘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议论了起来。其中有人小声说道:“这位小姑娘是哪家的千金,怎么没见过。”有人说道:“哎,那个汉子好像是钱家的教头,马成。”“哎呀,钱家,就是那富可敌国的钱家?哎呀,这可惹不得。” 大家七嘴八舌,吵嚷不已。这时候,那黄衣服的小姑娘说道:“诸位,我就是钱家小姐,钱弈如。我身旁这个是我钱家的家丁马成。我想请诸位做个见证,只要这位孙先生肯和我家家丁比一场,无论输赢,我钱弈如双手奉上黄金五十两。” 众人是看热闹的不嫌热闹大。他们一听纷纷高声答应。孙武无奈的叹了口气是左右为难。这有道是人在屋檐下,怎敢不低头。孙武一时间也是拿不定注意。 第四十四章 弈如 孙武此时可谓是骑虎难下,身为练武之人若没有同他人比试的胆量,那传出去简直是让人笑话。可是倘若因此得罪了这个钱家,又恐怕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虽说这个马成是钱家的家丁奴仆,但是打狗还要看主人呢。 孙武决心不定,那钱弈如却笑着说道:“你放心,我钱家虽然家大业大,但是却从不仗势欺人。这一点,金陵父老可以作证。”她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称是。钱弈如接着说道:“咱们算是以武会友。再者说,无论输赢,你们都是不吃亏的。” 她话说完。小姑娘七月拉着孙武说道:“爹爹,你就同他比比,咱们凭自己的本事行走江湖,不能让他低看了。” 孙武略一沉吟,拱手说道:“好,既然这位小姐如此看得起在下。在下倘若再三推诿,便不识时务了。”说完,他朝着那马成说道:“这位马兄弟,你想怎么比。” 马成往前站了一步,说道:“既然比试,就得公平公正,全凭自己本事。” 孙武说道:“那是自然。” 马成说道:“这比试么,分为武比,文比。” “哦?这个却新鲜,何为武比,何为文比?” 马成说道:“这武比么,就是双方签下生死状,擂台上生死各安天命。” “文比呢?” “文比却是简单。不用动刀不需动枪,拼的一股子力气。依我看,咱们也不需要什么生死之斗,你我比比力气如何。” 孙武一听正和自己的心意。这比力气就不算大动干戈。既保全了脸面也不会得罪对方,可谓是两全之法。当下,孙武便说道:“那马兄弟,咱们怎么比?” “简单,掰手腕!” 话一说完,早有好事之人搬来了一张桌子。他两个人各站一边,相互对视。马成说道:“请!”孙武一拱手,说道:“请。”说完,两人纷纷下蹲扎了马步,左手背在后腰,右手手肘放在桌上,手掌相握拇指相交。 马成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们开始。” 孙武点了点头,就听马成沉声喊道:“一,二,三!” 三字刚落,两人一起使劲。就见两人的额头上立刻冒出了条条的青筋。脸也鼓着,脖子也鼓着。浑身的肌肉都膨胀了起来。周围的人凝神观看,全都不敢发出响声来。就见他两人瞪着眼,咬着牙,浑身剧烈的颤抖。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两人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汗珠。 此时就听到了咯啦一声细响,那桌子竟然出现了一道裂痕。而且这道裂痕还在不断的变长变宽。周围的人发出了低声的惊呼。就在此时马成突然撤了劲!然后微微后撤了些许距离。 孙武本来全力应对,谁知道对方撤去了力气。由于这是一瞬间的动作,孙武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他就觉得手里忽然一轻,手掌之间似乎出现了些微的裂缝。然而刹那间,马成突然加速。借着这些许的裂缝,马成的手掌此时就像一辆全力奔来的马车,它一下子就撞在了孙武的手上。 孙武猝不及防。本来他与马成就是强弩之末,此时巨力涌来,孙武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就听咚的一声,孙武的手掌就被马成压在了桌子上。这还不算,这股余力传到桌面之上,就听拍啦一声,那桌子就变得粉粉碎了。 “好,好。”周围的人立刻就呐喊起来。 “得罪了!”马成一拱手。 孙武虽然知道他耍了诈,但是却无可奈何。他也一拱手,笑着说道:“马兄弟,在下佩服!” 钱弈如得意的笑着说道:“嗯,看来,你也就是一般般的本事。这五十两,你拿着,以后也不用卖艺了。”说完,她把黄金往七月身上一扔,扭头就走。 七月气的直跺脚。她把那黄金踢到一旁,大声喊道:“谁要你的钱,你拿走。你以为你有钱就了不起啊。” 钱弈如回头一瞧,坏坏的笑道:“对不起啊,有钱就是这么了不起呢。” “你……”七月顿时气的说不上话来。 这两个小女孩正在斗气,这时候那个穿青色衣服的少年走了过来,他弯腰捡起了黄金,然后在手里掂量了一下,笑着说道:“有钱人就是大方,这五十两金子够我们花费一辈子。” 七月看他把黄金捡了起来,气的出声骂道:“长生,你也太没骨气了,快扔了。” 那个长生却笑着说道:“干嘛扔了,多浪费。”随即他朝着那个钱弈如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想比试,你敢么?” 钱弈如看了看左右,似乎是在确认什么,她奇怪的问道:“你想和我比?” “当然,大人对大人,小孩对小孩。你敢么?”长生说道。 钱弈如当时就来了气,她叉着腰,骄横的说道:“比就比,我难道还会怕你!哎,马成,你别拦着我。我今天就跟他拼了。” 长生看她撸胳膊挽袖子一副干架的样子,他赶紧说道:“哎,哎,我又不和你比掰手腕。” 钱弈如说道:“那你想要比什么?” “剪刀,石头,布。你来么?”长生说完挑衅似的看了她一眼。 “你,你敢这样看我?”钱弈如气呼呼的说道。她自小娇生惯养,从来都是她挑衅别人,没人敢挑衅她。此时,钱弈如心里突然生出了一股火,她恨恨的说道:“比就比,我还怕你。” 说完,她就走到长生跟前。长生说道:“就这么比,太没意思,这样吧。你既然这么有钱,咱们就赌一把,我输了,五十两黄金。你输了,五十两黄金,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再次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个少年疯了啊,这可是豪赌啊。五十两黄金,我的妈妈耶” 众人议论纷纷,孙武走过来悄声对长生说道:“长生啊,你这行不行啊?咱们全身上下可没多少钱。” 谁知道七月却说道:“爹爹,我信长生哥哥。长生哥哥,你一定要加油。我真看不惯这个女人的嘴脸。”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说了,都是你,咱们出门在外还是以和为贵。”孙武有些无奈的说道。 “大叔,你放心,看我怎么赢她。” 他们正在小声的嘀咕。这时候,钱弈如小手一挥,娇声喊道:“好,赌就赌!”说完,朝着马成使了个眼色,马成赶紧从怀中取出了一张银票。 钱弈如说道:“这是张五百两黄金的银票,你呢,你把你的钱拿出来。” 长生把五十两往前一送,说道:“黄金五十两,先来一局。” “你可真不要脸。拿我的钱跟我赌。”钱弈如嘲笑道。 ''“怎么了,这可是你赏给我的,你耍赖?”长生笑嘻嘻的说道。 “你……”钱弈如气的一时语塞,她笑着说道:“咱们可说好,不能只来一局,最少也要三局。有道是三局两胜。” “可以。” “哎,要是我赢了,你没了钱怎么办?” “我把我自己赌上,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这可是你说的,不反悔?” “不反悔!” “好!”钱弈如听他说的明白。她心里想到:你就区区五十两,难道我还一局也赢不了?到时候,我让你输个底朝天,让你跪在地上叫爸爸。 “可以开始了么?”长生说道。 钱弈如点了点头。就听他们一起喊道:“剪刀,石头,布!” 长生出了剪刀,钱弈如出了布。 钱弈如气呼呼的说道:“哼,让你一局。再来。剪刀,石头,布。” 长生出了拳头,钱弈如出了剪刀。 “我就不信了,再来,剪刀石头布。” 长生出了布,钱弈如出了拳头。这下子钱弈如傻了眼,她看了看自己的小拳头,有些不相信似的说道:“这怎么可能,我一局也不赢?” 长生挥了挥手掌,笑着说道:“三局两胜,我可是全胜了,我赢了。嗯,你欠我一百五十两。快给钱。别赖账哦。” 钱弈如一听肺都要气炸了。她朝着马成喊道:“马成,把钱都拿出来,我就不信!” 马成一听赶紧把银票都拿了出来。这次拿出的可不是黄金的银票,是一千五百两白银的银票。钱弈如说道:“这是一千五百两的白银,就算一百两黄金,加上刚才剩下的三百五十两,就是四百五十两,我再跟你赌七次,你来不来?” 长生笑着说道:“怎么不来,到时候你输了可不要哭鼻子。” “好!”钱弈如摩拳擦掌,恨恨的看着长生。长生依旧是笑嘻嘻,没有一丝的紧张。 “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布……剪刀石头……” 七次很快就过去了。钱弈如傻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长生把银票装进了口袋。 ''“哎呀,真奇了怪了,这钱家小姐一次也没赢啊,”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说道。 “是啊,她运气怎么这么差……” “赢一次也可以啊……” 钱弈如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一时间涨红了脸。像她这样的女孩子自小就像众星捧月一般。无论什么样的要求,人们都会满足她。她从来都是最最引入注目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她却站在街上被人议论纷纷,钱弈如受不了,或者说她的自尊受不了。 觉察到钱弈如的不对劲,马成小声的说道:“小姐,小姐……” 钱弈如低着头咬着嘴唇,可是下一刻,她却扬起脸,高傲的说道:“好,你厉害,我输了,这些钱都是你的。”说完,钱弈如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马成看她转身就走也快步跟了上去。 周围的人见没了热闹看都觉得无趣的很便也纷纷散了。长生将银票拿了出来,对孙武说道:“大叔,有了这些钱咱们再也不用卖艺了。” 七月说道:“长生哥哥,你可真厉害。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 孙武却有些担忧的说道:“哎,这有了银子是好,万一他们反悔了,又来找咱们麻烦呢。” 长生说道:“大叔,他们是富家子弟,不缺这些钱。再者说,那个马成使诈赢了你,我拿他们些钱也算是天经地义。” 孙武听了惊奇的说道:“你看出来了?” “嗯,那个马成和大叔旗鼓相当,要说谁输谁赢这倒是说不准。不过,他不应该耍诈。” “长生啊,我真是越来越不敢小看你了。”孙武说道。 “好了,好了,快收拾东西吧,我都饿了。”七月高兴的说道。 两人一听哈哈一笑。他们将刀枪收拾妥当,孙武背了起来。然后,三人沿着繁华的街道往前迈步就走。 第四十五章 情为 “白老弟,再喝一杯,就一杯……”说话的是江义正。此时他拿着酒壶正想给白慕容倒酒。白慕容赶紧将酒杯端了起来,摆手说道:“江大哥,小弟实在是不能喝了。” 江义正说道:“白老弟,这酒逢知己千杯少。你我算是相见恨晚啊。你别看我做这个的捕头好像很威风的样子。这一出门都是江捕头长,江捕头短,人人都很尊敬我。但是,这份差事就他妈的这么好做?哎,老子整天瞧着他人的眼色行事,稍微一个不注意,就得掉脑袋。白老弟,老哥我累的慌啊。”说完,将杯子里的酒是一饮而尽。 一旁的连海萍听他说完,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这么不愿意做这个什么捕头,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何苦在此受气。我看你,就是舍不得。” 连海萍话音刚落,白慕容便说道:“哎,海萍,你不能这么说。也许大哥真是有难处呢。” 江义正听完微微一愣,他仰天叹了一口气,说道:“还是连姑娘说话爽快。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这么贱。他妈的老子就是贱……” 白慕容听他说出如此的话来,便赶紧出声说道:“江大哥,你这是什么话!” 江义正摆了摆手,说道:“白老弟,连姑娘说得对,我就是贪恋这个位置。金陵城的总捕头,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可是这位置是我江义正的,谁也抢不走。为了这个位置,我就得给别人当狗。白老弟,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他话音一落,眼圈顿时就红了起来。白慕容看他动了感情,心里也是感慨良多。他话虽然说得难听,可是哪个人不是如此?想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这是规矩,是人人必须遵守的规矩。白慕容拿过酒壶给自己斟满了酒,他有些自嘲的说道:“江大哥,这杯我敬你……”说完,一饮而尽。 江义正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白慕容看他一笑心中的烦闷也是一扫而光。连海萍看傻子似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江义正笑罢,伸手就来拿酒壶。也许是他喝的多了,他刚把那酒壶拿在了手里,突然脚下一滑,他身子往后一仰,酒壶便脱手飞了出去。 三人此时正坐在白鹤楼的二楼雅间。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金陵运河的风景。江义正每次来白鹤楼都会来这里。他一边品尝美酒一边欣赏风景,人生如此倒也痛快。此次,三人在此把酒言欢,诉说着心中之事。江义正这次可是醉了,那酒壶脱手直接就飞到了窗外。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听到啪的一声响,然后就听到一个女孩在怒声喊道:“是哪个没长眼睛的随意乱丢东西,差点砸到人,你出来!” 三人一听赶紧站了起来。连海萍说道:“姓江的,你是不是喝醉了,酒壶都喝道窗户外边去了。” 江义正讪讪一笑,对他们两个人说道:“没事没事,你们坐着,我来看看。”说完,他便手扶着窗台往下面看。 此时楼下站着三个人,一个大汉,一个小姑娘,一个少年。那个小姑娘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正满脸怒气的往上看。此时江义正把脑袋伸了出来,那个小姑娘喊道:“是你把酒壶扔下来的?好啊,你是不是想要人的命。” 江义正醉眼朦胧的看了看,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对不起。小丫头,没伤着吧。” 小姑娘刚想说话,就听身旁的男子说道:“七月,好了,不要惹事。”说完他对江义正喊道:“啊,没事,没事。”说完了,拉着小姑娘就走。小姑娘似乎还有些不愿意,她恨恨的瞪了江义正一眼,但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离开了。江义正见三人走开,便又回到了座位上。连海萍赶紧问道:“怎么样,没人受伤吧。” 江义正笑着说道:“没事。没事,就是那个小丫头挺厉害。” 酒足饭饱之后,江义正对白慕容说道:“白老弟,你且在这里住下。放心,找你二师兄这事情我包了。别的咱不敢夸下海口,只要那个叫凌不弃的还在金陵城,我就能把他找出来。” 白慕容一听赶紧说道:“那有劳江大哥了。” 二人又说了会儿话,江义正说道:“那好,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白老弟,你也歇息歇息。放心,这里的人我都熟悉的很,安心的住。”说完,他吆喝道:“小二哥,来啊。” 话音一落。房间的门一开,一个伙计便走了进来。江义正说道:“这位是我的兄弟,你们要好生的招待,要是怠慢了……”他话还没说完,店小二赶紧说道:“要是怠慢了,您老就劈了我。” 江义正满意的点了点,说道:“给这两位安排上等的客房。” 店小二赶紧点头说是。 安排妥当,江义正便与白慕容拱手道别。小二哥赶紧走了过来,说道:“两位,这边请。”说完便当先引路。白慕容此次是真的喝了酒。他本来酒量就浅,此时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连海萍赶紧把他手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走。这一路无话,等到了客房,店小二说道:“这里便是两位的房间,要是没什么事情,小的先下去了。” 连海萍抬头一看,就见这两间房紧挨着。上面分别挂着天甲和天乙的牌子。连海萍也顾不得许多,推开了天甲的房门就走了进去。她进去后微微回身想把房门关上。就在此时,白慕容突然一个转身双手扶住连海萍的肩膀,把她重重的推在了房门上。 哐啷一声,房门一下子就关上了。此时白慕容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红着脸,低头看着连海萍。连海萍被他的样子吓得一动也不动,她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绵羊,蜷缩在他的臂弯里,她红着脸儿闪着妩媚的眼睛,怯怯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海萍……”白慕容低声说道........ 第四十六章 财神 白慕容与连海萍面面相对,那唇儿都要贴在了一起。突然连海萍微微一皱眉,她娇喊一声,双手猛地就推在了白慕容的胸膛上。白慕容猝不及防,他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 白慕容愣愣的看着连海萍。就见连海萍双手捂着脸,说了声:“你快些休息吧。”然后便夺门而出。白慕容被她这么一推,酒也醒了不少。他想起自己刚才的举动,暗骂自己混蛋。他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呆坐在地上久久不语。 这里且不说白慕容和连海萍。单说那位钱家小姐,钱弈如。此时她正走在金陵的大街上。就看她鼓着小嘴,皱着眉头,一脸的不悦。身后的马成紧紧的跟随,不敢说话。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了几条街道,钱弈如突然停住了脚步。她一个转身对身后的马成说道:“马成,咱们来石头剪刀布。” “啊?”马成有些纳闷。 ''“啊什么啊。”钱弈如嘟着嘴,她一边挽着袖子一边说道:“快,你快啊。” 马成知道这位大小姐的脾气,凡是她想做的事情那是一刻都不能耽误的。马成无奈只好跟钱弈如在大街上玩起了剪刀石头布的游戏。要知道,这种游戏一般只有小孩子才玩。马成一个大男人此时在当街上和一个小姑娘玩着这种有些幼稚的游戏,顿时就惹来了周围异样的目光。这让马成感觉到有些害臊。 他们两人来来回回了五十多次,钱弈如赢了大概有一半。她有些纳闷的看着自己的小拳手,说道:“奇怪了,难道是那里的风水不好?”她一边嘀咕一边开始往回走。 要说在金陵即便是三岁的孩子都知道这钱家。这钱家的当家人叫做钱百万,也就是钱弈如的父亲。由于他善于经商,凡是经过他手的生意可以说没有一个不赚钱的,久而久之,那些经商的便给他起了个外号,就做“钱财神。” 钱家传到了钱百万这一代已经是第四代。历经四代人的辛苦经营,钱家的钱庄遍布了中原大小的城市,所经营的生意更是五花八门无所不包。都说富不过三代,可是钱家却不是这样。钱家的第一位主人名叫钱四海,这是位颇为了不得人物。相传这位钱四海年少之时遇到了一位贵人。经过这位贵人的点拨才开始经商,从此开创了钱家的家业。 钱四海深知道一个道理,那便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为了不让后代儿孙败坏了这辛苦创下的基业,他立下了十分严苛的家规。其中一条便是,钱家儿孙只许娶一个正房妻子。要想纳妾,除非正房不孕不育。之所以立下这个规矩,是为的兄弟为了家产反目成仇。要说也怪,钱家自钱四海起就是一脉单传,传到了钱百万也是如此。 钱百万十八岁便同自己的青梅竹马沈氏结了婚。谁知道婚后十年,不要说是个儿子就是个女儿也没有一个。钱百万多方求医,可是都是无功而返。妻子沈氏不忍钱家断了香火便劝慰钱四海,想让他纳一房妻妾,好让他延续血脉。但是钱百万却对妻子用情至深,坚决不肯。妻子见他态度坚决,这纳妾的事情便也耽搁下来。 有一日,钱百万正在书房查对账目。突然管家过来禀报说,外边来了个和尚。钱四海问道,是什么和尚。管家说是游方的和尚。钱百万听完就有些不高兴,他呵斥管家说道,既然是游方的和尚,你给他些斋饭银两打发他走就行了,干嘛还要来烦我。可是管家却说,这和尚架子大非要钱百万亲自去才行。 钱百万一听也来了兴趣。他出门一看,一个胖胖的大和尚站在那里就好似弥勒佛一般。钱百万虽然不信佛,但是心却善良。他问和尚,你想要什么。和尚大嘴一撇,说了句吃饭。钱百万说,好,既然你要吃饭,屋里请。和尚说,我不要吃素菜,我要吃肉。钱百万有些纳闷的说道,出家人不是不能吃肉。和尚却说道,那是修行不够的和尚。 就这样,这和尚就在钱家就住了下来。他早上念经,晚上打坐,中午就吃饭。他这一顿饭能吃十个大烧鸡,能喝十大碗好酒。他一连住了十天,天天如此。等过了十天之后,那和尚对钱百万说道,我和尚在你这里吃了十天的饭,放心我不会白吃你的,你不是愁没孩子么,我告诉你,你啊上辈子造了杀孽这辈子注定是没儿子。钱四海一听恨不得大嘴巴抽他。那和尚接着说道,你虽然没儿子,但是你有个女儿,放心,她很快就来。说完,和尚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说来也怪,那和尚走后,钱百万的妻子就有了身孕。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这才诞下了女儿钱弈如。钱四海三十多岁才有了这个孩子,那真是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心头肉。无论是什么样的要求,即便是天上的月亮星星,只要是钱弈如想的,钱百万都会通通的答应。 此时钱弈如走在前面嘴里一直都在小声的嘀咕。后面的马成心说:大小姐是不是被气傻了,这一路上嘀嘀咕咕的不停。这事情要是被老爷知道了,我估计那个叫长生的小子有些悬。 两人又穿过了几条街道,这时候一座简陋的绿色的门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不过这门虽然简陋,但是却非常宽大,看他的高度起码有一丈。门两边的立柱上还刻着字,右边的是,百万千万钱百万。左边的是,来钱多钱多来钱。虽然这门上没有挂着牌匾,但是就看这刻着的字也能猜到,这就是钱家。 果不其然,钱弈如不做停留,推开门就走了进去。这一进去,那里面可真是别有洞天。说什么屋舍高耸,假山流水,花园美景可谓是一应俱全。钱弈如也不停留,她穿过厅堂直接来到后院。一进院子,就见到一位年约五十,身形挺拔,身穿富丽华服的人。那人手拿纸扇,捋着自己的胡须正在逗引笼子中的鸟儿。这位不是别人,正是钱百万。 “爹爹。”钱弈如喊道。 “哦?弈如啊,你回来了。怎么样,外面好玩么?”钱百万将纸扇一合,笑着说道。 谁知道钱弈如快步走到钱百万的跟前,小手一伸,气呼呼的说道:“爹爹,咱们来剪刀石头布。” “啊?”钱百万有些纳闷。 就在此时,一个有些冰冷的声音说道:“小如,你又在耍什么鬼主意?” 钱弈如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身穿蓝色长袍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这人长相十分的俊美,只是脸上似乎罩了一层寒霜,让人不敢接近。 钱弈如立刻把手缩了回来,她好像对这个人有些害怕,就听她怯怯的说道:“凌叔叔,哦,不,凌哥哥你回来了,我正在跟我爹玩剪刀石头布呢。” 书中交代,这位姓凌的年轻人就是白慕容的二师兄,凌不弃。此时他走到钱弈如的跟前,那张万年不化的寒冰脸竟然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淡淡的说道:“弈如,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和小孩子一般。” 钱弈如看他今天好像很好说话,便不再那么拘谨,她拉着凌不弃的手说道:“凌哥哥,今天我在街上和人剪刀石头布,结果我一局也没赢。看来,那地方的风水就是不好。”接着她小声的嘀咕道:“哼,那个叫长生的你等着,下次见了,我非要赢你。” 凌不弃一开始还没有把钱弈如的话放在心上,他只当这是孩童之间的玩笑罢了。可是当她说出“长生”的时候,凌不弃的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下。 “好了,不要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了,自己玩去。我有话和你爹爹说。”凌不弃又恢复了冷傲的模样。 “噢~”钱弈如堵了嘟嘴,无可奈何的离开了。 等她走远,凌不弃对钱百万说道:“派出人去,我要知道那个叫长生的人在哪里?” 他话音刚落,钱百万竟然立刻恭敬的说道:“公子,找到后,要不要……”他说着,手掌作了个切的动作。 “不用,找到他。不要惊扰他,我要亲自去见他。”凌不弃说道。 “是,属下立刻就办。”钱百万说完,躬身离去。 凌不弃两眼望了望天,那冷漠的眸子中竟然出现了担忧的神色,他自语的说道:“慕容啊,慕容啊,你到底在哪里?” 第四十七章 周旋 钱百万离开了后院便直接找来了马成。钱百万也不废话,上来开门见山的就问道:“马成,你和小姐出去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成也没隐瞒,他将钱弈如遇到长生等人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钱百万。钱百万听完,立即沉声说道:“你立刻带人去找那个叫长生的人。” 钱百万话音刚落马成立即就说了声是,接着转身就走。他一边走心里还一边想道:看来小姐被那个叫长生的气的不轻,这下子老爷说了话,那个叫长生的这次可是躲不了。 谁知他刚走了几步,钱百万就又把他给叫了回来,说道:“我话还没说完,你倒是答应的挺快。我问你,你找到这个人打算怎么做?” 马成心想:这小姐是老爷的心头肉,这小姐受了欺负那还了得。他心里这么想,随即就说道:“找到他,做掉他,老爷,您放心,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钱百万一听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怒声骂道:“哪个让你把他杀了?!我告诉你,找到他之后,派人盯紧他,然后快快回来禀报我。知道了没?” 马成捂着脸,一脸无奈的说道:“是,小人知道了。” “快去!”钱百万生气的说道。 马成一听赶紧小跑着离开了。这钱家家大业大,马成又是钱家的总教头,那手下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当下他将人聚集起来,将长生三个人的样貌特征告诉了底下人,然后又将钱百万的嘱咐复述了一遍。 “听明白了没有?我告诉你们,找到了他们不能打草惊蛇,知道了吗?” 那群家丁齐声说是。这时其一个家丁说道:“马教头,这金陵这么大,咱们要从哪里开始找呢?” 要说这马成也不是一介武夫,他略加思索,说道:“现在也就过去了不到半个时辰,他们走不远。从白鹤楼开始找。” 众人齐声说是,接着便出了府门。那么那长生三个人在哪里呢。书中交代,这三个人此时正好在白鹤楼。且说当时他们三人经过白鹤楼,那江义正的酒壶从天而降差点砸着七月的脑袋。孙武怕七月嘴快又要惹出什么事情来,便硬拉着七月离开了。当他们走到白鹤楼的正门,七月就说道:“爹爹,人们都说这白鹤楼是全金陵城最好的酒楼。这里的东西也是最好吃的,爹爹,咱们能不能在这里吃呢。我肚子好饿啊。”说完,拉着孙武的手可劲的摇。 这哪里有不疼孩子的爹娘,孙武看她眼巴巴的样子,心里一软,就说道:“好闺女,这地方可不是咱们能来的,这里的东西贵。” 七月一听赶紧说道:“爹爹你忘了,长生哥哥才赢了好多钱呢,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就一次。” 长生听她这么一说,便笑着说道:“对啊,叔叔,咱们可是有钱了呢。” 孙武一听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好,好,依了你。” 说完三个人便进了白鹤楼。长生与七月毕竟年纪还小,阅历尚浅,他们一走进去立时就发出了兴奋的呼喊声。周围的一切可谓是金碧辉煌,夺人眼目。孙武看着周围富丽堂皇的样子心里也蛮激动的。看来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不一般,他心里想着,拉着七月长生两个人找了个靠窗户的位子就坐了下来。 这里孙武等人点菜吃饭暂且不提。就说那个马成领着人朝着白鹤楼就奔了过来。要说马成也是聪明,他们总共出来了五十多个人,倘若一起来到白鹤楼,那傻子也知道这是出了事。所以他们一出了府门,马成就让他们三人一组,分头寻找。这样一来,便不会引人注意。 马成领着两个人来到当初长生在的那个街口,发现他们早已离去。于是他们沿街寻找。这白鹤楼离着那个街口不过区区百十来步,马成他们四下搜索,不一会就来到了白鹤楼。等到了白鹤楼门口,马成悄悄的探着身子往里面望。 白鹤楼作为金陵城最好的酒楼,那么在这里的花费定然不是一般人能承担的起的。马成之所以没进去,是因为他见孙武等人穿着破烂,再说他们还在大街上卖艺挣钱,这样的穷人会在白鹤楼这种地方吃饭么?那答案肯定是不可能。可是马成忘了,长生可是有钱,当然这钱自然是从钱家小姐那里赢来的。 马成刚想要走,这时候就听到一个小姑娘的嬉笑声。马成一个激灵,觉得这声音耳熟。他赶紧寻声一望,嘿,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那不正是孙武等人。 马成微微一笑,心里想到:哎,可惜了,大好的少年啊,不过你也是,你惹谁不好,惹那个刁蛮的大小姐。马成赶紧悄悄的离开,对手底下的人说道:“找到了,就是靠窗吃饭的那三个,你们在这里盯着,我回去禀报老爷。要是情况有变,赶紧禀报。机灵点,要是坏了老爷的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两个底下人说好。随即马成快步就离开了。 要说马成的安排可谓是万无一失。可坏就坏在这两个家丁的身上。马成离开后,那个家丁站在外面便互相嘀咕,一个说道:“哎,这三个人也是倒霉啊。惹谁不好,惹钱家。” 另一个接着说道:“可不是啊,哎,可惜了啊,那个小姑娘还挺好看的。” 他们两个正在胡说乱侃,全然没有注意到孙武已然走了过来。原来他们三个已经吃饱,孙武便起身来到柜台结账。他本就是练武之人,耳力极好。那两个家丁的话真是一字不差的传进了孙武的耳朵里。 孙武听完真是又惊又骇。他本来就担心钱家会找他的麻烦,不过他没想到的是,这麻烦真的来了而且来的还如此的快。孙武毕竟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那应变的能力真是不赖。他当即高声喊道:“老板,有没有客房,我们要住店。” 这话当然是给门外的人听的。此时七月走了过来,疑惑的说道:“爹爹,我们要在这里住么?”孙武点了点头,同时给长生使了个眼色。长生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但是还是笑着说道:“正好,咱们也过过有钱人的生活。” 当下,孙武几人随着店小二就往客房走。等到了客房,孙武对店小二说道:“我们一路劳累想休息了,没叫你,你就不用来伺候。”店小二点头应允。孙武领着两个人便了客房,随后将房门关紧。 此时天色已然开始变暗。但对于金陵来说,这快活的时刻才刚刚开始。一时间白鹤楼灯火辉煌,亮如白昼。然而就在此时,一扇窗户悄悄打开,接着有三个人翻过窗户就跳了下来。三个人不做停留,顺着小巷朝着城西就疾驰而去。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武三人。此时他们避开大路,专寻些偏僻的小巷走。说来也怪,孙武好像对这里的环境了如指掌。长生七月跟着他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最后,他们在城西的一处小院的门前停住了脚步。 这处小院的位置较为的偏僻。孙武走向前来,轻轻的拍了拍木门。 啪,啪,啪。 声音虽轻,但是在这幽深的小巷中也格外的刺耳。这时候,就听到院里响起了脚步声。接着,门就被打开了一道缝。 透过缝隙,一个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都这么晚了。” 孙武似乎有些犹豫,不过他还是说道:“文广,是我。我回来了……” 门里的那个人没有说话。七月和长生对视了一眼,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奇怪。也就是过了一小会儿,里面的人把门打开,说了句:“嗯,进来吧。” 孙武脸上一喜,拉着长生和七月就走了进去。等进了门,长生抬眼一看,就见一个男子正端着一盏油灯,静静地站在那里。 第四十八章 文广 男子也没说话,他掌着灯领着孙武等人就进到了屋里。屋子并不豪华,但是屋内却十分的宽敞,家具应用也十分的齐整。男子将灯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了下来。 气氛在此时变得有些微妙。孙武看起来十分的局促,他的眼睛飘忽不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个叫做文广的男子年纪大约三十,长的也算英俊。此时他看着眼前跳跃不定的灯火,也是沉默不语。 “相公,是谁啊……”屋里传来了一个女子的声音。接着,门帘一挑,人就走了出来。 女子的出现打破了这尴尬的气氛。那个叫做文广的男子回头看了看她,说道:“孩子睡了么?” 女子说道:“嗯,刚睡。这几位是?”女子看着眼前站着的这几位。 “这是我的堂兄,孙武。”男子说道。 “哦,原来是兄长来了,快些请坐,请坐。”女子赶紧说道。 孙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坐在了那男子的对面,说道:“几年不见,你过的可好?” 男子淡然的笑了笑,说道:“如今我也娶妻生子,也谋了份差事,这日子也过得不错。倒是你,这几年杳无音讯。”说完,他看了看孙武身后的七月和长生继续说道:“这是你的孩子?” 孙武说道:“姑娘是我的,叫做七月。至于这位小兄弟长生则是在路上碰到的,因为同路便相邀同行。” 此时七月怯生生的问道:“爹爹,这位叔叔是你的堂弟?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孙武说道:“七月,不该问的不要问。你只需要知道,这位是你的叔叔,也姓孙就行了。” “哥哥,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用发火。”孙文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们这么晚了到我这里,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 孙武挠了挠头,苦笑着说道:“还是兄弟你了解我。我们这次算是惹上了大麻烦。”接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孙文广。然后他接着说道:“我是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才来找你。你要怕麻烦,我可以走,不过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你能不能收留这两个孩子?” 孙文广微一沉吟,笑着说道:“你啊自小就会闯祸,也罢,你就暂时住下来,等风声过了,我带你们出城。”说完,他对身后的女子说道:“雪芹,你把厢房收拾下,今晚让他们住下吧。”女子点头答应,转身就去了。 他这里如何安排暂且不提。就说马成回到府中将事情告诉了钱百万。钱百万随即又告诉了凌不弃。 “白鹤楼?”凌不弃自语道。 “公子,您这么心急想找到那个长生是为了什么?他不过是一个乡下人而已。”钱百万恭敬的问道。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或许他就是白慕容收的的那个挂名徒弟,找到他或许能找到白慕容。”凌不弃冷冷的说道。 “哦,原来如此。”钱百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那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我只想去问问他是不是认识白慕容,假如认识便问他白慕容的下落。假如不认识,那便是重名的人,我也不会难为他。现在他们既然在白鹤楼,那便派人盯紧他门,我明天亲自去找他。” 一夜无话,转过天来。天才微微发亮,孙文广便起了床。妻子雪芹揉了揉眼睛小声的问道:“相公,今天怎么这么早?是有什么公事么?” 孙文广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道:“都护府里有些琐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再休息下,等会儿给他们做些早饭。”说着他低头在妻子的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前书说过,这金陵城中设有督监府与都护府。两者分工合作,平时互不往来。督监府负责城中民务,例如伸冤查案,缉捕盗贼。都护府负责军务,例如城中暴乱或者敌军来犯,这些都由都护府出面。督监府有督监官,这是个文官。那都护府便有了都护将军这样一个武官了。而孙文广就在都护府任职。官职大小也就是类似于师爷一般。 督监府在东,都护府在西。两者遥遥相对。孙文广出了门,沿着小巷直奔城西都护府。此时天色才微微发白,街上也没有几个行人,他抬头看了看天,发现天色有些阴沉。他穿过小巷来到金陵大道之上,顺着这道直直往西便来到了都护府。 都护府除了名字不一样外,其余的一切都与督监府一般。这里便不陈述。他来到门前,那值守的军士见了赶紧说道:“哎呀,孙先生,你可来了,咱们将军又发脾气了!” 孙文广微微一愣,说道:“这将军为何又发脾气?昨天不是好好的吗?” “哎呀,昨天傍晚,督监大人章承公来见将军。也不知道他与将军说了什么,他走后将军就一直不高兴。今天一大早,将军便把所有的军官叫了过来,说是要训话,他现在正在大堂中生闷气呢。您快去看看。” 孙文广一听点了点头。随即便快步走了进去。等他走到大堂门外,值守的军士赶紧通报:“孙先生到——”接着就有人高声喊道:“赶紧让他进来。” 孙文广一听,心说:这火气还不小。接着他整了整衣服便走了进去。 大堂之中肃穆整齐,大小军官列立两旁,中间高椅之上端坐着都护将军。这将军姓高名怀义,长的非常的魁梧。此时他并未穿戴盔甲,只穿了一身便服坐在那里。 孙文广走上前来,刚要跪拜,就听高怀义说道:“哎,算了算了,你也别来这一套。孙老弟啊,咱们都护府的脸可是丢大了!” 说着他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孙文广不知所以,他笑着问道:“将军,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说来我等也好为你排忧解难啊。” 高怀义说道:“昨天,就昨天。那个章老杂毛屁颠屁颠的跑到我这里来,他得意洋洋的对我说道,高老弟啊。你也别费力气了,那金川河上的水匪已然被我府上的江义正给抓了,你看看你,身为堂堂金陵城的大将军,区区几个水匪都抓不住,哎呀丢人不。你听听,那老家伙这么说我,你说我还有脸面么?” 高怀义说完情绪立刻就变得激动起来,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对那些军官咆哮道:“你说说你们,都是两个肩膀扛着一个脑袋,你们怎么就不能把那些水匪给灭了呢。”说完,他又对孙文广说道:“还有你,孙老弟,平时你挺聪明的,怎么这件事情就做不好了呢。” 孙文广听完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微微一沉吟,说道:“将军,那些水匪都被抓住了?” “可不是咋地!关键是那江义正一个人抓的。你说说,他一个捕头单枪匹马的就能抓到人。你们呢,你们是要人有人,要船有船。可是呢,不用说人,就连个影子也没见到。” 高怀义气的浑身乱颤,那些军官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敢出声。孙文广摸了摸下巴,疑问的说道:“将军,这事情怎么会这么巧?” 高怀义微微一愣,说道:“孙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孙文广说道:“将军,咱们与督监府本来拟定好了计划,说要一起出兵共同剿灭这股水匪。按照约定,今天便是出兵的期限。怎么会这么巧,那个江义正就把那些水匪给拿住了呢?这道理上也说不通啊!” 高怀义对于孙文广的话一向言听计从,此时他话音刚落,高怀义立刻就说道:“孙先生,你这话什么意思?” 孙文广慢慢走了几步,似乎在整理思绪,不一会儿他说道:“将军,您想啊。要是那江义正真有心拿贼,为何早不去晚不去,偏偏是昨天去。他大可以在我们没有商定之前将人给抓了,这是其一。其二,既然计划已然商定,那他为什么还要单枪匹马的自己去,这岂不是多此一举?其三,那群水匪绝不是普通水匪,前几次出兵我也同行,之所以没有成功并非咱们兄弟不尽力,而是贼人会使用奇门之法。那个江义正虽然是金陵总捕头,但是他毕竟是一介武夫,难道他也会奇门之术么?” 他话说完,高怀义也是点头赞同,他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其中恐怕有些不为人知的事,我看需要查一下。” 高怀义刚想要问他要如何去查,这时候就听外面脚步声响,一名卫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将军,密件!”卫士单膝跪地,双手将手里的一封信给递了过去。 高怀义接过信,撕开封口,拿出信件便看了起来。渐渐地他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孙文广瞧见他的表情变化,忍不住出声寻问道:“将军,出了何事?” 高怀义也不对他隐瞒,他将信件递给了孙文广,沉声说道:“你自己看看。” 孙文广接过信默念了一遍。他皱着眉头对高怀义说道:“二皇子要来?” 高怀义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他点了点头。孙文广有些纳闷道:“二皇子来倒也没什么,想来他是来巡查城务的。只是让我们出兵包围普贤禅院,这个却是奇怪……” 高怀义微微一笑,对孙文广说道:“老弟,你漏看了几个字,是让我们悄悄的包围普贤禅院!” 第四十九章 锋芒 虽是天色尚早但白鹤楼已然是大门已开迎接着四方宾客。此时街道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有些买卖店铺也已然开张。凌不弃双手背负于后,顺着大道缓缓而来。、 等到了白鹤楼门口,早就等候多时的马成赶紧走了过来,他低声说道:“公子,您来了。” 凌不弃也不看他,只是冷声说道:“他们没有离开吧。” 马成恭敬的说道:“小的们一直盯着呢,他们没有离开。” 凌不弃也没说话,迈步就走了进去。马成赶紧跟在身后。他们来到大厅之中,凌不弃随便找了张桌子坐下,随即给马成使了个眼色。马成会意,就听他高声喊道:“管事的呢,来。” 话音刚落,就听柜台里有人搭话,“来了,来了。”说着话从里面就快步走出了一个老先生。就看他脸上堆着笑来到马成跟前,笑着说道:“哦,原来是马教头,您老有什么吩咐?” 马成也不客气,他笑着说道:“刘管事,我今天来不是吃饭的,我问你,昨天我让你盯紧的那几个人,你办的怎么样了?” 那个刘管事一听,赶紧说道:“哎呀,您马爷吩咐的小的哪里敢怠慢。那几个人住在地字丙号房中,现在天色尚早,想来还没起呢。” 马成一听,点了点头,显然对他非常的满意。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去把他们叫出来。我们有事找他们。” 刘管事的一听,有些为难的说道:“这,这个恐怕不太好吧。这些人毕竟是我们这里的客人。这平白无故的把人吵醒,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再者说,我们白鹤楼可从没这么做过”他话虽然说的恭敬,但是态度却很强硬。 马成一听脸上变颜变色。他刚想呵斥,凌不弃此时却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马成随即把话又咽了下去,他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就等等,你去给我上些茶点。” 刘管事见他不在追究,便赶紧答应道:“好嘞,您稍等。”说完,就快步离去了。 马成站在凌不弃的身旁,小声的问道:“公子,您为何阻止我?” 凌不弃把玩着桌子上的茶杯,冷冷的说道:“我只是来找人,不是来惹麻烦的。” 马成听完低头不语。此时有店小二端过来一盘点心,一壶茶水,他说了句,客官慢用,就下去了。 要说这凌不弃也算耐得住性子。他们两人在此等了半个时辰,可是那几个人却迟迟不肯出来。马成等的心焦,他刚要喊那个刘管事,谁知道刘管事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马教头,不好了!”刘管事脸上挂着十分无奈的笑容,他支支吾吾的说道:“那几个客人,他们,他们……” “哎呀,他们怎么了?”马成着急的催促道。 “他们不见了……”刘管事的一摊手,无可奈何的说道。 “你他妈的!”马成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他伸手就把那刘管事的脖领子给抓了起来,骂道:“你个老东西,你是怎么做的事!” 刘管事的赶紧说道:“马教头,您消消气,我也不想这样……” 此时凌不弃转过头看了看刘管事,冷声说道:“他们怎么就不见了?” 刘管事赶紧说道:“方才店里伙计前去给他们送洗脸水,谁知道敲门不应,店小二怕出事便硬闯了进去。谁知道进去一看,一个人都没了。伙计左右观看,就看到窗户开着,想来是跳窗走了吧。” 凌不弃听完对马成说道:“放开他。”马成闻言便松了手。凌不弃稍微思考了下,然后他也不做停留,转身就要走。也就在此时,一阵说话声突然就从门外传了过来。 “嘿,这就是白鹤楼,金陵最好的酒楼。嘿,据说这里的酒是最好的,今天来,老子要喝个痛快。”说话的这位声音洪亮。 声音刚落,一个低沉嘶哑的声音接着传来:“好了,你也别喝什么酒,可不要耽误了正事。” 这个说完,又有人说道:“咱们不喝多,就喝一点点,自从咱们碰见了那个白慕容,他妈的竟遇到倒霉事。” 嘶哑的声音接着说道:“你小声点,别到处嚷嚷。” 说话间,凌不弃就看到三个怪模怪样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虽然那个声音嘶哑的说什么不要到处嚷嚷。可是他们说的话,凌不弃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要问这三个人为什么会说出白慕容的名字?不错,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固良山同白慕容交手的那几个人。他们分别是蛇三步,王大柱和万三斤。此时他们走到大厅,找了座位就坐了下来,王大柱就嚷嚷道:“赶了几天的路,肚子都要饿扁了,咱们先吃点。”说完,就高声喊道:“小二呢,赶紧好酒好菜的上,饿坏了大爷的肚子,你们可赔不起。” 刘管事听到他吆喝赶紧跑了过去。他刚跑了几步,就看到白影一闪,接着凌不弃突然就出现在了那三个人的面前。 不仅是刘管事马成,就连蛇三步等人也吓了一跳。王大柱哎呀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他高声喊道:“你谁啊,大白天的装鬼吓唬人?告诉你,老子不是被吓大的。” 凌不弃从左到右慢慢的看着他们,他冷冷的说道:“我只问一遍,你们老老实实的回答。” “嘿,你丫的没听到我说话么?”王大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但是凌不弃根本就没理他,他依旧冷冷的说道:“你们见过白慕容?” 他话音一落,王大柱几人都是一愣。其余两人还好,单单就是这个王大柱,他向来都是脑筋少了根弦,此时听到凌不弃问到白慕容,他想也没想的就说道:“见过,怎么了。” “哪里见过?” “在固良山啊” “哦?那是不是你们和他动的手?” “对啊,怎么滴?”王大柱还理直气壮。蛇三步和万三斤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心说你真是个笨蛋,人家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你是不是猪脑子。 “那白慕容现在在哪里?”凌不弃接着问道。 “你问他在哪里?嘿嘿,我告诉你,他死了!被我一屁股坐死的。” 没有人料到王大柱会这么回答。此时他瞪着眼睛洋洋得意的看着凌不弃,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滴的架势。 “是么?”凌不弃脸色一寒,他冷冷的说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就只能打到你说实话了。”他话音一落,王大柱还疑惑的嗯了一声。就看到凌不弃蓝袍鼓荡,一伸手,一道蓝光顺势而出。就听到轰的一声响,那个王大柱就直直的飞了出去。 噼里啪啦!王大柱倒飞途中撞坏了几张桌椅,接着他砰的一声就撞在了墙上。然后哗啦一声顺着墙就滑坐到地上。蛇三步跟万三斤这才反应过来。就听他们两个一声大喝朝着凌不弃头顶就打。凌不弃完全不跟他们废话,就看他双手一分,周身立刻就出现一个蓝色的圆形屏障。他冷哼一声,屏障瞬间往四周急速扩大!一时间周围狂风涌动,蛇三步跟万三斤躲闪不及纷纷撞在这屏障之上。蓝光一闪,就听到啊的两声惨叫,两人便被这蓝色光罩弹飞了出去。 砰!砰! 两人纷纷跌落在地,然后啊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想当初白慕容在固良山与这几人交手尚不能一招制敌。没想到,这三人遇到了凌不弃竟不能在其手下走过一招。蛇三步等人眼露惊惧之色,就看到凌不弃伸手凌空一挥,那瘫坐在墙角的王大柱浑身被蓝光包裹,然后晃晃悠悠的径直飘到了凌不弃的跟前。 “现在能说实话了么?”凌不弃双手依旧负在身后。他袍袖鼓荡,长发飞舞,一脸傲气的看着对方。 第五十章 毕现 王大柱被蓝色光晕包裹住全身,现在的他莫说是挣扎就是连手指都不能活动。不过即便如此,这个王大柱依然十分的倔强。他嘿嘿的冷笑几声,说道:“你丫的有本事打死老子。老子就不告诉你!” 他话音一落,两旁边的蛇三步与万三斤相互使了个眼色。就见蛇三步后脊梁那个大瘤子一抖擞,一条金色的灵蛇突然就从他的脖领里钻出了脑袋,万三斤嘴巴一张,一瞬间就成口袋。可是即便他们两个的动作再快,这些在凌不弃的眼中却被通通的放慢。时间仿佛被定格,凌不弃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就看他周身蓝光闪动,接着自他身上飞出了两道光。 两道蓝光一左一右,刹那间这光就幻化成了利剑的形状。蛇三步与万三斤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他们下意识的一低头,就看到一把蓝色的光剑正抵在自己的胸口! “谁动,谁死!”凌不弃冷冷的说道。 蛇三步两个人浑身一个哆嗦,立刻停止了动作。凌不弃对王大柱说道:“我不喜欢和人废话。告诉我,白慕容在哪里,不然,你的朋友可就有麻烦了。” 凌不弃说完,那蓝色的剑微微一动瞬间就刺破了他们两个人的衣服。蛇三步还算镇定,但是万三斤却已然吓得不行,他急忙说道:“这位大侠您手下留情,他不说,我说。” “可以,那你说!”凌不弃说道。 万三斤此刻已然吓得冷汗直流。他也不敢隐瞒,只得将固良山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凌不弃。 凌不弃听完,微微思索了下。他接着问道:“你们为何去固良山?谁让你们去的?” 万三斤一听,急忙说道:“大侠您不是只问白慕容的事情吗?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其他的,我真不能说!” 凌不弃冷笑一声,说道:“可是现在我想知道,说!” 谁知道万三斤听完凌不弃的话却哈哈大笑起来,他慷慨激昂的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再吐露一个字。”说完,他把脸一扭再也不看凌不弃。 凌不弃冷哼一声。王大柱身上的蓝光顿时消失不见,他扑通一声就掉了下来。凌不弃也不管他,迈步就要走。然而就在此时,就听一个人高声说道:“阁下,伤了人就想这么走么?” 凌不弃回头一瞧,就见到一位年轻俊朗的年轻人正缓缓地走下楼梯。 “花爷……”蛇三步等人看清楚来人便齐声喊了出来。 “哼,我想走就走,你又能如何?”凌不弃依旧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不想如何。在下花庭芳,这几位是我的属下。我想问问阁下,他们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么?” 凌不弃听他说出自己的姓名,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冷声说道:“你话很多!”说着,凌不弃的周围开始散发出蓝色的光晕,这些光慢慢的开始凝聚,不一会便在空中凝聚成了无数把利剑。 “好功夫。”花庭芳笑着说道:“就这般驭气化形的功夫,天下间不出五位。”说着话,花庭芳手指一抖,就见一片粉色的花瓣跃然于指尖。花瓣轻盈飞舞,花庭芳手指往前一伸,那片花瓣轻飘飘的朝着凌不弃就飞了过去。 一片花瓣上下盘旋,突然之间花瓣一抖,那一片变成了两片,两片变成了四片!眨眼之间,就化成一片粉色花海。就看到这片海洋肆意涌动,朝着凌不弃就席卷而来。 凌不弃双眸一缩,他冷哼一声,空中的蓝色长剑立刻变为透明的齑粉。然而下一刻,粉末盘旋犹如巨龙,呼吸之间化成了无数的冰凌!冰凌颤动似如野马奔腾,一时间周围的温度都下降了许多。众人禁不住打了个寒颤,就看到那无数的冰凌与数不清的花瓣猛烈的撞在一起。 冰凌与花瓣一经接触便立刻化成了蓝粉两种真气。真气互相攻讦互相缠绕一时间斗的难解难分。花庭芳微微一笑,右掌往前一推,那片花海便又加了几分威力。凌不弃依旧是面无表情,他依旧是双手背负在后,没有任何的动作。一瞬间,冰凌消失不见,花海也已无踪。就看到了两人之间有一个巨大的闪耀着蓝色粉色相互缠绕的光球在剧烈的旋转。它越转越快,随着旋转它的体积也越来越大,终于,它不堪重负,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白鹤楼里就像刮起了猛烈的狂风。这风以光球为中心往四周席卷而去!风势惊人,将大厅里的板凳桌椅尽数吹散,不仅如此就连四面的窗户都吹的不知所踪。 在场众人除了凌不弃与花庭芳依旧傲然不动,其余众人都是被狂风吹的人仰马翻。那刘管事扒拉着桌椅板凳看着周围的残破不堪,竟然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我的天,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这……”他哭喊不断,突然他恶狠狠的说道:“你们两个,我要报官!你们谁也别想跑。” 然而没有人理会他。刘管事微微一愣,他看了看众人。蛇三步三个人几乎是气息奄奄,他们被狂风吹到墙边瘫坐着,马成直接卡在窗户上一动也不动。至于凌不弃依旧神色淡然,没有丝毫变化。然而花庭芳却不一样,他双目圆睁,略显紧张。 “既然,这三个废物是你的人,那么就是你派他们去的固良山。是,不是?”凌不弃冷冷的说道。 此时花庭芳再也没了刚才轻佻的表情,他低头看了看,一柄散发着寒气的冰剑正抵在他的胸口。 “好厉害,我竟然没有任何的察觉!”花庭芳自嘲的说道。 “我不喜欢废话,两个问题,一,白慕容现在何处。二,你去固良山究竟意欲何为?” 花庭芳微微一笑,说道:“白慕容是生是死我不清楚,我更不知道他在哪里。至于,你问我去固良山的目的,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他话音一落,就看他身形一抖,身躯立时碎裂成了无数的花瓣!立时周围就像下了一场花雨,只是这花雨尚未落地就消失不见了。 凌不弃收了冰刃,他目光一闪,就看到花庭芳出现在了大厅之中。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冰霜脸微微动了动,显然还是有些惊讶的。花庭芳把玩着自己的一缕丝发,笑着说道:“你我还未分胜负呢。” 凌不弃目光一寒,背负在后的双手终于动了起来!他冷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只要是敢伤害白慕容的人,我都要他死!” 死字一落,凌不弃双掌左右一分。他的身上立时就爆出了剧烈的蓝色光华。光华一出,花庭芳就感觉到地面在微微的颤动!再看凌不弃周围,那些碎裂的石头木块竟然漂浮了起来,并且还在微微的旋转抖动。 花庭芳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慢慢的汇聚!这力量犹如泰山压顶,他紧皱长眉努力的平复自己心境,但还是不由自主的稍微退了一步。 凌不弃暗运神功,此时就听到咔咔几声轻响。他脚下的石板竟然纷纷破裂。然而,就在此时,就听一个爽朗的声音说道:“阁下,且请住手!” 凌不弃眼光一扫,就见到楼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这个人年纪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穿玄色长袍带着玄色玉冠,腰间围着一条玉带。他身形挺拔,眉眼如画,气度超凡。 凌不弃虽然面色不改,但是眼中却生出了疑惑之色。他微微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收了手。 凌不弃收了玄功,那股无形之力立刻就无影无踪。花庭芳稳住心神,冷冷的看着凌不弃。此时就听楼上那位男子说道:“阁下好功夫。但是两虎相斗必有一伤,阁下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 他这话说的简直轻巧。那意思仿佛就是说,我让你们不要打你们就赶紧停手。旁人听了自会置之不理,但是凌不弃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转身就离开了。 花庭芳刚想去追,那个男子却急忙叫住了他,说道:“花少侠,此事就此过去,再不许提起。” 花庭芳止住脚步。他暗暗的咬了咬牙心里满是不甘,但他还是不敢违背那人的意思,只得说道:“是!”然后就上了楼。 第五十一章 天枢 花庭芳眼睁睁的看着凌不弃离去,虽然心里不痛快但是也无可奈何。白鹤楼刘管事看着这满目疮痍不由得老泪纵横,唉声怨气。那男子见了笑着说道:“你也不需要如此,毁坏的东西我加倍赔偿就是了。” 刘管事一听顿时就止住了哭声,他凄惨擦的说道:“可是真的?” 男子笑道:“自然是真的。”说完,自楼上扔下了张银票来。那银票晃晃悠悠的,刘管事赶紧跳起来接住。他低头一看不由得喜上眉梢,原先那哭丧脸也换成了喜庆的脸儿。刘管事将银票收好,说道:“多谢客官,客官有什么吩咐,小的立刻给您去办。” 男子也没说话,自顾自的转身离去了。花庭芳鄙夷的看了一眼刘管事也转身离开。 白鹤楼分为前后两座楼。前面的一座就是宴请宾朋吃饭的所在,至于后面的那座就是客房。这客房也是分为三层。自上往下分为天,地,人三字。每一字又分为甲,乙,丙等号。例如白慕容住得天字甲号房。这天字的房间最是豪华,地字的便差一些,人字的最次。两座楼有楼梯长廊联通,上下可谓是十分的方便。 男子与花庭芳一前一后离开了前楼,径直来到后楼,然后顺着楼梯往上走。由于刚才的打斗十分的激烈,所以楼梯走廊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两人拨开人群来到第三层,刚要拐弯,就在此时那天字乙号房的房门突然打开,然后一个人就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 想来这个人是过于慌乱,也没看到前面有人。这一出来立刻就撞在了身穿玄色衣服的男子怀里。接着那人哎呀一声,然后就坐到了地上。 玄服男子身子微微一晃,他眉头一皱,显然是有些的不悦的。他低头想看看是哪个如此慌张冒失,就这一低头,这男子顿时就傻了眼。 坐在地上的是位十分漂亮的女子,她秀发如云,明眸善睐,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姑娘。此时她跌坐在地上,那衣衫悄然滑落,露出了美好的香肩来。玄服男子一时间呆立不动,身后的花庭芳微微的咳嗽了一声,那人方才回过神来。 “姑娘,你没事吧。”男子伸出手来,用温柔的语气说道。 女子晃了晃自己的脑袋,显然刚才跌的不轻。她看到自己的衣服滑落了下去,她啊的一声娇呼赶紧把衣服一紧,也不理睬眼前的人,就看她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然后转身回了房间重重的把门关上。 玄服男子呆立当场。或许他也没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女子会拒绝自己。花庭芳轻声说道:“公子,公子?” “啊,没事。”玄服男子笑了笑。 两人径直走进了天字丙号房,花庭芳将房门关紧。那玄服男子坐在椅子上,自语的说道:“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美丽的人。”说着脸上还露出了向往之色。 花庭芳站在一旁。他看到玄服男子那副花痴一样的表情,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他试探的说道:“公子,您没事吧?” 玄服男子干笑了一声,说道:“没事,没事。” 花庭芳说道:“公子,您刚才为什么要我罢手?”显然他还是心有不甘。 玄服男子说道:“那个人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万一你受了伤耽误了大事,那就不好了。” 花庭芳低头不语。那人接着说道:“董伯去都护府回来了没有?” 花庭芳说道:“他一早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玄服男子说道:“这几天是关键的几天,不可出任何的差错。” …… 都护府里,高怀义指着那几个字对孙文广说道:“是让我们悄悄的包围,这悄悄的意思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啊。” 孙文广说道:“普贤禅院就在城西。那地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么?” 高怀义一摊手,那意思是说,老子怎么知道。孙文广转头问那个送信的卫士,说道:“送信的人呢,现在在哪里?” 卫士赶紧说道:“正在府门外。” “快,请进来。”孙文广吩咐道。卫士说了声是,便转身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音,然后一个人快步走进了大厅! 那人年约五十,身形消瘦。穿着打扮像一个行商的,他肤色苍白,圆眼睛,勾鼻子,像一具毫无血色的干尸。高怀义与孙文广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是哪个坟地里爬出来的死尸,看样子好像没死透啊,这是成精了? 那人走到大厅也不跪拜,伸手掏出了个手绢来,然后往前一伸手。孙文广狐疑的将手绢接过,就觉得入手沉重,似乎包裹着什么东西。 他轻轻的打开,一个小巧的黑色圆形令牌就出现在了眼前。孙文光看了看上面的字,随后表情凝重的交给了高怀义。 高怀义伸手接过。他一看之下,赶紧吩咐道:“你们都下去!”话音一落,那些军官便齐声喊了声是,然后便依次走了出去。孙文广本来也想走,可是高怀义却把他拉住了。等到人全部离开之后,他两人赶紧拱手说道:“原来是二皇子的特使到了,请恕罪。不知道,二皇子还有什么吩咐!” 那人点了点头,尖声尖气的说道:“两位不必如此客气。不知道两位看过二皇子的信没?” 高怀义赶紧说道:“末将已然看过。” “嗯,这就好!”那人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道:“高将军,此时非同小可……”说完,看了看孙文广,那意思就是说,这人靠不靠谱儿。 “特使放心,这位孙先生绝对可靠。”高怀义沉声说道。 “那便好。高将军,除了信中所说的事情外,二公子还让我告诉你,严密监视督监府,尤其是那个章承公。” 他话一出,高怀义却纳闷的说道:“特使,这却是为何?” 那人说道:“只要你严密监视他,不要打草惊蛇。只要他有异常之处,将军可立斩之!” “这……”高怀义有些发蒙,他继续问道:“这,何谓异常之处?” 谁知道那人微微一笑,说道:“将军认为的异常的地方,就是异常之处。”说完,一拱手,继续说道:“将军自辩之,我还要回去复命,告辞!”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高怀义看着手里的令牌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他妈的算什么?突然让咱们悄悄的包围普贤禅院,这会儿倒好,又说要监视督监府。你倒是给个理由啊,我当这个将军这么久,第一次遇上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孙文广看他这副暴跳如雷的样子,赶紧说道:“将军,稍安勿躁。这二皇子天枢可不是泛泛之辈,他既然来亲自来到了金陵,那说明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那你老弟你的意思?” “既然让咱们派兵,那咱们就派。将军自此刻起,您便将普贤禅院团团围了。无论是谁,没您的命令不准出入”孙文广说道。 “可是天枢皇子信中说,要悄悄的包围,这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啊!” “将军您想,这普贤禅院可是金陵城里香火鼎盛的所在。平日里香客极多,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不要说派兵包围,就是几个捕快去了也瞒不住。所以说,天枢皇子所说的悄悄并不是指的这些平民,而是督监府!” “督监府?”高怀义有些惊讶的问道。 孙文广接着说道:“想来,天枢皇子不想督监府插手此事。不然也不会让人特意来嘱咐将军,我看这督监府里有些问题。防咱们是防不住的,干脆把禅院围了,哪怕他章承公来也不让他进!” “可是他与我官职大小一样,他要是硬闯,怎么办?”高怀义担忧的说道。 “将军,您手里的可是二皇子的令牌。有了这块令牌,那章承公怎么敢造次呢?” 高怀义一听,哈哈一笑,说道:“对啊,我真是糊涂了。好,就按你说的办!”说完,一挥手,高声喊道:“来啊,擂鼓聚将!” 第五十二章 抽丝 高怀义这里如何调兵谴将暂且不提。且说连海萍清晨醒来,见到天光大亮。她想起昨天与白慕容那过分的亲昵来,小脸儿顿时就红了一片。她一边想一边暗骂那个白慕容是个笨蛋,就在此时门外突然就传来了巨大的声响。连海萍吓得一个激灵,接着就听到外面脚步嘈杂,期间还夹杂着人们的呼喊之声。连海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蜷缩在床上等了好一会儿。之后,周围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她这才穿上衣服下了床。 她想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谁知道一出门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里。不仅如此,身上的衣衫还滑落了下来,露出了香肩。这要是以前的连海萍她定然不会如此的慌张,说不定还会给对方抛个媚眼什么的,可是自从遇到白慕容后,她便将这种风尘尽数收敛了。此时的连海萍感到羞涩难当,她慌张的推门进了房间,再也不出来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连海萍就听到脚步声音,接着就听到了轻微的敲门声。连海萍蜷缩在床上,出声问道:“是谁?” 门外有人说道:“是我,慕容。你起了么?” 连海萍听是白慕容,心里顿时有了安全感。她立刻下了床,小跑着给他开了门。当看到白慕容的时候,连海萍再也顾不得许多,她一下子就扑进了白慕容的怀里小声的哭了起来。白慕容起先还不敢搂着她,可是看她如此伤心,他心里微微一痛便将手轻轻的放在了她的腰间。 “你怎么才来,刚才吓死我了。”连海萍撒娇似的说道。 “对不起,对不起,昨天喝的实在是多了……”白慕容解释道,可是看她这般梨花带雨的模样,他接着说道:“对不起,我再也不喝了,我发誓……”说完,便紧紧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二人正在甜蜜,全然不知这一切都被那个玄色华服男子看在眼中。书中交代,这男子就是二皇子天枢。此时他悄悄的站在门外,就见他双眉紧锁,满脸的怒意。当然这些白慕容与连海萍并没有发现,他二人温存了一会儿,连海萍小脸儿一红,拉着白慕容就进了房间。 天枢看他们两个进了房间,不由得焦急起来。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到他们进了房间就立刻闪身走了出来。可是他刚一出来,那房门一开,白慕容与连海萍又说笑着走了出来。天枢赶紧又缩了回去。就见连海萍拉着白慕容的手下了楼。天枢看见了,便悄悄的跟了过去。 当白慕容与连海萍下了楼来到大厅,就看到原先富丽堂皇的大厅变得破败不堪。此时有十几个伙计正在打扫整理,那个刘管事看到了白慕容,便赶紧走过来说道:“哎呀,不好意思,这出了点事,您要是吃饭,我让伙计送到您的房间里?” 白慕容笑道:“哦,不用。我想问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如此的模样?” “那么大的动静您没听到?”刘管事有些不相信。 “昨天同江捕头喝多了,睡的沉了些,所以没有听到。”白慕容说道。 “原来是这样。”刘管事点了点头,接着他叹了口气,说道:“哎,昨天钱家的马教头给了我十两银子,让我盯紧几个客人,说是如果有动静就马上告诉他手下人。我想着这件事也好办,便答应了。今天一大早,那个马教头领着一个年轻人就过来。他问我那几个人在哪里,我当然说在客房。谁知道,等伙计去送水的时候,那几个客人竟然没了。” “没了?”白慕容惊奇的问道:“怎么会没了呢?” 刘管事说道:“伙计看着窗户开着,想来是跳窗走了吧。” “哦,原来是这样,您继续说。” “人没了,我自然是如实禀报。谁成想那马成上来就揪我的衣领子,还是那个年轻人求了情他才放了手。我刚喘了口气,没想到啊,外面来了三个怪模怪样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年轻人就把他们都打了。” “打了?”白慕容也是吃惊。 “嗯,可不是。年轻人逼问那群人说是找一个叫白,白慕容的!” “白慕容?”白慕容听到刘管事说出自己的名字来立刻就喊了出来。那刘管事吓了一跳,说道:“对啊,我听得真真的,是叫白慕容。” “那接下来呢?”说话的是连海萍,她轻轻握住白慕容的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 “那几个人也不知道这白慕容在哪里。那年轻人也没说话就要走,这时候,楼上又下来了一位,哦,是这里的客人。他说这三个人是他的手下人,打了人想跑可不成。这不,两个人就动了手,然后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刘管事说完一摊手,苦笑了一声。这时候,连海萍问道:“您刚才说的那个马成,是钱家的人?” “对啊,就是金陵钱家,在城南,那可是个富可敌国的主儿!”刘管事的说道。 “那您说的那个马教头让您盯着的是什么人啊?”连海萍继续问道。 “嘿,这位客官您问的可真仔细,告诉您也不妨,这几个客人呢,有一个大汉,一个小姑娘,还有一个小男孩儿。我听马成的意思,那个小男孩叫做长生!” 刘管事话音一落,连海萍就觉得白慕容的手抖了抖。她看了他一眼,随即对刘管事说道:“没事了,您忙。我们自己出去吃点东西。”说完,拉着白慕容就走出了白鹤楼。 两人沿着街道随意的行走。这时候就听连海萍说道:“那个长生你是不是认识?” 白慕容揉了揉眼睛,说道:“这……我的确认识一位小友叫做长生。可是他在苍云山,怎么会到金陵呢。” “或许是重名了也不一定。刚才的管事也说了,他还有伙伴,说不定那个大汉就是他的父亲。”连海萍安慰他说道。 白慕容拉着连海萍的手说道:“海萍,谢谢你,有你在真好。” 连海萍小脸儿一红,不好意思的说道:“哎呀,真肉麻!” 两人又对望了一眼,连海萍接着说道:“那你要不要去那个钱家看看?” 白慕容点了点头,说道:“既然钱家的人找白慕容,那我这个白慕容就去一探究竟。” “嗯,好,我也和你一起去。”连海萍说着,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 两人携手揽腕,亲密同行。这时他们路过了一家卖包子的小摊。连海萍闻着包子的香气,那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她恋恋不舍的看着那大大的包子,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 白慕容早就看在了眼里,他笑着说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那,这可是你要吃的,我只是陪着你。”连海萍赶紧解释道。 白慕容轻轻的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的说道:“好,是我要吃的,行么?” “哼,算你聪明!”连海萍说着,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那摊主赶紧说道:“哎呦,您两位要几个包子。我可跟您说,我这包子个大皮博,馅还多。包您吃的满意。” 连海萍说道:“嗯,来五个。”说完,她看了看,继续说道:“再来两碗豆浆。” “好嘞,包子五个,豆浆两碗。”说完,便将包子豆浆端了上来,说道:“您的包子,这是豆浆,不够你说话。”说完,便忙去了。 连海萍赶紧伸手去拿,她一边拿一边说道:“我两个,你三个,豆浆一人一碗,不要吃我的。”说完,张嘴就要咬,这时候一个人径直走了过来,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他们两人的对面。 就听那人喊道:“五个包子,一碗豆浆。” 连海萍好奇的抬头一看,那嘴里的包子差点喷了出来,就听她惊讶的说道:“怎么是你?” 白慕容听她一说,警惕的看向来人。 第五十三章 逐蝶 “为什么不是我?”来人轻笑道。 白慕容看了连海萍,疑问的说道:“海萍,你们认识?” 连海萍赶紧摆手,说道:“我不认识他。” 那人却说道:“姑娘长的美,但记性可不好。今早上,你不是刚刚撞在我的怀里么?” “你……”连海萍一时语塞。这时候,白慕容却说道:“阁下看起来一表人才,没想道言语竟然如此的龌龊!” 那人却不生气,他看着白慕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不过他依然非常有礼貌的说道:“在下天枢,敢问尊驾是……” “他是我相公!”连海萍突然说道。白慕容微微一愣,但随即就笑了起来。但是天枢却哈哈大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说道:“姑娘可真是会开玩笑,假如两位真是夫妻怎么会分房而睡呢?” 听到此处,白慕容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冷笑说道:“你监视我们?” 天枢赶紧摆了摆手,说道:“在下就住在你们的隔壁,我也是今天早上看到的。” “哦?”白慕容冷声说道:“那你想做什么?” “在下只想和这位姑娘交个朋友,当然了,至于你我没兴趣。”天枢依旧是笑着说道。 “谁和你交朋友,真不要脸!”连海萍当时就怒了,她抬手朝着他脸就挥了过去。谁知那人反应奇怪,他一抬手就将连海萍的手腕抓在了手里。连海萍一愣立刻就往回抽,谁知道那人的手就像个铁钳子将连海萍的手握的紧紧的。 “好柔软的手腕。”天枢一边说着,一边看着白慕容。 白慕容没有说话,他将手里的豆浆端到嘴边,自顾自的喝了起来。天枢一看对挣扎着的连海萍说道:“姑娘,你看看,多么懦弱的男人!自己女人的手在别的男人手里,他竟然还有心思喝豆浆。姑娘,你还是离他而去,跟我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滚,谁跟你!”连海萍挣扎着喊道,“慕容,赶紧教训他!” “哈哈,他敢么?”天枢得意的说道。然而,他话音刚落,就听到啪的一声响,然后他的左脸瞬间就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天枢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有些莫名其妙!他就觉得自己的嘴里好像有股血腥味,他往地上啐了一口,顿时就大叫起来:“谁,谁敢打我!” 话音刚落,又是一声清脆的啪!他的右脸也出现了一个手掌印。这下子,天枢慌了神,他把连海萍的手放开,猛地往后一跳。 连海萍看傻子似的看着他,而白慕容依旧在喝豆浆。 “鬼,鬼!”天枢说完,大叫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连海萍拍了拍手,恨恨的说道:“我以为是多么厉害的人,原来是个草包。慕容,你也不多打几下。” 白慕容递给她一个包子,笑着说道:“一个纨绔子弟罢了,教训一下就行了。” 连海萍接过肉包子,大口咬了一口,说道:“那他要是还来纠缠我呢,你就还这样若无其事的教训他一下。” 白慕容一听,正色道:“海萍,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哪怕会付出我的生命!” 连海萍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暖,低低的嗯了一声。 两人吃完了东西,白慕容付了账。眼看着天色还早,连海萍就说道:“人们都说这金陵如何如何的繁华,我们这次来了也去见识一下吧。也不枉这次金陵之行。” 白慕容点头道:“也好。嗯,那个金陵运河上有游览的客船。咱们去坐坐吧。” 连海萍嗯了一声。两人便有说有笑的离开了。 他两人刚一离开,街角处又闪出了那位天枢来。就见他揉着自己的脸,冷声自语道:“好厉害的轻功!像这般的轻功天下间寥寥无几,难道,难道他就是白慕容?!”天枢说着,瞳孔一缩,直直的盯着白慕容。 白慕容携着连海萍的手往前走去。突然,他手腕一抖,一个事物从他手中就激射了出去。街角的天枢微微一愣,他赶紧将头一歪,就听嗤的一声轻响,一根筷子直直的插进了他身后的墙壁之中! 警告!一个男人的警告!天枢当然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但是,这位天枢可是堂堂的二皇子,如果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那他就不是他了。 “海萍……我一定要得到你。”天枢自语道。说完,一转身沿着大路就走了 白慕容同连海萍看着金陵的风景,缓缓前行。不一会,他们两个就来到了运河岸边。两人举目远眺,不由得出声赞叹道:“这金陵果真是繁华,你看这城中的运河竟然如此的宽阔。” 两人站在岸边,正在感慨。此时太阳升起,照的河面波光粼粼。河岸边有繁茂的树木,树影映在水面之上也有别样的景致。运河虽然宽阔,但是河面之上却建了好几座石桥。这些石桥形状虽然各异,但是建造的都十分的华丽。白慕容看了看河面上的石桥,突然,他指着一座拱形的石桥说道:“你看,那座拱形的石桥像不像那闻名的“断桥”。” 连海萍顺他所指一看,说道:“嗯,是挺像的。” 他们正在说的话,此时一座客船慢慢的靠了岸。那船建的不仅豪华同时也非常的宽大。白慕容抬眼一看,就见上面站着许多的人。此时,船家搭了船板,船上便下了好几个人。 “两位,要不要搭船游览一番金陵风景啊。”那船家看到了白慕容两个人,便笑着说道。 白慕容也没犹豫,他说了声:“有劳船家了。”说完,拉着连海萍就上了船。 等两个上了船,就见这船上坐了许多的人。他们有的说笑,有的看着周围的风景,有的则闭目养神。白慕容说道:“咱们去船头,哪里视野开阔,正好欣赏风景。” 连海萍嗯了一声。两人就走到了船头。站在船头远眺,就看那河流湍急,波澜壮阔。虽不及那汪洋大海,大江大河,但是此情此景也是让人心神为之振奋。白慕容指着那水,那船,那树,那人,一时间滔滔不绝,大有指点江山的味道。连海萍靠在他身边,听着他胡言乱语,那心里也是十分的甜蜜。 此时客船已然远离岸边有十几丈远。就在此时客船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就有人高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白慕容与连海萍听到叫声便齐齐回头。就见到一个身穿青紫衣服的人怀抱着一个襁褓正快步来到船边。而他身后正趴着一位妇人。那妇人伸着手,一边挣扎一边哭喊道:“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那个抱着襁褓的男子来到船边也不迟疑,就见他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船上众人立刻就发出了呼喊声,谁知那人脚尖碰到水面就见他轻轻一跃又飞到了半空,接着又落下又飞起。他反复几个跳跃就跳上了岸。那人也不犹豫,一到了岸边便发足狂奔。 此时那妇人也爬了起来。她跌跌撞撞的来到船边,不顾一切的就往下跳。连海萍眼疾手快,她赶紧跑过去,一把将妇人抱住,同时对白慕容说道:“慕容,你快去追那个人。” 形势所迫,白慕容也不犹豫。他纵身一跃,身在半空,接着双手往后一挥,身如白鹤就追了过去。同样的距离,逃跑的那人需要借助水面方能远离,但是白慕容却能凌空飞渡,直直追赶。这孰高孰低可谓是高下立判。 连海萍见到白慕容飞身而去,便安慰那个妇女,谁知道那妇女冷冷一笑,手一伸,一把锋利的短刀就架在了连海萍的脖子上。连海萍一愣,这时候,就听有人高声说道:“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你是?!”连海萍见了此人,不由得怒声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二皇子天枢。他轻轻摆了摆手,那妇人就收了短刀退到一旁,就听他笑着说道:“实不相瞒,在下第一眼看到姑娘,就深深的爱上了姑娘。在下别无所愿,只求能一吻芳泽。” 连海萍直接被他给气的笑了出来,说道:“我见过许多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就你?!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德行!” 他话一出,身旁的妇人出声喝道:“住嘴,一个乡下的粗鄙之人,竟然对我家公子如此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连海萍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哼,我想说就说。你能怎么样,你个不要脸的贱人!” “你……!”那妇人一听刚要呵斥,就听天枢说道:“姑娘是叫海萍么?在下也不想出此下策,但是如果能换来姑娘的垂青,那也是值得的。” “哼,休想!”连海萍一扭脸。 “如果,姑娘不肯,那我可就……”说完,他摆手。那船上立马就站出了四五个穿青紫衣服的男子。他们手里都拿着刀。那些客人一件纷纷惊得大喊大叫。就听天枢说道:“如若姑娘不肯,那船上的人,可要……”话未说完,青紫衣服的人便将刀架在了客人的脖子上。那些客任立时就大叫饶命。而天枢则一脸坏笑的看着连海萍。 谁知道连海萍冷冷一笑,一摊手,说道:“这些人和我又没瓜葛,我管他们做什么,你杀呗。你最好把他们都杀干净!” 天枢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立刻说道:“他们可是为你而死!你就不内疚?” 连海萍两眼一翻,说道:“我为什么要内疚?是你要杀他们,干我什么事?难道我还要为了一群不认识的人亲你,甚至是嫁给你?天下间可没这样的道理!” “你……”天枢有些慌乱了,他实在没料到,眼前的女子虽然看起来弱不禁风,但是说话却是如此的泼辣,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珠,恶狠狠的说道:“好,既然你不肯,就不要怪我。”说完,双手一伸就朝着连海萍扑了上来。 此时的天枢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女人对于他来说其实如同玩物一般。只要他想,大把的女人随他挑选,可是这位连海萍却是个十足的例外。天枢心里第一次起了征服的欲望,他只想着得到眼前的女子,哪怕用强硬的手段。 连海萍吓得哇哇大叫,她一边挥动拳手一边后退。谁知道天枢眼疾手快,他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接着两手使劲的将连海萍的两只手臂分开。 连海萍被她拿住了手腕,那身前再无遮挡。她死命的挣扎哭喊,此时就看那天枢身子往前一伸,那嘴朝着连海萍的嘴就印了上来。 第五十四章 冲冠 眼看着那大嘴就要亲在连海萍的红唇之上。此时就听到一声大喝:“无耻贼子,还不住手!”说着话,就看到一个人飞也似的跑了过来。 说是跑其实并不准确。这人双手展开,脚不着地,乃是凌空飞渡而来。连海萍听出是白慕容的声音,她赶紧喊道:“慕容,慕容……” 天枢也看到白慕容飞身而来。他赶紧加大动作,想在他来到之前一亲芳泽。但是白慕容号称出云神君,那轻功天下无双。他说话的时候还在岸边,可是眨眼之间就来到了两人的跟前。天枢心里一惊,就觉得眼前一花,顿觉手里空空如也。凝神一看,哪里还有连海萍的影子。 白慕容伸手将连海萍抱在怀中,身子一转便冲天而起。一时间众人惊呼一片,就看两人在空中紧紧相拥,好不亲密,然后飘然落在桅杆之上。 天枢看到两人如此的亲密,那心里就冒出了一股醋意。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不如这个人,那连海萍怎么就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我给你了机会!但是你没有珍惜。”说话的是白慕容。此时的他没有了往日的温柔儒雅,取而代之的是冷酷,无情。连海萍在他的怀里仰视着眼前的男子,突然感觉到他有些陌生起来。 天枢听到白慕容的话,笑了笑。他不屑的说道:“想来,你就是白慕容吧。一个江湖人而已,也配在我面前大言不惭!” 话音一落,那几个青紫衣服的人纷纷大喊一声接着纵身一跃,朝着白慕容举刀就砍。白慕容面如寒冰,他身影微微一动,就看到半空中多了几个白色的虚影。下一刻,那些身在半空的人便纷纷跌落在船上,一动也不动了。 天枢大为惊讶。他实在没想到,这白慕容的轻功已然高明如厮。此时白慕容抱着连海萍从桅杆上跳了下来,接着白慕容说道:“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要宰了你!” 白慕容并不是一个爱杀人的人。平时的他温文尔雅,十分的和善,俨然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本分人。可是老实人不是没有脾气,他也有着自己最低的底线。而对于白慕容来说,连海萍就是他的底线。 此时白慕容一步一步的走向天枢。天枢虽然脸上故作镇定,但是心里却慌乱的一匹。突然,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明晃晃的事物来,然后猛地一挥,接着纵身一跃。 白慕容微微一愣,就见到那明晃晃的东西朝着自己就飞了过来。他侧身躲开,看到天枢身在半空想要逃跑。白慕容冷笑一笑,刚要飞身追赶,就听到身后嗡嗡作响,他回头一看,就看到那明晃晃的东西又折了回来。 此时白慕容看的清楚,那明晃晃的东西似乎是个飞轮,此时那飞轮急速旋转发出刺耳的嗡嗡声,接着,那飞轮一变二,二遍四,眨眼间,那飞轮竟变成了八个。 “慕容,小心。”连海萍急忙喊道。此时那八个飞轮依着不用的角度朝着白慕容就飞了过来。天枢身在半空,狂笑道:“白慕容,这可是“飞星逐日”,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它也会追上你!” 白慕容嘴角一挑,也不说话。就看他身影一动,霎时间就出现在了天枢的身后! 天枢吓得啊的一声。他此时身在半悬空可算是逃无所逃,避无可避。白慕容握紧右拳,朝着天枢的天灵盖就砸了下来。 按说白慕容这一拳威势十足,只要一砸中,那个天枢不死也要重伤。然而就在此时,白慕容身后突然凭空冒出了一股黑雾。雾气翻腾缭绕,一只大手从中伸了出来。 白慕容耳听到身后风声,可是他眼中只要天枢!白慕容动作极快,但是身后雾气中的手速度更快。就听噗的一声闷响,那黑雾中的手竟然如同钢钻一般贯穿了白慕容的胸膛。 白慕容的拳头离着天枢头顶只有区区一寸。他不敢相信的回头一看,此时那雾气已然消散,显露出一个全身被黑衣包裹着人来。 “是你!”白慕容有些惊讶。因为这个人正是那个神秘的卧龙先生。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发生在刹那之间。此时连海萍看到白慕容被人穿胸而过,直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然而,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她几乎昏死过去。 神秘人卧龙先生嘿嘿一声冷笑,就听他阴沉沉的说道:“白慕容,你太不自量力了。”话音一落,卧龙先生一把抓住白慕容的左肩,接着两手用力一分,就听到咔擦一声,白慕容的一只肩膀带着大部分的胸膛就被撕扯了下来。 连海萍顿时眼前一黑,一下子就瘫坐在了地上。她傻了似的看着身在半空中那具破碎的躯体,想喊竟然都喊不出来。 卧龙先生将白慕容的残躯随意一扔,就看他飞身往前扶住了天枢。他们几个起落就落到了岸上。天枢手一招,那半空中的飞星逐日又化成一个,径直飞到天枢手里来。 “这就是反抗我的下场!”天枢看着尚在缓缓下落的断体残肢,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然而,他笑声未断,就看到白慕容的身体似玻璃一般开始碎裂成细小的颗粒。 “下场?你想要怎么样的下场!”白慕容的眼睛一转直直的盯着天枢。 “啊——” 此时不仅仅是天枢,就连那个卧龙先生也倒退了一步。此时白慕容的身体碎裂成了细小的颗粒。这些颗粒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闪耀着奇异的光芒。然而,就在此时,就看到水面开始不住的翻腾起来,接着一股股水流开始相互缠绕盘旋着飞上空中。 “想好了吗?”一个声音突然传来。 天枢等人抬眼一看,就见白慕容面沉似水,正凌空悬在水面之上。 此时众人都是一声惊呼。他们有的惊,有的喜。惊得是天枢卧龙先生,本该该死之人竟然没死。喜的是连海萍,没想到白慕容竟然死而复生。 此时水流盘旋升到白慕容的身后。就看他双手在侧,微微一分。那水流就开始聚集凝结,先是一个巨大的头颅,接着是伟岸的胸膛,然后是粗壮的四肢。在场众人看的震惊无比,那水流竟在白慕容的身后汇成了一个巨人! 那巨人身穿甲胄,周身云带飘扬。他左手托着一把宝剑,面目狰狞可怖,就看凌空站在白慕容的身后,杀气腾腾,威风凛凛! “大势神王咒!”卧龙先生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竟然是大势神王,增长天王!白慕容,你竟然到了“璞元之化境”!” 本书在起点中文网首发,欢迎各位留言订阅,在下跪谢 第五十五章 险象 卧龙看着那巨大的天王水像禁不住高声呼喊起来。就见白慕容双目之中露出灼灼白光,他凌空而立,彷如天神下凡。 “你竟然知道大势神王咒!”白慕容冷声说道:“你好像对我重云山很是熟悉。” 卧龙先生没有说话,他悄悄的拉住天枢的手腕。然而,他的所有动作都被白慕容看在眼中,就看白慕容手掌往前一伸,那身后的增长天王手臂一动,唰的一声将手里的剑给拔了出来。 这剑虽然是水凝聚而成,但是寒光闪闪犹如金石。剑已出鞘,就听到一阵龙吟虎啸,巨大的增长天王神像高高举起神剑,朝着卧龙先生两人就劈了下来。 肉眼可见的弧形剑气夹带着烈烈狂风朝着两人奔袭而来!一时间河面上掀起了滔天巨浪,朝着岸边就拍了下来。卧龙先生眼看剑气袭来,急忙抱着天枢就往右边飞身躲闪。然而,他刚刚有所动作,那摧枯拉朽的惊天巨浪加上烈烈狂风便将他们二人推出了好几丈远。 剑气从横,无所匹敌。众人就看到寒光一闪,霎时间便将一颗巨大的树木斩成了两段!唰的一声,大树立时就从中间分开然后轰然倒地。 此时河岸已然被巨浪冲毁。卧龙先生与天枢倒在水泊之中,显得极为的狼狈。白慕容冷眼观瞧,手掌一翻,那增长天王即刻挥剑而来。 这卧龙先生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剑气的攻击。但是,剑气虽过可是余威仍在。他的左半身被狂风席卷,那衣服都变成的破败不堪。此时,巨剑袭来,卧龙先生高声喊道:“白慕容,此人乃是当朝二皇子天枢。你要是杀了他,这天上地下再也没有你容身之处!” 话音刚落,巨剑立时而止。卧龙先生看不清面目不知表情如何,但是天枢看到这近在咫尺的巨大水剑当时就吓得脸色惨白。白慕容停了手,目光所至,就看到那卧龙先生裸露的肌肤竟然干枯皲裂毫无活人血色,就如同树皮一般。 白慕容眉头微皱。卧龙先生以为他被天枢身份所震便继续说道:“倘若白大侠现在停手,今天这事我们也不在追究。” 连海萍听他说完,不由得大声喊道:“什么叫你们不追究,分明是那个什么狗屁天枢仗势欺人!” 卧龙先生赶紧说道:“这位姑娘,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要是拼个你死我活,对你我没有好处。只要这位白大侠就此罢手,我保证,这事没人再会提起!”说着话,他悄悄的拉了下天枢的衣服。 天枢虽然心里不愿,但是此时的境况可是对他十分的不利。他权衡再三,还是决定退让一步,就听他高声说道:“白慕容,今天这事算我不对,只要你肯停手,本皇子以后绝不会为难你。” 白慕容冷声说道:“说话算话?” “我乃堂堂二皇子,说话怎能不算!”天枢说的信誓旦旦。 白慕容看了看卧龙先生,又看了看他那异于常人的肌肤,最终他点头道:“既然如此,望你言而有信。”说完,他双目神光一敛,身后天王水像立时化为了道道了水流落入河中。他飞身来到连海萍的身边,将她拦腰抱起,一纵身飞到屋顶之上,接着几个起落就消失不见了。 卧龙先生看他远去立刻就松了口气。他将裸露在外的肌肤重新用衣衫包好。就在此时,那大街之上就传了吵嚷的声音。卧龙先生回头一看,就见到大批的捕快正在快步跑来。他二话没说,拉起了地上的天枢便匆忙离去了。 两人打斗引来了大批的衙役捕快,那带队之人正是江义正。此时他来到岸边看到这满地的碎砖石块便立刻吩咐道:“立刻封锁现场,给我仔细的查仔细的问。” 此时现场就剩下那船上的客人。至于天枢手下的人早已悄悄的远遁。江义正就算再怎么盘问也是什么都问不出的。无奈之下,他只得又带队返回了督监府。 再说白慕容带着连海萍飞身而走。他几个起落便穿过了几条街道。白慕容回头观望,发现身后没有人跟踪,便稳住了身形从空中落了下来。然而,他一落地,身子顿时就软了下来。连海萍吓了一跳,她赶紧将他扶到墙角坐好,就看他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已然没了意识。 这可吓坏了连海萍。她赶紧摇着他的肩膀,急切的呼唤着白慕容的名字。可是白慕容垂着脑袋,没有一丝的反应。连海萍的泪立时就落了下来,她一下子将白慕容搂在怀中,泪如断线的的明珠,滴滴落在了白慕容的脸上。(本文于起点中文网首发,欢迎各位留言推荐,在下不胜感激) 此时的连海萍大脑似乎停止了思维,脑海中只剩下了白慕容的音容笑貌。 “慕容,你醒醒啊……你不是说要保护我么?呜呜……” 连海萍止不住的落泪。此时白慕容动了一下,连海萍急切的喊道:“慕容,你醒了么?慕容……” 然而白慕容只是抬起头来看了看她,他嘴唇动了几下,接着就闭上了眼睛。在短暂的目光接触中,连海萍似乎读懂了白慕容的所知所想。 “对不起……” 连海萍的脸儿贴着他的脸,突然,她将白慕容轻轻的靠在墙边,接着她便快步离开了小巷。也就过了一会儿,连海萍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她二话没说,将白慕容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背起他就跑。 白慕容身形高大,而连海萍只是一个身躯娇小的女子。可是在这一刻,连海萍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力气,她不仅背着他快步如飞,更是坚持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在穿过了不知道多少条街道之后,连海萍终于背着白慕容来到了一座府邸的门前。 这座府邸占地极广,而关键的是它的正门是绿色的。连海萍径直来到门前,伸手就拍打起来。她一边拍打一边高声喊道:“你们要找的白慕容在这里,赶紧出来,赶紧出来……” 她连喊了三四遍,那门就开了一道缝。连海萍迈步就往里闯,那里面的家丁赶紧阻拦,喊道:“哎,你谁啊,钱家你也敢闯?” 然而连海萍抬头瞪了那家丁一眼,立刻呵斥道:“你们钱家不是找白慕容么,我告诉你,我背上的就是白慕容,赶紧把你们当家的叫出来。万一他死了,你也得死!” 那家丁被她那吃人的眼神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好在那家丁脾气不错,他赶紧说道:“好,好,你跟我来。” 说着就在前面引路。此时钱百万与凌不弃正在后院,那家丁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便立刻喊道:“老爷,老爷,门卫一个姑娘背着一个叫白慕容的,他们闯进来了。” 第五十六章 环生 连海萍为了救白慕容的性命只得来到了钱家。按照她的推断,既然从钱家来的那人肯为白慕容在白鹤楼大打出手,那么这个人肯定和白慕容的关系是不一般。且不说这关系是好是坏,但起码那个人是想让白慕容活着。其实在那种状况之下,连海萍已然没有了其他的选择。对于那个二皇子天枢的承诺,连海萍是一百个不相信的。而在金陵城,他们认识的人也就是那个嗜酒如命的江义正。但是这个江义正是督监府的捕头,对于他连海萍同样无法相信,有道是官官相护,谁知道他会不会反咬一口。 所以,对于连海萍而言,找到钱家的那个人才是最最可靠的方法。事实上,连海萍在赌,不仅是拿着白慕容的命在赌,同样也是拿着自己的命在赌。只不过,连海萍的运气好,她赢了。 连海萍背着白慕容闯进了钱府。那看门的家丁赶紧进去禀报了钱百万和凌不弃。当家丁把话说完,两人就急忙走了出来。他二人刚出后院,就看到了趴在了地上的连海萍。 此时的连海萍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已然是筋疲力竭。她死命的拖着白慕容,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往前爬。此时听到脚步声音,她使劲的抬头看了看,就见到有两个人快步走了过来。连海萍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就觉得浑身一软,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不弃快步来到跟前,此时连海萍已然昏死了过去。他蹲下身子,看了一眼那个男子。 “慕容!”凌不弃一眼就认出了他。此时白慕容牙关紧咬,脸色发白,毫无知觉。凌不弃赶紧把他扶了起来,手搭上他脉搏,便急忙说道:“快,准备一大桶热水,马上。”说完,背起白慕容就往后院走。 凌不弃刚走,就有家丁问道:“老爷,这位姑娘呢。” 钱百万看了看趴在地上的连海萍皱了皱眉头,他急忙说道:“先把她扶下去,给她找个大夫。” 话一说完,旁边就走过来了几个丫鬟,她们将连海萍扶下去给她医治暂且不提。单说凌不弃背着白慕容进了房间。此时,早有家丁在房间正中摆设一个大木桶。凌不弃将白慕容身上的衣服尽数去了,就看白慕容身上竟然出现一道道的紫色淤痕。那淤痕就像一张蜘蛛网几乎覆盖了白慕容的上半身。凌不弃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把赤身裸体的白慕容放在木桶中,让他盘腿而坐。接着,就有家丁丫鬟往里面倾到热水。 凌不弃不敢耽误,他来到书桌前,铺下纸,拿起笔,刷刷点点,写了几行字。然后,他高声喊道:“来人!” “公子!” “马上照方抓药!” “是!” 这钱家家大业大,府中就有许多的药材。那家丁拿着药方不一会儿就把药抓了回来。凌不弃命家丁将药材尽数倒入木桶之中,然后沉声吩咐道:“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进来。” 众家丁赶紧说道:“是,公子!”然后便纷纷离去了。(本文于起点中文网首发,欢迎各位留言指导推荐) 凌不弃站在木桶前。此时他面沉似水,显得十分的紧张。他双手一挥,那房门窗户尽数关闭。然后,单手伸出,手掌朝下,悬空放在白慕容头顶三寸之处。 凌不弃暗运神功,就看他手心之处冒出了一股似水一样的蓝色神光。这光缓缓朝下然后慢慢的钻进了白慕容的头顶中。说来也怪,这光一进入白慕容的头顶,他的脸色似乎也变得红润了起来。蓝色神光不断从凌不弃的手心涌出,白慕容就像被一层蓝色的光衣给包裹住了一般。同时那木桶中的水也开始慢慢的翻腾起来,一时间蒸汽涌出将两人尽数湮没了! 时光流转,不知不觉见已然过去了整整两天一夜。此时有众多的人守在两人的房门前,当然其中就有连海萍。此时她两眼望着那门一动也不动,钱百万看她如此心中不忍,便出声劝道:“连姑娘,你还是去休息下吧。你的身子也挺弱的。” 连海萍昏睡了一天一夜。据大夫的说法,连海萍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她晕倒主要是因为过度忧虑加上疲劳过度。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就一直吵嚷着要找白慕容。那些丫鬟劝不住便告诉了钱百万。钱百万当时正守在门前,听到丫鬟来报,心说:这样下去可不行,她要是吵到这里来,岂不是坏了大事。 钱百万想到此处便来劝慰连海萍,说道:“这位姑娘,你先不要着急,现在凌公子正在给白公子治伤,这个节骨眼可不能受到一丁点的打扰。” 连海萍虽然担心白慕容,但是看到这些人对白慕容没有恶意也就稍微安下了心。不过,她还是央求的说道:“那我不去见他,我也去守着他可好。” 钱百万看着她如此迫切的眼神,心知道这女子是真的担心白慕容。无奈,钱百万只得点头答应。就这么着,连海萍就一直守在门外。期间钱百万也问过连海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连海萍也没有隐瞒,她将来龙去脉尽数告诉了钱百万。钱百万听完,心里也对这女子刮目相看起来。 此时钱百万出言相劝,但是连海萍却说道:“谢谢钱老爷关心,不过,我只想守着他。”说完便呆呆的看着房门,自此不发一言。钱百万无奈,只得让丫鬟给她拿了件厚些的衣服披上。 又是一夜而过。 突然房门一开,凌不弃从里面走了出来。此时的他神情萎靡,脚步也有些虚晃。连海萍看他走了出来,赶紧向前问道:“慕容,慕容,他怎么样了?!” 凌不弃看了她一眼,十分冷淡的说道:“已无大碍!” “那我能进去看看他吗?”连海萍着急的问道。 凌不弃有些迟疑,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说道:“只能看,不能摸,更不能说话!” 连海萍欢喜的嗯了一声,然后便飞也似的跑了进去。钱百万走了过来,有些担忧的说道:“公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凌不弃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白公子是因何而受的伤?” “强行运功,险些走火入魔。”凌不弃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不过,好在那姑娘送来的及时,不然,我这师弟可就要驾鹤西去了。”凌不弃说完便背负着手离开了。 连海萍一进房间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白慕容。此时白慕容面色已然好看了很多,连海萍快步走到床边,她刚想开口呼唤他,却立刻住了嘴。她刚想抚摸他的脸,却又立刻停了手。她这般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是颇为的滑稽。 “可恶,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这样干看着不成。”连海萍心里想着,那感觉真如百爪挠心一般,让她坐立难安。终于连海萍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她坐在床头,直直的看着白慕容,就好像他会马上消失一般。她手在他脸上虚空拂过,连海萍那俊俏的脸上立时露出了花痴一样的表情。 “原来,你睡着了,也这么好看……”连海萍心里想着。然后慢慢的趴在床边,看着他的脸儿,就这样睡了过去。 、 第五十七章 禅院 高怀义在都护府点齐了兵马,他亲自指挥直接开到了城西普贤禅院。他那里如何布兵遣将这里不提。单说说那位孙文广。本来高怀义想让他一同前往普贤寺,但是孙文广却以家中有事为由推脱了。高怀义也没多说什么,毕竟那个普贤禅院也就巴掌大的地方,想来只要派兵团团围住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孙文光离开了都护府。经过了这番折腾,这日头已然到了中午。他早上起得早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此时闲了下来,就觉得饥肠辘辘。他走到一个专卖烤鸭的小摊前,笑着对那摊主说道:“老样子,一只烤鸭。” 那摊主一边给他用纸包了鸭子一边说道:“孙先生,今天怎么得空这么早就回去啊?” 孙文广接过鸭子又递给摊主钱,说道:“忙里偷闲罢了,您忙,我先走了。”说完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这一路无话,等他来到家门口,他稍微收拾了一番心情,然后推门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长生正在和两个小孩在在嬉闹玩耍。那两个小孩一个六岁一个三岁,长的虎头虎脑十分可爱。此时孙文广走了过来,那两个小孩见了,便张开小手朝他跑了过去。他两个一边跑还一边高兴的喊道:“爹爹,爹爹,你回来了。” 孙文广蹲下身子将两个小家伙搂在怀中,哈哈笑道:“孙辙,孙浩,今天有没有乖啊?” 两个孩子立刻喊道:“我们今天很乖,长生哥哥正和我们玩呢。” 孙文广正在和孩子说着话。这时候屋里就走出了孙武来。他看到孙文广便说道:“堂弟,你怎么才回来。” 孙文广笑着说道:“这府门里的事情多,没办法的。”说完便拉着孙武的手又说道:“哥哥,咱们好久没聚了,今天咱们好好的喝一杯。” 孙武一听高兴的说道:“如此甚好。” 他两个人携手揽腕便进了屋。此时孙文广的媳妇雪芹已然将饭菜做好,孙文广走进屋里说道:“雪芹,你把这鸭子切了,在弄些酒来。” 雪芹答应了一声便进了厨房。等一切弄好,孙文广再三要求孙武坐到正面的位置上,孙武自然是不肯的,可是孙文广却说道:“这长兄如父,你座这里是理所应当。” 孙武见他态度坚决,没办法便坐了下来。等长生七月雪芹和两个孩子都坐了下来之后,孙文广给孙武满上了一杯酒,接着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他将酒杯举起,对孙武说道:“堂兄,你我多年未见,这一杯敬你我重逢。”说完,他便一饮而尽。孙武见了也没二话也尽数干了。 孙文广又满上酒,说道:“堂兄,你我之间既有恩又有怨。然而,这并非你我所能定的,这一杯算是断绝了以往之恩怨。”说完,两人又尽数喝了。 孙文广三次满酒,说道:“这一杯,你我间隙尽消,从此情同手足。”说完,两人再次一饮而尽。喝完,两人将酒杯一放,对视了一眼便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看的稀里糊涂的,七月纳闷的问道:“爹爹,你和叔叔这是怎么了,我都看糊涂了。” 孙武一摆手,高声说道:“小孩子你不懂,这是大人的事。” 孙文广也说道:“对,对,来,吃饭,吃饭。” 说话间几个人便吃完了饭。饭后,孙武问道:“兄弟,你现在在都护府忙些什么呢。” 孙文广也没有瞒着他,便将普贤禅院的事情说了。孙武一听刚要说道,这时候长生抢先说道:“叔叔,你说官兵包围了普贤禅院?” 孙文广看他神色紧张,便笑着说道:“对啊,今天是二皇子的特使来特意吩咐的。怎么了长生,你想到那普贤禅院上香么?放心,也就几天的事情。等事情过了,你再去不迟。” 长生听他说完,那眉头就皱了起来,他几次想开口却又把话咽了回去。孙文广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禁不住出声问道:“长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一旁的孙武看他如此的扭捏,便出声说道:“哎呀,堂弟,这长生想到普贤禅院找一个叫布袋的和尚!” 原来,长生在路上的时候便将去金陵的目的告诉了孙武。孙武本就口快,他见长生不愿说出实情,情急之下便替他讲了出来。 “布袋和尚?”孙文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沉吟道:“这普贤禅院好像没有一位叫做什么布袋和尚的。” 他话一出口,长生立刻说道:“可是我师傅说,金陵普贤禅院有一个布袋和尚,叔叔你是不是记错了。” 孙文广一听,立刻笑了起来,说道:“我本就在都护府供职,那个普贤禅院离着都护府也不远。况且我每月都会去上香请愿,那里的和尚我也是认识的。那主持法号法海,精通佛法,是一位有道高僧。除了法海禅师之外,还有一百零七个和尚,这里面可没有一位叫做什么布袋和尚呀。” 长生一听就急了,他急忙说道:“那布袋说不定是个外号什么的,不是那和尚的法号。再说,那里有一百多个和尚,叔叔你不一定全认识啊。” 孙文广一听,说道:“你这话也是在理。不过,那个普贤禅院一没有外来的和尚,二没有挂单的和尚。这十几年来,这和尚就没变过。再者说,即便我认不全这一百零八个和尚,可是全金陵这么多人上香请愿,也没听哪个说起,这禅院里有一个什么布袋和尚啊。” 孙文广这话可谓是句句在理。长生听完顿时就低头不语。然而,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那个长生竟然哇哇大哭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说道:“本来以为到了金陵找到什么布袋和尚就能遇到师傅,现在好了,布袋和尚找不到,师傅也不知在哪里,我该怎么办呢……” 说着话长生就止不住的泪流满面。要说长生也是可怜,年纪轻轻便背井离乡独自闯荡。也是天见他可怜,半路上遇到了孙武父女两人让他不再孤身一人。他一心想着只要到了金陵那便能见到师傅,可是如今愿望破灭,那就好像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长生就觉得全身冷冰冰的,顿时就没了力气。 孙武看他如此的模样心中不忍。他叹了口气,对孙文广说道:“兄弟,这长生也是不容易,他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个什么布袋和尚。咱们或许不认识,但是那住持和尚说不定认识呢。只要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就算去找也是好找的。” 孙文广一听觉得有理。他点了点说道:“那个法海禅师已是古稀之年,说不定那个和尚曾经在普贤禅院住过。” “对啊,咱们去问问也好啊。”孙武说道 长生听他们这么一说,也赶紧央求说道:“叔叔,您就带我去问问那个法海住持吧,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说完,长生就要跪。孙文广赶紧拦住了他,有些为难得说道:“可是,将军刚刚下了令……” 孙文广本想说,这事情要不要暂时缓一缓,毕竟这军令如山。可是他看到长生那渴求的眼神,这心里就软了下来。 “也罢!”孙文广一拍大腿,说道:“我就带你去。不过,今天是不行了,明天我方可,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万一那法海不认识什么布袋和尚,你可不要难为我。” 长生一听赶紧给孙文广鞠了个躬,他感激的说道:“谢谢叔叔,您放心,我绝不给您惹麻烦。”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等到晚上吃过了晚饭,众人便都去休息了。孙文广在卧房中,正透过窗户看着天空那轮明月。天空如墨,繁星点缀,一条玉带横亘其中,偶尔还能看见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快速的划过夜空。 “相公,你在想什么?”说话的是孙文广的妻子,雪芹。 孙文光回头看了看她,眼神竟有些阴冷。雪芹见了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心疼的说道:“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么?” 孙文广拉住她手,眼神从阴冷变成了忧郁,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有些事情虽然嘴上说着忘记了,可是它们就像刀子一般,已经在心里刻下了最深的痕迹。这些痕迹,哪怕是岁月都抚慰不平。” 雪芹靠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不管怎样,我都在你身边……” 孙文广将她搂住,淡淡的说道:“如果不是看在他小时候救过我的份上,我是决不会收留他们的。” “我知道……” 第五十八章 法海 第二天一大早,长生早早的就起了床。等众人吃了早饭,七月拉着孙文广的手说道:“叔叔,我也想去,我也想去。” 孙文广没有办法,只得对七月说道:“带你去也可以,但你可要听话。” 七月郑重的点了天头,这时候孙武说道:“那万一钱家的人看到了我们……”语气中充满了担忧。 孙文广笑了笑,说道:“这几天我也探听了一些消息,说是钱家有位年轻人在白鹤楼好一通闹,据我估计那人就是找你的。不过,我猜应该没什么恶意。” “哦,你怎么看出来的?”孙武疑惑的问道。 “你想啊,假如钱家的人真有恶意,比如说要杀你们,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晚上就来找你们呢?而且,我听说,那年轻人竟然坐在大厅中等了整整半个时辰,你说他要是找你们麻烦怎么会这么好脾气呢?” 孙武一听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要是真有恶意,当天晚上就该来了,不会特意等到第二天。” “所以我说,这钱家肯定是找你们不假,但是肯定是有事相求,不然不会如此。”孙文广说道。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这搁在心里几天的石头方才落了地。这时孙武笑着说道:“兄弟,我也好不容易来一次金陵,我也想去看看。” 孙文广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也这么任性!” 不过既然孙武都这样说了,孙文广也没阻止。临走时,孙文广又嘱咐了妻子一些事情,然后几个人就出了门。 这一路无话。几人行了大概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普贤禅院。这座禅院位于最城西。据传五十年前天降神光,将整座金陵城照的亮如白昼,人们都说是普贤菩萨显灵,便纷纷前来上香许愿。说来也怪,自打出了这样的异事之后,人们许下的愿望大都都能成真,可以说是十分的灵验。自此之后,这禅院便一直香火鼎盛直至今天。 众人走到街口,远远地就看到了普贤禅院的山门。那山门建的也不高大,就是两扇一人高的青色木门。禅院的围墙都刷着青漆,墙上用白漆写着一些诸如南无阿弥陀佛等佛教咒语。墙外每隔十步便有一个卫士值守,他们清一色的装扮,手里都拿着长枪。 孙文广带着几人来到门前,那门前值守的军士见了,赶紧说道:“孙先生,您来了。” 孙文广点了点,笑着说道:“将军呢,现在何处?” 军士一指街道旁边,说道:“将军正在那里喝茶呢。”孙文广顺着他指方向一看,就看到街道旁边临时搭了个凉棚,那高怀义身穿着便装正躺在躺椅里闭目休息。 孙文广径直来到凉棚,他躬身下拜道:“属下孙文广,参见大将军。” 高怀义正睡的有些迷糊,此时听到有人说话便睁开了眼。 “哦,原来是孙老弟,你来了,来看看我布防的如何。”高怀义坐直了身子,得意的说道。 “将军神勇无双,算无遗策,智计百出,可谓是当世诸葛。您布防的肯定是万无一失的。”孙文广躬身说道。 高怀义一听,那眼珠子翻了好几翻,他斜着眼睛看着孙文广,戏谑的说道:“这太阳今天是从西边出来了?孙老弟,你今天是不是吃错了药,说出的话怎么如此的肉麻?这可不是你的作风啊!” “将军哪里话?”孙文广笑着说道:“属下对大将军那可是十分的敬仰。大将军之威当如日月中天,大将军之名当如平地惊雷……” “得,得,得……”高怀义一摆手,斜着眼看他,说道:“你少在这里给我带高帽,你平时可没少说我,今天可劲的夸我,真是非奸即盗!快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孙文广讪讪一笑,说道:“大将军就是英明,小的这心思您是一猜就着。”说着,他指了指孙武等人,说道:“将军,那大汉是我的堂兄,他身旁的那个女孩是他的女儿叫做七月,那个男孩叫做长生……” 高怀义听他如此的啰嗦,无奈的说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将军,事情是这样的……” 孙文广便把长生的事情告诉了高怀义,谁想高怀义听完之后他两手一摊,非常无奈的说道:“我说,孙老弟,平时你在我那里,我让你干的你敢不去干,我不让你干的你还偏偏去干,可以说你眼里就没我这个将军,今天怎么畏首畏尾了,你直接带他们进去就行了,何必来打扰睡觉?” 孙文广一听,赶紧说道:“在下可不敢不把将军放在眼中,只是将军有些法令不公不正,在下才出言阻止,这也是在下的职责所在,将军您要是这么想,那我以后不说了便是。” “唉……你可别,这都护府就你还说实话,我以后还指望着你呢。既然是你堂兄带来的,你领着他们进去就是。”高怀义笑着说道。 孙文广赶紧躬身一拜,然后转身离去了。闲话少叙,孙文广领着孙武几人就进了禅院。一进禅院,首先就看到一座高大的香炉。香炉里点了三根高香。众人绕过香炉,径直来到了大雄宝殿。这宝殿十分的庄严肃穆,众人进去,就看到了正中央供奉的普贤菩萨。 这普贤菩萨大乘佛教的四大菩萨之一,象征着理德、行德。众人见了赶紧拜了拜。此时一位老僧双手合十走了过来,他见了孙文广便躬身施了一礼。孙文广等人也赶紧回了礼。就听这老僧说道:“原来是孙施主。不知道施主此时前来有什么事?” 孙文广恭敬的说道:“我等有事想见法海住持一面,烦劳大师通禀。” 老僧笑道:“原来如此。方才住持在房中静坐,他唤我前来对我言道,说是门外有贵客来访,要我出来迎接。看来,这贵客便是诸位了。既然如此,请随我来。” 说完便转身在前带路。孙文广等人便赶紧跟上。这普贤禅院说大倒也不大,他前面是是大雄宝殿,后面便是住持等僧人的居所,在往后就是百松林,无论建筑的数量和规模都无法与那些名山古寺相提并论。但是说它小倒也不小,只因为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普贤禅院好歹有一百零八为僧人。 众人随着老僧穿过大殿径直来到后园中。这一路无话,到最后,老僧便领着众人来到了住持的禅房门前。到了此处,那老僧也不说话,竟自顾自的去了。 孙文广时常来此上香礼佛,对于法海禅师也是熟悉的,当下他刚想拍那禅门,就听道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门外之人不必拘束,且请进来。”说着话,那门竟自己开了。 众人也不停留便恭敬的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一位身穿白衣的老和尚正坐在蒲团之上。此时和尚是背对着众人的,就听他缓缓地说道:“诸位,请坐。”说完,旁边的蒲团竟自行飞到空中,然后一字排开轻轻的落在了地上。众人心里顿感惊讶,此时那老僧缓缓地转过身,就看他须眉皆白,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 孙文广等人盘膝坐在蒲团之上,就听长生有些急切的问道:“法海禅师,我想问一下您,您这里有没有一位布袋和尚?”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笑着说道:“乖徒弟,你可来晚了!” 长生浑身一震,急忙转头去看,就看禅房布帘一挑,从里面走出了个人来。 长生一看不由得哭了起来,他一边哭一边起身扑向那人,委屈的说道:“师傅,您去哪里了,我都要想死你了!” 第五十九章 无踪 依旧是那身穿着,依旧是那副面容,唯一不同的是那眼神中多了几分放荡不羁的神采来。王道玄摸着长生的脑袋,安慰的说道:“乖徒弟,不要哭,不要哭,我这不是在这里么。”说着话,那眼圈也红了起来。 两人久别重逢,一时之间不能自已。众人见了心里也是倍感欣慰,纷纷替长生感到高兴。那法海禅师见到他们师徒情深更是双手合十,口念阿弥陀佛。 此时长生擦了擦眼泪,生气的说道:“师傅,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您干嘛无缘无故的就下了山?” 王道玄无奈的说道:“哎,都是孽缘啊。”说完叹了口气,将那日情景大体的说了一遍。王道玄苦笑着继续说道:“那个支无邪的大梵天不灭神功果真厉害,要不是我趁他不备用了五行遁甲之术溜之大吉,恐怕我这老骨头就要死在他手里了。” 长生听了,纳闷的说道:“师傅那个支无邪是什么人,怎么和你有如此的深仇大恨?” 王道玄一撇嘴,说道:“那个老小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遇到他赶紧跑,那人杀人不眨眼。好了不说这个了,我问你,我放在案台下那个盒子里的东西你拿来了么?” 长生一听赶紧伸手入怀取出了那块奇怪的令牌来。这东西触手冰凉而且十分的沉重。王道玄见了,将令牌拿在手中,说道:“嗯,不错,还算聪明。对了,我留下的两本书,你可勤加练习了?”说着话将令牌往法海禅师那里一扔,法海虽然闭着眼,但是手臂一伸便准确的将那令牌握在了手中。他也没看,伸手就放入了怀中。 长生一听赶紧说道:“那书太多晦涩难懂,徒弟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所以……” “所以就荒废了?”王道玄点了点他的头顶,有些不悦的说道。 长生见师傅不高兴便赶紧想法子哄他开心,谁知王道玄看了看孙武等人,说道:“想必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吧。” 长生说道:“对啊,”说着话便想给王道玄介绍,谁知道王道玄却说道:“长生,这里不是久留之所,你要赶紧离去。” 此时不仅是长生就是孙武等人都愣了一下,长生不解的问道:“师傅,我才刚刚见到您,您怎么又要叫我走。” 王道玄无奈的说道:“长生,不是我非要让你离开,只是迫不得已,你要听话,等师傅做完了事,自然就去找你。” 长生一听赶紧拉住王道玄的胳膊哭着说道:“我不,我要跟着师傅。” 王道玄把脸儿一变,怒声说道:“长生,你要听话!”说完,对着孙武等人说道:“我这徒弟这几天还需要你们照料下,等我做完事,必会登门道谢。”说着话便给他们深鞠了一躬。 孙武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接话。此时王道玄把脸一扭,再也不看长生,任凭他哭泣不止。七月看他哭的伤心就走了过来,拉着长生的手,小声的说道:“长生哥哥,你不要哭了,你就再和我们住几天。你师傅会来接你的。” 长生也没说话,只是看着王道玄。可是王道玄却叹了一口气,一转身就进里屋去了。 “阿弥陀佛,诸位,倘若无事,还是请回吧。”法海闭目说道。 孙文广一看这情形,就是在呆下去也没意思。他站起身,恭敬的说道:“既然如此,我等就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孙武看他走了,也就跟着离开了。唯有长生依旧恋恋不舍,七月看他如此,心中不忍。她一皱眉,使劲的把他给拉了出去。 众人沿路返回,唯有长生闷闷不乐。七月看他不高兴,便安慰的说道:“长生哥哥,你也不要伤心,你看最起码你见到了你师傅,这也是有收获的呀。” 孙武也来劝他,说道:“就是,你整天要找师傅,这不就找到了么。你放心,你师傅过几天就来接你。” 长生听他们这么一说,这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等出了禅院大门,突然一阵吵嚷声传了过来。众人一看,就见到街道上有一顶官轿,官轿后面正站着一队衙役捕快。街道凉棚里,高怀义正在同一个穿官服模样的人大声争吵。孙文广一瞧,心说不好,他赶紧对孙武说道:“堂兄,你们且等到街边等等,我去看看。” 众人应了一声。那孙文广就快步走了过去。等到了凉棚,孙文广赶紧躬身说道:“属下见过将军。”高怀义只是嗯了一声,没有说话。孙文广转头一看,赶紧笑着说道: “原来是章大人与江捕头。不知道两位到此,有何贵干?!” 章承公一听直气的吹胡子瞪眼,他指着孙文广就说道:“好你个姓孙的,我问你这包围普贤禅院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又是你怂恿这个高二愣子干的!” “嘿,章老杂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谁是二愣子?嗯?!”高怀义一听立时就吼了起来。 章承公立刻就跳了起来,大骂道:“怎么,我骂的就是你,你把这普贤禅院封了,那些香客们都到了我府上去了,骂我不施仁政!你说说到底为什么?今天不给我个理由,我就不走了。”说完,一把把高怀义推开,自己坐在了躺椅了上。 高怀义一看就要过来拉他。这时候江义正赶紧说道:“哎呀,高将军,章大人,你们何必如此呢。你们这样吵嚷,岂不是让手下人笑话。孙先生,你倒是说句话啊。”说着话他一边给孙文广使眼色。 孙文广何其人也,他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就听他咳嗽了一声,笑着说道:“将捕头说的不错,您二位如此的吵嚷着实让人笑话呀。” 章承公说道:“我也不愿跟他吵。我且问你,这普贤禅院可有人聚众闹事?” “没有。”孙文广说道。 “那可有人举旗叛乱?” “也没有。” “这既没有人聚众闹事,又没有人举旗叛乱,你们为什么就围了禅院。这金陵城可有规矩,分工合作!你说说,你们是不是管了不该管的事。” 孙文广一听,呵呵一笑,说道:“章大人,您也不用如此生气。这规矩是上头定的。我们高将军就是再糊涂,难道这职责之分还不清楚么?实话告诉您,此次包围普贤禅院是上面特意吩咐的。如果大人不信,尽可以到朝堂上申诉。不过,章大人可要想明白,万一有人不高兴了,那结果我就不说了!” 孙文广这话可谓是软硬皆施。那章承公为官半辈子,他自然明白。他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孙老弟,你这话可是真的。” 孙文广说道:“我岂敢诓骗大人。” “好,既然如此,我也无话。”章承公说完,看了看高怀义。他一甩袖子哼了一声就坐进了轿子中。 “大人回府!”衙役门一声喊。轿夫们抬起了轿子在街上转了个弯便往回走。 谁料想刚刚送走了章承公,那孙武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他满头大汗,看起来十分的紧张。 “堂弟,不好了!七月和长生他们不见了!” 第六十章 前尘 孙文广看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便赶紧说道:“你莫要着急,长生和七月是怎么不见了。” 孙武缓了口气,急忙说道:“方才那街上有杂耍的班子,七月看的高兴硬是拉着长生去看。我心想这光天化日的也不会出什么危险。于是便让他们去了。可谁知我等了他们许久也不见他们回来。我心里着急就去寻找,可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那么你说的那个杂耍班子在哪里?也许是他们看得高兴跟着一起也说不定啊。”孙文广说道。 “那群杂耍的就在那条街上,我刚去问,他们说没看见什么孩子跟着。” 孙文广听完默不作声。那孙武许是真的心急了,就见他一把抓住了孙文广的前襟,怒声说道:“我孩子丢了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我就知道,你肯定还是心理记恨!你这个贱人养的杂种!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眼!”说完,手上用力将孙文广使劲的一推,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那孙武身强体壮力气巨大,孙文广被他使劲的一推当场就跌坐在了地上。他刚想起来,这时候高怀义走了过来,他看了看走远了的孙武,接着便将孙文广拉了起来。 “那就是你家的那个堂哥?”高怀义有些不屑的说道。 “嗯……”孙文广低头嗯了一声,神情十分的黯然。 高怀义拍了拍他肩膀,说道:“要不要我帮你?” “还是不要了。将军有重任在身,再说这人口失踪应该报给督监府。我看,还是跟江捕头说下,请他帮忙找找吧。”孙文广说着,一边偷偷的擦了擦眼泪。 高怀义知道他一向要强,他既然如此说了那便是有了自己的打算,当下高怀义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本将军就放你三天的假。假如你需要我帮忙你就告诉我。” 孙文广感激的看了高怀义一眼,说道:“谢谢将军。” 高怀义却大手一挥,笑着说道:“咱们弟兄客气什么,”说完,哈哈大笑的就走开了。 孙文广看他背影低头一笑。他不敢耽误,急匆匆的赶往城东都护府。 高怀义来到凉棚躺在了躺椅上,不一会儿竟然有了睡意。他眯了眯眼睛,一时间那过往的种种就像走马灯一样在他眼前不断的上演,他看到了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的自己,他也看到了那个原本瘦弱不堪的少年。 高怀义,这不是他原来的名字。他的原名叫做髙恶。他本来是军队中一个无名小卒,但因为杀敌勇猛被破格提拔为了武官。当时的他年纪也就是三十多岁,记得那时候南川出了动乱,当今皇上命七皇子摇光率大军前去镇压,巧的是高怀义也在这大军之中。 南川地势复杂,这里到处都是崇山峻岭悬崖断壁。当然这还不是最危险的,危险的是那山林中的瘴气。这些看不到的瘴气能在极短的时间里致人于死地。七皇子摇光初来此地,由于一时不慎中了埋伏,正是这个高怀义背着受了伤的摇光一路翻山越岭方才救了他的性命。自此之后,高怀义便一路高升,一直做到了将军的位置。既然做了大将军,那髙恶这个名字就未免有些俗气,摇光皇子感念他救命之恩,便给他起了名字,叫做怀义。自此之后,武官髙恶便成了将军高怀义。 南川之乱尚未平息,高怀义奉命东征西讨。可是他虽然在战场上十分拼命,可还是胜少败多。一个不能打胜仗的将军难为会被人说闲话,当时大军被阻在了一个叫做恶龙山的地方。这山三面悬崖,易守难攻!高怀义十分要强,他当即在众人面前立下了军令状,说是十日之内必会攻破此山。可是他一连攻了七天,都是无功而返。 也就在这一天,他心情烦闷,便出了营地。他策马驰骋,竟然在路旁看到了一对昏死过去的少男少女。高怀义虽然杀人如麻,但是心地还算善良,就这样,他将这少男少女给救了起来。而这对男女就是孙文广与雪芹。 孙文广苏醒后便十分感念高怀义的救命之恩。当他知道高怀义的处境的时候竟然自告奋勇出谋划策。高怀义起先还小看他,可是孙文广却敢立下军令状。高怀义此时是无计可施,就死马当做活马医,信了他一回。谁知,大军按照孙文广的部署当天晚上就攻破了恶龙山。自此之后,孙文广便一直留在高怀义的身旁给他出谋划策。高怀义得他帮助可真是如虎添翼,在南川建了赫赫功业。当动乱平息,在七皇子摇光的大力举荐下,高怀义便做了这个金陵城都护将军。而孙文广一直跟在他身边直到如今。 思绪纷飞,高怀义回忆着以往种种,禁不住的叹息一声。他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带愣愣的就似失神了一般。 孙文广一路不敢停留,他顺着金陵大道直直往东。期间果真看到一个杂耍班子。他前去询问一番之后却没什么有用的信息。没办法,他只得赶往督监府。 等到了督监府门口,那抬着章承公的轿子正往府门进。孙文广急忙走了过去,这时候江义正有些慌忙的走了过来,说道:“原来是孙先生,您这是……?” 孙文广向前一拱手,说道:“江捕头,在下有事相求!”说着便将七月与长生失踪的事情告诉了江义正。谁知道江义正哈哈一笑,说道:“哦,原来是那两个少年。怎么他们失踪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孙文广听他语气似乎认识他们,便出言问道:“怎么江捕头认识这两个孩子?” “这个嘛,不是刚刚在禅院那里见过。你放心,我马上派人去找。想来,是两个孩子贪玩迷了路也说不定。”江义正急忙说道。 “那有劳江捕头了!”孙文广拱手说道。 “哎,职责所当,只是分内之事。”江义正摆手说道。两人说完了话,孙文广便转身离去。他刚走了十几步,就看到督监府内急匆匆的出来了十几名衙役。孙文广看见,心想道:这江捕头也真是快人快语,这么快就出动了人马。当下他也没停留,顺着大道便往城西去了。 沿途之上,孙文广逢人就打听七月长生的下落。可是那些人都说没看到。他又在街上找了好几个时辰,眼看着天色不早,没办法,孙文广重重的叹了口气便往家走。这一路无话,等他到了家门口,就看到门大敞着,这时候就听到里面有人喊道:“我今天就他妈弄死你们!你们这群杂种!” 孙文广一听浑身一震,他赶忙就跑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孙武正拿着刀站在院中,而他的妻子雪芹正抱着两个哇哇大哭的孩子无助的站在孙武的跟前。 “孙武!你要干什么?”孙文广一边跑一边大声呵斥道。 那孙武面目通红双目浮肿,孙文广与他隔了几步远就能闻到一股酒气。他见到孙文广跑了过来,将刀往前一伸,大声喝道:“孙文广,我他妈知道你恨我,你恨我一家!但是谁让你爹是小妾生的!没办法!这当家做主的只能是一个人,所以一切都是命!” 孙武说着,指了指雪芹和他的孩子,继续说道:“现在我什么都没了,家没了,老婆跟人跑了。我就剩下了我的七月!如今七月也不见了,我他妈还活着做什么?孙文广,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有老婆还有孩子,你为什么活的比我好!啊!你说为什么?!” 说着话,他往前一步,举起手中大刀朝着雪芹的头顶就劈了下来。 第六十一章 往事 在南方偏隅之处有一城镇名叫做鲁齐镇。镇中有户人家姓孙,家境颇为的殷实。这孙家老爷子有两个儿子。一个是正房嫡系,为兄。一个是偏房庶出,是弟。老爷子在世之时这两兄弟还十分的和睦,但是当老爷子百年之后这两兄弟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哥哥生来就十分的强势,他自恃为嫡系子孙便处处的压制他的弟弟。而弟弟自幼懦弱,他见兄长如此也不愿与他计较。再说,弟弟的母亲本来就是孙家的丫鬟,只因为长的有几分姿色才被老爷子看中做了个小妾。弟弟向来都十分在意母音的身份,他只觉得自己处处不如别人。其实老爷子临终之时便将绝大部分的财产都给了大儿子,而对这个庶出的儿子他仅仅是给了他一间尚还能遮风避雨的老屋而已。 虽然如此,弟弟也是十分的知足。后来两人渐渐长大,哥哥娶了当地一位有名的美人。而弟弟则娶了一位贫穷的农家女。之后哥哥有了孩子,取名叫做孙武。而弟弟也有了孩子便取名孙文。可是就仅仅是因为这个名字,哥哥就来到弟弟那贫寒的家中大吵大闹,说是弟弟是丫鬟所生那他的孩子是不配取用孙文这样的名字的。弟弟无奈只得将孙文改成了孙文广。 有道是穷文富武,哥哥家境殷实便给孙武请了当地有名的武术大家。而弟弟家却穷困潦倒,无奈便请了教书的先生教习孙文广读书习字。就这么的,这一过便是十年。有这么一年,此处遭逢了大旱,庄家颗粒无收。弟弟家苦熬了好几个月是实在没吃的了,没办法,弟弟只好去求哥哥。可是哥哥全然不念兄弟的之情,硬是把他赶了出来。当时,孙文广也是在场的。他亲眼看到自己父亲是如何低三下气的去求他,可是那个人却不为所动,甚至他还在笑,笑自己的父亲是如此的下贱。 当孙文广往回走的时候,孙武叫住了他,并给了他一两银子。当回到了家,弟弟的母亲和妻子已然饥饿而死,孙文广的父亲悲愤之下也就此去了。至此,孙文广便成了孤儿。在那一刻他失去了全部,在那一刻他流干了所有的眼泪。把自己的家人放在了自家的屋里,然后一把火将这里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也终结了他在这里全部的记忆。 孙文广开始走,漫无目的的走。大旱仍在继续,那路上都是死人的尸体,他们有的刚刚躺下,面目依然保持着痛苦的表情。有的已经腐烂,无数的蛆虫在他们的皮肉里钻入钻出。也就是在这死人堆里,孙文广发现了一位奄奄一息的女孩,而这个女孩就是孙文广现在的妻子雪芹。 饥饿使人没了理智,为了活着,人们开始抢开始砸,开始吃一切能吃的东西。可笑的是,孙武给他的那一两银子竟然成为了孙文广两人的救命稻草。终于,南川之乱爆发了,孙文广带着雪芹东躲西藏,可是饥饿还是让他们昏死了过去。再然后,高怀义救了他们,再然后,他跟着高怀义来到了金陵。而这些却都是孙文广的秘密,被他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此时孙武手拿着刀朝着自己的妻子就劈了下来,那一瞬间,孙文广仿佛又看到了老屋那熊熊燃烧的大火,那场他亲自放的大火,那把他所有家人化成灰烬的大火,那夺走了他一切的大火。孙文广的眼睛红了,他就像发了狂,受了伤的野兽!不顾一切的扑向了孙武。 “孙武,我跟你拼了!”他咆哮着,瞪着血红的眼睛。 然而孙武却没有一丝的害怕。在他的心里,孙文广的爹是贱人生的!而他也是贱人生的!他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他。哪怕给他那一两银子的时候,也仅仅是把他当做了畜生一般的施舍! “你找死!”孙武刀尖一转,朝着孙文广的面门就刺了过来。他自幼习武,刀法十分的凌厉,此时长刀直直刺来当真是迅猛无比。然而就在那刀尖就要刺到孙文广的时候,他脚下忽然一滑。顿时孙文广的身子就矮了那么几寸。可就是这么几寸的距离,那刀尖贴着孙文广的头皮就滑了过去。 孙武一刀不中,心里是又惊又怒。他抽回刀,自右向左瞅准孙文广的脖子就砍了下来。然而,孙文广此时已然发了狂,他身子一蹲脚下一用力,飞身就扑上了孙武。 “你他妈的!”孙武被他狠命的一撞顿时就后退了几步,他赶紧稳住身形,长刀一转朝着孙文广的心口窝就刺。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孙文广明明就在咫尺,但是那孙武就是刺不中他。两人开始不住的纠缠,孙武拿刀猛砍,可是孙文广却都能在危急时刻躲开他的攻击。渐渐地,孙武开始焦急起来,他开始哇哇的乱叫,他的脚步开始变得凌乱,手里的刀也有些拿捏不住了。 就在此时,孙文广瞅准了时机,他一个箭步就跟了过去,然后双手使劲的攥在了孙武拿刀的手腕。孙武一惊,他赶紧往后撤,谁想到,孙文广大喊一声,张嘴朝着孙武的手腕就咬了下来。 这一口孙文广可是用了全力,他一下子就咬下了孙武一大块的肉。孙武顿时感到剧痛难熬,他手一松,那刀趁势就被孙文广给夺了过去。接着,孙文广长刀一转,那刀身立时就架在了孙武的脖子上。 “你……”孙武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孙文广的手里。他捂着流血的手腕,大声的说道:“孙文广,你有种的就杀死我!” 孙文广看了看他,然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将刀从他的脖子上拿了下来,无力的说道:“你走吧,你我再不相欠。” 孙武一听愣了!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孙文广,突然他又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是懦夫,你爹是,你也是,哈哈……” 孙文广没有说话,他将刀扔给了孙武。孙武单手接过刀,笑声立刻就停了。 “你不恨我?” “恨!” “那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很累,我想把这些放下。” 孙武没有作声。他将刀收了,迈步就要走。此时孙文广突然叫住了他,他十分淡然的说道:“七月的失踪可能与督监府的江义正有关,当然这仅仅是我的推测。” 孙武的脚步似乎顿了顿,不过他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他径直的出了门,然后一转弯便再也看不见了。 此时雪芹拉着孩子走了过来,她心疼的看着孙文广,笑着说道:“你放下了么?” “放下了,很轻松。” 孙文广说着,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第六十二章 初端 白慕容悠悠转醒,他试着转了转眼睛,就觉得眼睛十分的干涩。他转过头看到连海萍两手支撑着自己那上下摇晃不定的脑袋正坐在自己的床边打盹。此时连海萍已然有了些黑眼圈,面色也有些的苍白。而床边还放着一个白色的瓷碗,碗里面还有些许的药渣。 “海萍,海萍……”白慕容试着呼唤她。可是他试了几次竟然都喊不出声来。也许这两人在一起久了,彼此就会有心灵相通的感应来。白慕容虽然口不能言,可是连海萍却浑身一个激灵,她立刻就睁开了双眼。 双目睁开,那本应是如水一样的眸子竟然布满了血丝。连海萍睁开双目就发现白慕容正直直的看着自己。 “慕容,慕容,你醒了?”连海萍的双眸中立刻涌出了眼泪。她双手立刻抱住了白慕容的脸,突然她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她赶紧说道:“慕容,你怎么不说话?” 此时的白慕容莫说是说话,他连转动脑袋都十分的困难,他看到连海萍那担忧的眼神心里也是焦急。他赶紧转动自己的眼珠来暗示连海萍。好在连海萍聪明,她赶紧说道:“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白慕容赶紧动了动眼珠。连海萍看他如此,心里一紧,她赶紧说道:“慕容,你不要害怕,我立刻把你二师兄找来。”说完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 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连海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听她着急的说道:“哎呀,你快点,慕容都成了哑巴了,你还慢悠悠的干什么?” 这话音刚落,就看到连海萍连拉带拽的把凌不弃给拉了进来。凌不弃走到床前看到已然苏醒的白慕容,他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寒冰脸,丝毫没有什么喜悦的表情。他将白慕容的手腕拿在手中给他号了号脉,然后冷冷的说道:“他只是太过虚弱了,不是变成了什么哑巴。”说完转身就要走。 白慕容再次看到自己的二师兄那心情是万分激动的。他恨不得立刻爬起来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可是现在的他太过虚弱,他只好拼命的转动眼球,好让凌不弃注意到自己。可谁想到,这凌不弃也太冷落人,看到白慕容醒了过来竟然连句温暖人的话都不说。白慕容心里好一阵失落。就在此时,凌不弃的脚步一停,他依旧十分冷淡的说道:“好好休息,等你恢复了力气,我有话跟你说。”说完便离开了。 白慕容知道他二师兄向来如此。他既然能说出这样的话,说明他还是很关心白慕容的。当下白慕容心里一暖,原先的不快也就荡然无存了。 白慕容多亏了连海萍的细心照料,体力恢复的极快。一天之后不仅能说话竟还能下地活动。虽然手脚还有些乏力,但比起在床上的时候已然好了许多。这一天白慕容喝下草药刚要休息,凌不弃却突然走进房间。他也没什么客套话,上来就问白慕容在固良山发生的事情。 白慕容本来就有些惧怕他。此时听他问起固良山的往事来,他也不敢隐瞒便将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告诉了他。不仅如此,他还将遇到连海萍然后到金陵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凌不弃。 等白慕容说完,他小声的问道:“二师兄,我其实一直想问你,你为什么要把见面地点约在固良山?” 凌不弃看了他一眼,说道:“并非是我约定,而是有人告诉我的。而且就在我找到你的那一天晚上!”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其实,固良山我也去了。可是等我去的时候,那里已然是狼藉一片,我四下寻找也没发现你的踪迹,看来,是你施展轻功远遁了。” 白慕容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道:“不是师弟我夸海口。我这轻功就是二师兄你,恐怕也追不上。” 凌不弃听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也好意思说!当初在山上师傅教你拳脚的本事你不学,偏偏学什么轻功!遇到事情就会跑!现在好了,遇上几个杂毛喽啰竟还吃了亏,你以后不要说是我的师弟,我真丢不起这人!” “我又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再说有大师兄和你……”白慕容说着,突然神情黯然了起来,他伤心的说道:“可惜大师兄不在了……” “莫要提起他!”凌不弃骂道:“那个杀害师傅的凶手,不再是我们的大师兄!” “嗯。”白慕容听他一说不敢反驳只得答应了一声。凌不弃看了看他,那神色微微一暖,说道:“好了,不要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眼下,你我兄弟还有要事去做。” “是去找明月图么?师兄,你有线索了?”白慕容有些兴奋的问道。 “不是,不过这件事也是十分的重要。”凌不弃说着话,又开始打量起白慕容来。 白慕容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凌不弃。就听凌不弃说道:“师弟,你的武功是不是到了璞元之境,竟然能使出大势神王咒这等神通来。我看假以时日,你连四方天神决也能用出来。你不是说,你不想打打杀杀么?那你干嘛学这么危险的武功?” 谁知道白慕容呵呵一笑,说道:“师兄,我这是为了以防万一,再说我可没到璞元之境的层次。我是情急之下强行使出来的。” 凌不弃听完面色一冷,他当即就在白慕容的头顶上狠狠的打了一下,然后就听他怒声说道:“你还知道你没到璞元之境。你知不知道,你险些走火入魔。”说着,他面色稍缓,继续说道:“也亏了那个叫连海萍的女人,要不是她你早死了。你可要多多谢谢人家。” 白慕容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委屈的说道:“好了,师兄,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你快告诉我,咱们要去做什么?” 凌不弃看了看周围,然后谨慎的说道:“九月十六,普贤禅院,天元正道!” 第六十三章 抉择 白慕容听完纳闷的问道:“师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不弃刚想解释,然而就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的细微的脚步声。凌不弃眼神一凛,他冷声说道:“谁在门外!”说着话,右手随意的一挥。 一道蓝色光华从他手掌急速飞出。这光华彷如游龙,一下子便将房门撞开。那光华去势不止,就听到哎呀一声呼喊,就看到连海萍手端着一瓷碗正站在门外。 眼看着蓝色光华就要击中连海萍,凌不弃忽的一收手,那光华顿时就散了。饶是如此,连海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目瞪口呆,她手上一个哆嗦,那碗便掉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啊!我刚刚熬好的参汤!”连海萍气的大叫起来。她指着凌不弃大声说道:“你,你干什么?你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熬了这碗参汤么?你要赔我!” 说着话堵在门口,恨恨的看着凌不弃。凌不弃看了白慕容一眼,说道:“等你伤好后,我在和你细说。”说完,站起身来就要走。可是连海萍却小脸一扬堵在门口一副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凌不弃也不看她,他手掌在她眼前一挥,连海萍立刻觉得全身无力。就这么的,她在原地转了圈一下子就坐了下来。 凌不弃头也没回的就走了。白慕容看到连海萍坐在地上他赶紧去扶她。连海萍似乎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有些恍惚的说道:“咦,我怎么坐在了地上,那个姓凌的哪里去了?” 今天的连海萍新梳了好看的云鬓,头上插了一只玉钗。她脸儿上略施了一些粉黛,更显的娇艳迷人。身上穿了粉色的裙衫,微微裸露着白嫩的手臂。白慕容来到她身边,一股清幽的香气就钻入了鼻孔,他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下,立时感到全身都酥软了。 “二师兄早就离去了,你快起来,地上凉。”白慕容说着话就领着连海萍来到屋里坐下。此时白慕容的眼睛一直都在连海萍的身上转,她有些害羞的说道:“哎呀,你看什么呀?好像没看过我似的。” 白慕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看过,就是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你。” “讨厌。”连海萍白了他一眼,脸儿有些发烫起来,她继续说道:“本来我给你熬了一碗参汤,没想到刚来到门口,就……”她刚想再骂那个凌不弃,可是她一想,这凌不弃毕竟是白慕容的师兄,要是这么说他,白慕容恐怕会生气,所以便没有在说下去。 “慕容,你们两个在屋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你师兄的反应怎么那么大?”连海萍问道 对于连海萍,白慕容向来都不会隐瞒着什么。所以,他便将自己和凌不弃的谈话告诉了连海萍。连海萍听完皱了皱眉头,纳闷的说道:“九月十六,普贤禅院,天元正道?什么鬼?” 她摸着自己的小鼻子,摆出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九月十六,说的就是时间了。今天是九月十二,还剩四天。普贤禅院就是地点,这个也好理解。至于这个天元正道,是什么?”说着话她瞪着眼睛立刻看向了白慕容。 白慕容被她吓了一跳,他捂了捂自己的心口,无奈的说道:“哎呀,姑奶奶您能不能消停点。你问我这个是什么,那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刚要问我师兄,谁想到你来了。” “哎呀,你还怪我?我刚才还不是给你送参汤么。你以为我愿意来。”连海萍将脸儿一扭,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白慕容看她脸色不悦,便立刻陪着笑脸,说道:“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错了,还不行。”说着话,轻轻摇晃的连海萍的胳膊。 “讨厌!”连海萍看他这般卖巧也是笑了起来,她得意的说道:“哼,看在你还受伤的份上,就不难为你了。你快快休息下,我在给你熬一碗去。”说着话,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连海萍走出屋子。她轻轻舞动着双手,看着周围的花草,嘴里还哼着愉悦的歌儿。她走两步跳一步,像一只快乐的小鹿一般肆意的享受着阳光的照拂。连海萍穿过后院,刚一转弯,此时一个既冰冷又威严的声音突然在她身后响起: “海萍,近来可好!” 连海萍听到这声音仿佛就被天雷击中了天灵穴一般立刻浑身都僵直了。对于这个声音她在也熟悉不过了,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身。就看到一个身穿紫袍的男子正冷冷的看着她。而这个紫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神秘的高手,支无邪。 “天尊……” 连海萍小声说着,身子不由自主的就跪了下来。支无邪笑了一下,他走到近前将浑身颤抖的连海萍给扶了起来,说道:“你好像很害怕?!” “属下,没有……”连海萍低着头,赶紧回答道。可是她那颤抖的双手却已然出卖了她。 “你和秦灭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支无邪漫不经心的说着。 连海萍听他说出秦灭来,她赶紧说道:“请天尊为……” “我的意思,这件事就此过去,以后不准再提!”支无邪打断了她的话,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可是……” “没有可是。”支无邪说着,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连海萍,继续说道:“秦灭无论是武功地位都是上上之人!就连我都要让他三分。你被他看中也是你的造化!等找到“顶骨舍利”帮你圆了心愿之后,我给你做媒,你就嫁给他吧。” 连海萍没想到支无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赶紧跪在地上,哭着说道:“可是属下不想嫁给他,天尊,求你……” 可是支无邪再一次的打断了她。 “不想?!”支无邪的脸明显的抽动了一下,他冷声说道:“你不嫁给秦灭,难道要嫁给那个白慕容?!” 连海萍一听脑袋里立时就嗡了一声,她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好干,心跳都开始猛烈的跳动起来。 “天尊,您是怎么……” “怎么知道的?”支无邪看着跪在地上的连海萍,说道:“自你们到了金陵城我的人就盯上了你们。你们两个的一举一动都在我掌握之中。”说完,他语气缓了缓,继续说道:“海萍,我也是为你好。秦灭的义父可是大天尊,假以时日,他也会成为三尊之一。到时候,你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 连海萍此时头脑中一片混乱,她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低声说道:“我不要嫁给那个秦灭……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说着话,连海萍竟然在地上使劲的磕起头来,她一边磕一边哭着说道:“天尊,我求你,我求你……” 支无邪看她这般模样,这心里立时就怒了,他脸上一寒,冷声说道:“连海萍,亏你还是八大护法之一。竟然为了一个男人成了这般模样。我问你,就算我现在答应你和那个白慕容在一起。你们能么?” 他这话一出,连海萍立时就瘫坐在那里。她两眼无神的看着支无邪,良久,她才低声说道:“不能……” “只有我才能帮你。”支无邪看着她说道:“要么,嫁给秦灭!要么,我现在就去把白慕容杀了!” 连海萍失神一样的听着支无邪的话。她好像看到自己的天塌了,自己的地陷了。 “不过,在此之前,你先要做一件事。不然,我依旧会杀白慕容!”支无邪说道。 连海萍看了看他,嘴角微微一扬,她有些自嘲的说道:“天尊,还要我做什么?” “替我抢夺,天元正道!” 支无邪一字一顿的说道。 第六十四章 妇负 等连海萍回过神来的时候,支无邪已然离去了。不过他人虽然离去,但是他说的话却仍然如同惊雷般在她耳边回响。连海萍呆坐了一会儿,忽然她想起她还要给白慕容熬制参汤的事情来。她艰难的从地上站起身来,整理下了衣服。她努力的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使劲的挤出了一丝笑容,然后便离开了。 等她把参汤熬好给白慕容送去的时候,连海萍似乎忘记了支无邪出现的事情,她若无其事一般的和白慕容说笑着,只是眸子深处却潜藏着一丝丝的哀愁。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开始变暗起来。连海萍来到窗边,她抬头看了看天空。那天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乌云遮蔽了,那黑压压的云朵给人一种十分压抑的感觉。风似乎也停止了,空气中有些闷热。连海萍没有回头,她有些失落的说道: “今天的天气不好,好像要下雨呢。” 白慕容也来到窗边,他轻轻的揽住连海萍的腰,温柔的说道:“是啊。说起来,也有段时间没有下雨了呢。这几日便有些闷热,要是下了雨也能凉爽些。” 连海萍依偎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慕容,我想离开这里,现在就走。” “为什么?”白慕容低头看着她。 连海萍那美丽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忧伤来,她抬头看着白慕容,说道:“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傻瓜,我们不论在哪里都会在一起的。”白慕容说着,低下头轻轻的把唇印在了连海萍的额头上。 “嗯……”连海萍小声答应着。这时候,天空竟开始飘起了小雨来。 …… 细雨霏霏,将整个金陵笼罩在了静谧的氛围中。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大街小巷上行人也渐渐稀少。孙武手里拿着刀,顺着偏僻的小巷一直来到城东。因为他知道那个江义正就住那里。 等他来到城东督监府,顺着小路直走,就来到了一处颇为幽静的院墙边。他看了看这墙的高度,突然一纵身就跳了进去。一落地,他就地一个翻滚卸去了落地的力道。他悄悄的躲藏在树后,开始观察起周围的动静来。 这是座十分气派的院落,他不仅有东西厢房而且还有前后院,此时这院中灯火十分的通明,几个丫鬟不时的在院子中走进走出显得非常的忙绿。孙武此时就潜藏在后院树后,他早就打听了清楚。这里就是江义正的住处。 此时那屋子的房门一开,里面就探出个人来。孙武赶紧观瞧,就见那是个穿着十分华丽的妇人。由于离得远,他也看不清此人的模样,就听这妇人高声喊道:“大人回来了么?” 话音刚落,就有个小丫鬟赶紧跑了过来,十分恭敬的答道:“夫人,大人还没回来。” “奇怪了。平常这个时辰早就回来了,今天这是怎么了。等大人回来,你们快些告知我。”说完,那妇人就又回了屋里。 妇人回了屋里关上了房门。那潜藏在树后的孙武却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树干之上。就看他脸色发绿,双目变红,咬着牙,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贱人!”孙武暗骂一声。他将刀握在手中,趁着夜色悄悄来到了那屋子的窗外。他蹲着身子仔细的听着屋里的声音,突然,他将窗子一分,身子顺势就跳到了房里。 “谁?”屋里的妇人听到了响声,便出声寻问。 这屋里十分的宽敞,孙武站起身来环视周围,就见这里正是卧室。这时候,就听那妇人又说道:“是大人回来么?” 孙武冷哼一笑,接着她话答道:“不错,你还不来见我!” 话音刚落,就听到脚步声音,接着一个美妇人就出现在了孙武的面前。孙武二话不说,一扬手将刀抽了出来。那妇人一看到孙武,立刻就惊讶的喊道:“是你?!” “不错,是我!夫人,一别十数载你过得可好!”孙武看着那妇人恨声说道。 那妇人的脸上立时就变了,她一个转身就要跑。可是孙武怎么能容她跑,他往前迈出一步,一伸手就抓住了妇人的头发,接着使劲的往后一拉,那妇人哎呀一声惨叫就被孙武给拉了回来。 “你要是再敢喊叫,可不要怪我不讲以往的夫妻情面。”孙武说着话将手里的刀扬起,然后一刀劈在了身旁的桌子上。他拉过了凳子坐了下来,冷眼的看着那妇人,说道: “朱玉贞,你可真厉害。竟然成了金陵城总捕头的夫人,你这日子倒是过的不错啊。” 那个叫朱玉贞的妇人十分无奈的看着孙武,她哀求的说道:“孙武,你也不要怪我,我也是没办法。” 孙武哈哈一笑,说道:“没办法?当初家乡暴乱,所有家产被洗劫一空。本以为你我夫妻一场,你能与我同甘共苦。可谁知,你不但撇下自己的女儿不告而别,你竟然还将家里唯一的几两银子都给拿走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就要饿死!” 朱玉贞听完立刻就哭了起来,她一下就抱住了孙武的大腿,哭着说道:“孙武,我也是迷了心窍。你不知道,我当时十分的后悔,我想回去找你。可是我又怕你嫌弃我。七月呢,我的女儿呢,她在哪里?” 孙武听她这么一说,气的他一脚将她踹倒在地,他指着她大骂道:“你的女儿?你要是记得你还有个女儿你怎么不去寻她?你倒好躲在这里享受着荣华富贵!你不是问你的女儿在哪里么?那就问问你的老相好吧!” “江义正?到底怎么回事?孙武你倒是告诉我呀?”朱玉贞哭着喊道。 “要知道,自己问。”孙武说完,头也不回,他将窗户一推便翻身跳了出去。朱玉贞赶紧去追他,可是等她到了窗边一看,那夜色茫茫,哪里还有孙武的影子。 也就在此时,那外面的丫鬟在门外喊道:“夫人,大人回来了。” 说着话,就听到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玉贞,玉贞,我回来了。” 朱玉贞赶紧从卧室里走了出来。江义正刚一进屋,她一把就把他的耳朵揪住,就听她焦急的说道:“姓江的,你是不是抓了一个小女孩?!” 江义正听她这话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他立刻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第六十五章 寻影 江义正说完双目一瞪,他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朱玉贞一听立刻呵斥道:“好啊,你真的抓了人?” “胡说,我抓什么人了。你听谁说的。”江义正一撇嘴,他一把将朱玉贞的手拿开,着急的辩解道。 朱玉贞一听,她手指指着江义正的鼻子骂道:“姓江的,你个没良心的,当初要不是你花言巧语的哄骗我,我怎么会跟你走。这多少年了,我对你怎么样?!现在你倒好,竟然抓我的女儿!”说着话,朱玉贞便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江义正。江义正赶紧抱头躲闪,他急忙喊道: “玉贞,我的好夫人啊。我何时抓了你的女儿?” “好,那我问你。你是不是抓了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朱玉贞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这……”江义正一听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十分的不情愿。 朱玉贞看他这为难的样子,立刻就喊道:“好啊,现在你有事都要瞒着我了么?好,那我走!”说着话朱玉贞就要往外走。江义正知道朱玉贞的脾气,她在生气的时候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眼看着朱玉贞已然走到门口,他赶紧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胳膊,讨好的说道: “哎呀,我的好夫人。我怎么会有事瞒着你呢。”说着话,江义正似乎下定了决心一般,对她说道:“唉,实不相瞒,我这里的确是有个小姑娘,年纪也就是十五六岁。不过,可不是我抓的。” “那是谁抓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是章大人送我手里的。说是要我暂时看管。哦,随她一起的,还有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哦,两个?那他们叫什么?”朱玉贞赶紧问道。 江义正一听,随即开口说道:“我这不是怕你等的着急就赶紧回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 “没问?那好,他们在什么地方,我要去看看。”朱玉贞说道。 “哎呀,夫人,你去干什么?这万一不是你的孩子?”江义正有些为难的说道。 “好啊,那万一要是呢?你要我看着我的孩子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朱玉贞大声喊道。 “这……”江义正一时语塞,他耷拉的脑袋,为难的说道:“你说怎么办?” “你带我去看看,要不是我孩子,你要杀了她剐了她我都不问。” “那,要是呢?” “要是?!”朱玉贞立刻就睁圆了双目,她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给我放了她!” “放?”江义正一听吓得差点跳了起来,他赶紧说道:“我的夫人啊。要是放了她,章大人跟我要人我该怎么办?” 朱玉贞一听,恨声说道:“那是你的事情。大不了你在抓个人顶上,再者说,这样的事情你干的少么?远的不说,就说金川河上……” 江义正听她越说越过,他赶紧捂住朱玉贞的嘴,紧张的说道:“哎呀,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要是被人听去了,传到章大人的耳朵里。我就完了。” “你知道就好,说,人你关在哪里。不然,我就到处嚷嚷。让人都知道你干的好事。”朱玉贞掐着腰得意的说道。 “唉……”这江义正顿时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他无精打采的说道:“人我就关在督监府后院小屋中。那里荒废已久,平时没人会去。”说完他疑惑的问道:“不过,这事情,你怎么会知道?” 这话音刚落,窗外立刻就响起了极其轻微的脚步声。虽然脚步很轻,但是在这寂寥的夜空下仍然传入了江义正的耳朵中。那朱玉贞刚想回答江义正,就看江义正一摆手,他一个箭步来到窗边。他推开窗子一看,就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黑影翻过了院墙。 “怎么了,疑神疑鬼?”朱玉贞走了过来,纳闷的问道。 “哦,没什么。”江义正又看了一下窗外,他有些不确定刚才是不是有个黑影。他看了看朱玉贞,说道:“夫人,你刚才想说什么?” 朱玉贞白了他一眼,说道:“刚才,孙武来过了,他说我的女儿被你抓……” “谁?”江义正打断了她的话,他似乎没听清楚朱玉贞的话,他吃惊的问道:“你说谁来过了?” “孙武啊!”朱玉贞又说了一遍。 这一次江义正听得清楚。此时他突然回想起刚才那个不真切的黑影来。 “不好,是他!”江义正大声喝道。说完,他立刻就往外跑。那朱玉贞被他吓了一跳,她还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就看那江义正边跑边大声喊道:“夫人,你且在家等候,我去去就回。”说完,也不走大门。他径直来到墙边一个跟斗就翻了出去。 “哎呀,这个死鬼,话都没说明白就跑了。”朱玉贞气的一跺脚,她赶紧喊道:“来人,随我出府一趟。” 第六十六章 冤仇 江义正翻出了院墙,他马不停蹄的径直赶往督监府。他的住所与督监府也就一墙之隔,他顺着窄巷急速奔跑便来到了督监府的后门。这处督监府的后门可以说是非常的隐秘,平常根本不会有人来。他来到门前,轻轻的敲了三下,这三下一急两缓。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后有人轻声说道:“谁?!” “是我,快开门!”江义正四下观望显得十分的紧张。 门里的那人听出了是江义正的声音,他赶紧说道:“原来是大哥。”说着话,那门就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江义正赶紧侧着身子进去,随即门便又被关上了。 接着周围的夜光,江义正快步的走在前面,而他的后面则跟着一个身穿黑色衣服的人。江义正一边走一边急促的问道:“今晚有什么异常么?” 那身后的黑衣人便回答道:“大哥,没什么异常。” “哪两个小家伙呢,还闹腾吗?”江义正问道。 “没,现在安分的很。估计是累了。”那黑衣人说道。 说着话两人来到了一座房屋的门前。这房子已然十分的破旧,不大,似乎是存放杂物的地方。房子门前还站着五六个人,都身穿着黑色的衣服。江义正走到近前,其中一个人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江大人,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说话的这人年纪挺大,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个金川小店的老掌柜,那群水匪的头目。 江义正看了那人一眼,冷声的说道:“老掌柜,今晚都注意点!” 老掌柜一听,赶紧问道:“大人,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义正也没回他。他径直来到门前,透过窗户往里面看。就看到七月和长生正靠在墙边。 “没发生事情难道就不注意吗?”江义正有些恼火的继续说道:“我告诉你,如果这两个小鬼出了什么差池,你们就把脖子洗干净,好准备挨刀子吧!” 老掌柜的一听吓得一哆嗦,他赶紧说道:“大人您放心!” 江义正嗯了一声,便说道:“如此就好。那我就回去了。” 说着话,江义正就离开了这里。这群人目送他离开,他们不知道江义正到底是来干什么,便立刻开始嘀咕起来。这群人都是偷奸耍滑之徒,江义正在的时候都表现的十分的积极,可是他一走,这一群人便立时找了干净的地方打起盹来。 那老掌柜恨声的说道:“我呸,什么东西。就这两个小娃子还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难道他两个会飞不成?” 然而他话音一落,就又听到了敲门声,啪!啪!啪!依旧是一急两缓! 老掌柜的一哆嗦,他小声的说道:“难道他又回来了?”随即他对一个黑衣人说道:“三儿,你去看看!” 说着话那个叫三儿的人便骂骂咧咧的站了起来往门口走,等到了门口,他便问道:“是谁啊?” 可是门外没人吱声。那个三儿又问了一句。门外依旧没动静,只是敲门声又响了起来,依旧是一急两缓。三儿皱了皱眉头,心说:这暗号倒是对,可是为什么不说话?他有些纳闷,随即便将门栓拿开,然后将门打开了一道缝。 那个三儿刚刚打开了一道缝,他刚要开口。突然那门缝里就伸出一只大手来。这只大手速度极快,那个叫三儿的人还没反应过来,那大手就捏住了他的咽喉!紧接着,那手微微一转,就听到咔嚓一声脆响,那三儿的脑袋就直直的歪向了一边。 大手依旧抓住三儿的脖子。此时,门被轻轻的推开,门外便进来个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孙武。他将那个叫三儿的小厮放在墙根,然后蹑手蹑脚的往前走。 许是时间有些久,老掌柜的等的有些焦急了,他便开口说道:“三儿,谁啊,是不是大人回来了。” 此时早已死去的三儿是无法回答他的。老掌柜必竟经历的多,他一边喊一边给其他人打招呼。那剩下的人也赶紧站了起来,他们手里都拿着刀,然后跟着老掌柜慢慢的往门前走。 “三儿,你在么?”老掌柜继续问道。可是没人回答。老掌柜的感到事情不妙,他赶紧带着人来到门前,就看到门开着,墙根那里躺着那个三儿。 “三儿!”老掌柜赶紧蹲下查看。可是那三儿早就没了气息。就在此时,就听到咔擦一声响,紧接着就是急促的脚步声。老掌柜立时反应了过来,他赶紧大声喊道:“不好,快回去。” 可是一切都晚了。等他们又返回到屋门前,就看到那原先紧闭的房门早就被人给用刀劈开了。老掌柜的往前一看,那里面的人也没了踪影。 “他妈的,中了他娘的奸计了。你们就不会留个人看着?!”老掌柜愤怒的喊道。 “掌柜的,事情都这样了,您就是再怎么发火都没用了,你快想想,咱们该怎么办吧?” 其余的人现在都傻了眼,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老掌柜的叹息一声,无奈的喊道:“还能怎么办,赶紧抄家伙,去追啊。” 这话一出,那些人都是一声喊。他们赶紧拿刀的拿刀,抄棍的抄棍,然后乱哄哄的就出了这荒废的后院。 老掌柜快步的走在前面。他年纪本来就大了,体力已然不能支持持久的奔跑。他刚跑了十几步就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他后面的都是年轻的小伙,他们都想超过老掌柜,可是又不敢。就这么的,一行人紧一步慢一步的终于来到小巷的尽头。 老掌柜的到了路尽头便赶紧拐弯再行。可是他刚一拐弯就看到一个高大的汉子杵在那里。那汉子长的似铁塔一般,老掌柜的一害怕,他脚下一出溜登时就滑坐在了地上。他这么一倒,后面的几个壮小伙便撞在了他身上。好家伙,这群人一时间都撞得人仰马翻,立刻就哭爹喊娘起来。 那汉子也没管后面的人。他直直的站在那里,瞪着铜铃一般的眼睛。而他的身边就躺着七月和长生两个人。此时这两个人已然昏睡了过去。就在此时,小巷中又响了脚步声。这脚步走的不紧不慢,借着昏暗的光,就照见一个人来。 这个人自然就是江义正。此时他的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就听他冷声说道:“孙武,我在这里等你多时了。” 孙武一听顿时就楞了,他疑惑的问道:“你认识我?!” “你忘了?在白鹤楼,我失手坠下了酒壶,可是差点砸到这个丫头。”江义正说道。 孙武听他这么一说,脑海中立时就记起了当时的情景来。他沉声说道:“原来是你。” 江义正哈哈一笑,说道:“我当时就认出了你。看来,这是老天在帮我,好让我抱了当年的冤仇!” 孙武一听立时就愣了,他拱手说道:“在下与你素昧平生,何来的冤仇?” 第六十七章 债主 细雨依旧飘洒。江义正眯着眼睛看了看乌云密布的夜空,似乎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素昧平生?也是,这都过去了多少年月。就连我有时候也不认识自己。何况,对你来说,一个已经死去了的人,你就更不会认识了。” 孙武听他说的莫名其妙,他沉声问道:“一个死去的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会明白的。难道你忘了那个被你用石块绑缚活活沉入河中的朱义了吗?” “朱义?!”孙武一听他说出这个名字来顿时浑身颤抖起来。他禁不住的后退了一步,颤声说道:“朱义?你是……朱义?” 孙武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的声音相貌根本就和朱义判若两人!他顿时厉声喝道:“胡说!你怎么可能是朱义!即便过去了十几年,但是一个人的音容相貌怎么可能变得如此的巨大。你究竟是谁,少在这里唬我!” 江义正看着他声嘶力竭的样子顿时就笑了起来。他笑的是那般的阴沉诡异,他冷声说道:“唬你?!我为什么要唬你?难道让我把当时的经过在重复一遍吗?我想你应该不会忘记当时的情景吧。” 江义正说着,慢慢的走向了孙武。他边走边说道:“那一天,也如今晚一般。黑云压顶,下着如此的细雨。你把我约到河边,趁我不备那石头砸晕了我。然后还把石头绑在我的身上,把我丢在了河里。这些,难道你忘了么?” 江义正越说声音也越是急促,到最后他近乎是咆哮着把话说了出来。孙武听着他说的那些话,他禁不住的往后退,再往后退,他指着江义正,颤抖的说道:“这些,这些,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就是朱义!”江义正摊了摊手,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他继续说道:“我不仅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是为了朱玉贞才对我动了杀心。因为,你知道,朱玉贞早就和我有了婚约。有我在,你不能得到她,所以,你想让我死。” 孙武低下了头。此时他听到这个叫做江义正的男人说出这些过往的事情,方才相信,眼前的男子就是当年的朱义。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看来你的确是朱义。不错,我杀你的确是为了朱玉贞。因为,我想得到她。不要说我,当初在鲁齐镇哪个男人不想得到这个美貌的女人。可是,你是我的阻碍,我没办法,我只能把你除掉。”顿了顿,孙武惨然一笑,接着说道: “朱义。你的确与他青梅竹马,自幼定了婚事。可是如果我告诉你,杀你这件事是朱玉贞出的主意,你会不会相信呢?” 孙武这番话说出,那个江义正或者也应该叫朱义的男子并没有作声。孙武看他没有反应,便继续说道:“当初,你朱家在鲁齐镇也算是大富之家。也因为如此,朱玉贞的父亲答应了你们两个的婚事。可是,你后来家道中落,你朱义变得一无所有。那时候,不要说朱玉贞就连她的父亲都已经开始讨厌你。他们一直想解除婚姻,可是他们又怕旁人说些闲话,所以,你们的婚事便一拖再拖。你当时肯定会疑问,为什么朱玉贞那么爱你,可是就是不与你成亲呢。” 孙武顿了顿,他看着江义正,继续说道:“那时候,朱玉贞的家底已然花败的差不多了。你想想,朱玉贞自小锦衣玉食,她会跟你过那种穷日子?所以,这个时候,她的父亲就找到了我孙家。” “我孙家家境殷实,完全可以给他们父女两人他们想要的生活。我当然想得到朱玉贞,朱玉贞也想嫁给我,或者说嫁给我的钱。可是,有一个问题还没解决,那就是你!” “你没有看透当时的情况。依然认为,朱玉贞爱着你。可是,就在这个女人对我说,只要你死了,她就会嫁给我!所以,我才动了手。” 孙武说完,凄凉的笑着,继续说道:“我也不愿意。可是当时,我已然被她迷了心智。也是报应,后来南川暴乱,我的家也被叛军洗劫一空,那个朱玉贞也抛下了她的女儿不辞而别。而我则流落江湖,说起来,要不是我还有个女儿,我真恨不得去死。” 孙武说着,他突然往前迈出一步,哀求的说道:“朱义兄弟,事情已然做了,想后悔也是无用。你要对我如何如何那都是我的报应,可是,我的女儿和这个年轻人是无辜的。我求你,放过他们吧。” 江义正依旧没有说话。可就在此时,就听到七月小声的说道:“爹爹,你说的是真的么?” 孙武一个激灵,他赶紧低头一看。就见七月正瞪着大大的眼睛,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你不是说我娘亲是病故的,怎么会……” 孙武低着头不敢看她,他无奈的说道:“七月,这都是我们年轻时候做的错事。爹爹不想让你知道,这才对你撒了慌!” “那么,我娘亲还活着么,她在哪里?”七月拉着孙武的手说道。 孙武没有说话。而就在此时,一个女人静静出现在了江义正的身后。 “玉贞,你来了,你都听到了吧。”江义正终于开了口。 朱玉贞来到了江义正的身前,此时的她双目红肿满脸的泪痕,她颤抖的伸出手抚摸了一下江义正的脸,凄凉的说道:“你就是阿义?你真的是他?” 江义正点了点头。 朱玉贞踉跄的后退了几步,她闭上了眼睛,大口的喘息了一下,无奈的说道:“那你改头换面回来找我,就是为了报当年的仇么?” 江义正直直的看着她,说道:“不,玉贞。我是真的喜欢你。难道,这十几年来,你都一点都没感觉到吗?” “那你为什么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就是阿义?!”朱玉贞嘶吼着,绝望着看着江义正。 然而江义正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努力的笑着说道:“因为,我不能,我不能!” “为什么不能?”朱玉贞走到江义正的跟前,怒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能?”说完,她一扬手,啪的一声就打在了江义正的脸上。 “你就是来报复我的,你个骗子!”说完,她一转身头也不回的就走向了孙武。而江义正侧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七月木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看着朱玉贞走到跟前,看着她蹲下身子,看着她伸手了手,然后又听到她说了话。 “七月,我是娘亲啊,来,让娘亲抱抱。”朱玉贞温柔的说道。 “你是我,娘亲?” 七月看了看朱玉贞然后又看了看孙武。孙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七月看着眼前的妇人,这个妇人和她长的很像,尤其是眼睛,像星辰一般,似乎隐藏了很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朱玉贞温柔的把七月拥在怀中,小声的说道:“孩子,我的孩子。” 久违的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七月不知所措的靠在朱玉贞的怀中,此时一股让人安心的温暖传了过来。七月渐渐地放下了戒备,抬起头小心的看着眼前的人,生怕她会再一次的离去。 江义正看着孙武,看着朱玉贞,看着七月。他突然感到自己竟然是多余的人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朱玉贞百依百顺,然而换来的却是她无情的嘲笑。江义正的心在滴血,他想起了当时在河中拼命挣扎时的绝望,也想起了孙武当时那得意洋洋肆无忌惮的笑声。他似乎看到朱玉贞在孙武怀中笑的美艳如花,然后给他生儿育女,再然后他们一家共享天伦之乐。 江义正的心破裂了。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似乎被什么给扎破了一般,他使劲的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喊道:“玉贞,为什么?!我现在可以给你你所想要的一切,你为什么还要回到孙武身边?!” 朱玉贞抱着七月,轻声说道:“我没说要回到他身边,我只是想要我的孩子。义正,不,阿义,看在夫妻几十年的份上,你就放过他们吧。” 江义正听她说完,无奈的说道:“并非我不想放过他们,而是我不能!她要是走了,我就会死。” 然而他话音一落,朱玉贞竟然脱口说道:“十几年前,你为我死了一次,那这一次你就再为我死一次,你不是爱我么,你不是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么?” 江义正听她说完,他就感到自己的嗓子眼发甜,他有些绝望的说道:“玉贞,难道我的命在你的眼中如此的不值一提吗?” 朱玉贞没有看他,她冷冷的说道:“你要是还爱我,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你究竟放不放人?!” 江义正听她那咄咄逼人的语气,那最后的希望立时就破碎了。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阴沉着说道:“好,既然你如此无情,我又何必再自作多情。我告诉你们,今晚,你们谁都走不了!” 说着话,他双目赤红的看着孙武,然后大声喊道:“给我上!” 第六十八章 虚实 江义正双目赤红,已然是气急败坏的模样。他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话音刚落,孙武后面的老掌柜发了一声喊,那五个人便齐齐举起刀来朝着孙武就砍。前书说过,孙武自幼得蒙老师教导,虽不是什么一流高手,但是对付这群喽啰还是绰绰有余。当下,他将朱玉贞护在身后,就看他左手拿刀,右手握住刀柄,唰的一声便抽出了刀来。 一时间周围白光阵阵,耀人眼目。那群人就觉得眼前白花花的,什么都看不清了。孙武将刀舞动如风,刀尖朝着那群人的手腕便刺了过去。那群人只觉得手腕刺痛传来,手里的刀便再也把握不住纷纷掉落在地。孙武回身将刀收入鞘中,冷声说道:“我不杀你们,你们还不退下。” 孙武手下留情,可是那群人却丝毫没有后退的意思。就听他们大声喝骂道:“去你妈的,你装什么逼。”话音一落,赤着手朝着孙武又围了上来。 孙武眉头一皱,他将刀横在胸前,冷声说道:“你们不怕死吗?”可是就在此时,周围不知何时竟然起了薄薄的雾气来。这雾气起先很淡,可是眨眼之间就变得越发的浓密,到最后竟然变得伸手不见五指来。这夜色本就下着细雨十分的昏暗。此时浓雾骤起更是难辨方向。孙武何时遇到这般境况,他握住刀柄,沉声的说道:“七月,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走!” 孙武此时眼前雾茫茫的一片,什么都分不清。他出声告诫七月不要乱走,可是他说完这话许久周围竟没一个人答话。孙武赶紧朝着七月那个方向小心的走去。说也奇怪,这巷子也就一丈多宽,他与七月也就隔着一步之遥。可是孙武连走了十几步,莫说是七月没见到,就连那墙根也没了踪影。 孙武的寒毛立时就立了起来。他唰的一下子抽出刀来,大声喊道:“你们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在这里装神弄鬼,是好汉的,真刀真枪的正面来干!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养的!” 孙武正自原地大喊大叫,突然周围就响起了呜呜的哭声。孙武赶紧住了口,他攥着刀,绷紧着全身的肌肉。此时,就听这呜呜声忽远忽近的传入耳中显得十分的空灵。就好像周围有无数的饿鬼,它们隐藏在浓雾中蓄势待发,准备随时取孙武的性命。 “他妈的,龟孙子,你出来!”孙武被这呜呜的声音弄得心神俱乱。他开始胡乱的将刀乱舞起来,借着刀光给自己壮胆。然而就在此时那呜呜的声音突然就止住了。孙武一愣,接着七月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爹爹,你在哪里,我好害怕。” 声音很轻,但是孙武却听的真切。他赶紧喊道:“七月,你在哪里?你不要怕。” 这话音刚落,浓雾中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孙武使劲的睁眼辨认,那身形轮廓好像就是七月。孙武心里一喜,他赶忙就跑了过去。可是那身影看似很近,但是孙武跑了十几步,那身影好像还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的变化。孙武当时就急了,他满头大汗,大声呼喊道:“七月,七月,你别动!” 那个影子似乎动了一下。孙武脚下加速,终于那身影开始清晰起来。 “七月,孩子。”孙武大声喊道。 七月背对着孙武站在那里,她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木头人一般。孙武走到她身后,他刚要伸手,突然那七月的脑袋竟然硬生生的转了过来。她的嘴角使劲的往上咧着,嘴都要弯成了一个月牙儿,嘴里布满了尖细的牙齿。她的眼睛空洞洞的,里面竟然没有眼球,那眼窝黑漆漆的,眼皮无力的耸拉着。此时她面朝孙武,竟然开始倒退着走向了他。她一边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爹爹,爹爹,我怕,我怕。” 孙武被这个七月吓得脸色煞白!他啊的一声喊,举起刀来二话没说就劈了下来。刀光一闪,刀身从她天灵盖直直而下。孙武就感觉这一刀似乎劈中了一团空气,他用力过猛险一些就要往前摔倒。就在此时,那个七月的身体中央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裂缝逐渐的变宽,那个七月的身体也随之变成了两半,接着这两半身体就摔在地上变成了一团雾气便消失不见了。 啊—— 孙武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险些瘫坐在地。他脸上煞白,就连拿刀的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你们他妈的出来,老子不怕你们。”孙武在原地转着圈,大声喊道。 “嘿嘿嘿……”突然一阵阴沉嘶哑的笑声又笑了起来。孙武一听立即停住了脚步。然而,就在此时一只手突然从浓雾中伸了出来,它一下子就抓住了孙武的左手手腕。孙武此时神经崩的紧紧的,他突然感到手上一紧,低头一瞧,就看到一个干枯发白的手正攥着自己的手腕,那手指头那么长,那指甲是那么的锋利。孙武当时脸都吓绿了,他啊的一声大叫,脑子中顿时一片空白。这时候的他什么都顾不到了,他右手一举朝着那怪手就劈了下来。 那怪手就缠在孙武自己的手腕上,此时孙武挥刀劈下,这一刀正劈在自己的手腕上。人在极度的紧张的情况下那分辨能力会大大的降低,此时孙武一心想把这怪手弄掉,他手上便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这一刀不仅把怪手劈了,顺带着也把自己的手给硬生生的劈了下来。 红色的血液顿时喷涌而出。孙武看了看自己的断臂,顿时就愣了。然而就在此时,他身后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圆球。这诡异的圆球上面黏糊糊的布满了绿色的浓液。此时,这圆球朝着孙武就撞了过来,它一边飞一边开始剧烈的蠕动。突然,那球上面生出了无数道细细的肉缝。接着肉缝张开,那里面竟然是一个个血红的眼珠。这血眼珠蠕动着,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了孙武。 孙武此时也顾不上手上的伤了,他眼看着这绿色的大圆球就要撞向自己。他大喊一声,右手举起刀来,朝着那球就劈了下来。 然而刀至半空,突然就听到有人大声喝道:“吒——!” 就这一声,就这一个吒字传到孙武的耳朵里,孙武立刻就浑身一个激灵。他立即就停了手。于此同时,周围的雾气立刻如同退潮的海水一半退去了。不仅如此,眼前的那个大圆球也立刻没了踪迹。不过取而代之的却是傻愣愣的正站在那里的朱玉贞。此时孙武的刀正在朱玉贞的头顶上晃动着,要是孙武没有停手,那么下场必然就是朱玉贞惨死当场了。 “姓孙的,你要干什么?你自己砍自己还不算,你还要砍我?”朱玉贞此时回过神来,她大声呵斥着。 孙武晃了晃脑袋,他看了看周围,此时他还在小巷中。七月正满脸惊恐的看着他。长生也醒了过来。那群黑衣小喽啰也在,就是那个老掌柜满脸怒气的的瞪着孙武。 孙武疑惑了,他心想:刚才是怎么了?难道是梦?他举起左手看了看,断臂处依然在冒着血。哦,那这就是不梦,他心里想着。 孙武还满不在乎的笑了笑。可是突然之间他的笑容凝固了,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断手,突然一股剧痛传入脑中,他立刻惨声叫道: “我的手,我的手!啊!” 七月赶紧爬了过来,她哭着喊道:“爹爹,爹爹,你是怎么了。我叫你你也不答应,你怎么还砍自己的手……” 朱玉贞在一旁冷笑道:“他怎么了,失心疯了。不仅砍自己,还要砍我,活该。”说完也不管他。朱玉贞看七月哭的伤心,她赶紧把七月从地上抱了起来,说道:“孩子,你别过去,他要是也伤了你该怎么办?跟娘亲走。”说着话,她也不管七月如何哀嚎挣扎抱起她就走。 此时江义正还站在朱玉贞的前面。朱玉贞一边走一边冷声对他说道:“你要是还想让我和你好,你就不能伤额了我的女儿。” 说着话朱玉贞就走到了江义正的跟前。她一脸得意的看着江义正。可是江义正没有看她,他的嘴角依旧残留着血迹,他的眼睛直直的平视着前方。朱玉贞看他这副不理不睬的模样心里就来了气,她伸出手来就要揪他的耳朵。然而朱玉贞的手尚在半途中,江义正的手却突然伸出一下子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朱玉贞手臂一痛,她赶紧大声呵斥道:“江义正,你疯了,你快放了我。” 然而,一个声音却从江义正的身上响了起来。 “他妈的,你个臭婆娘,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朱玉贞当时就傻了眼。这话自然是从江义正的身上传过来的,可是诡异的是,朱玉贞并没有看到他的嘴唇活动。此时,江义正的表情依然和先前一样,他的目光直直着看着前方。仿佛那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朱玉贞不明所以。可就在此时,江义正的手微微一用力,就听到咔嚓一声响,朱玉贞的手腕立时就被他给捏断了。 “江义正,你……”朱玉贞痛的说不出话来。然而江义正却没有管她,他随手将她仍在一旁,然后开始往前走。朱玉贞何曾受到这般的苦楚,她一抬头刚要去骂江义正。可是眼前的景象立刻就让她闭了嘴。 因为她看到,江义正的后脑勺上不知何时,竟然长出了一张大大的嘴巴。 第六十九章 鬼道 江义正后脑上的那个东西确切来说并不是嘴,它就像一道长长的口子,如同刀劈的一般看着血淋淋的十分的骇人。此时这嘴一张一合之间竟然发出了嘶哑的声音来: “没想到你竟然能识破这等奇门之术,看来,你不是个普通的小鬼。” 朱玉贞看着那诡异的大嘴身上立时起了一层疙瘩。她啊的一声大叫抱起七月就要跑。可是情急之下她也没看清道路,这一起身竟然就撞在了墙上。就听嘭的一声,朱玉贞身子一软便趴在地上再也不动了。七月此时已然吓得浑身无力,她蜷缩在墙角一动也不动。江义正也不去管他,就看那大嘴一张一合,嘶哑的声音顿时又响了起来: “你就是孙武?!我可是听他时常说起过你。”江义正说着,手指指了指自己。 要说孙武还是有几分血性的。他虽然断了一只手,但是依旧傲然挺立。长生看他断臂处鲜血直流,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来,给他包扎伤口。 “什么意思?”孙武看着江义正。对于他刚才的话他显然非常的疑惑。两人之间只隔着五六步,在这个距离上他可以看清楚江义正所有的面部表情。但是让他奇怪的是,话虽然是江义正说的,但是他的嘴似乎没有动过,而且他的眼睛似乎失了神一般,只是平时的前方,似乎没有看孙武。 “没什么意思。咱们是第一次见面,你可以叫我,江义正。”说着话,就看他的头开始缓缓地往后转,一直的往后转。孙武看他怪异的模样,听他说的奇怪的话,这心里不禁开始发毛起来。然而,就听到一声骨骼断裂的喀嚓声从江义正的脖子里响了起来。孙武就看他把自己的头给硬生生的转了半个圈,此时他的脸朝后,后脑勺在前。这般诡异的景象不仅让孙武和长生心底发凉,就连老掌柜那群人都发出了一阵低呼声。 “这,这……”孙武手里握着刀。此时他已然看到了那张诡异的大嘴。就看江义正后脑上那大嘴开始一张一合竟然说出话来:“怎么,不敢相信?说实话,当我第一次见到我这般模样的时候,我也不会相信。可是,这是真的。” 他顿了顿,看着长生继续说道:“你这个小鬼倒是厉害。我倒想问问你,你是如何破了我手下人的奇门之术的。” 长生被他这般模样吓得脸色煞白,不过他依然努力的保持着镇定,此时听他出言相问,长生便战战兢兢地咬着牙反驳道:“要你管,我就不告诉你。” 江义正一听,那大嘴一张哈哈一笑。那声音就似乌鸦的叫声一般扰得人心里烦乱,就听他嘶哑的说道:“不说,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活不了多久了。”说完,江义正的手一伸直直的指着孙武,说道: “至于你。当年你害了朱义,现在又要来阻拦我。没办法,我只有杀了你了。”说着话,手臂便举了起来。 孙武一看,便赶紧出声说道:“暂且住手。” “怎么了,怕死?”江义正那大嘴一张一合冷声说道。 “怕死?哼,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死。不过,我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我问你,你现在,究竟是谁?!”孙武看着他,沉声说道。 “是谁?我当然是江义正啊!”那个江义正脑袋一歪用没有眼睛的后脑勺“看着”孙武。 “那朱义呢?”孙武接着问道。 那个江义正用手挠了下那满是头发的“脸”,嘴巴一张一合阴森森的笑道:“他不就在这里。”说着话,他转动了下脑袋,把自己的脸侧着朝向了孙武。 虽然只是一边脸,但是孙武还是能看到他那无神的眼睛与那毫无一丝变化的脸。 “你把他怎么了?”孙武问道。 “我把他怎么了?应该是你们把他怎么了才对。朱义太软弱了,他下不了手。所以,换我来。”江义正笑了笑,接着说道:“你肯定很奇怪,我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般古怪的模样。那我告诉你,为了活着。本来,我和他已经是死掉了的人,可是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活下来。” “为什么?难道你们宁愿活着也要变成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长生忍不住大声说道。 江义正把脑袋又转了回去,他依旧用满是头发的脸看着孙武和长生。 “人不人鬼不鬼?”江义正那怪异的大嘴张的老大,似乎下一刻那头颅就要分成上下两半似的。就听他发出嘶哑的叫喊声,大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不,没人愿意这样,可是我必须要活着!而我活着的理由,就是复仇。” “朱义是如此!我也是如此。我们在痛苦中挣扎,是仇恨制造了我们!”江义正似乎在看着长生,他继续说道:“我门已然是一心同体,我们已经入了鬼道!所以,无论我们变成什么样子,只要能将仇人杀死,我们便在所不惜!” “可是……”长生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是江义正这次并没有给他机会。就看他双手举起,一纵身便跳到了半空!接着双手一分,大喝一声,身子如同巨山一般朝着孙武二人就压了下来。 江义正用的正是“千斤坠”的功夫。孙武看的明白,此时周围狂风涌动,自上而来的风压的孙武长生两个人动弹不得。眼看着江义正就要坠了下来,孙武将刀一横,朝空中刷刷刷连砍三刀。 这三刀自然不是凭空乱砍。此时三刀一出,就看到三道白芒朝着江义正就飞了过去。 “刀气?!”江义正怒声喝道,随即身形一闪,半空中躲过这三刀刀气。他身形一变,周围的风压立时就减弱了许多,孙武趁此良机将刀衔在口中,然后伸手拉着长生赶忙纵身后退。 千钧一发!孙武刚退一步,江义正就落在身前。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随即狂风涌起,石块飞溅。这千斤坠一落之威竟在地上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坑。 江义正使出千斤坠纵身落下却是一击不中。他随即怪叫一声,右臂弯曲,双腿一用力便从深坑中弹了出来,紧接着左腿一蹬深坑边缘,借着这力他直直的朝着孙武就飞了过去。 孙武眼看他飞身临近,随即将长生一扔,右手握住刀柄,半空接连舞动长刀。谁知那江义正公然不惧,他握紧右拳照着孙武的面门就打。孙武长刀挥动,就看那寒光一闪,竟将江义正的那右臂自肘部处给生生的砍了下来。 右臂离身,江义正却丝毫不在乎。就看他左手一伸将断臂拿在手中。江义正竟把断臂当做木棍一般朝着孙武的头就打。孙武被他这般疯狂的举动惊得一愣,他赶紧举起自己的左臂来挡,就听到咔擦一声,孙武的左手小臂竟被江义正给硬生生的打断了。 “啊!” 孙武惨叫一声,他急忙挥刀朝着江义正的脑袋就劈。江义正嘿嘿一阵怪笑,他拿着自己的断臂半空一个翻身落到孙武的身后。孙武急忙调转刀身,他一个转身朝着江义正的心口就刺了过去。 噗的一声!孙武这一刀正刺中江义正的心口。可是没等孙武高兴,就看那江义正大嘴咔擦一咧,那头颅的上半部分就像盒子一般给硬生生的打开了。孙武一惊,急忙想要抽刀后退。可是他使劲一抽竟然没抽动。此时,就看那黑洞洞的大嘴发出嘶嘶的声音,突然那里面就飞出了一根白色的事物来。 这东西速度极快。孙武一时间也没看清是什么。就看这个白色的东西朝着孙武的面门就扎了过来。孙武急忙躲闪,饶是如此,他的右边脸也被这东西给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东西一击命中,随即便又缩了回去。孙武此时一脚踢到江义正的肚子上,他借着这力往后一退,右手使劲的把刀给抽了出来。江义正的脑袋随即又合了回去。就听他阴森森的说道:“好,好,有些本事。” 孙武一连退了五六步。他稳住身形直直的看着江义正。江义正将断臂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放,随即他往自己那满是头发的“脸”上使劲的抓了两把。立时那头发就就被他抓了去露出了两处头皮来。江义正脑袋一晃,就看那两处裸露的头皮出竟出现了两道细缝,接着这两道细缝一张,就变成了两只血红血红的大眼睛。 满是头发的脸上配着两只没有眼皮的血红大眼,再加上一张血红大嘴。这般骇人的景象任谁见了都要惧怕三分。孙武看他竟又变出了一双眼睛来,这心里自然是惊惧交加。 江义正似乎对孙武那惊恐的表情十分的满意。他嘿嘿一阵怪叫,左手一伸便将那老掌柜的给抓了起来。随即,他大嘴一开便将那老掌柜的脑袋的给咬了下来。可怜那人,临死之时连一句话都没说出。江义正可不管这些,他哇的一声将那人头吐出,然后大嘴对着死尸的腔子就咕咚咕咚的吸起血来。 旁边的几个黑衣人似乎都吓傻了,他们没有一个动的,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江义正喝的差不多了,便将无头死尸一扔,然后他两只血红的眼睛便直直的看着孙武,阴阴的说道: “是时候,算一算帐了!” 第七十章 一搏 江义正说完将自己的断臂拿在手中,他嘿嘿一笑随即便将这半截手臂对准自己右臂使劲的一对,伤口一经接触,那断口出立即涌出细细的血流来。这血如同细线一般将断掉的手臂和胳膊给缝合了起来。转眼之间,断口便已经愈合,只留下了淡淡的青色痕迹。 江义正试着挥动了下右臂,他满意的笑了笑。孙武斜拉着身子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脸上的表情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此时他不仅右手断掉就连小臂也被江义正打折。对于孙武来说,他已然没有能赢的可能了。 “在你死掉之前,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人在我这里的。难道朱义对你露出了什么破绽吗?”江义正一边说,一边朝着孙武走了过来。 孙武右手握紧刀,冷笑道:“你想知道?!可惜,我不告诉你。”孙武说完,他狞笑一声,朝着江义正就奔了过去。江义正嘿嘿一阵怪笑,赤着手就和他打在一处。 要说孙武的刀法也算精湛,他唰唰几刀,刀刀都劈在了江义正的身上。可是那江义正似乎毫无感觉,刀劈在身,那伤口处立刻就涌出了血来。可是这血却不喷贱而出,它们停留在伤口处将其包裹,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伤口便已然愈合。而伤口处只是留下了一些青色的痕迹。 孙武与他战了多时,他发现即便自己伤他多少下,他的伤口也能在顷刻之间恢复如初。这已然不是人类该有的特性。他心里是又惊又骇,心知自己不是这怪物的对手。他一念至此,这心气便下降了许多,一时间孙武的动作便慢了下来。江义正瞧的明白,他哈哈狂笑,拳脚攻势愈发的凌厉。 孙武虽然手拿着长刀,但是他左手已废,行动更是不便。江义正拳脚相加,他再也无力抵抗,只是小心躲闪。两人又斗了片刻,孙武脚步虚浮已然是强弩之末。但是那江义正却是越战越勇动作丝毫没有迟缓的样子。长生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惊奇起来:这个江义正简直就是怪物,他怎么会不知道累呢,他这样想着。就在此时,孙武脚下一沉,身子一矮,他长刀出手顿时慢了一分。江义正瞅准机会,他一拳打出正中孙武的胸口。 孙武就感觉这一拳似乎有千斤之重,就像铁锤击中胸口一般。他只觉得胸口气血翻腾,他忍耐不住啊的一声便喷出了一口血来。随即身子便直直的倒飞了出去。 江义正一拳得手,他随即纵身高高跳起,半空中他双手握拳左右分开,双腿蜷缩成跪姿之态。他上半身使劲的挺直,膝盖对准孙武的头,然后便直直的坠了下来。 这一招已然是一手杀招。如果他一击命中,那江义正的膝盖便会在眨眼之间将孙武的脑袋给压的粉碎。长生看出这招的厉害,他赶忙大声喊道:“叔叔,赶紧躲开。” 可是孙武没有任何的反应。这并非孙武是不想躲闪,只是身在半空中的他已然昏死了过去。眼看着江义正就要落下,长生也是急中生智,他忽然想起了白慕容教给他的出云步来。就看他暗运玄功,周身立时有微风鼓动,他低喝一声,脚下一动,身子往前一倾,顿时如游龙一般飞向了孙武。 半空中江义正那双大眼正死死地盯着孙武。他大嘴一张一合哈哈狂笑着,似乎看到了孙武那脑浆飞溅的下场。然而就在此时,就看到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孙武的身旁接着一闪,那孙武立刻就没了踪影。这一切都在转瞬之间,江义正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膝盖已经撞在了地面之上! 轰隆一声。这一击比起刚才那一招千斤坠还要威猛几分。巨大的力量不仅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大坑,余威四散更是将两旁的墙给震塌了。 江义正那张怪脸也做不出什么表情,但是他那双没有眼皮的眼睛似乎又变得红了一些。就看他两个眼珠子气鼓鼓的似乎下一刻就会掉出来,他慢慢的从深坑中走了出来,环视了一下四周。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发现了抱着孙武的长生。 “看来你不仅仅能破奇门之术,这脚上的功夫也是不错。”江义正身子不动,那脑袋就像安在一个转轴上一般,缓缓的转动着。 长生拼命的拖着孙武想要远离这个可怕的怪物。可是刚才救下孙武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几乎所有的内力。此时,他回头一看,就看到江义正转着自己的脑袋正慢慢的朝自己走来,他心里一害怕,脚下顿时一软,他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长生看着那令人生惧的江义正,他的双腿竟控制不住的颤抖起来。他好想逃,逃的越远越好,可是看着躺在身边的孙武,他又不忍离去。 “你这个小鬼倒是个麻烦!看来,我得把你的手脚全部打断,免得你碍事。” 江义正说着话,他脑袋一停,血红的大眼珠子直直的盯着长生,就像盯着他的猎物一般。 “长生,你快些逃走吧,不要管我了……” 孙武此时恢复了些意识,他虚弱的说着,眼睛看着蜷缩在墙脚的七月。一滴泪水滑落了下来,他几乎是恳求着对长生说道:“长生,我求求你……如果可能,我求你带着七月一起逃……” “叔叔……”长生的泪水也涌了出来。他看了看孙武,随即便昂起了头狠狠的看着江义正。 江义正嘿嘿一阵怪笑,他阴沉沉的说道:“不要用这么狠毒的眼神看我!反正你们总会团聚的,他只不过比你早走一步而已。” “是吗?”说话的是孙武。此时他用他唯一的右手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长生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体,他赶紧抢先一步扶住了他。就听孙武呵呵冷笑道:“就你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想主宰我们的生死?这简直可笑!” “可笑?”江义正微微一怔,他继续说道:“怎么孙武,你觉得你死在我手里很冤枉吗?你觉得我不该杀你吗?” 江义正说着话,他双目凸出立时就变的赤红起来,他仰天大笑着,咆哮着说道:“你不要忘了,是你把活生生的把朱义扔进了河中。你有想过他当时有多么的绝望吗?你知道他当时是如何拼死的挣扎的吗?你不知道,你觉得这是理所当然!那我告诉你,我知道!我知道那河水是如何的冰冷,我知道那被封住口鼻无法呼吸是多么的难受,我知道那阴暗的水底究竟埋藏着多少的冤魂。” “孙武,要不是你当初种下的因就不会有今天的果。这是你自找的。” 孙武听他说完竟默然无语。良久,他才说道:“是,我是对不起朱义。可是,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你的仇人是我,你杀我就行了,求你了,你放了孩子。我给你跪下了。”说着话,孙武双膝一软便跪了下来。 江义正那血红的眼睛看着孙武。此时,他脑袋一转露出了那后面的半张正常的侧脸来。那侧脸上一只眼珠正看着孙武,那眼神中没有怨恨,只是充满了浓浓的忧伤。 “饶了他们吧!这样的生活我过够了。”那张正常的脸低声的说道。 “什么?饶了他们?朱义,你疯了?你忘了他是如何害你的了吗?”那怪异的一面愤恨的说道。 “我没忘,我怎么可能忘!”朱义那张脸继续说道:“可是,他已经成了废人,他受的惩罚也够了。” “朱义,枉我们一心同体这么多年。我没想到你是如此的软弱。放了他们,那章承公会放过我们吗?你不要忘了,你的命也是我的命,我的命也即是你的命。你想死,我可不想死。”说着话,江义正那怪脸一扭,那另一方朱义的那张脸的眼睛立时就闭上了。江义正晃了晃脑袋,厉声说道:“孙武,你该去了。” 说着话,弯着右臂,朝着孙武就飞奔而来。 孙武知道这情势再无缓和之地,他哀叹一声,随即他一伸手将掉在地上的刀给拾了起来。此时江义正已然到了跟前,他右拳一出卷起阵阵的狂风朝着孙武的面门就打。孙武瞅准时机,他身子一歪,那拳便贴着他侧脸急速而过。接着,他双腿一蹬,身子立时就撞进了江义正的怀里。 “长生,快带着七月走。” 孙武忍着剧痛,他用他那没有手的左臂使劲的搂着江义正的腰。他脚下连连使劲竟将江义正推得后退了几步。接着孙武长刀一挥,朝着江义正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第七十一章 不死 孙武一刀劈来就听噗的一声,那刀便砍在了江义正的两眼之间。这一下孙武已然是奋力一搏,他可是用上了全部的力气。那刀本就十分的锋利,如此一来那刀身便入骨三分硬生生的卡在了江义正的头颅之中。 鲜血立时喷涌而出。江义正双目赤红,他嗷嗷怪叫,右臂一弯,用他那手肘狠狠的砸在了江义正的后背之上。这一下力量之大如同泰山压顶。孙武立时口吐鲜血,他左手一松,右手也无力握住刀柄,他立时就跪在了地上。江义正一肘击中,他随即膝盖一顶,正顶在孙武的额头之上。这一下更是狠辣,孙武被他顶的后仰而飞,然后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此时孙武就感觉到脑中剧痛,看到的事物都在飞速的旋转。他躺在地上,使劲的晃动着脑袋。他感觉到脸上有些湿热,随即血便流了下来,立时将他的眼睛迷住了。 江义正用手握住刀背,微微一用力,那刀便被他给拔了下来。他看了看手中的刀,刀身雪白竟没有沾染一丝的血迹。 “果然是好刀。在你的手里可真是埋没了它。”江义正说着话,他往前一步迈出,反手握住刀柄,刀尖对准孙武的心脏。接着他用力一挥,那刀便朝着孙武的心脏激射而出。 然而刀至半途,就看那地面之上突然变得起伏不定起来,就好像那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江义正微微有些惊讶,突然那地面如同潮水一般涌起,立时就变成了一面墙壁。恰在此时,那刀正好飞来,一下子就钉在这墙壁之上。 刀身兀自震颤不已,发出嗡嗡的响声。江义正明显的怔了一下,他抬眼一看,就看到长生喘着粗气,他双手手指交叉做出奇怪的手势,单膝跪在地上直直的看着他。 “咦?” 江义正看着长生,那脑袋歪着,似乎在琢磨着眼前发生的事情。长生趁他这一愣神的功夫,他手指立刻交叠变化起来。虽然长生在努力的加快手势变化的速度,但是可以看出他对这古怪的手势并不是十分的熟悉。