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起孕肚离职，沈总彻底疯了》 第1章 她是替身 总统套房里。 顾欣透过被套的缝隙看了过去。 倚在床边的男人背对着她，裸露着上半身，后背一层细密的汗水，可见方才的运动有多消耗他的体力。 他抽了好几根事后烟，从完事到现在，他都一言不发。 顾欣倒没多想，被他折腾的大汗淋漓，现在都没缓过劲。每次运动完，她都脸色潮红，心跳加速，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这次也不例外。 “顾秘书……” 事后烟在他指尖燃烧殆尽后，被摁到烟灰缸，他回头看被褥里的女人：“我有事要说！” “我也有事要跟沈总说……” 顾欣躺在被褥里，蠕动了下唇角。 昨晚母亲打电话，让她过年带男友回家，双方父母见面没问题，就定日子结婚。说来可悲，她在a市待了整整四年，除了沈默之，连个熟悉的异性朋友都没有。 所以她想让沈默之当挡箭牌…… 只是，他冷冽的眼神，让她的心也颤抖了下，打好的腹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不高兴，是因为有什么心事么？还是她做错了什么？ “沈总……” 她从被褥里爬起，快速穿好衣服下床，公式化微笑里透着不安。 他莫名其妙的闹脾气，她又该怎么告诉他，当挡箭牌这回事？ 一年前，她苦于父母催婚，和沈默之提过同样的要求，可沈默之冷冷淡淡的对着笔记本电脑工作，压根不搭话。 尴尬和难堪，灌满全身，她感觉自己像是小丑被人晾在一旁。 他接了个工作电话，就拿着西服外套出门，在后来，这件事被抛诸脑后。 她当然知道情人和男友的区别，可这次母亲下了最后通牒。她已无路可退…… “默之……” 顾欣很少叫他名字，除非有求于他。她坐在床沿，手指捏着裙角，手心因为过分紧张，生出粘稠的细汗。 “顾秘书，以后你都不用来我这了！” 沈默之听她叫自己名字，眉头更皱，眼神更冷，抬眼，波澜无惊的看着眼前眉目清秀，却极瘦的顾欣。 她笑容僵硬了一秒钟：“什么？” 这种床伴关系维持了四年，怎么突然就结束了？ “睡了这么久，你不腻？” 沈默之挽唇，眼底透着奚落。 腻了？ 腻了也正常，她们只是床伴关系，并不是情侣，他又没给自己承诺…… 是她不懂分寸，越陷越深，做着沈太太的美梦。 一股浓烈的酸涩，卡在顾欣的喉咙里，不上不下的。 顾欣识趣的笑容不达眼底：“沈总和我想到一块去了。” 沈默之眼神更冷，一阵烦躁袭来。 嘟嘟嘟。 沈默之伸出修长的手指，拿起床头柜充电的手机，接了电话。 她的视线紧紧的锁在他的面庞，是谁的来电，能让他犀利的眼神瞬间温和？ 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块脸，还透着隐约的笑意？ 电话里女人的声音极其悦耳：“默之，我到了，帮我开下门好吗？” “好！” 他捡起床头的浴袍，裹身上，慵懒起身，开门。 顾欣的手指甲盖死死地陷进肉里，他这么快就有别的女人了？ 还把女人带家里来了？ 他是因为这个女人，才突然结束这段关系的么？ 无数的疑问，萦绕在顾欣的心头，她还没理顺，就听到咔哒咔哒，一阵高跟鞋踩在地上的清脆声响。 顾欣抬眼，看过去。 一位亚麻长卷发，身材火辣的女人踩着高跟鞋，笑吟吟的提着奢侈品包包，走了进来。 女人气质，举手投足优雅而大方，顾欣看到她的五官，失神好几秒。 女人看了眼顾欣，也目瞪口呆，随后回头跟沈默之笑着打趣：“默之，她和我还挺像的！” “她是你替身，能不像？” 沈默之却淡然自若的拿起杯子，在茶吧机接水。 杜可欣干咳一声，提醒他：“咳咳，默之，她还在这里呢，你这么说她会伤心的！” “顾秘书一向公私分明，很懂分寸。” 沈默之瞥了眼顾欣，把盛满水的杯子，递给杜可欣。 顾欣苦笑，原来她能成为沈默之的床伴，仅仅是这位杜小姐的菀菀类卿。 她没理由伤心难过。她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可心脏像被石头压着，呼吸困难，就连屋子里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而沉重。 在沈默之心里，她是识趣而体贴的首席秘书，现在她们结束了那层关系，她留在这里，也是讨人嫌吧。 顾欣见惯了大场面，哪怕再难受，也会做足场面功夫。 她体面而识趣的笑着，起身：“沈总，您和杜小姐慢慢聊，我去收拾东西回家！” 而后转身上楼。 杜可欣语气透着吃惊：“想不到她还挺懂事的！你得多补偿人家，是咱们对不起她！” “嗯。” 顾欣加快脚步，落荒而逃，来到卧室。 她没和沈默之同居，只是每周二四六来这里陪他，所以她的东西并不多，只有洗漱用品和几件换洗衣物。 她把衣物叠好，放到购物袋。 洗漱用品都是用过的，则扔进垃圾桶。 床头上放置着雪花球，她拿起摇了下，漫天的雪花便在晶莹剔透的球体里簌簌飞舞。 这是她第一次和沈默之滚完床单，他送自己的礼物。 和沈默之逛便利店的时候，她一眼看到了橱窗的角落里，落灰的雪花球，瞬间吸引了她的注意。 沈默之嗤之以鼻，别的女人都喜欢大牌包包，只有她这土老冒喜欢不值钱的破玩意。 但他还是口嫌体正直的付了钱。 顾欣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雪花球，眼泪无声划过脸颊。 要分开，那就彻底点。 雪花球被她扔进垃圾桶。 东西收拾完毕，她提着购物袋走出卧室，那是他送自己唯一的礼物…… 犹豫了几秒钟，她又返回卧室，捡起雪花球，塞进装着换洗衣物的口袋，而后踩着高跟鞋下楼。 她本想无声无息的离开，可走到玄关，看到杜可欣和沈默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杜可欣躺在他腿上，给他剥荔枝。 顾欣苦笑，他们维持那种关系四年，他从不会让自己躺他腿上。 人和人真不一样，人比人也会气死人。 顾欣低着头，想从他们身后离开。 “等等！” 沈默之还是注意到了她。 第2章 递交离职申请书 她脚步停下，心里打鼓，他是要开车送她么？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打不到车的。 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顾欣心里好受许多，回头看他：“嗯？” “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沈默之眯眼，反问她。 她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本来她想求他出面，跟她回家忽悠家人！ 幸好没说，不然真成了笑话。 “没事。” 顾欣装没事人，顿了顿：“沈总有事？” 他会送自己回去的。 他肯定有苦衷的。 他也会告诉她，说自己是替身，只是一时兴起的玩笑话。 顾欣笑的体面，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信息给我！” 他叫住自己，只是为了说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么？ 杜可欣把剥好的荔枝，送进沈默之嘴里：“这么晚了，你不送送顾秘书啊？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回去很不安全的！” 顾欣当然知道，杜可欣是故意这么说的，显示沈默之厚此薄彼。 沈默之的声音依然冷冷淡淡：“我的事，你少管。” 他的话，像是把尖刀，狠狠刺进顾欣的心脏。 眼泪已经在顾欣眼眶打转，她怕自己绷不住，会在沈默之和杜可欣面前哭出声，忙加快脚步，大步流星的出了沈默之的别墅。 出了别墅，顾欣抬手看了腕表，凌晨两点。 离上班时间只差七个小时。 沈默之的别墅坐落在偏的不能再偏的郊区，白天都挺少出租车出现，更何况深夜。 顾欣走到半路，豆大的雨珠啪嗒啪嗒的砸到她的脸颊，犹如刀在戳。 好巧不巧没带伞，购物袋又是纸做的，衣服，头发，购物袋全部打湿。 雨势越来越大，她也走的越发急，高跟鞋一崴，怎么都拔不出来。 她低头，高跟鞋踩进了臭水沟井盖缝隙。 真是倒霉她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她呼了口气，脱掉高跟鞋，光脚在凄风苦雨里，走了两小时。 回到家，脚底钻心疼，她每走一步像是踩在刀尖上，地板上一串鲜血，触目惊心。 她坐沙发上，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脚底不知何时何地扎了几块玻璃渣。处理完脚底的伤，已经早晨七点，窗外的雨敲打着梧桐叶，叮叮咚咚的。 她心里也平添了几分烦躁。 九点是上班时间，她也睡不了几小时，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踹了，她苦笑连连，既然要结束，那就干脆点。 顾欣找来纸笔，埋头写离职信，脚底的伤太疼，她从小最怕疼，啪嗒一声，眼泪落在纸上。 鼻尖酸涩，喉咙疼得冒烟，眼泪如水龙头打开了开关般，再也止不住的砸落下来。她觉得她挺蠢的，本该只走肾的关系，她却走了心，还做了四年沈太太的梦…… 离职信写好，装进信封。 顾欣到公司的时候，看了眼腕表，正好九点整。 她扫了眼对面的总裁办办公室，玻璃门打开的，却没开灯。 沈默之是工作狂，上班从不会迟到，今天破天荒的为了杜小姐迟到了。 原来规矩是人定的，而规矩也是给特定的人打破的。 顾欣手里握着手写的离职信，笑容苦涩，顾欣啊顾欣，你只是替身，有什么资格和正主比较呢？你最识趣的，体面退场，是最稳妥的，也是最好的结局。 顾欣去了总裁办，把手写的离职信，放在办公桌，她忍不住猜测，沈默之看到这封信，什么反应？会挽留她么？ 她在赌，赌她在沈默之心里还是有点位置的，毕竟深入交流了四年啊。她在赌，他会挽留她。 她刚回到办公桌工位，还没坐下。 “顾秘书，走啊~” 女人的声音，伴随着一股特别好闻的香水味包裹住了顾欣的周围。 顾欣猛地一怔，抬眼。 黑色风衣，表情冷冷淡淡的沈默之，被穿着酒红色包臀裙，外罩着皮草外套的杜可欣挽住胳膊。 杜可欣挽起唇角，打趣她：“顾秘书上班这么早啊？” 沈默之眯眼，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职业套装的顾欣。 他的眼神冷的像刀，疯狂的戳着她鲜血淋漓的心脏。 但她还是保持职业微笑：“沈总，早上好。” 杜可欣把手里提着的早餐扬了扬：“顾秘书还没吃早饭吧？如果没有吃，可以跟我们一起吃！这是默之亲手给我做的！你帮忙尝尝看好不好吃？” 顾欣吃惊的看向沈默之，可他的注意力都在杜可欣身上，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 原来他会做早餐啊，他和自己睡了四年，也吃了四年自己做的早餐。 她一直以为，像沈默之这种人中精英，手指不沾阳春水的，根本不会。 原来不是不会，只是不屑于给她做，仅此而已。 “顾秘书，杜小姐在问你话。”沈默之冷漠的视线，这才落到顾欣身上。 “多谢杜小姐的好意，我吃过了。” 顾欣跟杜可欣说。 “顾秘书，吃过了也可以少吃点的嘛。还是你在生气昨天晚上默之没有送你？”杜可欣一脸无辜，懵懂的打量着面前的顾欣。 顾欣脸都笑僵了：“杜小姐，真不用。” 她又看向沈默之，扯出职业化假笑：‘杜总，放在您桌上的信件是加急件！还请您批一下！’ “她不吃，你吃！” 沈默之主动牵上杜可欣的手指，两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的进了总裁办。 顾欣的心猛地一揪，沈默之从没牵过她的手，他不喜欢把生活和工作混为一谈。 可杜可欣却能堂而皇之的，成为那个例外。 那封离职信，他应该会批。 顾欣找来一个纸箱，放在桌上，把桌上的笔筒等物品，往纸箱里放。这场赌博，她输了。 叮咚。 手机响了。 “进来！” 沈默之发的信息，简洁明了，惜字如金。 顾欣拿起手机，瞳孔猛然紧缩，他是要批离职信了么？她们要彻底的结束了么？ 这场赌博，持续了四年。她愿赌服输。 总裁办里。 一身职业套裙的顾欣，站在沈默之面前，被他犀利而淡漠的眼神打量了许久。 第3章 顾秘书，我和墨之去吃烛光晚餐，要不要一起 他默不作声地抽烟，冷冷地看着她。 顾欣想，他应该在想冠冕堂皇的结束语吧。 老板都喜欢搞这种虚伪的假把式。 沉默持续了十多分钟。 最终还是吃着早餐的杜可欣，打破死一般的寂静：“顾秘书，你工作做得挺好的，怎么突然就要离职了呢？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吗？” “……” 顾欣苦笑，她的思念被杜可欣一露面就击败了。 “我听说你家里挺一般的，没什么钱，是不是家里遇到难处了？如果是，你可要告诉我和默之！默之是你大哥哥，我就是你大姐姐，顾秘书，你说呢？” 杜可欣一脸高科技，不知道是不是刀子动多了，笑起来特假，骨头挂不住肉。 顾欣注视着杜可欣那张假脸，她没接话，原来沈总喜欢这种假脸，审美挺独特的。 沈默之眯眼，盯着一言不发的顾欣：“没听到杜小姐问你话？” 沈默之语气挺凶的，但一般不轻易发脾气，顾欣看向他，他脸色铁青，她的四年，都没换来沈默之与众不同的对待。 “我回去相亲。” 顾欣心里早已千疮百孔，可面色寻常，笑容得体。因为沈默之说过，作为首席秘书，情绪管理是第一要素。所以她得演下去。 杜可欣把双眼皮睁得很大，瞳孔里都是震惊：“相亲？顾秘书身材这么好，长得这么漂亮，也需要相亲啊？” 顾欣当然知道杜可欣这是嘲讽自己没人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十足的失败者。 但她觉得，杜可欣说的也没错，沈默之的确没要她。 “沈总，如果没什么问题，请您批准。我也不年轻了，还想趁着最后几年花期，挑个条件好的男人结婚过日子。” 既然他不愿意说光冕堂皇的场面话，那就由她来说。 面具戴在脸上，她早已分不清真假。 沈默之一瞬不瞬地盯着顾欣那张脸，她笑得极其标准，也挑不出什么错。 他眼里一阵龙卷风卷过，又瞬间平息。 她是自己亲手挑选的首席秘书，有资格主动退出？ 撕啦！ 沈默之拿起桌上的信封，撕得粉碎，丢进垃圾桶。 顾欣的心一点点的复杂，不同意她离职，他还是在乎她的。 顾欣悲凉的眼底，瞬间变得亮晶晶的。 沈默之冷哼：“公司为了培养你，花了四年时间，这么多的人力物力砸在你身上！好不容易把你培养出来，你就想跑路？” “沈总……” 顾欣眼底的亮光瞬间泯灭，原来他不让她走，是还没榨干她的利用价值。 她还以为是他舍不得…… “想离职也可以，你得培养出一位能顶替你的人！” 沈默之摸着下巴，冷淡开口。 顾欣：“顶替我的人？” 沈默之眯眼，眼神冷漠似箭：“公司是你家，想走就走，想来就来？你过家家？” 顾欣的手指死死地陷入肉里，一封离职信，让她看清楚了她在沈默之心里，没有任何位置。 唯一有的，只是利用价值，床上如此，床下更是如此。 杜可欣不咸不淡地插了句：“顾秘书，你的工资我看了，你去其他地方也拿不到年薪百万的！不如就继续留下来？至于相亲嘛，我可以帮你啊！” 顾欣抬眼，看了过去，笑意不达眼底：“杜小姐想怎么帮我？” “我们家有位司机，还是单身！他长得可帅了，身高呢，和顾秘书也差不多！要不要我把微信推给你，你们见面吃个饭，看来不来电呢？” 杜可欣一张假脸，扯出单纯懵懂的笑容。 顾欣眼神微变，在杜可欣眼里，自己只配和她们家的司机相亲。 沈默之也是这样觉得的么？ 杜可欣见顾欣没说话，又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顾秘书是嫌弃他只是司机吗？他虽然是司机，但他年薪也有五十万的！在我们家做了快十年了，人品肯定有保障！年薪五十万，也算高收入人群了，你们俩在一起，这日子肯定能过！” 顾欣拒绝的话，已经在嘴边。 可她想弄清楚，沈默之对这件事的态度，话茬被她硬生生地咽下，目光投向老板椅上的沈默之。 沈默之头也不抬，一言不发地看手机。 “默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呀？” 杜可欣捂着嘴打趣。 沈默之忙着回复信息，压根没听她们的聊内容，便含糊其辞：“对。” “顾秘书，沈总都发话了，你还要拒绝我的好意吗？” 杜可欣扭头看向顾欣，这个顾秘书，她看第一眼就不喜欢。可墨之偏偏不放人，她只能违心地跟着挽留…… 想到这，杜可欣眼底的笑又透着不屑，挑衅。一个秘书而已，她迟早会受不了自己离职。 顾欣盯着沈默之，心痛的无法呼吸。 她和谁相亲，他都无所谓。真够绝情的。 “我出去工作了！沈总有事在叫我！” 回到工位，坐在椅子上，她透过办公桌上的平面镜，看到自己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的妆容还是一如既往的精致，可眼眶还是红红的，今天早上写离职信的时候哭成这样的，粉底液涂了几层，都掩盖不了眼眶的微红。 鼻尖一酸，眼泪又在打转，但她不能哭，这里是公司，这么多人看着。 顾欣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手机信息此时来了。 她拿起，是hr发给她的：“顾秘书，您今年还是涨薪百分之五十哈，月入五十w！” 以前涨薪是在年底，和年终奖一起。 很明显，是沈默之恩威并施的伎俩。 她没来得及回复，杜可欣的好友申请跳了出来。 顾欣本不想加的，可人在屋檐下，哪儿能不低头，她还没离职，杜可欣就能以未来的老板娘身份压她一头，给她穿小鞋。 得罪杜可欣，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 她加了好友，杜可欣就推了一个男人的账号过来。 杜可欣的信息也是一连串：“顾秘书，他人真的很好，你和他见个面吃个饭呗。我可以跟你保证，你见了他，肯定会无法自拔地爱上他的……” 顾欣在对话框打出几个字：“管好你自己！” “我没有觉得你只配司机，是我和他接触了这几年，发现他人不错。我只是给你建议。当然愿不愿意谈，选择权在顾秘书手上哈。” 杜可欣的信息又跳了出来，她就是要故意恶心这位顾秘书。 顾欣到底是理智压过了感性，删掉对话框编辑好的那条‘管好你自己’的信息，重新编辑了一条场面话，发出：“好的，杜小姐的提议我会考虑。工作有点忙，不说了～” “那我等你们好消息哦！他们家里人说了，只要合适，可以立马结婚的！” 顾欣看到她的信息，又茶又婊，她懒得在回复，随手设置了免打扰模式。 寄情工作，确实能忘却生活中的大部分烦恼。 不知不觉，已经到下班时间，顾欣都没发现。 “顾秘书，我和墨之去吃烛光晚餐，要不要一起呢？”温温柔柔绿茶婊的声音，随着小高跟踩在地面上啪嗒啪嗒的声音，一起传入她的耳朵。 第4章 亲自送套套 一股浓烈的香水味，让顾欣很不适应。 抬眼，穿着针织裙，大波浪，咧着红唇的杜可欣，挽着一身黑色大衣，身材高大挺拔，面无表情的沈墨之。 杜可欣活脱脱的像个小鸟依人的幸福小女人，还把手揣进了沈墨之的大衣兜里。 “顾秘书，你要去吗？” 杜可欣的笑容不达眼底，透着挑衅，仿佛在说，有本事就去当电灯泡啊~ “杜小姐在问你话，又在走神？”沈墨之皱眉。 果然是白月光，一回来就护上了。 “杜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工作还没做完，得加班。”顾欣无奈地看了眼开着的电脑屏幕，想推脱。 两人也不废话，转身就出了门。 秘书部的人也三三两两地离开，最终只剩顾欣一个人还在工位上忙着做企划案。 手机骤然响起，她看也没看，拿过电话接通，顾母的声音透着焦急：“欣欣，你吃饭了吗？工作辛不辛苦？” 顾欣鼻子一酸，不想妈妈担心，笑着说：“正在吃火锅。” “你一个人在外，得对自己好点，可千万别舍不得花钱！你爸爸没有再来找我要钱了，你给妈的钱，妈都替你攒着的！等你结婚的时候，拿出来给你当嫁妆！” 顾欣眼眶酸酸的。 从她记事起，父亲顾大友就吃喝嫖赌，喝醉酒打母亲，打她。 他被顾大友视为负担，顾大友逼母亲把她扔了，不然就打死她。 母亲宁愿挨打，都不愿意扔下她。 “对了，欣欣啊，马上就要过年了，你那个男朋友喜欢什么吃什么？妈得提前准备着，我们家虽然穷，但不能让客人来了觉得我们招待不周。” 顾欣喉咙透着酸涩，红着眼，声音却是没事人一样：“妈，我分手了。” 电话里，瞬间冷场了几分钟。 “妈，对不起，我让你操心了。” “害，多大点儿事呢！没事的，欣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妈这两天给你找到了一个俊俏小伙子，跟你一样，都在a市上班！你们还认……” 顾母打电话的目的，也是为了让顾欣和这小伙子见面，这小伙子和欣欣一起长大的，欣欣见面了肯定喜欢！ 电话那头的顾欣，却没心思听下去：“妈，再说吧！我明天还有个会，起来得早，得早点休息！” “好！那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挂了电话，顾欣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又回到工位上继续忙企划案的事情。 企划案做完，她挺满意的。 电脑屏幕下方，显示时间已经十一点了。 她到现在连晚饭都没吃。 拿起手机，杜可欣给她发了几条信息：“顾秘书在吗？” “顾秘书，看了信息回我一下。” 因为是免打扰模式，她自然没有关注到半个小时前的信息。 顾欣知道，她找自己，肯定没好事，更没打算回过去。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 可人不找事，事找人，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她刚坐在饭馆，点了份蛋炒饭，沈墨之小号的信息就跳了出来：“送一盒套套过来，呈色酒店。” 送套套？ 让她？ 顾欣第一反应是，她看错了，这不是沈墨之干出来的事。 沈墨之又发了定位过来。 她没看错。 顾欣气笑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他和他的白月光睡觉，还让她 去送套子？ 膈应她？ 顾欣发信息拒绝：“不好意思沈总，天太晚了，我已经休息了。您可以叫酒店前台送。” “顾秘书，请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十分钟内，务必送到我房间。” 明明蛋炒饭，是她最爱吃的。 可现在吃进嘴里，味同嚼蜡，又难以下咽。 “亲自送！” 呈色酒店是欣墨集团的合作伙伴，顾欣手机有他们客户经理的微信，她发了条信息，让客户经理给沈墨之所在的房间送十盒套套。 她担心一盒不够，又被打扰。 客户经理听到十盒，目瞪口呆，看不出来沈总战斗力那么牛逼！ 呈色酒店，总统套房。 沈墨之从卫生间仔仔细细的洗了手，又用抽纸擦了手指上的水渍，而后出了卫生间。 杜可欣听到脚步声，忙放下他的手机，心虚道：“墨之。” “我们已经分手很多年了，你叫我名字比较好。还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手机！”沈墨之从她手里接过自己手机：“这间套房，是我长期租下来的，你随便住。玩累了，就乖乖回杜家。我先回了。” 沈墨之拿起沙发上的深色外套，放在臂弯。 “墨之，你把我送到了，就要走吗？” “不然呢？你还想发生点什么？” 沈墨之淡淡的眼神扫了她白净的小脸：“有事给我打电话。我说过，会照顾你一辈子，自然会说话算话。” “可是……” 杜可欣咬着唇，看着他背影，她这个正主已经回来了，他怎么还这么冷淡？ 当着顾欣的面，她怎么亲密，他都不拒绝，怎么私下这么有距离感？ 这个顾欣，怎么还不来！ 难道她这个局白做了？ 咚咚咚。 房间门被敲响。 门被打开，客户经理是个中年啤酒肚男人，当他看到沈墨之衣冠楚楚的站在门口，还一副要走的样子，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 “沈总，晚上好。” “有事？” 客户经理把十盒套套递给沈墨之，沈墨之的脸肉眼可见的变冷，他扫了眼跟出来看好戏的杜可欣：“你让人送的？” 杜可欣摇头：“当然不是我，我刚回国，怎么会有这家酒店的人联系方式？” 客户经理：“确实不是她。” “那是谁？”沈墨之冷笑。 客户经理有点懵逼：“是您的首席秘书顾欣顾秘书发微信让我送的哇！” 客户经理怕他不信，还找出了和顾欣的聊天记录，给沈墨之看。 沈墨之眼底越发的阴冷，她真是识趣的好秘书啊，还让人给他送这玩意儿？ “沈总，您还要不要套……”经理觉得自己顶了个雷，他奉命行事，怎么就惹到沈墨之了。 “滚！” 经理走后，杜可欣添油加醋地扬起唇角：“想不到这位顾秘书还挺会看眼色行事的！墨之，要不我们和好吧？” “早点休息。” 杜可欣虽然被拒绝了，但她看到顾欣被沈墨之误会，心情就说不出来的好。 比她和沈墨之复合还高兴。 沈墨之心里憋着火，坐到车里，抽着烟。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跟顾欣提分手。 他给顾欣发微信，阴阳她真会办事，信息没发出去，他被拉黑了。 沈墨之气笑了，他一个堂堂的大老板，被一个小秘书拉黑。 怒火值拉满，沈墨之开飞车到了顾欣租的房子，他有她家的密码，进去很容易。 刚进屋，就听到哐当一声，酒瓶落地的声音。 第5章 顾欣要告诉沈墨之一个秘密 声音是从阳台传来的。 沈墨之把西装外套随手丢沙发上，快步向阳台走去。 顾欣穿了套纯白色的睡裙，坐在阳台上吹风，地上全是稀碎的啤酒瓶，白酒瓶。 沈墨之晃了晃神，这个背影莫名的熟悉，当他仔细回想的时候，头疼欲裂。 他扶额，定神，走到顾欣的面前：“你再干嘛？” “喝闷酒啊，还能干嘛？”顾欣手里抱着啤酒瓶，打了个酒嗝。 沈墨之那个王八蛋，把她甩了也就算了，还让她送套套，她就是气不过！ 沈墨之本来满腔怒火的，可看到她喝醉酒的憨样，气消了一大半。 风虽然不大，但吹再脸上也挺冷。 沈墨之一把抱起她，把她抱进客厅。 顾欣喝醉酒，双手乱舞，打碎了桌上的水杯，顾欣嚷着要下来，脚眼看就要踩在玻璃碎片上。 沈墨之刻意避开，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 顾欣揉了揉眼睛，看着沈墨之，看了很久很久。 “还没看够？” 都看了几年了。 “你不是去跟杜可欣开房去了吗？哦，我知道了，你们已经结束战斗了。沈墨之，你牛逼，十盒套套都用完了！！” 顾欣憨笑，给沈墨之竖大拇指。 “吃醋了？” 他嘴角上扬。 她当然吃醋，养个猫猫狗狗，都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个人。 可她只是秘书，床伴，有什么资格吃醋？ 顾欣胃里难受，埋头吐了沈墨之一身，她故意的，谁让他不是个好东西，只会欺负她呢。 看到沈墨之忙前忙后换衣服，把脏了的衣服扔垃圾桶，打扫地板上的污秽。 甚至还注意到了她脚底的伤，给她换药，重新包扎。 那一刻，她觉得再做梦，因为只有梦里，沈墨之才会这么温柔体贴。 “以后小心点，最近别穿高跟鞋。” “我为什么这样，还不是因为你。沈墨之，你就是个混蛋，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那么晚了，你送送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我伞都没有带！还下暴雨！高跟鞋还踩到了井盖里！” “你什么眼光呢？杜可欣一副高科技假脸，她哪里比我好看了？你为了她，要跟我分手！！” 沈墨之抬眼，笑：“我可以理解为顾秘书再吃醋么？” “我就是吃醋啊！她挑衅我的样子，牵你手的时候，我都想打人！还有今天，她竟然让我亲自给你们送套套？这不是欺负人吗！” 沈墨之眼神微变，给她包扎打结的手顿了顿，他又想起，他从洗手间出来，杜可欣看到他心虚的样子，况且手机也再杜可欣手机上。 他再去翻看手机，根本找不到让顾欣送套套的聊天记录，很明显被人删掉了。 他最讨厌别人动他手机。 “沈墨之，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请你同意我的离职！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不想被人这么作践！我也是有自尊的！我不愿意当替身！更不愿意插足别人感情！以前同意当床伴，是因为我们都是单身！我和杜可欣，你只能选一个！” “你选谁？” 沈墨之摸着她的脸，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昨天跟你提分手吗？” 顾欣很想知道。 因为现在的沈墨之是在乎她的，可昨天为什么那么冷冷淡淡呢？ “因为你……” 顾欣用嘴唇堵住了他的唇，她没有勇气知道。 他怕他说出来，她是替身，她要让位的话。 沈墨之大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吻的绵长，痴缠。 顾欣都要沦陷了。 他从没有这样吻过自己，以前只是做，不会接吻。 她有自知之明，不敢吻，现在再梦里，她不带怕的。 顾欣酒壮怂人胆，一个翻身把沈墨之压在身下。 “沈墨之，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我和杜可欣，你要谁？” 她知道，她太贪心了，她一个床伴，竟然和正主争风吃醋，可她控制不住占有欲，她不服输。 她的四年，为什么就比不过区区一个前任？ “你猜。” “快点告诉我！我猜不到。”顾欣挥舞着小拳头，凶巴巴的说。 “顾秘书占有欲这么强？” “我占有欲一向很强。只是你不知道。”顾欣看着他嘴唇薄薄的，弧度优美，忍不住想蹂躏，大着胆子亲了他的唇角一下，突然皱眉：“你和杜可欣睡没睡？” “我抱你洗澡。” 沈墨之笑着抱起她，出了卧室，去了浴室，把她放进浴缸。 顾欣低着头，气鼓鼓的，不说话就是睡了。 也是，杜可欣是他白月光，他怎么能不睡？ 她到底再奢望什么？ “你走吧，我累了！” “你喝醉了，能自己洗？” “我喝醉了，不是手断了！！” 沈墨之很少被人拒绝，脸上有点挂不住：“好。” 他拿起客厅桌上的手机，转身去阳台，给杜可欣打电话，他还没说话，杜可欣已经激动的不行：“墨之，这么晚还没睡吗？” 看来还是想她的，她们可是十几年的交情，青梅竹马，怎么会说忘记就忘记呢？ “你用我手机给顾欣发的信息，让她送套子？” “墨之，是不是顾欣再你面前说了什么？你要相信我，我们认识十几年，我是什么样的人品，你不是不知道……这个顾秘书好奇怪，怎么总是针对我。” “可欣，仅此一次，下不为例。我生气的后果，你知道的。” 杜可欣还想解释，电话被挂断。 她当然知道沈墨之发脾气的后果，她提分手这几年，每天都在等他的电话，可从未等到过。 她回来才发现，他早已有顾欣在侧。 这样绝情，冷冰冰的男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可他若是喜欢顾秘书，为什么还分手，和自己秀恩爱呢？ 沈墨之放下手机，推门进入浴室，把顾欣从水里捞起来，拿帕子给她身上的水擦干。 “沈总还没走？我不用你管，我有手。” “别闹，我没睡她。” 沈墨之再她耳边轻声呵气，顾欣的耳尖瞬间红了，脸颊发烫，他竟然没有睡杜可欣。 是因为她吗？ 这几年的陪伴，对她这个替身也有点感情了？ 顾欣乖乖的被他抱着，扬起小脸，看着沈墨之那张俊朗的脸傻笑，沈墨之把她放在床上。 她伸手细细的磨砂着他的眼睛，鼻子，嘴唇。 他感觉她是想透过他，找其他人的影子。 “我告诉你个秘密喔！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沈墨之长得真的很像她一个故人！ 第6章 沈墨之我不想做替身，可以吗 沈墨之突然来了兴趣，在他印象里，顾欣一向识趣，跟机器人一样，没有喜怒哀乐，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她憨厚可爱。 更是第一次，她主动把她的秘密告诉他。 “好。” 等了很久，都没下文。 他推了推趴在被子上的女人，女人没动，他扒拉开，她已经闭眼睡着了。 说话说一半，还挺会吊人胃口。 把她重新放进被子里，盖好，他突然发现偶尔这么陪她闹一闹，无聊的生活也有了一点乐趣。 为了搞清楚，顾欣的秘密，沈墨之故意给家里的阿姨放了周末，让她回家陪陪丈夫孩子。 很快，沈墨之的助理杨过的电话，打到了顾欣那：“顾秘书，沈总家里的阿姨周末有事，我记得你做饭手艺挺好，不如你去给沈总做两天饭？” 顾欣正拿着帕子擦灰，打扫卫生，手里的电话紧紧捏了下，她只是个秘书，又不是保姆！ 况且他们已经分手了…… “杨助理，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杜小姐会误会。” 她也不想被杜可欣误会和针对。 “这我就不知道了，沈总是这么吩咐的。” “不如你给他点外卖？” “顾秘书，沈总的胃金贵，外卖是他这种人吃的？赶紧过来吧，马上到饭点了。您也不希望沈总发脾气吧？” 杨助理四两拨千斤，挂了电话。 顾欣气笑了，他不是不怕杜可欣误会，而是怕累到他的白月光吧？洗衣做饭只配她做！ 有些话是应该当面说清楚的。 化完妆，换好衣服，扎了个丸子头，然后去菜市场买了点排骨，冬瓜，玉米，还有山药等食材，去了沈墨之别墅。 门是早早给她留好的，不需要她敲门。 沈墨之灰色居家服，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手指放在沙发扶手处，显得俊朗而矜贵。 顾欣不得不承认，有的人，只要坐在那，就自带上位者气质。 而沈墨之就是这种。 他提分手前，她给他洗手做羹汤，是幸福，是满足。 而现在，却是讽刺。 “沈总，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做饭了……”顾欣咬着唇，心痛的难以呼吸。她在亲手把喜欢了十几年的男人推开。 她爱了他十几年啊，她们约定好，他会娶她。 可真当他来到她的身边，他早就把她忘得干干净净了。 原本她还以为，能日久生情，哪怕是炮友，也能让他想起她来。 可如今，她只是杜可欣的替身。 这种生活，她不想再过了。 沈墨之不知何时来到她身边，眼眸眯着，冷笑：“给我做饭还委屈你了？” 杜可欣想做，都没机会。 呵呵，这是在提醒她，她只配给他做饭吗？ 只配傻傻的，垫着脚尖仰望她吗？ 顾欣呼了口气，职业化微笑：“沈总，我们已经结束了，是您提的。” 又是这种笑，挑不出一丝瑕疵。 眨眼，又让他心烦。 “我收回那天的话。” 沈墨之想拉她手，顾欣后退一步。 “沈总，以前我愿意陪您，跟您保持那种关系，不是因为我天生下贱！我喜欢见不得光！” “而是我们都单身，我没有插足别人的感情！” “现在杜小姐回来了，您也亲口承认，我只是她的替身，正主都回来了，您何必纠着我这个替身不放呢？” “如果想继续那段关系，我的条件是您只能在杜小姐和我之间二选一，您选谁？” 他的表情复杂，手摸着下巴，想了很久开口：“你觉得我会选谁？” 她觉得他会选谁？ 还用问？ 她悬着的心重重的落下，她的希望落空了。 天真，可笑，她一个替身，竟然想跟正主一争高下！ “我去做饭！” 顾欣因为神思恍惚，切菜切到了手，殷红的鲜血直往出来冒，好在她包里带了创可贴。 初次见沈墨之，她念五年级。 他是新来的转校生，只是那时他叫程峰。 他说他喜欢她，长大了会娶她。 哪怕是跨越千山万水，他也会找到她，让她做他的新娘。 结果，当她靠近他，成为他的秘书，成为他的床伴时，他始终想不起她。 那么轰轰烈烈的经历，他都能忘。 沈墨之挺薄情的一个人。 顾欣心里闷闷的，堵得透不过气，是她太幼稚，把小时候的玩笑话当真了。 饭菜一如既往地丰盛，一如既往的合沈墨之的胃口。 他吃饭不喜欢说话，空气安静的可怕。 只听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完饭，洗了碗，收拾完厨房的卫生，重新把垃圾桶套好黑色塑料袋。 “沈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了。” 顾欣不想待在这，看到他，她就觉得痛。 她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更不信，他看不出来，自己暗恋他。 “杨过没跟你说，你要负责两天？” 沈墨之把她压在墙壁上。 两人挨的很近。 他真的长得很帅，小时候就是帅哥胚子，长大了更帅的一塌糊涂。 完美的五官。 完美的皮囊下，却藏着一颗冷情冷肺的心。 他低头，顾欣今天的妆容自然，透着红。 嘴唇红的像夏日树上的樱桃。 沈墨之俯身。 顾欣脸又红又烫，心跳加快。 没人知道，她每次靠近沈墨之，都假装镇定，其实紧张，害羞的不行。 毕竟是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他的吻就要落下，她偏头，抬头，眼眸是澄澈的倔强：“沈总，我们已经结束了。” “我不同意。” 他捏着顾欣的下巴，精准地吻上了她的唇。 柔软，口感极好。 顾欣被她亲得沦陷，她反应过来时，他的手已经深入她的短袖，背心的暗扣都被解开了。 柔软被沈墨之覆盖。 顾欣羞得眼泪打转，按住他的手：“沈墨之，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 “你也舍不得我，别口是心非。” 沈墨之头埋在她的颈窝，轻咬着。 麻麻的，酥酥的，让顾欣有了想要放纵的心思。 可她不能这样…… “沈墨之，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乖，选你。” 这种关系都维持了四年，他不想也不会轻易换床伴。 顾欣眼泪涌出，他刚刚说什么？ 他在杜可欣和她之间，选择了她？ 鬼知道，这几天被杜可欣疯狂挑衅，她心里有多憋屈。 “我也不想当替身。”顾欣倔强地看着他，眼泪刷刷的掉，哪怕他把自己忘记，哪怕他永远想不起来，她也不想当杜可欣的替身。 她只想做自己，做独一无二的顾欣。 “沈总，可以吗？” 第7章 想你想的慌 可怜巴巴的小女人模样，透着倔强。 这是沈墨之从未见过的样子。 他的心也跟着狠狠痛了下。 俯身，把她脸上的泪痕吻掉。 “沈总……” “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信了？傻不傻？”沈墨之低笑。 原来他说自己是替身，只是随口一说？ 害她伤心难过了这几天。 顾欣气得打他，他捉住她的手，声音透着欲火：“几天没做，想你想得慌。” 做之前，顾欣怀疑过他和杜可欣昨晚有什么。 做完后，她不这样认为了。 这男人欲求出奇的旺盛，地毯上一次，浴缸里一次，最后还把她摁在厨房里来了一次。 顾欣若是没求饶，他还不打算放过她。 这样的需求，怎会给她戴绿帽子？ 顾欣躺在卧室的被子里，穿好睡裙。 他躺在床上抽烟，烟雾缭绕里，是他面无表情的脸。 啧啧啧，面无表情都那么帅。 “看你刚刚那么辛苦，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沈墨之抖了下烟灰，淡淡的说。 顾欣想起，母亲让带沈墨之回家的事，她可以说么？ 他会同意么？ “没有就算了。” “有。” 顾欣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他眯着眼：“原来你上次要说的是这事？” “沈总，可以吗？” 顾欣小心翼翼，咬着唇，眼含期待。 能把沈墨之介绍给她的亲戚，成为他的新娘，是她从小的愿望。 “只是当挡箭牌？” “只是当挡箭牌。” 她怕他多心，忙点头。 能当挡箭牌都不错了，她哪儿敢奢望其他的？ “那你得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好。” “你昨天晚上打算告诉我什么秘密？”沈墨之徐徐开口，目光扫了过来。 一眼仿佛把她看穿。 她还以为昨天晚上是场梦，原来是真的。 秘密就是，她爱了他十多年，从五年级开始就暗恋了。 只是他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长大后把她忘了。 顾欣正要开口，沈墨之以为她不方便说，每个人都有秘密，顾欣有，也正常。 他不喜欢强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 “我和程峰长得很像？” 沈墨之又换了问题，他之所以提分手，是她前一天晚上喝醉酒，说酒话，抱着他喊程峰的名字。 她痴情的目光，像是透过他，在找另外一个男人的影子。 骄傲如他，怎能眼里容沙子？ 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 他更多的是好奇，她那么喜欢程峰，为何委身做他的床伴？ 顾欣心里雀跃，他这是想起了什么？ “像。” “哪里像？” 沈墨之眯眼，笑容不达眼底，饶有兴趣地问。 “哪里都像，我会以为你们是一个人。但是你们性格不一样，他需要我保护，您不需要。” 顾欣以为他真想起了什么，本来就是一个人，也没什么可顾忌的。 说到程峰，顾欣眼里亮晶晶，像是一颗颗星星浮现在眼底，凝视着他，希望能唤起他对自己的记忆：“我们是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的那种，关系好到可以吃一个苹果，吃一块雪糕。” “他说他会娶我，我等啊等，等啊等，结果我找到他的时候，他把我忘了，你说气不气人？” “是吗？” “是啊，也是我傻，把小时候的玩笑话当真了。我以为人家跟我一样，是普通小老百姓呢，结果人家转眼就成了有钱人，我们的阶层一下就天差地别了。” “听你这意思，你挺不甘心？” 沈墨之笑着打趣她。 顾欣气嘟嘟地说：“十几年呢，换成沈总您，您也不会甘心吧？可我不甘心也没办法，不是吗？” 沈墨之眯眼，细细地看着她。 许久没说话。 顾欣的心悬到了嗓子眼，沈墨之，你想起来了吗？ 刚刚那些话，有没有唤起他对她的记忆？ 他说过，如果他离开了，她就穿越人海找到他。 他一眼就能认出她。 毕竟她们都曾是彼此生命里的光，相互救赎。 她救过他的命，离子宫位置还挨了刀。 他跟她许诺过，会娶她。 可她变成他的秘书，来到他身边，他的目光却是那么陌生。 现在应该想起来了吧？ 沈墨之转移了目光，看了眼腕表，又看了她：“顾秘书，我还有点事需要出去下，你回去吧。” 让她回去？ 他听到这些话，为什么是这个反应？ “我不是要做两天饭？” “刚刚阿姨给我发消息了，晚上她会回来。” “好。” “你坐我车，我送你回去。” 能顺路送她，应该想起来了？ 顾欣有点懵，但她还是下床，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短袖和牛仔裙，穿在身上。 沈墨之穿着一套西装，外面穿了件卡其色风衣，鼻梁一副金丝边眼睛，衣冠禽兽禁欲系的模样。 斯文败类，偏偏气质又很好。 顾欣被沈墨之送到家门口，沈墨之提醒：“顾秘书，到了。” “沈总，你……” 她想问，你是不是想起我了？ “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会记得。” “啊？” 他在说什么？ “顾秘书不是需要我假扮你男朋友，帮你应付你父母？” 沈墨之唇角挂着凉凉的笑。 目光陌生。 如刀在剜她的心！ 他是沈墨之，不是程峰。 程峰不会用这样陌生的眼神看她。 那一刻，她明白了。 沈墨只是彻彻底底地把她忘了。 或许对于他们这种有钱人来说，人生本来就波澜壮阔，她只是小小的一朵浪花。 而她的人生太平淡，以至于他曾经的驻足，让她刻骨铭心。 浓烈的酸楚，从心脏蔓延到喉咙。 “顾秘书？” 沈墨之捏紧方向盘几分，她是觉得他又不像程峰了，所以露出这么受伤的表情？ 下颚线也紧绷。 一阵恶心袭来，顾欣捂着想吐的唇，忙打开车门，下车吐了起来。 第8章 沈墨之在顾秘书心里竟然只是个替身 沈墨之关了车门，开车离开，给好兄弟秦风发信息：“出来喝酒！” 顾欣回到出租屋，把酒红色的挎包往沙发上一丢，跑到卫生间，压抑的哭出声。 他不记得她了！ 他是真真正正的不记得她了！ 哪怕她明示的那么明显。 她想起，小时候被顾大友打的浑身是伤，手腕上都是一条条红色血痕。 程峰默默的给她上药。 她咬着牙，泪眼朦胧的说：“程峰，我爸爸不爱我！我做错了什么？他为什么不爱我？他看我的眼神那么冰冷！他还逼妈妈把我扔掉，妈妈不愿意，他就连我妈一起打！我想杀了他！” “欣欣，不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的孩子！你要坚强起来，我家里有很多钱哦，我也要坚强起来，长大了保护你，好娶你！不会让你受一点点的伤害！” “瞎说，你把我忘了怎么办？” “欣欣，我忘掉谁都不会忘掉你的。你是我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以前都是你保护我，我长大了换我保护你。” “那如果我们走散了呢？” “那你就来找我啊，我会在人群里第一眼认出你！” 后来，他们真就走散了。 她找了很多人打听，都找不到他。 直到高中，她在电视里看到他。 他成了最年轻的企业家，白手起家创立了欣墨集团。 她一直以为，欣墨集团，那个欣字，是她！ 为了能靠近他，她选择了不喜欢的秘书专业，为了能靠近他，她过五关，斩六将，从两万人的选拔中，脱颖而出，来到了他的身边。 哪怕是成为他的床伴，她都甘之如饴。 可她做了这么多，却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沈墨之已经忘了她了！ 可能太难受了，难受得她都吐了。 趴在马桶上，疯狂地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顾秘书这是怀孕了？” 顾欣听到车里传来冷淡而探究的声音。 她身子猛地一哆嗦，她怀孕了？ 抬眼，沈墨之长身玉立的站在卫生间门口，探究地看着她。 每次做都会戴套，唯一一次是一个月前，她出差了一个月，两人再次见面就干柴烈火。 他没带套。 她事后打算吃药，结果因为开会忙忘了。 不会那么巧吧？ 沈墨之抽了几张卫生纸，递给她，她接过擦了擦嘴角。 蹲的久了，腿麻了，沈墨之把她扶起，眼眸扫过她的眼尾泛红，像是哭过。 是想到了她和程峰的往事，所以痛哭流涕了？ 顾欣心虚地看着脚尖：“吃了。” “需要我送你去医院么？” 沈墨之的声音竟然透着关心。 顾欣因为没吃药，本来就心虚，怎么敢让他陪着去医院，忙摆手：“谢谢沈总，我没事，这两天吃错东西了。沈总，您怎么回来了？不是有事要处理吗？” 沈墨之眉头一皱，放开她扶着她的手，眼神冷淡：“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 “哪有，我没那么不懂事。” 顾欣苦笑。 沈墨之电话响了，是秦风催促的声音：“墨之，我都到了半天了，你人呢？你可比我先出来。” “路上。” 沈墨之挂电话，看向顾欣，面无表情：“顾秘书好好休息，周一见。” “周一见，沈总慢走。” 顾欣勾着唇角惨笑，沈墨之又变成了那个陌生的沈墨之了，没一点温度。 但他能折回来看自己，她的心又被一股暖意包围了。 方才所有的不甘，委屈，都烟消云散了。 她给顾母打了个电话：“妈，过年我会带男朋友回来！” “这么快又找到新的了？” “不是，还是之前那个，前几天只是闹变扭，又和好了。” “好。妈会好好准备的，不让人小瞧我们家。” 酒吧的雅间里面。 沈墨之松了松领带，一直喝红酒，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沈墨之会成为一个小秘书心上人的替身。 他想起，那小秘书刚进公司，看他眼神就不单纯，透着清澈的愚蠢。 就差把喜欢他，刻在脑门上了。 好家伙，原来愚蠢的是他，他被人当替身了，现在才知道。 但他更佩服她的坦诚，敢在他面前提她和那小屌丝的爱情故事。 鬼知道，他表面上云淡风轻的听，心里鬼火冒。 秦风穿着朋克风的皮衣，头发也染的挺潮流的，奶奶灰。 帅气的五官，偏阴柔。 秦风皱眉：“墨之，你心情不好吗？” “我心情好得很。” “你心情不好才会喝酒，当我不了解你？你这张脸黑得就差拧出水来了。”秦风凑近，打量着他的表情，夺了他的酒瓶：“不对啊，杜可欣才回来没几天啊，你们俩应该正打得火热才知道。” “我和她是过去式。” “可你们谈了五年啊，她不是你白月光吗？人家可是救过你的命的！” 在秦风眼里，沈墨之只会娶一个女人，那就是杜可欣。 沈墨之曾经宠爱杜可欣的程度，到了痴狂。 只要杜可欣想要天上的星星，沈墨之也会搭梯子亲自去摘。 沈墨之眉头微皱：“不是因为她！” “不是因为她，难道是因为你的小秘书顾欣？你和她玩玩而已，她还能引起你的情绪？”秦风眼眸浮现震惊。 “一个床伴而已，不至于。” “那是。” 沈墨之又喝了几瓶红酒，问情场浪子秦风：“你觉得我怎么样？” “很好啊，a市哪个女人不想嫁给你？”只是他太洁身自好了，白瞎了那副好身材。 一个秘书睡四年都不腻，挺长情的。 沈墨之也觉得自己很好，可为什么会沦落到被人当替身的地步？还是被个小秘书？ “我有个朋友，他谈了个女朋友，但那女人把他当替身，如果你是我朋友，会怎么处理？” 沈墨之松了松领带，红着脸，手臂搭在沙发上的一侧，试探道。 秦风看着他，阴恻恻地笑：“阿默，这个朋友不会是你吧？一般是朋友，那都是本人！” 沈墨之一个眼刀，秦风见好就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出主意：“我有个阴招，你想不想听？” 沈墨之抬眼，就看到秦风挽起嘴唇，阴恻恻地看着他。 “阿默，你难道看得惯你朋友受这么大的奇耻大辱？” “自然看不惯。” “那我说说我的阴招？” 当沈墨之听到秦风所谓的阴招时，拿了根烟，抽了口，烟雾缓缓吐出，声音透着奚落：“你小子一肚子坏水。” 第9章 沈墨之你跟谁走 沈墨之没再说话，只是挽起白色衬衫的袖子到胳膊肘，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闷酒。 他是真想不通，他自认挺优秀的一个男人，怎么就跟那个程峰撞脸了？ 这种烦躁而不爽的情绪，他归结为是男人的占有欲。 男人就是这样，哪怕不爱，不喜欢，也会对那个女人产生强烈的占有欲。 很快，沈墨之就喝得有点醉了，散场的时候，秦风要送他，被他拒绝了。 秦风伸手去拿他桌上的手机：“我已经给杜可欣打电话了，她马上就来接你。” “不用。” 沈墨之拿起手机，给顾欣发了条微信，结果微信被拉黑了。 他这才想起，她把自己拉黑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 他都让步，选择她了。 她还没把他拉回来！ 面色微变，沈墨之抬眼，眼眸阴沉，给顾欣打电话。 电话没人接。 他给她发了条信息。 此时的顾欣，正在浴室里洗澡洗头，毕竟明天是周一，得上班了。 洗完澡，穿好睡裙，从浴室出来，回到卧室，走到床头柜前，把正在充电的手机拿起，沈墨之打了一个未接电话。 一条短信也跳了出来。 “来魅色接我。” 头发上的水滴，啪嗒落在手机屏幕上。 她忙擦干屏幕，抿着唇，她没想到，沈墨之会在周末联系她。 “好的，沈总，我马上来。” 她回了条信息。 头发都顾不得吹干，用干毛巾擦了擦，没滴水后，又用梳子梳了头发，拉开衣柜，随便找出职业套装穿好，穿上高跟鞋就出了门。 魅色，她是知道的，这是秦公子旗下的酒吧。 到了魅色门口。 她愣了愣。 杜可欣正扶着微醉的沈墨之，从魅色门口出来。 两人亲密的举动，真的扎心又扎眼。 她第一反应真的很想立马走掉，她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人。 可又想到沈墨之的那条短信，和那个未接电话。 如果她这么走了，他一生气，必然会在工作上为难自己。 她也有种，想和杜可欣一教高下的冲动！ 顾欣深呼了口气，踩着高跟鞋，落落大方的走过去，嘴角还挂着职业微笑：“杜小姐，辛苦你了。” 秦风跟顾欣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杜可欣看着顾欣，眼眸燃气一股怒气，她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墨之单独接触，怎么这个顾秘书又出来了？ “我哪儿有顾秘书辛苦？这么晚了，还不休息吗？明天早上起的来上班吗？” “杜小姐说笑了，我就是个苦命的打工人，老板有吩咐，再晚再忙都得来。” 顾欣这话的言下之意就是，她是沈墨之喊来的。 杜可欣拧眉：“不用了，你们老板在我这，很安全。顾秘书回去吧。” 沈墨之闭着眼，被杜可欣搂着，像是已经睡着了。 秦风也帮着杜可欣说话：“顾秘书，大概你不知道，可欣和阿默的关系，他们是青梅竹马，而且还谈过五年的恋爱。不出意外，他们还会结婚，阿默在可欣这不会出事的。” 秦风的话，杀人诛心。 青梅竹马。 五年恋爱。 还会结婚。 这些美好的词汇，都是沈墨之以前许给自己的，现在却给了别的女人。 顾欣心里的酸涩，苦楚，顺着喉咙往外冒，压都压不住。 理智告诉她，顾欣，你就识趣点，回去吧。 别再自取其辱了。 可感性却告诉她，她不甘心！ 明明都是从小认识，或许她认识沈墨之的时间更早点呢？ 她和沈墨之成为床伴，也是在他单身的情况下。 凭什么杜可欣想走就走呢，想回来就回来呢？ 