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渣A文里的炮灰A后》 第1页 [gl百合] 《穿成渣a文里的炮灰a后 》作者：onenine【完结】 简介： 这是傅岁寒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 原作里，渣a凭藉盛世美颜海遍天下，虐渣无数后问鼎，最终因海的太过头，被大佬o们联手封杀，囚禁至死。 但那些与傅岁寒没有关系。 因为她穿的既不是被辜负的o，也不是渣a。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连十章都没坚持到就被推平那种。 原主流落在外多年，被找回后对渣a的青梅o林霁月一见倾心。 即使想方设法与林霁月契约结婚，三年矜矜业业做舔狗，没碰过半根手指头，可还是在渣a回国后被弃如敝履。 傅岁寒穿来时，原主正在被狠狠羞辱。 青梅o高高在上，以为她会继续祈求自己原谅，却不料傅岁寒脱口而出：「和你离婚，我能分多少钱？」 青梅o：？？？ * 二人官宣离婚后，傅岁寒被全网嘲讽再无翻身可能。 熟料仅过数月，3s项目剧组官宣演员组，主演：宋识雪。：傅岁寒。 宋识雪，alpha，拿奖无数，名誉海外，是当今最年轻的影后。 网友舆论炸锅，纷纷嘲傅岁寒瞪眼演技不配给宋识雪提鞋，潜规则上位人煳又爱蹦跶云云。 谁料电视剧开播第一天，全网舆论炸锅—— 「救命！这个一秒落泪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感觉一些演员还不如傅岁寒啊？」 「才发现电视剧主题曲是傅岁寒唱的！之前谁说她唱歌不好听的，你们聋啦？」 「我靠！！！花絮5:21分这里是不是牵手了啊！！好甜啊啊啊kswl！」 #识寒cp#爆上热搜，还没等主创团队回应，又有媒体大惊，发出二人恋综环节拥吻的偷拍照。 还没嗑就被告诉嗑到真的了的网友们：？！还有这种好事？.jpg 前排高贊路人弱弱提示：那个……宋识雪节目里被分去的小组，是omega专属诶 网友：？？？ cp粉：更兴奋了！！！ 当夜，从不发闲聊动态的宋识雪发了张与傅岁寒的合影，ao逆光浅笑，气质夺人，配字：【是o。】 傅岁寒评论：我的o。 #影后今天也在o装a！ #今天也嗑到真的了！ *杀伐果断但感情意外迟钝十八线a*隐忍痴/情高岭之花影后o *本文女a无挂件！ *无脑甜宠流 *本文10.15入v，届时万字更新，感谢大家支持~！ 内容标籤： 天作之合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我和高岭之花影后he了x 立意：珍惜当下，自强不息 ? vip强推奖章 这是傅岁寒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原作里，渣a凭藉盛世美颜海遍天下，最终因为翻车惨死。但这些和傅岁寒没关系，因为她穿的既不是被辜负的o，也不是渣a，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炮灰a。一场意外，傅岁寒在穿越第一天就意外结识书中反派宋识雪。在二人相知相识的过程中，傅岁寒逐渐对宋识雪心生好感，生性清冷麻木的傅岁寒第一回 感受到爱，也学会了爱。 全文情节紧凑、文风细腻，设定新颖。随着原文角色的不断出现，故事设定被再次完善，揭露开真相的冰山一角。主角虽然手持炮灰人设，却通过努力改变设定，与爱人并肩而行。文章细节幽默丰富且富有深意，是一本值得反覆阅读的佳作。 第1章 「我希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傅岁寒睁眼时，烛火通明的古代宫殿变换为了酒会。觥筹交错的光影间，身着高定礼服、肤若凝脂，髮丝飘摇的女人身处明光下，饮了口酒，眼中满是不耐。 「宁宁不在的这一年你做的很好，但也仅限如此。看在你是她姐姐的份上，我为你留点体面。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尽快收起不该有的心思。」 林霁月唇开唇合，傅岁寒却听不清晰，正头晕目眩、无法喘气时，熟悉的音响起，众多陌生记忆伴随女人说的话一同涌入脑内。 这是本集真假千金、渣a、白月光海王团宠万人迷等热门元素于一体的娱乐圈文。 故事详细讲述了假千金渣a傅清宁是如何凭藉主角光环见o就标记，吃干抹净不负责，众大佬o还恋爱脑附体，自降身位为她扫清障碍，使其仅凭三年便稳定娱乐圈，成为当之无愧第一人。 事业线落幕，此后内容便是感情戏与修罗场齐飞。大佬们齐齐索要名分，傅清宁给不起，便被联手封杀。积攒的名声一夜如大厦倾塌，社会性死亡没多久，就于地下室被囚/禁凌\虐至死。 故事狗血跌宕，但那些都与傅岁寒无半分关系—— 因为她穿越的角色，既不是牡丹花下死的渣a，也不是恋爱脑的大佬o们。 她只是一个平平无奇，原着前十章就被推平领了盒饭的炮灰。 原主自幼被保姆与其女儿掉包，再因意外被找回时，她已经于市侩中吃了十九年苦。眼界低下、品位粗俗，每每参加聚会，都会闹出笑话。 与其相比，傅清宁被金贵养大，举手投足间满是高门风范，光鲜亮丽，众星捧月。如是几番下来，原主自然憎恶上她，处处想与其比较，争出高低。 第2页 傅清宁参加选秀准备出道，原主也东施效颦。 可她从未接受过专业训练，即使费尽心思要到名额，上台表演时也如同笑话。节目甚至没有播出，只是路透被爆料，有关她的黑词条便高挂热搜，连带傅清宁也被牵扯下水。 当夜，原主却发疯一样不仅与网友对线，还转发傅清宁辱骂她。与原主相关的黑梗愈发流行，水军却浑水摸鱼将傅清宁摘了出去。 节目组官宣与原主解除合约时，热搜上还挂了个#向傅清宁道歉#的词条。 此事过后，原主便被软禁在郊区别墅，哪都不能去。 又过了数月，傅清宁控制不住渣a心性，四处约会，前几次都被水军压了下去，可等到她与青梅omega林霁月戴口罩出入酒店、脖子还有清晰吻痕的照片曝出。 傅清宁在圈内名声素来不错，事情一出，舆情瞬间到了顶峰，起初还都是祝福，但在媒体又发布她与其他omega暧昧的照片后，祝福便变成了谩骂滥情。 为了傅清宁的名声，林霁月只好找上原主—— 原作里，原主对林霁月一见倾心，舔狗行为层出不穷。可林霁月心内爱慕傅清宁，自然将她视若无物。 就被囚禁的时间里，原主还时常给林霁月发骚扰简讯。 傅岁寒傅清宁虽然长相併不相似，身材却很是相仿。 林霁月想让傅岁寒澄清，与自己出游的是她，而非傅清宁。 傅岁寒愿意归愿意，可前提是，她要和林霁月结婚。 眼见傅清宁相关的黑新闻越来越多，林霁月只得同意。 二人官宣结婚的热搜一出，傅清宁便发布声明，说要出国留学，为期三年。 网友本就不喜傅岁寒，自然以为是傅清宁林霁月青梅情深，却又被亲姐姐横刀夺爱，当即又铺天盖地辱骂了一番原主。 三年过去，原主连林霁月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却也依旧乐观的情根深种。 一周前，林霁月得知傅清宁不日归国的消息，当机立断提出离婚，想与傅清宁开始新生活。原主一再挽留，甚至不顾旁人目光追到今晚名流纵横的酒会当笑话，林霁月依旧没给过一个好眼神。 故事的结局是「傅岁寒」郁郁下于家中自杀。 回忆至此，傅岁寒动动嘴角，问：「任务是什么？」 系统当即一板一眼地告知：【人物洗白值达到一百即判定为完成任务。且特别提醒，此世界拥有隐藏任务，请宿主自行寻找，完成即可获得丰厚奖励。】 这是傅岁寒因意外绑定系统后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完成即可回到现实。这还是九次穿越里，第一次触发隐藏任务。 傅岁寒追问奖励，系统却一昧提示无法告知，她也只能耸耸肩，消化起原故事逻辑。 刚穿越来世界时，世界会暂停三至五分钟，此后一切如常。 数分钟后，世界恢復喧嚣。站在傅岁寒眼前的林霁月依旧一副不耐，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表，不断确认时间。 详细翻阅前十章的傅岁寒清楚，这是因为林霁月与傅清宁每晚的视频约定。 说来也可笑，原主珍惜三年的婚姻，到头来还不如半小时的视频令林霁月在意。 傅岁寒的视线自然引来了林霁月的注意。 见她只是盯着自己，一言不发，林霁月以为她仍是不愿意，不满道：「别忘了你存在的意义！」 「从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你是也只是宁宁的替身。想想那些舆论，如果不想余生都活在网络暴力里，尽快签了合同。看在过往情分上，我会联繫公司为你澄清。」 傅岁寒眉头微挑，有些玩味。 「傅岁寒」名声臭了，公司才来发声明和水军洗白，网友不仅不会信，还会将其当作新的乐子，开启更新一轮的网络暴力。 而这一切，还将在傅清宁回国后达到顶峰。 有点脑子的便知道，这是条死路。可原主对外又蠢又坏，却唯独相信林霁月，选择了这条死路。 她的下场，便也无需傅岁寒多说了。 傅岁寒终于对这个世界来了点兴趣，唇角勾起，眼底却淬了层冰。 她回忆着傅清宁弱柳扶风的气质，抢在林霁月还要喋喋不休前，用柔弱的声音叫停了她：「等等。」 林霁月习惯傅岁寒三年来的逆来顺受，甫一被打断，便不悦抬眼看她。可一对上傅岁寒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她又有一剎的失语。 与傅清宁的清纯不同，傅岁寒完美遗传了父母的基因，长相张扬。 分化为a后，因过往市侩而浸染的那点自卑也被褪的极淡，使其稜角分明的五官攻击性越来越强，细长的桃花眼正对上林霁月，犹如一朵淬了毒的玫瑰，令人恐惧而着迷。 三年里，林霁月只见过这张脸的主人用谄媚的神情讨好自己，鲜少与其对视。当下对上目光，她心跳怦然加快，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楚怦然加快的心跳为谁而起。 即使再厌烦傅岁寒，林霁月也一直不曾否认她的美貌。 短暂恍然后，林霁月既觉得荒唐，又不免心软下来，自大地想，说到底，傅岁寒之所以沦落至今，还不是因为太爱自己了吗？ 可惜，再爱，她也永远比不过清宁。 那声【林霁月好感度上升20】刚响起，傅岁寒便瞭然这是角色自带的脑补帝属性起了作用。 第3页 她不置可否，只道：「你刚刚说，要和我离婚。」 在她来之前，原主刚哭过一场。低哑的声音配上微垂的目光，玫瑰示弱，自然引人垂怜。 心脏像在剎那间被钩出一小块缝隙，林霁月觉得傅岁寒像在瞬间变了一个人，她说不出自己的情绪。 但问题却涉及到傅清宁，她冷静些许，将酒杯放至一旁，冷着声音道：「是。」 林霁月以为傅岁寒又要开始渴求不要抛弃她，正要狠下心来拒绝，耳边，却是女人轻飘飘落下的一句：「离婚以后，我能得到什么？」 林霁月：？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道：「只要你听话，按照我们的婚前约定，你将获得星辉娱乐一年的3s项目优先选择权。」 星辉娱乐便是傅岁寒签署的公司，隶属林家名下，傅清宁同样挂名于旗下，但两者三年来的资源却如隔云端。 傅清宁人在国外都能在公司牵桥搭线下与巨星合照，傅岁寒则国内参加个十八线网综都要被网友逮着骂。这种前提下，3s项目？想参加也得看有没有命吧。 傅岁寒一句「就这」徘徊嘴边，系统却委婉提醒有可能引起怀疑。 系统出面，傅岁寒不好不给面子。忍了忍愤怒，她问：「我的意思是，离婚后，我能分你多少财产？」 系统：…… 感觉还不如让她说就这。 林霁月也终于回神，冷笑一声。 适才所有莫须有的怜惜都像一把扎回自己的利剑，林霁月阴沉下脸，讥讽道：「想要我的钱，痴心妄想。根据协议，你一分钱都得不到！」 她说的咬牙切齿，傅岁寒却没听出来，只觉她小气十足—— 不好歹是个霸总o吗？一点钱都不肯留给前妻，哪门子霸总这么抠门啊？ 既然没有了利用价值，傅岁寒颇觉无趣，耸耸肩，撇嘴道：「行吧。」 「没钱就算了。不就是离婚吗？离吧。什么时候？」 林霁月看她毫没意识自己语气的变换，脸色更差了些：「你叫我等等，就是为了这个？」 傅岁寒用更奇怪的眼神看她：「不然呢？」 她语气随意，仿若离婚就是花几块钱买饼的事，不值得在意。 林霁月却众星捧月被重视惯了，一被冷落，愈觉愤怒，一字一句道：「我是要和你离婚！」 「是啊。」傅岁寒说，「可我已经同意你了，林总还要追问，是怀疑我故意诈你，还是发现家花比野花香，捨不得我，不想和我离婚了？」 林霁月怒道：「傅岁寒！」 傅岁寒：「嗯？在呢。你不回答，我就当你是捨不得我了。」 耳边，系统疯狂提示起【林霁月好感-30】。 可林霁月与自己主线毫无关系，好感度就是掉到-10000，傅岁寒也不在乎。 她只是视线带笑，仿若审视物件一般上下扫视林霁月——一如她过往三年对原主做的那样。 而后，傅岁寒红唇微扬，轻笑道：「不过很可惜，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想让我履行a的义务，你得开工资。」 作者有话说： 很多剧情都是后文会解释的！ 预收《我真的不想当白月光》戳专栏收藏！ 文案： 女团c位主角手持系统，在任务世界摸爬滚打多年，总算走完了三个世界，解锁「女主早逝白月光」成就。 就在她功成身退，准备回家继承家业时，系统一个bug，让她穿成某娱乐圈选秀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背景板a。 一身能力终于有用武之地的主角：！gkdgkd！ 谁料第二期节目录制现场。（穿来前就录完第一期了） 评委a：以张狂美/艷出名的知名影后。 评委b：炙手可热的甜心顶流。 评委c：出道便长盛不衰的冷清创作才女。 她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 都是主角过去三个任务世界里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主、o！ 系统：那个，宿主，抱歉这么晚才通知您，因为bug的缘故，您曾经呆过的任务世界融合了哦，好消息是，您的任务对象们都还保留着对您的感情和记忆呢。 主角：…… 主角：？！ #究极修罗场# #死遁后我又出现了# 【小剧场】 《明日之星》录制事故半小时后，化妆间内，脸色不一的三位娱乐圈不同领域top，聚集在一起，追问的都只有一个话题—— 「你到底爱谁？」 第2章 这话犹如当头一棒，林霁月不可置信地望着傅岁寒。 尚未等她发泄怒气，语气颇为玩味的女声响起—— 「要开多少？」 还想乘胜追击的傅岁寒止住蓄力进度条，舌头挑了挑下颚，抬眼望去。 今夜名流聚集，林霁月选择了个偏僻的角落。此处连侍应生都很少经过，却不知何时起，来了个坐轮椅的女人。 为了防止意外，所有人进场前都被分发了第二性别的小挂链，女人修长脖颈上的项鍊里便写着alpha。她穿着考究，容颜出挑，有种拒人于千里外的冷感，目光疏离，像是哪座古代壁画走出的神女。 此刻见傅岁寒看来，alpha又重复了一遍：「雇你当a，要开多少钱？」 【宋识雪好感度上涨10】 第4页 傅岁寒便在提示音中，对上了来人的号。 宋识雪，alpha，标配高岭之花。自幼热爱演戏，十七岁放弃家业闯荡娱乐圈，一夜成名，此后稳扎稳打，出道三年即斩获数个影后奖项，稳坐女演员第一把交椅，更有「第一人」的美称。 如此华丽的背景，宋识雪刚出场时，还有不少读者以为她是个恶毒女配。可随着剧情推进，宋识雪也未与傅清宁有过剧情线。寥寥几次交集，她也对傅清宁毫无兴趣。 可惜，宋识雪不找傅清宁麻烦，傅清宁的后宫大佬们却开始一门心思挑起她毛病。 仅仅三天，宋识雪o装a的热搜爆上第一，有关她过去的生平全被扒了出来，水军浑水摸鱼造起谣，宋识雪风评跌到最低。 最终，她道歉并宣布退圈。再有相关剧情，还是新闻随口一提的——「当红一时的女星宋识雪于高楼坠下，原因不明」。 也是在宋识雪离开不久，傅清宁像取代傅岁寒那般理所应当地接手了宋识雪所有的资源，在多方加持下，登顶娱乐圈。 总的来说，是一个比原主更可怜的角色。 只不过，在原着里，似乎没写过宋识雪残疾的设定。 傅岁寒惋惜之际，林霁月却已经满眼错愕—— 相较路人眼中的虚名，林霁月更在意宋识雪的另一层身份，宋家长女。 宋家世代从政，商界也多有涉猎，风光无两。林家虽也扎根百年，却依旧处处不如宋家。 想到宋识雪残疾的消息传出后会引来多大风波后，林霁月死死盯着那双被西服掩盖的腿，每个细胞都为此兴奋。 至于舆论为什么没传出来，林霁月自也以为是剧组外出现的事故，宋家压下的紧，有权有钱，想不透露风声很简单。 宋识雪被二人不同的目光注视着，意识到她们误会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指节轻敲扶手。 傅岁寒被轻响唤的回了神，眉梢一挑，眼底的笑诚挚许多：「给林总当a要花钱，但给宋小姐当a，我可以倒贴。」 林霁月狠狠瞪向她：「傅岁寒！」 在林霁月眼中，自己与傅岁寒的事算「家丑」，家丑不可外扬，何况眼前人还是自己当了数年的假想敌宋识雪。 傅岁寒却不置可否，只神色「你懂」地看向宋识雪。 宋识雪便轻笑一声。 她本就是清冷美人，浅笑时更多增添了几分美感。 傅岁寒看她造物恩赐般的脸，更觉心情舒畅。 林霁月居于上位多年，鲜少吃瘪，一夜来被逆来顺受惯了的傅岁寒呛两回已经足够屈辱，宋识雪在场更是让她辱上加辱。 再一被二人视若无睹，仿若不存在。她视线更阴鸷几分，指节收拢，重复好几声好，方才警告道：「我不想与废物口舌相争，时间和地点我会另行通知你，你最好是像你说的一样，心甘情愿离婚，不再纠缠！」 「离婚」二字被咬了重字，林霁月转身离开，经过宋识雪时，勉强收拢了几分冷意，叫了声：「宋小姐。」 宋识雪轻嗤一声，林霁月的指甲便陷的更深了。 注视着她的背影，傅岁寒活动着手部关节。若非与女人动手向来不符合她做事风格，傅岁寒早已像上个修仙世界被「火葬场」男主纠缠上时，一剑把其捅个对穿。 再回神时，宋识雪已经收回看林霁月的余光，专注地看着傅岁寒，唇角的笑沖淡了那份冷意。 大厅内古典乐行至高\潮，雨淅淅沥沥起来，只少许拍打窗棂，像在悄然伴奏。 此时此刻，宋识雪才像终于确认过什么般，背靠着轮椅，放松下来，在鼓点里慢条斯理道：「她刚刚叫你……傅岁寒。」 宋识雪声音本就温和，此时稍稍拉长些语调，更显缱绻。 还没被人这么叫过名字的傅岁寒：「……」 她无视了系统播报的心率过高提醒，只冷酷回道：「嗯。」 宋识雪却不给她装酷的机会，轻轻问道：「你能送我下楼吗？我还是不太习惯……用轮椅。」 傅岁寒：……？ 傅岁寒这回的讶然比适才更甚。 她一直以为宋识雪是本身就残疾，只是为了角色完美，作者刻意少在故事提及，她也漏看了，却不想这是近几个月才发生的事。 不然怎么解释「不习惯」？ 至于是不是误会。 过往世界中，凡是傅岁寒对角色理解出现偏差，系统总会适时纠正她，偶尔还会为她剖析角色心路歷程。 搭档多年，傅岁寒十分信任它。 宋识雪注意到她一闪而过的怜悯，唇角笑意更真，任由傅岁寒推着自己，走出这片灰沉阴冷的角落。 这场酒会本就是星辉为拉拢人脉一手举办，前脚林霁月怒气沖沖离开就会，后脚傅岁寒便状若无事出来了，还推着宋识雪，人群视线当即从吃瓜变成了惊吓。 宋识雪是谁？当红影后，日常发条星网动态都能让粉丝将网络伺服器炸一炸的存在。寻常见一面都难，何谈如此亲密互动。 一时间，有关二人的照片于娱乐群聊四处飞散，还有不少人感嘆，不愧是能从傅清宁手里抢过林霁月的妙人，手腕就是强硬。 更有甚者，还揣测起林霁月如此气愤，是否是因为被宋影后戴上了绿帽，纷纷谴责起傅岁寒不守a德。 第5页 但更令人在意的，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恶趣味问题。 aa怎么相恋？ 宋识雪出道多年，太熟悉这些人的目光，动动指头都能想到今夜舆论的方向。 但那些她都不在意。默然片刻，宋识雪抬脸看向傅岁寒，想从对方神情中分析出点见解。熟料入目的，却是身形修长的少女直白的注视。 见她陡然看来，傅岁寒身体一僵，目露了些许紧张，急忙地错开视线—— 穿越数个世界，炮灰多年的傅岁寒从未得到真正善意。第一次遇见宋识雪这种人，她难免想多看两眼。 毕竟，依照正常攻略进度，这个世界一年内即可结束。 多看一眼少一眼，剖白完心路歷程的傅岁寒觉得自己说服了自己，放心地偷看起来。 但她一直是个理念的巨人，行动的小鸡。打打嘴炮还行，从没和谁正面接触过，自然也没有，被偷看抓包。 傅岁寒盯着宋识雪：「我只是随便看看。」 宋识雪说：「嗯。」 傅岁寒静了两秒，再次重复：「我真的只是随便看看。」 宋识雪瞳仁倒映她的身影，光是注视着眼前人，信息素抑制贴下的腺体都在隐隐发热，似是在无形中被眼前alpha无形的信息素笼络。 同样静了两秒，宋识雪平静地回道：「可你现在看我的眼神不是这样说的。」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小可爱请收藏一下呀~！ 第3章 傅岁寒：「……」 傅岁寒很想追问「这种眼神」具体指代什么。 可这话太过暧昧，二人才第一次见面，深入下去只会让人尴尬——傅岁寒单方面那种。 沉默片刻，傅岁寒没再续接这一话题，而是泰然自若地问道：「去几层？」 宋识雪看够了她变脸，应答的声音落定后，又抱怨般小声道：「刚才还那么伶牙俐齿。」 声音很轻，可听力极佳的傅岁寒：「。」 她耳根愈发绯红，也愈发坐实了吃瓜群众眼中「二人有一腿」的猜想。 当群聊已经谣传到「宋识雪傅岁寒即将不日领证」时，电梯稳当停于一楼。厢门打开，等待的门童认出宋识雪，语带讨好、动作迅捷地上前，想从傅岁寒手中接过轮椅。 为了不被认出，在电梯里时，傅岁寒就已经戴上了口罩，此时低垂眉眼，安静站在宋识雪身后，像个老实本分的小助理。 门童对她态度自然也没有在宋识雪眼前那般点头哈腰，见她一直不松手，还催促了几句。 傅岁寒自然不会与其计较，她只是徵询似的看向宋识雪，直到对方略略点过头，方才由门童经手。 不用动手，傅岁寒自是一身轻。但门童的出现也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宋识雪的助理呢？ 像她粉丝体量这般大的明星，不配备助理压根是寸步难行。何况当下情况特殊，这助理未免也太不称职了些吧？ 傅岁寒垂眼想去问，宋识雪却像得到什么启发般，双目有神，难得与人聊起天。 门童受宠若惊，自然回答的尽力。宋识雪聊着聊着，又要抬头来看傅岁寒。 经适才一事后，傅岁寒已经怕了和她对视，急忙赶在宋识雪看来前当作无事发生。 聚会明星群集，酒店外本应也有媒体粉丝蹲守，可旋转大门外却空荡一片，仅剩一辆黑色私家车静静停留，死寂的像被刻意清过场。 司机显然已经等待许久，那是个男性beta，长相普通，体格并不健壮，alpha门童却在见到他后，如老鼠见了猫，本还想同宋识雪要签名的心收了起来，吶吶鞠过躬便回了原位。 雨已经停了，路面湿漉漉的。酒店大堂内信息素抑制剂的气息被空气驱散大半，傅岁寒灵台清明不少，甚至隐约嗅到了一股来路不明的淡淡甜香。 那味道很熟悉，尚未等傅岁寒分清具体，宋识雪已经略略仰起头问道：「要送你一程吗？」 卸下表情管理的宋识雪目光澄澈，她像是鲜少用这一视角注视谁，眸中满是信任与认真。 傅岁寒怔了怔，拒绝道：「不用。我的公寓……离这很近。」 语气搪塞的意味有些明显，宋识雪嘴唇微张，俨然还要纠缠，傅岁寒纠结的目光却在此刻于司机与宋识雪间来回梭巡，赶在她之前出声道：「要我抱你上去吗？」 ……抱？ 几乎是瞬间，意识到宋识雪撒下什么弥天大谎的beta憋起笑来，面色古怪到比哭还难看。 宋识雪眼底却流露几分兴趣，盯着傅岁寒被包裹在衬衣内分毫未露出的肌肤，取笑的话于唇边徘徊，还是被她用舌尖压下。 不行，现在不行。 宋识雪在心内警告自己，利落拒绝道：「谢谢，但不用了。」 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断绝二人各自的心思。 被拒绝的傅岁寒唇角微勾，便想与宋识雪道别，犹如回合游戏，宋识雪再一次占据了主动权：「可以加个联繫方式吗？」 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 当红影后突然问十八线要联繫方式，除了宋识雪想潜自己，傅岁寒想不出别的可能。 偏生宋识雪像看出她的想法，睫羽扑朔，反问道：「你是觉得，我会害你吗？」 这话换成林霁月说，傅岁寒会毫无犹豫地应是。 第6页 但说这话的是宋识雪。再像讽刺的话，经由她平和温柔的语气说出口，都让人心生愉悦。 墙头草傅岁寒被这一锤砸向宋识雪的方向，应了是。 为了尊重宋识雪，傅岁寒刻意半蹲下，与她处于平行，方才交换了好友。 二人靠的很近，似乎连唿吸频率都能被同步传达给彼此。傅岁寒感觉到空气里那股甜味更重了些，像是初长成的桃子，散发着青涩的香。 她侧过脸，看着气味的来源，那距离自己咫尺之近，仿若只要一抬手就能触碰到的宋识雪。 数秒后，傅岁寒自若起身。 商贸区与酒店相隔不远，她略略招手当作告别，宋识雪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直到夜色吞没傅岁寒，她方才将西装递给身侧的beta。 beta小心将外套放于副驾的一会功夫，宋识雪已经上了车。 车窗材质特殊，只能由内往外看。 后座上，宋识雪微垂嵴背，髮丝缠绕她手腕，她伸手撕下后颈处腻湿的保护贴。那物粘连在最敏\感的地方，腺体一侧甫一暴露于空气中，她身体便打了个颤。 桃香倾入这狭窄的，仅仅数秒，宋识雪再撕开一张保护贴，极快地止住了信息素的瀰漫。 车辆再次行驶于夜色中时，车内仍存留着极淡的桃味。感知不到信息素存在的beta却神色如常，同宋识雪打趣道：「识雪真是……越来越活泼了。」 宋识雪自幼光伟正惯了，加上生性沉闷，平生只撒过一个谎，那便是瞒了千万人的真实第二性别。 宋识雪听着他的打趣，只觉演戏害人不浅。 若非下部剧的角色需要乘坐轮椅，导演要求她提前适应，她也不会近段时间坐着轮椅乱逛，更不会在今天被误会，甚至是利用。 想起林霁月眼底的算计，宋识雪轻嗤一声，眼中的冰霜寒冷而坚固。 beta敏锐注意到她的情绪变换，轻咳一声，结束打趣，又聊起傅岁寒：「那位傅小姐倒是个性突出，十分有趣。」 听到傅岁寒的名字，宋识雪挑了挑眼：「怎么个个性突出法？」 只想商业互吹一下的beta：「……」 听beta绞尽脑汁夸了十来分钟傅岁寒，宋识雪眼底的霜雪终于消融许多。 直到驶入庄园，宋识雪都没放下手机。她百无聊赖地摩挲着机器，想给傅岁寒发消息，又纠结于内容。 司机离开了，宋识雪陷在沙发里，终于下了决定，打开软体。 熟料，傅岁寒的消息已经静静躺在首页不知多久。 句子不长，宋识雪却在阅读完后，感觉到颈后的保护贴又要失效了—— 【你的保护贴质量有些不太好，和你离得近时，你的信息素气味很重。像桃子，又比桃子更甜，很好闻。】 【谢谢你今晚给我解围，早点休息，若繁忙不必回復此消息，晚安。】 仅有她一人的空荡庄园里，宋识雪撕下了保护贴，嗅着空气里的糜烂桃香，分辨不出好闻与否——当一个人与同一种气味相伴近十年，失去辨别的能力再正常不过。 宋识雪注视着那两段话，静默片刻，突而问道：你知道在这个世界，alpha夸赞omega信息素好闻，是什么意思吗？ 傅岁寒在线回了个问号。 宋识雪打字：【求偶。】 作者有话说： 喜欢的小可爱请收藏一下呀o3o 第4章 计程车内冷风习习。 已是深夜，道路通行很快。 傅岁寒盯着那两个字看了约十秒，点开这个世界的搜索栏，搜索得出的答案与宋识雪所说的无异，顶多是委婉了些。 她初来乍到，以为信息素与香水无疑，只是礼节性夸奖，谁知道会闹出这种笑话。 傅岁寒闭目时，眼前仍是刺目光斑。她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不可思议地问系统：【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这种用词错误放在之前世界从未存在过。 系统仍是死一般的沉默，直到傅岁寒尴尬劲过去了，犹豫半天发给宋识雪一个突兀的「晚安」表情，它方才幽幽道：【系统维护中，预计12h后恢復，对给宿主带来的麻烦致以诚挚歉意。】 傅岁寒：。 她能说什么？当然是选择原谅它。 车驶停于郊区别墅群外，傅岁寒靠刷脸被带到了原主居住的那栋。 夜深人静，别墅本该空无一人，此时却突兀地亮着灯。 傅岁寒微顿，用指纹解了锁。 空荡客厅内，傅父傅母稳坐于沙发，佣人站在其身后，低垂嵴背。 电视上，主持人正夸赞着傅清宁的成就，傅岁寒扫了一眼屏幕，与傅家夫妇对上视线。 二人皆是满脸阴云，显然有些不耐，正要教训她，傅岁寒却只是略一点头，算作礼貌，而后便迳自上楼，无视了那声饱含怒意的「傅岁寒」。 傅岁寒这一行的目的很简单，搬离这里。 别墅足有三层，可除去原主的房间与洗漱间外，其余房间都落了锁。 这里甚至连厨房都没有，食物由保姆外带，窗户封死，充满压抑。 光是走在三楼楼道，傅岁寒便感觉到一股寒意。她瞥了眼灯火通明的客厅，按照原文所写，来到角落的房间。 出乎意料的，房间并不大。东西散落一地，有书也有衣物，更显逼仄。 第7页 这显然是原主心情不好时的杰作，傅岁寒走近几步，却发现书底下掩埋着一把吉他。 傅岁寒弹了几个和弦，音质很好。她以为这是原主东施效颦期间买回来当摆设的，翻了个面却还写有日期与签名。 那是五年前，即傅岁寒还没被傅家找到的时。 原主也曾被好心人收养，但养父母在她上初中时便意外离世。抚恤金与她毫无关系，她只能勤工俭学，自己养活自己。这种前提下，再节省，想买下这把吉他，也需要两年时间。 若真按原着所述，原主没有音乐细胞，她买这把吉他，为的是什么？ 直至此刻，傅岁寒才对这个世界所谓的隐藏任务上了心。 她又简单检索一番房间，收拾几件衣服后，又从粉尘飞舞的书架上找到几本上了锁的密码本。 想到低眉顺眼的佣人，傅岁寒不置可否。 她背着吉他包，拉着行李箱，下了楼梯。 沙发前，站立不安的傅家父母甫一见她，面上愠怒再无法止住。 傅父一拍茶几，空荡的客厅当即响声阵阵：「你要去哪？你又想去哪？」 傅岁寒便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眼傅父傅誉。 对方也是alpha，年过五十不久，长相威严，眉间有道深深的沟壑。 在他身旁的傅母关明秋更是保养细緻、少有皱纹。 两人皆浸淫商界多年，脸上有着傅岁寒最厌恶的精明算计。她甚至连抬眼都没了兴趣，敷衍道：「出去住一段时间。」 傅誉还要说话，被她轻飘飘一句话堵的垭口无言—— 「毕竟，傅清宁快回来了吧？」 二人面色当即一变，对视一眼，关明秋方才小心翼翼道：「你……从哪里看见的？」 自原主与林霁月结婚后，便被林霁月以「防止再对傅清宁不利」为由，没收帐号与手机。没了与外界联络的工具，她自然淡然于网友视线前，顺带也没再叨扰过傅家父母。 说起来，这还是三人数年来第一次私下见面。 关明秋对这位长女感情复杂。 若说刚认回傅岁寒时，她心内还有些为人母的怜爱与歉意，随着综艺播出，网络舆论切实影响到傅家利益后，她那点本就不多的爱惜也便如沉末般，一吹就散了。 相较起这个陌生的亲生女儿，关明秋还是更愿意疼爱养育二十余年的傅清宁。 正如此时，关明秋自以为问的委婉，可眼底却难免闪过一丝嫌恶与排斥。 而这种情绪来源于哪，无非还是老生常谈，担心傅岁寒会加害傅清宁。 傅岁寒靠着墙，屏幕里滚动播放着傅清宁社交平台的动态，她语气随意：「电视上不是说的很清楚吗？傅清宁不日归国，傅岁寒新故事娱乐夫人位置恐受威胁……」 这娱乐频道logo粗糙，节目组显然是靠炒作娱乐新闻获得收视率，用词粗鲁，揣测的很不负责，提到傅岁寒时，恶意满满，与直言辱骂无疑。 亲生父母在亲生女儿眼前看骂她的节目，关明秋笑容一僵，身侧的傅誉脸一黑，直接关了电视，称是保姆按的，他不知情，只是视线却扫着关明秋。 两人适才的气焰被这一打岔消散大半，反倒成了弱势方。傅岁寒看的有趣，不给喘息机会，又道：「说起来，爸、妈。你们知道吗？我要和林霁月离婚了。」 这是傅岁寒难得地称唿一次父母，傅誉甚至来不及高兴，便被这一消息炸的眉头紧锁：「离婚？为什么？小宁她当初既然没反对你们，回来自然也不会插手，她在这件事上是有分……」 「寸」没说完，傅岁寒反问道：「她不会插手，林霁月呢？」 傅誉一噎：「霁月她既然愿意和你结婚，肯定也喜欢你，怎么可能？」 他说着自己也有些气弱，显然对林霁月与傅岁寒分居的事早有所耳闻—— 结婚三年，从未同居。 「喜欢」？怎么可能？ 傅誉自知无法解释漏洞，强硬道：「总之，婚姻大事，还需再仔细斟酌。」 这一次，连关明秋脸上都没了笑。 气氛烘托到位，傅岁寒便知道，卖惨的时候来了—— 她正值尴尬期，事业高不成低不就，若是傅家愿意给予助力，一切会更轻松些。 傅岁寒面上适时流露出几分脆弱，像个可怜的失意人，低垂眼睫，语气低落：「道理我都知道，可我已经求过霁月几次，她都不愿意，今晚的酒会上，她甚至……」 仅是讲述到这，傅誉与关明秋已经没了再听的兴致。 在傅家，傅岁寒是圆是扁都是小事，可到了外面，若还是有人当众羞辱她，那不仅是看不起傅岁寒，更是看不起傅家。 人的想像力永远无穷无尽。 前后没到半分钟，傅誉便嘆了口气：「有事，联繫你黎叔。再怎么说，你也是盛家的孩子。霁月那边，我会去和她聊聊。」 黎叔是傅誉心腹，言尽至此，傅岁寒的目的已经达成。 再几句寒暄下来，连带关明秋态度都有些软化，傅誉就更是目带赞赏。再对傅岁寒厌烦，她到底也是傅家的孩子。 再离开前，傅誉甚至提议让司机接送她。 傅岁寒拒绝的果断，她从这里搬离，目的便是为了不被打扰。 再次乘坐的网约车播放着轻跃的纯音乐，手机屏幕里静静躺着宋识雪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第8页 【晚安。】 傅岁寒看了眼时间，已是凌晨一点。 她怕吵醒对方，没有回讯，手指却动了动，点开宋识雪的近期发布。 与傅岁寒所想一般，设置了近三天可见，没有内容，连背景都是一片空白。 傅岁寒又查阅起原主的资产。 她以为原主就算再穷，卡里也有点钱傍身。熟料钻研了一番才发现，自原主饮食起居全由保姆负责后，傅家便将她的卡停了。 理由简单粗暴，既然三餐管够，又不能出去惹事，要钱做什么？ 没想到豪门也这么抠的傅岁寒：？ 难得发点零花钱，原主还一门心思给林霁月买包买表。 数分钟后，傅岁寒看着数家银行拼凑出的四位数余额，久久无言。 这可能就是放弃继承家业的下场吧。 细思几番后，傅岁寒打开这个世界最大的社交平台星网。 凭藉过去高强度的疯批发言，原主累积了近百万吃瓜群众与傅清宁黑粉。 这种粉丝虽然口吐芬芳，一言不合全家变大变小变消失，但她们粘性高，换来的热度变现也是一笔不小数字。 而且，更重要的是，林霁月看的见这个号的一举一动。 和不那么黑的黑粉互动，又能赚钱，又能气林霁月，黑粉也能体验到骂人的爽感，各取所需。 三赢。 傅岁寒主意打得好，尚未进入编辑动态的页面，首页推送却让她动作一顿。 那是一条名为#宋识雪傅岁寒#的热搜，话题后紧紧跟着一个爆，讨论人数正以每秒上万增长。点开话题，是狂转数万的一张图。 图内，是傅岁寒站在宋识雪身后，指节攥着把手，因略微用用力，骨节突出，指节细长。 她髮丝略略遮挡双眼，正低着头，与宋识雪对视。 尽管宋识雪只露出了半张脸，神情里的柔和却是实打实做不了伪。 拍摄图片的人拥有专业水准，构图连光影都考虑到，人潮喧嚣中你只望向我的氛围被拿捏到极致。 不知内情的路人溺死于盛世美颜中，还有人激情将照片p成文艺风电影海报。 可惜还没等众人开嗑，营销号火速扒出了傅岁寒真实身份，干脆又在这张照片后增添了傅岁寒的「详细黑料」。 傅岁寒嘆为观止，没想过还有这种吸引网友转发赚钱的手段。她随手点开一条1w+评论的营销号微博，热评由宋识雪粉丝一手包揽，大多在骂她煳比别蹭，或是远离宋识雪。 傅岁寒稍稍垂眼，眼前闪过适才宋识雪对自己笑的模样，在这一刻，倏然与明星的「圈外女友」共情了。 作者有话说： 小傅：(＾－＾)v 谢谢大家！ 第5章 傅岁寒不紧不慢看了一圈网友骂自己的话术，发布新动态—— 【傅岁寒v】：来聊聊吧。 原主上一条动态还要追溯到过年时公司发布的祝福，首页死寂了数分钟，才有人断断续续进来留言。多数人以为她是要爆勐料或是继续发疯，刚抄起键盘准备喷，却发现傅岁寒说的聊聊，就是字面意思的聊天。 人少时，还有人无聊问吃喝。但随着营销号转发，联动热搜，新仇（宋识雪）旧怨（傅清宁）粉丝进场开始控贊，热评当即乌烟瘴气起来。 傅岁寒却通过众人复制粘贴的骂人语句，看见了后台里的钱。 改成精神病院主治医生的网友留您好，她便也回了句您好。 傅清宁粉丝髮三年前骂她时列的七宗罪旧图新用，傅岁寒就回了个点赞的表情。宋识雪粉丝同样得到了如是待遇。 她越这般「云淡风轻」，粉丝便越认为她在阴阳怪气，小作文越复制越起劲。即使傅岁寒还特意解释了句是夸她们写的好，众人也无动于衷，骂人的话里脏词翻了几倍。 只有路人觉得有意思，乐此不疲地发哈哈哈哈。 聊到此时，傅岁寒也有些倦了，正想再评论区打个招商gg，屏幕被来电页面占据，联繫人写着林霁月。 林霁月是在与傅清宁视频期间得知这件事的。 她第一反应便是傅岁寒又要重蹈覆辙，正想找个理由挂断，屏幕中的傅清宁却盈盈一笑，主动问：「霁月姐姐，你是有事要忙吗？」 n国正是正午，女人穿着碎花长裙，正在拍摄场地。她妆发精緻，杏眼圆润无辜，水唇润红，看上去清纯而诱\惑。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神情，林霁月神情不免柔和下来。她不想让傅清宁担心，瞒去了傅岁寒的事，只道：「还有一些事没处理完，你要照顾好自己，有事随时告诉我。」 傅清宁道：「霁月姐姐一直保护我，我每天都过得很好。」她眸光转了转，拉长语调：「就是……最近有个新会展，主办方说我的资歷还不够出席当嘉宾——」 林霁月说：「我会找人替你安排。」 傅清宁得到承诺，脸上的笑更灿烂几分。林霁月心情也好了不少，还想有些温存，傅清宁却道又要拍摄了，下次再聊。 林霁月自然不可能耽误她正事，恋恋不捨告别，却又被傅家父母的来电炸的坐立难安。 傅林二家盟友多年，林霁月又对傅清宁情根深种，自然极其敬重二人。 可这次对话，二人却颠覆了林霁月印象，话语间明褒暗贬，无处不再表明对她要与傅岁寒离婚的不满，不负责任、不守o德，甚至是不尊重傅家。 第9页 一条条罪名砸的林霁月指节攥紧，却又无法反击，她只能默默听完，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傅誉别有深意道：「小林，蠢事不能总做。」 林霁月的脸彻底垮了。 深夜的星辉ceo办公室仍亮着灯，助理小心翼翼来送咖啡时，林霁月已经摔了一地的文件。 她给傅岁寒打去电话，张口便是：「你对你爸妈说了什么？」 傅岁寒也因傅家雷厉风行的速度一怔。 果然，什么骨肉不骨肉的，哪有实打实的面子重要？ 但随即，她又因林霁月口吻的火气心情愉悦，慢条斯理道：「大晚上的，林总火气别太重。」 都是千年的狐狸，林霁月不想和傅岁寒演聊斋：「你知道依照你签订的合约，只要你发布影响公司声誉的内容，星辉就可以随时告你吗？」 傅岁寒听出威胁，却愈觉兴味更浓：「那林总去告呀。耗费时间精力的不是我，受纠纷影响最大的也不是我。你又要说被网络暴力吗？都挨骂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回不是吗？」 见常规手段终于无法胁迫傅岁寒，林霁月终于感到有什么东西脱出了掌控范围。她强忍怒意，问：「你到底想要什么？」 傅岁寒说：「星辉娱乐1％的股份。」 星辉隶属林家名下，林霁月只是代董事长，实权仍在她母亲手中。 原作中，傅清宁回国后的爆红带动了星辉股份的价格，也增大了林霁月的野心。仅一年时间，她私下拉拢股东，发展势力，最后亲手将母亲与一众亲戚投票出局，彻底掌控星辉。 这1％股份，便是林霁月获胜的关键。 林霁月恼火归恼火，却也没丧失理智。 且不提1％的股份值多少钱，她接手星辉也就几年，手头股份不过5％。她冷冷评价道：「异想天开。」 傅岁寒早就料到她会拒绝，并不奇怪。 与林霁月对话时，傅岁寒还切了后台刷星网。仅接通电话的一会功夫，她的帐号已经被改了密码，之前的微博也被删除了。 这又给傅岁寒提了个醒。 林霁月说的对，至少在她与星辉合约结束前，「傅岁寒」还受到星辉全方面管辖。她没办法向大众解释实情，更没办法拿到后台的钱。 后者对傅岁寒很重要，她也不再委婉，直白道：「我和星辉的合约多久才结束？违约金又是多少？」 签约合同时，原主正对林霁月处于极度死心塌地阶段，即脑子都不过一下，便签了十年长约。 违约金一年千万，七年就是七千万，可把傅岁寒拎起来都秃噜皮了也只能倒出七百。 听完数字，傅岁寒沉默了，反倒是林霁月自认抓住了把柄，反问道：「你要解约？」 傅岁寒嘴上说的是「视林总诚意而言」，心内却已经想起如若林霁月不同意，自己要怎么从傅家入手要到资源的nb。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回林霁月很爽快：「解约可以，我再额外给你五百万，结束这一切，顺便搞定你父母。」 听完她的筹码，傅岁寒很难不说一句「就这」。 在这个随便哪本网文角色张口都是成千上百亿的时代，像林霁月这样抠门的总裁已经不能算不常见——而是稀世少有了。 傅岁寒心内遗憾，却也知道，再纠缠林霁月也不会给她其他了。 见她识相的早，林霁月憋闷的火气反倒泄了几分。她语调缓和下来，到：「明天来公司，我会安排律师准备协议。」 「还有。」她沉默片刻，认为「妻妻」一场，该有的情分还要在，提醒道，「离宋识雪远一点。她手腕狠毒，不是善茬，被她惦记上，你只有被玩死一条路。傅家保不了你，我也一样。」 傅岁寒：？ 若林霁月说完去公司就闭嘴，傅岁寒兴许还能就此翻篇，眼不见为净。 可她不仅拉出了宋识雪，「手腕狠毒」「不是善茬」张口就来，还顺带诅咒了一下自己被玩死的命运。 傅岁寒觉得自己被侮辱了。 她心情微妙时，火力也加大不少，夹枪带棒道：「林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被害的多了，也不缺宋识雪一个。」 「毕竟，相比起只想让我死后给仇人让路的家人与名义妻子，被万千o的梦中情人害，我甘之如饴。」 被点名道姓骂，林霁月面色不虞：「你是觉得我对不起你？」 「当然没有。」傅岁寒嘲讽道，「我只是想提醒林总，再不关心一下傅清宁的动向，恐怕就要变成下一个我了。」 尾音落下，林霁月折断了手里的笔：「你什么意思？」 可电话那边，却只有长久寂静等待着林霁月。 屏幕空空如也。 傅岁寒挂了她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6章 傅岁寒一夜好眠，再洗漱时，开机后的手机显现十余条未接来电，无一例外，皆是林霁月打来的。 起初是几秒一通，后又间隔数分钟，直到眼见接通无望，方才停止。 但傅岁寒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林霁月生性多疑，不信任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哪怕是傅清宁，原作中，林霁月也动过派人日夜记录她动向的念头。 即使没有真正实施，也足以说明林霁月有多么患得患失。 第10页 像林霁月这种人，心硬嘴更硬，直接告诉她傅清宁在外乱搞ao关系，她反倒会主动为傅清宁挽尊。 只有在她心中种下一颗种子，她才会自发去探查真相。 用这招通过数个世界的傅岁寒没失手过，这次也不会例外。 吃早餐的时间，傅岁寒又通过小号浏览了一番星网。一夜过去，她与宋识雪的热搜热度降下去不少，显然是有人出手压了热度。但实时广场还是很热闹，单方面骂她骂的很热闹。 傅岁寒心理素质强硬，把脏话当笑话看，翻到一半，又看到宋识雪拍摄gg的路透，二十分钟前新鲜出炉，女人长裙及地，坐在椅子上，手捧一簇热烈盛放的玫瑰。 傅岁寒才又想起昨夜忘记回的消息。 原主很守a德，好友列表原先只有林霁月一人，换了芯子方才多了一位宋识雪。 前者因为原主复制粘贴小作文把她拉黑了，傅岁寒便把她删了，眼不见为净。 这下，主页只躺着宋识雪一人的对话框，静静留着一句：【早上好。】 时间是四个小时前，六点。 傅岁寒讶然她睡眠的短暂，回去一个表情包。 她以为宋识雪会很忙，女人回讯速度却出奇的快：【在做什么？】 左右没什么事，傅岁寒回她：【去星辉，准备解约。】 露天拍摄片场。 单独隔出来的临时化妆间里，宋识雪柳眉微皱，身旁的化妆师当即有眼色的停下动作。 这则gg陆陆续续拍摄数天，这还是宋识雪第一次要求中途休息补妆。 名为补妆，实则就是抱着手机不松手，像热恋期的主动方，焦虑等待谁的回信，神情间却又见不到丝毫不耐。 化妆师看着她完好无损的全妆，无从下手，只能边扫眉，边好奇地想，屏幕那方人物的身份—— 顶级代言？知名大导？化妆师猜测着，却又一一否决，猜测到最后，她免不了偷偷垂下眸光，凝神去看。 与宋识雪对话的人名叫【小傅】。打字界面占据一半，她只能偷看见宋识雪回復的：【违约金要多少钱？】 小傅回：和平解约，不用赔钱。 宋识雪指尖敲敲打打，显然在思考如何回復。 化妆师不免由那个傅字联想起今晨看到的热搜，她神情越发集中，头越低越下，直到正对上宋识雪的目光。 宋识雪一双桃花眼古井无波地盯着她：「很好看吗？」 另一侧。 窗外街景飞驰，傅岁寒抵达星辉时，阳光灼目。 星辉娱乐坐落在榕市最大的商业区，高楼鳞次栉比，星辉更是稳占鰲头。 这样看，二十四岁的林霁月能将星辉发展至今，能力确实卓越。 可惜，在这本书里，恋爱与事业永远只能仅存其一。 思及至此，傅岁寒又想起宋识雪。 原作里，她的事业线十分圆满，感情戏却约等于零。她没有官配，甚至连绯闻都只是剧组炒作、没有可疑对象，朋友不多，永远面容冷清，甚至离开时，身侧仍是空无一人。 傅岁寒显少对世界npc产生怜惜。由于世界过于真实、角色爱恨鲜明，她觉得很多剧情无外非因果报应，是角色应得的。 可宋识雪不同。 她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有那样的结局。 * 林霁月接到前台电话时，会议正讨论至高潮。 这是一档由星辉制作的明星恋爱综艺，当下正在拟邀嘉宾名单。既然是明星恋综，自要档期合适咖位还符合的重磅级艺人。 大屏幕上，傅清宁与宋识雪并列榜首。 二人流量巨大，即使没有合作，一小部分重合的粉丝也早早拼凑素材剪辑许多视频。双a、自带cp粉、流量巨星首次合作，buff叠满，当即有人侃侃而谈起预计收益。 他逻辑顺畅，入耳的每句话都让林霁月想起傅岁寒那句—— 「成为下一个我。」 成为下一个傅岁寒，不就是成为下一个被抛弃的人？ 林霁月一夜未眠，给傅清宁发去数条留言，对方也未曾回復。会议开始前，她终于硬下心，给傅清宁在n国的经纪人打去电话，得到的答案却是，早在二人凌晨通话时，傅清宁的拍摄已经结束了。 下午，是傅清宁的私人行程，经纪人也不清楚具体动向。 林霁月愈觉照片刺目，她叫停那人发言，直白道：「这对cp不做考虑。」 接通电话后，得知傅岁寒到来后，她更显焦躁，也不顾众人反应，宣布会议由副总继续主持后，迳自出门。 会客室内，傅岁寒已经等待了有一会。 前台小姐第三次来送咖啡时，她终于回神，向对方盈盈一笑：「谢谢。」 前台没着正装，打扮悠闲，眼里有涉世未深的懵懂与浓重好奇，经系统提示，傅岁寒得知对方是某彩妆品牌的大小姐，家里与星辉有合作关系，工作纯粹为了体验生活。 林霁月带着文件，走出厢门时，便看见透明的会客室内，向来以喜怒无常出名的大小姐正围在傅岁寒身边，面红羞怯地与其聊着什么，笑的很甜，丝毫没有找她麻烦时的桀骜。 林霁月：？ 林霁月没有敲响门，傅岁寒却像感知到什么，侧过脸，直直看向她。 门再次关上，会客室内却只有二人。 第11页 窗明几净，方桌上摆放着插有明媚向日葵的花瓶。花朵娇嫩欲滴，花朵娇嫩欲滴，显然是刚换不久。傅岁寒视线短暂停留一剎，想起是原文内傅清宁提过喜欢向日葵，是以林霁月才会在公司各处摆放，期冀傅清宁会喜欢。 傅岁寒视线短暂停留其上，仿若藉此看见了傅清宁，也看见了宋识雪的命运。 数秒的停顿自然被一直观察她的林霁月捕捉到。 她心像被巨石堵塞般，既觉憋闷，又有些无端愧疚—— 小宁喜欢什么，就让她随时看见什么，这不就是自己曾经最想做的事吗？ 自己从未亏欠过傅岁寒，为什么要愧疚？ 傅岁寒听不见女人心声。 她双手交叉着放置于膝盖，靠着真皮沙发，即使身着廉价衬衫，整个人也因为气质而显得无比华贵，仿若正身处舞宴大厅。 如若她不开口，林霁月还能欣赏几秒美景—— 「别发呆了，林总。」被林霁月盯着，傅岁寒只想捏紧拳头，毫无和宋识雪近距离接触时面红耳赤的感觉，「签完合同，打完钱，一笔勾销。」 想了想，她又提醒道：「别忘了，还有为期一年的3s项目选择权。」 林霁月顿了顿，气极反笑：「你都要离开星辉了，还想挑星辉的资源？你凭什么？」 「凭星辉过去三年对我零作用，恶意扭曲事实诋毁我声誉，也凭我现在还是林总您明面上的伴侣。」傅岁寒淡然道，「您喜欢哪个？要对哪个进行反驳？」 作者有话说： （普通角色前） 小傅：做人戏不要那么多，做o也一样 （识雪前） 识雪：^ ^ 小傅：（开始一万字心理活动但说出来的只有一句）：嗯 第7章 林霁月一个都反驳不了。 傅岁寒从她手里接过合约，一夜维修后，系统没再出么蛾子，老老实实检阅完合同，告知她没有问题。 她等待时，林霁月便拨号给助理吩咐拿文件。 傅岁寒签完字，双手交叠，撑着下巴对她道：「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林霁月忍了又忍，还是被这轻佻态度勾的动了怒：「你又以为你能走到哪步？唱歌、跳舞、演技，明星立足的三大根本，你有哪一样？」 傅岁寒说：「我长得好看。」 林霁月：「……」 「不可理喻。」林霁月盯着她，重复了一遍，「你真以为离开星辉，带着星辉的资源去别的地方就能东山再起？」 傅岁寒礼貌道：「是的，再怎么都比星辉好。」 林霁月再也忍不住情绪，端起咖啡勐地泼向她。 omega的动作落在alpha眼中被放满了数拍，傅岁寒后退数步，咖啡液尽数落在瓷白的地板上，显得极其突兀。 林霁月却还嫌不够，又将文件夹砸了过来。 纸页散落一地，写有笔锋凌厉的「傅岁寒」三字那一页被打湿的彻底，傅岁寒微抬眼眸，在林霁月还想祸害第二杯咖啡前，攥住了她的手，轻松将其反剪于桌上。 杯柄还被林霁月握在手上，傅岁寒的动作太快，林霁月根本没看清，温烫咖啡落了她一手，手腕紧接又传来一阵疼痛。 omega疼痛忍受力本就低，林霁月更是娇生惯养，从未被动过手，她眼圈当即红了：「放开我。」 傅岁寒声线却相较适才更加平静：「林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这是你告诉我的。」 她低垂目光，林霁月与她对视，只觉望入一双深潭。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无论以前的傅岁寒再怎样废物，她都是一个alpha。 一个，与omega体力相差甚远、可以随时标记自己的alpha。 林霁月没有被傅清宁终身标记过，倘若傅岁寒对她动手，她未来只能依靠傅岁寒的信息素存活。 一想到那种场景，林霁月恐惧又觉得羞辱。她抖着声音，又重复了一次：「放开我，我不会对你动手了。」 傅岁寒注视她，浅浅笑了下：「早这样不就好了吗？」 一样的话术，林霁月却再也没有适才用东西砸她的勇气了。 就在这死寂的沉默中，林霁月的特别助理推开门。 见到二人的对峙，他有一瞬的惊诧。林霁月声音沙哑，显然是刚哭过一场：「看什么？把东西给她，你就可以走了。」 助理便小心翼翼地把文件递给傅岁寒。 为林霁月工作三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这位小林总如此狼狈的模样——衣角沾了咖啡，手腕一圈红印。 更让他惊异的，是与记忆中总是低着头、嗫喏问询她林霁月去向alpha截然不同的傅岁寒。她面容美艷，举手投足散发着自信，十分游刃有余。 傅岁寒注意到他窥探的目光，却并不在意，专注于眼前的内容。 说是3s项目，但这本文件夹内涵盖了未来一年内星辉重资甚至是全资参与的所有项目。 有了这些消息，就算林霁月不让她参演，傅岁寒也完全可以提前走漏风声，打星辉一个措手不及。到最后，要求她的反倒变成了林霁月。 主动权重新回到自己手上，傅岁寒却提不起劲来。 她看着不再敢与自己对视的林霁月，颇觉无趣。 这么简单就少了个刷存在感的反派，世界任务还有什么意思？ 第12页 助理开始亲自清扫地板上的纸页，门再次被推开时，傅岁寒还以为是再送解约合同的其他人，入目却是被精神矍铄的beta推扶着的宋识雪。在二人身后还挂了个尾巴，是十分钟为傅岁寒送了三次咖啡的女生，名叫乐沂。 宋识雪怎么会突然来？ 傅岁寒满心不解，靠在轮椅上的女人却并不打算为她解答。她美目扫了眼地上的狼藉，眸光一沉，望向林霁月：「林总，贵司的解约流程里也包括打骂艺人？」 宋识雪身处上位多年，气势凌厉，林霁月本就气弱，没有应答。 「早就说了，她说和平解约，就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这回却是乐沂开口，她撇了撇嘴，十分不屑，「经纪公司不都这个套路吗？骗人签约又坑人违约金。坑完普通人不够，结婚三年的妻子都要坑。」 她语气绘声绘色，林霁月神情青红一阵，反倒比适才更恼火。 傅岁寒唇角不自觉扬起笑，宋识雪却直直看向她：「过来。」 叫的是谁，不言而喻。傅岁寒不蠢，自然看得懂三人的到来是为自己撑腰，还大概率是乐沂告状，宋识雪临时赶来。 她心内漫着暖流，缓步走近。 手突兀地被宋识雪拍了拍，傅岁寒以为她有话要讲，略弯下腰，女人细长的手指却由她的脖颈游离至髮丝，而后很轻的揉了揉。 数秒后，傅岁寒才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摸头」的动作。 乐沂给她做「哇哦」的口吻，笑嘻嘻地一熘烟跑了。傅岁寒只能看向beta——虽说今天仍旧没有助理，但好歹宋识雪不再是一个人「流落在外」了。 beta对上她目光，却不解其意，联想至昨夜，自觉给她让了位置。 莫名又开始推轮椅的傅岁寒：？ 「也不必劳烦贵司再列印一份解约合同。」beta从包中取出文件，温声道，「傅小姐的违约金，将由宋识雪小姐的工作室全数赔付。」 林霁月终于抬头，错愕道：「工作室？」 「是。」beta语气十分自豪，「环球为宋识雪小姐特设了个人工作室。傅岁寒小姐潜力无限，是当之无愧的明日之星，经由工作室众人一致决定，我们将签署她为第二位艺人。」 环球娱乐稳坐全球第二把交椅，宋识雪更是它炙手可热的艺人，会为她建立单独工作室并不奇怪。 但林霁月从未想过，宋识雪会突然为傅岁寒出头，并签约她。 分明……昨夜，才是她们第一次会面。 为什么？ 林霁月有心想多追究，傅岁寒却已经从茫然中回神，直视上她。 林霁月手心仍是软的，垂下目光，又被宋识雪死亡凝视。 几秒后，她示弱道：「我已经和她商议过，和平解约，无需赔偿。」 beta却面色不改：「按合同办事，我们都放心。」 僵持不下的氛围中，律师姗姗来迟。 傅岁寒自然不好意思让宋识雪等自己，宋识雪却道：「带回去看也一样的。」 「回去」？林霁月捕捉到关键词，神情更是难以捉摸。 一行人离开后，她静静盯着那株向日葵，静默许久，抬手将其打翻在地。 星辉人多口杂，直到到了地下车库，傅岁寒方才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怕你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宋识雪瞥了beta一眼，声音随意，「林霁月要泼你咖啡？」 beta自觉上车，甚至连隔板都开了，以此隔绝声音。 傅岁寒看他一套动作，迟疑片刻，点头又摇头：「准确来说，是未遂。」 宋识雪说：「下次直接泼回去，别心软。」 傅岁寒下意识应声，下一秒又想起来，这算什么？教她怎么得罪人，是要把她罗列进保护范围里？ 她又想起适才beta所说的「工作室」。 工作室在原作内确有其事，但从始至终也只有宋识雪一人。傅岁寒以为这只是口头上的玩笑，此时联想至宋识雪这句话，难免思绪飘忽了些。 傅岁寒是个很能忍的人，垂下眼、敛去表情时，任谁都看不透。 可偏偏宋识雪却轻笑一声，不去追问，也不去思考。她只是看着傅岁寒，强\硬的另起一行草稿，改写了傅岁寒的思绪。 「你昨晚不是说要抱我上车吗？」宋识雪睫羽微颤，声线没什么起伏，「今天还算数吗？」 傅岁寒一怔：「……如果你需要。」 这是下意识的回答，也是傅岁寒的心里话。举手之劳，她没必要推拒。 但傅岁寒也没想到，宋识雪会真的就这么寻常的张开双臂。 女人向你张开手的时候，就是要你抱她。 傅岁寒领略真谛，自觉躬身，宋识雪便从顺如流的揽上她的脖颈，仿若在此之前排练过无数次，十分自然。 今日，宋识雪的气味不再是桃香。取而代之的，是很冷列的雪松香水，十分符合宋识雪的气质，可傅岁寒私心里，却还是更喜欢甜蜜的桃子。 只是经由「求偶」一事后，傅岁寒再也不敢随意夸气味，防止掉进各种未知坑洞里。 宋识雪似乎是刚结束拍摄便来了星辉，身上还穿着长裙，妆面精緻，傅岁寒强迫自己不去看她，手掌触碰上大腿，她手臂运力，将人抱起后，左手却意外触碰到宋识雪后颈的一个凸起。 即使隔着一层抑制贴，宋识雪仍从尾骨升起颤/栗，她却没有说话，只是揽着傅岁寒的手愈发用力。 第13页 ……傅岁寒看向她的颈后。 那是omega的腺体。 作者有话说： 岁寒：有点社死，但还好，可以抢救一下 识雪：（给我）摸摸你的 岁寒：（自己摸了一下腺体）摸啦 识雪：…… 不好意思今天来晚啦～上章结尾修改了一小部分大家感觉连不上可以重看一下～谢谢大家！！ 第8章 由于女a身体构造与常人无异，而且这个世界的alpha除发情期外，寻常不会散发信息素，傅岁寒并没有刻意去研究腺体。 但她再迟钝，也能从宋识雪的反应中看出，腺体对omega很重要，是极其隐私的地方。 「不好意思。」她小声道了句歉，单手去开车门。由于失重，宋识雪抱她抱的更紧。裸\\露在外的肌肤似乎也滚烫起来，想要通过这数秒的身体接触传递给傅岁寒。 傅岁寒起初还感觉到几秒不适，但随着车门大开，信息素抑制剂的气味扑面而来，那数秒的异样感觉被压制下来。 车门合上后，攥紧她一角衣领的宋识雪手也松下了力。 光不亮，却也足够傅岁寒望见宋识雪白皙脸颊上漫起的红晕。 很淡，也很可爱。 静默一片，没有人主动打破寂静。直到车行驶于道路，重见天光，宋识雪方才用纸巾擦了擦手，将那份本该交由林霁月的文件递给傅岁寒。 傅岁寒尚未回神，下意识接过，再望向纸页时，眸光却一颤。 白底黑字，只写着一行字。 《为皇》沈渺渺试戏剧本（含人物小传） 原作内，电视剧《为皇》是个「绝世无双」的好饼。 它由数家视频平台合资打造，制作班底精良，女主本定于宋识雪，剧组却因不知名原因被搁置数年。再重启时，宋识雪没有档期，饼便落在了地位渐稳的傅清宁头上。也是这部剧后，傅清宁连获数奖，一夜飞升，彻底追赶上宋识雪的脚步。 这是部实打实耗费上亿的剧，星辉的资源在它眼前，毫无可取之处。 而现在，它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由宋识雪交到了自己手里。 「为什么？」 这是傅岁寒唯一的问题。 宋识雪眼中终于带了笑，她语调缓慢，曲解了她的意思：「嗯？为什么合同是剧本？七千万违约金，我敢给林霁月也不敢要，自然没必要特意准备一份。」 「……」傅岁寒当然听得出她是故意的，闷了一会，才说：「谢谢……您的好意，但是我不会演戏。」 这也是实话。 傅岁寒穿越各个世界，说是成为谁，实际也只是毫无拘束地做自己。演戏对她来说，更像一个词语，一个遥远的词语。 宋识雪却道：「没有谁是天生会做一件事，尝试一下新鲜事物，也未尝不可。」 「更何况，这只是一个试戏机会，能不能拿到角色，还在于你。」 后座静了几秒，宋识雪眸光认真起来：「工作室不是幌子，我确实诚心想要签你。」 「我和环球的合约很快就要到期，我需要自立门户，也需要有人帮我。」宋识雪道，「你很合适。」 傅岁寒：「……」 合适？哪里合适？就凭原主三年前每一句都是糟点的疯批发言吗？ 宋识雪却微晃双目，问道：「你怕我会害你吗？」 傅岁寒心说，当然不怕。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推拒未免显得有些不识好歹，傅岁寒点了头：「谢谢，宋……」 傅岁寒想像beta一样称唿宋识雪为小姐，再不济也叫声前辈，宋识雪却打断道：「不用那么拘束，叫我识雪就好。」 傅岁寒只能咽下那个「小」字：「识雪。」 肉眼可见的，宋识雪放松起来，她略略颔首，意为满意。 望向窗外，却只能见到一众陌生街景的傅岁寒却淡定不下来。她侧脸，疑惑地看宋识雪，宋识雪便若无其事的解释道：「工作室会在我和环球解约后建立。现在，我们要去我的庄园。」 「你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也准备好了换洗衣物。」她说话很有条理，「你的行李，我也会另安排人去取，要是不放心，你也可以到时候一起去，他们都会听你的话。」 语毕，见傅岁寒仍是一脸茫然，宋识雪耐心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傅岁寒行李没有贵重物品，也不挑住处，自然没有推拒的理由。 唯一能算的上问题的，只有宋识雪太贴心，贴心到傅岁寒说不出拒绝。 但再问，宋识雪也只会用「工作室」来搪塞。 既然得不出真实答案，傅岁寒决定不去细想，又一次认真道谢，直到宋识雪转过脸，方才翻开剧本。 原作内没怎么详细描述《为皇》剧情，重点都在于收视率如何高、cp如何爆、傅清宁如何封神，傅岁寒以为能吹这么大，怎么都是要留名影史的大作。 但实际上，这就是部披着「女子为皇」的古装偶像剧。 故事详细讲述了天下四分，乱世凋零中流传起「得镇邪剑者得天下」的传闻。意外下，卫国废太女明珏与男主相遇，经起指引得到镇邪剑，先平宫闱之乱，再在一众或是被她人格魅力吸引的天之骄子簇拥下，拯救世界，还天下海晏河清，最终荣登帝位，功德圆满。 第14页 万人迷女主万叶从中过，片花不沾身，但总有人将其视为假想敌。 傅岁寒：「……」 是的。她连演个戏演的都是和女主争男人的恶毒女配。 沈渺渺出生将门，生性不羁浪荡，却唯独对假扮成明珏侍卫的男主情根深种。 男主对她不以为然，沈渺渺便处处挑明珏的毛病。偏偏明珏角色人设纯真善良，用爱感化了她，沈渺渺义无反顾的追随二人踏上拯救天下之路。最终因为刺客突袭，她因替重要配角挡剑死在了明珏怀里。 傅岁寒一目十行阅读完了人物生平，久久无言，仿若窥破了宋识雪不愿接这部剧的真相： 自砸招牌。 剧情蠢，角色降智，制作再好，也比不过宋识雪过去所拍摄的任何一部电影。 傅岁寒又想将剧本还给宋识雪了。 被她惦记的omega此时却已经合上了眼。她唿吸很轻，俨然是睡着了。 似乎是车路颠簸，宋识雪并不适应，细眉略皱，无端使人有种为她抚平的冲动。 剧本是看不下去了，傅岁寒平静唿吸许久，才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星网上。 星辉娱乐在不久前发布了与她解约的声明，点赞很快破二十万，评论更是高达十万。其中三分之二是傅清宁粉丝敲锣打鼓送瘟神，剩下三分之一是其余艺人的粉丝骂公司没有作为。 离开前，傅岁寒还不忘让林霁月更改密码。 帐号重回到傅岁寒手里，她刷了会动态，意外发现个昨夜还要杀她全家、今天却规范用语开始带节奏的傅清宁粉丝。观摩一圈主页后，她转发了对方十分钟前的动态： 【傅岁寒v：我喜欢你全文的前四个字[心]//傅清宁的暖手宝v：长得不错，可惜出道半生归来仍是煳a。红要靠实力，而非买热度和倒贴。丧家之a硬蹭的行为清宁不约，不如来期待……】 实时关注她动态的网友看着被圈重点的「长得不错」：…… 评论区当即被「笑死」和「哈哈哈哈」席捲，傅岁寒又点评数条内容后，摁灭手机。 回神后，她才发现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些重量。傅岁寒一怔，垂眸看去，是不知何时靠来的宋识雪。 傅岁寒的感知一向敏锐，成为alpha后五感与体质更是上升数个级别。 唯有宋识雪，是悄无声息中靠近自己的特例。 女人的眉梢不知何时被悄然抚平，傅岁寒小声叫：「宋——」 刚开口，她就咬了下舌尖，又改了口：「识雪？」 宋识雪自然没有应声，甚至连唿吸都保持着一致的起伏。 傅岁寒注视着她，迟疑两秒，板正了身体，悄悄抬手调整了宋识雪脸的位置，想让她靠的更舒服。 有了前车之鑑，她这迴避过脖颈与腺体，连动作都放的很轻。 好消息是，宋识雪没有被她吵醒。 傅岁寒正襟危坐，手不自觉攥紧手里的剧本。 窗外微风灼热，车辆驶入宋识雪的庄园。 作者有话说： 坏消息是，剧本在她紧张下被攥掉了一小节。 岁寒：「……？」 不好意思今天也来晚了qaq！晚上应该还有一更！谢谢大家！ 第9章 司机将车泊于庄园前时，宋识雪方才睫羽微颤，茶眸里泛着细碎的光。 顿了两秒，她状若不经意地用脸蹭了蹭傅岁寒的衣袖。 正在思考如何修补剧本的傅岁寒身体一僵，叫道：「识雪？」 宋识雪很轻的应了一声，下一秒，傅岁寒肩膀的重量消失了。 「不好意思。」 傅岁寒侧脸看去，omega正整理着衣裙，她微低着头，后颈纯白的抑制贴十分明显。 傅岁寒当然不会在意，偏偏宋识雪还要问她：「没关系吧？」 由于短暂的睡眠，宋识雪脸颊红晕很明显。 傅岁寒被她看的，没关系也要有关系了。 宋识雪的庄园很大，穿过一众被打养精心的园林，四层欧式别墅方才出落于傅岁寒眼前。 已经有佣人于门口等待许久，胸前别了身份牌，一众女性全是beta。 其中一个长相和气的短髮beta对傅岁寒道：「傅小姐，您的房间在这边，我带您上去。」 她语气自然，像早有人替傅岁寒做过自我介绍。眼内也没什么窥探欲，十分老实。 傅岁寒下意识看向宋识雪，女人却从佣人手里接过手机，回拨了未接来电。连连回答几个问题后，电话那边仍在追问。 她显然要忙一会，傅岁寒不好打扰，只得向beta道谢后，紧随其后。 别墅仅有四层，却也装了电梯。 宋识雪为她准备的卧室在三楼，连通了洗漱间。家居铺陈了一室，衣柜内更是挂满了当季流行的衣物，与傅家为原主准备的房间天壤之别。 beta用遥控器拉开窗帘，落地窗外倾斜而入的光影拖拽一地。 离开时，beta还不忘给傅岁寒介绍走廊深处的房间：「那是小姐的卧室。」 傅岁寒记下了。 房门被beta带上后，傅岁寒将剧本放在书桌上。 卧室甚至有书柜，她好奇翻了下，大多都是讲述演技、或是研究电影史的书，是很适用于新手。唯一一本留有些许翻阅痕迹的书，是本外国名着。 傅岁寒抽出，书略略鼓起，其中夹了个信封。 第15页 信封里只有一张卡，反面写道： 【卡里的钱随便用，密码是910922。 我下午还有通告要忙，你好好休息。可以出门，但最好不。】 字如其人，宋识雪的字自带笔锋，右下角还习惯性的签了个花体宋字。 傅岁寒捏着卡片，登录软体查了下余额，数到第七个零就放弃了。 宋识雪是要包\\养她吗？ 怀着这一想法，傅岁寒又逐一将书籍放回原位，这才出了卧室。 仅数分钟功夫，宋识雪又离开了，俨然是去继续通告。 客厅空大寂静，见她探头，还有佣人仰头问：「傅小姐，有什么事吗？」 傅岁寒自然否认。 她回到书桌前，抽出手机，看着唯一一个联繫人，道谢的字词删删减减。 百忙之中还不忘记去星辉给她出头。 顿了顿，傅岁寒还是发去那句：【谢谢。】 许久，宋识雪才回道：【不客气。】 这个下午，傅岁寒没着急研究剧本，而是拆封了宋识雪为她准备的书。故事范例通俗易懂，极易沉入其中，直到暮色四合，房门被敲响，佣人叫起「傅小姐」，傅岁寒方回了神。 门外，佣人微垂着头，不与傅岁寒对视，只称厨师正在准备晚餐，问询她是否有忌口。 傅岁寒逐一答了，不解于她的如履薄冰。下一秒，客厅内传来细微的女声，傅岁寒靠着栏杆，垂眸看去，这一次，宋识雪在了。 略一迟疑后，傅岁寒拿起剧本，下了楼。 偌大的客厅装修华丽，宋识雪此时正在窗边翻阅一本书，手边的三角桌上放着一杯红茶。她细长的指尖滑过书页，神情认真。窗外霞云绯红，映在她的侧脸上，更显她本就精緻的五官立体。 傅岁寒止步于她身侧，望着她的脸，再次感嘆于上天对她的偏爱。 翻页的声音仍旧未停，宋识雪道：「坐吧。」 傅岁寒就老实搬过椅子，坐在她身侧。 佣人不知何时又递上一份红茶，傅岁寒喝了一口，又涩又苦。她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放下便没再碰，宋识雪却将两杯位置调转。 见傅岁寒满是不解，她平静道：「我的加了牛奶。要进组了，得保持身材。你喝了吧。」 傅岁寒心难免跳了一下，回忆起女人温热身体的触/感：「……现在已经很瘦了。」 宋识雪说：「摄影机和观众不会这么觉得。」 见傅岁寒似乎还要辩驳，她从顺如流的转移话题道：「不是拿了剧本吗？试戏会也快了，我给你挑一段，听听你的台词。」 傅岁寒只能郁闷地将剧本递过去。 宋识雪看了眼角落的残缺，唇角勾起，翻了几页，她找到其中一段，指给傅岁寒看：「这段吧。」 傅岁寒垂眸看去，与一句「我这么喜欢你，凭什么和你在一起的是她，我却不行」打了个照面。 傅岁寒：「……」 这段是宫廷御花园里，沈渺渺与男主的对手戏。暴雨滂沱中，她不顾礼义廉耻向男主倾诉真心，男主却以轻飘飘一句「我对你没有兴趣」为结尾，伤透沈渺渺的心。 但傅岁寒此时比沈渺渺更伤心。 她无法理解宋识雪是怎么不偏不倚，正好选中这么一条「暧昧」段落的。 选中也就算了，还要略眨双眸，不解地问她：「嗯？怎么不念？」 傅岁寒：「……」 逃是逃不了了，傅岁寒只能认命地闷头照着原段落念了一遍。 她自以为是毫无感情的捧读，宋识雪的眼角眉梢却因为那一句句中的「喜欢」和「爱」字扬起弧度。待到傅岁寒尾音落下，她还不吝夸赞道：「很不错。」 傅岁寒：「……」 傅岁寒忍住了。 宋识雪却像来了兴趣，托着下巴，指尖下移：「这里和这段是连贯的，你也念一下吧。」 那是一段沈渺渺的内心剖白，以诸如「那天xx的雨好大」的句式为开头，讲述了两百字沈渺渺的卑微之路。 傅岁寒：「……」 一回生，二回熟，傅岁寒板着一张脸开了口。 出乎意料的，这一次，兴许是因为台词太多，一直捧读也太累，傅岁寒不由自主的倾注少许感情，句式的抑扬顿挫顿时明显起来，连带着语气也变得生动。 本以为宋识雪只是想整自己的傅岁寒：？ 看她神情惊诧，宋识雪眼底终于蓄满了笑：「你本来就很适合这条路，我从不骗人。」 趁着傅岁寒还没回神，她又道：「再来看看这段吧。 言毕，宋识雪又要再指，傅岁寒却手比心快地先一步伸手按在剧本上。 纸页就那么大面积，傅岁寒的手掌自然的覆在宋识雪的手上，二人皆是一怔。 手分明是暴\\露在外的部位，却因为十指连心，触感格外清晰。短暂恍然后，二人不约而同的收回了手。 傅岁寒舔了舔唇，解释道：「我只是觉得，我的台词还有很多不足，想请识雪给我示范一下。」 宋识雪指节还有被她手掌裹\\紧的感觉，她不自觉的将手藏在了桌下，没有在意傅岁寒语气的僵硬，只是问：「哪一段？」 傅岁寒太想缓解尴尬，当即乱指一段。耳边，却是女人「嗯？」了一声，语气充满引/诱：「这段吗？」 第16页 傅岁寒从她声音中本能察出错处，再凝神去看时，才发现那是一段男女主相互倾诉心意、沈渺渺偷听的剧情。 而她指到的，恰恰是男主视角的真心告白。 她想再婉拒，宋识雪却已经抿了口茶，酝酿好情绪，悠悠开口。 「我心悦你。」 窗外绯云漫天，斑驳的树影落在宋识雪脸颊，仿若时间都静了下来，她注视着傅岁寒，笑意清浅：「待平定天下，你愿不愿意……与我成亲？」 作者有话说： 小傅：（脸红到头顶冒泡） 识雪：（手持灭火器随时灭泡泡） 没写过古代的告白（挠头）只能到这个程度了……可能有一点尬呜呜呜还是希望大家见谅一下twt！【ps这里出现这些句子只是为了调/情，之后剧情是不会写电视剧男女主感情线的，还是以岁寒识雪贴贴为主，请放心食用！】 第10章 桃花眼素有「媚而多情」的象徵，偏生宋识雪长相冷淡，沖淡了那股与生俱来的昳丽。当下，只相隔一张桌子，暖光和煦，反倒显得宋识雪眸里的柔情蜜意清晰起来。 仿若，傅岁寒真就是那个被告白的人。 但傅岁寒知道，她不是。于是短暂的怔然后，她很快从情绪里脱身，由衷赞嘆：「很厉害。」 傅岁寒鲜少看影视作品，对「演技」没有什么见解。但宋识雪能在几秒内调动起看客的情绪，足以说明功底深厚。 宋识雪入戏的快，脱戏却慢，静了一会，方才回道：「拍多了，就会了。试戏会大概在一个星期后，你不用准备太多，记住词就可以。」 傅岁寒一时间不知道她是对自己要求太高，还是要求太低。 宋识雪却不以为意：「你是我的艺人。」 言外之意便是，即使有人反对，宋识雪也会替她摆平。 傅岁寒只听过女主角带资进组，没听过女主角自带配角进组还「一手遮天」的。但作为被带的那个，她没什么发表意见的权力，面上应是，心内却是既然要做，那不如做到最好。 晚餐时间，客厅灯光明亮，长桌上菜点精緻丰富，宋识雪道：「喜欢什么，和商茗说，她会替你准备。」 适才敲门的beta自觉走出几步，傅岁寒无奈点头。 那之后近一周时间，两人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再无初次见面时的亲密举动，像一对同住屋檐下却不熟悉的租客，不怎么交流。 宋识雪偶尔会外出拍摄，偶尔会在窗边看书，傅岁寒与她一样，困了休息，闲暇看书，只有在夜晚，二人才会一起出现在客厅，心照不宣的各做己事，互不打扰，却也能抬头就在咫尺距离间看到对方。 直到这夜，傅岁寒照例在客厅阅读剧本，宋识雪难得开始聊公务，傅岁寒听她语气，似乎在与导演交涉进组时间。 她以为与自己无关，低垂着眼，耳边却传来女人逗猫一样的声音。 「岁寒。」宋识雪道，「过来。」 傅岁寒心想，你说过去我就过去，腿却不受大脑控制地走近宋识雪。为了宋识雪能看见她，傅岁寒还刻意半蹲下，一抬头便能看见宋识雪的脸。 「跟她打个招唿。」 说着，宋识雪开了免提。高分贝女声当即响彻客厅：「你当剧组是你家啊？想让谁进就谁进……」 傅岁寒距离手机近，难免被震的耳膜疼，宋识雪冷下声音：「学不会正常说话，回去找黎总教教你，别在我这发疯。」 提起「黎总」，女声当即老实下来：「在剧组大吵大闹习惯了，不好意思。傅岁寒是吗？你好，我叫齐鸢，是《为皇》的导演。」 齐鸢，娱乐圈唯一一位女性omega导演，以拍摄悬疑片出道，与宋识雪合作三次，连爆三次，是炽手可热的新秀导演之一。就此被资本注意，钦点为《为皇》导演，实现「四搭」。 且不提电影与电视剧壁垒多大，齐鸢从未拍过古装戏，自接下担子后便十分郁闷。更因为这部剧纸面阵容足够吸引眼球，她已经在数月里被上百位投资商亲戚找上，想要个角色，一夜成名。 被烦的多了，自然对「关系户」深恶痛绝。 「关系户」傅岁寒：「……」 但招唿还是要打的，傅岁寒这样想着，便见手机通话状态被切断。 再一抬头，是宋识雪的双眼。 「耳朵疼吗？」omega微垂着头，光线滑过她的侧脸，更显下颌线优越，「要不要去医院？」 傅岁寒被她盯的呆了两秒，摇头道：「没什么事。齐导演那里……」 「不用管她。」宋识雪说，「她有分寸。」 影后与实力派导演的世界傅岁寒暂时无法参与，她更好奇另一件事—— 「黎总是谁？」傅岁寒神情认真。因为就她目前所阅读的故事内容中，从没出现过姓黎的角色，这很可能与隐藏任务有关。 看她突然正色，宋识雪滞了滞，嘴唇扬起弧度：「你想知道？」 傅岁寒：「……」 突然也不是很想知道了。 「那就再过来点。」 偏偏此时宋识雪又开了口，她声音低了下来，像是在诱\哄。眸光温暖，傅岁寒不自觉靠近了点。 宋识雪似乎天生就有这种能力，吸引她不自主接近的能力。 她这样想着，心内又猜测起宋识雪叫自己的用意。倏地，她后背一麻，所有感观都集中于耳尖上细腻软滑的指尖。 第17页 来自……宋识雪的指尖。 她抬起头，目光茫然又赤忱。因为半蹲的姿势，规矩的抱着双臂，像只忠诚的古牧。 注视着傅岁寒，宋识雪只觉心也软化下来，轻笑道：「黎总，是环球的ceo。」 傅岁寒所有浓情蜜意破碎了一地。 她面无表情地想，又上当了。 开了口，之后的内容自然好讲许多。 无非便是，齐鸢是个理想主义者，专注于市面上找不到投资的冷门题材。正当她的剧组缺少资金时，《为皇》的投资方环球注意到她，以拍摄一部烂剧的代价，换她手头项目起死回生的可能。 「烂片」。 傅岁寒注意到这一词彙，宋识雪却问：「耳朵现在还疼吗？」 傅岁寒还是想回答「不」。 但依照只觉，说「不」后，宋识雪同样不会解答她的好奇。 犹疑片刻，傅岁寒违心道：「还有一点。」 傅岁寒还是第一次被人捏耳垂这种敏\感部位，宋识雪微凉的手指很快因为灼热的温度暖和起来，静了数秒，她说：「我和环球的合同要到期了。」 傅岁寒勉强从酥/麻/感内脱身，费力动了动脑子。 合约要到期，而宋识雪不准备续约，环球没有再娇养宋识雪的必要，自然毫不留情的让她接起毁名声却赚钱的玄幻烂片。 傅岁寒没想过是这个原因，好久才说：「其实，不接也没有关系吧？」 宋识雪停下了动作，看着她，倏而笑了：「是。」 「但好歹合作多年。」宋识雪说，「好聚好散，未尝不可。」 「何况……」 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宋识雪的话。 二人皆是一怔，傅岁寒看向屏幕，来电人是许久不见的林霁月。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11章 电话一接通，林霁月开门见山：「明天十点，地址我已经发给你了，不要迟到。」 似乎是吃够教训，她这回语气谨慎。傅岁寒有些失笑：「知道了，我会准时到的。」 林霁月又强调了一遍：「手续办完后，钱会打到你的卡上。」 傅岁寒不以为然的应声，指节却滑起收信夹，好半天才想起，前几天她清理联繫人时，也顺带将林霁月拉黑了，自然看不见对方发的信息。 有点尴尬，但还在可以抢救的范围。 只不过……用「傅岁寒」的身份说这些话，林霁月估计又要炸一次。傅岁寒不想费神在与她斗嘴上，斟酌几秒，视线捕捉到身旁倒茶的宋识雪，心思一动，将手机递给了过去。 宋识雪微微挑眉。 她也看见了傅岁寒搜索未果，稍一思索便瞭然来去脉。接过时，尾指还不忘擦过傅岁寒的手心。 见到alpha顿时僵住身体，她舔\\了舔\\唇。 薄淡的雾气缭绕，宋识雪道：「是我。地址发给我就好。」 屏幕另边一剎静谧，林霁月狐疑道：「宋识雪？」 顿了两秒，她凛声道：「你和傅岁寒在一起？你知道alpha婚内出/轨能判多少年吗？」 听着那堪比珍爱之物被夺走的愤懑语气，宋识雪嘴角勾起嗤笑弧度：「且不说a出/轨被判刑需要omega已被终身标记，我和她在不在一起，关你什么事？」 「不要自己龌龊，便把她人想的和自己一样。」 林霁月发自心里认为，离开自己，傅岁寒一辈子不过十八线煳命，再无翻身可能。 熟料只一眨眼功夫，对方搭上了连她都说不上几句话的宋识雪。 她心底愤恨，却又不自主希望傅岁寒能像以前一样，依旧对自己一心一意。 林霁月冷笑道：「她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要求她和你保持距离是龌龊？你又以为你多高尚？」 「有事我妻子，无事明天离婚，不要打扰你。」宋识雪眼底嘲弄更重，「在你眼里，她是什么？工具？挂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也配？」 林霁月哑口无言，久久才反驳道：「傅岁寒那个蠢货，知道你不是真残疾吗？」 「不知道。」 宋识雪回答的干脆，林霁月想趁此继续辩驳，却听alpha客气道：「不过，恕我提醒你一句。」 「解决林家需要三个月，解决你，」宋识雪一字一句说，「只要三个小时。」 耳边空荡一片，没有声音，宋识雪将手机递还给她：「好了，没问题了。」 通话没有外放，却也不妨碍傅岁寒通过几句对话拼凑大概。 这还是傅岁寒第一次真正让人「出头」，舔了舔唇，带着明朗笑意道谢道：「谢谢识雪。」 宋识雪与傅岁寒对视，却不似她那样好心情。皱眉看了她好一会，方才说：「不论你想或不想，为了日后发展，这段婚姻关系都必须解除。」 「试戏会就在这两天举办。明天办完手续，你和我一起走。」 不给傅岁寒反应的机会，宋识雪离开的果断。看着她的背影，傅岁寒本想追问的「况且什么」只得咽下。 她猜想宋识雪应该是生气了，却又找不到理由，难得有些郁闷，只能将一切归结于宋识雪终于走了回原文设定。 原作里的宋识雪，本就是这样淡漠却又阴晴不定的。 * 行李有商茗准备，无需傅岁寒动手，临睡前，她便又加班加点研究起原主的密码本。 第18页 入住庄园第二天，司机为她取回了行李，密码本与吉他都在其中。 傅岁寒拿到手当夜，便暴力拆解了。几个密码本里的内容是零零散散的歌词，扉页上的信息凑起来，是一个需要输入密码登录的网址。 她尝试了最保险的林霁月生日，密码错误，网址提醒她，她只有三次机会。 用完一次后，傅岁寒便将其搁置在侧。 没有充分把握前，傅岁寒不会动手。 纸页上偶尔还会出现一些音符，傅岁寒不懂谱，断断续续上网搜索，对照哼出来也只是不成段的小调，没有研究价值。 失败是常有的事，傅岁寒倒也不气馁，又翻了会书，方才入睡。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翌日清晨，房门被敲响。傅岁寒茫然开门，却与以商茗为首、手持数件高定礼服的一众佣人众目相对。 商茗客气道：「这是小姐的吩咐。」 傅岁寒起初还没理解，直到刚换完一套衣服就被推去宋识雪眼前供其入目：「……」 宋识雪像在玩换装游戏，来回折腾了傅岁寒几次，直到傅岁寒福至心灵，将昨晚那句没说出口的「想离婚」说出口，omega方才肉眼可见的心情好了不少。 二人终于坐到餐桌前时，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超出许久，傅岁寒并不在意林霁月要等多久，毕竟无论多久都比不过原主。 宋识雪的用餐速度却慢了下来，一个煎蛋慢慢吞吞切了数刀。傅岁寒偷看的视线被omega抓包，她声音冷淡：「怎么？着急了？」 「……没有着急。」傅岁寒怕她又把自己当换装主角，解释过，又不好意思地小声说，「就是看看你。」 宋识雪像没想过她会这么回答，半天才问：「看我做什么？」 傅岁寒说：「你好看。手今天不舒服吗？我给你切吧。」 只看了她一眼，撇开视线的轮到了宋识雪。 「嗯。」 抵达约定地点时，林霁月明显已经等候许久，眉间有明显的乌青，神色阴不可测。 见到宋识雪与其身后紧随不离的傅岁寒，她眉头紧皱。 眼前alpha所着的服装明显是与傅岁寒特意打扮的配套新款，固定尺码穿在她身上略显小，却愈发衬托她不盈一握的姣好身材，扣子保守繫到最上一颗，与因为扣子不舒服解开数颗，露出漂亮锁骨的傅岁寒形成鲜明反差。 偏生如此不登对的二人，视线相接时却又像一对再合适不过的璧人。 ……她在想什么？ 林霁月强压着心内翻涌的妒忌：「走吧。」 将宋识雪託付给跟来的商茗后，傅岁寒手指勾着装有一系列证件的包的拉链，跟在林霁月身后。 包被她轻飘飘地甩来甩去，高奢的logo极为明显，如若林霁月没记错，宋识雪年初才官宣成为这一品牌的代言人。 新恨旧仇一起算，林霁月阴阳怪气道：「只是一周，宋识雪就送了你个五十万的包。她许诺你的，比你能从傅家得到的多了不少吧？」 包是宋识雪给的，傅岁寒没多想就接了下来，此时听过价格，愈发觉得林霁月有病。 「是啊。」她讥讽道，「只是一周，我就从宋影后身上得到这么贵的包，她真是浪费。不像林总，结婚三年，一毛不拔。」 「哦。」傅岁寒顿了顿，纠正道：「忘记了，林总是要给我五百万分手费的人，也没有一毛不拔。不过，这够买几个包？宋影后的家里，可是有一柜子啊。」 此后一路，林霁月没再找傅岁寒的麻烦，生怕自己忍不住像上次一般对她动手，又被傅岁寒轻松化解，反倒使自己难堪。 傅岁寒对无关角色汹涌的内心活动不感兴趣，她满心只想着等候的宋识雪与即将起航的飞机。检查证件的工作人员走完流程，最后一次问询是否要离婚时，傅岁寒方才微抬起眼：「是。」 新证件被分发下，林霁月抚摸封皮许久，下意识想去找傅岁寒，却见alpha连停留在证件上的视线都没留下分毫，迳自走向大厅。 她怔在原地，快步跟去。只见身材高挑的alpha面若冰霜，直到见到宋识雪，神情方才软化下来，显得有些拘谨的应答着什么。 二人氛围浑然天成，不容任何人插/入。林霁月愣然许久，却正对上了宋识雪的目光。 女人唇角微勾，做了口型。 这才只是开始。 烈日当空，林霁月却觉全身被冷水浇透，许久才定下心神，咬牙离开。 * 机场内，为了掩人耳目，宋识雪递给傅岁寒一顶宽大的渔夫帽，稍稍调整角度便能笼罩傅岁寒半张脸。 傅岁寒自觉拉了拉口罩，随时能隐入人群，宋识雪却因轮椅，一路收穫众多怜惜目光。 但在上机前，还是有工作人员认出了宋识雪。她神情兴奋，视线难免在二人间徘徊。 商茗在今早荣升「助理」一职，十分有眼色的提醒道：「这是为了拍摄效果，希望你不要声张。」 女生连连应是，却还是在二人走远后用手机拍下背影，发在无人问津的星网主页，方才继续工作。 abo世界的飞机严格依照第二性别分机厢，乘客也可以花钱升级24h专人看管、不会暴露第二性别的高级机厢。 宋识雪自然去了后者。 她不在身边时，时间于独自一人呆在alpha车厢的傅岁寒而言过的很快。只一走神的功夫，飞机落地于《为皇》的取景地，盐城。 第19页 剧组的人已经在机场等候许久，态度亲热。 这还是傅岁寒便第一次见宋识雪正常在外人眼前时的模样——知分寸、有礼貌，连笑的弧度都把握的恰到好处，令人心旷神怡，她对其印象不免又发生了微妙变化。 抵达试戏会举办地时，场地门口已然围满一群粉丝，大多都手持着与宋识雪有关的海报。还有少部分，是导演与编剧粉。 场务下车开始主持秩序，离开前还不忘招唿傅岁寒一起。傅岁寒看着窗外的「盛况」，迈步的腿缓缓收回。 想想一周前自己上热搜时，宋识雪粉丝的激烈态度—— 惹不起，傅岁寒躲得起。 偏偏宋识雪却没傅岁寒这样的领悟，还要对她说：「过来。」 傅岁寒仍旧不习惯她用叫猫的语气叫自己。但不习惯归不习惯，她身体老实的贴近许多。 渔夫帽被取下，略显凌乱的髮丝被女人秀气修长的手慢慢抚平。边为她整理，宋识雪边道：「跟在我身后，她们不会认出你。不用害羞，也不用害怕，这才只是开始。」 「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傅岁寒任由她将一缕碎发别过自己耳后，下意识将濡/湿一片的手心背过身后，好半天，才在omega笑意渐深的注视下，声音渐「……嗯。」 作者有话说： 之后更新应该都在晚上啦，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12章 场务早早疏散好通道，二人下车后，率先入耳的，是两排粉丝的齐声尖叫。 粉圈排名同样泾渭分明，站在前列的二话不说便开始往商茗与傅岁寒手里塞印满奢侈品logo的纸袋，边塞还要笑盈盈和她们打招唿，见叫不出名字，就甜甜道：「谢谢你们照顾识雪。」 商茗被叫的难免一僵，反倒是傅岁寒适应良好，很快转变身份，理所应当地吐出一句：「嗯。」 她们动作太热情，后排几个抱着围巾和小卡片的粉丝默默缩回了手，只敢小声对宋识雪说加油。 宋识雪签了几张名，首次开了口：「贵重物品退回去。我代言很多，不缺这些，你们是学生，好好学习才是重点，不用本末倒置。」 视线没有落在傅岁寒脸上，傅岁寒却心领神会地动了起来。 大粉难免有些失落，却也应了好。宋识雪望向后排几人，又道：「非想给我什么的话，信和自己的手工就很好。有准备吗？」 三言两语间，几张哭丧脸破涕为笑，眼里又闪满了星星。 傅岁寒垂眸看着宋识雪。女人笑意温柔，是和在她眼前时不一样的柔软。 接下来一路，傅岁寒都在听场务夸赞宋识雪人品。等到了被剧组包下用于试戏的三楼，场务终于找不到什么词，只殷勤道：「宋姐，齐导等您很久了，我们先去里面吧？」 寒暄一路，「前辈」称唿变成了「姐」，傅岁寒嘆为观止，下一秒，又清晰捕捉到「里面」这个词。 里面？ 傅岁寒抬头，扫了一圈，大厅宽阔，唯一称的上「里面」的，仅有墙上被贴有「试戏室」一间。 傅岁寒当即有了不好的猜测。 下一秒，她视线与宋识雪正对上。 傅岁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是评委？」 「我没跟你说吗？」宋识雪面色如常，「今早齐鸢临时决定的，可能是我忘了。」 傅岁寒：。 确定是齐鸢临时决定，而不是你逼着她临时决定的吗？ 「况且，我是评委，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omega微挑眉梢，眸里有很淡的笑，「岁……寒。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场务距离近，刚回神原来这位「助理」是试戏艺人，又被那句「岁寒」震的心思活络起来。 数秒后，自觉得知惊天秘密的他扫了眼大厅内因宋识雪到来躁动不安的众艺人，十分识时务地换了个说话对象：「那这位小姐要先试戏吗？这样也节省些时间。」 说是对着傅岁寒说，视线却不住瞟向宋识雪，讨好之意明显。 宋识雪却并不吃这套，神情冷淡：「等着的人那么多，特殊给谁看呢。走吧，去见齐鸢。」 马屁拍到马腿上，场务不敢贸然开口，却还想献殷勤。 四顾一周，轮椅由商茗接手，他唯一能找到的事便是从傅岁寒手里接过礼物，小心翼翼走了。 傅岁寒满脸麻木，看一会自己空荡荡的手，看一会没再向自己道别的宋识雪背影，认命地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捏着已经被补好的剧本，想翻，又下不去手，满脑子还是宋识雪适才在车上时看自己的眼神。 数周过去，傅岁寒仍未找到宋识雪对自己这样好的理由。 问宋识雪自然是最快的解决途径，但宋识雪不一定会答，傅岁寒寻常也问不出口，有点矫情。 她开始单方面情感剧场时，大厅内许多艺人已与助理对上视线，眼中燃起名为「希望」的火苗。 早在宋识雪初步于娱乐圈站稳脚跟时，她便成为许多十八线艺人眼里的理想型金/主。 偏生宋识雪ao关系干净，出道多年除剧组炒作外零绯闻，身旁工作人员口风也紧，寻常艺人压根找不到与其套近乎的机会。 一众人来试戏，也从未期望过见到宋识雪。 可宋识雪今天不仅出现了，还留下了个尾巴。 第20页 尽管不清楚助理为什么会留在大厅待命，但对方是宋识雪「身边的人」一事已是板上钉钉。讨好不了宋识雪，讨好一下她的助理，套点消息也是一样的。 傅岁寒再被轻柔的自我介绍唤回神时，数米内围满了人。大多都是身材娇小的omega，期期艾艾开口便是要联繫方式。亦或没有动作、视线却不住往这边瞟的戒备alpha。 傅岁寒愣了愣，意识到众人误会了什么，解释道：「我不是宋识雪的助理。」 人群立即有人不屑道：「当个助理都这么装？你和宋识雪离那么近，不是助理是什么？来试戏啊？」 没等傅岁寒回答，已经有工作人员手持写有「沈渺渺」的试戏牌走了过来：「你是傅小姐吗？」 傅岁寒接过试戏牌，反转一面，她排在十七号。 那声音来自人群，寻常分不清楚，傅岁寒视线却径直落在一个男alpha脸上，晃了晃试戏牌：「是啊，就是来试戏的，有问题吗？」 寂静一片。 片刻后，众人默默后退数步，直至男alpha独自一人站在傅岁寒视线中央。他手里拿的试戏牌写着世家公子男二张衡之的名字，特意穿了身玄纹云袖，着装贵气，奈何长相平凡，自废氛围。 骤然被「孤立」出来，alpha脸色青白交加，恨恨道：「试戏就试戏呗，这儿这么多人试戏的，又不一定是你被选中。」 傅岁寒道：「我有可能演不成沈渺渺，但你一定演不成张衡之。」 宽大长袍下，男alpha的手下意识攥紧。他有心反驳，却也知道自己希望渺茫。况且，就宋识雪和眼前人的熟稔程度，再多废话估计要连试戏的资格都被取消。 但他仍旧不服，还想死鸭子嘴硬时，略显幼稚的女声嗤笑道：「一定演不成？口气这么大，知道的是宋影后身边的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影后本人在这呢。」 傅岁寒抬眼一看，发出笑声的少女来自alpha区，她长发及肩，唇红齿白，长相甜美，偏生十根手指戴满金银戒指，与气质格格不入。 周遭因那句话传来稀稀落落的笑，多数源于少女身边的人。但傅岁寒目力极佳，看得出一众人僵硬的嘴角。她眉梢微挑，下一秒，一条极短的人物小传出现于眼前—— 【迟秋，alpha，迟家幼女，系珠宝e.m.t品牌继承人之一。宋识雪粉丝，为其进入娱乐圈，带资进组，是您于《为皇》剧组沈渺渺角色的有力竞争对手。】 作者有话说： 浅浅走个剧情x ＆ 不好意思又来晚了_(:3」∠)_今天也谢谢大家啦！我会努力更新的，也希望大家去收藏一下我的作者专栏，这对我很重要！ 明天见~啾！ 第13章 自系统开启「12h维修」后，便长期处于失联状态，不会主动回应傅岁寒的问题。但在碰见陌生角色时，它还是会主动为傅岁寒列出人物生平，一如当下。 原文内的迟秋拥有着不输于傅清宁的容貌与身世，人却远不及傅清宁圆滑，性格蛮横无礼。未得罪人时，家族尚能为她庇护。得罪女主傅清宁后，家族品牌在傅清宁势力强硬手段下被迅速瓦解。 她的当众道歉被视若无物，当初有多光鲜亮丽空降娱乐圈，下场便有多惨澹。 阅读原作时，傅岁寒认为这一角色虽然平时不太聪明，但对宋识雪不错，算得上有功无过，有些好印象。 没曾想，仅第一面，迟秋便将她滤镜破的彻底。 见傅岁寒看来，迟秋更不躲闪，一双圆润杏眼充满嘲弄：「怎么？现在试戏不靠演技，反倒凭起后台了？」 傅岁寒眯了眯眼，以眼还眼道：「迟小姐打扮奇异，知道的，是哪家大小姐，不知道的……」 迟家也是前些年才发家，迟秋被家中审美灌输的对金银，因身上明晃晃的装饰在各大聚会上被明嘲暗讽多次，此时自然脑补足了她未言的那句「暴发户」。 还没等迟秋说话，被她出头的男alpha已经帮起腔来：「你讲话那么沖干嘛？仗着自己认识宋识雪就横行霸道，这是试戏会！你不靠演技靠后台很了不起？」 迟秋脸色一变。 过往她也曾带资进过几个剧组，当下就算不对号入座，喉头也难免一梗。 她狠狠剜向男人，男a却毫未察觉错处，还想再说时，试戏室的门已被从内推开。 身着包/臀裙、宛着头髮的女人推推眼镜，扫视一圈众人，语气平静道：「下面是等会试戏的演员名单——」 男a也在其中。 在去试戏和多讨好几句迟秋间，他没有过多犹豫，选择前者。 他盲目又乐观地想，他没成名的时候都有迟秋这种女a为自己说话了，拿到角色一夜成名后，为他疯狂的女omega还能少？ 女人和事业间，当然是事业重要。 男a做着痴梦时，试戏室内，正坐「导演」介绍牌后的齐鸢听完场外的争端，抬手翻开个人简歷。 来试戏的艺人，凡是有后台的，名字都刻意标了红，恨不得一眼便被齐鸢看中，连试戏环节都能省略。 好巧不巧，男alpha姜武也在其中。 盯着两寸照片上长相平平无奇的男人，齐鸢撇了撇嘴：「天上下红雨了，能让这种蠢货被时总看上。」 时总也是《为皇》投资方之一，虽然情/人众多，但保不齐这个姜武很受她宠爱。 第21页 齐鸢默默郁闷时，宋识雪抬眼看来，视线似笑非笑：「姜先生和迟小姐的矛盾，和齐导有什么关系呢？」 只提醒了一句，齐鸢神情骤变。 分明是三人的矛盾，宋识雪开口便轻飘飘抹去傅岁寒存在，只将此事集中于姜武与迟秋二人间，时总自然会下意识认为是姜武不识时务。 此后是否查证都不再重要，只需留下一根刺，姜武就会成为废棋。 宋识雪的剧本写得好，姜武还没从梦里醒来，刚念完三句台词，便被齐鸢掐着点叫停了试戏，将他从上到下挑剔点评了一番。 能成为大导，齐鸢自然是有独特风格在。她用词毒舌而精准，姜武从初被否认的恼火、到战战兢兢想求她别再说，前后仅仅只用了三分钟。 他就像一件物品，被摆上檯面，谁都可以拿起嘲笑。一场试戏浑浑噩噩到了最后，他唯一收穫到的正面评价，也无非一句「服装不错」而已。 其余和姜武一同进来的演员身临其境的挨骂，表现的也天差地别起来。齐鸢依次评分，看着姜武失魂落魄的背影，总算觉得胸中那口气顺了下去，不由得又看向宋识雪。 女人自进门后只看书，思绪游离，外表恬静文雅，仿若对俗事毫无兴趣，适才却仅凭一句话扭转他人命运。 齐鸢左思右想，也只能默默憋出一句：「宋识雪，我没得罪过你吧？」 宋识雪说：「少有。」 少有不代表没有，齐鸢 齐鸢紧张起来：「少有也是有啊，我哪里得罪你了，改还不行吗？」 宋识雪状若谨慎的细思起来，齐鸢提心弔胆着，下一秒入耳一句：「比如你吼傅岁寒。」 齐鸢：「……她是叶子做的？吼两句又不会碎。」 「所以我说少有。」宋识雪终于合上书，「她要真是叶子做的，你已经被我扔去马尔地夫餵鲨鱼了。」 * 傅岁寒被最后一个点到名时，先是讶然宋识雪居然没为自己安排一个单人专场，后才又是注意到姜武的恍惚异样。 后者她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前者却让她沉默良久，认为这样不好。 宋识雪给她的特例足够多，多到她都有些要以为是「理所当然」。 但真的没了特例，傅岁寒又不免有些失落。 迟秋也在这一列里，看见傅岁寒后，她本还缓和些许的神色又变了。抱着手臂，面若寒霜，看谁都像被欠了上百万。 试戏室内窗帘拉的很紧，灯光明亮，傅岁寒视线先是与宋识雪对上照面，见女人勾了勾唇，对自己露出笑，心内那点莫名才终于飘走。 她心情好了下来，又看向坐在宋识雪身旁的齐鸢。 对方拍摄悬疑电影的手法神乎其神，长相出乎意料的可爱。 齐鸢到底是omega，傅岁寒不好意思多看，仅一眼收回视线，泰然自若地做过自我介绍，又开始熟悉的等待环节。 齐鸢这回挑选的标准比先前都严苛，来回审视一遍，以身材不符的理由淘汰熟人后，十五人队伍当即只剩五个。 傅岁寒稍稍抬眼，身旁三人，系统给的介绍分别是一个资方女儿、两个星三代。 令人疑惑的是，关系户们似乎都没什么获选的指望，试戏时选择的段落平平无奇，表演的也稀疏平常，毫无亮点，其中一人更是死鱼脸走完全程，直到被发配去两侧的等待区，双目才明亮了一点。 她视线不住于傅岁寒与迟秋间来回梭巡，满眼只有三个字—— 打起来。 等到只剩二人时，迟秋自然上前一步，声音轻跃：「我要试戏的段落是沈渺渺之死，希望宋影后可以配合一下我。」 每个艺人可以表演三个段落。前面三人都是与萝蔔玩偶或是无实物对戏，从没想过还能这样，视线当即不友好起来。 这段戏也算得上是《为皇》名场面，沈渺渺死在女主怀里，光是想着那一幕，迟秋目光便闪亮起来，不安又躁动地想，那个alpha和宋识雪认识又怎么样？宋识雪没给她开后/门，就证明对方不是特殊的。 既然别人行，她为什么不可以？ 下一秒，万众瞩目间，宋识雪说：「不可以。」 迟秋震在原地，好半天才理解了这句话：「为什么？」 「因为和你演这段戏，她会不舒服。」 这回开口的，却是身后久久未语的alpha。 迟秋怔怔看去，由于适才交锋里，alpha全程出神，态度无谓，她难免有些看不起对方，只觉女人是个只会打嘴/炮的废/物。 直至此刻，女alpha摘下无用的装饰，她长相昳丽，足高了迟秋半个头，手腕细瘦却不纤弱，只是稍低下头，一双凤眼冷淡的注视着迟秋，迟秋便感到了莫大的压迫感。 大脑一片空白里，她认出了眼前人的身份，也听见傅岁寒略为不满的声音：「这个理由，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奋勇出头前的岁寒：她一个alpha为什么要试被宋识雪抱在怀里的戏？宋识雪是omega！我都没想过（划去）更重要的是宋识雪身体不好！她还让宋识雪抱她，其心可诛（指指点点） 识雪：今天是忍住没当众说「因为和你演，傅岁寒会不高兴」的成功人士 观众席和打酱油的工作人员们：（左看看）（右看看）好刺激啊！不愧是娱乐圈！进圈进对了！！！ 第22页 咬了会手绢后百/度发现马尔地夫压根没有吃/人鲨鱼的齐鸢：？ 今天虽然来晚了但是我们有很长的小剧场（倔强 第14章 盯着那张熟悉面孔，好半天，迟秋才找回声音：「你、你是傅岁寒？」 傅岁寒冷冷瞥她一眼：「不然你以为我是谁？」 迟秋怒然道：「你之前已经蹭过她一回，现在凭什么在……」 刚开了个口，她倏地住嘴，下意识看向宋识雪，却见alpha唇角笑意更浓。 ……傅岁寒是和宋识雪一起来的。 想起前几日的热搜，迟秋痴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傅岁寒却火力十足地续上她的问题：「我在这里，当然是宋影后愿意带我来。有时间质问我，不如三省己身。今天抢了谁的戏份，明天空降哪个剧组，后天——」 「闭嘴。」 迟秋声音近乎是从喉咙里强挤出，傅岁寒耸了耸肩，不置可否：「迟小姐不为难我，我也没兴趣说这些。」 气氛剑拔弩张，眼见仍要在傅岁寒单方面推动下愈演愈烈，生怕两个alpha打起来后信息素影响自己的齐鸢面色一凝。她抬手敲了敲桌，满室目光大半汇聚于她脸上。 「识雪身体确实抱恙。」齐鸢在外人眼前高傲导演的人设不崩，冷冰冰道，「换个试戏剧情，或者不试戏，二选一。」 迟秋心态本就失衡，当下难免被唬住了。不甘不愿的，选了那段傅岁寒念过的告白戏。 挪动道具的声音响了一室，最终只剩下迟秋站在中央。 兴许是气过了头，迟秋连台词都忘记大半，旖旎的台词被她念的活像要抽筋拔骨。 宋识雪将她的声音当作背景乐，旁若无人地托着下巴开始走神，在昏暗灯光里看身材高挑的傅岁寒，眼底是明显的遗憾。 视线不赤/裸，五感敏锐的傅岁寒却被看的莫名，好半天，才微抿薄唇，打字问道：看我干嘛？ 宋识雪想起前几日吃的暗亏，毫不客气地想了什么回什么。 -你好看。 -喜欢看你。 傅岁寒：「…………」 仅几秒时间，场内失神落魄的成了两个人。 直到迟秋结束表演，被齐鸢委婉劝退，被当靶子瞪的傅岁寒方才回神。 她耳边的红晕已经消下大半，在针扎一般的视线中起身时还不忘向迟秋笑了笑。 见少女露出吃瘪神情，傅岁寒才总算平復了心情。 决赛圈本就只有二人，迟秋发挥失态，明眼人都看得出，只要傅岁寒有嘴念的对台词，沈渺渺角色已是板上钉钉。 看戏一时爽，回味过来这就是纯粹拼后台的一众人难免觉出无趣，直到傅岁寒开口，毫不迟疑道：「我要试的戏是，沈渺渺求爱遭拒。」 当即，众人眼神又火热起来。 连齐鸢都有些绷不住人设，不由得问：「你要不……再想想？」 齐鸢在得知傅岁寒存在后，也尽力八倍速看了看她曾于网络节目的出镜，简单概括，长得漂亮却没有教养，聒噪又爱抢话，十分惹人不喜。 人就怕对比—— 迟秋演的再难堪，起码台词没说错。而像傅岁寒这种连上综艺念台本都做不到的艺人，和她试同一段戏？ 齐鸢已经想像到场面有多么灾难。 她幽幽看向「罪魁祸首」，宋识雪却不以为意：「不错，开始吧。」 灯随着氛围变了，室内播放着滂沱暴雨的背景乐。 从傅岁寒说出选择后，迟秋怨怼的视线便从未离开过对方，也正因如此细微的「观察」，她才最清晰直观的感受到傅岁寒的入戏之快—— 仅仅是瞬间，女alpha褪去了满身反骨。眼底的不可一世消失的彻底，漂亮的双眼里只剩下郁结。 又仅过了几秒，她看向椅子上端坐的萝蔔玩偶，神态间满是欣喜，藏在衣摆后的指节却还不安地相连着，表明着「沈渺渺」的紧张。 只凭十余秒的细节，迟秋便知道，傅岁寒赢得彻底。更因为有她之前失误的衬托，傅岁寒清晰饱含感情的台词更如皓月。 迟秋指甲陷入手心，抬眼看去周遭，适才还黑脸的齐鸢已经在错愕后流露出赞赏，其余人脸色各异，大多却以认可为主。 唯一没什么变化的，仅有宋识雪一人。她似乎早知结果，就那样静静坐着，如山一样不可接近，却在看向傅岁寒时，满眼平和温柔。 一如迟秋对她一见钟情的那幕电影镜头。 可如今，这座于迟秋遥不可及的山主动青睐了傅岁寒，连那只在梦里出现过的目光都落在了对方身上。 与此同时，傅岁寒还在酝酿眼泪。 她从开始任务，哭的次数加起来没超过五次，正有些卡壳时，耳后传来一声巨响。 大众目光再度被吸引，傅岁寒自觉偷懒机会到来，三两句混过结尾，再想凑热闹，能捕捉到的也仅仅只是迟秋的背影。 等了半天，谁都不敢得罪的制片人想去追，宋识雪却悠悠开口：「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她声音平和：「左右没事，把沈渺渺角色定下来，早点开机，比什么都好，不是吗？」 制片人看着她的脸，说不出一个「不」字。但在场还有其他艺人，他赶忙让助理带着保密协议去赶人走——傅岁寒进组已成定局，不容置喙，前期贸然曝光，只会引来谩骂。 第23页 众艺人自也知晓什么能爆料，什么不行。签完字，老实领了「车马费」，鱼贯而出。 宋识雪却在此时向傅岁寒勾了勾手：「过来。」 傅岁寒还没有动作，齐鸢已经吐槽道：「你叫猫呢？」 「没叫猫，也没叫你。」宋识雪看向傅岁寒，「我叫她。小傅？过来。」 「小傅」本傅：「……」 宋识雪什么时候给她取了个这种名字？傅岁寒十分不解地想了会，又补充道，但也不算难听，勉强可以接受。 刚走近，便有人小心翼翼让出了位置。傅岁寒道了谢，却没坐下。 宋识雪说：「今天表现的不错。」 「……嗯。」傅岁寒吐出一个字，耐心等待着宋识雪的下文，女人却只笑容莞尔，没有再说什么的欲望，不由得又问道，「还有呢？」 「没有了。」宋识雪说，「非要问的话，晚上想吃什么？」 傅岁寒：「…………」 二人氛围诡异和谐，齐鸢长嘆口气：「知道的是沈渺渺暗恋男主无果，不知道的，还以为沈渺渺对明珏情根深种呢。」 制片人狂开始擦汗，忍住了骂齐鸢一顿的冲动，对宋识雪道：「沈渺渺这个角色，傅小姐外，再无她人能演。只不过，她已经和星辉解了约，薪酬方面……」 「和我对接就可以。」商茗挺直嵴背，再度向一众人介绍了「傅岁寒的身份」，「傅小姐将会是宋识雪工作室的第二位艺人。」 宋识雪这回没再向傅岁寒勾手，而是直接轻攥起她的小臂，感受着瞬间绷紧的力度，她像摆弄玩偶一样挥了挥，坦然笑道：「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都是圈内人，介绍的意思自然是希望众人给予提携。 制片人猜测过二人或许是情/人，但圈内哪对地下鸳鸯能这么坦率介绍？他满心不解，却也不失礼数地下意识与傅岁寒握起手：「好的，好的，以后在剧组还要请傅小姐多指教。」 傅岁寒看着男人略略鞠躬时明显的地中海，觉得世界多少哪里出了点问题。 制片人对女二这么尊敬，放眼全娱乐圈，大概也只有《为皇》一家了。 傅岁寒向来有着能解决出题者、绝不浪费时间解决问题的习惯。 但在此刻，傅岁寒垂眸看向毫无放开她手臂自觉的宋识雪，尽力忽视着小臂的酥/麻，面无表情地想。 其实偶尔解决一下问题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上章断尾断的不太好，想了下还是小修了一下移到这章了x 谢谢大家！明天见 第15章 结束完客套，见时间还早，齐鸢主动提议带二人去熟悉片场。 她原话是距离正式开机没几天了，现在熟悉也方便直接开始拍摄。傅岁寒这才得知，就连姜武试戏的那个男二，也早在项目开始之初被定下。 试戏会，只是走个流程而已。 盯着窗外飞驰的风景，她木然地想，难怪宋识雪要说这是部烂片。 女二男二都是关系户，能拍好才是天上下红雨。 傅岁寒看了眼身旁空荡的座椅，这里本该是宋识雪的位置。可在上车前，对方却被齐鸢神情古怪的叫住了。 仅数秒的对视时间，宋识雪找了个藉口，与齐鸢上了同辆车。 傅岁寒不会读心，看不出宋识雪所思所想。此时，能做的也仅是微垂下眼，看向手臂，仿若上面还残留着omega的温度。 另一辆车里。 宋识雪才简述了一半「真相」，齐鸢已经忍不住笑。但在宋识雪淡然的目光里，她强行忍住，状若认真地点头：「所以，你还是得有求于我，让我不拆穿你的。」 「可以是可以。」 齐鸢眉梢一挑，还要追击，宋识雪却瞥向窗外，语气感嘆道：「不过那样，她会跟我生气。她一和我生气，我大概就会疼痛难忍，拍不了戏——」 而拍不了戏，拿不到钱，证明齐鸢的下部戏、下下部戏也要泡汤了。 齐鸢盯了她两秒，看向她的腿，突然变了神色：「……宋影后腿怎么受伤了？！」 * 由于《为皇》多是宫廷戏，拍摄地选址于知名古装录制地。正是节假日，人流熙攘。街边满是网/红与打卡路人，还有少许群演蹭不上剧组的车，顶着妆在烈日下等车。 刚下车不久，齐鸢找了个理由跑了，只把先前接待二人的场务留了下来。 为宋识雪推轮椅的位置又空了出来，傅岁寒一边心想不能再与宋识雪有身体接触、避免乱心，一边却心嫌体正直地主动接过。 本还想主动请缨的beta：「……」 宋识雪本还有心赶场务走，单独与傅岁寒「游园」，反倒变了想法，双手交扣，俨然一副等着见世面的神态。 场务：「……」 场务混迹十多年，一朝转型成导游十分不适应。一行人穿行于池馆水榭里，从「宫里」逛到「宫外」，由于大多建筑有原型，他还文绉绉的扯了几句古文。 傅岁寒没来过拍摄片场，却对亭台楼阁并不陌生。心内失去兴趣，外表却一如既往的淡然。 场务却将这一幕理解为是傅岁寒没听懂—— 毕竟傅岁寒被全网黑时，七科一百分的成绩单也是流行数月的爆点。 场务试图讲的详细，却因自己是个半吊子又结巴又漏字。最后接过话题的，反倒是一路上都十分娴静、仿若真是来旅游的宋识雪。 第24页 她进娱乐圈本就就读名校，几句话将故事讲的透彻。beta下意识开始赞嘆，却见女人只等待着傅岁寒的反应。 数秒后，女alpha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你真厉害。」 她说话时仍一脸木然，仿若比适才更冷了些。beta从她脸上见不到真诚，只能感觉到寒意。 宋识雪却好像极其受用这种冷漠，骄矜道：「普通知识而已，没什么难度。」 傅岁寒点了点头，问：「还要去别的地方吗？」 宋识雪说：「御花园吧。你不是要在那演哭戏吗？提前感受下氛——」 「氛围」还没说完，傅岁寒已经默默调转了方向。 刚从这诡异相处模式里回神便发现自己被落下的beta：…… 这娱乐圈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傅岁寒之前没兴趣，大多还要归结于陌生人一直在讲话。但单独与宋识雪待在一起时，那种疏离感便淡去很多。 尽管她还是不习惯对方偶尔落在自己身上的温柔目光。 但待在宋识雪身边，傅岁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适。 直到金乌西垂，齐鸢的一通电话才结束了这段「时光」。 她留下了一家餐厅的地址，咬牙切齿说这是剧组聚餐，像是刚受了什么气。 傅岁寒连剧组人都没见全，不懂这方面的事。宋识雪倒是相通关节，但有外人在场，她只是打字解释了几句，无非又是投资商作妖，把完全不符合男主人设的情/人塞来当男主。 傅岁寒看见了，却没放在心上。毕竟真要算起来，连她拿到角色都是有问题的。 不符合人设？她也没察觉出自己与沈渺渺有什么相似之处。旁人再夸张，大概率也夸张不过她。 直到傅岁寒替宋识雪推开包厢门。 吊灯嵌着碎钻，夺目反光，一身正装的男人就泰然自若坐在光里，在制片人的尬笑里向齐鸢敬酒。 他分明穿着一身正装，却因为长相幼态、头身比普通，硬生生将高定穿成了麻布。 原剧的男主计谋深远，极具大将之风。傅岁寒罕见的看了陌生人三秒以上，方才明白，宋识雪还是说委婉了。 骤听见动静，男人笑道：「应该是迟小姐来了吧？还没恭喜迟小——」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顿住了。 「怎么……不是迟小姐？」 男人的视线一秒间从惊愕变厌恶。 系统的介绍出现于傅岁寒眼前——【柳源天，24岁，beta，《为皇》男主沈驰声扮演者。为当下炙手可热的流量之一，金主系燕云地产燕荆。】 傅岁寒加班加点查着原作里对方的戏份，这幕落在外人眼中却像是被说的沉默，低下头去。 宋识雪眼底烦躁一闪而过，冷冷望向柳源天：「为什么是迟小姐？」 柳源天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的宋识雪。 能混到这个层次的都是人精，他虽一时没想透关节，却也立即举起酒杯：「宋前辈，我不是那个意思，一时嘴快，不如我自罚——」 「自罚？」宋识雪勾唇讽道，「我只听过迟到的罚杯。」 说起「酒」，也算是宋识雪对外少有的禁忌之一。据传是在她刚出名时，在饭局上被人用酒刁难。她当场以牙还牙，那人最后下场凄凉，从此再没人敢在饭局上与她聊「酒」，也是从那时候，有关宋识雪家世显赫的流言才真正流传出去。 柳源天没想过仅几句话功夫，宋识雪便将自己逼到这个份上，当即求助地看向制片人—— 「……」制片人还没出声，齐鸢却慢悠悠开口：「别这样，源天他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来之前，他还跟我说特别喜欢你演的第一部 戏，讲你演大山里走出的女孩演的十分坚韧，让他深受感动。」 先前宋识雪没来，柳源天自然只奉承齐鸢，但对方一直兴致缺缺。虽不懂她为什么会突然替自己说话，柳源天却感激地顺梯子爬，忙道：「是啊，宋前辈，我——」 「也真是难得。」宋识雪掩唇笑道，「出道十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把我第一部 戏和我还未上映的戏弄混。柳先生这个粉丝当的，着实长情。」 她语气听不出起伏，柳源天起初还以为自己矇混过关，但随着宋识雪讲述，他脸色愈发煞白，低头看去，女omega却也捂起嘴，笑嘻嘻道：「哎呀，记错了。识雪都不计较，源天你也不会在意吧？」 柳源天这才明白，自己是被齐鸢耍了。 满室沉寂里，柳源天选择了「忍」。可他演技着实不太好，面目狰狞，连制片人都能一眼看穿。 数秒后，一声「噗嗤」打破了沉寂。 他恶狠狠看去，便见制片人与场务也捂起了嘴。 柳源天怒目切齿：「笑什么？」 「不好意思。」制片人心知不能得罪他，掐起手臂，强忍道，「我就是……想起了高兴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再回神发现大家都捂起嘴巴的傅岁寒：？ 突然跟不上潮流.jpg 第16章 在研究出柳源天在原作只是个背景板，出场次数比原主还低后，傅岁寒对他失去了兴趣。 此后一餐饭里，只有齐鸢说话，提的要么是哪个十八线被金/主抛弃，要么是某某明星演了不适合自己的角色被如何狂喷。 柳源天这回没再呛声，用餐到一半就边道歉边走了，带上包厢门前还不忘给宋识雪鞠躬。 第25页 宋识雪却已经犯起了食困，连看他的心情都没有，懒懒垂眼。 柳源天来的突然，走的慌忙。席间气氛又好了起来，齐鸢喝的有点大了，展望前景时不忘骂几句《为皇》，其余人不敢接茬，唯一回应她的只有傅岁寒。 这让齐鸢不免对她有了好感，洋洋得意道：「放心，你这么听话，ng的时候我绝对会少骂你两句——」 傅岁寒席上未解其意，只顺着她说，直到回到酒店后随手一搜，才发现齐鸢曾在剧组当众将一个男alpha骂哭。