也就是江义正看的纳闷,他一直站在那里没有任何的动作。等到长生好不容易变化了六种手势之后,他随即双手一合,沉声低喝道: “遁甲,沉龙!” 话音一落。江义正忽然就觉得脚下一软,他赶紧低头一看。就见那原本坚硬的地面竟然变得如同浑浊的泥水一般。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脚下再无着力之处,他身子立时就沉了下去。江义正赶紧伸手挣扎,好在这处怪异的范围不是太大,他伸直双手立刻就摸到坚硬的四壁。他急忙使劲一撑,终于在头被淹没之前止住了下落的趋势。 江义正稳定了身形,他大喝一声,随即双手使劲就要往外爬。可是长生已然又变化出了六种手势,他忽的双手一分,沉声喝道: “遁甲,风凝!” 长生话音一落,就看那处土地面立时像水一般起了一圈圈的波纹。江义正还在挣扎着往外爬,他刚伸出一只手扣住地面的缝隙,然而就在此时,那泥水一般的土地立时就又变得坚硬了起来。而江义正已然被生生的困在了这泥土之中,连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了。 “啊——!” 江义正万没想到,他竟然会栽在这个叫长生的小鬼手中。他是又羞又恼,忍不住的大声喊叫起来。长生看他被困土中不能动弹,他心神一松,立刻就瘫坐在了地上。 七月此时稍稍的镇定了下来,她颤巍巍的走到孙武的身旁。她一看到孙武满脸鲜血的模样立刻就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给孙武擦着血迹。 孙武看她哭的伤心,便赶紧出言安慰道:“好了,七月,不哭,不哭。” 可是七月看到自己的爹爹伤的这般的严重,她的眼泪就是止不住的往外流。七月将孙武扶着坐了起来。就听孙武说道:“好了,没事了。”说着话用满是血污的右手给七月擦眼泪。等到七月止住了哭声,孙武方才对长生说道:“长生,这次真是亏了你了。” 此时长生全身就像被无数的针给扎了一遍一般,那是种说不出的难受。他瘫坐在地上重重的喘着气,脸色更是煞白如纸。孙武看他的如此,急忙出声问道: “长生,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长生微微抬了抬头,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方才这遁甲之术几乎要了我的命,不过,好在还是困住了他。” 这话说完,七月却指着长生气呼呼的说道:“你既会这个什么遁甲,你怎么不早用。你看,我爹爹的手都没了!你真是太可恶了。枉我们还对你这般好。” 七月说着话,她忽然就起身朝着长生的头就打了下来。想来她是真的生了气,这手上便没了分寸。孙武虽然瞧见了,可是他想阻止已然是为时已晚。七月这一下正打在长生头顶,长生也没躲闪,就看他身子晃了晃,立刻就躺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七月吓了一跳。此时她也是反应了过来,心里也觉得有些的过分。可是她嘴上却说道:“你起来,一说你就装死吗?”说着话就来拉长生。 孙武看到七月这般胡闹,他立时就出声呵斥道:“七月,还不住手。” 七月听到孙武发了怒,她赶紧将手缩了回来。孙武也没看长生,他回头看了看江义正。此时江义正还是保持着往外爬的姿势。孙武又看了看江义正手下的小喽啰,就看那几人失神一般站在那里也不知是怎么了。 “爹爹,咱们要不要离开这里?”七月害怕的说道。 孙武看了看江义正。他的脸上立刻又变得狰狞起来。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从那土墙之上将刀抽出,冷笑着对江义正说道: “我不管你是江义正还是朱义!既然我杀过你一次,我就能杀你第二次。” 孙武说着话,他手拖着刀就朝着江义正走了过来。江义正两个大眼珠子冷冷的看着他,突然,他嘿嘿的笑了起来。 孙武有些纳闷,他随即开口说道:“你还能笑得出来?” 江义正却反问道:“我为何笑不出来?” “你就要死了,难道你看不出来?”孙武冷笑着说道。 “哦?”江义正看了看他手里的刀又看了看他的脸,他毫不在乎的说道:“我知道你要杀我,所以我就先不告诉你我为什要笑。你来吧,赶紧动手!我都等不及了。”他说完,便将脑袋一低,把自己的脖子给露了出来。 孙武看他死到临头还如此的猖狂,他脸上肌肉一阵抽搐,就看他咬着牙恨声说道:‘我知道普通的伤是不能杀死你的。可是,要是你的头要是掉了呢?’说着话,孙武狞笑着,他高高的举起了刀,然后朝着江义正的脖子就砍了下来。 “别,别,别砍脑袋……”江义正赶紧大声喊道。 “晚了!”孙武沉声说道。就看那刀光一闪,江义正的头便骨碌碌的滚到的一旁。 “嘿嘿,我死了……” 江义正的那张大嘴一张一合说出了最后的几个字,然后就看那人头一歪,立时就没了动静。 孙武看了看眼前的无头死尸,他心里还非常的纳闷:为什么砍下了他的头颅,他没有流血呢? 孙武刚想到这里,就听那无头尸体中竟然传出一个人的声音: “嘿嘿,我死了……骗你的……” 孙武一听浑身一个哆嗦。因为他听出,这声音竟然就是江义正的声音。 这话音一落,孙武就看到那无头尸体似乎动了下。他以为自己眼花了,等他再仔细看的时候,就见那无头尸体突然爆出了猛烈的气流。这气流之强竟将孙武吹的倒退了好几步。孙武眯着眼睛,就看那江义正的尸体周围,那些困住他的泥土开始有了细细的裂痕,而且这些裂痕还在继续的扩大。于此同时,江义正露在外面的手,竟然还是挣扎起来。 “他妈的,他竟然还没死!” 孙武已然被吓得魂不附体了。他二话没说,一转身抱着七月就跑。 “你跑不掉的!” 江义正那无头之身中传来了阴冷的声音! 第七十二章 三绝 孙武听到那阴森恐怖的声音这心里立时就升起了阵阵的寒意。他此时是什么都顾不上了,他连滚带爬的拉着吓坏了的七月就跑。然而,他刚跑出三四步,就听身后传来了嘭的一声巨响。 泥石纷飞,风肆八方。江义正终于挣脱了束缚。他无头的身体中立刻就响起了古怪的声音,他身子往前一弯,那无头的腔子对着孙武,就看一道白练飞也似的射了出去。 孙武只顾得逃命,对于身后所发生的事情都是浑然不知。此时那白练也似的东西照着他后背而来,他只听到呼呼的破空之音。眼看着那东西就要穿透他的胸膛,就在这时候,他身子左侧突然冒出了一个人。 就听那人大声喊道:“小心!”说着话,双手便狠狠的推在孙武的肩膀上。 孙武猝不及防,他身子立时就向右边歪去。而身后的那白练也似的东西也在这一发之际擦着孙武的胳膊穿了过去。 想来这东西长度有限。就见它飞了又有一丈多远便停了下来。由于惯性,它依旧悬在半空。孙武急忙回头一看,就见这白花花的东西竟和人的脊柱一般。那一节节的骨骼由白色筋肉连接,上面还残留着血迹。孙武一惊立时就想起了江义正那大嘴中射出的东西来。然而,眨眼间,那脊柱一样的东西突然急速的收缩,不仅如此,它的前端竟然弯曲成钩子的形状,那架势似乎就要把孙武给拖了回去一般。 孙武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时候,就听他身旁的那人急声喝道:“快些躲开。”说着话,那脊柱弯成的钩子已然到了跟前。他也没多想,伸手就抓住了这东西,接着他便使劲的把它往自己这边拉。好在这东西并非沉重之物,那人一拉竟然改变了它的方向。那钩子堪堪避开了孙武,然后继续急速的收缩了回去。 孙武虽然逃过了一劫,但是那人却被这脊柱一般的东西往后一带,他身子立时就朝着江义正飞了过去。由于自身的本能,那人的手始终紧紧的攥在骨钩之上。孙武此时回头一看,那人正哇哇大叫着,他心里一惊,急忙出声喊道: “兄弟,怎么是你?你快松手!” 原来这人正是孙武的堂弟孙文广。此时他虽然慌乱,但还是听到了孙武的呼喊声。孙文广赶紧将手松了开来。 他一松手便立刻摔在了地上。就看他在地上连滚了五六圈才停了下来。此时孙文广仰面朝天躺在尘埃之中,这眼前的事物都在急速的旋转,胃里也是一阵恶心。江义正将脊柱收回了身体,然后便从慢慢悠悠的站了起来。 这江义正就像无头的刑天一般直直的站在夜空之下,这场景可以说是诡异异常。江义正虽然无头,但是却如同有头一般能分清身前的事物。他身躯微微一动,然后朝着孙武就走了过来。 孙武还想拉着七月逃跑。可是七月早就被这无头的身体给吓得昏了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孙文广突然就看到了江义正的脑袋。此时,那颗头颅离他也不过两丈远。他小心的看了看江义正,发现他似乎对自己没兴趣,随即孙文广连滚带爬的朝着那颗头颅就扑了过去。 孙武的体力已经是用尽了。不要说带着七月逃跑,就是自己逃跑都十分的困难。此时,他是万念俱灰唯有闭眼等死。可就在此时,就听孙文广哈哈大笑道: “哎,你这怪物,你看看这是什么!”说着话把手里的东西扬了扬。 江义正的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他随即转身,接着就听他厉声喝道:“你把我的头放下!” 他这声音在身体中发出,孙文广竟然觉得好奇,他哈哈笑道:“你脑袋都没了,你是怎么说话的。”说完,把手里的头颅狠狠的往地面上砸了一下,接着说道:“你脑袋都掉了下来,给你你还能按上吗?” 江义正明显的被他激怒了。他啊的一声大叫朝着孙文广就扑了过来。孙文广哎呀一声惨叫,抱着江义正的脑袋就跑。 孙文广跑的方向便是督监府后院的方向。他一边跑一边回头看,此时江义正已然追了上来。他两人一前一后跑进了巷道之中,拐了个弯便没了踪影。说来也怪,那原地不动的几个黑衣人似乎看到江义正离开,他们竟然一声不吭的也跟了上去。 孙武看到这帮人就这么呼啦啦的跑了,他还有些不敢相信。也就在此时,就听到墙角的朱玉贞低声呻吟道:“哎呀,我的头。”说着话她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 孙武看了看她,冷声的说道:“怎么,现在你醒了?” 朱玉贞揉了揉红肿的额头,生气的说道:“你什么意思啊。我当然是现在才醒的。你以为呢。”说着话,朱玉贞翻了翻眼皮露出了万分不屑的表情来。 孙武也不管她,他弯腰想抱起七月。可是他受的伤太重了,他试了几次都没成功。朱玉贞看在眼中,他左摇右晃的走了过来,讥笑了一声,说道:“哼,你有什么用。连自己的女儿都抱不动。”说着话,她弯腰抱起七月抬腿就走。 孙武也想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可是他刚走一步,立时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长生来。他停住脚步,有些为难的看着长生。 朱玉贞听他停了下来,她便出口问道:“你还不走?万一那怪物回来,你还能走得掉。我也是,竟然和一个怪物同床共枕了这么多年,我怎么就没一丝察觉呢。” 孙武听她一说,为难的说道:“我们这么走了,那长生怎么办?万一……” 朱玉贞赶紧打断了他,她冷笑着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管他。我问你,你女儿重要还是这个小子重要?我告诉你,我可没力气连他也一起抱着。” “他可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孙武为难的说道。 “看来你也知道他是为了救你。可是他没救我啊。现在,要么你带着他一起走,要么跟他一起在这里呆着。两条路,自己选。我可告诉你,你快些选,不然那怪物回来了,你想选都没得选了。”朱玉贞说完,头一扭便抱着七月走了。 孙武此时十分的为难,毕竟长生是为了救自己才昏死了过去。可是他现在实在没力气带他,孙武唉的叹了一口气,他脸一寒,将地上的刀给拿在手中,嘴里说道:“长生莫要怪我。我是实在带不走你了。”说完话,孙武便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这人心啊,是最难以捉摸的东西。就比如那孙武,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一看之下似乎十分的仗义,可是在这生死关头不也是抛弃了自己的救命之人吗。 此时夜空寂静,那细雨也停了下来。长生躺在冰凉的地面上,气若游丝真可谓是命悬一线。然而,就在此时他的身上竟然微微的发出了白色的光亮来。这光似雾气一般将他笼罩了起来,这情形也就持续了片刻,然后那光亮便慢慢的暗淡了下去。又过了一会儿,一个轻轻的脚步在小巷中响了起来。这脚步声由远及近,这时候,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衫的小姑娘慢慢的走到了长生的身旁。 这姑娘生的十分的水灵。她歪着脑袋,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仔细的打量着长生。突然,她弯下腰来蹲在长生的身边,伸手就摸了摸长生的胸。 “嗯……” 小姑娘边摸边露出了原来如此的表情。 “哈哈,这是个男的。” 第七十三章 拙技 且说孙文广抱着那江义正的脑袋慌忙的逃窜。那江义正的无头之身在后面是紧紧追赶。他二人一前一后便又来至了那关押长生与七月的荒园之中。孙文广见了那后院院门便径直钻了进去。江义正紧随而来,他双手一推两扇院门,朝着孙文广就怒声喊道:“你竟然跑到了这里。真是自投罗网!” 江义正一说完,就看孙文广双腿立时停止了奔跑,他往前愣是滑出了四五步方才稳稳的站在了那里。江义正见他如此识时务不禁冷笑起来。他快步向前,此时孙文广突然一个转身,正似笑非笑的盯着江义正。 江义正看他如此不禁停住脚步。他虽然无头,但是身体却在左右摆动似乎是在打量着孙文广。孙文广也不害怕,他手一扬便将头颅朝着江义正扔了过去。 江义正明显的迟疑了一下,他伸手将自己的头颅接住,然后便站在那里没了动静。 “怎么,不把自己的脑袋安上?”孙文广笑着说道。 这话说完,江义正似乎等了片刻,不过最终他还是把自己的头颅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伤口一经接触,那血液立时就涌了出来将伤口包裹住。不过,这次包裹的时间明显的长了许多,等那些血液再次化为细丝将伤口缝合后,那脖颈便又恢复如初了。 江义正晃了晃脑袋,那眼珠和嘴巴便能再次活动起来。就看他冷冷的盯着孙文广,阴沉的说道:“你见到我,似乎不怎么惊讶?” “惊讶?”孙文广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纳闷的说道:“我为什么要惊讶,你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我也应该惊讶一下,毕竟和你的前辈们相比,你是完成度较高的一个了。” “什么意思?”江义正听他话中有话,他赶紧继续问道:“我的前辈们,难道还有像我这样的人?” 孙文广摆了摆手,有些奇怪的问道:“怎么,难道你连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都不知道吗?那也太可怜了吧。” 江义正一听,他双目立时就往外凸了出来,他嘶吼着问道:“你究竟是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孙文广看他这般痛苦的模样,他立时收敛了笑容,就听他沉声说道:“难道,你不知道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吗?” 这话一出江义正立时就愣住了。他双眼望着天,晃动的身躯开始喃喃自语起来:“为什么……是谁把我变成这般模样……我……记得……有人要杀我……然后就醒了过来……然后有个人告诉我要复仇……复仇……” 江义正正自顾自的说着话。孙文广有些奇怪的问道:“有人告诉你要复仇?是谁?你不记得了吗?” “是谁告诉我要复仇?对了,我的仇人又是谁?我为什么要复仇?” 江义正的大脑变得混乱无比,许是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朱义那张脸也在他后面说道:“你怎么了,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江义正此时掌握着这具身体的主动权,他使劲的抱着自己的头也可以说是朱义的头,他痛苦的大叫道:“不对,我为什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你的脸应该是我的!朱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身体里。” “朱义?”孙文广此时开始有些惊讶起来,他继续说道:“难道,你的身体里还有一个人?” 江义正此时的眼珠变得血红。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那几个喽啰已然跟了上来。江义正瞪着眼,他一把就抓住了一个小喽啰,嘴一张便把他的脑袋给咬了下来,接着把头一吐对着那冒着血的腔子就吸了起来。 孙文广脸色微微一变,但比起孙武他自然是镇定的多。江义正将那人的血吸了个干净,他随手将尸体一扔,此时他又恢复了常态,他对着孙文广说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对了,你曾经和朱义见过面,难道是你发现了什么吗?” 孙文广虽然有些纳闷不过看他刚才的表现已然是猜出了个大概。他听完江义正的话,便冷笑着说道:“自然。你的那个朋友不怎么会说话。” “哦?我想知道,我哪里露出了破绽!”说这话的是朱义的那张脸。此时,他转着脑袋露出那侧脸来,眼睛直直的看着孙文广。 孙文广似乎根本就不怕这个江义正,就听他冷笑一声,说道:“我当初找你之时,只说了句有人不见了。但是,我并没有说是谁不见了,可你竟然不假思索的便将七月他们说了出来。而且,你的手上还有几处细长的伤痕,这明显就是被抓伤的痕迹。再加上你当时那慌乱的眼神,所以我就断定了你必然知道些什么事情。” 孙文广话一说完,朱义的那只眼睛便闭上了。他也没说话,头便转了过去。江义正听完,便阴沉着声音说道:“难怪有人说,在都护府你孙文广才是一把手,就连那高怀义都要让你三分。我还不信,不过现在看来这话倒也有几分可信。” 孙文广微微一笑,没有作声。 江义正接着说道:“现在,你能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了吗?” “我知道的?你指的是什么?”孙文广反问道。 “你刚才说过,你见我的什么前辈,那么你肯定就知道“鬼道之术”了,我想知道,是谁把我变成这般模样。”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孙文广倒也痛快,他直接摇了摇头,表示你这问题我无法回答。 “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江义正咆哮着说道。 “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我不知道。不过,像你这般不人不鬼的我倒是见过几个。当初我随高将军平定南川之乱的时候,曾经在一处隐秘的山洞中遇到过像你这般的怪人。这些怪人,力气巨大,不惧刀砍斧剁,就算把脑袋砍下来都死不了。可是,这些怪人都像野兽一般,只想着杀戮吸血。不像你,还能有人的意识。所以我说,你比你的那些前辈都要完美的多。” 江义正听他说完,那大眼珠子转动了下似乎在思考孙文广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真的。片刻之后,就听他嘶哑低沉的说道:“算了,我也不管你的话是真是假。现在这个时候,孙武那几个人肯定是逃走了。你既然害我没法跟章大人交代,而你又看到了我的秘密,所以,你必须要死了。” 江义正说着话,便立时摆出了进攻的架势。 “你不要怪我!”说完,脚下一动,朝着孙文广就扑了过来。 孙文广见他说动手就动手毫无缓和的余地,他苦笑一声,右手握拳猛地朝前打了出去。这一拳看似平平无奇,但是这拳一出,霎时间孙文广的身前便出现了十数个拳影。这些拳影彷如流星一般朝着江义正就打了过去。江义正看的清楚,他微微有些惊讶的咦了一声,就看他脚步一停身子微微一蹲,双臂交叉护住了自己的脑袋,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 那些拳影虽然看似虚幻,但是竟形如实质一般卷起了周围的空气带起了阵阵的狂风。江义正就觉得劲风铺面,身子也往后移了几分。就听到轰轰轰接连几声巨响,那些拳影打在江义正的身上立时就炸裂了开来。 尘土弥漫遮住视线。孙文广挥了挥眼前的尘土,眯着眼睛朝前方看着。不久,尘土四散,就见江义正单膝跪在地上,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显得极为的狼狈。 “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高手!孙文广,你真是深藏不漏啊!” 孙文广听他说完,竟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摆了摆手,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你可不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 他说完看了看江义正,此时他脸上似乎罩了一层寒霜,就听他冷冷的说道: “凡是说过这话的,都已经死了!” 说完,孙文广双腿一分,身子一沉扎了个马步出来。他左掌放在向前,右掌往前一推,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金色手掌印竟突然凭空出现在他的身前。 “大般若般若掌!” 话音一落,那巨大的金色手掌立时朝着江义正就压了下来。 第七十四章 魅影 狂风肆虐似如大浪滔天!这金色手印所携带的威压竟将江义正困在原地动惮不得。然而就在此时,也不知什么地方突然传来一声娇笑,接着那金色手印的上方便出现了一把似虚非虚似实非实的青色巨剑。 巨剑刚猛,自上而下轰然落下。这剑身立时将那金色手印斩成了两断。而后那巨剑直插入地,就看光华一闪耀人眼目,那掌印与巨剑便立时消失不见了。 孙文广手掌回身。他凝神四周,突然他转头一看,就见那破旧的屋顶之上竟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人白衣如雪,长发飘然。他身形修长挺拔,虽然是个男子之身却有女子一般惊艳妩媚的容貌。那人左手弯曲在前,右手拇指与食指捏着自己的一缕丝发正在细细把玩。他居高临下,双目如水,正对着孙文广在笑。 孙文广眉头微皱,也盯着那人看。谁知男子那白皙的面容如竟同少女一般红了起来,他左手食指优雅的伸出放在自己的唇下,头儿一低竟然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你呀,就是讨厌,怎么直直的盯着人家看呢。人家都不好意思了。”男子说着,那水一般的眼睛朝着孙文广眨了眨,露出无限娇羞的神态。 孙文广有些发懵。他看着那男子做作的样子,这嘴角就不自觉的抽搐了起来。 男子又白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在这里弄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都吵的我睡不着觉了。我还想把这人给好好的教训一番呢,谁想到,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孙先生在这里。也不知孙先生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这督监府后院,究竟是做什么呢。” 男子说话虽然同女子一般轻柔婉转,可是他毕竟是男子,他这般语气简直让人感到奇怪至极。孙文广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他试探的问道:“阁下是督监府的人?请恕在下眼拙,督监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我怎么从没见过你呢?” 男子听他说完,竟掩口轻笑起来。他那水一般的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就听他娇声的说道:“哎呀,人家才刚来没几天,孙先生自然是没见过人家。不过,对于孙先生我可是仰慕已久,本来我想着要亲自去看望先生,谁想到今晚就得成所愿了。先生还真是与人家有缘呢。” 孙文广听他说话虽然阴阳不分,但是语气却十分的客气,他拱手说道:“不敢不敢。只是,我不曾与阁下见过面,阁下怎么会认识我呢。” 男子微微一笑,他袍袖一挥,冷眼看了看那个江义正,就听他语气不悦的说道:“江大捕头,你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还不离去。你在这里如此的碍眼,简直败坏了我与孙先生谈话的兴致。” 江义正一听,不由得嘶哑的说道:“你让我走就走?你以为你是谁?这孙文广放走了犯人,又知道我的秘密,我不会放过他。” 男子听他说完竟低声笑了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听到了一件好笑的笑话一般。等他笑完,就看他面色一寒,冷声说道:“江捕头,就凭你的本事还想抓住孙先生那简直是自不量力。刚才要不是我出手将先生的大般若般若掌给阻拦住,恐怕你早就完蛋了。不要以为你是什么不死之身,像你这样的,孙先生可是杀了不少。” “你……”江义正一听,那嘴里开始咕咕作响起来。男子看他有变,随即右手一挥,一道寒光闪出,眨眼之间,一柄青色之剑便悬在了江义正的头顶。 这剑虚实不定,剑身发出嗡嗡的低鸣之音。江义正一愣,那嘴里的咕咕声便立时消失了。 “你少在这里给我捣乱。识相的赶紧带着你的人走。” 江义正还是有些犹豫。此时男子便在此说道:“你放心,章大人那里我自会和他说。今晚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有多余的人知道。” 江义正听他说完,他只得狠狠的叹了口气。就看他脖子一扭,那脑袋便又转了个半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此时江义正其实也可以说是朱义,看了一眼那人,他也没说话。就看他双手捏了个奇怪的手诀嘴里也不知念叨着些什么,接着他手指朝那几个人一指。那几个人身体一抖,便老老实实的跟着江义正出了这院子。 江义正一走,那男子立时又变的笑颜如花起来。他身形一展,身后拖着残影一般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就听他笑着说道:“先生,如今这里再无闲人,你我正好说话。” 说着,那男子身形一晃就来到了孙文广的身旁。刚才他在屋顶之上只看他身形挺拔,此时他站在那里竟比孙文广还要高上几分。那人速度极快,孙文广只觉得香风扑面,那人便来到身旁。男子呵呵一笑,身子一矮便要往孙文广的肩膀上靠。这一下可是把孙文广吓得不轻,他赶紧一个转身想要躲开。谁知男子身法飘忽,竟如影随形般一直不离他左右。孙文广刚稳定身形,那男子突然从他背后出现,就见双手一环便将孙文广的腰给抱了起来。 “先生,你躲什么呀,人家又不会吃了你。”说着话,那脸儿就要往孙文广的脸上靠。 这男子肤色白皙长的细皮嫩肉的就像女子一般,可是他毕竟是男儿之身。孙文广向来对男色没性趣,他见这男子对自己如此的亲昵,这浑身就起了一层疙瘩。 孙文广双眉一皱,他握住右拳自下而上便朝着那男子的下巴打了过去。男子立刻知晓,他头一歪,孙文广的手臂贴着他脸就过去了。男子微微一笑,脸儿往他手臂上一贴,娇滴滴的说道: “哎呀,先生怎么如此心急。”说着话红唇一开便轻轻地咬在了孙文广的小臂之上。 孙文广手臂微痛,他冷哼一声,怒声说道:“你个变态!”说完,他变拳为掌,以肘击那男子的胸口。男子呵呵一阵浪笑,随即双脚前后错开,身躯微微一转。孙文广手肘落下顿时落了空。男子趁此良机,他松了手,右手一伸用他手背去摸孙文广的脸。孙文广赶紧躲开,他大步往前一探,右掌五指伸出食中二指其余三指弯曲握紧,他以指成剑,那指端立时闪烁着阵阵光华,就看他手腕一转,那指剑朝着那男子的胸膛就刺了过去。 此时男子的脸色才稍稍有些紧张起来。就听他哎呀一声,身子随着孙文广的脚步一退。那指剑从左到右划过了男子的胸膛。 “哎呀,哎呀!” 男子一时间惊慌起来。他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双手护在自己的胸前。他随即白了孙文广一眼,笑着说道:“孙先生,你也太过性急,你要是想看人家的胸,人家给你看就是了。”说着话,那俊美的脸儿一红,他双手一放,那胸前的衣服便立时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那细嫩白皙的肌肤来。 孙文广此时是实在忍不住了,他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赶紧说道:“你先等等,休战,休战!” 说完,自顾自的跑到了一旁开始哇哇大吐起来。那男子倒也不介意,反而温柔的说道:“先生,慢慢来,我不着急。”说着话竟走到孙文广的身背后,轻轻的拍打起他后背来。男子一边拍一边说道:“没关系,第一次嘛,都会这样。等你习惯了,就好了。”说完,偷眼看了看孙文广,继续说道:“先生,你这几天肠胃好像不好,你看这东西都没消化!” 孙文广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用手将嘴角的残污一擦,双掌金光阵阵朝着男子的胸口就推了过来。谁知那男子公然不惧,他把自己的胸口往前一挺,笑着说道:“先生要是愿意,你可随意摸来。” 孙文广嘴角一抽,立时就停了手。他身子往后一跃,冷声说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先生现在想起来问我叫什么了。好吧,我就告诉先生,我叫“镜影”” 第七十五章 异象 男子说完掩口轻笑。孙文广想了半天,最后一摊手,爽快的说道:“镜影?镜中花水中月??没听过。” 镜影听他说完脸上立时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来,他摆弄着自己的长发,笑着说道:“先生真是博学,一下子便说出了这名字的含义。” 孙文广冷汗直流,心道:这人也真是会奉承人,这名字的含义简直在简单不过了,任谁都能说得出。孙文广理了理思绪,正色道:“那你能告诉我,你的身份是?”孙文广说道此处故意将最后一个字拉长,似乎在等着那人的回答。 镜影微微一笑,给了孙文广一个飞眼,他扭捏的说道:“素闻先生博学多才。以先生看来,我应该是什么身份?” 孙文广听他说完,这心里便立时冒出了一个想法:你是什么身份?我看你像个死太监! 他一想到此处,这心里立时好受了很多。他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一向深居简出,对于江湖中的事可以说知之甚少。我看阁下武功高强,难道是一位江湖侠客?” 镜影听完哈哈一笑,说道:“先生,你可是玩笑了。人家可不是什么侠客。你在看看。”说完,他原地转了一圈。 孙文广看他这浪荡的样子真恨不得上去给他一巴掌。可是他自忖道:“这人武功高强,硬上未必然打得过他。”他想到此处,便也笑着说道:“在下实在不知,还请阁下赐教。” 镜影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道:“哎呀,先生你可真不解风情。人家让你猜你就猜嘛,还赐教,你啊,真是讨厌。” 孙文广暗暗的握了握自己的拳头,他咬了咬牙,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让我猜,我怎么猜得到。你简直是难为我嘛。你不说,我走了。”说完,头一扭,朝着那门口就走。 镜影看他要走,他赶紧闪身到他跟前,陪着笑脸说道:“先生,不要生气呀。人家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可不要生气。”镜影说完,看了看四周,神秘兮兮的说道:“先生,我问你,这二皇子天枢可是来到了金陵城啊。” 孙文广一听,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他心念数转,微微一沉吟,当下便说道:“这个却是不假。可是这件事情是绝密。就连章大人都不知道,你是怎么……”说着话,孙文广不禁又细细的打量了他一番。 镜影似乎很享受孙文广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游走的感觉。说实话,这镜影也就是身形比寻常的女子高大一些,如果抛开这些只看他的外貌,那简直就是一个妩媚靓丽的美人。此时,两人站在这荒园之中,这般氛围之下就好像情侣约会一般。当然孙文广可没往这方面想,至于这个镜影怎么想的也就只有他知道了。 “我怎么知道?”镜影呵呵一笑看了他一眼。他用衣袖轻遮红唇,轻声细语的说道:“因为,我是朝廷中人。先生可曾听说过“天乩寮”吗?” 孙文广一听,这神色立时就凝重了起来。天乩是指占卜问疑,预测吉凶未来之事,表示未知神秘之事物。天乩寮便是负责调查一些神秘或者灵异现象的秘密组织。这个组织行事极为隐秘,不用说普通民众就连一些朝中大臣都不一定知道。由于高怀义是七皇子摇光的心腹,无意之中摇光曾经跟高怀义提起过这个组织。不过,即便是皇子摇光也似乎对这个天乩寮极为的忌惮,所以具体的也就没有多说。而高怀义和孙文广情同手足,所以这事便也跟孙文广提了一下。 高怀义这人本就心宽,他当时只是说玩笑一般说给了孙文广听。可是,孙文广却是记在了心里。此时,这个镜影竟然说出天乩寮这个名字来,孙文广这心里自然是震惊无比。 “难道阁下是隶属于天乩寮吗?”孙文广努力的保持镇定,但是他眼中那好奇的光彩却把他给出卖了。 “哎呀,哎呀。”镜影一脸崇拜的看着孙文广,笑着说道:“要知道,单单就天乩寮这三个字就不是普通人能知道的。看来先生真是异于常人,有大智慧。” 孙文广冷汗顺着鬓角就流了下来。他心里想道:什么异于常人有大智慧,我这还是从高怀义那里听来的。 “先生既然知道天乩寮,那你知道,这个天乩寮是做什么的吗?”镜影笑着说道。 这个孙文广哪里知道,他也是仅仅知道这个名字而已。不过,这孙文广毕竟还是有过人之处的,他眼珠一转,略加思索,便说道:“想来是预测吉凶未来之事的吧。” 镜影一听,微微点头表示赞同。他笑着说道:“先生博古通今。这天乩一词本就有占卜预测吉凶的含义。天乩寮成立之初也是为此宗旨。可是,先生说对了一半,还有另一半先生却没有说出。” 孙文广微微一愣,他笑着说道:“阁下可否告知一二?” 镜影白了他一眼,说道:“先生可知,这吉凶难料,世事无常,此乃天道之奥秘,非是凡人可以窥视的。但是,这世上却有一物,其难料程度不亚于这天道茫茫。先生可知是什么吗?” “是什么?”孙文广接口道。 “人心!”镜影一笑。就听他接着说道:“这人心最是难测。你永远都不知道你面前的人究竟是正是邪,是善是恶。所以,天乩寮的另一个宗旨就是监视人心!” “监视人心?!”孙文广有些纳闷,“这个如何监视?” 镜影笑靥如花,他一字一字的说道:“乱议者杀,妄动者杀,有不谐者杀。总而言之,天乩寮便是将祸患尽早除之,防患于未然。人家这么说,先生可明白?” 孙文广明白,他自然明白。像那些高高在上的统治者最怕的就是阳奉阴违,有句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人人都希望能高高在上,谁都希望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享受着至高无上的尊荣。为了权利,人性有时候就会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孙文广听他说完,一时间沉默无语。镜影微微一笑,说道:“天乩寮不仅监察百官,就像先生您这样的,我们自然也会照顾。”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文广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他竟有些紧张起来。 “想当初,南川动乱,先生竟甘愿在那高怀义帐下做一个小小的幕僚。想那高怀义虽然敢打敢拼甚是勇猛,但是以他的能力做个先锋将军已然足矣,但是就是因为先生辅佐,他才能率军打仗,才能在南川立下了赫赫军功。也才能得到皇子摇光的赏识当上了这都护将军。人家只是好奇,难道先生真没有雄心大志建功立业之心,就甘愿一辈子做个小小的不为人知的幕僚吗?” 镜影说完,静静的看着孙文广。 孙文广默然不语,良久方才说道:“看来我的一举一动,你们都查探的十分的熟悉。话既然都说到这里,我倒是想问问你。” “先生要问我什么?”镜影笑着说道。 “想这天乩寮为极其隐秘的所在,本来不应该被外人知晓。可是,你今天不仅告诉了我天乩寮的存在,还将查探我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想知道,现在我在你们天乩寮的眼里是不是如你刚才所说的,是该杀之人呢?”说完这些,孙文广直直的看着镜影。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还是你们打算要拉拢之人呢?” 镜影眼神一凛,他神色微微一变。但是这变化只是在眨眼之间。镜影以袖掩口,笑的前仰后合。笑罢,他有些佩服的说道:“似先生这般大才之人,我们怎么能对您动手呢。” “哦?”孙文广脸上依旧平静,但是心里却松了一口气。 “本来我来金陵城,其中一个目的就是想来拜访先生。今日也是有缘,我有一事想向您讨教。” 此时这个镜影方才微微收敛了放浪之姿,说话也严肃了起来。 “请说。”孙文广沉声说道。 “当今圣上皇子众多,但是有些资质的也就那么几人而已。这其一便是大皇子昊卿,再有二皇子天枢,五皇子当阳,七皇子摇光。先生也知道,近年来,圣上龙体欠安。这万一有一天……先生也明白我的意思。” 孙文广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想知道,万一到了那一天,先生以为谁会是后继之君?” 孙文广听他说完竟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镜影看他发笑,便出声问道:“先生为何发笑啊?” 孙文广说道:“这继位之事是我这等平民敢胡乱猜测的吗?你们也是看的起我,你要问我谁是后继之君,那我只能说,他爱谁当谁当,不关我事。” 镜影微微一愣。此时孙文广却突然说道:“既然你问了我,那我也问问你。你们天乩寮希望谁来当这个未来皇上呢。” “这……”镜影立时哑口无言了。 孙文广看他窘迫的样子,这心里就是一阵冷笑。镜影为了摆脱尴尬,他立时又放浪了起来,就看他手指一伸,柔柔的说道:“哎呀,先生,你可真是难为人家。这天乩寮又不是我一个人,我哪里知道。”说完,身子就要朝孙文广身上黏。 孙文广赶紧躲开。就听他继续问道:“尊驾来金陵,还有何事?倘若可以,能不能告诉在下。” 镜影微微一笑,他刚要开口。然而就在此时,那城西的天立时就亮了起来。明光如昼,直冲天际。两人被这光刺的目眩头晕,然而这光只是持续了一刹那的功夫,便立刻又消失不见了。 孙文广愣愣的看着城西天空,脸上的表情是不明所以。而镜影却是双眉紧锁,一脸的严肃凝重。 第七十六章 风起 异光乍起,亮如白昼。孙文广看着那冲天而起的神光立时便呆立当场。这光冲破了厚厚的乌云,似水波一般向四周扩散开来。然而,神异只在一瞬,那光亮立时又没了踪影。孙文广不禁被刚才的异象吓的后退了三步,他直直的看着那夜空中,那被刚才光华所破出的云洞,一时间静默无语。 良久,他才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略一沉吟,对那镜影说道:“尊驾,我有急事,告辞。”说完,孙文广拔腿就跑。镜影看他神色匆匆,他赶紧在其身后娇呼道:“先生,先生……” 可是孙文广却没听到一般出了院门便不见了踪影。 镜影红唇微努,他不禁自语道:“真是的,说走就走,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可谁知这话说完,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镜影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人正缓缓的走了过来。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督监府的章承公。 镜影看他走来,他赶紧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大人,您来了。” “嗯,起来吧。”章承公说道。 镜影赶紧起身,恭敬的站在他的身侧。就听章承公沉声说道:“他走了?!” “是的,大人。那个孙文广已然离开。”此时镜影说话的语气已然跟刚才截然不同,他低着头恭敬的回答道。 “嗯。你刚才也算是跟他交过手,以你的判断,这个叫孙文广的人如何?”章承公看着城西方向,严肃的说道。 “大人指的是哪方面?”镜影说道。 “你不要问我,说你的判断。”章承公捋着自己的胡须,神秘的笑着说道。 镜影微一沉吟,随即开口说道:“要说他的武功倒也可以,可是却入不了一流高手之列。不过,他说话却是圆滑谨慎,不留破绽。不过这一点倒也不奇怪。毕竟他虽然没有什么官职,但是却也混迹官场多年,这场面上的话就算学也学的会了。” 章承公听他说完,只是微笑不语。镜影偷眼看了看他,一时间欲言又止起来。 “怎么了,你想说什么?但说无妨!”章承公说道。 镜影一听随即开口说道:“大人,请恕属下多嘴。论武功,比他高的多的是。即便他有些谋略,但是他出身低微,朝中更无背景,为何天乩寮会对他青眼相加呢?” 章承公听他说完,这脸上微微有些不悦,他胡子一抖,对镜影说道:“你自负武动高强,在江湖中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那我问你,你胸前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这话一出,镜影赶紧低头一看,他赶紧用手捂住,脸上立时有了窘迫之色。 “你与他比斗之时我也在场。当时若不是他猜不透你的身份故意手下留情,恐怕划开的就不是这一件衣服了。” “这……”镜影赶紧低头,支吾着说道。 “再说谋略,当初南川之乱。虽然领兵的是七皇子摇光,可是你要知道,立下赫赫军功的可是那个高怀义。南川之处,有多少能人异士。不说别的,就说像那个江义正一般的鬼道妖人。当初令征讨大军是束手无策,但是就是这个人给高怀义出了主意,才能顺利铲除这些妖人。镜影要是换成你,你能做的到吗?” 镜影听他说完,便低声说道:“属下,不能。” “天乩寮之所以对他青眼相加,除了他智谋武功,还有就是他的背景。”章承公继续说道。 “可是他不过一介平民!有何背景?”镜影有些疑问的说道。 “你怎么想不明白。”章承公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想那苏秦张仪孙膑庞涓,哪一个不是平民百姓,可是他们却都能名留青史。你说,这是为何?” 镜影一听,他微一沉吟,便脱开而出,说道:“因为他们的老师,是鬼谷子!” “不错。鬼谷子便是这些人的背景。那你想想,孙文广区区百姓一个,但是他的表现是不是异乎寻常,这要是没有名师指点,你觉得可能吗?” 章承公说道此处,镜影立时就恍然大悟。 “据说在南川之中便有一位通天彻地之高人,只是他行踪难测不为人所知。倘若,这个人就是孙文广的师父,我们要是能请到他,对我们天乩寮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当然了,即便请不到那位高人,就算是把孙文广拉拢过来,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章承公说完。镜影赶紧恭敬的说道:“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今夜却是走失了那一对童男女,要不要属下再去找?” 这话说完,章承公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唉,算了。我这把老骨头活的也够久了,就不要枉增杀孽了。” 说着话,他继续说道:“刚才神光突起。想来,那天元之气已然开始外泄!五十年啊,哎!人生有几个五十年,要是这次能够成功固然是好,倘若不能成功,那就听天由命吧。”说着话,他神色萎靡起来,转身朝着督监府前院去了。 镜影看他背影竟有些佝偻起来。不过,镜影却不是关心他这个,就看他嘴角上翘,露出了阴冷的表情。 再说,孙文广快步离开了荒园。等他再次经过与江义正激斗的小巷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狼藉一片。孙武等人已然早早的离开,长生也不见了踪迹。或许是江义正害怕暴露,那死掉的老掌柜的尸体也被他带走。 孙文广脚步不停,他急急忙忙朝着自己的家里赶去。本来孙武的举动已然让他寒了心,他本不想在去管他的任何事情。可是,那个七月毕竟叫了他几天的叔叔。这血浓于水,让他心中也是不忍。故而,今夜他也悄悄的来到了江义正的家。然后,他又听到了小巷中的打斗声,这才在危机的关头救了孙武的性命。 方才异光突起,简直照亮了城西的半边天。孙文广担心家中的妻子,所以才急忙往家里赶。等他一路疾跑跑到家门口,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人声音正大声的嚷嚷道:“我来你这破家是给你面子,你还不乐意!你,赶紧给我收拾出屋子,我要睡觉。” 这声音尖锐异常,让人难以忍受。但是奇怪的是,其中还有女子的哭声传了过来。孙文广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自己的家中大呼小叫,但是这哭声他却听得清楚明白,这分明就是自己妻子的哭泣声啊。 孙文广赶紧推门进去,他大踏步一直走进了屋里。他一进屋,就看到自己的妻子正蹲在地上搂抱着两个孩子,她双目含泪,脸颊也有些红肿。孙武正瘫坐在椅子上,七月站在他的身旁,而屋里中央正站着那个朱玉贞。 妻子雪芹看到自己的丈夫回来,她赶紧站了起来,抱着两个孩子来到他的身旁。她也没说话,只是低声啜泣。孙文广把她拉到身边,他看着她脸色的五个手指印,这心里立时就疼了起来。 朱玉贞看到孙文广回来,竟撇着嘴,一脸得意的说道:“你来的正好。我问你,你是怎么教你的妻子的啊?我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嫂子,这长兄如父,老嫂比母,她竟敢赶我走。我今天就替你教训教训她。” 说着话,她快步走到雪芹的身旁,伸手就要打。 第七十七章 雨来 当着孙文广的面那朱玉贞竟然还如此的猖狂。她满是怒气朝着雪芹就打,孙文广冷哼一声,双目圆睁直直的看着她。朱玉贞被他目光所震,那手竟抖了抖停在半空。 “你,你要干什么?你敢这么看我?我可是你嫂嫂!” 朱玉贞神色慌乱,但她依旧尽力的保持着强势的姿态。孙文广看了看一旁的孙武,就见他面色惨白,正半眯着眼瘫坐在那。孙文广又环视了一周却没有发现长生的身影。 “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朱玉贞看孙文广没有作声,还以为他被自己给震慑住了,她立刻又变得嚣张跋扈起来。 “你还不让你老婆给我收拾房间,我要睡觉。”朱玉贞指着孙文广说道。说真的,这朱玉贞虽然徐娘半老,但是风韵犹存。江义正平时便十分的纵容她,可以说这么多年来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为旁人着想。不过,这也就是江义正如此,此时孙文广看她这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这气就不打一处来。 “你要谁给你收拾屋子?你要在哪里睡觉?”孙文广往前迈出一步,冷冷的看着她。 “当然是你老婆……”朱玉贞话还没说完,孙文广一扬手便狠狠的打在的脸上。朱玉贞一是没有料到孙文广竟然会对自己动手,二是她再怎么强势也是女人之身。孙文广这一巴掌下去,直接把她打的晕头转向。她一下子便跌坐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周围立时变得安静起来。孙武默然无语,七月双眉微皱。唯有雪芹赶紧劝说道:“相公,不要如此,再怎么说她也是你嫂嫂。” 谁知道雪芹说完这话,孙武却接话说道:“什么你嫂嫂,她这个贱人。当初抛夫弃女跟人私奔,我早就休了他了。兄弟,你打得好!” 孙武越说越是激动,到最后竟然气的咳嗽起来。七月赶紧拍他的后背,他这才缓了过来。 “好啊,孙武,你个没良心的。现在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当初家产被夺一无所有,难道要我跟着你要饭不成?要怪你就怪你自己没本事,你不能怪我!” 朱玉贞说完竟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孙武听她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这惨白的脸立时便涨的通红,他指着朱玉贞恨声骂道:“好你个贱货,竟然说出如此不知羞耻的话,看我不杀了你。”说完,他高声喊道:“七月,我的刀呢?” 孙武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谁知那在一旁冷眼相观的孙文广却厉声喝道:“行了,孙武,你演什么戏!” 这话一出,孙武的脸上一怔,立时变得尴尬起来,他支支吾吾的对孙文广说道:“不是,兄弟,我没……” 孙文广却不听他说完,他冷声说道:“好了,你不用再说。我知道你无处可去。看在你我同宗同族的份上,也看在你受了重伤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你可以在这里住下,但是等你伤好后,你要自行离去。不要让我为难。” 顿了顿,孙文广接着说道:“还有一事,长生呢?他在哪里?” 这话一出,孙武立刻变得不安起来。孙文广看他这不自在的样子便也猜中了个大概。他刚要出声呵斥,可是转念一想:这长生的生死与我有什么干系,我方才已然是尽了人事,那他的生死就看天命吧。孙文广想到此处,转身对雪芹柔声说道:“雪芹,你去卧房收拾些衣物,我们暂时离开这里。” 雪芹随即点了点头,之后便进了里屋。孙武听他如此,便赶紧说道:“兄弟,你不要走,我走。”说着话又要挣扎着起身。 孙文广冷冷的说道:“孙武,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之后,你我再无瓜葛。” 说完,孙文广便领着孩子走出了屋子。他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就见雪芹抱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孙文广抱着小的孩子领着大的,雪芹背着包袱,一只手拉住他衣角,就听孙文广淡然的说道:“孙武,你好自为之。”说完,带着一家人便离开了这里。 几人出了门,走在路上。孙文广轻声说道:“雪芹,你受苦了。” “没,只要在你身边,都不苦。”雪芹说着,悄悄的看着孙文广。 夜,冷寂孤独。雨,又开始悄然洒落。两人一前一后,虽是默然无语,但彼此却是心有灵犀。两人走过几条街道,远远的就看到前面跑过来几个人。孙文广眉头微皱,小声说道:“唉,麻烦来了。” 说着话,那几人便跑到了跟前。孙文广一看倒也是熟悉,那几人一看到孙文广便立刻拱手说道:“先生,将军让你赶紧回去,二皇子来了。” 孙文广一听也不敢耽搁,他一边走一边问那几个人,说道:“将军现在在哪里,在都护府吗?” “没有,将军一直在普贤禅院。”其中一人赶紧说道。 “二皇子什么时候来的。”孙文广继续问道。 “是这样的,刚才普贤禅院突然冒出了一股白光。这光十分的神秘,只持续了一会儿就没了。也就过了一刻钟的功夫,二皇子就来了。” “白光是从普贤禅院来的?”孙文广惊讶的说道。 “是的。” “那二皇子带了几个人,是直接到的普贤禅院还是从都护府赶过去的?” “皇子也就带了十几个人,好像是直接赶到了普贤禅院。”那人说道。 “嗯!”孙文广听那人说完,边走边开始思索起来。他沉思了良久,就听身旁的雪芹轻声的问道:“相公,你怎么了。你的脸色可是不好。” 孙文广一听方才回过神来,他对雪芹说道:“雪芹,你先到都护府住下,我得赶紧去普贤禅院。”说完,对其中的一人说道:“你带我的夫人去都护府,安排好衣食住所,要是怠慢了,不要怪我翻脸。” 那人一听赶紧拱手说是。 孙文广把孩子放下,刚想要走。雪芹赶紧拉他手,柔声说道:“万事小心,我和孩子等你回来。”孙文广点了点头,然后便领着人去了。 这雪芹如何去都护府且不提。就说孙文广领着人径直来到了普贤禅院。那高怀义正在那凉棚那里等着他。他一看孙文广到来,便赶紧走了出来,急忙说道:“哎呀,我的哥哥哎,你可来了。你去哪儿去了,可是把我急死。” 孙文广赶紧拱手说道:“将军恕罪,属下家中有些事需要处理。”说着话,他看了看周围,忙问道:“方才不是说是二皇子到了,他人呢。” 高怀义一听,小声的说道:“二皇子好像不大高兴,他刚进了禅院,还让我小心戒备,不能让任何人进去。” 孙文广一听,有些纳闷的问道:“刚才是不是普贤禅院里冒出了白光。” “对啊!你也看到了?”高怀义一听兴奋的说道:“哎呀,那光真他妈的亮,比太阳都亮。” “将军,你说二皇子进这普贤禅院,跟这道光,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孙文广小声的说道。 “这……”高怀义一听,直直的看着孙文广,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第七十八章 心结 凌不弃站在钱家楼顶,他左手背负于后,右手掐指演算,神情虽然依旧冷漠但是双目之中却闪动的惊奇之色。待他推演完毕,他右手一握随即长袖一挥,口中竟轻声“咦”了一声。 此时已然是后半夜,这乌云也是越发的浓密。这厚厚的样子一层裹着一层似乎马上就要落到地上来。凌不弃看着城西,那被光束冲开的巨大的云洞,一时间神情百变,有些捉摸不透的意味。 “师兄,怎么了。”白慕容自空飘然落下。他来到凌不弃的身旁,随他目光所至也看着城西那巨大的云洞。 “这真是奇哉怪也。按说,九月十六方才是五十年之期。为何今晚会异光冲天,难道,有什么变故。”凌不弃似是对着白慕容也似乎是自语着说道。 “师兄,那天元正道究竟是什么?你似乎对他十分的在意。”白慕容看他脸色微微有些紧张便忍不住的出声寻问起来。 凌不弃也没看他,他略加思索,冷声说道:“这天元正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的是,那东西就在城西普贤禅院之中。” “哦?”白慕容微微一愣,随即开口接着说道:“这还有师兄不知道的事情,我看这才是奇哉怪也。”说着话,白慕容竟然偷偷的笑了笑。 凌不弃随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冷声说道:“不知道有什么值得笑的。我又不是万事皆通。” 白慕容捂着脑袋,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是,是,师兄说的对。”说完,白慕容立时严肃起来,他学着凌不弃的语气说道:“那师兄,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要是这东西是个奇珍异宝,咱们把他拿了免得便宜了那群和尚。”说着话,白慕容还做出了五指紧握的动作,似乎举手之间便能将东西归于囊内。 凌不弃听他语气,这才转身看了看他。此时白慕容冷脸冷眼,他握着拳手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样子。凌不弃看他如此的欠揍,竟然微微的叹了口气。他伸手将白慕容的拳头归正,又给他整了整衣领。白慕容被他这贴心的举动吓得一动也敢动。要知道,从小到大,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大师兄陈华川。至于这位二师兄凌不弃,一向都是绷着一张冷脸,好像跟谁都苦大仇深的似的,特不招人喜欢。 整理完毕,凌不弃看着白慕容的眼神竟然有些暖意来。白慕容后脖颈子一凉立时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就听凌不弃冷声说道:“现在天气凉了,你身子还虚,不要穿的如此的单薄。”说完,凌不弃头一扭,纵身一跃便下了楼。 白慕容看他远去,这心里也是有些暖意。 或许是师兄不善于表达吧,白慕容心里如此想着,也纵身跳了下去。等他回到房间,就看到连海萍正站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显得有些慌张。白慕容看她如此,便赶紧出言问道: “海萍,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连海萍看他回来,便赶紧拉着他手,她急急忙忙的说道:“慕容,刚才外面好亮,我好害怕。”说着话,她便扑进了白慕容的怀里。 白慕容赶紧安慰她说道:“别怕,只是亮光而已。有我呢。”说着话,轻抚着她后背。 连海萍感受着他身上的温暖,这紧张的心也安静了下来。良久,连海萍有意无意的说道:“太可怕了,天都被它戳了个窟窿,慕容,你知道这是什么发出的光么?” 白慕容双手放在她肩膀上,看着连海萍的眼睛,笑着说道:“听师兄的意思,好像就是那个天元正道发出的。” “慕容,那个什么天元正道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师兄没告诉你么?”连海萍有些着急的问道。 白慕容还以为她依旧有些害怕,他将连海萍拉到桌子旁坐下,柔声说道:“这个我也问过师兄。但是师兄说他也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连海萍一听,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问道:“那你师兄还说什么了。” 白慕容纳闷的看了看她,有些奇怪的问道:“海萍,你是怎么了。你好像对这个很有兴趣啊。” 连海萍一听随即支支吾吾的辩解道:“哪,哪有,我就是问问。” 白慕容看她慌乱的模样,这心里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他坏笑着说道:“什么没有。你对这事情如此的上心,是不是也对这天元正道有什么企图?!”说完,白慕容故意冷着脸看着连海萍。 连海萍本就心虚,她一听到白慕容说她对天元正道有什么企图来,她立时就慌乱的站了起来,说道:“没,没!我发誓,绝对没有。” 白慕容没想到她的反应如此的巨大,他赶紧笑着说道:“海萍你怎么这么紧张,我刚才只是和你开玩笑呢。” 连海萍一听这脸上才舒缓了一些,她瞪了白慕容一眼,嗔怒着说道:“讨厌,你怎么也学的这么坏了。”说完坐了下来不再理睬白慕容。 白慕容看她生气便偷偷的努了努嘴。他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我以后不会了还不行。说真的,我也对那个天元正道很感兴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去给你夺回来,免得便宜了那群和尚。” 连海萍听他这么一说,她赶紧劝说道:“你可不要去。那东西要是个宝贝的话一定有很多的高手看守的,你去了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再说,你也知道我好奇心重,我就是问问,你可千万不要去。” 她说这话的语气十分的急促,显然是对白慕容十分的担心。白慕容看她如此的紧张的样子,他刚要出口劝慰,就听门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这个可由不得你了。白慕容必须去。” 两人齐齐回头一看,就见凌不弃绷着一张脸就走了进来。连海萍听他刚才所说,她一下子就站了起来,怒声说道:“虽然你是慕容的师兄,但是你也不能如此的霸道,难道你就不问问慕容愿不愿意去?” 凌不弃也不看她,他径直来到桌子旁坐了下来。连海萍看着白慕容,急声说道:“慕容,你快和你这个霸道的师兄说,说你不愿意去。” 白慕容看着连海萍,他有些为难的说道:“其实我也想去看看。” “你……!”连海萍一听这心里立时就来了气,她对白慕容说道:“你要是去的话,我就不理你了。”说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便跑了出去。白慕容刚想去追,就听凌不弃低声咳嗽了一声。白慕容浑身一哆嗦,那腿便再也迈不出去了。 连海萍跑出了屋子。起先她还跑得飞快,可是也就跑了十几步,她便故意放慢了速度。等她跑进了钱家的花园,她便倚在墙根偷偷观望。可是她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白慕容追来。连海萍心里一阵委屈,她恨恨的一跺脚,怒声自语道:“可恶的白慕容,我再也不要理你了。”说完,那眼圈就要泛红起来。 然而也就是此时,一个粗犷的声音便在连海萍的身后响了起来: “怎么了,那个小白脸不理你了?没关系,他不理你,你秦大哥理你啊。” 这话音一落,一双大手便环住了连海萍的腰。 第七十九章 情思 连海萍听到这声音立时浑身一震,紧接着似墙一般的胸膛便靠了过来。她赶紧回头,就见秦灭正笑嘻嘻的低头看着自己。 “是你!?” 连海萍心里是惊骇交加,她赶紧使劲挣扎起来。可是那秦灭的臂弯如同铁铸,任连海萍如何的挣扎也不能松脱分毫。 “哈哈……!”秦灭任由连海萍挣扎。他双手使劲的抱着她让她紧紧的靠着自己的身体。他低头看着连海萍,有些猥琐的笑道:“你不是把我当成哥哥吗?我的好妹妹,哥哥可要想死你啦。”说着话,他努着嘴朝着连海萍的脸颊就亲了下来。 连海萍感到一股灼热的男子气息铺面而来。她本能的就要出声呼喊,可是那秦灭却在她耳边冷冷的说道:“你要大声喊叫把那个小白脸引来,那你的身份可就曝光了。到时候,他发现你一直哄骗他,你猜他会怎么样?” 连海萍一听那刚要张开的嘴又缓缓闭上。她眼中含泪,恨声说道:“秦灭,你想要干什么?” 秦灭将鼻子靠近她的耳畔,他使劲的闻着她身上的幽香,笑着说道:“我想做什么?我只是和我的未来妻子见见面罢了。” 连海萍一听顿时怒不可遏,她怒声说道:“谁说要嫁给你了,你不要痴心妄想。” 秦灭呵呵一笑,他趁她不备,低头就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接着笑嘻嘻的说道:“海萍,你知道吗,我想你想的好苦。”说着话,双手环住她的细腰便把她的身体转了过来,一时间两人便成了面对着面。秦灭看着她因挣扎而涨红的的脸颊,痴痴的说道: “海萍,你真漂亮。”说完,低头朝着她红唇便压了下来。 连海萍自然是使劲的挣扎起来。可是那秦灭人高马大强壮威武,连海萍被他抱在怀中立时就显得娇小瘦弱。无论她如何的挣扎,始终是无法摆脱他的钳制。眼看着秦灭那大嘴就要亲了过来,连海萍心中立时生出了一股狠劲,就听她决绝的说道: “秦灭,你要是敢亲我,我就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连海萍说完,银牙咬着香舌冷冷的看着秦灭。 秦灭低头看她那决绝的眼神,他立刻便停了下来。四目相对,久久无语。最终,秦灭哀叹一声,有些无奈的说道:“海萍,你何必呢。我是真心喜欢你。”说完他便松了手。 他手一松,连海萍赶紧往后退了三四步。她警惕的看着秦灭,冷声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要是我的身份被他们识破了坏了天尊的事,我看你怎么交代。” 秦灭低头无语,良久他叹息一声,说道:“你出来吧。”说完,就见脚下阴暗处突然冒出个人来。连海萍一看,就见那人全身被黑衣包裹,正是那许久不见的影奴。 “影奴,你还活着,太好了。” 连海萍喜极而泣。多少个日夜她都在深深的思念着他。当初影奴为了连海萍竟在重伤之下孤身将暴怒的秦灭引开。连海萍本以为依着秦灭的性情肯定会将影奴碎尸万段。那些日子,连海萍心中始终为此深深自责不已,她总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影奴。可是,现如今她看到影奴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那始终悬着的心便落了下来。 “或许你觉得我脾气暴躁,杀人如麻。可是,影奴毕竟跟你这么久,无论如何我是不会对他下杀手的。”秦灭说着,直直的看着连海萍。 影奴走到连海萍的身旁,躬身蹲下。连海萍心中欣喜万分,此时听到秦灭的话,她竟然冷哼一声,反问道:“怎么,你不杀影奴还觉得自己很伟大了不成。难道我还要对你千恩万谢不成。” “海萍,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只要是你珍惜的那就是我珍惜的。影奴是你的人,我自然不会伤害他。” “好,那么白慕容也是我珍惜的,你能保证你不会伤害他!”连海萍怒声问道。 “这!”秦灭一听她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这心就好像被刀割一般疼了起来,他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问道:“海萍,你我自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的情谊竟还比不过那个白慕容?” 连海萍听他说出这般话来,这脸上立时变颜变色,她指着秦灭的鼻子就骂道:“秦灭,你好意思说出这自小一起长大的这样的话来。你要是记着你我多年的情谊,那你为何几次三番的对我做出这等下流的事情来。”说着话,连海萍用手将刚才秦灭亲过的地方使劲的一擦,继续说道:“你不过是垂涎我得容貌罢了。我要是长的像个丑八怪,你还会喜欢我?” 秦灭一听他立时就反驳道:“对,你说的对。我是喜欢你的容貌,因为你太漂亮了。试问,这世上哪个男子不喜欢漂亮的女子。海萍,既然你如此的问我,那我也问问你,那个白慕容难道就不是因为的美貌才和你在一起的吗?” 连海萍听完这话却不怒反喜,她冷笑着说道:“你还记得那一天。就是你对我做出下等之事的那一天。我为了自保趁你不备对你用了瞳中幻术。这种幻术对眼睛的伤害极大,只要施展出来,眼睛便会肿胀不堪以至于不能视物。正因如此,影奴才会舍身前去将你引开。” 顿了顿,连海萍接着说道: “当时我就如同瞎子一般在林中乱走。险些就要坠下悬崖,是白慕容救了我。当然,如果仅仅是这样我自然不会对他倾心不已。可是那时的我,双目不能看,又失了护身的幻音铃,我就如同一个普通女子一样,可以任人宰割欺凌。秦灭,我连海萍不说美貌天下第一,但是这些年来所知所见都是一些无比下流之人。就比如你,见我貌美也生龌龊之心。可是,就是这个白慕容,他不仅救我还对我始终以礼相待,更不曾对我又任何非分之想。秦灭,你不会明白。白慕容救我并非因为我是个美貌的女人,而是他本就一个坦坦荡荡的侠义之人。” 连海萍说完,这脸上立时浮现出骄傲的神色。秦灭站在原地,久未开口。 “我知道了。”秦灭沉默许久之后,终于开口说道:“我错了。不过……”秦灭抬头看着她,眼神异常的坚定,就听他继续说道:“不过,我希望你能在给我次机会。海萍,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说完,秦灭低头转身,继续说道:“天尊让我告诉你,让你见机行事。”说完,秦灭纵身一跳,几个起落之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八十章 暗河 黑云压城,细雨依然。不知不觉间,那昏暗的天似乎亮了许多。连海萍抬眼看着那黑乎乎的乌云,这心里似乎就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那感觉是十分的沉重。她回想着秦灭临走时的话,一时间思绪纷乱也不知如何是好了。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刻,一阵急促的呼喊声便传了过来: “海萍——海萍——” 连海萍听出是白慕容的声音。她急忙对影奴使了个眼色。影奴随即会意,他身子一缩立时就进了连海萍的影子中。连海萍这才答应道:“我在这里。” 脚步急促,白慕容听到她的回应便赶紧跑了过来。就见他铁青着一张脸,什么话也不说,拉着连海萍的手就走。 连海萍手腕被他拉的有些疼痛,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干什么,你放开我。”说完,她使劲的把手一甩。可是,白慕容的手劲要比她大的多,连海萍一甩竟然没甩开。白慕容此时却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连海萍一看他那愤怒的眼神,这心里便立时慌了起来。没办法,连海萍只得乖乖的被他拉着,再也不反抗了。 两人在这花园中毫无目的的乱走。这钱家的花园占地极广,园内种植着许多名贵的花朵。此时,天色虽然昏暗,但已然能看清周围的一切。那些娇嫩的花儿被细雨淋了一夜更显得美轮美奂。白慕容拉着连海萍穿梭在花海之中,突然,他脚步一停。连海萍一个没注意,一下子便撞在了他后背之上。 “你刚才去哪里了,我去你房间找你,都没找到你,我还以为你走了。” 白慕容背对着连海萍轻声说道。 连海萍脸儿贴着他后背,她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柔声说道:“傻瓜,我怎么会走呢。我还等着你带我去那个最美丽的地方,过最逍遥的日子呢。” 连海萍说着话,双手环住他的腰。白慕容仰面望天,天已经昏暗,但是在他的眼中却是那般的有色彩。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白慕容说道。 “嗯。我答应你。”连海萍幸福的笑着,只是那眼眸中却涌出了晶莹的的泪滴。 …… 韶光易逝,不知不觉,天空那毛毛细雨似乎又大了一些。白慕容将睡熟中的连海萍抱回房间,他轻轻的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给她盖上了棉被。白慕容看着她那安谧的面容,他脸上也浮现出温柔的笑意的来。 “海萍,对不起,师兄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所以,我必须跟着他一起去。” 白慕容轻声说着,然后在连海萍的额头上轻轻的吻了一下。 “我走了,你放心,等你睡醒了,我就回来了。” 白慕容说完,他又看了她一眼。然后便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哼,我就知道。”连海萍突然睁开了双眼,有些生气的说道。 说完,连海萍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显然,她刚才就是在装睡,此时白慕容一走,她便立时下床整理好了衣服,然后出了门,悄悄的跟了上去。 白慕容脚步不停,他直接来到了后院。此时,凌不弃正站在那里等他。 “师兄,我来了。咱们什么时候走。”白慕容问道。 “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凌不弃说着,来到后院中一处假山的旁边。就看他在那假山上一阵摆弄,就听到咔的一声,那假山的旁边便立时出现了一个地洞。 白慕容微微有些惊讶,此时凌不弃指着那地洞说道:“随我下去。”说完,便迈步走了进去。 白慕容不敢迟疑,他紧跟着凌不弃也来到这洞口。白慕容往下一看,就见这洞口里面是修建着斜斜而下的石阶,这些石阶修缮的十分的平整,它们一直往下绵延而去,也不知道里面有多深。凌不弃当先下去,白慕容紧随而入。等进到里面,白慕容抬眼四顾,就发现原来这是处人工修建的石洞,这石洞修的十分的宽敞,人可以踩踏着石阶站立行走。凌不弃伸手在石壁上摸索一下,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咔咔声,接着,这石洞立时就变得明亮起来。 白慕容被这突然亮起的光刺的眼睛一闭。等他适应了过来,睁眼一看,就见那石壁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发着亮光的白球。 白慕容好奇的一看。就见那珠子有鸡蛋大小,表面光滑浑圆。 “师兄,这是夜明珠吗?我的天,这么大这么多!”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这是赤磷珠,里面包裹着磷粉,遇到空气便会发出光亮。虽然看起来很神奇,但是这个东西却是人做出来。”凌不弃边走边说道。 “哦,我还以为这是夜明珠呢。”白慕容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那些珠子。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他继续问道:“师兄,那个钱百万对你这么恭敬,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以前也没听你说过啊。” “他钱家祖上和我家有些渊源所以才会对我如此的恭敬。以前之所以不说是因为没必要。”凌不弃冷声说道。 白慕容听他说完,这一时间也不知道再说什么好。两人沉默不语,这气氛便有些尴尬起来。白慕容在后面直盯着他的后脑勺,脸上也做出各种各样的鬼脸来。 “你都多大了,还做鬼脸这么幼稚的事情?”凌不弃突然说道。 “啊?”白慕容被他吓了一跳,他那吐在外面的舌头还没来得及收回去,他便开口说道:“师兄,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凌不弃冷声说道。 白慕容脸上微微一抖,他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便不再出声。两人顺着这些石阶缓缓而下,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白慕容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潮湿起来。他摸了摸石壁,触手冰凉且潮湿。他两人又走了百十来步,突然那石洞便变得开阔起来。也就是在此时,白慕容的耳边便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借着赤磷珠的光亮,两人又走了十几步。那水流的声音也愈发的清晰起来,也就在此时,就听凌不弃说道:“到了。” 白慕容听他一说,他赶紧往前一看,就见到一条宽约一丈的暗河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那河水流淌哗啦有声,白慕容顺着河流一看,就见那河流入了一处黑乎乎的山洞中,就像流入了一张巨大的怪嘴中一般。 第八十一章 跟踪 白慕容看着那黑乎乎的洞口,这让他的心里直发毛。那洞口十分的狭隘,宽也就三尺,高不过半丈。白慕容又看了看四周,发现这里的石壁粗糙不平已然没有了人工开凿的痕迹。 “师兄,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要进到那个黑洞里面啊。”白慕容皱着眉头问道。 “嗯。”凌不弃冷声的回答道。 “可是,这里有水,怎么要游过去?”白慕容说着,他自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来,手一扬把它扔进了暗河里。就听噗通一声,那河面上立时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哎呀,这河还挺深的。”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凌不弃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在干什么?” “我试试水的深浅,到时候好游过去。”白慕容笑着说道。 凌不弃有些无奈的看了看他,说道:“谁告诉你要游过去。” “嗯?不是游过去,那要用轻功飞度过去吗?”说着,白慕容坏笑着看着凌不弃,说道:“我是没问题,顶多半路上掉河里。可是师兄,你行不行啊?” 白慕容说完捂着嘴兀自偷笑。原来凌不弃这人无论是为人还是处事都极尽风流文雅之能事,而且他平时非常的洁净,无论是衣着住所都势必是一尘不染。所以他要是失足落入河中,那他那高冷的形象可就要一招丧尽了。白慕容想象至此,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出来。凌不弃冷着脸,抬手就敲了他一下,说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前也不这样,看来那个连海萍的确把你带坏了。”说完,凌不弃朝着那来时的山洞,高声喊道:“是不是啊!” 白慕容不明所以。就听他话音一落,那山洞里便走出一个人来。那人皱着眉头,鼓着嘴,一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海萍?你,你怎么在这里。”白慕容一看这人正是连海萍。 “哼,我看你长得仪表堂堂的,没想到你也背后说人坏话。”连海萍说着话,径直走到白慕容的身边。 凌不弃看了看她,他嘴角一扬,冷哼说道:“你还有脸说我。你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来到这里,是打算干什么。” 连海萍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是慕容的师兄,你说的话他自然要听。可是,慕容老实,你要是半路上出鬼主意坑他的话怎么办。所以,我要跟着慕容,一起去。”说完,拉着慕容的手再不放开。 白慕容看了看连海萍,发现她鼓着小嘴满脸的倔强。看了看凌不弃,发现他嘴角微扬,目光如冰。这下子可是愁坏了白慕容。就听他小声的说道:“海萍,那里危险,要不你就回去吧。” 谁知道连海萍扬起脸儿可怜兮兮的看着白慕容,说道:“慕容,你怎么忍心让我离去。” 白慕容心里一软,他便又对凌不弃说道:“师兄,要不就带她去吧。你不要看她是个女儿家,她的水性可好了。要是师兄你半路上掉进河里,我们两个也可以救你。师兄,你自己也清楚,你可是半个旱鸭子。这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不是。” 这话说完,凌不弃的脸立时就阴沉了下来。白慕容看他生气,赶紧往连海萍的背后躲。连海萍却大义凛然的将脸儿一扬,那意思是说:你有本事冲我来。 凌不弃眉头微皱,他袍袖一挥,冷声说道:“随便你们。不过,要是出了事,可不要怪我。” 连海萍得意的一笑,说道:“不怪你,不怪你。”说完,她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咱们真的要游泳过去么?”说着,她走到河边,用手试了试水,就觉得那水十分的冰凉刺骨。 “这要是游的话,即便累不死也得冻死,即便冻不死也会落下老寒腿的病症。我可不要等老了的时候走不动路。”说着,她朝凌不弃说道:“哎,你说怎么办。要是真的游过去的话,你得第一个下。” 凌不弃被他吵着头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然后尽力保持着冷峻的面容说道:“我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有法子过去。”说完,他伸手入怀取出了一个长长的盒子。 白慕容与连海萍赶紧凑过来看,就见这盒子就是普通的木盒子,没有任何稀奇的地方。连海萍哼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的法子?” 凌不弃再次按捺一下心情,他随即把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个弯弯的东西来。 “咦,这是什么?”连海萍说着话,她跟身近步一把将那个东西抢到了手里,然后翻来覆去的看了起来。就见那东西弯曲如月,前翘后扬,竟然是一艘奇形怪状的小船。 “哎呀,这孩童玩具一般的东西有什么用。除非咱们三个变成蚂蚁一般大小,你呀真不靠谱。”说完,随手扔给了凌不弃。 凌不弃的脸立时就绿了,他赶紧伸手去接,显得十分的紧张。连海萍看他慌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说道:“瞧你慌乱的样子,要是摔坏了,我让慕容赔给你。”说完,她还拿手捅了捅白慕容的腰眼。 “你别说话了。”白慕容站的笔直,他紧张的对连海萍说道。 “怎么了。”连海萍不明所以,她回头一看,就见凌不弃瞪着一双眼睛,正狠狠的盯着连海萍。连海萍被他吓了一跳,她赶紧说道:“干嘛,你还要吃人吗?” “你要是再说一句话,我就弄死你!”凌不弃有些歇斯底里的喊道。 “不说就不说,干嘛这么生气。”连海萍怯怯的说道。 凌不弃双目一闭,使劲的吸一口气然后再缓缓的吐出。几个呼吸之后,他又变回了冷峻的模样。白慕容拉着连海萍的手,小声说道:“你呀,别乱说了。你不知道我这师兄脾气不怎么好,万一你把他惹恼了,咱们都要完蛋。” 连海萍忽闪着大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她小声的说道:“真有这么可怕?” “嗯!”白慕容郑重的点了点头。 第八十二章 城门 白慕容与连海萍正嘀嘀咕咕的说着话。凌不弃阴沉着脸也不管他们。他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那玩具也似的船儿径直抛入了水中。说来也怪,那船儿落入那暗河之中竟不下沉。连海萍偷眼看他将小船扔入河中,她轻轻的对白慕容说道:“哎,慕容。你师兄是不是疯了,他真的想乘坐这个小船?”可是她话音刚落,就见那船儿上流光溢彩,竟开始闪烁出五彩的光亮来。 连海萍眼睛睁的溜圆,就在她的注视下,那船儿竟开始慢慢的变大,变大,再变大。到最后竟真的变成了一艘长约一丈半宽约三尺的船儿来。 莫说是连海萍不敢相信,就连白慕容都惊得要蹦起来。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凌不弃,语气立时就变得万分恭敬起来,说道:“师兄,你这两年是不是不练功改练修仙了?改天您要是有空,能不能教我下。” “少胡说八道。”凌不弃翻了翻白眼,冷声说道:“别人也就罢了,你也不认识这船儿了吗?” 白慕容摸着下巴想了半天,突然他开口说道:“这是不是三师兄做的“梭月舟?”” 凌不弃白了他一眼,冷声说道:“看来你脑子还没坏!” 他两人说着话,连海萍在旁边听得奇怪,趁着这功夫,她赶紧问道:“慕容,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梭月舟,我都听不明白。” 白慕容刚想回答她,就听凌不弃抢先说道:“这梭月舟便是你面前这艘小船。它本是我三师弟闲暇之时用来练手的小玩意罢了。” “你说,这东西是人做出来的?”连海萍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她跑到河边仔细看了看着艘小船,就见这船儿似是一弯明月浮在河面之上,船身流光溢彩似有星河穿梭。连海萍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就觉着这船身温润似如玉石一般。 “这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实在难以让人相信。”连海萍看着这船儿痴痴的说道。 “这算什么。”凌不弃飘身一跃跳入船中。他冷声说道:“我三师弟本就是能工巧匠,说是在世鲁班也不为过。这梭月舟乃是用“月桂树”所制。这种树奇特之处便是,即便树木断裂只要遇水便能遥遥相连。你看这船虽大,但是实际上它却是由月桂木拼接而成的。船身遇水那些树木便又自己连接了起来。不过,即便如此,这梭月舟也是坚固非常,比那些寻常的船只还要安稳许多。” “哦,原来是这样。”连海萍点了点头。接着,她似笑非笑的对凌不弃说道:“我看你平时整天绷着一张脸,也不怎么爱说话,今天是怎么了,转性了?” 她话音刚落,白慕容赶紧把她的嘴给捂住了。他急忙忙的说道:“师兄,她开玩笑呢,你别生气。” 凌不弃冷哼了一声,说道:“赶紧上来,别磨蹭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便赶紧上了船。这船儿虽然狭窄但是容纳三人也是足够。凌不弃站在船头,连海萍坐在中间,白慕容守在船尾。就见凌不弃在船头掰动了一个把手一样的机关,就听咔的一声轻微的响动,这梭月舟竟然自己动了起来。 舟船前行。连海萍是既紧张又兴奋。紧张的是,那前路波折不知危险几何。兴奋的是,无风行舟能窥难知之奥。说话之间,那船儿便进了那黑洞之中。 洞中狭窄,毫无亮光。不过所幸的是,梭月舟的船身能发出五彩的亮光来。这光虽然不盛但是能足以照亮周围三尺的事物。三人借着这微弱的亮光,看着周围的石壁。船儿缓慢前行,偶尔能听到水滴低落在河面的滴答声。只是,这滴答声被周围石壁放大,一时间这声音竟似变得空灵起来。连海萍被这些声音吓得蜷缩在白慕容的怀中,似猫儿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大概行进了一个时辰。这石洞便变得宽阔起来。就在此时,白慕容出声对凌不弃说道:“师兄,咱们此行是不是为了那个天元正道?” 凌不弃站在船头,他随即冷声答道:“嗯,不错。怎么了?” “可是那个天元正道不是在城西普贤禅院吗?咱们为何不直接去那里,反而来到这处奇怪的地方。”白慕容问道。 “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凌不弃转头用侧脸看着他,说道:“那普贤禅院的确也有个天元正道,不过不是真的。虽然看起来是真的,但的的确确是假的。” “啊?”白慕容被他弄糊涂了,他纳闷的说道:“什么真的假的?师兄,你说的什么啊,我都糊涂了。” “说实话,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那普贤禅院的那一个的确是假的。当然了,具体如何咱们马上就知道了。” 说着话,这石壁变得更加的宽阔起来,而且暗河也开始逐渐的变宽。也就在此时,连海萍突然出声说道:“咦?慕容,你看,前面像不像一道城墙。城墙下是不是有个城门?” 白慕容听她这么一说,他赶紧伸直脖子使劲的往前看。就见那不远的前方的确有一个高大的影子。那影子往左右两边伸展,而暗河便是直通着那高大的影子去的。 “好像是吧。可是这地下怎么会有城墙呢。”白慕容说道。 虽然奇怪,但是事实就是如此。等到梭月舟行到那黑影的近前,借着船身的灯光,众人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事物。那的的确确是一座城墙,而且是非诚完整的城墙,没有任何的毁坏。 “这,这是怎么回事?”白慕容看着那高大的城墙,他还觉得自己看错了。 没人能回答他,即便是凌不弃也是眉头微皱,脸上一副惊讶的样子。 可就在此时,就听连海萍有些纳闷的说道: “咦,这个城墙,怎么如此的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连海萍瞪着眼睛,她略有所思的说着,突然,她一个激灵,急忙说道:“对了,这不是金陵城,那专供船只出入的运河城门?!” 白慕容听他一说,他赶紧再仔细辨认。果不其然,这处运河城门和金陵城的那城门是一样的造型一样的大小!两人心里一惊,此时梭月舟行到城门地下,两人抬头一看,就见那城门正刻着四个字“金陵河运”! 白慕容心里的震惊程度无以复加,他看着连海萍。连海萍也看着他。 “难道,这里面还有一个金陵城?” 第八十三章 陨沉 三人看着这厚厚的城墙一时都沉默不语。白慕容心潮起伏,这心里就不禁想道:难道这里面真的还有座金陵城? 梭月舟缓缓的穿过了这不知道尘封了多少年的城墙。然而,就在他们出来的一刹那,突然前面出现了猛烈的白光。三人在黑暗中呆的久了,眼睛一时间无法适应如此强烈的光华。众人赶紧半眯着双目,并以手遮住眼帘,侧着脸看着前面的异光。就在这时,那光华闪耀之处,竟开始缓缓升起了一道白色的光柱。 这道白色的光柱似如雨后春笋一般慢慢的升高。随着光柱的升高,那亮光也变得更加的耀眼。几人此时逐渐的适应了周围的环境,他们睁眼一看,就见眼前竟真的有另一座金陵城。 眼前无数的高楼屋舍都沉浸在了这耀眼的白光中,在满是杂物的街道上投下了狰狞恐怖的长长的影子。那本是枝叶繁茂的大树如今只剩下了拼命挣扎着的如同骷髅一样的树枝。 几人都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他们站在梭月舟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如果那地面上的金陵城是天堂的话,那这陨落在地下的城池就是地狱。 舟船行进。此时那白色的光柱已然升到了好几十丈高。在众人眼中,这光就像擎天神柱一般连接着天与地。随着光柱的升高,那高处的未知也被照亮。众人抬眼一看,就见这上方全是黑色的岩石。不仅如此,那城池的周围似乎都是这样的黑色石头。这些石头就像一个巨大圆盖将金陵城整个盖了起来。连海萍看了看周围,她有些纳闷的说道: “这里好像是金陵城的一部分。” 她话一出,白慕容与凌不弃也随即开始仔细观看。就见那城墙靠近石壁的地方已然坍塌,不仅如此,凡是靠近石壁的无论是高楼屋舍桥梁高树都是不完整的,好像这些建筑都被这些石壁给切断了一般。 三人正自纳闷。此时,那光柱却已然升到了最高,并且接触了那些黑色的石壁。 这头顶上方的石头就像穹顶一般。而那光柱就在这穹顶的正中。此时光柱一接触到那穹顶,那上面立时发出了一圈一圈的好像水纹一样的光晕。并且这些光晕也如同水一般开始往四周扩散。一时间,整个穹顶就像水面一般布满了发光的波纹。也就在此时,那光柱开始迅速的暗淡了下来。也就是眨眼之间,那擎天一般的光柱便没了踪影。 连海萍本就好奇心重。此时光柱消失,她不禁出声说道:“咦,那光怎么消失了。”可是,她话音刚落,就听她惊讶的高声喊道:“天啊,这是怎么回事?好美……!” 原来那光柱消失之后,那穹顶上的光纹开始慢慢的铺满了整个的石壁。接着那些黑乎乎的石头竟然开始发出如同星星一样的光来。一时间,这本是整个石头组成的穹顶竟真的如同夜幕一般布满了无数的星辰。这星辰如同大海,这星光似如宝石,无边无际,美妙非常。 “这是真的么?”连海萍如同饮了玉液琼浆一般痴痴的看着那美丽的“夜空”。白慕容搂着她肩膀,笑着说道:“傻瓜当然是真的。” 此时那静谧的夜光取代了原先炽烈的白光。那原本张牙舞爪的屋舍建筑此时沉浸在夜幕之下竟也变得温顺起来。河面流淌映照着点点的光辉。梭月舟缓缓前行,两人相依相偎,这此情此景竟有种说不出的浪漫来。 “这里好美,我真想和你永远在这里,不要出去。”连海萍说着,她痴痴的看着白慕容。 白慕容看着她那美丽的眸子,痴情的说道:“我也是!” 说着话,两人四目相视,那唇儿竟要慢慢的贴合在一起。然而,就在此时,那船头的凌不弃十分不长眼的咳嗽了一声,冷声说道: “你们两个,是打算在这里安度晚年吗?” 这话一出两个人顿时窘成了大红脸。白慕容摸了摸鼻子,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反倒是连海萍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个人真是……我都不想……哎呀你真……怪不得你是个单身狗!” 白慕容听她说出这话这脸霎时就白了。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凌不弃。凌不弃倒也没什么表情变化,就见他倒背着手,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少扯淡,老子是一匹孤独的森林狼!” “噗——” 白慕容与连海萍差点就笑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凌不弃这万年不变冷冷冰冰的人竟会说出这样的台词。连海萍认识他不久,只是觉得他有些奇怪,这也就算了。可是白慕容不同,他们师兄弟相处了几十年,对于这位师兄他可是再了解不过。对于他来说,唯有一个成语能够完美的诠释他,那就是一本正经。一本正经说话,一本正经做事,什么都是如此。故而,对于白慕容来说,凌不弃这句话无疑就是一个晴天霹雳。震得他是既好笑又难受。 “以前大师兄是不是就是这样对你说话的?”凌不弃对于他们两个的反应倒是没怎么在意。 “师兄……”白慕容看着他背影,这心里立时涌出了无限的伤感。 陈华川,他们的大师兄。一个十分不靠谱但是又十分靠谱的人。以前那些日子,白慕容总是和他在一起,因为他总是变着花样的逗弄他开心。他就像他的哥哥一样呵护着他保护着他。此时,凌不弃竟提起他来,这让白慕容感到有些意外。 “虽然大师兄不在了,但是我会保护你。”凌不弃说道。 “嗯,好。”白慕容的眼睛有些湿润。 “哎呀,你们两个大男人,这么腻腻歪歪的,太膈应人了吧。”连海萍自然知道他们兄弟情深。可是此时气氛已然十分的哀伤,要知道前路漫漫吉凶难料,这个氛围显然十分的不适宜。所以,她才说出这样的玩笑话来想缓和一下此时的氛围。 果真不出她所料。这话一出,白慕容果真收拾了心境,他笑着说道:“你呀,胡说什么。” 说完两人又你一言我一语的开起玩笑来。凌不弃虽然没有回头,但是他那脸上竟微微的绽放了笑容。 梭月舟载着三人又往前行进了些。此时凌不弃突然说道:“看来也就到此处了。咱们下船。”说着,纵身一跃便跳上了岸。白慕容见他上了岸,他赶紧抱着连海萍也跳上了岸。 三人站在岸边。连海萍说道:“现在咱们去哪里?” 凌不弃从怀中拿出那个长盒子来。就看他将盒子打开,那梭月舟周身光华渐渐的开始变暗,同时船身也开始慢慢的变小。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梭月舟便又变回了原先那小小的样子。 凌不弃伸手凌空一挥,一道蓝光将小船包裹,然后那船便径直回到了他的手中。凌不弃将船放进盒子里,然后贴身收好。他这才开口说道:“去刚才那发光的地方。” 此时,那穹顶依旧在散发着如同星月一般的光辉。这些光足以让三个人看清周围的环境。凌不弃看准方向,他便开始往前走。白慕容与连海萍对视了一眼,随即也跟了上去。 虽然知道这地方是个空城,可是此时走在这些废弃许久的屋舍之间,还是让人有些心底发虚。凌不弃与白慕容倒还好,可是连海萍却只觉得心跳加速,浑身难受。她不自觉地靠近白慕容,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白慕容知道她害怕,他便出声安慰道:“别怕,都是些没人的旧房子罢了。”连海萍听完便点了点头。 三人继续前行。这不知不觉间,那原本平坦的地面竟开始变得起伏不定来。偶尔,几人还能看见几条深深的沟壑。并且,那周围的房屋也开始变得破败起来。要说这女人就是比男人的心细,这凌不弃与白慕容只顾得往前走浑然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常,反倒是连海萍出声说道:“先停停,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吗?” 这话音刚落,两人便齐齐的看向她。白慕容有些纳闷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奇怪的吗?” 连海萍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你们不觉得这路越来越难走了么?” 白慕容一听随即说道:“这算是什么奇怪的地方。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他这话说完,凌不弃却冷声说道:“是有些奇怪。”他说着,走到了一处房屋的墙角,仔细的观察起来。 白慕容看他这般郑重的样子,他随即也走了过来细细的观看。 “咦,这屋子似乎下沉了?!”白慕容看着那墙竟然陷了下去。 “不仅如此,这地面的变化也越来越严重。”连海萍继续说道。 “可是这能说明了什么?”白慕容依旧不明所以。 “你想啊。我们刚来的那个地方,那些屋子都十分的完好,可是越往里走,这些屋子的损坏程度也越发的厉害。不仅如此,这地面的破裂程度也开始逐渐的严重。这说明,有一股巨大的力量逐渐的往外围延伸。里面的破坏力强而外面的破坏力弱,只有这样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这该是什么样的力量?”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一般来说,只有地动发生时才会有这样的力量。”连海萍严肃的说道。 “在这里,还有一个可能。”说话的是凌不弃。 他话一出,两人便齐齐看向了他。就听他依旧冷冷的说道: “天元正道!” 第八十四章 玉像 “天元正道,天元正道。”连海萍郁闷的说道:“可是这个天元正道究竟是什么?” 白慕容见她生了情绪,他赶紧出言安慰道:“管它是什么,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凌不弃也说道:“与其在这里胡猜乱想还不如一探究竟。咱们快走吧。那天上的星光似乎开始变暗了。”说完,他便开始往前走。 连海萍听他一说,他赶紧抬头看了看。果然,那些点点星光的确暗淡了不少。当下她也不敢迟疑,拉着白慕容便追了上去。 几人着急赶路,路上都是小心翼翼。此时随着他们往里越走越深,那脚下的地面也碎裂的越发的严重。起先他们看到的屋子虽然倾斜但是保存的却也完整,可是现在街道上的房屋却几乎全部坍塌,周围已然成了一片废墟。三人越走那周围也越是荒凉,到最后眼前几乎变成一片不毛之地。 几人小心翼翼生怕出了意外。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两扇青色的木门。几人面面相觑都感到十分的奇怪。这周围荒芜一片,这两扇门就像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般显得十分的突兀。 几人心中虽然十分的惊讶但是他们难掩心中的好奇,依旧是走到了这门前。借着微光,众人仔细打量起这两扇门来。就见这门高度和一成年男子的身高差不多,门是青色的上面都落满了灰尘。门上各有一个铁环,那铁环也已然生了锈几乎都要断裂了。 连海萍看了看这门,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周围既没有院墙更没有屋舍,就这么孤零零的两扇门立在这里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不过要说这连海萍眼睛尖呢,她左右环顾没发现什么于是她便往上看,这一看倒是真的有所发现,就看那不高的门上竟挂着一个十分不起眼的牌匾。那牌匾之上似乎还刻着几个字。只是那字迹被尘土覆盖实在是很难辨认。 连海萍好奇心又起,她对着白慕容一努嘴,然后眼睛朝着那牌匾瞟了一眼。白慕容也是聪明,他赶紧走到门前伸手去拂那些尘土。也不知这门立在这里多少年了,这尘土堆积的竟然有一指厚。白慕容伸手一拂那尘土四散飞扬直把几人呛得不断的咳嗽。等到尘土散尽,白慕容赶紧跳到一旁拍打着身上沾染的尘土。连海萍则站在门前仰着小脸儿看门上的几个字。 “嗯,这个是,普贤禅院?”连海萍皱着眉头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普贤禅院?”突然她似乎反应了过来,她随即大声喊道:“普贤禅院?这里就是普贤禅院。”说着,她围着这门转了几圈,纳闷的说道:“可是这里就剩下两扇门了,禅院在哪里?”说着,她看着凌不弃与白慕容,似乎想从他们两个那里得到答案。 可是那两个人一个冷面如霜故作高深,一个两眼望天不知所以。连海萍一看就知道这两个人比自己知道的也多不了多少,指望着他们两个还不如指望着自己。连海萍围着这门转了好几圈,她又看了看周围的地势,就听她语气惊奇的说道:“按说,这里便是这个地方的中心。可是这里除了这门便空无一物,那我们看到那光是从哪里来的?” 白慕容听她这么一说,他赶紧看了看周围。此时,那周围的地面上有好几道深深的沟壑。而这些深沟都是围绕着这门向四面八方伸展的。如此说来,这里便是那股巨力的发源之地。 白慕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突然,他直接蹲在那门的旁边仔细的打量起那门的底部来。他细细一看,果然如他所料,那门的确还有一部分被埋在了泥土里。看样子应该是门前的石阶。白慕容站起身来看了看门的上部,就见上面并没有任何刮坏的痕迹。 “慕容,你在干嘛呢,又是蹲着又是站着的。”连海萍看他举止反常忍不住的出声寻问起来。 “嗯,你说这门不是地里钻出来的,那会不会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呢?”白慕容一脸郑重的说道。 “从天上掉下来?”连海萍不自觉的看了看上空,那上空空空如也,有的只有那些暗淡的星光。 “不可能吧,怎么会从天上掉下来。”连海萍有些牵强的笑着。 “是不是,咱们看看不就知道了。”说话的是凌不弃。 “怎么看,飞上去看?”连海萍惊讶的说道。 “用这个。”凌不弃说着话,他便从长袖之中取出个圆圆的珠子来。 白慕容一看,惊奇的说道:“是赤磷珠?” 凌不弃点了点头。就看他将那珠子晃了晃,那珠子立时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来。然后他运劲于臂,就听他哼了一声,那珠子便被他给抛向了高空。 明珠如星火冲天而起。突然,那珠子竟在半空中炸裂开来。与此同时,这珠子立时发出了更加猛烈的白光。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中,这珠子发出的光就像一个小小的太阳。白光遍布将周围几十丈远的事物通通照亮。几人眯着眼睛看着上空,就见那空中竟然有个巨大圆形的东西正一动不动的浮在那里。看那东西的质地竟然如同穹顶一般也是黑乎乎的石头组成的。俨然一块巨大的石头正漂浮在空中一般。 几人都发出了惊呼的声音。连海萍更是颤抖的说道:“那,那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浮在半空中。” 凌不弃也是惊讶的说道:“原来这东西也能发出亮光。怪不得我们没有发现它。现在看来,这东西就是关键所在。” 白慕容点了点,接着沉声说道:“看来,咱们得上去看看。” 旁边的连海萍听他两人的意思似乎是要到这个巨大的东西上面去。她赶紧把脑袋一摇,急忙劝阻道:“到上面去?你们脑袋坏掉了吗?你看这高度少说都有十五六丈,咱们又没有绳索,怎么上?难道要像神仙那样,一跺脚念个咒就能飞向去么?” 谁知道她话一说完,白慕容却笑了起来,说道:“你放心,我和师兄既然说出这话来,那必然就是有办法。你呀,就在一旁看着。”说完,他转头对凌不弃说道:“师兄,我需要准备一下。” 凌不弃点了点头,随即开口说道:“正好,我也是。” 说完,两人各站一旁,都是闭目不语。连海萍看他们两个站的笔直一动不动,她也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玄机。没办法,她只好蹲在白慕容的面前仰着脸儿直直的盯着白慕容。 正在她看着白慕容出神的时候,就听那旁边的凌不弃冷哼一声。接着他双手一分,袍袖一展,随后右掌凌空而下直直的拍在了地面之上。他这一掌声势倒是惊人,只是掌心拍在地面之上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连海萍蹲在地上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他。就在这时,凌不弃的掌心却冒出一股蓝光。这光一出现立刻成圆环状朝周围扩大。一时间,这光环便扩大成了直径长约三尺的光圈。凌不弃见状如此方才站起身来。就听他冷声说道: “慕容,你准备的如何。” 白慕容呼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他沉声说道:“好了。” “好,那我先上,你带着她后上。”凌不弃说着。 连海萍眨巴眨巴眼。心说:我看你怎么上这么高,到时候有你丢脸的。凌不弃当然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就看他沉声一喝,双手一分。一时间袍袖鼓荡,长发飘扬。凌不弃抬头看了看那漂浮着的巨大石块,然后纵身一跃。 这一跃力道十足。霎时间周围风起云涌,直吹的人睁不开眼。这一跃怕不下五六丈高,凌不弃身在半空,就听他大喝一声:“起!” 突然,那地上的蓝色圆圈立时不见了踪影。就听到哗啦一声,那地面竟然升腾起一块巨大的圆形石块来。而那原先不见的蓝色光圈正卡在这圆形石块之上,似乎托着那石头一般直直的飞向了凌不弃。 此时凌不弃身在半空已然无处借力。他看着石块飞来。突然右手一掌打出。这一掌声势惊人,威力更是十足。半空中就听到一声巨响。那石块顿时被他打成了一片粉尘。然而,借着这股反向的力量,凌不弃便又二次升空,就看他身似流星直直的飞向了那空中巨大的石块之上,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 “师兄已经上去了。该咱们了。”白慕容说着话然后轻轻的揽住了连海萍的腰。 连海萍已然在下面看的目瞪口呆。此时白慕容环住她腰,她不由得紧张的说道:“咱们怎么上,也学你师兄那样?我不会啊。” 白慕容看她那天真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柔声说道:“没关系,你抱紧我就好。我带你上去。” 连海萍一听她赶紧使劲抱着他腰。 “抱紧了没?” “嗯,很紧很紧了。” 白慕容一听,他低喝一声,随即便腾空而起。不同与凌不弃的纵身一跃,白慕容只是站在原地便能拔地而起。就看他一路高升了三四丈,然后白慕容轻笑一声,迈开步子似乎踩踏着空气一般直直的升了上去。 连海萍在他怀中一直紧闭的双眼。她就感觉到周围空气急速的流动,脚下更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可是也就一会儿的功夫,等她的脚能再次感受到地面的时候,就听白慕容轻声说道:“好了,已经上来了。” 此时连海萍才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自然就是白慕容。此时白慕容的脸上布满了汗珠,呼吸也是有些急促。连海萍知道他虽然轻功高卓,但是带着一个人能上这么高的地方,对于他来说也是吃力不少。连海萍这心立刻就疼了起来,她赶紧替他擦去脸上的汗珠,柔声说道:“你怎么样?要不你先休息下吧。” “没事,你不用担心。”白慕容说着,开始环顾四周起来。 这地方却也不小。就见他们的前面有一段院墙,院墙里面有几座不怎么高大的宫殿。白慕容看了连海萍一眼,随即他们两人便迈步走了进去。等到了那宫殿的门前,就见那门上有块匾,写着大雄宝殿。两人进了里面,就见大殿中间供着一尊菩萨,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两人看了看四周,除了一些零散的东西外也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不过,两人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凌不弃,想来他已经走到里面去了。 果不其然,当两人穿过这大殿来到后面的时候,就看到后面是一处颇为平坦的场地。而凌不弃此时正站在那平地的中间似乎在看着什么东西。两人随即也走了过去。等他们走到近前,立时便被眼前的东西惊住了。 那东西是个男人,准确的来说这人是用透明的玉石雕刻成的一尊塑像。这尊男子玉像雕刻的十分传神简直如同真人一般,只是奇怪的是雕刻这玉像的人没有把衣服雕刻出来。它全身赤裸着跪在那里。不仅如此,他的脖子,双手,双脚都各有一个金色的圆环。圆环之上连接着拇指粗细的铁链。铁链延伸到周围的五根石柱之上。而这五根石柱便牢牢的钉在了地里。 三人看着这玉像都是沉默不语。连海萍蹑手蹑脚的靠近这尊玉像,就见这玉像虽然没穿衣服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一样不少的表现了出来。连海萍从未见过男子的裸体,玉像虽然是个死物,但是它太过逼真了。连海萍看着看着这脸竟红了起来。不过即便如此连海萍的好奇心依旧战胜了她的羞涩。就在她此时,她突然咦了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她。 “海萍怎么了?”白慕容赶紧问道。 “奇怪,难道这个玉石雕像是活的?”连海萍站在玉像前面回头看着白慕容。她一脸的震惊以至于说话都有些颤抖起来,而她的手指正触摸着玉像的胸膛。胸膛里面一颗红色的心正在轻微的跳动着。 第八十五章 流言 撇开白慕容三人暂且不提。再说那普贤禅院之外,那临时搭建的凉棚中,高怀义闷着脑袋一言不发。他身旁的孙文广两眼望天同样沉默不语。周围的将士们都是面面相觑,这手里都捏了一把汗,都不知道今天这两位在搞什么名堂。一时间这气氛便显得沉重起来,大概是沉闷的太久了,高怀义一拍大腿,朝着孙文广说道: “好了,好了,我认输还不行。孙老弟,我都依你这总行了吧。” 孙文广冷声一笑,自嘲的说道:“别!我认输。我看就依你说的,咱们现在就进去,看看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反正你高大将军有七皇子撑腰,想来那个二皇子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只是到时候万一人家怪罪下来,你倒是没事了,可就是苦了我们这些人啊。” 高怀义听他冷嘲热讽,这脸上立时尴尬了起来,他笑着说道:“孙老弟,孙先生,你何必说这样的话来羞臊我呢。你刚才也看见了。那普贤禅院可是又放出了异光。这一次可比昨天晚上的还要亮。我不是担心二皇子的安危吗。” 孙文广听他说完,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当时天枢皇子进去的时候可是对你下了命令,禁止一切人等进入。你自然也在其内。再说,这普贤禅院巴掌大的地方,咱们的兄弟又将此地团团围住,就算里面有危险,那也应该有呼喊之声。你想啊,如果有呼喊声咱们的兄弟会听不到吗?可是现在,除了里面放出异光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妥。那么,二皇子在里面定然是安然无恙的。你这会儿闯进去,你说能有好下场吗?” 高怀义一听这冷汗立时就流了下来,他有些后怕的说道:“哎呀,孙老弟说的极是。我真是糊涂了,要是真有事他们可以喊呢。那里面都是一些和尚,难不成那些和尚会加害堂堂的皇子不成。”说完,高怀义尴尬的笑了笑,就听他继续说道:“那孙先生,咱们就这么等着?” 孙文广随即开口说道:“当然是等着。除了等还能做什么。”说完,他倚靠在旁边的柱子上,目光看着城东大道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高怀义看他表情如此的凝重,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老弟,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孙文广随口回答道:“在等一个该来的人。” “该来的人?谁啊?”高怀义好奇的问道。 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候一队人马便浩浩荡荡的从城东大道上赶了过来。 孙文广面色一喜,他随即说道:“来了。”说完这两个字他又转头对高怀义说道:“将军,待会儿无论发生了什么,您可都要忍着。哪怕是骑在您的脖子上您都不能翻脸。” 高怀义一听有些纳闷的问道:“哦?!骑在脖子上都不能翻脸,那他娘的要是拉屎呢,老子也不能翻脸?” 孙文广一听直接给了他个白眼。他十分无奈的说道:“你不是想进去看看吗?听我的,你准能进去。记住了一定要保持微笑。”说完,孙文广赶紧走出了凉棚,站在大街上等着那队人马。 “他娘的还要保持微笑。”高怀义说着,他十分不情愿的将自己的嘴角往两边努了努。 此时那队人马已然到了凉棚之外。这群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督监府的一干衙役捕快。孙文广看了看为首的江义正,笑着说道:“江捕头,您也来了。您的脖子还痛吗?” 江义正此时自然是常人的模样。此时他听出孙文广话中的意思,立时高声喝道:“孙文广,少在此胡说八道。你们都护府的高将军呢,在哪里?” 孙文广听完,他眉毛一挑,冷声说道:“哦?江捕头好大的官威。竟然出言如此的不逊,既然要见我们将军,为何不跪地来请!难道,还要我们将军来请你吗?”这话说完,旁边站着的几位将士立刻来到了孙文广的身后,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你!”江义正一看他们如此的架势,他立时冷声说道:“怎么,你们难道想对我们督监府的人动手吗?” 谁知他话音一落,孙文广眼皮一翻,笑着说道:“我们都护府可是奉命看守此地。无论何人胆敢靠近一律按谋逆罪格杀勿论!”他话一说完,身后的几位将士立时将手里的刀给抽了出来。同时那大街之上屋舍之内立时涌出了无数的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手拿长矛长枪,只是眨眼的功夫便将督监府的这群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江义正万没想到,这两句话不到对方便真的动了手。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孙文广高声喊道:“众军士,督监府擅入禁区图谋不轨。我等职责所在,众军士听令!”他话音一落,那士兵立刻高声喊道:“请军令!” “格杀勿论!” “是!” 这话音一落,那周围的士兵拿刀的拿刀,举枪的举枪,纷纷朝着这群人便涌了上来。督监府的这群人虽然也佩戴着长刀,但是这些人哪里能和高怀义的士兵比。这群士兵可真的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狠厉角色。不要说此时挥刀而上,便是平时见了,这群衙役都会不自觉地害怕几分。 江义正此时已然乱了阵脚。他手下的捕快衙役也是害怕的不行。眼看着这马上就要刀兵相见,就见这群人里面慢悠悠的走出了那章承公。 “干嘛呢,干嘛呢。”章承公大声呵斥道。就见他睡眼惺忪的走到了最前面,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看江义正。江义正赶紧低下头不敢发出一言。就听他高声喊道: “哎呀,孙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可是一家人,何必兵戎相见呢?” 孙文广赶紧换上了笑脸。他恭敬的走到章承公的跟前,笑着说道:“章大人,你也跟着来谋逆造反来了?” 章承公一听,气的胡子一抖,他高声呵斥道:“孙先生,话可不能随便说。我章某人为官最是奉公守法。你这谋逆的帽子是不是有点大了。” “既然大人不是来造反的,那您来干嘛。要知道,这里已经变成了禁区。任何人不能随意出入的。”孙文广笑着说道。 “你!”章承公被他呛得无话可说,他急忙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磨嘴皮子。高二愣子呢,我要见他。” “对不起,我们这里只有高将军没有高二愣子。”孙文广眼皮一翻十分认真的说道。 “你!”章承公差点气的跳起来,他生气的说道:“好,高将军。行不行?你们的高将军在哪里?我这个老杂毛要见他,这行了吧。” 孙文广赶紧陪着笑说道:“哎呀,大人真是玩笑,将军就在这里,您请。”说着话,他胳膊一伸,那意思便是您往这边走。 章承公无奈的甩了甩袖子。他刚走了两步,抬眼一看就见那高怀义正倚在柱子上对着自己笑呢。 “章大人,你来此作甚啊?”高怀义笑着说道。 章承公无奈的说道:“高将军,您可真厉害。你我也算是同朝为官何必弄得如此,你看看这都动了刀了,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将军还不下令让他退下。” 高怀义看他说的诚恳,他也倒是爽快的说道:“孙老弟,过火了,过火了啊。还不让他们退下。” 孙文广一听随即对众将士高声喊道:“众军退下,各司其职!”众人领了军令这才退了下去。 章承公这才松了一口气。 第八十六章 蜚语 高怀义与章承公一前一后就进了这简陋的凉棚。可是,这里面只有躺椅一张,除此之外是再无他物。高怀义也不跟他客气,他直接坐到了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对章承公说道:“章大人,您今天到这里是为何事啊?” 章承公看他那欠揍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一个大嘴巴。就看他胡子抖了好几抖,依旧笑着说道:“高将军,我今天来不为别的,是为那普贤禅院的神异之事而来。想我也是金陵城的父母官。这普贤禅院多次放出神光,这弄得是人心惶惶,民心不稳。所以,我今天特意来与将军商量一下,可否容我进去一查究竟呢。” 章承公说完悄悄的看了一眼高怀义。见高怀义摇头晃脑的,也没什么明显的反应。章承公心里纳闷,他赶紧接着说道:“本官自然知道,将军乃是奉命在此地镇守。倘若将军对我不放心,你我可一同前去。” 章承公说完话,高怀义双眉一竖,高声喝道:“好你个章老杂毛,你想的美!” 他这话一出直接把章承公唬的一愣,就听高怀义继续说道:“你以为就你想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告诉你,老子也想知道。不过,老子虽然想知道但是老子不能进。上头可是给老子下了严令,私自放人入内那老子的脑袋就要搬家。所以,不仅老子不能进,你这个老杂毛也不能进。” 高怀义说完脑袋一扭再不看他。章承公听他一口一个老子简直如同山大王一般哪里有为官的样子。就看他指着高怀义,吹胡子瞪眼的说道:“高怀义,高二愣子。你少在这里装大王。我告诉你,这金陵城可不是你的天下,你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咱们是朝廷命官自当为民请命。你方才说你奉命镇守不让任何人进入,那我问你,你手下的那个孙文广为何能带闲杂人等进去。这件事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你说你该怎么解释?” 高怀义一听他直接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指着章承公就骂道:“老杂毛,你他娘的让我给你解释!?我呸!孙文广是我手下的人,老子的人岂是闲杂人等,那是愿意进就进!你能管着?今天我告诉你,你督监府的一个都不能进。我还告诉你,你赶紧给我滚,要不然老子把你当叛党宰了!” “你敢!”章承公此时气的脸色铁青,就听他怒声说道:“高二愣子,你不要以为你有七皇子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放行,我就直接上金殿告你滥用职权!” “好啊你去告啊!”高怀义两手一摊无所谓的说道:“老杂毛!想当初城东流匪暴乱要不是你胆小怕事贻误了战机,老子手下那五十个兵就不会死。老子早就想找你算账,可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现在好了,今天是你送上门来的。”说着话,他高声喊道:“来呐!” 这话音一落,凉棚之外马上就有人高声应道:“在!” “把这个老杂毛给我捆了!” “是!” 话音一落,几个全副武装的将士便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章承公一看这高怀义要来真的,他慌忙的喊道:“高怀义,你他妈的敢捆我?” 高怀义冷声一笑不再多言。外面的江义正看到自己的大人身处险境,他刷的一下子将腰间的刀给抽了出来,对自己身后的衙役捕快喊道:“来人,保护大人!”说完,就要往里冲。他虽然气势高昂,可那群衙役捕快却丝毫没有斗志。一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动手的。江义正一看,这脸面立马就挂不住了,就听他恨声说道:“你们这群废物,难道要任人宰割不成吗?” “好了,江捕头不要在多费唇舌了。”孙文广抱着肩膀冷笑着说道:“你也不看看你们的处境。就你们这几个人用不了一刻钟就会被全数歼灭!不要看你们在百姓面前可以横行无忌耀武扬威,但在这里,我们是狼,而你们是羊!” “你~!”江义正一听顿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孙文广也不理睬他,他直接进了凉棚,想看看高怀义究竟想怎么对付章承公。孙文广知道高怀义的性情,这个人是个不吃亏的主儿,本来他对章承公就有意见,憋着法儿的想要对付这个老杂毛。奈何他们两个同朝为官,官职也是一般大,高怀义虽然有心可是却找不到机会。本来孙文广听到高怀义下令抓拿章承公的时候,他还想出言阻止,可是他转念一想,高怀义拿了他也未必是件坏事。 此时那几个将士已经把章承公给捆了个结实。孙文广一走进来,章承公立马哭诉道:“哎呀,孙先生,你快劝劝你家将军千万不要冲动啊。” 孙文广赶紧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来,说道:“这,这怎么回事。”说完,他转头对高怀义说道:“将军,这章大人犯了什么罪,您怎么把他给捆起来了?” 高怀义随即说道:“擅闯禁区,谋逆之罪。” “将军玩笑了。章大人一向奉公守法怎么会谋逆呢。将军定是弄错了。” “对,对!我怎么会谋逆呢!”章承公赶紧说道。 高怀义本不想理他,可是他看到孙文广正朝着自己使眼色。于是他咳嗽了一声,说道:“好吧,看在你是初犯的份上,饶了你。”说完,对着那几个将士摆了摆手。那几个将士随即给他松了绑。 “好了,你可以带着你的人走了。”高怀义冷声说道。 谁知道章承公冷冷的一笑,就看他捏着自己的胡子十分得意的说道:“走?往哪里走?高将军,我问你,二皇子是不是已经到禅院里面了。” 高怀义一听他微微愣了一下。好在他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那临机应变的本事还是有的。就看他立刻露出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来,纳闷的说道:“什么二皇子?我不知道。你赶紧走,不然我可要抓你!” “少装了,我可是什么都知道。这包围禅院的命令就是二皇子下的。而且二皇子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那普贤禅院里面的东西。亏你还在这里尽忠职守,原来你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这些流言蜚语哪里听来的?老杂毛,你赶紧滚,不然我可真不客气!” 高怀义这话刚一说完。就听一个阴柔的声音说道:“是谁这么不客气啊,人家也想见见呢!” 这话音一落,高怀义是懵懂无知,而孙文广却是眉头一皱。他两人纷纷转身,就见一个美貌的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 第八十七章 特使 高怀义打量了下这人,就见这人虽是男子但是长得十分的俊美。但他全身上下透着一股阴柔之气让高怀义很是不舒服。就看眉毛一拧冷声说道:“你是何人?” 来的这人高怀义自然是不认识。旁边的孙文广却是认出了他。他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了下,十分不情愿的来到高怀义身边对他说道:“将军,这位的来头可是不小。”说着话,他悄悄的拉了下他的衣角,那意思是这个人可不能得罪,你说话要有分寸。 高怀义微微一怔,有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他。高怀义自然知道孙文广的为人,这么多年来他遇事一向是十分的冷静很少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高怀义虽然心里纳闷,但是语气却变得缓和起来,就看他微微一笑,说道:“哦?那未请教?” 章承公立刻跳了出来,得意的说道:“高将军,这位可是了不得的人物。不要说你就是二皇子见了都要掂量掂量!” 高怀义看他这得势的样子,愠怒的说道:“那你先告诉我这是哪位,我才能掂量掂量!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掂量?!”说着话,高怀义两手一摊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呵呵……”那男子掩口轻笑了一声,说道:“人家可不是什么大人物。将军要是问我的身份,您旁边的这位能告诉你。” 高怀义听他那说话的语气,这浑身就不自在。他转头看了看孙文广,问道:“老弟,你知道他是谁?” 孙文广眉头都要拧成了麻花,他十分不情愿的说道:“将军,这人是天乩寮的人,名叫做镜影。还记得吗,当初七皇子对您说过。” 高怀义摸着下巴想了好半天,终于他一拍脑袋,惊奇的问道:“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就是那个什么天乩寮的?我还以为七皇子当初喝多了跟我开玩笑呢。”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那个镜影。就看他俊美的脸上立时罩上了一层寒霜,他冷冷的说道:“高将军,您真是爱开玩笑呢?” 孙文广听他语气不善,他赶紧出声说道:“我家将军就是个直性子不会说什么奉承话。刚才他的意思是夸赞您长的漂亮。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胳膊肘使劲地捅了捅高怀义。 高怀义随即说道:“对,对。我是赞美您来着。” 在场众人都听得明白,这高怀义的话语中可是没有丝毫赞美的意思。不过那镜影听完了孙文广的解释倒是十分的满意,就看他走到孙文广的身旁,伸手替他掸去肩头的灰尘,十分妩媚的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人家都听你的。” …… 这话一出,周围立时安静了。可以想象的出此时这气氛到底有多尴尬。高怀义看怪物似的看着孙文广,就看他脚步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十分震惊的说道:“老弟,你有这爱好了?虽然现在流行男色,不过我没发现你这么紧跟时代的步伐啊。” 孙文广看他这嫌弃的样子,心里一阵不舒服。他马上辩解道:“高将军,你别误会,我和他不认识!” 谁知道镜影听他这么一说,他立刻伤心的说道:“好啊,你怎么能这样。昨晚还跟人家打得火热连人家的衣服都让你弄坏了,现在半天不到的功夫,你就不认识我了?” “哦……”这话一出周围立时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 孙文广见周围这些人都是一副惊讶万分原来如此的表情,知道这件事情是说不明白了。就看他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好,随你怎么说。我反正是清白的!” “哎呀,老弟。喜欢男人也不算什么。我听说很多达官贵人都喜欢男色。你看这个人长的这么的标致,说他是女人都有人信!老弟你清心寡欲这么多年了,说实话我们也理解。只是从现在开始,咱们兄弟可不能再睡一张床,我害怕你晚上不安生。”高怀义说着说着便立时哈哈大笑起来。 孙文广直接白了他一眼。他一转头对那镜影说道:“行了,不要废话了,你们天乩寮到这里究竟干嘛来了!” 镜影看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这嘴角得意的一扬。他不紧不慢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金色令牌来,说道:“皇权大令在此,如朕亲临。还不跪下?” 众人一看哪里不依从。高怀义虽然不知道那天乩寮,但是那令牌之上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可是如假包换。一时间周围跪倒了一片,众人都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行了,起来吧。”镜影微微一笑接着将令牌收了起来。 众人这才起身,就听那镜影继续说道:“今次我为皇上特派使者来此公干。你们金陵的所有政务城防都归本使调配,你们明白吗?” 众人赶紧回道:“是,我等明白。” 镜影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高怀义说道:“高将军,现普贤禅院有异象发生,我命督监府进入查察,你赶紧命你的人马撤出,不得有误!” “这……”高怀义为难的说道:“可我也是奉了……” “奉了二皇子的命令是吧?”镜影笑着说道:“但我是皇上的特使。我说的话自然就是皇帝想说的话。高将军,你要明白。” 高怀义一听不由得看了看孙文广,那意思是问问他怎么办。孙文广赶紧拱手说道:“特使莫要动怒。您既然是皇权特使,那您代表的就是皇上。你最大。”说完,对高怀义说道:“将军,既然特使说了话,我等没有不遵从的道理。” 高怀义听他这么一说便点头答应道:“是,我立刻命他们撤离。”说完,他对手下的一个将士使了个眼色。那人随即快步跑了出去。 孙文广此时接着说道:“特使,既然将军答应了您。这万一二皇子怪罪下来,您可要多多说些好话。” 镜影看他如此的恭敬,笑着说道:“先生不说,人家也明白,你放心。”说着话,他伸手摸了摸他手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第八十八章 奇阵 此时门前的将士已经撤离。镜影径直来到这禅院的门前,转身对高怀义说道:“高将军,有兴趣吗?” 高怀义看了看孙文广,见他点头便说道:“自然!” 镜影一笑,随即推门而入。他这动作流畅自然丝毫没有阻滞之感。章承公见他进去便对高怀义说道:“高将军请吧。”说完,胡子一抖便也走了进去。江义正带着十几个捕快尾随而入。此时门外便只剩下了孙文广和高怀义。 “老弟,咱们也进去瞅瞅吧。说真的,我还挺好奇。”高怀义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率领了几个将士走了进去。 孙文广苦笑一声,随即便要迈步进去。可是走到院门旁的时候他竟然迟疑了一下。就看他直接来到那门后,低头一看。就见那门栓已经断为了两截。孙文广随手将那半截门栓给拿了起来,就见那截面光滑平整就像被利刃砍断的一般。 “我说这门怎么一推就开了。原来是被那个镜影给弄断了。看来这个人要小心对付。”孙文广思忖着随手将门栓扔在地上。随后他也快步走了进去。 原先说过这普贤禅院本就不大。孙文广穿过大雄宝殿直接来到后堂。奇怪的是这周围静悄悄的连一个和尚都没有碰到。孙文广心中纳闷,他心里说道:这人都哪里去了,难道是在后园百松林,可是那地方有什么稀奇的地方吗?孙文广这样想着,他脚步不停便直接到了这禅院的最后面,也就是百松林的所在。 百松林,顾名思义就是种了一百棵松树的林子。每逢孙文广来此上香请愿偶尔也会来到这林中走上一圈。虽然这林中松树长的高耸入云茂盛非常,可是那里除了松树便是松树,可以说是毫无景致可言。孙文广在林中无聊的时候也曾数过这林中松树颗数,说也奇怪,这松树不多不少正好一百零八颗。 孙文广穿过了后堂直接来到了后院院门。那院门外便是那个百松林。孙文广脚步加快,此时他抬头一看,就看院外金光阵阵,顺带着还有喝骂声传了过来。孙文广心中奇怪,等他走到院门之前,就见眼前有一个非常巨大的圆形金色光罩。这个光罩将这个百松林整个罩在其中。光罩的边缘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个和尚坐在那里。如果细细数来,那端坐的和尚共有一百零八位。每个和尚都双目紧闭双手合十低头颂念经文。和尚的头顶各有一根金色的细线,这些线直直的往上最终汇入了光罩的中心。 孙文广看的惊心,他见那光罩之上不仅有光线纵横,甚至遍布了漫天的星斗,诸如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等等诸多的星座都在其上。这光罩就像一个界限将百松林完全的困在其中。此时光罩外,可以说是站满了人。这些人有孙文广认识的也有他不认识的。这时候就见一位身穿玄色华服的男子说道:“法海禅师,难道你还是不让我等进去吗?要知道,我可是当今二皇子!是我父皇让我来此取回神物,难道你敢抗旨不成?”说话的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二皇子天枢。此时他面色铁青的站在一个老和尚的身前,似乎在等着那和尚的答复。 那老和尚自然就是法海禅师。此时他低头垂目一言一发。天枢见他如此不由怒声说道:“好,你要是不让我们进去,我就下令一把火烧了你的禅院。” 法海禅师依旧没有说话。天枢看他软硬不吃,他恨恨的说道:“来人,给我烧了他的和尚窝!” 这话音一落,他身后的一个全身缠满了黑布的人说道:“公子莫要动怒,一切以大局为重。” 此时高怀义也站在他的身后,他也赶紧说道:“是啊殿下,莫要动怒。禅院是小,可万一伤到您就不好了。” 天枢回头看了看他,怒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看着吗?” 高怀义说道:“殿下,是这么回事……”高怀义随即把外面的事情告诉了天枢。天枢听完眉头一皱,冷声的说道:“天乩寮?!” 他话音一落,旁边的镜影便走了过来,躬身说道:“是,正是天乩寮!镜影,见过二皇子。”说完,竟像女子一般给天枢行了万福之礼。 天枢一愣,冷声说道:“镜影?你是天乩寮的人?” “正是!”镜影笑着说道。 “你们天乩寮来这里做什么!还不速速退去。”天枢冷声说道。 镜影倒也不也为意,他微微一笑,说道:“殿下,我是领了皇帝密旨来此。再说,我们天乩寮受皇帝直接统辖,您没有权利命令我。” “你!”天枢一时语塞。这天乩寮是做什么的他自然知道,他也知道天乩寮直接听命于皇帝,除了皇帝命令任何人说话都不好使。天枢冷冷的看了看镜影,说道:“好,我是无权命令你。那你能不能告诉本殿下,我父皇让你来此是为了什么?” “殿下何必明知故问呢。”镜影说道:“自然是为那神物而来。” “可是我父皇已经将这件事教给我了,他怎么可能再派你们天乩寮的人来。”天枢冷声的喝问道。 “圣意难测,我也只是奉命行事吧了。”镜影说着,取出了那面金牌来恭敬的递给了天枢。天枢拿来一看,就见这金牌之上一面刻着如朕亲临,一面刻着皇权天授。天枢心里纳闷:这金牌倒是真的不假,可是父皇为何要如此行事呢? 天枢冷哼一声将金牌递给了镜影,说道:“想来是父皇是怕我出什么差池,所以派你来协助我吧。” 镜影倒也没回答,只是恭敬的站在一旁。天枢冷眼一看又看见了一旁的章承公,他眉头一皱,这时候镜影便出声说道:“章大人来此也是皇帝授意的。” 天枢一听,心里虽然不悦但是也无话可说。事已至此,天枢也不去管他们几人,反正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已经来了,多说已经无益。天枢对身旁的黑衣人说道:“卧龙先生,这老和尚布下了这奇怪的阵法你可有破解之术?” 旁边的卧龙先生沉吟了半晌,无奈的说道:“这等阵法实在玄妙,在下并无破解之法。”说着话,他转头对旁边的年轻男子说道:“花先生,你可有破解之法。” 旁边的那人便是花庭芳。就听他苦笑一声,无奈的说道:“卧龙先生都破解不了,我便更不可能了。” 几人正在议论纷纷,就听那坐在地上的法海禅师高声说道:“诸位,要是破不了此阵便请回去吧。” 谁知道他话音刚落,那旁边的章承公竟然开口说道:“老法师特意布下这等阵法是不想五十年前的悲惨之事再次重演吧。阿弥陀佛,老法师果真慈悲!”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了。那法海禅师竟然也睁开了双目,缓缓的说道:“阿弥陀佛,施主,别来无恙。” 第八十九章 破阵 老和尚法海说完这话低头颂念佛号。在场的众人都是面露惊疑之色。尤其是天枢,就看他目露寒光,双唇紧闭,似乎对这个章承公十分的忌惮。 人依旧是那个人,可是这人的气质已经是截然不同。如果说刚才的章承公给人的感觉是胆小怕事只会阿谀奉承的官僚形象,那么此时的章承公却是一派处变不惊遇事从容的隐士风范。这两者差异极大,就算是高怀义都看的出来。此时他摸自己的胡须笑着说道:“五十年未见,法海禅师风采依旧。” 法海也不看他,只是从容的说道:“身躯不过是累赘之物,何来风采之说。施主今天到此也是为了这里面的神物吗?” 章承公哈哈一笑,说道:“这是自然。五十年前我不能得成所愿,今日我卷土重来,只为了却这段机缘。”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议论纷纷。高怀义本就看他不惯,此时他说出这等怪异的话来,他不禁开口说道:“我说章大人你吹牛也不怕闪了舌头!还五十年!别人不知道我却知道,你五十年前还是小孩子一个,难道当时你是穿着开裆裤来的吗??” 他这话一出引得身后的兵士是哄然大笑。天枢此时却是冷声说道:“章大人,章承公!不!应该叫你章道通!看来,真的是你。” 这话一出,章承公倒是微微有些惊讶,他笑着说道:“这世上竟然还有人知道的我的本名。不错,五十年前我的确叫做章道通。可是现在我是章承公!天枢皇子可莫要叫错了。”说完,章承公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接着说道: “我想你秘密来到这金陵城还授意高怀义把守普贤禅院,这一切都是为了提防我吧。二皇子,您能否告诉我,是谁把我的身份告诉你的。” 天枢冷声说道:“哼,想知道?我偏偏不告诉你。”说完,他转头对那个镜影说道:“看来你们天乩寮是打算与他沆瀣一气了?” 镜影闻听此言,笑着说道:“皇子言重了。章大人本就是我们天乩寮的人。我们对皇上可是忠心耿耿。”说完,他嘴角微微一扬,脸上尽是冷酷之色。 天枢眉头一皱,就听他冷笑说道:“那是最好。只要你们帮我拿到神物天元正道,本皇子既往不咎!” 说完这话章承公镜影等人都是沉默不语。天枢暗暗的对身后的白衣男子花庭芳使了个眼色。花庭芳微微点头,就看他手心一翻,一片粉色花瓣从他手心便飞了出去。 众人在此等候了多时,可是那老和尚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高怀义等的不耐烦,他小声的嘟囔道:“哎呀,这他娘的要等到什么时候。这个和尚也是奇怪,弄个破盖子盖着不让人进,我看干脆挖地道从底下进算了。” 他这话声音虽然轻但是众人还是听的清楚。老禅师法海听他这么一说,竟然笑着说道:“高施主,你若真想进来只要破解此阵即可。你说的那挖地道的方法是行不通的。此阵上分天罡三十六,下有地煞七十二。和合我等僧众一百零八位,是为天道之术天道之法。此阵之内一切魑魅皆不能出。此阵之外诸般魍魉皆不能进。是以此处已然浑然一体自成一天圆地方之境。” 他这话说完,章承公点头称赞道:“禅师如此苦心经营,万一那五十年前之事再次发生,你们岂不是避无可避?” 法海叹息一声说道:“哎,生死有命。倘若以我等性命换众生性命,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说完,他低头闭目宝相庄严。 “哎,你这和尚把自己说的这般伟大,难道我们是贪生怕死之徒吗?要破你这阵法有何难处,我就能破!”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头。就看高怀义抱着肩膀正洋洋得意的看着众人。 章承公饶有兴趣的看了看他,笑着说道:“高二愣子,你能破?要说骂人我知道你是把好手,可是这破阵的本事我可从没见过。” 高怀义嘴巴一撇,冷声说道:“章老杂毛,我也不管你是谁。今天,我跟你打个赌。我要是破了这个破阵,你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爷爷,你敢不敢?!” 这话一出众人便又齐齐的看向了章承公。章承公捋了捋胡子,倒也爽快的说道:“假如你真的能破此阵,我给你磕几个头又有何难。只是,你要是破不了此阵,又该如何?” “我把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高怀义大声说道。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两人莫名其妙的就打了赌赛。周围的人反正都是无计可施,这等着也是等着,既然高怀义敢夸此海口,那权当消遣也是不错。天枢等人都是站在一旁冷眼相观。章承公镜影两人虽然面色和善但却是笑里藏刀。高怀义也不理睬他们,就看他径直走到了那法海的身前,笑着说道:“老和尚,你看好了,我可要动手了!”说着话,他猛地抽出刀来。 高怀义抬眼观看那光罩。就见那光罩之上星斗运转璀璨生光。高怀义看的真切,就看他大喝一声便将手里的刀给了扔了出去。高怀义军人出身膂力惊人。那把刀直飞了四五丈高三四丈远,不偏不倚的,刀尖正插在那光罩之上。 这光罩虽不是实物,但是那刀插入光罩之中竟不落下。众人都是抬头观看不敢出声。然而,就在那刀尖插入光罩的一瞬间,众人就听到一声清脆的似乎是玻璃打碎的声音,接着那光罩便从中心开始逐渐瓦解消失。不一会儿的功夫,那金色的光罩便消失不见,而那把刀也随即从半空中掉落了下来。 刀尖朝下正对着法海的头顶便落了下来。众人一阵惊呼,就见法海随意的一伸手,那刀尖便被他捏在了手心里。法海手腕一翻便将长刀拿在手中,就看他睁开双眼,叹息了一声,无奈的说道: “阿弥陀佛。没想到老衲布下此等阵法还是功亏一篑。看来是天意如此,天意如此。阿弥陀佛。” 他这话说完,众僧纷纷高声念诵道:“阿弥陀佛。” “高施主真是大才之人,竟看透了我等的阵法。”法海说着话便站了起来,他将刀拱手送到高怀义的身前,继续说道:“既然如此,老衲自当遵守前言。” 高怀义将长刀接过收入鞘中。他也没理睬这个法海,就看他一转身对章承公说道:“怎么样,老杂毛!我已经破了这阵,你还不给我跪下磕头。” 章承公此时是十分的尴尬,就看他那老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还没说话,就看那镜影冷声说道:“给你磕头,你也配!”说着话,他一抖手一柄青色光剑顺势而出朝着高怀义的脖子就去了。不过他高怀义也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要命的主儿。此时他大吼一声,怒声喝骂道:“你妈的,敢暗算老子。找死!” 说着话他一歪头躲过这一剑。他随即长刀出手朝着镜影就劈了下来。他这一刀毫无任何的变化技巧可言,凭的就是他自己的力气。镜影瞧他来势汹汹,他随即往后一退想躲过这一刀。可是他的动作高怀义早就看的通透,他往后一退,高怀义便也往前迈出一步。镜影随即往旁边一闪。这一下高怀义却冷笑一声,他也不追那镜影,就看他长刀一转方向朝着章承公就劈了下来。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章承公实在没有想到高怀义竟然会中途变招。眼看这刀就劈了下来,就听身旁的天枢冷声喝道:“高将军,还不住手!”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刻在骨子里的流淌在血液中的。高怀义虽然为人鲁莽,但是他向来忠诚不二。此时他闻听天枢喝令,高怀义便立即住了手。 “堂堂金陵城的守城大将怎么如此的不识大体。”天枢喝骂道:“你就算要他磕头,等这事过了再磕也不迟。” 高怀义闻听赶紧将刀收了起来,对天枢躬身说道:“是,是末将的不是。”说着话他转头对章承公说道:“老杂毛,你等着。这头你给我磕定了。”说完站在天枢身后冷眼相观。 天枢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感的表现,他拍了拍高怀义的肩膀,笑着说道:“好,不愧是金陵第一大将,这次你是头功一件。等这事一了,我保你荣华富贵。” 高怀义闻听赶紧拱手说道:“多谢殿下。” “好!”此时天枢信心满满,就看他大手一挥,高声说道:“随我入内,我倒要看看这个天元正道究竟是什么东西。”说着话率领众人就走了进去。此时法海禅师也不阻拦任由他们进入。章承公冷的一张脸对镜影说道:“一切静观其变。”说完也走了进去。 等他们都走了进去之后,那门后便闪出了孙文广。孙文广倒也不拘束,他径直走到那法海禅师的身边对他行了一礼,之后便要往里走。然而就在此时,就听那法海沉声说道:“孙施主,你方才将破解之法告诉了高施主,让他破解了这天圆地方之阵,难道就不怕此举引来一场祸端吗?” 孙文广听他这么一说,这迈出的脚便又收了回来。他双手合十,低声说道:“大师已然知道了?” “施主施展传音之法,旁人不知道我却知道。”法海说道。 “我还想自己做的十分的隐秘,没想到一切都逃不过大师的法眼。没错,这正是我做的。” “唉……”法海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禅院一百零八位僧众为了这个天圆地方之阵花费了整整二十年。我自认为此阵已无任何的破绽,是天下最最完美的阵法。没想到,顷刻之间竟被施主破解。孙施主,老衲愚钝,可否告诉老衲,你是如何看出这阵法的破解之法的?” 孙文广听他这么一说,他赶紧说道:“禅师何必如此。其实此等阵法的确十分的玄妙。可是越是玄妙的东西往往也是脆弱。大师以天道之法构筑的这一结界可抵挡千军万马,威力非凡,只是这天并非是完美无缺的。” “哦?为何?”法师问道。 “昔日水神火神争斗将这天捅破了一个窟窿。共工大神怒撞不周山导致天地倾斜。这才有女娲补天,地沉东南。这虽然是神话传说,但并非是子虚乌有之事。禅师阵法玄妙,但是万物没有完美一说,任何事物都会有一丝破绽,而这阵法的破绽便是北斗七星。” “北斗七星本就是正气所化。七星虽然浑然一体但是却又相互独立。方才大师头顶的金色细线便是穿过了七星中的天枢星然后才汇入了阵法的中心。所以我便猜测这一百零八位僧侣当以禅师为首,群星当以七星为枢,七星又以天枢为重。故而,我大胆推测,这阵法的阵眼之处便是这天枢星。” 孙文广把话说完,法海低头沉吟久久不语。良久,他才低声说道:“孙先生果真是大才之人。老衲拜服。只是,阵法以破,一场祸端已然不可避免。” “祸事?”孙文广有些奇怪的问道:“禅师,方才你们的谈话我也听到。您方才说的祸事究竟是什么?” “唉,事已至此,告诉施主倒也无妨。”说着话,他一伸手对孙文广说道:“你我边走边谈。”说完,便也迈步进了百松林。孙文广一看便也跟了上去。 “施主,可曾听说过天元正道?”法海问道。 “这个不曾听说。”孙文广说道。 “其实,那神物究竟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之所以叫它天元正道是因为此物乃是天地元气所化,故而称为天元,又因为它神威非凡是以希望将它用在正途之上,故而称为正道。” “原来是这样。”孙文广点了点头略有所悟,他继续问道:“那么这神物是从哪里来的?” “这天元正道来历非凡,据我师傅的说法,它是从一深山之中挖掘出来的。当时本来是想将这神物运往帝都的,可是中途出了意外便暂时留在了这里。” “那禅师指得祸端是什么?” “施主不知。这天元正道来到禅院之后日夜光华不断。当时禅院的住持也便是我的师傅莲华大师便将此物藏在了这后院之中。莲华大师以为朝廷定会派人来取回这神物,可谁知三年过去了,朝廷似乎忘记了此事,神物也一直放在禅院之内。然而,三年后的一天,这神物竟冲破了莲华大师的封印,发出了剧烈的光华。不仅如此,这光华还异常的灼热。无论是何物,只要被这光碰到便会化为焦炭。那一夜,光华笼罩了整个禅院。然后便发生了猛烈的地动。” “地动?那然后呢”孙文广惊奇的问道。 “哎,惭愧。这些往事还是莲华大师告诉我的,至于以后的事情他也没有提起。他只是告诉老衲,这天元正道虽然神异非凡,但是这毕竟不是人间之物,所以让我小心看守不能让外人所知。” 顿了顿,法海接着说道:“这事情过了二十五年之后,我师傅莲华大师便圆寂了。而我便受了他的衣钵成了这禅院的住持。大师圆寂之时告诉我,再过二十五年后,这天元正道便会再次出现异动。当时老衲年轻气盛并没怎么在意,谁想到真的到了那一天,这天元正道果真白光冲天。此时天降异象,引来了各方的豪强!那几天,这禅院之内可真是血流成河,老衲当时还以为自己身处了无边炼狱一般。老衲不忍他们相互残杀,便想将这神物毁去。可是,就在这时候,这神物又放白光。这白光来的突然并且十分的灼热,在场众人除了几个功夫好的,其余的都化为了一堆焦土。唉,当时的情景若非亲眼得见,真是无法形容。” “大师,这是真的?”孙文广有些后怕起来,万一这东西再次…… “自然是真的。”法海接着说道:“白光逐渐的暗淡。之后,这天元正道便似乎沉睡了一般再也没了任何的异动。我害怕祸事重演,便在后山值了一百零八颗松树,然后花费了十数年的光阴布下阵法。”说完,他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唉,可惜天意如此,已然不是我等扭转的。” “大师,我……”孙文广听完这一切不仅深深的自责起来。 “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唉!事已至此,大师可还有补救之法?”孙文广急切的问道。 “施主莫要过分自责。天意如此。”法海说道:“施主知道我为何要将此事告诉你吗?” “这……在下不知。” “我有一朋友,名叫王道玄。此人施主也曾见过,他便是那个长生的师傅。此人有通天彻地之能。早先我们约定,万一我的阵法被破,便由他施展神通将神物封印。可是,万一封印不成……”说着话,他自袖中取出了件一尺来长的物什,继续沉声说道:“那便烦请施展务必将此物毁掉,以免生灵涂炭。” 第九十章 入地 孙文广看着法海禅师手中的物什,这东西前端为三棱带尖之状,中部为柄刻着精美繁杂的花纹,尾部为三个佛头为装饰。这三个佛头一个笑,一个哭,一个骂表情各有不同十分的传神。此物通体为青铜所铸,长仅有一尺而已。这东西孙文广倒也认识,此物名为“降魔杵”,又名“金刚杵”,为佛教中降妖除魔的法器。 “大师,这……”孙文广有些迟疑的问道。 “孙施主,此物为我禅院秘宝,可破诸般邪祟!那天元正道沉寂之时,全身坚俞金石,诸般器械皆不能伤。唯有这几天它有异动之时方能用外物损之。望施主怀有慈悲之念,拯救生灵。” “大师,不是我不答应,只是万一……”孙文广为难的说道。 “施主莫要担忧,即便是不成功那也是天意如此。我等只要尽了人事便可。”法海说完便将降魔杵往前一送,躬身说道:“望施主莫要推脱。” 孙文广赶紧扶住他手,慌忙说道:“禅师何必如此,我答应就是。”说完便将降魔杵拿在手中。 “只是到了那万一之时,我该如何用此物毁之?”孙文广问道。 “那天元正道姿态不凡,施主见到便会知晓。阿弥陀佛。前路漫漫,施主自去。”法海说完便停住了脚步,就看他闭目垂首再不发一言。孙文广看他如此只得对他行了一礼,他将降魔杵贴身收好,迈步便往百松林中心走去。 这百松林占地不大,孙文广也曾游玩过几次。在他的印象中,这林子中并没有任何的奇异之处。他大概又走了百十来步,就见前面吵吵嚷嚷的站满了人。这些人都围城了一个圈,都在看着那里面的东西。 孙文广知道,那人群围城的中心便是百松林的中心之处。孙文广好奇,他赶紧悄悄的靠了过去,可是那人是围了一层又一层,真可是密密麻麻水泄不通。孙文广没办法,他转头一看就见旁边正好有颗松树。这松树长的十分的高大,孙文广灵机一动,他随即双手攀住树干双脚使劲的往上一蹬,就这么的,他便似猿猴一般攀爬到了树的高处隐蔽了起来。 此时孙文广居高临下,那下面的事物都看的十分的清楚。就看那人群中央之处也不知何时竟出现了一个直径约一丈的圆形深坑,深坑边缘有石阶盘旋而下,不仅如此这深坑的里面似乎还有亮光闪出。孙文广有些纳闷,因为先前他游玩此处的时候还没有这个坑洞,现在这坑洞莫名的出现那是不是说那天元正道就在这深坑的下面。 天枢等人正在那坑洞的边上。此时他们都在探头往下观望,显得有些踌躇不前。就听那章承公冷声说道:“二皇子,那天元正道就在这下面。怎么不敢下?” 天枢听他冷嘲的语气不由得冷哼一声,说道:“对章大人来说这里不过是故地重游,再说章大人是前辈,我等晚辈应当礼让。还是大人先请吧。”说完便给章承公让出了路。 章承公也不客气。他一挥衣袖,随即带着镜影和手下的几个衙役顺着那深坑的石阶走了下去。天枢冷眼观看莫不作声。等他们都下去了,他才对花庭芳说道:“怎么样,办妥了吗?” 花庭芳在他身后轻声说道:“我已经将信号放了出去,想来董伯马上会率领护卫赶到。” “好!”天枢冷声说道:“我怕的就是这个章承公!这真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早知道,我便带领全部护卫来此了。” “殿下,那个章承公到底是什么来头?殿下为何如此忌惮他!”花庭芳不解的问道。 “什么来头?”天枢冷眼看了看他,然后沉声说道:“天乩寮的前任寮主,你说什么来头!” “他是天乩寮的前任寮主?”花庭芳有些讶异。 “不错!这人深不可测,你们都要小心。还有给董伯信号,让他率领大军将此地团团围住。无论天元正道落入谁手,这个章承公都要干掉!明白吗?”天枢沉声的说道。 “是!”周围的人立时齐声喝道。 “随我下去,一切见机行事!”说完天枢便迈步走下了石阶。其余众人便也跟着他走了下去。然而,那花庭芳却在下去的时候,单手扬出一片花瓣,那花瓣随风飞舞一会儿便不见了踪影。 孙文广看他们都下了深坑,他便从树上跳了下来。他快步来到坑旁,没有迟疑,顺着石阶便往下走。这石阶修的也算平整,孙文广扶着那石壁慢慢的往下。石壁冰凉但不潮湿,但是随着不断的深入,这个深坑也开始越来越大,这石壁竟也开始变得温热起来。孙文广感到有些奇怪,此时借着上方那仅有的亮光,他靠近那石壁一看,就看这石壁竟然如同玉石一般,不仅十分的平整竟然还散发的极其微弱的五彩的光晕。孙文广用手一摸,就觉得这石壁光滑而且十分的温润。 “奇怪了,这到底是什么石头。”孙文广自语的说道。 他正在琢磨这些石壁,就在此时,那坑洞的下面竟然亮起了五团光亮。这五团光将这坑洞的底部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孙文广赶紧贴着石壁,悄悄的往下看。此时,他与这底部的距离不过五丈而已。此时这深坑的底部已然是十分的开阔,就看那底部站着许多的人,而在这深坑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球被五根粗大的金属锁链悬挂在半空。那金属圆球通体为青铜所铸,想来是年代久远,上面隐隐的有些锈迹。孙文广趁着众人被这圆形吸引,他便悄悄的沿着石阶走了下来。 此时天枢等人来到这圆球的周围。就看这圆球虽然浑然一体,但是上面却镂刻着很多的孔洞。透过孔洞往里看,隐约的看到里面似乎有个发着微光的物体。 “难道,这就是天元正道?”天枢看着这圆球纳闷的说道。 “这个不是,里面的才是。”说话的是章承公。此时他站在圆球的跟前,眼中满是回忆之色。 “咦,老东西,你还没死呢?”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接着就听到一阵衣袂破空的声音,一个人便突然出现在了那圆球之上。 “谁,是谁!” 众人立时发出了一阵惊呼声,接着便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哎呀,紧张个什么,我一个老头子难道你们也怕?”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众人赶紧抬头一看,就见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苍老之人正坐在圆球之上俯视着众人。 第九十一章 天元 章承公冷眼看着来人,笑着说道:“原来是道玄老弟,一别数十载,老弟别来无恙?” 那老者正是王道玄,此时他盘膝端坐在那圆球之上,笑嘻嘻的说道:“承蒙您挂念,我这十几年倒是过得自在,倒是你,我记得上次你为了争夺这天元正道不慎被神光所伤,半个身子都没了。今天一见,你倒是手脚完整竟然恢复如初,哎,你是不是又重回了娘胎,再造了一遍啊。”王道玄这话说的尖酸刻薄。章承公闻听那脸上自然十分的不悦,一旁的镜影听他出言如此无礼忍不住出声喝问道:“敢问前辈高姓大名,怎么出言如此的粗鄙。” 王道玄哈哈一笑,斜眼看了看镜影,说道:“我看你举止扭捏,语气阴柔,哎,你是不是个阉人啊!” 这话一出周围立时发出了低低的笑声。镜影脸上一阵尴尬,他立时怒声说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王道玄倒是充耳不闻,他依旧笑的说道:“我就欺负你了,你能怎么样,你有本事上来打我啊。”说完,他两眼望天摇晃起自己的脑袋来。 镜影顿时怒不可遏,他刚要迈步向前,谁知一旁的章承公开口说道:“道玄老弟何必如此。我等今日前来只是为了这天元神物,希望老弟不要为难我们。” 王道玄摇晃着脑袋,看了看底下的一干人等,说道:“今日来的人倒是不多。想来都知道这东西的厉害了所以不敢前来争夺。既然大家目的一样,那就报个名与姓,到时候冤有头债有主,动起手来的时候也知道是谁杀的。” 这话一出众人脸上都是一沉。天枢此时站了出来,拱手说道:“前辈,这神物本就是我皇家之物。我此次前来便是将此物带回帝都……” 天枢话未说完,王道玄便不耐烦的说道:“你说这天元神物是你皇家之物,那你是皇亲国戚唠?” “晚辈是当朝皇子,天枢,这神物……” “行了,什么皇子狗子的,我才不管。”王道玄也不看他。他拍了拍屁股底下的大圆球,说道:“这玩意在普贤禅院已经一百年了,真是你皇家的东西,你怎么不早弄走啊。再说了,你说东西是你的就是你的啊?你拿出证据来也好让我信服。要我说,这神物既然是上天赐予的,那自然是有能者得之。我这么说,你们明白吧。”王道玄说着话站了起来,继续说道:“谁有本事谁拿,没本事的滚蛋。” 王道玄一通话下来完全不给天枢任何的颜面。天枢皇子脸上阴晴不定,就听他冷声说道:“那前辈的意思是?” 王道玄哈哈一笑,自怀中掏出了一个黑乎乎的物什来。那东西便是长生从案台下发现的古怪令牌。此时他将这令牌拿在手中对众人亮了亮,说道:“天元正道就在青铜球里。我可告诉诸位,这个青铜球可是高手所铸浑然一体。任你武功多高刀剑多利要想打开可真是难于青天。当然了,这东西自然有开的方法。这开的方法吗,就是我手中的令牌。”说着话,他将令牌随意的扔在地上,笑着说道:“只要得到这令牌便是得到了打开青铜球的钥匙,至于怎么做,你们看的办。” 章承公天枢等众人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令牌都是心痒难耐。那章承公到底是个老谋深算的,他冷眼看着王道玄,说道:“想当初为了这令牌可真是杀的人性尽丧血流成河。今天,你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交了出来。难不成,你想让我们自相残杀,你好渔翁得利。” 这话一出已然表明了他争夺天元正道的意图。天枢皇子面色一寒,但是他并没有作声。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老东西就你心眼多。不错,我就是看你们自相残杀我好渔翁得利。只是我要告诫诸位,这天元正道在此一百年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灵性。现在的它已然充满了不详的暴戾之气,可以说这神物已经彻底沦为了一件凶物。诸位倘若就此罢手尚可有一线生机,如若不然,我们今日可都要葬身此处了。” 王道玄把话说完,章承公却冷笑一声。就听他高声说道:“老弟何必虚张声势?我们要是罢手,这神物不就成了你掌中之物?你啊,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 王道玄微微一笑,躺在那圆球之上闭目不语。章承公也不理他。他转头对天枢说道:“殿下,您先来还是我先来。” 天枢冷冷一笑,对他说道:“自然是前辈先请。” “如此一来,我可不客气了。”说完,章承公往前迈出一步弯腰就要拾取那枚令符。然而就在此时天枢皇子却冷着脸说道:“且慢!” “哦?!殿下还有什么指教?”章承公双目寒光一闪,沉声问道。 “我想问问章大人,捡起令牌之后该当如何?” “自然是打开这铜球取出天元神物了。” “取出神物又当如何?” “方才已经说得明白,有能者得之,无能者滚蛋!” “这话的意思是不是说,章大人甚至整个天乩寮都要谋逆造反了?” “二皇子说得什么话!什么叫做谋逆造反!我章某人为了你们的江山永固可谓是殚精竭虑坏事做绝,可是最后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得到。我苟延残喘这么多年无非就是等这一次机会!一次再世为人的机会!我这一次要为自己活一次!说什么谋逆造反?哼,没人知道的事情还会是谋逆造反吗?” 章承公说着话弯腰便将那令牌捡了起来。天枢脸色阴沉,冷然的说道:“这么说你还打算杀掉我,是吗?” “殿下英明,正是如此。”章承公右手拿着令牌把玩着,笑的十分的得意。 “你的算盘倒是打的不错。可惜了,这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天枢这话音一落。就看到一道寒光,紧随着刺耳的嗡嗡声突然响起。章承公双眉一簇,就觉得眼前寒光一闪,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觉得右手上空空如也没了知觉。他有些纳闷的低头看了看,就见那右手竟然已经从手腕处被齐齐的切断了。 啪嗒一声,断手掉落在地上,那枚黑色令牌也从他手中滚出。天枢此时却冷声说道:“章承公,你实在是不识时务!”说着话,就看到一个圆环也似的东西正围绕着他盘旋不已。 章承公被他斩断右手,不过他倒是毫不在意。说也奇怪,他虽然断了手腕但是那伤口处竟然没有鲜血流出。就看他弯腰将自己的断手捡了起来,然后随意的往右手腕一放,顷刻之间,那断掉的手竟然又接了回去。章承公活动了一下,笑着说道:“殿下,如此急不可耐?!” 天枢脸色微微一变,他嘴角一扬,鄙夷的说道:“你果真是个老不死的。”说完,他右手微微一动,身边的卧龙先生随即朝着那令牌便扑了过去。 他的速度极其快速。章承公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可是他身边的镜影却已然有了动作。就看他右手一伸,一柄青色长剑顺势而出朝着卧龙先生的胸口就扎了过去。卧龙先生听到风响,他急忙停住身形。就看他身子一蹲,右腿直直的伸出,腰部用力一转,那脚尖往下一探令牌立时滑到他脚面之上,他随即脚尖一抖,那令牌便被高高的抛在空中。 这些动作看似繁琐实际上却是在转瞬之间完成的。镜影一击未中,他随即挥指向前。那青色长剑立时调转再次朝着卧龙先生刺了过去。于此同时镜影高高跃起伸手就要抓那空中的令牌。 眼看着他的手指就要触碰到那黑色的令牌,然而就在此是一股花瓣组成的旋风朝着镜影的胸口就扑了过来。镜影赶紧躲闪,谁知那些花瓣立时便将那令牌包裹住接着又原路折返了回去。镜影脸上一变,他刚要纵身追赶。此时就听一声暴喝,卧龙先生周身立刻涌出了黑色的雾气,他一掌打出正中那青色的长剑。这一掌威力十足,那长剑应声而碎立时便没了踪影。接着他稳住身形双掌齐出,就见两道黑雾朝着那半空中的镜影便打了出去。 “卑鄙!”镜影大骂一声。此时他身悬半空无处可躲。就看他双掌往前一推,一柄青色巨剑立时横在他的胸前。此时黑雾袭来正中这巨剑之上,一时间光华闪烁巨响连连。两股巨力互相僵持了一阵,突然轰然爆裂开来。一时间周围狂风涌动,直吹的人站立不稳。 此时镜影在空中翻身落下。他直直的退后了三四步才稳住了身形,反观卧龙先生却是丝毫未动。 “好功夫!”镜影俏脸一沉,冷声说道。 “你也不错。”卧龙先生的语气倒是有几分笑意。 此时花庭芳走到天枢的身旁,他恭敬的一伸手,将那块令牌递给了天枢。天枢伸手取过,得意的看了看。 “无耻小人,只会背后搞鬼!”镜影说着便要再次动手。然而章承公却突然说道:“殿下,你我何必弄得两败俱伤。难道就没有折中的法子吗?” 天枢手指一动,那盘旋在空中的圆环飞星逐日立时飞到他的手指上方。他鄙夷的看了看章承公,有些不可思议的说道:“折中的法子?怎么,你刚才说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章承公倒也不恼,就看他把自己的右臂露了出来,说道:“殿下,没了我,你可拿不走这天元正道。” 天枢面色一寒,就看他那右臂光滑细嫩如同新生的婴儿一般。天枢有些惊奇的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章承公也不答话,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臂,接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来,没有一丝犹豫的对着自己的手腕就割了下来。 众人都是一愣不知他这是何意。然而他这道伤口虽然深可见骨,但是却依然没有血液流出。章承公将手臂举起让众人可以清晰的看到这道伤口。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伤口竟然慢慢的开始愈合,眨眼之间便又再次恢复如初了。 “殿下,难道你不奇怪?刚才我断手之后又能接上。伤口愈合只在眨眼之间,这等神奇之事,殿下就不想问问为什么吗?”章承公笑着说道。 天枢冷笑一声,说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 “妖法?”章承公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五十年前,就在此地。我争夺这天元正道之时不慎被神光所触,我右半身躯几乎都化为了灰烬。本来我是必死无疑,谁知道我濒死之际竟发现了天元正道的秘密。我就是因为这个秘密的发现才得以将残躯重生得以苟活于世。可惜啊,当时时间仓促,没办法我只得仓皇逃命。正因如此我这重生的肢体却不能长久保全。没办法,这些年来我为了活命,每隔半年便需要吸取童男童女的精气来维持自身不毁。我今次前来并非为了这天元正道,只是来借神物一用。只要我能恢复如常,那这神物的归属如何我根本毫不在意。” 这话一出天枢等人都是面露疑色,不知他真假如何。 “再者说。倘若我不把秘密说出,你们就算得了这件神物也是毫无用处。殿下,您的意思呢?” 天枢此时拿不定主意,他低声对周围的人问道:“花公子,卧龙先生,你们两位觉得他说的这事是真是假?” 卧龙先生低声说道:“殿下,在下觉得他所言不虚。倒不如与他合作一次。神物归于殿下,只要说出神物奥秘,便是借他用一次也是无妨。” 他这话一出,旁边的花庭芳说道:“可是,万一他反悔呢?” “无妨!”卧龙先生说道:“你看他手下的那群人不过二十左右,而且都是些衙役捕快。其中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叫镜影的娘娘腔。所以,就算是打起来。我们也是有十成十的胜算。” 卧龙先生把话说完。天枢略微思索,觉得这事对自己倒是十分的有利。于是他高声说道:“章大人,你果真只是借天元神物一用?” “自然。”章承公信誓旦旦。 “那我要如何信你?”天枢问道。 “如何信我?”章承公说着话,一时沉默了起来。突然,他脸上一阵狰狞,森然的说道:“你看这样如何!”说着话,他左手将匕首一挥,唰的一声便将身旁镜影的左臂给齐肩砍了下来。 “这下殿下该信我了吧。”章承公狞笑着。 众人看着那飞起的断臂,那喷溅的鲜血,一瞬间都愣住了。 “大人!你……”镜影不可置信的看着章承公,那俊美的脸上立时布满了绝望之色。他也不管伤口处正在汩汩流出的血液,他呆愣愣的看着章承公,两行泪立时就滑落了下来。 “镜影,莫要怪我,我只想做个正常人。”章承公闭着眼再不看他。镜影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拖着残缺的身躯踉跄的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他身子一歪眼看着就要往前倾到。然而这时候,一个人飞快的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 镜影抬眼看了看这人,顿时欣慰的笑着说道:“先生,是你啊。” 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在暗处的孙文广。此时他也不管周围异样的目光,扶着镜影来到角落处贴着石壁坐下。他撕下自己的衣衫给镜影包扎伤口,只是自始至终他没有看镜影一眼也没有发出一言。 包扎完毕,孙文广便挨着他坐了下来。镜影感念他的恩情,低声说道:“多谢先生。”孙文广依旧没有说话。 “好!果然够果断。既然如此,我便信你。拿去。”天枢得意的说着,一扬手便将那令牌扔给了章承公。 “好啊。老不死的,你这可是自断臂膀,够狠。”说话的是王道玄。 “老弟,还不下来。”章承公说着话,抬眼冷冷的看着他。 “好,好,我这就下来。”王道玄说着话便从圆球上跳了下来,他抱着肩膀站在一旁冷眼相观。章承公有些颤抖的走到圆球的前面,他哆嗦着将手中的令牌放入了圆球上一个凹槽中。 “终于,我多年的心愿便要达成了,哈哈,哈哈……”章承公痴了一般说着话。此时就听到一阵阵喀嚓喀嚓的声音,那原本浑然一体的圆球竟突然裂开了一道细细的缝隙。接着,就听到金属摩擦的声音,那圆球立时从中间分为了两半,然后轰然一声掉在了地上。 尘埃四散,隐约有白光散出。众人屏气凝神,仔细的观瞧。就见那尘土之中,竟然蜷缩着一位美丽绝伦的裸体女子。 “这就是天元正道?”众人看着这眼前的景象,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第九十二章 异变 等到尘雾尽皆散去,那天元正道的真面目才显露了出来。众人齐齐靠前,就见这悬浮在空中的女子乃是一尊窈窕多姿的女性雕像。这女性塑像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浑身上下几近通透并且如同寒冰一般微微散发着白色的雾气。章承公仰着脸看着这雕塑的面容:容颜绝美可谓是天姿国色,章承公看的痴了一般,笑着说道:“不错,不错,就是她!”说完,他竟然手舞足蹈起来。 天枢等人此时也凑了过来。这雕像果真雕刻的栩栩如生,无论是那哀伤的眼神,紧闭的双唇,亦或是长长的丝发都与真人一般无二。 “这真是巧夺天工之作,也不知是哪位匠人雕刻的。”天枢一边赞叹一边欣赏着女雕像的容颜。此时的他已然是下定了决心,即使不能找到天元神物,那这尊雕像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带走的。 “殿下,难道这就是天元正道?”说话的是卧龙先生。显然卧龙先生的注意力依旧是在天元神物的身上,这雕塑虽然美轮美奂但是毕竟是一个死物。 “这……”天枢听他这么一说他才勉强的回过神来。他看了看一旁的章承公,那章承公依旧在那里旁若无人的手舞足蹈着。天枢心中一阵鄙夷,不过他仍然还是高声喊道:“章大人,这天元神物在什么地方?” “哈哈……”章承公一边笑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就是这尊雕像,这就是天元正道。” 天枢纳闷的看了看悬浮在空中的雕像,有些惊讶的说道:“这就是?” “就是它,没错。我当时看到的女子就是她!”章承公也不理睬他,他疯了一般大声喊叫着。天枢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他在搞什么鬼。然而,就在众人这愣神的功夫,那章承公突然仰天大叫一声,然后便直挺挺的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 “啊?大人!”一旁的江义正赶紧跑了过去。他蹲在章承公的身边使劲的摇晃着他,可是章承公就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的反应。江义正颤抖着将手放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他的脉搏。 “怎么会这样?!”江义正全身颤抖着,他突然对天枢等人喊道:“章大人,他死了……” “什么?死了!”天枢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对卧龙先生使了个眼色。 卧龙先生微微一点头。他快步走到章承公的身前, 伸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只是一小会儿,他便站了起来对天枢说道:“殿下,他果真没了气息,想来是大喜之下猝死的!。” 天枢一听,他原先紧皱的眉头立时就舒展了起来。他走到章承公的身边,低头看着他,说道:“唉,世事无常啊。你刚刚要达成所愿,没想到竟然这么去了。”说完,他抬头看了看那悬浮在空中的雕像,说道:“果真是倾国倾城,没有一丝的瑕疵。只可惜却是一块死物罢了。”说着话,天枢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来人,把青铜球重新合璧,抬出去。”天枢高声吩咐着,然后一扭脸再也不看那章承公,迈步就要往外走。 这合璧青铜球的事自然会有手下人去做。天枢此时志得意满,他洋洋得意的走了四五步。就听一旁的王道玄笑嘻嘻的说道:“怎么想走?” 天枢此时已然不把他放在了眼里,他嘴角一撇,傲然的说道:“怎么,你还要拦我吗?” 王道玄哈哈一笑,他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你还不笨。” “哈哈哈……”天枢顿时就仰天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问道:“你一个行将朽木之人,凭什么能拦得住我?” 王道玄此时才将双手垂了下来,他轻蔑的看了看天枢,说道:“凭我是你爷爷!” “你!”天枢闻言不由得对他怒目而视。王道玄微微一笑,就看他双腿靠拢站的笔直。双手一分,左手食指指着地,右手食指指着天,喝一声:“乾坤朗朗!” 王道玄话音一落,就看那地上突然冒出来阵阵金光。这些金光相互连接交错,一时间一张巨大的金色八卦便出现在了地面之上。于此同时,周围那五点亮光立时发出了剧烈的光芒,这些光首尾相连变成一个光圈,光圈内两条阴阳鱼儿相互追逐不休! 此番景象一出,众人立时纷纷乱喊。天枢看着头上的阴阳鱼儿望着地上的八卦图,那脸立时就变了颜色。他恶狠狠的看着王道玄,怒声说道:“我说这里怎么会有这些亮光,原来是你设下的陷阱。” 王道玄保持着姿势不动,他依旧笑嘻嘻的说道:“不错。这五颗赤磷珠可是我特意准备的。我告诉你,此阵名为“五行玄元阵”。任你手段通天,只要陷入此阵之中,想要出来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你!”天枢此时真恨不得将这个王道玄生吞活剥了。他震怒之下刚想迈步。然而他的双腿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般,怎么使劲都挪不动分毫。天枢一时惊惧万分,他刚想要活动一下手臂,然而手臂也像僵硬了一般动弹不得。天枢脸色立刻变得煞白,他慌忙的高声喊道:“你,你做了什么?!” 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你看看你身上有些什么!” 好在天枢的头还能活动,他赶紧低头看了看,就见身上不知何时竟然缠了十几条细细的金色丝线。这些金丝一端缠在天枢的身上一断连接着地面。 “这些细丝会牢牢的将你们困住,不仅如此它还会将你们的元气引出,导入这阵法之中。如此周而复始,直到你们死去。”王道玄沉声说道。 天枢听他这么一说,他就感觉到身体越来越沉重,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他使劲的回头看了看,就见卧龙先生等人也是被金丝缠绕动弹不得。 “你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真要把我们困死在这里。”天枢恨声说道。 这话一出王道玄竟然神色黯然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我本不想多增无谓的杀孽。没办法,谁让你们不听我的劝阻非要将天元正道运走。” “可是你刚才还不是说有能者得之无能者滚蛋吗,难道你要食言而肥?”天枢怒声说道。 “食言而肥?”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不错。我就是食言而肥,言而无信。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这天元正道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难道你们没有发现,它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层黑气吗?你们只要把它运出去,到时候它突然放出神光,你们死了到不打紧,可是万一牵连了无辜的百姓,这不是天大的祸事吗?” 天枢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的大骂道:“你!你简直信口开河!什么放出神光,什么天大的祸事!说白了,你不就是想将神物独占吗!你要是光明磊落的抢我还敬你几分,可是没想到你竟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简直无耻到了极点。” 王道玄闻听此言不仅没有恼怒之色反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事已至此,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你们是不要妄想离开了。”说完这话王道玄便闭上了眼睛。然而,他刚刚将眼睛闭上却在下一刻又猛的睁了开来。 天枢被他吓了一跳。就看王道玄双目圆睁脸上变颜变色显得十分的不安。也就在此时,就听到一个阴沉沉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 “嘿嘿……嘿嘿……这是过了多少年了!我终于又重见天日了?嗯?这股气息怎么如此熟悉……” 随着这怪异的声音响起,王道玄突然感到背脊一凉。突然,他双手猛地一分,就看他脸上煞白,身躯不由自主的就后退了三四步。如此同时地上的八卦图与空中的阴阳鱼儿图案立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天枢等人就觉得身上一松,立时便恢复了自由之身。 天枢离得王道玄最近。他刚能活动立刻就朝着王道玄奔了过去。王道玄面色惨白,他看到天枢怒气冲冲的朝自己跑了过来,于是他赶紧喊道:“且慢,你快看后面!” “我看你奶奶,你个王八蛋!”天枢此时怒火攻心他跳起来朝着王道玄的脸就招呼。 王道玄双眉一皱,他右手一挥,跟着怒声喝道:“不看就不看,你看我奶奶做什么?” 天枢就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背对着王道玄坐在了地上。 “嘿,你个老头子!”天枢刚要站起身来。然而,眼前的一幕竟让他惊得动弹不得。就见那原本死去的章承公竟然又活了过来,不仅如此他还漂浮在半空。就看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朝着那女子雕像微微一挥。你雕像立时朝着章承公就飞了过去。不仅如此,在飞行的过程中雕像的四肢竟然开始缓缓的伸直。等那雕像的额头接触到章承公的手指的时候,这雕像的四肢已经变成了朝后的怪异姿态。 “哼,竟然还在挣扎!”章承公双目此时变得如同黑墨,他嘴唇不动竟也能发出声音。众人听得清楚,章承公发出的声音显然就是刚才那怪异的阴沉之声。此时章承公的手指一接触到雕像的额头,那雕塑的头部之中立刻出现了一颗白色的珠子。章承公嘿嘿一阵阴笑,他手指往后一勾,那颗白色的珠子立刻就朝着他缓缓的移动了起来。 白色的珠子在雕塑的头部缓缓的移动。奇怪的是这雕塑的全身似乎也开始颤抖起来,似乎能感觉到痛楚一般。眼看着那颗白色的珠子就要破开雕塑的躯体,此时就听到王道玄大声喊道:“那颗珠子就是天元之气!赶紧阻止他,不然一切都完了。” 他这一声高喊顿时惊醒了众人。卧龙先生首先发难,就看他周身黑雾弥漫,他跳起来手一扬朝着章承公的后脑就劈了下来。这一下正打在他后脑之上,奇怪的是章承公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一掌似乎也没对他有什么伤害。卧龙先生低声咦了一声,他随即暴喝一声一抬腿朝着章承公的脖颈就踢了下来。这一下章承公方才有了反应,就看他周围立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屏障,卧龙先生这一腿正踢在这黑色屏障之上,众人就看到黑光一闪,卧龙先生啊的一声惨叫随即便倒飞了出去。 章承公也不理他。他手指一动,就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那颗珠子终于还是冲破了雕塑的躯体。章承公身躯剧烈的抖动,显得有些兴奋,他赶紧伸出去拿这颗珠子,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在了雕塑的后面。就看他一伸手一把将那珠子握在手心,接着手心往那雕塑的额头上一按,那珠子又被这人给按了回去。 “啊——”章承公立时爆发出了愤怒的喊声。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到有人大声喊道:“遁甲,沉龙!” 话音一落,就见章承公脚下的地面立时变得泥泞起来。于此同时那地面中突然冒出了一只巨大的泥手。这手一挥便将章承公紧紧的抓住,接着泥手迅速的往泥地里缩。眼看着泥手抓着章承公就要完全进入到泥土之中。此时就看到章承公身上爆出了一阵黑光,接着那泥手轰然炸裂,章承公立时就飞了出来。 章承公一经脱身,他立时朝着那雕塑后面的那人就扑了过去。那人身在半空无处可躲开,就听到一声惨叫,那人就像断了线的纸鸢一般自半空掉了下来。 众人一看,那人便是刚刚还站在一旁的孙文广。此时他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也不知生死如何。镜影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他一下子扑在他身上,想把孙文广扶起来。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孙文广却都是一动不动。 章承公阴沉的一笑,他五指叉开似鹰爪一般抓住雕塑的头。就听到哗啦一声,那女子雕像的头部立时被他抓的粉碎。章承公将雕像扔到地上,那雕像立时就被摔成了无数的碎片。 “哈哈——” 章承公大笑着,他手一张,那白色的珠子便出现在他的手心中。他也没犹豫,就看他嘴巴一张,那颗珠子便被他吞进了腹中。 珠子入腹,章承公的身上立时冒出了黑色的浓雾。这股浓雾将他层层包裹。慢慢的的浓雾开始消散,众人抬头一看,就见原本垂垂老矣的章承公竟然变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哈哈……”章承公此时的嘴唇终于开始活动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新躯体,十分满意的笑着。 “不愧是地母之力,果真能生残躯再造化。”章承公说着话,他慢慢的落到地面上,开始缓缓的环视众人。 第九十三章 血战 “啊!这种感觉,好久没有感受到了。” 章承公一边自语着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年轻的身体。众人此时都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相信一个垂垂老矣的人竟然会在眨眼之间变成了一个年轻的人。天枢瞪着眼睛脸上都是震惊的神情,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卧龙先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然而就在此时他就听到身后的王道玄沉声说道:“你不是章承公,你究竟是谁?”他这话一出天枢回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他纳闷的说道:“他不是章承公,可是他明明不就是……”天枢说着话他又回头看向了那个年轻的章承公。 “哈哈……”章承公爽朗的一笑,说道:“这里也就只有你还有些见地。”说着话章承公环顾了一下周围,脸上露出了无限鄙夷的神情,接着说道:“除你之外,这都是一群废物。” 此话一出天枢等人的脸色顿时一沉。天枢本想反驳他几句,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发作。王道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竟然有些高兴的说道:“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但是你这句话说的太对了。这群人就是一群废物。”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不过,幸亏有这些废物,你才又活过来了,不是吗?” 章承公一听,他微微一笑,说道:“你这话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说完,他双手负在背后,傲气凛然的对王道玄说道:“我看你的武功已然到了璞元之境。我是个爱惜人才的人。你要不要跟着我,奉我为主呢?” 王道玄眉毛一扬,有些惊奇的问道:“奉你为主?!那我有什么好处?” “整个天下如何?。”章承公说道。 “天下?”王道玄微微一笑,说道:“可惜了,我对这个腐朽的天下没有任何兴趣。” “也是。”章承公嘴角一扬显得有些得意,他继续说道:“倘若你真对这些俗世的东西感兴趣,那我也不用如此高看你了。”说完,他神情一凛,沉声说道:“我给你的自然是旁人不能给你的。这是全天下所有人都梦寐以求的最终梦想!” 说着他看着王道玄,缓缓地说出了几个字: “长生不老!”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包括王道玄都惊讶的合不拢嘴。众人纷纷议论纷纷,显然对这话抱有怀疑的态度。 “长生不老?怎么可能!”天枢惊讶的说道。 “可能?”章承公得意的笑着,说道:“在我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你究竟是谁?”王道玄脸色有些难看,他沉声问道。 “我是谁?”章承公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似乎在努力的回忆着,“嗯,时间太久了,我都忘记了。唉?!我是谁来着。” “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态!”王道玄怒声说道。 “惺惺作态?”章承公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名字太多了,我都记不得。算了,我是谁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态度!要知道,我对人可是很挑剔的,不是谁都会有你这么好的运气。” “我有第二种选择吗?”王道玄问道。 “你真是有太多废话了。”章承公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如果你不臣服于我,那么你只有跟这群废物一样,去死好了。” 他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脸立时就绿了。他们随之开始暗暗戒备,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 “哈哈……”王道玄哈哈一笑,他平静的说道:“可惜啊。我对你说的长生不老也没兴趣。而且我自由自在的这么多年,我可不想给人当狗。”说完,他对天枢说道:“皇子殿下,他可是要杀咱们。咱们现在要不要摒弃前嫌,先合力抗敌啊” 天枢一听随即笑着说道:“正合我意。”说着话,他沉声一喝,飞星逐日顺势而出。天枢随即大声喝道:“分!”就看那空中的圆环一分二,二分四,四成八。天枢双手往前一推,那八个飞星逐日朝着章承公就飞了过去。 飞星逐日速度极快。眨眼之间便将章承公围在当中。章承公毫无惧色,他看了看那四面八方的圆环,笑着说道:“哼,小孩子玩的东西,也拿来卖弄。”说着话,他周身开始泛起白色光晕。 “小孩子的东西?”天枢一听顿时怒从心中起,他双手一合,大声喝道:“小孩子的东西也能要了你的命!”说着话,那八个飞星逐日同时朝着章承公就飞了下来。 章承公周身虽然泛起白光,但是白光之外却冒出了浓烈的黑色雾气。这些雾气将他周身团团围住,接着便开始急速的收缩。等雾气消失的时候,章承公的全身衣物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件黑色的紧身甲胄。这甲胄完全的贴合了他的身形,就好像是他的肌肤一般。此时飞星逐日打在他的身上,他竟然站着不动,任由那飞星逐日肆意的在自己的身上游走。 天枢一看顿时惊得后退了几步。要知道这飞星逐日乃是一件神兵利器,平时分金断石无往不利。可是今天对着这个章承公,不要说伤他一毫,就连一丝痕迹都没有在他身上留下。 “这,这怎么可能!”天枢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突然感到害怕甚至是绝望起来。他脚步不停的往后退,然而就在此时,身后的王道玄却突然出声说道:“害怕了?” “害怕?!”天枢看着他。 “现在就算是跪地求饶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拼上一拼,最起码落得个痛快!”王道玄说着,他双目立时涌现了金色的光芒。 “继续攻击,不要停!”王道玄说完。就看他双手一分,朝着章承公便奔了过去。 天枢看着他背影,这心里真是五味杂陈。他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卧龙先生,还有一旁的花庭芳,还有那群手下。突然,他心中竟然又升起了一股勇气来。 “好,拼了!”他对自己大声说着。随即也朝着章承公跑了过去。他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难道要坐以待毙吗?” 这话说完,花庭芳便也反应了过来。他随即纵身跳了起来,朝着章承公便是凌空一掌。江义正等诸多的衙役也拔出刀来将章承公围在中间。 “唉!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章承公有些无奈的说道。此时花庭芳那一掌已经到了他的头顶,那漫天的花瓣层层翻滚涌动,就像一股巨浪朝着章承公就压了下来。章承公此前依旧是岿然不动,但是众人的不自量力的确让他失去了耐心。 “哈!” 章承公突然大喝一声。他双手左右一分,就看他周身黑光一闪。一道肉眼可见的黑色圆球屏障开始从他的身上急速的扩大。这道屏障不仅将那飞星逐日悉数震飞,还将花庭芳的那凌空一掌与周围的众人尽数弹开。周围的人顿时人仰马翻惨叫连连。王道玄看着屏障临身,他全身金光乍现,一掌打在了这黑色的屏障之上。就听到嘭的一声闷响,这屏障竟被他打出了一个缺口。 王道玄不做停留,他穿过这缺口朝着章承公就奔了过去。章承公嘴角一扬,那表情竟然有几分的赞许。王道玄离他四五步,他左手掐了个奇怪的手印,右手一伸。立时王道玄的身后便出现了一个太极图,这图金光闪闪,那图上的阴阳鱼相互追逐。 “好啊。有些本事!不愧是璞元之境的高手。” 章承公哈哈一笑,他身上那件贴身的黑色甲胄立时出现白色的纹路。他右手握拳朝着王道玄便打了过去。 王道玄大喝一声,那身后的太极图急速的收缩,只是一瞬间便缩成了巴掌大小。他此时稳住身形,双掌齐出,那图立时绽开金色的光华。接着,太极图穿过他的胸膛从他双掌之间急促的飞出。 章承公依旧十分的坦然,他右拳一出正打在这阴阳太极图之上。一时间周围狂风涌动,巨大的力量将周围众人吹出去老远。不仅如此,两人脚下的地面开始逐渐的龟裂,地面立时变得起伏不定。 两人相互僵持不分高下。突然,王道玄双目圆睁,他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然后噗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那血沾染在太极图上,太极图立时扩大。章承公一看,他面色一寒急忙想要撤功后退。可是那太极图已然将他的手臂吸住,他就算想退都退不出。章承公此时的脸上才变得难看起来,他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就看他全身一抖,那身上的黑色甲胄便化成了黑雾沿着他身体朝着右臂涌动。一时间他的右臂之上黑雾缠绕似乎有光芒闪烁。也就在此时,两人之间突然炸裂出猛烈的光华。伴随着巨大的响声,王道玄口吐鲜血直直的飞了出去,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章承公一击之下终于得手。他得意的看了看那倒下的王道玄,冷然的说道:“可恶。差点就着了你的道。可惜啊,你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我只能杀了你。”说完,章承公迈步就要走。然而就在此时,高怀义竟然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老杂毛!老子弄死你。”高怀义说着,双手拿着一个物什狠狠的扎进了章承公的后心。 “啊——!”章承公身上的甲胄已然消失。此时他赤着上身在毫无防备之下被高怀义一击得手。他愤怒的大声叫喊,一转身右手立时便贯穿了高怀义的胸口。 “将军!”倒在地上的孙文广看到此情此景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可是他现在身受了重伤,不要说走动就连说话都十分的吃力。 “你竟然敢伤我!”章承公恶狠狠的瞪着高怀义。谁知道高怀义却冷声的说道:“老子就是要弄你,为我的兄弟报仇!”说完,他哇的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脸上立时蒙上了一层死灰之色。 “那你就陪你的兄弟去吧。”章承公说完,他双目瞳孔一缩,然后缓缓的把手臂从高怀义的胸膛中抽了出来。 鲜血止不住的涌出,就像烟花一般。孙文广看着高怀义的身躯轰然倒地,他的心就像被刀扎一般。人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此时的他想哭竟然哭不出来。孙文广现在才明白,真正的痛苦是没有眼泪的,有的只有仇恨,将敌人撕碎的仇恨。 仇恨充满了孙文广的内心。一时间孙文广的眼睛立时变得赤红。他不顾镜影的劝阻强行的站了起来。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把章承公大卸八块。 章承公看着双目赤红的孙文广。他不屑的笑着,说道:“怎么,想报仇吗?” 孙文广没有说话,他将自己的左手掌心朝天高高举起。 “五指御天决!” 他低声说着,带着满满的杀意。 第九十四章 塌陷 狂风涌动,孙文广重伤之下不能自支。虽然镜影在他的身边但是他们两个还是被风吹的徐徐后退。高怀义见他处境危险便急忙跑来蹲在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替孙文广阻挡狂风。等风势稍缓,孙文广抬头一看就见那个老者王道玄已经败下阵来。而那个章承公赤着上身站在原地,兀自狂笑不已。 “快,快!将军,用这个刺他后心。说不定有用。” 孙文广说着话。他伸手入怀取出了法海禅师赐予的降魔杵。高怀义伸手接过,有些疑问的看了看他。 “这是法海禅师给我的。说是能破诸般协佞。此时正是时机,将军快去。”说着话,孙文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高怀义一听这东西能破邪祟之物。这脸上顿时一喜。这个章承公由一个老头变成一个年轻人,这不是邪祟是什么。在说,高怀义一向对孙文广说的话深信不疑,此时他说着东西有效,那必然不会有误。于是高怀义没有任何的犹豫,他拿起降魔杵就悄悄的来到了章承公的身后。 而此时的章承公一招之下把王道玄打成重伤。不说周围这群人,就连天下之间能有几个像王道玄一样的高手。章承公志得意满,自以为周围的人都被自己的神威所折服,于是他便放松了警戒心。而就在此时高怀义手拿着降魔杵来到他的身后,他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就捅了进去。 章承公一手贯穿了高怀义的胸膛。他面对着双目赤红的孙文广,笑呵呵的问道:“怎么,你要替他报仇吗?” 孙文广也不说话。他掌心高举,做出了一个怪异的姿势。章承公掐着腰,笑哈哈的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把手举这么高就能杀掉我?” 然而他话音一落,就听到自己的头顶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异响。他赶紧抬头一看!然而,就在他抬头的一刹那,一道天雷便从半空中劈了下来。 这道天雷粗如巨蟒,白光闪耀将整个洞窟都照的通明。众人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那天雷不偏不倚的正劈在章承公的头顶上。 “啊!啊!啊!啊!” 章承公接连不断的惨叫起来。此时的他虽然有些狼狈,但是这一雷之威显然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待到天雷散尽,章承公站起身来,他狞笑着,说道:“没想到,你竟然能引来天雷!我竟然把你给忘了。”说着话,他抬腿就要朝孙文广而来。然而,就在此时,半空中又想起来噼里啪啦的声音。章承公心中一寒,他赶紧稳住身形,想要运功护体。可是无论他如何运功,他身上再无黑气冒出。他一着急,突然想起自己的后背还插着什么东西。他赶紧转着胳膊将后背上的东西给拔了出来,接着他把东西放到自己的眼前一看!顿时,章承公的脸立时变得惨白。 “降魔杵?!他妈的,这里怎么会有这玩意。谁他妈的没事带这么个东西。”此时的章承公什么也顾不上了,他拿着那降魔杵那眼珠子都要瞪出血来。 “是你?!”章承公恶狠狠的看着孙文广,不由破口大骂道:“你这个阴险小人!”说着话,他跟身近步朝着孙文广就扑了过来。 孙文广手掌依旧高举。此时他见章承公似猛虎下山带着一股狠厉之色朝自己扑来。他随即将手往下重重的一挥!一时间半空中那雷声就响了一片。章承公啊的一声停住脚步,随即四道天雷便朝着他头顶劈了下来。 这真是,一指点山河,二指分阴阳,三指为三界,四指驱神鬼,五指御天穹。此时五指御天决施展出来,这五道天雷神威天降,顿时就给那章承公来了个五雷轰顶。 此时的章承公被降魔杵破了神功。他一道天雷尚还能扛得住。但此时四道天雷同时发威,登时将他给劈成了两半。不仅如此,天雷穿过他的肉身传到地面之上,一时间地面翻滚涌动,那巨大的石头四散飞扬,就听一声巨响,那地面之上立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混蛋,竟然会这样?” 不得不说章承公的生命力的确顽强。此时他虽然没了一半的身躯,但是他竟然还残留着一口气。孙文广拖着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到他的身旁,他低头看着章承公。 “我会记住你。你给我等着!”章承公说着话,他竟然笑了起来。这笑容有几分坦然也有几分的怪异。孙文广冷声一笑,他弯腰将地上的降魔杵拿在手中,对章承公说道: “好,我等你。”说完,扬起降魔杵狠狠的钉在了章承公的咽喉。 章承公始终在笑着。他没有任何的挣扎。孙文广将降魔杵拔出,那鲜血便流了出来。与此同时,章承公的面容开始迅速的衰老,不一会儿便又变回了原先老者的模样。 扑通! 孙文广此时再也支持不住。他一头栽倒在地,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不过在意识消失之前,他似乎看到了高怀义在向他招手。这一刻,他的眼泪流了出来。 “将军,我给你报仇了……”他低声说着,便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人都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狼藉。他们似乎还沉浸在刚才巨大的天雷之音中。镜影跪爬着,他紧紧的将孙文广抱起。只是他没有注意,在抱起他的一瞬间,一股黑色的雾气从地面涌出快速的钻入了孙文广的身体。 天枢此时将卧龙先生扶了起来。卧龙先生虽然受了伤但是却能自由活动。花庭芳除了一些擦伤外倒是没什么大碍。唯有那个王道玄依旧昏迷不醒。 “殿下,这,这就结束了?”卧龙先生有些恍惚的说道。 “嗯,应该是吧。”天枢说道。 “那天元正道?”卧龙先生说道。 天枢没有说话。他缓缓的朝着章承公的尸体走了过去。等走到近前,天枢看了看那已经变成了老者的章承公。 “卧龙先生,劳您动手,将他的肚子给剖开!”天枢十分冷淡的说道。 “是!”卧龙先生说着话,一伸手从一名护卫的手中夺过一把刀。他快步走到章承公的尸体旁,二话没说,一刀就把他的肚子给划开了。 肌肉分离发出了轻微的噗呲的声音。天枢微微一皱眉,他捂着鼻子身子往后微微一退。但奇怪的是,章承公的腹中却没有流出任何的东西。天枢与卧龙先生都是一愣。反倒是卧龙先生能耐的住恶心,他干脆将刀伸进章承公的腹中使劲的搅拌起来。随着伤口的扩大,那腹中的事物也看的清楚。就见那里面竟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殿下,这……太匪夷所思了。难道章承公是一具空壳不成。”卧龙先生惊讶的说道。 天枢刚要回答。然而就在此时,章承公的嘴巴竟突然张开,并且发出了嘶哑的啊啊声。天枢和卧龙先生吓了一跳,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珠子从章承公尸体的口中飞了出来。 “是被他吞过的珠子。快!”天枢最先反应了过来。身旁的卧龙先生抬头一看,他随即高高跳起。然而就在此时,那被天雷劈出的深坑之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巨响。接着无数的乱石就从这深坑之中喷涌了出来。而就在这乱石之中,突然出现一个全身透明的裸体男子。那男子在空中一伸手,那白色的珠子便迅速的飞到了他的手中。 第九十五章 活像 话分两头。且说白慕容三人在那悬浮的巨石之上发现了残破的普贤禅院。不仅如此,他们还在后园之中发现了一个被锁链锁住的透明男子的雕像。连海萍向来好奇心极强,她来到雕像的面前仔细的打量起来。这一看倒是真的有重大的发现,连海萍就看到一颗红色的心正在雕像的胸膛中缓缓的跳动。 她一看之下自然是惊讶万分。她赶紧将自己看到的大声的告诉了白慕容,可是慌乱之中,她的手指竟触碰到了雕塑的胸膛。 “慕容,你看看,这雕像竟然有心呀。”连海萍大声的喊道。 “什么?”白慕容一听他赶紧走到近前。此时连海萍的手指已经接触到了雕像。白慕容怕这雕像有古怪便赶紧将连海萍的手给拿开。就听他慌忙的说道:“海萍,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碰陌生的东西。” 连海萍手儿被白慕容握住,她脸儿一红,害羞的说道:“好了,知道啦。你还不松手。”说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慕容。白慕容一听赶紧将她手松开。然而就在此时,就听旁边的凌不弃有些调侃的说道:“你们完全可以忽视我。你们继续。” 他这么一说,两人的脸都一下子变的通红。连海萍沉默不语,白慕容闷不做声。凌不弃有些好笑的叹了口气。他此时也走到雕塑前仔细的查看起来。果不其然,这雕塑真的有颗心,不但如此,这颗心还真的在跳动着。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白慕容急切的问道。 “嗯……”凌不弃摸着自己的下巴仔细的思索着。 白慕容看他如此的严肃认真,他便不敢出声打扰一直耐心等待。在他的印象中凌不弃一直十分的博学,无论什么问题他都可以给出一个十分合理的答案。所以即使现在的情形十分的诡异,但是白慕容坚信凌不弃一定可以将问题圆满的解决。 “慕容,你师兄都想了这么久了,他到底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连海萍小声的说道。 “没问题。”白慕容一拍胸脯,信心十足的说道:“我师兄自幼博览百家全书。他可是晓奇门知遁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行了,行了。”连海萍赶紧打断了他。她斜眼看了看白慕容,无奈的说道:“你就别吹了,你都把你师兄夸成了神棍了。” “是吗?”白慕容挠了挠头,尴尬的说道:“我怎么没觉得。” 他两人正在嘀咕。就听凌不弃说道:“这个问题吗……” 白慕容一听立时来了精神,他赶紧对连海萍说道:“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这问题我师兄知道。你认真听着!” “我不知道!”凌不弃严肃的说道。 “听到没,我师兄他不知道!”白慕容洋洋得意的重复着凌不弃的话。可是他话刚说完,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他随即惊讶的说道:“什么?师兄,你竟然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竟然还有不知道的事情?我的天,你怎么不早说。” 凌不弃看他那语无伦次的样子,他气的直接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就看他脸色一寒,冷声说道:“难道我不知道,有罪吗?” “没,没罪!”白慕容捂着自己的脑袋,尴尬的说道。 “哈哈……你啊……”看到白慕容遭了秧,一旁的连海萍倒是笑的前仰后合。她摸了摸白慕容的脑袋,笑着说道:“你啊真是自找苦吃。”说完连海萍挠了挠自己的脸颊,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 “这个玉像倒也真是怪异。不仅那颗心脏怪异,就连姿势都很怪异。” “是吗?”白慕容听他这么一说,他便又仔细的观察起来。这玉像虽然呈现的是跪姿但是看上去竟然有几分挣扎的意思。连海萍又走到玉像的前面。此时她与玉像的距离不过只有一步。她看着这玉像的面目,这面容不仅俊美更带着几分的威严。连海萍看着看着,她身子就不由得往前倾。在她的眼中,这尊雕塑似乎真的变成了一个英俊威武的男子。而且这男子的双眸之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眼看着连海萍的鼻尖就要触碰到玉像的脸颊。白慕容觉得奇怪,他赶紧来到连海萍的背后,出声说道:“海萍,海萍,你怎么了。” 连海萍没有说话。然而,就在这时候,就听到哗啦一声铁链抖动的声音,那玉像竟然真的动了! 白慕容哎呀一声惊叫。就看玉像的两只胳膊朝着连海萍就拢了上来。连海萍此时懵了一般竟毫无察觉。白慕容双眉一皱,他手搭在连海萍的肩膀上使劲的把她往后拉了一把。连海萍哎呦一声,她随即就跌坐在了地上。与此同时,那玉像的双手也擦着连海萍的鼻尖挥了过去。 “哎呀,这,怎么回事?!”连海萍惊叫着,她使劲的瞪着地面想远离这诡异的玉像。那玉像此时已经站了起来,它抖动着双手手脚朝着连海萍做出前扑的动作。不过万幸的是,它身上的五条锁链紧紧地将它给束缚住了。 “啊——走开,走开——” 连海萍被眼前怪异的玉像吓得花容失色。她一边使劲的挥动的双臂一边使劲的蹬着地面。可是她挣扎了老半天,她的屁股愣是没能挪动一寸。白慕容警惕的看着眼前不断挣扎的玉像,他一弯腰便将依旧在挣扎中的连海萍给提了起来。 “海萍,海萍,不要害怕,我在这里。”白慕容说着话一边慢慢的后退。 “嗯……!”连海萍停止了挣扎,她呆呆的抬起头来瞧了瞧白慕容,然后双目之中便涌出了泪水。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个雕塑真的是活的……”连海萍在他身后胡言乱语。白慕容赶紧安慰她道:“没事,没事。不过是一个雕塑罢了。看我把它打的粉碎。” 白慕容话音刚落。一旁的凌不弃身形一闪接着便出现在了玉像的三步之外。此时玉像剧烈的挣扎抖动带着那五条锁链哗啦哗啦的响成一片。凌不弃袍袖一挥,他头也不回的大声喊道:“你们退后,让我来。” 说完,他伸出左掌对着那玉像的头部。接着右手伸出食中二指开始凌空比划起来。他手指一边在空中比划一边口中还念念有词。由于离得远而且凌不弃念的速度也快,所以白慕容也不知道他念叨的是些什么东西。等凌不弃比划完毕,他口中的词语也同时念完,就看他右手成掌朝着玉像虚空一拍。于此同时左手放在胸前,大声喝道:“急急如律令!” 这话一出不仅是白慕容就连连海萍都要把下巴给惊得掉下来。在他们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张符箓凌空而成。就看那符箓朝着玉像飞了过去,然后啪的一下子就撞在了玉像的脸上,接着就没了踪影。 说来也怪。这符箓消失之后,那玉像的动作也立时停止了。白慕容两个人傻了眼,他们万万没想到,凌不弃竟然还有这一手。 “师兄,你这两年真的修了仙?你能不能也教一下我。”白慕容奉承的说道。 “对啊,还有我,我也想学。”连海萍倒也有几分憧憬的说道。 凌不弃脑壳一阵疼痛,他回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白慕容与连海萍对视一眼,他们快步走到他的身旁。于是乎,他们三个人抱着肩膀看着眼前的玉像,开始更深一步的探讨来。 虽然说是三个人,但其实就是白慕容与连海萍两个人在喋喋不休罢了。连海萍认为,这玩意儿年深日久已然成精,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它给毁掉。白慕容认为,这乃是天赐神物毁了可惜。连海萍又说,要真是神物怎么会被锁在这地洞之中。白慕容随之说道,既然是神物自然是都是潜藏在隐蔽的地方。它要是满大街的跑那还能是神物吗?连海萍一听,鼓起小嘴嗔怒的说道,那你是故意的跟我唱反调咾?白慕容也说道,只有无理取闹的人才会认为我在唱反调。 这话一出可算是惹怒了连海萍,她俏脸一扭再不看他,说道:“哼,对!你说的对!我就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 白慕容一听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没,我没说你是无理取闹的人。” “算了,我不听!我不听。”连海萍大叫一声捂着耳朵就要跑。白慕容赶紧将她拉住,笑着说道: “我是无理取闹的人还不行?” 连海萍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白慕容,嗔怒的说道:“那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成了精,是不是应该毁掉?” 白慕容怕他生气,他赶紧说道:“是,是,当然应该毁掉。”说着一把将连海萍搂在了怀里。连海萍看他如此,这脸上也是十分的得意。她轻轻的锤了下他的胸口,娇羞的说道:“哼,让你不听我的。” 他们两个人正在你侬我侬。一旁的凌不弃那脸真是拉的比驴子的脸都长。他此时真恨不得踹他们两脚。要说他们两个真是不懂事,你们这恩爱秀的让凌不弃这个孑然一身的人该作何感想。 白慕容好不容易劝慰好连海萍。连海萍倒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见白慕容诚恳倒是见好就收。此时她好奇心又起,就看她倒背着手来到玉像的前面,弯着腰边看便说道:“哼,你敢吓我,看我把你打个粉碎。” 然而这话说完,就听那些锁链哗啦一响。接着玉像立时朝着连海萍就扑了过来。好在她离着这玉像有好几步的距离,玉像往前一扑,那锁着它的五根锁链立时绷直。就听到哗啦一声,锁链立时限制住了它的动作。 连海萍吓得俏脸惨白。她一溜烟儿的跑到白慕容的身后,探出头来对凌不弃说道: “哎!你不是把它定住了吗。他怎么又能动了,你这半吊子的法术不灵啊。” 凌不弃脸色一寒。他也不理睬连海萍的抱怨。他双腿微曲稳住身形,随即他低喝一声周身立时冒出蓝色的雾气。 “去!” 凌不弃双掌齐出,就见两道蓝色的光华似游龙一般朝着那玉像就飞了过去。这一击,凌不弃使出了自己十成十的功力。然而这两掌虽然威势惊人,但是蓝色光华一接触到玉像便立时开始萎缩变暗。似乎这些光华都被这玉像吸收一般。凌不弃面露惊讶的表情。他赶紧将功力撤去。那些光华立刻就消失不见了。 这般情景凌不弃前所未见。他双目闪着警惕的寒光。随即他纵身一跃。半空中,凌不弃往前一个翻身。借着这股趋势,他伸出右腿自上而下朝着玉像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凌不弃的腿如同巨斧一般自空中重重的砍了下来。这一下正中玉像的头部。巨大的力量直接将玉像的双腿砸到了地里。周围的地面立时似波浪一般逐渐向四周破裂开来。然而,凌不弃这一击即便有如此大的力量,但是那玉像仍然没有一丝一毫的伤损。 凌不弃见这一招毫无效果,他冷哼一声随即飘然后退。然而,就听咔的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那玉像脖子上的圆环便碎成了两半。 连海萍一看不由着急的喊道:“不好,那些锁链要断了!” 果不其然,这脖子上的圆环一经脱落。玉像胸膛中的心脏跳动的速度明显的加快了几分。随着心脏跳动的加快,玉像的表面开始泛出白色的毫光。随着这些变化的出现,玉像的动作也越发的流畅起来。 玉像开始剧烈的挣扎。那锁链也绷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直。终于,这些锁链再也承受不住这股巨大的力量,一时间纷纷断裂开来。 玉像身上的圆环也尽数的脱落。此时玉像表面上的毫光也越发的炽烈。它脱离了束缚,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朝着白慕容就奔了过来。 这玉像虽是如玉石一般几乎透明。但是它奔跑的动作却和常人一般十分的流畅自然。它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它的身影。就连凌不弃也是没有反应过来。 呼的一声。等到众人明白过来的时候,那玉像已经站在了白慕容的身前。