顾欣伸手，脸上的笑容更甚：“杜小姐，还是把沈总交给我吧！不然沈总酒醒了，发现我没来接他，他会生气扣我工资的！” “顾秘书，你真是很搞笑啊。你只是个秘书，你以为你是谁？” “怎么？以为墨之不让你离职，就是舍不得你？他只是没榨干你在工作上的价值而已！” “你只是个秘书，也只能是个秘书！与其把时间浪费在不该浪费的人身上，不如去和我推给你的司机相亲？” “你和墨之的关系，我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懒得搭理你！阿默已经告诉我了，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所以顾秘书，你可以让开了吗？” 这是她在挑拨离间，顾欣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杜小姐，请把沈总交还给我！请你支持我的工作！” “你的工作，你的工作就是借着秘书的名义，爬老板的床？出卖自己的身体？笑死人了。” “杜小姐，我再次提醒你，嘴巴放干净点！据我所知，沈总现在是单身吧？杜小姐说好听点是白月光，说不好听点就是过去式！你和沈总真那么好，当初怎么会分手？又怎么会有我的事情？需要有自知之明的人，是你！” 顾欣扯着唇笑，云淡风轻的样子，气得杜可欣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红。 杜可欣扬起巴掌就要打顾欣的脸。 一双大手突然抓住了杜可欣的手腕。 杜可欣原本生气的脸，扭过头，看到是微醉的沈墨之时，先是一愣，然后恶人先告状：“墨之，你醒了？” “这么吵，我还能不醒？不醒，怎么能看到你打人？” 沈墨之放开她的手腕，凌厉的目光让杜可欣心里一颤。 墨之怎么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沈墨之的目光又在顾欣的身上打了圈。 眉头微皱：“你没事吧？” “没事。” 能被他突然关心，顾欣心里一暖，嘴唇的笑容更甚：“沈总，我来接您回去！” “墨之，我不是故意打她的，是她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秦风让我来接你回去，结果半路杀出个顾秘书！墨之，你告诉她，你到底跟谁走？” 杜可欣挑衅地看着顾欣，问沈墨之。 她有十足的把握，墨之会选择她。 虽然私下，他对自己冷冷淡淡的。 但外人面前，还是会给她面子的。 毕竟秦风还在。 顾欣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沈墨之，你会选择谁？ 我和杜可欣之间，你到底会偏向谁？ 秦风最爱看戏，特别是这种争风吃醋的戏码，他也戏虐地看向了沈墨之。 他也很好奇，阿默会跟谁走。 第10章 沈墨之跟顾欣走了 沈墨之冷着脸，把车钥匙递给顾欣所在的方向：“还不去开车？” 顾欣又是懵逼，又是吃惊。 心跳都漏了几拍。 沈墨之竟然会选择自己？ 她接过车钥匙：“是，沈总。您在这稍等下，我这就去开车。” 顾欣地下室的车，开到魅色门口。 杜可欣嘟着嘴，耍小姐脾气：“墨之，你走了我怎么办？大晚上的，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回去呢。” 顾欣打开车门下车，心里想笑，沈墨之都喝醉酒了，还能保护她一个弱女子？ 后车的车门被打开。 沈墨之看了眼大卷发披散在肩头，画着精致妆容的杜可欣，跟秦风使了个眼色：“你把她送回去。” “包在我身上。” 秦风笑着点头，都是男人，他都懂。 “墨之，我不要他送，我要你送！” 沈墨之没在理会，让顾欣扶着，弯腰进了后排座位。 顾欣关车门，回到驾驶证，然后开车。 路灯昏黄。 浓荫的树木，交相辉映，顾欣透过反光镜，看了眼后排角落的沈墨之。 看不到任何表情。 不管怎么说，他能选择她，她很开心，很欣慰。 有了好的开头，他是不是就能想起她，跟她结婚？ 然而。 沈墨之接下来的话，让她心里的甜蜜瞬间被打碎。 “顾秘书真是业务繁忙，电话都没时间接！” 他的语气很平淡，透着奚落和嫌弃。 “我洗澡去了，手机在卧室充电。” “顾秘书，你都做了四年秘书，还没弄懂秘书的真正意思？” 顾欣当然懂，作沈墨之的秘书，必须要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 不能玩儿人间蒸发，消失那一套。 “我不是故意的。” “顾秘书拉黑沈某，也不是故意的？” 哦，拉黑他，那是故意的！ 还不是他太气人！ 她陪了他四年，即便是契约关系，只走肾不走心，也没必要那么绝吧？ 大半夜的和她提结束，还带杜可欣来他家，让她跟个小丑一样仓皇而逃。 还带着杜可欣在她面前秀恩爱！ 刺激她！ 她是真想断干净，才拉黑了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收回了分手的话，她也没了离职打算。 况且今天他还在杜可欣面前维护了自己。 “沈总，是我不小心手滑了，以后不会再有。” “这种手滑，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不会。” 她把沈墨之送到别墅的床上。 她正要走。 他把她手腕猛地一拉，她整个人撞进了他的怀里。 下巴磕到他的肩膀。 微微泛痛。 “帮我脱衣服。” “沈总，杜小姐会吃醋。” 顾欣抿唇，为自己的害羞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以前帮我脱的还少了？” “杜小姐回来了。” “顾欣，别作。我说过，我们的关系还没结束。” “那……” 那你会和杜可欣结婚吗？ 她还没问出口。 嘴唇就被吻住了。 他的唇柔软，香甜。 顾欣被亲得晕头转向，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沈墨之放开她的下巴，用手抚摸她的唇，蛊惑道：“乖，听话点。” 顾欣的脸颊绯红。 还很烫。 她的手指落到他白色衬衫的纽扣上。 手指竟然微微颤抖。 她越想解开，纽扣就越是解不开。 沈墨之躺床上，眯着眼，欣赏她那窘迫又可爱的样子。 解到最后一颗扣子。 沈墨之那绝好的身材，八块腹肌，展现无遗。 明明都睡了四年了。 可她每一次和他亲密接触，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加速。 沈墨之很不合时宜的吐了衬衫和裤子一身。 他去洗澡收拾干净。 她便帮他铺好干净床单，拿着满是污秽的刚换换下的床单和衬衫，西裤，扔进垃圾桶。 倒不是她不节约，而是沈墨之有洁癖，弄脏的衣服，不会再穿第二次。 哪怕洗得很干净。 她又把卧室打扫干净，确定没一丝尘埃。 沈墨之洗完澡，上半身光着，下半身围着浴袍，发梢上的水滴，顺着他那俊朗的脸，流到了胸膛。 顾欣刚和他对视一眼，就脸颊发烫。 转移了目光。 她正要说回家，因为沈墨之从来不会留女人过夜。 每一次她们做完，他都会送她回去。 沈墨之从柜子上拿起吹风筒，使唤道：“给我吹头发。” 顾欣恍惚间。 年幼的程峰也曾经拿着吹风筒，跟自己说：“欣欣，给我吹头发好不好？” 只是，程峰是撒娇，阳光的那款。 而沈墨之，是面无表情的使唤。 “怎么？不愿意？” 见她不动，他眼眸一寒。 “没有。” 顾欣上前，接过吹风筒，给他吹头发。 吹完头发，顾欣收拾吹风筒，听他问：“那个男人有让你给他吹过头发么？” 顾欣有点懵。 “程峰。” “有。” 顾欣以为他想起什么了，眼眸瞬间明亮，像一颗颗明灯瞬间被点亮：“沈总，你是……” 她想问，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顾秘书，天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沈墨之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不悦。 心里莫名的烦躁。 顾欣不死心，想打破沙锅问到底：“沈总，您是不是遇到过什么事情，导致您的记忆丢失了？” 不然解释不通，那么多美好的时刻。 他怎么就忘了？ 怎么能忘了！ 沈墨之回过神，像刻意压住了某种情绪：“没有！” “可是……” 可是不对啊，没有受到创伤，丢失记忆，那关于她的那部分记忆又去哪里了呢？ 顾欣的逼问，让沈墨之脸色染了一层寒霜：“顾秘书，你今天话是不是太多了点？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个秘书！” 她的话茬，伴随着浓烈的酸楚，被硬生生的咽下。 他提醒自己，她只是个秘书！ 对哦，她只是他的秘书，她有什么资格去过问他的过往？ “以后不会了。” 她挂着职业假笑，她做了四年秘书，别的没学会，隐藏情绪倒是一把好手。 她灿烂而明媚的笑，惹得一股无明火在沈墨之身体里横冲直撞。 “那你还不走？” 还你还不走？ 这是在赶自己走了。 顾欣重新穿好高跟鞋。 他的目光落到她的高跟鞋上，本想告诉她，她脚底有伤，穿平底鞋比较好。 “那沈总，您早点休息，我走了。” “好。” 他想说的话，无声地咽下。 顾欣走后。 沈墨之开了瓶红酒喝了起来 她猜得没错，他的确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第11章 查到程峰的照片没 他想过找回那部分记忆。 但父亲沈镇天说，如果回忆是痛苦的，那就没必要找回。 过去的事情就应该过去。 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到不重要的事情上去。 沈墨之把高脚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冰凉的酒刺激着他的胃。 今天的酒出奇的涩。 此时，窗外打了几声闷雷。 大雨倾盆而下。 她来的时候没带伞。 这附近又不好打车。 骨骼分明的手指，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编辑了一串文字：打到车了？需要我送你么？ 指尖正要点击发送键，耳边又想起她说他和程峰很像很像的话，又想起她也给程峰吹过头发的话，又想起前几天她过生日，他给她过生日。 她喝醉酒，抱着他，抚摸着自己的眉眼，鼻子，嘴唇，傻笑着喊程峰的名字。 沈墨之删掉编辑好的信息，关机，休息。 一辆奔驰前行的出租车里，顾欣坐在后座，手指摸着冰凉的玻璃窗。 原来一切都是她想多了，都是她在自作多情，他没有失忆，他只是忘记了自己，虽然残酷，但现实就这么残忍。 压抑苦楚，渗透到了她骨头缝。 玻璃窗外的高楼大厦，霓虹闪烁，她突然觉得在这个渺小的城市，她融不进来，像个边缘人一样。 胃里很难受。 又想吐。 她怕吐在出租车上惹人烦，再加上这里离出租房没多远，她便捂着唇让司机停车。 冒着大雨下车，踏过路边的水坑。 脏水渗透她的高跟鞋。 她在路边干呕了一会，恶心减少了点，她抬眼。 一家药店正在营业。 她去药店买了两盒验孕棒，回到出租屋。 脚底钻心的疼痛，让她一瘸一拐的。 坐到沙发上，抬起脚板，她才发现脚底已经被泡得发胀。 血珠子不停地往外面泡。 她忍着疼，重新消毒，包扎。 这伤是沈墨之那天晚上提分手，她着急回家，被玻璃碴刺到了脚底。 今天这一弄，好的会更慢。 包扎完，她的目光落到了桌上的验孕棒上。 她怎么可能怀孕呢？ 明明不可能怀孕的。 哪怕一个月前那一次，她没有吃药，也不会怀孕的。 沈墨之曾经被绑架，她冒死相救。 匪徒那一刀本来是要砍向沈墨之的，她挡住了，那一刀的位置离子宫很近。 只是沈墨之中途不见了，她子宫位置流血很多，她都怀疑自己要失血过多死掉了。 一位好心人救了她。 她醒来时候，医生悲催地告诉她，她子宫已经被破坏了，以后几乎不会再当母亲了。 顾欣想到往事，眼泪簌簌下落，嘴唇的笑容苦涩又好笑。 她脑子是不是被门夹了，十几年前医生都告诉过她了，她没有机会当母亲了。 这些验孕棒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翌日，天阴沉沉的。 顾欣穿拖鞋上班的，主要是脚底太痛了，她怕会发炎。 她还把沈墨之送给她的礼物，雪花球带到了公司，摆放在办公桌的位置。 雪花球摇晃下，球体里的雪花就会纷纷扬扬落下。 好看至极。 顾欣仿佛看到小小的，瘦瘦的程峰，从背后拿出一个雪花球，递给同样很小的自己： “欣欣，你知道吗？我妈妈生前最喜欢下雪天了。我也喜欢下雪天，所以我把这个雪花球送给你！” 她没有接，她有点懵，一向高冷的程峰会主动和她说话，还送她礼物。 “你不会觉得雪花球很廉价吧？欣欣，我的愿望是，每年下雪你都能陪着我看雪哦！” “会的，我们会每年都在一起赏雪景的，你第一次来我们这里，你不知道，我们这里下雪可好看了！” 顾欣想得正入神，就听到一个冷漠而沙哑的声音传来：“上班时间，顾秘书就对着一个雪花球发呆？” 顾欣忙放下雪花球，抿唇：“沈总，早。” 他喜欢穿经典款式的西装，简简单单的样式，可穿在沈墨之的身上，一点也不单调。 反而整个人气质更矜贵。 高高瘦瘦地站在那，挡住了折射进来的光。 面无表情地走到她面前，拿起桌上的雪花球，神色缓和。 这个雪花球，他觉得很熟悉。 只是想不起来，再哪见过。 “这是沈总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所以我很珍惜。” 顾欣抿唇。 沈墨之不动声色地放下，看了眼她穿的拖鞋：“脚还没好？” “还没。” “来我办公室，拿只药膏回去擦。” 顾欣跟他到了办公室，亲手接过他递来的药膏。 这是他来之前特意去药店买的。 “这是沈总买给我的？” “不是，这是可欣送你的，让我转交给你。” “杜小姐怎么会知道？” “你不必管她怎么知道，这药对你有用就行。” 沈墨之没了耐心，让他编造这种谎言，挺难为情的。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上班的时候路过药店，去买了这只药膏。 他一定是疯了。 这种忍不住关心她的情绪，让沈墨之很烦。 “没什么事就去工作。” “沈总，惊鸿地产的刘总约我晚上去酒局签合同。” 沈墨之眉头微皱：“什么时候我沈墨之的秘书，需要靠陪酒才能拿合同了？” 顾欣是不敢得罪惊鸿地产的刘经理的，那位刘经理背后势力不小，她更有业绩压力在身。 沈墨之这么说，明显没把惊鸿地产的合同放在眼里。 她手里握着药膏，虽然这药膏不是沈墨之亲自买的，她心里是有点不爽，但他不让她去应酬，被人揩油。 这份情，她是记得。 顾欣刚出来，就看到沈墨之的助理杨过拿着一份文件迎面走来，和顾欣点头示意，然后推开门进入沈墨之办公室。 顾欣怎么也没想到，杨过手里的文件，是关于她的。 “沈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点线索了。请您过目。” 杨过把文件递到沈墨之的办公桌前，翻开。 沈墨之瞟了眼，面色瞬间微变。 眼眸微眯。 一股不爽，压抑，烦躁的感觉在他全身毛孔里横冲直撞。 他松了松西装的领带，抬眼看杨过：“查到程峰的照片没？” 第12章 顾秘书，委屈你一次了 杨过抿了抿唇，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如实告诉了他：“沈总，我只查到程峰是顾秘书小学校友，她们关系很好，顾秘书是程峰在班级唯一的朋友。照片没有查到，因为程峰不爱说话，性格也孤僻，班级等聚会，他也没参加过。所以一张照片都没留下。” “我还访问过顾秘书的同班同学，他们眼里的程峰和顾秘书还是挺甜的。” “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程峰突然转学了，他和顾秘书只同班了一年。” 沈墨之挥了挥手，示意杨过离开。 杨过走后，他突然觉得空气压抑而燥热。 脱掉西装外套，挽起白衬衫袖子，从烟盒里捏出一根烟，含在嘴里，点燃，狠狠抽了口。 重新拿起桌上的文件。 目光死死地盯着文件，文件上记录着顾欣和程峰的甜蜜日常。 顾欣给程峰送过早饭。 洗过衣服。 有人斜眼看一眼程峰，顾欣都会帮逼着斜眼看人的那位同学，跟程峰道歉。 她甚至在班上放话，谁欺负程峰，就是跟她过不去。 程峰送过她一颗雪花球。 她很宝贝，每天放在课桌上显摆。 沈墨之看着这些扎眼的信息，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把文件夹里的文件取出来，放进碎纸机。 一切都能解释了。 他是替身。 程峰的替身。 她宝贝那个雪花球，只是因为那是程峰送过她的，对她有特殊含义。 叮咚。 手机突然有信息进来，他拿起手机，是惊鸿地产的刘经理发来的：“沈总，你们家顾秘书面子可真够大的，请她吃个饭，只是谈项目而已，她怎么请都不来。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这是沈总您的意思，还是她自己不想来呢？” 刘经理这意思，摆明了是来探口风的。 沈墨之回复：“晚上我会让她来。” “多谢沈总给面子！” * 顾欣从沈墨之办公室出来，就给刘经理发微信，婉拒了他晚上的饭局。 她正忙着文件分类，刘经理的电话又来了，她没接，他就锲而不舍地打。 惊鸿地产也不是小公司，她不想撕破脸，便只能接电话。 “顾秘书，今天晚上您得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合同！” 顾欣拿着手机，从办公室出来，走到卫生间接他电话，她把锅往沈墨之头上甩。 刘经理却不买账：“顾秘书，我看是你自己不想来吧？你们老板沈总的口风我已经帮你探过了，他说你晚上会来！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挂断，顾欣收到了他的截图，沈墨之的回复的确是让她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墨之不是让她别去么？ 顾欣有点懵，在微信上再次询问沈墨之：“沈总，刘经理晚上的饭局，我到底是去不去？” “他点名让你去才能拿合同，顾秘书，委屈你一次了。” 沈墨之回复得很快。 原来他变卦了。 他不知道刘经理是出了名的喜欢打着谈合作的幌子，潜规则女职员么？ 沈墨之不可能不知道！ 唯一的解释是，他放弃自己了，为了个合同，把她推进火坑了！ “好，晚上我会去的。” “注意安全。” “好。” 此时，一位女实习生进来送文件，让顾欣签字。 顾欣扫了眼文件，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拿起笔筒里的签字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哇，顾秘书，这药膏是您男朋友送的吗？” 顾欣垂眼，看到了桌上沈墨之送的药膏，面无表情地把文件递给她：“不是。” “这药膏效果特别好的，尤其是治疗伤口愈合。我这两天手擦破了皮，想买结果断货了。” “送给你。” 顾欣把药膏拿起，递给她。 女实习生眉眼弯弯地笑着，眼里都是感激：“真的可以吗？谢谢顾秘书，您真是个好人。” 这支药膏是杜可欣送的。 她看着扎眼，倒不如送出去也送物尽其用。 沈墨之本以为顾欣会再给他发信息，求他松口的。 然而都快下班了，都没等到她的求情。 她服软一下，他说不定真会改变主意。 他借着上洗手间的空档，瞄了眼她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已经锁上了，灯已经关闭。 她这是去赴约了？ 他又注意到女实习生拧开药膏，在涂她手臂上的伤口。 “这药膏……” 沈墨之眉头微蹙。 女实习生吓得手一哆嗦，药膏啪嗒掉地，她忙捡起，抬头，咬着唇：“沈总，我没有摸鱼，刚刚我都有好好工作……” “药膏哪儿来的？” 他觉得很眼熟。 “啊？这药膏是顾秘书的好朋友送她的，她又转手送，送我了。沈，沈总，有什么问题吗？” “上班时间做工作有关的事，再有下次，你就不用来了。” “是，沈总。” 女实习生忙点头哈腰，果然是万恶的资本家，没一点人性。 沈墨之下班后，没回别墅。 而是去了顾欣的出租屋。 她家的密码，是他的生日。 出租屋里，空空荡荡的。 没有她的身影。 他注意到了茶几上摆放的镜子，纱布，和消毒药水，棉签。 她人去哪儿了？ 脚上还有伤。 难道真去和刘经理吃饭去了？ 沈墨之从西裤兜掏出手机，找到她的电话号码，拨通。 响了很久的铃声。 没人接。 顾秘书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翅膀是越来越硬了。 都敢给他脸色看了。 挂断电话。 沈墨之拉开茶几抽屉。 一盒验孕棒躺在抽屉里。 他拿起验孕棒，看了很久。 面色微变。 又想起前几天他送她回家，她下车后在路边狂吐。 他折回来，又看到她抱着马桶胆汁都快吐出来。 顾欣怀孕了！ 上个月那次，她没吃药么？ 很好，她都学会撒谎了。 沈墨之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会在这里等她回来，问个清楚明白。 包厢里，刘经理坐在方桌前，他正和杜可欣通着电话。 杜可欣问：“顾秘书会来的吧？” “会来。” “那就麻烦老同学帮我好好地整整她，帮我出口恶气！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老同学，咱们不必客气，主要是我也盯着那骚货很久了，想尝尝她的味道。等我把她玩儿了，给你发照片。” 包厢的门突然打开，刘经理抬眼就看到穿着职业套装，踩着高跟鞋，婀娜多姿走进来的顾欣，忙挂了电话，起身跟顾欣赔笑：“顾秘书，你可算是来了！让刘某久等啊！” 第13章 怎么会是他呢 “路上堵车，刘经理，不好意思。” 顾欣职业假笑，手里提着手提包。 扫了眼刘经理，肥头大耳，还是地中海。 穿着白衬衫，打着黑色领带，贼眉鼠眼，给顾欣第一感觉就不是什么好人。 刘经理伸手想要握手：“顾秘书，早就听闻你的风采，今日终于有幸见面，百闻不如一见，顾秘书果然是人间尤物。” 他的目光扫过顾欣，细腰，屁股大。 该有肉的地方都有肉。 玩起来肯定带劲儿。 顾欣被他这种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拉开离他很远的椅子，坐下。 刘经理当然知道，她是故意和自己保持距离，也没生气，而是乐呵呵地让服务员上菜，菜品很丰富，摆了满满一桌子。 刘经理倒了两杯酒，一杯给他自己，另一杯正要推向顾欣。 “不好意思，刘经理，最近肠胃不舒服，不太方便喝酒。” “服务员，拿个杯子过来。” 服务员拿了空杯递给刘经理，刘经理给顾欣倒苦荞茶水：“顾秘书，喝茶水应该没问题吧？” “可以。” 顾欣嘴上这么说，但她留了个心眼，刘经理这人臭名昭着，保不齐会再茶水里下什么东西。 那杯苦荞茶水，她根本不会喝。 之所以答应，只是为了谈合同。 “那顾秘书，吃菜？这家菜馆的菜最正宗，你总不能酒也不喝，茶也不喝，菜都不吃吧？” 刘经理眯着眼笑。 这家菜馆算是业内有名的川菜馆。 她也吃过几次。 拿起筷子，顾欣夹着宫保鸡丁，吃了几口。 又从手提包里翻出合同和签字笔，把合同翻开，走到他面前：“刘经理，我可是按您的意思，来吃饭了，这合同……” “顾秘书的目的性可真强。” “没办法，老板给的任务必须完成。您看看有没有问题？” 顾欣职业假笑，把签字笔打开笔盖，递给他。 刘经理笑呵呵地接过，利落地在合同上签字。 顾欣把合同合上。 “顾秘书，你的合同我已经帮你签了，现在能陪我好好吃饭了吧？” “当然。” 她也没想到，合同会签得这么顺利。 本以为，她会被强逼着喝酒，或者被他揩油。 合同签了，她此次的目的也就完成了。 顾欣吃了几口菜，便找理由要走：“刘经理，我还有事，就失陪了，这顿饭算我账上。” 刚要起身。 顾欣头忽地一阵眩晕。 她甩了甩脑袋。 眼前的刘经理，叠加成了好几个人。 “顾秘书，你怎么了？” 刘经理趁机上手，捏了把顾欣的胳膊。 虽然隔着衬衫，他都能感受到她皮肤的触感。 顾欣甩开他的手，皱眉：“不用。” 她再次起身，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却感觉身体很软，浑身没力。 刘经理把她拥入怀里：“顾秘书，我看你真是累了，我送你去休息。” “不用！” 顾欣挣扎着，想要推开他。 可一点力气使不上来。 “用不用，就由不得你了！你以为你不喝酒，不喝茶，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以为合同是那么好拿的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陪我一晚上，这是你付出的代价！” “放开我！放开我！” 顾欣扶着眩晕的头。 意识越来越不清楚了。 “放开你？顾秘书，听说你爬床的功夫一绝，今天我可是给你机会表现啊！把我伺候好了，你老板不要你了，我要你啊！” “沈墨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不会放过你的！刘经理，三思！” “顾欣，你他妈吓唬谁呢？今天晚上就是沈墨之让你来的，他会不知道今天晚上会发生什么？我就算把你玩儿了，他也不会跟我计较！” 可能是顾欣挣扎反抗的样子，太过迷人。 刘经理已经等不及开房间了。 顾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摁在餐桌上。 头发和粉色西装，全部被盘子里的油渍打湿。 顾欣的背被盘子膈得生疼。 刘经理撅着那张满是恶臭口气的嘴，亲向顾欣的脖子。 害怕。 绝望。 不知所措。 填满了顾欣的心脏。 眼看他的臭嘴就要亲到她的脖子。 哐当一声。 她抓着桌子上的饭碗，砸在了他的头上。 然后趁机把他推开。 刘经理被砸得眩晕，懵逼。 顾欣放下饭碗，抓起手提包，强行保持清醒的意识，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高跟鞋像是踩在棉花上。 高一脚，低一脚。 “贱人，还敢砸老子头！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老子抓住你，非要草死你不可！” 顾欣听到身后骂骂咧咧的声音。 身体猛地一哆嗦。 眼泪疯狂的流着。 一边小跑着，一边从手提包里摸出手机。 她这才看到沈墨之的未接来电。 因为是静音模式，所以她没注意。 只有百分之一的电了。 顾欣找出沈墨之的电话，拨通。 身后还是粗鲁的叫骂声。 顾欣不停地跑着，可是她身体越来越热，跑得很慢。 电话里传来沈墨之设置的铃声。 她心里地喊着：沈墨之，快接电话啊。 沈墨之，我需要你，快接电话！ 求求你，接电话！ 屏幕突然黑掉，显示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顾欣的高跟鞋猛地一崴，鞋跟断裂。 她整个人摔在了大街上的地板上。 疼得她眼泪直流。 “贱人，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敢砸老子头！老子今天玩儿不死你！” “起来，跟老子走！” 顾欣被刘经理恶狠狠地从地上拽起来。 手腕被他紧紧抓住。 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顾欣眼泪疯狂掉落，可能是太害怕了，身体直打哆嗦。 她一口咬住了刘经理的手腕。 刘经理的手腕被咬得鲜血直流，哇哇直叫，扬起巴掌就要打她：“贱人，你属狗的吗？松口！” 顾欣不敢松口。 她只知道，她松口了，今天肯定会被糟蹋的。 咬死他也是她没有办法的办法！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她脸上，刘经理的手腕就被猛地抓住。 顾欣只听到咔嚓一声。 刘经理的胳膊就废掉了！ 她吃惊地看着刘经理背后的男人，怎么会是他呢？ 怎么能是他呢？ 她一定是产生了幻觉！ 第14章 顾秘书，想清楚再回答 男人穿着帅气的黑色夹克。 一脚踹飞刘经理。 刘经理像一头野猪一样，狠狠的，重重的落在地上。 刘经理虽好色，但更惜命，今天是碰到练家子了，他叫嚣了几句等着，就从地上爬起来，灰溜溜地跑远了。 顾欣瑟瑟发抖，抱着胳膊。 男人注意到她西装外套的油渍和狼狈，便取下夹克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顾欣鼻尖泛酸。 紧紧地盯着他。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 “怎么？几年不见，不认识我了？我是陆洋啊。”陆洋笑着看着她。 顾欣鼻尖一酸。 眼泪疯狂涌出。 她怎么会不记得陆洋呢？ 小时候的邻居。 小学同学。 他家里很喜欢她，还开玩笑说给他们订娃娃亲。 只是陆洋爸爸做生意突然暴富，然后搬家离开了那个村子。 他也跟着转学了，他们的联系也渐渐变少。 她为了救程峰，被绑匪砍了一刀。 程峰不辞而别，她以为自己会失血过多而死，是陆洋救了她。 这是陆洋第二次救她了！ 顾欣哭着道谢，她除了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 谢谢已经不足以说明她对他的感激。 陆洋把头盔给她，骑摩托车送她回家。 沈墨之站在顾欣出租屋的阳台处，他正在给顾欣打电话，因为他看到了未接来电。 她的手机关机了。 紧接着他便看到一辆价值不菲的摩托车冲入了他的眼帘，停靠在了小区楼下。 他一眼就认出了座位上的顾欣。 那男人帮顾欣取下头盔，颇有绅士风度地扶她下车。 沈墨之抓拍到这张照片，面无表情地进屋，把照片发给助理杨过：“查下这个男人！” “是，沈总！” “别让顾秘书知道。” “好的，沈总。” 顾欣从摩托车上下来，看了看楼上，抿唇：“陆洋，今天谢谢你救了我，本来我应该请你上去坐一坐，喝杯茶感谢你的。但是我今天很累，能不能改天请你吃饭感谢你？” “为了蹭你这顿饭，我得加你微信才行。” 明明是很简单的寸头，可陆洋留着，就很赏心悦目。 他说话的声音，很柔。 眼睛里都是笑，略带腼腆和害羞。 顾欣加了微信，正要把夹克还给他，他先开口了：“先穿着吧，等咱们吃饭的时候你再还给我。” 也是，他的夹克已经被她弄脏了，哪有不洗干净就还的道理。 她不安地问：“可是晚上挺冷的，你穿件短袖不会感冒？” “不会。” “那我到时候洗好了，约饭的时候再还你。” “好。” 顾欣转身进了门，像电梯走去，进电梯的时候，她的脑袋又开始眩晕。 她的身体越来越热，一股火在心里不停地燃烧。 回到出租房，打开门，家里的灯竟然是开着的。 门口的鞋柜上，还多出了一双皮鞋。 这双皮鞋是谁的，她比谁都清楚。 他应该是来等，她合同的消息吧。 一股苦涩在心里蔓延。 看来他挺在乎合同的，他在乎合同，超过在乎她。 沈墨之听到声响，走了过来。 此时的顾欣甩掉了高跟鞋，从手提包里翻出签好的合同，跟没事人似的笑着走向沈墨之。 他注意到地上的高跟鞋，她脚上有伤，竟然还穿高跟鞋？ 脚还要不要了？ 女人傻笑着走来，差点摔倒，他扶住了她。 她身体的馨香传到他的鼻尖。 “你跑哪儿去了？” 他的声音明显不悦。 眉头也是皱着。 顾欣把合同在他面前晃了晃：“签合同去了啊！沈总，你吩咐我的任务，我都完成了哦！合同拿下来了！” “你倒是积极。” 一边跟他说，不想去饭局，一边迫不急的跑去。 他都分不清她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了。 “没办法，老板说的话不敢不听！” “你这件夹克是哪儿来的？” 沈墨之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夹克，只觉得刺眼。 顾欣还没说话，夹克就被他抓走，扔进了垃圾桶。 “喂，这个不能扔！” 她还得洗干净还陆洋！ 沈墨之抓住她的手腕，笑意冷冷淡淡的：“这件夹克对你很重要？” “当然，这是我新买的，才穿了一次，脏了多可惜。” 顾欣怕他多心，撒了善意的谎言。 沈墨之自然知道，这件夹克是送她回家的那个男人的。 她为了那个男人，竟然撒谎。 他也没拆穿：“怎么？年薪百万的顾秘书连件新夹克都买不起？” 顾欣没接话。 她打算去实体店买件一模一样的，还给陆洋。 丢掉的不仅那件夹克，还有顾欣身上被弄脏的粉色西装。 他看了西装好一会，问她：“你西装怎么弄得这么脏？” 顾欣心里抱怨，怎么弄得这么脏，他心里没数？ 她不想提今天晚上的狼狈，她也没指望他会帮自己做主。 “我去洗澡了。” 顾欣抱着睡裙，去浴室。 沈墨之又给助理杨过发微信：“查下今天晚上顾秘书的饭局。” “沈总，那我是先查那个男人，还是查刘经理？” 查得有点多，他一时半会不知道轻重了。 “先查今天晚上的事。” “好的，沈总。” 顾欣洗完澡出来。 沈墨之还坐在沙发上抽烟，翘着二郎腿，好悠闲的样子。 他本想问她，送她回来的男人是谁…… 沈墨之开口：“顾秘书……” 沈墨之的烟被顾欣取下，摁进烟灰缸。 他挺意外。 “你干什么？” 她坐在他腿上，把他摁到沙发上，亲了亲他的唇角：“别说话，吻我！” 体内一股火喷涌而出。 她知道，她被刘经理下了不该下的东西。 现在药效发作了。 她迫切地需要解药！ 沈墨之冷冷的笑了，她这是哪一出？ 跟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现在又来安抚她了。 如果是平时，她这样算是有趣味，今天她这样，他挺烦。 沈墨之问她：“你晚上是一个人回来的？” 顾欣满脑子都是想把他当解药，压根没细想：“是。” “再给你一次机会，想好再回答。” 他眼眸一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是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 是她蠢，还是把他当蠢货？ 他人都在这里了，她还睁眼说瞎话？ 第15章 能不能卧室 “真是我一个人回来的！” 沈墨之嘴角的笑意更凉：“可欣送你的药膏涂了没？” “涂了呀。效果挺好的。帮我谢谢杜小姐。” “药膏在哪儿？拿出来我看看。” 沈墨之手指摸着下巴，眯着眼。 顾欣没想到他会死揪着一支药膏不放，她都送给实习生了，怎么可能拿得出来呢？ 撒了一个谎，就得用无数的谎去圆。 “在公司，我明天找出来给您看？” 沈墨之看了顾欣很久，然后推开她，起身要走：“早点休息，我回去了！” 他不高兴了！ 顾欣是了解他的。 她都这么主动了，他为什么会不高兴呢？ 顾欣体内的火燃烧得更旺，药性上头，让她一把抱住他的腰身：“沈墨之，我们做一次好不好？我很想做！” 不知道刘经理是怎么给她下的药。 而且药性很强。 她真的很想要。 “沈墨之，我以前满足了你那么多次，这次你满足我好不好？我被人下药了，真的很需要你！” 强烈的需求，已经让她把羞耻心和自尊心都丢弃了。 可沈墨之就是这么自私，冰冷的人。 从来只会自己开心。 他冷言冷语的：“我不想做！” “沈墨之，我真的被下药了！我身体很热，你不帮我，我找谁帮我呢？” 顾欣急得都要哭了。 这个男人，睡一次怎么了？ “那是你的事，自己的事自己解决！” 沈墨之一根一根地掰开她的手指头。 她又抱了上去，哭着问：“你告诉我，你又哪儿不高兴了？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们是床伴，相互解决，有什么问题吗？” 她真的不懂。 沈墨之这次掰开她的手指，力度更大。 也更决绝。 顾欣没想到，他会这样拒绝自己。 他竟然这么冷血！ 把她的自尊心踩在脚下！ 为什么他想要，她就必须满足。而换成是她，就不行呢？ 顾欣哽咽着，心脏被酸楚一点点填满。 她不甘心。 沈墨之头也没回，走到门口。 “沈墨之！你这样拒绝我吗？我都跟你说了，我被下药了，我需要解药！跟我做，你又不吃亏！” “顾秘书可以找其他人做你的解药！” “这是你说的！” 顾欣心里憋着一口气，太看不起人了。 她以为，她只能找他吗？ 沈墨之回头。 顾欣擦着眼泪，正在打电话。 沈墨之一个健步，走到她面前，夺了电话，挂掉，咬牙冷笑：“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 “是你让我自己解决的……” 顾欣流着泪开口。 眼泪的味道很不好受。 压抑得她难受死了。 沈墨之脸色更冷，把她摁在沙发上就要开始。 窗户没关，冷风吹进来，让顾欣一哆嗦：“能不能卧室？” “不能。” 沈墨之心里憋着气，原来他现在不止是程峰的替身了。 还多了一层身份，她的解药！ 可能是太生气的缘故，他连套都忘记戴了。 单刀直入。 这次做得比以前都要狠，力度大得惊人。 顾欣死死地咬着唇。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会有反应。 她不想发出那种羞耻的声音。 一个小时后。 顾欣不想要了，她真的很累很累。 可他却乐此不疲：“顾秘书，做人别那么双标，你满意了，我还不满意。” 他的脑子里全是那个男人扶她下摩托车的情景。 女实习生在用他送给顾欣的药膏。 他让她听话，她听的都是不该听的话。 比如，他让她去陪酒签合同，他明明要的是她撒娇服软。 比如，他要她内心，身体都忠诚于他。 可她偏偏和他作对。 他怎么能这么放过她？ 怎么甘心这样放过她！ 顾欣的药性早就被解了，她的脑子也渐渐清醒。 他这么折腾她，明显是泄愤。 他是沈墨之，欣墨集团的总裁，沈氏集团未来的继承人。 他是天空最闪耀的星星。 怎么甘心被她逼迫要她呢？ 他生气，也挺正常。 她家里能办事的地方，他都通通办了一遍。 各种姿势，都被解锁。 顾欣心里苦涩地想，他们做着最亲密的事，唯独没有爱。 如果有爱，那该多好呢。 办完事，顾欣被他抱着，他给她仔仔细细地洗了澡。 全身都洗干净。 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一句话没说，转身出了她的屋，回自己别墅去了。 顾欣把手机充上电。 手机自动开机了。 跳出一条微信好友申请。 申请上备注着陆洋的名字。 顾欣看到这个名字，嘴唇忍不住上扬，陆伯伯不是带着陆家人去国外定居了吗？ 怎么他又回来了呢？ 同意了好友申请。 简单几句寒暄，她们把约饭时间，定在了这周六。 今天周一，还有五天。 翌日。 顾欣在总裁办，给沈墨之汇报完工作。 沈墨之冷不丁地来一句：“把你药膏拿来我看看。” “沈总，没那个必要吧？” 顾欣愣了，她没想到昨天晚上撒的慌，现在又被他翻出来了。 “有没有那个必要，我不比你清楚？” 顾欣没说话。 “下班之前，把药膏拿来给我看！” “好。” 顾欣硬着头皮答应。 她刚出去，和助理杨过打了个照面。 杨过跟她点头微笑，她也还了个微笑。 她和杨过接触得很少。 只是点头之交，但都是为沈墨之服务。 顾欣并没找到那个女实习生，她找到实习生的领导杨经理。 杨经理说女实习生今天病假了。 顾欣并不知道，女实习生的病假是沈墨之的意思。 她只觉得巧合，也没多心，从杨经理那要了女实习生的电话号码，打给她，说明来意后。 女实习生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 顾欣以为她不愿意，忙说：“这样可以吗，我给你转一百块钱，你把昨天那只药膏还给我？” 她也觉得她挺不地道的，要出去的东西竟然还要回来。 女实习还是没吭声。 “我给你五百？还是你说你的价？” “顾秘书，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那支药膏被我用完了，昨天晚上已经丢垃圾桶了。” 女实习生心里挺愧疚的。 她在自家出租房，手里握着那支药膏，奇怪，明明是一支很普通的药膏，怎么就惊动了集团的大总裁呢？ 昨天晚上，她临时接到杨助理的电话，让她今天休息。 如果顾秘书来讨要药膏，她绝对不能还回去。 她挺费解的，一支药膏而已，怎么就这么多弯弯绕？ “顾秘书，对不起啊。我如果知道你需要，我肯定不会扔垃圾桶的。” 大老板和顾秘书，她谁都惹不起，急得都要哭了。她不会撒谎，这是她第一次撒谎还是被迫的，老天爷，千万别被顾秘书看出来了，不然她得卷铺盖滚蛋了。 第16章 不会是送人了吧 女实习生一口一个对不起，一口一个对不起。 顾欣都不好意思了，这件事本就怪她。 女实习生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她也不好再说什么：“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好好在家养病。” “谢谢顾秘书。你是个好人。” 顾欣挂了电话，揉了揉太阳穴。 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起身，打算去药店买一支。 杨经理推开她办公室的门，抱着一摞文件进来，放在她面前，赔笑道：“顾秘书，麻烦你把这些文件整理下！” “这是你们市场部的工作吧？”顾欣觉得莫名其妙。 杨经理笑容可掬：“是，可这是老板的意思。年底公司冲业绩嘛，我们市场部人手不够，所以我就借用了顾秘书来帮忙。” 其实这也是沈墨之的意思。 他也搞不懂，沈总为什么会让她把市场部的工作分给顾秘书。 但老板这么说，他只能这么做。 “行吧，你放这。我出去一趟再回来做。” “顾秘书，我们市场部已经忙疯了！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这些文件中午之前必须给我们！” “我……” “顾秘书，帮帮忙，完事后，我请您吃饭？不然我真会被老板开除！” “行吧。” 顾欣觉得也没多少文件，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可以中午吃饭的时候去买药。 总裁办。 助理杨过看向老板椅上的沈墨之，如实地开口：“沈总，顾秘书的药确实是惊鸿集团的刘经理下的。他买通了餐馆的服务员，把药水涂抹在了顾秘书用过的筷子上。筷子被晒干后，无色无味，顾秘书发现不了是人之常情。” “关于刘经理利用职务之便猥亵女员工的黑料，我这边已经收集了。” 沈墨之摸着下巴，眼神凌厉地像是要杀人：“发给他夫人，同时让惊鸿地产破产！” 杨过挺吃惊的，他知道顾秘书和沈总的关系，但没想到他会为了一个秘书，让惊鸿地产破产？惊鸿地产他也知道一些，是刘经理的夫人娘家的产业。 刘经理是凤凰男，靠着和惊鸿地产的独生女结婚，才谋到了一官半职。 “是，沈总，我这就去办。” * 一家ktv里。 灯光昏暗。 刘经理还不知道惊鸿地产已经破产，他头上缠着纱布，杜可欣拢了拢肩膀上的皮草，白了眼他：“你就那么点本事？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愣是让他给跑了？” “老同学，别气。来，我喂你吃块西瓜。” 刘经理猥琐地拿起果盘里的西瓜，递给杜可欣。 杜可欣还没来得及推开，包厢门就被推开了。 一位珠光宝气，画着浓妆，脖子上挂着大金链子，踩着高跟鞋，显得腿又短又粗，走了进来。 “大姐，你走错包厢了吧？” 杜可欣鄙夷的抱着胳膊，嗤之以鼻。 女人听到她叫自己大姐，气得脱掉高跟鞋，用高跟鞋的鞋头扇她脸：“大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是谁？” “老婆，你怎么来了？” 刘经理吓得面如死灰。 杜可欣冷笑，原来这就是惊鸿地产的独生女，富家千金，怎么穿得跟暴发户似的？ 杜可欣翻了个白眼。 头发就被刘夫人揪住，不停地用鞋子扇她脸：“你说你这么年轻，四肢健全，有手有脚的，你干什么不好？你要去当小三？他结婚了，你不知道吗？这全世界的男人是死光了还是怎么的？你跟只无头苍蝇一样，围着他转，你转什么转？” “咳咳……我……” 杜可欣想解释，她不是小三。 她怎么会眼瞎看上刘经理这种土肥圆？ 她今天来，是因为没收到顾秘书被玩儿的照片，找刘经理问个明白的。 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母夜叉了？ “你什么你？你就是小三！贱人！你妈把你生下来，就是让你勾引有妇之夫的？” “我不是……” 刘夫人操起桌上盛满啤酒的酒杯，泼在了杜可欣脸上。 这一泼，杜可欣脸上的妆容瞬间花掉，眼线被晕染成黑眼圈。 口红也花了。 脸肿得又高又青。 “我跟你说了，我不是他小三！你怎么就不信呢？”杜可欣的火也起来了。 杜可欣的头被她猛地一摁，她整张脸跌进了果盘。 切好的西瓜，葡萄，哈密瓜被她碾压成汁水，糊了她一脸。 杜可欣的脑袋被刘夫人提起来，刘夫人凌厉的目光看向刘经理：“她是不是你小三？” 刘经理不吭声。 “说话！” 这一吼，刘经理吓得打哆嗦，都没听清这母老虎的话，只管点头。 最终杜可欣被刘夫人逼着下跪，录了个道歉，永不做小三的视频，才放她离开包厢。 收拾完杜可欣，刘夫人看向刘经理，刘经理吓得尿裤子：“老婆，我错了，老婆……” 刘夫人一拳打得他牙齿掉落。 这母老虎学过散打，他根本不是对手。 刘夫人穿上高跟鞋，高跟鞋碾压着他的手掌。 刘经理鬼哭狼嚎。 “蠢货，我怎么会嫁给你这种蠢货！你玩儿什么女人不好，你要去招惹沈墨之的秘书？老娘还被你连累，惊鸿地产都被沈墨之搞破产了！” 刘经理傻眼了，他以为顾欣只是个小秘书，没想到沈墨之那么宝贝！ “我们离婚！你得罪了沈墨之，我不会再要你了！” “老婆，一日夫妻百日恩呐！原谅我这次行不行？” “滚！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 下班。 顾欣还在整理文件，本来中午已经整理完了一批，杨经理又跑来了一批。 她忙得焦头烂额，中午饭都是杨经理帮忙点的外卖。 药膏的事情，她忘掉了九霄云外。 咚咚咚。 办公桌被手指叩响。 她抬眼。 深色西装，戴着眼镜，单手插在裤兜里的沈墨之，面无表情地问她：“顾秘书，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我让你找的药膏你找到没？” 顾欣咬着唇。 她竟然把找药膏的事情给搞忘了！ 她没说话，他挽起唇角：“不会是送人了吧？” 第17章 这就是顾秘书的修养? 因为一支药膏，杨经理又是让她帮忙整理一天文件，女实习生又是请假的。 顾欣再傻也知道，是沈墨之在搞鬼。 想让她承认，药膏不在她这。 她呼了口气，抬眼苦笑：“沈总，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你说呢？” “……” 这言下之意，他早就知道了。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 “记得。” “真记得？” “沈总不喜欢撒谎的员工。” 顾欣低着头，抿着唇，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似的。 关于沈墨之的一切，只要他跟她说过的，她通通都记在了心里，又怎么会不知道？ “为什么要把它送人？” “因为那位女实习生也需要啊，借花献佛。” “真的？” “因为那是杜小姐送的，我怕被毒死。”顾欣抿着唇，低着头，声音越说越小。 她不知道他听了会不会生气。 他把情敌的东西转手送她，她反正挺膈应的。 “那是她的心意，你不接受可以还我，我再转交她。把别人送你的东西随意送人，随意处置，这就是顾秘书的修养？” 顾欣心里忍不住抱怨，沈墨之，我没把那药膏扔垃圾桶，已经算很有修养了好吧？ 不就是一支药膏么？ 至于那么维护那位白月光吗？ 顾欣嘴唇死死的抿着，她不想说话，她怕一说话，就会想怼人。 她被刘经理差点猥亵，他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她只是把杜可欣送的药膏送人，他就如此上纲上线的，他的心也太偏了。 沈墨之看着她低着头，一副做错事不吭声的样子，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 “还不下班？是想继续蹭公司的电还是wifi？” “杨经理让我干的活我还没干完。” 此时手机突然响起。 沈墨之掏出手机，接了电话：“可欣，怎么了？” 他的声音瞬间变得柔软，温和，一点也不冷冰冰。 “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沈墨之皱眉，目光锁在顾欣那白净的小脸上：“需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杜小姐要紧，你还是去找她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有自知之明，她就是个小秘书。 她更知道，她阻止不了他奔向白月光。 既然阻止不了，又何必阻止。 何况，她也没权力去阻止。 她们，只是床伴关系。 沈墨之走了。 她也没打车，而是走路回家，反正回去也是一个人。 回去早了，也是对着空冷的墙壁发呆。 如今已是隆冬季节。 空气里透着凉意。 街道两边的梧桐树也掉光了叶子，光秃秃的。 顾欣接到了顾母的电话：“欣欣啊，还有一个礼拜就要过年了。你那位男朋友确定是要和你回来过年的吧？” 确定吗？ 应该吧。 沈墨之最大的优点就是言出必行。 “妈，我不是说过了吗？他已经同意了。” “那就好，你们俩前几天才分了，现在又和好了，妈担心他到时候又变卦。妈上次跟你说的相亲对象，他看过你的照片儿，对你很满意。而且你们还认……”顾母其实更中意那位相亲对象，关键是他和欣欣从小认识。 顾欣拧眉，握着手机，正色道：“妈，你别说了。我已经有男朋友了，再去相亲像话么？你帮我回绝了吧。” “行，希望你男朋友是真真正正的想来咱们家过年。妈已经开始再准备年货了，你小时候喜欢吃的巧克力糖果，各类坚果妈都准备好了。还有腊肉，香肠，妈也灌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只是不知道你男朋友吃不吃得惯。” “妈，他人很好说话的，客随主便嘛。” 顾欣听她那么说，心里也开始打鼓。 沈墨之真会去她家过年么？ 顾欣心虚的挂了电话。 街边有一家男装店，比较高端的品牌店。 她想到周六要和陆洋约饭，她得还他一件夹克。 顾欣进了男装店，把拍照的夹克给服务员看了眼，服务员认出是他们店的新款，忙带她找到了货架上挂着的夹克款式。 夹克八万块。 死贵死贵的。 刷卡的时候，她的心都在滴血。 逛商场的杨过，看到顾欣从收营员手里接过打包好的衣服纸袋，转身出店门。 顾秘书怎么会再这？ 她给谁买衣服？ 杨过带着满腹疑问，进了男装店，问方才的收营员：“你好，我能问问刚才那位女士买了什么衣服吗？” “那位女士购买了一件黑夹克。” “这衣服多少钱？” “八万。” 杨过觉得蹊跷，再他眼里，顾秘书虽然年薪高，但一直比较节约，怎么会舍得花八万买件夹克？ “我能拍张那张夹克和她购买的小票吗？” “可以。” 杨过拍完照，又觉得自己想多了，顾秘书只有沈总一个男人，应该是送沈总的。 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把夹克照片和购物小票发到了沈墨之的微信上：“沈总，顾秘书为您准备了个惊喜，给您买了八万块的夹克呢。想不到顾秘书对她自己扣，对您还挺大方哈。” 杨过如果知道，自己这条微信引起了后面一连串的突发事件，借他十个胆子也不会发这条信息的。 顾欣手里拎着纸袋，又去路边吃了碗麻辣烫，特辣的那种。 辣的她直哭。 吃完又喝了杯奶茶，才悠哉游哉的回家。 a市的某家医院。 杜可欣一身病号服，躺在病房里的病床上。 脸肿了很大一个包，护士给她上了药，然后整张脸都包扎起来。 她跟沈墨之哭唧唧：“墨之，你可要帮我做主啊！那个泼妇竟然拿高跟鞋扇我耳光，我和刘经理就是普通同学关系，我怎么会看上她的男人？我还被拍下那样的视频，这要是传出去，我的脸都丢光了。没发见人了。” 她去拉沈墨之的袖口撒娇，以前只要她撒娇，沈墨之就会服软。 可这次，她还没挨到他的袖口，他手便拿起床沿上放着的手机看了起来。 她扑了个空。 微信上的照片被点开。 放大。 沈墨之面色微变，下颚线紧绷在一起，眼眸透出不悦的光。 原来顾秘书不坐他的顺风车，是买夹克去了。 他丢掉，她就去买新的。 那件夹克她会送谁？ 第18章 你以为沈总的女人是你顾欣? 为什么她总是不听话？ 摁灭手机。 杨过的电话又来了，大概意思是惊鸿地产破产的新闻，刘经理利用职务之便猥亵女员工的黑料也被放出来了。 包括刘经理夫妇离婚的消息。 通通挂再了热搜。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听完，给杨过发信息，让他处理掉刘夫人手里关于杜可欣的视频。 “墨之，你怎么不说话呢？我是说错什么了吗？我的脸好痛，我都要被毁容了。这件事我都不敢把告诉我家里人。” “从我来，你就再哭，还没哭够？” 沈墨之一个凌厉的眼神甩向她。 以前他觉得她的哭声，让人怜爱。 可今天却让他心烦。 杜可欣愣住了，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眼泪粘在睫毛上，都忘了掉落。 下一秒又开始哭哭啼啼：“墨之，我如果做错了什么，请你直接告诉我，不要凶我吓我，我不禁吓的。” “你还再生气当初我不辞而别么？我只是太没安全感，你太优秀了，我想让你在乎我啊，我不是想要推开你！可我提分手，你都不挽留！我等了你四年，你都没联系过我，甚至还有了顾秘书，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墨之，我太缺爱了，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大度和坚强。