o将a骂哭本就□□，加上那艺人当时热度正盛，当即流传甚广。 齐鸢也发现了有这样的名声更好指导艺人，此后人设不崩，年均产出十条「骂哭艺人」的词条。只是其中多少是为炒作剧集，只有剧组知晓。 傅岁寒思考了半分钟前途，选择放弃抵抗。毕竟贼船已经上了，想不挨骂，只能更努力的钻研。为此，她努力学习齐鸢过往作品演员表演的同时，还不忘和宋识雪借剧本钻研编剧喜好。 抵达盐城第四天，她正式收到《为皇》剧组的合约。 新人演员大多是全集打包价，少有的按集算钱价格也不会很高。傅岁寒对钱没什么兴趣，却也被完整的价格惊讶的下意识看向宋识雪—— 若非对方插/手，自己不可能拿到这个数字。 宋识雪却像误解了她的意思：「嫌低？」 傅岁寒怕她还要给自己加钱，忙摇头。宋识雪又在翻书，随口道：「是也没办法，你是新人，这是能谈到的最高价。」 「如果是嫌多……」宋识雪顿了顿，说，「记得那封信吗？」 数句交锋间，傅岁寒明白了她的用意——自己的酬劳再多，也多不过宋识雪那张卡里的钱。 当即，她没什么负担的签了。 齐鸢听着云里雾里，但她也知道这是二人秘密，追问只会讨人嫌。确认无误后，便将正式合同给了傅岁寒。 大多剧组，签订完合同就会给予演员完整剧本，再不济也有半本。 而傅岁寒当下领到的，却比试戏前拿到的页数还少。 这回，不用她问，齐鸢主动解释道：「人还没选完，编剧怕得罪人，准备边拍边写。」 「但放心，你的镜头不会少。」说着，她还冲傅岁寒挤了挤眼，「过几天就开机了，好好背，我相信你。」 傅岁寒：「……」 她正想回应「我不相信自己」，身边传来宋识雪轻飘飘的一句：「我也相信你。」 顷刻后，傅岁寒摸了摸鼻子，不适应的回道：「嗯。」 「……我会努力的。」她说。 之后两日，酒店陆续住进许多艺人，有头有脸的大多是客串的老戏骨，年轻演员里，真正出名的，反倒是连上数次热搜的傅岁寒。 傅岁寒一时竟不知如何面对此种殊荣。 正式开机前两天，齐鸢决定在剧组开剧本讨论会。 傅岁寒出场时还引来了一阵骚/乱，大多艺人认出了她，却都将她当作来捣乱的神经病。直到看见她身边的宋识雪，躁动才被一盆凉水浇熄。 齐鸢适时提醒道：「合同有保密条约，管好自己的嘴。」 一时间，满室尴尬的欢声笑语。 说是讨论会，无非便是说说自己对饰演角色的见解。谁都想被名导名编注意，一/夜成名，洋洋洒洒讲起小作文，就差一秒落泪以表忠心。 却还有小部分心思不在演戏上的，一如当下这位饰演女三的艺人陆容正一门心思问起宋识雪联繫方式。宋识雪不理，又问起她角色相关。 她说出问题时，手下的录音笔也开始工作。陆容算盘打得好，无论宋识雪回不回答，等杀青之后流露出音频，都有热度能蹭。 熟料，宋识雪还没开口，傅岁寒却投来视线：「你的问题只有这些？」 陆容一怔：「我问的是宋影后。」 傅岁寒便重复了一次，其余人也降低了讨论音量，状若不经意地看来。 陆容心内骂她多管闲事，刚要找理由骂她时，傅岁寒却面色从容，逐一回答了她刁钻无厘头的问题。 一个不落，一字不差。 这回，轮到从研讨会开始便光明正大开小差的编剧惊诧了：「一个没错。这不是明珏的戏份吗？你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剧情公开，剧本却是私密的，就算是圈内好友拍摄同部戏，也不会共享剧本，遑论是向以高岭之花不近人情出名的宋识雪。 既然如此，傅岁寒怎么会知道？ 陆容刚要藉机给傅岁寒扣一顶偷看剧本的帽子，宋识雪却淡淡开了口：「我给她看的，好方便她研究角色。」 「怎么？」见大众瞬间看向自己，她反问道，「合同上写了不行？」 自然没人说「不」。 只是大多人心内都翻起了滔天浪涌，终于正视起傅岁寒——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让宋识雪心甘情愿对她这么好，也是一种本事。 傅岁寒忽略众人目光，只对陆容道：「我解答完了陆小姐的问题，也烦请陆小姐回答我一件事。」 陆容早被突如其来的反转刺激的满脸茫然，本能道：「什么？」 傅岁寒眼神无波无澜，声线也没什么起伏，说出的话却让陆容感到莫大压力——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第26页 陆容下意识手指脱力，一声轻响，录音笔摔在地上，也就此暴露于所有人眼前。 * 陆容的解释无人在意，由于还没开拍，解约流程走的很快。研讨会结束不久，解约通知发在了名为《为皇大家庭（禁止外传记录）》的群聊里。 月明星稀，保姆车后座里，傅岁寒盯着不住震动的手机，屏幕显现出的消息全是「收到」，极其后悔没有拒绝齐鸢把她拉进群的建议。 她不在乎□□，将群聊设为免打扰，返回主页。向来空荡荡的联繫人界面却突然多了十余条好友申请，全是通过群聊申请加她的艺人。 傅岁寒：「……」 白光映亮了她的脸，时间久了，连宋识雪都发现奇怪，靠近了些，从她的肩膀旁看她的屏幕：「怎么不同意？」 傅岁寒后背一僵，垂眸看宋识雪。 二人距离又近了起来，灯光阑珊，从她这一角度看下去，只觉宋识雪收去了所有稜角，温软异常，连唇都被光晕衬的柔软。 定了定神，她才移开视线，声音干巴巴的：「没什么必要。」 「多认识些朋友对你没坏处。」宋识雪说。 傅岁寒嘴上应是，却依旧没有要同意的动作，数秒后，方才无端道：「没有必要。」 宋识雪没再回应。静谧之中，是二人都心领神会的答案。 不会再有人像宋识雪一样无条件给予傅岁寒好处与帮助。 所以，不认识也没有必要。 宋识雪微弱的唿吸扑打在傅岁寒的后颈，傅岁寒肩膀微蜷，正有些无法忍受，想追问时，耳边又想起女人的温声提醒。 「别人没有必要，但齐鸢还是要加的。」 说着，还晃了晃手机，为她展示齐鸢追问的聊天记录。 傅岁寒一眼过去，齐鸢发了数条语音，宋识雪回的都只是表明收到的「1」，全然没有回覆自己时的耐心。 傅岁寒：「……哦。」 车辆驶停于车库后，电梯上升至十二层。 酒店房间依照番位而安排，傅岁寒本该住普通单间，宋识雪却自费让她住同层的豪华套间。一如在宋识雪庄园时一样，二人房间仅相隔十余米。 商茗自觉为宋识雪刷了房卡，以往的道别环节仅几句问安便可以结束，今天，傅岁寒却无端多停了几秒，方才道：「我仔细想过了，多认识些朋友确实没什么不好。」 宋识雪的视线如冰一样落在傅岁寒眼角眉梢，见她羽睫扑闪，像是极为紧张一般，方才勾唇道：「就这点事吗？我还以为你是觉得房间太大，住的害怕，想和我一起。」 第一时间只能捕捉到「害怕」两字的傅岁寒：？ 她下意识想反驳自己不会害怕，话到唇边，却才回味起整句话传递的暧昧。 热度迅速从脖颈攀升至耳垂，下一秒，傅岁寒背过宋识雪。 脚步响起，傅岁寒忽略了自己刷房卡时略抖的手，只在门合前对宋识雪道：「晚安。」 宋识雪却像起了兴趣：「没有听清。」 已经半合的门僵在一半，傅岁寒握/着把/手，尽量平復心情后，方才再次回復道：「晚安——」 这次，没再给宋识雪说「没有」的机会，门被重重合上。 数秒后，宋识雪沉吟道：「太容易害羞，也不是什么好事。」 身旁听的一清二楚的商茗：「…………」 她默默看了一眼僱主比女alpha更红的耳根，还是决定降低自己存在感，做一个沉默是金的好助理。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本来想写： 岁寒：诡计多端的omega！ 但想了下，小傅是不会这么讲话的，小傅只会面上：「……」；心理：「……→……↗……↗……↗」，默默dokoki 昨天没写出来，现在才更不好意思，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吧（？ 不管怎样谢谢大家也辛苦大家等了！（鞠躬）下章见！ 第17章 尽管女三没了，剧组延缓开机，但已定好的开机仪式仍旧没有改变时间。 现场浩浩荡荡来了许多媒体与粉丝，傅岁寒并不想露面，剧组也出于炒作考虑，决定对外隐瞒「女二」的扮演者身份，立志给大家一个惊喜。 而如今，「惊喜」本喜却坐在化妆室角落，偏头就能看见化妆镜前的宋识雪。 女人微微阖眼，任由旁人为自己整理着妆发。开机仪式只是宣传，并不正式，她的装束也偏向日常风。 化妆师边化边客气夸赞「飒气」，宋识雪像早已习惯，只是浅笑，没有回答。 只有傅岁寒注视着那莹润的唇，心内默默反驳，不是飒气。 没来由的，她想起昨晚的梦。还是那辆车，昏暗的车库里，车内却只有她与宋识雪两人。依旧是那个姿势，omega湿润的唿吸声扑打在她的脖颈，抑制贴被撕下，宋识雪拢起她的手，轻轻吻在她的指尖。 女人的唇是软的，一如在她身边的宋识雪一样，温暖而柔软。 因为这个梦，傅岁寒半晚没再入睡，在阳台翻了半夜剧本，直到被早起的宋识雪「叫醒」，来到片场。 短暂睡眠不会给傅岁寒精神带来负担，但这具身体「养生」数月，气色难免苍白。抬起脸时，眼底乌青明显，连身旁的化妆师都看不下去，提议道：「傅姐，要不也给你补个妆吧？」 第27页 傅岁寒一怔，方才回：「我带妆也是浪费，你去忙别的吧。」 没等化妆师有回应，发现宋识雪有偏头看来动作的傅岁寒已经垂下头。她手指做机械的滑动动作，十分老实，仿若适才那道肆无忌惮的视线并不源于她。 化妆室内播放着轻柔的音乐，一直到化妆师都走完了，宋识雪方才开口道：「昨天晚上的事，不好意思。」 傅岁寒没想过对方会重提这一话题，后背一僵，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干巴巴的应声。 宋识雪眼底带笑，漫不经心道：「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你不去我那，我可以和你……」 傅岁寒决定半个小时不和宋识雪说话。 * 开机现场人山人海，浩浩荡荡来了许多粉丝媒体。傅岁寒不用出镜，做好伪装便混入了alpha群体。可她身材高挑、气质出众，刚站定没多久，便有alpha过来搭讪。 看了眼眼前还没自己锁骨高的女生，傅岁寒：「……」 「不好意思。」想了想，傅岁寒认真道，「我不是aa恋。」 对方却像听见什么惊天秘闻，不可思议道：「你不是aa恋，一直看识雪干嘛？」 傅岁寒：？ 这又和宋识雪有什么关系？ 对方却没有科普的心情，气鼓鼓走了，傅岁寒只能自己查询。得出的结果很简单，abo世界的alpha天性心比天高，看不起大多同类，因此，许多alpha艺人在演艺圈的路并不好走，当红明星大部分都是beta。 直到几年前宋识雪的出现。她天资卓越，长相优异，美强惨占据其二，出道第一年便斩获「alpha心内最a艺人」奖项评选第一名。 截止今年，她蝉联此榜单七次，已经达到路人a看见她都要夸赞一句【她太a了】的地步。 糟点太多，傅岁寒不知道从哪吐槽。耳边的宋识雪数据粉又聊起近期热搜，将「傅岁寒」翻出来反覆鞭打嘲骂，傅岁寒沉默数秒，默默将口罩上拉，生怕众人认出自己。 忍一时风平浪静。 傅岁寒心态平和，甚至还有心情刷动态。经过数月的经营，她的小号能刷新到的只有宋识雪，当下也是如此，随手一拉首页，全是宋识雪出席活动的精修图。 她点赞到一半，看见个剪辑视频，又戴上耳机，准备认真欣赏，肩膀却被拍了拍。 傅岁寒一顿，抬眼看去，对上的却是大屏幕里自己的正脸：「……」 同样认出她的一众演员们：「…………」 直到身边激动万分的粉丝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花，傅岁寒才反应过来，这是粉丝互动环节。 台上粉丝磕磕绊绊表达着自己的喜欢，傅岁寒听着，视线却始终未从盈盈笑着的宋识雪脸上移开过，心内不免自控地想起那个梦。 整个仪式本就以採访和互动为主，流程不长，数个小时就结束了。 直到宋识雪发来消息，傅岁寒方才结束恍惚。她换了副装束，再度客串助理，帮宋识雪收起手工礼物。 宋识雪酒店套间里，有一个房间便是专门放置这些，直到拍摄结束，才会又被带回庄园。 窗外山峦起伏，傅岁寒注意到这并非过往回酒店的路，困惑地看向宋识雪。 宋识雪说：「带你去见个朋友。」 作者有话说： 小傅：（千度千科）对我帮助很多的前辈要带我去见她同样业界翘楚的朋友是什么意思？ 千度回答：她要让朋友也提携你，她好爱你 卡文卡的头晕眼花（望天 第18章 原作里的宋识雪感情淡薄，来自圈内的友谊，大多也只是行业顶端主动在综艺採访提及她，一来二去，也被营销号炒作成亲密无间的友情。 尚未等傅岁寒细思出问题，车已经泊于市中心一家餐厅外。内里装修的古色古香，山水画的屏风后安放着香炉，檀香浮动，流水潺潺，筝音轻跃而动听。 包厢里，女人一头波浪发，百无聊赖地转着笔，干练西服衬的她腿笔直而长。身后助理正在点餐，注意到二人降低了声音，她便抬眼看向二人。 这一回，无需系统介绍，连日恶补娱乐圈知识的傅岁寒轻松认出了对方——符安，beta，连获多年最佳女演员，是宋识雪顶峰时期，唯一能与其分庭抗礼的女演员。 但近几年来，她发展重心更偏向综艺，接戏极少，外界也有了「她害怕与宋识雪竞争」的传闻。时间一长，大多符安粉丝也成了宋识雪黑粉，逢宋识雪上热搜都要拱火。 一来二去，在路人眼中，二人也算一对王不见王的「死敌」—— 而当下，死敌二人正语气熟稔地闲聊起近期行程。傅岁寒方才得知，对方上午才在某片场杀青，此次来盐城，是受齐鸢所邀特别出演《为皇》。 二人俨然是许久未见的故友，傅岁寒讶然过后，决定留给她们闲聊的空间。熟料下一秒，符安便直直看向她，伸出手，一双狐狸眼里满是好奇：「你就是傅岁寒吧？识雪和我提过很多次你。恭喜你，也希望日后合作愉快。」 傅岁寒：「……」 宋识雪向符安提她？提她做什么？ 符安的手仍悬于半空，傅岁寒一握而松，像在避嫌，语气冷静：「谢谢……符前辈。」 符安来之前也查阅过不少有关傅岁寒的资料，唯二印象只有自卑与令人不喜，她并不抱有好感。然而当下，被对方这般近距离的注视着，符安才发现那双眼里的目光有多赤城。 第28页 符安终于来了兴趣，正要继续搭讪，却又察觉一道冷厉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 符安百无聊赖地耸耸肩，继续未尽的话题。 宋识雪合约即将到期，不续约的意思十分明显，对她有兴趣的公司如过江之鲫。条件可以谈，资源可以送，只要人来就好，符安所在的公司温氏同样如此。 如若愿意签约温氏，温氏将会为宋识雪牵线搭桥一个国际项目。导演名气斐然，合作演员皆是国际巨星。宋识雪在外有名气，却离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差不少。 这无疑是一个好机会。 但傅岁寒越听，眉梢却压越下。 原作里，也有一部类似作品。它在宋识雪出事后方才面世，女主人选自然定为了傅清宁。入组前，有关她进军国际的通稿全网满天飞，谁料三个月的拍摄时间，入组第一个星期，剧组从导演到艺人接连被爆大雷。 法制咖、政治咖、道德咖应有尽有，迫于舆论压力，投资方只得放弃项目。 网友开始秋后算帐，傅清宁首当其冲，被挂在热搜连嘲数日。即使星辉花钱压下舆论，大多路人也转变了对她清纯小白花的印象。 细想起来，傅清宁事业急转直下的重要节点，似乎就是这部电影。 傅岁寒正想着如何委婉提醒宋识雪，女人却直言拒绝了这一提议：「我要开个人工作室。你要来吗？」 用的理由坦荡至极，还不忘狠撬墙角，傅岁寒嘆为观止。 符安显然也被她的直白惊住了。数秒后，方才说：「你？开工作室？几年前我就问你要不要单干，你说觉得累。现在开？」 宋识雪回应的更加坦然：「以前不开，是没有奋斗目标。」 符安：「现在开就是有了？」 宋识雪瞥了眼僵作一团的alpha，轻笑道：「你管我有没有？」 宋识雪耍无赖，傅岁寒都找不出办法，符安自也无法招架。 二人还有许多剧本相关的问题要聊，等到真正结束这一饭局，早已华灯初上。 回到酒店后，符安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轻挑起眉，语气揶揄：「齐鸢说你装瘸我还不信。没事装瘸，是真的为了角色，还是为了……？」 宋识雪没有应答，但没有回应也是一种有力回应。走廊沉寂一片，符安态度终于出现了微妙变化：「你来真的？」 门却已经在她眼前合上了。 符安走后，房间内亮起了灯。 水流声响起，机械念读剧本的声音被掩去大半。宋识雪摘下抑制贴，桃香漫了一室，她却恍若未觉，只静静注视屏幕。 数秒后，来电铃响起。女人自称迟琼岚，是emt的掌权者。 此次的目的，是希望宋识雪能再给迟秋一次试戏沈渺渺的机会。 让导演给机会，尚能说是「爱才」。指名道姓演员给机会，却是明晃晃的「潜规则」。 迟琼岚也自知这样并不光彩，条件给的阔绰——emt为期两年的全球代言人。 寻常艺人签约商务，通常是一季度一续。合作时间长，顶天也才年约。两年的合同，既是收买，又是讨好。显然是迟琼岚也知晓迟秋的小心思，想拉拢宋识雪。 毕竟，如若迟宋二家联姻，得利最大的，还是迟家与emt。 迟家灯火辉煌。说完条件后，迟琼岚自觉不可能有艺人会拒绝自己的条件，见电话那边久未出声，还皱眉催促道：「这是emt能给出的最好条件，希望宋小姐认真考虑，不要为了一个劣质艺人耽误彼此时间。」 一片沉静里，女人徐徐开口。她像身处什么密闭空间，周遭绕着很轻的回音：「合同已经签订，角色是傅岁寒的，就只会是她的。是不是劣质艺人，也不劳迟总操心。」 「毕竟，她再劣质，也还是能演沈渺渺。」宋识雪冷淡道，「迟小姐呢？」 语句讥讽，却因为宋识雪叙述的平静，迟琼岚许久才回过神来。她面上刚浮现出愠怒，电话已经被挂断。再要追究，回应二人的也只是被拉黑的提示音。 迟秋全程恍惚，连迟琼岚的宽慰都没听进几句，怔怔回到了房间。她低头看着手机里相册的照片，满满一页，全是剧组研讨会上他人拍摄的宋识雪与傅岁寒亲密无间的身影。 她看着私信中知名营销号的名字，犹豫许久，还是没有发出。 * 三天后。 《为皇》正式开机。 抵达剧组时，天还尚灰濛一片，空气中飘荡着香烛的浓烈气味，齐鸢正号召着一众人上香。 宋识雪解释道：「齐鸢一直有点迷信，拍摄期间每天都会祭拜。」 越有权势的人越信鬼神之说，傅岁寒十分理解。 陪宋识雪上完香后，妆发师带傅岁寒去另一个片场试妆。 前期沈渺渺的戏份大多在宫外，不会与在宫内的明珏有所交集，拍摄场地自然也是分开的。 没有宋识雪在侧，傅岁寒不用分心去注意她，入戏的快，出戏的更快。第一场单人戏一次过，镜头后的副导演难免讶然——试戏和拍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场合，前者靠死记硬背大概能过，后者则靠临时状态。 傅岁寒将两者融合的极好，他自然没有二话。 但不是每个艺人都是傅岁寒。 很快，一出「沈渺渺气愤砸茶盏」的双人戏里，与傅岁寒搭档饰演丫鬟的艺人开始频繁出现问题。不是错词漏词，就是莫名笑场，就差直接撞上摄影机。 第29页 她演戏时一脸麻木，被副导演问责时却双眼通红，处处动人。 想起她投资人侄女身份的副导演比她更加麻木，浪费了数小时仍不见长进，只得暂时压下这场戏，美名其曰二人调整状态，改日再拍。 实际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改不好，这齣戏会直接删了。 旁人演的如何傅岁寒不想关注，却也很烦浪费时间的行为。 瞥了眼对戏的艺人，她走至角落，垂眸看起与宋识雪的对话框。上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数日前的互道晚安，她正犹豫着是否要问询对方有没有结束拍摄，耳边轻轻柔柔响起女声：「傅岁寒。」 她抬眼看去，正是适才还在擦眼泪的女omega乔殊：「你演戏演的真好，我第一次演戏，有些地方不懂，你晚上能不能来我房间教教我？」 她本就长相柔美，放缓语速更显我见犹怜，话语间满是直白暗示。 乔殊十分肯定，没有alpha会拒绝这种提议。 可眼前的傅岁寒却只是莫名其妙看了她一眼，又将纠结地的视线落回屏幕，犹疑的打起字来。 数分钟过去，对话框里的字删删减减，傅岁寒仍旧没有点击发送。 乔殊腿麻了一片，泪也干了：「……傅岁寒？」 「……你还没走？」 傅岁寒像才注意到她一般，终于开口。 可开口即暴击，乔殊尴尬道：「我不是在等你吗？」 「等我做什么？」问完，alpha才像想起什么，顿了顿，回道，「不好意思，我也是第一次演戏，给不了你建议。你想提升演技，可以去看这些书。」 说完，便给她展示起自己的书单。 omega看的头晕眼花，毫不理解为什么能瞪眼的东西还要看书：「那个，我是说晚上……」 傅岁寒停了口，认真盯了她一会，omega终于心生些期望，正要介绍自己，alpha却声调平静：「不好意思，你不太符合我的审美观，我对你没有兴趣。」 乔殊生平第一次听见这种拒绝理由，不可思议道：「我长得不好看？」 「不是。」傅岁寒终于发送对话框内删减十余次的话，另一边近乎秒回后，她音调平静，「只是我喜欢aa恋，对omega没有兴趣。」 乔殊：「………………」 作者有话说： 乔殊：诡计多端的同性恋 【小剧场】 识雪视角：（中午了该跟小傅打个招唿了）（点开对话框）（看到对方输入中）（心情期待）（五分钟后还是对话输入中）（……还是主动一点好了）：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小傅视角：（删除）（删除）（删除）（她主动邀请我了！）（一秒回復）：好 第19章 19 傅岁寒找到宋识雪时，后者正在补拍一场戏份。 齐鸢在机器后，向她略一招手，傅岁寒便与她一起看向显示器内的宋识雪。 女人一身正红色宫装，长及曳地，头顶的步摇随着她说话时略微颤抖，眼神中含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与她对戏的演员接戏接的十分艰难，结束拍摄后，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神。反倒是宋识雪入戏的快，出戏的更快，略一抿唇，眼内的胆怯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直直看向机器后的傅岁寒，属于「宋识雪」的冰霜又融化成了水，只微微笑着，仿若生而如此。 一系列微表情只在瞬息之间，齐鸢嘆为观止。 正式拍摄第一天，宋识雪并没有刻意开小灶，用的只是剧组统一订购的盒饭。 但她用餐的忌讳多，傅岁寒老实坐在她身边，边帮她挑菜，边逐一回答她有关自己拍摄的问题。傅岁寒本不想提及乔殊，宋识雪却状若不经意道：「说起来，那个和你搭戏的omega，表现的怎么样？」 她越这般轻松，傅岁寒便越觉得其中有诈。顿了顿，方才抬眼看向对方倒映自己身影的双瞳：「……拍摄时候状况有点多，但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是吗？」 宋识雪托着下巴，盯着傅岁寒，像要确认什么，又像只是在观察。 傅岁寒略挑眉梢：「不然呢？」 宋识雪勾了勾唇，没有追问，也没有提及自己问询用意。她只是垂下眸，很安静地小口用饭。 傅岁寒越来越觉得她像一只猫，无关己事时冷淡恬静，只想安静的晒太阳。但事关在意的事与人时，又会不动声色地露出爪牙，威胁他人，也威胁在意的人。 在意的人……？ 傅岁寒为这个词怔然几秒，最终确也没有抹去它。 此后几天，凡是与乔殊相关的对手戏，女omega都会十分安分。能一条过，绝不浪费时间。同样，也不再执着用看神经病的眼神诅咒傅岁寒，而是能躲便躲。 傅岁寒喜欢清静，却也分得出旁人刻意的避嫌。她有心想去问，却在拍摄结束后被齐鸢的助理拉住。原因简单，女三不日进组，今天要拍定妆照了。 拍摄室内铺满方便后期处理的绿布。 台上，符安正在与特别出演皇帝角色的beta拍摄双人照。后者虽名气不及符安，却也是稳扎稳打靠实力说话的实力派。二人配合熟练，很快结束，向宋识雪走来。 傅岁寒自觉做起背景板，陶卫却在与宋识雪客套招唿后，向傅岁寒笑道：「你就是小傅吧？符安最近一直在和我说你。过段时间，很高兴和你合作。」 第30页 ??为什「……」 一退?开?耸了?辜：??道。」 ??道。 不差。 ??一?：??气。」 ??笑。 。 ??容?出。 道：?？」 什?什么。 对，耀??肩膀??实。 ???肩膀?完全。 ?一??笑?。 ??易一点。 ??后一态?着演反倍?分?停。 ???〥?有所思的一句：?？」 ?一?一光。 「同怀???谁演。」 ?着??道：‐?？」 ???欢beta。」 一??什?是omega??」 这一回应。 光　? ?么？ ?白。 ?言??下?。 ?alpha??。 感觉　?? 近一点。 ????烫〝????多年。 ????alpha??笑。 ：??」 ?眼。一?照omega清醒。 ???一耎?传逄?。 反倒带着?倦：?靠一下吧。」 ??。 —?? 作耯?： ?家 第20章 ? 戏份。 ?味着一???处?。 ?去往?所?? ???度〝?着???了一??，最?? ?? ???一人?? 讲着戏??书???　??早。」 ?「一家亲?亲密。 ??：??。」 ?名最合适??略一住：?一?吧。」 第31页 傅岁寒默然片刻，点头应下，眸光却注意到身旁宋识雪一闪而过的笑。 傅岁寒：？ 她默默压低声音：「好笑吗？」 傅岁寒以为宋识雪不会答，耳边却轻飘飘落下一句：「是你就好笑。」 傅岁寒：「。」 * 傅岁寒与宋识雪的第一次对手戏并不复杂，编剧小纲写的是：沈渺渺主动刁难明珏后被男主冷嘲热讽。 再标准不过的恶毒女配。听齐鸢讲过走位后，傅岁寒自认为自己会了，信心满满地开拍。 熟料只第一句台词尾音落下，齐鸢便皱起眉头，叫停道：「卡。」 傅岁寒不明所以，抬头看去，撞上的却是齐鸢痛心疾首的目光：「你要把明珏当仇人！要用嫉妒的眼神看她！嫉妒！不是深情！」 寻常如何看宋识雪就如何演戏的傅岁寒：？ 她倒是察觉不出哪里深情，奇怪地看向宋识雪。女人却躲着她的视线，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她又看向柳源天。 beta下意识侧过脸，不与她对视，脸上明显流露出敬畏与厌恶。 傅岁寒只能自己在原地悟，最终用上了林霁月看自己的目光。 这回，天不怕地不怕的沈家大小姐人设立的鲜明。她神情恣意，眉目间满是不屑。 刁难一众宫奴的戏过的很快，直到她落座席间，看见了滚椅上怯弱的废太女明珏。 宋识雪今日仍旧是正红宫装，眉间点了颗痣，唇色是朱红，容颜昳丽，极其适配《为皇》前期明珏脆弱小可怜的形象。 傅岁寒怔在原地。 这一回，齐鸢以为她是入了戏，正在酝酿情绪，没有打扰。 众人正翘首相待时，就见适才还满脸睥睨天下的大小姐垂下眼，语气也渐渐弱化下去，声若蚊吶：「你、你不过区区一废太女，何德何能与我沈渺渺平起——」 齐鸢：「……」 一众背景板工作人员：「……」 数秒后，宋识雪维持不住表情，轻笑出声：「你这语气，不像要害我。」 傅岁寒想问「那像什么」，脑子却比想法转得快，提前给出了答案—— 不像害她，像喜欢她。 主演表情管理都垮了台，这幕戏自然废了。 面对上齐鸢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傅岁寒做出老实听训的姿态。她也不想，但让她对宋识雪兇狠地念出那些台词—— 她也确实做不到。 齐鸢的对策来的快而简单，只是让柳源天坐在宋识雪的位置后，傅岁寒的台词瞬间流畅起来。 该有的愤怒与鄙夷毫不缺少，犹如滚滚燃烧的火球，随时准备爆炸。 齐鸢不由感嘆道：「果然，情敌才是第一源动力。」 路过的商茗：？ 之后的戏没什么难度，结束完这一下午的拍摄后，齐鸢回放了几遍傅岁寒的表演，十分满意：「念台词就要这样有气势，不能和柳源天一样软趴趴的。」 并不适应被当众夸奖的傅岁寒：「……谢谢。」 硬生生被当靶子拉出来打的柳源天：「……」 唯一心情愉悦的宋识雪点了点屏幕，齐鸢摸出手机，入目只有一条—— -说的不错，下次继续说。 齐鸢：「……」 收起手机，愧疚地看向傅岁寒。女alpha正在看下一场的剧本，窥着对方认真的模样，齐鸢不由反思道，她居然还要帮宋识雪这种人骗傅岁寒，真是猪油蒙了心。 突然收到她愧疚目光的傅岁寒：？ 下一秒，宋识雪声音轻跃的叫了声「小傅」，傅岁寒立即转身去听，再不关注齐鸢。 清楚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的齐鸢：「…………」 烦了！毁灭吧！ * 夜幕低垂，收尾完这幕戏后，工作人员紧锣密鼓为下一场戏布置起道具。 夏日晚风微凉，扑面而来的满是花香。只看了一眼，傅岁寒收回视线，反倒是宋识雪盈盈道：「今天是我第一次看你演戏。」 傅岁寒：「之前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宋识雪说：「私下演戏和镜头前不同。」 只有她一个人能看见，和被所有人看见，当然是不同的。但哪种傅岁寒都很耀眼，她很喜欢。 宋识雪本以为傅岁寒不会续接这一话题，却见女alpha沉吟几秒，主动道：「确实是不同的。」 说着，便又开始对她说近期演戏心得。 宋识雪莞尔一笑，耐心听着，直到树下已经下戏的符安注意到二人，主动招手，傅岁寒的讲解方才停止。 符安身边，年轻男人眉目清秀，见到宋识雪，眼里却有一丝慌张。 ——【张衡，beta，《为皇》男三张衡之饰演者。】 系统介绍的简洁明了，却并不代表《为皇》是对方的第一部 剧，而是指对方以前饰演的角色都太煳了，煳到系统不想通缉。 男beta显然对宋识雪与她的亲密关系有所耳闻，见二人走来，没什么惊讶，只声音无端打着颤：「宋、宋姐好，傅姐好。」 刚说完，他便像极度害怕般找了个理由离开，活像害怕与谁接触一样。只是离开前，还不忘再看宋识雪一眼。 傅岁寒就在宋识雪身旁，自然没错过这一眼，正瞥向宋识雪，想无声问询，符安却见怪不怪道：「他也是宋识雪粉丝，想效仿她放弃家产闯娱乐圈。但几年过去，名堂没穿出来，越来越怕生。带资进的组，准备拍完这部戏就退圈了。」 第32页 惨归惨，傅岁寒捕捉到的关注字却在于那个「也」。 也是。除了张衡，还有谁是？ 说话间，一道轻跃的女声落下：「在聊什么？」 来人正是多日未见的迟秋。 女人挽起长发，换上浅蓝戏服，俨然是刚结束拍摄便赶了过来，额角还有细汗。 上一次通话中，宋识雪态度太过坚定，思来想去后，迟秋主动放弃了沈渺渺这一角色，而是转而选择演员出事空出的女三段玉。 段玉在剧情里只是个功过平平的书香世家大小姐，并不起眼。迟家自带投资，自然不会有人再为难她。 迟秋如愿进了组，一身装束十分温婉，可常年位处高位的她表现出的仍是一副蛮横。 见到傅岁寒，她双眸一沉，却依旧保持了唇角弧度：「宋前辈，好久不见。」 换做旁人，面对千金的投怀送抱，不在乎也会敷衍两句。宋识雪却只是揉着眉心，长嘆口气。 符安与宋识雪相识数年，自然懂这是一个求助的暗示。 艺人被追求的理由五花八门，迟秋这点小心思算不了什么。只心念一转间，符安脸上已经挂起了笑：「小秋，我也和你很久没见了，怎么不和我打招唿呢？」 她不提还好，一提，迟秋的脸更沉了些：「上次慈善晚宴，符姐是怎么和我抢画的事，我至今还记忆犹新，自然不敢冒犯您。」 符安十分不讲理：「可画是拍卖的，就算我一次只比你多加一块钱，也是价高者得啊。」 面对傅岁寒，迟秋尚能讲不过就骂人，可符安在圈内浮沉多年，她不敢得罪，只能心内唾骂对方一句假清高。 迟秋仍未忘记此行目的是宋识雪，再抬眼想去找时，符安却又挡在了她身前。明明只是个beta，女人身上却有种令人信服的气势。只随意找了个话题，又将迟秋绕的团团转。 等到迟秋自认为应付完时，宋识雪早已开始今夜最后一场拍摄。 在片场，打扰演员拍摄是大忌。 迟秋不甘地瞪向摄影机旁的傅岁寒，女人身姿挺立，逆着光，更显侧脸优越，视线却永远只会落在镜头中心的宋识雪。 一如宋识雪只会偶尔看向她一样。 迟秋攥着袖子，就差将袖子当作傅岁寒，抬手撕了。 「迟小姐。」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迟秋冷冷看去，是已经换回常服的柳源天。 beta笑容不改：「我可以跟您聊聊吗？」 * 夜戏的中途休息时间，傅岁寒听见有工作人员喊累，说是剧组开工这么久，一天假都没放过。 说话的是个长相甜美的女生，齐鸢听见归听见，依旧铁面无私：「我们要赶之前的进度，假期是身外之物，再等等。」 一众人当即唉声嘆气起来，齐鸢又道：「我是o我都没说累，你们一群beta哭什么？」 唉声嘆气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水的崇敬视线。 大众眼里，omega生来身娇体弱，综合身体素质相较a、b差太多。 生而有差距，自然会招来歧视。只用娱乐圈举例，许多导演或节目组选取演员时，都会更倾向于耐力好的alpha与beta。 omega在这个圈子，似乎只有唱跳、综艺或是演演漂亮花瓶几种路，与电影无缘。可事实上，这几种漂亮花瓶的路所耗费的体力与演戏无异。 这只是圈子内不成名的歧视。 能在这种畸形范围里杀出来，足以说明齐鸢的优秀。 但傅岁寒听着那些夸赞，想到的却是原作里的宋识雪。对方o装a多年，要面对并克服的自然比旁人更多。她做到了能做到的最好，旁人却不了解半分，只人云亦云地在o装a曝光后片面的攻击她。 傅岁寒唇线紧抿，侧目凝望宋识雪的神色复杂起来，思绪不免飘向未来—— 她在这个世界时，自然可以为宋识雪解决这些事。 可她离开后呢？ 闯关数个世界，直到今天，傅岁寒才真正有时间去想，经由她改变的任务世界，在她离开后该怎么运转。 能知道这一答案的，只有系统，可系统却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bug数月未出现。 傅岁寒终于察觉出不对。可没等她细思，宋识雪朝她眨了眨眼，这与适才的端庄截然不同，傅岁寒下意识回以一个笑，这才又注意到宋识雪身后掩着半张脸、仍旧在扮演侍女的乔殊。 对方也算另闢蹊径第一人，做不成主角，就将主角身旁的「侍女」角色包圆个遍。 往日在片场，见到傅岁寒，女omega就算不向她抛白眼，多少也会露出看神经病的关怀目光。 但当下，乔殊却不復往日的欢脱，面色绯红一片，时不时还会朝后看，唇线紧抿，十分忐忑。 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表现，傅岁寒察觉出不对，却又细思不出具体，直到耳边有女声提议：「齐导，要不要休息一下？」 说话的人是迟秋，她抱着手臂，放低了架势，齐鸢瞥了她一眼，面色也诡异的红了起来，从助理手里接过纸，掩住了口鼻。 气温仿佛陡然升高，除去beta外的所有人都嗅到了空气中那股浅淡的梨花香。 傅岁寒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是乔殊信息素的味道。 下一刻，随着一声重响，乔殊跌倒在地。众人这才发现，她本该粘贴抑制贴的后颈裸/露一片，双颊滚烫，明显进入了发热期。 第33页 【发热期的omega会释放信息素，天然的引诱alpha，致使其进入对任何ao信息素都极度敏感的易感期。若是ao信息素适配度高，或alpha本身对omega好感高，易感期便会转变为发/热/期，致使ao结/合。】 淆乱里，焦躁感也席捲了傅岁寒全身。她尽力压下那些无处安放的杂乱心绪，阅读完这条系统久违的提示，下意识追问：【那omega呢？】 系统没有回覆。但适才齐鸢的表现似乎说明，omega也会被影响到。 傅岁寒下意识迈出脚步，走入镜头里，伸手将宋识雪拉近自己。 镜头仍在记录这一幕，刚想吐出那句【因为数月便会经歷一次易感期，omega会与常人无异】的系统：「……」 只是恰巧感冒且不想搭理迟秋的齐鸢：「……」 笑容瞬间僵硬的迟秋：「…………」 宋识雪似乎没想过她会突然这样做，还没来得反应，便被alpha拉入了怀里。 直到此刻，傅岁寒才发现，原来宋识雪也很高，足到自己下颌。她发间有桃香的气味，很淡，并非信息素，只是为了迷惑她人刻意使用的香水。 宋识雪的身体与想像中一般柔软，只是这样抱着宋识雪，傅岁寒便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餍足，仿若直至此刻，灵魂的最后一块碎片才终于被填满。 她垂下头去，omega朱唇皓齿，由于紧张，眼底下意识泛起一层水意，桃花眼更显温柔动人。但她越是示弱，傅岁寒越听见内心深处有个莫名的声音在叫嚣—— 【标记她】 这仿若是什么本能，傅岁寒下意识又揽紧了她一点，头埋在宋识雪肩头，直到身后传来一道近乎破碎的尖叫—— 「傅岁寒！你在干什么！」 「………………」 全场本还沉寂一片，直到迟秋一声叫喊，世界方才被重新按下播放键。 下一秒，众人动作统一，喷抑制剂净化现场的净化现场，去照顾乔殊的照顾乔殊，动作统一，却唯独不去看镜头中拥抱的两个alpha。 傅岁寒也因这声叫喊回了神。 她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傅岁寒不解地看着宋识雪，却见女omega勉强一笑，声音难得低了下去：「岁寒，你要不要……先把我放开？」 这是宋识雪第一次叫她「岁寒」，傅岁寒又是一怔，松开了她。 宋识雪重获自由，却不离开她，只是退了数步。 傅岁寒终于注意到那强烈的违和感来源于哪—— 她注视着站定于自己眼前的宋识雪，眼里闪回过去数幕。 为什么进组一周，宋识雪还是在拍轮椅上的戏；为什么分明是与身体相关的大事，宋识雪却始终没有表现出丝毫自暴自弃，适应的出乎寻常。以及最令人困惑且诡异的——为什么齐鸢总会用愧疚的眼神看自己。 答案揭晓的突然，心跳短暂的起伏后，傅岁寒却也恢復了往日的木然。 她神情间看不出喜怒，盯着宋识雪，微扬眉梢，声音似笑非笑：「现在，宋影后可以给我个解释了吗？」 第21章 21 宋识雪难得有些不想面对傅岁寒。 好在，有人比她更先出声—— 「解释？」迟秋表情管理早早失控，眼里满是不甘的火，「你才应该解释刚才的所作所为吧？」 傅岁寒冷冷看去：「我和宋影后的事，和你有关系？」 眼见傅岁寒的关注点被转移，宋识雪长松一口气，马上看向齐鸢。 后者此刻曾左右环视，吃瓜吃的正兴起，骤然迎上目光，看见她做的「投资」口型，当即凛然打断：「现在当务之急，是送乔殊去医院。omega发热期信息素泄露不是小事，她上戏前怎么没人注意到她没贴抑制贴？」 话题被扭转回正题，却没再有人贸然回应。 发热期的omega多数会被生理状况影响的大脑迟缓，忘记贴抑制贴虽然蠢，但并非不可能的事。如若直到拍摄结束，她仍未信息素外泄，但在独自回酒店的路上开始发热，谁也没办法保证她的安全。 没人敢担这个责，一片沉默里，齐鸢早有所料。顿了顿，方才道：「beta打扫现场吧。」 这便是暂时揭过不提的意思了。 毕竟乔殊除去发热没有旁的伤，一众人当即利落点头。见众人作势要散，迟秋气得手抖：「那傅岁寒呢？她刚刚是在猥/亵，你们都瞎吗？」 众人：「…………」 这回，连一直在角落围观没敢说话的柳源天看她都像看傻子。 「猥亵？」傅岁寒本就因易感期暴躁异常，这一词彙如同火星，瞬间点燃了本就脆弱的引线。她嗤笑一声，伸手便攥起宋识雪的手腕，「迟小姐管这样叫猥/亵？」 她又贴近了宋识雪一点，二人只相隔数米，却远不及适才亲密：「又或者是这样？」 「我每天都在这样和宋小姐相处。」傅岁寒冷声道，「迟小姐耳根不清净，看什么都脏，是自己的事，在这里发疯算什么本事？」 迟秋怒然道：「那怎么能混为一谈？明明是你强迫识雪，她最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不会——」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视线紧紧锁在宋识雪流露出淡淡信服的双眼。 「不会什么？」傅岁寒问。 迟秋却已经答不出来了。 alpha多器宇轩昂地来，走时尾巴便有多低。傅岁寒的视线略过她的背影，扫过一众不敢吭声的工作人员，最后，落回了宋识雪的脸上。 第34页 数分钟的缓冲时间，似乎令宋识雪想好了对词。她脸上又重新浮现了那种淡然，眼角上扬着，浅而温和的笑着，像一只假老虎。 可见过她适才慌张的傅岁寒却不会再被吓到了。 她只想将宋识雪的伪装撕下，触碰到真正柔软的她。 傅岁寒心间无端又烧起了一把火，正想追责，入耳，却是女omega轻飘飘的夸赞声。 她微眨眼睫，笑着说：「傅岁寒，你刚才好a啊。」 傅岁寒：「…………」 几乎只是瞬息之间，适才还高贵冷艷、一副谁惹谁倒霉的alpha垂下了头。白皙的耳尖漫上了一层薄粉，声若蚊吶道：「还，还好吧？」 众人：「………………」 崩人设不要崩的这么快好吗？！ 宋识雪却更习惯这一状态的她。 又回到自己擅长的领域，宋识雪勾唇一笑，抬手道：「你刚才拉疼了我。」 宽大的长袍笼罩了她的手，直到此刻，她刻意展示，傅岁寒才能看见她细瘦腕节上明显的指节印。她皮肤白皙细腻，旖旎的红显得格外突出动人，令人格外想再留下一些什么证明。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她小臂上一道鲜红的擦伤。仍微微渗着血，并没有处理。 见她视线长停于上面不移，宋识雪解释道：「是今天拍戏不小心擦到的。」 「……不好意思。」傅岁寒无视了内心一闪而过的暴/虐欲，只小声道：「不好意思。」 「就这样吗？」宋识雪问。 傅岁寒盯着她，omega眼里露出狡黠的光，显然在等待她开口。傅岁寒知道，从自己低下头那刻起，宋识雪伪装残疾这件事，就已经被翻了篇。 她低嘆口气，小声道：「你要怎么样？」 * 回酒店的途中，车里难得放起了轻柔的音乐。 商茗在副驾驶眼观鼻、口关心，沉默不语。上升隔板后，司机小声问：「怎么了？」 适才上车时，宋识雪面色如常，傅小姐也与往日一般面色不善。 他本还没发现错处，直到在前视镜里看见宋识雪自如靠向傅岁寒的腿。 试想，一个明星，身体出现严重缺陷，公司没有公告、粉丝毫不在意，像恍若未闻，细思一会便完全不成立的事，怎么可能出现在宋识雪身上。 偏偏那个看上去不好惹的傅小姐傻乎乎的信了这么久，瞻前顾后，极怕宋识雪被欺负。 司机以为她是装傻，后来发现是真傻后，还准备陪二人演一辈子—— 可这才多久？怎么就被发现了？ 商茗回忆今夜，唯有一言难尽能形容。许久，才长嘆一口气：「宋总计谋深远，傅小姐……玩不过她。」 四个字，讲述一场腥风血雨。 司机肃然起敬。 此时的后座却远没有二人想像中气氛古怪。 说是上药，傅岁寒便是收起心内的杂念，用棉签蘸了酒精给宋识雪消毒。边轻轻擦拭伤处，边听宋识雪交代过程。 「你当时以为我是……残疾。」宋识雪说，「眼神那么真诚，我不好意思跟你说是骗你的。」 「所以就一直骗下去了？」傅岁寒顿了顿，没有看她，「我看上去就这么好骗吗？」 傅岁寒越是这样，宋识雪越觉得心内柔软被触碰：「当然不是，只是不想你的好意落空。」 「你跟我说不好意思，我也要和你说一句对不起。」宋识雪道，「傅岁寒，我——」 「不用。」傅岁寒当然不是想听她的「对不起」，起初荒谬的震惊感一过去，留在心里的除去小小的郁闷外，只是发自真心的开心而已。 宋识雪不是残疾，意味着她不会被限制，能做更多正常人能做的事。 傅岁寒不会为了这种事情生气。认识这么久了，就算谈不上「喜欢」，她们也早就是朋友了。 沉默数秒，她老实将自己的感受讲出。宋识雪的目光微变，睫羽微颤：「你不喜欢我？」 「……我没有这么说。」傅岁寒没想过她的关注点在前半句，正色道，「我是说，我们是朋友。你就算骗我，只要不是严重问题，我不会太在乎。」 「哦？」傅岁寒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宋识雪顺着她说，「什么是严重问题？骗你算吗？」 傅岁寒道：「触碰道德底线的问题算，骗我不算。」 在宋识雪开口前，傅岁寒打上补丁：「但总是骗我，也是严重问题。」 尾音落下，宋识雪脸上的笑却缓慢的收敛了。 她注视着傅岁寒，认真地问：「如果我有一天骗了你，你会怪我吗？」 傅岁寒拆开新的药瓶，闻言动作没有停，只以为宋识雪又要拿她寻开心：「要看你骗了我什么。」 宋识雪偏过视线，只模煳道：「骗了你很多。」 傅岁寒说：「你骗我的时候，伤害到我了吗？」 宋识雪顿住。 傅岁寒问的这个问题，不是宋识雪欺骗了她多少，而是宋识雪有没有伤害她。宋识雪已经能想像到接下来的对话，她要是问「如果伤害了」，傅岁寒大概率会回復她没关系。 这不是傅岁寒的本性，但面对她，傅岁寒甘愿放低自己的心性。 她想起适才被傅岁寒拉入怀里时，自alpha身上传来的雪松香。那便是傅岁寒的信息素，凛冽大雪内，唯有那片披着雪的松林亘古长存。 第35页 沉默数秒，宋识雪道：「没有。」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伤害你。」 傅岁寒本是随意回答，听见这么诚挚的答案，手指颤了颤。这几乎算是一个承诺，一个，来自虚拟世界npc对任务攻略者的承诺。 荒谬异常，傅岁寒却听的沉溺，轻笑一声：「真的吗？」 宋识雪说：「当然。」 「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两个月，傅岁寒终于问出这句萦绕心头的不解。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迎上她的目光，宋识雪却只是眉眼带笑：「因为，你是个很好的人。」 她坦然道：「我喜欢你。」 依旧是模煳的回答，却因为宋识雪独特的气质，无端有种令人信服的力量。说到「我喜欢你」四个字时，尾音如同带上细密的电流，傅岁寒心间先是涌过一道暖流，方才后知后觉的僵起身体。 宋识雪眯着眼，耐心欣赏了一会alpha的窘状，欣然道：「当然，就像你把我当朋友一样，我也是朋友的喜欢。」 傅岁寒：「…………」 「哦。」好半天，她才憋出这样一句回应。见宋识雪还在观察自己，她别了别脸，拧起药瓶：「药上完了，之后拍戏……小心一点。」 「今天的伤，就是你没来之前受的。」宋识雪一改话锋，轻飘飘道，「但在你来了以后，一切都顺利很多。」 傅岁寒：「………………」 在上这辆车之前，傅岁寒想过很多种宋识雪的回应。或是死不承认，或是向她泼冷水，又或是干脆不回復，继续做高阁之上矜持的猫。 温情的回应或许有，却也绝不会到此地步。 柔软的就像是……有人从天上倒了桶桃子味的糖蜜，温热的，快要让傅岁寒整个身心都被属于宋识雪的气息融化。 依旧是熟悉的房门前，商茗却没再跟随。 走廊静悄悄的，廊灯昏黄暧昧。宋识雪披着纯白的外套，这是她在半路上因为「冷」而刻意向傅岁寒要的。 正是炎夏，车上空调适宜，怎么也与冷字搭不上边。 可傅岁寒就是拒绝不了她。 宋识雪刷了房门，却没急着与傅岁寒道别，沉吟数秒，傅岁寒还以为她有要事说，耐心等待。 入耳的，却是一句：「我腿上好像也有伤，你要不要……」 傅岁寒终于明白，对宋识雪还是要和宠猫一样，是要有限度的。 但她这回没再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而是抬手理了理宋识雪的外套。 她指尖带起一阵风，略过宋识雪的锁骨，宋识雪尾/骨麻了一片，笑停在了唇边。 「晚安。」傅岁寒对她的反应很满意，露出一个标准的笑。 好半天，门才被宋识雪红着耳朵关上。 难得「赢」了一回宋识雪，傅岁寒前所未有感到愉悦。 但随着与对方分别到来的，是一种严重的不适感。像是浑身都在燥/热，没有一处地方安宁。 她洗漱时，除去桃香的沐浴露外，空气中还似有若无飘着雪松香。 这种气味傅岁寒在片场也嗅到了，她猜测，这便是自己的信息素了。 但这并不重要。 在发现「洗/澡」无法缓解燥热后，傅岁寒上网查询有关alpha易感期的相关信息。这才得知，原来不止被标记后的omega会对alpha产生生理依/赖。 小部分alpha也会在易感期内对某个omega的信息素上/瘾，致使a在易感期内极度需要omega，不见面时焦虑易怒，见面后亲密接触可以缓解，体/液交换可以破万物。 这种依赖通常发生在alpha初分化，依赖对象为a最印象深刻或是最喜欢的omega的信息素。 来这个世界两个月，只近距离闻过宋识雪信息素的傅岁寒：…… 几乎是瞬间，她鼻尖萦绕起那股甜腻的桃香，身体不自觉又热了起来。直到点开与宋识雪的对话框，这种焦躁方才被压平一点。 她这才发现，由于这几日她们每天都在见面，先前只在聊天软体提及的问安大多都被省略。 犹豫数秒，傅岁寒欲盖弥彰地发送了个剧本相关的问题，一副耐心求学的模样。 宋识雪似乎在忙，没有第一时间回復。傅岁寒略一皱眉，压下心尖骤然漫出的不满，只转而浏览起娱乐资讯。 傅岁寒一专心投入到某件事时，便会将其余娱乐的时间压到最低。正如当下，因为拍摄《为皇》，傅岁寒已经许久没再点开星网。 知道宋识雪不是残疾后，傅岁寒保存宋识雪过去照片保存的更是迅速。翻了一圈，再回到主页时，她本想退出，谁料只是随手一刷新，主页却推送出一条实时热点—— #宋识雪主演《为皇》试戏现场遭曝光！# 网友本就对演戏好奇，试戏这一隐秘不透明的东西就更是吸睛，更别提营销号还带上了宋识雪这种流量本身，实时观看在视频甫一发出时便瞬间破万。 就连傅岁寒也在略一皱眉后，抬手点了进去。 视频全程黑屏，只由几个音频拼接而成，共有八分钟，前六分钟的演员自我介绍都被消了音，只留下剪辑师几句一剪的含煳台词，右上角标註为：此为节选演员试戏段落。 弹幕自动打开，当即在傅岁寒眼前飘过去不少内容。 -就这？ -我奶奶八十岁了念的都比她们清楚 第36页 -刚才那个是不是汶河传媒的网红？她声音好特别，但脸都整崩了，还能去试有宋识雪的戏？ -有金主呗。而且有宋识雪怎么了？人为财死，这么烂的剧她都能演，也别吹什么冰清玉洁了，她以前的事还有人不知道吗？ -求瓜 -求瓜+1 …… 傅岁寒盯着飞舞的弹幕，面无表情地将那条说宋识雪的抬手举报。但弹幕上的恶意仍未减退，反倒借着是匿名平台愈发恶劣。 看到这一幕，傅岁寒大致能猜到这通炒作的目的了。 踩一不能捧一，那就踩十、二十甚至更多，只要铺垫的够长够烂，最后出场的只要表现不差，网友总会感到惊喜。 至于有没有人耐心看完全程，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信息茧房，总会有人刷出营销号剪辑的对比视频。 继而，一夜成名。 傅岁寒所料不差，到了最后两分钟，她自己被作为对比之一。 但她的待遇比旁人差了不少，其余人至少还有连贯台词，她的部分几句一剪，没有字幕的情况下，听都听不清楚在说什么，遑论被感染。 弹幕恶评更甚，傅岁寒面无表情听着，直到迟秋出场，这些骂战方才停下。 女alpha像是重录了一版，声音松弛有力。即使也经过刻意剪辑，可她的剧情与情绪都十分连贯，对比先前一众艺人堪称降维打击。 弹幕的风评当即变了个样，像是水军下群，洋洋洒洒满是震惊与好评，即使偶尔飘过去几条不明所以的「？」和「就这？」，依旧会在瞬息间被淹没。 听完整个视频，傅岁寒点开评论。 出乎意料的是，评论区与弹幕风向截然不同。前排宋识雪粉丝控场控的很死，字字珠玑骂营销号有病、狼心狗肺、抱走不约等等，由于骂人过于有创意，大多网友都在哈哈笑。 即使有人真情实感想问剧情，也被粉丝劝退等剧集上映，极其和谐。 傅岁寒嘆为观止的同时返回桌面，心内却思考起是谁发出了这段视频。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爆上热搜，背后不可能没有推手。 怔然间，宋识雪的消息到来。她先是为傅岁寒解答了问题，方才又泰然的解释道：刚才在洗澡。 -那个omega的信息素很好闻。 傅岁寒仍未忘记宋识雪说过的，夸赞一个omega信息素好闻，就是在向对方求偶。 这条消息充满陷阱。 顿了顿，她方才回覆： -我没有注意。 -你很关心乔殊吗？ 注视着这条回信，宋识雪哑然失笑：我连她的名字都不记得。 -之所以知道她，还是因为你。 对话框那边不再回復。 好久，傅岁寒才发来一串点，说：嗯。 -你看见热搜了吗？ 傅岁寒没想过宋识雪会这么主动的绕开前个话题，但她衔接的很自然：看见了。 -不是我做的。 傅岁寒心想，我当然知道。 如果宋识雪想炒作她，用的手段只也只会是整个八分钟的视频，全部放她试戏的内容。 但想到这里，傅岁寒犹豫数秒，又察觉出不对—— 万一宋识雪反其道而行呢？ 宋识雪却没有想到她已经联想至这层，见她不回復，问：不信我？ -……当然不是。 -我知道识雪，不会骗人。 -对方撤回了上条消息。 -我相信你。 …… 几乎是看见「我相信你」的同时，宋识雪抬手摸向发烫的后颈。 抑制贴早已被溢出的信息素打的湿/腻一片。 从今夜嗅到傅岁寒信息素的那刻起，宋识雪便知道，自己的发热期到了。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22章 22 傅岁寒以为易感期带来的不适到第二天便会平息。 谁料自清醒后，她便大脑昏沉，极其疲倦。妆发师beta第三次问询她妆容时，她才茫然地回应了对方。 身体异于往常的发着烫，beta停住动作，困惑看她：「你是发烧了吗？」 女人似乎没听说昨夜乔殊的事——omega当众发热期到底是丑闻，封锁消息实属正常。 傅岁寒老实回答：「只是易感期到了。」 据星网所言，alpha的易感期并不长，傅岁寒并没将它当回事。 她老实回答，beta便也轻笑回应道：「是吗？那你要注意贴好抑制贴，在这期间也最好远离omega。」 ……远离omega？ 傅岁寒一脸茫然，不解于对方突然提及此事的用意。她有心想问，又怕被对方看出异样。直到beta离开，方才埋头搜索。 得出的答案十分令人无奈。 o在易感期内，有两种进入发热期的方式。一是每年固定的发热期；二是被喜欢的信息素影响，总体还算正常。 但alpha的发热期，却只需要她在易感期期间闻到omega的信息素，便有机率到来。 无关喜不喜欢，全靠倒霉与否。在此发热期期间，alpha将復刻易感期时的焦虑易怒，行动与记忆都会格外迟缓。 正因这种不确定性，beta才会在娱乐圈那样盛行——用a当演员，太耽误进度。 翻完回答，傅岁寒返回与宋识雪的对话框。 由于上午的戏份也不与对方在同一片场，她并没有与宋识雪乘同辆车来剧组。犹豫数秒，她问：中午要一起吃饭吗？ 第37页 发完，她等了一会。见没有回应，以为对方还在忙，便整理了思绪，专心投入拍摄。 今日，与她合作的演员是男三张衡，导演自然也从齐鸢换成了那个拍遍关系户配角的副导。 有些人火不起来是有理由的。譬如张衡，相貌好归相貌好，演技却极其木然。但在发热期的影响下，傅岁寒表现的也极其一般。 好在副导已经习惯了，只以为她是被张衡带的入不了戏，投来同情的目光后，毫不犹豫的叫了过。 傅岁寒已经习惯大众看自己各色各样的目光，没有放在心上。一连过了数条，拍摄接近尾声，她在角落翻看发给宋识雪的消息—— 四个小时过去，消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首页里，反倒是《为皇》的群聊刷的起劲。早在进群伊始，她便设置了免打扰。本想直接退出，却手误点开了对话框—— -宋姐今天怎么没来？ -应该是易感期了吧。a碰上发热期的o，一年365天能易感360天。 -发热的o？谁发热了？ 最后发言的显然没在昨夜现场，很快提发热o的那人撤回了消息，带起了新的话题，傅岁寒却久久没有回神。 宋识雪是o的事，在当下除去宋家人与她无人知晓。一个o，怎么可能因为一个omega的信息素进入易感期？ 想起昨夜的雪松信息素，傅岁寒沉默数秒，给宋识雪打去电话。 没人接听。 她面色迅速沉了下去，一直注意她脸色的张衡惴惴不安起来：「不好意思，耽误你拍摄了。」 他踌躇数秒，还是道：「昨晚的热搜，是迟秋买的。」 傅岁寒抬眼看向张衡。 热搜源头是谁并不难猜，整个视频里只有迟秋表现优异，所有人都是陪衬她的工具，炒作之心溢于言表。 可太优秀，往往也不是什么好事，捧杀才是不见血又高效的最好手段。 迟秋再蠢，她的团队也不会傻到把把柄递交给她人。 果不其然，张衡下一句便是：「但视频被修改过。原本内容里，被捧高的是你。」 傅岁寒盯着beta，直到男人露出胆怯视线，方才道：「是……宋识雪改的吗？」 张衡默默点头，本不想再出声，但怕她怀疑自己，又小声交代消息来源：「我家也养了几个营销号。」 换作寻常营销号，即使知道是坑，但只要有利可图就不会犹豫。可张衡本就是宋识雪粉丝，自然也是向着宋识雪的。 傅岁寒还没道谢，张衡又露出艷羡的目光：「你和宋、宋前辈感情很好吧？希望你们幸福。」 没有掺杂其他情绪，只是真诚的祝福，傅岁寒一时失语，直到下一秒，接到了商茗的来电。 女人声音犹豫，逻辑却依然清晰： 「我已经一早上联繫不上宋小姐了，她极有可能进入了发热期。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小姐的发热期与寻常的alpha不同，需要有人帮助她。」 ……原来商茗也知道宋识雪是omega。 她话音落下，傅岁寒才后知后觉，沉默数秒，问：「所以？」 「希望您能帮我照看一下宋小姐。」商茗看着宋识雪十分钟前简单粗暴的两条【我发热了】【联繫傅岁寒】，一时间也十分头疼，「您也是alpha，应该知道发热期里alpha的痛苦。」 见傅岁寒久久不回应，商茗再添了一把柴：「……宋小姐很喜欢您，她现在应该很需要有人陪伴在她身边。」 下一秒，女alpha冷淡的声音响起：「我现在回去。」 * 傅岁寒按响门铃时，心内仍抱有某种莫名的期望—— 期望宋识雪没有发热，一切还可以回到正轨。 但她此时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一切都偏离了轨道。 周遭沉寂一片，在漫长的纠结中，傅岁寒感觉到唿吸又沉重些许，像是灵魂感知到什么契合的存在，身体热了起来。 她看向商茗留在前台的房卡，再度按响门铃。 没有回音。 第三次，她打开了门。 室内昏黑一片，空气中飘着似有若无的甜腻香气，像是一盆花终于初展开花苞。 傅岁寒的后颈热了起来，她关上房门，静静看向主卧—— 那是甜腻气味的来源。 是发热期的宋识雪。 作者有话说： 下章v啦，谢谢大家！明天见~ 下一本《我真的不想当白月光》喜欢的话可以点个收藏！收藏我的作者专栏就更好啦：d 文案： 女团c位主角手持系统，在任务世界摸爬滚打多年，总算走完了三个世界，解锁「女主早逝白月光」成就。 就在她功成身退，准备回家继承家业时，系统一个bug，让她穿成某娱乐圈选秀爽文里连名字都没有的背景板a。 一身能力终于有用武之地的主角：！gkdgkd！ 谁料第二期节目录制现场。 评委a：以张狂美/艷出名的知名影后。 评委b：炙手可热的甜心顶流。 评委c：出道便长盛不衰的冷清创作才女。 她们的共同点只有一个。 都是主角过去三个任务世界里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主、o！ 系统：那个，宿主，抱歉这么晚才通知您，因为bug的缘故，您曾经呆过的任务世界融合了哦，好消息是，您的任务对象们都还保留着对您的感情和记忆呢。 第38页 主角：？ 主角：？！ #究极修罗场# #死遁后我又出现了# 【小剧场】 《明日之星》录制事故半小时后，化妆间内，脸色不一的三位娱乐圈不同领域top，聚集在一起，追问的都只有一个话题—— 「你到底爱谁？」 主角：…… 第23章 23 二人房间构造一致, 不用开灯，傅岁寒便找到了主卧。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味道愈发重了起来，房门没有锁, 拧开把手后，傅岁寒骤然有一瞬的清醒，不解于自己这样做的用意。 宋识雪发热期归发热期。 可她是一个omega, 自己难道要乘人之危？ 耳边响起一道模煳的系统音, 傅岁寒想去捕捉，再听到的，却是微弱的床头灯边, 用被子裹紧自己的宋识雪发出的低。吟。 她向来高傲，礼节做到完美, 即使痛苦时, 声音也压到最低。 傅岁寒想起来的路上于星网查询的omega发热期迹象。 若说alpha的发热期只是行动迟缓, omega的发热期便是在纯粹的折磨身体。在发热期内, omega的腺体将持续肿/胀, 感受如同被撕裂一般的疼痛，直到被alpha用信息素抚/慰。 听着omega蜷/缩的声音, 傅岁寒心跳窒了一拍, 缓步走近, 低声道：「识雪？」 没有回应。 世界寂静一片，仿若静止下来。好几秒, 宋识雪才略略侧脸。傅岁寒这才看见, 她一直咬着唇瓣, 已经溢出了血。下一秒, 她声音喑哑, 眯着眼：「……傅岁寒？」 心脏仿若被刮蹭一下, 尽数软化，傅岁寒轻声道：「我在。」 宋识雪脸色苍白，汗从额角滑下，宛若眼泪。她静静注视了数秒傅岁寒，勉力勾了勾唇，方才开口：「你应该……感觉出来了吧？」 「我是omega。」 「我去不了医院。」宋识雪缓慢地说，「我、没有办法。」 ——宋识雪的身份太过特殊，她接受不了一丝一毫泄露的风险。 直到此刻，宋识雪神情间仍尽力维持着往日的平淡，装作若无其事。可她颤抖的尾音却无法被磨平，处处在告诉傅岁寒，她正在强忍痛苦。 「……是我让商茗叫你来的。」宋识雪费力垂了垂眼，「剧组耽误不了进度。」 「傅岁寒。」她轻声道，「我只信你。帮帮我，可以吗？」 从未有人这样叫过傅岁寒，音调里是疲惫，却又隐含缱绻的温柔。 傅岁寒攥紧指节，听见自己说：「……我不会临时标记你。」 「那对你不公平。宋识雪，你现在不清醒。我不能这样做。」 宋识雪眼底的笑诚挚了些，心里骂了句「蠢」，却不知道说的是谁。 她低声道：「不用标记我。」 「……相信我，傅岁寒。」 她向傅岁寒伸出手，手腕也带着汗水，傅岁寒犹豫着握住她的掌心，下一秒，被omega扯入了凌乱的床/被。 女人靠了过来，这一回距离相较更近，她们耳/鬓厮/磨，宛如一对最亲密的爱侣。 傅岁寒笨拙地将宋识雪拢在怀里，整个人被桃香紧/裹，就像被她囚/禁在了自己的天地。 omega的衣服已经被汗浸的湿/透了，腰线若隐若现，傅岁寒掌心贴上去，只摸得到细腻的皮肤。 她有些拘谨地想移开，耳边却传来宋识雪更急促的唿吸，傅岁寒咬住唇：「……我、我要怎么帮你？」 「用你的信息素安-抚我。」 宋识雪声音更哑了一点，她已然有些失去五感，指节自傅岁寒的肩膀往上攀爬。脖颈、下颌，如同一条觅食的蛇，直白表明了自己的用意。 傅岁寒感觉后背被汗浸了一片，却不是因为快感，而是感觉到了危险。 像是宋识雪随时会在下一秒掐住她脖颈的危险。 可omega指节最后落在的，却是傅岁寒的嘴唇。她怔然着，听见女人用气声说：「不要咬。」 「会痛。」 傅岁寒垂下眸。宋识雪说是这样说，但她自己的唇已经被咬的全是伤口，距离这样近，她甚至能嗅见那点淡淡的铁锈味。 傅岁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直视宋识雪弥蒙的眼：「我要怎么帮你？」 声音却已经比适才轻柔更多，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 她越是这样温柔示弱，宋识雪便越感觉到灵魂的不餍/足。 膝盖被环住，傅岁寒身体僵硬，听见omega轻声道：「傅岁寒，用你的信息素安。抚我。」 ……信息素？ 依照傅岁寒对abo世界浅显的认知，信息素来自脖颈，她要怎么用脖颈的信息素缓解宋识雪的症状？ 傅岁寒尽力消化这陌生知识，宋识雪尽力控制声线的平稳：「和我接触。」 「抱我，亲我，我能感觉到你的信息素。」她声音柔和，带着天然的引/诱，与清冷的外表截然不同，「但最有效的，还是……碰/我的腺/体。」 尚存的理智告诉傅岁寒，这样不对。 但来自生性的征服欲却告诉她，她就该这样做。不仅是吻，还要将眼前人拽落神坛，彻底拥/有她。 傅岁寒没有回答，身体却已经靠下。直到此刻，她才首次这样直观地看见omega的腺体。这是一切甜蜜气味的来源—— 宋识雪攥住傅岁寒衣角的手指用力起来，声音破/碎：「……」 第39页 傅岁寒尽力控制自己的力气，生怕再为omega添上痛楚，但在那甜腻的声音落在耳边后，她的指节还是没有忍住，攥紧了宋识雪的腰/际，让对方更贴紧了自己一点。 「识雪。」她轻声叫着，真正品尝到时，她才发现，宋识雪的腺/体只是嗅起来甜。 这种落差无形间增加了她的暴/虐欲。 与温柔耳语相随的，是怀中猫咪甜腻的声音。 omega终于不復往日的礼节，每一寸都带着比所谓信息素更吸引傅岁寒的东西。 隐约有个声音告诉傅岁寒，更近一点，她渴/求的东西便会完全属/于她—— 但她不能这么做。 下一秒，傅岁寒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动作快而果决，锈味当即瀰漫唇间。 也是在这一刻起，她的大脑昏沉起来。在血液的刺/激下，她喉/舌干燥，唯有眼前宋识雪是解她渴的人。 见她停下动作，宋识雪眼底恢復清明。注视着alpha潮/红的脖颈，她最终也没有撕下傅岁寒后颈的抑制贴，让对方彻底沦落被情/欲主宰的动物，只是伸手揽住她的腰背，微垂睫羽，虔诚而温柔地去碰傅岁寒的唇。 仿若只是这样，便足以慰/藉她半生的渴望。 傅岁寒尚存的理智早已被消耗殆尽，除去宋识雪主动带着她的手有明显抗拒外，大多记忆都是昏沉的。 但她始终记得女人的声音、女人的气味，彻底陷入梦境前，还以为自己会与上次一样，在梦里梦见宋识雪，将现实不敢实现的暴妄一一实现。 可再睁眼入目的，却是一张属于自己的脸。 梦以第三视角记述了学生装束的自己的一天。寡言少语、不擅交际，连笑都很少。但因为家境优渥，所有人都以她为中心，小心翼翼地讨好着。 直到少女抬眼看向谁，扬起唇角，梦才短暂定格，跳跃至下一个画面—— 会议室内，女人端坐主位。她西服贴身，头髮一丝不苟。成为掌权者的她神情相较起学生时期愈发冷淡肃杀，围坐一旁的下属字句都要斟酌，生怕惹她不快。 她的生活似乎除去工作，空无一物。日子百无聊赖地重复着，直到某日，雨夜的车祸结束了这短暂的一切。 注视着这一幕幕，傅岁寒终于恢復些许神智。她十分笃定，这些记忆不属于她曾闯过的任何一个世界。 这是过去的自己。 有关过去的记忆，傅岁寒印象不深。偶尔几次与系统提及，对方给出的回答都是，早在闯关最初，为了方便她代入角色，系统便封锁了她的记忆。 且，系统特意註明，这是经过她同意之后的举措。 傅岁寒当时每天都有做不完的任务，以为封锁记忆只指代部分，没时间与它多纠缠。直到当下，她刻意去回想才惊觉，她想不起任何有关过去的事。 封锁，指的是全部封锁。 旁人傅岁寒不了解，但她绝对不会让自己面对一片未知。 ——倘若连记忆都丢失，谁能保证她现在经歷的一切是真实的？ 梦境开始播放偶尔与猫狗玩耍的温馨时刻，傅岁寒却只感觉到无尽的惶然。她在惊惧中清醒，骤然抬头，撞上的却是生硬的铁艺床柜。 背后一片冰凉，傅岁寒侧脸看去，房间仍是宋识雪的房间，只是主人却不在了。抑制剂的气味浓重，空中却依旧存在似有若无的桃香，提醒傅岁寒，之前的一切并非虚妄。 傅岁寒缓慢地眨了眨眼，鼻尖一动，才又嗅到衣角沾满的雪松香。她抬手摸向后颈，抑制贴已经被满溢的信息素打湿后干透，当下只是装饰物，再无保护作用。 但身体的那股燥热感已然被平息许多。显然，宋识雪口中的「信息素安抚」，对她同样有效。 傅岁寒克制自己不去回忆适才的浓情蜜意，想起梦里的事，她目光沉了下来。 通常，系统在傅岁寒进入房间后便会隔绝一切。只有她主动唿唤，对方才会出现，一如当下—— 【系统，我知道你听得见。】 一觉睡醒，傅岁寒活了，系统也活了。 ——【宿主您好，洗白系统为过去1028小时给您带来的不便致以诚挚歉意。经过为期数月的维护，系统已成功清理bug，现为您播报任务进度——】 傅岁寒不在乎它的道歉，正要驳斥，门却突然被推开。 客厅开了灯，光影拖长着宋识雪的影子。omega似乎是刚洗过澡，穿的裙子只及大腿部，勾勒出曼妙的曲线，纯白的吊带挂在肩膀，髮丝服帖地被稍到耳后。 「醒了？」omega这样说着，抬手开了灯，声音里还有些哑。 骤然的光亮使傅岁寒眯起眼，她这才发现，宋识雪手里还捧着一杯水。 见她看来，宋识雪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不是给你准备的。」 傅岁寒：「……哦。」 「檯灯下面是抑制贴。」不知是不是傅岁寒的错觉，宋识雪眼底滑过一丝笑，声音却依旧清冷，「坐在地上，不冷吗？」 傅岁寒这才发现自己坐姿的诡异。 在最后记忆里，她仍和宋识雪纠/缠在床榻。傅岁寒向来睡姿端正，之所以在地上，傅岁寒只能想到是omega把推下来一种可能。 迎着她怀疑的目光，宋识雪声音一本正经：「我本来想让你去客房睡，你却跟我说omega发热期离不开alpha，要守着我。」 第40页 「但你说做a就要守a德，不能离我太近，睡在了地上。」 傅岁寒：「…………」 傅岁寒记忆断断续续的，只有断片印象。宋识雪说了，难免先入为主。但守着宋识雪她信，守a德—— 宋识雪却丝毫不怕她，反问道：「你不信我？」 傅岁寒只能说：「我有点忘了。」 言语间，她单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宋识雪注视着她优越的身线，与垂下时略显可怜的凤眼，抿了口水，压下了那点不自觉的渴望：「说的跟上完床就翻脸不认人的a一样。」 这句话的确不太负责任，傅岁寒哑口莫言。一室沉默，系统也消失了。不知是不是傅岁寒的错觉，与宋识雪单独相处时，世界似乎总会慢下半拍。 顿了顿，她忽略心中那点异样，道：「下午的事……」 「你要说对不起吗？」 宋识雪眨了眨眼，睫羽纤长，恢復了往日的气定神闲，像只尝到猩甜后得意的猫。 傅岁寒恍若能看到她摇晃的尾巴。 换作往日，傅岁寒的确会如宋识雪所想，说出「对不起」，继而按照omega所想要的剧本，一步步走下去。 但兴许是二人信息素交融后的负面作用，傅岁寒坏心思地升起反叛欲，格外想看宋识雪的另一种反应。 「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宋影后吧？」傅岁寒像宋识雪一样唇角上扬，注视着愕然的omega，她这才发现，女人的唇瓣水润红肿，下唇有隐约的豁口，「你昨天才说过，不会骗我。」 就像是……被谁亲肿的。 傅岁寒潜意识升起不快，数秒后才回神想到，近段时间与宋识雪亲密接触过的，只有自己。 这是她亲肿的？ 注意到她落在唇畔的视线，宋识雪抿了抿唇，更显得动人。她轻咳嗓子，神色自若：「我装o，要向你道歉。但你把我弄成这样，不更应该不好意思吗？」 说着，她撩起披散的头髮，略略转身，给傅岁寒展示后颈。 原本白皙的颈部早已被细密的吻痕印的不成模样，尤以被抑制贴包裹的腺体下方最为明显。再稍一抬手，露出手腕内部，傅岁寒才发现，那上面又多了几道红印。 显而易见，都是自己的杰作。 眼见宋识雪还要撩/起裙角，傅岁寒急忙制止了她。气势剎那又弱了下来，正想道歉，omega却道：「不用道歉。拍摄进度太赶，耽误不了。我的发热期还有六天才结束，之后还要麻烦你。」 傅岁寒：「…………」 傅岁寒费力道：「又是，信息素安抚？」 宋识雪扬眉道：「或者，你可以临时标记我。一整个发热期，我都不需要你的信息素。」 「还有问题要问吗？」 傅岁寒摇头，生怕她还要翻旧帐，宋识雪满意道：「那就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去剧组。乔殊的事解决了，齐鸢要开会。」 「衣服给你准备好了。」她将纸袋放在地上，泰然道，「不用喷抑制剂。留一点你的信息素，我会睡的好一点。」 傅岁寒耳尖瞬间红了，直到门要被宋识雪半掩上，方才小声应了句好。 她听见了女人的轻笑声。 而就在omega离开的下一秒，系统音再次出现：【现任务进度：洗白值2.5％；任务人物相关好感：傅清宁-500；林霁月-376；符安47；齐鸢80；宋识雪——】 它播报时，傅岁寒走神地先用湿巾擦了手，方才去拿檯灯下压着的一沓抑制贴。似乎是为了防止她找不到自己，宋识雪还留了一张【我在浴/室】的字条，漫着桃香，显然是在没贴抑制贴前写的。 就像另一种无言的暗/示。 ——【宋识雪：2000】 系统带着几分不可思议音调吐出这串数字时，傅岁寒仍在看那张字条。闻言，她顿在原地，好半天才道：【2000？】 说话间，房间外传来宋识雪带笑的问话：「好了吗？」 傅岁寒声线没有起伏地敷衍宋识雪，心内却已经震如擂鼓——由于她穿越的角色大多是恶名远扬的恶毒女配，npc不会主动示好、傅岁寒也不会刻意讨好谁，几个世界下来，对她好感最高的npc也不过一百五十。 其中一百的来源，还是傅岁寒帮了她一次。 两千好感是一个难以想像的数字。 这超出了傅岁寒的预想范围，她站定于原地，对系统的质问仍未停止—— 【你修改的bug，到底是什么？】 【宋识雪为什么对我的好感这么高？你对我隐瞒了什么剧情？】 【我要做什么？】 这些问题本该由傅岁寒亲口问一墙之隔的宋识雪。 可下午的事已经称得上一笔烂帐，在这天前，她从未想过会与一个npc发生这种亲密关系。对方越距离自己越近，傅岁寒越无法言语。 系统的回覆终于严肃起来： 【这就是系统近期重点排查的问题所在。】 【npc宋识雪在您穿越当日，本不该出现于酒会。她的出现，致使一系列原世界逻辑被彻底推翻，据系统调查发现，她——】 宋识雪出现时，系统总会消失，二者犹如不兼容的程序。 傅岁寒几乎要断定是对方问题时，系统的声音却再次终止，像是被强行断开连接。 而这一次，门始终虚掩着，宋识雪并没有推开。 第41页 * 推开门时，傅岁寒敛去了心内的猜忌。 但她向来喜怒不流于色，宋识雪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视线，像丝毫没有察觉不对：「走吧，商茗已经到了。」 傅岁寒应了一声，走在她身后，目光沉沉。即使没有证据，几次巧合也足以说明宋识雪有问题。 她想起系统所说的「bug已清除」，如若宋识雪是bug，她当下已经被系统抹杀，不会完好地出现在自己眼前。 但对方对自己的好也确实源头不明，唯一的可能，似乎只有一条。 npc觉醒了自我意识，在她来到这个世界前，认识了「傅岁寒」。 但整个世界由系统运转记录，不可能出现原作之外的事。 可——如果呢？ 傅岁寒盯着下降的电梯数字，余光却在看镜内的宋识雪。女人一身米色碎格长裙，扣子繫到最上一颗，十字项鍊垂在颈前，折射着光。 长发服帖地贴于颈后，掩盖痕/迹。她似乎心情不虞，面无表情，投来一眼，傅岁寒被当场抓包。 但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了。 默了默，傅岁寒主动道：「昨晚的热搜……」 「嗯？」宋识雪说，「想知道是谁做的吗？」 傅岁寒说：「我已经知道了。」 她本想就此带出张衡说的事，宋识雪却弯了弯眼：「不算难猜。你想反击回去吗？迟家难扳倒，但你想的话，也不算太难。」 omega语气轻描淡写，说的话却并不简单。傅岁寒不明白为什么话题会骤然变的这般偏激，顿了顿，方才道：「像你对林霁月说的那样？一个月扳倒林家——」 宋识雪语气不变：「我以为这么久没联络，你已经把林小姐忘了。」 傅岁寒说：「识雪说的话，我印象都很深。」 电梯门开了，宋识雪加快脚步，傅岁寒却依旧捕捉到她脸颊漫上的绯色。 二人到剧组的时间着实不算早，齐鸢的会早早结束。尚未从她人口中得出结论，入目便是正在布置场景的道具组。 见傅岁寒满脸困惑，女人主动解释道：「齐导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多拍几条。」 傅岁寒：「……」 不可否认，这的确是齐鸢干的出来的事。 宋识雪却已经习惯，问清齐鸢所在点，又领着傅岁寒走。 傅岁寒说：「我还以为……你会带我回去。」 「不想拍？」宋识雪脚步一顿，「那我去和她——」 「不用。」傅岁寒叫停了她，「这是工作。」 「也不用给齐鸢挽尊。」宋识雪说，「今天原定放假，是她捨不得进度，才让你上午也开工。」她瞥了傅岁寒一眼，问：「身体难受，上午为什么不请假？」 问题看上去像质问，语气却十分温和，甚至隐含几分无奈。 傅岁寒犹豫几秒，没有回答，而是问：「omega每年发热期都是固定的，那你——」 宋识雪道：「在过去的发热期期间，我也从不接通告。」 傅岁寒一怔：「……那你今天为什么会……」 「为什么发热？」宋识雪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吗？」 傅岁寒：「……」 找到齐鸢时，女omega正抱臂训斥着张衡。由于傅岁寒下午请假，他的戏份也被调到了晚上，自然撞上了齐鸢。 见宋识雪到来，齐鸢方才停下唇舌，招手让张衡离开。 傅岁寒又一次感到了艷羡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她已经不会惊诧了。面无表情打过招唿后，身边的宋识雪已经与齐鸢聊起了接下来的戏。 聊了没两句，齐鸢敏锐注意到宋识雪身上沾染的雪松气，脸色不由变了变。 过往的宋识雪向来几小时一换抑制贴，也从未对外公开过自己信息素气味，禁/欲内敛的像不曾拥有信息素。 这是她第一次带着另类的气息。雪松强势而冷冽，只嗅见一点，齐鸢皱起了眉。能拥有这种信息素的，除去傅岁寒，齐鸢想不到她人。 思及至此，齐远的视线飘向傅岁寒。aa间想要留下信息素，不像ao间只需要有近距离接触便可留下，唯有临时标记一条路。 齐鸢从未想过，宋识雪会愿意让一个alpha标记她。 齐鸢神情直白，宋识雪后退两步，不想影响她。却不料omega目光转了转，突然道：「要不，把之后的剧情提前一下，你和岁寒今晚就搭第二次见面的戏。」 并没有戏、只是陪宋识雪来的傅岁寒：？ 尽管《为皇》是部玛丽苏古偶剧，但最基本的爱恨逻辑还是有的。譬如沈渺渺之所以一出场那样憎恶明珏，除去她前期恋爱脑外，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个「得镇邪剑得天下」的传闻。 沈家是天子近臣，只忠天子。天子废明珏，沈家自然也得轻蔑明珏。天子听信传闻，也下令让沈家秘密寻找。 沈渺渺本就对明珏在意，安插眼线派人跟踪。玛丽苏的狗血在这段展现的淋漓尽致，尽管明珏知晓镇邪剑珍贵、尽管明珏身边有武功盖世的男主，眼线依然通过戳窗户纸看见了明珏半夜擦镇邪剑，并全须全尾地回到沈家报信。 沈渺渺作为女子，能入后宫，自然被委以重任——夺回剑，如若可以，最好不留明珏活口。 于是这夜，夜黑风高，寂静一片里，沈渺渺闯入了明珏的宫殿。她本已找到镇邪剑，可以直接离开，但在床榻上梦魇缠身、双目紧闭的明珏后，她又动了杀心。 第42页 可当利刃出鞘，沈渺渺看着那张出尘面容，却又狠不下心。动作仓促间，碰倒了烛台，明珏惊醒，之后便是沈渺渺与男主的打斗戏。 听完讲戏，傅岁寒陷入了漫长的沉默。反倒是宋识雪接受良好，反正她全程只需要做两件事——躺着和惊叫出声。 这一整齣戏，极其考验傅岁寒的面部表情。她必须要在恨与犹豫间反覆切换，正式拍摄前，她以为自己少说要ng几次。熟料，最先因状态不对被叫停的，反倒是宋识雪。 「明珏」本该面色苍白，可摄影机架在床榻上，一旦傅岁寒离近了些，她的脸颊便会漫出薄粉，睁眼之后，眼神目光更为缱绻，不像被惊吓，反倒像终于等到爱侣归家。 她眼神变化不算明显，齐鸢看出来了，远距离围观的常人却不懂，只觉得齐鸢奇怪。 ng到最后，连垂首要用匕首在她脖颈边比划的傅岁寒都变了眼神。这个姿势太奇怪了，与下午那种一方世界只有两人的暧昧不同，周遭的目光是另一种兴/奋剂，只要傅岁寒微俯身，她就可以吻上宋识雪的唇。 但不可以。 傅岁寒咬着唇，清醒过来。又一次ng，她在调整时间洗了把脸，又往自己身上多喷了些抑制剂，做好与宋识雪明早才收工的准备。 她反覆平復自己的唿吸，控制自己无端的欲/念，再三做过准备后，方才回到现场。熟料，只一会离开的功夫，适才还满脸不满的工作人员一扫疲惫，正十分热情地夸赞着齐鸢与宋识雪。 三言两语间，傅岁寒听明白了理由—— 齐鸢显然也是被宋识雪的表现震住了，由衷怀疑起熬夜拍戏的坏处。思考良久，终于于适才松口，愿意明天放假一天。 宋识雪目光显然也清明许多，她咬着糖，正在听众人闲聊。见她走近，还给她让了让位置。 傅岁寒坐在她身边：「就好了吗？」 一身纯白中衣更显宋识雪身材消瘦，由于她面色本就苍白，化妆师只给她面部打了些粉便没再插/手更多，自然也没发现后颈的痕迹。 闻言，宋识雪撑着下巴道：「不是什么难的戏。」 傅岁寒眼底带了些笑：「不是难戏，宋影后也ng了这么多次？」 宋识雪咬碎了糖：「那只是意外。」 傅岁寒耸肩，做不和她争的样式，宋识雪难得吃瘪，往一边翻了个身，又开始看剧本。 嘴上这样说，傅岁寒却瞭然，这就是意外。若非下午事发突然，这齣戏不可能重复这么多次。 可她们都心照不宣地隐瞒着，体会共享秘密的感觉。 此刻，二人都调整好后，一次过的自然。齐鸢长松一口气，捏了把汗，甚至怀疑起宋识雪是故意让自己放假的。但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找对方麻烦，副导便已经催着武替上场—— 因为《为皇》开拍时间紧，没有时间培训艺人，全剧大半武打戏都由专业人士上场。 齐鸢原意是想让傅岁寒软趴趴地做几个动作，凑合过一幕就算完事。女alpha却神情认真，极其专业地与武打对了几招。 眼见镜头内二人愈发认真，俨然有要将演戏变成切磋时，齐鸢及时叫停，不可思议地看向宋识雪。 宋识雪全程却只是懒洋洋地看着傅岁寒，像早有所料对方会这些基础动作。 再次拍摄，傅岁寒收敛了动作，咬碎血包，扶着心脏踉跄从镜头前走过。她的戏服被血打湿一片，重新站定时，指节却随意一抹唇角，血迹当即绽开在脸上更多。她凤眸肃杀，轻佻看向镜头，愈显妖冶。 连宋识雪都滞了一瞬，齐鸢更是压不住声音：「这段当花絮，一定要放出去！」 副导演连连点头。 这幕戏结束后，《为皇》便算收工了。脖颈也被血包染红，化妆间内，化妆师本想为她擦拭，却被不习惯与人近距离接触的傅岁寒拒绝了。 化妆师也不强求，拆完发套、卸完妆离开了。傅岁寒擦拭着，满心却仍挂念着还要与齐鸢聊剧本的宋识雪。直到拿卸妆纸的手被从后抓住。 宋识雪靠在她的肩膀上，侧脸看她。镜子中看去，俨然像亲到了她的脸颊。 「我来帮你卸？」 她轻笑着，呵气如兰，唿吸轻飘飘地打在脖颈上，傅岁寒缩了缩身体，小声道：「……哦。」 宋识雪便坐在了她身边，她漫不经心地浸湿了纸巾，道：「你今天的武打戏不错，以前有学过吗？」 傅岁寒一顿，说：「学过一点。在进娱乐圈之前。」 原主被掉包的身份是隐秘，有关过去的经歷大多也是傅家为了迷惑网友，放的假料。这样回答，寻常情况下不会出现问题，因为就算有人怀疑，也不会费财费力去求证一件无聊的事—— 可问话者是宋识雪。 她有能力有钱也有闲，真心要查，没什么事能瞒过她。届时，自己不是「傅岁寒」的事一定会被她知晓。思及至此，傅岁寒丝毫不感到恐惧，反而希望这天快点到来。 然而宋识雪却没有那样强烈的求知慾望，闻言，她只是懒懒掀了掀眼皮，随意应了声，便动作轻柔地将纸贴在她脖颈：「动作很专业，齐鸢很喜欢你——别躲。」 傅岁寒垂着头，老实不动，心内却回想起齐鸢的好感——80，确实很高。但在宋识雪的两千对比下，这甚至算不上零头。 第43页 她无端感到有些烦躁。分明是只有二人的场合，宋识雪却要提及她人。她又想起还在酒店时，女人顾左右而言她的回答，静了几秒，突然问：「你对别人也这样吗？」 问题无头无尾，宋识雪却接的自然：「要看你说的是谁。」 傅岁寒没想过她居然会回应，而不是直接说「不」，沉默数秒，开始点名字：「符安？」 宋识雪摇头：「我不喜欢beta。」 傅岁寒皱眉：「齐鸢？」 宋识雪道：「我尊重每一种性取向，但oo恋不适合我。」 「……」 剧组与她亲密的只有这二人，见傅岁寒又垂下头，宋识雪莞尔道：「alpha很难选吗？剧组演员只有两个alpha，我喜欢其中之一，也只对她好，你觉得她是谁？」 两个alpha，迟秋与傅岁寒。宋识雪不可能喜欢前者，剩下的答案，只有她。 「视频的事，是你做的吗？」 傅岁寒抬头，目光茫然而澄澈。注视着她，宋识雪心软了下来：「是与不是，重要吗？」 她耐心道：「傅岁寒，你的角色不是因为我，是因为你的天赋。齐鸢选择你，只证明你是最好的。她天赋比不过你，做人也比不过你，落选是正常的事。」 「她想出名，那就送她出名。」宋识雪说，「你做不了的事，我帮你做。」 「我不会害你。」宋识雪眸光温暖，说到这里时还偏了偏头，狡黠地笑了笑，「相信我，好吗？」 她笑起来时眼尾细长，格外温柔。一套组合拳下来，傅岁寒说不出「不」字。好半天，她才生硬地转移话题道：「齐导演刚才和你说了什么？」 「说你好看，想请你当下一部戏的主角。」 傅岁寒：「…………」 演一部《为皇》还不够？她不是来当爽文女配的吗？怎么突然要专注演戏了？ 见她变了神色，宋识雪勾唇一笑：「她看见好看的人就想请人当主角，不一定会选你。」 傅岁寒心内松气，面上却没表现出来，而是问：「要是我想呢？」 话音落下，她自己都怔在原地，发觉人心欲望果然成倍滋长——一天前，她从未想过会与宋识雪距离这般近。妄想也只是想，她强迫自己控制内心的渴望。 谁料，当下只是数个小时的相处，已经拥有了部分宋识雪的她，却还贪心不足地想索取更多。像只初次得到温暖的小兽，渴求着更多的宠爱。 好在宋识雪不仅不排斥她的欲望，还十分受用地放松下来，勾起唇角，声音随意：「想去就去，带资进组，全资无所谓，只要你你开心。」 一声轻响，傅岁寒才发现她一直含着糖与自己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起，宋识雪已经停下了动作，她坦然地看着傅岁寒，喉咙滚动，理了理衣角，露出白皙的脖颈。 被她这样盯着，傅岁寒感觉到危险，却又不由自主地想沉溺其中。 夜幕低垂，化妆室外隐约有并肩的人影走过，商议着后天的拍摄计划，傅岁寒没来由有些紧张，想转移宋识雪的注意力，却听omega轻声问道：「血包苦吗？」 傅岁寒卸妆前漱过口，她咬了数次血包，不适感已经被冲到最弱，回想了一番，方才道：「有一点苦，很涩。」 宋识雪弯起眉眼：「糖是甜的，要尝尝吗？」 傅岁寒正想转移话题，以为她是要给自己糖，应了一声。唿吸之间，女人细长而有力的指节抬起她的下巴。 宋识雪吻上了她，下一秒，傅岁寒尝到了草莓的甜。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支持正版~！ 我们明天见！ 第24章 24 一/吻即分。 傅岁寒还想追着她的唇, 直到看见女人清浅笑意，方才回神。 她耳尖漫上酡红，宋识雪却像恍若未觉, 问道：「还苦吗？」 傅岁寒下意识卷了捲舌/尖，喉间滑过浅淡的草莓甜，小声回道：「甜。」 她这样回了句, 又在心里想, 不是糖甜。 宋识雪眼底笑意更盛，还要追问，门却在此时被轻敲两下。商茗的声音响起：「宋小姐, 傅小姐，结束了吗？」 这话来得突然, 说的也暧昧, 仿若二人适才正在化妆间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傅岁寒视线飘的更远, 宋识雪只能压下想说的话, 轻嘆一口气。 她越是这样, 傅岁寒就越觉得心尖被什么拂过，连带周遭温度都上升了几分。 商茗是来替副导转达想法的, 无非便是让二人拍摄个剧组花絮, 在剧集放映后作为彩蛋, 反馈粉丝。 寻常的剧组刚开始拍摄，剧组雇的营销号或粉丝便会狂发路透。《为皇》却由于一众演员身份特殊, 生怕战斗力极强的宋识雪粉丝硬撕毁一部剧, 安保工作做的极其严密。 直至如今, 《为皇》对外的宣发依旧为零。若非迟秋突然买了个热搜, 外界对这部剧的印象仍旧只有「女主是宋识雪」一条。 除此之外？没人在意。 摄影机在应允下被架入了化妆室, 为了更好的效果, 二人还被建议离近一点。 宋识雪适才的清理还有一小部分没完成，闻言十分乐意地贴近了些，为傅岁寒擦下颌。 二人膝盖抵着膝盖，傅岁寒袖下的手攥紧了衣角，目光追着宋识雪指尖上已被水稀释模煳的血浆看。 第44页 摄影师误以为是替傅岁寒擦血时留下的，特地放大这一幕，结束后反覆回看，由衷感嘆：「宋老师和傅老师感情真好！」 宋识雪扬起眉梢，应了是，只留傅岁寒一人被烧的大脑迟钝。 * 路上，宋识雪倒没再刻意撩/拨傅岁寒，关上门时，傅岁寒难得长松一口气。 不可否认，宋识雪是个极其拥有人格魅力的人。她美丽、强大，更重要的是，她对自己的感情微妙。 当宋识雪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时，傅岁寒根本没有时间与心思思考旁物。甚至时刻都有一种答应对方任何要求的冲动，只要宋识雪想，她什么都愿意做。 思及至此，她又不免想起下午的逾矩。 傅岁寒站定于茶几前，好一会才松了衣领，去浴室洗漱。 被冷水沖洗一番后，傅岁寒总算回笼几分理智，开始唿叫系统。 空中断断续续传来忙音，像是在努力建立连接，却始终没有接线成功。傅岁寒耐心等待数分钟没有回音后，再度思考起宋识雪的身份—— 假设系统没有出错，宋识雪还是书中角色，且未曾与原主接触。傅岁寒再不愿承认，也必须面对「宋识雪对她一见钟情」这一古怪的事实。 但倘若系统出现错误，那梦境的突然出现便有了理由，有一股力量越过系统修改了她的记忆。书中世界，一切都只是一串数据。 这股力量是什么？ 宋识雪？ 这一答案刚出现，便被傅岁寒果断否决。 如若宋识雪有这种能力，系统怎么可能会容许她存在？ 傅岁寒垂下眼，想起过去某个世界里，她曾碰见过伪装成npc的伪装者。第一次见面，系统便判定对方为bug，直接清除出世界。这说明，它在正常运行，有基本的辨别能力。 而第一次见到宋识雪，系统没有报错。 正当她还要思考时，门铃声骤然响起，傅岁寒一怔，通过猫眼向外看，是宋识雪。 omega仍旧是分别时的装束，表情矜贵，显然是认为对猫眼笑很蠢。 傅岁寒：「……怎么了？」 尾音落下，宋识雪勾起了唇，肉眼可见的愉快许多：「有些东西忘记给你了。」 于情于理，傅岁寒都不想见宋识雪。但同样是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让对方等太久或是放下东西离开，那太过失礼。 犹豫数秒，傅岁寒开了门，主动为宋识雪让了位。 宋识雪注意到这一细节，却没有主动进门的想法，而是先将印满品牌logo的包装袋递给她。傅岁寒扫了一眼，无一例外，全是衣服。 傅岁寒怔然抬眼，omega神情却十分放松：「之前看了几件很适合你，这里不比在榕市，条件没有那么好。还有一些商茗明天会送来，所以——」 宋识雪伸出手，手掌修长，光下血管清晰，白的近乎透明：「你的房卡给我一份，我帮你转交给她。」 她语气正经，仿若正在说什么要事，但内容内核还是在逗弄傅岁寒——要是商茗需要，她大可以直接去找前台。所谓转交，不过是想看傅岁寒反应罢了。 傅岁寒已经不是昨天的傅岁寒。 成长后的她面无表情地问：「是宋影后要吗？」 宋识雪笑意舒缓：「是我要，你就给？」 傅岁寒：「……要看宋影后要来以后做什么。」 宋识雪注视着傅岁寒，眸光落着细碎暖光，露出一个她熟悉的狡谲笑，这通常代表，下一秒，宋识雪就要说出一些令人无法接受的话。 譬如当下。 「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说吗？」宋识雪一指廊道，「这里毕竟还是公共场合。」 傅岁寒：「…………」 就在她想让对方打道回府、就此止住时，宋识雪却眉眼弯弯道：「但里面就不一样了。」 「小傅，」她温声道，「你不会拒绝我的吧？」 缄默里，傅岁寒偏开视线，又退了半步。宋识雪关上门，从顺如流地靠了过来，像没有骨头的猫，身体温热。 傅岁寒被扑了个满怀，搂住了她。二人视线交触，依旧是随时可以接吻的姿势，但谁也没有再越一步，像是心照不宣地在此时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宋识雪很快理了理衣领，落座于沙发。 套间同样有厨房，打通透明玻璃，放置一系列厨具。傅岁寒开始泡茶，等待的时候从窗户往外看，方才发现宋识雪领口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数颗，此刻正微垂首翻阅着茶几的剧本，稍一弯腰，项鍊便会格外深入。 傅岁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咽下干燥感，又去准备牛奶。动作迅捷而快，但在要为宋识雪那杯茶加糖时，她倏然一顿，想起女人吃的糖，又想起数月前的庄园里，宋识雪调换的那杯红茶。 傅岁寒端着餐盘出厨房时，宋识雪也将剧本翻到了最末，意犹未尽道：「你写的批註很有意思。」 ——是人，就不可能没有吐槽欲。 实在被《为皇》剧情雷到时，傅岁寒也会忍不住动笔在剧本上留两句评价。毕竟剧本是私密的，她自己吐槽给自己看，没人会在意。 是以，她用词简单直接。在她的笔下，一出群像戏，男主是自恋狂兼神经病；沈渺渺是蠢；女三是自大狂；男三是背景板工具人。 其余一众为了强行推动剧情的配角，收穫的只有无情「……」。 第45页 一众点点里，唯有明珏一人，傅岁寒写的是：可爱。 傅岁寒之前也会看宋识雪剧本，适才自然没觉得这种行为不对。当下骤然被曝光，傅岁寒沉默数秒，选择不回答她的问题，生硬转移话题道：「所以，宋影后今晚来是……？」 她不回答，宋识雪也不理她，而是问：「现在怎么不叫识雪了？」 傅岁寒对上她温柔的眼，只能改口道：「识雪。」 「没有标记行为前，信息素不会依存太久。」宋识雪终于满意，回答道，「所以，在彻底结束前，我们还需要……」 傅岁寒听到前半句，心内已经有了不妙预感，后半句更是让她皱起眉头，正要拒绝，宋识雪接的却是：「进行更多的接触。」 「不用像下午一样亲密。」宋识雪说，「多抱一会我，同样可以留下信息素。」 傅岁寒：「……」 听到这里，她再不想明白也明白了。 怎样才能「多抱一会」？ 宋识雪会告诉她，抱她睡在一张床上。 而睡在一张床上后，二人会不会再与「下午」一样亲密，还是要取决宋识雪。 一环套一环，傅岁寒试图和宋识雪讲道理：「你睡主卧，同样有我的信息素。」 偏偏宋识雪又在此时，用了傅岁寒她无法反驳的理由—— 傅岁寒自己就是信息素本身，分了房，与不睡没有区别。 说到这里，宋识雪垂了垂眼，端起红茶。 余光里，傅岁寒生怕看见她失落神情，欲言又止。 宋识雪眼底闪过笑，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喉间感知到的甜度却让她一顿。 下一秒，她掀起眼皮，看向傅岁寒。 ——而女alpha正好也在看她。 一点点将茶喝光，宋识雪摆正项鍊，慢条斯理道：「时间不早了，要休息了吗？」 「……」 「如果你想。」 * 主卧内。 壁灯亮起，傅岁寒听着浴室的水声，提不起丝毫看剧本的兴趣，只能另找它事做——譬如将宋识雪带来的那些衣服整理好。 她不缺吃穿用度，宋识雪也知道她不缺。 之所以来，似乎就是为了找个顺理成章的理由见她而已。 傅岁寒抿了抿唇，仍旧觉得对方感情来的奇妙。但当她想怀疑时，脑中又会想起宋识雪说的那句，「相信我」。 交付信任不是一件难事，难得是接受覆水难收，甚至是覆水难收的可能。 傅岁寒漫不经心地拆了几件衬衣，这才发现还有几件尺码风格都不符合她的吊带，甚至有一条布料薄而短，绸缎丝滑，缀着白色蕾/丝，称唿吊带裙都有些抬举，反倒更像—— 浴室门开了，宋识雪湿漉着头髮，裹着宽大的浴袍走出。 她的视线先是落在傅岁寒脸上，再是滑向她手里的裙子，而后，在傅岁寒羞/耻的目光下，若有所思道：「原来你喜欢这种？」 傅岁寒：「…………」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支持正版哦~！ 第25章 24 夜色如水, 自窗外斜入室内。一室静默，傅岁寒神情滞了滞，试图反驳：「这是你的！」 「嗯？」听她难得尾音带了点起伏, 宋识雪声音都带了笑，「我也没有说不是呀。」 傅岁寒垂下眼，沉闷的表情很好取悦了宋识雪, omega欣赏了会, 弯起眼道：「别气了。」 「我没有生气。」傅岁寒说。 宋识雪耐心道：「嗯，没有。」 傅岁寒「……」时，宋识雪又道：「也没有害羞。」 傅岁寒终于体会到百口莫辩始终什么体验。 越说越乱, 此刻将手中衣服挂进衣柜或是放回去都不合适。 「我来吧。」宋识雪走近她，略弯下腰, 傅岁寒抬眼便能看见女人水润的皮肤。她移开视线, 闷闷应了一声, 注意到宋识雪做的还是将衣服往里装, 好半天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原意不是让宋识雪把这些带回去吗？ 再者说, 宋识雪的衣服为什么要放在她的衣柜？ 只怀疑人生的数秒，一众黑白风的极简风内混入了多种明艷色彩。一如宋识雪一般, 到来的突兀, 却又无法令人生出抗拒。 傅岁寒不得不承认, 这一幕很和谐。 她只能没话找话道：「你的头髮——」 宋识雪接话接的自然，笑道：「要帮我吹吗？」 傅岁寒一怔, 真有要取吹风机的动作, 宋识雪又问：「怎么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傅岁寒心说, 当然是因为不听你说, 你会不高兴。 但唇里回答的却是：「不可以吗？」 宋识雪目光愈发温和：「当然不是。」 就是怕你被骗而已。 但宋识雪自己也清楚, 傅岁寒从不会被骗。之所以在自己眼前这么予取予夺, 无非是—— 后半句被宋识雪省略了，她美目看了眼床柜上闹钟的时间，语调平静地宣布：「好了，该休息了。」 「去洗漱吧，岁寒？」她微垂下眼，「马上就是第二天了。」 ——她们发热期的，第二天。 这一提醒让傅岁寒后背发热，腺体似乎名正言顺的肿胀了起来，直到被傅岁寒反覆喷了几遍抑制剂方才缓下情绪。 傅岁寒僵硬的上了床。 第46页 这熟练成百上千次的动作，却在因为床上有了另一个人变的生硬起来。 omega靠近了她，手搭着她的腰。傅岁寒闻着她发间清爽温和的桃香，垂下眸，果不其然对上女人带笑的视线。 宋识雪轻声道：「以前还没发现，你这么喜欢桃子。」 傅岁寒顿了顿：「只是这里有，我就用了。」 「没有很喜欢。」 耳边响起女人的轻笑，傅岁寒闭上眼，不再理她，心内却仍不由自主捕捉着宋识雪的动作。她的唿吸、她的气息。傅岁寒本还紧张于对方会不会逾矩，宋识雪却只是安静地靠着她。 静默的仿若能听到彼此心跳。 下午的睡眠漫长，傅岁寒并不疲倦，但怀拥着对方，唿吸频率也变的平静。全然没注意到，omega在此之后睁开的眼。 那双桃花眼的主人静静看了会她，微微仰头，吻在了她的侧脸。蜻蜓点水一般，温柔而轻。 「……」 翌日，傅岁寒在细碎的交谈声中清醒。 宋识雪不在了，身旁仍是温热一片，显然是刚离开不久。 傅岁寒昏沉数日的大脑终于彻底清醒，连带五感都敏锐不少，可以清晰听见一墙之隔外女人压低的交谈。洗漱完，她也拼凑了宋识雪通话的大概。 电话那边是一个综艺节目，由于下一期的节目录制地定在盐城，想要邀请宋识雪抽出两天当飞行嘉宾。 傅岁寒以为宋识雪会直言拒绝，毕竟原作内，对方向来冷淡矜贵，对外曝光要么是剧集，要么是颁奖典礼，採访都寥寥，遑论上综艺。 可当下，宋识雪给出的答覆却只是：「我考虑一下。」 能让她没有第一时间拒绝，已经等同于另类的默认。 傅岁寒一怔，不解对方的突然转变，却依旧没有表现出来。 傅岁寒走出卧房时，宋识雪正在落地窗边。阳光和煦，她换回了常服，扎起马尾，看上去十分干练。 落地窗边，宋识雪早已换回常服。桌上笔记本亮着光，她时而回復几句。注意到傅岁寒的目光，她略一挑眉：「醒了？」 电话那边似乎说了什么，宋识雪却只留下句「回聊」，对傅岁寒道：「我上午临时有个行程，等会就要走。」 长时间的睡眠使傅岁寒大脑有些迟钝，她下意识回答了「好」，才又茫然想到，宋识雪对自己说这个做什么？ 她甚至产生一种错觉，就像是恋人间互相报备行程。 恋人。 她眸光一滞。 「今天要在外面很久。」宋识雪注意到她陡然变化的目光，面不改色，「多在我身上留一点信息素。」 傅岁寒觉得她不可理喻。 明明昨晚都抱在一起—— 「不行吗？」 宋识雪缓慢地眨了眨眼，细长的睫羽浓密纤细，蝴蝶一样直直撞在傅岁寒心脏。 傅岁寒：「…………」 直到门开、门合，傅岁寒仍旧没有平復情绪。她下意识抿起唇，上面仿若还带有女人的温度。她不免又想起宋识雪落在耳边的耳语与换气时的吸气声，低哑而性/感。 眼见又要沉溺其中，傅岁寒强迫自己换个心情。 难得的假期，本该多休息，但由于宋识雪的突然出现，傅岁寒连视线飘向床的意愿都没有。整理着装时，傅岁寒在镜内又难免瞥向那几件另类风格。昨夜还难以接受，当下再去看，却隐约开始具象化，期待起被宋识雪穿上的模样。 傅岁寒觉得自己没救了。 酒店有三餐自助，也可唿叫客房送。傅岁寒不想再房间多待，按了下一楼的电梯。不知是不是傅岁寒的错觉，她每走几步，都会有许多视线落在她身上，仿若她又成为什么新笑料。 旋转餐厅内仍坐着几位演员，见到她到来，交谈声当即弱去不少，交汇的目光心虚而明显。 这下，傅岁寒确定了。 众人谈论的话题与自己有关。 她敛下内心的不解，微一颔首算作招唿后，落座角落。 见她离远了，几人方才长舒口气。alpha看了眼手机，一脸兴奋：「你们看营销号爆料没？说傅清宁之所以在国外三年没参与影视项目，都是因为傅岁寒给林霁月吹耳旁风。」 beta对此并不认可：「不是说傅清宁和林霁月青梅青梅吗？就算傅岁寒是小三上/位，林霁月也不会为她和傅清宁闹翻。」 「更何况当时离婚通告出的那么果断，这要算爱，猪都能上树了。」 「但这也说不好啊。」扎着丸子头的omega偷看一眼傅岁寒，小声道，「我有一个朋友，前段时间去星辉实习，说林霁月给了傅岁寒很多资源，任她挑选。虽然宋识雪确实和她关系好，但星辉也有给剧组注资啊。」 「你的意思是，她能进剧组是林霁月的功劳？」 omega理直气壮道：「这谁知道啊？她们结婚三年，临时标记肯定没少过。再爱傅清宁，她也一直在国外。傅岁寒那么舔狗，移情别恋也很正常吧。」 alpha不乐意了：「你与其嗑已经离婚的cp，不如来搞识寒。她名声那么差宋影后都愿意带她，这不是爱是什么？」 傅岁寒本不倾听她们的茶话会，但过于敏锐的听觉却让这些内容尽收耳内。听前者时，她尚能发表几句想法，想，林霁月还真就错过了原主。 第47页 不过……傅清宁上热搜？这又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气定神闲地分析着，直到那句「不是爱是什么」的尾音落下。 傅岁寒的视线终于古怪起来。 爱？宋识雪爱她？ 傅岁寒茫然地望向几人，不解于大众为什么会这样觉得。几人却觉得这是死亡凝视，纷纷心虚起来，不再敢说什么，提着包走了。 傅岁寒只能压下茫然，去看热搜。 #傅清宁#的话题果不其然高挂榜首。 点开一看，内容复杂。归根结底，是一个傅清宁大粉自称扒到了傅清宁的小号，在小号上，她吐槽在外多年没有接到什么好资源。在剧组只能演配角，常年被歧视、排挤，所有人都不爱她，甚至隐约有抑郁倾向。描写的天花乱坠，要多惨有多惨。 傅岁寒看的只能打出一个：？ 说没有好资源，大小知名品牌合作了个遍；说只能演配角，是因为大项目不会轻易让一个没歷经市场洗礼的艺人当主角；说被排挤，她不像排挤原主一样排挤她人就算好。 至于「所有人都不爱她」，一本万人迷小说的主角说自己没有人爱？ 傅清宁要是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活的过她。 傅岁寒没怎么关注傅清宁都能下意识反驳数条，评论区就更是吵翻了天。 粉丝@星辉、@林霁月、@经纪人，到最后，甚至连几个素人助理都被人/肉出来轮番骂了个遍。最离谱的，还是@傅岁寒，骂她也是导致傅清宁心理状态不佳的源头之一。 傅岁寒：？ 这热度来的突然，大粉昨晚发完内容再没出现过，星辉娱乐却已经被粉丝骂的凌晨发出声明。 有没有亏待一个艺人是不能放上檯面说的，声明里只有「谣言止于智者」，与最常见的「保留追究恶言者责任的权力」，活像下一秒就要对峙公堂。 正是休息日，粉丝火力十足，维权动态数小时里被转了上万条。 网友那边舆论则古怪许多。多数网友起初态度还算温和，关心完傅清宁身体后合理表达怀疑，粉丝却开口即人身攻击，恶言比比皆是。 大多网友被逆反的只觉得傅清宁「活该」，开始找傅清宁对家，试图以转投对家的行为气死傅清宁粉丝。一来二去，有人激情推荐了傅岁寒。 傅岁寒看着涨了两万粉的主页：？ 不愧是周末，大家就是闲。 但热度该蹭还是得蹭，傅岁寒又不在乎旁人骂她。正编辑着内容，脚步声于耳边响起。 傅岁寒抬眼看去，一身休闲装的迟秋落座于眼前。她打扮精緻，怒气却十足：「是你做的吧？」 傅岁寒：？ 你怎么也闲起来了？ 傅岁寒越这般茫然，迟秋便越觉无名火起。 她也是在试戏视频上热搜后才知道内容被再度修改的事。她第一反应是找营销号删除，不料一众前夜还对她态度客气的营销号直言拒绝，态度强硬。 仅一天时间，迟秋的动态下充满网友嘲笑的言论，连带emt品牌也被联动狂嘲。 迟秋想去求助迟琼岚，对方却将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让她自己去解决。 迟秋第一怀疑是林霁月。 可对方已经与傅岁寒离婚，星辉不可能为一个没有价值的人花这样一大笔公关费。 而剩下那个人…… 迟秋心内惶恐又愤怒，坐在这全然是意气用事。但正对上傅岁寒的双眼，气焰犹如遇上易燃剂。 「我这几天看了你以前演的戏。」想起近期浏览的有关傅岁寒的过去，迟秋语气中不免带上几分傲慢，「惨不忍睹。」 「不过是林霁月提前了让你研究剧本，你能准备好也无可厚非。」她三言两语间便将自己的失败归结为准备不够充分，充满鄙夷道，「但也仅限于此了。你能得到这个角色，还是靠识雪。」 傅岁寒没想过隔了这么久，对方与自己正面对峙，说的还是角色的事。她看着对方自认为掌控真相、身居高位的模样，只觉得原生家庭好真是重要—— 若非迟家溺爱，像迟秋这样活在自己世界、习惯自欺欺人的蠢货都能平稳活到现在。 而且她提及宋识雪时亲昵的语气也让傅岁寒心生不喜。 她略一皱眉，反问道：「视频是你发的，网友不愿意买帐，你来跟我说什么？」 迟秋一噎：「看不起你就是看不起你，还要找理由？」 「神经病。」傅岁寒百无聊赖地点评了一句。 视频是迟秋放的，若非宋识雪改了内容，现在被骂的就是傅岁寒自己。她不愧疚也就算了，还要将网友的不买帐归结到她头上。 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但傅岁寒根本不想浪费口舌去和她解释，想走，女alpha的神色愈发愤懑，像是被戳中了不愿面对的开关，唿吸欺负急促，一把将她推在座位：「你骂我什么？」 「骂了就想走？」迟秋怒然道，「你身为一个alpha，抛去陪/睡妹妹的omega也就算了，以前一句话不敢讲，勾搭识雪就会说话了。你这么能演，谁能有你神经病？」 这不是傅岁寒第一次见变脸，却是第一次女配这么赤/裸不演了的。她忍了忍，将咖啡往前推进几分。 迟秋眼中嘲讽更浓：「怎么？戳到你肺管子了？现在想讨好我，晚——」 第48页 话音没落，咖啡便被女人勾起，随手泼在了自己脸上。 咖啡液顺着髮丝滴落，连带纯白衣服都沾染上痕迹。迟秋不可置信地盯着傅岁寒，alpha却只是简言意骇道：「你话太多了，安静一点。」 这一回，不止是迟秋呆在原地，那些看戏的艺人也合不上嘴了。 娱乐圈，人脉大过一切。没谁想得罪关系户，是以都捧着迟秋走。众人第一反应是傅岁寒下场悽惨，要被emt封杀。下一秒才想起来，对方还有个宋识雪做大靠山。 众人战战兢兢的心一瞬间又稳了下来。 「傅岁寒！」 与众人气定神闲看热闹不同，迟秋已经要气炸了。她从小到大从未这般狼狈过，当即抓起手边的瓷杯边砸向傅岁寒。 她的动作极快，傅岁寒甚至没反应过来，瓷器已然擦着傅岁寒的耳尖落在地面，「哗啦」一声响，碎成了数片。 傅岁寒抬手摸去，指尖沾染了半指血。 * 水晶灯折射着微弱的光，柔和的曲子充溢包厢，静谧一片内，《恋爱捕获中》的制片人正满脸忐忑。 身为一个恋爱综艺的制片人，在拟邀嘉宾邀请名单时，她其实是没想过邀请宋识雪的。 请不请得起是一回事，主要还是对方素来对外曝光少。採访寥寥，唯几的综艺风格还十分根正苗红，上娱乐综艺，其实与综艺首秀无疑。 但邀请名单里有符安，宋识雪与她在同个剧组，就算心内不抱期望，却还是要本着互不得罪的念头邀请。 她本已做好被拒绝的打算，却不料符安主动邀请她面谈，包厢被推开时，女人身后还跟了个插着口袋、心情明媚的宋识雪。 制片人当即便知道，这节目有救了。 合同早在数日前便拟好，条件称得上丰厚，看得出拿了诚心。符安翻了几页，确定没什么问题，点了头。制片人长舒一口气，又去看自落座后便未发一言、只是时不时抬眼看窗外的宋识雪。 「宋——」 只是起了个头，宋识雪道：「客套的话不用多说，她去我就去。」 「不过。」她顿了顿，问，「你确定拍摄全程会以直播形式进行？」 制片人以为她是不信任节目组的技术，忙保证道：「是的。除去休息时间外，全流程都将实时直播，您可以随时与网友进行互动。这种技术虽然推出不久，但已经很稳定了。再过段时间就可以全网推广——」 宋识雪听她吹嘘完一番，方才道：「合同里说，艺人可以随便邀请素人作为嘉宾。」 制片人：「说是这么说，但节目组还是推荐艺人邀请圈内好友。观众眼熟，与艺人间也没有代沟，好相处。」 「当然。」她忙道，「宋姐另当别论，想邀请谁都可以。」 一个影后的人脉圈有广？看看宋识雪的互关列表便知道。金融大鳄、政界大拿，随便邀请一个话题度都爆表，光是深挖对方的本职便能翻来覆去炒数天。 宋识雪抿了口茶，及时终止了制片人越飘越远的幻想：「我会邀请圈内人，不用担心。」 制片人难免有些遗憾，下一秒却又打起鸡血。影后的圈内朋友？这又是哪门子的大咖？国外的影帝后？恋综找圈内人—— 这是恋爱了吗？ 制片人自认为戳破天机，捂着胸口离开。 符安收回看她的视线，饶有兴趣道：「你好像被误会了。」 「当艺人，被误会的还少吗？」 符安：「你在说傅岁寒？」 宋识雪抿了口茶，漫不经心：「你觉得她被误会了？」 符安道：「她上热搜的时候我都在断网拍戏，说不清楚误不误会。但傅清宁不是个善咖，今天热搜看了没？这年头炒作还能炒成这样，有够蠢的。」 粉丝为艺人卖惨早就不是什么新鲜手段，符安十分嗤之以鼻。浏览数分钟资讯的宋识雪却摇头道：「不是她做的。」 符安还要嘴人的唇一顿：「……那是谁？」 宋识雪心平气和：「迟秋不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吗？」 * 餐厅内。 迟秋见了血，不仅没有收敛，连带信息素都冲破了抑制贴，以极快速度蔓延整个一层。 这下，没人再坐得住。 理性来说，alpha在外刻意释放信息素违法，迟秋很有可能要成为法制咖。 情理来说…… 她们间也有omega/alpha啊——！ 一众人当即做起老好人，劝起架来。说是劝架，无非便是希望迟秋这个死心眼的别再纠缠。 且不提二人气势相差多少，真动手谁能占上风。光是傅岁寒那种能将亲妹妹挂主页骂几十条的疯批性格，迟秋就比不过她。 何况这件事本就是迟秋理亏，要是曝光上网，网友估计还要嘲傅岁寒「江郎才尽」，做的不够绝，谁会心疼她？ 被教育到最后，迟秋神情中都出现松动，却又被噼头盖脸的信息素浇了个遍。 她视线弥蒙，抬眼看去，傅岁寒已经放下抑制剂，正在用纸巾擦手上的水。注意到她的目光，alpha冷冷抬眼，她一举一动都带着独特的凌厉，迟秋愈发觉得厌恶。 迟秋还要说什么，傅岁寒却无视了她，径直离开，恍若她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摆件，视线多停在她身上一会，都是浪费时间。 第49页 于迟秋这种人而言，无视永远比正面击溃更折磨。 一起骚乱匆匆结束，迟秋呆坐在原地，许久，才抖着手解锁手机。 屏幕上躺满了消息。被指定的柳源天在数分钟前发来一段录音音频，她戴完耳机听了，那是化妆间里的一段录音。 ao二人亲密无间，时常有水声响起，在做什么不言而喻。 迟秋近乎麻木地听完，留言道：打款很快就到。 柳源天查收完收款简讯，神情自然，舒出堵在心口的气。 耳边，女经纪人仍在低声请求：「源天，你也知道，最近行业不景气。你要的续约金，是有点高。」 电话那边，是签柳源天进圈的经纪人，截至如今合作四年。公司虽小，但大多资源都优先供给给柳源天。 可自从搭上新的金主，见识到更大更远的风景后，柳源天难免对原公司生出不满，认为是公司耽误自己发展，主动提出高价续约要求的同时，在私下寻找新的人脉。 迟秋便是他自参演《为皇》后搭上的最大人脉。 二人早在剧组开始前便有了合作，他为迟秋私下拍摄宋识雪与傅岁寒的照片，偶尔偷偷录音对话。迟秋按照条数给她算钱，偶尔从他这找营销号推手。 试戏视频有柳源天的手笔在，今日的傅清宁话题同样有。 今日热搜的目的，本是通过傅清宁牵扯出傅岁寒，从而引导网友攻击傅岁寒。谁料傅清宁的粉丝自己不争气，骂天骂地骂路人，活将一手好牌打烂。 但柳源天本身与傅岁寒没多大的仇，舆论好坏他都不在意。 他只想要钱。 面对多年经纪人的请求，柳源天不置可否：「陈姐，人往高处走。我开的价很合理，不能续约的话，那就解约吧。」 经纪人又放低了些许架子，可好话不值钱，柳源天说：「与其有求我续约的时间，不如好好训练几个艺人，没准哪天哪个就走狗屎运火了，公司也不用半死不活了。」 这话刁钻而毒舌，好脾气的经纪人都气的发抖：「你别忘了，当初是我签下你，你有什么问题我都第一时间处理，你的分成合同一改再改，公司也从没说个半个「不」——」 柳源天却听不进去，只一昧幻想着通过迟秋接取emt代言，从此一炮而红的人生。 经纪人终于寒了心，松口同意只要他赔付违约金便能结束合同。那数字于柳源天的金主只是赌局的一把筹码，却是柳源天的全部积蓄。 公司给的时间只有一周，柳源天自然想给金主拨去电话，希望对方给予自己支持。 但在连续拨打数次，都没得到回音后，柳源天终于隐隐觉出不对劲，皱眉去翻通讯软体，这才发现在半小时前，对方发来了一条—— 【关系结束】 四个字，简单直接，柳源天却像被惊雷噼下，久久不能回神。 关系结束？为什么关系结束？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有无数问题想问，但漫上心头的当务之急只有一个——他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 公司虽然小，但却也睚眦必报。没了对方的保护，柳源天无法想像自己会被如何公之于众。他不断拨去电话，对方却总以拒绝为答覆。 到最后甚至隐约有写不耐烦了，终于回復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难缠？早说过，我和你只是玩玩而已。我马上就要结婚了，不想发展婚外情，请你自重。】 柳源天倒吸一口气：【那我怎么办？】 -你想说的是你的违约金吧？ 柳源天下意识点头，正要抽噎假哭，一句话从天而降，砸的他只剩惶恐。 -自己的债自己背 -不要以为我对你好就是瞎了，看不见你左手倒右手吃我钱 -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也只能这样了 柳源天一时失语，倒吸几口气也编辑不出完整句子。再想表忠心时，对方却已经把她删除了。 