它站的笔直,空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白慕容。 白慕容心里直发毛。他皱着眉头悄悄的挪动了下身子。那玉像竟没有任何的动作。白慕容心里一喜,他随即一个闪身站到一侧。只是他虽然走了,可是他身后的连海萍却没有走。此时白慕容突然离开,连海萍一眼就看到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吓得哇的一声尖叫,立时身子一软便坐在了地上。 说来也怪。连海萍一坐到地上。那玉像随即也蹲了下来。两者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步远。可是那玉像却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它就这么蹲着直直的“看着”连海萍。 连海萍被眼前的玉像吓得一动不动。她求助似的看着白慕容。白慕容着急万分,他刚想再悄悄的回来。就听凌不弃低声说道:“别动。” 白慕容转头看了看他。凌不弃随即对连海萍说道:“你试着站起来。” “啊?”连海萍一听这心中直叫苦。此时她双腿酥软哪里还有什么力气站起来。不过好歹连海萍也算是半个女中豪杰,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拼死一搏。她眼泪汪汪的看了看白慕容,心说:慕容,我要是死了,你可得记得我。 连海萍一咬牙,她双手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说来也怪,连海萍站了起来,那玉像随即也站了起来。连海萍有些纳闷的看了看白慕容,同样白慕容也惊奇的看着连海萍。 “这是怎么回事?它怎么学我的动作。” 连海萍说着话,她试探性的活动了下手臂。果不其然,那玉像也活动了一下手臂。连海萍跳了一下,玉像也跳了一下。总之,无论连海萍做什么动作,她身前的玉像便会像镜子中的影子一般重复她所作的任何动作。 连海萍此时惧意全消。她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对白慕容说道:“慕容,你看,真好玩。” 然而正在她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就听轰的一声巨响。那头顶上的石壁立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第九十六章 穿折 上方石壁突然出现的洞口让三人为之震惊。他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抬头仰望起来。此时碎石落下三人慌忙躲避,说来也怪,此时无论连海萍再做任何的动作,那玉像也不在学她。它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似乎又变回了僵硬的状态。 等到碎石落完,连海萍呼呼的喘着粗气,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后怕的说道:“哎呀,刚才可真是危险。那上面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坍塌了呢。” 白慕容与凌不弃对视了一眼,虽然他们不明白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都能感觉到有股奇怪的气息正从那洞口传了过来。当然这种气息也就是他们两个能够感知的到,反观连海萍依旧不明所以糊里糊涂的看着那黑黑的洞口,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古怪的事情。 “师兄,好强的气息。”白慕容看着凌不弃说道。 “不错,可能有人在上面施展了什么绝世的奇功。”凌不弃闭着眼睛细心的感受着这股气息的来源,惊奇的说道:“难道上面有事发生?” “上面?”白慕容问道。 “嗯!”凌不弃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按说我们应该就是在普贤禅院的下面。如此看来,这上面也不平静。” “看来应该是抢夺天元正道的人。”白慕容冷笑着说道:“不过,那上面的天元正道却是个假的,他们就算是抢破了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白慕容说完他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凌不弃。凌不弃心思敏锐,白慕容的心思他是一眼看穿,就听他冷声说道:“怎么,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白慕容讪讪一笑,说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师兄。我的确有话问你。” 凌不弃斜眼看了看那个连海萍,此时她正站在玉像的跟前拿手指头戳着它的鼻子,凌不弃看她忙的不亦乐乎便对白慕容说道:“你有什么话就问吧,不过我只会告诉你,你该知道的。” 白慕容微微一愣,他稍微的思考了下,便问道:“好吧。我也知道师兄的性格,我就问一个问题。这个地方如此的隐秘,师兄是怎么知道的。” 凌不弃看了看他,说道:“这个问题我暂时不能回答你。因为这事干系重大,你知道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 白慕容眉头一皱,不过他随即笑了笑,说道:“好吧。那我想知道,你说的天元正道是不是那个玉像?”说着,他指了指那个直挺挺的雕像。 “这个我也说不确切。”凌不弃有些为难的说道:“这件神物我也不曾见过。不过,看目前的情形,这玉像即便不是,但必定和神物有密切的关联。” 白慕容一听心说,你这话的真的如同没说一样,敢情我问你的问题你是都不愿告诉我,算了,你不告诉就不告诉吧,有你告诉我的那一天。 白慕容正在胡思乱想,此时就听连海萍惊讶的喊道:“你们快来看,这玉像又发生变化了。” 两人一听赶紧走了过去。就看这玉像的头已经仰了起来。白慕容一看,发现玉像所看的位置正是头顶的那个空洞。不仅如此,玉像胸膛里原本红色的心也变得透明起来,不一会儿这颗心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却是一颗发着白光的珠子。 这番变化是在太过突然,不过此时三人已经适应了这古怪的状况。所以,这一番变化下来,三人倒是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连海萍看那珠子漂亮,她刚要伸手去摸。然而就在此时,那玉像突然双膝一弯,接着便高高的跳了起来。 巨大的力量将地面震出了一个圆坑。一时间飞沙走石眯着三人睁不开眼。凌不弃急忙后退几步,白慕容也拉着连海萍飘然远遁。他们抬头一看,就看那个古怪的玉像身在半空朝着头顶的洞口就飞了过去。此时他们离着那个洞口少说也有五六丈高。玉像一跃之下正好到达那洞口的边缘,它立刻伸手,手指嵌入石壁的缝隙中稳住了身形。然后便快速的钻入了洞里面消失不见了。 “这算是什么情况?”白慕容忍不住的出声说道。 “这上面肯定有什么变故。”凌不弃面色冷峻,他沉声说道:“快,咱们跟上。” “啊?”连海萍听他这么一说,她为难的说道:“你是说咱们也要穿过那个石洞到上面去?这洞这么窄,怎么过啊。” “那个玉像能穿过去,咱们就能穿过去。你趴在我背上,我背你上去。”白慕容说道。 “那好吧。”连海萍妥协的说道。 三人商议已定。凌不弃看了看这高度,沉声说道:“想来应该不会太难。我先上,你们随后跟来。”说完,他纵身一跃便跳了上去。他这一跃有四五丈高。虽然比不上那个怪异的玉像跳得高,但是也勉强够的着石壁。凌不弃五指成爪,他双手牢牢的抓住石壁上的凸起,然后腰部一用力,顿时整个身子便贴在了石壁上面。 白慕容两个人在下面紧张的观望。凌不弃就像一只壁虎一般牢牢的抓住石壁上的缝隙。他艺高人胆大,就看他手脚并用,不一会儿就爬进了石洞中,然后便不见了踪影。 白慕容见凌不弃钻到石洞之中。他便对连海萍嘱咐道:“海萍,你可要抱紧我。” 连海萍点了点。她随即跳上了白慕容的后背然后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虽然此时形势紧张,但是女子身上的柔软和香气还是让白慕容有些飘飘然的感觉。好在白慕容的定力不错,他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尖,让自己清醒了一些。 “好了慕容。”连海萍说着话,她便闭上了眼睛趴在白慕容的背上一动也不敢动了。 白慕容抖擞精神。他运转玄功。立时,一股气流便在他周围流动起来。白慕容低喝一声,身子立时凌空而起。要说起来,白慕容这轻功可真是潇洒飘逸,就看他袍袖鼓荡如同仙人一般高高腾起,只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头顶的石洞洞口。 来到洞口,他双手撑住石壁往上观望。就见这石洞倒也笔直,隐约能看到上方有亮光透下。而且石洞之内也没有凌不弃的身影,那么想来这洞的距离也不会太长。 白慕容稳住身形。他双手用力往下一撑,身子便立时上升了三尺之余。这洞虽然狭窄,但也能容纳两个人。白慕容反复如此,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洞口。 白慕容双手撑住石壁。他刚要爬出洞口,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响声传来,地面立时剧烈的震动起来。白慕容一个不留神,他手上一滑险些就要掉下去。 “慕容,怎么了,上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连海萍在他背后紧张的问道。 “不知道。”白慕容说着,他手臂撑住石壁然后双腿一蹬。白慕容背着连海萍便从石洞中跳了出来。 他们两个刚一上来,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凌不弃。此时他捂着胸口,嘴角微微有些血痕。白慕容两人赶紧跑到他的旁边,急切的问道:“师兄,你受伤了?” 凌不弃面沉似水,他冷声说道:“不碍事。”说着,他指着前面说道:“你们小心,这可是个怪物。” 第九十七章 炼狱 那诡异的玉像从石洞中冲天而起。乱石纷飞之中,一颗白珠正好飞到了玉像的旁边。那玉像似乎能够看到似的,他半空中调转了身形,左手一伸便将那颗珠子握在了手里。 乱石高高抛起接着便又急速的落下。众人慌忙躲避。玉像自半空中直直坠落,他高高的举起了左手,仰起头看着手中的白珠。这颗珠子光滑圆润,握在手中隐隐的放射出白光。众人看着这诡异的“活人”一时间都是面面相觑。想刚来章承公的那番怪异的变化就够让人震惊,但此时与这个浑身透明的石头人来比简直如同儿戏一般。众人不明白眼前发生的事情,也不知这怪异的玉像为何会从地底冒出,故而都不敢轻举妄动。 卧龙先生看着那一动不动的玉像。他惊奇的对天枢说道:“殿下,那个东西像不像刚才青铜球里的那个女子雕像。” 天枢微微一皱眉,他随即有些奇怪的问道:“你指的是?” “它们两者都是赤身裸体。不仅如此,殿下你看,它们的身体似乎都是同一种材质。” 天枢听他这么一说,他随即会意道:“对,果真如此。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雕像和青铜球里的女子雕像有什么关系吗?可是为什么这一个会动而女子雕像不能动。我来之时,他也没和我提过这事。他是故意不说还是这件事情他也不知道?” 天枢正在自言自语。旁边的卧龙先生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您说的他,指的是谁?” 天枢听他出言相问,知道是自己说漏了嘴。他随即冷声说道:“能有谁!你不要多问。” 卧龙先生一听便知道天枢不愿多说。他也是个谨慎的人,他看天枢对此人相当的忌讳便不再多言。 两人一时无话,目光便又回到了那个玉像的身上。此事这玉像高举着那颗珠子一动不动。看它那姿势倒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意思。众人都在纳闷,就在这时候,那玉像的嘴竟然缓缓的张开了。周围的人一看顿时惊呼起来。那玉像的嘴一经张开,那握着珠子的手立刻一松,那珠子一下子便掉入了它的口中。 “嘿,你看这珠子又被吞了。”周围的人一看便立刻低声私语,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也立刻变得压抑沉重。刚才章承公将白珠吞入腹中,他立刻从一个糟老头子变成了一个年轻小伙儿。此时这玉像又将这珠子吞了,这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幺蛾子。众人此时提心吊胆,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可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众人看着那明珠掉入那玉像的嘴里,白珠顺着它的口腔,咽喉一直往下,最终落到了胸口的位置便不动了。那玉像之中本来也有一颗珠子,此时两颗白珠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一开始倒是相安无事,然而没过一会儿,两颗白珠之间似乎产生了一股吸力,两者开始慢慢的靠拢。 白珠一经接触便立时放出了耀眼的光华。等光华散去,就见两颗白珠竟合为了一个。众人惊呼不断,就见这新合成的珠子上流光溢彩散发的奇异的光芒。然而,变化还在继续。此时就见那珠子上冒出了许多细细的黑线。这黑线在玉像的胸膛中逐渐的交缠盘绕,不一会儿便将珠子给包裹了起来。不仅如此,这些黑线开始穿过玉像的脖子一直延伸到了它的头部。然后黑线交缠盘绕,只是片刻的功夫,这些黑线竟然交缠出了一个人脑的形状。 等这个黑色的人脑形成之后,一条拇指粗细的黑线突然从黑色的脑中伸出。它穿过脖子沿着后背直直往下一直通到尾椎的地方。不仅如此,这条黑线之上也冒出了几根细细的黑丝,它们分别伸向了双手和双脚。 “这!这好像,好像是人的经脉!”卧龙先生不愧是见多识广的人物。此时它看那些黑线的走向分布,竟和人的经脉分布如出一辙。 “你还记得章承公说过一句话吗?”天枢说着话,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话?”旁边的卧龙先生和花庭芳紧张的问道。 “生残肢再造化,起死回生!”天枢冷冷的说道:“起先我还不信,可是现在我有些信了。” “难道,这个雕像正在重生?可是它只是一尊雕塑啊,即便是起死回生,那前提也应该是人才对啊。”花庭芳不敢相信的说道:“除非……” “除非,它根本就不是雕塑,它根本就是一个人!”天枢沉声说道。 他说完这话,卧龙先生与花庭芳都没有出声反驳。虽然这事情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但是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 “殿下,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花庭芳紧张的问道。 “怎么办?你忘了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吗?”天枢看了看他冷声说道:“依我看,这玩意儿胸膛里的珠子就是才是真正的天元正道,咱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空手而归!”说着话,天枢双目之中露出了狠厉的光彩,他冷冷的说道:“把这个鬼东西大卸八块!” 这话一出,卧龙先生倒是显得有些兴奋。而花庭芳的脸上却流露出了一丝犹豫。不过,这一丝犹豫也仅仅是一闪而过罢了。 此时众人得了命令,卧龙先生与花庭芳率领着天枢的随身护卫便冲了上去。这些人里面卧龙先生与花庭芳的武功是最高的。就看卧龙先生身上黑雾涌动,花庭芳周身花瓣环绕。就听他们两人大喝一声同时出手。一时间雾气弥漫,花瓣飞舞,两人各展神通朝着那玉像便打了过去。 这两人都是绝顶的高手。此时两人全力施展功力,那玉像周围石屑纷飞,响声不断。说来也怪,这玉像吞了白珠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等到烟尘散尽,众人急忙一看,就见那玉像完好如初没有一丝的损失。 “这东西好硬!”卧龙先生怒声说道。 “那就用刀砍!”花庭芳说道。 护卫一听随即纷纷向前挥刀就砍。长刀砍在玉像的身上立刻就发出了叮叮的金石声响。可是无论那些人怎么用力,不要说损坏,就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众人砍了片刻都有些累了,其中一个护卫便回头对花庭芳说道:“花爷,这玩意儿太硬了,砍不动……”然而这名护卫话为说完,就听到噗的一声肉体撕裂的声音。 “啊——!”周围的人一看顿时就吓得愣了。就看一条晶莹剔透的手臂硬生生的从他的胸口贯穿出来。接着一个没有表情的透明人脸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名护卫没有挣扎,他缓缓的转头看了看那怪异的面孔,头一歪便没了生息。卧龙先生眼看着玉像突然发难,他大喝一声:“动手!” 天枢手下的护卫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又经过严格训练的好手。虽然他们心里害怕,但是对于命令他们向来都不会违背。此时卧龙先生先生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大喊一声,高举着手里的长刀朝着玉像便劈了下来。 此时玉像体内的黑色经脉变的更加的清晰也更加的完善起来。他似乎能看到周围的事物,此时众人一拥而上,它随即将那名死去护卫的尸身一扔,然后朝着周围的人便扑了过去。 此前已经说过,这玉像坚硬异常,无论拳脚刀剑都不能伤它一毫。而且它力大无穷,普通的人根本顶不住它一拳。此时周围虽然人多势众,但是玉像仗着自身神威如入无人之境。那些护卫只要被它打中无一不骨断筋折非死即伤。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地上就躺了几十个人,哀嚎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 剩下的几个人吓得连连后退。卧龙先生与花庭芳都是面如死灰不知如何是好。玉像此时就像发了狂一般,它是见人就扑见人就打。一时间鲜血沾染了它的全身,空气也弥漫着一股血腥之气。 江义正等衙役捕快见此情形,他们哪里还敢停留。他们发了一声喊拔腿就跑。可是那玉像在后面穷追不舍,它一拳打死一个一脚踢死一个。可怜那群人毫无反手之力,只是片刻的功夫就被杀了个干净。就连那江义正身上挨了一拳也倒在地上哀嚎不断。 此时这里就是如同人间炼狱一般,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鲜血。天枢看着眼前的残像,他脸上不禁微微抽搐起来。或许是周围弥漫的血腥气刺激了他,他突然大喊一声朝着那玉像就跑了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白色的身影突然从那地穴中跃出。天枢等人抬头一看,就见这人面沉似水朝着那玉像就是凌空两掌。 “是他!”说话的正是花庭芳。 这身在半空的人自然就是凌不弃。想当初在白鹤楼花庭芳便是与他交的手。只是花庭芳险些败在他的手上,故而让他始终对此事耿耿于怀。此时凌不弃突然出现,当真是让花庭芳惊讶万分。 天枢当时也在当场。此时他也认出了来人。就看凌不弃双掌齐出,两道蓝色光华如同游龙一般朝着那玉像席卷而去。一时间玉像周围光华闪烁飞沙走石。巨大的力量更是将周围的地面震得纷纷碎裂。可是即便凌不弃双掌有如此的威力,但仍不能伤它分毫。 凌不弃双目闪着寒光。他自空中飘然落下冷冷的看着那玉像。然而,他刚刚落地。那玉像身形一动,接着便不见了踪影。凌不弃微微一怔,就在这个时候,那玉像竟突然出现在了凌不弃的身前。 此时他们之间的距离不到一步。凌不弃眉头一皱,他刚要后退。谁知那玉像毫无任何征兆的朝着凌不弃的胸口就是一拳。 这一拳出奇的迅速。等凌不弃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都已经打在了身上。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然后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出去。后退之时,凌不弃身子连续翻转了好几圈方才卸去了这股巨力。等他稳住身形,凌不弃觉着自己胸口气血翻腾不止,他忍耐不住,啊的一声便吐出一口血来。 天枢等人都知道凌不弃的本事。然而以他的能耐竟然扛不住这玉像一拳。如此想来便知道这群人的心里该是如何的震惊了。 凌不弃捂住胸口。此时那地穴之中又跳出了两个人来。天枢等人一看倒也认识,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白慕容与连海萍。两人跳出洞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白慕容看到凌不弃脸色有些发白,便赶紧出言问道: “师兄,你怎么了?” 凌不弃随即回答道:“没事。” 白慕容知道他的脾气向来要强。他听凌不弃如此回答便不再多问。连海萍皱着眉头看着周围遍地的死尸,她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慕容,这里发生了什么?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白慕容看着眼前那沾满鲜血的玉像,沉声说道:“这东西果真是个怪物!” 连海萍一听她随即也看向了那玉像。此时那玉像的身体内竟然开始出现了白色的骨骼,这玉像就像一具骷髅架子一般直直的站在那里。连海萍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她赶紧躲到白慕容的身后,怯怯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可怕。”说完躲在白慕容身后再也不露头了。 “你们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这话是凌不弃对天枢几人说的。 此时玉像又没了任何的动静,凌不弃便想趁着这功夫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天枢虽然和凌不弃与白慕容有些过节,但是此时此地可不是算账的时候,好在天枢也有些气量。他们几人走到凌不弃的跟前,也没什么客套话便将事情大体的说了一遍。 “什么,复活?”连海萍虽然害怕,但是她一听到死而复生的时候便又忍不住出言相问起来。 “不错。”天枢看着连海萍,那眼睛都放出了光来,他笑着对连海萍说道:“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合理的解释了。” 连海萍也不理睬他,她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玉像难道真的是个人?可是人为什么会变成石头。”说着话,她又偷偷的看了那玉像一眼。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时候。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步该怎么办。”说话的是天枢。 他这话一出,众人便齐齐的看向了他。天枢一看这众人都看向了自己,他便赶紧说道:“你们看我做什么?我是没主意了。” 就在几人无计可施的时候,原本在一旁的镜影走了过来。就听他对众人说道:“要不要试试这个。”说着话,他便朝众人递过来一个东西来。众人一看,这东西就是伤了章承公的降魔杵。 “如今我断了一臂,孙先生也危在旦夕。我们就算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过听孙先生说起过,这降魔杵是法海禅师给的,说是能克制邪魔。我也不知它对这玉像有没有作用。如今这降魔杵便送给你们,你们姑且一试吧。”说完,便将降魔杵放在了地上。接着他便回到孙文广的身边单手将他扶起扛在了肩上,然后顺着石阶离去了。 “要不要试试?!”连海萍弯腰将降魔杵捡了起来,对周围的人说道。 第九十八章 诛魔 连海萍手拿着降魔杵环视了下众人,小声说道:“要不要试一试?”这话一出几人都是相互观望,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不定。 天枢略显兴奋的说道:“那是自然!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要放弃不成。” 卧龙先生也附和的说道:“殿下说的是。我们来此的目的就是这个天元正道。此时倘若收手,那简直可以抱憾终身了。” 卧龙先生说完,花庭芳有些犹豫的说道:“话虽然如此。但是这东西也太难对付了。万一我们制伏不了它,反而搭上了性命……” 花庭芳话未说完便听卧龙先生鄙夷的说道:“怎么?堂堂的花家主人难道在这时候害怕了?也罢,你要是害怕现在就可以走。” “你!”花庭芳闻听此言不由得怒声说道:“我害怕?我要是害怕我就不会跟着殿下来到此处。方才你也看到那东西的厉害。这要是万一制伏不了它伤了你我也就罢了,但是若伤了殿下的话,岂不是得不偿失。我现在不过是将自己的担忧说出来罢了。要是动手也要想个完全之策,到时候,我来打头阵!”花庭芳说完双目一瞪转过头去再不多言。 天枢看他两人有了嫌隙,他赶紧说道:“花公子,你莫要生气。卧龙先生向来心直口快,你也不要怪他。现如今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理应共进共退,不要生出嫌隙才好。” 天枢这话说完花庭芳的脸上才好看了许多。只是他们三人自顾自的相互谈话,这自以为是的态度简直让一旁的连海萍怒不可遏,就看她柳眉一竖,冷声说道:“哼,这位什么皇子殿下。你们三个自顾自的说了这么久要不要听过我们几个人的意见啊?要是你们自己能对付的了不用我们帮手的话,那我们可就走了。” 这话一出天枢赶紧笑着说道:“连姑娘不要动怒。这是我的不是了。”说完,他看了看凌不弃和白慕容,笑着说道:“那两位的意思是?” 凌不弃面如寒冰,他依旧冷冷的说道:“我可以答应和你们一同来对付这个怪物。但是它身体里的东西要归我!” “凭什么归你!你算什么?”卧龙先生一听顿时就怒声反驳道。 “哦?”天枢听他所言也是面色一沉,不过他依旧笑着问道:“可以给我个理由吗?” 凌不弃冷冷的一笑,傲然的说道:“因为我可以打你们三个!这算不算理由?” 凌不弃这话一出,天枢三人的眼中立时闪过一丝寒芒。花庭芳刚要说话,旁边的天枢却抢先说道:“你的武功的确厉害,但是要说以一敌三,你也未免有些狂妄了。” 这话一出,旁边的白慕容突然冷笑着说道:“错了!不是一对三,而是二对三。你们难道忘了我吗?” 天枢闻言不由心里一沉,他不由思忖着:这个白慕容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我怎么把他忘了,现如今他们两人联手,那我们几乎毫无胜算了。他心中思量再三,终于,他面色一缓,笑着说道: “两位何必如此呢。我向来敬佩的就是强者,既然两位也想要这神物,那我自当双手奉上。” 这话一出卧龙先生不由得低声说道:“殿下,这是……” 天枢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他继续说道:“只是纵然两位神功盖世,但面对如此怪异的事物那也需要帮手不是。故而我等三人想助两位一臂之力,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天枢这话说完,卧龙先生摇头不语,花庭芳双眉微皱,凌不弃面色不改,白慕容嘴角冷笑。他们几人都是表情不一,互不说话。连海萍眼珠一转,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你可不要反悔。” 天枢赶紧说道:“那是自然。” 连海萍对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既然意见达成了统一,那现在的问题就是,该怎么把这个东西制服呢?”说着话,她指了指那依旧站在原地的玉像。 几人一听都是低头不语,显然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这玉像拳脚不能伤,刀剑不能损。不仅如此,它还力大无穷,速度奇快。方才凌不弃全力打出的两掌都不能伤它一毫,可以说它全身上下毫无一丝弱点。就在众人苦苦思索之际,连海萍突然小声的说道:“我有一个办法,你们要不要试试?” 她话一出口,众人齐齐的看向了她。白慕容赶紧问道:“海萍,你有办法?快说出来听听。” 连海萍被众人这么一看不由的脸上一红,她有些紧张的说道:“好,那我说出来你们听听。”接着连海萍便将她的法子说了出来。众人一听都是低头思索,连海萍看众人严肃的样子,不由得低声说道:“我就这么一说。要是不行那就再商量一下。” 她话音刚落,白慕容便对凌不弃说道:“师兄,你觉得呢?” 凌不弃微微沉吟了一下,说道:“要是这降魔杵对它有效,那这法子便是不二之选了。”说完,他看了看天枢等人,说道:“你们觉得呢?” 天枢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看了看卧龙先生和花庭芳,有些拿不定主意。不过就眼下的情况来说,除了连海萍的法子也的确没有其他的好方法。天枢考虑了下,最终他还是说道:“那就按连姑娘的法子吧。” 此时众人再无异议。连海萍便将手中的降魔杵交给了白慕容。白慕容伸手接过。连海萍看着他,轻声说道:“你要小心,要是不行,你就赶紧跑。” 白慕容心中一暖,他温柔的说道:“嗯,我知道了。” “准备好,争取一击必中!”凌不弃在他身前说道。 “好!”白慕容沉声说道。 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朝着那玉像便走了过去。走到大约离它十步远的时候,天枢便低声说道:“好了吗,我可要动手了。” “好了。”众人都沉声说道。 天枢一听随即伸手一挥。那飞星逐日朝着那玉像便飞了过去。接着身后的卧龙先生与花庭芳同时低喝一声,身形一动,朝着那玉像就狂奔而去。 “分!” 天枢大喝一声,飞星逐日立时一分为八,围绕着那玉像就一阵猛攻。那些飞环打在玉像之上叮当作响。那玉像倒也没有反应任由那些飞环在身上划过。就在此时,卧龙先生与花庭芳也跑到了近前。他们两个一左一右同时朝着那玉像就是一掌。 两道狂风立时从他们两人掌心喷涌而出。此时玉像浑身一颤,它突然伸出手来。两道狂风撞在它的掌心之上,一时间狂风涌动。许是那些飞环在它周围不断的环绕惹恼了它。它竟然开始胡乱的舞动起手臂来,试图驱赶这些飞环。可是那些飞环始终在它手臂左右环绕,玉像再怎么舞动手臂也是碰不到他们。 天枢远远的一看,他心中微微一喜。随即他驱使着飞星逐日飞到玉像的头顶。玉像似乎有所感知,它随即高高举起了双手。 此时玉像的周围烟尘缭绕。借着这些烟尘,卧龙先生与花庭芳快速来到玉像的身旁。然后他们身子一蹲,一人抱住了玉像的一条腿。于此同时,凌不弃突然出现在了玉像的头顶。他双手抓着玉像的两只手腕,双腿往它的后背一蹬。凌不弃身子往后一弯,将它的手臂使劲的往后拉扯。 这三个人此时将玉像的手脚困住。这要是一个人的话,在这三位高手的围困之下那是绝没有逃走的可能的。但是此时他们困住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能活动的雕塑。那玉像手脚被锁,它立时就开始挣扎。它本身就是力大无穷,它身躯原地一转,一股巨大的力量的传来,三人再也抓不住它,身子立时就要往外飞。然而,就在它一转的一刹那,就在三人往外飞的一瞬间,白慕容突然出现在了玉像的正前面。 这是一瞬间的事情。就看白慕容拿着降魔杵,他双目闪着寒光,噗的一声便刺入玉像的胸膛! 第九十九章 死亡 白慕容一击得手,他心中万分欣喜,没想到降魔杵这件佛门法器竟真能克制诸般邪祟。然而就在此时,那玉像身躯旋转所产生的巨大的力量立即传来。一时间,白慕容被一股大力甩动,他啊的一声便倒飞了出去。 白慕容半空中调转身形,他双手一伸,身子直直后退。此时他抬头一看,就看师兄凌不弃,卧龙先生,花庭芳三人也被这玉像甩到了半空。白慕容双脚刚一落地,他一抬头,就见那玉像正站在的自己的跟前,正冷冷的盯着自己。 白慕容万没想到,这远在十步之外的玉像竟然眨眼之间就到了自己的跟前,而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的察觉。白慕容心里咯噔一下,他双腿一用力便要往后退。他的速度迅捷无比,可是那诡异的玉像竟然比他还快。就在白慕容动的一瞬间,玉像右手一伸便狠狠的掐住了白慕容的脖子。接着它手臂一抬,白慕容便被他提到了半空。 玉像的手逐渐的握紧。白慕容赶紧用手掰它的手指,可是玉像的手指就像是铁铸的一般,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掰不动。他情急之下又用双脚猛踹玉像的胸膛,可是玉像依然不为所动。此时白慕容的脸已经涨的通红,由于他无法呼吸,他的意识也也开始渐渐的模糊。一旁的连海萍见他被玉像拿住,她慌忙跑到近前使劲的掰玉像的胳膊。可是她一个女子,又如何能掰的动。 “慕容,慕容,你坚持住,我这就救你。” 连海萍大声说着,那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掉了下来。她看到白慕容挣扎的动作逐渐减缓,知道他支持不了太多的时间。情急之下,连海萍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弯腰拾起一块石头,照着那玉像的脑袋就砸。 “凌不弃,你还不快来帮忙!”连海萍一边砸一边朝着凌不弃大声喊道。 凌不弃等人被玉像用巨力甩开。虽然没有受伤,但是他毕竟没有和白慕容那样的绝顶轻功。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倒飞了好几丈,等他落地之后又在地上滑了五六步方才堪堪稳住了身形。 他身形一稳尚未来得及喘口气,就听到连海萍在那里大声呼喊。他赶紧一看,就见那玉像正单手掐着白慕容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虽然离得远,凌不弃看不清白慕容的面部表情,可是从他挣扎的力度来看,显然白慕容要支持不住了。 凌不弃心里焦急万分,他随即双腿一蹬地面,立时他身躯贴着地面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白慕容就奔了过来。然而,就在他行进了一半距离的时候,就见那玉像把手臂高高举起。 凌不弃啊的一声大叫,他大声喊道:“不要——!”但是,什么都晚了。那诡异的玉像手举到最高,接着便狠狠的把白慕容摔在了地上。 砰! 白慕容的后脑一接触到地面立时便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一旁的连海萍想阻止,但是她阻止不了。她抱着的石块已经被砸的粉碎,尖锐的石头划破了她的手掌,然而,白慕容那落下的身影划破了她的心。 “不——!”连海萍大声的嘶喊着。她的声音是如此的撕心裂肺,肝肠寸断。她低头看着白慕容那有些无神的眼睛,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碎裂了。 “你妈的,我要你的命!” 连海萍大声喊着,她疯了一般迅速弯腰拿起那掉落在地上的降魔杵。接着她使劲的一跳。就看她双手握紧降魔杵,恶狠狠的,朝着那玉像的头顶就扎了下来。 然而玉像似乎能感知到她的动作,它左手朝着她就横扫了过来。玉像的速度快的让人反应不过来,此时连海萍高高跃起,眼看着就要被它扫到,就在这万般危急的时刻,连海萍的脚下阴影处突然冒出了一根黑乎乎的触手样的东西。就看这触手一下子缠在连海萍的腰上,接着触手伸的笔直,往上这么一顶!连海萍立时便又往上升了一些距离。 然而就是这短短的距离却救了连海萍的命。玉像的手臂擦着她的脚底便急速的挥了过去。那缠在连海萍腰上的黑色触手也被玉像劈成了两段。连海萍知道是影奴救了自己。可是现在她也顾不得影奴了。就看她红着眼,大声叫喊着,嗤的一声便将降魔杵插进了玉像的头顶。连海萍随即失去了重心,她一下子便跌倒在地,正巧躺在了白慕容的身旁。 先前白慕容将降魔杵插进了玉像的胸膛,接着连海萍再次将它插入了玉像的头顶。这两次的生死博弈终于有了结果,就看这个玉像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同时它的身体上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痕。或许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玉像竟然朝着白慕容两人走了过来,它一边走一边伸直了自己的手臂。同时,它的身躯也开始破裂起来。 眼看着玉像一步步的逼近,连海萍赶紧翻身将白慕容抱在怀中。此时白慕容脸色惨白几乎没了意识。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拼劲全力小声低吟道: “海萍……你快走……不要管我……” 连海萍一听他话,她心里一紧。她再也忍不住了,她将白慕容的头搂在自己的怀里,哭着说道:“傻瓜,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呢。你不是说过,你会带我去一个世外桃源,你不是说过,你要永远的和我在一起……” “海萍,对不起了,我可能要失约了……”白慕容微微一笑,他抬起手来替连海萍擦了擦眼泪,微弱的说道:“海萍,答应我,不要哭,我不喜欢你哭的样子……” 连海萍一听,她赶紧握住他的手,慌忙的说道:“我不哭,你看,我不哭……” 然而,白慕容的眼睛却闭上了。连海萍觉得他的手一松。于此同时,那玉像也走到了他们两人的身前,然后朝着他们两人就压了一来。 “慕容——”连海萍呼喊着。 于此同时凌不弃飞身赶到,他朝着那玉像就是一掌。 砰!玉像也在此时化成了一片晶莹的碎片。碎片飞舞之中,凌不弃周身蓝光流转,他稳稳的站在了两人的身旁。只是他是背对着他们的,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勇气回头看白慕容一眼。 连海萍止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她是那么的悲伤那么的绝望。这哭声在周围不断的回荡,就连天枢等人听了也止不住的伤感起来。 凌不弃没有过来劝她。实际上,凌不弃的虽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是他眼圈却红了。 “慕容,你是骗子,你跟我许下的诺言呢,你忘了?”连海萍哭着哭着,她余光看到了那个降魔杵来。 “你现在好了,一闭上眼睛就想要耍赖吗,不,我不答应。”她说着,手慢慢的伸向了降魔杵,然后将它拿在了手里。 “我不许你耍赖,你等着我,我这就来找你。”说完,连海萍她举起了降魔杵。 “连姑娘不要!”天枢一看便知道她要自寻短见。天枢这一声呼喊传来,凌不弃赶紧一转身。然而就在这时候,那玉像的碎片之中,突然就升起了一颗白色的珠子。 这珠子突然升起,它悬在连海萍的身前不住的发出柔和的光来。连海萍被眼前异象所吸引,她手上的降魔杵便停住了半悬空。 光线柔和似如清晨升起的太阳。连海萍沐浴在这柔和的光浴中竟变得如痴如醉起来。她在此刻忘记了一切的伤痛,忘记了一切的烦恼。就在她陶醉其中的时候,怀里的白慕容竟然轻微的动了动。连海萍的思绪一下子便回到了现实。她赶紧低头一看,就见白慕容神情安详似乎睡着了一般,而他的胸膛却在上下起伏。连海萍微微一怔,随后她赶紧俯下身来,脸儿贴在白慕容的胸前仔细的倾听。 噗通,噗通!强健有力的心跳传入了她的耳朵中。连海萍脸上一喜,她随即兴奋的喊道:“慕容,慕容,他还没死。” 然而她话音一落,那颗白色的珠子开始渐渐的升高,升高,在升高。在众人的注视下,这颗奇异的白色珠子离开了这个深洞,升到了高空。接着,一道细细的光柱从珠子里发出并开始上下延伸开来。众人不解的看着光柱又伸展到深洞里,直至接触到地面。 “这是怎么了?”连海萍不解的看着这细细的白色光柱。她刚要伸手去碰这道凝如实质的柱子,可是就在那白色光柱接触到地面的一瞬间,就听“嗞”的一声细微的响声,那地面立时就出现了一个细细的坑洞。 连海萍吓了一跳。她赶紧把手缩了回来。就在此时一旁的天枢却脸色煞白的惊惧的喊道: “大家快跑!这是天元正道发出的神光。无论何物,只要碰到这光就会化为灰烬!” 这话音一落,就见这光柱竟然开始逐渐的变粗起来。于此同时,地上的那个坑洞也在嗞嗞声中随着光柱的变粗而逐渐的变大。 第一百章 迷踪 天枢看着这顶天立地的光束,在这一瞬间他立刻就想了章承公所说的神光来。眼看这光柱开始逐渐的变粗,地上的深洞也逐渐的扩大,他赶紧朝众人喊道:“快走,快走,晚了就来不及了。” 卧龙先生与花庭芳一听面色都是一变。他们赶紧跑到天枢的身旁,想要护卫着天枢离开此处。凌不弃看他们如此的慌张,知道事情必然非常的严重。当下他也不在停留,他对连海萍说道:“事已至此,先把慕容的尸身带出去吧。” 此时连海萍摸着白慕容的脸庞,她既惊讶又兴奋的对凌不弃说道:“慕容他或许还活着。” 这话一出凌不弃的双目立时出现了不一样的神采,他随即俯身掐住他的手腕。果然,白慕容身上又出现了十分微弱的脉搏。到此刻,凌不弃那万年不变的寒冰脸才露出了一丝笑容。 “太好了,慕容还有救。”凌不弃说完。他便将白慕容背在背上对连海萍说道:“现在赶紧出去,这里不是久留之地。”说完他迈步就跑。连海萍也一脸紧张的跟在他的后面。然而他们跑了十几步,连海萍余光一撇,就见一个老者正仰面躺在地上。她也是好奇便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倒是把她给惊了一下,只因为这老者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王道玄。 他与连海萍的那次交手,至今回想起来都会让连海萍感到心有余悸。因为她一向自以为傲的幻术神通在王道玄的面前简直如同孩童的把戏一般根本就不得一提。这种挫败感所带来的羞辱几乎把连海萍所有的自尊给摧毁了。连海萍对这个王道玄简直恨到了骨髓里,她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想将这个王道玄挫骨扬灰。可是当她在这种地方这种方式看到王道玄的时候,连海萍也不知怎么了,她的心中竟有些不忍来。 她扶着白慕容又快跑了几步。她强迫着自己不要去管他,可是她的目光却一直在他的身上。恰在此时,天枢等人也跑了过来。连海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她随即对天枢说道:“那个什么殿下,你能不能把那个老者也带走。” 天枢微微一愣,他随即转头一看,就见到了那躺在地上的王道玄。以天枢的为人,像这种不关自己的事情他是不会去管的。而且此时正是危急的时刻,多带一个人就是多带一分负担。天枢刚想要一口回绝。可是当他看到连海萍那双充满希望的眼睛的时候,天枢再也没有勇气拒绝她了。 “好!”天枢一口答应了下来。他随即调转了方向。卧龙先生一看便赶紧出声劝阻道:“殿下,现在是什么时候,您怎么还去管其他人。” 然而天枢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你们两个快走,我马上就会追上你们的。” 卧龙先生听到天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随即叹了一口气便快步追了上去。花庭芳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不过他仍然也快步跟上。天枢听到身后脚步声响,他回头一看,不由得怒声说道:“你们两个!我让你们快跑。你们怎么又追了上来。” 卧龙先生没有说话。他快步超过天枢来到王道玄的身旁。他二话没说,背起他就跑。天枢看他如此,忍不住的笑着说道:“先生,等回到帝都,我请你喝酒。”说完带着花庭芳便追了上去。 “那是最好。”卧龙先生在前面大声的喊道。 此时几人登上了石阶开始往上跑。而那光束的直径竟然扩大了三四丈。白光不断将这个洞照的雪白。有几个尚未断气的人仍在不断地挣扎想要逃离这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可是无论他们怎样的挣扎呐喊,最后都被这白光吞噬。连海萍一边跑一边努力的不让自己去听那些底下传来的哀嚎惨叫的声音。可是那些声音仍然穿过了她的耳膜清清楚楚的传到了她的脑海。连海萍感到一阵晕眩,她脚下一滑险些就要摔倒。 “连姑娘,你怎么了?”天枢看她身形不稳,他赶紧跑到她的身旁,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连海萍稳了稳心神,她赶紧把手臂从天枢的手中抽了出来,沉声说道:“多谢关心,我没事。”说完紧跟上凌不弃的脚步。天枢有些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他自嘲的笑了笑也不在多言。 几人沿着石阶徐徐往上。终于在那神光即将铺满整个深坑的时候,他们也终于跑了出来。等他们一出来,就看到周围密密麻麻的围满了人。这最里面的就是普贤禅院的的一百零八个和尚。他们围着这个深坑坐着,一个紧挨着一个形成了一个圈。他们之外便是都护府的将士。而此时统率他们的便是天枢手下那个叫董伯的人。 天枢一上来。那个董伯便马上着急的喊道:“殿下,您有没有伤着呀?可把老奴担心坏了。” 天枢也顾不上说话,他们几个快步跑到近前。董伯的前面正站着那个法海禅师。禅师看到天枢等人便双手合十颂念着阿弥陀佛。天枢也不理他,他直接对董伯说道: “我不是命你接应我们吗?你怎么还在此处!” 董伯赶紧说道:“殿下,这个可是怨不得老奴。都是这个老和尚。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我们就是进不去啊。” 天枢闻听此言,他随即伸手往前一探。果不其然,这前面的确有道看不见的墙。天枢冷眼看了看法海,说道:“你这是何意?” 法海禅师闭着眼睛也不看他,就听他从容的说道:“我佛慈悲,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他这话说完,身后的卧龙先生跑到近前将背上的王道玄随意的往地上一扔。他伸了伸腰,有些恼怒的说道:“这个老家伙可真重。” 法海听他言语便微微睁开了眼睛。此时王道玄正躺在他的面前。法海一看,他长眉一抖,声音竟有些颤抖的说道:“道玄兄,你这是怎么了?” 卧龙先生一听,开口问道:“怎么,你认识他?” 法海也没理他。他赶紧伸手搭上了他手腕,就看他面沉似水显得有些紧张。就在此时,凌不弃背着白慕容也来到这里。法海抬头一看,有些纳闷的问道:“几位这是从何而来。” 凌不弃也不理他。他一手分开众人就要往外走。天枢刚想阻止。就听“砰”的一声轻响,凌不弃的额头便撞在了那面看不见的墙上。 “阿弥陀佛,老衲方才为了阻止这些人进去,所以在这里布下了结界。”法海解释道。 凌不弃摸了摸额头。他回头看了看法海,冷声说道:“我不管你布下了什么结界。你赶紧给我让出路来,不然,我让你们这群和尚统统去见佛祖。” 也不怎么的,这话要是出自其他人之口,众人肯定会当做一句玩笑话而已。可是当凌不弃说出这样的话来,众人这心便立时一紧,大家都觉得他会言出必行,绝不是说说而已。法海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这心中自然有些担忧。他赶紧抬头一看,就见凌不弃依旧冷着一张脸正盯着自己看。法海也不知怎么的,这心里竟有些慌张起来。他赶紧默念了几声佛号,沉声说道:“施主既然想离去,老衲自然不会阻拦你。” 说完他站了起来,给凌不弃让出了路。凌不弃也不言语,他背起白慕容就走。连海萍也随即跟了上去。法海看他们离去的背影,这心中竟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这个年轻人,怎么如此的熟悉? 老和尚刚想到此处。就听有人高声喊道:“快看,那空中是个什么东西。” 这话一出众人赶紧抬头仰望。就见那道光柱扩大到和圆坑一样大小的时候便停止了扩张。不过奇怪的是,这光柱竟然又开始逐渐缩小缩短起来。这个过程十分的快速,可以说是一眨眼的功夫,那光柱便没了踪影。空中只剩下了那个闪闪发光的白色的珠子。 “阿弥陀佛,这就是天元正道吗?”法海低声说道。 然而,他话刚刚说完。那颗白色的珠子立刻放射出了猛烈的光芒。接着它开始变大起来。不仅如此,天上竟然发出了轰隆隆的剧烈的响声,接着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便从空中劈了下来。 一时间周围狂风大作,天上更是乌云滚滚电闪雷鸣。这般景象就如同末日一般。众人吓得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就听法海大声喝道:“布阵!” 说完,他赶紧坐了下来口念佛号。就见这一百零八个和尚的头顶立时放出了金色的光芒。接着一根根金线便从他们的头顶伸了出来。这些金线相处连接徐徐往上,不一会儿一张金色大网便在空中交织完成。这张大网如同一面屏障一般将那逐渐的扩大的圆球给罩了起来。两者一经接触立时发出了如同闪电一样的光芒。他们就这么纠缠了一阵,可是最终那张大网还是被圆球撑破。 金色大网一破,法海等僧众都是浑身一颤。此时天上的雷鸣越来越大,闪电也是越来越多。而且,这白色的圆球越来越大,似乎就要马上涨破一般。就在众人不知所措的时候,也不知从哪里,突然就传来一声咆哮。这声音比那天雷还要响上几分。众人心里一惊,就看半空中,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巨兽。 这巨兽咆哮连连。众人有眼尖的,就看到那怪物的背上竟然还有两个人。看穿着打扮似乎是一男一女。此时就看那女子手一扬,一件亮晶晶的东西便被她抛在空中。这东西不偏不倚正盖在这圆球之上。接着,那圆球便不见了。半悬空中就只剩下了女子抛出的那个亮晶晶的事物。此时女子手一招,那东西便回到女孩的手中。众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此时那白色的巨兽从空中落下。众人一看,就见这只巨兽竟然是只巨大的猿猴。此时那两个人也从猿猴的背上跳了下来。 这一切都那么的突然,那么的快速。不仅圆球不见了踪影,就连天上的乌云闪电都一下子无影无踪。天立时变得大亮,周围一下子便恢复了平静。 “长生?!”法海一看,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男子正是王道玄的徒弟长生。 “法海禅师?”长生自然也认出了他。就听他着急的问道:“我师傅呢?” 这话一出,法海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你师傅,就在这里。” “真的?”长生听他这么一说,他赶紧就跑了过来。可是他还没跑到进前,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王道玄。 “师傅?”长生有些惊慌的说道:“师傅,你怎么了。”说完,他有些不相信的跑到近前,一下子便扑到了他的身上。 “师傅,师傅,你醒醒啊,你是怎么了”长生一着急他便哭了起来。他接连不断的呼喊着,可是王道玄依旧没有的动静。 “我师傅这是怎么了,法海禅师,你快告诉我。”长生说着话他拉着法海的手说道。 “唉!你师傅受了重伤,恐怕……”法海说完,他便闭目不语。 长生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就看他咬了咬牙,不甘心的说道:“怎么会这样!不!我师傅不会死的。” 此时那位与他一同来的女子也走到了近前。这女子长的俏脸可爱,竟然是那位名叫阿鸾的神秘女孩。长生见她走来,他便赶紧对他说道:“好姐姐,你快救救我师傅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阿鸾。法海无奈的说道:“道玄兄的心脉已然被巨力震毁,怕是回天乏术了。” 法海禅师话音一落,就听阿鸾俏生生的说道:“什么回天乏术,我看你是治不了罢了。” 阿鸾说完也不离他。她手放在王道玄的胸口,就看到白光一闪。接着王道玄身躯一抖,他竟然立时睁开了眼睛,低声说道:“这是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咦,长生?你怎么在这里。”说完,王道玄竟然坐了起来。 众人立时发出了震惊的呼喊声。这简直不可思议!任谁能想到,眼前这个生龙活虎的王道玄在上一刻竟是一个即将垂死的人。法师禅师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王道玄,他声音颤抖的问道: “道玄兄,你感觉怎么样?” 王道玄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奇怪的说道:“什么怎么样,我好极了。” 阿鸾看他恢复如常,她便对长生笑着说道:“长生弟弟,我还有事先走了,等以后我在找你玩。”说完,她朝着那巨大的猿猴招了招手,说道:“雪雪,咱们走。”说完,她跳上了猿猴的后背。那猿猴怪叫一声,随即高高一跃便消失不见了。 王道玄有些好奇的看着那女子远去的方向,说道:“长生,那个女子叫什么呀?” 长生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她叫阿鸾,是我新认识的朋友。” 天元正道篇,至此终。 提婆权杖第一百零一章 来去不留意恩师且慢行 时如流水,幻若流沙。自普贤禅院之后,已然过去了半月有余。这段时间天枢一直住在白鹤楼,他整日郁郁寡欢,沉默不语。随从董伯知他自小要强,想当初他意气风发来到金陵,誓要将天元正道收入囊中。可是没想到,这到了最后却落了个两手空空铩羽而归。 “殿下,您要不要吃些东西?”董伯说着话,他将一盘点心放到桌上。天枢正站在窗前,他扶着窗棂,远眺着金陵运河,微风吹来,扰的发丝飞舞。 “卧龙先生,回来了吗?”天枢没有回头,他声音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回殿下,卧龙先生还没回来。”董伯小声的回应道。 “唉……”天枢微微叹了口气,他有些失落的说道:“没回来便在等等吧。”说完,他理了理乱发。 董伯看他萧索的背影不由得暗自叹息。他想劝慰他可是话到嘴边也不知如何开口。他正在左右为难,就听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音。这声音甚是急促,董伯刚一回头,就见门一开,走进了那个卧龙先生。 “卧龙先生?”董伯看他归来不由的喜上眉梢,他赶紧问道:“先生,可曾有结果?” 那个卧龙先生浑身黑布缠裹也不知他怎样的表情。他听到董伯的询问,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董伯一看便知道他此行并不顺利,他苍白的脸上立时浮现出失望的表情。他回头看了看天枢,发现天枢也正看着自己。 “卧龙先生,你此行没有发现那个神秘女子的踪迹吗?”天枢有些失落的问道。 卧龙先生赶紧说道:“那神秘女子骑着的那头白猿行动异常迅捷。属下在城里的时候还勉强跟的上。可是到了城外它钻入树林之中那速度更甚从前。属下虽然拼死追赶,可最终还是跟丢了。” 天枢听他把话说完,他摆了摆手,说道:“唉,这也不怪你。想那女子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来去自如,那她必然不是寻常一般的女子。在不知她底细如何的情况下,我便盲目的派你去追赶,想来这也是我太过于心急了。” 卧龙听他这么一说,他赶紧说道:“这怎么能怪殿下,是我无能。” 天枢一摆手,继续说道:“既然天元正道已经落入了那女子的手中,我们继续在这里也是于事无补。我看,我们还是择日返回帝都吧。” 天枢说完这话,董伯有些担忧的说道:“殿下,您就这么回去不怕皇上怪罪吗?不如继续派人打探那女子的下落,也许还能将神物夺回来呢。” 天枢看了看他,笑着说道:“算了,该来的总该来的。当初若我不是和大哥挣一时之长短,也不会求父皇把这这差事交给我去做。现在事情既然没有办成,父皇怪罪下来也是我自找的。” 董伯一听还想说什么,但是天枢打断了他,继续说道:“这事情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便返回帝都。” 董伯看他态度如此的坚决,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是徒劳。就在此时,门外又想起了脚步声,接着花庭芳便快步走了进来。 天枢抬眼一看,就见他双眉紧皱神色慌张。他这心里还有些纳闷,然而花庭芳脚步不停直接走到了天枢的身旁。就听他语气沉重的说道:“殿下,帝都出大事了。” 天枢一怔,他随即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花庭芳稳了稳心神,他随即取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天枢。 天枢有些奇怪的将那纸条拿在手中。他低头一看,脸立时变得惨白。就看他有些踉跄的后退了几步,颤声的说道:“我父皇驾崩了?” 这话一出,董伯与卧龙先生都是浑身一颤。天枢扶着窗棂有些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怎么可能,父皇向来龙体康健,怎么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驾崩呢?这是怎么回事?” 董伯看他情绪激动,他赶紧劝慰道:“殿下,是不是弄错了?” 天枢双目一瞪,他有些恼怒的说道:“天子驾崩,岂能儿戏。”说完,他转头问花庭芳,说道:“送信之人呢?” 花庭芳说道:“这密信是信鸽送来的。” 天枢点了点头,说道:“从密信上来看,这事是刚刚发生。只有宫内几个人知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动身返回帝都。” 天枢等人返回帝都暂且不提。再说那普贤禅院之内,王道玄正与法海禅师正对面而坐。王道玄端着茶杯,法海禅师则是闭目念佛。一旁的长生拿着一本泛黄的书籍正低头观看。王道玄看了看长生,他喝了口茶,问道: “长生,这太乙玄清决可背熟了吗?” 长生抬起头来,鼓着嘴说道:“师傅,背倒是能背的下来,只是这里面的词语实在晦涩难懂。徒弟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王道玄哈哈一笑。他将茶杯放下,得意的说道:“你以为这是什么,这是太乙玄清决。这上面的武功要是练成了,不仅能直达璞元之境,造化好的话,更能天人合一,直登仙界。” 长生一听不由得低声嘀咕道:“什么啊,还直登仙界。难道我要去修仙不成吗?” “你说什么?”王道玄有些不乐意的问道。 长生赶紧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说完,他看了看王道玄的脸上,继续问道:“师傅,您刚刚说的璞元之境是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呢。” 王道玄一听,他赶紧捋了捋花白的胡子,有些得意的说道:“长生,这你可是问对人了。你师傅我别的不知道,但对这个璞元之境可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你仔细听好,我告诉你。” 说着话王道玄便将何谓璞元之境告诉了长生。其实,这璞元之境就是境界的名称。这世间武功总体来说,可分为两个大类,一者为内,一者为外。这里且不说外功,就说这内功。这内功修习,无论修炼者修炼哪一种内功,说白了都是将体外的气息吸入到体内,然后将这些气息引导至不同的穴位经脉,最后归于丹田。丹田便是内力的容器,而气息在体内游走的穴位和经脉便决定了内力的诸如阳热,阴寒等属性。人体内有十四条经络四百零九个穴道,越是艰难的内功所需要经过的经络与穴道也越多越复杂,当然修炼起来也就更加的危险。 当修习者修习内功心法之时,气息充盈存于脐下三寸的丹田之处。随着修习的加深,气息不断的炼化,人之丹田便能在无形之中扩大,以此来容纳更多的内力。然而,即便修习之人已经到了绝顶高手之列,无论他所用何种的武功,其内力都是源于自身。此时倘若能突破丹田这层障碍,让内力在体内循环往复,如同浪涌一般,一浪推一浪,后浪推前浪,使一分内力发出三分的威力来,那么到了这层境界便是叫做璞元。 王道玄看长生有些不解,便继续说道:“可是璞元之境何其艰难。要知道,气息在体内奔流如同脱缰的野马,要是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这本是练武之人的大忌。可是要想到璞元之境便必须如此才能将体内的气息发挥到最大。故而,自古的绝顶高手都是修炼丹田真气,从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长生听他这么一说忍不住的吐了吐舌头,小声的说道:“啊,这么危险,那我还是不要练了。” 王道玄听他如此一说,生气的说道:“你啊,怎么就不会迎难而上呢?” 长生随口反驳道:“都要走火入魔了,还怎么迎难而上?” “你!”王道玄看他这样子,这心里就有了一股火,他指着长生的鼻子就骂道:“好你个不成才的东西,你还敢顶嘴。”说着,他伸手就要打。长生一看,他赶紧说道:“师傅,师傅,您不要生气。你就算让我练那也要告诉我怎么去练啊。万一我练不好,您老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王道玄一听斜眼看了看他,他冷笑一声,说道:“这几个月不见,你别的本事没长,这耍嘴的本事倒是长了。也罢,我告诉你,你可听好了。” 王道玄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要想达到这种境界,一是能将内力随意逆转,二是能做到心神合一,虚无杂念。” 长生听他这么一说,不由的冷汗直流,他哆嗦的问道:“什么?内力逆转?那岂不是当时就要死了。”说完,他连连摇头,说道:“不练了,不练了。” 王道玄终是忍不住,他抬手就拍了长生头顶一下,怒声说道:“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内力逆转方能将气息调整到奔流的状态。至于心神合一便是防止内息失控走火入魔。只有两点做到了,方才是璞元之境。”说着,他指了指长生手里的太乙玄清决,继续说道:“这太乙玄清决其实分为上下两部。你手里拿的是上部,主要记载的是练功的心法行走的穴位经络。这门内功的奇特之处便是查察入微,占尽先机。等练到大成之时,更能分辨真伪,看破人心。” 长生听他这么一说这脸上立时露出了向往之色。王道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至于这下部更是艰涩难懂。其实说真的,这上面记载的事简直让人匪夷所思。我当初看到的时候,简直认为这是胡说八道。可是细细品来,的确是玄妙非常。” “怎么个玄妙非常?”长生好奇的问道。 “人能不饥不渴,更能腾云驾雾,甚至于长生不老。”王道玄说道。 “啊?”长生一听不由得翻了翻眼皮,说道:“师傅,我见识少你不要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王道玄眉毛抖了抖,说道:“我当时也不信。可是当我领悟了一点点的时候,我不得不信了。” “难道真的能像你说的那样长生不老啊。再说,师傅你现在到了璞元之境了吗?”长生说道。 “徒弟,你还别说,我现在已经到了这层境界。当然了,也算是刚入门。”王道玄说道。 “真的?”长生斜这眼睛看了看他,继续说道:“那你给我看看,不然我不信。” “嘿,你这个小子。”王道玄微微一怔,不过他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好,你可看好了。” 说完,王道玄周身立时生出一股风来。这风吹的他须发飞扬,接着他身上金光乍现,尤其是双目更是熠熠生辉。 长生险些被他身上的金光闪瞎了眼睛。他一边捂着眼睛一边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师傅,你快收了神通吧。” 王道玄哈哈一笑。他随即收了神通,对长生说道:“怎么,你信了吗?” “信了,信了。”长生赶紧说道。 “信了,就好好练。师傅不在你身边……” “嗯?师傅,你又要去哪里?”长生听他言谈之中似乎有些不对劲,他赶紧出声问道。 “唉……”王道玄微微叹了口气,他摸了摸长生的脑袋,有些不舍的说道:“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你什么时候走?”长生低着头,平静的问道。 王道玄一愣,他笑着说道:“现在就要走。” 长生听完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把脸扬了起来,笑着对王道玄说道:“师傅,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会好好练功,不让你担心,我会……” 长生说着话,渐渐地他的眼圈便红了起来。师徒重逢不过短短的十几天。长生心中方才有了依靠,可是现在这个依靠马上就要离去了。 王道玄看他这懂事的样子,心里也是倍感欣慰。这真是世事无常,来亦匆匆去亦匆匆。王道玄摸了摸他脑袋,笑着说道:“你放心。等我做完了事情,就来接你。” “嗯……”长生依旧笑着说道。 王道玄自然知道他在强忍泪水。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老哥,我徒弟拜托你了……”王道玄对法海说道。 “阿弥陀佛,道玄兄放心。”法海说道。 “好,那我走了。”王道玄摸了摸自己胡子,对长生最后说道:“来,笑一笑,不要这么沮丧嘛。” 长生一听便赶紧露出了个笑容来。王道玄哈哈一笑,他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挥了挥衣袖便大踏步去了。 第一百零二章 慕容失忆忘海萍 文广妙计安愚生 王道玄大步离去,长生看他背影静默良久。法海禅师知他心中所想,便劝慰他道:“长生,莫要担忧。你师傅武艺高强,自会逢凶化吉。你需要好好用功,不要辜负了他一片心意。” 长生回转身来,泪珠挂在脸颊上,说道:“也不知道师傅是要去做什么事情,唉,也罢,就算问他他也不会说的。” 当下长生便住在了普贤禅院。他每日都在用心研读那本太乙玄清决。有不会不懂的地方,他便去问法海禅师。好在老和尚不仅佛法造诣深厚,就连武功修为也是一流高手之列。长生在他指导下,先前那些不懂的地方顿时茅塞顿开。一时间,长生仿佛看到了一片新的天地,他沉醉其中不能自拔。长生自此更加用心,不过这样反倒减少了些思念恩师的苦楚,对于他而言也算是幸事一件。 长生这里暂且如此不提。再说一说那个白慕容。当时凌不弃背着他离开了普贤禅院,几人马不停蹄直接回到了钱府。凌不弃将他放在床上,手摸他手腕,细查他的脉搏。凌不弃就觉得他脉象时有时无异常的奇怪。凌不弃也懂得些医术,可是像白慕容这般情况,他可是从未见过。凌不弃心中着急,他看白慕容气若游丝命悬一线便要给他输送真气。可不成想,凌不弃刚一丝真气度过去,白慕容便浑身颤抖,显得十分的痛苦。凌不弃见状便赶紧收了真气,他随即对一旁的连海萍说道:“连姑娘,你快去把钱百万找来。” 连海萍正担忧白慕容的伤势,她闻言便赶紧走了出去。凌不弃看她离去便又摸了摸他的脉象,说来也怪,白慕容的脉搏竟在此时变得平实有力起来。不仅如此,就连他的面色也开始有了些血色。凌不弃心中真是又惊又喜。然而,就在他欢喜的时候,白慕容的脉象立刻又开始减弱,到最后又变成了那般不死不活的状态。 凌不弃心中不解。然而就在此时,连海萍与钱百万便一同走了进来。钱百万一进来便说道:“公子,您找我。” 凌不弃没回头,他快速的说道:“你马上去准备千年人参,凡是能续命的都要找来,不管花多少钱。明白吗!” 钱百万听他语气急促,这在以前是绝对没有出现过得。他心知事情严重,便立刻说道:“是,公子您放心。”说完,他便快步走了出去。 连海萍看他离去,她便快步走到床边。她看着白慕容那灰白的面容,眼泪再一次涌了出来。凌不弃看了看她,叹息一声,似是对她似是对自己,说道:“唉,要不是我非要带着他去,他也不会受此苦楚。连姑娘,你心里有气就朝我来,不要憋着。” 连海萍也不看他也不说话。她就是流眼泪,止不住的流。两人看着白慕容都是静默不语,良久,连海萍再也忍不住,她使劲的捂着自己的嘴巴,跑了出去。凌不弃看她如此悲痛,这心中也是痛苦。不过,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他随即又摸了摸白慕容的脉象。这一次果真如他所料,白慕容的脉象再次变得有力,他的面色也开始红润起来。 “看来这绝不是巧合了。”凌不弃神色凝重的说道:“可是为什么会这样?” 自此之后的几天,凌不弃便开始悄悄的观察起来。他发现,只要连海萍离得白慕容越近,白慕容的情况就会变得越严重。反之,他的情况就会变得好转。连海萍对此事一无所知,她几乎天天都陪在白慕容的身边,几乎寸步不离。凌不弃想劝她离开,可是他又不知如何开口。此时钱百万经过多方途径终于弄到了几株千年的人参,要不说他有钱能使鬼推磨,钱百万不仅弄到了千年人参,更弄到了一颗千年的灵枝草。凌不弃命他将这些东西熬成了浓汤给白慕容喝下,希望能有些作用。可是一连几天,白慕容始终昏睡不醒,没有一丝好转。 眨眼之间已经过去了半月有余。凌不弃见白慕容情势危急,他再也忍不住,便想将自己的发现告诉连海萍。当夜,他来到白慕容的屋外,看到连海萍正趴在床边,直直的看着白慕容。凌不弃看她如此,这心里真是万分的犹豫。他自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感情,此时要将他们生生的分开,对于凌不弃而言也是于心不忍。不过,此时已经到了不得已而为之的地步,凌不弃为了白慕容也顾不上这许多了。 “连姑娘,你出来下,我有话对你说。”凌不弃站在门外轻声的说道。 连海萍回头应了一声,便站起身来走了出来。她看凌不弃神色严肃,眼神之中似乎有些犹豫之色,便出声问道:“怎么了,有事?” 凌不弃向来做事凌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可是此时他心中起起伏伏犹犹豫豫。连海萍就站在眼前,可是他就是不知如何的开口。沉默了许久,凌不弃终于下了决心,他对连海萍沉声说道:“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连海萍看他如此,这心里也是万般的不解。 凌不弃不再隐瞒便将这几天的观察告诉了连海萍,同时告诉她的还有他自己的结论。连海萍听完他的话,笑了。凌不弃有些愕然,如果说连海萍此时又哭又叫那倒是在他意料之中,可是面对着如此平静的连海萍,凌不弃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连海萍开口说道,神色平淡如常,“每当我靠近他的时候,脑海中总是有个念头,就好像有个人在告诉我,让我离开他,永远的离开他。起初我很害怕,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现在看来,我的确应该离开了。和他这么久了,每次他受伤都是因为我,或许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 凌不弃看她说的如此的凄婉,他便劝慰道:“连姑娘,你不要这么想。我师弟和我说过,他非常喜欢和你在一起。你且宁耐一时。到时候在想解决的办法。” 连海萍点了点,笑着说道:“慕容自小就信任你。你的话我是相信的。那我听你的,我就先避一避。”说完,她暗暗擦了擦眼泪便自顾自的离开了。凌不弃看她落寞背影也不知如何劝慰,他只是叹了口气,自嘲的说道:“这真是天意弄人。” 一连三天连海萍都没有出现。然而如同凌不弃预想中的那样,三天之后,白慕容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白慕容似乎忘记了发生的事情,他忘记了他是怎么来到金陵的,他忘记了他是怎么受伤的,他甚至忘记了连海萍。当凌不弃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他的时候,白慕容茫然的看着他,有些呆傻的笑道:“师兄,你向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你说的这个连海萍,到底是谁啊。” 凌不弃看他那茫然不知的样子便知道他没有撒谎,他是真的忘记了。或许忘记对他也是种解脱吧,凌不弃心想道。 当走出白慕容的房间,凌不弃看着那有些发黄的树叶。此时已经到了十月,秋风寒冷,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正思索着如何把白慕容失忆的事情告诉连海萍。此时,钱家的大小姐钱弈如跑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的对凌不弃说道:“不好了,连姐姐她走了。” 走了?凌不弃一愣。不过,他最后还是释然了。走了便走了吧,凌不弃微微一笑,留下了不明所以的钱弈如,他再次变回了冷若冰霜的凌不弃,大步走出了钱家大门。 凌不弃离开了钱府,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去了那里。白慕容知他行踪想来难觅,他所幸也不管他。钱弈如倒是喜欢和白慕容一起玩耍。相比凌不弃的冷冷清清,白慕容比他更适合哥哥这个角色。他们两个每天缠在一起,相处的倒是十分的融洽。 这里的事情暂且一放。再说那重伤在身的孙文广。当时镜影背着他早先离开了禅院。这一路出来径直到了都护府中。妻子雪芹看着自己奄奄一息的丈夫几乎都要哭晕过去。好在镜影随身带着些丹药,他将丹药给孙文广服下之后,他的脸色便立时好看了许多。镜影没有多话,只是说他受了重伤,需要好好调养。等他看到孙文广并无大碍之后,镜影便也离开了都护府,想来应该是回帝都了。 经过普贤禅院这场变故,高怀义死去,章承公死去。这金陵城可以说是没了父母官。虽然当时天枢仍在金陵,但是碍于身份他不能长久的住在此处。加上他当时还想着追回天元正道,所以对于金陵的事务他是更不上心。于是,天枢便临时委派了一位将军暂时担任金陵城的都护将军,并让他全权负责城中事务。 这位将军名叫做赵信长,年三十二岁,生的孔武有力,仪表堂堂。他本来就是高怀义的义子,在军中的威望颇高。选他作为临时的都护将军实在非常的合适。 孙文广足足睡了六天才醒了过来。又过了六天才能勉强下地行走。这一天,赵信长穿着便装,手里拿着些瓜果等物来到孙文广所在的别院。他刚一进院子,就看到孙浩和孙辙两个小孩子在玩耍。他笑呵呵的走了进来,问道:“孙浩,孙辙,你们父亲呢?” 两个小孩笑嘻嘻的说道:“我父亲正在屋里躺着呢,叔叔你找我父亲有事吗?” “是啊,叔叔正是有事找你们的父亲。”赵信长笑着说道。 几人的说话声惊动了屋里的人,雪芹赶紧走了出来。她一边走一边问道:“是谁啊?” “是我,赵信长。”他赶紧回到。 “啊,原来是赵将军,您快屋里请。”雪芹说道。 “好,好。多谢。”赵信长一边走一边问道:“我是专程来看望孙先生的。先生他现在恢复的如何了。” “多承将军挂念,我家相公好多了。”雪芹说道。 两人说着话便进了屋子。赵信长也不客气,他将瓜果等物放在桌上,转身便进了卧室。此时孙文广正依靠在床头看书。他听到脚步声音便抬头观看。 “我当是谁,原来是赵将军。快,请坐。”孙文广笑着说道。 赵信长拉过椅子坐在床边。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便都笑了起来。赵信长大手拍了拍孙文广的肩膀,笑着说道:“嘿,我就知道你命大,不会死。”说完,他神色顿时一黯,痛心的说道:“只是义父他没有回来。” 孙文广也是不住的感叹世事的无常。他对赵信长说道:“事已至此,就算再怎么伤感也是无济于事。眼下,千斤重担交给了你,你可不能垮掉啊。” 赵信长点点头,说道:“先生说的极是。其实今天我来看望先生,实则是有事情向先生请教。” 孙文广看他如此的客气,不由的笑道:“赵将军何必如此的客气。如今你是都护府的大将军,而我是你的属下,怎敢让您说请教二字呢。有什么事情,将军尽管说来。” 赵信长点了点头,说道:“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自普贤禅院出了那事情之后,金陵城里的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这几个有些名望的士绅名流都希望我们能给个解释。虽然,消息已经被封锁,但是长此以往恐怕会生出变故来。先生,你也知道。这上战场打仗我是不怕。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是实在没辙了。所以,今天我才来请教先生,希望先生能出个主意,将这个事情糊弄过去吧。” 孙文广听他说完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略一思索便对赵信长说道:“这事情倒也容易。” 赵信长眼睛一亮,他赶紧问道:“先生有主意了?” 孙文广笑着说道:“首先请将军以都护府的名义出份告示,这告示上就写,普贤禅院日放神光,乃是菩萨见此地百姓虔诚信佛,特意现身禅院,百姓可用心供奉,自可实现心中所愿。其次,请禅院法海禅师开坛说法教化众人,到时需请些名流士绅到场。最后,在金陵大道举办一次庙会,让百姓好好的热闹一下。如此一来,这事情便能遮掩过去了。” 赵信长听他说完,他手掌一拍不由得称赞道:“妙哉,妙哉。先生不愧是足智多谋。我这就按先生所说的去安排。”说完,他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就走。 孙文广看他如此迫切忍不住又嘱咐他道:“将军请法海禅师的时候,需要以礼相待,不可粗鲁而为啊。”他话说完也不知道那赵信长听到没有。孙文广无奈,只是摇头苦笑一声便继续读起书来。 第一百零三章 法海高台舌灿莲花 弈如半夜扰人清梦 赵信长辞别了孙文广。他没有停留直接快马加鞭赶到了普贤禅院。他亲自面见了法海禅师,对他言明了来意。法海禅师乃是当代高僧,他佛法精深,心怀慈悲。法海禅师没有推辞,他当时就将此事答应了下来。赵信长自然是喜出望外。他出了禅院之后,又命人以都护府的名义写了份告示,告示的内容便是孙文广同他说的那些。接着,他又给金陵城的富豪士绅发了请柬,让他们务必参加这场法事。之后他又散出消息,说要举办一次金陵庙会,以此向菩萨表达百姓的虔诚之心。 这消息一出可是喜坏了金陵百姓。大家都说这普贤禅院的白光不是什么妖魔作祟,那是菩萨降临时的护体神光。这样一来,百姓心中的不安尽皆消除,大家纷纷来到普贤禅院帮忙搭建法台,到时候好让法海禅师登台讲经。不仅如此,金陵大道两旁也开始支起帐篷搭起戏台,街道之上人来人往,显得好不热闹。 法台搭建完毕之后,赵信长选了十月初十这天请法海禅师登台讲法。这一天,金陵百姓都聚集到普贤禅院。就见那山门之前铺着红色地毯。离着山门十丈便是高高的法台。这法台高一丈二尺三分,上面放着长案。长案正中摆着一尊香炉,香炉之中插着三柱清香。香炉之旁摆放着各种经卷。法台之前依序摆放着蒲团,第一行三个,第二行四个,蒲团共有九行以此类推呈扇形往外排列。蒲团之外便站满了围观的百姓。 此时天高气爽万里无云。赵信长眼看着时辰不早,他便对主事人使了个眼色。主事人得了他的命令,便立即高声喊道:“时辰已到,诸位请入座。” 话音一落。就看旁边走出了一些人来。这些人无论男女都是穿着华贵气度不凡。他们依次走到蒲团前坐了下来。并且不多不少,蒲团刚好坐完。那么这些是什么人呢,为何会有这等待遇。这些人可是了不得人物,他们都是金陵城数得上的名流富商。不说别的,就说那最前面的那三位。这坐在中间的便是金陵首富钱百万。左边那位是个矮胖的中年的男子,名叫做张善人。右边的是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名叫做苏九娘。 这钱百万自是不用多说,他开的钱庄可谓是遍布中原,实乃是一等一的富豪。张善人更是了不得,他家世代为官,朝廷各地的官盐买卖等便是经过他手。至于那位女子苏九娘,虽然是位女子,但是却经营着一家刺绣坊,专为皇家提供针织刺绣。这三位,手眼通天富可敌国,就是朝廷大官见了都要给足三分薄面。就因如此,他们会坐在这最前面的位置。至于后面的一些人等,有的经商有的乃是本地有名望的老人等等,这些便不一一介绍了。 等这些人坐好。主事人便又高声喊道:“请法海禅师开坛讲法。” 这话音一落,那熙熙攘攘的众人立时变得雅雀无声。此时禅院山门一开,走出了那位老禅师。大家一看,就见这禅师:毗卢高帽,锦襕袈裟。毗卢高帽有五佛,斩断七情。锦襕袈裟有七宝,断绝六欲。手持九环锡杖,诛邪皆退,脚踏步履云鞋,可走幽冥。双目低垂,都是慈悲之色。庄严宝相,看透世间魍魉。 众人看到禅师宝相庄严都是暗暗喝彩。就见他一步一步登上高台。他手掌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声音如洪钟进耳,震的人心头乱颤。法海禅师随即坐了下来,他先讲金刚经,次讲华严经,再讲地藏经。众人都双手合十一脸虔诚,不敢低声私语。法海禅师一连讲了三四个时辰,他字字珠玑,口若悬河,众人听到妙处都流露出满足的神情。这场法事直到太阳偏西方才结束。 等法海双手合十再次念诵佛号。他拿着锡杖便回了禅院。这时众人方才醒悟过来,纷纷称赞禅师佛法高深。这场法事算是圆满结束,赵信长心里高兴,他随即命众人连夜将高台拆除,好准备明天的金陵庙会。 那钱百万听了一天的佛法。等他回府的时候,太阳已然落下。他走到后院,正看到白慕容和钱弈如在玩翻花绳的游戏。钱百万看他们两个玩的高兴,他便笑呵呵的说道: “弈如啊,不要总是缠着你慕容哥哥,你不知道他伤还没好吗?” 白慕容赶紧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不妨事。我要是整天闷在房中还觉得无聊呢。幸亏小如在,我这心情也觉得舒服些。” 钱百万笑着说道:“只要白公子不介意倒也没什么。这丫头被我宠坏了,要是她做的哪里不对,你只管管教她就好。” 钱弈如听到自己的父亲如此的评价自己,她小嘴一撅,气呼呼的说道:“爹爹,我很乖的好不好。慕容哥哥都喜欢和我玩的。” 钱百万看她不高兴,随即改口说道:“对,对,弈如最乖了。爹爹错了还不行。” “哼,知道就好。”钱弈如仍是生气的说道。 白慕容看他们父女两人相处融洽,他也高兴的笑了起来。此时就听钱弈如继续说道:“爹爹,你去参加那个什么法会怎么现在才回来。这太阳都落山了呢。” 钱百万说道:“唉,没办法。这可是都护府直接下的命令,不去可不行。不过,那法海禅师的确是位有道高僧,他讲的实在是好。我今天也是有些收获的。” “那你明天还去吗?”钱弈如继续问道。 “明天金陵大道将会举行庙会。到时候,百姓齐欢,我自然要去露一面的。”钱百万说道。 钱弈如一听她赶紧仰起小脸儿来,乖乖的说道:“爹爹,我这几天都没出过门,我也想去看看。再说了,慕容哥哥也想去看看。对不对,慕容哥哥。”说完,她便使劲的给白慕容使眼色。 白慕容看她那着急的样子,便赶紧附和的说道:“对啊。我也想去看看。在家里实在是闷得慌。” 钱百万看了看他们两个那沆瀣一气的样子,不由得苦笑着说道:“唉,好吧,好吧。你们想去就去吧。反正我也拿你们没办法。” 钱弈如见爹爹同意,她高兴的跳了起来亲了钱百万一口,高兴的说道:“谢谢爹爹。爹爹最好了。” 这一夜无话。等第二天钱弈如早早的把白慕容从床上给拖了下来。白慕容穿好衣服,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打着哈欠看了看外面的天。此时还是满天繁星,太阳都还没有起床。白慕容捏着钱弈如的小脸蛋,装作生气的说道:“我的大小姐啊,你看看这天还没亮呢,难不成你现在就去。” 钱弈如惦着脚尖,理直气壮的说道:“慕容哥哥,你不知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吗?我们现在就去,等到了那里,天就亮了。” “啊?”白慕容一听,他有些无语的说道:“这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可是早起的虫儿被鸟吃。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歪道理。” 他们两个正在争执不休,此时钱百万打着哈欠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白慕容一看,感情你把你爹也给弄醒了,钱弈如你可真行。 “小姐,轿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不是现在走?”马成这时候走了过来轻声说道。 “自然是现在走了。”钱弈如也不管白慕容如何如何了,她一把拉着他就走。钱弈如一边走还一边对钱百万喊道:“爹爹,你快些,咱们去抢个好位置。” 钱百万一听他赶紧快跑了几步,说道:“哎呀,你等等我。” 等他们几人出了府。就看到有三顶轿子正听在门前。三人上了轿子,马成喊了声“起轿”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赶往了普贤禅院。 钱府在城南,禅院在城西。即便金陵城在怎么大,等他们到了金陵大道禅院门前的时候,就见那大街上灯火不灭,街道两旁各种的帐篷各种的戏台,那一个挨着一个的小摊,真可是准备的十分的充分。几人站在大街中央,看着眼前的繁华,钱百万不由得脱口说道: “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 这话一出钱弈如蹑手蹑脚的就要跑,白慕容一看他随即把她给拉了回来。马成打着哈欠,一脸倦意的对钱百万说道:“回老爷,现在才半夜……” “什么玩意儿?半夜?”钱百万一听,他立刻狠狠的瞪着钱弈如。钱弈如脖子一缩不敢多言。 “弈如啊弈如,你看看,你看看。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们来这里干什么?什么也没有” 钱弈如看着空荡荡的大街,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我以为快天亮了呢。”说完她偷偷的吐了吐舌头。 钱百万看着白慕容,白慕容也看着他。事到如今就怎么责怪钱弈如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大家伙都到了这里,这再返回去也有些麻烦。只是现在时辰还早,钱百万便说道:“我看咱们再这里休息一下算了。反正现在也快天明。”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同意。白慕容身体还没恢复,他便钻进了轿子里睡起了回笼觉。钱百万也回到轿中小睡。至于钱弈如,她可是精神十足。他见白慕容睡下便拉着马成东游西荡。可怜马成只得强打精神跟着她。 也就是过了一个时辰。这大街两旁的店铺便陆续的开了门。不仅如此,街上的小摊前,戏台上等也开始有人活动起来。这人一多,这大道之上也不在那么冷清。此时钱弈如的兴奋劲也过去了不少,她倦意涌来便也回到轿中小憩。也不知过了多久,钱弈如迷迷糊糊的就听到有人在叫自己,她揉了揉眼睛,就看到白慕容正掀着轿帘,对她说道:“弈如,弈如,快起来。” 钱弈如此时才清醒了一些。她伸了伸腰,接着便出了轿子。钱弈如抬眼一看,就见这大道之上人挨人人挤人。她左边一看,那戏台之上正演绎着才子佳人。他右边一观,那小摊上插满了各色的泥人。除此之外还有好多她没见过的新奇的东西。钱弈如睡意全无猛地说道:“啊!我怎么睡着了,”说完立刻她就拉着白慕容的手,兴奋的说道:“慕容哥哥,快,咱们去玩去。”说着拉着他手就走。 两人拉着手走在大道之上。钱弈如那双眼睛都不够用的。她一会儿看看皮影戏,一会儿看看小玩具。她一会儿要吃糖葫芦,一会儿要吃烤红薯。反正是每个小摊前,她都要流连忘返一番。白慕容看她玩的高兴,他这心里也是欣喜。就在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哎呀,没想到,金陵城还有如此标致的美人儿。哎,美人你叫什么?” 白慕容听这声音极尽猥琐粗鄙。他忍不住往前一看,就见前面一个穿着富丽的矮胖男子正撇着嘴笑着。而他的面前正站着一个女子。那矮胖男子形容猥琐,满脸尽是淫荡之色。而那女子倒是生的标致,就看她: 双眸亮丽,似星似月。峨眉浅黛,流露点点愁思。长发如墨,似长河垂落腰际。肤白如雪,不染半分尘埃。唇红齿白,如花瓣掩盖明珠。穿一身浅色长裙,显亭亭玉立。系一条白色丝带,露曼妙身姿。耳垂珠玉,颈项琉璃,皓腕玉镯,发上金簪。黄白之物不过锦上添花,珠玉光彩难比蕙质兰心。 此时围观众人正感叹女子貌美。那矮胖的男子便又淫笑着说道:“本少爷,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莫不是个哑巴不成。”说着话他便哈哈大笑起来。 白慕容听他语言粗鄙,他心中万分的不快。他刚要出声呵斥。就听旁边有人低声说道:“唉,这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子。撞到谁不好偏偏撞到这个丧门星。” 这话说完旁边有人接着说道:“对啊。这个张有为仗着他爹张善人的势真是无恶不作了。唉,那些当官的就没一个能治得了他。” “你不知道官官相护吗?”又一个人说道:“那张善人多大的势力,谁敢治他。我看这个女子是躲不过了。”说着,他还惋惜的摇了摇头。 白慕容听到周围的人谈话,他便知道了此人的来历。此时这个张有为一双色眼在女子身上游走了多遍。那女子眼露鄙夷神色,却是丝毫未动。周围的百姓虽然看不惯张有为的恶行,但是惧怕他们张家的势力,不要说出言阻止,就是站在一旁围观都是不敢。张有为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女子。突然他伸出手来,朝着女子粉嫩的脸颊就摸了上去。 第一百零四章 施援手旧伤复发 人非人惩奸除恶 张有为手至半途,突然一石子飞来不偏不倚的正打在他手腕上。张有为哎呀一声便将手给缩了回来。他怒目环视,抖着手腕高声喊道:“哪个胆大的,敢用石子打本少爷?” 他这话说完,那几个站在周围的百姓都纷纷低头离去,生怕惹着他。张有为撇着嘴巴,指着周围的人骂道:“哼,有胆量做却没胆量承认,孬种!”说完,他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转头对那美貌女子说道:“美人,随我去耍也?” 张有为说着话这手便又不老实起来。他手刚刚一动,一粒石子突然又飞了过来。这一下正打在他后脑勺上。他哎呀一声,险些跌倒。他回头一看,正看到一个少女在掩口轻笑,而少女身边站着一位年轻俊朗的年轻人,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张有为向来跋扈惯了。这次他被人两次戏耍,这心里就憋着一股火气。他看着少女笑的花枝招展,他便恶狠狠的说道:“哎,臭丫头,你笑什么?” 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钱弈如。此时钱弈如翻了翻眼皮,笑嘻嘻的说道:“怎么,许你光天化日调戏美貌女子,难道还不让我笑吗?” 张有为一听,他不由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钱弈如。他见钱弈如长的俏丽,便摸着下巴呵呵一笑,说道:“你这丫头倒也生的标致。本少爷也是阅女无数,可是还从没试过你这么嫩的。我看你牙尖嘴利的真是少了调教。不如你也跟我回去,我好好教导教导你。把这个丫头给我带回去。” 张有为这话音一落,这人群里立时就跳出五个大汉来。好家伙,这五个汉子长的甚是高大,站在那里就好像铁塔一般。张有为哈哈一笑,五个大汉朝着钱弈如就走了过来。 钱弈如小女子一个可以说毫无反手之力。她身旁的男子虽然长得俊朗,但是他脸上发白,就连站立都有些颤抖。张有为派出五个大汉,自认为可以将两人轻易制服。可谁知,这五个大汉煞气腾腾的走了五步,就见那年轻男子右手一翻,手指间夹着五粒石子。他手一扬,石子激射而出,纷纷打在五个大汉的身上。顿时,这五个大汉便似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也不动了。 张有为见自己的手下似木头一般站在大街之上。他是羞怒交加,对那几个汉子是又踢又打。可是无论他如何踢打,那几个汉子都是纹丝不动。张有为无奈,他回头对那年轻人,高声喝道:“是不是你捣的鬼?” 张有为虽然说话急促,但是他丝毫没有慌乱的意思。钱弈如看着他,笑嘻嘻的说道:“哈哈,活该。”说着话,她转头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慕容哥哥,你快教训教训他。” 年轻男子白慕容微微点头。他右手伸出,指间正夹着几粒石子。张有为看他如此,他这心里便有些慌乱起来,他指着白慕容说道:“怎么你敢对我动手?你可知道我是谁?我的父亲可是张善人!” 白慕容微微冷笑。他低声咳嗽了一声,说道:“我管你是谁,我现在看你不爽,就要教训你。”说完,他手一扬,石子朝着张有为就打了过去。 张有为见石子飞来。他吓得哇呀一声叫喊,抱着脑袋便蹲在了地上。石子迅疾,眼看着便要打中张有为。然而就在此时,一道肉眼可见的透明屏障突然出现在张有为的身前。石子打在屏障之上立刻被原路反弹了回去。接着一个矮胖的男人便突然出现在了张有为的跟前。 这石子不仅原路回转,其蕴含的力道更是增强了四五倍。白慕容知道厉害,他赶紧右掌伸出运转玄功。内力透掌而出在其身前一尺凝聚成了一个圆形护盾。此时石子飞来正打在这护盾之上,就见这些石子急速的旋转,巨大的力量逼着白慕容连连后退。 白慕容伤势未愈,此时他的内力还不足平时的一成。此时石子之上传来一股巨力。白慕容暗自咬牙支撑,然而这股力量实在太强。白慕容连退了好几步,他心知自己不能支撑太久。他左手一出将钱弈如快速推开,就在此时那些石子也突破了白慕容的护盾,朝着他胸口便打了上来。 白慕容避无可避。他一咬牙准备用肉身硬抗。然而此时白慕容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别怕,我帮你。” 这声音低回婉转犹如天籁之音。白慕容有些发愣,他随即回头。一股如兰的气息悠荡在他的鼻尖,这气息就像利剑一般直插在他的心底。白慕容心头一震,他抬眼一看,就见一位美貌女子正站在自己身后,微笑着看着自己。 “是你?”白慕容惊讶的说道。这女子竟不是旁人,竟然就是那个被张有为言语调戏的美貌女子。此时她突然现身在白慕容的身后,这让白慕容如何不惊讶万分。 白慕容被眼前女子惊得呆立不动完全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那女子看他呆傻的样子,她嘴角微扬,美眸如水,笑着说道:“还看?”说完,她手放在白慕容的后心。白慕容就觉得有一股内息从自己的后心而来。这股内息在他的胸中不断膨胀。白慕容似乎要被窒息一般,他双手猛地往前一推,痛快的大声喊了起来。 “啊——” 随着他的喊声,一股巨力从他双掌透出。石子被巨力一推便再次反弹了回去。张有为身前那矮胖男子见石子再次回转,他低声一喝,周身立时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金钟幻影。石子打在这金钟之上竟发出了金石碰撞的声音,接着石子便纷纷化成了齑粉,消失不见了。 “哦?原来你会金钟罩!”白慕容身后的女子此时往前走了一步,她微笑着看着那男子,继续说道:“没想到,张善人不仅是为大财主,更是一位练家好手。” 这矮胖男子便是那大财主张善人。此时他面沉似水,眼中透出寒光。他冷声一笑,对白慕容说道:“不知我儿与阁下有何冤仇?阁下要下如此重手。” 他这话完全就是倒打一耙。他只看白慕容出手伤人却不问是何缘由。白慕容此时脸色苍白,双腿发虚竟有些站立不稳。那美貌女子见他如此便赶紧伸手扶他,柔声说道: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如此苍白。莫不是他伤了你吗?” 白慕容摇了摇头。他脸上冷汗岑岑,虚弱的说道:“我……” 白慕容刚说了一个字。此时他再也支持不住,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接着他眼前一黑便倒在了那女子的怀里。美貌女子被他吓了一跳。她赶紧将他抱住。此时钱弈如跑了过来,拉着白慕容的手,着急的喊道: “慕容哥哥,慕容哥哥……” 可是白慕容早已昏死过去,任她如何呼喊都是没有反应。美貌女子此时也是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就听到有人喊道:“白公子,弈如,你们在哪里?” 话音一落就见一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钱弈如抬头一看那人正是自己的爹爹钱百万。她赶紧朝着他喊道:“爹爹,我们在这里。” 钱百万看到钱弈如,他这脸上一喜便赶紧走了过来。等他走到近前看到白慕容正被一个美貌女子抱在怀中,便出声问钱弈如道:“弈如,白公子这是怎么了。”接着他看了看美貌女子继续说道:“这位姑娘又是何人?” 钱弈如着急的都要哭了出来。那女子见她情绪激动怕她说的不清楚,便出声对钱百万说道:“小女子花思容,这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说着话便将事情的前因经过告诉了钱百万。 钱百万一听便明白了。他抬头看了看张善人,语气有些阴冷的说道:“张兄,你这是何意啊?” 张善人也是个精明的。此时事情已然明朗,这小姑娘便是钱百万的女儿,这年轻人更与他交情不浅。此时张善人这心里是万分的后悔,早知如此他就该狠狠的抽自己这败家儿子几个巴掌。他听钱百万语气不善,便赶紧拱手说道:“哎呀,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钱兄,这都是误会。” “误会?”钱百万冷笑一声,说道:“既然是误会,你为何会下如此重的手?我看你是没有把我钱某放在眼里。张兄,你说这事情该怎么办。” 张善人久经商场。他自然知道钱百万的脾气秉性。此时钱百万不肯罢手,他只好低声下气的说道:“钱兄,这实在是场误会。还请您大人大量高抬贵手吧。” “我要是不呢。”钱百万毫不客气。 “那你想怎么样?”张善人见他咄咄逼人,这语气也有些狠厉起来。 钱百万见他竟然敢如此说话。他刚要呵斥。钱弈如此时哭着说道:“爹爹,爹爹,慕容哥哥他……他……” 他低头一看,就见白慕容牙关紧闭脸色苍白如纸。美貌女子花思容担忧的说道:“这位公子伤势太重,不能耽搁。” 钱百万听她如此一说这心里也是着急。他恨恨的看了看张善人也不说什么,扶起白慕容就要走。然而他们刚要起身,就听到有人高喊道:“何人在此聚众闹事?” 话音一落,就见一群兵士簇拥着一个人走了过来。众人一看这人正是都护将军赵信长。而在他的身旁正站着孙文广。 赵信长看了看众人,沉声问道:“方才有人到都护府报案,说有人聚众闹事。说,是谁?” 张善人听他这么一说,他赶紧站了出来,对赵信长说道:“将军,这都是一场误会。现在已经无事,就不劳烦将军了。” “哦?这么说闹事的就有你了。”赵信长笑着说道。他转头一瞧正看到钱百万。他随即高声喊道:“那不是钱老爷吗。这么说来这闹事的难道是你们两位吗?” 钱百万本不愿与他胡扯。但是钱百万再怎么有钱那也是民。有道是民不与官斗,无奈之下,他只得回过身来对赵信长说道:“这完全是误会,赵将军还是不要过问了吧。” “怎么你也说误会?”赵信长笑着说着,他看了看那白慕容:“那人怎么了,受伤了?” 钱百万随即回答道:“小伤而已。” “小伤?”赵信长有些不信。他随即快步走到白慕容的身旁,伸手就要碰他。然而他手指刚碰到白慕容的身体。突然,白慕容的身上立时白光一闪,接着从他的身上就跳出了一个人形虚影来。 这虚影虽然是几近透明,但是众人看的清楚,这的确是个人的样子。这人长得丰神俊朗,穿着也是十分的华丽。此时这个人影就像魂魄一般漂浮在白慕容的身躯之上。众人被这东西吓得目瞪口呆,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这虚影似乎有些茫茫然,就见它四下里看了看。突然,他双目一瞪紧紧的盯着一个人。 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无恶不作的张有为。那虚影紧盯住他不放。突然,虚影一动朝着张有为就扑了过来。它速度极快,众人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接着就听到了张有为的惨叫声。 众人赶紧回头,就看到那虚影正漂浮在张有为的头顶。而在虚影的手中赫然有两个血淋淋的眼珠子。不用说,这眼珠便是张有为的。此时他正捂着双目在地上打滚。张善人见自己儿子平白无故的瞎了双眼,他是既惊且怒。他大喊一声朝着那虚影就是一拳。然而他这一拳却似打在一团雾气上一般并没有给它造成任何的伤害。 张善人双目圆睁,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虚影。那虚影竟然微微一笑,它手指弯曲成爪对着张善人的天灵盖便盖了下来。张善人吓得哇哇乱叫。他随即用功使出了那金钟罩来。可那虚影的手竟穿透了那金钟罩,一下子便戳穿了张善人的脑袋。可怜张善人纵有数不尽的财富,竟落得这般下场。 扑通一声,张善人死尸倒地。那虚影甩了甩手,它目光一转又盯上了赵信长。赵信长吓得一哆嗦。然而虚影一动,朝着他又扑了过来。眼看他就要命丧当场,千钧之际,就听有人高声喝道: “阿弥陀佛,魑魅魍魉,还不速速退下!” 声如洪钟,似如惊雷。这虚影被这声音所震,它身躯一闪便又钻入了白慕容的身体内。 虚影眨眼不见。众人彷如做了场噩梦一般止不住的心头狂跳。就在此时,就见一个胖胖的和尚分开人群,缓缓的走了过来。 第一百零五章 赵信长顺应民心 孙书生回忆过往 佛号震耳驱魔散恶。众人回头就见一和尚双手合十缓缓走来。这和尚:白白胖胖,生的宝相庄严,大耳垂肩,自是慧根不浅。一件僧袍,坦露胸怀。一根腰带,藏不住大肚偏偏。笑一笑,皆是慈悲之色。行一行,浑然无忧自在。看似凡夫俗子,实则弥勒临凡。 众人见这和尚气度不凡,都是暗暗称赞。钱百万扶着白慕容抬眼一看,他心里咯噔一下想道:哎呀,这不是多年前在我家化缘的和尚吗。他认出这个和尚当即便高声喊道:“这位大师,还记得我吗?” 那和尚微微睁开双目。他看到钱百万呵呵一笑,满面慈悲的说道:“怎么不记得。你不就是那愁没儿子的钱家老爷吗。怎么样,这么多年未见,和尚我说的话可应验否?” 钱百万哈哈一笑,说道:“自您走后我夫人便有了身孕。十月怀胎果真生了一个女儿。大师,您说的都应验了。” 和尚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我和尚从不打诳语。”他们这里正在说话,一旁的孙文广便走到和尚跟前,躬身施了一礼,笑着说道:“大师,可还记得小可。” 和尚打量了他一眼,随即一拍脑袋,笑着说道:“孙老弟,是你。哎呀,许久未见,你过得可好。” 孙文广赶紧说道:“多承挂念,我一切安好。一别数年,不知大师云游何处了。” 和尚答道:“四海为家,漂泊不定。” 他们两人正说着话。钱百万此时插嘴说道:“大师,大师。这叙旧的话等会儿再说。你先发发慈悲看看这位年轻人吧。” 和尚听他说完,他便低头看了看白慕容。和尚皱了皱眉头,他伸出手来摸了摸白慕容的头顶。他一边摸一边说道:“方才的情景我都见了。那个人影着实厉害。” 钱百万一听紧张的问道:“大师,依您之见,那个奇怪的人影究竟是什么?它为何会在他的身上。难不成,他被鬼附身了?” 和尚摇了摇头,说道:“这般情形我从未见过。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人影绝不是什么鬼魂。” 他们这里正在低声说话。此时赵信长走了过来。他是满面的愁容,正在嘬着牙花子。孙文广看他为难的样子,问道:“将军,您怎么了。” “还怎么?”赵信长无奈的说道:“现在一死一伤。要说这死的是普通人倒还好说,可是这死的偏偏是那张善人。先生,你也知道,这人可不好惹啊。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 孙文广听他说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低声问道:“那将军您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赵信长说着,他看了看白慕容,继续说道:“既然人是因为他而死,我看就把他抓了吧。” 孙文广听他这么一说,他随即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我明白。可是,这个叫白慕容的年轻人和钱百万的交情可是不一般。将军抓了他,难道就不怕得罪钱百万吗?” “这……”赵信长被他问的说不出话来。他纠结了一会儿,无奈的说道:“这两边都不能得罪,那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孙文广笑了笑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这话什么意思。”赵信长问道。 “这人是怎么死的?”孙文广说道。 “是被一个人影杀死的。”赵信长说道。 “那人影是谁?” “我哪里知道。” “不,将军您知道!” “我知道?” “对。这人影乃是普贤菩萨身边的护法。他见张善人作恶多端便现身为民除害。”孙文广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信长看他说的郑重其事,他有些担忧的说道:“这岂不是明目张胆的偏袒钱百万。那张善人的家人岂会善罢甘休。” 孙文广闻听此言,笑着说道:“正是如此。” 赵信长闻言有些不解。孙文广便随即对他解释了一番。这张善人固然家财百万。但他所作的生意乃是官盐买卖。要知这盐铁一直被朝廷掌控,这张善人不过是朝廷挑选出来的代表而已。他的绝大部分收入都会上缴国库。这差事可以说谁来做都可以。但那钱百万却是不同。他开的乃是全国最大的钱庄。这钱家不仅掌握着大量的金银,其每年所上缴的赋税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故而两者比较起来,这钱百万便是摇钱树,而这张善人不过是朝廷的一条狗,是能任意抛弃的棋子罢了。 赵信长听到此处他是茅塞顿开豁然开朗。他一脸轻松的说道:“先生说的是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里。好,就按先生说的办。” 说完,他便站在大道之上,高声喊道:“诸位父老。方才那人影乃是普贤菩萨身旁的护法。他见这张善人作恶多端故而借这年轻人的身躯来此惩奸除恶。如今奸佞已除,乃是我金陵百姓之幸事。” 这话说完那些围观的百姓都高兴的叫好起来。要说这话有人信?这自然是有人信得。但凡是总有例外,也有人不信这离奇的说法。但这张氏父子平时作恶太多,民怨太深,百姓恨不得他们死。此时众人得偿所愿,那些不信的人也是欢喜万分,哪里还会出来反驳。 百姓纷纷鼓掌称赞。此时就听那和尚大喝一声醒来。接着他手一拍白慕容的头顶。白慕容浑身一颤,他猛地睁开眼坐了起来。钱百万等人看他苏醒,都是十分高兴。赵信长借着这机会赶紧又说道: “护法已经离去,我等快些念佛。” 话音刚落百姓纷纷双手合十齐念阿弥陀佛。众人一连念了十来声。孙文广暗地里射出几粒石子。石子打在那五个大汉的身上,那些大汉哎呀一声便恢复了活动能力。赵信长随即高声喊道:“你们赶紧把你们主子带回去。回去如实禀报,就是你们作恶太多,如今是上天来收你们了。快滚。” 那几个大汉也不敢多言。他们抬着昏死过去的张有为和张善人的尸首就灰溜溜的离去了。见到此处赵信长总算是松了口气。这事情也就暂时遮掩了过去。至于那张家人以后如何如何,这自然都是后话了。 围观百姓纷纷散去。白慕容也苏醒过来。钱百万本想带他回去,谁想白慕容却说自己已经无事。此时众人还没吃上早饭。经过这番惊吓之后众人更是饥肠辘辘。于是几人便找了家干净的酒馆吃了些东西。等吃了东西之后,众人便坐在一起闲谈。 这群人里有白慕容,钱百万,钱弈如,除此之外还有那位美貌女子花思容,胖和尚和孙文广。赵信长因为有公务在身便先行离去。此时众人吃了东西,钱百万又叫了些茶水。众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谈倒也显得十分的惬意。 钱百万喝了几口茶水,他看了看白慕容,担心的说道:“白公子,你当真没事了?” 白慕容感激的笑着说道:“没事了。” “慕容哥哥,你刚才晕过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啊。”说话的是钱弈如。 白慕容看她那好奇的眼睛。他努力的回忆了一下,说道:“没什么感觉。就是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我在晕过去的一刹那似乎看到了一个女子。”说着话,他露出了十分不解的表情来,继续说道:“而且这个女子我好像对她十分的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这话说完旁人自然不会明白,但是钱百万与钱弈如却是十分的清楚。白慕容自重伤之后便失去了一些记忆。这些记忆之中自然就有连海萍。然而即便他失去了记忆但是脑海深处依然有她的影子。 钱百万心里清楚,白慕容说的那位女子便是他已经忘记的连海萍。当初白慕容醒来,众人也对他提过她。可是不知为何,只要提起她的名字,白慕容便会头痛欲裂,显得十分的痛苦。众人见此不忍,故而便对这连海萍讳莫如深了。 “你既然都见过了,又怎么会不认识呢。”说话的是花思容。 白慕容看了看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钱百万见此便赶紧接口说道:“白公子,你看到的这位女子自然就是眼前的这位思容姑娘了。你是不知道当时你昏死过去,思容姑娘可是紧紧的抱着你呢。” 这话说完花思容面若桃花显得娇羞无限。其余众人都是哈哈大笑,就连钱弈如都掩口笑了起来。众人都明白,这是钱百万有意撮合他俩。可是这白慕容却眨巴眨巴眼睛,十分诚恳的说道: “我看到那位女子十分的漂亮。当然了,思容姑娘也非常漂亮。可是她不是我见过的那位。” 这话说完众人都是面面相觑。钱百万无奈的叹气,钱弈如更是小声骂了声笨蛋。至于花思容,她有些尴尬的说了句“想来那位姑娘是比我美了”之后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不再看他。 白慕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钱百万为了缓解尴尬氛围便对孙文广说道:“想来这位便是孙文广,孙先生吧。久仰大名。” 孙文广赶紧回道:“不敢。钱老爷不愧是金陵首富,气度不凡,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他们两人正在说着客套话。一旁的和尚却翻着白眼说道:“孙老弟,你什么时候也如此阿谀奉承了。” 这话一出孙文广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大师何必如此取笑我。” 和尚说道:“我没取笑你的意思。只是看你在俗世里呆的久了,也变得圆滑而已。” 钱百万一听便赶紧问道:“孙先生,你是怎么与大师结识的。现在也是无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话一出和尚闭目不语。孙文广见几人都饶有兴致便开口说道:“我与大师第一次相见还是在几年前的普贤禅院之中。”说着话他脸上露出了回忆的神采来。 这事情却还要从头说起。这和尚是谁?其实他也不是别人正是那法海禅师的师弟,法号法缘。不过他一般都自称为布袋和尚。这法缘自来要强,什么事情都要比他的师兄强了他才满意。他的师父莲华大师有两样本事,一个便是大般若般若掌,另一个却是悟禅。莲华大师问他想学哪一个,法缘当即选了大般若掌。而他的师兄便选了悟禅的本事。 这悟禅说白了便是打坐冥思。从此之后一个练武一个打坐。法缘看不起法海,认为他没本事。然而莲华大师圆寂之时竟想将衣钵传给法海。法缘自然不服。莲华大师无奈,说既然如此你们便比一场。法缘这心里是欣喜万分。他练大般若掌二十余年,功力已到大成。而法海终日参禅打坐,他怎么会是法缘的对手。然而事实却是,法缘惨败。原来法海终日悟禅。他于经卷之中得到莫大的智慧,竟无师自通练成了神通“无相禅意”。他靠着无相禅意打败了法缘,而法缘也因此离开了普贤禅院。 离开普贤禅院的法缘以布袋和尚自居。他漂泊天涯寻找大道。终于他大彻大悟,再次返回了金陵。返回金陵之后,他先是在钱百万家化了十天的缘。只因为钱百万乐善好施,他是特意来此相助于他。他早就算出钱百万会有一女,只是机缘未到罢了。等他了却这番因缘便返回了普贤禅院。他在禅院之中住了几年,恰在此时,高怀义担任了都护将军,而孙文广便是在这一年认识了他。 当时孙文广初来乍到。他无所事事便来到普贤禅院上香礼佛。之后,他在禅院之内四处闲逛,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后园中百松林中。孙文广就是在这里见到了布袋和尚。这两人一见如故,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两人谈天说地整整一天,等到天快黑的时候,布袋和尚就对孙文广说,孙老弟,你这人太过孤高,这万一得罪了人可怎么办,幸亏你遇到了我,我这里有一套掌法,我把它教给你吧。就这样,布袋和尚便将大般若掌法传给了孙文广。之后,他便离开了普贤禅院直到今天再次相见。 孙文广将此事交代了清楚。众人听完都是万分感慨。布袋和尚却呵呵冷笑道:“孙老弟,当初你是何等的清高。可是今天相见,你也变了。” 孙文广知他言语之意,无奈的说道:“大师,我也是无奈。俗世之中身不由己罢了。” 布袋和尚听他说完竟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我也明白你的苦衷。既然你如此不愿,不如跟我做和尚吧。’ 这话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未落,就听有人高声问道:“请问,法缘大师在这里吗?” 第一百零六章 胖和尚跌跌撞撞 白慕容陪伴佳人 法缘自然就是坐着的这位大和尚。此时众人纷纷回头,就见小店门外正站着一位少年。那少年略显羞涩,正伸着脑袋往里眺望。白慕容听这声音耳熟,他赶紧站了起来仔细分辨。他这一看心中是惊喜万分,敢情这少年正是那长生。 白慕容喜不自胜,他赶紧高声喊道:“长生小友,你别来无恙?” 长生听有人叫自己名字,他也是惊讶万分。当他看清面前之人竟是阔别多日的白慕容后,他眼圈一红,随即快步走到店内,跌跌撞撞的扑进了白慕容的怀中。白慕容赶紧抱住他,问道:“长生,你怎么来到了金陵。” 长生闻听便哽咽的说道:“唉,自先生走后发生了诸多的变故。”说着话便将自身经历大体的说了一遍。白慕容听他说完,叹息道:“年纪轻轻的也是难为你了。” 长生此时心情缓和下来,他见白慕容脸色不好,说话更是无力,便问道:“先生,你生病了吗?” 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说着话,他看了在座做众人,讪讪笑道:“你我只顾得说话,都忘记还有他人在场。来长生,我给你介绍。”说着话,他便指着众人对长生逐一介绍起来,说道:“这位是钱百万钱老爷。这位是孙文广孙先生。这位是花思容姑娘。还有这位便是法缘大师,哦,对了,这位小姑娘是……” 白慕容正要介绍钱弈如,谁料想她离了座位径直走到长生的身边,气呼呼的说道:“慕容哥哥你不用介绍了。我们可是认识。” “哦?你们认识?”白慕容有些惊讶。 “哼,何止是认识,而且还有不共戴天之仇!”钱弈如瞪着眼睛气呼呼的说道。 这话说出众人都是哑然失笑。长生自然是认识她。此时见她兴师问罪,长生赶紧陪着笑脸,说道:“上次是我不好,您不要生气。要不然,我把赢的钱都还给你吧。” 钱弈如呵呵冷笑说道:“我钱弈如向来守信,输了的便没有拿回来的道理。不过,你也不要得意。自从我上次败给了你,这些天来我每日找人切磋。今天你有两条路,第一和我比一场。第二,我就让我爹爹把你丢到河里喂鱼。”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皱了皱眉头。谁也没想到钱弈如年纪轻轻便说出这样的话来。钱百万刚要出声呵斥,此时就听法缘和尚说道:“小家伙,刚才你说找的人可是我吗?” 长生正不知如何回答钱弈如的话,此时大和尚说出话来正好解了他的窘境。他赶紧上前施礼道:“小子正是来找法缘大师的。” 和尚哈哈一笑,他摸了下自己的肚子,说道:“和尚我正是法缘。我来问你,谁让你来寻我啊?” “是普贤禅院的法海禅师。” “哦?”和尚翻了翻眼皮,奇怪的问道:“怪哉,怪哉。和尚我今天才到了金陵,法海师兄怎么会知道。小子,你莫不是诳我吗?” 长生一听赶紧加了几分恭敬,说道:“原来法海禅师是您的师兄。怪不得了。” “什么怪不得?”和尚奇道。 “是这样。今早我正在晨读。法海禅师便对我说,长生啊,你现在走出山门。自门前顺着大道直走,走满两千九百二十步。届时,你便高声呼喊,谁是法缘大师。倘若有人应声,你便问问那人,今年是何年,今日是何日。”长生说完,他歪着脑袋想了想,问道:“大师既然是法缘,那我便问问您,今年是何年,今日是何日啊?” 大和尚一听真是摸不得头脑。他愣了老半天,嘴里重复着何年何日,突然,他一拍脑袋,转头问孙文广:“孙老弟,今天几月几号?” 孙文广被他吓了一跳,忙回到道:“今天是十月初十。大师,怎么了?” “啊!坏了!”大和尚腾的站了起来,紧张的说道:“哎呀,今天不是九月十六吗?” 孙文广有些莫名其妙,他赶紧说道:“大师,九月十六都过去多少天了……” “啊?!那九月十六那天有没有怪事发生?比如说大白天放光什么的。”和尚问道。 孙文广赶紧说道:“那天菩萨临凡……” 和尚一摆手,急忙说道:“菩萨临什么凡,他没空。哎呀,这次我是闯了祸了。”说完,他头也不回转身就走。众人不知为何他会如此焦急,都是一脸纳闷。长生见他离去便赶紧对白慕容说道:“先生现在居住在哪里?” 白慕容说道:“在城南钱府。” 长生急道:“等有空我去找你。现在我得先回去了。”说完他也要快步离开。钱弈如见他要走,她赶紧拉他衣袖,怒声说道:“你不能走……” 长生回头一看无奈的说道:“钱小姐,您且等几天。”说着话他挣脱她手,快步去了。钱弈如心有不甘她刚要去追,此时钱百万出声呵斥道:“弈如,你还要胡闹。”钱弈如一听只得悻悻作罢。 白慕容看她满脸不甘,便出言安慰说道:“弈如,长生惹你生气我让他给你道歉,这样好不好。” 钱弈如无奈只得嗯了一声。 几人又坐了一会儿,孙文广便起身告辞。等他离去,那位花思容也说道:“那小女子也告辞了。”说完她站起身来施了一礼,说道:“多谢款待。”说完便要走。 白慕容此时也站了起来。他对花思容说道:“事才多谢姑娘出手相救。敢问姑娘居于何处,在下也好拜谢。” 花思容微微一笑,有些嗔怒的说道:“白公子何必多礼。像我这般平庸女子岂敢让公子登门拜谢呢。”说完俏脸一转就要走。 白慕容听她言语似有责怪之意,他赶紧拦着她,说道:“姑娘,倘若在下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姑娘尽管说出。在下任凭姑娘打骂必不会埋怨。但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姑娘救我性命,在下必要登门拜谢。还请姑娘说出住处来吧。” 花思容看他说的郑重其事,面容一本正经,她不禁莞尔一笑转怒为喜,低声说了句“傻瓜。” 钱弈如人小鬼大。她见花思容表情羞涩便知道她怒气已消。她走过来拉着花思容的手儿说道:“姐姐,姐姐你可不要轻饶了他。” 花思容听她如此一说,她便低头看着钱弈如,柔声说道:“那你说该怎么惩罚他?” 钱弈如看着花思容那精致的面容,那眼睛如同星空一般深邃无比。钱弈如虽然是女子也禁不住被她迷倒。就见钱弈如红着脸而,如痴如醉的说道:“依我看就罚他陪着姐姐游玩一番。姐姐想吃什么让他买,姐姐想要什么便跟他要。” 花思容听完这脸儿不禁一红,笑嗔道:“好啊,你这个丫头鬼主意就是多。只不过,人家白公子还不愿意陪我呢。”说完偷眼看了白慕容一眼。 白慕容听她这般言语,他便赶紧说道:“姑娘说的哪里话。倘若如此那是在下的荣幸了。” 花思容俏脸一红转身就走。白慕容焦急说道:“姑娘……”谁成想花思容走了两步,臻首一回红唇微启,笑着说道:“白公子还不来?” 白慕容啊的一声不知如何是好。钱弈如看他这笨样子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说道:“人家叫你呢,还不去。” 至此白慕容方才顿悟过来。他讪讪一笑赶紧跟了上去。两人出了小店,随意闲逛。白慕容紧跟在花思容身后不敢出声。花思容偷眼看他忍不住低声浅笑,心想:这位白公子简直如同木头一般一窍不通,看来我要是不说话,这个笨蛋也不开口了。花思容想到此处,她坏坏的一笑,随即哎呦了一声。 白慕容本就慌张。此时听她哎呦一声便赶紧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花思容揉了揉自己的小腿,故作痛楚的说道:“我小腿酸痛,走不动了。” 白慕容看她痛楚表情,他便赶紧问道:“这,这该如何是好。要不休息下可好。” 花思容听他如此回答,她立时嗔怒道:“这里人来人往,你要我一个女子在哪里休息?难道要我坐在这街上吗?”说完,她一顿足娇躯一抖便转过身去。白慕容看她生气,急的是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花思容虽然转过身去,但是内心却对他充满了期待。你道花思容期待什么?这自然是期待白慕容可以背她行走,如此一来两人便可以多多接触。 花思容手指交缠,那心啊跳的厉害。她等了半天听不到白慕容作声,她这心里一急便偷偷转头看了看他。她这一转头险些要笑出声来。只见那白慕容满脸汗水正委屈巴巴的不知如何是好。花思容见他如此这心里也是不忍,她随即掏出一块手绢来递给白慕容,柔声说道:“你啊真是笨,快擦擦。” 白慕容接过手绢却不擦汗。花思容便问道:“怎么,你嫌我手绢脏么?”说着话伸手就要夺。 白慕容赶紧说道:“不,不。在下怎么敢。只是这手绢洁净,我这汗水沾湿了它岂不是可惜。” 花思容一听,芳心微颤,心道:也不知他是真傻假傻,这话倒也听得舒服。她莞尔一笑,便对白慕容说道:“我腿脚酸痛,你来背我。” 这话一出花思容顿时一窘。那俏脸立时爬上了红霞,她心潮起伏不定,满心都是:我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羞死个人了。 谁知白慕容一听倒是如释重负一般长吁了一口气。他随即蹲在花思容的面前,对她说道:“好。我背着你走。” 花思容看他宽阔肩膀,她竟有些颤抖的,慢慢的爬上了他的背。好在她身娇体轻。白慕容纵然伤势未愈背着她倒也不怎么吃力。当下,白慕容便背着她站起身来迈步就走。 白慕容背着花思容。此时花思容身上的幽香便环绕在他鼻尖。白慕容深深一闻,笑着说道:“姑娘,你身上真香。好似花香一般。不,不对,姑娘你比那些花儿都要好闻。” 白慕容这话说完花思容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此时她身儿贴着男子的后背,双手环抱着男子的脖颈。不仅如此,自己的腿儿也被男子拖着。花思容闻着男子身上的气息,如此这般亲昵让她脸若红霞,一颗心都乱了。 两人走了片刻正巧经过一座戏台。花思容再也受不住这般煎熬,她红着脸轻声说道:“白公子,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白慕容闻听便蹲下身来,说道:“姑娘,你腿不痛了吗?” 花思容整了整衣衫,平复了心情,说道:“嗯,好多了。”说完她看了看那戏台,此时戏台上正有伶人表演。花思容便说道:“你也走的累了,不如你我也听下曲儿,权且打发时间。” 白慕容点头答应。两人便寻了座位坐了下来。此时高台之上正走出一位伶人。看她打扮像一位富家小姐。那伶人出来之后,一阵幽幽怨怨的琴音便响了起来。伶人立时愁眉紧锁,就看她舞动婀娜身子,开口唱道: “夕阳斜坠红霞飞,扶栏远眺,却见鸿雁孤飞。红叶秋枫道出寒风瑟瑟,泪痕两行湿了粉面红妆。那一年湖畔风光秀丽,依稀翩翩少年。这一日,孤锁高楼,不得展翅高飞。明月高悬尚有繁星点缀,云朵无依自有风儿缠绵。窗儿两扇,门儿一对,这般煎熬何时了却,好让情思随那枫叶流转。落到他眉前,遮挡一路风尘。”唱罢,琴声止住。那伶人低声哭泣便下了台去。 台下白慕容与花思容被这氛围感染也变得哀愁起来。尤其是花思容,她竟然低声哭泣起来。白慕容看她如此便赶紧劝慰道:“姑娘,这都是唱词而已,你可不要当真了。” 花思容擦了泪水,幽怨的说道:“你们男子怎么能明白这女子的心思。”说完她便站起身来,说道:“不听了。听得这心里不是滋味。你在陪我到前面看看。” 说完两人便离开了这里。好在前面还有杂耍班子,花思容看了,这心情又好转起来。两人又看了变戏法的,耍猴儿的。两人逛了许久,花思容许是饿了,便对白慕容说道:“我想吃那个,你给我买。” 白慕容一看,就见到不远处有个卖烤红薯的小摊。他二话没说便快步走到小摊那里买了一个。白慕容付了钱刚要走,此时他余光所见,就见一位女子正留着眼泪站在树下,哀怨的看着自己。 第一百零七章 连海萍情断今生 老禅师衣钵传承 这女子形单只影,两行清泪划过脸庞,湿了粉色衣衫。白慕容见这女子直直的看着自己,那眼神中尽是悱恻痴缠。白慕容心中奇怪,心道:这女子容颜俏丽,只是为何满面忧愁。他不知所以便要迈步离开。然而他刚踏出一步,他脑海中便立时闪过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影是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白慕容赶紧回头,他睁圆着双目直直的看着那女子。两人双目交汇,瞬间,白慕容心中一动,他不禁脱口喊道:“姑娘,姑娘,你我是不是相识?” 女子娇躯一颤,她眼中含泪刚要开口说话。然而就在女子开口之际,一个高大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他站在女子旁边,讥笑道:“好妹子,这便是你喜欢的好男人?呵呵,真是可笑至极。你看,你才不见了几天,他便另寻了新欢。” 男子说完不屑的看着白慕容。女子身躯一颤,低声说道:“秦大哥,你莫要胡说。慕容不是这般无情之人。” 男子听她竟还为这白慕容辩护,他便恨声说道:“我怎么是胡说。你没看到他方才是怎么背着那个女子的吗?妹子,事到如今,你可不要自欺欺人啊。” 他们两人正自争执不休。这边白慕容却是紧盯女子不离片刻。他一边看一边努力回想。在他心中始终觉得自己是认识这女子的。他脑海中始终有一个身影,一个他万分熟悉的身影。可是不知为何,明明这个身影就在眼前,只是无论白慕容如何努力,他始终抓不住她。 白慕容正自苦苦回忆。这边高大男子见女子低头不语犹豫不决,他便急忙说道:“海萍,你难道还没看清他的面目吗?你还不跟他一刀两断!” 男子这番话虽然传到白慕容的耳中,但是唯有两个字却像天雷一般在他的脑海中炸裂开来。白慕容就感到头痛欲裂,霎时间他终于看清了脑海中那人的面容。 “海萍……!” 无数的记忆片段如同潮水一般同时涌入了白慕容的脑海。白慕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生生裂开一般,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忍不住的大声嘶喊起来。 “啊——” 这声嘶喊撕心裂肺痛彻心扉。那女子见他如此痛苦,她忍不住的高声喊道:“慕容,你怎么了。”说着话不顾那男子的阻拦,她踉踉跄跄的跑到白慕容的身边,双手扶着他肩,急切的呼喊道:“慕容,慕容……” 白慕容此时心神恍惚,脑海中有无数片段正自重新组合。他听到有人呼喊自己姓名便勉强的抬起头来。此时两人眼神交汇,白慕容拉着她手,虚弱的说道:“海萍,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眼前女子自然便是不见多天的连海萍。她摸着白慕容那消瘦的脸庞,说道:“没啊,我没去哪里,我一直在你身边。” 白慕容将她拥入怀中,急切的说道:“那为何我总是寻你不见?” 连海萍说道:“傻瓜,没了你我能去哪里?” 他们两人正自说些痴痴的话儿。一旁悄悄的走过来了花思容。她久等白慕容却又不见他回来,她心中担心便走来寻找。此时她见白慕容正抱着一位美貌女子低声哭泣,她这心中竟生出一股酸意来。 “海萍,你简直顽固不化!”说话的是那高大男子。就看他快步走到两人跟前,抬手拉着连海萍肩膀,说道:“跟我走!”说着话,他手臂用力一拉便将两人硬生生的分离开来。 连海萍自然不肯,白慕容更是拼命挣扎。然而男子的力量巨大连海萍挣脱不过,她心中一急,立时骂道:“秦灭,你要做什么?” 秦灭冷冷说道:“连海萍,你忘了你对天尊说的话吗?现在,你要跟我回去。” 连海萍浑身一颤,她拉着白慕容手依旧苦苦支撑,就听她恨声说道:“秦灭,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跟你走。” 秦灭听她说出这样话来,这心里也是万般难受,他看着白慕容恨声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杀了这个姓白的。” 说完秦灭一扬手将连海萍甩倒在地。白慕容看她倒地正要挣扎起身,就在此时,秦灭右掌成刀朝着白慕容的头顶便劈了下来。 这一下带着秦灭的满腔怒火。连海萍看他杀意尽显,她赶紧大声喊道:“慕容,你快躲开。” 本来以白慕容的轻功想要躲开简直轻而易举。可是也不知怎么,此时白慕容突然脸色发白浑身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秦灭见他如此,心中自然是万分的快意。眼看着手掌就要劈中他头顶,就在千钧之际,花思容突然出现在了秦灭的身侧。 “还不住手!” 花思容娇喝一声,伸出两指照着秦灭的眼珠便插了过去。秦灭自然察觉,他暗骂道:好狠的手段。随即手掌一翻朝着花思容便拍了过去。花思容凌空转身带起香风一片,她手一伸抓着白慕容的胳膊便往后退去。 “好身手!”秦灭目露凶光。他随即右手往后一放握住腰间长刀。连海萍看他如此便赶紧说道:“秦大哥,且请住手。” “海萍,你有何话说?”秦灭冷声说道。 “你让我跟你走也可以,但是你总让我跟他说声再见吧,毕竟相识一场,也算好聚好散。”连海萍说道。 秦灭看她坚决表情,无奈的说道:“也罢。”说完,手便从刀柄上移开了。 连海萍见他同意。她缓缓的走到白慕容的身旁。此时白慕容虽然浑身颤抖,但是仍有一丝神智。他见连海萍走来便低声说道:“海萍,你要去哪里?” 连海萍俯身替他理了理鬓角的丝发,笑着说道:“我不去那里,我一直陪着你。” “胡说!我都听到了……”白慕容说道。 “傻瓜,我在你身边,你会没命的。” “我不怕。你走了,我也不想活……” “胡说。你要好好的。”连海萍说完,她看了看一旁的花思容,说道:“这位姑娘,慕容是全天下最笨的人,你以后不要欺负他。”说完,她眼睛一闭,两颗大大的泪珠便落了下来,正好滴在白慕容那惨白的唇上。 “海萍……你不要走……”白慕容想将手臂抬起,可是他太过虚弱。他挣扎了一下,脑袋一歪便昏死了过去。连海萍叹息一声,起身看他最后一眼。最终她缓缓转身,跟着秦灭便离去了。 花思容看她凄凉背影。这心中也是难过。她虽然不知两人过往,但看他两人如此不舍,便也知道两人感情至深。此时连海萍已然不见了踪影。白慕容身躯颤抖也逐渐平息,脸色也变的好看起来。 等白慕容再次苏醒已经是一天之后。醒来之后的白慕容似乎又忘记了发生的事情。不过当他见到花思容的时候还是十分惊讶。原来白慕容昏倒在大街之上,花思容怕他再生变故便将他背回了钱府。等钱百万回来见到花思容的时候自然是惊讶万分。他赶忙寻问发生了什么事。花思容将事情一说,最后有些踌躇的问道:“钱老爷,那女子是谁?” 钱百万无奈的叹息一声便将两人的事情告诉了花思容。花思容听完他的讲述,便明白了两人为何会如此依依不舍了。钱百万将事情说完,临了还不忘嘱咐道:“姑娘,以后可不能在他面前提起连海萍这个名字来。切记,切记。”花思容倒也明白事理,她赶紧点头答应。 之后钱百万便问起花思容的住处来。谁知花思容说她不是金陵人氏,她此次来到金陵纯粹是为了游玩而来。钱百万一听便说道:“既然如此,姑娘便住下来吧。以后也有个照应。”花思容倒也没有推辞,自此她便在钱府住了下来。 时间一天天过去。白慕容伤情渐渐好转。这段时间凌不弃始终没有消息。花思容在钱府住的倒也安心,尤其是钱弈如,她每天都缠着花思容,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 这一天,白慕容正坐在花园中。花思容与钱弈如正在下着围棋。就在此时,走来那个教头马成。马成走到近前,对白慕容说道:“白公子,有人找您。” 白慕容一听忙问是谁。马成说是法海禅师,还带着一个叫长生的年轻人。白慕容听完心中一喜,他吩咐马成赶紧把两人请进来。马成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功夫不大,法海禅师与长生便走了过来。 几人见有客人来访便纷纷停下手中事物。白慕容拱手说道:“在下白慕容,见过法海禅师。” 法海微微一笑,说道:“白施主不用如此客气。”接着白慕容便将众人一一引见。众人都寒暄了一番,便都坐了下来。刚一坐下便有丫鬟端来了茶水。 白慕容说道:“请用茶。” 法海端起茶杯,笑着说道:“不愧是金陵首富,这器具也是名贵。”说完,他轻咂一口茶水,继续说道:“嗯,好茶。”说完便将茶杯放在桌上。 白慕容此时便说道:“大师今日来访,是为何事?” 法海说道:“老衲来此是为施主而来。” “我?”白慕容有些不解,便问道:“在下不知禅师深意,还请赐教。” 法海说道:“施主还记得法缘吗?” “自然记得。他乃是大师的师弟。那一日游逛庙会曾经见过。” 法海叹息一声,说道:“我那师弟自小便是要强。他离开禅院八年,回转之时却又弄错了日期。施主也知道禅院之事,当时他离开之时与我约定,说他八年之后的九月十六便会回来。唉,万没想到,他竟然连日期都弄错了。” 这话说完众人都是呵呵一笑。法海有些惭愧的说道:“那一日他刚回金陵。他却不进禅院偏要去游玩。也是有这般因缘,他正好见到了白施主身上异状。” 白慕容听到此处,便知他说的异状便是从自己身体内出来的人影。他虽然不曾见过,但花思容却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好在白慕容心胸豁达,倒也不怎么在意。此时他听到法海说出来,便赶紧出声问道:“敢问禅师知不知这是为何?” 法海叹息一声,说道:“惭愧,老衲从我师弟那里听说此事也是苦思了多日。但却是毫无一丝眉目。” “原来禅师也不知为何。”白慕容有些失望。 “不过,老衲虽然不知这其中缘由。但施主也不必太过担忧。”法海说着话便从僧袍中取出一本书来,说道:“这本书乃是老衲参禅悟出的心得。虽然不能化解施主身上的异状,但是却也能让人平心静气,化解诸多戾气。对练武者大有裨益。今天我便将此书赠与施主。” 白慕容一听他赶紧伸手接过,说道:“如此便多谢禅师了。”说着话,他低头一看,就见那书上正写着几个字,白慕容随即读了出来:“无相禅意。” 白慕容一读之下这心里是万分惊讶,他赶紧说道:“禅师,这不是您所悟出的无上妙法,无相禅意吗。这可是极其高深的武学,似这般贵重之物在下万不敢受。”说完恭敬的将书递了过去。 法海伸手一推,笑着说道:“这无相禅意无论多么的珍贵,倘若没有人练又有什么用处呢!老衲我已是古稀之年,早已经断了诸般杂念,可是这本书毕竟是我多年心血凝聚而成。老衲也想将此武功传下来,好造福百姓苍生。白施主品行敦厚正是最佳人选。还望施主不要推辞,这也是了却老衲多年的心愿吧。” 法海这话说完,白慕容便不好推辞。他将书本收好,当即跪在法海面前给他磕了三个响头。法海也不拦他,只是念佛。白慕容磕完响头,那额头都红肿了起来。他恭敬的说道:“多谢禅师。” 法海点了点头将他扶起,说道:“施主聪明绝顶,日后修为不可限量。老衲有一言,施主附耳过来,当可用心记下。” “禅师请讲,在下定会牢记在心。”说着话,走到法海近前俯下身来。 法海当即双手合十,在他耳边念了一偈,偈曰: “春江潮水连海平,漂泊无根似浮萍。 不曾拨云见日月,人生何曾见真情。 浪荡无依前生孽,今时凄苦为尔生。 来日琉璃塔下见,因缘自此定今生。” ” 第一百零八章 长生负荆请罪 慕容夜会神秘人 法海禅师说完便低声默念佛号。白慕容将他所说偈语用心记下,说道:“在下愚钝,不知禅师深意,能否告知一二?” 法海摇头说道:“时候到了,施主自会明白。时候不早,老衲告辞。”说完,他双手合十便要走。白慕容见他来也匆匆这去也匆匆,便急忙站起身来相送。白慕容刚走几步便又想起长生来。他回头一看,就见长生被钱弈如拉着耳朵,正疼的龇牙咧嘴挣脱不得。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 “长生,你不跟法海禅师回去吗?” 长生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钱弈如气呼呼的说道:“他可走不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白慕容没办法只得将禅师送到门外。等他回来之后也不回花园,只是回到自己的屋中细细琢磨法海方才所说的话。他将这几句偈语仔细推敲,最后也没明白何意。他正在苦恼,此时花思容便走了进来。白慕容赶紧起身迎接,笑着说道: “思容姑娘怎么不在花园游赏了?”说着话便伸手请她坐下。 两人落了座,花思容便说道:“唉,别提了。那个钱家小姐正和那个长生较劲呢。我在那里也说不上话,所幸便来找你啦。对了,刚才那个老和尚跟你说了什么?” 白慕容倒也没对她隐瞒,他就法海说的偈语告诉了花思容。说完,白慕容便问道:“思容姑娘可知这是何意吗?” 花思容手指夹着发丝思考下。她冰雪聪明,心中依然明了,这法海说的不正是那连海萍。她想到此处抬眼一看,正看到白慕容那无忧的面容,心道:他现在已将连海萍忘却了,不然便也明白这话中之意,那我要不要告诉他呢? 她正在为难,恰在此时外面便传来了吵嚷声。白慕容转眼一看,就见钱弈如长生两个人争吵着走了进来。刚一进门,钱弈如便吵着说道:“慕容哥哥,你给评评理。” 白慕容见她一脸委屈便笑着说道:“怎么了,长生欺负你了吗?” 这话一出长生赶紧说道:“先生,你可不要乱说。我可没欺负她。” 白慕容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争吵?” 钱弈如鼓着小嘴,气呼呼的说道:“方才我又和他来了次剪刀包袱锤,谁知这次是我全赢了,他全输了。” 白慕容奇道:“你不是一直想赢他吗,怎么都赢了还不高兴。” 钱弈如拉着他手,说道:“慕容哥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当初,我和他比是我全输,现在比却是我全赢。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白慕容听完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像你们玩的这种游戏自然是有输有赢方才正常。” 钱弈如接着说道:“我也觉得奇怪便追问他缘由。谁知他支支吾吾不肯说来。我一着急便拉他耳朵。这个法子倒也好使,他受不了痛便将实情告诉了我。”说着话,钱弈如瞪了长生一眼说道:“来,把你的实情当着慕容哥哥再说一遍。” 长生无奈的看她一眼,说道:“先生,其实是这样。”说着话便将缘由说了出来。原来这长生自修习了太乙玄清决之后便有了查察入微的本事。在他的眼中无论如何细小的东西他都能看的明白清楚。当初两人比斗,钱弈如无论出任何手势,即便她如何的快速,但在长生的眼中却如同被放慢了一般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正是如此,他才会次次赢她。上次长生是为了与她斗气故而没有给她留下情面。此次他是为道歉而来,故此便又次次输给她。谁知,钱弈如心细如发,她看出了端倪。钱弈如本就自尊极强,长生如此做法,在她的眼中简直如同是侮辱她一般。她气不过便找白慕容给她评理。 白慕容听完长生讲述,只是无奈的笑笑。钱弈如赶紧说道:“慕容哥哥,这个长生太坏了。你给评评理,他是不是故意来侮辱我来了。” 长生赶紧说道:“我绝没有此意。先生,你可要信我。” 白慕容拍了拍长生的肩膀,正儿八经的说道:“长生,哄女孩子可不是这样的。你这样只会适得其反。你要道歉只要把话说明即可,耍些小聪明只会让人更加生气。弈如虽然孩子气,但并非胡搅蛮缠的人。来,你当着我面,说句对不起。” 白慕容这话说完。长生满脸歉意,钱弈如也是不好意思,唯有花思容掩口轻笑。白慕容听她低低小声,说道:“思容姑娘,你为何发笑?难道我说的不对?” 花思容忍住笑意,说道:“就是因为你说的对我才笑的呢。”花思容虽然嘴上如此说来,其实心中想道:你啊,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自己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长生毕竟年轻。此时白慕容一番言论倒是说服了他。他赶紧对钱弈如说道:“钱小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吧。” 钱弈如本不想就此罢手,可是白慕容方才已经说她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无奈之下,她只好说道:“好吧,我原谅你了。” 自此两人这点小恩怨便尽数化解。他们毕竟还是年少。此时嫌隙消除便又开心的跑出去玩耍。白慕容看他们离去,笑着说道:“唉,年轻真好。” 他这话说的感慨万千,花思容在一旁说道:“看你说的,好像你老了似的。”说完,她微一停顿继续说道:“那法海禅师所留的偈语我也不懂。看来,还要靠你自己了。”花思容最后还是下定决心没有说出真相。 白慕容倒也不以为意,他笑着说道:“也罢,想来是机缘未到了罢了。” 如此这般这事情便就此过去。此时时辰尚早,两人便在房中闲谈。花思容举止优雅,言谈之中更是引经据典侃侃而言。白慕容拙嘴笨腮只是不住的点头附和。两人比古论今,谈天说地,倒也相处的融洽。不知不觉之间太阳已是西斜。等钱弈如来叫他们吃晚饭时,两人仍是说的兴起。等吃罢晚饭,两人又说了些话。眼看着时辰不早,两人便回房休息。等分别之际,两人相视一笑大有依依不舍之感。 等白慕容回到自己住处,倒也没有休息。此时万籁俱寂,无人叨扰,他便拿出法海送他的那本无相禅意来。翻开书本,白慕容细细研读起来。他一读之下,心中是万分欣喜。这书上所写乃是佛家无上禅意,细读之下可令人心境平和,化解胸中戾气。不仅如此,这书上所记载武功法门更是深奥无比,白慕容越看越是入迷。他所幸便坐在床上,按书中所写运转真气。真气流转几个周天,白慕容只觉得心态异常平和,头脑也越发清净。不仅如此,他所看所听之物也是清晰无比。 白慕容感觉浑身舒缓,便自语道:“这无相禅意果真神奇。我才运转了几个周天便有如此奇效。按着书中所说,这禅意分有九相,一为我相,二位人相,三为众生相,四为生死相,五为地狱相,六为修罗相,七罗天相,八为菩提相,九为无我相。唉,要是练至大成也不知需要多少时间。”他想到此处便也觉得苦恼起来,继续自语道:“要是人能不老不死就好了。这样便有大把的时间,如此一来什么样的功夫都能练成了。” 他正自胡思乱想。就在此时,白慕容就听到屋顶的瓦片发出了轻微的响声。他此时耳清目明,心中一动,便立时高声喝道:“阁下夤夜至此,何不现身相见。” 白慕容说完,他身子一动便从床上跳下。紧接着他推门而出,便飞身上了屋顶。等他到了屋顶,果真看到前面有一白色人影在不住的跳跃前行。白慕容心中好奇,他便运转出云神步紧紧追赶。两人一前一后,翻越屋脊,飞身前行。那人的轻功倒也高卓,白慕容此时已经恢复了六成功力,饶是如此他也追赶不上。只是前面那人似乎有意为之,他与白慕容之间始终隔着五六丈。白慕容心中纳闷,此时两人已然跑了大半个金陵城,那人却也不急不缓,突然他双臂一展,便停在了一高楼之上。 这楼高数丈。那人站在楼顶之上转过身来,正似在等着白慕容一般。白慕容飞身而至。他稳住身形,抬眼观看。就看这人:不束青丝,任其随风摇摆。面具遮面,露出冷然双目。唇薄且淡,嘴角微微上扬。双颊消瘦,肤白不着血色。穿一身白衫,上有白云几朵。居高临下,以夜幕为景,繁星黯然无光。左手一伸,明月高悬掌心,如同玩物一般。这真是:气宇轩昂凛凛意,天上遣下谪仙来。 白慕容看他行为举止非同一般。当下他不敢大意,便客气的问道:“尊驾夤夜引我到此,莫不是要赏月不成?” 那人微微一笑,倒也客气的说道:“白慕容,白公子。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风采不凡。” 白慕容眉毛一挑,笑着问道:“尊驾知道我?” 那人却哈哈一笑,说道:“那是自然。因为你师兄凌不弃正是在下好友。他可是总在我面前提起你呢。” 白慕容听他这话,他心里立时警惕起来,说道:“既然如此,尊驾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急什么?你我还没熟悉到如此的地步吧。”那人优雅的理了理鬓角乱发,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叫什么。”说着话,他长袖一伸,优雅的弯了弯腰,说道:“在下怀月,请多指教。” 白慕容看他这做作的样子,心里一阵恶心,他翻了翻眼皮,带着些讥讽的语调说道:“怀月?我看你这神秘的样子,想来这怀月也不是你的真名吧。” 那叫怀月的男子倒也不以为意,他微微一笑说道:“这是自然。倘若我已真名相告,那就少了神秘感了。再者说,这名字不过是称呼而已,真假又有何干系呢?” 白慕容一阵无语,他心道:你这脸皮倒比那城墙还要厚上几分。他想到此处,脸上便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来。白慕容冷声说道:“也罢。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那个,怀月是吧。” “对,正是在下。” “你把我引到此处到底有什么企图?”白慕容问道。 “白公子,你师兄现在音讯全无,你难道就不担心吗?”怀月笑着说道。 “有什么担心的?”白慕容有些莫名其妙,说道:‘我师兄想来行踪神秘,我早就习以为常。’ “这……”怀月一时语塞。他有些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我是说,他现在离开了一月有余,你就不觉得奇怪?” “奇怪?为何奇怪?”白慕容抱着肩膀反问道:“莫说是一个月,就是一年半载也不奇怪。我记得,他最长的失踪记录是一年零两个月有十八天,你这一个月根本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话一出怀月彻底呆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白慕容看他不说话,他便继续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怀月叹了口气,说道:“我倒是没想到,天下还有你们这样奇葩的师兄弟。白慕容,我只是告诉你,你师兄现在有难,你是去救他呢还是不救他呢?” “什么?我师兄有难?”白慕容此时有些紧张起来。怀月看他如此,他嘴角微微一扬。然而,就是这么轻微的表情变化,白慕容却看得一清二楚。 得益于无相禅意之玄妙,白慕容将怀月表情变化看得透彻。此时他心中一动,立时换了口气,十分轻松的说道:“我师兄有难,作为师弟的我自然应该去救。可是我师兄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师兄都不能应付的了,我去了也无济于事。再者说,他在哪里我也不知,如何去救他。” 白慕容说完还叹了口气。怀月见他表情轻松丝毫不以为意,便说道:“怎么?你要见死不救吗?” “非也,不是不救,是救不了。再说,你知道我师兄在哪里?” “我要是知道呢?” “哦?你知道,那你说在哪里?” “八宝浮屠琉璃塔!”怀月说着话,他伸手扔出一个事物来。白慕容伸手接住,低头一看,却是一张兽皮,上面画着些图案。 “这是何物?” “这是八宝浮屠琉璃塔的地图。你师兄就在那里。”怀月说道。 白慕容将图拿在眼前,借着月光随意的一撇。随即他哈哈一笑便将这图又扔给了怀月,说道:“这个什么塔竟然在西荒蛮州安息国内。这一路山高路远的,我才不去送死。”说完白慕容打了哈欠再不看那怀月。他纵身一跃便又折返了回去。 第一百零九章 白慕容纵马西行 连海萍再遇阿鸾 长夜漫漫,白慕容独自离去,单留下那怀月站在屋脊之上。那怀月嘴角抽动显的有些尴尬。就在此时,就听到袍袖破空之音,一个白衣人影悄然出现在了怀月身前。 这人虽然长的俊美,但他左袖空空竟然少了一臂,怀月冷眼一看,说道:“镜影,你来了。” 面前那人正是镜影。此时他恭敬的站在怀月跟前,说道:“寮主,您有何吩咐。” 怀月点点头,说道:“你伤势恢复如何?” “已经好了。”镜影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让你去监视一个人。”怀月说道。 “是那个白慕容吗?”镜影问道。 “不,是那个孙文广!”怀月沉声说道。 镜影微微一愣,有些踌躇的问道:“寮主,那人当真有那么重要吗?您是不是太过高看他了。” 怀月双目寒光一闪,说道:“当日那孙文广是不是用出了一门功夫,叫做五指御天决?” 镜影急忙说道:“当时属下正在他身边。是属下亲耳听到的,绝不会错。” “你可知道,那五指御天决乃是“昆仑玉虚阁”的不传神功。你说一个普通人,为何会这种神通?”怀月沉声继续说道:“虽然这玉虚阁已经消亡了百年之久,但是难保不会有传人在世。所以,以防万一,一定要盯紧他。” 镜影听他说完便赶紧说道:“是,属下明白。” 怀月继续说道:“现在皇帝驾崩之事虽然被严密封锁,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现在朝中各势力已经开始有了动作,我们天乩寮要想在日后占得一席之地,必须先下手为强。故此,这金陵城便是重中之重。你明白吗?” 镜影听完他心念一转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赶紧沉声回答道:“属下定会尽力拉拢他。倘若他不为所动,那我便杀了他。以绝后患!” 镜影听他说完满意的点了点头。镜影此时便又接着问道:“那寮主,白慕容要是不去该怎么办?” 怀月听完,他冷冷一笑,说道:“你放心,他自然会去。你不要看他装作无所谓,但他一瞬间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他内心之焦虑。这细查入微的本事,可不是只有他会。” “寮主,英明!”镜影赶紧说道。 “好了,你去吧。一切随机应变。”怀月说道。 “是,属下告退。” 镜影说完,他飞身而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怀月看着脚下繁华金陵,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哼,这天下会变成如何的模样呢?真让人期待。”怀月自语着,他随即袍袖一展便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再说白慕容回到钱府,他回到屋中点上蜡烛,随后又来纸笔墨砚。他一刻不停,趁着脑海中那图案依旧清晰,他便将图画在了纸上。原来,他将那兽皮地图拿在手中,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但是却已经将地图记在心中。白慕容虽然聪明,但是他却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之所以能记住这繁杂的图案全凭那无相禅意的神奇之效。 此时白慕容盯着那地图。就见这地图蜿蜒曲折,所描绘的似乎是座城市。但具体是什么,白慕容猜测不到。现在地图已经在手,那下一步该思考的便是那人所说事情的真假。莫说这凌不弃他武功高强,就连随机应变更是无双,天下少有事情能难住他。白慕容此时皱着眉头,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他举棋不定之时,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接着花思容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白公子,你还没睡下吗?” 白慕容被她打断思绪,他便起身开了门。就见花思容正站在门前。白慕容赶紧说道:“思容姑娘,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 花思容笑着说道:“我只是睡不着而已。不像你,大半夜的还在人家屋顶上乱跑。” 白慕容一听便赶紧说道:“原来姑娘都看到了。”说着话,白慕容不自觉的叹息了一声。花思容心细如发,他见白慕容眼中透出忧愁,便忙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情?” 白慕容听她这话,这心中忧愁更甚。他将花思容让进屋里。两人坐下之后,白慕容拿着那地图递给花思容,然后又将晚上发生之事告诉了她。 白慕容说完,犹豫的说道:“事情便是如此。现在我是左右为难。倘若那人说的是真的,我自然是要去救我师兄。但是,他说的要是假的话,这又该如何!” 花思容看着那地图沉默不语。白慕容看她脸上同样露出犹豫之色,便知道她也不知如何是好。两人正在沉默,此时脚步声起,钱百万便走了进来。 这钱百万一进来也不废话,他直接说道:“公子,方才你们的谈话我都听到了。实话告诉公子,你师兄,凌公子的确去了西荒蛮州。” 白慕容听他说出这话来,他心中自然是惊讶万分。他一下子站了起来,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钱百万赶紧说道:“其实二十天前,凌公子趁着夜色悄悄的回到钱府。他告诉我,他要去西荒蛮州一趟。他走时叮嘱我,让我好好的照顾你,并且让我不要透漏他的行踪。当时我见他一脸严肃便知他此行多有凶险,现在看来,凌公子是不愿让你也身陷险境。” 这话说完,白慕容这心里便是一阵疼痛。他赶紧说道:“既然我师兄的确去了西荒蛮州,那我也不管那个怀月说的真假如何,我定要去寻他。”说完他又转头对钱百万说道:“还烦请钱老爷给我准备些应用之物,我现在就要走。” 钱百万听他这就要走,他赶紧拦着说道:“白公子你可不能去啊。” “我师兄现在有难,我岂能不去。”白慕容说道。 “可是,凌公子走时特意叮嘱我,让我好好照顾你。方才我是见你担心才忍不住说了出来。我要知你如此执着,我是绝不肯说的。” 白慕容听他说完便是叹息一声,说道:“我与师兄情深义厚,我绝不会坐视不理。钱老爷,你放心。师兄怪罪下来,我扛着。”说着话,他便转身收拾东西来。钱百万见他如此,他便埋怨自己来。白慕容也不管他,他收拾了些衣物,便又对钱百万说道:“还请您给我些银钱,在给我备一匹快马。拜托了。” 钱百万见他执着如此便知道再也无法拦他。他摸了把眼泪便快步走了出去。他们两人说话之时,花思容一语不发。此时钱百万出去,她便对白慕容说道:“你要自己去吗?” 白慕容笑着说道:“那是自然。” 花思容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那好吧。那我祝你一路顺风。”说完,她便走了出去。白慕容摇头笑了笑倒也不以为意。一会儿钱百万便走了回来。他出手倒也大方,不仅给他许多的银票,更是给他不少的金银。白慕容赶紧道谢。说完他便出了钱府。他一出门就见马成正牵着一匹白马站在那里。白慕容一看,心中不由称赞道:“好马!” 就见这马长有长有丈二高有八尺,威风凛凛,当真是宝马良俊。白慕容接过缰绳翻身上了马,对钱百万说道:“我那小友长生,还请钱老爷多多照拂。” “公子放心。” “如此我便去了。”白慕容说完,他一挽缰绳骑着马便疾驰而去。 他这里连夜出城,挑大路朝西飞奔而去。放下白慕容暂且不提。再说那位连海萍。当日她随着那秦灭出了金陵。两人骑着马一路北上。这一路无话,他两人急赶慢赶走了两天。终于在这一天的中午到了一处密林之中。两人又在这林中穿行了一阵,就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山。这山也不怎么大。两人行至山下,就见那山下有一山洞。此时秦灭便下了马,说道: “妹子,到了。” 连海萍点点头便也下了马,说道:“这里是哪里?” 她这话音刚落。就听那山洞中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说道:“是海萍来了吗?” 连海萍心里一怔。不过她随即反应了过来,她赶紧跪下恭敬的说道:“海萍见过天尊。” 这天尊自然便是那位支无邪。此时他慢悠悠的从洞中走了出来,说道:“嗯。好,好。你起来吧。” 连海萍这才站了起来。她此时抬眼一看,就见那支无邪正笑呵呵的站在她的身前,不仅如此,他的脸色还有些发白。 连海萍看他脸色不同以往,她便赶紧说道:“天尊,您受伤了?” 支无邪无所谓的说道:“不妨事。”说着话他看了看连海萍,说道:“倒是你,现在你还惦记着那个白慕容吗?” 连海萍听到白慕容三个字。她娇躯不由得一颤。虽然口是心非,但她还是说道:“是,海萍已经把他忘了。” 支无邪看她不舍的模样,他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海萍,莫要怪我逼你。我这都是为你好。当初你离开金陵,说是不放心那白慕容。我特意让秦灭和你回去做个了断。现如今你心愿已了就随我返回“娑婆外域”吧。” “是,海萍知道了。” “这才对!”支无邪呵呵一笑。他随即拉着连海萍的手说道:“海萍,你来看看,我抓到了什么。”说着支无邪便拉着她进了那山洞。两人刚一进洞,连海萍抬眼一看,就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正嘟着嘴巴靠着岩壁坐着。这少女一脸的不情愿,她看到支无邪走了进来,便大声喊道:“哼,无论你用什么法子我都不会把东西教给你。” 支无邪倒也没理睬她。他对连海萍说道:“看看。这次中土一行还是有些收获的。” 连海萍看着这少女这心里是一阵惊讶。原来这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那骑白猿的阿鸾。此时阿鸾也认出连海萍,她一脸惊讶刚要说话。连海萍赶紧说道:“天尊,这个少女是怎么回事?” 支无邪哈哈笑道:“当日我不是让你去趁机夺取那禅院中的神物吗。现在这神物便在她的手中。” “她的手中?天尊这是怎么回事?”连海萍问道。 “实话告诉你。当时那神物冲天而起之时我就在那禅院之中。这少女施展手段将神物收入囊中,这事情我是看的一清二楚。之后这女子骑着白猿而去,我本想趁机夺取。可谁知早有一人盯上了她。我为了不暴露行踪便暗暗跟踪。终于我在这里追上了她。谁知她坐的那头白猿实在厉害,我与那畜生缠斗了半天,一招不慎被它拍中后心,受了些伤。不过最终我还是将那畜生打下了山崖。谁知这女子嘴硬的很,我搜遍了她全身竟然找不到神物的踪影。无奈之下我便将她软禁在这里。” 支无邪说完。连海萍便说道:“原来如此。不过既然神物不在她身上,不如将她放了吧。” 这话一出支无邪双目一瞪,说道:“放了?开什么玩笑。神物定然在她身上只是没找到而已。你忘了我们来中土做什么的吗?没有这等天元之气,如何解开八宝浮屠琉璃塔的封印。解不开封印便拿不到“提婆权杖”,那我们的努力便付诸东流了,你懂吗!” 连海萍见他发了怒,她赶紧说道:“属下愚昧,请天尊恕罪。” 支无邪斜着眼睛看了看她,说道:“她也是女子,你也是女子。你好好的劝劝她。只要她交出那天元之气,我便放了她。”说完,他一拂袖便走出山洞。 连海萍不敢作声。等他离去,她赶紧蹲下身来,对那阿鸾说道:“阿鸾,他说那什么天元神物是不是在你身上?” 谁知阿鸾气呼呼的说道:“哼,你原来是与他一伙的。你是坏人,阿鸾不告诉你。” 连海萍看她倔强的样子,她竟然笑了起来,说道:“阿鸾,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我也不多说,但我也是被逼无奈。你要相信我,我会救你的。”说完,她便坐在了阿鸾的身旁,盯着那石洞出神。 阿鸾好奇的看了看她,问道:“海萍姐姐,你不是和那个白慕容在一起吗?他呢,他在哪里?” 连海萍凄惨的一笑,说道:“发生了许多的事情。只是现在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阿鸾眨着明亮的眼睛,问道:“怎么了,那个白慕容欺负你了吗?” “没……”连海萍说道:“你还小,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阿鸾有些不高兴的说道:“你就和我说说吧。” 连海萍看她那纯真眼神,她心中一软便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 说着话连海萍便将发生的一切一股脑的都告诉了阿鸾。这么多天来,连海萍忧心忡忡,她有许多的话想要对人倾诉。可是长路漫漫她又该对谁说呢。此时她对着阿鸾,这心中紧闭的枷锁便尽数打开。她说着,笑着,哭着,也不管这阿鸾明白与否。连海萍只想着发泄,不然她会发疯的。 阿鸾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感情,但看她笑的时候是如此的幸福,哭的时候是如此的伤痛。她被连海萍的话语感染,这心绪也开始随她起伏起来。 等到连海萍将事情说完,阿鸾轻声的说道:“海萍姐姐,你也不要伤心了。既然你这么喜欢慕容哥哥,你就不应该走啊。” 连海萍无奈的说道:“可是我在他身边,他就会没命的。也不知道在那禅院之中发生了什么,只要我一接触他,他就会失去意识,甚至是他的记忆。” 阿鸾听她这么一说,她有些奇怪的自语道:“是吗?难道这元灵之力还有这个效果?” 第一百一十章 心弦触动坎坷事 秦灭两战不明人(求个订阅推荐) 连海萍对着阿鸾吐露着心中愁事。等她说完已然是满脸泪痕泣不成声。阿鸾见她伤心至此便赶紧安慰她。无意之中,阿鸾便说道:“这元灵之气还会有这等效用吗?”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阿鸾无意中的一句话却是让连海萍好奇起来。她擦了擦泪水,问道:“阿鸾,你说的这元灵之气是什么?” 阿鸾听她出言相问,她赶忙警惕的捂着自己的嘴巴,只是摇头不语。连海萍看她如此紧张便说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说的,你要相信我。”说完便看着阿鸾。 阿鸾见连海萍的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眼神没有一丝躲闪。她便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洞口,说道:“好吧,海萍姐姐我相信你。其实这次我出来,就是为了这元灵之力的。” 连海萍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这元灵之力是不是在金陵城普贤禅院里的那个东西吗?” “对啊。” “那个不是叫做什么天元正道吗,怎么是元灵之力?” 阿鸾摇了摇头,说道:“它才不是什么天元正道呢。也不知那群人是怎么想的,给它起这么个奇怪的名字。这个是元灵之力,是地母元灵的一部分。它具有十分神奇的力量,那个白慕容之所以能起死回生便是因为它的缘故。” 连海萍听她说完这心中一喜,她急忙问道:“那我无法靠近慕容是不是也是因为它?” 然而阿鸾却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或许不是吧。” 连海萍神色一黯,她颓然坐在地上,说道:“那么,我岂不是永远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说着话,她的眼圈便又红了起来。 阿鸾看她伤心便又说道:“其实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元灵之力在普通人的身体内不会存在许久,它会慢慢的消失直至不见。假如你们之间的问题是这元灵引起的话,那么等到力量消散,你们便能在一起了。” 这话说完连海萍的双眸立时一亮,她赶紧拉着阿鸾的手说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自然。阿鸾从不说谎。” 这番话简直就像黑暗中的灯火,大海中的浮木。连海萍仿佛一下子看到了生的希望,她双眸之中充满着希望的光彩,恨不得立刻就要飞到白慕容的身边。 阿鸾见她不在伤心,她这心里也是高兴。连海萍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长吁了一口气,说道:“阿鸾,我还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会对这个什么元灵之力如此的熟悉。”连海萍小心的问道,生怕她不高兴。谁知阿鸾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她手指揉了揉自己脸颊,说道: “你问我是什么人?我就是我啊,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啊。” “那你家中还有谁?为什么会到这金陵来啊。”连海萍问道。 这话一出阿鸾双目低垂竟有些伤心起来,她低声说道:“我家里就剩下我奶奶了。是她让我来到金陵的,为的就是将这元灵之力带回去。” 阿鸾这番话立刻触动了连海萍的心弦。她看着眼前这乖巧的女孩子,一下子就想起自己的过往来。连海萍将阿鸾搂在怀中,低声说道:“原来你也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人儿。” 阿鸾眨着眼睛看着连海萍,问道:“怎么,姐姐也是吗。” “嗯……”连海萍摸了摸她脸颊,说道:“我自小便被人收养。这许多年来我从未为自己活过一天,我有时就会问自己,难道我就要任人摆布一辈子吗!?以前我没勇气,可是现在我有了。阿鸾,你虽然没见过父母,但是你还有奶奶,而我除了白慕容以外便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了。我说这些或许你现在不懂,但是等你遇到你喜欢的人,你就会明白的。” 阿鸾听她说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连海萍看她那似懂非懂的神情,她便笑着说道:“和你说这些或许早了些。阿鸾你且忍耐一下,等有机会我便救你。” 阿鸾点了点头,说道:“姐姐可不要冒险。那个人可坏的很。不过我也不怕他,他想要元灵之力,岂不知元灵之力正在雪雪的身上。它现在应该走远了。” “雪雪?就是那个大白猿?它不是被打下悬崖了吗?”连海萍问道。 “对啊。那个坏人倒也厉害。雪雪一巴掌竟然没有把他拍死。不过,雪雪可不是一般的猿猴,它肯定没事的。”阿鸾十分肯定的说道。 连海萍虽然见她说的信誓旦旦但是在她心之中还是有些不信。阿鸾年纪轻轻自然不知道支无邪的本事,连海萍自幼跟他长大,他的为人她是非常清楚。这支无邪武功高强,不仅如此,他还心狠手辣,做事所秉承的便是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他既然动了手便不会留下活口,哪怕对手不是一个人。连海萍想到此处,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她却觉得那个叫雪雪的大白猿恐怕是没有活着的可能了。 连海萍看着阿鸾那信心十足的样子,她也不好破了她的念想。此时两人敞开心扉,这关系便又更近了一步。两人正说着话,这时候洞外面突然就响起了一阵喝骂声。 连海萍一愣。她自然听得出这喝骂之人便是秦灭。就听他高声骂道:“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蠢货,敢跟踪你秦爷爷!”这话音一落便听到外面传来了打斗声音。连海萍心中纳闷,她赶紧站了起来跑出洞外。她一出来,便见秦灭正赤着双拳与一人缠斗在一起。而那支无邪正站在不远处冷眼相观,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此时与秦灭缠斗的那人年纪约有三十,穿一身蓝灰色衣服,长得倒也魁梧。他身手矫健,拳脚凌厉,与秦灭斗了好几个回合竟然不落下风。秦灭正与他比斗,此时他余光一转正看到连海萍。他随即高声喊道: “妹子,你且观战,且看我取他性命!” 这美人在旁让秦灭立时起了好胜之心。他大喝一声,双拳也愈发凌厉起来。然而那人倒是丝毫不惧。他们两人又斗了几个回合,秦灭久攻不下,他心中便急躁起来。突然,秦灭一拳打出将那人震退几步。他随即朗声说道:“好,你的武功倒也不弱。本大爷认可你作为的敌手。来,说出你的名与姓,本大爷不杀无名之人!” 这话一出那人倒是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冷笑连连。秦灭见他如此狂妄,便说道:“看来,我刀下又要多一个无名鬼了。” 秦灭说完右手往后一绕便握住了长刀刀柄。连海萍一看便知道秦灭是要动真格的。连海萍知道,拳脚功夫向来不是秦灭的长项,秦灭最厉害的武功便是用刀。他身后插着的那柄长刀,名曰“青龙。”刀身平直长约三尺,加上刀柄,共计三尺三寸三分。乃是一柄削铁如泥的绝世神兵。 秦灭这人做事也是狠辣毫不拖沓。他见对方冷笑不断似是嘲弄自己。他双目寒光一闪,随即右手一挥,长刀立时出鞘。 长刀出鞘,立时发出“铮”的一声长鸣。秦灭反手出刀,刀尖自下往上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霎时间,一道白色刀气似水纹一般朝着那人便飞了过去。 这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人笑容一敛,他随即双手往前一探。就见他身前一尺之处立时出现了一个大火球!这火球烈焰熊熊发着红光。那人大喝一声,一掌打在这火球之上。这火球立时便如同流星一般朝着那刀气就撞了上去。 秦灭见他使出这样的神通,他脸色立时一寒。就见这刀气迅猛,还未接触到这火球,那火球便已经被这刀气分为了两半。 轰然两声炸响。那火球瞬间化作了火光不见了踪影。那人一看如此这脸上立时变了颜色。他眼看着刀气袭来,他赶紧侧身躲避。好在他躲避及时,刀气擦着他衣服便划了过去。 秦灭本以为一击必中。谁知那人危机关头竟然躲了过去。他心中气极,就看他长刀一转,刀身平直而出,秦灭脚下不停朝着那人便飞奔而去。 长刀刀身雪白,微微发着蓝色的光彩。此时秦灭急速飞奔,这青龙刀立时发出了阵阵嗡鸣。那人方才堪堪躲过秦灭刀气,此时他还未回转身形。就在此时,秦灭却又飞身而至,朝着他脖颈便砍了下来。 照理来说,这一刀那人已然是无处可躲。然而刀在半途。秦灭脚下突然生出了大量的藤蔓来。这些藤蔓不仅粗壮而且上面还生有倒刺。秦灭看的明白,他随即长刀调转,唰唰几刀斩断那些飞来的藤蔓,同时他双腿一蹬地面,身躯急急后退。 “敢耍诈!”秦灭此时当真是发了怒。他后退三步之外,双手握住刀柄,猛然一劈。一道可开天可裂地的刀气便朝着那人再次飞去。 “此乃我霸刀刀法之“一刀两断!”我看你如何躲闪。”秦灭大声喊道。 那人此时已经稳住了身躯。他抬头一看正看到一道比刚才还要粗大的刀气正朝着自己飞来。他此时再也笑不出来。他自知无法无法与之抗衡,他随即便往旁边躲闪。然而,秦灭早就看穿了他的意图。就听他狂笑着说道: “你以为往旁边跑就能躲得掉吗?” 这话音一落,那一道刀气突然一分为四。这四道刀气在地上划出四道深沟将那人去路统统断绝。那人无处躲闪。就在此时那地面之上又冒出了许多的藤蔓来。可是那些藤蔓一遇到刀气别纷纷被斩成了好几段,丝毫不能减弱这些刀气的威力。 “我看你往哪里逃!”秦灭洋洋得意。他自认为此次可以将敌人杀死。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刀气纵横披荆斩棘。就在此时,那地面之上突然开始剧烈的涌动。眨眼之间,三根黑色的柱子便从土中钻了出来。这三根柱子长约三尺,宽有三寸,他们前后依次排列正好将那人给挡了起来。此时,刀气袭来,这三根柱子正好挡住了其中两道。就听一阵刺耳的金石争鸣的声音,这三根柱子,前两根被刀气从中间劈成了两半,最终刀气减弱在第三根上留下了深深的刀痕! 秦灭本就心高气傲,此时两次不能得手,他怒吼一声,大声喊道:“看来你还有同伙!既然如此,你们便出来吧。何必鬼鬼祟祟!” 这话一出,就见那人身后冒出了一堆绿色的藤蔓。这藤蔓相互交缠缓缓升高。等涨到一人高之时,藤蔓纷纷枯黄败落,一个女子便从中走了出来。这女子长的倒也俏丽,她浑身上下都是绿色的衣服,就连眼睛都是绿色。此时她站在那男子身旁一眼不发正直直的看着秦灭。 “那一个呢?!”秦灭继续说道。 他话音一落,就见那人的另一边的地面突然拱起。突然,地面一开便钻出了一个矮个的男子人。这个男子长的怪异,眼睛小小,嘴巴尖尖,两个大门牙露在唇外,就像一个土拨鼠一般。此时这人站在那男子的另一边,同样直勾勾的看着秦灭。 秦灭看着眼前这三个人,笑着说道:“装神弄鬼!你们一起来吧。” 这话说完,那中间的男子这才冷声说道:“不愧是娑婆外域的一等一高手。” 男子这话一出,秦灭倒是有些惊奇的问道:“哦?!你知道娑婆外域?!说,你们究竟是什么身份?” 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死在什么人的手里。”说着话,他手一抬,指着那女子说道:“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谷雨。”说完,他又指着那矮个男子,说道:“这位是土元”说完,男子继续说道:“至于我,我叫做红莲!” 秦灭听完那个自称红莲的男子介绍,他立时露出了不屑的表情,说道:“什么他妈的谷雨,土元,红莲。老子才不管你们叫什么。反正你们马上要成为我刀下亡魂了!” 秦灭说完,他长刀一抖就要动手。就在此时那久未开口的支无邪突然朗声说道:“我看来的不仅仅是你们几位吧?既然人都来了,何必偷偷摸摸的,都现身相见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支无邪战败逃离 连海萍冰棱穿身 支无邪这话一出那叫做红莲的男子嘴角一沉显得有些尴尬。不过这番表情只是一瞬,那红莲终是冷声说道:“既然被你识破,那我等也不遮掩了。”说完他立时朗声说道:“你们都出来吧。我们一起会会这两位外域高手。” 这话音一落,就见这密林之中走出了两个人来。这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老态龙钟弯腰驼背的小老头。这老头带着一顶帽子,穿着十分宽大的长袍。他的手脚都缩在这件长袍里,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就像喝醉了一般。老头身旁的那一位倒是一位容颜艳丽的女子。她穿着水蓝色的裙衫,露出了白皙的胳膊与大腿,走起路来如春风扶柳婀娜多姿。 这两位走到红莲左右一言不发。秦灭看着他们,冷声说道:“怎么不介绍下?” 红莲哈哈一笑,说道:“你倒是着急了。”说着他转头对那两位说道:“你们便自己说与他听,免得他死不瞑目。” 红莲话音一落,那老头儿便呵呵一笑,说道:“小老儿,公输启。” 他说完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澜冰儿。” 秦灭抱着肩膀冷眼相观。等他们说完,他一抖长刀,说道:“说完了?该动手了吧。”说着话,他往前飞奔几步,紧接着他纵身一跃,跳到半空,大声喝道: “要打就打,费什么话!” 秦灭身在半空,他长刀举起,朝着那红莲便劈了下来。红莲倒也沉着冷静,他大喝一声,说道:“左右分开。”说完,就见身边那几位纷纷左右跳开。红莲怒吼一声,就看他双目赤红如火,他双拳紧握,就听嘭的一声,他双拳竟变得如同岩浆一般,散发着无穷的热量。 秦灭身在半空看他生出这般异样来,心里也是微微惊讶。不过他向来胆大,此时身在半空,他哈哈一阵狂笑,举刀就劈了下来。红莲见他刀势惊人,他自然不敢大意。他急忙腰身下沉,右拳紧握,朝着那刀锋便打了出去。 刀锋对这红色拳头。众人就听到一声巨响,接着便是猛烈的狂风。秦灭这刀就如同砍在生铁上一般,震得他虎口发麻。不仅如此,青龙刀刀身嗡鸣,几欲脱手而飞。秦灭半空翻身落下,他冷眼直视那红莲。就见那红莲半截身子都陷进了土中,他高举着双手更是显得狼狈不堪。秦灭见他如此便是哈哈一阵冷笑,说道:“哼,你也不过如此。”说着话他跟身近步,朝着那红莲便是一刀。 红莲那岩浆似的双手立刻猛拍地面。借着这力,他跳出深坑赤着双拳便与秦灭战在一处。起初他倒是能接秦灭几刀,可是那秦灭的刀势不仅凶猛而且迅疾异常。红莲双拳虽然能顶的住一刀,可是他顶不住二刀,三刀。秦灭长刀挥舞所向披靡,红莲一连接了他五刀之后便觉得双拳疼痛似渗入骨髓一般实在难以忍受。他虽然兀自咬牙坚持,但是秦灭早就将他看穿。就听那秦灭哈哈大笑道: “好,好!你竟能用肉掌硬接我五刀!了不起!接下来,我看你怎么抗!” 这话说完秦灭往后微微一撤步。他高举青龙刀,就见那刀身上立时浮现出一条青龙的图案。随即他猛地一挥,大声喝道:“看你如何接我这,一力万钧!” 说着话那刀身一抖,猛然之间一分为三。红莲立时脸色一沉,他随即双臂相叠高高举起。于此同时,那三把刀便也劈了下来。 一刀劈下,双臂已然麻木。二刀劈下,双腿入土三寸。三刀劈下,那红莲已然倒飞了出去。 秦灭一招得手,他随即长刀跟进便要斩草除根。可他刚迈出一步,就见地面之上突然冒出了大量的藤蔓来。秦灭赶紧挥刀护住全身一面急急后退。可他刚退一步,后面也有藤蔓钻出。这些绿色藤蔓不仅有拇指粗细更是十分坚韧。它们密密麻麻如同蠕动的蛇一般将秦灭团团包围了起来。秦灭双眉紧皱,他一边斩断这些藤蔓一边徐徐后退。可是四下里都是这些东西,秦灭也是无处可去。一时间,秦灭竟被这些藤蔓困住走脱不得。 这边秦灭被那些藤蔓困住。那边的支无邪也好不到哪里。原来红莲与秦灭交手之后,那个名为公输启的老头儿便径直走到支无邪跟前,笑着说道:“要不委屈你一下,我来和你比划比划。” 支无邪心高气傲,他哪里肯把这干瘪老头儿放在眼里。他袍袖一挥,冷声说道:“就你??” 公输启倒是不以为意。他搔了下后脑勺,长可拖地的袖子一阵抖动,接着便从袖里抖擞出个小人偶来。那小人偶有鼻子有眼,双脚齐全,正在地上乱跑乱跳。秦灭一看顿时被气的笑出声来,说道:“老头,你要耍戏法吗?” 公输启呵呵一笑,对一旁的澜冰儿说道:“丫头,麻烦你了。” 澜冰儿微微一笑,伸出一根葱玉一般的手指来。她上下微微一挥,一个婴儿拳头大小般水球便在她指尖跳跃不止。接着她手指往前一伸,那水球便立时飞到那小人偶身边然后一下子把它包裹了起来。 支无邪抱着肩膀冷眼相观。此时就看那被水球包裹的小人偶便开始变大起来。支无邪脸色一变,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那小人偶竟然变成了一个身高约一丈的巨大怪物。 “嘿嘿,我这个叫做,地炎魔兵。你要不要试一试。”公输启呵呵冷笑道。 支无邪看着眼前这有着巨大身躯的地炎魔兵,他脸上顿时露出不屑的表情来。他双手一分,身后立时出现一道道黑色雾气。这些雾气交汇在一起,只是一瞬间便形成了两个巨大的黑色魔爪。支无邪回头看那悬浮在空中的魔爪,他心中想道:以我现在所剩功力只能凝聚成两只魔爪,不过,也够用了。他想道此处便冷声笑道: “地炎魔兵?名字倒是挺唬人的。就是不知道中不中用!”说着话,他袍袖一挥,那两只魔爪便朝着那魔兵撞了上去。出乎支无邪的预料,这魔兵虽然看起来十分威猛高大,可是他魔爪一撞之下竟然立时被撞得四分五裂。 支无邪有些纳闷的看着那一地的魔兵残肢。公输启倒是丝毫不乱,他嘿嘿一阵冷笑,就看那些散乱在地的肢体中立时涌出黑色的雾气来。这些雾气逐渐汇聚成球,在空中飘浮不定。 “嘿嘿,你可要小心了!”公输启说完,那散乱在地上的魔兵肢体立时开始活动起来。它们按着顺序依次组装,一时间那魔兵便又恢复如初。支无邪双目闪着惊讶之色。就见这魔兵大踏步朝着支无邪便走了过来。它巨大的拳头高高举起朝着支无邪便打。支无邪赶紧闪身跳开,魔兵的拳头打在地面之上便立时砸出了一个大坑。支无邪脸色一变,他赶紧控制这魔爪朝着那魔兵扑去。这一次,魔兵没有被魔爪撞散。就看这地炎魔兵高高举起手来对着这魔爪就打。 支无邪正在全神操控魔爪,就在此时那黑色的圆球立时变成了一道黑雾朝着他围了过来。支无邪一个没防备,这黑雾几乎是擦着他身体便飞了过去。支无邪赶紧闪身后退,就在此时地面突然涌出了数根巨大的石柱。这些石柱分散毫无顺序,支无邪一边躲着这些石柱一边还要提防那空中的黑雾。真可谓是一心两用,处境十分的不妙。 支无邪向来孤高。此时被这些无名之人耍弄的团团转,他心中怒气可想而知。他心知这般躲闪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心念一转便纵身跳上了那些高大的石柱。等他跳上石柱稳住身形,他随即低喝一声操纵着那两个魔爪朝着那魔兵便抓。魔兵虽然体型巨大但是它却十分笨拙。那魔爪在它周围漂移不定等待时机。就在此时,那魔兵露出了破绽,魔爪立时抓着它两只胳膊。就听支无邪大喝一声,那魔兵的手臂便被魔爪给扯了下来。 支无邪知道这魔兵还会重新组合,他所幸一不做二不休便将地炎魔兵的双腿也扯了下来。随即魔爪便将这些手手脚脚糅合在一处,就听到咔嚓咔嚓一阵响动,那魔兵的手脚便被他揉成了一个球。 “你!”公输启看到自己的地炎魔兵成了没手没脚的人棍,他这脸上立刻变了颜色。支无邪冷声一笑,就在此时那团黑雾朝着他又围了上来。支无邪袍袖一挥,一股吸力将那团黑雾紧紧裹住。那些黑雾走脱不掉便又凝聚成了一根两端尖尖的棍子。那棍子在空中不断旋转挣扎,突然它摆脱了支无邪的吸力,朝着他便扎了过来。 支无邪冷笑一声,魔爪立时飞来一把将那长棍抓在手中。然而,就在那魔爪手掌将要合拢之际,那长棍立时变成了雾状。这一次由于离得近,支无邪立时便被这些雾气给笼罩了起来。 雾气在支无邪周围不断的旋转。支无邪急忙运转玄功。一道无形之气立时将这些黑雾阻拦在一尺之外。如此近距离下,支无邪总算看清了雾气的面目。这哪里是什么雾气分明就是一堆细细的颗粒。支无邪正在运功护体,忽然他右手一麻,他心里立时暗道一声:不好。支无邪赶紧将右手抬起一看,就见那右手手背之上赫然插着一根黑色细针。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支无邪便觉得一股麻木之感从手臂一直延伸到了肩膀锁骨之处。 “有毒!”支无邪暗骂道。此时麻痹之感越加严重,他急忙封住自己几处大穴防止毒血扩散。此时周围那些颗粒还在旋转不停,支无邪心知对方是有备而来,如此拖延下去对自己是万分的不利。支无邪做事向来不会犹豫,他眼看情形不利便立马有了逃跑之心。 此时公输启正操控着那些黑色颗粒将支无邪团团围住。他正在得意,突然他大叫一声:不好。接着他双手一动,那黑色颗粒立刻分开。公输启定睛一看,就见那地方哪里还有支无邪的影子。公输启正在惊愕,就在此时一声惨叫传来,接着一个人便从地里钻了出来。公输启一看,那人正是那个叫土元的矮小男人。此时土元嘴角留着鲜血,痛苦的喊道:“快,快,他用土遁逃走了。” 这话一出,公输启和那个叫做澜冰儿的女子都是惊讶万分。他们急忙回头,就见那石洞里快步跑出一个人来,不仅如此,他腋下还夹着一个小女孩。 此时连海萍正守在洞口观战。她虽然有心帮忙但奈何却是无力而为。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就听到洞内突然传来了阿鸾的哭喊声。连海萍急忙回头,正看到支无邪带着阿鸾跑了出来。 “你还不快走!”匆忙之中支无邪就对连海萍说了这一句话。连海萍见他带着阿鸾,她情急之下便想去抓,可就是此时,那个澜冰儿的女子却飞身赶了过来。她一边赶一边喊道:“把那个小女孩放下。”说着话,她玉手一扬,五六根冰棱立时凭空出现朝着支无邪便射了过去。 支无邪虽然受了伤,但他毕竟是一等一高手。他头也不回仅凭风声便躲过了数根冰棱。接着他便运起轻功钻入了密林之中不见了踪影。他虽然得以逃脱,但是他身后的连海萍却没有他那般的幸运。此时冰棱飞来,连海萍躲闪不迭,就听到“噗”的一声,一根冰棱便从她的腹部穿了过去。连海萍只觉得腹部一凉,她急忙低头一看,就见那血喷涌而出。连海萍脚步虚浮走了几步,接着她眼前一黑扑通一声便趴在了地上不动了。 此时那澜冰儿赶来,她见那支无邪已经没了踪迹。她气恨得一跺脚,说道:“可恶,让他跑了。” 她这边正在懊恼,此时那公输启走了过来,冷声说道:“放心,他走不远。” “怎么?你伤到他了?”澜冰儿急忙问道。 “不错。水蛊玄磁已经进了他体内,他走到哪里我都会知道。”公输启说道。 他们两人正在说话,此时那被藤蔓困住的秦灭却已将这里发生的事情看的明白。他眼看着连海萍重伤倒地,这心里是愤怒异常。他怒吼一声,青龙刀刀身一抖,就看到一个青龙从他身上冲天而起。一时间一道极强的气息从他身上发散出来。秦灭握着那刀,刀尖指着那公输启两人。那条青龙在空中兀自盘桓不定,秦灭高高一跃跳到龙头之上,那青龙立时朝着两人便扑了下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怀月现身秦灭仓皇远遁 金川运河惊现古怪尸身 秦灭驾驭青龙自空中直直扑下。公输启见他杀意腾腾,他急忙对澜冰儿说道:“丫头,赶紧想办法!” 那澜冰儿双眉一皱,说道:“我知道了,你急什么!”说着话,她双手手指穿插变化出一连串的古怪手势,随后她双掌往前一推,大声喝道: “遁甲,冰穹!” 这话一出,就见她身前一丈之处立刻有蓝光闪耀。这光闪动之间,一面巨大的方形冰镜便出现在空中。此时秦灭驾驭青龙已然到来,这龙头一昂便猛的撞在这冰镜之上。澜冰儿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她双臂一颤身躯竟直直的后退了好几丈远。澜冰儿心中震撼无比,她万没想到,这秦灭竟然竟然如此厉害,自己这最最得意的防守之术都差点被他突破。 “丫头,你怎么样!?”公输启急忙问道。 澜冰儿稳住身形,她咬紧银牙正在苦苦支撑。此时闻听公输启寻问,她刚要说话,就听到一声清脆响声传来。澜冰儿惊忙抬头一看,就见那冰镜之上竟出现了一道裂痕!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大爷面前卖弄!”秦灭声音传来。他这话一落,就听到一声龙吟,接着那冰镜便破裂成了无数冰晶。冰晶飞扬之中,秦灭驾驭的那青龙张开巨口便穿了过来。 “你个贱女人,我要你的命!” 秦灭此时双目尽赤蕴含着无穷杀意。他高举青龙刀,长刀直指那澜冰儿。那澜冰儿此时吓得脸色煞白,她呆立当场似乎傻了一般。此时龙首及身,眼看着便要将她整个吞下。就在此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接着一个红色的人影便从空中落了下来。 这人裸着上身,肌肤都变成了暗红色。就看他全身肌肉鼓胀,大声喝道:“业火红莲!”这暴喝声一落,就见那人双拳齐出,一朵红色的莲花立时盛开在他面前。 “是你!”秦灭自然认出了这人便是那叫做红莲的男子。那红莲也不说话,他全身肌肤由暗红变成了赤红。不仅如此,他肌肤之上竟然隐隐有血液流动。于此同时,他身躯那朵莲花也变得越发娇艳起来。 “红莲大哥!你……”澜冰儿此时回过神来。她看着眼前那红莲的身影,眼圈立马就红了。也就在此时,那青龙飞来便狠狠的撞在这莲花之上。一时间,一道猛烈的光华闪耀了起来,巨大的轰鸣声也随后传来。就见那狂风肆虐,地面犹如海浪一般往四周翻转涌动。霎时间,红莲青龙皆不见了踪影。等尘埃散尽,就看那红莲跪在地上,已然是昏死了过去。 澜冰儿与公输启都是大惊失色,他们赶紧跑到红莲身边查看他状况。就在此时,就听秦灭的声音传来:“妹子,妹子,你醒一醒!” 两人急忙寻声一看,就见那秦灭正抱着那连海萍大声呼喊。然而,无论他如何呼喊,那连海萍都是毫无反应。秦灭一见如此,他颤抖着用手试了试她鼻息。然而,这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秦灭浑身立时颤抖了起来,他紧紧的抱着连海萍。突然,他头一仰便大声哭了起来。这哭声虽然十分难听,但是却是撕心裂肺的。在场几人看他哭的如此痛苦,这心里竟也有了些不忍。 秦灭嚎啕大哭一场。突然,他止住悲声,缓缓的看了看那几个人。他咬着牙瞪着眼,带着无尽的恨意,说道:“你们杀了我海萍妹子,今天,你们一个都跑不了。”说着话,他轻抚了下连海萍那苍白的脸庞,说道:“妹子,你等着我。等我杀了这群王八蛋,就来陪你!”说完,他拿起身旁的青龙刀,然后缓缓的站了起来。 此时那旁边的谷雨,土元等人也跑到近前。几人聚在一起,直直的看着那秦灭。秦灭丝毫不惧,他手指拂过那青龙刀,旋即,他长刀舞动,唰唰唰便是凌空三刀。 三刀刀气犹如排山倒海。刀气袭来,狂风涌动,就连天地都似变了颜色。澜冰儿几人都知道他厉害,他们急忙纷纷躲避。秦灭借着这刀气之威能,他纵身高高跃起,瞅准那澜冰儿便劈了下来。 澜冰儿正身在半空。此时,她听到头顶风响。她急忙抬头一看,就见那秦灭如同天神降世一般正举刀朝自己劈来。她是万分惊惧,可是奈何身在半空无法躲闪。眼看着刀便要劈下,就在此时那秦灭眼神一变,他急忙将刀一收然后急忙飞身后退。 澜冰儿被刚才的情势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酥软。她直接跌在地上,兀自冷汗直流。此时秦灭站在她不远之处,正狠狠的盯着澜冰儿。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秦灭竟然一个转身跳入密林之中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迹。 众人见他竟然收手离去都是大感意外。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个白衣人便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一看,便纷纷跪下,恭敬的说道:“属下参见寮主。” 就见这人穿一身白衣戴着精致的面具,正是那叫做怀月的男子。这怀月看了看了众人,冷声说道:“你们五个联手竟然都把事情办成这样,你们说,我该怎么奖赏你们!” 怀月这话一出,这跪着的几位都是浑身一颤不敢出声。怀月看他们胆战心惊的样子,他叹了口气,说道:“算了。这两个人怎么说都是外域一等一的高手。你们虽然身怀奇门绝技,但是与他们相比还是差了一些。起来吧。” 这话说完,几人赶紧说道:“多谢寮主。”说完便站了起来。 怀月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红莲,说道:“红莲情势如何?” 澜冰儿急忙说道:“回寮主,他只是晕过去了。” “嗯!”怀月点点头,继续说道:“那个叫做秦灭的倒是十分警觉。我一到竟然就被他察觉。哼,算他跑得快。”说着话,他又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连海萍,说道:“那死去的女子便是那连海萍吗?” 澜冰儿赶紧说道:“回寮主,那女子正是连海萍。是方才我阻止那支无邪逃离,无意之中被我的冰棱穿身而过。” 怀月听他说完,竟笑着说道:“死了也罢。就是不知道这消息日后被那白慕容知道,他会有何等表现。听着,这连海萍是被那秦灭所杀,记住了吗。” 怀月这话说完,众人都赶紧说道:“是,属下记住了。” “至于那支无邪……”怀月沉声说着。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听那公输启说道:“寮主请放心,他跑不了。”说着话,他袖中立时飞出了一根黑色的长针来。它一端细一端粗,就见这长针在空中旋转了几圈,然后便慢慢的停了下来。公输启一看,这细的正好指着西方。他赶紧恭敬的说道:“寮主,那支无邪往西边去了。” 怀月听他这话,便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赶紧追赶。务必将那女孩带回。记住,我要活的。要是你们再办砸了,那便不要怪我无情!” 这话一出众人随即说道:“是,属下等明白。” 怀月点了点头,他随即一个转身便原地消失不见了。众人见他离去,这紧张的心情放才舒缓了一些。公输启此时便沉声说道:“此次寮主亲身前来,那这件事情必然万分紧要。我等可不要大意。” 澜冰儿也说道:“是啊。从没见过寮主对哪件事情如此重视过。我们可要办好,不然以寮主的脾气,我们定然好不了。” 这话一出几人这心里都是一阵惊慌。此时,那土元便指着那连海萍说道:“哎呀,这女子长的倒也漂亮,可惜了。” 这话一出,那澜冰儿便笑着说道:“怎么,你看上她了?” 土元斜眼看了她一眼,说道:“胡说!我只是觉得她也蛮可怜的。要不把她埋了吧,免得她成了孤魂野鬼。” 澜冰儿冷笑着说道:“哼,你倒是好心。要埋你就埋吧。”说着话,她便一扭一扭的走到红莲的身边,不再看他。土元倒也不在意,他伸出手来便在地上挖了起来。这土元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是这挖坑的本事倒真是一绝,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在地上挖出了一个长长的坑来。这坑倒也不深,土元将连海萍放到这土坑中正合适。 土元一边往连海萍的身上埋土,一边自语着说道:“姑娘,你这如花似玉的,还没嫁人就死了。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大的怨气。如果你魂魄不安想要报仇,那你可要认清楚。”说着,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杀你的是那个澜冰儿,可不是我啊。到时候,你可不要弄错了对象。” 土元嘀嘀咕咕的将连海萍埋了。临了,他还找了个石头放在这土堆上,接着他又拜了几拜,这才算是完事。众人早就等的不耐烦,此时见他终于做完,公输启便说道:“好了,咱们赶紧走吧。”说着话,他袖子一抖又抖出个小人偶来。接着澜冰儿便又凝聚个水球洒在这小人偶身上,这人偶便立时变大。公输启控制这人偶背起昏死过去的红莲。几人便动身朝西边去了。 他们这边往西追踪那支无邪暂且不提。再说这金陵城都护府中,那赵信长正在与孙文广说话。就在此时,一个兵丁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赵信长看他神色慌张,便问道:“怎么了,如此大惊小怪!” 那兵丁擦了脸上的汗,说道:“将军,您快去到金川河看看吧。那里出事了。” 赵信长一听便赶紧站了起来。他刚要走,此时他忽然想起孙文广来。就看他赶紧转身对孙文广说道:“先生,要不您与我一同前往?” 孙文广此时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他见这赵信长言辞恳切,便说道:“也好。我便与将军同往。” 说着话两人便一起出了都护府。那赵信长边走边问那兵士,说道:“究竟是什么怪事,你且说来。” 那兵士赶紧说道:“当时我等五人小队正在巡视运河。起先倒是一切正常,然而突然就听到有人惊声乱喊。我等急忙前去查看,就见那运河上也不知哪里飘来了一具尸体。那尸体的死状真可用毛骨悚然来形容。当时,我们都是万分惊讶。可是,等我们把这尸体打捞上来抬到岸边,仔细辨认之下,这具死尸竟然是督监府捕头,江义正。” “什么?江义正?”赵信长闻听此言有些惊讶的说道,“你们没有看错?” 兵士赶紧说道:“那江义正我们也曾见过。不会认错的。” 赵信长见他说的言辞凿凿便转头对孙文广说道:“先生,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江义正被那神光化为了乌有了吗。怎么,他的尸体会出现在运河上。” 孙文广听他说完也是一时无语。要知道当时孙文广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镜影背回来的。当时江义正的生死如何他并没有亲眼所见。不过,据法海禅师所言,那神光威力之强就连岩石都抵挡不住。而且,那江义正并没有从那深坑中出来,以此来推测,他必然是在深坑之中被神光化为了乌有才对。至于他的尸身为何会出现在金川河上,孙文广也是一头雾水不知如何解释。 “先生,先生,你在想什么?”赵信长见他久久不语便再次开口询问。 “哦,我只是觉得奇怪。”孙文广皱着眉头说道。 “奇怪是奇怪。不过,他反正已经死了也就不奇怪了。”赵信长说道。 两人这一路无话。等到了河边,就见那里已经围满了人。赵信长等人分开人群,就见有四个兵士站在那里。而在兵士中间躺着的便是那被白布盖着尸体。 “将军!”四个兵士见到赵信长便赶紧齐声喊道。赵信长点了点,说道:“这便是那江义正的尸身?” “正是!”兵士回答。 赵信长走到近前刚要揭开白布。此时,一位兵士赶紧说道:“将军,这尸身死状恐怖,将军还需有些心里准备才好。” 赵信长闻听此言,他立时怒声说道:“我赵信长打了多少年的仗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多年我什么死人没见过,不要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千个,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让开。” 说完,赵信长不顾那兵士拦阻。他当即便蹲下身来,揭开了那白布的一角。然后便看了那么一眼。 只一眼,就这么一眼。这赵信长的脸当时就白了,这汗也冷不丁的流了下来。赵信长有些哆嗦着把那白布盖上,然后站起身来看了看那兵士,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你个浑蛋。你怎么不拦着我?!” 一百一十三章 薄情寡义朱玉贞 不死鬼道江义正 赵信长满脸怒气正骂着那兵士。那兵士倒是十分委屈的说道:“将军,小的可是提醒过您。您不听啊。” 这兵士说完,那赵信长抬脚就在他屁股上踢了下,说道:“你还敢顶嘴。我让你顶嘴。” 兵士也不敢躲闪任由他踢了几下。此时一旁的孙文广急忙低声咳嗽了声。赵信长听到便停了手,他怒声说道:“下次注意点。”说完,他走到孙文广旁边,说道:“先生,您刚才看见了吧。太他妈的吓人。” 孙文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赵信长接着说道:“那现在怎么办?” “先抬回都护府中,请仵作查验尸身。”孙文广说道。 “如此也好。”赵信长点头称是。之后他便对那几个兵士吩咐道:“你们几个,把这尸体抬到都护府中,请仵作来查验。” 那几个兵丁得了将令便急忙找来担架。他们将尸体放到担架之上便将其抬到了都护府。赵信长见他们离开便对孙文广说道:“这江义正尸体既然已经找到。那就需要通知他的家属。可是前些时候去他府中之时,他那府中只有几个丫鬟仆役,他的妻子不知所踪。这该如何是好?” 赵信长说完就听那孙文广说道:“将军莫急。这事情便交由在下去做吧。” “哦?”赵信长眼睛一亮,他急忙问道:“先生知他妻子在哪里?” “唉……”孙文广叹了口气,说道:“这事情说来话长。等有机会我在同将军细说。眼下,他妻子正在舍下。我这就回去告诉她。”孙文广说完也不管赵信长那异样的眼神。他一拱手便迈步离开。 那孙文广辞别了赵信长便径直赶往自己的住所。等他迈步走进院中,就听到那朱玉贞正在高声喝骂道:“孙武,你现在也不看看你的样子。你是废人一个。你还敢嫌弃老娘?!” 她话音一落,就听那孙武厉声喝道:“朱玉贞,老子就算少了一只手也不会低三下气般去求你。你不是嫌弃我吗?那你走啊。去找那个江义正,去做你的捕头夫人!我让你在这里呆着吗?” 他话一说完,那朱玉贞立时接着骂道:“好啊。现在你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初要不是担心你,我才不会去找你。我不去找你就不会发现那江义正的秘密。我不发现他的秘密,那我还是金陵城总捕头的夫人。” “哼!”孙武听她这话便嘲讽的说道:“听你这意思,就是你为了荣华富贵宁愿跟那样的怪物同床共枕咾!” 朱玉贞一听,她脑海里立时回忆起那夜的情形来。她浑身一个哆嗦,兀自咬牙说道:“不错。我愿意。反正我都跟他睡了十多年了,也不差在多睡几年。” 孙武听她说出这般不知羞耻的话来,他这里一阵火起。就在此时,孙文广冷着脸走了进来。 孙武见到,那高高扬起的手便赶紧放了下来。他急忙堆起笑脸,说道:“兄弟,你回来了。是不是我住的时间太久了给你添了麻烦?你放心,我这就走。” 一旁那朱玉贞听他说要走,她急忙高声嚷嚷道:“走?去哪里?我才不走呢。要走,你自己走吧。” 孙武听她如此蛮横,他刚要发作。此时就听那孙文广说道:“放心我不是来让你走的。我今天回来是有件事情告诉你。”他这话当然不是对着孙武说的。那朱玉贞见孙文广正朝着自己说话,她嘴角一撇,眼珠一翻,没好气的说道:“怎么,你有什么话对我说?” 孙文广见她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他心里一阵冷笑,说道:“你的丈夫,也就是江义正的尸体在金川河边被发现了。你作为他唯一的亲人,需要你去辨认一下。” 孙文广这话说完。那孙武眉头紧皱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朱玉贞倒是浑身一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孙文广见她失魂落魄,这心中便想道:这朱玉贞听到自己丈夫死去竟然还会伤心,看来她还是有些良心的。孙文广正这样想着,谁知那朱玉贞只是呆立了片刻功夫,此时她一扫落魄表情立刻手舞足蹈大笑起来。 孙文广见她前后变化太过巨大,他便忍不住出声问道:“你笑什么?” 岂料那朱玉贞竟然笑着说道:“哈哈……我为何不能笑。先前我害怕他会杀人灭口,故此不敢回去。此时此刻,他已经死了,而我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现在,属于我的好日子要来了。”说完,她也不看那孙文广。她转头对孙武说道:“这些年,这江义正也积攒了不少家财。这些财富足够我挥霍一辈子的了。孙武,现在只要肯认个错,以往的事情我便既往不咎。看在你我以前夫妻一场的份上,我便好心收留你这废人。如何!?” 这话一出那孙武的脸上立时就绿了。他腾的站了起来,抬手就给了朱玉贞一个耳光。那朱玉贞没有任何防备,这一下直打的她眼冒金星,那脸立刻便肿了起来。朱玉贞此时哪里还能受他的气,她大叫一声跳起来就用手去抓挠孙武。孙武赶紧躲闪,朱玉贞不依不饶,两人顿时打在了一处。 “爹爹,娘亲,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说话的是那七月。此时她从里屋出来,正皱着眉头看着他们两个。朱玉贞听到女儿声音,她赶忙停了手,对七月说道:“乖女儿。跟娘走。”说着话,她便来拉七月。 七月不知发生了何事。她赶紧说道:“跟你走?那爹爹呢?” 朱玉贞恨声说道:“七月。你跟着这个没出息的男人有什么好。他不会给你好的生活。听娘的话,你跟娘走。以后,你就能住上大屋子,睡在大大的床上。盖着柔软的棉被,吃各种好吃的,穿各种好看的衣服。从此以后,你就是富家的小姐。不再是街头卖艺的苦丫头。” 七月听她说的这般好那般好,这心里立时动摇了起来。不过,她还是拉着朱玉贞的手说道:“那带上爹爹,咱们一起不可以吗?” 朱玉贞看她那期盼的眼神,她叹息一声,对孙武说道:“你女儿放心不下你。你要怎么办?认不认错,跟不跟我走?” 孙武这脾气向来很倔。他闻听此言便怒声说道:“想让我认错?你简直痴心妄想。”说着话,他对七月说道:“七月,你可要想好了。你当真要跟她走?!” 七月见他如此执拗,她便对朱玉贞说道:“娘亲,你给我些时间我劝劝爹爹。到时候,你在回来接我们。” 朱玉贞一听,心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她摸了摸七月的小脑袋,说道:“如此也罢。你好好劝劝他。”说完,她理了理衣裳便要走。孙文广见她要走便赶紧说道: “你去哪里?” “自然是回府了?”朱玉贞说道。 “你不去辨认你丈夫的尸身吗?难道你不把他尸身带回去好好成殓吗?”孙文广问道。 “哪个要去成殓他尸身?”朱玉贞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我啊?怎么可能!既然人是你们找到的,那就麻烦你们,随便刨个坑把他给埋了吧。”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孙文广见她如此无情也是无语。他看了看孙武也没说话。他叹息一声随即便也离开了。 这一路无话。孙文广满腹愁心琐事回到了都护府。等他回到自己所居住的别院,正看到赵信长端坐在院中。孙文广便赶紧说道:“将军,你怎么不去处理公务,来我这里做什么?” 赵信长见他回来便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对了,你将事情告诉了江义正的妻子了?” 孙文广走了过来,两人对面坐下,说道:“嗯。我已经告诉她了。” 赵信长一听,这脸上立时露出不忍的表情来,他叹息一声,说道:“平日里虽然看不惯那江义正。但此时他已然故去,想来也让人悲切。” 孙文广说道:“话虽如此。只是那江义正的妻子却不是这样想的。” “这话怎么说?” “将军不知。方才我回去将事情告诉他那妻子。谁知他妻子没有任何伤心之处,就连尸身都不愿成殓。她现在只盯着江义正那些家财呢。” 赵信长有些不信的说道:“这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那江义正平时对他妻子极好。她妻子怎么会如此薄情呢。” 孙文广呵呵一笑,说道:“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总之,他那位夫人是不肯来成殓他的尸身的。我看咱们也不要费什么功夫请仵作来查验了,干脆刨个坑埋了算了。” 赵信长听他这么一说,笑着说道:“这未免太过儿戏了吧。” “如果将军过意不去。那将军想如何处理便如何处理吧。我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孙文广两手一摊,为难的说道。 “既然他老婆都不管,我又怎么有闲情管这等闲事。我这就让他们刨坑去。等天黑之后便埋了他吧。”赵信长说完便站起身来辞别而去。孙文广看他背影远去只是冷笑。这可真是人走茶凉,就连半分情面都没有。 等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孙文广与雪芹吃了晚饭后正在闲谈。此时,外面脚步声响,急匆匆的跑来了那赵信长。他直接推门而入,见到孙文广便慌张的说道:“先生,不好了。那江义正的尸体不见了!” 孙文广闻听此言,他直接站了起来,说道:“什么时候的事?!” 赵信长听他语气似乎早就料到会发生此事,不过他来不及细想,就听他急切的说道:“方才我命人在僻静之处挖好了深坑。本想将尸体掩埋。谁知,到了那停尸的房间,那尸体竟然不见了。” “你去之时,门窗可是关着的吗?”孙文广问道。 “这……”赵信长努力回想。接着,他十分肯定的说道:“窗户都是关着的。倒是那门……是虚掩着的。” 孙文广听完他的叙述。他便摸着下巴思忖起来。赵信长见他表情严肃也不敢打搅他。孙文广沉思了片刻,突然,他头一抬,急忙说道:“将军,咱们带齐人马,去江义正家。” 赵信长有些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 孙文广急忙说道:“暂时无法解释。这只是我的推测。咱们要快!” 赵信长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不过,他向来佩服这孙先生的智谋。此时他也没有犹豫,他急忙跑了出去,点了支五十人的队伍。两人带着这些人马就来到了江义正的府上。 此时月明星稀,街上也只有寥寥几人。等他们来到江府,孙文广便吩咐道:“请将军将这府宅团团围住。” 赵信长点点头便将命令传了下去。众将士领了将令便将这府宅围了个水泄不通。等一切妥当,孙文广便对赵信长说道:“将军,你我一同进去。” 赵信长点头答应。孙文广随即走到门前,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就听有人说道:“谁啊?” 孙文广赶紧朗声说道:“都护府赵将军前来过府探望江夫人。还烦请禀报一声。” 那人听完说了句稍等便没了动静。两人等了一会儿,就听到脚步声音,接着门便打开了。两人抬眼一看,就见一个仆人打扮的男子正站在那里,说道:“两位请进。”说完,便当先引路。两人对视一眼便抬腿走了进去。 闲话少说。这仆人将他们引到了客厅,便说道:“两位稍等,我家夫人马上就来。”说完,那仆人便走了下去。两人无奈便坐在椅子上等。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听那后堂中传来了脚步声。接着,门一开,那朱玉贞便走了进来。 两人赶紧站了起来。此时的朱玉贞虽然穿着艳丽,但是她面容憔悴,眼圈红肿显然是哭过。她走到近前道了声万福,说道:“小妇人朱玉贞见过将军。” 赵信长赶紧说道:“夫人不必多礼。请起。” 朱玉贞这才站起身来,说道:“两位请坐。”说着话几人便分宾主坐了下来。此时朱玉贞说道:“不知将军深夜到此,是为何事?” 赵信长看了看孙文广,他努了努嘴,那意思就是:对啊,咱们来干嘛来的,你倒是说啊。孙文广一看便明白他的意思,他随即说道:“赵将军一向与江捕头交好。江捕头逝去,我家将军是悲痛万分。他知道江捕头向来十分疼爱夫人,故此我家将军来此就是问问夫人,江捕头是不是有什么未了之事,竟大半夜的跑了回来!” 孙文广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提高了些声调。那朱玉贞一听立刻浑身一颤,她急忙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然而,她话未说完便立刻反口说道:“你这人!我夫君都死了,他怎么会回来!”说完,朱玉贞脸儿一扭不在看他。 孙文广看她脸色发白浑身颤抖,这心里便有了计较。他讪讪一笑,说道:“夫人误会了。我不是说江捕头回来了。我是说他魂魄回来了。当时,我家将军正自睡觉。这迷迷糊糊的就看到了江捕头的魂魄,他说他放心不下夫人,想回来看看。将军见这江捕头如此情深义重,这才深夜到此,想问问夫人是否有用得到我等的地方。” 这话说完,朱玉贞的脸上方才缓和一些,她叹息道:“多谢两位挂念。我这里一切都好。实在没有用得着两位的地方。” 孙文广闻听此言便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告退了。如果夫人有需要的地方,尽管到都护府找我们就好。”说完,两人便起身告辞。朱玉贞赶紧站起身来相送。等将他们送出门外,朱玉贞命仆人关紧大门。她随即快步走到了后房。 朱玉贞推门而入。等她转身关上房门。那阴影处立刻闪出一个人来,就见这人赤条条的,他左半边身子如同常人,而那另一半身子却几乎没了皮肉,几乎整个都是白森森的骨架。凭着他左边那张完好的脸便能辨认出,这人正是那本应该死去的江义正。 “怎么样了,他们走了吗?”江义正嘶哑的问道。 “嗯,走了。”朱玉贞不敢回头看他,她头靠着门全身颤抖着。 “好了,你也不用怕我。”江义正说道:“现在我这模样是十分骇人,等我恢复了就好了。” “你还能恢复吗?”朱玉贞问道。 “自然。”江义正看了看自己那半边没有皮肉的躯体,说道:“我可是鬼道不死之身!” 第一百一十四章 七皇子深夜到此 孙武了断孽缘 且说赵信长与孙文广出了这江府。那赵信长便对孙文广说道:“先生,那妇人怎么会如此的慌张。她似乎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呢。” 孙文广微微一笑说道:“何止是慌张。我猜想,那个朱玉贞今晚是过不安稳了。江义正那个鬼样子还不把她给吓死。” 赵信长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便急忙问道:“先生,您的意思是,那江义正的魂魄真的回来了?” 孙文广摇摇头,接着说道:“将军,你可还记得当初在南川平乱,有股叛贼逃到了一处深山。等我们进山剿灭了这股叛贼之后,无意中发现了一个山洞。而这山洞中出来的东西,将军可还记得。” 孙文广这话一出,赵信长就觉得后脖颈子一凉,他有些后怕的说道:“记得,怎么会不记得。那里面跑出了六个活死人!刀砍斧剁都不能杀死他们。他们嗜血残暴,见人就咬,就像是地狱的魔鬼一般。当时还是先生想出了对策,不然我这条命也交代在那里了。”说完,赵信长有些纳闷的问道:“可是先生,这件事情全军几乎人人尽知,这与江义正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孙文广微微一笑,沉声说道:“实不相瞒。这江义正便和那些活死人一样,是不死之身。” “什么?!”赵信长怔在当场。他瞪着眼睛问道:“这是真的?可是那江义正平时言谈举起如同正常人一样。他怎么会是这样的怪物。” 孙文广随即说道:“说实话这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绝不会相信。可是事实就是如此。那江义正虽然平时和常人无异,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不死之身。而且,他比当时那些活死人还要难对付。即便是把他的脑袋砍下来,他也不会死。”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今天我看到他的时候,我见他面容已然不成人样便以为他已经死去了。可是,今晚你说他不见了,我便知道,这个江义正没有死。” “他没死?那他在哪里?”赵信长惊讶的问道。可是这话一出他微微一停顿便随口说道:“他现在就在家里,是吗?!” “不错。从他夫人的神情动作来推断,那江义正必然就在家中。”孙文广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冲进去把他抓了。”赵信长说道。 “不急!”孙文广摆了摆手,说道:“这个江义正十分难对付。倘若贸然进去会造成不必要的伤亡。”说完,他略一思索便接着对赵信长说道:“将军,我看不如这样。留下几个干练的兵士悄悄的潜伏在这府宅的四周,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回禀。到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如何?” 赵信长想了想,便说道:“如此也好。眼下也没有更妥当的办法,就依先生吧。” 两人商议已定便留下了几个得力的兵士潜伏了下来。安排妥当之后,赵信长便领着众人返回都护府。等他们回到都护府之后,就见有个兵士急忙的跑了过来在他的耳边嘀嘀咕咕的说了几句话。 “什么?人现在哪里?”赵信长惊讶的问道。 “就在将军的书房之中。”那人忙回答道。 “知道了。记住,这件事情不可声张。