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挚爱·落尘》 契子 开始 引入 找找找,师父说就在这里附近,怎么找不到的? 白夜落尘背着个大大的背包,手上拿着一张古老的羊皮,发黄的皮面显示这张羊皮没有千年历史也有好百年的历史了。皮面上错综复杂的线条更是考验人的视力,还有好些奇怪的文字符号。 “奇怪,就是这里符近啊,怎么找不到的?”落尘自言自语,一边看地图一边搜地形,这是师父生前留给她的,要她一定要去找这地图上的地方,幸好她看惯也走遍山林,不然准找不到。 但这图又没显示确凿的地址,只是一个大致的方位,还画了只凤凰,什么东西呢,不是找到了就可以看到凤凰了吧?她可不信这么神话的东东,又不是远古时代,但师父临终前又嘱咐她一定要去找找这个山洞,不然教她这么多都没用了。 这话倒有道理,师父老爱教她一些莫名其妙的文字与语言,还要她一定学会,而且他们常常也用这种语言对话,还说他是从很遥远遥远的地方来的,那时候师父的表情总是很迷离,若她问他为什么不回去,师父便会用一种很不附合他年纪的眸光复杂的看她,沉沉的叹息没有语言。 但不可否认,师父真的很疼她,无论她多好玩调皮,都相当宽容她,自她遇上他,她的生活才有保障,不过她却很少呆在他身边,因为她爱自由,总是到处去,师父却只呆在大山深处,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偶尔与上山求医的山民治治病。 她问他为什么不去城市,他则说这里才属于他,他来到这里不是为了城市,他想体验一下现代的生活,一种属于她的生活。 “他”是谁?是男还是女的?但落尘没有问,她不忍打破师父面上的浓恋,无论她是谁,都是让师父倾心相许的人吧。 但其实她还是很不能理解,在这样已被金钱腐化的世界怎么会还有像师父这样淡泊的人,有时,给她的感觉,师父像是遥远的古代人呢,还现代的生活呢,不过这怎么可能呢。哈哈哈。 落尘甩甩脑袋,为自己的假设轻笑,师父只是爱好清静吧,不过师父虽然已经很老很老了,但他那俊阔的面容不难看出师父年轻时肯定是美少男一名,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居然隐居了呢。不过每一次回去,师父总是用惊喜的看她的到来,害她有时内疚得要死,师父孤单,她又常常往外跑。但他每次离去,师父总会送她至门边,没有说什么,只说平安,她走了很远还是可以看到师父的身影在门边,像是守望者,不忍离去。 所以师父的遗愿还是不能不理,但也奇怪,为什么要她找山洞呢,而且还起了个好玩的名字,叫什么水廉洞天,害到她刚看到时笑个半死,做西游记呢,她找到了的话,要不要问句:齐天大圣在家不? 不过安师父的说法,这个洞是存在的,只要有缘,一定找到,师父说一切只看她的造化了,她也问过为什么要她找这个洞,师父则笑,说,去看看师父的世界不好么? 师父的世界不就是在这里么?她想问,却不知道为什么止住了,也许,看到了师父脸上深深怀念了吧,那个洞,是师父曾经生活的地方吗?既然这么想,为什么不回去呢? 是什么让一个背井离乡,去到他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孤独的生活着,师父从不说他的来历他的故事,只是喜欢看着她,呢喃着她听不懂的话,有时她做事回头,会看到师父凝望她的背影,又像是透过她望一些看不到景像,脸上有浓浓的眷恋。 难解难解啊~落尘叹,不过怎么样都好,找得到就找不到就拉倒,她尽力了嘛,找完山洞,她还要去山里为那些被大山困住的小孩子看看病呢。 拔开眼前碍眼的高大矛草,落尘看到山壁处有平时很难找到的山药七枝花,脸上暴出惊喜的火花,这可是很难得呢,现在有好些珍稀的药草被人类的不知足的贪欲而导致绝种,尤其是这种药效好的中草药,没想到,没找到山洞居然给她找到了好药,刚上前小心的摘下不伤它的根,她一个转眸,突地眼前一亮,有山洞! 郁郁葱葱的山草掩住了光滑的巨壁,盖住了小巧的洞口,她若没因摘药上前是绝不可能看到的。 她上前认真看了眼洞口,发现里面发着微微的光亮,洞口边上刻着四个小小字,不是现代的字,而是师父曾教她的那古老文字体: 水廉洞天。 真好玩,还真的有呢,落尘好笑,不由得想触手感觉那强有力刻上的四字,没想手才刚碰上,洞中竟袭来一阵旋涡似的狂风,迷乱了她的视线,接着她头一晕,在迷失了知觉之前,她似乎还能听到师父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她没听到很清楚的话: 挚爱……。 第一章 相识 不负 半年后 倏然张开眼,白夜落尘依旧发现自己处于蓝天白云之下,青草地之上,白云依然是自由自在的在天空里游曳,和风轻轻的吹,温煦的阳光懒洋洋的照着,仿若一切都很自然,没有任何不同,天仍是天,地仍是地,但她的心却微微抽痛的起来,虽轻,却无法忽视。 因为她知道,她的天地已完全变更,是这里却也不是这里了,但她已经毫无办法了,最初的惊讶,不敢置信,无法理解,觉得可笑,到现在无奈接受,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啊,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等待,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她现在怎么找也不找不到那个山洞,不等待也没办法啊。 幽幽叹口气,望了眼一丈开外名为衣服的衣衣带带,白抱紧怀中的大包,除了身上的衣物,这是她仅留的现代的东西了。 多希望睡上觉,张开眼,她能回到那个虽然污染严重却是她十分熟悉的城市里啊,发现这只是一场华丽的梦,这里不是她不认识的世界,她多想,多想啊! 可是半年了,整整半年了!再长再华丽的梦也该醒了吧,为什么这么悠长的梦还不醒呢,为什么她还是停留在这个老得掉牙的世界,老得让她无法接受的时代,这里没有电视没有零食没有高技科产品,任何她能熟悉的东西都没有。 可该庆幸的,她自小是孤儿,在孤儿院与养父母间游荡,养成她乐观,积极接受现实的实际心态,也该庆幸的,她又曾跟师父学了好几年的中医,习惯在城市的生活的同时也练就一身的医术,熟悉山里的生活,让她跌落在这个没有她熟悉工的世界也不致于饿死,反而努力去适应,毕竟,还是得活着。 适应归适应,有机会还是得一定得回去,她讨厌决择啊,留了越久越是适应了这个世界,就算再怎么不愿也会心生留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终那一方都是难过…… 尽管这里没有大气污染山清水秀,尽管这里有现代已经绝种的山草药,尽管…… “落尘。” 一个正处于变声期的少年策马奔来,身着月牙白滚金边外襟,内著紫蓝双色绣华喜字内服,虽然刻意追求简朴,但罕见珍贵的质地仍是透出来者身份不凡。 毕竟,古代紫色与黄色乃是帝王之家专用颜色。 少年一下马,但不急不徐走向白夜落尘。 “臭不负,叫白夜姐姐,”白夜落尘懒洋洋的纠正他,侧躺在草地之上,以手抬腮,暸望离草地边上广阔的湖,并没有望他。 那个湖叫凤凰湖,湖后的山叫凤凰山,只是,找不到她要的山洞。 真是!古代人不是礼节分明,尊卑观念很足,而且长少各有特定的称呼,明明她比他年长六岁,竟然不叫姐姐,有点奇怪的是,他的言语居然是师父曾教她的语言,让她不至于到这里什么都听不懂。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师父会教她这里的言语? 曾让半年前想得她快要昏倒的困惑现在她已经放弃去想了,反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除非她把师父带来了,不过带来也没用,师父也已经仙逝了啊。 嘻,不知道师父知道她用仙逝来形容他去世会不会很感动呢,毕竟她没有文雅的时候啊。 “姐姐?!”来人虽然是少年,但身体已经慢慢抽长,隽秀沉冷的脸虽然有些苍白,带有稚气,但仍是可见长大必会风靡各路……不,现在如果放到现代已经可以风靡各路少女了,他应她之声,鸭公嗓的沙哑中带有微讥:“比我还孩子气的人竟想要我叫姐姐,做梦!” 边说边顺势坐在她身旁,稚气未脱的脸上是明显的早熟深沉和些许苍白。 “喂!什么孩子气,这叫做有赤子情怀好不好,”落尘瞪他一眼,“而且要不是我随遇而安,适应力超强,不然早就闷死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了。” 他顿了顿,她的话他有一半以上听不懂,但是比起三个月前刚遇到她那满口乱七八糟的语言,现在她的话,,他多多少少能旁敲侧击出一些话来,虽然仍是有些困难,很奇怪,她明明会说他们的语言,却说得这么不熟练,像是被硬逼出来的。 他正欲说什么,却扫到她一身不合时宜的服装,剑眉向成拱起:“你又穿这衣服干什么?” 虽然是长衣长裤而且非常怪异,裤子竟然不用裤带,而且还没有裙面,质地柔软,还可以自由的拉长拉短,而且非常轻和薄,只是单单的一层却不显得不庄重,最重要的是这是他从没见过的,就算他命最好的工匠也做不出这么好的衣物。 还有她从来不梳鬐,甚至鬐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他亲自教她,她不是学不到,就是她是学了忘了,任是让长发散下,而她的口音,行为,动作习惯,甚至传统思想观念都异与常人,常常会冒出让人听不懂或是匪异所思的话来,虽然她告诉过他她的来历,但终究不愿相信。 将来的人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在,笑话! 可心,却有隐约的不安。 “想家呀!”她抬首望了一下睛朗的天,又睨了他一眼:“再说了,你别想把那些裙裙带带往我身上绑,我怕死于非命”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带子绑死人,可不件好玩的事,她也没有当木乃伊的志向,她只穿了一次,结果差点被勒死。 以前看电视上的古代衣服她可是爱死了,恨不得回到古代去买件来玩玩,但现实是残酷的,她好像听某某作者说:我的左手是梦想右手是现实,两者之间的差距是我无法抹去的感伤。以前她看到哈哈大笑认为这是在无病呻吟,现在她终于懂了,就算是无病呻吟还是有道理存在的。 5555……的确是啊,至少现在她就没弄懂过这些裙裙带带那些是用来穿的那些是用来绑的,穿了这件不知道手里那件是什么,她都快被弄疯了,这些衣服还是存在在幻想里比较好啊。 “你这样是不行的,”他转首认真疑视她:“你这样怪异的说法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你会被认为是妖魔之类,对你不利。” 半年前,国里各城沸沸扬扬传着一些传说,什么神女下凡还是天降异星之类的说话,他也曾听过一个传说…… 但不知道为何,他宁愿不是真的,不要是真的,落尘就是落尘,没什么不同。 她不服气了:“你见过这么漂亮的妖魔吗?” 少年——也就是不负差点被她气死……她根本就没听到他的重点:“落尘!”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她让人认出,这样,他就可以,他就可以…… “你好老成哦,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老气,小心老人斑早日出来了,那可就难看了。”她拉长了声调,倾身过去,趁他闪神的当口,双手轮流出击,捏了捏他那抿成一条直线完全没有圆滑线条的嘴角。 “你干什么!”不负大吃一惊,惊骇的瞪着她,与她相处下来,虽然知道她很爱动手动脚,没有礼节的观念,毫无顾忌的,但她有如此越矩动作还是让他大惊,就连他最亲近的人也不可能对他做这么亲近的动作,更何况,他才认识她不过三个月! “捏你啊”她已经忍了很久了,明明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却偏偏一副历尽坎坷的早熟的脸孔,看到她就不爽,“对了,我开的药你吃了没有?” 刚刚遇见他的时候,他一副苍白与白纸没什么差别的脸色,有着孱弱的身体却还要强作高傲无事的沉冷,要不是他那俊美的脸蛋让她心痒痒的,觉得死了可惜,又闲着没事,想要给他把把脉,可这个家伙不让她把,居然还说什么女子无用何来医术,当场把她给气翻了,二话不说立刻对他大喷口水,引之孝涕之义,只要他稍露不屑,立马无影脚侍候,但还是倔强得要死,要不是后来他头昏无力逃跑,她直接拿出二十一世纪的驱风油让他擦上,让他清醒过来,她还说不服不了他呢。 事实证明,她这个“庸医”比古代名医好多了,现在的不负虽然身体虽然仍有些弱,但比起刚来时快要死的样子好多了,至少要死很难。 本来嘛,他的体质偏冷,开的药方却多为珍贵补药,又不进行清淡戒口,还不让他下床锻炼,病会好才怪呢! “吃过了,”他呐呐的,被她的动作吓得不敢动,“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他的脸难得白里透红,却没有推开她的手。 她再敲他一记;“什么男女啊,你还只是个小孩子好不好。”还脸红了呢,真好玩真好玩,古代的小孩子就是含蓄知燥,那像现代的小孩子啊,知道比她还多,露骨的话说得比大人还猛,要是她觉得他们说话太成熟了,他们还会对你不屑,说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你还活在山顶洞人时代啊。听得她汗颜啊。 “我不是小孩子!”他厉颜反驳,过急的心跳减弱了他的气势,“还有三年我就举行成人大典了,到那时,王兄就会赐妃妾给我,我就正式的大人了” 王兄?妃妾?很熟的电视名词,她没有这么幸运吧?落尘眯眼,扶正他的脸准备好好拷问清楚,却被腾空拎起,仿佛还听见不负着急的吼了一声住手,可是下一刻,她已被甩到草地之上。 哇!好痛,虽是柔软的草皮,但从空里被落下,还是很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拎她的人明明可以轻放她,却是用力甩下,像是…… “落尘,落尘。”不负急忙奔至她身边,连声叫唤,见她头昏不应,但猛摇她,摇得她头上星星满天飞。 “停!你很想我晕不是……”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记起他看不懂,连忙说道,他嫌她不够晕啊,真是够了。 “落尘,你没事吧?”见她应了,不负松了口气,关心道。 “你被人当小猫甩,我就不信你还能活蹦乱跳说你没事”她没好气一哼,找不着北的脑袋往那个无端怔立的黑色人影一瞪。 哇……好酷好帅啊,这一瞪差点瞪出她的口水来,她就说现代怎么没帅哥,原来都跑到古代来了,真酷啊,又冷俊,只可惜脸上多了一条长疤,看样子是刚好不久的,但有种野性的美,不知道他属不属于她爱好的那种,外表冷酷内心温暖的人咧? 白夜落尘,有骨气点,那个人差点甩死你,别看到帅哥就不要命了。 该算的帐还是得算的,不过,怎么看起来怎么有点眼熟啊? 不负扶正了落尘,关心的脸色转向那人时变得沉冷而不悦,看得落尘咋舌不已:“孤绝,本王没唤你,你出来做什么,还甩伤…本王的朋友,该当何罪。”幸好落尘没什么事,不然管他是不是王兄派来的,他都不会放过他。 孤绝——也就是怔立的黑衣人恍若才被惊醒,半跪于地,不卑不亢的道:“她对王爷不敬。” “不敬?”不负怒瞪他:“她何处对本王不敬?” “王爷千金之躯非凡民百姓可碰触。”孤绝答道,没有看惊异的落尘,但她的容貌已烙在心。 是她,居然是她,为什么是她…… 孤绝冷漠的皮相下尽是苦涩。 “你……” “等等!”落尘出声喊停,渐渐清明的神智终于意识到他们的对话、神态——以及刚刚她不小心扫到的身后不远处的一排似类是护卫的蓝白身影,不好的预感让她左眼皮直跳,“不负小鬼,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叫你王爷,你又自称本王?”不要告诉她是她猜到的结果啊,她不要这么幸运。 不负亦无心隐瞒,“我是王爷,我王兄是当今之王,还有别叫我小鬼……落尘,你去那里?” 话到一半却见她一步一步的后退,还笑得相当勉强,他蹙眉。 “你当没看到我行不行?”王爷耶,在她那个时代比恐龙还希有的啊,她要好好想想她是不是走运了,湖里糊涂认识个王爷,但绝不会是件好事,一般位于高位者都相当自我,很少听人意见的,她只想安静的等待归期啊。 “怎么了?还是你认为我在骗你?”不负看着她,认真的道:“我全名叫轩辕不负,是轩辕王朝排行第八的王子,王兄,赐‘竭’为号给我,别人称我为竭王爷。” 竭、竭王爷/!落尘干笑,她也想不信,但眼前高大凶猛的黑衣人与远处也对她持高警惕的蓝白衣人,她不信也不行啊。 “王爷就王爷,了不起啊你,还不是小鬼一个,”落尘小声滴咕,唉,现在不可以尽情欺负他了,多了这些人虎视眈眈,她还真少了一个胆。 闻到她的小声抱怨,不负紧绷的心终于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虽然他很信她,但还是怕她看他的眼神会因此不同,他见太多这种人啊,幸好落尘不会,他应该相信她的,毕竟她与众不同。(如果他能听到落尘心里想的就不这么幸慰了~~``) “落尘,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不负终于露出他那个年纪才有笑容。 “真的?”落尘眼前一亮:“任我欺负?任我搓扁搓圆?”多威风啊,欺负别人不能欺负的。 囧~~不负无言了,他又不是泥娃娃,可玩性强。 好一会,不负又变回他那沉稳的冷脸,淡声道:“落尘,我要回宫了。” 因为要回宫,所以才让她知道他的身份,因为要回宫,所以才将侍卫带在身边,因为要回宫,所以他才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回宫啦。”白夜落尘无所谓的身回草地,看来得恢复三个月前的生活了,那样也好,少了牵拌才走得潇洒,“唔,回到去你那宫里之后,你可要好好的按时吃我的药,吃多半个月就差不多了,之后呢,可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啊……别瞪我看,知道你听不懂啦。”文化的代沟真的很难沟通啊,“我的意思是,回到宫里要做个好王爷,体恤百姓……”难得可以教导王爷耶,好歹多教些,多有成就感啊,嘻嘻。 “我要带你回宫。” “别打断我,”她挥挥手,说得正尽兴呢:“还要听我话,要知道百姓是水,能载……” “我要带你回宫。” “都说别打……等等,你说什么?”终于意识到不对了,她愣住。 他看她一眼,让她遍体通寒呐,也无视眼前人或身后人讶异,朝她伸出手,用认真到不让人拒绝语气道: “我要带你回宫。” 第二章 回府 初忆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的不负! 他要回宫就回宫啊,她绝对不会拦他了,说不定某一天她也回去,就当这里的是一场梦呢,但……有必要带她一起回去吗,她和他没熟悉到这种程度好不好?! 可他根本就不听她的意愿,很坚决很绝对的叫她一定要跟他走,而她没有反对的理由,看她不走还直接叫好个什么绝的和护卫“小心”的架她上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凤凰城。 在马车上对他思想教育了一整天他不为所动后,她,认命了!既来之,则安之。死守凤凰城也不一定有转机,毕竟那几座山都快给她翻过来了那洞还是不见影子,问也没有人知道有这个洞的存在,她很随遇而安的,也许去到皇城有新的转机也有可能,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喽,甭气甭气。 “落尘,你还在气我?”就算是望着窗外也可以感觉到如芒在背的瞪视,不负回头望她,不意外的看见落尘气鼓鼓的瞪他,阳光从她身后的沙窗洒入镀得她一身光辉,过亮的阳光刺得他眼微眯,仿若,她是阳光所凝化的仙子,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那般。 那日,他拖着病残之躯,气喘吁吁的避开仆人与侍卫,不愿再死气沉沉的躺在庆上,来到了凤凰湖,他宁愿死也不愿再受束缚了! 正在他因过度劳累而休息在凤凰湖不远处的大树下时,他看见了她。 她沐浴在光河之中,清风撩起了她那奇异的长衣长裤,没有任何发饰的长发自在的顺风而扬,斑斑光点似也在她的身边围绕。 风舞落尘,这是他看见她的第一感觉,有种怪异的情绪袭上了他的心。 她是除了王兄以外,第一个让他产生想要亲近的人,然,与她说的话超过了这些年的总和,而且她的话总是很多很吵杂,可是,总是能解开他的心结,阴沉的性子也被她带开,他的病,竟也在她的教导下慢慢痊愈,身体日趋健康。 神官曾预言,只要他被送到凤凰镇休养一年,这病自然会痊愈,王兄与他皆不信,但眼见他的身体日益虚弱,群医无策,在他最虚弱之际,王兄下达命令派人送他至凤凰镇所建的凤凰别馆中休养,过去了半年了,仍是不见好转,在他最绝望的时候,遇见了她呵。 他十数年之疾,竟让她慢慢冶好,于情于理,他都不愿让她离开。 且王兄也得信知她的病已有好转,派他身边贴身待卫孤绝来接他回宫,他领命之余也决定带她回他的王爷府。 从凤凰镇回皇城大概一个月,但服了她了,她像是个没来世界的婴儿,每到一个地方总要玩上一阵,一路上东闯西逛的,闹得人仰马翻,可她俏皮的性子却引人入胜,让他身边会议从也从最初的不屑到现在主动亲近,况且她的医术让也人惊叹不已,特别是她的大背包,总有些别人不能有的东西,非常神奇。 走走停停下来,走了近三个月才回到了皇城,就到他的王府了,虽然她玩得很开心但对他的某些限制,她总会生气。 “废话!你被人当小鸡似的拎上车,你会生气不?!”什么嘛!她看帅哥在当街卖艺卖得好好的,后领被人一纠,就丢上车了,能不气吗?丢人啊,她几乎都可以听到李狄那些待卫的笑声了,会不会在那名卖艺的帅哥眼里丢了形象啊? 可恶的孤绝,可恶的不负,还落井下石的那些待卫。 不过现在她越看孤绝越觉得熟悉,好像那儿见过的……尤其是他的眼神啊。 “落尘,我们拖了太多时间了,而且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露头露脸的,总是不好。”重要的是,对着卖艺的人流口水,像话吗?不负无奈。 “停!”天啊,饶了她吧,孔夫子又来了,“不负,你别这样早熟啊,会没女孩子喜欢的啊,我都怀疑我要不要叫你一声爷爷了。” “落尘!”不负气恼,就在这时,马车缓缓的慢了下来,咯的一声停住了。 “竭王爷,到王府了。”车门外,传来李狄忍笑恭敬之声,像来是把他们对话听清了。 “终于到了,”她欢呼,再从马车下去,她怀疑她都可以拆下来重组了。 “落尘,小心点。“见她一蹦一跳的要跳下来,不负皱眉拉住她,都从马车上跌下来好几次了,还学不乖。 “知道了,爷爷,”夜落尘向老天送上个白眼,顺从听他的旨意,让他们送她下车。 “你!“不负气得干瞪眼,周围的一干侍卫除孤绝外笑出声,落尘偶尔的言语让人忍俊不禁。 “参见王爷,恭迎王爷回府” 他们说着,在王府外两排蓝衣侍卫与粉衣婢女全部下跪,恭敬的叫道,唤回他们的注意力。 落尘这才注意到她现在就在王府外,那以黄玉铸就的扁匾刻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竭王府”,下边便是大开的气势磅薄的红木大门,还有两旁的凶神恶煞的大石狮子,无一不与电视里的王爷里王府相似,但又所不同。 “这里就是你的王府啊?”看起来真大啊。 “嗯,这是王兄赐给我的,”望见门口整齐的两队长队,不负整了整脸色,将惊奇的落尘拉近身边。 “他们……是你的仆人啊?”好、好多人啊,真好玩,没想到电视里的情节竟让她亲身体会到了,落尘兴致勃勃的。 “嗯。”轩辕不负拉住她向前侵去的身子,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好奇心重,但过了会又没失去兴致了,他对从两队人中走出来穿着深蓝色锦衣的似是总管的恭敬中年人,稍稍冷淡的点点头。 “王爷,王要您在府里先休息一天,明日觐见。”深蓝锦衣人道。望了眼两紧握的手,浓眉不可见的皱了下,但仍是恭恭敬敬的。 “本王知道了,”不负颔首,“王总管,本王要你办的事,做好了吗?”早在他要决定要带落尘回来时,他已派人府内最清静幽雅的楼台庭榭的“桐苑”独立打扫好,让落尘住。 王总管张口欲言什么,却还是咽了下来,扫视了落尘一眼,道:“王爷的吩咐,小人已办好,只是……” “那就好。”不负打断他的话,举步欲行,却见落尘东张西望的,似还在研究,不由得好笑‘“落尘,该回府了。” “不负,你住这么大的房子会不会迷路啊。”这么大的大门和气势,进去之后,还真怕自己会晕头转向。 “当然不会。”什么话!他自幼在这里长大,怎么可能会迷路。 “可是我会。”她讨好的笑了笑。 “所以?” “我先去市集玩玩,呆会再进去。”说完,转身就想走,这么的架势,她得好好想想她是不是误上贼船了,进去了还能出来不? “有我在,你不会迷路。”相处近半年,她的鬼主意他不想了解还真难,她又想跑了,不负将她拉得紧紧的。 轩辕不负毫不避嫌的举动吓呆了迎接他们回府的一大堆人,王爷竟……难道传言是真的? “小鬼,你别得寸过尺。”可恶,为什么一个小孩的力气都比她的大? 小鬼?!她对不负不敬的称呼引起王总管及一干待卫的不满,而王总管上前想斥责她,却被已经习惯的侍卫长李狄拉住,示意他看下去。 “该回府了,”不负扬眉,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明日还要去见王兄,今天要休息,改我再带你去逛。” “你见你的,我逛我的,不相干啊,”不负好精明啊,落尘悻悻的跟他回府,无意间见到孤绝又冷又复杂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招惹他了吗? 第三章 矛盾 见王 “参见王。” 深沉之声出来一名高大挺拔的俊酷男子,只见他半跪于地,头低下,向在他正前方的案首翻阅秦章的男子恭敬叫道。 “说。” 轩辕王朝之王,有着一张俊美无俦、如刀刻斧劈般的宕朗俊颜,但虽然极为俊魅,却镇日散发冷冷的寒气,天生的无上权势让他多了一股不可侵犯的王者气势,让旁人不敢接近他三尺之内,那怕是亲侍宦官,都只敢在教案一丈处候着,没得召唤不敢向前。 “竭王爷身边女子唤白夜落尘,竭王爷对她多有退让和溺宠,而她的行为……”他的声音几乎不可见的顿了顿,“放荡无束,毫无礼节观念,无顾俗礼,生活习惯皆与常人不同,且极惯山中的生活,未遇竭王爷之前,一直在山中生活,是一名粗粗的山里人。”男子,第一等侍卫——孤绝平板的道,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山里人?!”低沉,淡漠的声调在偌大的书房内沉沉的回荡,让人听不出喜怒。 “启禀王,是的,白夜落尘自幼于山中生活,被竭王爷带出,帮许多行为异与常人,除此之外,她与一般人无异。”孤绝继续道,头未抬,声未变。 “不负的病如何?”轩辕之王修长的指优雅的找开另一张秦折,仿不经意问道。 “竭王爷身体缓慢好转,太医道是凤凰镇位置好所致,加之白夜落尘略为懂医,王爷病忆好。” “孤绝,”轩辕之王淡漠唤道:“何必这么费力掩饰,不负将‘桐苑’给她住入,足以证明她的重要性。”“桐苑”是他到不负府里所住之处,不负将此地给她住,可以看出那女子在不负心里的位置必定不低。 王的消息竟如此的快!孤绝微微一震:“王……” “朕明了你的用意,”轩辕之王莫测的看他一眼,那仿若从地狱归来的黑夜之眸内敛着一丝兴味,“但适可而止,别逾越了你的本份。” 白夜落尘呵,会是她吗/在短短时日内竟可让不负如此在意她,呵,她终于想要出现了吗,很好,那就出现吧,看她有什么能耐,是否值得他的等待。 孤绝敛下复杂的眼,内心翻腾。 “孤绝,你可知,朕明知你有大将之风却不让你当将帅却要你当朕的侍卫么?”轩辕之王冷冷的问话有着莫名的沉意。 “臣无能。”孤绝只是道,指尖已深入掌心。 “无能的不配留在朕的身边,”轩辕之王淡语里有着凌厉的铎芒:“你只是,不够狠。” 是的,不够狠,身为将帅,为万军之主,不仅要有一颗将兵倜服之心,还要懂得律例严明,切不可感情用事,该绝则绝,该杀则杀,犹是心软,难成大事。 孤绝狠狠一震,“是。” 轩辕之王继续批阅秦折,久久没有说话,一时之间,诡异的空间荡着让人压抑的氛围,本柱香过后,轩辕之王才一挥手。 孤绝弓身欲退时,轩辕国之王懒洋洋的低沉嗓音才毫无温度的传来。 “朕还须会上她一会,孤绝,别让朕太失望。” 孤绝的心,一顿,无言,僵住。 王终究是王,他的一举一动都逃不 过他的利眼,他的意图,王早已看清,所以才让他去接不负王爷,王不点破,他也被困在自己所造的茧中,进退维谷了。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啊,这个问题在心里纠缠一片,却始终无解。 “孤绝,”王的声音再度冷冷的传来,带着让人心寒的尖锐:“朕已经给你足够的时间了,现在,你该退下了。” 孤绝低下头,听出王的一语双关,领命,退了出去。 第四章 交汇 初遇 桐苑 入夜之后的桐苑清幽雅静,淡淡的月华从银月之中倾泄了下来,四周却无星星的映衬,苑内却火荧四处飞舞,如同天上的星星化作了银光点点洒向了大地,氛围里弥漫着点点的光辉,若是梦幻世界里的星际场境。 飘逸的紫纱衣在晚风中摇摆,落尘在在“掬月阁”里的外;围栏杆边上,和着阁下一曲幽绿的剔透的池水和散飞的银光点点,望向皎皎的银色弯月,把玩着手上原本是属于二十一世纪的小电筒。 还算有运,经过时空的转变,有些大包包之内的东西竟不会变坏,不幸之中的大幸啊,但这里没电没灯的,到现在还是有点不习惯,小电筒的电还是要省点用啊。 不负刚回王府,许多事情都有需要他的处理,也就陪不了她,没想到不负小小的年纪却早已独当一面,古代的小孩真是不同凡响的早熟啊。 老实说古代的生活真的很闷啊,没什么好玩的,只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没有自由发光的灯,就是一处高难度问题,不过不负怕她怕,特别要人备了十二颗斗大的夜明珠给她用,她玩了一下便要人放入屋内了,她很想看看城里的闹集是不是像一般书里写的那样热闹,可不负总不让她出去,还因此特别派了一大群人守卫在这里。 什么嘛!防她像防贼那样的~~ 不过她很懂得自得其乐的,毕竟一个生活习惯了,能积极的适应环境是她最大的优点,而在来到这里疑点多多,偶尔她又会想到师父,为什么师父要她要找那相山洞呢,是他早就知道有这种结果吗?还有孤绝,她应该不认识他吧,虽然眼熟悉,但见过的帅哥她一定不会忘记,但来到了这里,除了认识了不负和几个山村民外,就是她刚到这里不小心救了名被人伤得的很重的黑衣人…… 等等,不会是他吧…… 不可能不可能!她立刻推了这个想法,若真的是他,她救了他,他没理由会…… 算了算了,不想了,想得她一头两个大,头痛得要死,难得可以静下心来观赏一下没有被污染的月色,烦人的事,不去想了! “明月几有有,把酒问青天……”静下心来,盈盈的月华镀得她一身的光辉,手伸向深蓝色的天空,她轻轻呤道。 莫名的,她就是想起这首师父也曾呤过的词,以前她不曾去深思过这首词的含意,但现在,在这么宁静的只有银月陪她的,而又身处异地,何时能归还是个问题时,她有些明了了。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手臂在空中翻飞,任轻纱自手臂滑下,只简单作了鬐的长发又被风吹得松松的,想起了许多往事与回忆,浅浅的忧伤袭上了心。 遇见师父是很奇迹的事,她从孤儿园被领养了之后,养父母却意外有了自己的孩子,当然,一般人都不会养一个与自己无关的人,当初领养她也是迫不得已啊,所以想把她卖掉,记得当时她听到这个消息很害怕就拼命的跑啊跑,冲入了山林而犹不自知,只知道跑,等她发现她已经没事了,她却已经高深的山林里迷路了。 她在山林里转转了三天三夜,只靠一些小野果充饥,过早的孤儿生活让她知道山林的恐怖,尽管她小心翼翼,还是被一条狼盯上了,她拼命的跑啊跑,结果脚都扭伤了还是摆脱不了它,在她以为她一定会被吃掉时,师父出现了。 她不知道师父用什么方法赶跑了它,只知道那时已经很老了师父紧紧的抱住她,一边说没事了没事了,一边用手轻轻抚她,像是找到自己最珍贵的物品那样,珍惜着。 然后,她就跟了师父回他的地方。但师父却从不限制她,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甚至愿意让她经常走出山外,去学习更多的东西,一直到他去世。 师父就像是她的长辈呵,他去世之后,她又回到了大城市,因为她曾上过学,也攻过医药,在城市里也有一帮好朋友,在城市里做了个小小医师,但没有一年她发现她甚是想念山里的生活,又想起师父曾有的叮嘱,便背上行李来山里,没想到……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回到了现实,一切都没有变呵,一曲已了,落尘吹飞手心的光点,遥望银钩。 “小姐,小心着凉。”一件狐裘披上了落尘的肩,侍女小金担心的道,以竭王爷对小姐的态度让这些下人知道,这小姐绝对怠慢不得。 “是啊,小姐,你别坐得那么高,危险啊。”小水也接着道,备着水和甜品,其实还有三个侍女,但她实在不喜欢这么多人,都叫她们下去了。 不负拔了十几个丫头给她,可她一看到那相架势就怕了,连忙拒绝了,她习惯一个人了啊,但又实在拒绝不了他,只好留下几个比较顺眼的,奇怪的是她们都没有名字,都要主人赐于名字,恰恰好有五个,便以金木水火土为名了。 “没事,多吹吹风有益身体健康啊,增加抵抗力啊。”落尘耸耸肩,双脚在栏杆下晃晃啊。 抵抗力?!两人对看一眼一头雾水。 哎!落尘拍自己一记,总是学不乖啊,都来了半年了,有些根深蒂固的说法还是没法改变,“我是说我自己就是大夫,怎么会让自己病呢。” “是啊,小姐好厉害啊,我听说小姐在回王府的路上医好了好多人呢,”小金兴致勃勃道。 “那止呢,前天小姐不也医好小土的咳嗽吗,只要一粒小小的白色的粉粒呢,”小水也一脸崇拜,“小姐的医术真的很出神入化呢,尤其是小姐大包袱里的东西,好奇怪,里面的东西一粒就顶上太医所有的药呢。” “你们太夸张了,我没这么厉害,”落尘憨然吐吐了舌,实在不知道怎么和她们解释现代的西药,又这里人对她又崇拜又尊敬,她真的没有多大能耐,这里人的病都不是太难治啊,只是在这“古代”还没有找出医学方法而已。 唉,来到了这里,她的身价涨了百倍不止,甚至有偷偷说可能是天降的女神。 什么女神呀!是倒霉的未来人好不好,女神?!不是女的神经病已经好太多。 “小姐太谦虚,”小水才不信,“对了,小姐,你刚刚呤的是什么诗,好好听。但句子好奇怪,我从未听过这样的句子。” “这是我家乡的诗句,”敢情她当歌听?落尘笑,双臂举向天空,像是要腾空飞起来一样,“我最喜欢句子是:我欲乘风归去……” 清脆之音在苑内静静的回荡,话音还未落,一阵冷风袭来,一个黑影跳跃的点于池面,落尘正在惊异,一道寒银色的光扫过她的眼。 落尘一惊,在山间在生活练着就她灵敏的反应,她向后仰,躲过了这一剑,转身滑下栏杆,“小金小水快跑。” 不是吧?又来了,她记得她没招惹人呀,怎么好像老是有人借时机想要杀她,而且要杀又不杀的,老是捉迷藏似的故作玄虚,加到王府,她以为杀她的人已经放弃了,没想到还是不死心。 现在叫救命还来不来得及啊,她还想活下去啊,她也早该跟不负说了,她自认没招惹什么人,又不确定真的这回事,小题大作不是她的作风。 小金小水惊吓的一愣,随即惊天动地的大叫了起来,“快来人啊,有刺……” 话还没说完,小金小水肩膀已被黑衣人一点,张了嘴,昏睡了过去。 “小水,小金!”落尘跳过,内栏杆,想上前扶住她,但黑衣人紧随而至的剑击得她节节败,不停以转身跳跃的灵巧躲过欲她于死地的点刺,这一次,他好像真的下手杀她了。 可恶!他谁呀,她又没有对他怎么样,为什么想杀她? 落尘恼怒,连身闪着,但眼见银光直逼她而来,她却被碍手碍脚的长裙绊住,反应不及,就要刺上她了! 落尘使劲扯着长裙,经她改良的比较简易的长裙怎么还是这么举步为艰,该死的,要是谁再她穿长裙,她一定毙了他! 银光直逼向落尘胸前,只差一点,落尘就死于非命,可不知怎么的,银剑却迟疑的顿了一下,落尘匆匆扫视黑衣人脸一眼,发现他的眼竟是挣扎而悲痛。 但机不可失!落尘已瑕顾及这些,她想起一直拿在手里的手电筒,打开了机关,用强光射向黑衣人的眼,见他果然掩目退了一步,落尘立刻转身,却不料狠狠撞上一副厚实的胸怀啊,撞得她火冒金星。 她铁定与古代八字不合!落尘被撞得找不着北,撞她的人却伸出手扶她都不曾。 痛!落尘揉着脑门,才想要抬头骂谁走路不长眼,竟站在这里让她撞啊,却先一步被人以一指抬起头,望入一张让她眼花得更厉害的冰颜俊颜。 这是一张太过俊美的脸,若不是她亲眼看到她不会相信这世界还真有这么……这么俊美又暗含冰冷的酷峻颜,尤其是他的双眸,极为幽黑暗然,如同一个黑洞,能把人吸引进入,无法翻身,实在太……太浪费了!就凭他一双长得虽然霸气却冷然的双眸,若是生在现代,别说拍电影,就是拍成海报她就可以成富婆了。 白夜落尘全盘呆化,怔怔的看着来人,几乎无法动弹,心里头却想了上千百个利用他可以让她发家致富的方法了。 棱角分明的冷硬嘴角浅浅的勾起,他的黑眸深若大海,将她整个人吞没,细细的斟酌着她,修长的指尖在她脸上滑动,意识到她的惊艳,眼底竟划过一丝……讥诮?! 讥诮?!这卑夷之色让落尘如同被泼冰水,打着冷战回过神来,他的眼神好冷,她没招惹他吧? “喂……”她正欲开口,却见他手扬起一道银光。 不是吧?他也是来杀她的?她不是跟这里犯冲吧,也许被他杀之后,她的灵魂能回到她的年代也不一定啊,网上乱穿越的书都是这样写。 想是这样想,但见他手中的银光飞窜了出去,她不是忍不住闭眼后退。 完蛋了?!她哀叹,可都好一会儿,她都没有痛的感觉,周围一片安静,安静得可怕啊,只听到穿风的声音。 落尘张眼回头一看,立刻被吓呆! 那把银色的匕首插在黑衣人的肩上,更奇怪的是黑衣人不知何时半跪在地上,不声不响的接下了这一刀,僵跪着,没有遮住的皮肤一片苍白。 好……好厉害!落尘连连抽气。 “哼,”来人自鼻腔淡哼的一字唤回落尘的注意。 “你是谁?”可以肯定是来人不是来杀她的,也可以肯定来人必定身份非凡,否则黑衣人才不可能对他这么尊敬,但他言溢于表的淡淡不屑让落尘微慢,不由得质问道。 他谁呀!凭什么不屑于她呀! 来人挑眉,冷冷的瞪视她,落尘也不甘于弱瞪回他,好一会儿后,像是意识到她的怒气,他扯唇:“轩辕创空。” 黑衣人一震。 落尘却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什么创空,谢谢你救了我,但俗语说施恩别望报,你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感激不尽,好走不送。” 哼,礼尚往来是中国人的传统美德,人家不屑她,她也不屑他,有好皮相有什么用啊,人又不好,没品没德的。 轩辕创空冰铸似的黑暗之眸微起波澜,“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声音清冷却富有磁性。 “因人而异,”她环胸,尽量不抬头望他,人长得太帅,她怕她会很没志气的流口水,所以说人长得帅也是一种错,“我很感谢你救了我,但你的态度却让我很不爽……也就是不悦,再说了,”她半回首看了眼因接触到她的目光而垂首的黑衣人,“这个人肯定和你有关,与你有关系的人来杀我,你出面当英雄呀,要不要我行三跪九叩大礼以示你的不杀之恩?” 她不笨,眼前的情况她看在眼里,心里有数,黑衣人对他毕恭毕敬,且对他出手毫不反抗,反而一副甘愿受罚的样,不难推敲,来人的地位一定在黑衣人之上,是黑衣人进忠的主子,虽然她搞不清这一轮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发生,其中又有什么缘由,可她不愿白白挨打。 轩辕创空向来无波的眼闪过一丝讶异,莫测的打量着她傲气的脸蛋,好讥讽的话,敢如此对他说话她是第一人,“你想如何处置他?” 算是,对她聪明的打赏。 她邹眉,望向黑衣人露在处视死如归的那双平静的黑眸,心里是好奇多过愤怒的,他刚刚明明就可以致她于死地,为什么又下不了手,让她有机会逃命? 既然不想杀她为什么又非得下手杀她,他的身影让她眼熟,却又不确定,如果条件允许,她还真想纠起他的领子问他为什么要杀她? “叫他去包扎,”实在看不惯汩汩而流的鲜血,她毕竟是一个医者,虽然没什么良心,但那血多浪费呀,去捐的话不知道可以救多少人了。 她出乎意料的话让两人都微微惊讶。 “你不杀他?”轩辕创空眯眼,沉眉看她,他要结果可不是这个,但见她坚持,依她之意,大手一挥。 黑衣人投给她复杂的一眼,起身飞离。 “我干嘛要杀他啊/”落尘不解,继而恍然大悟的点头,“就因为他要杀我?但我又不想杀他,再说他也没杀了我,既然都没有,我干嘛要杀他啊?” 奇怪的论调!轩辕创空冷哼:“妇人之仁。” 好、好不屑的话!“我就是妇人之仁不行啊,又没有人规定做人一定要做坏人!”她凭怒气抬首瞪他,但还是被他俊美的冷颜惊憾了一下下,但还不至于流口水,还好还好。 “你为什么流口水?”轩辕创空的眼眼冷得几乎可以结成冰。 呃……流口水?!落尘的一抹嘴角,还真有!还有,他那是什么眸光啊? “我喜欢不行啊,人对漂亮的事物本来就没什么免疫力啊,”她理直气壮的插腰,“你还要感谢我给你自信心,说明你长得不坏。” 人世有个道理,你就是不能比别人理亏,就算比别人理亏还要比人有气势,这样才会让对方觉得是他的错。 漂亮?!轩辕创空危险的眯眼,她居然用无用女人的话来形容他! 怎、怎么了?一阵冷风吹来,落尘硬生生打了个寒战,搓着手上凸点,好冷,他、他有必要用这么冷煞人的眼神瞪她吗,她又没惹她啊,她只、只不过是说他漂亮而已,这是他的荣幸耶,你看普通人她会随便说人家漂亮的吗? 不过,一个男人被人说漂亮,尤其是这么骄傲的男人被说漂亮很丢人就是了…… “我道歉!”眼见冷冷的俊颜没放过的冰瞪她,似乎要说什么,她立刻识相道歉。 虽然孟老头说人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宝贵不能淫,但……也有句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她很懂见风使舵的。 轩辕创空面无表情,但视线仍是锁住她不放,凌厉得让人心惊。 “我不该说你漂亮的,”他不应,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谁叫现实教会了她欺软怕硬啊?“虽然你很漂亮也不能这样说,毕竟你们古代男人思想迂腐,行为守旧,有时还目中无人,个性又古板,你们说一不许女人说二,还要求女子含蓄,遵从三从四德,有没有搞错啊,什么叫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啊,你们都不干这个,为什么要我们女子受罪啊,明明生你们都是女人耶,居然还给我不屑女人,有没有半点孝心啊……” “够了!”真是忍无可忍,她说得是什么话!轩辕创空沉沉的眸色像要把落尘撕了,冷颜微青。 “才没……呃……”祸闯大了,他的脸色不只冷还有怒,落尘吞了吞口水,微微退了几步,希望他是名君子,不会打女人,不然她的幻想会破灭的。 哎,她怎么话一顺就不把什么捞子观念都吐了出来啊,怪只怪这些话在心里压了太久,一说就滔滔不绝,也忘了要看对像,要说也要和不负说才好玩啊,看他想辩又辩不出来憋样最好玩了。 唉,做人还是不能太诚实,尤其是古代臭男人。 看他那个凶样,会不会扁她啊,现在她再喊救命还来得及不啊?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轩辕创空怒极反静,仅是长长凝视了她许久后,长得让落尘已想好要怎么为自己办后事,才似是下了决定,不再看她,转身离去。 呼,呼,好险啊,她差点就逃跑了,幸好没事,她还以为他不会放过她呢,但幸好,一切都过去,但一转身,看到地上昏倒的两人,不由得苦笑。 明天,可有得解释了。 第五章 注定 再见 “轩、辕、不、负,为什么我也要去!” 外观装饰得绚丽华美,以金色为主调,紫为副色调的马车内传出了一声低吼,惊飞了落在车顶上的飞鸟。 马车之内,白夜落尘坐在苏洲软绸之上,处处装饰着软垫,舒服的毛毯之内,火大的瞪着那名身穿浅紫色锦服,头戴金冠的不负,气恼不已。 自她昨晚被莫名其妙的一场闹剧过后,好不容易适应了那床,睡了没有几个小时,就被他挖起来梳洗,还整整被五六个侍女包围,梳妆打扮了两个小时……哦不,依那里算,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耶!不仅这样,还让她穿上这里宫服,华丽而繁复,害她走了十步却摔了十一跤!还有跤是还没走就摔下去。 问他干嘛这样磨她,他竟然说——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府里,”轩辕不负略为稚气的脸庞带着凝重。 “有什么……” “小金小水将昨晚的事都告诉我了,”不负微恕的瞪她,鸭公嗓的音色透着一丝受伤,“你为什么不把有人要杀你的事告诉,难道你不相信我能保护你吗?” “当然不是!”哦!糟了,伤到古人高高的自尊了,白尘叹气,“我只是觉得没必要。” “为什么没必要!这是你的命啊!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不负凛怒。 “我家乡有句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落尘把玩着车内悬挂精致龙形玉,淡笑:“有些事是冥冥之中注定,任你再聪明也改变不了,也只有去适应,再说了,”她的脸色忽而一变,调皮的拧拧他的腮肉,“我这么青春可爱,谁舍得下手杀我呢,虽是天妒英才,红颜薄命,但吉人有天相啦,不然我也不会好好的,能吃能睡能扁人。” 对她拧他,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刚听到她前面的话他还诧异,但越听越听不像话,无奈蹙眉:“落尘,你认认真真的告诉我,什么时候开始的,为什么你会被追杀,到底是谁要杀你?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他怎么还惦记这件事啊,自夜落翻了翻白眼,“我怎么会知道,我与你们古代人没怨又没仇的,干嘛要追杀我啊,还是古代仍草菅人命的习惯,我也只是无辜的牵连者,而问他也别问我嘛,你去问追杀我的人吗。” 他要知道会问她吗?不负气结,真敲开她脑袋看看有什么东西,怎么可以扯上一些不相干的事,“落尘,你认真一点。” 她立即正襟危坐,“是是是,王爷有何吩咐,尽管叮咛,奴婢立即去办。” “落尘,”不负差点被气死,“你明知道我没这种意思,”拉下她抱拳的手,“不许这么自称自己,你是我尊贵的,”他顿了顿,“朋友,永远都不会是奴婢。” 开个玩笑也这么认真,落尘真不知是该叹还是该笑,敲敲他认真的隽秀冷颜,“知道啦!我白落尘会随落到做人的奴婢吗?”掉落到这个鸟不生蛋的古代已经够惨了,要去做人的奴婢她岂不是学屈原跳河自杀? 不负还想说什么,马车“嘎”的一声停了下来。 “竭王爷,到皇宫了”车帘外传来不负贴身侍卫李狄恭敬的声音,随即车帘被拉开。 “好了,该下车了,”不负道,率先下了车,随即站在车旁,伸长了手,“落尘,下车了。” “哦!”落尘苦着脸,拉了拉身上据说是衣裙的丝绸,很怕它们会掉下来:“不负,不然我在车里……” “落尘!” “好啦!下就下,”干嘛这么凶哦,落尘整了整衣,小心翼翼的挽起裙,先是踏出一步,确定没有跌倒,再踏出一步。 “噗!”虽然习惯见她如此,一干侍卫还是忍不笑出声。 “李狄,你欠打不是……”落尘眯眼瞪他,平时这么严肃却总爱笑她,一路走来,落尘与他的多少有些接触。 “不敢不敢。”李狄接到竟王爷不悦的眼神,连忙低下头,他可不敢放肆。 这还差不多!落尘满面意的收眸,借助不负的手跳下车,但……仍是绊住了长长何叶裙边,直直向前栽去,幸得不负随时候驾,不至于太脸人。 “做得不错,小负子,有赏。”亏她还能打趣。 “小心一点。”没理她的调侃,不负的眉头就没打开过。 “竭王爷,”一旁守候多时的老公公倾上前,虽讶异竭王爷的动作,但聪明的当作没看见他不合时宜的动作。“王已在内殿。” “知道了,”不负淡道,并没有多说什么。 老公公分神看了一眼落尘才转身在前头带路,一干侍卫与侍女跟在后头。 王宫就是王宫,处处可见侍卫,而且个个都是训练有素兼面无表情的典型。落尘感叹。 “咦!对了,那个冰块呢?”走了好长一段路,拐了n个弯,景色不断的变化,楼台亭榭,假山绿水,园林大湖,没完没了长长走廊,被沉闷的环境激起了同时让她如此感觉的人物,不由得问道。 听她提起孤绝,不负眉头更紧了,他不明落尘为什么要叫孤绝冰块,但她解释他又听不懂,只好由她去了,“他本来就是王兄身边的一等侍卫,这些日子他只是奉我王兄之命来护我回宫,我们回到了皇城,他自然回去复命了。”原来如此,落尘暗衬,“那他岂不是只听你王兄一人的命令?”她随口问。 “这是当然,”不负语带些许骄傲答道,“孤绝只听王兄一人的命令,他年少时本来是民间一位孤傲的侠客,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他追随于王兄,忠心耿耿。” “这么说来,你王兄肯定很厉害喽?”落尘不禁好奇。 “他是轩辕国有史以来,除开国先祖后最厉害的人了,也是我一生中最尊敬的人,”不负肯定的说道:“没有人可以和他比。” 落尘看他坚定的眼神,哎,决定不说什么了,连不负都这么崇拜,不肖说,这个人不厉害也难。 “竭王爷,请稍等,老奴进去请示,”老公公在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门前停住。 不负一点头,老公公这才恭敬的进入内殿。 落尘好奇的抬头望殿门,恢宏的大门上顶着一块巨大的悬匾,上书着龙飞凤舞镌刻着三个大字“定坤殿”。 定坤殿?!好大的口气啊,乾坤也能定的吗? “落尘,若一会看到了王兄,你静呆到一旁就好,其它的事情我会帮你解决的,”不负唤回落尘的注意力,郑重说道。 落尘太漫不经心,对什么都没有怎么认真。 那她还要干吗哦,“不负,你要我来当木雕哦。” “落尘!王兄是一个很严肃的人,容不得嬉闹,所以你必须这样,仅此一次,下了殿之后你想要怎么样都好。” 待他向王兄提出请求,若王兄批准,他也可以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再受到昨夜的危险,连桐苑的侍卫都拦不住那刺客,甚至被无声无息的点了穴,这人必定不弱,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落尘有事,不会! 落尘盯了他那不容人否决的早熟脸庞半晌,叹道:“不负,我总觉得你比我还像大人啊,好啦,我尽量就是了,他不惹我我决不会惹他。”好歹人家也是个王嘛,不怕不行。 恰在此时,殿内响起一声退朝之声,半晌之后,从殿内陆续鱼贯走出十几位身穿同种款式却有不同颜色,胸前戴的图案也不同的朝官,见到不负皆请安问好,之后,又一个个退去,偶有一两个多望落尘几眼的,都被不负沉冷的瞪下,急急告退。 “参见竭王爷,”继了十几个朝官之后,走出一位内着与朝官截然不同的白色紧身长袍,但在腰间仅系了一条玉带以固定,并在其上悬着几个形状怪异的五彩小包,外加白色宽大荷叶纱袍,面容十分俊雅,淡笑颜如玉,让人一看如沐春风的男子,很是儒雅斯文。 他向不负行礼,但没有马上退下,而是停在那里,淡笑。 “你……”落尘不意转眸,却对上了来含笑的眸,第一感觉是…… 好雅好斯文啊,也是她爱的类型啊,嘿嘿,不知道和他要名字难不难呢?她可不可和他搭讪说他们以前见呢,这招古人应该没用过的吧,哈哈,不过对他还真种熟悉感呢。 “杜尚北正,你有何事?”来人毫无禁忌的视线让不负不悦,将落尘护在身后。 杜尚北正——也就是杜尚别只是含笑,“竭王爷身体可有好转,已无大碍了么?” 连声音也……好斯文好尔雅啊,落尘暗自诧异,但不能流口水不能不能,不能破坏形象……落尘使劲敲敲脑袋,关键时刻啊,就算声音像脸像也不能这样啊。 “落尘,你这是做什么。”不负拉下她的手,好大响声,她下了多大的力气敲头啊? 杜尚别将这一切印在眼里,微微摇头,暗自叹息,“竭王爷,姻缘自天定,切莫逾矩。” “这是什么意思?”不负的眉头纠成结。 杜尚别只是淡淡一笑,抽给落尘别有深意的一眼,在两人正要开口之际,打辑告退。 “不负,他是谁?”望那纤尘的背影,好想追上去啊,而且他认识她吧,刚刚他给她的那一眼分明是已认识她已久了。 “他复姓杜尚,名别,是一名北正之职,官拜三品,专管宗庙礼仪及祭祀之事,但实际上他是我们皇族里的大神官,也是我们轩辕国的大神官,我会被送去凤凰镇休养,也是他的主意,”不负轻描淡写,若有所思望着杜尚别离去的方向。 他的话竟让他有种秘密被揭穿的感觉…… 杜尚别?崇尚离别?好怪的名字啊…… 我不想分别,但必须离开…… 恍惚之际,一丝浅郁轻语闪入脑海,但还不及捕捉,便已消逝,让落尘刹那的失神。 在两人思绪之际,老公公再度出现,卑谦道: “竭王爷,王宣您。” 第六章 疑惑 孤绝 经过层层由珍珠成串的银与让人目不暇接的金栋银座,围绕的层层蔓帘将内殿分隔成几个相不相见的豪华之区。 殿内极为典雅繁华,龙雕凤柱比比皆是,四周还摆放着各式珍品,随便一件便足够让她吃喝不忧。 白夜落尘啧啧称奇,不负府也装饰得华贵雍容,但没有这里发挥得淋漓尽致,像是天下间的珍奇绚丽都聚集在这里。 大殿之内每一处都有蓝色锦卫,神情严肃不可侵犯,且目不斜视,十分威峨。 不负领在她前面,当那名老公公走了须臾,在另一处以金简大珠帘前,老公公躬身守在一旁道:“竭王爷请。” “落尘,你在这里等我,”不负回头对她轻声道,对老公公投以警告一眼。 “安啦,我会平安等你归来啦,”落尘只怕没有挥手帕,识意他快走,不负实在太婆妈了。 不负再看她一眼,说不明白心中的不安所谓何来,皇宫戒律森严有序,他该放心的,微叹一声,他转身入了殿。 帘外只剩老公公与她大眼对小眼。 穷极无聊的落尘懒得应付老公公凌厉找量,转身靠柱,不经意却见到阴暗角落几乎与黑暗同化的男子——孤绝! 他定定的望着她,黑眸不见底,外颜冰冷。 白夜落尘扬眉,不计前嫌的对他微笑打招呼,他一震,微显狼狈的瞥开眼。 白夜落尘水眸滑溜的转了转,浮上一丝笑意,老实说她讨厌不明不白,再说,在这古代她自认乖得很,所以…… “你的伤怎么样了?”她盈盈在他跟前站定,不理会他的冷眸与冷颜,直接问道,脸上仍是笑意一片,没有任何缘由。 她知道!孤绝冷颜闪过一丝讶异,但并无出声,也没有说话,依旧抱剑伫立,望向殿内。 “到底好了没有了啊?”她转到他跟前不屈不挠,“又或者我该问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入正题前总要先客气一下的嘛。” 孤绝视而不见,忽视到底,只是……冰冷的眼底荡着微光,抱剑的手青白。 “你有很多机会可以杀我的啊,为什么又不杀呢?我和你没有深仇大恨,以前又不见过你,为什么要杀我?”会放弃就不叫落尘了,她就是要问烦他。 她居然忘了?!她居然……抱剑的手愈见青白,孤绝心纵然翻江倒海,但冷冷的卧疤峻颜仍是平静一片,没有任何涟猗。 他以为她是一时的记不起,但她居然是忘记了,忘记了! 呵呵,她忘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还要如此挣扎,他应该趁机会取她的性命,根本就不该让她见到王,也根本不该让她来到这里,他该杀了她,杀了她……反正她早已不记得了他! 现在就是时机,杀了她! 可是……漾着杀意的狠眸一对上她那张清丽的笑颜…… 欲动的手顿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没办法!他根本就是下不了手,他费尽心力所培养的杀意一对她就溃不成军,没有任何办法,他下不了手! “喂!冰块先生,好歹也出个声吧,装哑巴也在有事实依据……哦不,证据啊,你本来就不是哑巴,你说了我就不烦人啊,”她不折不休,虽然他的脸色跟昨晚那个冰块之王差不多,她是何许人也,会怕他哦。 但孤绝没有丝毫要出声的意愿,甚至转身准备离去。 很、好!“你杀我不是因为女颜祸水这句话吧。”被他气得有些口不择言的脱口而出的话终于赢来了他变了的震惊脸色,白夜落尘可笑的发现她居然说对了。 怕他挡了不负的王途吗?还是认为她会害了不负?落尘觉得可笑,这么荒谬的事竟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是历史上屡见不鲜将历史过错推到女性身上的可笑结论!她会是谁,褒姒还是妲已,不然还是西施?但她在这里什么都不是,何来的祸人?! 她自认没有西施的姿色,更没有杨玉环的好身材,凭什么害人啊,她要不要感谢他抬高了她了啊? 她挡住了不负什么? “不是。”他生硬的吐出两个字,不再犹豫的转身离开。 “喂……” 落尘正想不放过的追上去,却被背后冷冷的禀报冻住的手脚: “白夜姑娘,王有请。” 第七章 重见 被留 果然是他!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高高在上的那凤盘龙锯的玉柱后是一张九龙缠绕的长形龙椅,而长椅之上,便是那个威仪天成,俊美无俦的冷面峻王,她昨晚很不幸遇见的人! 落尘没有十分讶异,毕竟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很强烈有、不容人忽视的冷厉霸气,加上不可一世的气势,非王也是将者,又加不负的概说,她的心里已经有底了,他的身份——也产难推测了。 