他死死攥紧手机，差点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再一刷新主页，却是经纪人代表公司选择鱼死网破，和他扯起陈年旧帐。 眼见上千万的违约金要被硬生生拉高一个档次，柳源天的意气风发不在了，只剩无尽的茫然。 他要怎么样才能在这么短时间拿出这么多钱？ 一时间，柳源天再顾不了其他，自抱上金主腿后头一次对经纪人软化语气—— 【陈姐，这违约金，可以再商量一下吗？】 * 柳源天顷刻间变脸时，齐鸢也听说了酒店发生的事。赶在发生回房前，让摄影师跟着她开始拍为观众介绍酒店的花絮。 齐鸢让傅岁寒拍，多少还是存有一些安抚的心的——迟秋她不能明面得罪，只能给她一些其他的曝光手段。 傅岁寒分得清好坏，即使心内无奈，却也接受对方的好意，做的尽善尽美。 结束后，摄影师又提议道回剧组拍一圈。 傅岁寒察觉到不对，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直到跟着回了剧组，才得知了齐鸢的真实想法——拍戏。 omega似乎将「导戏」作为了必须完成每日任务，一天不拍浑身难受，傅岁寒只能又跟着她拍了一下午戏。说是休息，其实与寻常作息差不多。 直到场务提醒她有未接来电，傅岁寒方才得到喘息时间。 夜幕低垂。傅岁寒看着坐标榕城的陌生号码，顿了顿。接通后，来电人果然是多月未见的林霁月。 第50页 女人开门见山：「热搜是你放的？」 这已经是傅岁寒今天第二次碰见这一句式，她面无表情：「不是。」 林霁月又问：「宋识雪呢？」 经她提醒，傅岁寒才想起女人早晨匆忙的离开。她心内有些犹疑，回答的却是：「林总与其问我，不如找那个爆料的粉丝。」 毕竟一切都是对方一手造成的，与其在这追责，不如花钱让对方澄清道歉。 傅岁寒自认为提的建议合理优越，林霁月却怒然道：「背后的推手不是你和宋识雪，还能是谁？」 「那个粉丝的一切信息都是假的，根本没有这个人，我去哪里找？」 她似乎也被网友骂的十分疲惫，精神防线到了最低，几句话间自顾自扬起了音调：「傅岁寒，我以为我们已经一刀两断了，你为什么还要来破坏这一切？你就这么恨我？这么恨星辉？！」 如果林霁月在精神正常的情况下说出这些，傅岁寒尚能回答她一句「是」，气人于无形间。 可对方明显状态不好，在她说出更多雷人语句前，傅岁寒挂断电话。 数分钟内，林霁月又发来简讯骂她狼心狗肺。傅岁寒一目十行，心如止水，反手便挂上主页，毫不客气地两连艾特。 【傅岁寒v：不懂就问，这种程度的骚扰报警能判几年？@林霁月v@星辉娱乐v】 一天发酵，傅清宁热搜仍倔强挂在前十。 傅岁寒也算半个当事人，评论区当即涌进数万人。 -哈哈哈哈哪个傅清宁粉丝一直说傅岁寒舔狗啊？睁眼看看这像舔吗？是林霁月单方面被逼疯了吧？ -不是说林家是豪门世家？世家长女就这个素质？ -想像不出富家千金说这些话的样子，又蠢又恶毒。好好一个o，离了a过不去了？真给o丢脸！ -说到底不还是傅清宁的问题？觉得星辉对她不够好的人，不如去看看和她同期出道其他人的待遇什么样。我家xx出道几年连个原创曲都没发，脑残公司垃圾到一块去了！ -各打五十大板的事讲这些，一个床上睡不出两种人，演戏骗热度罢了 -婚都离了，骗你这种傻子回復能赚几个钱？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评论区风向泾渭分明，傅清宁粉丝却少之又少——热度发酵一天，骂人者恆之挨骂，她们也终于收敛了些，不骂人改卖惨。至于有多少人吃这套，就不是傅岁寒该思考的问题了。 结束骂战后，又拍了几条戏，傅岁寒正式收工。 回酒店的路上，她收到宋识雪的消息。 -什么时候回来？ 傅岁寒拍了路景给她看，宋识雪过了一会回了她一个捧着爱心的猫的表情，过了会，又原因不明地问：喜欢什么颜色？ -……为什么问这个？ -就是想问呀 傅岁寒犹豫了下，想回答，脑内又骤然想起昨夜的衣服。 她有些不好预感，沉默数秒，还是没有回覆，也开始和宋识雪打太极。 -回去跟你说。 宋识雪那边就又回了个可爱的表情包。 傅岁寒想长按添加，却意外点开了它。只见表情包下方只写着两个字—— 爱你 * 傅岁寒站定于房门外，反覆平復唿吸，方才刷卡进房间。 客厅没有亮灯，但主卧的门却没有关紧，虚掩着，从内渗透出光影。 越走近，便越能听见机械音念读书籍的声音。 傅岁寒推开它，便见床榻上，宋识雪正撑着下巴翻书。见到她，唇角带起了笑，刚想说什么，视线却又凝固于她耳上已结痂的伤口。 「……你耳朵怎么了？」 伤口并不严重，出现没多久就结了痂，她自然没什么感觉。 当下被宋识雪一提，她才抬手摸了摸，道：「没什么。」 omega的声音却越发阴沉：「谁弄的？迟秋？」 眼见宋识雪真的要生气，傅岁寒坐在她身边，试图靠「近距离」安抚对方：「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教训？」宋识雪起身，手指摸了摸她的耳垂，「像你这么心软的人，能怎么教训？」 傅岁寒下意识想躲，但还是忍了下来，言简意赅道：「我用咖啡泼了她。」 宋识雪盯着她，傅岁寒被看的莫名心虚，好几秒才道：「我知道不太重，但是——」 「算了。」宋识雪低嘆口气，喃喃道，「反正你本来就这样。」 傅岁寒没听清，但怕宋识雪还要钻牛角尖，转移话题道：「今天……事情顺利吗？」 她不知道宋识雪今天做了什么，只能这样问。 宋识雪脸色缓和些许，道：「有你的信息素，很顺利。」 傅岁寒：「……」 回答后半句不就行了？非要加信息素干嘛，搞的像她也有功劳一样。 但不得不说，傅岁寒十分受用这种夸奖，扭捏道：「噢。」 「……噢什么。」宋识雪道，「她用东西砸的你？你就不会躲？」 傅岁寒不说话，只耐心听她数落，视线澄澈而认真。当下的宋识雪眼中只有担忧，与被强压下去的淡淡愤懑。唇角的笑收敛很多，终于有了原作那副不近人情的冷清模样。 认真端详了她一会，傅岁寒想，宋识雪还是笑起来最好看。 数分钟下来，反倒是宋识雪被她看的受不了，问：「看什么？去洗漱。」 第51页 傅岁寒进浴室前还被叮嘱「伤口不要沾水」。 吹风机微弱的声音响起，傅岁寒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视线紧锁在耳垂上数厘米的小痂，认真地想，如果宋识雪要管这点叫伤口。 ……那就伤口吧。 她不着痕迹地乱想着，门却被推开一条缝隙。 浓密的髮丝间被五指漫不经心的插/入，手里的吹风机被接过，傅岁寒身体一僵，想抬头去看，宋识雪却说：「别动。」 傅岁寒只能拘谨坐着，像只乖巧的小鸡。 她感受着女人指尖于髮丝间流连，垂下眼，腿已然绷紧，傅岁寒抿起唇。 宋识雪道：「不用怕谁，我会帮你。」 傅岁寒无端觉得这话有些熟悉，一时半会想不出来源，只说：「我没有怕她。」 「我知道。」宋识雪说，「但不要有下次了。」 风声微弱，宋识雪声音在静谧内更显清晰：「我不喜欢。」 傅岁寒心软了半块，剩下半块倔强着，催促她问：「那你喜欢什么？」 宋识雪注视着镜里的她，二人目光相撞，宋识雪说：「信息素有点淡了。」 傅岁寒喉咙有些发干，又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宋识雪却没再回答，只留傅岁寒沉思良久，才在女人要放下吹风机时，抓住她的手，问：「亲一下？」 omega有些莞尔，没有回答，人却已经凑近了她，在傅岁寒唇上落下一个吻。 傅岁寒搂着她的腰际，怕她撞到墙。气息交缠间，二人又回到偌大的床。 壁灯的光不知何时被调的更暗，女人优越的脸影影绰绰，更显柔和。凝视着她的眼，宋识雪抬手将傅岁寒髮丝别过耳后。 声音扑打在耳垂，傅岁寒心跳如擂鼓，好半天才听清她说的是—— 「乖一点。」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26 一日休整后, 再次开始拍摄，工作人员精神面貌明显好了好多。 早九点的化妆间内排排坐满了艺人，宋识雪依旧稳坐最中间。她今日的戏多是外景, 化妆师特意为她多做了防晒工作。边化，边语气艷羡道：「宋老师皮肤又好了点，怎么保养的啊？」 闻言, 正在角落里百无聊赖刷讯息的傅岁寒停下了动作, 连带一种艺人也偷偷看了过去。 视线中心的宋识雪十分坦然：「正常作息，多休息就好。」 在娱乐圈，最难得的就是「多休息」, 能说出这三个字的，大多是没有通告的咸鱼。 可说这话的现在是宋识雪, 一众人又默默将视线收了回去。 傅岁寒本只是想偷看几眼就收回视线, 偏头却撞上化妆师带笑的脸：「傅老师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私下里和宋老师取了不少经吧？」 她压低声音道：「你和她关系好, 能不能告诉我她是怎么护肤的？我不外传。」 傅岁寒被问的浑身一僵, 下意识想起昨夜，生硬地抿起嘴唇：「……早、早睡早起就好。」 化妆师不懂alpha为什么也打起哑谜, 但傅岁寒不愿意讲, 她自然也不会强求, 离开后，只留傅岁寒一个人心乱如麻。 出化妆室后, 傅岁寒有心想去和宋识雪说两句话, 女人却已经被一众艺人簇拥着请教问题, 众星捧月一般。 傅岁寒望着她的背影, 无端有些落寞。像角落里突然得到关注的独行人, 突然又被世界中心「遗弃」。 没等她忧郁情绪持续多久, 被众星捧月的宋识雪回了头。女人妆容精緻，一笑更显美艷，见她也在看自己，甚至挥了挥手：「拍摄加油，中午见。」 一时间，宋识雪身旁的人也七嘴八舌道：「傅老师加油！」「渺渺一定可以一条过！」「渺渺中午见——」 傅岁寒后背又麻了一片，这回是纯尴尬的。 她揩了揩鼻尖，不自然地回道：「嗯，我会的。」 * 傅岁寒上午的戏仍在宫外。 剧情里，沈渺渺这一角色十分慕强。是以，被打伤后，她不仅没有记恨男主，反倒愈发迷恋对方，恋爱脑上头，吵着闹着要与自己父亲撒气，要求对方将男主从宫里捞出。 换在旁日，一个侍卫，想要就要了。可对方打伤了沈渺渺，沈家上下又素来疼爱沈渺渺，报復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让沈渺渺与虎谋皮。 剧本上，针对这一段，编剧只幽幽给了四个字—— 【自由发挥】 但傅岁寒还是提取到了核心内容，「吵闹」。 可这两种都不是她平日有的情绪，只能去找副导演取经。 对方试图给她解释：「这幕戏讲的就是沈渺渺恃宠生娇。」 见她满脸「？」，副导演换了种方式：「沈渺渺是沈家上下的命根子，你可以随便发火，谁都不用顾忌。」 在副导眼中，纯粹的生气戏可比那些弯弯绕的哭戏好演多了。一来，演员本就是个容易怄气的职业，演生气还能发泄。二来，生气来回就那几种模式。吵、哭、闹，小孩都会演，傅岁寒不可能不会。 偏偏女alpha就是满脸茫然，他也想不出对策了。 没给傅岁寒多久领悟精髓的时间，拍摄已经开始。她在开拍前便做好ng数次的准备，真正一连停了几条，她也有些抱歉。 与她搭戏的演员是个满脸皱纹的男人，他五官深邃，眉目间满是愁色，一张嘴态度却十分随和，且直切要提：「渺渺，你是没和人生过气吗？」 第52页 。 甫一不错。 。 ??‰??击。 ?? ??需??。 这一???：??」 ??：?週好。」 ?，beta〔员。 ?《隐退状态了。 开??意?轻。 ??耄。」 ?：「……」 ：…?技?——」 」?哥。」 理着一??。 ?能怀望。 捏?拒绝。 是一一回事。 跟着??为。 ???〢也值得。 楚?雪。 ?c组。 ??着??。 ??，一举一??合????面。 ??近。耀????一?束。 下一???：￣?该逼?」 ??挂着??。 ??臂。 ?开眼表〥。 思?打开?先一??。 ??询：「怎么一？」 ????则。」 ?着???——」 ※?么。???，「你耸?人一?」 ?? ??? ?? ?看。 ?」一???。开事。」 ?。「?了一?，女alpha???。」 ?事情。」 ?　?怸??下一次。 ??着??头一动。 ??钱一?』?现????，alpha?? ?emt?。一???所?了一顿。 ??。 ?见　??司。 第53页 如若能通过宋识雪介绍，进入环球，他才是真正的星途璀璨。 注意到beta陡然变化的目光，宋识雪眼底嘲讽一闪而过，唇角却始终保持微妙弧度。 在注意到傅岁寒有偏头动作时，她先一步侧脸看去，目光澄澈，眸带暖意，像不谙世事的稚子。 盯了她几秒，傅岁寒主动红着耳尖，逃开目光。 与此同时，齐鸢的演讲也到了尾声。 她三言两语总结陈词，还不忘刺迟秋一句：「同时，也希望大家拥有严格的时间观念。不让工作人员久等，也别让自己的星途久等。」 迟秋的脸色更差了。 男主女三各怀心思，一齣戏自然拍的怪。 这场戏原剧情本是，沈渺渺与熟识的书香大小姐在散心闲逛时，意外碰见明珏与男主在宫外私会。 简单一个「捉/奸」剧情，在一众人演绎里，全程只有傅岁寒与宋识雪二人在认真演绎。剩下的柳源天与迟秋，一个台词结巴，一个神情木然，生无可恋，全程哑巴。 齐鸢连续叫停几次后，终于生气不耐烦，点了两人的名便开始数落。 二人本就对彼此深有埋怨，当即互相阴阳怪气起来。一个讥讽对方「不谙世事大小姐」，一个直言「不靠金主会死的不入流艺人」，嘴炮与冷眼齐飞，狗咬狗的痛快淋漓。 所有工作人员都看呆了。 这年头是个明星就有人设，再疯也不在人来人往的剧组当众骂人。像这种男主和女三当场骂架，堪称当世罕见。 齐鸢也呆了，想叫宋识雪也来看戏，一转头才发现，一身白衣似雪的宋识雪正靠在黑衣女子的背后。傅岁寒的黑色长袍绣满了细纹，愈发衬的她身子挺拔，眉目凌厉，煞人异常。 而当下，「煞人」的傅岁寒正拿着个雕塑，反覆展示给宋识雪看—— 既是闹事，周遭群演的摊里自然摆满了道具。 二人神情自然的闲聊着，不像来拍戏的，反倒像…… 公费旅游的情侣。 齐鸢觉得这部戏真是没救了。 等到这幕戏终于磕磕绊绊结束时，早已金乌西垂。 宋识雪本该与傅岁寒一起去卸妆，却又假装要与人聊剧本，刻意留了几分钟。 果不其然，傅岁寒走后，柳源天便从角落走出，神情间却流露一丝决绝：「宋姐，我这里有一些东西，你要看吗？」 宋识雪美目微抬，不以为意：「要看你给的是什么。」 敢这么直接与宋识雪当面提条件，柳源天也是有倚仗的。 他发给迟秋的照片都留下了独特印记，视频与只会截取部分，直到收到钱才会发去原版。昨夜录音也是如此，且因为收到转帐不久他便为违约金忙的焦头烂额，自然没时间发送。 这种两头卖的行为一旦翻车，便是两头都得罪，可柳源天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听完那段截取的接吻录音，宋识雪若有所思：「你在化妆室安了录音设备，在哪里？」 柳源天没有回答，只是说：「一千万，包括我和迟秋的聊天记录。」 柳源天注视着她，目光里挥散不去的阴冷，「靠这些记录，不用花吹灰之力，也不用担心emt报復，你随时可以封杀她。」 宋识雪似笑非笑：「很不错的交易。但只要我想，同样分分钟可以解决她。」 沉默数秒，柳源天声音带上了狠劲，像是权衡之下的负气举动：「如果你能让我进环球，我可以帮你解决他。」 「录音是谁录下的和你有关系吗？」柳源天平静道，「宋影后一直都在勤奋拍戏。」 定定看了beta一会，直到柳源天额角流下细密冷汗，甚至隐约升起几分后悔，怀疑自己正在与虎谋皮时，宋识雪方才冷淡道：「不错，我会派人和你联繫。但在此之前，我希望看见你的诚意。」 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柳源天只觉得她像一条毒蛇。 但再毒的蛇，也是他当下唯一的指望。他攥着手机，好半天才往反方向走。 * 傅岁寒已经习惯宋识雪的忙碌。 对方生来夺目，就该活在聚光灯下，离开她实属正常。 难得没有夜戏，宋识雪刚推开门，便建议道：「要不要出去玩？」 傅岁寒盯了她一会，好半天才确定，宋识雪是认真的。 她犹豫数秒，还是问：「……你确定吗？」 依照宋识雪的国民身份，去人流密集地几分钟便会有曝光风险。 宋识雪莞尔道：「你怕被曝光？」 傅岁寒说：「当然不是。」 ……她只是不希望对方因为自己遭到网络恶言攻击。 宋识雪却自然牵起她的手，语气随意，眸光却认真：「拍到就拍到了吧，总要曝光的。」 傅岁寒觉得她另有所指，却又想不出具体。 好半天，她才低声应了一句。袖下的手勾起了宋识雪的指尖，与她十指相扣。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27 没过多久, 柳源天也在主页发布了长文。 他下定决心抱宋识雪的大腿，与迟秋为敌，自然不会再给对方留脸面。千字长文将自己如何与迟秋相识的来龙去脉交代的干净, 晒出的聊天记录十张有九张是迟秋在骂人。 这年头聊天记录太容易反转，网友起初刷到了，也没多在意。直到柳源天又交代了另一件事——数日前, 《为皇》剧组有omega在没有粘贴抑制贴的情况下当众发热。 第54页 因为发现的及时, 没有引发骚乱，这件事被全剧组以「意外」揭过。 但事实却是，omega的发热期是迟秋一手造成的——为了能让宋识雪也进入发热期, 与其名正言顺厮混在一起，她用信息素刺激了乔殊, 并在确认对方发热期后, 拿走了乔殊的抑制贴。 发热期的omega脆弱而迟钝, 随时面临被陌生人标记的危险。柳源天这套组合拳下来, 娱乐明星变法制咖, 网友大惊之下纷纷参与吃瓜。 在beta晒出的图里，迟秋每天都在憎天憎地, 与宋识雪戏份多的演员要被骂、哪个工作人员不小心磕碰了她一下要骂、排的戏份少不满意也要骂, 这些记录里尤以一个名叫「沈渺渺」的角色演员被骂的最惨。 评论区当即刷起屏来。 -迟秋？emt那个千金？长得那么好看嘴怎么这么毒[惊讶] -翻了一下主页, 这人好丑啊，难怪这么煳 -像蹭又不像, 我再观望一下 -原来富家小姐发疯骂人也和正常人一样, 所以我=豪门千金, 豪门什么时候认回我 -这就是《为皇》那个事的后续？迟秋怎么这么恨演沈渺渺的演员啊？不就一个女配, 至于吗, 古偶又不是古百, 演了就能和宋识雪do -前面那个穿条裤子，其次双a违反天理，就像之前来蹭的那个傅岁寒，连给宋识雪提鞋都不配 -不造谣不传谣，期待迟秋下一部戏《……》 舆论以极快速度发酵时，傅岁寒才刚与宋识雪来到一家旋转餐厅。上至顶楼，穹顶嵌着玻璃，抬眼便可望见夺目繁星。落地窗外，鳞次高楼常年亮着冷炽灯，笔挺死板的犹如一串不会变更的数据。 宋识雪似乎是这家餐厅的熟客，接待二人的女人态度热忱，满室流淌着萧邦的音调，将点单的问题交给了傅岁寒。 傅岁寒翻了两页，声音平静的念了菜名，最后特意道：「再要一杯温牛奶，谢谢。」 全程，宋识雪只是撑着下巴望傅岁寒，直到女人走远，方才小声说：「这么大了还爱喝牛奶。」 像吐槽，语气中却含着亲昵。 傅岁寒言简意赅：「补钙。」 「……也容易长高。」 宋识雪偏了偏头，好一会，才颇觉好笑道：「你是在笑我比你矮？」 「不是笑。」傅岁寒声线没什么起伏，「是陈述事实。」 宋识雪眼底漫上些许不可思议，又在瞬息之间融成了纯粹的笑，状若无意道：「是啊，alpha的身体素质一直比omega好，你只高我这么点，确实该多补补钙。」 傅岁寒：「……」 说话间，侍应生躬身上菜，在宋识雪示意下将牛奶放在傅岁寒眼前。 下一秒，稍高一些的alpha泰然自若地将牛奶放在女人眼前，目光认真：「补钙。」 这下轮到宋识雪「……」了。 菜式上齐后，一室静谧。二人都很享受这种只有彼此的氛围，许久，宋识雪才出声道：「我过段时间会参加一个综艺。」 傅岁寒想起早晨的那通电话，面上不显：「嗯？」 宋识雪铺平餐巾，散漫道：「是一个全程直播形式的综艺，很新颖。合同里说可以邀请艺人或素人一起，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曝光机会。」 说到这，她顿了顿，抬眼看傅岁寒：「……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傅岁寒下意识想答应，话在唇边却又犹豫起来。许多事，一旦牵扯上宋识雪，她难免会反覆权衡利弊。 宋识雪咬着吸管，唇色红润，声音也清亮许多：「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考虑。」 一餐的最后，傅岁寒也没有松口。 天上飘起微弱的雨丝，细雨微朦，夜色阑珊。出餐厅时，一众侍应生低着头，接待二人的女人还陪伴在侧要打伞送她们。 宋识雪婉拒了一句，经理便很有眼色地不再多提，犹豫几秒，将伞交给了傅岁寒。 她不常看娱乐新闻，只当对方与宋识雪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毕竟娱乐圈，「乱」是正常的事。何况宋识雪鲜少与人这般亲密，卖个好也未尝不可。 alpha撑开伞，她手掌修长，覆在黑色把手时骨节突出，投来的一眼满是凉意，犹如这场突然到来的雨，连声音里都满是不在意：「谢谢。」 但这样冷漠的人，面对宋识雪时，态度却异常柔和，甚至称得上小心：「商茗到了。」 宋识雪盯了她一会，勾唇笑道：「我突然想起来，这里也有酒店，你要是想的话——」 傅岁寒瞥她一眼，将伞的一端偏向她，意思明显——不走，就自己撑伞。 omega又笑了起来，声音如轻铃：「我没说不走。你怎么总这么容易害羞？我也没说什么呀。」 说话间，宋识雪毫无顾忌地勾起傅岁寒的手臂，笑意清浅。 公众场合，傅岁寒并没有刻意贴近她，此时被女人温软身体靠近，她口罩后的神情一顿，没有说话，飘荡一整日的心却定了下来。 傅岁寒安静地想，其实和宋识雪一起参加综艺也没什么。 做节目，总会有很多要肢体接触的环节。 沉思间，风夹带着雨丝捲来。傅岁寒突然想与宋识雪提及今天在剧组的事，想听听对方如若面对上自己的问题，她会如何帮自己解答。 偏偏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丛丛树林内倏然亮起一道白光。 第55页 揽住她的手臂一紧，傅岁寒下意识看去，只见着装严实的男人正手持相机，连拍数张。见二人看来，按下快门后的「咔嚓」声接连响起—— 狗仔。 穿越至今，傅岁寒见过专业记者，却是第一次被偷拍。身后，经理已然催促起安保去追人。傅岁寒下意识看向宋识雪，心内满是照片流出后造成的后果。 宋识雪却弯弯眼睛，抬手将她的口罩上拉些许：「怕什么？」 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伪装的傅岁寒：「……」 「果然啊。」宋识雪低嘆口气，语气里混杂无奈与淡淡的得意，她悠然道，「光长个还是不行。」 傅岁寒：「…………」 尽管宋识雪多次告知「不必在意」，可在狗血文的世界里，傅岁寒向来爱以最坏的可能看待问题。 到达酒店后，傅岁寒开始高强度冲浪。柳源天的小作文仍高悬热搜榜首，身后紧接#沈渺渺演员##迟秋 为皇##迟秋 沈渺渺##杨迢#数个话题。 看到「杨迢」时，傅岁寒右眼皮一跳，还以为对方出了什么事。点开一看，才发现是beta在下午晒出了二人的合照，配字：【和渺渺[点赞]】 照片里，二人皆是一袭古装，做着点赞的手势，但左侧身材窈窕女人脸上却被p了个粉嫩的蝴蝶结。 显然是杨迢顾忌到她不想掉马，刻意为之。 沈渺渺喜黑，日常着装多以黑袍为主，配上少女心的表情，违和感极重。 傅岁寒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去吐槽，评论区却比她直接，满屏幕问号。 -？？？一张图就两个人，你把其中一个打码打成这样，谁认得出？ -这沈渺渺演员怎么那么怪啊？全网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不会真是富三代进组吧 -迟秋就不是富三代了？有钱的多了去了，谁在乎你啊？ -就我一个人觉得演沈渺渺的人肯定很好看吗？穿这种大码古装还像衣架子，又瘦又高，气质好好啊 -……前面那个看个粉色贴纸都看得出气质非凡，水军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吧？ -这人不是alpha吗？a很难长得难看，先入为主觉得气质非凡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alpha很难长得难看？要我po图出来？能不能控制一下无处安放的神经病 -前面那个叫平平无奇beta的，没分化成a嫉妒死你了吧？ -谁会嫉妒一群天天发情的种马？ 热评生态各异，傅岁寒再一刷新，入目又是一条崭新的—— -卧槽！别吵了！橘子娱乐爆料宋识雪和友人出行，身材和这人好像啊！有没有显微镜去对比一下？ 傅岁寒心里一跳，跟着一众人找到营销号。果不其然，五分钟前，名为橘子娱乐的博主发布了九张图。 图里，盘着头髮、长裙及至膝盖的宋识雪笑意温婉，周遭散发着柔和气场，一举一动皆带着暖意，与往日那副「高岭之花」的模样截然不同，像是凛冬已过，她等到了自己的春天。 在她身边，身着黑色衬衣的女人袖角微折，肩膀宽而长，戴着口罩，裸露在外的眼满是冷意，飒气而美，处处透露着顶级alpha「别靠近我」的刺头气场。 直到宋识雪对她说了什么，她眼底的冷意才尽数消去，变的耐心而专注。 最后一张是动图，二人牵着手，注意到闪光灯后，她们动作一致地停下脚步，齐齐看向镜头。 宋识雪常年独美，且粉丝众多。网友就算有心嗑cp，也找不到料。九宫格刚出，评论区便疯了。 -p5看过来的一眼真的好有那种侵/略感！谁懂？谁懂！三分钟之内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需要速效救心丸了……谁家的高岭之花会这么温柔吗？宋识雪你真的不是隐婚了吗？ -《alpha公认最a的alpha》 -突然有点理解迟秋说想被宋识雪潜规则了…… -谁不想被宋识雪潜规则？ 嚎叫后，黑粉自然也随吃但到。 -宋识雪不是说要把一辈子都献给影坛，不会谈恋爱？明星恋爱要被杀头的望周知 -前面那个，首先宋识雪原话是会热爱一生影坛，恋爱要看对象。恋爱自由，尊重别人很难理解？ 只一会功夫，#宋识雪夜会友人#的词条稳占榜首，评论也多了许多不一样的声音。 傅岁寒看向宋识雪，女人正在看书。灯光影影绰绰，衬的她极其岁月静好，一副网络舆论与她毫无关系的模样。 直到被盯的久了，宋识雪方才抬眼：「她们说我，我也不会少块肉，别心疼了。」 如果只有前半句，傅岁寒尚且还能辩驳两句。 可宋识雪还加上了「别心疼」，傅岁寒想反驳，也被心内那点不明不白的酸痛牵扯的开不了口。 宋识雪道：「我不在乎别人的想法，我只想做自己。」 「和你一起上热搜我很开心。」她眸光温暖，「如果可以更光明正大一点，词条写宋识雪和傅岁寒，那就更好了。」 傅岁寒满心被柔软充溢，脑海的只有一个想法——宋识雪怎么这么会说话？ 宋识雪误将她的沉默当作了生闷气。 略一静默后，她放下手里的书，抬手从傅岁寒手里抽出手机。 鲜红的布料紧贴着大腿，遮掩不住多少好风光。她蛇一样地勾着她，音调漫不经心：「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小傅。」 第56页 「又是新的一天了。」 傅岁寒感受着她的温度，唇干口燥，低声道：「所以？又要……亲一下？」 「不。」肌肤紧贴肌肤，宋识雪抓起傅岁寒的手，吻上她的指尖，「这次换我亲你。」 …… 直到身侧alpha的唿吸平復下去，宋识雪方才在黑暗里睁眼。她注视了一会女人的脸，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半。 将床柜傅岁寒为她准备的水喝下大半，宋识雪动作极轻地起身去了客厅。 城市的灯灭了大半，雨已经停了。室内死寂一片，莹白的光照亮了宋识雪的脸，她拨通了电话，仅几声长音，男声带着明显的谄媚，背景满是嘈杂音：「识雪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对方是宋识雪名义上的经纪人朱铭，给出柳源天承诺后，宋识雪便让他去联繫对方，拿到录音。 当下，她望着夜景，声音平静：「东西拿到了吗？」 电话，朱铭刻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拿是拿到了，但是识雪，我听了几段，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 「哦？」宋识雪说，「哪里不对？」 朱铭道：「你和傅岁寒是什么关系？」 开门见山，十分直接。 宋识雪道：「我不认为我有告诉你答案的必要。」 朱铭被落下面子，却也不恼，尬笑两声后，又起话题道：「说起来，识雪，合同的事，你怎么想？」 「虽然你之前就说不续约，但到底合作这么多年，上层希望你再想想。」 听到这个名字，宋识雪顿了顿，声音带着警告：「不该动的心思别动。」 朱铭那边静了一会，问： 宋识雪轻敲桌面的指节一顿。 「你是在威胁我？」 朱铭连声说「不」，话题却始终绕着续约转，显然是拿到录音后，自认得到了把柄。 他当然不会蠢到仅凭这些便能威胁到宋识雪，奈何对方突然脑子不好起来，找谁不好，找到了负面新闻满身的傅岁寒。 傅岁寒身份特殊，光靠前妻与妹妹便能写出万字狗血。到时候只要找营销号一运作宋识雪「小三」的风气，谁会在乎真相是什么？ 大家只想看见自己想看见的，届时，宋识雪的身位也必会被影响。 他不免自大地想，柳源天还是太年轻。换他手握宋识雪与迟秋两个人的把柄，只会两头周旋，两头讨好，怎么可能蠢到自爆。 电话里一片寂静，静到朱铭的笑也消失了。他无端感觉有些慌张，刚要说话，宋识雪却轻笑出声，问：「我刚签约环球的时候，没有通告。问你，你只会让我去酒局周旋，说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朱铭不知道她突然提及这个干嘛：「这不……都过去了吗？」 况且，宋识雪从始至终只去过一次酒局，那唯一的一次还以她往别人脸上泼酒为结局。 那日后，朱铭才得知，原来环球高层早就知道宋识雪真实身份，且宋识雪还将二人间的通话录音作为证据尽数提交。他本该被直接开除，甚至是追责法律责任，宋识雪却在事发一夜后，突然点名要他留下，成为没有提成的挂名经纪人。 思及至此，朱铭突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用录音做威胁这种事，早在七年前宋识雪就做过了。 柳源天怎么可能玩的过她？ 宋识雪之所以一直不提，只是她想继续玩下去罢了。 在宋识雪开口解释前，朱铭下意识尬笑着将话题带了过去，半分钟后，电话挂断。宋识雪神情冷淡，看向墙上的石英钟。 时间定格在了1:30。 * 翌日，宋识雪与友人出游的话题已成功被压了下去，#迟秋#相关重归榜首。 一夜间，网民对她的一切进行了高强度深扒，傅岁寒咬着面包在化妆间外等待时，首页又被#迟秋父亲疑为精神病#的词条霸满，一众营销号狂转着一条十年前的案情通告。 傅岁寒略一皱眉。 通告蓝底白字，写着三十七岁的谢某持刀伤人，受害人男alpha当场死亡，案情正在调查中。兇杀案并不少有，只要作案手段不是格外恐怖，都不会被广而告之，加上时代久远，网际网路并不发达，不广为人知很正常。 这条消息之所以被扒出，还有赖于迟秋中学时期便开始霸/凌同学。同学在网络发帖吐槽她是杀人犯女儿，网友这才顺藤摸瓜发现迟家辛密，开始爆料。 于是，继#迟秋骂人##迟秋 好想被宋识雪潜规则#后，热搜上又多了个#迟秋 父亲#的词条。点开一看，大多网民都在刻板印象地谈论，精神病的小孩果然也精神病。 甚至还有人怜悯起了迟秋，哭诉诸如「她也不想自己是个精神病」的话语。 傅岁寒这才懂了迟秋对「神经病」的牴触源自何处。 但懂归懂，傅岁寒并不会因此体谅对方。手指一动，下一条内容是宋识雪以前出席活动的视频。长裙曳地，一颦一笑间气质夺目，高贵冷艷。 ai配音也将她夸赞的天有地无，面无表情地看完这条视频，傅岁寒抬手点了个贊。 这个博主是宋识雪粉丝，有关她的视频都放在同一系列。傅岁寒刚想再看其他内容，迟秋到了。 她像是一夜没睡，脸色苍白，眼窝下有明显的淤青，看谁时眼内都有明显的牴触。 第57页 许多被她嘴过的艺人纷纷避着迟秋走，还有少部分满眼都是不屑与嘲讽。 注意到傅岁寒的目光，迟秋停顿数秒，偏开头，显然是意识到这件事并没有多少傅岁寒参与的手笔，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迟秋不说话，傅岁寒耳边清净，却也没了当着对方面看宋识雪视频的想法。 她刚要离开，屏幕跳出一条信息。发信人是宋识雪，她发来了二人常见面的化妆室位置。 -来这里。 傅岁寒眸光一凛，下意识有了不安的想法，抬腿便走。 一众工作人员呆在原地，连迟秋都抬起了眼。 消息成功发送的下一秒，化妆间门被敲响，宋识雪懒洋洋叫了声「进」。 柳源天心虚地看了四周一眼，方才半掩上门。 他脸色相较迟秋更加颓靡，眼里却还保存些许渴望，开口即是：「宋姐，录音我已经交给铭哥了。但钱是你承诺的，他要我找你。」 「您什么时候……」 宋识雪却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问：「你把录音设备藏在哪里了？」 她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让人不安又安心。柳源天以为她是不信任自己，犹豫片刻，走上前，自硕大的镜面后摘下一支录音笔。 灰色一片，正处于关机状态。 宋识雪视线从录音笔扫向柳源天的脸：「什么时候放的？」 柳源天不想回答这些有的没的，但女人态度坚决，他只能说：「刚进组的时候就放了。」 「还是个惯犯。」宋识雪评价了句，又随意道，「你说乔殊是被迟秋信息素刺激的发热，可她的信息素里没有任何迟秋的味道。况且她是个omega，收再多钱也不会不贴抑制贴。」 宋识雪抬眼，眸光幽深，语带肯定：「是你做的吧？」 柳源天被连续问几次，察觉到了不对，支支吾吾，更急切了些：「宋姐，先别问这些有的没有，我现在需要钱。」 宋识雪把玩着录音笔，开了机，神情不改：「钱可以给你。」 闻言，柳源天所有的焦躁都消失了。 他怔然看着宋识雪，眼里刚升起狂热—— 可就在下一秒，女人说的话却让他如坠深渊。 「但你不配。」 言语间，宋识雪回放录音，迴荡在室内的，却是柳源天自己与迟秋的交谈声。 柳源天怔怔看着宋识雪，瞬间意识到，对方早就发现了这些，叫自己过来，只是为了玩他，哄骗他承认这些「罪名」而已。 beta当即怒火攻心，低吼道：「你耍我？！」 「但你这么爱偷听别人录音，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被录音的那一个？」 「你这么爱偷听别人，怎么敢保证自己不是被录音的那个？」 「更何况，」宋识雪说，「钱在十分钟前已经给你打过去了。」 「柳源天。」宋识雪饶有兴趣地看着大惊失色的beta，柳源天终于在当下意识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她眼里讽意更浓，「敲诈勒索一千万，你要判几年？」 柳源天终于忍不住心内的怒气，大步上前便要拽起宋识雪的衣领，手指握拳，想狠狠砸在对方脸上。 此时此刻，他全然忘记了宋识雪是「alpha」，一切被他忘记的彻底。涌上心头的，只有扎根在本性里的暴力基因。 他失去理智，宋识雪却早有预料，正冷冷想反击，门骤然被推开—— 下一秒，alpha风一样地闯了进来，快准狠地扼住柳源天的衣领。 一声重响，桌面的化妆品被扫了下来，摔落一地。 傅岁寒反剪了柳源天的手，单膝压在他腰背，攥紧他的头髮，beta面目狰狞，瞬间溢出生理性眼泪。 他想求饶，却因疼痛发不出声音。 下一秒，紧随傅岁寒其后的一众人停下脚步，嘴唇微张。只见视线正中，向来平和待人的女alpha正攥紧柳源天的头髮，犹如打砸一件物品一般，生生将他的脸往地面砸去。 她面容冷漠，动作狠厉而果决，雕塑一般丝毫不顾忌这样做的后果，声声重响，只瞬息时间，地面已经见了血。 柳源天的呜咽声终于也没了，彻底昏死过去前，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想去制止傅岁寒，宋识雪却先所有人一步触碰到傅岁寒的肩膀。 傅岁寒反射性地拽起她的手，动作粗/暴，阴冷地看向她，宋识雪却平静的看她，声音温和：「我没事，傅岁寒。」 傅岁寒无端感觉眼前场景十分熟悉。 像是曾经也有个人如对方一样，抓着她的手，声音轻到几不可闻，贴着她说这句话。 沉默数秒，她放开宋识雪，缓慢起身。 傅岁寒手上沾了点点血迹，宋识雪便耐心用湿巾给她擦。动作间，不忘抬眼看向门口，与齐鸢对上视线。 齐鸢瞬间瞭然，这是宋识雪要她清场的意思。 事态发展到这步，齐鸢本还有些提心弔胆，可见宋识雪都神色如常，她只能硬着头皮道：「来几个人，把他送去医院。」 她没再吩咐让众人管好嘴，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 宋识雪却又开了口：「beta来。她信息素泄露了，不要影响到其他人。」 经她一提醒，齐鸢才感知到空气中那股淡淡的雪松信息素。这很常见，寻常的雪松宁静美好。可当下从傅岁寒身上散发出的，却混合着血，死寂而阴冷，充斥着掠夺感。 第58页 光是距离这样远，齐鸢都快被压到窒息，她不敢想像宋识雪是如何自若站在傅岁寒身边的。 omega被信息素刺激，「爱抚」是一种，「惊吓」也是一种。 齐鸢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傅岁寒。偏头刚要离开，却意外撞上了迟秋。 alpha身影高挑而落寞，她嗅见空气中的血腥气，视线略过迟秋的脸，迳自撞上傅岁寒目光时，手指颤抖，满心只有一个念头。 远离对方。 她垂下眼，又看见宋识雪手上的录音笔与地上的柳源天，适才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傅岁寒又上前一步，如一座山般，视线冷冽，将宋识雪挡在身后，将迟秋沉沉压制着无法出声。 迟秋指节攥紧，深吸一口气，意识到事到如今，有些事再不解决，只会越拖越糟—— 下一秒，她上前一步，缓慢地鞠了个躬：「对不起，宋小姐。」 迟秋尽力平稳着声音，手心却被指缝渗透的带了血：「我会发布声明，解释这一切，承担该尽的责任。」 不再叫「识雪」，语气也不再带有矜贵，像一只终于被磨平齿牙的厉兽，头埋得更深：「请您撤下热搜，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 一众人眼观鼻口观心，缄默不语，视线中却都带着震撼。 沉默中，宋识雪终于开口，说的话却让迟秋如坠冰窖。 「你该道歉的对象不是我。」 迟秋勐地抬头，宋识雪的视线却从不落在她的脸上。 她这才注意到二人的指节相缠，似乎是为了安抚alpha情绪，宋识雪的手指很轻的拍打在傅岁寒手背，极显亲昵。 「……」 注意到迟秋眼里的错愕，傅岁寒理智反倒回笼许多。 她不需要虚假的道歉，但迟秋脸色越发扭曲，仿若这是什么奇耻大辱，傅岁寒就越有耐心。 「迟小姐不是要道歉吗？」 这语气没有丝毫玩味，冷静的就像在陈述一件简单的事。可迟秋被傅岁寒注视着，却只能感觉到一股莫大的寒意。 仿若自己只是一件物品，和旁人、和柳源天都是一样的。 傅岁寒可以随时将她捧起，更可以随时将她毁灭。 那是常人不会拥有的东西。 沉默间，迟秋吸了一口气。 她看着傅岁寒，仿若要将alpha恨进骨子里。恐惧与惊怯混杂着，但最终，她还是低下了头，从喉咙里挤出声音。 「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那是常人不会拥有的东西。」 小傅：是金手指系统哒！ 晚上还会有更的，谢谢大家 第28章 28 尾音落下, 周遭鸦雀无声，静的像一潭水。 迟秋抬脸，想去看傅岁寒的反应。alpha的视线却充斥玩味, 掠过她，对她身后的人说：「我要换抑制贴。」 当即，众人作鸟兽状散去。 迟秋感觉到自己被忽略了, 五指攥紧, 视线阴冷下来，想驳斥，宋识雪却已经投来一眼, 漫不经心地问：「迟小姐自己的承诺，还需要旁人帮你兑现吗？」 迟秋欲言又止, 最终也没有应声。又咬牙道了次歉歉, 方才离开。 一方世界又只留下了二人。 傅岁寒看着自己还被宋识雪牵着的手, 声音很低：「你早就知道了？」 宋识雪道：「如果你说的是录音, 我也是柳源天说过之后才知道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 宋识雪的计划明确, 显然早有准备。若是二人繁忙，相处时间不长, 傅岁寒尚能用她忘记了的理由替她挽尊。可昨夜温存时间漫长, 宋识雪宁愿与她提综艺, 也不说自己的计划。 omega神情又变得晏然自若起来，像一切都尽在掌握。 傅岁寒不喜欢宋识雪这样。 「……不要有下次。」 「我不想和你计较别的事, 但我不希望你做伤害自己的事。」 「有可能伤害到的也不行。」 alpha说这话时, 面色如常, 声音没什么起伏。 宋识雪却知道, 这才是「真正」的傅岁寒。她眸光闪了闪, 温和笑道：「我最后也和你说了。」 「你也知道是最后。」她一反驳, 傅岁寒又下意识回道，「如果我来的晚了一点——」 宋识雪道：「我知道你不会的。」 也不会有这种可能。 傅岁寒皱眉看宋识雪，不清楚omega的倚仗来自哪里。女人却不回答困惑，只动作很轻地为她换起抑制贴。 照理来说，男主被送去医院、女三回家开始公关。剧组本该停止运转，齐鸢却在恢復冷静后强令众人继续拍摄—— 剧才拍到一半事已经这么多了，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糟。 难得的，没人持反驳意见，默默各做己事。 与此同时，星网上，也有人爆料起柳源天被沈渺渺演员殴打后住院的事，自称有图有真相。 网友兴沖沖点开，想目睹沈渺渺真容，见到的却只是鼻青脸肿满头绷带的柳源天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泪流满面。 评论区当即刷起一波问号。 有人不解为什么要动手，有人骂博主挂羊头卖羊腿——相关倒是相关，但和头没关系，还有人直接开始谴责。直到又有风向爆料是柳源天先敲着勒索宋识雪，且还想对她动手，风向才又一次变了起来。 第59页 宋识雪粉丝没想到只是路过看看戏都能被牵扯其中。 注意到「宋识雪没事」的重点后，众人开始有规模有组织的进行反击。先将不利于宋识雪的热度踩下去，又将与柳源天同一阵营的迟秋拉出来鞭尸一番，世界瞬间清净许多。 但在路人眼里，这条热搜唯一值得在意的，还是柳源天的伤势。 -看着好严重，真的不会脑震盪吗？ -如果柳源天敲诈勒索，迟秋是不是也是被勒索的一个？ -迟秋粉丝还想见缝插针洗白？杀人犯女儿的名声都还洗不干净，现在又多了个沈渺渺，一个剧组三个法制咖，宋识雪赶紧去拜拜佛去晦气好了 可柳源天的病例里，除去面部轻伤外无任何其他病症，健康地就像是病例被人修改过。 柳源天粉丝刚要发疯，盐城警方又在微博发布了已拘留柳某某的公告，网络世界愈发狂欢，尤在迟秋公开道歉与《为皇》剧组开通官博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 前者，迟秋的声明里，她向剧组与宋识雪道歉，声称会肩负一切调查与责任，以此证明自己不是「法制咖」。如若做过任何违法犯罪的行为，她会自己进监狱。 后者则简单直接许多，第一条动态便是与柳源天解约的声明。 两条联动，迟秋的评论区当即一众嘲讽，纷纷质问其什么时候解约。 《为皇》的评论区则古怪的和谐，前排，是宋识雪粉丝的阴阳怪气。后排，则是问询沈渺渺演员身份的路人，她们中大部分都换上了营销号偷拍的二人照片，显然是一夜间成为了cp粉。 临睡前，傅岁寒刷到这时，甚至看见了自己与宋识雪那夜在酒会被疯转万条的照片。 傅岁寒：「……」 瞳孔地震。 她逐一点开众人主页，方才得知源头还是橘子娱乐这个营销号——自偷拍的cp照热度爆了，它们又当机立断，将过往与宋识雪组过cp、或是粉丝自行强拉硬拽的cp照放了上来，让众人投票选谁更好嗑。 随手一投的事，自然很多人参与。路人不认人，只看脸，#宋识雪傅岁寒#的票数只排在#宋识雪与夜会友人#之后。 傅岁寒想投票，但两个投票主角之一都是自己，她下不去手。 沉默良久，傅岁寒选择退出，又在热搜角落见到林霁月的名字。 本想直接关机的手一顿，傅岁寒面无表情地点开。似乎是嫌今夜的瓜不够多，林霁月也开始贡献内容—— 被傅清宁的粉丝以「对傅清宁不好」的理由网暴数日，她终于无法忍受，发布小作文，总结起来四个字：问心无愧。 可傅清宁粉丝哪会相信她？事发至今也过去几天，傅清宁国内外社交软体仍未对此进行回应，这落在粉丝眼里，便是无形的默认。 评论区恶意更重，偶尔的清流骂人，说的还是：早知如此，当初辜负傅岁寒干嘛？ 这条评论下还有上百条楼中楼。 傅岁寒知道，自己又要上热搜了。 正要细看时，宋识雪却靠了过来，问：「在看什么？」 傅岁寒一僵，下意识想摁灭手机，宋识雪却已经念出了其中一条：「早就觉得傅岁寒和林霁月才像一对……」 「怎么？」她偏头看着傅岁寒，「想她了？」 这话题别样的危险，傅岁寒觉得犹豫一秒都是错误。 但她还是沉默了数秒，在宋识雪的目光也从玩味变的迟疑，眉梢微微皱起，方才开口：「我对你的感情，和曾经对她的感情是一样的。 宋识雪一顿：「之前有关你们的热搜，说的都是你多么爱她。」 「你现在对我，也是这种感情吗？」 女人髮丝服帖，整个人柔软而温暖，十字项鍊嵌着水钻，泛着微光，衬的肌肤莹白，愈发凸显禁忌。问出这话时，眸光澄澈，语带认真，仿若求问的是什么无上真理。 傅岁寒没有看宋识雪，而是拂起她的头髮，为她解开项鍊。 宋识雪温顺地靠着她，项鍊挂靠在脖颈，动作间难免接触到腺体。感受着宋识雪身体的微弱颤抖，傅岁寒说：「第四天了。」 傅岁寒为她摘下抑制贴，叫她「识雪」。眸光里的omega面色绯红，眸光颤抖，猫一样地应了一声。 「我们之间是不是这种感情，识雪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傅岁寒听见自己这样问，很轻地咬在了女人唇上。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29章 29 当夜, emt的股价大跌。迟秋在公开道歉后消失了数日，再回来后态度愈发不善，像是忘记了这次栽的跟头。 但她不再搞事, 对剧组上下已经是难得可贵的好消息，没人在意她的情绪。 至于柳源天，宋识雪并没有公开回应, 而是通过营销号之手传出了「会走法律程序」的消息, 坐实他敲诈一事。他的经纪公司也公开对他提起诉讼，一如希冀一样，柳源天红了, 红的突然，红的彻底。 投资商被接连的大瓜震的脑子发颤, 剧组被迫停摆数日, 便在糜烂光景里, 傅岁寒与宋识雪结束了第一次发热期。 宋识雪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衣服却还留在傅岁寒的衣柜。 闲暇时, 二人还是会窝在一起读剧本。看烦剧本了，又一起看电影、读书。宋识雪大学修的商科, 读的书却都与歷史与考古相关。傅岁寒去过古代, 但二者文字并不相通, 只能听宋识雪说。 第60页 沉浸在书中的宋识雪与演戏时的她又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模样，更柔和、温情, 更加自信, 仿若一切都触手可及, 眸里是细碎的光。 傅岁寒注视着她, 仿若也能被光亮照耀。 酒店娱乐设施众多, 只是苦于二人一直忙碌, 从未有时间接触。于是难得的假期，二人从游戏机玩到撞球，一人一竿，比赛谁先打进最后一个球，获胜者可以得到一个要求。宋识雪通常当天用了，傅岁寒便在她之后用自己的那份拒绝她。 偶尔，宋识雪也会拉着傅岁寒去游泳池，但傅岁寒从不下水，只在岸边等宋识雪。在她上岸后为其披上衣服，闲聊，再做些其他事，磨蹭着直到夜晚，合理而自然地进入同一个房间。 无所谓是谁的房间。傅岁寒只知道，宋识雪会髮丝湿润地贴上她的身体。将裸白的后背展示给她看，让傅岁寒解开泳衣上的蝴蝶结。 能「致幻」的发热期已经过去，可宋识雪美好的就像一剂幻药，引人沉溺。 傅岁寒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宋识雪隐瞒了她很多，她同样欺瞒了对方自己的身份。 于两个「骗子」而言，这种仅限于□□，不去谈更多的温存关系似乎才是最优解。 傅岁寒想不出答案，于是不去想，学着宋识雪的方式只沉溺在现在。直到齐鸢又在剧组群里宣布开拍时间，她才终于后知后觉发现，盛夏已经要过去了。 看到消息时，傅岁寒刚做过清理。她以为是剧组找到了新的男主，随意提了一句，宋识雪却道：「没有找到。」 傅岁寒垂眸看去，omega躺在她怀里看书，漫不经心地又翻了一页，声音低哑：「有档期的演员投资商看不上，看得上的没有档期。事太多，撞到一起，投资商觉得很晦气。」 于是，当下，一众人的想法是凑合着拍。实在找不到了，那就干脆魔改剧本，不要男主了。 这才想起众人都很迷信的傅岁寒：「…………」 柳源天走了，迟秋不刻意打扰，再回组后，傅岁寒的拍摄进度突飞勐进起来，也逐渐淡忘了男主一事。 剧情进入中后期，她与宋识雪的对手戏更多了起来，偶尔也会有一些温情戏码。 譬如明珏要被一二三四反派下毒、暗杀、刺杀、美人计等一百零八种方式陷害时，沈渺渺总会当众戳穿反派的阴谋诡计，以各种方式英雄救美。 或是直接推翻毒酒、一剑刺穿刺客的身体、万人阵中以一个酷炫狂帅拽的姿势公主抱起明珏，顺带一剑杀了刺客。 唯独美人计上，沈渺渺会一言不发。直到明珏自己开口拒绝，方才又展欢颜笑。 傅岁寒第一次吊威亚，倒是适应良好。全程唯一的卡顿，只有抱起宋识雪那一幕。 从私下做这些和在镜头里坦然给所有人看是两种感觉，她身体不自觉僵硬起来，宋识雪动作却更加自然地回拥她。 一镜过后，今天的拍摄便到此为止。 傅岁寒以为又要和宋识雪一起下戏、回酒店，齐鸢却突然宣布了一个消息——找到男主了。 工作人员可以直接下班，一众主演却还要去为男主接风洗尘。 傅岁寒只能掩下所有不满，反倒是在车上，宋识雪像看出来了她的不愉快，指尖悄悄捏了捏她的手。 傅岁寒又感觉勉强可以接受了。 男主演员许勉自费定了家装修颇为高档的西餐厅，保密措施十分到位。推开包厢门时，剑眉星目的男人已然等候许久。这终于有了几分男主的模样，语气间却充满谦逊。 交谈间，符安也笑道：「这是我的师弟，希望大家日后多关照一点。」 众人自然不可能不给她面子，多数人以茶代酒敬了一杯，十分客套。傅岁寒注意到许勉看自己的目光有一瞬错愕，但很快又演变为惊艷，转变的自然，像早知道这一消息。 她以为是符安提前告知，齐鸢却随口解释道：「之前一直是保密状态，还没给你介绍——」 许勉便笑道：「我会保密的。」 傅岁寒只能将此归结为总算遇到一个正常alpha，不置可否。她平静应过声，整张脸逆着光，让本就立体的五官愈发出尘。 许勉不免又将更多目光投向了她。 傅岁寒被看的多了，没注意到他。反倒是宋识雪皱起眉，与傅岁寒换了个座位，挡住了那目光。 许勉一顿，像有些讶然。但很快，他意识到了什么，一笑后果然没有再看，但这一动作却又引来了符安的注意。 beta指尖在屏幕舞的飞快。 -至于吗？多看两眼又不会被拐走 宋识雪看了眼震动的手机，漫不经心地回覆： -至于 符安没想过她这么坦率，笑意一顿，犹豫好一会，方才发来一个简单的「？」—— -半个月没聊，你画风怎么变的这么奇怪了 -和坦率的人相处久了，被同化是很正常的事。 看到这，符安抬起眼，想看宋识雪表情，女人却正在与傅岁寒说着什么。由于还是在外人眼前，她笑意很淡，眼角眉梢中却溢满了「爱」。 沉默许久，符安也只能犹豫着发去一句—— 【所以？你是恋爱了？】 宋识雪没有回覆，符安便费力的自行理解：【没有恋爱，还在追求中？】 第61页 仍旧没有回覆。 下一秒，符安发来的问号多了几倍—— -窗户纸都没捅破的那种暗恋？？ -但你们不是一直住在一个房里吗？？？？没有恋爱睡一起算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 第30章 30 符安无法理解, 但她明白不该问的不问。见宋识雪只发来一串「……」，她又扯开话题，问： -你确定要带她上恋综？ 宋识雪纠正符安：不是带她。她还没有确定要不要一起。 -…… 符安沉默了, 宋识雪也没有再深聊的意思。再一抬眼，傅岁寒却已经规矩地与众人敬起酒来。她做什么都认真而拘谨，饮酒时却有种别样的洒脱。 宋识雪勾唇一笑, 随手举起傅岁寒手边的杯子, 抿了口，入唇的却不是水，而是酒精。 推杯换盏间, 夜幕低垂，席间逐渐有了不一样的玩闹声, 傅岁寒这才发现, 身旁的宋识雪已经安静了许久。她侧脸看去, 女人一口口喝着什么, 唇色绯红, 眼底蒙上一层说不尽道不明的阴郁，沉浸于自己的世界。 傅岁寒下意识察觉到不对, 低声问：「识雪？」 视线中央, 宋识雪终于回神, 偏头看向她。眼底的情绪顷刻间化为水汽，转为静默的柔情, 像水一样, 让傅岁寒的心软了下来。 「你在喝什么？」傅岁寒刚问出声, 宋识雪便将杯子递给了她。 酒香满溢, 傅岁寒感觉事情有些超乎预想。 她没有言语, 宋识雪反倒主动问：「怎么了？」 「要先走吗？」傅岁寒说, 「……你有点醉了。」 闻言，宋识雪短暂思考了数秒，方才说：「没有醉。」 傅岁寒笑意掺杂了几分无奈：「嗯，没有。走吧？」 桌上刚酒过三巡，二人要离开的动作很明显，却没人敢劝。新一轮的交谈声中，门在许勉略显不舍的目光的注视下被合上。 夜浓风重，地下停车场内冷气十足。白炽灯明亮晃眼，傅岁寒注意到女人醉酒后的身体有些发抖，为她挡住了风。 傅岁寒想将外套盖在对方身上，omega却动作很轻地拉着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揽在自己身前。但二人身高有着数厘米差距，一通折腾下来，她也只能仰着头看傅岁寒。 桃花眼略略眯着，猫一样乖巧可爱，求夸奖的寓意十分明显。 omega是真的有些醉了，头在傅岁寒锁骨处耸动，像在索取什么东西。 一唿一吸间，傅岁寒喉头滚动。这个角度，傅岁寒低头就能吻到宋识雪，她愈发觉得对方此刻愈发像一只熟睡的等待人抚摸的猫，沉默着，她顾忌着这是公共场合，抬手将宋识雪拉开了些。 在宋识雪要表现出不满前，傅岁寒主动牵起她的手，算作安抚。 难捱的静默里，商茗的车终于驶入车库。车门大开，好在宋识雪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十分乖巧就上了车。 车内没再开音乐，只有自窗外勐灌而来的风偶尔会扑打窗户，发出响声。 傅岁寒刚高兴宋识雪的乖巧没几秒，她就明白自己高兴的太早了。 omega的手臂不知何时起搭在了她的肩膀，傅岁寒试图去抓她的手，却被醉酒后的宋识雪理解成了继续的意思。于是一进一退，反覆重复。如是几番后，傅岁寒终于放弃，只是静静看她，想看她又要做什么惊世骇俗的事—— 但最后，omega的手也只是落在了她的髮丝。眼带着笑，指节缓慢的缠绕着她的头髮，有一搭没一搭地微卷着。 傅岁寒感觉着她指腹轻柔的动作，好半天才忍住劝慰对方的冲动。 抵达酒店后，傅岁寒婉拒了商茗的帮忙邀请，将宋识雪带回了自己的房间。 灯光温和，她略垂下眼，便能看见床上蜷缩在一起的宋识雪。 她试探性地轻声道：「识雪？」 没有回应。 但抽气声响起，宋识雪好一会才艰难地抬头看她，潋滟着水色的双眸费力睁开，直勾勾地看着傅岁寒。 傅岁寒怕刺眼灯光照到她眼，为她挡了挡。宋识雪经过短暂睡眠，也恢復了些许神智，但大脑仍旧昏沉。她喉咙发涩，说不出完整字句，好一会方才说：「怎么了？」 「要洗澡吗？」傅岁寒问完，抿了抿唇，「……不然会很不舒服。」 酒精让宋识雪迟钝许多，也让她坦率起来。沉默数秒，她突然开口：「是你帮我吗？如果是，可以。」 傅岁寒：「……」 傅岁寒的无言却被omega当成了无声反驳，她轻笑出声，语调随意：「我只是开个玩笑。谢谢你送我回来。」 她说着，又要慢吞吞地起身，走去浴室。但双足刚接触到地面，又是一个踉跄，整个人倒在傅岁寒怀里。 这个角度，让傅岁寒能更清楚看见omega微翘的鼻尖。短暂恍然后，傅岁寒定了定心神，低声问：「还能走路吗？」 没有回答。 傅岁寒只能抱起她，推开浴室的门。 浴室。在替宋识雪放好水、调好温度后，傅岁寒将她放进浴缸，试图让她自己脱/衣服。omega却始终不回答她，只是侧着脸看她，好一会才应了一声。 傅岁寒以为她是懂了，过了会再来问，宋识雪却没再有回音。 她推开虚掩的门，水汽氤氲，宋识雪整个人沉在热水里，髮丝凌乱，沾水后的布料裹在她身上，裸/白一片，更显容颜昳丽。 第62页 听到声音，她投来一眼，声音平稳：「帮我。」 傅岁寒感觉脖颈烧了起来，在是否同意间犹豫着，还是选择婉拒。宋识雪显然对这一答案并不满意，委屈地眨了眨眼，睫羽扑闪，泫然泪泣。 傅岁寒正要离开时，女人却又缠上了她的衣服，这一次，她补足了那句话—— 「帮我/脱。」 傅岁寒喉咙微动，终于没再拒绝。她微躬下身，偏开视线，指节勾起滑腻的布料，她清楚感觉到宋识雪的身体一颤。 过往，灯光昏暗，傅岁寒总是看不清楚，当下距离这样近，她才真正发现这节细长腰肢是多么柔软白皙。 傅岁寒强令自己偏开视线，在结束后离开浴室，尽力平復唿吸。 可水声四起，她难免因为人的劣根性心猿意马起来。omega细腻皮肤的触感仍在指尖，她吐出口气，正犹豫要不要看点书平復心情，浴室内陡然响起一声重响—— 浴室内，宋识雪已经笨拙地穿好了浴袍，松松垮垮遮挡着，半露不露，地砖上是被打翻的一众化妆品，兇手显而易见—— 见傅岁寒走近，宋识雪满眼无辜地抬头，下意识便要伸手去抱她。 傅岁寒总算知道宋识雪为什么不能喝酒了。 她抬手扶住女人的肩膀，先将宋识雪的衣服穿好，打结时还不忘系了个最简单的蝴蝶结。 宋识雪任由她动作，好一会才说：「傅岁寒。我没有力气。」 傅岁寒还没问出所以然，宋识雪已经靠上了她：「所以，抱我出去。」 傅岁寒：「……」 傅岁寒选择接受命运。 抱的次数多了，她也逐渐熟练起来，将宋识雪放在床上后，女人肉眼可见的安定许多，微阖着眼，唿吸微弱起伏着，美好的一如昏睡的公主。 傅岁寒去取了吹风机，给宋识雪裹好被子、调整了坐姿，给她吹起头髮来。 自宋识雪上次说「喜欢桃子味」后，傅岁寒刻意将洗髮水从桃子变更成了牛奶。但omega却适应良好，从不恼火，当下身上散发着很淡的牛奶香—— 说来也怪。宋识雪的酒疯不是寻常的失去理智，她仍有一套自己的运行逻辑。譬如洗澡时不会脱衣服，但却还会用沐浴露与洗髮水。 傅岁寒试图去分析她，怎样分析却都只能品出一种感觉：宋识雪是故意的。 思及此，傅岁寒垂眼认真看宋识雪。目光所至，却只有女人优越的五官，和略略抿着的唇。她这才发现女人的唇上又布满了细碎的伤口，显然是自己咬的。 傅岁寒不去看伤口，只问宋识雪：「宋识雪，你醉了吗？」 宋识雪目光迷离，声线却没什么起伏地无缝转接了另一个话题。 「傅岁寒。」她道，「符安今天问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傅岁寒不懂她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但她同样好奇宋识雪的回答。犹豫数秒，她问：「然后呢？」 宋识雪看着她，倏尔一笑。 「她给了我三种可能。恋人、情人和普通朋友。」 「傅岁寒，你觉得我们是哪一种？」 第31章 31 傅岁寒一怔, 感到唿吸骤然急促起来。 心跳的很快，她下意识想回答，却又斟酌不出句子。等到终于纠结着想出声时, 眼前的宋识雪却已经卷着被子，翻了个身。 ……很安静的睡着了。 气息平稳而轻，眉头皱紧, 一副连梦里都不安稳的模样。 傅岁寒轻声叫道：「识雪？」 没有回应。 傅岁寒沉默片刻, 提她掖好被子，关了灯。在睡侧卧与主卧间犹豫了一会，还是去了侧卧。 身旁没了女人的温度与永远存在的桃香气, 连空间都冷下来许多。 傅岁寒平静地度过一夜，一如往常每一天。再醒来, 手机躺着数条留言, 只有一条来自宋识雪。 -昨晚如果跟你说了什么, 忘了吧。 傅岁寒盯着这条回復, 好一会才回：好。 -许勉加了你, 让我跟你说一声。 傅岁寒静了几秒，又回：好。 屏幕便安静下去了。 傅岁寒返回主页, 果不其然有许勉的申请。似乎是见第一次没通过, 他接连加了几次。傅岁寒对对方的心理活动并不感兴趣, 但不管是拒绝还是放置不理都有再被打扰的风险。 她随手点了通过，在镜前咬着发圈扎头髮, 眼前闪过的, 却还是宋识雪呓语般在耳边说的话。 「恋人, 暗恋对象, 还是炮/友。」 傅岁寒也不知道。 * 由于柳源天的突然退出, 编剧为了不削减宋识雪的戏份, 绞尽脑汁数日，做出了一个违背古偶的决定——他把所有属于女男主互动的剧情，都写给了沈渺渺。 譬如，原剧情本只是，随着沈渺渺与明珏的关系逐渐亲近起来，二人相知相熟的过程中，明珏时常会教导沈渺渺一些权谋之术，期望她平日不要除去武功便是打杀常人。 作为回报，沈渺渺也时常会为其讲述一些花边八卦解乏。两人亦师亦友，相处极其融洽。 但在修改后，本只是想单纯教导沈渺渺的明珏却突然变的十分钓系，说话柔和，语气诱/哄。沈渺渺也从桀骜不驯谁都能啃下一块骨头的硬茬子变成第一醋神，与明珏三天一吵、五天一闹，吵到侍女从惊吓到了麻木。 第63页 侍女麻了，傅岁寒也麻了。光是看着宋识雪那张脸，说出那些「吃醋」的话便足够让她有压力。偏偏宋识雪每次都只会无奈地笑着看她，温声安慰她。 戏里戏外，被安慰的到底是谁，傅岁寒分不清楚。 可即使编剧努力修改的暧昧难分，在原剧情里，女主女二都不可能得到好结局。 因为沈渺渺是必死的。 当下剧情已经进行发展到明珏一行人已经推平了江湖上的一众反派。 按照正常逻辑，一众人已经像推反派一样，把当下的腐朽王朝也推翻了，登基为皇，对应剧名。 编剧愿意，但短剧不适合水gg，只能又从明珏人设上下手。 明珏是个万人迷，她会谋政，但不会杀人，为她办事的都只为她的美貌与才华，但都各自有所要忠诚的势力。 会真正陪她一起一统天下的，只有沈渺渺与男主沈驰声。 沈渺渺家世与身手都好，自是被先放回了京替明珏布局。 即使已经与明珏相熟、关系亲密。但古偶剧里，男女主永远年轻，永远万人迷——沈渺渺仍旧没有放弃沈驰声。在回京后，她时常会与沈驰声书信交流，谈及的大多都是明珏的近况。几日一封，皆有回应。但即使是年关时分，沈渺渺偶尔会出城外见明珏，却也从未再与沈驰声见面。 她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问明珏，明珏却只用沈驰声外出办事的理由搪塞她。 沈渺渺再不满，也不会怀疑明珏骗自己。 而这一信任，便酿就了大错。 又一年中秋，沈渺渺在宫外大批购置吃穿用度，亲自带人送去明珏的冷宫。 她本不该这般张扬，直白承认自己确实与明珏交好，藉机警告那些对她包藏祸心的皇子。好巧不巧，在去往冷宫的路上，沈渺渺遇见了「据传要继承太子之位」的三皇子。 沈渺渺与对方并不对付，念着明珏教导的「忍」字，正想眼不见为净，三皇子却主动挑衅，谈起了朝堂之事，明里暗里都在说沈家动作太大，最好有所收敛，以免满门豪杰晚节不保。 这话威胁的意味很明显，倘若他继位。待到皇帝毙了，他肃清朝堂第一个挨刀的就是沈家。 但沈渺渺早知晓明珏已与外邦联合，不日入京，自然不会将其放在眼里。她自明珏那学到不少东西，早就不像当初一般形式粗/暴。拿捏着嘲讽的音调，将三皇子从上到下数落了个遍。 宫闱里永远有宫人，众目睽睽下，三皇子被揭开糗事，当即震怒不已，直言骂道沈渺渺也不过是棋局上的棋子。 在明珏眼中，她只是为了稳住权势的工具。待到羽翼丰满，沈渺渺就是下一个被废的沈驰声。 沈渺渺一时气急，拽住其衣领，想要质问对方是何用意。三皇子转头便抛出了沈驰声做暗探被发现后废去武功的消息。 明珏出京的事，知道的人少有，却也不算无人听闻。 在世人眼里，一男一女共处多日，自然而然有些骯脏事，三皇子同样没有免俗。 他想的简单。明珏连同床共枕的身边人都能随意捨弃，沈渺渺既付出不了皮肉，又没有才能辅佐明珏。待到对方事成，知道她那么多秘密的沈渺渺下场能有多好？ 最诚实的，永远是死人。 沈渺渺想到的，却是自己前日写给沈驰声的信。那封信她昨夜便经由探子之手收到了回復，这与三皇子所说的沈驰声被抓时间不符。 可他若是没有被住，三皇子为什么要骗她？要知道江南离京城虽远，可舟马劳顿几日总能赶到，真相一探便知。 可他要是被捉了，她送出的信到底落在了谁手上？ 沈渺渺愈发惶恐，甩下三皇子便想扬长而去。三皇子却在落地后捂住胸口，突然吐出一口血，不过几息时间暴毙身亡。死时身体淤紫，显然是中了毒。 当即，宫人大惊。光天化日谋害皇子，这是阎王爷在世也救不回的硬帐。 沈渺渺当即入狱，一夜间，天元的格局被彻底改写。 看剧本时，傅岁寒觉得这段戏除了狗血一点，也没什么。 但真正拍摄时，自三皇子交代出一切后，傅岁寒的情绪突然乱了起来。沈渺渺对明珏的感情太过眼熟，既爱慕，又怀疑对方欺瞒自己。 就像是她对宋识雪一般。 又一次「卡」于耳边想起时，傅岁寒抬眼，精准无误地找到镜头后，齐鸢身边的宋识雪。 女人一袭银白长袍，珠饰少了很多。随着时间流逝，明珏的腿疾彻底痊癒。她也逐渐变得端庄，沉默少言，不再像最初一样赧然。 她在不知觉中变成了一把隐忍的剑。 即使傅岁寒再不满意《为皇》这部剧，也不得不承认，宋识雪的饰演很到位。 她真正演活了明珏这个角色。 在两人要开口前，齐鸢挥了挥手：「岁寒先找下状态，其他人休息一下。」 傅岁寒这才从怔然中脱身，周遭只有工作人员的目光。宋识雪毫无顾忌地回望着她，她抿了抿唇，抬腿上前。 宋识雪问：「怎么了？」 傅岁寒落座，看着宋识雪，顿了顿才说：「你觉得，沈渺渺对明珏什么感情？」 宋识雪说：「各人身处的位置不同，对角色的感知也不同。你饰演的是沈渺渺，至少当下，你不应该知道明珏对她的看法。」 第64页 傅岁寒也懂这个道理。实际上，她这通问询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意味。与其说，她是想问宋识雪剧内二人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她想知道宋识雪眼中对自己的看法。 就像多日前宋识雪问的那个问题。 宋识雪想知道，傅岁寒也想知道。 先前的戏份都是连贯一次过的，傅岁寒的情绪也一直很高昂，兀然停顿几次，难免会让情绪低落。傅岁寒有些怕自己忘词了，向工作人员道过谢，回头才发现宋识雪仍在注视她。 依照傅岁寒的直觉，宋识雪这样长时间看她，通常都意味着没什么「好事」发生。 她按下心底莫名其妙的悸动，问：「怎么了？」 「你没有别的问题了吗？」宋识雪说的自然，眸底情绪却难免带着纠结，显然与她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 许勉进组，只意味了一件事，《为皇》的剧情又要开始修改。 编剧每天都在飞页，现写剧情。傅岁寒日常不是在拍摄就是在补拍视频的路上，倒头就睡，与宋识雪再没有温存。醉酒的那天晚上像是个梦，被二人都隐瞒着的梦。 这是难得的闲暇与独处时间。 傅岁寒以为最先忍不住开口的是自己，没想到先提及此事的是宋识雪。 她顿了顿，反问宋识雪：「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形象？」 傅岁寒以为宋识雪会夸她，又或者干脆不答。却不料宋识雪在漫长的沉默后，轻笑一声，语气舒缓道：「是个很笨的形象。」 宋识雪想了想，补充道：「像明珏眼里的沈渺渺一样。」 傅岁寒：「……」 褪去稚嫩的明珏，面上对你温润如玉，内里却早早将你算计了个透。 宋识雪注意到她瞬间变换的委屈神情，有些无奈：「问题是你问的，要哭的也是你，两边都让你说完了，我怎么办？」 傅岁寒沉默数秒：「你不应该说这只是你口误吗？」 宋识雪也默了。 她习惯了与傅岁寒争口舌上风，永远是怎么赢得快怎么来，自然没想过傅岁寒会突然计较起来。 她倒是有意补过，傅岁寒却不给这个机会，几步间走到化妆师身边，美名其曰「补妆」，实际就是想离宋识雪远一点。 化妆师不懂小情侣为什么要在大庭广众下闹别扭。 闹别扭也就算了，还牵扯上她。 但在注意到宋识雪宋识雪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后，化妆师也不敢有多余的心思。她猜不透对方，只好小心翼翼地同意傅岁寒要求后又道：「那，识雪那边……」 「心静自然凉。」傅岁寒说，「宋影后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计较的。」 化妆师终于忍不住，偷偷瞥了眼宋识雪，见到的，却是唇角微勾，心情颇为不错的女人面容。她本就一身如玉绸缎，气质出众，再一笑，让人心动，又让人心悸。 心动于世上还有这般好看的人，心悸于，这种人不属于自己。 这一刻，即使是见惯风雨的化妆师也有一剎窒息。好一会，她才吞了吞口水，视线重新落回傅岁寒脸上。 她心内刚想要感嘆对方身在福中不知福，又见到傅岁寒那眼角眉梢挂笑的模样。 联想起数月前alpha与柳源天的事，化妆师：「……」 这么a还装柔弱？情趣罢了！ * 沈渺渺入狱第二日，宫闱兵变，符安饰演的妖妃也下线了。 她的杀青，意味着《明珏》的剧情终于进入到高潮点。 齐鸢的剧，从不搞反派死于话多这一套。兵变大乱当夜，生养三皇子的她便被七皇子所安排的刺客刺杀。宴席上，她甚至连三皇子是被谁下毒的实情都没说出口，便香消玉殒于剑下，十分无情。 七皇子是宫女所出，被妖妃养在宫里，也要叫她一声母妃。妖妃死后，她面上万般悲痛，恳求皇帝彻查。奈何皇帝大限将至，是否亡国与他无所关联，自然不想再劳心费神。 有了「心灰意冷」的缘由，七皇子当下开始与麾下权臣商议逼宫。不到三日，皇帝交出玉玺，七皇子成了太子，前朝也由太子太子代掌朝政。 一夜之间，沈府门可罗雀起来，所有与谢家明面交好的朝臣也纷纷退去，生怕触及霉头，受到牵连。 太子不敢对沈家动手，却不意味着不敢对沈渺渺动用私刑。 被点去内穴用不了内力的沈渺渺与普通人无异，在被后人誉为极刑的刑具前，她却依旧未吐露出半句有关明珏的踪迹。 时间若白驹过隙，沈渺渺在牢内度过半个深秋，在初冬来临前，她的密探终于联繫上她，告知了她朝堂的变化。但在明珏一事上，探子却支支吾吾，说早在多月前，便与明珏失去了联繫。 也就是说，如今明珏是死是活，没人清楚。 探子很快离去，沈渺渺却终于惶恐起来。不是为自己将死的命运，而是担忧明珏。 这一刻，成王败寇的结果与过往的少女情诗在她心内都翻不起波浪。她只是一个忠臣，万般厌恶自己的无能为力。 倘若她武功再搞强一点，当初再细心一点不中计谋。一切是否会发生改变？ 没有人知道。 看到剧本和真正饰演剧本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 沈渺渺的失落看上去轻巧，傅岁寒演起来却极其落寞。即使齐鸢及时注意到她的反常，安慰她这些都是戏中故事，她却依旧难以出戏，日夜抱着剧本不肯松手，恍如一夜间回到了刚进组处处不适应的那段时间，勤恳又认真。 第65页 齐鸢对此十分无奈。但宋识雪与她他与宋识雪她皆没有好的办法解决，只能任由剧情一再推进。 时光磋磨，又一晃眼，戏内便到了尾声。 浑浑噩噩的沈渺渺终于还是醒悟过来，虽说沈渺渺生死不明，但只要一日未确定，他便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到对方。 几月过去，朝局逐渐稳定下来。沈渺渺通过探子，得知三皇子的死全是太子自导自演。 无论三皇子对她说了什么、说了多少，甚至是不遇见她，他都会死。 明珏没有事，为了救沈渺渺，她明面要何谈，私下却已经笼络势力准备做最后的反击。 沈渺渺十分不安，但她愿意相信明珏。 新历第一日，京城因先帝的驾崩不再平静。 满城素缟不及数个时辰，太子便迫不及待宣布要继位。众朝臣皆以为胜券在握，只待平定纷乱战局，便可坐享其成，设立酒局，推杯换盏，奢靡至极。 明珏如约而至，带来了那本毫无意义的镇邪剑。都说得剑者得天下，可这把剑只是一把断剑。真正算的上天下的，是隐藏在断剑内可号令统治天元前朝卫国将士的虎符。 筝音冷冽，室内的檀香灭了。 月明星稀，太子放下断剑，大笑间，埋伏一室的暗卫骤然出手。从明珏踏入这里的第一步起，她已无路可退。 明珏自然知晓。 太子自认算无遗策，却未曾想沈渺渺会突然自门外闯入，更没想过这个自幼病弱的长姐会突然握剑杀人。 二人见到明珏持剑皆是一怔，然而下一秒，火烧蔽日，箭矢齐发，皆是太子的人。 沈渺渺只能护送着明珏先离开。 声音擦着风略过彼此的耳膜。 沈渺渺问：「你为何要来？」 明珏道：「你孤身在此，我不放心。」 明珏反手捉起沈渺渺密布伤痕的手，沈渺渺有心想抽回去，却已经没了力气。她武功被废，救出明珏都全靠一口气吊着，当下除去希望明珏安全外，也没什么了。 「你受伤了。」明珏一字一句道，「我要他死。」 沈渺渺嘲笑她：「事到如今，还是先顾好自己安危吧。」 「你何时学的剑？」 沈渺渺看得出来，明珏压根不会剑。她之所以持剑，只是因为她害怕。 「沈驰声呢？」沈渺渺问，「依照他的功力，绝不可能被生擒后数月还未逃脱。你怎会孤身一人来此地？」 火光烧亮一整个天元，火海蔓延，纸醉金迷的砖瓦被烧透烧彻，亮堂的有如白昼。 惊唿「走水」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沈渺渺却觉得世界静极了，仿若世界只有明珏与她二人。 明珏没有回答她，沈渺渺又道：「沈驰声的事，你骗了我。」 明珏道：「他想我拯救这苍生前，就该做好自己替这苍生牺牲的觉悟。」 沈渺渺看她一眼，竟觉得明珏有些陌生。动了动唇，想带出些讽意，语气内却掺杂了几分笑：「我呢？也是你拯救苍生中要牺牲的一个吗？」 明珏下意识手一紧，握紧了她：「你是不一样的，渺渺。」 语调急促，仿若她真是什么世间珍宝。 沈渺渺还有很多想问，譬如那些信到底是谁回復的她。其实这问题简单到她都不想戳破，无非便是明珏爱怜她，不忍她难过，代替沈驰声与她书信。 但没真正从明珏口中知晓答案，她总有些不敢相信，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又怕她没有自作多情。 沈渺渺想说她不怪明珏了，可随着追兵赶到，明珏的眼里却终于有了慌张，不断对她说：「渺渺，等结束以后，我会给你个答覆。」 她也有些想听明珏的解释，明珏总是这样，黑能说成白，而白也能混淆成灰。在明珏的眼里，一切总有很多种模样，沈渺渺想，她大概也有另一种样子。 沈渺渺很想听，但是已经没有「以后」了。 追兵来了，身后还跟着那个一直与沈渺渺接头的暗探。沈渺渺目力绝佳，甚至看到了城墙处飘扬的黑色衣角。 那是沈驰声。 沈渺渺终于明了，三皇子所说的她在局中寓意为何。她是，明珏也是，她们都是棋子，是被操纵着復兴前王朝的棋子，随时提起，亦可随时放弃。 明珏是凡人，她看不见，听不清。隐瞒下来，仍旧是唯一的太女，随时在簇拥之下登基。 但沈渺渺不行。无论是沈家，还是沈渺渺，对前国威胁都太大。 她必须死。 静默中，沈渺渺松开了明珏的手。 「你走吧。」沈渺渺声音很冷，「明珏，我早说过了，我最讨厌你这幅懦弱样。」 明珏一怔，端庄多年的神情出现裂缝，想攥她袖角，沈渺渺却甩开了她。 「不要逼我说第二遍。」沈渺渺道，「滚。」 月色下，血浸透了女子的白袍，血花顺着砖瓦滴落而下，昏黑一片里，宛如浓墨。 等到沈渺渺体力不支时，一个恍神间，胸口被长剑捅入。 她踉跄着，却仍攥着剑。 直到火海被扑灭大半，明珏准备的「援军」终于抵达，仍旧与沈渺渺纠缠着的那个将士方才被百箭穿心。 沈渺渺失血太多，意识昏沉。静静躺靠在明珏怀内时，感觉到有眼泪滴在她的脸上。她难免觉得不可思议，是明珏在哭吗？可是像明珏那样风光霁月的人，怎么可能为她而哭。 第66页 她想替明珏擦去眼泪，身体却失去了力气。沈渺渺感觉到自己将死了，默然间，最后想到的，却是今日天气不错。 似是她仍与明珏在一起的每个普通日子。 她为明珏带来吃食，明珏便为她念书。沈渺渺不想听，就满嘴胡话，说尽京城事。实在没话说了，又就此取材。一会在秋天说桃树结果，一会在冬日说想吃消暑的荔枝。 又或是最平凡普通的一个落日，她跟明珏说，蠢货，不要看书了，看天。 今天的云好像狮子。 明珏攥紧的手失去了力气，一如沈渺渺这个人，终于失去了所有，彻底落在了她的怀里。 她却升不起任何旁的心思，僵硬着身体，即使周遭一片寂静，沈驰声带头宽慰她，明珏仍旧没有言语。 好半天，明珏才垂下头，与沈渺渺额抵着额，眼泪顺着她的眉宇滑下，声音却只有二人能听见。 她说的是。 蠢渺渺。 今天的云明明一点都不像狮子。 眼泪灼烫逼人，仿若透过肌肤，烧烫了傅岁寒的灵魂。 古怪的就像是，这滴泪不是明珏为了沈渺渺而流。 而是宋识雪在为她而哭。 作者有话说： 两天没更新了不是很好意思写作话…… 第32章 32 结束这一场拍摄, 傅岁寒便算正式杀青了。 齐鸢十分严谨地递来一簇包装好的花，是向日葵。花束明媚灿烂，她张口, 官话讲的十分自然：「祝岁寒以后前途似锦。」 一众恭维声里，只有宋识雪还背对着傅岁寒，她抬着手, 像还在擦眼泪。 傅岁寒向齐鸢道了谢, 但整个人心思仍挂在宋识雪身上。见状，她心一动，甚至整个人都还没回神, 已经抬腿走向了对方。 而后，动作自然、像在之前演练上千次一样, 将那簇花递给了宋识雪。 宋识雪偏脸看傅岁寒。 夜色迷离, 她由于刚哭过, 眼尾还带着点红, 秾丽异常, 极具诱惑。 突然被塞了花，宋识雪显然有些茫然, 眸里的光晃了晃。 傅岁寒垂下眼, 音调一本正经：「谢谢宋影后这几个月在剧组对我的照顾。」 宋识雪怔然着她, 好一会，才勾了勾唇角, 几步上前, 连人带花一起撞在了她身上。 她丝毫不掩饰对傅岁寒的亲密, 一众讶然眼神里, 傅岁寒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她。好一会, 才单手揽住她盈盈一握的腰, 安抚式地拍了拍她，笨拙道：「都是演戏。」 「不是真的。」傅岁寒小声说，「不要哭了。」 宋识雪却只是在傅岁寒耳边轻笑一声，呵气如兰，唿吸扑打在傅岁寒耳垂，让傅岁寒心尖酥痒一片，耳垂也红了。 几息间，宋识雪放开了傅岁寒，泰然地拿着花又对她说：「谢谢，以后也请岁寒多多指教。」 周遭掌声大了起来，纷纷赞嘆二人的「姐妹情谊」。夜色里，道具组也搬来了大灯。一众人将傅岁寒围在中心，仿若她便是世界中心，为她拍了个照，恭贺她杀青。 傅岁寒第一次在一天里说那么多「谢谢」，但感觉并不坏。 此后，除去偶尔的补录戏份外，傅岁寒便不用再来剧组打卡。她长松一口气，又想到另一件事。如果不常来剧组，是不是意味着她也不能天天与宋识雪在一起了？ 好在，齐鸢的随口一提解决了她的问题—— 「以后也常来剧组探班啊。」齐鸢说，「还有一段戏呢，你可以观摩下别人的发挥，也给下部戏垫基础。」 再来下部戏，傅岁寒也不会接了。 但探班的建议可以考虑。 她礼貌向对方一点头，齐鸢又笑了起来。傅岁寒这才发现对方还有虎牙，看上去愈显稚气。 今日杀青的还有符安。 难得的，几人下戏时间凑在了一块，回程的路上，单独的相处时间中又加上了一个符安。 一看见符安，傅岁寒难免回想起宋识雪先前问的那个问题，又想到宋识雪的沉默与她的眼泪。 傅岁寒沉默下来，只耐心在副驾做倾听者。宋识雪本该与她一样，但今日或许是因为心情不错，她凡事都有回应。 卸妆后，她神情又恢復了往日的淡然，全然看不出适才美人垂泪的脆弱模样，只有手里仍攥着的那把灿烂的向日葵印证一切。 车内的隔板再没有上升，却谁也没察觉出不对。 快到酒店时，符安才终于将话题绕到这束花上，语带揶揄：「我的在助理那，等会也送你呗？」 宋识雪：「不用。」 符安：「alpha送的你就要？」 宋识雪：「和性别没关系。」 符安若有所思：「哦，懂了，和人有关。」 偷偷从前视镜里看二人的傅岁寒：。 宋识雪但笑不语，符安的热情问答却还没结束：「这么喜欢，脆拍个照发动态呗。你多久没发星网了？你粉丝催更新都催到我评论区了。」 符安也只是随口一提，没真想过可能性。 毕竟众所周知，宋识雪一年四季除去工作人员转发商务gg，闲聊动态寥寥。喜欢她的粉丝大多只能从剧组看每日剧照解馋。某个娱乐论坛还有每日一贴，问的都是：今天宋识雪会发日常动态吗？ 偏偏宋识雪还当了真，没多加思考，便拿出手机，开始拍照。 第67页 符安：？？？ 「我之前叫你帮我宣传电影，你都没发！」 宋识雪敷衍的十分随意：「不是转发了吗？下一次一定发一条原创的。」 符安被敷衍的麻了：「你甚至不愿意说下次会亲手发。」 宋识雪见招拆招，已经习惯了：「但我上次是亲手转发的。」 符安再反驳不了，只是心内愈发加重了傅岁寒的地位—— 前视镜内，傅岁寒面红一片，心跳加快。 宋识雪为什么能这么坦然？她真的不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有问题吗？或者有，但她不想面对。 她怎么能这样？ 傅岁寒单方面谴责了宋识雪一路，但屏幕却早早切换成宋识雪的主页，预备随时点赞评论。 但直到下车，动态仍旧没有出现。 反倒是车驶离后，酒店大堂里，宋识雪自然地将手机递给傅岁寒，笑语晏晏：「帮我拍个照吧，小傅。」 傅岁寒身体更僵了，小声说：「要不还是……不发了吧？」 「不发什么？」宋识雪问，「你怕暴露你吗？」 傅岁寒想，当然不是。只是这样一来，难免又像欠了宋识雪什么。 符安看不惯二人扭捏，十分直接道：「你不拍我拍啦？」 傅岁寒：「……！」 十分钟后，宋识雪主页更新动态。 【宋识雪v：渺渺送的花~】 连带了九宫格照片。 粉丝被震惊住了，一点开详情才发现，九张照片里七张是花，剩下两张，一张是宋识雪与符安面无表情做点赞手势装酷，另一张则是alpha站在明亮灯光下，长裙摇曳，笑容温暖。 梦幻联动加上自拍，评论区当即疯了。 -好美啊啊啊啊宋识雪！！亲我一下，命都给你！！ -安安！！！几天没见又变这么美了555嫁给我吧 -好看归好看——但是宋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人设？你不是高岭之花吗？你清醒起来，不要变的这么洗手作羹汤风啊 -是不是真的恋爱了？ -别的不知道，但宋姐，你好爱这花 -是因为渺渺送的才喜欢吧（） -kdl 一众尖叫混着猜测里，#宋识雪渺渺#很快上了热搜。 沙发里，宋识雪指着这条评论：「她们说我喜欢你。」 傅岁寒瞥了一眼，端正地坐直，面不改色道：「明珏确实很喜欢渺渺。」 宋识雪：「但发这条内容的人是宋识雪。」 傅岁寒就回答不了了。 电梯门开，符安拿着瓶酒走近。继宋识雪后，符安也发了条动态。但她的照片里全是自拍与风景，十分懂得粉丝喜好。发完这些，她又起了闲聊心思，直言她带了瓶好酒来盐城，本是想自己喝了完事，但一直没找到时间，干脆今天开了，也算庆祝。 傅岁寒这才知道，符安明天就又要去别的城市赶通告。 她不免看向宋识雪，女人给的回覆却是：「我已经把所有通告都推了，你想回去还是呆在盐城都可以。」 言外之意很明显。 只要傅岁寒想，宋识雪可以一直陪着她。 理论来说，这种私下活动最好还是在房间进行。 但符安去年才因为与其他演员在一个房间讨论剧本，被发出后，#符安夜会剧组情人#的热搜呆了一晚上第一，自然不会给她人落下把柄。 说是好酒，但傅岁寒与宋识雪都不懂酒，喝的很平常。 好在符安并不在乎，只十分热情的向宋识雪推销——她当然也知道宋识雪不喝酒的传闻，但也只当是对方不喜欢在酒桌上聊天。 宋识雪被说的跃跃欲试起来，但傅岁寒怕宋识雪又像上次那样几杯就醉，十分正直的拒绝。 直到酒瓶见底，符安脸颊漫上唾红，方才悠悠道：「唉，妻管严啊。」 除此之外，没再说更多。 但傅岁寒与宋识雪都沉默了。 将符安送回房后，二人也回了十八楼。 宋识雪牵起傅岁寒的手，问：「去哪里？」 傅岁寒垂眸看omega一眼，反问道：「你想去哪？」 她突然又发现一件事。分明所有楼道都装了监控，但一到十八楼，宋识雪便会十分肆无忌惮，不顾忌和她做亲密动作。 「你不怕吗？」傅岁寒问。 没有回答。 宋识雪牵着她，带傅岁寒去她自己的房间前。漫不经心地从她的腰际向下流连，抚摸着她流畅的腰线。 傅岁寒绷紧身体，看她的视线混杂了些欲/望。那是属于alpha的本能。 她感觉到空中又多了些东西，那是宋识雪单独释放出来吸引她的信息素。 偏偏omega却一副无辜模样，手也只是从傅岁寒的口袋里取出房卡，扬起头，语带笑意：「只是拿张房卡，小傅，反应不要这么大。」 门开又合。 傅岁寒被宋识雪牵引着抵在玄关，感受着omega落在唇与颈边细碎的吻。 宋识雪说：「只要你不表现出来，就不会有人知道。」 「像你一样吗？」傅岁寒问。 「你指什么？」宋识雪解她的扣子，声音很轻。 「恋人，情人，普通朋友。」 傅岁寒问：「宋识雪，你觉得我们是哪一种？」 作者有话说： 修了下之前的问题，感觉现在这样合适点 第68页 谢谢大家>3< 第33章 33 灯光里, 傅岁寒感觉到双眼被冰凉的手心覆盖上。 昏黑一片。短暂的不适后，傅岁寒却更能全身心的只关注宋识雪。 她的一举一动、她微弱的唿吸。 有些看见宋识雪时不好意思说的话，在看不见她后, 反倒更好说出口了。 「……你忘了，但我没有忘。」短暂沉默后，傅岁寒平声道, 「我也不会忘。」 宋识雪停下了继续捉弄傅岁寒的动作。 只是问她：「你是谁？」 傅岁寒攥着她的手, 动作放轻了一点，没有犹豫：「傅岁寒。」 宋识雪又问：「我呢？」 傅岁寒早有预料宋识雪还会反问自己，她也早早预想好答案。 但真正要说出口时, 思考的时间比适才更漫长许多。 迟疑数秒，傅岁寒方才注视着宋识雪, 认真道：「宋识雪。」 「我很喜欢的……宋识雪。」 如若现在的宋识雪非要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就是傅岁寒当下能给她的最多。 只要宋识雪愿意坦诚, 又或者不用告诉傅岁寒更多, 只需要她一句想或愿意, 傅岁寒不会拒绝她的任何想法。 但宋识雪神情却凝滞了下来。 好一会，她才说：「我也很喜欢你。」 月色如水, 铺陈一室冷色, 傅岁寒知晓, 这已经是宋识雪给出的回覆。 但这不够。 她没有说话，仍耐心等待着。 数秒后, 女人语调平静而笃定：「你喝醉了, 这些当不了真。」 傅岁寒平静道：「你没有确定。」 宋识雪却不再回答她, 只说：「在要求别人交出筹码前, 你要先告诉我你有什么。」 「傅岁寒。」宋识雪抬头看她, 唇角是笑, 「如果你是认真的，就不会反问我，而是在当晚就告诉我你的答案了。」 傅岁寒觉得宋识雪像无赖。 规则由她制定，是否遵循也全看她心情，那自己呢？ 她脸上的沉闷还没挂上多久，便因为宋识雪亲她的动作而骤然消解了。 omega语气里包含亲昵，信息素也更偏向安抚，温和地拍打在傅岁寒肌肤，如同海浪一样：「好了，别想这些了。」 人生在世，不想这些想什么？ 没等傅岁寒问出，宋识雪已经扬眉笑了笑。她眸光温柔，蕴含的情绪蜜糖一样让人沉醉。仿若她所注视的，便是世间绝无其二的珍宝。 「小傅。」她小声叫，「我好想你。你不想我吗？」 傅岁寒说不出「不想」，难免郁结。唿吸交缠间，但与上次不同，她这次动作很轻，更大程度地重视了宋识雪的感觉。 宋识雪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云一样：「狗一样，这么爱咬人。」 下一秒，声音被搅/开，混杂着压不住的嘆息。 傅岁寒心中那点微弱的茫然也消失了。 除去活着，人最重要的似乎也就只有情爱一件事。如果宋识雪对她没有爱，她们也还有「情」。 谁说情/人的情不算情呢。 这天后，二人皆没再提及这件事。傅岁寒说是杀青，但齐鸢说她可以探班，她便每天雷打不动跟在宋识雪身后一齐到剧组，算起来还比之前更准时。 但比起之前还要分别一段时间才能见面，当下，傅岁寒每时每刻都站在镜头后，好让宋识雪随时一抬头便能看见她。 剧组众人第一次见傅岁寒还有些惊讶，杀青夜的「再见」说了像没说，但惊讶后，就是习以为常的「麻木」——毕竟宋识雪往日在剧组时也算不上遮掩。 秀恩爱嘛，她们懂。 迟秋杀青那天，盐城下了场小雨。宋识雪没有戏，就尽情地缠着傅岁寒。玩闹间，电话响起。她躺在傅岁寒怀里，看了眼名字，便毫不避讳地开了免提。 齐鸢周遭十分嘈杂，像仍在剧组，语气难得公事公办起来，说的是迟秋想正式做个告别。 这话简化点说就是请一顿饭，依照齐鸢那边环境的推测，大概也开了免提，正主还在身边。 傅岁寒垂眼看宋识雪，omega唇角却勾起嘲弄弧度，声音懒散：「我有很多邀约。」 迟秋算哪位？ 寂静一片里，齐鸢挂断电话。 这一回，宋识雪才算真正的面子里子都没给迟秋留，至少明面上算结了仇。 傅岁寒难免好奇，原作中唯一一个宋识雪的「死忠粉」因为她的到来人设扭曲成这样，傅清宁身边的人呢。 还没细思出结果，宋识雪杀青了。 故事结局仍旧是明珏登基。原剧情里，最后一幕本该是天上飘下初雪，新登基的女帝天真烂漫地与爱人一同赏雪，仿若世俗从未在她身上留下印记。 但在宋识雪真正赋予明珏这一角色灵魂之后，明珏早已不属于任何剧情。她是明珏，是天下的新帝，何谈「天真」。 雪中，明珏身着冕服，头戴冠冕。流饰垂在她眼前，她冷然注视着眼前一幕，仿若随时要融入雪里。 有宫人提醒大臣觐见，明珏却毫不在意，静静看完雪落，忽而开口：「几时了？」 宫女小心翼翼答完，她便说：「明日便是渺渺生辰了。」 没有回应，也没人敢有回应。 明珏走回大殿，声音听不出喜怒：「宣吧。」 第69页 她早已不是往日行走都需要她人帮助的幼鸟，她的每一步也不悬在刀尖，而是走在明路上，每一步，都足以青史留名。但那些只属于女帝，而非明珏。 舄履踏在雪上发出轻响，她身影被巍峨的宫墙吞噬。 身前繁华江山，身后空无一人。 镜头定格在明珏看来的最后一眼。 平静，死板，一如明珏一样。 「女帝！就是要有这种风范！」 杀青宴上，齐鸢侃侃而谈，毫不掩饰对宋识雪的赞美。 霓虹灯光下，一众人听得耳朵起茧，却也不住嗯嗯啊啊应声，埋头狂塞菜。 《为皇》剧组看上去热搜连天，一众咖大的很，实际除去宋识雪，真愿意出钱特意办杀青宴的只有迟秋与男三张衡。张衡是个社恐，杀完青马上带着行李跑路。迟秋走的当天晚上还有好几场夜戏，响应者寥寥，终于挨到女主杀青，免不了胡吃海喝。 宋识雪听完恭维，举杯一笑。 齐鸢明眼注意到杯中橙黄的果汁：「……」 人家杯里是酒，她的杯里是橙汁，再讨厌酒也多少做做样子吧？ 宋识雪却只温声笑了笑，看向傅岁寒。 结束拍摄后，alpha便总这般无所事事地跟在她身边。目光跟随着她，眸光平静，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令人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她视线这般直白，傅岁寒自然不可能没注意。 「怎么了？」她走近数步，低声问。 明亮灯光下，omega妆发精緻，更显清冷气质。偏偏她只对傅岁寒笑，一勾起唇，那点冰霜又悄然融化了。 回酒店后，那点微不足道的水又变成了火，烧在二人肌肤相贴之间。 宋识雪吮着她的唇，傅岁寒搂着她，手指抵在她的下颌，眯了眯眼：「上次的问题——」 傅岁寒以为宋识雪还要逃避这一问题，omega迷离的目光却恢復了短暂清明。她停下了动作，难得诚实道：「我还没有想好。」 「但我会给你一个好的答覆。」 傅岁寒总算没再被敷衍，满意地刚要点头。宋识雪却伸手，在书桌书架上一众文件夹里翻找。 春光一片，傅岁寒目不斜视，只仰头看她，下一秒，便被文件拍了拍脸。 「为了我更快想明白，和我一起上综艺吧。」 宋识雪声音坦然，傅岁寒看向那合约里的综艺甲方—— 《恋爱捕获中》。 傅岁寒：「…………」 见傅岁寒久久不答，宋识雪漫不经心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问：「想什么？」 傅岁寒舔了舔唇，面无表情：「在想综艺的事。」 「你是不是故意的？」 傅岁寒反看她：「故意什么？」 宋识雪盯着傅岁寒，想说，当然是故意用「综艺」做饵，钓着她开始「讨好」她。 见她不上激将法的当，宋识雪轻嘆口气，默了默，又突然道：「你不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但我的合同已经签了。」宋识雪道，「如果你不和我一起，我会和别人搭档。」 「你知道恋综的流程吗？」宋识雪垂眼看她，髮丝落在傅岁寒的眼角眉梢，尾巴一样勾着她的心为她跳动，「活动从肢体接触再到身体接触。」 言语间，宋识雪已经攥住了傅岁寒的手。像要将那些亲密活动復现给傅岁寒看一样，omega半跪在傅岁寒腿间，用傅岁寒的手指自她的脖颈滑向紧实的腰线，在探往更禁忌之处前，她与傅岁寒十指紧扣。 宋识雪居高临下地俯视傅岁寒，像国王一样巡视着自己的领地，神情冷艷，眼底却有褪不去的炽烈情绪。 那是浓重的占有欲，是说不尽道不明的渴望。 傅岁寒从未有过这种体验，身体愈发滚烫，灵魂都在发颤。 宋识雪声音更轻了，隐约还带着一点轻跃的笑意：「你希望我和别人有这种互动吗？嗯？」 作者有话说： ·?? 红泥小火炉 ?? ? 第34章 34 宋识雪的威逼利诱太有说服力, 傅岁寒还是在这份合同上签了名。 要上恋综，她自然会去查询相关节目的流程安排。 市面上的恋综内容大同小异，无非是投送一众固定嘉宾在不同的地方一起生活, 通过做任务培养感情。 《恋爱捕获中》的情节设置与主流一样，唯一的特殊地方，只是它採取的并非俗套的后期制作再放映, 而是实时直播。 一期录制一周, 24小时里，除去休息时间外，观众可以在直播间实时切换视角, 看见各大嘉宾的真实状态，极大程度满足了观众对明星的好奇与窥探欲。 这种综艺通常一录制便不会换嘉宾, 也不会有飞行嘉宾。 可宋识雪咖大, 一个人足顶一整个节目的热度。她就算只露一面, 也足够综艺方炒作。 认真扫视一圈发现并没有亲密情节的傅岁寒：…… 可偏偏宋识雪还要用无辜的眼神看她, 木已成舟, 傅岁寒只能将那点被捉弄的不虞发泄在宋识雪身上，继续做omega想要她做的事。 与傅岁寒骤然明朗的心情不同, 《恋爱捕获中》的综艺方战战兢兢许久, 方才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 在节目正式开始直播前两天，发布公告—— 【恋爱捕获中v：下一期, 《恋爱捕获中》将迎来新的嘉宾……】 第70页 首先被发布的宣传照是符安。 户外阳光明朗, beta手持一朵玫瑰花, 裸露的眼满是笑意, 勾人异常。 评论区除去早就得知消息刻意蹲守的符安粉丝外, 更多还是《恋爱捕获中》原本就有的观众。 -还以为吃了假瓜, 没想到符安真的会来。 -欢迎符影后~这下小煳综含金量拉满了，以前谁拉踩我们来着？再来碰一碰啊 -比起别的更关注她要和谁搭档？周泽？这人有够烦人的，见红的就蹭，下一期已经可以预见有多舔了2333 -不管怎么说都随二百，年上yyds！ 一般来说，恋综都是两两配对，多了个符安，自然意味着还有个嘉宾。 众人屏息期待，迎来的却不是想像中任意一位影帝视帝，而是许勉。 照片里的他穿着与符安风格相似，在外界看来，自然是符安的cp。路人失望归失望，点个赞也就跑了。但对符安粉丝而言，这与硬蹭倒贴没有区别，当即在评论区刷起问号。 -这谁？ -又煳又丑 -和符安一个公司的，打包送进来的吧 -但谁家送资源把人送去恋综炒cp？@驰宏娱乐你是不是有病？ 评论区很快变成战场，在符安粉丝一遍倒的狂怒下，官博默默开了评论精选。 正当众人以为这便是《恋爱捕获中》的全部信息，耐心等待具体直播日期时，官博却又发布了第三条动态—— 这一回，不是普通的照片与介绍，而是一段一分半的视频。 镜头由远及近，穹顶之下，彩绘玻璃旁，身形修长的女人靠着窗沿，漫不经心地翻阅了一页书。她头髮乌黑，唇色润红，穿着风衣，气质冷冽，还架了副眼镜，禁丨欲而勾人。 字幕于她脸边适时显现：宋识雪。 弹幕当即炸了锅。 -卧槽！！！！！ -宋识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恋爱捕获中你何德何能 -是来和符安恋爱的吧！！我就知道娱乐圈没有死对头只有情人变死对头！ -怎么哪都有你？！ 弹幕的争执并没进行多久。 下一秒，门开了。脚步声响起，镜头转向来人的脸。 在女人脸出现于屏幕的第一秒，弹幕彻底爆炸—— -？？？？？？ -傅岁寒？？？我瞎了？？？ -卧槽！怎么哪里都有你这个晦气东西啊！ -谁说的宋识雪和傅岁寒没一腿？！ -宋识雪是不是疯了啊 -笑死，我cp，我爽了我就要说#识寒szd# alpha凤眼懒散，穿着一身古板的黑，却愈发衬的她肌肤雪白。她自然地靠在宋识雪身边，姿态亲昵，仿若这样过成千上万次。二人肩抵着肩，垂眼看同一本书，如同一对交颈的天鹅。 视频最后，是二人视线交触。 傅岁寒懒懒一笑，抬手为宋识雪别过散落在外调皮的髮丝。 「头髮乱了。」她看着宋识雪，语气温和。 整个视频只有一分半，滤镜却柔和温暖。直到视频结尾出现《恋爱捕获中》的logo，众网友才如梦初醒般，开始在评论区继续宣洩满腔不解。 路过的路人网友也被一脚踹进坑里，弱弱问道：别的不懂，但两个人看上去好配啊，有cp名吗？ 这条评论一下午搭建了上千条高楼。 等到傅岁寒看见视频，热搜已经被《恋爱捕获中》占满了。宋识雪与她的名字占据榜首，点进去，实时也疯了一大批粉丝。 网传宋识雪与符安王不见王，这一印象早在路人眼中根深蒂固，粉丝自然也坚信不疑。可二人当下官宣上了同一档恋爱综艺，宋识雪有双人视频，符安却只有普通的照片。 这不是区别对待，是什么？ 符安粉丝怒斥要维权时，傅清宁粉丝也疯的不逞多让。 傅清宁被「孤立」的事直到今天也没有结果，她在国外的社交软体也停发动态。星辉别的不行，装死很在行，一众粉丝每天都憋着怨气，骤见傅岁寒要与宋识雪上综艺，心态当即失衡，大粉辱骂傅岁寒的动态被狂转了上万条。 世界的纷纷扰扰与宋识雪粉丝无关。 她们只有「？」。 前几次尚能说是傅岁寒故意蹭热度，可这一回二人上的是恋综。 艺人上恋综，不是想炒作就是官宣恋情。宋识雪不需要热度，一个煳综也不可能硬砸钱砸的宋识雪心动。唯一的可能，只有「宋识雪想」一种。 因为她想，所以她和傅岁寒一起上了恋综。 各大粉丝无法接受。 网上舆论顷刻间翻了天，综艺方一声也不敢吭，只默默催促后期剪辑手，在当夜陆续于官博补上了各大cp的视频。 在新四人到来前，《恋爱捕获中》只有两对固定cp。分别是由童星秦悠悠与二线模特周泽组成的「泽悠」cp、三线女演员陶茜与过气网红云淑组成的「云陶」cp。 骤然多出四人，网友以为这便是极限。官博却还像嫌事情不够大，又在半夜空降了一位嘉宾。omega，名叫丁念心。履歷丰厚，是享誉海外的知名设计师。 网友本还对她空降十分不爽，直到上网一搜资歷，凡是各大秀台活动出圈的服装，都有她的手笔在。 偏偏丁念心日常动态寥寥，十分神秘。 这次，是常居海外的丁念心的综艺首秀。 第71页 慕强与好奇未知是人的天性，网友当即也从满脑袋问号到诡异的有些期待。 总结起来大众的心理，只有一句话—— 《恋爱捕获中》，你何德何能。 就在这种时而教堂结婚时而陵园送终的舆论氛围里，《恋捕》盐城篇正式拉开帷幕。 十点，几乎是官博推送直播连结的第一秒，直播间人满为患。 -宋识雪宋识雪宋识雪 -脑残综艺，一星都给多了 -符安粉丝能不能别在这里丢脸了？不熟别蹭行不行 -带符安的正主煳一辈子[调皮]谁煳谁知道 直播间可以自由切换视角，但由于才刚开始，只有两个固定镜头。一个是门口，可以实时迎接新艺人。一个便是民居客厅里，四位固定艺人或站或坐，面上都带着期待，等候新嘉宾的到来。 见镜头开始推流，走天真大小姐风的秦悠悠第一个开口，盈盈笑道：「大家早上好！」 弹幕骂战短暂停了会。 -长得一般，但还挺可爱的。 -悠悠早上好！！弹幕好恐怖啊啊我都不敢讲话 -宝宝宝宝宝宝早 被她抢了开口的机会，秦悠悠身后的周泽脸色当即沉了沉，却也还是略一颔首，算是招唿。弹幕有人注意到他的变脸，嗤之以鼻，但更多的还是开始尖叫。 陶茜与云淑长相貌美，自我介绍却十分平平无奇，甚至有些紧张，显然是也被突然的变故整的有些懵。 弹幕多数人与二人心理一致，当即也勉勉强强夸了几句。 但节目组还是注意到了弹幕偶尔闪过的「好无聊」弹幕，当即开始挖坑：「几位新朋友马上就要到了，在未来的几天中，各位有什么期待吗？」 谁敢对影后视后和随便发条动态就能被骂上热搜的几个人有期待？ 即使是秦悠悠，也有些挂不住笑。氛围突然变得沉默下来，弹幕却因为室外停下的车狂刷起感嘆号—— -！！是宋识雪吗？ -傅岁寒应该不是和宋识雪坐一辆车来的吧…… 可惜，下车的是符安与许勉。 前者一身日常装束，还戴了个遮阳帽，阳光异常。 在她身后，许勉尽职尽责地为二人拉行李箱。 ——由于节目设置，并不允许艺人带助理，众人都是亲力亲为的。 刚推开门，与众人依次做过自我介绍后，符安才注意到满室摄像头与投屏上实时滚动的弹幕。她也觉得新奇，扬眉笑了笑，打招唿道：「早上好啊大家。」 弹幕当即比适才更热烈地刷起「早」。 室内却也没人会为此变脸，纷纷讨好着叫：「符安姐。」 众人的住所还需要通过任务分配，所有行李都堆积在客厅一角。许勉被冷落，习以为常地坐到角落，周泽悄悄走了过去，他自认二人是唯二的男性，又是alpha，自然有共同语言。 可许勉对他的搭讪却并不在乎，目光更关注门口。 与他一般，大多网友也更重视门外的摄像头。 直到一辆加长的保姆车停下，弹幕才又一次疯一般的滚动起来。 傅岁寒是先下车的那个。 她并没有急着开车门，而是先从后备箱取出行李。守在门外的摄影师当即跟了过去，镜头内，一黑一白两个行李箱，凑在一起，十分登对。 见到镜头，alpha略一挑眉，却也没有多看，平平无奇地说了一句「早上好」后，又去另一侧开门。 车门半开，宋识雪正对上镜头，勾唇一笑。 不需要更多的言语，只是轻轻一挥手，弹幕的污言秽语瞬间停止一瞬，取而代之的是满屏宋识雪粉丝的尖叫。 自从宋识雪进组后，她便像蒸发了一样，查无任何讯息。 骤一再见到真人出镜，粉丝难免激动。 二人落座、或者说宋识雪落座后，客厅内氛围终于变了变。 云淑也挂不住矜持的笑，走上前来，认真道：「宋影后，我喜欢你的戏很久了。」 就在镜头下，她展开了一番深情告白，与几个月前的柳源天一般。 傅岁寒看了一眼认真倾听的宋识雪与她唇角始终淡然的笑，又想，云淑还是要比柳源天真诚的。 弹幕对云淑的突然真情流露有跟着感嘆，但更多的还是不理解与嘲讽。 但云淑看不见弹幕，自然也不会在意。自顾自说了一番后，她又腼腆地回了原位。 云淑起的调太高，其余几人想讨好宋识雪，也再想不出别出心裁的方法，只能尬笑几声，算作认识了，又继续没话找话，等待丁念心的到来，正式开始任务。 可这一等待，就是两个小时。 习惯控场的符安强行聊了一个小时，再想不出来话题。死寂一片里，节目组在线联络丁念心，收穫的却是一串忙音。 傅岁寒与宋识雪坐在角落。 窗明几净，宋识雪在看书，傅岁寒便看她，并不在乎外界的纷扰。 岁月静好，乌烟瘴气的弹幕里难免刷出几条「kswl」。 好在，在节目组耐心终止，决定直接开始活动前，丁念心终于敲开了门。 丁念心手捏着把摺扇，晃了晃，像在去热。她玉肌冰肤，长相美艷，拖拽着一身日光，气质更是卓越。 美倒是美，但有点美的过头了。尤其是镜头转移至她身后的数个助理，各个手持一个行李箱。排场大的不像来录综艺，而是清场旅游的富家千金。 第72页 节目组也被这突如的变故整的满头雾水，小心翼翼提醒了她「不能带助理」的规则，丁念心却随手合上摺扇，语带不耐道：「行李这么多，不带助理怎么收拾完？能不能懂一点变通？」 节目组也是第一次见违反规则还这么理直气壮的嘉宾，一时语塞。 丁念心却将其当作默认，随手一合扇子，又问道：「我的房间在哪？我累了。」 早过了午餐时间，客厅一众人饿着肚子等了她这么久，骤见对方这一态度，当即变了神情。 弹幕更是毫不掩饰怒意。 -什么态度啊？让人等了这么久一句道歉不讲也就算了，当什么大小姐？ -还是空降嘉宾，塞钱了吧！ -看的我鬼火直冒，想砰砰给她几拳 节目组头痛眼花，但合同都签了，直播也开了，总不能临时踢人，必须给她找补。 在丁念心要上楼前，导演委婉叫道：「念心，来的这么晚，路上应该堵车了吧？」 这是个梯子，给足了丁念心面子。 omega却回过头，眼眸流转间，外带的全是讽意。 「没有堵车啊。」丁念心漫不经心地伸出手，镜头里，闪亮的美甲格外耀眼，「就是去做了个美甲，好看吧？」 说到这，她似乎才想起来一众人等待了自己这么久。她挑眉一笑，神情间满是懵懂的稚气：「你们不会怪我吧？」 又茶又作，一众网友很快对她下了定义，弹幕刷的更快。 客厅内，秦悠悠听她语气尖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也看不下去了，刚不爽地站出数步要讲话，却有一道女声比她更快—— 「丁小姐这么爱做美甲，不如等节目录完了再来。」宋识雪坐在沙发旁，漫不经心地看书，一如宣传视频里一样，但她眸光却远比视频里凌冽。 傅岁寒坐在宋识雪对面，不解她为什么突然开口，却也同一时间看向丁念心。 丁念心漂亮的眉一皱，看向宋识雪，目光却不自觉地拐了个弯，看向对方身边的傅岁寒。 她盯着傅岁寒的脸，神情突然变得奇怪，一瞬怔然后，取而代之的是讶然与兴奋。 丁念心像发现了什么趣事，眉宇间的戾气荡然无存，语气轻快道：「你是傅岁寒？你也等了我很久吗？」 没人理解她突然的转变，甚至有些害怕接她的茬。 一室沉默，丁念心却丝毫不恼，反而自然道：「如果是，我向你道歉。」 氛围越来越凝固，丁念心却毫不在乎。 笑意明媚，如同守在花圃旁等待狩猎的蛇，故作温顺道：「傅岁寒，你有搭档了吗？我想和你一组。」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来晚了，谢谢大家 第35章 35 话题直指傅岁寒, 其余人不能出声，也不好出声。 弹幕却没那么多顾忌，见丁念心突然转变态度, 立马骂了起来。 -？什么鬼？傅岁寒给她塞钱了？ -你不看看丁念心什么身份，缺那点钱？ -反差这么大，和傅岁寒联合起来炒作的吧, 什么还搞这套 -早就说了！脑残综艺！ 丁念心开口伊始, 傅岁寒便有种不好的预感。尾音落下，预感成真，她默默看向宋识雪。 omega不知何时放下了手里的书, 神情间难掩锐气。 傅岁寒难得见疑似「生气」中的宋识雪，有些新鲜。她有心想多看一会, 宋识雪却又冷冷看她。 傅岁寒：「……」 傅岁寒便又去看一众镜头后的节目组。 导演尬笑道：「念心, 搭档是要做任务随机分的。」 丁念心却并不吃这套, 莞尔笑道：「导演, 哪有这么多任务能做啊, 直接安排不也一样吗？」 导演支支吾吾，没有回覆。 秦悠悠看够了戏, 也学丁念心拉长音调：「丁小姐怎么不想跟我组队呢？我也是alpha呀。」 -wow！没理解错秦悠悠这是在点炮丁念心只对a好脸色吗？o喜欢a也是人之常情吧 -前面那个洗不明白能不能不硬洗, 宋识雪不也是a, 也没见她对宋识雪有好脸色 -……不是，丁念心才出场几分钟就看得出好不好脸色了, 你们住丁念心心里啊？ 丁念心又看向秦悠悠, 细密的睫毛眨了眨, 语气轻柔：「你是谁呀？」 全场沉默。 秦悠悠维持不了唇角的笑, 指节已经攥了拳。 节目组流着汗, 在丁念心还要说话前, 强行地让众人开始下一个流程。 嘉宾在正式拍摄前会交给节目组一件物品，「依照嘉宾首姓字幕顺序」进行猜测，每人只有一次机会，成功可以邀请任意一人搭档。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被拒绝，只能等待被选择，或是游戏结束后与同样被剩下的嘉宾进行配对。 如果这个节目只有八个人，自然是两两配对。 但多出一个丁念心后，总要有人被剩下。 丁念心撇了撇嘴，还是下了楼。 客厅一众椅子排开，丁念心刻意想坐在傅岁寒身边的位置，符安却先她一步落座。 「不好意思。」符安笑道，「有人了。」 丁念心视线冷了冷，却也只一剎，没再多言，将想坐中间的秦悠悠挤开了。 秦悠悠气的后背发抖，还是云淑勾上她的肩膀，随便拍了拍，这才平復唿吸。 第73页 先展示出的四件物品，一本书、一副墨镜、一个二次元长发手办、一块石头。 书名是《电影发展史》，纵观所有嘉宾，九个里面七个演员，谁都有可能看它，陶茜却毫无犹豫地举了牌子。 她从打过招唿后便一直没有发言，坐在边角，安静的像个幽灵。骤然出声，才终于有弹幕注意到她。 -有点眼熟，但又不是很眼熟。 -好像演了挺多女配 -长得还挺好看的 「这本是云淑的书。」 一个让cp粉抠糖吃的环节，陶茜却语调平静，直到尾音落下，才生硬地补充了一句，「之前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直在看。」 -「在一起」的时候，是在谈了吧 -云淑不是网红吗？她看电影书干嘛，进军影坛啊？ -但她和宋识雪讲电影观后感讲的挺真诚的啊，没准就是喜欢看电影呢 -少想有的没的了，这对肯定是绑在一起不拆了，其他人呢？ 与最后一条弹幕无异，云淑第二个便猜出「石头」属于陶茜，二人双向选择，很快配对。 手办与墨镜则分别属于秦悠悠与周泽。 但出乎意料的是，二人都没有选择彼此，而是单向选择了丁念心。 嘉宾有考虑的权力，丁念心但笑不语，弹幕默默滑了起来。 -周泽挑丁念心还能理解成他想讨好对方，上t台，秦悠悠是什么情况？不是刚被挑了刺？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抖m呗 -beta是给不了omega幸福的，支持秦悠悠入赘 -笑死，支持+1 第二组物品便在弹幕「打起来」的画风里被搬出。 这一回夸张许多，一个名牌包、一只粉色的羽毛笔、一幅水墨画、一本《考古学》、一条嵌满碎钻的项鍊。 -我草，这个女包不是就限量出售五个吗？可以直接排除傅岁寒了 -前面那个，没准是宋识雪给她买的呢 -你们是不是忘了她前妻是林霁月啊？没准私下復婚了呢 -你梦里的復婚！傅岁寒都把林霁月挂动态了还不够你们清醒？！ -这年头还有傅岁寒粉丝？收了多少钱，周四v我50 -……能不能别吵了，我就想知道地理学是谁的 -宋识雪？她不是一直在看书吗，看的什么啊 -是她的话也太明显了吧？ -排除法呗，明星十个里面九个不看书，一个是艹人设，就剩下一个丁念心了 -人家是腹有诗书气自华，丁念心是作到书都想成精打她一顿 眼见弹幕又吵得不可开交，节目组及时给了符安一个眼神。 符安便随便举牌，一指水墨画：「小勉的吧？毕竟他挺爱画画的。」 镜头后的导演当即扼腕：「不是。」 符安顶着问号看许勉，许勉尴尬一笑：「确实不是，我准备了别的。」 猜错了，符安只能作为「被挑选」的一位，咸鱼坐。 许勉却猜到了羽毛笔属于符安，但在可以挑选搭档时，他却犹豫几秒，问导演：「可不可以等一下再选择？」 -哦豁 -他不想和符安组队？居然有人不想和符安组队？ -又是一个要舔丁念心的 -选个搭档戏都这么多，alpha就是不靠谱 有热度，导演自然不会拒绝，只是给了个安慰的眼神，意思明显——别玩脱了。 傅岁寒的目光却从未从那条项鍊上移开过。 那是宋识雪亲自放在她手心上，又让自己帮她戴上的项鍊。直到当下，傅岁寒仍能回忆起当时肌肤相贴的柔软触感。 弹幕各个都是显微镜，又聊起她的表情。 -项鍊是傅岁寒的？这希望别人选她的反应也太明显了吧 -煳了这么久，第一次有通告上，激动一点很正常啦 -网暴犯也能上综艺，你们是真不挑啊 -+1，看到这张脸就烦，不管是谁把她塞进来的都有病 -傅清宁粉丝能不能别披皮发疯了，正主不是说要跳楼？跳去哪了，床上跳到地上？ -会说话就多说点 傅岁寒停顿间，身侧的丁念心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随手举了牌，她道：「项鍊是傅小姐的吗？」 这是个疑问句，但根据规则，也算是丁念心确定了人选。 导演正要回答，丁念心却眯起眼睛，略略抬起下巴，看向眼前的某一点。 唿吸间，她像从谁那确定了答案，又否定了自己的回覆：「不，不是。」 「书是傅小姐的。」丁念心坦然看向傅岁寒，语气上扬，「没错吧？」 傅岁寒没有第一时间看丁念心，而是顺着她适才的视线看去。 那里只有一块彩砖，反射着光，甚至称得上是晃眼。没有人给丁念心提示，对方却在看了墙壁一眼后笃定地确定了答案。 ——为什么？ 傅岁寒终于正视丁念心。 女人有一双狐狸眼，眼尾上挑，见她看来，眼底笑意与趣味更重。毫不掩饰自己对傅岁寒的欣赏，目光直白炽热的，仿若傅岁寒是什么有意思的「东西」，而非需要尊重的「人」。 「看起来没有错。」丁念心道，「我想和你搭档。」 言语间，许勉居然也侧过脸来，神情认真：「我也想和傅小姐搭档。」 说着，还要将那支笔送给傅岁寒。 第74页 傅岁寒：？ 你又凑什么热闹？ 只一瞬茫然，宋识雪居然也举了牌子：「书是小傅的。」 她轻描淡写道：「和我搭档吧？」 弹幕风向本还是傅清宁粉丝一股脑针对傅岁寒，骤见众人转变风向，吹捧起她，纷纷打起问号。 -？？你们有病还是我有病 -小傅？小傅？wtf！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妈啊，我本来想说看起来好像演的，但是她们看起来都好真诚 -不是，丁念心我还能说她是o，喜欢a正常，宋识雪和许勉你们两个alpha凑什么热闹啊 -原来今年娱乐圈风向是aa恋 突然深陷「修罗场」，傅岁寒面无表情地侧脸，宋识雪的视线却仍蓄着笑。 「嗯？」宋识雪说，「还要我在再邀请你一次吗？」 傅岁寒深吸一口气，知道宋识雪是想让自己收拾「烂摊子」。沉默中，先拒绝了许勉。 男alpha并不恼火，反倒将那支笔递给她：「本来就是给你准备的，拒绝也请收下吧。」 再直勾勾看向丁念心。 「不好意思，丁小姐。」傅岁寒说，「我有搭档了。」 丁念心眼里的笑终于少了点。 尚未言语，傅岁寒已经利落道：「项鍊是识……宋影后的。」 「……宋影后。」她垂眼看向宋识雪，「可以和我一起组队吗？」 傅岁寒回想了一下云淑的表情：「……我也喜欢你的戏很久了。」 「和我组队不用喜欢我的戏。」宋识雪弯弯眼睛，「我喜欢你就可以。」 早在宋识雪开口伊始，弹幕便炸锅似的疯狂刷新。 在那句「我喜欢你」出现后，直播间出现一瞬卡顿，而后竟然推流失败，直接黑了屏。 星网热搜在瞬息之间变化了风向—— #傅岁寒# #宋识雪说喜欢傅岁寒# #傅岁寒被三个嘉宾选择# #傅岁寒万人迷#的词条占据前排，一眼看过去，全是傅岁寒。 本还想看笑话的傅清宁粉丝：？ 实在想像不出宋识雪上恋综所以干脆不看了的少部分宋识雪粉丝：？ 发现了后排#符安没有世俗的欲望#词的符安粉丝：？ 各大娱乐论坛也吵翻了天，先扒《恋爱捕获中》制作方，确认没与傅岁寒有关系后，又怀疑起自己吃漏瓜，开扒傅岁寒与一众人认识的时间线。 结果无一例外，至少在明面上，除去傅岁寒与宋识雪因酒会上过热搜外，与许勉和丁念心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丁念心常居海外，近段时间方才回国，没有也不可能与傅岁寒有接触的机会。 