我当年有多高傲的离开，心里就有多难过。我知道错了。请你施舍我一点爱，施舍我一点在乎，可以吗？” “难道你忘了，十几年前，你被绑架，是我救了你啊。你再医院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虽然你失忆了，但你说过，你感激我，你会答应我任何要求，你会陪我一辈子，这些都不算数了吗？” “墨之，我知道，你是知恩图报的人，更是言出必行的人。我不会逼得那么紧，让你对我负责的，我只求你别对我那么冷漠，你的冷漠我受不了。” 杜可欣的眼泪簌簌下落。 凄美而可怜。 沈墨之的心瞬间变得柔软，神色缓和了许多，语气也轻柔了：“视频的事交给我处理，安心养伤。” “惊鸿集团已经破产了，你可以去热搜上看。” “墨之，我很怕，晚上留下来陪我可以吗？” “好。” 沈墨之让杨过把公司的笔记本送过来。 他通宵处理工作，天亮便回别墅补觉。 杜可欣气死了，让他留下来陪她，她是想培养感情的，结果他看都没看她一眼。 可又不能发作，她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 翌日。 顾欣刚走进公司，就听到同事们在议论‘惊鸿集团破产’的事情。 她表面镇定，心里却是存疑的。 惊鸿集团可是a市不容小觑的地产公司，势力错综复杂，怎么突然就破产了？ 她回到办公室，坐在工位上，去微博逛了逛。 ‘惊鸿地产破产，幕后真相竟是刘经理惹了沈墨之的女人！’ ‘刘经理发家大抄底！凤凰男榜上富豪女，惨遭离婚，竹篮打水一场空！’ ‘刘经理利用职务之便猥亵女职员，女职员哭诉曾经惨遭咸猪手。’ 顾欣抿着唇，滑着手机屏幕页面。 沈墨之的女人是谁？ 是她吗？ 沈墨之竟然为她出气了？ 那天晚上的遭遇，他都知道了？ 看来沈墨之也没那么冷冰冰，只是面冷心软。 顾欣想跟他亲口说一声谢谢。 走出办公室，去总裁办。 总裁办的门紧紧的关闭着的，一向从不迟到的，怎么突然迟到了？ 是出什事了？ 她回到办公室，手机上编辑微信信息：“沈总，您今天还没公司吗？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可她又一想，她又有什么资格去关心他呢。 她又不是他女朋友。 床根本就是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的。 编辑的短信被删掉。 一整个上午，她都心不在焉地处理着手头上的工作。 她没等来沈墨之的信息，倒是等来了杜可欣的电话。 她故意不接，这女人找她，准没好事。 杜可欣脸皮真挺厚的，锲而不舍地打电话。 顾欣便把手机关机。 座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个陌生号码。 顾欣以为是公司的客户，便接了电话：“您好，欣墨集团总秘顾欣。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 “顾秘书，是我！” 电话里传来杜可欣娇软的笑声。 顾欣被她逗笑了，她见过脸皮厚的，像杜可欣这么脸皮厚的，属实罕见。 “杜小姐你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工作很忙。” “顾秘书，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甜品店等你，我想让你看清楚一些事情。” “抱歉杜小姐，我没空。” “那我上楼来找顾秘书也行啊，放心，这次不会让你送套子。只是单纯的吃点甜点。” 顾欣怎么可能会让她上楼找自己，公司这么多人，吵起来像什么样子。 甜品店里。 顾欣点了份舒芙蕾，这是她最爱吃的甜点。 用勺子挖了一勺舒芙蕾里面的冰淇淋，吃进嘴里。 她也没问杜可欣的来意，默默地吃着她的甜点。 看了眼腕表，抬眼，职业假笑：“杜小姐，还有三分钟我就要上班了。” 意思是，你爱说不说，时间到了，她走人。 “顾秘书，我很好奇你哪儿来的自信，敢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据我所知，你家里条件好像不怎么样吧？你妈妈是无业游民，你那个爸爸是个赌鬼，吃喝嫖赌样样都来。” “你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女孩子，还能这么自信，也挺奇葩的！” 杜可欣脸上缠着纱布，手上戴着一块奢侈品腕表，故意在顾欣面前炫耀：“我这块腕表都够你一年工资了！你苦哈哈地干一年，还不如我小打小闹一块腕表。我拥有的东西，你一辈子都努力不到。” 顾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杜小姐是跟我炫耀你的家世来了。你那么厉害，怎么脸上缠满纱布？不会是嘴太贱，优越感太强，被人打的吧？” “你！” 顾欣这话，算是踩到了她的痛点。 杜可欣瞪着她，忽地又转怒为笑：“顾秘书，你除了这张嘴厉害，还有什么厉害的？敢这么跟我说话，难道你以为惊鸿集团破产，和你有关？媒体扒出来，关于无知的女人，是你？” 顾欣的笑容凝固，眼皮跳了下。 第19章 顾秘书谈男朋友了? 杜可欣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墨之不是为了自己，才对惊鸿地产下手的？ “看来顾秘书真是想多了。你们俩充其量就是床伴，他玩玩你而已，你就是墨之的一个玩具。墨之现在对你还有点新鲜感，他玩够了就会回来跟我结婚！” “刘夫人跟我有些过节，墨之为了讨我开心，就对惊鸿地产下手了。” “墨之今天没有来上班吧？” 顾欣眼眸紧缩，难道他没来上班，和杜可欣有关系？ “墨之昨天晚上太辛苦了，陪了我一晚上，一晚上都没合眼。今天怎么会有精神上班呢？” 原来他昨天晚上陪了杜可欣一晚上啊。 顾欣很嫉妒，真的很嫉妒。 这是她从未见过的沈墨之的样子。 “现在知道我和你的差距在哪儿了吧？你就是个代替品，代替品怎么能和正品比呢？” “你还不知道欣墨集团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吧？那是墨之太爱我了，为了给我更好的生活，所以白手起家创立了这家公司，欣墨集团的欣，来自我的名字！” “我和他的感情，不是你这种赝品可以破坏的！我们会结婚的，而你，顾秘书，迟早会被抛弃！” 顾欣一勺一勺地吃着碗里的甜点，却感觉不到一点甜味。 甚至觉得苦涩。 挽起唇角，淡然一笑：“杜小姐，你说了这么半天，沈总知道你来跟我说这些吗？” “他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我在他心里的地位不是你这种赝品可以比的。” “杜小姐，我和沈总有关系的时候，他是单身。我顾欣自问没有对不起你。据我所知，沈总告诉我的是，他现在依旧是单身，所以我才愿意继续和保持这种关系。” “你看不惯我，就请你去找沈总，让他和我结束这种关系。” “你说你想和沈总结婚，真是巧了，我也想和他结婚。” “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出身再好，跟我有屁的关系？杜小姐，本来我对沈墨之没什么兴趣的，但你这样刺激我，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沈墨之，我势在必得！” 顾欣说完，站起身，放了一百块钱在桌上；“这次甜品，我请！” 杜可欣气的脸都红了，她刚刚说什么？ 她想和沈墨之结婚，还对他势在必得！ 杜可欣洒落桌上的甜品，气的嗷嗷叫。 顾欣乘坐电梯回了公司。 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 看着镜子里脸上满是水渍的自己，她突然很想笑。 她刚刚到底在干什么？ 竟然为了一时的胜负欲，和杜可欣宣战，要抢沈墨之？ 顾欣，你疯了，你肯定是疯了，没疯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她抽了张擦手的纸巾，擦掉脸上的水渍。 镜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 他从卫生间里出来，在她旁边的水池洗手。 “沈总好。” 她笑着跟他点头，打招呼。 他假装没听到，把她当空气。 沈墨之忽冷忽热，顾欣早就习惯了，她乐呵呵地笑着问：‘沈总，您这精神看着不太好，是昨天晚上陪杜小姐太晚，没休息好吗？’ 他昨天晚上真的在陪杜可欣吗？ 还是这只是杜可欣在无中生有，挑拨离间？ “嗯。” 他冷冷地抽出擦手的纸巾，擦干手上的水渍。 “我看网上说，惊鸿地产破产了。沈总对您女人真挺好的哈。” 顾欣依然是笑嘻嘻的。 她笑得脸都要僵了。 可她不能不笑。 沈墨之侧过头，看她傻笑的样子，面色有了点温度。 看来她是知道，自己为了她出气的事情了。 还知道他对她好，不算太没良心。 “废话，我的女人我不护，谁护？” 他的声音冷，依旧维持着他的高冷。 沈墨之走后。 顾欣苦笑，原来杜可欣没有说谎。 沈墨之的所作所为，和她顾欣没任何关系。 顾欣啊顾欣，你只是个床伴，你只是个秘书，你究竟在期待什么呢？ 你真以为你这个赝品，能跟杜可欣抢沈墨之？ 还势在必得，都没抢呢，就被沈墨之打脸了。 眼泪在眼眶里蓄着，她告诉自己，顾欣，你是成年人了，不要哭。 更不要委屈，你没资格委屈。 可眼泪偏偏和她作对，越不想留下来，就越是止不住的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滴落在洗手池的台面上。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就像她的心，被沈墨之用脚踩了一次又一次，心痛也是没有一点儿声音。 哭累了，她平复了心情，回到办公室。 “顾秘书，沈总让你去趟他办公室。” 女实习正在接水，看到顾欣，告诉她。 顾欣说了声谢谢，拿着手机，去总裁办。 叩响。 听到沈墨之让她进去后，她推门而入。 “给我泡杯咖啡。” 沈墨之忙着看笔记本电脑上的合同，看都没看她一眼。 昨天一晚上没睡觉，他得靠咖啡提神。 顾欣见怪不怪，这是守了白月光一晚上，太困没精神。 手机被她放在办公桌上，拿起他的杯子，去了外面的茶室。 叮咚。 桌上的手机发出声响。 沈墨之拿起顾欣的手机。 手机页面跳出微信信息：“周六想吃什么呢？我记得你爱吃火锅，不如我们吃火锅？” “我知道有个地方，火锅不错，我带你去？” “欣欣，能再次遇到你，我挺开心的。” 一起约饭？ 欣欣…… 多么亲密的称呼。 透明的玻璃门，他看到顾欣捧着咖啡即将进来。 他又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顾欣把咖啡放在杯托上：“沈总，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出去了。” 这么急着出去，是急着回约饭的信息？ 沈墨之抬了下眼皮，发现她眼眶红红的。 “怎么哭了？谁惹你了？” “没有的事。” 睁眼说瞎话。 沈墨之也没深究，摸着下巴，目光打量着她。 一身小黑裙，长度只到大腿位置，那双白花花的腿，又长又细。 卷发。 精致的妆容。 不得不承认，她别有一番风情在身上。 “过来。” 顾欣走了过去，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她怕同事看到，毕竟总裁办的玻璃太透明，就想起身。 她的反抗，让他禁锢得更紧：“谈男朋友了？” 第20章 如果我真谈了，沈总会怎样 谈男朋友？ 他何出此言？ 她有点懵。 下巴被沈墨之那双细长的手指抬起，强迫她看着沈墨之。 “说话！” 他眼眸宛如平静的湖面。 悲喜难辨。 突然不想急着解释，她好奇，若是她真谈恋爱了，沈墨之，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不允许，让她断干净？还是随便她怎样？ “如果我真谈了，沈总会怎样？” 沈墨之眼眸闪过莫名的情绪。 沈墨之想到杨过发来的微信照片，她买了被他扔掉的同款夹克。 是想送给约饭的那位夹克男？ 眼底的情绪如风一般消散，恢复死寂。 勾唇，笑容冷淡，不达眼底，声音透着奚落：“这是顾秘书的私事，我还能怎样？等顾秘书结婚，我送你大红包？” “为了老板的大红包，我也得抓紧努力，毕竟过了这个村儿就没这个店儿了。” 顾欣职业假笑。 “你男朋友知道你此时此刻坐你老板腿上么？” “沈总，我去工作了。” 顾欣拿着手机，回办公室。 杨助理拿着文件进来：“沈总，有份文件需要您签字。” “滚！” 杨助理懵逼，沈总一向不喜形于色，今天吃枪药了？ 顾欣坐在总秘办公室，笑容瞬间垮掉。 她以为她是谁啊。 还敢试探他，这就是试探的后果。 仓皇而逃！ 沈墨之怎么会在乎她谈没谈男朋友呢？ 眼泪啪嗒，落在手机屏幕上。 酸楚让她心脏跟着紧缩。 爱一个人，原来如此艰难。 酸酸的，涩涩的。 唯独没有甜。 哪怕一丝一毫的甜都没有过。 陆洋的微信，她看到了，心里蓦然一暖。 擦了眼泪，手指编辑信息，发出；“我都行。” 是时候把夹克物归原主了。 周五下午。 沈墨之召集助理杨过和秘书部去办公室开会，大概意思是周末需要加班，马上要放年假了，需要把年底的工作收尾。 其他秘书都自愿加班。 只有她没吭声。 “顾秘书，你呢？” 沈墨之给了杨过一个眼神，杨过的目光锁定众人眼里的顾欣，满脸堆笑的问。 顾欣抿唇：“周六我有事。” 她想看看，沈墨之会不会让她强制性加班。 若他开口，她会推迟和陆洋约饭时间。 只要沈墨之需要她，她都会义无反顾陪他，支持他。 “顾秘书，大家都加班，你还是跟着加班的好。你是总秘，你走了，秘书部没有主心骨啊。”杨过怕顾欣惹沈墨之不高兴，忙好心相劝。 杨过在沈总身边呆了数年，老板心思，他也摸了个七八分。 他不信顾秘书看不出来老板的意思。 坐在老板椅上的沈墨之。 眯眼，眼神冷漠，打量着身材姣好，脸蛋美艳的顾欣。 她真的很突出。 放秘书部里，鹤立鸡群，是他不讨厌的类型。 只是，太过自以为是。 “公司少了谁，都能转。” 他也很好奇，周六她会不会去赴约，把新夹克送那夹克男。 周六。 火锅店。 顾欣和陆洋攀谈着，把她买好的衣服还给陆洋。 陆洋打开一看，吊牌还没拆。 有些吃惊：“你怎么还买新的还我？” “你衣服被我弄坏了。” “坏了就坏了，我也打算扔了的。” 不远处的桌上，坐着一个戴帽子的男人。 男人压低了帽檐，给沈墨之发信息：“沈总，之前是我搞错了。顾秘书买的夹克是送给您让我调查的那位男人的。不是送您的。” “衣服送出去了？” 沈墨之的信息来了。 “是的。我亲眼所见。” “那个男人查到他的底细没？” “还没，但应该快了。” “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沈墨之虽然不确定和顾欣吃饭的男人，是不是程峰。 但他可以确定，顾欣和他关系匪浅，应该是她交的男朋友。 杨过走后。 顾欣去上卫生间，手机留在火锅桌上。 她回来，坐在椅子上，拿手机看到接受的转账记录，吃惊的看向陆洋：“你怎么还给我转八万块钱呢？” 转账时间是她去卫生间的那几分钟，他用她的手机帮忙接收了转账。 “哪有女孩子给男孩子买衣服的道理，说出去都丢人。” “可是这是我欠你的……” “一件旧夹克而已，你别放心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还是邻居，你跟我这么客气干嘛？十几年不见，跟我生疏了？” “可是……” 当然没生疏，她是觉得这件夹克应该她买单。 “没有可是，没有你这事儿，那件夹克也会扔掉。我本来就有买新衣服的打算，还要谢谢你，帮我去买了件新的。最近我挺忙的，都没时间买衣服。” “陆洋，你这样让我很难做。” 他又是把自己从刘经理手上救出来，沈墨之还丢掉了他衣服。 她欠了他太多太多，又该怎么还？ “没事，这顿火锅我不跟你抢单，给你谢我的机会。” * 顾欣自从周六没加班，就被沈墨之边缘化了。 周一到公司，她的工作早已被分给了其他人。 她成了秘书部最清闲的人。 虽然她的头衔还是总秘。 沈墨之也把她当空气。 她去他办公室，让他给文件签字，她会提醒很多次，他才会签。 他看她的眼神，凉薄到了骨子里。 可以说，她之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凄惨。 她心态也挺好，既来之则安之，雷霆雨露皆是天恩。 拿着咖啡杯接水，有同事再议论： “我跟你们打赌，顾秘书不出多久就会被开除！她已经失宠了！” “那也不一定吧。她现在还是总秘啊。” “那都是虚的，她现在已经被沈总找人给架空了。公司哪儿会养闲人。” 顾欣敲了敲桌面。 议论的人扭头，看到顾欣，又是尴尬，又是不知所措：“顾秘书。” “这里是公司，工作时间不是让你们嚼舌根的！” “是，顾秘书。” 众人面红耳赤的走出茶室。 顾欣接了杯咖啡，走向落地窗前。 天空飘起了雪花。 “欣欣，我妈妈最喜欢下雪了，我也喜欢雪。希望每年陪我看雪的人都是你呀。” 脑海里响起程峰的话。 顾欣捧着咖啡，心也跟着温暖起来。 眉眼弯弯的。 程峰，和她只有两个办公室的距离。 只是他们现在已是最熟悉的陌路人了。 叮咚。 顾母的电话又打来了：“欣欣，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和你男朋友什么时候回来呢？我已经叫了你姨，你舅母，舅舅来家里吃饭。让他们看看我们欣欣找的男朋友有多拿得出手。” 第21章 明天带你男朋友吃团圆饭 “妈，你不要叫他们来。” 顾欣拧眉，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沈墨之把她当空气，她压根没把握沈墨之会履行承诺。 叫一帮子亲戚，沈墨之若是没来，她和妈妈的脸往哪儿搁？ “妈就是气不过啊！你爸爸爱赌，妈赚钱也不行，就因为我们穷，每次过年走亲戚她们看咱们娘俩的眼神，那嫌弃啊！生怕我们会找她们借钱！脸拉得跟驴一样！他们笑话咱们家欣欣，没男人要！是老女人！这次必须要让他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欣欣找的男朋友不比任何人差！” “欣欣，明天带你男朋友一起回来。赶上吃团圆饭。” 顾欣正要解释，顾母已经欣喜万分地挂了电话。 望着玻璃窗外的鹅毛大雪叹气，他会履行承诺，跟她回家当挡箭牌么？ 不管会不会，她都会试试。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更不想让那群势利眼亲戚看扁。 捧着热咖啡，回到办公室。 叮咚，手机响了下。 她以为是沈墨之的信息，忙从羽绒服兜里掏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跳出了一条银行卡到账的信息，年终奖二十万。 秘书部的同事向她打探年终奖。 她的年终奖依然是整个秘书部最高的。 不少秘书对她有意见，看她的眼神都是斜的。 沈墨之这么大方，应该已经气消了吧，应该会同意陪她回家过年吧。 她必须去试探下沈墨之的口风。 弄清楚他怎么想的。 她一直在心里打腹稿。 可又怕被拒绝。 很快，到了要下班的时间。 她打算去趟卫生间，就去总裁办找沈墨之说这件事。 洗手时，胃里又不舒服，干呕起来。 “顾秘书怀孕了？” 她闻言，抬眼，玻璃镜上出现了沈墨之的身影。 深色西装，戴着眼镜，他正用洗手液仔仔细细地洗他几根手指。 “沈总，你真会开玩笑。” 顾欣把手放在烘干机上。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沈墨之逼近，把她逼到墙壁上，手臂撑在墙面上：“你打算怎么跟你男朋友解释，怀了你老板的孩子？” 顾欣心跳慢了半拍。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 她都不知道…… “沈总，您真误会了。” 顾欣苦笑。 “还是说，孩子是你现在的对象的？”沈墨之勾起唇角，笑容更冷。 她出租屋的茶几抽屉里，有一盒验孕棒。 他看到过。 如果她有，八九不离十也是他沈墨之地。 顾欣呼了口气，抬眼，认真地看他：“沈总，您真误会了。我不可能怀孕的。医生说过，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怀孕。” “那你家的验孕棒，怎么解释？” 顾欣眼皮一跳，原来他是看到了验孕棒才误会的。 她从容不迫地微笑：“我闺蜜唐菀她月经推迟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她又忙，所以拜托我帮忙买一盒转交给她。现在那盒验孕棒已经不在我手上了，如果沈总不信，我现在可以打电话给她，自证清白。” 她拿出手机，虽然面上淡定自若，心里紧张得不行。 她没跟唐菀通过气，打过去，肯定穿帮。 但她想让沈墨之帮忙假扮男友，必须要打消他的顾虑。 沈墨之没说话，只是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她抿着唇，当着他的面，从手机的通讯录里找到唐菀的名字。 正要拨通。 他开口了：“不必，我相信顾秘书的为人。” “谢谢沈总。” 顾欣松了口气。 沈墨之转身出了洗手间。 顾欣跟在他后面。 公司的同事已经背起包包鱼贯而出，下班了。 还有同事跟顾欣打招呼，祝她新年快乐。 她笑着说谢谢。 走到总裁办。 心里紧张得不行。 心跳都加快了。 他会同意吗？ 如果他拒绝了，她又该怎么办。 正要敲门。 总裁办的门打开了。 沈墨之站在门口，看到顾欣，他貌似并不意外：“顾秘书不下班，还有事？” “有事。” 顾欣鼓起莫大的勇气。 正要开口说过年回家的事，总裁办公室传来一声软糯的撒娇声：“墨之，我们走吧。” 杜可欣浓妆，肩膀上拢着粉色的皮草，里面是一件黑色针织裙，修身的那种。 她的脸已经好了。 不仅没留下疤，反而化了妆更趋向完美。 那气质，顾欣不承认也得承认，杜可欣比她更像养尊处优的小公主。 杜可欣故意挽上沈墨之的手臂，看向顾欣，满脸堆笑：“哎呀，是顾秘书啊。你找墨之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 顾欣突然退缩了。 杜可欣在这里，她能说什么呢。 “你不是说有事？”沈墨之眉头微微皱着，冰冷的眼神看向她。 当然有事啊。 沈墨之，你记性那么差的吗。 答应过我的事情，这么快就忘记了。 “哦，我想提前跟沈总说一声，新年快乐。” 顾欣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有劳顾秘书费心。” 沈墨之跟杜可欣走了，两人边走边聊。 “晚上想吃什么？” “都可以，人家不挑食的，很好养活。墨之，你打算什么事情娶我啊？” 沈墨之的回答。 她听不到了。 因为已经走远了。 杜可欣这三言两语的，就把她的气势给压下来了。 还有必要问吗？ 已经没必要了。 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她不想自讨没趣了。 顾欣是步行回家的。 天空飘着雪。 冷得瑟瑟发抖。 街道上的行人，步履匆匆。 不乏有热恋中的情侣，围一条围巾，戴着同款情侣帽子，甚至在人群里大胆的，热烈地拥吻。 还有买年货的老人，牵着孙子孙女，脸上都是要过年的喜庆。 只有她，和浓烈的过年气氛格格不入。 她在等红灯变绿，好过马路，无意抬眼看向了身后的一家日料店。 日料店墙壁是玻璃做的，很透明。 所以她清清楚楚地看到，日料店的窗户旁。 脱掉皮草的杜可欣和沈墨之坐在一起。 杜可欣在说什么，她不知道，只知道两人坐一起，很养眼，很扎眼。 杜可欣抬眼，也注意到了街道上的顾欣。 故意给沈墨之夹菜，往他碗里放。 眼神都是挑衅。 仿佛在说，你看，沈墨之只吃我夹的菜。 第22章 不是为你，少自作多情 顾欣收回眼神。 红灯瞬间变绿。 顾欣跟着人潮过马路。 沈墨之有洁癖，她一直以为他不会吃任何人给他夹的菜。 原来杜可欣是那个意外啊。 他们这你侬我侬的，过年应该会在一块过吧。 她幸好没说出来。 日料店里。 杜可欣把生鱼片放进他的碟子里。 他脸色微变，拧眉，看向她：“你干什么？不知道我有洁癖？” “我……” 杜可欣很窘迫。 她当然知道，但她是为了刺激顾秘书。 沈墨之让服务员重新换了没用过的碟子。 “以后不许给我夹菜。” “墨之，我又不是不爱干净的人，你可以试着接受我啊。你一直这么排斥我，以后我们结婚了怎么相处呢？” “我说过要和你结婚？”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少造谣。” “现在不会，以后……” “没有以后。” “这个话题，你不爱听，那我不说了。墨之，明天就是除夕了，不如你跟我回家过年呗？” “没空。” “那我去你家总可以吧？我妈准备了沈奶奶最爱吃的补品，她喜欢古董，我爸也得淘了几副王羲之的真迹，一直没找到机会送给她老人家。” 杜可欣皮笑肉不笑的提议，她借着给奶奶送礼，总不会错吧。 “我奶奶应该不想看到你，她更喜欢顾秘书。” “顾秘书还认识奶奶啊？” 杜可欣脸上的笑容都僵了，奶奶不喜欢她很正常。 因为当初是她不辞而别，抛弃了沈墨之。 可顾欣那种穷鬼家庭，她怎么会认识沈奶奶？ 她哪儿来的机会认识？ 杜可欣开始挑拨离间：“墨之，顾秘书这个人，人品不好，你得小心她。她肆无忌惮接近奶奶，那是有目的的。” “什么目的？” “顾秘书对你动机不纯！她说她要和我抢你哎！她对你势在必得！” “她说的？” 沈墨之很明显对这个话题有了兴趣。 杜可欣以为他终于意识到顾秘书动机不纯了，一股脑的告诉他：“对呀对呀，她在甜品店告诉我的。她说她和我一样，都想嫁给你。” “她一个穷鬼她怎么配得上你呢？真是没自知之明。她还骂我是蛀虫，我怀疑她是嫉妒我！” “嫉妒你？” 沈墨之皱眉。 “肯定是嫉妒我啊。我这么漂亮，又这么好的家世，还会和墨之你以后结婚。就算是蛀虫，我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蛀虫。她倒是想当蛀虫，可惜没那个机会。” 沈墨之看破没说破，突然觉得杜可欣傻的可爱。 蜜汁自信。 他看了眼手机。 没任何信息。 突然觉得这顿饭吃的挺没意思。 草草吃了几口，沈墨之把杜可欣送到家门口，就开车回去了。 顾欣这边，订了一张飞机票，过年的飞机票很贵。 正好有人退票，被她抢到了。 然后把需要带的衣服，放进行李箱。 明天早上醒来，就拉着箱子，直奔机场。 沈墨之给助理杨过打电话，让他查一下顾欣的航班信息，订了几张票。 “沈总，顾秘书的飞机票是明天早上十点，她只订了一个人的票。” 看样子她不打算带男朋友回家过年。 “想办法弄张机票，跟她挨着。” “沈总，您这是要和顾秘书一起回家过年？您家老太太和您父亲同意吗？您有私人飞机啊，为什么要挤经济舱？” “让你办就办，哪儿那么多废话。” “是，沈总。” * 顾欣那天晚上她都没睡着。 想到亲戚的冷眼，嘲笑。 妈妈的担心。 她真的睡不着。 她想了一整夜，第二天前往机场的路上，她决定向陆洋求助。 陆洋是她最后的希望。 陆洋安安静静的听完。 然后是沉默。 “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是我想的太简单了，除夕夜的年夜饭，你肯定要跟家里人一起吃。我在想办法吧。” “我可以帮忙，不过中午我要陪爸妈吃顿饭，晚上才能过你那来，你看可以吗？” “可以。” “那行，我把地址发你。” “你们搬家了吗？” “嗯，搬到县城里去了，买了块地皮修的小房子。” “我们晚上见。” “晚上见。” 顾欣的心终于放下了，长舒了口气。 到了机场，她把行李办理了托运，登机后。 意外的发现坐在她旁边的男人，竟然是沈墨之。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还真是他！ 她坐到座位上，一直盯着他，吃惊的问：“沈总，您怎么会在这？” 这可是经济舱。 他不是有洁癖吗？ 从来都是私人飞机出行的。 怎么今天跟她一个飞机？ “沈总，您是坐错飞机了？这趟飞机终点站是我老家。” 她老家是一座极其贫困的小山村。 虽然现在在小县城买了房子。 但还是十八线小县城。 她真想不通，沈墨之去那地方干什么。 难道是陪她回老家过年？ “去你老家谈个合同。”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应该去求他去当挡箭牌了吧。 “沈总过年不跟家里人吃团圆饭吗？” “钱重要？还是团圆饭重要？” 顾欣听着这话，貌似也有道理。 有钱人从来不过节。 他们只爱钱。 怪不得他能当有钱人呢，这么拼，她自愧不如。 昨天晚上一夜没睡，她是真困了。 飞机飞了三个小时，她也睡了三个小时。 下了飞机，她拎着箱子，跟穿着黑色大衣的沈墨之招手再见：“沈总，祝您成功拿下合同，再见！新年快乐！” 沈墨之没吭声。 她早就习惯了他的高冷，也没多想。 顾母又给她打电话了，问她到哪儿了，是否需要接她。 她说不用，自己坐大巴车回家。 挂了电话。 顾欣坐上了机场巴士，到客运站去坐大巴车。 没想到沈墨之提着公文包，也跟着她上车了！ 还坐在她旁边。 “沈总，您怎么跟着我啊？！”顾欣有点懵。 司机操着浓厚的地方口音问：“你们俩到底走不走啊？不走下车，别磨磨唧唧的。耽误我发车。” “走！” 沈墨之忙说。 公交车门被关闭，平稳的行驶起来。 顾欣奇怪的看着他。 他谈合作的地方，怎么都和她顺路？这么巧合的吗？ “我是去谈合同的，不是为你，少自作多情。” 第23章 我真是去谈合同的，和你无关 哦，对，人家是谈合同来的。 顾欣，别自作多情了。 你都没提让他假扮你男朋友的事情，他怎么会是为了你来这里呢？ 顾欣虽然知道这个事实，但心里还是有落差感，挺失落的。 如果他能陪她过年，那该多好。 半小时后，公交车到达了终点站，也就是客运站。 顾欣上了一辆巴士。 沈墨之后脚也上来了。 还是坐在她身边。 “我真是去谈合同的，和你无关。” “我知道。” 顾欣抿着唇，她才没有多想。 她有自知之明。 大巴车发动之前，司机上车检查车票。 查到沈墨之，沈墨之拿不出来。 最牛皮的是，他没买票都没一点歉意：“我不知道要买票。” “你不知道要买票？嘿，我看你穿的挺好的，怎么还逃票呢？” “我犯不着逃票，这是我第一次坐这种车。”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开口。 优越感贼强。 车上的乘客纷纷看了过来。 司机以为遇到无赖了，气的双手叉腰。 顾欣忙给司机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真第一次坐大巴，我帮他补票。” 车票二十块钱，顾欣给了五十，让司机别找了。 坐在座位上的沈墨之冷不丁的来了句：“才二十块钱，我犯得着逃票？” 他说的是实话，可这话听到司机耳朵里成了挑衅：“小伙子，你怎么说话的呢？不管你愿不愿意逃票，你都逃了。” “对不起，对不起，五十块钱，多余的钱是我们的歉意。他是我老板，他真是第一次坐公共交通。” 沈墨之还想说话，被顾欣眼神制止。 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手腕上的一块手表，都比这辆破破烂烂的大巴车贵。 “小姑娘，我是看在你们诚恳道歉的份上，不然我真会把你们赶下去。” “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 “给大家添麻烦了。” 司机脸色缓和不少：“没事。大家出门在外，过年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我理解你们。” 司机回到驾驶座，踩了脚油门，发动大巴车。 沈墨之像是看新大陆一样，看窗外的矮小建筑物，都透着稀奇和嫌弃。 大巴车弯弯拐拐的。 泥巴路很难走。 沈墨之跟顾欣抱怨：“你老家怎么这么差劲？路都不修了。” “沈总，您可以支援点钱，给他们修路。他们肯定会感谢您的大恩大德。”顾欣好脾气地回他。 这一刻她突然发现，不是一个环境长大的人，三观如此不合。 沈墨之看他们小城市的人，有股何不食肉糜的优越感。 只有她知道，不修路是因为经济太落后。 太贫困。 一路上，听多了他的抱怨和吐槽。 她突然找到了，她们不合适的理由。 因为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哪怕他曾经也在这里生长过短暂的一段时间。 两个小时的大巴车，长途跋涉，终于在汽车终点站停了下来。 顾欣拎着箱子，跟着人群，下了车。 沈墨之也跟着她下车。 他满眼的陌生。 “你家住哪儿？” 顾欣以为他随口一问，没多心，指了指桥对面的。 对面是一片自建房，安置点。 矮矮的，一幢幢，排列在一起。 “你家这条件不行。” “我知道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沈总您一样运气好，投胎到好人家呢。”顾欣脸上带着职业化微笑。 她本来还想邀请他，来她家过年呢。 现在想想还是别了。 他要忙着谈合同，不一定有空。 再则，她家还没他家卫生间大，去了又要嫌弃这，嫌弃那。 她怕伺候不好这位爷。 就在此时，顾欣的手机突然响了，是顾母打来的：“欣欣，要到家了吗？妈把饭菜都做好了，就等你回来。” “马上就到了。” 挂了电话，顾欣抿着唇，跟他告别：“那个，沈总，我妈催我回家吃饭了。那您忙您的合同去吧。” 顾欣转身要走。 “你等下。” 沈墨之脸色微变。 顾欣回头：“沈总，您还有吩咐？” “你没什么话要跟我说？” 沈墨之眯眼。 她到底要装到什么时候。 他人都来了！ 顾欣认真地想了想，笑着勾起唇角：“沈总，新年快乐啊！” “滚！” “的嘞，我这就滚。” 可能是回家的喜悦，冲淡了沈墨之这句话的杀伤力。 她乐呵呵地，出了汽车站，回家。 过年要开心，所有的烦恼都要暂时忘掉！ 包括沈墨之不爱她这件事。 回到家，顾母脸都笑成了一朵花。 忙帮她接过手提包，和箱子，让她洗手准备吃饭。 “欣欣，中午我们就简单吃点，晚上吃年夜饭吃好的。” “妈，我们是一家人，不用那么客气。” “你那个男朋友，会来的吧？妈可是通知了娘家的亲戚，都要来看的。”顾母有点担心，毕竟欣欣的男朋友，已经掉过一次链子了。 “放心吧，他会赶上吃年夜饭的。” “你让他早点来，踩在饭点上来，太没礼貌了。” “好。” 顾欣嘴上这么应着，但她心里可不这么想，陆洋又不是他的男朋友。 挡箭牌而已，能来都不错了，她怎么可能还提那么多无理的要求。但她更知道，这是父母关心她，为她操心。 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顾母的娘家人紧赶慢赶的来了。 有要风度不要温度的表姐，二十出头的模样，听顾母说，表姐被包了。 那位金主给表姐在县城买了套小房子。 舅舅和舅母都以这位女儿为荣。 舅舅和舅母，还有表姐都来了。 看到顾欣，舅母冷笑一声：“哎哟，是欣欣回来了！你妈说你带了男朋友回来了，在哪儿呢？” 表哥也看了眼屋里，没发现人。 顾母端着摆在果盘的瓜子，糖果，干果出来：“你们来了，先吃点东西。” “不是让我们看她男朋友来的吗？怎么还没来呢。” 表哥坐在沙发上，脖子上挂着很粗的假金链子，特显眼。 顾母把果盘放在桌上：“要等会才来。” “顾欣不会是骗你老人家的吧？” 表哥磕着瓜子，看着顾欣，对顾母说。 顾欣无语：“我犯得着骗你？” “那他不早点来，吃饭才来，也太不尊重人了。一点规矩都没有，顾欣，我是为你好，结婚前都这么怠慢，结婚了你也管不住。”表姐从包包里拿出香奈儿口红，扭出口红，对着镜子补妆。 第24章 一群人等着看她笑话 “表妹，听说你找了位六十岁的男朋友，我什么时候喝喜酒啊？” 顾欣冲着对着镜子抿口红的女人，莞尔一笑。 女人眼神瞬间微变，盖上口红盖。 “哎呀，表妹，不好意思，瞧我这记性，我忘了你男朋友是有老婆的人，他想娶你也是有心无力哦。” “你！” “这都是舅母说的。”顾欣微微一笑，把锅甩给了舅母。 表妹瞪了眼她妈：“你背着我都胡说八道什么？我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姐，别生气，别生气。她就是嫉妒你，嫉妒你有人包，她想被包，还没人看得上她呢。”表弟磕着瓜子，瓜子壳满地飞。 垃圾桶就在他脚边。 表妹的脸这才好看了些。 这次还没轮到顾欣说话，顾母看不下去了：“我说，我们请你来不是让你们说风凉话的！白吃白喝，还落不到一个好字？我们欣欣说男朋友会来，那肯定会来！” “欣欣，你跟我来。” 顾母拉着顾欣，走进了厨房，还关了门。 “欣欣，你看到了吧？你男朋友今天必须要来走一趟。快给他打电话催。我不想看到我女儿被人指指点点。”顾母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手机突然响了。 顾欣从羽绒服里掏出来，是陆洋打来的。 “妈，你别担心，他电话来了。我出去接一下。” 顾欣拿着电话从厨房出来，走到了院子。 她不知道的是，表妹也偷偷跟着出来。 顾欣背对着她接了电话：“你到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 电话那头，是接近一分钟的沉默。 “喂，你在听吗？” 顾欣拧眉，心里有了一丝不安。 “我在听，可能，可能我来不了。” “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顾欣心猛地一紧。 电话那头传来陆洋内疚而低沉的声音：“我本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了，但接到了我妈妈出车祸的消息。” “她没事吧？” “现在还在手术室，没出来。对不起啊，我没帮到你的忙。” “没事没事，我理解的。家里人最重要。有机会了，我会去看她。” “好。” 在顾欣的印象里，陆伯母是位心善，乐于助人的女人。特别爱笑。 以前是邻居的时候，对她就很照顾。 甚至还和顾母说过，要陆洋和她订娃娃亲呢。 只是陆家后面发达了，就搬出了这个小地方，去了国外定居。 陆家人突然回国，她并不知道原因。 顾欣刚挂电话。 转身就看到表姐在她身后。 “你偷听我打电话？” “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被我听？装神弄鬼的，原来你男朋友根本不会来。那你装什么装？” “还笑话我被人包养？你倒是想被包，你有那个机会吗？” 顾欣气笑了，提醒她：“那老头一个月给你花几万啊？一年能花到五十万吗？” 表妹的气势瞬间下来了。 当然不能，那老头子死了，最初的时候还挺大方。 不知道是不是对她腻了的缘故，每个月只给她五千块的零花钱。 她虽心里不满意，但又没有一技之长，再说，她也不甘心赚了快钱再慢慢赚钱。 骑驴找马，是她现在最好的办法。 等有了新的摇钱树，那老头死一边去吧他，又老又变态，花钱还那么抠门。 “看你这背的假lv，应该没给你花多少钱吧？” “你说的好像你能一年花五十万一样。” 顾欣喜欢低调，所以她的真实收入，她让顾母不要到处宣扬。 没想到低调，反而被人看不起！ 但顾欣懒得和她扯，她的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弄个男朋友来撑场面。 顾欣进了屋。 表妹也跟着进来，面带讥讽：“妈，爸，弟弟，你们都别等了。顾欣的男朋友不会来了！” “真的假的？” 舅舅看了眼舅母，问表妹。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听到她接电话了。人家放她鸽子了！” “顾欣，你跟大家说实话吧，我们都是亲戚，被我们笑话一下不是很正常吗？你从小到大，都被我们笑话，也不差这一次吧？现在死鸭子嘴硬，你也找不到男朋友来救场啊。” “反正你迟早都会被我们笑话，不如早点笑话。笑笑就没事了。” “你看你，年纪大了，还不赶紧相亲结婚。跟小年轻学什么自由恋爱啊。有本事的男人怎么会喜欢你这种老女人呢？” 顾母拿着水果盘出来，听到这话，拉下脸来：“你们说什么？” “姑妈，顾欣男朋友不会来了。你快说说她，这么大年纪了还不学好，以后怎么嫁得出去？”表妹又凑到顾母面前，嬉皮笑脸地说。 顾欣刚刚在外面那几句话，踩到了她的痛点了。 抓住机会就必须以牙还牙。 只听到啪的一声。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顾母一巴掌就扇在了表妹的脸上，顾母的手心也染了一层白色的粉：“怎么跟你姐姐说话的？我闺女说了男朋友会来，那肯定会来！” “你们想来我们家吃团圆饭就消停点！如果嘴巴不干净，闹事，我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顾母从不打人，今天这反应震惊了所有人。 顾欣看她这样维护自己，心里百感交集：“妈，我去接男朋友来吃饭，他已经到机场了。” “好，去吧。” 顾母看她的眼神变得柔和。 顾欣出了家门，顾母也进了厨房。 表妹捂着脸哭，表弟问她：“姐，到底她男朋友会不会来啊？” “她亲口打电话说的，男朋友有事来不了。” “那她出去干嘛了？” “你们等着看吧，很快她就装不下去了！” 舅母也冷哼，瞪了眼自己丈夫，阴阳怪气地说：“你妹妹现在不得了了，以前我们怎么给脸色，她都不吭声！现在有顾欣撑腰，你看她刚刚那副嘴脸。” “你也小声点。忘记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啦？咱们是来看笑话的！你把我妹妹惹急了，把你赶出去，你还看得到笑话？” “真的假的，吃年夜饭的时候就知道了。一点大局观都没有。” 表弟给自己老爹竖大拇指：“还是爸聪明。” 顾欣出了家门，在巷子里溜达，邻居眉开眼笑地跟她打招呼：“欣欣，听你妈说你男朋友要来你们家吃连夜饭啊？怎么没看到他们？” “去接他呢，已经到机场了。婆婆，你们不冷啊，还坐在外面？” “我们老了，皮糙肉厚，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不禁冻。” 脚步不由加快，因为她知道，但凡走慢点，议论的人就是她。 一群老太婆穿着花棉袄，戴着掉色的耳罩，坐着小板凳，银白色的头发被寒风吹得竖起来： “混大城市的人就是不晓得节约，走哪儿都是飞机出行。我这辈子都没坐过飞机，还不是活到了现在。那个飞机坐起来晕，掉下来命都莫得了，免费请我坐，我都不坐。这女子，一把年纪了不会持家啊。” “咱们村就她年纪最大，我儿子比她还小，都结婚了，娃儿都有两个了。女人结婚晚了，那是生不出来娃儿的。她挑得很，不知道她到头来挑个啥样的。找得到有钱人不。” “有钱人又不傻，会看上她吗？放着年轻小妹妹不要哦。” “就是，穷点好，管得住，还不容易离婚。” “共同奋斗出来的才是自己的。同甘共苦才是真理。” 第25章 卡宴开进了她们巷子 顾欣走在寒风中，目前来看，只有沈墨之能帮她走一趟了。 可他会帮忙吗？ 顾欣顾不得矫情，和纠结，拿起电话就打给了沈墨之。 人算不如天算啊，他谈合同，都能正好救她的急？ 电话没人接。 顾欣看到桥对面那家五星级酒店，那在她们这座县城里最顶尖的酒店，以她对沈墨之的了解，他八层会在那里落脚。 到了酒店，旁边是一家小超市。 她给了老板娘一百块钱，让她帮忙打个电话，说是签合同的老总，派人给沈墨之送礼物，帮忙问一下房间号。 沈墨之得知老板娘的来意，冷冷淡淡的吐出一串房间号。 顾欣跟老板娘道了谢，就进了酒店，坐电梯，找到了沈墨之的房间号。 房间门是虚掩着的，应该是故意给她留的。 忐忑不安的走进去。 总统套房很大。 此时的沈墨之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灰色紧身毛衣，坐在躺椅上抽烟。 顾欣发现，他看到自己一点也不意外。 “沈总，除夕快乐。” 尴的笑死的开场白，她嘴角挂着浅笑。 “顾秘书有事？” 顾欣抿着唇，她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求他帮忙。 “没事就赶紧走，别耽误给我送礼的人。” “沈总，给您送礼的人是我。” “是吗？” “是啊，沈总，我想求您帮我一个忙。” 听完顾欣的来意，他眼底的笑意更甚：“你男朋友没去吗？” “我没男朋友。我从头到尾就沈总一个男人。” “送你回家的那位夹克男，不是你对象？我可记得，你还送他一件夹克。” “沈总，你还有跟踪人的癖好？” 沈墨之眼神瞬间冷淡，看了她许久，冷哼：“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 是啊，她太看得起她了。 原来这段时间，他一直和自己生气，是因为她送了陆洋一件夹克？ 沈墨之是不可能调查她的，那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杜可欣在从中挑拨。 可想到她一家都在等着她男朋友出场。 咬咬牙，走过来，坐他腿上，取下他嘴里的烟，要亲他嘴唇：“沈总，请您帮帮忙。我亲戚都来了，就等着您去呢。” “没空。” 沈墨之躲开。 今天上午，他给过她很多次机会。 她都无视，只跟她说了句新年快乐。 “沈墨之！” 顾欣急得都要哭了，想拉他毛衣袖口。 他躲开。 脑子里响起，秦风的轻笑声：“阿默，对付这种女人，我最有一套。你把我的话告诉你朋友，弄清楚她的需求是什么，先给她希望，再让她绝望。” 顾欣的需求，不就是想让他去当挡箭牌？ 若是那个程峰还在，她会找他？ 他就是程峰的替身。 沈墨之唇角的笑越来越冷，他咽不下这口气。 “顾秘书回去吧，你耗在我这也没用。” “沈总，真的不能再谈了吗？” “用什么谈？你的身体？抱歉，现在我对你的身体已经腻了。” 哈哈，他对她的身体已经腻了。 她真是送上门被人羞辱。 她还以为，他是为了她，才来这里谈合同的呢。 原来，是她想多了。 顾欣心里凄风苦雨的，但面上却逞强的笑着，像是百毒不侵的城墙：“没事，是我高估了自己，打扰沈总了。” “我先走了。不打扰沈总休息了。” 顾欣转身要走。 “你这么回去，不怕你亲戚笑话你？” “沈总说了嘛，我耗着也没用。再说了，我从小到大被人笑话惯了，多笑话一次，少笑话一次，又有什么关系。” 顾欣说完，走出了总统套房。 * 从酒店出来，天已经黑了。 风突然变凉了。 她抬眼，那条街全是饭馆，坐满了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过年的喜庆。 顾母的电话打来了，担心的问她：“欣欣啊，妈突然觉得心慌，是不是要出什么事了？你接到你男朋友了吗？妈的饭都坐好了，就等你们回来了。” 真是母子连心。 她这边办砸了，那边就心慌。 “回来再说。” “好，我们都等着你回来开饭。” 路过村口，有吃过饭的阿婆坐在外面，烤坝坝火。 阿婆跟她打招呼：“丫头，你不是去机场接你男朋友去了吗？咋你一个人回来了？” 顾欣置若罔闻的走过。 “她根本就没男朋友！还机场去接呢。” “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说，我们也是长辈啊。” 顾欣当然听到了她们的议论。 心里堵得难受。 她不知道，等会顾母问起，她该怎么说。 表妹，表弟，舅舅和舅母还等着看她笑话呢。 在外面哭了一会，情绪好点了，她才推开大门，回家。 刚进客厅。 表妹看她一个人进来，阴阳怪气的问：“哎哟，姐，你男朋友是会隐身术吗？是葫芦娃里的六娃？我咋没看到呢？” “是啊，顾欣，你接的人呢？” 表弟也帮腔。 顾母瞪了眼她们：“都给我闭嘴！” 众人只能闭嘴。 顾母温和的看向顾欣，放软了语气：“欣欣，你跟妈说，到底怎么回事？” “妈，他突然有事，来不了了。” 这句话说出来，她瞬间轻松了很多。 沈墨之，他是懂给人希望的。 他不会知道，他当初同意来她家里过年，她有多高兴。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这一摔，把她彻底摔醒了。 他应该只是随口一说吧，是她当真了。 是她太傻了。 “我就说她骗人吧，你们还不信！还说去接什么男朋友！不会是想去找群演冒充，没找到吧？” “顾欣啊，不是舅母说你，你这也太不会办事了。说好了来，咋就不来了呢？这也太不把你当回事了。” “你跟他断了算了，这种男人要不得，一点都不尊重人。” 顾母把筷子往桌上猛地一摔：“我闺女的事，轮得到你们指手画脚？谁没个要紧的事了?说我女婿，我第一个不答应！” 顾母心里也觉得欣欣的对象不靠谱，可轮不到外人来指摘。 “妹妹，你这样可是会把她宠坏的！她都快三十了，还不结婚，和你的溺爱脱不了关系！” “关你们屁事！我的女儿我不护着，谁护着？只要她愿意，她一辈子不结婚，我也愿意养着她！我们家欣欣是吃你们家的米了吗？还是喝了你们家一口水了？你们哪儿来的优越感？我们欣欣就是优秀！”顾母说着，眼眶红了。 “你们慢慢吵，我去上个厕所。”表弟起身出客厅。 表姐阴阳怪气的小声接话：“就是哦，优秀的男朋友都跑路了。” 舅母打了下女儿的手，让她少说两句，笑话也看了，说多了，被人赶出去划不来。这一桌子好吃的，不吃可惜了。 表弟跑进来，满眼震惊的看着她们：“你们快去看，一辆卡宴开进你们这条巷子来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了，乖乖，这是谁啊，这么有钱，买得起那么贵的车！” 第26章 顾家闺女的男朋友来了 舅母一家是最爱看热闹的，一桌子连夜饭也不香了，成群结队地出了客厅，去外面看热闹去了。 顾母没去。 拍了拍顾欣的肩膀：“没事，没事的。” “妈，我陪你出去看热闹吧。大过年的，我们不想不开心的事。过年还是得开开心的。”顾欣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愧疚，又是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心里像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 “好。” 顾欣挽着顾母的手臂，站在自己房门口。 两边的道路都挤满了人，有的端着饭碗看，有的抱着小孩子凑热闹。但大部分是老太太，老太爷那一类。 顾欣抬眼，就看到一辆闪着车灯的卡宴，向她们家的方向驶来。 顾母察觉出了点什么，问她：“欣欣，会不会是你男朋友来了啊？他是不是打算给你惊喜？” “妈，是谁都不会是他。” 顾欣苦笑。 沈墨之的脾气，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 他做的决定，没人能更改。 表姐像是听到了笑话，挽起唇角，讥讽：“姑妈，你还没喝酒呢，怎么就醉了？你知道开过来的那辆车多少钱吗？落地价五六百万呢，你把顾欣卖了都买不起！” 顾母听她这么一说，的确是不可能。 欣欣的男朋友，怎么会买得起那么贵的车？ “就是呢，我女儿的男朋友都开不起这么贵的车，更何况她呢？她还没我女儿好看，会打扮。”舅母也斜眼，剜眼地恨顾欣。 顾欣微微一笑：“我如果想买，我自己也能买。不像你女儿只能靠六十岁的老头。” 沈墨之对她不薄，年薪上百万。 今年工资又涨了。 她一年的工资都能买辆卡宴了，好吧。 “你！” 表妹气的脸色绿了，随后笑出声：“你倒想靠男人，你有的靠吗？六十岁老头怎么了？我找得到，就是我的本事。你有本事也找个六十岁的有钱的老头，带给我们看看啊！” “你们都别吵了！那辆车过来了！嘿，我怎么发现不对劲呢？”舅舅瞪了眼跟顾欣斗嘴的女儿，激动道。 众人看了过去。 卡宴车停在了顾欣家门口。 “嘿，这车怎么停了呢？” “顾嫂子，这车是你们买的啊？” 一个大妈问顾母。 顾母摆手：“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妈听了这话，心里也平衡了许多，顾家这条件，丈夫不着家，孤儿寡母的，怎么可能买得起这样好的车？ 她女儿听说在大城市上班呢，连两辆代步车都没有开回来，估计赚不到什么钱。 顾欣也奇怪。 难道是沈墨之？ 可这辆车不是沈墨之的，他的座驾比这高端太多。 他也不可能为了自己来这里，他都不知道自己住的具体位置，怎么来？ 可怎么就停她家门口了？ 咔嗒。 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 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下车。 天空落起了雪花。 “顾秘书，除夕快乐。”杨助理跟他点头，微笑了下。 顾欣愣住了。 怎么会是杨过？ 难道车里的男人是…… 杨助理从车里拿出了一把黑伞，走到后排座，恭敬地打开车门：“沈总，咱们到了，请下车。” 沈墨之从车里出来。 杨助理的伞立马打在了他头顶。 沈墨之穿着黑色大衣。 里面是深色西装。 身材挺拔。 五官俊朗。 哪怕是冰块脸，都给人一股矜贵，异于常人的气质。 “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他找谁啊？咱们村里有这号人物吗？” “没有，这是副生面孔。” 围观村民叽叽喳喳地说着。 顾欣看着沈墨之，她没反应过来。 他竟然真的来了？ 她没做梦吗？ 表妹也被沈墨之的气质，颜值给吸引了。 她本就想骑驴找马，这位比她现在的男朋友可好太多了。 他向她走过来，心跳也不禁加快。 