唔,她发现她来到这里真的聪明了好多啊,而且再大事也不能让她有多讶异,是不是这里的磁场跟她特别适合啊? 落尘假装看不懂不负要她下跪的手势,实际上她就是没打算理这种封建主义迂腐的之举,拜托,她连师父都没有下跪过,她为什么要向一个——她有帐还没算的人下跪?什么气势都没有了。 做人嘛,什么叫究气势,这样才不会让压倒。 相反落尘的自在,不负十分焦急,王兄很少问在他之外的事,但这次却意外问到医好他的人说要重赏,他不得已将落尘说出,但他也想趁此机会将落尘名正言顺留下来,也许他还可以…… 不负的脸上闪过一抹可疑的红色。但眼前的情况却不容他多想,他知道落尘的倔性,虽看似无所谓,但遇到她所坚持的事,不会妥协呵。 “你,什么名字?”冷冷的调子十分生疏,对她无礼的瞪视俊美无俦的脸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启禀王兄,她叫……”不负担心落尘的口无遮拦会惹恼尊敬王兄急急的想帮她开口,无心思索一向严明的王兄怎会对落尘的无礼不追究。 “不负,相信你的救命恩人没有失忆。”轩辕创空冷言打断,尤是说到“救命恩人”时尤其冷嚎。 嗒!好讥讽的话!落尘给了不负一个安抚的笑后,转头对上轩辕创空的像是玄冰铸出来的墨瞳,虽然小小打了个小冷战,但仍是笑得甜甜,“本姑娘姓白夜名落尘,名字虽普通,但可不是人人可以随口唤我的,本来想让你叫我白夜姑娘的,但看在你是不负的哥哥的份上,特别准许你叫我白夜小姐。”她也是很好商量的,别人怎么对她,她也讲礼尚往来的啊。 “准许?!”他重复十分熟悉的两个字,这两个只会从他口中出的字,冰瞳危险的眯起。 “不然说批准也行啊,反正你们最喜欢命令的啦,不过我比较详和,叩头谢恩就不用了。”她可是很大度,看,多好说话呀。 “要朕谢恩?!”他的声音低了到绝对零度。 大殿之上,除了满不在乎的落尘外,全都留了一把冷汗。 “都说不必了,但你要是想的话,我也不会阻止的啦,没法,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善良。”头一抬,她的态度比他高了十倍不止。 哼哼,跟她比高傲,他谁啊他,她自幼已经很会保护自己了,谁想欺负她,城墙上挂门帘——没门! “落尘!”不负实在听不下去了,火速上前拉她跪下,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略为稚气的俊颜稍稍惊慌,“王兄,落尘在民间生活惯了才这般口无禁忌,但绝不是存心的,请王兄明鉴。” 轩辕悠凝毫不惧怕的白夜落尘,竟微勾平直的嘴角,“朕还未开口便能让朕的八王弟如此惊慌,白夜落尘……” 长长的冷调分不出喜怒,念出落尘名字时却带着兴味。 轩辕不负向来与他亲近,而且性子向他尤为相似,身边人那怕是父母亦很少有情绪的波动,而今日却没有以往的沉着。若是让这女子继续呆在他的身边,后果必然会出了他的预计之外。 而他,不喜有这种结果。 落尘不甘心的跪下,虽然知道回到古代就有古代的规矩,但真的很不甘愿,为什么人家都是穿越当一些很位子,什么格格啊,什么公主啊,甚至是还可以借体还魄成了皇后,她就要这么委屈啊,所以她一定不能屈服…… 但,看到两边十分威峨的军卫,还有那轩辕创空似看出她心意的嘲讽嘴角,吞了吞口水——她还是识相一点好了,“谢谢夸奖,我知道我很不凡,你不用强调,不过你要是愿意也可以赏个什么免死金牌好了。” 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有夸必有奖嘛,与其让他乱奖,她不如先说她要什么好了,但%……为什么那些人都日瞪口呆的看她的啊?连不负也惊愕瞪她? 免死金牌?!真的好大的胆子,就算是劳苦功高的将帅大臣也断不然敢要这种赏赐,这女子竟要如此理所当然!殿内的宦官军卫都大惊,料得白夜落尘应该会惹王大怒,做好准备,但更让吃惊的是王竟没有大怒,仅仅是挑眉。 “你的胃口相当不小。”深不可测的黑夜之眸闪过几许异色后,回归一片漠然。一个从没有过的想法在心里慢慢成形。 无防,搁空了这么久,是应该看这女子是否真有那一份能耐,不可否认,她,引起了他除需求外的兴趣。 “是啊,我也觉得,”落尘也很苦恼呀,师父老是教她不仅做人要谦虚,不要嘻嘻哈哈的覆住本性,但她已经玩闹习惯了嘛,还要她不要贪心,她也不好狮子大开口,显得她很贪婪似的,“所以这个是我最小的胃口了呀,要是你不愿意,那我不要了,你改赐我个‘行走江湖宇宙无敌者’好了。” 行走江湖宇宙无敌者?!轩辕不负差点被口水呛到,无敌他知道是没有敌手的意思,但江湖是什么?宇宙是天象吧,他好像听北正说了下,但与这个又有什么关系?而且听她的口气像是施恩似的,明明是要领恩……等等,王兄什么时候说要奖她了?她、她…… 轩辕不负已然十分后悔了让她进宫来了,落尘的巧辩他也是见过了,明明是她的错,但到了最后要道歉却是他。但王兄不是他呀,王兄生性严谨凌厉,威严不容蔑视呀,不负早熟的脸虽然极力掩饰,但仍中掩不住内心忧虑。 “你当真想要。”创空的声音轻柔质冷。 “这个啊……”说真的,看他异常的俊美的冷颜,与突变的得有点怪的优美之声,她的心怕怕的,“我也不是这么想要,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而已。” 人生漫长呀,她还要回去呢,她对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没什么兴趣,可不想葬在这里啊。 “说说?”轩辕创空冷瞳发出锐光,“白夜落尘,你相当不怕死。” “王兄……”不负闻言大惊,连忙想为落尘请命,却被打断。 “怎么,嫌昨夜没杀到不够过瘾,今天想再来一次啊?暗的玩完了玩明的?”说到这个落尘就不爽了,没有人莫名其妙被追杀还有好心情的,她自认不是圣人,还反反复复的,要杀不杀的,他是以是要跳探戈呢,进进退退的,那有人这样的啊,主仆一样怪,拉开不负欲挡她的手,不经思考一说出,却对上不负震惊又受伤的眼神,气恼加奥恼。 这次惨人,又伤到古人高高的自尊心,而且回去肯定又会被念了,不负这人没什么不好,就是老成了点,老让她以为上天可怜她没父母,现在才派个人来折磨她的耳朵。 “王兄,是你派人杀落尘的?!”不负不敢置信的直起身,第一次忘了礼节,迎头直问。 轩辕创空冷淡道:“她值得朕去杀她么?”对他而言,不过是兴趣所及而已,费这个心思,她还没到这个地步。 落尘闻言跳脚,“喂,什么值不值啊,本姑娘也不稀罕好不好。”一副高高在上的,也怕摔死啊他!还有,谁会做凶手会出来喊我是凶手的啊?虽然心里隐约的知道与他的无关,但……蛇鼠一窝,被狗咬了总不能还向狗主人说谢谢吧,她没有这么笨。 不负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王兄不可能会骗人,但是,落尘为什么说是王兄?他不想王兄会排斥落,毕竟他俩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人。 “就凭你?”轩辕创空不屑到底,看都不看她一眼,轻拂无尘衣袖,勾出一道森冷的弧线,但……她对不负的影响太深,留在他身边不是好事,“不过……” 不过?!轩辕创空突如其来的转折性话语惊得不负心一跳,一股不安在心里愈来愈浓,王兄很少有这种表情,有的话就代表他…… “不过什么?”爱说不说吊人胃口,白夜落尘不爽瞪向他,一脸的驯,但对他突然有点改变的脸有种不好的预感啊。 “不过……白夜落尘,你,暂留宫中。” 第八章 月亮 若梦 她居然要留下来?! 白夜落尘怎么想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背,莫名其妙就这样被“留”了下来,留在宫中,她甚至连反驳机会都没有,直接扣押,不负就更不用说,想抗议却被反驳,轩辕创空下的诣意不容任何人有异议,还说得好听,什么在宫中做客呢。 可恶可恶!来到古代诸事不顺,一再被迫转移阵地,连自主的权利都没有,她终于知道古代帝王的专权了,就不知古代人怎么可以忍受五千年啊?她佩服他们啊。 落尘立在窗边感叹着。 而且扣留她也就罢了,还给一大群碍手碍脚的侍女与女官给她,卑谦又胆小,随口说上一两句还泪眼汪汪直直求她饶命,直说知错了,而且她每做一件事她们都要尖叫半天,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整天规矩礼仪挂在嘴上,还每天向她开礼仪课程,天天说教和教宫里规矩,比不负的那五行待女还要难搞,刚开始她还可以忍受,但时间都半个多月了,那个什么轩辕创空不仅没有理她,甚至还派个人来慰问下都没有,但她也乐得轻松,就是宫里烦端与规矩多于牛毛,听得她一个头两个大,想不听都恨自己不是聋子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每走半步都会有个女官在耳边嗡嗡直叫,随便摘个花,爬个树都会有个尖叫盛宴,这还不止,还要求她天未亮就起来梳洗粉妆,换上繁丽的宫装,明明热得要死还要寸肉不露,不许挠头,不许挠痒,不许脱衣,不许不许不许……天啊,她宁愿疯了啊,小说的情节都是骗人的啊,被人服侍人的一定不是很残暴,而是被人烦暴的! 还有那文化上根本的差异,她说十句,她们听不懂十一句,还有一句是行为上的。像现在好不容易她装睡把她们给骗出去了,还不知道还会被烦多久啊,真的好累啊,她讨厌被束缚。被锁在这里,她真的是被困死了。 真是够了啊,她没得罪过神明吧,为什么要让她落得进退不得景地咧? 白夜落尘幽幽的叹了口气,来到这里的夜深得有些暗沉,像是永远不会的天亮的那般沉默着,她虽向来乐观,但有时对束手无策的情景她还是很恼怒的,只是没表现而已。而到了晚上,眼下的她终于可以摆脱这些侍女好好一个发下呆了,却被离不开而烦着。 她不想逃吗,当然不是,只是,现在她想逃也要有途径,只能先等了,只有做好最好的准备才能逃啊,这里是宫殿,屋子如棋星密布,想逃还真难啊,只能瞄准时机了。能熟悉了才能找到路出去啊。不然引起人的注意,别说逃了,她怕上个厕都要向上级报告,等报告回来她八成憋死了。再度叹了一口气,落尘再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想了! 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总有方法的,她不是杞人忧天的那种人,既来则安吧。再说,明天她决定去找轩辕创空,他不来找她是吧,行!她去找他也无防! 这样想着,落尘本想转首休息去,却见如乳白的月华自窗外洒入,莹得她一身光亮,如阳般温暖,让她不由得回头,望向圆月。 古代的天空少了大气的污染,映得月亮特别柔亮而美丽,让落尘看得稍稍入了神。伸出纤掌,仿佛就可以轻掬出月光。 真的,很美的月华之光,如絮般柔软,如绸般亮眼,如梦般迷幻,那盈盈的月盘像是最美的爱神维纳斯,向她开展最大的迷雾,对她浅然笑着,引着她渐入幻境里。 隐隐约约幻雾之中,在银月之上,她竟看到了一位绝美的纤尘少年,一身如仙般高贵的耀眼白衣,但周身轻盈着浅浅紫色华光,像是银光轻拢上紫纱的迷蒙。那样唯美的景观让落尘若是置身于梦。 而那名少年纤绝无瑕,是那种绚华的绝尘,那头黑亮长发自身后漫张,竟杂夹着点点银辉,宛白如玉的容颜上是一双仿若不沾上人世间的尘埃的眸竟比她所见过的最纯净水晶还要清澈,唇是如天然红莲般的艳红,真的…… 很美的女子啊!可是谁让她如此忧伤,那双比夜还要美的子钻黑辉竟有着浅浅的哀伤,却又浮着狂喜,而那股狂喜,更让她辉华动人。 她可不可以流口水?反正她眼下肯定是睡着,流也没关系吧? 而当那仿似是凝水之眸深深的锁住她,像是“她”唯一能见到人,看到最爱的人那般,深深的凝住她。那一刻,落尘很肯定自己肯定是睡着了,毕竟人间不可能会有这么美的人,而且还如此深望住她,不可能的啊! 真的,是梦她也愿了,而且回味无穷呀,只可惜自己不会画画啊,不然可以天天欣赏啊。 “落姬。我的落姬……” 如梦的呢喃浅浅的吟来,她眨眨眼,更肯定自己是睡着了,不然这么绝美的人儿却有着男子般的磁性声喉,她的感觉不是一个失望可了得的啊! 而在刹那间,一眨眼,那纤美的人似是触手可碰。 也在刹那间,她的眼像是被点亮了,有些感觉破空而来,一种深浓的悲伤缠绕上了心间,酸涩瞬间染上她的眸,泪意沉沉压上她的心,为什么她能看到那少女眼中深藏的绝望,那一种绝望像是早已知晓一切,却仍是无法改变的绝望? “落姬,落姬落姬落姬落姬落姬落姬……” 少年迭声唤着,没有停歇,仿佛是早已练习千遍万遍,也是像是,唤那个名字是“她”感到最幸福的事,“她”的声音很好听,却有漾着湿意,“她”的面容有些眼熟……对!“她”长得像杜尚别!只是杜尚别没有她的美绝尘寰的俊啊。 但,落姬是谁? 她想问,却发现自己开不了口,声音无法从口中呼出,像是被锁住的喉咙,她只能被动的看着“她”如影般向她靠近。 “落姬,我很乖了,你可不可以回来?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回来,好不好?”纤纤的音喉湿意加重,“她”望着落尘,眉眼逸上小心翼翼的神采,让“她”如小孩子般惹人怜爱,任谁也难拒绝“她”的柔软哀求。 可是,她不是落姬啊! “落姬落姬,我真的很想你啊,我不任性了,真的,我不任性了,你回来好吗,我听话,真的,落姬落姬,”“她”轻轻的说道,轻抬修长纤指,像是想要轻触落尘,却又迟疑,眼底转出哀伤又绝望的旋涡。 我不是落姬,不是啊!落尘想喊,纵然被一美女这样望着是很感动啦,但……被错认了身份真的很郁闷啊,而且只是美女,又不是帅哥,她没这么长得像男的吧? “落姬,我为你回来好吗?”忽而,“她”语带喜悦说道,却又惶恐,“你不要生气,我只是为你回来好吗,真的,我想碰你,落姬,我不会伤害自己,我只是想碰你……” 问她有什么用啊,她又不是什么落姬啊!可是,面对“她”这么期待又这么惶恐,仿佛她就是那什么落姬,心再狠,她也说不出,哦不,是做不出任何拒绝的动作啊。 深深的凝住落尘,少年唇轻动,轻唱出自己心中最深的挚念: “……悠悠月光夜夜憔悴的脸庞 我站在你窗外风呼啸人凄凉 香生烟落花寒 心碎不忍看里面是谁隐约你的温暖 云断雨残想起从前的时光 夏日长蝶成双 已非花样黄 夜漫漫路弯弯 尽头还在迎接 爱如你双鬓的都是髻弯 恨不能化做你的影子守在你身旁 恨不能陪你天荒地老看潮低潮涨 收不回东流水 花开花落梦一场 一觉醒来只能学会遗忘, 恨不能化做你的影子守在你身旁,恨不能陪你天荒地老看潮低潮涨,收不回东流水,花开花落梦一场,每一次,我都是只怕是梦啊……落姬,落姬,还记得这首‘长恨歌’吗,你我不想遗忘啊,真的不要忘,如果一定要选,我宁愿的是,是让你遗忘啊……” “她”声音如轻雾般不可辩析,轻得让落尘无法听清,只能呆呆看着“她”像是可以触上她颊般,修长的美指在她脸上轻划。精美如晶的眸映上她怔怔的表情。 “落姬,我为你回来,好吗?”“她”与她面对面,近得“她”稍一动,似就可以亲上她的唇。 她不是同性恋啊,她在心里狂喊,却逼不过“她”深深乞求。 没错,是乞求,从“她”的眸里,她看到的是乞求。她的心涌现许许心痛,无论是谁,都会为“她”这种乞求而心痛,所以……纵然知道自己不是什么鬼落姬,她仍是被逼无奈点点头了。反正也没差,只是梦而已。 在她点头的刹那,眼前的人儿突然精光灿绚,凛光逼眼得让她被迫闭上又眼,头晕目眩,像要坠入黑暗之门之前,她还是很坚持还多年一眼美女的,毕竟美梦不是时时遥,但就在那么闭眼那么一刹那,她听见自己心碎声音。 那个“她”——是平胸的! 居然是男的! 第九章 思乡 心悸 那夜,真的只是个梦呀,唉,没想到她都这把年纪了还有这样的艳梦可以做啊,嘻嘻,但偶尔做做也好,那样的美人,看看也是有益身心,只可惜……居然是男的!绝望呀绝望,连个男的都比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美,有没有天理啊? 只可惜只做个一个晚上而已,真是浪费呀,好想再见那男的一面啊,不过真的很奇怪啊,她记得没睡的呀,怎么还会从床上醒来,被子还盖得好好的,她真的睡着了不成? 不过这个她也不去管它,反正也想不出个什么来啊,不过这几天要见轩辕创空,他还给她扮高傲,说不见,说什么学好礼仪再去见他,他谁呀他,气死她也,哼,她就不信她天天来闹他还不见她,于是她很有乐趣的大闹了好几天,现下,他终于宣她了吧,哼!但她问他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他居然说: “你必须适应宫里的生活。”轩辕创空没有停下挥毫的狼毫笔,继续批他大爷的秦折:“但看到你也没多大的进展。”那些没用的女官,该罚。 “为什么我要适应,”气煞她也,落尘瞪那似乎事不关已的专制男,“我又不是在宫里人,再不会是你……”她环胸,只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为什么要留她在宫中,“你想整我吧,杀我不成就整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宫里一片惊呼中,东闯西荡的,居然也没碰上什么妃嫔……哦不,是遇上几位绝美的女人,但听那些女官说那不是妃嫔,而是选侍。 什么是选侍?一问之下,她才知道,原来选侍是属于妃嫔中最基层的,就像是婢女一般,但她服务的仅是王帝的需求罢了,但让她比较震惊的是,她也对这五位选侍的脸有些眼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太自恋了,总觉得她们好像与自己长得有点像,而且五位中,有一位长得十分清丽绝尘的,长得顶美,重在人品也不错,还知道她叫莫小以呢,她跟她像是像,但落尘没有小以一半的美丽与气质,说现代可以整容吧,但绝是整不出那种气质的,而小以那风华的纤绝,是她像也是模仿不来的。 不过比起那晚她见的那个美男子小以就比不上了,美到到现在她还是回味不已呀。 说到这个轩辕创空倒不是很色嘛,帝王嘛,谁不是拼命的招美人以塞后宫,没得用也好作装饰看下嘛,就连她崇拜的李世民啊乾隆呀,那一个不是后宫随挑一把便是一大把的啊,难不成他不好色?那又不可能,五位其实也不少了啊,一天一个也够他忙了,但他这么冷,靠近他准被冷死了,怎么和他那个啊,落尘很坏心的想。 “整?”挥毫的笔一顿,他的问话冷得没有温度。 哦!又用到现代的了,他不像不负,都可以对她的半现代半古代的言语进行翻译了,“就是戏弄啦,你是不是为了戏弄我才强留我在宫中,用一大堆规矩束在我身上,让我动弹不得啊?” 轩辕创空冰瞳施恩似的瞄她一眼:“就凭你的份量?”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足够示出他的不屑:“你认为有可能吗?” “就凭我的份量,我才会担心呀!”别气别气,这个轩辕国之王说话冷漠加讥讽,她不与冰王一般见识! “哼,”他冷哼一声,忽像是想到什么,冷如寒夜的冰眸莫测的盯着她:“听说在世宽湖捉鱼,在御花园放火?“ 实在够大胆,他收到的秦折里已不有少是说这一胆大妄为的女子。 “那不是捉鱼,也不是放火?!”落尘跳脚,火大的抗议:“那是钓鱼,那是烧烤,绝不是捉鱼和放火!”太侮辱她了嘛,她做的高雅多了嘛,谁叫他白白放她在这近一个多月呀,又不让不负来见她,她无聊嘛,当然要自娱自乐呀,这里有个很好的好处就是用人方便呀,要几个有几个,她指挥就好。 再说他这宫面积广大,湖与山林多不可数,尤其是那湖,那鱼肥得拼命在引诱她去钓它去吃它,她当然要顺应召唤,动员大家钓鱼啊,刚开始是很拘束,但慢慢的大家放开身份玩得可好了,尖叫声与快乐的捉到鱼声都和在了一起,多好玩呀,钓好了鱼不用弄熟来吃的啊,那里树那么多,她直接就地取材就好,连等吃的时间都少了很多,而且她又不自私,有干的都有的吃嘛,他们还一脸感激和快乐呢,都说宫里太闷了嘛。 钓鱼他可以理解,但烧烤又是什么?轩辕创空眯起眼,声音低柔得有点,风雨欲来,“你当朕的内宫是什么?” 是不是太放纵她了?留下她并不是因为她特别的身份,当然这是一小部分的原因,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八王弟毁在她手上,而现在八王弟的性子已有些变化,而这,不是他所能允许的。 再来,看她有何本事,是否能值得他的等待。 “相信我,你绝对不会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她有点兴灾乐祸,他终于有点人性化的表现啦,呵,反是她跳脚多没意思呀,礼尚往来嘛,“千篇一律的生活多闷呀,有些事虽然重要,但人要让自己快乐一点,天气又这么好,你不觉得很适合出去逛下,钓下鱼啊做点别的事吗?” “你这是在教训朕?”他的眼倏更为沉冷,隐怒让他浑身都散发着冷若箭的怒气。 “是说,”她微叹,帝王呀,你的名字叫骄傲,“你知道不负的身体为什么这样差吗,就是缺少锻炼,身体是做一切事的基本,你不顾着,谁还能为这个国家劳心劳力呀,而且,这不是教训,这是忠谏,是贤王就要纳好建议,哦不,谏言呀。” 轩辕创空终于放下手中的狼毫,冷眸睇向她,平直的薄唇向上勾出冷讽的弧度,“就凭你?” 未勉太不自不量力了,他还轮不到她进谏,但不负的情况他亦了解,明了不负从凤凰镇回来以来,每天天未亮都会去跑,问他是什么,居然说用跑步来锻炼身体,不少人已有议论,但他仍是坚持,就算是累倒也会坚持。 她对不负的影响不可小觊。 “就凭我,不行啊?!“她不满他那不屑的口气,给他瞪回去:“况且我又没说错,麻烦你收起你那看不起女子的看法。” 轩辕创空不持可否。 “我叫你放我出宫你扯那么远做什么。”差一点就忘了正题,落尘懊恼。 “不可能!”他冷言道。 “你凭什么?!你又不是我的谁,你凭什么扣压我,我又不认识你,你怎么可以……”她气结。 “朕,要纳你为妃。” “你怎么可以不放我出宫,还要纳我为妃……为妃,等等,妃,纳妃?!”落尘瞠目结舌,一脸震惊。 创空忽尔有种莞尔的感觉,原来让一只麻雀成了哑雀还是挺有趣的,至少这个决定可以取悦他。 “你、你、你有病呀……”哇,好冷,他刹那的冷若冷霜的视线很难让她不惊。 “注意你的言行,朕不会看在不负的份上放过你,”今天分召见她实属是给她的荣幸,但若是得得寸进尺他也不会留情。 一个女人再怎么厉害也只一个女人,容不得放肆,他从不浪费与女人相处的时间,她只是需要的一部分,没有和她们说话的必要,但……轩辕创空厌恶自己竟不厌恶和她说话的感觉。 “事实上是啊,”她有些气虚,虽然他俊美让人恨得抢为已用,但空有皮相何用,又不能拿来吃啊,她不喜欢不明不白被标明上所有物,任谁也一样,“我与你又不熟,为什么要成为你的妃……” “不然你以为你为何要学礼仪。”他冷笑。 “我不要,我为什么要成为你的妃,你不会觉得可笑吗,”她没法接受好不好。 “你没有知道的必要。”他自有他的用意,会告知她只是想看她的反应而已,没有改变可能,这是必然。 “可是……”她不服,她要上诉。 “你只能服从,”他冷哼,这几日,他应了就是这些事,她从毫无身份升上妃之务,必有诸多反对,而这,是他要解决,但他的决定无人可更改。 服从两个字终于惹恼了落尘,甚至无视他似是法外施恩的要她退下的手势,推开因惊讶她上前的近侍官,大步上前直至他宽大辉煌的书桌前。 不管了!死就死吧,反正都是在古代,只是不知道死后可不可以因此回到她的现代,她豁出去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你又不爱我纳个鬼妃啊,你要纳妃还要看我愿不愿意,你想纳就纳啊,还要我的服从,我一是你的奴隶,二不是你的臣民,三更没有与你有任何牵连,凭什么你想纳就纳!”她冲至他跟前,双手纠起他的衣服,根本就一点都不顾形象与安危,也没注意到轩辕创空千金难买的错愕表情。 事实上,大厅之上除了她火大的连续不断的责骂,其余的人都成木像,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到底凭什么啊!我又不是这里的人,不属于这里,这里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别说灯光,连个茅房条件都差得要死,规矩繁多,衣服又难穿,还要每天七早八早起梳那高死的鬐,你以为我愿意的啊,还要我服从,我服从你谁服从了我啊,我讨厌这里,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我要回现代去,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啊!”说到最后,她已经由激动变为怒吼,“我才不要成为这里的啊!” 再乐观再怎么乐知天命,她也是不甘心受命运的摆布,这里的一切她都不熟悉,在这里她犹如刚出生的婴儿,一切都要重新学,他们的语言与她有一定的距离,她的行为别人又不能理解,这里又没有民主,没有知心的朋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为什么要呆在这里的啊! 一直以来被压抑在心里的不安与怨气全数暴发,落尘不能自持骗自己不想回去,她想的,她想的啊! 就算在二十一世纪她没有亲人,但她还是有一群患难与共的好朋友,还有山里面等着她去山里的小孩子,还有很多很多帮过她的长辈们,她并不是,并不是毫无牵挂的呀!她想回去,回去…… 落尘无法再欺骗自己,她吼得甚至没力气看轩辕创空必然嘲讽冷酷的表情,她已经没办法了,没有任何办法了呀…… 如果是梦,为什么还不醒呢,她不要熟悉这里,她不要产生感情,她不要处于两难,她只想回去,快点回去。 渴望的心压抑得太久,她无法再抵制,捉住创空双金针绣赫朱色文绫袍的也无力下垂,顺着缓缓蹲下身子慢慢环住自己,泪落终于成滂沱大雨。 轩辕创空怔然,刚刚她激昂训骂让他冷硬的心激荡不已,从一个敢如此靠近他,从没有一个人敢如此指责他,从没一个人敢如此的……激起他的心情,她耀眼得不容人忽视,被人顺从了太久,他几乎忘记了被人激起过的昂扬心情,她随之而来的怒吼哽咽也大出他意料之外,她是那么的真,那么的真。 忽然,他想握住她的真,想握住的这一种真,是他从未见过的真。 她明明哭得那么的凄惨,像他早已见惯的人,甚至是十分厌恶女人哭哭啼啼的,可是,她怎么可以哭得这么理所当然,如此耀眼得让人移不开视线,那么有生气,宫里的人性不是不是太冷过胆弱,就是太过沉闷与攻心计,而她,是如此与宫里格格不入,她哭得那无毫无禁忌。 不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更不是因为他是一个王。 他以为她是不特别的,留下她也不过是为了顺手而已,他没有多大所谓,在这世界,他只认两种人,一种是有用之材,一种是废物,但她两样皆不是,现在忽然间他却有不想放开她的念头。 心情,有了改变。 她的怒言他并没有听得太清,但却可以从中推敲出她话中十分明确的意思:她想离开! 他突然有些恼怒,不准!他不准! 轩辕创空立起身,挥手让将来上前把落尘拉下去侍卫斥了下去,趋向前,瞪视哭得睁不开眼的白夜落尘,“你已经回不去了!” 落尘哭得没空理会他的恶意反驳。 轩辕创空却无法忽视,“白夜落尘,你已经没法回去了!”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回去,我要回去你管得着吗?!”就算哭得凄惨,被哭得湿润的沙哑嗓音却恨恨的给他回驳回去,没办法她也要回去,管他千山万水,什么穿越时空,历史总会给她选择的机会,到时她一定要对他大笑三声,“轩辕创空,你少落井下石了!” 他阴沉的看着她,不满她的坚决,却也为她极有生气的话而心悸,他要的,就是这股生气,“回得去,你哭什么?”他冷讥。 “我只是沙子入眼了!”她抹去眼泪,决不诊断自己很没用的在这个臭面冷王面前哭了,在不负面前她还没有这样放纵过呢,今天却在他面前哭得这么失态,怎么都觉得有点糗,都是他的错! “好大的沙子,”这么可笑的借口也想得出啊,还敢瞪他! 怒极的同时却放下他尚未察觉的不安。 “是啊,你以为人人像你啊,沙子入都不流泪的,我自认我是凡人,”她站了起来,在他面前,她居然觉得自己小得可怜,他足足高她一个头有余,以前离得太远没有意识到,现在莫名的压迫感随他过近的体热而有些忐忑,他刚刚还说……对了!“我不会做你的妃子的!”她郑重的向他宣布,努力的抬头望他,可恶,没事长得这么高干嘛。 “那是以后的事,”莫名的,在她被泪水清洗过的如水般澄明的眸之下,他没有办法独制得很冷绝,“就你现在的行为,基本的四德都做不到,谈何做万人之上的妃。” 这男人,不带讥讽就不会说话了他!从头嫌到尾又为何要纳她为妃,当然,她不会自作多情以为他爱她,就他的专制和冷霸,能知道什么是爱吗?哈!哈!哈!别笑死她了! “我以后也做不到,所以你放我出宫。”如果可以离开,被贬她也愿了! “不可能,”原字不改,依然独栽得让她想扁他。 “为什么?”一再被拒绝,落尘很难不愤怒,虽然红肿的泪眸减弱了她的气势,但却晶灿得让深如子夜的冰瞳摇曳。 轩辕创空只是盯着她,拒绝回答。 