许勉就更是常年拍戏。 直到近五点，方才有网友投掷下一颗惊雷。 -有点人脉，听说许勉前段时间突然进了组，进的是《为皇》。 -…………卧槽 -你们还记得之前有个帖吗？说的是傅岁寒和沈渺渺演员身形很相似 当即有人开始检索帖子。 果不其然，在数月前#宋识雪夜会友人#话题出现时，有位名叫#识寒szd#的网友发了个帖。楼主严谨地将傅岁寒酒会照片与「友人」的身影进行对比，得出的答案是——一模一样。 这位网友甚至扒出了在《为皇》开机仪式现场，alpha区域一个身高腿长极其相似傅岁寒的a。证据链条完整，逻辑清晰。 但因为论坛风向对傅岁寒并不友好，这位从就暴露自己喜好的网友被众人评价为「炒作」，管理直接封贴处理，没人有心思看她发的东西。 当下，再被扒出，联繫起节目里一行人熟稔的态度。 众人觉得她们发现了真相。 当夜，晚餐时间。 《恋爱捕获中》第二次推流时，#傅岁寒沈渺渺#的话题已经冲到了热搜前几。 长条餐桌上，各式晚餐摆放齐整。灯光明亮，一众嘉宾已经换了日常装束。有眼尖的网友注意到傅岁寒与宋识雪的装束风格相似，当即开始刷屏： -这是情侣装吧？ -原来不是不谈恋爱，而是没碰到对的人 -老房子着火罢了，理解一下 -就我一个人注意到丁念心不在吗？ -滚蛋了？被傅岁寒当面拒绝其实挺没面子的 另一个大屏上，弹幕实时滚动，谁都看得见。 傅岁寒神情微妙起来，但身旁的宋识雪却神情淡淡，好似并不在意。 她只能和对方一样装酷。 镜头前，依旧是秦悠悠第一个开口打招唿。 看得出来，《恋捕》将她当作「捧」的对象，常让她cue流程。 但看得出来，周泽并不喜欢她，时不时会出声嘲讽几句。 节目组试图让符安挽救一下，beta却只顾埋头苦吃，与世无争。再一看其余几位，低头当鹌鹑的当鹌鹑，满心别人搭档的压根不关注其他人。 一角里，被看的傅岁寒却只顾给宋识雪夹菜，泯然众人。 还有个从下午就回了房间， 节目组：「……」 算了，毁灭吧。 本该是边吃播边聊天的温馨流程便在针锋相对中来到尾声，在工作人员连续敲响几次房门后，丁念心也终于下了楼。只是神情恹恹的，脸色唾红，像刚睡醒。 节目组终于找到机会，强行开始宣布嘉宾配对。 第75页 云淑陶茜，许勉符安，宋识雪傅岁寒。 三对cp已是既定事实，秦悠悠与周泽却是被挑选的对象。 狗头军师们又开始自己的猜测。 -应该会选秦悠悠吧？ao配对比较合理 -bo其实也挺好的啊，以后肯定会有亲密互动，闻不到信息素o也安全 丁念心抬眼，也看见了弹幕，打了个呵欠，随意道：「要我选吗？」 她随手一指周泽：「就他吧。」 秦悠悠又要炸了。 节目组小心翼翼道：「为什么这么选？」 「为什么？」丁念心重复了这个问题，语带笑意，「我下午就说过了呀。」 「我不认识她。」她看向秦悠悠，毫不在乎对方隐藏不住的愤懑，「为什么要选她？」 -……虽然是事实，为什么听着就是那么不舒服呢？ -认识谁就选谁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内定？ 却没人给弹幕回答。 只周泽走到丁念心身边，抱臂嘆气道：「alpha之间亦有差距啊。」 秦悠悠咬牙狠狠瞪了二人一眼。 作为被空下的那个，秦悠悠只能等待其余几组收留她。 云淑与陶茜仍在沉默，符安倒是对她有兴趣，但却被宋识雪抢先开了口。 「来我们组吧。」宋识雪语气随意，「左右一个位置的事。」 秦悠悠睁大眼，心情瞬间由阴转晴。 周泽的神情却阴沉许多。 顶流影后与设计师，即使后者再有名气，也远不及前者。 他自认为神情掩藏的好，丁念心却瞥来一眼，语气懒散，带着明显的讽意：「想和她一组？现在去也来得及。」 周泽本身也没什么名气，得罪一个秦悠悠已经是意料之外的事，自然不能再放弃丁念心。 一室的暗流涌动，弹幕看的清晰，终于来了兴趣—— -虽然这几个原嘉宾都煳，但勾心斗角的次数一点不少 -你们觉不觉得陶茜太安静了点？一点镜头都不想要，真的有这种明星吗 -别的不知道，但秦悠悠好懂啊，居然没和宋识雪贴一起而是坐傅岁寒身边，@宋识雪粉丝，明星都看得明白的事你们不会还装瞎吧？ -在谈了就直接说啊，有什么好遮掩的 -觉得有个全网黑的女朋友丢脸呗 -你妈生你应该也觉得挺丢脸的 根据《恋捕》的正常流程，接下来便是几对cp为观众介绍自己的房间，而后开始约莫十分钟的聊天环节，这天便算结束了，第二天开始约会。 直播官方平台已经为各大嘉宾架设好了直播间，随时开播，当即便有网友分散去了新直播间。 尚留在这里的网友刚想退出，镜头下，在上楼时，丁念心却又一次开口：「傅岁寒。」 「等会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说到这，丁念心一顿，发现了错误，又扬唇笑道：「哦……是在一个房间一起直播。」 「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36 -卧槽！一起睡！什么虎狼之词 -虽然知道国外开放……但也不至于开放成这样吧, 还在录综艺呢，穿条裤子吧 -笑死，快看宋识雪表情 镜头很给力地集中到宋识雪脸上。 alpha面容冷若冰霜, 眸里仿若淬了冰。 不止弹幕「？」，傅岁寒也终于忍受不了丁念心的奇怪，直接道：「我有搭档了, 不好意思。」 丁念心却毫不介意：「我知道啊。」 「但符安前辈不是和宋识雪认识吗？她们熟悉一点, 一起直播效果也更好吧。」 突然被拉出来当靶子的符安：？ -？？？ -她是不是有病啊？ -叫符安就是前辈，叫宋识雪就是全名 -是在国内一文不值的设计师小姐姐一枚吖~ 这一回，轮到傅岁寒要去攥宋识雪的手, 希望能以此安抚到对方，让omega冷静了。 宋识雪盯着丁念心, 一字一句：「不、行。」 丁念心抱着手臂, 扬唇道：「你说不行就不行吗？傅岁寒不是你的, 你说了也不算。」 在宋识雪侧脸看向自己前, 傅岁寒主动道：「……不。」 「我的事, 都是她说了算。」 尾音落下，走廊里各人神情又发生了细微变化。 符安与许勉是纯看热闹, 秦悠悠与周泽则都是目光里流露出明显的算计。 只陶茜与云淑在震撼后神情如常, 自若地关上了房门, 将自己摘了出去。 -这是秀恩爱？ -看起来已经地下aa恋很久了，宋识雪上节目就是来展示驯狗成果的吧 -感觉这个节目该@林霁月来看看 -但傅岁寒在她眼前也很狗啊 -你们不会说话能不能不说话, 你全家都是狗吧 傅岁寒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容易被误会。 她想解释, 却又不想开口, 因为它也确实是事实—— 犹豫间, 宋识雪却毫无顾忌地接过话题, 反问丁念心：「现在我说不行, 算数了吗？」 丁念心眼底恼火一闪而过，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对她的牴触：「宋小姐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不算数吗？」 「毕竟宋小姐红遍全国，足顶娱乐圈半边天。」她阴阳怪气道，「我名气不如你，没话语权也实属正常。」 第76页 三言两语间，丁念心直接扭曲了问题，倒打一耙，将没理也变成了有理。 -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因为没有智商所以天赋全点嘴炮了 -这叫没智商？一通话讲下来热度流量都有了，大家闺秀也要走黑红路线啊？ 但更多人在乎的，还是宋识雪会如何反击。 数秒静默里，宋识雪居然也勾唇笑了起来。她神情轻松，语气也带着明显的轻视：「那就请丁小姐以后都别在我眼前说话。」 丁念心一怔，终于恼火起来：「你什么意思？」 宋识雪学她的语调，笑着说：「不是丁小姐自己说的吗？人煳没有话语权。」 「我比你红，你不应该绕着我走吗？」 弹幕瞬间爆炸。 -识雪姐十年粉丝，没见过她在公开场合这么直接怼人，丁念心你也有够绝的 -别的不说，宋识雪一直没崩过人设，因为这么个东西骂人，有点掉价了 -掉价的人看什么都掉价，这是可以说的吗？ 节目组生怕二人真的发生肢体冲突，忙有工作人员假模假样开始劝架。直到丁念心被「劝」着回了房间，众人才各自开始直播。 秦悠悠说是要被归纳为识寒组，但却有单独的直播间。 这间房仍旧是二人的天地。 正对着镜头，傅岁寒却没什么去看弹幕的心思，视线一直控制不住飘向宋识雪那边。 不止弹幕没见过，她也是第一次见宋识雪这样生气。 ……是吃醋了吗？ 想起omega嘲讽时的冷厉模样，看着凶，可傅岁寒却只能从中看出反差的可爱，心跳不知觉时又漏了一拍。 「问傅岁寒和沈渺渺的关系……」 思绪放空间，傅岁寒听见耳边传来宋识雪叫她名字的声音。她这才回神，正对上对方的目光，宋识雪盈盈笑道：「走神这么久，在想什么？」 傅岁寒不会在镜头前说「想你」，只小声说：「没什么。」 「你刚才问了我什么？」 -怎么这么害羞啊？！之前要和世界同归于尽的疯批感呢？你清醒一点啊！ -驯狗大师宋识雪，讲这些 -不得不说傅岁寒底子真的好，打扮正常一点真的有女明星的感觉了 -其实我觉得她比傅清宁好看多了，但走哪都是傅清宁粉丝，不敢说不敢说 -笑死，现在又开始拉踩对比了，又不是傅清宁各项数据把傅岁寒吊起来打的时候了？ -傅岁寒也没上过什么节目吧，名声还那么差，充其量是个网红，拿爱豆和网红比数据，傅清宁粉丝是不是有病啊 -水军能不能别下群了，知道你家姐姐天下第一了 -再第一能和宋识雪一起录节目？笑死 宋识雪看了眼弹幕，重复了问题。 傅岁寒不解她的用意，以为是宋识雪想要自己「澄清」。 想解释自然有很多理由，但之后被扒出来也是一个实打实的「嘲点」。 但宋识雪想，傅岁寒自然不会拒绝。 刚要言语，宋识雪却又自问自答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小傅和沈渺渺演员像，而是她就是呢。」 当即，打架弹幕又变了风向。 -什么意思？ -女主盖章了？？？ -卧槽，要是是真的，傅岁寒这命也太好了吧？？！ -她都能和宋识雪一起上恋综了，谁能比她命好？ -……我说你们能不能别太阴谋论了，有没有一种可能，宋识雪也就是在玩梗 -楼上的，你自己信吗？ 不止弹幕怔然，傅岁寒也扭头看向宋识雪。 omega却不给任何人解释，又自然地选了个新的问题，继续在本就不平静的弹幕池里丢下一颗惊雷。 「什么时候和小傅认识的？是你头像的时间吗？」 说着，宋识雪点开这位网友的头像。镜头跟随着她的动作切了近景——那是傅岁寒宋识雪二人酒会对视的照片。 傅岁寒想回答「是」。 宋识雪却只是莞尔道：「你觉得它是，它就是。」 说话时，omega托着下巴，光打在她的肌肤上，愈显得雪白一片。她眼角眉梢上扬着，心情没来由地又好了许多。 突然发现她还爱这样吊别人胃口的傅岁寒：？ 傅岁寒视线落回屏幕，正好看见一条询问她「为什么要和宋识雪上恋综」的弹幕。 作为「报復」，她念出了这套，刻意回復道：「……因为宋影后邀请了我。」 -？宋识雪邀请你？你配吗？？ -笑死，谁会在正主面前撒谎啊 -前面的都让让，傅岁寒和宋识雪的婚车来了，脑残粉和狗不得观赏婚礼 -这么爱吃血糖嗑什么什么塌 傅岁寒以为宋识雪会「否认」，又或者是和在她面前时那样，打打太极，这个话题便算过去了。 却没想到，只唿吸间的数秒里，肩膀却被omega靠了上来。 宋识雪今天喷的香水是雪松，凛冽气味在顷刻间蔓延在二人间，傅岁寒视线不自然下垂，注视着她的脸，就像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包裹住了宋识雪。 这种不自然的「遐想」让她的眸光僵再了宋识雪脸上。 弹幕瞬间刷过一群「kswl」，还有一众宋识雪粉丝恨铁不成钢，怒然道「不合理法」。 第77页 omega浑然不觉这种距离的突然，漫不经心道：「是啊。」 「的确是我邀请了小傅。」她侧脸看傅岁寒，眨了眨眼，像在徵询答案，「求了她很久，她才愿意和我一起，是吧？」 说话的时候，宋识雪还刻意凑近了傅岁寒的耳朵。 被唿吸扑打着面颊，傅岁寒测过脸，有点看不清弹幕，咬着唇，僵硬地吐出两个字。 「……是的。」 结束直播后，这天便算正式结束。 嘉宾各回各房间，傅岁寒忽略了所有识寒的话题，将其余组合的热搜浏览一番。 除去识寒，热度最高的当属符安许勉组成的「安眠药」。二人虽然没有cp感，但节目效果十足，将直播当作相声录制，充斥欢声笑语。 与二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岁月静好到不像上综艺的「桃树」组。无节目效果、无热点，甚至全程没什么交流，各说各的，看上去像对陌生人。 丁念心与周泽的直播间内，没有cp名，是骂人的风气占据主流。 但丁念心却丝毫不在乎，只臭着脸化妆。周泽做那个捧镜子的陪衬，笑的脸都僵了，丁念心也没有给一个好眼色。 单独直播的秦悠悠指桑骂槐骂了一晚上周泽。 面对「为什么不说丁念心」的弹幕，她支支吾吾好一会，提前关了直播间。 总言之，人人有热搜，人人有瓜吃。 嘉宾的房间没有摄像头。 傅岁寒坐在阳台边，刚看完最后一条，《恋爱捕获中盐城篇》的群聊里，导演发了个台本，艾特全员，让大家记记流程。 是综艺就离不开台本与人设，「自由发挥」可贵，但影响到节目拍摄便是负担。 因此，导演刻意多@了几次丁念心。 但omega却一句没回復，显然是将消息提示设置成了屏蔽。 正常的恋综流程，应该是嘉宾自己选定地方约会，在相处中提升好感，而后匿名写便签，表达心情。 但《恋捕》似乎是见到了热度，希冀将节目流程加长，特意加了个游戏环节。 约会还是要约的。 但是地点却不能嘉宾自己选择，而是要通过自食其力赚够s——d五档约会地点对应的积分，方才能约。 傅岁寒盯着那「自食其力」四个字，深吸一口气，忍住了吐槽欲望，切屏回到星网，又开始看自己的个人主页。 一天直播过去，她狂涨了二十万粉。识寒的cp超话也瞬间多了上万路人，多数都是来看笑话的。 评论区风向换了一波又一波，晚餐前的【你和沈渺渺是什么关系？】已经变成了【你和宋识雪是真的吗？】。 傅岁寒又想起宋识雪适才在镜头前做的亲密举动：。 她有些脸红，随手退出，首页却刷新出一条爆料贴，明晃晃写着#丁念心#。 傅岁寒一顿，点开，是一个网友扒出丁念心在国外的社交软体小号，惊异地发现omega居然在数月前和傅清宁在活动上有过碰面。 根据现场网友描述，活动全程是傅清宁追着丁念心跑，十分谄媚，丁念心对她则有些爱搭不理，即使最后合了影，态度也不过是「玩玩而已」。 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网友而言，这条最值得关注的重点是，一对姐妹，一个追着o舔舔不到，一个被追着舔毫不在乎，当即狂嘲一片。 但傅岁寒注意到的，却是网友截出的丁念心小号名—— dorothy。 盯着这串字母，傅岁寒突然对上了这个名字。 原作里，同样有一个名为「dorothy」的女人。兴许是作者为了水字数，她全程没有中文名，但每次出场，都给予了傅清宁极大助力。 唯一一次傅清宁叫她中文姓氏，似乎也只有一个「丁」字。 傅岁寒突然感到一股寒意。 如果丁念心就是dorothy，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回来，参加一档本不该与她有关系的节目。 傅岁寒想起丁念心下午突兀的改口，与那极其眼熟的抬头动作。 ——那似乎就是她在过往与系统对话的样子。 铃声突然在这一刻响了起来。 傅岁寒垂眸去看，来电人是宋识雪。 「小傅？」宋识雪语气自然，带着点笑，春风一样消融了傅岁寒眼底的冷意，「我在你门口，可以给我开门吗？」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宋识雪的温情一如既往。 她主动勾起傅岁寒的手臂, 关了门，认真看她：「怎么了？」 傅岁寒摇头：「没有。」 她又去看二人相连的手臂，有些想抽出手, 犹豫一下还是忍住了，只问：「怎么突然来了？」 傅岁寒自认情绪掩藏的完美，宋识雪却定定看她：「来看你。」 「你看起来不太开心。」宋识雪道, 「是不喜欢我今天在镜头前做的事吗？」 傅岁寒有些哑然。 虽说适才的互动都被路人截下, 做成gif传播。但在宋识雪粉丝的生拉硬拽下，它也被解构成了是「朋友间的正常相处」。 为了遮盖二人的绯闻，宋识雪粉丝甚至愿意承认傅岁寒与宋识雪是朋友。 何等感天动地。 但这种好朋友的互动, 在宋识雪的嘴里说出来，却像什么色丨情现场。 傅岁寒的沉默被宋识雪误解成了默认。 第78页 omega卷翘的睫毛缓慢的眨了眨, 看上去显得格外清纯动人：「我只是不喜欢丁念心对你的态度。」 「她的眼神很不尊重你。」 傅岁寒自然清楚。 但注视着宋识雪, 她眼前只能闪过适才所看见的截图。这个猜测令人茫然, 在丁念心之前, 她从未遇见过可能拥有系统的角色。 不知敌友, 傅岁寒自然有些紧张。 看出她眉眼间隐藏的焦虑，宋识雪顿了一会, 突然抱住了她。头靠在她的锁骨, 手不自然地在她的腰后交叠。 「小傅。」宋识雪说, 「不要不说话好不好？理理我。」 她声音又放轻下来，隐约又带着点委屈。 傅岁寒又结巴起来：「我没有不理你。」 「……不好意思。」傅岁寒道, 「我只是在想一些别的事。」 宋识雪问：「有什么比我重要吗？」 这话近乎是脱口而出, 二人都因为话里隐含的寓意而怔在原地。 宋识雪悄悄抬头看她, 想从alpha的眼底看出答案。 傅岁寒却没来由地问了句：「你今天是吃醋了吗？」 宋识雪这次才真的没听懂她在意指什么。 傅岁寒看着她, 认真地问：「宋识雪, 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 宋识雪还没说完, 便被打断。 傅岁寒说：「如果喜欢我，你为什么不说喜欢？」 宋识雪笑收敛了，定定看着她。 「我有点累。」傅岁寒道，「明天还有很多任务，可以明天再聊吗？」 二人首次不欢而散。 站在玄关，傅岁寒看着宋识雪回了房，方才合上门。omega略显失落的背影在她眼前闪过几次，就像只无家可归的猫。 「无家可归」。 这一形容词让傅岁寒怔然几秒。 怎么可能呢？ 傅岁寒翻阅着星网的动态，沉默地想，宋识雪有名气、有家世，被千万人追捧热爱。 如果没有傅清宁，宋识雪才会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就算自己不在这个世界，宋识雪也绝对不会是无家可归的人。 只是十余分钟间隔，星网上有关丁念心傅清宁的相关内容便被删除的彻底。做这事的人十分专业，没有留下丝毫痕迹，让傅岁寒分不清到底是林霁月下手、还是丁念心注意到了这件事。 傅岁寒只能又去查询傅清宁的信息。 自「粉丝」曝光她被霸凌后，傅清宁的社交软体便没再更新动态。但有可靠的大粉宣称，她们已经联繫上了傅清宁身边的工作人员，确认了她的安全。 最近的沉寂，只是在默默努力，预备厚积薄发。 所以，不用关心网上那些跳樑小丑。资源再好，也只是睡出来的。 最后一句话没有指代谁，评论区却直接点名道姓傅岁寒。 跳樑小丑本丑：「……」 傅岁寒无意参与一群低智粉丝的互动，在确认没有更多动态后，她关了灯。黑暗里，她试着唿叫了几次系统，没有回音。 她只能入睡。 梦里，仍旧是宋识雪的背影，一夜惊醒了几次。 于是，翌日，镜头里的alpha气色便格外差。 她冷着脸，挽起袖子后手腕细瘦，青筋明显，看上去有种凌弱的美感。 正是节假日，即使是早晨七点，弹幕依旧涌的飞快。 -这样总算有点神经病的样子了 -怎么脸色这么差？大半夜被宋识雪说分手了？ -你们不脑补点坏事是不是活不下去啊？ -识寒sz……识雪呢？ 这是早间的单人直播环节。 聊一会，便要开始做任务。 傅岁寒抬眼看了眼弹幕，回了几句日常交流。她不想与弹幕交流，但又必须混时间，只能开始化妆。 她会化妆，却不代表她想。闷不做声在脸上打了些粉，方便上镜后，傅岁寒便放下了粉底。 弹幕刷的更快。 -就这？就这？ -我大清早来看你你就给我看点这？ -你为什么没和宋识雪睡在一个房间吗？云淑陶茜她们都是一起直播的 注意到最后一条弹幕，傅岁寒沉默片刻，突然拿起手机。 镜头实时记录了她的动作。 傅岁寒先是点开了官方使用的钓猫直播平台，直接点开了《恋爱捕获中》的分区，毫无犹豫地点开热度排行榜其中一位的艺人界面。 -卧槽，摄影师呢，放大点啊 -对比了一下，是宋识雪的直播间没错 -人不就在你隔壁？你还看人家直播间干嘛！！直接上啊 -你这个上是哪个上 -大清早的穿条裤子吧！飞我脸上啦 与傅岁寒直播间的冷清不同，宋识雪直播间内称的上是热火朝天。 女人显然也是刚睡醒，没什么气色，肌肤白皙透明，宛如琉璃，看上去不像「alpha」，而是一个脆弱的omega。 直播间时不时会有路人惊诧，却都被粉丝驳斥道：这都是反差！懂不懂什么叫反差！ 宋识雪难得开直播，弹幕满是彩虹屁，恶评瞬间被淹没。 傅岁寒点开时，宋识雪正在回答粉丝对流程安排的好奇：「今天是要做任务。」 「做什么，和谁一起做？」宋识雪抿了抿唇，晕染开唇妆，温和道，「这些都要看节目组安排哦。」 第79页 -你为什么没有和傅岁寒在一起？ -识雪亲我识雪亲我 -美死我了 -今天会和秦悠悠一起直播吗？我不喜欢她！ -傅岁寒在看你直播 屏幕内，适才还一副漫不经心的女人注意到最后一条，突然勾了勾唇。她唇色是流行的蜜桃粉，配合她明亮的双眼，在聚光灯下更显精緻动人。 「小傅在看我吗？」宋识雪挥了挥手，「早啊。」 傅岁寒：「…………」 好半天，傅岁寒才僵硬着身体，发出了一个「早」字。 弹幕瞬间被「嗑死我了」淹没。 再下楼时，丁念心倒是没再迟到。 她妆发齐整，还挽了个包，周泽站在她身边像个陪衬。 想起昨夜的猜测，傅岁寒的目光于她周遭停滞片刻。 分好队以后，秦悠悠突兀地挤在了中间，隔绝了二人近距离的相处。 傅岁寒：？ 她偏头看alpha，女a却只是傻乎乎的笑，看上去没什么心机。 又见宋识雪没说什么，傅岁寒只能沉默。 一行嘉宾很快乘坐上综艺组准备的车，被投放到了一条商业街。 八点整，街上已经有了人流，好奇地投来打量目光。 但都是明星，自然不会对好奇眼神感到不适应。 综艺组也习惯了，自然地开始宣布任务。 与昨夜发布的流程台本一般，在没有起步资金的前提下，众嘉宾需要通过「自食其力」赚取去往对应约会地点的积分。 s档是豪华轮船一夜游，d档却只是普通农家乐。 s档需要一百积分，十元对应一积分，其余则按照档次不一，农家乐只需要十积分。 游戏规则很简单，不能靠私有存款、不能粉丝怜爱，工作薪酬必须按市场价结清，不能虚高或极低。 说到这，导演特别註明，只要达到两百积分，还可以「强制」邀请其余组合里的嘉宾。 符安听出不对，「嚯」了一声：「这不是团队游戏吗？」 导演只说：「我们不排斥任何一种可能。」 简言之便是，想玩团队游戏到了积分直接换就行，想踹了同行搭档，只要超过积分一样可以。 这个环节简直就是为丁念心量身订造。 omega的双眸终于亮了亮。 宋识雪美目微抬，直视嚮导演。 导演不敢正面回应，秦悠悠适时问：「那我呢？」 导演说：「你可以和团队共享积分，也可以自己努力。」 秦悠悠觉得他说了和没说一样。 见众人「没有意见」，导演忙不迭道：「那从现在开始吧。为期十个小时，让我们期待各嘉宾的表现！」 这条商业街位于海边，进可进城购物，退可海边游行。 桃树组是最先走的，符安则是先与宋识雪打了个招唿才离开。 丁念心没主动与傅岁寒搭话，但在离开前，视线却始终徘徊在她身上，像一条蛇锁定了自己的猎物。 秦悠悠见二人都沉默，先行问道：「我们要做什么？」 她没刻意叫名字，但目光却落在宋识雪身上。 -一般这种环节，就打工和做生意几条路能走吧 -但明星又不愿意打工，笑死，没钱怎么做生意？不如去街边乞讨了 -懂不懂什么叫自食其力的含金量，别说，这个综艺的编剧也真是个人才，敢让宋识雪去打工2333 -不是，傅岁寒能不能别做吃软饭的啊？资源靠宋识雪扶，怎么上节目也靠宋识雪啊？ -但这不是个人比赛吗？秦悠悠能不能走啊，本来就是倒插门的 秦悠悠注意到弹幕，心内也知晓自己的存在算得上「讨嫌」。 但跟着宋识雪就有话题度，谁会拒绝一个「火」的机会？ 秦悠悠只能努力让笑容更真诚一些。 宋识雪自然不会要求秦悠悠离开。 顿了顿，她偏头看向傅岁寒：「你怎么想？」 傅岁寒一怔。 她今天一早上思绪都在丁念心身上，并没有多听规则。 但弹幕的三言两语也足够她拼凑规则。 傅岁寒说：「拿第一不难。」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38 -？？她以为她是谁啊, 还拿第一不难 -一千块不是钱啊，三个人搬砖一天都没这么多吧 -前面那个别尬黑，有倒是有的 -但你们看着三个a谁能去搬砖？ 网友定睛一看, 一个三金影后，一个「娇弱」alpha，一个间歇性神经病。 -笑死, 难堪大用的典范 -宋识雪粉丝等下又要发疯了, 没意思，先撤了 -卧槽！符安真的带许勉去工地了！ -？？？还真搬砖啊 当即，网友如鸟兽般飞散。 留在直播间的大多都只是宋识雪粉丝与路人, 弹幕当即乌烟瘴气地又开始打架。 秦悠悠困惑地看向傅岁寒，便听女alpha认真地说：「要我去接头表演吗？靠打赏应该能第一。」 还没等宋识雪回答, 导演便抢话道：「这算靠粉丝引流啊。」 傅岁寒：「我可以蒙面。」 -蒙面干嘛？唱歌你怎么不去隔壁台啊 -而且直播间这么多人, 蒙不蒙不都要被认出来？ 「表演杂耍。」 第80页 尾音落下, 不止弹幕沉默了, 导演也头顶了无数个问号：「杂耍？耍什么？」 傅岁寒当即便要给他说自己在过往世界内学习的种种才艺。 即使宋识雪已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要去拉她, 那句「胸口碎大石」还是完整被收音落入了直播间众人的耳机内。 弹幕爆炸了。 -我草哈哈哈哈哈碎大石，别拦着她！让她碎！ -不是, 这才多久啊, 神经病变人设了？傅岁寒你清醒一点啊！你是alpha！ -笑死, alpha不更好了，碎的更多了点（） -笑的崩溃, 快看秦悠悠表情 网友停下发弹幕的手, 抬眼一看, 秦悠悠正张着嘴唇, 双眼失神, 明显感到的震撼不比众人少。 -终于觉得今天有点意思了 -但导演组肯定不会同意吧 -多大的热度？为什么不同意？ -她说能碎大石你就信啊？我还说我能让二追三去月球当太空人呢 -爷爷奶奶给了你一耳光, 问你还发不发癫了 即使傅岁寒贡献了绝佳创意，节目组也真的想看看她能碎成什么模样，但在反覆思考后，还是婉拒了她的提议——归根结底还是安全问题。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该被舆论碎成石头的就成《恋爱捕获中》了。 但这件事后，秦悠悠倒是主动提出要自己出发，自给自足。 即使傅岁寒有些困惑，却还是尊重她的提议。 她以为这就是普通的「分道扬镳」，弹幕给出的回应却与她想像中截然不同。 -笑死，以为自己被威胁了吧，吓得赶紧跑了 -不得不说，傅岁寒真是个人才，前撕傅清宁后和宋识雪谈恋爱，怎么不算人生赢家呢 -前面那个，没有谈恋爱，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谁去告啊？宋识雪？看昨天那巴不得黏在傅岁寒身上的样子 -今天黏了？你瞎去挂眼科啊！ 傅岁寒偏过视线，这才发现，宋识雪的确与自己保持了安全距离，再没有昨日的「逾矩」。 她抿了抿唇，又试着道：「那我……炒股？」 宋识雪看她，眸光里满是无奈：「你启动资金哪里来？」 傅岁寒沉默在原地，字正腔圆：「找符姐借。」 宋识雪：「…………」 -单走一个6 -看起来只吃宋识雪一家的软饭已经满足不了傅岁寒了 -@符安粉丝 人呢？ -都在看符安搬砖呢，谁在乎一个跳樑小丑啊 宋识雪说：「还是做点能播的吧。」 傅岁寒：「……」 她提的建议很奇怪吗？ 宋识雪的目光直白告诉她：很奇怪。 傅岁寒只能不说话了，跟在对方身后。 比起傅岁寒的临时脑洞大开，宋识雪显然早做过准备，领着她绕路走。 抵达目的地时，镜头适时上移，显露出鸟士尼的logo。 弹幕：！！！ -我草！真的做兼职啊？！ -扮玩偶吗我草！我有朋友今天也来这里了，等会不会偶遇吧 -啊啊啊她们进去了！镜头你倒是继续跟啊！ 但摄影师却遗憾表示，由于节目组需要保护嘉宾隐私，之后的内容会在经过后期处理后，发布在会员才能观看的完整版里。 而嘉宾身上留有摄像头，只要她们愿意，也可以随时再开播。 -什么垃圾节目组！ -脑残综艺，现在就去给你一星 -所以？接下来是怎么样？等傅岁寒她们开播？ -当然是来818直播间看符安搬砖了！ -其实桃树那组也挺有意思的，在街边卖画 -笑死，秦悠悠去菜市场了，这是干嘛，摆摊？ -我去看看 -说起来，绿洲那组呢？ -丁念心？她好像把周泽拉去哪个活动现场当模特了 -绿洲，州是周泽我懂，绿是为什么啊？ -绿茶啊，这很难懂吗2333 弹幕一片欢声笑语里。 傅岁寒才刚被玩偶脑袋盖住了视线。 她视线有一瞬的黑暗，刚一皱眉，宋识雪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啊，盖反了。」 玩偶头当即被换了个方向，傅岁寒透过沉闷厚重的夹缝里看见了宋识雪。 女人也是一副玩偶装束，扮的是小鹿。玩偶服满是斑点，看上去格外活泼可爱。 傅岁寒觉得自己又好了点。 在戴上头套前，宋识雪伸手捏了捏傅岁寒玩偶的耳朵。 「小兔子。」宋识雪嘆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遗憾，「可惜拍不了照，很可爱。」 傅岁寒：「…………」 明明她说的不是自己，傅岁寒却还是耳朵红了。觉得如果兔子有实体，它也会和自己一样。 闷热中，她看见宋识雪也戴上了小鹿头，慢悠悠地靠在她身边，将放置在手边的一沓传单递给她一半。 ——像鸟士尼这种大游乐园，工作人员大多有「编制」，不会要临时工。 宋识雪最终带傅岁寒到达的，其实是游乐园不远处刚开业的商场扮演发传单的玩偶。时薪三十，十个小时下来，距离傅岁寒夸下的海口其实很遥远。 傅岁寒无所谓第一，宋识雪看上去也一样，自然不会有什么异议。 发传单是个机械的工作，傅岁寒难得感觉到手腕有些酸痛时，天已经热了起来。 第81页 商城开业，人流量大。兔子玩偶看上去远比小鹿精细，傅岁寒周遭起初还有很多人，但她既要注意往身边走的顾客，又要关注宋识雪，自然没那么有耐心。 小鹿棕黄的身影在人潮里极其显眼，傅岁寒看见有个小女孩试着碰了碰宋识雪的衣服，她正想去阻止，宋识雪却习以为常地和小女孩碰了碰拳头。 之后便是拥抱、合影，一通操作下来，围在她身边的人远比傅岁寒周遭多。 看上去像个「景点」，而不是发传单的员工。 但宋识雪就是有这样的魅力。 无论露不露脸，她都能展示出自己与生俱来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接近她。 而后喜欢上她。 数个小时下来，傅岁寒再摘下头套，髮丝早已贴在颊边。 休息室里冷气开的很足，宋识雪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后很慢地喝水，唿吸平缓后，突然拿出一瓶药油：「腿上受伤了吗？」 傅岁寒不懂她说的是什么，宋识雪手却已经去撩她的裤腿。 傅岁寒身体一僵，下意识抓起她的手，宋识雪目光便与她空中交汇。 下一秒，omega轻笑出声：「怎么？以为我要在这里碰你？」 傅岁寒：「…………」 「……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宋识雪将她的裤子卷了上去，傅岁寒这才看见腿上的淤青，大概是被谁偶尔路过时碰上的。大概是站的太久，她有些麻木，并没有注意到。 宋识雪的手掌碰上去，她才感觉到一丝痛意，但更多的，还是一种莫名的感觉。 掌心贴在她的小腿，摩挲着，化开了药油。 傅岁寒思绪乱飞，垂下眼，闷着声音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种。」 「而且。」她道，「我是alpha。」 宋识雪声音里的笑更浓：「我当然知道你是alpha啊。」 「我连你信息素什么时候会更好闻都知道。」宋识雪轻声道，「还有谁比我更清楚？」 alpha的信息素只会在极端的情绪里产生变化。 傅岁寒耳朵更红了。 日光被切割成棱形，细碎地投打在桌面。傅岁寒只需稍稍抬眼，便能见到游乐园内到达最高点的摩天轮，它被烈日与云模煳的像个梦。 傅岁寒感觉自己也在这场梦里。 静谧一片，宋识雪道：「傅岁寒。」 「你问的问题，不是我不想给你回答。」 「我不会骗你，现在是，以后也是。」 宋识雪站直身，语气诚恳。睫毛带着点点光斑，下垂眼看着谁时，总有些可怜的意味。 傅岁寒道：「……哦。」 好半天，她才说：「我没有……强丨迫你给我回答的想法，昨晚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 宋识雪眼尾便又挑了挑。 「有点晚了。」宋识雪笑着说，「你需要补偿我。」 傅岁寒知道宋识雪又在「玩弄」她，却还是维持着平静语气：「怎么补偿？」 便见omega抬起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 「亲我一下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39 等再开始中午直播时, 弹幕刷的飞快。 -滤镜问题？怎么感觉宋识雪嘴有点肿啊 -大胆点，被傅岁寒亲肿的 -不造谣会死啊？ -现在是在哪啊？下午想去偶遇一下 傅岁寒视线落在宋识雪的唇上。 由于已经补过妆，在口红晕染下, 唇的红肿并不明显。 ……但它也确实肿了。 傅岁寒有些想绕开话题，与她看见同一条弹幕的宋识雪却简洁回答道：「没有开滤镜，地点要保密。」 -笑死, 还挺押韵 -每个影后都是段子手, 比如符安 -符安哪来的影后？吃瓜吃脑残了吧前面那个 -这不就是玩笑话吗？至于戾气这么重？宋识雪能不能管下粉丝啊！ -这个回应重点不应该是没有回应嘴唇怎么肿的吗？kdl 三言两语间，弹幕又换了风向。 宋识雪开口维护了几句符安，弹幕却不以为然, 反倒骂的更加起劲，只能作罢, 又转移话题道：「上午做了什么？扮玩偶啊。」 -老婆我逛了一上午鸟士尼了, 连你的影子都没看见qaq -真的在演玩偶吗？我不信！除非你告诉你哪个区 -老婆老婆老婆亲死我吧！亲我一下, 命都给你（握拳） 傅岁寒已经习惯了网友们的易燃易爆炸, 听见她念出那句「老婆」, 眸光还是不自然的一颤。 「要保密哦。」宋识雪笑着说，「不过等会还会开直播, 大家敬请期待。」 结束直播后, 二人又敬职敬责开始扮演玩偶。 但弹幕已经有分析大师, 通过宋识雪的瞳孔倒影推测出了二人所在位置，只数个小时, 二人所在的区域便人满为患, 一眼过去, 全是来找宋识雪要签名的粉丝。 不知为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兔子装的才是宋识雪。 突然成了万人迷的傅岁寒：？ 她听着一众粉丝在自己身前吸气唿气, 激动不已。一偏过头, 小鹿却在一旁鼓掌，时不时还会遭受粉丝毫不掩饰的白眼。 见她看来，小鹿还做了个闭嘴的手势。 傅岁寒：「……」 第82页 傅岁寒只能代替她，笨拙地与所有人合影。 经理也被这幕惊的有些掉下巴，走近一问，听见「宋识雪」三个字已经有些绷不住表情，还是暗处的节目组适时出来交谈，方才平復激动，要让傅岁寒签名。 傅岁寒：「…………」 玩偶是扮不下去了，在节目组插丨手下二人方才远离人群中心。 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距离任务截止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宋识雪摘了头套，要去给粉丝签名。 傅岁寒自知是个「累赘」，干脆等在车内，不去「脏」粉丝眼。 车内，自然也有摄像头对着她。 傅岁寒面无表情地打过招唿，觉得无聊，开始看其他人的直播间。 陶茜云淑二人仍在卖画，一上午过去，成果却只是二十积分。 周泽说是去走t台，实际第一面就被活动方pass，被丁念心拉去当某宝模特，截至如今，已经拍了几十套衣服。 弹幕正在实时为二人计算薪酬。 -笑死，第三十四套了吧？ -一套二十，赚钱还是很简单的嘛（） -周泽：我从出名以后就没再当过这么廉价的模特 -感觉周泽都快恨死丁念心了 同一个场地，聚光灯下，周泽在十分钟一套衣服、手忙脚乱偶尔还会出错挨骂，丁念心却在与工作人员聊美妆，时不时喝口咖啡，慵懒至极。 -惨，何止一个惨字能形容 -周泽真的不会后悔放弃和秦悠悠组队吗？ -秦悠悠：杀鱼杀的很开心，勿cue 在摸索了一上午海鲜市场后，秦悠悠在节目组的交涉下成功租下一个摊位。 这本不符合游戏规则，但她「孤狼」的身份已经足够特殊，再加上她撒娇耍赖手到擒来，节目组料想她也拿不到第一，任由她去做人设。 切换到她直播间时，一条菜板上肥嫩的鱼正拼命摇着尾巴，试图逃离厄运。 秦悠悠被甩了一脸水，却丝毫没有慌张，抓着它鱼头，便狠狠往菜板上砸了几下。 瞬息时间，趁着鱼和观众都还没回过神来，秦悠悠手起刀落，将鱼的头砍了下来。 血，漫了一手。她神情却十分平静，自若地清理着手上的血，向镜头露出了一口白牙：「我已经在这里杀了三个小时鱼了，我的心已经不会冷了。」 -刚从周泽那过来，秦悠悠不是一直傻白甜人设吗？怎么这么凶啊 -正常杀鱼手续也要叫凶？你们是活在真空室里一辈子没听过5分贝以上的声音啊？ -把这条鱼换成周泽，是不是好接受一点了 -笑死，还真是，前面那个真是个人才 秦悠悠见弹幕风向好，还要玩梗，顾客却已经催促了起来。 她只能又灰头土脸开始刮鳞。 看到这，傅岁寒本想直接退出直播间，不再看符安相关。 一来是弹幕已经剧透了一上午符安组在干什么——二人从混泥开始做起，混了一个多小时又开始搬砖，来传话的网友甚至精确到了砖块数字。 二来，则是弹幕又开始打架了。 -别人都看了，就是不看符安？看不起符安？ -宋识雪自己都看不起符安，狗仗人势也看不起实在太正常了 -又是宋识雪的问题了？傅岁寒和她粉丝是不是永远学不会独立行走啊 -宋识雪以前不上综艺是对的，一上妖魔鬼怪都出来了 傅岁寒：「……」 傅岁寒只能点开。 出乎意料的是，二人已经没在工地挥洒汗水，镜头一转，二人来到了一家装修童话的联动餐厅，粉嫩一片里，突兀露出鸟士尼的logo。 傅岁寒：「。」 她默默抬眼，看向距离不远的城堡。 符安直播间的弹幕只比傅岁寒的略略和平一点。 -报！宋识雪去商场演了一上午玩偶，目前三十积分，进度第四 -「拿第一不难」 -梦里的第一当然不难咯 -有人商场演玩偶，有人城堡里吃饭，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啊~ -废物就是废物喽，要不是安安淡影不演戏了，谁知道宋识雪？ -你确定不是符安怕了和宋识雪竞争？ …… -安安，你下午去做什么啊？ 符安显然也无法从前几类问题中找出能回的，骤见最后一个语气和平的，当即回答道：「下午？下午去尝试一下另一种苦力活。」 「什么苦力活？」符安摸着下巴，语气高深莫测，「你们坐过……」 傅岁寒还没听完，半边耳机已经被宋识雪摘下。 她看了眼镜头，手里却是两张游乐园的票。 「走？」宋识雪勾唇笑道，日光打在她的侧脸。 傅岁寒盯着那单价一百五的门票：「……？」 「不做任务了？」她茫然地问。 宋识雪说：「我对第一没有追求。」 傅岁寒试图反驳，那也不能当倒数第一。 但看向宋识雪的眼，她却讲不出这句话，脑内瞬间做出公式—— 丁念心「第一」的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二人再努力也比不过她全力压榨周泽，不如及时享乐，玩完算完。 傅岁寒愿意，弹幕却不干了。 -什么意思啊？虽然我也很讨厌傅岁寒，但那一百五也是她工作一上午的钱啊，宋识雪说买门票就买门票，问过她感受吗？ 第83页 -宋识雪粉丝还有三秒就要来告诉你，傅岁寒能上这个综艺都是宋识雪的功劳，区区一百五，用了怎么了，没让她跪谢就不错了 -傅岁寒…… -前面那个现身说法了 -但傅岁寒说好又是什么意思啊？自己的权益自己不争取，哪来的包子！真想给她几拳 -宋识雪什么咖位，傅岁寒什么咖位？她不爽敢说？ -你的话语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 -就一个综艺环节，皇上不急太监急，管好你自己 检票时，傅岁寒偶尔一抬眼看弹幕：？ 大家又在因为什么吵架？ 宋识雪显然也看见了，却不以为意：「想先去玩什么？」 傅岁寒：？ 这不是只是参观票吗？只是看，什么都玩不了那种。 宋识雪勾唇道：「经理很感谢我们带去的客流量，特意多给了钱，买的是vip票。」 这不是在镜头下的「交易」，但因为有工作人员在场，这种近似「引流」渠道得来的钱也无法计算为积分。 弹幕听了她的解释，当即开始反扑。 -之前说宋识雪的能不能再叫两句？ -宋识雪不用也不算积分，用了还能给傅岁寒留个美好印象 -笑死，去个鸟士尼也是美好印象了，傅家再穷也随便收购吧？咸吃萝蔔淡操心 -傅家在宋识雪眼前提鞋都不配，装什么豪门啊 -宋识雪这么爱aa恋也能继承家产？没其他家人了才有可能轮得到她吧 -@宋识雪粉丝 祝你家姐姐早点继承家产 弹幕纷纷扰扰，傅岁寒与宋识雪却开始迳自的游玩。 说是游玩，便先从「过山车」坐起，又去体验飞跃地平线。等到了旋转木马时，更是人满为患，二人被粉丝注意到了，当即一片尖叫。 安保及时维持秩序，傅岁寒第一次碰见有粉丝问她要签名，还有些犹豫，却已经被宋识雪一扯袖子，二人进了一旁的密室逃脱。 世界瞬间黑了下去，弹幕刷了会「？」，开始玩梗。 -卧槽，梦魇开大了，快跑啊 -所以暂时将你眼睛闭了起来（无慈悲） 窸窸窣窣的声音里，突然响起柔和的女声，隐约带着责怪。 「她是黄牛，你看不出来？」 见傅岁寒不回答，她又解释道：「就是卖签名的。」 「我知道，但我的签名，也有人愿意买？」 alpha的语气里隐约有些不可思议。 不止她不可思议，弹幕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宋识雪在说话吗？ -……宋识雪声音真的好好听啊，去当asmr主播绰绰有余了 -好吧！我懂了！原来是傅岁寒偷走了我的人生！ -不嗑岁寒识雪的人有难了！ 当众人以为这段对话就此结束，宋识雪开口，却是更熟练的「甜言蜜语」。 「你和我扯上关系，就有人愿意。」 -「…………」 静谧一片里。 宋识雪问：「怎么不说话了？」 傅岁寒回：「谢谢。」 女声语气带笑：「谢什么？」 alpha认真回道：「和你扯上关系，有人愿意买我的签名。」 二人再离开室内，早已是日暮时分。 -草，是我的问题吗？我真的感觉这段对话有点甜诶 -宋识雪的脸是不是红了 -为什么这么容易害羞啊！你是一个alpha啊！ -外表桀骜不驯内里一驯就乖十八线*高岭之花（划去）爱吃醋爱脸红醋包影后 -kdl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嫌弃我写的综艺很尬 为了圆37章小傅那句「拿第一不难」，我这两天折磨了我所有能折磨的朋友，大概对话如下 我：怎么才能让她赚一千块？ 群友a：炒股 我：…… 过了五分钟 我：怎么才能让她赚一千块？ 群友a：炒股 我：………… 过了一天 我：怎么才能让她帅气美丽地赚一千块？ 群友a：炒股 我：……………… 群友b：文玩市场，女主可以做个捡漏王，但这是在海边，要不做个赶海博主，挖出一个猫眼螺，观众打赏一百块 群友a：观众一人打赏三百元，一千就有了 （几分钟后） 群友b：小傅会游泳吗？ 我：她可以会！ 群友b：让她救个落水的人，对方十分感激，着重描写小傅的英勇 我：很好，但可以实际一点吗 群友b：海边卖签名游泳圈，老婆也签名，买一送一的签名游泳圈 我：算引流！x！ 群友a：实在不行去抓通缉犯，刚好我手机弹了个消息，有个人跑了，悬赏20w 我：要不让她去街口表演胸口碎大石吧 群友a：笑死，你可以让她表演猫眼螺胸口碎大石 我：怎么才能让小傅赚一千块？ 我：？ 朋友c：让她去帮老奶奶卖菜，树立正面形象，观众一看真正能量，纷纷点了关注自愿打钱 我：？ 朋友c：让她帮助一家快破产的服装厂起死回生，让设计师们追逐梦想，带领她们走上脱贫致富之路 我：去睡觉吧 第84页 c：用我的构思吧！让她们大放异彩！让她们去追逐那片云！ 我：晚！安！ 我：怎么才能让女主赚一千块？ 朋友d：一类举报通缉犯，一类点了下围棋的天赋，下棋一直赢 我：我不会下围棋，有没有简单一点的 朋友d：赚钱不简单的，不然我们就不会这么穷了 我：55555 （过了几分钟） 我：怎么才能让她赚一千块？ 朋友d：还有一类，就是去炒股 作者：（已飞升） 第40章 40 整个城堡被笼罩在薄暮里, 看上去美轮美奂，格外梦幻。 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时间，宋识雪又带着傅岁寒去看花车游园。 -甜的要打胰岛素了 -看别人直播像在看打工日常, 就她俩，真的像在谈恋爱 -你还记得这档综艺叫《恋爱捕获中》吗？ 弹幕滚的飞起。 当事人却沉浸在现场氛围，做一个普通的游客。 第三视角的镜头适时开始运转, 记录下宋识雪是如何与玩偶握手合影的一幕。 下一刻, 傅岁寒被笑语晏晏的alpha拽了过去。二人簇拥着粉色的玩偶狐狸合了个影。傅岁寒面无表情，看上去冷酷异常，但脑袋上时不时动一动的狐狸耳朵发箍却格外破坏气氛。 -她什么时候戴了个这个？ -十分钟前, 宋识雪给她买的 -完了，我居然真的觉得傅岁寒有点可爱了, 怎么调理 -/remake 游园结束后, 距离烟花秀还有一段时间。二人本该直接离开, 附近却在此时来了数辆南瓜马车。头身是精緻的水晶南瓜, 镂空工艺, 可容纳二人。略显昏黑的天下，棕黄的光极其显眼。 马车牌匾做的精緻, 花体字写着英文, 翻译后直白简单, 一百块体验绝妙公主体验。 -你明明可以直接抢我的钱，却还要意思意思带我巡街五分钟 -别尬黑, 骑马五分钟也要五十, 其实还挺值的 -关羽带你去骑赤兔了？ -今天周……反正v50 -说起来, 她们还有多少钱？ -不管有多少, 像宋识雪这么精明的a, 肯定不会掉入这种陷阱 -确实, 傅岁寒那种神经病倒是有可能 下一秒，「精明」的宋识雪抬眼问：「要坐吗？」 语气里满是跃跃欲试。 弹幕：？ 傅岁寒看着她明亮的眼：「都可以。」 被打脸的弹幕在沉默数秒后，悲哀地发现她们已经习惯了。 -坐就坐吧…… -但这个地方有点眼熟 这条弹幕一出，没几秒，一众感嘆号刷了屏 -卧槽！！说起来，符安她们是不是也在这里？！ -？？？她们不是刚来了鸟士尼就下播了吗？ -星网有人po了合照啊，说她们在这里抬轿子 -？？？迪士尼什么时候还有这种服务了？ -应该是当车夫吧（……抬轿子太夸张了，符安当车夫更夸张 -许勉抬轿子就不震惊了吗？他是炒作国民校草出道的啊！！ -……《恋爱捕获中》，你何德何能 当事二人却丝毫没注意到弹幕的腥风血雨。 戴着口罩的女人注意到二人的走近，声音沉闷，却隐约带着笑：「mydy——」 英伦腔刚开口，四目相对里，她已经认出了宋识雪。 氛围突然尴尬起来。 符安视线颤了颤，又去看一旁的傅岁寒，alpha已经扫完了码，沉默地望着她。 符安身边，许勉默默拉低帽子，装一道不存在的影子。 -虽然很尴尬，但我还是想问一句，不坐能退钱吗？ -肯定不能啊（）钱是消费给迪士尼的 -看到大明星去游乐园也要被坑，感觉心情平静一点了 -+1 马车当然还是坐了，但谁都没心思再欣赏烟花。 符安「位置」已经暴露，也开启直播，面对一众震惊或谴责的弹幕，嘆气道：「我也不想瞒着你们，但是别的嘉宾都那么努力，就我一个人在这摸鱼，太不好意思了。」 ——马车都是自动设定了路线，她除了微笑外什么都不用做，和客人一样坐着就行了。 -这么听着感觉还挺好的 -开后门了吧（）平常哪有这么轻松啊 -说起来，符安一直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公司的任务吧？什么宣扬劳动最光荣 -安安，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言谈间，节目组也收拾好了散落城堡的拍摄设备，一行人踏着晚风，逆人流朝园外走去。 符安看着弹幕，眼睛眨的飞起，直到眼睛酸涩，才去看宋识雪—— 她一天都在真情实感地打工，对于二人直接放弃一事，符安也是刚知晓。 符安有心知道，又怕宋识雪给她挖坑，心痒难耐好一会后，还是没忍住道：「你任务不做了？」 宋识雪语气平和：「不用急。」 -宋识雪：无所谓，我会出手 -我说傅岁寒为什么那么有自信，原来是被bking影响了 -岁寒类雪 弹幕奇怪起来，傅岁寒视线也微妙了几分。 依照她对宋识雪的认知，对方是一个对自己有「极高要求」的人。就算「躺平」，也绝对不会容忍倒数第一的可能。 第85页 但一整天下来，宋识雪的安排让傅岁寒很愉快。这些怪异的问题便被强行掩埋，她也无处得到答案。 思考至此，傅岁寒才发现发箍有些松了。她抬手，刚想调整一下，肩膀却突然被用力冲撞一下。 只数秒呆滞里，她看见一个打扮严实的人奋力向前跑去，手中还提着个女式包。 节目组一行人停下脚步，嘉宾神情各异，弹幕也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搞的措手不及。 -什么鬼？真出手了？ -卧槽！真的有人叫抢劫 -是节目组安排的剧本吧？？哪有这么巧的事啊！ -比起那些更值得关注的，难道不是傅岁寒已经冲出去了吗？？！博尔特啊！跑这么快！ -抓得到吗？不会见义勇为不成反被…… 想发这条弹幕的网友甚至没打出那个「捅」，镜头中央，傅岁寒已经在特写镜头的追踪下，一个完美的反剪将人摁倒在地。 弹幕：「…………」 只二十分钟，#傅岁寒见义勇为#的词条登上热搜前十。 网友一头雾水地点开，只见视频里，被红圈圈住的alpha如同一头线条流畅的豹子，在模煳夜色里一跃而上，一把将一个打扮怪异的男人按倒在地。 盐城警方实时联动，确认被按倒在地的男人是一名在逃通缉犯，悬赏奖金五千块。 网友起初也就觉得：就这？浪费时间！ 直到看见博文里那句「直播综艺实时发生」后，一众网友方才被评论区同化，不是「卧槽」便是「哈哈哈哈」。 这件事的离奇程度不亚于「宋识雪和傅岁寒上恋综」。 但二者都已经发生了，网友再震撼，也只能将其归类为巧合。 即使事件发生时已经超出节目规定时间，奖金也不会实时发放，在舆论的刺激下，节目组还是将其归类为了识寒组的成果。 二人从垫底的零积分，瞬间一跃成五百积分的「千万富翁」。 回程的路上，弹幕刷屏的速度相较过往更快了几分。 -这下肯定能第一了吧？ -游轮晚宴！游轮晚宴！宴完就给我do！ -穿条……算了我也想看 -乱开黄腔恶不噁心啊 -打扰xql恋爱你恶不噁心啊，看不见宋识雪巴不得黏在傅岁寒身上的眼神吗？ -宋识雪要是能这么看我一会，死而无憾了 加长后座里，宋识雪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审视，隐约又能看出点「自豪」来。 傅岁寒被看着，莫名心虚起来：「第一了。」 宋识雪仍旧没说话，直勾勾看着她，傅岁寒还要牙酸地继续找补，符安已经笑嘻嘻道：「拿第一不难是吧？我上午就看弹幕说了，以为她们瞎编的。」 傅岁寒：「……」 突然被公开处刑，傅岁寒缓慢地合上眼睛，试图装死。 但车很快抵达游轮之下。 海边的夜景很美，猎猎作响的风扑打着gg牌，月色铺满沙砾。 几人到时，其余几组嘉宾已经等候了数分钟。 丁念心抱着手臂，神情间满是不耐，显然是已经得知了傅岁寒「弯道超车」一事。周泽则满脸睏倦，像要随时昏迷。 陶茜则仍旧一副淡出世俗的模样，二人组一如既往的沉默。 只秦悠悠转着眼睛，傅岁寒下车时，听见她加大了声音，问导演：「我也是识寒组的一员呀，她们今天的积分能分我多少？」 -？孝敬老人没孝敬多久，分家产的时候就说自己是亲生的了 -婆媳剧中毒太深了吧 -虽然有点怪，但真的是这个理 导演被问的无奈：「这要取决于她们愿意分你多少——」 见几人走近，他又转移话题：「现在所有嘉宾已经到齐，宣布今日结果。」 ——第一，是当之无愧的#识寒#组，五百积分。 第二，是丁念心与周泽组成的#心泽#。丁念心压榨了一天周泽，成果当然也有，二百三十分，若非傅岁寒的意外之举，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第三，是桃树组的八十积分。二人画了一天画，矜矜业业，也够上了a档的旋转餐厅分数。 第四是秦悠悠，杀鱼一天，她同样独自赚了五十分，感天动地。 宣布至此，即使是丁念心，都不由自主皱眉看向符安。 符安「搬砖第一人」的热搜上了一天，众嘉宾同样震惊于她还真敢这么玩，纷纷认为对方该位居高位。 可搬砖一天，倒数第一？ 符安：「……这不是餐厅物价太高了吗。」 这才想起她还带许勉在中午大吃特吃一顿的众网友：「…………」 -我有top癌，我先死为敬 -是不是没点神经病都没办法参加这综艺啊？ 无论如何，结果已定。 聚光灯下，傅岁寒只着一身单衣。海风猎猎作响，她难得觉得有些冷，随意一撩头髮。 弹幕愤怒的开始抨击她。 -作秀给谁看 -o里o气的，难怪林霁月不愿意和她在一起，oo是不会幸福的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导演看向傅岁寒，语气带笑：「请问，傅小姐，你准备与谁共进晚餐？」 傅岁寒看向宋识雪，答案不言而喻。 依照游戏设定，她还该在此时牵起宋识雪的手。 第86页 但只是刚走近omega，手要附上女人洁白的手，傅岁寒突然感觉到耳边的风静了下来。 她警觉地抬眼，要去环顾四周，身边却响起一道很低的声音。 ——「别动」。 那并非来自耳边，也并非来自四周，而像是一道讯号，直接从另一台机器中，直白地发送给了她的意识。 傅岁寒还没来记得回应，在她眼前，世界出现了变化。 起初只是一切自然活动被放慢——海鸥慢动作的展翅，激越的海浪声变的低而沉重。 下一秒，一切都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像被停用的程序，直立于原地。 弹幕不再滚动，耳边不再有风声，傅岁寒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没再继续唿吸，可她依然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片死寂里，丁念心突然出声道：「你说我能修改一切。」 「是只能修改综艺结果，」她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怀好意，「还是我能修改所有人的设定？」 似乎是为了做示范，丁念心的视线直勾勾地飘向傅岁寒身前的宋识雪。 「比如她。」丁念心语气带笑，「我能直接让她去死吗？」 傅岁寒的心漏跳了一拍。 下一秒，丁念心语气又带着几分不满：「不行？因为她是重要配角？傅清宁我都不放在眼里，她算什么？」 那道旁人无法倾听的声音似乎哄了她几句，丁念心撇了撇嘴：「行吧，还有什么其他功能？能观看好感度？这个有点意思。」 「周泽，-500……他也配。」丁念心嗤笑一声，自顾自道，「云淑陶茜0，符安-20，秦悠悠……50？有点意思。」 「我是她的理想型？」 说到这，丁念心的语气突然古怪起来：「可我对这种人设没兴趣啊。」 「我喜欢什么？」丁念心的目光落在傅岁寒脸上，傅岁寒突然感到了莫大的寒意，不止因为丁念心，还因为在暗处那审视自己的透明目光。 那像一座山，又像能看穿一切、无所不知的真实之眼。 傅岁寒知道，那是丁念心的「系统」。 丁念心语气带笑：「当然是喜欢小傅这样的。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 说到这，她自然免不了开始查看傅岁寒的好感。 看着傅岁寒头顶的-50，丁念心眉梢微挑，感嘆道：「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而在-50身前，还有个明晃晃的-200。 丁念心翻了个白眼：「算了，-200就-200吧，反正她是必死的，谁在乎一个死人怎么想。」 倏地，一道陌生的系统音响起：【按照原作时间线，傅岁寒早已死在两个月前。】 傅岁寒在极短时间内判断出，这并不属于她的系统，心中说不出是放松还是警惕。 丁念心并不知道系统已经从私人聊天转变为了公屏十分敷衍：「你要学会用辩证的角度看待这些。我来这个世界的那天，是她原本的死期，是我的到来影响了她，我是这个世界变化的变量。」 「这么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我。」丁念心感嘆道，「要不是我，她哪能和宋识雪那么亲密？」 傅岁寒：「……」 「噗嗤。」 倏地，一道女人悦耳的轻笑声响起，在这个死寂的世界，宛如一道惊雷，使丁念心后背发寒，勐地抬头。 只见视线中心，是掩着唇、努力正色的符安。 「不好意思。」符安语带笑意，眼里却满是毫不掩饰的讽意，「我不想笑的，但你说话实在太自信了，我没忍住。」 「你也是穿书的？」符安眼尾一挑，语气真诚，丁念心却只能从中感觉到冷意，「我也是啊，你拿的什么剧本？海王女主身边的鱼1鱼2？」 看着明显进入戒备状态中的丁念心，符安勾唇笑道：「老乡见老乡，不应该激动一下吗？你怎么不说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41 丁念心不出声, 符安倒是很有格局地先自我介绍一番。 大意为，她绑定的系统是拯救女配计划。简言之便是，让宋识雪远离「必死结局」。 丁念心：「……」 她突然懂了符安为什么要突然「自爆」。她要让宋识雪「死」, 就是在耽误符安做任务。换成她，她也会急。 短暂慌乱后，丁念心恢復冷静, 直切正题：「所以？你想要什么？」 「不用客套。」丁念心说, 「有话直说就好。」 语气里全然没有与傅岁寒对话时的「浓情蜜意」，显然也是知晓这一套对符安没有作用，干脆摊牌不演了。 符安不置可否, 嘲讽道：「你不是喜欢这样说话吗？」 「改了什么就把什么改回去。」她冷冷看着丁念心，「傅清宁是死是活我不管, 你离宋识雪远点。」 「我只是想和傅岁寒在一起而已。」丁念心觉得符安十分不可理喻, 「她和宋识雪在原作里没有关系, 我凭什么改回去？」 符安鄙夷地看她：「之前没关系, 现在有了。傅清宁是海王, 傅岁寒又不是。别拿你那她逻辑来看她，你任务难不成是插足别人感情？」 丁念心骤然被戳中痛处, 怒然道：「我插足感情？一堆数据, 玩玩而已, 你这么真诚实感，又是宋识雪给了你什么好处？」 符安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吸了口气, 方才道：「我知道你很急, 但是你别急。」 第87页 「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丁念心眸里是压不住的愤懑, 「都是宿主, 都有系统, 你要杀了我？你能吗？」 符安古怪地看丁念心：「这种有害社会的事我才不干。」 「你难道不知道，除了完成任务，还有一种方法能让你离开这个世界吗？」 丁念心本能觉得有诈，不敢吭声。她其实绑定系统也没多长时间，符安来势汹汹，难免有些害怕。 见她这样，符安更加得意，毫不遮掩自己的蹬鼻子上脸：「那就是投诉你啦！」 丁念心：「…………」 傅岁寒：「…………！」 符安所说的「投诉」，并非向系统投诉。 而是在世界处于正常运转状态下时，有「故事角色」对「宿主所扮演的角色」说出「你不是xxx」与「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二连对话下来，宿主将被世界意识直接判定为任务失败，踢出书中世界，与系统一併回到虚无缥缈的宿主世界。 一个世界只会有一个宿主，寻常的书中角色就算怀疑，也不能如此精确地说出这两句话。 因此，这种情况只发生过寥寥几次。还是傅岁寒的系统为了告诫她不能自爆马脚，特意找出的反面例子。 傅岁寒突然懂了系统一直挂在嘴边的「bug」究竟指代什么。 丁念心与符安，甚至傅岁寒自己，都是系统口中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bug」。 一个稳定的任务世界，绝对不会被暂停。 但丁念心的系统不仅暂停了一切，还准备倒流时间，这足以证明这个世界满是漏洞。 已经有了三个错处，第四个、第五个真的不存在吗？ 符安出声的第一秒，傅岁寒心尖一跳，下意识将她当作「敌人」。 但一番解释下来，傅岁寒却突然如释重负，连带对宋识雪的怀疑都少去许多。 宋识雪与符安关系亲近，只能说明两种可能。 一、宋识雪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与符安认识，故意改变了故事发展。 二、宋识雪是这个世界的人，但在符安的影响下，她有了自己的意识，自愿改变了故事发展。 无论哪一种，都是「宋识雪」自己做出的选择。 既然如此—— 宋识雪为什么不愿意承认感情。 傅岁寒不理解。 世界的动盪，该让自己去修正。就算想枪打出头鸟，和她与宋识雪有什么关系？ 傅岁寒的单方茫然间，世界却已经恢復了运转。 显然是丁念心的系统意识到不对，不敢再继续，丁念心脸上的嚣张气焰也少去许多，转变为茫然。 弹幕飞速运转着，不解为什么在一瞬间里，丁念心为什么会和符安这样剑拔弩张—— -为什么感觉我跳过了一段剧情？ -？？直播卡了吗？ -感觉人生少了几分钟，谁偷走了我的人生！傅岁寒！是你！就是你！ -啊啊啊识雪你不要和她游轮夜宴啊！我不同意这门亲事！ -do都do了，说这些，这边收份子钱了，傅清宁粉丝和狗不得入内 傅岁寒垂下眼，看自己与宋识雪相牵连的手，又抬眼去看不远处的丁念心。 丁念心正是慌乱之际，没有捕捉到这个目光，而是道：「我没有那个意——」 她似乎要解释，符安神情也舒缓许多。二人都是宿主，在利益不冲突前，就算讨厌彼此，也不会轻易为敌。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个世界会不会还这么倒霉，互相遇见。 如果是稍微动盪一些的「末日」，那才是真刀实枪，谁也不饶谁。 弹幕又刷起问号，傅岁寒却松开了宋识雪的手，语气没有起伏地问导演：「我可以邀请丁小姐和我一起去游轮吗？」 云雀飞过，海水粼粼波动着，盪出水纹。 傅岁寒感觉数道目光锁定了自己——导演、符安、丁念心，最后，才是身旁的宋识雪。 丁念心僵着身体，下意识看向符安，心情不言而喻—— 傅岁寒主动邀请她，算她的问题吗？ 符安不会还要举报她吧！ 符安也被变故搞的措手不及，下意识看宋识雪。 但与过往不同，omega眼中没了茫然。她只是平静地看着傅岁寒，语气带笑：「不想和我一起吗？」 傅岁寒看着宋识雪演，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可以和符前辈一起。」 这便算是「盖棺定论」。 弹幕当即更加炸裂，导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傅岁寒突然发疯，但自然不会推拒流量：「当然可以。」 这一回，傅岁寒没有去牵丁念心的手。二人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地上了船。 夜色里，二人的身影逐渐被模煳，直到完全没了踪影。 最后，一众人的分配十分简单—— 云淑陶茜、符安宋识雪。周泽排位在秦悠悠前，想选择对方，却被秦悠悠拒绝。 看着女alpha挽着男a的手悠然离开，周泽愈发愤懑，最终居然还咳出点血。 -秦悠悠今天心情：《甩了废物队友后我笑得想死》 -要不要这么缺德啊 -笑死，周泽以为自己逃出了牢笼，实际掉进了另一个魔窟（） -说到这，你们怎么不去看丁念心和傅岁寒啊？傅岁寒到底为什么要邀请她？ 第88页 -给脸不要脸的神经病罢了！谁要看她！要不是宋识雪，谁知道她 -笑死，要不是傅岁寒突然抓了个抢劫犯，宋识雪能第一？先给她磕一个吧 -……不看她们直播间就是不想看吵架，怎么看个周泽都有你们啊，歇歇不好吗？ 弹幕议论纷纷里，游轮之上，海平线被墨色静润，只留月光照在甲板之上。 看得出来，《恋捕》方花了大价钱。甚至有专门的管弦乐手在一边伴奏，格调优雅，但主角二人心思却都不在这餐饭上。 丁念心仍惦记着符安那句「投诉」，恨得牙痒痒，巴不得下了船就反将对方一军，先把符安踢出去再说其他。 傅岁寒却仍旧在想宋识雪，想她那句「相信」。相信什么？她不会骗自己？ 可她已经骗了。 骗的蠢笨。 骗的傅岁寒不想反驳。 沉默一片里，还是丁念心率先回神。 弹幕早已将二人骂的狗血淋头，「姦夫□□」的称谓不要钱一样砸。 丁念心就算再看不起任务世界的角色与网友，被一直这样骂却也还是会心生不爽，不免对傅岁寒也看轻了几分——果然，abo世界里的alpha都一个样。见色起意，见异思迁。 没有一个好东西。 傅清宁是这样，随手一勾就能来。 她以为傅岁寒是不同的，却没想过对方也会突然邀请自己。 这叫什么？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丁念心翻了个白眼，问：「傅小姐怎么突然想起要邀请我了？」 傅岁寒切牛排的手一顿，道：「因为我才发现，丁小姐很有趣。」 丁念心：？ 有趣？这算什么评价？ -小三有趣是吧 -你们不说我还没想起来，傅清宁和林霁月在一起的时候，傅岁寒不也是小三插足吗？ -两个小三凑在一起也算内部自销了，我愿称这对为小三cp，谁贊成谁反对？ -销你妹啊！这样一来宋识雪算什么？ -算笑话啊 -笑死……笑话+1 -就好这口，摩多摩多 傅岁寒看了眼弹幕，放下刀叉，双手交叠，目光认真起来：「我想问丁小姐一个问题。」 「如果有个人喜欢你，却一直在因为为你好而骗你，因此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丁念心：？ 说到这，傅岁寒不再开口，神情间满是纠结，明显在斟酌。 管弦乐手自觉退场，给嘉宾留下一个聊心事的氛围。 海风拍打栏杆，圆月更亮了一些。 见傅岁寒这样，弹幕纷纷急了起来： -什么意思？说自己被宋识雪骗了？ -为什么不能是宋识雪被她骗了，另类洗白自己？ -她在kfc你，v我50 -受不了了，真想突突死你们这些神经病 丁念心以为傅岁寒要问的是「那还要不要和对方在一起」，正想讥讽对方一番，傅岁寒却随手用餐布盖住了摄像头与收音设备。 弹幕滚了一片「？」，傅岁寒却知道，这下才是真正的「没有外人打扰」了。 「直接点吧。」 「你不是丁念心，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傅岁寒声音落地有声，丁念心的表情瞬间由茫然变的震撼。 「很抱歉。」 在丁念心呆滞的注视下，傅岁寒难得语气带了点歉意：「但因为你，宋识雪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只能这样做。」 作者有话说： 小傅；你走了，识雪就会和我在一起了吧 直播间的网友们：……哇！看！黑色传说！（吃瓜未成已疯魔） 第42章 42 十分钟后, 直播间「重见天明」。 弹幕幽怨的自带毒气。 -原来发疯才是人之常情，傅岁寒，对不起, 是我之前误会你了 -看不见《恋爱捕获中》直播间的我了神极精好啊……怎么又有了？ -傅岁寒！你出来啊！你有本事关直播间！你有本事出来说话啊！ 更有甚者又开始姦夫□□的骂人。 直到镜头露出二人的脸。 丁念心上船前还穿着的暴露着装已经被外套遮掩的严实，omega神情惊诧，隐约带着点嫌恶, 时不时会以猜忌的目光看一眼镜头与身旁的alpha。 傅岁寒身形修长, 手指交叠，神情间满是冷意。 若不是二人身上皆无伤口，网友都要以为她们刚才才打了一架。 -……什么情况啊？不是单方面舔狗的剧本吗？又路转粉转黑了？ -眼睛又不瞎了呗, 很难理解？ 议论纷纷里，丁念心已经对仍守候在船下的节目组道：「我要退出录制。」 -？？？ -卧槽, 什么情况 -真的不是傅岁寒对丁念心做了什么吗？这才多久啊 -想报警了 -报警+10087 节目组受到的震撼不比弹幕小。但无论导演如何追问, 丁念心给出的回答都只是「要退出录制」一种。没有原因, 就像她突然要空降《恋爱捕获中》一样, 想来就来, 想走就走。 导演摸不透她的想法。 事实上，丁念心自己也看不透当下的情况。 她记得很多事, 譬如自己是如何与傅清宁相遇、参加综艺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甚至她刚才说过的每句话都有印象。 第89页 可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做了有什么意义, 她只有「做了这些会对自己有益」的记忆。 丁念心本能地不想去追究, 按下心思，犹豫着, 又看向远处的傅岁寒。 alpha很有分寸, 与她距离很远, 站在游轮下, 海风鼓起她的衣袖, 她身影被夜色吞没, 看上去有种别样的「寂寞」。 和傅清宁在一起后，丁念心也曾调查过傅家，自然对对方名义上的「姐姐」傅岁寒有印象。 与傅清宁的纯善不同，傅岁寒疯狠果决，在与傅清宁有关的事上有一种玉石俱焚的疯癫感，丁念心自然不会对她有好感。 但看着身上这件由alpha递来的外套，丁念心缓慢地眨了下眼，对导演道：「我会依照合同赔偿，就这样吧。」 海面前。 傅岁寒却全然没有丁念心想像中那般忧郁。 网友不会无缘无故散发怜悯，弹幕依旧鱼龙混杂。 -舔不到丁念心，又开始演孤立世界这套给宋识雪看了？ -你刚刚到底和丁念心说了什么？？？说话说一半会倒大霉的！ -所以？能安心去谈恋爱了吗？恋综不谈恋爱和挂羊头卖猪肉有什么区别 -后者还有肉吃，前者汤都没得喝呗 傅岁寒一抬眼，难得与弹幕互动了几句：「说了什么？」 她想起适才的场景。 ——自傅岁寒开口说出那句「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后，丁念心便彻底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开始骂她。 刚骂了没几句，世界意识便已经将丁念心与其系统踢出世界。 再出现于众人眼前的，便是原作里的「丁念心」了。 傅岁寒不在乎丁念心芯子里装的是谁，她仍旧在想宋识雪。 经过适才一番折腾，傅岁寒才大概猜测宋识雪过往落在自己身上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究竟指代了一些什么情绪。 傅岁寒不想懂得更多。 她现在更在乎的，只有一点。 ——宋识雪到底为什么对她这么在乎。 豪华的游轮夜宴因为丁念心突然的退出匆促落下帷幕，傅岁寒来到d级地点，海边民宿时，弹幕才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几分。 -？？现在又是要干嘛？找宋识雪和好？ -傅岁寒为什么总能做出一些奇怪但又很合理的事？ -我不理解，我大受震撼 房间里，符安与宋识雪正聊到兴起。 一墙之隔，傅岁寒绷着神情，身后跟着数个扛着摄像头的摄影师，好一会，她才在弹幕的催促里按下门铃。 短暂的静谧后，门开了。 符安注视着她，眸光里多了些猜忌。显然也是实时围观了丁念心态度的转变，猜测到了什么。房间里，宋识雪坐在桌边，撑着下巴，唇色红润，有些慵懒的随意。 但撞上傅岁寒的目光，宋识雪做的也只是勾唇笑了笑。 在摄像头前，她没有招手，也没有开口叫傅岁寒。但只是眼神的交触，傅岁寒便知道她想让自己做什么。 心内的重担在见到宋识雪后被泄下大半，傅岁寒先与符安打过招唿，盘腿坐在宋识雪身边。 静谧一片里，符安没有试图插入氛围，打了几句圆场，尽职尽责欢迎过傅岁寒后便与摄影师一起离开了。 二人出现在同一荧幕上时，弹幕总比预期中滚动的更快。 -？？？！我才走了多久，傅岁寒你怎么又来了！阴魂不散啊你！ -好配好配好配！kswl！岁寒识雪szd -岁寒才szd！宋识雪一看就是年上温柔攻！ -cpf是不是永远学不会圈地自萌四个字啊？ -妈呀！你在恋综让cpf圈地自萌，你怎么不让你爸妈滚出你家呢！ -大家别吵架了，只要她们两个do一次，一切不都解决了吗 傅岁寒不看弹幕，只看宋识雪。 灯光明亮的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说：「丁念心退出了。」 宋识雪说：「我看见了。」 傅岁寒问：「你听见我问她的问题了吗？」 宋识雪眸光一颤。 「听见了。」宋识雪知晓今天晚上新帐旧帐要一起算，吸了口气，问傅岁寒，「没有问完的问题是什么？」 傅岁寒拆着筷子，声音随意：「那不是问题。」 「我只是想争取一个认同。」傅岁寒抬眼看宋识雪，「她骗我，一定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可取之处。」 「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吧？」 当夜，#丁念心退出恋爱捕获中录制#与#傅岁寒被骗一定是因为有可取之处#并排登上热搜。连带被挂上热搜尾巴的，还有傅清宁。 对丁念心的突然退出，网友自然有另一番见解——无非是傅清宁发现了暧昧对象的出轨，私下警告了一番。 但如若这个说法成立，另一个问题接踵而至—— 林霁月呢？ omega为了傅清宁与傅岁寒离婚，一连闹上热搜几次，次次难堪收场。对傅岁寒她足够狠心，可对傅清宁，林霁月也算得上是绝世好o。 都这样了，傅清宁还不满足，要去与她人暧昧。 林霁月算什么？ 对待豪门世家，网友总有着无限的憧憬，也向来不惧以最大的恶意揣测。 与此同时，远在万里外的t国，旋涡中心傅清宁才刚结束完一轮高奢代言拍摄。 摄影师对她的表现十分满意，刚放下相机，见她走近，便喋喋不休地赞美起她，言辞大胆又粗鲁。 第90页 助理敏锐注意到对方游移在傅清宁身上不怀好意的试探目光，心下一凛，刚要打断，便被傅清宁抬手止住话语。 「……」 助理窥着傅清宁的脸色，欲言又止，最终也没敢发一言，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人谈笑风生。 待到一通闲聊结束时，傅清宁已经得到这位知名omega摄影师再度合作的邀约。 助理看着傅清宁愉悦的神情，微皱起眉，上了车，还是没忍住数落道：「傅小姐，星辉近三年所能接触到的顶尖资源都倾斜于您。我想，您应当知道林总对您的真心。」 她是由林霁月亲自放在傅清宁身边的人，「监视」的意味很明显，她也毫不掩饰对傅清宁的严苛，真正将对方当做林霁月的alpha对待。 被她怒目横视的傅清宁却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她。 女人微垂着眸，看着车窗倒映的面孔——脸只巴掌大，肤若凝脂，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充满多情，柔弱、又清纯。 她抬起手，漫不经心地用修长指节整理好衣领，那是她适才与o摄影师闲聊时，对方状若不经意弄乱的。 助理这才注意到这一细节，眉头紧锁，又要言语，傅清宁却抬起眼，满眼无辜：「霁月对我的好，我当然清楚。」 「但林助理觉不觉得自己这样说话太过分了？」傅清宁语气满是委屈，「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你就这么数落我一大堆，霁月都没这么说过我。」 林助理心内冷笑，回想对方适才与摄影师粘的就差抱一块的模样，瞭然傅清宁就是硬装绿茶。 她咬着牙，最终还是没忍下这口气，不甘反驳道：「我只是觉得，林总这般对您，为的不是您在异国她乡用这样的手段向她人卖笑。」 傅清宁嘆了口气：「这样的手段，指的是什么？有句话叫「一看到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胳膊」，我一直以为林助理高校毕业，思想不会这样……」 傅清宁适时止住话语，没说出那个词彙，指节绕着头髮：「何况，明星说白点，不也是在卖笑吗。」 林助理勐地被一噎，反驳的话在喉间过了个遍，也没敢真正说出哪句。 车内随着她的闭嘴陷入死寂。 傅清宁将她的不甘尽收眼中，结束了录音，心内愈发嫌恶对方，连带也对大洋彼岸的林霁月恨上了几分。 若非林霁月突然发疯，要在她身边安排一个人，她怎么可能日常都要有人管辖，不能到处沾花惹草？ 好在，她不日就会回去，结束被监视的日常。 思及至此，傅清宁撇了撇嘴，勉强放下了心，抬手翻开适才那个摄影师离开前赠予自己的作品集。 甫一翻开第一页，入目便是一片白花花的□□，这便是女人的风格，隐晦又下流，与她风流的性格一样。 那里面有一张卡片，沾染着香水气，那是属于对方的信息素。 上面写着一串地址，傅清宁嗅着那点气息，仿若看见了自己拥有对方的模样。 下车时，傅清宁想到林助理适才的愤怒。 对方的观念无非是认为她既与林霁月有所牵扯，便要感恩戴德、把每寸肌肤都刻上林霁月的名字，不该有不贞的念头。 可她是alpha。 她存在的意义，不就是标记omega吗？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 傅清宁潦草翻完那些照片, 不出意外，愿意和这位摄影师合作且登上作品集的，都只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艺人。 傅清宁合上笔记本, 揉了揉太阳穴，望向窗外的景色当作洗眼，心内却谨慎地深思起来。 她之所以与对方周旋, 纯粹是看中了女人所处的上流社交圈。那汇聚了所有名流, 也汇聚了所有顶级的omega，是她远不可触及的高山。 换在旁日，傅清宁自然是想怎么做便怎么做。 但林助理激进的态度给她提了个醒, 倘若她真的通过「皮肉生意」被引荐入门，无论是大众眼中还是林霁月那边都难以交代。 在林霁月与傅岁寒离婚前, 傅清宁与她的关系都十分暧昧。二人保持着稳定的视频通讯, 像关系稳定的情人, 比起发展爱情, 林霁月更像是想在傅清宁这里索取情绪价值。 只是陪她聊一会天, 和偶尔忍受一下林霁月的窥探欲，omega便愿意单方面付出金钱和资源, 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 傅清宁自然不会推拒。 但自从林霁月与傅岁寒离婚后, 林霁月便像变了一个人。 她毫不遮掩自己的猜忌，话里话外都是问询傅清宁对这段感情的看法。 起初, 傅清宁还能用事业忙碌的理由推诿。 可次数一多, 理由用遍了, 她也不耐烦起来。 傅清宁能有什么看法？她是一个alpha, 没有终身标记哪个omega, 与谁拥有婚姻前, 她谁都不用负责。 但她还需要林霁月的资源，这样说无异是自寻死路，只能继续找理由搪塞。用烂了的那个就是回国便官宣。 林霁月是否信任，傅清宁不知道。但她很清楚一点，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静默里，她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姐姐」，傅岁寒。 倘若不是对方突然被认回，傅清宁还是傅家唯一的女儿，不用为该攀炎附势谁而忧虑，即使周旋在成百个omega里，有傅家的撑腰，林霁月也不敢对她说什么。 可傅岁寒回来了。 第91页 即使傅家再将她当作亲生女儿，真正的继承人也只有傅岁寒一个人。 傅清宁近期一直在与另一个omega度过糜烂的假期，没时间看新闻，当下才想起来问林助理。 林助理神情讶然一瞬，显然是不解她为什么突然提及傅岁寒。但短暂犹豫后，她还是如实说出了傅岁寒的最新动态，对方疑似参演《为皇》与和宋识雪组队上恋综两件事。 「……你是说。」傅清宁指节缓缓攥紧手心，神情晦暗而阴冷，「傅岁寒和宋识雪在一起了？」 林助理自然看得出傅清宁的不满，却也不理解对方的不知足。 傅清宁自然也对宋识雪的身世有所耳闻。 但由于对方是个alpha，傅清宁从未升起过非分之想。直到当下，在得知傅岁寒成功与对方搭上线后，傅清宁难免扭曲地想，凭什么？ ……凭什么傅岁寒那个废物都可以，她却不行？ 傅清宁算盘打的震天响。 大洋彼岸，民居里，摄像机才刚被撤走。 窗户半开着，海风习习，宋识雪站在窗边，指节扶着栏杆，好一会才说：「不去你的游轮夜宴了？」 距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傅岁寒反倒心情平復许多。 注视着宋识雪，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感情：「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宋识雪动作微顿，回眸看傅岁寒。 「是待在一起，还是在一起？」她语气里不再有玩笑，「这两个差别很大。」 傅岁寒说：「问我之前，识雪有什么想说的吗？」 室内铺陈了一室月光，宋识雪斟酌着字句，开口便是：「除了我，不要相信任何人。它也一样。」 宋识雪没有明说，傅岁寒却知晓它指代的就是系统。 傅岁寒没想过，宋识雪会直言谈起这些。在她的认知里，这些是与世界剧情一样，不可以轻易告知旁人的事。 宋识雪声音有前所未有的冷漠，视线阴冷，宛若回想起了什么令人厌恶的事。 「它封锁了你的记忆，所以你认不出我了。」 她皱眉，试图去跟着宋识雪的话回想过去，宋识雪语气却软化下来：「不要去想，会被发现。」 这个回答并不明确，却也算是解答了傅岁寒的一个疑问。 ——她们之前认识吗？ 认识，但是傅岁寒忘记了。 顿了一会，傅岁寒又问：「bug指的到底是什么？」 宋识雪这一次回答的很快。 我不清楚。」 「但我知道，丁念心的出现不是偶然。」宋识雪道，「这个世界已经处于崩坏边缘，必须要修正一个错误才能继续运行。」 海风习习，傅岁寒不解道：「不修正会怎么样？」 「世界会自动覆灭。」宋识雪语气和缓，傅岁寒却只能感觉到冷意，「所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都会被直接抹杀。」 「她是那个错误吗？」 宋识雪没有回答，傅岁寒却心中知晓，不是。 丁念心之所以被踢出局，与她的真实身份毫无关联。选中她的原因，只是因为她在最合适的时间来到这个世界，来到宋识雪眼中。 似乎看出傅岁寒那点担忧，宋识雪宽慰道：「放心，只是离开这个世界而已，不会对她有什么伤害。」 傅岁寒问：「为什么不是符安？」 宋识雪道：「她和丁念心不同。」 这个回答很隐晦，可以引发无限猜测，譬如，符安才是那个错误。 可一个bug，怎么可能会这么直接地暴露在丁念心眼前。 如是解释一番，看上去合理，隐约又能窥见其中的疮痍满目。 沉默数秒，傅岁寒道：「你没有说你在其中的定位。」 「她们不是错误，你呢？」傅岁寒声音很静，「你是什么？你的任务又是什么？」 好久，宋识雪才开口，语气里带着点笑：「傅岁寒，如果我说，我的任务就是让你活下去，你信吗？」 静谧一片里，傅岁寒握住了宋识雪的手。 女人掌心冰凉，落在傅岁寒的目光却是温热的。 「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宋识雪指节攀附上傅岁寒的脸，轻声道，「我不会骗你。除了我，你不要相信任何人。」 她又重复了一次这句话。 相信「宋识雪」，这是自傅岁寒遇见宋识雪后，omega便一直灌输给她的概念。 即使傅岁寒还能挑出很多错处，可她却不想在意了。如果宋识雪就是所谓的bug，她会导致这个世界毁灭，二人的灵魂要消弭，那又怎么样？ 只要宋识雪还在她身边。 只要她比宋识雪先离开。 傅岁寒认真思考的神情明显取悦到了omega。 女人细长的指节抬起傅岁寒的下巴，她眯了眯眼，道：「不要这样。」 声音很闷，像在喉咙里发出的一样。 傅岁寒道：「以前我就想说了，我不是狗，也不是猫。」 「嗯。」宋识雪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唇，止住了傅岁寒还要说的话。她的眼里散落着点点星光，轻笑着道，「不是狗，不是猫，是我的傅岁寒。」 没有喜欢，也没有爱。 只是一句「是我的傅岁寒」，傅岁寒整颗心便彻底为宋识雪沦陷。 「好了。」宋识雪眼睛眯起，心情愉悦地宣布道，「该说的都说完了，来做点别的吧。」 第92页 气息纠缠着，傅岁寒甚至产生一种冲动——就算下一刻死去，人生也算值得了。 至少她在人生的最后一秒，真正找到了灵魂的归处。 * 失去「丁念心」这员大将后，《恋爱捕获中》终于开始正常流程。 八人分组正常起来，日常流程也终于偏向恋综本质。一行嘉宾在日常相处后，会在夜晚于大厅里给「心仪对象」发送匿名简讯。 在其余恋综上，这般场景是不见刀枪的修罗场。 但在《恋爱捕获中》里，所有嘉宾收到的都是来自搭档的简讯。 网友：「……？」 看上去不合理但细想很合理的事又增加了。 毕竟四个分组，「桃树」是一如既往的与世无争，#安眠药#组则是同公司，互相给彼此面子。重归于好的#週游世界#组，在丁念心的对比下，周泽对失而復得的搭档秦悠悠珍惜许多，处处礼让。 #识寒组#就更是变化微妙。 那点说不尽道不明的尴尬意味尽数消失，即使没有在摄像机前有任何亲密行为，可无论是对视还是随意说了些什么，二人氛围都有种别样的格调。 就像是终于戳破最后一层纱窗的情侣，互动也不再饱含试探，一举一动间都流露着明显的占有欲。 cp粉爽了，网友吃瓜吃爽了，宋识雪的唯粉却终于跳脚起来，将傅岁寒过往的黑歷史翻来覆去鞭尸。可无论是当事人中的哪一位，甚至是直播间的网友，都丝毫不在意众人的发言。 舆论闹的最凶那天，宋识雪甚至在直播中亲自关注了傅岁寒的社交帐号，并当着直播间十几万观众的面，状若无事地让傅岁寒回关自己。 热度瞬间爆表，这一幕被cp粉奉若圭臬，挂在超话置顶反覆欣赏数天。 一众人本以为这便是糖的顶峰，却没想到之后的环节里，二人间氛围越来越好，待在一起时被截下的情侣头像都高达百余张。 日子不疾不徐地走着，《恋爱捕获中》盐城篇也终于来到尾声。 既然靠海住海，就免不了「看海」的环节。 最后一天，众人被安排去了一个度假村。 正午后，阳光炽热，风速降了下来，极其适合海上冲浪或浮潜。 节目组为嘉宾安排了专业团队，陶茜难得表现出些许兴趣，主动去穿戴潜水服配备氧气罐，在指导下慢慢潜水。 海面铺陈一片火红，与她同样想法的不少，反倒是海上运动这边，只有宋识雪与跟着她走来的傅岁寒。 宋识雪问：「你会吗？」 「没有试过。」傅岁寒道。 宋识雪显然有些讶然，下一秒便是跃跃欲试的兴奋：「要和我一起吗？」 傅岁寒不懂她的兴奋，却还是欣然同意。 二人的对话并不避讳，准备浮潜的符安当即便停了下来，不肯再走，要看宋识雪的滑水水平。 那天之后，符安似乎是从宋识雪口中得知了答案，没有主动过问傅岁寒什么，但关系也不比往日亲近。 傅岁寒礼貌点头，不置可否。 海浪迭起涟漪，是不关注这些的陶茜自顾自与教练离开这片区域。 甲板上，专业人员反覆检查，确认风力足够安全后，宋识雪方才单手夹板，下了游艇。 傅岁寒跟在她身后，看着教练将托绳系好，反覆检查后，宋识雪方才站上滑水板。 水势并不平稳，这是个很考验身体协调的姿势，一个没注意，极其容易跌落海里。 可戴上护目镜后的宋识雪却眯着眼，十分稳当。她逆着光，光晕被晕染的模煳，落在omega身上，使她如同造物的恩宠，每一帧都美的惊心动魄。 傅岁寒试探性地站在她身侧的另一块滑板上，腰际却突然被女人触碰，宋识雪为她调整好绳子，漫不经心道：「跟好我。」 二人都戴了收音机器，弹幕纷纷刷屏： -靠！还说岁寒识雪！这不就是识寒！识寒szd！ -年少不识宋识雪，后面忘了，总之怎么可以这么美，嫁给我 -做错了是要大下午的不工作不睡觉看你们双人滑水 议论里，摩托艇已经开出了数百米。 起初，摩托艇速度并不快，既是为了让二人适应环境，也是为了测试拖绳。直到游离游艇数百余米，摩托艇方才开始加速。 翻滚的浪花大了起来，湛蓝的滑水板随着牵引力，被海面吞噬的极其明显。宋识雪的身体逐渐不稳定起来，傅岁寒眸光颤了颤，瞬息间，弹幕滚动的速度快了一倍。 -看着好危险啊！真的不做防护措施吗？ -宋识雪什么时候会冲浪了啊！！ -？？？热搜标题说冲浪还是真冲浪？我还以为网上冲浪刚想点进来骂诶！ -为了秀个恩爱，至于吗？ 变数发生在下一秒。 水浪随着牵引力越来越大，适才还无处漂浮的滑板却随着海水的浮力与拖绳的方位，在主人的控制下迴旋转弯。 滑板掀起巨浪，摩托艇上众人屏息凝神，就连网友都怀疑汹涌海浪会浇打在自己身上。 屏息凝神间，宋识雪却漫不经心地乘着海浪而下，弧度优越，在落日熔金里恢復平稳速度，犹如在飞翔。 -！！！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我说我看见了天使 -傅岁寒连滑水都不会滑，有什么资格当1！ 第93页 弹幕刚谴责完，就见镜头一转，在宋识雪之后，傅岁寒后脚压重，呈上下倾斜弧度的滑板踏在海面上，她俯下身，他随即俯身，身体与海面呈一种不可思议的近距离弧度。 下一秒，一个完美的滑位在众人面前成功，弹幕刚要唿吸，大骂傅岁寒「这还算不会？！」，就见海浪当即浇了游艇上看戏的符安一脸。 符安：「……？！」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的感情线就先这样啦 因为后续还会提及这些剧情，我就不多解释世界设定之类了。怕大家有对感情线的困惑，我个人想表达的意思是，傅岁寒也知道还有很多问题，但就算识雪和她说一百句话里面有九十九句是假的，她也愿意相信。因为宋识雪没有骗她的那句是，「为了你，我愿意付出一切」 如果大家对文里表达出来的东西感到困惑或者不适应的话，都是作者的问题。不太敢说希望大家理解，但真的非常非常谢谢大家 第44章 44 暮色四合, 能见度逐渐低了下来，再加上低温中，人体记忆不受控制肌肉抖动, 不适合运动，节目组处于安全考虑，安排众人打道回府。 此时, 星网已经被#符安惨#热搜刷屏, 评论区议论纷纷。 -符安：我没有惹任何人 -笑死，看首页符安粉欲骂又止，怨种原是我自己 -……一直看你们说这对cp好嗑, 没找到除了脸以外的嗑点，刚刚突然发现, 其实傅岁寒还挺a的 返回的路上, 众目睽睽之下, 宋识雪居然自若地用大号给这条评论点了个贊。 弹幕：「……」 你还有多少惊喜留给大家！ 等到返回度假村时, 薄暮已经全然笼罩这片海域, 排队区挤满了人，音乐响彻沙滩, 这是沙滩派对。 节目组在进行交涉后, 也为几人要到了一个「表演」的机会。 踩在细滑的沙砾上, 湿热的海风拂过面颊，傅岁寒却没参与众人, 只是要了两杯饮料, 回到海滩, 将其中一杯递给宋识雪。 杯沿点缀着樱桃, 宋识雪看了眼, 咬着吸管, 问傅岁寒：「怎么不去看她们？」 「没什么意思。」傅岁寒说完，顿了顿，道，「不是表演没意思。」 宋识雪声音带了点笑：「嗯，是你觉得陪在我身边有意思一点。」 傅岁寒没有回答，弹幕却替她纷纷出声。 -就是这个意思 -谁说宋识雪是高岭之花的！你这涉嫌人设诈骗了吧！ -你懂不懂什么叫多元化！人是立体的！ 傍晚时分，海边温度降得很低，少了许多游客，当下只有二人。 宋识雪突然抬起手，盖住了摄像头。 弹幕：？！怎么又来了！ 傅岁寒本能觉得宋识雪要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却没有即使阻止，只是咬着樱桃。 下一秒，omega凑了上来，甜蜜气息蔓延在唇齿间，白皙的下颌沾染些许殷红。 傅岁寒喉咙滚动，抬手想去给她擦，宋识雪却又捏着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好一会，宋识雪才说：「我不会唱歌，但我会这个。」 她咬着樱桃的桔梗，就在傅岁寒的注视下，舌丨尖如蛇一般缠绕着桔梗缓慢地动着，伴随着点点抽气声，樱桃梗变成了一个小结，被她抵在舌丨尖上。 傅岁寒唿吸急促了几分。 这夜，满屏弹幕的不舍里，录制正式结束了。 离开了摄像头，二人衣角下的指节却依旧勾连着。 路上，宋识雪订了明日回程的机票。 刚一回到休息的酒店，傅岁寒下意识攀上女人的腰肢。她听着宋识雪在耳边带笑的唿吸，去索取她柔软的唇。 「你准备什么时候标记我？」宋识雪扬起下巴，眯着眼，当真有些像只小猫，双眼圆润，满是笑意。 傅岁寒心绪难平，好一会才说：「至少不是在这里。」 宋识雪拉长音调：「回去就可以了？」 傅岁寒没有回答，拥抱宋识雪的动作却更紧实了点。宋识雪习惯这样靠着她，仿若在傅岁寒的怀里，她就能有结束一切的勇气与力量。 夜幕低垂，宋识雪难得做了个梦。 梦里是巍峨的国师塔，高耸入云。塔身由灰黑的珍贵石头堆砌，在月色下更显沉重。 厚重大门敞开，一身黑色鎏金长袍的女子立于塔前，风鼓动袖袍，女子髮丝一丝不苟，容颜比雪还冷艷清绝。 那是傅岁寒刚开始任务时的样子。 眸若深潭，冷淡而果决。她不清楚自己为何何活，对一切兴致缺缺。 雪落屋檐，有惊唿「国师」的声音，宫人各个后退，奴颜婢膝，不復适才的嚣张，只喏喏称，公主不愿侍寝，意图逃脱。 下一秒，人头落地，剑尖却只有一点血红。 她不去看旁人注视修罗恶鬼的眼光，只问跌倒在地，满目惊惧的垂髫少女：「子时，长宁公主不在寝宫，来此作甚？」 传言里，国师名唤岁寒，权倾朝野，性如修罗，草芥人命，却唯独好磨镜之癖。她的父皇为了讨好对方，将她送入国师塔里，意图明显。长宁生于深宫，心性单纯，难免想逃离此地。 下场同样明显。 长宁看着岁寒，便像注视一场梦。雪色被血染的鲜红，她害怕对方也会杀死自己，怯怯垂首，不敢多言。 第94页 攥着衣角的指缝流出血。 女子不再言语，也没有再杀人。天地静默，许久，她踏着雪与月色向长宁走来，落在长宁眼里的，只是女子修长的手。 「走吧。」她道，「我带你回宫。」 长宁「完好无损」地返回深宫，于所有人都是个震撼的消息。前朝难免怀疑起她与国师私下有了勾结，她被众人编排，猜忌、怀疑，心性却依旧平静，只偶尔会想起那只牵起自己的手，与月色里女子平静的目光。 掌心冰冷，长宁却知道，眼前的人与旁人口中的修罗恶鬼不同。 她的心是热的。 到最后，长宁却主动提议要去那座塔里，跟随国师修行。 前朝自不会拒绝她冠冕堂皇的理由。 在外人口中，国师塔内是滚滚红尘，是美人缱绻，是让人醉生梦死的人间绝境。 可只有长宁知道，国师塔内灰沉静穆。巨柱支撑穹顶，绘制了繁复的星象图文。塔内除去书，只有国师与她。在长宁眼中，这是肃穆的层楼，也是不可玷污的高塔。 岁寒对她的到来感到惊诧，却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某日，长宁小心翼翼问她是否可以借览那片书海。 岁寒问她为什么，长宁撒谎道，她想与旁的皇子一般擅文懂武，拥有自己的价值。 于长宁眼中，她生于深宫，就算长伴于国师身旁，也免不了被下嫁给臣子，□□朝局。想改变这些，无非是拥有可取之处，让所有人不能放弃她。 这理由笨拙而直白，国师却只是拂去她身上的雪，无声应允这一请求。 公主及笄那日，又至岁寒冬末。 九层的国师塔首次点亮了所有灯，无人敢提及，却无人不晓，这是为长宁公主而贺生。 灯火逐层亮起，宛若长明的焰火，将朱红琉璃瓦砖映出寂寥感。 雪压垮满树梨花，华宴之上，国师带着风雪而至，长宁公主识雪的名字由此得来。 直到许久之后，宋识雪才知道，傅岁寒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所有人都只是书中的角色，傅岁寒所要做的，只是扮演一个昏庸的国师，眼睁睁看着这座城池消亡于世界的气运之子手里。 直到自己闯入了她的眼里，傅岁寒才替她改变了结局。 傅岁寒于弥蒙里睁眼，指尖是湿润的泪。 她身体一僵，低声问宋识雪：「怎么了？」 没有回应。 好一会，宋识雪才半起身。洗漱间的门关又合，傅岁寒守在门外，借着光看磨砂门后女人的身影。细弱的水流伴随着压不住的唿吸声，与那门窗隔绝不了的桃香气息溢满了房间。 傅岁寒感觉喉咙干涩，又去换了抑制贴。 门突然被匆促推开，傅岁寒被宋识雪从后抱住。髮丝沾着水，扑打在衣角，一身水气，脸与脖颈却依旧有压不下去的潮丨红。 傅岁寒僵住身体，去摸她的手，滚烫一片，又回眸去看宋识雪。 「怎么了？」傅岁寒想去碰她的脸，却摸到了耳垂。怀里的身体抖了抖，指节触碰到的肌肤滚烫一片，女人鲜少这样狼狈，身体热的发烫，是又一次发热期来了。 「发热期到了。」 宋识雪声音很小，傅岁寒便将她抱在怀里。手停在耳垂，耳垂圆润白皙，傅岁寒移开视线，注视女人的发旋，轻声问：「我是说，你怎么哭了？」 「傅岁寒。」 宋识雪攥起傅岁寒的指节，让她摸自己的脸。眼里满是水意，流露出显而易见的脆弱，没来由地问：「你可以不离开我吗？」 傅岁寒不懂宋识雪突然的患得患失来源于哪里，但只要宋识雪想，她都会愿意。 手指动作轻柔地将omega髮丝别过耳后，傅岁寒声音很轻：「当然可以。」 「你不喜欢这里，我们就去别的地方。」傅岁寒声音很轻，「我都陪你。」 宋识雪问：「你的任务呢？」 傅岁寒认真思考了一会：「不做其实也没什么。」 宋识雪道：「一直待在这个世界，你会死。」 傅岁寒想，人都会死，死在现实还是故事里没有区别。 但还没言语，宋识雪又道：「我发热期到了。」 「我知道你不想现在标记我。」 「帮帮我，好不好。」 omega肩背抵在椅背，手指抓在扶手，青筋凸起。傅岁寒的手自她的肩膀一路滑下，解开纽扣，去含咬她的喉咙，如同正在狩猎的兽，一击直中猎物的要害。 宋识雪冷清面容被灯光照的模煳，傅岁寒听她在耳边不成器的音调，擦干指节。 她衣衫齐整，只耳尖有点红。为宋识雪清理了身体，又被缠着吻。发热期的omega身体火热，逐渐入冬，抱着她犹如拥抱火炉。 「你喜欢我哭。」宋识雪声音有点哑。 傅岁寒有些想否认，但对上omega情深似海的眼，只能说：「有时候喜欢。」 宋识雪问：「像刚才那样吗？」 傅岁寒不看她，去关灯：「该休息了。」 作者有话说： 长宁拿的剧本《霸道国师爱上我》 于是小傅拿的剧本也变成了《霸道影后爱上我》（？ 第45章 45 发热期来的突然, 却也没有耽误二人的行程。 飞机略过地平线，阳光穿透云层。宋识雪在登机前拍了几张照片，发布至星网。照片内女人笑意清浅, 柔和温暖，甚至还有张对镜自拍，足以证明「心情愉悦」。 第95页 评论区舔屏纷纷, 但更多的, 还是为《恋爱捕获中》意犹未尽的cp粉。 -今天刚醒就想点开直播间看识寒，发现没在直播，这才想起来已经结束了 -吾日三省识寒身：什么时候二搭？什么时候官宣？什么时候结婚？ 但比自拍更快冲上热搜的, 是#傅岁寒个人认证#。 alpha虽然已经官宣与星辉结束合作，认证却还一直是星辉艺人。直到今天凌晨, 才突然更迭为【宋识雪个人工作室旗下艺人】。 cp粉狂欢之时, 不少路人却纷纷好奇起宋识雪工作室的来源, 当夜, 一个爆料贴横空出世, 笔触模煳地描述了宋识雪与环球方的交涉，声称环球为宋识雪开出业界顶级待遇, 宋识雪却都不愿意续约。 问为什么, 宋识雪回答的是：签约公司条件太多, 她不想让喜欢的艺人不自由。 而她的工作室有且只会有两个艺人，环球也不必担心她做大做强反来找茬。 该贴一夜盖了上千楼, 八百是骂楼主脑子有病, 发癔症了, 剩下二百多数是cp粉, 却也以为楼主是在「造谣」式发糖, 纷纷跟着发「kswl」。 傅岁寒自然也看见了这个帖子, 只是玩笑式地说给宋识雪听，omega却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嘀咕了什么。傅岁寒好一会才理清，她说的是：「在场只有那几个人，谁发的帖？」 傅岁寒：「……」 回到宋识雪的庄园后，傅岁寒才真正过上了「糜烂」人生。 确认过关系后，好像一切行为都顺理成章起来。除去帮佣到来的固定时间，她可以肆意拥抱自己的omega，永远会在第一时间看见对方，每个拥抱都有力量。 傅岁寒终于参悟了几分活着的意义，一心一意想开始躺平生活，齐鸢却突然横插一脚，告知二人一个「好」消息——《为皇》要定档了。 电视剧过审是个大工程，奈何#识寒#cp突然小火了一把，资本唯利是图，自然不可能错过这一机会，四下打点一番，最多再隔半个月，二人便会再次于屏幕上「二搭」。 宋识雪接到电话时，傅岁寒正在为她挑剧本。 自omega要成立个人工作室一事传出后，许多导演都会绕过环球，直接与商茗进行联繫，希望能合作。递来的剧本不计其数，先前有公司，自然是公司层层筛选，精挑细选给宋识雪看。 但整个工作室带工作人员只有四个人后，这一工作便落在了傅岁寒身上。 宋识雪没有开免提，只能听见她随意应声的回应。 omega坐在窗下，阳光热烈明媚，自窗外涌入，细碎落在她身上。好久，宋识雪挂了电话，又慢吞吞地起身，坐到傅岁寒腿上：「看好了吗？」 傅岁寒选了一天，将细选出来的三个剧本展示给宋识雪看。 三个剧本，一部悬疑电影、一部歷史正剧向、一部讲述文化传承的。 宋识雪大致翻看了剧情，没有直接选，而是在傅岁寒唇上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下：「齐鸢想让你去录个主题曲，你愿意吗？」 傅岁寒单手抱着omega的腰，骤然被吻的有些茫然，却也没有失去理智：「主题曲？」 正常的电视剧主题曲都会由专业歌手录制，就算是演员合作，大多也是男女主一起。 女二唱主题曲是什么路数？ 宋识雪指节缠起傅岁寒的髮丝，漫不经心道：「是啊，和我一起，你不愿意？」 傅岁寒目光软了下来：「当然不是。」 宋识雪总爱这样，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感觉，让傅岁寒感觉到「疼痛」，在她的身上留下各种伤痕，就像是想留下某种印记，证明些什么。 宋识雪盯着她看了一会，湖水一样平静的眸光泛起涟漪，小声问：「喜欢这样吗？」 傅岁寒没有回答，任由不满她不回应的omega咬自己的唇，心内说，是喜欢的。 怎么样的宋识雪她都很喜欢。 湖被搅动的波浪漂浮，窗外暖阳正好。 宋识雪最后也没有忘了正事，选择了那个讲述传承文化的电影。这一导演在圈内颇有威名，定了翌日清早的时间，于是晨光微熹，二人于庄园分别。 宋识雪去赴约，傅岁寒便被商茗送去了环球音乐，预备开始主题曲的录制。 来的路上，傅岁寒听了原主曾唱的歌，可以说除了歌词一样外，没有一个音在正常线上，听了没几段就摘了耳机。 环球音乐的alpha录音棚设立在三楼，与舞蹈室只隔着数个房间，傅岁寒抬眼便是穿行于走道、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少女，墙上粘贴着一档选秀综艺的海报。 一众alpha等待着电梯，没看见坐在角落的傅岁寒，聊起最近空降公司的音乐总监「单今歌」，语气里满是埋怨omega的冷漠。 却也有alpha脸颊绯红，小声说：「单总监的信息素很好闻。」 连忙有人道：「你没看见单总监戴的戒指是情侣款吗？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alpha被反驳，有些不服气道：「情侣款归情侣款，单总监也没提过她的伴侣啊，没准已经分手了，戒指只是留作纪念。」 她要这么想，其他人也没办法，撇了撇嘴，不再回答。 电梯门开了，众人忙与走出来的音乐老师明玉打招唿，偷偷看beta身后一众同为beta的摄影团队。 傅岁寒没细心听几人对话，一直戴着耳机听宋识雪发的语音。 第96页 宋识雪刚到约定地点不久，便接到导演说有要事、要另寻时间再详谈的答覆。这种理由与「婉拒」没有区别，宋识雪见得多了，自然不会说什么。 她没有向傅岁寒抱怨，只是给傅岁寒拍满桌的早茶，音调带着点不自觉的长音，嘆息道：「可惜这些要浪费了。」 傅岁寒刚回完「我结束就去找你」，一众人走近了她。明玉似乎也拜听过原主的表演，毫不掩饰脸上的生无可恋。 傅岁寒注意到她身后的摄影团队，有几位是在剧组还与她合作过的。见她看来，纷纷一笑。 傅岁寒：「……」 一众人进了录音棚，傅岁寒才拿到歌词。 这是首古风歌，辞藻华美，堆砌了许多要素，至少还当过「古人」的傅岁寒看不懂。 明玉对傅岁寒并没有多少耐心，让她开完嗓，确认傅岁寒看完歌词后，便播放起了伴奏。 对没学过乐理的人来说，直接放伴奏教唱总比教她认识乐谱容易一些。至于唱的好不好，那是后期要烦的事。 明玉这样想着，随便教一句，傅岁寒唱一句，过程如同幼教节目，低龄异常，连带要录制花絮的摄影师都有些维持不住表情。 但随着傅岁寒的跟唱，明玉的神情逐渐变的微妙，混杂着讶然与赞赏，等过完一遍歌词，她问道：「你学过唱歌吗？」 书中角色大多都十分完美，只要不是作者刻意设定五音不全等奇怪设定，穿越者唱歌都不会难听到哪里去。 傅岁寒突然感觉到一丝突兀。 倘若原主本身声音条件就极好，她的表演为什么那么浮夸、宛如笑话。 可傅岁寒并没有在这一问题上耗费太多心力。 明玉的下句话便将她拉回现实——「主歌会唱了吧？来过一下合音部分。」 傅岁寒：？ 傅岁寒伸手，指了指歌词的后半部分，那是直接标红的段落：「这段呢？」 明玉奇怪地看她：「这不是宋识雪的部分吗？」 见傅岁寒不出声，明玉解释道：「这是首合唱啊。」 傅岁寒突然懂了那种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 正回忆着昨天omega含煳的说辞，录音棚的门被敲响，明玉有些不耐烦地问：「谁？不是说了录歌期间不能打扰吗？」 下一秒，门开了，宋识雪站在门外，一身西服外套得体温柔，自然道：「不好意思，约定下午的行程提前到早上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明玉：「……」 傅岁寒：「……」 录音棚内氛围瞬间尴尬起来，明玉起身，忙道：「当然不会。」 商茗在宋识雪身后分发饮料，三言两语间，氛围又回升不少。 傅岁寒垂眼看身边的人。 分明桌上有多份歌词，宋识雪却自若地贴了过来，只刻意接近傅岁寒，身上还带着清淡的香水气。 「学会了吗？」宋识雪眨了眨眼，笑的很乖，「可以教教我吗？」 傅岁寒略一颔首。 二人走后，明玉坐在椅子上，还有些心有余悸于适才的社死场面。 她又翻看起那几页歌词，反覆回听二人的录音段落，颇有些沉浸于音乐氛围时，门又开了。 这一回，来的人更让明玉滴汗，小声叫道：「单总监。」 「四点五十的会议，不要迟到。」 单今歌披着大衣，抿着咖啡，中指戴着枚戒指，反衬着耀眼的光。 她毕业于国际顶尖音乐学府，由她操手的专辑无一不受国际青睐，是环球音乐创办几十年来最年轻的音乐总监。 明玉连连点头，单今歌似乎只是路过，随意提醒一句，正准备离开，却又嗅到了空中细弱的信息素气息。 「有omega来了这？」单今歌略一抬眼，这里明确写了alpha录音室。 明玉在这里当然无可厚非，毕竟她们不会被信息素影响。可她是omega，对同类的信息素感知自然敏锐。 明玉被问的茫然，下意识答道：「只有《为皇》剧组的摄影师和两个alpha艺人来了。」 「《为皇》？」单今歌惊愕了一瞬，反问道，「傅岁寒？」 明玉：「……！」 不是都说单今歌醉心音乐，不在乎这些俗事吗？怎么连你也知道傅岁寒？ 单今歌眼中带了些嫌恶，垂眼看向自己的戒指时神情才舒缓几分，她转过身，声音冷冽：「找人把这里打扫一下，没清理干净前不许再让人来录音。」 当天傍晚，由《为皇》剧组方发布的「主题曲录制花絮」刚一发布，便引发热议。 -我看见了什么？合唱？二搭？这才多久？你们办事效率是不是太快了！ -虽然我很想尖叫，但我前段时间才补了傅岁寒以前的综艺视频……只能说很难不路好转黑[擦汗] -草，就傅岁寒那个唱个小星星都能跑调到天边去的德性，合唱？你们要发糖也不能这么侮辱粉丝耳朵吧 -就我关注点在宋识雪居然会唱歌？？ -太爱了是这样的，希望大家理解一下 网友或吐槽或骂，却都不约而同的在发完评论后点开视频。 随着视频的推进，观看视频的网友头顶的问号逐步增加。 -……居然还有点好听是怎么回事 -是一时间会怀疑自己耳聋的程度 -我认知出现问题了还是记忆出现问题了？傅岁寒不是不会唱歌吗？ 第97页 虽然只是录制花絮，傅岁寒完整唱出的段落不超过三句歌词，但有耳朵就能听出，她不仅会唱，还唱的很不错。 至于宋识雪——相较起她的唱功，更多人更在意的，只是她袋鼠一样粘着傅岁寒、无时无刻不跟随身边的细节。 #宋识雪别太爱了#的话题再度抓着热度尾巴攀爬时，傅岁寒才刚与宋识雪结束用餐。已经是近傍晚，早茶变了晚茶，却谁也不在乎。 二人一起出行，自然免不了被狗仔拍摄。 可傅岁寒已经不是数月前的傅岁寒了。 面对镜头，她除去一瞥，视线便更关注身旁的宋识雪，自然无比。 反倒是宋识雪拘谨起来，望向镜头的次数多了许多。 照片被发上网，即使是嘴最毒的娱乐论坛，也不免震撼道：【不会真的是真的吧？！】 但随着《为皇》正式官宣定档，开始对外发布预告视频，向外界公布沈渺渺演员是傅岁寒这一併不算震撼的震撼消息后，先前的所有亲密在有心之人眼里又有了新的解读—— 【李涛，宋识雪之所以这么急着炒cp是不是预示到这部剧的扑街，想靠炒作来维持地位了？】 这又是一栋千层高楼，楼中楼成分极其复杂，混杂着宋识雪与傅岁寒二人出道以来收穫的所有「敌友」粉丝群，前排高贊辱骂层出不穷，但后几十页风向却又出现了变化。 于路人眼里，一个最好的艺人，就是事少作品多的艺人。虽说傅岁寒实绩暂时没多少，可她上综艺的表现极其可圈可点，甚至还因为「见义勇为」在官方台新闻里露了几次面，极有牌面，难免为她说了几句话。 连带着自称全网只有「三百同好」的傅岁寒粉丝都站了出来，敢浅浅反击一下。 傅岁寒不在乎自己涨了多少粉，比起任务进度更值得她在意的，是不日到来的宋识雪生日。 一般来说，为了让宿主更有代入感，角色生日都会与宿主本身进行同步，譬如在傅岁寒记忆里，她与原来的傅岁寒生日都在春分。 有欲望的人都很好懂，但宋识雪不同。 她与傅岁寒是一样的，是不缺少任何外物、麻木游离于世俗的灵魂，唯一需要的，似乎只是彼此肌肤的温度。 傅岁寒为礼物发愁，第一反应是送戒指，却又难免觉得突兀。考虑中，她甚至难得向齐鸢进行求助。这是二人添加好友近半年来第一次对话，齐鸢回应的却只有一串省略号。 -我和她认识这么久，一起上的热搜没超过三次，你确定我能比你了解她？ 傅岁寒悟了。 傅岁寒更忧虑了。 之后数日，许多次，傅岁寒都欲言又止，想问宋识雪想要什么，omega却似乎都看出了她的未尽之意，笑着插科打诨，意思明显——让她自己想。 一直拖着，便到了宋识雪生日前一天。 圣诞夜，宋识雪收到了一个时尚典礼活动的邀请，傅岁寒被她带在身边，墨镜口罩一个不落，试图像数月前在剧组时一样，做一个平平无奇的助理。 可同样的装束，时至今日，却被工作人员轻松认出。 傅岁寒只能给众人签名、合影，宋识雪彩排时，她透气时刷到的动态都是那几个工作人员发布的照片。 傅岁寒：「……」 再回到化妆室，只剩下宋识雪一个人对着镜子抿口红。镜里的omega妆容精緻，戴着顶羽毛纱帽，单肩羽裙点缀着一支玫瑰，黑纱层层点缀，愈发衬的她清冷美艷。 傅岁寒缓步走近，宋识雪把口红放在她手上，盯着alpha看了一会，有些遗憾道：「可惜。」 她没说可惜什么，傅岁寒却听懂了。 可惜妆已经完成了。 宋识雪突然笑道：「你想好要送我什么了吗？」 傅岁寒犹豫了一会，点点头，宋识雪便站起身，手臂勾着傅岁寒的脖颈，贴着她。静谧里，她们听见彼此的唿吸。 房间外有工作人员走近，宋识雪松开了她，对傅岁寒说：「要在台下看我。」 傅岁寒点头，同意了。 活动在七点正式开始，红毯铺陈一地，随着粉丝与媒体入场，人群里的傅岁寒终于变得不再显眼。 宋识雪是压轴，排的很靠后，傅岁寒对旁的艺人不感兴趣，站在贴有宋识雪海报的窗下，看被雪色模煳的夜景。 贴于口袋的手机突然震动，来电人是串陌生号码，坐标榕城。 傅岁寒没有印象，随手滑过接听。 「姐姐，好久不见。」 背景嘈杂热闹，隐约迴荡着宽宏的背景乐，相较起傅岁寒周遭的冷清，千差万别。 一如傅清宁与傅岁寒一般。 即使女人的声音隔着电话并不清晰，傅岁寒却也感觉到了那点细微的不怀好意，与来自身体的浓重厌恶。 她盯着窗外的雪，声音平静地叫道：「傅清宁。」 作者有话说： 喝了杯非常催眠的咖啡就拖延到现在了orz 第46章 46 「我今天回来了。」 傅清宁的声音很轻柔, 像团云，落入傅岁寒耳中，她却除去噁心找不到其他情绪。 傅岁寒问：「所以呢？」 傅清宁笑了一下：「就是觉得好久不见, 想和姐姐打个招唿。今天霁月也在家，你不想来见见她吗？」 第98页 傅岁寒突然懂了这股不适感来源于哪。 从傅清宁开口至今，她语气轻柔, 却句句带刺, 自带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仿若与她对话便是一种「恩赐」。 可傅清宁所拥有的一切优越都建立在谎言之上，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张狂？ 傅岁寒不欲与神经病纠缠, 傅清宁却没来由地说道：「姐姐，你是在星网的活动现场, 和宋识雪在一起吗？」 傅岁寒顿住了。 「你什么意思？」 短暂的静默后, 电话那边突然变换为了一道浑厚的男声, 那是许久未见的原主父亲傅誉。 上次见面, 对方许诺了一个让傅岁寒随时可以找傅家帮忙的机会。 多月过去, 男人显然对「傅岁寒并没有沦落至无家可归」一事有些惊诧，却也没有过多追问, 话里话外满是让傅岁寒回到傅家, 为傅清宁庆祝。 随着傅岁寒的热搜层出不穷, 傅氏的企业难免会受到一些正面反馈，其中也不缺乏对「姐妹」二人关系的猜测。 姐妹反目总归不是什么好标籤, 某种程度上也影响了集团的利益。 让傅岁寒在傅清宁接风宴上亮相, 自然就是打破这层偏见的最有效办法。 粉丝信不信不重要, 网友在乎就可以。 至于傅岁寒是否愿意, 这不在傅誉的考虑范围。在他眼中, 只有傅岁寒还姓傅, 便始终要依附于傅家，自然是要听话的。 傅岁寒听他话里话外「一家人」的口吻，面无表情地想，傅清宁回来有什么值得庆祝的。 庆祝假千金终于放弃在国外的鱼塘，转来国内祸害omega了？ 一通数落后，傅誉留下一句司机已经等在场馆外，显然有备而来。 傅岁寒并不觉得傅誉会刻意调查自己的行踪，能告诉他这点、让他提前准备的，似乎只会是傅清宁。 傅岁寒站在原地，回想起傅清宁适才的话。alpha口吻俏皮，傅岁寒却从中听出某种威胁的意味。她侧脸，看向已经合上的门，犹豫数秒，还是下了楼。 给宋识雪的留言简单直接，傅岁寒只说要去处理一些事。互相知晓彼此身份后，有些话尽在不言中，她知道宋识雪会懂，犹豫几秒，还是加上了一句：【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 依照流程，宋识雪现在还在彩排，不会看见这条。 