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赵信长瞪着眼睛呵斥道。 “是,小的明白。”那人赶紧回道。 “好,你下去吧。”赵信长说道。 一旁的孙文广见他表情严肃,便问道:“将军,发生了何事?” 赵信长看了看左右,他拉着孙文广便走。他一边走一边小声的说道:“七皇子到了。就在书房中。他要见我,还有你!” 孙文广一听这心中便立时生了一股不安的预感来:七皇子为何会深夜到此,还有他为何要见我,难道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不成。孙文广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等他们走到书房前,那赵信长赶紧走向前轻轻的敲了敲门。随即里面便传了一个声音: “是赵将军与孙先生吧。” “正是属下。”两人急忙答道。 他们两人话音一落,那房门立时打开。就听那人接着说道:“快,快请进。”两人对望了一眼,随即便走进了这书房。 他们两人一进书房便看到一个身穿玄色华服的年轻男子。就看他:双眉如剑,面光如电。身形挺拔,似高山之松柏。举手之间,露超凡之华彩。两人一见他面便赶紧跪了下来,齐声喊道:“见过殿下。” 此人便是当今七皇子摇光。此时他见到赵信长两人,这脸上便立时露出笑容来,他赶紧走到近前,亲身扶起他们两个,说道:“两位,快快请起。” 赵信长与孙文广赶紧说道:“多谢殿下。”说着话他们两人便站了起来,站在一旁。 摇光此时说道:“两位是平定南川的有功之人。更是本殿下得力的心腹。今次我深夜到此,是有事相求两位。” 这话一出那赵信长真是受宠若惊不知如何是好,他急忙说道:“能为殿下效劳乃是我等的福分。殿下怎可说出相求两个字呢。只要殿下一句话,我等愿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这话说的慷慨激昂。摇光一听真是满脸的欢喜,他急忙说道:“赵将军真是忠肝义胆。当真有高将军生前之风采。也不枉我费力提拔你一番了。既然如此,我便如实相告。”说着话他便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了下去。 几人在这书房之中谈了两个多时辰。等他们送走了摇光皇子之后。那赵信长使劲的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他这一捏直疼的他龇牙咧嘴,说道:“看来,我没做梦。” “你当然没有做梦。”一旁的孙文广冷声说道:“完全没想到,短短几天的功夫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是啊,真是没想到。”赵信长也附和着说道:“只不过,这摇光皇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要我们坚守金陵城。可是,我们不就在这坚守着的吗。” “什么意思?”孙文广说道:“在众多皇子之中。这七皇子的战功最多,不说远的,就说南川平叛更是让他在军中树立起了威望。如果,七皇子有争夺皇位之心,那必然是股不能小觑的势力。” “可这跟金陵城有什么干系?”赵信长问道。 “金陵离着帝都最近,可以说这金陵就是帝都的门户。占了金陵,等同占了一半帝都。不仅仅如此,在你这位都护将军的手里,可还有三万护城兵马。将军,您现在可是香饽饽,无论是谁都想拉拢一番啊。”孙文广笑着说道。 赵信长听他这一番分析,他立刻就明白了摇光皇子的意图。“原来,这位七皇子是来拉拢我的。”赵信长说道:“我说今天他怎么这么和气。原来他是别有企图。” 孙文广听他抱怨,便说道:“将军,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眼下正是万分危险的时候,要是走错了一步,可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什么意思?”赵信长有些纳闷的问道。 “将军,你想啊。这七皇子想做这皇上,难道其他几位皇子就不想?你就说那位大皇子,昊卿。他素来以仁义闻名,在朝中威望很高。他要是也来拉拢将军你,你说你该听谁的?” “这……”赵信长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支支吾吾的也不知如何回答。最后他没办法了,便说道:“这个不能得罪那个也不能得罪,干脆我不做这将军了。” “不做?”孙文广冷笑一声,说道:“不要说你不想做。现在就是换人做都是不能。眼下正是多事之秋,临时换将,这可是大忌。所以,你这将军暂时会做的十分安稳。没人会想把你撤换下去。” 赵信长听他这话吓得他不知如何是好。他赶紧拉着孙文广说道:“哎呀,先生,那你说该怎么办?” “怎么办?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孙文广无奈的说道:“不过,今晚这事情可不能透漏出去。万一被人知道了,不要说你我性命不保,就连你我家人都要没命!” “好,我知道了。”赵信长无奈的说道。 他两人正在说话。此时一位兵士便跑了过来。赵信长抬眼一看,便说道:“不是让你监视江府动静吗?你怎么回来了?” 那兵士赶紧说道:“将军,那江府有动静了?” “哦?赶紧说来。”赵信长说道。 “将军走后不就,那江府的后门一开便走出来两个人。这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斗篷分不清面目。我们按照吩咐便悄悄的跟了上去。谁知道,这两个人在胡同里七拐八拐,最终到了……” “到了那里?”赵信长问道。 “到了孙先生的家里。” “什么?到了我家?”孙文广有些诧异的说道。 “正是。”那兵士回到道:“我见他们走了进去,便留下了几个人盯着,我这才回来禀报。” “先生,这是为何?”赵信长问道。 孙文广皱着眉头沉思不语。突然,他一个激灵,说道:“不好!将军,赶紧带人随我走。”说完,他迈步就走。赵信长见他表情严峻便赶紧将人马点齐。然后一群人便急忙赶往了孙文广的住所。 等到了住所,孙文广就见那院门大开。他急忙跑了进去,就见那孙武正躺在地上已然不成人样。不仅如此,那朱玉贞也趴在地上,尸首分离,七月仰面朝天不知生死。众人见眼前惨烈情景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孙文广见孙武似有一丝气息,他赶紧将他扶了起来,喊道:“孙武,孙武,你这是怎么了,是什么人干的?” 那孙武此时全身枯瘦如柴,就像是被晒干了的干尸一般。他听到有人叫喊便睁开了一双浑浊的眼睛。就听他十分虚弱的说道:“兄弟,是你来了吗?” “是,是我!”孙文广看他这般模样,这心里也是难受至极。 “唉!这都是我咎由自取。如今也算是了却这段孽缘了。兄弟,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我。” “你说……” “七月以后拜托你照顾了,我……”孙武这话尚未说完,他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孙文广知他已经去了。他闭了闭眼睛,这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按理说,他应该恨孙武。可是到了此时此刻,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他竟然没有任何高兴的感觉。有的,只是空荡荡的不知所措的茫然感。 孙文广看着这两具尸体,对赵信长说道:“还请将军将他们妥善安葬了吧。我实是……” 赵信长看他痛苦神色,便知道他内心痛苦难熬。他虽然不知其中缘由,但是他还是说道:“好吧。先生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 孙文广点了点头,他走到七月的身旁看了看她。万幸,这个小姑娘只是昏了过去。孙文广叹息一声便将这可怜的女孩抱在怀中,然后他迈着沉重的步子便回到了都护府。 这一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孙文广心烦意乱浑浑噩噩。等他回到都护府到了别院,这天边都微微发亮起来。他推开门走进房间,然后把七月放在了床上。 “相公?”雪芹此时走了过来。她看着眼前的人儿那憔悴的面容,心疼的不知说什么好。 “没事,我很好。”孙文广轻声说道。 “嗯,没事就好。”雪芹说着话,她轻轻的走到他的身边,然后温柔的把他抱在怀中。 “没事。”孙文广说着话,他眼中便落下了一滴泪水,也不知是累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 江义正大仇得报 俏镜影一语惊人 孙文广这一觉只睡了一个时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似乎回到了那个曾经寒酸却温馨的家里,他见到了自己那一贫如洗却依旧爱笑的父亲,见到了那和蔼温柔的母亲。可是这美好的一切都伴随着一把火化为了乌有。孙文广似乎掉入了一个深渊里,全身冰凉凉的,难受至极。可是即便他如此的难受,他依旧十分平静的睁开了眼睛。他转头看着窗外,此时天光大亮,和煦的阳光正透过窗户照亮这屋里的一切。孙文广眨眨眼,他便下了床。 穿上衣服,孙文广走出屋子。此时,雪芹正抱着那七月坐在院子中。七月那哭红的眼睛正留着泪水,她低着头,任由雪芹摸着她的头发。 “乖七月,你不要哭了。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雪芹说着,温柔的替她擦拭着泪滴。 “嗯……”七月答应着。她努力的让自己笑了出来。雪芹看她这懂事的样子,这心中也是难过。孙文广见她们两人沉浸在痛楚之中,他便走了过来,说道:“七月,不要流泪了。不然,你爹爹知道了,他会伤心的。” “嗯,叔叔,我不哭。”七月说道。 “这才对。”孙文广看着她。他有些犹豫的问道:“七月,你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 他这话一出雪芹赶紧回头。她一副不忍的神情看着七月。七月自然万分难受,她低着头,捏着自己的手指。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她还是开口说道:“当时,我和我爹爹正要休息。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七月静静的说着。孙文广安静的听着。那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呢。这事还要从江府说起。当时赵信长与孙文广辞别了那朱玉贞。等朱玉贞回到屋里见到江义正。那江义正便说道:“我自然还能恢复,我可是鬼道不死之身。” 朱玉贞听他说什么鬼道不死身什么的,她便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江义正哈哈一笑,说道:“何意?意思便是,我永远都不会死。”说完,他便问朱玉贞,说道:“你把小红叫来。” 那叫小红的是朱玉贞贴身的丫鬟。朱玉贞听他这话,她便问道:“你叫她做什么?” “做什么?”江义正森然一笑,说道:“我要想恢复原样,必须要吸活人的血。你把她叫来好让我吸。不然,我怎么恢复!” 朱玉贞听他这话直吓得她目瞪口呆,她赶紧说道:“这不成。小红跟了我这么多年,是我最喜欢的丫鬟。你不能害她。” 江义正见她说出这样义正言辞的话来,他立时呵呵冷笑,说道:“似你这般铁石心肠的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既然舍不得你那丫鬟,那我便吸你的血吧。”说着话他嘴巴一张朝着那朱玉贞就扑过来。朱玉贞被他举动吓得哇哇大叫,她慌忙的说道:“别,别!你别吸我的血,你还是吸小红的吧。”说完她浑身颤抖,不敢多言。 江义正冷冷一笑。他眼珠一转便又说道:“哼哼!现在我又不想吸那小红的血了。我来问你,那孙武呢。” 这话一出,朱玉贞便颤声问道:“你提他作甚?” 江义正恨声道:“作甚?!我要报仇!他当初把我溺死在河中,这仇我还没报呢。说,他现在在哪里。不然,我把你吸成人干!”说完江义正一弯腰便把朱玉贞给提了起来。 朱玉贞见他那可怖的样子直吓得浑身抖如筛糠。她结结巴巴的说道:“他,他,他现在,现在就在那孙文广的家中……” “原来他躲在那里。”江义正嘿嘿一笑,说道:“你现在就带着我去。我今晚就要杀死他。” 朱玉贞此时已然没有任何退路。她没有办法只得依从。当下,两人便披上了斗篷,从后面悄悄溜了出去。这闲话少叙,等他们来到孙文广的家门前。江义正便对朱玉贞说道:“你来叫门!” 朱玉贞此时心中也是有些犹豫。她知道只要这门一开,这孙武是必死无疑。可是她要是不按江义正说的去做,那死的可就是她朱玉贞了。她一念及此,这心中便没了任何犹豫与不舍。她随即敲了敲门,喊道:“孙武,孙武,快开门!” 她一脸喊了好几声。终于,传来了孙武那十分不情愿的声音:“朱玉贞?!这么晚你来此做什么?” 朱玉贞赶紧说道:“哎呀,你管我。你快开门,我有话说。” 朱玉贞说完,那孙武便说道:“你有话说?你能有什么话说。”说着话,那门便打开了一道缝。江义正正在一旁看着。他见这门一开,他立刻双手大力一推,接着他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 这一脚正踢在那孙武的小腹上。那孙武啊的一声惨叫立刻倒飞了好几步,随即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江义正哈哈大笑着走到孙武的跟前。他将斗篷一拉露出自己的面目来。孙武捂着小腹抬头一看,就见到一个一半是人一半是骷髅的怪物站在自己跟前,他心中又惊又骇,立时喊道:“你是谁?” “我是谁?孙武,你可真健忘!”江义正嘲讽似的说道。 孙武仔细看了看他那脸,突然他惊讶的喊道:“江义正,是你。你不是,不是死了吗?” 江义正哈哈一笑,说道:“死了,你当然希望我死了。不过,我可不能死。”说着话,他伸手就掐住孙武的脖子,说道:“只可惜,你要死了。” 江义正说完,他手一用力便将孙武给提了起来。孙武自然拼死挣扎。可是他刚要有所动作,那江义正骷髅一样的手臂立时狠狠的打在他的脑袋上。孙武立时头晕眼花,再想挣扎也是不能。江义正哈哈一笑,他大嘴一张便咬住了他的脖颈。 吸溜!吸溜! 江义正使劲的吸着仇人的血液。那孙武只觉得浑身都要被抽空一般。他那原本鼓胀的肌肉立时干瘪了下去,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孙武就变成了一具没有任何生气的干尸。 随着血液的吸取。江义正那骷髅一样的身躯便立时开始长出肌肉来。等他将孙武的血液全部吸干,那原本是骷髅的一半躯体便已经恢复如初。江义正将孙武随意的一扔,他看着自己新长出的躯体,十分得意的笑着。 “孙武,你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江义正冷冷的说道。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到一声惊叫传来,接着一个人便从屋里飞快的跑了出来。 江义正抬眼一看,他随即笑着说道:“我都忘了你这个丫头了。” 这人正是孙武的女儿七月。此时她正趴在孙武的身上,哭着喊道:“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他被我吸光了血,离着死不远了。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很快就会和你的爹爹一起走的。”江义正说着话,他迈步就朝着七月走来。 七月正哭的昏天黑地,浑然不知危险即将到来。孙武此时尚有一口气在,他见江义正狞笑着走了过来。他便用尽全部的力气喊道:“朱玉贞,他要杀掉七月。你可是她的母亲啊……” 孙武说完这话。那江义正正好走到七月的身旁。他嘿嘿一笑便把她给拉了起来。朱玉贞正带呆立一旁。她此时听到孙武的喊声,她立刻浑身一个激灵,心道:对啊,我是七月的母亲啊,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死在眼前。 朱玉贞想到此处。也不知怎么的,她突然生出一股勇气来。她瞪着眼睛,大声喊道:“江义正,你别想动我女儿一根汗毛。”说完,朱玉贞大喊着朝着那江义正就扑了过去。 江义正一是对她没有防备,二是他也没有料到这朱玉贞会有勇气反抗。朱玉贞全力一扑正扑在江义正的后腰。那江义正身子往前一倾。接着他手一松开,七月便立刻摔在了地上。 江义正往前走了几步,他随即回头一看。就见那朱玉贞抱着七月就要跑。江义正哪里肯容她,他立时高声喝道:“怎么,你还敢跑。”说完他随即快走几步一把抓住七月的衣服,然后用力一拉。 这江义正力气极大。朱玉贞弱女子一个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一用力,那七月便被他给拉了回来。可是他用力太猛,就听到嘶啦一声,七月衣服一下子就撕裂开来。接着那七月便被甩到了空中,然后便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江义正,我跟你拼了。”朱玉贞看着自己的女儿摔在地上,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她大声喊着朝着江义正就扑过来。江义正见她那失心疯一般的模样,他心里顿时起了怒火。就看他双目一红,接着他手狠狠的一挥。那朱玉贞的头颅便立时飞到了空中! 红色的血肆意的喷洒。江义正看着满天的血雨立刻狂笑起来。他双手往前一伸扶住朱玉贞那无头的尸身,接着他大嘴一开对着那腔子便吸了起来。 “哈哈……美味!美味!朱玉贞,你最终还是我的!” 只是片刻的功夫,江义正便将那血液吸了个干净。他一只手提着那无头的尸身,两只眼睛空洞洞的看着那天空。一会儿,他的眼睛闪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江义正擦了擦眼睛,他低头看了看朱玉贞的头颅。 “呵,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江义正自语着。他捂着自己胸口,他有些纳闷,因为那里竟然有些疼痛。江义正笑了笑,他随手将朱玉贞的尸体一扔。然后朝着七月走了过去。 “七月,你别怕……”江义正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可是他刚走了三四步,一个阴柔的声音便在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江捕头,你何必赶尽杀绝呢?” 江义正一愣。他缓缓的转过身来一看,就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人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是你?”江义正有些惊讶的说道。 “对啊,是我。江捕头,还记得我吗?”那人说道。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要不是你,我恐怕早死在那个姓孙的手里了。”江义正说道。 “上次匆忙,没自我介绍。在下镜影。江捕头,这人你已经杀了。只是,这女孩是无辜的。你,还是饶了她吧。” 江义正呵呵一笑,说道:“饶了她?我记得,这女孩上一次就是落在你的手中的吧。你不是也想要她的命?怎么这一次,你要给她求情呢?” 镜影无奈一笑,说道:“上一次我也是迫于无奈。你也知道,那章承公为保自身不毁,需要童男童女的真元维持。当时,我在普贤禅院见到这小姑娘正是合适人选,这才将她抓了起来。现在章承公已死,我想弥补当时之错,还请江捕头给个情面!” 那江义正听完只是冷笑一声。他叹了口气说道:“也罢!我现在大仇已报,心愿已了。她的生死我也不在意了。”说完他看了镜影一眼,然后便离开了这里。镜影见他离去倒也没有阻拦。他随即飞身一跃便消失在夜空之中。 七月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告诉了孙文广。孙文广听完摇头叹息一声,说道:“唉,这断孽缘总算是了了。”他正在感慨,就在此时就听一个温柔的声音说道: “先生,这般晴好的天气,你为何如此感慨呢?” 孙文广听到这声音,他浑身便立刻起了一层疙瘩。他转动着僵硬的脖子往外一看,就见一个人正笑嘻嘻的站在那里。 “镜影?是你!你怎么来了?”孙文广惊讶的问道。随即他目光一转接着问道:“你的手?!” 那镜影微微一愣。他抬起本应断掉的左臂,说道:“哦,你说这个啊。这个是假的,是一位高手匠人替我按上的。不过虽然这不是真的,但比真的还要好呢。”说完,他便随意的活动了下。 “看来你们天乩寮真是藏龙卧虎啊。这手臂简直以假乱真了。”孙文广冷笑着说道。 镜影掩口一笑,说道:“先生难道不请人家进去坐坐吗?” 孙文广眉头一皱。他随即对雪芹说道:“雪芹,你带七月到屋里去。” 雪芹倒也没有多问。她拉着七月的手便进了屋。孙文广这才说道:“镜影大人,您请吧。” 镜影呵呵一笑,说道:“先生,您可真是讨厌,叫人家什么大人。这多么生疏啊。您啊,还是叫人家镜影好了。如果您愿意,叫人家影儿也是可以的!”说着话,镜影便俏生生的坐了下来。 孙文广听他把话说完,他差点都要把隔夜饭吐出来。他嘴角抽动着,说道:“你能不能正常点。” “人家很正常啊。”镜影朝他抛了个媚眼。 孙文广看他那风骚的样子真恨不得给他几个嘴巴。不过,他依旧努力保持着微笑,说道:“算了,正常不正常的先放一边。我问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镜影呵呵一笑,他那如星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孙文广,说道:“昨夜,七皇子摇光是不是来过了?” 这话一出,孙文广那虚假的笑容立时僵住了。他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 第一百一十六章 处高位前路艰险 花思容随容往西 秋日阳光照人温暖,树影斑驳已有寒意。孙文广坐在这院子之中如坠冰窟。他双目寒光闪闪,冷冷的盯着那面前之人。然而那人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他淡然的拨弄着鬓角的长发,时不时的还抛个媚眼出来。 “这件事,你是如何知晓的?”孙文广冷声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的?”镜影淡然一笑,他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难道,还有我不知道的吗?” 孙文广一时语塞。他不知如何反驳他或许说他根本不想去反驳他。沉默许久,孙文广无奈的说道:“我太累了,你能不能放过我。”说完,他几乎是央求的说道:“可不可以?” 镜影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就见他神情黯然,低声说道:“先生,非是我不想放过你。我也是无能为力。再者说,即便天乩寮不找你。七皇子摇光也不会放过你。要怪,就怪先生有这一身本事吧。” “呵呵……”孙文广无奈的笑出声来,说道:“当初我艺成而归,本想报答完高怀义的救命大恩之后便避世隐居,去过那逍遥自在的生活。可谁知,那高怀义就是一根筋。我要不在了,他指不定还弄出什么样的乱子来。无奈之下,我随他平定南川之乱,之后又来到这金陵。我以为这生活会就此平定下来,谁知又出了这样那样的乱子。我本不想掺和这俗世的纷争,我只想与我妻儿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世便可。可是,就是如此简单的奢求,竟然也无法达成。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孙文广说完,他两眼看着那摇摆的树枝,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镜影坐在那里静静的听他说完。他沉默良久,说道:“先生方才说想过那平平淡淡的生活,熟不知,这样的生活才是最难得到的。先生看看这芸芸众生,无论高低贵贱,哪一个不是被生活所折磨,哪一个不是被困恼所烦扰,哪一个不是为前路抉择而劳心。先生,我们都是如此。被这世间所桎梏,永远也跳不出来。” 孙文广闻听他言倒是笑了起来,说道:“看不出你竟然有这般的觉悟,我倒是小看你了。”说完,他朗声一笑,说道:“你我难得相识一场。我与你也颇为投缘,既然如此,你能不能如实相告,你们天乩寮究竟想把我如何?” 镜影双目低垂,说道:“以先生智慧,难道猜不出来吗?” “我想听你说来。其他别无所求。”孙文广说道。 “此前寮主亲自来到金陵。他亲口对我言道,让我尽力说服先生,好让先生为我所用。”镜影说完,他抬眼看了看孙文广,万般不舍的说道:“寮主还说,倘若先生执迷不悟,那便让我杀了先生,以免留下祸患!” 孙文广听他说完立时仰天大笑起来。他笑的如此潇洒如此洒脱。仿佛他根本没哟将这话放在心上一帮。镜影看他发笑,他便出声问道:“先生,你为何发笑呢。” 孙文广笑着说道:“我孙文广如同蝼蚁一般的人。你那寮主何等尊贵,他竟然会对我如此上心。这可是真是看得起我。”说完,孙文广双目之中立时放出摄人的光彩来,他直直的看着镜影,一字一句的问道:“我要是不从你。你有几分把握能杀的了我。”说完,他右手五指弯曲高高举起。霎时间,周围狂风涌动,他头顶上方立时风云变色,电闪雷鸣! “五指御天决!?”镜影看着那天空异象,他不禁站起身来喃喃自语道。此时那天空之上雷声阵阵,光华夺目。在那云朵之上似乎隐藏着千军万马,他们只等着一声号令便会从天而降! 看着此情此景,镜影无奈的摇头说道:“先生严重了。镜影在先生面前才如同蝼蚁一般,只要先生愿意我便会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他低头垂目,无奈的说道:“可是即便如此,先生能抵抗的了那千军万马吗?还请先生好好思量啊……” 孙文广闻听此言,他那高高举起的右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一时间,风止云散,一切都恢复如常。孙文广笑了笑,说道:“我没的选是吗?” “是的!”镜影说道。 这话说完,两人立时沉默不语。就在此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孙文广抬头一看,就见赵信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孙文广见他跑来,他便急忙看向镜影。然而,那座位上空空如也早就没了他的踪迹。孙文广所幸也不管他,他看着那气喘吁吁的赵信长,便问道:“赵将军,你这是怎么了。” 那赵信长擦了擦汗,说道:“先生,可真是让你说对了。朝廷派特使来了。” 事情来得虽然十分的突然,但是却都已在孙文广的意料之中。等他们见到那朝廷特使。那特使随即宣读了一份诏书。这诏书的大意是,赵信长劳苦功夫特提拔为都护大将军,孙文广辅佐有功特破例提拔为督监府府正。旨意最后还特别提到了一人,这人便是大皇子昊卿。上面说,昊卿皇子知道两位劳苦便特意从朝廷调来一位督令官,协同两人一同治理金陵城。朝廷特使将诏书宣读完毕之后便匆匆离去。等他走后,那赵信长便对孙文广说道: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孙文广冷笑一声,说道:“这是不放心我们呢。”说完,他将圣旨扔给了赵信长便回了自己的小院。等他回到小院一看,那镜影正坐在院中等他。孙文广苦笑一声,说道:“麻烦来了。” 朝廷旨意已下。孙文广只好带着妻儿搬到了督监府。一天之后,从帝都果真来了一位督令官。按例,孙文广与赵信长必须出城迎接,谁知他们见到这位督令官的时候,赵信长倒是无所谓,只是惊呆了那孙文广。原来,这督令官不是旁人,正是那镜影。 孙文广看着那镜影,这惊讶程度简直可想而知。等众人进了城之后,那镜影便在督监府住了下来。之后几天,孙文广几次想问他这其中缘由。谁知,那镜影总是笑而不语。孙文广没办法,只好作罢。 金陵城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再说当时那白慕容连夜出城,他选了大路朝西而去。等天亮之时,他正好经过一处村镇。这虽然是村镇但也十分的繁华。白慕容牵着马走在街上,此时天刚放亮,街上行人稀少。孙文广赶了一夜路,他腹中饥饿。就在此时,他正看到那街旁有卖早点的摊点。白慕容心中一喜,他急忙走了过去。 白慕容将马栓在一旁。那摊点的老板见了,便赶紧笑着说道:“哎呦,这位客官要点什么?” 白慕容说道:“你这里有些什么?” 老板说道:“我这里有大肉包子,好吃的馄饨,香甜的豆汁。客官,您要些什么?” “那就来两个包子,一碗混沌。”白慕容说道。 “好嘞,你先坐着。马上就来。”说完,那老板便开始忙了起来。 白慕容找了个座便坐了下来。他刚一坐下不一会儿,身旁人影一闪,接着一个人便坐在了白慕容的对面。就听那人说道:“这位朋友,我坐在这里可好。” 白慕容心中纳闷,他看了看周围几个空着的座位,心道:这有这么多的座位,他怎么跟我坐在一处。他想到这里便抬起头想看看这对面坐着的是何许人也。就见这人:双眉如黛,似一蓑烟雨。双眸亮丽,如明灯寒月。穿一身白衣,不染一丝尘埃。头戴玉冠,插着长簪一只。举手之间带着书卷之气,言谈之中有君子之风。 白慕容见眼前这人是位长相俊秀的年轻男子。他便赶紧说道:“好。好。” 白慕容一连说了两个好字。谁知那男子便笑了起来,他压低声音说道:“白公子,你看不出我是谁吗?” 白慕容听他这话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起来。他随即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姓白?你是何人?” 那人一听,他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好好看看呀。我就是换了个装扮,你便认不出了吗?” 白慕容听他说完,他便仔细的辨认起来。他一边看一边说道:“嗯……很眼熟……你是……你是……”白慕容越看越觉得这人眼熟,终于,他一声惊喝,说道:“思容姑娘,怎么是你?” 眼前这位“男子”赶紧捂住他嘴,小声的说道:“哎呀,你小声些。我可是偷偷跑出来的。你别这么大声喊。” 白慕容赶紧点头,他小声问道:“思容姑娘,你不是在钱府。你怎么来了?” 花思容有些生气的说道:“你啊,这性子是真急。我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才追上你。我这肚子都要饿扁了。”说完,她看着白慕容继续说道:“我走的匆忙,身上没带银两。你还不给我买些东西吃。” 白慕容一听,他赶紧说道:“这个自然。”说完,他便又要两个包子一碗混沌。等这些东西端上来后,两人便一阵风卷残云吃了个干净。这时候白慕容才问道:“思容姑娘,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到这里呢。” 花思容白了他一眼,说道:“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你这个笨蛋呀。” 白慕容指了指自己,问道:“我?” 花思容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你啊,真是笨的可以。都被人耍了还不知道。” 她这话一出白慕容更是不解。他手指摸了摸脸颊,问道:“这是何意啊?” “何意?”花思容都要被他给气笑了,她耐着性子说道:“你也不想想。当初你那位师兄临走之时都叮嘱过那钱百万。让他不要透漏出你师兄的去向。可是那钱百万是怎么做的?” “他也是担心我师兄的安危吧。”白慕容说道。 “话虽如此。但是他当时那表现,就好像生怕你不去一样。他要是真的担心你师兄的安危,他为何不来?”花思容反问道。 谁知那白慕容坦然一笑,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也看得出来。可是,这毕竟是我师兄遇上了难处。他去不去都没干系。可是,我必须是要去的。” 白慕容一番话倒是让花思容哑口无言。白慕容看着花思容,说道:“思容姑娘。这事情本就与你无光。谢谢你的关心,你还是回去吧。” 谁知花思容柳眉一皱,说道:“你就是心太软。你这样会吃亏的。这样吧,我既然人已经来了也没有回去的到道理。我就和你一起去找你师兄吧。 “这怎么可以。这一路上还不知遇到什么危险。要是姑娘为此受伤,那我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吗。”白慕容急忙说道。 “你真的会内疚一辈子吗?”花思容问道。 “自然!”白慕容重重的说道。 “傻瓜……”花思容听他这话,这心里竟有一丝甜意来,她低头轻声说道:“这是我自愿的。就算遇到危险我也不怪你。”说完,她抬头笑着说道:“再说,我长这么大就没出过远门。就连这次来到金陵也是偷跑出来的。我一直想到处看看,这个也是我的梦想。还有,我武功不低的。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白公子,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 白慕容见她说的情真意切。他本就是个心软之人,此时见这花思容恳求的眼神,他这心里一软,便说道:“既然如此,你可要答应我。如果遇到危险,你就赶紧跑。” 花思容见他答应了下来,她便赶紧说道:“好,好。到时候,我一定比兔子跑得还快。”说完,她便笑起来。 两人又说了些话。此时街上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白慕容便对花思容,说道:“思容姑娘,咱们走吧。” 花思容点点头。两人牵过马来出了这小镇。等到了镇子外面,两人翻身上了马。寻了大路便往西去。这一路无话,等到了天黑之时,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小小的村庄。这庄子依河而建,也就有十几户的人家。两人下了马,径直走进这村庄。此时白慕容便对花思容说道:“我看今晚咱们就在此借宿一晚吧。” 花思容便说道:“看来只好如此了。”说完,两人便走到一户人家门前。白慕容随即伸手敲了敲门,他刚要说话。就在此时,那屋里立时传了一阵惊恐的声音,说道:“河神老爷,我实是没钱了,您发发善心,放过我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说河神百姓苦不堪言 见不平面目拆穿 两人站在门外面面相觑,不知这家主人话中之意。白慕容随即解释道:“我们不是什么河神。我们是过路的行人,路过这里见天色已晚,只想借宿一夜。” 白慕容说完话,便侧耳听着里面动静。这家主人又战战兢兢的问道:“果真不是河神老爷吗?” 白慕容赶紧回答道:“你把门开了不就知道了吗。” 这话说完,那里面便传来了脚步声音。不一会儿这门便打开,就见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正颤巍巍的站在那里。白慕容赶紧说道:“老人家,您好。” 那老者须发皆白,但是精神矍铄,他眼不花耳不聋,腰杆挺直。他见到白慕容与花思容两人,立时便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可把我吓坏了。既然是过路的行人,那便请进吧。”说着话,他往旁边一站,示意两人进来。 白慕容与花思容赶紧道了声谢便走了进来。那老者紧张兮兮的看了看门外,然后便关上了门。等几人进了屋坐了下来,那老者点上一根蜡烛,便坐在两人对面,问道:“看两位年纪轻轻,仪表不凡,想必是游山玩水的吧。” 白慕容与花思容对视了一眼。那花思容便接着他话说道:“老人家,您说的真准。我们就是游山玩水来的。这里景色优美,我等流连忘返一时忘了时辰,这才到您这里借宿呢。” 那老者闻言倒也信以为真。他赶紧问道:“既然如此,你们肯定饿了吧。我也是刚刚吃完饭,这锅里还剩些米饭,两位要是不嫌弃便吃一些吧。” 白慕容闻言,他脸上一喜,赶紧说道:“哎呀,刚才还不觉得饿。老人家您这么一说,我这肚子还咕咕叫了呢。” 老者听完哈哈一笑,他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说道:“好,你们稍等,我去给你们盛饭去。”说完,那老者便出了屋子。也就是一会儿,那老者便端着两碗米饭一盘青菜走了进来。他将饭菜放到桌上,说道:“趁着还热乎,你们快吃吧。”说完,他便走到门口掏出一根黑乎乎的烟袋锅子蹲在墙根抽了起来。 这些饭菜虽然简单,但是两人还是吃了个干净。等他们吃完,白慕容便问那老者道:“敢问老人家高姓,这家里就您一个人吗?” 那老人一边吐着烟雾一边回答道:“老汉我姓石,这家里就我一个人。” “那您没有妻儿吗?”花思容问道。 “孩子倒是没有。老伴儿啊,前年刚去了。这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也就去了。” 花思容听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看白慕容,那意思是,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白慕容翻了翻眼皮,意思是,你当然说错了。此时这氛围有些尴尬,白慕容赶紧咳嗽一声,问道:“老人家,方才我们在门外之时,听您说什么河神,这个河神是什么?” 老者一听,这手中的烟袋便掉在了地上。他赶紧捡了起来,说道:“唉,说了也没用。你们也不要打听了。” 花思容见这老者似有难言之隐,她这好奇之心一下子便被他勾了起来,她赶紧说道:“老人家,你就对我们说说吧。你就权当给我们讲个乐子。” “什么?乐子?”那老者听她这话,他立刻站了起来,怒声说道:“你知不知你口中的乐子,可把我们害苦了。” 花思容本想开个玩笑缓和下气氛。谁知道事与愿违,她赶紧朝着白慕容使了个眼色。白慕容会意,他赶紧说道:“老人家,您不要生气。您倒是和我们说说这事情到底是如何,您不要看我们两个年轻,但我们可是有本事的,兴许我们能帮您呢。” 老者听他说完,这脸上稍稍缓和了些。他走了进来坐在两人面前,说道:“也罢,看你们如此好奇,我便说与你们听。两位也看到了。我们这村子前有条河,平时我们吃的水,用的水都是从这河里取。大约一个月前,我们村里几个妇女正在河边洗衣服,就在此时,那河水翻涌,从里面跳出十几条大鱼来。好家伙,那鱼可真是大,差不多都有三尺长。我们这河就是条小河,平时打到的鱼,有一尺就算不错了。此时一下子跳出这么多鱼来,这村里就像炸开了锅一般。” “既然这鱼是自己跳上岸来的,那就没有不要的道理。村里一商量,干脆一家一条。于是村里人便将这鱼平分了。你还别说,这鱼刚好是一家一条,不多也不少。村里人都说这是河神显灵了,这是特意分鱼给我们吃。” 老人说道这里,花思容便说道:“如此一来这河神倒是做了件好事。那为何说他害苦了你们呢。” 老者接着说道:“唉,你不知道啊。这鱼我们是吃了。谁知过了一天,村里就来了一个人。这人带着面具,穿着也是十分的怪异。他当时就说,他就是那河中的河神。因为我们吃了他的鱼,所以,他来跟我要鱼钱来了。” “什么?河神跟你们要鱼钱?这河神怎么如此小气呢?”花思容笑着说道。 “他要是单单是小气就好了。”老人无奈摇头说道:“起先我们自然不肯给他。谁知,他一招手,这林子里立时跳出了几只野狼来。这野狼冲着我们龇牙咧嘴,那人便又说道,如果不给钱,他便命令这些狼将我们全部咬死。” “什么?有这样的事?”白慕容与花思容同时喊道。 “可不是。”老者说道:“我们见他能指挥群狼。这狼都听他的话,那他不是河神会是什么呢。没办法,我们只好问道,既然您来要鱼钱,那这鱼要多少钱呢?” “他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他说,一条鱼要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啊,我们这些人省吃俭用一年还不一定能有这一两银子。我们没办法,只好如实相告。那河神倒也好说话,他说既然一两太多,那便要五百文。说实话,五百文也是有些贵的。可是那河神立时就恼了。他怒声说道,如果你们不给钱,我便发大水淹了你们。没办法,我们只好给了他钱。” 老人说道此处,那花思容怒声说道:“这哪里是什么神啊。分明是强盗啊。那后来呢,你们给了他钱,他没有再难为你吧。” “没难为?没少难为。”老者无奈的说道:“这鱼钱倒是算清了。可是那河水还没算呢。那河神对我们说道,你们吃了我多少年的水,我一直没跟你们要钱。不过从现在开始,你们每天给我上交水费。要是那个敢不上交,那就不要用我河里的水。唉,从此以后,每到天黑这河神便挨家挨户的要钱,每次都要五文钱。方才你们来敲门,我还以为他又要来呢。唉,没办法啊。”老者说完便愁眉苦脸的不在说话。 白慕容便说道:“这哪里是什么河神,这其中必然有鬼!” 老者闻听便说道:“可不是咋地。可是那河神每次来的时候,他身后都跟着那几只狼。我们就算不怕那河神,可是见到那狼也吓得哆嗦呀。” 老者说道这里,突然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一个声音便传了过来: “石老头儿,快开门!” 老人听到这声音浑身立刻一个激灵,他一下子站了起来,惊恐的说道:“唉!这怕什么来什么,你看,这不就来了。”说着话,他便急匆匆的往里屋走。 白慕容站起来问道:“老人家,您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给他拿钱啊。不然,他那狼就会吃掉我的。” 老人说到此处。白慕容与花思容对视了一眼,然后便点了点头,似是达成了某种共识。就见花思容走到那老人身边,拦着他道:“老人家,您先稍等等。这钱我们替您付了。” “你们?这怎么可以?”老人急忙说道。 白慕容赶紧说道:“就权当是这晚饭和借宿的费用吧。”说完,他对花思容使了个眼色,自己便大步走了出去。 那老人还想阻拦。可是花思容却说道:“老人家,您放心,我们也想看看那河神呢。”说着话她将老人扶坐到一旁。 “石老头儿,赶紧开门!”门外的河神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你急什么?”白慕容说着话,他将门打开往外面一看。接着夜色,就见一个带着面具穿着五颜六色衣服的人正站在门外。不仅如此,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四只体型硕大的灰狼。 白慕容冷眼看了看那人,问道:“你就是河神吗?” 那河神微微一怔,他纳闷的问道:“你是何人?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吗?”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我是过路的人。” “过路的人?”河神说道:“既然如此,我不难为你。你把那石老头叫出来,我来收今天的水费!” “老人家已经睡下了,他今天的费用我给他出。”说着话,他伸手入怀便掏出一锭银子来。白慕容用手掂量了下,说道:“这是十两银子,可够了吗?” 谁知那河神看到那银子竟丝毫没有动心的意思,他哈哈一笑,说道:“够是够了,可是你不是这里的人,也没用河里的水。你的钱我不要,我只要石老头儿给我的五文钱。这是规矩!” 白慕容听他说完这话,他立时笑了起来,说道:“你的规矩倒是奇怪。也罢,这钱你就当做是老人家让我转交给你的,如此行吗?” “我说过,我只要石老头儿的五文钱!”河神说道。于此同时,他身后的灰狼也开始低声咆哮起来。 白慕容见他不为所动,他冷冷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得罪了。”说完,他身形一闪便没了踪影。那河神一愣,突然,他觉得眼前白影一闪,接着他脸上一空,那白慕容便再次出现在原地。不同的是,他的手上正拿着那河神的面具。 “你竟敢对河神不敬!”河神见他拿走自己脸上的面具。他赶紧用衣服遮住脸面,怒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让你知道神的怒火!”他这话说完,那四只灰狼立时咆哮一声朝着白慕容就扑了过去。 白慕容身躯不动。他淡然的看着灰狼口中那闪着寒光的尖牙。突然,他大喝一声,喊道:“畜生,你们还不退下!” 这声高喝如同平地惊雷。灰狼一听纷纷露出惊恐神色。它们呜呜低鸣看着白慕容,突然,它们调转身躯夹着尾巴就跑了。 灰狼临阵逃离这显然让那河神震惊万分。他赶紧高声呼唤,可是那四只灰狼只顾得逃命哪里还顾得上他。河神见灰狼不回,他气急败坏的喊道:“你究竟用了什么妖法驱赶我的神狼?” “神狼?”白慕容冷笑一声,说道:“什么神狼,那不过是几只长的像狼的狗罢了,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河神一听直气的浑身颤抖,他高声辩解道:“胡说八道,你把我神狼吓跑,我立刻就发大水淹没这村庄。” 他这般狠话一出那白慕容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坦然说道:“既然如此,你便发水吧,我也长长见识。” 河神一愣,他随口说道:“怎么,你不管这里人的死活吗?” 白慕容哈哈一笑,说道:“这里人的死活倒是先放一放,你先顾虑下你自己的死活吧。” 这话说完,白慕容身形一闪眨眼之间便出现在河神的面前。河神啊的一声惊叫便被吓得跌坐在地上。此时他双手撑地,这脸便再无法遮挡。白慕容这才看清他庐山真面目,就见他年纪轻轻不过十八,长的是眉清目秀,很是好看。 白慕容见他真面目竟然是个英俊的少年,他倒是有些惊讶的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河神来诓骗这里的百姓?” 谁知那少年竟昂起脸来,怒声说道:“怎么你想知道?” “自然!”白慕容说道。 少年站起身来,他直直的看着白慕容,说道:“你想知道的话,明天中午独自到土地庙来。只要你敢来,我便告诉你。”说完,少年转身就走。 白慕容见他离开,他起先还想出手阻止。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等那少年消失在夜色之中,白慕容也转身回去。等他回到屋中将事情一说,那老者急忙问道:“那河神是个十八左右的青年人?那你没问他叫什么吗?”言谈之中似乎十分焦虑。 白慕容见老者如此紧张,他便说道:“那少年倔强的很,我就算问他,他也不会说的。不过,他走时告诉我,说只要我明天中午到土地庙,他便会告诉我的。”说着话,他便问那老者,说道:“老人家,那土地庙在什么地方?” “什么土地庙?”那老者听到这三个字这表情立时变得紧张起来,他赶紧问道:“他说的真的是土地庙吗?” 第一百一十八章 郎情妾意你侬我侬 窃窃私语尔虞我诈 白慕容见老人一脸惊愕,他有些不解的问道:“老人家,您怎么了,难道这土地庙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谁知那老者急忙换上一张笑脸,急忙说道:“哦,我只是纳闷,那假河神为何要把地点选在那里!” 白慕容一听便知道老人这话中有话,他便赶忙问道:“为何选在那里?老人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者挠了挠头,似是在想如何解释,他沉吟片刻,便说道:“我们这里的确有这么个土地庙。说是庙,其实就是一间矮房子,这里面有尊泥塑神像。可是这庙都荒废了十几年了,这村里的人轻易也不去那里。” “老人家,你说这庙荒废了?”白慕容问道。 “对啊。”老人点头说道,“因为那庙里不干净,经常闹鬼。再说,那庙也不知谁建造的,竟然建在那深山老林之中。那里道路崎岖,更有野兽出没,谁闲的没事会到那里去供奉呢。” “哦,原来如此。”白慕容恍然大悟般的说道。 “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那假河神为何把见面地点定在那荒废已久的土地庙中。年轻人,我看你明天也不要去了。万一这里面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那岂不是枉送了你的性命。”老人担忧的说道。 谁知白慕容听完老人的话竟然摇头说道:“多谢老人家关心。可是我既然答应了那人便不能反悔。” 老人见白慕容一脸执着,当下他只有摇头叹息,也就不再多言了。眼看着这天色已晚,老人便将一间屋子腾了出来,对白慕容说道:“我这里地方小,两位便将就一下,挤一挤吧。” 老人这话说完,白慕容倒是闹了个大红脸,他结结巴巴的问道:“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吗?” 那老者不解的看看白慕容,说道:“我这里就这巴掌大的地方,实在没有多余的空屋。再说,你们两个都是男人,住一间房子也没什么。”说着话,那老者便笑着走了出去。 白慕容见老人离去,他无奈的将房门掩好。他回头看了看花思容。那花思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将床铺整理好,便对白慕容说道:“白公子,要不要一起睡啊?” 这话一出那白慕容立刻窘在原地,他不好意思的看着花思容,说道:“思容姑娘,这怎么可以!这男女有别啊。” 花思容见他这窘迫的样子,她便立刻笑的花枝招展起来,她美眸轻斜故意做出妩媚的样子,婉转温柔的说道:“白公子,难道我不漂亮吗?”说着话,她玉手纤纤便将那簪子摘了下来。她臻首轻摇,霎时间,那玉冠脱落,那满头秀发便如同银河落九天一般垂散下来。 灯光摇曳映照着花思容那绝美容颜,白慕容看着眼前这角色佳人,他那眼睛便再也移不开。这自古道,窈窕处女君子好逑。似花思容这般如花美眷,莫不要说白慕容,就是全天下的男子恐怕都要为之倾倒的。 那花思容看着眼前男子痴呆呆的样子,她这心中也是小鹿乱撞。本来她只是戏耍他一番,可是没想到她自己竟然陷入这暧昧的氛围中。此时花思容真可谓是骑虎难下进退两难。她心中期盼着白慕容不要鲁莽乱来,但是却又对他抱有些许的期待,希望他能鲁莽一次。花思容被自己这奇怪的想法弄得不知如何是好。可就在此时,那白慕容再也忍耐不住,他挪动着双腿往前走了一步,憋了好久方才说道: “思容姑娘,你好美……” 花思容害羞的拨弄着长发,她侧着脸不敢看他。虽然,她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这样做是不可以的。可是不知为何,花思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她眼角余光看着白慕容,娇羞的说道:“你叫我思容就好,这样还亲近一些。” 白慕容听完立刻受宠若惊般说道:“如此,我便叫你思容了。” “好……”花思容低头轻声回应道。 白慕容虽然平时木木呆呆,但是此时竟像开了窍一般。他走到花思容旁边挨着她坐了下来。此时花思容的手儿正放在床上,白慕容看见,他便偷偷的摸了上去。这手儿一接触,立时擦出微亮的火花来。两人浑身一颤,这眼神便交汇在一起。 此时天雷勾动地火,干柴碰到烈焰。两人这眼神便再也分不开。花思容心儿跳的厉害,白慕容呼吸也更急促。这般暧昧持续了片刻,就见那花思容双眸一闭,她臻首抬起,那红嫩的唇儿也微微分开,露出那珠玉一般的贝齿来。 此时花思容已经动了情。白慕容也是浑身燥热。他咕咚一声吞了一口口水。那脸儿便朝着花思容凑了过去。两人这唇儿越来越近,就在要接触的一瞬,一个人影便突然出现在白慕容眼前。 这个人影依旧十分模糊。白慕容看着这人,就觉得这人无比陌生但又无比熟悉。这人在白慕容眼前不断的挥动着双臂,似是挣扎似是求救。白慕容全神被这人吸引,他的思绪朝着那人飘了过去。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他始终看不清这人面目。就在他就要放弃的时候,就听那人大声喊道: “慕容……” “你还好吗……?” “你还记得我吗……?” “我好想你……好想你……” 这一连串的喊声让白慕容如遭雷击。他浑身一个激灵,这心神便立刻回到现实。此时花思容的面容就在咫尺,他啊的一声叫喊,扑通一声便摔在了地上。 花思容正满怀期待。然而白慕容的一声喊也把她吓的不轻。她赶紧睁开双目,看着摔倒在地的白慕容问道:“慕容,你怎么了?” 白慕容讪讪一笑,他赶紧说道:“思容姑娘,刚才对不起……”说完,他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屋门一开,一阵风儿便吹了进来。花思容浑身一抖,这头脑也是清醒了些。她回忆着刚才那暧昧的画面这脸儿便又红了些。白慕容走出屋子来到院中。他使劲的摇了摇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窃窃私语便从那老人的屋中传了过来。 白慕容做事向来磊落。对于听墙根这样上不得台面的事情,他是向来深以为耻的。然而,即便他不想听,可是那声音却偏偏的钻入了他的耳中。白慕容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他练了无相禅意的缘故。他刚要转身回去,就听那声音说道: “石老大,你说那假河神,是不是他的孽种?!” “石老大?”白慕容心中纳闷,这脚步也立刻停了下来。这时就听有人接着说道: “这绝不可能!我们可是亲眼看着那孽种断的气。他怎么可能活下来!” “行了。我不管那个假河神是不是那个人的孽种。现在的问题是,那两个人该怎么办?看他们的打扮是非富即贵,万一他们发现了什么端倪,这要是回去一张扬,那我们可就完了!” “石老大,你的意思呢?”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如此这般!” “高,高,实在是高。好,就按您说的办。” “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准备吧。” 这话音一落,那老者房门一开,接着便走出了两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人来。而在这两人身后跟着的正是那个姓石的老者。这石姓老者将他们送出门,他又叮嘱了几句便将门关上,接着他返了回来。走到半途,他一转头便看到白慕容住的那屋子还亮的灯,他便又朝着这屋子走来。 白慕容早就看见。他此时早就回到屋里将门关上。花思容见他匆忙回来,刚要开口寻问。白慕容赶紧朝着她使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就在此时,那老者便在外面喊道:“两位还没睡呢?” 白慕容赶紧回答道:“哦,我们两个正在谈论着今天所见的风景呢。老人家,您怎么也没睡?” “噢,刚才来了几个老伙计,我们闲聊天来着。这天也不早了,两位还是睡吧。”老人说完,随即他又补充道:“对了,两位睡觉的时候,这蜡烛可是要熄了的,这水火无情,要是把我这屋子烧了,那可就麻烦了。” “老人家说的是,我们马上就睡。”白慕容说完,他便吹熄了蜡烛。老人见屋子一黑,他冷笑一声便回到自己屋中。白慕容听他离开,他这才松了口气。此时虽然吹熄了蜡烛,但是接着窗外夜光也能勉强看见周围事物。花思容见他神情一松,便小声问道:“慕容,出了什么事情吗?你好像很紧张的样子。” 白慕容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思容姑娘,这老人家可不简单呢。” “你刚才叫我什么?”花思容别的没听到,这思容姑娘倒是听得清楚。此时她有些不高兴的看着白慕容。白慕容竟然奇怪的反问道:“思容姑娘啊,我不是一直这样称呼你?!” “你!你这个笨蛋。我都叫你慕容了,你怎么还姑娘姑娘的叫我。你太气人了,难道要我说出来么?”花思容气呼呼的说道。 这话说到这里可是再明白不过。白慕容赶紧说道:“思容姑娘……不……是思容……” “这还差不多。”花思容满意一笑,她这才问道:“你说这老人家不简单,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慕容见这话题终于回到正轨,他便赶紧将刚才听到的事情告诉了花思容。花思容听完,她惊讶的问道:“你说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白慕容说道。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花思容沉吟道。 “他们明天就会有所动作,我们要想些对策才好。”白慕容说道。 花思容点点头,她略一思索便对白慕容说道:“哼,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咱们就来个将计就计!” “哦?怎么个将计就计?”白慕容问道。 “哼哼……附耳过来,本姑娘告诉你……”花思容一脸狡黠的说道。 这一夜就此过去。等第二天太阳升起。那老者便在外面高声喊道:“年轻人,你们醒来了吗?” 白慕容两人正等着他。闻言,白慕容便从桌子上坐了起来。花思容也下了床。两人整理下衣服,白慕容便打开房门,说道:“老人家,您起的可真早。咦,这几位是……” 此时那老人身边正站着十几个人。这些人年纪相仿,都是些须发皆白的老人。老人家微微一笑,说道:“这几位都是村里的老人。他们知道是年轻人你把那个假河神打跑了,这不都来感谢你呢。” 老人说完。其中一个老者便说道:“哎,我说老石啊。你一口一个年轻人一口一个年轻人,感情人家住在你家里,你连人家姓啥叫啥都不知道呢。” 这话说完,那石姓老者微微一窘,自嘲着说道:“哎,我这不是老糊涂了。昨天只顾得说那假河神了。我都把这事给忘了。对了,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白慕容微微一笑,拱手说道:“在下姓白名慕容。”说完,他指着花思容说道:“这位是我同窗好友,也是姓白,叫做白思容。” 白慕容这话说完,花思容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谁知白慕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花思容眼见如此,她也没有出声反驳。这时候那老人便说道:“原来是两位都是姓白,那我们该如何称呼两位呢?” 白慕容指着花思容说道:“我比他大一些。老人家叫我大白,叫他小白就可。” “大白,小白?”老人一听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怎么可以。干脆都称呼你们白公子吧。”说着话,他便对两人说道:“幸亏公子出手相助才能揭穿那假河神。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呢。为了感谢两位,我们特意准备了饭菜,还请两位不要嫌弃。” 老人这话说完,便有两个人端着个木盒子走了进来。他们走进屋里将木盒放在桌上便又退了出来。老者这时又说道:“请两位慢用,我们在此等候。” 白慕容此时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多谢诸位好意。可是这饭菜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啊。我看不如这样,你们是长辈我们一起吃,不然你们站着我们也不能吃啊” 这话一出,那几位老人的脸上立时露出了怪异的笑容。这气氛立时就变的奇怪起来。石姓老人一看情况不对,他赶紧说道:“这是我们大家的一点心意。既然,两位公子不愿意我们呆在这里,那我便让他们回去。”说完,他便对那些人使了个眼色。那些人倒也识趣的离开了。 “两位,这样可以了吗?”石姓老者问道。 “如此,我们便不客气了。”白慕容说完。他一拱手,两人便进了屋。等进了屋,白慕容随手关上了门。 “看看这里面有什么。”花思容看着桌上的盒子便打了开来。接着,她伸手入怀取出一方丝巾。她将丝巾缠在手上便将盒中的饭菜端了出来。 “一盘鸡,一盘鱼,两盘青菜,一壶酒,两个酒杯,两双筷子。哼,他们倒是准备的挺齐全的。”花思容冷声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拨草寻径白慕容孤身赴约 土地庙前少年郎言古比述今 眼看着时辰不早,白慕容与连海萍便走出小屋。他们两人刚一出来,那石姓老者便赶紧迎了过来。他脸上挂着笑,问道:“两位,这饭菜还算可让两位满意?” 白慕容摸了摸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说道:“满意,满意。多谢老人家款待。”说完,他看了看那太阳的位置,便说道:“这时辰也是不早,敢问老人家,那土地庙在哪里?” 老人一听便赶忙问道:“怎么,你真的要去?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可如何是好?” 白慕容摆手说道:“无妨事。即便是有什么差池那也是我命该如此。老人家只管告诉我就好。” 那老人见白慕容万分执着,他便叹息一声,说道:“唉……既然如此,我也不拦阻你了。那土地庙便在村后山之中。你出了村里顺着小路一直走便能找到。” 白慕容用心记下,他随即拱手说道:“多谢老人家。”说着话,他转身就要走。 “客人请等等。”那老人此时赶紧叫住他,说道:“你的这位同伴也跟你一同去?”说完,那老人便看了看花思容。 白慕容笑着说道:“昨天说的是让我单独去。我这位朋友便留在这里吧。” “如此甚好!”老人拍掌笑着说道。 白慕容见他喜形于色,他只是微微冷笑,没有作声。当下白慕容转身就走,花思容此时便说道:“那我送送你。”说完,她也跟了上去。那老者见花思容跟了过去,他随即也跟在两人身后。 这一路无话。等几人走出这小小村庄。白慕容打眼一看,果真有一条蜿蜒小径通往山中。几人停住脚步,花思容便拉着白慕容衣角,说道:“慕容,你可要小心。要是情况不对,你可要快跑。” 白慕容心中一暖,他赶紧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说着话,他眼睛一斜看了看那老人,低声说道:“你也要小心。” “嗯,我会注意的。”花思容说道。 “那我去了。”白慕容说完,他转身就走。花思容站在原地久久不动,直到白慕容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 “客人,咱们回去吧。”老人说道。 “好……”花思容点点头,她依依不舍般又看了几眼,确定看不到白慕容身影之后,她便回头往回走去。 这白慕容沿着这蜿蜒小径往前行进。起初之时还能看到路径,可是随着不断深入,这脚下便再也看不到路的痕迹。眼前所见都是齐腰高的杂草。白慕容一边拨开杂草一边往前走。不多时,就走入了一处密林之中。这密林中树木倒也长的高大,虽然现在已是秋季,但是这树依旧十分繁茂。林中杂草已无,白慕容看看周围,也不知该往何处走。就在此时,一条灰狼便从树后跳了出来。它龇牙咧嘴,前爪趴着后退蹬着,尾巴垂着,显然是一副进攻的架势。白慕容看看这灰狼,说道:“你家主人是不是知我迷了路,特意让你来接引我的?如果是,你便前头带路。如果不是,那便速速离去。” 说也奇怪。白慕容说完这话,那灰狼便乖乖的坐了下来。它后腿搔了搔耳朵,歪着脑袋看着白慕容。白慕容走到它近前,他身手便摸了摸它头。灰狼竟然十分舒服的哼哼了几声。白慕容见它如此享受,他便停了下来。那灰狼见他一停,它赶紧朝他哼哼唧唧起来。白慕容见这灰狼竟似能通人性一般,他便又对它说道: “怎么你还想让我给你挠痒痒?那你就带我去找你主人,不然,我可不给你挠痒!” 灰狼似是听懂他话。它站了起来朝白慕容叫了一声,然后转身就朝密林深处走。白慕容微微一笑,他随即便追了上去。这一人一狼穿行在树林之中倒也显得十分和谐。白慕容抬眼四顾,就见那鸟儿飞鸣不断,杂草之中时不时窜出几只野兔。如此这般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在此时,一颗巨大的老槐树便出现在白慕容眼前。 这棵槐树也不知在此生长了多少年月。光那树干就是三四个人合抱都不一定抱得过来。树干便如此粗壮,那枝叶就更不用说了。白慕容走到树下抬眼观看,阳光穿过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斑点点。白慕容看到此处,他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自语道:“这地方倒也是个静谧的所在。” 谁知话音一落,就听有人说道:“那是自然,这里可是少有人来。” 白慕容倒没有丝毫惊讶,他看看了那缓缓走来的人,笑着说道:“你倒是守信用。” 这走来的人自然就是昨夜那位假河神。此时他依旧穿着那件五颜六色的衣服,他看了白慕容冷声说道:“这话应该我来说。” 白慕容不置可否,他直言说道:“你为何要假冒河神?” 谁知那少年微微一笑,他走到那老槐树下坐了下来,接着他伸了伸手示意白慕容也坐下。白慕容笑了笑便也坐了下来。两人相隔一丈对面而坐,那人微微一笑,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白慕容,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替他们出头?” 白慕容坦然一笑,说道:“我不过是过路之人。昨天借宿在老人家中,他说这里有位河神欺压百姓……” “哈哈……哈哈……”那年轻人未等白慕容把话说完,他便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他边笑边说道:“好一个欺压百姓……亏那石老头能说出这般的话来。”说完,他手背一擦鼻尖,说道:“你叫啥?” “白慕容!” “好,好。白慕容,我这里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听!”少年说道。 “故事?”白慕容有些诧异。 “不错,一个相当精彩的故事!”那少年笑着说道。 白慕容狐疑的看着眼前少年,心道,这人竟然还有心思讲故事,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鬼计不成,也罢,我就看看你要耍什么花样。白慕容想到此处,他便说道:“既然如此你便说来,权当打发时间。” 少年哈哈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说了。这故事啊发生在十八年前。当时在江湖之上有这么一位侠客,他姓傅名寒山。这位侠客武功高强,尤其是刀法更是出神入化。他为人高义,平时更是广交天下英豪。他所交往的人里有同样是江湖人的侠客,也有达官显贵。可是与这傅寒山最交心的,是位叫石三勇的人。 这石三勇也是走江湖的人。可是不同于其他江湖人,他还有个身份,那便是他还是个绿林道中的老大哥,人称石三爷。不仅如此,他手底下更有十几个过命的弟兄。这石三勇虽然是黑道中人,但是他为人十分仗义,为兄弟可算是两肋插刀。傅寒山早就听过他的名号。可是傅寒山自诩为正道,他自然对这石三爷嗤之以鼻。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傅寒山结婚那天,这石三爷竟然亲自登门贺喜。 傅寒山见他亲自到来,这心里也是万分不解。可是大喜之日不宜动武,故此傅寒山也以礼相待。这石三爷倒也出手十分大方,不仅带来了许多的金银珠宝,此外更是带来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物。 这宝物乃是一块圆形玉盘。玉盘之上分为七道圆环,每道圆环可是自由转动,不仅如此每道圆环之上刻着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等等复杂符号。傅寒山一见这东西便问这是何物。石三爷倒也爽快,他说这玉盘名叫“七环转轮玉”,乃是一件神物。傅寒山看着这七环转轮玉,他有些好奇问道,这既然是神物,那它神奇在哪里? 石三爷当时就说道,看见那上面的符号没?只要能解开这符号秘密,将圆环转到正确的刻度,自然就会有神奇之事发生。傅寒山听到此处他便明白了石三爷的用意。原来这傅寒山不仅武功高卓,他还是位研究五行术术的高手。石三爷将此物拿来,无非就是请傅寒山将这玉盘打开。 本来傅寒山是不想答应这事的。可是这傅寒山见到这古怪的东西又忍耐不住。他浸淫此道多年,一直想验证自己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故此,这傅寒山便将此事答应了下来。 之后,这石三爷便在傅寒山家里住了下来。这一连三年,傅寒山的孩子都已三岁,可是这玉盘之谜还是没能解开。经过三年相处,傅寒山与石三勇更是成了无话不谈无话不说的好友。因为石三勇年长他十几岁,故而傅寒山都是称呼石三勇为大哥。 这傅寒山解不开玉盘之谜,他整日是愁眉不展闷闷不乐。石三勇见他如此便劝慰他,说着玉盘本就是玄妙无比,解不开也是情理之中。可是那傅寒山十分固执,他见自己大哥如此理解他,他便更不能辜负石三勇。终于,在第四年的一天深夜,傅寒山终于解开了这谜团。原来,那些玉环之上的符号乃是反着刻的,要是用常理来看自然是解不开。当下,傅寒山连夜解密,终于打开了那玉盘。 玉盘一开他便赶紧叫来了石三爷。两人自是欣喜万分,他们一同看着那玉盘,就见七道玉环已经环环打开,里面躺着一张玉片。石三爷将玉片拿起放在灯下一看,就见这玉片之上刻着一道道线条,他仔细辨认,那竟然是一副地图。 事情到了这里,石三爷自然是要依照这地图去寻找的。他对傅寒山说,兄弟,你为这玉盘费尽心思,不如你带着妻儿与我同去,也算是游山玩水一番,咱们按着这图要是能找到宝贝的话,你我一人一半,如何。 傅寒山对他十分信任,他便一口答应下来。于是,他们整理行装便按图出发。经过,三个月的寻找,终于在一处森林之中,找到了玉片上所记载的地方。而这处地方正在一颗老槐树旁。 众人自然大喜过望。傅寒山依照指示确定了地点。当下,石三勇那手下十几个弟兄便动手挖掘。他们挖了一天一夜,终于挖出个青铜盒子。众人打开这盒子,就见里面竟然有一只眼珠子。众人吓了一跳,可是仔细看来,这眼珠竟然是玉质的。 这眼珠子有成人拳头大小,黑白分明。它浑然一体,丝毫看不出人工雕琢之痕迹。傅寒山看着这眼珠,纳闷的问道,这东西是做什么的。谁知那石三爷原形毕露,他冷声说道,做什么的,你不用知道。说完,他手下的那十几个人便朝他动了手。傅寒山大惊之下自然拼死反击,可是还没等他出手,他便手脚发软倒在了地上。原来这石三勇早有预谋,他早就在他喝的水中下了毒药。后来,这石三勇便将傅寒山与他妻儿都埋在了深坑之中。可怜那傅寒山为了这宝物殚精竭虑整整四年,谁知竟然死在这埋藏宝物的坑中。这也算是可笑至极了。” 那少年一口气说完,他看着白慕容问道:“姓白的,你听了我这故事,有何感想啊。” 白慕容叹息一声,反问道:“活在仇恨中的你,累吗?” 少年对他的话倒是丝毫不以为意,他笑着摆了摆手,说道:“累?我不知道累。因为,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如果,没有仇恨,我早就死了。”说完,他站起身来,对白慕容说道:“要来看看吗?” 少年说完,他便转身走到大槐树的另一旁。白慕容好奇的跟了过去。他走过去一看,就见那树后有一间仅有一人高的小屋子。屋里面有一尊分不清面目的泥塑。而在泥塑的脚下,正躺着两具森森白骨。 白慕容看着那两具骸骨,他惊讶的看着身旁的少年。少年面无表情,只是他的眼中竟然出现了一丝温柔。 “左边的是我的父亲,右边的是我的母亲。”少年静静的说着,“他们陪伴了我十几年了,以后也要继续陪着我!” 白慕容听着他话,他忍不住说道:“难道你不想让你父母入土为安吗?” 少年森然一笑,说道:“我自然会让他们入土为安,但必须是报完仇之后!” “你疯了!”白慕容说道。 “疯了?”少年哈哈一笑。他双手一拉衣服,露出他的胸膛来。少年狞笑着,说道: “我不仅仅是疯了,我早就死了!” 第一百二十章 识奸计将计就计 傅青林林中报仇 少年解开衣服,白慕容一看,就见那胸膛肌肤之上遍布着大小不一的青色斑点。乍一看之下,这就像是蛇身上的鳞片一般。白慕容惊愕看着少年,问道:“你说你已经死了,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嘿嘿一笑,狞笑道:“本来他们将我活埋之后我是绝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奇怪的是,我当时的意识非常清醒,我就拼命的挣扎,也不知挣扎了多久,我终于爬了出来。” 少年说完,他一招手,那条灰狼便驯服的走到他的身边。少年摸了摸它脑袋,说道:“你的眼力的确很准,这的确是只像狼的狗。不过,它比狼要听话也比狼更加的凶猛。你知道我是怎么驯服它的吗?这是我用命换来的!” 白慕容听完他这话,他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凄惨一笑,说道:“方才你也看到我身上那些斑点了。它们可不是我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自从我死里逃生之后,每过完一天,我身上就会出现一个青色斑点。十几年来,天天如此。随着时间流逝,我身上斑点越来越多,我也感觉我越来越虚弱。我能感受到生命正在从我身上流走。但是相应的,我获得一种奇特的能力,那便是控制动物的能力。” “控制动物,的能力?”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不错。”少年笑着继续说道:“我可以控制一些思维较为简单的动物,像鸟儿,蝴蝶,蚂蚁,这些是非常容易控制的。但是,像狼这些拥有一些智慧的动物,我控制起来就会有些吃力。” “所以,你便驯服了这些像狼一样的狗。狗总比狼要温顺的多,是吗?”白慕容问道。 “不要小看它们!这可是我千挑万选的!”少年说完,他抚摸着灰狼的脑袋,沉默不语起来。 白慕容看着他,良久,他问道:“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少年一声叹息,说道:“我时间不多了。”少年低声说着,他眼睛直视着白慕容,坚决的说道:“所以,我必须要报仇,在我死之前!” “我知道。”白慕容平静的说道,“可是你打算怎么去报仇?继续假扮河神,每天都跟他们要五文钱?这样就能报仇吗?” 少年呵呵一笑,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他们要五文钱钱吗?” 白慕容摇了摇头。 “五文钱对你来说或许不算什么。但是对那群人可就不一样了。那些人可都是土匪出身,最是唯利是图。跟他们要这些钱可比割他们的肉要残忍的多得多。” 白慕容听完立时恍然大悟,他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不错。” 那少年说道此处,他突然脸色一沉,问道:“我既已将事情全部告诉了你。你还要阻止我去报仇吗?” 白慕容一听,他顿时犹豫起来。这少年遭遇自然让人同情,但是那些人已是花甲之年,就是让他们活他们还有几天活头呢。再说白慕容受了那老者一饭。这一饭之恩也不能不报。白慕容思量再三,他还是决定劝他一劝,就听白慕容沉声说道: “你的遭遇自是令人惋惜。那些人也自当该死。但你为报仇弄得自己身心俱疲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者说,那群人已是垂垂老矣,可谓是日薄西山剩不下多少时日。你何不放下这段恩怨,好好的为自己活一回呢。” 白慕容这话说的真情实意。但那少年听完,他脸色一变,怒声说道:“放下恩怨?!你说的怎么如此简单!倘若能放下我又何必沉陷其中不能自拔。你不是我,事情也没有发生在你身上,你自然可以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少年越说越是激动,他一指土地庙中那两具骸骨,厉声说道:“你不曾将你父母从泥土中挖出,你不曾看着他们一天天腐烂直到化为枯骨,你不曾孤苦无依只能躺在这森森白骨中汲取一丝温暖!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你根本就不懂我的感受,你说,你凭什么要我放下!!!” 少年说的声嘶力竭,浑身颤抖不已。白慕容听完他心中呐喊,他立刻沉默下来。他不知该说些什么,或许,他已经是无话可说。 少年看着白慕容,白慕容双目低垂不敢看他。两人都是默不作声。此时日头已在正中,阳光似汪洋一般直泻而下,在林中照映成了一道道光柱。两人沐浴在阳光之中,周身就似罩上了一层光晕一般。此时周围有鸟鸣啾啾,蝴蝶飞舞,狡兔奔走,就在如此静谧氛围之中,一阵嘈杂脚步之声便渐渐的传了过来。 两人回头一看。就见杂草分开,树林中走出了十几老人来,而那领头的正是那石姓老者,也就是那石三勇,石三爷。而在他的身旁,正是那花思容。 白慕容一看,他急忙问道:“老人家,你怎么来了。” 石三爷此时脸色已然没有和蔼之色,他冷着脸,直直的看着那少年,突然,他高声喝问道:“你就是傅寒山的儿子?我记得你好像你好像叫……叫……叫什么来着?” 少年冷笑一笑,他随即接口答道:“傅青林!” “哦!对对对!就是傅青林。都十几年了,我都忘了。”石三爷讥笑着说道。 “我看你记性不好,脑袋也糊涂。你是自己活够了,来送死吗?”少年傅青林冷声问道。 “送死?”石三爷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老了,但我不糊涂。”说着话他转头对白慕容说道:“年轻人,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哦?老人家,您要与我做什么交易?” 石三勇叹息道:“当年我结识傅寒山,的确是为了解开那七环转轮玉的秘密。不错,我利用了傅寒山。可悲啊,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与傅寒山不过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他这话说出,傅青林便冷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石三勇冷然一笑,说道:“难道你不好奇,我得到宝物之后为何不离开,为什么要继续呆在这里?” 这话一出傅青林立时喊道:“难道,你也离不开这里?” “哈哈……哈哈……”石三勇凄凉笑了出来,他看着傅青林,说道:“不错。只要我离这山远一些,我全身便出现青色斑点。不仅如此,这些斑点还会腐烂流脓,那感觉简直比死还要痛苦。想来,你也是如此吧。” “不错!”傅青林答道。 “我们这群人都被困在了这里。不仅如此,当初挖出的那个怪异眼球也被人给抢了去。事后我思量再三,便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为何这东西一出来便被人知道,这一切一切都太过诡异,唯一的解释便是,我与傅寒山所有的举动都被人监视着,而且这种状况持续了四年之久。” 这话说完,傅青林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冷声说道:“我才不管这件事情中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我只知道,我的父母是你杀的,我只有杀掉你,才能告慰我父母在天之灵。” 傅青林说完这话,他便立刻吹了声口哨。这哨声尖锐刺耳,声音一落,就见那树林之中缓缓走出了十几只灰狼来。说是狼其实是像狼一样的狗,但是即便如此,它们也凶猛异常。此时,这群狼狗将石三勇众人团团围住,它们都摆出进攻的姿势,只要傅青林命令一下,它们便会将这些人撕成碎片。 “本来还想让你们多活些时日,但是你们却急的赴死,那便怨不得我了。” 傅青林说完便要下命令。就在此时,那石三勇对白慕容说道:“年轻人,方才我说要和你做生意,你究竟答不答应?” 白慕容随即问道:“那要看做什么样的生意。” 石三勇冷笑一声,得意地说道:“今早上你们吃的饭菜里都被我下了毒。这毒无色无味,当初傅寒山就是着了此道。你只要把这个孽种杀了,我便给你们解药。不然,你来看!”他话音一落,花思容身后的几个人立时抽出镰刀来架在她脖颈上。 “我现在就杀了他!”石三勇厉声喝道。 白慕容见他竟如此毫无人性。他心中一冷,淡然说道:“本来我还想帮你,可你竟然用我好友的性命要挟我!我生平最不喜欢的便是被人要挟!”他话音一落,就见他身上白光一闪,一个虚影便从他身上飘到半空。众人一看都是大惊失色,就听有人高声喊道:“那是什么?大白天的莫不是见了鬼了吗?” 这虚影便是白慕容体内那英俊怪异的人影。自从他练了无相禅意之后,他竟然能自如召唤这怪异的影子。此时,这怪异的虚影悬浮在空中,这一看之下当真和鬼怪一般。 此时石三勇等人正在惊愕之中,白慕容手一指,喝了声“去!”这人影立刻朝着他们便飘了过去。石三勇等人吓得一声尖叫,白慕容随即身影一闪来到花思容身侧,他手揽住她腰,随即便又回到了原地。 这人影在人群中左右飘荡。众人被这东西吓得哇哇乱叫。谁还顾得上那花思容。此时白慕容手一招,那人影立时回到他体内。此时那石三勇方才看到那站在白慕容身旁的花思容。他一脸惊讶的喊道:“你什么时候……” 白慕容也不言语。他只是冷笑着看着石三勇。那石三勇却依旧得意的说道:“你不要忘了,你还中了我的毒。” “你的毒?什么毒?你的饭菜我们根本就没吃!”花思容说道。 “什么?”石三勇立时惊惧起来,他慌忙问道:“可是那饭菜的确……的确动过了……” “我们只是动了动,可是没吃!”花思容笑着说道。 “不可能,你怎么知道饭菜里有毒?”石三勇依旧高声喊道。 “昨天你们秘密商量的时候,我正好在外面。你们说的,我听得一清二楚。”白慕容淡然的说道。 这话说完,石三勇立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了脾气。他转头看着傅青林,高声喝道:“既然如此,你也杀不了我们。兄弟们,咱们不受这窝囊气了!”说完,他伸手抽出吧镰刀来,朝着傅青林就奔了过来。傅青林赶紧高喝一声,那十几只狼狗便朝众人扑了过去。 一时间嘶喊声,咆哮时此起彼伏。那些人虽然拿着武器,但是毕竟年老体弱。而那狼狗各个身强体壮,站起来就有一人之高,它们躲闪灵活,专挑人的要害地方咬,显然是受过训练的。这场厮杀没有持续多久,在场众人除了石三勇依旧站着外,其余的人都已经被狼狗当场要死。 白慕容与花思容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出手。花思容见眼前情形惨烈,她心中不忍便扭过头去不再去看。白慕容无可奈何,他只有不住地叹息。花思容见他如此,她便对他说道:“慕容,咱们走吧。我不愿待在这里。” 白慕容看她惊恐眼神,他便点头说道:“好吧,这事也不是你我能插上手的。”两人说完便离开了这里。等他们走到密林之时,白慕容回头一看,就见那傅青林夺过石三勇手中的镰刀,然后他没有犹豫的,狠狠的劈在了石三勇的头顶。 白慕容见他大仇已报,他摇头轻叹,便带着花思容离开了这肃杀之地。等他们出了树林,沿着蜿蜒小径回到村庄。花思容突然就对白慕容说道:“慕容,这村庄好生古怪。” “如何古怪?”白慕容问道。 “这村里难道除了那十几个老人,就没了别人吗?自打咱们来到这里,就没见过一一个年轻些的人。”花思容说道。 “算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再纠结这些也无济于事。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白慕容说完,他拉着花思容就走。他们脚步不停径直来到那石三勇的家中。两人将马牵了出来,便走出村子。他们刚要上马,就在此时,就听身后传来了一声高呼: “两位,请稍等片刻。” 白慕容与花思容回头一看,就见那叫傅青林的少年正急匆匆的朝两人跑了过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叹身世三人结伴远行 路难行借宿人家 少年傅青林跑至白慕容身前,他丝毫没有犹豫跪在地上便给他磕了三个头。白慕容受宠若惊,他急忙放下缰绳走到傅青林身旁将他扶起。谁知那傅青林痛苦流涕不肯起身。白慕容万般无奈,只得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傅青林摸了摸眼泪,他郑重说道:“多谢侠士成全,让我大仇得报。” 白慕容听他说完,他有些不解的问道:“方才是你亲手手刃仇敌,你怎么说是我成全的你?” 傅青林急忙说道:“我知你武功高强,倘若当时你要出手阻拦我必然不是你对手,如此一来我也就报不了仇了。” 白慕容听他说完,他随即叹息一声将傅青林扶了起来,他淡然说道:“非是我不愿出手阻拦你,只是如你所说,我没有遭遇你的经历,我实在没有资格出手罢了。”说完,他看了看傅青林,继续说道:“如今你已经报了仇,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话一出,傅青林神色立时黯淡下来,他低头垂泪,凝噎说道:“我也不知我接下来要做什么。这十多年来支撑我活下去的唯有仇恨两字。想不到现在得成所愿,这心里竟然空落落的,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白慕容听他说完,这心中也是万分感慨。白慕容替他掸了下肩上灰尘,笑着问道:“如果你不知接下来做什么,那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你这多年未曾出去过,这看看外面的风景也是好的。” 白慕容本事好意,但是话一出口花思容便急忙说道:“慕容,你忘了?他不能离开这里。” 白慕容经她提醒,他急忙改口道:“也是,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要不……” 谁知白慕容话未说完,那傅青林立时说道: “我愿意!” 白慕容一愣,他脱口问道:“你愿意什么?” “我愿意跟着你们走。” “这……”白慕容不解的问道:“可是你不是离不开这里吗?” 傅青林坦然一笑,说道:“与其在这里等死,我还是想出去走走。再说,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说完,傅青林便又跪了下来,他乞求的说道:“我求求你们了,你就带着我一起走吧。”说着话,他眼泪便又涌了出来。 白慕容见他这样子心里自然是十分难受。虽然他想带他一起,但是这无异于让他去死。一时间白慕容是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花思容看他神情便知道他拿不定主意,她此时便说道:“要不就带着他一起走吧。与其在这里等死,还不如让他快乐的过完剩下的时光。” 白慕容听她也这样说,他便将傅青林扶了起来,说道:“也罢,你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傅青林神情为之一振,他赶紧说道:“多谢侠士,多谢侠士。” 白慕容虽然答应了傅青林,可是眼下却又遇到一件难题。白慕容与花思容都有脚力,可是这傅青林却是没有。白慕容双眉一皱,他便对傅青林说道:“既如此,你我就同骑一匹马吧。”说完话,他手揽住缰绳翻身上了马。等他坐稳,他便伸手拉傅青林。谁知傅青林呵呵一笑,说道:“两个人骑一匹马,这岂不是要挤死。” 白慕容无奈的说道:“可是眼下也没什么脚力。只好如此了。” 傅青林听他说完,他赶紧说道:“我并非是这个意思,侠士还请莫怪。”说完,他便吹了一声口哨。哨音一落,就见那山上跑下来一头小毛驴。这小毛驴长不过五尺,高不过三尺,全身黑色皮毛,当真是十分可爱。此时这毛驴跑到傅青林身旁,他随即跳到它背上,笑着说道:“你们骑马,我来骑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两人见他说出如此俏皮的话来都是哈哈一笑。笑罢之后,三人便驱策脚力往西而去。 三人离了这多事之地,寻了大路往西赶去。白慕容与花思容的坐骑都是百里挑一的好马,那速度自然不差。然而那傅青林坐着的小毛驴,虽然身材较小,但是奔跑起来竟也是不落下风。花思容见这小毛驴如此神速,她便笑着说道:“青林,你这小毛驴倒也跑得飞快,倒真像那张果老的坐骑呢。” 花思容这话本就是句玩笑话。谁知傅青林听完,他当时就哭了起来。花思容见他如此,她赶紧勒住马儿,问道:“青林,你为何要哭?” 傅青林看着花思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侠士,你是不知。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一个这么温柔叫我名字的人。方才,我听你喊我姓名,我,我,我便想起我母亲来了。以前,她也是如此叫我的……” 傅青林说完肺腑之言便已是泣不成声。花思容见他如此伤心便急忙安慰他,说道:“你不要哭了,你这么哭看的我也要哭了。”说着话,她眼圈一红当真就要哭了出来。 “侠士,你也想你母亲了吗?”傅青林问道。 谁知他话一出,花思容这眼泪再也止不住。她哽咽的说道:“我也是自幼没了双亲,只剩下一个弟弟与我相依为命。每当我想起父亲母亲来,这心里也是万分难受。” “原来你与我一样!”傅青林哭着说道。 白慕容看着他们两人嚎啕不止,他就觉得额头一阵头疼。他刚想劝慰他们一番,谁知那花思容眼泪汪汪的看着他,问道:“慕容,你呢?你的父母在哪里?” 白慕容一听,他摸了摸鼻尖,无奈的说道:“我自幼被师父抚养长大,我也不知我父母是谁,现在在哪里。我从小就没见过他们。” 白慕容这话说完,花思容与傅青林立刻用十分可怜的眼神盯着白慕容。白慕容被他们两个看的浑身不自在,他急忙说道:“你们怎么如此看我?” “我们虽然没了双亲但是好歹还记得他们的样子。可谁知你连你父母的样子都没见过,你可比我们可怜!”花思容低声说道。 白慕容听完她话,他脸色一沉,调转马头就走。花思容见他如此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她看了看傅青林,两人都是无奈一笑便追了上去。 此时白慕容满脸不悦。他这一路之上不发一言。花思容见他如此也不知说些什么。赶路之时,傅青林便问起他们两人的名字来,花思容倒也没瞒着,她当即便将实名告诉了他。当她说出自己是女扮男装的时候,傅青林还小小的惊讶了一番。当下,他便称呼白慕容为白大哥,称呼花思容为花姐姐。 三人马不停蹄顺大路直直往西。可是行至如此周围都是茂密山林丝毫没有一丝人烟的迹象,眼看着天色渐晚,众人也是心中焦急。也恰在此时,就见前面不远处竟冒起了一股炊烟。 有炊烟冒出便代表着有人在此居住。三人心中一喜便急忙催促坐骑。等他们跑到近前,就见那不远处有一处小院,院里有三间茅草房,而那炊烟正从那茅草屋后的烟囱中冒出。三人打马走到近前便翻身下了马。白慕容走到那树枝做成的门前,高声喊道: “请问,里面有人吗?” 他话音一落,就见那中间的草屋中走出个老妇人来。这妇人年约五十左右,他走出屋子便高声说道:“有人,有人。”说着话,这妇人便走到院门前,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啊?” 白慕容赶紧说道:“我们是过路的人。见天色已晚,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说着话白慕容伸手入怀便掏出银两来,说道:“我们并非白住,这些银两请您收下。” 妇人听完白慕容的话。她哈哈一笑便将院门打开,说道:“山里人家没那么多规矩。既然是远方来的客人,你们尽管住下就好。来,来,快请进。” 白慕容见这妇人如此好客,他便赶紧道谢。三人将马拴好便跟着妇人进了院中。就在此时,那右边的草屋中便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阿婆,是谁来了?” 妇人一听,她随口答道:“是几个过路的客人。阿莲啊,你多做些饭,也好招待这些客人。” 这妇人话音一落,就见这草屋中走出了一个人来。白慕容等人回头一看,就见这人:穿一身红不红青不青油腻腻衣裳,头顶着黑不黑黄不黄乱糟糟头发。双目明亮,奈何一大一小。唇红齿白,只是上下参差。面色蜡黄,又有几颗黑痣,鼻梁高挺,鼻尖红红点点。 这人走出来见到白慕容等人,她赶紧说道:“这几位便是远方来的客人吗?长的真是好看。”说着话,她转头看着花思容,羡慕的说道:“尤其是这位客人,长的最是漂亮。” 花思容见这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心中一阵害怕这手便不由自主的拉着白慕容的衣角。其实莫不要说她心中忐忑,就是白慕容见到这女子之时,这心里也是十分慌乱。 “这位是……”白慕容努力保持镇定问着那妇人。 妇人赶紧说道:“她啊,她叫阿莲。” “阿莲?”白慕容又默念了一遍,问道:“这位是您的女儿吧?” 妇人闻言叹息一声,说道:“她啊是我弟弟的孩子。当时我弟弟为了生计便去了西边。临走时,他将这孩子托付给了我。可谁知一去这些年杳无音讯,也不知我弟弟是生是死。唉……不说这个了。这屋里窄小几位便在这院里坐坐,等做好了饭,咱们一起吃。吃饭,你们便去休息。”说着话,她便对那阿莲说道:“好了,你快进去做饭,不要吓坏了客人。” 阿莲听她训斥,她有些无奈的走进屋里。这时那老妇人拿出几个小凳子来。她将凳子放在地上,说道:“几位请坐。” 白慕容等人道了谢便坐了下来。这时候,花思容便说道:“还未问婆婆姓名呢。” 妇人笑着说道:“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你们叫我阿婆就好了。” 花思容一听,她笑着说道:“也好。叫阿婆显得亲近。” “那客人你们叫什么啊?”阿婆笑着问道。 花思容一听她赶紧说道:“他叫白慕容,他叫傅青林,至于我嘛,我叫花思容。” 之后阿婆便又问他们从哪里的,要往哪里去。花思容也都一一回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突然傅青林拉着白慕容的手,说道:“白大哥,你怎么了?你好像很困的样子?” 这话一出花思容便转头看他。就见此时白慕容双目低垂,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花思容赶紧问道:“慕容,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白慕容打了呵欠,说道:“我也不知怎么了,总觉得浑身没劲,想睡觉。” 花思容听完,她伸手便摸了摸他额头。一摸之下,就觉得他额头滚烫。花思容心中一惊,她急忙说道:“哎呀,慕容他的额头好烫,莫不是生病!” 这话说完,几人都是面露担忧之色。阿婆也站了起来摸了摸他额头,说道:“看来是受了风寒。先扶他到屋里躺下。” 花思容一听她便将白慕容扶了起来。白慕容此时浑身无力,没办法他只好靠在花思容身上。等花思容扶他到屋里躺在床上。那阿婆便喊出那阿莲来,说道:“阿莲啊,家里可还有去热的草药吗?” 阿莲点了点,说道:“上次阿婆受了风寒,我去山里采了不少草药。想来还剩下一些。” “那你赶紧找出来,煎一些草药来。”阿婆说道。 “这好端端的为何要煎药,阿婆,你生病了吗?”阿莲问道。 “哎呀不是我,是那位叫白慕容的客人。他似乎受了风寒,正发着烧呢。”阿婆说道。 谁知那阿莲听完阿婆的话,她立刻着急的说道:“怎么,那客人生病了?严重吗?” 阿婆见她大惊小怪的样子,她立刻说道:“看把你急的。用不着你瞎操心,你还是去煎药吧。” 阿莲一听,她低声嘟囔了一句转身气呼呼的就走了。 一百二十二章 白慕容病愈辞行 花思容沐浴惊心 山里天气最是难测。方才还是青天白日,可是转眼间便是乌云密布。花思容坐在窗前,双手扶着脸颊看着满天阴云。乌云遮蔽日光,不一会儿便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来。 “唉……”花思容叹息一声,她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白慕容,说道:“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真是奇怪了,平时看他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呢。” 花思容这话方才说完,此时门外脚步声传来。花思容回头一看,就见那阿莲跑到了屋里来。她一边擦着脸上的雨水一边走到花思容身旁坐了下来。花思容本就害怕她,此时阿莲坐到身边,她浑身便不自在起来。 “你的朋友还没醒吗?”阿莲问道。 花思容虽然害怕,但是出于礼貌,她还是回答道:“嗯,也不知是怎么了,他都睡了一天了。不过,好在他喝了你的药,这烧倒是退了下去……” “既然不发烧了那就是快好了。”阿莲笑着说道,“你也不要太担心,也许是他太累了呢。” “嗯……或许吧。”花思容点头附和着。 两人本就不怎么熟悉。此时说完这些话之后他们两人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好。两人对视一笑都是有些尴尬。好在窗外细雨绵绵,两人便都看着那雨出神。良久之后,花思容似是自语的说道: “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呢……”阿莲回答道。 时间点滴而过,等白慕容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的醒转也让众人放下心来。由于白慕容刚刚转醒所以他的身体还是有些虚弱。但他担忧师兄凌不弃所以故而想早早启程。谁知花思容就是不同意。白慕容拗不过她,只好在阿婆家中住了两天。 这两天之中,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白慕容望着阴云密布的天空不停的叹气。花思容知他心急如火,便一直安慰他。说也奇怪,等第三天那天便放晴了。白慕容走到院中,呼吸着雨后新鲜的空气,他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几人吃了些东西,白慕容便要起身告辞。那阿婆自然是不舍,她一直拉着花思容的手,哭的像是个泪人一般。她是好话说尽,可奈何白慕容去意已决。阿婆无奈,便叮嘱他们一定要再回来看看。众人点头答应。 临走之时白慕容还是给了阿婆些银两。阿婆与阿莲两人送了他们好几里,最终在大道上与他们依依惜别。白慕容等人这才翻身上了马,继续朝西而去。 这一路之上,几人有店住店,没店便只好露宿荒野。白慕容与傅青林对这些习以为常丝毫不以为意。花思容虽然出身高贵,但一路行来竟没有丝毫怨言。但是她毕竟是女子,这女子最好洁净。虽然她带着换洗的衣物,但这十几天来风尘仆仆,让她身上沾染了不少尘土。这也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且说白慕容等人策马疾驰,这一日中午来到一地。白慕容举目环顾,就见眼前是一片竹林。这片竹林占地极广,众人眼中所见都是翠绿之色。就见这:风穿翠竹竹弯腰,自有远客客东来。 当下几人没有停留便进了这竹林。众人寻着小路走了不久,就在此时一阵流水之声便传入几人耳中。几人相视一笑,脸上都是难掩兴奋之色。他们寻声而去,就见这竹林之中竟有一处小小的断崖。而断崖之上正挂着如白练也似的瀑布。而断崖之下正有一潭池水。那瀑布落入这小潭之中泛起了些许白雾,竟有些如梦如幻的意境。 白慕容下了马。他走到潭边用手一探,就觉得这潭水凉爽,触之十分舒服。白慕容双手捧起些水来放到嘴边喝了一口,就觉得这水甘甜清冽。当下他便对花思容与傅青林说道: “嗯,这水好甘甜。你们也来尝尝。” 傅青林一听这水好喝,他便赶紧将脑袋伸进这水中喝了个饱。而那花思容却只是看着这潭水出神丝毫没有要喝的意思。白慕容见她如此便出言问道:“思容,你也尝尝吧。这水好喝紧呢。” 谁知那花思容依旧不为所动。她有些扭捏的看着白慕容,似是有话要说。白慕容见她这般,便笑着说道:“你是不是想洗个澡?” 这话一出,花思容脸颊一红,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慕容。白慕容倒也坦然说道:“我知你好洁净,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也是难为你了。” 花思容见他如此体贴,她有些羞涩的说道:“我原以为你这个笨笨的,没想到你也有激灵的时候。既然如此,我便在这里洗一洗。不过,你可不能偷看。” 白慕容一听赶紧说道:“我发誓,我绝不偷看。”说完,他招呼了下傅青林。两人穿过竹林往外走。花思容眼看着他们身影被竹子遮挡再也看不见,她这才放下心来开始宽衣解带。 白慕容与傅青林在竹林中走了好几十步才停了下来。傅青林虽然年有十八,但是他一直自己生活,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懂。此时他坐在地上,问白慕容道: “白大哥,我也想洗一洗。”说着话,他拿鼻子闻了闻自己衣服,继续说道:“我身上都臭了。” 白慕容笑着说道:“也好。等思容洗好了就换你去。” “为什么不能一起洗呢?”傅青林认真的问道。 “你我自然能一起。但是思容是女人,这男女有别所以不能一起,明白吗?”白慕容耐心的解释道。 “哦……”傅青林摸了摸脑袋似懂非懂的说道。 两人就这么在林中等了一刻钟。傅青林许是等着无聊,他干脆躺在地上睡了觉。白慕容虽然有些困倦,但是他依旧强打精神。然而,就在他也要睡着的时候,那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啊——” 这声音在这竹林中异常刺耳。白慕容浑身一个激灵,他急忙站了起来,转身就往水潭那里赶。他一边赶一边高声喊道:“思容,出什么事了吗?思容!思容!” 白慕容一脸喊了好几声,可是里面依旧没有动静。白慕容心中立时涌出一股不安的来,他分开翠竹来到水潭边,就见潭边整整齐齐摆放着一些衣物,而那水潭中却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花思容的影子。 白慕容慌忙寻找,可是这巴掌大的地方一眼就能看遍。白慕容心中着急,此时就听脚步声音,白慕容抬头一看,就见那断崖之上竟突然冒出三个粗犷的大汉来。 这些大汉都蒙着脸面,手里都拿着刀。他们见到白慕容,当中那人便立刻高声喊道:“哎,底下那个,你有没有见到一个人从这里跳下来。” 白慕容听他们语气不善,他当即回道:“没有看到!” “没有看到?”那人皱了皱眉头,说道:“老子亲眼看着他从这里跳了下来,你说你没看到?你是不是故意哄骗老子!”说完,这三个人便从断崖上跳了下来。 白慕容见他们跳下。他随即暗运玄功以防不测。那中间的大汉明显是领头的人,他围着白慕容转了两圈,冷声说道:“看你的穿着想来也是不差钱的主儿!既然今天咱们有缘碰见了,那我们兄弟几个便借你几个钱儿花花。”说着话,他刀一横便架在了白慕容的肩膀上。 白慕容丝毫不惧,他刚要说话。就见这水潭了咕噜噜冒出一股气泡。接着一个人便从水里钻了出来。白慕容眼尖,他一看这人便脱口喊道:“思容,你没事吧。” 那从水里钻出的人正是那花思容。此时她刚一露头,就见潭边站着好几个人。她心里一急,险些就要喊出声来。此时白慕容出声,她心中稍稳,说道:“慕容,我没穿衣服。”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身形一转来到潭边。他伸手抓起一件衣服朝着花思容便扔了过去。花思容赶紧接住,可是她身在水中如何能穿的上。好在这潭水之上又水雾遮挡,不过即便如此,她那光滑的肩膀,如玉般的手臂还是暴露在众人眼中。 白慕容乃是坦荡之人。他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花思容。可是他虽然是非礼勿视,那三个大汉却不管才不管这些教条。他们眼睛都瞪的大大的,恨不得要扑到花思容身上去。 那领头的大汉眼看着美人出浴,他嘿嘿笑着说道:“兄弟们,咱们可是捡了个便宜。” 花思容听见这话,她抬头一看,就看这三个人正色眯眯的看着自己。她自幼娇贵何曾受过如此屈辱。她当即柳眉一皱,心里立时起了杀心。 然而没等花思容出手,白慕容却冷声说道:“唉,你们刚才说什么?”说着话,他回头冷冷的看着他们。 这三个大汉看着白慕容双眼,他们竟不由得退后了几步。但是他们毕竟是作恶之人,心中虽然害怕,这嘴上却依旧说道:“说什么?我说这妞长的漂亮,我们几个要疼惜疼惜她。怎么,你也要一起吗?不过,你得排第四……啊——!!!” 这人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眼前人影一闪,接着剧痛传来便再也看不见了。领头大汉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这兄弟便瞎了双目。他心中害怕,便急忙说道:“谁?!谁干的?” 白慕容冷声一笑。他手一伸,一个白色人影正漂浮在他身后。领头大汉一看直吓得他跌坐在地。他哇哇大叫道:“鬼啊,鬼啊!”说完他便要跑。 白慕容见他要跑,他心念一动。那人影立时朝着他飞了过去。这人影速度极快,那领头的还未反应过来,他只觉得双目一阵剧痛接着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白慕容一出手便废了两人的招子。剩下那人哪里还敢反抗,他把刀一扔便跪在地上磕头。白慕容冷声一笑,说道:“你倒是识时务。这样吧,我不杀你,你带着他们两个人,赶紧滚吧。” 那人如遇大赦。他赶紧将两人扶了起来,一手拉着一个便逃命去了。白慕容眼看他们偷走,他心里立时松了一口气,他刚要回头,就听花思容说道:“你别动,我要出来了。” 白慕容闻言赶紧站在不动。可是他身子不动,这耳朵可是听得清楚。白慕容就听到哗啦一声,接着便是脚步走动的声音,然后便是衣服摩擦肌肤的声音。就这声音便已是令人想入非非,白慕容忍着不动,就在此时,花思容便说道:“好了,你转过身来吧。” 白慕容闻言便转过身来。他抬头一看,就看到这花思容:长发盘结时有水珠落下。双颊红晕似如出水芙蓉。双眸含雾如同深邃夜空。玉手纤纤,凝脂皓腕,此时君子换红装,一笑嫣然。 美人出浴,花思容周身还环绕着雾气。白慕容看的入迷,就听花思容笑着说道:“你还看?” 白慕容一怔正不知如何回答。就听花思容继续说道:“你倒是好心!” “思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白慕容不解的问道。 “你当我不知。”花思容直直的看着白慕容,说道:“要是我出手,那三个人必死无疑。可是你不过是废了他们两个人的眼睛。你故意抢先出手不过是想救他们的性命吧了。”说完,花思容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啊,就是心软。” 白慕容不置可否。他笑着说道:“我知道他们冒犯了你。可那毕竟是人命。再者说,他们瞎了眼睛也算是受到了惩罚了。” 花思容听完也没说话。白慕容以为她还生气,他便赶紧说道:“方才我听到你的惊叫声。而且,那几个大汉还问我有没有看到人。思容……” 白慕容还没说完,那花思容急忙打断他,说道:“什么惊叫?我才没有惊叫呢,你一定是听错了。” 花思容说完,她拉着白慕容就走。可谁知他们还没走出三步,那水潭了又冒出一股气泡。紧接着一个人便从水里浮了出来。 白慕容听到响动,他回头一看,急忙说道:“咦?那里怎么还有个人?” 花思容双目一翻,十分不乐意的说道:“我怎么知道。那人在水里那么久了,想来都没气了。慕容,不要管他,咱们走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慕容舍己救人 思容吐露真情 白慕容见花思容神情紧张便知道她定然有事相瞒。他联想着方才那三个蒙面大汉的种种话语,一个结论便立时浮现在他脑海之中。想来这水潭中飘着的人便是那三个大汉所追赶的人。这人慌不择路跳下断崖。而花思容正在潭中洗澡,此人突然跳下让她猝不及防。虽然花思容武功高强,但她毕竟女子。此时赤身裸体被人看到定然是惊慌失措发出惊叫声来。白慕容想到此处不由得为这人感到惋惜。他与这人非亲非故毫不相识,白慕容为何会替他感到惋惜?只因花思容冰清玉洁岂是他人能窥视的。这人跳下断崖即便没有看到她的玉体,但以花思容的脾气肯定会将人杀死,唯有这般才能解她心头之恨。这人虽然侥幸逃过蒙面人追捕,但是他却最终死在花思容手中,这恐怕也是他命中注定之事了。 白慕容想到此处他只是摇头叹息。花思容见他没有追问,她这心里稍缓,急忙拉着他就走。白慕容见那人浮尸水面,这心中还是不忍,他挣脱花思容手,说道:“思容,那人既然已经死去,好歹的让他入土为安吧。” 花思容一听,她双眉一皱,不高兴的说道:“哼,你倒是好心。你要做好人那你自己去做吧。我可不想看他!”说完她便扭过脸去不再看他。白慕容见她不高兴,他只得说道:“也好。”说完他便转身朝水潭走去。 花思容见他竟真的去做,她气的一跺脚,嗔怒道:“慕容,你要是管他……我,我,我就不理你了。”谁知她这般狠话说出那白慕容竟然置若罔闻。花思容正要再说,就在此时,那水潭中的人突然猛烈挣扎起来,他一边挣扎一边叫喊道:“救命……救命……谁来救我……” 白慕容见这人竟然没死,他脸上一喜。就看他身上白光一闪,那虚影立时飞出将那人给捞了起来。白慕容控制那虚影将那人放在跟前,接着他便将虚影收回。白慕容蹲下身子看着这人。这人倒是十分英俊,并且看他的穿着打扮似乎是个念书人。或许是泡在水中太久的缘故,他那脸上显得格外的苍白。 此时这人躺在地上正转着眼珠乱看。白慕容见他意识清醒,便问道:“你感觉怎么样?!”然而他话音刚落,一只白皙的手掌朝着那人的眉心便打了过来。白慕容眼疾手快,他伸手握住这手手腕。随即他转头看着这手主人,说道:“思容,你这是做什么?” 花思容挣脱他手,怒声说道:“我,我要把他杀了!” 白慕容见她脸颊涨的通红,显然是气恨到了极点。他赶紧劝慰道:“好歹也是条人命,怎可说杀就杀呢。再说,方才你已经杀了他一次,即便有多大的仇恨也过去了。这一次他侥幸不死,你便饶了他吧。” 花思容闻听此言,她怒声说道:“方才我惊慌之下没有打中他要害,这次我定然要他性命!慕容,你不要拦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她玉手抬起朝着那人就是一掌。 白慕容知她掌力厉害。他随即伸手在她手腕处一顶。花思容掌力正在似吐未吐之际,恰在此时白慕容正好出手。她手臂一抬,掌力立时激荡而出。只是这一掌没有打中那人而是朝着那水潭打了过去。 掌风如同大石一般打在水面之上。一时间一股水柱冲天而起,同时无数的水花飞溅四方。白慕容见她出手如此狠辣,他脸色一沉,怒声说道:“思容,你来真的?” “自然是真的。慕容,你莫要拦我,这人我是杀定了!”花思容怒声说道。 白慕容万没想到这花思容竟然如此倔强。他直视着她那双眸,怒声说道:“那我要是非要拦你呢!” “你要是拦我,那我,那我……” “你要如何?” “我……我就连你一起杀掉算了!” 花思容这话一出,白慕容竟有些失望的退后了几步,他无奈的说道:“思容,那你就来杀我吧。” 花思容听他说完这话,她双目之中立时涌出泪珠来。她委屈的喊道:“白慕容!你这个大笨蛋——!!!方才这人看了我的身子,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白慕容,你就为了这个与你毫不相干的人,让我如此污浊的活下去吗?白慕容……我恨你……” 花思容这些嘶喊喊出已然是泪流面目泣不成声。白慕容听她这撕心呐喊见她那痛苦神情,他呆立当场无话可说。他自然清楚清白两字对一个女子的重要性。可是他又不忍看着一条人命就此逝去。一时间白慕容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花思容见他神情漠然以为他回心转意。她咬着牙走到那人身旁,抬起手掌,说道:“非是我执意取你性命,只怪你命该如此。”说完,她一掌朝着那人的心口就拍了下来。 这人虽不能活动,但是他神志清醒。此时花思容一掌拍下,他心如死灰只好闭目等死。白慕容见他这般模样,他心中不忍。他本想出声再次劝阻,可是此时的花思容如何能听得进去。万般无奈之下,白慕容身形一动,趁着她掌力未到之际,他一下子便趴在那人胸口之上。 等花思容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掌力吞吐正打在白慕容后背之上。花思容这一掌真可谓是全力施展,白慕容就觉得后背之上似乎有座大山压了下来。一股剧痛传来,白慕容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噗的一声,他猛然喷出一口血来。接着他便两眼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恍惚之间白慕容来到一处虚空之地。放眼望去周围都是单调的白色。白慕容置身其中,他不知哪里是上哪里是下,哪里是是左哪里是右。他好似站在什么上,又好像漂浮在半空。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半透明的人影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白慕容一怔,他上下打量这人影一番,脱口说道:“是你……?” 这人影便是在白慕容体内那神秘的虚影。此时它直直的站在白慕容面前,双目远看着前方没有任何反应。白慕容见这人影直视前方,他便也转身就看。然而他刚一转身,那虚影突然在他身后狠狠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之下,白慕容立刻脑袋朝下直直的坠落下来。但是周围都是白茫茫的,白慕容也不知他有没有在往下掉。然而这种怪异的感觉只是持续了片刻,一个人就这么突然出现在白慕容的身旁。 这人伸手帮白慕容稳住身体。白慕容浑身轻飘飘的,他紧紧抓着这人手臂,抬头说道:“谢谢……” “不用谢……”那人说着,身子开始变得透明。 白慕容赶紧抬眼看这人面容。可是目光所至,就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什么都看不到。他心中一急,忙问道:“你是谁?这里是那里?你不要走……” 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周围都是一片安静,没有任何回应。白慕容再一次陷入空寂之中。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突然从一个方向传来过来,这声音急促显得很是焦急: “慕容,你快跑!朝着这里跑!不要停,不然你永远都出不去了……你快跑——” 白慕容一听到这声音,他这心里立时生出一股熟悉感来。当下他便朝着那声音传来方向狂奔。他就如此一直跑一直跑,那声音也时不时地传了过来,说道: “跑……不要停……” 白慕容全力奔跑。他跑的气喘吁吁,他跑的汗流浃背,他跑的眼冒金星。就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脚下一空,接着周围立刻成了无边的黑暗。白慕容如同溺水一般掉入这黑暗之中,就在此时他听到最后一声话语传了过来: “慕容……你知道么……我好想你……” 白慕容听这言语是如此不舍。他不由得双手挣扎,大声喊道:“你是谁……你是谁……” 然而没人回答他。就在他挣扎之中,他手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白慕容使劲的睁开双目,他大声喊道: “你不要走……!!!”说完他便坐了起来。 茫然四顾,周围不在是无尽的白也不再是无尽的黑。白慕容看到花思容正紧张的看着自己,她脸色有些憔悴,似乎还有些黑眼圈。傅青林双手撑着地正跪在地上直直的看着自己,另一边还有一个书生模样的英俊男子。 “慕容,慕容,你醒了……你可是醒了……”花思容哭着低声说道,她此时再也控制不住,她一下子便扑进白慕容怀中,哭泣着说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任性的……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 白慕容此时方才回过神来。他抬手一看,就看到自己手正紧紧握着花思容的手。他低头看着怀中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这不是还活的好好的吗” 至此白慕容在昏睡了三天三夜之后终于苏醒了过来。在此期间,白慕容始终紧握着花思容的手,不曾松开一刻。花思容三天三夜未曾合眼。她陪着在白慕容身旁,看着他,生怕他会就此沉睡下去。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在花思容心中,白慕容已经成为她不能失去的珍贵之物了。 在此期间,她也曾想起过那连海萍。她记得她离开时的不舍,记得她离别时的叮咛。记得她背影的凄凉。起先,她对白慕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沦陷在他无尽的温柔之中。到此,花思容再也掩盖不住心中情义,她鼓足勇气,对白慕容说道: “慕容……你知道吗……如果你不在了……我也会跟你去的……我……喜……欢……你……”说到最后她声音已成呢喃细语。 白慕容听她柔情话语,他浑身一颤,不可置信的看着花思容。花思容眼波流转也正看着他。两人眼神交汇,白慕容颤抖着手轻轻攀上她肩膀,问道:“思容,你说的是真的吗?” 花思容臻首依偎在他胸膛,轻声说道:“你真是个傻瓜。这种事情,我能骗你么?” 白慕容一听顿时眉飞色舞起来,他哈哈一笑,说道:“如此这般,我挨你这一掌也是值得的。”说完他搂着花思容郑重说道:“思容,我白慕容对天起誓,倘若我今生负你,我必遭天谴不得好死……” 花思容见他说出这般狠毒的誓言来,她心中一暖,娇羞的说道:“即便你负了我,我也不怪你。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这陷入爱情中的女子便是如此,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她心满意足,甘心情愿的去做任何时期。此时两人心心相印,那傅青林自然是拍手叫好。那个英俊男子也笑的十分灿烂。此时白慕容心中高兴,她抱着美貌佳人。然而,就在此时,他这心竟然一阵疼痛。白慕容眉头一皱,不知怎的,他竟然流出眼泪来。 泪滴流下正滴在花思容睫毛之上。她抬头一看,就见他泪流满面。她心中不解,忙问道:“慕容,你怎么哭了?” 谁知她话音刚落,那一旁的书生便笑着说道:“这是喜极而泣啊。恭喜两位结成连理。” 他这话说完,白慕容赶紧说道:“正是如此。”说完,他看着那人,问道:“还未请教……” 那人赶紧站了起来,拱手说道:“在下宁晓生。” 白慕容闻言赶紧说道:“原来是宁先生。失敬失敬。” 那宁晓生自嘲着说道:“唉……!白侠士说笑了,我不过是百无一用的书生而已,哪里能担得起先生二字。倒是您,宁肯舍掉性命相救在下,当真是侠义无双。”说完他扑通跪了下来,说道:“在下多谢白侠士相救之恩。”说完他就磕了三个头。 白慕容将花思容轻轻推开。他快步走到宁晓生身旁将他扶了起来,说道:“宁先生大可不必如此。其实我也不是单单为你。”说着话,他看了看花思容,继续说道:“我不想她为了逞一时之快而徒增杀孽。” 这话说完那宁晓生赶紧说道:“白侠士宅心仁厚,在下真是佩服万分。其实当时在下慌不择路跳下那断崖。我那时吓的只有闭目等死,等我掉入水中便已经不省人事。我可是什么都没看到。在下虽然不才,但还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像那般无耻之事,即便是侠士放过在下。在下也绝不会苟且而活的。” 白慕容见他一脸凝重便知他没有撒谎。他当下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是误会一场。你以后也不要叫我什么侠士了,我叫做白慕容,你便如此称呼就好。” 宁晓生急忙摆手道:“白侠士是我救命恩人。我怎么能如此无礼不知轻重。不过既然侠士都这样说了,我便称呼您一声大哥如何。” 白慕容喜道:“如此也好。那我便叫你贤弟。” 宁晓生高兴说道:“白大哥。” 白慕容也说道:“宁贤弟。” 两人称兄道弟倒是十分融洽。就在此时,那白慕容问道:“宁贤弟,你为何会在这荒山之中。那些蒙面人为何要追你?” 这话一出,那宁晓生神情黯然道:“唉!大哥,你是不知道!我险些就要命丧他手!” 第一百二十四章 畅谈往事一路同行 波澜壮阔船入澜江 风拂翠竹,左右摇摆。落叶翻转,归于泥尘。暖光遍洒,斑驳点点。偶有笛音,絮絮缠绵。白慕容等人端坐在竹林之内,就听那宁晓生无奈叹息道:“唉,白大哥有所不知,我是险些命丧他人之手啊。” 这话说完众人都是露出不解之色。那宁晓生随即便将自己经历告知众人。原来这宁晓生自幼聪慧,一岁之时便已是口齿伶俐能与人交流无碍,两岁之时便已认识许多文字,三岁之时更是博览百家书籍。他过目不忘博闻强记,可谓是人人称赞的天才少年。 宁晓生家境虽不富裕但也算是衣食无忧。他父母更是希望他能入朝为官以此光宗耀祖。然而,这宁晓生却对这做官什么的丝毫没有兴致。他最大心愿便是读遍天下书籍成为最有学识的人。好在宁晓生父母也是开明之人,无奈之下便花重金给他买来各种书籍。等宁晓生二十岁的时候,他真可以说是学富五车,天下间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一时间他声名鹊起,许多人都慕名而来想一睹他之风采。 那时,无数的赞美让宁晓生飘飘然起来。他逐渐变的自大变的目中无人,他觉得自己已经成为最有学识的人。如此一来,宁晓生便再也不想读书,他整日沉醉在过往之中不能自拔。如此浑浑噩噩过了几年,等他二十三岁那年,一日家中来了位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看他穿着打扮似乎是常年奔走的人。宁晓生见这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整个人立时露出不屑的神情来。那人倒也不以为意。出于礼貌,宁晓生与他交谈了几句。谁知一番交谈下来,宁晓生彻底傻了眼。 两人交谈之中宁晓生故意卖弄学识。他一连问了那人几个问题,谁料那人竟然对答如流。这来而不往非礼也,宁晓生出题难为人家,那人家自然也要出题考考你。谁知那人问了几个问题,宁晓生莫说要回答,就是听都没有听过。一时间宁晓生呆立当场,他那高傲的自尊心顷刻之间便粉碎一地。 那人倒也没有咄咄逼人。他在宁晓生家中吃了一顿饭,临走之时,他对宁晓生说,倘若读书不知变通那还不如不读,尽信书倒不如无书,真正的学识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 自此之后宁晓生便又起了走遍天下的念头。可是这走遍天下说起来只是一句话,但是要做起来可是难上加难。宁晓生是家中独子,他父母自然是不肯。然而这宁晓生也是十分倔强,他眼见不能说服父母竟然不辞而别。 这宁晓生自小便没有独自出门。这外面的一切对于来他说自然是十分陌生。再者说,这宁晓生也没有任何出行经验,比如说这穿着打扮,有经验的便会穿着简单利落的衣服,这样便显得普通不张扬。这样一来那些心怀不轨之人便不会对你多加留意。可是这宁晓生穿着打扮就像是出来游玩的公子哥,而且他不像白慕容那样有武功在身,如此张扬之下自然会被贼人惦记上。 宁晓生说道此处便是一阵叹息,继续说道:“人们多说那西荒蛮州十分神秘。我这次出来便想到那里探究一番。可走到此处却被那三个强盗给盯上了。我慌不择路之下便掉下了那断崖。这以后的事情你们也就知道了。” 众人听完他话都是哈哈大笑。宁晓生见他们发笑,他倒是十分尴尬的干笑了几声。白慕容说道:“旁人出行都是万分低调,生怕引人贼人注意。可贤弟这般打扮也太过显眼,再说贤弟英俊倜傥,寻常人见了都会觉得你是富家子弟。那些强盗见了你自然就是打你主意。” 宁晓生闻言说道:“我自幼足不出户,哪里会想到注意到这些。” “这便是吃一堑长一智。”白慕容说道。 这话说完两人都是哈哈一笑。此时宁晓生接着问道:“白大哥,那你们又为何到了此处?” 白慕容倒也没有隐瞒。他将此行目的与如何遇到傅青林的事情都告诉了宁晓生。宁晓生听完沉思片刻,说道:“如此说来白大哥是要去安息国找凌师兄了。” “正是。”白慕容说道。 “那安息国远在万里之外。这路途遥远可不是说到就能到的。”宁晓生说道。 白慕容闻言点头道:“宁贤弟说的是。可是即便路途如何遥远,我也必须要去。” 宁晓生见他坚毅神色,点头说道:“想去西荒蛮州必然要经过那两界山。而去两界山最快的方法便是乘船。” “乘船?”众人问道。 “自然。”宁晓生说道,“向西翻过几座山便有一条江河,名叫做澜江。它源自拉楚山脉。而这澜江便途径两界山。倘若咱们乘船顺澜江而上,这距离可是能缩短不少呢。” 他这话说完白慕容立时说道:“贤弟果真学识渊博。你说的这些我可是全然都不知道。” 宁晓生听到赞美这心里也是十分高兴。谁知那花思容说道:“慕容,你干嘛这般夸赞他。即便咱们不知道那澜江源自哪里,可是乘船去两界山难道不是人人知道的常识?” 花思容这话无异于给宁晓生泼了盆凉水。白慕容见他神色瞬间萎靡起来,便对花思容低声说道:“思容,你这话也太直了……” 花思容见他责备目光,她当即吐了吐香舌。白慕容见她如此也不好出言责备,他只好对宁晓生说道:“贤弟,你既然也要去西荒蛮州,不如你我同行如何。” 这话一出宁晓生自然是十分愿意。他当即感激的说道:“如此最好。”说完,他讪讪一笑,继续说道:“白大哥,实不相瞒,我身上的盘缠早就用尽了……” 当下几人便收拾行装出了这竹林。白慕容虽然挨了花思容一掌,但是经过这几天休养也已无大碍。由于脚力有限,几人速度也慢了许多。等他们翻过几座山,就见一道白练也似的大河横亘在大地之上。 白慕容举目远眺,说道:“那便是澜江了吗。”就见江水翻腾,自南向北奔流而去。江宽百里,似如玉带晃人眼目。举目眼看,舟船接连。两岸成林,群鸟盘旋。悬崖断壁,猿猴啼叫。波澜壮阔,当真是望之顿生豪迈之感。 众人看罢多时便下了山。他们一路不停终于在天黑之时赶到江边。由于这里是交通要地,故此久而久之便在此形成了一座繁华都市。几人趁着天亮便进了城。 进城之后,几人便寻了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几人便都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这一夜无话,等第二天天亮,众人起床吃过早饭便收拾行装出了城。 这澜江岸边便有一处码头。众人径直来到这里等待客船。此时站在岸边看着这滚滚江水,这壮阔之情自是不用言表。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时候一艘巨大的客船便缓缓的停在岸边。 这艘客船当真是个庞然大物。它长有三十丈,高有五六丈。这船分为上中下三层。这中上层住人,下层放些杂物。如此巨大的船只也只有像澜江这样的大江大河才能容得下。此时客船停稳,有人便将船板搭在岸边。白慕容等人牵着马,走到近前问那船上的伙计,说道:“船家,我们这马能上去吗?” 那伙计是个十八九的年轻人,他闻言赶紧说道:“客官你可是问着了。别的船自然是不能的,可是我家这船大自然能容下你们的马。只是需要客官多花费些银两。” 白慕容听完便说道:“这是自然。” 伙计喜道:“既然如此,客官请上船来。” 伙计话音一落,那船上便下来了几个同样打扮的年轻人。他们从白慕容手中接过缰绳,说道:“客官请上船。我等替你们将马儿牵到下层去。” 白慕容点了点头便领着众人上了船。上船之后,白慕容便问那伙计,说道:“船家,你们有怎样的客房?” 伙计答道:“我家这船有两种客房。” “哪两种?”白慕容问道。 伙计答道:“一种是平价客房。这种客房一天只管三餐,其余不管。一日需要钱二十。” “那另一种呢?”白慕容继续问道。 “另一种便是高价客房。这种客房除了三餐之外,还提供早晚洗漱等应用之物,一日需钱一百。” 白慕容听完便说道:“既然如此,那便给我四间高价客房吧。” “好,客官这边请。”说完,那伙计便领着几人上了最上层。等伙计将他们带到客房之后,白慕容便取出一些银两来给了那伙计。那伙计接过一看,急忙说道:“哎呀,要不了这么多。” 白慕容笑着说道:“这剩下的权当是给你的赏。”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那伙计一眼。 那伙计常年跑船,他自然明白白慕容的意思。他赶紧说道:“客官,你放心。”说完,他便乐呵呵的走了下去。 伙计走后,几人便进了客房。白慕容推门而入,就见这客房倒也干净敞亮。他走到窗边打开窗户,风一下子便涌了进来。白慕容觉得浑身一冷,他不由得打了寒颤。就在此时,花思容的声音便在他背后响了起来: “慕容,你有空吗?我想跟你谈谈!” 白慕容闻言赶紧转身,他见花思容一脸郑重,他便笑着问道:“思容你这是怎么了,一脸郑重的样子。” 花思容走进房中,她随手关了门。白慕容疑惑的看着她,说道:“干嘛神神秘秘的。” 花思容白了他一眼。她走到窗边看着那江面,说道:“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怪怪的。” 白慕容看着她眼睛,问道:“哪里怪了?” 花思容转头看着他,说道:“你不觉得那个叫傅青林的十分奇怪吗。还有那个叫宁晓生的。我总觉得他们出现的太过凑巧了。” 白慕容听她说完,笑着说道:“思容你也太多疑了。这常言道,无巧不成书啊。这世上就是有这种巧合存在的。能遇上他们,只能说他们与你我有缘。你也不要多想,顺其自然。”白慕容虽然嘴上说着顺其自然,可是他眼睛一直对着花思容使眼色。花思容何等聪明,她虽不明白慕容其中含义,不过她还是接着他话说道:“你说的也是有理。看来是我太过多疑了。” 白慕容见她顺着自己意思说来,他便对她露出赞许的神情来,就听白慕容说道:“那傅青林身世如此坎坷,而且他时日无多,你我可要尽力满足他心中所愿。宁晓生宁贤弟志向远大,也是让人十分钦佩。” 花思容随即说道:“对,对,你说的都对。”说完,她玉手握住白慕容手,柔声说道:“慕容,等这事情一了,你要打算作什么?” 白慕容握紧她手,低声说道:“我还要找到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找到我重云山掌门信物,明月图。” 花思容听到明月图三字,她便问道:“慕容,你总说找这什么明月图。那这个明月图究竟是什么东西?” 谁知白慕容神情黯然道:“说实话,我虽然自小在重云山长大,可是我却从未见过这明月图。它究竟是一幅图画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我也说不准。不过我师父说过,这明月图不仅记载着至高无上的武功,其中更是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花思容好奇的问道。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我师父。但是我师父只说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究竟指的什么。” “什么天机不可泄露,我看你那师父也不知明月图中所隐藏的秘密究竟是什么。”花思容说道。 白慕容听她所言,说道:“或许吧。” 舟船客房之内,两人正说着话。就在此时,船伙计吆喝声响了起来:“开船——” 接着船上那巨大的帆便升了起来。借着风力,这巨大的客船缓缓驶出码头,开进了波澜壮阔的澜江之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暮夜行舟灯红酒绿 神秘男子虚影幻真 一路无话,转眼便已是深夜。此时就见那:舟船行缓,灯火通明。舟船行缓,原来风止帆撤。灯火通明,行客醉酒轻歌。灯红酒绿,伶人琵琶遮面。倦卧懒散,指点杯盏拍和。江水绕舟,卷起浪花无数。一弯残月,对影天幕繁星。两岸人家灯火连绵,似如飞龙蓄势冲天。时有高吼,震颤高岗。群鸟惊飞,百兽臣服。正此时,琴声折返,如大浪卷袭,刹那间,惊断醉意朦胧。 此时一曲终了,那客人都纷纷散去。白慕容等人也在众客之中。他此时望着滚滚江水,回味着方才的曲子,这心中竟不自觉得感慨起来。 花思容心思细腻,他见白慕容愁容面目不由得低声问道:“慕容,看你无精打采的样子,莫不是太过劳累了吗?” 白慕容扶着船上栏杆,叹息一声,说道:“前路漫漫,我这心里总是觉得没底。也不知我那倒霉师兄怎么样了。” 花思容拉着他手,安慰他道:“这吉人自有天相,你放心你师兄定然会平安无事。你也不要太过忧虑了。再者说,你现在在这里担心也是徒劳无果的。” 白慕容听她一番宽慰,他心事稍缓。借着月光,白慕容看着那花思容。在柔光映照之下,花思容显得更是娇艳,白慕容越看越觉得心中欢喜,他拉着花思容手问道:“思容,难为你跟我背井离乡,一路漂泊……”说着话,白慕容柔声继续说道:“你……真……好……” 花思容听她情意绵绵,她这心里一暖,脸上立时飞起红霞,就听她低声说道:“有你这话就好……” 两人柔情蜜意正卿卿我我。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娇喝突然在船上响了起来,就听: “你这人怎么故意撞我,这么宽的路。你眼睛莫不是瞎了不成。” 这声音虽如银铃但是却十分尖锐。此时在这空寂夜晚,这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刺耳。一时间众人都停下脚步寻声而望,就见那甲板之上有一位亭亭玉子的蓝衣女子,正手扶着栏杆站在那里。 大船之上灯火通明。众人看的清楚,就见这女子长的真是娇媚:玉簪一只盘挽青丝如墨。眉如雾黛,双目灿若桃花。鼻挺唇薄,遮掩皓齿如贝。耳垂环玉,随风左右摇摆。肤若凝脂,云霞遮面,挡不住风情万种。蓝衣薄纱,藏不住滑润双肩。裙摆长开,玉腿晃人眼目,娇躯玲珑,腰身盈盈一握。 众人见这女子长的倩丽,这眼珠子都似要瞪出来一般。而这女子面前正站着一位年约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这男子长的倒也看得过去,看他穿着似乎是富家子弟。此时这男子正抱着肩膀上下打量着眼前这蓝衣女子,片刻,他便不屑的说道:“这位姑娘,刚才我是不小心。非是故意而为,倘若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原谅。还有,我的眼睛没有瞎。还请姑娘不要出口伤人。”说完,男子便拱手施礼道歉。完后,那男子也不看她,转身就要走。 蓝衣女子见他态度倨傲,这哪里有道歉的意思。她当即双眸寒光一闪,冷声说道:“站住!” 男子脚步一停,他随即转身不解的问道:“姑娘,你还有何事?” 蓝衣女子一听,她脸上一沉,说道:“你就是这般道歉的吗?”说完,女子朝他走了几步。 男子见蓝衣女子已在咫尺,鼻尖更是能嗅到她身上的香味。他随即皱眉,说道:“姑娘,我方才已经道了歉,你难道还要咄咄逼人不成?” “咄咄逼人?”蓝衣女子娇笑一声。忽然之间,她美目圆睁,怒声喝道:“我澜冰儿向来不咄咄逼人!”说完这话,她玉手一扬就给了这男子一巴掌。 这一记耳光可真是十分响亮。那男子身子一歪便立时趴在了地上。那叫澜冰儿的女子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我打了你,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啊。”说完便一脸讥笑的看着他。 男子捂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站了起来。众人见他被一女子打到在地,都以为他会大打出手。然而男子只是恨恨的看了她一眼,接着他转身就走。 他这番举动让众人十分不解。有的人干脆高声起哄道:“哎,你是不是男人。这女人虽然漂亮,但是她打了你,你竟然还不还手,你可真是个孬种!” 谁知那男子竟然丝毫不以为意。他仿佛没有听到众人的嘲弄之音自顾自的转身就走。那澜冰儿见他没有将自己放在眼中,她心里更是气急。突然之间,她跟身近步,手搭他肩膀将他狠狠一推。那男子毫无防备,一下子便摔倒在地。 男子翻身对她怒目而视,说道:“你当真要逼迫我吗?” 美貌女子澜冰儿冷声说道:“就是这般庸庸碌碌的男人也敢小瞧我。我今天就是要逼迫你了!”说完,她往前迈出一步,一只脚便踩踏在男子胸膛之上,厉声说道:“今天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我磕三个头,二是让我送你去见阎王!” 说完这话,蓝冰儿玉手一伸,江面之上立时涌起一道水柱。水柱旋转上升径直飞入澜冰儿掌心。澜冰儿掌心一握,那水柱立时结成寒冰。接着她手臂一挥,那冰柱哗啦一声便成了一柄冰剑,剑尖直指那男子咽喉。 众人一看这女子施展出如此手段,一时间船上惊呼一片。澜冰儿听到众人呼声,她甚是得意的说道:“怎么样?赶紧选择!”说着话,冰剑便抵在他咽喉肌肤上。 然而即便情势如此危急,男子竟然冷笑道:“你是认真的?” “自然!”澜冰儿冷笑道。 “既然如此,我也问心无愧了。” 澜冰儿闻言便不解的看着他。谁知那男子嘴角微微一扬,就看他全身白光一闪,一个半透明的影子便从他身上站了起来。 众人见状都是大声疾呼。白慕容一看之下就竟呆立当场。就看着半透明影子飘荡在男子上方,这是位风姿绰约的女子形象,虽然虚影飘荡看不真切,但是能看出这女子容貌艳丽绝不输那澜冰儿。 澜冰儿见到这怪异女子虚影,她怔的是目瞪口呆,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退了几步。此时男子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冷冷看着那澜冰儿。 澜冰儿自负美貌,凡是男子所见无不被她容貌身姿所折服。然而眼前男子却目空一切浑然不将澜冰儿放在眼中,这无疑让她怒火中烧。本来澜冰儿只想教训他一下,谁知这人冥顽不灵,眼看着事情到了这般田地,澜冰儿也是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 男子嘴角上扬,目光凛然。就在此时,那飘在空中的女子虚影手臂一伸朝着澜冰儿便飘了过去。澜冰儿见状,她急忙挥动手中冰剑。但是这冰剑直接穿过这女子虚影丝毫阻止不住它。澜冰儿哪里见过这种怪异情形,她吓得花容失色身子急忙后退了五六步。 后退之时,她将冰剑往前一扔。那冰剑立时化成了一面冰镜。然而,那女子虚影直接穿过这冰镜朝着澜冰儿直直扑来。澜冰儿眼见如此,她直接吓的娇躯酥软再也无力抵抗。此时女子虚影已到了她头顶,而它那手也几乎接触到澜冰儿。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基本都没反应过来。然而,白慕容却看得真切。他见那陌生男子体内竟也有与自已几乎同样的虚影,这让他又惊又骇。白慕容自然知道这虚影的厉害之处,他眼见那女子情势危急,当下白慕容施展出云神功,他身形一纵,下一刻便出现在澜冰儿身后。 这虚影十分厉害,天下间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拦住它,可是它却能触碰它所接触到的任何东西。白慕容揽住澜冰儿双肩,将她往侧边一带。如此一来,那女子虚影的手掌便朝着白慕容头顶拍了下来。 白慕容深知这虚影厉害。危急时刻,白慕容心念一动,他体内那男子虚影立时飘出。它手一伸便将那女子虚影的手抓在了手里。 白慕容眼看这一男一女两个虚影正在空中纠缠拉扯。他趁此良机抱着那澜冰儿飘然后退几步。澜冰儿正不知所措,然而她身后一暖,她心中一惊急忙回首去看。就见一英俊男子正神情严肃的盯着前方。澜冰儿感受他身上气息,不自觉中她心跳加速,脸也红了起来。 白慕容带着澜冰儿飘然后退几步。随即他松开双手对那男子朗声说道:“尊驾还不停手吗?” 那男子此时一脸惊愕。他直直盯着白慕容,眼神闪烁不定。白慕容见他不说话,便又高声说道:“即便这姑娘多有莽撞之处,但是你也不必取她性命。尊驾,还请住手。” 男子似乎失神了一般看着白慕容。此时白慕容高声呼喊他才回过神来。当下他冷然说道:“你是谁?” 白慕容见事情似有缓和余地,他急忙说道:“在下白慕容!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男子点点头,说道:“看来你也是被诅咒的人,真是可悲啊。既然如此,我便看在你的面上就此罢手。至于我的姓名,你没必要知道。” 男子说完这话,那女子虚影立时变淡转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白慕容见他竟能如此收回虚影,他随即追问道:“我看尊驾能将这虚影运用自如,敢问一句,这虚影究竟是什么,难道真的是诅咒吗?” 男子已然转身欲走。此时他闻言便停住脚步,他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是一种诅咒,一种注定要孤独老死的诅咒。”说完这人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孤独老死的——诅咒?”白慕容喃喃自语道。 白慕容正思考着他话中之意。此时那澜冰儿走到他身旁,柔声说道:“方才多谢公子相救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只能……” 然而她话未说完,那花思容却飞身而至。她径直落到白慕容身边挽着他手臂,说道:“以身相许就不必了,他已经名花有主。” 澜冰儿见他们两人如此亲昵便已然明白他们两人关系。她神色一阵黯然,笑着说道:“这位姑娘玩笑了。我怎么会如此轻浮呢。”说完,她看了看白慕容,说道:“大恩不言谢,倘若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我自然鼎力相助。小女子澜冰儿,就此告辞了。”说完,她便转身飘然离去。 花思容见她离去方才松了口气。白慕容此时依旧想着神秘男子的话,此时他对花思容说道:“思容,你说这孤独老死,是不是就是说我身边的人都会离我而去呢?” 花思容闻言她立时说道:“那人说的都是胡话。什么孤独老死!慕容,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 白慕容闻听她言,他身躯一震。他看着花思容那真挚眼眸,欣慰笑道:“嗯,我明白。” 说着话两人便拉着手回到客房。等到了门前两人依依惜别,各自回到房间。白慕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脑海中一直思考着那男子的话。然而他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无奈之下,白慕容所幸便坐了起来修炼起无限禅意来。 玄功运转。白慕容头脑立时变得清明。白慕容只觉得自己似乎要飞起来一般,就在刹那间,白慕容似乎灵魂出窍一般又来到了那到处是空白的神秘之处。白慕容眼见之处都是无尽的空白。此时他再次置身于这神秘之地,他竟然没有丝毫慌乱。就在白慕容四处飘荡的时候,那神秘的人影再次出现在白慕容面前。白慕容见他双目空洞平视前方,心里也是十分好奇。他顺着人影目光所望,看到的只有无穷的空白。 白慕容大失所望。无奈之下,他便双腿盘坐。运转无相禅意心法。一时间他周身被白光笼罩,竟变得仙风道骨起来。 想当初白慕容在这空白之地只是短短片刻。然而等他醒来的时候却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等外面太阳升起,白慕容却已经不知在里面修炼多少时日。等白慕容睁开双目,他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精气鼓荡。白慕容心中大喜,他暗察之下竟发现自己这无相禅意竟已经修炼到了众生之相。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乩寮众深夜密谈 澜江涌动突现巨蟒 且说那蓝衣女子澜冰儿被白慕容救下。与之辞别之后,澜冰儿转身就走。她也是这客船上的客人,此时时辰不早,加之她心中不悦,故此澜冰儿便想回房休息。她的房间自然也是高价客房,等她走上楼梯,恰在此时迎面走来一位绿衣女子。澜冰儿瞧见便说道:“谷雨姐姐,这么晚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那名叫做谷雨的女子温柔一笑,她拉着澜冰儿手,说道:“冰儿,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澜冰儿脸色一窘,她急忙辩解道:“姐姐听谁在嚼舌根,我哪里又闯祸了。” 谷雨眼带笑意的看着她,说道:“好了,我们都知道了。公输前辈正找你呢,你快随我去见他。” 那澜冰儿一听,十分不乐意的说道:“啊?这下我又要听他唠叨了。姐姐你是不知道他,这个老头最能唠叨了。他唠叨起来简直没完没了。” 谷雨听她这么一说,她赶紧说道:冰儿,你不要这般没大没小的。再怎么说,他也是比我们年长的前辈。” 澜冰儿见她脸色不悦,她赶紧摇着谷雨的手,撒娇似的说道:“好啦,我知道啦。不过,等会儿他说我的时候,姐姐可要帮我说些好话。” 谷雨见她如孩童一般撒娇,她心中一软,笑着说道:“你哪次闯祸不是我帮你说好话?为了你,我这嘴都要磨破了呢。” 澜冰儿一听,她赶紧说道:“我就知道谷雨姐姐对我最好。” 两人说笑之间两人便走到了一间客房门前。谷雨轻轻敲了敲门,就听里面传来一老者的声音,说道:“进来吧。”这话音一落,两人这才推门进入。 两人进入房间,谷雨转身就门关好。澜冰儿抬眼一看,就见那桌子后面正端坐着一位头戴高帽的老者。窗边站着一位精壮男子。床上坐着一个长鼻子男人。 澜冰儿见他们三个表情各异,她心中一慌,忙问道:“公输前辈,您找我?” 那高帽老者便是那公输启。他看着澜冰儿也不说话。澜冰儿见他一反常态,这心里更是没底。她赶忙说道:“前辈,您不打算教训我几句吗?” 这话一出,那公输启叹息一声,无奈说道:“要是教训你有用的话,我倒是愿意说你几句。你自己说说吧,这次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澜冰儿一听,她俏脸一扬,理直气壮说道:“前辈,这次可不是我的错。是那个男子先撞得我,他不仅不道歉反而目中无人。我怎么能受他的气,所以……” “所以你就得理不饶人,就要杀了那个人?!”公输启怒声说道。 澜冰儿见他发了火,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没想杀他。我就是吓唬吓唬他。” “吓唬他?”公输启嘲讽的说道,“是人家吓唬你吧。要不是那个白慕容救了你,你早就见阎王了。” 澜冰儿见他知晓一切,她尴尬一笑,说道:“我也没想到那人竟然有那般怪异的本事。这也不能怪我嘛。”说完她便使劲的揉捏着自己手指,脸上更是万分委屈的样子。 公输启见她如此,他语气稍缓,说道:“丫头,你也知道咱们有要事在身。尤其是那白慕容,他是重中之重。万一被他知晓我们是天乩寮的人,那对我们是十分被动的。万一寮主知道,丫头啊,这可不是说你两句的事情了。” 澜冰儿听他关切之语,她这才说道:“前辈,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不会这般莽撞了。” 公输启见她认了错,他当即欣慰笑道:“好,好,这才是乖丫头。” 话已至此,澜冰儿这事情便算是过去。此时那长鼻子男子,担忧的说道:“公输前辈,咱们既然知道这白慕容也在客船上,那下一步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公输启说道:“土元老弟莫要心急。白慕容现在不是咱们目标,咱们的目的是那带着女孩逃走的外域高手。” “可是那人已经识破水蛊玄磁,咱们现在也不知那人在哪里,这可如何是好?”说话的是那靠窗的男子。 他这话音一落,谷雨便接着说道:“红莲大哥说的是,咱们找不到他,又该如何将那女孩夺回来呢。” 公输启摸着胡须微微一笑,说道:“你们放心,那人既然是外域之人,那他必然要出中土。而那两界山正是他必经之路。咱们只要在比他先到两界山,定然能遇上他。” “那万一他比我先到呢?”谷雨神色担忧的问道。 “断然不会!”公输启说道。 “为何?”众人见他神色坦然都不解的问道。 公输启笑着说道:“我那水蛊玄磁可不是寻常之物。要想将它迫出体外需要消耗大量的内力。那人本就受了伤,内力定然不济。任他武功如何高强,两三天之内是无法行动的。再者说,从此处到两界山,走水路是最快的。所以,我才断言咱们定然比他先到。” 公输启这话说完众人都是恍然大悟纷纷点头称是。公输启又说道:“只是没想到那白慕容也会在这船上。你们听着,今后需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出差池。”众人听完都纷纷点头。此时已是深夜,众人也都疲惫不堪。公输启又叮嘱几句之后各人便都回房睡下。 他们这里暂且不提。等第二天天一亮。白慕容睁开双目,就在此时门外响起敲门之声。白慕容心中一喜,心道,这定然是思容来找我,想我白慕容浮沉半生竟然得遇佳人青睐,这也是我三生有幸。想到此处,白慕容脸上便洋溢起幸福神色来。此时敲门声又起,白慕容赶紧下了床。他快步走到门前,说道:“思容,昨晚睡得可还安稳?”说着话,他便打开了门。 房门一开,白慕容笑容立时凝固。原来面前站着的并非是那美貌佳人花思容,而是昨夜与澜冰儿交手的青年男子。此时他站在白慕容面前,仰着脸直直看着他,嘲讽似的说道:“看到是我,让你大失所望了吧。” 白慕容脸色一窘,知道刚才自己说的话已经被他听了去。他有些尴尬的问道:“这位朋友,你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年轻男子看着他,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身体没事吧?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这话一出倒是让白慕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心念一转便已明白,心道:想来这男子与我都是被诅咒之人,想来他是来问我那神秘虚影会不会对身体造成损伤吧。 白慕容想到此处,他随即回答道:“我倒是没有任何不舒服。”说完他笑着反问那人道:“朋友,你与我情况一般,你有没有不舒服?” 谁知男子听完竟有些焦急起来,他急忙说道:“我不是说的那神秘虚影,我是问你身体舒不舒服有没有不适感。” 白慕容见他神色焦急,他赶紧说道:“我很好,没什么不舒服。” 男子听完刚要说些什么,然而就在此时花思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一见两人便说道:“慕容,你们两个这是在说什么?” 白慕容怕她误会,急忙说道:还不是再说我们身体内那怪异的虚影嘛。” 花思容听他说完,她便走了过来。谁知她刚走了两步,她脚下突然一滑,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到。此时陌生男子离她不过一步远,花思容双手往前一扶正好撑在男子胸膛上。 按说柔弱女子摔倒在男子面前,这男子定然会伸手去帮扶。谁知这陌生男子却是脸色突变,他慌忙之间快速往后退了几步。他往后一撤步,花思容立刻失去支撑,这身子便又往前倾。白慕容眼疾手快,他手一伸便扶着她手,一下子便将她身子扶正。花思容站稳之后,有些愠怒的看着那陌生男子,说道:“我又不是怪物,你为何如此怕我?怪不得昨夜那蓝衣姑娘会那样生气,你真是太没风度!” 谁知那陌生男子竟丝毫不以为意。他对着花思容一阵冷笑,接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白慕容,随即他转身就下楼匆匆离去了。 花思容见他离去,她便对白慕容说道:“慕容,你到底和他什么干系?他为何大清早的就来找你?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花思容一连三问,白慕容哪里能招架的住。他立时急的满头大汗,慌忙说道:“思容,我和他真没什么干系,我也不知他为何来找我,我更没有事情瞒着你。” 花思容见他抓耳挠腮的窘迫样子,她扑哧儿一声便笑了出来,坏坏的说道:“你看你急的,我就是问问。你能和男人发生什么干系。”说完便捏着袖子一角给他擦拭汗珠。 白慕容听她这话,他这才放下心来,说道:“真是的,思容你怎么如此捉弄我。” “谁让我喜欢你呢。喜欢你才捉弄你,你可真笨。”花思容娇嗔道。 白慕容哪里明白这女儿家的心思。不过他见花思容转怒为喜倒也没怎么去细想。两人走到船边,扶着栏杆,望着那东方红日。就见那朝霞红彩,映的两人脸庞红彤彤的。此时天气转凉,风儿吹来,花思容娇躯颤抖。白慕容此时倒也开了窍,他赶紧将她拥入怀中,柔声问道:“还冷么?” 花思容依偎在温暖胸膛,闻着他身上独有气息,一时间她那脸儿竟比那朝霞还要红上几分。就见她双眸如水,低声呢喃道:“不冷,有你在我便不觉得冷。” 两人正在相依相偎。此时那甲板上竟传来一阵喝彩声。白慕容两人寻声望去,就见甲板之上有十多个客人正围着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而那人手扶着船舷正说得滔滔不绝天花乱坠。花思容一看之下便笑着说道:“慕容,你看那宁晓生眉飞色舞的,也不知他在说些什么竟吸引了这么多人。” 白慕容随即说道:“宁贤弟学识渊博,不如咱们也下去听一下,如何?” 花思容脸儿贴着他胸膛十分舒服惬意,此时听他这话,她自然是不愿意去的。可是她又不愿坏了他的兴致,无奈之下,她只好说道:“平日里这人总是吹嘘他学识渊博,借此机会我便看看究竟有多少学问。”这话说完两人便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两人拉着手来到人群之外,此时就听那宁晓生,说道:“这澜江可是中土有名的大江。它源自拉楚山脉,先是自西向东奔流而去,接着它转道往北,然后再自东往西,途经两界山,最终消失在茫茫西荒沙漠之中。中土有那么多的大江大河,唯有这澜江有自东往西的流段,这也算是这澜江的奇特之处了。” 宁晓生说完,他看了看众人接着神秘的说道:“由于这澜江起源自拉楚山脉。而那拉楚山脉之中有许多神奇异兽,故而有时候在这澜江之中也能看到它们身影。诸如神秘的三腿巨龟,长达数丈的猪婆龙鱼……”宁晓生正自卖弄学识,然而他说道此处的时候,众人就觉得这巨大的客船摇晃了下。 不是那种剧烈的晃动,虽然如此但是众人能明显的感受的到。晃动之后,就听到哗啦,哗啦一阵水花翻涌的声响,然后一个巨大的影子慢慢的自下往上慢慢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宁晓生正讲的兴起。此时众人鸦雀无声一脸惊恐的朝着自己看。同时,众人的脸也慢慢扬起。宁晓生见众人神色怪异似乎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物。他心中纳闷于是他也慢慢的回头去看,嘴里却依旧说道:“还有巨大的蛇——妈呀,这是什么——!” 扑通一声,宁晓生顿时吓得跌坐在地。众人也吓得惊叫不断四处奔逃。花思容也是吓得花容失色扑进白慕容怀中。白慕容虽然没有动,但是心中也是震惊无比,他抬眼所见,就见一条巨大无比的怪蟒正低着它那三角形的脑袋,用它那红色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船上众人。 第一百二十七章 众生相知晓众生 白慕容蟒口探幽 仅这船便有五六丈高,此时江水之中钻出这巨蟒竟比这楼船还要高一丈有余。当然,这还是露出水面的部分,那没有露出始终潜藏在江水中的躯体,其长度更是无法估量。 这巨蟒体型巨大,全身覆盖着比成人巴掌还要大的鳞片。这些鳞片在阳光映照之下竟闪着金属般的寒光。此时船上乘客都被吓得魂不附体惊声不断。一时间甲板之上乱成一团。宁晓生连滚带爬跑到白慕容身后,他偷眼打量,就见这巨蟒头顶之上竟然生有两根犄角。宁晓生一见之下,惊呼道:“我的天啊,这是条蛟龙吗?竟然都有角了!” 然而他这话喊出立时便被惊叫声淹没。白慕容凝神戒备,生怕这庞然大物突然发难。然而,这蛟龙一般的巨蟒只是用它那红色眼睛环视了一番船上渺小众生,接着它巨首一昂,身躯便要沉入水中。白慕容见它并没有伤人之意,他心中稍安。就在此时,他双目正好对上那巨蟒瞳仁。 红色巨眼之中那细窄的黑色瞳仁并没有任何残暴之意,相反的,那瞳仁之中竟似有忧伤神色。白慕容也不知怎的,这庞然大物虽然令众人胆寒,但对于他,这巨蟒竟也同人一般充满灵性。白慕容被自己这怪异想法吓了一跳,可是细想之下便已恍然大悟。原来他将无相禅意练到众生之相。此相奥义便是众生皆是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白慕容境界提升,他感同身受之下才会有这样的想法。此时巨蟒在他眼中便如同人一般,在他眼中这不一般的“人”全身都被忧伤笼盖。白慕容心中一动,他往前迈出一步,高声喊道:“且请留步,我看你目露忧愁之色,你来这里莫不是有事相求?” 这话一出船上众人顿时安静下来。他们呆立当场用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白慕容。花思容离他最近。此时听他说出这般言语来,她也是万分不解。然而花思容却知晓他的为人,他如此做法定然有一定道理。当下花思容便站在他身后,一脸从容的看着他高大背影。 花思容对他自然信心十足。可是那宁晓生却是一脸尴尬。原来自昨夜白慕容救下那蓝衣女子澜冰儿之后,船上乘客纷纷对他称赞有加。宁晓生这人最是附庸风雅,此时白慕容成为众人焦点,他便也想沾沾他的光彩。所以自昨夜开始,这宁晓生逢人便说白慕容是他大哥。众人一听都心道,既然人家大哥都如此厉害想来他这当小弟的也不是常人。故此,众人便也对这宁晓生刮目相看纷纷对他客气起来。此时白慕容竟说出这样荒诞的话来,宁晓生立时觉得他愚蠢无比,真恨不得当场咬舌自尽与他划清界限。 宁晓生此时表情生硬,就听他小声提醒白慕容,说道:“白大哥,你是吓傻了吗?那可是条巨蟒,你怎么说它有事相求什么的,它不是人啊……” 然而宁晓生尚未说完,花思容就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宁晓生被她眼神吓得一哆嗦,他赶紧捂住嘴巴再不敢言语。说也奇怪,白慕容这话说出,那巨蟒竟然巨首低垂直直的看着他。 这一人一蟒对视良久。在此期间,船上众人都不敢发出任何响动。即使是花思容面对着这如山巨物也不由得为白慕容捏了把汗。 “如果你相信我,我倒是愿意帮你。当然,如果我能做的到的话。”白慕容坦然笑道。 白慕容神情自若。那巨蟒似是能听懂他的话语,就见它巨首轻点,嘴里竟发出呜呜响声。接着它便将头放到白慕容身前,接着他大嘴一张,便再也不动了。 巨蟒大口张开,顿时一股腥臭之味便在船上弥漫开来。船上众人纷纷被这难闻气味熏的咳嗽起来,更有甚者竟然已昏死过去。白慕容离着这巨蟒最近,此时他也捂住口鼻,脸上尽是难受之色。白慕容尚且如此,那花思容定然也好不到哪里。她本就好洁净,此时这污秽之味弥漫四周,她真恨不得死去才好。 白慕容紧皱眉头抬眼便往那巨蟒口中观瞧。好大一张巨口,就见这立面尽是白森森的尖牙,就像一柄柄钢刀一般望之便令人胆寒。此时巨蟒口流粘液竟发出阵阵呜呜怪叫。白慕容随即问道:“是不是你的嘴里不舒服?”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巨蟒便动了动脑袋。白慕容心中恍然,他神情自若扶着那巨蟒上颚小心躲避着那些锋利牙齿,然后他往前迈出一步。 白慕容一步迈出便已到了巨蟒口中。他这般举动顿时让人惊呼不已。花思容赶紧喊道:“你疯了,你赶紧出来。” 花思容拼命呼喊,然而那白慕容却是置若罔闻。想来她也是心急如火,就看她双眉一皱,一咬牙一闭眼,朝着白慕容便扑了过去。白慕容觉得身后似有响动,他急忙回身一看,正看到花思容闭着双目身在半空。白慕容神色一怔,他赶紧伸出双臂将花思容紧紧拥入怀中。 “疯了,疯了,都疯了!”宁晓生见他们两人都入了巨蟒口中,他也是心中气急,就看他顿足捶胸一阵呼天喊地。船上众人见他们两人举动也是惊讶万分,一时间船上立时响起阵阵低语之声。然而那巨蟒却是始终纹丝不动,也不知它接下来要做什么。 此时白慕容两人身处这巨蟒口中。花思容娇躯颤抖,紧闭双目。白慕容双臂环拥,责备的说道:“思容,你怎么也进来了。” 花思容此时方才睁开眼睛,低声说道:“我刚才喊你,但是你却没有回应。我怕你出什么事情,情急之下便什么都顾不得了。” 白慕容闻听此言,他心中一暖,柔声说道:“思容,你对我真好。”花思容听他这话,她眼波流转羞涩不语。两人双目对视,白慕容说道:“思容,我要到里面去,要不你出去吧,我不想你冒险。” 谁知花思容急忙说道:“我不走!你到哪里我就去哪里!”说完,他拉着白慕容手便不再松开。白慕容见她一脸倔强,无奈说道:“也罢,既然如此你就在我身后紧紧跟着我。” 两人说完便在这巨蟒口中慢慢往前挪动脚步。此时周围腥臭之气更是浓烈,白慕容尚还能忍受,但是那花思容却接连作呕,几乎要被熏晕过去。不仅如此,蟒口之内到处是湿哒哒的粘液,两人走了尚不足三步,那鞋子便被粘液浸透、这湿滑滑的更是令两人举步维艰。 好在这巨蟒没有任何异动,而且它体型巨大,两人站在它口中竟然没有丝毫拥挤。白慕容拉着花思容往前又挪动了两步,此时借着外面亮光,白慕容就看到在这巨蟒下颚尖牙之间似乎卡着什么东西。白慕容心中奇怪,他急忙定睛细看,这一看之下竟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原来这东西竟然是一节白森森的骨头。 此时花思容也看到那骨头,同样的,她也是惊惧万分。就听她低声说道:“慕容,那是不是人的骨头?这怪物竟然吃人啊!” 白慕容见她神色慌张,他赶紧安慰她说道:“不过是一根骨头而已,也不能说是人的。你且在这里等一等,我过去看看。” 白慕容说完他便走到那尖牙旁细细的查看起那根骨头来。白慕容左看右看也分不清这究竟是人骨还是动物的骨头。许是他为了看得清楚一些,白慕容伸手便将那卡在尖牙中的骨头给拔了出来。 白骨入手,白慕容尚未仔细查看。就在此时,花思容便指着头顶上方说道:“慕容,你看那是什么?” 白慕容顺她所指,他抬头一看。就见那头顶血肉之中有个黑色长棒。白慕容觉得奇怪,他抬头细看,片刻他说道:“这黑棒似乎插在这血肉之中,等我把它拔出来看看。”说完,他将白骨仍在一旁,伸直手臂握住那黑棒便往下拽。谁知白慕容用力一拽,那黑棒竟然纹丝不动。然而,就在此时那巨蟒居然有再次发出呜呜之声,于此同时两人脚下的血肉也在微微颤抖。 白慕容此时方才明白为何这巨蟒会目露忧伤之色。原来一切都是这黑棒的缘故。这根黑色棒子插在它上颚血肉之中,每次活动必定会疼痛难忍。看这根棒子黑乎乎的样子,也不知插在这里有多少年月。 既然症结已经找到,白慕容当下紧紧握住那黑色棒子,他双臂突然发力用力一拉。就听噗的一声,那棒子便被他给拔了出来。 黑棒拔出,伤口处立时喷出鲜血来。许是疼痛难忍,巨蟒立时发出一声嘶吼。巨大的气流从它喉咙伸出涌出直吹的两人站立不稳。不仅如此,巨蟒因为疼痛,它的头部开始剧烈抖动。白慕容怕生出意外,他随即搂住花思容细腰,他手拿着那黑棒脚下发力出云步立时施展出来。一时间,两人便似离弦之箭一般从巨蟒口中飞了出来。 两人从巨蟒口中急速飞出然后飘然落在甲板之上。众人见他们两人安然无恙,都是十分惊喜。此时巨蟒晃动了下脑袋,然后它又对白慕容点了点头,之后它便慢慢的潜入水中不见了。 巨蟒入水便已无影无踪。倘若不是周围还有腥臭之味,众人恐怕还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白慕容脸色露出欣喜之色,此时那宁晓生走了过来,问道:“白大哥,你手里拿着这是什么?” 白慕容低头看了看手中黑棒,说道:“就是这东西插在那巨蟒口中。那巨蟒并没有什么恶意,它只是来寻求帮助的。” 宁晓生听完,他惊讶的问道:“白大哥,你可真是神了。你难道能听懂他的话吗?” 白慕容哈哈一笑,便将缘由告诉了他。宁晓生一听,惊喜的说道:“你说的那无相禅意当真如此神奇?那个,白大哥,等有空了,你也教教我呗。” 谁知他这话一出,一旁的花思容说道:“你想的美!这门神功乃是普贤禅院法海禅师亲自传授给慕容的。你以为是什么人都能学的吗?” 宁晓生闻言无奈的看了看白慕容,白慕容只是抱之一笑。宁晓生叹了口气,说道:“既然神功学不了,那这棒子给我研究下总可以吧。” 白慕容闻言便将黑棒递给了宁晓生。宁晓生拿在手中,他左右观看,就见这铁棒之上锈迹斑斑的,也不知它本来面目是什么。他研究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便又无奈的将它递给了白慕容。白慕容将黑棒拿在手中,此时花思容说道:“这东西黑乎乎的,难看死了。再说它对咱们也没什么用处,慕容,你还是赶紧把它给扔了吧。” 白慕容闻言,他试着挥动了下黑棒,就听咯嘣一声脆响,那黑棒竟然断成了两截。白慕容眼见如此,他便将黑棒拿在手中,接着他手一扬,那黑棒便被他扔进了滚滚江涛之中。 黑棒入手立时溅起水花来。此时白慕容与花思容身上都沾满了巨蟒口内粘液。他本想拉着花思容回房换洗衣服,谁知就在此时,就听一声巨响,接着水花翻溅,那巨蟒便又再次从江水中钻了出来。 这次巨蟒动作着实太大。那波涛涌动之间客船摇晃不断。众人立时发出阵阵尖叫,就见那巨蟒低下头来温顺的来到白慕容面前。白慕容双眉紧皱,他低头一看,就见这巨蟒舌头一吐,一个黑乎乎的长棒便掉在白慕容面前。白慕容一看,这不正是他扔进江中的黑棒吗! 虽然黑棒只剩下一段,但是长度依旧有一尺来长。白慕容俯身将黑棒捡起,说道:“你是让我将这东西收下吗?” 话音一落,那巨蟒竟点了点头。白慕容知它能通人性,他便说道:“那好,我便将这东西手下了。”说完白慕容便将那黑棒插在腰间。巨蟒这才又慢慢浅入水中。 此时巨蟒离去,众人在次松了口气。白慕容与花思容两人难忍身上腥臭。好在这船上有洗澡之处,他们两人便赶紧回房拿了换洗衣物,自去洗漱不提。 等两人洗漱完毕,白慕容换上衣服。就在此时,门外敲门声传来。白慕容看门之后,就见门外站着位老者。白慕容随即问道:“老人家,您是……” 老者说道:“老朽是这客船掌柜。这次多亏了侠士出手相救,不然不仅我这客船难保,就是船上众人也难逃一难。为表谢意,客官与您的那几位朋友的所有花费,我们便都给您免了。” 白慕容一听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可如何使得……” 然而那老者却是坚决的说道:“还望客官不要推辞,这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白慕容眼见如此便也没有过多推让。当下他便谢过了那老者。两人寒暄几句之后,老者便告辞离去。等他走远,白慕容旁边的房门一开,花思容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此时花思容穿了件粉色衣装,她头发未干依旧有水珠滴下。那花思容见到白慕容便笑着说道:“你这次怎么没有拒绝?这可不像你啊。” 白慕容轻轻一笑,说道:“如果单单只有我面对这巨蟒的话,我定然会拒绝的。可是,思容你也同我一起面对,不仅如此,你还不顾一切跟我进了那巨蟒口中。在这种情况之下,我没有任何理由拒绝这份感恩之情的。” 花思容听他说完,她美眸如水一般看着白慕容。白慕容也看着她,同时笑出声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花思容坦露家世 甲板上偶遇香菱 自白慕容等人登上这楼船至今已有五日。期间白慕容曾问过船上伙计,此去那两界山需要所少时日。伙计当即便告诉白慕容,去两界山若是遇上顺风那便需要十天左右,若是无风那便需要十五日左右,但倘若运气不好遇上狂风大浪,为了安全起见客船必须停靠岸边,这样一来便也说不准需要多少时日了。 也许是老天眷顾,也许是白慕容运气好,自他登船以来,这一路行来顺风顺水。即便是遇到那如山巨蟒也是有惊无险,最终化险为夷。白慕容心念师兄凌不弃安危,他真恨不得背插双翅直接飞到他的身边去。 这一日清晨。白慕容睁开双目,他双手交叠变化之间便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在此期间,白慕容每晚勤加修炼无相禅意,由此他的内力也更上一层楼。白慕容收功完毕,恰在此时,门外脚步声音响起,接着就听到有人说话道:“客官,小的给您送早点来了。” 白慕容闻言,他随即起身开了门。门外一个船家伙计正端着一个木盘站在那里。他见到白慕容便热情的说道:“客官,我给您送进去?” 白慕容笑着说道:“如此多谢了。” 船伙计赶忙说道:“这是小的该做的,您何须说个谢字。”说完,伙计便端着木盘进了屋。 等伙计将饭菜放在桌子上摆好,他便又对白慕容说道:“客人您慢用。等会儿我便来收拾。”说完,那伙计便夹着那木盘走下楼。白慕容看他离去,他也没去关门。就在此时,门外脚步声又起,白慕容抬眼一看,就见门前正站着一位蓝衣女子。 白慕容一怔,他有些纳闷的看着那女子。蓝衣女子轻掩樱唇,笑着说道:“白公子,小女子有礼了。”说完,那女子便施了一礼。白慕容赶紧说道:“姑娘客气了,不知姑娘是……” 白慕容知道这蓝衣女子正是那夜自己从那陌生男子手中救下的那位姑娘。可是此时情急之下,白慕容竟然忘记了她的姓名。他本想出言相问,但又怕失了礼数,故此白慕容张口结舌怔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这蓝衣女子先前多次提起,她名叫做澜冰儿,乃是朝廷神秘组织天乩寮中的高手。此时她站在门外看着不知所措的白慕容,她真是又好气又好笑。气的是这白慕容竟然忘记了自己姓名,笑的是他一脸窘迫倒有几分天真可爱。 澜冰儿微微一笑,说道:“小女子澜冰儿,公子难道忘了?就是那夜,公子救了我……” 白慕容一听,他赶紧说道:“我本来记得姑娘姓名,可是刚才一着急便忘记了。”说完,白慕容便正色道:“不知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澜冰儿笑道:“白公子先莫要管我有事无事,小女子只想问您,您打算让我站在这里跟您说话吗?” 这话一出白慕容顿时失笑道:“是我的不是了。”说完,他赶紧伸手道:“姑娘请进。” 澜冰儿轻笑一声便走了进去。等两人落了座,白慕容便在此问道:“不知姑娘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无事便不能来找你吗?”澜冰儿笑着说道。 白慕容听她这话,一时间倒是不知如何回答。他与这澜冰儿萍水相逢,两人之间也没有过多的交情,此时这女子说话语气竟似有几分撒娇的意味。白慕容坦坦荡荡,他也不想与这澜冰儿有过多的纠缠,以免生出误会来。白慕容沉思片刻,突然他脸色一沉,严肃说道: “若是姑娘没有什么事情的话,那便请回吧。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让他人误会。” 白慕容说完这话,他起身便要送客。澜冰儿见这白慕容竟然如此决断,她脸色微变,语气有些不悦的说道:“白公子,你你怎么忍心置我于千里之外呢?小女子自然是有事前来,我这话还未说,公子便要赶我走,未免也太无情了。” 白慕容听她说完,他赶紧说道:“非是在下无情。你我共处一室,难免让人说闲话。别人说我倒也算了,可是万一玷污了姑娘名节,这岂不是在下的不是。既然姑娘有事而来,那便请姑娘说来,在下洗耳恭听。” 澜冰儿呵呵一笑,她美目一转,笑着说道:“我此次来,一是为答谢公子相救之恩。这另一个嘛……”澜冰儿说道此处,她有些娇羞的看了看白慕容,继续说道:“小女子想问问公子,那夜与公子在一起的女子,是公子的何人……” 澜冰儿说完,她静静的看着白慕容,似乎非常期待他的答复。白慕容坦然一笑,说道:“相救之事就此过去,姑娘不必再提。至于你说的那位女子……她是我生命中最最重要之人!不知这样的回答,姑娘可还满意。” “最最重要之人?”澜冰儿倒也没有惊讶于他的回答。她嘴角微扬,有些嘲讽似的说道:“既然公子说她是你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那你必然对她十分熟悉。既然如此,小女子想问问白公子,那位叫花思容的美人,她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 澜冰儿这话一出白慕容当时便怔住了。澜冰儿见他窘迫难言,她刚要开口,此时就听一声娇喝传来: “你这女人真是好不知羞耻!” 白慕容一听,他赶紧抬头观看。就见花思容正站在门口,满脸愠怒的看着澜冰儿。那澜冰儿也不惧她,她冷笑一声站了起来就往外走。就听她边走边说道:“既然公子最最重要的人来了,那小女子便先告辞了。”说完,她得意的看了眼花思容,也没说话,就见她柳腰摆动,缓缓的走下楼去了。 花思容看她离去,她随即便走到白慕容身边,一下子便坐了下来。白慕容见她脸色难看,他本想出言安慰,可是话到嘴边,他竟然鬼使神差的问道:“思容,你我相处这么久。到今天我才发现,我对你竟然一无所知……” 花思容一愣,她看了看白慕容,说道:“以前你也没问过我。” “那我现在问你,你能和我说吗?” “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你是谁……” “我姓花名思容。我是“千灵谷”花家大小姐,我还有个弟弟,他叫花庭芳。” 此时花思容报出自家家门。白慕容一听,他立时惊讶的说道:“千灵谷?就是那江湖翘楚,号称“万花神主”的花家?” “正是……”花思容说道。 “怪不得你武功如此之高。”白慕容低声说道,神色有些黯然。 花思容见他如此,她赶紧说道:“我并非有意隐瞒,我只是怕,怕我说出来……” “我会因为你出身高贵而攀附你吗?”白慕容看着她说道。 “不……我没有这个意思……”花思容急忙说道,“自小到大,我身边的人表面上对我十分恭敬,可实则却对我万分惧怕。我没有一个交心的朋友,没有一个能推心置腹的人,我很孤单……慕容,我怕我说出来,你会不理我,所以,你没有问,我也没有说……” 白慕容见她说的真心实意,他握住她纤纤玉手,柔声说道:“可是,你不是还有个弟弟吗?” “慕容,你不明白。”花思容无奈的说道,“我父母早逝,家中之事全都是我弟弟一人承担了下来。虽然江湖中人对我花家很是惧怕,但是这些年来,我花家人丁单薄,实力也大不如以前。我弟弟为了重振家族声望,他日日在外奔波,我一年中都难得见他一次。” 白慕容听到此处便已经全然明白。花思容见他神色恢复如常,她便赶紧问道:“慕容,你还怪我吗?” “怎么会呢?这都要怪我,要是我早早就问你,你也就告诉我了,对吗?”白慕容柔声说道。 “嗯……”花思容赶紧回答道。 当下两人不仅嫌隙尽消,这感情也是更叫牢固。白慕容握住她柔软玉手,说道:“那澜冰儿倒是有些奇怪!” 花思容正沉醉他温柔之中,她闻言便不解的问道:“哪里奇怪?” 白慕容随即说道:“她为何会向我问起你来……?难道她以为仅仅因为你对我隐瞒了你的家世,我就会对你生出间隙” 白慕容正在沉思,此时花思容说道:“对了,慕容,刚才我看到宁晓生与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们似乎在说着什么,然后这女人便上了楼。我觉得奇怪便悄悄跟着她,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来找你……” “宁晓生竟与她在一起说话?”白慕容有些不解的说道,“难道他认识那个澜冰儿?” 然而就在白慕容沉思的时候,他突然猛地回头,高声说道:“谁在那里!”说完,他右掌一出,一道白光立时打了出去。 花思容被他举动吓了一跳。此时那道白光穿过窗户飞到窗外。两人等了片刻,也没发现什么异常。白慕容有些奇怪的说道:“难道是错觉?” 花思容见他举止反常,她急忙问道:“慕容,你这是怎么了!” 白慕容微微一笑,他随即问道:“思容,你还没吃早饭吧,来,你我一起吃一些吧。”说完他便给花思容拿了双筷子。 花思容虽然不解其中含义,但是她还是接过筷子。当下两人便享用起早餐来,这里便不在多提。 且说那澜冰儿离开白慕容房间。她在甲板上转了一圈便又上了楼。上楼之后,她没有回到她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来到了那公输启的客房。此时公输启客房之内,不仅有澜冰儿,那红莲,谷雨也在房中。他们几人等了片刻,就见那窗户一开,一个穿黑衣的男子便跳了进来。 这男子正是那叫做土元的人。他一进来,众人立刻围拢了过来,就听那公输启问道:“怎么样,打听清楚了吗?” 土元赶紧说道:“听清楚了。那叫花思容的女子竟然是千灵谷,万花神主,花家大小姐。” “什么?花家?”公输启神色有些震惊。他沉吟了片刻,继续问道:“那她说没说过,她为何会跟着白慕容?” “这个……”土元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他想了想,说道:“听她的意思,她似乎私自离家跑出来的。至于为何会跟着白慕容,想来是因为她看上了那个小子吧。” “如此说来,她也算是无意之中跟着白慕容来到这里的?”说话的是红莲。 “有这个可能!”土元说道,“但是也有可能,她是假装的!” “你无法确定?”公输启问道。 “我本来在窗外偷听的好好的,谁知那白慕容竟然对我有所发觉。我没办法,只好回来了。”土元无奈的说道。 “笨蛋,这点事情都做不好。”说话的是那澜冰儿。 “我笨蛋?我再怎么笨也比你强!你在甲板上是不是与那宁晓生说话了?你的举动都被那花思容看的一清二楚了!”土元不依不饶的说道。 “是那个男人缠着我的,我能怎么办?难道一掌打死他?” 他们两人正在拌嘴,此时公输启有些恼怒的说道:“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虽然没有弄清楚那花思容此行的目的,但是咱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以后行事也算是多了几分胜算。记着,从现在开始,你们都不要有任何行动,我们要按兵不动,来个以静制动!” 他们这里正在商议。那边花思容与白慕容吃过早饭之后,花思容便想出去透透气。白慕容想趁着空暇时间再认真修炼那无相禅意,如此他便没有与她同行。花思容虽然失望但也不好过多的难为他。故此,花思容便独自来到甲板上欣赏风景。 花思容正看得兴起,此时她身边便走过来一个女子。就见这女子:长发高扬成马尾垂腰。剑眉如墨,目为丹凤,尽显英姿飒爽。红裙如火,腰缠锦带,行走如风。 此时这女子走到花思容身旁,眼望着澜江波涛,说道:“小姐,可是找到你了!” 花思容一怔,她赶紧回头一看。就见她又惊又喜,脱口说道:“香菱,是你?” 第一百二十九章 解仇怨负荆请罪 忘前事不明所以 花思容见到那名叫做香菱的女子之时,这脸上表情真是又惊又喜。这女子身材高挑,她站在那里竟要比花思容还要高一些。这香菱虽然是花思容的侍女,但是两人自幼一起长大,虽然名为主仆实则却是如同姐妹一般。可以说这香菱是除了花庭芳之外与花思容最贴心的人。此时花思容在这客船之上竟见到自己的好姐妹,她真是难掩心中惊喜之情,就听她急忙问道: “香菱,你怎么会这里?” 那香菱有些不悦的拉着她手,责备的说道:“我为什么在这里,这个问题我想小姐你是最清楚不过了。” 花思容听出香菱这话中透出埋怨,她不好意思的说道:“香菱,我的好妹妹,你可不要生我的气。” 花思容说完这话,她便露出委屈可爱的表情看着香菱。香菱见她圆睁水汪汪的大眼睛,无奈的说道:“唉,我怎么敢生您大小姐的气呢。只是您要外出能不能先跟我们这些底下人打声招呼。您是不知道,自您不辞而别,这家里可是乱了套了。花爷差点都要把伺候您的丫鬟都杀掉呢。” 花思容一听,她委屈的说道:“这也不能怪我,我要是和你说,你们谁肯放我出来。”说着话,她嘻嘻一笑,说道:“香菱,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香菱一听摆手说道:“您的行踪飘忽不定,我可没有这本事找到您。是花爷派那蛇三步来这才找到您。小姐你也知道,那蛇三步豢养的灵蛇善能追寻气味,那鼻子比狗的都灵,我们这一路上就是寻着您的气味来的。” 花思容一听顿时恍然大悟。她点了点,说道:“这么说,就你们两个人了?” “这个倒不是。花爷不放心,还派来了万三斤和王大柱。”香菱说道。 花思容听完,点头说道:“我那弟弟倒是有心。既然你们也在这船上,你们为何不来见我。为何要你偷偷摸摸的来?” 香菱一听,为难的说道:“这个……倒不是我们不肯,只是怕那白慕容伤害小姐这才没有现身。” 花思容一听纳闷的问道:“这是为何?慕容对我可好了,他怎么会伤害我呢?” 香菱听她说出这话,她脸色微微一变,说道:“小姐,您什么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花思容问道。 香菱见她露出不解神色来,她无奈说道:“这说来话长,我看还是让他们几个亲自和你说吧。” 说着话,她拉着花思容便走。两人一路没有停留径直来到平价房船舱。他们走进这客房楼层中拐了个弯,又走了一会儿,香菱便拉着花思容走到一间客房门前。 啪,啪,啪。香菱敲了敲门。 “谁啊?” 里面立时传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香菱。” “哦,是香菱妹子,快进来。”里面人说道。 香菱听完,她看了看花思容,接着她拉着花思容的手便推门走了进去。 等花思容走进去一看,就见这客房显然要比那高价客房要寒酸不少。花思容一皱眉,就听稀里哗啦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接着就听有人恭敬的说道:“属下见过大小姐。” 花思容抬眼一看,就见那桌旁椅子倒在一旁。而在椅子旁边齐整整的跪着三个人。不用说,这三个人便是蛇三步,万三斤与王大柱。 花思容见到他们三人,她脸色一变立时罩上一层寒霜。香菱一看,她赶紧搬过椅子来放到花思容身后。花思容这才坐了下来。 花思容虽然坐了下来,但是她却是面沉似水一言不发。蛇三步等三人也不敢抬头看,他们就这般跪着等候着花思容指示。就这么等了一会儿,花思容这才冷声说道:“谁让你们来的?” “回小姐的话,是花爷让我们来的。”蛇三步回答道。 “来做什么?”花思容接着问道。 “接大小姐回去!”蛇三步赶紧回答道。 “让我回去倒也简单,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花思容说道。 “这……”蛇三步三人面面相觑。片刻,蛇三步赶紧说道:“只要是我等知道的,属下自然知无不尽,不敢有丝毫隐瞒。” “好!”花思容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问了。?” “小姐,请说。” “你们可认识白慕容?” 蛇三步等人一听到白慕容这三字,他们立刻浑身一抖。花思容瞧的明白,她厉声喝道:“怎么,不认识吗?” “这……”蛇三步有些难以启齿。 “蛇老先生,你最好将你知道的告诉我,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花思容冷声说道。 那蛇三步一听,他赶紧说道:“小姐,这事情花爷曾经吩咐过属下,不能对任何人说。您这不是难为我吗” 他这话说完,花思容尚未开口,就听那香菱说道:“看来你们眼中只有花爷没有大小姐啊。你们连大小姐的话都不听吗?” 她这话一出,蛇三步赶紧磕头,说道:“属下不敢。” 花思容见状如此,她赶紧说道:“这里就只有你我几人,我弟弟又不在这里。你放心,只要你说出来,我绝不透露出去,如何?” 花思容这话一出无疑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蛇三步等人明白,这花家虽然是花庭芳当家做主,可是他最是疼爱他的姐姐。无论是谁得罪了这花思容,那无疑是与整个花家为仇,而那万花神主花庭芳自然是不会饶过他的。蛇三步脸色数变,最终他还是恭敬的说道: “启禀大小姐,我们三个的确是认识那个白慕容。不仅认识还和他有些仇怨。正因如此,我们才没有轻易现身。” “仇怨?你们与慕容有什么仇怨,快快说来。”花思容冷声说道。 蛇三步赶紧回道:“这事情是这样的,数月前花爷派我们去固良山去探寻了一番。我们在那山上搜索了几日却是一无所获。无奈之下我们便想趁着夜色下山。可是当我们走到山下途径那望归亭的时候,正巧碰上了那白慕容。 由于我们来时花爷曾吩咐我们隐藏行踪。我等也是无奈便想对他痛下杀手以绝后患。可是那白慕容武功高强,我们当时四个人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 蛇三步说道此处,那花思容冷声笑道:“哼,就凭你们几个就像打败慕容,简直痴心妄想!然后呢,然后又怎么样了。” 蛇三步这才又接着说道:“当时我们败下阵来。那白慕容想来也是被我们惹恼了,他当即就要对我们痛下杀手。就在此时,那时常与花爷见面的卧龙先生突然出现。他趁着白慕容没有防备,一掌便打断了他一只胳膊。白慕容重伤之下,他便施展轻功远遁了。事情就是的。” 此时花思容听完他话,她脸色一变,双目圆睁,怒声说道:“什么!你们竟然打断了他一只胳膊!你们,你们简直大胆!” 蛇三步等人听她语气凌厉,他们跪地磕头不敢出手。香菱眼看如此,她急忙说道:“小姐,这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当时也是依令行事。再者说,他们遇到白慕容在前,小姐遇到他在后。这谁也想不到,小姐会与这白慕容在一起啊。” 花思容听她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她神色黯然,语气无奈,继续问道:“那当时慕容知道你们是花家的人吗?” “我们当时没有透露一字,他不知道”蛇三步说道。 “既然如此,你们起来吧。”花思容语气稍缓说道。 蛇三步等人这才站起身站在一旁。花思容此时心乱如麻,她拉着香菱手,慌忙说道:“虽然慕容现在不知道,但是难保以后他不会知道。万一让他知道当时伤他的人是我弟弟派去的,他要是为此生气了,不理我了该怎么办?” 香菱见她神色紧张,她嘻嘻一笑,说道:“打刚才小姐就一口一个慕容慕容的,这叫的真是让人浑身起疙瘩。想我们花家堂堂大小姐,一向不把任何男子放在眼中,怎么偏偏对这白慕容不一样呢?” 花思容听她说话捉弄自己,她俏脸一红,怒声说道:“好你个香菱,你这是对谁说话呢,这般没大没小。你快替我想想办法吧。” “小姐,我可没办法。这纸包不住火。这三个人就在这里。万一白慕容看到了他们三个,还不找他们报仇?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三个人杀了,这样无凭无据的,那白慕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香菱这话一出,花思容倒是拍掌叫好。反观那三个人却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三人中就属王大柱心眼直,他一听香菱的话,不甘的说道:“小姐,您可别听她的。这丫头一肚子坏水,就会算计我们。既然小姐为难,那我们便去给拿白慕容道个歉。实在不行,给他磕头也行。” 王大柱这话说完,香菱笑着说道:“我看这个办法不错。” “道歉?管用吗?”花思容担忧的问道。 “小姐,眼下也没别的办法。只有让他们负荆请罪,任凭那白慕容发落了。倘若他真的在乎小姐,那么他定然不会让小姐为难的。”香菱说道。 花思容听他她话,她思虑再三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无奈之下,她只好答应。就听花思容怒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便随我去找慕容道歉。你们给我记着,就算他骂你们打你们,你们都给我笑脸迎着,要是露出一丝怨言,我便杀了你们扔到河中喂鱼!听到了没?!” “是,属下听到了。” 此时蛇三步已经没了退路。虽然道歉有些丢面子,但是总比掉脑袋强。当下三人便露出笑脸来跟着花思容去找那白慕容。 几人出了客房径直来到楼上。等到了白慕容门前,花思容担忧的看了看香菱。香菱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花思容这才稳住心神,伸手敲了敲门。 此时白慕容正在房中摆弄那根从巨蟒口中拔出的半截黑棒。他听到敲门声便问道:“进来吧,门没锁。” 话音一落,就见房门一开,花思容一脸忐忑的走了进来。白慕容见她刚要说话,接着她身后便又走进那个香菱来。白慕容脸色一愣,这时候香菱身后又挨个走进那蛇三步,万三斤,王大柱来。 这呼啦一下子走进这许多人来,白慕容已经是呆立当场。他寻问似的看着花思容,希望她能给个解释。花思容不敢看他目光,就听她低声说道:“慕容,对不起……” “好端端的为何要说对不起?”白慕容问道。 花思容心中忐忑,她看了看那三人,低声说道:“你们还不道歉。” 蛇三步三人相互一望,随即便扑通跪倒在地,说道:“我们几个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白大侠,望白大侠大人不计小人过,绕过我们吧。” 白慕容此时彻底懵了。他赶紧走到蛇三步等人身前想要他们起来。可是那三人却说道:“您要是不原谅我们,我们便不起来。” 白慕容拉他们不动,他转头便问花思容,说道:“思容,这是怎么回事,你快让他们起来。” 花思容见他似乎不认识这三人,她便开口问道:“慕容,你不认识他们吗?” “我怎么会认识他们,我压根就没见过他们。” 白慕容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脸惊讶。尤其是蛇三步等人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他们不明白怎么回事,可是花思容心念一转便已经明白:想来白慕容不仅忘记了那个女子,就连这几个人都全然不记得了。 花思容想到此处,她心中一喜。就见她拉着白慕容手,说道:“慕容,我刚才跟你开玩笑呢。你有没有觉得好笑?” “好笑不觉得,倒是被你气笑了。这几位是谁?”白慕容无奈的说道。 花思容赶紧叫他们站起身来,就听她语气有些尴尬的说道:“这位是我的贴身侍女香菱。这几位是我家中的护卫,蛇三步,万三斤,王大柱。”说完,她便使劲的给他们几个使眼色,说道:“还不来见过白大侠。” 几人虽然不解,但是还是拱手说道:“见过白大侠。” 白慕容赶紧回了礼。他拉着花思容走到一边,悄悄问道:“思容,你说这是你们花家的人?难道他们,他们是来找你的?你要回去吗?” 花思容听他语气担忧,见他脸色慌乱,她心中一暖,笑着说道:“不是,他们是奉命来保护我的。我怎么会离开你呢?” 第一百三十章 两界山下遇阿莲 一行众人宿荒山 既然白慕容已然忘记前尘往事,花思容这悬着的心便也放了下来。蛇三步等人这心中更是乐的不行。白慕容这人无论言谈举止都是平易近人,不消片刻功夫他便与蛇三步等人一起说说笑笑,俨然一副多年好友的模样。如此这般又过去几天,这一日清晨,白慕容清晨起来,他推门而出径直走到甲板之上。白慕容扶栏远眺,就看到那两岸之上都是如血般的枫红。那一片连着一片就像是红色的鳞甲铺满了一整座山。此时这澜江在这枫红之中就如同一条玉带一般,白慕容看的心头剧震,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放声高呼起来。 舟船乘风疾驰而去。白慕容站在船头就看到一座高山慢慢的出现在眼前。从此处望去,这山就如同一只五指朝天的巨手一般。白慕容从未到过此地,就在此时宁晓生走了过来。他看了看白慕容,说道:“白大哥,前面的那座高山便是两界山了。” 白慕容一听,他说道:“那便是两界山?这山倒也奇怪,竟然长的像一只巨手朝天一般。” 宁晓生闻言笑着说道:“白大哥你有所不知啊。这两界山有名五指山,传说这山是从天而降,而这山底下便镇压的一只十分可怕的妖魔。” 白慕容见他说的玄乎,他便笑着说道:“妖魔?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妖魔,贤弟,你这是听谁说的?” 宁晓生一听,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是从一本杂书上看来的。也不知这说的是真是假。” 两人正有一搭无一搭的乱说。就在此时,那船头上的伙计便高声喊道:“诸位客官,这两界山马上就到了,请客人们收拾行装——” 白慕容听他喊,他看了看那两界山便问道:“船家,这里到那两界山还有些路程,你怎么说到了呢?” 那伙计一听,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这澜江途径两界山直至消失在茫茫戈壁之中。眼下虽然看着这水十分宽阔,实际上这水深已经是十分的浅了。我们这船又大入水又深,为了防止搁浅便要早早停靠岸边了。” 那船家说出原委白慕容立时恍然大悟。床上众人听到船家喊声便立刻收拾行装。白慕容与宁晓生也赶回客房通知了众人。等众人收拾完毕,那客船便也停靠在了岸边。 由于这两界山是中土与西荒的必经之路,这人来人往久而久之便自此地形成了一座城。这城名为两界城,城池不大,但也非常繁华。此时这舟船停靠之地便是这两界城所设的码头。白慕容等人站在船上抬头观看,就看这码头船来船往的显得非常热闹。由于地处中土之西,故此这里的人都长的深目高鼻,显得有些异域风情。 等客船靠岸停稳,船上客人便陆续的下了船。等白慕容等人下船之时,那太阳都要沉下山去了。等船上伙计给他们牵过马来,白慕容等人便顺着两界城街道寻了家客栈住下不提。 由于众人都是舟车劳顿,所以这一夜便都睡得十分安稳。等第二天众人醒来,白慕容便带着花思容去购置了一些必需物品。由于西荒之地都是戈壁沙漠,这骑马已然是不合时宜。为此白慕容便又购买了十几匹骆驼。等这一些都购置齐全便整整花费了一天。众人便又在客栈中休息了一夜,等第二天天一亮,众人便都骑着骆驼出了这两界城。 等众人出了城便有一条大路直直通往那两界山。众人一路不停又行了整整一天,等天黑的时候便到了两界山山脚之下。此时白慕容抬眼一看,就见那山脚下有一座客栈。这客栈门前人来人往,真可谓是门庭若市。由于是出中土的最后一站,所以这里也是旅人商人最后的歇息之所。白慕容等人径直走到客栈门前,早有一个年轻伙计走了过来,说道:“几位里面请。”说着话便走来几个伙计将白慕容等人的骆驼牵到后院。等白慕容等人走进这客栈之中,就见这客栈灯火辉煌,人们熙熙攘攘,这吆喝声,说话声此起彼伏显得热闹非常。白慕容等人进了客栈点了些吃食。由于明天还要起早赶路,众人便都定下客房回房睡觉去了。 等至夜深人静,白慕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就在此时,门前传来脚步声音,接着一个温柔的声音问道:“慕容,你睡了吗?” 白慕容听出这是花思容的声音。他赶紧穿了件外衣下了床,接着快步走到门前开了门。白慕容抬眼一看,那门前站的的果然是花思容。此时花思容只穿着一身贴身衣物,虽然披着件外衣,但是由于天气寒冷她娇躯依然瑟瑟发抖。白慕容一看,他赶紧拉住她手将她让进房中。此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都是面红耳赤一时间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两人对面而坐都是沉默不语。良久白慕容方才说道:“思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花思容闻言,她羞涩的看了他一眼,说道:“睡不着,你呢,你怎么还不睡?” “我也是睡不着……” 两人说完这话立刻便又沉默下来。白慕容皱着眉头努力思索着话题,可是他想了半天也不知说些什么。就在这尴尬的时候,花思容扑哧儿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你看看你,紧张什么?都出汗了……” 花思容说着话她便伸手替他擦拭脸上汗珠。就在她手接触到白慕容脸的时候,白慕容心中一动,他一下子拉住他手,说道:“思容,你会怪我吗?” 花思容被他举动惊得娇躯一颤,闻言她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何说出这样的话来?” 白慕容说道:“平白无故的把你拉到这荒山里来,让你受这么多苦,说真的,我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要不,要不,你回去吧。等我将事情办完,我就去找你。” 然而他这话说完,花思容却一脸平静的问道:“你真的愿意我走吗?” “我……”白慕容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你觉得我是个累赘的话,我明天便回去!”花思容说道。 “不,不,你怎么会是累赘呢。我只是怕你受苦……”白慕容柔声说道。 “我说过,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苦都不怕。”花思容郑重的说道。 这话一出,白慕容这心里真是暖和极了。他忍不住紧紧握住他手激动的不知说些什么才好。两人眼神交汇,彼此之间真是心有灵犀。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吵嚷声便突然响了起来。 这吵嚷之声是如此突兀。白慕容两人赶紧站起身来推开窗户往外观望。就见客栈院中有三个店伙计正与一位女子争吵。 白慕容仔细观瞧,就听其中一个店伙计怒声说道:“你这女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我们看你可怜已然让你住在店里,可你竟然还要偷店里的东西吃,你这也太恨了!” 店伙计这话说完,就听那女子哭着说道:“大哥,大哥,非是我要偷,只因为我实在是饿极了,我,我这才……” “嘿,你这偷东西还有理了,我看你就是不要脸,你现在赶紧出去!免得连累我!” 店伙计这话说完便要来推搡这女子。这女子赶紧哭着乞求道:“大哥,求求你不要赶我出去。这外面有很多猛兽,我孤身出去了,一定会被吃掉的。求求你,我再也不偷了……” 然而无论女子如何乞求,那三个人便像是铁了心一般要将这女子赶出去。白慕容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不忍便急忙喊道:“你们且住手!” 这话一出,院中几人都是一愣,他们纷纷抬头观望。此时借着院中灯火,白慕容便看清了女子面容。 “阿莲?” 白慕容与花思容都是脱口而出。此时那阿莲也看到了白慕容两人,她赶紧舞动双手喊道:“白公子,您快救救我……”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翻身跳出窗外飘然落到众人面前。那几个伙计一看,赶紧客气的问道:“哎哟,这位客官,您认识这女子?” 此时那女子阿莲见到白慕容就如同见到自己亲生父母一般。她赶紧躲到他身后,不敢言语。此时白慕容方才说道:“这位是我朋友,你们为何要驱赶她?” 店伙计赶忙说道:“客官,您有所不知啊。本来她身上没有银两,我见她可怜便让她睡在柴房里将就一夜。谁知她不念好还要偷店里的东西吃。客官啊,我只是个小伙计。让她进来我就被老板痛骂了一顿,这要是被老板知道她偷东西,那走的不仅仅是她,我也要卷铺盖走人了。” 白慕容听完便已经明白了前因后果。他笑着说道:“原来如此,我这是误会你了。”说完,他看了看阿莲,说道:“实不相瞒,这女子是我朋友。还烦请几位给她安排间客房,给她些吃的。”说着话,他一伸手,楼上那花思容立刻抛出一锭银子来。白慕容稳稳接住递给那伙计,说道:“还望几位多多包涵。” 这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几个人一看到这银元宝,那眼睛立时亮了起来。那伙计赶紧将银子接了过来,十分恭敬的说道:“客官说的哪里话。既然这姑娘是您的朋友,我们自然不会怠慢的。我们这就给她安排房间和饭菜,您两位这边请。” 说着话他便当先引路。白慕容与阿莲随他上了楼。等将阿莲安置妥当之后,白慕容与花思容便来到她房间。两人坐在阿莲面前,看她狼吞虎咽般吃着饭菜。等她吃完,花思容这才问道:“阿莲,你怎么来这里了?阿婆呢?” 谁知阿莲一听,她立刻哭着说道:“自送你们走后,我与阿婆便回到家中。谁知当天夜晚便来了一个男人。那男人长得十分高大,不仅如此他还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我阿婆便问他是谁,从哪里来的。谁知那男人二话不说,伸手便将阿婆打翻在地。我当时害怕极了便躲在屋里没有出来。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等男人带着那小姑娘走后我这才从屋里爬了出来。而我那阿婆,却早已经浑身冰凉……” 阿莲说道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花思容赶紧安慰她,良久她又接着说道:“我将阿婆安葬之后也不知该何去何从。我万般无奈之下便想到西荒去找我父母。于是我便带着盘缠一路朝西走,等我搭上客船来到这里,身上银两已经花费尽了……” “我临走不是给了你们些银两吗?”白慕容问道。 “唉……公子给的那些银两早就被那个男人给拿走了……”阿莲说道。 她这话说完,白慕容心中恍然。此时花思容问道:“那你知道你父母在哪里吗?” “不知道……”阿莲无奈说道,“我只知道他们在西荒,其实这么多年了,他们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说着话,阿莲便又哭了起来。 花思容见她可怜,她看着白慕容说道:“慕容,你看她怪可怜的。不如,我们也带着她吧。反正我们一行也这么多人了,多她一个也不多……” 阿莲一听她这话,她立刻给他们两人跪了下来,激动的说道:“求求你们带我一起吧。我现在孤苦伶仃的,实在是没有谁可以依靠了……”说完她便不住的磕头。 花思容赶紧扶她起来,同时她乞求的看着白慕容。白慕容本就心软,他眼看如此,便说道:“好吧,既然如此,你便同我们一起走吧。” 白慕容说完,花思容与阿莲都是欣喜万分。这一夜就此过去。等第二天天亮,花思容便拉着阿莲去洗漱了一番。同时她又给阿莲梳理下头发,又给她换了身衣裳。等这一切忙完,这阿莲倒像是换了个人一般,竟然也显得亭亭玉立起来。接着花思容便又将她介绍给众人认识。众人知她遭遇便也很快的接纳了她。 由于阿莲的缘故,白慕容这一行人等到中午的时候方才从客栈出发。虽然他们就在两界山山脚,但是这山高路远的,他们走了一下午也仅仅到了半山腰。白慕容等人便支开帐篷,生起篝火。等众人吃了些东西后,众人便围坐在篝火边说话。眼看着天色不早,众人便纷纷入了帐篷休息去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夜枫林突遭变故 白慕容惊慌奔逃 一弯残月映照枫林。此时已到半夜时分,微风徐徐穿过遍山红叶。叶叶摩挲沙沙作响。白慕容耳听到这些细微声响,他心中烦闷辗转难眠。无奈之下白慕容从帐篷中走出,他理了理衣服便在附近闲逛起来。 篝火熄灭,唯有点点火星不断闪烁。白慕容借着月光在这枫树之中随意闲走。约莫走了一刻钟的功夫,想来离得众人也远了,白慕容便想原路返回。然而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一阵细语之声便传入了他耳中。 由于白慕容修习了无相禅意,故而他的耳力十分敏锐。白慕容听到这悄悄细语,他心中一动,就看他身躯一动便跳到了一棵大树上。这树树干粗大,树枝也是繁密。白慕容藏在树枝之中,他隐藏声息静观其变。 也就是片刻功夫,就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白慕容定睛细看,就见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树林中走了出来。这大的人影是个高大男子,那小的人影却是个俏丽的姑娘。借着光亮,就看那男子脸色灰白,走起路来脚步也有些虚浮。那姑娘却是鼓着一张小嘴满脸的不愿意。白慕容心中纳闷,此时就听那男子说道:“你这小丫头也太过倔强!你说你这是何必呢!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来,我便会放你回去,你就不用在跟着我跋山涉水吃这般苦头。” 男子这话说完,那小丫头却是脸儿一扭,说道:“哼,你这人满肚子坏主意,我要信你,我就是个笨蛋。” 小姑娘这话说完,那男子脸色一冷,说道:“好。既然如此你便别想离开我半步!什么时候想通了再说。”说着话,他右手一拉,那小姑娘便立时往前一个趔趄。白慕容此时才发现,这男子右手中正拿着一根绳子,而绳子的另一端正拴在小姑娘的腰上。 “哎呀,你轻点,我腰都要断了。”小姑娘吵嚷道。 “别废话,赶紧走。”那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白慕容此时潜藏在树枝中,他眼看着两人从自己脚下走过。突然他心中一动,他立刻想起阿莲说过的那男子来。从阿莲口中得知,当初杀害她阿婆的那个男人同样也是带着一个小姑娘。白慕容双眉一皱,他双目闪烁着寒光,思忖道:这人难道就是杀害阿婆的那人吗? 白慕容想到此处,他便有跳下去去问个明白的冲动。然而就在此时,白慕容耳中又听到一阵细微的脚步声,这脚步声音轻巧灵敏,白慕容仔细辨认: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有五个人,而且都是高手!来了! 白慕容刚想到此处。就在此时,那前面的高大男子突然无奈的说道:“真是阴魂不散,来的真是快!” 他话音一落,一阵衣袂破空之音传来,紧接着五道黑影从密林中飞出,瞬间便将那男子给围了起来。等这些黑影稳定身形,白慕容借着月光一看,就看到那五个人有三男两女,而那名叫做澜冰儿的女子赫然就在这五人之中。 说到此处便已明白,这五人正是天乩寮中的公输启,红莲,澜冰儿,谷雨,土元。而那个高大男子便是娑婆外域的天尊支无邪,至于那位小姑娘便是那阿鸾。此时公输启等人将支无邪围在中央,就听他冷笑一声说道:“阁下,现在你还往哪里我跑?” 支无邪面沉似水,他呵呵一笑,森然说道:“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他这话一出,公输启等人却都露出不屑的表情来,就听他讥讽说道:“事到如今阁下竟然还要问我们要做什么,你难道不觉得有些可笑吗?” 公输启这句说完,他立时冷声接着说道:“我奉劝阁下将你身边这位小姑娘交出来,不然,你的下场可就只有死路一条。” 支无邪听完他言语恫吓,他不仅没有害怕反而笑着说道:“你们就这么自信能胜得过我?” 公输启闻听此言,他立刻哈哈笑了起来。就看他袍袖一动,一股黑雾便从他衣服中冒了出来。这黑雾如水流一般在他周围环绕,公输启此时说道:“阁下还识得此物?” 支无邪一看那黑雾,他脸色立刻一沉,说道:“哼,如何不认得,当初就是这东西伤了我!” 公输启长袖拖地,冷声说道:“这可是我独门法器,名为水蛊玄磁。它能随意变化成任意形状的兵器。不仅如此,它还有一般特性,那就是只要它进入人的体内,它便能在人的血脉之中随意流动,直至到达那人心脏为止。” 公输启说道此处,他微微一顿接着说道:“人体血液之中便含有铁质。这水蛊玄磁依附于血液之中故而要想将它迫出体外可谓是难比登天。不过这事无绝对,这天下没有完美的东西,这水蛊玄磁虽然厉害,但是也不是没有办法将其迫出体外。”说着话,他直视着支无邪,说道:“说实话,我倒是挺佩服阁下。你竟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便能将水蛊玄磁的奥秘洞悉的一清二楚,真不愧是外域一等一的高手。” 支无邪听完他话,他愤恨说道:“哼,似你这等无耻之人专会背后伤人,你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还洋洋得意。”说完,支无邪冷声继续说道:“你这什么狗屁水蛊玄磁果真是阴毒。我为了将它迫出体外,几乎耗尽我所有内力。当时我几欲虚脱,整整躺了一天一夜方才缓了过来。不过即便我重伤在身,你们也休想轻易得逞。” “怎么,你还要负隅顽抗不成?”公输启冷声说道。 “哈哈……”支无邪大笑一声,说道:“你们这么想抢夺这个小姑娘,无非也是为了她身上的元灵之气。实话告诉你们,元灵之气并没有在她身上。至于在哪里我也不清楚。不过,你们要是逼我……”说着话,支无邪将手上绳子一拉,阿鸾痛呼一声便朝他走了过去。支无邪伸手掐住她白皙的脖颈,森然说道:“你们要是逼迫我,我便掐死她。” 支无邪这话说完,公输启等人都是变颜变色。此时那澜冰儿讥笑道:“哼,亏你方才还说我们无耻!现在你竟然拿这个小姑娘做挡箭牌,你才是更无耻!” 支无邪听完她话竟丝毫不以为意,他呵呵笑道:“咱们是彼此彼此,谁也不要说谁。” “哼!谁和你彼此彼此,你要是个男人便痛快的和我打一场,你要是胜了便放你走!”澜冰儿恼怒的说道。 “打一场?你当我傻吗?”支无邪冷声说道。 “你!没种!”澜冰儿怒声说道。 此时两方都陷入僵持之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公输启等人的目的便是那女孩身上的元灵之气,至于支无邪的生死他们并不关心。可是支无邪的目标与他们一致,此时他用这女孩作为挡箭牌,这倒让公输启等人一下子陷入被动之中。 两方又僵持了一会儿,那支无邪料定对方不敢轻举妄动。他呵呵一笑便拉着阿鸾徐徐后退。这边澜冰儿见他想走,她急忙对公输启,说道:“公输老头,他要跑了,咱们该怎么办啊!” 此时公输启也是心乱如麻。闻言他便没好气的说道:“那姑娘在他手里,我能怎么办?!” 他们两人正在斗嘴,此时那支无邪却退后了十几步。他眼见时机成熟便要施展轻功远遁。可就在此时,他身后突然刮起一阵风来。支无邪赶紧回头一看,就见一个如灵魂一般的女子虚影正直愣愣的站在他的身后。 这女子虚影虽然美丽,但是它全身几近透明,在这黑夜中散发着白色的光辉,这冷不丁的一看就像是看到鬼一般。支无邪这一回头正和它来了个脸碰脸。支无邪被这没来由的东西吓了一跳,他浑身一哆嗦,那掐着阿鸾脖颈的手便松了开来。 支无邪手一松。那虚影立时朝他扑了过去。支无邪此时方寸大乱,他双目圆睁急忙往后退了几步。他这么一退,原地便留下了阿鸾一人。谁知那虚影只是佯装去扑,它只是做出扑的动作,接着它双手一伸抱起阿鸾便往回疾驰而去。 虽然这虚影形如鬼魅,但是它抱着阿鸾却飞的极快。支无邪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当,他当即怒吼一声,脚下发力便往前追。这支无邪虽然受了伤,但是他速度极快,霎时间来到那虚影身后。眼看着就要追上,就在此时,一个人突然从他侧面钻了出来。这人不由分说照着支无邪面门就打。支无邪眼疾手快,他随即脚步一停,一个转身便躲过这这一击。随即他一掌打出,一道黑气立时朝着那人便打了过去。那人侧身躲过然后便急忙后退了几步。 此时两人稳住身形,支无邪方才看清来人面容。就看这人竟然是亭亭玉立的美貌女子。白慕容在树上一看,他心中一惊!原因无他,只因为这女子竟然就是那花思容。 趁着这功夫,那虚影便又抱着阿鸾飘行了十几步。接着一个人便从树后闪了出来。接着虚影消失,那人将阿鸾接住。然后,那人拉着阿鸾头也不回的跑了。 支无邪眼看着两人逃跑。他心中气急便要去追。然而那花思容却拦在他身前,冷声说道:“怎么,你想跑?”说着话,她飞身朝着他就是一脚。 支无邪冷笑连连,说道:“无知小辈,你竟敢在我面前放肆!”说着话,他袍袖一挥,一股大力涌来将花思容硬生生的震退了三四步。花思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刚要再次发难,就在此时她眼前一花,白慕容突然出现在她身前。 “慕容,我可是找到你了……”花思容急忙说道。 白慕容没有回头,他直直的看着支无邪,柔声说道:“你先退到一边,我来对付他。” 花思容闻言,便点头道:“也好,那你小心。”说完,她便往后退了一步。 此时公输启等人也追了过来。他们见到白慕容与花思容,这脸上都是惊愕之色。支无邪打量了下白慕容,讥讽的说道:“原来是你。” “你认识我?”白慕容问道。 “认识!”支无邪说着话,他看了看白慕容身后的花思容,笑着说道:“看来你又有新欢啊。可怜连海萍为了你付出那么多,没想到啊,你竟然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白慕容听他这话,尤其是听到连海萍这三个字之时,他心头一阵狂跳。就看他身躯一抖,颤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连海萍?连海萍是谁?” 支无邪听他这话也是有些愕然。就听他冷声说道:“怎么,你是跟我装糊涂不成?连海萍,那个为了你抛弃一切的女人,你就这么忘了?” 此时白慕容双眉紧皱。他浑身颤抖止不住的后退的几步。众人就看他脸色发白,口中喃喃自语道:“连海萍?连海萍?连海萍!!!为何这名字是如此熟悉!可是为何我又什么都不记得。” 白慕容此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头痛欲裂。花思容见状,她赶紧在背后搂住他腰,慌忙喊道:“慕容,你这是怎么了?慕容,你不要吓我!” 可是白慕容什么都没听进去。此时的他只觉得脑海中一片混乱。突然,他大吼一声。就看他周身突然生出一股旋风来。花思容猝不及防被这风给震倒在地。接着白慕容身形一闪朝着那两界山山顶就飞奔而去了。 此时白慕容身后便如同拖着一道白光。那速度之快眨眼之间便没了踪影。花思容眼泪直流,她急忙起身去追。然而就在此时,就听一个声音喊道: “姐姐,你还要胡闹道什么时候?” 花思容娇躯一颤。她有些不可思议的回头一看,就见一位仪表非凡年轻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而这男子身后正站着那叫香菱的女子。 “庭芳……?” 花思容低声说道。此时她泪眼朦胧,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花庭芳叹息一声,他走到花思容身边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姐姐,咱们回去吧。” 说着话,他们便拉着她手,自顾自的离去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花庭芳拦阻花思容 支无邪劫走小阿鸾 眼看着白慕容惊慌远去,花思容立时高声呼喊。无奈那白慕容轻功卓绝,只是眨眼之间便没了他的踪迹。恰在此时,花庭芳突然出现,他不由分说拉着花思容就走。花思容自然不肯,就听她惊慌说道:“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 谁知她刚说完,那花庭芳立时怒声说道:“姐姐,你疯了吗?你可是花家的大小姐,你怎么能与他那样的人在一起?” 然而花思容却丝毫没有不为所动,她哭着说道:“花庭芳,在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你说说,这么多年来,你我总共见了几次面说了几句话?你总有忙不完的事情,总有说不尽的借口。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说什么花家的小姐,像这样一般没有自由的小姐,我不做也罢。” 花思容此时将心中之言全部说出。花庭芳听的是目瞪口呆,这突然之间也不知如何反驳她。花思容见他神情呆滞,她突然用力挣脱他手,转身就要跑。然而,花庭芳毕竟是花庭芳。他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抓住她肩膀,同时手刀一出打在他后脖颈之上。那花思容嗯哼一声便仰倒在他的怀中。 “花爷,您这是……” 旁边的香菱看到此景不由得惊呼起来。花庭芳看了看她一眼,冷声说道:“你把小姐带回去。记着,给我看好她,不要在让她出来,不然我拿你是问!” 香菱闻言她赶紧走过来将花思容抱在怀中。花庭芳低头看着花思容,此时她脸上泪痕未干,双眉紧皱,这模样真是显得楚楚可怜。花庭芳无奈叹息一声,随即他身形一展便跳入了枫林之中不见了踪影。 这边香菱将花思容带回去暂且不提。且说那支无邪眼看着阿鸾被人抢走。他心中气急便要纵身追赶。然而就在此时公输启等人又将他团团围住。支无邪环视众人也没说话。然而那公输启却说道:“我与澜冰儿在此拦住他,你们三个赶紧去追!” 他这话说完,谷雨,红莲与土元便都应了一声。他们随即施展轻功快步追去。支无邪眼看他们远离,他笑着对公输启,说道:“看来,你很自信。” 公输启呵呵一笑。就看他袍袖一鼓,无数的黑雾便从他袖子中冒了出来。