白夜落尘忽觉压迫感加重,心不可遏止的有些慌张,今天的糗出了也够多了,看他的样子也没有向她妥协的意思,而且他的态度有些奇怪了,专注的目光让她寒毛尽起,像冷中又带点复杂的,总之,让人不安。所以…… “算了,这个问题日后讨论,我先退下了,”她边说边退,说到最后拔腿就跑,说她胆小鬼就好了,就是不想面对他那张太冷峻俦美的脸。 轩辕创空深沉的望她的离开,没有开口阻止,也挥手不让侍卫去拦她,自始自终,若有所思。 心已经决定。 第十章 夜见 风起 寒夜已深,轩辕创空一身双紫带金龙绣白袍,漫狂的黑发发上并没加冠,只是以金铂束住,只是尽管已御下霸气的王族装扮,但他浑身所散发的尊贵的王者气势仍是让人心悸。 他负手立在黑夜之中,一身冷气与威严似乎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仿若是强大的黑夜之神王。 “王,”一身白色长袍,腰间简单系了条玉带的俊秀男子尊敬的立在轩辕创空身后,温文的眉间绣着丝睿智的风华。 轩辕创空回首冷睇了他一眼,“还有何预言。” “王,”俊秀男子——即是杜尚别尔雅一笑,深意浓浓,“王已经强留住王该留的东西,现在只是需要时间,王总会明白的。” “就这样?”他冷哼一声,不可置否,“北正,你大神官的位置不是当来看的。” “这是当然,我的王,”杜尚别遥望星空,今夜灿星烂漫,却没有月亮,可是他的心却不安定起来,月呵,隐隐的叹息逸于夜气里化为尘埃,“臣说过,这‘东西’并不属于这里,她会至此,是……命运所强求,但臣亦不能保证日后她能否继续呆在这里。” “她不能离开!”他断然道,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决定的事不允许有任何的改变,尤其是他对她的兴趣反增不减后。 她,不能放! “这是臣知道,”杜尚别笑叹,“他”也是如此执着吧,所以才不惜……白夜落尘到底有何种能耐,能让人轻易的对她不放手,就算王肯放她走,“他”也会拼死再作一搏吧,“臣会尽力,不过……”他皱起剑眉,“我的王,那道门会在一时日再度开启,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那时若她决心要走,任谁也强留不住。” 尽管他和“他”一样,能有预知天命,而“他”更是能扭转乾坤,但他们毕竟不是神,不可能将历史全盘扭转。 而“他”更是倾尽了一切心力啊…… “你没有办法。”轩辕创空的问话冷而凌厉。 “是的,这是她的决择,任谁……也没有办法,”杜尚别点头,“能留下她已实属不易,若要她继续留下,只能,用心。” “心?心是什么东西。”他冷嗤,没法想像,只要他想要的无不手到擒来,人而已,又有何难,用心?!哼! “王,她不是东西。”杜尚别当然知道王心中所想,在他传统观念中,王根本没有过任何的柔情的想法,他自幼在一个冷而复杂的环境中成长,在懂情之前早已学会了掠夺的冷酷,他并不意外,“并不是掠夺便可以得到,王你要让她心甘情愿的留下,这样,才是根本之道,若心不在,空留躯体也无用。” 轩辕创空轻拂长袖,像是听到一个笑话,“这里她要什么有什么,有什么不甘愿……”倏地,他顿住。 到底凭什么啊!我又不是这里的人,不属于这里,这里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别说灯光,连个茅房条件都差得要死,规矩繁多,衣服又难穿,还要每天七早八早起梳那高死的鬐,你以为我愿意的啊,还要我服从,我服从你谁服从了我啊,我讨厌这里,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我要回现代去,我不要呆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啊! 我要回去,我要回去的啊,回去的啊…… 前几日,她激动又伤心的语言钻入他的耳边,打断他自以为是的话,让他冷怒不已。 她居然敢一点都不稀罕,不断的哭着,吼着,要回去。 他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不准不准! “所以,我的王,要留她不能用原来的方法,她不是平常人,”不然,也不会让“他”这么痴迷了啊,杜尚别叹气,从王向来没有任何情绪的黑眸中闪过的几许冷怒知道王已看出问题的所在。 白夜落尘不是一般人,她自由自在惯了,看作什么不在意,事实上事事都很细心,但她在宫里却显得什么都漠不关心,玩得凶,嬉闹得凶,却没有刻意去适应这里,行为与语言都没有融合到这里,可以看出,到了现在,她还不想呆在这里,不想适应这里,也许在她的意识中,她是一定可以回去的,所以要走得潇洒必须没有牵挂。 可见她要回去之心比谁都坚定。 “但她已经来了,”没有遇到她之前,或许说,在那日之前,她要走要死,他无所谓,他不在意,但现在,她休想逃脱! 杜尚别笑叹,王的自信与生俱来,也罢也罢了,从来便是不可解结一团,王日后自会明白,而他也相信,王是可以的,可以改变“他”的命运…… 那日还见竭王爷护着落尘的景象,杜尚别微叹,只是这一次,不知如何是好是坏罢了……他与落尘仅见一面,还无法探知得太多,只能,静观其变了啊…… 深夜寂寂,已然接近子时,寒风呼呼的吹着,天边一颗跳跃的异亮的星星引起杜尚别的注意。 静静看了片刻,杜尚别像是看出了什么,忽尔莞尔一笑,这个丫头,真不安份啊。 接收到王冷凝的眸光,杜沿别笑道: “王,夜开始不安静了。“ 第十一章 出逃 被逮(上) 山不来就我,我就来就山。 落尘可是很相信这句话的,人要自力更生嘛,不然永远没有出逃的时候啊,要人睡嘛,也不是难题,她是医者是个众所周知的事,要个药草也不是难事啊,所以她上药医房要了蔓陀罗花壹斤,生乌草、香白芷、当归、川芎各四钱,天南星一钱,据她所知,现在的他们还没有出现麻醉类一类的东东,所以她们只当是当她是在练药而已,唉,也怪她们太信她的,她煮的东西能吃吗,还乖乖给她给吃光了(主子的命令能不从吗),不然她要逃出她们的视线也真是太难了啊。眼下,终于放她一马了吧。 幸好不负将她的大背包送了过来,还听说他要见她,只是被拒绝了,以她的想法嘛,不负本来想借此来见她的,可惜呀可惜,他有专制的哥哥啊,所以被拦在门外了。 为什么不让不负见她?一个多月没见怪想他那老成的话语的,难不成他也像孤绝那样怕她毁了不负的前途才强留她在宫吗?还不惜纳她为妃?多一个女人和少一个女人都一样,反正他的后宫大得很? 哼,她才不如他的意呢,她是白夜落尘,不是普通女子,受过现代教育的她岂甘心沦为一帝王的众多女人之一?不好意思,她没有小以的伟大,天天的等待只为一个不会归来的无情男,真不明白小以这么冰雪聪明怎么会爱上这么冷的无情男子,她不知道轩辕创空是没有心的吗?她仍记得她这么说时,小以脸上的无悔。 “落尘,有些事情你不懂,我的一生只会有一个男人,而这个人就是他,纵然他若你所说的,可是这也是我爱他的地方,一个男人如果没有足够的无情,他是无法当一名帝王的。”莫小以浅笑望着她,与落尘一同坐在世宽湖中央的华亭之上——牡光亭上。“就是后宫女人的悲哀和幸福啊。” 周围湖光潋艳,和风轻轻的吹,湖水碧绿轻漾起阵阵涟猗,映照在她绝美的娇柔脸蛋上,这,是与落尘最不像的地方,小以有着绿逸的气质。但却是与落尘一见如故,感情好得很啊。 “小以,你真的是个傻瓜啊,这种男人,只适合当帝王啊,你还傻傻的把心给他呢,真是傻啊……”落尘轻叹,很难想像一个对另一个能够如此的无怨无悔,她承认,她就做不到了,她没法爱一个人到放弃了自我,过早的现实教会了她自私。 “落尘,你只是没有遇到你命定的而已,”莫小以轻轻拢袖,十分优雅动人,精致的脸蛋如画惑人,“若你遇到了……” “我可不想遇到!”落尘连忙喊停,说到她就怕了,“我这人啊,不适合谈爱情,尤其是你这一种,我可没法想像你一样,对一个男人这么无怨无悔,要是我啊,我可会跑的。” “跑?”她怔住,“心都被缚住了,还能跑到那里去呢?” 落尘被问住了,是啊,心都被缚住了,还能跑到那里去? 所以才要是在还没有被缚住之前,她要先逃跑啊…… “小以,你真的那么爱他吗,他这么专制又冷霸……” “你不懂的,尘,你只是没有看到他的另一面而已,”小以笑着打断她,“尘,我相信他是有心的,我相信的,只要我守在那里,总有一天,他会看到我的,而现在,我可以在他身边,那样就很好了,至少,我还有机会啊。” 落尘感动莫名,“小以,你比我还乐观啊你,我也相信你是行的!可是,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啊?我比他好多了。” “你啊”小以不由得被她逗出真心的笑意,“是啊,为什么你不是男的,也许我真会爱上你也不一定啊。” “是啊是啊,”她深觉可惜,“不过,小以,我想走了哦。“ “走?!走去那里?”莫小以微惊望她。 “出宫呀,呆在这里好闷,那个轩辕创空有病,居然,居然说要纳我为妃,有没有搞错呀,我和他又不熟,所以当然要逃跑呀……小以?”不经大脑话快说完才知道大条了,果然,一看小以,她原本微微开心的脸一片灰暗。 “难怪他会留你了,原来原来……”心很痛,莫小以笑得勉强,她以为尘会像她一样,只是无关重要的啊,她真的这样以为的啊……可是…… 她,十二岁进宫,她的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精心培训的,她受的板子,她受过的教训,也只为她一眼爱上的他,纵使他很少在意过她,但她却是陪他最长的选侍,她心甘情愿,因为她相信他是王,所以没有专情是可以原谅的。可是,可是。 他竟要纳她为妃!他要纳她为妃!这纵使是她,也不曾有过的殊荣呀,可是尘却…… 她,会比她差吗…… “我不想要的!真的,我不想要的啊!小以,是他脑袋有问题才会有这种想法的,”落尘连忙发誓,她不想失去一个可能是好朋友的人啊,她都是要走的人啊,不要在她心留下阴影啊,“小以,你不要多想,真的,不要多想啊,我和他没什么。” “我知道,尘,”小以眼复杂,许许伤悲隐在眼底,她的爱恋注定没有结局吗?努力了这么久,还是,还是比不上“她“吗,“尘,我都知道,可是,他要纳你为妃……” 心,还是被刺伤,她应该明白的,在那一天因采菊里遇上东闯西荡的落尘,还被她拉去一起捉鱼什么的,弄得天下大乱,可是王仍然,没有责罚她,她就该明白的啊,落尘已有太多的不同,而,落尘与“她”是这么相像的啊…… “他是个色王嘛,什么都不放过,所以你不要管他,等他的这阵子过去,他就会回到你身边啦,不过得不到就是最好的,你呀,爱他太深,他反而会不珍惜的,”落尘叹气。真麻烦啊,她讨厌解释啊。 得不到就是最好的?小以怔然,“尘……” “可是你比他爱你就是你的劣处啦,他会珍惜你才怪,”落尘俨然一个爱情专家,“你不要表现得太在乎他,就慢慢的冷漠对他,男人嘛,最贱,那样他就会为了得到你的心好好对你的。”看,多完美的结局啊。没想到她也有做爱情专家的作用啊。 “我做不到……”明明很爱他,怎么做成不爱他的样子? “你试试就行了,也不急的啊,又没要你一下子冷漠,你慢慢来啊,千万不要让他知道你有多爱他,这就行了。”依她对爱情的理解,差不多就是这样,“小以,先别说这个了,我先问你,这个宫的布局怎么样,还有出宫的路线。” 出宫的路线?!“你要这个做什么?” “我要出宫呀,”落尘怀疑她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 “你真的要出宫?可是王要纳你……” “停!这是他一个人的想法,本姑娘又没答应让他纳啊!”开什么玩笑啊,“小以,你把出宫路线给我吧,求求你啦,我真的不想呆在这里啊。”目前为止,只有小以可能会放她走,那些侍女侍卫都是那个轩辕王的手下,会帮她才怪。 “落尘,我不明白你……”这是所有女人的期盼,她却是要走?莫小以迷惑,如果是她,她只怕会高兴不怕会献上性命的去拥有啊。 为什么她却可以走得那潇脱。 “你不需要明白,你只需要帮我就好了,小以,我不会是你的威胁的,”落尘笑笑,俏皮眨眨眼,很严肃的话都显得调皮。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小以微微慌张。 “我知道啊,可是,小以,你愿意帮我吗?”落尘立起身,轻轻抖动身上衣服,让飘逸的衣服微微漾动,“呆在这里,我像是被缚住的鸟儿,小以,我想飞,你懂吗?” “落尘,”小以眼微离,她看到了,落尘眼中的洛寞,她是真的想走,好一会,她才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好,我告诉你!” 所以她现在才站在这里了,多亏了小以啊,把王宫的整个布局给了她,她才知道,小以是名大臣的之女,自幼向各方面发展,典型的才女啊。 这里分三殿四宫二十八城,三殿就是太微殿,紫微殿,还有天市殿,四宫便是青龙宫,白虎宫,玄武宫,以及朱雀宫。 二十八城里套有四宫,四宫里又紧镶三殿,环环相扣,套套相联,其中亭榭楼阁,山林湖泊更是数不胜数,三殿中又以太微殿为主殿,四宫中能青龙宫为主宫,主殿是轩辕创空所住之地,主宫则是召见大臣之地,而定坤殿又是主宫里一个小分殿。四宫三殿二十八城各司其责。而她所处在的地方是紫微殿,一般而言,王亲大臣如非是重要之事不然是不可以进入三殿之内的,除非有王的手谕令。 难怪不负想见得她却不得其门了。规矩真多呀。 三殿内守卫极严,一般是一刻钟一班,一班十二人,四宫则是半时辰一班,每班为十人,二十八城如此次之,总归三个字,严,严,严。 而这个紫微殿又分九苑,她就住在正对着太微殿三层里门之内的千蔚苑,要出去还真要过层层守卫。 但她也不盖的,有了小以的帮忙,加上她向来精准的方向感,而且她自幼穿山林,对复杂地形只要肯用心,就没什么不可被攻克的了,她听了小以说的宫里布局,加上她一个多月里的熟悉,没有十成也有八成的把握,她可不是盲目的到处闯啊。 轩辕创空想留她?哼,也要看她愿意不愿意被留啊。 小心背好背包,弄好衣服,免得又被拌,幸好熟悉了这么久总算有点习惯了,这宫里的衣服主要由裙,衫,帔三件组成,衫子下摆攘在裙腰里,肩上还有长围巾似的帔帛呢,裙装真的很麻烦,但现在准备裤子也来不及了,只好将就一下了。 里门,大门一般都有守卫,但子夜是他们交班时间,至少她有大概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可以逃脱,她要好好把握。 倚着精美的古典大门探头望向漆黑的夜暮,刚好看见不远处里门的的四名守卫打打呵欠,笑笑说些什么,望了屋里一眼,便拿着佩刀换班走人了,她跑出大门,闪身躲在长廊大木后等一刻钟巡一次的逻队巡过,她快快乐乐的对着有刻有“千蔚苑”的篆古文大门牌说再见,哦不,是永不再见,哈哈。 出了千蔚苑,还只是一个小开头,还要出紫微殿,四宫,和二十八城,再到宫墙处,才能闪人啊。 没事把宫建得那么大做什么呢,嫌每天不够走路吗,还好,她不会回来了。 一个晚上根本不够她走出这个庞大的王宫,所以她聪明偷了一套侍女所着之衣,白天一到,她就假装侍女便成了,混出宫去。 想想都很完美啊,白夜落尘掩去开怀的笑意,小心翼翼的穿过层层楼阁,不定期有那廊腰缦回的长廊。 在跳下长廊栏杆刹那,她忽觉得有人在窥视她!落尘立刻警觉的回首,在深夜里暮色深浓,只有虫鸣蛙叫,还有阵阵凉风,什么都没有。 刚刚巡逻队才过去,她藏在草丛里,他们没理由会发觉,可能是她多心了吧,可是那种感觉又是这么明显和熟悉。 既然如此……落尘挽起裙摆,用帔帛将碍事的长裙绑在腰间,露出洁白均称小腿肚,瞬间,无乎不可闻的抽气声入耳。 果真有人!!她转身——拔腿就跑! 她敏捷的穿过又臭又长的木廊后,又转入竹林小径,紫微殿名起得文雅,其中山山林林也是三殿之中为之最的,境色很幽美,环境也十分清静淡雅,不定期种了不少的竹子与花花草草,方便逃跑呀。 在竹林里东窜西窜的,她知道竹林外是一层层的楼阁与亭台,再穿过它们,但可以到达紫微殿的处的大门了。 落尘气息微乱,但却不心惊,被逮到顶多就逮回去,没什么好怕。 但……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消散,谁这么无聊呀,有本事面对面呀! 不管了!落尘知道自已不太可能逃得过的,她已经隐约知道是谁了!既然如此,她,干嘛还跑得这么累呀。 落尘利落的回身,瞪视空无一人的黑夜,环胸道:“既然都跟了这么久,为什么不现身阻止我,你没有这么胆小吧?” 静夜寂寂。 不出来?“不要躲躲藏藏的,这不是你的本性,本姑娘很大方的,现在,给我出来!” 良久,深沉的黑夜浮出一个黑色的身影。 “你知道是我。” 第十一章 出逃 被逮(中) “你知道是我。” 黑夜里,孤绝半边俊颊隐晦在黑暗里,半边与她水眸交接,俊颊上的疤忽隐忽显,声音虽低却少了冷意。 “能不知道吗?”她自嘲,被子他暗自跟了这么多次,暗杀了这么多次,她想认不出都难啊。真不知道和他有什么仇啊,老是跟着她。 她没好气的,却发现孤绝的眼神定在她脸上,没有移动,她低头,看自已露出小腿,莫怪他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呵呵,古人就是古人啊。 拉开腰际的帔帛,果然发现他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哈哈。 “说!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又为什么要杀我?”难得有这么好机会,此时不问更待何时? 孤绝却凝望着她,答非所问:“你为什么要离开?” “你先告诉我,”那有这么便宜的事啊,她问的他当她没到,他问的她就必须回答到。 才、不、干! “你为什么要离开?”他近乎固执的重复问道,没有一丝妥协的意思。 落尘气得干瞪眼,就是不回答,但又受不了他长长的凝望,似乎没时间没空间的距离,就可以这样望她,没有尽头。 又没有搞错,她和他没有这样的……情感好不好,还相顾无言呢,要不要流泪千行了呢?不过想到她就恶寒了啊。 好吧!她认输!她没法像他那样无动于衷,“我只是想离开而已,我讨厌束手束脚的,所以在没有被困死之前离开这里啊,现在……” “回去竭王爷那?” 这个哦,“我还没有想好,找不找他迟点再说喽,出了宫再说啊,”她笑哈哈的,东望西望,很难对一个人很严肃,她自在惯了啊,要她严肃不如叫严肃来肃她哦。就算孤绝是很冷的人也一样,她也没法很严肃很无情的对他啊。 但事实上她不打算找不负,而是回凤凰镇里去,对她而言,这里一切对她的诱惑不大,她对此的兴趣也不大,现在想的,只是想离开而已。天下之天靠她一身医术她就不信要她生存是一件难事。但这些就没必要和他说了。 可心,却知道她在逃避些什么啊…… 孤绝的心微微颤动,一线莫名的情绪倏然升起,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她,如果,如果她真是想要离开的话,他就可以不那么挣扎了吧。 如果她真的是要离开,真的要离开的话,他也可以不被困住了吧? 困死了自己,也困住了出路,也明知没有出路,可是他仍是想要找出一个出路。只因,他,真的,下不了手啊…… “好了,你可以说你为什么……”“你真的想离开吗?永远都不回来?”他只想清楚,坚定自己的心意,他真的想…… 又打断她的话,这人有没有学过礼仪的啊?“不离开我干嘛费这么大的劲啊?”还和小以套近乎呢,她自认不是善良之人,没啥利益她一般不会想到的。 与小以认识也一样啊,她细细思量过了,想要出宫,独自一人难成军,而且这宫错综复杂,小径大道不计其数,她一个绝不可能逃得出来的,那么,只能靠人来帮她,不负是远水难救近火,而宫里的侍卫更不用说了,她找他们她就是白痴了,那么,谁最适合呢? 在后宫里谁最怕某一个人得宠,或是,想要铲去所有女人,成为独尊的呢,她虽然很少看电视里的后廷之争,却也不乏常识,她常在现实中孤身一人生活,当然知道怎么在一个环境里生存下去而不被灭掉。而在宫里最可怕的是女人的妒忌,但可以帮她的,也只有女人的妒忌。 所以她打听好宫里有那些近侍的性格与特点,对症下药嘛,这是她学医最基本的要点了,而要在宫里打听消息太容易了,宫里最缺的就是秘密,只要问资深的待女便可以知晓,从五位近待中,小以出身最为高贵,是重臣之女,而且最为清高特别,心高气傲,依她的经验与眼光,落尘便把她设为可试用对象。 待设定好人物,当然要开始撒网啦,她打听了下她常会去的地方,然后故意在她会经过的地方开始大闹,开什么捉鱼大会烧烤大会,动员宫里的侍女侍卫,还假装不认识她是什么人,其实她是可以猜测出来的,她就是看到小以衣著华丽又有气度,一向第六感很准的她便猜测她应该是属于王的女人的那一类,毕竟在深宫里,只有有点地位的女人才可以行走得比较自由,而且还会打扮的比较高贵,就算是近侍也一样,毕竟是王的女人嘛,是王身边之人,当然是要多注意点啦。 然后将她拉进来,套近乎,纵然莫小以不屑于与下等人一起玩闹,但高雅有礼的她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就可勉强她进来,让她认识到她,慢慢认识她,短短时日,然后诱她的帮忙,不可否认,认识她是有目的,但用的却是真感情,小以人虽清高,却少了逼人的气势,所以在临走前,她才会帮她一把,希望有用吧,那招对男人可是屡试不爽的啊,希望轩辕创空属于普通男人的那一种吧。 不过宫里有太多的疑惑她没有解开,但现在她却没心去解,她很清楚她自己的极限在那里,再不离开,她怕呀…… “你真的那么想要离开?”他的声音逐渐吵哑,些许不可克制的情感泄露了出来。 承认吧,他早已动了心,在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在第一次感受到她给的温暖时候,在第一次……看到她笑的时候,他下不了手,完全下不了手,再是三番两次的有机会却仍是死死困住了自己,多想,自己可以自由的接近她,像竭王爷一样,与之相靠近,没有任何禁忌,但是他的使命……属于他的使命……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是她?这个问题已问了自己上千遍却仍是没有答案,只能折磨着自己的心智,国与她,何重何轻?他已经不能分辨了。 “你这不是废话,不想走晚上我出来逛街看病人呀,这里的太医这么多,我可不敢班门弄斧,”不过,前提是那些太医有像她这样的现在医学知识,其实出来外面,她也可以做边做郎中边逛去凤凰镇呀,地形她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上次来时她干嘛要慢吞吞的呀,就是为了看地形,以便可以回去呀。 孤绝认真的看了她半晌,她的明眸清澈如水,没有一丝说谎的痕迹,心动摇了起来,既然如此,既然如此…… 他可不可以自私一些,可不可以…… 孤绝冷清的眼极快的闪过复杂的情感,张口欲言,声音却极为沙哑而醇厚,不再清冷:“那你跟我……” 但倏地,顿住了口,望向黑夜的深处,卧疤的俊颜刹那间苍白如雪。 怎么了?白夜落尘刚刚想问,冷冷的讥诮顺着凉风直刺过来! “的确特别啊今晚!” 第十一章 出逃 被逮(下) 轩辕创空! 真倒霉啊真倒霉,才认为自己还有点运可以走的,但来到古代那霉运真的已经爱上她,简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个孤绝已经够她受的了,冰王也来了啊,她想逃的话还是做梦呀。 先是孤绝后来个轩辕创空,双方的夹攻,她自是有翅也难飞呀,要不要不负也来下,今晚开联欢会不是…… 真是倒霉得要命,她的霉运何时才走完啊? “是啊,今晚天气好嘛,出来走走不会犯你轩辕国法律吧?”落尘扬起假笑,非常理直气壮。绝不心虚。 气势气势呀!而且听习惯他的冷言冷语,谁怕你呀! “参见王。”孤绝直到落尘回话才猛然惊醒,半跪于地,面如死灰,丝丝绝望已覆在眼底。 “哼,”轩辕创空冷然,冰眸相当不悦,“孤绝,看来朕的话对你而言是没用了。” “臣不敢,”孤绝声音低沉,不卑不亢,但有不安,“王,夜已深,王不应没带侍卫而出殿。请王以自身安全为重。”夜,是隐藏的天然屏障,有些暗在余党还没有完全没有被清除,王是一国之君,安全是重中之重。 “宵小之辈,不足轻重,”轩辕创空冷言道:“身为一等侍卫都不见人影,妄论他人。” 孤绝微惊,听出向来情绪冷淡的主子的愠怒,王向来不显喜怒,他的心更为绝望,“臣的错,臣甘愿受罚。” “去奉法处受罚。” 奉法处是轩辕国最为严酷的地方,其中刑法千奇百怪,而且极为严酷,里面分几个阶级,第一级一般是犯了错的侍卫侍女令罚的地方,最高级的第九级则是叛国者的刑法,各不相同,但都十分残酷。 “是”孤绝领命,略为迟疑了一下,还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望他的白夜落尘,再弯身退离,苦涩已盈满了心。 “又想逃往何处,”轩辕创空冷睨着自以为一步一步退得毫无痕迹的白夜落尘。 咦!怎么这么快他俩就说完了?落尘认命的假笑,“我只是到处看看……咦!孤绝那个冰块呢?”没留意也没心留意他们在聊什么的落尘,定睛一瞄,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人她都不知道的?“真过份啊,要走也不说一声啊,哎,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啦,我也该打道回府啊,所以我们……” 就此告别了啊还没说出就被他打断:“又想逃?” “对……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呢,”不小心把心思应出来的落尘立刻亡羊补牢,她在吟诗,不是在应他的话啊。 “这么晚不睡,出来吟诗,你很大的兴致,”轩辕创空语气如冰,冷若寒流。“我喜欢,我爱,我兴趣,你管我。”白夜落尘听惯他的冷调调,没感觉。 “喜欢?!”轩辕创空危险的黑眸又幽深又复杂,与以往不同的是,闪烁着恶意的豪光,很好,既然她如此道,他也从善从流:“既然你这么喜欢夜吟,这晚朕陪你夜吟一整夜。” 他卯时就要上朝,睡与不睡对他而言没什么差别。 嘎?!没料到他有此一着的落尘傻眼,连忙干笑,“不,不用了,我……哦不,草民乃是一介平民,不敢劳烦尊驾,我自己来就好,我自己就好。” 开玩笑,让他陪她,她直接去跳湖比较快啊,天气又那么凉,他比孤绝冷十倍不止,跟他一整晚,她八成与冰雕相去不远了,为了他,多不值!她很爱惜生命的。 “无防,朕纾尊降贵,”他轻掸衣袖,一派悠闲,又冷得让人不容拒绝,“来人。” 落尘还来不及斥诉他的说法,便见他叫人,呆了下,唤人干嘛,他不是真的想…… 囧~~她现在后悔了还来不来得及?她不是很想和他相处啊。 “奴才们在,”从竹林的另一处传来整齐的请命声,听起来没有三十人也有二十几人的啊。 果然是帝王啊!走两步路都一大堆人跟左跟右的,老爱炫耀! “准备好茶水与亭子,朕要听落儿吟诗一整夜,”看到落尘的不屑的表情没动怒也没解释,冷声吩咐着,尤其是说到“一整夜”时,停顿得特别故意。 “是,”一干人等立刻着手去办。 刚刚听到“落儿”二字时,落尘有些缓不过神来,他虽唤得亲密却又不带一丝亲昵,与平时的冷调子没什么不同,但还没有抗议他唤她的叫法,他话中的意思却让她有着不好的预感啊。 他,他不是当真了吧? “不,不用麻烦了,”她干笑,连连后退,“你是王耶,怎好和小女子浪费你宝贵的时间呢,多不值呀,而且……而且你还要早朝……对!要是让我害到你明儿没精神上早朝,那我的罪就大了啊,轩辕……哦不,王,王上,”是这样叫吧,“你忙你的,真的,不用管我,啊,你听,好象有人唤我了,我先走……你干吗捉我啊?” 轩辕创明眼手快,捉住她想逃的步伐,扬起略带冷气的剑眉:“同样的技量不需要一再重复,你开得头,就应该自己结束。” “我又没说要……”反驳的话终究在他又冷又寒又不带一丝商量的黑眸里化为一片风声,眼一定,她豁出去了,“一整夜就一整夜,谁怕谁呢,到时别哭着让我给你睡就好。” 不睡就不睡!她又不是没有熬过夜,更不是爱美一族讲什么美容觉,有他陪,也好,反正也不是只能她一人没得睡,还有,要听诗是吧。 “你要听诗是吧,”被带进准备好的湖心小亭子里,亭子四边点起灯笼,摆上暖和的暖炉和精致的小甜品,为夜的凉气添上几许温暖和颜,落尘笑容可掬的一把坐下,根本不管周围侍卫有多惊讶她大不敬的动作。 轩辕创空颔首,看她那又水灵的眸滴滴转,他知道她脑袋又是一堆小主意,无防,他就看她想玩些什么。 “要我吟诗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说出我诗中的意思,”落尘说得一本正经,天知道她一本正经时通常是她最不安份的时候了,“或者说猜也是可以的。” “说,”轩辕创空亦坐下,冷眸锁住她闪闪发亮的清眸,没有迟疑。 这么爽快哦,哈哈,到时出臭她绝对不会同情他的啊,落尘自幼不安份,总对些好玩的东西上瘾,就连跟着师父也一样,师父胡子长头发白,她当然是比不上他的啦,但是她却爱和师父玩些小小的谜语,这是他们师徒两的乐趣呀,眼下,她刚好拿来用下,好好难一下轩辕创空,让他好好丢下脸才行啊,他为一国之君,总不会事事都会吧,尤其是像谜语这种小小的事,这还不挫挫他的锐气,想想都觉得很爽啊。 