场馆外，人满为患。依旧有许多观众预备检票入场，傅岁寒逆着人流，看见了傅家的车。 上车后，路线直接驶入市中心的傅宅。 傅岁寒微阖着眼，思考着傅清宁适才模煳的态度，这让她升起一股危机感。 她又想起「丁念心」，那个穿越者。对方既然能因为bug出现在这个世界，系统再容许她向其他npc说出一些无伤大雅的设定，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譬如，纵横娱乐圈的alpha影后宋识雪，其实是个omega。 这件事对二人来说并不算严重，毕竟她们都不是原来的人设。 但一方面，二人总要见面，现在还是推迟到不知名的某天，二人始终是竞争关系。傅岁寒需要去确认傅清宁知道什么、知道多少。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不希望宋识雪受到伤害。 她要将风险降到最低。 傅岁寒思考着一劳永逸的方法，沉静半路的司机却从前视镜内偷看这位「大小姐」。 作为傅誉的心腹，他自然也对真假千金一事有所耳闻。作为傅誉派，傅誉喜欢谁，他便跟随谁。想起来之前傅誉冷傲的态度，他语气里难免也带上说教味，不经意般开口道：「傅小姐，二小姐虽然嘴上不提，但其实很想你。」 傅岁寒被打断思绪，一顿：「哦？很想我？怎么想的？靠让粉丝在网上给我使绊子？」 司机一噎。 粉圈的事他当然也有关注，虽然觉得那些粉丝骂的确实过火了点，但如果不是傅岁寒之前主动攻击傅清宁，何至于此？ 他没想过alpha会突然这么伶牙俐齿，难免怨毒道：「这些话，岁寒小姐在我眼前说还可以。但今夜名流纵横，还希望岁寒小姐谨言慎行。」 换言之便是——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别说。 傅家丢不起这个人。 傅岁寒没想过一个司机都这么颐气指使，颇觉可笑：「这是你口中傅先生的意思，还是你的个人想法？」 司机支支吾吾，傅岁寒却懂，如若不是傅誉表现出了一定倾向，男人怎么可能这样对她说话。 她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我丢傅家的脸，也有傅家给我收场。你丢傅家的脸，谁会在乎你？」 死寂一片。 雪混在风里，灌入了窗。 林霁月抿了口酒，将窗关上了些许。垂眼看去，大厅富丽堂皇，灯火通明，响彻着毫无意趣的交响乐。 傅家宅邸依山而建，环抱于山水之间，内里装束却与「暴发户」无疑。 无论来多少次傅家，林霁月都对这种风格敬谢不敏。 傅清宁回来的突然，傅誉却依旧为她做到最好，请柬发放的大多是名流，还来了许多傅家本家的人。 但这些都不重要。 林霁月来这里，为傅清宁，也为alpha曾说过的那句「回国后就公开」。 她摇晃着酒，刚准备离开，纷杂的脚步声却响起，她一顿，抬眼看去，只见灯光之下，傅清宁身着珠光长裙，后背半裸着，唇色朱红，眉眼精緻，随意一眼满是风情万种。 第99页 淡淡笑起来时，光打在她的脸上，使她更显得明眸皓齿。 林霁月有短暂的怔然，却不是为傅清宁的「美」，而是这种陌生的成熟感。在她眼中，傅清宁似乎永远都是过去那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alpha。清纯幼稚，谈起爱来笨拙而真诚。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现在这样的？ 见来人是她，林霁月下意识想走出，傅清宁却笑道：「小树，你还记得我吗？」 林霁月这才发现，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留着长发、温顺乖巧的omega少女。 面对傅清宁的问题，她显然有些茫然，但很快便又因为傅清宁的下句话而晃了神：「我一直有在想你哦。」 傅清宁的手段大胆直接。 她长相优越，少女就算不解，也不会多说什么，反倒有些结巴地感谢她的好意。三两句间，便要红着脸给出自己的联繫方式。 林霁月的神情青了下去，放下酒，缓步走近二人：「清宁？在做什么。」 少女下意识看向林霁月。 傅清宁的手搭在omega的肩膀上，见到林霁月，即使心中有短暂讶然，却也以为她没有听见适多少，不以为意道：「霁月，这是宋闵叔叔家的小女儿虞树。」 「宋识雪和星辉的合同要到期了吧？」「你可以藉此和宋叔叔聊聊。」 她神情自然，语气温和，仿若是在真心实意在为林霁月考虑。 林霁月一时失语，反问：「你不知道吗？」 傅清宁眨了眨眼：「什么？你知道的，我一直醉心工作，没有关注这些了。」 林霁月道：「宋识雪要开自己的工作室，已经签下了傅岁寒。」 傅清宁露出讶然的表情。 林霁月注视着她每一个微表情：「你真的不知道吗？」 傅清宁意识到有些不对，微一挑眉，却没有再回答，而是问：「你不信我吗？」 她眼里适时流露出脆弱，林霁月一噎，竟开始觉得这是自己的问题，不好再追责。 一时间，氛围当即又奇怪起来。 虞树不瞎，意识到了问题不对，后退了数步，瞪了一眼傅清宁后直接走了。 林霁月这才回神：「不继续留着她，好谈合作了吗？」 既然是在角落，傅清宁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毫无顾忌地抱着林霁月的腰，暧昧的在她耳颈边蹭，笑道：「月月不需要她，为什么还要和她联繫？」 林霁月避开她要落在脸上的吻：「这是在外面。」 傅清宁说：「我知道啊。」 「但没人关注我们。」 说话间，女人的手触碰上林霁月的脸。 林霁月下颌被硬物抵住，凝神去看，才发现那是傅清宁中指的戒指。 「这是什么？」林霁月抬眼看傅清宁。 alpha眼里仍是笑：「合作方送的戒指。」 林霁月道：「你最近没有珠宝代言。」 傅清宁便改口道：「是拍摄杂志时用的道具，导演组见我喜欢，就送我了。」 这个理由漏洞百出，这枚戒指打磨光滑，点缀着钻石，一看便价格不菲，怎么可能直接送出。况且，喜欢就能收下？这算什么？ 见她还要追究，傅清宁适时道：「月月，你生日快到了吧。」 「想要什么礼物？」傅清宁看她，眸光深情，「之前在国外，不能亲自帮你庆祝，我一直很遗憾，但以后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缺少的那几个生日也不重要了。」 她话术一环套一环，满是甜言蜜语，被alpha的气息环绕，林霁月难免会为此感到沦陷。 抿了抿唇，林霁月还是心软了，正要说话，大厅的音乐却停了。 林霁月被傅清宁遮挡着，看不见具体情况，刚要说什么，傅清宁却先一步松开抱她的手，视线突然冷漠下来，直直看向门外。 只见罗马柱边，女alpha身形修长，风衣被风吹起几分，她看向人群中的傅誉与关明秋夫妇，开口便是：「原来回自己家也需要请柬。」 她指的，自然是身后数位要求她出示请柬的保安。 氛围瞬间尴尬起来，傅誉控制不住神情，忙道：「你在说什么？」 「还有你们几个。」连忙有人续接上，「还不赶紧走？」 傅岁寒身后的保安当即意识到不对，战战兢兢要开始道歉，傅岁寒却毫不在乎，直接走入大厅。 灯柱的光肆意地泄落在她身上，将傅岁寒的侧脸雕刻的完美。 漫不经心与父母打完招唿，傅岁寒看向从角落里走出的ao二人。 不可否认，傅清宁长相确实优越，且与原主极其相似。 可越相似，才越证明，谁是真谁是假。 傅岁寒淡淡笑道：「好久不见。」 只是普通的一句问候，傅清宁如何对待她，她便如何还以这句话，傅清宁的神情却僵硬住了。 她下意识要后退，却控制住了欲望，盯着alpha的脸，好一会才扯出一个笑：「姐姐。」 下一秒，傅岁寒的目光又瞥向林霁月：「林小姐也好久不见。」 林霁月神情也起了变化。 她指节攥起，想应声，等候着傅岁寒这句问候之后的话。 或讨好、或招唿，那些在过去三年发生过无数次、却从不被她珍惜在乎的画面，此时却让林霁月莫名的心生期待。 可说完这句话，傅岁寒便收回视线，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便径直落了座。 第100页 林霁月不可置信地想，这算什么？！ 指甲陷入掌心，林霁月根本不知道傅岁寒为什么会突然来这，咬牙开口：「你为什么突然来了？」 「清宁回来，我当然要亲自祝贺。」傅岁寒视线漫不经心扫了一圈，各人神情各异，以傅誉为首的更是面如菜色。 一想到对方很可能已经后悔起「邀请」自己，傅岁寒突然愉悦起来，也学傅清宁的口吻，问众人：「怎么？我回来，大家不欢迎我吗？」 作者有话说： 小傅：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走出去（不是） 第47章 47 这话来的突然又激烈, 主位的傅誉没办法接这句话，旁人就更是不敢开口。 眼见氛围要陷入尴尬中，关明秋适时打起圆场, 温润笑道：「后厨菜应该要做好了，我去催催她们。」 接风宴，重点当然在「接风」上, 拍拍照片分享下动态, 炒作一把也就过去了，谁在乎「宴」？ 如若傅岁寒不来，众人闲聊完便会散场。但傅岁寒「不欢迎我」这种话都如此坦然说出了口, 没人会不想听豪门八卦，一时间应好声极多。 傅清宁仍站在一角, 面色不虞。 要去后厨的关明秋美目扫了她一眼, 手掌抵在她的肩膀上, 掌心用了些力, 意思明显。 alpha这才像回了神, 沉默数秒，长吸一口气, 亲自走上前去为傅岁寒拉开了主位旁的椅子：「姐姐, 坐在这吧？」 傅清宁语气仍旧轻柔, 落在旁人耳里温顺异常，十分符合她乖乖女的形象。但只要看向她的双眼, 便能明显感觉到那双眼中饱含的不满。 傅岁寒自然也察觉到了。 但她已经在适才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作为一个打扰旁人家庭的「刺头」, 自然是大家不乐意, 她就舒服了。 傅岁寒脸上带着微妙的愉悦笑意, 抬手拉开另一张椅子, 肆意的仿若只是随意之举。 落座后，见众人都惊愕的看向自己，傅岁寒不免盈盈笑道：「怎么了？」 「……哦。」 尾音落下，一室沉默，傅岁寒像才注意到傅清宁的动作一样，弯了弯眼睛：「没看见清宁，不好意思。你让林小姐坐你身边吧，毕竟你们……也很久没见了。」 这几句话落在众人耳内，翻译过来，「没看见」就是纯粹的「蔑视」，「让林小姐坐」这话意思就更是值得揣摩。 凡是来参加这场接风宴的，谁或多或少没听过姐妹二人与林霁月的「暧昧」故事。 网友被网上的通稿矇骗，猜傅岁寒是故意小三插足，傅清宁不愿与姐姐争夺，主动放弃。看上去可歌可敬，可只要在圈内细心打听便能知道，傅岁寒才是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位。 傅清宁受尽傅家宠爱，这种一边倒的局势，就算知道真相，众人也不会乐意外传破坏彼此关系。 但几年过去，傅岁寒巴结上了宋家长女，傅清宁反倒看上去弱势不少。 落在旁人眼中，就算没有「姐妹反目」，也是二人间发生了大矛盾。一时间，许多人内心戏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人后悔起没有离开。 傅清宁的脸色更冰了些，却还是强行扯出个笑：「怎么会呢。」 灯光明亮，傅清宁还欲再说，却被陆续上菜的佣人打断，只得闭嘴。 长方桌上菜式精緻，水晶吊灯折射着耀眼的光，虞树坐在角落，托着下巴，突然听见旁边有人在小声嘀咕些什么。 细心一听，才发现对方说的是傅家几人长相的问题。 虞树抬眼去看，果不其然。主位的傅誉剑眉星目，关明秋虽然着装温婉，五官也极其凌厉。傅岁寒完美遗传二人的优点，就算着装在这种正式场合显得突兀，却也因为那张脸与泰然自若的神情，显得她就该是该坐在聚光灯下的主人。 反观傅清宁，与二人长相像归像，却丝毫没有遗传到傅誉夫妇的凌厉，显得有些格外的柔弱。 一直走清纯路线还好，一旦眼里掺杂了点别的什么，那些刻意营造的氛围感便被尽数打破，显得极其怪异。 虞树圆滚滚的狐狸眼转着，打起了别的主意。 她还没忘记傅清宁适才对自己说的话，虽说暂时没搞懂傅家是什么情况，但她难免先入为主，讨厌起流里流气的alpha。 其他人顾忌彼此关系，不敢说，可虞树却不在乎，傻乎乎地一笑，甜甜道：「岁寒姐姐，我刚刚还看见清宁姐姐和霁月姐姐抱在一起。你们一家人关系都好好哦。」 傅岁寒一怔，抬头看去，便见少女坐在角落，稍显稚嫩模样，眼角弯弯的，流露的满是善意的笑。 傅岁寒不懂对方为什么突然开口，却也顺着目光看傅清宁。 「是啊。」她温声道，「清宁和霁月关系是很好。」 「论关系好。」傅清宁下意识与她争斗，生硬回道，「还是姐姐和霁月关系好，毕竟三年的感情在那。」 林霁月扶着椅子的手一僵，看向傅清宁。 与傅岁寒结婚这件事，林霁月可以将它看做污点，愤恨「割席」，可傅清宁谈这件事算什么？ 再者说，三年算什么，她和傅清宁满打满算认识了二十来年，如若不是因为傅清宁不愿在三年前公开恋情，她怎么可能为了对方和傅岁寒结婚！ 她怎么可以这么说？！ 傅岁寒唇角的笑意不变：「三年，我和林小姐的联繫，大概还没有清宁和她的联繫多，说起来，你们固定的视频环节还有吗？应该没有被其他的事打扰吧？」 第101页 不少人目光又闪烁了不少，落在林霁月脸上的目光变的古怪。 虽说之前三年里，是个人就看得出来林霁月对傅岁寒的冷落，可既然都在婚姻存续期间，还要与妻子的女友固定视频，这算什么？ 不就是出轨吗？ 林霁月握筷子的手抖了起来，傅清宁目光更是淬冰，阴冷无比。 傅誉坐在主位，早就控制不了表情。若非周遭人太多，他估计早就训斥傅岁寒八百句「不成规矩」。 关明秋依旧是那个打圆场的人。 「岁寒和小月都开始了新生活，现在这样不也不错？」关明秋笑了笑，气质柔和出众，「再者说，都是一家人，在乎那些小事做什么？来，吃菜。」 她气质出众，语气柔和，一手感情牌信手拈来，再有人想让二人「打起来」，也不免被削弱几分气势，赔笑着应是。 虞树却不吃这套，笑嘻嘻地继续拱火：「其他的事指什么呀？」 说完，又看关明秋：「奶奶，我刚才甜品吃饱了，还不饿！」 向以「保养良好、宛若二八少女」出名的关明秋：「……」 傅岁寒眼底笑意更深，由于是回应虞树，她语气也轻柔起来，让人如坠云端：「当然是清宁姐姐粉丝之前在星网谣传她要自杀的消息。」 「说起来。」说到这，傅岁寒顿了几秒，看向傅清宁，语气慢条斯理，「我当时看见这条热搜的时候吓了一跳，还真以为清宁要出事了，仔细了解了一下才发现，都是那人谣传。唉——可惜。」 早在她初谈及「自杀」时，傅誉已经面色阴沉，难以控制情绪，显然也是知晓此事，想听傅岁寒能说出什么花来。 等到那句「可惜」时，beta已经拍下筷子，怒喝道：「傅岁寒，你在说什么？！」 傅岁寒奇怪地看傅誉：「当然是说，可惜这件事没有后续啊。说起来，林小姐不是说要为清宁维权吗？这么久了，没有后续，难道不可惜吗？」 林霁月手在发抖。 「毕竟造谣的人这么可恶。」她毫不在乎一众人越发奇怪的表情，笑着对傅清宁说，「我们清宁清清白白，怎么能受这种恶毒的造谣，清宁，你说是吧？」 傅清宁狠狠抬头，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个「姐姐」。数年过去，对方却不復记忆里一直躲在角落的阴暗形象，变的明艷大气。 就因为跟了宋识雪，所以这么有底气？ 凭什么！ 关明秋也跟着冷冷笑道：「岁寒也不是小孩子了。」 傅岁寒眼角更弯：「我小孩子的时候，也没听母亲管过我呀。」 语气轻描淡写，气的发抖的几人却同一时间僵住了神情。 傅岁寒自幼流落在外，傅誉夫妇怎么可能管过她。 这句话双刃剑一样，既像警告——倘若不让她继续说下去，她就要将这桩丑闻说出来。 但它也像一句示弱。 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多年，说不心疼，未免也太过无情。 见几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调色盘一样，傅岁寒看的发笑。 关明秋却突然长吐一口气，对傅岁寒道：「说起来，岁寒，你的房间里还有一些老宅的旧物，去看看吧。」 傅岁寒一顿。 能被称作「老宅旧物」的，似乎只有曾软禁原主的房子，她不禁感嘆对方话术的高明。 能被关明秋突然提及的，大概也算原主重要的东西，傅岁寒上次收拾东西的急，难免落下了什么。 再者说，也该给几人一个缓冲期。 思及至此，傅岁寒起身，向众人一笑：「那我先失陪一下。」 一众人自然知晓这便是「休战」环节，尬笑点头，心中却恨不得跳过时间线。 熟料虚伪的寒暄还没过三句，门又开了。 天上不知何时飘了雪，风裹着浓重的沉香吹入大厅。大门之外，佣人手持黑伞，一袭柔顺装束的丁念心脸上蕴藏着几分笑。 见周遭一片静谧，丁念心下意识想去找傅清宁，视线却飘到了傅岁寒脸上。 眸光一顿。 数周不见，alpha气质突然发生了极大变化。 若说那一夜在船上，傅岁寒披着月光，气质内敛，如同一把沉睡的刀，当下面色冷淡、唇角带着嘲讽的笑的女alpha就像出鞘的利刃，光华夺目，无论是谁都要暂避锋芒。 丁念心按下不明心思，只看傅清宁：「清宁，欢迎回国。」 丁念心综艺前期非要与傅岁寒组队，又突然要闹退出录制的事不少人了解，虽弄不清楚omega到底偏向姐妹哪一方，但对方不与傅岁寒打招唿，只和傅清宁说话，态度可见一斑。 傅清宁自觉扳回一城，自她身后的助理手中接过礼物，勉强一笑：「念心，好久不见。」 见众人视线还没离开自己，傅清宁又柔柔笑道：「我和念心是在国外活动上认识的，我和她一见如故，她曾邀请我参加过不少国际性活动。」 她说这话时的口吻里没有炫耀，话里话外却满是炫耀的意味。 换在普通粉丝眼前，听见国际性不免震惊几秒，但落在一众歷经世事的企业家眼中，这便像小孩显摆新得到的玩具。要真是小孩也就算了，二十来岁的alpha这么说话…… 不噁心吗？ 迫于面子，还是有人尴尬一笑，吹捧道：「真不愧是清——」 第102页 「宁」还没出口，虞树又略一张嘴，惊讶道：「哦！这个漂亮姐姐就是节目上追着岁寒姐姐要组队的omega吧？你怎么也和清宁姐姐认识呀？」 众人：「……」 丁念心的脸色瞬间挂不住，冷冷看去，却只能见一个豆丁大的omega，称没成年都难说。 万籁俱寂里，只傅岁寒发出一声嗤笑。见众人看来，她弯了弯眼：「不好意思，想到一些很好笑的事。我先上楼了，希望清宁和丁小姐叙旧成功。」 「毕竟。」她毫不掩饰目光的嘲弄，「你们二位也很熟。」 留下一句让人浮想联翩的话，傅岁寒背影消失在旋转楼里。 一时间氛围紧张，好一会，林霁月才冷冷开口：「清宁什么时候认识丁设计师了？我怎么不知道？」 丁念心本就被虞树石破天惊的一句话弄的心浮气躁，瞥了一眼林霁月，嗤笑道：「我与傅小姐的事，林总未免管的也太宽了些。」 「有那些闲心思，不如替清宁告告黑粉。」丁念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林家要破产了，星辉这么小家子气。」 她火气连天，林霁月心内的气也不少，一晚上被连续提及两次「傅清宁粉丝」事件，她落在傅清宁脸上的目光愈发不善。 这件事其实早就有了结果——傅清宁那个所谓的大粉自导自演，背后是个空号，林霁月之前还因为怀疑背后是傅岁寒出手，愤而问询反被挂。 傅清宁得知此事后，含煳不清地让林霁月别查了。可人已经丢了，林霁月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前段时间她才得到结果，这件事背后的推手是一家国际音乐公司的高管，名叫单今歌。 傅清宁曾受邀出演过一支爆款单曲的mv主角。 林霁月也查过单今歌，对方履歷丰厚，潜心音乐。如非有人刻意求她做什么，她怎么可能知道一个子虚乌有的热搜并一心为它出钱出力？ 是谁自导自演，不言而喻。 但林霁月一直不敢相信，从未主动与傅清宁提及，甚至有些想平息太平，就此揭过。 可丁念心的话却激怒了她。 林霁月自认为傅清宁呕心沥血、付出所能做的所有，傅岁寒尚且能怨她恨她，丁念心算什么？她在傅清宁眼中又算什么？ 林霁月勐地起身，看向傅清宁。 傅清宁被两个omega直勾勾盯着，一时间也有些两难该帮谁——回国后，影视资源上是星辉对她助力大，要讨好林霁月。但丁念心的时尚资源也十分可观，对国内粉丝群体，当然是「走向国际」的艺人比较吸粉。 短暂权衡间，林霁月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傅清宁意欲牵她的手，丁念心却冷哼一声，让助理打开礼物：「清宁，来看看我为你量身打造的新设计。」 傅清宁只得止住脚步，又带着笑去看丁念心：「只要是你创作的，我都喜欢。这是我父母。」 丁念心才注意到二人一样，微一颔首，算作招唿。 虞树看着灯光下「恩爱」见家长的ao二人，撇了撇嘴，也在乱中熘去了角落。 * 二楼。 傅岁寒找了好一会，才推开了角落里原主的门。 房间如她所想，布满了灰沉，之所以认出这是原主的房间，是因为墙壁上蒙尘的数张奖状，有几张被撕了大半，但名字处还字迹潦草的写着「傅岁寒」。 细算起时间，这都是原主小学时期的奖状。她于福利院长大，却依旧保留着这些，特意粘贴在这，或许是想得到些夸奖。 但从结局而言，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人在意，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在了。 傅岁寒不再关注这些，只去找关明秋所说的旧物。 东西并不难找，甚至算的上显眼。书桌上，一本厚重的密码本上了锁，却没落多少灰。细看来，还有不少被试图打开的痕迹，但都以失败告终。 密码本有密码锁，四位数。 傅岁寒下意识转动至林霁月的生日，错误。 原主的生日同样错误。 犹豫了数秒，傅岁寒转动至傅清宁的生日。 密码锁开了。 兴许连试图打开这本密码本的人自己都没想过，原主会用傅清宁的生日做密码。 入目第一页：【这是傅岁寒的日记，不准偷看，偷看的人一定会分化成omega！】 笔迹幼稚，纸页泛黄，末尾落了日期，是原主刚回到傅家时，约莫十五岁。 傅岁寒面无表情地翻了下一页。 【今天被爸爸妈妈找回家了，我好开心，我终于有家了。】 十五岁，夏至第一天，原主回到了傅家。 傅岁寒以为这是一本记录原主是从满怀憧憬转至失落崩溃的日记，没想到此后翻阅的十几页里，内容都与想像不同： 【妹妹叫清宁，她长得好漂亮。我想叫她妹妹，但是妈妈冷着脸制止了我，说她只是一个狐狸精生的女儿。妈妈说，爸爸心疼清宁，想让她考上大学再离开，让我远离她。我不想听话，和清宁说话，但她不理我。】 【今天转到了新的中学。清宁和班长林霁月很熟，一直想和她说话，但是林霁月对她很不耐烦。我看见清宁哭了，林霁月没有管她，我给清宁递了纸巾，她还是没有理我。】 【我今天开始上妈妈给我报的形体课，林霁月也在。可我只是擦破了点皮，林霁月就一直安慰我，她好奇怪。为什么之前不这么安慰清宁呢？】 第103页 之后数页，记录的都是一些以原主为视角受宠、而傅清宁受尽周遭排挤的段落。 傅岁寒难免有些茫然。按照书中所写，原主从回到家后，便作为傅清宁的对照组一直受苦，怎么可能如日记一样，原主享受真千金待遇，受苦的变成傅清宁。 如果这是事实，究竟哪一环出了问题？ 如果这不是事实，是谁伪造了这本日记？ 数种疑问浮上心头，傅岁寒默然着，继续翻看。 【清宁今天又哭了，因为回来的时间太晚了，阿姨骂了她一顿。我为她说了话，阿姨就和清宁道歉了。但是清宁哭着说不用我假好心。我是在假好心吗？】 【清宁被妈妈骂了，说她不能那样和我说话，要她和我道歉。我说不用，是真的不用。但清宁就那么直勾勾看着我，和我说了对不起。我不想这样，我喜欢清宁。】 【林霁月和我说，她喜欢的是我，不是清宁。等她分化成omega，一定会嫁给我。可我不喜欢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讨厌清宁，只喜欢我？我也想让清宁被喜欢，怎么才能让她被喜欢？】 字迹逐页成熟，直到这一天，日记写：【清宁这两年内向好多，成绩也一落千丈。有人说，她中学的优异成绩是靠收买老师篡改的，实际成绩甚至没有七科一百分，爸爸对她越来越差了。 林阿姨的星辉娱乐开始举办选秀综艺，我听别人说，当明星就会有很多人喜欢，我推荐清宁去，清宁却不理我。但在听见我也会参加后，她脸色突然变得好差，说她也要参加。 好奇怪，但不管怎样，我都希望清宁能开心。】 后续还有内容，傅岁寒还要看，门却突然被推开。 她抬头看去，林霁月站在门口。不知是不是傅岁寒的错觉，omega的双眼有些红。 傅岁寒难免想起日记里所写——「林霁月喜欢的是我，不是清宁」。 这句话已经从根本否认了所有傅岁寒接收到的原作内容。 傅清宁的遭遇、境地、甚至是那「七科一百分」都太復刻原作原主的设定，日记后续的内容，无非便是傅清宁与原主一样，被排挤、误解、放弃。 只凭主观描述，傅岁寒自然不会觉得日记里的「我」有什么问题。倘若一切都发自真心，反倒显得一直不领情的傅清宁很不识趣。 可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事实。 林霁月对原主的憎恶、傅誉关明秋对原主的爱中掺杂恨、甚至是傅清宁眼中的鄙夷，这些都不是作假，是实打实发生在原主身上的事。 傅岁寒脑中忽而闪过一个猜测——有人修改了大众的记忆？就像穿成丁念心的那个穿越者一样。可对方所做的一切，都基于世界被bug影响。 耗费这样大心力做这样一件事，只意味着这件事对她有利。日记如果是真的，改变大众记忆后受益最大的有且只有傅清宁。 如果傅清宁是bug，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起来了。 傅岁寒思考的间隙，林霁月也在注视这张熟悉的脸。 过去几个月的时间里，每每在热搜看到傅岁寒，她都会升起一种荒诞感。恍若过去那个怯弱的alpha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张狂的新灵魂。 这想法荒诞可笑，可林霁月就是止不住去想。想到傅岁寒，就又想到傅清宁，甚至是她身旁的丁念心与那还未见过面的单今歌。 林霁月的视线从傅岁寒的脸上一路滑下，最终定格在那本尘封的密码本上。 默然数秒，林霁月目光突然出现变化，突兀道：「你和丁念心是什么关系？」 傅岁寒没想过林霁月一开口会是这个问题。 但对林霁月是恋爱脑的印象已经根深蒂固，她倒也见怪不怪：「只是在综艺上合作过。」 「只是合作过，她怎么可能会对你那么热情。」林霁月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酸意，「被这么多omega围绕着，很开心吧？」 傅岁寒：「……？」 傅岁寒细想起穿越以来接触过的omega，真说过话的算下来，大概还没有傅清宁一天搂抱的o多。 被这么多omega围绕，说她？ 傅岁寒不免觉得好笑：「这个问题，傅清宁应该会比较有经验。」 「傅清宁。」林霁月唇齿研磨着这三个字，讥笑道，「现在怎么不装兄友弟恭了？」 得到日记本后，傅岁寒也不想再在傅家与众人多周旋，听林霁月说这么多废话，已经超出了她的容忍范围—— 「林小姐有质问我这些的时间，不如去问问傅清宁。」 「……你什么意思？」林霁月声音一顿，恢復了些许清明。 「你没有闻见丁念心身上的信息素吗？」傅岁寒没注意到这些细枝末节，只将密码本重新扣好，随意看了眼她，「她已经被傅清宁临时标记了。」 林霁月被傅岁寒注视，竟然从alpha的眼里看出「怜悯」的意味，心尖一颤。 可向来只有她怜悯旁人的份，傅岁寒有什么资格怜悯她？ 「你有证据吗？」omega的声音更冷，「你这是侵害了傅清宁的名誉权。」 傅岁寒也断了让林霁月清醒的心思，决定尊重她o命运，放过装瞎的人。 林霁月却觉得这是嘲讽，语气也刻薄几分：「你这么造谣傅清宁，是觉得宋识雪好到哪里去？」 傅岁寒不懂林霁月为什么要突然提宋识雪，但还是下意识为omega讲话道：「再怎么样，识雪也比你好。」 第104页 「识雪。」林霁月情绪终于濒临失控，红着眼问她，「在你眼里，就只有宋识雪了吗？我算什么？我们过去的三年算什么？！」 傅岁寒：「…………」 * 风颳得大了些。 玻璃被拍的猎猎作响，傅清宁听着丁念心的设计理念，没几句，心绪便飘向了楼上。 她当然不是为了林霁月——最初的懊悔过去后，傅清宁脑内只回闪着傅岁寒游刃有余的模样。 想起自己适才的狼狈，她心中不免愤恨，思量着该如何在待会反将对方一招。 丁念心的讲述也在此时停下了。 她的心思同样漂浮，想傅岁寒，又想综艺上的短暂相处。沉默数秒，她突然开口：「清宁，你和……傅岁寒的关系怎么样？」 傅清宁一顿，看向omega。 女人神色虽然一如既往的平静，却不自觉的抿了抿唇，看上去有些紧张。眸里没有明显的愤恨，更多的，反倒是对傅岁寒的欣赏。 想起对方先前与傅岁寒一同上综艺时的表现，傅清宁心中当即警铃大作：「说起这个，你为什么会和她一起上综艺？」 丁念心同样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她高居上位，骤被用这种态度追问，难免皱了皱眉。 但丁念心自认与傅清宁是「恋人」关系，这件事确实有些不妥，解释的几句理由明显站不住脚，傅清宁不免更加不满：「念心，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怎么了？」丁念心一怔，也升起些不快，「清宁，我说了这只是个误会。如果你非要追问，我也想问问，林霁月为什么会在你的接风宴？」 「你亲口跟我说，她是你的嫂子，对她不会有别样的心思，」丁念心盯着傅清宁，「可她刚才的态度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傅清宁一噎，没想过会被丁念心反问。 她太习惯在感情里占据主动，主动的进攻，主动的温情戏码，一旦失去先机，就会如热锅上的蚂蚁，不自觉流露出丑态。 当下也是如此。 傅清宁下意识想去拉丁念心的手，和她说几句好话，略过这一话题。熟料她的动作太大力，丁念心眉头当即皱起。 她生平最厌恶的便是有alpha对自己动手动脚。 可傅清宁却丝毫没注意到力气问题，见丁念心皱眉，还以为是她不满意自己不回答，连忙示好，表了几句忠心。 丁念心拧起的眉头消不下去，突然开始想，自己为什么会和傅清宁开始关系？因为对方温顺有礼？因为对方乖巧懂事？ 可她在恋综上对傅岁寒明确出现过的心跳加速不会骗人。 相较起傅清宁这种柔软的alpha，丁念心更喜欢凌厉出众的alpha。 与傅清宁有关的相处都像一个美好的梦，是一个喻象，让她为傅清宁增长了无数好感，细想来却都如空中楼阁水中月，一触就破。 丁念心暗自思量时，傅清宁却撇了撇嘴，暗道omega就是难搞。 她嘴上哄劝不停，心中却自己给自己找好了梯子——omega嘛，再傲气、再倔强，只要私下标记一下，不还是要在信息素的驱使下乖乖听话？ 大厅氛围紧张起来。 层楼之上，林霁月的古怪发言才刚刚开始。 「傅岁寒。」林霁月不知何时起，语气里带了些哭腔，「我知道我之前对你不算太好，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的吗？为什么现在就不喜欢了？」 死寂一片中，傅岁寒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林霁月突然抽风疯的太认真，傅岁寒只能努力将话题往正道上引：「你不是和傅清宁在一起了？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林霁月吃了这套：「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调查她，怎么可能对她产生怀疑。」 「傅岁寒。」说到这时，林霁月声音有些抖，让人分不清情绪，「你难道就这么恨我吗？」 傅岁寒万年如一的表情终于开裂几分。 她是真没想过，林霁月之所以说这么一通，不是因为自己曾对她「动手」，而是因为她告诉了她真相，而且自恋地将其归结为自己太爱她了。 傅岁寒面无表情地想，果然，不能和蠢货废话。 不是她们太蠢，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是蠢货自有一套运算逻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傅岁寒不欲与她浪费时间，抬腿要出门，林霁月却语气古怪道：「傅岁寒，你和宋识雪在一起就那么开心吗？离了我，你为什么还能那么开心？」 一段话不长，却因林霁月语气一会饱含柔情蜜语，仿若二人真有什么斩不清断不明的牵扯，一会又满是怨毒愤恨，阴狠的就像想在下一秒让傅岁寒「死」而格外渗人。 傅岁寒：「！」 「我有女朋友了。」傅岁寒下意识割席，神情认真道，「请你自重！」 林霁月却像恍若未闻，抬手便要来攥傅岁寒衣角，傅岁寒抱着密码本，挤开她往外走。 走道宽而漫长，没有开灯，月色拖拽入一室，林霁月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岁寒！你走那么快干嘛？」 傅岁寒眼前又闪过日记内容：【林霁月总说我走的快，明明是她走的慢，我一点都不想等她。】 她不禁回头看去，林霁月眼里仍流转着泪，神情却很平静。只这一瞬的卡顿，傅岁寒突然被omega扑在了栏杆上，发出震响。 第105页 这动静当即吸引了大厅一众人视线。 二人的姿势极其像林霁月强压着傅岁寒，一眼过去姿势奇异，可仔细一看，便见傅岁寒几乎要被推的悬空—— 「霁月！」一时间，连傅清宁都有些控制不住音调，开始往楼上走，「你在做什么？！」 林霁月没有回覆她，只是用平静无波的目光看着傅岁寒。 她的力气很大，却并没有杀意，傅岁寒冷静下来，盯着她，像是注视一个陌生人：「你是谁？排挤傅清宁的林霁月？还是逼死傅岁寒的林霁月？」 这个问题像刺激到了眼前的omega，她动作愈发兇狠地推搡着傅岁寒。 「你想杀了我？为什么？谁许诺了你什么？」傅岁寒语气快速，「bug是谁？傅清宁？原来的傅岁寒？系统自己？还是——」 最后一个问题没有问出口，抓着傅岁寒的手突然放松了下来。 脚步声于耳边纷沓而至，傅岁寒抬眼看去，只见傅清宁站在距离自己一丈远。 傅清宁脸色满是惊慌，在她身后，丁念心神情也闪过一抹忧色，但更多的，还是平静。 而眼前的omega，也在这短短十余秒里恢復了神智。 她看着自己攥着傅岁寒衣角的手，目露明显的茫然：「我、我怎么会这样？」 关明秋也处在明显的震惊里，虽也搞不清楚状况，却还是拉偏架道：「应该是霁月压力太大了。」 这一回，吹捧的声音稀稀落落，少了很多。所有人都处于劫后余生里，脸色苍白，震惊中带了几分惊恐——林霁月到底在想什么？怎么只是聊个天，要上升到这地步？ 何况，不是傅清宁绿她吗？她杀傅岁寒做什么？神经病啊！ 门开了。 夜色如墨，宋识雪披着纯白大衣，缓步走近，随意一笑时，愈显得朱唇皓齿，顾盼生辉。 虞树跟在她身前，像个小萝蔔头，时不时仰头说些什么。 直到二人视线飘向了二楼。 宋识雪看着林霁月攥着傅岁寒衣角的手，目光冷了下去：「这是在做什么？性骚扰？杀人？」 这场跌宕起伏的接风宴，终在宋识雪的突然到访后达到了顶峰。 林霁月这才想起收回自己的手。 傅家几人却不可置信地看向宋识雪—— 在宋家的社交圈内，她们便是圈内的中心点，能进入这个圈子的人，大多都有一定权势。若是足够亲密，重视自然也不会少。但若只是宋傅二家这样普通的关系，便是派虞树这样一个小孩来客套一番。 关明秋傅誉不懂宋识雪为什么会突然到访，却都懂，这是个拉近傅宋二家关系的好几回。 二人第一时间没想过对方是为傅岁寒而来——在她们眼中，所有情人关系都只是玩玩而已，怎么可能有真情。荧幕前的，大概也就是炒作，当不得真。 直到宋识雪轻描淡写开口道：「傅岁寒？」 「站在那做什么。」宋识雪声音平静，「下来，跟我回家。」 「……」 傅岁寒指节下意识扣上密码本，对上omega那双温润的眼，她吐了口气，下了楼。 在她之后，傅清宁丝毫不掩饰眸中的艷羡与嫉妒，林霁月就是又惊又惧的来回扫视二人——傅岁寒与宋识雪，回家？回哪门子的家？莫非两人真的有什么—— 只一句话，全场氛围随宋识雪调动。 就连傅誉都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僵硬笑道：「宋小姐，你这是？」 宋识雪先是完整确认了傅岁寒的安好，视线略一扫过她手中的密码本，这才像想起傅誉一样，视线轻飘飘瞥了过去。 傅誉与关明秋一夜间被丁念心与她连续忽略两回，丁念心尚且可以不满，但面对宋识雪，二人却连冷脸都不好给，维持着尴尬的笑。 熟料下一秒，宋识雪挂上了镜头前惯用的营业笑，眼角微微上扬，显的清冷而端庄：「说起来，一直没有和叔叔阿姨介绍。 傅岁寒感觉到omega靠近了自己，她稍垂下眼，就见宋识雪环住她的手臂，对关明秋与傅誉道：「我是傅岁寒的未婚妻。」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48 玻璃被拍的猎猎作响。 大厅内死寂一片, 大众目光流转，「卧槽」之意溢于言表。 未婚妻？未婚妻？哪门子的未婚妻？！ 网上不是都说是炒作吗？怎么就变未婚妻了？ 可目光中心的宋识雪却没有为众人解答的义务，她只是肉眼可见的又和傅岁寒贴近了一点, 语气间满是真情实感：「事出突然，希望叔叔阿姨原谅我的冒犯，但我是真心喜欢岁寒, 希望你们可以把她交给我。」 傅岁寒垂下眼, 感觉脸瞬间红了，那是来自灵魂的羞赧，为宋识雪的突然出现、也为她的话。 但她的理智还能勉强运转, 尽力面无表情地想，宋识雪为什么会来这？因为那个女omega？ 思考至此, 傅岁寒又去找虞树, 见到的却只是一个满脸流露姨母笑的小女孩。 傅岁寒：「……？」 她尚且能乱想, 被宋识雪直视的关明秋与傅誉却拧起了眉, 不知怎么接——二人第一想法是, 这是个骗局！宋识雪就是纯粹为傅岁寒来出头的。 但谁出头会说是未婚妻？ 实在是二人形象太过割裂，她们无法想像傅岁寒与宋识雪真正在一起的场景。就算是宋识雪带着傅清宁来对二人说, 她们要结婚, 二人也不会说半个「不」字, 反而为她骄傲。 第106页 打破氛围的是林霁月。 只宋识雪说话的瞬息间，她唇角抽动, 神情肉眼可见的激动, 似乎是转身想走, 却差点被绊倒。还是傅清宁扶了她一把, 才避免更尴尬的局面。 宋识雪视线终于落向她：「林总看起来身体不太舒服。」 林霁月感觉那视线轻飘飘的, 饱含着嘲弄与蔑视, 愈发显得她与适才所做的一切都是笑话。 「这和宋影后有什么关系？」林霁月反问道，字字带刺，「宋影后不请自来，反倒还要怪起别人了？」 她越怒火中烧，宋识雪越发坦然：「天这么冷，林总的火气都快把这里烧了。烧不烧我无所谓，但小树身体不好，林小姐不在乎自己，多少也要在乎一下旁人感受吧？」 又有人去看虞树。 面色红润、眼神明亮，哪有身体不好这一说。 这不就是纯纯挑刺？ 傅誉自然也听得出。 但他还有心讨好宋识雪，怕林霁月还要开口，忙接过话题：「宋小姐，这些话……太突然了。我还要和夫人想一想。」 「不过恕我冒昧。」傅誉道，「你??身份特殊，如果——」 「如果二位贊同我们的婚事，我会直接公开恋情。」宋识雪笑容得体，话锋一转，「当然，如果二位不愿意贊同——」 「我也会和傅岁寒在一起。」宋识雪说的自然，说的坦荡，不容任何人质疑。 言尽于此，宋识雪的突然出现已经为这场闹剧做了最完美的收尾。 傅岁寒感觉到omega温润的目光落向自己：「岁寒？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便和提醒要「撤退」没什么区别了。 傅岁寒认真了起来。 视线转了一圈，被看向的几人无端感到了压力，却见alpha像在寻找什么，找了一会都没结果。 旁人难免也生了几分好奇。 正要言语，便见傅岁寒不经意般问：「说起来，苏阿姨呢？」 她露出一个笑：「我记得，小时候，清宁和苏阿姨关系最好了。」 苏阿姨苏满梅，便是原作里傅家的保姆，是调换傅岁寒与傅清宁的罪魁祸首。事发时，她已经在傅家工作了二十年，与傅家三人都关系亲密，宛若亲人。 如此情况，没人主动追责她的法律责任，只是送她一张机票离开榕港。 有关苏满梅的事在整个傅家都是「禁忌」般的存在。 即使是原主对傅家满身怨气的时候，也不敢轻易提及这块逆鳞。 傅誉与关明秋都是精緻的利己主义，对傅清宁是爱，对她便是有爱，但不多。如果真的要较真下去，她一定是会被放弃的那个。 但原主不敢，傅岁寒却不同。 她不在乎这些。 肉眼可见的，大厅氛围冷了下来。傅清宁下意识攥起手指，连林霁月唿吸都慢了一拍，下意识去看傅清宁的反应。傅誉与关明秋就更是神情各异，面色阴冷。 好一会，关明秋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岁寒……说什么呢？」 傅清宁攥紧手指，视线阴冷下来，如一条蛇。 傅誉就更是控制不住怒意。 一众人一头雾水地和她看完了傅家人的反应。 虽几人都尽力保持得体，那一瞬的失礼还是十分醒目。 「嗯？」死寂里，只宋识雪自若的笑道，「说起苏阿姨，我也依稀有些印象，说走就走，还挺突然。阿姨怎么不让岁寒说了呢？我也想听听理由啊？」 关明秋尽力控制音调：「宋小姐，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的话我们会考虑，如无要事，希望下次再谈。」 宋识雪略一抬眼，去看傅岁寒。 alpha点了点头，她方才温柔一笑：「那就下次再见。」 虞树跟着两人离开之前，还不忘甜甜和一众人阴阳怪气打招唿。 宋识雪来的突然，走的时候却潇洒至极。 陆续有人也提出告辞，目光间的兴趣却丝毫未被减弱。 千金被掉包这件事隐秘，但只要有心想查，总能顺藤摸瓜，发觉出不对劲。不过数个小时，这件事便会开来，使傅家成为一场笑话。 丁念心不了解情况，但能让傅岁寒当众闹成这样，可能性就那么几种，她眸间闪过一丝讶然，也不再多做停留。 人群彻底散开，关明秋抬手打翻了碗盘。 「我早就说过，不要让她回来。」她冷声道，声音里满是怨毒，丝毫看不出适才的端庄模样，「你们为什么不听？」 没人回答她。 傅清宁站在傅岁寒曾站在的地方，吊灯光线璀璨夺目，将alpha身影尽数笼罩。她努力做出笑，却突然在空中嗅到一股桃子信息素气味。 * 离开傅家后，虞树突然拘谨起来，向傅岁寒做了自我介绍。她这才得知，对方是宋识雪近亲的女儿，严格来说要叫一声「姑姑」。 看得出来，虞树在宋识雪眼前很紧张。 傅岁寒不明所以，向她露出一个笑，虞树却全然没了适才的伶俐口齿，偷偷觑了眼宋识雪神色。 傅岁寒：「……」 小孩的心思好复杂。 「看什么？」宋识雪问。 虞树就小声说：「姑姑好看。」 宋识雪捏了下她的脸：「谁教你说的这些。」 虞树不答，就笑着看她，宋识雪又问：「你一个人来的？」 第107页 omega逐一回答，傅岁寒听着，视线却只看宋识雪。与虞树相处时的宋识雪放松了很多，没有外人眼前的冷静疏离，更立体平面了些，就像个普通人。 宋识雪注意到她的眼神，没看傅岁寒，而是用手指勾她的手。 傅岁寒一顿，反手牵住她的手，十指紧扣。 虞树老实交代了今夜的一切，在听到傅清宁要与她索取联繫方式时，宋识雪与傅岁寒目光皆是一沉。虞树说完就不在乎了，只关注二人的手，又露出适才的姨母笑。 傅岁寒无法理解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在想什么，但突然明白了宋识雪适才为什么那么想捏她的脸。 虞树上车后，二人在街边等车。路灯下，身影被拉长，二人如同一对最普通的情侣。 宋识雪穿好衣服，将拉链拉到最上，遮掩住了白皙的下颌。黑色的大衣愈发衬的她肌肤雪白，傅岁寒本来在看车，omega却突然贴了上来。 宋识雪身上还有很淡的香水气，橙味，甜又滋润。 傅岁寒就不看手机，看她。 傅岁寒问：「为什么来？」 先开口的人总是占据主动权，宋识雪眼角弯了弯：「怕你被欺负啊。」 理由直白简单，傅岁寒本还想推拒的心思熄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尖被满溢的暖流沖刷。 「不会被欺负。」傅岁寒说。 「所以？」宋识雪抬眼看她，「话都已经说了，你不喜欢吗？」 傅岁寒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宋识雪又自顾自接道：「不喜欢也得忍着，我现在身份升级了。」 傅岁寒道：「嗯。」 「……是我的未婚妻。」 这回轮到宋识雪不说话了。 omega身形修长，整个人被包裹在黑色大衣里，髮丝垂落，让她显得无辜又清纯。 傅岁寒认真看她，几息间俯身，环住了女人的腰际，认真地说：「谢谢，识雪。」 「……」 怀里的人似乎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个拥抱僵住了。 宋识雪没有第一时间回抱她，而是问：「谢什么？」 傅岁寒说：「你不知道吗？」 腰际便也被手攀住了。 宋识雪声音突然闷了起来，问：「你没有在台下看我，明明说好了的。」 音调平静，傅岁寒却听出一股委屈。她嗅着女人的发香，任由对方「埋怨」：「是我的问题。」 宋识雪不需要傅岁寒的道歉，她只需要傅岁寒抱一抱她。 二人都知道，所以沉浸在这个拥抱里。 雪色模煳了灯光，好一会，宋识雪才慢吞吞地松开了傅岁寒。依傅岁寒的视角看去，omega耳根绯红，像雪色沾染了点点梅红。 「你想好送我什么了吗？」似乎是为了转移话题，宋识雪清了清嗓子，问的认真。 傅岁寒回神。这对话有点熟悉，但她上次回答的是想好了。她猜宋识雪要问的是具体，想说的时候，却又被女人指节掩住了唇。 「算了。」宋识雪没来由的说，「还在外面，不想听。」 傅岁寒：「……」 傅岁寒好一会才意识到这话里的漏洞：「回去就可以知道了？」 宋识雪也一顿，侧脸看她。 「……你要送我的，难道不是——」 没有开口，但「标记」两个字被omega做了口型。 这下轮到傅岁寒郁闷了。 标记为什么会算礼物？这难倒不是abo世界里，alpha对omega的——剥削？这个词或许有些过分了，但傅岁寒向来不认为信息素是什么值得追崇的东西。 似乎是看出傅岁寒的所思所想，宋识雪声音又低了一点：「对别的omega可能不是好的。但对我来说，愿意标记我的是你——」 「我就很开心。」 直球来的直球而热烈，坦率的不像宋识雪。 傅岁寒垂眼去看，omega却已经侧过了脸，抬手将髮丝捋过，遮掩住了耳根，脸颊却又透出薄粉，就像她的心意，再怎么掩藏却还是会露出漏洞。 笨拙，直接，傅岁寒感觉指尖被凉意触碰，是落在掌心的一片雪，很快因为肌肤温度化了。 傅岁寒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这片雪一样。 没过多久，司机打来电话，雪天路面滑，他所在的路道出现了车祸，原本十分钟的路程要拖长许久。 事发突然，宋识雪自然是让他安全第一。她这回开了外放，傅岁寒也听见了。看了眼时间，已是十一点。 她问宋识雪：「冷吗？」 宋识雪摇头，她就去牵女人的手。 傅岁寒想带宋识雪去找家茶馆，短暂休憩。 宋识雪跟着她走了一会，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盯着地上的影子，突然道：「傅岁寒。」 傅岁寒说：「嗯。」 宋识雪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犹豫一会，还是开口道：「其实今天才是我的生日。」 语气很慢，很轻，这消息来得突然，傅岁寒一怔后，下意识看向四周。 宋识雪对她的反应很不满意：「在找什么？」 傅岁寒说：「蛋糕店。」 宋识雪：「……」 omega像没想过她第一反应会是这样，怔然之际，手腕被牵动。是傅岁寒从软体上找到了目的地，见宋识雪不走，还温声问：「你要在这里等我吗？」 「但天有点黑。」傅岁寒说，「我有点担心你。」 第108页 宋识雪没有回答，跟着她走。 长靴踏在雪地上，发出簌簌的轻响。 被选中的蛋糕店很快要打烊，只剩店主昏昏欲睡。见二人走进，她茫然一瞬，还是反射性问：「要什么？」 定做蛋糕当然是来不及了，最终，傅岁寒带走了一个巴掌大的草莓蛋糕。插满蜡烛不现实也不美观，选择数字蜡烛时，傅岁寒问：「多少岁了？」 问的自然不是宋识雪现在的年龄。 宋识雪说的数字比当下相差两岁。 傅岁寒思衬片刻：「我有和你说过我的年龄吗？」 宋识雪嘀嘀咕咕，说的是：「你不说我也知道。」 傅岁寒：「……」 傅岁寒想问的明明是——分明宋识雪比她小，为什么能那么泰然自若的把她往小里叫。 但身边，偷听对话的店主听的云里雾里，满脸茫然。傅岁寒只得不再多问，向对方道谢后，一手提蛋糕蜡烛，一手牵宋识雪。 商城的长椅上，宋识雪将纸盒放置在双膝上，撑着下巴看xx里的蛋糕。 店主送了打火机，宋识雪却又从衣角摸出一个zippo。线身流畅，奢华异常。火机上了油，随意一按，火焰澄蓝混着橘，仿若要将窗外的雪也吞没。 傅岁寒看向她，眸光有些不解，为什么对方会随身携带这个。 宋识雪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你来？」 傅岁寒同意了。 宋识雪撑脸看傅岁寒。alpha寻常做一切事时，都有种漫不经心的感觉，因为对方从根本不对这些事感兴趣。可在对待眼前这两个做工并不精緻、甚至算的上粗糙的蜡烛，女人眸里的光却出乎意料的亮，仿若至宝。 宋识雪知道，蜡烛不是至宝，但在傅岁寒眼里的她是。 蜡烛被精心安放好，烛光映亮她的脸，傅岁寒开始唱生日歌。 傅岁寒刻意放低了声音，落在宋识雪耳里，音拍却都一下一下敲在心上。她耐心听完，把这段曲调安静记下。 寻常人许愿时，会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宋识雪却并没有这样。 她只是缓慢地合上眼。 只是这样看着她，傅岁寒便没来由地升起一种冲动，想要将自己拥有的一切都交付给宋识雪。只要宋识雪想，只要她能拥有。 好一会，宋识雪才睁眼，她像许了个很长的愿，睫毛扑闪，omega吹熄了蜡烛：「傅岁寒，这是来这里后，第一次有人为我庆祝生日。」 傅岁寒说：「以后会有更多人为你庆祝。」 「没有也无所谓。」宋识雪自说自话，「再多人，也没有你重要。」 傅岁寒只能从这句话里感觉到落寞。 沉默数秒，她转移话题似的问：「许了什么愿？」 宋识雪看她几秒，说：「希望傅岁寒每天都能陪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 傅岁寒说：「会的。」 宋识雪没说这个回答好，也没说不好，来电铃响起，是司机告知已经到了。 回庄园的路上，宋识雪难得没与傅岁寒一起坐后座，而是在副驾驶，安静地看窗外。 司机还以为是二人吵架，不敢多言，一路安静，只有钢琴乐做着伴奏。 傅岁寒眼前却还是omega的双眼。 温柔、多情，像一弯深湖，存续着她尚且不知晓的数道隐秘。 别墅里空无一人。 司机刚走，宋识雪便牵起傅岁寒的手。 二人都知晓这夜不止于此，她让傅岁寒的手扶上自己的腰，揽着她的后颈，耐心而专注地吻傅岁寒。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唇贴着唇，摩挲着彼此，像在进行试探。 宋识雪说：「好冷。」 傅岁寒一怔，以为她是说自己冷，要为她穿好衣服，宋识雪却抬手触及傅岁寒的脸。 「我说你的脸。」宋识雪道，「好冰。你不冷吗？」 傅岁寒没有感觉。 成为alpha后，她便鲜少在发热期外感觉到不舒服的情绪。 宋识雪却牵起她的手，将她送回了房间：「去洗澡。」 傅岁寒：「……？」 「可以等一会吗？」难得，傅岁寒拒绝了宋识雪的要求，「我还想抱抱你。」 宋识雪差点控制不住唇角的笑。 但她还是努力稳住音调：「不行。」 傅岁寒只得看她回房，犹豫片刻，还是走去浴室。 水流很大，傅岁寒习惯在杂音里思考，又想起那本日记与林霁月反常的表现。 后者的情绪分裂，就像是将日记里的林霁月与现在的林霁月强行「拼凑」在了一起。归根结底，还是bug缘故，致使这个世界不够稳定。 可出现错误的，为什么只有林霁月一个？ 细想起来，林霁月的失控似乎就是从看见日记开始。 可那本日记也被很多人看见了，傅誉、关明秋，甚至是傅清宁。除去比她还晚来的丁念心外，三人都有可能接触到它。 更重要的是，究竟是什么让她突然稳定下来。 这大概触及到了问题核心，或是靠近了bug本身，或是能解决bug的东西。 林霁月的改变让傅岁寒心生警惕。倘若bug能影响到角色，谁能保证这个世界不会随时崩坏。 她的系统不明所以的消失了，傅岁寒无法得知任务进度，更无法确保宋识雪的安全。即使omega始终一副胸有成竹的自若模样，傅岁寒也无法掩去磨不平的焦虑。 第109页 傅岁寒想起傅清宁的脸，眼前又闪过丁念心与在场所有人的脸，最终，停顿在桃花眼眼尾弯弯，永远对她笑的宋识雪脸上。 水声不减。 傅岁寒却在水流声里，探听到了来自门外的细碎动静。宛若银铃轻响，晃了一下又一下，很快消了声音。 傅岁寒抬手去拿浴袍。 地灯开着，暖气一片里，她发尾湿润，缓步走出浴室。 宋识雪就半靠在床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碰着桌面上的密码本，只观赏外皮，丝毫没有探索其中隐秘的想法。听到声音，她侧脸看来。 傅岁寒看清了omega的脸。 宋识雪发尾湿润，吊带松松垮垮落了一大半，白净的脖颈被一条纯黑皮革制的颈丨圈环绕，中心缀着一颗镂空的圆铃铛，只看向傅岁寒的一会，铃铛便被风推动着，发出轻响。 「现在可以抱我了。」宋识雪眯着眼，声音轻而愉悦。 傅岁寒顿在原地，好一会才走上前。 宋识雪坐上床，膝间贴着傅岁寒的腰，缓慢地上下摩挲，暗示意味明显。 傅岁寒抓住她的小腿，手心的肌肤柔软，比其他地方更为敏丨感，随意一按便会留下更多暧昧不明的踪迹。 「这是什么？」傅岁寒手流连往上，又很轻地抓住那颗铃铛。 宋识雪看她将铃铛环在手心，就像整个人被傅岁寒拢住：「你说呢？」 傅岁寒吻上女人的唇，将那些试探、反问与口是心非全部堵在唇后。 宋识雪没有再佩戴抑制贴，只是凑近，傅岁寒便能嗅到很浓重的香气，像是眼前的宋识雪就是一颗满溢汁水的桃子，甘甜味美，吸引人将其一口吃下。 肩膀不知何时被推拒了两下，她尝到血腥气，但只一瞬功夫，它又被信息素淹没。 傅岁寒感觉到空气中的信息素更热烈了些，怀里的omega身体也变得滚烫。不知何时，她屈起膝盖。 宋识雪不自然地眯起眼，却没有反对。 好一会，傅岁寒才去触碰宋识雪的后颈。 只是手指贴着那块皮肤，傅岁寒便清楚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变得颤丨抖。她一只手攀着宋识雪的脸，小声问：「识雪？」 宋识雪勉强回神，侧脸看她，眸光湿润，小鹿一样纯澈。 傅岁寒吻上那块柔丨软，omega的身体瞬间变得更热切了些，鼻尖被桃香萦绕，直到那些甜真正被傅岁寒品尝到。 肩带半开，宋识雪缓慢的偏过身体，发出微弱反丨抗。偏偏身前人的另一只手还要按在她的腰际，声音低而温柔，像是不容拒绝的命丨令：「不要抖。」 这无异是个过分的要求。 宋识雪却尽力绷直身体，平復唿吸，满足傅岁寒所说。 傅岁寒看着她像只小猫，眼底泛起笑。 宋识雪又要控制不住唿吸了。 感受着指节触碰的温度，傅岁寒轻声说：「是想我了吗？」 「我也好想识雪。」 从试探的轻柔，到加重了力度。 白玉逐渐染上几抹绯红，听着omega的声音，傅岁寒注视她泛水的双眼，声音带着笑：「这么喜欢我吗？」 闷哼断断续续的，傅岁寒猜她有话要说，退出些许。 宋识雪声音里已经带着哭腔：「只、只要是你……都喜欢。」 「都喜欢？」傅岁寒低声问，「不是只有我一个吗？哪里来的「都」呢？」 宋识雪不再回答，只是伸手去抱着她的手臂，像是溺水之人下意识的求生：「傅岁寒，标、标记我。」 傅岁寒看着她，目光犹如欣赏一件瓷器。 宋识雪倏然感觉到一股羞赧。 「不够。」傅岁寒说。 「什么？」宋识雪没有听懂，她已经被□□烧的火热，思绪浆煳一片。 「我说，不够。」傅岁寒道，「再说一点别的。宝宝。」 近乎是那句「宝宝」刚落下尾音，傅岁寒的指节被打湿，柔软的肌丨肤被alpha当作布料一样，重而直接地将那点水迹擦干了。 「识雪喜欢我这么叫你吗？」 「喜欢。」 傅岁寒喜欢她在这种时候，没有了旁日里的「高高在上」，彻底褪去了所有滤镜与阴谋心思，变成了只会与她贪欢的鱼。 「好喜欢你。」宋识雪目光游离，「傅岁寒，标记我，好不好？」 她抖着手，去抓傅岁寒的手，傅岁寒任由她牵着自己，指节附上了那明晃晃的黑色颈丨圈。 花纹繁复，在光下更让人神晕目眩。 「傅岁寒，」宋识雪红着眼睛，声音带了哭腔：「抓着这里，怎样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49 直到宋识雪被彻底占有, 她方才于茫然中惊觉，她抓住的根本不是救命稻草，而是能拖拽着她向下坠落的幽深藻泽。 一整个夜里, 颈圈都被alpha紧攥着。宋识雪曾经很喜欢那枚铃铛的轻响，可这一夜，每每听到那声轻响, 耳边都会迴荡着女人的温柔低语：「识雪, 喜欢这样吗？」 她被牵引着，无法唿吸，破碎的闷哼被当作回应。泪打湿了枕巾, 在后颈被彻底用牙齿咬住后，宋识雪身体绷紧至极致。 傅岁寒安抚似地拍着她的腰, 信息素却在同一时间注入于腺体, 她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快感, 身心愉悦, 就像是她们的灵魂在交颈。 第110页 好久, 哭声才渐弱下去，宋识雪阖着眼, 傅岁寒去碰她的颈圈, 想为她解开, 却又被omega抱住了手，抽噎道：「不要。」 「不碰你。」 傅岁寒低声哄道, 尽力不去碰她修长的后颈, 指节碰到的肌肤却依旧灼热。 她适才进行了第一个临时标记, 浅尝辄止, 没有做到最深, 却也能感觉到, 眼前omega已经有一部分属于了自己，她可以更直观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像是真正融进了彼此的灵魂里。 宋识雪怔然了几秒，像在分辨她的话，抱着她的手，将脸枕在上面。 傅岁寒为她解开颈圈，修长的脖颈已经被勒的通红，她有些心虚，没再触碰，怕omega会因为突然的动作产生更大反应。 好一会，确认宋识雪唿吸重了些，傅岁寒方才起身去浴室准备毛巾，为宋识雪敷一敷脖颈。回来时，omega依旧是蜷缩的姿态，唇被磨破了，有些肿，脖子上的红印更深了些，显得格外可怜。 傅岁寒动作很轻地将毛巾贴在她颈边，来回换了数次，又为她擦药。 宋识雪全程迷迷瞪瞪的没什么反应，直到察觉傅岁寒还要离开，方才没来由叫：「岁寒。」 声音很哑，饱含某种傅岁寒不理解的慌张。 「怎么了？」傅岁寒顿在原地，低声问。 宋识雪抱着她的手臂，唿吸扑打在腕心，像是在确认气息一样，好一会，才又睡着了。 傅岁寒有些哑然，又怜又爱。这样的宋识雪很少见，脆弱的像一盏烛火，随时会被吹熄。注视着宋识雪的睡颜好久，alpha方才抬手关灯，在黑暗里缓而慢地用指节擦拭宋识雪的脸。 好乖。她安静地想。 好一会，傅岁寒又想，下次不能这样了。 翌日。 晨光透过窗帘，光晕拖拽了一地。 傅岁寒被生物钟叫醒时，宋识雪还在休息，她睡的很沉，夜里时，傅岁寒偶尔也会听见她叫自己，但发出的声音都只是一句迷瞪，或是她也无法听懂的嘀咕，委屈至极。 洗漱完，傅岁寒想下楼为宋识雪准备早餐，庄园的佣人却已经到点开始清理庄园，见到她从宋识雪的房间走出，已经见怪不怪，略一点头，便又继续忙碌自己的事。 傅岁寒进厨房时，佣人还有一瞬惊诧：「傅小姐，有什么需要帮你的吗？」 从她住进这里那天起，便意味着宋识雪默认了她也将是庄园的主人之一，佣人自然是有求必应。 傅岁寒犹豫数秒，还是让对方帮忙找出面条。 女人显然也知道今天是宋识雪的「生日」，讶然而欣赏地看傅岁寒。 傅岁寒婉拒了对方要帮忙的提议，镇定自若地开始下面。 这不是个难活，她还耐心地装了下盘，端着餐盘上楼时，宋识雪已经醒了。她洗漱完了，正在房间的落地镜前扎头髮。 手机正在通话中，外放着齐鸢的声音，提醒她不要忘记今天是《为皇》正式上映的日子，记得宣传。 宋识雪懒散地应声，注意到门口的傅岁寒，顿了顿，说：「过来。」 「嗯？」齐鸢刚困惑问完，想起了一个可能性，「……啊，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挂了。识雪，生日快乐！」 来电匆促挂断，傅岁寒将餐盘放在桌上，宋识雪看了一眼，勾唇笑道：「你做的？」 她声音还有些哑，换了一身高领毛衣后，将那些旖旎痕迹尽数遮挡。 她与宋识雪一起落座，看omega撑着下巴有一搭没一搭的吃面。似乎是为了管理身材，宋识雪也算小鸟胃，很少完整吃完一餐饭，但此时，面却被安静地吃完。 「生日快乐，识雪。」傅岁寒终于开口。 目光里，宋识雪温婉的笑了笑，顿了几秒，又道：「昨天晚上——」 傅岁寒以为她是要找茬，认错的很快：「都是我的问题，我太——」 「做的不错。」宋识雪说。 傅岁寒顿住了。 宋识雪眯眼看她：「你这是什么反应？」 傅岁寒只得说：「谢谢？」 omega勾唇一笑，抬手拿起包，从其中抽出一张卡。 「我的副卡。」宋识雪说，「密码和上次一样。」 傅岁寒盯着那张反着光的黑卡，颇有些无奈，却还是收下了。 宋识雪又开始在镜前打扮，傅岁寒才知道她今天还有活动要出席，不免又有些懊悔起昨夜。宋识雪看在眼里，还要特意扯下衣领，露出那点斑驳的红给傅岁寒看：「嗯？你昨天不是扯的很开心吗？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棕色的衣领下，修长的脖颈所拥有的的不只是红印，还有星星点点的吻痕。 傅岁寒无话可说。 宋识雪却以此为要挟，又缠起傅岁寒来，要傅岁寒围着她转。 傅岁寒有求必应。 直到濒临时间死线，宋识雪才松开攥着傅岁寒髮丝的手。她唿吸急促了几分，视线却很快恢復清明，对傅岁寒说：「……你和我一起。」 傅岁寒被催着漱完口，耳边还迴荡着omega漂浮的声音。 出门时，她望向落地镜的视线躲闪了几分，傅岁寒又想起，宋识雪脖颈修长白皙，泛着红，就像还环绕着颈圈，是一直被锁住的天鹅。 而那把解开她束丨缚的钥匙，只在傅岁寒手中。 宋识雪今日的行程很满。 第111页 作为一个寿星，她下午有一场活动要出席，上午则是接受一本娱乐杂志的採访。 娱乐杂志背靠星云传媒，虽近年逐渐有些日落中山，但它曾在宋识雪演艺事业初起步时给予良多帮助，宋识雪在收到邀约后便直接同意。 抵达星云传媒时，宋识雪的出现吸引了不少注意。 路人与凑热闹的员工将大楼前围的水泄不通，保镖适时隔绝出安全距离，傅岁寒漫不经心地为宋识雪撑伞，看宋识雪面带着温柔笑意，向众人温声打招唿。 与此同时，二楼。 透过落地窗，单今歌注意到了楼下的动静，凝神看了一会，突然问道：「这是？」 正在泡咖啡的女人闻言一顿，瞥向窗外：「是宋识雪。」 星云传媒分的板块多，岑年是音乐频道的主编。今天採访单今歌，主要是为了出一期有关国外流行乐的报导。 单今歌闻言略一颔首。 她自然知晓宋识雪，三金影后的称谓如雷贯耳，她也曾观赏过对方的戏，演技优越，对其饱含欣赏，却也只停留在欣赏的范围。 可令单今歌凝神注意的，却是宋识雪身旁那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那位呢？」 岑年略一皱眉，不解单今歌的突然上心。 她採访单今歌一个小时，omega一个问题要思考三分钟，回答的也不痛不痒，显然没将这篇报导当回事，敷衍算作了事。 但採访还要继续，她只得道：「应该是傅岁寒吧。她们不是在恋爱吗？」 单今歌眉头略一皱起：「傅岁寒和宋识雪？」 除去傅清宁相关，单今歌鲜少阅览娱乐新闻。 想起上次在录音师嗅见的信息素，单今歌双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嫌恶。在她的眼中，傅岁寒是个四处沾花惹草的alpha，甚至连omega信息素都不愿清理干净便来工作，堪称噁心。 她怎么配得上宋识雪？ 岑年不懂单今歌复杂的心绪，敲了敲笔记本，百无聊赖。 娱乐版块里。 负责採访宋识雪的是娱乐版块的总编，沈容。 女人眼角有细纹，年岁不小，气质却格外出尘。见傅岁寒与宋识雪一起，眼底还闪过一丝讶然，笑道：「傅小姐也是来接受採访的吗？」 语气没有恶意，傅岁寒还是首次这样被调侃，下意识看宋识雪，便见omega略一勾唇：「她只是送我一程。」 沈容说：「担心你。」 宋识雪坦然点头：「是啊。」 这是录播採访，会有后期剪辑，满室镜头，傅岁寒不好多做停留，在採访前便离开了房间。但只隔着一堵墙，宋识雪的声音却依旧清晰可闻。 此次採访有为《为皇》营销的成分在，採访伊始，便围绕着这部剧开始闲谈，谈剧、更谈宋识雪的演艺生涯，问题尖锐，却又因为沈容的语气松弛有度，不会让人心生不悦。 氛围其乐融融，光是听着宋识雪的回答，傅岁寒都会勾唇一笑。 进行到一半，不远处走道上突然有个少女挥了挥手。 对方是许久未见的乐沂，上次见面，还是对方私下通知宋识雪去星辉为她救场。傅岁寒不免觉得很巧，与对方攀谈起来。 单今歌走出採访室时，见到的便是傅岁寒身旁跟着个朝气蓬勃的少女。二人笑语晏晏，氛围和谐。 淫者见淫。 单今歌本就对傅岁寒印象不好，下意识便将这幕归结为alpha在祸害旁人，在角落注视了一会，确认对方身边的少女没有不情愿的情绪后，抬手拍了几张照。 与乐沂闲聊几句后，再回到房间，距离採访已近尾声。 她没再进採访室，但声音却很清晰地落入耳里。 「识雪出道至今，绯闻寥寥。」沈容道，「这对一些粉丝来说，是好消息。但也会有一些粉丝担心你的终身大事，盼望你成家立业，对这件事，识雪有什么想法吗？」 宋识雪说：「谢谢大家对我的关爱，事实上，在这件事上，我已经有了明确想法。」 沈容语气却带着笑，调侃道：「是指有了喜欢的对象吗？」 宋识雪一笑，没有回答，又或本来就是一种答案。 沈容找不出问题，只得问：「那可以和我们透露一些有关你的理想型吗？比如……第二性别，性格长相？」 「嗯——」斟酌数秒，宋识雪抬眼，直视摄像头，笑意温润，「就像傅岁寒那样。」 不止沈容眼里带上惊讶，在场众人或多或少也发出譁然声。 艺人不能恋爱在圈内似乎成为了明面铁律，即使是资歷丰厚的影帝，情史丰富，归来却仍是「少年」。 寻常艺人面对这个话题时，通常会打太极乱回答，防止网友胡搅蛮缠找到个与描述相似的明星，开始无止尽的绯闻人生。 在这种假模假样的氛围里，宋识雪直接提及其他艺人的行为无异于一计重石。 採访正式结束时，沈容已经想像到这期节目的热度，犹豫一会，还是道：「识雪，可以和你商量一下标题名吗？」 宋识雪听完她的建议，却只看向走向自己的傅岁寒：「你愿意吗？」 沈容一怔。在她眼里，二人关系再好，也确实直视炒作关系，是真的没想过宋识雪会这么关注傅岁寒。 傅岁寒不在乎沈容抱歉的目光，她只是将大衣披在宋识雪肩上，漫不经心给她捋好髮丝：「你愿意就好。」 第112页 傍晚。 距离《为皇》正式于视频平台放映仅剩两个小时。 某娱乐论坛里战火连天，既为《为皇》剧本身，也为下午全程直播的红毯典礼。明星出席不少，宋识雪也在其中。 起初，众网友只是单纯讨论这场活动明星颜值状态，但因活动中途又有人拍到观众席里的傅岁寒，当即又改变话风，拐弯话题，讨论起来「究竟是识寒还是岁寒识雪」、这对cp怎么嗑、好不好嗑。 如是几番后，各路粉丝齐聚一堂。 傅清宁的回国于外界还是个秘密，却并不妨碍她粉丝们看不得傅岁寒好，在帖子里酸熘熘的留言，单方面拽着目标打。 但一连骂了二十余楼，却没几个人回復她，傅清宁粉丝正满脸茫然之际，楼内却有人po出热搜连结，点开一看，是星云传媒发布的视频，带的词条简洁而吸睛—— #宋识雪称傅岁寒是自己理想型# 傅清宁粉丝：？！！ 本以为宋识雪生日了，可以不用吃邪门cp饭了的宋识雪唯粉们：？ 人在家中嗑cp、糖从天上来的cp粉们：？！ 一时间，就连cp粉都要以为这是个骗热度的标题。 这个圈子早就不缺乏知名报社为了流量，将黑说白、强行剪辑成一句热点的行为。 粉丝们战战兢兢点开视频，弹幕便闪过数条：【高能8：08】 屏幕前一众人纷纷滑动进度条，果不其然，入耳便是一句—— 「就像傅岁寒那样。」 一句话炸弹一般，将暗流涌动的各大娱乐社区炸出惊浪。 各大娱乐论坛彻底活跃起来，连带本该在夜七点才发布的【《为皇》讨论楼】都被提前放了出来，网友纷纷涌入开始打卡，或震惊或愤怒的表达自己意见。 -卧槽卡 -卧槽卡+10087 -滴！识寒粉卡！垂死病中惊坐起，cpf原是我自己！！！懂不懂什么叫理想型是傅岁寒的含金量啊 -七月的风八月的雨不如傅岁寒看向宋识雪的眼底【玫瑰花】 -婚车呢？救一下啊啊啊啊啊 -这个组不是禁裸奔吗？怎么还有自爆粉籍的，送去举报楼了不谢 -岁寒识雪粉卡！我cp就是真的啊啊啊啊！还有，楼上那个晦气东西自己记错组规了还这么理直气壮？也送去举报楼了不谢 短暂掐架一番后，以开始争执的几位层主都被禁言为结局。 -滴，许勉粉卡……只希望男主戏不要被删减太多 -越看越觉得这对cp是在炒作了……时间这么巧，公开的甜言蜜语也这么巧，这部剧不会真的2.9分被抬走吧！ 2.9是全网最低评分的影视剧。 楼内本还有人唱衰《为皇》，骤见有人这样对比，当即反驳道： -……呃，抛去别的不说，宋本身演技和观众缘还是有的吧？总会点开看看的，真别太自信了 -啊笑死，神经病配过气影后，不煳到地心就是成功 -一句话，真爆了我倒立签名给你看 -哇！星网是你们掐架，来这了也还是你们掐架，不累吗，歇歇不行吗 -就我一个人想说——大家都以为你搞笑，结果宋识雪你来真的啊？不至于吧！ 就在这种热烈氛围里，《为皇》正式播出，它是宋识雪唯一一部网剧，视频网站的在线人数瞬间暴涨至二十余万，且每秒都在成倍上涨。 弹幕瞬间被满屏的尖叫刷屏，随着悠扬浩荡的片头曲，屏幕里落笔潇洒二字——《为皇》。首日放映，三集连播。 开篇简单介绍了《为皇》的基本设定，乱世之中，风雨飘摇，得剑者得天下，而女主明珏身为废太女，却恰好捡到了这把剑—— 这种剧情十部有八部电视剧这么写，之后极大概率便是小白花女主被以男主为首的一众谜语人牵着鼻子走，所谓登上皇位，不过就是个傀儡。 当即便有许多网友百无聊赖地开始快进，心内感嘆宋识雪果然也免不了拍玛丽苏狗血的下场—— 正边返回星网边要感嘆一句「国娱药丸」，剧情却诡异地往不合常理的方向走。 由于柳源天的中途退出，剧组不能让许勉每一幕都补拍，除去必要剧情外，大多都是ai换脸。脸都换了，再让后期配音录新台词，似乎也没那么不合常理。 要是观众不满意男主背景板怎么办？那就让女主更快进入成长线，一人饰演女男主。 要是观众非要一个主角官配，不嗑cp不舒服—— 沈渺渺便闪亮登场。 可以说，当下呈现在观众眼前的《为皇》，已经与所拍摄的那个故事截然不同。 但这种只是废话了一集设定，第二集 就开始收买人心、布置势力开始搞事业、男主还被削弱成背景板的大女主剧，网友还真没见过，不知不觉间，三集播完。 最后一幕，停留在沈渺渺于宴席上冷嘲热讽明珏。 这本该是个令女主控深恶痛绝、代入党愤愤骂编剧的剧情。 可满屏弹幕上，刷新的都只有一串【啊啊啊啊啊】。 无他，傅岁寒的古装扮相太过抓眼。 她身段修长，骨相完美，本就适合古装。再加上她长相本就偏清冷，戏里戏外都「桀骜不驯」，代入感极强，网友不仅没有反感她，反倒疯狂刷起话题。 不同人看同部剧，怀揣的想法不一样，侧重点当然也不同。 第113页 路人莫名其妙因为傅岁寒的脸垂直入坑时，众cp粉也扒拉着那为数不多的同框镜头，加班加点开始二次创作。 一夜之间，#为皇#以极快的速度渗透入每个社交平台，即使是对电视剧不感兴趣的路人，看到营销号发布的剪辑，点开观赏后也会发出感慨： 好怪，但是又好好嗑。 这幕落在傅清宁粉丝，便是《为皇》方买了热搜，愤懑不已。可不管去哪个《为皇》相关的词条下，网友都在实时发布剧集感嘆，就算是见缝插针黑了没两句，也很快因为言辞不友善被删除评论。 夜里，榕城下起雨，雨雾浸漫玻璃窗，宋识雪坐在吊椅上，漫不经心给傅岁寒念：「你是义大利人和中国人混血吗？不然怎么那么像我的意中人——」 光听第一句，傅岁寒已经控制不住神情，尴尬羞赧并存，她试图阻止宋识雪：「不要念了。」 宋识雪眯着眼，反而更大声了点：「你是东半球 ，我是西半球 ，我们在一起就是整个地球——」 「老婆，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你已经——」 还没说完，手机已经被傅岁寒抽走。 傅岁寒小声说：「说了，不要念了。」 「怎么？害羞了？」宋识雪凑上前，在她耳边叫，「听到哪句不好意思了？老婆？和我结——」 带笑的音调还没落下，傅岁寒咬着omega的唇。 吊椅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摇晃的也更重了些。 一室潮湿。 傅岁寒与宋识雪一同看完了前三集，却并没有过多关注热度。 直到翌日，宋识雪接到一家知名杂志的邀约电话，邀请二人拍摄新一期的写真，相当于双人杂志，傅岁寒方才有些讶然，意识到——她似乎真的要红了。 宋识雪开始给傅岁寒翻找飞花杂志过往的封面图，alpha却只是认真浏览完了双人图集，问：「可以，什么时间？」 宋识雪讶然她的坦率，抬眼便见傅岁寒耳根绯红，视线瞥向一旁：「这是情侣杂志。」 作者有话说： 小傅心理：情侣杂志（）上了的就是情侣 第50章 50 娱乐圈藏不住东西, 宋识雪确认要合作当夜，便有营销号在星网开始暗戳戳爆料：【某当红aacp要合拍双人杂志了[惊讶]】 最近称得上当红还炒aacp的，只有《为皇》一部剧。尽管大多网友也不知道它是怎么红起来的, 但首页总能出现相关推送，「人传人」，也就也跟着追剧了。 评论区瞬间解码, 留言刷的飞快。 -哇？！这么快就有新合作了吗？好期待 -看完为皇更新的几集又去看之前的恋捕, 连刷了好几次盐城篇，谁懂？谁懂！ 路人网友留言积极，但这一消息落在其他追过星的网友眼中, 却有了另一层解读。 众所周知，随着艺人门槛降低, 塌房率也逐渐高了起来。作为一个惯爱追崇热点的时尚杂志, 飞花一年拍了十对cp, 八对都塌了房, 晦气程度与业界瘟神不相上下。 -你没事吧？to我也不知道是谁 -虽然双人杂志很好……要不还是跨个火盆吧？ -看到这个消息又想起前cp了, 飞花，快乐女孩hateyou 飞花的行事风格很快, 当夜便准备了数个拍摄风格的草案发给商茗, 供宋识雪浏览。它在国内也算国内数一数二的大杂志, 换作旁的艺人便是摄影师想拍什么风格走什么风格，死亡封面比比皆是。 但在宋识雪眼前, 那点不可言说的傲气也算不得什么, 被消磨的彻底。 omega问：「怎么？不喜欢？」 宋识雪挑的风格让傅岁寒沉默了许久。 傅岁寒尽力委婉：「她们应该会很喜欢。」 她们指的是二人的cp粉, 直至如今, 究竟是#岁寒识雪#还是#识寒#在网上仍未争论出结果, 但众cp粉都表现出惊人的热情, 同人创作如流水般源源不绝，甚至还摸到了二创平台的热搜榜前十。 只要怀抱热情，怎样的相处在粉丝眼中都是热恋中。 宋识雪勾唇一笑，读懂傅岁寒的未尽之意—— 粉丝喜欢，她不喜欢。 「你还挺了解粉丝喜好。」 傅岁寒终于开扣：「……我是想说，可不可以换一套？」 识雪勾唇一笑：「怎么？觉得不好意思？」 傅岁寒又侧脸去看屏幕，西幻风，大致构景为神像之下，圣女手持烛火，潜心祈祷。文案组文字浮夸，此段写了三百字内心旁白，形容圣女如何纯洁、仰赖的神明又是如何强大无瑕，但事实上，神明早就站在她身后，手递给了她一朵玫瑰。 又看了几眼，傅岁寒觉得羞耻心淡了点，尽力面不改色：「……你可以我就行。」 宋识雪不戳破她的口是心非。 正式拍摄是个晴天。 摄影棚里，一众人分工明确，各个热情不已。傅岁寒升级成了「傅老师」，有些接受不能，反倒是宋识雪早已习惯，眼角弯弯地对众人大咋唿。 看得出来，摄影师对傅岁寒感观并不好，一直在宋识雪眼前忙前忙后，对傅岁寒没个正眼。 直到傅岁寒换完装，自化妆间走出，女人的眼睛直了，傻愣愣看了她好久，方才道：「……等会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傅岁寒：…… 宋识雪：？ 第114页 影合了，拍完两套风格的封面，回家的路上，宋识雪还在轻嘆一口气，轻飘飘地说：「等会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她没学摄影师的口吻，甚至视线都不落在傅岁寒身上，自顾自看窗外路牌。 傅岁寒起初被她说的有些羞赧，听她念了几句，又觉出可爱来，郁闷了一会，道：「合。」 宋识雪：「……啊。什么样的都合吗？」 傅岁寒：「……？？你想合什么样的？」 宋识雪见她微张嘴唇，满目错愕，意识到傅岁寒误会了什么，笑出了声：「你以为我要合什么？傅老师，你的思想很危险诶。」 傅岁寒盯她，心说，还不是你的表达太有歧义？ omega举着手机，朝她这靠了靠，随手比了半个爱心，意味明显。傅岁寒看着屏幕里宋识雪的脸，嗅着女人的发香，犹豫几秒，不知怎的，竖起了拇指。 宋识雪指尖一抖，按下了快门。 当夜，#傅岁寒不解风情#的话题窜上热搜榜。 点开一看，动态起源却是宋识雪时隔数月再次发布新动态，表情只有一个[困惑]，三连照片里分别是比心失败的傅岁寒、一脸错愕要补救的傅岁寒、终于比出心很心虚的傅岁寒。 傅岁寒转发了此条动态，配了一个躺在地上哭哭的小鸡表情包。 纵观傅岁寒的所有动态，往前是骂傅清宁，往后是怼林霁月，中间见缝插针穿插与路人互动，剧里剧外十分统一，什么时候见过这么软萌的表情包。 cpf闻声而至，狂发评论表达心情： -笑死，我刚研究了下，发现fsh和路人合照的时候都是比拇指的，应该是一时习惯没改过来吧hhh -好可爱的表情包！你究竟还有多少惊喜等着朕.jpg -为什么相处这么自然？我是不是跳过了什么日常内容，谁来给我补补课啊 -上次更动态还是《为皇》杀青……宋识雪你好爱她 难得的，「傅岁寒」又开始回复评论： 【傅岁寒v：？[图片]//luna：笑死，我……】 配图是傅岁寒单人双手比心，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傅岁寒v：熟能生巧[图片]//懒懒：为什么相处这么自然……】 配图是戴着墨镜的傅岁寒，做了个点赞的手势，背景与比心图片一致。 【傅岁寒v：是我爱她//数数不数数：上次更动态还是……】 最后一条回復没有配图，但却在极短时间内狂转上万条。 傅岁寒看宋识雪回完网友，心情肉眼可见的愉悦起来，松了口气。 她默默接回手机，也想截图留个念，却又被omega误认为是要删除，被捏着下巴说教了一通。傅岁寒看她张牙舞爪一通威胁，像只还没断奶的猫，心内觉得好笑，面上却嗯嗯啊啊十分认真。 评论区cpf十分能舞，只短短几分钟时间，尖叫爆了一箩筐，傅岁寒都快不认识「啊」字了。 她切换成小号，想去看宋识雪相关视频，却又刷新出一条新的热搜——#傅清宁#。 沉寂数年的傅清宁帐号再次发布动态，正式宣布自己几日后将会于榕城举办粉丝见面会。这条动态由星辉娱乐带头，旗下艺人纷纷转发，不少沉静的天王天后都助理代转了一把，十分高调。 评论区已经换好相同头像的傅清宁粉丝髮言一致，皆只有【欢迎回来】四个字。这条动态点赞很快破百万，高挂在热搜第一。 实时话题内不时会有路人一头雾水，或骂或嘲，却很快消失于星辉的水军动态里。 傅岁寒并没关注多久，便又被omega缠着度过长夜。 她生活充实，不再关注这些，佛系异常。但对住在网络的许多人而言，热搜便像成为了傅清宁的后花园，无论傅清宁是去公司练习、场馆彩排还是和合作伙伴进餐，alpha都无时无刻不在被偶遇，且照片里的女人永远精緻全妆、装扮得体。 网友各自存蓄着火气，直到见面会前一天，飞花正式公开这一期名为《玫瑰之下》杂志的预告片视频。 镜头语言延续了《恋爱捕获中》「识寒」预告片的风格。两分钟，没有旁白，只有纯音乐与少许的文字注释。 镜头推入，神宫之内，神像之下，一身纯白长袍的圣女神情圣洁、肃穆，她双手合十，祈祷神明的垂怜。 悄无声息之间，神明降临。祂髮丝乌黑，头顶沉重发冠，月桂叶向外弯曲，肩颈与手臂皆带有金环，髮丝泄露在那灿金的光环上，愈显流光溢彩。 穹顶之下，四目相对。 神明记得这个普通的信徒，知晓她是王国的圣女，是追崇她的千万人之一。 圣女却只信奉她一位神明，知晓她惯爱纯善懵懂，于是按下心内的疯狂慾念，故作无辜茫然，做她千万位信徒中的唯一。 于是圣女开始使用各种小心思吸引祂的注意。或是写字檯上的一封信，或是祈祷时少点的一根蜡烛，又或是在祷告时坏心眼地许下一个「希望神明今日吻我」的愿望。 这些画面被切割为两个镜头，一面是圣女的「满腹心机」，一面是神明的漠然、不解，祂不再回应圣女的请求，开始远离她、逃避她。 因为祂产生了别样的感情。 故事以极快速度呈现于屏幕中、又很快像纷飞的诗卷一般，被直接翻阅到了下一页。 纯音乐内加上了鼓点，激昂、透彻，邻国出现战事，需要圣女。 第115页 临行前夜，圣女再次祷告，无望而终。 彩绘玻璃在月色下铺出一条澄蓝的路，圣女走在月光下，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响。 随着迷离的女声响起，神像之下，圣女的的唇舌被桂冠磨破。她嗅到玫瑰的香气，抬眼看去，昏暗的幽蓝里，只有神明的目光澄澈依然。 但很快，它也被吞没、湮灭。 镜头最终定格在一支幽蓝的玫瑰上。 寓意为：清纯的爱。 傅岁寒翻来覆去将视频看了好几遍，总算觉得羞耻心淡了点。 宋识雪在衣帽间泡了半个小时，傅岁寒又等了会，没听见动静，猜她是睡着了。推开门，正要将人捞出来，镜前的omega却让她屏住唿吸。 髮丝凌乱，随意垂落。月桂冠依旧繁复夺目，女人耳垂上却挂了一颗倒坠的耳饰，显得不伦不类，却又有她独特的魅力。 见傅岁寒走来，宋识雪侧过脸，脖颈修长，外衣薄薄一层，如同玲珑纱坠在白玉之上，什么都遮挡不了。 作者有话说： 这章本来还有句「我的小圣女」然后酱酱酿酿的百来字，但是不知道写在哪里了，大家自己脑一下吧（） ·?? 晚来天欲雪 ?? ? 第51章 51 预告片拍的精美独特, 评论区炸的彻底。 -卧槽卧槽卧槽居然是西幻风 -飞花你好会啊！kswl——！ -最后居然扑倒了（……）这真的是我不花钱就可以看的吗 -什么时候结婚？我已经问累了！ 反响良好，飞花自然加快进度。似乎是刻意为之，杂志发售日定在了傅清宁见面会举办的同一时间。 这落在傅清宁粉丝眼里, 与明抢热度无异，当即各大社交软体卖惨个不停，字里话外满是怒斥飞花杂志与傅岁寒两个吸血鬼, 甚至还阴阳怪气起了宋识雪。 宋识雪粉丝虽然因为她的各项操作拔剑四顾心茫然, 但宋识雪也不是什么土鸡瓦狗都能碰瓷的。各大论坛当即打的不可开交，提前完成了本月kpi，一时间吃瓜人无数, 大多都认为这场无声的争斗会由随身携带大血包的傅岁寒大获全胜—— 谁料，就在杂志开售前半个小时, 傅清宁官方帐号突然关注了傅岁寒。 原作中, 在原主彻底与傅清宁撕破脸皮后, 她便眼不见为净地将对方拉黑了。但帐号经由星辉接手后, 过往的年少轻狂自然也被「大赦天下」, 甚至还单方面关注了傅清宁。 当即，实时广场又打了起来。 傅岁寒却仍旧对此一无所知。 彼时, 她仍在飞花的摄影棚里, 这次是为了拍单人内封。宋识雪被品牌方请去洽谈合作, 上午便只有傅岁寒一人。 合作的摄影师依旧是上次那位「真香」的alpha，女人拍完恋恋不捨地回看了几次摄像机, 扭扭捏捏道：「傅姐, 你能不能回关一下我啊？」 傅岁寒：？ 她站在原地, 好一会才意识到, alpha指的是星网关注。 傅岁寒不会拒绝, 但点开软体时手机却卡壳数秒, 之后数以万计的@提示扑面而来，手机近乎死机。 alpha捏着手机：「……这就是当红明星的日常吗？」 傅岁寒：「不算当红。」 她懒洋洋地垂下眼皮，大致翻看一眼评论区，便知晓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傅清宁想藉此机会，再炒作一波姐妹情深，将网友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评论区吃这套的人不少，纷纷留言： -我说你们有些人也散了吧，这俩人在外撕的再狠回家都还是姐妹，你们这么真情实感真的好像笑话 -傅清宁怎么想我不在乎，但是傅岁寒是不是太包子了点啊 -？？你们和我上的是一个网吗？不是傅岁寒自己小三插足感情？ -林霁月趴你耳根子跟你说的？到底是谁一直在谣传傅岁寒是小三啊？ -本来想赛博诊脉的，看了眼大家感觉没救了，扣1復活 摄影师看见傅岁寒认真浏览的神情，也猜到对方与自己一样不知情——这种风口浪尖，叫傅岁寒关注她，与纯蹭热度无异。 她不免吶吶，忍不住道：「要不算了吧？」 傅岁寒「嗯？」了一句，指尖却顺着评论的@，点开傅清宁主页，自若地选择【将对方拉黑】。 她抬眼，正对着满脸错愕的贺澍：「你叫什么？」 贺澍：「……」 她结结巴巴念了自己的星网，反覆看着与傅岁寒主页的【互相关注】四个字，还是忍不住道：「傅姐，这样好吗？」 贺澍想说的是，直接这么拉黑傅清宁，是不是太贸然了一点。刚说完便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刚要找补，alpha却若有所思道：「好像也是。」 就在贺澍眼皮下，alpha将拉黑界面截图，发到了动态。 没有配字，却无声胜有声。 银虹体育场馆后台。 -@傅清宁 -什么叫现世报啊？傅清宁粉丝不是爱说倒贴？谁倒贴你家解解啊，不熟别蹭ok？ -怎么不算打脸呢？【捂嘴笑】 -傅清宁粉丝是不是嫉妒自家解解没有三金影后陪你们上杂志吗？好可怜~但傅岁寒有哦=3= 真诚的阴阳怪气杀伤力总是极强，这条评论被狂转上千条，大多数都是cpf配个吐舌的表情包，气人于无形之中。 第116页 傅清宁看着屏幕上傅岁寒粉丝的评论，指节捏着手机，用力的有些泛白。 她视线阴沉，化妆师即使注意到舆论想安慰，也没敢开口。 沉默一室内，门被推开，一阵风拂过，带来很淡的铃兰香。 一袭小香风外套搭配得体的林霁月站在门口，气质端庄。她向化妆师略一颔首，女人便识趣地带门离开。 下一秒，林霁月视线一转，也阴沉了下来。 傅家一别后，林霁月意识到了自己心态的不对，鲜少再回復傅清宁的消息，也没再跟进与alpha相关的事物，想给自己一段时间认真思考这段关系。 但她也有关注大致的舆论，清楚当下傅岁寒处于明面，傅清宁处于暗面。按兵不动，将傅清宁放置在「受害方」才是上策。 搞完见面会，再上几个资源，只要不与傅岁寒正面碰上，就算宋识雪想找麻烦，傅清宁也不会吃亏。 可谁曾想，傅清宁会突然犯蠢，要正面关注傅岁寒。 这突然的一步，瞬间让投放的水军没了作用。 林霁月盯着傅清宁，强行压下心底的烦躁：「你为什么要关注她？」 傅清宁冷冷看向眼前的女人。 她很清楚，离了那些omega，她还能另寻新欢。可离了傅家，她什么都不是。 傅岁寒离开前提醒的那句「阿姨」戳中了傅誉二人的逆鳞，她明显感觉到了二人对她的态度产生了变化。这种感情难以言喻，但确实存在。 傅清宁心生危机，且因为找不到解决问题的方式，在一条路上疯狂徘徊，愈发焦急。 能在这种事上帮助她的，只有林霁月。可她发给林霁月的消息却时常被女人不回、或者只寥寥回应几条。 傅清宁在国外三年，被众星捧月惯了，骤然被林霁月这般冷落，心内本就不满，骤然被质问，当即嘲讽道：「林总还记得公司有我这号艺人？」 「我还以为，您只关心傅岁寒。」 又听她听到傅岁寒，林霁月不想和她争执这些没用的东西，努力平復思绪，又听傅清宁道：「林霁月，你现在是觉得傅岁寒比我有价值，后悔和她离婚了吗？」 傅清宁自说自话，却直接戳破了林霁月的心防，她当即控制不住愤怒：「你什么意思？」 傅清宁站起来，俯视林霁月。 她身上不自觉散发出alpha的威压，问询这话时语气也重了些：「我说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 林霁月本就被傅清宁临时标记过，对她的信息素记忆颇深。在这种前提下，她知晓自己难以反抗对方，当即目光变得惊惧：「……傅清宁。」 这声音瞬间小了很多，不復适才的气焰。 傅清宁察觉出这一变化，心内嗤笑，面上却收起了些威压。她嘆了口气，侧过脸：「霁月，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霁月瘫坐在椅子上，指节还有微不可查的颤抖。 ——她当然知道傅清宁是在说一些蠢话，可她害怕对方的信息素，她别无他法。 静默里，时间过的很慢，林霁月感觉到了冷，嘴唇却被纸杯触碰，尝到了温水的味道。 傅清宁目光又变得怜惜许多，温柔道：「你应该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住情绪。」 林霁月接了水，没有说话，傅清宁便坦然道：「霁月，傅岁寒对我威胁很大，我之所以关注她，只是想压下她的气焰。」 傅清宁此时也察觉到林霁月相较过往的变化，对待她的态度自然也要产生些变化，软硬兼施。 傅清宁自认做的不错，可落在林霁月眼中，却又成了另一番场景。 旁日里，林霁月最喜欢傅清宁这样温柔注视自己，温柔纯洁，相较傅岁寒天差地别，宛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 可直至如今细看，她才发现alpha笑容与记忆中相比没有丝毫变化，死板的像刻意联繫后的成果，心生恐惧。 「我需要傅家在意我，也需要你。」 被alpha握住手时，林霁月终于无法忍受，勐地站起，连带那杯水都被打翻，将傅清宁的裙子打湿。 骤然被甩开手，傅清宁显然有些惊讶。但她却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是适才的信息素吓到林霁月了，笑容不免又温柔了一点：「霁月？」 林霁月不再看傅清宁，尽力平復唿吸，好久才：「我知道的。我会处理，但你以后……也别这么冲动了。」 「当然。」傅清宁笑道，「我还要彩排，先去忙了。你——好好休息。」 门合上，一墙之隔，二人各怀心思。 傅清宁想起数日收到的omega发来的照片，犹豫一会，还是给联繫人里的【单今歌】拨去电话。 门内。 林霁月没来由地又想起那夜，她突然的迷茫，又突然的清醒，印象中，总有股气味萦绕不去。 她想到了傅岁寒。 有些人就是这样。 得到的时候不觉得好，失去了却又开始后悔了。 林霁月感伤春秋好一会，斟酌着给傅岁寒发去一句：【在吗？】 得到的，却只有一条冷冰冰的提示：【你已被对方拉黑——】 林霁月：「……」 下午五点。 距离傅清宁见面会只有一个小时，但在星网上，与见面会有关的话题却被#傅岁寒拉黑#的踩的难以翻身。 第117页 官方还算给面子，没有直接带傅清宁的名字，但这样反倒更具吸引力。 娱乐论坛内吵架与嘲贴齐飞，大多都是cpf自认抢占到先机，疯狂上嘴脸，大嗑特嗑。 到达宋识雪这个体量的艺人，随便说两句话都能带点节奏，更何况她这次搭档的傅岁寒还那么有流量。 直到一条帖子的出现，才将这股狂热骤然扑灭数分。 ——【首页一些人有舞cp的功夫，不如来看看我们顶流双acp之一是怎么在cp接受採访的时候和omega勾搭的~】 落日熔金。 舆论悄无声息蔓延时，傅岁寒才刚接到商茗电话。 背景音里，隐约还有宋识雪的声音。 一旁围观的贺澍只见alpha面无表情的应了两声，因为被宋识雪落在场馆一下午而灰沉的心情瞬间明媚起来，甚至还好心情地和贺澍说了再见。 贺澍刚回完，便见alpha头也没回，直接离开。 贺澍：「……」 场馆内，车停的隐蔽。傅岁寒在接近车的时候脚步放慢了些许，自若的打开车门，假装自己并不期待，却还是在看见宋识雪的下一秒下意识绽开个笑。 宋识雪勾唇一笑：「下午很多事，比较忙。」 傅岁寒面无表情：「嗯。」 过于熟悉，便也不需要太多寒暄。 车辆向目的地驶去，宋识雪侧脸，上下打量了一番傅岁寒。女人衬衫配长裙，一身黑愈发衬托的腰身修长，耳坠却悬挂着倒吊着的纯白月牙。 宋识雪想起适才看见的alpha小动作，唇角的笑真挚了些，伸手为傅岁寒整理衣领：「怎么乱了？」 傅岁寒垂眼看去，衣领已被整正，下意识道：「因为想见你。」 所以衣领乱了也没有发现。 车内静了一会，隔板升起，与此同时，商茗默默调高音乐声音。 宋识雪沉默数秒，好一会才嘆了口气：「你真是——」 傅岁寒茫然地看她，有光斜入车窗，光斑零散打在她的侧脸发尾，宋识雪说：「衣领没乱。」 傅岁寒：「…………！」 还没等她开口反驳，唇便被温柔的覆盖住了。 唿吸平復后，傅岁寒勾着宋识雪的手，听omega笑着问：「承认就是想我了，有这么难吗？」 傅岁寒终于品出些不好意思，侧过视线，清了清嗓：「没有。」 宋识雪：「嗯？没听清，再说一遍——」 这把戏宋识雪几个月前就玩过了。 傅岁寒选择绕着陷阱走。 她看向窗外，注意到沿路经过不少陌生站牌。 这不是回家的路。 傅岁寒又抬眼看宋识雪：「……要去哪？」 宋识雪纤细的睫羽眨了眨，莞尔一笑，声音慢悠悠的，却字字敲在傅岁寒心里： 「当然是——带你去见我的父母呀。」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52 傅岁寒有些愕然。 ——父母, 指的自然是这个世界「宋识雪」的家人。 一般来说，任务者现实通常没有血脉亲情，在任务世界里, 因为大多都是中途穿越，除非朝夕相处，不然与原主父母间也很难产生感情。 傅岁寒一直以为, 宋识雪对外与家庭关系冷淡的原因是因为, 她也「不在乎」这些人。 但现实看来似乎并非如此。 她抬起眼，这才注意到副驾驶上堆放的礼物。 宋识雪说：「你只需要和我一起就好了。」 她面色如常，依旧气定神闲, 像是无声的告知一切有她。 傅岁寒莫名其妙也安心了些。 与此同时，网上, 暗潮涌动。 开贴的网友是论坛知名有点人脉的瓜主, 帖子刚发出来, 评论区便纷纷刷新。 -沙发 -卧槽, 赶上热乎的了吗！ -啊啊啊啊kswl -？？楼上哪来的水军, 走错地方了吧，叉出去 -笑死, 这对cp主打一个水鬼横行 -感觉不如……傅清宁能跳 造势到百余楼, 吊足胃口, 瓜主才「姗姗来迟」，放的照片赫然是星云传媒走道里, 傅岁寒与乐沂笑语晏晏互视的画面。 她是个老手, 掐挑的炉火纯青, 各类流行词与阴阳怪气信手拈来, 捋完时间线, 还不忘补上一句：【ssx在採访室接受採访, fsh在走道撩omega，怎么不算双向奔赴呢？[偷笑]】 一般来说，一个爆料贴定下风向后，楼里只会剩下群嘲。 熟料楼主再刷新帖子，后续的评论却与想像中截然不同—— -呃，srds，这张脸好眼熟啊 -前几天是不是有帖子涛粉丝颜值来着？她好像也在里面 -楼主编瓜之前能不能做下调查啊？？这个博主是傅岁寒宋识雪铁血cpf，而且主页置顶就说了自己是alpha，你也真说得出口标题这种话，噁心谁呢？？【截图】 网友当即将乐沂主页内容发出，楼主也有些慌了。 她收钱发帖，不够指标甚至造成负面影响都是需要赔偿的。等她意识到事情有些严重，想删帖的时候，楼内却有更多人扒出她过往的发帖记录，质疑起内容真实性来—— 帖子最后在一地鸡毛里被仓促删除，但原帖却已经流传于各个平台，成了「傅岁寒黑粉搞笑实录」中的一员。 但更多的，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糖，兴沖沖开始又一轮嗑糖。 第118页 车此时才驶停于云顶山脚下。 这家中式餐厅依山而建，包厢位于后山的半山腰上。旷谷并未完全开发，只有数条栈道，瀑布倾泻而下，斜落着月色，幽静异常。 包厢三面朝山谷，落地窗被纱帘半掩着，但仍隔着一段路，傅岁寒都能看见乌泱泱一片人影。 这显然是家宴，而非普通一句「见父母」可以代过的。 傅岁寒终于品出几分紧张，宋识雪却自若地牵起傅岁寒的手，推开了门。 瀑布水音潺潺，西装革履的男人侃侃而谈，其余众人或听，或笑，却都不反驳，氛围自然和谐。随着二人走近，一众人的视线纷纷转移至了她们脸上。 平静的脸色出现几分裂痕，大多都很讶然。只角落里，虞树咬着披萨，睁大双眼，露出傅岁寒无法理解的笑。 宋家人长相都极具特点，一眼过去都能感觉到相连的血脉亲情。 宋识雪难得感觉到傅岁寒的紧张，勾唇一笑：「这是我的——」 傅岁寒自知这是自我介绍的环节，刚要开口，虞树却脆生生道：「未婚妻！」 傅岁寒：「……」 突然被抢话，静了几秒，傅岁寒道：「是的。」 主位着装华贵的女人轻笑出声：「行了，走吧。」 二人就这样在插科打诨下被允许落座。傅岁寒感觉到有几道打量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试探或好奇，但都是善意的。 宋识雪为她简单介绍了包厢的众人。 在傅家，傅誉似乎都忘了这个环节，只将傅岁寒当作一个可以炫耀的筹码，从未想过与她介绍这些，但傅岁寒也不在乎。可在当下，她突然想起这件事，让她厌烦的更厌烦，爱的更爱。 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名唤宋桥，是宋识雪的叔叔。打量了傅岁寒几秒，他豁然一笑：「小傅——就是你吧？识雪一直有和我们提你。」 傅岁寒：……？ 自从坦白年龄后，宋识雪已经很久没再这样叫傅岁寒了。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摆脱这个命运，怎么现在又来？ 这个暱称显然比其他名字好让人接受。 当即，席上一人一句「小傅」，傅岁寒长吸一口气，那点无言的紧张也消去许多。 宋识雪眼底浸上一抹笑，短短数秒，她又垂下眼，敛去了所有想法。 傅岁寒这才得知，宋桥也曾是环球的股东之一，但他近年来开始自立门户，环球对宋识雪的关注自然也少了许多。 宋家人很多，各个与傅岁寒说话时还稍提了一句个人职业，大多都是各个行业的顶尖人物，轮到虞树了，却结结巴巴来了一句：「我是学生。」 席间氛围当即更为其乐融融。 欢声笑语里，一直未与傅岁寒说话的主座男女举起了酒杯。她们也是观察傅岁寒的一员，显然身处上位已久，身上带着点疏离感，与宋识雪如出一辙。 傅岁寒一眼看过去，只觉得二人长相威严或美，留不下多深印象，只认真道：「……谢谢。」 「我会好好照顾识雪的。」 众人相视一眼，都只是笑，看上去不怎么相信。 傅岁寒注意到这些情绪，皱眉刚要说话，宋识雪却握住她的手，随意而安抚式的应道：「嗯，会的。」 席间的最后，是宋桥自公文包内拿出一份剧本，递给的却是傅岁寒。 「你们那部戏我也有投钱。」他举着酒杯，笑道，「所有人都觉得会亏本，识雪看完剧情以后却想主动参演。」 「我怕毁了她名声，最开始没有同意。」宋桥说，「但现在看起来，结果还不错，是吧？」 傅岁寒本能察觉到他话里有话，却找不出问题。 她接过剧本，入目是三个字《玉如刀》，导演写着陈数。这个名字在娱乐圈可谓如雷贯耳，是知名文艺片大导，宋识雪与她合作的第一部 戏就走出了国外。 「陈导的新戏。」宋桥说，「识雪一直有兴趣，角色我替你们要到了，回去看看剧本吧。」 宋识雪略一张唇，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傅岁寒茫然地收好剧本，认真道：「谢谢。」 离开时，已是月落中天。 车上开了灯，明亮一片里，傅岁寒翻开剧本。 文艺片分为两类，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前者常年被评价为矫情，后者大多是剧情玄乎、但画面精湛，便一股脑吹捧导演。陈数介于二种之间，这部戏却并没有延续过往的风格。 《玉如刀》，看上去典雅，讲述的却是豪门之间的恩怨，曾经如日中天的豪门盛家是如何落魄，盛家姐妹二人是如何因意外苟丨且、如何被时代浪潮裹挟、又如何在苦闷的生活中寻找到人生真谛的故事。 简言之，豪门青春狗血偶像剧。 傅岁寒：「……」 傅岁寒看完内容大纲，莫名有些哽噎。宋识雪一直注视她的脸色，此时却笑出了声：「她的剧本初版一直都这样。」 「你有兴趣吗？」 莫名的，宋识雪看上去有些紧张。 傅岁寒道：「为什么是这个题材？」 她也感觉出尴尬，戏外二人是情侣，戏内却要扮演一对继姐妹，这在她眼里和伦理现场没什么区别。 宋识雪却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问：「傅岁寒，你愿意吗？」 傅岁寒垂头，没注意到宋识雪眼底的情绪，翻过一夜亲热戏。即使是abo时代，对类似内容把控依旧十分严苛。她道：「比起那些，我更关心这部电影真的可以上映吗？」 第119页 这一次，过了很久，宋识雪才道：「会的。」 傅岁寒下意识看她，omega却已经看向窗外，手托着下巴，淡淡月色落在她眼睫。 回到庄园，宋识雪却没再缠着傅岁寒，而是说：「去看看剧本吧，过几天就会进组。」 傅岁寒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曾承诺的「永远不演戏」，被一个吻俘获的彻底，好一会才应答。 剧本不长，看完一遍，傅岁寒已经记住大致台词。她不想再看，又有些想宋识雪，好一会才想起今天还是傅清宁的见面会。 她打开手机，开始看热搜。 热度在几个小时的公关下被尽力压到最低，但傅岁寒小号关注了一圈宋识雪粉丝，自然也能从她们过往的动态里捕捉到蛛丝马迹。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发现，那天在星云传媒里，还有人在暗处偷窥并拍照。 傅岁寒皱起眉，却不是为被偷拍，而是她居然没有发现对方曾偷拍过。 这在旁日是绝不会发生的事。 但对网友来说，这却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 「陪伴cp一同採访」这在娱乐圈内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终于有人想起扒傅岁寒的行程，却发现，alpha只会在身旁有宋识雪的情况下出现在摄像机前。 至于她究竟住在哪里、与谁一起，却从未有人发现。 -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你不说谁知道你是哪样啊？ -同居呗，还能是哪样，不然怎么解释天天粘在一起 -#宋识雪别太爱了# -#傅岁寒是我爱她# -kdl 突发这样一口大糖，于cp粉而言可谓大喜事。 但落在傅清宁眼里，却成了更加憎恶傅岁寒的证据——因为事发的离谱，楼内不少人已经为楼主打上了#傅清宁水军#的标籤。这种舆论环境里再宣传只会适得其反，不得已，傅清宁的相关热搜只能被撤下许多。 现场的见面会来的人中规中矩，热情依旧。可傅清宁是选秀出道，曾见过全场都欢唿自己的名字，自然不会满足于这一点粉丝。 她找到单今歌的时候，女人还在环球音乐里，喝着咖啡，注视着屏幕上的音轨。 见傅清宁走近，单今歌有一瞬惊讶，笑了一下：「怎么了？清宁。」 对待不同的omega，傅清宁自有一套不同的态度，当即温柔一笑，撒娇的话术信手拈来：「当然是想今歌姐姐了。」 单今歌很吃这套。 氛围和谐下来，几句浓情暖意后，傅清宁状若不经意道：「姐姐，你看今天的热搜了吗？」 单今歌本职忙碌，接到傅清宁的电话后，她便安排旁人去做了，至于做的如何，她并不知晓。听傅清宁这样一说，才随意看了一眼。 但实时里与想像中一股脑谩骂傅岁寒截然不同，她们都在嘲讽傅清宁。 单今歌的笑敛了。 「我不知道——」 那张照片是她拍的，造成这种结果，自然也与她的想当然有关。 傅清宁知晓，也对她有些不满，但她需要单今歌，态度自然伏低做小：「我知道这件事和姐姐没有关系，我不怪姐姐。」 单今歌愈发动容。 傅清宁注意到她表情的变化，松了口气，进入真正的正题—— 随着剧情稳定，《为皇》热度逐渐上升。 环球财大气粗，整部剧光ost就有十余首，且片头片尾曲也录了数个版本，随着剧情变化更换。 又一集更新，弹幕观众纷纷打卡，随便跳了段片头曲，却发现入耳的女声与过往截然不同，当即满屏问号。 问号在片头出现傅岁寒与宋识雪名字的时候刷到极致。 #为皇#、#傅岁寒宋识雪主题曲#、#傅岁寒居然会唱歌#三个话题一併爆上热搜。 评论区议论纷纷： -才发现电视剧主题曲是傅岁寒唱的！之前谁说她唱歌不好听的，你们聋啦？ -其实比起#傅岁寒居然会唱歌#，我更想带一个#傅岁寒居然会演戏#的话题……【摊手】真的诚邀各位没看过傅岁寒表演的朋友来看看…… 两条热评霸占评论区，网友出于好奇，随手点开。 下一秒，她们就出不去了。 这个词条显然是粉丝自己成立，热度很低，但飘在首页的动态点评转数量却都很高，或是动图、或是视频，身着白衣劲装的女子眉眼冷厉，她或是随口饮酒、或是笑，一举一动充斥着魅力，打戏行云流水，让人着迷又惊心动魄。 许多一直没看剧、仍将傅岁寒视作花瓶的众网友：……？！！ -救命！这个一秒落泪是真实存在的吗？为什么感觉一些演员还不如傅岁寒啊？ -dbq傅岁寒，以前真把你当花瓶了 -有这实力为什么不早说啊？这不比傅清宁吹鬍子瞪眼的演技好？？ 当即又有对比起二人演技视频，让众人票选究竟谁演技更好。 一上午时间，傅岁寒领先了傅清宁八千票。 官方帐号又被疯狂@，《为皇》的运营还以为是主演们又出了什么事，点开一看，却都是众网友求花絮的评论。 《为皇》自然也会定时向外公布花絮，但一周只有两三次。效率很低，奈何官方出品的视频都是专业剪辑三分钟以上，粉丝不好再说什么。 骤然又「扩容」，粉丝不敢，路人却十分好意思。 第120页 运营在得到齐鸢同意后，将本该定于下周才发布的花絮放了上来。 那是数月前，化妆间内，宋识雪为傅岁寒缓慢擦拭血迹的视频。 由第三人称看去，才能发现宋识雪神情多么温柔，一举一动小心翼翼却又饱含情谊。其余花絮还会饱含一些其他艺人，但这一条却是纯粹的「二人世界」。 -岁寒识雪（已结婚版） -看《为皇》前：宋识雪？高岭之花！看《为皇》后：宋识雪？老婆奴罢了！ -才发现花絮5:21秒，《为皇》你们好会，剪辑也嗑死了是吧 -我靠！！！花絮5:21分这里是不是牵手了啊！！好甜啊啊啊啊 经这条评论提醒，她们才发现在视频淡出的最末，两人确实贴在了一起，手也靠在了一起。 评论区沸沸扬扬刷个不停，傅岁寒主页也受到影响。 -热恋期aa的正常生活罢了！请傅岁寒放下矜持，快点和宋识雪结婚！ 看到这条评论时，傅岁寒已经与宋识雪坐上了去往邻市的飞机。 《玉如刀》取景在一座小城市，距离榕城很近。 傅岁寒把这条评论截图，发给正在omega机厢的宋识雪。 好一会，宋识雪回了个：？ -她们说要我和你结婚 数秒后，宋识雪问：【落地就去吗？】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orz 第53章 53 下一秒, 宋识雪发来一个卖萌打滚的表情包，补充道：【只是玩笑，放松一下。】 傅岁寒面无表情戳下宋识雪之前发来的「爱你」表情包：【嗯。】 这座名为苏城的小城市地处偏南, 气温愈发湿冷。放好行李后，没更多的温存，二人又要去与《玉如刀》的导演陈数见面。 女人选定的地点是家咖啡厅, 暖阳和煦, 傅岁寒进门时，便见alpha正在窗边逗弄着猫。她气质文静，颇有种善崩于前色不变的沉静。 直到她一开口便是：「你们cp挺好嗑的。」 傅岁寒：「……」 真聊起戏来, 这位大导的人设崩塌的彻底，侃侃而谈的大多是人物间琐碎的日常故事。傅岁寒没听懂剧情, 但弄懂了一点, 无论旁人如何看待《玉如刀》剧情, 陈数都对这部电影抱有极大感情。 傅岁寒对陈数的讲述不感兴趣, 反倒宋识雪听的十分沉浸, 偶尔还会提问。 傅岁寒不免怀疑是否是自己不够有悟性。 简单聊完后，陈数显然满足许多, 但聊起合同, 她准备为傅岁寒与宋识雪二人开的薪酬却是个新人价。 宋识雪几乎没有多犹豫, 直接同意，心甘情愿的让傅岁寒茫然。但对方愿意, 她信任宋识雪, 自然也愿意签名。 陈数看二人统一的签名动作, 突然开口道：「我和别人聊戏, 她们先问我片酬多少钱。你们是唯二愿意听我讲这些的, 我相信我们可以合作的很愉快。」 宋识雪应声的愉快, 傅岁寒却还游离对话之外，直到被陈数拉进剧组聊天群。 她顺手点开群员列表，入目却是一众重量级影帝影后的名字。好一会，她才勐然看向宋识雪，理解了对方无声的用意——这部戏阵容在这，就算被主演演砸了，凭藉一众配角，也足够《玉如刀》在各大奖项混个提名。 是否得奖不重要，重要的是有这个机会供粉丝吹嘘。 傅岁寒心中那点异样感更重。 上车后，行驶了一段道路，傅岁寒终于问道：「你早就知道吗？」 她指的是《玉如刀》阵容如此强劲一事。这种资源与傅岁寒距离太远，她也没有任何圈内的朋友，但宋识雪不同。 宋识雪依旧望着窗外的路标：「我知道的不比你早。」 傅岁寒一副俨然不相信的模样。 宋识雪终于看她，长嘆口气：「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傅岁寒想说，很重要。演完这部戏，得到随意一个奖项，都意味着她的任务进度会增长一大截。届时，二人就要在系统外的现实见面了。 那张偷拍照让傅岁寒心生警惕，她怀疑自己正在失去系统带给她更敏锐的能力，又或者是被系统屏蔽了些什么。 她难以形容自己的紧张，感觉自己像个「普通人」，走在一条茫然的路上。 可宋识雪却依旧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发表自己的看法。 沉默一路，直到抵达酒店，傅岁寒才发现，二人又被偷拍了。 狗仔发了九张图，前六张是三人聊戏的画面，剩余三张都是傅岁寒为宋识雪整理围巾的动图。 陈数本就有名，与宋识雪同框尚且能理解，但身旁再加上一个傅岁寒，许多人当即便浑水摸鱼着开始扼腕嘆息。 -天天请这种垃圾演员拍戏，能拍出什么东西来？ -我看过傅岁寒演的戏了，但谁能保证不是一次超常发挥。请这种新人演员不稳定性太大了，不看好 -资源咖也不是这么资源的吧？宋识雪这么爱为什么不自己花钱拍个电影啊？ 傅岁寒翻着那些谩骂的评论，点开以后，大多人都关注了傅清宁。 她闭着眼，心生厌烦，想尽快结束这一切，去真正的拥抱宋识雪。 思绪游离间，omega却靠入了她的怀里。傅岁寒怔了数秒，揽着她的腰。 好一会，宋识雪才说：「别看评论了，看看我吧。」 第121页 傅岁寒想起宋识雪对待「结婚」的看法。 她突然觉得，在这个世界拥有一段婚姻其实也不错。 网络舆论总是一会一个方向。 只一夜过去，傅岁寒再看同样的动态，评论区被cp粉霸占，十分自我地表示：【我cp就是这样能秀且爱秀，大家不舒服也建议忍着】。 一般来说，聊戏并不等于确认参演，粉丝间还会就此问题进行一番争执。但《玉如刀》剧组十分效率，昨天刚签完合同，今天凌晨便关注了二人的主页。 板上钉钉的事，一众人再想酸，也只能灰熘熘来一句：【火不火还不一定呢，有什么好装的？】 傅岁寒又觉得心情好起来了。 没有过多的预告，二人正式进组。 这一回，没了刻意的隐瞒，开机第一天，现场水泄不通，围满了人。傅岁寒下车时都能听见一群粉丝在尖叫，但与过往她们只会喊叫「宋识雪」不同，她还在其中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傅岁寒看向人群，欢唿声当即更大、更重，粉丝各个手持应援道具，大多是与傅岁寒有关的周边。无论是原主还是傅岁寒都没正式定过粉丝名，傅岁寒粉丝便自发取了个【松柏】的名字，大多人都认为这个名字正能量且延寿。 傅岁寒怔然里，宋识雪却很轻地推了下她的手臂。 她侧脸看去，omega睫翼带着点光，笑着道：「去和她们打招唿呀。」 傅岁寒向前走，宋识雪却停在原地，和工作人员闲聊着什么，就像被落在了原地。 傅岁寒不喜欢这种猜测，顿了数秒，回头抓起宋识雪的手臂。 被omega愕然目光注视，她也只是干巴巴来了一句：「……双人营业。」 下一秒，她听见了宋识雪很轻的笑。 当天，#岁寒识雪《玉如刀》路透#上了热搜。 能去现场的粉丝大多是cp粉，视频从二人刚出现便开始录制，清楚拍下了傅岁寒的短暂犹豫与抓住宋识雪手腕时的果决，对比感强烈，实时弹幕当即控制不住情绪： -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没在谈恋爱我是不信的！我不信！我不信！ -「是我爱她」的含金量还不懂吗 随着二人走近，视频内尖叫声当即重了许多，直到镜头中央的宋识雪温柔笑着，随便一抬手，周遭声音瞬间弱了下来。 她像个天生的控场手，每分每秒都掌握着局势，清楚做什么、如何做才能更好的掌控一切。 弹幕嗑昏了的同时，现场众人也不遑多让，短暂安静后，问问题的声音此起彼伏。都到了线下，大家都还要脸，自然问不出多羞耻的问题，大多都只是别扭的来了一句：「你们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这像句废话——关系不好的艺人，怎么可能在两部戏内连续搭档。 宋识雪却回答的很耐心，甚至还重复问题，反问傅岁寒。神情鲜活，笑意真挚。傅岁寒眼底短暂的犹豫与害羞一闪而过，二人都很坦诚，反倒让各位粉丝摸不着头脑，只能各自嘘寒问暖。 直到二人要离开时，才终于有人道：「要、要一直在一起啊！」 这话很小声，现场许多人在录制视频，只有距离她最近的博主收了音。偏偏宋识雪却听见了，还特意回头来看女生，笑着做了个口势。 -破译了，她说的是「会的」。 -不会真给我搞到真情侣了吧？ -？？不是，这还不够真吗？「是我爱她」已经y全场了！ -越是这种感觉才越觉得像工业糖精啊？？你们真的品不出来吗？ -get了，更好嗑了，谢谢楼上 * 《玉如刀》剧组同样有剧本研讨会。 傅岁寒平復了好一会心情，方才推开门。 来之前，她将这部戏的剧本再次翻看了一遍。 刨去复杂的豪门恩怨与商场风云，这部戏说的故事很简单。 如日中天的盛家盛致收养了去世旧友的女儿，为其改名为盛岛，让她与自己的亲生女儿盛明玉一同生活。 盛明玉骄矜，大小姐脾气，自幼众星捧月，对盛岛的态度，如同对待猫狗。盛岛寄人篱下，纵然不喜欢盛明玉的态度，却也千万般对她好。与她一起上学，为她做一切所能做的事。 盛致夫妻二人都是alpha，盛明玉本该也分化为a。结果出来前，她向盛岛承诺，只要盛岛分化为omega，她就与她结婚，宠爱她一辈子。 盛岛清楚盛明玉的心性，这些话无非是一时兴起，当不得真。直到结果出来，盛明玉分化为beta，盛岛却分化为了alpha。 一朝天之骄女骤然成为平凡的「beta」，盛明玉无法接受。又或者说，她难以接受的只是处处不如自己的盛岛分化为了alpha的事实。 第二性别已成事实，无法更改，盛明玉只能借酒消愁。十八岁的第一晚，她勾着盛岛的肩膀，被alpha送回房间。月色自镂空窗外折射而入，盛明玉面色唾红，盯着盛岛的脸，突然问：「盛岛，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beta昏昏然着，喃喃着：「你不回答我，我就自己闻。」 盛岛还未言语，唇已经被盛明玉咬上，对方毫不客气，血混着泪水。这夜，盛岛被刺激的发热，不伦发生的自然，可谁在第二天也没有说出一句不对。 