支无邪知道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似雾气一般,但是实际上却是极其细小的颗粒。这些黑色雾气散步在支无邪周围。就在此时,就听那公输启低声喝道:“去!” 低喝声一落,那些黑雾立时开始相互吸引凝聚。不一会儿,这些黑雾便成了无数根细小的长针。这些长针将支无邪围在中央,那公输启洋洋得意的说道:“任你多大的能耐,只要一根水蛊玄磁进入你的体内,你就必死无疑。” 这句话说完,那些长针便朝着支无邪射了过去。然而那支无邪却如同没看到一般,他直直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此时长针飞来,眨眼之间便将他射成了刺猬。公输启一击得手,他正在得意,他刚要发笑。然而就在他将笑未笑之际,他突然厉声喝道:“不好,中计了!” 他这话一出。身旁的澜冰儿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他。然而就在此时,那支无邪突然浑身一软,噗的一声化为了一阵黑烟,不见了! “这是……!”澜冰儿有些不知所措的问道。 此时再看那公输启,就见他阴沉着一张脸,怒声说道:“这人果然厉害。他竟然能用内力化成人形。我真是小看他了。” 公输启正自懊恼,此时澜冰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也别夸赞他了。现在怎么办?” 公输启一听,沉吟道:“他的目的既然与我们一样,那么他必然会去找那个阿鸾。眼下咱们赶紧与红莲他们会合,先找到那个小丫头再说。”此时两人商量已定便急忙动身追赶。 他们自去追赶暂且不提。且说那抢走阿鸾的那人究竟是谁?其实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在船上与澜冰儿有过冲突的无名男子。此时这无名男子抱着阿鸾在枫林中急急奔走,就听那阿鸾喊道:“你是谁啊,你快放我下来。” 然而那男子脚步不停,就听他气喘吁吁的说道:“别说话,万一他们追上来,咱们两个都完了。” 这话一出,阿鸾便止住喊声。两人又跑了一会儿,就听那阿鸾轻声说道:“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此时这无名男子已经是大汗淋漓,显然已是体力不支。他听阿鸾这么一说便赶紧停住脚步,接着便将阿鸾给放了下来。然而那阿鸾脚刚一落地,两人就听到头顶一阵风响,接着一个人便落在了两人面前。 男子急忙将阿鸾护在身后。此时那突然出现的人转过身来,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无名男子,说道:“我还当你是什么高手,没想到你脚力这么差!” 他话音一落,那无名男子立时喝道:“要你管,你是谁,要做什么?” 那人朗声一笑,干脆利索的答道:“花庭芳。我要这个小女孩。给我,你走!不给我,我便先杀你,再带这女孩走。两条路,你选吧。” 谁知他话说完,那无名男子却是哈哈一笑,说道:“你恐怕不能得偿所愿。”这话说完,那男子脚下立时窜出一条黑影来。这黑影沿着地面朝着那花庭芳便伸了过去。花庭芳虽然武艺高强,但是为保险起见,他还是纵身跳到半空。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黑色影子竟然像蛇一般从地面窜到半空。而且这影子似乎能无限伸长一般,朝着花庭芳便席卷而来。 花庭芳身在半空。此时这黑影袭来,他随即双手一挥,一时间周围便飘满了无数粉色花瓣。这些花瓣围在他的周围将他围了个严严实实。黑影撞在这花瓣之上立时便被弹开。接着花庭芳手指一指那无名男子,那些花瓣便如同飞镖一般朝着男子便射了过去。 男子一看,他下意识的便要躲。然而那些花瓣铺天盖地,他就是想躲也躲不开。就在这千钧之际,那叫阿鸾的小女孩突然闪身到他身前。就看她张开双臂,大声喊道:“你要是伤了他,你就别想知道地母元灵在哪里!” 此时花庭芳踩着花瓣站在半空。他凌空而立形如仙人一般。他眼看那阿鸾挡在那男子身前,他情急之下右掌一挥,那些花瓣便立时停在半空,再也不动了。 “好,我不伤他,你跟我走。”花庭芳说道。 阿鸾一听她刚要答应。此时那无名男子却拦着她,说道:“想让她跟你走,你休想。” 他话音一落,那阿鸾却说道:“叔叔,你我素昧平生。你犯不上为了我丢掉性命!你还是快走吧。” 谁知她这话说完,那男子却是无奈一笑,说道:“阿鸾,你忘了吗,我不是答应过你,要救你的吗?”此时他说出这话来,声音娇嫩,全然不是男子声音。 阿鸾听这声音只觉得耳熟,良久她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你是海萍姐姐?” “傻丫头,不是我,还是谁啊!”那人说道。 “你真是海萍姐姐,你真是海萍姐姐!”阿鸾高兴的喊着,她一下子便扑进了眼前之人的怀中。 两人久别重逢,那心中真是有千言万语。然而,那花庭芳却是等的不耐烦。就听他冷声说道:“你们还在磨磨蹭蹭的做什么?小丫头,还不跟我走。” 然而此时的阿鸾却是一反常态,就听她脆生生的喊道:“哼,我才不跟你走,你杀了我吧。” 花庭芳没想到她竟会反悔,他双目圆睁,阴沉的说道:“你不怕死?” “不怕死!”阿鸾说道。 “好,那我便成全你!”花庭芳说完,他双手一动,那些原本静止在空中的花瓣立时又朝着两人射了过去。然而就在此时,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暴喝: “业火红莲!” 紧接着,一股火旋风便突然出现在空中。就见这火将那些花瓣卷在一起,顷刻之间便将其化为了灰烬。 花庭芳一看,他立时怒声喝问道:“何方神圣,胆敢在我面前施展些小伎俩!”他话音一落,就见半悬空跳下一个人来。这人也不是旁人正是那红莲。 此时红莲站在地上抬头看着那花庭芳,嘲笑着说道:“万花神主花庭芳,也不过如此!” 他说完这话,就听到脚步声音,接着树林中便又走出两个人来。这两人正是那谷雨与土元。花庭芳知道他们三人的目标也是这小丫头,他当即冷笑一声,说道:“看来,你我目标一致。” “不错!”红莲回道。 “既然如此,胜者王败者寇,谁有能耐,这人就归谁!” 花庭芳这话说完,他抬手一挥,半空中立时出现三片花瓣。这三片花瓣,一片粉,一片白,一片黑。红莲一看,当即哈哈大笑道:“如此正好,我便来领教你花家的“华舞玄功!”” 说着话他当即大喝一声。就看他双臂突然冒出火光来。不仅如此,他双目赤红,脸上也浮现出道道的红色印记。花庭芳一看,他当即脱口说道:“神术之法,你究竟是何人?” 花庭芳这话一出,那红莲也是有些惊讶。就听他说道:“咦,你竟然知道这神术之法。既然如此,你也知道这法门的厉害。” 此时花庭芳虽然满脸镇定,但是心中却是十分矛盾。此时面对着一个神术之人他还有有些把握,可是万一与他同来的那两个人也是神术之人的话,那他是绝对没有胜算的。花庭芳思虑再三,他还是决定暂时撤退。那小丫头固然重要,但是自己也不必为了她搭上性命。花庭芳想到此处,他随即冷声说道:“你我后会有期。”话音一落,他全身立时被花瓣笼罩,而当花瓣散去之时,那花庭芳也消失不见了。 红莲本来还想与他大战一场。然而那花庭芳却是不战而逃。这倒让这红莲大失所望。当下红莲便收了神功,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唾沫,说道:“孬种!” 花庭芳就此远去,此时红莲看着阿鸾两人,说道:“你们两个,还不谢谢我,我可是救了你们。” 然而那阿鸾却是丝毫不领情,就听她怒声说道:“哪个要谢你,你不是也想抓我吗?” 这话一出那红莲倒是丝毫没有反驳。他刚要说话,就在此时,周围突然冒出一股黑雾。这黑雾来的十分猛烈,去的也迅疾。等黑雾散尽,红莲等人睁眼一看,那原地哪里还有阿鸾两人的影子。 红莲正在惊讶。此时树林中又闪出两个人来。红莲回头一看,这两人正是那公输启与澜冰儿。那公输启跑到近前,急忙说道:“红莲,那人跑了,你看到他没。” 红莲一听,怒声说道:“唉,他我是没看到。刚才一阵黑雾弥漫,弄得我们睁不开眼。等我们睁开眼时,那小丫头早没影了。” 他这话说完,那公输启无奈说道:“想来那黑雾正是那人弄得。” 红莲说道:“那我么该怎么办?” “眼下我也不知。看来,只有去问问寮主了。”公输启无奈说道。 他们正在懊恼。此时在那密林深处,支无邪正沉着一张脸慢腾腾的走着。而他的后面正跟着阿鸾与连海萍。此时连海萍还是男子装扮,故此支无邪也没认出她来。其实先前那黑雾自然就是支无邪弄得。他本想趁乱将阿鸾劫走,可是那阿鸾死死抱着连海萍。支无邪无奈便也把她也带了过来。由于事出突然,慌乱之中支无邪也分辨不清方向。他们三人一路奔走,等回到神来的时候,这也不知道到了那里了。 这折腾了大半夜,眼看着东方鱼肚发白,这天马上就要亮了。支无邪在这山里乱走,不一会,就看到一座山峰拦在眼前。支无邪抬眼一看,就见这山峰如同人的手指一般直直的指向天空,看这高度不下百丈。山峰上长有青松,时不时的从上面传来几声怪叫。听得人浑身发麻。 支无邪本就有伤在身。先前他为了逃命劫人,无奈之下便又动了真气。此时支无邪只觉得浑身剧痛,他走到山峰之下,正看到那里有块大石。这石头光滑平整,支无邪一见他心中一喜。就听他回头对阿鸾两人说道:“我要在这里休息下,你们不要乱跑。”说着话,他隔空唰唰两指。两股黑气冒出钻入了阿鸾两人体内。阿鸾与连海萍一惊,她们本能的想动,可是一动之下却发现全身僵硬,怎么也动不了了。 “哼,不要怕。我是点了你们穴道罢了。” 支无邪说完,他便端坐在这石头之上,闭上了双目。 第一百三十三章 连海萍智计脱逃 支无邪痛下杀手 这点穴之法便是将指力打入人体穴位之中,使人血气阻塞从而无法自如活动。功力高深之人,他所发出的内力可以经久凝聚不散,可是那支无邪重伤在身,他本身内力便已所剩不已。故而,他所打入阿鸾两人体内的真气只能维持半个时辰。那支无邪疲惫不堪,对于他而言,这半个时辰也是足够。 支无邪点了两人穴道便坐在石头之上休憩起来。连海萍与阿鸾两人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就像木头一般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约莫过了一顿饭的的功夫,那支无邪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一般。就在此时,那连海萍身上便轻飘飘的升起一个半透明虚影来。 这虚影一出,阿鸾那大眼睛立刻瞪的老大。连海萍朝她眨眨眼睛,就见这虚影手指一伸便点在了她身上。虚影这一指点正好将她穴道中的内力冲散,连海萍顿时觉得全身一软,手脚便又恢复了活动。 连海萍此时恢复自由。她看了看那坐在石头的支无邪,就看她轻手轻脚的走到阿鸾身边替她解开身上穴道。接着两人便蹑手蹑脚的走。可谁知两人刚走了三四步,那支无邪突然睁开双目,冷声说道:“你们要去哪里?” 支无邪这话就像晴天霹雳,惊得他们两人浑身一颤。连海萍听到声音,她刚想让那虚影去阻拦支无邪。可是无论她如何努力,那虚影就像是睡了一般怎么也不肯出来。无奈之下,连海萍拉着阿鸾就跑。 两人在山中乱跑。慌乱之中也没有辨识方向。等她们两人累的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她们这才停下脚步四下观望起来。此时周围已无那巨大枫树。两人环顾之下就看到周围都是些灰色的石块,这番景色倒是显得异常荒凉。连海萍喘了口气,说道:“阿鸾,不能停,咱们要继续走。” 此时阿鸾已经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就听她喘着粗气说道:“姐姐,阿鸾实在是跑不动了……你就让我……休息下吧……” 连海萍见她脸色发白,双目无彩,这显然是虚脱之像。连海萍心中不忍,可是她也明白,要是那支无邪再次追来,她们两人是再无可能逃跑的。想到此处,连海萍一咬牙便将阿鸾背在后背,说道:“阿鸾,你上来且休息下,我背着你走。” 连海萍说完,她不顾阿鸾反对背着她就走。连海萍此时也是强弩之末,她背着阿鸾走了不到十步便再也支撑不住了。就看她身躯摇晃几下,接着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那阿鸾赶紧从她背上下来,拉着她手问道:“姐姐,你怎么样了……” 连海萍艰难抬起头来,低声说道:“阿鸾,姐姐没用,我也是走不动了。趁着他没有追来,你快走吧……” “不……!我不走!”阿鸾哭着说道,“要走也是一起走,我是不会抛下你的。” 然而阿鸾话音刚落,一阵嘲弄声音便突然传了过来,说道:“哼,没想到你倒是有情有义!” 两人听到这话便是浑身一抖。抬头一看,就见那支无邪站在前面一块石头上,冷傲的看着他们两人。阿鸾看到他,她赶紧护在连海萍身前,说道:“我不准你伤害海萍姐姐!!” 阿鸾这话一出,那支无邪有些纳闷的问道:“海萍姐姐?你说的是连海萍?”说着话,他有些好奇的打量了她后面的那个男子。此时连海萍还是男子装扮,支无邪自然是不认识的。就听那支无邪继续问道:“小丫头,你说的海萍究竟是谁?” 短暂的沉默。终于连海萍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用她原本的声音说道:“天尊……” 支无邪一愣,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问道:“海萍?你是海萍?!” “是我……”连海萍说着话,她伸手往脸上使劲一摸,霎时间一张人脸便被她摸了下来,而这张脸的下面正是那连海萍的面容。 支无邪看着她手中的人脸,又看了看她的面容。他有些失神的问道:“你真是海萍。可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连海萍惨笑一声,说道:“我真是希望我能够就此死去。可是上天却偏偏不让我死。那时,我被埋在土中一天一夜,而我也整整做了一天一夜的梦。可是梦终归是要醒的,于是,我便又活了……” 支无邪看着她,良久没有没有说话。终于,他还是开口说道:“海萍,当时情况危急,我并非故意抛下你的。你不要怪我。” 连海萍摇了摇头,说道:“我是天尊您一手抚养长大的,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没有理由怪你。” “那你为何要救这个小丫头,你明知道我需要她!”支无邪有些恼怒的问道。 “我救她不单单是因为她与我一样都是自幼失去父母的可怜人,更是因为……更是因为,她是我与慕容的好朋友……”连海萍坚定的说道。 “慕容?白慕容?”支无邪无奈的说道,“丫头啊,你也是傻的天真。那白慕容何曾管过你的死活?你是不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了新欢。那可是位十分漂亮的美人,他早就忘了你,你还记得他做什么?” 支无邪这番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它一刀一刀割在连海萍的心上。连海萍只觉得天旋地转,几乎都要站立不住。她捂着胸口,那眼泪便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不过即便如此痛苦,连海萍依旧笑着说道:“他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最是清楚……” “你清楚?你清楚什么?你已经被他蒙蔽了双眼!”支无邪怒声说道,“也不知那个白慕容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如此恋恋不舍。” 连海萍没有回答。她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倔强。支无邪看她如此神情,他冷声说道:“海萍,我不管你对那白慕容如何一往情深,但是从现在起,你要把他忘掉。你既然是娑婆外域的护法,自然要履行你的职责。而你现在要做的,便是协助我将这个小丫头带回去,还让她交出元灵之气。” 谁知他这话说完,那连海萍却冷笑一声,说道:“没用了,元灵之气跟本就不在她的身上。” “那在哪里?”支无邪冷声问道。 “在她的好朋友,雪雪的身上!” “雪雪?雪雪是谁?” “就是被你打下悬崖的大白猿!”阿鸾怒声说道,“可是一切都晚了。雪雪早就回家去了。所以,你是不可能得到元灵之气的!” 支无邪一听,他立时对海萍怒声说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说!” “我为什要说?”连海萍反问道。 “你……!”支无邪一时语塞。他沉默了片刻,冷声说道:“既然如此,告诉我那只大白猿的下落,不然,我要你们生不如死!” “随你……!”连海萍昂着脸说道。 “你……!你这是要违背我吗?!” “是!” “好,好,好。好得很!既然如此,我便先杀了你!” 支无邪这话说完,他身躯一动朝着连海萍便扑了过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 前情支无邪暂时收手 千钧一发连海萍再遇白慕容 此时支无邪怒不可遏。他看着眼前他一手带大的女子,无奈失望充斥着他的内心。他不明白,为何原本对他言听计从的连海萍会在此时此地违抗他。支无邪想不明白,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去明白。此时的他,双目闪着寒光,一扬手就要朝连海萍的头顶拍下来。 连海萍始终昂着脸看着他。她看着他的眼睛,脸上没有丝毫害怕的神情。对于连海萍而言,支无邪不仅仅是她的天尊,他更是她父亲一般的存在。在以前,她没有或许说她根本就没想过会去违抗他所说的每句话。支无邪在她的心中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她敬仰他尊敬他。可是她现在却违背了他。 支无邪一掌而下,可是掌到半途,那支无邪无奈叹息一声,掌心一偏正打在连海萍身旁的石块上。那石块被掌力所激,瞬间变得粉碎。连海萍只身未动,任凭那碎石打在身上。支无邪袍袖一挥转过身去,冷声说道: “连海萍,从今以后你不再是娑婆外域的护法。从此刻起,你就是娑婆外域的叛徒。连海萍,对待叛徒,理当如何?” 支无邪这几句话这几个字就如同钢针一般狠狠的扎在她的心上。一时间连海萍泪眼朦胧,痛苦的低声说道:“对待叛徒,当处以分尸之刑!” “好,你知道就好。”支无邪沉声说道,“好歹你也是我亲手养大的,你我之间多少还有些情分。既然如此,这次便放过你。”说着话,支无邪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连海萍,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你尽管去逃,尽管去跑。三天之后,我便动身抓你。倘若以后我要是抓住你,你可不要怪我不念旧情。倘若我抓不到你被你侥幸逃脱,那就是你的造化!你——去吧……!” 支无邪这话说完,他一扭头转身几个起落便消失不见。连海萍看他消失背影,她那泪水便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止不住的往下落。阿鸾看她哭的伤心,她便拉着她胳膊,说道:“海萍姐姐,你不要哭了,都是我不好……” 连海萍转头看她焦急神色,她凄惨一笑,说道:“阿鸾,我没事……”说着话她便站起身来拉着阿鸾茫然的往前走。阿鸾看她神色恍惚便急忙出言劝慰。可是无论她如何劝慰,连海萍依旧是面无表情。两人一前一后在这山中乱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等两人再也走不动时,连海萍方才回过神来。她抬眼一看,就见周围乱石遍地,放眼望去都是一副荒芜破败之像。阿鸾跟在她身后看着眼前一切,她便不自觉的紧张起来。连海萍拉着她手小心翼翼的躲过脚下乱石。渐渐地,周围的石头开始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就像是石笋一般。两人看着周围那些比人还要高的石头,这心渐渐的可就悬了起来。 “海萍姐姐,这些石头是不是从地里长出来的,怎么这么高……”阿鸾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只是些石头罢了。”连海萍故作轻松的说道,“等我们穿过这里就好了。” “嗯……” 说着话两人又往前走了段距离。就在此时,周围开始弥漫起雾气来。这雾气来的突然,两人几乎没有任何防备,白色的雾气便将周围的一切都掩盖了起来。两人此刻置身于雾气之中,眼前白茫茫什么都看不到。阿鸾毕竟还小,她紧紧拉着连海萍的手,紧张的说道: “海萍姐姐,我害怕……” 连海萍此时心里也是十分紧张。可是当着阿鸾的面她又不能表现出慌乱的神色来。她紧紧握着阿鸾的手说道:‘不要怕,有姐姐在呢。’ 两人一边说着话给彼此安慰一边手拉手慢慢的往前走。两人又走了几步,就在此时周围似乎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阿鸾那心本就提到了嗓子眼,她闻言颤抖的说道:“姐姐,姐姐,你听,周围好像又什么东西在爬……” 连海萍自然也听到这古怪的声响。此时这声响越来越密,而且似乎离她们两人也越来越近。连海萍刚要说话,就在此时,一个巴掌长的东西突然从她的面前掉了下来,正巧落在她的肩膀上。 连海萍被这东西吓了一跳,她急忙低头一看。这一看之下连海萍几乎都要吓晕过去。就见一条巴掌长拇指粗细胖乎乎的白色虫子正趴在她的肩膀上。这怪异的虫子不仅长得巨大骇人,而且它那身下还长有四条十分健壮的腿。此时这虫子正摆动着前端似乎在嗅着周围的气味。连海萍被这东西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瞪着眼睛浑身僵硬着盯着那虫子。或许是闻到了连海萍身上的气味,那虫子竟突然站了起来,于此同时它那应该是头部的尖端突然一张,露出了圆形一样的口器来。 连海萍的脸儿一下子便白了。就看那虫子的嘴里密密麻麻的都是白色的牙齿。那虫子张着嘴左右摆动,突然它似乎确定了位置,就看它那肥胖的身子弓了起来,紧接着它后腿一蹬,肥蠕的身子便朝着连海萍的脸扑了过来。 连海萍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啊的一声尖叫,伸手便将半空中的大肉虫打飞。紧接着她拉着阿鸾的手不顾一切的往前跑。两人刚刚跑了十几步,此时周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也越发响亮起来。连海萍四下一看,就看到十几只同样的大肉虫从自己脚下快速的跑了过去。两人吓得顿时啊啊啊乱叫,就在此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低吼声,然后是石头落地的咚咚声。连海萍两人不知所以,她们颤巍巍的回头一看,就见这白雾之中似乎有个高大的人形身影,正慢慢的朝她们两人走来。 连海萍见那身影高有一丈,它每走一步都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此时周围那些怪异的肉虫子越来越多,它们发出着嘶嘶的声音,如潮水一般从两人脚下跑了过去。两人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就在此时,那浓雾中的东西也越来越接近两人。它似乎闻到了她们身上的味道,就听一声嘶哑的咆哮声传来,那东西竟放开脚步朝她们两人奔跑了过来。 咚!咚!咚! 这东西每跑出一步,那地面似乎也随着震颤一下。连海萍眼看着那东西越来越近,她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她拉起阿鸾的手就往前跑。此时那些肉虫子密密麻麻的铺满整个地面。连海萍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她踩踏着这些虫子踉踉跄跄的往前跑。仅仅跑了十几步,连海萍的脚上便沾满了虫子残肢内脏,身上更是溅上不少虫子绿色的血液。连海萍闻着那刺鼻的腥味,看着那恶心的虫子尸体,她这胃里一阵作呕,几乎都要吐出来。连海萍强忍着恶心想继续奔逃。就在此时,她手上一沉。连海萍心中立时咯噔一下,她急忙回头一看,就看到阿鸾正跪趴在地上,明显是承受不住眼前这可怕的景象,昏死了过去。 此时雾气似乎消退了许多。连海萍着急之下便想将阿鸾抱起来。但是此时的她心中甚是惊慌。她刚把阿鸾抱起,还没迈步便一下子摔在了地上。一时间,周围那些虫子便纷纷往她们身上爬。连海萍急忙挥手驱赶,可是那虫子太多,她赶下一只便会有另一只。渐渐地,连海萍的双臂便再也动不了。虫子没了阻碍,渐渐地便爬满了她们全身。连海萍搂着阿鸾瘫坐在地上,在那些虫子将她掩埋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力气,大声的呼喊道: “慕容——你在哪里——” 声音回荡经久不息。连海萍喊出她最后一句,她那娇小的身躯便也被虫子覆盖。 或许是上天眷顾,或许是她命不该绝。就在最后一刻,一个白色的人影从天而降。就看这人双手一分,那些虫子立刻从连海萍身上脱落下来。连海萍只觉得身上一轻,她有些茫然的抬头一看。顿时,两行清泪缓缓的流淌下来,就听她喃喃说道: “慕容,是你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强镇定远离浓雾祸患 入山洞白慕容夜幕归来 连海萍看着眼前的人儿,一颗芳心颤动着,似乎就要撞破她的胸膛。多日来的思念忧伤,在这这一刻通通化为了肆意流淌的泪水。连海萍直直的看着他,片刻之后,连海萍一下子便扑进了他的怀中。她娇躯颤抖着,无声哭泣着,只恨不得就在他的怀中呆到天荒地老。 浓雾开始消散,爬虫蠕动不安。白慕容低头看着怀中的可人。他双眉紧皱,眼中闪烁着似是不安似是内疚的神采。白慕容想要抱住她,想要安慰她,可是就在此时,一旁的阿鸾却嘤咛一声,接着她便睁开了茫然的双眸。 双目睁开,映入眼中自然是白慕容那关切的眼神。阿鸾以为自己在做梦,她使劲揉揉眼睛,再次确认一番。当她再次睁开眼睛之时,白慕容依旧在她眼前。此时阿鸾又惊又喜,忙喊道: “慕容哥哥……?!你是慕容哥哥!” 她这声呼喊一落,白慕容刚要回答。然而就在此时,浓雾中却突然露出一颗巨大的头颅来。这头颅就像是没有毛的猴子脑袋,它长着宽大的嘴巴,里面露出四根长长的尖牙,尖尖的耳朵不断的晃动着,灰白色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眶中不住的乱转。此时这巨大的脑袋从浓雾中突然冒出,那阿鸾立时被吓得浑身僵硬,就连喊叫都喊不出来。连海萍在此时也听到异动,她只回头看了一眼便再次将臻首埋进白慕容怀中,她双手环住他腰一动也不动。她们两人吓得花容失色,那白慕容却是一脸镇静。他看着那东西的灰色眼睛,心道:这东西难道是个瞎子? 白慕容刚想到此处。那呆立在一旁的阿鸾终于缓过神来。白慕容看她一脸恐惧,张嘴就要喊叫。就在此时,他抱着连海萍一个起身,伸手便将她的嘴巴给捂了起来。阿鸾有些惊讶的看着他,就看那白慕容伸手捡起一块石头来,往那头颅身后一扔。 石块立时飞入白雾之中。就听到咚的一声响,那东西的耳朵立刻往后一晃,脑袋也随即一偏,看样子似乎在听身后的动静。白慕容心中一喜,他随即又捡起三四块石头,然后依次往那东西身后抛出。石块飞出紧接着便是一阵咚咚的石块碰撞声音。那东西被声音吸引,它那鼻子里立刻喷出一声重重的鼻息。然后那巨大的头颅再次隐藏在浓雾中,随着一阵沉重脚步声,那东西便就此离去了。 那不知名的巨大怪物一经离开,几人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了下来。白慕容神色稍缓,他将捂着阿鸾嘴巴的手拿开,低声说道:“不要大声说话,咱们快些离开这里。” 阿鸾听完,她赶紧点了点头,她伸手拉着白慕容衣袖,那样子就像是生怕他再次跑了一般。白慕容看了看怀中的连海萍,他微微一笑,柔声说道:“海萍,你先起来,这里不安全,咱们要快些走。” 谁知那连海萍只是一个劲的摇动着脑袋,撒娇似的说道:“我不,我就不起来。这里不安全也好过你再次离开我……。” 白慕容一听,他立时无言以对。白慕容摸了摸她头发,柔声说道:“也好,那你可要抱紧了。”说完,他一手揽着她后背一手托着她双腿,一用力便将她给抱在胸前。连海萍没想到他会如此,她只觉得身子一空,这手便不自觉地揽住他的脖颈。白慕容这才对阿鸾说道:“阿鸾,你跟着我,可不要松手啊。” 阿鸾赶紧点了点头,说道:“慕容哥哥,我不会松手的。”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抱之一笑。当下三人便慢慢的往前赶。此时浓雾虽然已经散去,但是这周围都是高塔一般的巨石。放眼望去光秃秃的石头似乎都一模一样,白慕容看着周围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没办法,他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几人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突然一座高山拦住去路。白慕容抬头一看,就见这山如同顶天石柱一般也不知有多高。白慕容又看了看周围,却发现这山虽然长的高但是占地却不是太大。白慕容估量了下,倘若围着这山走上一圈恐怕也用了一刻钟的功夫。 “慕容哥哥,这山怎么这么奇怪,就像是一根柱子从土里钻出来的一样。”阿鸾有些好奇的说道。 白慕容点了点,说道:“嗯,你说的倒也形象。这东西似乎就是一根柱子。” 说着话几人便走到了这山下。白慕容抬眼一看,就看到这奇怪的山底部竟然有个一人高的石洞。白慕容抱着连海萍当先走了进去,就见这石洞倒也不深,勉强能容下三四个人的样子。白慕容四下一打量,就看这周围倒也干爽,石壁却也光滑,他心中一喜,说道: “我看咱们便在这里歇息一下吧。”说完便将连海萍轻轻的放了下来。 一路走来,连海萍那目光始终在白慕容脸上。她侧耳听着他的心跳,她那芳心也觉得无比踏实。此时白慕容将她放下,她自然是万分的不情愿。就看她鼓着香腮,双眸充满着幽怨,说道:“怎么,你才抱着我走了这么短的路就累了吗?” 白慕容俯身看着她,说道:“我怎么会累呢,我愿意一辈子抱着你。” 然而他话说完,那连海萍突然挣开他怀,靠着石壁坐在地上,冷声说道:“哼,花言巧语。这话你是不是也对那个女人说过?” 白慕容闻言一怔,他神色黯然,眼中立刻充满愧疚之色。连海萍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你不说话是不是又想起那个女人来了。我当时在船上就看到你们两个亲亲我我的,我当时真恨不得杀了你们两个……” 白慕容听她怨毒言语,他无奈叹息一声,转身便要走。连海萍见他转身离去,她随即喊道:“好啊,我就知道你放不下那个女人。你快走,快走,我不要再见到你……” 连海萍呼喊着那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阿鸾见她伤心,她赶忙拉着白慕容手,说道:“慕容哥哥,你别走……你是不知道,海萍姐姐可想你了,她连做梦都想着你呢……” “阿鸾,你不要劝他,让他走。”连海萍一边哭一边说道,“算我连海萍瞎了眼,当初怎么会喜欢上了你!” 白慕容呆呆站在原地,他一声不吭听着连海萍的抱怨。良久,他才说道:“海萍,我是对不起你,我也没想过让你原谅我。可是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等我们离开这里你要杀要剐我都依你。现在天色不早,你和阿鸾先在这里休息下,我出去弄些柴草,好抵御风寒……” 白慕容说着话他便走出石洞。连海萍虽然心中不舍,但是碍于颜面也没有阻拦他。只有那阿鸾站在洞口,担心的说道:“慕容哥哥,你快些回来,我和海萍姐姐离不开你……”白慕容闻言朝她微微一笑,随即他便走入了乱石之中不见了踪影。 阿鸾看着那身影消失,之后她便返回洞中。此时那连海萍依旧在啜泣不止。阿鸾随即走到她身边挨着她坐下,说道:“海萍姐姐,你也不要生气了。你不是对我说过,当初慕容哥哥是因为失去了记忆,这才不记得你了的。他要是记得你,他也不可能和别的女人好啊……” 连海萍一听,她擦了擦眼泪,说道:“哼,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早就和他拼命了。可是他即便是失忆了,也不能这么快就和别的女人勾搭上,说起来,这个白慕容也不是什么好男人……” 阿鸾听她语气缓和,她便接着说道:“哦?现在说他不是好男人了,当初你哭着喊着找他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他不是好男人呢?” 连海萍听她揭了自己底,她这脸儿一红,羞涩的说道:“胡说,我才没找他,是他找我才对……哎呀,你个小丫头家家的,你怎么懂大人的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不知不觉见这天色便暗了下来。此时本就是秋季,这山中气温落差也是极大。连海萍与阿鸾楼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可是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冷的浑身颤抖。阿鸾看了看黑漆漆的洞外,小声的说道:“姐姐,慕容哥哥怎么还不回来,他是不是遇上什么危险了?” 连海萍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万分担忧。闻言她便说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什么事的。” 谁知连海萍话音一落,此时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两人闻听皆是心中一喜。连海萍急忙说道: “我说什么来着,他这不是回来了。” 连海萍说完这话,两人便齐齐往洞外张望。片刻功夫之后,就看洞外人影一闪,借着星光一看,那白慕容阴沉着一张脸便走进洞来。 第一百三十六章 连海萍险遭轻薄 白慕容及时归来 且说白慕容离开山洞,他一路行来满眼所见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白慕容寻找许久但是却一无所获,他心乱如麻止不住的唉声长叹。想当初那支无邪说出连海萍那三个字,白慕容心神剧震。一时间,白慕容只觉得头脑浑浑噩噩,那连海萍三字便如同惊雷一般在他的头脑中一遍又一遍的炸响。白慕容头痛欲裂之下只顾得飞奔往前。这一路之上他脚步不停,当他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处在茫茫深山之中。回头望去,白慕容却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 停下脚步,白慕容浑身被汗水浸透。他仰天躺在地上,仰望的天空。从蓝天白云到繁星点点。经过这一天一夜,白慕容脑海之中,那个始终分不清面目的人此刻终于变得清晰。许多记忆如同潮水一般将他的头脑占满,白慕容记起了那个叫做连海萍的女子,记起了他们的相遇,记起了他们的过往。 记忆重新拾起,白慕容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他对不起连海萍,但同时他也对不起花思容。白慕容站起身来只感到茫然不知所措。他本能的想逃避,想忘记。于是白慕容开始往前走,一直走,始终没有回头。 …… 此时天色渐晚,白慕容也终于在一处石缝之间找到一颗枯树。当白慕容往回走时,一只野兔突然从他脚边跑过。白慕容一看,他随即一掌打出。掌风凌厉立时将那野兔击晕。白慕容俯身拾起野兔便急忙往回走。可是当他走到离那处山洞有十步远之时,突然一声尖叫传来,紧接着就听到连海萍的声音传了过来: “慕容,你要做什么?你快放开我……啊……!” 白慕容听她喊的凄厉,他心头一阵狂跳。白慕容有些纳闷这连海萍为何要喊自己的名字,自己明明就在这里,难道那山洞里还有个白慕容?他一念到此,这脚步立时加快。等他走到洞前急忙探身往里一看。借着光亮,就见一个白慕容正把连海萍压在身下。而那连海萍衣衫凌乱,正在奋力挣扎。白慕容一看他不由怒声喝道: “你是何人,敢冒充我?” 他这话一出,那个压着连海萍的白慕容立刻扬起脸来看着他。连海萍也听到声音,她急忙转头一看便也呆立当场。此时白慕容将手中拿着的东西放下,他小心翼翼的走进洞中,此时阿鸾正躺在地上也不知生死如何,就听白慕容沉声说道:“你究竟是何人?” 那压着连海萍的白慕容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突然,他嘿嘿一声怪笑,接着他嘴一张里面立刻伸出一条猩红的舌头来。这白慕容伸出长舌头低头看着连海萍。此时连海萍衣衫被他撕开,那娇嫩的肌肤裸露在外。那白慕容直看的目露淫光,口水都顺着舌头流了下来。连海萍看着直恶心,她紧闭双目不断的扭动娇躯。那白慕容嘿嘿一笑,那舌头便在她脸色轻轻滑了下。、 滑腻湿热的感觉让连海萍浑身止不住的颤抖。此时那白慕容将舌头收回口中,他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紧接着,他目光顺着她脖颈往下一动,连海萍那饱满的胸脯立刻映入了他的双目之中。 虽然有衣衫隔挡,但如山岳一般的伟岸浑圆让这白慕容直吞口水。那白慕容嘿嘿一笑,他伸手就要往那山峰上抓。然而就在此时,那后来的白慕容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就看他双目闪着寒光,右掌已然推出。 白慕容出手如电,一掌击出当如千钧。那压着连海萍的白慕容没有丝毫防备,就听嘭的一声,他立时便倒飞了出去。白慕容一击得手,他随即俯身将连海萍抱在怀中。此时那飞出去的白慕容却大叫一声,他半空中调转身形。就看他双腿一撑石壁,紧接着他嗷嗷怪叫着朝着白慕容便撞了过来。 白慕容怀抱着连海萍。他眼看对方飞来,他身上白光闪动,那虚影立时浮现而出。就看这虚影飞身往前,一伸手从那白慕容背后便插了进去。那白慕容啊的一声惨叫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就看他在地上剧烈的抽动了几下便再也不动了。 虚影收回。连海萍仰起惊惶无措的脸儿,颤声的说道:“你,你是真的慕容吗?” 白慕容替她擦去泪滴,心疼的说道:“海萍,我是真的慕容……” “可是那个人是谁,他为何会和你长得一样”连海萍转头看着那地上的白慕容。然而她这话刚刚说完,就看那白慕容身子一动,紧接着他身上便冒出一股黑烟。等黑烟散尽,那原地哪里还有白慕容,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只浑身赤裸的如同没有毛一样的猴子身体。 两人一看顿时一声低呼。那连海萍看着那猴子一样的东西,她这心里直发颤,就听她颤声说道:“啊……慕容那是什么东西?” 白慕容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连海萍见他也是一脸茫然,她便说道:“那它还活着吗?” “我已经让虚影捏碎了它的心脏,它已经是必死无疑了。”白慕容低声说道。 此时连海萍衣衫不整,白慕容也不敢看她。连海萍见他那窘迫样子便说道:“哼,现在充什么正人君子,方才不是都让你看见了。”说完,她便开始整理衣衫。 白慕容听得面红耳赤,他走到那猴子一样的尸体旁看了看。等他确信这东西已经断气后,他便拖着这尸体扔到了洞外。等他返回后,连海萍正抱着阿鸾查探她的情况,白慕容看到,他便问道:“阿鸾怎么样了?” “她被吓晕过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连海萍说道。 白慕容听她这么一说倒也放下心来。他取来那颗枯树,从上面掰下一根树枝来。他将这树枝磨尖,紧接着他又寻了些干草,他将干草放在树干上,然后双掌夹着磨尖的树枝开始快速旋转起来。 白慕容一边快速旋转树枝一边问连海萍,说道:“海萍,我走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连海萍一听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白慕容。原来这假的白慕容进到山洞之中。他阴沉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连海萍觉得奇怪便出言相问。谁知这假的白慕容只是上下打量连海萍也不答话。连海萍被他看的心里直发毛,就在此时,这假的白慕容便嘿嘿一阵怪笑,朝着连海萍便扑了过来。 白慕容将她扑倒在地,那阿鸾一看当时便吓得昏死过去。那白慕容也没管她,他手一用力便撕开连海萍的衣服。连海萍虽然对白慕容有些怨气,但是在她心中还是对白慕容痴心不改。此时面对着发狂一般的白慕容,这连海萍心中竟然十分娇羞,丝毫没有过多的挣扎。然而,就在她默许的时候,那白慕容一张嘴,他那长长的舌头便立刻伸了出来。 白慕容当然是人。可是人怎么会有这么长的舌头。连海萍一看之下便已明白眼前这人绝对不是白慕容。当下,连海萍便开始猛烈挣扎,大声呼喊。至于之后的事情白慕容便也知道了。 连海萍将事情简单的一说。说完之后,她便有些抱怨的对白慕容说道:“慕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也没回来。你知道我等的有多着急吗?” 白慕容此时已经将火引燃。由于是在山洞之内,所以他只是生起了一推小小的篝火。白慕容将火弄得旺旺的,周围那些寒气立时便被驱散。连海萍觉得浑身暖洋洋的,此时白慕容看着她,说道:“我知道你等的心焦,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连海萍闻言,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她小声问道:“慕容,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承若么?”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那还算话吗?” “……” “你为何不说话?” “海萍,我从没有骗过你……” “嗯……我知道……”连海萍说完,已经是泪如雨下。 第一百三十七章 相拥而眠只在此刻 睡意尽消洞口无踪 当夜白慕容将捕获的野兔剥去皮毛去除脏腑用火烤熟。几人都是奔波了一天,这肚子早就空空如也。野兔虽然烤熟,但是这肉依旧有些腥味。几人饥肠辘辘倒也丝毫不在乎。当下几人便将兔肉分而食之,这些便不再多述。 当几人吃饱之后,那倦意便涌了上来。连海萍与阿鸾这一天来接连受到惊吓,那精神早就萎靡不振。白慕容虽然也是劳累,但还能支撑的住。当下白慕容便守在洞口,让连海萍与阿鸾赶紧休息。 此时月明星稀,周围一切都寂静安然。白慕容将枯柴扔进火堆,让这火烧的更加旺一些。他坐在洞口倚着石壁,转头看着熟睡中的连海萍。白慕容温柔一笑,他俯下身来,近距离的看起她那有些憔悴的面容来。 额头光洁,睫毛弯弯,嘴唇微微蠕动。白慕容看她睡得香甜,他伸手摸了摸她头发。白慕容刚要缩回手来,恰在此时,那连海萍眉头一皱,她睁开如星月般的眼睛,伸手便握住了白慕容的手。 手掌相贴,手指交缠。白慕容微微一愣,他柔声说道:“海萍,你怎么醒了?” 连海萍拉着他手放在脸颊上摩擦着,片刻之后,连海萍羞涩的低声问道:“慕容,你还喜欢我吗?” 白慕容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宠溺的摸着她柔嫩的脸庞,说道:“海萍,我一直喜欢你,从没有变过……难道你不相信吗……?” 连海萍听完,她双眸一亮。然而这亮光便如同星火一般眨眼间便熄灭了。白慕容见她神色黯然似有难言之隐,他随即问道:“海萍,你有什么话便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 连海萍一听,她随即坐起身来。两人面对着面,就听连海萍郑重的问道:“慕容,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如实的回答我,不要对我有隐瞒……” 白慕容一听,他心里顿时一阵紧张。不过,他还是点头说道:“好,你说……我绝对不会对你有任何隐瞒……” “你喜欢那个花思容,对吗……?”连海萍紧张的问道。 白慕容听完她话,他长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其实他知道,这个问题迟早会被问起。无论是连海萍还是花思容,他总该都要直面面对。白慕容对连海萍自然是真心,但是他对花思容却也没有任何虚情。但是两者之间白慕容必须有所取舍,毕竟心这个东西,只能有一个归属。 连海萍问出心中所问。她静静的看着白慕容,等待着他的答案。白慕容心潮起伏,他睁开双目看着连海萍那双充满希翼的眼睛,最终他缓缓开口道:“海萍,我对你从不会有隐瞒,我承认,在我失忆的那段时间里,我的确喜欢上了花思容……” 起初连海萍在客船之上便看出两人的关系非比寻常。那时候她虽然没有任何表现,但是一个她深爱的男人竟然当着她的面和另一个女人牵扯不清,那种剜心的滋味简直让她痛不欲生。连海萍虽然已经猜到白慕容的答案,但是这答案从他口中说出,这无疑让她更加心伤。 连海萍双眸一下子便暗了下来。她身子一软险些便要歪倒。白慕容双手扶着她肩膀,他直视着她的眼眸,认真的说道:“但是我从未忘记过对你的承若,海萍,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辜负你。”说完这话,白慕容双手一用力便将连海萍拉入自己怀中,柔声说道:“我这心里只有你一个……” 连海萍脸儿贴着他胸膛,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她一下子便迷失在他那温柔之中。如果要说这世上什么东西最让人难以捉摸难以理解的话,那爱情便是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连海萍冰雪聪明,她自然明白忘记一个人究竟有多难。就像她一样,她本以为会忘掉白慕容,忘掉他的一切。可是连海萍做不到,她知道,即便今生今世她都不在说出白慕容这三个字,但是关于他的一切记忆,只能是封存在心底,而不是永远的遗忘。 连海萍双手环抱着白慕容的腰。默默地再一次流出晶莹的泪滴来。女人就是这般奇怪,她的心可以坚硬如铁,无论多么炽烈的火焰都不能将它熔化。但是她的心可以温柔如水,只要一颗小小的石子便能在她心中留下幸福的涟漪。连海萍自然明白,从此以后花思容这个人将会在白慕容心中留下永远难以磨灭的烙印。但连海萍不在乎,最起码,此时此刻的白慕容是属于她连海萍的。 两人相拥良久。许是都是劳累的缘故,两人便如此拥抱着缠绵着进入了梦乡。也不知睡了多久,白慕容突然浑身一个机灵,他头脑嗡的一声便立刻睁开了眼睛。此时石洞之内几乎一片漆黑,唯有火堆灰烬之中残余着几点火光。连海萍依旧在他怀中睡得香甜,白慕容温柔一笑。他一边摸着她秀发一边转头看向洞外。山洞外黑漆漆的,没有任何亮光。白慕容有些纳闷的思忖道:难道我睡了很短的时间,此时仍是黑夜?白慕容想到此处便转过头来,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不对,即便是黑夜,也用该有光亮才对,为何那洞外黑漆漆的,连一丝光都没有? 白慕容想到此处,他手便地上摸索起来。片刻之后,他摸到一块小石头。他随即将这石头朝着那洞口扔了过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石头并没有飞出洞外。它发出叮的一声响,似乎是撞在了石壁上,紧接着那石头便往回反弹了段距离落在了地上。 “洞口……没有了……!!”白慕容楠楠自语道。 白慕容这话说完,他怀中的连海萍便揉了揉眼睛,问道:“慕容,你不好好休息,说什么没有了?” “我说了,你可不要害怕……”白慕容捏了捏她鼻子,故作轻松的说道。 连海萍被他这么一激,她果然不服气的说道:“哼,我怎么会害怕!你说吧,什么没有了?” “洞口没有……”白慕容低声说道。 “洞口?”连海萍没有反应过来,说道:“什么洞口?” 白慕容指了指洞外。连海萍一脸不解的看着他,说道:“慕容,你糊涂了,这洞口怎么会没了呢。”说着话她站起身来走到那洞口处,伸手往前一摸。出乎她意料的,那前面不是空空如也,而是一面冷冰冰的石壁。 连海萍的脸立时僵硬了。她颤抖着缩回手来,惊惧的看着白慕容,说道:“洞口,真的没了!” 白慕容此时蹲在地上,他用将剩下那枯树树干引燃了作为火把照明。白慕容将火把举高,那火光便将这洞照的一清二楚。 “海萍,把阿鸾叫起来……”白慕容说道。 连海萍闻言她赶紧将熟睡中的阿鸾唤醒。那阿鸾睡眼朦胧的尚不知发生了何事,她睁着惺忪睡眼,说道:“姐姐,天亮了吗?” “阿鸾,天亮没亮不知道,眼下又出怪事。”连海萍说道。 她们那里正在低声说话。白慕容却拿着火把走到洞口。在火光照应下,那本应是洞口的地方却变成了一面石壁。白慕容摸了摸这石壁,冰凉坚硬的感觉便传了过来。连海萍将事情和阿鸾说明,那阿鸾倒也镇定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慌乱。此时连海萍走到白慕容身旁,问道:“慕容,这下子咱们该怎么出去呀。” 白慕容笑了笑,说道:“不要担心,有我呢。”说着话,他将火把递给连海萍。连海萍不解的问道: “慕容,你要做什么?” “这里本就是洞口,我试试能不能将这石壁打破。海萍,你往后退一退。” 白慕容说完便站稳身形,双臂左右分开。连海萍急忙拉着阿鸾往后退了几步。就看那白慕容运转内息于双臂,紧接着他低声一喝,双掌猛地一出。 白慕容以轻功卓绝闻名,这用掌并非是他所长。然而,天下武功多有相同之处,白慕容即便没学过什么掌法,但是他内力深厚。而且他又习得了那无相禅意,这内功更是突飞猛进不同以往。白慕容双掌一出,掌心立刻飞出两道白光。同时掌风肆意在这山洞内左冲右撞让连海萍两人险些站立不住。 白光猛烈撞在这石壁之上。就听到轰的一声响巨响,周围便似发生了地震一般猛烈的晃动。同时头顶之上也落下许多的细小石块。然而即便白慕容这两掌有如此大的威力,可是那石壁依旧完好如初没有一丝裂痕。白慕容这两掌虽然没有用上全力,但他也明白,单靠掌力是不能突破这面石壁的。当下白慕容便站在石壁前思索对策,然而就在此时,那石壁突然发出嗡嗡的轰鸣,紧接着一股肉眼看不见的力量便从这石壁上冲了出来。 白慕容离这石壁最近。这力量一出他立刻便有感应。白慕容惊惧之下便急忙侧身躲避。然而他眼角余光所至正看到一脸紧张的连海萍。白慕容明白,倘若他此时躲开,那么这股力量便会击中毫无防备的连海萍。白慕容想到此处,他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再次站在石壁之前。此时大力涌来,白慕容只觉得胸前似乎被大锤打中了一般,压得他胸口疼痛难忍。白慕容急忙运功护体,然而即便如此,他还是被这股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撞击的后退了几步。 “慕容,你怎么了……” 连海萍似乎发现了情况不对劲。她刚要跑过去。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石头碎裂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白慕容等人回头一看,就见那身后石壁之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第一百三十八章 踏石阶缓缓而下 运神功前路皆明 洞口森森似如猛兽之口。白慕容眉头紧皱,他走到连海萍身边伸手接过她手中火把。白慕容走到洞口之前,一阵极其阴冷的风便从里面吹了出来。 白慕容身子被这寒风吹的一颤。他探头往里看,由于这火光亮度有限故而他也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白慕容无奈,他刚要回头,然而此时眼角余光正看到洞口下方。白慕容咦了一声,他赶紧将火把放低,顿时一条徐徐往下的石阶便出现在他眼前。 借着光亮,白慕容低头凝神细查。就见这石阶也就有两尺左右宽。石阶缓缓而下深入黑暗之中,也不知有多长多深。白慕容又看了看石阶两边,就见这两边都是深不见底的断崖,他心里一惊随即便捡起一块石头来扔了下去。 石块落入深渊之中,白慕容一边在心里掐算时间一边凝神细听。当他心中默念到六的时候,那黑暗的断崖底部终于传来了一阵细小的石子碰撞的声音。 此时连海萍与阿鸾也走到这洞口旁。白慕容听到声音便对连海萍说道:“这下面可真是够深的……” 连海萍也探头看了看那无底的黑暗。只看了一眼她便胆战心惊的问道:“慕容,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白慕容笑着说道:“你看着这石阶缓缓而下,想来便是通往这底部的。既然咱们出不去,还不如到下面去看看。” “可是万一这下面有什么危险呢……”连海萍担忧的说道。 白慕容闻言刚要出言安慰她。谁知此时那阿鸾却抢先说道:“海萍姐姐,咱们就是呆在这里,那最终的结果也是饥寒而死。与其这样死去还不如到这底下去碰碰运气呢。万一咱们命不该绝能找到出口呢。你说是不是?” 阿鸾这话说完,连海萍倒是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着她。片刻之后,连海萍说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竟然看的这么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要是还畏畏缩缩的岂不是让你们笑话。” 连海萍说完,白慕容与阿鸾两人皆是一笑。当下白慕容便高举火把率先走上了石阶。他走了两三步之后,阿鸾与连海萍便随后紧紧跟上。虽然这石阶宽度有限,但它坡度较为平缓,故此走在上面倒也自如。三人徐徐而下,那火光便如同指明灯一般照亮着几人前进的道路。由于那火把十分简陋,三人走了没多久,火把便几乎要燃烧尽了。白慕容心里着急,他脚下便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他这脚步一块,他后面的阿鸾与连海萍便有些跟不上了。眼看那火把逐渐暗淡,白慕容虽然高举手臂,可是后面还是渐渐的被黑暗吞没。走在他后面的阿鸾本就胆小,她见白慕容脚步加快便也想紧紧跟上。她这心里一着急,脚步便立时乱了分寸。情急之下阿鸾也没看清脚下,她一脚下去正踩在一颗石子上。由于这石子比较光滑,阿鸾只觉得脚下一滑,身子立时朝着石阶外的断崖扎了下去。 慌乱之间阿鸾吓得哇哇乱叫。连海萍虽然在她身后,但是此时的连海萍被阿鸾这一叫吓得立时待在原地大脑空白不知所措,更何况救那即将落入深渊的阿鸾。然而就在这危急关头,那走在前面的白慕容听到她的喊声,情急之下他迅速转身,接着他猛地一伸手。 火把旋转不断掉入深渊,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白慕容情急之下扔掉火把,他一把将那即将落入深渊的阿鸾给拉了回来。此时三人失去光亮,那黑暗立时便将三人吞没。白慕容抱着阿鸾,急忙说道:“海萍,海萍,你在哪里?” “我在这里,慕容,你在哪里?”连海萍急忙回答道。 “你不要动,我来找你!”白慕容急切的说道。 “你小心些……我等着你,我不动……”连海萍紧张的回答着。 此时周围到处是那种纯碎的黑暗。几人虽然隔得不远,但是由于这石阶狭窄,故而都不敢快速活动。白慕容伸着脚尖慢慢往前挪动,他刚挪动了一步,突然他灵光一闪,低声说道:“哎呀,我怎么这么笨。” 白慕容说完这话,他怀里的阿鸾有些纳闷的问道:“哥哥,你怎么说自己笨啊?” 白慕容呵呵一笑。他也没回答她,就看他双目一闭,默默运转无相禅意来。这无相禅意第一相便是我相。练成此相之人,可使五感敏锐异于常人。白慕容运转神功,当他睁开双目之时,顿时将周围一切看得清清楚楚。白慕容心中一喜,他急忙快步走到连海萍身边,拉着她手说道:“海萍,不要怕,你只管拉着我手,我带着你走。” 白慕容说完这话,他拉着连海萍就走。连海萍被他拉的快步如飞,她有些纳闷的问道:“慕容,你怎么走的这么快,难不成你看的见周围的事物?” 白慕容边走便说道:“我由于练了无相禅意,五感敏锐,故此能看清周围事物。” 连海萍一听倒也心中欣喜。她笑着说道:“那可好,你这算是长了双夜眼了。” 此时白慕容借着这双眼睛,他一边走一边看着周围一切。就见这周围是一处极为广大的空间。这空间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一条缓缓而下的石阶。此时三人便如同三只微小的蚂蚁,与这无边的空间形成了极大的反差。白慕容边走边思索起来,片刻之后,白慕容低声说道: “当初见到这山的时候,我便觉得奇怪,原来这山是空心的。这里面竟然有这么大的空间。” 连海萍听完,她急忙说道:“慕容,我们看不见,你快和我们说说这周围是怎么样的。”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将看到的一切对他们说了。连海萍听他说完,也是纳闷的说道:“难怪阿鸾说这山像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现在看来,这个地方的确是透着古怪。” 白慕容点头说道:“不仅如此,这山岩壁光滑,这石阶延伸而下也没有任何支撑,无论怎么看都不似人力所能做到的。” “不是人做的,那是谁做的,难不成是自己长的?”连海萍惊讶的说道。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 几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下走。良久之后,白慕容终于见到了那石阶终点。他抬眼一看,就见这底部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白慕容心中纳闷,他随即对连海萍说道:“见到地面了,你们小心。” 说着话,白慕容便带着连海萍和阿鸾走下了石阶。连海萍由于目不视物,她此时脚踏着坚硬的地面,忙问道:“慕容,这里有出口吗?” 白慕容环顾四周,可是这里除了石头便是石头。他心中一冷,低声说道:“没有,周围什么都没有。” 连海萍一听,她脸色一沉。不过片刻之后,她还是笑着说道:“出不去就出不去吧,最起码你我能死在一起了。” 白慕容见她此时神色坦然,他刚要说话。突然,他的目光被眼前的事物吸引住了。那事物是一片巨大的黑暗,它似乎是一个黑洞一般,将周围的光亮都吸了进去。白慕容凝神细看,但是依旧没看出什么所以然来。他心中纳闷,拉着连海萍便往前走。 连海萍不明所以,她急忙问道:“慕容,怎么了?” “前面有个古怪的东西,我想看看。”白慕容。 这片黑暗离他也就十步远近。白慕容拉着连海萍走到近前,他看着这团黑暗总觉得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东西。白慕容刚要伸手触碰这片未知,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白光突然从上方照射了下来。 这白光极其猛烈,猝不及防之下,几人的眼睛都被这光照的生疼。白慕容倒还好,可是那连海萍与阿鸾都被这强烈的白光照的眼睛流泪。白慕容急忙将用衣袖替她们两人遮挡,然而就在此时,那团黑暗也在白光的照射下开始逐渐的消散。如同白慕容预想中的一样,那黑暗里果真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未知。 “这是个什么东西?” 白慕容看着眼前的事物,惊讶的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地穴深处见怪颜 虫山四散现隐然 白光一束从天而降。光华炽烈驱散黑暗。白慕容眼前所见,就看到无数肥大的蠕虫似山一样的堆积在一起。那无数的如同蝇蛆一般的肉虫不断的翻滚蠕动。白慕容看着这些东西简直让他头皮发麻。此时连海萍与阿鸾也适应了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当她们看到这山一样的虫子时,都吓的几乎站立不住。尤其是那阿鸾,她浑身哆嗦几欲昏倒过去。 连海萍抱着阿鸾颤声的说道:“天啊,这难道是这些虫子的老巢吗?”说完,她看了看白慕容,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然而白慕容却顾不得恶心,他直直的看着那些肉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连海萍见他神情严肃,她忍不住的问道: “慕容,你看什么呢,这些虫子这么恶心,你也能看的下去。” 白慕容闻言说道:“我只是觉得奇怪。” 连海萍闻听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奇怪!这些虫子不仅长得大,而且它那身子下还长着四条腿。我可是从没见过这样的虫子。” 白慕容看了看她,说道:我说的奇怪可不是这个。” “哦?那奇怪在哪里?”连海萍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慕容想了想,随即正色道:“海萍,你看这些虫子的举动,是不是有些异样?” “异样?”连海萍听他说完,她又瞥了一眼那个巨大的虫山。那些虫子相互挤压翻进翻出的看的就让人头皮发麻。连海萍吓得俏脸发白,她看着白慕容有些愠怒的说道:“我没看出什么异样。你要是看出来了就快些告诉我,你现在怎么也学会卖关子了。” 白慕容见她发了脾气,他赶紧说道:“你看这些虫子都聚成一团,每一只似乎都在拼命的往里面钻。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吸引着它们一样。” 连海萍听他这么一说。她忍着恶心再次看了看。果不其然,这些虫子虽然相互挤压堆积。但是每一只都是头部朝里尾部朝外,正奋力的蠕动着身子往里面钻。即使有几只从虫子山上脱落下来,它们也会马上爬到上面去继续往里面拱。连海萍皱着眉头看了会儿,说道: “还真像你说的一样,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好东西不成?”连海萍说完这句,接着她话锋一转,对白慕容说道:“咱们现在也不要管这些虫子了,慕容,你还是快些想办法出去吧。万一这些虫子发了疯,就咱们三个还不够喂它们的。” 白慕容点点头,说道:“你说的也是,现在还是找出路要紧。” 说着话,白慕容便四下环顾起来。只是这山里空间实在广大,白慕容一眼望去也只是看到光溜溜的石壁而已。他这心里正在懊恼,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到咚,咚,咚的巨大的脚步声从几人身后传了过来。 白慕容心中一紧,他赶紧回头一看。就看那未被光亮招到的黑暗中,一个高达丈许的巨大身影走了过来。白慕容双目锐利,那东西未露真颜便被他看的清楚。这巨大的身影不是别的,正是几人在山中遇到的那如同无毛猴子一般的巨大怪物。 白慕容知道这怪物瞎了双目。当下他赶紧来到连海萍与阿鸾身边。他将阿鸾抱在怀中拉着连海萍闪在一旁。连海萍冰雪聪明,她此时也知道这走来的巨大怪物便是当日山中所遇到的那只。几人屏息静气不敢发出声响。就在此时,那只巨大的无毛猴子一般的神秘生物便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此时周围并无白雾。几人便将这东西看了个清楚。这个东西长的高大,全身上下都是肥腻的松垮垮的肉。尤其是它那肚子,几乎都要垂到地面。不仅如此,这东西竟然还会用枯叶遮挡住裆部。 此时这巨大生物拖着沉重的躯体径直走到那团虫子旁。那些虫子似乎对这东西十分惧怕,它们纷纷调转身子朝着那东西张口露出那里面的尖牙来。然而这巨大生物却丝毫不以为意,就看它巨手一伸朝着那团虫子便抓了下去。 巨手宽大,无毛怪物这一抓怕是抓了不下五十个巨大的虫子。这些虫子纷纷在它手中挣扎,几个凶悍的竟然还用它们的口去撕咬这怪物的手指。然而这怪物皮糙肉厚似乎不惧怕这些虫子的撕咬。白慕容等人看着惊奇,他们都不明白为何这怪物要抓这些虫子。可是下一刻,他们便知道了答案。就看那怪物抓着那些虫子,它大嘴一张便将那些虫子送进了口中。紧着着它上下牙齿相互一压,那嘴里的虫子立刻便被咬磨的稀碎。立时,那怪物的嘴里便流出绿色的血水来。这怪物吞了一口虫子,它似乎意犹未尽,就看它摸了摸嘴巴,紧着着它手一伸再一次抓起虫子送进口中。 白慕容等人看着眼前让人作呕的景象。他们几人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海萍脸色发白,她将臻首缩进白慕容怀中再不去看。 那些虫子虽然数量众多,可是那怪物却是像个饿鬼一般接连不断的将虫子送进口中。随着肉虫的不断减少,白慕容就看到,那里面似乎真的隐藏着什么东西。渐渐地,虫子几乎都要被这怪物吃尽,此时那些虫子似乎才反应过来。它们纷纷从里面的东西上跳下来,然后便四散逃离。那怪物也没管它们,它拍了拍它那巨大的肚子,然后扑通一声便仰面躺在地上打起了巨大的呼噜声。 白慕容几人在原地等了许多。等那怪物彻底睡熟之后,白慕容便悄悄的对连海萍说道:“海萍,你和阿鸾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看看那个藏在虫子里的东西是什么。说不定从那里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连海萍回头看了看那巨大的怪物。此时白慕容说的那东西被那怪物遮挡住,连海萍无法看清它的真容。就听连海萍紧张的说道:“不行,万一那怪物醒过来怎么办?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说不定,那洞口又回来呢。” 白慕容知她是担心自己,他急忙安慰她道:“海萍,难道你忘了我最拿手的是什么了吗?万一有危险我便溜之大吉,你们先在此等等,我马上回来。” 连海萍自然知道他的轻功天下无双。他只要想走,就凭那怪物是无论如何也阻拦不住他的。可是即便如此,连海萍心里也是不安,她拉着他手,关切的说道:“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你不能逞强,万一有危险,你便快些逃。” 白慕容闻言便笑着点点头。当下,白慕容施展轻功。就看他双臂一展,身躯便凌空飞起。他半空中一个跟斗便从那怪物上方翻了过去。白慕容身轻如燕,他飘然落在那怪物脚边。此时他抬头一看,就见白光照耀之下,一根青铜柱正安静的竖立在那里。而在那青铜柱上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正紧紧的绑缚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章 连海萍揣测古人身份 阿鸾无意再起祸端 白慕容心神剧震。他只觉得呼吸艰难,就连走动都是不能。就看那人身长六尺,光着头,脸色灰白。他衣衫褴褛,露出了大片死灰色的皮肤。白慕容见这人垂首闭目,神态倒也安详。他轻着脚步来到这人身前,仔细打量之下,白慕容就觉得这人慈眉善目的,也不知怎么的心中顿时对他生出好感来。 “也不知这人是谁,竟会被这么粗的铁链绑着在这里受罪。”白慕容不忍的低声自语道。 白慕容心中感慨,突然脚步声音传来,紧接着连海萍那惊呼声便响了起来,就听她说道: “咦,这里怎么有个人?” 白慕容一听他急忙转身一看。就看连海萍带着阿鸾正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白慕容紧张的看了看那躺着的巨大怪物,好在这怪物已经吃饱睡的十分的沉。连海萍那声惊呼还比不上这东西的呼噜声。白慕容见她走来,他赶紧说道:“海萍,我不是让你等着我吗,你怎么也过来了。” 连海萍见他语气有责备之意,她急忙辩解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好奇心重,方才你说这里有东西,我这心里也是痒痒的厉害。我一个没忍住便跟了过来了。慕容,你不要生气啊,下次我一定听你的。” 白慕容自然知道她的脾气。此时连海萍可怜巴巴的看着白慕容,正在乞求着他的原谅,白慕容眼见如此他又如何忍心再去责备她。当下他便摸了摸她鼻尖,柔声说道:“我没生气,我就是担心会出什么意外。” 连海萍见他转怒为喜,她笑着说道:“就是有什么意外我也不怕,再说有你在呢。” 他们两人含情脉脉,那一旁的阿鸾突然指着那青铜柱上的人,说道:“慕容哥哥,那个人还活着吗?”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笑着说道:“那些铁链锈迹斑斑的,想来也是有些年月的。那个人被绑在这里这么久,他自然已经死了。” 阿鸾一听有些奇怪的说道:“既然这个人都死了这么久,为何他没腐烂呢?他这身体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白慕容听完她这句话,他心里一惊,立时反应了过来,说道:“对啊,按理说人死之后身体便会腐烂直至归于尘土。即便有所保留那也只可能保留下骨骼,头发这些东西。可是这人虽然面容灰白没有血色,但除此之外却是栩栩如生,彷如睡着一般,这也太奇怪了。”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连海萍似乎想到了什么,就听她低声说道:“正常情况下,这人必然会腐烂消解的,可是万一这不是正常情况呢?” “不是正常情况?”白慕容看着她问道。 “我的意思是,假如这人在临死之时服下了一些特许的药物。这些药物有防腐的功效,如此一来这人的尸体便保存下来。”连海萍说完,她看了看白慕容,接着说道:“如果他不是这种情况,那便是这里的环境特殊。尸体在这特殊的环境里便也能保存下来。” 白慕容听她说完,他点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你分析的倒也在理。” 此时连海萍走到这人身边低头看着他。良久之后,连海萍又说道:“这人虽然死去多时,但他头顶皮肤倒也细滑光亮,显然是长久没有蓄发。再看他衣衫虽然破烂,但能看出这衣服颜色是类似于黄色的。如果我猜想不错,这人生前是一个和尚。” “和尚?”白慕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说道:“难道就因为他光着脑袋,你就认为他是和尚?那假如他天生就是个光头呢。这又该怎么说。” 连海萍听他说完,她随即白了他一眼,说道:“慕容,这只是我的猜测,我当然也不能确定他究竟是不是和尚,要你这么说,你觉得这人是做什么的?” 白慕容见她脸色不悦,他急忙说道:“你既然说他是和尚,那总该有理由吧。” 连海萍一听,她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这么说自然有我的理由。你看这人头顶光亮,显然是长久没有蓄发的人。这中土一向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损毁的说法。如此一来他便有受戒的可能。当然,也不能排除他天生不长头发。在一个便是他穿的衣服。” “哦?他的衣服怎么了?”白慕容问道。 “中土百姓的衣物虽然颜色造型各异。但是男子衣物大多以青蓝灰白黑等颜色为主。少有这种尤其是这种赤黄色的衣物。这种衣服只有修行的和尚才会穿。不仅如此,这人面容虽然与中土之人极为相似,但是细看之下也能看的出,这人鼻尖形如鹰钩,而且他眉骨凸出,双目微微凹陷,虽然不明显但是这些都与中土之人不同。显然这人并非是中土人氏。故此我推断,他不仅是个和尚,而且还是来自西荒蛮州甚至是蛮州之西,那远在十万里之外的佛乡故土的和尚。” 连海萍这番分析虽然听起来十分离奇,但是细细思量之下也是处处合理。白慕容沉吟片刻,最终他佩服的说道:“海萍,你说你不仅人长的漂亮,这学识也是丰富,我真是对你刮目相看了。” 连海萍听他一顿夸赞,她这心里也是甜滋滋的。就听她有些羞涩的说道:“哎呀,你这人怎么也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 白慕容一听,他赶紧说道:“我这可不是什么油嘴滑舌,我这可是发自肺腑的。” 说完,白慕容便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连海萍感受着他火辣的目光,她同样也温柔的看着他。他们两人此时沉浸其中,那一旁的阿鸾看着他们两人脸上那痴痴模样,她一时无语只觉得自己在这里真是十分多余。阿鸾也是闲的无聊,她径直走到那具尸体旁边,左右上下打量一遍。要说这阿鸾经过这几天的遭遇也变的十分胆大,她看着光头尸体看的腻了,她便用小手指戳了戳他的鼻尖。 她不戳他不要紧,她这一戳他,这具尸体便立刻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来。这声音突然响起,那阿鸾丝毫没有心理准备,她一下便吓得跌坐在地上。就看她捂着耳朵,浑身颤抖不已。白慕容与连海萍也被这尖锐的声音吓了一跳,他们两人急忙抬头一看,就见那具尸体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不仅如此,随着他的抖动,他身上的肉也开始一片片的往下的掉。 第一百四十一章 怪物发狂慕容受伤 白骨森森口吐人言 出于好奇,阿鸾伸手触碰了那具不知何年何月的古怪尸体。一时间,尖叫声自尸体之内突然发出。众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这尖锐之声吓得遍体生寒。小姑娘阿鸾何曾遇到这般诡异之状,她一下子便跌坐在地上,捂着耳朵大声尖叫。白慕容眼见她惊吓至此,她随即快步走到她身后,一伸手便将她拉了起来。此时白慕容刚要转身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然而就在此时,连海萍却又惊声叫道:“慕容,你看这尸体,他,他,他的鼻子要掉下来了……” 白慕容听她结结巴巴说完,这心里真是困惑不已。此时就听到一声啪嗒声音自尸体方向传来。白慕容寻声而望,就见尸体脚底下竟然有个人鼻子。白慕容心中一寒,他随即抬眼一看,就看这尸体面部已然缺失了鼻子。那地方空洞洞的露出白色的骨头来。不仅如此,白慕容细看这下,就看到这尸体上有许多纵横交错的纹路,白慕容心中困惑,他皱着双眉仔细查看。片刻之后,白慕容方才明白,这些纹路并非是在这尸体皮肤上的,这分明就是一道道极窄极深的伤痕印记。 霎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难道这具尸体的肌肉已经被分割成块了吗?白慕容刚想到此处,就看那些伤痕开始慢慢变宽变大,那尸体的面容也是往四面伸展变形。霎时间,无数的碎肉块便从这尸体上散落了下来,眨眼之间,那个面容和善之人便成了一具森森白骨。 这般变故来的着实突然。白慕容这心里都是突突乱跳,连海萍与阿鸾更是吓得不知所措。此时他们三人看着散落一地的碎肉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变故还未结束,那遍地的碎肉却在此时开始慢慢蠕动起来。就像是虫子爬一样,慢慢的那些碎肉长出了嘴长出了尾,紧接着又长出了四条细细的腿来。 连海萍一看,她立时惊呼道:“天啊,怎么变成了那些古怪的虫子了?慕容,这里好可怕,咱们还是快走吧。” 白慕容也觉得这里处处透出一种阴邪之气。闻言他点点头,说道:“也好,我们便原路回去。” 说着话白慕容拉着阿鸾与连海萍就要跑。然而就在他们要跑的一瞬间,一个阴沉嘶哑的声音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怎么现在就要走吗?” 几人一听皆是心神一颤。他们急忙回头。就见那原先躺在地上呼呼睡觉的巨大怪物此时竟然坐起身来正直勾勾的盯着白慕容三人。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谁也没有移动。白慕容看着怪物那灰白的眼珠,虽然知道它看不见,但是此时被这怪物紧紧盯着,白慕容这心里还是十分忐忑。 “不要费尽心思了,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我还是能感知到你们所以你们别想着逃跑”那巨大的怪物说道。 白慕容本想趁着机会带着连海萍与阿鸾离开这里。以他的轻功想要做到这点虽然不易但也并非没有可能。此时这怪物张口说出白慕容的心思,他这脸色当即一变,随即便冷声说道:你,你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巨大怪物有些不悦,它张了张大嘴,嘶哑的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没有礼貌吗?我现在虽然难看了些,但也不能称之为东西啊。” 它这话说完,众人都是面露惊奇之色。白慕容便又开口问道:“你说你现在难看了些,难道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吗?” “哈哈……我以前自然不是这样的模样,不过以我当年的风姿,想来现在也不会丑到哪里去。”怪物嬉笑着说道。 然而它这话说完,白慕容与连海萍都是呆立当场不知如何作答。那阿鸾年少天真,她看着眼前怪物那张丑陋的嘴脸,纳闷的说道:“可是你现在好丑啊……一点都不好看……” 阿鸾这话说完,白慕容紧张的朝她直眨眼睛。阿鸾不明所以,她有些纳闷的说道:“慕容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了,不舒服吗?” 她这话一出白慕容直接石化当场。那怪物闻听她言,怒声问道:“怎么,难道我现在很丑吗?” “不只是丑,简直是要吓死人……”阿鸾十分诚实的说道。 怪物听完,它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良久之后,它突然站起身来,咆哮着喊道:“师尊,我原以为你废了我的眼睛便已经是对我的惩罚,可是你为什么又将我变得如此丑陋!这都多少年了,我守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都多少年了!难道我的惩罚还不够吗?” 白慕容见它突然发狂,他赶紧将两人护在身后。谁知那怪物喊完便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浑浊的泪水留个不停,那张丑陋的脸上布满了不甘之色。白慕容也不知为何它会如此悲痛,他刚要出言相问。此时那怪物突然扭头看着白慕容,恶狠狠的说道:“前先在石林之中我本想放过你们,谁知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我这么多年来已经吃腻了那人的肉,现在我也该换换口了。” 说着话这怪物跪爬着一只手撑着地面一只手朝着白慕容便扑了下来。白慕容没想到它说翻脸就翻脸,他随即将连海萍与阿鸾往旁边一推,就看他身上白光一闪,那虚影立时从他身上浮现出来。紧接着白慕容飞身而起,朝着这怪物的面门便要踢将过去。 虚影漂浮如同鬼魅。然而这虚影刚刚飞起,那怪物却呵呵冷笑道:“哼,不过区区一丝执念而已,竟然敢在我面前放肆。”说着话,它巨手一挥朝着那虚影便拍了下来。白慕容一看心中只是冷笑。他虽然不知这虚影来历,但是他却知道这世上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得了这神秘的人影。白慕容本想着用虚影吸引它的注意力,如此一来他便能趁机动手。谁知白慕容千算万算,这次却是真真切切的失了算。那大手自上而下正拍在虚影之上,然而不同以往的是,这次却是结结实实的拍了个正着。就听嘭的一声,那虚影立时被拍成了无数的白点,这些白点被大手所带来的风吹的四散飞舞,眨眼之间便消失不见了。 白慕容心中自然是惊骇万分。然而,随着这虚影的消散,白慕容只觉得浑身一软,那力气似乎都在一瞬间被吸光了一般,一下子便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连海萍眼看着白慕容摔在地上。她惊呼一声朝着白慕容便奔了过去。连海萍自然也想帮忙,但是也不知为何,那寄存在自己体内的女子虚影就是呼唤不出来。此时连海萍跑到白慕容身边将他扶了起来,忙问道:“慕容,慕容,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白慕容虚弱的睁开眼,自责的说道:“海萍,对不起。我不该不听你的话,都是我害了你……” 连海萍一听,那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她摸着他脸,柔声说道:“你不要说对不起,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是死我也愿意。” “海萍……”白慕容还想继续说什么,然而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此时那怪物站起身来,用它那灰白的眼珠看着白慕容两人,说道: “真是感人,连我都要流泪了呢。”说着话,这怪我朝着两人便走了过来。 此时白慕容身不能动,连海萍又不会武功,阿鸾更是吓得不知所措,三人真可谓是走投无路,唯有闭目等死。连海萍抱着白慕容,脸儿贴着他额头,低声说道:“慕容,咱们一起走吧,路上也不会孤单……” 连海萍说完,她便抱着白慕容紧闭双眼。然而此时,一个和蔼的声音却突然响了起来: “忠于善良的兄长,你也会生出杀心来吗?” 连海萍闻听此言,她有些纳闷的抬头一看,就看到那绑在青铜柱上的白骨正用它那空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第一百四十二章 骷髅复生言说往事 慕容醒来追问根由 那骷髅虽然没有双目,但是连海萍却能真切的感受到他的“目光。”她心里一阵紧张,就听那身后怪物冷声嘶哑道:“哦?这么多年来你都没说过话,我还以为你死了呢!怎么,你今天来了兴致?” 它这话说完,那骷髅周围似乎生出了一股旋风。这风将白骨身上那些残破的衣物吹着飘扬起来。连海萍一看,就看到那白骨胸膛里有一个发着红光的圆球样的东西。这圆球一般的东西有人拳头那般大小,它不仅发着光而且还在不断的像心脏一般跳动着。连海萍看着惊奇,就在此时那红色圆球身上突然冒出许多红色的丝线。这些丝线顺着骷髅的骨骼蔓延伸展。不一会儿,整个骨架便被红色的丝线包裹起来。紧接着,丝线之上开始长出红色的肌肉,再然后便是灰白色的皮肤。 只是在片刻之间,连海萍面前这具白骨便长成了有些有肉的人。这人面容一经长成,他立刻睁开双目,直直的看着连海萍。连海萍被这死而复生的人盯着,她这心里真是万分不安。然而片刻之后,这人便将目光转移到连海萍身后的巨大怪物身上。他看着那巨大丑陋的怪物,有些鄙夷的说道:“万万没想到,本来拥有俊美容颜的你竟然会变成这般丑陋的模样。这可真是造化弄人……” 怪物一听,它立时抖动着肥胖的身躯,咆哮着说道:“你给我住口。要不是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我怎么会沦落到今天这般境地。”那怪物说完这话,它突然冷笑一声,继续说道:“即便我变得丑陋不堪,也比你这不死不活整日遭受凌迟之痛的人要好的多!” 那巨大怪物说完这话,它低头看了看连海萍,说道:“你放心,我会一口把你们给吞掉的,保证不会让你受苦。”说着话,它伸手便要去抓连海萍。连海萍吓得刚要叫喊,就在此时,那个绑缚在青铜柱上的人却又鄙夷的说道: “我的哥哥,你要背弃你的信仰吗?” 连海萍从这人的第一句话中便听出他们两者之间似乎有某种关联。此时从他口中竟然说出哥哥这两个字,连海萍心中一惊,她不自觉地脱口问道:“哥哥?这个东西是你的哥哥?” 连海萍这句话说完,那巨大怪物立时嘶哑的说道:“什么叫这个东西,你这女人怎么如此没有礼貌。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提多亚”,至于绑在那柱子上的那个叫做“提多达”。至于我与他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我就是他的哥哥,他则是我的弟弟。” 连海萍万万不会想到,这眼前身躯高大面目可憎的怪物竟然会是人,除此之外,她更不可能想到的是便是,眼前这两个似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的人竟然会是兄弟。连海萍呆立当场无话可说。那提多达听完他哥哥提多亚的话,他只是微笑不语,也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 提多亚讲话说完,然而那提多达却是沉默不语。想来提多亚还是人类之时便是个急性子,他听不到弟弟的回话,他立时高声喊道:“提多达,你为何不说话,难道是为以前所作的事情而懊悔,羞愧不语吗?” 他这话说完,弟弟提多达却是冷冷一笑。连海萍看着他,就看他原本和蔼的面容一下子便变得阴森起来。连海萍心中一寒,就听那提多达冷冷说道:“懊悔?我为何要懊悔!我从没有觉得我我有错,错的是你,我的哥哥。你当时不该阻止我,我只差一点便成功了,你知道吗!” “我要是不阻止你,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一错再错?”提多亚大声咆哮道,“你可知道,当时你要是将师尊杀死,那么魔王必会重回世间,到时候,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无穷的杀戮之中,没有终止!” “呵呵,虚伪!”提多达冷笑着,他看着哥哥那灰白的无神眼珠,鄙夷的说道:“师尊教的那一切都是虚伪,这个世间本来就是混乱无序的,人类也是自私自利的。别的不说,我就说你,我的哥哥。你不是一直说你自己是善良的吗?那么这多年来,你为何要吃我的肉苟延残喘的活着,你为何还要杀死眼前这些无辜的人,难道这就是你心中的善吗?哥哥啊,回答我!” 面对着弟弟提多达的质问,提多亚一时哑口无言。两人对面而望,就在此时,白慕容咳嗽一声便从连海萍怀中挣扎着站了起来。连海萍一惊,急忙问道:“慕容,你好了吗?” 白慕容只是点了点头。他看着那绑缚在青铜柱上的提多达,说道:“看来这两界山中羁押的恶魔便是你了。提多达,世尊释藏的大弟子。我原本以为你不过是被随意杜撰出来的人物,想不到,你竟然真的存在。” 提多达闻言有些惊愕,他看了看白慕容,问道:“你是谁?” “重云山,白慕容。” “重云山,白慕容?没听过!”提多达冷声说道。 “你自然没有听说过。你在这里已经呆了不下八百年,而这八百年里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原来的世界。”白慕容沉声说道。 提多达闻言并没有反驳。他只是点了点头并同时直视着白慕容。白慕容坦然自若,他继续说道:“在你面前,我不过是后生晚辈。今日一见也算是三生有幸。倘若前辈不介意,我有一事不知前辈能否赐教。” “何事?” “当年我师父曾对我说起,说你不满世尊说法故此投靠魔王。这些话本是我师父作为故事说给我听的,即便是我师父都认为你没有存在过。可是今天我才知道,这故事竟然是真的。我想问问前辈,这世上当真有魔王这种神话一般的人物吗?” 白慕容这话说完,提多达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良久之后,他才说道:“你为何要问这个?” “这个,我不能告诉你!”白慕容说道。 提多达听完也不在追问,他沉吟片刻,之后他叹息一声,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魔王是怎样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所倚靠的魔王,他是已经超越了人类一般的存在。即便是被称为佛祖的世尊释藏,在他面前都如同沧海一粟一般!” 第一百四十三章 提多达言语蛊惑 连海萍以命抵命 弟弟提多达这话说完,那一旁的提多亚却已然怒不可遏。他当即厉声反驳道:“好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你有何资格这样污蔑世尊!想世尊于菩提树下开悟,早已超越轮回六道。你所信奉的魔王怎么能与世尊相提并论!” “我呸!什么超脱轮回,什么顿悟成佛!提多亚,你忘了是谁将我们打的遍体鳞伤,是谁让我们每天与猪狗睡在一起,又是谁将我们的母亲活活打死,有是谁将我们赶出家门让我们两个自生自灭!我的哥哥啊,这个人正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位慈爱的父亲!就是这样禽兽不如的家伙,世尊竟然一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让你我饶恕他,忘记他的罪恶!呵呵,我饶恕他可以,那我们的母亲能再次活过来吗?” 提多达歇斯底里的将这些话说完,他看了看他的哥哥,片刻之后,他继续说道:“当初我拜在世尊为师,无非就是学他的神通好报仇!可谁知他所说的所讲的都是浮云一般的东西。你说魔王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好,那我问你,世尊既然佛法高深,神通广大,那为何他会在八十岁涅盘西去?!他为何不能永存时间长生不死?说到底,他不过是有过于常人的人吧,他终究会老死病死,脱离不了这苦海!可是我信奉的魔主却是不同,他能长久的存在世上,而我就是他最最完美的杰作!也是他最好的证明!” 冷笑着说完这些话的提多达直视着哥哥提多亚的眼睛。而提多亚却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弟弟,世尊已经往生极乐之境,他的觉悟不是你我能比得上的。你所追求的才是浮云呀!” “我所追求的是浮云?”提多达呵呵冷笑道,“可是这浮云却让我报了仇!而你呢,我的哥哥,当我手刃仇人的时候,你却在一旁瑟瑟发抖!你不敢为母亲报仇,你不过是世尊身后的跟屁虫,一个懦夫而已!” “我……我……不是懦夫……!”提多亚颤声说道。 “不,你是,你只会逆来顺受,什么都不敢反抗!”提多达冷声说道,“当初世尊将我囚禁在这里,并且他还让你来看守我。你还记得他是如何对你说的?” “世尊对我言说,只要我能将绑缚你的铁索弄断裂,你就能回到世尊身边……” 提多亚说完。弟弟提多达便使劲的挣扎了下身体。那些铁索被他晃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提多达呵呵一笑,说道:“你看这些铁索虽然锈迹斑斑,但是却丝毫没有断裂的迹象。你虽然说是在此看守,但却是和我一样,永远也出不去。” 提多达这番话说完,提多亚沉默了。他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两眼无神的仰望着那自空中而下的白光。良久之后,他楠楠自语道:“世尊,难道您真的已经忘记我了吗?忘记了我这个永远追随你的仆人吗?” “当初哥哥你是何等的英俊,为了你那世尊的命令,你却变成了这般丑陋的模样!哥哥啊,你这是何苦呢?只要你投入到魔主的怀抱,你便能得到解脱,并且你还可以享受眼前这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你不是总是嫌弃我的肉难吃吗?这位女子的肉可真是鲜嫩可口,哥哥,你难道不想尝尝吗?” 提多达这番话如同魔咒一般传入他哥哥的耳中。提多亚摸了摸自己的脸,痛苦的问道:“你所信奉的主,能让我变回原先的样子吗?” “我懦弱的哥哥,即便你不敢为母亲报仇,但起码你也要为你自己好好活一次了。你已经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也算是报答了世尊。而我万能的主会答应你的所有要求,只要你愿意……” 提多亚没有说话。多少年来,支持他活下去的源泉便是世尊当年的承若。可是他等了一年两年,三年……提多亚毕竟是普通人,他没有那么多的岁月去等。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身体已然腐朽不堪。他将很快不久于人世。可是世尊的承若没有兑现,那绑缚的铁索依旧没有断裂。提多亚的内心有了一丝动摇,他不知守在这里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提多达由于犯了不能饶恕的罪责,世尊便惩罚终日受到凌迟之苦。可是投靠了魔主的他却是无法死去的。即便他身上的血肉全部掉尽,他也依然可以复原。当他的哥哥提多亚将要老死在他面前之时,提多达便对他说道,哥哥,吃了我的肉吧,吃了它你便会活下来…… 濒临死亡的提多亚再也没能抗拒这活下去的诱惑。当时的他已然忘了世尊的教诲,他颤抖着流转懊悔的泪水将散落在地上的肉吃了下去。提多达并没有欺骗他,吃下肉的提多亚活了下来。但是他必须要不断的食取弟弟的血肉,这样他才会继续活在世上。 多少年来,提多亚就这样吃着自己至亲的血肉苟活着。最终,受不了良心煎熬的提多亚失去了光明,接着便是他的容貌。世尊的教诲在支撑着他活下去,同时也一点点的摧残着他的心灵。提多亚非常矛盾,但向往着光明与善良,但是做的事情却又如此的龌龊不堪。 如果让我选一个的话,现在我宁愿投身于黑暗。提多亚心中想道。 提多达这一番机具诱惑力的语言让他的哥哥陷入困惑之中。白慕容自然也明白其中的厉害,这提多亚之所以没有立刻发难,就是因为他心中尚有一丝良善。但是无情的岁月摧毁了他的信念,假如他投身于黑暗之中,那么白慕容等人将会陷入十分危险的境地。 “这么多年你都坚守了下来,这么多年你都深信着你的信仰,难道在这一刻你要放弃你自己吗?”说话的是连海萍。此时她站在提多亚的面前,双目里充满着坚毅色彩。 提多亚微微一怔,他低下巨大的头颅看着她。就听连海萍继续说道:“难道你心中的良知已经磨灭了吗?” 短暂的沉默。 提多亚呵呵一笑,他嘶哑的说道:“良知?什么是良知呢?我本以为我的坚守可以换来世尊的垂怜,可是他没有对我洒下希望的光辉。你问我的良知磨灭了吗?那我问你,假如用你的命换他们的命,你愿意吗?” 他这话说完。连海萍看了看白慕容又看了看阿鸾。她坦然的笑着,对他说道:“你说的可当真?!” “自然当真!”提多亚说道。 “那好,我的命你可尽管拿去!” 连海萍说着话,她突然伸出白皙的胳膊来。她将胳膊送到口中,然后狠狠的咬了下来。 血液如同泉水一般汩汩流出。白慕容没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赶紧跑到她身边一把将他的手臂握在手中,慌忙的说道:“海萍,你怎么这么傻?他的话你怎么能信!” 然而连海萍却一脸执着的推开白慕容。她对他低声说道:“慕容,只要你活着,我什么都愿意做……”说着话,她举起流血的手臂对提多亚说道:“你来吧,你把我的生命拿去吧,但我只希望你遵守你的承若!” 连海萍大声喊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慕容再施神王咒 提多达挣脱锁链 鲜血滴落,彷如花朵。在提多亚那庞大的身躯之前,连海萍显得是如此娇小。阿鸾此时哭叫着跑到她身边,拉着她手说道:“姐姐是为了救我才陷入这般险境的,要死也是我来死,大怪物,你要吃就吃我,不要吃我姐姐……!” 提多亚虽然目不能视。但是他却能感觉到这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舍己为人的精神。一时间,他的眼中便如同有了光明一般,他看到两个闪闪发光的人正傲然的站在自己面前,并且没有丝毫的惧怕! 白慕容看着两人倔强的背影。他无奈一摇头,低声说道:“你们两个,真是傻的可以……”说完这话,白慕容昂首挺胸,他伸手一指那提多亚,冷声说道:“你这不敢面对自己的懦弱之人,你有什么资格在此大放厥词!” 白慕容说完这话,他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等白慕容再次现身之时,就看他周身泛着如水的白光,双眸之中更是熠熠生辉。于此同时,他身后白光凝聚,一个高大身影立时出现在半空之中。 “大势神王咒?!” 连海萍一看顿时惊心不已。眼看着身后光影逐渐成形,连海萍急忙喊道:“慕容,你快些住手,这会要了你的命!” 自白慕容起手那一刻,连海萍便已然看出他所用的神通来。想当初,白慕容便是凭借着这般神通击退了天枢等人。虽然这大势神王咒威力非凡,可是它却差点要了白慕容的命。此时白慕容再次施展,连海萍自然是万分担忧。此时她不断的高声呼喊,希望白慕容就此停手。可是那白慕容却似没有听到一般,就看那白光汇聚,一时间一尊巨大的天王之像便就此凝成。 这尊天王乃是白慕容自身真气凝聚而成,就看这天王穿着盔甲,周身彩带飞扬,他左手握着一把剑,右手微微往前伸展,看他模样,正是那南方增长天王。 白慕容身在半空凌空而立。那提多亚似乎感知到了危险,他抬起巨大的头颅看着白慕容。白慕容心中明白,此时眼前这提多亚已然不是人类,只有打败了他众人方才安全。至于那提多达,他此时被绑缚在青铜柱上也不会有什么威胁。白慕容打定主意,就听他大喝一声,右手凌空一挥。霎时间,天王右手拔出长剑,就听一声龙吟虎啸,那巨大的白光之剑朝着提多亚的脑袋便砍了下来。 提多亚虽然知道长剑将要凌空斩下。然而他却呆立原地没有丝毫的动作。白慕容还微微有些惊讶,然而就在那长剑砍入他头颅之时,提多亚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流出泪水。 悔恨,无奈,绝望,解脱,种种不一样的复杂感情环绕在他周围。由于白慕容习练了无相禅意,故此他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情感变化。白慕容心中一惊,他暗道一声不好。可是此时一切都晚了,那长剑劈开他的头颅,接着便是他肥胖的躯体。眨眼间,提多亚便被天王长剑劈成了两半。 提多也没有发出任何痛苦的哀嚎。他那分为两半的身躯轰然倒地。白慕容自空中落下,他此时气喘吁吁,脸色也有些苍白。他看了看身后的天王神像,渐渐的那神像开始暗淡,一会儿的功夫便消失在空中。连海萍此时赶紧跑到他身边,扶着他胳膊,急切的问道:“慕容,你有没有事,你不要吓我呀……” 白慕容看她都要哭将出来。他心中一暖便柔声说道:“放心,我没事……不过,我已经是筋疲力竭了……” 白慕容这话说完,一旁的阿鸾赶紧跑了过来。她看着脸色发白的白慕容,着急的说道:“慕容哥哥,你不要担心,我这就为你疗伤……” 说着话阿鸾将手搭在他手上。两人手掌相接,一时间白慕容就觉得一股暖流从阿鸾手中涌来。这股暖流几乎在一瞬间便流遍了他的全身。白慕容浑身一暖,先前那种疲惫之感顿时便没了踪影。 白慕容个站起身来只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他笑着摸了摸阿鸾的脑袋,说道:“阿鸾,你这本事谁教给你的,简直太神奇了。” 阿鸾一听,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没人教我,我天生就会。” 她这话说完,白慕容与连海萍立刻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是此时情况危急,他们两人也顾不得详细询问。白慕容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巨大尸体,他叹息一声转身便要拉着连海萍与阿鸾离去。然而,此时那提多达却冷声说道:“你杀了我哥哥,打算就这么离开吗?” 白慕容闻言便转过身来。他看着一脸阴沉的提多达,说道:“倘若他不动手我也不会杀他。再者说,你要是不说那些蛊惑的言语,你哥哥也不会失了理智。我念在你是前辈,我也不对你动手,你还是在这里继续接受惩罚吧。” 白慕容说完话便要离开。谁知提多亚却哈哈大笑起来。他这笑声十分尖锐难听,白慕容等人被这声音弄的心烦意乱。提多亚笑罢多时,就听那阴沉的说道:“你不对我动手,但是我却要对你动手!” 说着话,他一声长啸。紧接着一股风便从他身上生出。白慕容等人正在诧异,就在此时,那提多亚的尸体突然开始活动起来。就看尸体上开始冒出大小不一的疙瘩,这些疙瘩有大有小,并且还忽高忽低的不断活动。眨眼之间,这些奇怪的疙瘩便密密麻麻的遍布了尸体全身。 白慕容等人看着头皮发麻。然而下一刻,提多亚的尸体突然爆裂成无数的碎肉。这些碎肉见风便化成了那些长长的虫子。那些虫子满满当当的铺了一地,紧接着这些虫子们便朝着提多达跑了过去。 提多达看着那些肉虫,狂笑道:“嘿嘿,我的哥哥,你最终还是着了我的道。”说完这话,他浑身一用力,听到咔的一声巨响。他身上的铁索纷纷被他挣断。提多达张开双臂,此时虫子如潮水一般将他围了起来。这些虫子开始往他身上爬,然而他却丝毫不以为意。他带着满足的微笑看着白慕容等人,渐渐地,他便消失在虫群之中。 白慕容等人看的不明所以。可是下一刻,那些本该是个体的虫身开始慢慢融合在一起。可以说在眨眼之间,那些虫子便融合成了一个巨大的肉球。这个肉球微微颤动着,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着。 白慕容看着那巨大肉球。他们面面相觑也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一阵呻吟声突然响起。白慕容顺声一看,就见那提多亚尸体的位置上正做着一个赤身裸体的老人。 那老人须发皆白,满脸都是皱纹。白慕容与连海萍对视一眼,他们拉着阿鸾便跑到这老者身边。那老者似乎知道有人跑过来,他急忙说道: “几位施主且慢,等老僧我遮蔽一下。”说着话,那老人便开始四处摸索起来。虽然那提多亚的尸体化为了虫子,但是他那遮羞的枯叶还在。老者也不嫌弃,他用枯叶包裹住身体,接着他便站起身来,双手合十对白慕容等人说道: “善哉善哉,老僧提多亚,多谢施主搭救之恩。”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提多亚回忆过往 危急悄然降临 老僧低手垂目双手合十。他面容慈祥且神态恭敬。虽然已是暮年,但却能看出这人年轻时定然是十分英俊。此时老僧站在原地,连海萍看着他有惊疑的问道:“你说你是提多亚?可是这怎么可能?!” 老僧道一声佛号,就看他睁开双目直直看着前方。白慕容等人一看,就见他双目灰白没有任何神采。此时老僧叹息一声,惭愧说道:“唉,这事说来也是当年我一时糊涂所至。想当初世尊让我在此看守提多达。我来之时,世尊曾告诉我,只要绑缚提多达的铁索断裂,那我便能回到佛乡,重回世尊身旁。然而,我在这里等了整整五十年,直至将要老死之时,那铁链依旧没有断裂之迹象。正此时,我的弟弟提多达便用言语蛊惑与我,说只要吃下他的肉便能保持不死。” 老僧提多亚说到此处已是满脸愧疚之色。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要说修行之人本应该看透生死轮回。可是当时我太执念于回到世尊身边,一心想着,只要活着这铁索便终有断裂那一日。世尊乃是大德之人,他绝不会骗我。出于私心,我便吃了弟弟提多达的肉。以此活了下来。” 提多亚说完这些话,一旁的连海萍不解的问道:“为何你弟弟的肉能让你保持不死呢?难道他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她这话说完,提多亚哀叹一声,无奈说道:“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母亲。” “你们的母亲?”连海萍有些不解的问道。 提多亚点点头,说道:“提多达与我生在一个较为富庶的家庭。由于家庭富裕,我那父亲便娶了好几个妻子。这些妻子中,我的母亲是年纪最大的,而且她还是在三十岁才生下了我们两个。生子时间晚,又加上容颜不再,我的父亲便处处看我母亲不顺眼。也因为如此,我与提多达也得不到父亲欢心。 这之后的事情正如提多达说的那样。只要父亲不高兴便会拿我母亲与我们两个出气。终于,我的母亲忍受不了他的虐待与他争吵了几句。那一次是我母亲第一次与他争吵,同样的也是最后一次与他争吵。觉得受了羞辱的父亲便将母亲活活打死了,之后我们便也被他赶出了家门,自生自灭。” 老僧提多亚说道此处,他那沧桑的脸上立时露出痛苦的表情来。显然这段回忆是他不愿提起的。连海萍听完他的叙述,她也是一脸沉默,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狠的人来。老僧提多亚缓了缓情绪,接着说道:“赶我们出来之时,我们才十几岁的年纪。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我们两人一路乞食,终于有一天在路上遇到了开悟归来的世尊。 提多亚说道世尊,他那哀伤的表情立时变成了希望。他有些激动的说道:“世尊的出现好比初生的太阳。他赐给我们光明,希望,方向。从此我们两人便跟随世尊四处修行。三年后,世尊的名气已经名满天下。许多人跟随着世尊,这其中也有我的父亲。 或许是他做的事触怒了天神。自我母亲走后,他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他听闻世尊佛法高深,更有祛病除灾的神通。为了活命,他便也跟随世尊,听他讲经说法。虽然母亲去世了好多年,我们两人也在世尊身边修行了三年之久,但是提多达的心中始终埋藏着仇恨的种子。他始终想要报仇。世尊乃是神通广大之人,他自然明白我弟弟的心思。一夜,我弟弟问世尊,倘若一个人杀了人,那么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世尊答,这世上本没有什么好坏之分,你之所以觉得有好人坏人,是你的心还有分别罢了。提多达沉默不语,片刻之后,他又问,那被杀之人能否往生极乐?世尊答,自然可以。提多达又问,那杀人之人呢?世尊答,也能。提多达又问,被杀之人能往生极乐也就算了,那为何杀人之人还能往生极乐,世尊不是常说,杀生乃是大罪吗?” 提多亚说到此处微微一顿,继续说道:“世尊听完,默然良久。之后,世尊便说道,苦海无边,倘若放下执念,回头是岸,便能立地成佛。提多达听完便又问道,杀人之人只要回头便能饶恕他的罪恶吗?世尊答道,是。听完世尊答复的提多达默然不语,他给世尊磕了三个头便毅然而去。世尊只是摇头叹息并未阻止。然而,三天后的一夜,提多达回来了。他带着他复仇的怒火,将父亲杀死在母亲的坟前。” 提多亚说完,连海萍却有些愤然的说道:“你那世尊说话也真是轻巧,什么叫回头是岸!哦,杀了人,只要忏悔一番,说句我后悔了,便能没事了?这话简直跟放屁一般,还好我们中土不流行你们那一套,我们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原谅这两个字是阎王爷该说的,我们只要把他送去见阎王就行。” 连海萍这番话说完,白慕容与阿鸾都是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谁知那提多亚却连连摆手道:“哎呀,女施主,你话可不能这么说?” “那应该怎么说?”连海萍翻了翻白眼问道。 “我且问你,假如啊,我说是假如。假如你因为一时误解,你出手杀了你身边这位青年,虽然你当时出了一时之气,但事后冷静下来,你又后悔万分。这时候,你是一死了之呢?还是苟活于世呢?” 提多亚这话说出,连海萍那脸色当即就变了。她立刻怒声说道:“你这个老和尚,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提多亚看她情绪激动,他急忙说道:“老僧就是打个比方,打个比方……” 连海萍闻言依旧怒气不消。她手指着提多亚,怒声说道:“打比方,打比方,你怎么不拿你自己打比方?” 提多亚见她发了火,他是一脸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白慕容在旁劝慰道:“好了,海萍,你也不要生气,他也没有恶意,不是吗?” “对,对,老僧绝对没有恶意……”提多亚赶紧说道。 连海萍斜眼看了看他这才作罢。那提多亚看她气缓,他便在此问道:“女施主,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连海萍一听气的直翻白眼,不过此时她却冷静下来思忖了片刻。之后,连海萍抬起头来,看着白慕容郑重的说道:“倘若我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绝对会伤心欲死,连一刻也活不下去的。” 白慕容闻言,他看着连海萍真挚眼神,拉着她手道:“你可真是个傻瓜……” 他们两人柔情对视。那提多亚说道:“如此就是了。倘若一人做出错事,倘若是真心悔过,对于这人而言,心中那满满的愧疚比杀了他还要痛苦万倍。毕竟,死不过是一时之痛,但是终生活在懊悔之中,那岂不是比在地狱中还要悲惨。世尊说,放下屠刀便能立地成佛。这屠刀可不是手中杀人之刀,它指的是人心中的执念。似那种大奸大恶之人也多半是执念过重之人,要让这样的人放下,可真是全天下最最难的事了……” 提多亚说道此处便忍不住摇头叹息。连海萍听完他的解释,这心中也是恍然。她看着眼前老僧落寞神色,忍不住出声问道:“那你的父亲放下了吗?” 提多亚闻言,他浑身一颤。良久之后方才说道:“我那父亲听世尊说法整整三个月。或许是他与佛法有缘,最终他幡然悔悟痛改前非。整整三天,父亲以泪洗面,陷入深深自责之中。而那时,提多达却已经侍奉了魔主。最终将父亲杀死在母亲坟前。” 提多亚说道此处,他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其实,父亲他并没有反抗。与其说是提多达杀了他,倒不如说他是自裁合适。之后,坠入魔道的提多达竟然想要杀死世尊。但是,世尊神通广大岂是他能杀的死的。似他这般大逆不道之人是应该堕入无边地狱的,但是世尊慈悲。他只是将他羁押在这两界山中。由于我是他的哥哥,弟弟做错了事情,我也有责任。故此我便主动提出来此陪伴他。世尊虽然不舍,但我心意已决。故此便也来到两界山中。” 提多亚将前因后果讲述完毕。白慕容等人这才明白事情始末。此时连海萍却依然不解的问道:“你虽然把你们为何在此的缘由说了出来,但是为何你弟弟的肉可以让人不死,这你还没说呢。” 提多亚闻言刚要开口。就在此时,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这个问题,还是让我回答你吧!” 众人闻言都是心中一惊。他们急忙回头一看,就看到那大肉球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并且一只手正慢慢的从里面伸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六章 为报仇投靠魔主 心大意秘密说出 那只手慢慢伸出,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出来。众人看的心惊,就在此时,那两只手抓着肉壁用力一分,一个人便从这肉球里跳了出来。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提多亚的弟弟提多达。此时他那灰白的肌肤已然变得红润,他那本应该是和善的面容却带着几丝邪佞。提多达站在肉球前看着众人。此时那肉球开始逐渐的萎缩龟裂。片刻之间,那肉球便化为了齑粉飘落在地上。提多达哈哈一笑,看着哥哥提多亚,得意的说道:“我的哥哥啊,你可真是个天真的人。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吧,其实你根本就是被我利用了。” 他这话说完,哥哥提多亚有些不解的问道:“你这是何意?” “何意?”提多达哈哈一笑,说道:“你以为我每天所受的凌迟之刑是那世尊特意所设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每天皮肉尽消,难道不是世尊为了惩罚你才这样的吗?”提多亚惊讶的问道。 “自然不是!”提多达笑着说道,“其实这是我故意给你看的。哥哥啊,我知道你心软,如果让你看到你弟弟每天都会受到这般惨无人道的刑法,你心中自然会不忍。如此一来,你便会对我放松警惕了。”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提多亚说道。 提多达环视众人,冷然一笑,继续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也好让你死个明白。”说着话,提多达双目一闭,那脸上皆是回忆之色。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就听他缓缓说道:“当年,我那无耻的父亲为了活命来听世尊讲法。当时世尊言说,只要放下心中执念诚心悔过,那么无论这人以前做下了何等恶事,等他死后也能往生极乐世界。我当时心中便十分介怀,想他那般无情无义之人,怎么能往生极乐。他要是往生了,那对我那惨死的母亲而言是何等的不公。当夜我便将心中疑惑向世尊请教,然而,世尊却说什么,苦海无涯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这样的屁话。我心中自然不认同他。要是如他所言,这世上便不用制定什么法律,这世上也就没了约束。我给他磕了三个头,算是还了他这几年的收留之恩。当夜,我便离开世尊住所想去为母亲报仇。” 提多达说道此处看了看哥哥提多亚。然而提多亚却是面无表情,只是双手合十不住念佛。提多达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然而,我那父亲周围皆是修行的僧众。我要是在这里动手必然不会成功。故此,我便想潜藏起来等待时机。我离开僧舍,来到舍外树林之中。当时正是深夜,我记得那一夜的月亮很圆。我正要往前走,就在那时,我遇上了一个人。 那个人全身被黑雾笼罩,我看不清他面目。然而,他一看到我便说出了我名字。不仅如此,他还说出了我要报仇的心思。我当时惊讶万分,然而,这人只是冷冷一笑,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一处山洞之中。 那个地方到处都是红色的岩浆,这景象就同地狱一般。当时我吓得不知所措,然而那人却对我说,只要我侍奉他,奉他为主,那么他就会赐予力量,能让我报仇的力量。我那时只想着报仇,所以我便答应了他。” 提多达说道此处。哥哥提多亚这才开口道:“你遇到的人便是魔王涅罗吧。” “住口,你没有资格说出我主人的名字。”提多达怒声说道。 “哎……”提多亚无奈叹息一声,不在言语。然而提多达却是无限崇敬的说道:“我主涅罗才是世间真正的圣人。你们那世尊只会说些虚无缥缈的东西,说什么死后才能往生极乐世界。那简直都是狗屁,人都死了,还往生什么?!只有活着,永远的活着,才是真正的极乐!” 提多亚听完他这些话气的他直皱眉头。他的嘴唇嚅动似乎想开口反驳,可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提多达见他无话可说,他得意的看着他继续说道:“我主赐予我永恒的生命。可是过程是痛苦漫长的。我必须要舍身跳入岩浆之中,任凭岩浆灼烧我身上的肉。你们知道吗,当我跳入那滚烫的岩浆中的时候,那种痛不欲生的滋味,直到现在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整整一天一夜,我被折磨了整整一天一夜。那时候,我几乎都要崩溃了,我几乎都要放弃。可是当我回想起父亲那个人那副可恶丑陋嘴脸的时候,我的心变得坚硬了,我坚持了下来。当我从岩浆里走出,我全身的肉都没了,只剩下了一副骨架。虽然如此,我却还活着。这时候,我的主人从他的身上割下了一块肉,他将这块肉放进了我的胸膛。于是,我再次重生。” 提多达说道此处,他张开双臂,似乎拥抱着无边的黑暗,骄傲的说道:“我主人的血肉在我的体内。那一刻我觉得我的灵魂得到了升华。那是种很奇特的感觉,仿佛我与我的主人融为了一体。” 提多达说完这话,他开始旋转起来。同时,他开始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白慕容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听着他那狂傲的笑声。不知怎的,他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连海萍离他最近,她感受着他情绪变化后便拉着他手。白慕容只觉得温暖传来,他看了看连海萍,露出一丝笑容来。 提多达笑了许久。当他止住笑声之后,他继续说道:“得到力量的我自然回去报了仇。哥哥啊,你这软弱无能的人,我真是看不起你。你只会跟在世尊身后,听他那荒唐的说辞。那个世尊害了你,蒙蔽了你!所以,我就要杀了他。只有他死了,才能证明我的主,才是世上真正的神明。”他说道此处,突然自嘲的笑了笑,说道:“可惜啊,他的确很厉害。只是一指,我就被他给关在这里整整八百年!” 提多达说道此处,那脸上都是不甘的神情。然而他这表情真是出现了片刻,之后,他立刻换上一副嘲弄的表情,继续说道:“他虽然把我关了起来。可是时至今日我还活着,他却死了,这是何等的讽刺。啊?哈哈……” 提多亚本来一言不发,然而他听到此处再也忍耐不住,就听他高声喊道:“你错了,世尊并没有死,他只是去了极乐世界,死去的只是他的皮囊罢了。” “哦?没有死?”提多达冷声说道,“那你让你的世尊出来让我看看啊。我的哥哥啊,你之所以能活到今天,也是因为我!要不是你吃了我的血肉,你早就死了……你不是说,出家人是看破生死的吗?那你为何贪生怕死,要吃你亲弟弟的肉呢?呵呵,你跟你那世尊都是一样的,只会说些大话空话……” “那为何吃了你的肉便会不死?还有你说你利用了你哥哥,这又是为何?”连海萍突然说道。 “哦?”提多达闻言看了看连海萍,好奇的说道:“你这女人倒是有些意思。在这种情况下,还能问的出这样的问题。” “我只是想死的明明白的。”连海萍说道。 提多达微微一愣,说道:“好一个明明白白。既然如此我便告诉你。我的身体是魔主用他的肉重新塑造的。魔主拥有无限的寿命,如此我的血肉便也蕴含着魔主的力量。那么吃了我的肉便能不死。不过,靠我身上的肉只能维持不死。想要长久的活下去,就只能不断的吃食我的血肉。” “原来如此,那你说你利用你哥哥,这个又是为什么?”连海萍依旧保持着旺盛的好奇心。 “我喜欢你的求知欲。”提多达笑着说道,“其实我被世尊羁押在此,靠我的力量是无法逃脱的。但是,如果我的力量能增强的话,或许还有可能。故此,我便使出苦肉计。我每天让我的血肉从我身上剥离,之后再重新长出。我这么做一方面是给我哥哥看,好让他对我产生同情。另一方面也是让他看看,即便我每天受到这样的苦痛,但我依然能活下来。我知道他想一心想回到世尊身边,于是在他即将老去的时候,我蛊惑他吃下我的肉,好让他活下去。”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连海萍问道。 “因为我要靠我的哥哥给我增强力量。”提多达笑着说道。 “怎么增强?” “我的血肉虽然离开我的身体,但是我却依然能感知到它们。毕竟这是魔主的力量。我的哥哥不断的吃食我的血肉,渐渐的,血肉中的魔力便会从他体内钻出然后覆盖在他身上。随着岁月的增长,那些血肉便会将他覆盖包裹起来,这也是为何他会改变样貌的原因。之所以这样,一方面是为了囚禁他,另一方面是为了让他产生邪恶之心。魔主的力量来源于世上的邪恶之气,我的哥哥带着一身魔主的血肉在外边不断徘徊,那么这些血肉便会不断吸收外面的邪恶,如此一来,只要这些血肉再次回到我的身上,那么我就能得到这些力量,如此一样,我便能挣脱这里的枷锁,得到自由之身了。” 此时提多达说出原委,众人方才恍然大悟。哥哥提多亚听他这一席话,他是又惊又悲,满脸的不知所措。然而此时提多达却是叹息一声,接着说道:“本来我思虑周全,以为万无一失。然而,事到中途,还是出了岔子!这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第一百四十七章 过往前尘悉数皆明 堕入魔道杀孽再生 提多达说出这话,众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他话中之意。此时他已然如愿挣脱枷锁,既然如此又何来出差错这样的说法。提多达看着众人不解神色立时笑了出来。此时他胜券在握,众人生死真可以在他股掌之间。他倒也不对众人隐瞒,当即说道:“本来按我的计划,只需要区区一百年的光阴便能汲取足够的邪恶之气。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虽然我哥哥提多亚被魔气禁锢,但是同样的,他身上的魔气也被他心中最后的良知所封禁。这也是为何他虽然变得面容丑陋却依旧还有自我意识的缘由。由于我无法取回他身上的魔气,故此我便多次用言语蛊惑他。谁知他虽然对世尊不满,但却始终不曾违背他。就这样,我与他在这两界山整整呆了八百年之久。”提多达说完这话,他看了看白慕容,得意的说道:“其实我应该谢谢你们几个。要不是你们误入这囚禁之地,让提多亚心生邪念,我也不可能顺利的将他身上的魔气收回。当然了,作为对你们的报答,我会让你们死的舒服一些!” 提多达说出这话,白慕容神经立时紧绷起来。他将连海萍与阿鸾拉到自己身后,一脸警觉的看着他。然而,此时提多亚却说道:“弟弟啊,你不要一错再错!难道在你的心里,除了杀戮便再也没有其他吗?还记得吗,我们的母亲生前曾对我们说过,她不希望我们两个有多大的出息有多大的能耐,她只希望你我能安安稳稳的过完这短暂的一生。提多达啊,你已经报了仇,倘若母亲知道你现在变成这般模样,她该多么的伤心……” 提多亚这番话说的情真意切可谓是肺腑之言。提多达听他话语,他竟然低下了头,有些无奈的说道:“哥哥啊,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原谅我的任性,我只想把你永远的留在我的身边。我不愿让你涅盘往生,我只要你在这世间陪着我。为此,我必须杀掉他们,用他们的鲜血和灵魂作为祭品向全能的魔主献上最最崇高的敬意。如此一来,他便会赐予你永生的躯体。这样,我们兄弟两个便能永远的在一起了。” 他这话一出,提多亚立时喊道:“我不希望永生,我只希望你能回头。放了他们吧,不要一错再错!” “不可能了,哥哥……”提多达说道,“自从我侍奉了魔主,我再也无法回头了!我的灵魂已经堕落了。哥哥,哪怕你不答应我,我也要杀死他们。因为,我的主要回来了……” 他这话说完,连海萍立时出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提多达有些嘲讽似的看着她,冷声说道:“等你死了,你自然会知道。好了,话已经说的够过了,是时候送你们上路了。” 提多达说完这句话,就见他那瞳仁立时变得如猛兽一般狭窄细长。同时本应是眼白的地方却也变得如同漆黑如墨。提多达冷笑一声,他缓缓的张握着手掌朝着白慕容等人走了过来。白慕容瞳孔一缩,就觉着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极其阴冷的气息。白慕容心跳的飞快,他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往后退了一步。 是人都会害怕,白慕容自然也不例外。然而就在此时,阿鸾依偎在他身后,紧紧的搂着他的胳膊,低声说道:“慕容哥哥,我害怕……” 白慕容低头看着她。此时阿鸾就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儿一般,无助可怜惹人怜惜。白慕容又看了看连海萍。此时连海萍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两人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依靠。一时间白慕容心中豪气顿生,他低声说道:“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们的……” 白慕容说完。他随即迈步往前。连海萍拉着他手依依不舍。然而白慕容却坚决的,没有任何迟疑的松开了她的手。连海萍看着他背影,她只恨自己不能和他一起并肩携手,每一次都是白慕容舍生忘死的救自己。连海萍只觉得自己的心里疼的厉害,她好怕!怕这一次,白慕容会再一次离她而去。 提多达看着朝自己缓缓走来的白慕容。他那邪恶的双眼中立时露出鄙夷的神色来。就听他冷冷说道:“越是高贵的灵魂越能成为最好的祭品。你就是最好的祭品!我要把你的心挖出来!” 提多达说着话。他脚步立时加快。突然间,提多达原地消失不见。然而下一刻,他却出现在白慕容的头顶。白慕容自然觉察到他。他急忙抬头一看,就看那提多达冷笑着。右拳一出朝着白慕容的头顶便砸了下来。 提多达这招没有技巧可言。然而,白慕容只觉得一股压力从提多达的拳头上散发出来。他急忙侧身一闪,于此同时白慕容右腿一出朝着提多达的面门便踢了过去。 提多达见他能提前觉察到自己的动作,他微微有些惊讶的咧了咧嘴。此时白慕容一脚踢来,他半空中身子一转,那拳头立时变了方向朝着白慕容的脚面便打了上去。拳脚相接立时发出嘭的一声响。白慕容只觉得剧痛从脚面传来。他急忙施展出云神功飞身后退。那提多达微微一笑,他急急落地,之后他双腿一蹬地面,借着这力,他立时朝着白慕容便飞了过去。两人半空中你来我往打的不可开交。那提多达一拳一腿虽然没有任何技法可言,但是挥动之间却是蕴含着巨大的力量。白慕容硬接了三拳两脚。然而两人力量太过悬殊,白慕容自知不敌。无奈之下,他只好靠着绝顶轻功躲避提多达的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那连海萍看的心惊肉跳,她虽然很想去相助白慕容。然而她也知道,就她那几下就算去了也只是平添麻烦。连海萍心中着急,此时一旁的提多亚却是双掌合十不住的念佛。连海萍被他念佛声扰的心烦意乱。就看她恨恨的瞪了那和尚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念,念,念!你就知道碎碎念!你可是他哥哥,此时你那弟弟误入歧途,难道你不去阻止他吗?” 连海萍这话说完,那提多亚却是无奈叹息一声。摇头说道:“老僧年事已高如何能阻拦住他。此时他已然堕入魔道,除非世尊亲临,恐怕无人能降伏住他。” 提多亚这话说完,连海萍立时伸手揪住他肩膀,怒声说道:“你说无人能降伏住他,那慕容岂不是危在旦夕!你这老和尚,看看你做的好事!” “阿弥陀佛,女施主莫要急躁。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也只能听天由命了。”提多达说道。 “听天由命?”连海萍一听立时怒火攻心。她伸手就要打那老和尚,好在阿鸾在一旁紧紧的拉着她。就听她怒声说道:“好你个老东西,我们正在拼死拼活,你不出力也就罢了,你竟然说什么听天由命!我告诉你,要是你那王八蛋弟弟伤了慕容一根头发,我立刻扒了你的皮!” “阿弥陀佛,女施主息怒。非是我不愿帮忙,只是我实在是帮不上忙。唉,说起来这也是天意。如果“世尊手杖”还在的话,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连海萍听完他这话,她立时问道:“你方才说什么?什么世尊手杖,那是个什么东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全力应战仍遭戏耍 万般无奈以命搏命 连海萍本就心中焦急,此时她听完提多亚的话,她便急忙问道:“老和尚,你说的那世尊手杖是什么?难道它能制服你那发疯的弟弟?” 提多亚闻言便说道:“这世尊手杖其实就是世尊以前用的一根手杖。由于世尊每次远行甚至每次讲经说法都带着这手杖,久而久之,这手杖便沾染上了世尊身上的佛性。由于世尊是世间圣人,故此这手杖便有驱除邪祟的能力。我来两界山时,世尊怕出祸端便将这手杖交给我,以此用来防身。” 连海萍一听,她心中一喜,急忙问道:“既然如此,你赶紧把手杖拿出来,好除魔卫道啊。” 提多亚闻言双目一皱,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非是老僧不肯。只是那手杖早就在几百年前就遗失了……老僧也不知手杖在何处……” “遗失了?”连海萍满脸惊讶的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怎么能遗失呢?你是不是故意纵容你弟弟,所以谎称手杖没了?!你快说,不然我现在便弄死你!” 提多亚听她这话,他真是满腹苦水无处倾到。他急忙摆手说道:“哎呀,女施主,你怎么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我佛慈悲,老僧我怎么会是那善恶不分之人。只是那手杖的确是遗失了,女施主就是现在打死我,我也找不出来啊。” 连海萍见他说的诚恳也不似说谎的样子。无奈之下,连海萍狠狠的一跺脚,怒声说道:“你个老和尚,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完,连海萍转头看向白慕容再也不愿去看那提多亚。 此时白慕容提多达正斗的难解难分。白慕容虽然身形矫健,速度极快。但是他毕竟是血肉之躯,一番打斗下来,汗水早就浸透了他的衣衫。白慕容气喘吁吁,只觉得体力流失的厉害,丹田内的真气也几乎要耗尽。反观那提多达,他是越打越勇,动作不仅丝毫没有变慢反而是越来越快。恰在此时,提多达一拳挥出,朝着白慕容心口便来。这一拳速度极快狠厉异常。白慕容知道厉害,他急忙双腿连连踩踏空气,出云神步一出,白慕容急速后退。霎时间,两人便相隔了十多步。提多达一拳挥空,他立时稳住身形站在原地。就看他冷笑连连,直直的盯着白慕容,说道:“你这人是属猫的不成,怎么总是躲闪不敢应战。难不成你是怕了?!” 白慕容趁此功夫稳住气息。他运转玄功,朗声说道:“你也不要用这等激将法,你要是有本事能打中我再说!” “打中你?难道你觉得你的速度很快吗?”提多达说完这话,他嘴角一扬,霎时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白慕容眼看他消失不见。他随即屏气凝神小心戒备。然而,他刚刚有所准备,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就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我想打你,简直轻而易举!” 白慕容闻听此言,他心神一阵。他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一看,就见那提多达正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看着他。白慕容双目圆睁,一时间他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想他白慕容自负轻功天下第一,可是此时此刻他竟被这提多达玩弄于鼓掌之间。白慕容此时只觉得斗志全无,心里那斗争的火焰一下子便熄灭了。 提多达看他双目无神,知道他已然放弃抵抗。他冷冷一笑,鄙夷的看着他说道:“萤火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就你这样的本事,假如生在我那个时代,你就是个不入流的角色。” “什么?你说我是不入流的角色?”白慕容怒目而视,恨声说道。 “怎么,我有说错吗?”提多达鄙夷的说道,“你何止是不入流的角色,简直是下三滥!” 白慕容闻言立时大怒。他这人虽然没什么脾气,但是他毕竟是重云山的弟子。出云神君这名号更是响彻中土。白慕容虽然不喜欢争名夺利,但是他却是自尊心极强的人。此时他被提多达如此羞辱,他自然是羞愤难当,恨不得将他击毙当场。白慕容双目寒光闪动,下一刻,他也同提多达一般消失不见。然而提多达却丝毫没有惊讶,他眼珠一动,随即右手一伸,大声喝道:“你这班伎俩在我眼中简直如同小孩子的玩的游戏一般!” 话音一落,白慕容便立时出现在他身侧,而他那伸出的右手正掐着他的脖子。白慕容双目圆睁,他万没想到,自己的幻影流形竟如此轻易被他识破。此时白慕容使劲挣扎想要摆脱他的束缚。然而提多达的手臂就像是铁铸的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都不能挣脱他分毫。 此时连海萍看到白慕容深陷危急之中。她这里哪里还能呆着住。就听她大声喊道:“你个王八蛋,你快把慕容放了……!” 连海萍一边喊一边朝着白慕容跑了过来。那便阿鸾赶紧拦着他,但是此时的连海萍都已经失去理智。她一把将阿鸾拉到一边,大声喊道:“影奴,你快助我!” 连海萍话音一落,就看她脚下影子中立时冒出一根影子触手来。这触手随着他影子飞快移动,连海萍借着飞奔之力,她猛地一跳跃上半空。连海萍此时大声喊道:“影奴,去!” 话音一落,那影子就在空中猛地一挥,紧接着朝着提多亚席卷而去。提多亚自然有所防备。他冷冷一笑,左手握拳狠狠的打在白慕容心口。白慕容只觉得剧痛传来脑海之中,疼得他险些要晕过去。提多达嘿嘿一笑,他随即将白慕容仍在地上。就看他身形一闪再次原地消失。影子没了目标速度便有些停滞。那连海萍看的清楚,她急忙喊道:“先救白慕容。” 此时白慕容躺在地上动弹不得。影子触手得了命令,它前端立时缠在白慕容腰间随后便将他往后拉。连海萍见状如此,心中一喜。然而就在此时,她就觉得眼前一花,紧接着一双手便将他紧紧钳制住。连海萍大惊失色,她惊恐之下抬眼一看,就看提多达正低着头淫笑着看着自己。 那提多达早已堕入魔道。此时美女在怀,他心中立时生出一股火来。两人自空中落下,提多达嗅着连海萍身上香味,淫笑道:“呵呵,好一个美丽佳人。这真是我主眷顾,哈哈……” 连海萍被他言语吓得浑身颤抖。她惊恐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就听连海萍大喊一声,紧接着她张嘴对着提多达的胳膊便咬了下来。连海萍这一下自然是用尽了全力,然而那提多达却丝毫不觉得疼痛。就看他似乎还很享受一样,眯着眼睛细细品味着这份痛楚。然而片刻之后,提多达一手拉着连海萍头发。连海萍臻首便被他拉着扬起,提多达看着她鲜嫩红唇,笑道:“极品啊,极品!”说着话,他撅起嘴巴便要亲吻连海萍。 连海萍被他吓得哇哇大叫。可是她头发被他攥住,连海萍怎么能挣脱的开。眼看着提多达就要亲下来,此时就听白慕容大声喝道:“我原以为你虽然心狠手辣但仍不失为光明磊落之人。但是此时你却对一个弱女子下手,呵呵,我真是高看你了!” 提多达闻言微微一愣。他抬眼一看,就看白慕容单膝跪在地上,正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自己。提多达眉头一皱,他冷冷一笑。说道:“小子,你也不用如此激我。”说着话,他看了看连海萍,随即他抬头继续说道:“你们已是瓮中之鳖,可谓是插翅难逃。也罢,我就给你留个面子。等我杀了你,我在好好享用这个美人!”说着话,提多达拉着连海萍头发将她仍在一旁。连海萍被他这么随手一扔,她头便撞在地面之上。一时间,连海萍便觉得头晕脑胀,她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白慕容眼睁睁的看着眼前一切。他心中疼痛难忍,就看他双目闪着寒光,一副拼命的架势。提多达冷冷看着他,笑道:“小子,你还有什么本事,快用出来吧。” 白慕容嘴角一扬,就看他缓缓站起身来。与此同时,他身上慢慢的开始冒出白色光芒。等他站直身躯猛地一抬头。就看他双目散着白色光华,一副天神下凡之威。 “大势神王咒!”白慕容低声喝道。 提多达正在微微冷笑,然而下一刻,就看对面之人身后白光凝聚。不一会儿,两个巨大的天王神像便凌空出现在那人身后。 第一百四十九章 提多达碾压白慕容 生死忘却屹立不倒 {求个票票} 大势神王咒这门神通真可谓是白慕容最后的杀手锏。然而以白慕容目前的功力,莫说是要将这武功威力发挥到最大,就是完全施展出来也是不能。白慕容心中自然明白,要想完全施展出这大势神王咒,其人必须修炼到璞元之境方可。方才白慕容斩杀提多亚之时,他凝聚出那一位天王之像便几乎耗尽他所有内力。然而此时白慕容已经到了山穷水尽之地,无奈之下,白慕容只好强行逆转内息,再一次凝聚出两位天王之像来。 内息逆转无异于走火入魔。白慕容只觉得全身真气彭拜汹涌,他努力保持神智淸明,就看他双目神光闪烁,身后天王更是威风凛凛。然而提多达面对着两尊天王之像,他是一脸轻松,似乎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怎么在意。就看那天王神像,一尊手拿宝剑,一尊手持宝伞,正是那增长天王与多闻天王。这时白慕容双手一分,就看他凌空飞起,朝着提多达便直扑而来。 白慕容急速前行。身后那天王之像便也跟随在他身后。提多达眼看他飞身而来倒也没有丝毫紧张,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并且还斜着眼睛看着白慕容。白慕容心中气急,他双手一推,那多闻天王随即冲天而起。就看他将伞一扔旋即双手交叠变化起来。就看那宝伞立时打开并且不偏不倚的正落在提多达头顶。提多达微微一愣,他刚想抬头观望,就在此时那伞中立时射出一束白光。这白光将提多达笼罩其内,提多达面露不解之色。紧接着,光芒中突然出现一条长长的铁链。这铁链如蛇一般便将提多达缠了起来 铁链缠绕,提多达自然奋力挣扎。然而他用力之下,这铁链竟不能挣脱分毫。此时此刻,提多达这脸上方才露出惊慌的神色来。此时白慕容已经来到提多达五步之内,他冷冷的直视着他。就在此时,白慕容单掌而下,那增长天王立时挥动宝剑。就看这宝剑高高举起,之后便对着提多达砍了下来。 增长天王这把宝剑虽然是光芒凝聚而成,但威力却能开山裂石非是寻常刀剑可比。白慕容就是仗着这天王之能将提多亚劈成两半。此时提多达被多闻天王束缚,宝剑凌空而下他自然是逃脱不过。白慕容眼看着宝剑将要劈中提多达的头颅,然而就在此时,那提多达突然森然一笑。紧接着,他双臂一抖,一下子便将身上的白光锁链挣断。之后,提多达右拳猛地一出,拳头正撞在剑刃之上。就听到一声金石碰撞之音,那增长天王的宝剑便被他一拳打成了两截。 当提多达挣断白光铁索之时,白慕容就觉得全身剧震。同时那空中的多闻天王也立刻消失不见。此时宝剑断裂,白慕容只觉得天旋地转再也无力凌空而立。他扑通一声跌落在地,那身后的增长天王也立刻分崩离析。白慕容心中明白,即便是用出这大势神王咒也不一定是提多达的对手。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最后的压箱底的功夫在提多达的面前竟然是如此不堪一击。 提多达看着跌落在尘埃中的白慕容,鄙夷的说道:“没想到,没想到,这四方天神诀在你的手里怎么会如此不堪。现在的人是怎么修行的?!” 提多达这话一出,那白慕容强忍着全身剧痛,失声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四方天神诀?!” 其实白慕容所施展的大势神王咒正是四方天神诀的一部分。当初白慕容的师父曾和他说过,大势神王咒乃是从四方天神诀中分离出来的,这门神通并非是完整的功夫。之所以如此原因其实也非常简单,只因为这完整的四方天神诀实在是艰深难练,常人就是穷尽一生也休想练成一成。在重云门中,四方天神诀乃是禁忌的神通,即便是白慕容的师父不要说那完整的四方天神诀,就是残缺的大势神王咒也只是修炼了一小部分。白慕容天资聪慧,加上他强行运转玄功,这才能够凝聚出两尊天王之像。此时提多达竟一口说出他所用的神通来,白慕容心中自然是惊骇交加。提多达看他惊讶模样,嘲讽的说道:“怎么,我说的不对?” 白慕容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说的对。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门神通的。要知道,这可是我门中的不传之秘!” “哈哈……”提多达一阵大笑,他看着趴在地上的白慕容,怜悯的说道:“什么你门中的不传之秘,这四方天神诀乃是我主所创。我身为他的仆人,我怎么会不知道?!” 提多达这话一出,白慕容当即反驳道:“胡说,四方天神诀乃是我创派祖师所悟出的无上神功。它怎么会你那什么魔主创出来的!” 提多达闻言并没有反驳他,他只是冷声问道:“哦?既然如此,你说说你那创派祖师是谁?!” “这……”白慕容一时哑然。 “怎么?你连你门中祖师都不知道?”提多达有些纳闷的问道。 白慕容闻言只是低头无语。事实上,提多达说的很对,白慕容根本就不知道他重云门的创派祖师是谁。不仅他不知道,就是他的师父也是不知道。自重云门创立以来对于这位创立者,所留下的信息也仅仅是说他在重云山上悟出明月图这一条,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即便是四方天神诀,按白慕容师父的说法,也是重云前辈从明月图中悟出来的。白慕容当年虽然问过他师父,但是他师父也只是摇头不知,故此这事情便就此不了了之。此时提多达问出这样的问题,白慕容自然是无法回答。 提多达看着白慕容双眉紧锁的样子便知道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说的创派祖师究竟是何人。提多达也不多问,就听他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你是不知道了。不过,我这人从不说谎。我说这功夫是我主所创这话绝对没有半句虚假。既然你修炼了这门神通,那便也是我主的追随者。如此一来,你我也算是同门。这样一来我便不杀你了。” 提多达这话刚一说出口,白慕容立时问道:“你要放我走?” “你想走想留都随你,我不会干涉!”提多达笑着说道。 “那他们几个呢?”白慕容继续问道。 白慕容所指的自然就是连海萍阿鸾等人。谁知那提多达听完却是神色一变,他冷冷说道:“小子,我放你也是看在你练了我主神功的份上。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这几个人乃是上等的祭品,他们自然是走不得的。” 白慕容闻言先是微微一怔,接着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摇头说道:“既然如此,我是不会走的。我不仅不走,我还要跟你斗到底。” “哦?”提多达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说道:“但是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我杀你简直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现在我发了善心想饶了你,你竟然不把握住机会,小子,你是不是傻了?” 白慕容闻言只是微笑不语。他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连海萍,眼中立刻充满了无限柔情。此时对于白慕容来说,这生与死已经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他将为谁而战,为谁而死。当下,白慕容闭上双眼。他默默的将体内残留的真气汇聚于丹田。然后他用意识引导这些真气在体内流转开来。一时间,白慕容的内心归于了平静,他没有了恐惧,没有伤痛。他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成了一体。片刻之后,白慕容睁开双眼。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有些怜悯的看着提多达,说道:“我为了我爱的人而战,你呢,你为了谁?” 提多达没想到在片刻之间白慕容便似换了一个人一般。此时眼前的白慕容全身上下都流露出平和的神采来。提多达心中一惊,他闻言便恨声说道:“我为了谁?我为了谁还用你来管吗?我看你简直是不自量力,既然如此,我便送你一程!” 提多达话音一落。他右手往后一拉立刻摆出挥拳的架势。紧接着他身影就此消失不见,刹那间,提多达便再次出现在白慕容面前。 “我看你怎么接我这一拳!”提多达怒吼着,右拳随即朝着白慕容的面门打了过去。 第一百五十章 缠斗不止 世尊手杖 先前已然说过,这提多达出招就如同市井平民打架斗殴一般根本毫无技巧可言。但正可谓是一力降十会,这提多达出拳不仅速度极快,他的力量也是大的惊人。此时他与白慕容之间相隔不过区区一步,如此近的距离之下,提多达一拳打出,那速度之快似乎能破开空气。白慕容只觉得劲风铺面,不过眨眼之间,提多达的拳头便已经到了面前。 提多达自信满满,他此时似乎已经看到了白慕容脑浆迸裂的惨状。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白慕容头微微一偏,提多达的拳头便擦着他的脸皮划了过去。如此情况出乎了提多达的预料。提多达一拳打空,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慕容。然而白慕容却依旧闭着双目,似乎刚才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提多达一看之下,这心中立时升起一股怒火。他右拳未收接着便又狠狠的朝着白慕容的脖子扫了过去。 此时这距离比刚才还要近。提多达右臂横扫,只要扫中白慕容的脖颈,那势必会让他身首异处。然而白慕容虽然闭着双目,他却在千钧一发之时微微后退了一步。这一下,提多达的手掌便几乎擦着他的脖子再次划了过去。 如果一次是为巧合,那么第二次便已然露出古怪。提多达心中一惊,他两次不中随即收手后退一步。正在此时,白慕容却睁开双目,平静的看着他。 提多达稳住身形,他抬头一看,目光正好对上白慕容的眼睛。此时两人目光交汇,一个平静如水,一个凶残暴戾。提多达被他这目光看着浑身不自在,他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怒声说道:“小子,你有古怪!” 白慕容闻言只是微微一笑。提多达一看他笑容,立时怒声继续说道:“小子,你敢嘲笑我!”说完,他双拳齐出,朝着白慕容一阵猛攻。白慕容面对着这如惊涛骇浪的攻势却是丝毫不惧。他面色如常,双眸如水,就看他双腿不动,仅凭着身躯躲闪便将提多达的攻势一一化解。提多达在顷刻之间接连挥出了不下十拳。然而每一次他的拳头将要碰到白慕容之时便被他轻易躲开。提多达连连不中,他心里便立时慌乱起来。他心中一乱,出拳的速度便慢了一些。这一切,白慕容自然是看在眼中。 此时提多达又打出十几拳,白慕容依旧轻易化解。就在此时,提多达一拳打出,白慕容身子一矮躲过攻击。随即他右拳一出狠狠的打在提多达的下巴之上。提多达此时已然是心浮气躁,他完全没有料到白慕容会突然出手。没有防备之下,提多达便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 不得不说,白慕容这一拳虽然没有提多达的力量大。但是即便如此,提多达也被他打的后退了三四步。白慕容一击得手,他随即身形一闪来到提多达身前。提多达慌乱之中来不及防备,就看那白慕容双目圆睁,双拳如排山倒海一般打在了提多达的身上。 白慕容出拳之快只剩下残影闪动。片刻之间,白慕容便打出了不下一百多下。这一百多拳都带着白慕容心中怒火悉数打在提多达的身上。就看那提多达被打的鼻青脸肿,胸膛之上更是青紫一片。有道是留情不出手,出手不留情。白慕容百拳打完,他随即身躯一转,借着这旋转之力,白慕容右腿一出自上而下狠狠的朝着提多达的头顶劈了下来。 提多达此时已经被打的晕头转向。白慕容这一腿下来他根本是避之不及。就听啊的一声惨叫,提多达头顶遭受重击。力量传来,提多达支撑不住,他随即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此时白慕容重击提多达。他得手之后便飞身而退。那提多达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没了知觉。白慕容刚想再次进攻,就在此时,就听嗯的一声,白慕容回头一看,正看到连海萍缓缓的从地上坐了起来。 白慕容一看之下心中立时一喜。他急忙喊道:“海萍,你怎么样?” 连海萍似乎还有些不知所以,她听到白慕容喊声便转过头来愣愣的看着他。白慕容一见她呆滞神情,他心中着急便要迈步朝她那里走。然而还没等他走出一步,就听那跪在地上的提多达怒声说道:“好小子,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本来我还不想对你痛下杀手,可是如今看来,我唯有杀了你才能永除祸患!” 提多达说完这话,他突然抬起头来冷冷的注视的白慕容。白慕容看到他那阴险眼神心中立时涌出不安的感觉来。就在此时那提多达嘿嘿一笑,说道:“小子,我看你能救得了谁!” 白慕容闻言刚要相问他这是何意。然而那提多达却突然双手一分。两道黑影立时从他手中飞了出去。白慕容惊呼一声,就看那黑影一个朝着阿鸾一个连海萍。提多达此时却冷声说道:“这飞出去的便是我血肉所化的:跗骨之蛆,它可是剧毒无比,只要咬一口便会立时毙命!小子,现在你要怎么办。” 提多达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白慕容眼神锐利,他此时已经将飞在空中的黑影看的明白。原来那黑影不是旁物,就是他们几人多次遇到的丑陋怪虫。此时这两只虫子分别朝着连海萍与阿鸾飞去,速度之快绝不是她们两个女子能躲闪的。白慕容此时心中焦急万分,他与两人的距离足足有十步之遥,即便是白慕容轻功绝顶,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救得了一个。 方才连海萍刚刚回头。她一看到白慕容自然是十分高兴。然而就在此时,她就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自己直直的飞了过来。连海萍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等那黑乎乎的东西到了眼前,连海萍就看到一张长满尖牙的嘴。 “啊——”连海萍被眼前的东西吓得双眸紧闭。出于本能她开始胡乱的舞动双臂。然而她刚刚开始舞动,手臂立时被人给紧紧的钳制住。连海萍吓得身躯乱颤,她脸色煞白就要张嘴呼喊。然而此时就听到白慕容的声音在自己身旁响起: “海萍,海萍,你不要怕,是我,是我……” 连海萍一听立时便止住了动作。她有些迟疑了睁开眼睛,映入眼帘自然是白慕容那担忧的目光。连海萍心中一喜,她立刻扑进白慕容怀中,哭着喊道:“慕容,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白慕容慢慢的拍着她后背,柔声说道:“不要怕,没事了。” 他们两人正自柔情。那提多达却是嘿嘿一笑,他看着那地上被白慕容一掌分为两半的跗骨之蛆,冷声说道:“嘿嘿,看来你还是选择了你的相好。如此一来那个小姑娘可就性命不保了。” 提多达说完这话他随即回头一看。可是眼前的情形却不是他预料的那般。就看那阿鸾坐在地上,神色有些慌乱。而在她身前一步远的地上正插着一根黑色的长棒。自然,那黑色长棒的末端正钉着一只粗长的肉虫。那虫子被长棒贯穿了身躯早已经死去。提多达看着眼前一切,他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冷声说道:“好小子,你还有些本事。我真是小瞧你了。” 方才白慕容在千钧之际扔出了那随身所带的黑色长棒。许是老天有眼,这长棒不偏不倚正中那飞向阿鸾的肉虫。紧接着他飞身赶往连海萍身边,一掌将即将扑到连海萍脸上的肉虫分为两半。这说起来虽然简单,可是在方才那种险境之中还能做出这般举动,就凭这一点就已是十分难得。此时提多达羞愤难当,他仰天长啸一声,朝着白慕容便飞身而来。 这一次提多达的速度更甚先前。几乎在一瞬间提多达便已经来到白慕容身后。白慕容纵然想躲,可是身边还有那不知所措的连海萍。无奈之下,白慕容伸手将连海萍推向一边。等他做完这个动作之后,提多达的拳头却已经到了他的后背。 此时白慕容就算想躲也躲不掉。提多达大喝一声,这一拳终于砸在白慕容后背之上。白慕容只觉得后背似乎被千斤重的大锤打中了一般,他啊的一声便吐了一口血来。然而提多达力量不减,他一拳打中后随即便又用力下压。白慕容全身发软,他再也抵不住提多达的力量,就听扑通一声,白慕容便被他狠狠压打在了地上。 这力量巨大甚至将白慕容身下的石头压的生出几道裂缝来。白慕容趴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连海萍一看他惨状,她立时发了疯一般朝着提多达便扑了上去。提多达眼里哪里看的上她,他手臂一伸轻轻松松的便捏住了她的手腕。连海萍手腕一痛,她立时张嘴去咬。提多达眉头一皱,他手一用力,就听喀嚓一声响,连海萍的手腕便立时被他捏碎了。 骨断筋连这是何等疼痛。可是连海萍却咬着牙一声不吭。她恶狠狠的看着提多达,那样子就好像是要生吃他一般。提多达微微一笑,他攥着她断腕将她拉到身前,淫声说道:“美人,你放心,我现在是不会杀你的。等我将那个小姑娘解决了。” 连海萍看他淫荡面容,她恨恨的朝着他吐了一口口水。谁知提多达却丝毫不在意,他将口水胡乱一摸。 提多达说完嘿嘿一笑,连海萍自然是使劲挣扎。可是此时的连海萍在他面前就如同是猫儿一般,她那般挣扎不仅没有丝毫作用。就在此时,那久未出声的提多亚却突然站在提多达的身后,高声说道: “弟弟啊,你回头是岸!” 提多达微微一怔。他一边回头一边不耐烦的说道:“哥哥,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回头是岸……?!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此时提多达回头所见,就看到哥哥提多亚的手中正握着一根长棒。这根棒子虽然仅有一尺有余,但它却全身通透并且还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这……这……这就是……世尊手杖不成……?!”提多达第一次惊恐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烟消云散 如梦如幻 当时白慕容为救那阿鸾,情急之下他便将随身携带的黑棒扔了出去。那黑棒本是他从巨蟒口中拔出来的。由于这黑棒材质奇特,白慕容出于好奇便将它带在身边。没想到的是这黑棒却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当那奇特的黑色长棒将那虫子钉死在地。阿鸾自然是吓得不轻,她浑身颤抖脸色也是煞白一片。反观那提多亚却是瞪着浑浊的双眼,似乎在直直的看着那插在地上的黑色的长棒。他口中一边不断的念着佛号一边朝着那黑棒走了过来。阿鸾看他神色古怪,她有些不解的看着提多亚。就看提多亚一脸虔诚的跪在那黑棒前,片刻之后他便朝着这古怪棒子行了个五体投地大礼。 由于提多达正和白慕容激斗在一处。这里发生的一切他自然是没有注意到的。等那提多亚行了大礼之后,他恭敬的站了起来,紧接着他伸手便将那黑棒拔了出来。阿鸾看他神色恭敬的捧着那黑色棒子,她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拿这黑乎乎的东西?” 然而此时的提多亚却流出眼泪来,他双手捧着那不知名的长棒,恭敬的说道:“阿弥陀佛,这真是世尊显灵。” 他这话更是让阿鸾摸不着头脑。她刚要再次开口寻问,就在此时就听一声惨叫传来,阿鸾急忙回头一看,正看到白慕容被提多达狠狠的打在了地上。阿鸾这姑娘虽然年纪小,但是她也有一副侠义心肠。她眼看着白慕容口中不断喷出鲜血来,她心中一着急迈步就要朝着他们奔去。然而阿鸾刚跑出一步,那提多亚却一把将她拦了下来。此时阿鸾心中如同着火了一般,她一边挣脱一边喊道:“慕容哥哥有危险了,我要去救他……!” 提多亚虽然看不到她,但是阿鸾那焦急担忧的心情还是传到了他的心中。两人僵持了片刻,就听那提多亚笑着说道:“小姑娘,我知道你心中着急。但是即便是你冲了过去也是于事无补。那提多达是我的弟弟,弟弟做错了事,我这当哥哥自然要阻止他的。” 提多亚说完这话,他微微一笑转身就要走。阿鸾看他决绝样子,脱口说道:“可是你该怎么做呢?你的眼睛又看不到……” 提多亚闻言脚步立时止住。他转过脸来用他那浑浊的眼睛看了看阿莲,笑着说道:“阿弥陀佛,老僧虽然眼睛瞎了,但是心还没瞎呢。”说完这话,他便开始不断的颂念佛经。随着经文诵读,他手中握着那黑色长棒渐渐的开始冒出金色的光芒。与此同时,棒身上的黑色污垢也开始层层瓦解逐渐脱落。等提多亚走到离弟弟提多达五步远的时候,那本应是黑色的棒子却变得如玉一般通透。不仅如此,这焕然一新的长棒还散发着金色的光芒。 此时两兄弟对视而立。提多达看着哥哥提多亚手中的长棒。他万分吃惊的问道:“这,难道就是世尊手杖?” 提多亚双手捧着那发着金色光芒的长棒,恭敬的说道:“这正是世尊的手杖。提多达,你还是回头吧,不要在继续执迷下去了。” 提多达显然对那世尊手杖十分忌惮,他紧皱着眉头不知觉得往后退了一步,怒声说道:“哥哥,该回头的是你。我从未对我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最起码,我敢为母亲报仇。我不像你,只会跟在世尊身后趋炎附势!” 提多亚看他一脸暴戾之色,他无奈的说道:“我知道我无法说服你,但是我还是请你放了这些人。人本为善,你又何必做出这等无端杀孽呢?” “放了他们?”提多达恨声说道,“放了他们,我用什么供奉我的圣主?!” “你当真执意如此?”提多亚说着话,他将手中的世尊手杖往前举了起来。 提多达眼见如此,他急忙后退几步。同时脸上也是一副惊恐的表情。不过即便如此,他依旧故作镇静的说道:“哥哥,你手中拿着虽然是世尊手杖,但可惜的是它已经断了。只剩下一半的手杖,即便它以前具有何种的灵力,经过这么多年也只是一件废物罢了。难道你还指望着这半截手杖能对付的了我吗?” 提多达这话说完,提多亚却只是淡然一笑。他将手杖高高举起,坦然说道:“世尊手杖不过是一根平凡的不能在平凡的菩提树枝罢了。当初世尊在菩提树下顿悟,就是这根树枝掉落在世尊身前。从此之后,世尊无论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它。在你眼中,它或许是一件不值一提的东西,但是在我眼中,它就是世尊。你说它只剩下一半,其实我们何尝不是如此呢?” 提多亚一边说着话一边闭上了浑浊无神的眼睛。他的身上开始慢慢的散发出如星火一般的光点来。这些光点悬浮在他的周围,片刻之后,它们便开始慢慢的朝着他手中的世尊手杖汇聚了起来。 “你,你难道要舍弃肉身?”提多达惊讶的说道。 “弟弟,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倘若当时我不那么懦弱,倘若我当时阻止了你,说不定,你不会变的如此……”提多亚说着话,他身上散出的光点也越来越多。同时他的身体也越来越透明。提多达看着渐渐消失的哥哥,他那坚硬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不——哥哥——” 提多达痛苦的捂着胸口。他伸出手朝着提多亚便飞奔了过去,然而还没等他跑到哥哥的身边,他的哥哥提多亚便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只是想把你留下来,我不要你走……”提多亚痛苦的看着空中那些光点。此时光点凝聚,那世尊手杖也恢复如初。提多达看着那根漂浮在空中的手杖,他惨然一笑,身上开始不断的冒出黑烟来。 金光普照,提多达跪在地上。黑烟散尽,唯有枯骨一堆。连海萍抱着白慕容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走的也太过突然。就在他们还处在惊讶之中,那手杖上金光便立时黯淡下来。它一下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叮—— 白慕容等人听到这悦耳声音,他们一下子便都回过神来。与此同时,那道不知从何而来的白光立时开始扩大起来。白慕容等人被这道光耀的睁不开眼。片刻之后,白光开始逐渐暗淡。白慕容等人这才睁开了眼睛。然而等他们再次睁开双目之时,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那处山洞之中。就看周围都是高大的树木,那温暖的阳光正洒在他们身上。几只鸟儿在他们头顶快乐的盘旋。连海萍看着周围景色,她有些呆滞的看着白慕容。同样白慕容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她。 “难道,先前发生的都是一场梦吗?”连海萍低声说道。 白慕容艰难的看了看四周,他看着不远处的地上正安静的躺着一根如玉一般的长棒。同时,在它的旁边还依偎着一颗红色的圆珠。 第一百五十二章 胡猜乱想 危急又起 此时众人身处这密林之中皆是一脸惊愕。白慕容艰难的坐起身来看着周围景色,就看那树木高大,枝叶浓绿。偶尔飞鸟穿过树枝,留下婉转叫声。白慕容倚靠着树干,看着地上那如同细腻毛毯一般的青草,感慨的说道:“难道我们刚才经历的都是一场幻梦吗?” 身旁连海萍一边替他擦拭着嘴边血污一边说道:“倘若是幻梦也好了,你看看你,伤得这么重……” 连海萍一边擦着一边又不争气的留下眼泪来。恰在此时,那一旁的阿鸾将地上的世尊手杖与那颗红色的珠子捡了起来。她皱着眉头看了看便走到了白慕容身边。连海萍看她走来,她立时灵机一动,忙说道:“对啊,我怎么把阿鸾忘了。” 连海萍说着话,她赶紧拉着阿鸾的胳膊,乞求的说道:“好阿鸾,你快用你那奇特的能力给慕容治疗下吧,你看他这次伤的太重了……” 阿鸾一听她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放到白慕容身边。随即她便蹲下身来用手握住白慕容的手。可是谁知这一次无论阿鸾如何努力,白慕容的脸色依旧煞白一片丝毫没有好转。连海萍看的心焦,她急忙出口问道:“阿鸾,你快些啊……” 阿鸾一听便闭着眼睛咬着牙,似乎在用很大的力气一般。不一会儿,她的脸上便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可是即便她如此努力,白慕容依旧没有起色。连海萍此时更加焦急,她刚要开口寻问,谁知阿鸾一下子坐在地上,张口便哭了起来。 “呜呜……对不起海萍姐姐……对不起慕容哥哥……我实在是没力气了……” 小阿鸾一边哭一边擦着眼泪。白慕容看她那自责的样子,他便赶紧拉着她手,柔声说道:“阿鸾,不要哭,哥哥姐姐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放心,我只是受了点轻伤,休息一两天便能痊愈了,不信啊,你看……” 白慕容说着话,他便挣扎着站了起来。连海萍急忙阻止,谁知那白慕容一摆手,笑着说道:“你看,我不是生龙活虎吗?”说着话,他竟然原地跳了几下。 白慕容为让阿离少些自责,他不顾伤势肆意活动。虽然他脸上装作十分轻松,但是他嘴角的抽搐却始终逃不过连海萍的眼睛。此时连海萍赶紧将他扶着坐了下来,心疼的说道:“都伤成这样了,还逞能呢。再说,我也没有责备阿鸾的意思,你这是何必呢。” 白慕容听完立时讪讪一笑。此时阿鸾止住哭声,低声说道:“不是我不愿意给慕容哥哥治伤,只是我现在已经没了那种力量了…… 阿鸾这话说完,连海萍反倒又起了好奇心。她一手扶着白慕容一边问道:“阿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那奇特的力量还会用尽吗?” 阿鸾闻言便点了点,说道:“我虽然自幼便有这种力量,但是这力量却不是无限存在的。它会慢慢的在我体内积累,但是到了一定程度便再也不会增多。自我被那个坏蛋抓走,我一直担惊受怕。这么多天来,我都是靠着身体内储存起来的力量支撑着,不然的话,即便那个坏蛋不杀我,我都会被吓死的。经过这么多天的颠簸,我身体内的力量也是所剩无几。我们在山洞之时,我为了给慕容哥哥疗伤已经将剩下的力量用光了。所以,现在我实在没有办法再次给哥哥治伤,对不起……” 阿鸾越说声音也越来越小,等说到最后却已经变得声如蚊蝇几乎让人听不见。连海萍看她那自责的样子,她赶紧抱着她,柔声说道:“好阿鸾,你不用说什么对不起,这里没有人会怪你的……” 白慕容侧着脸看着连海萍那温柔的眼眸。他会心一笑便也不再多言。此时她们两人拥抱一起,白慕容在这里倒显得有些多余。他虽然受了很重的伤,但好在没有伤了肺腑。想来只要好好休息也能很快痊愈。他此时闲来无事,一低头正看到身边的那两件物什来。他一伸手先将那如玉一般的手杖拿了起来。 “嗯?竟然十分温热……看来这的确不是一般的东西……”白慕容摸着那手杖一边细细查看。按那个提多亚的说法,这手杖乃是菩提树上落下的树枝。因为正巧落在刚刚顿悟的世尊脚边,如此世尊便拿它做了手杖。这世尊手杖上下虽然是木头那种黄绿色,但是由于它沾染了世尊的佛性,再由于它全身几近透明,故此肉眼看来,它全身还散发着令人愉悦的白光。白慕容见这手杖全身光滑没有任何装饰,他便将手杖放到一边。紧接着她便又将那一刻红色的圆珠拿了起来。 入手的一刹那,白慕容只觉得这圆珠子十分的热。虽然不至于烫手但是同手杖那种温润相比,这种是截然不同的感觉。白慕容心中好奇,他便使劲的捏了捏。没想到这珠子看起来十分坚硬,然而白慕容这一捏之下竟觉得这东西还有些弹性。如果硬要形容,那么这圆珠就好像一颗充满气的球一般,虽然不至于被捏扁,但是却弹性十足。 白慕容心中惊奇,他竟将那圆球在手中不断翻转。就在此时白慕容突然咦了一声,他将那红球拿近些,就看到一个小坑洞出现在那红球之上。 这颗古怪的圆球直径不过三寸长。白慕容看着球上那个圆坑也不过拇指头肚那般大小。白慕容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此时连海萍却开口说道:“慕容,你拿着这个红球看什么呢,看的还这么出神。”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将那红球给了连海萍,说道:“你看看,这上面有个洞,似乎是缺失了一样。” 连海萍一听便将红球接了过来。她看了看那个小坑,随即用手指摸了摸那个坑洞的边缘。 “嗯?这个边缘十分的光滑,里面也是。这个洞似乎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弄出来的吧……?”连海萍惊奇的说道。 “是吗?”白慕容同样惊奇的问道。 “或许吧。”连海萍又仔细的看了看,说道:“说不定就是弄刀子什么的剜去的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奇怪了。”白慕容看着她继续说道,“你们还记得吗,当初那个提多达身上的血肉掉光的时候,他的胸膛里就有一个红色的圆圆的东西。我当时还记得那个圆球还能跳动,就像是心脏一样。现在提多达已经变成了枯骨灰飞烟灭,所留下的东西就是这个红色的圆珠。” 白慕容说道此处,连海萍便忍不住出声问道:“慕容,你这话的意思……” “不错,那个提多达说过。他之所以能存活至今就是因为他的主人,也就是魔主涅罗的关系。魔主涅罗给了提多达一块自己身上的血肉。提多达吃了后便拥有了不死之身。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这个红色的东西便是涅罗身上的肉了……!” “什么?”阿鸾听完白慕容的话,她立时吓得喊了出来。连海萍自然已经猜出他的意思,可是此时从他口中听到答案,她那拿着红色圆珠的手便忍不住的抖动起来。 “如果这个东西真的是魔主涅罗的肉,如果这东西真能让人长生,那么这没有了的这一小块……”白慕容低声的说道。 “不是他自己弄的,便是被什么人给挖去了……”连海萍接着说道。 白慕容听她说完,他随即对她笑了笑表示赞同。然而此时阿鸾却说道:“可是,难道不是这个红色的东西本来就是这样的吗?就是那个什么魔主的给他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洞了。” 白慕容一听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虽然你说的这个也有可能。但是可能性却非诚的低!” 阿鸾一听随即问道:“这是为何?” “如果这东西真的是魔主涅罗奖赏给提多达的,他为何会留下这个洞呢?对于他的追随者,他似乎没有理由要故意留下这么个小洞……” 阿鸾一听也觉得白慕容说的有道理,那个魔主都赐给人长生了,他又何必在上面挖个小孔,这简直是多此一举嘛。阿鸾刚想到此处,此时连海萍又说道:“可是那个提多达也说过,他被困在山里有八百年之久,这期间他又没有出去过,除了他的哥哥他也不会见到什么人,那会是谁做的呢?难道,就是他哥哥做的,他看到他弟弟能永远的活下去,于是他心中嫉恨便也想要魔主的血肉。于是他便挖了这么一小块?” 连海萍说完,白慕容立刻摇头说道:“这个不可能。” “为何?”连海萍问道。 “倘若提多亚真是这样的人,那提多达便也不会用言语蛊惑他。再者说,最后还是提多亚舍弃肉身还原了世尊手杖,多亏了他我们才获救的,不是吗?” 连海萍听完,她便点头说道:“如此一说也对啊。” 连海萍说完她又想了想,片刻后,她烦恼的说道:“既然不是提多亚,那会是谁?” “其实还有一个人!”白慕容说道。 “谁?”连海萍惊讶的问道。 “那便是有可能带走世尊手杖的人……” 白慕容这话一出,连海萍与阿鸾都是惊讶万分。当连海萍想问他缘由之时,就听一人朗声说道:“海萍啊,三日已过,你可做好准备了……” 这话音一落,连海萍立时浑身剧震。她猛地回头一看,就看到支无邪站在树下,正阴阴的朝着她笑! 第一百五十三章 王道玄救急 思容再见慕容 支无邪的出现让三人大感震惊。尤其是连海萍,她惊吓的几乎浑身瘫软。那支无邪嘴角带着冷笑,他眼睛一斜看了看那坐在地上的白慕容,不屑的说道:“看你的样子似乎伤的不轻,如此也好,省的麻烦!” 支无邪说着话便慢慢的朝着众人走来。连海萍知道,此时三人中唯有白慕容武功最高,但是此时的他莫说是能对抗支无邪,就是他没有受伤恐怕也不是支无邪的对手。眼看着支无邪就要走到近前,连海萍竟然紧张的忘记了害怕,她一下子拦在支无邪的面前,恳求的说道:“天尊,我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支无邪眉头一挑,不屑的说道:“哼,你要求我,就是这样的态度吗?” 连海萍一听,她随即扑通一声跪在支无邪面前。支无邪双眉微皱,冷声说道:“没骨气的东西,枉我苦心教导你,你竟然为了一个丫头一个男人便跪下来求我!” “天尊,只要您放了他们,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连海萍跪着说道。 “做什么都愿意?那我让你去死呢?”支无邪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愿意!”连海萍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说道。 她这话一出口,那支无邪脸色更是难看。白慕容见他脸上怒气极盛,那样子似乎就要马上对连海萍下毒手一般。他心中着急刚要开口阻拦。谁知那支无邪的脸色又缓和下来,就听他冷声说道:“连海萍,你已经不是我外域中人。我也和你没有干系。三天前我便和你说过,再见到你,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现在三天已过,连海萍,这是你的命!你可不要怪我!” 支无邪说完,他随即往前迈出一步,就听他朗声喝道:“影奴,你还不将连海萍拿下!” 他这话一出,连海萍脚下影子中立时冒出一个人来。这人全身都缠着黑色的布条,他一出现便立刻跪在地上。支无邪见他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便说道:“怎么,你难道要跟着连海萍一起背叛我吗?!” 他这话说完,那影奴依旧不为所动。连海萍看了看他,感激的说道:“影奴,你还是按他说的做吧,我不会怪你的。”说着话,连海萍竟然站起身来。她径直走到白慕容挨着他坐了下来。就看她直直的看着支无邪,倔强的说道:“你要动手便来吧,只要能和慕容死在一起,我什么都不在乎。” 连海萍这话说完,那白慕容却笑了起来。他这一笑,那支无邪立时说道:“姓白的,你笑什么?” 白慕容闻言说道:“我看阁下也是位有身份的人。既然如此,阁下能否告诉我,你为何要放不过连海萍呢?难道你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 支无邪听他说完,他眉头稍微皱了皱,接着说道:“怎么,你们两个不是无话不说,彼此坦诚相待吗?难道这连海萍没有将她的身份告诉你吗?” 支无邪说完这话,连海萍的脸色立刻便变得紧张起来。她看了看白慕容,就见白慕容也是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就听白慕容惊讶的问道:“我不知阁下的意思!” “意思?”支无邪冷冷一笑,说道:“你要想知道,为何不问问你身边的这位连海萍呢?!” 白慕容闻言便转头问连海萍,说道:“海萍,你能告诉我吗?”顿了顿,白慕容继续说道:“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你!” 白慕容话已然说道此处。那连海萍自然没有隐瞒的道理。就听她叹息一声,随即将她为何来到中土又为何会遇到白慕容的事情经过告诉了他。等连海萍说完之后,她紧张的说道:“慕容,你要相信我,我不是故意要对你隐瞒的,我只是没办法,没办法啊……” 谁知白慕容听她说完事情经过。他不仅没有不悦之感反而欣慰的说道:“海萍,无论你以前如何如何我都不会介意。我喜欢的是现在的你……” 连海萍听他这话,她那眼眸便立时湿润了。白慕容拉着她手,他转头看着支无邪,朗声说道:“我告诉你,连海萍是我的女人,你想动她,先问问我!” 白慕容这话声音虽不大,但是语气坚定如同磐石一般。那支无邪听完他这话,也不知为何,他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顾虑。不过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过,就看他嘴角一扬,不屑的对他说道:“姓白的,不要说你现在受了重伤。就是你没受伤恐怕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连海萍的本事我最清楚不过,这个叫阿鸾的小丫头更是不值一提。现在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想杀你们简直易如反掌!” 支无邪这话说完,那白慕容却哈哈大笑起来。支无邪看的惊奇,他有些不悦的问道:“你为何又发笑?” “你杀我们自然是易如反掌,但是可惜啊……”白慕容意味深长的说道。 “可惜什么?”支无邪问道。 “你不能得偿所愿了。不信,你看看你后面!” 支无邪闻言,他狐疑的转头一看。紧接着就听他说道:“可恶的老家伙,你可真是阴魂不散!” 他这话说完,就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嘿,你小子跑得挺快。要不是我老头子功夫好,怕是要被你逃了!” “老家伙,你当真要坏我的事?”支无邪恨声说道。 “嘿嘿,我老头子从不坏人的事。但是我就是偏偏要坏你的事!怎么,小子你不服吗?” 那人这话说完,那支无邪随即回头头来狠狠的看着白慕容,说道:“原来你在拖延时间!好,那我便先放过你!” 支无邪说完这话,他立时展开身形跳到半空。就看他在树上不断跳跃,眨眼之间便不见了踪影。白慕容看他远走,他立时松了一口气。紧接着,他便笑着说道:“幸亏前辈来的及时,不然我们可真要死在他手里了。” 白慕容这话说完,连海萍便好奇的抬头一看。她这一看之下脸色立时变得紧张起来。就听她惊讶的说道:“是你,王道玄?!”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长生的师傅王道玄。就见这位王道玄依旧穿着他那身青色的道袍,他捋着胡须笑呵呵的走到几人近前。白慕容这才恭敬的说道:“请恕我有伤在身不能行礼,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王道玄一听立时一摆手,说道:“哎呀,你跟我客气什么。”王道玄说道此处,他看了看那连海萍,说道:“嘿,丫头,你我又见面了。这次你还要不要我老头子的命啊。” 他这话一出,那连海萍脸色一红,窘迫的说道:“前辈不要拿我说笑了。先前是我的不对,还请前辈不要怪罪我。” 王道玄闻言呵呵一笑,说道:“嘿,要是以前啊,老头子我一定会怪罪你。不过现在你改邪归正,那么以前的事情便就此过去了。” 连海萍一听,她便赶紧给他行了一礼。王道玄一摆手示意她起来。接着,他又转头看向了阿鸾。王道玄此时收起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就看他恭敬的对阿鸾说道:“先前要不是小姑娘出手相助,老头子我早就去了。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一拜!” 王道玄说完,他便要低头下拜。那阿鸾吓得赶紧扶着他,忙说道:“哎呀,我可不能让你拜我。你这么大年纪,你要是拜我,那我岂不是比你还老吗?” 这话说完,众人都是一笑。那王道玄本就是放荡不羁之人。此时阿鸾既然这样说了,他所幸便说道:“也罢!既然如此,以后姑娘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就和我说。无论何事,我一定办到。” 王道玄这话说完,那阿鸾便钻到了连海萍怀中,说道:“你都这么老了,我会有什么事情让你做……” 阿鸾这话一出,那白慕容便说道:“阿鸾,你怎么能这么说话。” 阿鸾闻言还要反驳。谁知那王道玄竟然丝毫不介意。他只是哈哈一笑,便对白慕容说道:“白老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为何受了这么重的伤的?” 白慕容闻言刚要解释。谁知那王道玄一摆手,继续说道:“老弟且稍等,我给你介绍个人。” 说着话他便转头高声说道:“丫头,你也别躲了,快些出来吧。”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都是好奇往前一看。就见那树后倩影一闪,一个俏丽女子便出现在众人眼前。白慕容本来脸上挂着笑容,可是他一看此人,他笑容立时便凝固了。不仅是他,就是那连海萍也是同样如此。原来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花家小姐,花思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美女在旁心中慌乱 讲述前事别有渊源 花思容的突然出现让白慕容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不敢直视的看着花思容,谁知那花思容竟落落大方的走到白慕容近前。她宛然一笑,对白慕容说道:“慕容,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花思容这般态度倒是让白慕容有些惊讶。他看着对方那璀璨笑容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正在这尴尬的时候,一旁的连海萍笑着说道:“他很好,有劳姑娘挂念了。” 花思容闻言便转头看向连海萍。同样的连海萍也在看着她。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便立时弥漫出一种紧张的氛围。白慕容看着两人,他心中一阵狂跳正要开口。恰在此时,那王道玄便坐在地上对白慕容说道:“怎么,白老弟认识这位姑娘?” 白慕容闻言一怔。他赶紧回答道:“是,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说着话,他又偷偷看了她一眼。花思容微微一笑,她随即坐在白慕容身前直视着他。白慕容被她看的心慌,他躲闪着她的目光,额头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王道玄看着三人这窘迫的样子倒是笑了起来。他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看着花思容说道:“思容姑娘,难不成你要找的人就是我这位白老弟吗?” 花思容闻言便点点头,说道:“嗯……” 她这一点头,那王道玄立时哈哈大笑起来。他看着白慕容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说白老弟,你可真是造化不浅。有这么两位女子为你如此倾心。你啊,嘿,可真是有艳福啊。” 王道玄这话说完,白慕容那苍白的脸上立时蒙上一层血色。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前辈,你这不是成心挖苦我吗?我白慕容何德何能……” 白慕容话未说完,那王道玄一摆手,呵呵笑着说道:“白老弟何必这般自谦。似你这般年少英豪,自然会有女子为你倾心。再者说,男子汉大丈夫有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事情,我看你也不要推辞,干脆把这两位美人一起收纳了吧。” 王道玄这话说完便捋着胡须哈哈大笑起来。那白慕容听他这一番荒唐言语,他直气的浑身颤抖。就看他脸色泛红,颤声说道:“前辈,你怎么能说出这般荒唐的话来,我……我就是孑然一身一辈子也不会如此……”白慕容越说越是激动,他这句话还未说完,就看他脸上一阵潮红,紧着他噗的一声便又喷出一口血来。 “慕容,慕容……” 眼看着白慕容再次吐血。那身边的连海萍赶紧轻拍着他的后背。花思容自然也是紧张万分,她刚想起身扶着白慕容。就听那王道玄说道:“我老头子只是说了句玩笑,他怎么就当真呢。唉!” 王道玄说着话,他随即起身给白慕容把了脉。片刻之后,王道玄神色严肃的问道:“他竟然受了这么重的伤,连丫头,是谁伤了他?难道是那支无邪?” 连海萍听他说完这话,她随即给了他一个白眼。此时白慕容吐出这口血来,他便低头昏睡了过去。连海萍刚要扶着他躺下。就在此时,她看到了花思容那紧张的面容。连海萍虽然心中不愿,但她还是对她说道:“思容姑娘,麻烦你扶着慕容躺下,我去寻些水来,给他擦擦脸……” 连海萍这话说完,那花思容那俏脸上立时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来。不过当她看到连海萍那真挚的目光时,她赶紧起身感激的说道:“你放心,我会好好扶着他的……” 花思容说完,她便赶紧从连海萍怀中将白慕容接了过来。连海萍随即一脸不舍的起身离去。等她走远,那王道玄便低声自语道:“嘿,这太受欢迎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花思容听他这话也没搭理他。此时白慕容在她怀中,她便用手替他理了理额前乱发。她看着他苍白面容,眼眸中满是无尽的忧伤。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连海萍便折返回来。由于她身上没有带着盛水器皿。无奈之下她便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来。她将这布洗干净后又将它浸满水。随后连海萍双手捧着这浸满水的布小心翼翼的走了回来。 来到白慕容身边,花思容赶紧将他平躺着放好。连海萍这便说道:“思容姑娘,麻烦你把慕容的嘴打开一些……” 花思容一听,她赶紧伸手轻轻掰开他的嘴。连海萍这才双手拧着那块衣布。一时间,布中的水便慢慢的滴入了白慕容口中。等连海萍将水拧干,她便用布替他擦了擦脸。这一番下来,白慕容竟然又醒了过来。他他睁开眼睛看着花思容与连海萍那焦急的目光,他眉头一皱将忍不住的流出泪来。 “慕容,你怎么哭了……?” 说话的是花思容。她轻柔的替他擦了擦眼泪。那白慕容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没事,我好想被沙子迷了眼睛……” 白慕容这话自然是假的。可是在场众人都没有揭穿他。白慕容此时体力稍缓。那一旁的王道玄这才又说道:“白老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啊?” 白慕容闻言刚要回答。此时连海萍有些不悦的说道:“好歹你也是前辈,说出话来如此没有水准,也就是慕容脾气好。要是换做是我,我非要给你个大耳刮子不可!” 她这话音一落,那白慕容赶紧说道:“海萍,你怎么能对前辈如此说话呢,还不快道歉!” 连海萍一听,她随即对白慕容说道:“哼,我就不!” 连海萍说完,她随即气呼呼的扭过头去不在理他。白慕容无奈便对王道玄说道:“前辈,你莫要生气……” 谁知那王道玄哈哈一笑,好像对刚才的事根本就没上心。他对那连海萍说道:“连丫头,你看看这是何物!”说着话,他伸手入怀取出一颗黑色的药丸来。这药丸用纸包裹着,即便如此,一股奇异的香味还是萦绕在众人周围。连海萍提鼻子一闻,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老道士,这是个什么东西?” “嘿嘿,这可是个好东西,这是我的老友法海和尚炼制的丹丸。人只要吃了它,哪怕这人只剩下一口气便能救得回来。你想想啊,假如这颗药要是给白老弟吃了,那会如何啊?”王道玄笑着说道。 连海萍闻听此言,她那眼睛中立时放出光来。她赶紧对王道玄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不给慕容……” “哎,哪能这么容易。这颗丹药可是很难炼制的。再者说,你这丫头刚刚还不是说我老头子来着……” 王道玄这话说完,一旁的花思容便赶紧劝说道:“前辈,连姑娘也不是有意的。你这丹药要是真有这么神奇,还请您发发善心,快给慕容服下吧。小女子在这里给你磕头了……” 花思容这话说完,她便要起身下拜。那王道玄一看赶紧拦着她,说道:“我不用你来求我,我要她来求我!”说着话,他手一指那连海萍。谁知那连海萍赶紧换上笑脸,说道:“前辈,刚才是我冒失了,你要打要罚都行,只求你赐药给慕容,小女子也求你了。” 王道玄闻言哈哈一下,他随即将手中丹药上的纸揭开。一时间一股浓郁的药香味便弥漫在空气中。他对白慕容说道:“白老弟,你可是有福气。这两位女子对你可是真心实意,你可不要辜负她们。来,你张嘴!” 白慕容闻言还有些发愣。那一旁的连海萍与花思容却一起动手将他嘴巴掰开。王道玄眼看如此,他哈哈一笑。药丸放于指尖一弹便立时飞入白慕容口中。白慕容随即咕咚一声咽了下去。丹药入腹,一股热气便自他腹中涌起。白慕容心中一惊,他随即闭目运功。霎时间,一股雾气便从他身上冒了出来。等这雾气散尽,白慕容双目一睁。那王道玄这才问道:“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 白慕容此时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更是有无穷精力。他闻言赶紧跪在王道玄面前,说道:“多谢前辈。” 王道玄哈哈一笑,他随手将他扶起,说道:“现在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吧。” 白慕容一听随即笑着说道:“唉,这一言难尽,事情是这样的……” 白慕容随即将山中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王道玄。等说完后,白慕容感慨的说道:“等我们睁开眼便已经在这树林之中,后来便遇到那位支无邪,之后的事情前辈也知道了。” 王道玄听完白慕容叙述,他摸着胡子纳闷的说道:“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魔主涅罗竟然真的存在过……” “怎么,前辈知道他?”白慕容问道。 “不错。”王道玄说着话,他有些不解的看着白慕容,说道:“怎么,白老弟没有听说过他?” “前辈都说他是传说中的人了。在下见识浅薄怎么会听说过他。”白慕容笑着说道。 王道玄一听,他随即看了看连海萍与花思容。两人看他寻问目光便赶紧说道:“我们也不知道他!” 王道玄微微点头对白慕容说道:“她们不知还情有可原,可是你应该是知道的。” “前辈这是何意,我实是不知啊。”白慕容不解的说道。 “不知?”王道玄依旧有些不相信,“难道你师父命不凡没告诉过你?这位魔主涅罗可与你们重云山有一些渊源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尘封前事 生死有疑 树影婆娑,飞鸟盘旋。当王道玄说出这话之后,白慕容立时呆立当场。片刻之后,他才出声问道:“前辈,您竟然认识我的师父?!可是,我师父怎么从未和我提起过您呢?” 白慕容说完,他迫切的看着王道玄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那王道玄摸了摸胡须,脸上露出回忆的神采来。他微微仰起头,笑着说道:“其实准确来说,我并不认识你的师父。” “可是您为何……”白慕容奇怪的问道。 “我为何知道他,对吗?”王道玄笑呵呵的说道,“其实我并没有直接和你师傅有过接触,我之所以认识他,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谁?”白慕容急迫的问道。 此时王道玄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奇怪起来,他似乎在回忆着那个人的名字,但是脸上却又露出不屑的表情来。他这番变化虽然细微,旁人自然是很难发觉。但是唯有那一旁的花思容看在了眼中。就听那王道玄叹息一声,继续说道:“这个人也不是别人,他就是你的师叔,卓不凡!” “什么?!我的师叔?!”白慕容一听顿时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自幼便在重云山上长大,这么多年来,师父从未说起过这个人。白慕容惊得目瞪口呆,他喃喃自语道:“师叔?卓不凡?可是为什么师父从未对我们提过他?” 白慕容这话音一落。王道玄叹息一声,便接着说道:“如果你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你就会明白为何你师父不对你们提起过他了……” 他这话说完,白慕容便已经听出他话里有话。他刚要开口寻问,一旁的连海萍急忙说道:“亏你还是我们的前辈,说话怎么如此吞吞吐吐,你赶快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不就成了,这简直急死个人!” 连海萍这话刚说完,那王道玄撇了她一样,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连丫头,你急什么,这事情可跟你有干系!” 王道玄说完他还朝她嘻嘻笑了笑。连海萍看他那奸诈的样子,她就感觉到浑身一冷,她急忙说道:“你这臭道士,你胡说什么?你说的什么事情跟我有干系?你可不要诬陷我!”说着话,她看悄悄的看了眼白慕容。白慕容倒是没有注意到她,他此时也说道:“前辈,你就不要开玩笑了,还请您告诉我吧!” 白慕容此时是真的着急。王道玄一看便也收起玩世不恭的神情,他十分严肃的说道:“其实这事情的内幕我并不知情。我之所知道一些情况也紧紧是因为,你的师叔卓不凡是我多年好友。而我所知道的,也是他告诉我的。” “你们两人是朋友?”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嗯,不错。”王道玄点点头继续说道:“我生性放荡不羁,最喜自由自在。三十年前,我偶然之下结识了卓不凡。我记得,他那时也只有二十五六岁。我与他也算是忘年之交。我们两个无话不谈,也因为如此,我知道他还有个师哥,也就是你的师父,命不凡。我与他在一起游山玩水,就这么过了几个月。突然有一天,他接到了你师父的飞鸽传书。他一看之下立时露出了十分慌乱的表情,我当时也觉得奇怪,便问他出了何事,然而他却没有告诉我。之后,他便已重云山有要事为由先行离开。” 王道玄说道此处微微一顿。白慕容心中着急便急忙问道:“那之后呢?” 王道玄闻言继续说道:“卓不凡离去之后,我一人又游历了半月有余。之后有一天,他又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当时的他神色慌张,他对说重云山发生了大事,希望我能帮助他。我一听便问发生了何事,可是他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明。没办法,我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他毕竟是我朋友,故此我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时你的师父还不是重云山掌门。他与卓不凡一样都是你师爷的关门弟子。我答应卓不凡之后,他便带我一路北上。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我们便来到了极北之地。想必你也知道,这极北之地到处都是冰川荒原,这里环境恶劣,几乎没有任何生机。当我们来到这里之时,我便不解的问他,谁知卓不凡便对我说,这里乃是魔主涅罗的诞生地,而重云山历代弟子的使命使命便是看守住这一代魔王。” 王道玄说到这里,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他话中真意。王道玄看着众人不解表情便笑着说道:“其实当时我的样子也同你们差不多。这魔主涅罗我自然知道。在中土一些古代书籍之中也有一些零散的记录。我当时读这些书也不过是拿来消遣罢了,此时卓不凡竟然说什么魔主的诞生之地,说实话,当时我还以为他脑袋被风吹坏了呢。” 他这话说完,众人都是呵呵一笑。谁知那王道玄继续说道:“可是虽然如此,卓不凡却是神色严肃丝毫没有说谎的意思。我知道他并非是那种会乱说的人。我刚要细细问他,然而他却再不发一言。如此我们两人便在这冰川之上走了五天,之后便来到一处巨大的冰谷之中。那处冰谷简直如世外桃源一般,到处是高大的树木,飞舞的蝴蝶。我与他进入这谷中,就在这冰谷的中央,我看到一面如同圆镜一般的巨大湖泊。而在湖泊之上竟然悬浮着数座巨大的宫殿!” 王道玄说道此处,他那沧桑的脸上立时露出无限回忆的表情来。他看着众人继续说道:“当时我真以为我在做梦。我恍惚之间跟着卓不凡踏上一座彩虹桥,顺着这桥我们两人来到了中间的那座宫殿之中。等我们走了进去,就看到里面到处都是死人尸体。我当时被吓了一跳便问卓不凡发生了何事。谁知卓不凡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来迟了!” 王道玄说到此处便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一听他这话便问他这话何意。他无奈之下便将事情原委告诉了我。原来这里便是凤凰宫。这凤凰宫内有一神物名为,地母元灵。由于这地母元灵乃是天地灵宝,故此引来了一场劫难。而导致这场劫难的人……” 王道玄说道此处他看着连海萍,淡淡的说道:“便是娑婆外域!” 他这话一出,连海萍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王道玄,支支吾吾的说道:“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道玄无奈一笑,说道:“自然是真的。当时我与卓不凡正在谈话,就在此时,一个人突然出现卓不凡身后。由于这人来的突然,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卓不凡便已经被他当场打死。而这突然出现的人,便是支无邪!” “什么?天尊他……”连海萍捂着嘴不敢相信的说道。 “不得不说那支无邪的确厉害。我与他斗了整整三百回合。不过,最终我还将他杀死。之后我便将卓不凡的尸体埋在了那湖边。再然后我便离开了凤凰宫。等我回到中土之后,我特意去了一趟重云山。可是那重云山上已经空空如也,唯独剩下了命不凡,也就是你的师父!当时我便已经明白,重云弟子除了你的师父已经全部死在了那风皇宫里。至于为何会如此,我便不得而知了。” 王道玄说完,他沉默了一会儿,便对连海萍说道:“当时你将那枚玉佩拿给我看时我自然是惊讶万分。那玉佩自然就是卓不凡的。可是他早已经死去了三十年,连丫头,你告诉我实话,你来中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还有卓不凡究竟是死是生?” 连海萍闻言,她立时转头看了看白慕容。然而那白慕容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此时连海萍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她思索了片刻,便说道:“前辈,你说的这事我并不知道。我之所以来中土也是支无邪指派的。其目的自然是找到你,还有地母元灵!至于你说的那玉佩其实是我从支无邪那里偷拿的。因为当时我是同秦灭一起来的,我为了在他前面抢先找到你与地母元灵,故此我便偷拿了玉佩,自己一个人先行来到了苍云山。至于之后的事情,前辈自然也知道了。” 连海萍这话说完,那王道玄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的白慕容却突然开口说道:“海萍,我有件事情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到我……” 连海萍一听,她立刻低声说道:“好,你说,我绝不对你隐瞒!” “娑婆外域,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白慕容缓缓的说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众人下山阿莲离去 半夜时分有朋来之 下山之路崎岖难行。白慕容等人拔草寻径缓缓而行。一路行来,白慕容始终沉默不语。他思绪纷乱,脑海之中都是王道玄和他说的那些往事。行走之间,他眼角余光看了看那身边同样不发一言的连海萍。此时也不知怎的,白慕容总觉得这连海萍对他隐瞒着什么。 “慕容,不是我不告诉你,只因为,我也不知那娑婆外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连海萍这话始终萦绕在他脑海中。不知道?这简直太奇怪了!一个自己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连海萍竟然和他说她不知道那究竟是个怎么样的地方。白慕容这心里始终不能释怀。或许我与她之间还是有些隔阂的吧,白慕容此时心中想道。 白慕容这里沉默不语。那一边的小阿鸾却出声问花思容,道:“对了,这位姐姐,你们是怎么来到这山里的?” 花思容闻言便温柔的摸了摸她小脑袋,说道:“我是跟着这位前辈来的,为什么会来这里,我也不清楚。” “那你怎么会和这位老爷爷在一起的?”阿鸾继续问道。 花思容闻言她俏脸一红。她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其实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谁知半路上遇到了那个支无邪。就在他要抓我的时候,幸好这位前辈出现,这才救下了我。” “那你为什么要偷偷跑出来?”阿鸾继续问道。花思容一听,那脸儿更加红润起来。她眼神有意无意的看了看白慕容。阿鸾一看,便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你是来找慕容哥哥的。我懂了。”说完话,小丫头还偷偷的吐了吐小舌头。 花思容听她说出自己的心中秘密。她气急败坏的就要给她些颜色看。谁知那小阿鸾瞅准机会跑到白慕容,她一边围着他打着转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哈哈,姐姐,害羞了,姐姐害羞了……” 她们两人正自嬉戏打闹。白慕容倒是无所得笑了笑。谁知那一旁的连海萍却突然出声呵斥道:“好了,你们不要吵了,真是烦人!”说着话,她也不管他们只是自顾自的大步往前走。花思容与阿鸾被她言语吓了一跳,她们便立刻止住笑声。白慕容在她后面看着她背影,他本想着出言劝慰,但是不知为何,白慕容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正如王道玄所说,他之所以离开中土便是想打探卓不凡的下落。虽然当年是他亲手安葬了卓不凡。但是卓不凡的随身玉佩却出现在娑婆外域之人的手中,就单凭这一点也着实让他心中起疑。其实当年之事,王道玄知道的并不多,至于那位卓不凡为何要带他去凤凰神宫他更是茫然不知。本以为遇上了连海萍便能从她的口中得知那娑婆外域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那连海萍却是一无所知,根本指望不上。 对于连海萍的回答,王道玄自然不信。不单单是他,就是白慕容等人也是觉得不可思议。当然,王道玄这人一向是看破不说破。他虽然心中起疑,但还是想看看连海萍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一路无话。等众人下了山之后。白慕容回身一看,就见自己方才所处的山正是两界山中那一座类似食指的山。这两界山本就是形如五指朝天,此时众人在这山脚之下看着遍山的枫树,那火红的叶子随风凋零飘舞,一时间一种苍凉的情绪充斥了众人的内心。白慕容看着眼前景色,他竟然忍不住的悲叹一声。旁边花思容看他神情愁苦便忍不住出声问道:“慕容,你为何叹息啊?” 白慕容闻言无奈一笑,说道:“唉!也不知我师兄现在何处,也不知他境遇如何!本以为能很快的找到他,却不想这几天遇见这么多奇怪之事以至于我到现在还没离开中土。” 花思容闻言便安慰他说道:“你不是说你师兄武艺高强,机智过人吗。想来他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再者说,你现在伤势未愈正是需要调养的时候。你如此忧心忡忡,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好处。” 白慕容闻言便笑着说道:“思容姑娘说的也是。我就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立刻飞到他的身边去。”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花思容神情立时变得落寞起来。她脚步一慢,低声说道:“怎么,现在你叫我的名字便要加上姑娘这两个字吗?你我为何变得如此生疏了?” 她这话说的很低。不过即便如此,白慕容依旧是听的清楚。虽然白慕容心中不忍,但他究竟还是装作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往前走着。等他们在山脚下寻到路径回到原先白慕容等人搭建帐篷的地方之时,那太阳几乎都要沉了下去。 虽然白慕容等人离开了数日,但好在骆驼与帐篷还支在原地。就连那傅青林与宁晓生也在那里没有离去。当他们两人看到白慕容与花思容之时,他们那激动的之情简直是溢于言表。尤其是那宁晓生几乎都要哭了出来,他一边擦着眼泪一边问白慕容去了哪里,怎么一走就是三四天。白慕容随即将发生的事情大体的告诉了他。宁晓生听了他的叙述也是颇为惊讶,不过最后他还是十分得意的说道:“怎么样白大哥,我说这两界山下中有有妖怪吧,你当初还不信!” 白慕容等他看他那得意的样子都是哈哈一笑。笑罢之后,白慕容又将连海萍阿鸾王道玄这几个与他们介绍了。就在此时,花思容却突然问宁晓生,道:“咦?阿莲呢?她去了哪里?” 她这话一出倒是点醒了白慕容。他随即也开口问道:“对啊,阿莲不是同你们一起的吗?她人呢?” 谁知那宁晓生闻言无奈的叹息说道:“唉,不要提了。那个阿莲妹子着急的想去找她的父母,前一天便跟着一队客商走了。我与青林两人都劝不住她。没办法,只好由了她。” 白慕容一听阿莲竟然先行离开,他心中着急刚要责备宁晓生。谁知一旁的花思容却抢先开口说道:“唉,那阿莲妹子也太过心急了。走了便走了吧,希望她能早日与她家人团聚。” 白慕容闻听她言心中真是万分惊讶。要知道这阿莲可是个弱小女子,她就这么随着一群陌生人离开这本就让人非常担心。况且她与花思容也是认识,此番花思容竟然对她的离去如此漠然,这倒是让白慕容有些不解来。 宁晓生此时闻听花思容的话,他那焦急的脸上立时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他一边摸了摸鼻尖一边有些惭愧的说道:“希望如此吧。” 此时夕阳将逝,白慕容等人便在枫林中寻了些干柴来。他们生起篝火,吃了些随身带的干粮之后便都睡下。因为多了几个人,故此宁晓生与傅青林便共用了一个帐篷,由于阿莲离去故此又多出一个。如此一来,连海萍便与阿鸾用了一个。老道士王道玄自己用了一个。 白慕容本就受了伤,故此他早早睡下。等他睡到半夜之时,朦朦胧胧的听到帐篷外有脚步声音。白慕容起先还以为是谁起来方便故此还不以为意。可是那脚步声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等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突然帐篷布帘一开,也不知是谁便探进来了半个身子。 此时白慕容刚要起身,谁知那进来的人突然说道:“白公子,你不要乱动,是我……” 白慕容听这声音竟然是位女子发出的。他大感疑惑之下还竟然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此时白慕容借着布帘外的月光一看,就看到这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花思容身边的侍女,香菱。 “香菱姑娘,你怎么会到这里?”白慕容有些不解的看的她。然而他话刚一说完,那香菱脸上的五指印却又被他看在眼中。白慕容心中更是起疑,他随即开口问道:“你的脸这是怎么了?” 香菱姑娘一听,她赶紧用手捂着脸颊。她侧过脸去对白慕容低声说道:“慕容公子,你且随我来,我有话对你说。” 第一百五十七章 命在旦夕? 月如弯钩,清清冷冷。风吹落叶,翻翻覆覆。白慕容跟着那香菱走入林中。女子身形修长,婀娜多姿。她双手怀抱着一柄长剑,神情似乎有些紧张。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那香菱始终是一言不发。白慕容身躯体弱,此时夜风吹拂,他一时忍不住便咳嗽了一声。 白慕容虽然尽量压抑咳嗽的声音。但是走在前面的香菱还是止住了脚步。白慕容一愣,他随即也停了下来。此时两人皆是无话,这氛围也立时有些尴尬起来。白慕容挠了挠脑袋,有些不明所以的开口问道:“香菱姑娘,你找我究竟所谓何事啊?” 谁知香菱听完他这话,她一下子转过身来,对白慕容哭着说道:“白公子,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白慕容一听顿时一愣。他看着流泪的香菱正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周围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白慕容随即凝神戒备,就听有人嘶哑的说道:“白慕容,嘿嘿,我们又见面了。” 白慕容一听,他立刻朝着那声音源头一看。就看一个低矮的小老头从树后走了出来。夜光照射,就看这人长的形容猥琐,尤其是那双小小的眼睛,就像绿豆一般闪着绿色的光芒。 “是你!”白慕容倒是非常淡然的说道。其实这人也不是别人正是那蛇三步。此时他缓缓的走到近前,用他那小眼睛直直的看着白慕容,嘿嘿冷笑道:“白慕容,你现在记起我来了?” 白慕容闻言便点点头,说道:“我自然是记得你。”说着话,他看了看蛇三步的身后,有些纳闷的说道:“怎么,这次就你自己?你的同伙呢?” 他这话音一落,就听脚步声音。两个人便从树后走了出来。这两位也不是别人,正是王大柱与万三斤。不过他们却不同于蛇三步那般满脸阴笑,这两人却是一脸愁苦似的干一件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蛇三步自然看出他们表情有异,于是他立刻低声朝他们两人说道:“你们两个还没想通?难道你们要违背花爷的意思吗?!”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我也看不惯这小子,但是他毕竟与大小姐关系不一般,万一以后大小姐追问起来,我们该怎么说啊!”王大柱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他这番话说完,那蛇三步无奈的说道:“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啊。毕竟花家的主人是花爷。我们也只有听花爷的命令。到那时候要是小姐追问下来,我们也只好一死而已了!” “啊?死?!!”王大柱一听他立刻摇了摇头,脸上都是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说道:“好家伙,这听了命令是死,不听命令也是死。那我们几个就没退路了?”、 “有什么退路?谁让我们的命是花爷给的!”蛇三步冷声说道。 他们几个正在窃窃私语。那白慕容却是越听越觉得奇怪。此时他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几个把我叫来这里,莫不是要我的命吧?” 蛇三步等人一听皆是微微一愣。那一旁的香菱却哭着低声说道:“白公子,我对不起你……” 白慕容看她那紧张无奈的样子倒也十分真挚不是装作出来的。他倒也十分坦然的说道:“看来是被我说中了。既然如此,你们总要告诉我缘由吧。我就算死也不能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吧。”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蛇三步竟然也叹息一声,无奈说道:“唉,其实这也是白慕容你自找的。你说这天下的女子你和谁不好,你竟然偏偏和我们的大小姐好上了。前几天,花爷好不容易将大小姐抓了回去。谁知大小姐竟在屋里放了把火趁乱逃跑。花爷当时气得就要把负责看守小姐的香菱杀掉。好在我们苦苦求情,说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只要你活着,大小姐这心就安顿不下来。故此,我们便将你引来这里,好将你除掉!” 白慕容听他说完便已经明白香菱那脸上的伤是因何而来。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的问道:“我白慕容虽然出身低微,自知也配不上思容小姐。但是也不必为此要了我的性命吧。再者说,现在我已经记起前尘往事,虽然对思容小姐不公,但是我与连海萍有约在先,我是绝不可能与思容小姐在一起,即便如此,你们也还要执意取我性命吗?”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一旁的香菱却无奈的说道:“白慕容,你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你不知道,大小姐为了你险些都要和花爷闹翻!她要是听到你说的话又该如何伤心啊!” 香菱这话说完,白慕容立时低下头,无奈的说道:“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道呢。说真的,当初我恢复记忆的时候,我真恨不得当场死去。我知道我对不起思容,可是我又不能对不起海萍!我不愿她们两人都伤心,但是我又没办法!”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香菱立时沉默不语。片刻之后,香菱方才幽幽的说道:“你说的我也懂,我也曾劝过小姐。可是小姐的脾气向来倔强,她就是不听。白公子,你也不要怪我们几个心狠。要怪就怪天意弄人吧。要是你不死,大小姐不会死心。到时候,整个花家都要完了!” 她这话一出,白慕容倒是万分惊讶的说道:“香菱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生死还关乎着你们花家吗?” 香菱闻言立时无奈的说道:“事到如今也不该对你隐瞒。其实花爷早就做主将大小姐许配给了当朝皇子。虽然不知哪位皇子,但是这事情却是有的。” 白慕容听完这话,他惊讶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良久之后,白慕容方才缓缓的说道:“那,这事情,思容姑娘她知道吗?” “小姐她不知道。”香菱低声说道,“就是我们也是无意中偷听知道的。” 短暂的沉默。之后,就听白慕容低声说道:“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口中的花爷才要我的性命。” 白慕容说完这句话,他继续坦然说道:“虽然事以如此但是很抱歉,我还不能被你们杀死!因为,我还有未完的事情要做。没做完这些事情之前,我绝不会死!当然,如果你们几个能杀死我的话!” 白慕容这话说完,他双手前后一分同时身子微微弯曲下蹲。他这举动一出,那蛇三步立时冷声说道:“你的武功虽然高强,但是你在伤势未愈的情况下,能够打得过我们四个人吗?” 蛇三步说完这话,他立时对身边的万三斤与王大柱低喝道:“你们两个还不动手?!” 他们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显然是有些犹豫的。不过即便是他们不愿,但花爷的命令他们最终还是无法违抗。那万三斤无奈说道:“白老弟,你我也算是相识一场。这动起手来,我可不会留情。所以,你也不要留情,你要能跑。就赶紧跑吧。” 他这话说完便同王大柱一起朝着白慕容飞奔而来。白慕容早先和他们交过手,知道他们两人一个能喷具有腐蚀性的液体,一个力气巨大浑身如同铁铸。当下白慕容不敢大意,他眼看着两人奔跑而来便飞身躲开。谁知那两人看到白慕容飞身而去竟丝毫不做停留,就听砰的一声巨响。他们两人竟一头撞在白慕容身后的树身上。那树身足有两人合抱那么粗,他们两人这一撞之下竟将那树给撞了个大窟窿。紧接着,就听他们两人哀嚎一声,大叫道:“我的妈,好个白慕容,身手就是快!”说完话,他们两人扑通一声便躺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此时白慕容自半空中落下。他看着躺倒在地的两人还有些莫名其妙。就在此时,那一边的香菱唰的一声将长剑抽了出来。就看她手握长剑挽了个剑花。随即她身躯轻盈一跃朝着白慕容便刺了过来。白慕容一看随即飞身而退。他们两人对着面,一个往前追一个往后退。纵然那香菱速度极快,但是仍然不能刺中那白慕容。许是追的久了,那香菱心中焦急。就看她柳眉一皱,她手臂一用力,长剑脱手而出朝着白慕容便刺了过来。 此时香菱的速度再加上长剑脱手的速度,如此一来,这把长剑便要立刻刺中白慕容胸口。然而那白慕容飞身而退过程中,他一个转身躲过这一剑,随即他一手握住剑柄。转身之间,他身子停滞半空。那香菱可没有他那样的本事,她直直往前正好撞在白慕容胸口。白慕容随即拿捏住她的胳膊,长剑调转便架在了她那雪白的脖颈上。 两人空中这一番打斗之后便落在地上。白慕容一手拿着她胳膊一手长剑架在她脖子上。那一边的蛇三步一看,顿时气的哇哇大叫。就看他脖领子一抖,一个小小的灵蛇便钻了出来。那香菱一看,立时惊叫道:“哎~你可不要动你的灵蛇。你那东西有毒,万一伤了我该怎么办?” 香菱说着话一边往白慕容身上靠。白慕容眼见着她钻入自己怀中正还不知所措呢。就听那蛇三步气恨的说道:“好你个白慕容,打不过就拿女人做人质,你简直卑鄙。” 白慕容听他说完这话,他立刻不解的说道:“可是,我并没有……” 他这话说完,香菱立刻惊声叫道:“啊,你不要过来啊……” 香菱一边喊一边使劲的往白慕容身上靠。恰在此时,蛇三步脖子上的那条金色灵蛇突然朝他们两人弹射而来。