白夜落尘笑意甜甜,望了眼周围挂起的暖暖灯笼,心有了想法,朗声道: “口抹胭脂一点红,随你万里到西东。 竹丝皮纸纵然密,也怕旁人一口风。” 一口气念完,落尘笑滋滋的捧起刚刚才沏好发出清香的顶尖茶,第一次不带任何敌意的看着轩辕创空,快出糗吧快出糗吧,她等着呢。 只见轩辕创空好整以瑕的端起茶,先是轻闻,再慢慢的抿了一口清茶,才慢吞吞看她相当期待的眼一眼,道: “竹将军筑城自卫,纸将军四边包围, 铁将军穿城而过,木将军把住后背。” 凝视到白夜落尘错愕得十分彻底的表情,轩辕创空一丝笑意终于突破他那幽暗无波的冰眸扩散开来,颇有心情。 自为帝王,当然是各方知识皆有步涉,但在于是精与不精而言,但他的大神官,杜尚别可是个制谜对联高手,与他略有交流的创空当然也是不会差到那里去,只是鲜为人知。 他、他怎么这么快就猜中了?还以反制谜来答她?落尘瞪眼,别急别急,也许是他误猜误中的。 “不行,你要说出来,”她不死心,就真不信他能猜中,他一个古人的智商怎么可以比她还高,她不甘心啊。 轩辕创空意有所指的望了眼灯笼,“要用得着朕说吗?” 他那一眼已经答了,落尘扁扁嘴,决定再来几首,就看他这个瞎猫能碰到几只死老鼠。 落尘想了想,眨眨如水清眸,道: “粗似炭,圆似湖,却得小口一点红,伴得郎君过一夜,泪水汪汪到天明。” 她别有用意的叹气道,似乎十分不愿意的,以物拟人的用意特别高,就不信他听不出她言外之意,道罢,双眸十分哀怨的看着他,仿佛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 控诉呀控诉! 轩辕创空被她生动的表情逗出一丝笑意,她向来不掩饰她的心情,开心则笑,难过则哭,这是他最欣赏也是最不欣赏她的地方,他欣赏她的真,却不乐于她这一面让他人看到。 她,只能是他的。他想藏起她的一切,成为他的,但现在还不急,对她,他知道不能操之过急。 所以他愿意等。 他欣赏会她由哀怨变为看好戏的样子,连思索都不必,直接道: “一条白蛇在乌江,乌江两岸发光芒,乌江有水蛇吐信,乌江没水命就就亡。” 他亦喻意深厚,以她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测。 好呀!竟敢威协她!有没有天理,果然是超专制远古帝王呀! 好啊,不放她是吧,那好,她就不信他今晚什么糗都不会出,那她多没意思呀,空空浪费了一个晚上。 细细思索了会,她双眸倏地一亮,哈,有了: “兔口出,入鸡肠,看是圆写是方。” 她笑的得意:“还要说出何种缘由,不能空猜测的啊。” 这个够难了吧,这道谜题可是师父出给她的,她想了好久,都猜不出所意来,都不知道前两句有何用意,后两倒是很好理解,但要想通前两句有些难了啊。 轩辕创空冰瞳闪了闪,闪烁着笑意,看她信心满满,不可否认,十分赏心悦目,道: “画是圆,写是方。” 她才想抗议他干嘛跟着她的意思念,准备好好的嘲笑一下他,他却不紧不慢的接着道: “寒时短,热时长。“ 白夜落尘哑口无言!在他轻笑中忿忿不平合上她过度惊讶的嘴巴,好不服气:“你怎么猜着的啊?” 不公平不公平!她费了好些心思才猜中的啊,他怎么能想都不用想就直接道出答案啊,他有比她聪明吗? “兔为卯时,鸡为酉时,日自卯时而出,酉时而落,时辰历法,朕可能不熟么?”轩辕创空微勾唇角,而且这一道谜题……一丝锐光闪过。 “不行不行,再来再来,”这一下可真激起浇尘的兴致来了,谜遇知已千道少,实在难得啊,没想到轩辕创空也这么有兴致,对这些有些研究呢,有趣有趣啊,不好好玩下怎么行啊,很久都没有这样的乐趣。 看来,轩辕创空也是不错的嘛。 在侍女侍卫们极度讶错愕中,凉风习习的夜幕下,暖炉的暖暖的包围中,两人饶有兴致的斗了一晚的诗谜。 直至天之既白。 第十二章 困住 说服 呼~~好困呀! 她可不可以后悔那天晚上和他玩了一整夜啊?她又不是帝王,用不着天天上朝下朝,有事可忙的样子是不,但是,该死就在这个但、是之上! 当然那天晚上和他斗谜的乐趣根本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她还是很坚持她自己本身的想法,本来嘛,她不是一个轻易会向现实妥协之人啊,所以就算那天晚上轩辕创空对她的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冷冰冰的,偶尔还会有让她很心惊的表情呢,性格也越来越人性了,但姑娘她才不稀罕呢,她还是宁愿他就是初见她的那种死人样,因为她还是要离开的啊。 所以那天被逮到了也没关系,什么叫一浪接一浪懂不?她很有斗争精神的,所以她安静了几天后,又开始备逃亡之路,本来也可很顺利的,可是现在她想逃,绝对是难事中的难事,她,后悔了可不可以?所以,所以……把她手上东东摘了吧,那,多不好看呀! 白夜落尘无奈的瞪视手上的像是十分精美的“手镯”,但它真的是手镯吗?她可不会期待像轩辕创空这种冰男会送女子的玩意给她咧,这根本就是一个笳锁,它虽然外表十分精致大方,其上还缀有各种玛脑和宝石,但是,手镯合并处延伸出一条精钢所造的链子,而且保证是连大刀也砍不断的那一种,而链子那一头,就在轩辕创空手上! 他以为他在溜狗呀他! 话说轩辕创空虽然加强了宫得守卫和巡逻,但昨晚的她却是运用自己的智商,非常“顺利”的逃到了宫里最外那一层才他逮到的,他当时那个表情丰富呀,只可以用铁青加冰冷加怒气再加上冲动来形容,于是,在盛怒之中给她套上这个东东,还哼了一句,说看她今后怎么逃! 于是开始了她悲惨的生活了,昨晚面对了他一个晚上她连睡都不敢睡他却当是没事人似的,这还不够,待天快亮时她终于抵不住睡意要睡着时,近侍宦官上前禀报要上朝了,她连个抗议都来不及,直接被拉去上朝了——当然是在幕后听“朝”,幸好链子够长,不然她就死定了,肯定成了杨贵妃二号,说她破坏朝政。不知道还要不要来个宛转蛾眉马前死呢。 无论她如何费尽口舌想说服他,但总能一两句单音节的话就能打发她,或者干脆就不理她了,只管看他的家国大事,完全不顾她的死活。 对于她的瞪视,他完全可以不痛不痒的,像是一点也有注意到她,依旧批着他的奏章,只是——带得丝丝愉悦的冷眸已泄露他的在意,她蹦蹦跳跳的没刻安份的个性很难让人心生抗拒。 可恶!为什么他能悠闲的批他的奏章而她必须闷在这里和他一起无聊?放她去睡觉也好,可他听到她想睡的想法后只是命人抬了一张躺椅过来,说是给她好好休息,但在他虎视眈眈的情况下谁睡的着呀,又不是猪,知道快要被宰还睡好吃好的。 他凭什么要她陪他受罪啊,这里是书房,不是说女人禁止进入的吗,她不想要特权啊好不好?! 不过呆在这里她发现件好玩的事,原来古代的牙签居然是书签的意思,害她闹了个好大的笑话啊,本来嘛,说完饭牙里有东东当然要用牙签的啊,谁知道她一说他们就拿了个书签给她还纳闷用这个“牙签”剔什么牙呢,后来她才知道,原来她们是用丝线的。而且这里书都是经典的古文,虽然她从师父那里学过,但看惯了有标点的现代文章,她一看无数个星星就和她招手了,所以放过她吧。她,真的很想很想,逃跑啊。 但——看到手上精致又好牢固的的链子,她如气鼓的气球一下子被戳破,她自认没有断钢劈铁的能力。 自怨了好一会,她又跳起,凭什么他这么无情的不管她的死活,她就要乖乖的听话,哼,她不好过,他也别想好过,外面天气这么好,起码也要让他给她出去逛逛,她喜欢自由的生活啊。 “我肚子饿了。”叉起小蛮腰,白夜落尘实在受不了他的漠然,对他十分张狂宣布道,活像他是她的厨师似的。 “桌上有甜点。”足足有九九八十一款,随她喜欢。 “我吃甜的不饱,只会让我更饿,”她偏不如他的意,再说看到那小山似的甜点看到就饱了,更别说吃了。 “那就上膳……” “我不想吃饭,”她赶紧打断他的吩咐上膳的口令,她又不是真的饿了,也不满他如对调皮女儿的口气,又冷又无奈。 “那你想怎么样。”他终于将笔放下,口气淡然却无不耐,若落尘细心点还可以捕捉到他眼中闪烁的笑意。 怎——么——样?!他还好意思问?! “你把我放了就什么问题都没有了,”落尘回答得相当无辜,慢悠悠的踱至他跟前。 他扬眉,答案千篇一律:“不可能。” 又是这个答案?!落尘笑得狰狞,没心情陪他玩下去,“那就是你想怎么样啊你,难不成你还想困我一辈子,好呀,我给你机会。” 拿他莫可奈何又怎么样,她就不信他要困她一辈子,总不可能的吧,连如厕换衣都要在一起,还要相距不远,她就不信他受得了,毕竟一国之君啊,人中之龙,不会这样委屈自己吧。 她只吓唬一下他而已,没想到他竟驻笑认真思考,而后点头,“也不无可能。”有她在,他的日子不再乏味的只有朝政。 他、他当真了!落尘连忙亡羊补牢,计好笑道:“刚才只是一个胡言乱语,你千万别当真啊,人生这么美好,何必斤斤计较呢。又不是卖猪肉呢,这种想法想想就好,千万别付之行动啊。”她的日子还很长,不想这么惨的过下去的啊。 他撑额,点头附和,在她漾开松口气的笑靥之际,不轻不重的加上一句:“就如此决定。” 他不是付之行动,而是已经在行动。 白夜落尘当下成了苦瓜脸,“轩辕创空……” “创空。” 嘎?他叫他自己干嘛,又不好听! “朕允许你喊朕的名字,”被她可爱的困惑表情逗出一丝笑意,他发现逗她是一件很让人愉快的事,他靠向椅背,慷慨的道,冰瞳已渐渐融化。 自大狂!“才不要呢!”她跳脚:“还你允许呢,本姑娘根本就不稀罕叫你,再说了,我肯叫你已是给你天大的面子,你该叩头谢恩我肯叫你哦,笨蛋!” 比自大,谁不会呀。 她十分狂妄的话让他皱眉,“什么是笨蛋?”见她奸笑的想加上几句,他接着道:“别骂朕听不懂的话。” “听不懂是你自己笨啊,怪不了别人呢。”她学他趾高气扬,顺手将他的桌上尚未动过的极品好茶一口喝光,对于周围人惊愕的眼光,她习惯得无睹了。“求我呀,求得我开心,说不定我也许会考虑了告诉你什么意思。” 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创空很难不勾唇角,但仍是冷漠的看一眼毫无禁忌的坐上他龙桌的女人,视线又回到自始自终没换过的奏章上。 他怎么不理她了?她连忙笑得甜甜的,“不求我也是行的,我网开一面,你叫我一声大姐大大,不然倒杯茶谢恩,再不然就唱个小曲儿,放开我也行的……嘿……轩辕创空……你还在不……归魂喽……”见他不理她,她就在他耳边小吵小闹,就不信他可以继续当她没到,“快归来喽……我只会医人不会招魂……魂归来兮……” “你够了。”终是无法漠视,他放下手中折子,冷漠平静的表相被打破,被她激得又好气又好笑,越说越过分,完全没有道理可言,她的歪点多到数不清。 才没够呢!她扮个鬼脸,“是你把我绑在你身边的,我会吵也是你的错,如果你不绑我,我会吵得到你吗,总之一句话,都、是、你、的、错!”一副她吵有理他绑有罪的控诉表情。 “那你想怎么样?”他揉着向来紧绷的眉心,败给她了。 “放开我……不然,带我出去走走。”见他又要变脸,她立刻识相的转个弯,反正老是老调重弹她也很累啊,“不许拒绝,你只能选一个。” 不能再退却了,她绝对要坚持到底,这偌大书房会困死她的。 见她坚决的样子,轩辕创空勾唇,她眼中希望与深藏的黑暗让他无法无情的拒绝,至到她那快乐的笑靥如花绽开,开心的欢呼,他才发现自己应允了,而她的那快乐的样子竟让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的退步了。 第十三章 笑意 愉厚 落尘站在庞然大物前,与它大眼对小眼。 她后悔了,其实呆在书房也是挺不错的,坐一下,休息一下,玩一下,一天的时间很快就可以过了啊,也不一定非要出门啊,再说天气这么晴朗完全不适合出门,多晒呀,她可是很爱护自己的皮肤的,晒黑了多不好看呀,又没有防晒霜和美白霜。 而且屋里有茶水又有点心,还有书可以看,最最重要的是……房里没有危险呀。呜…… “怎么了?”创空拉住她装作若无其事正欲走开的白夜落尘,笑意愈发浓厚,她躲逃的动作太明显,还要装作很镇定的逞强。 他们现在正处于马厩,这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两队侍卫与侍女分别排开,恭恭敬敬的准备好一切。 “那,轩辕创空,我们还是回屋好了,你是一个好帝王,应当日理万机,怎么好陪我这个小人物浪费时间呢,都是我的错,我们还是回去吧!”她哂笑,十分主动,为了她的小命,她认了! “你不是说屋里无聊?”他环胸,似笑非笑,凝望她俏皮的神情,愉悦像是泉水,不断从内心深处涌上,涨满了他冷硬的心。 他不细究这愉悦从何而来,有种情感越积越厚,这种前所未有过的感觉,他并不排斥。 “无聊?不会呀,我觉得很很好啊,所以我们还是回屋吧。”要是知道他要带她来这里,她怎么也不会大唱无聊的,无聊总比没命好吧,她要是骑上这个四脚怪兽,她非去掉半条命不可。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看到这种名为马的动物时可是兴致勃勃的,准备来场征服大赛呢,结果上到去没多久,它就狂性大发,拼命的想要把她从马上甩下去,幸得孤绝飞身把她救了下来,不然早成了乱蹄下的亡魂了,这事可别不负气坏了,勒命她不许再靠近这种动物不只,还换了所有烈性的马,换上了温顺的母马,可让她被嘲笑久了。 也因为这次意外,让她开始对马心生恐惧,这种生物,她还是远离比较好一点,至少三丈为距离。不然再来一次她可不认为她有这么幸运了。 “已经出来了,无谓空跑一趟,”他拉住她,心中明了她的想法,冷瞳中闪烁点点恶意,“朕的土地宽广,足够让你不无聊。” 这样啊,“我们走路去?这样又可以锻炼身体又可以慢慢欣赏风景。”她很积极的建议,非常期待。 “只怕你走到腿断还是原地打转。”他浮出浅浅的微笑,她生机勃勃的样子是宫里最缺少的东西。 如此有生气,少了宫里的沉冷,温暖他的身心,空乏的世界不再只是有沉闷,找不一个可期待的日后,千篇一律的生活不再无趣味,有了她,仿佛,他的世界终于有点生气了。 那……“那就去花园里好了,那也不会无聊,”反正她怎么都不愿意上马。 “落儿。”低唤。 “嗯?”期待的水眸映入他的深黑冰瞳,闪闪发亮。 “非去不可。”决断如铁,没有转环的余地。 什么嘛!“反正你不许叫我骑这种庞杂,我宁死不从。”落尘气呼呼的戳了戳她身后的黑色骏马,本想再戳几下以表坚决,却听它怒而一呼出沉重的气流,她立刻收手,讨好的笑了笑,“我不是说你我不是说你,真的,马大哥,呃……”黑溜溜的大马眼狠瞪着她,她立刻指向轩辕创空,“我是在说他,说他呢,你别生气啊,”呜,人落古代受马欺,这是什么世界啊。 她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引起侍从们的忍俊不禁,王也没生气,君王已为她破太多原则,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让人莞尔的场景,甚至希望天天如此,落尘姑娘个性好玩,点子又多,而且从来不轻视他们,从不当他们是奴才。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主子,不定期细心的注意他们的身体,还不顾身份医治他们,不当他们的性命是稻草,而且。 落尘的到来让死气沉沉的皇宫多了许多生气。 “你该知道,拥有决定权的人是我,而不是马,”她竟拿他和马相比,而他竟还比不过马,很好,非常好,轩辕创空脸色倏然阴沉。 一股巨寒从脚步窜起,白夜落尘打了个冷战,有些人真的得罪不得呀,“轩……哦不,创空大王,你大人有大量呀,别跟小女子计较,那,那多不好看啊。” 她得笑得勉强,节节后退。 “朕的心胸恰好很狭窄,”他冷睇着她, “所以……”他停顿得特别故意,“朕决定了,我们一定要好好练习一下骑马之道。” 不、是、吧?!“呆在屋里也很好啊,也可以练习一下你的心胸,君王嘛,心怀若谷才行的啊,再说,我们也可以欣赏别人骑马呀,那多有乐趣,还可以当戏看呢。”只要那个戏主不是她就好了。 “这样吗?”他似是沉思,像是被说动了。 原来已经绝望的落尘大喜,连忙步至他身旁,加把劲劝说:“是啊是啊,屋里多好啊,风景宜人,还有茶点侍候,而我保证不打扰你办公了,我发誓,”我只会整死你!哼! “是挺不错的,”他颔首,她讨喜的俏皮让笑意从冷眸扩散至心间,“但你不会骑马是不行的,所以在未在教会之前……”扣住她瞄到不妙就想逃了手,“决不回去。”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 “轩、辕、创、空,你这个骗子!”这个奸诈的臭男人,居然……居然,落尘望见他笑意十足的眸,和讥笑表情,知道自己上当了,可恶可恶,尤其见他的笑意还不收敛,还扩越大,迷人是迷人啦,但嘲笑的对象是自己就不好玩了,什么嘛!居然一直在看她的笑话! 过份过份!越想越气的落尘绝不是有仇不报的人,最后实在忍不过,落尘一把拉起他扣住她的厚实大掌,做出了她从懂事以来就没有做过的事! 轩辕创空动作一顿,不可思议的瞪视气到幼稚的女子,错愕的表情千年难得一见,愣得像天倒塌都不会让他这么惊异,然后,为了回她,他也做了他从出生以来就没做过的大事,他看着手上的齿印—— 放声大笑,震惊了身后的一大群人。 王竟笑了,竟然还是大笑!而且王大笑的样子俊得……总之让一大堆侍女被迷倒下了。尤其是刚到那两个人,更是顿住无法动弹。 “你你你,”原本也深深觉得自己十分之幼稚,而且幼稚得十分变态的落尘已经十分窘了,已经很后悔做出这么丢脸的动作,还在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看那些侍卫侍女,还有夸张得已晕了过去,她已经想把自己埋进洞,他居然还给她大笑,嫌她不够丢人是吧。 但不咬也已经咬了,要后悔也找不到时光倒流机,呜呜呜,为什么现在水廉洞天还不出现啊,她要时光倒流啊,回到刚刚那个时刻,她一定不咬他——她扁他! “走吧,我带你去看我的大好河山,“大笑愉悦了身心,让轩辕创空换的自称犹不自知,却让不远处顿住的两人脸色更为苍白,如同白纸。 “我不要,我才不要!”这下,落尘什么脸红都忘了,也顾不了,立刻转身想逃跑。 但就半会,不到一刻,她便了解了一个十分让她扼腕兼气愤的事—— 她、拉、不、动、他!!!! 第十四章 御风 情动 御马乘风是一种怎么样的自由?落尘总算体会到了。 虽然刚刚上马时,她对强迫性要她上马的轩辕创空骂个狗血淋头——当然是在心里,而且还要共乘一骑!她虽然不会骑,但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呀。(其实是她自己要的,但死不这样认为。) 但是,刚刚开始的咒骂与怒气被迎面而来的凉风打散,驰骋于平坦的草原与树林相间的广阔天地给她带来自由的感觉,天地的宽广与无边的自然的美景诱去她拟智,所有的不满怒言化作一片惊叹,不甘愿也被美好的感觉拉平。达达的马蹄声很是好听,忽地,她想起不知道在那一本书上看这的一句话: 我达达的马蹄是个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只是过客。 是呵,她只能是一个过客!再怎么美这个世界,她也许只能是个过客呀! 不要想了!落尘倏拉回自己的思绪,不愿再拿这个来困扰自己,有花堪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呀,不再想了吧,享受风的洗礼,让它带去她的困惑。 真的很舒服!风像是精灵,纠缠上她的发,调皮的让她身上飞舞旋转,衣袂飘扬,轻绸如云散开,在马上翻飞成浪。天生的淡香随风飘,缠绕上轩辕创的空的身,还有心。 她若是风的仙子。 轩辕创空凝望怀前的她笑颜甜甜,侍着他在她身后把住,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会掉下去,双手大张,衣袖和风飞,长发被风吹乱,自由飞舞,心没由来一紧,下意识抱紧她,不让她飞走,她仿若是仙,不属于这里。 不!他不允许!在他已经陷进去以后,他!绝不允许!她若是仙,他就把她扯下来!永远不放开! 痛?!白夜落尘秀眉微紧,不解的回首,却意外撞入他虽冷却意味深浓的无底冰瞳,心狠狠地一悸,她立刻移开视线,假装用力的欣赏风景。 她没看见她没看见!那样深情痴迷的眼睛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比孤绝还冷的冰王身上呢,怎么想都不可能,她看错了看错了! 哎,风景那么好,她欣赏欣赏风景去。 可心,却已经不安定起来。 “怎么了?”怀中的她突然安静,眼眸又开始游离,轩辕创空邹眉,这不是好现象,代表她的心又开始打歪主意了,又或者说,又准备想逃离他了。 妄想! “看风景喽,啧!难不成还能跳舞啊?”白夜落尘没好气,不太敢回头望他,怕一头溺死,多不值呀,真想下马啊。 但她不会挣扎,他用了这么大的力气,想动一下他也难啊,她甭火上加油了,兵来之,将挡,水来之,土掩,他这么狂妄自大,而且又冷的人不能硬对硬啊。 再说了,就算不用回头,她也知道身后远远的跟着一大群侍卫,说劳师动众不为过,骑个马还要一锅蜂的侍卫跟着,真不是幸还是不幸啊,但如果她想逃,怎一个难字了得啊? 懒人不做勤事,与其做无用功倒不如保有实力,现在他防她防得像贼似的,首要任务就是要降下他的戒心,再找时机。 跳舞?!“你想跳也无防,”他微勾唇,眸色深浓,她话中的一丝忐忑瞒不了他。 创空慢下马速,手收紧。 “不好意思,本姑娘一不会跳舞,二不会下厨,三不会女红,四……余下日后补充,让你失望,真不好意思,不过你肯献上一舞的话说不定引起我灵感大发,帮你欣赏欣赏,”她皮笑肉不笑,开玩笑,想她跳舞,不如别舞来跳她哦,跳马还差不多呢,“轩辕创空,你抱得那紧干嘛?我又不是金子,”腰被越收越紧,简直不像话了,当她的便宜好占不是,她气恼。 死冰块,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懂不懂,但看他这么狂,要他懂还真不如叫母猪上树。 “你想掉下马?”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得嗅不出一丝威胁,但与他的手劲与了反比。 “有你在,我想掉下马还真难,”她反唇,忍着想把他踹下马的冲动。 不是不敢,而是现在她不会控马,踹下他附加了她,那,多不值呀,后面又有那么多观众,她淑女的形象还是要维持的。 他一愣,冷眸里锁住的笑意倾泄而出,该怎么说她呢,外表无害,实则机灵得很,言语独到而有理。 “落儿……”他不由得低叹。 她身子一僵,立刻兴高采烈的指向随着景色的变幻,步出树林后的一方湖泊,饶有兴致:“轩辕创空,那里有湖,有湖就一定有鱼,我们快过去,好久没烤鱼了!”真怀念烤鱼的味道啊,以往她自由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多了一堆门神,走个路像鞭炮那样,身后一大串!•; 烤鱼!轩辕创空冷斥道:“这是皇宫禁地,不可随意生火,”她的脑袋净装的是什么,老是有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你若想吃……” “要下人呈上多没意思啊,自己劳动去足有意思多了好不好,”落尘俏声打断,眨眨水灵的眸,掩去浮出的一丝黯然,“自已动手,丰衣足食呀,轩辕创空你该不会连捉鱼都不会吧。”她掩口咯笑,“我绝对不笑你连捉鱼都不会的,不笑不笑。”可声音却明目张胆的露着笑意。 她这家伙!轩辕创空没见过比她还睁眼说瞎话的人,无奈的神色软化了他向来不近人情的峻颜,策马步向那湖,直接轻巧的拉她下马。 “其实捉鱼很简单的啊,你不会也没事,我教你就好……”却见他自己已在离湖不远处的大树下折下一条长长的树枝,用他随身带的镶宝金短利剑水削得尖尖的,她顿住了,明明就是会的嘛。 而且是最原始的那一种,看来和他来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她非常从善如流的在大树下找一块荫凉又舒服的表草地坐下,反正那链子也够长了,敞开来足足有十二丈。而且古代的青草很柔软,如凉席,不蛰人,躺上去很舒适,她的烤鱼有着落了啊,哈哈。 “你呢?”她一脸的悠闲,一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你不是要一个弱质女流帮你吧,”她原来要闭上的眼立刻张得大大的,像是他做了大逆不道的事,“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汉耶,一定要义不容辞的将捉鱼这种非常自豪的事扛在身上啊,我是给机会你发挥。” 又夹杂他听不太懂的语言,但相处下来,要推敲不难,轩辕创空很难让自已不去瞪她,冷言道:“难不成我还要感谢你。” “不必多礼了,大恩不言谢啊,你多捉几条就算是对我的报答了,”落尘说非常理所当然,还个停顿也没有,没有丝毫的内疚,那怕他瞪人的神情让远处的侍卫战战兢兢的。“记得要肥一点的,大一点,不要捉小鱼,要有点环保的概念懂不?”小鱼要养大才好吃,她很有经验的。 “你……” 没感觉没感觉没感觉,她被瞪习惯了。 “我也会干活的啊,我会帮你把风的啊,若是有人来打扰,我一定不会让他和我抢鱼的,你放心好了,”落尘甚为认真的点头,“你安安心心的去捉吧,我在这里等着你,”只怕没有挥手帕了。 没他的命令根本不会有人敢过来!但她的话倒提醒了他,他转首,望向立刻显得很防备的侍卫们,大手一挥,他们立刻如获得求生权,连忙散去。 但是她的一个“等”字取悦了他,决定不和她计较,不然准被气死。 他自幼学习擒射捉拿,捉鱼这种小事难不了他,但是当他扬起手中的尖枝,一时没对准,竟让快到手的鱼给逃跑了,溅得一身是水。 “哈哈哈……”不远处立刻传来嚣张的大笑声,他转首,果然见她在疯狂的大笑,一丝从没有过的窘色爬上的眼底,这女人! “我不是笑你,绝对不是笑你,”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笑得太过分,死了,她开始把他当平凡人看待了,不再把他看得高高在上,原来他也有不会的事啊,哈哈哈,那感觉太爽了! 轩辕创空冷冷的瞪她一眼,“你可以笑得再大声点。” “没,没,真的没,”她笑得差点顺不过气,好好玩啊,“其实也不可能一下子就能捉到鱼的,慢慢来,慢慢来,但你是君主呀,不会也没什么的啊。顶多我牺牲点教你喽。” “我会,”他的声音硬邦邦的,有种被看不起的恼羞感,太久没有出来狩猎了,而且这种事向来有下等人去做,本来就不用他出手。 他日理万机,十二个时辰都不够分了,那有时间来捉鱼,有的话,也是小时候被放入森林时学会自我求生那时做过的事,现在已久远,现在再做当然有失误的时候。 “你当然会啊,不然干嘛叫你做啊,”她笑咪咪的起身靠近他,现在的他有点像别扭的不负,整一个小孩子的样,“不过你该知道捉鱼有方法,在水里捉鱼,你不能直接对着它位置往下插,而是往它在水里所现示的地方再往上一点插啊,这样比较有可能捉到鱼。”这可是关系到水的折射问题啊,她只能简单说明了。 “这朕知道,”轩辕创空微怒,她当他什么都不懂吗?轩辕创空不可克制再瞪她笑得开心的脸蛋一眼,却发现所有的怒气消弥不见,心中竟有种荒谬的想法,如果可见到她真心的笑,他被笑也无防。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 “没,真的没,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当我自言自语,你当我自言自语啊,”真的好有成就感啊,叫他欺负过她啊,真好玩真好玩,轩辕创空也有糗的一天,她可是相当自豪让他糗的人是她啊。只可惜不可以录下来当娱乐啊。(恶劣的个性啊) 轩辕创空不再理会她那与表情不附的话言,专心的开始寻找鱼踪的迹象,很快,一尾大鱼悠然的游过他不远处,他眼一狠,手中的尖枝瞬间挥出,精准的对准鱼的略上方,可怜的大鱼连逃的时间都没有,直接死出非命啊,而他的力道之重,竟让鱼硬生生的插在湖底! 要知道水的浮力也不容小看的啊。 “哇,捉到了捉到了,”落尘兴奋的大叫,连忙奔上前,哇,好大的一条鱼啊,她的烤鱼可有着落了,“轩辕创空,你了不起啊你,居然第二次下手就捉到鱼了,我崇拜你。” 她是练了好几个月才捉到一条鱼的啊,有天分的人就是不一样啊,下次捉鱼一定带上他,她就不用捉得那么幸苦了啊,幸福啊幸福。 轩辕创空一怔,从没有人夸过他,不,从没有人会为了小事而夸他,更准确的说,真真心心的夸他,稍顿了一下才冷斥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可心,却生出了几许笑意与自豪。 “但你的学习能力真的很好啊,以后你就算不做帝王了也可改行捉鱼卖鱼了,一定生计无忧。” 这是什么话!瞎话连篇!她的脑袋天马行空都想些什么?!轩辕创空连理她都懒了,只是将插死的鱼拔起,她立刻兴致勃勃的跑了过来,“给我,给我,我来烤,我来烤!” 他不可置否,将鱼交给她。继续捉鱼。 