表弟打了下表姐：“他肯定对你有意思，主动点搭讪啊。” “是吗？” “他都向你走过来了。你胆子那么小吗？” “他都不认识我啊，怎么会走向我？” “难道是走向顾欣？开什么玩笑？我支持你，快去要微信。” 表弟从身后推了把。 表妹被推了出来，挡住了沈墨之的路。 “你好，帅哥，能加个微信吗？” 表妹抬眼，跟沈墨之放电，挤眉弄眼的。 沈墨之看都没看她一眼：“滚！” 杨助理把她一推。 她差点摔倒。 舅母扶住了她。 引起一阵哄堂大笑：“我刚刚看到了什么？那妹子认识他吗？不认识都能去要微信。” “那个女的，脸皮真的好厚。” “脸皮厚，吃得够。” 表妹被羞的面红耳赤，低着头，她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最更可气的是！ 那位大帅哥，竟然走到了顾欣面前。 沈墨之走到顾欣这，目光沉沉地看着她：“不认识了？” “沈总，您怎么来了？” “现在这种场合，你叫我沈总合适？”沈墨之眼神暗了几分。 他来是因为，他当初答应过她这件事。 更不想她被她的极品亲戚笑话。 他也不想白跑这一趟。 顾欣脑子瞬间清醒，对哦，他是来假扮自己男朋友的。 撑门面的。 顾欣大着胆子挽住他的手臂，跟顾母介绍：“妈，他就是我男朋友。他临时有个会耽误了，我还以为他不来了，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顾母听说他是有会才耽误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又问：“过年还要开会？” “妈，他是大忙人，跟我们不一样。再说，他努力赚钱，也是为了你闺女以后过上好日子啊。” 沈墨之皱眉，看她。 她目光带着抱歉，求他配合一下。 可在外人眼里，这是赤裸裸的撒狗粮。 “杨助理，伞给我吧，我帮我男朋友打伞，呵呵。”顾欣识趣地从杨助理那接过伞，请沈墨之进屋。 杨助理打开卡宴的后车厢，后车厢都塞满了。 “这是顾家闺女男朋友送的？” 村民纷纷咋舌。 名贵烟酒。 补品。 丝巾。 应有尽有。 “是的。” 杨助理把几箱子茅台取出来。 “这么多礼物，要好几万吧？” “五十万。” “妈耶，初次拜访就送五十万的礼物？顾家闺女的男朋友也太大方了吧？俺女婿第一次上门，才拿了颗包菜啊！” “人和人不一样，你女儿能和顾家闺女比吗？顾家闺女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就是富人命。” 杨助理被他们逗笑了，嘴唇挽起：“我们老板一直很重视她。” 第27章 你有打算娶欣欣吗 “原来是老板啊。” “顾家丫头还真找到有钱人了？要当老板娘了！” 村民那叫一个羡慕，一个嫉妒。 都是一个村子长大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虽然嘴上说着恭维的话，可心里很不得劲，比杀了她们还要难受。 沈墨之带来的礼物，堆满了一大半客厅。 表妹看到那条丝巾，眼睛都直了。 那条丝巾可贵了。 她也看上了一个品牌，最便宜的丝巾。 可老头儿太扣，不给她买。 她不信顾欣的男朋友这么大方，她觉得肯定是假的。 可看到包装上的防伪标致，她查了下，傻眼了。 这是真的！ 这特码竟然是真的！ 最关键的是，这条围巾要二十万，还是真的。 那顾欣的男朋友，得多有钱啊？ “顾欣的男朋友肯定是哪儿找的群演，我得拆穿她。”舅母来到表妹面前，低声说。 表妹跟她使眼色：“妈，他应该很有钱，比我找的老头有钱。这条丝巾，送的礼物还堆满了半个客厅。这种出手，不会是穷鬼。你别闹事。我们得讨好他，到时候我好撬墙角。” “要不说呢，还是我闺女聪明。” 舅母又把她的意思，给表弟，丈夫说了，让他们别为难顾欣的男朋友。 顾母虽然对沈墨之的晚到，有点意见。 但还是做到礼数，去厨房给他拿了干净的一次性纸碗筷，放到沈墨之面前。 沈墨之看着一桌子家常菜，微微拧眉：“伯母，我吃过了。” “这些菜也是刚做好，我们都还没吃呢，都是干净的。既然来了，就是一家人，你不用见外。”顾母坐在凳子上，拿自己筷子，热心的给沈墨之碗里夹菜。 沈墨之的眉头皱的眉头更深了。 顾欣主意到了这一细节，她知道他有洁癖，他也没吃过这种家常菜，看不上也很正常。 顾欣跟顾母使眼色：“妈，他真吃过了。你别劝他了。” 顾母见她这样说，脸色也有一点点不好看，觉得他没规矩。 “姐夫，来，抽根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表弟从包里掏出一盒中华，拿出一根，递给沈墨之。 沈墨之冷冷的看着他，没接。 “不抽烟啊？不抽烟习惯好，年轻人少抽烟是对的。” “您还不知道我们是谁吧？顾欣的妈妈是我姑妈，我们都是亲戚。” “这是我妈。” “这是我爸。” “这是我姐。” 舅母，舅舅，表妹都讨好的跟沈墨之点头微笑。 沈墨之压根不接话，这才正眼看他们，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听欣欣说，你们经常欺负她们母女，这是真的？” “当然不是！” “不是最好。欺负她就是欺负我，欺负我的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我……” “滚！” 沈墨之眼底寒霜，凌厉的眼神看了过来。 舅母的脸色瞬间挂不住了，觉得他太没礼貌了，还是表妹把她拉着走了。 顾母看到女婿帮自己女儿出头，心里的不悦也没了，开始和他谈正题：“女婿，咱们这也没外人，我们就聊聊掏心窝子的话，你觉得可以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这个女婿，也有点害怕。 欣欣跟着这样的人，会不会受委屈呢？ 可转念一想，这样的人，才能护着女儿，她们顾家就缺个男人当顶梁柱。 “可以。” 沈墨之说。 顾母吃着菜，打探他：“你家里几口人啊？” 顾欣吃着菜，突然就被呛着了：“妈，你查户口吗？” “你少说话。” 顾母觉得女儿不懂，她在帮她打探清楚他家里的条件，婚前必须要了解清楚。 她才能放心的把女儿嫁过去。 沈墨之还是很给面子的回答了：“三口人，我爸，我奶奶，还有我。” “那你妈妈呢？” “去世了。” “那你挺可怜的啊。” “妈，你在说什么？” 顾欣哭笑不得。 沈墨之哪里可怜了？ 他可怜的钱花不完吗？ 顾母压根没理她，看着沈墨之，认真的说：“放心，我们也是通情达理，讲道理的人。不会因为你没妈妈，就笑话你，看不起你。以后你们结婚了，有了娃，就交给我带。” “你们谈了四年了吧？” 沈墨之看了眼顾欣，面无表情的回答：“对。”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女儿？谈了四年，时间也不短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我们双方父母见面，商量下婚事？” “你要知道，你们谈的时间太长不了，她会被人说闲话的。一个女孩子四年时间，她能有多少个四年呢？” “小伙子，我相信我闺女的眼光，她接受你，我也接受你。” 杨助理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跟老板说话。 “妈，今天能不能不聊这个话题？” 顾欣打断道，沈墨之能来这就不错了。 她妈怎么还顺势逼婚了呢？ 沈墨之发脾气，那后果不堪设想。 “欣欣，妈妈是为你好！有的话，你不好说，那就由我这个妈帮你说！帮你问。你爸爸又靠不住，有他没他都一样，我不替你打算，谁替你打算？” “小伙子，阿姨就是直肠子的人，有话直说，你不会生气吧？” 沈墨之：“不会。” “那我们顺水推舟，初二去你家见见你家里人？商量下婚事？” 初二就是拜访亲戚的日子。 顾母自认为自己没说错。 沈墨之没说话，手指抚着下巴。 “妈，可以了，别说了。” 顾欣抿唇，她妈这是怎么了？ “欣欣今年已经快三十了，她在咱们村，已经是最大的一个大龄剩女了。” “你别看欣欣这么逞强，其实她心里很在意你，很爱你的。你们前段时间分手，我要给他介绍男朋友，她都不跟人家见面。” “我们也不会要什么天价彩礼，彩礼我不会要，欣欣也不会要。我只希望你能对她好，对她负责，给她一个名分。” “我们家没什么钱，但我们也没什么负担的。我有养老保险的，还能给你们带孩子，老了我也能自己管自己，不会成为你们的负担。” “欣欣结婚呢，我把她这几年打回家的钱全部拿出来，给你们买套房子，你们如果看不上我们这个小地方，在外面也行。只要你对欣欣好。” “小伙子，阿姨说了这么多，你能交个底吗？你有打算娶她吗？” 第28章 我会娶她 顾欣的心也跟着提起来。 她也很好奇啊，她会和沈墨之有未来么？ 沉默了几秒钟。 沈墨之还是没开口，而是拿出烟盒，找了根烟开始抽。 顾欣知道，他心里已经很烦了。 他只有在很烦躁的状态下，压着自己的脾气的情况下，才会抽烟。 顾母鼻尖一酸。 泪声俱下，眼尾泛红，颤巍巍的开口：“欣欣从小就过的不好，她爸爸吃喝嫖赌，什么都来，还不管我们。欣欣小时候老是被她爸爸打。” “阿姨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阿姨希望她能早点结婚，有个人疼她，爱她。让她不被人欺负，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心，你明白吗？” “如果你不喜欢我们欣欣，你就坦诚点跟她说，放弃她。别耽误她。” “或者，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你可以说出来，我们一起商量。小伙子，我希望我们都能坦诚相待。” “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能告诉阿姨，你怎么打算的吗？你有想过要娶她吗？” 沈墨之垂了眼皮，把没抽完的烟摁在烟灰缸：“阿姨，你想听真话？” “对。” “我会娶她！” 沈墨之的话。 顾欣也震惊了。 他刚刚说什么？ 他会娶她？ 她没听错？ “那见双方父母的事情？” “得等等，到时候我和顾欣商量好，会亲自来接阿姨。至于你刚刚说的彩礼，给我们房子，不需要。我沈墨之娶媳妇，该给的都会给。所以请阿姨把心放在肚子里去。” “好，阿姨有你这句话，就放心了。” 顾欣越来越搞不懂他了。 她以为他会因为母亲逼婚生气，可他没什么反应。 顾母年纪大了，就先回屋子睡了。 十二点。 顾欣拉着沈墨之出屋，看烟花。 烟花在天边一朵朵绽放。 她闭着眼，双手合十，心里默默的念着什么。 “你在干嘛？” “许愿啊。新年的尾巴许愿，是最灵的。” 顾欣睁开眼，一朵朵烟花炸裂，忽明忽暗的光线落在她的侧脸。 他不得不承认，她长得确实赏心悦目，他也跟着笑：“许的什么愿？” “说出来就不灵了。” 她许的愿望是，顾欣和沈墨之结婚，生生世世在一起。 看完烟花，沈墨之就打呵欠困了。 她回了自己的屋。 沈墨之洗簌完，洗完澡，扫了眼放着小木床的房间。 房间巴掌大。 “你家还没我别墅厕所大。” “沈总，我没你那么好命。” 沈墨之躺床上，床很硬。 他把身上的被子用脚踢开：“你家被子发霉了，一股霉味，别往我身上盖。” “你不盖，我盖。” 虽然他很嫌弃她家，可她一点也不生气。 一点点都不气。 他今天能来，能帮在亲戚邻居面前撑面子，她已经很感激很感激了。 他还承诺妈妈，会娶她。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和他结婚。 怎么能不高兴呢？ 顾欣爬他身上，把头趴在他的胸膛：“沈总，你今天能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 他挑眉笑。 顾欣抬头，用手捧着他的下巴，一点一点亲上他的唇瓣。 她亲的很认真很认真。 沈墨之也有很长时间没做了，被她这么一亲，瞬间就来了兴致。 用手指拨开她的长卷发，俯身。 轻咬着她的锁骨。 酥酥麻麻的。 沈墨之大手一抬，她就坐在了他腰上。 他一边动，一边问：“你和那夹克男做过没？” “沈总，我和他真只是朋友。” “是吗？” “我只和您做过这种事。” 顾欣的话。 让他嘴唇弯弯，透着若有若无的笑：“以后离他远点。” “好。” 可能是双方很久没做，需求都比较大。 亦或是她今天太过主动，让他异常兴奋。 整整三个小时，才云雨初斜。 若不是她房间太小，顾母在隔壁卧室，他真不会就那么放过她。 完事。 顾欣香汗淋漓的躺在他的怀里。 “沈总，谢谢你。” “真的很谢谢你。” 红透的面颊，微微喘着气。 “你已经用你的实际行动谢过我了。” “不，你能来，我很开心，真的很开心。” 她感谢他，有想法想娶她。 沈墨之抽着事后烟，眯着眼看她：“顾秘书是不是误会了？” “嗯？” “我来你这，是因为我答应过会假扮你的男朋友，帮你挡住你父母的流言蜚语。” “所以顾总跟我母亲说的那些话，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欣的心咯噔一下。 他不是因为想娶她，才那么说的。 而是出于他是她假扮的男朋友的身份？ “不然呢？你母亲那边，你自己想办法解释。”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说了句这样的话。 哦，是她入戏太深了。 是她请他来演戏的，是她当真了。 顾欣苦笑，抿着唇。 心里苦涩泛滥成灾。 她刚刚还许愿，想他娶自己。 他若是知道，她许了这个愿望，会笑她傻吧。 “看顾秘书这样子，还想假戏真做？”沈墨之瞥了她一眼。 烟灰被他抖落在烟灰缸。 顾欣从容一笑：“沈总，您放心，演戏和现实我还是分得清的。” “不管怎么说，您能来帮我，我都领您的情。” 沈墨之听闻这话，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摁灭手机。 穿好衣服去洗澡了。 他有洁癖，睡觉前，必须身上干净。 枕边的手机突然响了。 号码没备注。 还响了好几遍。 顾欣没多想，帮他接了电话：“沈总现在没空接电话，我是他秘书，您要不等会打来？或者告诉我，我转达给他？” “顾欣，这么晚了，你怎么和墨之在一块？你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贱呢？他是要和我结婚的男人，你一直往上凑？” “把电话给墨之，我要跟他说话！” 大过年的，被人劈头盖脸的骂一顿，顾欣心里也窝火，拿着手机故意恶心她：“他刚和我办完事，正在洗澡呢。新年快乐啊，杜小姐。” 沈墨之现在是单身，杜可欣搞不定沈墨之，就来恶心她？ 凭什么？ 杜可欣还想骂回去，电话就被顾欣先一秒钟掐断。 沈墨之洗澡出来，看到顾欣手上拿着他的手机，脸色微变。 “杜小姐刚刚给你打电话了，你快回过去吧。” 她把手机还给了他。 沈墨之接过手机，就去回电话了。 一分钟后，他又回来，面色沉沉，眼神更冷的可怕：“谁让你动我手机的？” 顾欣愣了下，解释：“是她一直打，打了好几遍。备注也没说是她，我才接了的。” “那你有必要告诉她，我们才办了事？” “沈总，是她在电话里先恶心我，骂我是贱人，扒着你不放。我就不能恶心回去了？” “你本来就扒着我不放，她有说错？顾秘书，她因为你的刺激，从台阶上摔下来，腿摔断了。你最好保佑她没事，不然我跟你没完。” 顾欣突然想笑，沈墨之是懂变脸的。 上一秒还做着最亲密的事，他还在扮演她的男朋友，跟她母亲说，会娶她，让她母亲放心。 下一秒，就为了他的白月光指责她。 还要跟她没完。 顾欣胃里很难受，跑去卫生间，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沈墨之给杨助理打电话，让他起来开车，连夜送他回a省。 打完电话。 沈墨之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不断干呕的声音，他走到门口。 顾欣趴在地上，脸都埋进了马桶。 “你跟我们一起走。” 顾欣抬眼，扭头看过去。 沈墨之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自己：“我带你去检查。” “我没事，不用麻烦沈总，我自己会去检查的。” 顾欣苦笑：“沈总还是赶紧去关心杜小姐的腿吧。” “你得去跟她道歉。” “我不去。” “顾秘书，我不是在跟你商量！五分钟时间，给你收拾！” 顾欣到底是换好衣服，上了卡宴车。 她本来想跟妈妈告别的，但想到她睡着了，还是不打扰的好。 握着手机，跟顾母编辑好告别的微信，发送出去。 一路上，她吐了好多次。 杨助理只能停车，让她下车吐完，在继续开车。 沈墨之看向她的眼神，也越来越冷漠。 顾欣心虚的移开了眼。 按理说，她不可能怀孕的。 可一直吐这是怎么回事？ “这附近有没有医院？” 沈墨之突然开口。 开车的杨过，查了导航，才回答：“有。路程只有五分钟。” “先去趟医院。” “好。” 杨过掉转了车头。 顾欣的手紧张的握着黑色羽绒服的衣角，抿着唇。 沈墨之注意到了这一细节，勾唇冷笑：“心里很紧张？” “我又没做亏心事，紧张什么。” 顾欣说的是实话，她自问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希望顾秘书等会到了医院，还是这么淡定。你应该知道，我最讨厌被人欺骗。” 到了医院。 杨过缴完费。 顾欣拿着b超单子，去b超室做检查。 躺在冰冷的仪器上。 戴着口罩的女医生，让她撩起衣服。 仪器放在肚子上移动。 女医生一边看屏幕，一边跟她说：“放轻松点。” 顾欣整个人身体都是紧绷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怀孕没。 只是最近老是孕吐。 按理说，她不会怀孕。 她的子宫早就废了。 她早就没抱希望会做母亲了。 “恭喜你哦，你怀孕了。” “我怀孕了？” “对啊，一个月了。你的子宫按理说不会有孩子的，没想到竟然怀孕了，真是奇迹。”女医生惊呼道：“这是上天眷顾你啊，让你做妈妈了。” 顾欣却高兴不起来，她该怎么告诉检查室外的沈墨之这个消息？ 他知道了，会立马让她打掉吧。 第29章 都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 惊慌之余，心里透着一丝甜蜜。 她破天荒的怀孕了，还是沈墨之，她爱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男人的孩子。 走出b超室。 她一眼望见，站在走廊窗户口，背对着他抽烟的男人。 男人背影挺拔，气宇轩昂。 她走过去，抿着唇：“沈总。” “做完检查了？” “嗯。” 顾欣点头。 他没看她，继续抽着烟，手指的烟被窗外的寒风吹得忽明忽灭：“报告什么时候出来？” “半小时。” 顾欣心里压抑，不安，看着眼前男人的下颚线，他的下颚线都那么冰冷，透着一股冷漠。 跟他整个人一样。 她不甘心。 她想为宝宝争取一下。 “沈总，我是说如果，如果真有孩子了，能生下来吗？” 硬着头皮，她还是问出来了这句话。 沈墨之这才抬眼，看她。 刺眼而寒冷的笑，挂在嘴角，笑着问她：“顾秘书，我们是什么关系？” “床伴关系。” “知道还明知故问？你一个床伴，有资格给我生孩子？” 这句话的关键词，被她捕捉到了，依旧笑着问他：“沈总，您的意思是，我的身份不合适，我可以这么理解吗？” “可以。” 顾欣看向远处，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干枯树枝。 她的身份如果不是他的床伴呢？ 她成为他的女朋友，他们是以结婚为目的去交往，他会不会就愿意让她生下这个孩子了？ 可她待在沈墨之身边四年，他们依然没什么感情，她成为他女朋友就能培养感情了么？ 沈墨之会愿意和她交往么？ 无数个疑问，在她心头萦绕。 半小时后。 b超室的门打开，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喊了她的名字，让她去拿检查报告。 助理杨过离b超室最近，从女医生手里接过，余光扫了眼单子的结果，面露吃惊。 单子递到了沈墨之的手上。 垂眼，看到结果，撕碎了检查单，扔进身旁垃圾桶，冷冷淡淡地看向顾欣：“听顾秘书刚刚那口气，我还以为你怀孕了呢。结果没怀。” “沈总失望了？” 顾欣扯着笑容。 “想多了。不过你怀孕了，它也活不过今天晚上。” “回a省。” 沈墨之转身走在走廊上。 杨过跟他身后。 顾欣看着他的背影，咬着唇，苦笑，她真的没猜错，他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 沈墨之的绝情，超出她的想象。 她的肩膀被人拍了拍，她抬眼。 是为她做b超检查的女医生，女医生跟她俏皮地眨眼睛：“小姐姐，加油哦。我还等着吃你和你爱的人的喜酒哦。” “你们俩的故事，我很感动。抓紧时间培养出感情来，让他为你和肚子里的孩子负责。” 顾欣眼眶泛红。 刚刚在b超室，她跟女医生讲了她和沈墨之的故事，希望她帮自己改下报告，给孩子一条活路。 女医生听得稀里哗啦的，还真同意了。 顾欣道谢完，从医院出来，坐上沈墨之的车，继续往a省驶去。 一路上，她都是看着车窗外的玻璃发呆。 该怎么和沈墨之提，结束这种不平等的关系呢？ 她还没头绪，也没勇气说。 杨过也在这，外人在，也不方便提。 到了a省的某医院。 见到了杜可欣，躺在病床上。 杜母正给她喂饭。 沈墨之和杨过走在前面。 顾欣则走在最后。 沈墨之喊了句可欣。 杜可欣就抬眼，泪声俱下的崩溃大哭。 “墨之啊，可欣她接受不了腿断了的这个事实，一直不肯吃饭。求你帮伯母劝劝她，伯母给你跪下都行。” 杜母放下粥碗。 扑通一声，就要跪下。 沈墨之一把把她拉住，说会尽力。 沈墨之坐在病床床沿。 杜可欣扑进他怀里。 就那么抱着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拥抱着，崩溃的诉说着。 沈墨之柔声安抚着。 等她哭累了，还给她讲笑话听。 杜可欣被逗笑了。 沈墨之拿起粥碗，一勺一勺的喂她吃。 杜可欣的眼神粘糊糊的，宛如受伤的兔子寻求着他的庇护。 顾欣站在门口，咬着唇。 手指甲掐进肉里。 她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几个小时前，和她翻云覆雨的男人，此时此刻搂着别的女人。 空落落的心，她却没有资格发脾气。 没有资格吃醋。 “杜小姐，杜伯母。” 顾欣不合时宜地开口了，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开这个口。 病房里的人，这才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杜可欣看到她的时候，身体疯狂颤抖，眼泪说来就来。 躲在沈墨之的身后。 顾欣那一刻觉得，她好像恶人，不然杜可欣为什么这么怕自己？ “让她出去！让她滚！” “都是因为她刺激我，墨之，都是她把我害成这样的！” “没有她，我不会断腿！” 杜可欣跟疯了一样，尖叫着，嘶喊着。 甚至抓起抱枕，砸向她。 抱枕掉在她的脚边。 她还没开口。 杜母已经扑到她的面前。 杨过想去拦，可已经来不及了。 一巴掌狠狠的，结结实实的，劈天盖地地打在她脸上。 她的脸火辣辣的。 她懵了。 头发也被杜母撕扯着，揪着。 杜母的手指甲又长，又尖，把她脸挠得失去直觉。 她发了疯似地咆哮着：“你这个狐狸精，你还敢来啊？是来故意向我女儿示威的吗？” “今天我要把你打死！” “没有你，我女儿就和墨之好好的了！” 一番混战。 杜母被杨助理拉开，杜母还跳脚还打人：“别拦着我，我要把她这张脸撕烂！看她以后怎么勾引男人！” 顾欣跟小五一样的站在那。 原本漂亮的长卷发，现在变得乱糟糟。 白净的素颜小脸，满是伤痕。 感觉不到疼，麻木了。 “还没闹够？” 沈墨之脸色铁青。 杜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看他：“墨之，你到现在还要帮这个狐狸精说话吗？可欣的腿是因为她才摔断了的呀！” 顾欣笑了，因为她，都是因为她…… “墨之，我不想看到她，让她走好不好？我看到她就害怕。” 杜可欣躲在沈墨之身后，哭得可怜，哭得委屈，哭得梨花带雨。 顾欣死死的盯着沈墨之，她很想看看他的反应。 看他会不会护着杜可欣。 杜可欣的妈妈可是当着他的面动的手！ 沈墨之抬眼，对上了她较真的眼神，徐徐开口了。 第30章 我不配得到沈总的关心 顾欣以为听错了。 直到他开口说了第二遍，他还挺不耐烦的：“你先回去。” 他在杜可欣和她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杜可欣？ 杜可欣的妈妈打人，他看不到吗？ 杜可欣的妈妈欺负她，他看不到吗？ 心里憋着火。 可她没有问，而是摔门离开了。 做人没必要自取其辱。 沈墨之看向杨助理：“你跟出去看看，把她送回去。” “是，沈总。” 杨助理点点头，转身开了病房门，出了病房。 杜母不乐意的抱怨：“她脾气还那么大啊，摔什么门？一点素质都没有。” “她一个大活人又不会丢，你没必要让杨助理去管她。” 沈墨之手里的碗，重重地放在桌上。 身后的杜可欣吓得身体一颤。 她知道，墨之生气了。 沈墨之阴冷的眼神，落在杜母脸上：“你还有完没完？你打人还有理了？” “是她该打……” “她好歹算我沈墨之的女人，你当着我的面，动手打人，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是吧？当我是死人？” 他眼眸一眯。 危险的光芒闪烁着。 浑身透着怒气。 沈墨之扯了扯领带。 “墨之，伯母没有那个意思。伯母是个粗人，有口无心。” 他没接话。 脸色难看的不行。 杜可欣拉着他的手臂，想撒娇。 他却躲开。 “墨之。” “杜小姐，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还是叫我沈墨之比较好。” 杜可欣心里也憋着气。 因为她妈妈刚刚打了顾欣，他就跟自己发脾气了？ 连墨之都不能叫了吗？ 她还是好脾气的，委屈巴巴地掉眼泪，因为她知道，融化一个男人的怒气，眼泪是最有力的武器：“好，沈墨之，我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嘛，她只是心疼我，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现在腿摔断了，她生气啊，她难过啊。” “你要怪就怪我，是我自己太笨了，接个电话都能从台阶上摔下来。我就是你的拖累。我如果直接摔死了，就不会烦着你了。” “我也不怪顾秘书了，真的。因为我在电话里也骂人了，她今天还被我妈妈打了，我可以跟她道歉的。沈墨之，只要你不生气，我愿意主动跟她道歉。” “我不该嫉妒她，不该放不清自己的位置，你是单身，你和谁都可以睡，是我太小题大做。” “可是沈墨之，我从来没后悔爱过你，更没后悔当初救了你。虽然你忘记了自己的承诺，你说会一辈子对我好的，你会陪我一辈子的，但我依然很喜欢很喜欢你。” 沈墨之的面色缓和了不少。 没错，她救过他的命。 他不可能不管她。 “沈墨之，你去找顾秘书去吧。她肯定很难受，她需要你的安慰，请你帮我，帮我的妈妈跟她道歉。或者等我好起来，我亲自跟她道歉也可以。” 眼泪一颗一颗地从杜可欣的眼眶掉落。 绝美又凄凉。 顺着脸蛋往下落，最终在白色的被褥上开出一朵暗淡的花。 沈墨之喉咙动了动，没说话。 “沈墨之，你去找她去吧。如果她在跟我一样，突然从台阶上摔下来，出个什么意外。我就是罪人了。只要她好好的，你才不会生我的气。我已经原谅一切了，原谅所有人了。” 杜可欣拼命忍着眼泪的模样，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那一部分：“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听你妈妈的话，好好吃饭。明天我在来看你。” “好。” 杜可欣哭着笑了，她表现得很乖很乖。 只要他说的，她都会听。 沈墨之起身走出了病房，没带丝毫犹豫。 杜母跟杜可欣抱怨：“你自己摔断腿，不就是为了留住他吗？怎么又让他走了？” “你才打了顾欣一下，你看他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以退为进你懂不懂？算了，我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就是个暴发户，土老帽，能懂才怪。” 杜可欣翻了个白眼，她心里是看不上自己妈妈这副浅薄，粗俗的样子的。 她们家十几年前很穷很穷。 直到她捡漏，救了沈墨之。 沈家为了感谢她们家，给她们家开了公司，还拉来了百分之八十的客户。 和她们杜家合作的客户，大部分都是沈家的资源和人脉。 她也因此成了沈墨之的女朋友。 他还承诺过。 会用他的一生来报答她。 顾秘书再有手段，又能怎么样呢？比得上她是沈墨之救命恩人的这层身份？ 她只要乖乖的，不让墨之心烦，她就是未来的沈太太。 沈墨之开车，接到杨过的电话：“沈总，顾秘书已经被我送回去了。药膏我也买了，但顾秘书心情挺不好的，您的哄哄。” 车停放好。 沈墨之到了她所在的小区，进电梯时候给她打电话，想让她给自己留门。 电话没人接。 她在和他闹小脾气。 今天确实她委屈了，闹小脾气也正常。 沈墨之出了电梯，没敲门，用指纹解锁开了门。 客厅里没人。 厕所也是空的。 阳台处依然没人。 沈墨之最终在卧室里找到了她。 她背对着他。 坐在一把靠椅上。 对着化妆镜，手指在往脸上涂抹着什么。 应该是在擦药。 沈墨之走进来，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瞥了眼。 她的脸肿得很高，跟个水蜜桃似的。 又红又肿。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墨之心里一疼，软了语气。 顾欣在医院，听他冷言冷语，不要孩子的时候，她没哭。 被杜母的指甲划破脸的时候，她没哭。 唯独他问她饿不饿。 心酸和委屈瞬间爬满了心房。 剔透的泪水，一串串地夺眶而出。 她抿着唇，想让自己不要哭。 特别是在沈墨之面前。 可她控制不住。 酸涩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我帮你涂药。” 沈墨之伸手想帮她擦眼泪，她却躲开了，自己擦了泪：“不用劳烦沈总，我自己有手。” “不劳烦。” 沈墨之再次伸手，此时的他，心里是有愧疚和怜惜的。 “我只是一个床伴，我不配得到沈总的关心和庇护。” 第31章 今天你受委屈了 她把药膏盖拧好，丢在桌上。 指腹认认真真的，仔仔细细的涂抹着脸上的伤。 她自认说的是实话，她只是个床伴，她不配吃醋，不配生气，不配有情绪，只配乖乖的被他逗弄，被他的前任打，被他的前任欺负。 她只是他的宠物，她很有自知之明。 “今天你受委屈了。” 顾欣平静的笑着：“不委屈。” 涂完药，她去浴室洗澡。 她如此不给面子，他给台阶，她也不下。 这样不识趣，不懂分寸的顾欣，他很少见。 抽了根烟，他压住了心里的不悦。 脱掉外套，躺在了床上，等她出来。 顾欣出来后，见他躺床上，露出职业假笑：“沈总，天不早了，我也不留你了。你的事情要紧。” “我的什么事情？” 沈墨之眯眼，语气挺冷的。 她当然听出来了，但她置若罔闻：“当然是去陪你的白月光啊，你的白月光腿都断了，你还来找我睡觉啊？她知道了不伤心吗？” “你觉得我找你，是来跟你睡觉的？” “沈总，我们是床伴关系，除了睡觉，您还找我做过其他事情？” 顾欣挽着唇角，得体的笑着。 他这几年，除了睡觉，还是睡觉。 睡了四年，都没换来他一点点的真心。 今天杜母的那一巴掌，把她打醒了，让她彻彻底底的看清了自己在沈墨之心里的地位。 沈墨之深呼吸了口气，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他伸手去拉她的手。 她躲开。 “今天是杜伯母做错了，想要什么礼物，我送你。” 他是想用钱打发她，息事宁人了。 也是，他那么有钱，能用钱摆平的事情，为什么要哄她呢？ 顾欣笑了：“沈总，既然您知道是杜伯母做错了，那也应该她来跟我道歉才对吧？” “顾欣，你到底想怎么样？给你台阶，你还来劲了？” “你没错吗？她打你，是无缘无故打的你？你没事刺激可欣有意思？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争风吃醋，明争暗斗？” “顾秘书，我喜欢的是你的识趣，懂分寸，给台阶就下。你这样拧巴，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都很难做，你觉得呢？” 沈墨之冷着脸，下颚线绷得很紧，说着最冷漠，最伤人的话。 顾欣惨笑，原来是她不识趣了。 他愿意这么让着她，已经很给面子了。 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顾欣笑笑：“以后不会了。” 他拍了拍旁边的床铺。 她掀开被子，躺在了他旁边。 沈墨之把手机扔给她，没错，就是扔，然后高高在上的说了句：“挑个喜欢的礼物。” 手机砸在了她的手指上。 疼的她吸了口凉气。 垂眼。 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是网购的页面。 是lv专卖店。 各种款式都有。 而且价值不菲。 “不用。” 这种拿钱息事宁人，让她很难受。 一个人受了委屈，就要用钱砸到她心服口服吗？ 那她的感受呢？ 都不重要吗？ “不会让你白挨打。” 这话一出，她想开了，反正打也挨了。 不如利益最大化。 她拿起手机，挑了个最贵的包包，一百万。 又把手机还给他，让他输密码付钱。 他看了下账单，冷哼了下：“顾秘书这几巴掌挨的挺值！” “沈总如果舍不得，可以不买。” “这点钱，我犯不着省。只要你消气，给我乖乖的，一百多万花了也就花了。”他觉得花的挺值。 与其低声下气的哄人，用钱砸是更立竿见影的效果。 付了钱。 他就关了壁灯。 一把搂过她的身子，她撞进了他的怀里。 即便是花了他的钱，她心里还是膈应，便想推开。 他搂的更紧，阴阳怪气的内涵她：“才买了包，就过河拆桥？” “沈总，睡觉是另外的价钱。” 她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可嘴里的话说出来就是这样。 她就是想膈应他。 让他跟她一起难受。 他亲了她额头一口，低笑：“今天晚上你男人累了，这钱你挣不着。睡吧。” 能开玩笑，看来她已经消气了。 这是沈墨之第一次，跟她在床上，只是单纯的睡觉。 他真的没有碰她。 顾欣除了心里不舒服，不愿意睡。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有宝宝了。 前三个月都要节制，在节制。 翌日。 她一觉醒来。 身边已经没他人影了。 摸了摸床边的温度，凉凉的。 他走的应该挺早的吧。 应该是去看他的白月光去了，毕竟腿都摔断了，不去怎么能行。 沈墨之对杜可欣，还挺长情的。 顾欣起床，洗簌完，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了一遍。 灰擦干净。 毕竟现在年还没过完。 又给盆栽里的花花草草交了水，然后搬到能晒到太阳的围栏上，让它们接受阳光的照耀。 一个自称是外卖员的男人，打她电话，让她开下门，外卖到了。 她有点懵，她没点外卖。 拿到手上，看到外卖信息才发现，这是沈墨之给她点的。 稀奇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她点外卖。 打开外卖盒，把他们放在塑料凳上，她一边晒太阳，一边吃着外卖。 点的是她最爱吃的麻辣烫。 她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的喜好，她爱吃的食物。 沈墨之的电话打过来了，听他的语气，心情应该不错：“我点的外卖，你收到了吗？” “再吃了，有劳沈总费心。你那把情况怎么样？你白月光没哭闹了吧？”顾欣握着手机，不冷不淡的问。 “又不是孟姜女哭长城，哪儿那么能哭？昨天晚上我给你买的包也快发货了，今天应该能收到。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谢谢沈总。” “嘴巴谢有什么意思？我想吃你亲手做的筒骨汤，还有清汤牛肉。你去市场买点材料，做给我吃。” 电话里的沈墨之，有点高高在上。 她就说呢，他怎么会突然给自己点外卖，原来是在这等着她的。 顾欣胃里又开始难受，她放下手机，跑去厕所孕吐完，又出来。 手机还在通话中。 “人呢？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她才怀孕一个月，孕吐就这么严重。 以后可怎么得了。 她浑身懒洋洋的，不想做事，只想悠哉游哉的在家里晒太阳。 “我可以拒绝吗？”顾欣抿唇，她真不想做。 “顾秘书，你是想白收礼物，不办事吗？炖个汤，能要你多长时间？还是说，你还在跟我闹脾气？” “顾秘书什么位置，需要我提醒你？”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略带不耐烦，他的话像是锋利的小刀，疯狂的在戳她的心。一口一个，白收礼物不办事，一口一个你什么位置，要我提醒你？ 顾欣心里难受的要窒息。 第32章 我不想听理由 是，她收了礼物，是应该办事。 可礼物不是她要的，是他硬塞给她的。 他从来没关心过她的感受。 他只会提醒她，记住自己的位置。 “顾秘书有再听？”电话里的男人又出声了。 她说：“好。我炖汤。” “炖好送来医院给我。” 送去医院？ 顾欣眼皮一跳，心里闷闷的，笑着提醒他：“我只给沈总炖汤。毕竟沈总才是我老板。其他人，我是不管的。”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如果是把汤送给其他人，她不接受。 这是她的底线。 “就是我喝。外卖我吃不惯，就想吃你亲手做的饭。” “中午吃吗？” “晚饭点送来就行了。” “好。” 吃完外卖。 顾欣换好衣服，然后拿着车钥匙，门禁卡，检查好家里的燃气灶，确认关闭好，才出了门。 筒骨卖的很快，她去了几个超市都已经卖完了。 她开车两个小时，去了隔壁市买到了新鲜的筒骨，最优质的牛肉，还有肉质最鲜嫩的仔排。 还有玉米，香菇。 冬瓜。 各种调料，香料。 调料和香料也很重要，决定了汤炖出来是否鲜美。 沈墨之的口味比较刁钻，她可不想敷衍了事。 买完菜。 她提着买好的食材，往市场外面走。 顾母的电话就打来了，言语略带不满：“怎么才回来一天就走了呢？你们多留几天啊，我买了那么多菜，鸡鸭鱼还没做呢，你就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妈，我也想多留几天，老板发消息让回来加班。”顾欣心里泛酸，愧疚的不行，她妈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回去，她都注意到了妈头发白了。 她却不能陪着她。 “你们那老板也太讨厌了，过年都要逼这么紧。欣欣，你可得照顾好身体啊，赚钱没有身体重要。妈不图你赚多少钱，不图你大富大贵，只要你好好的就行。你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还有啊，你外面遇到难处了，妈虽然帮不了你，但可以倾听啊。千万别闷在心里，什么都一个人抗。” 顾母的话。 暖暖的。 顾欣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还好她有个体贴的妈妈。不给她压力，不让她跟其他人攀比。 “妈，我挺好的。” 顾欣抹了眼泪，哭着笑道：“我这么大人了，知道照顾好自己的。” “害，每次给你打电话呢，你都说自己挺好的。但妈觉得你再外面没那么好，现在年轻人压力都大。听妈一句劝，如果再大城市待得太累了，咱就回家。哪儿都能生活。” “好。我记住了。妈，我不跟你说了，我这有点忙呢。” “那行，你忙你的吧。” 顾母叹了口气，挂掉了电话。 顾欣提着买好的食材，走出了市场。 天阴沉沉的。 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还下的挺大的。 这菜市场没有停车场，她的车停的有点远。 顾欣没有把握，这雨一时半会会停下来，她担心晚饭点炖不好汤，又惹沈墨之不高兴。 一头扎进了雨帘里。 啪嗒，啪嗒。 无数雨滴砸在她的头上，身上，衣服上。 手里拎着的食材上。 脚上的雪地靴也因为踩过一个个污水坑，灌满了水。 蚀骨的冷，溜进了她的脚底，她的骨头缝。 走到轿车旁，发现交警贴了张罚单。 罚款两百块钱。 手指哆嗦的打开车门，她坐了进来，关门。 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开车回家。 开了整整两个小时。 身体冷的不行。 到了家。 她先把砂锅里烧上水，把筒骨去了腥，才去卧室脱下湿透的羽绒服，毛衣。 换了身干净的贴身的毛衣，套在身上。 又去厨房忙活去了。 砂锅里炖着筒骨。 她又忙着洗香菇，去冬瓜皮，把冬瓜切成块。 已经五点了。 可能是她太着急了。 菜刀还把她手给切了，她还没感觉到疼，殷红的血就从指头冒了出来。 她没那么矫情，也没空矫情。 贴了个创口贴。 继续忙碌。 清汤牛肉，筒骨汤炖好，乘进一次性的外卖盒子里。 装进袋子。 她开车去医院送饭。 路上接到了沈墨之的电话。 她边开车，边接通。 还没说话，就听到他催促：“怎么还没送到？不是说晚饭前准时送到吗？” “……” 她为了给他炖汤，单边开车两个小时，去买食材。 淋雨。 还被贴了罚单。 可他的语气却是那么冰冷。 “这就是顾秘书办事的效率？” 他是不是觉得上一句话扎心还不够，又来补一刀。 顾欣开着车，注视着前方的路况，抿着唇：“沈总……” “我不想听理由，我要的是结果。” 这句话，把她想说的话，都给掐死了。 人家要听结果，她说了，他也会觉得是她偷听，办事不利吧。 还矫情。 谁让她收了他礼物呢？ “五分钟就到。” “赶紧的。” 电话挂断。 顾欣一脚油门，把速度加到最快。 今年的新年，是她过的最差劲的一个新年。 她一个晃神。 从十字路口窜出来一辆出租车，疯狂的向她开来。 她的车子挡在路中间。 出租车应该是刹车失灵了。 她听到出租车再疯狂的跟她摁喇叭，让她赶紧让开。 顾欣加大马力。 可是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 出租车的速度太快了。 顾欣睁大眼睛，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 任凭出租车撞过来。 她就要死了，她和她的宝宝就要死在去给沈墨之送汤的路上了！ 可是沈墨之还没记起她，还不知道她怀了宝宝呢。 不行，她要告诉沈墨之，告诉他，她有他的宝宝了。 顾欣掏出手机，飞快的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 电话嘟嘟的的响着，始终没人接听。 “沈墨之，接电话啊，你要当爸爸了，你要当爸爸了……” 顾欣焦急的自言自语，眼泪疯狂的掉落。 她没等到电话接通，等到了出租车离她的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撞一块了。 第33章 幻想太美好，现实太残酷 她还以为沈墨之得知他有孩子，得知她要死了，会有点舍不得呢。 她的幻想太美好了。 现实太残酷。 人家电话都不愿意接，还舍不得她死呢，可悲，可笑。 嘎吱一声。 出租车从她的车子身边擦了过去。 哐当…… 那辆出租车穿过绿化带，撞断了栏杆。 一路下坡，跌到了结冰的湖水里。 出租车瞬间自燃，火光滔天，引来了路人的围观。 警报声，救护车声不绝于耳。 顾欣把车停靠再路边停车的位置。 手指还在哆嗦，还没从方才的恐怖之中脱离出来。 擦着眼泪。 沈墨之没有接她的电话，如果刚刚那辆出租车真的撞到她了，她们现在应该阴阳相隔了。 她挺好奇的，他再忙什么？忙到电话都没空接。 把汤送到医院的病房门口。 她的手指被菜刀割伤了，裹着创可贴，开始不觉得疼，可现在慢慢有了疼痛的感觉。 里面传来杜可欣的欢笑声。 他还再给她讲笑话吗，把她逗得那么开心？ 刚刚她生死一线，他不接电话，原来是再给白月光讲笑话？ 推开门，顾欣提着几个袋子走了进去。 沈墨之起身，从她手里接过。 她以为他会注意到，她手上的创可贴。 然而他没有，还不满的来了句：“你怎么这么慢？不是说好了五分钟。” “沈总，路上堵车。” 顾欣面无表情的开口。 “墨之，顾秘书能给你送就不错了，你别怪她。堵车不是她能决定的。”杜可欣破天荒的帮她说话，还跟她道歉：“顾秘书，昨天晚上是我妈妈做的不对，我帮她替你道歉。她只是心疼我，她只有我一个女儿。” “昨天墨之都说我了，我腿断了也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没看清路，从台阶下摔下来。你刺激我，也是我先骂你，是我有错在先。” “你没错，墨之现在是单身，你也有权力追求。顾秘书，你不会是小心眼的人吧？” 顾欣看着她那张笑吟吟的脸，明明她是道歉，顾欣听着却觉得她再示威，仿佛再说，我都道歉了，你不原谅就是你的错。 顾欣更知道，杜可欣有两副面孔，她道歉，是做给沈墨之看的。 杜可欣想演戏，她没那个兴趣。 她把杜可欣当空气，看向沈墨之：“沈总，方便借一步说话吗？” “有什么就再这里说。”沈墨之却连屁股都不愿意抬一下。 顾欣笑了笑：“没什么，我回去了。” 她走出病房，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再闹脾气了。” “沈总想多了，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有脾气。” 顾欣嘴角挂着职业化笑容。 “你想问什么？” “今天的汤真是你喝？不是做给杜可欣喝的吧？” “不是。” “那就好。” 顾欣转身向电梯口走去。 沈墨之叫住她：“顾欣，你没事吧？” 以前他都是叫她顾秘书，生份的很。 此时此刻，他叫了她的名字。 他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 顾欣回头，莞尔一笑：“没事。” 有事说了也没用，还不如不浪费口舌。 刚走到电梯口，她胃里又开始犯恶心，捂住唇跑向公共卫生间。 沈墨之担心她，也跟着她进了洗手池。 此时的顾欣已经吐完了，洗了手。 沈墨之抽出一张擦手纸，递给她。 她没接，自己抽了张，擦了手。 “身体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 沈墨之的话还没说完。 她莞尔一笑：“不要，沈总，汤我已经送到了，该我做的我做了，我可以回去了吗？” “可以。” “沈总今天晚上还回来吗？我睡着了，不喜欢被人吵醒。” “应该不会，她腿刚做了手术，等这几天她心态稳定了，我就去找你。” “理解。” 顾欣惨笑。 她的期待完全破灭了。 杜可欣可是他的白月光，她以为和她一样是床伴呢。 白月光是要娶回家供着的。 顾欣出了洗手池，跟着人群，坐电梯出了医院。 开车回家。 回家的路，很顺利。 没任何意外。 她刚回到家，累的瘫在沙发上。 沉沉的睡了过去。 半夜的时候。 她被电话吵醒。 接了电话，是闺蜜唐菀打来的：“宝贝，我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哦，有没有想我？乖乖再家等我回来。” 唐菀是她再a省唯一的闺蜜。 是名珠宝设计师，唐菀再全球都是有名的设计师。 这次去国外参加比赛。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回来了。 “比赛怎么样？有没有拿冠军？” 顾欣嗓子疼的不行，但还是拿着手机，佯装没事人的问。 “当然拿了，我唐菀出马，哪次失手过？奖金都有几百万呢。” “厉害了，恭喜你啊。” “我这边还有点忙，抽空给你打电话报喜，等我回来，请你吃大餐。” “好。” 挂了电话。 顾欣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又再次醒来。 只是是被冷醒的。 她起床，把家里所有的被子全部找出来，盖在身上。 过一会，又浑身发热。 她用体温计量了下，才发现她发高烧了，已经烧到了四十度。 口干舌燥，肚子又饿。 她回来太累了，就没弄晚饭吃。 她发烧没事，肚子里的宝宝可不能这么烧下去。 唐菀还再异国他乡，是没办法帮忙的。 只有沈墨之了。 现在也不是斗气，矫情的时候。 电话拨通。 “沈总，我……” 她头疼欲裂，强行镇定着开口。 “顾秘书，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墨之有事吗？” “怎么是你？” 顾欣眼皮猛地一跳。 头疼的更厉害。 “我给墨之打电话的时候，也是你帮忙接的电话啊。顾秘书，不是我说你啊，你就是个床伴，你要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别老缠着墨之，知道吗？上午跟你道歉，那是场面话，做给墨之看的。你还当真了？” “不管你有什么事，墨之都没空，请你自己解决，你不会再a省一个朋友都没有吧？那你倒是挺可怜的。” “对了，顾秘书，今天你的汤炖的不错，我和墨之都吃完了呢。谢谢啊。” 顾欣看到电话被掐断，她被当头一棒，原来她炖的汤是给杜可欣喝的？ 第34章 少再我面前耍小聪明 她跑遍整个a市买食材，就是因为沈墨之一句话，他想吃她亲手喝的汤。 路上还差点出车祸，阴阳相隔。 她问了好几遍沈墨之，是不是他喝。 如果不是，她不想炖。 原来都是骗她的，她傻不拉几的为了杜可欣，忙了整整一下午，现在还发高烧。 愤怒，震惊，气愤，崩溃。 情绪交织着，纠缠着，顾欣脑子疼的直抽抽，宛如一把斧头一点点地劈开她的脑袋。 眼泪啪嗒啪嗒的低落。 身体不停的颤抖。 现在不是难受的时候，她已经烧到了四十度，若是不找人送她去医院，她会被活活烧死。 手机不停的翻看着通讯人。 通讯人除了她妈，就是沈墨之和唐菀。 a市待了整整四年，关键时刻连个朋友都找不到！ 顾欣抹掉眼泪，强行镇定，从床上爬下来，从衣柜翻出一件衣服随便穿上，踉踉跄跄出了门。 外面下着雨。 她又折回去拿伞。 深夜的街道，鬼影都没一个。 她站在路灯下，等着计程车。 等了二十分钟，计程车终于来了，司机见她人都烧得脸色不对劲了，吓得狂踩油门，把她往医院送。 生怕她烧死在他计程车上，耽误他赚钱，还晦气。 下了车，顾欣撑着伞，向医院门口走去。 凄风苦雨，犹如尖刀一样，疯狂地刺痛着她的脸颊。 她摸了摸额头，好烫好烫。 跟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一样。 喉咙像是卡着刀片，咽口水都疼得窒息。 脑子昏昏沉沉的，眼前偌大的医院大厅，在她眼里变得谍影重重。 眼前忽地一黑。 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 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从医院电梯口出来，他母亲因为过年的时候出了车祸，他也跟着在医院陪护。 不知怎的，今天晚上，他心里异常压抑，眼皮一直跳动着。 他跟母亲说，出来透透气。 刚走到门诊大厅。 一个女人晕倒在地，一把黑色雨伞也丢在不远处。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医生和护士都下班了，发现不了她也是很正常的。 男人快步上前，扶起她，看到她正脸时，眼底震惊：“顾欣？” 她的身子很滚烫。 他抹了抹她额头。 这是发高烧了。 男人一把抱起昏厥的，软软的女人。 此时，手里拎着一大袋零食的杜母，收了伞，正好进门诊大厅。她女儿真是娇气，大半夜的非要吃什么零食。 她不得不去外面超市买回来。 杜母抬眼。 男人抱着昏厥的女人向急诊室跑去。 杜母一眼就认出了那女人是顾欣，忙掏出手机，对焦顾欣的侧脸。 此时的顾欣，被紧紧的抱在怀里。 “贱人，这次你栽在我手上，我要你好看！” 杜母火急火燎的回到病房，病房里只有杜可欣在，她正拿着沈墨之的手机删通话记录。 “你怎么又动他手机呀？他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杜母放下零食，走向她，挤眉弄眼地说。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杜可欣翻白眼。 杜母把手机从她手里夺走，又重新插上数据线的头子，恢复了给手机充电的样子，这才看她：“我问你，沈墨之他人呢？” “他给我接热水去了，怎么了？” “可欣，你不是讨厌死顾欣那个贱人了吗？” “对啊。” “妈现在有她的把柄了。顾欣要完蛋了！” “真的假的？赶紧拿出来让我看看！”躺在病床上，腿部打着石膏的杜可欣，眼眸一下就亮了，瞬间来了兴趣。 杜母拿出手机，翻出偷拍到的照片。 杜可欣看到照片，哈哈大笑，笑得嘴都合不拢：“墨之如果看到这张照片，我敢保证，顾欣她肯定会被抛弃的！妈，你终于办了件好事！我太高兴了，我还没动手，她自己就把把柄送上来了！” 