盛明玉在镜前遮掩脖颈的红印，盛岛便站在她身后。 第122页 「盛明玉，我的信息素是白桃味。」 「我会对你好。」像盛明玉曾对她承诺的那样，盛岛认真道，「等我们到了年龄，就去结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研讨会上，对过往台词时，宋识雪都接的自然。 直到这句台词的尾音落下，一室寂静，大多人都还沉浸于戏里，没有分眼神去看宋识雪。只傅岁寒第一时间看向宋识雪。 女人坐在窗前，正装温婉，分明每个字都带着情谊，神情却漠然异常，让人看不清真实想法。仅数秒，她指节不经意般在眼睑略过，随口道：「下一场吧。」 「不继续了吗？」有个beta回神，指着下一句台词，「这不是还有一句「好」吗？」 氛围再次被搅乱，有人扯beta的袖子，对方方才回神，环顾一周意识到了不对，刚要找补，宋识雪却已经自然的念完了那句「好」。 这下，再无二话。又有旁人念起台词，傅岁寒的目光却始终只落在宋识雪脸上。 中途休息，场内大多人都走了，等到只剩二人的时候，傅岁寒回想起omega的动作，问：「为什么要哭？」 「嗯？」宋识雪神情愉悦，看傅岁寒的眼里满是困惑，像是毫不理解alpha所言。 「你很紧张。」傅岁寒垂眼看宋识雪不自觉捏着剧本的手，「为什么？」 这一次，宋识雪却坦诚的很快：「听到你说这句话，让我想起很久以前。」 傅岁寒满腹的话瞬间被淹没。 这是宋识雪第一次提及「以前」，她怔然数秒，不免犹豫道：「我……和你吗？」 宋识雪翻过一页剧本：「是。」 岁寒冬末。 又是一年生辰宴，朱墙斑驳。琉璃瓦下，舞姬衣袖飘荡，乐声悠扬，长宁再度受封。 及笄以后，她是唯一受封官职、正式入朝的公主，短短数年里，人人骂她忤逆天理、骂她女子不得干政，却又都不敢正式上书，只因为他们怕她，也怕她身后的国师。 长宁漠然地离开，直到距离那座玄塔越来越近，方才重展笑颜。 塔下，岁寒不復往日的玄衣打扮，换上一袭雪白的织锦长袍，腰带上挂了一块玉。髮丝被束于金冠之中，她身形修长，站在雪里，如一把漠然的利剑。 直到见到向自己走来的长宁，她神情间的霜雪方才融去几分。 灯火通明，楼阁被池水环绕，浮萍碧绿明净。 月洞门虚掩着，有琴乐悠然而来，长宁跟随于岁寒身后，目光只追随着对方一人，心内知晓，这才是此生唯一想要的生辰宴。 二人聊及前朝之事时，一致的未与彼此透露更多，对弈之间，长宁一杯復一杯的饮酒。酒盏见底，她的面颊不经意漫上薄红，拿棋的手也不稳了起来。 往日在宫里，她时常也会在酒后与自己对弈，棋子落地时，便是她必须清醒时。 但这一回，棋子却并未如记忆里一般跌落。 静默里，一只更稳的手握住了她。 长宁嗅到了檀香的气息，那是独属于岁寒的气息。 「公主。」岁寒叫她，又不看她，只平静的陈述道，「你醉了。」 长宁目光游离。 她此时才是真有些醉，满眼水意的看女子的脸，如同夜里燃着烛火，再如何想看清晰，却总雾蒙蒙一层。 半梦半醒里，长宁抬起另一只手，轻而慢的覆在女子的手背之上，如同儿时捉捕蝴蝶一般胆怯而轻。 仅是手掌相贴，她便感觉到了莫大的慰藉。 眼里，她敬爱师长的神情却依旧未出现变化，静静冷冷的看着她，如同一盏永不会熄的灯。 长宁垂下头，靠着岁寒的手，如同一直乞欢的小犬：「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 即使是这种时候，她问的依旧小心而滴水不漏，岁寒望着她，回答却坦然无比。 「我不是正在看公主吗？」 长宁又问：「若我不是公主，国师又会如何待我。」 这一回，岁寒却没再回她。 烛火燃熄，她伸手抚上她的脸，轻声道：「你是与不是，我都会护你周全。」 作者有话说： 大概半个月内正文完结 第54章 54 宋识雪自然没有说这么详细, 讲述的大多是她在宫闱里和前朝工作时的事。 这与想像里相差很远。 傅岁寒也不敢深思，怕会被发现，全程茫然着, 略张嘴唇，颇为震撼的听完全程。 宋识雪看她这个反应，终于露出个稍显真心的笑：「怎么？故事主角是我, 你不满意？」 傅岁寒说：「当然没有。」 犹豫一会, 傅岁寒又问道：「你等了我很久吗？」 「嗯？」宋识雪被问的怔然，收起剧本，抬眼看她, 回答的也是：「当然没有。」 似乎怕傅岁寒不信，omega勾唇笑道：「我来这个世界也就比你早一点, 加上之前的世界……也就几年而已。」 她说的轻描淡写, 傅岁寒心中却难过起来。将数字扁平化自然容易, 但放大来看, 那也是千余个日夜。 「没什么的。」宋识雪温声道, 「只要是你，我怎么样都愿意。」 研讨会结束后, 第二天便正式开始拍摄。 编剧非常有仪式感, 每幕戏都有个别出心裁的标题, 譬如全电影第一幕盛岛被收留进盛家的戏，就被戏称为#盛岛进大盛园#。 第123页 傅岁寒：「……」 无法理解, 但尊重祝福。 别墅区环山抱水, 初冬的早上晨曦明媚, 飞扬着雪花。 傅岁寒裹着围巾, 跟着镜头一路往前走。 盛岛的父母此时才刚出事不久, 盛致为她办完收养手续, 没多久就将她领回了家，略垂着头，没有直视任何人，沉默少言。 相反，领着她走的盛致却很兴起，话说个不停，大多是在对话中将前情提介绍出来。 理应来说，这幕戏很简单，奈何饰演盛致的男人是个老戏骨，演戏时十分油滑，会说许多剧本外的台词且手脚并用做一些动作。 讲俗一点，就是抢戏。 旁人看在其中，却不敢出声，傅岁寒注意到了，却并不在乎。 只陈数ng了几次，终于不耐烦起来，头探出摄像机，问：「严蒙，你什么时候得帕金森了？」 男a试图反驳道：「我这样是在增加人物立体感，进戏进的快。」 陈数冷笑一声，没说更多，但却足以威慑。 严蒙这才老实下来，但直到进别墅时，傅岁寒都还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停留在自己脸上。她这才发现，对方便是研讨会上出声的男人。 为什么这么一门心思针对，似乎也有了理由。 傅岁寒难免有些不快，直到跟随镜头进入别墅。 宋识雪饰演的盛如玉正是十七岁，穿着一身十分清纯的碎花长裙。还是学生，自然没有多重的妆容，甚至化的有些颓靡，面色冷白，此时正在客厅打游戏。 手柄连接着电视机，她咬着糖果，正在打游戏。角色中途死了，她便半摘下耳机，不耐烦的叫起帮佣，刚侧脸，便看见了盛岛。 她语气颇有些趾高气昂：「你谁？」 傅岁寒差点笑场。 细想来，这似乎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张狂明媚的宋识雪，过往的omega无论是在镜头前还是她眼前，都有种端庄的感觉，冷艷十足。 陈数的剧进度很快，一幕戏结束，几乎是紧跟着下一幕戏。直到中午，二人才短暂放松下来。傅岁寒这一上午，目光都停留在宋识雪脸上，omega自然问道：「一直看我做什么？」 傅岁寒知道她想听什么，回的却是：「看你这样，很开心。」 只要在宋识雪身边，傅岁寒都能感到一股莫大的愉悦，就像是对方本身是一计致幻剂，能将一切烦忧都驱离，像一场甜蜜的华能。 宋识雪听完回答，却难得有些犹疑：「开心？」 「你也觉得我衣服很奇怪？」 傅岁寒：「……？」 年代不同，流行的款式也不同。当下被宋识雪穿在身上的裙子便花花绿绿十分斑驳，充满野性的美。依照当下眼光自然不太好，偏偏陈数指定这件衣服，声称盛明玉觉得这件衣服很时尚，喜欢的紧。 傅岁寒听到那个「也」，难免有些好奇，却还是第一时间回应道：「很好看。」 宋识雪盯了她几秒，似乎有些不相信。好一会又凑近她，小声问：「现在这件好看，还是衣柜里的好看？」 傅岁寒想起那些近乎布料的衣物，面不改色：「穿这些的是你，就好看。」 夜里的戏依旧在豪宅。 盛岛的房间被安排在盛明玉斜对角。 数日过去，盛岛短暂适应了一番盛家的生活。盛致为她安排了本地的学籍，与盛明玉做同学。她自幼活的谨慎，明确了自己要讨好的对象——盛明玉。 偏偏对方正在假期，昼伏夜出，见面次数寥寥。即使偶尔遇见，也没对盛岛说过什么。 盛岛见过的人太少，误将这种感情以为是对方不牴触自己。在开学前夜，见盛明玉房间仍长亮着灯，她终于敢推开门，试图提醒。 收穫的，却是半摘下耳机的盛明玉略显茫然的一句—— 「你谁？」 与初见时一样，语气困惑，烦躁不已，盛岛却感到更大的难堪。 盛明玉越是这样，越证明「盛岛」不值一提。 这句话间歇粉碎了盛岛的梦，匆促解释后，回了房间。 她再不敢与盛明玉有所接触，偏偏连续几天避开盛明玉回家后，在某日放学，被盛明玉堵在了教室。 「我记得你了，盛岛。」盛明玉长发及肩，漫不经心道，「跟我回家吧，你总避开我，他总问我是不是和你吵架了。」 「还是你觉得，我们吵架了？嗯？」盛明玉视线略一瞥向盛岛。她身居上位太久，语气难免有点桀骜，刻意耐心一点说话时，便格外让人觉得体贴。 盛岛沉默着，即使知道盛明玉并没有将自己看入眼中、对方之所以愿意与自己说话也只是因为盛致，但她还是同意了。 这一跟随，就是整七年。 电影并没有用过多笔墨描画二人的高中时期，但每帧画面都缱绻不已，让人难以走出情绪。 暮色四合，傅岁寒站在走到，今天是《玉如刀》在学校里的最后一幕戏。 工作日，学校里满是学生，楼下围满了人，傅岁寒听着喧嚣，泰然自若的拿出手机。 数周过去，《为皇》剧集热度彻底稳定下来，傅岁寒随便点开自己的粉丝列表，略有些吃惊地发现，居然已经破了五百万。 cp超话破了二十万粉丝，含水量多少暂且不论，但大多都活跃度极高，评论区每时每刻都有人在催促发布动态。 第124页 傅岁寒不了解粉圈，却也知道这种时候该发些粉丝福利。 翻看相册，除去路边的街景外，只有宋识雪的各类精修图与寥寥无几的自拍。傅岁寒便随手将前几天在酒店拍的自拍发了上去，随便配了点字，浏览起近期动态。 傅清宁的见面会最后平淡收场，跌了跟头，她明显收敛很多，近期没怎么作妖，除去官宣代言就是发gg，割韭菜割的很开心。 但傅岁寒已经看透她不安分的本质，她越安静，越证明一切都在计划中了。 退出界面，傅岁寒想了想，又去看私信。 几个月没看，私信里大多还是以谩骂为主，但也涌上了一些真情实感的粉丝。有人会在私信直白的表达喜欢，也有人将傅岁寒当日记本，实时记录吃穿住行。 副导开始催促，傅岁寒这才收起手机，没发现悄然浮于最上的一条私信—— 【姐姐，你是在这吗？】 * 这幕戏说难不难。 盛致的发家史堪称一部经典男频yy作，他本命林致，家境贫苦，却有着张异于常人的脸。最终凭藉好相貌与好话术迎娶了知名富商的女儿盛暖，进入盛氏工作。 明面上，他是好男人、好丈夫，私下，他却婚内出轨、孕期偷腥，同时连线数位下属。 盛暖沉迷于他为自己编造的美梦，骤然得知真相，难以接受打击。在盛明玉出生后，抑郁数年，最终还是自杀离世。 林致将这一切蛮的很好，盛家没有听闻风声。在盛暖死后，林致主动改了名字，「入赘」盛家，还拿盛明玉当筹码，一来二去，盛家大半家产自然落入了盛致手中。 盛明玉恨他，却又要粉饰太平，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 直到这一天，盛致不日再娶，对象是知名名媛。这是一场商业联姻，所有人都赞嘆金童玉女，连盛家都无法拒绝。只盛明玉态度激烈的反对，最终以在喜宴上被盛致当众打了一耳光为结局。 盛明玉独自回了学校，盛岛紧随其后。 出于安全考虑，剧组方自然没有让宋识雪真的上天台，但在傅岁寒上到顶楼，看见宋识雪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天台上时，心还是一紧。 金乌西垂，暮光笼罩整座城市，死寂的让人胆寒，omega坐在天台，背影脆弱，像随时都会坠落的蝴蝶，一如她在原作里的结局。 直到宋识雪主动侧脸，看向傅岁寒，向她露出一个最熟悉的笑，傅岁寒心中那点慌乱才被抹去几分。 在确认没有安全问题后，傅岁寒方才松了口气。 就在此时，宋识雪主动傅岁寒明显感觉到镜头后众人声音急促了些，她垂眼去看，最终也没有松开。 彼时，盛明玉与盛岛已算熟悉，关系还算融洽。但盛明玉依旧看不上盛岛，一如看不上那个即将嫁入盛家的omega。 她眼里已经没了眼泪，换上的是某种阴冷的狠意。听见脚步声，甚至头也没回，便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盛岛。」盛明玉说，「你觉得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他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他指的自然是盛致。数月相处下，盛岛也逐渐发现了父女间难以消除的隔阂。分明是父女，关系却死寂冰冷，彼此都不认同对方，却又像被粘合剂强行粘在了一起。 盛岛感恩盛致的收养，却也喜欢盛明玉，给的回答十分古板：「我不知道。」 「你什么都不知道。」盛明玉说，「你成绩不好、没有家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你活着到底图什么。」 盛明玉眯眼看日落，暮光打在她的侧脸上，镜头适时推进，照出她眼底的感嘆，也收音了那句喃喃自语。 「我明明什么都有，凭什么你比我轻松。」 盛岛没有听清后半句。 前面那句话甚至称不上问句，只是纯粹的嘲讽，盛岛却认真思考了一会，回答道：「为了你。」 这答案与盛明玉想像中截然不符。 她侧脸看去，只觉盛岛圆滑，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只有骗子，才能这么不假思索的说一些蠢话。 于是她语气里带了笑，问：「为了我？」 字句清晰，盛岛却不再回答，只平静地看盛明玉。她眸底犹如深潭沉静，让盛明玉想起年幼时母亲还未去世时，曾收养的一只狗——在她眼前乖巧听话、遇见旁人却性如烈犬，无时无刻不在叫嚣。 只是后来，母亲去世，这条狗也被盛致派人处理。 盛明玉又什么都没有了。 盛明玉百无聊赖道：「你很崇拜我？哪一点？成绩、性格、长相？你崇拜我，就要为了我活着？这算什么？」 盛岛依旧没有言语，盛明玉讨厌她这副模样，自说自话道：「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这分明是盛明玉试图噁心盛岛所言，偏偏视线里，少女的脸却悄然的变红了。 变化来的迅速、自然，在盛明玉自己都没发现时，手指已经不自觉触碰上了对方的脸颊。 盛岛长相优越、稜角分明，唇薄而淡，似乎是薄情的象徵。 盛明玉多少也听说了有关她的事，父母去世、自幼跟祖辈生活，沉默只是因为不得不沉默。但她越是这么清冷，在她眼前表现出别样的温顺时，才会让人更生乐趣—— 去探寻她更多模样的乐趣。 第125页 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光滑白皙，耳根在触碰下也绯红起来。 盛岛比她高，被触碰后，短暂的身体僵硬后，还不忘微微垂下嵴背，似乎是一直在等候着她的抚摸。 盛明玉从她的脸，一路滑下，拇指去碰少女的下唇，略显干涩。 全程，盛岛像等待被检阅的物品，除去唿吸略有些不平稳外，依旧冷清。 盛明玉不自觉抿了抿唇，短暂的走神间，腰却突然被盛岛环抱住，她几乎是被「托」下了天台。 盛岛很懂分寸，只碰她的腰。将她放下后，短暂沉默后，她问：「冷吗？」 盛明玉不冷，但她期待盛岛想说什么。 下一秒，得到答案的盛岛干脆脱下外套，将盛明玉裹在了其中，那是很淡的鸢尾香。 直到此时，盛岛才真正走进了盛明玉眼中。 她缓慢的走了一段路，突然开口：「盛岛。」 「等你分化成omega，我们就结婚吧。」 盛岛脚步暂缓。 她侧脸看盛明玉，少女却不看她，哼着不成名的小调，亦步亦趋走着，快而稳，自然没有听见盛岛轻声回应的那一句—— 「好。」 一镜到底。 这幕戏顺利的连陈数都有些讶然。 但在确认没有错误后，她利落地喊了过。上一秒还严阵以待的众人当即放松下来，天色还算早，众人当即嘻嘻哈哈结伴要去吃火锅。 宋识雪披着外套，这所学校的校服以蓝白色调为主，髮丝略有些凌乱，却被傅岁寒随意捋好。 陈数望着二人，突然开口道：「合个影吧？」 提议来的突然，却没有被拒绝。 三张照片，一张是最传统的靠在一起、「不熟」的进行合照。一张是宋识雪环住傅岁寒的手臂，眼尾上挑，笑的温柔。最后一张，则是傅岁寒略略环抱着宋识雪，头抵在她的肩上，像只被随身携带的大猫。 图刚一经由《玉如刀》剧组帐号发布，评论区便扭曲尖叫成了一片。 -什么xql！！！我命令你今晚就上映，不然我就跪下来求你！ -kswl我已经说累了 -懂的都懂，这两人主打的就是这个老妻老妻感 -笑死，岁寒识雪证都领了说这些~明天《为皇》大结局，希望大家都来看看，良心剧组良心演员，入股不亏！ -可恶，你们怎么把我想说的话都说了，我只能说#岁寒识雪szd#一条了！ -szd+1 -+5783…… 剧组的人断断续续走了，傅岁寒也要与宋识雪去赶车。 下楼时，omega却又一次攥住她的手，声音很小：「如果真的是同学就好了。」 「嗯？」傅岁寒看她，又听宋识雪说，「可以和你一起，跟在你身边。」 傅岁寒能理解宋识雪的想法，认为彼此缺席了对方的一段人生。 她悄无声息的牵紧了她。 「这样也很好。」傅岁寒说，「当学生并不好，不自由。」 有关学生时期的事傅岁寒已经忘记许多，最有印象的也只有那夜梦里的自己，看上去并不愉悦。 宋识雪闻言，却顿住脚步，问：「现在这样就自由了吗？」 被系统管辖着，当然称不上自由与否，一切都只是在旁人容许下完成的皮影戏，傅岁寒厌烦这种感觉。 她先前认为，宋识雪是缓解这一切的药，却无法将其彻底根除。 但今天，被宋识雪问及这个问题，傅岁寒却觉得，其实这样也很好。是回到现实还是在这个世界生存都无所谓，她只想和宋识雪在一起。 宋识雪将她的思考理解为了默认：「离开才会自由。」 这同样是一个答案，傅岁寒没有深究，随意应了一声。 omega又笑了，神情温暖。 「嗯。」宋识雪说，「傅岁寒，你会自由的。」 傅岁寒纠正道：「是我们。」 * 回到酒店后，傅岁寒先去浴室放了热水。 拍了一天戏，说不累是不可能的。雾气缭绕，她听着ai念剧本，突然想起今日剧情上一个逻辑问题，准备问询陈数，才发现手机随大衣一起被放置在挂衣架上—— 傅岁寒调小了水流，开门的声音被水声掩盖，她刚走出几步，却意外听见房间外传来的细碎动静。 很轻，在黑夜里却极其明显。 傅岁寒皱眉，她第一时间并没有怀疑更多，只下意识以为是什么东西跌落、在地上滚动，再不济也是什么动物。 直到踢踏的声音愈发明显，木板被蹬的发响，动了几秒，声音主人像突然担心被发觉一般，突然安静下来。 门缝中，客厅明明没有亮灯，当下却有白炽光断断续续的闪动，显然是开着手电筒。 下一秒，傅岁寒打开门，抬手开灯，便见玄关处，一个身材瘦弱的女生正抱着挂衣架，脸躲藏在大衣之后，奇怪的正用脸摩挲着毛绒大衣，手却往口袋触碰。 骤然听见声音，她手一抖，下一秒，手机跌落在地。 骤然看见傅岁寒，她吓了一跳，浑身抖了起来。 傅岁寒看着这张陌生的脸，看上去年纪不大，脆生生的，她十分确认，过往没有遇见过对方。 这是傅岁寒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虽说现代世界，违法乱纪的事少有，对方大概率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傅岁寒却依旧警觉无比。 第126页 对方像没想过会突然被抓包，声若蚊吶：「岁、岁寒姐姐，我是你粉丝。」 「我太喜欢你了，所以才来的。」她拼命眨眼，竟然是在下一秒就哭了出来，「姐姐，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是omega，你随时可以标记我，我不会说出去。」 只有二人的房间似乎给了她不少安全感，她声音逐渐大了起来：「我喜欢你好久了，姐姐——」 她这副自我感动的架势既视感太强，傅岁寒当即想到了不久前的林霁月。同时，傅岁寒也悟了对方的身份—— 粉圈中人人喊打的私生。 当下，相较起对方为什么会在房间这个问题——傅岁寒更困惑的，反倒是她为什么会有私生？ 偏偏对方就站在眼前，傅岁寒不信也没办法。见女人衣着齐整，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的傅岁寒还想小事化了：「你走吧，我不追究你的责任。」 见对方的视线犹豫的飘向手机，傅岁寒尽力心平气和：「这个也没事。谢谢你喜欢我，下次别这样了。」 偏偏目光之中，女人咬了咬唇，像是下了什么大决定，突然开始解扣子，几步就要往傅岁寒这里走。 傅岁寒：？？？ 这下，傅岁寒才是真发现事情超出掌控。 女人的声音混杂了些许不甘与愤恨：「姐姐，我好喜欢你，宋识雪根本配不上你，她就是个——」 傅岁寒说：「你先把衣服穿上。」 女人没听，但也没继续脱衣服，穿着个薄吊带，抽抽噎噎道：「姐姐，我愿意当你的地下情人——」 傅岁寒闭眼，感觉这个世界真的没救了。 她衬衣松了颗扣子，扶住女人的肩膀，试图让对方冷静，偏偏女人还要一个劲往她怀里钻，像只打洞的蚯蚓，不达目的不罢休。 作为一个刚上任不久的流量明星，傅岁寒还是有做明星的自觉的——再怎么样，也不能对疑似粉丝的人动手。 僵持之中，门终于开了。 女人似乎没想过这种情况，身体僵硬，抬头看去，逆光走来的人更是让她双眼瞪大。 「……嗯？」 只是轻飘飘一声，身后跟着的数位《玉如刀》剧组成员皆无端打了个冷颤。 宋识雪视线自二人周遭来回梭巡，最终定格于女人脸上。 「这位小姐。」宋识雪语调客气，听着却让人心底发冷，「请问，这个时间点，你为什么会在我女朋友的房间？」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55 在女生还要反驳之前, 宋识雪适时提醒：「房间里有监控。」 她视线垂下，女生顺着看去，便见跌落在地的手机, 脸色瞬间发白。 在普通人眼里，明星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权。她偷偷藏入房间的行为，可以被称为私生, 就算真被移交警方, 也算不了什么。但一旦上升到偷窃，罪名便更大了。 这一回，女生没再扯着私生的大旗, 自我介绍叫尹双后，称自己只是收钱办事, 供出了一个让傅岁寒略显意外的名字——单今歌。 尹双需要做的事, 便是偷偷潜入傅岁寒的房间, 在傅岁寒休息时, 从她的房间内翻找一些有关omega的东西, 又或是自手机里翻找聊天记录，一併发送给单今歌。 在这之外, 单今歌还特意发来一份傅岁寒的时间表, 将她的日常记录的准确, 甚至精确到每场戏的时间，并告知她, 倘若真的被发现, 便将一切推给自己的粉丝身份。 尹双踩点几天, 确认与她所说的无误后, 看在高额酬金的份上, 还是没有推拒。 单今歌。 傅岁寒当然对这个omega印象颇深。原作里, 她对傅清宁深情不移，偏偏最憎恶滥情的omega，因此，她也是在得知一切真相后，对傅清宁下手最狠的一个。 但近段时间来，傅岁寒自认未与对方有所接触。 直到宋识雪开口：「环球音乐的总监？」 傅岁寒一怔，想起了宋识雪先前主动提出的「录制主题曲」要求。 早在傅清宁出现时，她便有种一切被加快的感觉。细想起来，这些似乎都是在与宋识雪在一起后发生的。 她没有深思，事已至此，快或者慢，一些事总要去解决。 更让她茫然的，反倒是尹双所说的那句：「我的聊天记录？」 手机屏幕稍有些开裂，依旧不影响使用。傅岁寒手机不超过十个软体，唯一值得被「掉马」的，似乎只有她的星网小号。 至于聊天记录……宋识雪在这方面很谨慎，虽然会发【爱你】和一些刻意撩拨的情话，但从不会在这上面说什么重要事情。 这有什么值得特意关照的？ 尹双小声道：「单小姐说，你是个飢不择食的alpha。只要有人凑到你眼前，你都会愿意标记她。」 房间内遍布抑制剂的气息，傅岁寒嗅不到尹双的信息素，却也记得对方适才说的那句「omega」，大受震撼道：「你是omega，你该保护好自己。」 尹双却说：「我是beta，之所以那么说，是希望你……」 她没再说下去，未尽之言在场所有人却都懂。 傅岁寒又感觉宋识雪的眼神往自己这边飘了。 她一个头两个大，感觉这个世界没救了。 尹双一五一十再交代其余事项时，一所私人公寓里。 昏黑一片，淡淡铃兰香海浪一样包裹着房间。傅清宁简单注入信息素后，松开了齿关。 第127页 「好了。」 好一会，傅清宁才抬手开灯：「我晚上还有些事，过几天再来找你。」 唿吸适才还有些急促的omega平復下来，静了几秒，主动拉住傅清宁的手。 虽然没有言语，但不想放她离开的意思却十分明显。 傅清宁心生厌烦。 自上次与林霁月争执后，星辉对她态度也冷了下来，若即若离，近期官宣的代言大多是之前就定好的，迟迟没有新资源难免让傅清宁心生忐忑。 眼前的omega是《玉如刀》的制片人，数周前二人于酒会相识，自那后近一周时间，傅清宁都泡在她周遭，只为其许诺的一个《玉如刀》角色。 傅清宁想与宋识雪合作，更想和傅岁寒竞争。她众星捧月太多年，从不觉得自己会落败于谁，已经习惯了这副皮相带给她的一切。 可直到收到合同，傅清宁才发现，这个角色重要归重要，戏份却并不多。 问起omega，对方却只一个劲想与她共赴云雨。 即将进组，她没有推拒对方，但再临走前，她着重提醒对方要给角色加词。 女人似笑非笑同意了。 傅清宁在电梯里整理衣物。 八点整，根据她与单今歌的计划，当下热搜已经发生了变化。她并不急着去查收战果，反倒点开聊天软体，准备逐一安抚一下近期认识的几位omega。 一个意外的名字出现于首页，那是林霁月。 -这是什么？ 傅清宁第一眼还以为她是想自己了，入目的内容却让她笑意一僵。 那是几张偷拍的照片，主角是她与《玉如刀》的纸片人。虽说照片内，二人距离相差甚远，可一a一o相约酒店，这不是桃色绯闻，是什么？ 林霁月之所以有这些照片，显然是狗仔要她破财消灾。 但能被拍下一回，证明这个艺人有料可图，经此一事后，傅清宁只会引来更多关注。 傅清宁神情彻底冷了下来，回的却迅速： -只是和柳制片人聊一些戏。 -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和你当面解释。 屏幕静了几秒，显示出林霁月新发的消息： -你觉得我很蠢？ 傅清宁终于有些焦急了，但刚下电梯，迎面却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女alpha。 女人神情冷淡，看她的视线像看一个物件，充斥着公事公办的态度：「傅小姐，我是林总新为你安排的助理祝映。以后就由我为你安排衣食住行。」 「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她微笑着伸出手，傅清宁被迫与她一握，手背被按的生疼。 傅清宁神情彻底冷了下来。 由一个alpha为她安排一切，这和要软禁她有什么区别？！ 偏偏alpha充耳不闻她的抗议，车行驶于夜色之中，即使收到尹双发来的【还需要再次观察】，她也只是仓促回復了几句，没有在意。 酒店里。 宋识雪最终也没把尹双移交给警方。 但现场那么多人，「人证物证」与传播的途径有了，即使二人不主动维权，也总有人千方百计向外流传。 只是，更值得外界注意的是私生本身，还是宋识雪口中那句「女朋友」，这还有待商榷。 静谧一片，门再度合上，却只剩二人。 傅岁寒用遥控打开窗帘，宋识雪落座后，月色半照在她的脸上，宛如一层银白的纱。傅岁寒注视了她一会，问：「要喝点酒吗？」 宋识雪联繫陈数的动作不停，瞥她一眼：「如果你不介意出现上次那种情况。」 傅岁寒：「……」 她将这当作默认，忽略心中那抹羞赧，转身去挑选。 陈数接通电话时还调侃了宋识雪两句，但在听完来龙去脉后，语气也严肃起来。能这样清楚了解傅岁寒的房间号与锁屏密码，怎么看都是剧组有人作祟。 她保证会马上调查，给二人一个交代。 宋识雪不置可否，眸光瞥见陈数发来的新消息，是问询傅清宁相关的事。她眼底闪过嘲讽的笑，抬手回了几个字，又在傅岁寒走近前按熄了屏幕。 「这是什么？」她看着alpha递来的杯子，傅岁寒还不忘给她放了根吸管。她任由傅岁寒端着杯子，咬着吸管抿了一口。白桃味的果酒，只有淡淡的酒气，更多的还是甜香，甜的过头，像糜烂的桃子。 傅岁寒也坐在她旁边，好一会，宋识雪放下手机，慢吞吞的钻进傅岁寒怀里。 omega身体温热，傅岁寒怀抱着对方，像紧抱住了一只只属于自己的大猫。 大猫还在借她的手喝果汁，唿吸扑打在傅岁寒手腕，神情认真，可爱的有些过头。 好一会，宋识雪突然问：「傅岁寒。」 「结束一切以后，你想去做什么？」 这个问题来的新奇而莫名。 傅岁寒本来想回答，你想做什么，我们就去做什么。但这似乎有些逃避问题，犹豫一会，她回答道：「大概是接手公司吧。」 宋识雪脸上露出个新奇的表情。 「你家里……还有家业啊？」 傅岁寒其实也记不太清楚了。她对现实的所有印象，都来源于那个梦。 梦里说她有家业，那大概就是有的。 ……就算没有，傅岁寒也可以在回现实以后重新凭藉手段拿到一份。 她应的不算有底气，宋识雪却当了真，认真看她，说：「嗯。这样说，回去以后，我是不是可以不用工作了。」 第128页 omega双眼潋滟着水意，温润无比，这样近的距离，唿吸扑打在傅岁寒的下颌，让她彻底软化下来，与宋识雪一同沉浸在这种安详的氛围里。 「当然。」傅岁寒说，「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所有事。」 宋识雪便笑了一声，唇齿磕碰着傅岁寒的唇。 过了一会，她喘了口气。 浅酌怡情，但宋识雪的酒量一如既往的差，只这一会功夫，脸上便漫上薄红，淡淡一片，绯霞一样，让人心生怜惜。 不自觉间，傅岁寒另一只手触碰上了omega的脸。 傅岁寒的手很冰，宋识雪感觉到了热意，很慢的蹭了一下。 这个姿势极像今日所拍摄的场景，但与电影中盛明玉抚摸盛岛不一样，二人地位发生了调转。 「酒量怎么这么差。」 傅岁寒问的低而真心。宋识雪对酒的抵抗能力之差，已经到了一种近乎「过敏」的地步，只需要一点点，便会让她发生显而易见的改变。 宋识雪小声说：「我从来不喝酒。」 「真的吗？」傅岁寒抬眼看她，「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下一秒，唇被很轻的封住了，傅岁寒也品尝到了那点很淡的白桃味。 「在亲你呀。」 尾音落下，omega的手又把玩起衬衣上垂落的髮丝。 「她看见你了吗？」宋识雪低声问。 傅岁寒向后靠去，任由宋识雪一点点勾紧髮丝，感受着这点微不足道的痛苦，她说：「没有看见。」 宋识雪满意又不满意这个回答，看了她一会，突然开口道：「你刚刚是要洗澡吗？」 傅岁寒明了了她的想法，托着她的腰，任由omega搂住自己的后颈，走向浴室。 水雾缭绕，紧实的腰线在流水沖刷下明显起来，连带肩带的颜色都变得凸出。 宋识雪的吻一路滑下，直到傅岁寒捏住她的下颌，方才堪堪止住。 衬衫半开着，不知什么时候彻底松开。傅岁寒感觉到宋识雪的力气弱了很多，她轻笑着咬住她的唇，水流隔绝一切声音。 晨光明朗。 宋识雪后背的蝴蝶骨上青了许多，大多是昨夜在浴室里磕碰到的。 她太白，任何痕迹都格外吓人，傅岁寒认真给她上药，宋识雪却有些半醒不醒：「涂了以后也会有，车已经在楼下等了。」 她本意是不想浪费时间，傅岁寒却理解为了另一种意思，小声说：「以后……不在浴室了。」 宋识雪似笑非笑：「这和在不在浴室有什么区别？」 傅岁寒终于不说话了，老实上完药、洗过手，为宋识雪收拾剧本、提包。要离开时，茶几上那杯还剩个杯底的果酒格外显眼。 注意到她视线，宋识雪若有所思：「还想喝吗？」 傅岁寒：「……」 昨夜她根本没喝酒，但半杯、或者说一点点就醉的宋识雪却缠了她一晚上。若非必要，傅岁寒再也不想与宋识雪一起喝酒了。 到剧组后，傅岁寒才发现，她与宋识雪还不是来的最晚的。 严蒙还没到。 唯一与傅岁寒发生过趔趄的，全剧组只有严蒙一人，是最值得怀疑的对象，没有之一。但越是这样被怀疑，对方才越应该出面洗清罪名。沉默，和承认有什么区别？ 傅岁寒不认为严蒙会这么傻。 偏偏对方就是一个上午没有出现，于是一整个剧组跟随着开始停摆，直到陈数悠悠开口道：「如果到了夜里，再没有收到严先生的消息，我们就换演员。」 全名变成了严先生，当下，有点眼色的都看明白了，陈数这是铁了心要把对方换了，总是严蒙再出现能说出花来，她也不会改变主意。 严蒙最终也没有出现，剧组理所应当的通知对方违约，当夜便换了演员。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居然是在《为皇》里饰演沈渺渺父亲的杨迢。 数月未见，beta对傅岁寒态度更好了——若非二人的cp带红这部剧，他不可能通过剧红的福利接到许多资源。 变化来得突然，回程的路上，傅岁寒问宋识雪：「这是你做的吗？」 宋识雪说：「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只是一个角色而已，你不觉得太轻了吗？」 傅岁寒想起先前的柳源天，认同了宋识雪的想法。 这样大一个剧组停摆，自然不可能隐瞒消息。 但到底是有关隐私事件，对外流传的人大多是胡编乱造理由，一夜过去，娱乐论坛上飘满了各类不靠谱的猜测。说严蒙犯法被抓、又或是因为绿了总裁被解约，理由千奇百怪。 任由网络舆论风雨飘摇，《玉如刀》剧组在迎来杨迢后，终于像机器寻找到了最适合的齿轮，开始精密而高强度的运转。 今天是场重头戏。 盛岛分化为alpha，盛明玉却成了beta。天之骄女落入「泥潭」，理应来说需要钻研许久情绪。可宋识雪入戏的却十分快，从沙龙的撒，仿若她也曾在某时经歷过类似的崩溃。 傅岁寒不喜欢这种猜测，在陈述叫道「咔」时，还有些不舍的抱了会宋识雪。 直到镜头后传来轻咳声，她方才松手，状若无意的解释道：「入戏了。」 众人看破不说破，只宋识雪眼角弯弯。 进组数周来，她情绪也稳定下来，不復先前研讨会上时突然表露的情绪，变的愈发内敛、清冷，也越来越让人看不透喜怒。即使是陈数，与她说起话来也轻声细语。 第129页 只在傅岁寒眼前，宋识雪是真实鲜活的。 进组一个月整，剧内二人正式进入了大学时期。 盛致因为盛暖的缘故，一直对盛明玉有所牴触，早就想再生一个继承家产。但养大血脉还要二十年，在那之前，他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替自己保管家产。 盛岛的出现，让盛致极为满意。两个女儿，一个商业联姻、稳固家业，一个替新的孩子保管家业，十分符合他对未来的预想。 因此，大一开始，盛岛便在盛致安排下，进入大学所在地的盛氏学习。 她有着卓越的商业天赋，做的每个决策都精准而正确，盛致愈发对她感兴趣，也因此给她安排了更多无意义的工作，徒添负担。 可盛岛的注意力，却永远只集中于盛明玉。 盛明玉本就长相优越，报导第二天，便被星探看上。甚至不用培训，她边接下人生第一部 戏，虽没有到一夜成名的地步，却也成了个小网红，开始各大剧组乱跑。 即使盛岛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应付盛致的考核，却也会定点在盛明玉的剧组外等她，接她下戏、带她吃饭、盯着她写完学校必要的考核作作业，这才又带她回盛致为二人租赁的房子。 这里空寂而大，没有过多家具，对二人而言却堪称天堂。牵手、接吻、拥抱，二人做足了所有能做的事，在昏黑里做一对交丨颈的天鹅。 在盛明玉眼前，盛岛从不隐瞒任何事。盛致想要自己做什么、又或是要她对旁人做什么，只要盛明玉想知道，她都会事无巨细的告知。 相较起她，盛明玉却缄默许多。盛岛的百依百顺，于盛明玉而言，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既然盛岛是为她所用、永远忠诚她的刀，只要刀尖不对准她，她为什么要坦诚？ 盛岛对一切都清楚，却从未说过半个「不」字。 甚至于，在从盛明玉口中得知盛致家产来源的一切后，她也打定主意，要替盛明玉自对方手里夺回这一切，无论以何种手段、何种方式。为此，她在毕业后进入盛氏，数年里成为了盛致的心腹。 但还未等她出手，盛家二老的突然离世，致使盛氏瞬间崩塌。盛致就是个只有脸的空壳子，毫无任何内涵，一切都需要靠盛家本家接济。二老一死，他与公司只是股东手中的玩物。 盛致欠下大笔负债，当夜因脑溢血住院，成了植物人。一夜之间，财产被侵吞的彻底，房子被收回了，盛岛与盛明玉二人彻底落魄。 数年过去，盛明玉对娱乐圈的兴趣也淡了，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偏偏她顺风顺水惯了，对谁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倨傲感，风评自然不算好。 一朝跌落泥泞，奚落潮水般涌来。日夜逐光的天鹅开始畏惧外界的眼光，从前最渴望的赞美变成了诅咒，盛明玉本就心理脆弱、患有疾病，陪在她身边的，只剩下盛岛。 即使日常忙碌，盛岛却依旧会花费大量时间陪盛明玉看医生、吃药、鼓励她重新面对世界，并向她承诺，她永远会在她的身边。 但也有偶尔，在盛明玉抱紧她的时候，盛岛阴暗的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这样，盛明玉身边就永远只会有她一个人了。 秋去春来，盛明玉真的走出了阴影。 盛岛也如暗自承诺的一般，一点点夺回了属于盛明玉的东西。办公室被新购置的办公用具增添满，空壳公司逐渐有了员工，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盛明玉迎来了事业转机，重新进组。 歷经磨难的她终于心态平和起来，懂得「体谅」盛岛，即使盛岛不去接她，她也会偶尔出现在办公楼里。深夜寂静，灯火却依旧明亮，即使看不懂盛岛眼前那些复杂的数字，盛明玉却依旧会用各种方式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印记，听台词、做笔记，又或是安静的睡着，蜷缩着，像只猫。 盛岛熄灭近七年的热望，终于又见到了一点天光。 她不免想起盛明玉年少的承诺，忐忑的想，盛明玉也会有一丝丝的喜欢她吧？ 偏偏，天不遂人愿。 在二人相识第十年，盛明玉向盛岛介绍了她新认识的导演，向姗。 拍摄到这里，联繫起陈数的导演身份，傅岁寒总不可避免的有些联想。 偏偏alpha毫不在意问题，反而还笑着打趣道：「向姗的演员马上就要来了，你也认识。」 傅岁寒：？ 她近期一直醉心钻研角色，除去与宋识雪和剧组人员聊天外，鲜少浏览资讯，对这些也不算熟悉，下意识去看宋识雪：「我认识？符安吗？」 还有个演员，便是迟秋，但是宋识雪不可能让对方进组，傅岁寒根本没考虑过这一答案。 直到正午，一辆车停于剧组里，开门走下的alpha气质出众，脸上挂着柔和的笑，像极了剧集里「单纯善良」的小白花向姗。 「陈导好。」傅清宁逐一叫过众人，最后才看向傅清宁，讨好的笑了笑，「姐姐。」 氛围当即尴尬起来。 这年头，是个混在娱乐圈的人便知晓二者间的矛盾。枪打出头鸟，没人敢主动缓和气氛，生怕被火星子误伤。 傅岁寒看向身边的omega。 宋识雪的神情没什么变化，依旧带着很淡的笑。傅岁寒猜这也在对方意料之中，沉默数秒，还是选择应声。 陈数满意点头：「不错，就是这个阵势，和谐友爱。」 第130页 路过的群演都觉得陈数滤镜开的有点大。 傅清宁显然也没有第一天就搞事的想法，简单听完规矩后，便开始化妆。 傅岁寒与宋识雪还有戏拍，傅清宁却看不见，只能旁敲侧击问化妆师：「岁寒姐姐的演技好吗？」 化妆师与傅岁寒相处了一个多月，自然有所偏向，皮笑肉不笑道：「傅小姐等会看看就知道了。」 傅清宁察觉出她对自己的不喜，皱了皱眉，想说什么，身后一道目光却又让她无法开口——那是林霁月派来的助理。数周相处下来，她就像个被软禁的废物，除去研读剧本外，什么都不能做。 傅清宁心中不免带了些郁气，看化妆师的视线也冷了下来。 被她莫名其妙白了一眼，化妆师心中冷哼，愈发对她不喜，在傅清宁离开后便转身开始八卦。 傅清宁到现场时，傅岁寒刚与宋识雪结束一条想，神情十分平静。 对傅岁寒所谓的演技，她即使看了一点《为皇》，却也依旧看不上眼。当下后期发达，想要什么表情什么情绪都能p，傅岁寒的演技也被她归类在其中。 看傅岁寒那个死板模样，显然是没有入戏。不入戏的演员，怎么可能演的好戏？ 抱着这种轻蔑态度，傅清宁被陈数安排到了二人之后。正式开拍前，傅岁寒随意扫了傅清宁一眼，这让傅清宁以为她是怕了，愈发看不起alpha。 这齣戏，演的是聚会之上，盛明玉首次与盛岛聊起向姗。 数年里，盛岛逐渐成了商界新贵，手段兇狠，却唯独对盛明玉一个人温顺。 自盛明玉重归娱乐圈后，她便主动与其保持了距离，再不越界，但关心依旧没有减少半分。开办娱乐公司，所有资源只倾斜beta一人。在这种近乎无死角的花钱营销下，盛明玉火的彻底。 她是炽手可热的流量，却也需要一部戏改变当下的定位。 盛明玉便是在这种时候认识向姗的。 盛岛不懂的诗歌，向姗都能理解；盛岛无法理解的艺术，向姗都能第一时间与她拥有相同的共鸣；盛岛无法理解的苦痛，向姗因为也曾患病，深以为然。 她的每字每句，于盛明玉都是鲜明热烈的感觉，就像是遇见了灵魂残缺的一部分。 与向姗在一起，她的灵魂才真正完整。 盛岛听着盛明玉的一字一句，沉默不语，心内却只有一个想法。 ——向姗是盛明玉的救赎，那她算什么？盛明玉难以启齿的过去？ 二人首次于外界发生争执，这一幕被在场的媒体拍下，一切在向姗到来后，升温至极点。 盛岛不看向姗，只对盛明玉说：「在你眼里，我不如一个你认识四十天的朋友。」 盛明玉首次有种想迴避盛岛目光的冲动，她自己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原因，生性的好强与长期处于上位的掌控欲，便让她不满起了盛岛的反驳。 她注视着盛岛，平静地说：「你越界了。」 这像句咒语，只适用于盛岛。她再度被提醒，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做到何等成就，在盛明玉眼里，她依旧只是任由操纵的机器。 盛岛不属于盛岛，她属于盛明玉。 几句台词里，傅岁寒声音并不算高，语气饱含的扭曲情谊却明显至极，在对方阴冷的视线望向自己时，傅清宁突然有种怪异的感觉——倘若故事是现实，对方会杀了自己，以绝后患。 她因为猜测后背发寒，好一会，才抖着嘴唇，想去搂宋识雪的手臂——这是剧本里所写的，【向姗安慰盛明玉】。可在触碰到对方之前，宋识雪却往傅岁寒退场的方向走了两步。 像是一个挽留，但也只几秒，她回头看傅清宁。 这在剧本里是没有的细节，傅清宁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茫然的看宋识雪。好在对方接下来没再自由发挥，说的台词都与戏中一般。 等到结束完一场戏，傅清宁后背全是汗，仍旧沉浸于戏中的氛围，难以脱身。偏偏镜头后，傅岁寒却已经与宋识雪恢復平静，认真回看起镜头。 她突然懂得开始拍摄之前，傅岁寒投来的一眼意味着什么—— 那根本不是胆怯。 而是一种纯粹的无视。 傅清宁本还想藉此炒作一番，但在见识到傅岁寒的实力后，她放弃了这个想法，甚至隐约有些后悔加入这个剧组。 傅清宁后悔了，戏中戏却并不如她所愿，依旧如脱缰野马一般飞奔。 在那日争执后，盛明玉盛岛二人上了热搜，连带那点豪门秘事都被揭开大半。外界对二者评论纷纷，有怀疑暧昧关系，也感嘆盛岛重情重义。直到盛明玉承认与向姗的恋爱关系后，一切过往的言论才被迅速翻页，开始下一轮的讨论。 被银行收回的房子，早在刚夺回公司不久便被盛岛赎回，重新按照盛明玉喜好装修。 盛岛本就长居于公司附近，只很少的时候会回去看盛明玉，或是吃一顿饭，又或是替对方照顾绿植。 但在这日之后，她再也没有回去过一次。 盛明玉与向姗合作的电影大火，她拿到自己的第一个奖项、第二个、第三个，在二十八岁这一年得到了一切想拥有的奖项。颁奖典礼上，台下座无虚席，却没有盛明玉想看见的那个人。 她想起几年前的某一夜，电脑弹窗庆祝着某位女性荣获影后桂冠，盛明玉问盛岛：「你觉得我有机会当影后吗？」 第131页 当时的盛明玉演戏只会三板斧——瞪眼、将营销、哭。所有看过她戏的观众都会评价一句木头。 只有盛岛一个人，会坚持不懈的产出八百字夸奖评论，坚信她总会有一天取得成就。 问为什么，得到的答案也只有一句：「因为你是盛明玉。」 盛明玉说：「等我以后拿奖了，你会看我吗？」 盛岛的回答十分肯定。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新闻报导里常月播放着新晋影后盛明玉与新人导演向姗的缠绵□□，娱乐公司在八卦小报里长盛不衰，盛岛突然厌烦了这种生活，在二人官宣婚讯那天，独自一人去了北极。 十七岁的盛岛初至盛家，如同一只雏鸟，对什么都一知半解，连成绩都颇为半吊子。盛明玉难得好为人师，主动为她补习，嘴上却谈天说地，上一秒还聊数式，下一秒便说起前几年才去北极看了极光。 她看出盛岛眼底的茫然与艷羡，托着下巴，百无聊赖道：「唉，你以后听话点，我也带你去看。」 盛岛便小声应好，想，虽然盛明玉不喜欢自己，但她愿意对自己好，这和喜欢她有什么区别呢。 极光缤纷，盛岛盘腿坐在雪地里，璀璨的光令人神晕目眩，宛若那一夜的颁奖典礼，身着鎏金长裙的女人被念出名字，大屏显现出她的脸，将她所有情绪记录下，又一步步追随着她的背影，观看她是如何踏着红毯登上领奖台。 旁人眼里普通的每一步，落在盛岛眼中都是每一年都缩影。 然而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记得这些的，最终也只有她。 三天后，盛明玉收到一张极光明信片，背面只有一句话。 ——一世顺利 这天之后，盛岛将事业重心放在海外，三年只回国了三次。 第一次，是盛致的葬礼。花钱吊了这么多年命，alpha最终还是死了。生来蛮横嚣张，死后却只躺在棺材里，盛岛难得唏嘘。 葬礼现场，盛明玉也来了。一年未见，她消瘦许多。向姗并没有与她一齐出席，旁人不敢提问，盛岛也不会主动提及。 但在看见她后，盛明玉睫羽却颤了颤，主动解释了几句，无非是向姗在外采景。 盛岛想，采景能有妻子父亲葬礼重要吗。 但她要给盛明玉留面子，说的是可以理解，神情却冷淡不已。 直至如今，二人在外人眼中依旧是血浓于水的姐妹，此时却站在棺椁前，等待着曾被称为父亲上千夜的男人被火化。 第二次回国，是盛明玉要将老宅房子转卖。 房产早已转移至她名下，盛岛无权干涉，beta却执意要与她商议，她便回了国。这一次，盛明玉相较上次更瘦，到了近乎病态的地步。 她已经很久没有接戏了，也不分享社交动态，盛岛甚至不清楚她每日每夜到底在做什么。她有心想问，却早就失去了资格。 老宅空荡死寂。 提及为什么要转卖，盛明玉语气冷淡，只说住腻了。 盛岛说，那就卖吧。 十几年的房子尚且会住腻，她于盛明玉而言，似乎也只是一个几年的宠物。 二人分明有过比爱人更亲密的关系，当下却如陌生人一般，静静等候着这最后一点回忆被粉碎。 第三次回国，是盛岛听闻了盛明玉自杀的讯息。 向姗是个理想主义者，这意味着她永远不可能将感情倾注于一个地方。盛明玉所需要的爱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承受。没有一个人会如盛岛一样，被盛明玉折磨这么多年，还甘之如饴。 盛明玉延续了她母亲的路，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一切变了，又永远如此。 盛岛坐在医院走道，等待这个世界为她判下最后一道罪名。身旁却有人递来一本日记本，盛明玉的助理怯生生的说，这是盛明玉要求转交的。 盛岛第一眼便认出了，这是属于她的日记。大多是十多年前的日常，偶尔会算一些莫名的帐，她也有些认不出了。 她沉默的翻阅着，熟悉的笨拙字体在某一页戛然而止，换上了更为凌厉的笔锋。 日期同样是十年前，大概在她不再使用这本笔记本不久，盛明玉便不知从何处找到了它，毫无预兆的直接占有。 此后的百余页，内容都被盛如玉填满，用她的视角，写完了这一段青涩故事，也记录下了盛明玉眼中的盛岛。 过往一切风一样灌入盛岛的脑里，她看见自己在扉页写的最后一句话。 ——我是她的刀，她是我的玉。 不知何时，有人在这句话下写： ——我不是你的玉了。 ……但如果你还愿意，我想和你一起去看极光。 这是《玉如刀》剧本里的最后一幕戏，结束后，情理上便该算演员正式杀青了。但陈数却并没有言语。傅岁寒以为是还要补拍其余场景，届时再一併宣布了，没有放在心上。 去往餐厅的路上，傅岁寒收到尹双的消息，对方称傅清宁已经开始催促，需要提供「证据」。 开车的是商茗，二人便自若很多，闲聊起该伪造什么样的聊天记录给傅清宁—— 「单今歌似乎以为，你和她一样滥情。」宋识雪说。 傅岁寒也很困惑这点——她和傅清宁之间，性格上没有任何相似之处。连绯闻都只与宋识雪有，单今歌为什么那么笃定她情史混乱？ 第132页 犹豫几秒，傅岁寒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你还记得吗。」傅岁寒面无表情道，「录音的时候，你还在发热期。」 宋识雪：「……」 发热期的omega，留下一点信息素并不是奇怪的事。单今歌大概是将宋识雪留下的信息素，误以为成了是傅岁寒常年在外与omega有勾结—— 怪，但细想起来没有问题。 答案来的猝不及防，宋识雪忍笑了一会，才说：「你知道，我也不是故意的。」 「……」傅岁寒看她笑的模样，压抑了一下午的心情好了一些。饰演的剧情太过沉重，即使傅岁寒出戏的快，也难免有些沉溺。 隔板上升，耳鬓厮磨好一会，直到快到酒店，二人才折腾出一些伪造的聊天记录。 宋识雪一人分饰三角，分别是清纯白月光、钓系绿茶、直球选手，说的情话热烈真诚，让傅岁寒都有些面红耳赤，想让对方亲自在自己眼前说出口。 今天虽然算不上正式的杀青宴，但剧组却也安排的妥当，海鲜盛宴应有尽有。人群喧嚣一片，宋识雪去与熟悉的演员对话，傅岁寒不想与拥挤人群挤在一起，独自去了阳台。 月色皎洁，傅岁寒漫不经心品着酒，注意着傅清宁的动向，耳边却突然响起某些细碎的电流声。 她瞬间警觉：「系统？」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声音加大了些，久别重逢，傅岁寒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想像中那样期待对方到来。 直到肩膀被宋识雪很轻的拍了一下，傅岁寒才骤然回神，注意到向二人走来的傅清宁。 「姐姐。」早在刚才，她便已经将尹双发来的聊天记录转发给营销团队，想起网上即将翻起的舆论，傅清宁温和笑道，「这一个月来在剧组，我和你学到很多，谢谢你。」 集中于二人的注意力起初并不多，直到傅清宁的突然到来，一众人才突然结束冬眠，警觉起来。 即使心中为系统茫然，面对傅清宁，傅岁寒的笑容却依旧不变。 「比起感谢我，清宁不如好好感谢一下单小姐。」 傅清宁没想过她会对单今歌有印象，瞬间警觉：「你什么意思？」 傅岁寒耸了耸肩：「只是友情提示一下而已，林小姐知道这件事吗？」 「说起来，要我提醒一下清宁，是哪位林小姐吗？」傅岁寒勾唇笑道，「毕竟清宁认识的林小姐那么多——」 「闭嘴。」傅清宁咬牙切齿道。 傅岁寒不置可否：「清宁不想听，我也没办法。」 她不再说话，周遭众人的目光却近乎黏在了傅清宁脸上，无法被撕下。 傅清宁本来嚣张的面具被瞬间扯下，暴露她纸老虎的真相。她抖着身体直接离场，偏偏祸不单行。 回程的路上，伴随着一首甜蜜的情歌，屏幕显示出了单今歌的名字。 祝映坐在副驾，目光鹰一样的扫来，山一样让傅清宁逃离不开：「傅小姐，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 傅清宁只得咬牙打开免提。 她还要在对方眼中演那副ao情深，自然不能表露更多，只叫了一声单小姐。 单今歌却也没时间注意这些，而是皱眉道：「清宁，你看见热搜了吗？怎么回事。」 傅清宁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空降热搜的第一个话题—— #傅清宁演技碾压傅岁寒【爆】#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56 傅清宁神情苍白。 祝映注意到这幕, 眉梢微挑：「傅小姐？」 单今歌本还欲讲述的动作因这突然的女声一顿。 「清宁？」omega敏锐道，「谁在你身边？」 傅清宁道：「……只是公司新安排的助理。」 放在以往，单今歌大概是听完解释便过了, 不会再刨根问底。今天却不知怎的，突然揪着这个问题质问道：「新助理？alpha还是omega？我为什么不知道？」 傅清宁满脑子都是热搜，怎么可能有心情哄她。几番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下, 她已经有些厌烦, 想挂断电话。 单今歌的态度显而易见的变冷许多，似是有些生气了，傅清宁却没时间在乎。 #碾压#话题的起因, 是一个知名营销号发布了视频：【接到《玉如刀》剧组群演投稿现场，傅清宁演技疑似碾压傅清宁, 大家怎么看？[沉思]】 视频确实如文字所写一样, 「实录」现场。但到傅清宁出场时, 音质与画质总会好的过头。相较起她, 傅岁寒便像从十年前穿越而来一样, 画质普通、音质也平平。 依託以上信息看来，「秒了」一词确实没错。但当主角双方是傅岁寒与傅清宁这对话题姐妹时, 评论区当即刷起一波「？」。 这营销号素来以爆料准确闻名, 性格蛮横, 吸引的粉丝群体活跃且嘴毒。 「？」过后，便是骂人。 -我点错帐号了？怎么你也这么uc体啊？还能怎么看, 站着看躺着看坐着看呗 -不会做别做 -有没有省流版啊？看到fqn脸都觉得噁心 -还没看, 但我想说什么年代了还玩自炒这套, fqn和团队是不是真的沾点啊 -？？傅清宁粉丝自己也不懂什么情况, 网友能不能别这么急啊 -刚点开看了两眼, 傅清宁台词还可以, 在国外也不是除了自杀没做别的事嘛 第133页 -自杀是什么鬼？我漏瓜了？ -就我一个人注意到视频收音吗？清晰的太过头了吧，跟麦克风挂在嘴边似的……炒作水平太好笑了 -大家挺住，星辉还有十分钟赶到战场开始告网暴 -@林霁月 评论区被歪楼，科普起傅清宁粉丝自导自演的假自杀事件。转发大多都是傅岁寒与宋识雪的cp粉或唯粉上蹿下跳，香槟开的不亦乐乎。 傅清宁看的脸色发白，攥着手机的手愈发用力。偏偏祝映恍若未觉，还要提醒道：「傅小姐如果有问题，可以联繫林总。」 视频是下午发布的，如今过去几个小时还没有删除、甚至连热搜都窜上了第一，只能说明星辉作为少，或者根本没有作为。 傅清宁不敢想像后者的可能性——她顺风顺水惯了，习惯凡事都有人为她打点妥当。虽然对林霁月稍有些厌倦，却并不意味着她真的不需要对方。 她瞬间意识到，这是傅岁寒的阳谋，来自傅岁寒的反击。 可傅岁寒真的以为自己毫无办法吗？ 想起自己今天自尹双手中得到的牌，傅清宁吸气吐气，向祝映强行露出个笑：「我有分寸，不需要麻烦霁月。」 祝映嗤笑一声，分不清楚是笑还是嘲讽。 休息室内。 昏黑一片，傅岁寒眼前闪过众多数据。 时隔多月，系统正式回到她身边，开场白第一句却是：【世界意识已清除bug，以表歉意，宿主可以询问系统五个问题的答案，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 傅岁寒捕捉到这个关键字，顿了几秒，问的却还是老生常谈—— 消失了这么久，它到底去做什么了。 对于为什么会突然消失，系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逻辑。简言之为，系统也需要适当的休息。作为一个靠宿主吃饭的系统，它还是懂得「讨好宿主」这件事的。说起话来语气十分俏皮，不復过往的冰冷。 这样的系统让傅岁寒怪异而熟悉，犹豫了一会，方才问：「我的任务进度到了多少？」 系统道：【现任务进度：洗白值65％；任务人物相关好感：傅清宁-1000；林霁月76；丁念心90；单今歌-30。】 65％，这是个很高额的数字。 就连傅岁寒自己都没想过，只是出演一部电视剧和综艺，任务便会进展这样快。 系统提示道：【在确认参演《玉如刀》前，您的任务进度为40％。】 也就是说，一部戏为她增加了近30％认同度。 难以想像的壮举。 傅岁寒谨慎道：「这算一个问题吗？」 系统莞尔：【当然不算，且系统可以无偿附赠您另一个消息：在原作世界内，《玉如刀》这部戏最终获得多项奖项，也让主演二人成为终身成就奖保持者。】 傅岁寒不免想起《玉如刀》的剧情。 虽说制作班底好、陈数拍的也不错，但一部文艺片达到这种境界，未免也太夸张了些。 况且，原作？哪门子的原作。她的剧情里，为什么没有出现这部戏？ 但系统却不再说话，显然是要她用五个问题之中的一个问询。 傅岁寒不免又想起那天的咖啡厅，宋识雪对陈数的认同，像是知根知底这部戏将要获取的成就，自信异常。这一猜想不免让傅岁寒茫然，就像是，对方所看见的故事与她所注视的完全不同。 视角不同，一切便又会有所变化。 沉默间，傅岁寒想起那本在傅家找到的日记。 这本日记值得一个问题，它关乎到另一件差点被傅岁寒遗忘的事情—— 「傅家的日记是你曾说过的隐藏任务吗？是你或者bug准备的吗？」 她直接问了两个问题，合併在了一起，系统回答的很快：【下不为例。第一个问题答案：是，不是。】 下不为例，自然指的是只能这样提问一次。 ——不是。 一个问题，已经足以说明答案。 在任务世界，所有人都需要载体，让这个世界接受自己。除去系统和那个虚无缥缈的bug，没人可以凭空使这个世界多出什么。 傅岁寒心内隐隐有了猜测，这本日记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有的东西，所以它才会存在、没有被排斥到消失。那代表了另一个故事，属于原主的另一段人生。 那本日记，傅岁寒还有后半部分没有阅读。 她起初以为这并不重要，没再多分心思，但在当下，她突然意识到，那部分才是最关键的核心。 「第二个问题。」 即使问询「真相」时，傅岁寒语气依旧很平静。 但在此时，她语气却难得有些紧张，犹豫好一会，方才问：「隐藏任务所获得的奖励，是否可以让宋识雪和我一起离开。」 静谧。 有月色照入窗内，使房间愈显得冷清。 死寂一片里，系统说：【这要取决于宿主本身。】 换言之，似乎就是，只要她想，就可以实现。 不可否认，因为这一答案，傅岁寒感到了些许安心。 宋识雪推开门时，傅岁寒正在浏览网络舆论。 #碾压#的词条自然是宋识雪买的，某些时候，越阳谋，旁人才越无法反抗，譬如傅清宁。 系统的好感度功能于傅岁寒如同鸡肋，但却也不是毫无作用。譬如丁念心与林霁月突然变正的好感，某种程度上也意味着，这两人看见了傅清宁的另一面，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傅岁寒身上。 第134页 傅清宁已经走在了下坡路上。 从最开始，她与傅岁寒正面对上时，便是引火烧身，毫无胜算。 听见声音，傅岁寒抬眼看去，便听宋识雪问：「聊完了吗？」 对方突然不再避讳系统，反倒问询这种问题，难免让傅岁寒感到讶然。她想问什么，却又被宋识雪很轻的吻住了。未言尽的话语便尽数消融在这个吻里。 寒雪纷飞，房间内被凛冽的雪松气包围，网络舆论却远没有这般和谐宁静。 随着越来越多的路人点开热搜，宋识雪先前安排的营销号也见缝插针于各大社交平台发瓜，真假参半，随网友自行怎么想。 其中，也包含了傅家真假千金一事。 起初，话题没有引发多大热议，甚至帖子刚被发出时，还有不少人冷嘲热讽「编也编点能看的」。足以证明在大众眼中，这件事有多么荒谬。 直到有个论坛知名瓜主【露娜】回帖：【真假千金真不真不清楚，但傅清宁的接风宴上傅岁寒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关系真的很差。】 此回帖一出，首页许多热衷「姐妹一家亲」试图给傅清宁挽尊的傅清宁粉丝便挂不住脸了。 -两嘴一张一合就是瓜了，我还说我明天竞选总统成功呢 -真假千金真不真不清楚，但傅岁寒和傅清宁关系超级好，傅岁寒趴我耳边跟我说的 阴阳怪气混着直球辱骂一併来，露娜当即顶着满脑袋问号开始对线。 有时候，毁掉艺人的不仅是艺人本身，还有随地出警的粉丝。 傅岁寒再醒来时，宋识雪已经先去了剧组，床柜上留着便签纸，沾染着点点香水味。 她恍神了好久才清醒，在洗漱时浏览动态，发现首页被沸沸扬扬的【瓜】占领了。 露娜混迹论坛多年，文字表达的本领极强。三言两语间将大致的接风宴全程描述完，帖子当即炸了一片，就算是真的对二人都无感的路人，也不免震撼于傅岁寒这样毫不给傅家众人留面子的行为—— -如果只是针对傅清宁，我勉强还能理解，但是对父母都这样，呃…… -《为皇》播之前大家说傅岁寒疯，我以为是大家在发疯，现在看起来，能超越自己的只有自己是吧 -不是，这到底出什么事了啊？看傅岁寒的面相，完全看不出会用这种态度对父母 -她面相就很父母缘淡薄啊，你们到底在说什么，而且非要这个的话，你们难道不觉得傅清宁完全不像这家人吗？？ 评论最后一条的网友特意po了图。 图里，是还在选秀综艺时，傅清宁过生日。 傅誉与关明秋特意来看她，其乐融融里，只有「傅岁寒」一个人臭着张脸。偏偏因为「血缘关系」，她还与傅清宁距离极近。 这张照片被发上网后，毫无意外的引发网络暴力。 先前看这张照片，大多人都只在乎傅岁寒的表情。当被提醒再去仔细一家人的长相后，她们讶然的发现，傅清宁的确与另外三人的氛围格格不入。 -说不出哪里怪，就是很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问题，之前看这张图总会被傅清宁的公主装惊艷到，但是今天再一看，真的感觉她好普啊？ -+1……相反是傅岁寒看上去虽然穿的很普通，但长得真的好。皮肤底子和身材都不错，有点那种豪门坚韧小白花的样子了。 -傅清宁粉丝听不得这些，怎么敢和解解装人设的啊？歇歇吧 这些言论，在傅清宁粉丝眼中看来，便是傅岁寒唯粉披皮阴阳怪气，当即在评论区开启又一轮单方面的腥风血雨。 可落在傅岁寒眼里，联繫昨夜系统的话，却又有了另一种解释。 倘若原主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傅清宁应当是使用了某种方式、或者是在某种助力下改变了这些，自然连带大众对她的印象也发生了改变，这被俗称为故事世界的『气运』。 但当傅岁寒来到这个世界，替原主改变这一切后，气运也回到了「傅岁寒」这一角色身上。失去这些的傅清宁，只是普通的一个配角，路人自然不会再莫名其妙对她有所偏爱。 不需要谁再出手，网上已经有不少网友自发搜寻起真相，力求从各种蛛丝马迹中找寻到二人不是一家人的证据。 傅岁寒到剧组时，论坛上已经满是有内幕的瓜主，真真假假，分不清具体。 傅清宁已经离开了。她似乎也意识到，再停留下去，只会让自己难堪。她豆腐般的战斗力难免让傅岁寒升起轻敌感——作为一个能夺取她人气运的角色，这样简单就能对付，是不是太轻松了一点？ 傅岁寒不爱给自己设立假想敌，只在化妆时茫然了一会，很快收拾好情绪。 她被副导演领到陈数眼前时，宋识雪已经等待了有一段时间，裹着大衣，脸有些红，显然等的有些冷。 陈数戴着墨镜，递来剧本，只有一页，讲的故事很简单。 盛明玉被及时救回，与向姗离婚。经过修养后，她开始追求盛岛。 盛岛永远不会拒绝有关盛明玉的任何想法。 在蜜月地点上，二人默契的选了北极，无需更多言语，她们都完成了对对方的承诺。 天幕之下、雪川之上，在白雾里，人类只像一点斑驳的星光，随手一抹便会消失。 盛明玉望着天，脖颈上的围巾松松垮垮：「我早就说过，极光很美。」 第135页 盛岛为她整理好围巾，顺她的视线看去，牵起盛明玉的手，露出一截纤细手腕，说：「没有你好看。」 盛明玉的手腕仍有自杀时留下的疤痕，她并不准备去除，认为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 闻言，她侧过脸，眼尾挑起，语气里依旧有那种高深莫测：「真的吗？」 盛岛还没回答，盛明玉便树濑熊一样粘起她，说：「盛岛，嫁给我吧。」 她目光追随着她的动作，看盛明玉取出一枚戒指，又亲手给她戴上，好一会才说：「这就是求婚吗？」 盛明玉注视她：「你觉得是，它就是。」 好一会，盛岛才说：「这是我人生里最幸福的一天。」 画面定格、淡出，最终转向天窗之下，花园的花枯萎了。 逼仄的浴缸里，血模煳了一切。 ——盛岛喜欢这个结局。 这是全剧本的最后一句话。 拍完这场戏，傅岁寒才算真正杀青了。两场戏是分开拍的，她并没有多少感触，拍的平平无奇，陈数却很满意这种状态，点评道：「做个梦而已，哪来那么多情绪。」 傅岁寒觉得她有够不客气。 无论如何，这幕杀青，意味着工作彻底结束，她又可以与宋识雪回到榕城，过只有两个人的生活。 因此，在听陈数说，等会还有个採访时，她也毫无犹豫的同意了。 直到真正站在对方眼前，傅岁寒才发现自己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这次採访也是实时直播。傅岁寒侧脸看去，便有不少弹幕闪过眼前。 -hiwife -（帅气登场）（摔倒了）（掏出戒指）（狗头玫瑰） -我草！寒！ 傅岁寒：「……」 她面无表情地自我介绍过，耐心倾听记者的问题。 女人专业素养很高，但连续问了几个问题都与cp有关，像是针对#岁寒识雪#cp的专访，而非问询她对《玉如刀》的想法。 弹幕就好这口，应援刷的起劲，连带礼物都刷了屏。 傅岁寒刚想让大家别送了，记者便见缝插针柔柔道：「达到本场打赏第一的，可以问询岁寒一个问题哦~」 傅岁寒：？ 哪门子的规矩？ 手机一声震动，傅岁寒垂眼看去，是宋识雪发来的消息——车已经到了。 弹幕纷纷刷屏。 -是不是我的错觉啊？fsh心情好了很多 -是收到老婆消息了吧！哈哈哈！这都给我捡到了！ -笑死，不愧是你 …… -说起来，有人注意到没，恋捕要出第三季了 -不请岁寒识雪的一律被打为煳综勿蹭 -什么垃圾採访，还要刷礼物才能问问题，去路边抱个碗都赚的比这多吧 -宋识雪啊啊啊啊……走错片场了？反正啊啊啊啊啊 任由弹幕狂轰乱炸，记者依旧巍然不动。在约莫三分钟的尬聊后，榜首出了结果。 记者看完问题，心内困惑，却依旧眼带笑意的文：「很巧的是，与你一起合作的宋识雪近两部戏中，名字都有玉。你是怎么看待这个巧合的？」 这个问题来的没逻辑，弹幕纷纷刷起吐槽，却见雪里，傅岁寒漫不经心抬眼看向记者身后的方向。 镜头适时转向车里的宋识雪，伴随着傅岁寒的声音，在每个听众耳边炸下了一朵烟花—— 「她本身就是一块玉。」傅岁寒说，「这个巧合很适合她。」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57 杀青后, 宋识雪终于开始顶流的日常，大小商业活动出席不断。傅岁寒想每个活动都跟着，omega却笑语晏晏婉拒了, 只让她在酒店休息。 问起，回答的也只是笑话——「那是另外的价钱。」 傅岁寒不能回榕城看日记，只能天天读书、上网, 健康作息, 闲的冒泡。 就在这种空档期内，某日，她突然收到《恋爱捕获中》制作方的好友申请。 如网友所说, 《恋爱捕获中》的确于星网发布了第三季即将开始录制的宣传。 自#岁寒识雪#cp离开后，前一秒还迎来收视率新高的《恋捕》第二季便煳的彻底。归根结底, 普通网友对节目方主推的哑巴cp、面和心不和cp和压根没有cp感的直b直a完全没有兴趣。 即使符安的粉丝尽力刷数据了, 收视率也平平无奇, 堪称死的彻底。 作为一个恃煳行兇的综艺, 《恋爱捕获中》的编剧组总有自己的想法。 她们在经过復盘后, 认为盐城篇能红全归功于三要素——宋识雪够红，和围绕着傅岁寒展开的反差与修罗场。 从最开始的所有人都追捧宋识雪, 到莫名其妙傅岁寒成为讨论热潮, 无论致使反差的是什么, 傅岁寒的魅力都可见一斑。 于是第三季刚拟邀完大概流程，制作方便第一时间邀约起傅岁寒。 傅岁寒上一次犹豫, 是因为她还不确定与宋识雪的关系。这一次, 在听完节目方的时间档期与价格后, 她自我感觉还算合理, 嘴上说要与宋识雪商量, 心内却是愿意去的。 她对《恋捕》感观并不算坏, 何况上直播综艺，只要没什么大错，热度总能让任务进度也增长许多。 对方十分懂，连发了几个可爱的表情包。话题似乎是到此为止，傅岁寒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犹豫一会，问：【还有一件事。】 第136页 -丁念心上一季确认参加综艺的时间是哪天？ 对方显然被这个问题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支支吾吾，十分扭捏。 傅岁寒以为她是不知道答案，要去问问，却见对方扭捏一会，给出了个具体的数字—— 综艺正式录制前一天。 白天签订合同、夜里便突然官宣插队。 看着这个回答，傅岁寒好一会才摁熄屏幕。 宋识雪回来后，傅岁寒与她说完综艺，omega略显疲倦的神情有些讶然，好一会才又露出一个很淡的笑：「当然可以。」 「但节目开始录制那天我有个活动，第二天才能去。」宋识雪说。 傅岁寒不疑有她。 犹豫一会，她很轻的吻上去。这一夜，傅岁寒的动作格外的轻，气息交缠间，傅岁寒亲昵的捧着宋识雪的脸，另一只手给她擦眼尾，小声说：「等结束以后，我们也去看极光吧。」 宋识雪看她，又笑了，声音里带着点点哭音，好一会才说：「当然可以。」 * 《恋爱捕获中》很快拟定完流程。 这一次，直到正式直播当天上午，恋捕方方才放出嘉宾名单。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这一季光是第一期，便官宣了十位嘉宾——两位待宣布，八位会在第一天就出场。 而放眼前八位，傅岁寒与宋识雪组成的岁寒识雪不必多说，前三对cp里，只剩下云淑与周泽，剩下四人，第一个宣布的是前不久才刚以「真性情」人设蹿红的男星邵卓。 这人设显然与秦悠悠有些撞，网友勉强能理解，直到看见下一位—— 「氛围感少女」迟秋。 网友不免扣出一个淡淡的「？」。 -？？？我看见了什么 -我还以为她都半退圈了……为什么会来参加傅岁寒在的恋综啊！ -恐a即深柜，kdl 还没想出多少阴阳怪气的话，恋捕官宣的下一条又让网友转移了视线—— 「清冷设计师」丁念心。 自从结束上一季录制后，丁念心便查无此人一般，不再发布动态，只有偶尔的综艺剪辑里能看到她。上一次的草粗退场让人印象深刻，骤一看到她再参加的消息，网友除去「？」只剩「？」。 -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但这期恋捕肯定很精彩，先沖个会员为敬…… -又搞修罗场这套，会还是恋捕会…… 这一回，震惊持续的久了点，但还没久多久，恋捕方趁热打铁，又公布了下一条—— 【星辉娱乐ceo林霁月】。 当即，不止傅岁寒粉丝坐不住了，连傅清宁粉丝都打起问号。 -哈？有时间上恋综找前妻，没时间管自家公司艺人？ -这么爱当前妻，也没见傅岁寒给你赚多少钱啊。 -不会干就滚，fqn倒了八辈子霉碰见星辉 傅岁寒也是上了节目组的车，才看见迟秋与林霁月也会来这件事。 她沉默一会，再有心想离开，也有些迟了。 但后半程，肉眼可见的，她沉默许多。既为即将到来的修罗场，又为那点始终无法拨开的云雾。 山林多雾雨，细雨濛濛，将整座古堡笼罩在山水之中，更显幽深静谧。 节目组有人专门在山下接应，车停下时，还没开门，外边便传来一阵喧譁。 男声高调而尖锐，冷嘲热讽道：「普通艺人怎么了？普通艺人就没人权是吧？非要火到宋识雪那个程度你们才肯重视问题的话，这个综艺为什么不叫《宋识雪专属》？还要邀请别人来受气！」 傅岁寒：？ 槽点很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好在她又重新拥有了系统。对于这种不影响大局的小事，系统向来不会吝啬消息。 事情很简单，依照节目组原计划，众人本该一起上山，也算群像刷镜头了。偏偏这位叫邵卓的beta一直要求节目组与其一起提前，一言不合便开始扣帽子。 弹幕已经对此无语了，纷纷嘲道： -再想要镜头，也不是这么说的吧 -笑死，恋捕邀请你你不会拒绝啊？！自己也想要热度才来的，搞的跟谁逼你似的 -句句不离宋识雪，不会是真暗恋吧？可惜宋识雪看不上你 见到傅岁寒，邵卓的助理当即拉了他一把。beta看见她，气焰却莫名其妙更盛了起来，翻了个白眼，毫无收敛之意，还要寻找盟友—— 「迟秋，你说是吧？」 傅岁寒抬眼看去。角落里，alpha裹着大衣，神情冷淡。许久未见，她面貌没发生多少改变，气质却变得阴沉。注意到傅岁寒的视线，迟秋一怔，冷冷道：「你自己的想法，不要问我。」 当下，算上傅岁寒，只到了四位艺人。 迟秋又看了眼身旁鹌鹑似不敢说话的周泽与云淑二人，扯了扯嘴皮，问导演：「八个人到了五个，还要等多久？别人的时间不算时间吗？」 迟家再怎么也比一个普通的艺人有话语权。 导演当即有些头痛，开始哄起迟秋。 正尴尬僵持着，又有一辆车停了下来。窗户半降下，露出林霁月与丁念心的脸。 相较起二人会一同参加综艺，傅岁寒更震撼于她们居然会乘坐同一辆车—— 多月未见，omega神情间有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感。 见到傅岁寒，林霁月眸光方才闪烁几分，好久，才低声道：「岁寒。」 第137页 丁念心在她旁边，长舒一口气，语带怅然：「傅小姐。」 傅岁寒：…… 弹幕：…… 一时间，连邵卓都不说话了，抱臂看两人，神情里希望二人吵一架的想法十分明确。 傅岁寒只得略一颔首：「丁小姐，林小姐，好久不见。」 -丁林，按照首字母排序，太严谨了 -一个称唿既说明了不亲近，也说明了好久没见真不熟，fsh，避嫌的神 -笑死，一句话暖前妻姐三百年 -？草，我才多久没来，为什么林霁月都有花名了啊！ -？？你们能不能给林霁月一点尊重啊 -前妻姐前妻姐前妻姐，叫这个都是给林霁月抬咖了好吗？自己怎么对fsh的心里没数啊？ 弹幕吵的翻天覆地，却没多少是真心为林霁月说话的。缘由归根结底，还是星辉最近对傅清宁的冷落。 是个粉丝就看得出来问题，先前还能面和心不和，当下连面和都懒得保持。 一如舆论被碾压一样，在傅岁寒眼前，林霁月也罕见的变成鹌鹑。没再过多言语，便站在了傅岁寒身边。 傅岁寒：「……」 他往右边移了一步，林霁月也跟着动了腿。一进一退，连带旁人也变了位置，邵卓突然被挤，自然十分不满道：「干嘛啊？在山下都这么排挤别人，上山了是不是还要——」 这一回，连助理都听不下去邵卓的口无遮拦，狠狠扯了他一下。 男人被痛的吸气，还要说话，丁念心却已经瞥了她一眼：「这是上综艺，不是过家家。邵先生要是控制不好情绪，我认识一位知名心理医生。」 邵卓这才没敢再说话。 在邵卓身边的人烦他，弹幕对这种角色却是喜闻乐见，除去几个明面傅岁寒的粉丝不满吐槽了几句外，上山途中，大多弹幕都在商讨着环节的安排。 -古堡，吸血鬼？狼人杀？ -有没有可能是大逃杀设定，全员恶人，追捕傅岁寒，宋识雪为了她叛变正义，和傅岁寒在逃亡路上接吻（不是） -v前面那个弹幕50，我今天就要在红白网站看到这个paro的同人 对话间，上山的众人却又遇到了意外。 雨天路滑，林霁月似乎一直在走神，不自觉间便踉跄了一下。眼见正要摔倒时，只领先她数步的傅岁寒不可避免扶了一下。 瞬间，omega便贴在了傅岁寒身上，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被牵动的手腕。 -？？？ -你的动作还爱她 -发什么疯啊，是个人就会随手扶吧 傅岁寒看林霁月的视线很冷，omgea后背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好一会才吶吶道：「谢谢。」 傅岁寒却不再看她，侧过头去，动作快而迅速，避嫌的意味明显，一如数年前，林霁月面对她时一样。 毫不在意，弃如敝履，毫不在乎。 但没人在意这点微妙的感情。 随着一行人抵达古堡，大门也终于随之敞开。幽深一片里，灌木丛生，即使是白天，能见度也很低。 大厅内，吊灯折射着光，西式建筑中，摄影机设立于各个角落，愈发显得诡异莫测。 简单修整后，导演组正式宣布此次主线任务—— 「古堡的主人从祖辈那继承了这座古堡，邀请大家来此参观，为期七天。七天里，嘉宾食宿自费，需要通过组队完成任务获取可兑换资源的金币，在此期间，小队金币共享，嘉宾随时可以选择退出小队。请注意，古堡的吸血鬼会随时混入小队，每隔12小时偷取一次金币。」 「当小队金币为零时，小队队长需要完成吸血鬼的任务，或是向吸血鬼献祭一名队员。」 「七天内，古堡的佣人会贴心服务于大家。离开时，各位嘉宾需要向她解答有关古堡的困惑，问题为——这座古堡究竟有多少位吸血鬼。」 小队被无端减少了金币，那么谁会是吸血鬼？人性多疑，大家又各不熟悉，争执是必然的事。 看得出来，恋捕方对自己的环节安排是真的有信心，弹幕与众艺人却大受震撼。 -我点错综艺了？这不是个恋综？ -古堡恋综怎么不算恋综，吸血鬼，情迷四千年啊！ -那个吸血鬼强制发布任务，有没有可能是当众亲一下啊 -什么国王游戏 -虽然但是，但是虽然，好吧我直说了我也想看…… 选票环节。 由于游戏涉及「被淘汰」，究竟献祭谁、会不会被献祭全程由队长一言堂，这个环节理应惊心动魄，充满算计。 偏偏《恋捕》全员不同。 依照首字母排序，第一个投票的迟秋，沉默一会，将票给了云淑。问及理由，只是平平无奇四个字—— 「看她顺眼。」 荣获此殊荣的云淑：「……」 -什么态度啊 -支持狗咬狗 -？？？云淑一直很老实吧，有些人嘴巴干净点会死吗？ 没争吵多久，众目睽睽下，丁念心选择将票投给傅岁寒。 她没有像迟秋一样不正经，给出的理由十分正经，甚至正经的过了头：「傅小姐有责任心也有能力，我相信她会是一位很好的队长。」 这一回，不止网友忍不住吐槽，傅岁寒本人也觉得古怪异常。她面无表情侧脸，把票投给了请假没来的宋识雪。 第138页 她以为这只是个例，偏偏下一个投票的林霁月在镜头前只犹豫了几秒，也把票投给了傅岁寒。 这下，不止傅岁寒「？」，没投票的三人神情各异。不知是随大流还是出于真心，云淑也将票投给了傅岁寒。 直到邵卓出场。 男beta似乎极其享受这种与所有人唱反调的感觉，直言道：「我不像别人有那么多裙带关系，既然是小组比拼，我选择和我自己做队友。」 他看向唯一一个还没选择的周泽，语气勉强带了点尊重：「周泽，我们性别一样，是一家人，你选我，我们也多一些话题。」 这便算拉票了。 可落在周泽与众人眼里，邵卓这番对话和小丑表演没什么区别。 「现在这个时代，我更看重第二性别。我是alpha，你是beta，谁和你是家人。」 说着，周泽把票投给傅岁寒，向她讨好笑了笑：「我也选傅小姐。我们第二性别一样，几百年前肯定是一家人，相信傅小姐可以带我走向胜利。」 邵卓：「……」 第58章 58 -周泽：上来就抢了你的话, 不好意思啊邵卓 -我看完规则以后脑补的《恋捕3》：嘉宾为任务争的头破血流；实际上的《恋捕3》：嘉宾为和傅岁寒组队争得头破血流 -流！都可以流！ 「修罗场」来的莫名其妙。 尽管傅岁寒与节目组都有一瞬无语，却很好收敛了表情，面不改色, 回应依旧只有「谢谢」两个字。 依照节目组所说的规则，每个嘉宾必须组队，保底二人、最高四人, 这个规则完美符合傅岁寒对队伍的定义——只有她与宋识雪。 她正准备一一拒绝, 视线却于某一秒定格于云淑脸上。 这个主动选择自己的alpha其貌不扬，她唯一对对方的印象，只是初次见面时, 云淑特意与宋识雪打过招唿。这只是件小事，傅岁寒却不知为何, 对此印象颇深。 停顿里, 云淑却突然抬眼, 与她目光相撞, 微笑了一下。 傅岁寒盯着她的脸, 突然开口道：「就云小姐和宋识雪吧。」 -……叫老婆是全名，别人是x小姐, 什么直a癌 -？情趣罢了, 无法理解xql的麻烦左转退出直播间 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剩下五个人互视一眼, 丁念心注视周泽，周泽却下意识退了一步, 走到了林霁月身边。显然, 上一次与丁念心组队的回忆让他记忆太深, 已经到了有些恐惧的地步。 林霁月对此不置可否, 邵卓视线扫了一眼几人, 也站在了她身边。 原因简单, 迟秋适才当众不给他面子，丁念心又无利可图，不如讨好一下星辉的总裁。 出于必然，迟秋与丁念心组队。 三个组依照成立时间，被简单明了叫做「a」、「b」、「c」三组，名字先后却并没有影响待遇，每个人都领取了三枚金币，而后自动充公团队。 在队长方，a组自然是傅岁寒，b组选了林霁月，c组二人却都有些不想接这个摊子，最终还是迟秋成了队长。 分完团队、领完金币，众人下意识看着躲回镜头后的导演，颇觉茫然。 然后呢？ 导演无辜道：「请各位嘉宾自由探寻场景，触发并解锁任务。」 众人：「……」 -草，这算什么恋综，不要挂羊头卖狗肉啊！ -已举办 -每次看恋捕都给我一种这个破节目组干完这票就要解散的感觉 -前面那个，你不是一个人 -这不挺恋的吗，大家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活不下去了还能v你一个金币吃饭，感天动地……算了编不下去了，退钱吧 「退钱」弹幕刷的沸腾，节目组却充耳不闻。 众艺人只能如节目所想，开始自由探索。 节目组介绍了规则，却并没有介绍其他关于古堡的事。当邵卓拉着行李箱，自若走到二楼想找房子时，又被一身燕尾服的男佣拦住了。 对方显然是专业演员，还戴了个口罩：「住一夜需要一个金币。」 邵卓震惊道：「录个综艺，还要交钱才能睡觉？」 男佣已经入戏了：「这是主人的吩咐。」 他只叫主人，大多人都以为指的是背景设定里的吸血鬼，没有多想。 邵卓人设是「真性情」，不代表他真的没脑子。和傅岁寒抬槓是为了要话题，和工作人员吵架是给众人递把柄，虽然郁闷，确也没有多为难。 有了他的例子，旁人纷纷效仿，傅岁寒与云淑紧随其后，迟秋与林霁月的组合也没有出现问题，但轮到迟秋二人时，她却被拦下了。 「二楼已经住满了哦。」男佣说，「现在只剩下2金币一天的双人间。」 迟秋一愣，扫视一圈二楼。长廊宽阔，房间一眼过去不计其数，六个房间便住满了，这算什么？ 面对她的恼火，男佣回答的十分自然：「主人的吩咐，这些房间里有危险的东西。客人如果不想住2金币的房间，只能住在一楼。」 放眼一楼，壁炉内火烧的正旺，除去杂物房外没有房间，里面还堆积满了书。住在一楼，无非便是睡在沙发上。 迟秋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她冷冷看着男佣，正要去找节目组的麻烦，傅岁寒却道：「你住在我那间吧。」 第139页 傅岁寒自然是购置了三个房间的使用权，没有因为宋识雪没来，刻意占节目组便宜，也避免了被弹幕挑刺。 迟秋的火气因为她的提议堵在一半，冷笑一声，还是接受了这个解决办法。 云淑单独一间，丁念心发现了问题，停在原地，看向傅岁寒的视线意味不明，最终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弹幕许多人注意到这点，刷得飞快。 -不懂就问，丁念心这是什么情况啊？几个月没见发现自己喜欢的还是fsh？那上次综艺为什么要那么仓促就走，我还想看修罗场来着 -nbcs，只关注别人都住单人间，就岁寒识雪双人间，家人们，kswl -唯一隐婚真aa说这些，闲杂人等勿cue -拉倒吧，宋识雪今天都没来，摆明了没给傅岁寒面子，cpf差不多得了 -？宋识雪当面和你说的啊？这么能yy 结束集体活动后，之后便由嘉宾独自开始直播。 各个房间与走廊都设有摄像头。 古堡是真的很大，足有六层，可供探索的空间极多，像极了所谓的「恐怖求生」综艺。偏偏恋捕方在一楼大厅内搞了个粉色的三角板，供众嘉宾接取任务，搞得不伦不类。 越随着嘉宾了解到这些信息，观众便越发觉得，恋捕方是真的想干完这票就跑路。 偏偏直播间的热度还在狂增——岁寒识雪是一个热度、岁寒识雪住双人间又是一个热度、林霁月与傅岁寒再度同框也是一口血糖，供缺德人嗑生嗑死。 在这种怪异的氛围里，恋捕第三季第一期爆上热搜。爆的风风火火，爆的令人绝望。 然而这些都与傅岁寒无关。 由于是唯一一间双人间，大多路人还是会选择跟随她，看个新鲜。 房间是标准的欧风，铺着棕色的地毯。书桌、书架一应俱全，却没有书，反而放着一本空白的笔记本，空而突兀。 墙柜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鹿头，在它的一旁有一面灰黑的旗帜，上方只是一把剑。弓倒挂在旗上，箭筒放在一旁，真的装了箭矢。 傅岁寒视线一扫而过这些摆件，走到窗前。 飘窗外，是古堡后的花园。正是雨天，细密的雨打湿泥土，雾蒙蒙一片里，愈显花园幽冷静谧。 -是我脑补过头了吗？总觉得好吓人啊，那个鹿头阴里阴气的，不会是真鹿吧 -古堡雨天后花园，再不出现点什么就有点不礼貌了 -至于吗？哪个花园雨天不这样啊，这都觉得吓人建议原地【吐舌】 -别讲，环境还挺好的，不愧是住了吸血鬼的房子 -打扫不好佣人就直接被鲨了，说这些 -不让佣人偷懒的方式增加了…… 傅岁寒把飘窗关上了，转手又去开灯。 她翻开那本笔记本，壳身光滑，背后还放着只笔。 弹幕又开始狗头军师： -这笔记里肯定有什么隐藏信息，你用蜡烛照一照就会出现了 -明明是放水里就会现原形了 -？？？你们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啊？讲的也太灵异了吧，怎么可能啊！ -沉浸式一下而已，真当真了？ 傅岁寒自然不可能做她们所说的任何一件事。 她简单转了一圈，熟悉完环境后，便在弹幕一众期待她施展抱负的热烈氛围里—— 自若的打开行李箱，拿出自带的床单被套。 节目组给的设定花里胡哨，但实际上不做这些同样能活。 一个节目而已，何必活的那么累。傅岁寒完全将这次综艺当作休息，只需要在宋识雪来之前赚足够金币供这周吃喝就好了。 吸血鬼是谁，谁在乎呢？ 有想这些的功夫，不如铺好床单，让宋识雪睡的舒服一些。 弹幕看着她熟练的动作，大受震撼。 -我到底在看什么 -不是，两个枕头，两个枕头，你们是真的打算睡一起吗？？？ -卧槽！不会要公开恋情了吧？？？ 又收拾了会房间，确认没有大问题后，傅岁寒洗漱过，走出房间。 毕竟还要做任务，在此之前她还需要了解一下npc。 彼时，大厅内圆桌上坐了四个人。丁念心迟秋正在与林霁月邵卓玩桥牌，周泽则站在一旁对女佣搔首弄姿，试图靠颜值让对方透露一些信息。 女佣却对此不置可否，保持着标准微笑，却又不像二楼的男佣一样带着口罩。 又一局结束，女佣宣布结果：「c组赢。」 下一秒，她给了迟秋三个金币。 「承让了。」迟秋说。 林霁月嗤笑一声：「希望你下次还这么好运气。」 傅岁寒便瞭然，这是c组接取的任务。 b、与任意一组队伍比赛德州获取胜利、与任意一组队伍比赛21点获取胜利、与…… c、亲自制作出一道令古堡震惊的菜餚、亲自写画出令古堡震惊的创作、亲自…… 第一类是可以单人玩家接取的，剩下都是团队协作。 傅岁寒看见云淑坐在沙发上，喝着茶，与她一样看向一楼的几人。 「怎么不去做任务？」傅岁寒看她一眼，问的随意。 云淑似笑非笑，回的却很认真：「反派死于单人行动。」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59 这个玩笑很有意思, 傅岁寒勾起唇来，看见的弹幕却与想像中截然不同。 第140页 -云淑是吸血鬼？ -不管是不是这么笑都好讨厌啊，fsh能不能把她踢出去？ -上次我就觉得她是个特别爱蹭的煳咖了, 真不知道傅岁寒为什么要选她 -还是想看岁寒识雪在一起。无关人等还是滚吧 -这些茶点不会是刻意点的吧？作用没看见花钱挺利索 弹幕就摆在那，云淑自然也能看见。肉眼可见的，她笑容收敛许多, 转为某种惶然：「我刚刚熟悉了一下环境, 才没去做任务，这些是时间到了固定会有的，我问过了, 不花金币。」 她越解释，弹幕却越自行解构成另一种意思。 直到傅岁寒面无表情地将镜头偏移了一些, 她站在弹幕前, 带着斑驳光影, 对云淑道：「不用看这些, 没用。」 云淑一怔, 没想过她会这么说。流量至上，这年代当然是怎么讨好观众怎么来。傅岁寒这样当面无视弹幕, 肯定会被网友群嘲。 沉默间, 云淑又听傅岁寒问：「会玩德州吗？」 「我只看过别人玩, 懂一点规则。」云淑回答的快而小心。 「那就走吧。」傅岁寒说。 说话间，迟秋又在楼下接了任务, 正是寻找队伍打德州。只有三个队伍, a队不现身, 她显然只能找林霁月所在的b队。 总要消磨时间, 林霁月百无聊赖, 正准备同意, 便见傅岁寒二人下楼。 她着一身新款风衣，腰带的扣子折射着光，手上戴着一块表，神情淡漠而矜贵。 「还缺人吗？」傅岁寒问。 刚开口，迟秋便皱起眉。不耐烦里，终于直视了对方。 她这次参加综艺的原因很简单，制片人与迟琼岚相识，求到了她那。 二人都知晓，这是要迟秋为傅岁寒做垫脚石。但这对迟秋来说已经是一个露面机会，再加上实时直播，可能性颇多，她自然同意了。 来之前，迟秋想过不能与傅岁寒发生矛盾，但直到真正见面才发现，对方还是一如既往的惹人厌烦。 「不缺——」 她刚出声，身旁的丁念心却与她异口同声道：「缺。」 四目相对里，丁念心温婉一笑：「一直两队比赛，没什么意思。」 迟秋盯着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过分的话，勉强接受了这一提议。 德州不限人数，邵卓不会玩，直接选择退出，周泽莫名其妙也加入了进来。 圆桌被六人围绕，女佣开始发牌，画面正经的宛若澳门gg，名流纵横。 弹幕没见过这阵仗，连骂傅岁寒的声音都小了许多。 -这是在做什么 -德州是什么啊？不是扒鸡吗？还能打？ -就是扑克啊，玩过斗地主吗？和那个差不多 -斗地主简单多了 -懂点皮毛。德州简单来说就是扑克去掉大小王52张，一共四轮，第一轮每个人分两张牌，第二轮揭三张公共牌，按轮次揭剩下的两张，期间决定要不要下注或者直接弃牌，最终五张手牌最大的赢 -听着还挺简单的 玩起来也确实简单。 六个人，两个位置分别是小盲、大盲位，意为必须强制盲下注，后者需下注前者的两倍注，顺时针顺延身份，其余人需选择跟注或弃牌。 弃牌即为退出这场游戏。 女佣说：「一个金币可以兑换一百个筹码，嘉宾也可以选择向古堡借取金币兑换，兑换上限为三支队伍总和的金币数。」 即为27个金币。 谈起「借」，一件事便变了性质。但德州，对抗本身便大过其他，林霁月选择换了，傅岁寒说：「三百筹码。」 迟秋扫了眼桌面，问女佣：「游戏中途可以借或是兑换吗？」 答案是肯定的，她便与傅岁寒要了相同的筹码：「三百个。」 小盲是周泽，大盲是云淑。 女佣开始发牌。 镜头实时记录着这一幕，周泽拿的手牌是梅花2和方块j。 云淑是方块k和红心9。 林霁月是黑桃4、梅花q。 前几位手气都不算太好，弹幕反应平平无奇。 aa，在德州内是最好的开局。据统计，二百余次里只有一次可能摸出这副底牌。 迟秋盯着这两个数字，眉梢略挑。众所周知，想要赢下一局德州，二者缺一不可——有一手好牌、或是假装自己有一手好牌。 不经有网友感嘆—— -迟秋打牌的时候演技比正经演戏好多了 弹幕当即闪过一片笑死，直到镜头转移至傅岁寒身前——黑桃9与方块9。 -不懂就问，这个牌算大吗？ -至少是对子，运气还算可以了 -比起aa也就那样吧 -可差不多的了，aa死的次数还少？要我说这些公共牌一揭，全都寄！ 热烈的讨论里，丁念心平平无奇的红心7与梅花10被直接忽略了。 女佣开始第三轮洗牌，镜头特意在此时给了所有人特写。 周泽茫然、云淑焦虑，这两人显然都不太懂德州规则，看牌的眼神恨不得将其盯出个洞。 与之相比，迟秋则捏着牌，唇呢喃着什么，显然在计算。 林霁月与丁念心看着傅岁寒，后者神游天外，不知在思考什么。 在旁人的焦虑衬托下，弹幕难免吹捧或谴责起傅岁寒。 -不彰显一下自己的特殊不爽？ 第141页 -只准迟秋想牌不准傅岁寒想？在脑子里运算不是运算啊 -笑死，想牌的时候还跟个木头似的，真不知道陈数为什么要选她拍电影 -陈数为什么选她问陈数去，给你长一百次都长不成木头这样 争执里，女佣恍若未觉，开始依次揭牌。 壁炉内的火烧的更旺，木条在噼里啪啦的声响内被无情吞噬。周泽与云淑开始屏息，连带着镜头后的节目组都跟着有些紧张。 全场譁然。 由于花色的不同，旁人也没有顺子的可能。加上a是在没有大小王与2时最大的牌，三个a足以迟秋锁定胜局。 果不其然，alpha唇角露出明显的笑。 -卧槽……什么运气啊，开局2a再拿一个a，这不allin（全部下注）我都看不起迟秋 -啊？傅岁寒不也是三个9吗？运气也很好吧？ -运气好是好啊，但是9没a大，基本是寄了 -到最后又是两个人的游戏是吧 三张牌首次揭晓，已经奠定大多胜局，弹幕刷新的速度更快，讨论着更多可能。 牌局上，迟秋坦然对女佣道：「借二十个筹码。」 丁念心看她一眼：「这不是单人游戏。」 德州哪来的团队。 迟秋不喜傅岁寒，连带着对丁念心也没有多少耐心：「丁小姐，相信自己的队友对你来说是件很难的事吗？」 丁念心心想，如若队友是傅岁寒，这当然不难。 但队友是你……那便有待商榷。 但迟秋这样有信心，显然是牌面有a，甚至是两个a。 丁念心看着手里的方片9，没有说是或否，陷入沉思。 周泽看一眼自己的手牌，又看一眼公共牌，徵求性的看林霁月意见。林霁月只换了两百个筹码，他不是队长，只是队伍边缘人，不敢赌，怕挨骂。 林霁月什么也没说，周泽却无师自通：「弃牌。」 位置顺延，大盲位轮到了林霁月。 云淑看了眼傅岁寒。 alpha给了她一个肯定的目光，她便道：「弃牌。」 林霁月懒得看牌面，直接说：「弃牌。」 没有赢的可能，她不会赌。 轮到迟秋。 她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直接弃牌多没意思。」 「allin。」 正常对局中，在这种一方认为大势已定的氛围里，所处傅岁寒位置的玩家会直接弃牌。 迟秋却适时的在此时看傅岁寒一眼：「傅小姐，不会不敢继续跟了吧？」 -卧槽！这种时候说垃圾话，有病啊 -好想穿进去给她一拳 -我已经看懵了，为什么突然就allin要赢了，我连规则都看不懂 傅岁寒不看牌面，只看向云淑，alpha很轻的眨了眨眼，她盯了对方几秒，说：「为什么不跟？」 「allin。」 女佣严谨问：「是赌当下所有的全部筹码，还是——」 还是兑换所有的金币，孤注一掷。 傅岁寒奇怪的看她：「当然是前者。」 「运气游戏。」傅岁寒说，「能做庄家，为什么要拼命？」 这也算暗讽迟秋「不要命」。 肉眼可见，alpha神情阴郁几分，看向丁念心：「丁小姐想出结果了吗？」 问的自然是要不要借二十金币的事。 最后一轮下注位，傅岁寒愿意allin，只说明她认为手里有值得一搏的牌。4、9、a，她不可能有顺子，三个9的可能最大。 迟秋并不认为傅岁寒有赢的可能。 她想要直接玩死对方。 丁念心无所谓别的事，但她想看到傅岁寒负债，最好是低声下气来求自己。 最终，她同意了迟秋所说，借取2000筹码，连带先前的百余个，一併allin。 当下，池子内已经有了所有嘉宾的总和筹码，共计2550个筹码，牌局继续。 六人里三人弃牌，牌自动流入公共牌内。女佣开始洗牌，发牌前都需要切一张牌，即去除一张牌。 这是个无聊的环节，除非她切出了一张与对局息息相关的牌—— 正如当下，一张红心a。 这彻底杜绝了迟秋拿到四个a的可能，但这概率本身就极小，几人都没什么表情。 不需要再过牌，第四张牌被直接揭开。 一个平平无奇的8。 女佣开始最后的洗牌，三人也各自揭开底牌，搭配公共牌内的四张，迟秋的胜率已经超过90％。 弹幕里，傅岁寒的黑粉直接陷入狂欢，香槟开的不亦乐乎。 -就这？就这？不知道哪来的胆子allin -说不要命谁更不要命 -不过有一说一，这种纯拼运气的游戏，赢和输都没什么好嘲讽的吧 -懂不懂什么叫心理战啊，这种从一无所有到逆袭的拥有一切，get不到的建议去看几场现场比赛，一方直接牌都不敢看了 却不是紧张牌局，而是紧张傅岁寒。 别的德州里，弃牌时需要揭开自己的牌。但周泽不懂这个规则，弃牌没有揭开，连带旁人也没有暴露。 同理，弃牌不能重新流入公共卡池、洗牌后分发公共牌，可女佣这样做了，证明她也不懂规则。 这从始至终都不是什么博弈，只是一局游戏。 傅岁寒对这种视线恍若未觉，只问：「如果一队陷入负债，她们需要做什么？」 第142页 被问询的节目组一愣，回答道：「她们可以自由向其余队伍借取金币，或是完成吸血鬼的任务。」 傅岁寒应声，迟秋漫不经心把玩着筹码，说：「傅小姐确实是该了解下这些的。」 「不过宋影后还没来，你就把所有筹码都输了，这算什么？负债录综艺第一人吗？」 她不提宋识雪还好。 一提宋识雪，傅岁寒视线也落在了对方脸上。 她低笑一声，问：「你知道云淑的底牌是多少吗？」 迟秋自然看不见云淑的底牌，也不清楚傅岁寒为什么要突然提及。她本能感觉不对，却又不以为意，只说：「我为什么要在意这种无关紧要的事？」 -知道又怎么样，觉得自己拿得到？ -受不了了，bking原来是babyking是吧 -我真的会笑死在直播间里…… 神情各异里，傅岁寒泰然道：「红桃9。」 她看向迟秋，眼底充斥笑意：「你知道我拿到这张红桃9的概率是多少吗？」 说话间，女佣发牌。 4、a、9、8、9。 一张红桃9，奠定胜局。 「100％。」在确认卡面显露出9后，傅岁寒内心长松一口气，面上却丝毫不显，略一颔首，「badbet，承让了。」 alpha起身，像是要与谁握手，手里的动作却是扫起众人眼前的筹码，毫无犹豫、连带云淑那份也收拢于自己身前，而后问女佣：「现在就可以兑换吗？」 女佣便忍笑为她换成金币。 其余人已经完全懵了。 -…………？？？ -宋识雪，你的老婆很好，现在是我的了 -白的白特是啥啊，没听懂但是她好装啊 -不是，这句话的重点难道不是，迟秋之前和林霁月说了承让，现在傅岁寒还回去了吗？岁月szd -恐了你们这些死不要脸的蟹脚 -badbet就是爆冷门的意思，一张运气牌爆杀你所谓的好牌 -不是迟秋要赢了吗，怎么傅岁寒开始收钱了？ -9999＞aaa啊，斗地主没玩过吗？炸弹肯定比三带一大啊 -突然简洁易懂了起来，逼格也没了 弹幕被炸的满脸懵，在场众人也没有好多少。 周泽全场走神，林霁月则是露出一个肯定的目光，看傅岁寒的神情更柔和了些，显然也是注意到了那句「承让了」。 迟秋看着眼前的筹码被尽数收走，茫然起身，好一会，才锁定目标一样，看向女佣：「你帮她出千？」 女佣只是个普通演员，往后一缩，导演忙道：「游戏过程都是公开公正，没有出千一说，请迟小姐保持冷静。」 「不是出千，傅岁寒为什么会知道云淑的牌是9？」迟秋已经遏制不住语气里的怒气。她负债已成事实，除非推翻当下的结果，立即道，「你们把我当傻子吗？」 导演也对此困惑不已，但全程傅岁寒都未与云淑说过一句话，只能说：「这可能是二位嘉宾中有特殊的交流方式，我们无法干涉。」 迟秋盯着导演，冷笑道：「好，很好，这就是你们的态度。」 她这么咄咄逼人，只会刷「？」的弹幕也逐渐转变了风向。 -啊这，愿赌服输呗，本来就是运气游戏，风水轮流转，这都接受不了玩什么牌啊 -只准自己赢的娇娇大小姐呗 -辱大小姐了 -好噁心…… 当下，迟秋也能看见这些弹幕。其中不乏直言辱骂，她愈发控制不了内心的怒火：「给我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不录了。」 -不录就不录呗，惯的你 -差不多得了，又不是云淑抽的牌 -运气游戏，愿赌服输，跟我重复一遍，运气游戏—— 一直低头的云淑在此时突然开口道：「是摩斯密码。」 「我和傅小姐约定了，谁先出局谁用这个方法告诉对方的底牌。」她说这话时语气柔和，旁人却无法接受这个回答—— -……草，我说为什么云淑一直冲傅岁寒眨眼，还以为抛媚眼抛的没完了 -比起傅岁寒为什么懂摩斯密码……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云淑你也会啊？？？你们是什么fbi派来的卧底吗？ -这不是个恋爱综艺吗？？？为什么会突然变成智斗环节啊！ 说话间，云淑復刻了适才的眨眼次数，破译过来的确是两张弃牌。 说到底，答案究竟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迟秋仍旧没有放弃：「这不是比赛吗？你们为什么会容忍这种作弊？」 导演比她更震撼于当下的结果：「这只是个游戏。」 只是玩的人心怀不轨，游戏自然也变成了角斗场，非死即活。 丁念心神色阴冷，夹杂着些许懊悔。 当下面临c组的，是二十五个金币的负债。 不给众人更多反应时间，导演看向迟秋：「请问迟秋，你是选择献祭队友丁念心，还是完成两个吸血鬼的任务？」 众目睽睽下，迟秋不可能选择前者。 这条规则，本身就是逼迫众嘉宾选择完成任务，强行搞节目效果。 导演装模作样的翻看起任务卡，像真的有所谓的「吸血鬼」为她们下达任务—— 「吸血鬼要丁念心回答一个问题。」 导演神情古怪了起来，问：「恋捕第二季，在丁念心与傅岁寒的游轮月会上，突然黑屏的二十分钟里，二人究竟说了什么。」 第143页 丁念心沉默一会，看向傅岁寒。 傅岁寒：「……？」 怎么又和她有关系啊。 作者有话说： 公共牌 4 9 a （切牌a） 7 9 迟秋： 第一轮：aa 第二轮：aaa 49 第三轮：aaa 497 第四轮：aaa 4979 傅岁寒： 第一轮：99 第二轮：999 a4 第三轮：999 a47 第四轮：9999 a47 本章德州相关信息来源网络，深究即滑跪。牌面参考了一期比赛，牌例为a方底牌a2、b方底牌99，公共牌分别是a73、4、9，奇蹟之9，三条＞一对就赢啦 第60章 60 许多没看过上一季恋捕的网友刷起问号, 一番科普后，众人又脑电波各异的进行商讨。 -黑屏，十分钟, 嗯…… -你觉得丁念心和傅岁寒哪个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讲道理，两个都很像啊 -抄100遍清心经去吧你 古堡里。 丁念心斟酌几秒，给出自己的回答：「只是和傅小姐说了几句话。」 导演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只是说了几句话吗？」 游轮环节, 节目组也没有派人上去, 自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 他想追求热度的心太热切，丁念心略一皱眉，反问道：「不然你觉得, 我们还发生了什么？」 导演讪笑一下：「只是问询一下。不过这个回答确实很简陋，有些站不住脚——」 丁念心便又看向傅岁寒：「更多的事, 想知道的话, 不如问傅岁寒。」 傅岁寒无视了导演的目光, 思衬着另一个问题。 她那天在海岛做的事, 只是将附身于丁念心身上的穿越者踢出去了。这是个不算隐秘的隐秘, 至少她、宋识雪还有符安都清楚。 为什么会突然有人提这个问题？ 若是节目组想要热度，可以有多种提问方式, 不偏不倚选中黑屏的十分钟, 吃相未免过于难看。 她沉思着, 突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开始不依赖系统了。过往遇见这种问题, 她第一反应永远是问询系统的建议或是直接得到答案。 但无论是当下, 还是适才, 系统告诉她女佣有99％可能性抽出一张红心9时, 她第一反应是怀疑那1％会不会降临于自己身上。 傅岁寒视线于几人间来回梭巡, 最后反问等的望眼欲穿的导演：「赢家也要接受提问？这是什么逻辑？」 导演只得作罢, 又看向迟秋。 迟秋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在导演开口后，她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指节攥紧，掌心青筋凸起。 「迟秋的任务是——」 「对傅岁寒说一句对不起。」 导演似乎也有些震惊，忙将卡面反转，面向镜头。任务要求与他所说一样，他尴尬一笑：「这……」 但没人在意他拙劣的演技。 卡面一出，全场静默。连林霁月的视线都悄然偏向迟秋，似笑非笑的看alpha露出那种屈辱的神情。 弹幕更是刷个不停。 -卧槽，什么意思，要开始翻旧帐了？ -这吸血鬼搞的任务都好有意思啊，先八卦傅岁寒，又给傅岁寒出头，真的不是林霁月丁念心二者之一？ -看丁念心的反应，她应该确实不知情啊 -草，有没有一种可能，吸血鬼是宋识雪？虽然她没有出场，但是她可以远程下任务啊！ -如果是宋识雪就合理起来了，问丁念心是因为吃醋，问迟秋是找场子，kdl -说起来，你们还记得恋捕说过，第一期有隐藏嘉宾吗？ 迟秋被所有人悄然注视，眸底蕴藏的火浓烈了几分，她冷冷看向傅岁寒。 alpha却不似她想像一般得意，而是垂下眼，像在认真思考什么。 装什么？ 迟秋差点控制不住怒气，当众诘问，缓了口气，方才忍住想法。 左右只是一句对不起，说了不会掉一块肉。 迟秋忍气吞声着，正要开口，傅岁寒却说：「不用。」 不用，不是不需要。 傅岁寒瞥了眼迟秋，语调平静：「迟小姐欠我的那句对不起，之前就已经给过了。」 -gameover -你说你惹她干嘛……还看不出来傅岁寒是睚眦必报但报完就毫不在意的性格吗 -笑死，气人于无形之间，i了 一句话结束了惩罚环节。 偏偏迟秋还不能离开，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咬牙问导演：「之后呢？」 导演说：「你们的负债仍存在。」 「那这些任务算什么？！」 迟秋觉得节目组不可理喻。 若非以为做完这些任务就能解决负债，她怎么可能站着任由傅岁寒与弹幕羞辱。 导演不再说话，继续装起鹌鹑。迟秋只能又与丁念心去做旁的任务。三类任务里，只有做出让全古堡如何如何的任务金币是随机不封顶的。 一门心思研究讨好古堡，没准还能翻身。 迟秋走的快，没再将一点视线分给丁念心。 丁念心被冷落了，却丝毫不在意。一如迟秋眼里没有她一样，她同样一丁点不在乎对方。 和迟秋组队，只是因为她不想和林霁月一起而已。 丁念心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迳自离开。 第144页 几人一分散，难免吸引走部分人气，但主直播间内网友依旧颇多。 一直透明人的邵卓在迟秋走后，也终于敢小心翼翼坐下。他围观了全程，看完了弹幕的血雨腥风，终于对自己的定位有了数—— 这综艺哪需要「真性情」啊？分明各个都是真性情，一言不合就摔牌逼宫节目组的。 他又不敢，终于老实下来。 邵卓想回房间，可林霁月却又双手交叠，明显要说些什么，只能安分下来。 沉默中，林霁月说：「上次在你家的事……我很抱歉。」 近期傅清宁的所作所为林霁月看在眼里，她终于清醒过来，撕破了傅清宁为她营造完美形象的假面。 但与此同时，她也更怀念起与傅岁寒所相处的岁月。 林霁月心中颇多感慨，却始终找不到时间诉说。印象里，这是自离婚后，二人首次这样和谐的坐在一起。 她抿了抿唇，想：就算没办法再回到过去…… 可至少也让她弥补一下傅岁寒。 傅岁寒已经习惯了二人的异常，面无表情道：「无所谓。」 她自认回答的冷酷，弹幕却刷屏的更快： -上次？傅家？抱歉？ -霸王硬上弓了？ -？？你们是不是不yy这些有的没的会死啊，没看过网上818的帖吗，傅清宁不是傅家的孩子 -……之前一直没说话但是看到这里忍不住了，造谣真假千金的是真不怕遭报应吗？说话做事多少要凭点良心吧！ 林霁月略一抿唇，又道：「上次的热搜，我不清楚——」 傅岁寒根本不在乎这些，也不想与林霁月虚与委蛇。但镜头下，她随便听着，手却碰上了放在那叠被收好的扑克。 林霁月沉浸在自我营造的氛围，丝毫没注意傅岁寒的走神，依旧说着近期的日常与公司安排，表露的想法明显，无非是希望傅岁寒回到星辉，她将享受最好的待遇。 弹幕听的一愣一愣。 -不知道的还以为当了深情舔狗三年的是林霁月 -服了前妻姐的厚脸皮了 -商人重利轻别离，离了又念旧了，神经病。 傅岁寒随手洗着牌，看见了那张红心9，指节摩挲牌面，却意外触碰到了并不明显的凹陷处。 傅岁寒一怔，却没有表露出来，心内却迅速的开始想，这是有人帮她出千？经手这张牌的，除去节目组、云淑便是女佣。 节目组应当没有这个必要，后二者之间，是谁？ 傅岁寒将牌重新排好，起身道：「走吧。」 她没看林霁月，这句话是对云淑说的。 林霁月一愣：「岁寒，你是——」 连名字都从「傅小姐」一跃成为「岁寒」，傅岁寒顿在原地，觉出些噁心来。 「我和林小姐不太熟。」傅岁寒客气道，「说平语就好，不要为彼此增添负担。」 林霁月怔然看着她，直到两个alpha回到二楼，方才看向弹幕。 那是一片堪称狂欢的派对，弹幕实时刷新着，每句每字都带着赤裸恶意，嘲笑着她的不自量力，也讥讽着否定了她的所有，宛若一片深渊，随时要将她吞噬。 林霁月突然想起傅岁寒被网暴、向她寻求帮助时，她回復对方的话—— 「不就是挨骂吗？哪个艺人没有挨过骂。这么玻璃心为什么要和清宁参加同一档综艺？你不就是嫉妒她吗？」 每字每句，都迴旋镖一样，在三年后扎回了她自己身上。 林霁月坐下，唇色发白。 * 在b组回到房间后，傅岁寒的门又开了。 在满屏幕问号里，她重新坐回圆桌。那副牌还在那里，女佣守候在桌旁，见到她，也只是笑语晏晏道：「傅小姐，这是你落下的东西。」 那是一枚金币，是傅岁寒刻意夹在牌里的。 她看着女佣，突然开口道：「古堡的主人是谁？」 女佣说：「主人就是主人。」 「你知道古堡里有吸血鬼吗？」傅岁寒又问。 女佣脸上便适时流露出惶恐的神色，显然也听说了古堡秘闻。 傅岁寒点点头：「我完成了这个任务，会有多少奖励？」 她适才没有领取任务奖励，无论有没有那枚金币，她都会重新回到这里。 金币被女佣叠放着推至眼前，一共5个，却并没有傅岁寒放下的那一枚。 傅岁寒眼底浸了笑，再起身时，听见女佣开口说：「古堡内的吸血鬼不止一位，请客人多加小心。」 古堡里的吸血鬼不止一个，古堡外呢？ 傅岁寒愈发觉得古堡主人所要问询的那个问题有点意思——这座古堡里，究竟有多少位吸血鬼。 她略一颔首，算作了解。上二楼时，又遇见了那个戴着止咬器的男佣。 傅岁寒问：「为什么你戴了，她没有戴。」 男佣说：「这是主人的吩咐。」 这之后，傅岁寒没再回房间，而是落座适才云淑所坐的位置。这里可以纵观古堡的全局，包括花园的一角。 男佣为她重新上了茶，她漫不经心喝着，视线却只集中于手机。 终于有人正视了她的颜值，默默发言： -srds，傅岁寒真的很好看啊，挺电影脸的 -从她出道我就这样觉得了，谁叫fqn粉丝多，不敢说，不敢说 第145页 -？你们不带傅清宁出场会死是不是啊？ -我去，居然有活的傅清宁粉丝，来看什么啊，傅岁寒通杀所有人？看你姐姐的「好朋友」在傅岁寒眼前当舔狗急死你们了吧 -不是，傅岁寒坐在这里是要干嘛啊？ -记录地图准备晚上杀个天翻地覆（不是 弹幕议论间，傅岁寒却点开了聊天软体，毫无犹豫的戳进置顶，犹豫数秒，指节打出一行字。 镜头记录着这一幕，将宋识雪的头像、名字与还残留着的记录暴露的明显。 【识雪：活动推迟了一会】 【f：嗯。】 【识雪：怎么，生气了？】 【f：？我没有这么说】 【识雪：[摸鱼.gif]】 【识雪：没有生气，为什么一句话后面要加句号】 【f：……】 弹幕不理解。 弹幕大受震撼。 -……这个相处模式，感觉自己嗑反了 -温柔年上怎么你了？ -宋识雪在大众眼前：高岭之花；在傅岁寒眼前：连加个句号都要问一句 -你懂不懂什么叫反差感 -依照我对宋识雪的了解，她估计要晾傅岁寒很久才会回消息—— 最后一条弹幕刚发出没两秒。 屏幕一闪，与傅岁寒对话的「识雪」回復了。 也在看清内容的下一秒，傅岁寒瞬间摁熄屏幕。 但千万双眼还是看见了宋识雪的回信。 -怎么，想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61 晚餐时间, 迟秋神情依旧没有丝毫好转。无视丁念心的后果便是，无论她与丁念心说什么，对方都不给予她眼神。换作寻常, 冷落也就冷落了，可这是在节目上。 迟秋不要脸，迟家与背后的emt也要。 于是她只能忍, 接受这无言的冷暴力。 吃饭同样需要耗费金币。 但节目组自知不能逼迫太过, 特意为c组准备了免费的晚餐。家常菜色，三菜一汤，很有食慾。但相较起ab二组堪称宴会的豪华菜式, 看着也不值一提起来。 在二者之间，丁念心选择了后者。 她对迟秋满腹怨怼, 自认自己还是有随时「弃暗投明」选择权, 没有丝毫犹豫, 便向傅岁寒借起了钱。 问这句话的如果是林霁月, 傅岁寒或许还有待商榷。但眼前的omega是丁念心, 至少就目前而言，对方没做过任何对她不利的事, 只是个普通人。 见傅岁寒神情松动, 丁念心还要言语, 偏偏就在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 「傅——」 「等等。」傅岁寒头也不抬, 「回个重要的消息。」 弹幕快被傅岁寒的「不解风情」笑死了。 -我知道你很急, 但是你别急 -悽然, 是丁念心给自己取的新名字…… -是宋识雪吧？是宋识雪吧？是宋识雪吧？ -丫头, 承认吧,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宋识雪 镜头下, 傅岁寒再点开的却不是置顶的「识雪」，而是稍逊一筹的—— 《宋识雪全球粉丝后援会（4）》 弹幕：？！ 这本来是宋识雪个人工作室的群，四个人除去ao二人外，还有商茗与那个尽职的司机。 先前被宋识雪拉进群后，傅岁寒便忘了这件事。 但随着宋识雪商业活动多了起来，傅岁寒不能无时无刻跟着她，作为助理的商茗却行，群聊内逐渐多起了宋识雪日常的照片与视频。 傅岁寒也将群聊置顶了。 下午的聊天自然是不了了之，但那句「马上就要到了」也成了一句没有完成的「g」。人算不如天算，宋识雪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延误了，一等便是几个小时。 商茗新发的视频里，omega显然也有些烦躁。在登记室里咬着吸管，饮料放满了冰块，手指滑动屏幕的动作却不停，仔细看，浏览的资讯大多都与傅岁寒有关。 众目睽睽下，弹幕能看见，丁念心自然也看得见。 她笑容僵硬，道：「我——」 「不好意思。」傅岁寒像才想起她一样，礼貌道，「你随意吧。」 说着，便将沖向自己的摄像机对准了一旁的云淑。 动作间，群聊里宋识雪@起她，问的是： 【等会有时间吗？想和你视频。】 眼见傅岁寒开始热聊模式，丁念心自觉丢脸，平復唿吸后，回到了迟秋身边。 alpha阴阳怪气道：「丁小姐想找新队友，也要看对方愿不愿意。」 丁念心瞥她一眼：「迟小姐想找新队友，但有人愿意吗？」 一句话绝杀。 迟秋瞬间安静，弹幕纷纷锐评起来： -狗咬狗，一嘴毛…… -受不了了，傅岁寒到底在和宋识雪聊什么啊！