落尘拎着鱼跑回岸上,却发现没什么工具可利用,附近都是青草地,远处才有树林,但幸好湖边也有几棵大树,她要拾一点枯叶败枝,咦,湖上还有几朵大型荷叶呢,因为长得不多,所以落尘这才看到,这就好办了啊,生火倒不是问题,她会用钻木取火的方法,但这个就交给轩辕创空好了,但鱼咋办呢,想起轩辕创空手上那把漂亮的利剑,连忙喊道:“轩辕创空,快把你的短刃给我,我要宰鱼!” 轩辕创空挑眉,如果他的工匠知道他用整整三年所打造的精月宝刃让人当菜刀用,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但他也没说什么,将从不离身的贴身宝短刃抛给她,她快乐的接过,连个惊叹都没有,直接拿来宰鱼,手起刀落,竟是十分熟练,一眨眼的功夫她已把鱼去粼去脏,清洗得干干净净。盛在刚刚摘来的宽大的荷叶上,细细包好。 轩辕创空亦兴致来了,不出半刻,已有好几条鱼死于他手下。 “够了够了,”眼见湖边了已有差不多上了一打的肥鱼,而轩辕创空像是意犹未尽,落尘连忙喊停,爱吃鱼也不是这样捉法,吃不完多浪费啊? “就这些?”轩辕创空不甚满意,不过才十条而已,湖里的鱼还多着。 “够了够了,再捉下去小心鱼魂晚上找你算帐。”这不够呢,果然是帝王命,没个节制,什么叫能节则节懂不,“快上来啊,我们来烘鱼吃,很好吃的哦,是我的拿手好菜。”说到野外生活没有人比落尘更为出色了,她在山林中生存本事可是一绝的啊。 我们?轩辕创空不自觉的微勾唇角,这个叫法很是动听,他从容从湖里上岸,微湿的衣袂抹不去他天生的冷冷霸气,俊美如俦的魅惑唇角浮出的笑意差点让落尘看傻了眼。 真的……帅毙了!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的笑,哦,还不算是笑,而是犹有笑意的样子是这样的动人心魄的啊。而且他向来冷漠,要他笑像要他的命那样,但是,让一个很少人笑的峻男笑起来却如若煦阳,像是绿岸的春风,虽然犹有寒意,却是十足的抚人心神,几乎让人忘了今夕何夕,而那双更是惑人心神的冷眸却是定定的在她的身上,流出深沉的魅影,诱住她的视线。 落尘有瞬间动神,心开始咚咚乱跳,完了完了完了啊,若是她心动咋办啊? 白夜落尘略为惊慌的收回视线,她死了死了死定了,要是心动了她准万劫不复了,她日后的坚持又能顶多久啊。她肯定会完蛋的啊。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跳什么跳啊,不跳不跳!落尘狠拍了下胸口,警告自己,绝不能心动! 意识到她闪躲的眼神,轩辕创空不悦的向前临近她,她的脑袋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又在想着离开的诡计?哼,这次没这么简单让她逃掉,“又在打什么主意,若是离开的,省点力气。” 什么口气啊,她瞪他,“我有人身自由的好不好。”好好的气氛又被他打断掉了。这个霸道的原始的山顶洞人。 “前提是你要有,”他冷着地脸色,但冰眸随着靠近她,见到她不服气的脸色,嘴巴翘得高高的,真若是孩子一般,红若清晨的太阳的唇让轩辕创空的冰眸眸色深浓。 一种深沉的想望激烈的涌上。 “这我本来就有好不好,”她叉起腰,很是不爽的靠近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危机的来临,呜,没事长得那么高干嘛,害她没点气势。 “是吗?”他的声音已微微吵哑,被吸引的视线再也抽不开。 “废话!我又不是你国人,你凭什么……”声,倏然住,落尘不敢置信的瞪大水眸,无法动弹,连想动作都少了反应时间。 她的腰被他一手揽住,另一只手紧锢住她的后脑勺,扣住她的方向,完全杜绝了任何她可能会挣扎的动作。动作快得她根本来不及有任何反应。 她还没有想到他要做什么,一股热气临近,她还来不及要躲开,震惊主宰了她所感觉。 他,轩辕创空的唇齿覆住了她的红润的唇瓣,他的唇看起来很冷,但却是十足的热烈,刚一覆上便是施以激情的啃咬她的嫩唇,冰眸里浮出深沉的痴迷似乎要把她的眸引入他的世界。 “不……”半刻惊愕过后,她张口想挣扎,却给了他可趁之机。 一旦侵入了她的唇,便擒住她丁香,激烈的吻她,纠缠得几乎让她无法喘气,丝丝清甜从韵味通过唇舌交缠,让他沉迷,几乎不可放手,深切一如从三年没喝水的饥人,深浓的磨着。 白夜落尘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纠吮,极度的缺氧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花花的星星在她的大脑里乱飞。 良久,他才恋恋不舍似的退出她已红肿的瓣边,磨着她红唇,她莹晶的水眸沁出一片迷茫魅人心神。 他的心跳如雷,他从来不知道,唇与唇之间的交缠竟可以让人如此沉迷,无法自拔。 那一刹那的冲动他明明可以止住,却不想控制。 “落儿……”他轻抚她呆若木鸡的俏样,笑意深浓,再欲说什么,但远处却扬起一片尘土,几匹快骑急速奔来,他脸色一凛。 他下了令不可打扰,若不是紧急,他们没这么大胆,看来是出事了。 “王,王,不好了,”策马而来的侍卫又急又慌,动作急得差点滚下马,根本无瑕顾及到眼前的情景。 “发生什么事?”他的脸色立刻恢复冷而无情,紧揽住怀中之人,锐利问道。 “天市殿着火了!” ps:不好意思,上次上传错了的章节了…… 第十五章 怪火 玉阁 “天市殿怎么会着火?” 大殿之上,轩辕创空冷怒,大袖一挥,几乎让殿内的大臣下跪求宽恕。 天市殿可不是普通的地方啊,它既然能位于三殿之内必是重地之中重地,它仍是帝王祭祀的地方,也是宫里的神殿,向天祈求国泰民安,君主平安,风调雨顺的重地,每逢大节都要在那进行上天仪式,祭祀开国先祖,如此重地,向来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如今如此重地竟出了火灾,那么紧连于天市殿的太微殿与紫微殿岂不是也成了被威胁之地。 加上三殿之内的防守向来严密,但竟出了这等事,而且是烧掉了大殿中至关重要的神体摆物处,也就是天市殿中的玉殿阁,那乃是千古流传下来的玉神体摆放处,连王都只能在大庆节之时才可入内祭祀,非常重要的国之重地,怎么可出差错,如今竟出了大火,怎么不叫王大怒。 “尚未查出何因。”几名大臣战战兢兢。 “许是人故意为之?”轩辕创空稍有平静,却更让人心惊,“别告诉朕,你们连这点都查不到。” 杜尚别脸色郑重,“王,此事尚有蹊跷,据臣观察,应不是人故意所为之。” 他检查过焚烧过的大殿残骸发现没有明显的人工痕迹,而且也没有侍女侍卫的伤亡,而且玉殿阁的外门完好,没有半点焚烧的痕迹,不得不让人心生疑虑,也让他的心更不安。 这场火来得诡异。最重要的是,玉殿阁里的玉体不见了!空留一些被烧得有些黑的玉的碎片,找不到完整的玉体,若说是有人偷了,又说不过去,毕竟这么大的一块玉,要偷绝不是易事,更别说不得是没声没息的从守卫森严的玉殿阁偷走而没有惊动任何人了。 “北正,若不是人所故意为之,大殿怎么会无故焚烧,天市殿的守卫向来严密,尤其是玉殿阁,更是没有吾王的亲喻带领,都是不可以入内,如此地点,若不是意为之,怎么可能会着火。”位于前列的白发老臣并不认同,他是轩辕国三朝老臣亦是双丞相之一右丞相莫海阔,“这一场火来太诡异,臣等认为,这是有人有意为之。” “是啊是啊,”随了莫海阔后面的几名老臣也应和道:“臣等亦认为是有人故意纵火。” 杜尚别皱眉,“我也不排斥有人有意为之,但若是有意为之,但他拿捏火势的能力也相当不错了,除了玉殿阁内部被烧得干净,外部却看不出异样,不然也是不会至今日才发现。” 他仔细看了玉殿阁内的火灰,发现已是燃烧了过后沉淀了好几日了,说明不是就这两天燃烧的,而是前些日子的事,这并不出奇,若是只是内部着火,惊动不了阁外守着的侍卫,那么会被发现的机会很少,若不是他每隔半月都要去玉殿阁祈念,也许玉殿着火的事也会沉到下一次庆祀大殿。 “说明纵火者能力不弱,也不是平凡人,”莫海阔长长的眉须皱得紧紧的,“以往宫中千百年也未发生这种奇事,轩辕国自古有神灵保佑,如今发生此怪火,老臣认为纵火者肯定有异能。” “哦,”轩辕创空冰眸看不出情绪,“继续说。” “王,轩辕国在王统治之下向来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如今,在民间传说有一神医女,此有竭王爷带着,大做惊世骇族之事,毫无礼节观念,民间传言甚多,而今……”莫海阔语有停顿,语义不言自明。 “莫丞相,你这样太武断了,”杜尚别不认同,他听也语外之意。 “但自她来宫之后,宫里一片大乱,不是只有臣等这般认为,此女视宫里礼仪于无物,见王亦不行礼,行为大胆,而她的语言奇怪,所知之物也与我们大有不同,况且,她亦是这些日子才在宫中,不得不让人起疑。”莫海阔言词有力,他曾在上次竭王爷带给进宫时见了她一面,觉得她亦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外貌也无“她”千万分之一的美丽绝尘,为什么王要对她如此宽容? 她,毕竟只是像她,不可能是“她”! “但她对宫里的事物尚不清楚,玉殿阁更是守卫森严有序,她没理由知道玉殿阁于何处,而最重要的是,”杜尚别缓缓的道,“她为何要烧玉殿阁,而且,还只是烧玉殿阁。” “玉殿阁向来是我们轩辕国的神祀重地,轩辕国得以延续直今,不脱离我们神灵保佑,千年前,玉殿阁所属神主也就是你们杜尚族的的灵官救了我的开国先祖空留玉体,其玉体有神力,我们祭祀至今,其所佑之吾国,而今,玉体被毁,身为轩辕国神官的北正不可能不知道其中含义。”左丞相亦所有思,进言道。 他想说的,是落尘要毁国!杜尚别笑叹。何等荒谬,落尘空受无妄之灾,“玉体未必是被毁了。” “我国有一传说,北正不可能不知晓,”莫海阔一时急,接着道。 “右丞,朕说过不许再提传说之事,你忘记了吗?”轩辕创空声色俱厉。 “臣知罪!”莫海阔连忙跪下,“臣一时心急,请王恕罪。” 再怎么想说也不能在王这里提啊,他怎么忘记了,王向来厌恶这种无谓之谈,可是,他却深信不疑啊。 杜尚别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叹,国里的传说的确是有,但……各说纷纭,多是误传,知实情的人甚少,而且国里的传说是一个禁忌,王十分之不喜这个传说,所以几乎是不让人再提到,右丞却将这个都抬出来了,莫怪王如此生气了,“莫丞相一切应待事情清楚后再下决定,妄下结论怕是会误人。” “可是……” “哼,”轩辕创空利眸如鹰隼,沉而利,“凡事都要讲求证据,不然如何信服众人,人,是朕留的,再者,朕,亦打算立其为妃,其即为朕妃。” 当然他亦可以立她为后,但他认为他还不至于喜爱她到这种程度,一国之后,可不是说想立就可以立。 妃已属是对她的最高提升。 “王!”众人大惊,尤其是左右丞和一代元老,“王,万万不可呀!这女人……” 杜尚别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朕自有主张。”轩辕创空冷冷一哼,寒冷的霸气让朝内的吵闹之声倏然而止,“左丞,下令下去,彻底搜查进入过的天市殿的侍卫待女,问清楚有那些人经过玉殿阁,还有,将当时守卫者责打三十仗。” “是,臣遵旨,”纵使再想说什么,但是王的尊严不可侵犯,左右丞只能遵令,不敢再多言。但两人交换了一眼眼色,迟疑了下,还是一同跪下。 “王,立妃一事,事关重大,轩辕国也没有先例……” “此言差矣,开国先祖就是立了平女为后,”杜尚别不赞同道。 “那不一样,开国先祖之后救驾有功,不可同日而喻,而且她……”莫海阔偷偷望了眼王难测的神情一眼,没敢说下去。 她怎么可以跟开国先祖之后相比,简直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说啊,朕倒看你有何说法,”轩辕创空声音平静让人心惊肉跳。 莫海阔纵是有十颗胆也不敢说下去,王已经相当不悦,此事还可以稍后再提,无谓火上加油。王若大怒,惨得不只是他们。 “臣不敢。”莫海阔心知此事不能太急。他不难看出王是想保护这名女子啊。只是,为什么杜尚北正为什么要和他对着干?杜尚别不是只关心神殿之事的吗,王立妃之事对他而言也没有好处啊。 但再多疑问他也不敢问出口,只能看情况再定了,必要时连名上书,决不能,决不能让她登上后之位啊。如今眼前之急就是看查清楚,玉殿阁到底是谁纵火的,为什么会燃烧得这么诡异?他听说王极宠这名女子,听说今日还与她去骑马游玩,甚至不让侍卫跟从,这,不是好事了啊…… 莫海阔忧心忡忡。 “哼,”轩辕创空冷然,寂寒的瞳在殿萦绕一圈,拍下定板。 “退朝。” 第十六章 不负 心意 落尘一脸愣样的的站在大殿之后的书房处,到现在甚至还是没法全然的回过神来。 怔怔的抚上红肿的唇瓣,麻麻的,热热的感觉还是没有完全消逝,唇齿间他所留下的味道还是深深缠绕在她心上。 他是不是疯了,还是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居然,居然对她…… 有没有搞错?!她又不是他的妃,更不是他的选侍,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还吻得这么深入,这么…… 落尘狠狠的甩下头,要自己别多想了!但整个脸蛋却火辣辣的的红起来,有没有搞错啊,他怎么可以吻她的啊……弄得她的整个心神都混乱不已。 吻明明是情人才可以有的情节啊,她也不是没有过经验,只是从没有像这次这样,被人震撼过啊,到了最后还很丢脸的腿软了。 落尘把呻吟一声,把自己埋在手掌里,惨了惨了,她好像心都乱了,乱了啊,幸好他现在因为什么天市殿着火一事暂时放她一马,解开她手上的“镯子”命人看紧她之后就忙他的事,不然,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了。 总不能现在才给他一巴掌吧,不然就是还是当若无其事?两种都不是她想要的啊,她要怎么办啊? 烦啊烦,没事搞出这么多事什么什么呢,早知道她打死都不和他出去了,男人,果然不是能用常理可判断的动物啊,她以为他这么冷的人要他热情起来是难事,没想到…… 想起自己的唇舌都快要被吞掉的回忆,落尘狠狠打了一个冷战,不行不行,她得快点想办法,不然她准完蛋了,难怪别人说冷漠的人爆发起来很恐怖的啊,她终于理解了。 怎么逃怎么逃? 落尘烦恼的来回打转的。 “落尘,我终于见到你了!”一道惊喜的沙哑声音止住了落尘的思绪,也让落尘愣了一下之后,绽开开心笑容,这么久没见,这小子声音还是这种鸭公嗓的音质啊,这个家伙。 “不负,”落尘笑着回身,纵然也很高兴,却少了轩辕不负那言情于表的兴奋。 不负上前了几步,像是想上前拥她,却又克住了自己,俊秀的朗颜上开心的抹去常有了深沉,承载着开心的笑容,“落尘……” 不负真的极为高兴,几乎没法控制自己想要上前抱她的冲动,但这是王宫,还有落尘的名誉,他不能这样做,这是礼节。他只能克制的靠近了落尘几步,殷切看着她。向来无波的瞳满满的是都是惊喜。 他终于见到她了,终于,终于,自落尘进宫后,这些日子他食不安,睡难寝,少了她吵闹的喧哗,他几乎是自虐的夜夜不能眠,既不安她会不惹恼王兄,又担心她过得不习惯,还有一些难以言明的情绪,让他极想去找她,却又不得其门入,只能干着急。 虽然她总是很坏心,总爱把他气个半死,有时候,甚至连反驳她的话他都说不出来,有时真的想把她从身边剔除。 可当屋里少了她的声音,他的身边少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少了她那开朗快乐的语言,他若是生命里的一部分缺失了,一直在寻找,寻找去填住心里莫名的失落的东西,他想甩去却怎么也无法甩去的难过,他本以为不是落尘,他以为他只是不习惯而已,但见到了她,他才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她乱七八糟的语言,想她能气死人的本质,想她,想她调开他心结的快乐的言语,想她的生气,很想她,真的很想她,他从来没有像现在那样的想去见一个人,他也从未花过时间去想一个人。 他从来不知道,当想一个人而又见不到时,心是那么痛…… “怎么了,不负小鬼,看到美丽的我都不会说话了,该不会对我一见……哦不,再见钟情了吧?这可不行哦,本人行情这么好,可不会屈就于你哦。”落尘笑哈哈的,看他又激动又高兴的,很好,有点小孩子的样子了,本来嘛,还是个小孩子,为什么要装做是大人呢。 这么早熟,害她老是以为他比她大。 “落尘,我很想你……”他的声音更为沙哑,紧紧的握住拳头以止住自己的冲动,久久没法控制自己过于高兴的心智,虽然自幼他便学礼仪,可是,他真的没有办法克制自己能再见到她的快乐无法止住脸上的表情。没法控制自己有失礼仪的言语。 他没有想到的快乐,落尘啊落尘。 “傻瓜,”落尘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感动了,她上前,轻轻的刮了下他的白白的小颊,气色不错,白中总算带上点正常人的红润,看来是有坚持锻炼,“我知道本人优点多多,你会想我也不奇怪,但也别哭声哭调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欺负你了呢,来来,笑笑。” “落尘!”他又气又笑的,果然是落尘的性子,一点都没变,三句话不到他就要被气个半死,但他却是如此的想念着……“我没有哭声哭调,还有别这样刮我,我不小孩子了。” “是是是,你不是小孩子,你是大孩子,”落尘送个白眼给老天,真是小孩子啊,老爱和她争,“但你都这语调了,不是小孩子是什么啊。” “落尘!”不负气恼。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我已经快要举成年礼了!”所以,别当他是小孩子,他不要在她面前当小孩子! “是是是,”她敷衍,爱计较啊,还不是小孩子呢,“今天你怎么可以进来了?”不是说那个轩辕创不允许吗? 轩辕不负开心的脸刹那消失了,换上略为受伤的脸色,虽然极力想掩饰,却并不成功。 “怎么了?”脸色变得这么怪了?落尘好奇。 “落尘,你在宫里……生活得好吗?”轩辕不负问得略为苦涩。心里纠缠,想问却又没法问。 “还好吧,能吃能睡能玩,除了没有自由,生活模式和猪没什么两样,说不定那天你可以拉我出去宰了,”落尘回答得吊而朗当,捏了捏他好玩的皮相。 不负差点被她气死,这落尘! “你这种生活是很多人盼不盼不来的啊,”迟疑了下,他才问,“你不喜欢在宫里吗?” “你说的啊,别人盼都盼不来,我怎么都不喜欢在宫里,”落尘找张椅子,安适坐下,招来侍女端上甜品,“来呀,这里的甜品很不错哦,甜而不腻,食之不厌啊。”所以她努力向猪发展了。 不负顿住了,笑意沉回了谷底,“落尘,你真的要呆在宫里……” 她,不回来了吗?她真的要…… 他可不可以后悔,后悔带她回来,早知道,早知道是如此的话,他宁愿没有带她回来,至少,至少…… “我能出去吗?”别人杜牧里的《阿房宫赋》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她在五步一打侍女十步一队侍卫,得了,她还是省省力气吧,关押重犯也没来她那么来劲啊。 “落尘,我一直想见你,但是,王兄不让……” “那你现在怎么可以见我了,”不是不让吗?端起一杯清茶,她有模有样的轻轻闻了下,含了一口,齿颊留香啊,这清茶口感相当好,听说是从大理运来的呢,冲茶的水是每天清晨侍女采集的清露煮成的,奢侈啊奢侈,回到现代她喝不回那些烂茶咋办啊? 轩辕不负脸色沉得更为暗冷,一丝绝望摄入了眼底,哑哑的声音有着高兴也有难过,“落尘,你要成为王兄的妃子了吗?” 扑~~~!刚刚喝下的一口茶顿时不雅的喷出!身边的一干侍女连忙奉上丝巾,落尘差点呛死。 “没事吧?”不负急急上前,帮她顺气,“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她是怎么活到现在的,什么都这么粗心。 “你听谁说的,”差点呛死她了啊,“你不知道话不能乱说吗,尤其是这种话。” 该死的轩辕创空,她根本没有答应好不好,就把这话放出去了,有没有尊重她意思啊,不顾她的意愿想立她?哼,八成没丢过脸,想她演个失踪记是吧。“可是,王兄已经这样对我说了,”他,要立她为妃,刚刚在大殿,他因为还年幼尚不能上朝听政,但,在大殿之外听到王兄在宣布,在维护着落尘,他真的不知道要替她高兴还是为自己难过,毕竟王兄的妃子之位是仅次于后的妃位,王兄想立她为妃,说明王兄真的很喜欢她。 可是,他什么却会这么难过,想要带她离开,明明,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啊…… “落尘,现在你要不要不回去?”他艰难的开口。 “回去哪?” “我的竭王府,”她,真的忘记了…… 落尘是不是也像它人一样,爱上王兄了……为什么他会这样的难过,落尘成妃很好啊,至少他可以,可以留住她啊…… “前提是我回得去啊,又不是我不想回去,”她叹气,不负的府小多了,要出门要逃也比较方便,现在,跟比逃难还难啊。 “真的吗?落尘,你想回来。”不负绽开笑,没由来开心。 “当然啦,”真是小孩子啊,揉乱他梳得整齐的发,“那里有你这个小家伙可欺负可玩,我干嘛不回去呢。” “你!”毫无疑问,不负又被气得干瞪眼,但是,若这样让落尘肯回来,他不介意的,真的,不介意。 “竭王爷,时候已到。”这时,从门外进来一位老公公,正是上次落尘见到的那一位,他躬着身进来,很尊敬道。 “本王知道了。”不负冷淡道。 “怎么了?”落尘奇怪。 “落尘,进宫是有时间限制的,尤其是进内宫,我必须得回去了,可是,落尘,我会向王兄请求让你回来的,你想回来的话,我会尽力的,我会……” “我知道,”看不负略为着急的样,不可否认,她真的很温暖,“小鬼,又不是生离死别,用得着这么悲吗?又不是没机会见面。”还想借他的机溜出去呢,看来不太可能了。 宫里时间观念向来严密,除了晚上还真没什么可出走的机会,看来得好好看下机遇。她刚刚她听到的是失火了的火灾,那看轩辕创空这么急怒的样子,那火灾的地方必是很重要的,那么轩辕创空应该会为这样忙上一阵了吧…… “嗯,”不负不舍的看她一眼,咬下唇,“落尘,等我。” “我会的,我会的,”她积极的挥手,压根子没听清楚,她得另想他法,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她要把握机会。 不负再看她一眼,微微坚决,转身离去。 (ps:这一章可能会有点粗糙,但是过些日子我会修改下的~~~~因为最近很忙~~~) 第十七章 静夜 杜尚 夜深,万赖皆静,一弯钩月也静悄悄的,仿若一切都睡了…… 但偏偏一道黑色的身影在黑夜里掠过,并迅速的向外奔去。 “白夜姑娘,这么晚了,你想去那里?”一声温厚的问话,让黑色的身影僵住了身影,也让星星偷笑出声。 她怎么好像每次偷跑都被捉住的,她是不是跟这个宫殿有仇啊? “那个……杜尚北正,你怎么这晚也没睡?”开玩笑,那有贼会这么笨自动的说自已要偷东西的,她自认不是笨蛋。回头一望处在月光下的温笑的人,她笑得有点僵。 “月色如此空灵,我来听月声。”杜尚别微微一笑,没有戳穿她,只是仰望月空,温声道。 “杜尚北正真有兴致啊,那……我也不打扰,咱们……”下次再聊还没说出,便被他轻轻打断。 “白夜姑娘若不介意,不防一起赏月,侍卫见了,也不会起疑。”他道,背着手,白色宽大的荷衣袍恰如其分的衬出了他清澈如水的面容,仿佛是一哲哲仙者,遗世而独立,十分养眼。 威胁,绝对是威胁,落尘回身想瞪他。 但有那么一刹那,落尘失神了,有一种强烈的熟悉感袭上了心间,却道不明,这里面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他与她以前应该没有见过的啊。 “好像……”她喃喃的。 “白夜姑娘?”他眉间轻起涟漪,淡如水的语气里有着淡淡的疑惑,他知道他的脸容长得极好,常有女子或男子看着他失神也不出奇,但今天白夜落尘不例外的看着他失神,他却觉得不是因为他脸的关系,不然,在第一次见她时,她就不会如此冷淡了。 “啊?!没,没事。”落尘猛然回神,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怎么发起呆来了呢,却不小心将好不容易的扎起的长发弄乱,纠住了手,扯痛了头皮,“痛!” “小心,”杜尚别失笑,这个粗枝大叶的丫头啊,“我来帮你。” “是谁发明这种东西啊,肯定是跟女人的头发有仇,”落尘滴滴咕咕的,对自己女红的能力太了解了,顺从的让他帮忙,不然她肯定把自己的头缠成木乃伊。 “你不要硬扯,要轻一点,看,这样就可以了,”细致的长发柔顺的指尖滑过,淡淡的幽香在鼻间穿过,让杜尚别如玉的俊颜上染上些许红色,快步想退出香气的范围,却似还绕在鼻间,印在心上,“可以了。” “真的,谢谢你啊,我最讨厌我的头发了,”落尘没有发现他的异样,尤自说着:“有时一个冲动,还真怕自己会去剪了它。”多麻烦啊。 可是师父却很喜欢她的头发,甚至在她回去时专门调药让她护理头发,不然是她自己啊,准会被剪掉,不过也许受了师父的影响,或出于是自己对师父的一种怀念,师父死后,她也没有去剪掉,但说来好笑,师父留给她最多的东西竟是那护理头发的药草,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啊。 但来到这里,她也不怎么打理它,但身边小婢却很喜欢她长长的黑发,天天挣着帮她梳理,不用她动手,她也乐得轻松,也就没去剪了。 “为什么?你的头发很美,”直至冲出了口,杜尚别才发现自己竟问出了声,他虽然性情温和,但很少去干泄别人的想法。 “麻烦啊,而且这里有时会很热,我会懒得扎头发啊,”落尘不引以为然。这里繁复的头上发艺,她没点信心。 “这里有侍女,她们可以帮你,”无法忘怀指尖那顺顺的柔软,杜尚别温声为她们请命。 “所以到现在我还没剪它们啊,”落尘笑笑,一阵凉风吹来,她忍不住高举双臂,轻转了一个圈子,紫色纱裙莲花边的裙摆在脚上翻浪成花。 落尘是一个随性的人,她的悲伤也许有时不会让人知道,但她若是开心,她一定会表现出来。 “你的心情好像挺好的,”有那么一瞬间,杜尚别听到心动的声音,她娇笑的花颜在月华轻洒下,仿佛是最美的雪莲。 而她,居然毫不禁忌在他眼前展露她的心情,一种被分享的快乐涌上了心间,让杜尚别忍不住也露出真心笑颜。 “是啊,今天心情还不错,那个轩辕创空终于没空管我了,哈哈哈,”少了个严酷的牢头,她自由了许多啊,嘻嘻,起码可以有自由活动的时间,心情怎么能不爽呢。 亲爱的自由啊,我终于又拥有你了,哈哈~~~ 那件玉殿阁被纵火这事可够他忙的啊,她起码可以自由好些日子,说不定可以偷出宫外里看看呢。 想想都快乐啊。 杜尚别一愣,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别人都是天天渴望着王的一眼还有王至高无上的宠爱和痛惜,但眼前人似乎与常人相反,甚至避如蛇蝎,“白夜姑娘……” “你别姑娘姑娘的叫我,叫我落尘好了,听了好别扭啊,”落尘笑盈盈,转首望他,“再说了,你是这里的北正,还是这里的大神官,掌管所有宗族的事,你会预知,也应该知道我,不属于这里的人吧。” “白夜姑……白夜所言甚是,”杜尚别停了停,却喊不出落尘二字,落尘也由他去了,“我知道你不属于这里,你是二十一世纪的人。” 他这也知道?不简单了,“那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回去呢?” “我……”杜尚别顿了顿,浅褐色的眼瞳映出她掩去期盼的脸,声音微柔:“你的缘未到,要回去,时机未到。” “那就是我还有机会可以回去喽。”她眼一亮。 “这一切还未知,要看你的缘是否能够牵制你,白夜,未来变幻莫测,纵我是神官,也不对所有事都知道,有时候,天总会有漏洞的时候,人是不可能预想得到。” “没关系啦,”落尘声音轻松,背对月光的脸笑得灿烂,“我只是随口问问而已,你也别介意啊,不是说要听月色吗,那我和你一起听,不过……月色怎么听啊?”恕她浅薄,她真的不是文人的料,至少就少了风花雪月的情怀,她比较实际。 “用心就好了,”他浅浅一笑,“天地万物都有其灵性在,月也不能除外,白夜,我们这里有种说法,落月是一种思念,而我们听的,就是月落的声音。” “落月是一种思念?!”好奇怪的说法,“什么意思啊?” “月亮自西升起,从东而落,每当月亮升到一定高处,会向东下落的话,那一定是有人用思念的重量将它压下,所以有的夜长,有的夜短。” “不是吧,”她咋舌,“那没人思念呢,那月亮就不会落下的啊?”没想到古人也这么有诗意啊,她要不要和他们解释这是因为地球自转的原因啊? “目前还没有过,”杜尚别笑,“如果没人思念,白日永远不会到来,但永远不会这种情况的,毕竟,他是如此思念着她,不然也不会……”望向落尘,杜尚别喟然。 而在月之上,也有他思念的人啊。 “杜尚,你的眼睛很迷离哦,你的话我听不太懂,”什么思念啊,做人要科学,这个她听听就好了,不要当真,“不过这样又让我想起一首曲呢。”与他说的意景也差不了多呢,师父教的东西真有用啊,。 (苏轼啊苏轼,老是盗用你的我也不是故意的,谁叫你的作得这么好呢。) “是吗?”杜尚别好奇,“可否共赏?” “当然啦,”落尘哈哈一笑,再度轻轻转了几个圈,盈得一身晶莹的月光,展开双臂,仿佛要邀月下来:“你听好了哦。” 她的声音清爽,如月般清澈,雅声唱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时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余音清脆绕人,落尘音质并不是十分的好,但胜在很清灵,吟唱时又注入深切的感情,身形迎风而舞,自在飘逸,似也要凝仙而飞,歌声如丝般缠绵,如锦般滑顺,如诗般迷离,一曲下来,竟让杜尚别听得入迷,看得入神。 那脆灵之音仿若空气,入耳入心。 “怎么,被我的破嗓吓到了啊,”落尘孩子心重的将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好玩的问道。她本是以为是师父是自已作的呢,但后来才知道是宋朝苏轼的佳作啊。 “没……”太过震憾的感觉让向来平静的心湖荡开涟漪,几乎无法回神,杜尚别声音微微沙哑,“白夜,你的声音很好听,还有这一曲也很好听,你作的?”那曲调,那词意,仿佛入脏入肺,动听绕心。 这一曲若是让“他”听到……“他”怕是…… 杜尚别喟叹,现在他也许是可以有点理解“他”的执着了…… “哈哈,谢谢你的赏脸,你没当场吐出来已经很给面子我啦,当然不是我作的,我要有这么好的文采早去成了一名家了,这也是我师父教我的,在赏月的时候他唱给我听的,”还记得和师父夜里赏月唱时,脸上那种迷蒙的神情,像拥有整个世界啊,那种情感,那么浓,那么动人,要不是师父老得让人无法产生邪念,她怕是会扑上去呢,而且他说,那是他最快乐的记忆了,铸就了他一生的爱恋。 没想到师父还是个痴情种,让她感动好久了呢。被师父爱上的人一定很幸福啊。 师父师父的心里,一定有个让他放不下的人吧…… “真的很好听,”杜尚别笑道:“让人一听难忘,你的师父很有才华。” “当然,你要看他是谁的师父嘛,”落尘自豪哈哈的笑,但是不是他作的,那可就不是了,不过这就不需要和他说了。 “白夜,呆在这里你快乐吗?”杜尚别突然问道,温如晨曦她暖眸映出她的笑靥,她的笑太开朗,却显太真实,反而有点虚幻,让人有点心痛。 其实今晚会遇见她,是有他计划的。 快乐吗……“什么叫快乐呢,开心的笑了,疯狂的玩了,不顾一切的去努力了,就有快乐了吗,”她顿住,轻笑,在月光里投影下,声音却显得缥缈,如淡雾那般迷惘,“我不懂了,杜尚你不知道,有些人活在世界上知道他为什么而活,有他的牵挂与思念,有些人却从来不知道为什么要坚持,可是若没有坚持,就像一个宗教信徒没有了信仰……也就是像你们所说的礼祀崇拜没有祖先可以贡奉一样,连坚持都没有了力气,你知道吗?呆在这里,我像是格格不入被划入这个时空,你们有你们的历史,你们的轨迹,我不想去改变,人类的文明未必是件好事,所以我不想在破坏你们原有的世界,所以有时我的在存在像是,太多余了啊……”望着杜尚别有些熟悉的温颊,落尘竟发现自己却是无法说谎。 其实若如果不坚持着心中的某个意念,她怕是被自己困死了啊,她从不认为自己的存在能有多大的价值,但却坚信这个世界需要着她,不然,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去说服自己啊……她,留下有什么用呢? 师父死了,她还有她的朋友与同伴,那些同甘共苦的死党们,但在这里,她不想有牵挂,因为,太懂,离别的痛,无论被伤了多少次都是不能被习惯的,心还是会痛,所以她不要牵挂,不要呵…… 但心注定被沦陷呢……她只能选择逃开,不顾一切的逃开…… 轩辕创空啊……无论再怎么不愿意,她还是被吸引了,也许是第一眼,也许是为她捉鱼的刹那,也也许是因为……他眼里可能有的深情。无论是那一种,都是她生命不可承载的重量,她无法很坦然去的面对。 欺笑她的懦弱吧,面对可能心动,或者是,也已有了的心动,她不要傻傻的沦陷了,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她还是一个人慢慢的走好,太多人陪伴,她怕等到失去时就一无所有,回不到当初的自己,无法再坚强下去呵。 身为孤儿的她历尽人情俗世,虽然她很乐观很积极,但对于这里爱情,她只是一个爱情逃兵。记得谁曾如此说她,是一个爱情逃兵呵。而这一场爱情,她还没有勇气去走,她面对的是一位冷面君王,她怕输得更为彻底,更明白,轩辕创空,他懂爱吗?不,他不懂,还没开始,或许她已经输了。而且,她也许很快就可以回去了,何苦徒惹风波。 而爱情,注定是女人的死穴啊。 “白夜……”杜尚别微微惊异。 “不说了啊,反正都被你逮到了,我回去睡好了,困死了。”她打了个呵欠,真的有点困了啊。真的好奇怪,他和她明明才见了几次面,她居然毫无防备的吐出心事,一点都不像她啊……有点,呃,不好意思。她向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今天怎么会…… “白夜,也许你来到这里是有原因的。” 背后传来的轻语止住了她的步伐,她回头,见他似乎融入的月华之中,衣袂飘渺,对她轻轻的道,轻柔的仿佛是夜的声音。有那么一恍惚,她似看到了那晚绝美的少年的脸与他重叠,迷幻视线。 “轩辕国有一个传说,我国开国先祖在乱世中爱上一名绝世女子,其姿其性情几乎为各国帝王所争夺,开国先祖为了她而崛起,并为其奋战而建造了此国,终生只纳这名奇女子为后,这奇女子有着比神还柔软的心,比仙还绝尘之容,她的神爱之心让她为世人所敬抑,当然也为我们杜尚族人所敬佩的,她与我们杜尚族向来不近人的灵官甚至成了朋友,我们的灵官亦辅助先祖创世,而她劝王广纳贤谏,推行仁政,开阡陌,通河道,有着德见,可是,后来,这名女子为后一年后失踪了,开国先祖因此抑郁难欢,连我们的灵官也找不到她,最后自愧而自取灵化为玉体而去,而,先王大施人力寻找她,性子也变得暴戾不仁,到了后来,急卒而去世,他们的恩爱一直为人们所称许,但直到了现在,她的失踪仍是个谜。” 落尘眨眨眼,“你不要告诉我就是那名女子就好,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什么绝世之容,她没有,什么神爱之心,不好意思,她也没有,所以不要开她玩笑。 “你当然不是她,”杜尚别轻笑,“也不可能是她,白夜,你应该听说了玉殿阁无故火灾的事了吧,落尘,我怕的是,他已经回来了啊……” 而且最近他夜观天象,星烁不定,近日内必有役事,而她为医者啊…… 这样的话,他想阻止的事情,不可避免的开始了。这个传说,他说的纵也是不实之处,但能给她知道的,他都说了,里面的情愁爱恨太深浓,不是他这个已历千年的人可以说的,一切只能待着它发现,然后,改变。 怕只怕他的努力还是付之一炬啊…… “他?”落尘不解,“他是谁。” 杜尚别凝视她久久,视线才回到那柔光圆月,叹道: “离啊……” 第十八章 月离 挚爱 清辉的月光悠然的流泻着,玉轮依旧晃悠在天上,仿佛这夜,就没有个尽头了。 杜尚别的话的话让她疑惑,却找不到可解答之处,她能来到这里,真的是和那个传说有关的吗?为什么她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什么她的心隐隐的不安?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吗? 有时候,她总觉得她对这个世界适应得太快,反正显得是与这里人没什么区别似的,可她明明就不属于这里,为何却适应这么快。 是她的感觉出错了吗? 她叹,昂首望月,刚刚听杜尚说,落月是一种思念,多可笑的说法啊,落月是一种思念,这世上真的这么的思念吗,要到达怎么样的一种程度才让月亮沉了下了呢。 那又是谁日日夜夜用思念让月亮降下去呢。落尘失笑的摇摇头,慢悠悠的往回逛,都被逮到,想不回去都不行。 “落姬。” 月华轻轻幻化,如水漾涟猗般,她竟听到了不久前于梦中听到的声音。 是不是不小心又睡了啊,落尘笑叹,敲敲自己的脑袋,最近怎么老是莫名其妙就睡着了,有没有搞错啊。 “落姬。” 真是,还幻听,这声音……等等,落尘,眨眨眼,眼前突现太耀眼的光华让她几乎没办法转睛,自己眼前何时出现的这个美丽的少年,而且还是与上次她梦见的男子一模一样,不同的是,这次他的脸不若上次那么有光彩夺目,而是带了点苍白,她怎么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的。这梦,也来得太快了吧。 她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啊,怎么又做这个梦了。 “落尘,”少年轻轻唤,一身不可直视的逼眼风华,肌肤如雪白洁而美丽,仿佛是玉瓒出的绝逸,几乎叫落尘咬牙了。 为什么一个男的皮肤都比她的好,有没有天理啊这世界,嫌她不够自卑啊?不过拿来欣赏一下也是挺高兴的,但如果他不会叫错名字更好,她会更开心的。 “我回来了,”少年笑,轻移莲步,盈盈的衣袂无风飞扬,四周浮出点点星光,如夜莹飞舞,缠绕在他身边周围,怪异却又极端的唯美。 “哦,回来就好,”看得落尘一愣一愣的,享受啊享受,随口答道。反正是梦说话也不用负责的。 “落姬落姬落姬落姬落姬落姬……”少年步至她身边,如那夜那般与她相对,绝代美颜上点出了笑意,有着悠长的欣慰,“这一次,我终于可以回来,我可以回来了,落姬,我好想你。” “是吗,这么巧,我也是我也是……”美女式的帅哥嘛,不想都不行啊,什么叫秀色可餐啊,她要肚子饿了,看下他准不饿了。而且又是梦,说说也没什么损失。 落尘还来不及好好扮演一下她自己角色,一阵温风袭过,脑目一眩,便被拥入一副暖暖的胸怀里,如一件举世无双的珍宝般,被细细的拥着。修长纤玉的手紧环住她的。 “落姬落姬落姬落姬落姬,我可以回来了,可以见到你了,你,也终于回来了……。” 落尘有点怔,这个梦也太真实了吧,她不仅可以触到少年温凉的体温,还可感觉到他的气息在自己头上索绕,不仅如此,还可闻到他身融和的大自然的淡淡的男子气味。 这个……再怎么迟钝,她也知道这不是幻觉。 “痛!”落尘狠狠的给了自己一掌,却凄惨的发现,她,居然是会痛的!而且她后悔了,天啊!她早知道就不打得这么用力了,痛死她了。 “落姬,你做什么?”少年微惊,稍稍放开她。 少年的话让她像是被倒了一盆冷水般,寒到清醒。 “你,是真的?”她急速的后退一步,迟疑问道。 “你忘了吗,我说我为你回来,你说好的,你说好的,落姬,你忘了吗?”少年像是她要抛弃她那般急急的道,“落姬……你不要生气。” 天~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为什么梦中人为成了真人啊,有没有搞错,那天不是只是一个梦吗,为什么眼前人这么真实。 她是答应了,但那时她只是拒绝不了他可怜的样子。但是,那不是梦吗? “你不可以反悔,不可以反悔的!”少年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急切而又难过道:“落姬,你又要骗我了吗……” 落尘的心没由来一痛,少年难过的话语像是让她负上沉重的包伏,“我不是落姬。”所以她不可能骗过他,好一会,她迟疑:“你,真的是人?我不是在做梦?” 少年仿若不曾沾过尘埃的眼悲伤,“落姬,你还在生我的气吗,还在气我吗,落姬,我不知道的,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我不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原谅我。” “等等,”她的头都乱了,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样不是在做梦啊?谁来告诉她怎么回事,“你是谁,为什么叫我落姬,你真的,真的是人?” “我,是人吗,”少年迷惘,“落姬,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还是不是人,落姬……” “怎么可能?!”落尘咋舌,小小的后退一步,他,不是什么鬼怪吧,她还是有点怕怕的。 “你怕我……” “不是不是,”她干笑,真看不惯美少年伤心啊,“我只是好奇,还有,我不是什么落姬,你认错人了。” “你是。”他看着她,很坚决。 “我真的不是落姬,”落尘难得柔声道,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么美的少年,要板起脸真的很难,虽然很气他认错人也有点怕他是非人类,他的出现太诡异了,“我叫落尘,你要找的落姬另有其人,不是我,我建议你去宫里找找,那里多的是美女,说不定很快就找到了。”掩去一个呵欠,真的有点困了。 “你是……”他固执,但似又想到了什么,清澈如水的眸涌出深沉的哀伤,“是呵,我怎么忘记了……”“她”这么气他,这样的气他,甚至不惜毁了自己了只为了他…… 所以才这么急赶他走,赶他走…… “怎,怎么了?”见他美美的眸竟如小孩子般落出泪水来,落尘吓了一大跳。 “落姬,我是,我是月离啊……”忘记,是幸还是不幸? “月离……”落尘惊慌的心被这一轻呢喃的名字所引,仿若是带出一个巨大的旋涡,诱她进入无边的梦境,让她微微失神。 “月离,好美的名字呢,给你起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能爱你啊,月离月离,如月的迷离美婉,很附合你呢。” 轻轻盈盈的惊喜笑语纠绕耳边,如烟袅袅。但又似梦被突然截断,她恍然回神,回到了眼前,怎么会这样? “我没听这过个名字。”她神情有点淡,“我不是落姬,我叫落尘。” 月离咬着如红莲的唇,“好,我不叫你落姬,你是落尘。” “不是好!这本来就是,”落尘没由来的烦躁,“你回去你的地方吧,我要回去了。”她转身。却被拉住了衣角。转首一看,竟对上了他如星夜美丽的双眸,心不由得跳跳跳,任谁也没抗拒这种哀求的凄美眼神。 她没有抛弃过他吧?为什么她会种她抛弃了他的感觉…… “落……尘,”欲出话的话在她瞪视下转了个小弯,他如一稚子般轻道:“你让我跟着你好不好?” “不好,”想都不用想,直接给答案,有没有搞错,她不是托儿所,也没有这么大的儿子,虽然这个儿子“美艳”到了极点,但饶了她吧,她不想惹得一身是腥。 “落……尘,尘,好不好?”他执着她的衣角,固执的。 “不好不好不好!”她跳脚,“我跟你又不熟,又不是你娘,为什么要给你跟啊,你有手有脚,还想吃软饭啊,没出息,本姑娘最讨厌这种人了,给我闪远点!” “可……” “小姐呢,小姐呢,听北正说她在这里的啊。” “小姐,小姐……你在那啊?”“小姐可不能找不到,不然我们都会受罚的。” “小姐,小姐……” 声声叫唤自远而近,侍女焦急的声音和着侍卫不安的声音,看来,她的逃亡被逮着彻底了。 都怪你!落尘瞪他的眼有着控诉。 “尘……”他的声音纤细而委屈。 “我的侍女来找我了,你还不走,要是被逮到了我可保不了你,”在深宫出现了一位仙人般陌生可不是件好事,至少侍卫会为了安全把他捉了起来,而她,才不要帮他呢。 “没关系的,”他的声音细细,不肯离开,“我要陪着落,落尘,我不想再离开了。” “我不用人陪,”她扬眉,好心劝告,“呆会你被捉到可会被逮进牢里,那里又脏又臭的,你受不了的,快走啊。” 他坚决的摇头,“我要跟着你,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再见到你,我不走。”而且,时间不是很多了呀……他只能够把握着,紧紧的把握着。 他想和她相处,很想很想…… “我又不认识你,”见他真的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她有点心急了,这里刑法严厉,特别是无名进宫之人,罚得更恐怖,她听身边的人说孤绝已有足足一个月不出门了,可见伤之重,更何况是这看似弱不禁风的美少年。 脸相破坏了多难看啊!她怕的幻想破灭。 “小姐!小姐……” “那里有人影,我们去看看。” “好,小姐,小姐,是你吗?” “快,我们去看看!” “你还不走,她们快来了!”落尘急了,连忙推着他,却无法动摇他。“你傻了你,快走啊,你真的会受罚的!“ “受罚……”他的眼有刹那的迷离,“怎么样的受罚,落姬,只要不是不能见到你,什么的罚我都受的起,无论是千年的孤独,还是万箭穿心,这一些,这一些都比不上那些思念啊,那一种不是痛,可是却让无法忍受,我不想再承受了……”他的声音里点点的惊惧和着沉沉的痛意交汇成湿漉漉的伤痛。 “你……”落尘无言了,面对这种情况,蓝胡子都会心软呵。 “是小姐!是小姐!” “小姐!” 灯笼临近,一大堆人马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她,立刻群涌了过来,莹莹火点亮的整片天地。 这个,想让他走来不及了。唉! 认好命,帮他解释一下吧,她真的不想不害人啊。 “这是……” “小姐,你独身一人出来很危险的啊,奴婢们承担不起这种罪啊!” “是啊是啊,小姐不如直接杀我们也弥补不了不见了小姐的罪啊!” 她的话还没有出口,一干人等已民扑通的跪下,哭诉道。一大帮人哭起来还真是……哭倒长城啊。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落尘头痛的阻止她们拼命叩头的样子,真恐怖也不怕这地会穿啊,她怕土地公公会找她算帐:“我下次不会的了,真的不会的,你们起来,起来吧。” “那,小姐跟奴婢们回去?”一个小婢哭哭道,抽噎着。 “当然当然要回去,少了你们我很没乐趣的,”落尘陪笑,受不了啊受不了,她怕人哭了,“还有他……”指着那个叫月离,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总不能说这是我失散的弟弟吧? 这里的人没这么笨蛋吧。 “他?”小婢们顺着落尘指的方向看,一头雾水,“那里没人啊……” “其实他是……等等……”强烈意识到不对劲,落尘有些不敢相信,“你们说什么……” “那里没有人啊。”侍女们不解,齐答。 不……是……吧,望着有点笑得绝美的少年,落尘不能成言成语,只能石化,心里毛毛的,不要告诉她,真的不告诉她……他真的是鬼吧,他现在叫救命来得及不? “落,落尘,如果你不想让别人见我到,我就不让别人见到我,我只让你看见,好吗?”少年笑得风华绝代,丝丝魅彩逸上了他清澈的眼。 oh my god 谁能告诉她,怎么回事了啊! 落尘已经完全回不了神,然后……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第十九章 从前 番外 那天晚上,落尘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遥远的梦,梦见了她还有她的师父。 梦见了她与师父的从前。 记得刚刚跟着师父那一年,她是很倔强的,也许是被骗得有点怕,也许是对人性失望,刚刚跟着师父,虽然还是开开心心的,但她从不主动说过一句话,也经常忽视师父对她的关心,在师父不注意的时候,经常一个人呆呆的望着天空,有时她会很困惑,困惑她活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师父也不阻止她,任由着她是发展,只是当她望天困倦的睡在四围屋中里天井中安藤下的时候,清晨醒来时候总会发现自己它安安份份的睡在屋里,棉被暖暖的在她的身上盖着。 师父永远都会比她早起,而且做好香香的早餐,那怕她再早起也一样,让她心不安,若不为师父做点事,她总觉得自己像个米虫一样话,那样依然会被遗弃,而她怕…… 也许是猜到她心事,师父也将捣药,拾药之类的事情交给她,但她与师父仍是不亲,像是有层膜隔在那里,也许是怕自己又会被放弃,也许是怕心中所想的又要湮灭了,又也许,是怕自己习惯了依赖呵…… 但有次,她与师父摘药时却因贪看好风景竟与师父失散了,她一个在繁复的山林时反反复复的逛荡,就是找不到出路,她要自己不害怕,却没有办法啊,面对未知的山林,山里的野兽,恐怖的兽叫,她,还是一个孩子啊,她几乎崩溃的害怕着,终于,她找到了一个只能容得下山洞,她自己埋得深深的,宁愿永远不要出去,外面太多危险了,在她绝望的时候,可是师父找到了她,师父打着灯笼,步步边喊边找她,她不知道师父找她多久,只知道师父找到她的时候,师父的声音已经哑了,慈爱的脸孔着她不能理解的恐惧,喊着她丫头,那是师父第一次喊她丫头,为了让她亲近些,将她从山洞里抱出,心痛着呢喃着她不能理解的语言,柔声要她别害怕别害怕,无论她在那里都会找到她。 师父的声音明明已经哑了,还是细细的安慰着,她还可以记起师父语气里的懊悔与害怕,说着再也不让她这么危险出来,满是皱纹的手紧紧的拥着她,说他永远都不会抛下她,留下她,无论她在那里都会找得到她,只要停在原地,他会回来,找她。 说了好久,她才缓缓的回神,懂得了自己是安全的。 师父说,不会抛下她,不会像孤儿院,像她的养父母那样,不要她了,那时的终于她哭了,自她留下后第一次哭了。 原来师父一直都知道她的恐惧呵,害怕被舍弃,害怕再也没人愿意要她,她不要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师父懂的,师父真的懂的…… “在师父不见你的时候,你不要害怕,知道吗,丫头,山里的动物虽然很野,但只要你比它们凶,它们就不敢对你怎么样?”师父抚着她的头,温声道:“你要用力的笑,只要大声笑,什么野兽都不敢靠近你,你要比它们勇敢,懂吗?只要师父听得到你的笑声,师父也会找得到你。” 师父很认真很认真的告诉她,说了好久好久,那个时候,她的心才有了塌实的感觉,才真正的感觉到师父是不会遗弃她的…… 而师父希望她,快乐。 那个时候开始她才真正融入了师父的世界,学习着师父所教她的,把师父当作她唯一的长辈。师父也不再叫她的名字,而是叫她丫头。 后来师父要山下的村民们带她去上学,让她继续复学,她猜不透师父的心意,师父像舍不得她,却很坚持让她出外学习。每一次去便是半年,但师父总会守望着她。做好一桌她最爱的菜,等她归来。 而她最后梦见的,是与师父最后一次分别的时候,与师父离别。 “无论去到那里,都要记得,你还有个家在这里,知道吗?”师父厚实的掌轻抚她的发,细心的叮嘱。 “我不会忘记的,我的师父在这呢,在哪也不会忘记啊。”落尘眨眨眼,摇着他的宽宽的衣袖,“师父你要保重好自己啊,我可不想下次回来看到你有什么病痛的啊。”不知为何,她的心有些不安,“你要看好自己懂吗?可不要徒弟担心,这样很没道德的。” “你这丫头!”师父笑,轻敲她一下,“记得把师父把你的图带好,要是师父有……” “停!师父会活得长长久久的,等我归来,不许讲不吉利的话!”落尘警告,她讨厌告别似的言语。那样会更让她不安。 “傻丫头……”他微叹,语气里有着深藏的浅伤,这个丫头总是希望永远的存在着她想要的,可是这人世间不尽人意,她一再退一再退,已经退无可退,如今,他好不容易终于突破她的心城,却是,却是要离去了啊……这个丫头怕是要伤心透了……“师父也不是能常常看着你,你要照顾好自己。” 用那一种药,才可以把舍不得淡去一点点?他真的,不想放手,不愿放手,不要放手啊,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的真的想,真的想留住她一辈子。 可是现在的他,有什么资格留下她呢…… “这你就放心好了,我是谁的徒弟啊,师父的耶,什么都难不到我的,师父放心好了,把你的心安安份份的放在你胸里,我会快快回来的,师父要等我啊。”她背着大背包,不知道为何,分离千百次,这次却是最为不安,可是师父的身体看起来还是硬朗得很,应该是她多心了吧。师父应该可以好好的等她的回来……是吧? “嗯,师父会等你回来的,”等……已经形成一种习惯了呵……他送她至门边,这一次,让他仔仔细细看着她,给他多一点时间,刻成记忆放在心里,深深的烙上,让他带着这份记忆沉睡,千万年不现孤单,这一次的离去,将没有后续了呵。 他已经满足了,真的很满足了,他比太多人好很多,他可以陪她十一载,让她记忆有他,不会忘记他就已经太够,虽然知道他的自私,可是,他想遇见她,真的想,那怕是今后是一生的长路孤寂也无悔,只要他能遇见她…… “嗯,师父也回去吧,我走了,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会带些你想不到的东西回来的,你要好好期待哦,”落尘笑着挥手,不可避免的伤情泛上了心间,不想离去,但有时必须呵,正如师父所说,她总不能一辈子封闭在这里啊…… “丫头!”在她转身的刹那,他喊住。 嗯?落尘疑惑,却见师父缓慢的上前,以他的指为梳为她梳发,“你啊,头发乱了也不打理,像个疯丫头似的出去多不好。”乌亮如云的青丝在尖指滑落,如丝丝爱恋缠住一生的情结。 他深深的眷恋,不忍放手呵。 “师父好像喜欢我头发多过我呢。”差点忘记,师父爱她的头长几乎成痴了啊,掉了几根头发,连她都不甚在意的,师父却紧张得像什么似的。“我会吃醋的啊。” “你的头发还不是你的。”他轻斥,“这次去,好好看住自己,记得要好好护好这发,药草要带……” “是是是,我伟大的师父,我都知道,我走了啦,”落尘用力挥手,不然铁定被师父念上长长的经啊。他的护发经,她听到怕了。 很多时候她想,如果知道这里最后一次听师父对她说经,她还会不会走得这么快?她还会不会像往常那样不回头,潇洒的前去呢,但有些心痛是不可避免的啊。她回不去那个时候啊。 落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她只知道在她赶回来时候师父的气息已经很弱很弱了,会知道师父有事,是因为师父已经不再在山下等她了,而且那段时间她老是失神做错事,给病人打错针,下错药,打翻吊瓶,她的心很不安,她猜,师父应该是有事了,原来她的预感真的没有错,她一回来,师父真的…… “怎么了?丫头,师父只是先去另一个地方等你,你别哭。”声音微弱,满是皱纹的手是轻抚上她的头,笑得平和。“我没哭,”落尘只是倔强,故作开朗,“师父你看错了,你看错了,师父,你快好起来吧,我还等着你和我去采药呢,乌冬青的药用我还不是很清楚,你要和我说的……” 他轻轻的叹息:“不能了……丫头……” “师父,师父,你是医者啊……医不好自己很丢脸的哦。”落尘的心很疼,师父也要离开了吗?她,还会有亲人吗? “傻丫头,师父只是,老了……”他笑得浅浅,快合上的眼微微张开,“丫头,听师父的话,你一定要去找图里的地方,找到那个地方……” “不要,师父,你和我一起去,我等你,”落尘心像是被绞着的那样疼啊,“师父师父不要合眼,你真的不要合眼……以前你等我回来,这次我等你,好不好?” “傻丫头呵,”落尘语气里绝望的伤心让他摆摆手轻轻的落到她肩上,“这个是师父唯一的心愿,你都不愿意去做吗?师父最想的,就是找到那个洞……”几世繁华都成灰,梦里几人记得回,他呆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年代,何尝,不想回去呵,只是,不能归,不能归…… 来到这里才知道原来当初的她是多么的傍徨,自己却自以为是的为她选择了她不想要的命运,纵使知道自己的自私,却是,却是不后悔,若她知道一切后,知道他们为她所设计出的计谋,只为了诱她,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恨他,只是若明知道她会恨他,他仍是想这样做,只因,他太想遇见她了…… “可以吧,那师父一起来,一起来……”心里涨满的感觉,是恐惧吗,师父明明说过不会抛下她的,虽然她知道生老病死,人之规律,可是,可是她仍是想要忽视呵。 “丫头……”几乎不可闻的呢喃让人心惊。“去看看师父的世界不好吗……” “师父!师父!你也要抛下落尘了吗!”沾满脸的,是泪吗。 他的心大恸,吃力的张眼,是他错了吗,竟让她如此伤心……“丫头,你别忘记师父对你说过的,师父还在,只是在另一处等你,要是找不到师父了,就用力的笑,师父听到了,就会来找你的……” “我不要,我不要这样,师父,落尘,落尘只是想要师父好好的……” “……傻丫头呵……好好的……等你……我的,我的挚爱……”他用力的张眼深深的看清了她,话语说得模糊不清,最后,含在嘴里呢喃着几句话,轻轻的搁上了双眸。 “师父……”落尘怔怔的,下唇几乎咬出血丝,师父真的,真的离开了……永睡不醒了。 连师父都去了,她只有的,就只有朋友了吗……她心里,没有一个可以真正到永远的人的,就连陪着,也是最奢侈的幸福吗? 师父,师父啊……蓦的,落尘只是擦干的眼泪,没关系,师父说要她用力的笑,师父只是在另一个世界等她,很久之后她也是会去的,有什么好哭的,从今以后,就只有她一个人面对这个世界,她更要自强,活着对她而言已经是一种本能,既然不可以留下,那么,就让她笑着面对! 小心的从怀里拿出师父为她细细包好的东西,好,既然这是师父的心愿,那么,她就他完成!