杜可欣透过这张照片，甚至能联想到，顾欣被抛弃，被开除，被欣墨集团的人唾骂。 她再买点热搜，顾欣在被人网暴一番。 顾欣的臭名声传到她老家去，那就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顾欣的妈妈甚至都会打她，骂她，把她赶出家门，和她断绝来往。 而她杜可欣呢，就会和沈墨之复合，结婚，举办世纪婚礼，被天下的女人羡慕，膜拜。 想想都觉得未来可期，都觉得爽翻。 “可欣，你别表现的那么明显，你现在的人设是体贴入微，你得帮顾欣说话，沈墨之才会觉得你是个好姑娘。” “妈说的对。等会我们就这么办。” 杜可欣嬉皮笑脸的说着。 沈墨之拿着接好水的保温杯，走进来：“你们在说什么？” “没说什么。”杜可欣皮笑肉不笑地摆摆手。 杜母抿着唇，看向沈墨之：“我刚刚给可欣买零食回来，碰到顾秘书……” “顾秘书？” 沈墨之把水杯放在桌上，眼神微变。 抬起腕表，看了下。 十二点了。 这个点，顾秘书怎么会来医院？ “对，就是顾秘书！” “妈，你别说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顾秘书在家里休息呢，没事跑医院来干什么？”杜可欣瞪了眼杜母，凶巴巴的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杜可欣又扭头，跟沈墨之赔笑：“沈墨之，你别听我妈乱说。她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使。她谁也没看到。” “不是，我没看错，真是顾秘书。她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的，是一个男人抱着她来的。”杜母不服气的争辩。 “妈，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不要乱说话！你这样是在挑拨离间，得罪人！”杜可欣很气，把枕头砸向杜母。 杜母躲开，枕头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放回远处。 “我没空听你们唱双簧。证据呢？” 沈墨之眯眼，冰冷的眼神，如刀子般刮在杜母的脸上。 杜母被他那眼神给吓住了，可为了女儿的豪门阔太的位置，她怕也要拼了。 她把手机的照片翻出来，递到他手上。 果然，沈墨之看到那张照片，脸色阴沉，能拧出水来。 那张照片拍得很清楚。 她依偎在一个男人的怀里，那身形，和侧脸，沈墨之一眼就认出了他。 手机还给了杜母。 “怎么样？伯母没撒谎吧？伯母脾气虽然不好，但伯母人品是有保障的！”杜母接过手机，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 沈墨之拿起凳子上放着的大衣，重新穿在身上，又取下充电的手机。 “你要走吗？” “沈墨之，顾秘书不是那样的人，你别听我妈胡说。” 杜可欣抿着唇，斟酌着字句。 “你不是和她水火不容？什么时候关心那么好了？” “我……” “少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当我眼瞎看不出来？这张照片如果是你们母女俩合成的，别怪我不给你这个救命恩人好脸色看。”沈墨之面色染着薄怒，扫了眼杜母和杜可欣，拿上手机出了病房。 沈墨之从病房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了顾欣的电话。 第35章 如果她脏了，沈墨之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她 铃声一直在响着。 响了足足六十秒。 没人接。 沈墨之突然觉得衬衫上的领带把他勒的快透不过气。 使劲的扯了下领带。 他去超市买了包烟，然后坐在停靠在医院门口的车里。 撕开烟盒**纸，找出一根烟，不耐烦地含在嘴里。 啪唧一声。 打火机点燃，狠狠地抽了口。 他给杜可欣打了个电话：“把你妈妈刚才给我看的那张照片，发我手机上。” “好的，好的。沈墨之，我妈妈的人品你一定要相信，这张照片是她偷拍的，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懂电脑的人验证一下。她不可能撒谎。” 杜可欣不卑不亢地解释。 沈墨之懒得和她废话，电话刚挂。 那张照片就发送到他的微信。 夹着烟的手，靠在打开的车窗台上。 他不想把气味留在车里。 另只手，点开微信图片，放大。 这男人身上的夹克，他眼熟得不能再眼熟。 是顾欣送那夹克男的那件！ 沈墨之又给顾欣打了个电话。 同样没人接。 沈墨之又给杨助理打了电话，问他：“让你查的人还没查到？” “沈总，对不起，我把这事给忘了！我现在就查，立马查……” “滚！” 那夹克男的信息那么难查，他一度以为是背景很深厚，原来是杨助理搞忘了。他手下的人，胆子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了。 翅膀一个比一个硬了。 急诊室里。 顾欣被医生贴了退烧贴，物理降温后，身上的高温才慢慢降了下来。 只是顾欣还处于昏迷中，一直没醒过来。 医生对站着的陆洋叹气：“你幸好把她送来得及时，都烧到四十度了，再晚一点，人都烧没了。还有啊，她应该是淋了雨，没有及时处理，才导致了发烧。年轻人工作再重要，还是要对女朋友上点心的。你对她这么忽略，不管不顾的，她不要你了，你后悔。” 陆洋被他说得脸又红，又白。 他还没谈过对象呢。 医生这是误会了。 “医生，我不是……”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行了行了，你可以把她带回去了。她已经脱离危险了。”医生摆摆手，一副我是过来人，我都懂，你不必解释的意思。 陆洋看着坐在椅子上，晕倒的顾欣，不安地问他：“可是她还没醒过来，不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吗？” “不用，她这个情况很快就能醒过来。医院床位比较紧张，应该留给更需要的病人，你觉得呢？” 听医生这么说，陆洋也放心了，跟医生道谢。 “不客气，救死扶伤也是我的职业。和你女朋友好好的就行。” 医生一口一个女朋友，叫得他心里竟然多了丝甜蜜。 陆洋担心她着凉，把身上的黑色夹克脱下，披在她身上，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出了急诊室。 顾欣在他怀里，很轻很轻。 他垂眼，她贴在他的胸口，闭着眼，双颊泛白，没一点颜色。 当初他爸爸做生意，突然暴富，带着他和母亲出国定居。 其实他很舍不得走的。 他和爸爸说，他想留在老家，陪着顾欣。 她需要人保护。 父亲却告诉他，想要保护一个人，得自身强大，才能为心爱的女孩子遮风挡雨。不然女孩子嫁给了他，也会因为生活中的柴米油盐，把他们的感情消磨殆尽。 如果他在国外顺利完成学业，能成功地成为父亲的接班人，父亲就放他回来找顾欣，和顾欣结婚。 好在他已经让父亲满意了。 他可以娶她了。 所以他才回国的。 他还没去找她，就遇到了她被刘经理欺负。 她们的相遇，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充满了宿命感。 陆洋像是怀里抱着珍宝一样，走到医院门口的停车位，找到一辆奔驰车，拉开车门。 沈墨之的车就停靠在不远处的位置。 抬眼就看到，顾欣被那男人抱着，身上还披着一件黑色夹克。 她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副驾驶。 那男人，留着寸头，薄唇，高鼻梁，穿着休闲服。 小白脸的模样。 关了车门，陆洋又折回了驾驶座。 顾欣一头卷发，斜靠在靠背上。 他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不烧了。 又弯腰，给她系好安全带。 这一动作，落在另一辆车里的沈墨之眼里，是暧昧，是亲近，是背叛。 沈墨之憋着气，再次拨通了顾欣的手机。 他不知道的是，顾欣还没醒过来，手机也是静音，再斜挎包里，没人能听见。 陆洋推了推顾欣，想把她叫醒，问她家的地址。 他好送她回去。 她没任何反应。 把她带回自己家，他倒没什么，但他担心顾欣会误会。 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陆洋打算把她安置再酒店，让前台把她送上去，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不知道的是，身后有辆车一直再跟踪他们。 到了酒店门口。 顾欣醒了，睁开眼，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再车里。 陆洋再她旁边。 她脑子依旧有点痛，甩了甩脑袋：“陆洋，你怎么……” “我再医院看到你晕倒了，你发烧很厉害，医生已经给你服了药退烧了。” 陆洋面带温和的笑意，看着她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 十几年了，他终于能再次看到喜欢的姑娘了，有机会娶她了。 顾欣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心里满是感激，原来再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陆洋再她身边。 “谢谢你，陆洋。” “客气什么？我们是邻居，还是小学同学，不用把我当外人，我还是以前的陆洋，没变过。” 是啊，他还是以前的陆洋，喜欢助人为乐，她小的时候被爸爸用棍子抽，他还会帮她夺了棍子，护着她，不准她爸爸打人。 陆洋给她撑伞，她给程峰撑伞。 可是人都只会记得，自己跋山涉水想要见的人。 而跋山涉水想要见自己的人，大几率不会记得太多。 她抬眼注视着陆洋，小时候的他，又黑又瘦，长得没有程峰白净好看。 应该是财气养人，现在的陆洋五官张开了，阳光而俊朗，眼神干净得像一尘不染的玻璃。 他还是那个陆洋，而她已经不是以前的顾欣了。 “送我回家吧。” 顾欣抿着唇，百感交集地说。 陆洋调转了车头，送她回家。 沈墨之继续跟着她们的车，他倒要看看，她们想去哪里鬼混。 方向盘紧紧的握着，青筋暴起，脸部线条越发硬朗，如果顾欣脏了，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她。 第36章 我们结束掉现在的关系吧 他留顾欣这么久，和长情无关，只是她干净。 说来也奇怪，他对其他女人都没什么兴趣，看一眼都烦，更别说睡觉这种事。 杜可欣和他交往几年，他不是没被杜可欣爬床过，只是他提不起来兴趣，硬不了。 甚至他一度觉得，他不正常。 他给不了杜可欣幸福，所以她提分手，他没挽留。 直到几年后，顾欣进入欣墨集团，成为他的秘书。 她对他有意思，他一直都知道，也没放心上。 一次应酬。 他被人下药，顾欣把他扶进房间，那是他第一次想要解药，第一次有了想要睡服一个女人的冲动。 再加上她乖，听话，工作能力强，这方面契合，所以他们维持了四年。 现在顾欣，不乖了！ 沈墨之想到她不乖这个事，下颚线便更加紧绷，冷硬。 陆洋把顾欣送到小区门口。 顾欣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一拧，不安地问他：“陆洋，给我退烧的药是口服的吗？” 她现在有宝宝，吃药是有禁忌的。 如果因为乱吃药，让宝宝受到伤害，她会愧疚死的。 “不是，医生用的退烧贴，物理降温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 顾欣松了口气，这么说，宝宝就没事。 “新年过得还好吗？我没去你家里，你家里……” 陆洋抿着唇，语气透着担心：“需要改天吗？我母亲这几天情况稳定下来了，我可以去帮你那个忙。” 他想弥补。 “不用了，我家里人都很好，她们理解的。对了，陆伯母呢？她怎么出车祸了呢？” “除夕的时候，她和她的小姐妹开车出去玩，不小心撞车了。把她吓到了，吓晕了。” “那她现在怎么样？” “她身体没什么事，做了几天的心理治疗，整个人好多了。应该这几天可以出院，我妈妈知道我爽了你的约，把我骂得狗血淋头的。她想请你去我们家做客。” “伯母太客气了，再说你爽约也不是故意的，不用放在心上。明天伯母有空吗？我想去带点礼物去医院看看她。” “人来就可以了，不用礼物。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看着你长大的，一直都打心眼里喜欢你。” “那好，我们明天见。再见。” 顾欣把身上的夹克脱掉，还给他。 “外面很冷，你要不先穿着？” “不用，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那好，顾欣，我们明天见。母亲如果知道你来看她，她肯定会高兴得睡不着觉。” 打开车门，顾欣下了车。 已经没下雨了。 空气里透着雨水的味道。 泥土枯败的气息。 阴冷的风，吹着她的卷发。 顾欣觉得有点冷，把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裹紧，刷脸进了小区大门。 回到家。 她坐在鞋柜前的小凳子上，脱鞋子。 门外响起输入密码的声音。 然后门被打开。 她看到一双擦得锃亮锃亮的皮鞋，进入了视线。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沈墨之爱干净，又爱穿皮鞋。 他的每双皮鞋都擦得很干净，不染一丝尘埃，当然他脚上那双皮鞋，是她给他擦的。 咚的一声。 钥匙放在台子上的声音。 声音很响，明显带着怒气。 顾欣想，他应该是在白月光那受了气，来她这里找茬吧。 沈墨之也会受气，也会吃瘪啊，稀奇了。 看来她炖的汤，白月光不买账啊。 顾欣笑出了声。 这笑声，落在沈墨之耳朵里，刺耳又讽刺。 “给我换鞋。” 又是高高在上的声音。 又是冷漠的态度。 如果是以前呢，她心情好，她宝贝他，真就换了。 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 她两次差点死了，一次是差点车祸。 一次是发烧。 两次她跟他求救，他都不愿意接电话。 身心俱疲。 她不想再演了。 不想再装乖，再装懂事，再装顺从。 顾欣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换好自己的拖鞋，把自己换下来的脱靴放回鞋架。 起身，要走。 他抓住她手腕，她的身体被迫拉回来。 她看着他的脸。 线条是那么冰冷。 是那么紧绷。 声音是那么冷冷冰冰，没有一点点的温度：“我让你给我换鞋！” 甚至透着怒气。 她想笑，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她被他的满口谎言，耍得团团转。 她差点死了，也给她的白月光炖汤。 她怀孕了，他说留不过今晚。 该生气的人到底是谁呢？ 应该是她才对啊。 顾欣甩开他的手：“找你的杜小姐去，她愿意给你换。” 她转身要走。 再次被大手扯回来，他嘲讽着冷笑，刺她：“她不是我秘书，换鞋是她该做的事？” 哦，她的思念，在他眼里只是个，只配蹲下来给他换鞋，没有任何尊严的秘书。 “那你可以把我换了，让她做您的秘书。天天让她给您换鞋。” 顾欣垂眼，用尽力气，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 可她掰开了，他又握紧了，力度还更大：“顾秘书，你是不是忘了你的位置了？我让你听话点，听话点，你不懂吗？” 惹他生气，对她有什么好处？ 跟那个夹克男来往过密，难道夹克男给她出的钱更高？ 顾欣看着他，恍恍惚惚地看着他。 他一遍遍地提醒她，提醒她，要记住自己的位置。 只是床伴。 闹情绪是女朋友该有的情绪，不是她。 搞笑了，她连生气的权力都没有。 这种不平等的关系。 顾欣在这一刻，突然受够了。 “沈总，我这么不听话，是不是让您失望至极啊？” 她笑着问。 没错，是笑。 她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怒气，她没资格发脾气，发怒。 她只能笑。 沈墨之也只需要她笑。 “你说呢？顾秘书自己做了什么，还需要我提醒？”沈墨之的一语双关，指的是她和夹克男又搂右抱，还把车停靠在了酒店门口。 他不敢确定，顾欣会不会在这之前，已经背叛他了。 可惜，顾欣不懂。 她也不想懂。 “既然如此，沈总，我们结束掉现在的关系吧。” 第37章 大半夜的不休息，跑去跟他搂搂抱抱 沈墨之的脸变冷，肉眼可见的阴沉。 大手抓住她纤细的腰肢。 使劲一搂，胸腔闷得不像话：“让你炖个汤，磨磨蹭蹭，几点才送来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想炖汤。” “对啊，我本来就不想炖。”顾欣的身体被迫贴进了他怀里，好看的眉头，拧成一团，下意识的挣扎。 他的大手搂得更紧：“那你想给谁炖？夹克男吗？大半夜的不休息，跑去跟他搂搂抱抱？” “今天晚上是他送你回来的？” “你们俩还去酒店门口晃了圈，这你怎么解释？” “我有没有告诉你，离他远点？” 顾欣笑：“沈总是我什么人呢？我想跟谁搂搂抱抱，那是我的自由，你有什么权力干涉？” “沈总，我们只是床伴关系，请你不要入戏太深。” 顾欣被他猛地抗再肩头。 扔在卧室的床铺上。 健硕的身体犹如乌云压顶，压了过来。 顾欣身上的羽绒服被脱掉。 大手透过贴身的毛衣进入。 她挣扎间，内衣被解开。 “沈总，您这样有意思吗？” 他的脸色冷的骇人，眼里似乎要喷火。 用力地咬着她的耳垂，脸颊，锁骨：“这不就是顾秘书刺激我，想要的？想要就直说，欲擒故纵那一套，不累吗？” 顾欣看着趴在身上，为所欲为的男人。 他还是程峰吗？ 那个送她雪花球，说长大会娶她的小男孩吗？小时候，她老是挨酒鬼父亲顾大友的打，她也哭鼻子，程峰帮她擦眼泪，跟她说，欣欣，别哭，我会努力长大，不让你再掉一滴眼泪。 他长大了，她也找到他了。 脑海里闪过出租车撞向她的场景，她着急地给他打电话，想告诉他，她爱了他好多年好多年，他要当爸爸了。 可他没有接电话。 她发烧的时候，他也没在她身边，他不知道，如果不是陆洋偶遇到她，她真会被烧死。 可能在沈墨之心里，她死不死都没关系，只是床伴而已。 顾欣看着他的侧脸，认认真真的看着，鼻尖好酸好酸，心里好涩好涩，她好想问他，沈墨之，你当初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叫程峰？ 你是故意把我忘了，还是只是单纯地不喜欢我，跟我装傻呢？ 可是她不敢问啊，她担心答案太伤人。她承受不住。 她觉得她好没用，在他身边四年，都不敢问个明白。 不争气的眼泪，顺着眼眶，噼里啪啦地往下落。 掉在了沈墨之的胳膊上。 本要进行最后一步的。 他抬眼，看到她满脸泪水地躺在那。 像是被欺负了的布娃娃，眼睛红红的，眼神可怜又委屈。 沈墨之眯眼，坐直身子。 下床，捡起地上的衬衫穿在身上，扣着纽扣。 声音透着不屑：“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那个男人远点。” “沈总占有欲这么强，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她明显地看到，他的背影猛地一僵。 半晌，他穿好衣服，回头，冷漠的看她：“顾秘书，看来我昨晚不该送你包，应该送你一块镜子。这种无聊的问题，我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疼痛一点点袭满心脏。 她泪中带笑：“沈总有过喜欢的人吗？顾总喜欢的人是杜小姐吗？” 沈墨之的眉，一点点地皱着。 拿起西装外套的手顿了顿，看她也带着不耐烦：“顾秘书平时不是最会看人眼色？没看出我不想回答你这个问题？” 哦，他大概觉得，她的身份，不配问关于杜可欣的任何话题。 沈墨之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今天的汤真是沈总在喝吗？我怎么听杜小姐说，是她喝的呢？” 听到这话，他又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的她，语气高高在上：“谁喝重要吗？” “沈总，请你告诉我，今天的汤，究竟是谁喝的？” 顾欣倔脾气又犯了，她为了做筒骨汤，又是淋雨，又是跑去隔壁省，路上还险些车祸，回来还高烧。 她做的这些，是为了沈墨之，是为了程峰，是为了她喜欢的人。 不是为了其他人。 沈墨之没说话。 顾欣笑了：“沈总，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我只要一个答案。” “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重要。” “顾秘书，你想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个铜骨汤而已，你有必要那么较真？昨天晚上我送你了一个包，那个包包上百万吧？还不够你炖个汤的费用？”沈墨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框，眼神透着冷意：“收了钱就要办事，天下哪儿有免费的午餐。” “这么说，汤是杜小姐喝了？” “顾秘书，你怎么一直在纠结这个话题？可欣腿断了，是因为谁？你给她炖个汤，她补身子，有什么问题？” “她妈妈也打我了。沈总忘了？” “她已经帮她妈妈道过歉了，不是吗？顾秘书，她失去的是一条腿，你只是被打了几巴掌，再说，你不是收了我的包吗？你的打，没白挨吧？” 沈墨之越说越不耐烦，扯了扯领带，把卧室门摔得很响，离开。 回到别墅，沈墨之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我发你张照片，你找人看下是否是合成。” “好。” 挂了电话，沈墨之把照片发到了杨助理手机上。 很快，杨助理就把检查的结果告诉了他：“沈总，这张照片不是合成的，是偷拍出来的。只是，沈总，我觉得顾秘书不是那么随便的人。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照片上这个夹克男还没查出来底细？” “快了，快了。” “废物。” 看来杜可欣母女没撒谎。 顾欣和这个男人，的确是在公共场合抱在一起了。 以前，他也觉得顾秘书不是随便的人。 可现在，他发现，他一点都不了解她。 她随便地让他大跌眼镜。 新年已经过了一半了。 今天是初五。 顾欣八点过起床，收拾完，下楼吃了早餐，然后去水果店买了个水果篮，又去花店买了一束康乃馨，就开车去医院看陆伯母。 巧合的是，陆伯母所在的医院和杜可欣是一家。 到了医院门口，一个陌生电话打来，她拧眉挂断。 电话打了好几次，对方还发信息，请她赶紧接电话，有很着急的事情要告诉她。 顾欣拧眉，心里惴惴不安，手指划过接听键。 第38章 把包包退回去吧，我不要了 “顾欣小姐吗？” “是，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你说。”顾欣把手机夹在脖子和肩膀之间，一只手抱着康乃馨，一只手提着果篮。 电梯门打开。 她跟着人群出来，在护士站问了下，巧合地发现，陆伯母所在的病房竟和杜可欣是一层楼。 “顾欣小姐，您在某猫旗舰店购买了lv包包，现在货已经送到了，您在家里吗？需要您亲自签收一下。” 她呼了口气，原来是沈墨之给她买的包包到了，她还以为什么重要的事情。 杜可欣的病房门没关，开得很大。 她路过，瞟了眼。 穿在深色大衣的男人背对着她。 杜可欣看到了她，故意跟男人撒娇：“沈墨之，你给我喂饭嘛，好不好嘛？” 她本来想走的，可脚步生了根。 沈墨之会给杜可欣喂饭吗？ 手机里送货员的声音，她早已听不到了。 此时此刻，她所有的注意力，她所有的视线都在杜可欣和沈墨之身上。 他的声音温和，略带哄：“这么大人了，自己还不会吃饭了？” “沈墨之，我现在是病人啊。病人是需要人照顾的。你说过的，会照顾一辈子的。怎么现在喂个饭，你都不愿意了？” “难道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 杜可欣冲着门口的顾欣柔弱地笑。 顾欣当然知道，这是挑衅。 “好，我喂你。但仅此一次，下次你要自己吃饭。” 沈墨之端起粥碗，舀了一勺，吹了吹，才喂给杜可欣。 杜可欣抿着唇，笑得可甜了，仿佛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就是她，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不安道：“墨之，昨天顾秘书的汤做得很好喝。她如果知道了，是做给我喝的，会不高兴？” “不会，她是很懂分寸的人。再说，你的腿是因为她，炖汤也是她应该做的事情。” 顾欣被沈墨之这些话，给刺激到了。 她加快脚步，离开了。 她早就知道了，她在他心里的位置了，说好的不难过了，可她还是做不到。 昨天她真出车祸死了，他也不会在意的。 “顾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你有再听吗？” 电话里传来了配送员礼貌而客气的声音。 顾欣回过神：“不好意思，刚刚再忙，没听到，麻烦你再说一次。” “我在您小区楼下，顾秘书方便签收包包吗？” 如果没听到沈墨之那番话，她应该会收。 如果没昨天那么多糟心的事，她也会收。 现在…… “不好意思，我暂时不需要这个包了，退回去吧。” “啊？顾小姐，这个包挺好看的，您怎么就不要了呢？是不是我服务不太好，让您……”配送员懵逼了，这可是个大单。 她不想看着单子眼睁睁地飞了。 “是我的问题，真的很抱歉。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先挂了。”顾欣挂了电话，看了眼怀里的康乃馨。 康乃馨开的极好。 找到陆伯母所在的病房，打开了病房门。 * 杜可欣甜蜜地笑着，眼睛弯弯的，她是故意从台阶上摔下来，想博取沈墨之的关注的。 如今看来，效果确实很好。 而她摔的力度又刚刚好，断了还可以接上和好。 她打算，以后沈墨之冷淡她了，她就用这一招！ “墨之，你对我真好。我好感动。” “我对你好，是出于你当初救过我的命。你妈打了顾秘书一顿，顾秘书给你炖了汤，这件事扯平，以后翻篇，谁都不许再提。” 沈墨之给她继续喂饭。 她愣住了，连嘴都忘记张开。 原来他骗顾秘书给她炖汤，是为了堵她的嘴，让这个事情翻篇？ 不是因为关心她？ “可是我断的是条腿啊，这么容易就扯平了？”杜可欣懵逼地看着他，她怀疑是他脑子不清楚，说错话了。 沈墨之眼神变凉：“不然你想怎样？新年这几天，我们都围着你转，你妈还打了顾秘书一顿，我也没帮她说话吧？女孩子的脸有多金贵，你也是女孩子，你会不懂？你妈打人的时候，那是下了死手吧？” “……” “如果这些弥补，还不够，我也无能无力了。还是你想顾秘书也从台阶上摔下来，跟你一样成残废，你才出气？” “如果我就是这么想的，你帮谁？” 杜可欣气鼓鼓地瞪着他，眼里蓄满泪水。 她也是女孩子，顾欣的脸重要，她的腿就不重要了吗？ “你敢再动她一根汗毛，你试试！” 沈墨之说变脸就变脸，把粥碗放在了桌上。 粥碗的粥都洒出来了。 “沈墨之，她和别的男人都再搂搂抱抱了，那张照片你可以找人验证真伪性。她都这么对你了，你还要护着她吗？” 杜可欣咬着唇，眼泪说来就来了。 都说女人最好的武器，是眼泪。 “我护着她，会让你妈当着我的面那么打人？会委屈她，给你炖汤补身体？可欣，我的诚意已经摆出来了，你消不了气，那是你的事。” 沈墨之起身，冷着脸要走。 杜可欣一把抓住他手腕，带着哭腔，服软了：“我答应你，沈墨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这件事我翻篇了，以后我不提了，我也不会再找顾秘书的麻烦了。” “但是我有条件，年假之前你要陪我。” 沈墨之看向她。 她哭得可怜而无助。 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睫毛上滑落。 此时的杜可欣像易碎的瓷娃娃：“墨之，我已经让步了，可怜可怜我，可怜可怜我这个病人吧，好不好？我真的很难过，我从来没摔断过腿，很痛很痛。让我慢慢接受我们分开的事情，给我点时间，我会认清现实的。帮帮我可以吗？” “你也说了，顾秘书是懂事，知分寸的人，她会理解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跟她解释，让她不要乖乖的，不要闹，不要吵。我和她都是女孩子，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沈墨之静静地看着她。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墨之，请你发发善心，我很可怜的。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陪我几天好不好？不然我会接受不了，我会死的……” 沈墨之薄唇轻掀，开口了。 第39章 钱不是问题，只要我家欣欣高兴 “可以，但你不准再让你妈为难顾秘书。” 沈墨之到底是松口了，她救过他的命。 他是不可能放下她，完全不管的。 “好。” 沈墨之的面色好看了些，拉开一把椅子，重新坐下。 杜可欣偷偷拿着手机，录音，又把手机翻面扣在病床上。 她看向他，故作轻松地问：“沈墨之，我想问你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你当初说过，会照顾我一辈子的，这个承诺还算数吗？” 杜可欣咬着唇，小心翼翼地试探。 这个承诺，是十几年前，他被绑架醒来。 父亲沈镇天说，杜可欣是救他的女孩子。 为了报恩，他私下向她许下了这个承诺。 沈墨之看着她那如惊弓之鸟的样子，她脸上的泪痕都很干。 刚伤了腿，她正是情绪低落的时候。 所以…… “算数。” “顾秘书会不高兴？” “她没资格不高兴。” “墨之，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 陆伯母的病房门被打开。 穿着黑色夹克的陆洋看了过来，眼睛瞬间一亮，忙起身，然后跟病床上的母亲说：“妈，顾欣来了。” “我还以为你找不到病房，给你打电话呢，结果你就来了。怎么还买东西呢，人来就好了。”陆洋走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康乃馨，和果篮：“快来坐，我妈昨天晚上得知你要来看他，高兴得一晚上都没睡不着呢。” “那么夸张？不知道陆伯母的口味有没有变，喜欢吃什么水果，就随便买了点，不值钱的。”顾欣笑着走进去。 病床上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 但妆容精致，一头利落的齐耳短发。 皮肤紧致，眼尾没一点皱眉。 看着就像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 可能是陆伯母婚姻幸福，有陆伯伯疼爱，所以结婚了逆生长。 陆伯母看到顾欣，忙伸出手，笑的花枝烂颤的：“欣欣，你来啦。哇撒，我们欣欣十几年不见，越来越漂亮了啊。看看这身高和身材，这五官，超级漂亮的好吗？” “伯母，您才漂亮呢。” 她被陆伯母拉着手，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 “伯母都老了，都四十几岁的老女人了，你不一样，你是刚升起的太阳。年轻就是好，看着就不一样。欣欣，你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她还在老家呢，心里也记挂着陆伯母。” “我们以前是邻居的时候，就经常一起唠嗑，织毛衣啊。等有机会了，把你妈妈接过来，我们再聚聚。” 陆洋洗了水果，端到顾欣面前：“吃点水果吧。” “我不吃。陆伯母吃。” “欣欣，别客气。在伯母这里，就跟在家里一样的，吃吧，伯母不爱吃这些，放着也是放着，放坏了还划不来呢。”陆伯母笑着说。 陆洋看了眼自己母亲，明明这是她最爱吃的水果好吗，睁眼说瞎话，简直绝了。 陆伯母拿起活桂圆，剥壳，然后递给顾欣：“尝尝好不好吃。不好吃，以后就不买了。” “谢谢伯母。” “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 陆伯母按了呼救键，很快，护士就过来了：“阿姨，您怎么了？” “我心脏有点痛。你们帮我看看。” 陆伯母捂着心脏，又跟陆洋说：“阿洋，你带欣欣下楼转转去，等我检查完了又回来。” “陆伯母，你没事吧？”顾欣蹙眉，怎么刚刚还好好的，现在就心脏痛呢？ 护士看向她们俩：“你们先出去吧，她得检查下才行。” “那好吧。” 顾欣从椅子上站起来。 陆伯母又跟顾欣说：“欣欣，中午我们一起吃饭啊，我们十几年没见，得好好说说话。” “行。” 顾欣跟陆洋一前一后的出了病房。 陆伯母等他们走后，俏皮地呼了口气，跟护士摆摆手：“你走吧。我不需要你了。” “不是你按了呼叫铃的吗？心脏不疼了？” 护士有点懵，她到底在搞什么。 “现在不疼了，疼的时候再说吧。” “那行吧，你好好休息，有需要随时叫我们。” 护士摇摇头，出病房的时候，关了病房门。 陆伯母拿起手机，她记得欣欣最爱吃辣了。 医院附近正好有一家川菜馆，她和那的老板比较熟。 她给老板发了个信息，让她留个环境最好的雅间。 老板忍不住调侃她；“哟，今天是要请朋友吃饭吗？” “未来儿媳妇来，你得好好弄，别丢我面儿！”陆伯母发语音笑道。 她和顾欣的妈妈，在十几年前，口头承诺过，会让陆洋娶欣欣。 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也有十几年没见面了，但她还是喜欢欣欣做她儿媳妇。 阿洋为了能回来找欣欣，付出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的。 “原来是未来的陆少奶奶要来啊，这必须得好好弄。陆夫人放心，包我身上，保证让您陆少奶奶满意。” “这话我爱听。钱都不是问题，只要我家欣欣高兴。” 陆伯母下床，到窗口，往下看。 阿洋和欣欣并肩走在一起，好登对的两个人！ 陆伯母拿出手机，拍了这张异常养眼，和谐的照片，发到了丈夫手机上：“老公，你看，欣欣和阿洋在一起是不是很好看，很养眼。” “好看，养眼。” 陆伯父回了句这样的话。 这丫头，是他看着长大的。 他打心眼里喜欢。 陆伯父看着照片上的两人，笑出了声。 此时此刻的他，正在一场商业交流会。 他身旁坐着的是沈老太太，也就是沈墨之的奶奶。 老太太见他高兴得合不拢嘴，不解地凑了过去：“老陆啊，你一个人傻乐什么呢？” “沈老太太，你看这姑娘和我儿子般配吧？哈哈。”陆天骐把照片点开，给沈太太炫耀自己的未来儿媳妇。 沈太太虽然六十岁了，但记性出奇的好。 这照片虽然只是个女孩子的背影。 可她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这是她曾经的学生。 老太太是a大的客座教授，学术成就极高。而顾欣是她退休前带过的最后一届。 这孩子人长得好看，心地还善良。 她想撮合顾欣和孙子沈墨之，于是想给顾欣走后门，进入欣墨集团。 可顾欣这孩子正直，直接拒绝了她，凭借她的专业能力，过五关斩六将，成功进去了，还成了首席秘书。 只是，她的未来孙媳妇，咋就变成老陆的儿媳妇了？ “老陆，这姑娘看着真俊，发我一下，我回去戴上老花镜，慢慢欣赏。” 陆天骐没多想，转手发给了她。老太太拿着手机，拄着拐杖就去了卫生间。 沈墨之此刻正在医院走廊抽烟，奶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刚接电话。 “孙贼，大过年的你死哪儿去嘞？后院起火了嘞！” 第40章 你后院着火了 “老宅好端端的，后院怎么会起火？奶奶您没事吧？”沈墨之摁灭烟头，扔进垃圾桶，面露急色。 自从母亲死后，他和父亲亲近不起来，奶奶是他最疼他的人。 奶奶绝对不能出事。 “奶奶，我现在就往回来赶。” “笨！你那么盼着你奶奶出事哇？我说的是你嘞，你后院着火啦。有人要撬你的墙角嘞！孙贼，现在听懂了不？”电话里的沈奶奶急得声音都在颤抖。 沈墨之拧眉：“谁撬我墙角？” “顾欣，你的顾秘书呀，要被人拐跑嘞。陆天骐你知道的吧？刚回国的华商，今天和我一起参加个招商会。陆天骐亲口告诉我，顾欣是他儿子未来的儿媳妇。” “我给你发张照片儿，你啥都懂嘞。” “我老是跟你说，让你对欣欣上点心，是个女孩子，你总是不听话，现在好了，人要被抢走嘞。” 沈墨之眉头拧得越来越严重：“你把照片发我。” 挂完电话。 陆天骐这个人，沈墨之有点耳闻。 是一家海外影视公司的董事长。 那家影视公司算娱乐行业的龙头老大，而且陆天骐这个人很低调，网上根本查不到任何资料。 他只是耳闻，现在的陆家涉及的产业越来越多，不仅是娱乐产业，证券，饮食，服装，网红行业都有涉足。 还取得了不凡的战果。 虽然陆家没他们沈家厉害，但势头同样不容小觑。 很快。 沈墨之收到了老太太发来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顾欣和穿着黑色夹克的夹克男并肩走着。 不知道的人，真会让人以为他们是一对。 原来夹克男是陆天骐的儿子！ 陆天骐的儿子被保护得很好，从来没在媒体上露面过。 杨助理查不到他的信息，也太正常不过了。 只是，顾欣一个小小的秘书，怎么就和陆天骐的儿子扯上关系了？ 还这么火速地拿下了陆天骐，得到了陆家的认可？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他接通，语气有点不耐烦。 电话里的配送员说：“沈先生，您下单的一款包包，顾小姐不要了。这包包多好看呀，要不您劝劝她？” “她不要就算了，退回去。” 挂了电话，他又有点后悔，重新给配送员发了个信息，让他把包送到医院来。 配送员听了，高兴得不行，以最快的速度送到医院门口。 沈墨之下楼，签收完。 去住院部的后面遛弯。 住院部的后面，是一片茂密的树林。 阳光穿过树林，细细密密地洒在了地上。 像是碎掉的钻石。 他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的她的女人倩影。 一身黑色羽绒服，带着粉色的帽子，一双雪地靴，双手插在羽绒服兜里。 听到脚步声，顾欣笑着回头：“陆……” 果然，那夹克男姓陆。 沈墨之眼眸微眯，手里拿着装着lv包包的袋子。 顾欣愣住了：“原来是沈总。” “看到我，让你失望了？” “那倒不至于。”顾欣垂眼，看着雪地靴的鞋面。 棕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拿去。” 沈墨之把lv包包递给她。 “沈总还是送杜小姐吧，她会更开心。” 她没接，只是看了看。 她忘不了在病房外，听到的那些话。 收了这个包，她就要原谅杜可欣妈妈打的那几巴掌。 她做不到。 “她想要的话，我会单独买送她。这是送你的。把送你的东西，给她，你觉得这是尊重人？”沈墨之拧眉，语气透着不悦。 顾欣依然没接：“看不出来沈总办事，还挺有原则的。” “你到底要不要？”他有点烦了。 顾欣笑着：“我说了，我不要。” “爱要不要。” 沈墨之脸上有点挂不住了，这是给她台阶，都不下了？ “顾欣。” 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男人声音。 沈墨之和顾欣都回头。 沈墨之眼眸一眯。 打量着他。 他一身黑色夹克，阳光照在他身上，仿佛带着一层金灿灿的光。 长得细皮嫩肉的。 寸头，都这么帅气。 沈墨之又看了眼顾欣，他发现顾欣看夹克男的时候，是没敌意的。 心里一阵烦闷升起。 陆洋也注意到了沈墨之。 他刚回国，不认识沈墨之。 但眼前的男人身型挺拔，气宇轩昂，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陆洋看向顾欣：“他是？” “顾秘书，不给他介绍下我们的关系？”沈墨之笑着，饶有兴趣地问她。 陆洋察觉到了不对劲，也看向她：“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老板，我是他秘书，我们是上下级关系。”顾欣看都没看沈墨之，直接跟陆洋解释。 陆洋恍然大悟：“原来只是上下级关系啊。” 陆洋想跟顾欣身边所有人都搞好关系，主动伸手，想跟沈墨之握手：“你好，我是陆洋。” “沈墨之。” 沈墨之握住了他的手。 陆洋听到他的名字，欣墨集团的总裁，董事长。 怪不得给人的感觉，就不是普通人。 原来欣欣在那么大的公司工作。 陆洋想放开他，他却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用的力气还越来越大，一副要把陆洋给捏碎的架势。 陆洋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对自己敌意这么大。 顾欣自然看出了门道，看向沈墨之：“沈总，您老这么抓着陆洋的手不放，是不是不太礼貌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同性恋。” 沈墨之这才放开。 “欣欣，我没事的，你别这么跟你老板说话，我没那么小气。” 欣欣？ 沈墨之手指微微蜷着。 “我老板没那么小气，走吧，我们上去吧。” 陆洋走之前，还跟沈墨之颇有礼貌地微笑点头：“沈老板，回去见。” 沈墨之看着她们走后，抽了支烟，才上楼的。 杜可欣想吃川菜，沈墨之懒得和她掰扯，就订了离医院最近的一家，也是味道最好的一家。 杜可欣注意到了他放在床上的lv包包，以为是买给她的，高兴得不行：“墨之，这是送给我的吗？你真好，还给我准备礼物。” “不是。你如果喜欢，我可以给你重新买。”沈墨之冷淡的开口。 杜可欣抿唇：“那我可以去吃饭的时候，借我背一下这个包吗？” 沈墨之想，这个包反正也没送出去，吃饭也碰不到认识的人，就点了点头。 他做梦也没想到，会在川菜饭馆电梯门口，碰到顾欣和陆洋。 沈墨之坐在轮椅上，腿上还是石膏，膝盖上放着一款lv包包。 顾欣的目光一直在这个包上，这不是她拒收的那支包么？沈墨之送给杜可欣了？ “顾秘书，你在看这支包吗？是不是觉得很好看？”杜可欣忙指了指包包，笑着开口。 第41章 可能是捡的别人不要的 顾欣又看了眼沈墨之。 他神色淡然地推着杜可欣的轮椅，在等电梯。 呵，刚刚还和她说，送给她的东西，不会转手送其他人，这么快这只包就到了杜可欣手上。 她当然知道，杜可欣嘴巴里吐不出象牙来，多半是炫耀沈墨之对她有多好，有多与众不同。 顾欣不想再听她说话，下意识皱眉，打断：“杜小姐这只包可能是捡得别人不要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杜可欣脸色微变，瞬间下不来台。 但又不能发作，只能委屈巴巴地问。 叮咚，电梯门打开了。 陆洋做了个请的手势，顾欣也没客气，走了进去。 顾欣看向电梯门外的二位：“你们不进来，我们就关门了。” “墨之，人多了空气不好，不如我们换个电梯坐吧。”杜可欣又委屈巴巴地扯了扯沈墨之的衣袖。 沈墨之却把她推进了电梯里：“你不是饿了吗？早点上去吃饭，对胃比较好。” 顾欣看着他那么关心杜可欣，心难受得要窒息。 电梯里的时间，过得好慢好慢，空气也很闷，顾欣呼了口气。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陆洋不安地问她。 沈墨之的耳朵也跟着竖起来，她身体不舒服？什么时候的事。 “没用，只是看到讨厌的人，心情不好。”顾欣莞尔一笑。 杜可欣咬牙，这就是再内涵她！ 电梯门打开，杜可欣又笑道：“顾秘书，既然我们都是来吃饭的，不如拼桌一起吧？人多也热闹啊。” 顾欣拧眉。 陆洋敏锐地察觉到顾欣不喜欢这个女人。 陆洋看向轮椅上的女人，直接拒绝：“不好意思，今天的午餐是我们陆家人的内部聚餐，二位参加不太合适。” “原来是这样啊。那好吧。” 陆洋带着顾欣，走到环境最豪华的包厢，然后进去，关了门。 沈墨之则带着杜可欣，在普通的餐位吃饭。 杜可欣点餐，是这家老板亲自接待的。 她点了一堆，都已经没食材了。 杜可欣气得把菜单本子，往桌上一摔，耍大小姐脾气：“你们怎么搞的？点什么，什么都没有。没用就别开门。” “杜小姐息怒，今天确实不一样，今天陆夫人和陆公子请未来的陆少奶奶吃饭，把我们店里最招牌的菜都点完了。我们店您也是知道的，菜品是固定的份额。”穿着西装的老板，皮笑肉不笑地开口道。 沈墨之看向他：“陆家少奶奶？” “没错啊，就是陆家公子亲自带来的那位姑娘。长得确实挺好看的，身材也不错，和陆公子很般配。” “她们这顿饭花了多少钱？” 沈墨之眉头微微皱着。 老板说：“两百万。” “傻子吗？花两百万请顾秘书吃饭，是疯了吗？钱多的没地方花了？”杜可欣嫉妒地咬牙抱怨。 老板微笑：“这是陆夫人的意思，不是陆家公子请客。” “他们这顿饭，挂我账上。我来付。”沈墨之开口说。 老板和杜可欣都震惊，只是老板是浅浅的震惊。 而杜可欣是比较夸张的那种。 饭店老板当然知道沈墨之的权势，沈墨之的意思，他当然不敢不听，只是问了句：“那陆夫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解释？” 沈墨之跟他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是，沈总，我知道怎么做了。” “再送瓶你们店最贵的酒过去。不能丢了我们欣墨集团的面子。” “是。” 杜可欣点完餐，老板拿着菜单，让厨房去准备。 杜可欣抿着唇，跟他抱怨：“墨之，你是疯了吗？陆家人愿意请顾秘书吃饭，你就让他们请去呗。你跟着掺和什么劲儿。” “顾秘书代表的是欣墨集团的颜面，我公司的人吃饭，还能让其他人请客？说出去不丢人？”沈墨之冷笑。 服务员上菜，三菜一汤。 杜可欣吃着饭，闷声抱怨：“她们俩都搂搂抱抱在一起了，说不定都要好事将近了呢。你秘书嫁得好，说不出你没面子啊？”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是顾秘书？”沈墨之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了。 “我……” “我吃饱了，你赶紧吃，吃完了，我送你回医院。” “包包记得还我。” 杜可欣不敢说话，一边哭，一边吃饭，委屈的不行。 她就说了句顾秘书，他就发脾气。 有那么夸张吗？ “抱歉，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不该跟你发脾气。” 沈墨之捏了捏眉心。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火大。 * 包厢里。 陆伯母不停地给顾欣夹菜，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仿佛他们三个人都回到了过去贫困的生活。 桌上的菜品很好看，更好吃。 各种川菜，把整张圆桌都摆满了。 顾欣深刻地感觉到，陆伯母和陆洋对她的尊重。 吃完饭。 陆洋出去付钱。 陆伯母拉着顾欣的手，两人从酒店出来。 陆洋也过来了，陆伯母让陆洋送她回去。 她婉拒了，她今天已经够麻烦他们的了，她想走回家，消食。 “顾欣，你过来下，我有事跟你说。”陆洋把她叫到了一边。 顾欣跟着她过去：“刚刚那顿饭多少钱呢？我付给你。” “五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顾欣愣住了，五百万？她从来舍不得花这么贵的钱吃饭。 但她年薪百万，也不是出不起这个钱。 “你银行卡号多少呢，我转你。” “今天这顿饭是你老板付的钱，走的是欣墨集团的账。菜馆的老板说，这是沈总给我们陆家回国的接风宴，让我们别客气。以后可能会有更深入的合作。” “你们老板人还不错，也挺大方的。我们两家都没什么牵扯，他还能这么大手笔请我们吃饭。” 陆洋微笑着，发表着他的观点。 只有顾欣知道，沈墨之这么做，是在警醒她，她是欣墨的人，别乱吃外人的饭！ “顾欣，你等我下可以吗？我去买个东西。” “什么东西？” “很快你就知道了。” 十分钟之后，陆洋提着他买好的东西，送到了她面前。 第42章 顾秘书，生日快乐 他手里拿着lv包包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 “顾欣，生日快乐。” 陆洋微笑着，凝视着她的脸颊：“刚刚再饭店，我看到你一直盯着那个女人手里的包包。我就让附近的专柜赶紧配一支。吃了饭，我好去取。” 她的生日？ 对哦，今天是她生日。 这几天净顾着和沈墨之吵架了，都忘了是她的生日。 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的生日。 顾欣鼻尖一酸，眼泪再眼眶打转：“谢谢。” “那就收下这个包包。” “我不能收，这个包太贵重了。” 沈墨之下单的时候，她看到了价格，要一百万。 她何德何能，去收陆洋这么贵重的礼物呢？ “我们是朋友啊，小时候关系那么好，我送你支包怎么了？不用想那么多，不是说你拿了我的包，就一定要答应我什么事情。” “我只是很开心，很开心一回来就能遇到你。” 顾欣想了想，还是拒绝了；“抱歉，陆洋，我真不能收。太贵重了，你送伯母吧，她那么时尚，那么漂亮，背这个包包肯定好看。” 她看到陆洋脸上有股失落，又提议：“不如你送我个小蛋糕吧。” “可以。” 陆洋买好了蛋糕，送到顾欣手上：“真不用我送你回去？” “我走路也很快的，吃了饭消消食对身体好。” “那行。” 陆洋把lv盒子拿着放到了后排座位。 陆伯母坐在后排，挑眉：“没把礼物送出去啊？我跟你说过了啊，你们十几年没见，除了是捞女，一般的正经女孩子是不会收你这么贵重的礼物的。” “说明我们眼光不错，她不是物质的女孩子。慢慢来吧，我不急。速度太快了，我担心会吓到她。” 陆洋坐在了驾驶座，开车把陆伯母送去了医院。 顾欣提着生日蛋糕。 走在街道上。 一对情侣再旁若无人的接吻。 顾欣眼里透着羡慕。 她能和沈墨之这样，该多好。 可他们连情侣都不是。 回到家。 她刚进屋，就看到沈墨之坐在沙发上抽烟。 他脸色还是很冷。 “约会约完了？还知道回来？”他说话依然不好听。 顾欣没接话，今天是她生日，她不想吵架。 把蛋糕放在了桌上。 顾欣进屋换睡衣。 很快，浴室传来水花声。 沈墨之抽烟的手，顿了顿，原来今天是她生日。 lv盒子放在沙发铺好的垫子上。 沈墨之用手机点了外卖。 半小时后。 顾欣从浴室出来，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贴在小脸上，用出水芙蓉来形容也不为过。 吵了这么久，他也真累了。 跟她招手，温言道：“过来。” 顾欣知道他是霸道的人，他说的话，她就必须要听，今天她生日，也不想吵，她想休战一天，所以听话的走了过去。 沈墨之打开抽屉，找吹风筒。 一眼就看到了抽屉里放着的几盒验孕棒。 他拿起，看了看生产日期。 明显是上次再这里看到的那几盒。 沈墨之犀利的眼神，扫向她：“不是说送给唐菀了？怎么还再这？” “我记错了。不好意思，沈总。” 顾欣眼皮一跳。 从他手里拿过验孕棒，扔在垃圾桶里。 “你不会真怀孕了吧？”沈墨之探究的看着她，玩味的表情，难以琢磨他的想法。 顾欣摇头：“没有，我们前几天不是再医院做过产检了吗？” 沈墨之听到这话，脸色缓和许多。 “沈总，您不信，我们可以重新做。” 说这话的时候，她害怕的不行。 重做就会暴露。 他忽的一笑，从抽屉里拿出吹风筒，插进插座，帮她吹头发：“我相信顾秘书不会做吃力不讨好的事。” 原来怀孕，再他眼里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吹风筒嗡嗡的吹着。 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卷发间。 洗头膏的香味，是他喜欢闻的味道。 顾欣闷着头，坐在沙发上。 咬着唇。 说好的，今天是她生日，她不能难过的。 可看到他的态度，她还是会忍不住伤心。 宝宝，再你出生之前，妈妈能和爸爸培养出感情吗？ 能让他期待你的降临吗？ 不管能不能成功，她都想为了孩子，为了自己试一试。 让她这么放弃沈墨之，她不甘心，那么多年的爱恋，哪儿那么容易放得下呢？ 她虽然亲生父亲顾大友还在，可她至今都没体会过父爱是什么感觉。哪怕她现在有能力赚钱了，父爱依然是缺失，是遗憾。 这也是她为什么会争取沈墨之的原因。 她不想她的宝宝和她一样缺爱。 人生在世，想要争取的人，想要做的事，都要趁早。 头发吹干了。 吹风筒关闭。 顾欣看向他：“沈总，谢谢你今天请陆洋一家吃饭。不然这个钱我就得自己垫了。” “怎么？陆家那么重视你，连顿饭都舍不得请你？”沈墨之脸色缓和了许多，她跟自己说了谢谢。 这女人，乖巧的时候，是真的乖巧，惹人怜惜。 “那也不是，那顿饭太贵了，我不能占人便宜。” “你也占不到我便宜，那顿饭，从你工资里扣。”沈墨之还再拿话刺她。 