云淑呢，云淑救一下啊 -扣1查询主播状态 云淑被两个摄像头对着，愈发觉得紧张。看见鬼看见，却一声不敢坑。这种热度她想要却也把握不住，只小声聊着日常。 晚餐结束，综艺的一天也算正式结束。 节目组提醒明天早上会宣布各组的财务状况，也算一种公开处刑。听完后，迟秋直接上楼，不做丝毫场面功夫。 导演……导演已经习惯了。 弹幕免不了又开始抨击，但迟秋自认已经做到最好，二者相背而驰，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第146页 但那些都与傅岁寒没有关系。 回到房间后，她在满屏幕问询宋识雪的弹幕中，淡定的关了摄像头，顺带问询了系统房间内是否还有其他的隐形摄像头。 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傅岁寒还是愿意信任系统的。 在得到「没有」的答覆后，傅岁寒开始如宋识雪所说，与其视频。 几声响，宋识雪接通了综艺，显然是一直等着。依旧是视频里的黑色大衣，宋识雪下巴陷在纯黑色的绒毛里，髮丝垂落，与视频里的矜贵形成鲜明对比，显得格外让人怜爱。 分明只是十几个小时没见，傅岁寒却觉得格外想念她。 直到宋识雪开口—— 「这不是傅主播吗？你今天好火啊。我刷什么软体都能看见你。」 熟悉的揶揄。 傅岁寒心内松气，颇觉好笑，回的却依旧没有起伏：「嗯。」 宋识雪又不满意了，开始理性盘问：「这是什么反应？」 傅岁寒反问：「我热度高，你不开心吗？」 宋识雪：「……」 还能这么回復，大意了。 看omega露出明显的郁闷神色，傅岁寒补充道：「我热度高，说明可供你利用的空间大，可以带带你。」 宋识雪莞尔：「这么说，还要谢谢傅主播了？」 傅岁寒说：「嗯。」 所以你要快点来。 宋识雪心尖不免软了一片。 既然是参加综艺，自然免不了谈节目本身。一件事，从第三角度和第一人称自述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宋识雪颇为兴起的听傅岁寒说起节目流程，又假装自己不懂德州规则，问了傅岁寒一箩筐问题。 傅岁寒一一耐心回答，以为她还要就这话题继续深入，宋识雪却话锋一转，问：「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嗯？」傅岁寒没懂，「什么？」 宋识雪便重复了那句bking发言，补充道：「这句话已经上热搜了。」 傅岁寒：「……」 她已经死去几个小时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 在宋识雪眼前，傅岁寒没有秘密。 她说出了与系统的对话，也说出了红桃9上疑似被做了印记的怀疑。宋识雪是个很合格的观众，听什么都会做出反应，十分捧场。 傅岁寒看着她的脸，突然问：「识雪。」 「嗯？」 傅岁寒认真道：「你是什么身份？」 宋识雪缓慢的眨了眨眼，轻笑道：「重要的是，你希不希望我是。」 傅岁寒便清楚，宋识雪极大概率不是正常人类队友了。 「不能直接回答我吗？」她试图再反抗一下，「吸血鬼？又或者是，庄园的主人？」 「什么？」宋识雪表情不变，「刚刚卡了一下，没有听清。」 傅岁寒便又重复了那句「庄园的主人」。 画面又一次定格，在宋识雪第三次要求「重复一次」后，傅岁寒盯着omega的脸，突然顿悟了。 「主人？」 宋识雪勾起唇，装若无辜的「嗯？」了一声。 「你是在叫我吗？」 傅岁寒还要言语，屏幕那边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宋识雪闭了麦，侧脸看去，回了句什么，几秒后，耳机里方才恢復声音。 宋识雪道：「符安也在。」 傅岁寒静了几秒：「她也是嘉宾？」 宋识雪点点头。 傅岁寒说：「你和她一趟航班。」 宋识雪回：「今天碰巧遇见了。」 没再等傅岁寒继续追问，宋识雪似有若无的轻嘆一声，感慨道：「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吃醋。」 傅岁寒说：「以前也没发现，识雪喜欢这种称唿。」 双败。 二人都怕再聊下去没法收场，就此打住。 房间重归静谧，傅岁寒耐心復盘了今天的一切，脸颊间那点热气也淡了下去。 她问宋识雪：【最后一个嘉宾，是傅清宁吗？】 宋识雪过了会才回她。 那是与符安的聊天记录，时间是几分钟前——二人分明在同一场合，聊天却全凭社交软体，自适应避嫌。 宋识雪将傅岁寒问的那句话复制了过去，毕竟符安是神秘嘉宾之一，理应知晓另一位的身份。 符安回復的却是一个知名娱乐小组的帖子截图。 内容说的是，傅清宁进组了，剧组是个大饼，是她背着林霁月私下接触的。 傅岁寒想起林霁月今天的一系列神经病表现：「……」 如果是因为傅清宁突然脱离掌控，突然发疯倒也正常。 但为什么明星看八卦，也是从娱乐论坛？ 沉思间，宋识雪又发来消息。 -马上登机啦 -嗯 -今晚会想我吗？ 傅岁寒删删减减，最后发出去的是一句： -我现在就很想你 结束对话后，傅岁寒又开始喝水，勐灌一通，方才压下那点闷热与雀跃。她重新打开了直播间，虽说此时距离关闭直播早过去半个小时，但仍有不少网友蹲守。 骤见光亮，弹幕满屏「？」。 傅岁寒泰然自若道：「我仔细想了下，今天得到的线索还不够多。」 数分钟后，看着被她新修改为「古堡探秘」的众网友：「……」 你怎么这么认真啊！ 第147页 ?言道： -??害怕 -?说吧fsh不然急了…… -??吧 - ?亮着????深。 ??『退了一步。 有了??一岁寒倝〥?怀?会耀???钱：?? 通货。 ?的诱??佣简??寒??吸血鬼。 ?听着???。 ??。??道。 ??。」 ?是一?？??问?什?????鬼……」 「不。?一???唯一??。」 ?嚼着?意。 ?与一被一?—— -?? - -消息get说 -?什么？ -????什? -??点爱…… ???息値?了一个。 逑?吸思?。 ??： -秋非借钱allin退?… -?秋 -?手 ??番??笑。 ?。 ??一?。 ??一?。 ?　? ??】 ?时。 一衣〝???着子。 ?眯着?着???」 一顿。 「嗯。??说。 -??死 -…??闷? 作耯?： 12?结〉??/?? 第62章 62 ?, ?推着?? ??不减, 天?。 ?像一??。她一顿, ?询, ?。 ??omega说：?一?? ??, ???「，一??颠倒。 ?说, 这种??主?欢。 ??, ?在一旁「蹭‐?。 图, ??不满, ??。 ?时, ??着来。 ??识雪, ?, 的老实, 一?。 。 ??, ?式开始。 ??, 况。 ?到来, ?, 。 ??物, ??一下, ?的最古堡。 最后一?为什?。 第148页 符安捆绑宋识雪，宋识雪捆绑傅岁寒。 逻辑链瞬间清晰了起来，让人不做都不行。 没有队友，符安便自成一队，她倒是习惯了，视线一转才发现，身边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跟了个小尾巴—— 云淑。 被她注视，云淑也只是默默看向另一边的傅岁寒与宋识雪。二人几乎连在一起，形影不离，肉眼可见的无法被旁人插足。 符安嘆了口气：「你还是太年轻了。」 这话说的古怪，既像揶揄二人关系好、又像在隐喻云淑经歷的少，无论哪一种，云淑接了都会挨骂。 于是她只是露出个无辜的笑。 下一秒，符安拍了拍云淑的肩膀，示意她跟自己走。 云淑身体一僵，以为符安是要带她去找线索，女人绕了一圈，最终走向的，却还是傅岁寒。 云淑：「……」 云淑被拉扯的头皮发麻。 符安语气却十分自然：「都是上季的队友，打牌都讲究三带一，你们不能抛下我。」 -草，这个时候都没忘记云淑也是a队的，符安你真的我哭死（） -作为桃树粉诡异的嗑到了符安*云淑…… -朋友跟我说桃树全是云淑sfw我还不信，谁看了不说一句陶茜惨啊？ -这俩人加起来还没秦悠悠杀鱼火，差不多得了，恋捕正统还是在岁寒识雪，岁寒识雪szd！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刷屏。 显然，粉丝们也在无声里接纳了这一要求。 能和平没人愿意吵没意义的架，除去cp粉略微不满同框变四人同行外，其余人的唯粉都一致认为，抱团比单打独斗好。 镜头里，傅岁寒也接纳了这个小尾巴。 第二天，昨夜没能对话成功的npc也终于被贿赂下来。 总结的消息与昨天自女僕那收集到的大差不差，古堡里确实有吸血鬼，但至于究竟是一位还是两位、或是更多，几人并不清楚。 问起心内想法，几人也偏向于「有很多位」。 这不免让傅岁寒想起露西亚的说辞。 她自称见过三次吸血鬼，但问起究竟长什么模样时，她却支支吾吾，并不清楚。傅岁寒猜二者间见面时，一方应该是看不见对方的。 至于是什么时候见面，露西亚的回答却很果断，固定的周四。 宋识雪看了眼表：「就是今天。」 弹幕与直播实时联动，替傅岁寒查了，这个日子很普通，大概是节目组随便搞的设定。 傅岁寒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关注宋识雪。 适才一路问询npc的路上，宋识雪也会提出几个问题。弹幕里，宋识雪粉丝挽尊这只是捧场，不让队友尴尬。可傅岁寒知道，这才是宋识雪真正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的表现。 她对这一期节目有格外强烈的探索欲，仿若这是什么从未见过的新鲜事物。 傅岁寒毫不犹豫的问出自己的问题。 宋识雪唇角笑意不减：「你不觉得这个题材很新鲜吗？古堡求生。」 符安强调道：「是古堡恋综。来之前，我经纪人说我在尝试一种很新的综艺。」 说到这时，她特意看了眼宋识雪，像是二人有什么隐秘一样，这让傅岁寒抿起了唇。 她侧脸想看弹幕，却发现一众人关注点却在顷刻间发生了变化—— -卧槽，表！表！ -？？表什么表，你发癔症了？ -傅岁寒和宋识雪的表！一对啊！ 经这一弹幕提示，众网友才惊觉着开始拉进度条，果不其然，宋识雪在几秒里露出的表，明显与傅岁寒当下手腕上的表是一对。 -我靠……真服了你们这些显微镜了，怎么发现的！ -你们没有发现吗，fsh之前在公共场合从来不戴表……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老婆送的就是出轨了 傅岁寒下意识垂首看表，的确如弹幕所说，这是宋识雪前段时间送给她的。说起送，倒不如说是「强给」，一觉醒来，礼盒便放在了柜子上。 问起宋识雪，也只回她这是合作方送的礼物。可她整理衣物时，手上却也露出了相同的表。 什么合作方，会送一对情侣表？这明显就是宋识雪为她准备的礼物。 几人显然也看见了弹幕，神情微妙。符安的话在舌尖绕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下，长嘆口气走在云淑前面，又为二人留下了同框的空间。 弹幕瞬间舞的疯魔，傅岁寒确认宋识雪没有想回应的意思后，那点很淡的羞赧也被沖淡了，开始继续研究主线任务。 一上午的调查结束，信息寥寥，符安撑着下巴，难免嘆气。 -感觉信息好少啊 -好无聊的设定，编剧脑子不太好吧 -呃呃拉个臭脸给谁看啊，别人都不用做任务的，要不是符安自己非要插一脚，根本nbcs好吗？ -都是一个队伍了，分什么亲疏啊？傅岁寒都没意见，你急什么？ -傅岁寒脸都臭成那样了你管这叫「没意见」？ -傅岁寒不是一直这个表情吗？ 符安忽略戾气弹幕，只捕捉了关键信息，侧脸看去，果不其然，傅岁寒面无表情，格外的「气定神闲」。 她大为震撼，不免问：「你是想到好办法了吗？」 -岁寒，你怎么看？ 傅岁寒确实有了计划。 第149页 「露西亚……」 傅岁寒刚想起还要介绍对方，符安却道：「我看过你昨晚的直播，认识她。」 傅岁寒难免想—— 是和宋识雪一起看的吗？ 她神情古怪起来，却还是回復道：「嗯。」 「她说自己见过吸血鬼，今晚又是周四。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个有用的角色。」傅岁寒说，「而且你们注意了吗？三楼四楼不开放，但佣人可以自由出入。」 她讲的平静而认真，云淑连提问都举了下手，得到肯定目光后方才问：「所以我们要假装佣人吗？」 傅岁寒：「……」 -草，一个古堡都是节目组的人，假装佣人给谁看啊啊啊啊啊 -不要弱智的一本正经好吗，我真的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符安适时拉回话题：「所以？怎么得到消息？」 傅岁寒字正腔圆：「跟踪她。」 既然露西亚说自己亲眼见过，那跟在她身后亲自去辨别真伪不就好了吗？ 抓住一个，自然又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套出新的消息。 逻辑直接明了，其余人却满脸写着问号，显然没有跟上节奏。 只宋识雪眼底还蕴着笑，保持着一本正经的神色。 对比之下，傅岁寒也向宋识雪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弹幕也顾不及「？」了，又开始尖叫。 「跟踪？」好一会，符安终于做好心里预设，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这是不是……」 她想说是不是不太正能量，但仔细一想，她来参加这个奇葩综艺对粉丝来说已经很不正能量了。 事到如今，再聊这些，似乎也没什么必要。 于是符安躺了，躺的突然，躺的跃跃欲试：「不错，你这个提议很好！就跟踪她！」 只一个没敢发言的云淑：「…………？」 这一个上午，c组一门心思做任务，b组则直接试探性的打赏了几个金币，各有彼此的收穫。 午餐时间，几人特意分散开来，在宋识雪眼前，迟秋与林霁月都格外的安分，因为或多或少都吃过亏，二者皆不想与宋识雪主动搭上照面。 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是主动上前想与几人「共享」信息的丁念心。 照理来说，线索是队伍自身发现的，没必要与他人共享。但丁念心这样做了，丝毫不顾忌迟秋感受。 再一看迟秋事不关己的态度，足以证明c组的分崩离析。 傅岁寒不语，只看宋识雪。 「不好意思，」宋识雪温和道，「我们只想自己讨论。丁小姐可以找自己的队友。」 迟秋默默换了个座位，离的更远了。偏偏一抬头，就是昨天让她借了二十多个金币的女佣。 迟秋：「……」 丁念心被冷落的明显，却毫不在乎：「我认为这是在帮助你们。」 -当卧底还当的这么清晰脱俗，也就丁念心了吧 -虽然不怎么喜欢丁念心，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塔塔开！ -@傅清宁，粉丝呢？救一下啊？ 丁念心说的线索并不关键，但她也贡献了了力量——符安只得随意与她交换了一条信息，勉强算作互换。 这一环节结束，丁念心本该离开。可她不知为自己做了什么心理建设，视线一准，看先宋识雪：「宋小姐。」 符安视线瞬间落回宋识雪脸上，眼神里写满「吃瓜」。傅岁寒沉默着，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上次离开的急，一直没有和宋小姐认真打过招唿。」说着，丁念心递来一张名片。 镜头很懂的适时拉近，一串英文，弹幕适时进行搜索，得出的结果是一家国外知名服装品牌的设计师名字。 「她是v社春季服装的设计师，我曽和她聊起你，让她看过你的作品后，她对宋小姐很感兴趣。」 「如果我没记错，宋小姐从没与v社合作过。」丁念心道，「这个机会很难得，希望宋小姐可以考虑。」 「同时……恕我冒昧询问。傅岁寒的合约还有多久才到期？」 -……？直球抢人了？ -什么叫「从没合作过」？宋识雪缺这点资源吗？？搞的和宋识雪上赶着要求她一样，丁念心你yygq贱不贱啊 -什么？你也知道岁寒识雪是真的了？ -宋识雪有些粉丝是不是脸太大了，看谁都像要抢你姐姐cp，忘了之前怎么屠fsh广场的了？问句合同而已也能这么跳脚，有够幽默的 -傅清宁粉丝哪来脸装粉丝啊？放眼内鱼谁家有你们能yy？傅清宁和谁对视一下都是对方舔狗倒贴，岁寒识雪怎么样和你们没有一分钱关系 -听我一句劝，大家一起丨 宋识雪眉梢微挑。 以她适才的视角，自然早就看清了内容，此时却还是伸手接过名片，十分给丁念心面子。 但她一开口，说的却是—— 「前段时间v社的常小姐才刚邀请过我参与新一季服饰拍摄，但我拒绝了。」 「至于傅岁寒的合约。」宋识雪慵懒一笑，「她和我的工作室签了二十年长约。对这件事，我不想多做回復。毕竟，人的精力，应该花在更重要的事上。丁小姐，你说是吗？」 -？常小姐是谁 -度娘回来了，是v社的ceo，也兼设计师，最火的那套衣服就是她设计的 第150页 -哈哈哈哈什么打脸现场，为什么「从没合作」，因为宋识雪根本不想啊 -丁念心这样搞真的好丢脸，@傅清宁粉丝能不能带你家嫂子回去啊，不要打扰xql贴贴了 -就我一个人关注点在二十年长约吗？？什么卖身契啊！ -傅岁寒：爱她就要给她打一辈子工 -……kdl 尾音落下，场面瞬间尴尬起来，连林霁月都投来视线，十分不合时宜的发出一声嗤笑。 丁念心沉默数秒，问：「是吗？」 宋识雪眨了眨眼：「如果丁小姐想，我也可以引荐常女士与你认识。不过她工作忙碌，不像你口中那位设计师那么清闲，还有时间与你社交。」 「不过她前不久刚曝出抄袭被v社除名，这件事你清楚吗？」宋识雪眨了眨眼，状若无意道，「丁小姐也是设计师，应该懂原创的重要性吧？」 这下，才算真的面子里子都不留。 丁念心深深看了宋识雪一眼，连带傅岁寒也被瞪了一眼。 傅岁寒：「……」 算了，习惯了。 弹幕却很沉溺其中。 -啊。是打脸的声音！ -就喜欢这种有仇现场报，谁和你十年不晚啊 丁念心上楼上的突然而狼狈。 可任务还要继续。 每个npc都有自己的活动时间，譬如露西亚，负责的便是下午五点到晚上的二楼古堡。 五点一过，全恋捕直播间的人都发现，直播间内容换了。 先前全景的直播间，突然变成了一个女佣的三分钟视频。 长廊里，露西亚手捧烛台，却总会发现身后不时有脚步声响起。 幽冷静谧里，女佣掌心发颤，脸上流露出明显的紧张，在频频回头却没有发现后，她胆怯的继续向前、继续向前。 镜头落在她的后背，却又一转，变换成露西亚还没成为女佣之前的经歷。一个普通的家庭、平平无奇的生长至今，即使进入古堡，却也依旧只是个透明人。 直到某一天，月圆之夜。她如往常一样挂上烛台，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的动静。 她勐地回头，双眼瞪大，烛台掉落于地，长布被点燃。 【露西亚发现了一个秘密。 一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秘密。】 镜头变换的很快，不时于光明和黑暗间切换，对比强烈，使人产生一种紧迫感。长廊幽深，月色皎洁，再不出现鬼，都有些对不起这大好氛围。 这段视频足足播放了三遍，弹幕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恐怖片现场，驱邪的话刷了一堆又一堆。 直到视频播放完，镜头默默回归正常，拍摄到了墙角一一探头、如动画片里叠萝蔔的a组四人。 弹幕才终于长松一口气。 -古堡npc都有个人线，拍的还挺专业…… -应该是重要npc吧？ -鬼不见鬼人不见人，一星都给多了 -众所周知，国产片里是没有鬼的 -a secret makes a woman（） 如傅岁寒所想，跟踪着露西亚，白天不能上去的三楼、四楼皆开放了。 二楼，ac二组一直注意几人，见她们成功同行，邵卓下意识想要跟上来，却被拦住了。 节目组的理由摆烂而直接—— 「在发现三四楼有外人入侵的痕迹后，古堡的佣人在半个小时后加重了对古堡的看守。」 邵卓侧脸看去——男佣一脸云淡风轻，事不关己，只把玩着消消乐的手机往后一藏。 -「加重看守」 -「外人入侵」 -总结：《监守自盗》 这句话透露出一个消息，a组只有半个小时的搜索时间。 为了效率，a组分成二组，傅岁寒与云淑一起，两队就此分开。 走遍前几个房间后，傅岁寒才发现这大多都是佣人自己的房间，难怪跟随露西亚可以开放。 佣人的房间，自然没有多少信息。傅岁寒本以为会无功而返，却在走道尽头的墙壁上，发现了一把高挂着的弓，与她房间里的弓如出一辙。 箭矢指的方向是桌布。 傅岁寒盯着那块纯黑的布，福至心灵，突然伸手。 -莫伸手！伸手必被抓！ -为什么我会突然紧张，怎么回事，我是不是也神经病了 -啊啊啊啊啊 无论如何，万众瞩目中，傅岁寒在桌布下方摸出一把钥匙。 她默默看向身旁的云淑。 云淑已经后退了数步，脸上满是震惊。 「……戏有点过了。」傅岁寒抬眼看向被锁上的房间，「一一试吧。」 最终被推开的，是三楼拐角的第一间房。 灰尘遍布，花瓶里的花已经枯萎了，幽静异常。 桌上摆放着一本日记，与傅岁寒所在房间的日记外壳一模一样，但里面却写满了内容。 又是一本日记。 傅岁寒难免想起在傅家得到的那一本。 她翻开，日记的主人笔触幼稚，文字间却已经表露了明确而先进的思想，显然接受了一定程度的教育。 节目组设置这是个近现代的世界，日记主人自然也有中文名，她自称叫容云，在不久前和父母一起搬入了新居。 古堡里其乐融融，餐桌上，她和父母炫耀了自己的成绩，其乐融融里，一个名为容年的女生却阴阳怪气起来，让所有人都下不来台。 第151页 【她是容年，父母在我被佣人掉包后，代替我在容家生活了十七年的女儿。】 一个真假千金的故事，因为一百余字的日记展开的直接而赤裸。 日记记录了容年回来后，容云的「悲惨」生活。 她不再是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而是容年的眼中钉、肉中刺，对容年来说，容云做什么都不合想法、处处与她针对、抢容云的东西，争容云的爱人，在私底下，甚至会直接对她动手。 容年多十恶不赦，容云就多清纯无辜。 容云的日记里，她总会记录日期。 就这样过去半个月，在某个周四，抱怨的内容突然发生了改变。 【我看见了一个秘密。】 【我会用一生守护这个秘密。】 傅岁寒将这些内容看在眼里，脑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些是宋识雪安排的吗？ 这些设定太过熟悉，简直就是傅清宁与「傅岁寒」故事的翻版，连其中的细节都没有太多更改。能做到这份上的，也只有熟悉原作剧情的人了。 她下意识想问宋识雪，回头却发现，房间里只有她和云淑。 看着弹幕，alpha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像遭受了什么大打击，隐约还能看出点委屈。 傅岁寒：？ 她看向云淑注视的那块屏幕。 弹幕只将这看做一个故事，热烈参与讨论。既然只是故事，发言自然也不客气。 -这真千金有点过分了吧？只是假千金和她一起吃饭都要嫌弃几句，说白了，真假千金也不是假千金自己想要的啊？ -你们是不是忘了，这个故事还有吸血鬼设定，也就是说真千金之后会变成吸血鬼？ -什么叫真假千金不是她想要的，都既得利益者这么多年，针对一下怎么了？换你是真千金，你乐意看假的天天在你眼前晃？ -脑残编剧，不搞这套不会写，养猪去养猪场的都不要你！ 说话间，节目组宣布半个小时到了。 傅岁寒在最后几秒翻看了日记的后几页，自那天的「看见秘密」后，便不再有任何内容。 与此同时，四楼，符安与宋识雪也被叫了下来。 与二人一样，她们也找到了一本日记，主人却是容年，内容写的与容云的截然相反，描绘了一个真千金被假千金百般欺凌的故事。 假千金外表如何清纯无辜，背后便有多十恶不赦。 同样，也是在周四，和容云日记里的周四一样。 容年发生了一个秘密，一个改变她一生的秘密。 -什么罗生门 -两边各有说法，谁说的是对的啊？ -不是，别管真假千金谁错谁对，吸血鬼是谁啊？她们中的一个？还是她们的父母？ 这些内容都是直播开放的，二楼众人自然也看见了。 林霁月的神情在看见那本真千金的日记内容后瞬间变的极差，首次起身，质问导演：「你们的编剧是谁？」 导演不懂她的突然发作是什么用意，谨慎道：「这是网友投稿。」 「网友投稿。」林霁月反覆咀嚼这四个字，视线却阴冷无比。 若故事只是针对傅清宁，林霁月尚能安坐如山。 可故事里同样提及了，主角有一个「未婚妻」。她当然清楚，依照自己做的那些事，一旦曝光，迎来的将会是多恶劣的反噬，不免思索起来究竟是谁在策划一切—— 宋识雪？可在来恋捕前林霁月便查过了，没有任何宋家相关的人力参与。 傅岁寒自己？她哪里来那么大力量？何况依照二人的性格，不可能主动告知旁人傅家的事。 那天接风宴上的人？ 林霁月皱起眉。无论是谁，她都及时切断这条线，避免更严重的损失—— 她主动拦下傅岁寒：「我要和你谈一谈。」 傅岁寒垂眸看她。 被日记提醒，她才又想起来原主与林霁月的故事，难免嘲弄道：「之前她有那么多次想和你聊聊的时候，林总不聊，现在还要说什么？」 林霁月被说的一怔。 宋识雪略过林霁月的肩膀，平静道：「借过。」 她几步跟上傅岁寒，与她并肩而行，仿若无声的向林霁月宣告—— 属于林霁月与傅岁寒的一切已经过去。 现在，呆在傅岁寒身边的，是宋识雪。 距离晚餐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晚上还要去研究露西亚，见见那个所谓的吸血鬼，二人只来得及简单洗漱。 傅岁寒想问日记的事，可现在实在不是什么好时间，只能耐心等待，偶尔在日记上写写画画，直到洗漱间里传来一声很轻的「咦？」。 她起身，下意识走向门后，宋识雪披散下了头髮，看起来格外清纯，唇色红润，投来的一眼让人下意识屏息，美的让人惊心动魄。 「嗯？」宋识雪眼尾微挑，笑的柔和，「怎么了？」 傅岁寒注视着她，好几秒才伸手，用毛巾盖住了摄像头。 「你头髮上有东西。」 刚要尖叫的众弹幕：？！！！ -卧槽！傅岁寒！我把你当家人你就给我看这个？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啊啊啊啊 -我没看见的亲密现场一律判为doing…… 好一会，直播间众人才重见天光。 镜头内的二人神情自然，丝毫没有所谓「事后」的模样。 第152页 弹幕当即狐疑道： -你的问题我的问题？ -傅岁寒你不行啊！果然是躺a吧！ -重铸勐a荣光，宋识雪义不容辞 -哈哈哈哈我cp同框了kswl我没疯哈哈哈哈…… 面对弹幕的质疑，傅岁寒泰然道：「说了，只是头髮乱了，理一下头髮而已。」 弹幕没来得及有更多想法，大厅里，导演已经准备公布分组。 「a组，16金币。」 傅岁寒眉梢微挑。 弹幕有实时记录的网友，当即刷起了问号。 -什么鬼啊？算上她今天撒钱，现在不还有17个？少的一个给你吃了啊！ -？？前面那个是不是忘了，吸血鬼是会偷金币的，有内鬼啊a组！ -就四个人还玩谁是内鬼？你觉得谁是内鬼啊？ -符安不是a组的要我说多少遍，符安独自美丽y全场谢谢！ -抱大腿的beta小姐姐一枚吖 无论如何，这突然丢掉的一个金币都证明了，a组有吸血鬼。 傅岁寒早有预料，并不为这个结果感到疑惑。但出乎意料的是，无论是云淑还是宋识雪，都不与她对视，看上去有种格外的心虚。 后者似乎为了稳住局势，还特意问导演：「我昨天虽然人不在，但也是有可能偷走金币的吧？」 导演：「呃……只要名字在队伍里，就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宋识雪：「你知道我身份牌是吸血鬼的概率是多少吗？」 傅岁寒：「……」 -草，从未设想过的可能出现了 -懂不懂什么叫悍跳的含金量 -别的综艺搞这种剧情都是各种捂人设，宋识雪你为什么要自爆啊，你清醒一点啊！ 眼见画风要偏向成什么古早狗血剧，导演忙宣布了其他二组的经济状况——大家都一样的穷，三妹不嘲二姐，对比之下，a组堪称唯一的万元户。 古往今来，无论哪行哪业，垄断都会遭到正义制裁。 恋捕也不例外。 导演说：「新一天的分组，分为alpha、beta、omega三组，团队金币将被队员平分后带走。」 似乎是知道大家想问什么，导演又补上一句：「债务……同样也会被队员平分后带去新队伍。」 -草，虽然但是，a组三个a，迟秋来了不是直接清了债务一身轻？ -虽然我一门心思针对傅岁寒，但只要我和傅岁寒一队了我就有钱了，哪有这种好事？ -恋捕就有啊 恋捕的「反垄断」反的像个笑话，但无论是邵卓还是周泽都隐约感到庆幸——跟着傅岁寒或符安，总比呆在林霁月身好。 所有嘉宾开始领自己那份家产，神情凄凉中夹带着些许对未来的嚮往。 只云淑时不时看向宋识雪，神情古怪。 傅岁寒突然开口：「这个规则，是不是有点不合理？」 宋识雪在公开场合鲜少提及自己的alpha性别，无论当下是选择a、o哪个阵营，都不是最佳选择。 导演还没回答，宋识雪却温和道：「我觉得不错，重新组队，也给了彼此更多的可能。」 傅岁寒沉默着，还是贊同了宋识雪的选择。 毕竟，无论如何，她都会在宋识雪身边。 a、b的组合在顷刻间被排列好，队伍里仍剩下三个人。 无数摄像头对准宋识雪，连带所有人的目光也集中在了她身上。这一刻，无论是林霁月还是导演，都不明了宋识雪为什么还没有选择队伍。 直到宋识雪目光一转。 镜头也颤巍巍跟随着她的目光，转向了omega的分组。 与此同时，宋识雪也泰然迈步，走到了林霁月的身边。 几乎是瞬间，氛围凝滞下来，林霁月满目不可置信，连丁念心都皱起了眉。 屏息凝神间，弹幕刷屏的速度也慢了下来，生怕打扰到这静谧的氛围。 只有傅岁寒看着宋识雪的神情依旧。 时针走向六，钟声发出响。 导演艰难道：「识雪，你是走错了吗？」 宋识雪漫不经心的抬手将髮丝别过耳后，白皙的手腕被手錶覆盖，犹如一个无言的标记。闻言，她看向傅岁寒，露出一个笑。 「没有走错。」 「我确实是omega。」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63 同一时间, 星网的热搜也一致变换为： 【宋识雪 omega】 【宋识雪第二性别】 【恋爱捕获中】 【宋识雪傅岁寒】 每个词条后都接了个#爆#，显然是有人专门在做推手，全渠道进行推流。实时观看人数在数分钟内破了百万, 恋捕官方直播间也突破了十万在线人数。 -什么意思？omega？？？今天是愚人节？ -如果这是个笑话，我不觉得它很好笑。 -哈哈哈吹来吹去一年双a到头来还是ao爱情故事，美帝姐的福报啊[贊] -退钱 墙壁上弹幕闪动的速度极快, 四面八方的文字密密麻麻, 宛如蛛网，光影模煳，仿若要将她裹紧又吞噬, 直至它们寻找到下一个猎物。 全场寂静里，宋识雪上前数步, 利落地在镜头前鞠躬、道歉。 事已至此, 为什么要装alpha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承认并道歉, 至于大家如何评判、又愿不愿意接受, 宋识雪不做任何其他的打算。 第153页 她态度越这样平静, 弹幕便越要唱反调。 -来之前就背好词了吧 -装，你继续装, 今天说自己是o装a, 明天又是什么理由？ -粉丝总爱吹台词功底高, 一直没看出来，道歉都道的这么假, 有多远滚多远吧 即使直视弹幕, 宋识雪也依旧语气平澜无波, 视若无物。 傅岁寒却偏移过视线。 猜测大众可能有的想法和真正看见那些言论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傅岁寒难以控制心底的情绪, 只对导演说：「把直播切断吧。」 进行到这份上, 《恋爱捕获中》一整季的kpi都被提前完成。 导演震惊又满意,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直到傅岁寒发话，他忙不迭点头。 同样能听见二人对话的弹幕愈发不满： -什么意思？有胆子做没胆子认是吧，这就切直播了你道什么歉啊？ -宋识雪的问题让宋识雪自己单独搞个声明不行？非在直播里说什么，不会是炒作吧！ -说了八百次了脑残综艺 直播在骂声里结束，弹幕在大厅里消失，却不意味着事情就此结束。 宋识雪出道这些年，零绯闻零黑料，突然翻车，便是「o装a」这种大瓜。众网友提着水果刀走进来，吃瓜吃的却颇为苦涩无味—— 一个艺人之所以能吸引粉丝，归根结底还是自身作品或颜值。第二性别永远只是「辅料」，许多粉丝即使被消息炸的头晕，还是没丧失最基本的判断能力，选择依旧支持宋识雪。 对黑粉来说，能运作的空间便大了去，十分钟里出了「十问宋识雪」，字字句句都在直指宋识雪吃alpha身份福利。 对此，粉丝的回应很直接——她们直接贴出了宋识雪过往接受第二性别相关问答时的所有截图，宋识雪从未在任何公共场合提及过alpha身份，也从未以此进行宣传。 所有的「双a」炒作，都是cpf单方面嗑糖拉的大旗。 证据清晰。大多路人对宋识雪有模煳的好印象，两相比较下，也犹豫着选择站宋识雪那边，一时间实时话题里多出了一批为宋识雪说话的真路人。 「纯路人」只能又阴阳怪气道： -说那么多，她不还是装a骗人了？吃不吃福利重要吗？重要的不是她是个一直艹a人设的骗子？你们这么能共情挽尊，她靠装a赚的钱会分你们一点？ -之前大数据一直给我推她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喜欢，果然翻车了 -宋识雪粉丝有给她洗地的时间不如问问她为什么要突然承认这件事，背刺粉丝第一人，娱乐圈真是给识雪姐姐玩明白咯 前两条的评论下方被宋识雪唯粉盖了上千高楼。 第三条评论则被大多粉丝选择性的无视——「背刺」是个刺眼的词语，少许粉丝就算骂，也是针对后半句进行嘲讽。 但这些恶评在cp粉眼里，却有了不同的嗑点—— 为什么早不公开、晚不公开，偏偏就在与傅岁寒一起上综艺的时候公开。 这不就是两人要公开的前兆吗？ 当即，实时话题又被cp粉开的#岁寒识雪#婚车刷了屏。路人想骂，一时半会都不知道该嘲讽谁。 正胶着着，恋捕方才姗姗来迟，发布之所以中断直播的声明。称由于网络波动，直播将于一个小时后再次开始推流。 许多宋识雪粉丝还真以为它是为宋识雪好，前排被cp粉和唯粉占满了，前排找不到一句反驳的。直到几分钟后，恋捕再次发布动态，将最后一位特殊嘉宾拉出来提了一嘴。 这下，粉丝再容易被感动，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个时间点说特殊嘉宾……不会是傅清宁吧？ -如果真的是傅清宁，只能说恋捕你真的把流量玩明白了 -我以为的娱乐圈：人人心机深重，堪比宫斗戏；现实的娱乐圈：一言不合就是干，干就完了。 -我还是不懂。如果宋识雪是omega，她之前签合同的时候怎么过的关？ -合同当然只写第一性别啊，又不是什么必须检测第二性别的合作…… 外忧暂时解决，却不意味内患没了。 cp粉这么晃眼，难免有宋识雪唯粉看不下去。唯粉与cp粉打架已经是圈内日常操作，毕竟「cp」极端来说，就是吸一方的血培养另一方。 是人就有偏向，二者彼此都看不上彼此。 直到某个带了v的博主【川香鱼柳】发了篇长文。 她是宋识雪的长情粉丝，算是粉头里的大粉，时常会跟在活动第一线，第一时间拍摄并剪辑宋识雪的照片与视频。 对宋识雪的恋情相关，鱼柳一直持沉默态度，从不发表意见与看法。但这一回，她却插手了。一出手，就是大料—— 鱼柳直接将傅岁寒的星网小号挖出来了。 早在去年刚开始合作之际，傅岁寒的小号便长久持续的转发宋识雪相关视频，主页里除去宋识雪，只有宋识雪演的剧一、剧二，关注的一众博主也都是宋识雪大粉，其中不乏主页骂过她「蹭」的。 怎么「挖」的，说来也简单——傅岁寒的小号是川香鱼柳的互动榜前十。一个没头像、没会员、堪比水军的帐号，主页除去宋识雪就只是偶尔发发风景照，古怪的让人不在意都难。 几番对比下来，鱼柳震惊的发现小号ip完全能与傅岁寒行程对上。 第154页 事情一经曝光，一众大粉也沉默了。 几百条动态不是假的，足以证明在无人的角落，确实发生过许多没有被搬上檯面的喜欢与爱。一时间，满屏幕的沉默里，只有cp粉赢了，赢的头晕眼花，感动的又多开了几辆婚车。 傅岁寒：「……」 她也是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被宋识雪粉丝扒了马。之所以没有察觉，纯粹是对方看首页时一直小心翼翼、没有留下任何点赞痕迹罢了。 当下开始回翻记录，傅岁寒才发现有几条动态浏览量奇高，大多都是带了所在住址的内容。 傅岁寒大受震撼，正犹豫着要不要销号，脚步声于耳边响起。 她抬眼看去，是宋识雪抱着那本房间里的日记，坐在床上。瞥她一眼，宋识雪也躺了下来，靠在她身边。 宋识雪漫不经心的问：「在看什么？」 说着，视线却也随着身体一起靠了过来。不容置疑的侵入傅岁寒领地，唿吸近的让傅岁寒屏息。 好一会，宋识雪阅览完大多内容后，方才眉梢微挑道：「我自己都不记得之前拍过这些图。」 她兴致满满的翻阅着，逐一点评自己当天的造型。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傅岁寒的视线不再看手机，而是转移至宋识雪脸上。 「你比我还关注我。」宋识雪注意到了，却不提，语气却上扬了几分，像发现了什么秘密，毫不掩饰的打趣道，「在表白之前，就这么关注我了。」 「你早就喜欢我了吧，傅岁寒。」 宋识雪说这话时笑意明朗，檯灯的光照在她侧脸，让她五官愈显得立体深邃。目光犹如潋滟的湖水，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溺、窒息。 傅岁寒没来由的问：「不后悔吗？」 宋识雪知道她指的是舆论：「为什么要后悔？」 「只是骂我几句而已。」宋识雪坦然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和她们并不熟悉，没必要为了陌生人的评价垂头丧气。」 傅岁寒想，如果宋识雪没有所谓的「反派光环」，她同样会一步步走到当下的地位，只因为她是宋识雪，她坚韧又拥有能力，配得上一切好的东西。 静默里，傅岁寒伸出手，覆上女人的腰肢。 宋识雪眼睛弯了弯，扣上她的手，十指交扣里，宋识雪又问了另一件事：「你看见那些粉丝的评论了吗？」 傅岁寒：「嗯？」 「她们说，我之所以突然澄清……是因为方便和你公开。」 「傅岁寒。」宋识雪侧脸看她，笑意如一，「你想和我公开吗？」 傅岁寒先前不公开，既是因为她不爱炫耀，不在乎旁人的祝福与抨击。也是因为她知道，无论公不公开，宋识雪对她的喜欢和爱都不会减少。 她们会一直在一起。 但在宋识雪问出这个问题后，傅岁寒心中却感到某种慌张的心悸。 像是即将遭遇海啸，熟悉海潮的舵手下意识的某种预警，告知着她必须做些什么。 可眼前的omega笑颜不变，无声的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傅岁寒喉头涩了涩。 她以为回答这个问题会很艰难，吐出的字句却清晰无比。 「当然。」 「我一直想和你公开。」 但不是在这个世界。 目光中，宋识雪的笑意加深，却又不再回答，只是垂眼吻她。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64 好一会，宋识雪才用手指推开傅岁寒的脸。 64 好一会, 宋识雪才用手指推开傅岁寒的脸。 alpha仍抱着她，身体发烫，好一会方才平復唿吸。 宋识雪挣了挣, 傅岁寒才终于松开她。 「好。」宋识雪无视了傅岁寒无辜的神情，只说，「现在继续之前的话题。」 ……之前什么话题。 傅岁寒眨了眨眼, 便见宋识雪将笔记翻了两页, 指着其中一条问：「为什么你会觉得露西亚见到的不是吸血鬼？」 傅岁寒这才逐渐清醒。 她顿了一会才说：「十个人里面八个人在说谎，剩下的两个说的也不一定是实话。」 ——所以，还不如相信另八个人。 宋识雪没听出任何论据：「……这只是你的猜测吧。」 「是的。」傅岁寒随口道, 「就算不是，节目组也不会让我们这么快就见到所谓的鬼。何况有没有鬼也是另一——」 宋识雪捧着她的脸亲了一口。 傅岁寒就不说话了。 结束短暂的温存后, 又是新一轮的直播。 毕竟主线还在继续, 节目组不会再为谁主动推迟。 圆桌再次围满了人, 犹如会议进行时。 吊灯耀眼夺目, 傅岁寒下意识想与宋识雪一组, 经导演提醒才想起，几人已经重新分了组, 宋识雪去的omega组因为要替丁念心「还债」, 已经自动陷入负债阶段。 这一回, 节目组不再对负债嘉宾仁慈，设立一系列规则, 简单一点便是, 负债就去为古堡打工, 端茶倒水擦盘子, 谁都别想逃。 傅岁寒：「……」 弹幕恰好在这时被接通, 所有人都看见了傅岁寒短暂茫然后皱眉的不耐烦模样：「不是她的债务, 为什么要她承担？」 一时间，刚组织好的谩骂也欲言又止了一下。 -我就像路边的狗，凑个热闹却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 第155页 -护妻属性点满了，谁cp这么幸福啊，哦~原来是我cp -omega信息素本来就会放大a对她的感情，这么恩爱简直理所应当，随200份子 -岁寒识雪szd现在总没人反对了吧！ -不管怎么样支持就完了，xql稳稳的幸福谁都不能跑破坏！ 对傅岁寒的质问，导演有些悻然：「因为突发情况较多，节目组无法全部控制。」 符安嘆了口气：「哎，这也不能控制，那也不能控制，还录什么节目啊。」 见符安态度也产生变化，导演终于松口，称如若嘉宾实在无法忍受「负债」生活，可以向古堡借钱。 弹幕大受震撼。 -……我真服了这破综艺了，恋爱没看到多少，贝者和借钱倒是一套又一套的，干完这票就去澳门□□是吧 -别搞这些有的没的，宋识雪那个事就这么结束了？没下文了？ -？都道歉了你还想要什么下文啊，退圈？ -骗人骗了这么多年也算劣质艺人了吧，凭什么不能要求退圈啊？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 -骂宋识雪前先去骂30岁还是孩子的男明星 弹幕持续对殴时，节目组也宣布，夜晚的古堡进入了休息期。在此期间，所有佣人将会放低戒心。翻译过来便是，她们可以自由探索古堡的任何角落。 但需要注意的是，不能发出太大动静惊扰到旁人。 节目组十分简单粗暴的将三组分为「a」、「b」、「o」三组。 三组各有自己的目的地，譬如b组第一想法是去研究真假千金二人的日记，重新找寻线索。傅岁寒则还是对露西亚有兴趣，想去看看所谓的鬼指的到底是什么。 o组三人秉持不同意见，却没有当面发生争执。 作为身娇体弱的omega组，三人拥有提前行动的权力，离开前，宋识雪还不忘向傅岁寒招了招手，算作道别，特殊的明显。 迟秋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对周泽说：「走吧。」 周泽满脸茫然：「啊？」 「你想留下来陪她们？」迟秋看他的眼神也带上嫌恶，翻了个白眼，没再多解释，直接离开。 周泽已经习惯被当皮球踢的生活了，只问傅岁寒：「那傅姐，我们接下来去哪？」 傅岁寒瞥了眼云淑。alpha自再会和后，便一直若有所思的翻着手里的笔记，没与她有过视线交汇，就像在刻意逃避什么。 傅岁寒收回视线：「再等等吧。」 暗流涌动中，这趟并不和谐的和谐号迈上旅途。 露西亚准点于二楼出现。 她身着与昨夜一样的装束，但神情却更为镇定自若，像是有了什么倚仗。烛台拖曳了一地光，脚步声徘徊在长楼里，让人只觉惊悚。 符安此时还没走，见状，她若有所思道：「她看着怎么那么像跳大神的，还是那种歌舞双栖随时能唱一段的尖子生。」 其余人：「……」 -草，还我氛围感 -笑死了，什么中世纪丧葬团 -吸血鬼下葬的时候也会有人唱央求你啊下辈子吗 -受不了你们了，毁灭吧世界！ 露西亚脚步很轻，在夜色里显得轻而渗人，三人跟随她一直来到顶楼，方才见到瞭望台后，王座之上，有什么东西披着纯黑的披风，背对着所有人，正在做什么。 月色清冷，它成功孤立了整个世界。 墙壁上，不可名状的怪物被浓墨裹满了身体，边缘还有耸立涌动的波浪状触手。通体发黑里，只有它的两只眼睛明黄澄亮，炯炯有神，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黑暗里，披风主人时不时发出哧熘哧熘的响，像是在舔舐血肉，于黑暗里更让人觉得恐惧。 恐怖小说的要素点满，几乎是瞬间，弹幕被「啊啊啊啊」覆盖全了—— -卧槽卧槽卧槽这什么啊！开个玩笑你还真让我看鬼啊！！！ -赞美愚……赞美天主！ -天主你带我走吧，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我是拉莱耶在逃公主，v我50等我继承拉莱耶以后送你只八爪鱼玩 直到下一秒。 随着露西亚脚步将近，披着披风的主人缓慢的转过头来，向镜头露出了纯白色的—— 短毛小狗的脸。 因为吃罐头吃的太开心，它整个下巴都蘸满了肉酱，看到露西亚，十分兴起的又去舔她的手，尾巴迎风摇晃，肉眼可见的开心。 屏息凝神的弹幕：「……」 清楚节目组尿性但还是下意识紧张了一下的众人：「……」 -草草草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自从开始看恋捕后，感觉整个人的精神病都被调理好了 -哈哈哈哈我没疯啊不就是吸血鬼是只狗这么扯淡的事吗我肯定可以接受啊 众目相对间，露西亚突然转头，看见众人后张开嘴，欲言又止。 傅岁寒突然懂了那句「不能发出大动静」究竟指什么—— 既是让嘉宾不要发出声音，也是让嘉宾不要让其余人发出声音。 云淑眼疾手快的几步上前，搭在了露西亚肩膀上。她笑容温暖，说的是「聊聊可以吗」，动作却十分果决，一副不聊聊二人之间必有一个倒霉的模样。 后者自然屈服的很快。 周泽抱着这只狗：「所以？这就是……你口中的吸血鬼？」 第156页 云淑若有所思道：「如果问题是古堡里有几只活宠，这个任务——」 也有够奇葩的。 露西亚说：「当然不是。」 她看着狗的神情柔和下来：「这是大人收养的孩子，是小主人。」 众人：「……」 -一个吸血鬼收养一只狗 -「小主人」 -恋捕你们编剧精神状态真的还好吗？我把我的○○畏分你半瓶调理下身体吧 周泽难以理解道：「一个人为什么会收养一只狗？」 露西亚说：「大人的话是唯一真理，何况小主人就是小主人，什么叫狗？你说话不要太过分。」 周泽：「……」 他委婉了一下措辞：「一只吸血鬼为什么会收养一只马尔济斯？」 露西亚说：「大人的话——」 对话陷入僵持。 傅岁寒则半蹲下来，去摸这只狗。肉眼可见的，狗身线条流畅、皮毛光滑，十分好rua，正当弹幕纷纷质疑她开小差撸狗时，傅岁寒的指节捏住了一块名牌。 很小一块，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 ——容云。 云淑也看见了这块名牌，神情肉眼可见的微妙许多：「容云？」 这不是古堡故事里假千金的名字？谁会那么缺德，给一个人取狗的名字？ 除非，「容云」就是一只狗，或者，「容云」根本不存在，只是一个虚构的印象。 露西亚像终于被触发关键词的npc，适时道；「是的，这位就是容云小姐，是古堡唯一的继承人。」 「……那容年呢？」傅岁寒问。 露西亚似笑非笑道：「容年小姐早在很多年前，因为陷害容云小姐被主人赶出了古堡。」 -？？容云容年到底是人是狗暂且不提，容年不是真千金吗？古堡为什么会把真的赶出去留下假的啊 -日记里不是都说了，养了这么多年内心有偏向？容年废物点心又嚣张跋扈，被抛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你们为什么能在一只狗眼前这么认真的推理？ -别的不懂，但是小狗可爱，一口吃掉！ 周泽两眼发懵，刚想明白真假千金的关系，又要被迫接受二人其实都是「狗」。这种太超强的艺术对他而言还是太难接受，正一脸茫然，却见傅岁寒满脸有所领悟。 傅岁寒说：「我还有一个问题。」 「古堡现在的主人是谁？」傅岁寒问。 露西亚说：「主人就是主人。」 视线却已经不自觉飘向周泽怀里的傻不拉几的马尔济斯。 傅岁寒决定回去就把全恋捕上下的工作人员拉黑。 但在离开前，她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你看见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傅岁寒注视着露西亚，女佣却露出一个笑，问傅岁寒：「傅小姐，你有仔细看过你的房间吗？」 傅岁寒眉梢微挑，知道这是一个重要信息，莞尔道谢。 下楼的路上，周泽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傅姐，你想明白什么了啊？」 傅岁寒成天一副冷脸，非必要不交流，如若不主动问，谁也不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猜想算计什么。 不耻下问。周泽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和傅岁寒交流的精髓。 傅岁寒说：「露西亚说自己会在周四固定见到吸血鬼，但吸血鬼到底在哪里她并没有说清楚。譬如当下，如果那只狗不是吸血鬼，证明我们之间有人是，又或者她在说谎，这个古堡里根本没有所谓的吸血鬼。」 「但大家都口吻统一认为有，那就假设故事里有。」傅岁寒若有所思道，「日记里容家姐妹说自己撞到了秘密，神神鬼鬼是秘密，杀人灭口同样是秘密。作为交换，二人都得到了什么，继续厮杀。」 「过程不重要，但最后成功赢下来的……」 周泽听得正兴起，下意识追问道：「赢得是谁？」 傅岁寒想起露西亚刻意强调的那句——「古堡真正的继承人」，说的不就是有容家血脉的真千金容年吗？ 吸血鬼到底是谁、有没有，在这个故事里根本不重要。这个综艺的目的，从始至终都是在隐喻傅家的事。 傅清宁披着「傅岁寒」的皮活着，真正的傅岁寒却下落不明。 但用两只狗代指二者……是纯粹在骂人，还是在隐喻无论是古堡还是傅家的事，都只是狗咬狗？ 傅岁寒若有所思时，几人也到了二楼。 符安正抱着日记翻看，见到几人，她一顿，还是问：「你看过容年的日记吗？」 傅岁寒没有，但却也能猜测到上面的内容。 简单浏览一番后，与想像中一样，容家姐妹二人的日记堪称罗生门，各执一词，谁都有理。 但在知晓现在古堡真正的主人是披着假千金皮的真千金后，所谓的罗生门看上去也就如一场梦幻泡影，随手可以戳破了。 符安随口解释道：「我要拿日记的时候导演没拒绝，等会还回去应该就可以了。」 「说起来……」她看向傅岁寒，「露西亚说你的房间有东西？」 傅岁寒耸肩道：「符安姐要是有兴趣，可以亲自去看看。」 「哎呀。」符安笑嘻嘻道，「事关任务，但你邀请我，我肯定不会不给你面子。走吧。」 一行人的目的地再度发生变化，弹幕满脸茫然： 第157页 -符安不是刚刚才说要带邵卓去检查花园的吗？ -你信她，随便混混得了，还真搞体力活啊 -所以谁是鬼啊 -没听傅岁寒说吗，人人都不是鬼，人人都是鬼 -笑死，这世界本没有鬼的，人多了鬼就多了是吧 双人间一如刚入住时一般整洁，第一眼最引人注意的仍旧那面旗帜与那把锋利的长弓。 早在于走道上看见那把长弓时，傅岁寒心内便隐约有了猜测。当下按照提示去找，果然也摸出一把钥匙。 之后要寻找的，便是能被这把钥匙打开的「门」了。 与此同时。 二楼。 o组三人同样结束了自己的调查，各自带着不同的情绪，互相看彼此不顺眼。 一些实时看傅岁寒视角的自然没时间关注二人，免不了一番问询。 弹幕当即动用自己的八条触手开始吵架。 -哈，为什么现在这个样子不还是要问宋识雪？你贞洁烈o，你遇到信息都要分享给傅岁寒，不显摆一下你有个alpha队友活不下去啊？ -20个金币和一条重要消息是人都选后者吧，宋识雪又没有欠钱凭什么和你选一样的啊？ -玩个游戏有些人别太跌价行不行啊 一片腥风血雨，众网友也隔了好一会才看明白—— 与ab二组不同，o组是唯三分开行动的。收集到的信息暂且不论，三者都在回程路上碰见一个相同的问题。 是要20金币、还是线索。 丁念心自然是据理力争选择金币，想脱离负债状态。其余二人选择如何不提，但在明面上，三人还是统一了选择，一致选金币。 直到结果出来。不知怎么的，丁念心在最后突然被宋识雪策反，选择了消息。 两票消息、一票金币，金币那一票属于林霁月。 二对一，宋识雪丁念心得到消息，林霁月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有，当即不欢而散。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若是换作其余组，连争执都不会有，队长说选什么，选就是了。 但换成o组，却成了一出当世少见的大戏。 丁念心自知有问题，却也有自信林霁月不会找自己麻烦，刚到二楼就想回房，导演却适时提醒道：「特殊嘉宾会在几分钟后到来，请各嘉宾耐心等待。」 宋识雪眉梢微挑，汤匙搅动咖啡。 林霁月在静谧里落座，好一会，才冷笑一声：「宋影后真是心机深重。」 「玩个游戏而已，林总何必这么大火气？」宋识雪抿了口咖啡，随意道，「何况，比起心机，我也远不如林总。」 「早些时间我就想说了。」宋识雪抬眼看向她，细长眉眼里尽是讽意，「岁寒之前有劳你照顾，身体与精神都不算好，也不知晓林总是怎么好意思再在节目里对她这么情真意切的。」 争执来的莫名又突然。 林霁月明显被戳中了痛处，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能冷冷道：「宋影后，请你注意措辞。」 -宋识雪：你在教我做事？ -怎么情真意切的，当然是靠脸皮厚啊 宋识雪浅笑一下，正当弹幕以为这便是无声的退让时，她突然侧脸，看向大门的位置，突然开口道：「说起来，傅清宁小姐和单总监的绯闻，林总最近有所耳闻吗？」 林霁月警惕道：「你什么意思？」 「只是想说，你们两位青梅情深，事无巨细的分享给彼此，林总自然也该知道，傅清宁在不久前向单总监求婚成功这件事吧？」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65 -单总监？哪个单啊？ -不是, 傅清宁又有绯闻了？ -？？哪来的又啊，她不是一直和林霁月感情很深吗？ -@八卦小太阳，去看这个营销号, 她今天上午刚爆料的…… 网友当即纷纷搜索。 这个营销号粉丝并不多，流量自然也少，但弹幕所说的那条爆料动态当下已经破了1w+贊。放在粉圈不值一提, 可评论也过了三千, 足以说明活跃度。 【八卦小太阳：近日，有媒体拍到傅清宁与omega同出入酒店三天，亲密同居。据调查, 此人疑似为《玉如刀》制片人……】 【冬虫夏草】：前天刚被拍到和制片人同进同出酒店，没两天就无缝进组[吃瓜]是不是潜规则自由心说呗 【青柠檬】：期待唯一断层top傅清宁【图片】 【冻柠茶】：冷知识, 人不造谣不下剑都不会死[龇牙] 【死小的狗】：嗯嗯啊啊谁…… 门在此时突然被推开。 傅岁寒捏着那把钥匙, 莫名其妙的被云淑推了出来。她看了alpha一眼, 女人却躲闪着视线, 敷衍道：「傅姐, 找线索重要。」 她再一侧脸，便是剑拔弩张的林霁月与宋识雪。 遇事不决先站宋识雪。 傅岁寒毫无犹豫的向后者走去, 上下确认一番宋识雪没事后, 方才将那把钥匙递给了她。 「走吧。」傅岁寒说。 宋识雪抬眼：「嗯？」 「找线索。」 -？不是修罗场吗, 傅岁寒你端水也不能这么端吧 -能不能有点眼力见，这明明叫不想跟你一般见识, 直接无视不比你什么吵架来吵架去有杀伤力的多？ -笑死, 还真是这个理, 但傅岁寒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出现？ 第158页 -#云淑状态# -你们不是重新分组了？？你把钥匙给宋识雪算什么啊？ -周泽和云淑都不在乎你急什么 -迟秋被你宣布死亡了是吧 -论咒人还是正主粉丝狠啊2333 眼见一行人又要离开, 林霁月免不了起身:「宋影后说完就走, 却全然不提证据。」 她扫了一眼弹幕, 嘲讽道:「现在你要的舆论有了，可这就是事实？宋影后，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傅岁寒扫了两眼弹幕，大致也猜到了宋识雪适才说了什么。 但……傅清宁和单今歌求婚？她不是一直标榜自己「事业上升期」吗？连林霁月都不在乎，怎么可能愿意用婚姻绑住自己？ 宋识雪有独特门路知道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种门路，为什么会和宋识雪认识？ 傅岁寒看向宋识雪，她突然有些看不懂对方的用意。 omega却一如既往的气定神闲：「等特殊嘉宾到了，一切自有结果。林总大可不必当下便给我安罪名。」 「这话，应该我对宋影后说吧？」林霁月毫不退让。 -？什么意思，特殊嘉宾是这个扇今歌？ -豪门的感情好复杂啊 -不得不说傅清宁你女朋友好多，还个个都是美女omega，分我一个吧谁都可以我不挑的 -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吧，还「不挑」，给你八辈子去追人家都不一定给你一个眼神 -傅清宁要是没有资本，怎么可能有o愿意和她在一起？真以为靠脸能吃饭啊 剑拔弩张里，迟秋也上了楼。 她灰头土脸，脸上有层细密的灰，像流浪一番终于归家的□□。见到几人，她熟练无视宋识雪，用看神经病的眼神上下扫视一番傅岁寒，最终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金币，不情不愿的递给丁念心。 丁念心还没想过她会主动给自己钱。 「……这是什么？」 迟秋便用寻常看傅岁寒的眼神看她。 丁念心说：「哪里来的？」 「你管这么多？」迟秋说，「给你收着不就行了。」 丁念心骤然被一噎，冷笑一声：「我需要吗？」 -丁念心，我捡垃圾养你啊（深情） -丁念心内心os：哪来的神经病 -没准是偷的抢的骗的呢？任何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傅岁寒对二人的争执不感兴趣，以为这便算结束，刚拉起宋识雪的手转身要走，迟秋却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转头道：「傅岁寒。」 傅岁寒脚步一顿，侧脸看她。 女alpha的视线却锁定在她与宋识雪相连的手上。 一时间，全场静谧，只弹幕滚动的速度翻了不知多少倍。 傅岁寒问：「怎么了？」 迟秋这才像刚回神一样，面无表情道：「花园的人让你等会去找她。」 傅岁寒想，大概是因为主线又推进了一步。刚应过声要下楼，傅岁寒却发现手心一空。 她看向宋识雪：「……怎么了？」 分明是同一句话，语气态度却截然不同。 -不愧是你，傅岁寒 -驰名双标！懂的都懂！ -嗑美帝就是爽，我赢，我又赢，我还赢 -半糖全糖七分糖，多甜都比0糖强 「你去就好。」宋识雪浅笑一下，「我还有一些事没解决完。」 傅岁寒神情微妙：「一起吧，刚好把任务做完。」 这也算委婉救丁念心与林霁月一回。 宋识雪与旁人对上，她永远不可能吃亏。 偏偏宋识雪不为所动：「不需要。」 「你去就好。」宋识雪勾唇一笑，「我有自己的线索。」 傅岁寒这回才真有点讶然。 视线沉沉落在宋识雪脸上两秒，她方才点头，正要离开，omega却突然上前，环住了她的脖颈，毫不掩饰的和她进行了一个拥抱。 傅岁寒：「……」 云淑瞪大眼睛，好几秒后转过视线，缓慢的伸手在额头肩膀处各点了一下。 符安看到她这求神弄鬼的姿态，不免又搭上她的肩膀，好笑道：「干嘛呢，你也要学露西亚跳大神？跳的不够专业啊，快手刷少了吧，看我给你表演一个……」 云淑觉得傅岁寒诚不欺她。 这个房子里没一个人精神正常。 赌桌上要有牌、酒、彩头，谈判桌上得有资本与筹码，为了效仿前人，双方各留几位人证。 最终，与傅岁寒一同去花园的，只有云淑一人。 节目组似乎并没有在古堡外架设直播网络，不知从何时起，弹幕断联了。灰寂一片里，只有鸟雀偶尔啼鸣，叽叽喳喳里，连脚步声都变得极轻。 云淑觉得周遭太静了，不免开□□跃氛围道：「指名道姓找傅姐，应该是要给我们指路吧。」 傅岁寒说：「没准是要给我们指一条错误的路。」 云淑：「指完呢？」 傅岁寒看她一眼：「杀人灭口。」 云淑：「……」 「之前我就想说了。」云淑说，「傅姐，你是不是有点……被害妄想啊？怎么玩个综艺，不是神神鬼鬼就是杀人灭口的。」 傅岁寒想，当然是因为身边有一群不正常的人。 这世界上，大多怪事都是人在作祟。傅岁寒不怕鬼的原因是因为，比鬼更可怕、更能压榨人价值的系统她都见过了，自然会跳出剧情，想其他的事。 第159页 譬如，到底是谁安排了这一切。 思及至此，傅岁寒状若不经意道：「你还记得吗？上一季，我和丁念心约会那一天。」 云淑比她更不经意的提道：「傅姐。你管那一次，叫约会？」 「……」 傅岁寒想，当然不是。 她唯一算的上「约会」的约会，只有和宋识雪在一起的每一天。 但有关那天的记忆，不用刻意回想，大多细节也都留在傅岁寒的脑里。 傅岁寒说：「这不重要。」 云淑冷不丁笑了：「……你和我提约会，又说约会不重要。傅姐，你来说笑话的吗？」 傅岁寒突然发现她对自己语气亲密了点。 「只是想起导演问的问题。」傅岁寒道，「我和丁念心黑屏的十分钟里聊了什么。」 云淑视线不知从什么时候转了回来。 「哦？」她问的随意，心却已经提了起来，带着点小心，「聊了什么？没有八卦你们的意思，但是——」 「我理解。」傅岁寒语气里带了点犹豫，「我也不想隐瞒你。」 「那天的事，我也忘了。」 云淑神情中突然夹杂了几分震撼：「忘了？」 傅岁寒坦然道：「是的。」 「在和丁念心聊完后，我感觉很奇怪。」傅岁寒说，「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参加综艺——」 「但是你参加了。」云淑看着她，视线突然变的锐利，傅岁寒坦然看她，眸光如月色一般，沉稳，无法被撼动。 过了数秒，云淑才强行道：「记忆断片而已，很正常。没准只是，最近很忙。」 「何况，别的事你还记得不是吗？比如和宋影后的事。」她眨了眨眼，「这么说应该没关系吧？毕竟你们的关系……」 傅岁寒却没有笑。 视线相接间，云淑的笑容也僵在了唇边。 「你……什么意思？」云淑不可思议道，「你不会连，和宋识雪的事，你也……」 傅岁寒说：「与其说忘，倒不如说我本来就没有多少和她相处的记忆。」 傅岁寒说的是「上辈子」的事，说的倒也悲伤春秋、真情实感。 可这话落在云淑耳中，却又有了不同的解读。 她震撼的看着傅岁寒，宛如发现了新大陆的学者。唇齿磕绊，像已经忘了怎么说话，喃喃自语的，也只有一句—— 「……怎么可能。」 这声音极轻，傅岁寒却听的很清楚。她假装没有听清，如是几番，云淑的声音逐渐轻了，所有神情转变为了审视。 全程，傅岁寒保持这面无表情。直到来到花园，方才镇定自若道：「到了。」 「你怎么了？」傅岁寒奇怪的看云淑，「脸色好差。」 云淑干笑一声，却不回答，只是问：「傅姐。」 「如果你忘了和宋影后的事，她怎么可能……」 「和我在一起？」傅岁寒说。 云淑忙点头。 傅岁寒道：「我记不清，但她记得。」 「……你的意思是，她说你们是一对，所以你和她在一起了？」 傅岁寒摇头：「话也不能这么说。我本来也很喜欢她……」 「你——」云淑震惊道，「你怎么能这样啊。你连记忆都没有，你就提喜欢了？」 傅岁寒：「……不然呢？」 云淑：「你、我——」 「云淑。」傅岁寒心平气和道，「不管我的记忆怎么样，这都是我和识雪的事。」 云淑结结巴巴道：「我当然知道。我、我就是关心你们。」 「别想太多了。」傅岁寒说，「现在还是任务重要。」 云淑唇上应声，面上却明显的走了神，连傅岁寒叫她都没有听清。 傅岁寒心内下了断定，唇上笑意不减。 管理花园的npc此时已经严格遵守规则下班了。 人下班了，留下的信却还在，信上洋洋洒洒写了几百字，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主人曾留下一个箱子，听说你拿到了一把钥匙，去试试吧】 打开箱子，里面只放着一本日记。 又是一本日记。 傅岁寒发觉，整个世界就如同一个圆。一环套一环，一个秘密套一个秘密。 在傅岁寒要翻开前，云淑突然开口道：「傅姐，我拿回去看吧。」 「……？」 傅岁寒眼底终于有了几分趣味：「你拿？」 「是啊。」云淑说起这话来，带了几分理所应当，「直播综艺嘛，当然是直播看这些比较有效果。」 傅岁寒说：「你知道这里面写了什么吗？」 云淑道：「我都没有打开，怎么可能知道？但大概就是容家真假千金的事吧。你不是说，现在的主人是真千金假扮的假千金吗，这是果，日记里的当然就是因。」 一啄一饮，莫非前定。 傅岁寒想起这句话，却没说出口。 偏偏下一秒，云淑没来由的接道：「兰因絮果，必有来因。」 幽冷静谧里，傅岁寒深深看了眼云淑。 云淑脸上已经不復先前的信服，转为了几分不耐，时不时垂眼看下手錶，像是在赶时间。但她仍旧尚存礼节，耐心等待着傅岁寒。 傅岁寒心想，演的还不错。这算什么？能听见她的心声？ 第160页 再多弯弯绕在此时都没了意义。 傅岁寒又一次道：「为什么要问那个问题？」 云淑莫名其妙道：「什么问题？你在说什么？」 傅岁寒耐心重复了一遍：「黑屏的十分钟里，我和丁念心聊了什么。」 云淑心想，这不是刚刚才说过？这也值得再重复一遍？ 她终于有些不耐烦了，刚要说什么，傅岁寒的下句话却让她如坠寒潭，视线也冷了下来。 ——「我和丁念心呆在游轮的时候，你不在现场，但你感觉到了，是吗？」 傅岁寒看着神情逐渐僵硬的云淑，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丁念心是怎么离开的。」 云淑终于不笑了，沉沉的盯着傅岁寒，神情阴郁，好半天，方才不可置信道：「你骗我？」 傅岁寒无意与她辩驳，但她心里终于有了确定—— 「符安的任务是帮助宋识雪，丁念心的任务是帮助傅清宁。」傅岁寒注视着她，「你一直在我身边，是要替我完成什么？」 * 林深路黑。 早在上车伊始，傅清宁便有些后悔，想取消行程。奈何从刚上车开始，摄影师便一个劲热情招唿她、就差将镜头怼在她脸上，傅清宁只能忍下，微笑配合一系列拍摄。 等到对方睡着了，傅清宁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路上信号并不好，她反覆查看几次，才发现她发给单今歌的语音并没有成功发送。顿了几秒，她编辑了几行文字，大致介绍当下状况后，熄灭手机。 外套里方形的盒子占据极大的位置，她伸手抚摸着盒身，在昏黑一片里打开。 那是一枚镶嵌好钻石的戒指。 是傅清宁决定在不日后向单今歌求婚所用的戒指。 傅清宁揉着太阳穴，感受着前所未有的头痛。 许多事似乎都是这样，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早成空中楼阁。她已经许久没再与林霁月有任何联繫，omega近乎是切断了所有与她的合作，连带丁念心也对她爱答不理。 唯一在国内能给予她帮助的，只有单今歌。 与三年前一样，单今歌也与林霁月一样要求她必须与其结婚。 但和林霁月不公开就「逼宫」不一样，单今歌同意傅清宁只求婚、不结婚，对外佩戴戒指。虚无缥缈的「隐婚」总比有一个目标让粉丝脱粉好，这是一笔划算的生意。 傅清宁面上同意，也买了戒指，心内却仍在犹豫。丝毫不知晓，此事已经被宋识雪捅了出去。 傅清宁并不认为林霁月的不联繫，就是彻底断开联繫了。二人到底还是有过肉体关系的，在信息素眼前，ao平等。 林霁月捨不得断开她。 这才是傅清宁最大的「资本」。 这个综艺，是她最后一次机会。 在林霁月与丁念心间，她还有一次选择机会。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合上眼皮。 她近期工作确实忙碌，连参加这个综艺的录制，都是抽空来的。思绪骤然被放空，她很快进入睡眠。 车路颠簸，傅清宁再睁眼的时候，昏黑的山景骤然变成错落的别墅群。一片山林水绿中，有人握住她的手。 手上带着茧，是做过劳活的手，偏偏手腕戴着只细长的玉镯，显得不伦不类。 傅清宁抬起头，身旁是张多年未见的脸。 她怔然叫道：「妈。」 那是将她和傅岁寒调包的生母。 苏满梅。 自事情败露后，苏满梅便被傅家送回乡下老家，连带傅清宁也和她断了联繫。苏满梅是死是活，傅清宁并不清楚。但在对方离开前，她给了女人两千万，足以对方安度晚年。 所以，即使傅清宁对她有所愧疚，却也从未想念担心过对方。 她叫的茫然，苏满梅却像丝毫没听见一样，神情格外的空洞，好一会，才低下头，抓紧她的手：「宁宁，我之前教你的，你还记得吗？」 傅清宁茫然的想，什么？ 偏偏自己所在的身体突然开口：「我记得。」 「你要我说，一切都和我没关系。」 苏满梅摸上她的脸：「宁宁。」 「我漂亮的宁宁，以后还要在傅家做金枝玉叶的大小姐。」苏满梅说，「你不能和妈妈一样，你要漂漂亮亮的，永远受欢迎。」 傅清宁突然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事情暴露那天，她十七岁，刚放学。傅家有专门接送她的司机，只那一天，来接她的突然变成了苏满梅。 车上，苏满梅向傅清宁坦白了一切。告诉她，回到傅家以后，装作一无所知，将一切都怪给她。左右傅家人心善，疼傅清宁、爱傅清宁，不会多怪罪苏满梅。 但她垂下眼。 无论是身体还是声音，分明都还是初中时期，青涩异常。从她的语气里听，对「真假千金」这件事，也早早有所耳闻，是刻意欺瞒她人的。 傅清宁想，这算什么？ 她之所以一直不认为自己亏欠傅岁寒，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 是苏满梅将二人调换。 纵使她享受傅家十多年荣华富贵，可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她想的吗？ 傅岁寒有什么立场怪罪她？ 车上，苏满梅絮絮叨叨，仍在倾诉。说她作为omega，活着有多么不易，所以告诉傅清宁，无论如何，一定要分化成alpha。 第161页 信息素才是能主宰她人人生的东西。 「男人靠不住，女人也靠不住。钱骗得了人，但留不住人。宁宁，你想要和谁一起，就要分化成alpha。」 「先让别人怕你，她们才会和你……」 这些在现实，苏满梅同样告诉过傅清宁。 起初，傅清宁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不过妇人之见，妇人的有些恶毒。但数年过去，她却对此有了依赖，信息素于她而言，也早早成了权力的变种，让她享受了将她人碾压如芥土的快感。 傅清宁好一会才想起来，这是「真假千金掉包」暴露那天，她十七岁。林霁月为了和她在一起，刻意向外界施压。 从很久以前傅清宁就知道，林霁月根本不是可以依靠的人。 她只是想要掌控自己，从她开始训练掌控她人的人生，最终完美併吞傅林二家的财产。 她喜欢的，只有钱而已。 傅清宁突然想从梦中清醒。 偏偏，车在此时停了。 傅家仍旧是傅家，却远不如记忆中明亮堂皇。 花园里的花凋谢一片，没人刻意再去更换墙上的画像，佣人各个沉默寡言，处处充斥着灰败的氛围。 客厅里，关明秋以泪洗面，傅誉抽着烟，神情阴冷。 严父慈母如同褪去伪善皮囊的恶鬼，凶神恶煞的审视着傅清宁，让傅清宁发自心底感到胆怯与害怕。 「妈——」 她甚至来不及叫出下一个字，便被关明秋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傅清宁茫然的倒在地上，再回头看，苏满梅已经被保镖挟持住，半跪在地上开始哭诉自己一时的鬼迷心窍。 苏满梅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但这一回，傅家没有那么轻易的放过她。扭送警局、拘留、判刑，没人给她喘息的机会。 一如没人告诉这个时候的「傅清宁」，她该怎么做一样，一切便都变了。 事情败露的如此轻易。 无论是现实还是「梦里」，从这一天开始，傅清宁都清楚了，无论她做什么，与傅家都是有「壁」的。 所有的装乖讨好，为的都只是「力量」。所有人都是可以利用的，因为没有人会用真心对她。 「傅清宁」仍旧是傅家明面上唯一的女儿。 但私底下，无论是傅誉夫妻二人，还是傅家的佣人，对她态度都冷了下来。所有人都在花心思，大海捞针寻找傅家原本的孩子。 「傅清宁」在这种冷漠中生活了四年，直到傅岁寒回到傅家。 十四岁那年，「傅清宁」认识了林家的独女，林霁月。二人关系不冷不热，「傅清宁」却将其视作心头白月，心内心定决心，未来一定要对对方好、与对方结婚。 偏偏在傅岁寒回来后，林霁月冷落她、无视她，一门心思只放在傅岁寒身上，视她若无物。 「傅清宁」不能反抗傅家，是因为她不能、不敢，归根结底，是没有能力。可她与傅岁寒年龄相仿，她并不恐惧对方，肆无忌惮在私底下嘲笑、冷落傅岁寒。 因为对方从不正面回应、甚至有些讨好她，「傅清宁」因此生出某种有恃无恐。 林霁月越是对傅岁寒好，「傅清宁」便越感觉到嫉妒，也因此越来越用自己的方式「折磨」傅岁寒。可她的折磨落在傅岁寒身上，却像是某种回应，让傅岁寒越来越对林霁月疏远。 问起，傅岁寒也只是像个神经病一样告诉她，她从没有过姐妹兄弟、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有这种亲情。 她喜欢傅清宁，想要对她好。 傅清宁只将这当作嘲讽。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对傅岁寒做的事不知被谁传了出去。傅清宁被关明秋狠狠训斥了一顿，被告知倘若不听傅岁寒的话便要将她赶出傅家。 这天后，傅清宁终于像收敛了爪牙的野兽。 因为傅岁寒的存在，在傅家，无论是关明秋、傅誉还是佣人眼前，总是一片太平，所有人都对傅清宁和颜悦色。 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再停留于傅清宁身上。 一如在学校里，所有人的焦点与中心，注视、愿意注视的，永远只有傅岁寒一人。 没人关注傅清宁，就像这个世界上从未有过一个「傅清宁」。她只是一个凑数的，像关明秋威胁她时所说的那样—— 反正，根本没有人在乎你。 傅清宁沉默而压抑。 一切，在傅岁寒突然提及林氏要举办选秀节目时抵达极点。 成为万众瞩目，一直是傅清宁的梦想。 她不能实现的事，傅岁寒却轻而易举就能做到。 凭什么？ 于是她也要求参加，节目录制过程里，不懂装懂、不合时宜的插话比比皆是，她越想展示自己，展示的便越出丑。 与她相比，傅岁寒宛如天鹅。她凡事都做到了最好，尽善尽美，路人缘极好。二人如同一面镜子，两面，却是不一样的人生与结局。 在闹出更多笑话前，傅清宁最终被强制要求退赛，收场的极其狼狈。 光是为她公关、维持傅家形象，便花去傅家一大笔钱。这于傅誉二人而言不值一提，可一个本就不受宠的假「女儿」，如是几番，只会更糟厌恶、弃如敝履。 傅清宁最终被软禁在傅家。 对待她，关明秋便如对待苏满梅一样，毫不留情。说是软禁，便将一切设备收走，彻底断开与外界的交流。 第162页 直到综艺收官，傅岁寒以毫无意外的断层c位出道，结束封闭训练的她才终于知道傅清宁的事。 傅清宁才终于得以「重见光明」。 傅岁寒的庆功宴在半山之上。 竹林幽寂，闲情雅致。 傅誉坐在主位，展露一个笑，开始为傅岁寒许诺前程。称已经和林家谈好，所有的资源优先为她安排，一切以傅岁寒开心为第一要务，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从此后，整个娱乐圈都是她的绿灯。只要她想，傅家什么都可以为她做到。 关明秋宛着长发，温和异常。她一下下抚摸着傅岁寒的头，笑着说：「只要岁寒喜欢，妈妈什么都愿意为你做。」 傅清宁坐在桌尾，注视着这家和团圆的一幕，感觉自己如同一场笑话。 她看向包厢的屏风，攥紧手心的药。早在听闻地点之初，她便有了一个计划，当下彻底看过实景后，更是确认了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傅清宁沉默思量，偏偏就在这时，傅岁寒突然回头，向她一笑，说：「清宁。」 她走来几步，牵起傅清宁的手。 傅清宁一怔，又听傅岁寒说：「我们是一家人，你怎么不过来？」 只一句话，席间的氛围突然变得沉默。 好一会，傅誉才说：「清宁，有些事岁寒都觉得过去了，那就过去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以后想怎么发展，我们也都尽力支持你。」 关明秋也终于松口道：「是啊。」 「之前的事，也确实是我有点冲动了……过来吧，清宁。我们是一家人。」 傅清宁只来得及收起药，便突然又被傅岁寒抱住了。 alpha笑着和她说：「宁宁……我这样叫你你不会生气吧？」 「很久以前我就想这样抱你了。」她小声在她耳边说，「林阿姨跟我说有个剧组要演员，会给你安排一个位置，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吧。」 「说起来，你脸上好冷，是穿太少了吗？」 「品牌商给我准备了裙子，双生款，你这条是绿色的，我特意带来了，明天一起去逛逛吧？好久没和你单独相处啦。」 「宁宁，你的名字真好听。」 温暖的拥抱，仿若高中时期每个放学后，夕阳拉的影子悠长。傅清宁躲傅岁寒如豺狼饿虎，避之不及，傅岁寒却毫不介意，依旧跟在她身后，既做骑士，也做盾牌。 暖光和煦，仿若要将虚伪的皮囊融化成幻影。 傅清宁闭上眼，听着傅岁寒的声音，背后的手，却将安眠药放在了水杯里。 深夜，竹影被斑驳的光影照的模煳。 傅清宁推开傅誉关明秋所在的房间门，药效已经起了作用，二人睡的很熟。过往一切镜面云烟一般流淌过眼前，傅清宁摔碎了酒，酒液浸染了那条绿色裙子。 她划亮了火柴。 火势逐渐蔓延，浓烟滚滚。傅清宁抬腿往外走，却突然听见黑暗里什么被摔碎的声音，她看向声音的来源——傅岁寒的房间。 好久，她才迈步走去。 房间里，傅岁寒摔碎了花瓶，握着瓦片割伤了自己的手，以此换取清醒。她注视着傅清宁，神情里是茫然，却又有显而易见的悲伤。 「宁宁。」她茫然地说，「怎么了？」 傅清宁声音毫无起伏：「你瞎？着火了。」 傅岁寒看着她：「爸妈呢？酒店的人呢？你怎么不——」 「酒店的人吃完饭就被我叫走了。」傅清宁说，「火是我放的，第一个烧的就是你爸妈。就算人赶来，他们也早被烧死了。」 「死不了，也是半身不遂。」 傅清宁对上傅岁寒惊惧的视线，弯下腰，笑着道：「傅岁寒，你的英雄情结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你连自己父母都救不了，还想要救我。」傅清宁说，「你不是有病，是什么？」 傅清宁想转身离开，傅岁寒却突然抓住她的衣摆。 火柴掉落在地，傅清宁垂眸看去，舞台上的天之骄子如同丧家之犬，惶恐的看她，不住央求道：「傅清宁，你去救她们，我知道你讨厌我，你恨我，我——」 「知道还说这么多废话？」 傅清宁半蹲下身，捡起了那盒火柴。 傅岁寒突然意识到什么，手却突然被alpha抓住，挟持着去摸出火柴。 火光骤然亮起，照亮二人的脸。 傅清宁喃喃自语道：「我早说过了，这是你们欠我的。」 傅家四口人无一善终。 民意越激愤，官方调查，便越是不痛不痒的「山火」。左右人死不能復生，也没旁人能出来证明并非意外。工作人员被遣散更换一批，经年转瞬即逝，起初几年还有粉丝记得、愿意自发祭奠，时间流逝，这点微不足道的爱，自然也被长河冲散，淹没在三金影后宋识雪坠楼自杀的新讯息中。 在傅清宁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在弥蒙里看见有个女人走向自己。身影模煳，衣服厚重而长，身上有着很淡的檀香气。 即使在濒临昏迷之际，仍旧有某种意识告诉傅清宁，眼前的人是可以侵略、拆吞、为她所有的「东西」。 女人问她—— 「傅清宁。」 「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傅清宁」问：「我要付出什么？」 女人告诉她：「付出比现在更惨烈的代价。」 第163页 「傅清宁」想，究竟什么结局，才算得上比被全世界视若无物，最终被自己亲手烧死更为「惨烈」？ 于是她无知无畏，回答说：「当然愿意。」 「我求之不得。」 傅清宁从惊恐中清醒。 她突然懂了，比那些更惨烈的，究竟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66 这些记忆都属于另个世界线的「傅清宁」。 傅清宁之所以能拥有现在的这一切, 都是因为那个「傅清宁」选择让她拥有了另一种可能，让桩桩件件发生在她身上的事，都发生在傅岁寒身上。 可—— 傅清宁想到多年前在傅家第一次见到的傅岁寒, 又想起数月前在傅家，冷冷扫自己一眼、便让寒霜扑面的傅岁寒，后背发寒。 她找不到二者间任何一丝相似之处。 那根本不是傅岁寒。 她连能梦到另一个世界的「傅清宁」都能做到。 一个「傅岁寒」取代了现在的傅岁寒, 虽然玄之又玄, 但有什么不可能？！ 现在，傅岁寒要夺走这一切，这本来就属于「傅岁寒」的一切。 这突如其来的真相让傅清宁后背发寒, 胆战心惊。 天色昏黑，车内, 只有助理祝映依旧咬着糖, 漫不经心的刷着手机。光亮吸引了傅清宁的注意, 她突然注意到, 祝映身上也有很淡的檀香味。 她想起梦中最后的虚影, 那个向自己伸出手的女人，突然开口道：「都是你做的, 是吗？」 「你知道这一切, 对不对？」 祝映瞥她一眼：「你当我是谁, 想知道什么就知道什么？」 傅清宁不住道：「我怎么才能改变现在这一切？祝映，你之前能帮我, 现在也一定有办法吧？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给你, 我——」 「谁跟你说帮你的人是我？」 祝映一句话让傅清宁冷静下来：「不是你,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祝映扫她一眼：「你管我？现在知道怕了, 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先看看这个吧。」 傅清宁抖着手从她手里接过手机。 屏幕自动播放视频，那显然是综艺录制现场。 祝宁百无聊赖的将手机递给她，傅清宁指节仍有些颤抖，接过后手机自动播放视频，那显然是综艺录制现场。 圆桌上，宋识雪与林霁月各持一言，神情各有各的差。 弹幕不时闪过一些谩骂，傅清宁捕捉到了怪异的字眼。 「为什么……她们说宋识雪是个omega？」 她下意识问出来，突然想起梦中宋识雪的死因，在获奖当天，庆功宴后，因被曝出omega的真实身份，选择从酒店一跃而下。 但相较起这一重磅消息，更让傅清宁吃惊的，是宋识雪说出的那句「单今歌」。 宋识雪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那甚至只是个计划，除去她和单今歌，不会有人知道。 她身边难道有宋识雪的人？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她有什么值得对方—— 思绪刚飘忽至此，傅清宁突然想到了。 傅岁寒。 一切是因为「傅岁寒」而起，对方又因为傅岁寒而发难，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但……她们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这是从得知二人关系开始，就让傅清宁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祝映说：「看起来你还不蠢。」 她懒洋洋的侧脸看来，视线里尽数是讽意：「你能知道你的未来，别人为什么不行？」 傅清宁没有言语。当下的一切已经超出了她的想像，近乎颠覆了世界的认知。她下意识想要祝映住嘴，防止他人听见。 直到傅清宁抬起头，才发现车不知何时起已经停了。 除她与祝映外，所有人都紧闭着眼，像是陷入了睡眠。窗半开着，有风吹进来，只让傅清宁感到彻骨的冷，甚至产生一种错觉。 一种眼前所有人都是「死人」的错觉。 「在我看来，你们所有人都没什么特殊的。」 祝映道：「你真当自己有多高尚？一串数据罢了。但看在你对我还有点用的份上，给你一个忠告，防止你死的太难看——」 「远离宋识雪。」 这日之前，祝映看傅清宁的视线永远阴冷无比，像是寒潭冷风。生平头一次，傅清宁从她眼底读出来了点别的情绪。 那是悲悯。 花园里。 云淑开门见山，解释自己为什么能听到傅岁寒的内心想法。称，与其是「听」，不如说是云淑的系统就算出了傅岁寒最有可能在刚才的所思所想。 「计算。」傅岁寒捕捉到了这个词彙。 无论是人还是机器，计算都是个周密而漫长的过程。这意味着，早在很久之前，云淑便对她有了关注。 云淑坦然道：「你也知道，你是重要角色，关注你是人之常情。」 「你的意思是，这个世界已经被融合了。」傅岁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多余的口舌，又问，「为什么？」 云淑道：「因为bug。」 「为什么产生bug，原理也很简单。这是一本书，每一章角色都有自己的所在地点。如果你按照剧情走，想要找到你，只需要在文档内搜索你的名字，世界意识就能追踪到你。」 「但如果你不按照原着剧情，开始说一些剧情之外的话，每字每句便会产生新的内容。最开始，世界意识还能进行计算，推测你的言行举止，写一轮写的剧本。但随着数据庞大如海，世界意识逐渐吃不消，世界自然会产生变化。」 第164页 「像是宋识雪。」云淑道，「她突然提到的单今歌，这很大程度上加快了世界融合的过程。」 傅岁寒：「……你也知道bug？」 云淑语气没有起伏：「你刚才不是问我目的是什么吗？我就是为了修復bug来的。你是我的第一个怀疑对象，和宋识雪关系亲密、和傅清宁关系对立，再完美不过的病毒植入体。」 这话很冒犯，像傅岁寒只是个没有感情的载体。偏偏云淑说的寻常，仿若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傅岁寒道：「然后呢？」 「然后？」云淑说，「你用行动证明了你不是。丁念心的事后，我开始怀疑别人。单今歌、林霁月、丁念心，甚至傅清宁本身，我都有所怀疑。但要调查她们，需要单独的私下接触。」 傅岁寒道：「所以？」 「你需要给我们制造单独的相处空间。」云淑道，「虽然我是alpha，但我已经有了伴侣，不会对她们怎么样。」 「你的伴侣是——」 「陶茜。」云淑说出了毫不让傅岁寒意外的名字，提到那个少言的女人，云淑脸上也有了笑意，「她已经结束任务，回了现实。」 「……这是她的最后一个世界？」 云淑说：「不仅是她的，也是我的。」 最后一个世界。 傅岁寒道：「……我也一样。」 云淑沉默下来：「但陶茜确实回了现实。」 「……这是系统告诉我的。」 随便碰见一个穿书者，便都是「最后一个世界」。傅岁寒下意识想要深入，却又想起了之前在海岛见到的丁念心。 「穿成丁念心的任务者似乎是个新人。」 「那说明这不是个老人聚集地。」云淑说，「有新人，证明世界还在运转。说到这里了，再自我介绍一下吧。」 云淑看着傅岁寒，显然是要她主动开口。傅岁寒默然几秒，想的却是，她不就是傅岁寒吗？除了这个身份，她还剩下什么？ 云淑道：「我知道你叫什么，但其他的呢？你从什么地方来，要去什么地方，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你现实的事业、亲朋，这些才是最重要的。」 傅岁寒于无声中告诉云淑答案。 「……你没有这些？」似乎是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云淑说话也不客气起来，直言道，「你是？」 傅岁寒：「……记忆里确实是这样。你说的那些我没有记忆，所以没有办法回答你。」 谎言换不来真言。 符安与丁念心，是表露了自己欲望、有所图可以「算计」的人。 云淑却与二人不同，直到此时，傅岁寒依旧不清楚她想要什么。她像个游离于世界外的孤魂，甚至比宋识雪更「独」。 即使是宋识雪，也会主动选择依靠她，云淑却不同。 于是傅岁寒选择坦诚。 「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在做任务。」 「我不记得我为什么绑定系统，但既然已经绑定了，为什么不继续？」 三言两语内，傅岁寒介绍了自己的「来歷」。但看起来，云淑对此很不满意，她不可置信道：「……你在说什么鬼话？这个世界都是假的，不仅不想着怎么抗争，还要和一群数据产生感情，你简直是——」 说到这，她突然失去声音，就像是由谁突然掐断了她的发言。但按照口型看来，云淑还沉浸的自说自话，只是傅岁寒听不见。 寂静一片里，alpha张牙舞爪演着哑剧，场面格外诙谐。好一会，云淑才得以「重见天日」，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脑残系统。」 仔细想来，不管是丁念心还是眼前的云淑，她们似乎都不介意旁人知晓自己的系统，甚至会当着外人的面与对方聊天，像是在以此证明自己的身份。 傅岁寒却从不会如此。 即使宋识雪未曾说过那句「不要相信系统」，她也从未与系统主动打好过关系。在这点上，傅岁寒与云淑有相同的观点。 既然是虚假的、终究有一天有脱离的，为什么还要产生情感联繫，徒增烦恼。 更重要的事还是「bug」。 云淑说出自己的怀疑对象，意思便是要与傅岁寒对照答案，排除法破万物。 傅岁寒只能说出最近吃醋最多的名字：「符安？」 云淑诚恳道：「她太蠢了，不像能当bug的样子。」 「……」傅岁寒道，「bug还需要标准？难道不是看谁行动更随意？」 云淑道：「这个世界已经被穿成漏筛，和我一样要消除bug的人不在少数。我在你身边，其他人或许就在傅清宁身边，又或者是拿到了个好身份，附身到了傅清宁的那些鱼身上。」 「如果bug蠢，它就不会掩藏自己这么深，直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 傅岁寒说：「言之有理。」 云淑突然笑了：「你还挺有意思的，结束这一切以后，一起去喝一杯吧。你和宋识雪，我和陶茜。」 傅岁寒没有跟随她的话语产生想像，而是经由她的提醒，想到了另一件事—— 她犹豫几秒，问道：「宋识雪是吗？」 云淑一顿，正要回答，下一秒，她却突然抬起眼，看向某个地方。 傅岁寒与她动作同步，云淑看向的地方是她与宋识雪休息的房间。 晚风拂面，吹动窗帘。室内昏黑一片，空无一人。 第165页 「刚才那里面有人吗？」 云淑摇头，只说：「系统和我说，傅清宁要来了，走吧。」 傅岁寒问：「我的问题……」 云淑又问：「你的系统是什么方面的？」 傅岁寒不懂她为什么又要突然变更话题：「给角色洗白。」 「……洗白？」云淑眨了眨眼，「你为什么会——」 她突然噤了声，无声之中，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傅岁寒。」她道，「你说得对。真真假假哪有那么重要，庄生晓梦迷蝴蝶，谁知道他们口中的现实到底是真的现实，还是又一本书。」 「宋识雪不是。」说完，云淑又为傅岁寒丢下一颗炸弹，「我是，她都不可能是。」 傅岁寒听她打包票的口吻，不免哑然。她选择相信云淑，回去的路上，心内却还停留在那扇窗后。 刚才那里…… 真的没有人吗？ 古堡外冷风阵阵。 傅清宁看着眼前的门，没来由的想到梦里，也是因为推开了一扇门，接受了截然不同的结果与人生。 她僵持的久了，连摄影师都察觉到不对。在主动问讯前，祝映随口道：「天真冷。」 说着，便把门推开了。 壁炉烧的正旺，圆桌上，邵卓脸睡在筹码上，周泽在他身边玩牌，注意到傅清宁，他下意识想站起来，犹豫几秒，还是没有动作。 「……霁月。」傅清宁第一时间注意到二楼的宋识雪，想起祝映的叮嘱，下意识避过对方，只对林霁月道，「我——」 林霁月还没忘记宋识雪适才所说。 几乎是傅清宁踏入门内的第一步，弹幕飞速攀升，相较起适才更加热烈。 -！！！ -卧槽啊，卧槽啊，恋捕你是真的牛 -我从此不看修罗场…… -好爽的大乱炖，混邪表示你骂归你骂，我嗑归我嗑 -爱你三天换女友？还有这种爱好，尊重祝福 -正统竟在《恋爱捕获中》！ 这种舆论环境里，林霁月自然不可能再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她直截了当道：「跟我走。」 傅清宁盯着她，好一会，还是主动上前。 二人走在一起，确实格外相配，但也仅限于「相配」，傅清宁要跟随林霁月进入房间时，宋识雪却突然从二楼的厨房内走出，看见二人，她眉梢微挑，却还是主动避让开了。 房间里，隔绝开摄像头与录音机，omega开门见山：「你和单今歌什么时候在一起的？求婚是什么意思？」 傅清宁与单今歌交往的时间，还在与林霁月牵扯，她当然不可能说实话，支支吾吾，敷衍的明显。 林霁月却早已不对傅清宁抱有期待。 或者说，她早就不对傅清宁有所好感，自然不会因此产生多余的附加情绪——怜惜和期待都是衍生品。 当下的傅清宁于林霁月而言，只是合约仍在存续期间的艺人，是再单纯不过的利用关系。问这些，只是为了公司的利益，公事公办。 傅清宁察觉到她态度的变换。 她想起林霁月曾在傅家表露的态度，桩桩件件都说明了，她也逐渐回忆起了以前的事。 或许没有，只是偶然事件，但傅清宁赌不起。 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资本。 祝映说的模煳，却足够傅清宁捕捉到重要信息——这个世界并非真实，她也并非故事的主角，只是有人帮助她改变了这一切。 那个人不是祝映，但祝映知道这一切，说明她的身份也非同一般，很可能来自于别的世界。 alpha的话逐字逐句在她脑内迴旋，她说要远离宋识雪，难道就非要远离不可吗？有没有一种可能，对方是因为「限制」，用这种方式来提醒她？ 一切真的只是因傅岁寒而起吗？ 记忆里，距离宋识雪的死期已经不远，可对方当下状态却依旧良好，看不出任何被「网暴到抑郁」，随时可能自杀的痕迹。 何况，就算没有这一切，解决傅岁寒前，也必须先解决宋识雪。 傅清宁突然意识到，自己需要盟友。 林霁月就是一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你喜欢傅岁寒吧。」 林霁月本已有了几分不耐，正要提出离开，突然听见傅清宁提及傅岁寒，怔在原地：「你说这个做什么？别告诉我你都要和单今歌求婚了，还要假装深情噁心我。」 「我有办法，能让傅岁寒忘记宋识雪，和你在一起。」 林霁月一顿：「你什么意思？」 傅清宁一字一句道：「在那之前，解决宋识雪。她不是真正的宋识雪，只是一个外来者。」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67 「不是真正的宋识雪……是什么意思？」 林霁月下意识忽略了后半句, 问询更让她怀疑的前者。 与从未与宋识雪有过接触的傅清宁不同，林霁月自幼生活的环境中，宋识雪便是常为人夸赞的「主流」。 印象中, 女人一直是这副冷清性格。唯一值得她意外的，只有第二性别其实是个omega一点。 傅清宁与她亲密多年，自然看得出林霁月的犹疑, 也清楚她关注的到底是什么—— 林霁月喜欢什么人时, 便恨不得将一切送给对方。当这种喜欢转移，她自然只会关注傅岁寒与她本身。 第166页 甚至于，她自己远比喜欢的对象重要。 这是人之常情, 傅清宁无可置喙，糅杂着猜测, 自顾自讲述一通, 话题围绕在傅岁寒身上, 打的却都是感情牌, 横向纵向告知林霁月, 傅岁寒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为宋识雪从中作梗。 她有改变她人「记忆」的能力。 林霁月觉得傅清宁疯了。 直到傅清宁抬眼看她：「不然, 你怎么解释那天在我家——」 林霁月沉默下来。 在傅家的记忆就像一个永远的谜, 一日得不到解答, 便愈发记忆犹新。她很清楚，那绝非轻易一句「身体不适」便可轻飘飘代过的, 说的玄乎其玄一些, 她明显感觉到当时的情绪不受自己控制。 就像有另一个自己在使用这具身体, 说出了「她」想说出的话。 两相沉默, 林霁月问：「所以？你想怎么做？」 傅清宁唇齿略动, 林霁月瞪大眼：「你疯了, 这是杀人。」 「你根本不清楚这件事的严重性。」傅清宁压低声音，由于神情狰狞，她当下看上去像个异类的传教士，只宣扬着心中所想，不管它正确与否，「宋识雪可以预知未来，她可以改变这一切。在她的眼中，我们都是小丑。」 「要是不解决她，我们都会死。」 「这枚戒指就是证据。」傅清宁打开盒子，「我根本没有向单今歌求婚，除了我和她，也没人清楚这件事——」 在她展示出那枚戒指的时候，林霁月突然感到某种无法言喻的悲伤。她喜欢了十年的alpha，向她展示要向另一个omega求婚时所用的戒指。 她突然在这一刻懂了什么叫「讽刺」。 「宋识雪有没有你口中的能力我不知道。」她在这一刻突然冷静下来，漠然道，「但你要做的事是犯罪，我希望你清醒一点。」 「傅清宁。」她看着傅清宁，语气里也带了点嘲弄，「你做的错事已经够多了，如果识相，就该现在对公众道歉，选择退圈。傅家养你到现在不容易，你也该长大了。」 傅清宁合上盒子：「你的意思是，不合作了。」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林霁月说，「你只是个骗子，就算在公众眼前说这些话，也没有人会相信你。」 「那你就滚吧。」傅清宁收起戒指，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漠。 林霁月嘲讽一笑：「记住你对我的态度。」 脚步响起，在她要离开前，傅清宁冷冷开口：「也希望你管住自己的嘴。如果事情败露，我不介意在大众眼前强行标记你。」 「……」 林霁月脚步顿住，她勐地回头，看傅清宁的视线宛若利刃。 傅清宁却毫不介意，甚至向她丢了一个飞吻，逐步向她走来，手自然的搭上她的肩膀。 「霁月，你要听话。」 林霁月几乎是被她推着出了门。 重回镜头下，傅清宁毫不掩饰的和她肌肤相贴，格外亲密，可只有林霁月自己知道，alpha在她耳边留下了一句什么恶言。 「我最喜欢看你这种样子，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真当自己是什么高山白雪。」傅清宁轻笑着道，「宋识雪也是omega，和她相比，你一文不值。」 「嗯？出来了。」 一声女声突兀的响起，傅清宁清垂下视线，一眼便看见傅岁寒站在大厅之中，说话的是她身旁穿着衬衫的女alpha，略眯着眼，若有所思。 在二人身旁，围满了人。或是嘉宾，又或是工作人员，氛围和谐。 数秒后，傅岁寒突然抬起头，看向这个方向。 视线相对，恍若数月前那个雪夜。傅岁寒独身一人来到傅家，被「簇拥」的是傅清宁，二人是敌人，傅清宁是这个故事的主角。 只数月过去，身份调转，傅清宁注视到那张脸，只会想到最后那一场火。她抿起嘴唇，下意识露出一丝嫌恶，下一秒又想起来—— 为了解决宋识雪，她们必须在外人眼前达成一致。 沉默间，林霁月已经脱离她的掌控范围，攥紧了手，不发一言，迳自回房。傅清宁瞥了她一眼，收回视线，毫不在意。 有临时标记在，她不信林霁月敢不听她的话。 现在，还有更多比林霁月更重要的事需要去烦心。 傅清宁迈步下楼，不知觉间带上了乖顺的笑。 她早已习惯演戏。 即使没有那个梦，她的人生也像一场戏，扮演着各式人喜欢的模样获取利益。现在只是在傅岁寒眼前装装乖而已，不算太噁心。 思及至此，傅清宁略抬起脸：「姐姐。」 一声「姐姐」，全场沉默下来。 只云淑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道：「你们不是关系不好吗？她为什么要用那么噁心的语气跟你说话？」 傅岁寒：「……」 傅岁寒默然几秒，看向宋识雪：「我真的没和她聊过天。」 几乎是瞬间，符安大笑出声，砸场的极合适宜。 傅清宁的笑近乎要维持不住了：「姐姐，我——」 「都在？」言语间，丁念心也终于露面，看见傅清宁，她神情间有一丝古怪，抿了抿唇，还是打了个招唿，「清宁。」 傅清宁听见这个称唿，略微一顿，抬眼看向弹幕，大多人还没发现到问题所在，张牙舞爪刷着「哈哈哈哈」。 她不免认为事情还在可控范围，略一点头：「念心。」 第167页 「……更噁心了。」云淑说。 傅岁寒道：「这还是在外面，别崩人设了。」 二人对话压的很低，却不妨碍宋识雪瞥来一眼，傅岁寒瞬间闭上嘴，突兀的像被抓包做坏事的猫。 -是不是我的错觉？云淑和傅岁寒关系好像瞬间拉近很多 -恋捕总攻的含金量 -刷到什么嗑什么，kdl 丁念心没有傅清宁心中那么多弯弯绕绕。 相反，傅清宁的到来还成全了她的想法，她直言道：「导演，既然最后一个特殊嘉宾也来了，队伍是不是要重新分配？」 -？丁念心什么意思啊 -肯定是想和傅岁寒一个队呗，很难理解吗？现在的剧本就是《所有人都爱傅岁寒》 -感觉不如《为什么傅岁寒是神》 -说起来，丁念心刚才从谁的房间里出来的啊？ 还没等有人为这条弹幕解答迷津，相同的房间，迟秋走了出来。 「嗯？」注意到一众人的视线，她像突然想到什么，说，「刚才和丁小姐商议了一下任务。」 -「商议任务」 -迟秋你是不是忘记自己人设是sjb了 -在傅清宁和她的老婆们眼前，任何的神经病都显得那么清新脱俗 无论如何，重新分组的提议都摆上了台面。 邵卓很有眼色的捧哏道：「是啊，导演，我也觉得现在这个分组上人数不太合理，重新分配一下比较好。」 他和符安一组，一天下来线索没看到几条，对方也不乐意搭理自己。蹭不到热度还要受气，这种亏本的买卖邵卓不想做。 「你有什么好不公平的？」周泽自认当下的分组对自己有利、对任务也有益，十分然拒，「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 两个男人一台戏，导演插嘴的果断：「节目组也准备重新分组。」 但这回与先前节目组单方面安排不同，而是让众人抽籤，抽中哪队就是哪队。 没人对此提出异议。 节目组准备时，祝映站在角落，犹豫数秒，还是向傅清宁招了手。 「去和傅岁寒道歉。」祝映说，「最左边的球是她的队伍。傅清宁，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傅清宁适才已经听过综艺规则，对进入负债模式后必须回答吸血鬼的问题或是完成一个任务的环节十分感兴趣。她自认这是破局让宋识雪出丑的方法，自然看不起祝映所说。 「我知道该怎么做。」 祝映看她一脸傲气，知道傅清宁是半句没听进去。她一耸肩，还是决定放下助人情节，爱死不死。 反正她该做的已经做了。主角自己上赶着送死，和她一个普通的舔狗人设有什么关系。 二人对话间，二楼，傅岁寒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祝映。她无端感觉这个女人有些熟悉，云淑说：「她就是我和你说的，和我一样的人。」 傅岁寒一怔，侧脸看她。 云淑一脸无所谓：「但看她现在这样……应该是放弃了吧。傅清宁那么烂泥扶不上墙，人品也不行，不想帮她也是人之常情。」 傅岁寒疑惑道：「放弃？你们的……不会有惩罚吗？」 她在绑定系统之初，曾听系统说过放弃任务世界会有惩罚。是什么她不清楚，因为她每个世界都「尽忠职守」，从没想过去钻研「规则」之外的东西。 云淑说：「以前有，但被取消了。」 「取消？」傅岁寒还是第一次听任务世界外世界的八卦，略有兴趣道，「为什么？」 云淑百无聊赖：「放弃任务后会有几分钟的缓冲期，你可以理解为世界为你套了一个无敌buff。有个穿越者，在主动放弃任务后突然选择变卦，一个人改变了那个世界的进程。在那之后，这人消失了。」 「在此之前，没有穿越者死在世界里。缓冲期在抗议里被取消，最后演变成可以随便放弃任务。」 傅岁寒略一点头，犹豫一会，问：「一个世界里，有很多任务者是常态吗？」 云淑道：「以前——」 她刚要回答，宋识雪漫不经心道：「最近很热闹。」 云淑抬头看去，omega正与符安站在画下，随意的闲聊着。注意到她的目光，宋识雪略一勾唇。 云淑正想说什么，节目组的人也来通知已经准备好了抽籤环节。 一众人只能下楼。 全程，云淑都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追随着自己，寸步不移。直到到了大厅，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才消失。 节目组很严谨的让嘉宾按照首字母顺序抽籤。 这一次，嘉宾被拆成了五队。 傅清宁看着手心纸条，如祝映所说，她与傅岁寒同分在a组。她愈发惊异于对方的「能力」，决心早日解决这一切。 她放下纸条，抬起头却注意到，傅岁寒正躲避着宋识雪的视线。 ……这是吵架了？ 傅清宁若有所思。 恰逢女佣送来新的任务，傅清宁注视着最上一条的：【完成一局桥牌游戏】，突然对宋识雪道：「宋小姐敢来一局吗？」 傅岁寒：？ 饶是傅岁寒，当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傅清宁这是想做什么？把她的钱全部坑输给宋识雪？意义在哪？ 毕竟，二人当下已经不再掩藏关系，亲密十足。就算进入负债，宋识雪也会愿意「借」给她钱。 第168页 「帮她」的可能被傅岁寒毫无犹豫的划去。 这种可能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唯一出现的方式只会是傅清宁疯了。 符安略挑眉梢；「好新鲜的一致对外，介意再多一队人吗？」 她看向宋识雪，眼底有问询，确认对方是否需要自己。 宋识雪随意道：「两队就可以。」 于是四人落座，周泽做荷官，确保不偏袒任何一方人。 公共牌刚翻开，傅岁寒面上露出坦然。宋识雪在她对面，唇角含着笑，二者皆是这样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让人看不出究竟谁的牌更好。 傅清宁也看了傅岁寒先前的桥牌对局。 她不觉得那有什么技术含量，纯粹是运气好，脑子里仍是傅岁寒适才的奇怪神情，猜想对方大概是与宋识雪产生矛盾，想偷腥云淑，或者已经得手。 这在傅清宁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细思其中更多逻辑，关注点便放在了，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她要帮傅岁寒骗到宋识雪更多的筹码。 因此公共牌还没翻开，身处小盲位的她便直接开始加注，宋识雪在她之后，必须选择加注，或是弃牌。 omega甚至没有看她一眼，便随意选择了跟注，像是胜券在握。 傅清宁最厌烦旁人这样的神情，心内寄希望于傅岁寒。 公共牌依次翻开，三张都于傅清宁的牌毫无益处，傅岁寒脸上似有若无的笑却加深了，像是某种暗示。 傅清宁自认自己懂了。 于是，在周泽翻开第四张公共牌时，场上筹码也靠傅清宁借钱的一己之力滚到了20个金币。云淑选择弃牌，傅清宁选择allin，将希望彻底寄托在傅岁寒身上，果断的像是早就得知了结果—— 直到周泽翻开最后一张牌。 平平无奇的黑桃a。 仅剩的傅岁寒与宋识雪摊开底牌，一个牌面杂乱无序、和明面表露出的淡然风马牛不相及，一个则是漂亮的同花顺，完胜在场所有人。 云淑长嘆一口气，感嘆道：「演的那么逼真，我还真以为你有同花顺。」 傅岁寒说：「这次运气没有上次好。」 宋识雪眉眼弯弯：「承让。」 傅岁寒十分自然的把桌上的筹码全部推给她：「多谢指教。」 三人氛围温馨和谐，堪称蜜里调油。傅清宁感觉自己是疯了，才会认为几人间出现了问题。 她强忍心中的怒意，不去逼问傅岁寒。 所有牌类游戏，归根结底还是心理战，傅岁寒的云淡风轻完全符合赌手，再去追问只会显得她没有理。 ——她想要的合作，简直就像一场笑话。 宋识雪要是疯子，傅岁寒就是疯子身旁永远甩不掉的狗。 傅清宁下了决断，起身要离开，身后，导演却赶忙提示道：「清宁，你现在已经进入负债模式，需要选择完成一个任务或是回答问题——」 连续被戏耍，傅清宁也有了几分不耐烦，但大众眼前，她还是尽量控制情绪道：「节目组安排就好。」 偏偏就在此时，宋识雪还不忘投来视线，似笑非笑道：「傅小姐不再来一局？」 傅清宁冷笑一声，脚步不停。 导演看向傅岁寒，傅岁寒刚要开口，云淑却突然道：「总是回答问题有点太没意思了，我有一个提议——」 一众目光便又锁定于她。 连弹幕都屏息凝神，刚升起好奇，直播却结束了。要想再看，只能寄希望于众嘉宾会否突然良心发现，半夜开始直播。 一众网友当即撒泼打滚发问号，诅咒了一百零八次恋捕方，确认节目组并不会良心发现后，才怒气沖沖回到星网，开始冲浪。 2、傅清宁脚踏几条船。 前者各有各的理，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在原地。 后者却衍生出了数条花边新闻，当下，傅清宁光是在恋捕中出现的绯闻对象，便有林霁月、丁念心两位。 单今歌的身份早在第一时间被扒出，光是先前曾与傅清宁在同一座城市，便足够为人称道，更别提那句「已经求婚」。 一时间，终于有曾经的「清风明月」cp粉感到了不平。 只要是追了傅清宁曾参加的选秀综艺的都知晓，林霁月对她到底有多好。 镜头前后，二人形影不离，大到节目安排、小到吃饭夹菜，林霁月无微不至，贴心不已。打投环节，匿名的林小姐永远位列第一，数额高昂、永远不会被动摇。 二人的cp火爆一时，也正因如此，才有了当初突然曝光傅岁寒与林霁月恋情时，全网唾骂傅岁寒的名场面。 爱来的兇勐，反噬自然也不逞多让。 立即有人罗列出完整时间线，对比两条绯闻照片，才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的发现—— 三年前照片里的alpha，无论是身形样貌都极其相似傅清宁。 事实上，当年也有人产生了相同的怀疑与困惑，但还没翻出什么波浪，便因傅岁寒的突然澄清而转移了注意力。 两相对比，又有人开始扒傅清宁当时的行程，自然也与酒店所在的a城吻合。近乎可以百分百断定，当时被拍下的是傅清宁。 而傅岁寒为什么会愿意替傅清宁出面澄清的原因也昭然若揭。 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喜欢，被全网追着赶着骂了三年。 第169页 在线爆黑料的帖里，评论刷新纷纷。 -这么讲下来感觉傅岁寒好无辜，有点怜爱了 -我说你们差不多得了，傅岁寒当初为什么被骂和小三不小三有什么关系？不还是因为自己发疯追着傅清宁咬 -我去，我刚刚重新回看那些cpf剪的糖才发现，林霁月几乎没正眼看过傅岁寒。。不是说这两家世家吗？再不喜欢也不可能当众表现吧 -有没有一种可能，连傅家人都这么对傅岁寒？ -？？不都是傅家的女儿吗，虽然傅岁寒之前确实废物了一点，也不至于这么区别对待吧 -哇，我突然想到了恋捕里那个真假千金 -……细思恐极 -细思恐极+1 一直被舆论压制的傅清宁粉丝，终于在当下找到了一个足以反击众网友的点，嘲讽道： -望周知，造谣是要付法律责任的 -傅清宁从小在傅家长大，照片网上一搜就是，造这种谣你们不黑心？不怕遭报应？ -噁心 被指着鼻子回復的那几个网友有人没敢回復，也有直接大咧咧开始对线的。三言两语间，一众人又被提示了另一个点—— 是啊，傅清宁一直对外有成长的痕迹，傅岁寒呢？ 有人开始全方位搜查，得到的结果是，在参加那档选秀综艺前，傅岁寒在网际网路上查无此人。 -……你们还记得之前有个瓜主，说自己参加了傅清宁的接风会，会上傅岁寒和傅家一家人都闹得很不愉快的事吗？ -对哦，那个瓜主不是说要去找证据反驳傅清宁粉丝吗？怎么最近又没动静了 -笑死，刚看了眼，她小号说自己因为和傅清宁粉丝对骂被封号了 -单走一张红桃6 脚踩几条船的八卦过于吸引眼球，即使没有证据，傅清宁也被挂在高位热搜。换作旁的艺人，就算是个十八线，也要被公司耳提面命拽出来道歉或是声明。 偏偏星辉娱乐毫无发布声明的意思，显然是有人示意，放置不管。最能联想狗血情仇的网友议论纷纷，一时间，这个八卦的可信度也高了不少。 房间内只亮着一盏灯。 这么多年的感情并非虚假，林霁月看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舆论，还是感觉到一丝不忍。 只数秒静默，她又想起傅清宁恶鬼般的威胁，那点微不可查的怜悯又消失了。 她可怜傅清宁，又有谁会来可怜她？ 林霁月垂下眼，犹疑中，她最后还是点开了录音软体。 与傅清宁的对话于耳边响起，她闭上双眼。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69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刚回房间，傅岁寒便被宋识雪抵在了窗前的椅子上。她略有无奈，伸手攀住宋识雪的手背, 指尖相触，宋识雪眯着眼问：「你们关系怎么那么好了？」 傅岁寒：「我和傅清宁吗？我真的没和她说过话。」 「装傻？」 话音落下，宋识雪便垂下了脸, 几缕髮丝落在傅岁寒脸上, 有些痒。她却只是笑着看眼前的omega，任由对方吻自己，断断续续的, 并不深入。 好一会，傅岁寒才说：「我只是和她聊了一下……别的世界的事。」 宋识雪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讶然。 「……你也没感觉到吗？」傅岁寒说。 宋识雪道：「我不知道。」 「嗯。」傅岁寒的指尖一点点攀上女人的脸, 又抚摸起她脖颈后那块柔软的皮肤, 「没关系, 很快就结束了。」 宋识雪眯起眼, 她不自觉站起了身, 目光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偏偏此时傅岁寒在思考傅清宁适才的一系列行为, 错过了这一幕, 只自顾自开口道：「你说, 傅清宁是不是疯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抽风的一系列行径。 宋识雪：「……」 她哑然失笑：「你猜，粉丝听见你这么问会有什么反应？」 傅岁寒说：「我不关心她们想什么。」 她抬手环上了宋识雪的腰, 宋识雪有些惊讶, 却还是耐心回抱住了她。 二人身份对调, 安抚傅岁寒的, 变成了宋识雪。 「怎么了？突然撒娇。」 傅岁寒还想和她继续聊云淑的身份, 沉默数秒, 问出的却是：「识雪。」 「你现实……是什么样子的？」她复述了云淑的话，「亲朋好友。」 在傅岁寒眼前，宋识雪一直只称自己为以前和她做过一个任务。