白慕容知道这蛇有剧毒,他随即将长剑往前一探。谁知那蛇弹射到半空便又原路折返回去。蛇三步一看,他赶忙伸手接住那条毒蛇。他一边摸着蛇身一边惊恐的说道:“好你个白慕容,简直卑鄙!” 他这话说完,那躺在一边的王大柱与万三斤也苏醒了过来。他们两人站起身来正看到白慕容把香菱钳制在怀中。他们两人一看立时叫喊道:“你,你不要伤害香菱!大不了,我们先不要你的性命了。”说着话,他们两人拉着蛇三步就跑。虽然那蛇三步十分不情愿,但是他身材矮小,他被两人这么一拉,那腿脚便立时离开地面。就这么的,这小老头便被这两个壮汉硬生生的拖着离去。 白慕容眼看着他们三人就此离去,他是惊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理解他们的所作所为。此时那在白慕容怀中的香菱却有些害羞的说道:“你这坏人,还不放开我,我要去见我家小姐!” 白慕容一听他赶紧放开香菱。香菱动了动胳膊,没好气的对他说道:“还我的剑啦!” 这话说完,白慕容又赶紧将手中长剑还给了她。等香菱将长剑收入鞘中,就在此时,花思容的声音便突然响了起来: “慕容?香菱?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八章 蛇三步谎话连篇 花庭芳不怒不喜 花思容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森林中突然响起。白慕容与香菱两人闻听顿时一怔。他们两人转头一看,就看到花思容手扶着枫树正无比纳闷的看着他们。香菱脸儿一白,急忙说道:“小姐,你怎么来了?” 花思容看她神色紧张,她随即反问道:“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这夜半三更的,你为何会与慕容在这里?” 她这话说完,突然她一下子便注意到香菱脸上的伤来。她急忙走到香菱身边,摸着她脸颊,心疼的说道:“香菱,这是谁打的?” 香菱见花思容如此紧张,她心中一暖便说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得。” “胡说!这分明就是打的,这手印还在上面呢!”花思容急忙说道。她这话刚说完,她立时恍然大悟的说道:“这一定是我那可恶的弟弟打的。” 花思容一边说一边皱着眉头。她有些不悦的挥舞着拳头表达着自己的不满。此时香菱却说道:“小姐,你不要这么说花爷,他也是担心你。” “担心我就把我关起来?我没这样的弟弟!”花思容愤然的说道,“你一定是受不了那个人所以才跑出来的吧。这样正好。你就跟着我,咱们两个再也不分开。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去。” 香菱听她说出这样的话,她急忙说道:“可是小姐,这怎么可以,万一花爷他生气了……” “哼,我才不管。”花思容说完便拉着香菱往回走。刚走了四五步,那花思容突然回头对白慕容说道:“慕容,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快跟上。”白慕容听完这才快步跟上。 等他们原路返回之后,花思容便拉着香菱一起钻入帐篷之内休息。白慕容眼看着天色还早便也进入自己的帐篷之中。这里便不再多提。 且说蛇三步被王大柱与万三斤架着一路往山下而来。等他们下了两界山,那蛇三步这才说道:“都到了这里了,你们两个还不放我下来?” 王大柱两人一听这才笑嘻嘻的将他放下,说道:“嘿嘿,老哥哥,对不住啦。” 蛇三步理了理衣服,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哼,你们两个可是第一次跟我这么客气。”蛇三步说完,他便迈步往山下走。王大柱两人看他走也急忙跟上。此时蛇三步一边走一边说道:“现在咱俩既然没有杀死那个白慕容。到时候见了花爷,你们想怎么对他解释?” 蛇三步这话说完,那两人却是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蛇三步听他们两人在自己身后直嘬牙花子,他无奈叹息一声便出声说道:“哼,我就知道你们两个笨蛋没想好说辞!” 说实话,要在以前这蛇三步要是骂他们两人笨蛋,这两人一定会跟他吵起来。然而此时他们两人听到蛇三步骂声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就看他们两人笑嘻嘻的擦着手掌,恭敬的对蛇三步说道:“哎呀,蛇大爷。您老爷知道我们两个的脑袋不灵光,所以这说辞嘛还要您老来想。” 蛇三步侧着脸看了他们两人一眼,随即没好气的说道:“哼,既然没说辞干嘛要放了他。那白慕容虽然武功高强,但是他此时受了伤,正是下手的好机会。唉!你们两个笨蛋就算了,那香菱平时那么精明的女子怎么也会落入他的手里。” 他这里正在埋怨。那王大柱却低声说道:“我也知道这次机会难得。可是咱们要是取了他的性命,那大小姐会不会伤心死啊。你也看到了,当初在客栈里大小姐都要和花爷闹翻了。白慕容要是死了,万一大小姐想不开可怎么办呢。” 他这里说完,一边的万三斤接着说道:“就是,就是。平日里大小姐对咱们几个可不错。咱们要杀了她的心上人,这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他们此时你一言我一语的,那蛇三步听得心烦。他突然一摆手愤恨的说道:“好啊,合着你们几个都是好人,舍不得让大小姐伤心。活该我老头子就是坏人,是吧?” 蛇三步说完,王大柱与万三斤却是哈哈一笑。他们两人随即又将他架了起来,说道:“我们可没说你是坏人啊。”说完,他们便迈开双腿大步而去。 这两人都是人高马大。即便是架着一个人却依旧快步如飞。也就是片刻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两界山下的客栈之中。等他们走进去之后,就看那其中一座小楼竟被火烧的面目全非。虽然没有了火星,但是那残骸上依旧冒着青烟。蛇三步等人也没看这被火焚毁的楼房,他们径直走入旁边一座楼内顺着楼梯便上了第二层。 这第二层都是比较高档的客房。他们几人顺着走廊走了一会儿便停在一间客房门前。等他们平复下心情之后,那王大柱看着蛇三步,低声说道:“唉,蛇大爷,你想好该怎么样和花爷解释了吗?” 蛇三步也没理他。他伸手敲了敲房门。接着,里面便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是谁?” “花爷,是我们……”蛇三步恭敬的回答道。 “进来吧!”那个声音说道。 得到了许可,蛇三步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等他们进去之后,那最后的万三斤便又恭敬的把门关上。做完之后,他们三人便低着头站在一旁。就在此时,一个阴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说道:“你们把白慕容做掉了吗?” 这话音一落,王大柱与万三斤皆是浑身一颤没有言语。蛇三步无奈便说道:“没,没有!” “没有?”那个阴冷的声音继续说道,“花爷,你手下人可真会办事。我都告诉他们,白慕容受了伤,如此大好良机他们竟然又失了手!” 这人话音说完,蛇三步便悄悄的抬眼看了看。就见前面桌子旁坐着一位年轻男子。这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花家主人花庭芳。而在他的身边站着全身黑布包裹的正是那位叫卧龙先生的神秘之人。 当卧龙先生话音一落。那花庭芳的双眼蹬时一亮。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冷声说道:“香菱呢?她怎么没回来?” 蛇三步闻言赶紧答道:“香菱他被白慕容抓住了。我们怕伤了她,所以……” 他话未说完,那卧龙先生却嘲笑着说道:“哼,四个人去竟然还被抓了一个,哼,这花家的高手也太水了!” “你这老黑布说谁水呢?”说话的是王大柱。他本就看不惯这个卧龙先生,此时这人出言嘲讽,他再也忍耐不住便出声呵斥。就听他继续说道:“哼,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去啊。当初在固良山,你还不是让白慕容跑了。要说水,你这老黑布比谁都水!” 王大柱这一番话似乎没有给卧龙先生留下颜面。虽然看不到他面部表情,但是仍可以确定这卧龙先生一定被他气的不轻。就听他有些不悦的说道:“花爷,你手下人本事不大,这嘴上的功夫倒是厉害。” 谁知那花庭芳竟然丝毫不恼,他依旧淡然的说道:“好了,卧龙先生乃是四皇子的人。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们总要给四皇子一个面子的。” 花庭芳这话一出,蛇三步等人立时齐声说是。那卧龙先生也是心思缜密之人,他自然听出了花庭芳话中之意。就听他冷声说道:“不愧是花爷,连话语里都带着刀子。”他这话说完便抱着肩膀走到一边。看他这样子是不打算再说一言了。 花庭芳斜眼看了看他也没理他。他继续问蛇三步,说道:“那白慕容有受伤吗?” “看他脸色有些苍白,想来是受了伤!”蛇三步回道。 “那为何会失手?”花庭芳问道。 “这……” “说!” “是!他好像恢复了记忆。武功也似乎比以前更加厉害了。所以,我等才失了手……” 蛇三步说完,那花庭芳沉默了片刻。 “那你们见到小姐了吗?”他突然出声问道。 “没有……” “你们下去休息吧。”花庭芳继续说道。 他这话说完,蛇三步等人都是满脸惊讶。他们几人都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花庭芳。花庭芳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几个下去。蛇三步一看这才颤颤惊惊的走出房间。等他们将房门关好,一旁的卧龙先生却又突然说道:“花爷,你究竟打算怎么办?难道你答应将思容小姐嫁给四皇子这事要反悔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入蛮荒 {求个订阅收藏票,谢谢} 次日。 白慕容正在帐篷之内休息。就在他半睡半醒之间,一个人掀开了他帐篷的布帘。接着这人便轻声说道:“慕容,你醒了吗?” 说话这人声音温柔,不仅如此,当这人进来之后整个帐篷内都立刻弥漫着一股奇异的幽香。白慕容耳听着这温柔之音鼻嗅着着这难以名状的香气,他顿时精神为之一振。他立刻睁开眼睛,一个美丽的面容立时映入了他的眼中。 “海萍……?”白慕容看着那人说道。 “哼,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这太阳都要晒到你的屁股了。”连海萍俏皮的说道。 白慕容闻言,他那脸立时红了起来。这也难怪,这帐篷之内本就有些狭小,此时连海萍半个身子探入帐篷之中,她那娇媚的脸庞与白慕容真可以说是近在咫尺。白慕容看着她美眸如星月,红唇似出水芙蓉,如此香艳情形真可谓让人难以自拔。白慕容虽然与连海萍牵过手,但是两人如此近距离的凝视可还是头一遭。当下白慕容只觉得头昏脑涨,险些就要晕过去。 等白慕容起身整理好衣服之后,他伸手掀开布帘。那连海萍此时正在外面等着他。方才白慕容只注意看她那娇艳面容,此时他走出来之后才发现连海萍已经换上了一身浅粉色的长裙。这裙子裁剪合身完全贴合了她那玲珑的身体。连海萍背着手原地转了一圈,笑着对白慕容说道:“好看吗?” 白慕容闻言赶紧说道:“好看,好看……” 谁知连海萍一听却俏皮的说道:“是衣服好看,还是我好看?” 白慕容一听随口说道:“当然是你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他这番回答显然让连海萍十分的开心。他抢先一步拉着白慕容手,说道:“这衣服是思容姐姐的,因为我装扮成男人没有可以替换的衣服,所以思容姐姐就把她的衣服给我穿了。没想到,这衣服还挺合身。就是胸部这里有些空空的,不怎么紧呢。” 连海萍把话说完,白慕容下意识的便低头看了看。这一看之下,就看到连海萍胸前的饱满。当时白慕容就觉得唇边一热,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下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连海萍惊叫道:“哎呀,慕容,你怎么流鼻血了?” 白慕容一听他慌忙的摸了一把。他这一摸把那流出的鼻血摸了一脸。连海萍一着急,她伸手便要捏他的鼻子。白慕容怕流出的血沾染了她的衣服于是他就往后退了一步。他这一退连海萍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前倾。一时间,连海萍的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她哎呀一声娇呼便扑进了白慕容的怀里。就这样,两人扑通一声便摔倒了在地上。 他们这里的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余人的目光。王道玄撇了他们两人一眼没有说话。宁晓生与傅青林则是哈哈大笑。至于花思容则是装作看不见一样拉着香菱胡乱的说着什么。此时连海萍趴在白慕容身上,她那脸儿也是一下子红了起来。她心中虽然不愿但碍于女儿家的羞涩,她还是匆忙的站了起来。等他们两人这里收拾妥当,花思容有些郁闷的喊道:“天都不早了,你们还在那里大闹。快些吃些东西,咱们好动身。” 他们随身带着一些食物。虽然味道不好,但是却足以果腹。当众人吃完之后便将帐篷收拾好装上了骆驼。 忙完之后,白慕容便问花思容,说道:“思容姑娘,你,你不回去吗?” 花思容闻言没有说话。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翻身骑上了骆驼。白慕容有些不解的看着她,等她坐着骆驼走出几步之后,身边的香菱突然对他说道:“你难道还不明白?你可真是个笨蛋。” 香菱说完便也骑着骆驼往前赶。此时白慕容呆立在原地,他回味着刚才香菱的话,一时间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应该和她好好的谈一谈了。”白慕容自语的说道。 王道玄因为要追寻娑婆外域的下落故此也要离开中土。傅青林与宁晓生则不必多说。连海萍已经脱离了支无邪的掌控,而且那支无邪还一心要取她的性命,故此无论如何她是要与白慕容同行的。至于那小阿鸾,白慕容本不想带着她,毕竟前路漫漫还不知道有什么危险。但是让她孤身一人回去,白慕容这心里也是放心不下。毕竟还有好多人想打她的主意。无奈之下,白慕容只好带着她一起前往西荒蛮州。 这两界山是西荒蛮州与中土的天然屏障。山中且只有一条道路能够联通两地。按这山的形状来说,这道路正在山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当众人骑着骆驼一路行来,等到了此处,就看到两座高大的山峰之间有一道如刀劈出一般的裂缝。这裂缝直上直下十分的狭窄,那宽度也就足够能容下两人并排通过。白慕容等人骑着骆驼依次走入这裂缝之中。等走进之后,周围一下子便暗了下来。由于山势极高,道路狭窄,抬眼一看,只能看到如同细线一般的天空。两界山占地极广,众人在这压抑的如同隧道一般的路上走了一个时辰。此时,走在前面的白慕容就看到前面开始出现了光亮。随着光亮逐渐增强,出口也渐渐的显现了出来。 “大家快跟上,马上就要出去了。”白慕容高声喊道。 此时众人都被周围的环境压的喘不过气来。此时白慕容这一声呼喊无疑给他们带来了希望。等白慕容等人走出这两界山后,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出现在他们眼前。 西荒蛮州。顾名思义,这是一个荒凉充斥这死亡的地方。白慕容抬眼所见,就看到那前面尽是一望无尽的戈壁沙漠。风吹过那片沙岗带走了无数的沙砾。沙砾在空中回转四散,不一会儿便没有了踪影。偶尔眼前爬过几只沙漠蜥蜴,这些微小的生物昭示着这个世界还有一丝生机。 经过一番跋涉,此时已是中午时分。由于这里没有植被,故此这里的空气都十分的干燥酷热。他们这几个人里,也就只有王道玄来过这西荒蛮州。所以,对于白慕容等人而言,这里是他们完全不熟悉的陌生地带。 在这里最最短缺的便是淡水。不过好在白慕容准备充分,即便是多了几人所储备的淡水也足够他们到达安息国。按照地图,从这里出发倘若一行顺利的话,能在十五天左右便能抵达目的地。白慕容自从金陵出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月。他心中焦急也不知师兄现在怎么样了便急忙催促众人加紧赶路。由于这里风沙太大,故此他们便都披上了斗篷,并且还用纱巾包裹住面目。 由于几人是初到此地起先众人还觉得一切都很稀奇。尤其是那无尽的荒漠,让人顿生苍凉豪迈之感。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感觉就只剩下了苍凉,至于那豪迈早就见鬼去了。 这一路无话。等那长河落日,大漠孤烟,白慕容已是整整跋涉了一下午。眼看着夕阳西下,众人顿时觉得腹中饥饿起来。当下在王道玄的引领下,他们寻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安置了下来。 白慕容将十几匹骆驼围成一个圈。众人便在这圈里一边休息一边吃些食物。由于这沙漠白天气温高夜晚气温低,故此白慕容领着宁晓生与傅青林寻了一些干草枯枝好生火取暖。等众人吃饱之后便又支好帐篷准备休息。然而就在此时,一阵吆喝声突然从四周响了起来。 第一百六十章 沙丘杀人 师兄突现 说是吆喝的声音,但是众人之中除了白慕容个与王道玄之外再没有他人听到。此时白慕容走上沙丘眺望远处,就看到不远处尘沙滚滚似乎有人在那里活动。当下他便转头对众人说道:“那里吵吵嚷嚷的,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慕容这话说完,除了王道玄之外皆是露出不解的神色。他们都走上沙丘眺望,当然除了远处的尘沙之外他们什么都没有听到。 “什么呀,哪里有什么吵嚷的声音?你不会是听错了吧。”连海萍说道。 白慕容闻言仔细一听。虽然听不真切,但却犹如在耳畔一般。当下他奇怪的问道:“怎么,你们都听不见吗?” 众人闻言皆是摇了摇了头,表示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就在白慕容大感疑惑的时候,一边的王道玄却呵呵一笑,一副惊讶的语气说道:“想不到白老弟的功夫竟然有如此大的进步,离得这么远竟然也能听到。老头子我靠着十几年的功力才勉强能听到些杂音,没想到老弟你是更胜一筹啊。” 王道玄这话说完,白慕容立时低头无语。片刻之后,他才有些迟疑的说道:“老前辈内功深厚,晚辈自然是不能比的。我之所以能听到,估计是我练了无相禅意所致吧。” 白慕容这话与其是对王道玄所说倒不如说他是自己喃喃自语来的合适。然而那王道玄听完他话语,他倒是十分惊奇的问道:“无相禅意?难不成是法海老和尚的不传神功?” 白慕容一听倒也颇为惊讶的说道:“前辈怎么会知道?” 王道玄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这有什么稀奇的。那法海老和尚是我多年好友,他那些家底我都是一清二楚。这也倒是奇怪,这无相禅意可是那老和尚压箱底的功夫,他一直宝贝的很。没想到,他竟然传给了你。看来,白老弟果真天赋异禀啊。” 白慕容听他这一番夸赞,他急忙说道:“前辈谬赞了。” 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白老弟也不要自谦了。假如你不是合适人选,那法海老和尚是绝不会传你这无上法门的。只不过,这无限禅意首重的便是一个禅字。这武功练的便是一种心境。你虽然练了这武功,但是你现在被俗世所扰心中多有杂念。故而无法从容施展。白老弟,我说的对不对啊。” 白慕容闻言立时拍掌说道:“前辈说的极是。这功夫虽然让我感官敏锐,但是却有时不受我的控制。多日来,我耳中总是听到一些异响。我虽然极力将这声音排阻,可是我越是努力这异响也越发厉害。唉,这几天我也是受到了不小的困扰。” 王道玄听完,他便笑着说道:“白老弟,你也不要忧心。这事就是这样,你越是不愿意的它来的越是猛烈。你啊,顺其自然就好。”说完这话,王道玄竟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酒葫芦来。这酒葫芦浑身黝黑发亮,显然是有些年头了。王道玄将塞子拔出便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他这里自顾自的喝酒。白慕容便又将目光转向了尘沙飞扬的地方。经过这一会儿的功夫,远处的景象也往这边走进也更清晰了,起先那飞起的沙尘已经不见了踪影。白慕容细细查看,就看到不远处一沙丘上竟然并排站着三个人。那三个人都穿着宽大的白袍,头上戴着头巾,由于离得近了其他人此时也都能看见。白慕容一看便赶紧压低身体并让海萍他们一同趴下生怕被他们发现。就在此时,那沙丘后又走上来三个人。 这走上来的三个人,其中左右两人都是穿着白色长袍。唯独中间的那个长袍却是灰色的。不仅如此,这灰色长袍的人似乎是被那两个人押着走上了沙丘。此时那两个白袍人狠狠的推了一把那个灰色袍子的。那个灰袍人脚下一个踉跄便跪在了地上。紧接着,其中一个白袍的人便从背后抽出一把短刀来。他左手将灰袍的头往后一拉露出了他的脖子。然后右手握着刀在他的脖子上一拉! 即便是离着有些距离,那鲜血喷溅的场景还是被众人看的一清二楚。白慕容倒是还好,只是一旁的花思容与连海萍却都吓的捂住了嘴巴,生怕发出声响来。 白慕容眼看着那人倒在血泊之中,他情急之下便朝着王道玄喊道:“前辈,那里出事了!” 谁知王道玄却只是扬了扬眉毛,淡然的说道:“怎么?白老弟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不过这里可不是中土,老头子我还是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说完这话,王道玄便抱着酒葫芦打起了瞌睡。连海萍看他那懒散的样子,顿时生气的说道:“什么啊,这个臭道士,怎么如此自私?”说完,他转头对白慕容说道:“慕容,咱们悄悄的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白慕容本来也有此意。他闻言便点头道:“如此也好。”说完,他就要起身。然而就在此时,他却又对连海萍说道:“海萍,要不你留下来吧。万一那里有什么危险,我恐怕照顾不了你。” 连海萍一听,她皱着眉头说道:“什么啊,你是怕我扯你的后腿吗?哼,你太小瞧了我。”说着话,连海萍也不管他,她抢先一步跳出沙丘径直就要那个地方跑。白慕容一看他急忙低声喊道:“哎呀,海萍,你快回来。” 然而连海萍却不理他。她头也不回的往前飞奔。白慕容眼见如此便已经知道她不会回来。当下他也跳出沙丘追了上去。白慕容轻功非凡,即便是连海萍抢先了一步,但是在片刻之间,白慕容便追上了她。他一把拉着她手让她止住脚步,然后两人便潜藏在一处沙丘的后面。此时白慕容才责备她,说道:“海萍,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 然而他话还没有说完,那连海萍却一头扑进他怀中,幽幽的说道:“我知道这样很任性,但是我就想和你这样,这样独处一段时间,仅仅就是这样而已。” 说话之间她的娇躯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白慕容闻言心中一软,方才对她的怒气也已经荡然无存。其实对白慕容而言,他何尝不想与她单独在一起呢。可是自重逢以来却始终没有机会。白慕容搂着她肩膀,柔声说道:“对不起,海萍。是我不明白你的心意。”说着话,白慕容摸了摸她的秀发,继续说道:“那么,你要好好的跟在我身后,知道吗?” 连海萍闻言立刻笑着点头说道:“好,我一定好好的跟在你身后。” 当下两人便沿着沙丘边缘悄悄的往前探。此时那些站在那沙丘上的白袍人已经走了下去。等白慕容来到这处沙丘的时候,那里就只剩下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白慕容看了看那死去的人,这是位年约五十左右男人,恐怕是经年受到风沙吹袭,他那脸上都是一些细小的沟壑皱纹。白慕容与连海萍趴在沙丘边缘往下看,就见下面一处平坦的沙地上有一个黑乎乎的洞。而在洞口边上站了大约有十几个穿白袍的人。 此时这些人都探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往那洞口里张望。看他们的样子,似乎那深洞里有什么宝贝一般。白慕容也是看的奇怪,然而就在此时,一个身穿白袍的人突然开口说道:“想来,这里就是了。”说着话,他解开了包裹在自己脸上的白布。 当这人说话之时,白慕容听他声音便觉得有些耳熟。此时他解下白布露出自己的脸来,白慕容一看之下,顿时惊呼道:“师……兄……!!!师兄?!!!师兄怎么会在这……?!”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连海萍超度亡者 凌不弃说出此行目的 白慕容虽然惊讶,但是他毕竟心思缜密故而他将声音压的极低。那下面的人虽然听不到,但是旁边的连海萍却听得一清二楚。白慕容这几日来心心念念的便是他的师兄凌不弃。此时她听到白慕容低语,她便露出脑袋往下看。这一看,正看到那下方的凌不弃。 “咦,那不是你师兄吗?慕容,是他啊。”连海萍大声喊道。 她这一喊,底下的人立刻抬头朝这里张望。此时白慕容站起身来,直直的看着底下的人。他这一现身,那凌不弃似乎愣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喊道:“慕容?你是慕容吗?” 他话音一落,那连海萍当下跑下山丘。她一边跑一边高兴的喊道:“当然是他了,这才多久,你连是师弟都不认识了吗?亏你还是他师兄呢。” 凌不弃听海平这么一说,他脸色有些尴尬的说道:“我师弟我怎么能不认识呢。只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说着话,他赶紧迎上走来的白慕容,拍着他肩膀说道:“师弟,你怎么来了。” 白慕容看着眼前这位师兄。他虽然还是那般模样,可是不知为何,白慕容这心里就是觉得他怪怪的。他微微皱了皱眉头,笑着说道:“师兄,我……” 白慕容这话没说完,那一边的连海萍却突然插话说道:“他为何来,亏你这师兄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当然是担心你啊……” 她这话说完,凌不弃笑着说道:“唉,是师兄不好,让你担心了。”说完,他再次拍了拍白慕容肩膀。白慕容微微一笑,他随即表现出一副不解的样子问道:“师兄,你这是要做什么?” 凌不弃闻言回头看了看,旋即他一摆手,笑着说道:“哦!没事……” 白慕容闻言,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接着问道:“那为何要杀死那个人呢?” 凌不弃闻言脸色一变。两人对视了片刻,最终就见那凌不弃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既然被你看到了,我便告诉你吧。你跟我来。”凌不弃说完,他转身便走到那深洞的旁边。 白慕容看了看连海萍,他们两人也跟着走了过去。等到了这深洞旁,那凌不弃这才说道:“那人会死,就是因为这个。” “这个洞?”白慕容有些不解。 凌不弃闻言摇了摇说道:“自然不是这个洞。而是这个洞里的东西。” “洞里的东西,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吗?”连海萍说着,她便探着身子往里看。 凌不弃一看,他赶紧出声呵斥道:“不要往里看。” “什么?”连海萍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 “你们不曾来到这西荒之地。对于这里的危险你们可能0一无所知。”凌不弃继续说道,“这沙漠之中有一种怪蛇,名为“金背沙腹”。” “金背沙腹?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连海萍好奇的问道。 凌不弃闻言便笑着说道:“这种蛇,身躯细长不过三尺。由于它身上的鳞片如同圆点状的小凸起。在阳光照射下,这些奇怪的鳞片能发出金黄色的光芒,故此名为金背。不仅如此,这金背沙腹蛇还能喷射毒液。这毒液虽不能致人死地,但是却能让人发狂发疯。而唯一的解药便是金背沙腹背上那怪异的鳞片。” 凌不弃说道此处,他无奈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方才那人就是不小心踩到一条金背沙腹。受惊的蛇立刻朝他喷射出毒液。那人立时便发了狂,没办法我们只好来抓这条蛇。然而这金背沙腹行动快速,我们一路追赶到此。眼瞅着就要抓到它,谁知脚下突然下陷,要不是我反应快,我恐怕就要掉下去了。然而也因为这个洞,那蛇便落入了洞中抓不住了。” 凌不弃说道此处,一旁的连海萍便出声说道:“于是,没有解药的你们便杀了他,是吗?” 连海萍这话说完,凌不弃点了点,无奈说道:“那人已经是处于发狂的状态。即便我们不杀他,他也会痛苦的死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减少他的痛苦罢了。” 假如事情真如凌不弃所说,那么他那样的做法也可让人理解。沉默片刻,白慕容这才问道:“师兄,你为何会来这里?还有,这些人是?” 白慕容所说的这些人自然就是那些身穿白袍的人。凌不弃闻言便笑着说道:“我来这里自然是有要事去做。至于这些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凌不弃说完,白慕容自然是无话可说更无话可问。既然两人相见,白慕容也是欣慰不少。当下白慕容对凌不弃说道:“师兄,我此次前来,这一路上也结识了不少好友。他们就在不远处的沙丘那里,既然你我兄弟相见了,我便带你去见见他们,师兄以为如何?” 凌不弃闻言便笑着说道:“如此一来也好。”说着话,他便要动身。此时白慕容却又说道:“师兄,那人该如何处置?”说着话,他指了指那死在沙丘的人。 凌不弃一看眼神中立时露出一丝不屑的神情来。不过这神情转瞬即逝,他还是十分悲伤的说道:“唉,他也是不幸。既然如此,我们也不能让他暴尸沙漠之中。我看,就把他埋了吧。” 白慕容闻言立时说道:“师兄果然仁慈。既然如此,就让海萍给他超度下吧。”说着话,他便看向了连海萍。 连海萍闻言立时说道:“当初我在金陵城跟着那法海老和尚学了些超度的经文。那人枉死在此,魂魄肯定不得安定。我便给他超度下,让他下辈子投胎个好人家吧。” 白慕容点点头,说道:“那么海平这就麻烦你了,我与师兄先去我朋友那里。海平微笑点头说道;好的,不过还请你师兄让他的这些朋友给亡者挖个坟墓吧。” 凌不弃闻言点头称是,他旋即对身后人说道:“你们几个就照这位姑娘说的做。等做完后,来与我汇合。”凌不弃说完,那些白袍人便齐齐称是。凌不弃点点头这才与白慕容先行离去。 当他们两人走远。连海萍这才对这些人说道:“好,咱们也快些动手吧。这天色也是不早。”说完,连海萍便吩咐众人在一处平坦的沙地挖起来。由于这里本就是沙漠,故而挖的速度极快。连海萍替那人整理下仪容之后便让人见他安放在墓穴之中。接着连海萍便双掌合十,嘴里也开始念念有词起来。那些白袍人站在他身后,听她口中屋里哇啦的,也不知她念的什么。等她念完之后便又吩咐白袍人将死者掩埋。 等忙完这些,那天边的夕阳便几乎要沉下去了。连海萍一看,她便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跟我走吧。”说着话,她微微一笑便走在前面。那些白袍人随后快步跟上。等他们来到原先那处沙丘,连海萍便高声喊道:“慕容,我都弄好了。那人下辈子肯定会投个好人家的。”说着话,她便走到白慕容身边挨着他坐了下来。 此时白慕容已经将凌不弃挨个介绍给众人,众人也纷纷做了自我介绍。故此大家也熟络起来。就在大家说话之时,就见花思容看着天边红霞,忍不住的赞叹道:“原来沙漠里的晚霞是如此的漂亮啊。” 花思容这话说完,众人纷纷抬头观看。就看那天边红霞一朵挨着一朵,一片连着一片。无数片的云朵将夕阳遮掩住,那红色的光芒立时将云朵染成了火红色的模样。你看那左边一片如同奔腾的骏马,右边的一片又像舞动的凤凰。火红之色铺满了无尽的黄沙,一时间,那些沙砾都像是被点燃了一般。它们发出红色的光芒,耀的人都要睁不开眼。众人沉浸在大漠奇景之中,纷纷不能自拔。直等到夕阳沉下,众人才回过神来。 此时白慕容生起火堆,众人便围坐在周围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着话。等吃饱之后,连海萍突然问白慕容,道:“慕容,既然你已经见到了你师兄,那要不要回去?” 她这话说完,白慕容立刻看向了凌不弃。那意思仿佛在寻问他一般。片刻之后,凌不弃这才说道:“师弟,你要是想回去便回去吧。我在这里还有未完之事,我是不能回去的。” “师兄,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做什么事情吗?”白慕容问道。 沉默片刻之后,凌不弃这才缓缓说道:“我要去找提婆权杖!” “提婆权杖?那是什么?”白慕容问道。 “是什么也我也不清楚,可是这提婆权杖能帮我找到那明月图!”凌不弃淡然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莫耶罗之海 西荒之长廊 次日清晨,白慕容等众人收拾行装准备启程。按照凌不弃的说法,那提婆权杖现就在那安息国之中。当然,至于权杖具体藏在哪里,凌不弃并没有说出。其实对于白慕容而言,这提婆权杖什么的他自然是不感兴趣的。可是当凌不弃说这个权杖竟和重云掌门信物明月图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时,白慕容自然也对他好奇起来。 众人骑着骆驼一直西行。闲来无事,白慕容便催着骆驼跑到凌不弃身边。两人并排着,此时白慕容就问凌不弃,道:“师兄,那提婆权杖究竟是什么,它为何和与明月图有干系?” 凌不弃闻言便笑着说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要想知道缘由,恐怕只有找到它才能知晓了。” 白慕容见他岔开话题,于是他又问道:“那师兄是从何知晓这件事情的?难道是师父和你说的?” 凌不弃闻言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他压低声音,神秘的说道:“这里人多眼杂,等有机会我在与你说明。”说完,他便目视前方不在说话。 白慕容见他没有开口意思。无奈之下,他也只好随他。就在此时,一边的花思容突然开口说道:“慕容,你们说的安息国,离中土很远吗?” 此时花思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白慕容。然而白慕容却始终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不过此时她既然开口询问,白慕容又不好拒绝。就在两难之际,身后的宁晓生突然插话,说道:“思容姑娘,你这问题应该问我啊。我对这西荒蛮州可是很有研究的。” 宁晓生这话一出,那白慕容立刻接着话,说道:“哦?这么说你知道了?” “我自然知道!”宁晓生得意的说道。 白慕容闻言心中一喜。他随即开口说道:“既然如此你便说说,好让我们也长长见识。” 宁晓生这人本就十分自负。他自认为自己遍阅天下全书,这世上是没有问题能难住他的。方才白慕容说话的语气中就露出不相信的意思来,宁晓生自然听出这层含义,当下他便高声说道:“慕容大哥,要说武功我是比不过你,但是要说这书本上的东西,大哥可就比不上我了。” 宁晓生这话说完,他得意的看了看花思容。此时花思容也正好奇的看着他。宁晓生心中一阵激动,他立刻咳嗽一声,说道:“西荒蛮州,虽然现在是沙漠遍布的荒凉之色。但在千年前,这里可不是这副模样。” 说着话,宁晓生便将他所知道的告诉了众人。原来,这西荒之地在千年之前也如同中土一般,遍地绿意勃发生机盎然。由于环境宜人加上资源充足,在这片土地上便诞生了一个强国,名为“莫耶罗”,由于这个国家太过强大,故此这片土地也被称为“莫耶罗之海。” 说到此处肯定会有人问,这里既然是陆地为何会被称为莫耶罗之海呢。其实在这广袤土地的北方的的确确有一处海洋。古书上记载,极北之地有海,波澜壮阔不知千里,其生一眼,水从此中来昼夜不停。由于建立莫耶罗的先人便世代生活在此海之畔,故此这片神奇的海洋又被称为“莫耶罗之眼”,而这片土地也就被称为莫耶罗之海了。 莫耶罗这个国家强大了好几百年。可是就在千年之前,这个强大的国家却在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之后,莫耶罗之眼开始干涸,莫耶罗之海也逐渐的变得荒凉。约莫过了一百年左右,原本是生机无限的土地就变得像现在这般了。 虽然莫耶罗这个国家已经陨落。但是剩下的人又陆续的建立了一些小国。这些小国之间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他们便一次次的发动战争。经过漫长的岁月,有的国家已经被历史遗忘,而有的国家则保存了下来。在一些古书上记载,莫耶罗陨落之后,这片土地上陆陆续续的建立了不下五十余个国家。这些国家中有影响力的有大约三十六个,直到今天,这三十六个国家却只剩下了六个。 之所以能剩下这六个国家却和一个人有莫大的干系。那是距今约八百年前,当时的莫耶罗之海还遍布着许多的小国。在莫耶罗之海的西边,也就是现在中土之人口中的佛国,诞生了一位伟大的先驱者,这人便是佛教世尊。世尊在世之时共有弟子一千二百人,这其中有十人是世尊的亲传弟子。而在这十人之中有一位励志将佛法弘扬的修行之人。由于中土人杰地灵,故此这位修行者便想将佛法弘扬到中土。然而这事情说起容易,真要做起来可是困难重重。由于佛国与中土之间就是突遭劫难的莫耶罗之海,而当时的莫耶罗不仅战乱频发,而且由于气候突变,沙暴狂风更是犹如家常便饭一般。想要靠一己之力穿越这片死亡之地,其中难度是不言而喻的。 佛家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本着救济苍生的大心愿,这位修行者开始徒步穿越莫耶罗。许是他的诚心感动上苍,他从佛国出发一路东来,先后经过了月氏,弥宿,鬼幽,安息,骨陌,楼兰等六个国家,后最终抵达了中土。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位修行者所经过的这六个国家最终挺过了战火的洗礼,一直延续到今天。而那位修行者所走的路线也被称为莫耶罗航道,又称为西荒长廊。并且这条道路也一直沿用至今。 那宁晓生一边看着花思容一边滔滔不绝。众人也是闲的无聊,此时他这些话倒也给他们解了些烦闷。就听他继续说道:“那安息国可是六国中实力最为强盛的一个。按照咱们的速度,我想咱们五日便能到达楼兰。经过楼兰再有半月便能到达骨陌,之后再过十天左右便能抵达安息国。” 宁晓生说完,那花思容便接口说道:“啊?照你这么说我们要在这沙漠之中足足走上一个月才能到那个安息国呀。”说完,花思容便觉得头大起来,她忍不住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对这样漫长的旅程感到无望。 “就这还是好的呢,要是遇上沙暴,行程还要延长呢。”宁晓生笑着说道。 他这里刚说完,一旁的连海萍突然开口说道:“可是为什么那么多国家就单单剩下了这六个,难道就是因为那个修行者走过的缘故?” 她这话说完便直直的盯着宁晓生,那意思就是说,你不是很厉害吗,你回答我这问题啊。然而这一次宁晓生却没有说话,他不有些不自在的看了看连海萍,接着他便低头默不作声起来,显然这个问题宁晓生是不能解释的。就在这有些尴尬的时候,那似醉非醉的王道玄却突然开口说道:“连丫头,你这问题提的好啊。” “哦?为什么?”连海萍问道。 “其实不单单是你,有很多人都觉得这事情奇怪。如果说着六个国家本就十分强大,他们吞并了其他的国家,这样也算是勉强能解释。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就拿那个安息国来说,当时他的邻国也就是早就灭亡的卑硫图,这个国家就比安息国强盛的多。可是不知为何,这个卑硫图不是整天刮风就是连年地动,总之是连年灾害不断。反观那个安息,一年之内少有灾害发生。你想想,那些都是些小国,人民本就贫困。这整天灾难不断,那国家如何能支撑的下去。故此,没等别的国家攻打,那个卑硫图便灭亡了。不仅仅是这个国家,像琥仇,山国,乌贪这些国家也都是如此。” 王道玄说到此处,他举起葫芦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事实上,西荒三十六国基本上都是亡于自然灾害。而在西荒长廊的六国却一直十分安稳。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西荒长廊虽然多有弯折迂回,但是这路线却十分安全。说个比喻,假如这西荒蛮州上到处都是能要人命的陷阱,而咱们脚下的西荒长廊便是一条最最安全的通途大道。” 他这些话说完,宁晓生立刻向他投来敬佩的目光。连海萍听完后,她思忖了片刻,之后她再次问道:“难道这就是巧合?可是这也太巧了!” “这个,谁知道呢!”王道玄说道。 随着时间推移,周围温度也越来越高。众人纷纷觉得口干舌燥,如此一来也就不愿说话。熬到差不多中午时分,众人实在是忍受不住周围酷热,于是便寻了一处背阴的沙丘的休憩。就在众人休息的空档,那宁晓生突然开口说道:“嘿,这真是老天开眼,这风啊,可真是凉爽!” 他这话音一落,众人都纷纷举起手掌试探。果不其然,一阵阵风从众人手指间穿过。众人正在欣喜,就在此时,一旁那正要拿水囊的傅青林突然开口说道:“咦,这沙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傅青林说完话,他便要弯腰查看。然而,就在他弯腰的一刹那,一条金光闪闪的蛇突然从沙砾里钻了出来。这蛇身躯如弓,朝着傅青林弹射而起。 “不好,是金背沙腹蛇!快躲开!”凌不弃大声喊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王道玄发疯奔走 有情人天地相拥 凌不弃这声喊立时吸引了众人目光。大家纷纷回头,就看到一条长约三尺拇指粗细的金色怪蛇正朝着傅青林激射而去。情形虽然危急,但是奈何众人离他太远,故此也无法出手相救。眼看着那蛇头就要触碰到他的额头,就见那傅青林突然发了声喊,接着他右臂猛的一挥正打在那蛇的腰身之上。 这金背沙腹蛇突遭这一重击,当下便被傅青林打到半空。而那傅青林险遭厄运,他惊魂未定之下便跌坐在地。此时那蛇正在半空,众人都从凌不弃口中得知它的厉害,故此便纷纷躲避。 想来傅青林那一下已经惹恼了那金背沙腹。就看半空中的怪蛇开始猛烈的扭动身躯,紧接着,它口一张便喷出毒液来。众人早就有所准备,故此毒液喷出都没有溅到众人身上。然而,事情总有出人意料的时候。众人虽然纷纷躲避,但是唯有那王道玄正抱着酒葫芦倚靠着沙丘正在打盹。或许是他离众人有些远,又或许是他已经喝醉,当大家在躲避那金背沙腹之时,这位王道玄却依旧闭着眼睛,仿佛对这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有。而那蛇一落地,好巧不巧的就朝着王道玄爬了过去。 这蛇全身覆盖着怪异金色凸起。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芒。此时这蛇在沙地上游走,就好像一条金色玉带一般。不仅如此,这蛇的速度还非常迅疾,还没等大家反映过来,那蛇便已经爬上了王道玄的身体。 许是有些不适,王道玄便伸手在胸口摸。他这一摸之下正巧摸到了蛇的脑袋。也就此时,王道玄打了一个呵欠,而趴在胸口的那条蛇也再一次喷射出毒液来。 毒液入口,不明所以的王道玄竟然还吧唧了下嘴。然而下一刻,王道玄突然双目圆睁,紧接着他便直挺挺的仰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了。 当白慕容等人赶到他的身边,那条金背沙腹已经不见了踪迹。凌不弃左右遍寻没有看到那条蛇,于是他便对身后那些白袍人喊道:“快,那蛇一定还在附近,你们快些去找。” 白袍人得了命令后便纷纷四散开来。就在此时,那王道玄突然大喊一声,接着他睁开双目。白慕容正在他的身边,他听到叫喊便急忙低头一看,就看王道玄表情呆滞双目赤红,仿佛着魔了一般。没等白慕容反应过来,那王道玄哇的一声叫,他咕噜一下子便爬了起来。白慕容一看他急忙伸手拉他,谁知王道玄却一下挣开他的手。他哇哇的怪叫着,朝着西边发疯似的狂奔起来。 王道玄的武功本就十分高超,此时他全力奔跑之下,那速度快的就如同飞一般。众人只看到他身后腾起的沙尘,只是片刻的功夫,王道玄便已经翻过了好几个沙丘。眼看着王道玄就要消失在沙漠之中,那白慕容急忙对凌不弃喊道:“师兄,我去追他!”说着话,白慕容运转玄功,出云步一出,他身子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 众人之中也就是白慕容的脚力最为高超。让他去追王道玄也是最为稳妥。当白慕容飞奔出去之后,一边的连海萍急忙喊道:“慕容,你等等我。”说着话,她就要动身去追。可是她如何能追的上白慕容的速度。还没等她这话说完,白慕容早就跑出了百十来步。她这里正在焦急,就听那阿鸾突然开口说道:“姐姐,你看那边的天怎么黄了?” 连海萍一听她急忙抬头去看。就见北边的天黄乎乎的就像蒙上了黄色的布幔一般。不仅如此,周围的风似乎也比刚才迅疾了一些。就在连海萍纳闷的时候,一边的凌不弃突然开口说道:“不好,是沙暴!” 他这话一出,连海萍脸色当时就变了。她自然知道这西荒沙暴的厉害,就听她紧张的说道:“这可怎么办?” “不能等了!”凌不弃郑重的说道,“马上动身,咱们要在沙暴来之前到达西荒长廊!” “可是,咱们不正是在西荒长廊上吗?”说话的花思容。 凌不弃看了她一眼,说道:“严格来说,咱们还没到!快,骑上骆驼,没时间了!”凌不弃说着,他急忙招呼那些白袍人动身。花思容看他一副决断的样子,她慌张的说道:“可是万一慕容回来找不到我们,这该怎么办?” “现在也顾不得他了!”凌不弃冷声说道,“万一沙暴来了,咱们一个都活不了。再说,白慕容他武功高强,他自己会保护自己的。”说完这些话,凌不弃便连连催动坐骑往前赶。他身后那些白袍人也快步跟在他的身后。 连海萍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凌不弃竟然如此冷血,白慕容可是他的师弟,他竟然丝毫没有担心的样子。眼看着他就要走远,连海萍再也忍耐不住,她突然高声喊道:“好你个凌不弃,你这个无情无义的王八蛋,亏慕容还整天担心你,没想到遇上事情了,你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真是替慕容感到悲哀!” 她这些话喊得极高,想来那凌不弃也不可能听不到。可是他却依旧没有回头,就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凌不弃便带着那些白袍人翻过了一座沙丘不见了。 连海萍眼看如此,她气的直跺脚。就在此时,花思容开口说道:“连姑娘,你也不要在这里生气了,我看咱们还是去追慕容。也许现在慕容已经找到了王前辈呢。” 谁知连海萍却摇头说道:“还是我去吧。你们快些追上那凌不弃!运气好的话能走到西荒长廊!这沙暴猛烈无比,万一被卷入其中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你们犯不上为此丢了性命!”说着话,连海萍便翻身上了一匹骆驼。 然而就在她要走的时候,花思容突然拉着她手,说道:“连姑娘,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其实我,我们也很担心慕容。要去找,我们大家一起去!”说着话,花思容便翻身上了骆驼。她缰绳一抖,催动着骆驼就往前跑。香菱见她追了上去,她也赶紧动身追赶。 连海萍见状,她急忙出声阻拦。可就在此时,一边的傅青林与宁晓生却说道:“对啊,要去便一起去。”说完,他们两人也骑着骆驼追了上去。 事已至此,连海萍再也无法阻拦。当下,她将阿鸾抱到自己身前,两人共骑着一匹骆驼往前追赶。可她刚走了几步便又停了下来,他们几个人虽然走了,但是原地还剩下几匹骆驼。这些骆驼上都是他们准备的食物与淡水。要是这些东西遗失了,即便是找到了白慕容躲过了沙暴,他们也会因为没有食物和淡水而困死在沙漠上。当下,连海萍将骆驼的缰绳连在一起。弄完之后,她便骑着头一只骆驼赶了上去。 由于白慕容追的方向正是北方,故此他们迎风追赶那速度也快不了多少。此时风势越来越来猛烈,众人纷纷被沙子迷的睁不开眼。等连海萍追到花思容几人时,那漫天飞舞的黄沙让众人分不清东西南北。连海萍坐在骆驼上努力的分辨这方向,然而风沙漫天已经让他们迷失了道路。 许是觉察到了危险,骆驼们纷纷躁动起来。连海萍一边稳住坐骑一边慢慢往前走。可就在此时,一阵风突然吹来,她一个不注意便从骆驼上吹翻了下来。阿鸾一看,她赶紧从骆驼上滑下来。 “海萍姐姐,你没事吧……”阿鸾担心的问道。 连海萍挣扎着从沙地里坐起来。可就在此时,身边的骆驼突然嘶鸣一声似乎受到了惊吓。还没等连海萍拉着缰绳,那匹骆驼便飞快往前跑。它这一跑,身后与它相连的骆驼也纷纷跟着它跑了起来。连海萍一看,她急忙拉着一匹骆驼的缰绳。可是这些受惊的骆驼速度极快,连海萍手刚拉住,巨大的力量便再一次将她拉扯倒地。 连海萍灰头土脸的看着那些骆驼跑入黄沙之中直至消失不见。此时风沙更是猛烈,不要说站立,就是趴着都觉得要被风沙吹跑。身边的阿鸾被漫天的风沙吓得浑身颤抖,她悄悄的拉着连海萍的衣角,一声不吭的跟在她的身边。此时不要说小阿鸾,就是连海萍也六神无主,就在如此无助之时,一阵猛烈的风夹杂了无尽的沙砾突然吹来,下一刻,连海萍与阿鸾便被这风卷上了天空。 翻转不定,身如纸鸢。连海萍只觉得上不着天下不着地,一时间仿佛身子都不是自己的。风沙急速扑打在她的身上,连海萍痛的想高声呼喊。可是只要她一张开嘴,那无数的沙砾就往她的口中钻。天地昏黄一片,那呼啸的风声在连海萍耳边不断的怒号。这一刻,连海萍只觉得自己就要死去了一样。 人都会死,可是连海萍不想就这么死。连海萍那娇弱的身躯在空中不断的旋转翻腾,她分不清天看不到地。她紧闭着眼睛,双臂紧紧抱着自己肩膀,想给自己一些安全感。可是这感觉是这样的虚假,一时间她眼角流出了泪滴。只是这泪刚一流出便马上被风吹走了。 “慕容,你在哪里?”连海萍心中呼喊着。可是,她自然知道,此时自己正身在半空,白慕容又如何寻得到她呢。 然而,就在她以为不可能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人的喊声,连海萍心中一动,她微微睁开双目。一时间,连海萍泪流满面,她再也忍不住的大声呼喊起来: “慕容,慕容,是你吗?你有没有受伤?” 白慕容飞身而上直直扑向那空中的连海萍。他一边躲避着空中沙石一边喊道:“海萍,你不要害怕,我马上就来救你!” 连海萍听到他的呼喊,她急忙伸出双手。白慕容一看也赶紧伸出双臂。一时间,天地为之凝固,白慕容与连海萍,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下一刻,他们双掌相接,手指相缠,紧紧的抱在一起。 第一百六十四章 风中险遭暗算 月下竟欲别离 当两人紧紧相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连海萍脸颊贴着他的胸膛,耳中尽是他心跳的声响。此时的她真恨不得时间能停下脚步,好让她多多感受这一份醉人的温暖。然而,时间不会因为她的小心思而停滞不前。就像周围的黄沙狂风,带着摧毁一切的威能,将两人再一次抛上了高高的天空。 风实在太大。两人浮浮沉沉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孤舟。但是即便处境如此危险,连海萍心里却再也没有害怕的感觉。两人被风吹的左摇右晃也不知身在何处,就在此时,就看到风沙之中突然钻出一条金灿灿的事物来。连海萍被白慕容抱着故此没有发觉,可是白慕容却是看的清楚,这金灿灿的东西不是旁物,正是那金背沙腹蛇。 也不知这一条金背沙腹是不是对王道玄喷出毒液的那一条。此时情势危急也容不得白慕容细想,就见这蛇被风带着朝着白慕容两人便扑了上来。白慕容虽然被风裹住,但是他毕竟有绝顶轻功,他眼见这蛇就要扑来,他随即顺着风向一个转身,那蛇便从他身下飞了过去。 当白慕容为此暗暗庆幸之时,突然一股危机感从他心中升起。他觉察到异样便急忙回头一看,就看到离自己不到五尺的地方,一个全身被白布包裹着人正手拿着一柄长剑朝自己刺来。 剑身如雪闪着寒光。剑尖倾吐似有毫光。那人不由分说举剑就刺,白慕容心中一急,他急忙施展踏云神通欲往后躲闪。可是狂风方向杂乱,白慕容心中想着后退,可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前。此时连海萍正在自己怀中,要是被刺中的话,那她可真是首当其冲了。 眼看着长剑及身,白慕容心里一发狠,他立刻大声喊道:“海萍,你抱紧我!”说着话,白慕容松开双手,他左手一伸正握住那长剑,接着他用力往回一拉!由于那人也是身在半空无处着力,故此白慕容用力拉扯之下,那人便又离着白慕容近了一些。此时白慕容与他不过三尺而已,就看他右手一挥,一根长棒自他袖中突然伸出。白慕容握住这长棒,不由分说朝那人就打。那人一见便想将长剑调转用于格挡。然而他一抽之下,那剑却依旧被白慕容牢牢握住。那人明显是一愣,他低头一看,就看到白慕容左手正往外渗着血。此时白慕容长棒就要落下,那人无计可施之下只好用右手来挡。 白慕容这人只要下手便不会容情。他这一下可谓是分量极重。那人举起左臂之时,白慕容手中长棒正打在上面。就听到咔嚓一声,那人的手臂便立刻无力的垂了下去。事已至此,那人明显已经萌生了退意。他右手一松便弃剑后退。白慕容本想追赶,可是那人后退的速度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人便已经消失在黄沙之中。 白慕容与这人一番打斗,那怀中的连海萍却始终蒙在鼓里。当白慕容喊出那话之时,她只觉得身子一重,那感觉就像要往下掉一般。吓得她赶紧用力抱着白慕容。此时,那人仓皇逃窜,连海萍这才抬头看着他,说道:“慕容,你刚才说什么?” 白慕容低头看她疑惑目光,他微微一笑,说道:“没什么。你啊快抱紧我,我带你下去。” 说着话,白慕容将手中长棒收入袖中。他左手反握着长剑,右手抱着连海萍,玄功运转便缓缓下落。说也怪,这沙暴来的快去的也快,就这么会儿的功夫便已经有消散的迹象。白慕容心中一喜,他趁着风小的时机带着连海萍从空中落了下来。 虽然两人在空中逗留了好一会儿,但万幸的是他们离地面也不是太高。此时风沙减弱,白慕容也能勉强看清周围事物。此时白慕容抬头一看,就看到漫天黄沙中有一处微微发着黄光的光晕。其实这光晕也不是旁物,正是那悬在空中的太阳。白慕容一看之下,他心中一喜,由于风沙来临之时正是差不多中午,那时候太阳差不多正在北方正中。当下白慕容靠着这昏黄的太阳辨明了方向,他随即对连海萍说道:“海萍,拉着我的手,我带你走……” 白慕容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块白布来。他将这白布围在连海萍脸上替她遮挡风沙。弄完之后,他右手拉着她就往西走。此时连海萍被白布裹着面目只露着两只眼睛,加上黄沙飞舞,可以说她完全分不清眼前的事物。此时她只有拉着白慕容的手,靠着他才能慢慢的往前挪动。许是白慕容生怕又生变故,他见连海萍走路艰难,他微微一笑所幸便将她拦腰抱起。连海萍只觉得身子一轻,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抱了起来,她哎呀一声娇呼,说道:“慕容,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白慕容闻言,他一边走一边说道:“怎么,不愿意我抱着你吗?” “不是,我只是怕你累……”连海萍慌乱的说道。 “我不累,再说你也不重……”白慕容笑着说道。 如此一来,两人行走速度便也加快了不少。等他们走了约有两刻钟之后,此时前面隐隐约约的就出现了一块巨石。白慕容心中一喜便赶紧加快了脚步。等他们走到这巨石旁,白慕容便将连海萍放在地上,说道:“到了……” 说着话,白慕容拉着连海萍走到这巨石的南边。他们低头一看,就看巨石旁有一一个洞,白慕容指着这洞说道:“海萍,快些进去!” 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连海萍还是跳了下去。等她跳下去之后,一个焦急的声音立时喊道:“海萍姐姐,你可回来了!” 虽然连海萍的视线被脸上白布阻碍,但是她依旧从声音分辨出说话之人。连海萍一边将白布取下一边惊喜的说道:“阿鸾?你怎么会这里?” 阿鸾闻言便说道:“是慕容哥哥带我来的。姐姐,刚才你是不知道啊,我都被风吹跑了,可把我吓坏了。” 此时连海萍已取下白布,她低头一看,果然看到阿鸾站在自己身前。不只是她,就连那发狂的王道玄,花思容,香菱,宁晓生等人也在这里。原来这石头下是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穴,众人都在这里竟然还不觉得拥挤。 就在连海萍查看周围环境之时,那花思容急忙问道:“连姑娘,慕容呢?他怎么没和你一起?” 连海萍看她那焦急神色,她心中立时涌起一阵醋意。然而还没等她回答,白慕容也从那洞口跳了下来。他一跳下便将手里的剑插在地上,就在他一抬手的瞬间,连海萍与花思容都同时惊呼道:“慕容,你的手怎么流血了?” 说着话,两人都往他这里跑。连海萍本就心中不悦,她听到花思容也出声寻问,她也不知怎地心里便生出一股火来。就看她使劲推了花思容一把,怒声说道:“思容姑娘,还请你自重!” 花思容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她毫无防备之下险些跌倒在地。那一旁的香菱看到自家小姐受了欺负,她立刻走到花思容身边,怒声问道:“你敢对我家小姐出手!你简直找死!”说着话香菱就要动手。花思容自然知道她的脾气,于是她赶紧拦着香菱,同时她的目光还始终停留在白慕容身上。可是那白慕容却扭过脸去,似乎对这里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花思容一看,她这心里立时疼了起来。她无语凝噎,拉着香菱走到一边再不说话。 连海萍看着两人走开心中甚是得意。她赶紧拉着慕容左手,就看他手指手掌上都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连海萍一看这些伤,急忙问道:“慕容,这是怎么回事?”说着话,她便替他包扎起来。 白慕容也没对她隐瞒。当他将发生的事情告诉连海萍之后。那连海萍立刻怒声说道:“是哪个混蛋敢伤你!”这话说完,她便看到了那插在地上的长剑来。 “那人当时就拿着这把剑吗?”连海萍问道。 “不错!”白慕容点头说道。 连海萍闻言便细细打量了这把长剑。她一边看一边说道:“这把剑怎么如此眼熟?” “的确很眼熟!”白慕容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 “这个,这不是那个香菱的剑吗?”连海萍惊讶的喊道。 她这话一出,那香菱立刻喊道:“什么?我的剑?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连海萍怒声说道,她将剑拿了起来朝着她晃了晃,继续说道:“怎么?你自己的剑,你会不认识?” 香菱细细看了看她手中长剑,片刻之后,她才有些不解的说道:“这……这的确是我的,可是……” “可是什么?”连海萍怒声问道。 “可是刚才风暴来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它掉了,我想找可是找不到,它怎么会在你的手里?”香菱支支吾吾的说道。 然而香菱这番说辞恐怕没有人会相信。要知道行走江湖的人,他的兵器等同于他的生命。虽然香菱不怎么算是江湖人,但是这把剑毕竟是她随身之物,是她应该所珍视的东西。实在很那让人很难相信她方才的那番解释。 “难不成,伤慕容的人就是你?!”连海萍怒声问道。 她这话一出,那香菱立刻反驳道:“你胡说,我没有!” “那为何你的剑会在这里?”连海萍继续问道。 “我都说了,我不小心把它掉了!信不信由你,总之不是我!”香菱气恨的说道。 “哼!还敢狡辩!你可真不要脸!”连海萍鄙夷的看着她。 香菱一听,她立刻便喊道:“你就凭这把剑就说是我伤了那个白慕容,我问你,难道没可能是别人拿着这把剑来故意嫁祸给我的吗?你无凭无据就在这里信口雌黄,我看你才不要脸!” 连海萍这女子向来不是吃亏的主儿,她一听香菱这话气的险些跳起来。就看她涨红了脸,恨恨的看着香菱,此时那花思容急忙劝道:“连姑娘,这里恐怕有什么误会,香菱她不会这么做的?” “呸!不可能?怎么不可能!”连海萍看着花思容,怒声说道,“你以为我傻吗?!当时我就在慕容怀里,这一剑刺来,要不是慕容我早就死了。你知道我与慕容情投意合,为了让慕容回心转意,你便指示这个香菱将我除掉。其实你的目的一开始就是我不是慕容。哼,花思容,你可真是狠!” 连海萍这话可说的是极尽冷嘲热讽之能事。那花思容自幼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当连海萍说完之后,她那眼圈便立刻红了起来,她也与连海萍对质。就见她美眸泪滴不断看着白慕容,说道:“慕容,连姑娘不信我,你呢?你信不信我?” 白慕容闻言没有说话。他更是低着头没有看她。花思容看他那默许的态度,这心中立时剧痛无比。就听她痛苦的说道:“慕容,我真是看错了你!”说完话,她便扶着香菱肩膀暗自垂泪。 此时氛围真是十分压抑,那一边的宁晓生见花思容哭着伤心,她忍不住出声问道:“慕容大哥,这其中是不是真有误会呢,单单凭一把剑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 然而他话未说完,那白慕容立时出声问他,道:“怎么没见到傅青林,他去哪里了?” “哦,刚才他说他肚子痛,所以出去方便了!”宁晓生回道。 白慕容闻听暗暗皱眉。可是就在这档口,一个人就从那洞口跳了下来。许是跳的有些急,这人一个没站稳险些就要滑倒。白慕容看见,他一把拉着他左手,说道:“小心些,不要这么急。” 那人自然就是傅青林。就见他有些不好意的说道:“谢谢慕容哥哥。” “外面风那么大,你怎么还出去?”慕容拉着他左手说道。 “我肚子不舒服,我去方便了下。”傅青林说道。 经过这场风暴之后,众人都是身心俱疲,但万幸的是众人并没有任何伤损。连海萍一边替白慕容清理伤口一边问他,道:“慕容,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 白慕容闻言便说道:“其实这并不是我发现的。” “哦?那是谁发现的?”连海萍纳闷的问道。 白慕容指了指那昏迷的王道玄,说道:“是他。” “可是他不是发疯了吗?” “你说的不错。当时我追他之时突然就刮起了沙暴,就在此时,前辈他突然调转方向往西跑。接着我就看到这块巨石和这个洞口。他跳进了这个洞里之后。我怕他再次发狂便也跟着他跳了进来,谁知前辈一进这洞穴就变成这样。就在此时,我听到外面的呼喊声,于是我便将他们带到了这里。” 白慕容为了不让连海萍担心故此将事情说的十分简单。可是连海萍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此时她拉着白慕容手默默无语。然而两人之间心意相通,此时无声更胜有声。 王道玄虽然昏迷,但好在呼吸平稳,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由于众人都十分劳累,故此便纷纷倚靠着石壁休息。这也不知睡了多久,白慕容突然睁开了眼睛。他四下一看,就看到周围几乎是一片漆黑。唯有洞口那里射下来一束发黄的光。借着这光亮,白慕容就看到连海萍趴在自己腿上正睡得香甜。而那边的傅青林与宁晓生也睡得很沉。王道玄更不用说,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香菱还在,可是花思容却不知哪里去了。 白慕容四下一看没有看到花思容,他心里正在担心。突然洞穴外传了一阵阵啜泣的声音。白慕容心中一惊,他慢慢的将连海萍扶起然后让她倚靠着石壁。接着他悄悄的从洞口那里爬了出去。 此时明月高悬,繁星点点。白慕容寻着声音一看,就见那不远处的沙丘上正坐着一个人。那人形单影只,看起来如此凄楚。白慕容叹息一声刚要回去。就在此时,那人却突然举起了一把长剑来。 长剑寒光射入白慕容眼中。他回头一看,就看那人将剑架在自己脖颈处。白慕容一看之下大惊失色,眼看着那人就要挥动长剑,白慕容急忙右手猛地一挥。一时间,一道光亮从他袖中射出。就看这光直直的朝着那人手中的长剑就去了。那人丝毫没有反应,就听叮的一声响,那光亮一下子就撞在那人手中的长剑之上。 长剑脱手而飞。那人呀的一声叫喊之后便立刻回头张望。月光倾泻照亮了她满是泪痕的脸,白慕容飞身到她身边。他看着她,无奈说道:“思容,你这又是何必呢!” 第一百六十五章 神秘人神秘出现 师兄不弃不弃慕容 风暴过去之后,本是遮天蔽日的黄沙早已不见了踪迹。此时弯月如弓,无数的繁星点缀微蓝的夜幕之上。此情此景看在眼中竟似能净化人的心灵一般。那沙漠无边,沙丘沟壑,一道道一弯弯,都沉浸在夜色之下似乎睡着了一般。 如此安谧的氛围,白慕容与花思容并肩而坐。他们凝望着天空明月沉默不语。晚风徐徐,凌乱了花思容鬓边长发。偶有调皮的风儿顺着她的衣领钻了进去,一时间,花思容娇躯颤抖低低的呻吟了一声。 “冷吗?”白慕容看着她侧脸说道。 “有一些……”花思容低声说道。 白慕容看她那有些发白的面容,她随后便脱下自己外衣来披在她身上。花思容觉得浑身一暖,她臻首一抬正看到白慕容那双温柔的眼睛。当下她面色一红,娇羞的说道:“慕容,你还是很在意我的,是吗?” 白慕容闻言一怔。此时花思容那美丽的眼眸中充满了希望之色。白慕容这人本就有些优柔寡断,他虽然想与花思容断绝前情,可是此时看着她那柔情目光,白慕容立时沉沦其中不能自拔。这可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白慕容虽未回答,但是眼神却已经出卖了他。花思容冰雪聪明,她见白慕容那躲藏眼神便已经明白他心中所想。当下,就听她低声说说道:“其实我明白你的处境,我也不会怪你……” 说着话,她脸颊便靠上了他的肩膀。白慕容浑身一颤心中竟然紧张起来。此时,花思容看着那漫天繁星,似是自语又似是对白慕容,说道:“假如,你先遇到的是我,那结果会不会与现在不同呢?可惜啊,这世上没有如果……如果有我宁愿选择不要遇到你,那么我便不会如此伤心了……” 白慕容听她轻声低语,那心里简直如同被刀割一般疼痛。沉默良久,白慕容愧疚的说道:“思容,我对不起你……”说完,他无奈一笑,继续说道:“我这人不过是江湖浪客,人也长得普通又没有什么优点,而你花容月貌更是名门之家的大小姐。说实话,能得到你的垂爱,对于我来说简直如做梦一般。可是……唉……总之是造化弄人,这都是我的错了……” 白慕容这话说完,花思容却微笑着说道:“慕容,这哪里是你的错呢,喜欢一个人怎么会有错呢。如果要说错的话,那就是你我在错误的地点相遇,在错误的时间相知。与其说是错误,还不如说你我本就不该相见罢了。” “也许吧……”白慕容低声说说道。 “慕容……”花思容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羞涩的说道:“如果连姑娘不介意的话,我愿意……” 花思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于此同时她的神情也越发娇羞起来。此时她说出这愿意两字,那下面的话还未出口,白慕容突然伸手一拦,低声急切说道:“思容,有人来了!” 白慕容语气急速举动突然,花思容被他一惊立时止住声音。就看他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这话说完,花思容也纳闷的回头。就看那不远处沙丘之后缓缓的走出一个人。这人全身被白布包裹,看他的样子似乎就是当时在风沙中袭击白慕容的神秘之人。 “是你?”白慕容冷声说道。 花思容看了看他,说道:“慕容,你认识他?” “嗯,这就是当时袭击我的人。”白慕容说道。 “就是他?!”花思容有些惊讶。 白慕容直视那人,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暗算我?” 那人闻听此言却阴冷的一笑,说道:“呵呵,你问我我就回答你,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白慕一听当即冷笑道:“既然如此,你又来做什么?难道你还不打算放弃?” “如果我说我是恰好路过,你信不信?”那人笑着说道。 “不信!”白慕容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信,不信就算了!我先告辞了!后会有期!”那人笑着一拱手便要转身离去。白慕容一看,没等他有所动作,那一边的花思容却突然娇喝道:“想走,哪有那么容易!”说着话,她飞身而起。就看她脚尖轻点沙地,一个起落之间便来到那人身前。 那人刚刚转身。他此时听到身后风响便急忙回头一看!此时花思容右掌一推,一股巨力随之涌出。那人察觉到危险便急忙飞身后提。花思容掌力吐出却未击中。就听嘭的一声,那沙地上便炸出一个坑来。 “好凶悍的婆娘!”那人有些慌张的喊道。他一边喊一边往后退,看他的样子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 那花思容见他只守不攻以为他有意羞辱自己,她当即怒声喝道:“贼人,你敢小看我?!”说完,她朝着那人就是一阵疾风骤雨般的攻击。 白慕容虽然不知花思容所练的是何种功夫,但是从她前几次出手的情形来看,这花家的功夫向来飘逸俊秀,施展出来十分好看。可是此时花思容拳脚之间竟蕴含着一股大开大合排山倒海的气势。她出手快,稳,狠,没有丝毫多余动作,每一招都务求一招制敌。白慕容虽然与那人交过手,可是对于那神秘之人的武功还是不甚了解。可是此时看来,这花思容竟将那神秘人死死的压制住,令他没有丝毫喘息的余地。 两人斗了不过七八个回合。那人动作便变得有些迟缓起来。花思容抓住时机,她凌空一脚正踢在那人下巴之上。那人啊的一声惨叫,身子凌空翻了个身就重重的躺在了地上。花思容随即用脚踏在他胸膛上,冷声说道:“说!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虽然气喘吁吁,但是还是非常嘴硬的说道:“嘿,你这凶婆娘!我是绝不会告诉你的!” 花思容一听,她眉头一皱脚下便用力踩踏起来。那人随即痛呼道:“我是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花思容怒声说道,“就是你,我险些被慕容误会。我倒要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花思容说着话,她弯腰就要解他的脸上的白布。然而就在她弯腰的一瞬间,那人却突然冷冷一笑。花思容还有些纳闷,就在此时,那沙地里突然一动,紧接着一条金背沙腹蛇便钻了出来。 此时花思容脸部与地面之间距离不过三尺。那蛇自那神秘白袍人头部左侧沙地窜出,如此近的距离之下,花思容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时间。 “你也跟着那个老头发狂而死吧!”那个神秘人大声喊道。 一发千钧。眼看着那条蛇的蛇头张开就要射出毒液。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两人身旁。那人一伸手正掐住金背沙腹的七寸。接着他手往后一拉一甩!那蛇立刻便被甩的骨骼寸碎气绝身亡。 “啊!慕容……”花思容惊魂未定的说道。 “看来这条蛇是你豢养的,难怪它总是跟着你!”白慕容看着手中死蛇冷冷的说道。 神秘人哼哼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这条金背沙腹的确是我豢养的。不过你也不要得意,即便你现在侥幸躲过一劫,但是往后便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神秘人说完这话,他头一仰立刻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花思容被他举动惊了一下,就听他痛苦的惨叫了一声,接着便直挺挺的躺着再也不动了。 “不好!”白慕容此时才反应过来。他急忙蹲下身来伸手就解开他脸上的白布。片刻之后,一张面目扭曲的脸便出现在两人眼前。 “他死了!”白慕容叹息的说道。 白慕容说完便开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花思容静静站的一边看着他。片刻之后,白慕容才站起身。花思容这才问道:“慕容,有找到什么线索吗?” “没有。”白慕容摇摇头说道。 花思容低头思忖了片刻,之后她有些不解的说道:“慕容,你不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吗?” “是很奇怪!”白慕容低头看着那人说道,“以这人的武功想杀我简直可说是天方夜谭!他既然想动手为何会如此大摇大摆的来,他这举动就是在送死啊。” “那这个人就是当时在风沙中与你打斗的人吗?”花思容继续问道。 “这一点我倒是可以确定!他不是!”白慕容沉声说道。 “为何?” “当时我用世尊手杖打在他左臂上。按我的力道,他的左臂应该受了伤才对。可是这人的手臂却没有受伤,所以我才确定!”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花思容的表情立刻变得凝固起来。她有些惊恐的问道:“慕容,你说那人的左手臂有伤?” “对啊,怎么了?”白慕容好奇的问道。 “这个……我……”花思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白慕容。 “思容,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变得这么难看?是不是着凉了?”白慕容关切的说道。 短暂的沉默。花思容神色惶恐,不过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就看她神色慌张的说道:“慕容,其实……其实……当你出去的那段时间,香菱的确出去过。而且当她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的左臂低垂着,似乎,似乎受了伤……” 花思容说到此处已经是泣不成声。她与香菱可谓是情同姐妹,要是香菱真是那神秘之人,那花思容该如何面对她。 “难道,香菱就是那个神秘的人……”花思容说道。 白慕容自然能明白她的感受。她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怎么会呢,我与她又没有仇怨,她为何要杀我呢?你呀,就不要胡思乱想了。思容,答应我,这件事情不要在提起,就当这死去的人就是那个神秘人。这事情就此结束了。” “慕容……”花思容感激的看着他。 此时两人双目交汇,仿佛又回到了当时那郎情妾意之时。然而,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两人听到这声音便好奇的回头一看。就看那凌不弃骑着骆驼带着那十几个白袍人正急速朝这里奔来。 第一百六十六章 解毒苏醒西行 断水延期困境 白慕容双眉微皱脸上表情也是相当怪异。花思容看到凌不弃也是有些惊讶。许是脚步声音过于嘈杂,那岩石洞口里便爬出了连海萍。就看她揉着眼睛喊道:“慕容,你在哪里?” 连海萍一边喊着一边爬出洞外。夜风微凉,那连海萍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裹了裹衣领抬眼一看,正看到白慕容与花思容两人。此时两人正紧挨着,那连海萍一看不由的醋意大生。她一努嘴二话不说就跑到两人跟前,怒声质问道:“你们两个,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说着话,美眸直直的看着白慕容。 连海萍这双眼睛明亮如星。白慕容被她这么一看,那心里就发了慌。他这么一慌神脸上便变了颜色。连海萍看他慌乱神情,她立刻怒声说道:“好啊,白慕容,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说着话,她银牙紧咬紧张的看着他。 白慕容正在思考如何回答。那一边的花思容急忙说道:“连姑娘,你莫要误会。你来看……”说着话,她一指地上躺着的那人。 连海萍一看忙说道:“这,这不是那个袭击我们的人吗?他为什么会死在这里。” 花思容说道:“这人自然是慕容杀死的。至于他为什么来,恐怕他是想趁着我们休息的时候对我们动手吧。不过幸亏慕容发现了他,否则可就麻烦了。” 连海萍一听便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思容姑娘怎么会在这里?” 花思容一听随口答道:“当时慕容发现这神秘人时我恰巧醒来,故此我便也在这里了。” 她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而且表情十分自然。连海萍即便心中有疑也不好再说什么。此时脚步声渐行渐近,那凌不弃看到白慕容便立刻喊道:“师弟,师弟,你可无恙?”说着话,他急忙催着骆驼跑到几人近前。没等骆驼停稳他便翻身而下。 凌不弃快步走到白慕容近前,他先是给了他一个拥抱。之后便拉着他手,说道:“哎呀,师弟啊,见你无事我便放心了。” 白慕容看他着急模样急忙说道:“有劳师兄挂念,师兄不是先行去了西荒长廊吗?为何又折返了回来。” 凌不弃一听表情略有些尴尬。他轻咳一声,笑着说道:“师弟啊,我知道你的本事。那风沙即便厉害也是伤不到你。不过即便如此,师兄我当时也是欠了思量。然而这沙漠地形复杂,要是没人带领,我怕师弟会在这里迷失了方向啊。” 他这话说完,一边的连海萍立刻讥讽他道:“哼,难为你这么好心。不过这件事不用你担心。我们明知道这里地形复杂自然就做好了万全准备。你啊,就不要操这份心了。” 谁知凌不弃却微微一笑,说道:“我自然知道你们带着地图。可是就靠着地图就能走到西荒长廊吗?连姑娘,可不要太自信哟。” 连海萍闻听立时反驳道:“怎么,我们有地图在怎么就到不了?” 然而她这话说完,凌不弃却没有说话。一边的白慕容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海萍,师兄说的对,单凭一张地图是去不了西荒长廊的。” “为什么?”连海萍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 “我们的骆驼由于沙暴已经不知所踪。我们身边没有食物,尤其是缺少淡水。要是我们就这样在沙漠里走,恐怕坚持不了两天就会因缺水死去了。” 白慕容说完这话,他看着凌不弃突然一笑,继续说道:“想来师兄就是发觉了这一点,所以才又折返回来的吧?” 凌不弃闻言立时哈哈一笑,说道:“不愧是我师弟。我回来的原因就是为此。从这里到西荒长廊约有五天的行程。我这些朋友身上都带着干粮和水囊。我想只要节俭一下,是足够支撑我们这些人到达目的地的。” “如此真是要谢谢师兄了。”白慕容感激的说道。 “你我师兄弟,何必如此客气。”凌不弃看着他说道。 “师兄,我还有一事请师兄帮忙。”白慕容突然说道。 凌不弃微微一皱眉,惊奇的问道:“哦,何事?” 白慕容随即将那金背沙腹蛇拿了出来,说道:“师兄,前日王道玄前辈中了这蛇的毒,当时师兄说过,要想解毒就要用这条蛇的鳞片。师弟我不曾见过这蛇,故此便想问问,如何用这蛇的鳞片解毒?” 凌不弃闻言哈哈一笑。他接过那条蛇,说道:“这蛇狡诈无比行动迅捷,很少能被人抓住。也难为师弟能抓住它,想来也是那老头命不该绝吧。”说着话,他捏着蛇头微微一用力。就听一声细微的喀嚓声,那蛇头正中的一个凸起突然鼓了起来。凌不弃随即用另一只手的手指捏住然后往外一拔,那鳞片便被他给拔了出来。 凌不弃将死蛇一扔将手指捏着的那鳞片递给白慕容,说道:“将这鳞片给他服下就可解毒了。” 白慕容闻言立时将鳞片接过。就在此时,凌不弃突然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死人。他立刻惊声问道:“师弟,这是何人?怎么会暴尸在此?” 白慕容倒也没对他隐瞒,他将在风沙中的遭遇与今晚的事情和凌不弃大致的说了一遍。凌不弃听完也是十分纳闷。他摸着下巴,沉声说道:“难道师弟你惹上了什么仇家不成?” 白慕容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从未与人结过什么仇怨呀,再者说,即便是仇家派人追杀,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沙漠里的?” “有道理。”凌不弃点头说道,“我看师弟还是要小心一些。” 白慕容闻言点了点头。 之后,白慕容便将鳞片给王道玄服下。等到次日清晨,王道玄便转醒过来。当时的他还迷迷糊糊的不知发生了何事。白慕容将事情和他一说,尤其是说道蛇的毒液喷到他的口中之时,他还一个劲的说恶心。这王道玄年纪虽大,但有时言行举止却和孩童一般。众人被他那顽皮举动逗得哈哈一笑,也算是缓解了一番心里压力。 由于沙暴来的突然,那些驮着食物淡水的骆驼都已经迷失在沙漠之中。不过好在凌不弃及时回来,他们身上所携带的资源还能支撑些时日。于是在凌不弃的监督下,那十五个白袍人便纷纷贡献出自己所携带的淡水,之后便平均分配了下去。不过即便如此,每人所能分到的食物淡水也不多只能够支撑两三天而已。当然这还是在最理想的情况下所得出的估计。 时间便是生命,当下白慕容等人便在凌不弃的带领下往西行进。由于王道玄刚刚苏醒,故此便让他坐了那剩下的唯一一匹骆驼。众人为避免高温便尽量在清晨与傍晚行进,不过即便如此,等到了第三天之后,众人的所带的淡水还是已经用尽。等四天清晨众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前行。走了约一个半时辰之后,阿鸾最先坚持不住晕了过去。由于每一个人都十分劳累,无奈之下白慕容只好背着她走。 前路漫漫,众人行走在沙丘之上,身后是一排排蜿蜒的足迹。此时抬眼望前,满目黄沙,那一望无际直通天边一线。白慕容背着阿鸾缓缓行走,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他摇摇晃晃的走着,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连海萍此时正跟在他身边。虽然她脸色包裹着纱巾,但是风沙还是让她的脸颊有些灰暗。她一边走一边大口喘着气,突然她眼前一黑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往前倒。幸亏身后的花思容发现的及时,她一把抱住她的腰才勉强让她稳住身体。 此时连海萍回头看了看同样有些憔悴的花思容,她有些不好意的说道:“谢谢你,思容姑娘。” 花思容闻言抱之一笑没有说话。她扶着连海萍站起身来继续往前走。就这么的走了半个时辰,那阳光越发灼热,周围温度也越来越高。众之人中男子尚还能支撑,可是连海萍与花思容再也支撑不住。就听扑通一声。两人便齐齐摔倒在沙地上。 听到身后响声,白慕容有些浑浑噩噩的转过头。当他发现两女子晕过去之后,他急忙将背上的阿鸾放下然后查看两人状况。其实不用查看他也知道,这两人定然是因为缺水昏了过去。他急忙掏出水囊想从这里面倒出些水来,可是水囊之中早就空空如也连一滴水都没有了。 白慕容跪在沙地上低头看着两人沉默不语。此时王道玄走来看了看两女的情况,说道:“唉,这是渴的,要是有些水就好了。” 此时香菱正守在花思容身边,她闻言立时说道:“我自然知道是渴的,可是这沙漠里哪里水呢?” 白慕容此时正在心烦意乱。眼前这两位女子都是因为他来到这茫茫沙漠之中。倘若她们就这么去了,那白慕容就算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赎罪。他此时心乱如麻,就在此时他心中一动。 白慕容抬眼一看正看到那匹骆驼。也不知他怎么想的,他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抽出香菱腰间的长剑。香菱被他举动吓了一跳。就看他提着剑朝着那匹骆驼就去了。王道玄一看,他急忙拉住他手,大声阻止道:“白老弟,你可不能这么做!” 白慕容使劲一摆手,说道:“为什么不能?” “骆驼的血燥热,虽然喝了能暂时减缓干渴,但是如果不能再及时补充淡水,那么干渴状况就会变得更加严重。白老弟啊,你要是给她们喝了这骆驼的血,这,这可是害了她们。” 白慕容闻言立时一愣。他握着剑柄的手因为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音。片刻之后,白慕容突然低声说道:“那骆驼血不行的话,那人血总该可以吧。” 白慕容这话说完,王道玄与香菱皆是大惊失色。然而没等他们反映过来,白慕容左手伸出右手长剑一转!一时间,白慕容手腕处便涌出鲜红的血来。香菱一看呆若木鸡不知如何是好。剩下众人都是面露惊讶表情,纷纷看着白慕容。 当两女醒来已经是傍晚时分。自始至终,香菱一直守在她们两人身边悉心照拂。眼看着两人睁开眼睛,香菱自然是喜不自胜。她扶着花思容与连海萍坐了起身来,说道:“你们可算是醒了。险些把人吓死。” 花思容此时一脸无知的说道:“吓死?难道出了什么事情吗?” “还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两个晕过去了。要不是白慕容他……”香菱说到此处立刻停了下来。她赶紧岔开话题说道:“总之啊,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花思容看她那慌张的样子,心里总该是有疑问。许是她刚刚醒来,这头脑还不是很清晰,故而也不知这疑问在哪里。其实连海萍与她情况差不多。然而等两人休息一会儿之后,她们才发现了一个问题。 “奇怪,怎么没有看到慕容?”花思容问道。 “对啊,还有那个凌不弃也不在,那些穿白袍的人也不在。”连海萍也说道。 “他们去哪里了?”两人齐声问道。 面对着两人咄咄逼人的气势,香菱自然是招架不住。她无奈苦笑一声便说道:“他们都出去寻找水源了。按时间也应该快回来了才对。” “是吗?”两人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 “当然了……”香菱说道。 其实香菱并没有撒谎。白慕容与凌不弃自然是去寻找水源。虽然按照原先的估算,他们需要五日便能到达西荒长廊也就是莫耶罗航道。可是事实上他们的确太低估了沙漠的威力。由于突发的种种原因,白慕容这些人要想五日之内抵达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由于没了淡水,他们还能不能撑过明天都是一个未知数。就是因为如此,白慕容等人这才外出寻找水源。 虽然出发之时凌不弃想让白慕容留下休息。可是白慕容却坚决前往。这个白慕容虽然优柔寡断,但是性子却又有些倔强。无奈之下,凌不弃也只好依从了他。为了扩大搜索范围,白慕容便沿着沙丘往前也就是往西找。凌不弃带着五个人往北,剩下的人便往南。出发之时他们便约好在傍晚的时候回来。 眼看着天色不早,凌不弃最先带着人折返了回来。又等了一会儿,去南边的人也已经回来。连海萍一看他们无精打采的样子便知道他们没有找到水源。其实这也难怪,这沙漠之中本就缺水,要是能那么容易找到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葬身沙海之中了。 眼看着太阳几乎落了一半,而白慕容依旧没有回来。连海萍等的心焦,她不住的朝着西方张望。花思容虽然也是担心,不过她还是安慰连海萍,说道:“连姑娘,你也不要太心急。慕容他不会有事的。” 连海萍看了看她,轻声说道:“也是。那个人最会逃跑。要是情形不对他肯定会先开溜的……”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接着又是漫长的等待。许是过了一会儿,或许是过了许久。总之在太阳完全沉下去之前,白慕容的身影才出现在众人眼前。不仅如此,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而且是一个身形婀娜的女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神秘女子伽萝 小师妹钟陌璃 且说白慕容沿着沙丘往西而去。一路行来遍地荒芜,除此之外竟偶尔能看到裸露在黄沙之外的动物枯骨。想来这些生灵也是在沙漠之中迷了方向,故此被活活的渴死。白慕容手搭凉棚,就看远边红霞似火,看样子已经到了约定的傍晚时分。他心中无奈知道此行必然是失望而归,当下便想转身折返。然而就在他要转身的一刹间,一声尖叫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这声尖叫十分尖锐,简直可用撕心裂肺来形容。白慕容心里是既惊且疑,故此他便寻声而去。好在这叫声离得不远,白慕容猫着身子顺着沙丘边缘悄悄走来。就自此时,一个阴沉的声音响了起来。 白慕容虽然听出这声音是男人的,但是由于他说的并不是中土的语言,故此他也不知道说话的内容究竟是什么。白慕容心中好奇,他随即悄悄的从沙丘后探出脑袋来往前张望。这一看之下,就看到前面一处平坦沙地上正站着十几个手拿长刀的精壮男子。 这十几个精壮男子都穿着与中土完全不一样风格的衣服。他们带着帽子,手拿着如弯月一般的长刀。此时他们都举着刀围成一团不住的欢呼跳跃。那样子似乎在庆祝着什么一般。白慕容看的奇怪,心道:这是从哪里冒出的人,在这沙漠里吆喝什么?可是由于语言不通,即便白慕容听到他们的说话声也是无济于事。 为了谨慎起见,白慕容便藏在沙丘后暗暗观察。那群人举着刀吆喝一阵之后,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便站了出来。他面对着剩下的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说完之后,那些人纷纷将刀往天一举似乎是表示赞同。紧接着,那个领头人便快步走到一旁。白慕容顺着一看,就看不远处沙地上还还躺着一个约有一人长的口袋。由于刚才他的目光都被这些人的举动吸引,故此他也没有注意到。此时领头人走到那口袋旁弯腰一抓拖着就走。虽然离得远,白慕容还是看到那口袋不住的左右摆动,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挣扎。 “难道里面有人?”白慕容低声自语道。他正想到此处,那领头人便已经将口袋拖到众人面前。接着他又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解开了绑缚口袋的绳索。 绳索一开,口袋一张,那里面竟真的钻出一个人来。白慕容凝神一看,就看这人肤白貌美竟然是位女子。那领头人将女子放出,他随即将弯月刀架在她脖颈上开始说起话来。而那女子却自始至终昂首站立不发一言,那样子倒也有几分视死如归的架势。 领头人说完,他嘿嘿一笑随即高举玩刀就要往下砍。白慕容心中一惊正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此时就听那女子说道:“你当真要我的性命吗?你明明知道,你这么做是错的。” 此时那女子竟然说出中土语言这倒是让白慕容有些惊讶。那领头人微微一愣,随即也用中土语言说道:“您也不要怪我们。我们也只是奉命行事。至于谁对谁错,这不是我们该管的。” 女子闻听此言立刻就面容死灰。她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既然如此,我还有件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告诉我。” 领头微微一怔,不过他还是说道:“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自然乎告诉您。” “我的随从中土来的好友钟陌璃,她,还活着吗?” 这女子话音一落,白慕容立时如遭雷击一般浑身剧震。钟陌璃?!这是小师妹的名字!难道这女子口中所说的人正是自己的小师妹吗?然而就在白慕容胡思乱想之时,那领头人竟然摇了摇头,说道:“并非我不愿意告诉您,只是我也不知她现在如何。” 女子闻言点了点。领头人看了看她,说道:“如此,请您回归莫耶罗故乡之海吧。”说着话,他举刀就砍。 眼看着那刀就要落下,而白慕容却陷入了两难之境。眼前这群人来历不明,要是贸然出手的话恐怕会惹上麻烦。可是要是置之不理,方才那女子口中说出的人明明就是小师妹钟陌璃的名字。虽然存在着重名的可能,但是自从小师妹离开重云山之后,这几年一直是杳无音讯,此时白慕容竟在这茫茫沙漠之中一个陌生女子口中听到她的名字,这如何不让白慕容惊奇万分。此时要是这女子死去,那真可算是断了唯一找到她的线索。一时间白慕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取舍。此时那女子立刻就要身首异处,白慕容暗骂自己优柔寡断,随后他一咬牙,大声喝道:“且住手!” 这声喊来的突然。那些人被他声音所吸引都纷纷转头。而此时领头人那长刀已到了半途,就是想住手也停不住。那白慕容看的明白,他飞身而起,身如白鹤一般脚步点地直直而来。与此同时,他右手一抖一道光华从他袖中而出。这光路飞星赶月正点在那领头人刀身之上。领头人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他手腕一痛再也握不住手中弯刀。就听锵的一声,长刀脱手而飞。 光华点在刀身,受到反弹之力便又立时折返。白慕容身在半空一手接住。其实这光华不是旁物正是那自神秘山洞之中恢复如初的世尊手杖。白慕容拿着手杖在空中一个翻身卸去多余力道,之后他稳稳的站在那女子身边。 白慕容的出现让众人惊愕不已。那领头人捂着手腕大声喝骂。可他说的不是中土语言故此白慕容也不知他说的什么。当下白慕容一拱手,笑着说道:“得罪了,只是这人你不能杀!” 那人一听白慕容的话,他们立刻相互对望。片刻之后,那领头人用中土话说道:“你是中土之人?” “不错!”白慕容坦然说道。 “既然你是中土的人,为何要插手西荒之事。你这么做岂不是坏了规矩。”你领头人说道。 白慕容闻言上下打量了那人。就看这人年约三十五六岁,肤色黝黑,深目,鼻尖且弯,阔唇大口,满脸的络腮胡须。白慕容看着这人笑着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规矩,我只是要你明白,这个女人我是要定了。当然如果你有能耐,你可以抢回去。”说着话,他抢先一步走到女子身前。 领头男子听他语气傲慢,他当即冷笑道:“你不过区区一个人也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说完,他挥手。手下那些人得了命令便立刻将他们团团围住。领头人得意一笑,说道:“上,把他们碎尸万段!” 一声令下,那些人立刻舞动长刀朝着两人就砍。白慕容无奈一笑,他一手拉着女子手腕便飞身而退。那女子被他这么一拉扯当即娇呼一声惊得全身几欲酥软。白慕容速度极快,那些人尚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他们两人冲破了包围圈。领头人一看当即大声喊道:“快,别让他们跑了!” 谁知白慕容冲出他们包围。他不仅没有逃跑反而松开女子手腕转身又折返了回去。当下白慕容手拿世尊手杖便与他们斗在一处。那些人虽然凶猛但是白慕容动作飘逸灵动,就看他在人群中上下翻飞,那些人竟然不能伤他一毫。领头人一看此情形,他当即气的哇哇大叫。白慕容左右遮拦,突然他一个翻身便跳出人群眨眼间便来到那领头人的身前。 领头人啊的一声惊叫。然而白慕容手杖一拍正拍在那人肩膀。领头人突然觉得半身麻痹,他扑通一声便单膝跪在了地上。 “想死吗?”白慕容手杖架在他肩膀上冷冷的看着他。 领头人闻言便抬头恶狠狠的看着他,说道:“嘿,怕死?我从不怕死。兄弟们,不要管我,乱刀其上把他剁成肉酱。” 不得不说这些人真是十分彪悍。领头人这么一说,那些人纷纷举刀再次攻来。这番举动显然已经不顾领头人的死活。白慕容微微一愣,他双目寒光一闪。就看他一脚将那领头人踢出数丈远,随即身躯一转世尊手杖顺势一挥。 霎时间一道弧形金光便划过众人头顶。那些人被这光惊得全身一愣便立刻止住脚步。就在他们还在莫名其妙之时,那高举在空中的弯月长刀便纷纷断为了两截! 见此情形那些人立刻开始叽里咕噜般叫喊起来。白慕容回头看了看领头人,冷声说道:“怎么样,你还想打吗?” 那人此时目瞪口呆显然已经被白慕容镇住。片刻之后他艰难的站起身来,说道:“算你狠!”说完,他一挥手就要走。 白慕容本就不想平添杀戮,此时见他们知难而退这心中也是十分欣慰。此时他刚要回转,突然他余光所见,就看那些人的腰间都挂着一个水囊。 “站住!”白慕容冷声说道,“你们的水囊里,还有水吗?” 回转之时白慕容身上带着十几个水囊。虽然不多但是也能解燃眉之急。那女子对白慕容自然是千恩万谢。白慕容一边走一边打量她,就看着女子的容貌与中土女子不同。她长的,双眸亮丽,似如宝石深蓝。长发微卷,光影紫色波澜。鼻梁挺直,红唇烈焰,肤色白皙如雪。细看小巧耳垂,悬挂精巧银环。银环碰银环,叮铃作响。再看颈项修长,围戴宝玉项链,玉如大海,似有汪洋。披风舞动,露出薄薄衣裳。衣裳短小,坦露胸腹肌肤、再有裙儿,难遮修长玉腿。腿儿摆动,脚穿银鞋一双。 白慕容看罢多时,那女子竟有些娇羞的说道:“远方来的客人,您还没看够吗?” 白慕容闻言神情一窘,他当即两眼望天,不好意思的说道:“没,没,你不要误会。” 这女子容貌艳丽,穿着打扮更是不凡。白慕容一边走一边问道:“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闻言便有些迟疑的说道:“我叫伽萝。” “伽萝?奇怪的名字。”白慕容低声说道。 “那您呢,您的名字是……”伽萝看着他问道。 “白慕容。” 说完,白慕容思考了下。最终他还是出声问道:“伽萝,我想和你打听一个人……” 伽萝一听,有些不解的看着他,问道:“您要打听谁?” “钟陌璃……” 第一百六十八章 暂缓燃眉之急 沙漠又见奇怪小店 那名叫伽萝的女子一听到钟陌璃这三个字,她脸色微变双目之中也露出异常的神采来。就看她上下打量下白慕容,片刻后方才有些戒备的问道:“不知您为何要问这个人?” 白慕容闻言便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有一多年好友也叫做钟陌璃。可是多年前她却突然失去了踪迹。我虽然多方寻找可还是一无所获。方才姑娘与那人交谈之时说出了这个名字,故此我想问问姑娘,您是否认识她。” 伽萝闻听此言便立时恍然,她看着白慕容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原以为您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故此才救我的性命。如此看来,您是别有所图啊。” 白慕容闻言倒是没有反驳。他只是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也可以这么说。” “你也倒是诚实。”伽萝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继续说道:“其实告诉你倒也不妨事,只是不知道你口中这位钟陌璃与我所见的钟陌璃是不是同一个人。这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也大有人在。倒不如这样,你先说说你这朋友的体貌特征,要是说的准确我在告诉你也不迟。” 虽然伽萝这话说的有些道理,但是白慕容却总觉得她话中还有些深意。不过以当下情形来看,这女子可以说是找到钟陌璃的唯一线索。而且方才这女子在那样危险的境况下竟还能泰然自若,要说她是普通人白慕容是一万个不相信的。既然如此白慕容便不能用强,最好的办法自然是顺从着她。这样才能从她口中得知一些信息。 白慕容思索再三最后打定主意。当下他i便笑着说道:“如此也好。”说着话白慕容稍微思考了下,接着他便说道:“我那朋友年约十九,容颜靓丽……” “等等……”伽萝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他,说道:“容颜靓丽?这个词汇恐怕是形容女子的吧?” “这个,这个是自然了。”白慕容有些纳闷。 “你的朋友是位女子?”伽萝继续问道。 “不错!”白慕容说道。 得到白慕容肯定的回复,那伽萝立刻笑的花枝招展起来。白慕容有些诧异的看着她,此时就听那伽萝说道:“既然你的朋友是位女子,那么就是不是我所认识的钟陌璃了。我认识的那位可是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他可不是女人哦。” 白慕容一听他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来,说道:“男子?那位叫钟陌璃的竟然是男子?!” “这是自然。”伽萝笑着说道。 听到此言白慕容不免有些灰心丧气。他低着头耸拉着肩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伽萝一看,她竟然开口劝慰道:“萨达瓦,您也不灰心,我相信您一定能找到您的朋友。” 她这话一出,白慕容立刻奇怪的问道:“萨达瓦?我不叫萨达瓦啊?你为何这么叫我?” 伽萝一听,她脸色绯红的说道:“萨达瓦是我们这里的语言,意思是善良勇敢的人。您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用萨达瓦来称呼您了。” 白慕容闻言立刻恍然大悟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说着话,他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其实你也不用这样客气,你叫我名字就好。” 谁知伽萝听完之后态度却非常坚决。白慕容看她那一脸郑重的样子也不好在说什么。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当白慕容问她是哪里人因何事被抓的时候,那伽萝却是遮遮掩掩的似乎不愿意提起。她只说她是楼兰国的一户富家小姐,而那些要杀她的人则是一群劫匪。当然了,那些人的目的自然就是钱。白慕容听到此处心中自然是非诚疑惑。按说劫匪在没有拿到赎金的时候是不太可能杀掉肉票的。再者,当时白慕容亲眼所见,这伽萝明显是认识那个领头的男人。虽然她说的话矛盾重重,但是白慕容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其实他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他下一步的打算。 当太阳沉下之时,白慕容终于赶了回来。连海萍与花思容早就等的心急难耐,等白慕容身影出现在她们视野中时,两人恨不得扑进他的怀里去。可是当看到他身边的美貌女子时,两人的表情一下子从高兴转为疑惑,接着又变为了愤怒! 来自楼兰国的女子伽萝,她不仅容貌艳丽,加上她穿着暴露,那裸露出的肌肤无不令人神魂颠倒。不仅如此,她腰身纤细,走起路来如风拂细柳左右摇摆。莫不要说男子看了直流口水,就是连海萍与花思容见了都动心不已。 两女皆为美貌之人,这不自觉地便与那位伽萝比较起来。只不过连海萍看的是她容貌身材,花思容看的是她举止穿着。虽然侧重点不一样,但是两人却都觉得这女子定然是一个言行轻佻举止不雅的狐媚之人。 没等白慕容走到近前,连海萍便一个箭步冲到他的身边。她一边拉着他手一边看着伽萝问道:“慕容,这个女人是谁啊?” 白慕容闻言便将所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说完之后,他将那十几个抢夺来的水囊放到地上,说道:“虽然不多,但是我还是带了些水回来。这样也算能解燃眉之急了。” 当下白慕容便让连海萍将水囊分了下去。等她分完,他便拿着一个水囊走到白慕容身边。她笑着将水囊递给他,说道:“慕容,给……” 白慕容一看便笑着说道:“你先喝吧,我等会儿再喝。” 连海萍一听,她皱着眉头说道:“我不,我让你先。”说着话,她看了看白慕容的手腕。那里虽然包着布,但是依旧渗出了血丝。白慕容见她神情凝重便明白她已经知道在她晕过去时发生的事情。白慕容微微一笑便接过水囊喝了几口。接着他又将水囊递给她,说道:“好了,我喝了,你也快些喝吧。” 连海萍这才拿着水囊走到一旁。她这一走一旁的花思容又走了过来。她也将水囊递给白慕容。白慕容微微一怔,不过他还是接过来喝了几口。等白慕容喝完便又将水囊递给她。如此之后,花思容与连海萍这才举起水囊喝了起来。 水虽然不多但是好歹是让众人润了润喉咙。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寻了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这时坐在一旁的凌不弃突然对白慕容说道:“师弟,好在你带了些水回来。可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还是要快些找到水源才好。” 白慕容闻言便笑着说道:“师兄不要担心,现在我们可是有了向导呢。”说完,他便转头看向了伽萝。白慕容这么一说,众人也纷纷转头看向她。那伽萝被众人这么一看,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的说道:“向……向……导?你是说我吗?” 白慕容笑着说道:“自然了,你不是说你来自楼兰吗。那么你对这里应该很熟悉吧。” 他这话说完,众人纷纷恍然。连海萍立即高兴的说道:“对啊,有了向导咱们就能直接去楼兰。” 就在众人纷纷高兴之时,伽萝却有些不自在的说道:“那个,其实我,其实我不认识路……我从小就没离开过楼兰,我,我一直在……在……家里,没出来过。所以,所以我……” 她这些话好比一盆凉水突然浇在众人的头上。一时间众人鸦雀无声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看着她。白慕容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于是他开口说道:“这也难怪。富家子弟一般都住深宅大院,就算是想出来也不是那么容易。不过好在咱们离楼兰也不远,没有向导也能去。” 白慕容说完这些话,众人便也就释然了。伽萝感激的看了看白慕容,低声说道:“谢谢,萨达瓦大人。” 就这样,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纷纷开始休息。由于沙漠夜晚气温低,故此众人也没休息好。等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众人便起身准备启程。此时王道玄的身体恢复的不错,故此那唯一一匹骆驼便让阿鸾骑着。众人一路西来,等中午时分他们翻过一座沙丘之后,就看到那平坦的沙地上竟坐落着一处不大不小的院落。 此时院墙外的木桩上拴着五六只骆驼。院落里有一座二楼的楼房。楼顶是平的,上面有一烟囱。烟囱里正冒着白烟。众人一看这建筑便立刻欢呼起来。尤其是凌不弃带着的那些白袍人,他们一边欢呼着一边飞快的跑了下去。凌不弃看他们跑下去也随即跟了过去。连海萍看着那冒着烟的矮楼,对白慕容说道:“慕容,咱们也下去看看吧。” 白慕容闻言便点了点头。等他们走到这院落门前,白慕容四下一看。就看院落的围墙是用黄泥块层层垒砌起来的。院门是用木头做的那种简单的栅栏门。他一边看一边往里面走。就在他要走进去的时候,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些骆驼的身上。 那些骆驼如同寻常见到的骆驼一般并没有奇怪的地方。驼背上铺着的也是寻常能见的毛毡。白慕容停留了一会儿,一边的花思容便好奇的问道:“慕容,你怎么了?”白慕容闻言回过神来。他摇摇头表示没什么。接着他们便进了院里。 院里并没有摆设多余的东西。唯有一口井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宁晓生一看立刻跑到井边,可是往里一看他便立刻大失所望的说道:“哎呀,空欢喜一场,这井没有水。”说着话,他抬眼一看,就看到楼门大开,显然凌不弃等人已经走了进去。 当下众人也不停留,他们也快步走进楼内。走进去一看,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处柜台。这柜台脏兮兮的想来也有些年月了。柜台后便是一个低矮的柜子,柜子上摆放着一些账目。 矮楼虽然不大但是里面倒也宽敞。众人眼中所见,就看这厅堂里有三排四四方方的桌子。每一排有桌子五张。每一张桌子配有四条长凳。靠墙边有一楼梯通往二楼。白慕容等人一看,就看二楼有四间房间,这些想来应该是客房了。 白慕容环视一圈。可是无论是柜台里还是厅堂里都没有人在。这也就算了,那早先进来的凌不弃等人竟然也不见踪影。就在白慕容等人有些纳闷的时候,突然那楼上房门一开,凌不弃就出现在众人眼前。就听他对白慕容等人说道:“奇怪,这里似乎没有人啊。” 他说完这些话便走出房间。然而他这一出来,身后便立刻走出十几个人来。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带着的那些白袍人。凌不弃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一边说道:“方才我让他们四处查看了下,发现这里空空如也竟是座空楼。这可真是奇怪!” 他这话说完,白慕容立刻惊讶的说道:“师兄,既然是四处查看,那为何你们会从一间屋子里出来?房间就那么大,需要你们这么多人看吗?” 凌不弃闻言,他脸色微变,就听他笑着说道:“那房间是我独自去查看的。而他们是查看完其他地方之后去那里向我禀报的。就因为如此,我们才会都在那个房间里。” 白慕容闻言双眉一挑,笑着问道:“既然如此,师兄为何会紧闭房门呢?” “这……”凌不弃有些哑口无言。 白慕容一看接着问道:“而且师兄和我说过,这十几个人是你的朋友。可是他们对你毕恭毕敬的倒像是你的下属。” 这话一出,他脸色一寒沉声说道:“师弟,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师兄我的话你也不信吗?” 白慕容立刻一摆手,急忙说道:“师兄误会了,我怎么会不信呢。” 凌不弃闻言冷哼一声,说道:“师弟,其实这十几位既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下属。我之所以对你隐瞒也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这么做不为别的,正是为了重云门的掌门信物明月图。你也知道,这明月图干系重大,等到了合适的机会,我再单独告诉你。” 凌不弃这话说完,白慕容只是点头不语。一边的连海萍却按捺不住,她抢先一步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谨慎起见,难道你觉得我们这群人里有坏人不成?” “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怎么会知道你们心里想的什么?”凌不弃冷冷的说道。 连海萍闻言刚要反驳,谁知一边的白慕容拉了她一下。连海萍一愣,无奈之下只好沉声不语。就在此尴尬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音,白慕容等人闻听便都走出矮楼一看。就看小院里已经走进了五个人。这五个身穿青黑色的宽大长袍,脸上包裹着黑布只留着一双眼睛,头上都带着帽子。不仅如此,他们每一个人都牵着一匹骆驼。每一匹骆驼两侧都挂着一个大篮子,篮子上还盖着布。 白慕容等人看的奇怪。此时那五个人也已经看到了白慕容等人,就听其中一个人突然开口说道:“咦,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店里。难道,难道,你们是贼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古怪小店 夜半又生古怪 且说那人说完话便动手解开脸上的黑布。等他解开露出面容白慕容等人一看,就看这人形容枯槁面颊消瘦竟然是一个六十左右的老人。不仅如此,他的脸十分狭长乍一看之下竟然如同马脸一般。他眼角往下耷拉着,眼珠虽有些浑浊但是依旧有神。 这老者说完话身后的那四个人立刻站在他的身后。白慕容看情势不对,他急忙说道:“老人家,这难道是您的店吗?” 那老者一听立即反驳道:“当然是我的,不是我的,难道是你的吗?” 白慕容尴尬一笑,他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既如此,想必您就是此间老板。我们不是什么贼人,我们是过路的。” “过路的?”老者狐疑的看了看白慕容等人,说道:“那么你们是中土来的了?” “正是。” “要到哪里去?” “楼兰。” 老者听完立刻换上一张笑脸。他急忙说道:“既然是过路的客人,那我刚才真是失礼了。还请里面座,里面座。” 说着话,他便招呼众人进入矮楼之中。接着他转头对身后的四个人说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招呼客人。”说着话笑呵呵的往里面走。 等众人再次回到楼内坐好。连海萍便对那老者说道:“掌柜的,你这有水吗?我都要渴死了。” 老者闻言笑着说道:“这位姑娘想来是渴坏了。小三儿,你赶紧去烧水沏茶来。” 此时那四个人都已经解下遮脸布脱下黑布袍。白慕容余光一撇就看着四个人年约三十左右都是精壮的年轻人。并且他们容貌与中土大不相同,想来是生在西荒的人。此时听到老者吩咐,其中一个年轻人便赶紧答应了一声便转身走了出去。想来这答应的年轻人就是老人口中的小三儿了。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则开始卸下骆驼驮着货物。那老者见手下的伙计开始忙活,他随即也走到柜台后翻阅账目。此时白慕容走到他面前,笑着说道:“敢问老掌柜可是中土之人?” 老掌柜闻听有些诧异的问道:“客官何出此言?” 白慕容笑着说道:“西荒之人的样貌与中土多有不同。而掌柜的形容倒是与中土之人有些相似。” 掌柜的一听,立刻笑着说道:“客官玩笑了,我并不是中土人氏。” “哦?”白慕容笑了笑,随即继续问道:“对了,方才我们来到贵店,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但是不久之后,掌柜的竟然从外面回来,不知掌柜的为何不留人看守客店。要是真的进了贼人,那岂不是要糟了。” 掌柜的闻听他那马脸立刻露出无奈的神情来。他一边叹着气一边说道:“客官你是有所不知啊。” 老掌柜刚要解释,这时候那外出烧水的小三儿走了进来。他右手提着一只大铜壶,左手托着一摞碗。掌柜的一看便说道:“想来客人们一路行来都口渴难耐了吧。咱们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 说着话小三子便将碗放在众人面前然后又倒上了茶水。众人早就渴的不行,那茶一倒上便有人立刻端起来喝。可是那茶滚烫,莫要说喝进口中,就是端着碗都觉得烫手。白慕容将碗放在一旁,那老掌柜离了柜台与他对面而坐。此时就听老掌柜的说道: “要说我这小店正建在西荒长廊之上。想来你们也知道,这西荒长廊是西荒蛮州唯一一条安全的通路。虽然这里客商不多,但是这里是他们唯一的落脚之处故此我们也能以此糊口度日。”老掌柜的说道此处,他喝了一口茶水,接着说道:“我这小店平日里虽然没有多少人来,但是均算下来,一天怎么也能来三四个。客人也许不知道,这西荒蛮州乃是穷夷之地,中土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除了一些旅行者探秘者少有人会离开中土来到这里。所以我们这里的客人大多是西荒长廊上那几个国家的人。可就在半个月前,我们这里就再也没有客人来。头几天我还没觉得正常,因为一两天没客人对我们来说都是习以为常的事情。可是这情况一直持续了整整五六天!当时我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此时茶水渐凉,众人一边喝着大碗茶水一边听那老掌柜讲述。当他说道此处之时,连海萍咽下一大口茶,冷不丁的就说道:“兴许天气不好人们都不愿出门呢。我们来的时候还遇上了沙暴,一连几天没人我看在你这里也是正常。” 她这话说完,那掌柜的看了她一眼,说道:“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故此有些事情就不清楚。方才我就说了,这里不同于中土那样繁华。就像那楼兰,虽然在西荒称为一个国家,但是它就是一个人口不过万余人的小城市。客官们想想,在这里能有什么好营生让人活下去?所以不仅仅是楼兰人就是其他国家的人平时都会自己做一些小玩意小特产,他们组成商队将这些货物运到中土去卖。” “去中土去卖?可是这么做值得吗?这里离中土不仅路途遥远而且环境还非常恶劣……”这次是花思容有些不解的问道。 “值得?”掌柜的一听立时冷哼起来,说道:“为了活命哪里有什么不值得!就算是路途遥远环境恶劣又如何呢。比起饿肚子,比起看着自己的父母老婆孩子活活饿死,这些困难就不是困难。再说中土有句话叫做,物以稀为贵,像那楼兰出的云纱不仅薄如蝉翼而且轻柔如羽,故此非常受中土女子的喜好。像这样的物品就能在中土换取大笔的金银。如此一来,西荒之人也能生活下去。” 掌柜的这一席话说完,花思容立时恍然大悟。就听他继续说道:“为了换取银钱,人们必须不断的将货物运到中土。故此一天两天没有人还能理解,可是时间久了就不正常。我这小店里的一些东西,像米,面,肉什么的都需要从楼兰那里去买。当时这些东西用尽我就让我的伙计,啊,就是那个小三儿去楼兰买。可是等了他三天不见他回来。于是我就让小二儿去找他,谁知也是如此。无奈之下,我又让大个去,谁知又是一去不回。我当时是万般无奈啊,只好带着剩下的伙计去找。这不去不知道,去了才知道,这楼兰发生了大事。” 掌柜的说道这里,众人纷纷起了好奇之心。白慕容便赶紧问道:“掌柜的,发生了什么事?” 老掌柜闻言便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当时我去的时候,那城门两边都站满了兵士。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当我们进了城正看到我的伙计在城根那里蹲着。我这一看气的我直跺脚,哦,我在店里苦苦等着你们,你们竟然在这里晒太阳。气得我就要打他们。可是他们却对我说,不是他们不愿意回去,只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这是为何?”白慕容急忙问道。 “楼兰城里出了事,皇宫里传下命令,这城只能进不能出!就因为这道命令,所以我的伙计被困在了城里。不仅是他们,就连那些客商也是如此。直到那时候我才明白为何这几天都没客人,原来都是在这楼兰城里出不去了。” 掌柜的说道此处,白慕容笑着问道:“掌柜的,你说了这么多,可是这城里发生了何事你还没说呢。” 老掌柜的一听,他随即说道:“这事儿还是让小三儿说吧,毕竟他是第一个去的。”说着话,他就对一旁的三儿说道:“小三儿,你就对众位客官说说你在楼兰所遇到的事情吧。” 那小三儿听完便立刻说道:“其实楼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当时掌柜的吩咐我去楼兰,我到的时候一切都还挺正常的。当我买完东西准备出城却被告知不能出城。我没办法只好住在我一朋友家了。当时我问我朋友为何不让出城,我那朋友就说,几天前城里出了窃贼。这窃贼偷了不少东西,反正是弄出了不小的动静。这几天全城都在缉拿他。” 小三儿说到这里,白慕容笑着说道:“这么说那个窃贼恐怕偷了件不该偷的东西,不然何至于弄得全城紧闭呢。” “客官说的是。”三儿继续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和我朋友说的。我那朋友当时就压低声音和我说,之所以全城缉拿他是因为他潜入皇宫。当然他偷没偷皇宫里的东西这不得而知,可是就这一个潜入皇宫这罪名,就够他受的。” “哦?潜入皇宫……”白慕容略有所思的自语道。然而片刻之后,他继续问道:“那以后呢,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小三儿闻言便思索道:“当夜全城封闭,行人不得外出。约莫到了半夜就有几个士兵挨家挨户搜查。理由自然就是寻找窃贼。之后几天一直到掌柜的去几乎每晚都是如此。” 他说道这里,掌柜的接着话口说道:“他说的不错。当时我听他们这么一说,我还以为就这么出不去了。可是当天那些士兵就少了一半。等第二天便开始陆续放行。我由于和那守城的有些交情,故此就把我们先放了回来。就是因为这样,我这小店才没有人看管啊。” 白慕容等人听完掌柜的讲述后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经过。经过多日跋涉众人本就腹中饥饿,此时说了这些话又喝了一些茶水,众人这腹中肠鸣不断。老掌柜听到这些响动就呵呵笑着说道:“想来大家都饿了。正好我们从楼兰城里买了一些食材。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做饭,客官们稍等。” 等吃了些东西之后,众人总算是活了过来。当下白慕容告诉那老掌柜他们想在这里休息一夜,等第二天天一亮便动身前往楼兰。然而那掌柜的却有些为难,他告诉白慕容,这楼虽然看着有两层但实际上却只有一边有客房,而且客房也只有四间,就这四间客房也实在容纳不了这么多人。白慕容闻言便笑着说道:“这倒无妨,客房只需给随行的女子住即可,至于我们这些男人就在这一楼这里将就一夜吧。” 于是上面客房便分给了连海萍,花思容,阿鸾,伽萝,香菱。由于连海萍与阿鸾最为亲近故此她们两个一间。香菱与花思容名为主仆实为姐妹,故此她们两人一间。剩下伽萝单独一间。可如此一来还剩下一间。白慕容起先想让王道玄去住。毕竟他是长辈,而且他先前还中了毒。可是不知为何,凌不弃却突然说他头疼欲裂,想要好好的修行一下。白慕容有些担心便寻问他情况,可是他却说,可能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只要好好休息一下便可。白慕容一听也只好让他住了最后的那间房。 等傍晚时分,众人又吃了些东西后,连海萍等女子便纷纷上了二楼休息。凌不弃见她们去了也赶紧跟了过去。白慕容悄悄一看,就看凌不弃走进了中间靠左的那间房。而那个房间正是起先他带人出来的那间。 就看凌不弃走进房后就立刻把门掩好。白慕容心中纳闷,他随即走上二楼来到他门外。他敲了敲门,说道:“师兄,你现在还头疼吗?要不要我给你揉一揉?” 里面的凌不弃立刻说道:“不用了师弟,我感觉好多了。再说我都躺下了,你也快快休息吧。” 白慕容闻听只好又走了下来。此时掌柜的已经让伙计搬出了几张棉被。剩下众人便挨在一起盖着被子靠着墙壁休息。许是太累了的缘故,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打起了呼噜。白慕容靠着墙壁,看了看身边的宁晓生与傅青林。此时他们两人已经睡着,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了大半。白慕容替他们两人盖上。谁知刚一盖上,那宁晓生一个翻身他那胳膊又从棉被中伸了出来。白慕容无奈一笑,随即他轻轻握住他手腕又把他手塞了回去。等他重新给他们盖好,他笑着自语道:“唉,这个宁晓生,不好好的呆在家里偏偏要跑到这西荒来。这下好了,都瘦成皮包骨头了。” 白慕容说完便靠着墙壁休息。他虽然也非常劳累,但是却始终没有睡的很死。好不容易挨到了半夜,突然一阵微弱的嘀咕声传到了白慕容的耳中。 这嘀咕声就来自周围人中。虽然不清楚是谁,但是白慕容还是听的真切。这是两个人在小声的谈话,由于说的不是中土语言,所以白慕容并不明白他们两人说的什么。白慕容凝神细听,片刻之后,人堆里就站起来两个人。这两个轻手轻脚走到门前,接着他们又悄悄的打开了门。等他们出去之后,白慕容慢慢起身透过窗户看。就看两人穿过院子接着打开院门就走了出去。 白慕容正在纳闷,突然柜台那里传来一声咯啦声。白慕容一惊便赶紧坐下假装睡觉。这时候,一个人就从柜台后站了起来。白慕容眯着眼睛偷偷一看,就看那人蒙着脸手拿着一根已经点燃的香,正缓缓的注视着众人。 第一百七十章 落鲸香迷倒众人 凌不弃竟是冒充 这人突然出现倒是让白慕容有些惊讶。他低着头假装睡觉而眼角却悄悄的盯着那人。由于光线昏暗,那人倒也没有发觉。虽然从柜台后出来的那人蒙着面目,但是从他那耸拉着的眼角白慕容还是认出这人正是客栈的掌柜。此时客栈掌柜拿着燃烧的香走出柜台,他一边晃动着手中的香一边缓缓的从众人面前走过。白慕容正在纳闷,突然一阵睡意涌了上来。 这睡意来得异常猛烈,几乎是在片刻之间就要夺走他的意识。白慕容暗道一声不好,他刚要挣扎,就在此时靠在他右边的王道玄悄悄的将手贴在他的后背。就在他要昏睡过去的时候,一股热流突然从他后背涌了进来。白慕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流刺激的浑身一颤,他那浑浑噩噩的头脑也立刻清醒了过来。 此时掌柜的拿着香已经从他身前走了过去。白慕容按捺不住正欲起身,可是一边的王道玄突然身子一歪脑袋便靠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且不仅是他,旁边的几个人也是立刻东倒西歪的,似乎浑身都瘫软了一般。白慕容眼看如此他更是忍耐不住,然而就在此时靠在他肩膀上的王道玄突然低声说道:“不要动,这迷香很是厉害,且看看他要做什么?” 王道玄这几句话不过寥寥数字,但是字字都清清楚楚的传到了白慕容耳朵中。此时正是半夜,周围都非常安静,就算是一根细针掉在地上都可能被人听到。可是王道玄这话说完,那走到一旁的掌柜竟然浑然不知。这情形虽然有怪,但是此时白慕容心思都在掌柜的那里,故此也未发现这等异常之处。 白慕容知道王道玄乃是一位世外高人,他的武功不仅让人莫测高深就连江湖阅历也是白慕容所不能企及的。王道玄这话说完,白慕容便立刻按他吩咐不在妄动。掌柜的围着众人转了一圈,之后他便回到柜台那里轻声说了句话。 他说的并非是中土语言,故此白慕容还是听不明白。然而一边的王道玄却突然轻声说道:“他这是在叫他手下那些伙计。” 王道玄这话一出白慕容忍不住的就要转头看他。许是觉察到白慕容的异动,王道玄又赶紧说道:“他说的是古莫耶罗语,我以前接触过这种语言,故此能大概听出个意思来。”他说完这话那白慕容的喉结一动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话。王道玄有所察觉,他赶紧又说道:“不要出声!我现在用内功直接将话传入你的耳中,如此我说的这些话只有你我能听到。你的内力还未成气候,你要是一开口他们必然听到。他们要是有所察觉那便糟了。”白慕容自然知晓其中利害,他随即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事情果真如王道玄所说。那掌柜的话音一落,柜台后便有四个人鱼贯而出。他们虽然也都用黑布遮住口鼻,但想来也应该是掌柜手底下那四个伙计。 这四个来一出来,那掌柜便立刻开始低声说起话来。当然,他说的自然还是王道玄方才提起过的古莫耶罗语。白慕容听到他又说这种古语,就在他正在焦急的时候,旁边的王道玄便低声说道: “他们已经中了“落鲸香”,睡不上一天一夜是醒不来的。” “事情紧急……必须抓紧时间……” “上楼把人带走,从密道去约定地点……” “不要被人发现……” 白慕容知道王道玄说的这些话正是那掌柜所说古莫耶罗语的意思。可是他不明白的是,这掌柜的为何要迷倒众人,还有他所说的抓人究竟是谁。当然了,还有的就是这个老掌柜究竟是什么身份。 然而就在白慕容思考之际,那四个人已经悄悄的上了楼。先前已经提过,这楼上有四个房间。从左到右依次住着花思容与香菱,凌不弃,连海萍与阿鸾,最后便是那个楼兰女子伽萝。此时这四个人走上楼梯,而他们也不停留直接走到伽萝那间房前。 房间自然是上了木栓的。但是这些人经验非常老道,其中一个人仅用一根细细的长针便将门后的木栓拨开。当那人将木栓拨开之后,他刚要伸手推门。然而就在此时就听咔嚓一声巨响,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便冲破房门飞了出来。 那四个人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由于躲闪不及,那最挨着门的也就是拨开木栓的那个人一下子便被这桌子撞得飞了出去。他啊啊大叫的直接从二楼上摔了下来。剩下三个人明显有些发愣,然而就在此时,那楼下的老掌柜突然开口大喊。楼上的三人被掌柜的喊声惊醒这才纷纷冲入了房间之中。一时间那房间里便传出女子的叫喊声,打斗声,以及噼里啪啦木头粉碎的声音。 掌柜的眼看那三人还不能将人制服,他心急之下便干脆也上了楼。趁着他们乱做一团的功夫,白慕容才敢低声对王道玄说道:“前辈,他们竟然对伽萝姑娘动手,想来要抓的人就是她了。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去阻止他们。” 王道玄此时也是万分犹豫。其实当他第一眼见到伽萝之时便看得出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有着一种不一样的气质。当然这种气质自然不是那种寻常富家小姐所能有的。王道玄之所以能看出是因为他这一生经历了太多风浪,他的人生阅历让他练就了这种见人识人的本事。白慕容虽然也觉得伽萝与众不同,但是同王道玄那种依靠岁月沉淀所得来的本事比,他还是太过稚嫩了。 不过也正是如此才让王道玄左右为难。白慕容侠义心肠自然是想出手相救。然而,他这举动说的好听些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但是实际上不过是一腔热血率性而为的无脑行径罢了。白慕容自然不会想到,那伽萝既然气质非凡自然不是寻常女子,而且从掌柜的这些人今晚的举动来看,他们自然不希望这件事被张扬出去。由此可见,伽萝这位女子必然牵涉众多。要是贸然出手,万一不能功成身退反而惹上不必要的麻烦,那到时候可就真的成了麻烦了。 王道玄这里犹豫不决,那楼上的打斗声却已然止歇。白慕容暗道不好,果不其然,那进入房间中的三个人已经押着伽萝走了出来。此时那伽萝嘴角流血,眼中也带着恨意的目光。然而纵然她努力挣扎,可还是逃不过三人的束缚。 此时伽萝被缚,那掌柜的便让三人带着她往楼下走。可就在他们经过花思容与香菱那间房间时,突然那房门一开,一道亮光便冲了出来。 这光来的极快,那走在前面的掌柜根本无法躲闪。眼看着白光就要穿过他的脑袋。就在此时,凌不弃那房门突然一开,紧接着一个人便出现在掌柜的身边。 白慕容看的清楚,这突然出来的人正是自己的师兄凌不弃。此时凌不弃右臂一伸,手上食指中指一夹。就听锵的一声,那白光便被他夹在手指之中。 “姑娘好大的火气!”凌不弃冷声说道。 白光退却显出长剑一柄。而持剑之人自然就是香菱。凌不弃手指一松,香菱将剑收回,就听她冷声问道:“凌不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就是这么一回事啊。”凌不弃笑着说道。 他这话说完,房间里就走出了花思容。她看了看那被押着的伽萝又看看掌柜,说道:“能给个解释吗?” 谁知凌不弃双手一摆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举动来,说道:“这个可不行。”说着话,他有些恼火的看了看那个老掌柜,说道:“你不是说,人只要闻了落鲸香便会昏睡一天一夜吗。”说完,他指了指花思容与香菱两人,继续说道:“那你说说,这两个女人为何没有睡去?” 掌柜看上去对凌不弃相当惧怕,此时听到凌不弃的呵斥,他当即吓得浑身颤抖,惊恐的说道:“我的确是给她们点了迷香,这,这我也不知为何啊。” 凌不弃闻言面色立刻便的阴沉起来。他嘴角带着冷笑,双眸中立时出现摄人的寒光。掌柜看他这副表情当即吓的魂不附体。就听凌不弃笑着说道:“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留着你也没用了。” 凌不弃这话说完,就看他手臂一动,食指正点在那掌柜的眉心之处。就听他说道:“杀了你,那位大人也不会怪我!”说完这话,他便淡定的将手收了回来。 他这里将手收回,那一边的掌柜的却如同失了魂一般站立不动。然而只是片刻之间,那掌柜的口,鼻,眼,耳等七窍突然喷出一道血箭来。接着他便直直后仰从二楼上摔了下来。 只在刹那之间,凌不弃便取走了掌柜的性命。花思容神情凝重,他直直的看着他,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她这话一出,凌不弃脸上竟然闪过一丝惊讶。就听他笑着说道:“我是凌不弃啊,你以为呢?” “你不是!”花思容沉声说道。 那凌不弃闻听便哈哈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对,我不是,可是我很快就是了。再者说,你们也发现的太晚了。” 他这话说完,花思容竟然冷哼一声,说道:“晚?一点都不晚。” “什么意思?”那凌不弃有些惊讶的问道。 然而花思容却一副胸有成竹的说道:“看看你的左手手腕吧,那是我给你的礼物!” 那凌不弃眉头一皱,他立刻抬起手腕一看。就看手腕之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红线。这红线从他手掌而出直直蔓延到手臂。凌不弃一看之下,立刻冷声问道:“这是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想知道吗?先把伽萝放了!”花思容冷声说道。 “放了她?”凌不弃面露狠厉之色,说道,“哼哼,上了钩的鱼儿,岂能放了!”说完,他身形一动,左手食指朝着花思容便点了过来。花思容随即侧身躲来。接着,一旁的香菱长剑一挥朝着他手臂便砍了下来。假凌不弃赶紧将手缩回。就听他急忙喊道:“赶紧带人走。” 他话音一落,那三个人带着伽萝就从楼上跳了下来。花思容本想去追,可是假凌不弃却突然闪到她的面前。就看他双手食指齐出,朝着她心口便点了下来。无奈之下,花思容只好后退。此时楼上三人斗在一处,一时间也是难解难分。楼下白慕容眼见如此,他随即飞身而起。就听他身在半空高声对王道玄喊道:“前辈,烦请您出手救下伽萝姑娘。” 白慕容这话说完,他右手一伸。世尊手杖自袖中便飞了出来。白慕容一把握住,接着他高高举起朝着那假凌不弃的脑袋便劈了下来。 世尊手杖虽然外形如同古玉,但是它却非常坚韧。自从白慕容得到这手杖之后,他用着倒是非常顺手。此时这手杖高高举起,紧接着在白慕容的挥动下,手杖立刻散发出金色光芒来。 此时假的凌不弃正与花思容香菱斗的不分高下。此时手杖挥下,等他有所发觉的时候已经是为时已晚。不过这假的凌不弃还是有些本事,就在手杖要打在他天灵盖上之上,他双手手指竟然立即朝着两女的胸脯点了过去。 假凌不弃这一招可谓是无耻至极。这胸部乃是女子私密所在怎么能被人随意触碰。当下两女为护住清白便急忙后退。如此一来,假凌不弃便有了喘息之机。此时手杖袭来,一发之间他急忙侧身躲避。然而即便是如此,手杖还是擦着他右脸挥了下去。 白慕容举手不容情,他这一下本就非常凌厉。那手杖裹着一阵风直直而下。一时间,就听到嘶啦一声,假凌不弃的右脸脸皮就被削下了一大块。就听假凌不弃在半空啊的一声喊,他急忙飞身后退,接着他便从二楼直接落到了一楼。 此时王道玄已经救下了伽萝。假凌不弃落地之时,白慕容,花思容与香菱也从二楼跳了下来。当他们与假凌不弃面对面相视而立时,那花思容与香菱便突然发出啊的一声惊呼。而不仅是她们两个,就连白慕容也是紧皱眉头。就看那假凌不弃损毁的右脸,那里不仅没有出血反而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如同细蛇一般的肉丝来。 “你……你……究竟是……什么,东西……?”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凌不弃显露真容 白慕容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人皮,当然了如果那个东西真的人皮的话,他满是震惊得到看着眼前那假冒凌不弃的人。此时那人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右脸伤损。情急之下他急忙用手捂住。他有些木然的看着那地上的人皮,突然他声嘶力竭的叫喊道:“不,不,不,不要看我,不要看我!!!” 他一边撕心裂肺的叫喊一边捂着脸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连海萍本就惊疑他的面貌,此时见他举动怪异便出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假冒凌不弃?” 那怪异的人此时弯腰低头似乎十分害怕别人看到他的面容,此时连海萍出声相问,他捂着右脸嘿嘿一笑。这笑声在矮楼里不断的回荡竟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我是谁?你们何必问我是谁呢,反正像我这样的人,没人会——在意我是谁!” 他这句说完,他那眼中立刻闪出冰冷的寒光。这寒光冷冷的扫视着众人,接着他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狠厉的微笑。 “容貌什么的,就让我撕碎吧!”他低声说道。 还没等白慕容明白他这话中之意,那人慢慢站直身躯,那捂着右脸的手也垂了下来。当他手臂完全垂下之时,一股极其阴寒的气就从他身上散发了出来。白慕容心生警戒,当下他便低声对众人说道:“等下我先上,香菱与思容从旁接应。海萍,你先退到一旁。” 白慕容话音一落,香菱与思容便分别走到他两侧做好准备。连海萍听他竟然叫自己退到一旁,她心中自然是十分不满。她刚要出言相问,谁想到那白慕容手杖一指,一个箭步朝着那人就冲了过去。 白慕容速度极快,快到那身影都似乎练成一道白虹。眨眼之间,手杖尖端便要点在那人胸口。那假冒之人嘿嘿一笑,他右手食指一出,朝着手杖就点了过去。 看他这举动就是要用自己手指硬接世尊手杖,白慕容微微有些惊讶,要知道这世尊手杖可是坚俞金石。即便眼前之人手上功夫了得也不可能挡住手杖的攻势。可是事情还是出乎白慕容的预想,就见那假冒之人右手食指突然变得漆黑如墨,夜光映照下竟然显着奇异的光辉。白慕容眉头一皱,下一刻,他食指便撞在了世尊手杖末端之上。 锵—— 两者相撞立刻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动。与此同时一股猛烈的风立时从两人之间席卷开来。白慕容只觉得劲风铺面,身上的衣服都被吹的呼啦作响。然而这还不算,手杖末端同时传来一股巨力。白慕容觉得虎口一痛,世尊手杖险些就要把持不住。 假冒之人哈哈一笑。他右臂微曲接着身子往前迈出一步,紧接着他右臂再次用力一伸。这一次一股更大的力量传了过来。世尊手杖被大力撞击之下竟在白慕容手中直直往后倒滑。白慕容虽然用力紧握,可是手杖去势不减,只是片刻之间便从一端滑到另一端。眼看着手杖就要顺着他胳膊倒飞出去,无奈之下,白慕容右手一松,身躯在半空中一个旋转。 白慕容身躯旋转之间,世尊手杖末端已经离他有一尺左右。白慕容随即右手一伸半空中再一次紧握住手杖末端。接着他凌空一翻,手杖立时在他手中调转。下一刻,白慕容手持世尊手杖自上而下朝着那假冒之人就劈了下来。 电光火石之间,白慕容攻势再次袭来。假冒之人面有惊讶之色,他右手五指弯曲如钩,霎时间五根手指都变得漆黑。就看他右手一抬显然想要再一次硬抗白慕容这一击。 白慕容已经知道他手指坚硬不亚于金石,不仅如此,他指力之强更是常人所不及。当下他虚晃一招,手杖由劈改刺。假冒之人得意一笑,似乎白慕容的举动早就被他看穿一般。就看他左手一伸,一指伸出朝着白慕容的心口便点了过去。 他这左手手指同样变得漆黑怪异。白慕容知道,自己即便能刺中对手,而对手自然也能刺中自己。这一招可以说就是同归于尽的杀招。白慕容心念数转,他双目寒光一闪。就看他姿势不变朝着对方头顶就刺。 假冒之人见白慕容竟不退反进。惊恐之下动作竟然有些停滞。但是这人也是个凶悍的,他见白慕容一副同归于尽的架势,当时他也发了狠。眼看着两人都要攻击到对方,谁知那白慕容身形一晃竟然在一瞬间消失不见。假冒之人被眼前情形一惊,他忍不住的左右查看。可是下一刻,白慕容又突然出现在身后! 白慕容这一招正是他的压箱底的绝技,幻影流形。这一招也算是重云山不传神功之一。其实当假冒之人左手伸出那一刻,白慕容便已经留下虚影来到他的身后。趁着假冒之人方寸大乱之时,白慕容自他身后突然出手。 这一招可谓是天衣无缝,换做是其他高手都难以防备。此时白慕容显现身形,世尊手杖金光大盛,朝着那人的后心就刺了过来。 出其不意加上两者近在咫尺,白慕容此举定能直捣黄龙。然而就在一发千钧之际,就听嘶啦一声衣帛碎裂之音。那假冒之人的腋下竟又长出两只手来。这两只手的肌肤不仅漆黑如墨,而且上面还生有密密麻麻的肉须。白慕容纵然心智坚忍,但是乍一看这等事物还是忍不住头皮发麻。白慕容微微一愣神,那两只怪手却反转到背后,双手一下子就攥住了白慕容手中的世尊手杖。 突如其来的状况不仅让白慕容有些慌乱,就是花思容王道玄一干人等都是惊讶万分。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世上竟然有四只手的人。白慕容固然惊讶但是在此关头他还是强自稳定心神,此时手杖被他钳制住,白慕容当机立断朝他后心就是一脚。 然而假冒之人已经有所防备。当白慕容这一脚提来,他那新长出的手立刻松开手杖。紧接着他双腿一蹬地面,用这股反弹之力高高跃起。白慕容一脚踢空却并没有再次追赶。假冒之人身在半空低头看着白慕容,他表情狰狞,那模样似乎想要将白慕容生吞一般。 假冒之人只顾得看底下的白慕容。而就在此时,早就等候在一边的香菱与花思容同时高高跃起。她们两人身姿轻盈,跃起之时几乎没有带出风声。两人趁着假冒之人被白慕容吸引之际,一个在左一个在右齐齐发难。但是饶是她们出其不意,那人却也已经有所警觉。就听他哈哈一阵怪笑,怪笑间他衣衫尽落,不仅如此他那露出的肌肤也开始龟裂脱离,只是眨眼之间,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一个浑身赤裸黑漆漆的长着四只手的怪物。 众人再一次被他的异状惊得目瞪口呆。花思容与香菱正在迟疑,那怪人半空中一个转身。就看他双目寒光厉厉,脸上尽是密密麻麻的如同虫子一般的肉须,一张大嘴里面尽是细细的尖牙。花思容两人被他这面目骇的惊呼不已,然而就在两人惊呼之间,那怪人两只手往嘴边一放一拉,接着他大嘴一张朝着两女就喷出蛛丝一般的丝线来。 这丝线不及小指粗细,呈现出半透明的特性。两人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这些丝线裹了起来。怪人哈哈一笑,他双手各拉一条丝线一下子便把两人拉到近身。接着他用剩下两只手拿住两人。他口中不断喷出丝线,双手不断在她们两人身上包裹,片刻之间花思容与香菱便被他用丝线裹一个大大的蛹。 说的过程虽然繁琐但是发生却只在片刻之间。等白慕容要飞身去救之时,两人早就成了蚕蛹。怪人一手拿着一个对白慕容不住的嘿嘿冷笑。然而就在此时,一道金光袭来正打在他的前胸。那怪人毫无防备,一下子便摔在了地上。 白慕容眼见如此就急忙回头一看。就看王道玄伸着右掌,想来刚才的金光便是他打出。这王道玄武功极高,怪人中了他这么一下便几乎全身瘫软再也不能动弹。白慕容救人心切,他走到怪人身边刚要伸手去拿那两个蛹。谁知就在此时,那些本应昏睡过去的也就是跟着怪人的那十几个白袍人身上突然冒出一股股白烟。这白烟来的突然而且扩散的极快,还没等白慕容反应过来,他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是落鲸香……吗?” 白慕容最后喃喃自语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枯井与密道 落鲸香,只需一丝入体便会让人昏睡一天一夜。 许是白慕容吸入有些多又或许他本就对这种迷香十分敏感,等他醒转之时却已然足足过去了两天。此时正是白天,太阳也刚刚升起。当一缕阳光穿过窗户照在他脸上时,白慕容嘴唇微微嚅动着才慢慢醒了过来。 醒来之后的他,头脑依旧有些沉重。他睁着惺忪的眼睛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竟然还在小店之中。那周围一片狼藉的景象映入白慕容眼中,刹那间便将发生的过往从他的脑海中勾了出来。 “海萍……思容……大家……”白慕容一边喊着一边快速站了起来。可是此时这小店之中不要说活人就是死人也没有一个。白慕容不死心他将这个小店翻了遍,但是依旧没有任何结果。 白慕容知道自己中了落鲸香。从王道玄那里得知,人只要闻了这种异香就会立刻昏睡过去,并且时间长达一天一夜。白慕容想到此处,这心里简直要着火一般。他不自觉得在客栈中进进出出,拼命的寻找众人的踪影,但是他也知道现在所做的不过都是无用之功。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甚至是更久,在这段时间里可以做非常多的事情。白慕容回到小店之中,他看着周围的一切,一时间他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他一扬手狠狠的拍在身边那张桌子上。可怜那桌子只在片刻之间便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的木屑。 “不,现在要冷静下来,仔细想想……”白慕容自语道。 他摸着下巴开始回忆起来,从遇到假凌不弃那一刻起,他仔仔细细的将所发生的事情串联起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回到现实之中,白慕容突然记起王道玄和他说的那些来。 王道玄说的那些话自然是从死去的掌柜的那里翻译过来的。当时他说过什么时间不多了,把人带走,从密道! 对了,密道!白慕容抓住了这个重要的信息。密道,不会错的,既然如此,这里肯定还隐藏着什么,白慕容心里想着。 他想到这里目光随即往楼上一看。楼梯已经在打斗中损毁。白慕容纵身一跃跳上二楼。他径直来到假凌不弃当时住的那间客房。等他走进去一看,就看里面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桌子就是四四方方的桌子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妥,但是那床上却盖着一张棉被。不仅如此,这棉被鼓鼓囊囊的似乎盖着什么东西。 白慕容眉头一皱,他快步走到床边,一手将棉被给掀了起来。然而棉被下面却没有任何东西。白慕容一看便将棉被放下。可就在他要放下的一刹那,突然里面靠着墙壁的床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白慕容心中奇怪,他随即将棉被掀开放到一旁。接着他探着身子往前一看。就看那床沿边上有一个用血画的“口”字图形。 白慕容看着这个像是字但是有不似字的图案,一时间也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含义。这些血迹已经干涸,但是却并没有变黑,那说明这个图案应该是有人在不久之前画上去的。白慕容一边想一边走出房间,当他从二楼上跳下来之后,一个画面突然出现在他脑海之中。 那是他们发现这客栈之时,白慕容曾经看到在客栈外的木桩上拴着几匹骆驼。那骆驼虽然看起来非常平常,但是偶然之下白慕容看到它们背上的毡布下面似乎还有一层毡布。不仅如此那底下的毡布的边上还有非常华丽的花纹。虽然只是露出了一个小角,但还是被白慕容发现。起先白慕容也未觉得奇怪,毕竟这客栈之中人来人往,说不定这些骆驼就是别的商旅的。再说当时众人都饥渴难耐,这一看到有客栈都恨不得冲进去哪里还顾得上看别的。故此白慕容也并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 白慕容想到这里便又回想起当初凌不弃那些怪异的举动来。当时他带着那些人说是查看客栈,可是最后却都从一间客房中走了出来。而且他们还将房门关闭,那样子就好像在隐藏着什么一样,接着假凌不弃又以身体不适为由上楼休息,而且挑选的房间还是他们那些人呆过的房间。当时白慕容就觉得这里面有古怪。此时当他发现那个用血写的图案之时,这更加印证了他当初的怀疑。 “看来当我们来的时候,这客栈里已经有人了。而且这些人还被假冒之人给抓了起来。由此可见,这些人定然不是假冒之人的同伙。可是这些人又是些什么样的人呢?” 白慕容一边来回走着一边细细思索,片刻之后,他再次自语道:“看来那些骆驼应该就是比我们先到的那些人的。从骆驼的毡布那里猜测,这些人应该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他们就不是普通的人,既然不是普通人,那应该做的不是普通的事,而且就算是找人也应该找的不是普通人,可是这沙漠之中有不普通的人吗?” 白慕容摸着自己下巴苦苦思索着,就听他不断的自语道:“普通,普通的人?不普通的人……说起不普通的人,那个伽萝……” 他脑海中刚一出现伽萝这两个字,顿时他像茅塞顿开一般,惊讶的喊道:“难道,那些人找的就是伽萝?!!对,极有可能。当时,那个掌柜的想带走的人也是伽萝。” 白慕容一边想一边理顺着死路,“可是为什么?那个伽萝又是怎样的人物?而且他们说从密道走,那个密道又在哪里?如果他们已经从密道那里走了,那么海萍思容他们是不是也被他们带走了……看来必须找到这个密道才行。” 白慕容想到此处便开始在客栈中再次搜索起来。当时掌柜的等人就是从柜台后出来的,故此白慕容的第一个目标就是柜台。功夫不负有心人,白慕容还真的在柜台那里发现了一条密道。可是当他跳入这条密道之中才发现这条隐藏的通道只是通往矮楼的后面的厨房而已。当白慕容灰头土脸的从厨房里出来,他不禁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一把火将这个小店给烧了。可是当他冷静下来之后还是继续不厌其烦的在这矮楼之中搜索。然而他整整找了一上午也是一无所获。 此时已是中午,白慕容是又累又饿,没办法他只好到厨房之中寻找些吃的东西。好在小店掌柜刚从楼兰那里买了些东西回来。白慕容倒也不怕饿着自己。等白慕容吃完之后,他绕过矮楼来到前院。此刻那口枯井便再一次进入他的目光之中。 这口井的井边并没有很高的护水石台,上方也没有打水的轱辘。白慕容记得,当初他们进来的时候,宁晓生好像看过这口井,当时他还说这是一口枯井里面并没有水。白慕容这样想着便从这口井旁边走了过去。然而就在他走过这口枯井之时,那个用血写的口字突然出现在头脑之中。 “口?井?不对……如果那个人想说的是井的话,那他既然能写下口这个字为何不会直接写下井呢,毕竟这两个字都很容易写。”白慕容一边自语着一遍走入了矮楼中。可是当他的脚刚刚迈入,突然他略有所思的自语道:“等等,口和井都是中土的字。如果那个人并不是中土人,那么他就不太可能认识这两个人。既然如此,他留下的这个口并不是字而是画!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口所指的就是这口枯井吗?” 白慕容想到此处便急忙走向枯井便。枯井的井口自然是圆的,如此一来白慕容又迟疑了起来。可是井口是圆的,为何要留下一个口呢,难道是我想错了,白慕容心想道。 然而即便他有些迟疑,他还是走到了枯井边。他弯腰往里一看,就看这口井果真有些古怪。原来这枯井井口部分虽然是圆的,但是往下不过五尺左右的对方,井壁就变成了四方的。从上面往下看,就像一个口字的形状。 “难道这就是密道吗?”白慕容低头看着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这小店已经让白慕容翻了个底朝天,可是即便如此白慕容依旧一无所获。此时他发现了这井的古怪之处,当下他就想要跳下去一探究竟。不过为以防万一,白慕容还是准备了一些东西,首先自然是照明用的火把,然后是食物与水。由于世尊手杖不在身边,白慕容猜测是被那神秘人给拿走了,故此他便从厨房那里拿了把剔骨尖刀用来防身。虽然可能用不上,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等一切准备妥当白慕容便来到井边翻身跳了下去。由于井壁形状不一的关系,那四四方方的井壁上便凸出来四个小角。白慕容翻进去之后等他落到这一段便踩着其中两个小角稳住身形。接着他就看到井壁上有一个小小的把手一样的凸起。而且这些凸起隔着不远就有一个,它们直直向下延伸到井底。白慕容当即手脚并用倚靠着这些小凸起慢慢的往下爬。如同白慕容料想的那样,这口枯井并不怎么深。只是一会儿的功夫白慕容便到了井底。 等他到了井底之后,白慕容便拿出火把。他用火折子将它点燃,一时间光亮便照亮了周围。白慕容抬眼一看,就看面前有一个一人高的石洞。石洞开凿的光滑也不知通往何方。白慕容到了这里方才明白,那掌柜的说的密道恐怕就是指他眼前这个隐秘的石洞了。当下白慕容也不停留,他迈步便走了进去。 走进去便是一条深深的隧道。这隧道不仅较为宽阔而且石壁也非常光滑。白慕容在这隧道中走了约有一刻钟,接着周围的石壁一空,白慕容便立时置身于一处巨大的空间之中。 由于火把光亮有限故而白慕容也不知周围状况。虽然他可以用无相禅意来探查周围,但是这毕竟会消耗他的内力,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白慕容也不会轻易使用。再者说,周围虽然空旷但是却非常安静,并不像有危险的样子。白慕容拿着火把迈步就往前走,由于周围太过安静,故此他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吸声甚至是心跳的声音。这些声音不断的冲击着他的神经,一时间倒是让白慕容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深处绝对的黑暗中,白慕容自然是无法辨别方向。火光所照,就看到周围怪石嶙峋的就像张牙舞爪的鬼怪一般。说也奇怪,自从白慕容出了那隧道,唯有隧道前面没有任何石柱,而且这没有石柱的地面也非常平坦。看上去就像是在这些怪石之中开辟出一条道路一般。正是如此,白慕容便靠着周围石头的变化确定前行的方向。 白慕容一路走来也不知过了多久。眼看着火把就要烧尽,白慕容抬眼一看,就看那不远处的石头上似乎趴着一个人。白慕容心中一惊,他急忙跑过去一看。果然眼前的石头上真的趴着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死人! 第一百七十三章 地下遗迹 花庭芳中招 那躺在石头上的人全身已经变得僵硬,看样子似乎死去没有多久。白慕容一只手拿着火把另一只手用力竟他翻转过来。都说死去的人会变得很重,这人身材看上去也不怎么魁梧,但是白慕容还是费了一番力气。等他将尸体仰面躺好,就看这具死尸面容乃是西荒蛮州之人的样貌,而且他年纪也就是三十左右。白慕容摸了摸尸体,发觉这尸体肌肉紧实匀称。他又看了看尸体手掌,发现这人的右手的掌心虎口等地都有一些厚厚的老茧。白慕容面色凝重,他于是又慢慢的解开这尸体的衣领。 这尸体穿的是白色长袍。长袍的衣料自然是寻常的布料,但是白慕容解开他衣领之后却发现此人里面穿的贴身衣服的衣料竟然十分光洁柔软,看上去就像绸缎一般。当初白慕容在小店中听那掌柜的说起过,说楼兰的特产便是云纱,绸缎等名贵的衣料。既然是名贵的衣料那自然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承担的起的,白慕容想到这里,他眉头一皱,心道:恐怕这个人就是假冒之人在客栈中囚禁的那些神秘人吧。 想到这里白慕容便在周围仔细查看起来,希望在这里能找到一丝线索。此时火把几乎已经燃烧殆尽,不过幸运的是白慕容竟然在石头的另一侧找到了一根已经烧了一半的火把。意外的收获让白慕容大喜过望,不过为了节约,白慕容并没有立刻将这半截火把点燃。 白慕容举着那即将烧尽的火把仔仔细细的查看了周围的一切,但是最终还是没有任何收获。不过从尸体出现在这里来看,至少白慕容所走的路是正确的。当下他打起精神继续往前走。 白慕容个这里暂且不提。且说此时此刻在那沙漠小店的矮楼之中正站着四个人。书中交代,这四个人正是花家家主花庭芳以及他的手下蛇三步,万三斤,王大柱。此时这位花爷花庭芳正冷着一张脸看着周围的那一片狼藉。手下三人都恭敬的站在一旁噤若寒蝉。等花庭芳环视周围一圈之后方才冷声说道: “看情形这里是发生了一场打斗。而且打斗还是在不久之前!”说完,他转头对蛇三步说道:“蛇三步,烦请你用灵蛇探查一番,看看大小姐去哪里了。” 蛇三步听到吩咐便急忙点头。就看他衣领一种,一条金黄色的小蛇便从中钻了出来。那蛇昂起小巧的脑袋并且还不断的吞吐着舌头。然而片刻之后,那蛇忽然脑袋一垂乖巧的趴在蛇三步的肩膀上不动了。花庭芳冷眼看到,便问道:“结果如何?” 蛇三步闻听赶紧恭敬的说道:“花爷,这里并没有大小姐的气息……” “没有?”花庭芳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他说道,“你确定?” 蛇三步闻言浑身立刻一个哆嗦,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回,回花爷,我这灵蛇从未出过差错,这里的确没有大小姐的气息……” “你不用紧张,我并非不信任你。我只是觉得奇怪,到目前为止这里算是这沙漠中唯一的落脚点,而且咱们一路尾随而来,我实在想不到他们能去其他的地方……” 花庭芳说完,蛇三步赶紧恭敬的说道:“花爷说的极是。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咱们故意落下他们一天的行程,而且我这灵蛇也指示他们曾经来过这里。只是为何到了这里就没了小姐的气息,这着实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你们先在这里查看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花庭芳沉吟道。 三人听到吩咐便赶紧四下行动。他们三个人之中也就蛇三步精明一些。而剩下的王大柱与万三斤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一个好吃成性心智单纯。即便三人十分卖力的搜寻但还是一无所获。当他们三人灰头土脸颤颤惊惊的将结果告诉花庭芳时,那花庭芳竟然微微一笑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责骂他们。 蛇三步见他面色和缓便脱口说道:“花爷,您虽然嘴上说大小姐任性,但实际上您还是很担心她的。再说大小姐武功高强,而且香菱那丫头也在她身边,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 花庭芳闻言冷然一笑,说道:“也希望如此了。” 蛇三步闻听继续说道:“既然这店里并没有什么线索,花爷,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花庭芳随即说道:“看这里的情形这里必然发生了一场打斗。而且方才我查看楼上客房之时,在其中一间房的床沿上发现了一个用血写成的字。” 他这话一出,蛇三步等人急忙问道:“竟然有这样的事?花爷,那是个什么字?” “是个口字。”花庭芳说道。 蛇三步等人一听立刻皱起了眉头。他们低头思索沉默不语,然而他们想了许久依旧没有任何头绪。就听蛇三步说道:“花爷,恕我等愚昧,这个口字,它所指的是什么?” 要说这花庭芳也真是聪明绝顶,他从那血字的干涸程度写下的位置等信息推断出,这个字极有可能与这里发生的打斗有着密切的关系。此时蛇三步话音一落,花庭芳不仅没有告知他缘由反而问他,道:“蛇三步,这里可还有别人的气息。” 他这话一出那蛇三步倒是微微一愣。不过他还是驱使金蛇查探周围气味。那舌头在空中晃了几晃,之后它便发出嘶嘶的叫声。蛇三步一看立刻回禀道:“花爷,这里的确有别人的气息!” 花庭芳点点头。之后他便在楼内四下环顾起来。他一边看一边慢慢的走出矮楼来到小院之内。之后他的目光便停留在那枯井上。 “查一下这枯井里有没有刚才那人的气息。”花庭芳冷声说道。 蛇三步闻听赶紧驱使灵蛇去嗅。果然灵蛇立刻发出了嘶嘶的叫声。花庭芳眼见如此,他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当下他便对蛇三步等人说道:“去寻些照明之物来,下井!” 虽然有些糊里糊涂的,但是蛇三步等人还是照他说的话去做。由于白慕容将火把拿走,故而蛇三步等人便自己动手做了几根火把。等弄完之后,他们便来到枯井边,此时花庭芳正等着他们。 没有多余的解释,花庭芳第一个翻身跳了下去,之后便是蛇三步等人。等到了井底,他们自然也发现了那个隧道。此时花庭芳再次让蛇三步驱使灵蛇探查周围气息。从灵蛇的反应得知,那个人的确进入了隧道之内。当下花庭芳便让王大柱点上火把,接着他们便走入了隧道之中。 隧道之内的情形自是不必多说。由于这隧道所通向的都是一个方向,故此花庭芳等人也发现了那个躺在石头上的死尸。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花庭芳自然也查看了这具尸体。不过由于他并没有经历过小店内的激斗,故此他从这尸体上所获取的信息要比白慕容少许多。不过即便如此,花庭芳还是从他衣着上推断出这死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等他查完之后便再次开始前行。等走了约半个时辰之后,花庭芳等人在一块石头边上再一次发现了尸体。不过,这一次出现的尸体不是一具而是整整四具。 当他们发现之时,这四具尸体就整整齐齐并排着躺在地上。花庭芳看他们死去姿势自然是觉得古怪,可是他细细一想便已经明白,这尸体之所以如此整齐必然是先他们进来的那人做的。那人之所以如此恐怕也是为了探查方便。不过这倒是省了花庭芳的功夫,当下他便从王大柱手中接过火把,开始仔细的查看起这四具尸体来。 同先前看到的那具尸体一样,眼前这四具尸体都是深目阔唇,从这里看来应该是西荒之人,而且他们穿着打扮都是一样,就连年龄也差不多。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四个人定然与先前那人是一起的。花庭芳想到此处,突然他发现最左边那具尸体的右手并没有同其他尸体一样放在身侧而是呈现一种古怪的手势放在胸口。花庭芳心中疑惑,他走到那尸体旁低头一看,就看那尸体的手掌心朝上,而且食指还有一处伤口。不仅如此,这伤口边缘并不规则显然这不是用利刃伤的。 花庭芳看着眼前的一切便沉默下来。他思索了片刻之后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想来这个人就是在客栈中留下血字的人。不过但靠着目前的信息,花庭芳也仅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而已。至于他为何要留下血字,或者说他想将血字留给谁,这些花庭芳都不得而知。 既然这里得不到答案,那么答案一定就在前方。花思容冷冷一笑迈步就往前走。蛇三步见他走便赶紧跟上。之后的几个时辰再也没有出现异状。花思容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周围环境。虽然周围都是怪石嶙峋,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周围的那些石块似乎变得圆滑了。不仅如此,这些石块堆积在一起所呈现的形状看着竟然有些建筑的味道。随着他们不断的往里走,这些石块堆积的方式也越来越复杂而且体积也越来越大,等到了最后,众人看着周围那些古怪的石块仿佛置身于古老的建筑群中一样。 “花爷,这,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看着像是个荒废的城市啊!”王大柱惊讶的说道。 花庭芳将火把高举。火光照映之下,周围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这些石头有的是圆形的,有的是三角的,有的是方形的。可是无论是何种形状的石头他们的表面都非常光滑,这显然是经过人工打磨的。而且这些不同形状的石头所组成的物体非常像人类建筑。花庭芳看着眼前种种,他沉吟片刻之后,突然说道: “古书记载,这西荒蛮州之前也是一片繁荣之像。当时还出现了一个强大的国家名为莫耶罗。然而千年前,这莫耶罗却在一夜之间消失无影。如果古书上所载的是真的,那么这些有可能就是莫耶罗的遗迹。” 花庭芳话音一落,蛇三步等人纷纷发出惊呼声。然而就在此时,一个火光突然出现在花庭芳的不远处。这火光摇摆不定,在这黑暗中就像是一团鬼火。而且糟糕的是,这团鬼火正朝着花庭芳等人缓缓的走了过来。 花庭芳自然已经觉察到。他随即对手下人低声说道:“小心戒备!” 蛇三步等人也觉察到那团火光,几个人立刻凝神戒备起来。等火光越来越近,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便出现在众人眼前。而就在此时万三斤突然低声对花庭芳说道:“花爷,这人是不是就是比我们先下来的那人?” 花庭芳闻言微微一怔,他随即低声说道:“有可能。只是不知这人是敌是友,你们都见机行事。” “是!”三人低声说道。 然而就在那人离花庭芳十步远的时候,就听他有些惆怅的说道:“想那莫耶罗以前是何等繁华。可是即便是如此伟大的城市依旧敌不过岁月的侵蚀。你刚才说的不错,这里正是莫耶罗的一小部分遗迹。可是就算是一小部分遗迹也能看出当时的莫耶罗是何等的繁华。” 那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的往前走。就在他离花庭芳有五步远之时,火把的光映出了他的面容。花庭芳等人一看不由得惊讶起来,原来眼前这人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那白慕容。 花庭芳本就看不上这白慕容。正是因为他,花思容才会来到这荒漠之中,也是因为他,花庭芳才会一路尾随到此。此时这位突然出现,花庭芳自然是恼怒万分。 “是你!”花庭芳怒声说道。 “是我。”白慕容倒也满不在乎的回道。 花庭芳见他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心里的一团火腾的一声就烧了起来。就见他阴沉着一张脸迈步就要往前走。然而他刚迈出一步,身边的蛇三步突然惊声说道:“花爷小心,这人不是白慕容!” “什么?”花思容不解的回头看了看他。、 然而就在他回头的一瞬间,那白慕容脸色突然变得阴狠起来。就听他嘿嘿一笑,接着他手一扬! 花庭芳只嗅到一股奇异的香气,接着两眼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第一百七十四章 众人被绑 赶往楼兰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庭芳才慢慢恢复意识。他只觉得头痛欲裂,这让他忍不住的发出一阵低声的呻吟。然而就在此时,他觉得眼前一晃似乎有人站在自己身前。花庭芳随即睁眼一看,就看那白慕容正笑嘻嘻的站在自己面前。 如果以前花庭芳对白慕容的态度仅仅是讨厌的话,那么现在花庭芳已经将白慕容视为了仇敌。他一看到白慕容那张脸便忍不住动手。然而他刚刚要起身就觉得浑身一紧,花庭芳急忙低头一看,就看自己已经被绑了个结实。现在的他莫不要说动手打人,就是动一动就不行了。 花庭芳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身份,他立刻怒声骂道:“好你个白慕容,我起先还以为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可我万没想到,你竟然会做出暗箭伤人这样无耻的事情。白慕容,你敢不敢放开我与我痛快的打一场。你可别让我看不起你!” 他这骂声一落,那白慕容却笑嘻嘻的说道:“放开你?你当我傻吗?”说完他哈哈一笑转身就走。 “白慕容,你这无耻之人,你不要走,你放开我!”花庭芳怒声喊道。然而白慕容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就看他径直走到一旁之后便坐在一块石头上闭目养神。花庭芳见他如此悠哉真是又气又恨。他忍不住又继续喊道:“白慕容,白慕容,你听到没!你个小人……” 然而他这话未说完,就听一个人在旁边说道:“行了,花大爷,你也省省力气,你就是把白慕容骂死他也不会搭理你的。告诉你吧,那边那个白慕容是假的。” 花庭芳一听立刻反问道:“假的?” “当然了!”那人说道。 由于花庭芳刚刚苏醒头脑也有些混乱。再加上白慕容突然出现在眼前,花庭芳只顾得叫骂也没看清周围。此时他稳定心神环顾四周,就看地上插着几根火把,周围都是一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建筑。不远处有五六个穿白袍的人正倚着石头休息。 就在他四顾之时,那人又开口说道:“没想到花大爷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你武功天下第一呢,不成想也是笨蛋一个!” 花庭芳听这人语气中含有鄙夷之意,当下他便回头说道:“你是谁,为何出言如此不逊!” 由于花庭芳身背后是块巨大的岩石。虽然听出说话之人离自己很近,但是花庭芳还是看不到他。然而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个人的声音再次传了过来: “连姑娘,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弟弟,你就不要这么说他了。” 这声音语气温柔与先前那个明显不同。花庭芳一听之下顿时心神剧震,这声音这语气不正是那花思容的吗?!就听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颤声说道:“姐姐……?是你吗?” 片刻之后,那人才低声说道:“是我……” 花庭芳闻言真是又惊又喜。就听他急忙说道:“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那个白慕容把你也……” 谁知他还没说完,先前那人就立刻开口说道:“都说了,那个白慕容是假的!你怎么这么笨!” 花庭芳此时已经知道说话之人是谁,当下他也不客气的说道:“连海萍,连姑娘,你不跟着白慕容,在这里做什么?” “庭芳,连姑娘说的是真的。那个白慕容真的是假的。”花思容解释道。 “假的?可是他长的……”花庭芳有些不解的问道。 “唉,事情是这样的,你慢慢听我说!”花思容无奈的说道。 为解开他心中疑虑,花思容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首先自然就是客栈中的打斗,由于先前已经有了介绍,所以这里便不再重复。之后发生的就是白袍人身上突然冒出迷香,众人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纷纷吸入迷香失去意识。所以事实上,花思容所知道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当她醒来之后便已经身处这遗迹之中。不仅仅是她,就连连海萍王道玄等人也在这里。就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那个有着四只手的怪物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的出现让众人又惊又骇。可是下一刻发生的事情却让众人跌入谷底。就看四手怪人的嘴里突然吐出一些白色胶状物,他用手将这些胶状物抹在脸上然后开始揉捏起来。只是片刻的功夫,怪人那原本黑漆漆的脸就变成了白慕容的模样。接着他将腋下的手缩了回去,然后又穿上衣服。可以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连海萍等人绝对不会相信,这眼前的白慕容就是怪物伪装而成的。等怪人伪装成白慕容之后便离开了。等他再次回来之时,身边带着的就是已经昏迷过去的花庭芳等人。 花思容说完之后,花庭芳这才明白过来。其实花庭芳心中也是万分疑惑。即便他对白慕容心生不满,但是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般无耻之事。此时知道缘由,花庭芳倒也觉得轻松了不少。眼看着那假的白慕容似乎已经睡了过去,花庭芳于是低声说道:“蛇三步……王大柱……万三斤……” 花庭芳接连呼喊三人,可是三人却都没有回应。花庭芳有些焦急,然而此时连海萍却说道:“你别喊了,你的三个手下还在睡着呢,你喊也没用。” “你能看到他们?”花庭芳急忙问道。 “他们就在我们面前。”连海萍说道。 花庭芳听不到他们回应还以为他们已经遭遇不测,此时连海萍这番话一出倒是让他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当下他便又说道:“姐姐,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伤倒是没伤到。只是现在全身酥软没有什么力气。”花思容低声说道。 花庭芳还想继续寻问,然而就在此时有两个白袍人走了过来。就听其中一个冷冷的呵斥道:“你们还是省着些力气吧。趁着这功夫好好休息下,待会儿还要赶路。要是走慢了,有你们受的。”说完,他转身对另一个白袍人说道:“你先看着点,我去方便下。” 那人闻听便说道:“你快些。” “我知道了。”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一边。 花庭芳见他们虽然是西荒之人但是中土语言说的倒也十分流畅。就看他眼珠一转笑着对那白袍人说道:“这位朋友,能否告诉在下,你们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 白袍人冷冷看了他一样,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们打算要怎么处置我们这些人。”花庭芳笑着说道。 “怎么处置你们我是不知道。不过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我便告诉你。我们将会带你们去楼兰。” “去楼兰做什么?”花庭芳有些得寸进尺的问道。 “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想干什么?”白袍人说道。 花庭芳见他面色不悦便赶紧说道:“我就是问问。再说我都被你们绑的这么结实,我还能干什么呢。” 白袍人听完只是看了看他也没有再说什么。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那个去方便的人便走了回来。此时这个人用白布包裹住面目,留下的那人一看便问道:“这里又不是外边,你怎么还用布包着你的脸?不嫌闷得慌?” 那人闻言便低声说道:“肚子不舒服,拉的屎太臭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另一个白袍人一听便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让你少喝些凉水吧,你还不听。这下好了闹肚子了。唉……唉……我怎么也不舒服了。你,你快些来看着他们,我也去方便下。” “你还说我呢。记着用布包着脸不要被自己臭到。”那人笑着说道。 火光摇曳,白袍人始终一言不发的盯着花庭芳。花庭芳只是闭目养神也不理睬他。就这么过了半个时辰,伪装成白慕容的那人才睁开了眼睛。就看他慢悠悠的吐出一口浊气,冷声自语道:“这个老头子也真厉害,只一招就险些要了我的命。不过你再怎么厉害,还不是中了落鲸香。” 假白慕容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花庭芳身边。突然他冷冷一笑,手一伸便将他给提了起来。花庭芳刚要挣扎,就听假白慕容说道:“好了,该走了。”说完他摸了摸花庭芳的脸,继续说道:“你长的倒也俊俏。唉,这虫胶做的假脸就是不舒服。不知道这真脸是什么感觉呢。”说完,他有些贪婪的看了看花庭芳。 花庭芳被他那眼神看的浑身一抖。他皱着眉头冷冷的看着假白慕容。谁知他竟然丝毫不以为意。此时那些白袍人都走了过来,假白慕容便吩咐他们押着花庭芳等人上路。这一次,花庭芳终于见到了花思容等人。 虽然她们几人都没有像花庭芳那样被绳子绑住,但是她们脸色发白脚步也有些虚浮,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蛇三步等三人也在,他们的情况与花思容等人相同。他们这几人被白袍人看着走在前面,花庭芳同样也被身后一个白袍人推搡着往前走。然而他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两个白袍人抬着一个古怪的东西走了过来。 出于好奇花庭芳还是多看了几眼。这个古怪的东西像一个巨大的虫子的蛹。不仅如此,蛹的上端开着一个口还露出了一个人的头来,这人须发皆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花庭芳记得花思容说过与他们一起的人之中有一个叫王道玄的前辈。此时花庭芳看这人的样子便已经知道这人就是那位王道玄。只是此时这位王道玄双目紧闭看上去情况不太乐观。只不过最起码他还有人抬着,这待遇倒也比花庭芳等人要好上许多。 假白慕容手拿着火把走在前面。约莫走了三四个时辰,此时前面再一次出现一条隧道。假白慕容当先进去,众人随后跟上。这隧道里灯火通明而且也不是太长。等众人走出隧道之后,就来到一处石室之中。这石室倒也不大,里面也没有什么摆设。假白慕容走到石室一角随意摆弄了一下,就听咔嚓一声,一道门便出现在石室的墙上。 没有多余的话,假白慕容便打开这门走了进去。白袍人押着花庭芳等人也走了进去。等众人走进一看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间房间里。这房间不再是空空如也,相反的这里有桌有椅,墙上甚至还有一些图画。不仅如此,这房间还有窗户,明媚的阳光正透过窗户照射进来。 就在众人不解之时,那假的白慕容便转身对众人说道:“还烦请诸位在这里休息休息。”说着话他伸手解开花庭芳身上的绳索,继续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早就中了落鲸香的毒,这种毒只要在体内就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让你们逐渐变得虚弱。经过这么久的时间,你们不要说运功就是走路都没力气了。所以说不要妄图逃跑。”说完话,他转头对手底下的白袍人说道:“把那个女人带走。” 他口中说的女人指的就是伽萝。此时白袍人听到吩咐便带着伽萝走出了房间。连海萍见他们带走伽萝便急忙问道:“你们要带她去哪里?” “带她去该去的地方。”假白慕容说道。说完他便吩咐白袍人守在门外,之后便也走出房间离开了。 此时花庭芳没了束缚便急忙想运功。然而那个在虫蛹里的王道玄却说道:“年轻人,不要费力气了。这落鲸香可是个要命的东西。一旦你动用真气,它就会让你更虚弱。之所以把你绑起来就是为了让落鲸香把你的力气耗尽。所以说,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 王道玄这话说完,连海萍便急忙问道:“老头子,这落鲸香有这么厉害?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嘿,连丫头,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等哪天有空啊,老头子我在告诉你。”说完王道玄打了呵欠便在虫蛹中睡了过去。 连海萍见他竟然睡得着,她恨恨的看了他一眼,低声骂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得着。” 她这里发着牢骚,那一边的宁晓生却说道:“连姑娘,这落鲸香可是珍奇之物,可不能小看了它!” “怎么,你知道这落鲸香是什么?”连海萍惊奇的问道。 第一百七十五章 楼兰小院 故人华川 那假的白慕容命人将伽萝带走之后便吩咐手下那些白袍人好生看管花庭芳等人。临走之时,这假冒之人还免不了对他们说了些威胁话。等他走远,花庭芳便走到窗边往外看。就看那外面屋舍高耸,似乎这里是处深宅大院一般。不过虽然那些建筑十分华丽但是却与中土建筑的风格大相径庭。要说中土的屋舍一般都是四四方方,屋顶四角也大都建有华丽复杂的飞檐。而这里的建筑却是以圆柱形为主,就是屋顶也是圆形且中央凸起的造型。花庭芳也是博文之人,他看了看外面的建筑风格便已经猜出了大概,想来他们一路走来的地下通道正是通往楼兰的捷径。而此时众人恐怕也已经身处楼兰之中了。 花庭芳现在已经除了束缚,当下便想暗运真气。然而他几次运功下来真气非但没有凝结的迹象,反倒是觉得身体越来越软起来。花庭芳暗道一声不好,就看他脸上冷汗涔涔的险些就要站立不住。一旁的宁晓生见他生出异状便急忙说道:“花公子,你还是不要乱动的好。我们中的这落鲸香可不是寻常的迷香,你越是运功对你的损伤也就越大。” 此时花思容急匆匆的走到他身边搀扶着他坐了下来。坐下之后,花庭芳便问道:“敢问这位朋友,你知道这落鲸香吗?” 宁晓生闻言说道:“落鲸香,顾名思义就是鲸鱼闻了也会失去意识从而沉入海底。正因为这香非常霸道,故此名为落鲸。其实这落鲸香最初也正是为了捕杀鲸鱼而特制出来的。由于古代莫耶罗的先民都生活在莫耶罗之海,故此鱼类便是他们的主要食物来源。而海中鱼类之中唯有鲸鱼是最有价值但也是最难捕捉的。为了抓到这些巨大的鱼类换取财富,莫耶罗人便制出了落鲸香。书中记载,说只要一点点的这种迷香便能让鲸鱼昏睡过去。当然了,具体怎么用法也就不得而知了。” 宁晓生说完之后,花庭芳接着说道:“那海里的巨大鲸鱼,虽然说他是鱼类,但是它们却没有能在水中呼吸的鱼鳃。这些生物每隔一段时间必须浮出海面通过头顶的呼吸孔进行换气。我猜想,古代的莫耶罗人正是趁着它们浮出海面换气的时机将落鲸香在它们周围点燃。那些鲸鱼只要吸了这些香气便会昏睡过去,如此便只能任人宰割了。” 花庭芳说完之后,那宁晓生竟是一脸佩服的看着他说道:“哎呀,你说的那些我也知道,可是为何我就没想到这里呢。唉呀,哎呀……” 他这里正在连连懊悔,一旁的傅青林突然嘲笑似的对他说道:“宁大哥,你啊就是读书读的太多了,都读乱了。你看看人家,人虽然不如你知道的多,但是人家就能举一反三灵活变通。而你啊,我看你就是个书呆子……”说完傅青林就哈哈大笑起来。 宁晓生被他这么一说,他这脸上真是青一阵白一阵十分的难看。众人看他这滑稽模样都纷纷笑了起来。不过大家这么一笑,心里反倒是轻松了不少。 他们这里如何笑话那宁晓生先暂且不提。且说那假冒的白慕容带着伽萝离开。他一路穿房过屋径直来到一间小院里。说也奇怪,别的地方的屋子都是那种长筒状的,唯独这小院里的屋舍竟是四四方方红瓦飞檐一派中土的建筑风格。假白慕容走到院门之前,对身边两个白袍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两个白袍人点了点头。假白慕容便推搡着伽萝走进这充满中土风格的小院之中。一进去,就看那石砖铺地明亮如镜,墙边种着奇异花草,院中一颗青松苍劲挺拔。松树之下有一圆形石桌,石桌之上有棋盘,古琴,香炉。桌边有四个石凳,石凳分东南西北各方在一角。而此时在古松之下,石桌之旁正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人。这人穿着青蓝色长衫,腰间围着黑色腰带。他以玉冠束发并且还戴着只露出下半张脸的面具。这人双手背负正仰面看着树中光影。阳光一束束的打下穿过他的周围,竟让此人平添了一种落寞的感觉。 假白慕容推着伽萝走到此人五步之外。随即他便低头恭敬的说道:“主人,我回来了。” 那人依旧仰面朝天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一般。片刻之后,他才淡然的说道:“嗯,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请主人放心,我已经将那些偷偷逃走的人全部杀掉了。不仅如此,我还有意外收获!” “哦?意外收获?”那人说着话便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假白慕容。谁知当他看到假白慕容的那张脸时,他双目立时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假白慕容低着头自然是看不到,不过那人说话的语气却立刻变得冰冷,就听他缓缓的说道:“飞流,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蓝衣男子话音一落,那被称为飞流也就是假冒白慕容的那人却是面带疑惑的偷眼看了看他。他这一看正对上蓝衣男子那双冰冷的眼睛。飞流被他眼神吓得浑身一颤,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说道:“主人,飞流做错了什么竟然主人如此生气?” 蓝衣男子这才收敛眼中神光,不过他依旧语气冰冷的问道:“回答我的话,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飞流这才说道:“主人,您莫要生气。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主人让我带领人马出城追击那些叛逃之人。我等连夜追赶终于追上了他们。我本想将他们活着带回交给主人,谁知那些人负隅顽抗,我无奈之下只好下令除掉了他们。然而就在我们动手的时候,一个叫白慕容的人突然出现在沙漠之中。由于当时我的脸还是凌不弃的容貌,为了防止被他怀疑我便将计就计装成他的师兄。于是我们一路行人,谁知又遇上了她!” 飞流说到此处便指着站在一旁的伽萝。蓝衣男子看了看她,接着便示意飞流接着往下说。于是他便继续说道:“这女子是被白慕容所救。当时我并未觉得奇怪,可是当我们到沙漠中那小店之时,我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是这样的。当时飞流率领手下那些白袍人来到那小店之外。当他看到那几匹骆驼的时候便已经觉得有些怪异。毕竟这飞流是西荒之人,对于这里的风土人情他自然是非常熟悉。故此他便比白慕容先一步看出那些骆驼的怪异之处。飞流当机立断领着人就冲进了店里,果不其然,那小店里正坐着五个人。虽然穿着普通,但是本着谨慎的态度,飞流还是下令将他们抓了起来。之后为了避免怀疑,飞流便将他们藏到楼上的那间客房中。也就在此时,白慕容等人也走了进来。 当时白慕容虽然有些怀疑,但是飞流当时毕竟顶着凌不弃的脸。也正因为如此,飞流所编造的理由才能骗过白慕容。之后便是掌柜的带着伙计回来,然后众人吃了饭开始休息。事情到了这里,飞流还并没有察觉到那掌柜有什么不妥。 等到了半夜,飞流命人将门外那些骆驼放走。而那掌柜的也就在此时动了手。其实飞流一直在楼上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至于他手下的那些白袍人自然也是如此。等那掌柜的拿着落鲸香从柜台后走出,飞流便已经知晓他的来历与目的。也正因为如此,飞流决定静观其变暗中相助那掌柜。可是当他们去抓伽萝的时候,事情还是还是出了岔子。掌柜的不会想到,飞流也没有想到,花思容与香菱竟然没有昏睡过去。而等到白慕容也与他动了手,飞流这才知道白慕容早就发现他不是真的凌不弃。花思容与香菱之所以没有昏睡,恐怕也是白慕容暗中告知了她们。 那一战他与白慕容斗的难解难分。而他也险些被王道玄打死。无奈之下,他只好让手下人放出落鲸香。由于出其不意,故而飞流将他们都抓了起来。 他说道这里,蓝衣男子突然冷哼一声,说道:“你抓了他们之后呢?你把那白慕容杀了,然后又假扮成他,是吗?” 飞流赶紧说道:“主人,我并没有杀白慕容。” “哦?”蓝衣男子有些不相信。 “这是真的。”飞流急忙说道,“主人,您是了解我的。当时凌不弃那张假面已经让白慕容打坏了。而且,那白慕容的样貌并不逊色于凌不弃,故此我就装成了他的样子。之所以不杀他,是因为他已经中了落鲸香,他迟早也会因此死去……” 飞流话未说完,那蓝衣男子却突然冷声说道:“那白慕容现在哪里?” “啊?啊!我把他放在客栈中自生自灭。”飞流赶紧说道。 “好,很好。”蓝衣男子冷冷的说道:“现在你马上动身去找他!我告诉你,我要你活着把他带回来,要是他死了,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蓝衣男子这话一出,飞流身躯一颤,他有些不解的问道:“可是主人,这是为何?他是凌不弃的师弟。而且那凌不弃是主人的阻碍。主人为何让我……” “闭嘴!”蓝衣男子有些愠怒,说道:“让你去就去,不要问为什么!” “是,我知道了。”飞流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蓝衣男子见他离开。这时候他的目光才转向了伽萝。男子打量她一番,片刻之后才说道:“即便身处如此险境却依旧镇定自若,不愧是楼兰——” 伽萝一听,她的脸上立刻露出如释重负与惊讶万分的复杂神色来。然而当蓝衣男子说出最后那几个字后,伽萝的脸上就只剩下惊骇了。 蓝衣男子接着说道:“女王的替身!” “什么?!”伽萝不由自主的退后几步说道。 “我说对了是吗?”蓝衣男子淡然的说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伽萝扭过脸说道。 “没关系,不承认也没关系。你对我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你不过是个棋子罢了。”蓝衣男子说完,便高声说道:“把她带下去,和她的同伴关在一起。” 话音一落,外面便走进一个白袍人来。之后他便押着伽萝走出这间小院。等她离开之后,那古松后面就传来一个娇嫩的女子声音,说道: “华川,你刚才可是险些失了分寸啊,看起来你对你那位师弟真是情深义重呢……” 蓝衣男子却微微一笑。他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来,面具下是一张年约三十略带着些沧桑的英俊的面容。而这副面容的主人正是白慕容的大师兄,那本应死去的陈华川。 “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陈华川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信守承若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不过,我想问问你,你打算如何处置那位凌不弃呢?难道你想把他关一辈子?”女人的声音幽幽传来。 “先不用管他。”陈华川语气冰冷的说道,“如果你想实现你的计划,还是必须要找到真的伽萝,毕竟如果没有女王之冠,你就不算是名正言顺的楼兰女王。” “我自然知晓这一点。然而直到现在也没有伽萝的下落,恐怕她已经去了中土!” “这个应该不太可能!”陈华川说道。 “为何?”女人有些不解。 “直觉……” 短暂的沉默。 “希望你的直觉是对的……”女子笑着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我有消息就会通知你。” “好!”陈华川淡淡的说道。 等伽萝回到那房间之后,众人纷纷走向前寻问她发生了何事。伽萝于是便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众人。当然了,对于楼兰女王的事情她一字未提。众人见她平安归来都甚为高兴,此时花庭芳却突然说道:“你说那个蓝衣男子让那个叫飞流的人去找白慕容,这事情是真的吗?” 伽萝闻言说道:“这是我亲耳听到的,怎么会有假呢!” 花庭芳有些疑惑的说道:“这倒是稀奇。听你这话,似乎那个蓝衣男子十分在意白慕容啊。难道他们两个认识?” “不可能吧……”连海萍说道,“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也没听说过他有在西荒认识的人……” 她这里刚说完,花思容赶紧说道:“对啊,慕容也没对我说过……” 她这话一出,连海萍立刻瞪了她一眼,似乎在说,你怎么这么多话。 花庭芳看了看一脸紧张的花思容,无奈的说道:“如此说来,这事情倒是奇怪的很啊。” 第一百七十六章 白袍男子白慕容?? 花庭芳这句话说完便坐到椅子上。连海萍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便冷声说道:“哎,你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那是什么表情,阴阳怪气的,让人看着就恶心。” 谁知花庭芳非但没有恼怒反而还讥笑她,说道:“你要是嫌我恶心大可以别过脸去,我又没有把你的眼睛拴在我这里,你干嘛非要看我呢。” 连海萍闻言立即怒声说道:“哪个愿意看你,你也不看看你的样子,油头滑面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她这话一出,花庭芳只是嘴角一撇扭过脸去,那意思就是不愿与她争执。他这里虽然没有表态,但是他手下那位王大柱却听不下去。就看走到连海萍身边,大声对她喊道:“嘿,你这无礼的女人!我家花爷自重身份不屑与你争执,你可不要不知进退。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在这么说我家花爷,小心我扭断你的脖子!” 连海萍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王大柱这话一出当即就让连海萍万分恼火,就看她柳眉一竖,掐着腰就朝他骂道:“傻大个,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我和你的主子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再者说,你家那位都没不愿意你跳出来凑什么热闹!我看你五大三粗的倒是有一身的蛮力,我这脖子就这么细,你只要轻轻一扭就断了。这样吧,今天姑奶奶我就把脖子伸出来,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下手!你要敢我还佩服你是个男人,你要是不敢你就是我孙子!” 连海萍说完便伸着脑袋往王大柱的身上撞。王大柱见她撞来自然是要躲闪,可是这连海萍不依不饶还追着他撞。于是两人就在这屋里转起了圈子。等转了三四圈,王大柱实在是不耐烦了,他一边躲一边喊道:“你这蛮横婆娘还不停下,你要是继续逼我,我可真要动手!” “好啊,你赶紧来,姑奶奶我今天就要试试你有没有这胆量。”连海萍大声喊道。 起先见他们两人如此胡闹,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也并没有阻拦。花思容虽然一开始就劝连海萍,但是这连海萍脾气倔强,这花思容越是劝她她就越上头。花思容见她如此所幸也不管她。就在两人在屋里闹腾的时候,门外那看守的白袍人便趴在窗户上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还不停下。告诉你们,不要找麻烦!” 谁知看守的白袍人话音一落,那连海萍瞪着眼睛气势汹汹的就来到窗边。白袍人见她一副吃人的架势竟然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就看那连海萍指着他就骂道:“白皮狗,你说谁找麻烦,你们把我们抓来关在这里,怎么还不让人说话了不成。今天姑奶奶我就要说,我还要说个够,你要是看不惯听不惯大可以将我们放了……” 这白袍人被她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骂,起先他还想反驳几句。不过虽然这人能说几句中土话但是他怎么能是这牙尖嘴利连海萍的对手。他支支吾吾的没说几个字便立刻被连海萍给压了下来。片刻之间这人被她骂的脸色青紫浑身发抖。许是被怒火冲了头脑,这白袍人最后一咬牙一跺脚,唰的一声抽出刀来对连海萍喝骂道:“你这女人真是不想活了。老子就说了一句话,你就嘚吧嘚吧的说了这么多。你要在说,老子今天宰了你!” 谁知连海萍竟然把脸一扬,怒声说道:“今天你不宰了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她这句话一出立刻将那白袍人最后的理智冲垮了。他咬着牙攥着刀就要开门。此时却听一声高喝传来,道:“你要做什么?还不住手!” 白袍人回头一看正看到自己的伙伴走了过来。那人身穿白袍脸上围着白布,他快步走来一把夺下同伴的刀,喝道:“这是疯了,难道你真要把她杀了吗?” 那人立刻恨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婆娘说话实在难听。他竟然说我是乌龟王八蛋,在中土这不是骂人的话吗?” 包着面目的白袍人说道:“怎么,骂你几句就要杀她!你糊涂啊,你也不想想,你要是伤了她,这万一上头怪罪下来,你我岂不是要完蛋!” 他这话一出倒是立刻点醒了那个人。可是他依旧十分气愤的说道:“但是这婆娘说话实在难听,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笨蛋!”白布遮面的人说道,“你就让她骂,使劲的骂。她骂你你又不会死!等她骂够了,骂累了,嘿嘿,她定然就会口渴。到时候,你别给她水喝,那这仇岂不是就报了吗?” 同伴一听立刻拍着他肩膀嘿嘿笑道:“还是你鬼主意多。好,到时候我就不给她水喝。不过,你怎么还包着脸,这里可没了风沙了,你不嫌闷得慌?” 那人一听赶忙说道:“这几天在外许是着了凉,鼻子总是不通畅。这包着还好受些,拿了就难受。” “哦,这样啊。那你包严实些,不要传染了我!哦,对了,我去方便下,你来盯着。还有,这个婆娘十分厉害,你可不要惹她。”这人说完便将刀收入鞘中自顾自的走开。 蒙着面的白袍人见他走远便也倚着门框休息。此时连海萍闹也闹了,骂也骂了,这一停下来嘴里就觉得口干舌燥。于是她便对蒙面白袍人说道:“白皮狗,我渴了,给我弄些水喝。” 然而门外那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一动不动。连海萍又说了几遍那人依旧没有动静。当下连海萍便有些生气的趴在窗边大声喊道:“白皮狗,姑奶奶和你说话呢,你聋了?” 那人这才回过神来说道:“你喊什么喊,我又不是听不到。” “听得到为什么不做声?” “真可笑,你可是要事求我,说话那么难听,我当然不想理你。” “你……”连海萍一时语塞,不过她继续说道:“那我不喝水了,我肚子痛,我要去方便下!” “肚子痛就忍着!”那人扭过脸去说道。 “你……”连海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回答。片刻之后,她就怒声说道:“那好,你不让我去就算了。不过我这人脸皮最薄,要是我忍不住尿了裤子,当时候我一定会羞愤而死。等到了那个时候,我看你怎么办!” 门外白袍人一听气的哀叹一声。无奈之下他只好打开房门,说道:“行了,行了,你就是我姑奶奶,您消停会儿吧。我这就带你去!”说着话便让连海萍走了出来。那连海萍也不客气,迈步就往前走。白袍人一看急忙将门锁好又赶紧追了过去。这时候,先前那个去方便的人走了回来。他一看到连海萍便立即出声呵斥道: “你怎么出来了,你赶紧回去。不然,我可不客气!” 谁想到连海萍连理都没理他。她昂着头径直从他身边走过。那人见她如此嚣张就要伸手拔刀,这时候蒙面白袍男子走了过来,无奈的说道:“行了,你也别动刀了。这婆娘要去方便,唉,真是麻烦,你赶紧回去看着那些人,我和她去……” 白袍人一听便让出路来,说道:“是这样啊。那么你快去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蒙面男子这才紧紧跟上连海萍。等她们两人一前一后走过一条长廊然后一个转弯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道中。那连海萍突然一个转身就扑进蒙面男子的怀中。就看她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之人,低声说道:“慕容,我可担心死你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白慕容陷入迷宫 娇躯微颤,声音哽咽。连海萍抬起走来直视着眼前之人的双眸。就听蒙面男子低声说道:“你啊,就是鬼主意多。”说着话他动手解开脸上白布。当白布落下露出的自然是白慕容那满是柔情的面容。 连海萍抱着他轻声说道:“你说的什么话啊,人家只是想见你。” 白慕容摸着她秀发无奈的说道:“我就知道你忍不住。早知道啊,当时我就不告诉你实情了。” “你敢……!”连海萍娇嗔的骂道,“你不知道我一直在担心你吗?每时每刻我都在想着你,你怎么忍心让我忍受这份煎熬?” 白慕容温柔看着她眼睛,说道:“就是因为我知道你担心我关心我,所以我才在地下遗迹中对你表明了身份。” “哼,算你有些良心。”连海萍捏了捏他鼻尖,笑着说道。 两人拥抱着温存了片刻。那连海萍在白慕容怀中有些担忧的说道:“慕容,你接下来打算要怎么做?你这样一直蒙着脸迟早会被他们发现的,而且我总觉得……” 白慕容见她欲言又止便笑着问道:“总觉得什么?” “总觉得那个花庭芳怪怪的!”连海萍脱口说道。 白慕容闻言微微一笑,赞同的说道:“你的直觉倒是非常敏锐。你说的不错,那个花庭芳何止是怪,他简直就是非常怪!” “哦?为什么这么说?”连海萍看着他说道。 白慕容微一沉吟,说道:“其实在遗迹之中我早就发现了你们的踪迹。当时我正在想法子救你们,然而就在这时候那个花庭芳竟然也出现在那里。他的出现倒是让我有些意外,为了不暴露行踪我便躲在暗处。当时你们与花庭芳之间的距离不过区区百步之遥。按说以他的武动他肯定会发现此处有人活动。可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即便那个飞流出现在他十步之外,他的表情竟然是十分茫然无知,那样的举动与他的作风极为不同。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于是我便弄晕了一个白袍人,之后我便穿上他的衣服混入到你们之中。” 连海萍听完也是疑惑的说道:“听你这么说,那个花庭芳倒是故意而为之的!” “有这个可能!”白慕容说道。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他和他的三个手下都中了落鲸香,这不是得不偿失吗?”连海萍十分不解的说道。 “你能确定他中了落鲸香?”白慕容突然说道。 “这……”连海萍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白慕容见她一脸惊愕便摸了摸她鼻尖,说道:“好了,先不要想这些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落鲸香的解药。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一定不要露出马脚,尤其是对那个花庭芳,明白吗?” “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知道事情的轻重!”连海萍气呼呼的说道。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白慕容便蒙着面目将连海萍押了回去。这些便不再多叙。不过虽然连海萍等人现在是阶下囚,但是白袍人还是给他们准备了食物与水。白慕容为了躲避嫌疑便一直假装咳嗽。与他一起的白袍人怕被他感染倒是离的他远远的。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让白慕容安心不少。等好不容易到了天黑,白慕容便与那人说道:“他们都身中落鲸香,想跑肯定是跑不了。这大晚上的咱哥俩也不能受这份罪啊。我看这样吧,咱们轮流着看,怎样?” 那人一听当即一拍巴掌说道:“老弟,你这主意好。既然这样,我来前半夜,你后半夜怎么样?” 白慕容说道:“行,就这么定了!你先看着,我去找个地方眯一眼,到时候我来替你。” “好,不过可说好了啊。到时候你可要来。” 白慕容一摆手说道:“你还信不过我吗,我肯定来。”说完他转身就走。 等白慕容离开之后,他自然不会如他说的那样去找个地方睡觉。要知这白慕容来到这里大半天还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故此将周围探查明白才是第一要做的事情。不过这要是以前,白慕容只需施展轻功便能在片刻之间看遍周围一切。但是此时他也身中了落鲸香之毒,丹田之内的真气几乎流失殆尽。现在莫不要说飞腾躲闪,就是走几步都要大喘几口气。万般无奈,白慕容只好顺着墙角旮旯悄悄的行走。 此时天地寂寥无声,生灵皆以沉睡。白慕容轻手轻脚在这深宅之中乱走。他走过一间间屋舍,穿过道道长廊。可是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宅院竟然没有护院之人。似乎这整个院子就没人居住一般。然而天不遂人愿,白慕容刚想到这院中无人,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便传了过来。 脚步声音杂乱无章,听声音怕不下有五六个人。此时他正好在一间屋舍门前。白慕容心里紧张的要命,故此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就来推那门。谁知这房门竟然没锁,他一推竟然开了。白慕容心中一喜,他立刻闪身躲了进去,之后便又将房门悄悄关了起来。 由于怕弄出声响让人发觉。白慕容便蹲在门后不敢移动。等脚步声渐渐远去,他这才站起身来观察四周情况。借着窗外夜光,就看这屋里的摆设装饰几乎与关押连海萍的那间没有任何区别。此时白慕容劳累不堪,他看到那屋里正好有桌椅板凳便想坐下稍微休息一下。谁知他刚刚坐下,就听门外又传来一阵脚步声。白慕容暗道一声不好,此时他正好在屋子正中,而且房屋窗户大开,只要人往里一看就能看到他的存在。无奈之下白慕容只好寻找藏身之所。可是这屋里空空荡荡的也没地方可藏。此时脚步声越来越近,白慕容眼睛一撇正看到墙角的柜子。这柜子约有一人高,上有两扇门。白慕容急忙跑到柜前,他伸手打开柜门便钻了进去。然而意外再次发生,就在白慕容关上柜门的一刹那,他就听到一声轻微的咯啦声,紧接着他两脚一空便掉了下去。 白慕容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掉入了无底的深渊之中。掉落过程中他的头也不知磕碰到了哪里,总之是稀里糊涂的就晕了过去。这也不知过了多久,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就看到眼前有个发光的东西。白慕容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那发光的是一根火把。他再四下一看,就看周围都是黑色的石壁,原来他此时已经身在一间密室之中。 白慕容眼见如此,他无奈之下也只有叹息一声。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恢复了些体力。之后便起来伸手取下火把开始在石壁上摸索起来。这一次总算是他运气好,他竟然真的在一面石壁上找到了一个小小的按钮。白慕容此时是进退两难,故此他也没有什么顾虑的,当下他就按下了那个开关。 开关按下,就听咔嚓一声。石壁上应声开了一扇门。白慕容狐疑的看了看那门,最终他还是拿着火把穿过了这门走入了门后的世界中。 门后是一条长长得隧道。隧道石壁上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白慕容背贴着石壁慢慢的往前走。等他走了十几步发现这隧道竟然还连着另一条隧道。白慕容有些纳闷便又走进这新发现的隧道中,可是走了十几步又发现了一条隧道。白慕容站在隧道这里有些不明所以。就这样,白慕容举着火把在这些隧道中乱走,可是无论他怎么走始终走不出这些隧道。等到了最后,莫说要出去,就是原先那间密室都找不到了。到了此时白慕容才彻底明白,敢情这里就是一处迷宫啊,我他妈在这里迷路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小店天乩寮众 迷宫凌不弃现身 且说那飞流得了蓝衣男子陈华川的令去寻找白慕容。当下飞流便带着十个白袍人马不停蹄的出了楼兰城。出城之后,众人一路东来沿途仔细搜寻白慕容的下落。飞流之所没有原路返回寻找,是因为他料定白慕容不会发现那井里的密道,所以只要白慕容想要寻找连海萍等人就会从客栈出来一路向西来到楼兰。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们一路仔细搜索却始终没有发现白慕容的踪迹。飞流心里觉得奇怪,于是他便领着人直奔到了那沙漠小店之中。 小店依旧空空如也没有半个人影。飞流看着空荡荡的矮楼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他便命人在客栈四周开始搜寻。然而众人寻找了一天却始终一无所获。当夜飞流坐在矮楼之中止不住的唉声叹气。他一边摇着头一边自语道:“唉,早知道这样我就把那个白慕容一起带走了。现在好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该如何向主人交代呢。” 正在他懊恼的时候,门外值守的白袍人有些慌张的跑了进来。就听他急促的说道:“首领,门外来了几个人,说是要住店!” 飞流正在生着闷气,闻言便不耐烦的说道:“这点小事你还要和我说?!你不会告诉他们这里已经被包下了今晚不会接待客人,这样把他们打发走就行了。” 谁知那人却有些为难的说道:“首领,小的就是这么对他们说的。可是他们非但不听还出手打人呢。” “打人?”飞流一听就站了起来,怒声说道,“哪里的人这么大胆,我去看看。” 说着话他就急忙往外走。等他出了院门一看,就看地上已经躺下了三个白袍人。而在离他们不远处正站着五个人。飞流打眼一看,就看那五人其中男子有三名,一个高大威武的汉子,一个长相怪异的瘦子,一个头带高帽的老人。剩下的两个女子,一个绿衣清纯,一个蓝衣妩媚。飞流有些好奇的看着眼前之人,说道:“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何平白无故的出手伤人?” 他这话说完,那边的那个高大威武的汉子便说道:“听你这么说,你就是他们的头儿了?” 飞流闻听便说道:“自然。” 大汉随即鄙夷的说道:“好,既然你就是领头的,那我就告诉你!我这可不是平白无故的出手,只因为你手下这几个人嘴巴太臭,我这是替你教训教训他们。” “好啊,你打了人还在这里说些便宜话!既然如此,你敢报上你的名与姓吗?”飞流冷声说道。 “有何不敢,你听好了,老子名叫红莲!”大汉说道。 “红莲?哼,奇怪的名字。”飞流看着他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莲,打了人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那你想怎么样!”红莲高傲的说道。 “怎么样?自然是让你跪地求饶!”飞流说着话,他身子微微一蹲便立刻做出进攻的动作。红莲看他那架势脸上便立刻露出狠戾的神色。然而就在此时,一旁的蓝衣女子突然制止住他,说道:“红莲,你先等等。难道你没发现,这个人有些眼熟吗?” “眼熟?”红莲有些惊愕。 这时那个绿衣女子也说道:“冰儿妹妹说的不错,这个人的确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那你说他到底是谁?”长相有些怪异的男子说道。 他们四人正在嘀嘀咕咕,一边的那个老者似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真是的,没想到你们年纪轻轻的记性却如此不好,那个人不正是那个白慕容吗!” 老者说完,余下四人立刻如梦初醒。澜冰儿看着那人惊疑的说道:“不错,他的确是白慕容,可是他为何在这里?” 老者却说道:“这人虽然长的像白慕容,但是却不是白慕容!” 澜冰儿闻言有些诧异,她对那老者问道:“公输老头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啊,还是年轻,这人只是相貌与他一样,但是这人却没有白慕容那般洒脱的气质。你看他的言行举止,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暴戾之气,那个白慕容虽然有些迂腐却决然不会如此!” 老者说完,几人都是暗暗叹服。不得不说,这姜还是老的辣,这公输老爷子见人识人的本事可真不是吹的。当下那个澜冰儿便高声喝道:“哎,对面的,你到底是谁?为何长的与白慕容一模一样!” 她这话一出,身边那老者的脸立刻就阴沉了下来。虽然在他意料之中,但是他还是没想到这澜冰儿会如此的沉不住气。此时她已经将白慕容说出来,那么眼前这人必定会有所防备。如此一来,他们想要知道真相可就有些棘手了。 果不其然,飞流听她喊出白慕容三个字之后,他这心里也是咯噔一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茫茫沙漠之中还会遇上这些知道白慕容的人。飞流想到此处,他立刻起了戒备之心,就听他高声喊道:“什么叫长的和白慕容一模一样,我就是白慕容,你是谁?” 澜冰儿闻言哈哈一笑,说道:“你还嘴硬!既然你是白慕容,那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我看你就是欠揍!”说着话,她转头对红莲说道:“这家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红莲,你赶紧教训他。” 红莲闻言便哈哈一笑。就看他挥动了下手臂,笑着对飞流说道:“小子,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你接招吧!” 说着话,红莲一拳打出。霎时间红光阵阵,就看到一个火球朝着飞流疾驰而去。一时间飞流只觉得热浪逼人,他大喝一声急忙飞身而退。正此时,那火球正落在他的身前。就听轰的一声,那地上就被炸出一个大坑。不仅如此,那坑内熔岩滚滚,显然是那些沙子已经被火球熔化成水。飞流早就看见,他暗暗吃惊,心道:这人好生厉害,幸亏我躲闪的及时,不然我的下场也就和这些沙子一样了。 飞流想到这里心中便已经生出退意。其实这飞流善于出其不意进行攻击,如此面对面的打斗并非是他的强项。而且这里十分空旷,对他也更是不利。此时红莲一拳未中便再出一拳。他这一拳打出就有一团划破天际的火光。那飞流被他压制竟丝毫没有反手之力。无奈之下,他只好退入小店之中。红莲见他要逃便急忙纵身追赶。谁知那飞流逃跑之间一个转身张嘴就喷。猛然间一张大网便从他嘴里喷出,紧接着就朝着红莲就盖了下来。 