她也没生气，他能帮忙垫都不错了，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毕竟只是床伴关系。 “沈总，今天是我生日，您能陪我吃蛋糕吗？跟我说句生日快乐吗？”顾欣小心翼翼的问他。 她跟再他身边四年啊，他都没陪她过一次生日。 这次他会同意吗？ 如果他愿意，她这个生日会很开心很开心。 继续走下去，也会更有动力。 沈墨之正要说话。 咚咚咚。 门被敲响了。 “你先去开门。”沈墨之说。 顾欣起身，打开门，是外卖员手里提着一个袋子，递给她。 她回来后，不解的问沈墨之：“沈总这么晚还没吃饭吗？” 他明明不吃外卖的啊。 “帮我打开。”他拉了把椅子，坐下，一副命令人的语气。 她懒得计较了，生日要高高兴兴的，从外卖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份包裹好保温纸的盒子。 像拆着盲盒似的，一层一层的打开。 “沈总，您买的到底是什么啊？”顾欣抱怨，有钱人吃个外卖都这么麻烦，里面装的是金子吗。 包装纸全部被拆开，顾欣又拆开了透明的食品盒盖子，眼睛猛然睁大，错愕的看向对面的沈墨之。他竟然点的是这个？ 第43章 我想听你们俩的爱情故事 “沈总，您点了碗长寿面？” 面对她的吃惊。 沈墨之修长的手指，放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桌面。 “还不趁热吃？” “那你会陪我吃蛋糕吗？会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吃完再说。” 沈墨之淡淡的开口。 顾欣拉开椅子，坐了下来，用自带的餐具，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吃相一点都不文雅。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沈墨之皱眉，又问她：“好吃吗？” “好吃，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长寿面。”顾欣低着头，吃着长寿面，喃喃道。 因为这是沈墨之第一次给她过生日，虽然长寿面是外卖，但他有这个心意。 她等了四年，突然等到了他给自己点长寿面。 惊喜，又意外。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这碗面你知道多少钱吗？能不好吃？” “一碗长寿面能有多少钱？”她咕哝了句。 “你自己看看外卖标签。”沈墨之一副她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她拿起桌上的外卖袋子，看了眼外卖单。 愣住了。 她第一反应是自己看错了。 擦了擦眼睛。 还是那个价格。 “一碗长寿面竟然也要十万块啊。” “一分钱一分货。” 沈墨之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来了这么一句。 顾欣吃着吃着，眼眶就红了。 鼻子好酸的。 心脏温暖的不像话。 前几天和沈墨之吵架，冷战，她那么难受都没哭。 现在因为一碗十万块的长寿面，她忍不住哭，顾欣，你到底有没有点出息啊！ 又怕沈墨之看到，嘲笑她没见过市面，她加快吃长寿面的速度，眼泪砸在面碗里。 沈墨之抽烟，再看手机，也没注意到她异样。 吃完面。 她把陆洋送的蛋糕拿过来，打开了盒子。 拿出塑料刀，纸质做的餐盘。 还有蜡烛。 一根根蜡烛插在蛋糕上面，她又借了他的打火机点燃。 然后许愿。 她的愿望是，和沈墨之结婚。 沈墨之坐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闭着的眼睛。 烛光映衬再她的脸颊上。 他突然觉得，顾欣有几分熟悉，像再哪儿见过。 顾欣睁眼，就看到他打量探究的眼光。 “沈总，是我脸上有东西吗？”她有点懵，那是一种很陌生的眼神，可是他们都待一起四年了，按理说不应该是那种眼神。 沈墨之把烟头摁灭再烟灰缸里面，抬眼看她：“我可能再哪儿见过你。” 很多次，他都感觉，她很熟悉。 这种熟悉感，再杜可欣身上，从未出现过。 顾欣的心猛地一揪，他是想起她了吗？ 这是老天爷给她的生日礼物吗？ 带着忐忑，带着希望，带着不安，带着惊喜，她笑道：“那你觉得在哪儿见过我呢？” 小时候的事情，他都记起来了吗？ “现在说了就没意思了，等咱们办完事再告诉你。” 沈墨之淡淡的笑着。 顾欣点头：“好，那我们吃蛋糕。” 她拿着切蛋糕的塑料刀片，切了一块，放进了纸盘子里。 又拿了一张纸盘子，正要切。 “我不爱吃蛋糕。我看着你吃。”他冷不丁地来了句这样的话。 顾欣抿唇，心里一揪，抬眼，强笑：“沈总不喜欢吃奶油吗？不喜欢的话，我可以吃，您吃面包。或者吃点蛋糕上面的水果可以？” “单纯的不爱吃。” 沈墨之不太喜欢被人强迫着做不愿意的事情，这个人是顾欣，也不能够。 他的面色有些不悦。 顾欣是看得懂眼色的，今天是她生日，和气生财，别吵架。 他能给她点碗长寿面，已经阿弥陀佛了。 “好。那顾总，您能说句祝我生日快乐吗？”顾欣一个人吃着蛋糕。 奶油很甜。 绿色的猕猴桃吃着，口感也很不错。 沈墨之想了想，没拒绝她：“可以。顾秘书，生日快乐。” “谢谢沈总。” 顾欣听了这话，眉眼弯弯的笑了。 那是满足的笑，开心的笑。 “谢我就等会好好表现，乖点。”沈墨之嘴角挂着淡笑。 吃了几口蛋糕，顾欣从酒柜上拿出一瓶葡萄酒。 又拿了高脚酒杯，问他：‘沈总要喝酒吗？办事的时候喝点酒，会更有感觉哦。’ “可以。” 沈墨之摸着下巴，目光都在她身上。 红色的葡萄酒，缓缓倒进了高脚酒杯。 顾欣和他碰了杯，一口气喝了一杯。 “顾秘书今天这是怎么了？” “过生日高兴啊。”她冲着他笑，又倒了一杯，咕隆咕隆喝完一杯。 他也没阻止她，她如果在外面喝，他肯定不同意。 现在就他们俩，等会还要办事呢。 他也随她去。 葡萄酒被他随手拿起，看了眼牌子，挺意外的：“想不到你这个穷鬼，还有这么好的酒。这瓶酒五十多万吧？” 这瓶酒，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但对顾欣，那绝对算好酒。 “沈总，您可别瞧不起人，我虽然穷，可我朋友唐菀人家有钱啊，她送我的。” 她好不容易得瓶好酒，还不要钱。 一直都舍不得喝。 今天她过生日，高兴啊，就拿出来招待沈墨之了。 结果他这个男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嘲笑她是穷鬼。 她是穷鬼，他就是眼瞎，跟她睡了四年。 沈墨之也没多问，她的闺蜜唐菀是位挺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这瓶酒对唐菀来说，那是九牛一毛。 “沈总，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 “没兴趣。” “沈墨之，我今天过生日，就不能稍微顺着我点吗？”顾欣喝得有点醉了，瘪着嘴。 她的酒品，超级差。 喝完就开始哭。 而沈墨之是最怕女人哭的，他只能黑着脸同意。 她瞬间不哭了，嘿嘿一笑，要和沈墨之玩儿剪刀石头布，谁输了就要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沈墨之觉得也有意思。 结果他输得挺惨，沈墨之耍赖了几次，她就开始较真了：“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真心话。” 沈墨之敷衍道。 他压根没觉得，她会问什么重要的问题。 她对自己，根本不了解。 “你和杜小姐是怎么认识的啊？又是怎么相爱的呢？我想听你们俩的爱情故事。”顾欣打了个酒嗝，认真地凝视着他。 第44章 这次不许拒绝，不许变卦 她本以为，他哪怕是敷衍，也会潦草地讲几句。 可他的脸，比川剧变脸还要快，瞬间阴沉：“顾秘书，你故意的吧？” “我问下怎么了，问一下都不可以吗？” 顾欣抱怨，一杯酒又喝到了肚子里。 “不可以。” 他冷冷淡淡地回绝。 她闷着头，没说话。 跟他生闷气。 他又想到今天是她生日，等会还要办事，不想太僵，声音缓和了点：“我选大冒险。” “那你这次不许拒绝，不许变卦。不然我真会生气的。” “沈墨之，你不能总是耍赖，我都让你多少次了，是你自己不争气，一直再输的。如果我输了，你问我问题，我耍赖，你不生气吗？” 听她这么掰扯，好像是这么个理。 他笑着点头：“不变卦，你说，怎么大冒险。” “你说你爱我。” “顾秘书，这瓶红酒把你脑子喝跑偏了是吧？” 沈墨之的脸，又，又，又黑了。 而且比上次黑的更严重。 “是你先答应我的，你不变卦了。你怎么输不起呢，你这个人。”顾欣气得哭。 手指抹着眼泪。 “你这个要求就不合理，我们什么关系，我对你说我爱你？”沈墨之觉得她不可理喻。 顾欣眼神透着倔强，流着泪，哭道：“这是游戏啊，沈墨之，你那么较真干什么。你玩不起就是玩不起，找什么理由。早知道你是这种玩不起的男人，我就不该跟你玩游戏。” “如果你玩游戏输了，我让你说你爱我，你会说？” 沈墨之气笑了。 这个女人，以后不能喝醉酒，喝醉酒就无理取闹。 “关键是我没输！你的假设根本不成立！”顾欣哭着冷笑：“你这个男人，真的太差劲了。” “你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 “你本来就差劲，还不让人说了。蛋糕也不吃，游戏也玩不起。陆洋玩游戏就不会像你这样。” “不就是大冒险吗？我说！” 沈墨之真被她气到了，刺激到了，很敷衍地说了句：“顾秘书，我，我爱你。” 我爱你，那三个词，在他嘴里，轻飘飘的，没一点分量。 那一刻，顾欣恍然发现，他跟程峰不一样。 程峰不会这样的。 顾欣摇摇头：“沈墨之，你太差劲了，连我爱你都不会说。程峰就不是你这样说的。” 沈墨之的眼神瞬间窝火。 敢情她又把自己当替身了。 “那你说说看，程峰怎么说的。” 顾欣突然很认真地看着他。 那双眼里全是痴情，深情。 看了他很久。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睡觉。” 他不耐烦地催促。 顾欣突然走到他坐着的椅子前。 “你干嘛？” “嘘，别说话。你说话不好听，容易打扰我发挥！” 她故作神秘，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 又用手摸了摸他脑袋。 紧接着亲了亲他的侧脸。 沈墨之有点懵，搞不懂她再干嘛。 她眼里是浓烈的爱意，只是这种爱意很纯粹，很干净，像冬天的白雪一样。 “欣欣，我，爱，你。” 顾欣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沈墨之，想起来了吗？ 这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话啊。 “欣欣，我，爱，你。” 顾欣说着，眼里又流了出来。 她好搞笑，她竟然再教沈墨之怎么跟她表白。 但只要他能记起她，也没关系。 时间仿佛静止了。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吃惊。 “沈墨之，你学会了吗？” 你记起来了吗？ 喝醉酒的身子，是轻轻软软的。 他一把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腰间。 他抱着她，进了卧室，就开始亲吻她。 只是他太过激烈，太过急不可耐。 “沈墨之，你有没有学会啊？” “学会什么？” “刚刚我教你的啊。” “顾秘书，这种时候，你应该放松，好好享受。” 他的手指，放在她唇上，示意她闭嘴。 她还没反应过来呢，衣服就被剥落了。 这次，沈墨之异常的凶狠。 她脑子又很痛，不知道自己哪儿得罪了他。 一次比一次用力，一次比一次撞击的猛烈。 她很多次都受不住了。 “沈墨之，我们不要了，好不好？” 她真的好累好累了。 做这种事情，太消耗体力了。 她从小都不爱运动。 “想知道我在哪儿见过你吗？” “想。” “那就配合点。完事告诉你。” 顾欣瞬间就乖了很多。 听话了很多。 甚至主动了很多，让沈墨之惊喜的同时，又脸色沉沉：“你跟陆洋这样过没？” “沈总想听实话？” “怎么？顾秘书还想骗我？” “那倒不是，我骗也骗不了啊。” “那你说说，你们这样过没？”沈墨之把她搂得更紧。 顾欣点点头：“当然这样过啊。” “真的假的？”沈墨之眼神变得复杂，玩味。 她竟然跟陆洋睡过？ 难道陆洋是她心里的程峰？ 顾欣莞尔一笑：“沈总觉得我像在骗你吗？” 沈墨之的手瞬间捏紧她下巴。 疼得她倒吸口凉气：“疼，松手。” “什么时候的事？” “重要吗？沈墨之？” 顾欣淡淡一笑。 沈墨之想到他们俩前几天还在酒店门口转了一圈，眼里的火就迸发出来了：“说！你们俩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们只是床伴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呢？” 顾欣估计是喝醉了，脑子不清醒，完全没惧怕的意思，反而笑得更加妩媚。 他好看的眉头，皱一起：“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找陆洋，让他帮你说？” “沈总，我们只是床伴关系，请你摆清楚自己的位置。”她笑嘻嘻的，把他送给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他。 她的脖子瞬间被一只大手掐住。 她被迫和他对视。 他眼里怒火燃烧，恨不得把她活活烧死：“我还得夸你一句，你挺有勇气啊，敢亲自告诉我？床伴同时发展几个是吧？收了钱，还敢给老子戴绿帽子，你他妈活得不耐烦了是吧？” 第45章 你最近同房了吗，还做的很激烈 在顾欣的印象里，沈墨之是个冷漠透顶的人。 哪怕生气，也不会如此暴怒，最多不说话，黑脸。 青筋暴起，眼里喷火的沈墨之，她是第一次见，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沈墨之是爱喜欢上她了吗？ 不然他怎么如此大的反应呢，不然她和睡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又想到他玩游戏时，爱那个字，从他嘴巴里说出来一点分量都没有，她恍然大悟，她想多了，这只是男人的占有欲，哪怕这个男人不爱你，只要你和他睡过，他都会归类为他的私有物。 脖子被卡得很难受，很难受，呼吸不顺畅，憋得小脸通红。 身体的难受，比不上心里的。 她突然不想认输，不想求饶，她想看看，沈墨之会不会真的气疯了，把她一把掐死。 沈墨之把她放开，点燃一支烟，冷冷的看着她，哼哼：“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沈总，现在知道我的感受了吧？” “你说什么？”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们只是床伴，你都接受不了我和陆洋睡觉。那就拜托沈总将心比心，少跟杜小姐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这个人，天生不爱戴帽子。把我惹急了，我真跟陆洋睡去了。”顾欣虽然喝醉了，但脑子却冷静得可怕。 这些话，她只有喝醉了，才敢说。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就被他捏住：“看来顾秘书还真想跟陆公子发生点什么。” “你和杜可欣都可以，我跟陆洋为什么不可以？男女平等……唔……” 顾欣还没说完，他就把烟摁灭在烟灰缸，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四周，萦绕着清淡的烟草气，很好闻。 顾欣被她亲得五迷三道。 电话响了。 沈墨之放开她，半坐起身，看向她：“去给我接杯水。” “你自己去。” “顾秘书！” 沈墨之不悦地凝视着她，眼里都是怒火。 顾欣知道，他是想把她支开，接电话。 她听话地下床，出屋，拿着玻璃杯子，等茶吧机的水烧开。 这么晚了，谁会给他打电话？是杜可欣吗？ 好像除了杜可欣，也没其他人了。 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吹了会风，醉意消散了不少。 她等了十分钟，应该打完电话了，她想。 捏着倒好的热水，她回到了卧室，刚走到门口。 “奶奶，你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我和顾秘书是不可能的，陆家看上她也是她的福气，不是吗？” “你别跟着乱掺和，顾秘书不是你孙子的菜。结婚更不可能，我们谈恋爱都不可能的，又怎么会结婚有宝宝？” “好了，奶奶。我不跟你说了，晚安。” 灰色毛衣，卡其色长裤的男人，站在卧室窗口，背对着她。 顾欣的手突然没了力气。 啪嗒一声。 水杯掉地。 玻璃杯被摔得四分五裂，成了碎片。 热水还洒在了她的手背上。 蹲下身，用手去捡玻璃碎片。 心里又闷，又堵，她没办法再自己骗自己了，他说他不喜欢自己，他说自己不是他的菜，他说他们不可能会有结果。 更不可能会有宝宝。 玻璃碴刺进手指，她感觉不到疼。 眼泪啪嗒啪嗒落地。 “你别动，我来处理。” 沈墨之把她拉开，让她坐在床沿：“有备用药箱吗？” “在客厅的抽屉下面。” 沈墨之去客厅，拎着备用药箱进屋，打开，找出镊子，要帮她挑处理伤口。 她咬唇，收回手指：“沈总，今天你能陪我过生日，我已经很开心了。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吧。” “你伤的是右手，左手不方便处理。再说，你是为我接水才受伤的，我也有责任。顾秘书，请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沈墨之说得情真意切。 他们都没提刚刚他通电话时，说的话。 顾欣重新伸出手。 她凝视着他。 他低着头，手拿着镊子，认真地把细碎的玻璃渣，从她手指里夹出来，可能是愧疚，他的声音也温和了不少：“如果痛，你就告诉我，我会轻点。” “好。” 顾欣说。 她发现，这是沈墨之第一次把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玻璃碴被夹出来。 伤口消毒后，沈墨之拿了一卷纱布，她想要创可贴，创可贴比较轻巧方便。 他又换了创可贴，帮她把手指裹好。 沈墨之起身，拿起黑色大衣，放在臂弯，才看她：“早点休息，我得走了。” “是去陪杜小姐了吗？”顾欣笑着问。 沈墨之看着她笑，反问：“顾秘书这是在吃醋？” “沈总开玩笑了，我的身份我知道，吃醋显得我太蠢了。” 顾欣的笑容不达眼底，他心里有点莫名的烦躁。 他是回自己别墅，他没有在外过夜的习惯。 “嗯，她做噩梦吓哭了，我去看她一眼。” 果然是去看杜可欣。 “沈总走的时候，帮我关门，谢谢。” 沈墨之刚下楼，就接到了助理杨过的电话：“沈总，重大发现，重大发现。”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沈墨之开车门，坐到驾驶座。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太累。 “您让我查得程峰有线索了。” 程峰？ 顾欣喝醉酒，抱着他喊的名字，就是程峰。 “说。” “根据我的判断，我觉得，那个夹克男就是程峰！只是他现在改名了，叫陆洋。” 沈墨之的眼皮猛地一跳，心脏突然紧缩，呼吸都变得沉重，变得困难。 “这个陆洋，大有来头，是富商陆天骐的独生子。从未在媒体面前露过面。知道他身份的人，少之又少。” “说重点。” “重点来了，重点来了。重点就是，趁着这次过年，去顾秘书家，我也顺便去访问了顾秘书那个村的邻居。她们说，顾秘书和陆家，一直是邻居，那时候陆家也很穷。陆洋和顾秘书是同班同学，从小就玩得好。顾秘书被她爸爸打的时候，陆洋会帮她出头。陆天骐和陆夫人呢，也很喜欢咱们这位顾秘书，当初她们还订了娃娃亲的呢，订娃娃亲这个事，她们那个地方的人都知道。” “后来陆天骐做生意有钱了，他们就举家前往国外定居，和顾家就分开了。” “根据我的判断，陆洋就是程峰。程峰和顾秘书的关系，套用在陆洋身上完全吻合。” 翌日，顾欣睡醒，脑仁还在疼，宿醉难受是真的。 沙发上还留着lv包的盒子，她打开，是她选的那一款。 她想，是沈墨之忘记拿走了吧。 肚子突然很难受，下坠感很强，宛如有一只手在她肚子里疯狂搅拌。 去卫生间一看，流血了…… 宝宝出事了？ 顾欣忙抓起包，就开车去了医院。 拍了片，医生看着片子，眉头皱得很高：“你最近同房了吗？还做得很激烈？” 第46章 我们欣欣天生丽质，穿麻袋也好看 面对坐着的是位戴着眼睛的男医生，地中海，戴着眼镜，微微发福。 顾欣的脸瞬间红了，又羞又尴尬：“对。” “你还喝酒了？” “对，昨天我生日，没想太多，就喝了点红酒。”顾欣抿着唇。 男医生的脸瞬间难看：“你们简直是胡闹。孕妇是不能喝酒的，红酒更不行，这是常识。而且你的身体本来就不适合怀孕，你子宫还受过伤，喝酒很容易导致你肚子里的孩子畸形。” 顾欣的手指猛地握紧膝盖上的羽绒服，着急地看着他：“医生，是我的问题，以后我会注意。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的宝宝没事，希望它健健康康的出生，这次是我疏忽了。宝宝有没有事？” 她现在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宝宝，包括争取沈墨之的爱。宝宝没了，她做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宝宝没什么大碍，你下次注意就是了。让你老公克制点，为了孩子，为了你的身体想想。这个孩子如果没了，你更难怀孕了。” “我给你开点安胎药，你吃着。” “少做，做也得注意分寸。” “谢谢医生，我知道了。” 顾欣拿着安胎药，在医院吃了几颗，干嚼。 肚子的疼痛，很快就缓解了。 她又给沈墨之打电话。 他的声音挺冷的：“有事？” “沈总买的包昨晚忘在我家里了，沈总有空记得来拿走。”顾欣坐在医院长廊的坐椅上，一手拿手机，一手握着盛着温水的纸杯，喝了口。 安胎药的苦涩，被冲淡了几分。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更冷：“我沈墨之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来的道理。包是你挑的，送可欣她也不会喜欢。” “沈总没送，怎么知道她不喜欢？” 顾欣笑，心里的苦涩蔓延，原来是杜可欣不喜欢，又送回到了她这里来了？ “顾秘书，如果你实在看不上那个包，可以扔了，丢了，转手送人。就这样。” 电话里又传来杜可欣的撒娇：“墨之，我想吃个苹果，帮我削好不好？” 沈墨之宠溺的声音：“好。” 原来他又陪杜可欣去了，还给她削苹果。 顾欣陪在他身边四年，他都没削过苹果给她。 苦涩，让她不知道说什么了，挂了电话。 顾欣把纸杯里的温水，全部喝完。 安胎药的苦味，明明已经被压制了，现在又冒了出来，席卷整个口腔。 电话又响了。 是沈奶奶打来的，奶奶的声音和善，亲切感满满：“欣欣，在忙吗？奶奶有没有打扰到你嘞？” “没有的，没有的，沈奶奶，您有什么事情吗？”顾欣接到沈奶奶的电话，是意外的。 她们很少联系。 沈奶奶是她大学里的导师，她对自己颇为照顾。 因为家里穷，她的学费得自己想办法。 眼看毕业了，学费还没缴清，是沈奶奶掏腰包帮她垫付的。 沈奶奶还想给她走后门，让她进欣墨集团。 她拒绝了，她通过正规的招聘途径，投简历，面试，层层选拔，以专业能力和综合能力第一的成绩，成功进入欣墨集团，拿下了一百万年薪。 发了第一份工资，她才有钱还给沈奶奶。 她一直不知道沈奶奶是沈墨之的亲奶奶，直到有一次，沈奶奶来公司给沈墨之送饭，她才知道。 “怎么？奶奶没事，就不能给欣欣打电话了哇？”奶奶笑呵呵地问。 顾欣怕她误会，忙解释；“没有的，沈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今天不忙的话，就出来陪奶奶逛街，奶奶想买衣服，你帮奶奶来长长眼？” “好的呀。” 顾欣笑吟吟的答应，她也很久没看到沈奶奶了。 回家，也是一个人，她不想emo。 顾欣跟沈奶奶是在沈家旗下的大型商场汇合的。 沈奶奶今年六十多岁，可一根白头发都没有。 头发盘起来的，化着妆，戴着翡翠耳环，穿着一身红色旗袍。 沈奶奶的身材很苗条，一点没发福。 一颦一笑，都带着气质，优雅。 有钱人会优雅地老去，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沈奶奶看到顾欣，眉开眼笑，把她拥入怀里：“欣欣，我们有半年没见了嘞，奶奶不联系你，你也不主动联系奶奶。真见外了。” “沈奶奶，我心里一直都很尊重您的。您帮了我很多。” 顾欣说。 沈奶奶把她放开，撇嘴：“欣欣，你不能叫我沈奶奶，我不喜欢这个称呼。” “那我还是叫您沈教授？” “和墨之一样，叫我奶奶。” “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奶奶听着亲切，走，陪奶奶买衣服去。”沈奶奶挽着顾欣的手，走进了一家女装店。 她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专门提东西的。 “奶奶，这是卖年轻女孩子穿的衣服的，我们走错了。”顾欣提醒她。 她却挑出了一件墨绿色的旗袍，在顾欣身上比画了下，说：“欣欣，你去试一下这件旗袍。” “奶奶，我不缺衣服的。” “不是给你买，只是让你试试。谁说买衣服，试了必须要买了？”沈奶奶笑起来，眼角的皱眉也跟着皱起来，却优雅范十足。 顾欣不想驳了沈奶奶的面子，拿着绿色旗袍就进了试衣间。 很快，顾欣换好就出来了。 一身墨绿色的旗袍，勾勒出她那惹火的身材。 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头。 店员和沈奶奶，保镖都看呆了。 两个保镖甚至咽了下口水。 “奶奶，怎么样？是不是不好看？不好看，我这就换下来。” 顾欣抿唇，她很少穿旗袍。 她是工作狂，职场风才是她的常态。 “谁说不好看嘞？超级好看的好吗？欣欣，你摆个造型，奶奶给你拍个照片儿。” 沈奶奶拿出手机，对着顾欣一顿拍。 店员也感慨，眼里都是羡慕：“小姐，你身材好好的。这件旗袍被你穿出了感觉，这件衣服被不少人试穿过，都没您有气质，都没您好看。” “那当然了，我们欣欣天生丽质，穿块麻袋也好看。”沈奶奶听到自己的得意门生被夸，高兴得不行。 又挑了好几件衣服，让顾欣去试穿。 无一例外，都被顾欣穿出了不一样的风格和韵味。 顾欣算是明白了，沈奶奶今天找她来，是当试穿模特了。 顾欣想把身上的衣服换回来，沈奶奶拉住她：“不用换了，穿着好看，就一直穿着。” “刚刚她试穿的衣服，全部包好带走！”沈奶奶扫了眼店员，开口。 店员睁大眼睛，她们牌子的衣服可不是小数目，还全部打包？这个老太太在开玩笑吗？ 店员看了眼标签，对沈奶奶尴尬地开口：“老太太，这衣服挺贵的，您确定要全部打包吗？” 第47章 沈奶奶问顾欣，你喜欢墨之吗 沈老太太还没开口。 身后的保镖不乐意了，这店员什么眼神？她们老太太是差钱的人吗？ “让你打包你就打包，我们老太太的穿着，气质，是差这点衣服钱的人吗？” “你这家店，我们老太太一眨眼就能把它盘下来。” 店员听保镖这语气，又看了看面前这老太太的穿着，气质，确实不是寻常人家的老太太。她忙堆笑着打包衣服：“好的，你们请稍等。” “奶奶，真不用，这太多了。”顾欣说。 沈老太太淡笑：‘才十多件，不多。’ “十多件还不多？我真穿不完。” “小姐姐，您奶奶对您可真好啊，一次性买十件衣服。好多人来我们店里转一圈，一件都舍不得买的，要么就是买不起。”正在打包的店员，软着语气，跟顾欣笑。 打价的店员也附和：“十件不多的，今天一件，明天一件，没几天就穿完了。” “就是，一点都不多。”沈老太太爱听这话。 店员跟老太太笑道：“老太太，两百万。” “刷卡。” 沈老太太拉开钱包的拉链，取出一张黑卡，递给店员。 店员看到这张黑卡，颤巍巍地接了，这张黑卡在银行预存五百个亿，才能拿到。 怪不得这老太太的语气，这么牛逼哄哄的。 店员刷了卡，又不由得羡慕顾欣：“小姐姐，你命好好，有这么疼你的奶奶。” “我就喜欢给我们家欣欣花钱，高兴。” 顾欣本来想解释，这不是她奶奶，可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服装店。 老太太还想给她买首饰，顾欣忙拒绝，两百万的衣服，已经是不小的恩惠了。 老太太就喜欢顾欣的善良，不像有的女孩子，一听到给她花钱，开心的不得了，更别说拒绝。 保镖拎着十个纸袋，纸袋里放着顾欣的新衣服。 选了间咖啡馆。 顾欣点的是甜点，和卡布奇诺。 老太太也跟她一样。 甜点和卡布奇诺，都上来了。 老太太正在玩手机，把刚刚给顾欣拍的照片，全部发到了沈墨之的微信上。 “奶奶，您银行卡号是多少呢？”顾欣搅拌着咖啡杯，抿唇开口。 她始终觉得，占沈奶奶的便宜不好。 这笔钱，她必须得还。 “怎么了嘞？” 沈奶奶放下手机，慈眉善目地笑着，看着顾欣。 顾欣说：“我想把买衣服的钱还给您。” “不用，我是自愿为欣欣买衣服，不求回报。再说，奶奶啥都不缺了嘞，钱对奶奶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只是数字而已。两百万而已，别放在心上嘞。”沈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温言道。 她摇头：“不行的，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心里过意不去的。” “欣欣啊，奶奶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可以。” “你单身吗？” “奶奶，您为什么这么问？” “看来是有男朋友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沈奶奶叹了口气，沈墨之这臭小子啊，不当回事，担心被陆家人抢跑了吧。 顾欣被她逗笑了：“奶奶，您开什么玩笑呢？我男朋友都没有呢，怎么可能结婚？结婚需要两个人的。” “那奶奶给你介绍个对象？” 沈奶奶顿时来了精神，看来陆家人也是一厢情愿嘛。 顾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好啊。” “我孙子怎么样？就是你老板，沈墨之。” 沈奶奶这句话，让顾欣口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沈奶奶忙给她纸巾，她擦了嘴巴。 竟然给她介绍沈墨之？沈墨之他知道吗？ 顾欣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默默地喝了口咖啡。 “欣欣不喜欢墨之？” 沈奶奶继续试探，只要欣欣有意思，她就会疯狂助攻，帮欣欣拿下孙子。 可欣欣如果没意思的话，那可真是她一个人的一厢情愿了。 顾欣垂眼，她喜欢墨之吗？ 当然喜欢了，可她想到昨天晚上，他在电话里跟沈奶奶的通话，他让沈奶奶不要乱点鸳鸯谱，她不是他的菜。 “奶奶，我们真的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啊？他是你老板，你是他秘书，你们俩天天搁一块，上下班多方便嘞。奶奶觉得很合适啊，你们俩站在一起很有夫妻相，很养眼。” 沈奶奶拿了块点心，吃了起来：“欣欣，你就回答奶奶的问题就行，墨之，你喜欢不喜欢？你喜欢的话，他那边，奶奶帮你搞定。墨之是孝顺的人，我的话，他不敢不听。” * 病房里面。 杜可欣看了眼紧闭的卫生间，偷偷拿起沈墨之留下的手机。 沈墨之以前的密码，是她的生日，她试着输入，结果还真解锁了。 几张照片瞬间跳了出来，她点开一看，全是关于顾欣的美照！而且顾欣身上的衣服，都价值不菲！ 是她想买都买不起的牌子。 更可气的是，这些照片，是沈奶奶发过来的。 沈奶奶还发了条信息过来：“欣欣好看吧？” 这老妖婆，在撮合顾秘书和墨之吗？可气，可恨，以前她和墨之谈恋爱的时候，这老妖婆可什么都没给她买过！ 杜可欣气不过。 怒气，嫉妒，已经占据了理智，手机都忘记换，直接用沈墨之的电话，给顾欣打电话。她要问问顾欣，怎么这么不要脸！一个床伴，竟然巴结上了墨之的奶奶？ 谁不知道，墨之是最孝顺的人。 顾欣正在想，该怎么回答沈奶奶这个问题。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着沈墨之的名字。 顾欣眉头微皱，挂了电话。 “欣欣，墨之他欺负你了吗？他欺负你，你别跟他吵，告诉奶奶，奶奶帮你收拾他。”沈奶奶也看出来一点门道，两个人肯定吵架了，不然欣欣不会不接电话。 顾欣笑着说：“没有，我只是不想我们俩的谈话被打扰，等会会给沈总回过去的。” “也是。那欣欣，你到底喜不喜欢墨之呢？奶奶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你了。接触下来，觉得你不错，奶奶很想你做奶奶的孙媳妇。奶奶想抱曾孙。”沈奶奶眼里透着欣赏，她想帮孙子争取下：“我孙子是有臭脾气，但他人不坏，特别知恩图报，不然他也不会和杜可欣谈那么几年。如果你们结婚，奶奶可以跟你保证哦，他会是最负责，最完美的丈夫。” 顾欣想，奶奶这么支持她们，如果有了奶奶的帮助，墨之会考虑和她交往么？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能有爸爸疼爱了？ 先婚后爱，也不是不行啊。 顾欣正要开口。 手机又响了，还是沈墨之的电话。 “欣欣，你先接他电话。按扩音。” “好。” 顾欣没多心，接了电话，按了扩音。 杜可欣那炸啦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第48章 顾欣是我秘书，不是你保姆 “顾秘书，不是我说你啊，你这个女人怎么脸皮这么厚呢？你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吗？凭什么巴着沈奶奶给你买衣服？嘴巴上说得好听，淡泊名利，不争不抢，结果背地里干的都不是人的勾当是吧？” 顾欣愣住了。 沈墨之告诉的她，奶奶给自己买衣服了？ 传得真快啊。 “上次顾秘书炖的汤味道还不错，请你再炖一碗，送到医院来给我喝。能给我炖汤喝，那是你的福气，吞了奶奶那么几件衣服，让你炖个汤没什么问题吧？” “当然这也是墨之的意思，你不想惹墨之生气的话，那就赶紧炖。晚饭之前我要看到汤。” “墨之说了，如果你不想炖，他会新账旧账跟你一起算的。不想被我妈再抓花脸，就乖乖听话地把汤炖好，送来。” 顾欣心里堵得慌，她若是知道这是杜可欣用沈墨之的手机打来的，她打死不会再沈奶奶面前接电话。 她感觉杜可欣揭开了她的遮羞布。 顾欣正要开口。 沈奶奶跟她使眼色，摇了摇头。 然后，沈奶奶开口了，冷笑连连：“哟，是杜小姐啊，杜小姐出国一趟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了就变得这么目中无人了？” “沈……沈奶奶……顾秘书的电话，怎么在您手上啊？”电话里的杜可欣，声音都吓变了声。 沈奶奶挽起唇角：“我倒想问问杜小姐，我孙子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你偷了我孙子的手机？杜小姐，当小偷可不太光彩啊。” “我给欣欣买衣服，那是我自愿，我高兴，怎么让杜小姐你满嘴喷粪了嘞？她巴结我，我告诉你，她不用巴结我，我都上赶着给她花钱。你巴结我，我都不搭理你。” “你和墨之已经分手好几年了吧，我记得当初还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是找不到人接盘了吗？又跑回来祸害我孙子，想让他当接盘侠吗？是不是跑了一圈发现，只有墨之傻乎乎的，愿意被你耍得团团转嘞？我告诉你，咱们沈家的门，你是进不来的，你这丫头，一副克夫相，没啥福气，我怕你把我孙子克没了。” “你想喝汤是吧？想喝汤嘛，你找我这个老太婆啊，我给你做多好嘞？欣欣是你请的保姆吗？凭啥给你炖汤喝？求人办事，还嘴巴不饶人，这就是你求我们欣欣给你炖汤的态度？想喝，自己炖。你得明白，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 沈奶奶说了一连串的话，让电话里的杜可欣又是羞，又是气，她还不敢顶嘴，这老妖婆，她现在惹不起。 “把电话给沈墨之，让他接电话，我这老太婆有话要跟他说。”沈老太太命令道。 病房里就她一个人，她还是偷偷拿了沈墨之的手机搞事情，怎么敢告诉沈墨之？ “你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耳朵聋了？” “我这老太婆的话，你都不听了嘞？把电话给沈墨之！”老太太确实生气了，语气变得生硬，态度也不容商量。 杜可欣听到卫生间里马桶冲水的声音。 她吓得忙挂了电话。 把手机通话记录删除。 刚把手机充上电。 沈墨之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她躲闪的眼神，眯眼：“你干什么了？” “我没干什么啊，我还能干什么。” 杜可欣强笑，心虚地说。 沈墨之走了过来：“今天是最后一天年假，明天我要上班，不会再来看你。” “没事啊，墨之，你的工作最重要。能在医院陪我这么几天，我很满足了。我有我妈妈照顾，没问题的。” 手机突然响了。 沈墨之拔掉数据线头，接了电话，往病房外走去：“奶奶……” 杜可欣吓得脸瞬间变色，那老妖婆咋告状告得这么快？ 她该怎么办！ 沈墨之一边走，一边听老太太在那边气呼呼地问：“你的手机，怎么在杜可欣那？” “刚刚手机在充电，我去了趟卫生间，怎么了？”沈墨之眉头微皱，他也不喜欢别人动他手机。 但声音没什么变化。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是你让欣欣今天晚上给杜可欣炖汤的嘞？” “没有的事。” “沈墨之，你连你自己的手机都管不好吗？你怎么这么没用？刚刚杜可欣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欣欣，假传圣旨，把欣欣骂了一顿。过年你也没回来，都和杜可欣在一起？” “这是顾欣跟你说的？” “她才没说，是杜可欣在电话里说的。” “可欣从台阶上摔下来，腿摔断了，我在医院陪她。” “沈墨之，你是脑子不清楚吗？你是她什么人？男朋友吗，你们好像分手了嘞。老公吗？你们好像还没结婚。你有什么资格去守她？她父母健在，轮得到你来守？赶紧给我回来，不许在跟她待一块！” “奶奶，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你是想让你爸爸亲自来接你吗？你爸对她什么态度，你不会不知道吧？你爸爸给你说的话，你都忘干净了？那女人不行，一副克夫相，给我回来！” “奶奶……” “你到底回不回来？” “行，我回来陪你和爸吃晚饭。” 沈墨之挂了电话，回到病房。 杜可欣闭着眼，眼睫毛都在微微颤动。 沈墨之又给杜母打了个电话，然后拿起外套，穿好。 杜可欣睁开眼，吃惊地看着他：“墨之，你要走吗？不是说陪我到收假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了呢？” “我为什么不陪你，你心里没点数？”沈墨之不耐烦的眼神，扫了过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装傻：“墨之，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火星语，你听不懂？是你用我的手机，给顾欣打电话，假传圣旨，让她给你炖汤的？” “我……” “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我手机？你上次用我手机，让顾欣送套子的事情，我警告过你，让你下不为例，你这么快又忘了是吧？杜小姐，顾欣是我秘书，我给她付钱，是让她工作，给欣墨集团产生价值的。而不是给你当保姆，伺候你，天天给你炖汤喝。你想喝汤，要么让你妈给你炖，要么你请个保姆，要么你点外卖。使唤我秘书，还大言不惭，你几个意思？”沈墨之目光冷沉，言辞犀利，一点情面都不给杜可欣留了。 第49章 原来奶奶介绍的女孩子是顾秘书 “墨之，我不过是想喝一口她炖的汤，你就这么跟我发脾气？你秘书给我炖汤，不是应该的吗？还委屈她了？” 杜可欣睁大眼睛，眼睛里是震惊。 跟她交往的时候，沈墨之也有秘书，他的秘书还给她当过生活助理呢，他也没说过什么啊。 怎么到了顾欣，就哪哪都不行了呢。 沈墨之冷笑：“她是我聘请的高级秘书，欣墨集团的总秘，你让年薪六百万的秘书，给你炖汤？” “可是我的腿是因为她断的啊……” “她推你了吗？” “没有。” “你的腿是她雇凶砸断的吗？” “没有。” “你妈还把她的脸抓伤了，对吧？” “对。” “那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唧唧歪歪的，你累不累？她刺激你，不是因为你嘴贱，骂她是床伴？杜可欣，遇到问题，也请你反思一下你自己做的有没有问题。老是让顾秘书背锅，你亏心不亏心？” “墨之，当初我们没分手的时候，你连一句重话都没跟我说过。现在为了她，你这样说我？” “你也说了，那是我们没分手前，现在我们不是情侣，我也没义务惯着你，再说这次你做的很过分。我给你妈打电话了，她会来医院照看你。”沈墨之把黑色大衣穿好，犀利的眼神，冷漠的扫了眼病床上哭唧唧的杜可欣：“你好自为之。” 沈墨之走后。 杜可欣气的把桌上的水盘，全部砸在地上。 可恨，都是因为那个老妖婆，不是她告状，沈墨之怎么会和自己翻脸！ 杜可欣越想越不服气，她要把顾欣的真面目拆穿，让那老太婆看清楚。 “沈奶奶，明天您能来医院一趟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说。是关于顾秘书的。”拿起手机，找到沈奶奶的微信，她发送了条这样的信息。 * 顾欣和沈奶奶从咖啡馆里出来，沈奶奶向她发出邀请；“欣欣，晚上到奶奶家吃饭，好不嘞？” “不了不了，谢谢奶奶。” 她摆手，沈墨之等会要回去，看到她，又没好脸色。 沈奶奶说：“欣欣，墨之的手机是被杜可欣偷拿了，他也没有让你给杜可欣炖汤的意思。都是杜可欣在里面搞鬼。” “还有这事？”顾欣有些吃惊，这杜可欣的胆子也太大了。 沈奶奶点头：“我们好不容易见一次，你也好几年没去奶奶家吃过饭了。就当陪奶奶一次啊？我们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可是……” “顾秘书，我们老太太最近吃饭胃口不太好，不如您跟着回家，陪陪老太太。她心情好，吃饭也会更香。”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也开口。 另一位保镖，也说道：“是啊，顾秘书。沈先生和沈总都比较忙，老太太平时一个人在家，跟她说话的人都很少，难得老太太喜欢跟您说话。就满足老太太这个心愿吧。” “那好吧。”顾欣到底是松了口，她也挺舍不得沈奶奶的。 因为她们没什么事情，很少有机会见面，这次分开，不知道下次见面，又是何年何月了。 沈奶奶就像她的亲奶奶，比她的亲奶奶还要好。 在她记事开始，她的亲奶奶就不喜欢她。 从来没抱过她一下，更没给她煮过一顿饭，同样的，她奶奶也不喜欢她妈妈。她妈妈说，这是因为奶奶重男轻女。 后来，奶奶在她小学六年级毕业的时候，生病死掉了，得了癌症，没钱治病。奶奶本来不想死的，她亲爹顾大友不想因为奶奶背账，检查完，就把奶奶带回家。 让她等死。 最后奶奶是活生生的疼死的。 死的时候，顾大友也不回家看一眼，奶奶的身后事，全是母亲一手操办，以至于奶奶临死前，拉着母亲的手，忏悔，哭：“我这辈子对你不好，没对你笑过一次，总是打你，骂你，嫌你生不出儿子。现在我知道错了，我跟你道歉，如果有下辈子，我会当牛做马报答你。我儿子是个畜生，你又太过善良，你过的下去就过，过不下去，你就跑。” “千万别在意名声，女人的名声不值钱的。带着你闺女跑的远远的，他已经害了你大半辈子了。” 说完，奶奶就闭了眼，流出一行悔恨的泪水，死掉了。 奶奶死后，母亲就在老家附近接零工，在工地当小工。 母亲靠着她自己的双手，把老家的土墙房子，变成了两层高的小楼房。 邻居陆伯母和陆伯父，陆洋，又出钱又出力，帮她们把房子修好。 顾欣坐在车里，想的入神。 沈奶奶拿起手机，看到了杜可欣发的微信。 眉头一拧，回了过去：“好的，正好我这老太婆也有话想跟杜小姐说。” 杜可欣看到老太太的回复，高兴的不行，只要她把顾欣陪睡的事情捅出来，老太太为了家族颜面，都不会再要顾欣的。 大户人家，都在意脸面，更何况是顶级富豪家庭的沈家。 沈家老宅，是一座占地几千平的古堡。 欧式建筑的风格。 天也阴雨绵绵的。 落叶落在湿漉漉的地上，平添出几分悲凉。 沈奶奶下车后，让顾欣挽着她的手，一同进了老宅客厅。 两个保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 听到脚步声。 沈墨之从沙发上起身，转身，就看到了沈奶奶和顾欣。 目光落在顾欣挽着沈奶奶的手，眉头一皱：“顾秘书怎么来了？” “我请她来的，不行吗？”沈奶奶脸一下就拉下来了，这孙子，真是不会说话。 沈墨之又注意到了，保镖手上的购物袋：“买了什么东西？买了那么多。” “这是老太太送给顾秘书的衣服。”保镖道。 沈奶奶让保镖把衣服放在沙发上。 保镖离开。 佣人上了一盘点心，青桔子，提子。 沈奶奶又把吃的，一一递给顾欣面前，让她别客气，喜欢什么吃什么。 顾欣不好拒绝，拿了一个青桔子剥开，吃了起来，很酸，但她很喜欢。 “孙子，我给你微信上发的女孩子照片，你看了没？” 沈奶奶看了眼旁边翘着腿的沈墨之，问。 “没看。” “那你赶紧看，你都一把年纪了，也该挑个合适的女孩，谈恋爱，结婚了。”沈奶奶抱怨。 沈墨之本来不想看的，但不好驳了老太太面子，就从西服内兜里掏出手机，打开微信。 吃着酸橘子的顾欣也不是滋味，沈奶奶是要给他介绍哪家大家闺秀了吗？ 沈墨之会喜欢那个女孩子吗？ “原来奶奶介绍的女孩子，是顾秘书啊。” 沈墨之忽地勾唇，轻笑出声。 第50章 如果你喜欢墨之，奶奶会帮你 此话一出，顾欣的心脏瞬间缩紧。 呼吸仿佛停滞。 手中的青桔子，也跟着握紧，原来沈奶奶把她照片发给沈墨之了。 “墨之，你觉得顾秘书怎么样？是你喜欢的类型不嘞？”沈奶奶笑着打量了下吃橘子的顾欣，又看向身旁的孙儿。 沈墨之没回话。 只是看着照片上墨绿色的女人，眯眼。 没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这个道理，顾欣不会不知道。 月牙般的橘子，被顾欣吃进嘴里，她不想沈墨之被为难，更不想自己太尴尬：“奶奶，您别逼沈总回答这个问题了。” “欣欣，你别说话，我再问他。”沈奶奶跟顾欣还和颜悦色，扭头看沈墨之。 沈墨之冷冷淡淡地抬眼：“我在电话里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别乱点鸳鸯谱。她不是我的菜。” 顾欣苦笑，沈墨之，你非得说得这么明白么？在沈奶奶面前，一点面子都不给留…… 自尊心使然，她也温言细语的补了一刀：“奶奶，沈总是很优秀，但我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欣欣，你有喜欢的人了哇？真的假的？” “真的呀。” “你拽什么嘞？你喜欢人家，人家还不喜欢你嘞。人家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嘞。”沈奶奶看向沈墨之，虽然笑着，但语气却是阴阳怪气的。 沈墨之听到她有喜欢的人了，是那个程峰么？程峰就是陆洋。 心里憋着火，顾欣和沈奶奶后面聊天说的话，他都没兴趣听，出去抽了几根烟，都压不住心里的邪火。 她的程峰回来了，她的态度就变了，就不乖了。 他的包也送不出去了，她和可欣也不会好好说话了。 那个程峰，魅力就那么大啊，魅力当然大了，从小订了娃娃亲的。 开饭的时候，沈镇天回来了，高高瘦瘦的，一身高级定制的西装，一尘不染，颧骨突出，眼神犀利。 他回来的时候，沈奶奶正拉着顾欣说话，顾欣忙跟沈镇天点头：“沈先生好。” 沈镇天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 他还有个私生子沈忱阳，沈忱阳目前也在沈氏集团任职，算沈镇天的左膀右臂。 沈镇天看了她一眼，没理会。沈奶奶让他去洗手，准备吃饭。 吃饭期间，沈奶奶一直给顾欣挑菜，顾欣的碗，很快变成了一座小山。 “顾秘书，我和墨之平时比较忙，顾及不到她老人家。她和你谈得来，以后就请你多来家里坐坐，陪陪她。”沈镇天犀利的目光，又看向顾欣。 说的是晴，但语气像老板给下属下达命令。 “有空我就来陪奶奶。”顾欣笑着，她也没往心里去。 这是沈家，永远不会是她的家。她和沈奶奶合得来，来坐一坐也无妨。 沈镇天又看向圆桌的另一边，沈墨之坐的位置：“过年这段时间，你都在陪杜可欣？” “她摔断了腿，我照看几天。”沈墨之吃着菜，冷冷淡淡地回着话。 沈镇天眯眼，又问：“明天不会再去了吧？” “不会。” “那是最好，墨之，爸爸是希望你把精力花在该花的地方，一个女人，浪费那么多时间做什么？这几年，杜家得到的也不少了。没有你，杜家也不会有今天，她们得知恩图报，别妄想不该得到的东西。” 沈奶奶冷笑着插话：“杜小姐估计还想着当沈太太嘞。” “墨之，你得跟她说清楚。你是沈家的儿子，身上承担着振兴沈家的重担。你的婚事，我另有主张。” “我会给你物色一位门当户对的名媛千金，你们商业联姻才是最好的选择。儿女情长，放一边去。” 沈墨之没接话。 沈镇天的话茬，又抛给了顾欣：“顾秘书，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顾欣心里哑然，这沈先生真有意思，是在借着杜可欣的事情，敲打她，别对沈墨之有非分之想。 杜可欣都爬不到沈太太的位置上去，她就更别提了。 “好端端的，你扯我们欣欣干什么嘞？欣欣对你儿子根本没兴趣，人家心里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以为你儿子是人民币啊？人人都喜欢得不得了嘞？我们欣欣的追求者，多得很。”沈奶奶皱眉，发话了。 沈镇天挑眉：“是吗？” “陆家富商陆天骐知道不嘞？” “早有耳闻。” “欣欣是陆天骐亲口承认的儿媳妇，人家欣欣啊，以后就是陆太太，陆少奶奶了。”沈奶奶帮腔道。 她就是看不惯沈镇天和沈墨之的样子，有钱有什么了不起的，就能看不起人了吗。 顾欣以为是沈奶奶帮她解围，压根没多心。 抬眼，跟沈镇天扯出职业化微笑：“沈先生，我确实对沈总没什么想法，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原来是这样。等顾秘书嫁到陆家，我们沈家也会备上一份大礼。” 顾欣肉眼可见，沈镇天松了口气。 沈墨之放下筷子，拿手帕擦了唇，然后起身：“你们慢吃。” 沈墨之冷着脸走了。 顾欣想，他应该又去医院看杜可欣去了吧，毕竟沈先生都发话了，明天就去不了了。 吃完饭，顾欣就道谢，想回家休息，第二天得上班了。 沈奶奶把她送到门口。 傍晚的风，如刀子一般，在她脸上割着。 “欣欣，现在就奶奶和你，你真的不喜欢墨之吗？你跟奶奶说实话。”沈奶奶不死心，拉着顾欣的手，又问了一遍。 沈奶奶总觉得，欣欣的眼里有股淡淡的悲伤，自从墨之走后，她就没吃什么饭。 当她问墨之喜不喜欢欣欣的时候，她也观察到欣欣抿唇，握紧了青桔子。 “欣欣，奶奶为什么觉得你是在乎墨之的嘞？他没走，你吃饭都要多点，他走了，你饭都没吃几口。”沈奶奶不解地看向她：“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因为墨之和他爸爸的话？奶奶跟你说，外人的评价和看法都是暂时的，都是可以改变的。关键是你自己怎么想。你如果真喜欢墨之，奶奶会帮你的。沈家已经够有钱了，不需要靠联姻壮大。” 第51章 奶奶，我真不喜欢他 顾欣苦笑，她的暗恋，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沈奶奶都看出来了？ “欣欣，我儿子镇天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他的话你别当真。你又没有父母帮衬，念书都是自己想办法，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走到今天，已经很棒很优秀了嘞。有几个女孩子能完全靠自己，做到年薪六百万的呢？” “欣欣，你要自信点。你真的很厉害，你不比墨之差，他只是站在沈家这个巨人的肩膀上，没有沈家，他可能混的还不如你呢。” 沈奶奶的话，如暖流一般，流进了顾欣的心里。 原来她在沈奶奶的心里，这么厉害。 “告诉奶奶，你喜不喜欢墨之？