在那个任务世界里，作为国师的她曾经救过公主身份的宋识雪，只是因为系统才忘记了。但经由云淑所说，她才知晓，寻常世界里，只会有一个任务者。 是经由很多年前的一次意外，这个「规则」才被改变。 如此说来，二人相识的时间远比傅岁寒当下所知道的「久」。 傅岁寒想知道更多内容，有关于她和宋识雪的。即使没有，也想更了解宋识雪一点。 宋识雪说：「我的家庭？」 她指尖一点点抚摸着傅岁寒的后颈，傅岁寒放松下来，靠着她，听宋识雪道：「我有几个兄弟姐妹，和我关系不错，很听我的话。」 傅岁寒没有兄弟姐妹，也想像不出宋识雪与一众人相处的场景，问：「一直关系都很好吗？」 宋识雪笑道：「偶尔也会吵架，但很快就好了。她们都很乖。朋友的话，非要算，符安算一个。」 第170页 这句话的另种意思也是，现实里的宋识雪没有朋友。 傅岁寒默然了，她突然有些不知道突然提及这个话题是好是坏，只能干巴巴的安抚道：「你还有……」 「嗯。」宋识雪说，「我还有你，所以没什么。我现在很幸福。」 真实与否的定义在这一刻豁然清晰，能让人感到「幸福」的，就是真实的。 傅岁寒安静的靠着她，宋识雪身体不自觉的放松了一点，不再那么紧绷。 岁月静好，直到傅岁寒又想起一个问题。 「叔叔阿姨呢？」 宋识雪身体一僵，像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杀个回马枪。 但对上傅岁寒隐含期待与紧张的目光，她犹豫一会，还是回答了傅岁寒。 * 于是翌日，符安发现傅岁寒对她「和颜悦色」了一点。 不再带有似有若无的敌意与陌生，而是像真正将她当作了朋友。这种感觉很陌生，符安却感觉不错，欣然接受。 网络舆论再怎么沸腾，综艺还是要录制。 一大早，五支队伍便整装待发，在镜头前一齐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一夜过去，各人神情各异。云淑打着呵欠，黑眼圈重的像昨夜去偷了鸡，身边的林霁月抿着唇，一直在走神。除二人外，其余人大多都精神不错。 更多人重心还是随着舆论走，只关注傅家二人与宋识雪。 傅岁寒手插着口袋，与旁人的萎靡截然不同，她唇角微勾，心情显得格外明朗。宋识雪与她一样，偶尔视线交触时，脸上会露出明显的笑。 -小别胜新婚！这就是岁寒识雪的含金量！ -你强任你强，我cp昨天就是do了！ 弹幕难免刷了会「cp」，但更多人的重心还是随着舆论走，更关心身处风暴中心的傅清宁。 傅清宁昨夜难得睡了个好觉，也正因如此，没经人提醒，她也是此时才发现网络舆论已经酿造的如此兇勐—— 有关她过去所接触的omega被扒了大半，还有几个omega主动出来指认或阴阳怪气她，其中真假参半，网友却都吃瓜的兴起。 人就是这样，越得不到答案的东西越好奇。 傅清宁皱着眉头，满脸不虞。她没想过网友的手会伸得这么长，也没想过会有omega背叛她——这些omega是，林霁月同样是。她们都如断线风筝一般脱离掌控，这让傅清宁升起几分危机感。 可只要她的真实身份没被暴露，一切就都不重要。 人设与否都是虚的。只要傅家在，一切就还有机会与资本挽回。 星辉不出手，有的是人愿意出手。思及至此，傅清宁舒了口气，收起手机后，冷冷看了林霁月一眼。 林霁月主动避开了她的视线，云淑眯起眼，主动上前数步，挡住了目光。 傅清宁突然的上楼，瞬间吸引来弹幕注意。 -劣质艺人劣傅清宁，落荒而逃傅清宁，过街老鼠傅清宁 -#傅清宁滚出娱乐圈# -滚之前先给傅岁寒道歉啊！敢做不敢认不如去死！ -这是傅清宁，狗都不吃的 -我说你们有些人说话不至于那么难听吧？还没有石锤，到时候被告造谣了可别哭着求原谅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 -现在骂傅清宁的和当初骂傅岁寒的都是一批人吧 -有些人装什么大尾巴狼啊，就算傅清宁有问题，婚也是傅岁寒自己要结的，傅清宁没逼着压着她，有骂傅清宁的时间不如去问问傅岁寒当初被什么猪油蒙了心，宋识雪粉丝能不能管管自己姐姐？连个二手货都要，连带自己也掉价 深谙气人大法的傅清宁粉丝当即在弹幕展开回怼。 小小直播间秒变战场，却对正在录制现场的众嘉宾造成不了丝毫影响。简单亮相完毕后，众嘉宾便可以选择是去寻找线索，亦或无所事事的摆烂。 譬如d组的周泽与邵卓二人，彼此互相看不上眼，又没有做任务的欲望，刚结束完营业就坐在沙发上玩斗地主。 -苦练牌技多年，就是为了展示这张红桃9！ -啊啊啊啊傅岁寒你知道我拿到这张红桃9的概率是多少吗 -0％的反面就是100％ 其余人却远没有二者间休闲。 傅岁寒与云淑又凑在了一起，继续完善昨天那个计划，宋识雪则在窗边注视古堡，偶尔会与弹幕聊几句天，却都是不痛不痒，丝毫没有回应关键所在。 丁念心与迟秋反倒成了做任务最积极的一组，不时上楼下楼，二人的突然正常与其他人的无所事事形成鲜明对比，弹幕大受震撼： -大秋老师你在搞什么飞机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迟秋，你被灌迷魂药了就眨一下眼，被节目组威逼利诱了也眨眨眼 -笑死了，还记得昨天有人说丁念心参加恋捕是为了傅清宁，我都替有些人脸疼~ -周泽粉，本来觉得正主不争气，没什么镜头感，现在看起来……呃，不被卷进腥风血雨就是胜利 -扣1佛祖原谅我啊啊啊！ 直到符安嘆了口气：「一直这样坐下去也不是办法。」 云淑：「……你有什么馊主意？」 「当然是去做任务啊。」符安理直气壮道，「虽然我也想和你们一样摆烂，但我是特殊嘉宾，完不成任务就要被留在古堡洗碗的，你们得帮我啊。」 第171页 -逻辑清晰，论述合理，100分 -好理直气壮啊，傅岁寒都看无语了 -傅岁寒：要我说多少次我天生就是这个无语的表情 -谁叫她是老婆的闺蜜，该帮还是得帮啊！ -李涛，宋识雪算不算一种扶闺蜜魔 -积点德吧你们哈哈哈哈 无论如何，这艘「符安号」都在符安带领下即将扬帆起航，尽管参与者只有符安一人，船长依旧有着盲目自信，上楼时还不忘和弹幕聊天：「什么？傅岁寒和宋识雪？我不知道呀，你去问她们吧，她们不是有直播间吗？」 「什么叫宋识雪是扶闺蜜魔。」符安一本正经道，「好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正能量一点好吗？积极起来，不要天天接世界毁灭。」 她说话时语气格外正常，偏偏话语却自带笑点，一片「笑死」的弹幕中，符安站定于傅清宁房间外，似有若无的嘆了口气，感嘆道：「有些人的时间就是海绵，挤一挤总能有的，今天和这个聊，明天和那个聊，多线程工作都不会烧cpu。」 -？？什么一语双关 -宝宝谨言慎行呃呃啊 -所以？这是嘉宾内部石锤了傅清宁脚踏几条船的事是真的？ -笑鼠了，@傅清宁粉丝，符安都出来嘲讽了你们总不能说她也人云亦云吧？明星人脉可比你们多的多 -就我一个人关注点在真假千金？真假千金是不是真的啊 -？？我错过了什么吗？为什么你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啊 -嘲笑傅清宁海王呗，还能说什么 符安似乎只是随意感嘆一句，很快要离开，门却突然在此时打开，傅清宁神色阴沉，显然适才符安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四目相对，符安嘴角勾起，不以为意。 傅清宁视线来回于符安身上梭巡。 一个beta，寻常根本入不了她的眼，若非对方与宋识雪关系好、适才还在门口说风凉话……她根本不可能主动与对方有所交集。 傅清宁从不是会忍耐的性格，当即嘲讽道：「符前辈，有羡慕别人从海绵里挤出时间的能力，不如先过好自己的每一分钟，不要看起来那么无所事事。」 -。。傅清宁这什么态度啊，符安再怎么说也是前辈好不好？不尊重还这么讲话，有什么好装的 -妈呀，是不是得给你磕两个头才算表示了尊重？差不多得了，倚老卖老死的早 -好急但是别急，海王怎么你了呢？不就是人品败坏道德低劣吗，当然是早死早超生好啊 -符安眼见从宋识雪身上吸不到血就来拉踩傅清宁了，自己不觉得好笑？傅清宁前途光明，不像某个被宋识雪吊着打的fw「影后」 -有些人舍利子真蹦我脸上了，可惜扣1也加不了你姐姐功德 眼见二人氛围骤然剑拔弩张起来。 拐角处，云淑突然探出头来：「你们都在啊？」 说话间，周泽也从她之后走出来，向符安打了个招唿：「安姐。」 邵卓跟在身后，没敢说话，只是急急忙忙点了下头，生怕也被弹幕认作不礼貌。 几人突然的会和出乎傅清宁意料。 她下意识和缓了神情，向几人露出一个笑。 「傅小姐，我们正准备去找线索，你要一起吗？」 云淑眼角弯弯，笑意诚恳，很容易让人升起好感。 傅清宁却还记得她昨天与傅岁寒的亲昵，维持着笑意，刚要拒绝，符安却道：「清宁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对自己也要严苛一点啊。」 她侧眼看去，beta笑容一如既往。 笑面老虎。 傅清宁在心内下了判断，终于应下，云淑终于开始说此行目的——去继续从假千金的日记里寻找线索。 「……假千金？」傅清宁并没看过这段内容，至于网上的舆论，她也只是走马观花看，没人会去细看辱骂自己的言论，她此时自然一无所知。 踏进那扇门前，符安似笑非笑道：「如果假千金对真千金百般恶毒，最后假千金被报復死了，清宁怎么看？」 傅清宁皱起眉头，察觉到不对，却又说不出问题所在，只谨慎回答：「无论怎么样，都不能以暴制暴。」 符安说：「如果非要以暴制暴呢？」 傅清宁道：「这也是二人的问题，和我没有关系。」 她自认回答的完美，符安与云淑却都露出一个笑。 后者自然的开始向她介绍起当下收集到的线索。 经过昨日的搜寻，当下古堡真假千金的故事已经被合拼出一半。 先前说过，露西亚所见的吸血鬼是条狗，名字叫容云，真实身份却疑似真千金容年。众人昨日收集到的线索，便是佐证了这一条。 有人在露西亚房间里找到了信件，被她称为「大人」的另一方落款就是容年。 信件安放的十分隐蔽，足以说明主人多珍重。之所以被发现，还得归功于宋识雪得到的那条线索——露西亚的房间里同样有一个盒子，所装的锁与花园里那个被遗留下的箱子一样。 花园，是真正的容年所撰写的日记。那上面记载的，压根不是众人先前搜寻到日记里的感伤悲秋，而是容年的计划。 她早就看透了，这座古堡中没有一个人值得她依靠。她要报復这些人，直到她们都去死。 而容年所发现的秘密，正是古堡中被豢养的吸血鬼。 第172页 容云紧随她其后，也发现了「祂」。 此后，便是二人的相爱相杀。当下可以确定的是，容云已经死在容年之手。她的死同样与吸血鬼有关，找到她是怎么死的，就能再次找到吸血鬼的踪迹。 这就是众人今天要寻找的答案。 越听，傅清宁神情越冷了下来，直到亲眼看见所谓容年的日记。 每字每句，都带着极其强烈的恶意与恨，她注视着那些日记片段，字字句句仿若都是另一个傅岁寒在书写。她后背发寒，面上却依旧镇定，只手上的颤抖暴露了几分情绪。 「嗯？清宁怎么了？」 傅清宁咬牙切齿道：「没什么。」 结束这里的探查后，邵卓又提议去花园看看，其余人自然应允，傅清宁却神情飘忽不定，明显在走神，直到符安叫了她好几次，方才回神。 「清宁，走吧。」符安笑道，「故事还没看完，还不能睡。」 无论傅清宁再怎么强装镇定，傅清宁的心都空了一块，就像是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有一双眼正静静的注视她，告诉她，她所做的一切都在被注视着。 这种惶恐感随着时间流逝愈演愈烈，傅清宁甚至有一种冲动，一种迅速离开这里的冲动。 但每当她有想要上楼的想法，符安总会在耳侧适时的说话，聒噪的像只苍蝇。 恰到好处打消她想法的苍蝇。 这一天，傅清宁都跟着一众人在古堡之外乱转。她不敢抬头看弹幕，心内有鬼，自然看什么都有问题。在傍晚结束任务后，她回到了房间，再打开手机时才发现，舆情就在这短短几个小时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归根结底，是那位先前爆料过傅家内部不合的瓜主重出江湖。 一上来，她便爆了一个勐料—— 傅家内部的监控视频。 【虽然以前就看不太顺眼傅清宁，但看在傅家份上也不想和你有什么矛盾，但你家粉丝实在太脑残了，求实锤是吧？满足你们。】 视频并不长，却也收纳了声音，尤以餐桌上一家人面和心不和的互怼为重心。瓜主还贴心配了字幕，那句「苏阿姨」被特意标红。 视频刚一发出，评论区瞬间爆满： -卧槽，苏阿姨谁啊？这什么意思啊？怎么上来就这么刺激！ -监控到底是怎么拿到的啊？内部有人是吧？ -@傅岁寒@傅清宁@傅氏傅誉@关明秋 -我愿称博主为世一瓜[惊讶] -非傅清宁粉丝无利益相关，就是想问下博主说这还只是第一波证据是什么意思啊？火力这么充足的吗 -笑死，早就说了别举报，举报的人会倒大霉的 -一封一个月，刚解封又被举报的封号了，换谁谁不疯…… 这条动态后，只过了十分钟，博主再次发文：【@傅清宁，有点评别人的时间，不如再评价一下自己的身份？「傅家千金」。】 光是一个标题名，傅清宁神情便变得煞白。 视频里，是个穿着并不华丽的女人。眉宇间有细纹，打扮的却依旧养尊处优，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只与梦中一模一样的玉镯。 这便是傅清宁的生母，苏满梅。 傅清宁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她，以至于初看见这张脸时还有一瞬茫然，恍若隔世。 直到女人一开口，便是自己的身份—— 「我是傅清宁的母亲，苏满梅。」 「二十三年前，我在傅家务工时意外有孕，恰逢僱主关明秋孕期，我就动了歪心思……」 视频不长，只有三分钟，苏满梅却详细讲述了自己是如何收买医护、调包两个女婴的事。她字句并不清晰，说话时带着点乡音，双手交叠着、偶尔会紧张的摩擦手指。 但苏满梅还是完整讲完了整件事，包括傅岁寒是如何被她丢弃、又是因为什么被找回与事情败露后，傅家二人选择的沉默原谅。 一句不差，完整讲完了。 评论区瞬间爆满，视频也在短短几分钟破了百万播放，热搜上挂满了傅家相关的名字。#傅清宁 身世#、#傅清宁 母亲#、#傅岁寒真千金#，内容在各大主页流转，愈演愈烈。 评论区，这一回，没再有多少傅清宁粉丝逆风发言。事实上，她们有不少人也曾见过这位名叫苏满梅的女人，只是在先前，对方的身份都是傅家的保姆。 数年未见，她们以为对方只是回了傅家，却不想是这个原因不再出现。 评论区彻底成了狂欢的天下。 -我的妈呀……照这么说，傅家一家都很神经病啊。傅岁寒流落在外十多年，回来以后不仅不加倍疼爱还要一个劲宠傅清宁……傅岁寒真是实惨，很难不怜爱 -一直以为这种剧情只有电视剧里有。。看恋捕的那个真假千金我都觉得好好笑，没什么意思，突然发生在现实甚至是嘉宾身上……感觉复杂 -没想过傅清宁会是这样的人。作为既得利益者还在傅岁寒眼前这么高高在上，我不懂到底是谁给你的高傲。父母吗？可那是傅岁寒的父母 -为什么都在逼问傅清宁？你们不觉得她也是无辜的吗？你以为她想被掉包啊？她也没有母亲啊！ -？？没有母亲？你发什么疯啊，亲生母亲处心积虑当保姆照顾她十多年，傅岁寒呢？你们有些粉丝能不能不要太离谱啊，三观跟着脸跑就算了连点人性都没了？ 第173页 -所以？恋捕那个就是照着这个事情改编的吧……编剧早就知道了？ -好恐怖……昨天不还是舞台上耀眼的明星吗？今天怎么就成这样的枯骨样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傅清宁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有人替她做了伪装受了苦，她才那么光鲜亮丽 千般讨论之中，博主终于再次发布动态，这一回却不是瓜—— 【@傅清宁，你不是一直标榜所有人都爱你吗？怎么你的亲生母亲，为了区区两百万就毫不犹豫的出卖你了？】 轻飘飘一句话，彻底让傅清宁僵在原地。她攥着手机的力气加重，几乎是瞬间，她意识到了，她被设计了。 谁能拿到傅家内部的监控？ 除了傅家的人，只有林霁月。 只有林霁月，只会是林霁月。 为什么？ 为什么？！ 傅清宁控制不住暴怒的情绪，正想要摔门而出，铃声却突然响了。她僵硬着身体，低头看去，来电人的姓名上写着—— 【父亲】 这一回接通，落入耳中的，却是一段录音。 她与林霁月昨天聊天的录音。 傅清宁听着自己熟练的威胁话语，唇齿打颤。她不敢相信，自己就突然落得这种一败涂地的下场是因为她曾经的枕边人。 那个说要一辈子对自己好的林霁月。 录音播放完，傅清宁手冷了一片，偏偏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问：「爸爸，这是什么？」 「清宁。」傅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威严，这一次却带了点难以言喻的阴沉，「录音里威胁霁月的，是不是你？」 「我——」傅清宁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傅誉几乎是唾骂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林家素来待你不薄，霁月也对你一心一意，你却要用强行标记来威胁霁月？」 「傅家养育你至今，不盼你别的，只希望你不为傅家争光，起码不像傅岁寒一样为傅家丢脸。可你是怎么做的？乱搞情人关系，还有你那个生母，我不是给你钱让你去打发她了吗？你就是这样打发的？」 「你知道现在外界怎么评价傅家吗？你这一回彻底把傅家的脸丢到家了！我和你母亲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是这么不择手段的人？！」 字字带着怒意，如同一巴掌，隔空打在了傅清宁脸上，心口与脸都火辣辣的疼。 她沉默着，不发一言。傅誉似乎也意识到了这样根本没办法解决问题，在最后怒吼着让她公开道歉后滚回傅家，如果还是放不下脸皮，那傅家将彻底宣布与她断绝关系。 反正除了她，傅家还有一个女儿。 一个真正的女儿。 这句话彻底打碎了傅清宁的防线。 傅家真正的女儿？傅岁寒？ 那她算什么。她在傅家的二十多年算什么？ 变成现在这样，是她的问题吗？这些人要怪不应该去怪苏满梅吗？傅誉和关明秋呢？她们就没有看管不力的罪？凭什么一切都要怪她。 恍惚间，傅清宁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你想改变这一切吗？」 傅清宁想，时至今日，她怎么才能改变这一切。 她睁开眼，适才还亮堂的房间却漆黑一片，傅清宁打开手机想看时间，却只过去了几分钟。 房间内漆黑一片，无声无息，死寂的宛如鬼蜮。傅清宁后背升起一层冷汗，她缓慢的起身，站定于房门前，好半晌才打开。 古堡里死寂一片，四下无人，连摄像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仿若此处从来没录制过综艺，只是一座死寂的古堡。 傅清宁走在木板上，一步一步，发出咯吱的轻响，宛若被悄然点起的火苗，她恐惧的后退半步，后背抵着墙，手撑在腰后。 什么都没有。 「……沈导？」她叫了导演，又叫了几个熟悉的工作人员，到最后甚至连祝映都叫了一次，却依旧没有声音回应她。 傅清宁触碰上栏杆，冰凉一片。她抬手去开灯，古堡却依旧漆黑一片，似乎是电源被切断。 灰沉静默里，手机显示没有区域网，时间分明没有过去，刚才还与她身处同一地点的众人却「消失」了。 这是在梦里？傅清宁皱起眉，想到昨天那个梦，也是这般，如梦如幻，无法分清。 她本就处于极度的惊慌中，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会引来极大恐惧。就在此时，「啪——」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掉落在地。 傅清宁下意识看去，声音来源是三楼。微弱的光渗透出来，朦胧中笼罩了一地灰尘。 傅清宁注视着那点光，抬腿迈上台阶。 出乎意料的是，假千金的房间门半开着。 傅清宁站定于门外，没有丝毫犹豫，推开了门。 房间不大，木桌上摆着日记，边角处，一个做工精巧的木质摆件静静呆在那里，灯光似有若无落在它身上，打下一层阴影。 日记不知何时已经被翻开至第一页，房间里没有人。 傅清宁越发觉得自己正身处梦中，犹豫数秒，还是走上前，翻开了那本日记。 出乎意料的是，日记里的内容与记忆中截然不同。 扉页写着【傅岁寒】，名字下方用稚气的笔迹写着一句—— 【偷看日记的人会分化成omega。】 傅清宁几乎是瞬间，便想起了梦里的「傅岁寒」，那个alpha也喜欢记日记。 第174页 「傅清宁」曾背着对方翻开，入目的，却都是各式各样「傅岁寒」意图讨好「傅清宁」的事例与句子。她颇觉荒谬与讽刺，亲手撕掉了后面的内容，直到被「傅岁寒」发现，方才停手。 傅清宁无端觉得有点恐慌，却又并没有怀疑更深，反倒因为日记的出现，更认为这是个梦。 傅清宁被自己安抚下来，翻开日记，内容果真与想像一样。 【6月17日清宁……】 【7月7日清宁……】 每一条或多或少都有「傅清宁」的影子出现，傅清宁阅览着这些内容，也逐渐因为这些熟悉的句子而沉静下来，想，这个傅岁寒当真也是个蠢货。 「傅清宁」那样对她，她还要一个劲倒贴，不以为意。最后一家死在火里，纯粹也只是自作自受罢了。 她丝毫不将另一个傅清宁当作另一个自己，也认为对方是个神经病。换做是她，绝不会这样轻松的一把火结束。她要踩着傅家人的身体，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讨好的句子起初新鲜，看得多了，也让人失去翻阅的兴趣。 傅清宁想要离开，却又突然想起梦中被「傅清宁」撕碎的日记页数。她开始往后翻页，纸张被翻动的声音在夜里格外清晰，静谧之中，傅清宁找到了那一页。 也就是在这页后，日记主人的笔锋变了。 【6月19日 入营第一天，表现的中规中矩。为什么老师要那样说我，又那样夸奖傅清宁？我们都是傅家的孩子。】 【6月27日 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承受这一切的是我。】 【7月2日 我不懂。我不懂。我不懂。 我恨你们。】 【7月22日 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日记从主人进入综艺录制开始撰写，编写了她是如何被排挤、谩骂、无人理解，与她形成对比的，是镜头下光鲜亮丽夺走她十八年豪门生活的假妹妹。 嫉妒滋生的不需要理由，那点微不足道的亲人的爱在被恨意吞噬，犹如野火，顷刻燎原。 傅清宁的神情不知什么时候起冷了下来。 她的手开始颤抖，入目的一字一句，她都格外清晰。那就是她曾对傅岁寒做过的事，桩桩件件，都被记录了下来。 其中有很多内容她都记忆模煳了。 但在纸页的提醒下，她却逐一回忆起，甚至连当时让傅岁寒吃瘪时舒爽的心情都能窥得半分。 日记只剩下最后一页。 傅清宁却怎么都不敢再翻。 手指停顿在半空，好久，她才咬着牙。 最后一页只写了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看。】 血红的笔迹犹如血，在白纸上显得如同血泪，「啪——」的一声响，笔记本掉落在地，傅清宁后退数步，惊惧的看着笔记，甚至不敢大口唿吸。 吞咽的动作在此刻都变得异常困难，即使她再怎么想要安抚自己这只是个梦，却也依旧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惧。 她已经感觉精神濒临极致，抬手抓起自己的头髮，想用痛意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是没有用。 再怎么睁开眼，眼前还是熟悉的房间，熟悉的灯光、木桌。 与躺在地上那本孤零零的笔记。 它展开至最后一页。 只写着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看】 「咔——」 脚步声响起。 傅清宁身体僵硬，不敢回头看，余光中，却有一个女人弯下了腰，捡起了被她扔在门口的那本笔记。 女人站在桌前，身形高挑，神情冷漠，宛若一颗雪松。注意到她的视线，她抬眼看来，微微一笑：「清宁。」 「傅岁寒。」傅清宁喃喃道。 「清宁。」傅岁寒笑道，「为什么要丢掉它？你忘了吗，我们关系曾经那么好。」 「关系好？」傅清宁道，「说这种话，你自己不觉得噁心吗？」 傅岁寒的笑便停格在了唇边，而后，一点点的消失了。 她注视着傅清宁，如同注视一个死人：「为什么？清宁。我们关系曾经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了我。」 「为什么？」傅清宁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当然是因为我恨你。」 恨？ 若是旁人——任何一个，迟秋、丁念心甚至是林霁月恨傅岁寒，傅岁寒都能找到理由。 可傅清宁？她凭什么恨傅岁寒，又有什么立场。 何况，恨她也就恨了，关宋识雪什么事？ 人果然还是不能试图理解精神病。 她这样想着，傅清宁的讲述却还在继续。 「我凭什么不恨你？」 「你夺走了我的一切。」傅清宁喃喃道，「我的人生，我的家庭，我的一切都因为你而毁。傅岁寒，你又凭什么？就凭你是主角？」 「……我是主角？」 傅岁寒想起那本不合时宜的日记。早在初次看见，她便有一种预感，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故事，是正反两面，也是截然不同的一群人。 有什么力量改变了这一切。 但还未等她细思出什么，傅清宁的话却让她皱起眉。 「只要把你解决了，这一切就都会改变。」 傅清宁声音很低，像是某种呢喃，又像是喟嘆。她抬起头，脸上已经充斥了阴郁，眼底的光也黯淡不少。 第175页 空气中似有若无的漂浮着很淡的草香，傅岁寒意识到，这就是傅清宁的信息素。 她几乎是瞬间开始防备对方，傅清宁却快步上前，直接拿起放置在桌面的那个镂空木件——直到此时，二人才都看清楚，那是一座类似房子的摆件，约莫二十厘米，其中用胶水粘连着一家人。 但没人关注更多。 傅清宁几乎是瞬间将它砸在了傅岁寒的肩膀上——看的出来，她原本的目标本是傅岁寒的头，只是后者躲闪及时，才堪堪躲过这一击。 摆件掉落在地，「啪——」的一声，却没有人关注它究竟摔没摔碎。 傅岁寒的右肩膀传来剧痛，她已经很久没从外界感觉到疼痛，看傅清宁的眼神也终于有了几分变化。 「你想杀了我。」傅岁寒声音很冷。 「杀了你，一切就解决了。」傅清宁喃喃道，「你本来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不该出现在我的家庭。」 「你的家庭？」傅岁寒勾起唇，「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有意义吗？」 傅清宁僵硬在原地，良久，才抬起头，唇色煞白：「你什么意思。」 傅岁寒缓慢的抬起脸，看向她身后的木桌。 在镂空摆件后，摄像头正处于工作状态，红点泛着光，直直的扫射着二人。 傅清宁追随她的视线看去，瞪大了眼。 「综艺还在直播。」傅岁寒看着傅清宁一点点变化的神情，勾唇笑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今天的直播间标题叫《容云之死》。故事里，容年就是用她亲手制作却被容云弃之敝履的摆件杀了容云。这是云淑临时想出来的剧情，也是你负债的惩罚。」 门外脚步声响起，乌泱泱在瞬间挤进一大堆工作人员，或检查傅岁寒的伤口，或是警惕傅清宁，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她。 傅岁寒笑的比过往任何一次都诚恳。 「恭喜你，清宁。」 「梦想成真。」 作者有话说： ·?? 能饮一杯无 ?? ? 第69章 69 时间倒回至上午。 2、让傅岁寒伪造一半的日记。 3、不要动手。 最后一条被云淑着重强调，她目光澄然, 像是已经猜到了晚上的场面。 事已至此，傅岁寒已经不惊诧对方连日记一事都知道了，只是问：「为什么只要前半段？」 「因为后半段你写不出来。」云淑说。 她视线四顾一周, 确认什么人不在后, 云淑小声说：「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吗？有些时候，因为一句话，世界就会出现乘以万计的垃圾进程, 进而导致世界的bug更严重。」 傅岁寒说：「你的意思是，傅清宁已经被bug影响了。」 「严谨一点。」云淑道, 「她是知道了另一个自己的命运。」 傅岁寒有些好奇, 但云淑不提, 她也不会主动开口问询。节目组对她突然要求的清场很不理解, 但有宋识雪的面子在, 再不情愿，也还是断断续续同意了。 一整个白天, 傅清宁都在古堡外进行直播, 自然不会发现。即使弹幕中又网友困惑为什么古堡正断断续续清场, 也只是海洋中的沧海一粟。 何况她只是个连舆论都不敢面对的懦夫，自然不可能发现真相。 在傅岁寒被硬生生砸到肩膀后, 她本想反抗, 直到听见耳边响起系统的提示声—— 【洗白度增长40％】 【当前任务进度……】 进度条突然暴涨到90％, 傅岁寒也懂得了不要动手的用意所在。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黑白外还有灰, 却还是会喜欢至纯至善的一方。一朵坚韧的小白花总会让人不自觉放松警惕、并心生怜爱。她也在同一时间懂得了, 傅清宁的信息素到底是什么。 菟丝花。 依附于旁人, 一点点蚕食对方，直到彻底寄居于上。 不得不说，十分适合傅清宁。 「……你在做什么？」 冷冽的女声于耳边响起，傅岁寒游离的思绪方才归位，她抬眼看去，宋识雪就站在她眼前。傅岁寒已经很久没看见宋识雪这样了，昳丽的容貌上唇角抿成直线，视线很冷，细看带着几分焦急。 傅岁寒难免有些心虚。 对宋识雪，她知道隐瞒计划是行不通的，干脆尽数吐露，只没说那句「别还手」。宋识雪先前见过她动手，大概是猜再怎么样也不会吃亏，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现在。 宋识雪略一张唇，似乎还要说什么，但当下的环境显然不适合二人深入这一话题。 弹幕不知何时重新铺满了房间。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的妈呀这真的是我开个会员就能看的吗[痴呆] -傅清宁去死啊！【蜡烛】【蜡烛】【蜡烛】 -灵车驾到！通通闪开！ -完全想像不到傅清宁是这样的人…… -你想不到的多了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杀人偿命呗 -还没杀呢，而且看傅岁寒伤势也就那样吧，都是一家人，总不能真把傅清宁送监狱吧 -哈哈哈这个事情最该被抨击的其实是她那个见钱眼开的妈，那个瓜主都说了，只是随便和她说了两句傅清宁很可能会被全网骂，她瞬间就慌了，觉得这个女儿没用，直接为了200w录视频。现在好了，钱博主也不会给她，女儿也自己作的死翘翘咯，等着吃牢饭去吧！ 第176页 -艺术就是爆炸，前辈诚不欺我！ 弹幕近乎是爆满状态，问号与感嘆号成了直播间的主旋律。 傅清宁吸气、唿气，抬头却发现，这些弹幕内居然没有一人讨论她适才所说的「主角」相关。她不可置信的大喊道：「你们没有听见我刚才说的话吗？！」 「这个世界是假的！我只是出头鸟，你们迟早也会和我一样！」 没有回应。 弹幕依旧自我的自说自话，工作人员正压着傅清宁的肩膀，此时却被她怒吼了一句「放开」而下意识松手。 得到自由，傅清宁怒不可遏，还要对傅岁寒动手。 这一回，阻止她的是祝映。 alpha身形高挑，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你是不是蠢？这么大摇大摆，当世界的意识是摆设？」 早在傅清宁开口要说出剧情相关时，她便已经被另类的禁言了。能听见那些内容的，只有与几人相同的、拥有系统的人。 「早就跟你说了不要冲她来，你非不听，变成现在这样，还是要我出马。」 直至此刻，傅清宁仍抱有一种别样的期待，像将死之人急切渴望抓住最后一根浮萍：「你有能力解决这一切？！」 祝映说：「没有啊，但我可以带你回我僱主那——」 傅清宁惊疑道：「你的僱主——」 「之前一直没有和你提。我其实有两份工作，第一份，是你的助理。」 「第二份，是单今歌女生特聘的侦探，随时调查你的行踪予以总和回报。」 「她已经来了。」祝映略一微笑，硬拽着傅清宁往旁边退了几步，由内往外看去，迈巴赫停在古堡之外，一袭裸色长裙的女人下了车。 在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后，傅清宁瞪大双眼。 傅岁寒被宋识雪视线锁定着，不敢四处乱看，直到门被推开，看着单今歌那张脸，傅岁寒方才怔然几秒。 「我叫来的。」符安晃了晃手机，「之前刚好合作过，有她的联繫方式。」 这一回，连宋识雪的目光都偏了偏，皱起眉，似乎是看见了意料之外的来人，她也皱起了眉。 连第一回 见单今歌的弹幕都屏息凝神。 -这就是傅清宁求婚那个吗？长得挺好看的啊，眼睛怎么这么瞎 -恋爱脑是这样的，永远年轻，永远觉得自己特殊唯一……回头一看发现对方都有一整个鱼塘了 -别以为单今歌就是什么好鸟了，还记得之前那个乐沂的新闻吗？就是单今歌搞出来的 -我去，这又是什么瓜啊，我好想漏了，求补课！ -求补课+1…… 众目睽睽下，单今歌一耳光打在了傅清宁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连弹幕刷新的速度都慢了一拍，傅清宁就更是怔在原地，脸不自觉的被打偏，浮现出明显的红印。 看得出，单今歌是当真用了力，短暂红印之后便出现明显的淤青。 她注视傅清宁的视线阴冷无比：「这就是你对我的爱？」 傅清宁张口，想解释，单今歌却直接伸手，摘下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毫无犹豫的塞进她嘴里：「祝映！」 祝映没有应声，而是熟练的一拳打在傅清宁的下巴上，傅清宁下意识的开始吞咽，明显的，戒指滑过喉头时她露出痛苦的表情，试图反抗，祝映却丝毫不给她这个机会。 「还有这个呢。」祝映在傅清宁忍不住干呕时，从兜中又拿出一个戒指盒。 傅清宁瞪大双眼：「这——」 这不是在她房间里吗？！祝映怎么可能拿得到？ 「你这是偷——」 不等她说完，祝映又将傅清宁的计划竹筒倒豆子逐一说出。在场众人无一不为其的厚脸皮震惊，连一直在休息，此时终于听到动静出现的丁念心都茫然在原地。 「……你还想和我求婚？」丁念心皱着眉，满脸疑惑，「我当初之所以给你联繫方式，是看在你年轻、有实力。愿意给你一个追求我的机会，不代表我就是你砧板上的鱼，任你宰割。」 看得出来，她也有些生气了。 傅岁寒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怪异一幕，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尽管过程与原作相差甚远，但她还是成功进入了结局线。渣a翻车，受到众omega自发的制裁。 之后的事情，不需要傅岁寒再担心，光是林霁月一个人，便足够傅清宁将之前吃进去星辉的加倍吐出来。 傅家与傅清宁断绝关系，只是迟早的事。 ……又或者，「迟早」都不需要，这段直播录像一上传到网络不久，傅家便会发布声明。 傅岁寒回想起傅誉与关明秋二人的脸。 直觉告诉她，二人就是会这样做。培养一个有用的、放弃一个没用的。下一步，对方的计划大概就是来找她，希望重归于好了。 虽说她不喜欢傅家，但只要能增长洗白度，认祖归宗一下也没什么。相较起被两个陌生人噁心，她更在乎的只有一点。 ……可以和宋识雪一起回家了。 一系列计划闪电般在傅岁寒眼前闪过，她眨了眨眼，看宋识雪的目光也灼热了不少。 宋识雪一瞥她。 在她眼前，傅岁寒从不掩饰自己的目的，宋识雪一眼便看出了傅岁寒的想法。她扯了扯嘴角，想笑，目光却又落在傅岁寒的肩膀上。 第177页 「没有关系。」傅岁寒说，「真的，不痛。」 「你真是。」 宋识雪说不出更多责备的话。 云淑也投来歉意目光：「我想过她会动手，没想过你会真的一动不动——」 傅岁寒：「……」 她欲言又止。但伤已经受了，再追究也是白费力气。 她看向人群中心的傅清宁。 在连续吞下三个戒指后，傅清宁终于忍受不了，开始干呕。祝映跟着她一起蹲下，看她的目光饶有兴趣，直到捕捉到来自人群的视线，她侧脸看来。 二人目光交汇，祝映向傅岁寒友好的笑了一下。 是敌是友，答案明显了起来。 单今歌也在此时转过身来。她看向傅岁寒，神情复杂，递来一张名片：「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我会配合你索要的所有赔偿，这是我律师的名片，有需要随时可以找她。」 傅岁寒没有接那张名片，只是说：「就这样也不错。」 尘归尘，土归土，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 单今歌听懂了傅岁寒的意思，有些愕然，沉默数秒，还是说：「对不起」 尾音落下，傅岁寒勾了勾唇，对傅清宁道：「清宁，再见。」 傅清宁看她的目光犹如伥鬼，仿若随时要捲土重来。可傅岁寒清楚，这都只是纸老虎，傅清宁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不属于她的东西，迟早都会逐一被剥离于她的身体。 只是时间早晚。 车灯在黑夜里闪了几下，逐渐消失于山路之中。 云淑说：「不听女人言，吃亏在眼前。」 傅岁寒道：「所以，她到底为什么要针对——」 话题只是刚开了个口，傅岁寒便感觉到衣角被扯了一下，她回眸看去，宋识雪站在她身后，傅岁寒瞬间软化态度，将所有阴谋诡计丢在一旁，跟在了宋识雪身后，逐步上楼。 二人亦步亦趋，「主次分明」，只留下一众人站在原地，四目相对，哑口无言。好久，导演才说：「这综艺还录吗？」 符安似笑非笑道：「邀请傅清宁的是你们，同意傅岁寒要求的也是你们，现在问我录不录？」 导演悻悻然刚要离开，符安却说：「继续录下去也行，告诉我主人要问的答案到底是什么。」 翌日一早。 #傅清宁#相关的讯息刷爆了全星网，她的整个人生都被扒了出来。大到媒体前露面，小到还在学校时的寻常小测，众网友逐一对比故事中真假千金二人的日记，发觉许多事是傅清宁真的做过的—— 譬如校园霸凌、又譬如。直到此时，一众人才发现先前对傅岁寒的误解有多么深。那种厌恶感就像突然着魔一般，除了愤恨无法生出别的感触，像是抵达十字路口前眼前笼了一层雾，路口通往傅岁寒与傅清宁二人，清晰的那一方是傅清宁，便让人不由自主选择了她。 直到此时，薄雾散去，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感也消失了。 云淑对傅岁寒说，这便是傅清宁的「气运」消失，逐一都回到了傅岁寒身上。 彼时，二人正在二楼餐厅旁闲聊天，摄像头却并没有处于运转中。 傅清宁离开后，林霁月与丁念心双双退出综艺录制，人数明显不齐，节目组只能不再强硬要求每天直播，让众嘉宾将这趟旅行当作「度假」，休闲度过。 尘埃落定后，傅岁寒任务的进度条卡在了95％。卡关是个新鲜的事，却引不起傅岁寒的丝毫注意。她只是注视着那扇紧闭着的门。 傅岁寒的伤并不严重，擦了药见了节目组带来的医生便有所好转。 但自那夜宋识雪将她叫走、却又只是递给她一个医药箱后，omega便不再与傅岁寒睡同一间房。寻常白天，宋识雪看见她也会笑，却又不说更多的话，明显还处于郁结期。 傅岁寒试过通讯软体、偷偷写卡片、当面道歉，宋识雪回答却都不冷不热，给予傅岁寒关注，却又没有往常那么多。 这种落差让傅岁寒难以接受，近几日都十分失落。 数日下来，云淑也与傅岁寒关系极为亲近，听完她的烦恼，alpha长嘆一口气，道：「对宋识雪那样的人，你就应该拉下面子。」 傅岁寒：「……怎么拉？」 云淑问：「你怎么当面道歉的？」 傅岁寒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尽管吸血鬼剧情已经破译大半，可还有残留任务没有做完。二人临时分配到一组，在镜头死角，傅岁寒拉着宋识雪的衣袖，小声道歉。 宋识雪听完，却只是抱着手臂注视她，眼底是说不明道不静的情绪。 云淑也是第一次听说二人的相处方式，摸着下巴，先入为主，将锅全部甩给了傅岁寒：「宋识雪那么完美，你这种情商到底是怎么追到她的，钢铁直a，我代表alpha群体鄙视你。」 傅岁寒道：「……所以我该怎么做才好？」 云淑百无聊赖：「她这么喜欢你，就是跟你赌气而已，照我说，应该月黑风高夜，带病潜入房间，趁她不注意，强吻她。」 傅岁寒被她狂野的回答震住了。 「……什么叫带病潜入房间。」 云淑说：「你肩膀不是受伤了吗？反正她这两天没关心你，不知道伤到底好没好，你就装病骗同情呗。」 傅岁寒看她的眼神带了点关爱：「她又……不笨。」 第178页 云淑恨铁不成钢道：「说你钢铁直a你怎么还真这么铁啊，懂不懂什么叫情趣！月黑风高夜！直接强吻自己喜欢的人！还有什么比这更让她心动的事情！懒得和你说了，今天星期四，v我50谘询费！」 傅岁寒老实给她转了钱，看云淑的背影，盯着自己负伤的右胳膊，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这夜。 宋识雪进入房间时，便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她停顿数秒，将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缓慢的摘下围巾，迈步走入浴室。 傅岁寒面无表情的躺在床上，决心这个提议要是没有用，就趁月黑风高夜把云淑揍一顿，再甩锅给符安。 浴室里的水声断断续续，傅岁寒却丝毫没感觉到心猿意马，反倒难得有些焦虑。 直到浴室门开，宋识雪带着水汽走出，她随手用毛巾擦拭着头髮，盯着明显隆起的一团被子，抿了口水：「在里面待着不闷吗。」 傅岁寒根本不指望宋识雪会「没发现她」，她探出头：「其实还好。」 犹豫数秒，傅岁寒说：「你也要来躺一下吗？」 宋识雪唇角勾起笑：「傅小姐，这是我的房间。」 傅岁寒说：「我们的。」 宋识雪道：「房费是我交的。」 傅岁寒：「……」 几句对话间，宋识雪却缓慢的靠在了床边。她侧脸看傅岁寒，半张脸被光映衬着，似笑非笑道：「大半夜来我的房间，是想做什么？」 傅岁寒还没有忘记装病的奥义，伸出右手。 宋识雪有些莫名，和她握了握手：「就这个？」 傅岁寒：「……」 「这里。」她指了一下肩颈处，「很痛。」 宋识雪跟随她的动作，伸出手。眼见要抚摸上肩颈，傅岁寒还以为真有点用，眨了眨眼，还要说话，脸却突然被指尖拽了一下。 「这里所有的医生都是我请的人。」宋识雪说，「你手臂前几天就好了，现在在这里跟我装病？」 「几天不见，为什么学会说谎了？」 傅岁寒说：「没有说谎。」 宋识雪注视着她，半晌，突然笑了一下：「没有说谎是吗？」 她伸出手，抓住傅岁寒的手腕，一点点的用她的手心流连过身体的每一处。 傅岁寒感觉到熟悉的信息素气息，明白眼前的omega也在因为她而情动。 直到此时，傅岁寒还没忘记自己的目的，小声说：「之前的事，对不起。我不是想让你担心，我只是——」 宋识雪说：「你只是想早点结束，带我回家。」 她眯起眼，声音显得有些懒散，傅岁寒却听得十分认真。 「我当然知道，你一直是这样。我没有怪你，也没有生你的气。」 「傅岁寒。」宋识雪喃喃道，「我只是有些后悔。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什么？」傅岁寒没听懂她的意思，以为宋识雪是有些后悔于傅清宁的事，她犹豫了一下，说，「傅清宁的路是她自己选的。」 傅岁寒再愿意做「老好人」，也不可能对傅清宁产生怜悯。每个人的情绪都有限，她的情绪也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被压缩到了极致。 时至今日，她已经很少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了。她只想将情绪耗费在宋识雪一个人身上，喜怒哀乐，怎样都好。 宋识雪却只是牵起她的手，在指节上吻了一下。傅岁寒难得感到有些害羞，想蜷起手指，omega却突然靠近了她一点，轻声说：「傅岁寒，你还记得之前说过什么吗？」 「你要和我公开恋情。」 傅岁寒刚要回答，宋识雪却道：「在那之前，先标记我吧。」 「我想被你标记。」 直白的邀约。 傅岁寒注视着她，喉头滚动。直到宋识雪开始安静的解开衬衣，她才问：「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宋识雪说，「我想和你做很多事。」 「不要拒绝我。」 傅岁寒喜欢宋识雪的每个动作，喜欢她悄无声息的讨好，每次扑打在她皮肤上的唿吸，都像是在这波澜无痕的世界上留下了宋识雪的专属印记，从此将彼此的爱憎同分，喜乐共享。 夜深露重，她感觉到了冷意。唿吸交错间，似乎也交换了心跳和体温。 室内静谧若海。 窗外朝阳初浓。 * 第二天，便是《恋爱捕获中》第三季结束录制的大好日子。 连续一周的狂轰乱炸后，弹幕也总算不再谈论傅清宁，将目光放回于节目本身。由于近几日恋捕众人开播极少，她们甚至好奇起了无聊的古堡剧情。 -所以古堡到底有几个吸血鬼啊！ -符安这么久不直播，不把她留下来当个洗碗工都不合理好吗 -岁寒识雪szd！我cp天下第一！ -美帝姐滚粗，这是属于岁云鎏金的时代！ -什么都是符云怎么你们了呢，虽煳没惹 一众佣人并排于一起，嘉宾站在另一侧。 导演替庄园主人向符安提问道：「古堡究竟有多少个吸血鬼？」 符安自信异常：「那就是——」 她视线一扫，缓慢的看向人群中的露西亚。 露西亚眉梢微挑，像是不解她的用意。 符安说：「我这回是有备而来，你先别急着反驳，听我说！」 第179页 她将文件夹展开，镜头拉近，完整照出了容云容年二人日记里的那句「秘密」。 「你说过，每个周四你都会见到吸血鬼。」符安道，「这个时间是固定的，不会更改的，是吧？」 毫无破绽的一句话，露西亚回答：「是的。」 符安说：「但和你一样，容年与容云也会在固定时间去见吸血鬼。但当我们跟踪你的时候，现场却只有你们两个人。」 「也就是说，你们之间必有一个人是吸血鬼。」 -为什么可以这么理直气壮说出跟踪两个字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容云死了以后，容年为了能更好占据古堡，选择套上了容年的身份。」符安道，「她杀了自己的父母与妹妹，你认为她罪恶异常，就通过巫术把她变成了一只马尔济斯。」 -好扯淡的猜测，但是这样讲出来又格外有信服力 -符安的魅力你不懂！ -伤心的人来爱符安 「你警惕容年的时候，容年同样也在警惕你。」符安展示了所有露西亚与容年通讯的信件，每一封信，容年都在开头写了一个字，藏头结合起来，意思正是指认露西亚就是「那位」大人。 露西亚无可反驳，只能承认。 符安适时道：「当然，之所以这么肯定的原因和这一大堆推测没有关系，纯粹是导演给我剧透了。」 全场譁然。 -能不能不要帅不过三秒 -安安！保持住！三秒帅气也很好了！ 傅岁寒脸上露出很淡的笑，下意识看向了宋识雪，女人今日却显得有些神情恹恹，唇还有些红肿。傅岁寒没有犹豫，往她那边靠近了一点，衣袖下，悄然伸出了手。 宋识雪一怔，没有犹豫，二人指节相交连在了一起。 几人飞机时间不同，就此分道扬镳。 机场候机室内，符安与云淑一趟航班，终于闲下来，她拿出手机，认为今天的热搜绝对由自己霸屏，正得意洋洋的点开星网要向云淑展示，入目便是宋识雪于半小时前发布的照片—— 【宋识雪v：是o。】 照片中，ao逆光浅笑，气质夺人。 只半个小时，点赞破了百万，内贊最高的，是傅岁寒评论并转发的那句—— 【傅岁寒v：我的omega。//宋识雪v：是o。[图片]】 符安大为不解。 符安大受震撼。 她难得出一次风头，宋识雪怎么可以公开恋情不提前告诉她！ 云淑与她看同一块屏幕，脑子里想的却是—— 傅岁寒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 与此同时，前往云流山的车上，傅岁寒反覆看着那几个字，抿着嘴唇，显得有些踌躇。 「怎么？」宋识雪在她身旁，「对我写的文案不太满意？」 「不，没有不满意。」傅岁寒回答完，才想着找补，「就是有一点……」 「害羞？」宋识雪凑了过来，笑着看她。 余光中，隔板已经上升。傅岁寒没有回答宋识雪，而是吻在了宋识雪的唇上。 宋识雪瞬间不再说话，眨眼的动作快了几拍，脸色也变得绯红起来。 傅岁寒觉得云淑提供的技巧还是很有用的。 结束拍摄之旅，二人并没有急着回榕城，而是在这座靠山靠海的小城市呆了近半个月。靠山住山也吃山，清晨看云蒸霞蔚，夜里相拥而眠，日子像是没有镜头，一点一滴，每一刻都足够铭记于心。 直到陈数发来消息，称《玉如刀》定档了。 彼时，傅岁寒在这个世界的洗白度已经达到了95％。她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洗白度也意味着这个世界对她、对「傅岁寒」这个角色的认可。 每增长一点，她都会主动告知宋识雪。每一次，宋识雪都是笑着夸赞她。 二人官宣的那条动态已经破了百万点赞，评论区堪称大型婚礼现场，祝福的话满地都是，婚车开了一地。但自这之后，谁也没再发布动态。 启程回榕城前夜，宋识雪的主页罕见的更新了一条视频。 视频只有十秒。 灯光昏黄，二人明显身处酒店。傅岁寒坐在电脑前，正若有所思的翻阅着什么，视线平而漠然，显得格外游离世外。 直到宋识雪笑着叫了一句：「傅岁寒？」 alpha便像听到什么指令，侧脸来，先看镜头之上的宋识雪，眉梢略挑，询问意味明显。 「就是叫叫你。」宋识雪说。 傅岁寒似乎并没有想到宋识雪正在拍摄，自然的伸出手，想牵宋识雪。镜头最后一幕定格在二人交叠的手。 刚一发布，评论区狂欢乱炸，本就是热搜常客的二人再次登上热搜，在cp粉满地吃糖的狂欢中，也间接带动了《玉如刀》的票房。 《玉如刀》首映那天，傅岁寒包场，只与宋识雪两个在坐在影院之中。二人对剧情都烂熟于心，讨论的反倒是后期剪辑。 电影里的人或哭或笑，扭曲的表达着自己的感情，直到失去所有。 电影之外，一对普通的爱侣却十指紧扣，放弃了一切的试探，只安静的交换着吻。 之后一段时间，便是跟随剧组全国各地的宣传。二人几乎没有假期，但这样高强度的宣传带来的票房十分可观。恰逢一年一度的电影节白玉兰奖开始，《玉如刀》荣获数项提名，其中落在宋识雪身上的是最佳女主角提名，傅岁寒的却是最佳新人和最佳女配提名。 第180页 颁奖典礼上，群英集萃。 宋识雪一身鎏金长裙，拖拽着上了舞台。聚光灯自台下追随着她，一路向上，屏幕上适时播放出《玉如刀》的片段。 一如电影里盛岛静静在台下看盛明玉一般，傅岁寒注视着宋识雪，没有丝毫的游离。 「最佳女主角」当之无愧落在了宋识雪身上。 她本就，这个奖项只是再一次肯定了她，告知全世界，无论绯闻如何，无论性别如何，宋识雪就是宋识雪。 影坛上永远鲜活、永远艷绝全场的宋识雪。 而对于傅岁寒而言，最佳女配的争夺就有些焦灼了。女配到女主只差一口气，而这个圈子从不缺乏缺少气运的人，所以竞争永远激烈而□□。 聚光灯在不知觉间打在几位被提名的演员身上。 傅岁寒感受着灯光，感受着万人瞩目，内心的想法却不是渴望奖项，而是在想，今夜到了庆功的酒店后，她要怎么向宋识雪求婚。 戒指早在数日前定做好了，底部刻着二人的姓。 全场屏息凝神，聚光灯打在获得提名的几位演员身上。 傅岁寒感受着灯光，感受着万人瞩目，此刻唯一的想法，却只有一个。 孤独。 她很孤独。 被那么多人看见又怎么样，得到奖项又如何，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傅岁寒想，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主持人声音沉稳大气，宣布了这一年最佳女配的得主。那是个omega，听见答案，她显然有些懵，呆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咬着嘴唇笑了出来。 傅岁寒自认演技没有旁人精湛，没有获奖实属意料之内。她也没想过借这一次颁奖典礼来增长洗白度，之所以来这，只是为了看见宋识雪站上那个领奖台。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年的最佳新人奖颁发给了她。 傅岁寒坐在原地，镜头给到她，大屏向所有人展示了她略显茫然的神情。直到肩膀被很轻的拍了一下，她抬眼看去，宋识雪就在自己身边，笑语盈盈的看着她。 「去吧。」宋识雪轻声道。 傅岁寒便起身，后背蝴蝶骨明显。 「之所以能拿到这个奖，要感谢《玉如刀》剧组，感谢导演陈数对我的新人，也感谢各位工作人员与演员对我的包容。」 镜头适时分给《玉如刀》主创组，宋识雪稳坐中心位置，她眼底露出笑。 台上台下，傅岁寒隔着数米远，静静的注视宋识雪，脑子里想的，还是适才的问题。 她要和宋识雪求婚。 为什么而求婚？求婚的意义是什么？实话实说，傅岁寒直到此时也不懂。她只是追崇着内心的本能，想要去给宋识雪一个家。 一个属于她们的家。 而求婚之后做什么呢？ 没有过于浪漫的日常没关系，一起去吃一顿普通的饭，去看江边的夜景，听无聊的流行乐，过最普通的一天。 这就是傅岁寒想要的生活。 「最后，也要感谢我的爱人，宋识雪。」 「如果没有你，我不会站在这里。」 不会拥有向旁人倾诉真心的可能与勇气，不会学会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谢谢。」傅岁寒略微调整麦克，平静道，「……我爱你。」 掌声轰动。 下台之后，傅岁寒将奖盃递给宋识雪，宋识雪侧脸看她，很淡的笑了一下。 「傅岁寒。」宋识雪说，「谢谢。」 「我之后还会拿很多奖。」 「所以。」傅岁寒认真道，「以后也要一直和我在一起，听我感谢你。」 * 到酒店后，原定的《玉如刀》剧组庆功宴正如火如荼举行着。除去主演二人双双获奖外，剧组方本身也获得最佳制作与最佳拍摄，荣耀异常。 灯光觥筹交错，陈数站在九层蛋糕前，对台下一众工作人员道：「大家要知道，九在传统文化里是有专门用意的。为什么是九层蛋糕呢——」 台下稀稀拉拉的有人回应，画面堪比传销，还是一问一答式，代入感极强。傅岁寒站在角落，尴尬的感同身受，甚至有些想提前退场。 她四顾一周，想去找宋识雪，才想起来，早在进酒店前，女人便告知她，她要去房间取个东西，马上回来。 傅岁寒近期情商有显着提升，遇见此种状况，第一反应便是——宋识雪不会也要向她求婚吧？ 可她是alpha，怎么说也应该先主动。 思及至此，傅岁寒也决心回房间去拿戒指盒。 偏偏就在此时，有个长相颇为张杨明媚的女人戴着墨镜，从电梯里出来。见到傅岁寒，她略一颔首，向傅岁寒略一招手，露出了手腕内部的疤。 这条疤痕太过熟悉，傅岁寒感觉到来人是个alpha，顿了几秒，问：「你是……」 「陈喻。」女人勾唇一笑，「也是……盛明玉的原型。」 傅岁寒当即便想转头去叫宋识雪了。 早在刚开拍《玉如刀》时，她便有种预感，这是个根据真实故事改编的故事。但先前问陈数无果，结局又那么悲情，她猜想大概是现实中的二人结局便是如此，所以才没敢继续问。 陈喻点点头：「没必要声张，我只是来……看看她。」 她一指台上的陈数，傅岁寒有些哑然：「你们没有和好吗？」 第181页 陈喻无奈道：「如果我们和好了……你觉得她还会把我写死吗？」 傅岁寒诚实道：「盛明玉的死升华了剧情，严格来说，你们在剧情里是殉情关系。如果你们和好了，她还要创作《玉如刀》，肯定还会坚持这个版本。」 陈喻：「……你应该很和小数聊得来。」 傅岁寒笑笑，没有深入话题。能知道所饰演的角色原型还健康活着，这对傅岁寒已经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 陈喻视线扫了扫她，问：「所以，你现在是要去……」 「……」傅岁寒道，「拿戒指，求婚。」 陈喻便露出恰到好处的讶然。 好一会，她才神情复杂道：「希望你们幸福。」 傅岁寒笑的得体：「谢谢，我会的。」 二人擦肩而过，电梯门开又合，傅岁寒听见手机的提示音，低头看去，是她几分钟前告知云淑自己晚上要求婚的留言收到了回復。 -！！！！！！ -加油！！！ 云淑是个合格的大嘴巴。 在她之后，符安也发来消息。 -你要求婚了？！ -……算了，祝你成功，希望你幸福 一传一传一…… 连许久未见的齐鸢都探出了头。 -【微o红包：大吉大利！恭喜发财！】 -200份子钱，不用客气 傅岁寒拆开红包，收到的却只有两分钱。 她哑然失笑。 电梯内明净如洗，灯光明亮，傅岁寒抬起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剧本中的最后一句话。 ——盛岛想，她喜欢这个结局。 傅岁寒安静的想，如果这就是故事的终点。 她也喜欢这个结局。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70 走道宽阔寂静, 灯影昏黄，踩在台阶上的每一步都会带起阵阵灰尘。 傅岁寒难得心情不错到产生出了分享欲。 但此刻能与她交流的，只有系统。她并不是很想和对方搭话, 只自若的用房卡打开门。 昏暗一片里，傅岁寒打开灯。空气中仍似有若无漂浮着信息素的气息，那是宋识雪留下的。她能感觉到对方适才还在这里, 现在却不见了。 下楼了吗？ 傅岁寒没有细想, 径直走向主卧。 门虚掩着，她要推开时，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还有二十分钟, 宿主就可以离开此世界。】 傅岁寒覆上把手的手一顿：「……二十分钟？」 黑暗里，她听见指针摇摆的声音。「咔——咔——」一声一声, 清脆而摄人, 宛如某种无声的倒计时, 令人感到不安。 傅岁寒皱起眉, 心内充盈的喜悦因为这个突然的消息中断了。 二十分钟…… 虽说有点突然, 但计划并不会被打断。 宋识雪在前几天便将大多与现实有关的信息告知了她，傅岁寒烂熟于心, 认为这也是新生活的开始。 而在离开前, 拿到一个奖项, 这趟旅程也不算太差。 在自我安抚下，傅岁寒很快平静下来。她打开灯, 在大衣口袋中找到了自己的戒指盒。静静被打开展示的戒指被做成莫比乌斯环的模样, 钻石只是点缀, 让傅岁寒在意的, 只是戒指上镌刻的【f＆s】与【s＆f】的字母。 她缓慢合上盒子, 视线别过, 却发现桌面上摆放着一本笔记，款式十分眼熟。 傅岁寒离开的脚步一顿，缓步上前，拿起时才发现，这是在傅家拿到的那本，属于现在这个世界「傅岁寒」的日记。 她还记得对方曾在笔记内写下一个网址，但傅岁寒却一直找不到密码相关的信息，久而久之，也就放在一旁，没有给予更多关注。 如若傅岁寒没记错，她一直将这本笔记放在宋识雪的庄园里。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马上就要离开，傅岁寒已经不再对系统抱有先前的敬畏。她感觉到胸腔仍充盈着某种躁感，大脑异常清醒，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清晰：「是你做的吗？」 【我不清楚宿主指的是什么。】 系统的回答寻常，傅岁寒重新翻开日记，找出那段网址，输入于浏览器中：「都到这个时候了，不能透露一点信息吗？」 「我们也合作很久了。」傅岁寒道，「虽然对彼此都没什么好感，但这种小事，在离开前应该互帮互助一下。」 熟悉的纯白界面，需要输入登录密码。 这个网址似乎是锁定手机信息，刚一刷新进，便再次红色字体加粗提示道：【您仅剩下一次机会。】 傅岁寒往外走去，每一步，脑里都在思考密码。她之前试的是林霁月与傅清宁的生日，答案都是错误。可除去这二者外，还有谁有可能被原主编写成密码？傅誉和关明秋？ 依照日记里，「傅岁寒」对二者的戾气，她根本不可能这么「自欺欺人」。 系统没有出声，傅岁寒以为它是委婉拒绝了自己。 合作关系，傅岁寒以为这是什么不能透露的机密，不会去刻意难为它。不愿意，那就不说，这没什么。 何况到了现在，一本原主的日记，也算不上什么了。 比起这些，更重要的，只是宋识雪。 傅岁寒下意识触碰上口袋里的戒指盒，方正一块，将风衣外套都衬的格外臌胀。门铃响起，酒店的工作人员称她定的花到了。 第182页 傅岁寒垂下眼，给宋识雪发消息。 -可以来四楼一趟吗？ 四楼便是《玉如刀》剧组聚会的地方，傅岁寒不确定对方会不会临时去哪里透气。自从终身标记了宋识雪后，只要在距离极近的地方，她总能与对方共享一些感觉、甚至是隐约读到对方的想法。 在旁人眼前，即使是在笑，宋识雪的心声也只是一片杂音，如同一片斑驳的废土。 这种反差让傅岁寒讶然，也愈发好奇在自己眼前时，宋识雪会想什么。 而每一次，宋识雪在无声中给予她的回答，都是海风拂过海浪的波澜声，平静而温柔。 可很快，宋识雪发现了这种异常。她开始主动与傅岁寒避嫌，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直到傅岁寒主动保证不会在未经允许前主动去感受，宋识雪才堪堪结束这种分寸感。 傅岁寒不确定当下会不会出现这种状况，还是主动问询了一句。 宋识雪回復的很快：【好。】 平平无奇一句「好」，却让傅岁寒唇角重新扬起。 就在此时，系统突然道：【宿主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傅岁寒回消息的手一顿。 「我为什么会知道答案？」 下意识的回答刚出口，傅岁寒沉默在原地。 首次看见这本日记，是在傅家，发现网址并试密码，是在她要拍摄《为皇》的路上，前后整段时间里，她都没有接触任何密码相关的数字。 只有一次例外。 在庄园中，那封宋识雪送来的信封里，卡片夹带了一张卡。卡片上，她写下了卡的密码 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傅岁寒便感觉到指尖有点发抖。 她过目不忘，自然记得那六个数字。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似有若无的嘆息，夹带些许惋惜，傅岁寒却无从问询更多。 她输入密码、点击登录。 网页没有再出现提示，而是开始跳转。 进度条缓慢增长时，傅岁寒的心跳也随之加快，直到眼前出现一个文档。 【8月21日 只是一个□□上位的贱人，凭什么讽刺我？】 【8月23日 综艺即将播出时，节目组打来电话通知要删减我的镜头，这就是所谓的「公平」。】 …… 【9月1日 我在后台看见了宋识雪。 我以为她会和其他人一样无视我，可在看到我的第一眼，她却笑了，主动走向我，递给我一张名片，问：「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她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我却能清楚闻到宋识雪身上的檀香。】 【9月10日 我以为宋识雪上次分别时说要为我介绍资源只是客套，没想到她今天真的主动来找我。一个女三，却是齐鸢的组。 我要时来运转了吗？ 结束试戏后，宋识雪告诉我，如果在星辉待得不开心，随时可以和她说。她在与环球合约到期后，会成立自己的个人工作室。只要我愿意，她会用很多资源培养我。 她对我真好……可我不能背叛霁月。】 从入目第一条起，傅岁寒便瞭然，这是属于这个世界的「傅岁寒」的日记。她敏锐注意到一个细节，其中许多条都与在古堡里时，云淑编写的一模一样。 这一文档的最后修改时间远比恋捕早。 难道云淑也看过这些？ 傅岁寒皱起眉，按下疑惑，继续翻阅，却在看见「宋识雪」的名字后，有些控制不住唿吸。 她双眸微睁，快速滑动。 依照日记里的傅岁寒所言，宋识雪主动要求与她认识后，时常会与她闲聊、介绍人脉，给予她资源。 二人关系逐渐变得熟识，宋识雪成了「傅岁寒」最信任的人。 可与此同时，曾一度以为宋识雪是喜欢自己，认为自己不能背叛林霁月，在某日主动约出宋识雪，想做个了断。 宋识雪却在那一天，告诉了傅岁寒一个秘密。 【她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这个世界，也并非真实的世界，只是一本书。 我感觉荒谬至极，宋识雪却一桩一件说出了几年前的事。我和傅清宁的身世，傅清宁曾经对我说过的话，甚至是一些只有我能在私信看见的内容……他告诉我，傅清宁之所以这么受欢迎不是因为她有多好。 而是傅清宁得到了本该属于我的气运。 宋识雪告诉了我很多，像一个无所不知的神。我第一次感觉到恐惧，她却对我说，之所以告诉我这些的目的不是威胁我。 而是她要帮我解脱。】 「解脱」两个字映入眼帘，傅岁寒浑身一颤，就像是某段扎根灵魂的片段突然被戳中，可无论怎么细思，她都想不起来。 如若内容只进行到这里，傅岁寒尚能安慰自己，这只是宋识雪想改变「傅岁寒」的命运。 直到下一条入目。 【宋识雪告诉我，她要安排我去的世界，是一个幸福美满的故事。我会拥有我想要的一切，所有人都爱我。 而在她兑现这些承诺前，我需要做的就是创立这个文档、编写一本日记，记录我现在的生活。 我不懂这有什么意义，但她需要，我就会这样做。】 短短三段话，透露出的线索却让傅岁寒感到心惊。 在此之前，傅岁寒只听过系统安排宿主前往任务世界。从未听闻过，穿越者也可以安排旁人。更何况，书中的「傅岁寒」是故事角色。 第183页 可「傅岁寒」的消失是事实，不然她不会出现在这里。 宋识雪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 疑问刚抛落在脑海，傅岁寒却突然意识到，为什么不可能？ bug能将剧情更改，自然也可以变更角色的「内核」。故事需要角色来运转，真正的傅岁寒离开了，让另一个灵魂入住这副躯壳，不是一样可以瞒天过海吗？ 傅岁寒终于感到了一丝不解。 犹如镜子突然碎裂了一条痕迹，她攥着手机的手用了力，眼神却充斥茫然，不自觉道：【我改变了这一切，不是吗？】 寂静一片。 时间流逝的速度似乎又快了些。 「咔哒」、「咔哒」。 每一声都如同倒计时。 傅岁寒像陷入了某个怪圈，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只有她一个生物存在于世界上。 静默中，系统终于回答了她。 【您改变的，只有傅岁寒这个角色的世界线。】 傅岁寒眼前突然出现很多画面。 被接回家的傅岁寒、被孤立冷落的傅清宁，来自傅家的爱，来自傅清宁的嫉妒。两个少女并肩而立，前往同一条道路，却又在分叉路口迎来了不同的结局。 这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故事。 真千金傅岁寒被豪门找回，一路顺风顺水，受万人喜欢与敬仰。傅清宁作为对照组过的悽惨，在惨被打脸数次仍作死不休后惨遭全网黑结局，郁郁而终。 【您成功帮助傅岁寒夺回气运，使故事回到正轨。在宿主离开后，世界将按照原剧情继续运转，直到完成结局，再次重置。】 「重置？」傅岁寒感到了不安，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你的意思是，所有人都会失去记忆，再开始一次这个故事？」 【您可以这样理解。】 「为什么一个世界会有两条故事线？」 系统没有回答，似乎是内容涉及机密，无法言说。 傅岁寒只能又问出那个让她心惊的问题：「什么叫……我改变的只有傅岁寒的世界线。」 系统的机械音一如既往，傅岁寒却从中感觉到了几分怜悯。 【您还没有回忆起来吗？】 世界被分割成数块，在极快时间内被拼凑完整，傅岁寒侧脸看去镜子，也就此看见了自己的命运。 残阳如血。 傅岁寒站在城楼之上，白衣早已沾染了鲜血。她手持一把弓，思绪在系统影响下变得浑浑噩噩，手上射箭的动作丝毫不停，机械的动作让她手臂酸痛。 只有当箭矢随风擦过、又或是身边将士的血溅洒在她的脸上时，傅岁寒才会清醒一瞬，入目，城楼破败，草木被焚烧殆尽，只余留颓靡的灰。 这是傅岁寒穿越的最后一个世界。 她所需要扮演的角色，是一本古代文中装神弄鬼、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国师。 她所守护的宋国只是边陲小国，却因地理位置极佳，被意欲一统天下的主角盯上。最终，她惨死于敌军的箭矢之下，宋国皇室也就此灭亡。 在故事的最后，主角一统天下，自此海晏河清、山河澄明。 自绑定「恶毒女配」系统那天开始，傅岁寒便清楚懂得，做一个恶人是宿命。 在过往世界中，她作为主角组的对照组，泼人咖啡、又被主角泼回，挨过网友骂、受过各式各样的嘲讽，世态炎凉一朝感受遍，可傅岁寒都从未有丝毫感触。 她就像个普通的npc，麻木的度过每一天，直到结束任务，一键下线。 直到此时，她垂下眼去，三月开春，城外却只有血染的河山与无尽的铁甲。将士尸体铸成一座山，其中不乏傅岁寒脸熟的面孔。 她看着这些人因为虚无缥缈的情节逝去，筋疲力尽中，无意识的抹了一把脸上干涸的血，茫然地想，这到底有什么意义？ 傅岁寒从不觉得自己善良。 可她也无法忍受生命被践踏。 更让她觉得不可理喻的，是系统此时在耳边提醒的那句：【宿主，长宁公主此时还在国师塔，没有选择跟随您调遣的兵将离开。】 傅岁寒勐地回头，直直看向巍峨宫阙中被簇拥的高塔。 长宁公主，在原作之中，是一个只出场两次的角色。她因一场意外被送入国师塔，又因过于害怕想逃跑时被五皇子安插于国师塔的人捉住，豆蔻年华便惨遭溺死于湖中。 一个十四岁的少女，一辈子只知宫墙朱院、从未见过世外繁华，这未免过于残忍。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傅岁寒便选择改变了长宁的命运。 她以为这只是随手为之，偏偏长宁就此在国师塔安了家。她如同一只幼鸟，初至陌生环境时小心翼翼，可当熟识后，便又展现出温驯的一面，主动问傅岁寒是否可以阅览塔里的书。 在系统的帮助下，傅岁寒也开始学着接手这个国家的公务。每当此时，长宁总会静静等候于方外。初春三月，光影温煦，她的身影幼小，偶尔还会睡着。 每到此时，傅岁寒便会让宫女抱起她，安放于榻上。直到下一次见面时，长宁主动向她道歉。 长宁就如同一枝玉兰花，汲取着所有供她成长的养分飞速成长。 从身长初及门槛、再到亭亭玉立，最后到及笄之日，傅岁寒亲自叫出她的名字，流年如水而逝，一切似乎都只是弹指一挥间。 第184页 傅岁寒一直以为自己对宋识雪只是一种来源长者的垂怜。 直到那一夜，少女很轻的攥住自己的手，让掌心抚摸上她的脸颊，傅岁寒才知晓—— 她错的彻底。 傅岁寒问：【如果我现在选择放弃任务，她的结局会怎么样？】 系统说：【长宁公主将会死在战役之中。】 傅岁寒睫羽微颤。 她垂下眼，握紧的弓上，流苏只占据着部分区域。那是那夜之后，宋识雪主动为她缠上的。她找了许多理由，似乎是生怕傅岁寒拒绝。 可全程，傅岁寒也只是静静注视她将亲手编撰的流苏缠绕。 情在无声处悄然而起，可谁也不曾说出半个字。 任务最初，傅岁寒是为了求生。可十个世界过去，她的求生欲已经随时间推移被磨平到了近乎于无。 财富会消失，名誉会被毁灭，世间一切都如彩云琉璃，易散易碎。 傅岁寒逐渐放弃了追寻，活着的每一天，都只是履行「活着」的责任。 直到看见眼前的宋识雪，傅岁寒才重新寻找到了意义。 风起，袖袍也随风吹盪，被吹得猎猎作响。「啪——」的一声，有人用剑为傅岁寒戒断了一根箭矢，她侧脸看去，兵将高声道：「国师，撤吧！」 「我们还有机会——」 下一秒，有血溅洒在傅岁寒的脸上。 山河被血染透，傅岁寒抹去脸上的血，平静道：【我要放弃这个任务。】 系统有一瞬惊诧，似是不解她为什么突然放弃，但它还是予以回应道：【主动放弃后，您将进入为期五分钟的缓冲期。任务所得的所有积分都将清空。】 傅岁寒神情淡然，毫无犹豫：「放弃。」 奔波十个世界，傅岁寒与系统关系逐渐亲密起来。对方不会隐瞒一些设定的内容，她再清楚不过要怎么毁坏一个世界。 只要杀了所谓的气运之子，一个故事的剧情就会自然而然崩溃瓦解，这一天也将会被重置，眼前的一切都不用发生。 天子已死，天下人逐鹿中原。 宋国有死士，会保护她到死。而她死后，死士只会听从宋识雪的吩咐。 可气运之子从来不是那么好杀的。 只有在缓冲期，每个宿主都将感受到不一样的世界。傅岁寒先前听见这个答案时，没有懂得其中深意，直到此时才发现，她可以听见所有人的窃窃私语，塞外的鼓声、江北的歌女，与宫殿里一心求死、还要拉舞女与嫔妃为自己陪葬的皇帝。 也看见了高塔之中静静等候的宋识雪。 更重要的是。 她可以调出属于这个世界的后台系统。 傅岁寒不再看宋识雪，密密麻麻的数字出现于眼前。 几乎是界面刚出现的瞬间，耳边便响起一系列警报声。系统终于意识到她要做什么，不住提醒道：【警告！警告！擅自调动系统将破坏世界完整度，也将对宿主产生同样惩罚！请宿主助手！】 傅岁寒看见了许多熟悉的名字。 身为主角，自然也位于最高处。 【是否删除角色谢朝行？】 傅岁寒注视着这一行问题，心想，她死都不怕了，还怕所谓的「惩罚」？ 「是」被按下的那样轻易。 三百里外，阵营之中，仍在翻看地图、与兵将商议大计的谢朝行一身兵甲，颇为桀骜不驯。他从不将宋国放在眼中，所谓的国师也不过是装神弄鬼的骗子。 夺得宋国易如反掌，他曾听闻宋国有一公主识文懂武。等攻破宋国后，若是真，他便纳妾对方，为自己所用。 但若不是。 此想法只一闪而过，他自认大丈夫当心怀天下，区区女子只是他路上的阻碍。嘴上有关行军接下来的安排不停，可不知道从哪句话起，不再有人回应他，仿若他是无关紧要的空气。 谢朝行皱起眉，不住唿唤副将，男子却懒散的打着瞌睡。他想伸手推搡对方，低头看见的却是逐渐淡化、近乎要消失的手臂。 傅岁寒注视着神情扭曲的谢朝行，想起适才听到的心声，只觉让他死千次万次都不够。 可系统抹杀一个人的效率远比想像中高效。 只这一会功夫，眼前的数字便逐渐模煳，终于彻底融入云层的底色，消失不见。 世界的停滞结束了。 几乎是意识回归身体的瞬间，傅岁寒感到了一股剧烈的痛。自胸腔开始满溢，逐渐向四肢散开。 人将死的时候，看到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先是身体变得轻盈，仿若褪去了一切束缚，再是逐渐失去五感，傅岁寒握着弓，却感觉不到丝毫力度。视觉、听力逐一消减，世界变得模煳，傅岁寒却还能听见系统在耳边轻声说出的一句—— 【再见。】 傅岁寒扯了扯嘴角，想向它露出一个笑，可这样的动作于当下的她也变得有些费力。 弓不知何时掉落在地，她半跪着，石砖灰沉冰凉，她看见了自己手上沾满了鲜血。 她是怎么用系统杀死主角的，这个世界就会用成百上千倍的痛苦抹杀她。 可傅岁寒不后悔。 在终于预感要结束的那一刻，傅岁寒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快感。一种赴死的快感，甚至有心情安抚自己，这个世界只是由数字编造而成的梦。 第185页 死在梦里，没有任何值得恐惧的地方。 只是—— 宋识雪呢？ 傅岁寒逼迫自己不去想她，偏偏时间流逝的极慢，每一分每一秒，感观都被无限倍放大，她感觉到了彻骨的痛，也被怯弱的思念折磨的五内俱焚。 她静静跪坐着，在耳边出现一道声音时，傅岁寒甚至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直到模煳的视线中，出现一个身影。傅岁寒看清了，那是宋识雪向她奔来，每一步都踏着尘土。 可就在此时，傅岁寒感受到自己站了起来。 五感被逐一恢復，视线逐渐变的开阔，飞鸟略过眼前。她就如同提线木偶，被无形之中的手抓住，一步步往前迈去。 傅岁寒瞳孔紧缩，就在这一刻，她突然后悔了。 她费劲心力挣扎，可那只是沧海一粟，不起任何作用。 已定的命数却无法被更改。 视线中，飞奔而来的少女身影永远鲜活，可她却已经彻底失去了看的能力。 残阳落地。 宋识雪看见那抹身影落下城楼。 世界本该就此停止运转，清洗所有人的记忆，宋识雪停在原地，捡起了傅岁寒的那把弓。 她看着流苏，也因这是曾被傅岁寒所触碰过的东西，就此看见了漂浮于空中的、属于谢朝行的气运。 新帝登基，年幼的女帝开始了漫长的逐鹿之旅。世人皆知，女帝不爱天下与情爱，唯对神鬼之法极其热衷。 就在这漫长的路上，某一日，她遇见了一个穿越者，符安。 数年中，宋识雪也发现了世界的不对，隐约窥探了几分真相。符安未曾对她设防，以为她当真是同类，主动与她交流系统、与世界之外世界的存在。 宋识雪绑定不了系统，可她却能将气运转化为己身气运。等到无人能与她比肩，而她随便一句言语便可使天下翻移时，她终于开始研究如何对付系统。 在寻找到方法后，宋识雪快速选定继位者，毫不犹豫的自杀，离开了这个世界。 自此之后，宋识雪开始于各个世界横行作乱，却又从不杀人、也不破坏剧情，她只是将所有系统报废，得知了系统的秘密。 常规做任务，永远离开不了任务世界。 系统所绑定的每一个宿主，所穿越的每一个世界，于她们而言都是「最后一个世界」。 只有找出这个世界真正的故事，完成与原本任务完全相反的任务，才能真正摆脱系统，回到现实。 得知一切后，宋识雪站在原地。 她抬起眼，仿若隔着时光与年月和傅岁寒对视。 「砰——」的一声，镜子碎裂。 傅岁寒从记忆中清醒过来，她头痛欲裂，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意，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出房间，电梯已经不再打开了，大厅里已经起了黑雾，她却只在楼梯往前迈步。 再快点，再快点。风擦过她的脸颊，却又只是钝刀子割肉。傅岁寒感觉不到疼痛，整个人却彻底陷入了冰湖。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她改变的只有这个人设的剧情？ 那她之前做的到底算什么？宋识雪算什么？符安和丁念心，她们又算什么？佐证这个梦的虚假证据？！ 更重要的是—— 宋识雪。 天台虚掩着。 傅岁寒心却彻底冷了下来。 夜色模煳，将宋识雪的身影也衬的很淡。 「小傅。」宋识雪叫完，自己先笑了，「我最开始这么叫你的时候，还会有点愧疚。但习惯以后，只觉得很可爱。」 傅岁寒下意识往她那走去，无形之中却被某种东西所阻拦，宛若这是一条分界线，二人楚汉两边，永远无法相接。 她只能焦急道：「我们去想别的办法，找云——」 系统似乎猜出傅岁寒想说什么，在她生出期望前，先一步道：【她无法再离开这个世界。】 【早在她选择来到这里的那一天起，她就彻底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角色。】 傅岁寒心彻底冷了下来，在此刻懂得了系统那句，「她改变的只有傅岁寒的命运」究竟指代什么。 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就被宋识雪改造成了真正故事的剧本。 宋识雪机关算尽，先又将「傅岁寒」调走于另个世界，又将「重生」后傅岁寒的记忆清除，知她绑定的是所谓洗白系统，植入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忆，令她相信一切。 每一步，都只是在让她回到现实的路上多一层台阶。 而每一步，宋识雪也从未考虑过自己。 无论是真剧本，还是假剧本。「傅岁寒」与「傅清宁」二者间的每一条故事线中，已经成为书中人的宋识雪迎来的结局永远只有一个。 坠楼自杀。 世界的变转只需要一个契机。 在傅岁寒离开后，这个世界就将重新回归「正常」。昨天还在宋识雪的粉丝，明日便会因为世界影响对其口诛笔伐。 到头来，傅岁寒还是什么都没有改变。 傅岁寒觉得没有比这更荒谬的事了。 「它应该都告诉你了。」宋识雪侧脸看她，勾唇一笑，「恭喜你，傅岁寒。」 「你要自由了。」 「自由」，傅岁寒不止一次听见宋识雪这样祝贺她，前几次，她也感觉到宋识雪话中的不对，可她没有细思，只是下意识设想属于两个人的自由。 第186页 直到当下再次听见。 傅岁寒才感觉到过去的自己多么无知。 「自由。」傅岁寒视线中有难以言说的难过，「没有你的自由。」 宋识雪道：「等你离开这个世界，就会把我忘了。虽然有点捨不得，但我只为你感到开心。」 「为什么？」傅岁寒整颗心都如坠谷底，她低下声音，到了近乎呢喃的地步，「不做任务，不是一样可以——」 不是一样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吗？ 「那有什么意义？」 傅岁寒倏地闭嘴，怔然看着宋识雪。 「傅岁寒，你早就该离开这个世界了。」宋识雪淡然一笑，语气随意，「我不喜欢和人有接触，更不喜欢欠谁的人情，之所以这样做，只是想要还你的恩而已。」 「如果不是你，我不会站在这里，不会活着。」宋识雪道，「无论如何，这是事实，我要谢谢你。」 心尖悄然间被攥紧，傅岁寒毫无犹豫的说：「你在说谎。」 「如果你不需要……为什么会一开始就把答案告诉我。」 尾音落下，寂静一片。只剩风声，只有风声略过二人身影。 宋识雪说：「当然是因为我喜欢你。」 傅岁寒还要言语，声音却在此刻悄然消散了。 宋识雪注视着她，像是在倾听，张唇说出的话，却让傅岁寒如坠冰窟。 「傅岁寒，」宋识雪语气格外平静，像将死之人，行言麻木，「你刚才应该感受过了吧，我可以听见任何人的声音，感观被无限倍放大。活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生不如死，无比痛苦。」 「死，对我来说才是轻松的。」 「放过我，也放过自己，回去吧。」 莫大的痛苦笼罩了傅岁寒，她不可置信的听着宋识雪说的每一句话。她清楚对方说的不是真话，可那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利刃，将她引以为傲的一切割裂开来，直到彻底粉碎。 宋识雪视线带了点温度，她缓慢了眨了一下眼，轻声道：「我知道你要送我戒指，但没有意义。」 「把你的爱留给其他人吧。回到现实以后，会有很多人爱你。」宋识雪语气柔软下来，「不需要任何人和系统的评断，你永远是自己人生的主角。」 静默之中，傅岁寒听见了分针秒针滴答运作的声音。 她意识到这是时间终于要到了，可系统仍旧没有离开半步。 「滴答——」 宋识雪浅笑一下，声音温和，「有一句话似乎一直没有和你说过。」 「滴答——」 「……」 「滴答——」 「傅岁寒。」 「滴答——」 「谢谢。」 「滴答——」 「我爱你。」 一如城墙之上，没有阻止她坠落的宋识雪一样。 只隔着数米，傅岁寒看着那只与她短暂交汇的蝴蝶略过她—— 于高空坠落。 这就是来自世界的报復。 也是宋识雪亲自选择的结局。 视线逐渐变得模煳，傅岁寒感觉身体逐渐变的轻盈。世界被建造成一座座方形的大楼，犹如多米诺骨牌一般，只需伸手一碰，建筑轰然倒塌，粉碎的彻底。 人依旧在生活，世界依旧在运转。 但一个人坠楼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最后一件事，会是什么？ 傅岁寒在坠落中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在感觉到自己即将跌落地面时，一声脆响惊醒了她，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落于地。 她睡眠向来浅，于梦里惊醒，睁开眼，手里还拿着手机。与下属的聊天界面里还有大半未发送的回覆。傅岁寒这才发现，自己是睡了过去。 她想起适才的轻响，低头看去，掉落在地的是一根线。 线上挂着两个戒指，一个镶嵌着钻石，刻【s＆f】，另一个则是木质的，被打磨的光滑，像是手工制品，却也刻上了【f＆s】。 二者风格不一，却显然属于同一个主人。 傅岁寒在镜前整理衣领，视线时不时会看向床柜上的戒指。 她觉得这有些熟悉，却又想不出究竟来源于哪。 恰逢下属拨来电话，通知傅岁寒会议即将开始。临走之前，傅岁寒只能拿起那根勉强能被称作项鍊的线绳，匆促下楼。 车辆驶出傅岁寒的庄园，玉兰花在庭院之中随风摆动。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71 去往公司的路上, 副座的助理敏锐注意到这位傅总精神不济。他回想起近段日子公司内的传闻—— 傅岁寒父母于她幼时去世，自五岁开始，她便与叔叔傅正廷一家生活。作为大房留下的孤女, 傅正廷一家都对她若即若离、格外轻视。成年后，傅岁寒逐渐通过自己能力于傅家站稳脚跟，可随着傅正廷年事已高, 他自然想将公司交给自己血脉, 而非一个「外人」。 傅岁寒被下放至分公司，即将被夺权的意味明显。换作旁人，大概率会拼个鱼死网破, 傅岁寒却格外重情义，无论什么安排都沉默接受。 助理前段时间便察觉到她状态有些消极, 看见傅岁寒这样, 还以为是傅家又一次联繫了她, 难免安慰道：「傅总, 这部剧是大ip, 只要上映后票房够高，我们就还要机会。你不要放弃！要相信自己！」 第187页 傅岁寒：？ 鸡汤突如其来的傅岁寒有些措手不及。一场梦后,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处于漫长的倦怠期, 记忆也产生了断片, 直到迈入傅氏，方才回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 随着傅氏日益增大, 也开始涉足各项产业, 影视向来是香饽饽, 傅岁寒接手的便是这家位于榕城的娱乐公司。 去年, 一本知名小说被傅氏买下版权, 恰逢傅正廷的长子傅运自国外归国, 傅正廷批了一个亿预算让他放手去做，时隔一年得到的结果却是——傅运游戏人间，沉迷与情人厮混，演员是乱选的、剧本是乱写的、钱是乱花到趋近于没有了的。 无论如何，亏损总要有人负责。一来二去，这个烫手山芋就甩给了傅岁寒。 项目做得好，皆大欢喜；项目做得不好，傅岁寒全责。届时，傅正廷便有更充分的理由为傅岁寒穿小鞋、弹劾、或是让她直接转售股份，彻底离开傅家。 这是个阳谋，傅岁寒却还是同意了。 公司摆放着热烈的向日葵，前台站着两个打扮靓丽的女孩。右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少女还不忘向傅岁寒眨了眨眼，叫道：「岁寒姐！」 傅岁寒认出对方是她友商的女儿乐沂。她刚要回应，脑内却突然有个意识闪电般窜过，无端的告诉她——乐沂是个alpha。 娱乐公司要追随热点，傅岁寒自然知道这个词彙指代什么。但比起词彙本意，她更茫然于自己这突如其来的想法。 ……她是怎么了？ 电梯门合，傅岁寒状若无意道：「你知道abo吗？」 助理瞬间露出大受震撼的表情：「傅总，你也看啊？」 傅岁寒划去了内心「世界变成了abo设定」的猜测。 她道：「只是在推送里看见一个相关的故事，你觉得这个题材怎么样？」 面对突如其来的问题，助理自然是开始临场发挥，沸沸扬扬说起题材的优劣。傅岁寒则全程神游在外，直到电梯门开，助理才略有不甘的闭上嘴。 看得出来，论abo，没人比她更在行。 会议室内，此时正坐着《刀如玉》的新主创队伍。新人导演陶茜，与一个她自带的编剧。 这部剧说是知名ip，讲的故事却十分俗套。真千金被找回后，通过一系列亲朋好友的保驾护航在娱乐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超高成就。 傅岁寒接手这个烂摊子，目的从来不是要化腐朽为神奇。定陶茜，既是因为对方拍摄的短片她有兴趣，也是因为新人省时省力，见一面便能让她有被重视的感觉、从而创造更大的价值。 影视项目与其余的投资不同，能进行到洽谈合同的地步，大都不会临时告吹。傅岁寒此行来的目的，只是做个背景板，听完对方的大致演说、签个合同就算完事。 所以自从编剧开始讲述要如何改编、侃侃而谈画大饼时，傅岁寒便神游在外，继续思考那两枚戒指。 庄园的安保很好，不可能有外人进入。就算是小偷，也不可能反留下价值不菲的戒指。除非，这二者本来就是她的，毕竟f也可以理解为「傅」姓。 但……s是谁？ 更重要的是，傅岁寒没有任何与戒指相关的记忆，不仅如此，只要看到戒指，她便会感到某种心被刺痛的酸楚感。 思及至此时，傅岁寒眉头皱紧，看上去格外不悦。一旁听的正兴起的助理注意到这一幕，还以为是她不满于编剧，也收敛了脸上的笑。 口若悬河的编剧终于停下口头动作，她看着傅岁寒，突然笑了一下：「傅总是对我改编的剧情不满意吗？」 傅岁寒抬眼看去，那是个年轻女人，波浪卷，看上去文静，说起话来却格外带刺，适才所有试图挑刺的人都被她反嘲讽了回去。 傅岁寒分心听了大概，略一颔首：「你说得很好。」 编剧又继续侃侃而谈，经此打断，傅岁寒也做好决定——下午便让助理去将两枚戒指送检，确保没有任何危险后，再调取庄园的监控。 简单过了一遍计划后，傅岁寒完善好合同。皆大欢喜互道「合作愉快」，傅岁寒正要离开，自我介绍叫云淑的编剧却叫住了她。 会议室里窗明几净，云淑伸出手，递给傅岁寒一张名片，笑语盈盈：「傅总，这是我的名片。」 傅岁寒看向那张名片，注意到云淑右手无名指佩戴的戒指，恰好与她身后陶茜的戒指是相同款式。 一对同性恋情侣。 傅岁寒接过名片，以为这便算结束，云淑却又微笑道：「有需要的时候，请随时电联我。傅总，下次见。」 她笑意轻松、语气笃定，像是极其确定傅岁寒还会找她。二人离开后，助理一脸莫名道：「傅总，你认识她们吗？」 「不。」傅岁寒看着那张名片，名字下是电话号码，工作室却取名的不伦不类。 她吩咐了助理去调取监控，但在要将戒指交给对方前，傅岁寒却犹豫了。她收回戒指，最终说的也只是：「再调查一下云淑吧。」 她直觉对方有问题，却说不出具体古怪在哪，只能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安心。 结束一天的工作，傅岁寒独自驱车回家，车辆驶入庄园时，她总有种无端的熟悉感，就像身边也曾坐着某个人与自己行驶过同样一段路，进入过相似的地方。 可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坐在主驾。 第188页 前视镜内，后座空荡寂静。傅岁寒沉默好久，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助理行事效率极高，当夜便将监控与云淑的个人资料尽数发来。前者，如她所料，庄园没有任何陌生人进入。而有关云淑的事，便微妙的多。女人履歷丰厚、工科硕士毕业，回国后却选择成为了一名编剧。 这个跨行来的诡异，但在爱情的影响下，什么变化不足为奇。 傅岁寒没有放下警惕，结束完工作后，近11点才入睡。 她向来觉浅梦少，但这一夜，傅岁寒却在梦中看见了一个女人。 女人的样子影影绰绰，让人看不清楚，可她身边的人却并不模煳。对方似乎是个明星，从约莫早上五点就开始梳妆，拍戏、拍gg、商业宣传、红毯晚会，女人的一一天十分忙碌。 傅岁寒听不见声音，只能用双眼注视，这是个无聊的过程，傅岁寒却莫名其妙的沉浸于其中，视线只追随着璀璨灯光下的高挑女人。 直到对方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酒店，在灯光熄灭前，傅岁寒才听见黑暗中传来的一句——「晚安。」 轻而温柔，直到清醒，傅岁寒仍旧记得这个梦。 她以为这是个意外，熟料第二天、第三天……每一天夜里，她总能看见那个女人的一天。对方正在拍摄一部戏，每一天的戏份都有不同，且时间流逝与现实一致。 每一夜，傅岁寒都在对方的「晚安」道别里入睡。 日子在多了一位「朋友」后变的不再那么难熬，傅岁寒沉思许久，决定称唿对方为「s」，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的私心，只知道自己逐渐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不会再像看到乐沂时一样，随意断定她人的「第二性别」。 很快，《刀如玉》正式开拍，傅岁寒没忘记云淑带给她的古怪感，探班数次，云淑却都表现的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傅岁寒只得作罢。 时间接近年底，梦中的s也结束了拍摄，似乎是要回家。离开前夜，是平安夜，这似乎是s的生日，从一早开始，助理便为她送上各式各样的礼物。她在镜头下拆了礼物，又逐一放好。 有人为她过生日，甚至连接到的led屏都是s的样子。站在聚光灯下，所有人都爱她，连傅岁寒隔着云端望着她，都无端有种爱怜。 直到白天结束，暮色昏黄。 s回到酒店后，璀璨的灯光消失了。像是一场盛大的派对结束，余留下的只有寂寥。她一个人看了会书，在夜里离开酒店。 街道布置满彩灯，这是傅岁寒第一次看见s独自一个人出门。 她去了一家商城，蛋糕款式琳琅满目，她却只要了一个很小的蛋糕。一个人坐在座椅上，点燃了蜡烛。不许愿、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蜡烛熄灭，安静的一个人将其吃了。 傅岁寒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孤独感。 第一次，她不再想当看客，而是说了一句：「生日快乐。」 按照常理，对方是不会听见的。但视线之中，女人却顿在了原地，缓慢的抬起脸。生平第一次，傅岁寒看清了那张脸，听见对方说了些什么。 可一觉醒来，傅岁寒忘得彻底。她只记得，昨天是s的生日。 临近年底，公司事务也逐渐繁忙起来。助理汇报的内容多了起来，直到临近剧组杀青的某日，本要离开的她突然想到什么，主动道：「对了，傅总。你前段时间签订的旅行综艺录制时间已经定在了后天，是今天走，还是……」 傅岁寒：？ ……综艺？ 直到被助理提示，傅岁寒才意识到她先前为了《刀如玉》的收视率，确实签过一份合约。她不免有些头痛，想拒绝，可综艺即将开始录制，不可能临时让节目组因为她的问题而陷入两难，傅岁寒只能连夜处理完工作，飞去了综艺所在地盐城。 这档综艺流程稀疏平常，抵达酒店后，导演便小心翼翼递来综艺流程的台本。傅岁寒阅览完，不置可否，只觉睏倦。刚要客气道别，电梯里却在此时走出一个女人。 她打扮时尚，戴着副墨镜，身影高挑，几乎瞬间让傅岁寒联想到了梦中的s。 直到女人侧过脸，对身后助理不耐烦的吩咐了什么，助理唯唯诺诺，不住应答，傅岁寒才瞬间打消了想法。 导演看见她，不免招了招手：「念心。」 「念心」投来一瞥，而后视线顿住，几秒后，她摘下墨镜，向傅岁寒走来。 「傅岁寒？」她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居然真的还活着？」 尾音落下，全场寂静。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丁念心，傅岁寒作为被注视的那个人，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导演略有些尴尬：「念心，你是不是又喝酒了？」 丁念心没理他，只冷笑着抱臂，对傅岁寒道：「上次的帐我还没找你算，你居然自己来了。正好，给个解释吧。」 自半年前被傅岁寒强制调离出世界后，丁念心满心愤恨，辗转各大任务世界，一朝从咸鱼逆袭成卷王。很快，她通过任务所得积分兑换了一副可以带回现实的好皮囊。 正当她也要开始自己的最后一次任务时，丁念心却突然被传送回到现实。系统称是她曾参与的某个世界被穿越者打出真结局，连带曾经参与过此任务的所有人都将直接回到现实。 丁念心不明所以，但回家本就是她的目标。 第189页 几个世界过去，丁念心难免有凌驾她人之上的想法。回到现实的第一天，她就因为在综艺上与嘉宾当众对骂靠「真性情」人设爆红全网。 她是当下炙手可热的新星，这档综艺也是看重她当下的知名度才特意邀约了她。 听到这句话，本还想劝架的导演也闭上嘴，甚至怀疑起二人是熟人，否则怎么解释丁念心适才的话？ 导演不敢再插嘴，其余人也乐得吃瓜。 偏偏傅岁寒像听了什么迷惑发言，缓缓抬头，平静道：「我不认识你。」 监制：「……」 正偷看这边动静的嘉宾：「……噗嗤。」 丁念心：？！ 丁念心盯着傅岁寒，视线犹如实质，仿若要将她盯出个洞。傅岁寒却全程坦然，直到有些疲倦，别过视线，丁念心才像意识到什么，疑惑道：「你不记得了？」 丁念心眼中充斥着疑惑，张口说了什么。傅岁寒却只能察觉到对方做了口势，但还没来得及深思那究竟指代什么，记忆便在模煳的瞬间中被直接抹去。 如是几番，丁念心看上去老实下来，视线却不停乱转，像只彻头彻尾的狐狸。 傅岁寒只希望对方不要打扰自己，直到当天下午的正式录制里，丁念心直言不讳要与傅岁寒分到一组，偏偏综艺是实时直播，于情于理，傅岁寒不好拒绝她。 丁念心似乎只是想要一个与傅岁寒私下接触的空间，她毫不在乎任务，只问傅岁寒要联繫方式。傅岁寒全程走神，心内想的是s昨夜拍摄的戏，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最近的记忆越来越差，许多时候往往梦见就忘了，自己也说不上来原因。 面对丁念心与上午截然不同的态度，傅岁寒心生警惕，拒绝的直接。 丁念心撇了撇嘴：「到现实反倒比以前更难搞——」 她自认说的声音还算大，眼前的傅岁寒却依旧一副生人勿进、丝毫没听清的样子。回想起傅岁寒先前的模样，丁念心还要嘲讽的话语也被收了回去。 「算了。」丁念心说，「想想你也挺可怜的，不说你了，做任务去吧。」 这句话后，她像真的对傅岁寒失去了兴趣，整个综艺流程里都没再与傅岁寒有更多交流。 可综艺是实时直播形式，弹幕就爱强扭的瓜。一时间，二人的cp风靡起来。连节目组都看有利可图，愈发为二人安排更多互动。 助理来前还为傅岁寒准备人设，可录制第一天，随心而为拒绝丁念心的傅岁寒便上了热搜，自那天后，助理便让傅岁寒自由发挥。 整个综艺录制下来，傅岁寒是收穫热度最高的那位。 正式结束综艺当夜，是傅岁寒的生日。与梦中s的生日一样，她被很多人包围，房间里四处都是实时弹幕，一眼过去，每个人说的都是「生日快乐」。 傅岁寒看着九层高的蛋糕，心内想的却是s一个人吃蛋糕的样子。她切了一个人的分量，放在一角，旁人问起，傅岁寒也只是回：「留给朋友的。」 回到酒店后，时隔数月，傅岁寒再次接到傅正廷电话。 无论如何，傅岁寒这次综艺出镜都为傅氏带来了极大关注。男人声音阴冷，说的却是：「你最近做的不错。」 傅岁寒没有应声，她知道傅正廷想说的不可能只有这些。果不其然，下一句，便是：「公司的家也还是要交给傅运，你到底只是个女儿，到最后还要嫁人。」 傅岁寒说：「嗯。」 傅正廷以为她是同意了，有些讶然于她突然的松口，正要再安抚几句，傅岁寒却道：「傅运最后也要结婚，叔叔要是愿意交给我的话，我还能保住傅家现在的基业。」 寂静一片里，傅正廷说：「岁寒，你在说什么？」 傅岁寒道：「实话实说罢了。」 「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他还要拿腔作调开始追责，傅岁寒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早在十七岁那年，傅岁寒便隐约察觉到父母的死因与傅正廷有关。对方的一昧针对，只是害怕傅岁寒发现真相，想趁早打发她离开。 她迈步走向保险柜，里面是她近几年靠人脉搜寻到的线索，现在是时候将这一切都公开。 傅岁寒撬开了一瓶酒，意识被酒液变得模煳，仿若只是一瞬间的事，她睁开眼，看见了s。但这一回，梦中的s不再只是影影绰绰的虚影。 傅岁寒看着她的脸，扯了扯嘴角，开口第一句话茫然的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傅岁寒说：「好久不见。」 视线中的清冷女人便略略勾唇，向她一笑。 傅岁寒说：「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女人说。 「今年的蛋糕很难吃。」 「……」 「我给你留了一块。」傅岁寒道，「但是你不在。」 「我知道这是我的梦，但我很想你。」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傅岁寒，她眉眼如画，沉默时更像一副死寂的话。可傅岁寒知道，她是有唿吸、有温度、有声音的。 意识逐渐被酒精蚕食，傅岁寒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主动向女人走出几步。 翌日清晨，傅岁寒在头痛欲裂中清醒。 她感觉自己做了一个美梦，梦中，她和s见面了。她向对方倾诉了许多在现实中无从可说的话。全程，对方没有说话。直到傅岁寒走近她，女人才在短暂惊讶后，抚摸着她的后背与脖颈，用温柔的力度安慰她。 第190页 傅岁寒记得自己唇齿开合，全程在重复一句话。可一夜过去，她却已经忘得干净。 洗漱过后，傅岁寒才发现热搜上满是以傅正廷为首的一系列爆料，杀人、漏税，傅家的股价一夜间大跌，手机里躺满了消息，连丁念心都好心提示道：【不要出门，酒店里全是记者。】 可傅岁寒等的就是记者。 她借酒店，召开了一场记者发布会。夺权环节来的如此快速，与傅运那个废物相比，傅岁寒无论是人脉手腕都完胜，她很快通过过往搜集到的董事会几人的犯罪证据，在要挟对方低价抛售给她股份后，又将对方送进局子。 一系列计划只在数日里完成，等到外界终于从吃瓜中回神时，傅氏已经毫无意外的成为了傅岁寒的囊中之物。 由于事业忙碌，傅岁寒鲜少入睡，偶尔睡着，也只是很短时间的休憩。梦中不復单独看s生活时的悠闲，每一帧场景都是有个女人背对于她，在傅岁寒来不及反应之前坠落而下，犹如某种预警。 没有梦见s在意料之中，但在第一周、第二周……甚至是连续一整个月都没有看见s后。 傅岁寒终于意识到，梦里落下的女人，似乎就是s。她终于后知后觉感到害怕，可无论哪一次，她都没办法抓住女人的手，只能听见对方毫无起伏的那句—— 「我活着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生不如死，无比痛苦。」 傅岁寒失去了唯一的朋友。 虽说寂寞本就是生活常态，可得到后突然失去总让人难以接受。 与此同时，《刀如玉》正式于网络播出，首日便获取极好成绩。当夜，傅岁寒收到许多祝贺简讯，她却不置可否，只注视着窗外的夜景。她神情平静，却只有自己知道，她在克制着欲望。 克制从这里坠落的欲望。 在此之前，她所有的人生，似乎都只是为了「復仇」而存在。她像个需要被人或是目标操控的木偶，在罪魁祸首获罪后，就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和意义。唯一还算值得的，似乎只有s。 可是她也失去了对方。 既然生活中已经没有了值得追寻的东西，那为什么还要活着？ 生活本就是虚无一片。 傅岁寒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愈发低下，每时每刻都像被蛛网束缚，使她有随时溺毙的冲动，幻听、幻视变得严重，她会在现实的每个角落看见s，却从不向旁人提及。她知道自己活的病态，知道自己所看见的一切都是虚假，却还是希望能在梦里再看见一次s。 哪怕只有最后一次也可以。 但s没有让她如愿。 最终，傅岁寒选择入院治疗，结束这种幻听幻视的虚幻日子。在要出院前夜，她看见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自己身前，同样的台词重复了成千上万遍，过去的每一次，傅岁寒都痛苦万分，认为是自己没有拉住对方。 只有这一次，傅岁寒想的是，在自己眼前，对方能这么直白的袒露痛苦。 她一定很受对方信任。 出院后，为了调节情绪，傅岁寒接受了心理医生的建议，开始去全球各地旅游，数月时间里，她没有再梦见一次女人。 北极是最后一站。 小雪那天，星光烂漫。傅岁寒站在极光带下，仰头看着漫无边际的世界，感觉自己也成为了可以随意被抹去的一个点。 傅岁寒无端联想起梦中那个十分信任自己的朋友。 如果对方现在在自己的身边。 她会在想什么？ 回国那天，恰好是圣诞前夜。 机场人来人往，傅岁寒戴着条红色的围巾，穿着的格外宽松。圣诞树上挂满了装饰，她驻足看了一会，正想要离开圣诞那天。 傅岁寒出门採购，人来人往，她围着一条红色的围巾。圣诞树上hsuadao，她仰头看着装饰，商城内有人弹起致爱丽丝，傅岁寒觉得这一天很熟悉。 直到她视线侧过，看见两个正在分食蛋糕的女生，她才恍然惊觉。 今天似乎是某个人的生日。 记忆被一点点拼凑，走在这条路上的每分每秒，傅岁寒恍若身临其境，看完了那一天的所有场景。最终，她也买了一个蛋糕，安静坐在座椅上，点燃了蜡烛。 火焰照在她的脸上，傅岁寒只是静静看着烛火摇曳，直到视线被模煳。 「生日快乐。」 她无声地说。 机场屏幕上开始播放各式gg，她收好蛋糕，想要离开，却意外看见了云淑和陶茜。二人似乎也刚结束一场旅行，十分亲密的十指相扣。 注意到她的视线，云淑投来一眼，怔然数秒，她笑道：「傅总。」 三人相视，陶茜自觉不适合在场，主动离开去买饮料。云淑正要尬聊，屏幕上开始播放各式gg，傅岁寒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宋识雪！」 她停下脚步，抬眼看去。屏幕之中，女人模样清冷，神情与记忆中的某个印象格外相似，可在记忆中，对方的角色名分明叫黎秋。 云淑看了眼屏幕，略一张唇似乎想说什么，最后也只是笑出了声，道：「这个演黎秋的演员还不错。」 傅岁寒垂眼开始搜索，网上有关《刀如玉》的信息沸沸扬扬，配角栏中清楚写着，宋识雪，饰演者黎秋。 注视着这个名字，傅岁寒睫羽微颤，终于听见一声轻响，早已四分五裂的心掉落了一块。 第191页 傅岁寒看向云淑，缓慢开口：「可是。」 「……她不是叫宋识雪吗？」 云淑怔住了。 傅岁寒终于回想起了这一切——早在见面最初，云淑便用自己的方式，写出了一个与宋识雪相同的人设，想通过这种方式让她回忆起来。可在离开前系统的影响下，傅岁寒被强行抹去了所有与宋识雪有关的记忆，所有与她相同的名或姓都会被替换成另一种样子。 正如当下的黎秋。 二人重新坐在一起，却各有各的神情。云淑抿了口咖啡，道：「像回到了古堡的时候。」 傅岁寒仍沉浸在漫长的回忆里，沉默许久，方才道；「已经过去很久了。」 算上被傅岁寒忘记的时间，世界早就已经过去一年之久。一年内，她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感觉不到丝毫时间的流逝。 直到此刻，呆在熟悉的人身边，她才终于感觉到一点安全感，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云淑看出她的压抑，一顿，方才道：「没有关系。」 「这是最好的结局。」 傅岁寒看着云淑，不清楚这句「最好」从何而来。 她想起那两枚戒指。一枚是她准备送给宋识雪的，另一枚……大概率便是宋识雪亲手制作的。 好久，她才轻声说：「你重新见到她了吗？」 傅岁寒指的，是。 「不。」云淑给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她没有死。」云淑看着傅岁寒，「我救了她，在离开之前，她把戒指给了我，让我送给你。」 「世界是在正常重置下结束的。」 也就是说，在为期二年的时间里，宋识雪依旧活着，活在那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待着故事结局的到来。 这一消息让傅岁寒说不出内心想法。 她向云淑讲述了自己的梦，云淑沉默数秒，道：「她应该只是想让你回归正常。」 宋识雪没有死，意味着二人的精神联结还未被切断，所以她才能梦见有关对方的一切。 「她希望你过的幸福。」云淑看着傅岁寒。 傅岁寒张唇，要回答，云淑却说：「但是我不希望。」 「这不是你想要的人生，傅岁寒。」 傅岁寒想起拆穿云淑那一天，对方告知自己系统是骗子，语气里却又隐隐骄傲她的爱人陶茜已经被系统送回了虚无缥缈的现实。 某种程度上，二人十分相似，都相信那点虚无缥缈的可能，并愿意为此一直埋头走下去。 但当这点可能消失了，她们也就失去了所有前进的力气。 「你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吗？」 云淑犹豫数秒，道：「这个方法有点危险，但是是我近一年来找到的唯一办法。」 在傅岁寒回忆的一整年里，云淑同样没有放弃。她逐渐从世界各地联繫到了曾经绑定过系统的宿主，意外发现这个世界同样有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穿越者。 但对方并不称唿这里为「书中」，而是「新的世界」，某种程度上也证明了，这确实是一个独立的星球。但它能容纳其余穿越者的进入，也意味着同样有世界意识冥冥中管辖这里。 只要能拿到穿越者的系统，就可以靠力量强行打通世界。 这与宋识雪所做的事是一样的，通过力量成为另一个bug，扰乱世界的秩序，最终逼迫世界不得不完成她的愿望。 傅岁寒没有犹豫：「人在哪？」 云淑看她一眼：「不用急，我列了一份名单，慢慢找就好。」 傅岁寒紧绷的心终于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而放松几分。 她看着云淑，真心道：「谢谢。」 「……没什么。」 云淑道：「非要说的话，还是我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你和宋识雪……我不会回到这里。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丁念心也是一样。」云淑说，「她嘴上不好说，但内心很感谢你。不过她脑子不太好，被她感谢也没什么好的。」 傅岁寒猜这是安慰，笑了一下。 云淑盯着她，感嘆道：「为了你这五十块钱，我真是殚精竭虑，亏到家了。」 她像想到什么，打开包，将盒子拿了出来：「当时情况太急了，我只来得及拿这个。」 那是一个木制的盒子，显然也是手工打造，与戒指是一套，雕刻着一只蝴蝶。 「……她还和你说什么了吗？」 云淑抬眼看她。 「宋识雪说，如果你想起了她，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 穿越者，也是人。 只要是人，傅岁寒就能解决。 无需耗费太多口舌，傅岁寒只是告诉众人他们一直在被系统反覆清理记忆丢进任务世界的真相，一众人便足够义愤填膺，扬言要毁了这一切。 可穿越者受管辖，不可能真正伤害普通人，反倒是已经成为「普通人」的傅岁寒可以通过钱僱佣武力，到了最后，占据主动权的还是她。 傅岁寒给予一众人保证，只要将系统交给她，她会告诉众人摆脱系统、回到现实的方法。如若不想离开，她也可以为众人提供金钱与工作，真正在这个世界活过来。 如此游说几番，自愿交出系统的人并不少。力量在顷刻间汇总，傅岁寒离开这个世界的前夜，将所有财产转交给了云淑。 第192页 此后数年，傅岁寒辗转各个世界，夺取其余系统的力量。随着力量的汇总，傅岁寒又体会到了可以随时抹去一切的错觉。 可上一次血淋淋的现实告诉傅岁寒，这是无比危险的力量，错用只会害了自己。 随着力量汇总，傅岁寒逐渐能听见许多声音。攻略者的心声、世界角色的声音，只要她愿意，她可以看到许多人的生平，所有人在她眼前没有秘密。 傅岁寒独自走过许多世界，一个人看遍四季，云蒸霞蔚、落日熔金。等到她终于在苍茫的世界里找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时，她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概念。 她重新拥有了知觉。 烛火通明的宫殿变换为了酒会。 「我希望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身着高定礼服的林霁月身处明光下。 她饮了口酒，眼神中满是不耐，还要说话，傅岁寒却睁开了眼，迳自略过她，直直看向她的身后—— 人群喧嚣，觥筹交错中，门被打开。 一身风衣垂地的女人走近，光影流转，她漫不经心的抿了一口酒，像是无心之举，她侧脸看来，视线落在傅岁寒的脸上。 宋识雪眼尾微挑，向傅岁寒露出一个笑。 只一眼，傅岁寒感觉自己平静下来，她突然懂得宋识雪的心声究竟是什么。这个世界每一分每一秒都太吵闹了，只要在彼此的身边，才堪称一隅静谧之地。 世界可以抹杀她的过往与记忆，但爱永远无法被抹去。 傅岁寒缓步走向宋识雪，每一步，高楼之上，被系统抹去的宋识雪的声音都在耳边响起。 「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生不如死，无比痛苦。」 「但是在遇见你以后。」 「每一天，我都很幸福。」 「有一句话我一直没对你说过。」 「……傅岁寒。」 「我爱你。」 …… 「我知道。」傅岁寒说。 宋识雪眼底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如同一弯盛满月光的湖。她注视着傅岁寒，说的却只是一句。 「欢迎回来。」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看到这里，也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包容。番外目前定了有2个，一个是识雪视角的这一切，会再次完善一下故事，一个是古今大乱炖，大概是所有人凑在一起的日常生活。大家有想看的番外也可以评论提一句，虽然作者也不知道写不写得出来（） 下本是专栏里的《我真的不想当白月光》，有兴趣的话大家可以点点收藏，也求一下收藏作者55555！收藏99！长长久久！ 纸短情长，再次感谢大家！喜欢的话，我们番外见吧=3=~ tips:看好看的小说，就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