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情节,但思绪到了这里,没法…… 第二十章 冤枉 瘟役(上) 昨晚,那个冗长的梦像是将她带回了从前,那一段曾是无忧的日子,虽然不是有多幸福,有多么的好,却是她最安心的生活,至少,她不用为生活而奔波,而师父,就一直呆在那里等待着她,她不觉得孤单,她很久没有想到师父或者是梦见师父了。 那一个梦像心事带出的一出戏,她已经好久没有宁静的感觉了,来到了这里,一切都是让她抗拒着的呵。 而且如果她清晨醒过来知道面对是这一张脸的话,她还真宁愿她还是继续做与师父的梦好了。 天啊,谁来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无端端的她就被缠上了,有没有搞错啊,她记得她很少做坏事,而且做了也没什么人知道的啊,为什么昨晚不是像上一次那样只是一场梦啊,随着师父的梦一起消失啊? 望了一眼身后紧拉着她衣袖不放的某只美少年,她真的欲哭无泪了,他怎么这么像小孩子啊,最重要的是别人都是看不见他的,连甩人都没有借口了。而且为什么她都逛到花园里来了,他还是死追不舍,鬼怪什么的不是都是很怕太阳的吗?他搞什么与众不同啊。 “那个,月离……” “离,你以前都叫我离的,落,落尘。”他细声反对,但喊时总想喊回她落姬,但又瞬间转口。 忍住,落尘告诫自己,在别人看来对空气打人是不对的,别人会以为她疯了,“我以前不认识你,没以前也不会有以后,现在我就爱叫你月离,你没价讲!” “好,”他乖巧的应了声。 “这还差不多!“她哼气。 “小姐,你为什么对空气说话。”见小姐怪怪的对空气底吼,周围的侍女有点寒,自昨晚小姐晕过去醒过来之后就怪怪的了,总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像是与人对话,可是明明周围没人啊! “呃,没事,我……我在唱曲儿。”她笑,狠狠瞪了相当无辜的月离一眼,才回头,却见,远远的,小以与其侍女远远走来,她一喜,立刻跑了过去,边跑边挥手,生怕她看不到,“小以,小以!”真好,终于可以找个别人来转移下注意力了。 “落尘,”遇见落尘,莫小以微微惊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浅浅笑开。 “好些日子没见你了哦,”落尘拉她至凉亭一把坐下,十分亲热的对她笑。 莫小以只是笑,“我一直呆在莲执苑,你在千蔚苑,见面是比较难的,而且最近宫里出了些事,很严森,不能到处去了。”没说出口的是,身为选侍,她们地位有时连一个侍女都不如,没有自由乱走的权力。 困在宫里一处之地,是她的命运呵。 “这倒也是哦,”她挠挠头,原谅她,真的不是很想与那个美少年相对,所以只能好奇八挂了,“可是玉殿阁纵火之事还没有查出来吗?”忙吧忙吧,她巴不得查不出来,让轩辕创空忙得没有空找她,哈哈哈。 莫小以复杂的看她一眼,“这一件事太严重了,神殿出了差错,不是轻易就可解决,若是查出是谁做的……” “下场会怎么样啊?”听个样子很严重啊。难怪轩辕创空这么重视。 莫小以顿了顿,才道:“不能饶……必以生祭祭之,以防神体之怒。” “不是吧,这么严重,”她吐了吐舌,有点小生怕怕,还好她什么都不知道,牵不上身啊。 “而且这么火很诡异……怕是难结了。” “没关系,反正轩辕创空会搞定的,你放心好了。”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她很懂此道的。 是吗?莫小以几乎羡慕起落尘的快乐了,她总是可以让自己很快乐,让她很……很羡慕啊。 “落尘……”小以微叹:“你对王……”却又顿住,她问不下去,也许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呵。心,不想死。 “尘,我不喜欢这个女人。”立在落尘身旁的月离突然道,拉着她的衣袖。 要你喜欢还得了,她以眼神横他,莫小以应该不会对她怎么样,她看得出小以没有恶意的,虽然会有点不甘心吧她。但月离不喜欢个什么劲啊,人家还未必喜欢他呢……呃……虽然不太可能有人会不喜欢他的皮相,连她都想收藏他那张脸了。 妖孽啊妖孽! “我们不要靠近她,”月离想拉着她走,“我不喜欢她。” “我喜欢不行啊!”见他还真的拉得动她,落尘微恼,这人怎么这么像小孩啊,不喜欢不想就可以拉人走,和他很熟哦。 “落尘?”小以惊异不解,落尘怎么好像是有人拉扯着她,摇摇晃晃的,“怎么了?” “没事,”她扯唇,狠狠的瞪了下假装无辜的月离,“我在瞪烦人苍蝇,想赶都赶紧不掉。但我喜欢呆在这里和你聊天。”最后一句加重力与小以道。 “尘……”月离委屈看她,晶莹如水的眸一片可怜的水意。“她不好,她很不好,我们回去,我带你去我的世界。” “我没兴趣!”她低声对他吼道。 “这样吗”小以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问,“最近的天气异常,变化极大,这倒也不出奇,只怕是多发事端。” “多发事端?”落尘奇怪,她随口乱说也有中的时候啊?但月离脸色微异,她也懒得管了。反正她和他又不熟! “嗯,最近很多事发现,宫里挺不平静,最重要的还是玉殿阁火灾一事,还有听说夜里有鬼魅出现,好些侍女禁卫都说看到了夜里有白衣飘浮,弄得人心惶惶的,侍卫们也常说有鬼影乱窜,追寻过去却也什么都没有。” 呃……这个说到她就有点心虚了,没法,逃跑的最好时间当然是晚上啦,而且她的动作快,会让人误会也不出奇,只是没想到会吓到这么多人了,但有谁逃走是白天的吗,又不是嫌自已不够笨,所以,不能怪她,不能怪她。 “那也是我。”月离细细声道。 “是你!”落尘惊得不由得大声起来。 “是我什么?”小以微惊。 “没,没,不是说你,不是说你。”汗,老忘记她们是看不见月离的,“我只是胡言乱语,这事太奇怪了,太奇怪了。”她陪笑,狠瞪了月离一把,都是你的错! “我只是在找你,而且当时的我还很虚弱,所以才会半隐不显的。吓到他们了。”月离小声解释道。 虚弱?这句话引起落尘的好奇,但没法问,只是微点头表示收到了。却看到小以惊奇的看她,连忙笑:“今天天气不错啊。”这下惨了,她们不当她有点神经病才怪啊。 但月离像感受到什么似的,绝美俊颜上点开了丝丝害怕,“落尘,我们,我们……” 这时,却从远处浩浩荡荡的走来一支禁卫队,态度严谨,步步走进凉亭之内,止住他之语。 “尘,你不要承认……对不起……” 怎么了?落尘还没开口,却见月离脸色微异,身影竟随着阳光淡淡逝去,她还来来不及惊讶,带头的侍卫面无表情的开口。 “请落尘小姐随奴才走一趟。” 第二十章 冤枉 瘟役(下) “你们说什么?!” 落尘愣住了,差点有大笑的冲动。 “哼,还假装无辜,已经罪证确凿!”右丞拂袖道。 大殿之上,她站在中间,两旁的是整整齐齐的列着两排朝臣,为首的是左右丞相,以下散去是等级不同身份的官员。而两排朝臣中间又跪着几名侍卫。 杜尚别则立在一侧,若有所思。 她从未听过这么荒谬的事,她,居然去烧了玉殿阁?!怎么她自己做过的事她自己都不知道的? “朕说过,不可能是她。”轩辕创空声音平静而冷,望着落尘的冷瞳漾着微波。 “可是王,这几名侍卫在这些晚上确实是见过这名女子在玉阁殿附近里逛荡,而且也只有这名女子才在宫里胡乱闯,没有任何避禁。”左丞亦进言道,转首又对跪着几名侍卫问:“你们确定看见的人是她?” “回王,奴才见到的人的确是落尘小姐,但只因小姐速度太快,奴才们追赶不及,但看那身影与衣服,确实是小姐。” “我只是在宫里逛了下,又不是去烧东西?!”她跳脚,这个罪名太大,她才不要无缘无故被冤枉了,多不值呀。“要是我这一逛就是罪人,那么偌大的皇宫,不知道几千几万人,难道就没有嫌疑了吗?而且也不能排除有人装成是我样子去做的呀。”她才不会笨笨的被冤枉呢。 “这倒是难说,你没来之前,宫里一片安详,平静,你来了之后,大小事不宁。”听说王常常与其夜谈,还与此女出游,王是何等身份,焉能这样不顾等级,还说要纳其为妃,这太不合礼法了! “又不是我要留下的,”真是天大的冤情呀,她招谁惹谁了。 “右丞相,杜尚认为不能过早下结论,只听几名侍卫之言便定了罪,太草率了,”杜尚别温声道,不甚赞同。 “祸害不可留,在小患未酿成大灾之前应除去,以保社稷安定,北正应懂。”右丞不留情道。 什么话,她是祸害?!“你才是可笑,你凭什么说我是祸害,现在兴做贼喊捉贼的时段,怕是你自己做了之后,想找个替死鬼吧!而、且”她用力道:“我几乎每次逃出去都被你所谓的王给逮住了,那有什么时候和能力去烧人家的楼,我吃饱了没事干呀!”她与这宫八成有仇,出逃被逮,还要受不白这冤! “难说。”莫海阔不屑,“你别拿我国之王来堵众人之口,这……” “她说的是实话。”好一会不曾出声的轩辕创空冷声道,“右丞,还有什么可质疑的?朕,可保她清白!” 什么时候他这么好说话了,落尘讶异,却发现他正在望她,深眸里有着上次一样的浓色,不可否认他锉锵有力护卫让她的心丝丝温暖,很久了,很久没人这样护卫她了呵……让她心一悸,心又开始不安份的跳。 有没有搞错,不许跳不许跳!脸蛋却已熏得微红,可恶,她想起了那天的事了…… 不要想不要想!可是,可是,她的纯情的初吻啊,怎么就这样强势的被夺去了呢,偏偏她居然还不会生气! 想想都觉得不甘心!他早就这方面的高手,而她、而她还是乖小孩一枚,真是越想越不甘心啊! “王,晋升镇长吏江唐大人派人送来六百里加急的折子,请王过目,有急事上奏。” 这时,殿外响起急报,一人跌跌撞撞的进来,一身大汗。手捧着一张密封的折子。宦官上前将折子取下,奉上给轩辕创空。 “瘟役?!”认真看罢,轩辕创空脸色沉冷凝重,“怎么回事?” “是,王,晋升镇发生民大瘟役了!现在共死一十五人,伤病者两百七十人,当地大夫束手无策,找不出瘟役源头,至臣上奏之时起,已有两县全境爆发鼠疫……当地人,怕是撑不久了……” 来人一身尘扑,汗水直流,可见事情之急。 落尘微讶,这鼠疫,这鼠疫,她纵然没见过可是却听师父说过它的可怕性。病发时由感染疫鼠之秽气,疫毒侵入血分所致,病症急速,死亡数极高,要是让它爆发下去,死的,可不是一两百人了! “喧太医院院正来见朕,宣各部大臣三品以上医官员,到殿。”轩辕创空脸色一厉,立刻道。 “是,”几名宦官司迅速退下。 “王,这是神在发怒啊,王!”莫海阔急声道,一脸惊恐的望着落尘,“这女摧毁了神体,惹恼的前世灵官,这是报应啊,我国向来甚少灾役,如今却是火灾与瘟役并发,一定是她,所以才……” “有点常识,要是我有这么大能耐,还会等到今天吗?”受不了,没想到这么老的套的剧情居然会发生在她身上,有没有搞错啊……什么人惹天怒之言,她没这么大的能耐好不好!落尘环胸:“有能耐的话,早在你污蔑我的时候直接叫老天下一道雷劈死你了,还容得你冤枉我。” “这是因为时机未到,你存何心,日月可鉴。”莫海阔冷哼,“王,此女不可留,真不可留,纵然王是可以作实,但是怕是此女有其它之法,蒙了王的眼,请王……” “一切尚未清楚,轻易下决定对落尘不公平啊!”不负终于受不住冲进殿来,他在府里听说了落尘被污蔑是玉殿阁纵火者的事,立刻从府里赶了过来,来到大殿门处却被拦住,本想王兄会还落尘清白,却禁不住莫海阔对落尘的污蔑,“王兄,落尘不会去烧玉殿阁的!” “竭王爷,此言有差,此女来历不明,身份成谜,而且行为怪异,必不一般,王爷何必坦护她!” “右丞,落尘也与你无怨无悉,你为什么要害她呢,落尘心地善良,根本就不会做这种事的!” “老臣只是为社稷苍生着想……此女必是不祥之人。不然她一进宫,宫里怎么会就发现这种事了!” “放下役情不谈,也是爱苍生之言么,”杜尚别皱眉,王已怒极,偏那两个人还做无谓之争,“晋升镇鼠疫之事你们尚不谈,竟说到此处,何论社稷!” “臣知罪!” “臣弟知罪!” 两人这才回过神来,双双跪下,连忙请罪。而被昭上的医官人员也来了。 事情紧急,莫海阔纵然有千种不愿,也不敢在王面前放肆,只能咬牙立在一旁,商讨瘟役之事,而落尘只能先是被谴下。 但被软禁的罪却是免不了。 第二十二章 魅惑?弥留 “不准去!” 落尘还在窗前发呆,一句凌喝破空而来,让人无处闪躲,只能直面面对。她转身一身傲气的面对一身逸着冷冷戾气的轩辕创空。 “为什么要听你的?”她环胸。 她早知道他会来,不为什么,她就是知道,再见到他,还是会不小心想到那日的事情,那日之后他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改变,但是两人都知道,有些事情,已经在隐隐的变质了,不面对不代表不存在呵。他的对她的动作已经开始亲昵了,她怕,怕一发不可收拾啊。 虽然她很积极的面对人生,但对已有的心动,她很丢脸的逃避了,在这里,她真的要不起这一份感情。 “你应该知道你的命运在朕的手中,而朕,不打算让你去。”他冷冷的道,凝视她的冰瞳里冰焰燃烧,步步逼近她,挥手让身边侍女退下。 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情感,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传统的方式对她的而言废物一堆,名利她又不屑,只能先以强留她的方式让她留下,先让她成为他的,再好好想办法。 现在他开始有些懂得,什么是杜尚别说的,留下心。 当然他是可以还她清白,洗去她在朝中的恶名,但他不想这样做,这样她就更多了羽翼,要飞离他更是有计,所以他让她处在这种进退不得的地位,至少,要出逃是难事了,而不让她知道瘟役的事也是不想让她萌生什么救人之念,依她之医术,他不信少了她有什么不妥。 杜尚别要见她,他以为杜尚别应该知晓他不会放人,没想到! “你凭什么?因为你的自私然后让你子民死于瘟役吗?!”好吧,其实她是没什么信心的,只是,她只是不爽!被困了这么久,终于有理由可以出去了,她没理由不出去,她是真的有些担心役情,现在这种病可不是开玩笑的,死的人会很多,她不去试试救人,她的心会不安,也不是她的性格。她不能见死不救,犹犹豫豫了一个多月已经太够了,她要在情况没完全变坏之前把看看可不可以帮上一把。 她仰望着他,没想到他的消息这么快,杜尚别才没走多久,他便得知消息了,因为役情越来越严重的事,他已有好几日没有出现了,她还暗自庆兴他是不是忘记她,只是没想到……竟是役情加重了这么多,而他居然还云淡风轻的! 现在朝中的情形肯定是一片惨雾吧! 不安呀不安,你可不可出现少一点啊,她真的没什么资本成为祸水啊。 轩辕创空沉默,临近她面前,好一会儿才哼声道:“你以为你去能有什么帮助,只是徒添病例。”落尘叹气,“你可以直接说你担心我染上役病就好了,何必还要把我贬到十八层地狱呢,要是我爬不到怎么办啊。” 唉,和不负一样不可爱啊,老是喜欢把她踩到脚下以达到他们想要的结局。 也许心意已决,也许离别在即,又也许是……知道这一去可能就不能回头,她是真的没有信心去付那些役情,只能看步走步的心思让现在她对他,少了些抗拒。还真点风潇潇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啊,哈哈哈。 心动还真要不得啊!她叹,让她变得她不像她。 “你……”他唇边硬硬线条逐渐软化,被她直直道出,让他有丝被看透的恼怒,“朕说了,不许去!” “轩辕创空,你不要这么霸道,你明知道这对我是没用的,我不是小女人,喜欢别人对我强权政策的,我不受这一套的!”不好意思,她不知道什么叫顺从,别想她逆来顺受,“你柔情一点说不定我还会听的……”她顿住,因为他临得太近,几乎把她逼到墙角,“你想干什么?”他的眼太危险,深遂得森幽,漾着的浓浓意味却让她无法忽视。她只能双手抵住他的过于靠近,却无法动他分毫。 别告诉她又来了啊。 “既然知道朕心中所想,何不顺从朕之念,”他抵着她的,俊俦得十分魅人的脸紧府着她,微微勾唇,“落儿,你去是没有用的,这瘟役,太危险。” 他不能安心让她去。而且现在情况十分严峻,朝中声名雀起要他杀她,认为她是妖女的大臣不少。若不保她在宫中,她的安全难料,这是其一,而其二,他低头看她,他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就是不想放手,那一日的吻,太惊心动魄,让他太震撼,让他暂时无法对她放手,何时,他竟也有了不想放手的人了。 还是……心中期望太久……而她的到来…… 但无论是何种原因,他都不愿放开,即使是强留,亦无防! “就是危险才要去啊,你不知道我很伟大的吗,知道是危险而前进。要是我因此而死了,说不定还会有后人立碑给我了,”好、好危险啊现在,落尘有点欲哭无泪,轩辕创空怎么靠得那么近啊,他和她没有这么熟吧。 “立碑,”他哼气,“也不过黄土一杯,不值得你去送死。” “也不定是送死啊,说不定我还真有办法呢,你别夹着门缝隙看人——把人看扁了啊!”好歹她也是新世纪的医者啊,多多少少有点用处的吧。 “朕已多派了许多太医去,你去是无一点用处,若你不去役情也许还有救,你一去怕是难了。” “轩辕创空!”用得着这样打击她吗,她的信心很弱的,过分的家伙!“反正我是一定要去的,也许没什么用,可是,我是一个医者!” “那又如何,也不过是送死,你知道这役情的厉害吗,绝不是你能够想像的,”轩辕创空厉声说道,意志没有丝毫的软化,瞪视着她。 多少人都巴不得远离役区,她竟是要去到那里!而且还这么坚决,杜尚别到底到她说了什么?! “那又如何,至少我努力过。我不会活得心不安,睡难寝!”她也瞪回他,谁怕谁呀这是!“难道你不给一个他们可能会生存下来的机会他们吗,他们也是人呀,他们在役区难受呻吟,我是医者却在安乐渡日,如果你那些太医有用也就罢了,我的医术烂,呆在这里少去添乱,没关系,但是,他们都难以成功,我怎么能安心过我的日子!我去至少可能有一点作用啊。” “这一去,凶恶难说,朕不能让你冒这个险,”纵是她说得有理,他亦不想听,不放她离开。 “可是那是你的百姓啊,你想看他们白白的死?”她柳眉倒竖,若真是这样,是她看走眼了,他是不折不扣的大昏君了! 民与她比,孰轻孰重,她不信他无法分辨,她却不会因为知晓这个事实而伤心,因为这是事实。 “别对朕用激将法,”他硬声道,“你可以出方子,朕让人去抓药发给役民。”这是较好的方法之一,总之她过于狡黠,出了宫必是离开不回,他无法放心。 “要是你病了,就单单要太医开药方子给你,连个病都不用看,可靠吗,我们说究的是望闻问切,没有现实做为依据就开药,这不是救人,这是害人!”她想要说服他,却是见他危险的一再临近,“轩辕创空,你听到了没有,你不要再靠近了!” “落儿,”他的声音倏然变得低柔沉磁,抵住她的无处可躲的额,“呆在朕身边不好么,这役区,太凶险,朕是真的不愿你去泄险。” 她的心又不可遏制的快跳起来,有人说英雄的死穴是美人,而女人的死穴一定是男人的温柔,以前她不信,现在她是认栽了! “轩辕创空,我知道危险,但我是一个医者,你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我白夜落尘何许人也,而且,杜尚也在啊,他会看住我的,你让我去吧,我不想明明有能力却什么都不去做。”她的呼吸有些不顺,可恶的轩辕不负居然来这招,可恶,可恶呀! “杜尚?!”他的声音冷了起来,“唤得好亲昵,唤朕便是直呼其名,呼他竟如此亲近,落儿……你当真不怕朕。” 呃,好,好酸的话,真的很难想像轩辕创空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听得她……忍不住想笑,“因为这样唤他比较顺口啊。” 有些真的觉得轩辕创空像是长大版的不负,有时可爱得紧,爱计较啊,反正那一天过后,她已经很难将他与她平时从书里影视里无过错的完美式的帝王联系起来了,在她的心里有点人性化了,不再冷冰冰的的像南极高冰了。 “哼”他紧揽起她,薄凉的冷唇轻轻摩沙着她的,让她的脸蛋微微红起来,有点害怕,有点期待,。 真不要得啊!但她又立刻反驳自己,食色,性也。 “轩辕创空……”好奇怪,他……这些日子的他不再难于亲近,而是,偶尔会对她做些亲昵动作,让她很不难适应,她还是喜欢冷冰冰的他,至少,她的心就不会乱跳了,“你让我不让我去?” 才不会让他的男色忘记她要办的正事呢。 他眸里的锐光一闪而过,看来她还没忘记不实际的事,炽热有力的覆住她之前丢下一句: “不可能!” 从头到尾,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第二十三章 离开?前往 马蹄声达达。 在皇城通往晋升县的官道上,只了除了偶尔来回运送粮食与药品的车队外,一路上实在是人烟稀少,近日繁华的商路如今却因为这是通往役区的路的缘故变得极为萧条,时值清晨,以杜尚别为首,所领的一批新进的太医和好几辆药草的马车在宽大的道上快步前进,而为首马车之内,坐落着杜尚别和他的两名药僮以及两名轻为年轻的太医。后面几辆马车之内都是刚出道的太医。 因为时间紧急,马车从天还未破晓已然出城前往役区了。 “杜尚北正,你说此去福祸如何?”几名太医中,一名看起来较为稚气清秀,怕是不过弱冠的太医问道,另外一名手里拿着医书较为年长的太医听到,也驻书倾听,他们都是刚刚出太医院学习出来的,因为役情紧急,几乎是能用能上的太医都派上用场了,就不知道能否有用。 这一次去,便是生是死难料了! 放下手中的医书,看了一眼正在瞌睡抱包的药僮,杜尚别微微一笑,“我们尽力便是了,这一点,人定胜天的,这瘟役再是厉害,也是有个头的。” “这么说,应是有惊无险了,”清秀太医有些安心的一笑,原本有点忐忑的心有点安定了。 “我们找出瘟役的源头,病因,对症下药,顺规律去治他,自不是难事,何谓惊险?”杜尚别笑道。 “我查了下古历,轩辕国向来少役情,就算是有,也没有像此次如此凶猛,死得人数之多,恐是史上之最,我国一向平静,却出现了役情……莫不真是与出现的那名纵火的女子有关?”拿着书本的太医道,一脸若有所思。宫里的流言他也听了不少。也持着否定的态度对那名王维护的女子。 正巧马车过一个坎,杜尚别身边左边抱包的药僮坐得不稳,本来打着小瞌睡却惊醒了过来,显出了有一大块褐色胎记的左脸,但揉了揉眼,不是很在意他们惊异的眼神,继续睡,引得两名太医怪异的一眼,倒也没说什么。 “我们医道讲究的是什么?若一名病者,你可否就单听别人病情的描述不见病人的情况便以下药?”望了眼药僮,他笑了笑,问。 “这当然是不可以。医病是以事实为基,查看病情。太医院老师常教我们,行医,不可草率用药,否则必是害人,”清秀的太医摇摇头,道。 “这倒便是了,”杜尚别温声道,“医为人世的一种,医尚是如此,何况人世,俗云,耳听为虚,眼见为凭,但亦是眼见的也未必为实,更何况是你们道听途说的,医,说的是对症下药,明事,然后视之,明察之,再看事行之,人世更须如此,我们生有双眼,是用来看人事,生有心眼,是用心清澈看这浊世之中被掩去真实。切不可被蒙了双眼蒙住了心眼,轻信了双眼所见,或是双耳所闻,却不用心眼去看事情的真实虚假,这可得不偿失了。” 执书的太医若有所思,“北正说得极是,是我们过于浅薄了。” “嗯,北正说得很有道理,我们受教了,”清秀的太医认真的点头。“杜尚北正,我们听说她也是一名医师,这是不是真事啊,我还听说她医好了竭王爷的固疾呢,如果她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让她来,说不定可以帮到我们啊。” “这你就不知道了,王很喜欢她啊,怎么可能让她泄险,”执书的太医略带不屑的道,“就算她有能力也不会让她来啊。而且现在朝中对她的评价甚多,王却还是深藏她于宫里,还是在三殿之内,可见王很重视她了。” 咚!抱包的小药僮因马车癫波又不小心撞到头,另名药僮抱歉的对他们笑笑,连忙扶起他,叮嘱:“小心点。” “会的,会的。”抱包药僮声音含糊的点头。 “北正,我们知道你向来有待僮,但你几次为我们上巫与药理时,怎么好像没见这两名的药僮的?好像不是他们啊。”清秀的太医毕竟较有孩子心性,抵不住疑问,杜尚别身边有侍僮在,但较少带在身边。他曾想向杜尚别学医术,但被他婉言拒绝了,现在见他身边带药僮,多少有点不服气,他自认条件不错。怎么难得北正的青眯。这两个看起来又的年轻又没什么气势,而且一名相貌还有些不雅,但北正居然收了他们。 “这是北正刚刚新收我们的,我们跟着先生学医和学天文,这次跟先生出来学东西呢。”没胎记的一名药僮朗声说道。 “嗯嗯嗯,”抱包的药僮也点头。 “他俩也不算是我的侍僮,他俩是专学医的,偶尔学学神官之道,多呆在我身边两年,我便要送他们去太医院继续进修了,”杜尚别也笑道。“到时可是要你们多担待了。” “在北正所教出的学生必是不凡,可能倒是我们还要向他们学习了,”执书的太医拱手作礼。 “不敢当不敢当,”两名药僮连忙回礼。 杜尚别只是笑,但突然眉头一皱,望向的窗外。 “怎么了?”觉察到杜尚别的异样,执书的太医问道。 他回神,笑道,“没事,只是一时出神,”不祥之感,溢满心间,怕是有事要发生了,“对了,对于此次役情,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觉得这次役情是以前都没有过的,而且严重得为史上首见,很棘手啊,但愿我们去到有点作用,百姓不用受太多苦,”执书的太医叹气道。 “已经去了好些老太医了,还有我的老师,但不是被染上的,就是束手无策,但是我相信没什么病是医不好的,这一次,我要尽我的全力,就不信找不出原因,”清秀的太医肯定道。 “嗯,不错,”杜尚别赞同道:“只要我们找出源头便是一大进步,现在要看的,是要看役情所发生情况,而这一切,都要到役区才能知道。” 说到役区,一时之间,马车之内一片安静,离到晋升县还有两日车程,去到那里是福是祸其实谁的心里都没有底,纵然说得豪迈,但也难是放得平衡,偶尔一想前方福祸难料,心情自然沉重下来,各自思量。 “童作,这役情有这么厉害吗?”抱包的药僮小声问身边的同为药僮的童作,朗着声音才听得出这药僮的声音十分沙哑,尤如被沙子狠狠磨过的调子,倒不是很难听。 “当然啦,死了很多人了,能不厉害吗?”另名药僮也小声回道,“可不是以前见的小病小疼,是瘟役,瘟役耶!死的人能不多吗。” 有点受不了车内的沉重气氛,抱药小僮不是很在意前方凶险,“再厉害也不过一种病而已,会有解决的方法,只在于想到和想不到。”说了一段,咳了咳,哑哑的,仿是十分不舒服的样子。 “你这小僮,口气倒是倒大,这役情可不是说解决就能解决的,总得有个过程,而这个过程就不知道会死多少人了,”执书的太医听到不引以为意的道。 马车本来就不大,再小的声音在安静的情况下都会被无限的扩大,所以他们对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楚。 “但总会有个开始还有结束的,我可是颇认同你的看法的,挺喜欢你的豪爽的,我叫冬鉴,你叫什么名字,来自那里啊?”清秀的太医却另有看法,笑对抱包药僮道。 “我叫,我叫辰洛,你叫我小洛好了,”辰洛松了松坐得累的身骨,沙哑的道,“来自那里就不必说了,和童作一样是孤儿。” “你们两个都是孤儿啊,”清秀太医——也就是冬鉴讶异,“那你俩命运必是很坎坷,没想到却是如此乐观。”见他俩的一脸清秀,那名辰洛虽然脸上有胎记,却不让觉得讨厌,只觉得是十分可惜,浪费这张好皮相,虽然有一点纤柔之气,他还以为他们也是贵家子弟呢。 “没办法,人还是要生存的,”辰洛耸耸肩,不是很在意是不是孤儿这类问题。 “是啊,”童作也附和道,“我们早已经习惯了,而且,认识了先生,跟着先生,我们也会学到了很多了,算是十分不错了。也没什么好悲的。” “嗯,你俩的性子都很是爽朗啊,交个朋友怎么样,不过辰洛的声音却是很,很特别啊,”冬鉴自幼在万千宠爱中长大,虽然人人对其什么都是有求必应,但比他们俩多的,只是一点点的娇纵之气,倒是没有什么门户之见。 “你行吗,我们可是小小药僮,而且,看你出门那个架势,你怕是强要出来的吧,你父母不让你出来的吧?”童作有点怀疑,刚上车那个轰动呀,送他的那群女人简直要以哭倒皇城的声势叮嘱或是哭着要那个冬鉴不要去啊,那个场面那个混乱啊,差不多把全城的人吵醒了,但也帮了他很多。 “呵呵,”冬鉴有些尴尬,“她们是我家的姨娘们,她们自幼疼我,自然不愿意要我去的啦,但是我已过成人大礼,可是自做主了,不能总困在家里的,我有自己的路要走,总不能依赖家里过吧。”他不想一辈子活在别人的光芒之下。 “嗯,好样的,有志气,我交你这个朋友了了!咳咳咳……”辰洛豪气万丈的拍他的肩,哑哑的声因为过大了,而落得咳的下场。 “我也是,”童作也大方的道。对辰洛的咳嗽不是很在意。 “辰洛嗓子不好吗?要不要我帮你看看,”咳得好怪异,但又不像是病。冬鉴关心的道。“北正也没帮你看看吗?” “没有没有,他只是,话太多了,其实他是陈年旧疾,嗓子坏了而已,没什么大事。用不着北正出马。”童作帮他解答,因为辰洛哽着嗓子,不再说话了。 三人一下子热络起来的样子,看得杜尚别只能失笑摇头,这情谊,也结得太快了吧,尤其是辰洛和童作……不过未尝也不是好事。多识些人总是好的,而且这冬鉴……杜尚别自有考量。 这时,马车外却响起一阵急速马蹄声,一声急促宏亮的喝声止住了马车前进的步伐。 “杜尚北正,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