奶奶想听真话。” 当然喜欢啊，喜欢了好多年好多年。 小学时候就喜欢了，他当转学生，她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这小男孩虽然是个面瘫脸，冰块脸，冷漠，经常寻死觅活，没有朋友。 但长得确实帅。 可是，感情的事情，哪能勉强呢？沈墨之已经把话说的明明白白了，生怕她听不懂。她不是他的菜，他们不会有未来。 她相信，如果有沈奶奶的帮助，沈墨之或许被逼着娶她，可那不是她想要的。 她不想沈墨之讨厌她，恨她。 眨了眨眼睛，顾欣冲着沈奶奶笑：“奶奶，我真不喜欢他。他除了有钱，一点优点都没有的。您都说了，陆家对我有兴趣，陆洋比他好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奶奶想多了。” “奶奶，我走了。” 回到出租屋，已经晚上九点。 她刚输入密码，打开门。 还没来得及开灯。 她就被一个黑影，按在了墙壁上。 动作粗鲁，她的下巴被猛地抬起。 男人的唇瓣吻住了她的芳唇。 刺激的酒味，萦绕在四周。 她正要挣扎，她的耳边喘着粗气：“别动，是我。” 顾欣放弃了挣扎，看着他，勾唇笑：“沈总，你怎么喝醉了？因为沈先生，不同意杜小姐进门醉酒吗？还是因为不能再去医院陪她，伤心的喝多了？看不出来啊，一向冷情冷肺的沈总，也会因为一个女人伤心难过啊。” 她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醉酒，完事回来还想亲她。 悲哀，可笑，充斥着她的内心。 虽没开灯，她看不清他的表情，更看不清他的脸。 他眼底透着一股浓烈的悲哀，她看的清清楚楚。 “原来沈总也会有情场失意的时候，我还以为沈总是刀枪不入呢。” 顾欣微笑着，说话带刺。 搂着她腰肢的手，猛然放开。 她听到冷淡的声音再耳边响起：“你之前喝醉酒，想告诉我的那个秘密，是程峰，我没猜错吧？” 顾欣愣住了，他怎么知道程峰的？ 难道他想起来了？ “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哑巴了？”他不悦的声音，再度响起。 顾欣咬着唇：“是。” “你心里的人，也是他？” “没错。”顾欣说。 沈墨之突然觉得空气压抑，沉闷，用手扯了扯领带，继续问她：“程峰之前和你走散了？” “没错。” “那你现在找到他了？” “找到了。” 顾欣凝视着面前的男人，她早就找到程峰了，再他身边待了足足四年了，只是他忘了她了。 沈墨之心底还有个问题，陆洋就是程峰吗？ 可听到顾欣这些回答，陆洋是程峰的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陆洋和她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突然分开，陆洋不认识她了，现在又找到了。 指向的不就是突然回国的陆家公子陆洋？ 沈墨之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的，覆手为云，反手为雨的沈家未来继承人，欣墨集团的总裁，董事长，竟会被一个小秘书当成替身？ 一当就当了四年。 沈墨之的手，落在顾欣的脸颊上，重重的捏她的脸：“他就那么好，让你记那么久？” “沈总，他值得我记那么好。” “顾秘书这么长情啊。”沈墨之放开她的脸，踉踉跄跄的转身要离开。 顾欣一头雾水，他这是怎么了？想起来了？ 可他想起来，不应该是这种反应…… “沈总……” “顾秘书还有事？” 沈墨之没回头，只是站在了远处。 他听顾欣问：“我生日的那天，您说我们像是再哪儿见过。我们再哪儿见过呢？” “顾秘书，我一句玩笑话，你都如此当真了？傻不傻？”沈墨之回头，那眼神似刀，似箭，瞬间刺穿了顾欣的心。 沈墨之走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欣惨笑，顾欣啊顾欣，你再幻想什么呢？他只是因为杜可欣不能和她结婚，伤心醉酒罢了，怎么会跟你有关系？ * 病房里，杜可欣穿着病号服，悠哉游哉的躺在病床上。 杜母把一个信封递给了杜可欣，杜可欣对她的速度挺意外：“你这么快就让人p好了？” “那是，我女儿的事情，我当然得用心办了。”杜母挽起唇角。 接过信封，打开一看，一沓照片拿出来，全是大尺度，她让杜母再网上找了些大尺度照片，换头顾欣和沈墨之。 反正他们俩也是有实质性关系的，算不上冤枉。等明天那老妖婆来了，老妖婆看到这些照片，肯定当场气的吐血。 这出借刀杀人，只有她这么聪明的人，才能想出来。 * 洗完澡，搭配好明天上班需要穿的衣服。 顾欣吹干头发，躺床上，正准备睡觉。 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母打来的，母亲一般这么晚了，不会打电话的…… 她刚接电话，电话里，传来顾母绝望的哀嚎：“欣欣啊，欣欣啊，是妈没用！你给我的钱全没了，全部都没了啊！” “妈，你先别急着哭，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慢说。”顾欣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里传来邻居刘妈的声音：“欣欣她妈，欣欣她妈，你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妈，妈，妈，你怎么了？你说话啊！”顾欣握着手机，大喊。 第52章 顾秘书，这是你的家事 电话里传来了邻居刘妈焦急的声音：“顾家闺女，是我，我是刘妈。” “刘妈，我妈她怎么了？”顾欣忙问。 刘妈叹了口气：“你爸今天突然上门来闹，找你妈要钱。你妈不给开门，他就把你们的大铁门给砸烂了。你爸现在在外面还有个小情人呢，那小情人现在怀孕了，需要钱补身体。他又没钱，就找到你妈了呗。” “你妈说没钱，他就把你们的家具，该砸的都砸烂了，你妈就和他打起来了，他揪你妈的头发，把你妈打了几巴掌，还抢走了你妈的银行卡。” “你妈收到了银行发来的信息，银行卡上的一百万都被他取走了。你妈受不了刺激，就晕过去了。我们已经打了急救电话，等会救护车就来了。” 顾欣听到这些，气得浑身发抖，顾大友这个王八蛋，从她记事起，他不是喝烂酒，玩女人，就是打人。 他不给自己出学费也就算了，还抢走过她的学费。 现在还抢走了她给母亲的养老钱！ “这个王八蛋！” “顾家闺女，你爸他就是个无赖啊，我们建议你，找个有背景的人，让他把钱吐出来，你一个女人家，还是他女儿，他肯定不怕你的。” “你赶紧回来一趟。我们只是邻居，有的事情还是得你自己出面办理。” “好，谢谢刘妈，谢谢你们，我马上就回来。” 顾欣道完谢，忙挂了电话。 母亲被送到医院去了，暂时是不会被人欺负，医院是公共场合。顾大友是泼皮无赖，刘妈说得有道理，她得找个人吓唬他。 而沈墨之是最好的人选。 她给沈墨之打电话，他没接。 又给他弹微信语音，他还是没接。 此时的沈墨之，正和哥们儿秦风在酒吧喝酒。 手机就放在桌面上的，秦风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一个接着一个的，扭头看了眼握着酒杯的沈墨之：“阿默，你家顾秘书给你打电话呢。” “不用理会。”沈墨之一杯酒，喝见底。 秦风笑着：“怎么你找我，老是喝闷酒？上次也是，这次还是，到底怎么回事？” 顾欣的电话又来了。 “阿默，你还是先接顾秘书电话再喝吧。你家顾秘书不是缠人的女人，突然这么不识趣地疯狂给你打电话，可能真出事了。你不接她电话，那我接了啊。” 秦风笑着，要去拿电话。 沈墨之打掉他手，拿起电话，冷声开口：“我去趟卫生间。” 沈墨之没去卫生间，而是酒吧外面，站在冷风里，接了顾欣的电话。 “沈总，我有个事情想请您帮忙。” 电话里的女人声音很焦急。 “顾秘书，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沈墨之抽着烟，呼出一口烟圈。 顾欣当然能听出来，他的阴阳怪气，可现在的她，也估计不到那么多了。 她把顾母出事的大致情况，都告诉了他，包括，顾母被打进了医院。 “然后呢？”沈墨之笑着问。 顾欣以为他愿意帮忙，忙说：“沈总，请您帮帮忙，帮我妈妈把钱从顾大友那找回来。那笔钱是我妈妈的养老钱，真的不能出问题。” “顾秘书，这是你们家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 “……” 电话里是死一般的沉寂。 “还是顾秘书觉得，过年我去你家假冒你男朋友，你入戏太深，真把我当成你男朋友使唤了？” “沈总，我没那个意思。” “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这个意思。顾秘书，我们没那么熟，也没那么多的交情可讲。这件事，我爱莫能助，顾秘书另找他人帮忙吧。” 沈墨之冷心冷肺的说完，把电话挂断了。 程峰回来了，她还来麻烦他？怎么想的？把他当冤大头了么？ 沈墨之重新回到酒吧，嘟—— 手机跳出来一条微信。 顾欣发来的，语气客气，言语简明扼要，挑不出来一点错：“沈总，是我没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下次不会了。明天我得请几天假，现在我得连夜回去处理这件事。” 呵，求人都是这么高姿态，不愧是顾秘书。 只是，他不知道，谁给他的勇气。 沈墨之拿了衣服，喝完玻璃杯里最后一口酒。 秦风不解地看着他：“阿默，你急着去找顾秘书吗？” 还不接人电话呢，结果接了电话就要走。 口是心非的，秦风都不想吐槽他。 “有点事要处理，下次再喝酒。” 沈墨之给杨助理打了电话，杨助理开车来接。 到了家，杨助理安排私人飞机，送沈墨之前往顾欣的老家。 沈墨之上飞机前，喝了碗醒酒汤，让杨助理想办法，他下飞机前，必须要见到顾大友吐出来的一百万。 两个小时后。 飞机落地。 沈墨之下了飞机，夜晚的风很凉，吹得他更加清醒。 当地的地头蛇前来拜见沈墨之，言语之间全是恭敬，弯着腰，点头哈腰的，杨助理从地头蛇手里接过一袋现金，点了点，一共一百沓。 杨助理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沈墨之，跟他点头。 沈墨之看向低着头，弯着腰的地头蛇：“刀哥是吧？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那顾大友得罪了沈总您，那是他该死。这次我只是用了点小小的手段，把他的左手给砸断了。抢银行卡的手是左手，我就砸左手。再有下次，我就废他右手，让他以后再也没办法抢钱，做坏事。” “沈总，这顾大友无恶不作，在外面养女人。我把他那给剁了，以后他再也没办法背叛他老婆了。” 地头蛇虽然不知道，沈墨之和顾大友什么深仇大恨，但能巴结到沈墨之，他还是很愿意对付顾大友的。 毕竟沈墨之的威望，没人不知道。万一能和沈家有什么合作，也能跟着喝汤。 “沈总，我们龙氏集团想竞标你们欣墨集团的地皮，能不能……” “把你们的竞标书发我秘书。合适的话，我会考虑。”沈墨之眼皮也没抬下，更没看他一眼。 地头蛇走后，沈墨之又问：“查到顾秘书她母亲在哪个医院了吗？” “查到了，离这里不远，开车十多分钟。”杨助理说。 沈墨之站起身：“送我去医院一趟。” “沈总，顾家的钱咱们已经要回来了，您累了一天了，明天再去也是一样的。”助理杨过拧眉，沈总好像越来越关注顾秘书了。 “或者，我把钱送过去。您应该休息。” 沈墨之犀利而冰冷的眼神看了过去，杨过瞬间低眉顺眼：“沈总，我这就送您去。” 第53章 我女婿真来了 顾欣开夜车，赶到医院，已经凌晨三点。 她找到病房，病房里只有刘妈守着顾母。 她跟刘妈再三道谢，把刘妈开车送回村，又来医院照顾顾母。 顾母拉着顾欣的手，泪如雨下地哭，满面沟壑，全是泪痕，她控诉道：“顾大友这个王八蛋，对不起我也就算了，这么多年对我们家没一点点贡献，现在还把你给我的钱都全部抢走了！他还有了私生子，外面养女人，那女人还有了私生子！” “妈，你别难过，会有办法的。”顾欣拿着纸巾，把她擦泪，仿佛也在跟自己说。 顾母摇着头：“没办法的，他就是个无赖，无赖啊。欣欣，妈没用，妈对不起你。你赚钱多辛苦啊，就这么让他抢走了。妈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就是你的拖累。” “妈，会有办法的，天无绝人之路。你闺女有钱，不差那点钱，你别那么大压力。”顾欣抿着唇：“顾大友的真面目你也看到了，我建议你和他离婚。这件事拖得不得了。” “妈都听你的。” 咚咚咚。 病房门被敲响。 顾欣以为是护士来换药，没多心，便没转头。 “嘿，女婿？欣欣，你男朋友来了。” 顾母啼笑皆非地喊了一声。 “妈，你胡说什么呢。” 哪有什么女婿。 顾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欣欣，你看啊，你男朋友来了！我女婿真来了。” 顾母扯了扯她的胳膊，激动地说。 顾欣淡淡的回头。 她愣住了。 第一反应是看错了。 穿着黑色大衣的沈墨之，面无表情地走来。 身材挺拔，迈着大长腿。 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身后跟着杨助理。 “沈总，您怎么来了？” 顾欣吃惊的看着他，而且现在是凌晨三点，他不是不愿意帮忙吗？ 怎么一眨眼就来了这里？ 沈墨之没搭理她，拉了把椅子坐下，跟病床上的顾母点头，微笑了下：‘伯母。’ 杨助理尴尬地咳嗽一声，把一个袋子递给了顾母：“阿姨，这是顾大友吐出来的一百万，您点一点，看看数目对不对。” 顾母忙接过，打开一看。 一袋子全是红色钞票。 一沓一沓的。 数了一遍，又一遍。 一百万，不多，也不少。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女婿，你怎么知道我钱丢了？”顾母喜极而泣，用手擦了眼泪，擦了，眼泪流淌得更厉害。 她差点以为，这钱打水漂了。 “是顾欣给我打电话，我让朋友帮了点忙，钱就回来了。”沈墨之淡淡的开口。 顾母越看沈墨之，越喜欢，半晌才说：“还是我女婿有本事啊，别人办不到的事情，你一句话的事情就办到了。” “女婿，你跟你家里商量得怎么样了？” “什么？” 沈墨之不解。 “什么时候安排两家人见面，订你和欣欣的婚事啊。” 姑母问。 沈墨之眼眸一眯。 顾欣怕沈墨之生气，她忙跟顾母挤眉弄眼，使眼色：“妈，我们正说你的事情呢，你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少说几句。沈总大老远地来，已经很累了。” “也是，这件事急不得。那我等你们的消息。我还想你们早点定下来，我好抱孙子呢。”顾母自顾自地说。 值班医生来给顾母检查。 顾欣和沈墨之在外面等着。 顾欣看向他：“谢谢你啊，沈总。” “我只是不希望顾秘书明天旷工。你别多心。”沈墨之语气很冷，都不愿意看她：“杨助理会给你母亲安排护工和保镖，保护她的人身安全。” 原来他只是不想她矿工。 她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她还是很感激他的：“不管怎么说，没有沈总，这笔钱没这么容易拿回来。” 趁着姑母做检查，她拎着一大袋子钱去了附近银行的atm机，杨助理跟着她保护她。 沈墨之也没阻止杨助理这么做。 存好钱，从银行出来。 杨助理告诉她：“顾秘书，其实沈总很关心你的。知道你出事了，第一时间让我安排私人飞机的，送他过来。他甚至不愿意多做停留，也要连夜来医院，给你们送钱。” “沈总面冷心热，他不太会表达自己的心情，请你对他好一点。沈总过得很不容易，他的生活没你看的那么光鲜。十几年前，他母亲去世，他差点也跟着死了。这个世界上，沈总在意的人并不多。” 杨助理叹了口气：“在外人眼里，沈总绝情，冷漠，心狠手辣，可在我眼里，沈总知恩图报，孤独。顾秘书，别跟沈总犟了，他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母亲去世，父亲把他当作棋子，如果不是杜小姐和老夫人，沈总早就活不下去了。 “是沈总让你跟我说这些的？”顾欣挺意外的，一向话不多的杨助理，竟然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杨助理笑了笑：‘当然不是，沈总如果能让我说这些，他也不是沈总了。沈总在意一个人，是不会用嘴巴说的，他不屑于挽留任何人。所以啊，顾秘书，看人得用心去看，别用眼睛。’ 回到医院，贾母的检查报告已经出来了，没什么大问题，都是皮肉伤，养两天就好了。 一个护工，两个保镖也到位了，时时刻刻地跟着贾母。 顾母把顾欣，拉到沈墨之面前，把顾欣的手，放在了沈墨之手里：“欣欣，妈已经没事了，你跟着墨之回去，明天你还要工作。” “妈，我不放心你一个人，我再陪你几天吧。”顾欣咬唇。 顾母笑呵呵的：“墨之给我请了护工和保姆，没事的。回去吧，跟着墨之一起回去，你们好好的就行了。” 顾欣把银行卡从兜里掏出来，递给顾母：“妈，钱我重新存进去了，你收着。” “这个银行卡你自己保管着，妈可不敢拿了，到时候你存着，结婚的时候当嫁妆用。万一顾大友再来找我要钱，拿跑了咋整？”顾母头摇得跟拨浪鼓，她再也不敢拿这么多钱在身上了。 她没那个能力保管。 “那好，银行卡暂时放我这里，你需要了，随时告诉我。” “欣欣，你跟妈过来一下，妈有话单独跟你说。” 顾欣跟着顾母走到走廊一边，不解地问：“妈，你神神秘秘的，要跟我说什么？” “你老实告诉妈，你是不是和我女婿吵架了？”顾母一本正经地看着她，追问：“你可别想骗我，他进屋的时候，你喊他，他都不理你，你们肯定是吵架了。” 第54章 沈墨之第一次给顾欣送花 “妈，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一口一个女婿女婿的叫着，他还不是你女婿呢。”顾欣对于母亲的变化，有点奇怪。 “他是你男朋友，迟早都是我女婿。我这么叫，他都没吭声，欣欣你还有意见呢？”顾母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收敛了笑容，说：“欣欣，妈以前对他有意见，是因为他跟你谈了四年，迟迟都不愿意露面。妈以为他不想对你负责。” 他本来就不想负责，他们的关系，也负不了责。 顾欣心里默默的补充。 “可这次，他为了我们的事情，大老远的跑来，还办妥了。说明什么呢？说明他心里是你的，也是有我这个岳母的。欣欣，妈对他还是满意的，你跟他也别吵架了，两个人老是这么僵着，感情迟早都得淡。” “人家来这，帮了我们的忙，就已经再低头，再给你台阶了。你听妈的话，跟他回去，就坡下驴和好算了。” “还有，你找他要下八字。” 顾欣不解的看着她：“你要八字做什么？” “我这两天认识了一个特别厉害的算命大师，他看八字，你把他八字要到，我看你们俩八字合不合。” “妈，你别搞这些封建迷信，小心被人骗了。” “我都没钱，算什么呢？免费的，记住了啊，把他八字要到手，妈看看你们哪一年会结婚。” “行。我问问他。” 顾欣敷衍道，她才不会去问呢，看八字这种事，她才不相信。 * 跟着沈墨之坐私人飞机，直接飞到了他家别墅门口。 杨助理开车要走，顾欣也笑着跟着他：‘杨助理，你回家的时候送我一趟呗。我坐个顺风车。’ “顾秘书，沈总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现在走有点不合适吧？沈总没让我载你走，我可不敢载你。” 杨助理拿着车钥匙，开车走了。 顾欣又灰溜溜的返回来，沈墨之手里握着一杯红酒杯，因为客厅里是恒温，他只穿了件白衬衫，黑西裤，灰色棉拖，懒散的坐在沙发上。 他手腕上戴着腕表，看到顾欣，冷笑：“怎么？顾秘书人缘不行啊，杨助理不愿意载你回去？” “没有沈总发话，他也不敢载我啊。”顾欣抱怨。 沈墨之把领带从脖子上取下，丢沙发上：“去煮碗面来。” 顾欣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的不能再空。 只有一袋手工面。 连颗西红柿都没有。 顾欣做好面，端到他面前。 他吃了一口，就把筷子放下了，咂巴嘴，评价道：“这面做的也忒难吃，不想做就直说。做这么难吃，膈应谁呢？” “沈总，我的专业不是厨师，是秘书。”顾欣收着碗筷，辩解了句：“以后杜小姐想喝汤，让她找其他人。” 沈墨之眯眼，看着她冷哼：“不就是让你做了一次筒骨汤？你至于吗？一直挂在嘴边说个不停？” “沈总，你知道那天我给沈小姐送汤，差点出意外吗？我给您打了一个电话，您没接。”顾欣抬眼，脸上挂着职业化微笑，那天，她是再用生命送那碗筒骨汤。 而他，什么都不知道。 沈墨之：“出什么事了？” 顾欣没说话，而是把那碗面，倒进垃圾桶，又把垃圾桶的垃圾袋绑好，拎出来。 洗完碗筷，她拎着垃圾袋，转身转走。 她的手腕，被沈墨之骤然拽住，她被迫扯过身子，面对他，听他质问：“那天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总，那天出什么事情了，您真的在意吗？您在意，不会什么都不查，等到现在，才质问我。”顾欣苦笑：“那天我有多害怕，您知道吗？给您打电话，您也没接。” 沈墨之拧眉：“本来要接的，可欣腿痛，我去帮忙叫医生去了。” 呵呵，又是因为杜可欣。 顾欣呼了口气，觉得好累啊。 她好不容易觉得，他在意她了，为了她，才帮她妈妈的忙。 可幸福感太短暂了，像肥皂泡一样，一戳就破了。 顾欣掰开他的手指；“不重要了，都过去了。沈总，明天我还得早期上班，先回去了。” 顾欣挣脱出来，拎着垃圾袋，离开。 沈墨之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赶紧起来，给我查一件事。” * 翌日，顾欣去刚到公司，才走到办公室外，就碰到市场部的女实习生跟她笑着打招呼：“顾秘书，早上好啊。” “你也早上好，那支药膏效果怎么样？手上的伤好了吗？”顾欣回头，就看到穿着小香风，戴着贝雷帽的小姑娘。 小姑娘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像天上的月亮。沈墨之之前给了她一支药膏，让她擦脚上的伤口，她转手给了这姑娘。 女实习生先是一愣，随后笑笑：‘早好了。’ 女实习生压低声音，八卦道：“顾秘书，你和杨助理是不是再谈恋爱啊？” “杨助理？” “对啊，就总裁办的杨助理杨过啊，我可是亲眼看到他抱着一束红玫瑰到你办公室去了。不过你们都是总裁办的人，也挺合适的。” 顾欣一听这话，难道是沈墨之让杨助理给她送花了？开什么玩笑？ 敷衍完女实习生的好奇欲，她进了办公室，果然再桌上看到一束硕大的红玫瑰。 红玫瑰很大一朵一朵的，被包裹在花纸里，还透着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沈墨之送的。 杨助理是沈墨之的人，没沈墨之的意思，怎么会给自己送花？ 心里透着甜，这是沈墨之第一次给她送花。 玫瑰花里还放着一张卡片。 她拿起，垂眼，看向卡片。 面色微变，苦笑了下。 真不愧是沈墨之干出来的事。 第55章 晚上回家再做可以吗 今天是周一，也是新年过后的第一个工作日。 顾欣把收到的竞标书，先筛查了一遍，然后把合适的标书打印出来，抱着前往沈墨之的办公室。 敲门，听到他让进来，才推开门。 把整理好的标书都摆放在沈墨之的面前：“沈总，您看看有没有问题呢，我建议竞标地皮的标书从这几份里面选择。” 沈墨之看了眼桌面上的几份标书，抬眼问她：“我让龙氏集团把他们的标书发你邮箱，你没收到？” “收到了，但我觉得那个标书不太合适。” “理由？” “他们公司太小了，和这几家大公司的综合实力没法相比。地皮他们拿到手，也没那个能力完全开发。”顾欣如实地回答。 沈墨之却不在意：“这块地就给龙氏集团，他们做不了，我们欣墨集团跟着一块做。” “沈总……”顾欣吃惊的看着他，他一向是利益最大化的人，怎么放弃更有优势的大公司合作，选了她老家的一家公司呢。 沈墨之到底怎么了？ “顾秘书，你对我的决策有意见？有也保留，我不喜欢别人质疑我的决定。” 话都说到这份上，她还能说什么呢？ 点头，微笑：“好，我都听沈总的。那我去和龙氏集团的负责人对接。” “过来。”沈墨之凝视着她，跟她勾了勾手指。 她走了过去，被他抱到腿上，他闭眼闻着她的发香：“桌上的花看到了？” “看到了。” “喜欢吗？” 沈墨之咬了下她的耳垂。 顾欣的身体跟着颤抖了下，她想起那张卡片上写着‘顾秘书，开工大吉’几个字，那字迹很熟悉，是杨助理的字迹。 不出意外，那束红玫瑰，也是杨助理帮忙挑选的。 可这是她第一次收到他的花，哪怕不是他亲自选的，她也开心。 见她没说话，他又把下巴放在她肩膀上，说：“那天的事情杨助理查出来了，你差点出车祸，还发烧，是陆洋救了你。” 这也是他为什么让杨助理给她送花的原因。 她没有半夜跑出去搂搂抱抱，她是发烧了，生病了，碰巧遇到陆洋。 是杜可欣母女偷拍照片，大做文章。 “沈总，那我以后可以不给杜小姐炖汤了吗？”顾欣苦笑。 沈墨之或许心情好，语气都透着愉悦：“当然，你是我花钱请的秘书，不是她杜可欣的保姆。” 这是沈墨之，第一次帮她说话！ 顾欣心里百感交集，感慨，甜蜜，透着心酸。 “多谢沈总。” 沈墨之拨开她的卷发，轻轻地啃咬着她的耳垂，这女人的面颊上浮着一层红晕，像苹果一样诱人，他真想一口吃掉。 顾欣知道他想干什么，忙起身，被他按在怀里，他不悦地冷笑：“怎么？不愿意？” “沈总，晚上回家再做可以吗？龙氏集团的标书我还没跟进呢。您也不想公司的人，看到咱们俩这样吧。” 明明是懂事，识趣，沈墨之眼底的欲望瞬间湮灭，放开她：“那你还不去工作？” 她的身体，再抵抗他了么？又是为了谁，想守身如玉？ 陆洋…… 沈墨之松了领带，烦躁地拿出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顾欣早就习惯他变脸如翻书，不再多说，出了总裁办。 * 沈奶奶端坐在病房的椅子上。 看着手里面的照片，全是顾欣和沈墨之的大尺度，拥抱，接吻，甚至是床上，都有。 沈奶奶一张一张地看完，然后转手丢进垃圾桶。 “沈奶奶，您别生气，顾欣就是这么下作，不要脸的女人。做着秘书的工作，结果半夜爬老板的床，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太可恨，太可气了！” “你别气坏了身体，为了这样的贱人，气坏了身体划不来。”杜可欣气呼呼地跟沈奶奶说。 沈奶奶笑着：“那按照杜小姐的意思，应该怎么处理呢？” “当然是把她开除啊。奶奶，您想，把这样一个狐狸精，放在墨之的身边，您真的放心吗？万一有一天，墨之真上头了，喜欢她了，那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趁着现在墨之还没上头，咱们就应该把他们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杜可欣激动道。 沈奶奶锐利的眼神，盯着杜可欣：“这照片是你在网上找的吧？换了个头，就来糊弄我老太婆？” “啊……没有……没有的事情……”杜可欣愣了一秒，忙摆手不承认。 沈奶奶冷笑：“需要我找墨之来辨认，你才承认？” 杜可欣顿时说不出话来。 “先是偷墨之的手机，去骂欣欣。现在又搞假照片，来跟我告状，杜小姐，你的招数会不会太小儿科了嘞？” “奶奶，照片虽然是假的。但他们俩的关系是真的啊！顾欣亲口跟我承认过，她会跟我抢墨之，她要跟墨之结婚的。她还势在必得。”杜可欣咬牙辩解，抱怨。 沈奶奶垂眼，手里拄着龙头拐杖：“就算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嘞？” “奶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了。欣欣如果愿意，沈太太的位置，非她莫属。” “可是奶奶，她家里那么穷，凭什么啊？我比她家里还要好……”杜可欣懵逼了，这什么情况，这老妖婆竟然想让顾欣做墨之的妻子…… 怎么和她想的完全不一样。 沈奶奶冷言冷语的开口，不屑道：“杜小姐，你救过墨之的命，沈家也没亏待过你们杜家。可以说，没有我们沈家，就没你们杜家今天。做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与其想着做沈太太，还不如想想你要多少钱，才肯放过我孙子。” “你这丫头，我看第一眼就不喜欢。一副克夫相，欣欣和你不一样，她是旺夫相，富贵相。你没大富大贵的命，得到了不属于你的富贵，泼天的富贵也会把你压死。” “想进我们沈家的门，你得等我这老太婆死了嘞，等墨之的爸爸也死了，咱们沈家人死绝了，你才有机会。” “以后你再让欣欣给你炖汤，再敢欺负欣欣，我就用我手里的龙头拐杖把你打死，炖汤喝。” 沈奶奶话不紧不慢，语气平常的说完。 杜可欣气的浑身颤抖，咬着牙，眼泪疯狂往下飙落：“沈奶奶，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就不能把对顾秘书的喜欢，分给我一点点嘛？哪怕是一点点，哪怕是一点点！” 第56章 轻点，顾秘书会没感觉 绝望的酸涩感，充斥着杜可欣的喉咙。 她哭得梨花带雨，擦了眼泪，望着端坐在椅子上的老太太，哀求着：“奶奶，您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呢？当初我和墨之分开，是我太自卑了。我离开不是真的想离开啊，我想墨之在意我，挽留我……” “既然已经自卑地走掉，那你还回来干什么？” “因为我走了才发现，我很爱他，很爱很爱他的那种。我无法接受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奶奶，你想我怎么做，你才能喜欢我，你告诉我啊。我都会去做，而且会做得让你满意。顾欣可以做的，我也能做，我还能做得比她更好。” 杜可欣哭着，眼泪无助地划过脸颊：“我也是您看着长大的啊，顾欣才跟您认识几年呢？这样对我不公平。” “杜小姐，我的话只会说一次。沈太太的位置，你这辈子都得不到。死了这条心。” “奶奶……” “我是墨之的奶奶，不是你奶奶。你叫我奶奶，我可不敢当。杜小姐好好养身体，我这老太婆就不打扰你的清净了。”老太太说完，给身旁一个保镖一个眼神，保镖扶着老太太起身，扬长而去。 沈老太太刚走到走廊。 病房里传来哐啷一声。 东西砸地上的脆响。 沈老太太冷哼一声，这种脾性的丫头，还想当她孙媳妇，做梦。 “杜小姐的母亲，行程查到了吧？”沈老太太看了眼，扶着她的保镖。 保镖点头：“一切都安排好了，老太太请放心。” “做得干净利落点，别留下什么把柄。” “是。” * 欣墨集团，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 做完收尾工作，顾欣收到沈墨之小号发来的微信：“我还在开会，你先回去弄点饭，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吃。” “沈总想吃什么呢？” “想喝你炖的筒骨汤。” “好。” 从公司出来，顾欣开车到了附近的超市，筒骨汤已经卖完了。卖肉的老大爷告诉她，筒骨早上才会有。 早上的筒骨汤，也新鲜，让她明天早上早点来。 可她想到，沈墨之帮了她妈妈这么大的忙，还给她送花，还答应她以后不用给杜可欣炖汤。 沈墨之这么小的愿望，她都办不到，他会不会难过，她不知道，她会愧疚。 跑了三家超市，终于买到了合适的食材。 回家的时候，碰到一个眉眼漂亮的小姑娘，提着一篮白玫瑰，软声软语的求顾欣买她的花。她的妈妈生病了，需要她卖花买药。 顾欣给了五百块钱，买下一篮花，回家放在了餐桌上。 然后进厨房，开始清洗筒骨，给冬瓜去皮，切块，放入砂锅。 筒骨汤炖好，晚上十点半。 她又炒了个炝炒小白菜，弄了个麻婆豆腐。 十一点了。 他都还没回来。 顾欣给他发信息：“沈总，您会开完了吗？饭菜已经好了。” 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她想，他应该是开会开的太投入，忘记看信息。 又是半小时过去。 十二点了。 桌上的菜都已经冷了，炝炒白菜都变了色，麻婆豆腐也凝成了块。 冬天的饭菜，冷得最快。 她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个电话。 打了几次。 不是挂断，就是没人接。 她没生气，她只是觉得，老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员工996，沈墨之却忙到了晚上凌晨，都没空回家吃饭。 第二十个电话的时候。 沈墨之终于接通了：“什么事儿？” 他忘了要吃饭了？ 顾欣提醒他：“沈总，您要回来了吗？” “这么快就等不及了？小东西，开门，我在电梯里了。”沈墨之在电话里坏笑几声，然后挂了电话。 顾欣起身开门。 沈墨之后脚就进屋了。 他的身上带着外面的寒气，和屋子里的暖意显得格格不入。 顾欣帮他脱掉外套，去卧室挂好。 她走出来，见他站在餐桌前，看着饭菜，拧眉：“这么晚了，你还没吃饭？” “沈总吃了？”顾欣看向他。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似的，抱歉地跟她说：“不好意思，顾秘书，开完会，和秦风出去喝了几杯。我把回家这件事给忘了。” 她忙活了一晚上，他就轻飘飘的一句，忘了？原来他不接电话，是再外面喝酒吃饭，没空接。她还以为，他在开会不方便。 “你把饭菜在热下，我陪你吃点，就当吃夜宵。”沈墨之取下领带，随手丢沙发上。 顾欣吃惊的看着他：“沈总不是不吃热的剩菜吗？” “顾秘书亲手做的，性质不一样。” 沈墨自烟盒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抽了起来。 顾欣又把餐桌的菜，端到厨房，重新热了一遍。 而这次，沈墨之吃得挺多，每个菜都吃了不少，筒骨汤也喝了两碗。 顾欣知道，他是在给她面子，并不是她的饭菜有多可口。 “谁送你这么多花？陆洋？”沈墨之看了眼桌上放着的一把白玫瑰。 白玫瑰含苞待放，开了应该会更漂亮。 顾欣吃着菜，看了眼白玫瑰：“是我自己买的。” 顾欣喜欢家里有点情调。 她把白玫瑰的枝叶修剪好，一根一根地插进透明的花瓶。 沈墨之从身后抱住了她的腰肢：“怎么想到自己给自己买花了？买花不是男人做的事情？” “男人指望不上，自己喜欢就自己买了。” 咔嚓一声，一根枝叶，被剪掉。 “没良心的东西，今天送你的红玫瑰你又忘了？嗯？” “那是杨助理挑的，卡片也是杨助理写的，跟沈总无关。” “顾秘书是在怪我没亲手帮你挑？”沈墨之说着，猝不及防地咬了下她的耳垂。 痛得顾欣倒吸口气：“沈墨之，你轻点。” “轻点，顾秘书会没感觉。” 沈墨之把她下巴掰过来，亲了亲她的唇角。 唇角温软，她的口红是他喜欢的味道。 沈墨之吃着她唇上的口红，一点点的吃完。 “沈总，你别那么猴急，花还没修剪完呢。” “做完我帮你修。” “沈总会修花？” “等会你不就知道了？顾秘书这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是勾得我心痒痒。”沈墨之锁住顾欣的脖子，让猎物插翅难飞，霸道，强势地吻住了她的芳唇。 第57章 顾欣问沈墨之，你想谈恋爱吗 他的眼眸，像是一片深深的湖面。 顾欣只对望一眼，就不可自拔地陷了进去。 沈墨之的唇，温软，透着淡淡的烟草气。 顾欣被他大手一勾，她宛如一只树袋熊挂在他的腰上。 啪嗒，手里紧握的修枝的弹簧剪刀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还没反应过来，顾欣就被放在了卧室的硬床上。 他抱着她，亲她，一股腥甜的酒味，她也要跟着醉了。 “欣欣，把眼睛闭上。乖……” 声音沙哑，饱满的颗粒感，磁性而蛊惑人心。 顾欣吃惊地看着他，男人脸颊泛红，眼里亮晶晶的，透着隐约的笑。 每次办事，他都面无表情，叫她顾秘书！ 今天，他竟然叫自己欣欣。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亲昵地叫她的名字啊。 程峰以前也是这么叫她。 “乖，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语调温柔得不像话。 他都这么温柔了，都如此温柔地对待她了，她怎么忍心不听话？不照做？ 顾欣听话得闭上眼睛。 这次沈墨之做得很轻柔，生怕弄疼了她。 顾欣第一次感觉到欢愉，快乐。 原来做这种事，男人照顾自己感受，是这么美妙啊。 完事后，沈墨之又把她抱起来，她不解地问：“沈总，您要把我抱哪儿去啊？” “还能把你抱去卖了？”沈墨之的神情，又是冷冷淡淡了，跟刚才的温柔，判若两人。 顾欣被他抱到浴室。 被放进浴缸。 他调好了水温，给浴缸里放水。 顾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要给自己洗澡…… “沈总，我自己可以的。要不您先出去？” 虽然她们已经亲密得不能再亲密了，可这种事情，她还是喜欢自己做，不想假手于人。 沈墨之给她搓澡的手，并没停下，只抬眼，冷眼看她一眼：“怎么？我给你搓澡，还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 她忙摆手。 他是老板，欣墨集团的继承人，总裁。 愿意屈尊降贵，给她搓澡，还不要钱，她委屈什么？ 像沈墨之这种身材，相貌俱佳的，放在澡堂，也要五千块钱一次吧？ 说到底，还是她赚了。 沈墨之做事的时候很认真，包括给她搓澡。 她发现，他应该从未这么认真的，仔细地看过她的身子。 “沈总今天怎么了？第一次给我送花，第一次吃我做的剩饭，第一次给我搓澡，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顾欣抿着唇，脸颊红得不像话，低着头，盯着浴缸里泛着涟漪的水。 虽然花是杨助理代为挑选的，但她挺开心的。 挺幸福的。 心脏仿佛被温暖包裹满了，之前的委屈，不高兴，统统都丢得远远的了。 “瞧你那点出息，只要你听话，乖乖的，我会对你更好。” “真的吗？” “有必要骗你？” “沈总，您能考虑和我谈恋爱吗？” 顾欣可能是太幸福了，理智统统为感性让步，张开就来了这句话。 若是能和他谈恋爱，她会更幸福，更开心。 这也就能离和他结婚，更近一步。 沈墨之拿毛巾给她擦身上的水渍的手，猛地一顿，没接话，把她身上的水渍擦干净，抱着她出了浴室，进了卧室。 她被温温柔柔地放在了床铺上。 可她的心却冷冰冰的了，高兴不起来，不愿意接话，他是在用无声的行动，拒绝她吗？ 他是想告诉她，别白日做梦了，你就是个床伴，还想交往吗？ 顾欣啊顾欣，别妄想了，他怎么会答应你呢。 他有喜欢的人啊，你知道的啊。 “沈总，刚刚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为了可怜透顶的自尊心，她挽起唇角，假装没事人一样笑着。 他抬眼，淡漠地看着她，仿佛一眼就能看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包括她那脆弱的伪装。 “顾秘书想谈恋爱了？” “……” 顾欣没接话，她不知道怎么接。 她说是啊，想谈了，他说那送你一块镜子？ 只能沉默，装傻。 “不是问我，想不想谈恋爱？不想知道答案了？”沈墨之勾唇，笑。 他正要说话，顾欣用手捂住他的唇：“沈墨之，别这么着急说出来，能不能再多考虑下呢？因为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我马上就要三十岁了，看在我们四年的份上，认真的考虑下，可以吗？” 因为顾欣知道，他现在即将说出来的答案，根本不是她想听的。 她没有勇气，去听他的答案。 好不容易她才感觉到他的在意，他的温柔，她不想亲手打碎她的梦。 就算是白日梦，她也想多做会。 “考虑一个月，再告诉我好吗？” “沈墨之，这是我第二次跟你提要求，第一次是求你跟我回家见家人，现在求你考虑下试着跟我交往。” “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提条件，我需要结婚，我需要一个家。三十岁了，真的不年轻了。” 顾欣选择把她的脆弱，无助，伪装都统统撕掉，暴露在他的面前。 都说真诚是必杀技。 沈墨之把她的手拿开，被她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是，我会跟别的男人结婚了。所以我想为自己争取一次。可以吗？沈墨之。” 顾欣抿着唇，她一定是疯了，才敢如此大胆的跟他谈条件，提要求。 “可以。我会认真地考虑，一个月后的今天给你答复。”沈墨之帮她盖好被子，然后起身：“我还有点事，你好好休息。” 他不等她回答，就拿起黑色的外套，放在臂弯处，出了卧室，还顺手把门关上了。 她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去医院看杜可欣了，她不想再跟别的女人一起分享他了。 如果沈墨之不是她一个人的，那么选择放弃，会是更明智的选择。 她不想越陷越深。 手机此时来了条信息，是医生发给她的：“顾小姐，明天是你产检的日子，记得不要忘记。” “好的，谢谢医生。” 她回了信息，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不敢相信，这里面竟然有一个小生命。 宝宝，妈妈再为你，争取爸爸的爱。妈妈会拼一把，让爸爸期待你的降临，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会是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也请你保佑你爸爸，能早一点点记起妈妈。 翌日。 顾欣起床，正常收拾，化妆，她打算下午请假两小时，去医院产假。上午则正常去公司报道，上班。 从卧室出来，她看到桌上的那一幕，瞬间呆住。 第58章 沈总亲手修剪的白玫瑰绽放了 一朵一朵的白玫瑰，大朵大朵地绽放，簇拥在透明的花瓶里。 花瓶放在桌上。 早晨的太阳光，透过开了一半的窗子，洒在了白玫瑰上，仿佛镀了一层淡淡的金。 昨天落在地板上的弹簧剪刀，也被放置在花瓶旁边。 顾欣不可置信地走过去，摸着盛开的白玫瑰。 花瓣软软的。 她还以为沈墨之说做完，会帮她修剪花枝，是句玩笑话。 他走之前，还真帮她修了啊。 修剪的枝叶全部被丢进了垃圾桶。 别说，还修得挺好，原来沈墨之不仅会做运动，会赚钱，还会修改。 他还有多少惊喜，是她不知道的？ 她拍了张白玫瑰绽放的照片，发到沈墨之微信小号上，又编辑了一串感谢的文字，发送：“沈总有心啦，手艺真不赖哦。” 从信息发送，到中午吃饭，沈墨之都没回复这条信息。 也是，他工作那么忙，怎么会把时间花费在回复她这种没有营养的微信上呢？ 顾欣下午要去产假，午饭时候，便把手里要紧的工作，分配到秘书部其他秘书的头上。 “顾秘书，你下午耽误是有事吗？什么时候回来啊？”一个秘书八卦道。 顾欣没多心：“我去医院办点事，顶多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顾秘书去医院干什么？你怀孕了？”秘书随口一说。 顾欣的眼皮瞬间一跳，看向她，她又八卦道；“顾秘书，杨助理昨天才给你送花呢，你今天就怀孕了，没那么快吧？” “你都知道没那么快，你还问？”顾欣一个冷漠的眼神，那小秘书立马闭了嘴。 顾欣在楼下吃了个猪扒饭，然后开车去医院。 下午。 沈墨之见给她汇报工作的人，是秘书部的新面孔，不禁拧眉：“龙氏集团的案子不是顾秘书在负责？她人呢？” “沈总，顾秘书今天下午临时有事，把跟进案子的工作，分配到我头上来了。” “她跟谁请假了？” 沈墨之脸色微变。 “啊？顾秘书没跟您请假吗？”小秘书记仇顾欣怼她的事，故作夸张地说：“顾秘书说她去医院一趟，两个小时就回来了。” “沈总，这杨助理跟顾秘书才交往多久啊，难道顾秘书是去打胎的？” 沈墨之抬眼，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顾秘书跟你说的，她和杨助理在交往？” “杨助理昨天给她送花，整个公司的人都知道啊。” “出去。” 小秘书转身，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扭着身子走出了总裁办。 沈墨之拿起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烟，含进嘴里，给顾欣发微信，才看到那条白玫瑰的照片。 他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她去医院干什么了？ 脑子里又浮现出，顾欣在他面前呕吐了几次。 真怀孕了？ 沈墨之放下手机，他不打算打草惊蛇，他让杨助理查下顾欣现在在哪个医院。 杨助理五分钟后，给了他准确的定位。 果然是去医院了。 沈墨之让杨助理保密，然后穿好外套，冷沉着脸，走出总裁办，开车前往医院。 顾欣开车到了医院，刚停好车。 就看到一群黑衣人，拖着一个麻袋，进了一条很深很深的巷子里。 那条巷子里，在她的印象里，人烟稀少。 麻袋还在动，她如果没猜错的话，那里面装的应该是人。 顾欣下车，她本不想管闲事的。 她今天来是产假的。 找到医生，然后去窗口缴费。 今天产假的人挺多的，坐在她旁边的孕妇，肚子已经显怀，她身边陪着的男人应该是她丈夫或者男朋友。 男人又是递水，又是给她温言细语地讲话。 她悲哀地发现，产检的人，只有她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让沈墨之，陪她产检，也不现实。 他知道了，只会帮她拿掉。 “小姐姐，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老公没陪你吗？”身旁的孕妇八卦地凑了过来，问顾欣。 又是这个问题。 顾欣强行咽了心里的酸楚，抬眼，笑：“我还没结婚。” “那孩子的爸爸呢？” “他工作比较忙，我就一个人来了。” “小姐姐，我跟你说，你这样是不对的。咱们女人生孩子多累啊，多辛苦啊，就是得让他们陪着，看着，熬着，这样他们才会知道我们做女人的辛苦。以后吵架了，他才能让着我们。” “可是他来了，也没什么用。” 顾欣苦笑，扯了扯嘴角。 “是没用，但咱们心里也有个寄托不是？孩子，是两个人的，又不是你一个人弄出来的。下次你就让他陪着你来，不然你就不产检。咱们不惯那种臭毛病。” 护士开门，叫了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孕妇跟顾欣笑笑：“我产检去了，下次再聊。” “好。” 顾欣点头。 十分钟后。 孕妇产检完，她老公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出来，还把头贴在她的肚子上，笑得可开心了。 顾欣眼里都是羡慕，什么时候沈墨之也能这样期待孩子的降临呢？ “顾欣，到你了。” 护士喊了她的名字。 她刚进产检室，躺在机器上。 脑子里闪现出那个麻袋里的人，不停地踹着麻袋，被拖进了巷子里。 那个人现在还好吗？ 会不会出什么事？ 她明明知道有人遇难了，她还袖手旁观，那她遇难，还能指望别人帮她一把么？ “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今天的产检不做了。”顾欣后背发凉，越想越害怕，从机器上爬起来，出了产检室。 她奔出医院，拿手机报警：“有人遇害了，我要报警……” 巷子口。 她跑到那。 一群黑衣人对着麻袋拳打脚踢。 麻袋已经一动不动了。 顾欣若是知道，她发的善心，会出现后面的事情，她打死都不会从产检室跑出来，当这个好人。 可没有如果，没有假如，只有残酷的，冷冰冰的现实。 “你们干什么？住手！”顾欣心里害怕得要死，打人的有四五个，都是壮汉。 她一个女人，怎么能不怕？ 话音刚落，四五个壮汉停了脚，看向她，明显一愣，然后向她逼近。 “你们别过来，我已经报警了！”顾欣咬着唇，凶神恶煞地震慑他们。 壮汉们嘿嘿地笑出声，摩拳擦掌的，继续向她逼近。 第59章 沈总，你丈母娘出事了 恐惧感在心里如野草般疯涨，但她知道，她不能怕，况且怕也没用。强行冷静下来，悄然拉开手提包拉链，里面藏着一个小型的电棍。 从小她就被父亲顾大友往死里打，从念书时起，书包里就会藏着这个东西。 壮汉朝她走来，脚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藏在包里的电棍，也被顾欣握紧，因为怕，手心生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壮汉们纷纷戴着墨镜，从她身边走过，钻进一辆面包车，扬长而去。 半秒钟后，她深呼了口气，忙跑到麻袋旁。 麻袋口部被绳子缠得极其结实，顾欣忙从手提包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划开麻袋口。 一位中年女人，穿金戴银，四仰八叉地倒在麻袋里。 一动不动。 顾欣推开她：“喂，你怎么样？醒醒啊……” 难不成是被打死了？ 这个可怕的想法，不知怎的就冒进了她的脑袋。 她把那女人肥胖的身子扒拉过来。 顾欣莹润的眼睛，瞬间呆愣。 地上的中年女人，脸部受伤极其严重，又肿又红，脸上淤青和血痕，可以说是面目全非。 但顾欣还是把她认出来了。 杜可欣的母亲怎么会在这里？ 还被那群黑衣人打成这样。 这是下了死手。 摸了摸杜母的鼻息，时有时无的。 顾欣本不想管她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救了杜可欣的母亲。 可人如果死在这，她难逃其咎。 顾欣咬了咬唇，站起身，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给杜可欣打了个电话，杜可欣根本不接她电话。 气笑了，她妈都出事了，她还这副高姿态？ 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母又肥又胖，顾欣一个人是搬不动的，揉了揉眉心，她放弃跟杜可欣求救，打了急救120。 “顾欣，是你吗？” 身后传来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 声音很熟悉，很熟悉。 顾欣身体猛地一颤，回头。 只见阳光下，站着一位穿着黑色夹克，黑色休闲裤，短靴的英俊男人向她走来。顾欣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心里就踏实了很多，有底气了很多。 陆洋目光一扫，就看到了她旁边躺着一位中年女人，女人身上是一片深深的血红…… “出什么事了？你没事吧？”陆洋温和的目光，瞬间一怔愣，急切地看着她：“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是她受伤了。” 听到顾欣的回答，陆洋松了口气，她没事就好。 “报警了吗？” “嗯，我也打了120，等下救护车来了，就没我什么事了。”顾欣笑笑，又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陆洋一言不顺地凝视着她，眼里含着笑意：“我来谈个合同。看到背影有点像你，没想到真是你。” 彼时，随着救护车的响声，一辆救护车随之而来。 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从救护车上跳下来，还抬着担架。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杜母抬上担架，上了救护车。 顾欣要走，被一个医护人员叫住：“你不能走，你得等她的家属来了才能走。” “她的家属就在你们医院。”顾欣苦笑。 医护人员眼里透着倔强：“那也不行，你得和她联系上了，把人交到她家属手上才可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她做手术还得家属签字呢。” “我陪你走一趟，别怕。” 陆洋拍了拍她的肩膀，鼓励道。 “不用，我一个人去也是一样的，你不是要谈合同吗？别耽误了你的事情。”顾欣抿唇。 陆洋笑：“都是老客户了，不差这一时，走吧。” 顾欣和陆洋跟着上了救护车。 几分钟后，杜母就被担架车抬到了医院门口。 在此期间，医护人员让她赶紧联系病人家属，因为家属伤得很重，需要立即手术。 顾欣在救护车上，就一直给杜可欣打电话，好死不死，杜可欣打死不接电话。 到了手术室门口，还是联系不上。 顾欣去她病房里转了一圈，病房门大开，里面没人。 卫生间也没人。 顾欣气笑了，杜可欣腿都断了，还能跑哪儿去？ “顾小姐，有联系到病人家属吗？” “她不在。” “那麻烦你帮忙签一下字，帮忙缴费一下，等病人家属来了，让她又还你，你看这样行吗？因为病人现在情况很紧急，再这么耽误下去，会没命的！” 医护人员一脸凝重地开口，眼里都是焦急和担心。 她们也不想病人眼睁睁地死在手术室外。 顾欣不是生母，她真不想管这破事，早知道被打的人是杜母，她会安安心心做她的产检。 