虽然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但是红莲毕竟还是技高一筹。他眼见那巨网来临之际就是冲天一拳。这一拳打出,一道光华立刻冲天而起。霎时间那网便被烧的干净。然而等红莲回过神来再想去追,却发现那飞流早就逃了个无影无踪。 “可恶,被他逃了!”红莲恨声说道。 飞流既然已经逃走,那他手下那些人自然也是树倒猢狲散来了个无影无踪。就连被红莲打倒在地的那几个人也没了踪迹。说到此处想来大家也已明白,这五个人正是天乩寮中的红莲,谷雨,澜冰儿,公输启,土元五人。至于他们会为何来此,这里便先卖个关子。既然飞流等人已然逃离,五人也并没有动身追赶。实际上,即便他们想去追也不知从何而起。当下五人便走入这小店之中,这里便暂且不提。 再来说下那迷失在地下的白慕容。此时这位白慕容还在这些隧道中乱走。可是无论他怎么走却始终走不出这迷宫。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慕容就觉得浑身上下酥软难忍,就连一丝力气都没了一般。无奈之下,他只好坐在地上休息。他这一坐下,那倦意立刻就涌了上来。不知不知觉,白慕容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就在他睡着的时候,朦朦胧胧间他似乎听到一个极其细微的脚步声。不仅如此,这脚步声越来越是清晰似乎离他越来越近。白慕容浑身一个激灵,他一下子就醒了过来。接着,他贴着石壁慢慢的往那脚步声处走。 此时前面正好有一处拐角。而脚步声正是从那里的拐角处传来的。白慕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等他走到那拐角处的时候,脚步声音也在此时停了下来。 他不动了?白慕容心里想着,既然他不动那我也不动! 白慕容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背靠着石壁一动不动只等着那人现身。然而那人似乎也这样想的,也是一动不动。就这么僵持了有半个时辰,白慕容再也撑不住了。此时他汗流浃背就连站立都有些不稳。如此情况之下,白慕容干脆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这位朋友,不如现身一见吧。” 白慕容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那把剔骨尖刀来。紧接着他一个迈步,转身,出刀! 拐角处果然站着一个人。此时白慕容咬着牙瞪着眼出刀就刺,可是等他看清眼前之人的时候,他立刻大声叫道:“哎呀,师,师,师兄……你快躲开……” 眼前之人不是旁人正是白慕容的二师兄凌不弃。此时白慕容举刀刺来,那凌不弃抬手就是一掌。然而千钧一发之间他还是看清了来人。仓皇之下,凌不弃掌心一偏。刹那间,一道掌风便贴着白慕容的左脸打了过去。 轰!凌不弃这掌风果真是霸道非常,这一掌下去竟在白慕容身后的石壁上打出了一个大大的手掌印。白慕容被他掌风所愕,他吓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然而没等他缓过神来,那凌不弃伸手就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接着他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 啪!一声响亮的脆响。白慕容脸上立刻就印上了五个手指印。他摸着自己有些肿胀的脸,喃喃的说道:“师兄,你为啥打我?” 凌不弃看着眼前有些惊愕的白慕容。片刻之后,他一把将他拉入怀里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凌不弃这手臂力量极大,白慕容只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挣扎着喊道:“师兄,师兄,你轻一些,我都要憋死了!” 凌不弃闻言才松开手臂。就看他冷着一张脸朝着白慕容呵斥道:“我不是让你在金陵里呆着吗,你怎么会来这里?” 白慕容呼呼喘了几口气。等他缓了过来便有些委屈的说道:“你说我为什么来这里,我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凌不弃眉头微皱显然不明白他的意思。 白慕容这才正色道:“师兄,你且不要问我。我先问问你,你与天乩寮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其实当白慕容第一次从那个天乩寮寮主怀月的口中听到凌不弃这三个字时。他就一直觉得师兄对他一定隐瞒了些什么。对于这个疑问,白慕容始终对此不能释怀。此时面对着凌不弃,白慕容终是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他严肃的看着凌不弃,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然而那凌不弃却只是微微有些惊愕,之后他便十分平静的说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对于他的回答,白慕容自然无法接受。他有些失望与委屈的看着凌不弃,说道:“师兄,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我该知道的!” 凌不弃见他这一次竟然如此执着,无奈之下只好轻声说道:“慕容,有些事情的确不是你能知道的。即便我告诉了你,你也不明白!先不说这些,你为何会知道那天乩寮?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白慕容无奈一笑,说道:“自你走后的一天夜里,一个叫怀月的人突然来找我……” 不带任何感情的,白慕容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凌不弃。凌不弃自始至终也未说一句话。等白慕容说完之后,两人竟然都沉默起来。也不知沉默了多久,凌不弃最先打破了寂静。他拍了拍白慕容肩膀,说道: “慕容,你受苦了……” “苦不苦的倒是没什么,只要看到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白慕容擦了擦眼睛,低声说道。 凌不弃见他神情落寞,他这心里竟然也有一丝愧疚之感。当下他便对白慕容说道:“慕容,难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呢?” 白慕容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有些失望的说道:“就算我问你,你会告诉我吗?” “你不问怎么会知道?”凌不弃难得有些笑意的说道。 “那师兄为何会在这里?”白慕容赶紧问道。 “这个嘛……还真要从那个天乩寮说起……” 第一百七十九章 白慕容与陈华川 凌不弃拉着白慕容靠着石壁坐在地上,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就见像多年未见的好友一般。只不过凌不弃如此亲切的举动倒是让白慕容有些不自在。自小到达,这位二师兄一向是冷言冷语,不仅如此他对人也是冷冷清清若近若离。此时两人这么挨着坐着,倒是让白慕容紧张起来。 “不过在我说明之前我倒是有个问题问一问你。”凌不弃语气平缓的说道。 “什么事?”白慕容惊奇的问道。 “方才你说在两界山那里遇上了一个冒充我的人。现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但是你是如何确定我不是冒充的呢?”凌不弃说道。 “这个……其实很简单……”白慕容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因为师兄你从不会嬉皮笑脸的,总是绷着一张脸,让人看着就紧张……” “就因为这?”凌不弃有些好笑的说道。 “这就足够了。”白慕容笑着说道,“你还是先说说那个天乩寮吧,我实在很好奇你为何要跑到这里来。” 凌不弃闻言竟然叹息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其实我的确认识那个天乩寮寮主怀月。我之所以来到这里也正是因为那个怀月。” “为了提婆权杖?”白慕容突然问道。 凌不弃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说道:“想不到那个怀月竟然把这个告诉了你。” “可是那个提婆权杖究竟是什么。他对你很重要吗?”白慕容再次问道。 凌不弃说道:“提婆权杖对我来说并不重要。但是这个东西却对那个怀月很重要。我来这里的目的之一就是取得权杖,然后将它交给天乩寮寮主。当然了,我这么自然有我的目的。” “什么目的?”白慕容急切的问道。 “换取一个秘密!”凌不弃淡然的说道。 “秘密?难道是关于是明月图的秘密吗?”白慕容揣测道。 然而凌不弃闻言却摇摇头说道:“也算是,但不全是!” 他这些模棱两可的回答倒是让白慕容有些摸不着头脑。他本想继续寻问,可是他也知道,眼前这位二师兄向来沉默寡言,他想告诉你可以,但是他如果不想告诉,无论你用任何方法他都不多多说一个字。 白慕容想到这里,他便继续问道:“那另一个目的呢?这个总可以告诉我吧?” 凌不弃闻言竟然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多日不见倒是长了不少心眼。不错,寻找提婆权杖的确是来此的目的之一,还有一个就是来见一个人!” “谁?”白慕容问道。 然而凌不弃的脸色立刻变得凝重起来,就听他沉声说道:“一个神秘且熟悉的人!”说完,他手指往上指了指,继续说道:“就是这里的主人!” “这里的主人?难道他就是你要见的人?既然如此,也是他把你关在这迷宫中的?”白慕容惊讶的说道。 凌不弃赞许的看了看他,说道:“你猜的不错!其实让我来这里的人就是那个怀月。我临行之时,他教给我一封书信。这书信信封之上只有一个地址,至于收信之人的姓名与书信的内容我都全然不知道。当我抵达这楼兰之时,我按着这地址来到这府宅。当时我对这里的看守之人说明来意,看守之人便将我引入院中。于是我就在一处颇有中土建筑风格的小院里见到了一位身穿蓝衣的蒙面男子。可我没想到的是,当我将书信交给他之后,他竟然对我大打出手!” “你们交过手?那,成败如何?”白慕容惊讶的问道。 “成败?”凌不弃有些无奈的说道,“不要说什么成败了。要不是那人手下留情,你恐怕就见不到我了!”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白慕容目瞪口呆。其实白慕容知道,在重云山五位弟子之中,凌不弃的功夫仅次于大师兄陈华川。而放眼整个江湖,能胜凌不弃的人简直屈指可数。而且这位凌不弃为人孤傲,能让他放低姿态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是让人匪夷所思。从这里就可以看出,与他交手的人该是何等的厉害! 白慕容紧皱双眉沉默不语。凌不弃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万万没想到,在这小小的楼兰竟然有如此高手。慕容,你知道吗,他仅仅出了一招!而这一招我竟然也接不下!” 此时凌不弃双拳握的咯嘣作响,脸色也是阴沉的可怕。白慕容赶紧说道:“师兄,你也不要太在意了,这胜败本就是常有的事,这次虽然败了,但只要以后勤加苦练自然能胜过他!” 凌不弃脸上稍稍缓和,说道:“你说的不错。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输了就是输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非常在意……” “哦?什么事?”白慕容问道。 “我总觉得那位蓝衣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他的身形……他的言行举止……我总觉得有些熟悉,而且他所用的武功……” “他用的武功……?”白慕容疑惑的看着他问道。 “有些像,万物归藏!!” “什么?!!!”白慕容听闻之下险些惊叫起来。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凌不弃,颤声说道:“万物归藏?那可是师父才会的绝技啊!师兄,你不是看错了?” “看错了?我倒是也希望我看错了!”凌不弃冷声说道,“可是那种能将掌力吸收于无形的功夫,天底下除了万物归藏我实在想不出第二种!” “可万一就有呢?这天下武功多如牛毛,倘若真的有这样相似的也说的过去……”白慕容依旧有些不相信的说道, “我也曾这样对自己说过。但是你也知道,我所练的掌法一向霸道凌厉。而且我在几乎全力施展之下仍然被那人轻易的化解于无形!除了师父的万物归藏,我认为没有任何一种武功能做到!” “可是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已经故去了……而且万物归藏是重云山的不传之法!难道这世上还有什么人会这门神通吗?”白慕容不解的说道。 然而白慕容这话说完,凌不弃立刻转头冷冷的看着他。白慕容被他那异常严峻的神情给惊的一愣神,就听凌不弃十分淡然的说道:“其实你我都明白,这世上还有一人会这门神通!他就是——陈华川!” “大师兄?!”白慕容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滔天巨浪大声疾呼起来,“可是,大师兄早就在三年前死去了!而且,他是我亲手埋的……” “所以我想问你!”凌不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慕容。那目光如同冬季的寒风,让人遍体生凉。就听他一字一字的说道:“陈华川,他究竟是生是死?” “我……!”白慕容哑口无言。 “”当时陈华川是你杀的,人也是你埋的!他的生与死你最为清楚!凌不弃咄咄逼人的问道。 “我,真的,不知道……”白慕容面对着他那阴冷的目光突然就觉得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他身子不由自由的往后仰似乎想要逃离他的视线。然而凌不弃却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冷声说道:“慕容,回答我!” 凌不弃的脸依旧是那般的冰冷,可是他的眼神中却露出令人胆寒的光彩。白慕容被这光彩摄的头晕脑胀。终于他不堪忍受这令人窒息的压抑。他大喊一声摆脱凌不弃的手臂,喊道:“师兄,你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我在骗你吗?那可是我大师兄,我会拿我大师兄的生死来骗你吗?!” 白慕容声嘶力竭大声呼喊。凌不弃没想到他的反应会如此巨大。稍微一愣神之后,凌不弃面色缓和低声说道:“对不起,慕容,师兄不该这么逼你!” 一时间两人坐在一处都不言语。凌不弃两眼望天不知在思量什么。白慕容双目低垂神情万分沮丧。两人就这么坐着,最终凌不弃还是开口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寻找出路吧。”说着话他站了起来,接着他朝白慕容伸出了手。 “走吧……”凌不弃难得的笑着说道。 白慕容抬头看了看他的脸有看了看他的手。略微犹豫之下,他终是伸手握住了凌不弃的手。当两人手掌握紧,便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按照凌不弃所说,当时他被那蓝衣男子打败之后便昏了过去。等他醒来之后便已经发现自己在这迷宫之中。醒来之后,凌不弃自然也是想赶紧寻找出路。但是他并没有像白慕容那般在这迷宫中到处乱走。相反的凌不弃每走过一条隧道便会在隧道口做下记号。然而这地下的迷宫中的隧道实在是太多,凌不弃在这里转了几天也没有任何的进展。 说道这里有人便会觉得奇怪。既然这凌不弃已经被困在迷宫中多日,那么他是如何支撑过来的呢。毕竟这里可没有任何食物与淡水。其实说来也怪,凌不弃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是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在某一条隧道中发现已经摆放好的食物与水。起先凌不弃还觉得这些食物是某人安排的陷阱。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要是这真的陷阱,那一开始就根本没有必要留下凌不弃的性命。之所以有这些食物,想来是那蓝衣人想将凌不弃长期的囚禁在这迷宫中吧。 “师兄,照你说的,那在有食物的地方应该就会有出口才对吧。”白慕容跟在凌不弃身后问道。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可是我在那个地方仔细的找了好几遍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出口或者是机关。而且,食物与淡水出现的地方每一次也都不同。”凌不弃淡然说道。 “这就奇怪了。如果都没有机关什么的。那么那些食物是怎么来的。那个人又是怎么进来的。”白慕容疑惑的说道。 两人又仔细搜索了几条隧道。这时凌不弃突然转头对白慕容说道:“慕容,我从刚才就觉得奇怪,为何你的呼吸如此沉重,脚步也有些拖沓呢?” “这个啊……”白慕容有些难以启齿。 “你是不是受了伤,或者中了毒?”凌不弃突然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师兄你啊。”白慕容笑嘻嘻的说道,“其实我中了一种名为落鲸香的迷香。这几天总觉得浑身乏力……” “落鲸香啊……”凌不弃淡淡的说道,“应该没什么事,过几天就好了。” “哦,是吗……?”白慕容有些惊奇的说道。 “嗯,放心,死不了的。”凌不弃依旧十分淡定的说道。 两人又在隧道中走了许久。白慕容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倒在地上。凌不弃虽然没有说过担心的话,但是从他的眼神中白慕容还是看到了担忧的神色。当下凌不弃便让白慕容先暂时休息,而他自己先去寻找出路。好在这里虽然道路复杂,但是却有灯光照亮,如此一来凌不弃也不会太多担忧。然而就在凌不弃走后不久,白慕容最终还是因为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这一睡又不知过了多久。等白慕容再次醒来之时,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他吃力的抬头看了看,就看周围摆设着一些简单的家具。太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倒是让白慕容有些眼花。等他适应了之后,白慕容便下了床。他缓缓的走到门边伸手推开便走了出去。 外面阳光温暖而和煦。白慕容眯着眼睛一看,就发现自己在一处小院之中。院里干净简洁,院中还有一株老松树。白慕容抬眼一看,就看那树下石凳上坐着一个人,一个身穿蓝衣的蒙面之人。 “你醒了!”蓝衣男子头也不回的说道。 白慕容倒也显得落落大方。他径直走到蓝衣男子的面前坐下。 “戏演的不错!看来他并没有怀疑你!”蓝衣男子说道。 “是吗。”白慕容面色有些阴冷的说道,“可是他已经怀疑你了,大师兄……” 蓝衣男子哈哈一笑。他伸手将脸上的面具取下露出了他的真容。白慕容看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脸孔,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不知如何是好。 “不要这么沮丧嘛,慕容,见到你大师兄也不高兴下?”蓝衣男子笑着说道。 白慕容冷冷一笑,他直直的看着眼前之人,语气有些冰冷的说道:“我不知该如何高兴,我甚至都觉得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大师兄,陈华川!” 第一百八十章 释放?! 白慕容这话一出,与他对视而坐的陈华川的脸上却立刻浮现出一丝耐人寻味的表情。然而刹那之后,陈华川却笑着说道:“师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为兄我可是糊涂了!” “糊涂?”白慕容嘴角露出一丝讥笑,说道:“大师兄你何曾糊涂过!我且来问你,你要把二师兄关到什么时候?” “他啊……”陈华川摆了摆手,说道:“他可是一直都认为我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我要是放他出来,他可是会找我的麻烦。” “那就这么一直把他囚禁下去?师兄,这未免对他太残忍了吧。”白慕容高声喝问道。 “残忍?”陈华川微微一笑,只不过这一次的笑是冰冷的,残酷的。他抬头看了看身边的古松,良久之后他才说道:“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三年前就是他!我的好师弟凌不弃,他不仅污蔑我,还给我下了毒!那时候,他一心想要我的命!残忍,他那时候可比我做的要残忍的多!” “但是师兄你的确……”白慕容急忙辩解道。 “的确什么?”陈华川立即打断了他,说道:“你们只是看到我在师父身边。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当我去找师父的时候,师父早已经驾鹤西去了。就因为这个,他凌不弃就说是我杀了师父!而且他还不给我任何辩解的机会!” “你真的没做吗?”白慕容看着他问道。 “没有!”陈华川坦然的说道。 “那为何不同他说个明白!”白慕容着急的说道。 “说个明白?”陈华川摆了摆手,无奈的说道:“师弟,你还记得你三师兄临走时对你我说过的话吗?” “啊?三师兄说过的话?”白慕容有些迷茫起来。 “那是师父遇害前一天!也就是你三师兄离开重云山的那天。那一天他打算下山云游四方,你与我在山下送他的时候,他对我们两人说了一些话。其中一句是这样的……” 陈华川理了理思绪,片刻之后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最近二师兄是越发怪异了。就刚才我路过他的房间,我分明听到他房间里有说话声,可是当我敲门问起时他却怎么也不承认。” 陈华川说道这里便问白慕容道:“师弟,你对这话还有印象吗?” 白慕容闻言便低头思索起来。片刻之后,他点了点头说道,“的确,当时三师兄对二师兄还颇有微词,可是毕竟师兄弟一场,没想到二师兄竟然如此薄情。” “薄情不薄情这些暂且不提。但是通过三师弟的话可以推断出,当时定然有一个人在凌不弃的房间里。而且他们肯定在交谈着什么!” 白慕容一听立刻说道:“可是这能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陈华川冷笑一声说道:“慕容,你不觉得奇怪吗?咱们师兄弟一场,他凌不弃再怎么薄情寡义也不该不来送一送下山的三师弟。然而他不仅没来还在房间内与一名神秘人见面,而第二天师父就被害身亡,这一切的一切难道没有联系吗?” 陈华川话说道这里,白慕容立刻说道:“师兄,你怀疑这事与二师兄有关!?” “你觉得呢?”陈华川反问道。 “我不知道……”白慕容低声说道。 陈华川又继续说道:“自师父出事之后,他一口咬定就是我杀害了师父。不仅如此,他不但不给我辩解的机会还千方百计的要我的性命!也就是慕容你还念及同门手足之情,不然在那个时候我早就死在他的手里了。” 沉默许久,白慕容突然说道:“带我去地下迷宫,我要去见二师兄!” “你见他做什么?”陈华川急忙问道。 白慕容抬起头,声嘶力竭的喊道:“我要当面问一问他!问问他师父的死到底和他有没有干系!”说完之后,白慕容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然而他刚这么一站,白慕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猝不及防之下他身子就要往后倒。陈华川眼疾手快,他手一伸立刻拉住他手,说道:“师弟,你莫要冲动!” 谁知白慕容却大声喊道:“先前二师兄说你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时我便是一万个不相信,现在你说二师兄与师父的死有关。我自然也是不信的!大师兄,咱们自小一起长大,是同门师兄弟啊!与其这样猜来猜去,为何就不能面对面把话说明白呢!” 这番话似乎用尽了白慕容身上全部的力气。他一下子瘫坐在石凳上再也不愿意动了。陈华川见他如此伤感也只好说道:“师弟,并不是我愿意见他,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随你吧……”白慕容淡然的说道。 陈华川虽然有千言万语想要对白慕容说。可是看白慕容现在的样子想来他也听不进去。当下陈华川只好扶着白慕容回房间休息。等一切安置好后,那被派去寻找白慕容的飞流在此时赶了回来。等两人见面之后,飞流便恭敬的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陈华川。由于白慕容就在这小院之中,故此陈华川对飞流的汇报并没有十分在意。然而当他说起在小店外遇到的那几个人的时候,陈华川还是忍不住的出声问道:“你与他们交手了?” “是的,主人。”飞流恭敬的答道。 “那是些什么样的人?”陈华川继续问道。 “他们有五个人,其中有三个男的两个女的。与我交手的是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精壮汉子。”飞流说道。 “既然如此,他的本事如何?”陈华川问道。 “那人并没有使用任何兵器,仅依靠双拳就能放出烈火。属下织成的网在顷刻间就被他放出的火燃烧殆尽。属下不是他的对手,只好从密道中逃了回来。”飞流低声说道。 陈华川闻言一时低头无语。片刻之后他才对飞流说道:“你这几日也辛苦了,下去歇息去吧。” 然而飞流却疑惑的问道:“可是主人,那白慕容还没有找到呢!” 陈华川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找了,下去吧。” 飞流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恭敬的说道:“是,属下告退。”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去。然而就在此时,陈华川却突然止住他,问道:“与白慕容一起同行的人,你把他们关押在哪里了?” “他们就在后院中。”飞流急忙说道。 “好,带我去。”陈华川说着话迈步就走。飞流不知他要做什么,无奈之下只好在前面带路。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径直来到后院之中。还没等他们两人迈步进去,就听一个女子高声喊道:“你究竟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你们的主子呢,让他出来见我!” 女子声音一落,就听一个男子用不太流利的中土话语劝说道:“哎呀,我的姑奶奶,您就行行好消停些吧。你这都吵了一天一夜了,你不累我这耳朵可累的慌!” “好,让我停下也行。我问你,和你一起的那个同伙呢?”女子高声喊道。 “你说他呀!这我怎么知道,本来说好我守前半夜他守后半夜,可谁知那家伙竟然一整夜都没来。害得我自己在这里守了一夜!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我一定要扒他一层皮!”男人有些愤恨的说道。 这些话传入陈华川的耳中。他当即就问身边的飞流道:“那个叫喊的女子是谁?” 飞流闻言急忙回答道:“她叫做连海萍,而且这女子与白慕容的关系似乎不一般。” 陈华川点了点头便迈步走入院中。此时那看守的白袍人看到飞流两人便急忙跪在地上,恭敬的说道:“主人,您来了!” 陈华川抬了抬手,说道:“起来吧。” “谢主人!”白袍人恭敬的说道。 陈华川径直走到窗前,他透过窗户往里面瞧。谁知他刚往里一看,一张满是怒气的脸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陈华川微微一怔,就听眼前之人大声呵斥道:“你这个带着面具的缩头乌龟就是他们的主人?好啊,你可来了!”说着话那人伸手就要来抓陈华川。 这房屋的窗户上都是细小的格子。透过这些格子自然能看到屋里屋外的情景。但是要想从这些小格子里伸出手来这个却是万万做不到的。陈华川虽然心里明白那人不可能抓到自己,但是下意识的他还是后退了一步。然而就是这后退的一步,陈华川才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样貌。 不得不说,眼前这人的容貌真可以用天姿国色来形容。只不过这人虽然漂亮,但是眼眸中却充满了愤慨之色。陈华川被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当下他便坦然说道:“你就是连海萍?” 眼前之人正是连海萍。此时她闻言也是略有诧异,不过她还是恨声说道:“你就是四手怪的主人?” 四手怪?陈华川这一听还有些不明所以。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明白了,这四手怪指的就是飞流。陈华川哈哈一笑,说道:“可以这么说。” “那么就是你指使四手怪把我们抓到这里了?”连海萍继续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陈华川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你说,把我们抓来到底要做什么!”连海萍质问道。 “哈哈……”陈华川仰天一笑。笑罢他继续说道:“我想你误会我了,我并不是要抓你们!” “不是抓我们?不抓我们那为何把我们关押在此?”连海萍怒喝道。 “你们现在可以走了!”陈华川依旧笑着说道。 他这话说完,身边的飞流便赶紧走到门前将锁打开。锁一开,门一敞,陈华川依旧笑着说道:“你们可以走了!” 他这话说完,连海萍等人都是面面相觑不知他到底做的何等打算。就在此时,那坐在一旁久未说话的花庭芳突然开口说道:“想抓就抓,想放就放,尊驾难道是在戏耍我等吗?” 陈华川转头看了看他,赞叹道:“好一个英俊男儿!中土果真是人杰辈出!不知这位朋友高姓大名?” 花庭芳诧然道:“花庭芳!” “这位朋友姓花?这可真是巧了。我也认识一位姓花的高人,我还记得他叫做,花满楼!” 陈华川这话一出,那花庭芳与花思容皆是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陈华川见他面有诧异,便再次开口问道:“怎么,你认识那位花满楼?!” “不,不认识!”花庭芳冷声说道。 陈华川点点头,说道:“中土地大物博,重名重姓者大有人在!既然如此,几位请吧!”说着话他转身就要走。然而就在他要走的那一刻,花庭芳突然出声问道:“你就这么放我们走?” “不然,如何?”陈华川背对着他们说道。 “我们都中了落鲸香的毒,难道你不给我们解药吗?”花庭芳继续说道。 “很遗憾……”陈华川淡淡的说道,“落鲸香无药可解!” “什么?!”这下不仅仅是花庭芳,余下众人也纷纷惊呼起来。 “但也并非不可解!”陈华川突然继续说道。 “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说话的是脾气火爆的王大柱。 陈华川哈哈一笑倒也不恼火,他背负着双手悠然的说道:“传言在安息国中有一座八宝浮屠琉璃塔,这塔内有一神物,名为“浮游草”。这天下间也只有这浮游草能解落鲸香的毒。好了,方法吗,我已经告诉了你们。至于如何去做,你们自己选。当然了,这落鲸香虽然有毒,但是却并不会致命。只要你们甘愿做一位普通人,这落鲸香对你们也没什么害处!” 陈华川说完迈步就要走。然而连海萍突然一个箭步冲出房外,飞身就往陈华川身上扑。一边的飞流早就有所察觉,他一把拉住连海萍的胳膊,厉声喝问道:“你要做什么?” 谁知连海萍朝着陈华川大声喝问道:“蒙面的,那另一个看守我们的白袍人去哪里了?” 她这话喊得激动异常,飞流一边拉着她的胳膊一边转头问身边的白袍人,道:“我不是留下两个人看守,怎么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了。另一个呢?” 白袍人苦笑着说道:“首领,小的也不知道啊。昨夜就没见到他。” 然而连海萍却依旧不依不饶的喊道:“蒙面的,你个缩头龟,你把他怎么了?”说着话张嘴就要咬飞流的手背。 然而就在此时,那一边的花思容赶紧抱着她,低声说道:“连姑娘,你为何总是打听那个穿白袍的人?现在他打算放了我们,你可不能惹恼了他啊。” 谁知连海萍却一把将她推开,怒声说道:“今天我不见到他,我就不走!” “连姑娘,你这是怎么了?”身边的宁晓生与傅青林也来劝说道。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劝说,连海萍就是站在那里不动。陈华川自始至终一直背对着她,此时众人劝说无果,他只好说道:“连海萍,连姑娘……” 众人听他说话便立刻止住声响。就听他淡然的说道:“你放心,你说的那个人,他很好!而且你们很快就会相见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楼兰小憩 陈华川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去。连海萍见他要走就立刻大声喊道:“哎!蒙面的,你这话什么意思?!”然而等她话音落下,那陈华川早就走出这院子。连海萍还不死心,她挣扎着就要去追。然而那飞流却闪身到她身前,冷声说道:“你这女人真是不识抬举!我家主人即已经发了善心放了你们,你怎么能还在这里胡搅蛮缠!识相的赶紧离去,不要给脸不要脸!” 飞流这番恐吓刚刚说完,那连海萍却突然一巴掌扇了过来。飞流眼疾,他赶紧后退一步。连海萍没有打中她立刻气急败坏的骂道:“你这没脸的怪物,四手的怪胎,你现在还顶着白慕容的脸在这里洋洋得意呢,你说我不要脸,但我好过你没脸!你把你那什么主人给我找来,姑奶奶我今天就要问问他刚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连海萍这番话说的着实太过难听。那飞流立刻耷拉下脸来,怒声说道:“臭婆娘,你不要太过分!”说着话,他手腕一抖一根手杖立刻出现在他手中。飞流手拿着这手杖指着连海萍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然不仅仅是你,就连你的同伙都跑不了!” 连海萍一看他手中手杖,那眼睛立刻瞪着溜圆。她立刻大声喝道:“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手里拿着的不正是慕容的手杖吗!你竟然趁火打劫,你给我还来!”说着话她飞身就要他那里扑。飞流见她如此不识抬举,当下便动了杀心。就看他手杖斜斜一出朝着连海萍的肋骨便刺来过来。连海萍此时本就浑身无力。飞流这一下来的突然,她简直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这要是被他刺中,那她必然会断几根肋骨。然而就在此时,她身边的花思容却一下子闪到她的身前。如此一来,飞流这一下正刺中她的后背。就听花思容嗯哼一声,娇躯就要往前扑。 花思容的突然出现让连海萍惊讶不已。而当飞流这一下刺中她后背之后,她那痛苦的表情也立刻映入连海萍的眼中。眼看着她就要往前扑倒,连海萍一个箭步冲到她身前,伸手就把她拥入了怀中。 “你这怪物,你要做什么!”连海萍怒声说道。 然而花思容却在她怀中低声的说道:“连姑娘,我知道你心急,但是眼下不是和他们硬碰的时候。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在从长计议吧。”说完,花思容便剧烈咳嗽起来。 此时香菱也已经快步来到两人身边,她伸手将花思容从连海萍怀中扶了起来,然后她有些不满的看着连海萍,道:“连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闹了,咱们现在可还是人家嘴里的鱼肉。这万一要是惹恼了他们,咱们可就都要死在这里了。!”说完,扶着花思容就走。 花思容因为连海萍而受了伤,这事已经让她有些愧疚。此时香菱又说出这番话来,这更是令她无地自容。当下她恨恨的看了看那洋洋得意的飞流,说道:“你等着,我一定会把它抢过来的。” 飞流看了看手里的世尊手杖,冷声说道:“我随时恭候!来人,把他们送出去!” 他说完这话那站在一旁的白袍人便走了过来。他朝着连海萍等人做了走的手势,说道:“你们跟我走吧。”说完他便当先引路。众人跟着他左转右拐,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简陋的门前。想来这里便是院落的后门。白袍人打开门便说道:“好了,你们走吧,我就不送你们了。” 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众人只好迈步走了出去。等出了门,那白袍人便嘭的一声将门关上。花庭芳这才问花思容道:“姐姐,你还好吧。” 花思容柳眉微皱,脸上微微有些汗珠。看情形她虽然没有伤及脏腑,但是皮外伤是肯定的。这边花庭芳还未说话,那一边的王大柱与万三斤就嘀嘀咕咕的说道:“就是因为那个女人,不是她,大小姐也不会受伤。真的是看不清形势!” 他们两个的嘀咕声自然是被连海萍听到的。她这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显得非常窘迫。花思容见她如此便说道:“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连姑娘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她受伤呢。” 连海萍闻听她这番言语,她立刻露出惭愧的表情来。她咬着嘴唇,有些不安的问道:“思容姑娘,刚才谢谢你,我,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花思容莞尔一笑,拉着连海萍说道:“连姑娘,你何必跟我这么客气呢。” 连海萍见她说的情真意切,那心里真是感动不已。这连海萍自幼孤苦伶仃的,长大后也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此时花思容对她如此之好,她心中对她的隔阂便也烟消云散了。 此时众人正处在一街道之中。这街道甚是狭小已然不是久留之地。当下花庭芳在前领着众人就往前走。等众人出了这街道一看,就看这城与中土真是天壤之别。 如果说中土的城池用繁华来形容,那么这里就只能用苍凉来比喻。先前已经提过,这城池便是西荒蛮州的楼兰国,也可称为楼兰城。这城人口不过一万,由此可见这城池的规模。此时众人站在街道之上抬眼一看,就看那房屋墙壁多为土黄色为主,街道路面虽然铺着地砖,但是却依旧非常简陋。而路上行人大多穿着白色宽大的长袍,包裹的倒是非常严实。这里树木稀少,加上色调较为单一,故此让人有一种沧桑的错觉。 众人沿着街道慢慢的往前走。走不多时,就见街道旁有一间饭馆。众人闻着那传出的香气,那肚子就立刻咕咕叫了起来。当下,众人便走入这饭馆之中准备好好的吃些东西。 这里人的主食便是那种烤来的大面饼,这种面饼既厚且硬,要是直接吃肯定是有些难以下咽。吃这种面饼需要搭配着肉汤,不得不说这里的肉汤还是不错的,将面饼切成小块放入汤中然后用小火慢慢一熬,那味道倒也是非常鲜美。众人此时饥肠辘辘的,于是每人便要了一大碗这种面饼肉汤。等众人吃完之后,那老头子王道玄从怀里掏出他那酒葫芦就喝了起来。然而即便他已经将葫芦倒竖起来,那里面愣是一滴酒也没有流出来。王道玄哎呀一声,回身就对那店里的小二说道:“唉,我说店家,你这里有酒吗?” 那店家听到便急忙说道:“酒有,酒有,您要不吗?老人家?” 王道玄一听险些要笑出来,他看着那店家说道:“你说呢?”说完,他将葫芦往店家那里一扔。就看这葫芦在空中划了一道美妙的曲线,然后稳稳的落在那店家身前的桌子上。 店家身手将葫芦拿起,王道玄便说道:“打满,打满,待会儿有人给钱!” 那里店家正在打酒。这里坐在连海萍身边的阿鸾却有些奇怪的说道:“海萍姐姐,那个人说话怎么有些奇怪?” 连海萍奇道:“怎么奇怪了?” 阿鸾俏生生的说道:“你看刚才他说酒有,酒有,为什么他不说有酒呢?” 她这话说完,一旁的花思容也说道:“对啊,那店家说话倒是有些拗口。” 她们几个正在谈论店家的话语,那坐在另一张桌子上的宁晓生却呵呵笑了起来。连海萍听他笑便问道:“书呆子,你笑什么?” 宁晓生洋洋得意的说道:“你知道这店家为何说话如此拗口吗?” “不知道!”几位女子立刻说道。 宁晓生哈哈一笑,说道:“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和我们说一说。”连海萍笑着说道。 宁晓生闻听便咕咚喝了一口汤,之后便说道:“这西荒蛮州虽然人少,但是毕竟与中土没有断绝往来,为了交流方便于是就学了这一口蹩脚的中土话。” 他这里说完,那几个女子都狐疑的相互一望,那样子显然不信他刚才的胡扯。此时那店家已经将酒葫芦打满。他将葫芦递给王道玄,王道玄伸手接过后便立刻喝了一大口。这一口酒下肚,王道玄倒是立刻眉飞色舞起来。就见他摇头晃脑的对宁晓生说道:“后生晚辈的,不要以为读了一些书就自以为无所不知了……”说完,他还斜眼看了看他。 宁晓生正自得意。此时王道玄这话一出就好比给他泼了一盆凉水。他那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说道:“前辈,听你这意思你知道这里的缘由了?” 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自然!” “那你说来听听。” 王道玄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也好,我就当一回老师。小子,你听好。”说完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想来你也知道,西荒蛮州里的国家都是古代莫耶罗国经历大灾难之后的幸存者所建立的。当时莫耶罗国的人自然说的是莫耶罗语,也就是那些人说的古怪的语言。然而经过灾难与时间的双重洗礼,这种语言几乎已经失传,即便是那些人说的也是不完全的莫耶罗语。故此为了彼此之间的交流也为了自己文化的传承,这里的人便将自己残留下的语言与中土的语言相结合起来造成现在这种语言。想来莫耶罗的语序与中土不同,故此他们在学习的过程中还是留下了这些。这也就是为何这里的人说话会有些拗口的原因了。” 他这一番解释说完,众人立时恍然大悟。宁晓生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说道:“老前辈,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王道玄哈哈一笑,说道:“嘿嘿,小子,我走过的路比你吃的盐还多,你当我这胡子是白长的吗?” 他这话说完,众人都哈哈一下。宁晓生虽然尴尬但也随着众人笑了起来。众人吃饱喝足,花庭芳便付了银两。从这里又可以看出,无论在哪里这真金白金还是硬通货的。此时天色已晚,众人便又寻了一家客栈休息。这客栈可算是楼兰里较为高档的,故此众人便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等众人洗漱完毕便纷纷回到自己的客房休息。 旁人且不提,这里单说那位花思容。此时她正赤着上身趴在床上。而在她那光洁的后背之上赫然有一处紫黑色的瘀伤。此时床边坐着的正是她的贴身丫鬟香菱,她那手指轻轻的摸着那瘀伤之处,就听她心疼的说道:“小姐,你也真是的。那连海萍是自找的,你为何要替她挡这一下,你看看,这里都有瘀血了。”说完,她忍不住的叹息起来。 花思容趴在床上听着她那抱怨的话语便笑着说道:“我也不知当时是怎么了,我一想到连姑娘是慕容喜欢的人,我这心里就不忍她受到伤害。” 香菱一听便生气的说道:“小姐,你这是怎么想的。要是那连海萍不在了,那样就没人和你争了,你怎么还不忍她受到伤害呢?” 花思容闻言便幽幽的说道:“可是连姑娘不在了,慕容会伤心的。他要是伤心的,我也会伤心的。” 香菱一听无奈的摇头道:“小姐,你真是傻。说完,她便轻轻的趴在花思容的背上,说道:“小姐,我有句话一直想和你说,可是我又怕你不高兴……” “你这丫头,平时说话做事那般风风火火的,怎么现在倒磨磨蹭蹭起来了,你有话啊就说,有屁屁啊就放!” “那好……那我可说了啊。” “说吧。” “不生气啊……” “不生气。” “我觉得,那个白慕容根本就不值得小姐这么对他,那样的人根本就不配!” 花思容一听她那坚决的话语,她侧着脸立刻反问道:“香菱,你这么说有什么理由吗?” 然而香菱却将脸贴到她的后背上默默不语。花思容觉得奇怪,而在下一刻,她就感觉香菱的身体开始轻颤起来,而自己的后背上也有些湿热。 “香菱,你哭了?”花思容低声问道。 “没……”香菱小声的说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花思容似是自语的说道:“我理解你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可是香菱,你真的不明白。这天下没有比白慕容更好的人了,或许你觉得不是,但是在我的眼里他就是最好的那个。我就是希望他好,就是这么简单……” “小姐,你就是个傻瓜……”香菱低声责备她道。 “或许吧,不过这样也很好……”花思容有些出神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花庭芳欲往安息 凌不弃再战陈华川 经过一夜的休息众人总算是恢复了些元气。等第二天清晨,花庭芳便早早的起了床。等他洗漱完毕之后就来到花思容的房门前。他轻轻的敲了敲门,里面立时传来了花思容的声音。就听她有些慵懒的问道:“是谁啊?” “是我,庭芳。姐姐,你起了吗?”花庭芳轻声问道。 “哦,是弟弟啊。我还未起呢。你且稍等等。”花思容说道。 花庭芳闻言也只好在门外等候。时间不长,就听脚步声音。紧接着房门就打了开来。花庭芳这才走了进去。等他走进之后,就听有人说道:“花爷,您早。” 花庭芳抬眼一看,就看香菱穿着素衣长发未梳正静静的站在不远处。而那位花思容正坐在凳子上梳理着长发。想来两人都是刚刚起来,故此她们都未施粉黛。不过这素颜却并未影响两人的美貌,相反的这倒是让她们平添了一份恬静之美。 花思容一边梳理着青丝一边问花庭芳道:“庭芳,起的这么早是有事吗?” 花庭芳看了看香菱,之后便回道:“倒是没什么事,就是来问问姐姐的伤势如何。昨天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来得及问就睡了。” “有劳弟弟挂念了。我这只是外伤罢了,不碍事。”花思容淡淡的说道。 花庭芳闻言,他一边坐下一边继续说道:“姐姐,我有件事想问问你。你可要如实告诉我。” 花思容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说道:“瞧你严肃的样子,好吧,你想问我什么?” 花庭芳这才说道:“我想问问那个王道玄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花思容有些讶异。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位弟弟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花思容微微一笑,带着不解的语气问道:“你怎么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好像我对那位前辈很熟似的。” “你是对他不熟,可是那白慕容不是对他挺熟悉的吗?我想他一定对你说过什么吧?”花庭芳倒是不客气的说道。 花思容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她还是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说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不错,慕容的确和我提到过这个王道玄。” “哦?那他是怎么说的?”花庭芳笑着问道。 花思容微微思索了下,说道:“慕容当时告诉我,三年前他游历到苍云山,在那里他结识了一位小友名叫长生。而这位长生的师父就是这位王道玄。这王道玄虽然隐居山中,但是他见多识广阅历非凡,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他这次来到西荒是为寻找娑婆外域。” 花思容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花庭芳赶紧说道:“没了?” “没了啊。”花思容说道。 “就这些?”花庭芳有些不相信。 “我知道的就是这些。”花思容认真的说道。 “这可真是奇怪了。”花庭芳有些惊讶的说道,“在中土竟然有这样的高手,而我们对他竟然一无所知。这可是有些奇怪。” “这有什么奇怪的。那个老前辈少说都有八十岁了。而且他一直隐居山中,这不被外人知晓倒也在情理之中。倒是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花思容问道。 “就是好奇。”花庭芳说道,“对了姐姐,你说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然而花思容却说道:“你是花家的主人又是个男人。我虽然是你的姐姐但是毕竟是女子,所以该怎么去做要怎么做都要你拿主意。当然了,无论你做出怎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的。” 她这番话倒是让花庭芳感触颇深。他感激的看着花思容说道:“既然姐姐如此信任我,那我便将我的决定说出来吧。其实昨夜我也思索了许久,我决定去安息国去找那个七宝琉璃塔,好找到落鲸香的解药浮游草。” “这么说你是相信那个蒙面人说的那番说辞了?”花思容问道。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不然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花庭芳说道。 他这一番话倒是让花思容沉默不语。事实也的确如他所言,除了相信那蒙面的话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毕竟这落鲸香是奇毒,要是解不了那花庭芳等人就只好做一辈子普通人。当然了,对花思容而言做普通人倒也没什么。可是对花庭芳却不一样,他有抱负有理想。要是让他做一辈子的普通人那真比杀了他还要可怕。 不过花思容虽然没有反对花庭芳去安息国寻找浮游草。但是当花庭芳满心欢喜离去的时候她还是对他说自己要先找到白慕容之后才会前往安息国,要是花庭芳不愿意等可以先行动身,反正现在自己也是废人一个也帮不上忙。花庭芳听到这些话当时那脸色就变了。不过他只是微微迟疑了下之后便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花思容的房间。 之后再众人用早饭的时候花庭芳便将去安息国的事情对众人简单的说了一遍。这些人里面蛇三步,王大柱,万三斤三人是绝对服从花庭芳的命令,故此他们三个并没有任何异议。但是剩下几人的态度却都各不相同。 先前也已经说过,这落鲸香虽然能蚕食人体内的真气,但是对于普通人而言却并没有任何的不适。几人之中宁晓生与傅青林并不会任何武功,故此落鲸香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当听到花庭芳说出想要寻找浮游草的时候,虽然两人好奇心作祟想要去看看那所谓的七宝玲珑浮屠塔,但是他们两人还是提出想要先找到白慕容之后才会动身前往。 他们两人的态度已经明确,至于那连海萍更是不用多说。阿鸾一直当她是自己的姐姐,故而她也没有任何异议。对于他们几个人的态度花庭芳自然已经预料到,毕竟这些人与白慕容相处了这么久也算是有了感情。然而让花庭芳有些不解的是,那位老前辈王道玄的态度却始终模棱两可。他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总之是含含糊糊的也不知他什么意思。花庭芳不知他的底细故此也不愿意多生是非。 除却王道玄态度不明之外余下等人都希望找到白慕容之后再动身前往安息国。当然了,这些人里面并不包含那位神秘的女子伽萝。事实上当众人脱困来到这客栈之中,这伽萝一直闷在房中不肯出来。花思容虽然找过她几次但是她却总找借口逃避。花思容也知道她就是楼兰城中的人,故此也就没有多去过问。想来这位伽萝恐怕是与家里人闹了矛盾故此才迟迟不肯回去吧。 既然众人都想等找到白慕容之后才肯动身,那花庭芳便也不多说什么。当下花庭芳便开始做动身的准备。而连海萍与花思容等人则开始在楼兰之中四处打听白慕容的下落。至于这些便不多叙述。 这里再说说那位陈华川。当时他留下那番话之后便离开了这后院。一路之上他一直在思量着刚才那位名叫连海萍的女子。从她那着急的言语与神色,陈华川就知道这女子一定十分在意自己的师弟白慕容。虽然连海萍性格有些泼辣但是她容貌艳丽对白慕容也是死心塌地。陈华川一想到这里就不禁笑了起来,看来自己这师弟是真的长大了,这都会男女之情了呢,陈华川想着。 陈华川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径直朝自己那小院走去。然而当他走到那小院门前,正要迈步走进的时候,就听轰的一声巨响突然在院中炸裂开来。 伴随着巨响的还有一阵狂风。陈华川脸色一变,他快步走到院中。就看那院子里飞沙走石尘土飞扬的,而在那迷蒙之中赫然有一个人影。陈华川一眼瞧见。他冷冷一笑,随即右手猛地一挥。霎时间一道罡风从他掌中发出。这道罡风十分霸道,只在眨眼之间便将在场的尘土吹的无影无踪。 尘土一去,那人影立刻显露真容。陈华川定睛一看,就见一人傲然的站在那老松旁边。而在他的脚边有一深洞正微微冒着尘烟。陈华川看了看那人又看了看那深洞。片刻之后他微微一笑,说道:“虽然我知道这迷宫不能将你永远困住,但是我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到了出口。你不错,很不错!我对你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此刻站在那陈华川眼前的人自然就是那凌不弃。就看他此时冷着一张脸直直的看着陈华川。良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白慕容在哪里!把他给我!” 凌不弃这话虽然很轻,但是其中的杀意已然显露无疑。陈华川哈哈一笑,讥笑道:“你这是和我说话吗?” “自然!”凌不弃依旧冷言冷语的说道。 “你应该庆幸!”陈华川笑着挥了挥手,之后他继续说道:“你还能活着出来。你该快些远去好苟且偷生,而不是在这里大言炎炎跟我要人!” “你到底给不给?”凌不弃依旧冷声说道。 “我要是不呢?”陈华川讥讽的说道。 “那我就打死你!” 凌不弃这话说完,他双手一分,一时间周他身上蓝光阵阵狂风涌动。陈华川一瞧,他嘴角一扬显得有些不耐烦。凌不弃冷哼一声,霎时间蓝光更是猛烈。不仅如此,他周围的温度也开始逐渐降低。只是眨眼之间,这小院之中竟然开始落下雪花来。这雪花一片片的随着凌不弃身上散发出的风飞舞着旋转着。一时间这两人就好似站在山巅之上一般,那周围狂风暴雪吹袭着,怒号着,似乎永无止境。 周围环境的变化倒是让陈华川有些震惊。他看着那飞舞的风雪,冷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些能耐。不过只是如此的话是不能打败我的。” “少废话!”凌不弃冷声打断他。此时右掌往前一伸,口中吐出一道白烟。一时间周围那些飞舞的雪花立刻静止在空中。不仅是雪花就连那狂风也停止了下来。仿佛是时间凝滞了一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一动不动。 这景象一出,陈华川嘴角一沉,显然他并没有想到凌不弃的武功会达到这种境界。而在此时他突然觉得浑身一冷,他下意识的低头一看,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上竟然不知何时挂上了一层银霜。不仅如此,他还觉得周围的寒气开始侵蚀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动作似乎也开始变得迟钝。陈华川心中一惊,然而就在此时周围的雪花再一次急速的飞舞起来。但是这一次的飞舞并不是那种无序的乱飞,它们在空中相互吸引凝聚,只是眨眼之间那些雪花便凝聚成了八柄蓝色的冰剑! 冰剑一出,那晶莹剔透的剑身便开始嗡嗡作响。凌不弃冷冷一笑,就在此刻他身形一动便立刻消失不见。陈华川心中一惊。他下意识的四下一看,然而只是刹那之间凌不弃便出现在他身前一步之外。 突然出现的凌不弃双掌齐出朝着陈华川的胸口便拍了过来。他双掌寒光闪烁凌厉非常!陈华川一看之下便急忙飞身躲避。然而他身上的寒霜显然已经影响到了他的动作。即便他已经做出了反应但是凌不弃的双掌还是拍在他的胸口之上。一时间蓝光闪烁,陈华川只觉得一股寒冰之气席卷而来,在下一刻他就变成了一具冰雕。 凌不弃双掌齐下一举将陈华川冰封起来。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那冰中的陈华川却没了踪影。凌不弃双目一瞪!下一刻他突然回身就是一掌! 寒光闪烁如同游龙一般朝着身后凛然而去。而就在凌不弃身后五步之外赫然站着那陈华川。此时冰龙一来他单掌一挥,一道罡风凌空飞来一下子便将冰龙撞得四分五裂。凌不弃冷哼一声,他右掌连连挥动。就看那漫天的掌影将陈华川包围的密不透风。然而陈华川却是面不改色兀自岿然不动。凌不弃眉头微皱,就在那掌影就要往陈华川身上压的时候,那陈华川突然右掌一伸,一个黑色的圆球突然就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中。 “万物归藏?!”凌不弃淡然的说道,“你果然就是陈华川!” 第一百八十三章 凌不弃受伤 万物归藏,乃是重云山最为厉害的不传神通,没有之一!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这种武功的强大都让人难以相信。凌不弃已然记得,当初师父在众弟子面前施展这神通之时的那种震撼,这几乎可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的武学范畴!它是只有神配拥有的无上大能! 掌影错乱罡风阵阵。凌不弃大喝一声将真气催动到极致,那些悬浮于空中的掌影立时绽放出璀璨的蓝色光华。然而几乎在一瞬间,随着陈华川手中黑球的旋转不息,空中的光华便如同流水一般被这光球吸收殆尽。当光华消失的那一刻,周围的温度再一次恢复如常,除了那八柄依旧悬浮在空中的冰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凌不弃虽然脸上没有悲喜之情,但是双眸之中却充斥着惊惧之色。陈华川右掌高举,冷声说道:“你——难道就这些本事吗?” 然而他话音一落,下一刻,一道寒光划过他的脸颊。陈华川身子微微往后一倾,他定睛一看,就看那不远处的凌不弃右手手指掐着剑诀。他指端指着地面,陈华川微微一惊,他随即往下一看,就看地面之上正插着一柄蓝色冰剑! 啪嗒!似乎有什么破裂了一般!陈华川心中一惊,然而此时他脸上的面具却已然一分为二!不完整的面具被抛到空中,陈华川下意识的用手遮掩自己的脸庞。而就在此时凌不弃却冷然的说道:“大师兄,三年不见,你可还好啊!” 听到凌不弃说出自己的身份,陈华川也没有再做掩饰。他将手拿下将自己的面容展现出来。而在这一刻,凌不弃的表情开始有了些微的变化,他有些欢喜有些害怕有些愤怒!这些不一的表情凝聚在他那有些苍白的脸上,最终汇聚成了带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还是被你识破了……”陈华川高举着发着黑光的右掌淡然的说道。 凌不弃没有说话,他右手掐着剑诀放在胸口。接着那八柄冰剑便立刻飞到他的身后。 “看来白慕容当时并没有杀死你,不过这也难怪!他本就是个软心肠的人……”凌不弃淡淡的说道。 “师弟,你难道就不想听我解释吗?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杀害师父!”陈华川恳切的说道。 然而凌不弃却摇了摇头,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无情的说道:“不管你有没有杀害师父,我都要和你一战!” “你为何执意如此?”陈华川有些不解的问道。 “因为我要超越你!”凌不弃突然大声喊道。他此时的情绪是如此的激动,竟让他的脸上泛起一丝异样的红晕。 这话一出,两人都是一脸惊讶。陈华川默然不语,凌不弃努力的平复心情。片刻之后,就听凌不弃缓缓的说道:“我不明白,论武功才智,我哪一样不如你?!但是师父却总是偏向你!他竟然将只有掌门才能学的万物归藏与天网恢恢这两种无上神通都统统传授给了你?!而我呢?师父传授给我的仅仅是入门的三十六路随性掌法!陈华川我就不明白,你到底什么地方胜过了我,师父他为何就会偏向你!武功是如此,就连小师妹师父他都要将其许配给你!我告诉你,我不服!” 凌不弃说着话,他左手平平伸出,右手手指微微一动,霎时间身后那八柄冰剑剑身便剧烈的颤动起来。一时间嗡鸣声音乍起,刺的人耳膜生疼! “你们总说我做事神秘行踪难定,一年之间也见不到我几次!那你知道我都在做些什么吗?”凌不弃缓缓的说道。 陈华川闻言有些愕然,不过他并没有说话。他只是站在那里,似乎在静静的听着凌不弃的诉说。凌不弃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缓缓的说着,声音似乎来自天际: “唯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举手摘下天幕星,出云崖外千百丈!我在十三岁之时爬上了出云山千尺峰!在那里,我悟出了只属于我的武功,凌寒掌法!自此以后我便在那雪峰之上暗暗修习!为的就是能在某一天用我自己所创出的武功打败你!唯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在重云山的存在!” 凌不弃话音一落,陈华川却是摇头叹息,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师弟,你虽然有超然悟性但是你太过争强好胜!你需知道,练功需先净心!你自幼就心浮气躁的,师父要是传你高超武艺,那岂不是害了你!故此师父才教习你随性掌法,让你休养心性!可是现在看来,你完全曲解了师父的意思!还有,万物归藏,天网恢恢虽然都是掌门才能学得武功。但是师父他却并不这么认为。你或许不知道,这武功师父也曾教过三师弟,四师弟,以及小师妹。然而这武功实在太过难练,而且三师弟一向醉心于机关之术,四师弟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武功,小师妹又怕困难!无奈之下,师父便给我下了死命令,让我一定勤加练习。当然师父也曾想将武功传给你,但是你当时不在山中,而且师父说你现在心浮气躁不适合修炼。故此这些事情你并不知晓。师弟,师父虽然不说,但是他老人家可是一直非常看重你!他只是,只是不希望让你误入歧途啊!” 陈华川这一番话说完,那凌不弃却是双目圆睁满脸的震惊。由于过度的震惊让他的呼吸竟然也有些急促起来。凌不弃努力的平复着心情,默然许久之后,他才缓缓的说道:“现在知道这些已经晚了,太晚了……”说着话他垂下头来,身躯也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觉察到他的异样,陈华川便想收起归藏神通。然而下一刻,凌不弃却突然扬起头来,大声喝道:“陈华川,一切都太迟了!我与你必要分个胜负!” 他这话音一落。就看他右手剑诀猛地往前一探!刹那间,那身后的八柄冰剑便如同下山的猛虎入海的蛟龙夹着一阵猛烈的罡风朝着那陈华川就猛冲而去。陈华川见他突然发难,仓促之下他右手黑球黑光大盛,一股无形的吸了开始运转起来。八柄冰剑被这种吸力牵引纷纷脱离原先的行进方向。凌不弃觉得手中一股大力涌来,八柄冰剑都如同脱缰的野马似乎马上就要脱离自己的掌控。情急之下他大喝一声,伸直的左手猛地往后一挥! 手掌落下,八柄冰剑立刻纷纷碎裂!一时间无数的冰晶在陈华川周围不断的旋转开来。这些冰晶越转越快。快速的转动形成了无数条耀眼的蓝色光环与猛烈的旋风! 陈华川此时见到那些光环环绕在自己的周围,他心中惊讶之余便加强了万物归藏的吸引之力。然而随着吸引之力的加强,周围那些光华的旋转速度也越发快了起来。总之无论吸引之力如何强力,就是不能将周围的光环吸入其中。仿佛两者在此时达成了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一般,两者谁也奈何不了谁! 直到此时陈华川方才觉得事情不对。此时光环速度已然到了极点。快到似乎在陈华川周围形成了一层蓝色的光罩!而陈华川自己就被囚禁在这光罩之中脱身不得。凌不弃见此情形哈哈一笑,冷然的说道: “师兄,你太大意了!你以为你练了万物归藏之后便能吸纳天下万物吗?实话告诉你,在三年前我就隐隐觉得你并没有死去,故此我便一直寻找破解万物归藏的方法!现在在你周围不断旋转的冰晶乃是我用内力所化成的,这种冰晶可以说无坚不摧,完全可以抵抗高速旋转所产生的的巨大力量!” 凌不弃说道这里,陈华川方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用高速旋转产生的反作用力抵抗我万物归藏的吸引之力!妙!妙啊!不愧是凌不弃,竟然会想出这一手。不过,现在我虽然奈何不得你,但是你也奈何不得我!这样也算是打成平手!” “平手?”凌不弃嘴角一沉冷然的说道,“我苦苦修习到现在是来和你打成平手的吗?告诉你,你周围的冰晶因为旋转之力已经形成了一道光罩!”说着话,他左手一翻!那地上便突然飞起一块石头。石头径直朝着陈华川周围的光罩撞了上去。然而那石块刚刚撞上那光罩便立刻变成了飞灰! “这……!”陈华川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凌不弃森然一笑,说道:“现在两者之间打成了一种平衡!只要我降低冰晶的速度那么平衡会在一瞬间打破!如此一来,环绕在你身边的无数冰晶就会被万物归藏所吸引!到时候,巨大的吸引力会让光罩合拢!如此一来,你就会瞬间被这些光罩切割成无数的碎片,就像那块石头一样!!” “难怪你会让冰晶在我周围旋转!如此我就会不断的加强吸引之力,而你借用这力量来对付我!高啊,实在是高!”陈华川沉声说道。 “唯有如此才能证明我比你强!”凌不弃狰狞一笑,说道:“是时候了,你该去见师父他老人家了!再见了,师兄!” 他这话音一落,那周围的光罩便立刻产生了嗡嗡的响声。接着光罩似乎微微停滞了下,下一刻那绚丽的蓝色光华便开始急速收缩! 这些光华离着陈华川也就一步之遥。此时被巨大的吸引力吸引,光罩收缩的速度已经不是能用肉眼所见的。眼看着陈华川就要被光华切成碎片,然而就在那些光华收缩的那一瞬间,陈华川却突然大喝一声,接着他那高举的右掌猛地一握! 他掌中那颗黑球还旋转不停。他一握之下,黑球立刻炸裂开来。就看到他手中乌光乍现一下子便充满了这整个院落。于此同时一股极其寒冷霸道的力量便从他掌中四散开来。 这霸道的力量是如此强劲如此阴寒!它不仅将陈华川周围的光环冻结,而且力量扩散之下几乎把这个小院整个冰封!一时间,周围寒冰弥漫雪花飞舞,陈华川与凌不弃身上都挂上了洁白的银霜! 光环冻结变成冰壁。陈华川右掌放在这冰壁之上微微用力!就听噶擦一声轻响,刹那间那冰壁便碎成无数的冰屑。这些碎屑随着风儿乱舞,眨眼之间便荡然无存了。 此时这小院之中寒风凛冽雪花飞舞,两人站在这里仿佛再次回到山巅之上。就见凌不弃一脸冷峻双目之中不断的闪烁着寒光,而陈华川却满脸从容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 “师弟,你还不回头吗?”陈华川带着一丝恳求的说道。 “回头?我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回头?!你这个师门败类,你敢教训我?”凌不弃仍是冷冷的说道。 陈华川见他执迷不悟当下便摇头叹息一声。就看他右掌一出一道极其霸道的掌力立时破空而出!凌不弃见一道旋风夹杂着无数雪花朝自己直直飞来。当下他双掌齐出狠狠的打在这旋风之上。一时间风卷尘沙轰然炸响。凌不弃身躯一展破开风雪,他冷哼一声朝着陈华川急速飞来。而陈华川却是不慌不忙的随手一动!就看那半悬空一张巨大的白色光芒交织成的巨网朝着凌不弃便盖了下来! “天网恢恢?!” 凌不弃暗道一声不好。当下他双臂一伸身躯便停滞空中,接着他双腿连踏急急后退。陈华川见他急速离去当下右掌打出,这一掌威势十足,凌不弃仓促之下正被这掌真气打中肩头。就听他闷哼一声,当下他身形展开几个跳跃之后就翻过院墙不见了踪迹! 凌不弃自知已然不敌当下便匆忙远遁。陈华川见他身影消失在墙头却并没有追赶。他有些落寞的站在这狼藉的小院之中,就在此时房屋门一开,那白慕容缓缓的走了出来。 “你醒了?”陈华川没有看他说道。 微微咳嗽了下,白慕容有些无奈又急切的问道:“二师兄,他,他没事吧?” “只是中了我一掌而已,放心他死不了!”陈华川说完,他随手扔过来一个小药瓶。 白慕容瞧见他伸手接住。他看了看那药瓶问道:“这是什么?” “解药……”陈华川笑着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连海萍救下凌不弃 客栈之中惊现神秘五人 当夜白慕容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他侧着身子看着窗外,那窗外月光倾泻而下将满院的狼藉映照的有些朦胧起来。白慕容长叹一声便起身下了床。他走到桌旁坐下,而桌子上的那个小瓷瓶也映入了他的眼帘之中。 小瓷瓶是陈华川给他的。里面装的是落鲸香的解药。白慕容直盯着那瓷瓶,一时间陈华川对他说过的话就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耳畔: “这里面有三颗药丸,这些药丸能暂时压制落鲸香的毒性!从今天起你便在这里住下来,不要乱走!” 白慕容伸手将瓷瓶拿起。他仔细回想着陈华川的话并且猜测着他话中的含义。然而白慕容苦思良久却依然不明白陈华川究竟意欲何为。此时此刻,白慕容真是有些左右为难起来,二师兄凌不弃受伤逃走不知所踪,白慕容自然十分担心。可是现在大师兄又严令自己不能离去,这也让他十分纠结。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突然突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他睡了吗?”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传入白慕容的耳中。但是白慕容却听出这声音的主人就是那个叫飞流的人。这飞流说完这简短的话之后,另一个声音立刻低声说道: “里面许久没动静了,想来是睡了!” 这个人说完之后,那飞流立刻接着说道:“你们两个好好的守着,一旦发现不对劲便立刻回报,知道吗?!” “小的明白。”有人低声回答道。 这简短的对话说完之后外面便立刻归于了平静。外面虽然平静下来,但是白慕容这心里却如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难道外面有人在监视我?白慕容心里想道。 想到这里白慕容便缓缓的站了起来。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透过窗户风缝隙他悄悄的往外看。今夜的月亮很亮,院子里的一切都被月光照的纤毫必现。白慕容仔细的环视周围,果不其然在院墙的角落那里真的蹲守着两个穿白袍的人。 “师兄他竟然派人来监视我,难道他是怕我离开这里吗?”白慕容低声自语道。 月光下那两个人一动不动如同两尊塑像。白慕容看了会儿便又悄悄的回到桌子旁坐下。而就在他坐下的那一刻,当时陈华川对他说话之时的情景便又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白慕容努力的回忆着,当时陈华川递给他瓷瓶之时他那神态竟然有些怪异,尤其是他那双眼睛。那眼睛里似乎包含了很多的东西,有严厉有柔情有无奈有赞许。 等等!无奈?赞许?白慕容在这一刻似乎抓住了些什么。为什么师兄会有那样的神情,白慕容心里想着,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桌子上那小瓷瓶上。 这里面是解药,可是为什么师兄会把解药给我呢?落鲸香虽然会令真气无法凝聚,但是它并不会害人的性命,而且师兄会不知道一旦我服下解药恢复功力,那么我想离开这里简直轻而易举?然而他不仅给了我解药,还竟然让这些小喽啰来看守我,这岂不是多此一举? 白慕容抱着肩膀将自己的疑问一一在心中罗列出来。他逐个分析逐个思索,良久之后,白慕容方才自语道:“他把解药给我是想让我离开这里,派人看守是因为他有难言之隐。对,唯有这种解释才是最合理的。既然如此,我必须要马上行动起来。”说完之后,白慕容伸手将桌子上的瓷瓶握在了手中。 白慕容这里如何动作暂且搁置一旁。这里再说一说连海萍等人。当时花庭芳将自己去安息国寻找七宝琉璃浮屠塔的计划告知了众人。众人虽然有意但是却都希望找到白慕容之后再去安息国。花庭芳见此便也没有多做坚持,之后他便吩咐蛇三步等人准备应用之物,准备第二天天一亮便动身离开楼兰前往安息。他们几人做着出行准备,连海萍花思容等人便离开客栈开始在城中四处打探起白慕容的消息来。然而他们在楼兰城中转了整整一天却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眼看着太阳落下月亮升起,万般沮丧的众人也只好返回客栈之中。而就在他们路过一条小巷之时,里面突然就传来了扑通一声响动。 小巷本就狭窄故此里面乌漆嘛黑也看不真切。众人虽然听到扑通一声但也并没有觉得奇怪。而就在他们要离去之时,小巷里又传来了“嘶”的一声细微的低吟。 这嘶的一声十分的短促。听上去就好像一个人因为疼痛而急速吸气一般。众人之中花思容的心思极为的细腻,她听到这声音之后便立刻停下了脚步。连海萍见她脚步一停便开口问道:“思容姑娘,你怎么不走了?” 花思容转头朝向那昏暗的小巷,说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 “声音?什么声音?”连海萍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 很明显连海萍并没有听到小巷里传来的那一声怪异的声响。花思容刚要解释,一旁的阿鸾却开口说道:“海萍姐姐,你没有听到吗?” “小丫头,你听到了?”连海萍不相信的问道。 “嗯,我刚才听到了,那里面传来一声,嗯……就是嘶——的声音……”阿鸾俏生生的说道。 “嘶——的声音?”连海萍翻了翻眼皮惊奇的说道,“那是什么?” 她这话音一落,宁晓生便立刻接着说道:“管他是什么,去看看不就知道?”说完他对一边的傅青林使了个眼色。傅青林会意,于是两人便一左一右走向那个小巷。 “你们小心啊……”花思容担忧的说道。 “思容姑娘放心。”宁晓生说着话,他低头一看正看到墙角那里有块石砖。宁晓生心中一喜,他随即俯身将这砖头拿在手中。有砖头在手,宁晓生的胆气立刻提升了一个高度。他壮着胆子抬腿就迈入小巷之中。可是他一只脚刚进去,那小巷的阴影里就突然窜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一身白衣,脚步也踉踉跄跄的。宁晓生被这人吓得哇的一声大喊,他不容分说举起砖头就砸。这突然出现的人也没躲闪径直朝着宁晓生撞了过来,宁晓生这一转头砸下正中他的脑袋。就听砰的一声,那人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不动了。 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宁晓生呆立当场。他看了看手中的砖头又看了看那趴在地上的人。就听他颤颤巍巍的说道:“完了,完了,我杀了人了,我杀了人了。” 他这里正在惊慌,那一边的傅青林急忙走到那人身边。他蹲下身子伸手将那人翻转过来,接着他伸出手指放在他的鼻子下面。片刻之后,他才说道:“宁大哥,你别喊了,这人还没死呢。” “没死?”宁晓生有些喜出望外。他随手将砖头扔掉,继续说道:“真的?” 傅青林说道:“当然是真的。”说完他有些惊奇的继续说道:“咦?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是在哪里见过呢?我怎么想不起来……” 宁晓生听他在自言自语,当下他走到这人身边一看。这一看之下,宁晓生立即惊声喊道:“这人,这人,这人的容貌不正是白慕容的师兄凌不弃吗?可是他为何会在这里,难道这人也是假冒的?” 宁晓生说完,那蹲在地上的傅青林伸手就来拉扯凌不弃的脸皮。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那张脸竟然没有丝毫变化。傅青林眼见如此便低声说道:“宁大哥,这人的脸似乎不是假的。” 此时花思容等人也走到这里。她们见到这突然出现的凌不弃自然也是惊讶万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连海萍还是仔细的将凌不弃的脸检查了一遍。当确认无误之后,她才对众人说道:“看来这是真的凌不弃。”说完她看了看那地上的砖头,有些不满的对宁晓生说道:“书呆子,你下手也太重了。万一你把他砸死了,到时候白慕容非要跟你拼命不可。” 宁晓生一听立刻有些委屈的说道:“他突然冒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会是他啊。” 然而花思容却说道:“连姑娘,你且不要怪他,你来看。”说完她指了指凌不弃的左肩。 连海萍顺她所指一看,就看他左肩上的衣衫已经被血染红。而且那血还在继续的往外渗出。连海萍脸色一变,说道:“他受了伤。” 花思容点了点头,说道:“而且还挺严重的。” “慕容曾经说道,”连海萍惊讶的说道,“他师兄的武功十分的高强,可以说这世上能胜他的寥寥无几。这会是谁呢,是谁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把这个凌不弃伤到这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看咱们还是把他带到客栈去,请个大夫给他看看。要不然他的性命可就……”花思容沉声说道。 连海萍一听便点头答应。当下傅青林与宁晓生便将这凌不弃抬回了客栈。等回到客栈之后,花思容便命香菱去找大夫。香菱自然不敢耽误,他从客栈老板那里打听到大夫的住处之后便急匆匆的出了门。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香菱便将大夫请了过来。那大夫给凌不弃做了番检查,之后便又给他开了药方。香菱于是又跟着大夫回去抓药。等她回来之后又开始熬药。等药熬好,连海萍花思容两人又给凌不弃服下。好在服下药液之后,凌不弃的脸色也变得好看一些,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几人见状如此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应该是没什么大碍了。”花思容看着那躺在床上的凌不弃说道。 “嗯,脸色也变得红润,呼吸也已经平稳。看来没什么大碍。”连海萍接着说道。 花思容闻言接着说道:“按那大夫的说法,这凌不弃应该是神困体乏筋疲力竭昏死过去的。他肩膀上的伤虽重但是却并不致命。如此看来,他应该是与人有过一场激战!而且看他现在的情形,想来他是败了!” 连海萍闻言点头说道:“你说一点都不错。可是那个和他交手的人会是谁呢?这楼兰里会有这样的高手?” 连海萍说完便低头思索起来,片刻之后她突然说道:“你说与他交手的那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抓我们的蒙面人?” “你为何会这样想?”花思容问道。 “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人虽然带着面具,但是他的言行举止与中土之人非常相像,而且我总觉得这人似乎认识白慕容……”连海萍沉声说道。 此时天色已晚,而且凌不弃也并没有什么大碍。于是两人便起身离开这间客房。等两人出来之后,花思容随手将门关好。接着她便对连海萍说道:“照你这么说,我看咱们有必要再回去看看。说不定在那里能找到一些线索。” “你和我想到一块儿了呢。”连海萍笑着说道。 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往自己的客房里走。由于客房都是在二楼,故此她们两人能看到客栈一楼发生的事情。就在两人走到客房门口将要推门进去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高喊: “店家,我们要住店!” 这声喊来的不仅突然而且声音还非常洪亮。连海萍听到之后,她有些好奇的回身一看。就看楼下柜台那里正站着五个人。这五个人有两个女人三个男人,此时他们中一个长的十分高大的男子正在柜台那里与店家讲话。当连海萍看清来人之后,她的脸一下子变白了。就见她身躯一晃忍不住的就后退了几步。她这突然后退之下,身子一下子就撞在房门上,就听咚的一声,连海萍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许是听到了楼上的异动,那五人之中有位穿蓝色衣服的女子便抬头张望起来。她这么一看,另一位穿绿衣的女子便问道:“冰儿妹妹,你看什么呢?” 蓝衣女子闻言微微一笑,随即有些尴尬的说道:“哦,谷雨姐姐,我没看什么。” 女子话音一落,她身边的一位带着高帽子的老人便说道:“冰儿丫头,你可不要在闯祸了。” 老者说完,一旁长的有些像老鼠的男人说道:“嘿,她要是不闯祸那还叫澜冰儿吗?嘿嘿……” 这人刚说完,蓝衣女子立刻鼓着嘴巴说道:“土元,你的话怎么这么多?你就不会把嘴闭上吗?” 他们两人正自置气,那站在柜台前的高大男子回头说道:“怎么办,这客栈就还剩两间房了,要不咱们几个挤挤?” 第一百八十五章 消失的两人 客栈之中突然来了五位客人。这五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那天乩寮五人众。此时那身形高大的男子回身对众人言道:“客栈里就剩两间客房,要不咱就挤一挤?” 他这话一出,蓝衣女子澜冰儿立刻有些抱怨的说道:“什么?就剩下两间了?真是的,我还想好好的休息下呢,我都要累死了呢。” 她这里刚抱怨完,站在她旁边的绿衣女子谷雨便劝慰她道:“好妹妹,权且忍耐些吧。再说有地方睡就不错了,你也不要抱怨了。” 澜冰儿闻言鼓着小嘴说道:“唉,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我要先洗个澡,我身上都有味道了。掌柜的,你这里有水吗?” 掌柜一听赶紧说道:“水有,水有,等客人上楼,我命人给诸位准备。” 澜冰儿一听这脸上才露出笑意。当下掌柜的便领着这五人上了楼。他们这里上楼暂且不提,在说那连海萍见到这五人之后,她心神剧震一下子便瘫坐在地上。幸好花思容瞧见,她赶紧走到她的身边伸手将她扶起,说道:“连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连海萍俏脸发白,浑身抖动。她万分紧张的说道:“快,快,快把扶进去。”说着话她挣扎着就要往房间走。花思容见她神色紧张当下便将她扶到客房之中。 “快把门关上!!”连海萍颤声说道。 花思容闻言又赶紧把门掩紧。随后她走到连海萍身边扶着她坐下,她一边轻抚着连海萍的后背一边安慰她道:“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谁知连海萍娇躯颤抖,她一下扑进花思容的怀中。那模样就像是一只受伤的猫咪一般。花思容见她举动实在是太过怪异,当下她便抱紧连海萍,低声说道:“海萍,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抖成这样…” 连海萍使劲的抱着花思容的腰。她那脸儿贴在花思容的胸口。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感受着她身上的温暖,不知不觉间连海萍竟然逐渐的安静下来。花思容见她脸色好转,她一边抚摸连海萍的秀发一边低声说道:“好了,不要怕,不要怕……” 花思容的声音是如此的轻缓如此的温柔。连海萍只觉得浑身一酥险些就要睡过去。然而就在她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她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她一下子挣脱了花思容的怀抱坐了起来。 坐稳之后的连海萍,那脸儿红的如同天边的红霞。她有些窘迫的低着头,那神情就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姑娘。花思容从未见她露出这样天真可爱的神情,当下她扑哧一笑,说道:“连姑娘,你的脸儿怎么红了?”说完,她还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连海萍一听,她那脸儿就变得更加红了。就见她万分窘迫的说道:“思容姑娘,你,你欺负我……”说完她扭过脸去不在理她。花思容见她生了气,她急忙拉着她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错了,还不行。你就原谅我吧。”说着话她还轻轻的摇着连海萍的胳膊。 连海萍见她给了自己一个台阶。当下她咳嗽一声,故作平静的说道:“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连海萍说完,两人对视一眼便都笑了起来。此时连海萍神色缓和,花思容便低声问道:“连姑娘,刚才你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害怕的样子?” 连海萍闻言还是忍不住打了寒颤。就见她双眉紧皱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花思容见她神色紧张还以为她不愿提起,当下她笑着说道:“想来是一些不愉快的回忆,你要是不愿意说那便不要说了。” 谁知她话刚说完,那连海萍长叹一声,说道:“那何止是不愉快的回忆,那简直是不愿意记起的回忆。”说完连海萍便将以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花思容。花思容听完之后,她皱着眉头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什么?你说刚刚楼下的五个人,他们杀死了你?!” 轻轻的点了点头,连海萍有些后怕的说道:“嗯!那个穿蓝衣服的女人叫澜冰儿!我就被她用冰锥贯穿了身体!直到现在我还真切的感受到那冰锥穿过我身体时那种寒冷与痛苦!我永远都忘不了这种感觉!每一次见到她我都忍不住的害怕……” “可是,他们既然杀了你,那现在的你,是什么?”花思容突然有些不自在的说道。 连海萍见她神色紧张,也不知怎的她就想吓一吓这花思容。就见这连海萍脸色一沉,阴森森的说道:“呵呵,实话告诉你,当时我被她杀死之后怨气难消,故此便成了现在这样不人不鬼的样子,既然现在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我只好杀你灭口了。” 连海萍说完之后,她起身就往花思容身上扑。花思容本就被她那阴阳怪气的腔调吓的俏脸发白,此时连海萍张着嘴伸着舌头扑了过来,花思容立时被她吓得花容失色呆立当场。连海萍见她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当下她哈哈一笑,说道:“原来你的胆子这么小啊,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 花思容闻言睁开眼睛一看,就看连海萍笑着花枝招展的,这才知道上了她的当。当下花思容俏脸一沉,有些愠怒的说道:“连姑娘,你怎么能这样!”说完她起身就要走。连海萍见她发了火,她立刻抓着她手腕,笑着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刚才你还笑话我了呢,现在咱们两个算是扯平!” 花思容自然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她见这连海萍说的情真意切也不好再责备她。连海萍见她脸色缓和下来便拉着她坐下,说道:“我刚才是跟你闹着玩的。那个澜冰儿当时的确是杀死了我,不过我却又活了过来!” “活了过来?这是为何?”花思容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与元灵之气有关。”连海萍沉声道。 “元灵之气?那是什么?”花思容还是不明所以。 “就是在金陵城普贤禅院中的神物!当然了,具体是什么我也不清楚。这些还是阿鸾告诉我的。”连海萍回答道。 “阿鸾?”花思容略有所思的说道,“对了,连姑娘,其实我早就想问问你,那位小姑娘阿鸾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何会跟着你来到这西荒蛮州呢?她的家人呢?” 连海萍手指顶着下巴说道:“那个小丫头啊……其实我也不清楚她究竟是什么人,至于她的家人,唉……说起来她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的父母已经不在了现在家里就剩下她的奶奶……” 花思容闻听神色黯然道:“既然如此,她为何不在家里照照顾奶奶,为什么要跑出来呢?” “这个嘛……她说是她的奶奶让她出来的,至于为什么出来,那个小丫头说是她奶奶让她出来取回元灵之气,哦,就是普贤禅院那个宝物。她后来将这宝物取回却又不幸被人给盯上了,对了,澜冰儿那伙人也想抢夺元灵之气,他们的目的也是这个阿鸾!” 花思容闻言立刻沉声说道:“这么说他们的目的就是阿鸾了?!如果是这样,阿鸾岂不是危险了。连姑娘,这件事必须赶紧和阿鸾说一下!而且这个客栈也不是久留之地,我看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 连海萍闻言却说道:“我也知道事情紧急,可是现在那个凌不弃还昏迷不醒,我们要是走岂不是非常惹人注意吗?” “也是……”花思容无奈的说道,“可是该怎么办呢?” “我看不如这样,”连海萍说道,“那伙人现在还不知道我与阿鸾在这里。那么这段时间里我就和阿鸾躲在这客房里不出去,等凌不弃醒了后,咱们再做打算吧。而且说不定他们明天就会离开呢。” 花思容一听也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当下她便点头答应。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宜,之后花思容便将这事告诉了阿鸾,宁晓生,傅青林与花庭芳等人。连海萍一直在屋里等着花思容。等花思容急匆匆的走进房间之后,连海萍急忙问道:“事情都和他们说了吗?” 然而花思容却有些着急的说道:“事情都和他们说了,只是……” “只是什么?”连海萍见她欲言又止有些无奈的说道。 “只是那个老前辈王道玄与那个叫伽萝的女子,他们两个不见了!”花思容担忧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凌不弃转醒 王道玄与伽萝的突然消失让众人困惑不已。众人虽然想去寻找两人,但此时天色已晚加上众人对楼兰也不甚熟悉,故此众人就算是想去找也不知从哪里找起。再加上那五个突然出现的天乩寮众,也不知他们的出现与两人的消失有没有关系。所以在诸般无奈的因素下,众人还是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从长计议。 不过好在经过一夜的休养,那昏迷的凌不弃终于醒了过来。当他睁开眼睛看到站在一旁的连海萍的时候,饶是他一贯冷面如霜也避免不了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刚刚苏醒的凌不弃自然有些昏昏沉沉,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对连海萍说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 连海萍扶着他坐好,说道:“你在一处小巷里晕倒了,是我们把你救回来的。” 凌不弃闻言有些纳闷的说道:“你们?难道还要其他人吗?” 他这话音一落,就听脚步声音接着房门一开。紧接着门外便陆续走进来几个人。凌不弃转头一看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连海萍见他有些紧张便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哦,也是慕容的朋友。就是他们救了你。我来给你介绍下。”说着话她依次指着那几人说道:“这位是花思容,这位是香菱,阿鸾,宁晓生,傅青林,还有这个花庭芳……” 等介绍了之后,凌不弃便点了点算是打了声招呼。众人见他态度有些冷淡,那脸上自然有些不悦。此时花思容见氛围有些不对便赶紧说道:“凌大侠,您现在感觉如何?” 凌不弃冷声说道:“还好,死不了人。”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接话。想来他们也不会想到这白慕容的二师兄竟然如此的孤傲。凌不弃这般冷漠,自然是让众人不满,此时就听那宁晓生有些不悦的低声说道:“哼,牛气个什么!拉这个臭脸给谁看?!” 他话虽然说得低,但还是被凌不弃听的清清楚楚。就见他脸色一寒,双目直直的瞪向那宁晓生。宁晓生本没有看他,可是不知怎的他突然浑身一冷。情不自禁之下,他抬眼一看正对上了凌不弃那双闪着寒光的眼珠。宁晓生被他双目神光摄的浑身一颤,他就觉得浑身一软接着便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突然坐在地上的宁晓生还有些不明所以。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众人,众人也是一脸困惑的看着他。然而就在此时,站在一旁的花庭芳却冷声一笑。他走到宁晓生的身边,伸手一拍他的头顶,说道:“地上凉,还不起来!” 花庭芳这话说完,宁晓生浑身一抖。接着他啊的一声喊便站了起来。连海萍见他又是坐又是叫的,她就忍不住出声问道:“书呆子,你发什么疯呢?” 然而那宁晓生却摸着后脑勺一脸迷迷糊糊的样子,似乎全然忘记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而此时花庭芳却冷声说道:“阁下好厉害的手段!”说完,他直直的看着凌不弃。 那凌不弃闻言却是微微冷笑,说道:“你也不错!”说完他便转过头去不在看他。而花庭芳也坐在一旁闭目眼神。 他们两人这几句云山雾罩的言语倒是让众人有些不知所以。花思容见这氛围有些尴尬,她便连连给连海萍使眼色。连海萍一看她急忙对凌不弃说道:“哎,我问你,你怎么会在楼兰的?你知不知道白慕容一直在找你?” 谁知凌不弃斜眼看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我有名有姓的,我不叫哎!”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连海萍有些哑然。就见她翻了翻白眼,鼓着香腮说道:“好,凌不弃行了吧,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你怎么能直呼我的姓名?”凌不弃斜眼看着她,说道:“我再怎么说也是白慕容的师兄,你作为他的女人,该如何称呼我,这个还要我教你吗?” 连海萍实在没想到这凌不弃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间连海萍只觉得脸颊发烫,她有些生气且害羞的说道:“你,你说什么呀,什么白慕容的女人!” 凌不弃见她神态扭捏刚要说话。谁知一边的花思容赶忙说道:“凌大哥,你别生气,连姑娘她向来心直口快的,您可不要怪她……” 凌不弃闻言有些诧异的看了看她。然而片刻之后,他嘴角一扬冷声说道:“连海萍,你看看这位姑娘说话多么得体,哪像你没大没小的!” 连海萍一听顿时气呼呼的说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姑奶奶我就是这脾气!你爱说就说不说就拉到,难道我还求着你吗?”说完,连海萍转身就要走。 花思容见她转身离去,她赶紧拉着她手,说道:“连姑娘,再怎么说他也是白慕容的师兄,这长兄如父,你可不能没有礼数!” 连海萍闻言立时大声喊道:“本姑娘好心把他救回来,他倒好!这一醒来冷着一张脸就算了,他竟然还故意刁难我!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慕容的面子上,我真恨不得把他扔在那小巷里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连海萍这番话可说是十分的解气。那一旁的香菱等人就连那花庭芳都在暗暗发笑。然而花思容却是十分紧张的看了看那凌不弃,此时这位凌不弃依然像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花思容这才松了口气,对连海萍说道:“连姑娘,你怎么这么冲动!现在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 花思容这话中之意连海萍自然是明白。当下连海萍便重重的哼了一声站在一旁。花思容这才对凌不弃说道:“凌大哥,看在慕容的面上您就不要生她的气了……” 然而她话未说完那凌不弃却突然摆手说道:“我和她生什么气,我只是和她闹着玩罢了。” 花思容赶紧笑着说道:“那您能不能……” “你们不就想知道我为何会昏倒在那小巷里吗?”凌不弃冷声说道。 花思容闻言点了点头。 “原因很简单,”凌不弃冷然说道,“因为我与一个人打了一场!” “这个我早猜到了,而且你还输了!”连海萍在一旁插嘴道。 凌不弃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败了!可是如果你知道那个人是谁的话,我想你就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了。” “是吗?那么和你交手的是谁?”连海萍没好气的问道。 “陈华川,我们的大师兄!”凌不弃淡淡的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凌不弃讲述陈华川 凌不弃说出陈华川这三个字,旁人都不认识但是唯独那连海萍面露震惊之色。就听她颤声说道:“陈华川?你们的大师兄?那个,你是在开玩笑吧?” 凌不弃冷眼看了看她,之后他竟破天荒的笑着说道:“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不像!”连海萍立刻回答道。 “不过……”连海萍有些迟疑的说道,“不过他不是已经在三年前就已经被杀了吗?” 凌不弃眉毛一挑,有些吃惊的说道:“你这丫头倒是知道的不少,想来这也是白慕容告诉你的吧。” 连海萍随即说道:“不错,慕容他对我没有任何保留。” “那他告诉过你那陈华川是如何死的吗?”凌不弃突然问道。 连海萍微微沉吟便说道:“他只说这陈华川做下了大逆之事,究竟怎么死了,他倒是没有告诉我。”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凌不弃有些无奈的说道,“因为当初杀他的人就是白慕容!” 凌不弃这话一出倒是让连海萍有些猝不及防,她赶紧摇头否定道:“怎么可能,慕容他怎么会杀他的大师兄?哎,你可不能血口喷人!” 谁知凌不弃却哈哈一笑,说道:“白慕容那人心肠实在太软,做事更是不怎么果断。就算陈华川站在他面前让他杀,恐怕那家伙也下不了手。实话告诉你吧,那陈华川所做的大逆之事就是他杀害我们的师父!那是三年前,我为报师仇便与他交了手。然而那陈华川早就习得了重云山的绝世神功,我不敌之下险些就要命丧他手。也多亏了白慕容,当时他及时出手杀死了陈华川,故此我也留下了性命。” 凌不弃说出来龙去脉之后,连海萍立刻露出长吁一口气露出一副释然的表情。不过她立刻反问道:“照你这么说,当时白慕容为了救你才将他的大师兄杀死,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凌不弃冷笑一声,说道:“你这丫头可能不知那陈华川的厉害。告诉你,我师父一共收了五个徒弟,想来白慕容也曾和你说过,这第一位便是陈华川,第二位便是我,第三位是鹤西来,第四位就是白慕容,至于第五位则是师父收的唯一一位女弟子,名叫做钟陌璃。陈华川在我们五个里面虽然不能说是最聪明的,但是他却是最最勤奋的!你或许不信,他五岁拜师,之后师父便传了一套掌法。这套掌法不过区区五掌,可以说是重云山最最简单的武功。然而就是如此简单的功夫,这位陈华川竟然不厌其烦的练了整整十年!” “十年?就练这五掌?”连海萍惊讶的说道。 此时不仅是她,就是其他几人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凌不弃苦笑一声,继续说道:“不错,就是十年。我到现在也记得,那一年他十五岁,有一天重云山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人年纪有二十七八岁,叫什么我忘记了,不过他在江湖上似乎很有名望。这人来重云山的目的竟然是为了借阅掌门信物,明月图。这明月图可是镇山之宝岂是他人能随便看的。然而那人却大言不惭,说什么重云山早已经是人才凋零日薄西山。这明月图在我们手里也是暴殄天物!其时当时重云山上算上我师父也就是我们六个人而已,那人说出这样的话来倒也是不足为奇。陈华川当时刚满十五,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那人说出这般侮辱的言语,陈华川当即就和他动了手!” “动了手?那他赢了吗?”连海萍急忙问道。 凌不弃双眉一动,立刻说道:“他何止是赢了!说来你或许不信,陈华川只出了三掌便将那人打翻在地!而使出的那三掌就是他苦练了十年的入门武功!当时那情景若非亲眼所见是绝对不会让人信服的!” 他这话说完众人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来。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所以说陈华川的武功可以说只能用高深莫测来形容。当时就已经高明至此,那时至今日又到了何等地步又未可知!当时白慕容虽然对他出了手,但是他或许就是凭借着高深的武功才侥幸不死。当然了,这也是其中的一种猜测。” “哦,只是其中一种?那还有另一种猜测?!”连海萍惊讶的问道。 凌不弃冷声说道:“方才我也说过,白慕容那人心肠太软,做事优柔!虽然他当时动了手,但是或许他念在往日的师兄情分上根本就没有对他下杀手,这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他这话说完,众人一听都认为他说的有理。尤其是他说的另一张猜测更是符合白慕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连海萍甚至就认为陈华川之所以没有死就是因为白慕容没有对他痛下杀手的缘故。 慕容果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我真是没有看错他!连海萍这样想着,她那脸颊竟不由得红了起来。花思容见她双颊绯红,双目之中也含着脉脉春情,她有些好奇的问道:“连姑娘,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花思容这话一出倒是立刻打断了连海萍的胡思乱想。就看她有些慌乱的说道:“没事,没事……”说着话她赶紧转移话题对凌不弃说道:“那么现在那陈华川在哪里?” “你说呢。”凌不弃斜眼看着他。 他这话一出,连海萍与花思容随即对视了一眼。然而接下来两人便不约而同的说道:“难道那个蓝衣蒙面人就是陈华川?!” 凌不弃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连海萍这才恍然大悟道:“我说那个蒙面人就是奇怪的很。原来他就是陈华川!如此说来,白慕容肯定还在他那里。” 她这话说完,凌不弃竟然叹息一声,说道:“你说的不错,白慕容恐怕还在他那里。” 他这话一出,连海萍有些纳闷的问道:“听你的语气,你似乎见过慕容?”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见过他。”凌不弃说道。 “在哪里?”连海萍问道。 “地下迷宫中!”凌不弃淡然的说道。 “迷宫?”连海萍有些不解。 凌不弃看她一脸迷茫便说道:“其实我是先你们一步到了这里。当我见到陈华川的时候,他突然发难,我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打晕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在一处地下迷宫之中。我在那迷宫里转了许久,就在我有些发狂的时候,白慕容竟然也出现在那迷宫之中。” 凌不弃说到这里,连海萍立刻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我说那一夜为何白慕容不见了踪影。” 谁知连海萍这话一出,身边的花思容立刻着急的问道:“连姑娘,这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当时你就知道慕容在哪里了吗?” 连海萍见她一脸焦急之色这才知道自己情急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可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好隐瞒,当下连海萍有些迟疑的说道:“这个,这个吗……” “你快说啊……”花思容着急的问道。 “这个……其实白慕容当时就扮成了白袍人守在门外,当时那个蒙面的就是他……” 花思容一听竟有些失魂落魄的低喃道:“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慕容他竟然只告诉你却不告诉我……难道他不信任我吗……?” 花思容一边低声自语,与此同时她那双眸之中竟也要流出眼泪来。香菱见她神色忧伤便急忙拉着她手。连海萍见她如此,她竟有些不忍的说道:“思容姑娘,你莫要伤心。其实并不是慕容不愿对你吐露实情,只因为当时那个叫飞流的人已经对他起了疑心。慕容怕身份暴露故而便没有声张。其实他怕你担心想几次对你表明身份,无奈那飞流看的紧,所以这才没有说出。” 连海萍这些话自然是她胡诌的。虽然心中不愿,但是看到花思容那美目涟涟的样子,她这心里也是难过。花思容闻听她这一番言语之后,她那写满忧伤的脸庞才露出一丝笑容来。她擦了擦眼角泪痕,笑着说道:“是这样吗?那是我错怪他了。” 连海萍一听这才松了口气。她见花思容情绪缓和便转头对凌不弃说道:“你既然在迷宫中见到了他,那后来呢?” 凌不弃这才说道:“当时我见到他时就发现他气息不稳脚步虚浮。我再三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他中了落鲸香的毒。我与他在迷宫中寻找出口,然而慕容却由于体力不支晕倒过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将他安置好,我独自去找出口。可是当我回来之后,白慕容竟然不见了!” “不见了,这是怎么回事?”连海萍与花思容急忙问道。 凌不弃说道:“发现他不见之后我便更加仔细的查看起周围密道来。起先我只注意查四周和地面,白慕容失踪之后我便将目光转移到了头顶。这一次我终于在隧道的顶部发现了一处十分隐秘的洞口。我顺着这洞口往上爬,最后我便从那里逃了出来。” 凌不弃这话虽然说得简单,但是实际上却一定十分艰难。就听他继续说道:“当我出来之后,正好遇上了陈华川。这一次我与他正面交手,虽然我有了准备,但是我还是败给了他!之后我负伤逃走,在之后我便昏倒了,以后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凌不弃将这话说完,众人方才明白发生的事情。这时候凌不弃突然问道:“我已经将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你们,现在你该告诉我,白慕容为何会来这楼兰!” “他为了找你啊。”连海萍说道。 “可是我从未告诉他我去了哪里,他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凌不弃直截了当的说道。 “这个还是我来说吧!”花思容突然说道。 凌不弃有些惊讶的看着她。然后花思容便将白慕容遇到天乩寮寮主怀月的事情告诉了凌不弃。凌不弃听完她的讲述之后,他那冷冰冰的脸竟然又平添了几分寒意! “怀月……?!你究竟要做什么?”凌不弃低声自语道。 第一百八十八章 花思容仗义执言 连海萍感激不已 凌不弃话音方落,花思容便立刻说道:“凌大哥,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叫怀月的人?” 凌不弃闻言便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与他算是萍水相逢,算不上什么认识。” “可是就是那个怀月让您来到这里的,不是吗?”花思容立刻追问道。 这一句话倒是让凌不弃有些慌乱起来。他双眉微微一皱立刻说道:“这是谁说的?” “是那个怀月亲口告诉慕容的。”花思容说着,她镇定的看着凌不弃,继续问道:“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吗?” 这花思容不愧是心思缜密。只是寥寥几句话便已经点名了要害。那凌不弃虽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是他也并没有出口反驳。花思容见他低头不语,她倒也不好继续追问。一时间这客房内鸦雀无声,这气氛竟然有些莫名的紧张起来。 沉默许久,凌不弃突然咳嗽一声,冷声说道:“既然白慕容至今还在陈华川那里,你们又为何会在这客栈里?” 连海萍闻言说道:“我们先前也是被他关着的。只不过被突然放了出来,也不知你那那位大师兄在搞什么鬼!” “既然如此,等我伤好后便再去探查一番!”凌不弃看着自己肩膀上的伤说道。 他这话音一落,连海萍急忙说道:“既然知道那蒙面人就是你们的大师兄陈华川,那么想来他也不会太难为慕容。这救他的事情暂且缓一缓。” “缓一缓?”凌不弃有些纳闷的看着她,说道:“你不是一直担心他,恨不得立刻找到他吗?怎么现在不救他了?” 连海萍闻言一跺脚,急忙说道:“唉,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这客栈里突然来了五个人,这五个人可是了不得人。” “了不得人?什么人这么了不得?”凌不弃有些好笑的说道。 连海萍见他竟然冷冷发笑,她自然有些不悦的说道:“你竟然还笑。我告诉你,这五个人就是天乩寮的人。” “天乩寮的人?”凌不弃闻言坐直身子惊讶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天乩寮的人?难道你们见过?” 连海萍闻言冷笑说道:“何止是见过,我们与他们可是结下了仇怨了。”连海萍说着话,便将那五人如何与追捕阿鸾又如何重伤自己的事情告诉了凌不弃。凌不弃听完之后,他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坐在一旁的阿鸾,说道:“这么说,这小丫头将天元神物放在她豢养的白猿身上。而那只白猿也已经回到这小丫头她奶奶那里。” “嗯,事情就是这样。”连海萍点头说道。 此时凌不弃嘴角却浮现一丝冷笑。他有些阴冷的看着连海萍,一字一句的说道:“不得不说你的确是很令人惊讶。虽然以前我怀疑过你,但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你竟然是娑婆外域的人,连海萍,你隐藏的够深的!现在我想问你个问题,你这个娑婆外域的神秘女子是不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才故意来接近白慕容的吧?!” 凌不弃这话说完,他浑身上下立刻涌出淡蓝色的光华来。这光华一出,周围一下子就变得寒冷起来。连海萍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她抬眼一看,就见凌不弃双目之中寒光闪烁,看他的样子显然已经是有了杀意。连海萍俏脸一变,就听凌不弃冷冷的说道: “你最好老实的告诉我,不然我让你身死当场!” 冰冷的话语随着无尽的杀意肆意而出。一时间周围众人的血液似乎也被这寒意所冻结。就连一旁冷眼相观的花庭芳也觉得周围有一股无形的压力正将自己层层包裹起来。他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凌不弃,心道:这人武功到底到了何种地步,竟然会发出如此惊人的压迫气息。 花庭芳这里正自心里感叹。这一边连海萍却被他这气息压制的动弹不得。饶是她胆子再大,在这种无形威压之下也是寸步难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那脸上就开始结起了冰霜。凌不弃见状冷笑一声,说道: “怎么,还不说吗?要是这样,你可不要怪我不客气。” 凌不弃说完,他双目寒光一闪,这左手就举了起来。凌不弃这人可不是那优柔寡断的白慕容,他做事向来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他这秉性就算是说他心狠手辣也不为过。自小到大,他从不会让危险潜伏在自己身边,尤其是像连海萍这种来自那神秘的娑婆外域的人。此时的凌不弃已然下定了决心,即使是白慕容以后会怪罪自己,他也会将这个来历不凡的女人杀之而后快! 凌不弃打定主意就要动手。然而就在此一发千钧之际,那一旁的花思容却突然义正言辞的大声呵斥道:“你让她说说说,那你想让她说什么?!!没想到白慕容那么温柔的人,他的二师兄竟然是如此的无情无义!” 花思容这番话一出,众人顿时为她捏了一把汗。尤其是连海萍,她根本没想到花思容竟然会为自己仗义执言。一时间连海萍心里百转千回,不知不觉泪水便充盈了她的眼眶。 “姐姐……” 听到花思容说出这样的话来,那花庭芳身影一动便出现在她身前。他张开双臂将她护在自己身后。眼中光华闪烁正冷冷的看着凌不弃。 凌不弃见状,他眉头一挑便将左手放了下来。就听他有些好奇的问道:“你说我无情无义,那你说说,我怎么个无情无义!” 他这话一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花思容。花思容闻言一笑。她手放在花庭芳肩头示意他让开。花庭芳见状有些不解,然而花思容却对他点了一下头。花庭芳自然知道她这位姐姐的脾气,当下他叹息一声便让到一旁。就见花思容直视着凌不弃,沉声说道: “连姑娘,她为了白慕容早已经与那些什么娑婆外域的人分道扬镳!而且在白慕容有危险的时候,连姑娘更是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去救慕容!凌大哥,我姑且还叫你一声大哥!你的师弟慕容,将自己的性命都能托付给你眼前这位女子,而这位女子也心甘情愿为慕容牺牲!这些你应该都知道的!而你呢,就因为她以前的过往就要出手杀她,你这不是无情无义,是什么?” 花思容这番话说完,不仅是众人就连凌不弃都有些动容起来。这一路行来,这连海萍对白慕容的好众人自然是看在眼里。而凌不弃呢,当初在为寻找天元正道之气,连海萍为救慕容几次以命搏命!这些凌不弃都是亲眼所见。当时凌不弃还觉得,这位连海萍是真心实意的对白慕容好,如此一来自己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蓝光闪闪消失不见。一时间周围那股无形压力也无影无踪。凌不弃自嘲的一笑,紧接着他突然就哈哈大笑起来。花思容见状便知他以放下心结,当下她长吁一口气,转头笑着看向连海萍。而连海萍此时呢,她正泪眼朦胧的带着一脸感激的神情看着她。花思容见她神情激动,刚要想开口安慰,谁知那连海萍却拉着她手,颤声说道:“思容姑娘……不,是思容姐姐,以后我能这么叫你吗?” 花思容闻言一怔,似乎还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然而在连海萍殷切眼神之下,花思容还是点头说道:“当……当……当然……可以……” 听到她的答复,连海萍顿时激动的语无伦次。她拉着她的手,笑着,发自内心的笑着……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乩寮神术之人 自花思容替连海萍仗义执言之后,那连海萍真可是对她彻底放下了防备之心。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这花思容对连海萍如此关怀备至,饶是连海萍石头做的心也已被她捂热了。当下这两女子手拉着手正有说有笑。恰在此时,花思容却有些害羞的问道:“连姑娘,既然你我要姐妹相称,那么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呢?” 连海萍闻言笑着说道:“那自然是年龄大的是姐姐,年纪小的为妹妹了。” 花思容左右环顾一下,低声问道:“那……你多大了?” 连海萍闻言一怔。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她,说道:“瞧你神神秘秘的,原来是问这个。你要问我多大,那我就告诉你……”说着话,她便在花思容耳边悄悄的耳语了一番。她这里说完之后便又问花思容道:“那么,你呢?” 花思容同样也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之后,两人相视一笑,就听连海萍说道:“那么,你就是姐姐,我就是妹妹了……”说完,她拉着花思容的手,撒娇似的说道:“思容姐姐,思容姐姐……” 花思容被她摇的浑身酥软。她红着脸儿笑着说道:“好妹妹,好妹妹,你可不要晃我了,我这身子都被晃散掉了呢……” 两人正自旁若无人的相互嬉闹。正自此时,站在花思容旁边的花庭芳却突然咳嗽一声,沉声说道:“姐姐,该说正事了!” 他这话倒是令两人清醒过来。当下她们便急忙收拾情绪收起笑脸。连海萍嘴角一扬对凌不弃说道:“你还要杀我吗?” 凌不弃瞥了她一眼也没说话。连海萍一脸得意,继续说道:“慕容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现在的问题是,那五个来自天乩寮的人。他们可是十分难对付!” 连海萍说完,一旁的花庭芳接着说道:“哼,他们何止是难对付,我敢说,在场众人无一人敢独自面对他们!” 花庭芳这话自然是说给凌不弃听得。那凌不弃心高气傲,他闻听此言之下便有些冷笑的说道:“怎么,那五个人难道有三头六臂不成?哼,我倒是想会会他他们!” 花庭芳闻言立刻说道:“凌大侠,你未曾与他们交手故此不知他们的厉害。那五个人可不是普通人!纵然你武功盖世,但是面对他们可是一分胜算也没有!” 花庭芳这番话倒是让凌不弃心中万分不悦。当下他眉头一扬冷声说道:“哦?听你的意思你已经与他们交过手了,既然如此,你能否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个厉害法儿?” “怎么个厉害法儿?”花庭芳微微一笑,说道:“不知凌大侠有没有听过神术之人!” “神术之人?!”凌不弃眉头一皱竟有些惊讶的问道。 “不错,我曾与他们其中一个交过手。那个人用的便是神术!”花庭芳沉声说道。 他们两人一番交谈,旁边的连海萍突然出声问道:“你们两个说的什么神术之人,那究竟是什么?我怎么从没听过!” 连海萍这话说完,那凌不弃竟叹息一声,沉声说道:“神术之人,说中之意便是用了神术的人。” “啥意思?”连海萍歪着脑袋一脸茫然。 凌不弃看傻子似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应该知道,练武之人无论用的何种的武功,这无一例外的都是用呼吸之法将外界之气吸收到体内。这些气息在体内按照一定的次序行过诸般穴道,之后在丹田汇聚,这便成为了自身的内力。无论练武之人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功,他们的力量源泉都是来源与丹田之气。如果丹田之气用尽,那么这人的种种神通便不能施展!” 他这话说到此处,连海萍急忙点头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这跟那个神术之人有什么干系?” 凌不弃这才继续说道:“其实在很久之前,这世上本有两种修炼神通的法门。这其一便是我刚才的说的那一种,我姑且称之为,武!” “那另一种呢?”连海萍急不可耐的问道。 凌不弃随即沉声说道:“另一种便是刚才说的,术!” “术?可是究竟是什么是术?”这一次是花思容出口问道。 “这种修炼神通的法门与武完全不同。如果说武是消耗自身内力来施展种种神通的话,那么术就是直接用外界或者说就是修炼者周围的气来施展神通的。不需要将气息吸收到体内便能直接调用,这种法门便是术!” 凌不弃说完,除花庭芳外其余众人都是一脸惊讶。显然他刚才说的已经完全超越了他们的认知。连海萍有些激动的说道:“直接使用周围的气便能施展种种神通,还不用打坐练气,这简直太方便了!我也好想练练这种法门呢,唉,这术法厉不厉害,你知道怎么练吗?” 看着连海萍一脸激动的表情,凌不弃有些冷笑的说道:“哼,这术法何止是厉害!你知这法门为何称之为神术!正是因为这法门有移山倒海之能,毁天灭地之威!凡是修炼到大成的人可算是超越了常人,成为了神一样的存在!” “神?”众人纷纷惊呼道。 凌不弃继续说道:“不错,就是神!然而凡是都有两面性!这术法虽然厉害,但是据说修炼起来却是艰难无比。而且一个不注意便会走火入魔身死当场。可以说万万人里也只能出一个修炼至小成的人。正是它如此艰难而且危险,反倒是武法之道,虽然威能不大,但好在只要勤加苦练便能有所成就。正是因为这些原因,这世上便只留下了武功。” 凌不弃说完,连海萍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如此。看来这世上的事都不能一概而论。有舍有得才符合天地大道吧。不过既然这神术如此难练,可是为何那天乩寮中会有人修炼这法门呢?” 凌不弃闻言淡然一笑,说道:“方才你也说了,有舍有得方才符合天地之道。虽然修炼术法过程艰难,但是毕竟这法门威力巨大,哪怕是小有成就那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存在。故此有些人便出于种种的缘由开始窥视起这种力量来。我曾听我师父说过,很久之前有一位高人创出了一种修炼术法之道的捷径!这种方法可以让人在较短时间内将术法修炼至小成!只不过修炼的代价却是自己的寿命!” “寿命?你是说修炼那种方法,那人就会死吗?”花思容紧张的问道。 “并不会立刻死去!”一旁的花庭芳突然接口说道,“方才凌大侠也说了,术法是直接利用外界的气息施展出种种不可思议的神通的。而那种修炼的方法便是让人在没有达到那种可以自如利用外界气息的境界下强行调用周围的气,但是其代价便是燃烧自己的生命。调用的越多,燃烧的生命也就越多。这人的寿命也就随之缩短,直至死亡!” 连海萍听完他们两人的话,她立刻缩了缩脖子,尴尬的说道:“啊?练了就会减寿啊,那我还是不要练了!”说完,她笑着看了看花思容。 凌不弃也没有理他,就见他阴沉着一张脸,沉声说道:“如果那几个人真的是修炼了术法的人,那的确不是普通人。不过要是只有一个的话,想来我也能应付的了!” 然而凌不弃这话刚刚说完,连海萍却突然开口说道:“虽然我不想说,但是很遗憾的是,我见过他们的神通,恐怕,恐怕那五个人都是你们说的神术之人!” “什么?”凌不弃惊声喊道,“都是神术之人!这……”凌不弃此时竟然说不出话来。 “海萍妹妹,既然你见过他们的神通,那你和我们说说,这样我们也有准备!”一旁的花思容忧心忡忡的说道。 连海萍闻言这才说道:“好,那我便和你们说说。他们中有个年约三十的男人,这人名叫做红莲,他的双拳能喷射火焰,有一个老头子叫公输启,能操纵巨大的人偶机关,有个尖鼻子长的像老鼠的人叫做土元,能在土中来去自如。有一个穿蓝衣的女子叫做澜冰儿,这人能凭空聚水成冰。还有一个穿绿衣服的女子,叫做谷雨,她能让地上瞬间长满藤蔓。他们五个人的本事都不一样,但是每一个人都十分难对付!” 连海萍说完之后便静静的看着众人。然而众人却是一脸无奈低头不语。就连凌不弃都皱着眉头显得心事重重。连海萍见他也愁眉不展,顿时一股火气便从她心里生了起来。就见她气呼呼的张口说道:“你们倒是说话啊,怎么了这是,难道你们都害怕了吗?”说着话他朝着凌不弃喊道:“刚才你还不是说要会会他们,怎么现在害怕了,不敢了?” 连海萍这话说完,凌不弃却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白眼。就听他不慌不忙的说道:“你大喊大叫的做什么!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对付他们吗!怎么,难道你要和他们硬碰硬吗?” 连海萍一听,她立刻问道:“那你倒是想出办法了吗?” “哼哼,我还没想到!”凌不弃冷声说道。 第一百九十章 天乩寮五人离去 飞流客栈杀人 要说凌不弃这人也算的上足智多谋的人物。然而这一次却是不同以往,那天乩寮中的五人各个身怀绝技,在这等力量下,任凭何人施展什么阴谋诡计都是枉费工夫。凌不弃心里十分清楚,自己现在的武功要是对上一个神术之人尚能有一战之力。但是要是遇到两个即便是他也只有逃命的份儿,何况现在竟然一下就来了五个。饶是凌不弃绞尽脑汁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 眼下情形也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连海萍与阿鸾闷在房中足不出户,就是花思容与花庭芳也鲜少下楼。凌不弃则躺在床上安心养伤,好在他内力深厚,休养了两天之后那伤口便已然痊愈的差不多。 众人在客栈房中闷了两天。等第三天约莫中午时分,那呆在客房中的宁晓生实在是憋闷的受不了。他心情烦躁之下便想出去透口气。其实天乩寮那五个人并没有见过他,他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但是连海萍为谨慎起见还是让他呆在房中。此时宁晓生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便出了门。由于客房是在二楼,宁晓生一出房门便能看到一楼大厅中事物。他这里刚一出来,就听那楼下有人高声说道:“店家,店家,来结账!” 宁晓生闻听低头一看。好家伙,这一看吓得他险些就要麻溜的钻回到房间里去。他弯着腰驼着背偷偷观瞧,就见那楼下柜台旁正站着五个人! 这五人不是旁人正是天乩寮中的五人。此时他们中一位高大的男子正站在柜台旁喊着客栈掌柜。客栈掌柜听到喊声便从后堂中走了出来。他一边走一边笑着问道:“哟,要走客官?” 高大男子立即朗声说道:“嗯,不错。” 掌柜一听便翻开账本说了花费。红莲便拿出银钱给了掌柜。那掌柜接过钱来满脸堆笑的说道:“那一路走好客官。” 既然已经付了账,五人便欲转身离开。谁知那男子刚走了几步便突然回头问那掌柜道:“店家,我想向你打听个事!” 掌柜的一听赶紧笑着说道:“您说。” “这客栈里出了我们几个,还有其他客人吗?”男子笑着问道。 掌柜闻言便说道:“自然是有的,这个……” “那为何我们在这里住了几天都没见到呢?”男子依旧笑着问道。 “客官您要是不提,我倒是还忘了。说也奇怪,那几位客人这几天一直呆在房中从未出来。啊,就是吃饭也是让我们送到他们的房间里去。”掌柜的回道。 “哦?竟然有这样的事,这倒是奇怪的紧。那能不能告诉我,那几个客人是怎么样的人?”男子继续追问道。 然而掌柜一听却有些迟疑的问道:“这个……不知客官打听这个做什么?” 男子见掌柜的有了警惕之心便赶紧笑着说道:“哦,没什么,就是随便问一下。” 掌柜的闻听便笑着说道:“他们都是小店客人,我不好说什么,还望客官莫怪。” 男子哈哈一笑,说道:“应该如此,应该如此。那我们便走了。”说着话,男子便迈步走出了客栈。 宁晓生目送着男子走出了客栈。他这才跌跌撞撞的跑到连海萍的房门前。他一边急促的敲着门一边喊道:“连姑娘,快开门,快开门!” 此时连海萍与花思容正坐在床上说着话。宁晓生喊声传来,连海萍便立刻说道:“来了,来了,你喊什么?”说着话她便起身来到门前开了门。 房门一开,宁晓生一下子便撞了进来。连海萍见他如此慌乱便出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慌慌张张的!” 宁晓生喘了几大口气,说道:“那五个人,他们走了!” “五个人,走了?”连海萍有些糊里糊涂。 宁晓生见她不明白,他哎呀一声,着急的说道:“就是那五个人,天乩寮的那几个!” 这话一出连海萍这才反应了过来。就见她一脸惊讶的问道:“他们走了?你怎么知道的?” “就在刚才,我亲眼看到的!”宁晓生急忙说道。 事不宜迟,连海萍便急忙让众人来到凌不弃的客房中。连海萍把事情这么一说,众人听完之后都是惊喜非常。然而就在众人欢喜之余,那站在窗边的凌不弃却突然开口问道:“走了?那你知道他们走了后去了哪里吗?” 他这话自然是对宁晓生说的。他闻言立刻说道:“这个我怎么知道。难道你还想让我当面问问他们,劳驾,几位这是要去哪里?你这是嫌我命长吗?!”说完,宁晓生斜眼看了看凌不弃。 凌不弃也没理他。这时花思容却出声问道:“凌大哥,他们走了这难道不是件好事吗?” “对啊,我现在巴不得他们赶紧走。”连海萍如释重负的说道。 然而凌不弃却始终盯着窗外一言不发。众人见他冷若冰霜,所幸也不去管他。既然现在天乩寮的人已经离去,那么救出白慕容的事情便再次提了出来。依照先前的推断,白慕容现在应该还在陈华川的府中。连海萍的意思是直接上门要人,但是花思容却说,那陈华川要是肯放人那么当初放我们的时候就应该连同白慕容一起放了,既然他当初没有放人,那么直接上门去要这肯定是不行的。 花思容这话说的自然非常有道理。况且他们几人都中了落鲸香的毒,现在也就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这要是直接硬上,这先不要说能不能把人救出来,就是他陈华川的大门口,这几个人也未必能进的去。 他们这里七嘴八舌说了一通。到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结果来。到最后连海萍实在是没办法了,她这里一跺脚直接气呼呼的对凌不弃大声喊道:“哎!姓凌的!白慕容怎么说都是你的师弟。而且他还是因为你才来到这里。现在他有了难,你就这么干站着,不肯出点力吗?” 然而那凌不弃依旧面无表情不发一言。连海萍见他无动于衷气的她就要张牙舞爪。要不是花思容拦着她,只怕连海萍就要跳起来拍那凌不弃的头顶。然而就在此时,凌不弃却突然冷声说道:“今晚我便去打探一番,你们就在这里等着,不要妄动!” 他这话就好比一颗定心丸。连海萍当即就安静了下来。事实也的确如此,连海萍现在所能倚仗的也就是这位凌不弃了。不管怎么说,白慕容始终是他的师弟。凌不弃也的确应该去管这件事情。 时间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夜色已然来临。趁着天黑,凌不弃便出了客栈。他施展身形几个起落之下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连海萍见他远去便回到自己房间等候他的消息。就在她万般焦虑的时刻,花思容敲开了她的房门。 “思容姐姐,你来了……”连海萍勉强笑着说道。 花思容见她一脸忧愁之色。她拉着她手,安慰道:“你也不要太担心。怎么说那陈华川也是慕容的大师兄,即便以前有些误会,想来他也不会伤害慕容的性命……” 两人拉着手坐了下来。连海萍依旧忧心忡忡的说道:“现在也只能这么想了,可是我好怕……万一那陈华川真的想……” 她还没说完,花思容手指却突然点在她的红唇上。连海萍一愣,就听花思容说道:“没有万一,慕容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看着她柔水的目光,一瞬间连海萍似乎明白为何白慕容会喜欢这位叫花思容的女子。不知为何,只要看着她的眼睛,连海萍这心里就莫名的平静了下来。 如果我要是男子,恐怕我也会喜欢上她吧,连海萍心里想着。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两人对彼此已经是敞开了心扉。此时她们又说有笑的说着些悄悄话好打发这令人发狂的时光。而就在她们沉浸在彼此的趣事中的时候,那楼下却突然传来一声喝骂! “你可不要不识时务!耽误了我的事情,小心你的性命!还不给我闪开!” 喝骂声传来,房间内的两人立时对视一眼。而恰在此时,一个惊慌失措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理!我都告诉你了,这里没有你找的人,你还是走吧!” 这话音一落,连海萍立刻就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客栈掌柜的。她急忙站起身来想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而就在她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声惨叫突然就传入了她的耳中! “啊——” 声音凄厉打破这寂静的夜晚。连海萍心里一阵紧张,她砰的一声打开房门! 房门一开,连海萍便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皱着眉头往楼下一看,就见那楼下地上躺着一个人。这人的胸口被人开了一个洞,鲜红的血液正从这洞里涌了出来。他面色惨白眼珠瞪的老大。 “掌柜的!”连海萍立马认出了这人。 许是听到了连海萍的声音,那客栈掌柜的胸口突然剧烈起伏起来。同时他那喉咙里开始咕咕作响,之后他突然一仰头直直的盯着连海萍,声嘶力竭的喊道:“快走——”两个字说完,客栈掌柜便浑身抽搐起来。片刻之后便没了动静! 楼上的连海萍目睹着客栈掌柜的惨死。她呆立当场如同失了三魂七魄。而就在此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竟然在这里,也好,省下我不少功夫!” 这声音一落连海萍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转脸一看,就看在那掌柜的尸体旁站着一个人。这人穿着一身白袍,手拿一根长约三尺的黄绿色手杖,而他的面容竟然同白慕容长的一模一样! “是你!飞流!”连海萍怒声说道。 “我们又见面了。”飞流用白慕容那张脸冷冷的笑着。他用阴冷的语气继续说道:“赶紧把你的同伙叫出来跟我走!你最好照我的话做,不然我可要杀了你!” 第一百九十一章 连海萍对飞流 飞流这番恫吓言语说完,连海萍却是俏脸生寒微微冷笑。她双眸如水直视着楼下那人,说道:“你知道现在我最讨厌什么吗?” 飞流听她答非所问,他随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管你讨厌什么!你还是把你的同伙都叫出来,乖乖跟我走!” 然而连海萍却似没有听到他说的话一般。就见她红唇微动,一字一字的冷声说道:“我现在最讨厌的就是你竟然敢用白慕容的面容,杀人!” 连海萍话音一落,那飞流竟然有些惊愕之情。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哈哈一笑,随即寒声说道:“谁让这人长的英俊!等我杀了这个白慕容,那么这张脸就会永远属于我!而你,虽然嘴上说着讨厌,但是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不要说你现在中了毒,就是没有中毒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飞流这番话既说明了自己的目的有说出了连海萍现在的处境。其目的自然是让连海萍明白自己眼下的境况,好让她不要做出鲁莽的举动来。不过虽然他说的明白,那连海萍却是一脸无畏的看着飞流,似乎她根本就没有把他的话听到耳中一般。飞流见她不仅不为所动,那脸上反而露出不屑的鄙夷之色来,当下他便耐着性子冷声说道:“行了,我不愿与你多费唇舌,赶紧下来跟我走!” 然而他这话音一落,就看连海萍冷声一笑。霎时间一根漆黑如墨的影子触手便从脚下钻了出来。这影子触手来去如风快如闪电朝着飞流就射了过去。那飞流一见当即纵身一跃。他这一跃之下那触手正好从他脚下飞过。然而没等飞流庆幸躲过这一击,那触手尖端却突然往上一折,紧接着就朝空中的飞流席卷而来。 这一下变化虽然突然。但是那飞流毕竟也不是泛泛之辈。当下他双腿一蹬,借着这势,他身子便平直在空中。眼看着那触手就要袭来,飞流却大嘴一张,一时间一张白色的大网便从他的口中喷出。黑色触手本就在他身下,这大网一出便立即将这触手当头罩住。无论触手如何冲撞都不能逃脱这大网! 飞流一击而中不禁洋洋自得起来。然而就在此时,那触手却突然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影子数量增加,那么影子的粗细大小自然而然的就细了很多。就见这四条细细的黑色触手从大网网格之中纷纷钻出。朝着空中的飞流再次席卷而来。 突发的状况让飞流有些惊慌失措。他万没想到这连海萍竟然会这种邪门的功夫。当然了,这影子触手自然就是潜藏在连海萍影子中的影奴所施展的神通。飞流由于不知她的底细故此以为是她所施展的邪门武功。由于上一次影奴受了伤,故此连海萍一直没舍得让他出手。只不过这一次连海萍见到这飞流竟然顶着白慕容的脸杀人,这种行为简直让她怒不可遏。怒火攻心之下,连海萍便暗命影奴出手! 此时四条触手分为四个方向对飞流发起进攻。这飞流身在半空根本就无法躲闪。眼看着他就要被触手束缚住,就在此危急时刻,那飞流再一次张嘴一吐。只不过这一次他吐出的不在是一张大网而是一根白色绳索。 此时连海萍正站在二楼之上。飞流瞧的清楚,他嘴里叼着白色绳索猛地一甩脑袋。霎时间这绳索便朝着连海萍飞了过来。连海萍虽然见到绳索飞来,但无奈其速度飞快,连海萍躲闪不及之下只好用手来阻挡。如此一来,这根白色的绳子便一下子撞在了她的小臂之上。 绳索为白好似蛛丝一般。不仅如此这绳子还具有强力的黏着性。就这么看似轻轻的一撞,这绳子就立刻黏在了连海萍的小臂之上。就听连海萍啊的一声惊呼,她本能的就甩动起胳膊来。然而此时那身在半空中的飞流却握住绳索的另一端,然后猛的一拉! 飞流这一拉之下,黏在她手臂上的绳索便立刻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连海萍被这大力拉动,她身子就要往外飞。好在客栈二楼之上建有木栏。情急之下,连海萍急忙用手死死的撑在木栏之上。如此一来她才得以稳住身形没有被这力量拉扯下去。反观那飞流却借着这股力量朝着连海萍直直飞来。 飞流身形一动,那四根触手再次扑了个空。当下这触手在空中一转再次追着飞流进攻。可是这飞流却是哈哈冷笑,就看他左手拉着绳索右手握着手杖对着连海萍的胸口就刺。此时连海萍被他拉扯着身子也无法动弹。眼看着飞流手中的手杖就要刺中她的心口。就要此时,一道寒光突然从连海萍身边斜着射了过来。飞流略显惊讶,他急忙定睛一看,就见这哪里什么光芒分明就是一柄锋利的长剑。 长剑来袭正中那刺来的手杖。就听叮的一声脆响!那手杖便偏向了一旁。紧接着,这长剑一抖竟然朝着飞流的面门刺了过来。无奈之下,飞流右手手腕一翻,手杖一下便顶在木栏之上。接着他身子凌空一翻,双腿用力踏在木栏之上。一时间,他身子却又平平的倒飞了出去。 这里情急之下飞身而退。虽然躲过了长剑来袭,但是他的后面还跟着急速飞来的四根触手。要说这飞流也是有能耐的。他倒飞之际眼瞅着那四根触手便立即用手里的手杖去挡! 飞流手里的手杖通体如玉显得古色古香,这正是白慕容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世尊手杖。此时飞流用它抵挡那四根触手,说来也怪,这些触手只要接触到手杖便会立刻弹开。仿佛这些黑色触手非常害怕这根手杖一般。那飞流也是聪明之人,他一下便看出其中的门道。当下他连连舞动手杖,一时间竟然在触手之间冲出了一条道路。 借着世尊手杖,飞流安稳落地。就见他冷笑一声抬头看向那连海萍。然而此时连海萍却是面色惨白,呼吸也非常急促,那样子就像是受了重创一般。觉察到她的异样,就听有人在她身边焦急的问道:“海萍妹妹,你这是怎么?”说着话一只手便伸了过来。 连海萍转头一看,就见花思容手拿着长剑正站在自己身边。她神色焦急的将她搀扶了起来。连海萍心中一暖,虚弱的说道:“我没事,刚才谢谢你救了我。” 此时那四个黑色触手已经无影无踪。那飞流手杖一扬,得意的说道:“哼,险些中了你的道。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也用不出刚才的邪门武功了。怎么样,现在该跟我走了吧!” 第一百九十二章 杀戮不断 飞流化身为怪 此时连海萍脸色惨白几乎摇摇欲坠。若不是身边花思容搀扶,恐怕她连站都不行。那飞流在楼下看着她那窘迫之态,他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花思容见他一脸得意,笑声更是猖狂无比,她心中怒极之下便拿剑指他,言道:“你这无耻小人,你为何来此伤人?难道你要出尔反尔?” 然而那飞流竟无所谓的笑着说道:“什么无耻小人,什么出尔反尔!那是你们中土的狗屁规矩!你那些大道理在这里是行不通的。行了,我也不跟你么废话,赶紧把人都叫出来跟我走,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他这话音一落,楼上有人立刻说道:“杀我们?你倒是有这个本事才行!” 这话音一落,飞流抬眼一看。就看楼上便走出了那位花庭芳。不仅是他,就是蛇三步,傅青林等人也跟着他走了出来。显然刚才的打斗声已经惊动了这些人。花庭芳一出来,飞流便说道:“哼哼,道貌岸然的家伙!就凭你拿什么跟我斗?!” 飞流话音一落,他左手一挥,客栈门外立刻涌进来十几个身穿白袍的人。这些人都拿着长长的弯刀,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飞流得意一笑,说道:“抓你们都不用我动手!”说着话他一转头对身背后那群人说道:“来啊,把他们都给我抓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那十几个白袍人都发了声喊。接着这群人便一窝蜂的往楼梯那里钻。那样子就好像只要他们上了楼,那么楼上这群人就会马上乖乖束手就擒一样。他们这里乱成一团,等好不容易分了主次上了楼梯。那站在楼上的花庭芳却微微一笑,说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花庭芳这话说的虽然轻,但是楼下的飞流却听得一清二楚。他有些纳闷的看着楼上想要看看花庭芳究竟要耍什么花样。而就在他全身注意楼上的动静的时候,那楼梯底下却突然闪出一个人。 此时那十几个白袍人已经全部都在楼梯之上。而这人一出现便立刻将楼梯口堵住。那飞流此时也注意到他,他定睛一看,就见这堵着楼梯的人正是方才正在花庭芳身边的王大柱。这王大柱长的人高马大的,他双臂一张就似一堵墙将白袍人的后路完全切断!飞流一看当即暗道一声不好。然而就在此时,那二楼楼梯口那里却也闪出一个人来。 这人不仅高而且还胖,飞流一眼就认出,这人也是跟在花庭芳身后的名叫做万三斤。此时就见这万三斤微微蹲着身子,双手捂着大腹便便的肚皮,他那腮帮子鼓的大大的就像是蛤蟆一样。 楼梯上的白袍人已经冲到了二楼。此时突然闪出这么一位倒是让这些白袍人有些摸着不着头脑。就见这为首的白袍人微微一愣,接着他二话没说举刀就砍。然而没等他这一刀砍下来,那万三斤突然大嘴一张,接着一股绿色的粘液便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见到这一幕花庭芳只是一脸漠然,而那花思容却是赶紧别过脸去并且顺势将连海萍搂在怀中,那神情就似乎她不想看到下一刻发生的事情一样。 粘液飞出朝着那为首的白袍人便喷了过来。这为首之人惊慌之下便大叫着想往下走。可是他这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背后的人却是一无所知。他这里往后退那身后的人还要往上走。一时间,他们这些人便乱成了一团。有道是旁观者清,那楼下的飞流虽然不知这粘液有什么古怪,但是他却知道那些黏糊糊的玩意儿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当下他立刻大声喊道:“赶紧下来,下来——” 然而一切都已晚了。伴随着粘液落下,那些白袍人身上立刻冒出白色的雾气。一时间嘶嘶声,大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那为首的白袍人身上落得最多,他只是发出啊的一声惨叫之后便被粘液包裹住。而几乎在一瞬间他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这粘液落到哪里哪里就会被消解熔化。一时间楼梯上众人便纷纷往下跑。然而楼下那里还站着一位王大柱。这王大柱堵在那里硬是不让他们过。无奈之下白袍人只好翻下楼梯,纷纷逃命! 只是一口粘液便几乎要了这是十几个人的性命。虽然有几人侥幸不死,但是他们的身体也被粘液熔化的千疮百孔,看样子也是活不成了。由于发生的太过突然并且这情景也太过惨烈,饶是像飞流这般残忍之辈也是被惊得的目瞪口呆。而就在他有些愣神的功夫,一条通体金黄的小蛇突然从角落里钻出了脑袋。这蛇吐着红色的舌头朝着飞流就爬了过来。等这蛇爬到飞流的脚边,它突然一张嘴对着他右脚脚踝就咬了一口。这一口之后,这蛇立即飞也似的钻入墙角缝隙之中。 疼痛便随着麻痹之感立即传入飞流的脑中。飞流低头一看却没有发现什么。然而麻痹之感越来越厉害,自己这右腿几乎没了知觉。此时他手下人几乎伤亡殆尽,自己的身体又莫名其妙的出了状况。当下他心里便已经萌生退意。然而他这念头才刚一兴起,那堵在楼梯口的王大柱突然发了一声喊朝着他就狂奔了过来。 如同发狂似的公牛,王大柱这奔跑的声势简直让人害怕。只是眨眼之间他与这飞流之间便只剩下了短短的五步远。飞流知道要是自己被他这么一撞,那么自己即便不死恐怕也差不多了。当下他灵机一动再次故技重施。就见他张口一吐,一张大网再次从他的口中吐了出来。 面对突然来袭的大网,王大柱惊讶之余立即止住脚步。然而虽然他脚步止住,但是巨大的速度所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让他继续前行。就这么的,在他哇哇乱叫之下就一头扎进了这大网之中。一时间他被这大网束缚住手脚竟然不能动弹。 飞流见这王大柱像巨大的肉虫一般在地方不断的翻滚挣扎。他这里心一横当下举起世尊手杖朝着他后背就刺。然而他这一下竟然像刺在一块铁板上一般,无论他如何用力就是刺不进去。无奈之下,飞流也只好罢手。他冷哼一声想转身就要走。花庭芳瞧出他的意图,当下他朗声说道: “怎么,刚才还趾高气昂,现在要走吗?” 那飞流也不管他出言讥讽只想赶紧离开这里。然而此时他腿脚麻木,就是想走竟然也走不成。就在此时,楼上那万三斤哈哈一笑就从二楼之上跳了下来。他径直来到王大柱身边张嘴就是一口绿色粘液! 他这一手倒是让飞流惊愕不已。他有些木然的看着满身是粘液的王大柱,心道,这人莫不是疯了,他怎么对着自己人吐出这些东西?然而就在他惊讶注视之下,那王大柱竟然从粘液里站立起来。飞流一见,就见身上的白色大网已经消失不见,除此以外再无伤损。飞流眉头一皱,心道原来他是为了融掉我的蛛网才吐出这些粘液,只是这王大柱为何会不怕这些绿色浓液,难道他是铁打的身子不成?! 飞流这里正在胡思乱想,那王大柱与万三斤却哈哈大笑,说道:“小子,你狂啊,你在狂一个给我看看!” 飞流此时面如死灰,他咬牙切齿的问道:“你们明明中了落鲸香的毒,为何还能用出武功?” 两人一听随即对视一眼哈哈笑着说道:“哪个告诉你我们这是用的武功?” “难道不是?”飞流惊奇的问道。 “自然不是!”回答的是花庭芳。他站在二楼之上冷眼看着飞流,说道:“他们这些能力都是天生的,并非是练了什么武功!故此你们那些落鲸香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飞流闻听此言才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说道:“原来是这样。” 花庭芳接着说道:“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你的右腿有很明显的麻痹之感?” 飞流一愣,警惕的问道:“什么麻痹之感,我没有!” 然而他话说完,角落里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矮小,面容猥琐正是那蛇三步。他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说道:“没有?你不要自欺欺人了,方才我已让我的毒蛇咬中了你的脚踝!现在你已经身中剧毒了!” “原来是你!卑鄙无耻!”飞流怒声骂道。 “行了,你没资格说我们!”花庭芳冷声说道:“我问你,你家主人明明已经将我们放了,为何今晚你又来抓我们?” 然而飞流却只是冷笑并不言语。花庭芳见他如此便继续说道:“只要你回答我这个问题,我便给你解药,不然的话,你只有等死了!” 这句话倒是让飞流动了动眉毛,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解药?你肯给我?” 花庭芳见他有所动容,他便对蛇三步使了个眼色。蛇三步会意,他伸手入怀取出个小盒子朝着飞流晃了晃。花庭芳这才继续说道:“那个盒子里便是解药,只要你说出实情,我便给你!” 飞流看了看那个盒子。沉默一会儿后他竟然笑了起来。花庭芳见他发笑,便问道:“你笑什么?” 谁知飞流却说道:“我笑什么?我笑你太自以为是了!” 他这话说完,就听嘭的一声!霎时间,他身上的衣服纷纷化为了碎屑。而就在碎屑飞舞之间,飞流身上的皮肤开始龟裂脱落。只是片刻之间,他便又变成了那个全身黑漆漆的怪物! “解药,不用你给我!”飞流说着话,就听嚓嚓两声响,他的腋下又伸出两只手来。就见他舞动着四只手臂,阴森森的说道:“我把你们全杀了,那解药不就到手了吗!” 话音一落,他一声怪啸朝着蛇三步就扑了过去。而那样子简直如同一只大号的蜘蛛! 第一百九十三章 杀手锏! 此时的飞流已然就像是一只巨大的蜘蛛一般。他手中拿着世尊手杖二话不说便朝着蛇三步飞身扑来。那蛇三步善于驱使蛇虫,这手脚上的功夫其实不怎么灵光。这飞流飞身而至,蛇三步这脸上当即变了颜色。好在他身边还有王大柱与万三斤。他们两人固然平时十分的愚钝,但是飞流此时的企图他们二人还是了然于胸。当下那万三斤大嘴一张便要喷吐浓液。 要说万三斤喷出的浓液自然是厉害非常。可惜就是施用时动作太过醒目。这万三斤的嘴巴一鼓那飞流就已然明白他的意图。飞流方才就吃了亏,此次哪里能容这万三斤故技重施呢。当下他冷笑一声,嘴巴一咧,一张大网朝着万三斤的头顶就罩了下来。 万三斤正在积攒粘液。此时眼看着大网落下。他情急之下身子一缩便往一边闪。飞流早就预料到他会如此,就见他四只手臂齐齐伸展,霎时间他竟然在半空中一个折返,然后飞身朝着万三斤去了。 这万三斤刚刚稳住身形。此时头顶劲风吹动,心知是飞流正朝着自己而来。然而即便如此,这万三斤依旧低着头鼓着嘴没有任何行动。飞流见他呆呆站在那里还以为他放弃抵抗束手等死。然而就在他得意之际,突然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正是那王大柱。此时他跳到飞流身后,趁他不备之下将飞流死死抱在怀中。王大柱这人不仅力大如牛,身体更是如同金石一般坚硬。此时他手脚并用将飞流死死的钳制住,任凭那飞流如何挣扎都不能动弹一毫。 半空中王大柱将飞流死死钳制住。而就在此时,那万三斤扬起头来张嘴就是一口浓液。这一次分量十足,半空中的两人一下子便被这浓液包裹形成一个大绿球。紧接着扑通一声,这个黏糊糊的绿球就摔在了地上。 翻滚不管哀嚎不绝,粘液之中两人身形隐隐乍现。万三斤吐了口唾沫,冷冷的看着地上的一摊浓液。只是片刻之后,地上那浓液之中便站起一个人来。这人长的高大,他用手将脸上的粘液一摸,有些生气的说道: “死胖子,下次你能不能少喷一些,都恶心死我了!” 万三斤知道眼前之人正是那王大柱,当下他哈哈笑着说道:“我怕分量不足那怪不死不了。怎么样,那玩意儿死了没?” 王大柱一边走一边擦着身上的粘液,说道:“嘿,都化成水了!”说完他抖了抖手,继续说道:“我说胖子,你昨天吃啥了,这么恶心!你这是想熏死我啊!” “滚蛋去,少他妈胡说八道。”万三斤笑骂道。 此时飞流既然已经死去,王大柱等三人便想转身离去。然而还没等他们走几步,那楼上的花庭芳却突然惊声喊道:“你们小心,他还没死!” 然而花庭芳这话刚一说完,就听一声尖叫。蛇三步等人闻听急忙回头一看,就见那一摊浓液之中正缓缓的站起一个被浓液包裹的人形物体来。见此情形,王大柱立即对万三斤说道:“死胖子,这是怎么回事?” 万三斤此时也是不明所以。他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的回道:“你问我,我问谁?!” 他们两人这里正自斗嘴。而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形物体外边的粘液开始慢慢脱落。等浓液脱落干净,众人这么一看都不禁发出一阵惊呼声来。 就见那东西长的,黑乎乎的脑袋毛茸茸的脸,脸上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六个圆溜溜的小眼睛。这东西没有鼻子,只有一张几乎咧到后脑勺的血盆大嘴。嘴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尖细牙齿,一条红色的长舌头不断的从嘴里伸进伸出。这东西全身赤裸漆黑,长有四只手两条腿,而更加怪异的是他的身背后竟然长有一个圆形的肉球。 “这是个什么东西?”王大柱看着眼前的怪物惊声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那恐怖的东西立即朝他看来。王大柱被那六个眼睛这么一看顿时浑身发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而就在他惊慌的时候,那东西竟然开口说道: “什么东西?怎么,才这么一会儿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声音嘶哑难听。 这东西说完便弯腰开始用手在地上那摊浓液里摸索起来。虽然他弯着腰,但是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的盯着王大柱等人。那王大柱听他这么一说,他心中一动立刻说道: “你是飞流?这怎么可能?你怎么没有被溶化掉?!” 那怪物哈哈一笑。他一边摸索着一边说道:“都是我大意了,没想到你这个人竟然不惧怕这些粘液!不过可惜了,你们差一点就能杀死我,但是现在你们没有机会了。”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来,而在的手中正握着那根世尊手杖! “这东西很趁手,我可不想弄丢了!”变成怪物的飞流冷冷的说道。 “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你真的是怪物吗?”说话的是万三斤。 如果说刚才的飞流还有一丝人样的话,那么此时的飞流已经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巨大的如同蜘蛛一般的怪物!飞流用他脸上那六个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众人,片刻之后,他嘶哑的说道:“我不知道,或许我就是怪物吧。我已经很久没有变成这副模样了!”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如果你们刚才跟我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此时你们已经见到我这副模样,那么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们活下去。” 此时的飞流虽然模样可怖,但是不知为何他的语气之中却流露出一丝莫名的哀伤。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便朝着万三斤等人走了过来。万三斤见他走来便急忙对王大柱说道:“我说傻柱,他可来了,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王大柱冷笑着,说道:“就这么办!” 说完这话他大喝一声朝着飞流就冲了过去。他这速度极快,然而那飞流见他飞奔而来却只是冷笑一声。眼看着王大柱就要撞在他身上,此时就听砰的一声响,接着那王大柱就直直的倒飞了出去。 万三斤见飞流只用了一拳便将飞奔而来的王大柱打的倒飞而去。他大惊之下几乎呆立当场。好在蛇三步镇定,他见万三斤站立不动便急忙开口喝道:“万胖子,你小心!” 然而一切还是晚了。没等万三斤回过神来,那飞流早就来到他近前。他二话不说又是一拳!这一拳正打在万三斤的心口。那万三斤连哼都没哼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飞流见他昏死便用一只手提着他的头发将他直直的提了起来,说道:“你可是个难缠的人,我要慢慢的对付你!” 飞流说完他嘴巴一张便吐出一些白色的丝线来。他双手拉扯着丝线便将万三斤缠了个密不透风。等缠完之后他随手将万三斤仍在地上。这时就听飞流对蛇三步,说道:“还剩下你!” 然而那蛇三步却丝毫没有惧色,他冷冷的看着飞流,片刻之后突然他高声喊道:“花爷,老头子我来拖着他,趁着这功夫你们赶紧离开这里!” 蛇三步这话一出,那飞流竟裂开嘴笑了起来。他舞动着四只手臂,不屑的说道:“就凭你这个老头子能做什么?难道你觉得还能挡住我的脚步吗?” 蛇三步却冷笑着说道:“或许我能呢!” 飞流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神色,他这心里也是有些好奇。当下飞流便抱着肩膀看着蛇三步,说道:“那好,我便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好,那你看要瞧仔细!”蛇三步一边说一边开始解开上衣的纽扣来。蛇三步一边解一边自嘲似的说道:“说来惭愧,其实老头子我也好不到哪里……” 他这里解着衣服,楼上的花思容便忍不住好奇的问花庭芳道:“庭芳,他这是要做什么?” 然而花庭芳却是一脸严肃的说道:“等会儿见机行事,都准备好。” 他这话说完,身边几人虽然不明所以但是却都小心戒备起来。那楼下的飞流见蛇三步已经脱下外衣,他也是好奇的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觉得我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这蛇三步身材矮小,不仅如此他还是一个驼子。他那脊梁高高凸起如同骆驼的驼峰一般。此时他已经着手解内衣的衣带。只是一会儿,他将内衣衣衫一分,露出了他那干瘦的胸腹来。 “你不要着急,就是你有什么癖好,老头子我还不答应呢!”蛇三步一边调侃着一边缓缓的脱下了内衣。 肉体干瘪瘦弱,然而当蛇三步的后背裸露之后,众人一见顿时露出恶心的神情来。就是那飞流也忍不住的倒退了几步。原来这蛇三步竟然不是驼子,之所以他会弯腰驼背是因为他那后背之上竟然长着一个硕大的肉瘤!这肉瘤一圈压着一圈的往上长,不仅如此这肌肤上面还生有密密麻麻的小孔。这些孔洞约有人拇指大小,这乍看之下这肉瘤竟和那蜂巢有几分相似。 蛇三步将衣衫扔在地上。花思容见他后背上的肉瘤忍不住的低呼道:“那是什么,看着怎么如此恶心!” 然而她这话刚刚说完。楼下的飞流却有些惊讶的问道:“你后背上的是什么?” 蛇三步闻言一笑。他动了动腰背,那肉瘤也随即晃了晃。接着,那肉瘤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孔洞里便钻出一颗颗小小的脑袋! 那些是蛇的脑袋! “这是我最后的杀手锏!”蛇三步冷冷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亡,死亡! 且说蛇三步脱掉上衣露出自己的脊背来。众人一看就见他那脊背之上竟然长有一个巨大的肉瘤。这肉瘤不仅令人看着恶心而且上面还有无数拇指大小的孔洞。蛇三步晃动身躯,那肉瘤里便立时冒出无数的蛇头。这些蛇头都是金黄色,大小也就和人指头差不多。此时无数的蛇头吞吐着红色的蛇头,那画面看在眼中简直让人头皮发麻。 “这便是我的杀手锏!”蛇三步说着话,他身躯一晃。那后背肉瘤的尖端便立刻钻出一条通体金黄的蛇来。这蛇的体型较其他的蛇明显的要大一圈。就看这条蛇沿着肉瘤往下爬然后它慢悠悠的缠在蛇三步的脖子上。楼上众人一见此情形却才明白,原来蛇三步平日里所驱使的金蛇竟然豢养在自己身后的肉瘤之中。 金蛇缠绕,红信吞吐。就听那蛇三步冷笑一声,之后他脖子上的金蛇立即张开嘴发出嘶嘶的叫声。这声音一起,蛇三步后背肉瘤里的小蛇便立刻开始躁动起来。它们纷纷的钻出孔洞,顺着肉瘤,脊梁,大腿慢慢的滑落在蛇三步的周围。也就是一会儿的功夫,那地面之上便聚集了一大群金蛇。它们交缠翻滚,还时不时的发出嘶嘶的叫声。 这番景象一出,就是作为主人的花庭芳也是紧皱眉头显得有些不适。再看其他人,尤其是那花思容等那些女子都是俏脸发绿,显然是受不了眼前这般恶心的情景。她们强忍着看了一会儿,那连海萍终于忍不住出声说道:“我的天,你弟弟到底有什么癖好,竟然收了这么个人当手下?” 花思容听她这么一说刚要替自己的弟弟辩解。而就在此时那一旁的花庭芳突然出声说道:“不要说话,现在屏住呼吸!” 他这话说完,就见蛇三步身边那些小蛇都张开了猩红的嘴。这一条蛇倒还没什么,但是那下面可是密密麻麻不下百余条蛇,这些蛇都张的大嘴,乍一看之下竟然像开放的花朵一般。众人虽然不知其中之意,但是作为蛇三步的主人花庭芳都发话说要屏住呼吸,那么为了保险起见众人便也开始憋起气来。 楼下飞流见蛇三步周围的金蛇都只是都张开大嘴却不见任何动作。他心里疑惑便出声问道:“难道你的杀手锏就是让这些蛇在这里故弄玄虚吗?你倒是拿出本事来让我看看。” 然而蛇三步闻言却只是冷笑并未出声。 飞流见他一连高深莫测,他这心里也是发虚。当下他心里一横,嘶哑的叫道:“既然你不动手,那我可就要动手了。” 他这话音一落。就看他身子一弯接着他双腿一使劲朝着蛇三步就飞奔而来。不得不说,这飞流的速度之快几乎不亚于那王大柱。就听砰的一声,飞流奔跑所产生的巨大的力量就在地上造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一时间他身背后石屑飞扬,狂风涌动,几乎在一瞬间飞流就已经来到了蛇三步的面前!血盆大口,尖牙利齿,夹带着无尽的杀意,飞流右手高举,世尊手杖凌空而下。 世尊手杖虽然古朴如玉但是它却坚俞金石可谓是无坚不摧。飞流此时变化成这般模样,其手臂力量更是惊人,此时他挥动手杖凌空斩下,这要是一击命中,那么此人必定立时分为两半。然而奇怪的是,当世尊手杖行至半途,那飞流却突然尖叫一声,于此同时他手杖一收立即飞身而退。 未等他稳定身形,飞流就高声喝骂道:“无耻小人,你做了什么?”说着话,他呼吸开始急促起来,不仅如此,他的嘴角竟然隐隐流出了血迹! 眼见他如此状况,蛇三步哈哈一笑,他当即高声喊道:“花爷,趁现在你们赶紧走!” 蛇三步这话一出,花庭芳便立即回身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由于二楼之上并没有出去的道路,而且楼梯也已经被万三斤吐出的粘液溶毁,无奈之下几人只好从二楼往下跳。当下花庭芳一马当先就跳将下来,连海萍此时还是有些虚软,于是花庭芳便扶着她两人一起跳了下来。那边香菱抱着阿鸾,傅青林与宁晓生一起手拉手也跳了下来。当几人都跳下来之后,花庭芳也没有任何迟疑,他绕过飞流便往外走。花思容见他径直离去竟丝毫不管蛇三步等人的死活,当下她心中一急便立刻出声喊道:“庭芳……你……” 此时这几人都闭着气,这花思容口一开,她顿时觉得喉咙一痒,这想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花庭芳在前面听到她的喊声,他这急忙回头一看,而此时的花思容却已经扑倒在了连海萍的怀中,一动也不动了! 突然出现的状况让连海萍几个震惊无比。他们刚要出声寻问,而就在此时那外面的花庭芳却突然大声喊道:“不要说话,闭着呼吸,这空气里有毒!”说着话他急急忙忙又跑了进来。 花庭芳跌跌撞撞的来到花思容的身边。他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走。几人见状也只好加快脚步跟上。那飞流见他们几个从自己身边离去,他也是又气又急,然而此时的他却是浑身乏力就是想动也不能动弹。出现这般情况飞流自然是不明不白的,但是当他听到花庭芳那句空气里有毒的时候,他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你驱使这些蛇放出了毒气!好个阴毒的家伙!不过你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恐怕没想到那个女人会中了你放出的毒吧!呵呵,这就是报应!”飞流讥讽似的说道。 蛇三步也不管他。等花庭芳等人都出了这客栈,他这才苦笑一声,阴沉沉的说道:“既然中的是我的毒,那么我自然有法子去解。倒是你,大难临头了,还不自知!” 飞流闻言哈哈一笑。他摇了摇脑袋,嘶哑的说道:“大难临头?这说的是你吧!” 他这话一出倒是让蛇三步有些讶异,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心道这飞流恐怕没有这么容易对付。然而蛇三步刚想到这里,那飞流身子一动朝着自己就扑了过来。蛇三步万没想到他竟然还能行动,惊讶之余他脖子上的金蛇立即发出嘶嘶的叫声。一时间,围在他周围的那些蛇纷纷蜷缩起身子,接着它们就像弹簧一样纷纷朝着飞流射了过去。 飞流身在半空瞧的明白,当下他双腿一蹬地面急速稳定身形。接着他身子腾空而起,与此同时他手臂舞动,一根根白色细丝便朝着蛇三步飞舞而去。 金蛇弹射如乌云一般压了过来。飞流身在半空无法躲闪,他任凭那些金蛇缠绕在自己身上。那些金蛇一旦及身便立刻张嘴猛咬,一时间那飞流被蛇咬的鲜血淋淋,那情形也真算是惨烈万分了。 飞流这边金蛇缠身,而那蛇三步却也已经被飞流射出的白丝缠裹住手脚也算是无法动弹。此时飞流冷笑一声,双臂用力一拉! 蛇三步本就是个矮小的老头,其自身的分量也重不到哪里。他一经飞流拉扯就立刻腾空而起。飞流用两只手臂攥紧着丝线,剩下两只胳膊,一只拿捏住飞身而来的蛇三步的肩膀,另一只则拿着世尊手杖朝着他的胸口就刺了过来。 两人身在半空,飞流握着手杖就要刺向那蛇三步。然而就在此时,就听一阵暴喝声传来,紧接着那角落里就跑出来一个人。这人正是那王大柱。先前他被飞流一拳打晕了过去,此时他一苏醒便看到蛇三步身在半空之中。而那飞流正欲下手。他暴怒之下便猛地冲了出来。 飞流见他飞奔而来,当下他毫不迟疑便将手杖刺入了他的心脏。那蛇三步闷哼一声立刻瞪着双目死死的盯着飞流。谁知那飞流嘿嘿一阵冷笑,紧接着他手臂一动便将蛇三步扔了出去。 王大柱见蛇三步惨遭毒手,当下他飞身而起将他抱在怀中。此时的蛇三步却已经面如金纸显然已是回天乏术。蛇三步这么一死,他脖子上的金蛇就立刻脱离他的身体钻入了地面缝隙之中。金蛇这一离去,那缠绕在飞流身上的蛇也立刻纷纷逃离,只是片刻之间蛇群便已经无影无踪了。 王大柱抱着蛇三步的尸身嚎啕大哭。那飞流站在一旁只是冷眼相观,那样子就像这事情与他无关一样。王大柱哭了几嗓子后便将蛇三步放到一旁。接着他站起身来恶狠狠的对飞流言道:“你这个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 王大柱这话说完便朝着飞流飞奔而来。这王大柱虽然力量巨大,但是无奈他不够灵活。他这没头脑的撞了过来,那飞流只是轻轻一闪便躲了过去。王大柱见他如此轻易躲过自己的攻击,当下他气的哇哇大叫,一时间他什么也不顾了。就见他张牙舞爪的朝着那飞流就扑。那飞流只是左右躲闪把王大柱耍弄的团团转,而就在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喊声,道: “我来助你!” 这话一出,王大柱与飞流都是回头一看。就见门口站着一人,这人不是旁人正是那花庭芳。此时他提着长剑不由分说对着飞流就砍。而那飞流只是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他冷笑一声,说道:“要是你武功还在我或许还怕你几分,但是你现在不过是普通人一个,你拿什么和我斗!” 飞流这话一出,他手拿世尊手杖对着花庭芳就挥了过去。花庭芳急忙用剑来挡,就听当的一声,花庭芳手中长剑立时脱手而飞。飞流阴沉一笑,他一拳打来正中花庭芳心口。那花庭芳哎呀一声就立即跪在了地上。 飞流一拳击中,当下便想将其杀死。而就在此时,那王大柱却又再次飞身扑来。飞流无奈只好暂时后撤。而就在此时,那地缝之中立刻涌出无数条金色的小蛇。这些小蛇一从地缝之中出来便立即朝着飞流爬了过去。 这些小蛇自然就是蛇三步所豢养的金色毒蛇。它们虽然细小但是速度却非常迅捷。即便飞流飞身躲避,金色小蛇也能弹射至空中对他展开攻击。一时间飞流身上再次挂满了金色毒蛇。不过这一次却与上一次不同,上一次飞流身上也是遍布毒蛇,可是他却没事儿人一样任凭毒蛇噬咬。而这一次,飞流却表现的非常慌乱,他四手不断的在身上拍打想将身上的毒蛇驱赶。 趁着他慌乱的时候,花庭芳急忙对王大柱喊道:“快,快用剑刺他!” 王大柱闻言急忙四处一看,就看那柄长剑正插在地上。当下王大柱便立即将长剑拔出。长剑在手,他二话不说恶狠狠的对着飞流的脑袋就劈了下来。 然而飞流虽然正在努力的摆脱身上的金蛇,但是他却已经将王大柱的举动看的一清二楚。那王大柱举剑劈下,飞流便立刻用世尊手杖来迎。就听叮的一声金石碰撞之音,那飞流竟被他硬生生的震退的好几步。 “王八蛋,你他妈的还不死!” 王大柱大声喊叫着再次举剑劈来。而这一次那飞流却是冷冷一笑,他张嘴一吐一条红红的舌头便飞了出来。 这舌头直直飞来,那王大柱一个冷不丁便让这舌头钻入了口中。舌头入口,那王大柱立刻脸色发黑。他两眼一翻扑通一声便栽倒在地便再也没有动静了。 吸溜一声,将自己的舌头收入口中。此时身上的金色也被他驱赶的差不多。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王大柱与蛇三步,又看了看被包裹的严实的万三斤,接着他盯着花庭芳冷冷的说道:“嘿嘿,你的手下都死了,接下来是你!” 说着话飞流有些颤巍巍的走到花庭芳的身前。此时花庭芳依旧跪在地上无法行动。飞流见他此时落难之境,便出言说道: “可惜了你这好面孔,竟沦落到任人宰割的地步,不过你放心,等你死后我会将你的面皮剥下来,然后你的生命会在我身上继续延续!” 飞流一边说着话一边缓缓的举起手中的世尊手杖。然而就在他高举手杖之时,那客栈之外突然传来一个冷冷的女子声音: “我说过,我会亲手杀了你!现在,我要来取你的性命,你要做好觉悟……!” 这声音说完,飞流心中竟隐隐升起一股不安之感。他缓缓的抬起头,就见客栈之外走来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连海萍! 第一百九十五章 女皇诞生之日 自蛇三步放出金蛇,花庭芳等人便趁着这会功夫逃出了客栈。然而走到半途,花思容却突然失去了意识。好在花庭芳机智,他当机立断抱起花思容便冲了出去。等众人冲出客栈来到街道之上,花庭芳便将怀中的花思容放在地上查看她的状况。此时的花思容双目紧闭,脸上隐隐透出一股紫气。连海萍在她身边一看,她立即惊呼道:“怎么会这样,思容姐姐这样子怎么像中了毒一般?!” 谁知她这话说完,那一旁的花庭芳却是无奈的说道:“不是像而是真的中了毒……” 连海萍一听急忙喊道:“你说什么?思容姐姐她真的中了毒?可是她是怎么中的毒?” 花庭芳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方才你也看到了蛇三步放出了近百条金蛇。那些蛇都能释放一种无色的毒气,人只要嗅到就会中毒。” 他这么一说连海萍这才明白为何那些蛇都张开了嘴立在那里一动不动,敢情那是它们在释放毒气。 “如此说来,思容姐姐是中了那个蛇三步的蛇毒。既然这样,这毒还是能解的了?!” 连海萍说完这话之后便一脸希望的看着花庭芳。那花庭芳微微苦笑一声,说道:“这是自然,只要中毒时间不是太久,这毒自然还是能解的。” “既然这样,我们赶紧回去帮他一把……”连海萍说着话便要起身往回跑。 然而花庭芳却急忙说道:“你现在回去也无济于事。” “为何?”连海萍回头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方才我也说了,蛇三步已经让毒蛇释放出大量的毒气。这些毒气此时正聚集在里面,人只要一进去就会立刻中毒。但是你放心,蛇三步这些蛇毒十分的厉害,不要说他一下子释放了这么多蛇,就是一条蛇的毒量也足以杀死那个飞流了。” 连海萍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她这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了下来。既然此时他们都插不上手,连海萍抱着花思容给她擦拭额头的汗珠。花庭芳虽然心里焦急,但是此时他也做不了什么。无奈之下,他只好站在客栈之外观察里面状况。 虽然花庭芳刚才说他对蛇三步的毒非常有信心,但是他却也对蛇三步的反常举动十分惊讶。这蛇三步的本事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虽然手脚功夫不好,但是这驱使毒蛇的本事也足以让他杀人于无形。而且他豢养的毒蛇毒性都非常的霸道,莫要说近百条蛇齐出,就是一条金色毒蛇也足以在瞬间杀死一个人。可正因为如此,花庭芳却不理解这一次蛇三步为何会将自己的压箱底的绝活给拿了出来。而这自然也是为何他会惊讶的缘由了。 本以为蛇三步驱使百蛇释放毒气便会将飞流杀死。但是出乎花庭芳意料的是,那飞流不仅不怕毒气而且就连被百蛇噬咬也完全的不在乎。这种情况简直让花庭芳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而就在他震惊之余,那飞流竟然将蛇三步当场杀死。而见此情景,花庭芳已然是心神剧震呆立当场了。 蛇三步死后,他脖子上的金蛇也立刻逃之夭夭。而就在此时,王大柱苏醒过来。这人平日里虽然与蛇三步经常斗嘴,两人也可说是谁也不服谁。但是此时见他惨死,王大柱依然是怒不可遏,他当下跳出来就要与飞流拼命。 而此时客栈之外的连海萍知道蛇三步已经死去,她震惊之下竟拉扯着花庭芳的胳膊,哭着说道:“现在蛇三步死了,那思容姐姐的毒该怎么解?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她死去吗?” 谁知连海萍这话说完,她竟然夺过香菱手中的长剑就要往里面冲。香菱见她如此冲动,她急忙抱着她腰,急忙喊道:“连姑娘,你冷静些,现在就算是你去了,你也不是那个人的对手的啊。” 然而连海萍却哭着喊道:“就算不是他对手也比这么等死来的痛快,我就是死也要给他一剑!” 此时的连海萍泪如泉涌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余下几人见她如此这心里也是万分难受。而就在此时,花庭芳却突然说道:“就算是去也是我去,这还轮不到你!”说着话花庭芳一把将连海萍手中的剑抢了过来。他一脸决绝迈步就往前走,然而他刚走了两步却突然说道:“其实我姐姐还是有机会的。只要能抓住蛇三步那条最大的金蛇,说不定还能救他!不过现在那些蛇也已经没了,我姐姐她也……” 花庭芳说道此处便再也说不下去。他叹息一声举剑就走。而就在此时连海萍却突然说道:“你是说只要抓到那条金蛇就能救思容姐姐?” “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吧……”花庭芳无奈的说道。 “既然如此,傅青林,你不是说你能操控动物吗?现在正是用你的时候,你赶紧用你的能力将那些逃走的蛇驱赶出来。”连海萍急忙回头说道。 连海萍这话如同救命的稻草,大海中的浮木。众人急忙回头看向那傅青林。而傅青林被众人这么一看,他竟然有些害怕的说道:“就是不知道灵不灵……” “什么灵不灵,你没试过怎么知道灵不灵!你赶紧的,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连海萍急忙说道。 面对着众人希望的目光。傅青林哪里还能说个不字。当下他来到客栈门口蹲下身来。花庭芳见他神情严肃,而且他也不知这傅青林如何驱使,故此他便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等了片刻,花庭芳也没看到一条蛇的影子。而就在此时,那与飞流缠斗中的王大柱也已经到了不支的边缘。无奈之下,花庭芳便举着长剑杀了进去。 虽然花庭芳内力尽消,但是他身法仍在。故此他还能与飞流过上两招。而就两招之后,花庭芳便已经气力不支,再也无法抵抗。也就在此危急关头,傅青林也终于将蛇从地缝之中驱赶了出来。然而即便如此却也依然无法击败飞流。那飞流以一抵二将王大柱与花庭芳纷纷打败,无奈之下,傅青林只好将蛇三步那条最大的金蛇带回到连海萍身边。 “花爷说过,只要将这蛇的蛇胆给小姐服下,那么就能救她了……”香菱一边说一边手里的金蛇的蛇胆取了出来。之后她便将这蛇胆给花思容服下。然而花思容服下金蛇蛇胆之后竟然立刻浑身痉挛起来。不仅如此,她的脸色立刻变成了紫黑色。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那花思容竟然痛呼一声,接着她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然后这人就直挺挺的躺了下来,再也没有动静了。 “小姐……”香菱害怕的将颤抖的手指放在花思容的鼻下。 “怎么样?”连海萍着急的问道。 香菱似乎没有听到她的问话。她有些木然的看着花思容,突然她大喊一声扑在花思容的胸口。虽然没有出声,但是香菱的身体却在剧烈的颤抖。连海萍知道她在哭,那是最最悲痛的哭泣,以至于让她失去了哭出声的勇气! 连海萍握着花思容的手,此刻她的手开始逐渐变的冰凉。一时间一股巨大的压抑之感充斥了她的胸口。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头野兽在自己的胸膛里拼命的冲撞一样。难受的连海萍抬起头,她看了看满天的繁星,弯弯的明月,她好想哭,可是不知为何,连海萍就是哭不出来! 巨大的悲伤加上无尽的仇恨,不知不觉之间连海萍的眼眸开始逐渐被黑色侵染。而就在他的双眼变成黑色之时,她脚下的黑影中竟开始涌出如同水一样的黑色。这黑色是纯净的没有任何反光的黑!黑色的源泉侵染了她的双脚,双腿,腰,胸,然后在众人惊讶目光中。连海萍被这种黑色完完全全的包裹住。在月光下,此时的连海萍就似一尊黑色的雕塑。然而这怪异的情景只是持续了一会儿,片刻之后,黑色逐渐开始暗淡,连海萍的面容也再一次变得清晰起来。 回到正常的连海萍睁开了双眼,一旁的阿鸾见她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她鼓起勇气拉着她手问道:“海萍姐姐,你还好吗?” 然而连海萍却是莞尔一笑。她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没事……”说着话,她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花思容,只是这一刻,她的目光开始有些哀伤,之后就听她淡然的说道:“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说完,连海萍迈步就往客栈那里走。 见她离去,香菱自然就想出声阻止她。然而没等她开口,那连海萍的身后竟然开始隐隐的浮现出一个圆形的图案来。图案通体为黑,上面有着复杂的纹路,在月下,这圆形图案竟还在慢慢的转动着。 “自今伊始,吾为,墨月女皇!凡暗耀所到之处,魑魅魍魉,尽皆伏诛!” 连海萍低声自语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亡者超度之时 随着连海萍如同浅唱一般的低吟,她的周围开始浮现出如水一般青墨之气。这气息如同一条墨色的绸带温柔的环绕在她的臂弯之间。此时身后香菱等人看她显现出如此神圣曼妙的身姿,一时间他们都怔在当场,仿若神游天地一般。 许是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正要对花庭芳下手的飞流立时有所察觉。他轻咦一声随即抬头一看。正看到连海萍款款走来。此时的连海萍已与刚才大不相同,如果说刚才的连海萍只是一位容颜艳丽的女子,那么此时的她就如同一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圣洁女神。那飞流似乎对于辨别人身上的气息格外的敏感,这连海萍一出现,他立即浑身一抖,接着他竟然往后退了几步。 感到震惊的同样有那花庭芳。只是此时的花庭芳已无行动之力。连海萍走到他身边低头看了看他。轻叹之间,连海萍的脸上竟然有着轻微的怜悯之情。花庭芳见她这种神色,他这心里除了惊讶自然还有一丝不快。然而连海萍却未在意,她玉手一伸一股青墨色的气流便将花庭芳笼罩起来。 “你这是……”花庭芳惊讶的说道。 淡然一笑,连海萍手儿一动。霎时间,这股气流便将花庭芳托着离开了地面。 “思容姐姐她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她吧……” 连海萍说着话,那青墨之气便带着花庭芳飞出了客栈。等花庭芳离去,连海萍这才抬起头来直视着飞流。而那飞流自然也有些好奇的看着连海萍。此时客栈之中,就剩下他们两人。这两人对视了片刻,就听那飞流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你究竟是谁?” 连海萍闻言冷哼一声,笑骂道:“怎么,才这么会儿功夫就不认得我了吗?” 飞流一怔,不可思议的说道:“但是为何你会与刚才判若两人,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连海萍冷笑一声。她右手伸出轻轻摆动,一条青墨色如同丝沙似的气流环绕在她手指之间。就听她继续说道:“说起这个,我还要感谢你。要不是你,我的好朋友也不会死去,要不是你我也不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飞流用他那六只圆圆的眼珠瞪着连海萍。 似乎很满意他惊讶的态度,连海萍冷然一笑,说道:“我曾对你说过,我会亲手将你手中的世尊手杖拿回来!现在是兑现我当初的承若的时候了!” 连海萍这话音一落,就见她右手手指轻轻往前一点。顿时她手中的青墨色气流便如同蛟龙出海一般朝着飞流扶摇而去。那飞流只看到眼前有一阵光影,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觉得右手握着的世尊手杖微微一动! 察觉到异样,飞流急忙低头一看。就见那手杖上竟缠绕一丝若有若无的墨色光环。飞流心中一动,然而还没等他有所反应,那墨色光环突然乌光大盛。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手杖上传了过来。即便飞流攥的紧实,但是那世尊手杖依旧是脱手而飞。 “什么?怎么可能!!”飞流惊呼道。 世尊手杖脱手而飞,飞流赶紧伸手去抓。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那手杖就在他注视之下轻飘飘的落入连海萍的手中。手杖入手温润如玉,连海萍玉手挥动,一时间那世尊手杖之上竟散发出淡淡的乌光。 “那么接下来就是你的性命!”连海萍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变成如此形状的飞流似乎有了超越了人类的感知能力。虽然连海萍依看上去是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女子模样,但是在飞流的眼中,这个女子简直如同恶魔一般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骇人的气息。这一刻,飞流开始退缩了。在不知不觉间,他竟连退了好几步。然而等他回过来,他竟为自己的害怕而感到不齿!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 “你少他妈的故弄玄虚,你这个女人,老子只要动动手就能把你捏死……!” 然而飞流嘴上说的固然狠毒,但是他的双腿却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栗起来。连海萍看他此时竟然还在装腔作势,她冷冷一笑,霎时间一道青墨光华便从她身后的黑色圆形之中激荡而出。 光华流转不见其踪。那飞流只看到连海萍身上乌光一闪,他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然而他这念头刚刚在脑中生起,下一刻他就觉得浑身上下陡然一紧!一时间一阵剧痛传入脑际,然而还没等他叫出声来,这剧痛就立刻无影无踪。飞流还有些纳闷,他低头一看,就看自己的身躯之上竟不知何时出现了几道略有略无的细微痕迹。 “这是……” 飞流见这些痕迹环绕了自己的身体整整一周。他还有些纳闷的看了看连海萍。然而那连海萍却是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而唯有那双眼睛充满了怜悯的光辉。 “你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我?难道你在嘲笑我吗?”飞流嘶喊着。 连海萍所散发出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气息已经让飞流失去了理智。怒不可遏的他挥动着拳头就要迈步奔向连海萍。然而在他想要动的那一瞬间,他全身上下立时响起一阵轻微的响声。还没等他醒悟过来,那飞流只觉得身子往前一倾,接着他视野一矮,然后普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什么,怎么回事?” 察觉到事情不对,飞流急忙低头一看。这一看,那飞流险些要吓出声来。原来此时的他只看到自己的上半身立在地上。而自己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好几段散落在自己的周围。 飞流颤抖着看着自己的残肢,一瞬间巨大的疼痛再次传入他的脑际。他大声尖叫着,用无法言状的语气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明明是不死的,不死的啊!!!” 听到他的嘶喊,连海萍似有所悟的说道:“看来你不仅长的怪而且还有一种十分特殊的能力。恐怕就是你那种能力才让你不怕蛇三步所放出的蛇毒的吧。” 闻言一惊,剧痛中的飞流立即嘶哑的说道:“哼哼,你说的不错。只不过你发现的有点晚,等我重新复原,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是吗?”连海萍淡然的说道,“可惜了,你没机会了!” “没机会?你太小看我了!我这身体的再生能力可不是……” 飞流一边说着话一边将自己的残肢重新拼凑在一起。但是本应该一经接触便能愈合的伤口在此时却再也无法重新拼接在一起。飞流一边拼一边大声喊道: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而就在他惊惧万分之时,站在一旁的连海萍却突然开口说道:“没用的,你别白费力气……” 飞流一听,他急忙抬头看着连海萍大声喝道:“是你搞的鬼?你对我做了什么?”说着话,他用手支撑着他上半部身子就往连海萍那里爬。连海萍神色一寒,她手指一动。霎时间一道青墨光华便将飞流包裹起来。接着连海萍手指往上一挑,飞流便被这光华带到了半空!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飞流嘶哑的喊叫着,挣扎着。 连海萍淡淡的一笑。她手指舞动之间青墨色光华流转不息。她看着手中的光华,说道:“你看到这些光了吗?告诉你,这些光能将一切生机切断,凡是被这种光华伤到,那么这个人的伤口将永远无法愈合!你的能力虽然克制了蛇三步的蛇毒,但是我这些光华也正是你的克星!好了,现在你也知道了原委,是时候去了!” 连海萍说完,她手指一动,那些包裹着飞流的光华立刻变成了十数道环形之状。飞流看了看环布在自己上下的光环,一时间他竟然十分平静的说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何要来抓你们吗?” 连海萍微微一愣,那本应该挥下的手指也悬停在半空。片刻之后,连海萍淡淡的说道:“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 “白慕容逃走了……”飞流突然接口说道。 连海萍闻言她那脸上立刻露出欣喜的笑容来。不过这笑容只是展露了一瞬间,之后她立刻变得冷若冰霜,淡然的说道:“为什么要告诉我?” “因为我就要死了!”飞流苦笑着。他那腋下的手臂开始逐渐缩小,脸上的六只眼睛也逐渐变成正常的两只人类的眼睛。不过即便如此,他此时的面容依旧是漆黑的,可怖的。然而飞流这一次似乎没有在意自己的容貌,因为他并没有装扮成任何人的样子。 “我看的出来你很喜欢那个白慕容……”飞流说着,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片刻后他继续说道:“你喜欢他是不是因为他有一张英俊的面孔?” 连海萍没想到在他将死之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虽然心中惊讶,但是连海萍还是有些羞涩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很喜欢他。但是我并不是因为他的容颜才喜欢他,我喜欢他是因为他那个人……” “是吗?”飞流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接着他用近乎自嘲的语气低声说道:“那位大人也曾对我这么说过。可是我却不明白,或许我本就没有资格去明白吧。” 飞流说到这里便闭上了眼睛。双目一闭,两道清流立时从他那黑色脸颊上滑落。几乎用恳求的语气,飞流淡淡的说道:“你动手吧……” 连海萍虽然不知他的过往,但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时见他那近乎解脱的面容,不知为何连海萍心中竟生出一一丝哀伤之感来。此时此刻连海萍竟有些犹豫起来。 然而连海萍终究还是下了决心,她玉手一动,手指立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而就在她闭上双眸的一刹那,飞流那本就是残破的身躯便立刻在空中分为了数段。 “吾以暗耀之光斩断尔之罪业,使之三魂永驻七魄不散,如若幡然悔悟,痛改前非,纵来世渺渺,然一线生机,亦可再入轮回,以此生生不息,乃女皇之证……” 随着连海萍不断的低吟,飞流那数段残躯便落入了尘埃之中,刹那间,一切归于了平静。 第一百九十七章 劫后余生 夜,寂寥无声,血,悄悄蔓延。楼兰客栈之中,一片惨绝之象。连海萍驻足静立,月色如水洒在她的身上如同给她披上了一件银色的衣裳。静默良久,连海萍叹息一声便欲离开这炼狱也似的地方。然而她刚要转身,那不知何处的角落里竟传来一声低低的呻吟。 连海萍闻听心中一惊,她急忙回去查看。就在此时,那墙角处碎石滚动,不一会儿一个人就从那废墟里爬了出来。 这人灰尘满面,但是连海萍依旧认得这人正是那花庭芳的手下王大柱。就见他跪趴在地一边吐着口中的污秽一边骂骂咧咧的自语道:“他妈的,那个怪物究竟刷过牙没,我这嘴里的味儿就够大了,他娘的他比我的味道还冲!要不是老子命大,今天非要被他给熏死!” 这王大柱一边说着话一边抬头观瞧。此时客栈之中只剩下连海萍站在那里。这王大柱看到连海萍有些发愣的问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连海萍来着?你这么来了!去,去,去,这里危险!”说着话他环视四周,片刻之后他有些惊奇的说道:“咦?那个叫飞流的怪物呢?他哪里去了?” 王大柱说完不解似的看着连海萍。此时连海萍已经将周身的青墨之气尽数收起,故此王大柱没有发现她有任何的异状。听到王大柱的询问,连海萍玉手一指,说道:“你说那个飞流啊,呶,他就在那里呢。” 王大柱闻言站起身来顺着她所指方向一看!就见那不远处竟然散落十几块黑漆漆的碎肉。这王大柱也是见过世面的,他一看之下便已经知道那些碎肉明显是某个人的断体残肢。王大柱看的眉头紧皱,他带着一丝疑问的语气说道:“那摊乱七八糟的是谁的零件?难不成是那个怪物飞流的?” 连海萍闻言也没回答她。而就在此时,那躺在地上的蛇三步突然浑身一动。接着他一张嘴便发出了一阵呻吟。连海萍急忙寻声一看,就见蛇三步已经坐了起来。他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似乎意识还没有完全的回复。那一边的王大柱见他竟然没死,他大叫一声呼喊着就朝他跑了过去。 “嘿,老头子,你还没死呢!”王大柱蹲在他身边拍着他肩膀笑嘻嘻的说道。 蛇三步一听,他赶忙低头往自己的胸口一瞧,就瞧见自己胸口心脏位置那里赫然有个血淋淋的洞。此时蛇三步方才回过神来,他用手一扒拉王大柱的手,冷声说道:“我当然没死,不过你要是不住手,我就要被你拍死了!” 王大柱闻言呵呵一笑。就在此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他急忙四下张望起来。蛇三步见他东张西望的便出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我看看死胖子哪里,兴许他也还活着呢。”王大柱焦急的说道。 这客栈也就这么大,王大柱环视一周便已经发现了那掩埋在废墟中的万三斤。由于他被飞流用白丝缠裹的严实,此时也不知他是生是死。王大柱瞧见他便急忙起身去废墟那里救他。许是外面的人听到了这里面的动静,此时花庭芳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他二话不说直直来到蛇三步跟前拉着他就走。那蛇三步见他一脸焦急之色于是一边走一边问道: “花爷,您这是怎么了?” 花庭芳闻言怒声说道:“还怎么了!告诉你,我姐姐中了你的蛇毒,既然你没死,你还不赶快救人!”说着话,花庭芳便将他拉出了客栈。 连海萍听他的言语似乎那花思容还有一线生机。她心中自然也是万分焦急便也急忙追了出去。等几人出了客栈,那花思容仍是躺在地上没有一丝气息。花庭芳将蛇三步拉到她的身边,呵斥道:“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救不了我姐姐,我就……” 说道此处,花庭芳的意思已然是不言而喻。蛇三步低头看了看花思容,就见她面色青紫已然没有了呼吸。蛇三步摸了摸她的脉搏,急切的问道:“你们是不是给她吃了金蛇的蛇胆?!” 旁边的香菱闻言急忙回答道:“是花爷说只要服了金蛇的蛇胆就能解大小姐身上的毒,所以我才……” 蛇三步一听,他大声疾呼道:“所以你就把蛇胆整个给小姐服下了?哎呀,你这,你这不是胡闹吗!” 香菱一听那眼泪立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她一边哭一边后悔的说道:“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我当时一着急就……”她这话还没说完便已经泣不成声了。 香菱这里正自垂泪。那花庭芳却厉声呵斥道:“行了,你哭什么,是我让你把蛇胆给我姐姐服下去的。这都要怪我,与你没有干系。”说着话,他急忙对蛇三步说道:“事到如今,她还有救吗?” 花庭芳刚才那番话倒是让香菱投来了感激的目光。不过即便花庭芳不怪罪她,恐怕那香菱的内心也会备受煎熬。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蛇三步身上,就听那蛇三步沉声说道:“其实花爷的法子也没有错。当时我的确告诉过花爷,我这蛇毒其实并没有解药!然而要说如何解这蛇毒那么唯有以毒攻毒!然而这以毒攻毒的法子却是万分凶险,倘若后来加上的毒分量不够那么这蛇毒就不能解。但是要是后来加的毒过了量,那么这人又会因此而丧命。大小姐中的蛇毒本就轻微,而我那金蛇蛇胆却是个要人命的大毒囊。这要是囫囵吞下去,那人就是不死也被毒死了。” “你别绕弯子,我现在问你,我姐她还有没有救!”花庭芳急忙说道。 谁知蛇三步微微一笑,说道:“有救,有救,自然有救。”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那脸上立刻都露出惊喜的神情来。连海萍急忙说道:“既然如此,你赶紧救人啊。” 蛇三步闻言点了点头。众人就见他动了动身子,一时间他那后背上的肉瘤便立刻轻微的蠕动了起来。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就见那肉瘤的顶端那里裂开了一个小孔。而那小孔里就静悄悄的钻出了一条金色的蛇头。 这蛇头一出顿时令身边几人退避三舍。蛇三步见他们一脸惊惧之色,这才慌忙说道:“你们不要怕,这是我豢养的母蛇不会伤人。”说着话,那蛇三步的喉咙里便发出了低低的嘶哑声。那金蛇听到这声音便慢悠悠的从肉瘤里爬了出来。 不得不说这条金蛇比起原先那些蛇都要大上许多。单是它的身子就有小孩子的手臂粗细。众人本以为这蛇有如此粗的身躯那么其长度也应该很长,然而等这蛇完全出了肉瘤,众人一看,就见这蛇却只有区区两尺长短。这圆滚滚的身体加上短小的长度,这么看来这蛇竟然有些莫名的可爱来。 许是嫌它爬的慢。蛇三步反手将这蛇拿在手中。接着他手指用力一掐那蛇的嘴巴,那蛇立刻就张开了嘴露出两根长长的尖牙来。蛇三步看了看那蛇的尖牙,他随即伸手将花思容的手腕拿在手中,接着他把蛇的尖牙往她那手腕上一按! “你这是做什么?” 连海萍见他竟然将毒蛇的尖牙刺入了花思容的肌肤之中。她情急之下就要出手阻止。然而那蛇三步却是一脸凝重。就见他头也不抬的说道:“连姑娘莫要焦急,我是不会害我家小姐的。你且慢慢看来!” 连海萍见他一脸郑重,当下也不知如何是好。而就在她左右为难之时,一旁的香菱惊讶的呼喊道:“快看快看,小姐的脸色好看了许多。” 连海萍听她这么一说便急忙去看花思容的脸。虽然此时她的脸还是发着青紫之色,但是相比刚才的确是暗淡了不少。见此情形,连海萍这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她知道这一次花思容总算是有救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花思容的脸上由青紫慢慢变为惨白。虽然脸上不好看,但是她却已经有了较为平稳的呼吸。蛇三步见此便将金蛇从她的手腕上取了下来。香菱见他收起金蛇便赶忙问道:“你怎么停下了?” 蛇三步说道:“到这种地步就可以了,不然大小姐会再次中毒的。”说着话他反手将金蛇放在自己的肉瘤上。那金蛇便慢慢悠悠的从那顶端的小孔里再次钻入了蛇三步的肉瘤之中。 此时花思容虽未苏醒,但是脸色已经与常人一般无二。众人见状都是满心欢喜,而就在此时,那客栈里的王大柱也将万三斤救了出来。他们二人虽然灰头土脸的,但是看上去却并无大碍。花庭芳见他们两个慢慢走来,他那冷峻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容。等他们走到近前,两人朝着花庭芳一拱手,说道:“花爷,您没事吧。” 花庭芳闻言说道:“没事,你们呢,有没有受什么伤?” 两人一听这脸上都露出惊喜的笑容来,说道:“我们两个没事,好的很呢。”说完两人便哈哈大笑起来。 经此一事众人可谓是死里逃生。然而惊喜之余众人心中却也难免生出惭愧之情来。只因为面对着一个飞流竟然让众人几乎没了反抗的余地。要不是连海萍恐怕这在场的几人都要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了。 花庭芳想到这里不由得暗暗生气,自己堂堂花家家主竟然沦落到让女人搭救的地步,这即便是旁人不说他自己恐怕也觉得羞愧难当。然而让花庭芳有些不解的是,这连海萍也应该中了落鲸香的毒,可是她为何会有那么厉害的神通呢。难道她一直在故意隐瞒着什么? 花庭芳正在胡思乱想。此时就听一声细微的呻吟之声,那花思容竟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围在她身边的人见她苏醒过来便都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尤其是连海萍,她一直拉着她的手,那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花思容见她哭的伤心,她忍不住出声责备道: “好妹妹,你哭什么?你这一哭,可就不好看了……” 连海萍听她声音低微知道她此时身体虚弱不宜过分伤感,于是连海萍便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来,说道:“好,我不哭,我不哭,你看我在笑啊……” 花思容见她笑容,她这才满意的说道:“对,就是这样……”说着话,她又看了看香菱,看了看花庭芳,阿鸾……而就在大家沉浸在此欢声笑语之时,那一旁的宁晓生竟突然警觉的出声喝道: “谁,是谁在那里!” 他这一声喝问当即让众人回过神来。花庭芳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宁晓生,此时的宁晓生正伸着脑袋往街道那里张望。众人一看便也回头去看,可是那街道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眼见如此,王大柱有些不悦的说道:“小子,你没事瞎吆喝什么?” 谁知王大柱这话音一落,那本应是无人的街道上竟然出现了一个黑黑的人影。 “此地不宜久留,你们跟我走……” 黑影如是说道。 第一百九十八章 黑衣人陈华川 荒园之中遇伽萝 空旷的街道之上似有雾气弥漫。而就在雾气之中隐隐显现出一个人影。那人影形容莫辨如同鬼魅,众人不知他是敌是友意欲何为,当下便又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 此时花思容刚刚苏醒,她身体虚弱不能站立。香菱慢慢见她扶起,就听花庭芳朗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要我们跟你走?” 话音一落就听脚步细微,显然是那人影缓缓走来发出的响声。花庭芳一阵紧张,而就在此时,连海萍那几乎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便在众人耳畔响了起来: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们的问题,不然我让你身死当场!” 话音一落,众人随即回头看去。就见连海萍周身散发着如墨一样的光晕,而她的神情也再次变得冰冷圣洁让人几乎不敢直视。那人显然也被连海萍的气势所震慑,他当即低声说道:“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等到了安全之处我便告诉你我是谁。” 来人这番说辞自然不能让连海萍满意。就见她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紧接着她手指往前一点。看似轻轻的一点,霎时间连海萍周围立即涌出如海浪一般的青墨光华。光华如水肆意奔腾,连海萍冷冷一笑,墨色如滔天巨浪一般朝着那人就扑了过去。 众人所见,那墨色虽有排山倒海之势,但是耳边却无惊涛骇浪之音。除了光华流转,一切彷如平常。那人被这眼前之物惊得低呼一声,他急忙出声说道:“连姑娘,你且不要动手!” 连海萍闻言顿时一惊。听他的话显然这人是认识连海萍的。当下连海萍手腕一翻,刹那间那奔流前行的墨色光华便消失不见。紧接着连海萍身形一动,她当即飞身而起直直的朝那人飞了过去。 “海萍妹妹,你小心……”花思容见她竟孤身前往,她自然心中焦急。然而那连海萍就似没有听到一般,等她拨开迷雾来到那人身前。就见来人身穿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黑布。连海萍狐疑的看了看他,问道:“你是谁?!” 谁知那人哈哈一笑,说道:“几天不见,没想到连姑娘的武功竟进步到这般境界。方才连姑娘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能行能止的本事,就是我也自叹弗如啊!” 这人这番话虽然有奉承的意味但是他说的却是事实。这武功唯有练到一定境界方才能做到能行能止收发自如,唯有做到这一点才能称得上是顶尖的绝世高手。连海萍方才无意之中显露出的神通,就算是陈华川,凌不弃等人也不一定能做到。这也难怪来人会出声赞叹了。 这黑衣人奉承话说完,那连海萍却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她当即冷着脸儿,不喜不悲的说道:“少废话,说,你到底是谁?” “连姑娘冰雪聪明难道猜不出我是谁吗?”黑衣人明显笑着说道。 连海萍柳眉一皱,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来人。片刻之后,她试探性的问道:“你是陈……” 然而连海萍刚刚说出这一个字,那人打断她紧张的说道:“连姑娘知道就好,可千万不要在这里说出来。现在连姑娘可跟我走了吗?” 那人始终直视着连海萍,说完这话他发现连海萍依旧有些犹豫,当下那人有些无奈的说道:“连姑娘放心,我绝对没有恶意。这里的确不是久留之处。还请姑娘随我到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再与姑娘说明原委。” 连海萍见他说的情真意切,这让她更是拿不定主意。就在她左右为难之际,身后的香菱又突然焦急的喊道:“小姐,小姐,你醒醒……”’ 连海萍心中一惊,她急忙回头一看。就看到花思容双目紧闭显然是又晕死了过去。眼见如此,连海萍便立即下了决心,她冷冷的看着黑衣人,说道:“好,我们跟你走。不过你不要想耍什么阴谋诡计,不然就是慕容来了,我也会杀了你。”顿了顿,连海萍接着补充道:“不用怀疑,你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没有任何迟疑,那人点了点,说道:“我自然明白。好了,你们快随我来。”说着话,黑衣人转身欲走。连海萍当即招呼众人跟上。花庭芳见她竟然跟着这身份不明的人走,他自然有些迟疑的问道:“连姑娘,那人靠的住吗?” 此时花庭芳在见识到连海萍的神通之后,那说话的态度竟然加了些恭敬。连海萍闻言当即说道:“眼下咱们也无处可去,再者说思容姐姐身体虚弱也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除了信他也别无他法。” 连海萍这话说的倒是实情。楼兰虽大但毕竟不是中土,众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也真是无处安身。再者说,刚才一个飞流就险些要了众人的命,这要是再来几个这样的人,即便连海萍神通盖世,但也恐怕是双拳难敌四手了。 众人心知此时严峻的处境。当下便也没人反驳连海萍的决定。于是众人便跟着黑人离开这里。然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这客栈门前便又来了几个人。这几个人年纪大都在三十左右,身材高大魁梧。他们每一个人都穿着精致的黑色长袍,腰间都斜挂着弯刀。等这些人来到客栈门前,其中一个长有络腮胡须的男子便对身边一个人说道:“你去看看里面的情况。” 络腮胡子说完,他身后立刻闪出一个人来。这人长的倒算是精神,就是他那鼻子长长的,看上去有些怪异。这长鼻子一出来就立刻拔出腰间的弯刀,接着他便猫着腰进了这客栈里。 长鼻子进去之后,络腮胡便领着剩下的人在客栈外面等。也就是一小会儿,长鼻子就走了出来。络腮胡见他出来便急忙问道:“怎么样,里面还有人吗?” 长鼻子说道:“回大人,里面没人。” “一个人也没有?你看仔细了没?”络腮胡急切的问道。 “回大人,要说有人也只有死人。活着的人的确是没有了。” 络腮胡一听,他那紧紧按在刀柄上的手才松了下来。他哼哼一笑,对着身后人说道:“你们在这里守着,本大人我进去看看。”说着话,络腮胡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映入眼中的自然是遍地的狼藉。络腮胡捂着鼻子皱着眉毛仔细查看,首先他看到了那躺在地上的客栈掌柜,接着他又看到了那黑乎乎的一摊碎肉。 络腮胡见到掌柜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异样,但是当他看到那摊碎肉的时候,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惊恐的表情。那样子就是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神情。络腮胡看着那些碎肉,自语道:“飞流竟然死了,这怎么可能呢,天下竟然有人能杀死他?不好,这事情我得赶快禀报,不然可就麻烦了。”说着话,他转身就离了客栈,之后他便带着人匆匆离去了。 络腮胡带着人去哪里要做什么这些暂且搁置一旁。且说连海萍跟着那黑衣人穿大街过小巷,这七拐八拐的也不知走到哪里。眼看着这就要一条路走到黑,那宁晓生有些不安的对连海萍说道:“那个连姑娘,连姐姐,你说他这是要带咱们去哪儿啊。他是不是要把咱们给卖了,这真要是这样,咱可要赶紧逃,不然咱们被卖了还要帮他数钱呢。” 他话音一落,那走在前面的连海萍立即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就你想的多。就算是卖了,那也是我们几个女人紧张,你个男人害怕个什么?再者说,目前在这里也没有咱们几个安身的地方,要是你有好主意你就说出来,省的到时候你埋怨我。” 宁晓生一听他立即讪讪一笑,说道:“哎呀连姐姐,我怎么会埋怨你呢。现在我们几个可是都指望着你呢。不过你刚才说的话却不准确,什么叫你们女子紧张我们男人就不紧张了。这有人喜欢美丽的女子,那自然也有人喜欢英俊的男人。这万一买主是个有龙阳之好的人,那我岂不是要遭殃了?” 谁知他刚说完,连海萍便笑着说道:“难道你还觉得自己是英俊的人?你啊,充其量也就算是能看过眼,英俊这两个字和你啊不沾边呢。哎,对了你说的什么龙阳之好,是什么意思?” 她这话一出顿时让宁晓生惊奇万分,他有些不相信的问道:“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连海萍摇了摇头,接着她看了看一旁的香菱,问道:“香菱,你知道吗?” 香菱正扶着花思容,她闻言脸儿一红,低声说道:“这个……我倒是听人说过……” “那你和我说说……”连海萍回头看着她说道。 香菱闻言有些支支吾吾的说道:“哎呀,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有什么好说的。” 连海萍一听她更是来了兴趣。她立即兴奋的继续追问道:“哎呀,你就和我说说呗,我真是好奇的紧呢。” 香菱见她那猴急的样子也是无奈的一笑。她朝着连海萍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连海萍一看便来到香菱的身边。就见这香菱红着脸而在连海萍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连海萍听完她的解释后几乎都要跳了起来。 香菱见她反应这么大,她立刻说道:“哎呀,你别激动……” “但是这也太可怕了吧,男人和男人也能那么做?”连海萍皱着眉头说道。 “我也是听人说的,具体怎么做我也没见过……”香菱无奈的说道。 连海萍听完便帮着香菱扶着花思容赶路。而就在她们讨论什么龙阳之好的时候,前面的那黑衣人已经将他们领到了一处小院门前。 “到了,就是这里。”黑衣人低声说道。 连海萍闻言抬眼一瞧。就见这眼前的小院可真是个小院,这院门破烂不堪也就算了,这院墙竟然还都塌成了好几段。连海萍看的眉头一皱,心道:难不成这家伙改行做人贩子了? 而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那黑衣人已经推门进入了院中。连海萍怕他使诈便紧随其后。这进去一看,就见这院子里也是慌乱不堪,看样子似乎这里已经荒废了许久。而就在这荒废的院子中,一间矮房子便静静的坐落在那里。 “进屋。”黑衣人简短的说道。说着话,这人便来到屋门前。这屋子也是破破烂烂的,这门一开,里面立时涌出一股霉味。连海萍被这味道呛得直捂鼻子,她一边咳嗽一边质问那人,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黑衣人见她脸色大变,他当即说道:“先进来再说。” 谁知连海萍却冷声说道:“现在就把话说明白,告诉我,你是谁,到底是不是陈华川!” 连海萍这话一出,身后众人立时发出一阵惊呼。一时间众人都屏气凝神,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然而那黑衣人却是低声一笑。他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用这么紧张。接着他便解开了脸上的黑布。 黑布下露出的面容不仅英俊而且还带有浓厚的沧桑之感。然而即便他露出真容,但是众人之中也没有谁见过陈华川,故此大家也不知道眼前这人究竟是不是陈华川。连海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看他,问道:“你就是陈华川,白慕容的大师兄?” 谁知那人却是哈哈一笑,说道:“我自然就是,不然你也不会信我了。对吗,连姑娘。” 连海萍一听这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谁实话,当连海萍一见到这人的时候,她就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也不知怎么的,她这心里就对他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信任来。然而此时他露出真容,这反倒是让连海萍心生疑窦,不知如何是好了。 而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之时,那小屋之内竟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咔声。接着便是细微的脚步声音。连海萍心中一惊,她立时凝神戒备起来。而就在此时,那屋里就缓缓的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走到门前,借着夜光,众人一看之下顿时又是一惊。原来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失踪了好几天的伽萝! 第一百九十九章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伽萝的出现当真是令众人惊讶不已。连海萍一阵愣神之后,她急忙警惕的问道:“伽萝?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那伽萝闻言便有些紧张的说道:“这个……其实……是因为我……哎呀总归我有我的理由,只是不方便告诉你而已。” 连海萍见她神色慌张,说话更是支支吾吾的,她看着心里就来了气。就见她气呼呼的说道:“你这人真是不知好坏,自你走后我们每个人都挂念着你,生怕你出什么事,你可倒好,连个离开的理由也不和我们说明白吗?” 连海萍说完这番话,那伽萝倒是流露出一丝感激的神情。不过她依旧没有说出理由,反倒是对着旁边的黑衣人说道:“陈先生,你怎么把他们也带来这里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说到此处,连海萍急忙问道:“伽萝,你离开的理由可以不说。但是有件事你需要和我说个明白。” 伽萝看了看她问道:“那好,你说什么事?” 连海萍指着黑衣人问道:“你既然认识这个人,那他究竟是不是陈华川?!” 伽萝微微一愣,她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连海萍。片刻之后,她微微一笑郑重的说道:“这位自然是陈华川,他是白慕容的大师兄。难道那个白慕容没和你说过吗?” 连海萍随即说道:“慕容倒是和我说过他大师兄的名与姓,只是我却不知他容貌如何。不过既然你说他就是陈华川,那么他就是了。” 伽萝听她说完倒是微微一笑,她看着连海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是就是?你就不怕我骗你?” 这话一出,这周围的氛围便立即有些紧张起来。连海萍直直的看着伽萝的眼睛,而伽萝也一直凝视着她。两人眼神交汇,片刻之后,那连海萍竟然莞尔一笑,说道:“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为何?”伽萝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 “直觉!”连海萍淡然的说道。 与其说是直觉倒不如说是赌注,连海萍这一次可不只是拿着自己的命去赌,她更是拿着她身边的人的命去赌,如果赢了他们就有机会逃离这里,要是输了,那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而已。连海萍这人向来胆大,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放手一搏。 连海萍话音一落,那伽萝立时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一旁的黑衣人陈华川便对连海萍等人说道:“好了,有话且到里面去说。伽萝你来带路。” 话音一落,伽萝便转身朝里走去。随后陈华川也跟着走了进去。事已至此,众人再也没有退路。连海萍回头对身后几人点了点头,之后她便紧跟着黑衣人迈步走入了荒废的小屋之中。 小屋破烂遍地狼藉,灰尘铺面,霉味冲鼻。连海萍捂着嘴在这屋里四下一看。借着外面的夜光,就见到伽萝正站在左手方的墙角。而墙角那里赫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 见到众人进来,伽萝当先便跳入了洞中。接着黑衣人陈华川也跳了进去。连海萍见状便急忙走到洞旁一看,就见这洞口虽然狭窄但足以容纳一人通过。而且这洞口还有石阶通往下方。而就在众人驻足细看之时,那洞里便传来了伽萝的声音: “你们快点下来。” 耳听如此,连海萍便迈步顺着石阶走了下去。好在这石阶并不是太陡,这走起来也不怎么困难。连海萍顺着石阶走了十几步便已经到了尽头。她抬眼一看,就见自己面前有一条隧道。这隧道也不长,因为连海萍能清晰的看到隧道的尽头那里正发着明晃晃的光。 此时众人也已顺着石阶走了下来。之后连海萍便引领着众人走入了隧道之中。等到了那发光之处,连海萍抬眼一看。就看到自己的右手边有一扇门,这门是石头做的,此时正是打开的状态,而光正是从这门里散发出来的。连海萍见状便深吸一口气,她当即一推石门便迈步走了进去。 一走进去,连海萍只觉得无数道光对着自己的脸就扑了过来。她赶紧用手遮着双目,等眼睛适应了这里的光亮,她缓缓抬头一看。这一看,连海萍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来。 “这……这……是什么地方?”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非常精致的小楼。这楼整体是圆筒形状,这看上去倒是非常符合楼兰的建筑风格。只不过这小楼上下粗细一致,上面竟然建造如同飞檐一般的装饰。这乍一看之下,倒有些中土建筑的意味。除此之外,小楼周围还有几处凉亭,凉亭周围还有潺潺的流水。而流水所流过的地方都发着微微的绿光。 此时众人都已进入这隐秘的所在,他们无一不被眼前的事物所吸引。众人看了一会儿,就在此时那伽萝就从小楼里走了出来。她朝着连海萍等人说道:“你们快进来。”说着话,她推开门就走入了小楼之中。 连海萍等人见状便也迈步跟了过去。等他么进入了小楼之内,就看这楼里不仅干净整洁而且桌椅摆设更是一应俱全。此时黑衣人陈华川正坐在桌子旁优哉游哉的喝着茶水。见到连海萍等人进来,他立刻伸出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诸位请坐。” 连海萍几人一听倒也没怎么客气。当下几人便找了座位坐了下来。等几人坐定,伽萝又一一给他们上了热腾腾的茶。当然这上的茶可不是那种茶水而是一种散发着香甜气息的奶茶。许是闻到了茶香,那原本昏迷不醒的花思容竟然也苏醒了过来。众人这奔走了一夜早就饥肠辘辘,此时这奶茶一上来便都忍不住喝了起来。等众人喝完放下茶碗,连海萍这才对那黑衣人陈华川说道: “好了,这人也来了,茶也喝了,那么陈大侠,该和我们说说原委了吧。” “好,你想知道什么?”陈华川爽朗的说道。 连海萍略一思索,她立即出声问道:“慕容,我想知道慕容在哪里?” 陈华川见她那焦急神色,当下他点头一笑,说道:“虽然我很想告诉你,但是很抱歉,我现在也不知他在哪里。” “你这话什么意思?”连海萍脸色立时一变,怒声说道。 陈华川见她当即变了脸色,于是他急忙说道:“实不相瞒,早在前天夜里,慕容便已经从我府中离开了。” “你放他走的?”连海萍追问道。 “并不是!是他自己走的。”陈华川笑着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慕容是自己逃出去的?”连海萍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陈华川倒也坦然说道。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连海萍立即冷声说道:“哼,你这话谁信!慕容他身中奇毒,他如何能从你那戒备森严的府邸逃出去,难不成你以为我好欺负吗?” 说着话连海萍就要站起身来。陈华川见她情绪激动,他急忙摆手说道:“连姑娘,你也太过性急。我刚才回答的是,也可以这么说。这句话自然还有深一层的含义,你等我说完再发火也不迟啊。” 连海萍一听只好耐着性子说道:“那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乱兜圈子!” 陈华川闻言哈哈一笑,说道:“看来连姑娘也是性情中人,也难怪我师弟如此喜欢你。”说完这话,陈华川神情一凛,立时沉声说道:“实不相瞒,是我给了慕容解药。想来是他服下解药之后恢复了内力,如此他才能逃脱。连姑娘也知道,我这师弟别的不行,这轻功可是天下第一,我那府邸就再怎么戒备森严,但对他而言简直可以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 连海萍听他说完,她这心里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这落鲸香竟然有解药,喜的是白慕容已经恢复了功力。陈华川见她惊喜参半,他自然也知道她心中所想。于是这陈华川咳嗽一声,继续说道:“诸位肯定疑惑,当时我在府中曾告诉诸位我并没有落鲸香的解药,但是今天我却为何又说将解药给了我师弟慕容。其实这事也并非我故意欺瞒诸位,只因为我给慕容的解药也并不是真正的解药!” “不是真正的解药,你这话什么意思?”说话的花庭芳。 陈华川看了看他,说道:“我也说过,这落鲸香可是西荒奇毒。这种毒自然不会掌握在普通人的手中。说实话,你们现在所中的香毒虽然名为落鲸香,但是其中真正含有的落鲸香成分也不过只有一成而已。说的明白些,飞流那些人所放出的落鲸香是将诸多的毒香混合在一起之后在添上些许真正的落鲸香而已。不过即便是如此不纯的毒香也足以令人浑身发软动惮不得。当初那飞流来到我的府中我便知道这人随身带着这种异香,故此我为防万一特意寻到了一些能暂时压制落鲸香的药物。然而这些药物却是非常难寻,我千方百计好不容易才炼成了三颗。” 陈华川说到这里,花庭芳立即接着问道:“如你所说,这一颗能作用几天?” “不过区区两天而已。”陈华川无奈的说道。 就在两人对话之际,一旁的花思容突然开口问道:“陈大侠,方才你说以防万一,你这话是何意呢?” 不得不说,花思容的心思就是细腻。旁人听得都是解药的事情,唯有这花思容捕捉到了这容易被忽视的地方。陈华川闻言赞许的点了点头,对她说道:“这位姑娘好细的心思。你说的不错,我这样说自然是有深意的。原因无他,只因为那飞流是某人派来监视我的!” “监视你?!”众人闻言倒有些惊奇起来。 “不错,正是监视我。只不过这件事情我不想你们掺和进来,故此我也不便多说。”陈华川一脸凝重的说道。 众人见此也不好多问。那连海萍本来就不愿理睬什么飞流的事情,她此时最在乎的自然就是白慕容。连海萍想了想便问道:“那依你看,慕容会去哪里?” 陈华川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连海萍一看,她不死心的继续追问道:“这样啊。那么,今天晚上你有没有见到凌不弃。” 她这话一出倒是让众人来了精神。对啊,凌不弃啊,他不是去找白慕容了吗。可是现在陈华川坐在众人面前,那个凌不弃哪里去了? 谁知陈华川听她这话倒是一脸茫然。他摇了摇头,惊奇的说道:“凌不弃?!我今晚倒是没见过他。” 连海萍一听她有些纳闷的说道:“这就奇怪了。他走的挺早啊。按说他应该早到了你的住处。对了,他是怕你发现他,所以才小心隐藏了行踪,这样的话,应该是你没发现吧。” 陈华川闻言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接着连海萍继续问道:“那你今晚为何会打扮成这副模样来找我们,还有你说的危险是什么?” 陈华川闻言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全部告诉你。我今晚之所以回来完全是看在我师弟白慕容的面子上。毕竟你们都是他的好友,我不希望你们卷入无谓的争斗之中。眼下你们就先住在这里,等外面风声过了,我便安排你们出城。当时候,你们就赶快立刻这是非之地吧。” 陈华川说完便站起身,拱手说道:“诸位,改日再见。”说着话他转身就走。 连海萍本就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他。可谁知这陈华川说走就走,当下连海萍便急忙说道:“哎,你别走啊,你倒是把话说清楚。” 连海萍一边说这话一边就要起身拦他。而就在此时,那站在一旁的伽萝却说道:“连姑娘,你还是不要多问了。知道的少对你有好处。” 谁知连海萍闻言却有些愠色的说道:“不问就不问,好像我很想知道似的。我累了,你这里有地方休息吗?” 伽萝见她面有怒色,她赶紧说道:“有,你们随我来。” 第二百章 寮主怀月出现 小楼虽然不大,但是房间却很充足。众人奔劳一夜都已是疲惫不堪,故此便都沉沉睡去。那连海萍经历这诸多变故,她虽然也是劳累,然而她躺在床上却怎么也说不着。这好不容易昏昏睡去,梦里却又梦见白慕容浑身是血的站在自己的身前,这一下可把这连海萍吓得不轻。她一下子便从床上坐了起来,惊得是脸色发白浑身颤抖。等她好不容易镇静下来也已是睡意全消。百无聊赖之下,她便披上衣裳下了床。 连海萍推门而出出了小楼。先前也说过,这楼外有几处小亭,亭子旁有流水潺潺。这流水环绕婉转,并且水中还有发出荧光的光点。此时荧光随着流水蜿蜒前行,就像是发光的银河一般引人遐想。 此处十分安静。除却流水之音再无其他。连海萍轻手轻脚来到小亭之内,这亭子里有几个石凳,连海萍看了看便坐了下来。 处在如此静谧的氛围之中,连海萍这内心不但没有感到安静反而是越发的焦灼起来。无聊之下,她看着身边的流水。那流水清澈,里面正发着绿的,蓝的,黄的等等不一的荧光。连海萍看的出神,她扶着亭子边上的栏杆便俯下身来。 纤纤玉手,白皙手腕,连海萍手指接触流水。一时间一阵寒意从她的指尖传来。连海萍嗯了一声,不仅浑身一抖。而就在此时,小楼里脚步声音缓缓而来。 连海萍听到声音,她抬头一看。就见花思容迈着有些虚浮的步子缓缓的走了过来。连海萍知她身体虚弱,故此她手臂一抖将手指上的水珠抖落,接着她赶紧伸手搭上了花思容的胳膊。 “思容姐姐,你伤还没好,怎么不好好休息呢。”连海萍责备她道。 花思容微微一笑,拉着她手说道:“哎呀,我睡不着。你呢,你怎么不睡?” 连海萍叹息一声,随即答道:“唉,我也是睡不着。” 花思容见她愁眉苦脸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花思容便起了捉弄她的心思,就见她嘴角一扬,笑嘻嘻的说道:“我看你唉声叹气的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哎,你不要说,让我猜一猜……” 说着话花思容手指下巴装作沉思的样子,说道:“你是不是在想,慕容呀?” 连海萍闻言,那俏脸上立时爬满了红晕。不过即便如此,她依旧大大方方的说道:“对啊,我就是在想他。”说完她直视着花思容,说道:“难道你不想他吗?” 花思容一愣神,她有些吃惊的看着连海萍。然而片刻之后,花思容只是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一时间两人都扭过脸儿不去看对方。这个仰着头似乎在凝视夜空,那个低着头装作眼望流水。时间便如此一分一秒的过去,这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听花思容低声自语道:“也不知他身在何方……” “是啊,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我们呢……”连海萍接着说道。 又是短暂的沉默。那花思容竟突然掩口笑了起来。她笑的花枝招展的,几乎都要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许是笑的太久,花思容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连海萍见状,她急忙拍打花思容的后背,说道:“你不要紧吧。” 花思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紧。等她气息平缓,她看着连海萍,说道:“没事的,慕容他没事的,所以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连海萍稳稳一阵,她看着她的双眸。这眸子里隐藏着太多的牵挂与不安。连海萍心中一动,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如何如何暂且放置一旁。且说那陈华川离开小楼,他穿过密道,荒园只身来到街道之上。此时仍是夜半时分,街道之上空无一人很是寂静。陈华川也不逗留,他潜藏气息迅速钻入了小巷之中。 陈华川一路不停径直回到自己的府邸。等他翻过院墙来到自己那处小院,还没来得及进屋,就听那阴暗角落里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咳嗽声。 “谁?”陈华川立即转身低声喝道。 “好本事,好功夫。。”说着话,那墙边阴影之中便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白衣,长发,脸上带着非常精致的面目。他一手在前一手在后,举止非常优雅。陈华川看了看这人,片刻之后,他迟疑的问道:“阁下是谁?为何深夜来此!” 白衣人闻言一笑,他微微欠了欠身,说道:“在下怀月,初次见面还请多多指教。” “怀月?”陈华川皱了皱眉,心说这人是谁,我可是从未听说过,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认识自己,也好我便试一试他。想到此处,陈华川拱手说道:“在下陈华川,请问阁下,你我以前见过吗?” “从未谋面。”白衣人怀月说道。 “那不知阁下为何到此?”陈华川笑着问道。 怀月哈哈一笑,朗声说道:“你我虽未谋面,但是阁下的大名,在下可是早有耳闻啊。江湖传言,说你在三年前杀害了你的师父,抢走了你门中的信物。我记得那信物好像叫,明月图吧。据说这明月图上记载了许多的绝世神功,阁下已经将图占据了整整三年之久,也是时候拿出来给旁人看看了。” 怀月这话一出,那陈华川脸色立即大变。就听他冷声说道:“我看阁下衣冠楚楚器宇不凡,还以为你是位了不得的江湖侠客。然而听你刚才那番高论,我看你也不过是个是非不明的无耻小人罢了。” 陈华川这话说完,那怀月非但没有生气,他反而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罢,他随即说道:“江湖侠客也罢,无耻小人也好。对我而言本没有任何的区别。你想想,那些成就大事的人哪一个没做过无耻的勾当。就是你,陈华川,你扪心自问,你是什么样的人呀?” “我是什么样的人?”陈华川冷笑一声,淡然的说道:“你觉得呢?” 说完这句话,陈华川手掌一动,霎时间一个蓝色掌印便朝着怀月打了过去。那怀月嘴角一扬,他右手袍袖一挥,一时间一股无形的罡风便从他袖中发出。就听嘭的一声,两人之间立时凭空炸响。 那怀月见状当即朗声笑道:“好功夫!”说着话,他身形一动,下一刻他便出现在陈华川的身前。 突然出现的怀月此时与陈华川不过一步之遥。那陈华川脸色一变,他当即一掌打出。怀月斜身一闪,这一掌便从他左肋传了过去。陈华川当机立断,他手腕一翻掌心又斜向上而来。怀月看到,他当即伸出一指朝着陈华川的眉心刺了过来。 陈华川见他一指刺来,他左手一出朝着他小臂而来。怀月哈哈一笑,他随即身形一展往后连退三步。陈华川见他不进反退,正自疑惑。而就在此时,那怀月却是右手一挥,霎时间飞沙走石,朝着陈华川就打了过来。那陈华川见此便急忙飞身而起。怀月见他跳到半空,他随即也跟着跳了上去。这一下,两人便在空中打了起来。 两人从天上打到地上,眨眼之间就打了有五十个回合。陈华川见这怀月身形灵动,其招式动作看上去极具美妙之感,一时间陈华川也看不出他的破绽。两人又斗了片刻,那陈华川双掌齐出将怀月逼退三四步。趁此时机,他身形一展跃上屋顶,说道:“暂且停手!” 那怀月正打的兴起,他闻言也跳上屋顶。两人面面相对,就听怀月说道:“为何停手?” “你我初次见面,何必拼个你死我活?不如你我好好谈一谈,与其两败俱伤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啊。”陈华川笑着说道。 “哦?有意思。不过你说的也对,好吧,既然你想谈那便谈一谈,反正我时间充足的很。”怀月笑着说道。 “够爽快!”陈华川说道。 “只是不知你要谈什么?”怀月问道。 “你的身份,目的,能否告诉在下?”陈华川笑着问道。 怀月哈哈一笑,说道:“你想套我的底。呵呵,我可不会上当。我的身份嘛我自然不能告诉你,至于我的目的嘛,我刚才已经说了,我要明月图。” “如果我说明月图并不在我这里,你信吗?”陈华川坦然的说道。 沉默了片刻,怀月哈哈一笑,说道:“我信。” “哦?”陈华川有些惊讶。他急忙问道:“为何?” 怀月舞动了下长袖,淡然的说道:“比起你的那位二师弟,还是你这个做大师兄的说话做事可靠些。” 听到他的回答,陈华川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认识凌不弃?” “自然。我们很久就认识了。当然了,他认识我这件事,凌不弃是不会告诉你的。”怀月说完这话,那东边的天空突然亮了一下。这亮光很短,几乎让人察觉不到。怀月看到,他笑着对陈华川说道:“我知道你很疑惑,不过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好了,今晚我和你玩的很高兴,再见。”说着话,那怀月便立即化为了白色的碎屑消失不见了。 “等等!”陈华川急忙喝道。然而那碎屑随风飞舞已然不见了踪迹。看着眼前空空如也之处,陈华川心潮起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无奈之下,陈华川也只好从屋顶下来。等他推门进入屋中,一股淡淡的香气便涌入了他的鼻息之间。 陈华川一惊,心道:有人来过! 此时楼兰东方,光亮闪烁之处。这里地处偏僻,没有多少屋舍。而就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那里正站着两个人。一个身形高大,一个身材瘦小。此时一阵风儿吹来,那地上突然卷起一阵白烟。等白烟散尽,一个白衣人便这样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寮主。”那两人见到白衣人的出现便赶紧跪了下来。 借着夜光,就见这白衣人正是那刚刚与陈华川交过手的怀月。 “嗯!红莲,土元,事情做得怎么样?”怀月淡淡的说道。 “这……”两人有些迟疑的支吾道。 “怎么不说话?”怀月低头看着他们,有些恼怒的说道。 “是属下办事不力,让,让他们逃跑了!”那个高大的男人红莲低声说道。 “什么?”怀月语气阴冷的说道,“逃跑了?你们连两个女人也抓不住吗?” “回寮主,其实我们已经将她们两个抓住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那白慕容突然出现在这里,他一出现便将那两个女人带走了!”红莲低头说道。 “你们没阻拦?” “回寮主,我们阻拦了,可是没拦住,那白慕容轻功的确厉害,我们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没影了。” 怀月闻言一时沉默无语。红莲土元两人见他不做声,他们自然只能跪地等候。然而片刻之后,怀月便淡淡的说道:“行了,这事也不全怪你们。白慕容轻功绝顶,就是我也不一定能比的上他,既然如此,你们便回去与公输启他们会合。之后等我的消息。” 红莲两人听他这么说,这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此时就听红莲低声说道:“那寮主您呢?是不是还要回去?” “不错。” “可是那群人还能对我们构成威胁吗?”红莲问道。 “其他的人自然没有威胁,但是有一个人却有这个可能。”怀月冷声说道。 “是谁?” “你不用多问,赶紧回去。” 话已至此,红莲与土元也只好躬身离开。等他们离去之后,那怀月身形一展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二百零一章 楼 楼兰女王与永耀神殿 荒园小屋之下,神秘小楼之旁。连海萍与花思容正在闲谈。这一番交谈下来,两人心中的忧愁之感倒也是缓解了不少。许是谈论的久了,两人竟不约而同的打了可呵欠。连海萍捂着嘴巴,呵呵一笑,说道:“唉,我可是真累了,思容姐姐,要不你我再回去眯一会儿?” 花思容也正有此意。她莞尔一笑拉着连海萍的手便要起身回去。而就在此时,那隧道的石门一开,紧接着一个人便从外面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两人听到声音便急忙回头一看。借着此地光亮,就见这匆匆而来的人竟然是那书呆子宁晓生。此时宁晓生轻手轻脚的往里面走,等他走到小亭子边一抬头,正看到了连海萍与花思容。 “你们……怎么在这里?”宁晓生有些慌张问道。 两女闻言对视一眼又一齐看向了宁晓生,片刻之后,连海萍有些纳闷的说道:“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怎么从外面进来了,你出去干什么了?” “干嘛?我没干嘛啊!”宁晓生闻言有些慌张的说道。 连海萍见他神色慌乱,话语更是有些语无伦次,当下她俏脸一寒,冷声说道:“书呆子,你敢骗我?你要是没事那为何偷偷摸摸的出去!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饶不了你。” 一边说着话连海萍一边将手指掰的咯嘣作响。宁晓生自然知道眼前这女人可是位说得出做得到的主,她要说不轻饶那就绝对不会轻饶。当下宁晓生无奈一笑,说道:“唉,连姐姐,你何必苦苦相逼呢。你问我为什么出去,你来看啊!” 说着话,宁晓生将衣服下摆往上一掀便露出了自己的裤子来。连海萍这人无论是说话做事都带着些江湖习气,所以见到宁晓生的裤子她虽然面有惊色但还不至于乱了方寸。反观那花思容,这可是位千金小姐,她自小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哪里见过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故此这宁晓生一露出裤子,那花思容立时惊呼一声就扭过了脸儿。 连海萍虽未乱了方寸,但是这宁晓生做出这般举止还是让她有些恼火。当下她冷哼一声伸手将宁晓生的脖领子给拿在手中,骂道:“好你个宁晓生,平日里见你文绉绉的,还以为你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今天你是原形毕露!你说,你当着我们两个淑女的面就露裤子,是要干嘛?我告诉书呆子,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姑奶奶我让你变太监!” 这番话说完,那宁晓生竟被她吓得脸色铁青浑身僵硬。他颤巍巍的,带着哭腔的说道:“哎呀,姑奶奶,不是你问我出去干嘛的吗?我怕你不信所以才给你看。” “给我看,看什么?看你的裤子?”连海萍恼羞成怒的说道。 “不是裤子,是裤子上的东西。”宁晓生急忙说道。 连海萍一听,她有些疑惑的低头一看。就见宁晓生裤子上有一大片湿痕。连海萍皱了皱,说道:“宁晓生,你这么大的人,还尿裤子呢?” 宁晓生一听,他一使劲挣脱她的手,窘迫的说道:“哪个尿裤子了。我就是肚子不舒服,想要方便。可是我又不知到这里的五谷轮回之处在哪,没办法,我只好使劲憋着跑到外面去了。没成想,刚到外面就洪水泛滥了。你要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 连海萍一听才明白,感情这书呆子是去方便了。想到这里,这连海萍捂着鼻子说道:“谁要看那些东西,这次就算了。这外面不安全,你没事不要往外面跑。”说着话,连海萍便拉着花思容往小楼里走。宁晓生见她们两人离去,他这才算松了口气。 连海萍这里如何如何暂且搁置一旁。且说在楼兰城外往西有一处沙丘。乍一看之下,这里与别处的沙丘一样都是光秃秃的除了沙子就是沙子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当然,如果硬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便是在这沙丘的最高处那里有一快高有一尺直径约有三尺的巨大圆形石盘。 夜色下,就见这石盘表面似乎雕刻着一些繁琐的图案。许是年代久远的关系图案也已经变得模糊不能辨认。此时月色如水,周围寂静无声。偶尔石盘周围爬过几只长相怪异的小虫,那腿脚摩擦沙子发出的沙沙声倒是为这寂静的夜空谱下一首似有似无的乐章。 然而就在此时,自沙丘之东突然出现了几个人影。这走在前面的是位穿着白色长袍的人,由于这人带着兜帽浑身裹得也是密不透风,故此也不知这人是男是女。在这人的身后还跟着与这人同样打扮的人,只不过这人没有带着帽子,夜色下就见这人容貌秀丽显然是位美貌女子。而在这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这人的相貌应是位男子。此时这男人正皱着眉头四处张望,看他的样子便知道这人是第一次来到这处沙丘。这一行三人也不说话也不停留,他们径直来到沙丘上那大圆盘旁。 圆盘无声,静等千年。此时那为首的人便从白袍里伸出一只手来。月下照映,这手凝如白皙修长合度。那人将手掌贴在圆盘之上,片刻之后,就见圆盘上的复杂图案竟开始发出淡淡的白色光芒。光芒不断,就听轰隆一声,那石盘骤然下沉。只是眨眼之间,石盘便已不见了踪影,而留在原地的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园洞。 见此异象,为首之人与他身后的女子倒是没有丝毫惊讶。唯独那男子见了忍不住好奇,他探着脑袋往这深洞中瞅,说道:“咦,没了,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话说完,那为首之人双手伸出将自己的帽子往后一掀。兜帽一除,这人的容颜便立即暴露在男子眼前。那男子瞧见便说道:“伽萝姑娘,你倒是说话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微微一笑,在月光映照之下,就见这人的容貌竟然与那位此时和连海萍在一起的伽萝一样。然而此伽萝却彼伽萝,两人虽然名字一样容貌也几近相同,然而此地这位女子身上所发出的尊贵气质却是另一位所不能比的。 “慕容公子,你不必惊慌,这里是我楼兰一处秘密所在,除了我,没有人知道。”伽萝笑着说道。 说道这里,想来诸位也已经明白,此时伽萝眼前的男子正是失踪多日的白慕容。此时白慕容看着伽萝,笑着说道:“这一路走来,我见了太多这种怪异的机关。我倒不是惊慌,我只是想问问,接下来咱们几个是不是要跳下去?” 伽萝闻言莞尔一笑。她玉手一伸碰了碰白慕容的鼻尖,说道:“慕容公子真是聪明,这都被你说对了。” 她虽然这么说,但这并不代表白慕容会这么想。白慕容想的是什么,他想的是这一路行来我怎么就跟地洞杠上了,想当初在两界山那里,他无缘无故的走入一处洞穴,又无缘无故的遇到那两个活了近千年之久的怪人,结果呢又无缘无故的险些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之后在楼兰城外的客栈,还有在陈华川那里的地下迷宫。总之是只要遇到这种地洞隧道,那白慕容保准要倒霉。 想到这里,白慕容那脑袋便开始猛烈的摇晃起来,心道又要钻地洞,我可不干。伽萝见他疯狂的摇着自己的脑袋,她心里一急,双手抱着他的头往自己的怀中一揽,安慰道:“慕容公子,你不要怕,这里面是极其安全的所在,只要我们躲在这里,那么那些人是不会找到我们的。” 此时的伽萝当真是以为白慕容受到了惊吓。她双臂抱着白慕容的脑袋使劲的往自己的怀里按。由于此时伽萝双手都伸了出来,那她的前边的白袍自然而然的就分向了身体两侧。如此一来,她那前胸可就真是一览无遗。 不得不说,伽萝这位姑娘的穿衣打扮着实是非常的大胆。就见她上身只穿着一件短短的红色衣衫。这件红色衣服紧紧是将她的两座高耸给包裹起来。除此之外,那大片的肌肤都裸露着。此时她双手紧抱着白慕容的头,那白慕容的脸就自然紧紧的贴着的胸部的肌肤。白慕容自然知道,这男女授受不亲,一开始他还挣扎了几下,但是当他的脸进入那两座高耸之后,白慕容一下子便安静了。 有道是英雄最爱美人乡。这白慕容是不是英雄暂且不知道,不过他过不了这美人乡可是真真切切的事情。感受着无限的柔软,一股说不出的香气顺着他的鼻子传入他的脑中,一时间,白慕容全身酥软,不要说晃动脑袋,就是连动他都不想动一动了。 伽萝见怀中的白慕容安静下来,她那眼神便立即从惊慌变成了柔情。就见她一只手抱着白慕容另一只手摸着他的脑袋,那样子就似是在哄小孩一般。许是两人的举动实在过分的亲昵,那站在一旁的另一位女子便立刻咳嗽一声,说道:“主人,你们两个这是要到什么时候。这万一有人追来,岂不是麻烦了。” 这话一出倒是令两人立刻回过身来。白慕容急忙站起身来,神色慌张窘迫。伽萝急忙理了理衣服,俏脸红霞遍布。这一下子,周围的气氛就有些尴尬起来。为了缓解这份尴尬,白慕容当即说道:“既然要进入这里,那我就先跳吧。” 没等伽萝表态,白慕容当即就跳了下去。余下两人见他跳下,她们也紧随其后。虽然这洞看着黑漆漆的似乎很深,但实际上下落的过程却非常的短暂。白慕容跳下之后,还没觉得怎么样的就已经着了地。他稳住身形见伽萝与另一位女子跳了下来,为防万一,他双手齐出,一股无形之力便拖着两人缓缓的落在了地上。 等两人落地站稳,白慕容却才环顾四周。这一看却才发现此时几人已经身处一座古老的建筑之中。白慕容抬头一看,就加头顶上方尽是大小一致的长方形石砖,想来这些石砖就是如同屋顶一般阻隔了外面的风沙。地面铺着的自然也是与上面大小一致的石砖,这两者之间相隔的高度约有一丈。这建筑的空间倒是挺大,故此周围还建有石柱支撑。地面上除了一些从石砖缝隙之中流出的细沙外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白慕容看了看,忽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说道: “咦……?这里好奇怪啊。” 身边伽萝一听便问道:“怎么奇怪?” “这里明明没有光源,可是为何能看的清周围的情况?”白慕容好奇的问道。 伽萝闻言轻轻一笑,说道:“慕容公子,你有所不知,这里的石头可不是外面寻常见到的那些石头。” “不寻常的石头?”白慕容一听里面来了好奇心。他立即蹲下身来仔仔细细的看着那些的石头。看了一会,白慕容也没发现什么。伽萝见他一脸苦恼,当下她便指着那些石块说道:“你这么看自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你啊,要这么看。” 说着话,她便来到白慕容身前。白慕容抬头看了看她,就在此时,那伽萝双手高举拉着身上的白袍环成一圈,白慕容还没反应过来,那白袍落下便将两人罩在其中。接着伽萝便蹲下身子直直的看着白慕容。 两人此时额头碰着额头,就是彼此的呼吸声也是清晰可闻。白慕容心里一阵慌乱,他急忙说道:“伽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说着话,他就要起身。 然而伽萝却有些委屈的说道:“慕容公子,你不要走,你看地面……” 此时两人尽在白袍笼罩之中,按理来说应该是阻挡了外面的光源,如此一来两人应该目不视物谁也看不到谁。然而此时两人不仅能看到对方而且看得还很清晰。白慕容此时更是纳闷,就听伽萝轻声说道:“公子还没发现吗?” 白慕容闻言低头一看,就见脚底下那些石块正散发着白色的光晕。 “这些石头能发光!”白慕容惊奇的说道。 “是的,不仅是这里的石块,整个建筑的石块都能发光。这些光很柔和,不仔细看的话是很难发现的。”伽萝笑着说道。 白慕容看着她那美貌容颜,看着她那白皙的肌肤,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加上两人又挨的如此的近。一时间白慕容心神恍惚,而就在此时,那伽萝突然幽幽的说道: “慕容,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是谁?”白慕容有些恍惚的说道。 “我是楼兰的女王……” “女王……?”白慕容有些纳闷。 “而这里,正是楼兰的永耀神殿……”伽萝淡淡的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 女王的逃亡经历 看着白慕容那惊讶的表情,楼兰女王伽萝十指紧握放在胸前,说道:“慕容公子,难道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白慕容一听,他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片刻之后,他有些失神的说道:“倒不是不信,只不过女王什么的,这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伽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也对。这的确是很令人难以接受。不过,我没有骗你。” “可是……既然你是楼兰的女王,那为何会被人追杀呢?”白慕容急切的问道。 叹息一声,伽萝缓缓的说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不知道慕容公子有没有兴趣去听呢?” 白慕容微微一怔,不过他还是点头说道:“如果伽萝姑娘愿意告诉我的话。” 点了点头,伽萝便迈着优雅的步伐慢慢的往前走。她手指拂过那些支撑神殿的石柱,脸上的神情立时变得神圣而凝重。白慕容见她缓缓离去,于是他便紧跟其后。几人漫无目的似的在这宽阔的神殿中随意走动,不一会儿的功夫,一面雕刻着复杂图案的石板便出现在几人眼前。 空旷的神殿之中矗立着这块满是代表着岁月痕迹的石板。石板之上雕刻着许多的图画文字,伽萝用手抚摸着石板,缓缓的说道:“慕容公子,你知道吗,以前的楼兰也同你们中土一般,到处都是绿意盎然,到处都是欢声笑语。那时候的天是蓝的,水是清澈的,花儿是五颜六色的,人们是快乐的。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都仿佛泡沫一般破碎了,现在的楼兰,不,是这里的所有都已经被黄沙所覆盖。就连这永远散发着光明的永耀神殿也被埋藏在沙漠之下,不见天日。” 说着话,伽萝缓缓的转过身来。她忧伤的看着白慕容,轻轻的说道:“你也看到了,这片土地已经失去了生机,风暴,黄沙,正逐渐侵袭着楼兰,照这样下去,不久之后,整个楼兰将不复存在。我,伽萝,作为楼兰的女王,自然不愿意自己国家的血脉就此断绝。于是在三年前,我便亲身前往了中土。” “前往中土?”白慕容有些纳闷的问道。 “你肯定会觉得奇怪,我为何会去中土。其实我的目的很简单,我是去见中土的皇帝,乞求他能收容我们这些即将无家可归的人。”伽萝有些无奈的说道。 白慕容听她说完这才明白她的意图。点了点头,白慕容继续问道:“那后来呢?皇帝答应了吗?” 伽萝闻言摇了摇头,说道:“不要说答应,我甚至还没到帝都就被一个人给拦阻住了。” “一个人?那是个什么样的人?”白慕容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那人武功极高,而且他自称是皇帝的近臣。” “那他为何要阻拦你呢?”白慕容问道。 “那人说皇帝已经知道我们的到来,并且他还告诉我说皇帝不愿意见我们,让我们立即回去。”伽萝说道。 她这话说完,那白慕容立时皱了皱眉头,惊讶的说道:“这事情倒是有些古怪,就好像那人特意在那里等着你来一样。” “慕容公子说的极是,”伽萝点头称赞道,“然而当时我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却也无法与他争辩。一来他武功极高,二来当时我们毕竟是在中土,要是弄得不好,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故此,我也只好原路返回了。” “你那么做倒是非常明智,那以后呢?”白慕容继续问道。 笑了笑,伽萝继续说道:“说出来你可不要惊讶。就在我们回程的途中,我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白慕容惊奇的问道。 “陈华川!”伽萝笑着说道。 “什么?陈华川????”白慕容一听险些都要跳起来。 伽萝见他如此激动,她急忙说道:“你看你,一听到你大师兄就这么激动。” 白慕容一听,他立时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是我大师兄?” 伽萝赶紧说道:“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说来。当时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然昏迷不醒晕倒在路旁,于是我便将他救起。不过当时他受的伤非常的严重,我们一路行来几乎就要到两界山的时候,他才苏醒了过来。醒来之后,他便将他的姓名出身等都告诉了我,当然了,也包括你。” “原来是这样。那以后呢,我师兄为何会来这楼兰?”白慕容问道。 “唉,说也奇怪。我当时是秘密来到中土的。按说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然而就在我们要走出两界山的时候却突然遇到了埋伏。当时在我身边的只有几个贴身的护卫,而对方的人数却是我们的数倍,眼看我就要命丧当场,就在此危急时刻,就是你那大师兄出手救了我们。” “以后呢?”白慕容紧张的问道。 “陈华川救了我之后,我便邀请他来到了楼兰。你师兄这人,武功高强,为人也很忠厚,故此我便想让他在楼兰做我的护卫大臣。然而他却坚决不肯,无奈之下,我便给他盖了府邸,让他在楼兰住了下来。三年来,我一直十分尊敬他。而他也多次救我于水火。这么说来,他虽然没有做我的护卫大臣,但实际上却是我最信任的人之一。” “原来如此,我说为何我师兄会在这里,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般曲折。” 白慕容说完,他看着伽萝继续说道:“既然我师兄在这里保护你,那你现在为何是这样的处境?” “唉,这事情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伽萝叹息一声,说道:“其实在我回到楼兰之后便一直派遣使者前往中土面见皇帝,希望皇帝能收留我们。可是一连派出好几个却连皇帝的面儿都没见到。眼见如此,我也只好作罢。可是就在一月之前,中土皇帝却突然派来一位使者。这位使者说中土的皇帝希望能当面见我共同商讨收纳楼兰人民的事情。我一听之下自然非常高兴,于是我便起身前往中土。可谁知,等我刚出了楼兰不久就遇上了大沙暴。那一次我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当我好不容易回到楼兰,却发现另一个我已经坐在了王位上。” “另一个你?”白慕容惊奇的问道。 “不错,当我回到王宫,那里早就已经有了一位女王。那人长得和我一模一样,没等我辩解,她竟以谋逆大罪要将我当场处死。不过幸亏我身边的护卫拼死反抗,他们一路厮杀将我护送出楼兰。然而我们毕竟是寡不敌众,最终也只有我,我的这位侍女,以及一位忠心耿耿的护卫大臣逃了出来。” 白慕容一听随即问道:“如此说来,那除了你们两位,那剩下的那位呢?” 伽萝闻言神色凄惨的说道:“我们虽然逃了出来,但是那冒充我的人却非要取我的性命。无奈之下,我只好让那位大臣去中土面见皇帝,希望中土的皇帝能派兵帮我平息这场风波。可是自那大臣走后却已是杳无音讯,也不知生死如何了。 这些时日,我们两人便一直躲藏在这永耀神殿里。这里是只有女王才知道也只有女王才能进的地方。但是躲藏了这么久,我心里却是越来越焦急。于是前几天我们两人便悄悄的进了城想打探一下消息,顺便我也想看看陈华川。然而我今晚好不容易进了他的府中,谁知他竟然不在。我本想等他回来,谁料想竟然突然出现了两个人要抓我。无奈之下,我们两人只好逃命,这要不是慕容公子出手相救,恐怕我们已经被他们抓了去了。” 说到这里,白慕容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万万没想到,这位伽萝竟然是楼兰的女王。而发生在这位女王身上的事情也的确是非常令人惊讶。也就在此时,一件往事浮现在了白慕容的脑海之中。 “伽萝姑娘,哦,不,应该是女王,我有件事想问问你。”白慕容郑重的说道。 伽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你还是叫我伽萝好了,叫我什么女王的,怪生分的。你想问什么?” “你说你让你的护卫大臣去了中土,那么这个护卫大臣是不是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人,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灰色的长袍。” 惊奇的看着白慕容,伽萝疑惑的说道:“这个你怎么知道?” 白慕容听他这么说,他当即叹了口气说道:“那我要是说了你可不要伤心。其实在我来楼兰的路上,我曾见过这个人。而这个人已经被人杀死了。” 白慕容说的这个人就是当时在沙漠之中飞流所杀的那个灰袍老者。白慕容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伽萝。伽萝听完之后只是默不作声低头垂泪。白慕容知道她心里难受还是让她哭出来比较好,故此他也只好站在一旁默然不语。那伽萝哭了一会儿,之后她抬起头来,低声说道:“那他的尸身呢?” “我已经让他入土为安了。” 顿了顿,伽萝继续说道:“那么那个叫飞流的,是什么人?” 白慕容闻言说道:“那是个怪人,他口中能吐出蜘蛛一样的丝线,有四只手,浑身漆黑如墨。他还善于易容,平时就装扮成别人的样子。总之,那个飞流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 “是陀罗奴吗?”伽萝突然说道。 第二百零三章 陀罗岛与陀罗奴 楼兰女王伽萝说出“陀罗奴”三个字,她那脸上立时流露出惊讶与不安的神色来。白慕容在一旁听得清楚看的明白,当下他随即开口问道:“陀罗奴?难道指的是那个飞流吗?” 虽然有些不愿,但是伽萝还是点了点头。白慕容虽然满心疑惑很想问她个明白,但是看她脸色十分难看,一时间白慕容也不知如何开口。也就是片刻之后,那伽萝脸色稍缓,她对着白慕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慕容公子,你现在一定十分好奇我刚才所说的那个陀罗奴究竟是什么吧?” 白慕容见她说出自己心腹事,他倒也没有隐瞒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奇是好奇,但如果你不愿说的话,我也不强人所难。” 伽萝闻言莞尔一笑,说道:“其实也没有强人所难……”说着话,伽萝玉手一伸示意白慕容坐下说话。白慕容会意随即点了点头。当两人面对面坐好,伽萝随即神色凝重的说道: “其实关于这陀罗奴的事情我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在我楼兰皇宫之内有本年代久远的古书,这书上记载的多是古莫耶罗国的事情,例如当时的一些风土人情,奇闻异事,其中就有一些关于陀罗奴的记载。” 伽萝说到这里,白慕容立时来了兴趣。他急忙催促她道:“那书上是怎么说的?” 伽萝闻言随即说道:“那书上的记载也不过是寥寥数语而已,我记得好像是,神海之北有岛,名陀罗。岛上有民世居于此,为陀罗氏。岛外环礁,遍生瘴气,民不与外通,貌异。” 伽萝说完就看着白慕容。白慕容皱了皱眉,惊奇的问道:“没了?就这些?” “对啊。”伽萝点了点头说道。 “还真是寥寥数语呢。不过你说的那段是什么意思?你能不能给我解释解释。”白慕容笑着说道。 伽萝闻言倒是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那意思就好像说我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竟然还不懂?然而伽萝还是耐心的解释道:“这意思就是说,在神海的北方有一座叫陀罗的岛,岛上呢世代生活着很多的人,这些人被称为陀罗氏。这座岛周围都是暗礁,岛上生有瘴气,生活在岛上的人也不与外面的人交流,并且他们的容貌也与我们不同。” “哦,原来是这样。”白慕容一副恍然大悟的说道。 伽萝继续说道:“那本古书上记载的东西其实都非常离奇,我当时看的时候也不过是当做异闻取乐罢了。对于上面关于陀罗氏的记载也认为不过是古人杜撰的而已。可是当我无意之中将书中的见闻告诉了我的母亲的时候,我母亲却说那书上记载的东西虽然大多是假的,但是关于陀罗氏的记载的却是千真万确的。” 顿了顿,伽萝继续说道:“我当时听到自然是万分的惊讶。出于好奇我便问我母亲那陀罗氏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而我母亲却对我说,你现在年纪尚小,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你的,只有你继承皇位之后才有这个资格知道楼兰的所有秘密。” “虽然是我的母亲,但她当时毕竟是楼兰的女王。女王的权威是不容许被质疑的即便我是她的亲生女儿。当时我的年纪也就是十五岁左右,按照楼兰传统,只有女王自愿退位或者魂归神海之后,那么她的继承人才能继位。我当时就想,等我继承了王位成为了女王,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可是我没想到,三年之后,也就是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的母亲突然宣布退位。而就在我继位前的夜里,我的母亲告诉了我关于楼兰的一切秘密。” 伽萝说道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白慕容,说道:“楼兰虽然贫弱,但是有些事情还不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所以慕容公子,我便只告诉你关于陀罗氏的事情,可以吗?” 白慕容正听的入神,闻听此言他还有些发愣。片刻之后,他才明白过来,随即说道:“这是自然。” 伽萝感激一笑,随即说道:“当时我母亲是这么对我说的,陀罗氏乃是神海之畔的原着居民之一。但要是追根溯源,陀罗氏的历史要比莫耶罗国的先祖还要久远。这陀罗氏的起源如何已经不可考证,但其中一种说法是陀罗氏的先祖得罪了神海的海神,海神发怒便将他们囚禁在岛上,让他们世代得不到自由。或许是他们的罪业过于深重,又或许是他们得不到自由而心生怨气,总之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岛上人的外貌开始逐渐变得丑陋邪恶。随着时间的推移,岛上的人都变成了半人半怪的生灵,他们不仅长的丑陋,而且他们还具有常人所不具有的能力。而自此之后,他们才被称为陀罗氏。”· 伽萝说到这里,那白慕容突然举起手来打断她道:“陀罗氏?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称呼他们,难道这陀罗氏代表着什么意思吗?” 伽萝闻言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并不是别人这么称呼他们,而是他们自己这样称呼自己。” “可是为什么呢?”白慕容还是疑惑的问道。 “因为曼陀罗花。”伽萝淡淡的说道。 “曼陀罗花?那是什么?”白慕容还是疑惑不已。 伽萝微微一笑,说道:“慕容公子自然不知道了。因为曼陀罗花是莫耶罗国的象征,它是繁荣,希望,是汇集了所有美好词汇的花朵。当然了,曼陀罗花即便美丽但也随着莫耶罗烟消云散了。” 白慕容听完她的解释,他随口说道:“呵呵,那些陀罗氏倒是会起名字,竟然用这么美丽的花儿作为自己氏族的姓氏。” “美丽?你说的曼陀罗吗?”伽萝直直的看着白慕容问道。 “对啊,你不是说曼陀罗是莫耶罗的象征吗,那么这种花自然是很美丽的了。”白慕容随口答道。 谁知伽萝闻言却是神色黯然。默然片刻,她才幽幽说道:“其实当我第一次从我母亲那里听到曼陀罗花的时候,我得第一感觉也是同你一样。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那事实是怎样的?”白慕容急不可耐的问道。 “事实上这曼陀罗花虽然美丽,但是它全身上下都含有能致人死命的毒素。不仅如此,这曼陀罗源生地就是囚禁陀罗氏的那座岛。而在陀罗岛,曼陀罗代表着死亡与复仇!” 白慕容听完那真是惊讶无比。没想到那般美丽的花儿竟然会有如此邪恶的代称。震惊之余,白慕容继续问道:“既然曼陀罗花如此的不吉利,那为何又会成为莫耶罗国的象征呢。” 伽萝闻言叹息一声,说道:“事实就是这样,往往美丽的表象下都是血淋淋的现实。曼陀罗花也是,陀罗氏也是。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曾问过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只是对我说了一句话,推动人前进的动力是无休止的贪婪与欲望,而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与欲望,人能做出非人的事情。” 这话说完,白慕容听得是直皱眉头。伽萝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说道:“其实当时我也不理解母亲的话中之意。然而当我继承王位成为了楼兰的女王,经过这么多年我才理解了母亲的话。以我猜测,当时莫耶罗的先祖与陀罗氏一定是达成了一种共识。而这种共识达成之后,陀罗氏便自愿成为了莫耶罗国的奴仆,自此陀罗氏就成了陀罗奴。” 虽然白慕容对于伽萝刚才所说的话只是一知半解。不过从她的语气与神情之中,白慕容自然能猜到眼前这位女王伽萝绝对经历过非常人所能经历的过往。处于高位自然不胜高寒,男子尚且不能应付自如,何况是她一个女子呢。想到此处,白慕容不禁轻叹一声,脸上也立时流露出惋惜的神情来。那伽萝见他这副神色,她当即低声问道: “慕容公子,你为何叹气啊?” 白慕容也不假思索的随口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道:“哎,我只是替你感到惋惜。” “惋惜?为何?”伽萝有些好奇的问道。 “似你如花一般的年纪,本应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生活。但是你却身为楼兰的女王,表面虽然风风光光,然而背地里的苦楚你也只能自己承担。伽萝姑娘,你难道不觉得累吗?” 白慕容这话一出,一旁的侍女立即严厉的说道:“大胆,你怎么能对女王如此说话……” 谁知伽萝却是一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此时伽萝与白慕容四目相对,一时间这氛围也有些异样起来。然而两人只是对视了一会儿,那伽萝眼圈一红,美眸之中竟然流出了泪滴。白慕容见她流泪,他这里一下子便慌了神。一旁的侍女见女王哭泣,她急忙蹲下身来想要替她擦拭眼泪。而就在此时,伽萝却低声说道: “慕容公子可真是位善解人意的好人……你说的不错,我虽然贵为女王,但是实际上这个位子我并不想做。然而我毕竟是我母亲唯一的女儿,我生下来的使命就是为了继承这个皇位。慕容,我其实没得选,你知道吗?” 此时的伽萝神情有些激动,她一把拉住白慕容的手迫切的看着他。白慕容看着她的眼睛,那双眼泪里散发着希望被理解的光。白慕容心中一动,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伽萝见状低头一笑。许是发现到自己的失态,她俏脸一红便赶紧抽回了手。伽萝不安的捏了捏自己的手指,片刻之后,她才继续说道: “就像我刚才说的,自陀罗氏成为莫耶罗国的奴仆之后才又被称为陀罗奴。由于这些人具有常人所没有的力量,故此他们一般都成为了古莫耶罗贵族的秘密杀人工具。然而随着莫耶罗国的陨落,这些陀罗奴也已经消失灭绝。而如果那个飞流真的如公子所说,那么他定然是陀罗奴无疑了。” 伽萝说完,白慕容随即沉吟道:“但是这就奇怪了。既然陀罗奴已经消失灭绝,那为何我师兄那里会有飞流那样的人?而且我亲耳听到那个飞流称呼我师兄为主人,这又是为何呢?” 白慕容这话说完,伽萝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不过虽然如此,伽萝依旧认为陈华川并没有背叛自己。沉默片刻之后,白慕容突然抬头看着伽萝说道:“伽萝姑娘,其实有件事我没和你说。” “什么事?”伽萝惊奇的问道。 “我见过与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她的名字,也叫伽萝。” 白慕容沉声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 陈华川心有疑惑 莫刹笑里藏刀 那一晚,白慕容服下陈华川给的解药之后,凭借着绝顶的轻功,白慕容轻而易举的逃了出来,出来之后,白慕容首先想的便是要找到连海萍等人。由于他们这些人都是初到楼兰,故此白慕容猜测连海萍等人的落脚之处必然就是客栈这些地方。这楼兰虽然不是大城市,但城内的客栈却也有好几家,白慕容人生地不熟的也只好慢慢找起。 闲话休说,那白慕容趁着夜色掩护在城内仔细查找连海萍等人的踪迹。先前说过,这楼兰城可比不上中土的大城市,这里一到了夜晚便是家家闭户,街道之上莫要说人影就是鬼影也难见到一个。正因为如此,白慕容也就无从打听楼兰城内客栈的大体位置,这自然就增大了他找人的难度。然而就在白慕容有些一筹莫展之时,那街道上却缓缓的走过来几个身影。 白慕容耳聪目明,他听到动静之后便立即飞身上了屋顶。借着夜光,白慕容悄悄低头一看,就看到有五个人正缓缓的走了过来。 这五个人不是旁人正是天乩寮中的红莲,谷雨,澜冰儿,公输启,土元这五人。这五个人白慕容自然也是见过。虽然他不清楚这五人的身份,但是白慕容却知道,这五个人绝非是泛泛之辈。只不过令他惊奇的是,这五个人竟然会出现在楼兰,而且他们还在此时此刻出现在大街之上。白慕容看着他们五个的身影,心里顿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当机立断就悄悄的追了上去。 那五人沿着街道缓缓前行。约莫走了一刻钟的功夫,那街道之上突然就出现了一个人。这人身穿一袭白衣,青丝如墨,脸上带着一张精致且古怪的面具。这人一出现,那五人立即跪倒在地。由于白慕容就在他们不远处,故此他们之间的谈话还是能听的清楚。此时就听那五人恭敬的说道: “属下参见寮主。” 白慕容闻听立时有些惊愕。他定睛细看,就发现那白衣人有些眼熟。他想了想立时恍然,这人不正是怀月吗!此时白慕容心里真是又惊又骇,而就在此时,那怀月却说道: “起来吧。” 话音一落,那五人方才站起身来。接着怀月便继续说道:“红莲,土元,你们速去城东,务必要将人带回来。其余三人回去等候。切记,不可有任何纰漏!” 怀月说完,那五人立即低声答应。之后那怀月便在一阵白雾之中消失不见。等他消失之后,除了红莲与土元之外,余下三人便立即飞奔而去。白慕容眼见如此,他是看的糊里糊涂听得也是莫名其妙。不过从刚才的话中可以听出,那红莲与土元将会去城东去见什么人,而且看样子他们要见的人还非常的重要。 要说白慕容本来也不愿去管他们这些闲事。但是这件事却偏偏与那怀月有关,而且此时白慕容也没有寻到连海萍的踪迹,他现在也可以说闲的十分的无聊,总之种种因由之下,白慕容竟鬼使神差的跟着红莲与土元来到了城东。 之后的事情相比诸位客官也能猜到。白慕容随着红莲两人来到城东一出荒地。在那僻静之地果真有两个带着兜帽的人。红莲他们也没二话,上去就要抓人。就在他们挣扎之中,其中一人的帽子脱落下来,白慕容拿眼一看,就见这人长的与伽萝一模一样。见此情景,白慕容还以为这个人就是自己先前救下的那位伽萝。故此情急之下,白慕容便出手救下了这两个人。 以上种种便是白慕容离开陈华川府邸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当然了,自白慕容救下那两个人之后,一番交谈下来他才明白,眼前这个人虽然长的与伽萝一模一样,但是她却并不是白慕容先前救下的那位伽萝。白慕容虽然满心疑惑,但是碍于彼此才刚刚见面,他也无法出言说明。此时在永耀神殿之中,白慕容终是将自己心中疑惑说了出来,不过出乎他意料的事,眼前这位楼兰女王伽萝却不知道白慕容口中所说的那位伽萝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当然了,楼兰女王虽然不知但并不代表着那位伽萝就没有问题。试想一下,在楼兰这样的地方竟然有人长的与当今女王一模一样,这难道不令人觉得奇怪吗?! 白慕容与女王伽萝这里暂且搁置一旁。这里且说那位陈华川。自怀月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去之后,他虽然满腹疑问,但终就还是没有追查下去。而当他回到自己屋中之时,空气中一股淡淡的香气立即引起了他的注意。这香气是一种淡淡的胭脂香,陈华川一闻之下心中便已知晓,这肯定是有人趁自己不在之时潜入了这屋子中。而且陈华川也明白,潜入这屋子中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楼兰女王伽萝。 如果要问陈华川是如何知晓这一切的。这说起来简直不值一提。他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因为空气中那一丝香气。只因为这香可并不是寻常的香,这是楼兰女王才配享有的香薰。陈华川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但是他与女王的关系却是比较亲近。故此陈华川才识的这种香薰。 当陈华川知道女王伽萝来过之后,他这心里真可谓是喜忧参半。喜的是伽萝平安无恙,忧的是现在夜色茫茫也不知她人在何方。他这里正在烦恼,而就在此时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怪异之感。他走到窗边抬头看着天上明月,心道:既然女王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来到这里,那她为何又匆匆离去呢,即便离去那留下些只言片语也好,还有那个叫怀月的,他突然出现在这里说什么要借明月图,但如果他真的要借图的话,他为何又中途离去呢,难道这两件事有什么干系? 陈华川越想越觉得可疑,越想也越觉得伽萝的处境堪忧。而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衣袂破空的声响。陈华川双目寒光一闪,他随即朗声说道:“既然来了,何不现身相见。” 陈华川话音一落,就听有人笑了一声。紧接着,房门一开,一个人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在陈华川的身后。 缓缓转过身,陈华川抬眼一看。就见来人是位年约五十的男子,这人身形既高且瘦,站在那里活像一根长长的木棍。他双目狭长,眼中射出摄人的寒光。他肤白无须,一张三角脸,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袍子,袍子的边缘等处都绣着精致的图案。总之这人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阴冷的气息,让人极为的不舒服。 陈华川一见此人,他那眉头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虽然脸上不愿,但是他还是笑着说道:“原来是莫刹大人,看您这来势汹汹的样子,想必不是来请我喝茶的吧?!” 那叫莫刹的男人咧嘴一笑,说道:“陈先生真是爱说笑。老朽来此自然不是来与你喝茶的。” 微微一笑,陈华川淡然的说道:“既然如此,莫刹大人究竟意欲何为呢?” 莫刹摸了摸鼻子,继续说道:“我来此是有一事来问问先生,还请先生直言相告。” 陈华川一听,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之后他便笑着说道:“莫刹大人请讲,在下一定如实相告。” “如此甚好!”莫刹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他,说道:“我想问问先生,飞流哪里去了?” 陈华川一皱眉,有些疑惑的说道:“飞流?他不正在自己房间内休息吗?怎么,难道莫刹大人找他有事?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立即派人把他找来。”说完,陈华川便要迈步出去。 莫刹见状急忙一摆手,说道:“唉~我只是问问,先生何必如此呢。不过先生当真不知飞流在哪里吗?” 疑惑的看着他,陈华川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莫刹大人,您这话究竟是何意?如果你要见他,那我便将他唤来。如果你问我他在哪里,那我只能说他在自己的房内。当然了,即便他不在那也是他私自外出,毕竟他可是您派来的人,在下可不敢干涉他的事情。” 莫刹听他语气生硬,他随即呵呵一笑,说道:“既然如此是老朽多心了。”说完他叹息一声,痛惜的说道:“唉!实不相瞒,那飞流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陈华川一脸震惊的看着莫刹。片刻之后,他才说道:“莫刹大人,您可不要开玩笑啊。那飞流可是传说中陀罗氏的后人,这世上难道还有人能杀死他吗?” 阴冷一笑,莫刹看着他说道:“先生说的不错,寻常之人自然杀不死他。但若是非常之人,那么还是有这种可能。”说着话,他冷冷的看着陈华川,继续说道:“比如说像陈先生你,像你这样的绝顶高手,杀他那样的人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莫刹大人,话可不能乱说!”陈华川冷声说道,“跟您说实话,我要是想杀他,当日你把他安排在我府邸的时候我便动手了。我为何要等到今日!岂不知我要是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授人以把柄,自讨没趣吗!” 莫刹闻言呵呵一笑,说道:“陈先生不要这么激动,老朽就是打个比方。对于先生的忠心,老朽自然是看在眼里,就是女王也是如此。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先生必然是一等一的大功臣,到时候流芳千古,为后世所赞扬啊。” “在下可没有这么大的野心。我之所以答应你们完全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等事成之后,我便会离开楼兰,再也不踏足此地一步。”陈华川冷声说道。 莫刹自讨没趣,他尴尬的一笑,说道:“飞流之事,老朽自会查清。哦,先生莫怪,老朽还有一事相问。” 陈华川看了看他,说道:“请讲。” “今夜是否有人来找过先生呀?”莫刹阴冷冷的说道。 陈华川见他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他这心里的火气再也压制不住。当下他冷哼一声,说道:“莫刹大人,您有话不妨当面讲明,何必如此拐弯抹角的,我都替你累的慌。您要是不信任我,那我现在就离开楼兰。” 陈华川说完,他转身就要走。莫刹见他竟欲离去,他身影一动,霎时间来到陈华川的面前。就见他陪着笑,说道:“先生莫怪,先生莫怪。是老朽的不是了。我这也是为了楼兰的前途着想,毕竟这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这是万万不能马虎的。我虽然对先生无比的信任,但难保其他人不会从中作梗呀。” 陈华川一听面色也缓和下来。他点了点,说道:“莫刹大人说的极是。方才是在下唐突了。其实今夜并没有任何人来找在下,这个莫刹大人大可放心。” “好,好。如此甚好。”莫刹点头称赞道,“我对先生自然万分信任。如此一来,老朽便告辞了,先生也早些休息吧。” 莫刹说完便迈步走出房外。陈华川送他出去,眼看着他飞身离去。等他走远,陈华川双目微微一闭,瞳孔之中立时射出两道寒光! 第二百零五章 酒池肉林 醉生梦死 次日,清晨,楼兰城竟罕见的下起毛毛的细雨来。这细雨随着风斜斜落下,竟让这座有些荒凉的城池平添了几许诗情画意。此时陈华川真站在窗前,他抬眼这看着那灰蒙蒙的天空,自语道: “这可真是山雨欲来,不是什么好兆头啊。”说完他还重重的叹了口气。 而随着叹息声落下,外面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音。紧接着,门便被敲响了。 “先生,你起了吗?”门外有人低声问道。 “我起了,你进来吧。”陈华川说道。 “是。” 说完,门轻轻一开,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走了进来。接着就听这人说道:“先生,方才王宫里来人,说是女王要请先生过去。您看,您是不是……” 此时陈华川只穿着一件贴身的单薄衣衫。那管家模样的人的意思自然就是让陈华川换上衣服好早早的去王宫见女王。那陈华川闻听微微一楞,心道:昨夜那个莫刹突然来访,今晨女王就要见我,难道这里面有事? 陈华川心中疑惑,他随即开口问道:“那来送信的人,他怎么不来直接和我说?” 管家模样的人赶紧恭敬的说道:“那人怕先生还未起,怕惊了先生,故此在门外等候。” “门外等候?”陈华川看了看他说道。 “哦,宫里派来了马车,特意来接先生。”管家模样的人赶紧回道。 陈华川一听便随口哦了一声。之后他穿戴整齐便与那管家模样的人走了出去。 等陈华川出了府门。那府门外果真有一辆颇为豪华的马车等候在那里。陈华川打眼一看,就见这马旁边站着一个人,这人年约二十,长的白白净净,穿着一身颇为精致的灰色衣服,头上戴着高帽。那人看到陈华川出来,他赶紧躬身施礼,说道:“先生,您谅解则个,小的也只是奉命而已。” 陈华川点点头,说道:“不碍事,既然是女王相邀,在下焉能推辞。” 那人闻言脸色赶紧堆着笑,说道:“如此,先生,您请。”说完,他便跪在马车旁顺势趴在了地上。陈华川知道这是让自己踩着他的背上马车。其实之所以如此也并非是陈华川为人刻薄,只因为这规矩就是这样。陈华川虽然心中不愿,但是他心里也明白,这有些规矩虽然不合情理,但是却也必须遵守。无奈之下,陈华川提着一口气,他一只脚踩着那人的后背,顺势就上了马车。 人一上去马车一动。可那人却依然趴在地上没有起来。陈华川于是说道:“官家,我已然上来了,你也起来吧。” 那人闻言明显的浑身一抖。他抬头一看果真看到陈华川站在上面。他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说道:“先生您是什么时候上来的,小的怎么没感觉。” 陈华川笑道:“这都不妨事,咱们能走了吗?” 那人闻言赶紧说道:“能,能。”说着话他爬起身来跳上了马车。陈华川也不管他,他径直钻入马车车厢。那人自讨没趣便握紧缰绳,喝道:“架!”一声高喝,那马便拉着马车缓缓离去。 这楼兰的王宫便在楼兰城的正中央。虽说这楼兰城池不怎么繁华,但不得不说这王宫可是建的非常气派。。 话说这马车沿着大道一路行来。不多久就看到了楼兰王宫。那王宫的墙约有三人高,墙上每隔一段距离便建有一个高台。王宫大门是红色,两扇大门之上各有一朵用黑色颜料绘成的花朵。这花朵虽是用黑色绘成,但看上去却有一种凝重肃穆之感。此时马车行来,门上有人看到便将宫门打开。马车进入之后,那两扇大门便又徐徐关闭。 王宫内建有很多高大宫殿。这宫殿都是成圆塔之形,虽然宫殿大小不一,但是无一例外的建造的都非常的豪华。马车顺着石砖铺成的甬路径直来到一座宫殿前,这时那驾车的人便停下马车。 “先生,请下车。”那人跳下车恭敬的说道。 陈华川应了一声。他随即出了车厢。那人见他出来便又赶紧跪趴在地上。陈华川见到便又提了一口气踏着他的后背下来。当然了,那人依旧没有什么感觉。等陈华川下来之后,驾车人便引领马车离去。 此时宫殿之前独留下那陈华川。陈华川环顾左右,就见此时自己已经身处王宫深处。除了眼前一座宫殿之外,这里前后左右都没有什么建筑。当然了,这里也没有护卫把守。陈华川虽然也来过王宫几次,但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 细雨依然,陈华川在雨中站了一会儿,不知不觉之间,雨水便湿了他的头发。而就在他有些疑惑之际,那宫殿一开,里面便走出一位身形绰约的女子来。 这女子年纪也就二十上下,身上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薄纱裙子。由于这纱裙很是合身,故此女子所穿的贴身衣物便令人一览无余。这还不算,这几近透明的衣服还让女子的白皙肌肤若隐若现,女子容貌艳丽,身形苗条,此时她扶腰摆胯款款而来,望之可谓是令人遐想纷纷。 那女子也不停留,她径直来到陈华川面前。就见她弯腰施礼,柔声说道:“先生,请随我来。”说完,她玉手一伸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陈华川狐疑的看了看她,说道:“敢问这位女官,这里是何地,女王又在何处?” 那女子闻言掩口轻笑,说道:“我就是一个奴婢,不是什么女官。先生不要多虑,女王正在等着您呢。您快随我来吧。” 陈华川无奈也只能点头答应。女子见状又是一笑,她随即在前面引路。陈华川便跟在她的后面。等来到宫殿门前,女子双手一推。大门一开,一阵欢声笑语夹杂着一阵酒香就喷涌而出。陈华川往里面一看。这一看之下,陈华川才明白什么叫酒池肉林。 站在门外,陈华川眼前所见皆是金碧辉煌之像。就见那大殿正中有一深池。这深池非圆非方,其边缘参差不齐犬牙交互,看上去就似田园之中的深潭一般。池内有玉液琼浆,池底有明珠闪烁,池岸上有美人歌舞。陈华川眼见如此,他不由得浑身一哆嗦。此时就听那女子说道:“先生,请吧。” 事已至此,陈华川也只好跟着女子进了宫殿之内。女子见他有些拘谨,她微微一笑便拉着他衣袖径直走到池边。这池子周围摆着好几张矮桌,桌旁有一张毛毡。陈华川走到桌子旁,那女子手一伸,说道:“先生,请。” 陈华川闻言便只好跪坐在毛毡之上。等他坐好,身边立时走来了两个美艳的女子。这两个穿着暴露,可说是衣不蔽体。陈华川一看,他不由得脸上一红。那两女咯咯一笑便紧挨着他坐下。接着又一女子走来,这女子一手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碗,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长长的银勺。就见这女子跪坐在陈华川面前,她将小碗放在矮桌上,接着她便双手握着银勺从池子里舀出玉液琼浆倒在陈华川面前的小碗之内。 琼浆玉液,芳香四溢。陈华川虽然不会品酒,但是他也知道,眼前这碗中的酒水自然是极品无疑。陈华川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这碗酒,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做。而就在此时,他右边的女子就似没有骨头一般瘫软在他身上,说道:“先生,您怎么不喝呀,这可是好酒~” 她这里说完,左边的那位也用极其慵懒的声音说道:“先生,这外面天寒,您这一路行来想来这身子定然是冷的,快喝了这碗酒,暖一暖。”说着话,她端起碗来,放到了陈华川的嘴边,说道:“呶,小女子给您端起来……” 看着身边的美人,闻着芳香四溢的美酒。这如此香艳之景,莫说是陈华川,就是任何人也会迷醉其中。虽然陈华川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告诫他不要去喝,可是陈华川就是忍不住。最终他的欲望战胜了理智,陈华川哈哈一笑,他一低头便将那碗酒喝了下去。 美酒入喉,那滋味自然是令人回味无穷。身边女子见他一饮而尽,她当即贴在他身上,娇声说道:“哎呀先生,您真是好酒量,来,再喝一碗吧。” 话音一落,那前面的女子便又舀出酒水给他添上。这一次或作另一旁的女子端着酒碗,说道:“先生,这一次让奴婢来伺候您,来,啊——唉呀,先生好酒量,再喝一碗吧……” 如此一来,这陈华川在两女陪伴之下,在歌舞升平之中,片刻之下便喝下了三碗酒。酒水下肚,陈华川不仅没有任何不适之感反倒是越发的精神起来。此时他也不拘束,他两手分别揽着女子的细腰,说道:“来,来,继续倒酒,我还能喝!” 美女在怀,美酒在手,香艳无边的场景让陈华川迷醉其中。这一碗接着一碗,陈华川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喝了多少。到最后,他已然迷迷糊糊的,若不是身边女子抱着他,恐怕他已经瘫坐在那里无法动弹了。 “来,美人,你来喂我……”陈华川嘟哝着,身边的女子便端着酒碗再一次给他灌了下去。这一碗下去,陈华川是再也坚持不住,他身子一软便趴在桌上不动了。而就在此时,那大殿门一开,接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男人便走了进来。 这人一进来,那殿内的女子便立即跪倒在地。男子挥了挥手,女人们方才站了起来。这男子也不逗留,他径直来到陈华川身边。那两个女子见他走来,其中一个便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银色香囊来。她将这香囊放到陈华川的鼻子下轻轻一捏,接着那陈华川便幽幽醒转过来。 茫然抬头,陈华川四下一看。而就在此时,他身后的男子便说道:“陈先生,你莫不是醉了吧?” 陈华川闻言一愣神,他随即回头一看,正看到那人站在自己身后。他皱了皱眉仔细辨认,片刻之后,他脱口说道:“啊呀,这不是莫刹大人吗,是在下失礼了。” 陈华川说着话便要挣扎着站起来。莫刹看到便笑着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陈华川这才说道:“不知莫刹大人为何到此?” 莫刹笑着说道:“是这样的,女王请先生来此是有要事相商,可谁知现在出了件事,女王一时间不能脱身。故此特命老朽前来先请先生回去。等以后有时间了,女王再请先生。” 他这话说完,陈华川便说道:“敢问莫刹大人出了何事,是否需要在下帮忙?” 莫刹说道:“不是什么大事,这就不劳先生了。”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先行告退。”陈华川笑着说道。 “好,请。”莫刹笑道。 话音一落,莫刹便命人将陈华川搀扶了出去。等他出了宫殿,那莫刹便立即对那两位女子说道:“怎么样,有没有问出什么?” 那两女闻言立即回道:“回大人,那陈华川昨夜确实未见过任何人。” “这是他亲口说的?!” “是,是他亲口说的。” 听到回话,那莫刹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阴狠的笑容。笑过之后,他袍袖一挥便离开了这里。 且说那陈华川离开这处香艳之所,他一出大门,那门外已然有了一辆马车等候。陈华川微微一笑,他随即上了马车。这一路不停,等马车停在他自己的府邸门前。那驾车人便对他说道:“先生,到了。” 陈华川应了一声便晃晃悠悠的下了马车。下车之后,他也不管那人,自己径直回到了府中。那管家模样的人见他醉醺醺的回来,他赶紧搀扶着他说道:“哎呀,先生,您这是怎么了?” 谁知那陈华川却打了个嗝,说道:“唉,别提了。先扶我回房。” 管家一听也不多话,他扶着陈华川就回到了房间。等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那陈华川便对管家说道:“你出去吧,我很累了要休息了。没事不要来搅扰我。”说着话便将管家推了出去,并且他还顺手把房门关严。那管家见他如此,也只好悻悻离去。陈华川听他脚步远离,他眼中精光一闪,脸上醉意全消。就见他站在原地凝神闭目,紧接着他双手分立左右缓缓举起。霎时间,他周身蓝光乍现,就听噗的一声,陈华川便喷出一口乌血来。 “好卑鄙的手段,竟然用下毒这种阴招!” 陈华川擦着嘴角血迹恨恨的说道。 第二百零六章 天乩寮正面对白慕容 上篇 自陈华川离开王宫之后,那名叫做莫刹的男人也不多做停留。他顺着王宫大路径直来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门前。这宫殿气势恢宏,周围都有士兵拱卫。莫刹径直来到门前,那门前侍卫见到他便立即将殿门打开。莫刹随即迈步走了进去。 一进这宫殿,面目皆是金碧辉煌。就见那地面之上铺着软软的地毯,墙壁之上装饰有明珠灯盏,这些灯盏将这殿堂照映的亮如白昼。大殿中央,一尊香炉正冒着袅袅白烟,这白烟扶摇直上,看上去如同玉柱一般。而就在香炉之后便有一白色半透明纱帐。纱帐之后正端坐着一位身穿华服之人。 那莫刹进到宫殿,门后左右的侍从便立即将殿门关闭。莫刹走动香炉前,他赶紧撩起长袍跪倒在地,说道:“老朽见过女王。” 他这话说完,那纱幔之后便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道:“起来吧。”这声音虽然不高,但是这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莫刹闻言便赶紧说道:“多谢女王。”说完他便站了起来。 此时那纱幔之后的人便继续说道:“莫刹,事情结果如何?” 莫刹赶紧说道:“回女王,那陈华川昨夜果真没有见过任何人。” “是吗?”女子淡淡的说道,“我早说你这是多此一举,可是你却偏偏不信。不过我倒是好奇,你现在怎么又信他了?” 莫刹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回女王,这事却是容易。老朽今早将那陈华川诓骗到后殿之内。那殿内有玉液琼浆,美人歌舞。面对如此温香软玉,那陈华川早就沉醉其中。不仅如此,老朽早命人在他喝的酒中下了能使人产生麻痹之感的毒药。这毒药只要入腹,其本人虽然觉不出异样,但是却能让人飘飘欲仙忘乎所以。如此一来,你问他什么他便会回答什么。那陈华川醉酒之时,在他身边的女子早就将事情打探清楚。正因如此,老朽这才确信他昨夜说的是实话。” 莫刹说完,纱幔之后的女子便说道:“既然如此,你总该信他了吧。” 莫刹闻言便说道:“我王,非是老朽多嘴。即便那陈华川这次没有说谎,但是难保他会做出对我王不利的事情。毕竟他可是那伽萝救的,这万一陈华川念起旧情来……” “你说的我自然都明白。但是我与他的关系也是非比寻常,这一点你可以放心。”女子淡淡的说道。 莫刹闻听,他有些迟疑的问道:“这话我王已经说了多遍,但是老朽还是好奇,我王到底与那陈华川是怎样的关系竟然让您如此放心这个人?!” “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女子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是。”莫刹赶紧低头说道。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把那伽萝给找出来。这时日马上就要来临,如果到时候还不能得到女王之冠,那么我们将会前功尽弃。这一点你比任何人都清楚。”纱幔后的女子冷声说道。 “老朽明白。”莫刹赶紧说道。 “你最好明白!”女子冷声说道,“毕竟这可关乎着你莫刹一族的前途。成功了,你将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失败了,你便是楼兰的千古罪人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老朽一定竭尽全力。”莫刹低声说道。 “下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女子冷冷的说道。 “是,老朽告退。”莫刹说完他便躬身退了出去。 从宫殿之中出来,这莫刹脚步不停便出了王宫。此时王宫之外正有一辆马车等候。这莫刹冷着一张脸对车夫说道:“回府。”说完他便踩着车夫的后背上了马车。 随着车夫一声吆喝,马车疾驰而去。约莫有一刻钟的功夫,这马车便停在了一座府邸的门前。车夫将车停稳之后,那莫刹便下了车。此时大门前的下人见到莫刹回来,他们赶紧低头恭敬的说道:“见过老爷。”说完,这些人便将府门打开。 莫刹一边往里走一边问其中一个下人道:“来的那几个人呢?” 那下人闻言赶紧说道:“回老爷,他们在后院。” “嗯。你们看好大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明白吗?”莫刹冷着脸说道。 “是,小的们明白。”下人们赶紧说道。 莫刹点了点头。他随即迈步走进了这府邸之内。这座府邸建造的极其奢华,莫刹一路行来,不知穿过了多少屋舍,走过了多少长廊。他脚步不停径直来到后院。这后院之中有座两层高楼。高楼门前有一座假山,假山之上竟然还建有一个大大的亭子。此时这亭子里正坐着几个说笑的人。莫刹一到这后院,那几个人立时有所察觉。就见他们纷纷站起身来,顺着假山石阶走了下来。那莫刹见状便也赶紧迎上,就听他说道:“几位,是老朽怠慢了。还请恕罪啊。” 那几人自假山上下来,其中一个老者便拱手说道:“哪里,哪里。莫刹大人日理万机,我等都明白。” 莫刹闻言哈哈一笑,说道:“里面请。”说着话,他迈步走入了高楼之内。那几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之后便也跟着他走了进去。 进入楼中,几人分宾主落座。有下人上了茶水。几人称谢之后,莫刹便笑着说道:“不知几位如何称呼?” 其中那位老者便站了起来,说道:“如此便由在下给大人介绍一下。这位名叫红莲,这位名作谷雨,这位是澜冰儿,这位是土元,至于在下名叫做公输启。” 这几个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天乩寮中的五个人。介绍完毕,莫刹微微一笑,说道:“好,好。得几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不过,老朽有一事不明想问问诸位,不知诸位可赐教否?” 公输启闻言赶紧说道:“赐教不敢,大人请说。” “老朽相问,诸位在天乩寮中算是第几流的高手?” 这话一出,公输启等人纷纷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公输启便笑着说道:“在下愚钝,不知大人这话的意思是……?” 莫刹冷笑一声。他轻咂着茶水,说道:“如果诸位是天乩寮中的一流高手,那为何昨夜会让那两个人逃走?!倘若不是,那你们寮主也太令人失望,他竟会派你们五个废物来做此等大事!” 莫刹说完,他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公输启等人听他这一番话,这脸上立时露出不悦的表情来。他们五人之中唯独那澜冰儿性子直率,做事有些不经过大脑。此时闻听莫刹出言侮辱,她当即站起来怒声喝道:“你这老头,说话怎么如此难听?!我们千里迢迢来此相助与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你竟然还出言侮辱我等,你简直可恶至极……!” 这澜冰儿怒火难耐,她一经开口便止不住的骂了出来。那公输启怕她惹出事端,于是他赶紧对谷雨使了个眼色。那谷雨会意便赶忙拉着澜冰儿,说道:“冰儿妹妹,你不可造次。”说完便将她拉着坐了下来。 公输启见状便说道:“莫刹大人,恐怕这里有些误会!” “误会?”莫刹哈哈一笑,说道:“什么误会?!你可知道我花了多少时日才探清楚那人的行踪。我本想将这功劳让给你们寮主,好表示我的诚意。可我没想到你们竟然办砸了!早知如此,我便亲自动手。” 莫刹说完,那公输启随即哈哈一笑,说道:“莫刹大人也不要恼火。请恕在下直言,昨夜即便是大人亲自去了,我怕您也只会空手而回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刹斜着眼睛看着他道。 “大人可知那两人是被谁救走的吗?”公输启说道。 “谁?”莫刹冷冷看着他。 “白慕容!” “白慕容?他是何人?” 公输启微微一笑,说道:“大人身在楼兰自然不知这白慕容是谁了。此人武功极高,尤其是轻功。说出来大人可能不信,在中土就武功高低而言,这白慕容可能进不来前十位。但要是比轻功的话,他要是称第二,可就没人敢称第一。即便是我们寮主,恐怕也要略逊他一筹!” 他这话说完,那莫刹的表情立时变得严肃起来。虽然天乩寮寮主的武功他并没有见过,但是一个能做到寮主的人,想来武功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而这个白慕容竟然比天乩寮寮主还要厉害,这一时间倒是让莫刹有些难以置信起来。 想了想,莫刹脸色有些缓和的说道:“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成为你们失败的理由吧。毕竟那白慕容再怎么厉害,你们可是有五个人。” “我们也是一时不慎,没想到那白慕容竟然会在楼兰!不过大人放心,那两个人已然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公输启自信的说道。 “哦?听你的意思,你有信心抓住他们?”莫刹说道。 “自然!” “既然如此,你们何时动身!”莫刹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即刻动身!”公输启沉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我等诸位的消息!” 第二百零七章 天乩寮正面对白慕容 中篇 且说公输启等五人出了莫刹的府邸。他们便马不停蹄直接来到楼兰城东。几人站在城墙之下抬眼一看,就见这城墙虽不宽大,但却也有两三丈高。几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眼看城墙这般高度,那澜冰儿突然玉手一指,说道:“咦,你们看那墙壁上是些什么印记?” 几人闻听她言便顺她所指方向看去。就见那墙壁之上竟然有几个足印。那足印脚尖朝上徐徐升高,很明显是有人踏着这墙壁攀爬了上去。公输启眯着眼睛看着那些脚印,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想来这些足迹便是那白慕容留下的。没想到那白慕容的轻功竟然高卓到这般的境界!” 他这话一出,身旁的澜冰儿倒是有些不乐意的说道:“瞧你说的,好像那白慕容就是天下第一似的。依我看,咱们寮主就比他强。” 公输启闻言白了她一眼,说道:“我可没说他比咱们的寮主要厉害。你这丫头可不要乱讲。” 澜冰儿气呼呼的看着他,说道:“那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公输启笑了笑,说道,“你看这城墙的高度岂是一般人能飞腾而上的?况且那白慕容还不是自己一个人上去的,他可是还带着两个大活人。这般能耐,说他是轻功第一也并过分。” 公输启这话说完,那澜冰儿虽然脸上不服,但是她心里却明白公输启方才说的话也都是客观的事实。可是即便她心里服气,这嘴上却依旧不依不饶的说道:“好,好,既然那白慕容如此厉害,那我们几个还去找他做什么?我看咱们还是主动去找寮主请罪,就说咱们几个都是一些酒囊饭袋,或许寮主见咱们几个态度诚恳就不责罚咱们了呢。” 澜冰儿说完之后她便扭过了脸儿不去看那公输启。公输启见她又闹了脾气,他只是苦笑一声,说道:“丫头,你这话我可就不乐意听了。那白慕容即便轻功绝顶,但是咱们五个人要抓他还不是手到擒来。我之所那么说只是想让你们多加防备,毕竟他可是在红莲与土元两人的眼皮底下将人救走的。咱们这一次务必要抓住他们几个,否则,咱们几个丢了性命是小,但若是让寮主蒙羞,那样的话我等即便是万死也不足以赎罪!” 公输启这话说完,其余几人包括那澜冰儿的表情都变得严肃起来。当下那澜冰儿便说道:“好了,我知道了,那么咱们该怎么去找,要去哪里找呢?” 公输启微微一笑,说道:“丫头,你怎么把咱们几个的规矩给忘了。”说着话他看了看红莲与土元。那两人见他目光便是会意的一笑。接着那公输启袍袖一动,一道黑雾便从中钻了出来。 黑雾凝聚变化无方。澜冰儿一瞧,她立即恍然的说道:“哎呀!我可真是糊涂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快,快,你赶紧确认方向。” 先前已然说过,公输启所放出的黑雾便是他独门所有的水蛊玄磁!这水蛊玄磁虽然看上去如同雾气一般,但是实质上这都是由一些极为细小的颗粒所凝聚而成的。这些颗粒不仅能变化形状而且它们之间还存在着一股十分特别的吸引之力。无论相隔多远,这水蛊玄磁便能相互感应。想当初公输启便是将这水蛊玄磁打入了支无邪的体内,然后这公输启便能通过玄磁之间的感应来确定支无邪的位置。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也就有了公输启方才说的那个规矩。 其实这规矩也非常简单明了,那便是只要是天乩寮所要抓捕之人无论是谁在其抓捕之后都要在这人的体内打入一根水蛊玄磁所凝聚的细针。由于天乩寮是朝廷秘密所在,他们这些人所执行的任务都是绝密的,所抓捕的人自然也是非常重要且难以对付的。为了控制这些人,天乩寮便会将水蛊玄磁打入人的体内,那么这人的命便已然落入了天乩寮的手中。 其实昨夜红莲与土元是比白慕容先一步发现了那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他们一经接触的时候,红莲他们便已经将水蛊玄磁打入了那两人的体内。由于水蛊玄磁十分的细小,故此他们没有察觉。也就是在当时那个时候,恰好白慕容突然出现,这也才有了现在所发生的事情。 随着澜冰儿的连连催促,公输启手臂一定,那空中的水蛊玄磁便立即凝聚成一个黑色箭头。澜冰儿一看,她立即说道:“箭头朝东,他们在东边!” 方向既然已经确认,当下他们便立即出了楼兰。顺着箭头所指,他们踏着黄沙朝东缓缓而来。也就是半天的功夫,他们几人便来到了一处沙丘之上。此时公输启手中的水蛊玄磁依然指示着东方,然而就在公输启迈出下一步之后,那箭头突然立即指向了西方。 突见异状,公输启立即停下了脚步。身后几人下停了下来便纷纷问他出了何事。那公输启眉头一皱,他低声说道:“到了,就是这里!” “这里?”几人不约而同的说道。 “不错!”公输启坚定的说道。 看了看周围那一望无际的沙漠,那土元便说道:“你不会弄错了吧,这里可是沙漠,你看看这里哪像一个藏身之所。” 公输启闻言便抬眼一看。就这周围皆是起伏不定的沙丘,这一望无际的,自己又在这沙丘的最高处,若是有能藏人的地方也应该一眼看到才对。可是那公输启看了好几圈,莫说是人就是个鬼影也没半个!这下子可是让公输启有些疑惑起来,他再次看了看了手中的水蛊玄磁,随着他脚步的移动,那箭头便开始来回摆动。公输启心说这玄磁指示的地点便是这里无疑啊,可是为何没有人呢,难道我这玄磁出了岔子? 就在他万般不解之时,一旁的谷雨却说道:“前辈,您不要着急。既然指示在这里,那么他们肯定是在这里无疑的。我们在周围仔细找找,我想那个白慕容就算再怎么厉害,他还能飞到天上去不成?” 她这话说完,那澜冰儿接着说道:“谷雨姐姐说的不错,那白慕容就是不在天上,那他就是在地里!” 澜冰儿这话一出,那公输启顿时灵光一闪。他眼睛一瞪直直的看着澜冰儿。澜冰儿被他看的心里发毛。而就在此时,那公输启却高声疾呼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那白慕容肯定就在地下。土元,你来探查一番!” 土元闻言便已心中明了。他蹲下身来将自己的手掌插入沙子之中。也不知他如何施为,就见他那手掌周围的沙子还是缓缓的如同水一般的流动开来。与此同时,那土元紧闭双眼,脸上也是一副凝重的神情。众人知道他正在用神术之法探查地下形貌,故此他们都凝神等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片刻之后,就听那土元缓缓的说道:“这沙子下面果真别有洞天!” 公输启闻言赶紧问道:“怎么个别有洞天?” 土元缓缓说道:“这沙子下有一座颇为宏伟的建筑,而且还保存的非常的完好。我想他们现在应该就在这里面。” “能探查到入口吗?”公输启急忙问道。 “等一等……”土元有些吃力的说道。 他这话说完,手掌便又深入沙子中几分。随着时间的推移,土元的脸上也开始冒出细细的汗珠。约莫有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土元叹息一声,说道:“没有,这建筑没有入口!它是完全封闭的!” 众人闻言皆是一脸惊讶。那澜冰儿口快,她急忙说道:“封闭的?怎么可能!这要是封闭的,那白慕容几个是怎么进去的?” 土元抽出手杖站起身来。他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说道:“你问我我问谁?” “你是不是弄错了?”澜冰儿斜着眼睛看着他。 “爱信不信,不信拉倒!”土元倒也不客气的回她道。 澜冰儿这人本就有些小心眼。此时这土元话一说完,她那俏脸立时生起一股寒霜。就见他鼓着嘴巴,似乎想要发作。而就在此时,公输启却说道:“既然他们能进去,那就说明这里肯定有入口。只不过这入口有些隐秘不太容易寻找。好了,趁着天亮,咱们在这里四下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 公输启这话一出,澜冰儿也只好把火气压了回去。于是几人便开始在这沙丘上搜索起来。要说这五个人里就数那谷雨心思细腻。她一边看还一边用脚尖在沙子里细细搜索。这功夫不负有心人,这谷雨的脚尖在沙子里就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谷雨心中一动,她赶紧蹲下身来将沙子慢慢的左右抚开。片刻之后,一个圆形的石盘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这圆盘自然就是白慕容等人进去时的通路。不过说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当时白慕容等人来时,这圆盘还露出一些,为何公输启等人来的时候,这圆盘便被风沙掩埋了呢。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只因为这沙漠之中时常刮风。这风虽然不大却仍能带动风沙。这石盘本就露出一点,这经过一段时间的风沙吹拂自然而然的就会被掩埋起来了。 谷雨发现石盘,她便赶紧招呼几人过来。几人过来一看这一时间都露出惊讶的神情来。很明显,他们几人都不明白这个石盘是做什么的。然而虽然他们不明白这玩意儿的用途,但是有一点他们是确定的,那便是这石盘定然是地下建筑的一部分。 想到这里,公输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转头对红莲说道:“红莲,把这个东西砸开!” 大汉红莲一点头。他手一挥示意众人退开。众人急忙后退几步,就见那红莲右拳高举,霎时间他拳头之上火光灼灼。就听他一声大喊,那拳头朝着石盘便砸了下来。 轰—— 拳头落在石盘之上便发出一声轰鸣。与此同时,巨力四散带起风沙走石。一时间这沙丘之上便腾起了一个蘑菇云。众人被这风沙吹着睁不开眼睛,而就在此时,那巨大的轰鸣早就通过石盘传入地下的建筑之中。此时白慕容等人正在建筑之内休息,这一声巨响传来,白慕容立即警觉的说道:“不好,有人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 天乩寮正面对白慕容 下篇 耳听到一声轰隆巨响,那白慕容立即抬头一看。就见这永耀神殿上方的石砖缝隙之中不断的落下细沙来。那伽萝与她身边的侍女皆是花容失色,她两人搂抱在一起,问白慕容道:“慕容公子,这是发生了何事?” 伽萝这话说完便是又一声巨响传来。这一声比先前那声还要大,而且这神殿似乎也随着这巨大的声响颤动了一下。一时间这神殿上方所落下的细沙也越发的多了起来。白慕容神色凝重,她急忙护住两女,急声说道:“这巨响非比寻常,想来这里是被人发现了!” 伽萝闻言急忙说道:“这怎么可能!这永耀神殿是楼兰国的秘密所在,除了女王没人会晓得。这里怎么会被人发现呢?” 白慕容见她不信便说道:“话虽然如此,但眼下情势危急,我看咱们要马上离开这里。伽萝姑娘,这里还有其余的出口吗?” 谁知白慕容说完之后,那伽萝竟然摇头说道:“这永耀神殿虽然还有其余的出口,但是除了我们进来的那个之外,其余的都已经被风沙掩埋。所以从那些个出口是出不去的!” 白慕容闻言直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他恨声道:“如此一来,我们在这里岂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伽萝见他神色焦急,情急之家她拉着白慕容的手,说道:“慕容公子,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不管外面那些人是谁,但是可以肯定他们是冲我来的。慕容公子,你已经救了我一次,这一次你就不要管我了。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让你受到牵连……” 伽萝说完,她那双眸立时又涌出了泪水。不得不说,这眼泪可真是女人最有力的武器。白慕容见她泪眼朦胧的,他这心里一下子就起了怜惜之意。当下白慕容便拍着胸脯,说道: “伽萝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虽然萍水相逢,但却也是经历过生死患难的。我白慕容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人,我怎么能丢下你们呢。你放心,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 白慕容这般豪言壮语一出,那伽萝闻听之后脸上立时红霞遍布,双眸之中也放出爱慕的神采来。试想一个女子在千难万难之中突然遇上一个依靠,那这女子怎么会不倾心爱慕呢?此时这伽萝便是如此,眼下情势如此危急,然而白慕容却丝毫没有退缩之意,相反的他始终将她护在身后,见他决然之意,刹那间这伽萝已然是美眸含羞芳心暗许了。 白慕容几人在永耀神殿之中已然下了必死的决心。而此时外面的公输启等人却看着眼前的石盘恨恨不已。方才那红莲一拳下去,虽然声势浩大,弄得是飞沙乱舞。然而等沙尘落下,几人定睛一看,就见那石盘完好如初丝毫没有一丝损毁。这红莲一向以力量自诩,平时也自夸自己的力量天下第一破坏力第一。此时面对这完好的石盘,这无疑是狠狠的打了他的脸。那澜冰儿看了看石盘又看了看他,片刻之后,她扑哧一笑,说道: “我说红莲大哥,你是不是昨天没吃饭,怎么这么个石盘子也打不碎了?” 红莲这人笨嘴拙舌的,这澜冰儿出言讥讽,他被气的咬牙切齿却又不知如何反驳。一旁的谷雨心地善良,她见红莲涨红了脸,正自十分尴尬。她心中不忍,于是便出声说道:“冰儿妹妹,这有道是马有失蹄人有失手。谁也不能保证每次都能成功。再说,这石盘要是红莲大哥打不开,我想在场众人也没人能打的开了。” 澜冰儿闻言抬眼一看,就见谷雨是一脸的不高兴。那澜冰儿倒也不恼,她小嘴一撅,说道:“哼,谷雨姐姐,你就是向着红莲,我只是说了一句话,你就说这么多来反驳我。你说,你是不是喜欢红莲大哥呀?” 澜冰儿这口无遮拦的话一出,红莲与谷雨皆是浑身一颤。紧接着两人的脸便都红了起来。那谷雨面皮薄,她这一气之下便要跳起来抓那澜冰儿。澜冰儿见她一副拼命的架势便赶紧一个转身躲到红莲的身后。一时间两人就围这红莲转起了圈。谷雨一边转一边大声骂道: “你这个澜冰儿,胡说八道些什么,今天我非要撕烂你的嘴!” 澜冰儿没想到她会发这么大的火。她一边躲一边说道:“哎呀,谷雨姐姐,我错了,我说错了还不成吗?哎呀,公输启老前辈,老爷爷,你快阻止她呀。土元大哥,土元大哥,你快些救救我呀!” 然而即便澜冰儿喊的如此好听,那公输启与土元却依旧站在原地不为所动,看样子他们两人压根就不想出手。那公输启一边摸着胡子一边笑嘻嘻的说道:“平日里你这丫头就爱胡说,我看给你点教训也是好的。这也算是让长长记性。” 澜冰儿见他们几人都没出手的意思。情急之下她脑筋一转便说道:“公输前辈,谷雨姐姐就是抓到我,顶多也就是打我一下而已。我啊大可以跟你们耗下去。不过,你看看这天都这般时辰了,而且刚才那声响动也一定惊动了里面的人。这要是被他们逃掉的话,我看你怎么和寮主交代。” 她这话说完,那公输启立即眉头一皱,心道刚才只顾看这个丫头的笑话,这都把正事忘了。想到此处,公输启急忙咳嗽一声,对谷雨说道:“好了,谷雨丫头,你也不要追她了。这丫头就这秉性,是改不了的。现在还是做正事要紧。” 谷雨一听便也借坡下驴的说道:“哼,看在前辈的面子上,这次就饶了你。不过冰儿妹妹,你可不要在胡说了。” 澜冰儿一听,她赶忙跑到她身边拉着她手,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的好姐姐。妹妹我呀,再也不乱说了。”说完,她还做了个鬼脸儿。谷雨见她这讨饶的滑稽样子就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公输启见她们和好如初,他这才对红莲说道:“红莲老弟,你可要努把力。” 红莲点了点。他这一次双手手指交叉紧紧握拢。接着他双手高举,随着一声大喝,这拳头便又砸了下来。这一次的动静比刚才还要大声。然而即便如此,等这风沙散尽,众人急忙一看。就见这石盘之上生出了几道裂痕。公输启见此便笑着说道:“红莲老弟,继续,不要停!” 红莲郑重点头。他这一次依旧双拳合并为一拳。就见他腰一弯,腿一蹬,身子立时拔高了一丈有余。身在半空,红莲一声大喝,紧接着他便从空中坠落下来,与此同时,他那拳头便再一次狠狠的砸在了石盘之上。 巨大的力量所产生的气流顿时令周围几人后退了好几步。霎时间,风卷尘沙,遮天蔽日。等这些沙尘好不容易散尽,众人急忙一看,就见那石盘已经被砸的分崩离析,而石盘地下则露出了一个深洞。 “红莲大哥,你太棒了!”谷雨此时兴奋的说道。 那红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好脑勺,说道:“这没什么,没什么。” 看到那露出的地穴,公输启当即说道:“这里肯定就是入口。来,把这些石块清理干净,咱们下去。” 说音一落,几人便立即动手。这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石块便被清理干净。公输启看了看西边的太阳,说道:“趁现在还是天亮,咱们必须赶紧将人找到。这要是等到天黑了,恐怕会生出不必要的变故。” 几人闻言点了点头。那红莲便第一个跳入这地穴之中。等他进去之后,土元便也跟着他跳了进去。之后便是公输启,谷雨,澜冰儿。等这五人进去全部进去之后,说也奇怪,那本应该是支离破碎的石盘竟然又恢复如初。不仅如此,这石盘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在沙地上翻了个儿。随着扑通一声,这石盘竟然又将地穴的洞口给盖上了。 这上面发生的事情,公输启自然不知。当然了,倘若下面是昏暗一片,那么此时石盘盖住洞口,那下面的人自然是能知晓的。然而这下面可是永耀神殿,这神殿的每一块石头都能发出光亮。此时公输启等人进入这神殿之中,就见这里面无比的明亮,无比的宽敞。见此情景,几人皆是有些愣神。而就在他们有些恍惚的时候,一个人就突然开口说道: “诸位,来此何为啊?” 公输启等人突然听到这个声音。他们顿时神经一紧。尤其是那澜冰儿,她竟然直接被吓得大声喊了起来。谷雨见她情绪激动,她便赶紧拉着她手。而公输启却是眉头一皱,他抬眼一看,就见一个人正静静的站起自己的面前。 “白慕容,白大侠,多日不见,你可安好!” 白慕容眉头一挑,他微微一笑,说道:“承蒙挂念,在下一切安好。” “好,很好!”公输启冷笑道,“既然如此,你是跪下受缚,还是让我们动手?” 这话一出,那白慕容哈哈一笑。他抬头一看,正看到公输启身后的澜冰儿。此时澜冰儿还有些惊魂未定,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姑娘,你我竟然会在这里重逢,这可真是造化弄人!不过也好,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该算一算!姑娘,待会儿动起手来,你可要小心些。因为,我第一个杀的就是你!” 第二百零九章 意料之外 白慕容说完这话,他嘴角一扬竟露出一个阴狠的笑容来。几人见他这副高深莫测的神情,这心里都微微有些发毛,生怕这白慕容搞些什么阴谋诡计。那澜冰儿此时缓过神来,她听到白慕容那番话之后便用手指着自己,惊讶的说道:“慕容公子,你刚才的话是对我说的?” 白慕容看着她,点头道:“不错!” 澜冰儿一听倒是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可是我与你无仇无怨的,你为何要第一个杀我?我们这里有好几个人,你为何不先杀其他人?” 澜冰儿这话一出,那其余四个人的脸立时就黑了下来。澜冰儿见他们都阴沉着一张脸瞧着自己,她竟然还理直气壮的说道:“你们四个看我做什么?怎么,不能先杀你们几个吗?我有哪里说错了吗?” 面对着如此厚颜无耻的澜冰儿,公输启等人也只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几人之中就属那红莲脾气暴躁,此时听到白慕容说出这般大话,他那眼珠立时瞪溜圆,就听他怒声说道:“姓白的,你好大的口气!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多少本事!”说着话,那红莲扭动了下脖子,不屑的说道:“我们也不以多欺少,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与你来打,你只要能胜过我,我们便饶过你这一次,如何?” 白慕容一听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红莲见他发笑便问道:“小子,你为何发笑!” 谁知白慕容冷然一笑,刹那间他身形一动。只是眨眼之间,他便突然出现在红莲一步之外。那红莲虽然知道他轻功绝顶,但是他却万万没想到这白慕容的速度竟然快到自己来不及反应的地步。 面对的只隔着一步之遥的白慕容。不知怎的,这红莲的手心竟然生出了汗滴,一时间他竟然呆立当场不知如何是好。白慕容见他一动不动,他便微微冷笑道:“怎么,你害怕了?” “什么?”红莲有些怒不可遏的大声喝道。 “你怕了!”白慕容斩钉截铁的说道。 红莲见他一副挑衅的表情,加之他那讥讽的语气,种种原因之下,这红莲的心里立时升起一股怒火。这把火一经烧起便再也止不住,就见这红莲双目赤红,他怒吼一声,右拳随即直直而出。 “红莲老弟,你莫要上他的恶当!”公输启急忙喊道。 然而此时的红莲就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要把这白慕容打倒在地。就见他双拳之上火光涌动,所出之拳皆有排山倒海之势。然而即便他拳势如此凶猛却依然不能伤那白慕容一丝一毫。 两人从左到右从前到后,短短片刻之间,这红莲业也不知出了多少拳。而那白慕容却只是在他身前身后身左身右不断的变化位置而已。可是即便这白慕容挨着他如此之近,那红莲就是连他的衣服也沾不到。面对着飘忽不定的白慕容,这红莲怒火更加汹涌,他真恨不得将白慕容抓在手心将他生生撕成碎片。 “姓白的,你他妈的敢不敢跟老子打,你这样来回躲闪有什么意思!是男子的话,你给我痛快的打一场……” 红莲因为打不到白慕容而怒不可遏。而就在他大喊之时,那白慕容竟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在他的眼前。刹那间,那红莲只看到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他下意识的往后一退。而就在此时,那白慕容却又消失不见。红莲正在疑惑,突然他觉的小腿一痛,他哎呀一声便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这还没打呢你就没力气了?没关系,我可以等你!”白慕容在红莲身后淡淡的说道。 “小子,你敢绊我?”那红莲转头看着白慕容说道。 原来这红莲之所以会跌倒全是因为白慕容在他身后捣鬼的缘故。红莲本就因为打不中他而心生怒气,此时这白慕容又使法子让他跌倒,一时间这红莲正是又羞又恼!他大喝一声便站起身来,说道: “小子,你自找的!” 这话说完,那红莲身上热气涌动。只是呼吸之间,他双拳就变得如同烧红的铁块一般。极高的温度让他的衣袖都燃烧了起来,而等他的衣袖烧成灰烬之后,他拳头上的红光便开始往手臂上蔓延。等他的双臂都变得如同岩浆一般之后,那红莲哈哈一笑,大声喝道:“小子,我要让你化为飞灰!” 说着话,红莲双腿用力一蹬地面。就听轰的一声,那地面立时凹陷了下去。与此同时,那红莲便如同着火的利剑一般朝着白慕容就飞了过去。 面对着疾驰而来的红莲,那白慕容却是丝毫不惧。他身形一动便立即消失在原地。那红莲见他消失不见,他急忙双脚一踏地面。就听咚咚两声,那红莲便稳住身形。而就在他稳定身形的一刹那,白慕容却突然出现在他的头顶! 单掌伸出按在红莲头顶之上。那白慕容身形倒立冷冷的看着红莲。那红莲心高气傲,他何曾受到这般的侮辱。一时间这红莲大喝一声,双臂朝着白慕容便砸了过去。 眼见红莲失去理智,一旁观战的公输启立时高声喝道:“红莲,你快住手!” 然而此时的红莲如何听得到。他双臂赤红如同两根烧红的铁棍对着白慕容的脑袋就拍了下来。而就在他将要拍中的那一刹那,白慕容却是冷笑一声,只是眨眼间,他便消失不见了。 如此诡异的情形红莲自然是意料不到。就在白慕容不见的一瞬间,红莲那两只胳膊便狠狠的撞在一起。一时间就听那红莲惨叫一声,那双臂之间竟然撞出无数的火花。这火花四溅,在红莲没有任何防范的情况下就溅到了他的双眼之内。 火花如同滚烫的岩浆。那红莲立时便闭着眼睛惨叫起来。突如其来的状况令其余四人震惊不已。而就在他们的目光落在红莲身上之时,那白慕容却又轻飘飘的落在那澜冰儿的身后。 “澜冰儿!到你了……”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 如同鬼魅一般的声音突然传入澜冰儿的耳中。那澜冰儿浑身一颤,她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僵硬的转头一看。然而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看到任何人。澜冰儿有些疑惑,自己方才明明听到声音,为何会看不到人呢。然而就在她不解之时,突然她肩膀一痛!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然不受控制的飞了起来。 “啊~~~这是怎么回事,救命!”澜冰儿惊恐之下便开始大声叫喊起来。身边众人听她喊声便纷纷回头一看,然而他们只看到一个白影一闪而过。而就在他们纷纷抬头之时,就听白慕容冷冷说道:“我猜现在你们应该想和我谈一谈了。” 几人闻言急忙回头,就见白慕容左手掐着澜冰儿的脖子,右脚踩着红莲的脑袋。他面沉似水,冷冷的看着那剩下的三人。公输启见此情景,他眼珠一转,冷声说道:“好吧,你想怎么谈!” 白慕容闻言淡然一笑,说道:“我知道你们是神术之人,用的是神术之法。所以我劝你们不要妄动,不然这两个人可就完了!”说着话他狠狠的掐了掐澜冰儿的脖颈。那澜冰儿吃痛之下便立刻呻吟起来。 公输启一看,他急忙说道:“有话好说,你不要伤害他们。” 白慕容冷冷一笑。他右手入怀摸出一个黄色小丸来。接着他手上用力一掐澜冰儿的脖子,那澜冰儿立时痛呼一声。趁着她张嘴的时候,白慕容便将这黄色小丸丢入了她的口中。 异物入口,澜冰儿本能的想往外吐。谁知那白慕容也是心狠,他竟然死死的捂着澜冰儿的嘴,硬是让她将那黄色小丸吞了下去。白慕容见她吞下便满意的一笑,接着他伸手将她仍在了一旁。 “你这王八蛋,你给我吃的什么?”澜冰儿坐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狠狠的说道。 白慕容无所谓的看了看她,说道:“吃的什么?吃的自然是毒药了!” “什么?毒药??”澜冰儿一听之下那俏脸立时变得惨白。她挣扎的站了起来,对着白慕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白慕容起先还躲闪了下,然而那澜冰儿一边打还一边哭个不停。白慕容被他弄的心烦,他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我告诉,你中的毒可是天下奇毒!你动的越是猛烈,这毒发作的时间就越短。你要不信,你看看自己的手腕,是不是已经有了青色的淤痕!” 白慕容这话说完,那澜冰儿便立时停了下来。她有些不相信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而那手腕光洁根本就没有什么淤痕。澜冰儿抬眼看了看白慕容,谁知白慕容却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了看她,说道:“在另一只手腕上!” 澜冰儿一听便又看了看另一只手腕。果然在这手腕之上真的有一道青色的淤痕。澜冰儿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她硬撑着站在原地,对白慕容冷声说道:“姓白的,你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哼哼,你说交出来就交出来,你以为你是谁?”白慕容带着些痞样说道。 “你,你这个无赖!”澜冰儿气的一跺脚,她看了看公输启,随即大声喊道:“老头子,你还不动手!” 然而那公输启却只是铁青着一张脸看着白慕容。白慕容自然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之后,那公输启无奈一笑,说道:“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哼哼哼……我想这样!” 白慕容说完之后,他右脚高高抬起,紧接着他便对着红莲的脑袋狠狠的踩了下来。 第二百一十章 站起来 你可是楼兰的王 白慕容露出狰狞的面容,他二话不说一抬脚就朝着红莲的脑袋踩了下来。此时那红莲的眼睛红肿异常显然已经是睁不开了。白慕容这一脚下来,他虽然听到旁人的惊呼声,但他竟然丝毫没有抵抗的意思。要说这红莲虽然脾气火爆,但是他也算是铁铮铮的汉子。说到这里肯定会有看官来问,这蝼蚁尚且惜命,那为何这红莲却不拼死反抗呢?! 其实这红莲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此时的他已然是神智昏昏不知东西南北,莫说是反抗,就是站起来也是不能。当然了,红莲之所以如此自然是拜白慕容所赐。这白慕容身为重云弟子,他的师父命不凡也算是一位奇人,他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还十分的博学。在重云山上之时,白慕容便从他师父那里听说过这神术之法。这神术之道与武学一道可谓是泾渭分明,先前已然提过,这武学调用的乃是修炼者自身的真气,而术法一道可是直接调用的周围的天地灵气。武学之法将灵气汇聚于丹田,这丹田便成了武学一门的重中之重,倘若丹田被毁,那么这人的一身修为也算是彻底废掉。 同样的,修炼术法一门的人自然也有一重要之处,这一处便是头顶的百会穴。这百会穴乃是任督二脉的相交之处,乃是天地灵气所聚之所。故此神术之人从这百汇穴调动自身精神之力,以此来引到天地之间的灵气施展各种神通。 方才白慕容用手按在红莲头顶之上。只是接触的一瞬间,白慕容便将自身一丝内力打入了红莲的百汇穴中。当然了,这红莲修炼术法又不是一天两天,他那精神之气自然十分的充沛,即便是有人将内力打入这百会穴中也不可能将他制服。 术法修炼归根结底还是修心之途,要求的便是心神合一毫无杂念,只要修炼之人起了妄念之心,那他必然会遭到反噬。要说这天下之间相生相克,这术法一道遇上了白慕容可真算是难逃此劫了。 如果要问为何会这般如此,其实原因也甚为简单。究其原因便是白慕容身怀无限禅意这门神异之功。先前也已经提过,这门神通乃是金陵城普贤禅院法海禅师穷尽一生智慧所凝聚成的无上法门。这法门共有九相,分为:我相,人相,众生相,生死相,地狱相,修罗相,罗天相,菩提相,无我相。这九相分别代表着不同的修炼境界以及不同的精神层次。而其中这众生相便有感知众生七情六欲之效。白慕容那一丝真气就是将这众生之相一起打入了红莲体内。一时间,那红莲先后感受到了喜,怒,忧,惧,爱,憎,欲这七情,而后他接触了生、死、耳、目、口、鼻这六欲。只是片刻之间,这红莲就像在天堂与地狱之间来回徘徊了好几遍一样,先生后死,后死先生,真可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经过这番折磨,那红莲的精神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若不是白慕容下不了狠手,不然的话,这红莲必将因精神错乱而亡。 这书归正传,此时白慕容一脚下来,公输启等人自然是紧张万分。而就在此万钧之际,那谷雨最先忍不住,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喊道:“白公子,我求你,你不要伤害红莲大哥!” 这话一出,白慕容便立即停住脚下的动作。他看着那谷雨,就见她双眸泪滴不断,脸上也遍布着焦急之色。白慕容这人最受不了女人哭,当下他冷笑一声,说道:“你这是求我放了他,是吗?” 谷雨急忙说道:“是的,我求你放了红莲大哥吧,我求你了……”说完话她竟然咚咚的磕起头来。看的出谷雨是真的着急了,她每一下都磕的很重,只是两下之后,她那白皙的额头便已经流出了鲜血。白慕容这人本就心软,看着如此娇媚的女子受此摧折,他这心里也是五味杂陈。无奈之下,他便对谷雨说道:“我放了他可以,但是你能放了我吗?” 白慕容这话一出,那谷雨立刻直起身子看向了公输启。很明显,这公输启在这五人之中是资历最老说话份量最重的。这谷雨一脸恳求的看着公输启,他在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好,你把他们放了,我便让你们走!” 冷然一笑,白慕容随即说道:“说话算数?!” “自然!”公输启阴沉着脸说道。 “既然如此,你让这个女人来把他带回去吧。”白慕容手一挥倒是有些大方的说道。 那谷雨一听如此,她急忙起身跌跌撞撞的就跑到了红莲身旁。几乎跪爬着,谷雨一把将红莲搂在怀中。而就在她把红莲抱起的一瞬间,白慕容出手如电,她一指点出正中谷雨的脖颈之处。 人之脖颈乃是血脉最为密集也是最为脆弱的地方。白慕容一指点出,那谷雨嗯哼一声便再也不能动弹了。公输启见他突然发难,他袍袖挥舞,霎时间水蛊玄磁倾巢而出。就听他喝骂道:“白慕容,你这卑鄙小人!” 说着话,水蛊玄磁立时在空中凝聚成了数根黑色长矛。白慕容眼见如此,他呵呵一笑。就见他随手一伸将澜冰儿拿在手中,威胁道:“你有种就来,有这几人陪葬我也赚了!你赶紧动手吧!你不动手,你就是我孙子!” 本以为他们五人来此可以轻易的将人带回去,可是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五人就有三人被抓。公输启心里这个恨啊,他恨自己低估了这个白慕容,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这白慕容不仅善用阴谋诡计,他那脸皮也是厚的可以。一时间这公输启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而就在他难以决断之时,就听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 “老人家,你且住手……” 这话一出,公输启眉头一皱。他转头一看,就见到一美艳的女子从石柱后面走了出来。公输启一瞧,他眼珠一转,立即说道:“想来你就是楼兰的逃犯了吧!” 这出来的女子自然就是楼兰的女王伽萝。此时公输启这话说完,那伽萝有些疑惑的说道:“老人家既然是来抓我回去的,那怎么会不知我的身份呢?” 公输启一愣,他随口问道:“身份?你是什么身份?” 伽萝一听,她立时说道:“我便是楼兰的女王,伽萝!”语气不卑不亢充满了自信。 “楼兰女王?”公输启一听,他有些惊奇的打量了一眼伽萝。片刻之后,公输启将水蛊玄磁收入袖中,说道:“果真是气质不凡。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必须要带你回去。因为我接到的便是这样的命令。” 点了点,伽萝缓缓的走到白慕容身边,说道:“我知道你不会改变主意。但是我有一个请求,还请您答应我。”说着话,伽萝竟缓缓的跪了下来。 眼见如此,白慕容急忙说道:“伽萝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谁知那伽萝却摇头道:“慕容公子,你不要阻拦我。这是我的选择。” 白慕容听她那坚决的语气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劝阻。而那公输启却有些发愣的问道:“你,你有什么请求?” “我请求你不要为难这位慕容公子和我的贴身侍女,只要你答应我,我便跟你走。当然了,如果你不答应,我便……”伽萝说完,她手往后腰一摸,接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便出现在她手中。 “我便在你们面前自尽……”说完,她便将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众人无不惊愕。而就在此时,那石柱之后又突然跑出一个人来。这人正是伽萝身边的侍女。就见她跪在伽萝身旁,哭着喊道:“女王,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你要放弃楼兰的子民了吗?” 这话一出,伽萝顿时泪如泉涌。她拉着侍女的手,哭着说道:“小艾,我实在是太累了。像这样每天躲躲藏藏的日子我实在是受够了。小艾,你就全当是可怜我吧,让我结束这一切吧,我已经不愿在看到有人因为而死了……” 伽萝这话说完已然是泣不成声。侍女小艾见她如此无助的模样,她微微一笑,说道:“女王,既然这样,那便让小艾陪你吧。” “小艾……”伽萝感激的看着她。 很明显,此时的伽萝已然没有了抵抗的念头。而白慕容听到她方才的话语,他心中立时就像插了一根刺一般疼痛起来。他面沉似水快步走到伽萝身边,一伸手便拉着她的胳膊将她从地上给提了起来。 “你给我站好,站直!”白慕容愤怒的并且还有些失望的喊道,“伽萝,你可是楼兰的女王。你的膝盖为什么会如此的软弱?!” 面对着愤怒不已的白慕容,伽萝竟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他。 “可是……我……”伽萝仍然想为自己辩解! 然而白慕容恨恨的打断了她。他失望的一扬手,就听啪的一声,你伽萝的脸颊便立时红肿了起来。 “白慕容,你敢打女王!”侍女小艾怒声喊道。 没有回答她,白慕容直直的看着伽萝。伽萝捂着自己的脸颊害怕的退后了几步。然而白慕容却将手扣在她的肩膀上,大声质问她道: “伽萝,你难道忘了吗!你忘了有多少人为你流血,有多少人在你的眼前倒下,有多少人为你而付出了他们唯一的生命……” “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愿再有人为我……”伽萝小声的说着。 “你错了!”白慕容大声呵斥道,“你难道不懂吗,伽萝!他们甘愿为你去死,是因为你是他们的女王啊,是楼兰唯一的女王啊!你是楼兰子民的希望,你死了,他们会瞑目吗?!你想想吧!” 白慕容说完之后便重重用力一推。那伽萝恍惚之下站立不稳,她一下子坐在地上,那泪水便如同断线的珍珠一般掉落了下来。 白慕容方才那番话语如同刀子一般狠狠的扎在伽萝的心头。此时的她呆呆的看着白慕容,她有些失落,有些委屈,有些不甘,种种不一的神情在她的脸上交叠重复。最后,那伽萝叹息一声,之后她便缓缓的站了起来。 时间似乎停止了流逝。伽萝的脑海之中闪过了许多的片段,那是她心中所珍藏的记忆。而这些无比珍贵的记忆全部都来自于,楼兰! 楼兰,简短的两个字。楼兰,是如此荒凉的城,楼兰,是被真神抛弃的国度。然而,楼兰是伽萝的家,是她母亲的家,是她子民的家。没有任何理由逃避,伽萝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 手握着锋利的匕首,伽萝挺直了身躯。她的脸上没有了屈服没有害怕没有了迷茫。 “我是楼兰的女王,伽萝!我用我的鲜血起誓,我将奋起反抗,哪怕你的利刃穿过我的心脏!” 伽萝如是说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阴谋诡计 暂离困境 此时这伽萝昂首挺胸一扫先前颓废之色。白慕容见她重新振作,他自然也是万分欢喜。那公输启见她重拾信心,他这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看了看一旁的澜冰儿,瞅了瞅了躺倒在的红莲,瞥了瞥那一动不动的谷雨。此时这公输启心里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如今五人已有三人落入了白慕容的手中,就眼下这般情势对公输启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 公输启面沉似水正自思考对策。而就在此时,那伽萝便沉声说道:“这位前辈,现下这般情形对您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利。与其两败俱伤,我看我们不如来场交易如何?” “交易?”公输启皱了皱眉,说道,“那你便说说是什么样的交易。倘若是对我们不利,那可不要怪我不答应。” 伽萝闻言掩口一笑。她用极其坚决的口吻,说道:“老前辈,不管对你有没有利,我都劝你答应为好。” “哦~?”公输启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便笑了起来,“那我要是不答应呢?” 伽萝淡然一笑,她环视四周,说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公输启听她答非所问,他便有些不耐烦的说道:“我哪里知道这是什么鬼地方?” 摇了摇头,伽萝郑重的说道:“这里可不是什么鬼地方。这里是我楼兰的永耀神殿。” “永耀神殿?”公输启惊奇的说道。 “不错!”伽萝缓缓的往前走了几步,继续说道:“难道老前辈在这里没有发现什么异状吗?比如建造这神殿的石头。” 公输启闻言便立即低头一看。不得不说这公输启虽然年老但他却仍是耳清目明。他这一看之下便立即脱口说道:“这石砖……似乎能发光!” “不错。”伽萝点了点头。此时她竟然在白慕容惊讶的目光之下径直走到那公输启身前。公输启见她走来,他便立即说道:“你竟然敢走过来,你不怕我抓你做人质吗?” “我为什要怕?”伽萝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公输启见她这般模样,他倒是一时不敢轻举妄动。那伽萝倒也没有理他,她径直走到他的身后而后又从土元身边走过。这两人不知她此举何意便纷纷转身观瞧。就见这伽萝走到那处入口的底下,说道:“你们来看。”说着话她手往上一指。 公输启一听这才一脸疑惑的走了过来。他抬眼一看,就见那上方的入口竟已然被封死。大惊之下,他立即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伽萝看着他,淡淡的说道:“实话告诉你,这永耀神殿乃是真神所居之所。这里的每一块石头都是有生命的,它永远不会毁坏。”说完,伽萝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红莲,继续说道:“方才你们进来之前我听到三声巨响。想来打开这入口的便是躺在地上的那位男子。只不过他现在已经被白慕容擒获,所以说,你们如果还想出去的话,就只能依靠我了。” 这话说完,那公输启神色数变。沉默一会儿之后,他便有些疲惫的说道:“好吧,你说吧。” 伽萝见状,她便立时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是谁派你们来的?” 公输启闻言冷然一笑,说道:“别的我倒是可以回答你。唯独这一条,我不会说。” 点了点头,伽萝称赞道:“你倒是忠心。好吧,我不难为你。不过,你是如何找到我的,这一点倒是可以回答我吧?” 公输启一听,他微微有些迟疑。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说道:“这城里城外都有我们的密探,想找到你自然是时间问题。” 公输启这番话自然是在撒谎。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水蛊玄磁已然成了他最后的王牌,只要这伽萝能让他们几个出去,那么他自然可以凭借这水蛊玄磁扭转乾坤。不过虽然他这么说,那伽萝却不一定这么信。此时这伽萝双眸之中光华闪动,显然是在思量他刚才那番话的真假。只不过公输启说的信誓旦旦的,那伽萝一时也不定主意。沉默片刻之后,那伽萝便说道:“好吧,我姑且信你。” 公输启听她相信,他这里不免有些窃喜。伽萝也没说话,她径直回到白慕容身边。此时的伽萝是背对着公输启与土元两人,就见她对白慕容挤眉弄眼,低声说道:“慕容,以后该怎么办?” 白慕容一见她那窘迫的样子,他这心里便立时明白了过来。白慕容眼珠一转,他立时朗声说道:“老前辈,你说话算数吗?” 公输启一听,他有些纳闷的说道:“自然算数。” “那好,你暂且收手,我们出去再做决断如何?”白慕容沉声说道。 公输启听他这话,他心里立时一喜。出去,我就是要出去,等出去之后,你们便再无翻身的余地,公输启心里这般想着,他便立时说道:“好,等我们出去,在做计较。” 话已至此,白慕容便对伽萝使了个眼色。此时的伽萝对白慕容可谓是言听计从,当下他们便齐齐来到洞口之下。那伽萝玉手一伸,也不知她如何作为,总之那上方的石盘便缓缓的落了下来。石盘落下,洞口打开,而就在此时,公输启便对白慕容说道:“这洞口已开,那该谁先出去呢?” 白慕容闻言便笑着说道:“我们这边先上你肯定不愿意。你们那边先上我也是不愿意。不如这样,你们这里有三个,你们有五个,我们轮流着上,如何?” 公输启闻言立时笑着说道:“那是你们的人先上,还是我们的人先上?” 白慕容呵呵一笑,说道:“你倒是想的周全。”话到此处,他看了看那红莲,说道:“这位行动不便,我看便让他先上去,如何?” 公输启想了想,说道:“好是好,只是他如何上去呢。” “让这位绿衣姑娘带他上去!”白慕容随口说道。 “好,只是我们一次上去两个,你可有些吃亏。”公输启说道。 “不妨事!”白慕容微微一笑。接着他手一伸正点在谷雨的脖颈之上。那谷雨嗯哼一声,身体便立刻恢复了自由。 公输启看了看她,说道:“丫头,你先带着红莲老弟上去。” 谷雨点了点头。她俯下身来将红莲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紧接着她双腿一弯用力一跃。好在这出口不怎么高,这谷雨带着红莲竟然也跳了出去。 眼看着红莲两人出去,白慕容便对伽萝说道:“伽萝姑娘,你先出去吧。” 伽萝一听,她有些为难的说道:“慕容公子,我不会功夫,出不去。” 白慕容一听,他随即说道:“那我送你出去。” 说着话他走到伽萝身边。就见他站在伽萝身后双手掐着她的细腰。那伽萝腰身被他钳制,她俏脸一红,说道:“慕容公子,有些痛——” 谁知她话未说完,那白慕容双手一用力便将她高高抛起。这伽萝身轻如燕,白慕容这高高一抛便也将她抛出了洞外。 此时伽萝也已然出去,那公输启见状便说道:“接下来便让澜冰儿出去吧。” 谁知白慕容却说道:“等等,方才你们一连出去了两个。这买卖嘛,要的便是公平。方才伽萝出去算是一个,这一次便让她的侍女出去吧,前辈,你看如何。” 这话一出,公输启立时有些为难起来。白慕容见他犹豫不决,他当下便说道:“小艾出去之后,我最后一个出去,如何?” 公输启一听,他倒是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心道:白慕容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我便把你困死在这里,哼哼,你可不要怪我。想到这里,公输启呵呵一笑,说道:“你说的也是,既然如此,便让她上去吧。” 白慕容闻言道了声谢,接着他便如法炮制将小艾也送了出去。等她出去之后,那等在一旁的澜冰儿便急忙说道:“哎,哎,这次该我了吧。我先上。” 公输启拗不过她,只好说道:“好,你先,总行了吧。” 澜冰儿一听,她随即转头对着白慕容做了个鬼脸儿。白慕容哼了一声便走到公输启身后。公输启见他如此守信便也放松了些警戒。那澜冰儿见白慕容不理自己,她气的一跺脚。 借着这力,澜冰儿便一跃而起。然而等她升到半途,就听衣袂破空之声,紧接着一个人便突然出现在她身后。 澜冰儿自然没有察觉,但是下面的公输启却看得一清二楚。这在澜冰儿身后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白慕容。看到这里,公输启还有些不敢相信的回头一看。而此时他的身后已然是空空如也,哪里还有那白慕容。 眼见如此,公输启随即大声喝道:“白慕容,你个无耻小人,你敢耍诈!” 这话一出,澜冰儿还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而就在此时,她身后突然有人说道:“这叫兵不厌诈!” 话音一落,澜冰儿立即回头一看正见到白慕容在自己身后。突然出现的状况让澜冰儿有些猝不及防。她惊吓之余便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澜冰儿这喊声一出,她提着的那口气便立即散了。这口气一散,她便直直的往下掉。白慕容眼疾手快,他赶紧伸手一捞便将澜冰儿抱在了怀中。下面的公输启见状,他一时也顾不上许多。就见他袍袖一动,一股黑雾便涌了出来。白慕容见状,他立即施展踏云之术,就见他脚步踏虚,身子便立时扶摇直上。 白慕容带着澜冰儿跳出洞口。他一出来便赶紧对伽萝喊道:“快,快,把洞口封死。” 伽萝早就等候多时,闻听他言,她便急忙将洞口封死。白慕容此时还抱着澜冰儿,见到洞口封死,他只觉得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霎时间,白慕容只觉得天旋地转,此刻他浑身一软,这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往前倾到下来。 白慕容这一倒还不要紧。要紧的是他身前的澜冰儿。澜冰儿此时还被他抱在怀中。他这一倒正好把她压在身下。可怜那澜冰儿惨叫一声,身子便被压进了沙子之中。伽萝见他莫名倒地,她心里一急便赶紧把他给翻了过来。等翻过之后一看,就见这白慕容脸色惨白,额头之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伽萝见他如此,她立时焦急的喊道:“慕容公子,你这是怎么了,你可不要吓我!” 然而就在此时紧要关头,那身在沙子中的澜冰儿一个翻身便坐了起来。她看了看白慕容,接着她手一伸,一柄冰刃便出现在她手中。 “白慕容,你个浑蛋,你去死吧。” 澜冰儿喊叫着,那冰刃朝着白慕容就刺了过去。伽萝见她手持利刃刺来,她便赶紧将白慕容护在自己身后。眼看着冰刃便要刺中伽萝的胸口,就在此时,那白慕容手一伸便将那冰刃死死的攥住。 霎时间,红色的血液便顺着冰刃流淌了下来。澜冰儿一愣,伽萝也是一怔,也就在此时,那白慕容低声说道: “澜冰儿,你忘了你身上的毒了吗?” 第二百一十二章 暂时和解 白慕容带走澜冰儿 白慕容双眸明光闪烁,他直直的看着那手持冰刃的澜冰儿。血流不止,两人僵持了片刻之后,那澜冰儿一努嘴,气呼呼的说道:“算我怕你啦,那你到底什么时候给我解药。”说着话,她手中的冰刃便立即化成了流水。 白慕容见她做出让步,他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说道:“只要你老老实实听话,到时候我自会给你解药。” 他这话说完,那伽萝立时拉着他手,焦急的说道:“都什么时候你还给她解药作甚?你看看,她都把你伤成这样了。”说着话,伽萝便从衣服上撕下一条布带给白慕容包扎伤口。 澜冰儿见那伽萝神色紧张,她这里竟然冷笑一声,说道:“哼,你紧张个什么劲,不过是破了点皮流了血罢了,大惊小怪的。” 然而伽萝却没有作声,她只是小心翼翼的给白慕容包扎伤口。等包扎完毕之后,伽萝便说道:“慕容,你刚才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是不是与他们打斗之时受伤了?” 白慕容一听,他看了一眼澜冰儿,便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我刚才只是突然觉得气息不顺而已。现在已经无事了。”说着话他便站起身来,晃动了下胳膊。而就在此时,那一旁的谷雨却突然喊道: “红莲大哥,红莲大哥,你醒一醒,醒一醒啊……” 她这呼喊一出,众人便齐齐看向了她。此时这谷雨正拉着红莲的手大声呼喊。白慕容心中一惊,他急忙走到那红莲身边低头一看。就见这红莲满头大汗,浑身也抖动个不停。谷雨见他走来,她二话不说便抓着白慕容的衣袖,怒声道: “都是你,都是你,你到底对红莲做了什么?” 白慕容见她神情激动便任凭她使劲的拉扯着自己的衣服。那谷雨叫喊了一阵,一旁的澜冰儿就快步走了过来。她看着不省人事的红莲,一时间她那眼圈了也红了起来。就听她对白慕容说道:“姓白的,你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原以为你是个行侠仗义的好人,没想到你竟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告诉你,倘若红莲出了什么事,就算是你不给我解药,我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澜冰儿这话一出,那白慕容立时朝她一瞪眼。那澜冰儿见他双目含怒,她竟退后了几步再不做声。此时白慕容方才冷然说道:“我杀人不眨眼?这可真是笑话!我来问你,倘若我落入了你们的手里,倘若现在躺在地上的人是我,那你们要打算怎么处置我呢?!哼,我想我的下场一定格外的凄惨!这成者王侯败者贼,怨不了人!” 白慕容说完话他便转身要走。谷雨见他转身离去,她赶紧拉着他衣袖,乞求道:“对,你说的不错。红莲他有此下场也怨他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别人。但是,他现在已经没了反抗的能力,白大侠,你发发善心,好歹救他一救吧。只要您肯救他,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谷雨这话说完,他拉着白慕容的衣袖就给他跪了下来。白慕容转头一看,就见她泪如满面,神色竟然也憔悴了不少。白慕容这人本就不是个心狠之人,眼见如此,他只好叹息一声,说道:“也罢,看在你如此痴情的份上,我便救他吧。” 白慕容这话一出,那谷雨的脸一下子便红了起来。无奈一笑,他随即将手掌贴在红莲的头顶。一时间,周围几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那白慕容。此时白慕容双目紧闭,额头之上也立时冒出豆大的汗珠。就这样等待了片刻,那白慕容脸色是愈加的惨白,而红莲的情形也没有丝毫好转。澜冰儿见红莲依旧紧闭双目,她有些不耐烦的小声嘀咕道: “哎,你倒是救人啊。你这是干啥呢?” 谁知她这话一出,那白慕容惨白的脸立时涨的通红。紧接着他啊的一声便仰天躺在了地上。这状况来的如此之快,众人猝不及防之下都被吓了一跳。那伽萝见白慕容仰躺在地,她急忙跪爬到他身边,喊道:“慕容,慕容……” 伽萝连喊几声,然而白慕容却是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而就在此时,那躺在地上的红莲竟突然虚弱的说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看不见东西,我是死了吗?” 红莲这话一出,那谷雨急忙应声回道:“红莲大哥,红莲大哥,我是谷雨,你听到我说话吗?” 红莲闻言,他便抬起手来摸索着,说道:“是谷雨妹子?你在哪里?” 谷雨见状便握住他的手,说道:“红莲大哥,我在这里。” 红莲便又说道:“谷雨妹子,难道你也遭遇不测了吗?” 谷雨一听,她急忙说道:“红莲大哥,咱们还活着呢。” “是吗。那公输老前辈呢,他们人呢,还有那个白慕容呢?抓住他了吗?”红莲急忙问道。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白慕容,谷雨无奈的说道:“公输老前辈和土元大哥被困在下面了,那个白慕容,没有抓住……反倒是我们被他给抓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红莲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也被他抓住了?那他有没有为难你?有没有欺负你?”红莲紧紧的握住谷雨的手问道。 红莲这话一出,还没等谷雨答话,一旁的澜冰儿竟然抢先说道:“那个姓白的倒是没有欺负谷雨姐姐,倒是你在欺负谷雨姐姐。你不知道你的力气有多大啊,谷雨姐姐的手都要被你捏断了。” 红莲听完赶紧一缩手,说道:“对不起,谷雨妹子。我没注意。” 谷雨一笑,说道:“红莲大哥,你别听冰儿胡说,我不痛的。” 此时伽萝还在呼喊的白慕容。红莲听到声音,他便问道:“那是谁在叫白慕容,那个白慕容怎么了?” 谷雨看了看那躺在地上的白慕容,她有些迟疑的说道:“那便是我们要抓的人。那个白慕容也不知怎么了,他昏过去了。” 红莲一听,他立时兴奋的说道:“昏过去了?好机会啊,谷雨妹子。趁这大好时机,你赶紧把他们制服。然后在把公输前辈救出来。” 他这话一出,谷雨竟有些为难的看着白慕容。谷雨听不到她的回应,他便急忙问道:“谷雨妹子,你怎么了?怎么还不动手?” 听到他们的谈话,那伽萝转过脸儿来看了看谷雨等人。紧接着她拉着白慕容的手,低声说道:“慕容啊慕容,你说你为何总是如此心软。方才你还说若是换成你躺在地上他们会如何对你。现在好了,等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她这话说完,侍女小艾便立即跑到他们两人的身前。伽萝见状便大声说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红莲闻言冷笑一笑,说道:“死到临头还在逞强。谷雨妹子,冰儿妹子,你们两人快把他们拿下。” 谁知那谷雨竟然一摇头,她迟疑的说道:“不,红莲大哥。我不能。” “为什么?你忘了我们的任务了吗?”红莲怒声说道。 “我没忘!”谷雨说道。 “那你为何不动手。” “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 “因为是白慕容救了你。他是因为救你才昏过去了。”谷雨低声说道,“而且冰儿妹妹还中了毒。只有那个白慕容有解药。所以,我不能……” 谷雨说完,那红莲竟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她。沉默许久,他竟然哈哈一笑,说道:“也罢,趁人之危非大丈夫所为。那好,我便等那白慕容醒来,再好好与他斗一场。” 他这话一出,谷雨那脸上立时露出灿烂的笑容来。而且她的双眸之中亦然闪烁着仰慕的光彩。澜冰儿见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她这里直恶心的吐舌头。也就在此时,那白慕容方才醒转了过来。 “慕容,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伽萝将他扶起来,急切的问道。 白慕容摇了摇头。等待了一会儿,他才说道:“没事,就是有些累。” 他这里话音一落,那红莲听到他的声音便说道:“姓白的,你醒了?” 白慕容一怔,他看了看那坐在地上的红莲。此时红莲的眼睛依旧有些红肿,故此他还看不清事物。白慕容看着他,说道:“你也醒了。” “多谢你救我的性命。”红莲一拱手,说道。 哈哈一笑,白慕容说道:“多谢你没有趁人之危。” 这话说完,两人便立时哈哈大笑起来。身边女子见他们笑的如此开心,那样子就如同多年未见的好友的一般。她们正自奇怪,那白慕容却是说道: “你的同伴虽然现在被困在下面,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出来。到时候肯定又少不了一场争斗。现在我们要离开这里,你们两个可以在这里等他们,但是这个叫澜冰儿的,我要带走。” 白慕容这话一出,那红莲脸色一寒,冷声说道:“我要是不肯呢?” 静静的看着他,白慕容说道:“你现在目不视物。澜冰儿又中了我的毒。即便这位绿衣姑娘有通天的本事,我也能在一瞬间将你们两个杀死。所以,你没有选择。” 静静的听完白慕容的话,红莲等人皆是哑口无言。白慕容方才所言绝非是恫吓之言。他轻功之高超已然超出了他们三人的想象,而这些都是他们亲眼所见,亲身体会过的。 白慕容见他们沉默不语,他便继续说道:“你放心,我不会难为她。到时候,我会给她解药让她回来。当然了,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已经找上门来了。” “哼,说的好听,你还不是想拿我当人质。”澜冰儿怒声说道。 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也可以这么说。” 事情到了这般地步,摆在红莲面前的选择无非也就这么几个,一个是奋起反抗拼个你死我活。然而红莲明白,倘若是选择了这一条路,那么结果很可能就是他们三人身死当场,如果这样,不要说自己的性命不保,就是他们的任务也不可能完成。而另一个便是照白慕容所说的去做,让他带走澜冰儿,红莲与谷雨留在这里等待公输启与土元出来,如果这么做,他们不仅能保全性命,任务也能继续进行下去。而且白慕容带走澜冰儿也并非是件坏事,有她在白慕容身边,那么白慕容等人动向便可由澜冰儿掌握。如此一来,对于再次抓到他们则大有裨益。 想到这里,红莲便说道:“好,我信你。等再次见到你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谷雨听他竟然答应白慕容的要求,她急忙说道:“红莲大哥,你当真让冰儿妹妹跟他走啊。” 澜冰儿也埋怨道:“就是啊,你就不怕他欺负我吗?” 谁知红莲哈哈一笑,说道:“我想白大侠是不会为难一个小姑娘的吧。” 白慕容闻言站起身来,说道:“当然。” 听到他的答复,红莲便说道:“冰儿妹子,你便去吧。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你。” “那好吧……”澜冰儿鼓着小嘴有些无奈的说道。 看了看白慕容,澜冰儿就径直走到他的身前。嘟着小嘴,澜冰儿伸出双手,说道:“来吧,不要弄痛我啊。” “干什么?”白慕容不知所以的看着她。 “我现在是你的犯人,你不是应该把我绑起来吗?”澜冰儿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白慕容。 白慕容一时无语。片刻之后,他才无奈的说道:“我这里没这规矩。你赶紧跟我走。” 说着话,白慕容迈步就走。 第二百一十三章 城池近现 夜下来人 此时天色昏暗,天幕之上亦有点点繁星。白慕容等人踏着黄沙缓缓而行。等离了那处沙丘,身后的伽萝便快步走到他的身侧。偷偷看他一眼,伽萝便柔声问道:“慕容,眼下咱们该怎么办?” 不知何时,这伽萝便如此称呼起白慕容来。那白慕容看了她一眼,说道:“自然是回去了。” “去哪里?”伽萝有些惊奇的问道。 “你可是楼兰的女王,这自然是回楼兰了。”白慕容笑着说道。 然而那伽萝一听他言,她随即停下了脚步。侍女小艾见她停下不动便赶紧伸手搀扶着她的胳膊,说道:“女王,您是不是累了?要不要歇一歇?” 然而伽萝却依旧没有作声。 白慕容往前走了几步。见她没有跟上,他便转身回头一看。此时伽萝正痴痴的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茫然与不知所措的表情。白慕容轻叹一声,问道:“伽萝,你怎么了?” 白慕容这轻声一唤,伽萝这才回过神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突然她挣脱小艾的手往前快走了几步。没有看白慕容,伽萝竟有些决绝的擦身而过。白慕容始终看着她,从看着她那有些茫然的面容到她那有些落寞孤单的背影。白慕容见她如此,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伽萝,你不要这样……” 话语一出,伽萝这才停下了有些踉跄的脚步。此时她与白慕容之间已经隔了十几步,没有回头,伽萝突然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白慕容知道,她此时看着的正是她的故乡,楼兰。 “你回去吧,慕容,谢谢你做的这一切。我很感激你,真的,我从心底感激你……” 伽萝说着话,她那消瘦的身子竟开始轻微颤抖起来。侍女小艾见状,她赶紧跑到她的身边。那伽萝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过来。就听她继续柔声,说道: “接下来的路我自己去走吧。” 说着话,伽萝转头看向白慕容。她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说道:“再一次谢谢你……” 恋恋不舍的看着他,最后她还是转过头去,迈出了沉重但却是决然的一步。 脚踩着黄沙发出沙沙的声响。伽萝这一步迈出,白慕容突然开口说道:“伽萝,你要去哪里?” 浑身一抖,伽萝仿佛定格在那里。沉默片刻,她低声回道:“楼兰……” 哈哈一笑,白慕容快步走到她的身侧。看着她的双眸,白慕容一脸轻松的说道:“那太巧了,我也是去楼兰。要不咱们一起吧,路上也有个伴儿。” “慕容,你可以就此远离这些是非……!”伽萝一着急,她那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白慕容微微一笑,他伸手拭去了她眼角的泪滴,说道:“谁让我总是遇上这些麻烦事儿呢。”看着她,白慕容继续说道:“不要让你的泪这么轻易流下来,这还没有到最后的时刻呢。对吗?!” 夜空之下,白慕容那笑容是如此的璀璨。伽萝看着他,看着他,一时间她竟沉沦在他的笑容里无法自拔。伽萝手指交缠,她那脸上红霞飞舞,不自觉地,她伸出纤细的手儿拉住白慕容的衣角。 “是,我知道了。” 伽萝轻声说着,算是给他的回答。 脚步不停,白慕容在黑夜之中辨识着前往楼兰的道路。脚步缓缓,伽萝拉着他的衣角跟在身后。茫茫夜色,漫漫黄沙,一行四人跨过沟壑翻过沙丘,终于那楼兰的身影就缓缓的出现在众人眼前。 本书首发起点中文网,希望大家支持正版阅读,谢谢。 看着那楼兰城,那走在身后的澜冰儿突然开口说道:“真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都到了这个时候,你们竟然还敢回来。你这一回来岂不是羊入虎口吗?” 澜冰儿这话一出,那伽萝也轻声说道:“是啊慕容,这么做也太危险。” “我自然知道危险。”白慕容一边走一边说道,“但是一味的躲着也不是长久的办法。既然一切的开始是这楼兰,那么如果要结束这一切的话,自然也应该在楼兰。” 白慕容这话一出,那澜冰儿嘁了一声,说道:“说的这么好听,我猜你肯定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要不然,以你这奸诈的个性,你肯定不会回来。” 她这话一出,那白慕容竟突然停下脚步。伽萝此时正自他的身后,他这脚步一停,伽萝来不及反应便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后背上。伽萝刚想出声寻问,谁知那白慕容一个转身就将伽萝抱在怀中。伽萝被他举动吓了一跳,她刚要喊。然而白慕容却低声说道:“不要出声。”说着话,他带着伽萝就藏在了一处小沙包的后面。 此时澜冰儿也已经带着小艾躲藏在他们两人身后。伽萝依偎在白慕容怀中还有些茫然无措。而就在此时,那澜冰儿快步来到白慕容身边,说道:“有人,而且很多。” 点了点头,白慕容看了看她一眼。随后他们便探出头去悄悄的往前看。伽萝见他们一脸凝重,她觉得奇怪便也学他们的样子悄悄的去看。此时繁星铺满夜空,即便月色有些朦胧,但是几人还是看的清楚。就见前面不远处正快步走过十几个身穿黑衣的人。这些人穿着打扮皆是一样,而且行动敏捷,腰间都挎着弯刀。 见此情景,白慕容便对澜冰儿说道:“你猜这些是什么人?” 澜冰儿闻言有些好笑的说道:“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说完她见白慕容脸色竟然升起一丝坏笑来,澜冰儿心中不悦,她随即继续说道:“你笑什么?怎么你知道?你要是知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 “你真要听?”白慕容笑着说道。 “这个还有假?”澜冰儿有些急切的说道。 白慕容点头一笑,说道:“那你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 澜冰儿见他一脸神秘,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澜冰儿便将耳朵靠了过来。白慕容见状便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什么?” 当澜冰儿听完白慕容的话之后,她竟然一脸惊讶的直直看着白慕容。白慕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怎么,你不信?” “不信!”澜冰儿说道。 “不信,你可以试试。”白慕容高深莫测的说道。 “怎么试?”澜冰儿问道。 “简单,你听我说……” 白慕容说完之后便静静的看着澜冰儿期待着她的答复。澜冰儿看上去有些为难,不过在看到白慕容那洋洋得意的神情之后,她心里一时不爽便立即说道:“好,来就来,我还不信了。” 说着话,澜冰儿竟然站起身来对白慕容几人大声喊道:“你丫的喊什么累,我为了抓你,脚都磨出泡了。我都没喊累,你喊什么累。” 澜冰儿这话说完,白慕容随即接着说道:“你这女人粗手粗脚的当然不觉得累。我们女王可是万金之体,她怎么能受得了这等长途跋涉呢。” 白慕容这话喊得也非常的高,而且他还故意将女王二字喊得极重。此时长夜漫漫,本就是万籁俱寂之时,两人这么一声喊自然就惊动了下面那些黑衣人。他们听到动静,尤其是听到女王这两个字之后,便立即高声呵斥道: “哎!前面的是什么人?” 高喝声一落,那十几个人便一窝蜂的涌了上来。等他们来到近前,白慕容偷眼一看,就见这些人各个都凶神恶煞的,看上去就不好惹。这十几个人将白慕容围在中间,其中一个满脸大胡子的人似乎是这群人的领头人,他手按着刀柄缓缓走到近前,看了看,说道:“你们是谁?” 大胡子话音一落,那澜冰儿跳出来,说道:“你问我们是谁,我还要问你是谁呢?” 她这话一出,大胡子明显一愣。他仰着脸儿上下打量着澜冰儿。就在此时,他身后突然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这形容有些猥琐,尤其是他那鼻子,又长又尖。这人一出来就对大胡子轻声说道:“大人,这个女的不是昨天来咱们府里的那五个人之一吗?” 大胡子一听立时恍然,他指着澜冰儿,说道:“这不是昨夜远道而来的客人吗?怎么,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澜冰儿闻言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说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 大胡子哈哈一笑,说道:“。昨夜天色昏暗,你或许没有瞧见我吧。实不相瞒,我是莫刹大人府上的护卫总管……” 他这话说完,那一旁的伽萝突然出声问道:“你说你是莫刹府上的人?” 大胡子一听看了看她,说道:“不错,你是谁啊?” 澜冰儿冷笑一声,说道:“你说她啊,她就是你们莫刹大人要找的人!” 大胡子一听,他身子一震,惊声说道:“她便是楼……楼……我的天,我还是第一次见……不愧是……我的妈……这也太漂亮了……” 大胡子这里正在语无伦次。他身后那些人也立刻围拢上来直勾勾的看着伽萝。那伽萝被他们的样子吓得不轻,她赶紧躲在白慕容身后再也不敢看他们。澜冰儿见这些人一个个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她心中气急,说道:“她很漂亮吗?” 大胡子随口说道:“那当然!” 澜冰儿随即做出一个妩媚的一笑,说道:“那我和她比,谁漂亮?” 大胡子闻言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说道:“你呀,也就是个人样吧……” 这话一出,澜冰儿那脸立刻就沉了下来。她恨恨的看着那大胡子,说道:“哼,没眼光的东西,本姑娘的美貌岂是你们这群蠢猪能理解的了的!” 大胡子一听竟然鄙夷的看了她一样,说道:“嘿,你这女人怎么说话的。对,你呢是有几分姿色。但是在这位面前,你啊就是个小姑娘。对于小姑娘,我们只会觉得她可爱,不会觉得她漂亮,你明白吗?” 这话一出,那澜冰儿竟然转怒为喜,她双手一捧自己的脸儿,说道:“那你说,我可爱吗?” 大胡子因为看不到伽萝的容颜正在懊恼,听到澜冰儿的询问,他随口答道:“哎呀,也行了。我说你是谁啊,你赶紧给我闪开,不要挡着……” 大胡子说的人自然就是白慕容。此时白慕容正把伽萝护在自己的身后。听到大胡子的话,他随口说道:“你们方才说的莫刹,是谁?” 大胡子一听,他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你这是跟我说话吗?你是谁?” “白慕容。” 大胡子一愣,他往后退了一步,说道:“你就是白慕容?!”说着话,他唰的一声便将弯刀给拔了出来。他这一拔刀,他手底下那十几个人也纷纷将刀拔了出来。一时间,十几柄闪着寒光的弯刀便对准了白慕容。 然而那白慕容却是丝毫不惧,他用手轻轻的将大胡子的刀尖拨开,说道:“你何必这么紧张。现下我们都已是这位姑娘的阶下囚,已经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大胡子一听看向了澜冰儿。澜冰儿点了点,说道:“不错,我已经将他们制服,正要回楼兰将他们交给你们的大人。” 这话一出,白慕容身后的伽萝立时喊道:“听你的意思,是莫刹派你们来的?” 澜冰儿点了点头,说道:“那个莫刹的确是要抓你。但我们并不是奉了他的命令而来。” 听到她的回答,那伽萝立刻像丢了魂儿一般往后退了几步。白慕容瞧见便急忙搀扶住她,问道:“你怎么了?” 伽萝无奈一笑,说道:“那莫刹竟然也背叛了我。” 谁知她这话一出,那大胡子立刻说道:“什么背叛不背叛,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说这样的话了。”说完,他看着澜冰儿,继续说道:“你们不是来了五个人,怎么现在就剩下你一个呢?” 他这话一出,白慕容哈哈一笑,说道:“你说他们啊,他们都被我打成了重伤,都在不远处的沙丘那里调息呢。这个女人也是受了伤,只不过她伤的比他们几个轻些,正因如此,这女人才会连夜押着我们进城,好找那个什么莫刹派人来救她的同伙。” 白慕容说完,大胡子便赶紧看向了澜冰儿。澜冰儿看了看白慕容,随即她便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说道:“不错,我们中了这白慕容的埋伏,险些都要丢掉性命。不过还好最后把他抓了起来。你既然是莫刹府上的人,那正好,你们快快随我去救人吧。” 说着话,澜冰儿转身就要走。谁知她刚走了几步,大胡子突然冷笑一声,问道:“这么说,你也受了伤了?” 澜冰儿随口答道:“当然了,你们快些,我要支撑不住了。” “哈哈……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大胡子冷笑着看着澜冰儿。 澜冰儿见他一脸的阴狠,她有些颤声的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立功的时候来了!”大胡子说着话,他随即对身边的长鼻子使了个眼色。 第二百一十四章 澜冰儿下手不容情 白慕容领众人进楼兰 大胡子这么一眨眼,站在一旁的那个长鼻子立时会意。看得出来,这个人也算是大胡子的亲信,就见他一挥手,大喝道:“来啊,把他们绑起来!” 他这话一出,身后那些人便呼啦一下子涌了过来。伽萝见他们面露凶光,害怕之下便往白慕容怀里钻。长鼻子一看,他一把将伽萝拉了出来。白慕容虽然面露不悦但却也没有阻拦。此时伽萝正自惊慌,长鼻子这一拉,她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大胡子看到,他二话不说就给了那长鼻子一个嘴巴,同时他还骂骂咧咧的说道: “你个浑蛋,你不知道她是谁啊,你要是伤了她,咱们该怎么向莫刹大人交代。” 长鼻子挨了这一嘴巴,他也不敢面露不悦之色。就见他捂着脸,奉承似的说道:“是,是,大人说的是。还是您考虑的周全。” 然而他这话刚一说完,就听有人喊道:“大人,咱们没绳索,该怎么绑?” 长鼻子正因挨了一个嘴巴而恼火。闻言之下他便抢先喝骂道:“没脑子的东西。这点小事都要来麻烦大人吗!没绳子你们就不会用裤腰带吗?” 他这话说完便赶紧对大胡子说道:“大人,您看这样行不行?” 大胡子瞥了他一眼,拍了怕他的脸,说道:“行,就这么做。” 得了命令,其中几人便解开自己的裤腰带准备来绑缚白慕容。那白慕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任由他们将自己的双手反绑到后背。绑完了他接着便又绑起了那侍女小艾。两人都绑缚好后,长鼻子一指那澜冰儿,说道:“大人,她呢?” 大胡子闻言看了看站在原地的澜冰儿。此时澜冰儿虽然面露不悦之色,但是她却始终没有作声。大胡子见她一脸的傲慢,当下他便嘿嘿一笑,说道:“绑了!” 这话一出,长鼻子便解下自己的裤腰带要来绑澜冰儿。那澜冰儿见他一连淫笑的走了过来,她心里一阵恶心,说道:“怎么,你还要绑我?” 大胡子哈哈一笑,说道:“当然!” 澜冰儿微微一愣,她随即问道:“可以给个理由吗?” “本大人做事没有理由。”大胡子笑着回道。 “难道你不知我是你们大人请来的客人吗?你这么做就不怕受到惩罚?”澜冰儿怒声说道。 没等大胡子发话,那长鼻子手一伸手将澜冰儿的手拧到后背。他一边绑一边说道:“惩罚?这次我们抓到了大人想抓的人,大人应该奖赏我们才对,他怎么会惩罚我们呢。”说完,他一伸脑袋对大胡子说道:“是不是啊,大人。” 大胡子闻言哈哈一笑,说道:“对,你说的很对。” 澜冰儿有些不解,她接着说道:“你们抓到的?这明明是我们抓到的。” 她这话音一落,那大胡子立即一摆手,说道:“什么你们抓的,这明明是我们抓的!” 听到这里澜冰儿方才明白,原来这大胡子是打算将这功劳占为己有,好以此来邀功请赏。明白他话中之意,澜冰儿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你是想将这功劳占为己有。不过可惜,等我见到那个莫刹,我自然会将事情原委与他说清。” 谁知大胡子竟然哈哈一笑,他丝毫不以为意的说道:“嘿嘿,说出原委?你猜我们大人是听你的啊,还是听我的呢?更何况,你以为你还能见到我们的大人吗?姑娘,你太天真了。” 澜冰儿一怔,她随即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大胡子冷笑一声,他随即对长鼻子说道:“你带几个人去前面看看。倘若发现她的那四个同伙,就立刻解决掉,明白吗?” 长鼻子嘿嘿一笑,他立即说道:“是,大人,小的明白。”说完,他一招手便带着八个人快步离去。大胡子见他们离去背影,他那胖乎乎的脸上立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而就在他十分得意的时候,那澜冰儿却冷着一张俏脸,说道:“看来,你要杀人灭口。你为何要这么做?” 大胡子看着她,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莫刹他能为荣华富贵做出这等悖逆之事,那我为何就不能为我自己稍微考虑一下呢?”说着话,她指了指伽萝,继续说道:“你看看,你看看,这位就是莫刹千思万念的人,只要把她交给莫刹大人,那我们这些人自然就会飞黄腾达了。” 大胡子这番话说完,他便立刻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他所念到的财富权利已经到了手中一般。笑罢,他看着澜冰儿,说道:“哎,就是可惜了你。你这娘们倒是长的标致,要是这么死了倒是有些可惜。”说着话,大胡子淫笑一声,继续说道:“我也不是那般铁石心肠的人,我看这样,如果你肯从了我,我可以大发慈悲饶了你,如何?” 大胡子说着话,他伸手在那澜冰儿的脸上摸了一把。澜冰儿也不躲闪,她直直的看着大胡子,说道:“你说的是真的?” 大胡子一听以为她答应了下来,他立时喜出望外的说道:“当然是真的。” 澜冰儿闻言哈哈一笑,她转头看了看那坐在一旁的白慕容,说道:“嘿,姓白的,这还真是让你说对了。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些人要对我们图谋不轨呢?” 这话一出,大胡子明显是一愣。那白慕容听到她话,说道:“你问问他为何会这么晚来这里不就明白了?” 澜冰儿点了点头便对大胡子,说道:“我问你,你为何会在这里?” 大胡子一听,他立时恼火的说道:“你管我为何会在这里!” 谁知他这话一出,那澜冰儿却是微微一笑。紧接着就听嘶的一声轻响,那澜冰儿右手臂一扬便立时掐住了大胡子的脖子。 “妈的,你不是被绑住了双手?” 大胡子一边嘶哑的叫喊一边想挣脱她的束缚。然而这澜冰儿的手就似是铁钳子一般牢牢的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无用。大胡子挣脱不开便立刻声嘶力竭的喊道: “他娘的,你们一个个傻了吗?还不赶紧杀了这个娘们!” 这话一出,身旁站着的那五个手下人便齐齐发了一声喊。他们二话不说举刀就朝着澜冰儿的脑袋劈了下来。澜冰儿丝毫不惧,她左手伸出,霎时间蓝光冷冽,只是眨眼之间,她手掌心内便凝成了五根一尺来长的冰锥。这澜冰儿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冷峻的笑容,紧接着她左手一挥,那五根冰锥便立时破空而出。 冰锥破空,就听噗噗几声透体之声。接着那几个人便躺在了地上再也没了生息。大胡子见她抬手之间便杀了五个人,他惊惧之下便颤声说道:“你,你,不是受伤了吗?” “是啊,我是受伤了。但是杀你们这样的人,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澜冰儿说完便露出一个天真无害的笑容来。然而她这样的笑在大胡子的眼中却是最最可怕的笑。澜冰儿见他浑身抖动如同筛糠,她还以为自己笑的不够完美,当下她嘴角一咧,说道:“这下你该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澜冰儿这一咧嘴,那大胡子立时吓得浑身一哆嗦。他这一哆嗦,一时间一股骚味便从他身上传了过来。澜冰儿闻到这味道直皱眉头,她低头一看,说道:“我的天啊,你怎么尿裤子了,真是恶心。” 澜冰儿说完,她一扬手便将那大胡子扔在了地上。大胡子逃脱枷锁,他赶紧大口大口的喘了几口气。而就在此时,远处脚步声音响起。澜冰儿抬头一看,原来是长鼻子领着那八个人回来了。 还未跑到近前,那长鼻子就大声喊道:“大人,大人,咱们被那娘们给哄了,前面根本就没人。” 长鼻子这话说完就已经跑到了切近。他来到这里一看,就见大胡子躺在地上,脸色煞白。还有五个人东倒西歪的躺在那里,也不知怎么了。长鼻子看的纳闷,他刚想要扶起大胡子,谁知那澜冰儿却冷笑着说道: “娘们,娘们,你他妈才是娘们,你全家都是娘们!” 这话说完,澜冰儿故技重施,她手掌一挥,霎时间冰锥便激射而出。长鼻子等人还不知发生了何事,下一刻便已经成为了一具死尸。 冰锥透体而过,血夜喷涌而出。大胡子刚被长鼻子扶了一半,而就在此时,那长鼻子嗯哼一声,紧接着一股热热的液体便喷在了大胡子的脸上。长鼻子应声倒地,大胡子赶紧用手支撑住身体。许是觉得脸上的液体有些粘稠,他便伸手一摸,接着他有些迟疑的放在眼前一看。 夜光之下,大胡子看到自己的手上皆是红色的液体。一时间一股腥味便弥漫在自己的周围,他无神一般看着那些躺地上的人,那些人都瞪着眼睛似乎还未发觉自己已经死去一般。大胡子愣了愣,突然他抱着自己的脑袋喊了一声。接着他便躺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 “哎,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澜冰儿见他一动不动便赶紧用脚踢了踢他。然而就在此时,那在一旁的白慕容却说道:“行了,你别费力了,他已经被你吓死了。” 澜冰儿一听还有些茫然的说道:“被我吓死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形势因为澜冰儿而突然反转。伽萝见他们已经全部死去,她便赶紧替白慕容松了绑。白慕容活动了下胳膊。之后他便来到大胡子身边开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澜冰儿见他摸的仔细认真,她便笑着说道:“你这是摸什么呢?” 白慕容也没说话。片刻之后,他便从大胡子的身上摸出一个圆形令牌来。这令牌一面刻着一朵绽放的花朵,另一面刻着两个古怪的图案。白慕容看了看这令牌,之后他便递给伽萝,说道:“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伽萝接过令牌一看,说道:“这是莫刹府上专有的腰牌。” 白慕容闻言点了点头,说道:“那个莫刹是什么人?” 伽萝闻言叹息一声,说道:“那个莫刹是楼兰的辅佐大臣,位高权重,是我十分信任的人。当年他还是我母亲一手提拔上来的,没想到他也背叛了我。” “位高权重?是不是说在楼兰除了你这个女王之外,就是他的权力最高?”白慕容突然问道。 “可以这么说。”伽萝点了点头说道。 “好,很好。”白慕容笑着说道。 “好?好在那里?”伽萝不解的问道。 指着那令牌,白慕容说道:“眼下咱们有了这令牌,那么咱们就能很方便的出入一些地方,比如说眼前这座楼兰城。” 这话一出,伽萝立时恍然大悟。白慕容接着说道:“咱们赶紧把这些人的袍子扒下来装扮成他们的样子,然后咱们进城。” 由于大胡子等人身上穿的都是宽大的黑色长袍。故此白慕容等人便挑选了几件干净的穿在身上。趁着穿衣服的空档,那澜冰儿便问白慕容,道:“姓白的,你还没说你是怎么发现他们另有企图的呢?” 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我猜的。”说完他整理好衣服迈步就走。澜冰儿见他回答的如此敷衍,她便紧跟着他一再的询问。然而无论澜冰儿如何的问,白慕容就是不发一言。无可奈何之下,澜冰儿也只好暂时作罢。这一路不停,等他们走到楼兰城下,那城墙上的守卫便高声喊道:“下面的是什么人?” 白慕容闻言高声喊道:“我们是莫刹大人府上的人。” “有何为证?”那人高声喊道。 “有腰牌为证。”白慕容喊道。 “等着。” 那人喊完之后,城门便被打开了一道仅能一人通过的缝隙。白慕容等人见了便从这缝隙走了进去。等走进去一看,就见那门后那里站着几个守城卫士。见到白慕容,其中一个兵士便说道:“腰牌拿来。” 白慕容闻言便将腰牌递了过去。守城之人看了看便又将其递过来,说道:“嗯,是莫刹大人府上的腰牌。”说着话,他有些狐疑的看了看白慕容,说道:“不久前,府上出去了十几个人,现在怎么才回来你们这几位?” 白慕容一听赶紧说道:“是吗,这个我等不知。我们只是奉了大人的命令出去而已。而今事情做完便返回去复命,至于你说的那十几个人,我们可没遇到。许是大人又有什么任务也说不定啊。” 士兵一听也觉得他说的在理。当下他便笑着说道:“也是。毕竟莫刹大人那里有很多的公务。这些我们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你们还是快快复命去吧。” 白慕容一听便说了声谢。然后他便带着众人踏入了这楼兰城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后有追兵 该当如何 街道之上寂静无声。白慕容领着众人走在城中大街之上。走了不一会儿,那伽萝便轻声问白慕容,说道:“慕容,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白慕容边走边说道:“去找我师兄,陈华川。” 这话一出,那伽萝明显的一怔。沉默片刻,她有些迟疑的说道:“可是万一他也……” 现今白慕容已经知道师兄陈华川是被伽萝所救,而且他也知道陈华川向来是有恩报恩明辨是非的人,既然伽萝对他有救命之恩,那么此时伽萝有难,他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白慕容想到这里,他便说道:“你放心,我师兄的为人我是清楚的。他绝不是那般刻薄寡恩之人。” 见他说的如此肯定,伽萝虽然面有难色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反驳。一行人又走了一会儿,也就在此时,突然身后便传来一阵呐喊之声。白慕容等人回头一看,就见身背后大街之上有一群人正急速的飞奔而来。 这群人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攥着刀。由于人数实在太多,那火把的光亮几乎照亮了半边天。白慕容见这么一群人乌压压的扑了过来,他心里自然是又惊又疑。惊的是为何这楼兰城会突然出现这样一群人马,疑的是这些人手拿着刀看上去杀气腾腾的不知要去做什么。而就在白慕容纳闷的时候,这群人已然跑到了近前,火光映照之下,就见一个人正跑在这群人的最前面。白慕容定睛一看,这一看他不由得暗道一声不好。 原来这那跑在最前面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本应该是死去的大胡子。白慕容一看到这人他那脸立时就沉了下来。澜冰儿此时也看到了大胡子,她有些不相信的说道:“那不是莫刹手下的人,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白慕容闻言冷声说道:“看来你我是中了那家伙的奸计了。方才他定然是诈死,等我们离开之后,他便再悄悄的跟着我们来到楼兰城。看那些人的打扮想来他们应该是守城的士兵,看样子,咱们是败露了。” 白慕容这一席话说完,伽萝便立时接着说道:“看来天意是如此了。既然他们要抓的是我,那就让他们抓好了。只是连累了你们,我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话音一落,白慕容立时说道:“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这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澜冰儿一听,她立刻说道:“还不到走投无路呢,你看看他们少说也有百十来个人,咱们还带着他们两个拖油瓶,你说该怎么办?” 白慕容脸色一沉,他随即伸手取出那面令牌来。伽萝一看便立时问道:“慕容,你要做什么?” 白慕容将令牌往她的手中一塞,沉声说道:“带着这个去找我师兄陈华川。眼下也只有靠他了。这里我和澜冰儿先顶着。” 谁知伽萝却摇头说道:“不,我不走,我要和你们一起。” 白慕容闻言立时大声呵斥道:“我们在这里拖延住他们,你又不会武功你留下又有什么用。现在你要做的便是离开这里去找陈华川。只要见到他,凭他的武功没人能伤害你。” 说到这里那伽萝便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白慕容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有些重,于是他便赶紧说道:“你不要担心我们。我们都身怀武功,想离开很容易的。” 此时那一群人也已经发现了白慕容等人。那大胡子看到他们便立刻兴奋的大声叫道:“他们在那里,快,立刻抓住他们。谁要是能抓到人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候,升官发财!” 大胡子这话音一落,身后那百十号人立时发出一阵呐喊。他们举着火把摇着刀,朝着白慕容等人就飞奔了过来。白慕容见情势危急便赶紧催促伽萝离去。那伽萝虽然不愿,但是她也明白此时就算是留下也是毫无用处,不仅毫无用处还会给白慕容带来麻烦。想到这里,那伽萝一咬牙,她拉着侍女小艾就跑。大胡子见她们两人离去,于是他就立刻高声喊道: “就是那两个人,赶紧去追!” 谁知他这话音一落,那白慕容立时仰天一笑。 这笑声虽然不高,但是在场众人却立时雅雀无声。此时街道之上,这里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势单力孤。那里聚着百十个人,各个摩拳擦掌面目狰狞。此时这一明一暗可谓是界限分明,那大胡子看到白慕容与澜冰儿,当下他哈哈一笑,说道:“两位,我们又见面了。” 白慕容眉毛一挑,说道:“可惜啊,重逢总是短暂的。” 脸色一沉,大胡子随即说道:“少他妈废话,你是跪地受缚,还是我们动手。” 白慕容淡淡的一笑,说道:“这个你可要问问我身边这位姑娘她答不答应了。” 他这话说完便看向了澜冰儿。那澜冰儿见白慕容一脸的坏笑,她心里立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你不会让我自己一个人对付这么多人吧?” 白慕容见她一脸着急,他竟哈哈一笑走到一旁,说道:“你可是神术之人,这么点人对你来说还不是手到擒来吗?你啊就不要谦让了,我等着你,你赶紧摆平咱们好上路。” 澜冰儿一听她急忙喊道:“好你个姓白的,你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这里可不是中土……” 然而她这话尚未说完,那大胡子就突然喊道:“对了,这里可不是中土!来啊,给我上。男的就地剁成肉末,女的先奸后杀!事成之后,莫刹大人重重有赏。” 这可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啊。那些守城士兵一听大胡子的话,他们便立时大喊大叫着朝着两人就扑了过来。澜冰儿见他们齐齐动了手,她急切之间看了看白慕容。那白慕容依旧抱着肩膀站在那里,看样子似乎根本没有动手的意思。澜冰儿气急之下想要跟他争辩,然而此时那些士兵却已经到了她的身前。 “可恶的白慕容,等会儿我非要跟你算账!” 澜冰儿一边喊一边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她右手往前一伸,大声喊道:“诸位哥哥且请住手。” 她这话一出,那些士兵便立时停下来,问道:“怎么,你有何话讲?” 澜冰儿闻言她立时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柔声说道:“好哥哥,亲哥哥,你们这么多人,我怎么会是你们的对手呢。而且哥哥们还这么强壮,小女子定然要没命的。” 她这话说完,那些兵士中便有人笑着道:“那你要如何才好?” 澜冰儿妩媚一笑,指着白慕容,说道:“人家本来委身于他,谁知他竟然丝毫不顾念我的生死。既然他如此的无情,那我也不用对他守身如玉。有道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我如此年轻貌美,就这么死了岂不是可惜了。” 话音一落,众兵士立即笑嘻嘻的说道:“你说的不错,你就这么死了可真是暴殄天物。你既然想要活命,那只要从了我们,伺候好了我们,我们自然也就不难为你了。” 眼见他们正与这澜冰儿胡说,那大胡子心里却是万分的焦急。这一来,他知道这澜冰儿可不是好惹的女人,二来便是怕时间拖得太久便再也寻不到那伽萝的踪迹。他这心里一着急,这脸上就变了颜色。这群守城的头领是个年约四十左右的人,这人长的倒是魁梧健硕,但唯一不足的就是他的左脸上有块拳头大小的黑痣。这黑痣不仅长如同猪皮一般的难看,而且上面还长着密密的红毛,就因为这样有人就私下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半边脸。也正因这黑痣的缘故,他四十多了还讨不到老婆。 这半边脸四十多岁讨不到老婆,而这楼兰城呢又不似中土那样有许多的灯红酒绿之所。这久而久之,这半边脸的心理就有些变态起来,只要他见到女人,无论是老是幼,是美是丑,只要是女的他就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看,尤其是专门盯着女人的胸啊屁股啊这些隐私的地方看。但是只是看不能摸岂不是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这更加让半边脸难以自制。要不是为了这守城的职位,恐怕这位早就做了采花贼了。 大胡子可与他不一样。大胡子在莫刹府上当差,那府中的丫鬟婢女本就很多。再者这大胡子能说会道的很会讨女人的欢心,这一来二去的,他便勾搭了几个女人成了美事。此时见半边脸一直看着那澜冰儿,他心里焦急便出声呵斥道: “我说你到底动不动手,我告诉你要是耽误了莫刹大人的事,你可吃罪不起。” 半边脸那眼珠子正在澜冰儿身上游动着呢,闻言他不耐烦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先看看这女人怎么说。” 大胡子闻言气的直跺脚,他恨声骂道:“你大胆!我告诉你,这女人可是不好惹的。这要是出了事儿,莫刹大人怪罪下来,你能担待的起吗?” 大胡子在这里一吆喝,半边脸立时就怒了。他冷笑一声,转头就抓着大胡子的衣领子,说道:“你他妈不要总拿莫刹来压我。你们这些人,啊,不愁吃不愁穿,身边更是不缺女人。我们呢,我们辛辛苦苦的守着这城门,给的钱少就算了,怎么!连看个女人都不行了!告诉你,这事可是因为你才出的,我现在可是在帮你。你要是再多话,老子立马领着人回去。你呀,你就自己去抓吧。” 半边脸这话呛得那大胡子是哑口无言。半边脸见他低头无语,他随即拍了拍他的胸口,说道:“哎~这就对了嘛。”说完他便转头去看澜冰儿。 这大胡子此时心里那个恨啊,他恨不得将这个人给吃了,但是他还不能,毕竟还指望着他。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大胡子心说,你啊你就等着吃亏吧,老子刚才就吃了亏,你以为这娘们是好惹的吗! 他心里怎么想半边脸是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此时那澜冰儿玉手伸出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就见她莞尔一笑,旋即她便轻轻一拉肩上的衣服。一时间,那光滑的肩膀便裸露在众人眼前。这一下,众人那眼睛一下子就直了。尤其是那半边脸,他看着那如玉一般的肌肤,身躯竟开始不由自由的颤抖起来。 “美啊,美啊,太美了……”众人纷纷赞叹道。 “好哥哥,亲哥哥,我从了你们,你就放了我吗?”澜冰儿笑着说道。 “当然,当然!”众人立时点头道。 澜冰儿莞尔一笑,她腰身一扭,好让自己的娇躯更加魅惑动人。接着她便用轻柔的语音,说道:“可是你们这么多人,长的又这么的强壮,若要是一起来的话,那小女子还能活命吗?还求哥哥们可怜可怜,一个一个来吧。” 这话一出,那半边脸立时说道:“嘿嘿,姑娘,你这美貌的人儿岂能便宜了他们。你啊只要答应做我的老婆,我就能保你无事。” 他这话一出立时引的其他人不满。其中就有人小声嘀咕道:“哼,这么美的人就便宜了你,你可真是可恨……” 半边脸一听,他立时喝骂道:“谁他妈说老子的坏话?!你够胆的就站出来。”说完,他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出声,他便继续说道:“你们这群王八羔子。老子平时对你们怎么样?哪次有好吃的好喝的没叫你们?那你们是怎么对老子的!私下给我起外号就算了,连这么个女人也跟老子抢。你们他妈的不是有婆娘吗?老子今年都四十二了,不要说女人的奶,就是女人的手也没摸过!告诉你们,这个女人老子要定了,谁要敢多事,老子就砍了谁!” 这话说完,半边脸便朝着澜冰儿走了过去。两人之间也不过区区十步之遥,走了一半,他回头看了看白慕容。此时白慕容正抱着肩膀两眼看天,似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关系一样。半边脸见他无动于衷,他这里恨恨的说道:“妈的,孬种!自己的女人受欺负竟然能看的下去。真是给男人丢脸。” 谁知那白慕容却是冷冷一笑,他两眼一翻,低声说道:“受欺负?我呵呵你一脸!” 这话说完,楼兰城的上空竟然飘起雪花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雪舞冰晶 秦灭拦阻 雪花飘落如同蝴蝶飞舞一般。众人觉得脸上一凉,一时间他们便纷纷抬头观看。就见夜色繁星璀璨无比,一条玉带横亘苍穹。也不见乌云遮蔽,也没有风吹呜咽,而雪花就这么悄悄落下,一时间众人看的出神,心里也暗暗称奇起来。 楼兰地处沙漠,虽然干旱但是偶尔也会降下些许雪花。此时见到这些纯白色的精灵,那些士兵便立时抬头观望起来。然而雪花本就温润,只要落到身上便会立即融化。但是此时这降下的雪花非但没有融化,反而在众人的身上逐渐的堆积起来。有人觉得奇怪便伸手去接,那些雪花片片分明,虽然微小但是仍能看清雪花的形貌,那是一个美丽的六角形,晶莹剔透没有一丝杂质。那人看的出神,也就在此时,那手中的雪花就开始冒出轻微的白气,同时那雪花周围开始蔓延出一道一道的冰晶。 一片雪花便蔓延出数道冰纹,无数片雪花自然就有无数条的冰纹。这些冰纹一旦接触便会相互凝结在一起,无数的雪花,无数的冰纹,在一瞬间相互凝结持续扩大。就这么一瞬间,冰晶包裹住了那人的手掌,手臂,身躯,然后便是头颅。没有任何痛楚与挣扎,大街之上这百十来个人便在一瞬间被冰晶冻结。 街道再次寂静,白慕容看着眼前那数百尊的冰雕,一股寒气立时笼罩在他心头。他皱着眉头看着那澜冰儿。此时澜冰儿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之上竟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看到白慕容在看自己,澜冰儿赶紧一招手,低声说道:“姓白的……你赶紧过来……” 白慕容一愣,随即他便快步跑了过去。澜冰儿见他跑来,她浑身一软,身子就往一旁倒了去过。白慕容瞧见他赶紧拉着她手臂。肌肤接触,白慕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她手臂上传了过来。见她呼吸急促,白慕容赶紧问道: “你觉得怎么样?” 澜冰儿一听抬头就给了他一个嘴巴。不过此时她身子虚弱,这一巴掌倒不是怎么重。白慕容知道她心里有气,所以也并没有躲闪。澜冰儿微微一怔,她低声说道:“姓白的,你怎么不躲开?” 白慕容微微一笑,说道:“让你打一下出出气也是好的。” 笑了笑,澜冰儿低声说道:“我现在走不动了,你扶着我吧。” 白慕容点了点头。他手臂用力便将澜冰儿搀扶了起来。他看了看身后那些冰雕,问道:“这些人怎么办?” 澜冰儿也没回头,她冷笑着说道:“尘归尘,土归土,就让他们随风去吧。”说着话,手指往后随意的一点。就听几声脆响传来,白慕容回头一看,就见那些冰雕已然在眨眼之间化为了无数的冰屑。 这一次,街道之上彻底的干净了。没有了争吵,没有了纷争。那半边脸最终还是没讨到媳妇,大胡子也没有升官发财,那百十个人也没有得到什么赏赐。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他们便随风而逝了。 搀扶着澜冰儿,白慕容心里突然有些内疚起来。虽然他知道伤亡无法避免,但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澜冰儿竟然下手这么狠。不过话又说回来,澜冰儿之所以出手也是因为被他白慕容言语所激。所以归根结底,白慕容才是罪魁祸首吧。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澜冰儿见他脸色沉重,她斜眼看着他,说道:“我又没要你动手,你这里叹什么气呀?” 白慕容无奈一笑,说道:“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厉害。只是一瞬间就杀死了那么多人。”说完,他还不忘补充道:“当然了,这也是我让你出手的,所以也怪我。” 澜冰儿听他前一句话还以为白慕容觉得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她这里刚要发脾气,而当白慕容说出下一句的时候,澜冰儿却又转怒为喜。她哼了一声,无所谓的说道:“杀这些人算什么,告诉你,死在我手下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白慕容闻言看了看她。在她的眼神中,白慕容看到了一丝狡黠与得意。淡然一笑,白慕容随即问道:“你是不是用力术法就会变得如此虚弱?” 澜冰儿一听,她气呼呼的说道:“哼,还不是你不出手的缘故。我早就和你说过,这里不是中土!” “可是你使用术法跟在哪里有关系吗?”白慕容有些纳闷的问道。 澜冰儿无奈的看了看他,说道:“先前我还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笨了。我问你,这里是哪里啊?” “楼兰啊?” “楼兰缺啥呀?” “楼兰缺啥?这个我怎么知道。” 澜冰儿一抬手就在白慕容的额头上敲了一下,说道:“笨蛋!楼兰干旱少雨,自然是缺水了。” “哦,原来是这样!”白慕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斜眼看了看他,澜冰儿继续说道:“这天地灵气有金,木,水,火,土五种。而我所修的术法便是凝聚水灵之气。可是这里处于沙漠之中,周围水汽本就稀少,我为了凝聚水灵之气便也非常的苦难了。” 她这么一解释,白慕容立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澜冰儿摆出那般放浪的姿态,原来她是为了拖延时间。想到这里,白慕容立时歉声说道: “方才对不起了,我实在没想到这一点。” 沉默片刻之后,澜冰儿淡淡的说道:“没事,你又不知内情,这不怨你。” 短暂的交谈之后,白慕容与澜冰儿便都沉默下来。夜色茫然,两人走在这空无一人的大街之上。而就在此时,一个人影却已经悄悄的出现在两人身后。 没有一丝察觉,白慕容依旧搀扶着澜冰儿往前走着。而身后那个人已然缓缓的伸出了手。就在那人的手指要接触到澜冰儿的头发之时,白慕容心里突然涌上来一种不安的感觉。他双眉一皱,突然见他拉着澜冰儿就是一个转身。 “啊——” 猝不及防之下,澜冰儿发出了一声惊叫。而白慕容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他的左手正握着那人的手腕。 “你是谁?”白慕容冷声问道。 短暂的平静,那人冷笑一声,说道:“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这话说完,白慕容手中立时涌过来一股巨大的力量。白慕容拿捏不住,那人手腕便从他手中挣脱了出去。许是那人觉得奇怪,他咦了一声,说道: “奇怪,你的武功退步了?” 说着话,那人便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一下夜光正好洒在他的脸上,白慕容抬眼一看,就见这人穿了一身利索的青色长袍,身后斜插着一把长刀,他身形挺拔,容貌英俊且带有一丝放荡不羁。 白慕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人。虽然觉得有些眼熟,但是白慕容就是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他。而就在此时,身后的澜冰儿却突然惊声说道:“是你……秦灭!你竟然在这里!” 澜冰儿这话一出,白慕容立时记起了他。当初在金陵城,就是这个人与花思容交过手。看着眼前之人,白慕容沉声说道: “你是秦灭,我想起你来了。当初在金陵,就是你要取我的性命!” 秦灭哈哈一笑,他看了看白慕容又看了看澜冰儿,说道:“白慕容啊白慕容,你可真是风流成性啊。当初在金陵城就有个女人为你拼命,没想到在这楼兰城中,你竟然又和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 白慕容听他话中有话,他随即问道:“这个女人,难道你们认识吗?” 秦灭看着澜冰儿,冷然说道:“当然认识!” 他这话说完,澜冰儿立刻接口说道:“秦灭,你想怎么样!” 冷哼一声,秦灭也没理她。他直视着白慕容,缓缓的说道:“姓白的,你可还记得连海萍啊?!” 这话一出,澜冰儿立时浑身一震,她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白慕容。 “我怎么会忘!”白慕容沉声说道。 “那好,既然你没忘记她,那我便告诉你。”秦灭说着话,他指着澜冰儿说道,“连海萍就是死在她的手里。可恨你竟然茫然无知与这个女人勾搭在一起。倘若海萍她泉下有知,她该有何感想。” 听他话中之意,澜冰儿已然猜到这白慕容与那位连海萍的关系定然非比寻常。一想到这里,澜冰儿倒也立时明白为何当时在永耀神殿之中白慕容会说出那样的话来。看着沉默不语的白慕容,澜冰儿非常想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她又什么也说不出来。而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就听白慕容缓缓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秦灭一愣。他一脸惊讶的看着白慕容,恨恨的说道:“你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白慕容看着他,说道:“是海萍她亲口告诉我的。” 这话一出,秦灭立时一愣。他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看着白慕容,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连海萍她还活着。而且她就在这楼兰城里。”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秦灭神情激动的问道。 “当然是真的,而且我也没必要骗你。”白慕容说道。 此时秦灭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突然之间他竟然仰天大笑起来,他一边笑一边高兴的喊道:“好啊,好啊,我妹子还活着,活着!” 秦灭连喊数声,喊完之后,他立即问白慕容,说道:“那我海萍妹子现在在哪里?” 摇了摇头,白慕容无奈的说道:“这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一时也讲不清。现在我也不知她身在何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在楼兰城中。” 秦灭见他说的信誓旦旦,他也没有再说什么。沉默一会儿之后,秦灭突然看向了澜冰儿。就见他脸上一沉,恶狠狠的说道:“虽说海萍没死,但终归是这个女人伤了她。当时她用冰凌刺穿了海萍的身体,现在我也刺她一刀,好给海萍妹子出气。” 秦灭这话说完,他反手就要拔刀。那白慕容看见便急忙将澜冰儿护在身后,说道:“不能,你不能伤她!” 秦灭一愣,他看着白慕容,说道:“怎么,你要护着她?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我对海萍的感情天地可鉴,你少在这里诋毁我!”白慕容冷声说道。 “你那为何这般护着她?”秦灭有些恼怒的说道。 “因为她现在是我的人质,我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她现在不能死。”白慕容冷冷的说道。 澜冰儿闻言心内立时起了酸楚之意,心道原来我在他那里也只不过是一个人质一件工具罢了。一想到此处,澜冰儿不禁眼圈一红,脸上满是落寞之情。白慕容没有注意,他依旧直视着那秦灭。而那秦灭眼光灼灼也直视着白慕容。 那秦灭一心要为连海萍出那穿身之仇,而白慕容则是心有计谋为求长远,两人彼此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也就在此时,那秦灭冷然一笑,说道:“姓白的,我早就看你不顺眼。我本想当着海萍的面与你公平较量比个高低,但你是实在让人看得厌烦。如今你百般维护这个女人那便是对海萍的不忠,也罢,也罢。” 秦灭说着话,他手握长刀,微微一侧身,说道:“今日你我便比一比,你若能胜过我,我便放了这个女人。出招吧。” 说着话,就听一声龙吟响彻夜空。霎时间一道寒光闪过直直朝白慕容头顶而来。然而寒光耀眼,眨眼而逝。此时就见那秦灭手握长刀,刀锋而下正悬在白慕容头顶一寸之处。秦灭看着他,有些惊奇的问道: “你为何不躲?!” 白慕容坦然一笑,说道:“我已避无可避!” 秦灭将刀一收,问道:“我方才就觉得你内息微弱,难道,你受了伤?” 白慕容没有隐瞒,他苦笑一声,说道:“我倒是没有受伤,我只是中了毒。现在我内力全无如同一个废人,你要是杀我简直易如反掌。不过即便如此,你要是想伤害她的话,我还是会拼死阻拦你。” 白慕容这话一出,不仅是秦灭就连那澜冰儿也是一脸震惊的神情。看着他那无比坚毅的眼神,秦灭手握长刀呆立当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莫刹 秦灭 虽然与白慕容没有过多的接触,当时从他的眼神之中,秦灭知道眼前这人是个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此时白慕容已如普通人一般,秦灭只需要长刀一挥,白慕容便会立即成为一具尸体。至于那澜冰儿,由于地域限制,她的能力已经不足为惧。对于秦灭来说,现在他不仅能将白慕容这个情敌铲除,顺带着还能将澜冰儿杀掉好一雪前耻。 但是秦灭并不打算这么做!或者说在他的内心之中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虽然心狠手辣,但是作为一个高手,他自然有一股孤傲的心境。白慕容现在武功全失,杀他真是有损自己的名头。而澜冰儿呢,一介女流又受了伤,杀她也只会让自己蒙羞。高手就是这样的,他可以面对面来个生死争斗,但绝不会趁人之危做这等落井下石的卑劣之事。 秦灭看了看两人,最后他坦然一笑,说道:“好个白慕容,算是个男人。也罢,今天我便不杀你们。等以后你养好了伤,我与你公平较量。到时候,我要让海萍看看,我秦灭并不逊色于你。” 这话说完,白慕容拱手一笑,说道:“多谢。”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其实你本就没有输给我。只是这感情的事情向来难以捉摸,谁又能说的清的。” 秦灭回手将长刀回于鞘中。他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少在我面前说这些云里雾里的话。海萍妹子喜欢的人自然就是人中龙凤不是一般人。只有最强的男人才能得到最美的女人,姓白的,你听着,你我之间肯定会有一场较量。到时候,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白慕容听他这一席话就知道自己是与他说不清了。无奈之下,白慕容也只好说道:“既然如此,我也自当全力以赴。” 说完这话,那秦灭瞪了澜冰儿一眼转身就走。两人见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便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或许是由于紧张过度,澜冰儿腿脚一软,险些就要跌倒在地。白慕容瞧见后便赶紧去扶她,谁知澜冰儿猛的一摆他的手,冷冷的说道:“我不要你扶我,你也少在这里献殷勤。” 澜冰儿说完便颤巍巍的站起来,她连看都不看白慕容一眼迈步就走。白慕容知她心中有气,他也只好默默的跟在她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走了约有一刻钟的功夫,那澜冰儿突然止住脚步,头也不回的怒声说道: “我不让你扶你就不扶了嘛?我走不动了,你来背我走。”说着话她还气呼呼的跺了跺脚。 白慕容听她发了话,他不由得心中一愣。随后步走到澜冰儿身前微微一弯腰,说道:“那好吧,我来背你。” 澜冰儿一看,她那俏脸上立时露出了一丝坏笑。就见她双腿微微一弯,一下子就扑在了白慕容的后背上。白慕容虽然做好了准备,可无奈这澜冰儿着实用力过猛。白慕容一个支撑不住,重心一失,两人一下子就扑倒在地上。 即便是倒了,那澜冰儿身下还有白慕容垫底,故此她就是受了些惊吓并没有磕着碰着。可是白慕容呢,他可是实打实的摔在了地上。而且他后背之上还压着个人,这一摔可真是把他摔得双手发麻。即便如此,那澜冰儿依旧是不依不饶,她捏着白慕容的耳朵,恨恨的说道: “姓白的,你什么意思?” 白慕容趴在地上不敢动,他急忙问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倒在地上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嫌我胖?”澜冰儿有些无理取闹的说道。 白慕容一听心里一阵叫苦,他无奈说道:“哎呀,你这个跳法儿,换谁谁都受不了。” 澜冰儿闻言立时鼓着小嘴,说道:“哎呦,这么说还怨我咾?” 白慕容怕她又发脾气,他赶紧说道:“没,没,我可没怨你。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没站稳,还不行吗?” 澜冰儿高兴的一搂他脖子,说道:“算你识相。” 说着话两人便都站了起来。这一次澜冰儿收起了玩闹之心,白慕容轻轻松松的就背起了她。趴在白慕容后背上,澜冰儿突然问道:“唉,姓白的,你方才说你内力全无,可是你在那个什么神殿里和红莲打的难解难分,这又是怎么回事?” 白慕容闻言苦笑一声,说道:“你听过落鲸香这种异香吗?” “落鲸香?”澜冰儿仰着小脸儿纳闷的说道,“没听过,那是什么?” 白慕容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总之我就是中了这种奇毒才弄得内力尽消。我之所以还能与红莲缠斗是因为我先前服下了解药,但是这解药只能暂时压制毒性。其实从永耀神殿里出来之后,我便已经再次毒发了。” 澜冰儿立时哦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当时怎么突然晕过去了。”说到这里,澜冰儿眼珠一转,她手放在白慕容脖颈处,寒光一闪,一把冰刃便出现在她的手中。 澜冰儿笑嘻嘻的将冰刃放在白慕容的脖子上,“既然你现在内力全无,那你该把解药拿出来吧。” 白慕容倒也无所谓,他背着澜冰儿往前走着,说道:“如果我告诉你你并没有中毒,你会不会用这把匕首割破我的喉咙?” 眉头一皱,澜冰儿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有给我下毒?!可是当时你给吃的是什么?不是毒药吗?” 白慕容哈哈一笑,说道:“我给你吃的哪里是什么毒药,那就是块小石头罢了。” “什么?石头,你给我吃石头?!”澜冰儿一听,她赶紧把手指往自己的喉咙里伸。白慕容见她把自己弄的干呕连连,他急忙说道:“你用不着这样,那石头很小,就算是吃下去了也没关系。再说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自己出来的。” 澜冰儿一怔,说道:“出来,怎么出来?”说完这话,她微微一愣。显然此时她明白了白慕容的意思,就见她红着脸把刀子放在白慕容的脸上,狠狠的说道:“好啊,你敢耍我,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说着话澜冰儿佯装用力的划动冰刃。白慕容不为所动,他轻声说道: “是我骗了你,如果能让你出气,你尽可以动手。” 澜冰儿见他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她小脸儿一昂,气呼呼的说道:“哼,你这人真没意思。”说完,手中冰刃便立时消失了。 一时间两人便都沉默下来。白慕容虽然内力消失,但好在澜冰儿身躯瘦弱,故此白慕容也并不觉得累。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许是觉得气氛有些沉闷,澜冰儿便想开口缓和一下,谁知就在她想要说话的那一刻,就听那半空里突然传来一声如雷一般的炸响。两人被这动静惊的浑身一颤,紧接着就听衣袂破空之音,紧接着两个人便从半空中跳了下来。 落下这两人,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正好将白慕容两人夹在中间。白慕容抬头一看,就见前面那人不正是刚刚离去的秦灭吗。白慕容有些纳闷的看了看他,接着他又转身看了看那身后的人。 白慕容一瞧,就见这人穿着一身华丽的黑袍。头上戴着方形高帽,脸很长下巴很尖,眼睛虽小但闪着一股阴寒之光,他皮肤有些病态的白,脸上并没有胡子。白慕容打量了这人一眼,心说这人浑身上下都透出一股阴寒的气息,看来这人不简单啊。 白慕容心中胡乱猜测,而就在此时,他后背上的澜冰儿却突然说道:“慕容,他就是莫刹。” 白慕容一愣,他脱口道:“他就是莫刹?!” 这话一出,白慕容再次打量起这人来。而就在此时,那莫刹也看到了趴在白慕容后背上的澜冰儿。他双眉一皱,有些惊讶的问道:“是你?!你怎么在这里,人呢,抓到了吗?” 澜冰儿从白慕容后背上下来。她看着莫刹,说道:“没有,不过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抓到你想要的人。” 莫刹嘴角一咧,冷冷看了看白慕容,说道:“这位朋友有些面生,敢问足下是谁?” 白慕容闻言哈哈一笑,他随即说道:“在下是这位姑娘的朋友。” “朋友?”莫刹呵呵一笑,说道:“哦,原来是这样。老朽也是这位姑娘的朋友,既然你也是,那么我自当好好款待你一下。” 莫刹这话说完,他双臂一动,眨眼间便来到白慕容面前。好在白慕容早有防备,他急忙退后一步。谁知他这一退,莫刹右手一伸,五指长爪便抓向了澜冰儿。白慕容见他改变方向,他急忙一拉澜冰儿的手臂。拉扯之下,澜冰儿身子便往后一倾。莫刹一手抓空,他冷哼一声,就见他袍袖一展,身形竟如同蝙蝠一般朝两人扑了下来。 急切之间,澜冰儿右手一抖,一柄冰剑立时出现在她手中。此时她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她娇喝一声,举剑就刺。然而那莫刹一个翻身便从两人头顶凌空越过。澜冰儿这剑刺空,急切之间她也无法将冰剑调回。而就在此时,那在身后的莫刹对着澜冰儿就是一爪。 这莫刹的手指纤细,指甲更是长的吓人。白慕容回头一看,就看他那五根手指头如同五根锥子一般扎了过来。眼看着就要刺中澜冰儿的后背,白慕容心说你丫的到底多久没修理指甲了,你这样也不怕扎屁股。 千钧一发,白慕容将澜冰儿一推。随即他就朝着莫刹扑过来过去。莫刹见状,他一扬爪就狠狠的打在白慕容的脸上。这一下白慕容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闷哼一声便倒在了地上。澜冰儿回头见白慕容躺倒在地,她心中焦急,就见她长剑一抖朝着那莫刹就刺了过来。谁知那莫刹哈哈一笑,他手一伸便将剑身握在手中。紧接着他手掌微微一用力,那冰剑立时碎成了冰块落在了地上。澜冰儿见此情景,她惊得目瞪口呆不知如何是好。就在她有些发愣的时候,莫刹那长长的爪子便又再次伸了过来。 也就在此时,就听那站在不远处的秦灭大喝一声。紧接着一道寒光闪动。莫刹浑身一震,他急忙转身双手用力往前一推。就听嘭的一声,一道白光在他手中乍现。莫刹冷哼一声,喝道:“阁下到底是谁,为何总是与老朽过不去?!” 秦灭长刀一扬,冷声说道:“你为何要对这两人出手?” 莫刹微微一皱眉,说道:“这似乎与阁下无关。” 秦灭说道:“别的自然无关,但是这两人便有关。” “阁下非要管?” “自然。” “如此,那便休怪老朽手下无情。” 这话说完,莫刹袍袖一挥,身如蝙蝠高高飞起。秦灭冷眼一看,他手掌拂过长刀刀背,就听那刀发出一阵嗡鸣。长刀一抖,蓝光大盛。秦灭一刀挥出,如弯月的刀气立时朝着莫刹飞了过去。 “好厉害的刀气!” 莫刹赞叹一声,旋即他双臂一振,这一动之下他竟然真的如同蝙蝠一般高高飞起。莫刹突然升高,秦灭这一刀自然是落空。此时就见那莫刹一个俯冲朝着秦灭便扑了下来。俯冲之时,他身上竟然散发出红黑相间如同火焰一般的气息。秦灭心中一惊,就见那莫刹一张嘴,一股红黑的浓烟便从他口中喷吐了出来。 浓烟喷涌而出与地面撞击之下便立时四散弥漫开来。这红色雾气一散就把那秦灭给笼罩其中。一时间周围空气之间便弥漫出一股腥味,白慕容被这味道呛得直捂着鼻子。此时他也顾不上秦灭了,他拉着澜冰儿便往后退。那红雾之内的秦灭,由于雾气弥漫他也看不清周围事物。无奈之下,他便手握长刀凝神戒备来个以静制动。也就在此时,他左边那些雾气便突然开始急速旋转起来。这雾气旋转就如同个旋涡一般,秦灭心中一惊,也就在此时一只白森森的手爪便从旋涡中伸了出来。 由于秦灭是右手握住长刀,而此时利爪袭来,仓促之下他便左手一伸一抬。就这么一刹间,秦灭手掌正打在那手爪的手腕之上。那白色手爪被他这么一打便往前一抬,趁此机会,秦灭腰身转动带着右手长刀朝着那手便劈了下来。然而怪事就在此时发生,那秦灭的长刀正举刀一半,突然手腕一痛。秦灭心里一惊便急忙回头一看。就见自己的右手手腕被一只手给死死的攥在。秦灭刚要挣扎,而就在此时,那手腕反手一拧!就听咔嚓一声,秦灭的手臂便被这手腕给拧到了后背之上。 剧痛传来秦灭忍不住叫喊一声。也就在此时,旋涡之中的手就突然朝着秦灭的喉咙,掐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