可事情已经到她头上来了，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沈墨之那么喜欢杜可欣啊，若是他的丈母娘因为自己不愿出手相救，他会恨死自己的吧。 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顾欣的眼睫跟着颤动了下，咬着唇。 她不想让沈墨之讨厌自己，恨自己，好不容易他才愿意考虑和自己交往啊。 赌一把，为了沈墨之能不讨厌她，赌一把。 “好，我签。” 顾欣接过医护人员递过来的笔，迅速地在手术须知上签了字。手术须知无非是告诉她，手术的一切风险和责任，都得她自己承担。 “顾小姐，麻烦您去门诊大楼的缴费窗口缴下费，一共五十万。” 医护人员说完，就把担架车上的杜母推进了手术室。 顾欣正要去缴费，陆洋按住了她肩膀，温言道：“我去缴费，你在这里休息下，等病人家属过来。” “麻烦你了。” 顾欣苦笑。 “咱们什么关系，麻烦什么？” 陆洋见她没拒绝自己，笑容直达眼底，转身乘坐电梯去门诊大楼缴费。 顾欣坐在一排长椅上，杜可欣现在都联系不上，她从通讯录里翻出了沈墨之的电话，深呼了口气，打给他：“沈总，请您赶紧来趟医院，您丈母娘出事了，现在正在手术室生死未卜。” “丈夫娘？”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明显一顿。 顾欣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如果你能联系上杜小姐，也请给她带句话，让她赶紧来医院手术室一趟。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第60章 陆洋教训杜可欣 打完电话，十分钟后。 粗重的脚步，急切而迫切地传来。 顾欣垂眼，视线落在黑色高跟鞋的绒面上。 不用猜，她也知道，杜可欣露面了。 “顾欣！你这个贱女人，你把我妈怎么了？你告诉我，你把我妈怎么了？”女人尖细的哭声，充斥着顾欣的耳膜。 顾欣抬眼。 女人穿着大牌的裙子，画着精致的妆容，泪痕满面，坐在轮椅上，被一名男护工推着过来。 女人咬牙切齿，青筋暴起，举起巴掌，就要打顾欣。 那架势，像是要把顾欣撕碎。 眼看巴掌就要落在顾欣的脸上。 陆洋出现在身后，一把钳制住杜可欣的手腕。 只听到咔嚓一声，脆响。 杜可欣的手瞬间断了。 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楼层。 “奉劝这位小姐，文明用语，不敢满嘴喷粪，我会让你永远开不了口说话！”陆洋面色笑容和煦，语气淡然，可俯视杜可欣的时候，眼里明显出现了憎恶。 第一次和她见面，是和顾欣去一家川菜馆吃饭。 他就发现，她在顾欣面前优越感很足，一支一百万的破包，挂在嘴边一直炫耀个不停。 这是第二次见面，他想到刚刚帮她垫付医药费，就觉得不值得。 杜可欣震惊地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又看了眼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顾欣，像是明白了什么，了然点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什么都知道了。” 杜可欣狰狞地盯着顾欣，恍然大悟：“顾秘书，你太贱了！原来你不止和墨之有一腿，你和这位小白脸也有一腿？你这个荡妇！你真是个不值钱的赔钱货！” 啪—— 陆洋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她脸上。 杜可欣气疯了，敢打她？ 一般人被打，都会谨言慎行，装傻的，可杜可欣心气高，捂着脸骂出来的话更难听：“怎么？觉得我说出来的话很难听吗？说到你们的心坎里去了，就气急败坏地打人了？你打我啊，你打女人算什么男人？” 啪—— 又是一巴掌。 杜可欣的脸骤然变肿，卷发贴在发肿的脸颊上，滑稽又可笑。疼得她眼泪直流，可她就是要说，挨揍也要说！ “呵呵，打我一巴掌算什么呀？有本事把我打死，你敢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小兔崽子，等会你们死定了！” 陆洋又一巴掌，打在了她的左脸。 左脸也红肿得老高。 陆洋的力气太大，一巴掌把她从轮椅上打飞了。 从轮椅上摔在冰冷的地板上。 刚做好的百万烤瓷牙，磕在地板，掉落两颗。 那张耗费千万巨资整容的漂亮脸蛋，跟地面直接摩擦，皮都被磨掉了好几层。 顾欣捂着唇偷笑。 她没阻止，只是觉得爽，好笑。 看不出来，平时温和有礼的陆洋，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一面。 “怎么不说了？再说一句，我还打你。”陆洋走到杜可欣面前，居高临下，活动了下手腕。 男护工刚刚都被吓傻了，忘记阻止这种闹剧。 现在反应过来，忙跑到趴在地上，狼狈不堪的杜可欣面前，想要扶她起来：“杜小姐，您快起来。” 男护工的手臂，刚碰到她大牌裙子上，她暴跳如雷，怒吼：“把你的脏手给我拿开！你这种下等人，也配碰我裙子？知道这条裙子多少钱吗？” 男护工愣了，屈辱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没用的废物，给我滚到一边去。” 杜可欣暴怒。 男护工虽然只是护工，可他到底是男人，是男人就有自尊。 杜可欣一口一个下等人，滚开，他感觉他的面子被杜可欣用脚狠狠的踩在脚下，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这位先生打她打得好，打的狠。 活该挨揍。 杜可欣趴在地上，不起来，又用手把头发抓乱。 顾欣最后久见的一面来了—— 啪！ 啪—— 啪—— 杜可欣咬着牙，盯着她，眼里带着恨，然后伸手打了自己的脸三巴掌。 没错，自己打自己三巴掌。 而且杜可欣的力气，不比陆洋小。 那巴掌下去。 脸颊的血珠瞬间冲破高胀的皮肤，大颗大颗的顺着脸颊飙落。 那副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被人怎么了呢。 “杜可欣，你疯了是不是？”顾欣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拧眉。 杜可欣趴在地上，冲着顾欣和陆洋诡异地笑：“蠢货，一群蠢货。墨之很快就要来了，等他们来，看到你们把我打成这样，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顾欣，你把我妈弄到手术室去了，她现在被你弄得丢了半条命！我又被这个奸夫打成这样，你说墨之知道了，他会不会生气？哈哈……” “蠢货，我刚刚就是再激怒你们啊，让你们打我啊。你们真蠢啊，蠢的我他妈都想哭，给你们下个套，你们还迫不及待地往里面钻！” “把我打成这样，你们满意了吗？不满意的话，我再帮你们打我自己两巴掌，给你们助助兴？” 顾欣目瞪口呆。 杜可欣真是疯了！ 话音刚落，杜可欣又开始用手拧她自己的胳膊，手背。 很快，她的胳膊和手背出现淤青，红肿。 “你看，我现在都不要你们动手了，我帮你们啊，哈哈。” 杜可欣说着，又看向居高临下，穿着黑色夹克的陆洋，挑衅地跟他抛媚眼：“这位帅哥，你长得确实有点姿色，就是眼神不太好。被顾欣当枪使了，脑子不太好使啊。白瞎了这么一副好皮囊。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动我？” “愿闻其详。” 陆洋走进。 杜可欣得意地开口：“我啊，我是顾秘书老板的未婚妻，以后的沈太太。你觉得沈墨之会放过你这种对他老婆大打出手的人吗？” “原来是沈太太啊。” 陆洋蹲下身子，微笑。 “现在知道错了，晚了……哎哟……” 杜可欣的下巴被猛地按住，空气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声响。 包括她那嘶吼般的声音。 陆洋把她下巴捏脱臼，声音冷淡，笑容可掬道：“沈太太，那我更不能对你客气了。想在你未婚夫面前演苦肉计？那我帮你添把火，不用谢。” 此时，随着一阵脚步声。 一个冷漠而清冷的男人声传了过来：“你们都在干什么？” 声音透着威严，上位者的气场。 顾欣身体猛地一颤，她知道，沈墨之来了。 第61章 陆公子总不会是为了我秘书动的手吧 顾欣抬眼。 沈墨之一身裁剪有度的深色西装，身材挺拔，面无表情的迈着两条修长的长腿疾步走来，逆着光，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他那无与伦比的身形轮廓上，他整个人显得气质更为矜贵。 特别是那双漂亮，狭长，却没任何起伏的眼眸。 顾欣只是看那么一眼，就不禁沦陷进去。 沈墨之看向顾欣的视线，冰冰凉凉，没一点儿温度。 半秒后。 他的视线就被杜可欣那哭唧唧的娇柔声音吸引了过去，他疾步走到杜可欣身边，看到她趴在地上那副惨样，眉头不禁拧了几分。 修长的手指，没有丝毫犹豫的解开深色西装外套，脱下外套，盖在杜可欣的娇躯上。 杜可欣完全没了方才挑衅的气势，趴在沈墨之的怀里，手指握着他那雪白的白衬衫，哭个不停。 沈墨之帮她撩着头发，安抚着她，像是再问她什么话，她哭的更厉害。 整整十分钟。 杜可欣才停止了哭泣。 顾欣就那么看着，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沈墨之耐心的哄着杜可欣，看着他弯腰把她从地上抱起来，找来医生，给杜可欣查看脸上的伤。 杜可欣的胳膊，下巴全部脱臼，重新接的时候，惨叫的不像话。 顾欣听着都疼。 医生给杜可欣敷好药后，告诉她关于服药期间的忌口。 沈墨之认真的记着，还把医生交代的话，重复了一遍，才让医生离开。 呵，原来沈墨之也有这么体贴人的一面。 顾欣嘴角笑容越发的苦涩，顾欣，你看，这才是沈墨之在乎一个人的样子啊，会耐心的安抚，会记住关于她的一切，会把她从地上抱起来，会脱下他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这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在乎，爱啊。 而你呢，他只是给你修剪了个白玫瑰，只是让杨助理帮忙挑了束花，碰巧那束花是红玫瑰而已啊。 可那束玫瑰花的小卡片上写的只是，顾秘书，开工大吉。 不是，顾秘书，我爱你。 顾欣摇摇头，转移了视线。 可能是她原生家庭太差劲，太缺少父爱，才会让她产生‘沈墨之对她的施舍当成在乎’的错…… 咬着唇，嘴唇很痛很痛。 嘴唇的痛，还是难以缓解心里的压抑，憋闷。 想的正入神。 一道凉薄彻骨的声音劈头盖脸的砸在了她的身上：“顾秘书？” 短短三个字，却透着不耐烦，怒气。 顾欣抬眼。 沈墨之冰冰凉凉的视线，死死的锁再自己身上，那眼神冷的像是隆冬的鹅毛大雪，压得她踹不过气。 她刚刚走神了，没听到他再说什么：“嗯？” “顾秘书，你不打算解释一下？”沈墨之薄唇轻掀，唇间挂着奚落的笑意，语调不急不换，可眼底却透着寒意。 解释？她解释什么？ 顾欣想了想，她好像需要解释的太多了，又无从开口。 她不知道，沈墨之想要她解释哪方面。 “沈总想让我解释什么？” 顾欣莞尔一笑，不卑不亢的问。 沈墨之眯眼，这话在他听来，是唱反调。 不请假，跑来医院，可欣还伤成这样，杜母也在急救室没出来，她还问他需要解释什么？ 一股烦躁，从心底弥漫开来。 沈墨之走向顾欣，那眼神如刀似箭，像要将她当场刺穿：“可欣为什么成这样？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没有责任？” 这是直接给她判了死刑了。 都不问下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欣苦笑出声。 “你笑什么？” 沈墨之被她的态度彻底激怒。 离顾欣还有两步之遥。 一个高大欣长的身体，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清楚面前的男人后，沈墨之忽地一笑。 沈墨之看了眼被挡在身后的顾欣，顾欣比穿着黑色夹克的陆洋矮半个头，她的头只到陆洋的肩膀。 两人今天的衣服都是黑色。 情侣款。 还别说，站在一起，还挺有夫妻相。 沈墨之的脑海瞬间涌现出，顾欣昨天晚上抱着他不撒手，娇声软语哀求的那句话：“沈墨之，如果你不同意跟我交往的话，我会去相亲结婚。” 前脚让他好好考虑，是否愿意和她谈恋爱。 后脚就和陆洋在一块了，还那么般配？ 沈墨之重新打量着陆洋，陆洋就是程峰。 而他只是程峰的替身。 可他怎么看，陆洋和他都没一丁点相似的地方。 顾欣是眼瞎？ 总是喝醉酒，抱着他喊程峰的名字。 总是透过他，找其他男人的影子。 而且还不止一次。 “沈总，你的未婚妻是我动手打的，跟顾欣无关。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和顾欣无关。”陆洋是温文尔雅那一卦的，个头也比沈墨之矮点。 气势上就输了。 可面上却没一点惧怕，更没退让的意思。 沈墨之眯眼，玩味的问：“未婚妻？” “杜小姐说她是你未婚妻。”陆洋说这话的时候，冷冷的看了眼轮椅上脸肿成猪头的女人，嗤之以鼻。 他搞不懂，商业奇才，会眼神这么差劲，看上这么个玩意儿。 可能沈墨之的精明和狠厉，在商场已经耗尽，选女人方面就比较随意。 但这是沈墨之的私事，陆洋虽看不惯，但也不好评价。 沈墨之听到未婚妻三个字，还是杜可欣造的谣，眉头皱着的弧度不禁加深了几分。 “陆公子，你好歹也是巨商陆天骐的独子，陆家的小少爷打一个女人，算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沈墨之冷哼，笑容不达眼底。 陆洋没半点愧疚，看了眼杜可欣，杜可欣吓得身体一哆嗦，怕再次挨揍。 “那是她活该！而且有三巴掌，是她自己打的自己。” 陆洋说。 杜可欣瞬间急了，忙柔柔弱弱的哭出声：“墨之，不是的，都是他打的我。我又不是傻子，没事自己打自己干什么啊。这件事，你得给我做主。” “理由呢？你们打人的理由？”沈墨之手插进西服裤兜，沉冷的视线最终越过陆洋，落在妆容精致的顾欣身上：“难道陆公子是为了我的秘书动的手？” 第62章 顾秘书给你戴绿帽子了 顾欣一听这话，眼睫微颤，手指不禁握紧，捏成拳头，她担心陆洋会被沈墨之为难。 沈墨之有多宝贝杜可欣，没人比她清楚。 可若是，因为她，牵扯到陆洋身上，太不地道…… “是我的问题，和陆洋无关。沈总别为难他。”顾欣抿唇，想把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陆洋却就接话，不让她背锅，把发生的大致经过，都告诉了沈墨之。 沈墨之没吭声，只是眯着眼，看着陆洋，和被陆洋死死护着的顾欣。 “沈总，你的未婚妻这么诋毁你秘书，我只是路见不平，看不过去动了手。” “要怪就怪你未婚妻嘴太欠，想用苦肉计，陷害顾欣。” “你丈母娘的医药费是我垫付的，五十万。我打了你女人几巴掌，她下巴脱臼，胳膊断了，那五十万就当我提前给的医药费，扯平了。” 沈墨之被他的话，逗笑了：“这么说，我还得谢谢你陆公子，为我秘书主持公道了？” “那倒不必，只是沈总挑选未婚妻的眼光，不咋样。” 陆洋这话，是在阴阳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杜可欣气得牙痒痒，可沈墨之在，她又不能发作。 沈墨之发觉，顾欣躲在陆洋的身后，娇弱得不像话。 两人般配得不像话。 脸色一点点的，肉眼可见的阴沉，一股冷漠的气场弥漫开来。 他看向顾欣的眼神，也冷得掉渣：“还不过来？不知道谁是你老板？” 语气透着命令。 顾欣知道他生气了，她对沈墨之太过了解了。 他的一个眼神，他的一个皱眉，他脸上的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都能猜到他的心情变化。 踩着高跟鞋，刚迈开脚，她的手腕就被陆洋抓住了。 沈墨之脸色更沉。 顾欣不解地抬眼，陆洋眼底都是担心：“跟我走，我送你回去。” 在陆洋的眼里，沈墨之不过是她的老板，也只是她的老板。 一份工作而已，做得不开心，就不做了。 如果欣欣需要，他也能提供秘书工作给她。 顾欣当然知道，陆洋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怕他走了，沈墨之为因为杜可欣迁怒自己。 “顾秘书！我说话不喜欢说第二次！” 沈墨之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知道，他的怒气又增加了几分。 很明显，他在尽力地克制他的脾气。 “欣欣，跟我走！” 陆洋的声音有多柔软。 沈墨之的态度就有多高傲，就有多高高在上：“顾欣！” 他真生气了。 很少他会叫自己名字，除非生气的时候。 比如现在。 而顾欣，她不想沈墨之生气，她最怕的就是沈墨之生气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沈墨之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没有一点点烦恼。 沈墨之睚眦必报的性子，她最清楚。 陆洋刚回国，根基不稳，为了她，得罪沈墨之，无疑是在树敌。 权衡好利弊，吐了口气，她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心，从陆洋的手里一点点的，但坚定的挣脱出来，她冲着陆洋笑。 她的笑，深深地扎在沈墨之的眼里。 心里。 原来顾秘书只是面对他是一副死板，职业化微笑，对别人可以笑得这么甜。 也是，陆洋不是别人，陆洋是她的生生世世，是她的前世今生，是她心里的程峰。 沈墨之眼里的怒火，一点点燃烧着，但他还尽力用理智在克制。 “陆洋，你不是要谈合同吗？你快忙你的去吧，别担心我。” 顾欣笑着，虽然她心里很难过，为了沈墨之冷落自己难过，但她不想让陆洋担心，所以笑得温温柔柔的，人畜无害的。 像春日里妖艳的迎春花。 “顾欣。” 陆洋抿着唇，他是真担心她。 “我真没事，我跟着沈总也有四年了，他对待下属很好，不会公私不分的。”顾欣微笑道。 陆洋语气透着担心，再次询问她真的不走。 顾欣再三确定，他露出无奈的笑容，摇了摇头，才转身离开的。 而顾欣也目送他离开。 这两人的分别，在沈墨之眼里，成了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人都走了，顾秘书还没看够啊？” 沈墨之气笑了，说实话，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 他气得点，跟杜可欣被打，杜母进手术室无关。 和顾欣对陆洋的态度，和顾欣对陆洋笑得那么甜，那么扎眼有关。 真是见鬼了，才会这么窝火，麻烦。 顾欣听到他的冷言冷语，早就习惯，苦笑，收回目光，踩着高跟鞋走到了沈墨之面前。 “顾秘书，你今天下午的假跟谁批了？” 沈墨之的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环抱着胳膊，盯着面前低着头的女人，开始秋后算账。 “没跟谁批，我自己来的。” 顾欣说，她以为做产检很快，所以就没跟他说。 她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怪不得不敢请假啊，墨之，她来医院就是对我妈打击报复的啊。她怎么可能敢跟你请假呢？把我妈打得半死，现在还生死未卜，这还不算，现在还把我打成这样。” 杜可欣捂着脸，开始添油加醋。 “我没打她，她是被一群黑衣人打的。沈总不信的话，可以去查。” 顾欣平静地看着手指甲上的月牙，沉声开口。 “墨之，她和刚刚那个小白脸很不对劲，那个小白脸为了她打我，小白脸把她护成那样，她们没猫腻，鬼都不信。” “顾秘书给你戴绿帽子了，这样不安分的女人，不能再留着了。” 杜可欣越说越委屈，眼泪滴落，纤细修长的手指，指着顾欣，跟沈墨之告状：“这个顾秘书可以说是一肚子的坏水。前几天沈奶奶来医院看我，她肯定是在沈奶奶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沈奶奶才那么说我的。沈奶奶说我一脸克夫相！连顾秘书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顾秘书，我不知道我怎么得罪了你，你怎么还耍阴招呢？我承认，我妈妈不该打你，我也不该让你炖汤。可我妈妈打你，我已经跟你道歉了啊，你怎么还怀恨在心，打击报复呢？你不想炖汤，我也没强迫你啊，你怎么因为这点小事，对我和我妈妈下这么重的毒手？我妈妈要是今天死在手术室里面，你顾欣就是杀人凶手！” 杜可欣冲着顾欣崩溃的大哭，咆哮道，她气得用手捶打着膝盖：“顾欣，你太歹毒了，你太不是人了！你不是人啊，顾欣！” 第63章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穿职业装很欲很勾人 “原来杜小姐这么关心你母亲？那她被人打的时候，你怎么不在她身边呢？她需要人缴费的时候，我给杜小姐打了二十个电话，杜小姐好像都不接。” “杜小姐那个时候不在医院，去哪儿了？” 顾欣嘴角噙着嘲讽的笑，目光落到轮椅上的女人那身红裙子上，这款衣服是某个奢侈品牌子的最新款。 全球仅此一件。 这件裙子，售卖金额高达三百万。 “让我猜猜，杜小姐今天去哪儿了，去购物了吗？你身上这条裙子是才买的吧？杜小姐，我真实很好奇，你对你的母亲是不是真的关心。还是把她当成扮演苦肉计的工具。” 顾欣勾着绯红的唇，冷冰冰地说完。 杜可欣气得眼泪狂掉，一口气差点钓不上来，又不能发作，最后只能跟身旁长身而立的男人求助：“墨之！你看她！” 沈墨之抬了下眼皮，不耐烦地看向顾欣。 没错，就是不耐烦。 这种情绪，从他皮肤的每个毛孔里面钻出来，顾欣只要不是瞎子，就能注意到他的薄怒。 “你还有完没完？” 顾欣愣了半秒，这是在说她吗。 在说她有完没完。 “沈总，你确定有完没完的人是我？” “难道不是你？可欣都这样了，你还一直咄咄逼人的，有意思？”沈墨之拧眉，语气有了细微的起伏。 “我咄咄逼人？沈总，咄咄逼人的人是她。我救了她母亲，帮她们垫医药费，她还骂我，挑衅我。她做得没问题？” 顾欣睁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沉默了半晌，喉结滚动了下，来了句：“她妈妈出事，她情绪上头，也能理解。” “所以，沈总觉得我不请假跑来医院，是为了对她妈妈打击报复？” 顾欣追问。 沈墨之没说话。 杜可欣哭着说：“本来就是啊。你跟我们关系一直不好，势如水火的，你怎么可能会好心救她？她那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被人打成那样？这件事巧合的不正常。顾欣，就是你干的！你这是兵行险招！” 杜可欣泼脏水。 顾欣无所谓。 不在乎。 顾欣只在乎，沈墨之怎么看她。 是不是也跟杜可欣一样那么觉得呢。 顾欣直勾勾地凝视着倚靠在墙壁上，双手环抱着，一只手摸着下巴的男人，哪怕她已经知道了答案，她还是不死心。 还是要再问一次。 “沈总，您也觉得，杜伯母被人打伤，是我干的对不对?” “事情都发生了，我的看法还重要？”沈墨之不答反问，不可理喻地看着自己。 她原来此时此刻，在他眼里的样子，是不可理喻啊。 搞笑，讽刺，可笑。 顾欣的心沉重得不像话，一块巨大的磐石，压着她的心脏。 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 呼吸艰难得不像话了。 “沈总，您真觉得，我是凶手，对不对？” 顾欣死死地盯着他，红唇微张，再次开口，再次询问。 她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一个可以让她看清自己在他心里位置的答案，一个可以让自己彻彻底底死心的答案…… “沈总，这个问题就那么难以回答么？” “很重要？” “很重要，至少对我是这样。” 顾欣苦笑。 她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逆着光。 轮廓完美的不像话。 俊朗的五官，哪怕面色不耐烦啊，也气质矜贵得不像话。 哪怕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站在那，就能吸引她的目光，他一个眼神，就能把她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 沈墨之，你的看法，对我当然很重要啊，因为你是程峰啊。 你是我最爱最爱，却只能把这个秘密藏在心底的程峰啊。 顾欣心里一遍遍地呐喊，对着他那张英俊的面孔。 你这个笨蛋，怎么就把我忘记了呢？ 怎么就能把我忘记了呢。 沈墨之喉结微动，正要开口说什么。 杜可欣擦了眼泪，插话了：“墨之，你别跟她叽叽歪歪，废话那么多了。她就是在拖延时间，按我说呢，咱们报警，把她交给警察来查。什么都清楚了。” “报警就报警啊，你以为我害怕报警吗？如果我是清白的呢？杜小姐，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顾欣看向杜可欣，气笑了。 报警，吓唬谁呢。 她来医院之前，已经报警了好吗。 “你就是杀人凶手，要进监狱的，还想要我给你什么交代？”杜可欣翻白眼。 顾欣把沈墨之对她的冷落，委屈，都发泄到了杜可欣的身上：“你有证据吗？” “我……” “杜小姐，没有证据就空口白舌地说我是杀人凶手，这是诬陷，诽谤，你不知道吗？有证据，就请甩出证据，把我送进去！没有，就闭上你的臭嘴！” “够了！都没完了是吧？” 沈墨之不悦的声音骤然响起。 顾欣被他这态度气笑了，她不就是为了自己辩解几句吗。 他还护上了？ 杜可欣诬陷她是杀人犯，她还不能争辩了？ “墨之，你看她伶牙俐齿的！”杜可欣撒娇。 沈墨之冷着脸，沉着声：“等你妈醒过来再说！” “可是……” 杜可欣抱怨。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有了这句话，杜可欣瞬间眉开眼笑：“墨之，还是你对我最好了，我妈妈知道你这么在乎我，也没白挨那顿打。” 顾欣看着这作精就反胃，捂着唇，快步跑去了公共卫生间。 她好久都没孕吐了，她都快忘了她怀孕这件事了，怎么刚刚又有孕吐反应了？ “顾秘书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开始吐了？不会怀了墨之的孩子了吧？”一个阴恻的女人笑声传来。 顾欣双手撑着洗手台面，听了这话，心脏慢了几拍。 眼皮狂跳。 她抬起头，就看到脸上被纱布包裹着的杜可欣坐在轮椅上，被沈墨之推着，他们俩站在洗手间门口。 镜子里的俊男靓女，真的很登对。 顾欣随手扯了张纸巾，擦了脸上的水渍，假装镇定，奚落道：“杜小姐你都被打得下巴脱臼了，说话嘴不疼吗？你这种时候，最好少说话，有助于调养。” “墨之，你看她！她又欺负我！”杜可欣嘟着嘴，纱布包裹着她整张脸，只剩下她一双眼睛在滴溜溜地转。 滑稽又可笑，这撒娇，撒得让顾欣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杜小姐问你话，你没听到？”沈墨之面无表情的注视着站在洗手台位置，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他的视线落到了她那修长的腿，圆润的臀，十厘米的恨天高上。 他不得不承认，这女人穿职业装，很有感觉，很勾人，很欲。 他忽地想起，昨天夜里，他抱着她，在浴室里给她搓澡，她也站得这样笔直，可脸却红得像火烧云，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她问他：“沈墨之，你有交往的打算吗？” 第64章 杜小姐做作的让我想吐 沈墨之又想到，顾欣仰起头，可怜巴巴地跟他说：“沈墨之，如果你不能跟我交往，不能给我一个家，那我会离开，去相亲结婚。” 原本微微上扬的嘴唇，瞬间下陷。 顾欣抬眼，就碰触到他那道冷淡的目光，她想，大概是她怼了他的心上人吧，他才会给她甩脸色看。 “顾秘书，你不说话是承认了吗？你真的怀了墨之的孩子？”杜可欣用手捂着唇，震惊地看着顾欣。 顾欣的眼皮跳了下，心不禁揪着一起。 “顾秘书，杜小姐再问你话。”沈墨之眼眸里闪过不耐烦的情绪，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又是不耐烦。 顾欣苦笑，抬眼，看着杜可欣，然后问他：“杜小姐做作的让我想吐，沈总，这个答案，满意吗？” 她踩着高跟鞋，走到门口。 “顾欣，你！”杜可欣气得咬牙。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看着顾欣。 顾欣微微一笑：“沈总，您可以让一下吗？这里是女厕所，您这样挡在这，很容易被人当成是变态。” “顾秘书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 沈墨之握着杜可欣轮椅的手，瞬间收紧，但还是让开了一条路。 顾欣咯噔咯噔地踩着高跟鞋，扭着身子，从卫生间离开。 走廊上。 有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过来，拦住顾欣的去路：“您是顾欣顾小姐吗？” “是。” 顾欣点头。 “我们收到报案，杜女士被人袭击，您是目击证人，也是嫌疑人，请您跟我们回去录下口供。”警察表情严肃，很简单地说明了来意。 沈墨之推着杜可欣的轮椅，缓缓来了。 杜可欣看到警察，激动得不行，指着顾欣，跟警察说：“警察同志，她就是凶手！我妈就是她害的！你们一定要秉公执法，千万不要放过这个坏女人！” “您放心，我们已经在调查了，绝对会给杜小姐一个公道。”警察公事公办地说。 沈墨之垂眼，对轮椅上的女人冷笑：“你报得警？” “不是我。”杜可欣忙摆手，撇清关系。 她倒是想报警，也有这个打算。 只是还没来得及，就有好心人帮她办了这件事。 警察帮杜可欣解释：“沈先生，确实不是杜小姐报的警。” “我报的警。” 顾欣莞尔一笑，挺直背脊，扫了眼两位警察，微笑道：“我们走吧。” “顾小姐，请。” 警察做出一个请的手势，电梯门此时打开了，顾欣进了电梯，两位警察也跟着进来。 电梯门关闭。 杜可欣盯着关闭的电梯门，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谁让你造谣，你是我未婚妻的？” 沈墨之沉冷的声音，从杜可欣的头顶砸落下来，她吓得身体一颤，随即露出无辜的表情，抬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凝视着他：“墨之。” “我跟杜小姐有那么熟？” 沈墨之不悦地皱眉。 杜可欣心里气得要死，但面上却满是歉意：“沈墨之，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小白脸和顾秘书是一伙的，他们都要把我打死了，我也是没办法，想用你震慑下他们。” “以后不会了，我知道错了，别生气，好不好？” 杜可欣的眼泪跟打开了开关一样，说来就来。 睫毛沾着泪滴，颤动着：“我只是太难过了，我妈妈现在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我看到顾秘书，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沈墨之喉结滚动，正要说话。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 顾母躺在担架车上，被医护人员缓缓推出。 顾母被转移到了重症病房。 “沈墨之，求你，推我去看看我妈妈好不好？” “好。” 沈墨之推着她，进了重症病房。 杜可欣趴在杜母的身上呜呜地哭泣。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把沈墨之叫到了门外，皱着眉，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沈总，您丈母娘……” “她不是我丈母娘，张院长，请你注意你的措辞！” 沈墨之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 张院长愣了下，吓得目光一怔愣，忙改了口：“是是是，杜女士脸上的伤，伤得很重，多亏送进医院及时，再晚那么一步，人就没了。” “但杜女士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下手的人真挺重的，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呢？” 沈墨之拧眉，半晌后，问：“多久才能脱离危险？” “不一定，三天后若能醒过来，就脱离危险了。” 医生走后。 沈墨之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调一下杜可欣母亲出事的那条巷子的监控。” “是，沈总。” 杨助理说完，挂了电话。 沈墨之进了病房，杜可欣扑在杜母的身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没一会就哭晕过去了。 沈墨之也为之动容，他一直以为杜可欣和杜母没什么感情，可如今看来，母女情深。 此时，男护工来了，手里提的是塑料袋，里面是买的东西。 男护工跟他点头：“沈总，我刚刚去给杜小姐买了点她爱吃的零食回来。” “嗯。” 沈墨之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杨助理打来的，忙拿着震动的手机，一边接电话，一边快步出了病房。 “沈总，您让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电话里闪烁着不安。 “说。” 沈墨之向走廊的窗口走去，剑眉拧着，语气透着急切。 “沈总，那我说了，您可别生气。这对您来说，不是什么好消息。”电话里，传来杨助理战战兢兢的声音。 沈墨之眼皮猛地一跳，心脏也停顿了半拍。 莫非真是顾欣干的？ 可杜伯母被伤成这样，她们还在等着他给一个交代。 琥珀色的眸子挣扎了半秒钟，他冷笑：“查到什么，就老实说！” 第65章 五分钟内不出现，后果自负 “沈总，杜女士出事的地方监控被破坏了，我没查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可以说对方是一点把柄都没留下。” “那条巷子不可能没有监控。” 沈墨之斩钉截铁的判断，巷子在医院附近，又不是偏僻的郊区。 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监控被人破坏了，或者抹掉了。 “监控是昨天晚上坏的，办事处的人还没来得及维修，就出事了。警局也很难取证。我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是，打人的那群人驾驶了一辆面包车，但面包车是一辆车主早已报废的车辆，也已经在两个小时前焚烧了。” “沈总，和杜女士有关的目击证人只有顾秘书。而陆公子，出现的时间是在杜女士出事之后，跟顾秘书是巧遇。” “顾秘书，现在是最大的嫌疑人。貌似，貌似也只有她有这样的动机。” “杜女士的面部伤口位置，和顾秘书当成被杜女士抓伤的位置丝毫不差。” “这件事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顾秘书了，对顾秘书很不利。” “沈总，我们还需要继续查下去吗？警局那边的意思是，能私了最好私了。这件事，不太好查。” 杨助理等了几分钟。 都没等到沈墨之的回答。 顾秘书是沈总的床伴，而杜女士是沈总恩人的母亲，两边都很重要。 若换成是他，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暂停调查，等我消息。” “是。沈总。” 沈墨之挂了电话，望着窗外被风吹着，不断翻涌的墨绿树荫。 神思恍惚了下，这件事真是顾欣干的么？若真是她干的，他又该怎么处理？ 看了眼腕表，已经六点了。 她被警察带走了两个小时。 她会不会被吓哭？ 沈墨之摁灭了烟头，临走前去了杜可欣病房，杜母和她都在一个病房，方便照顾。 男护工正在给晕死过去的杜可欣盖被子，看到沈墨之，吓得手一颤：“沈总。” “好好照顾她，有事给我电话。我先走了。”沈墨之三言两语地交代完，还不等男护工回答，就单手插兜，从病房走了出去。 沈墨之是自己开车去的警局。 在去的路上，他的脑子里都是顾欣的逼问：“沈墨之，你也觉得是我干的吗？” “回答我啊，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她的眼神是那么绝望，又是那么真诚。 他不信顾欣会是那样的人。 可事情的矛头全部指向了她。 而他不得不承认，顾欣是最有动机干这件事的。 把车停靠在了警局门口。 沈墨之抽了根烟，另只手搁在窗口，翻出她的号码，拨通。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跟他闹脾气呢。 他没计较，又把电话打到了警局，他三言两语地说明来意，对方赔笑着告诉他：“沈总，您可真是护着您那位秘书啊。只是录个口供，才两个多小时，就急着打电话来问了？她前脚刚被接走啊。” “她被谁接走了？” 沈墨之眼神瞬间一冷，握着手机。 电话里传来男人的声音：“陆氏集团的小少爷啊，刚刚把人从我这接走。您那位秘书可真是抢手，这么多人来接啊。” 沈墨之坐在驾驶座里，手拿着电话。 眼神冷得要杀人。 此时，一个倩影从警局出来。 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帮她推开玻璃门，让她先走。 男人又脱下夹克，披在她身上。 低头跟她说着什么。 而她没拒绝！ 两人站在一起，并肩走着，根本没看向他这个方向。 两人走到一辆黑色库利南跟前，男人绅士地拉开车门。 她坐了进去。 他帮她系好安全带，两人挨得那么近，近得嘴唇都要贴一起去了。 沈墨之握紧了方向盘的，修长的手指，青筋凸起。 眼神眯着，死死地盯着那辆黑色库利南。 黑色库利南开车离开。 沈墨之给顾欣发了条微信，然后开车直奔她的出租房。 脸色黑沉沉的，像锅底一样。 心里憋屈了，烦闷，整个心脏被撑得很满，仿佛要爆炸。 沈墨之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继续查！” “沈总，如果真是顾秘书干的呢？您真想好了？”杨助理本以为他想保顾欣的，怎么变得这么快？ 这件事最好的办法，不是私了吗？ 闹大了，对顾秘书没任何好处。 沈墨之冷冷一笑，加足马力。 窗外的风，疯狂的灌车内。 “真是她干的，就让她牢底坐穿！” “沈总，您真舍得？” “一个床伴而已，还无法无天了？” 沈墨之掐断了电话。 杨助理便明白，顾秘书这次死定了。 得罪了杜可欣母女，现在沈总也要公事公办了，顾秘书是在劫难逃。 他也只能听从沈总的吩咐，咬着案子不撒手，继续追查下去。 半分钟后，他又接到了沈墨之的电话：“一天之内，我要全部真相！” “是，沈总！” * 顾欣坐在黑色库利那里。 不少路人向她投来艳羡的目光。 “想好吃什么了吗？我记得你最爱吃火锅。”陆洋悠闲地握着方向盘，温和地抿唇笑。 他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就担心顾欣会出事。 所以买通了一个护士，留了电话号码。 果然没多久，他就接到护士的电话，顾欣被警察带走了。 他担心顾欣会被为难，又亲自来接她，果然，警局的人看到他，就很给面子地放行。 顾欣拿起手机，打开一看，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抿着唇，很久没说话。 “怎么了？” 陆洋发现不对劲，看向她。 顾欣放下手机：“送我回去吧。今天这个饭我们是吃不了了。” “出什么事了？”陆洋调转车头，问她。 顾欣抿着唇，她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的。 她不想再麻烦陆洋了。 “明天临时要开会，我得回去准备ppt。” 顾欣垂着眼，苦笑，她没告诉他真正的原因，她收到了沈墨之的微信：五分钟内，你不出现在出租屋，后果自负。 这高高在上的语气，果然很沈墨之。 第66章 陆洋问顾欣，你真没对沈墨之动心过? 陆洋眉头一皱，但还是调转了车头：“你工作很辛苦吗？” “现在赚钱哪有不辛苦的。” 顾欣苦笑：“我也想躺平啊，可是没那个条件。” 陆洋抿唇，修长的手指捏着方向盘手柄，半晌才开口：“这份工作，如果做得不开心，可以不做。” “不做会饿死的。” “你可以来我公司，当我秘书，保准没人管你。还不累。我还能给你涨薪。”陆洋笑着说。 顾欣看向他：“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试试不就知道了？”陆洋眼底含着笑，嘴角噙着关心：“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今天彻底得罪了你们欣墨集团的老板娘，离开欣墨，是迟早的事。既然是迟早的事情，那还不如早做打算。” 呆愣了半秒钟后，顾欣才反应过来。 陆洋口里的老板娘，指的是杜可欣。 杜可欣没出现之前，她在欣墨集团众人眼里，已经的公认的老板娘了。 现在，她已经没办法自欺欺人了。 心里的苦涩一点点地蔓延。 “欣欣，我能像以前一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 “欣欣，你和你老板是什么关系？” 陆洋犹豫了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直觉告诉他，顾欣和沈墨之之间，关系很微妙。 特别是在医院，她明明很想跟自己走，但迫于沈墨之的关系，她放弃了。 沈墨之真的只是她的老板？ 可他却觉得，沈墨之看向顾欣的眼神，并不清白。 杜可欣嚷着说顾欣和沈墨之有一腿，难道是空穴来风？ 顾欣听到这个问题，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她和沈墨之的关系很乱很乱，说是上下级，又不仅仅是上下级，可到头来还只能是上下级。 明明什么都做了，可没有名分，没办法见光，只能在阴暗的角落肆意疯长。 她对沈墨之的爱意，已经难以控制了，如角落里的藤曼，一点阳光，就能迅速蔓延，开出一片藤曼园。 虽然她知道，那片藤曼会被连根拔起。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内心。 沈墨之只是去她家过了个年，假装了下她男友，她就有了想转正的想法。 “不方便说吗？不好意思，当我没问。” 陆洋眸子渐渐暗淡，扯了下唇角，苦笑。 顾欣像是在告诉他，又像是在告诉自己：“没有，我和沈墨之只是普通的上下级。” “那以后呢？” “以后？” 顾欣重复了这两个字。 “沈墨之长得这么帅，事业有成，你们还朝夕相处，欣欣，你真没动心过？”陆洋淡笑。 顾欣抿唇，吐了口气：“以后也只是老板和女秘书的关系。我和沈墨之，永远不可能。” 车子开到小区门口，顾欣解开安全带，跟他道了谢。 正要开车门，陆洋问她：“你门牌号是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顾欣狐疑地看着他。 陆洋笑：“万一有什么惊喜给你呢？我妈妈收了些国外进口的零食，想寄给你。让我帮忙要个地址。” “不用了。” “这是我妈妈的心意。” “那行，我微信发你。” 顾欣见他把话说到这份上，便拿去手机，把哪栋哪单元门牌号，都发到了他手机上。 下车前，陆洋又问她：“你是一个人住吗？” “是啊。怎么了？” “没怎么，欣欣，考虑下我的提议。” “什么？” “跳槽来我公司，做我秘书。” “好。” 她下车后，看了眼腕表，小跑着进了小区。 她不知道的是，陆洋去了附近的超市，买好食材，打算去她家给她做宵夜吃。 顾欣若是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尴尬的事情，她打死都不会把自家门牌号，告诉陆洋。 在最后一分钟，她输入了密码，推开了家门。 她扫了眼鞋柜。 鞋柜上多出一双锃亮的皮鞋。 柜子上多了一串钥匙。 她弯腰，脱掉高跟鞋，换上了舒适的棉拖。 今天本来是要去产检的，结果发生了这么多破事。 产检没有做，还惹了一身骚。 拧着眉，顾欣把手提包放在柜子上，走到卧室。 卧室离浴室很近。 浴室里传来叮叮咚咚的水花声。 她知道，沈墨之在里面洗澡。 去卧室，把职业装换下来，穿上棉麻的睡衣，然后把职业装扔进洗衣机，调好水位，洗衣机就开始运作起来。 半小时后。 衣服洗好，挂衣架上，晾阳台的晾衣绳上。 她这才注意到，桌子上的玻璃瓶里的白玫瑰不见了。 玻璃瓶空空如也。 她找了一圈，都没找到。 明明走的时候，白玫瑰开得很好，插在透明的花瓶里的。 找了老大一圈，最终在客厅的垃圾桶里看到。 一朵朵绽放的白玫瑰被拦腰折断，亦或是花瓣被无情地撕扯掉，塞了垃圾桶满满一桶。 她半蹲，把白玫瑰从垃圾桶里捡起来。 破碎的花瓣和枝叶，被她摘掉。 她又从抽屉里拿出弹簧剪刀，认真的，仔仔细细地，一根一根地修剪。 这是沈墨之给她修剪的花，这是他第一次愿意为她做一些小事，这是他在乎她的证据啊。 她好不容易找到的，关于他在意自己的细节。 不能这么被扔掉。更不能这么被磨灭。 花枝上的刺，扎进了她手指的皮肤。 鲜血冒了出来，疼得她眼眶发酸。 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她就蹲在那修剪着白玫瑰。 然后一根一根地重新放进了透明的玻璃瓶里。 她想看到，它们美美的，热烈的，饱含热情的绽放。 就在此时，浴室的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她没回头。 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的面前停下，他身上的木沉香忽地在她四周散开，只是声音冷沉得不像话：“几枝破花，你这么费心？” 原来，这些美好如希望，如信念般的白玫瑰，在他眼里只是破花…… 第67章 顾秘书提离职 “对沈总来说这只是几只破花，对我来说不是。” 顾欣的注意力，全在地上的白玫瑰上。 修剪出来的白玫瑰，的确好看很多，她一根一根地插进花瓶。 夕阳照在花瓣上，美好得不像话。 “这几只花是陆洋送你的吧？”沈墨之冷笑，说话阴阳怪气，夹枪带棒的。 顾欣垂了下眼皮：“沈总说得对。” 反正，不管她说深，他都不会相信。 她也没必要解释了。 就在此时，沈墨之的手机响了，他去阳台接了电话，不一会又回来，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头也不回地要走掉。 不用问，顾欣也知道，他要去医院看杜可欣的母亲。 “沈总，杜可欣她妈妈怎么样了？” “刚醒过来。” “如果我说不是我干的，你会信吗？” 顾欣咬着唇，她还是想解释，她还是不想沈墨之误会她啊。 可他会信吗？ 沈墨之回头，冷冷淡淡地看着她：“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 “原来是这样。” “顾欣，如果真是你做的，我会把你送进监狱。” 沈墨之撂下这样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他不相信自己也就算了，还想把她送进监狱。 这是她爱的程峰吗？ 不，她爱的程峰已经死了，死在她的记忆里了，现在的他只是沈墨之，仅仅是沈墨之。 那天晚上，他没回来，也没给他打电话。 顾欣突然觉得，这样的关系好没意思。 翌日。 她再次看到沈墨之，他阴沉着脸，眼底都是淤青，应该是在医院守了整整一夜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下巴也冒出来了青色的胡茬。 汇报完工作进度。 “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出去忙了。” 顾欣转身要走。 “顾秘书，你就没什么要解释的？” 淡漠，嘲讽的语气，在她身后响起。 顾欣回头，笑了：“沈总觉得我该解释什么呢？” “杜伯母醒了，她说是你命令黑衣人打的她。” “那群打手你从哪儿找的？” “把人藏哪儿去了？你挺会算计的啊，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留下。” 沈墨之环抱着胳膊，噙着寒意的笑，冷哼。 原来他真觉得是她干的。 顾欣苦笑，她好像除了苦笑，什么也做不了。 “你笑什么？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了？” “那沈总想把我这么样呢？送监狱吗？还是开除我？” “你以为我不敢？” 哦，那就是真想把她送进去了。 顾欣扯了扯嘴角，她还以为他会信她的，想多了，都想太多了。 “那沈总把我送进去吧。” 顾欣脸上的笑，撑不住了，彻底垮掉，转身离开。 “顾欣，你这是什么态度？” * 出了总裁办，回到总秘办公室。 顾欣看着桌上放着的雪花球。 这是他送自己的第一个礼物，也是唯一的一个礼物，她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可他这样宝贝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碰到杜可欣，他永远不会信她，她永远会被忽视，被抛弃，被冷落。 她突然不想跟沈墨之谈恋爱了，她累了。 她想退出，退出这场不公平的游戏。 雪花球被顾欣扔到垃圾桶，摔成碎片。 顾欣跟人事部经理发了条微信：“我要离职，你帮我走一下程序，谢谢。” “顾秘书，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离职呢？沈总知道吗？”人事部经理的信息秒回过来。 顾欣回复到：“一个月内我会做好交接，不管你们同不同意，我都会离职。” 十分钟后。 内线电话打进来。 顾欣接起：“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啪嗒，对方挂断了电话。 沈墨之生气了。 顾欣放下电话，起身，到了总裁办。 她敲门，得到让她进去的指令，她才推门而入。 此时的沈墨之已经脱掉了外套，穿着一身白衬衫，倚靠在办公桌的边沿，他盯着她，奚落的冷笑：“怎么？做了心虚的事情，就想跑路了？” 她只是累了，倦了，想离开了。 在他眼里，成了心虚想跑路。 “沈总，您觉得是，那就是吧。” 顾欣凉凉的笑了笑，反正都要走了。 他的看法也不重要了。 “杜可欣的事情，我已经压下来了，下不为例。回去好好工作。”他冷着脸，说了句这样的话。 为了让杜可欣母女松口，他给了杜家一份五千万的生意，这才堵住了杜家的口。 杜家也答应，息事宁人。 他真挺想把这女人送进去的，可昨天晚上听到杜伯母指认凶手是顾秘书，还打算验伤，走法律途径的时候。 他愣是一晚上都没睡好。 最终，他和杜家做了交易，保住了顾欣。 他本以为顾欣会感动，会感激他，可他一点感激的情绪都没看到，反而她的眼神更冷，透着事不关己。 沈墨之心里的火，越发的旺盛，一把把顾欣扯到了怀里：“你这什么态度？你知道我为了保住你，给杜家让了多少钱吗？” “让了多少钱？” 顾欣好奇地问。 “五千万。” “沈总，没想到我还值五千万啊。原来我比我想象的值钱。” 顾欣莞尔一笑，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整理好衣服上的褶皱：“今天是我正式提出离职的日子。下个月的今天，不管沈总你放不放人，我都会走人。” “顾秘书，你现在好大的脾气。” “彼此彼此。” 顾欣转身离开。 “真以为我离不开你了是吧？顾欣，这就是你做错事的态度？” “你只是个床伴，哪儿那么大脾气？” “还想跟我谈恋爱，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有没有做人女朋友的样子？” 沈墨之盯着她的背影，低吼道。 顾欣脚步没停，转身出了总裁办。 沈墨之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扫落在地。 一拳狠狠地砸在办公桌上。 这个女人翅膀硬了！ 一个床伴都这么猖狂了？ 顾欣去了人事部经理办公室，对经理说：“麻烦你负责招聘新的总秘。” “沈总答应顾秘书离职啦？”人事部经理震惊的看着顾欣，不对啊，沈总多宝贝顾秘书，怎么会突然愿意放人呢。 而且顾秘书的工资每年都会大幅度的调整。 顾欣没说话。 “顾秘书，你稍等下，我去问下沈总的意见。你等我下。” “好。” 人事部经理敲响了总裁办办公室，听到办公室里砰的一声，花瓶落地的清脆声响。 她本来不想进去的，可没办法，顾秘书还在办公室等着的，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一个茶杯飞到她的脚边，瞬间炸开。 人事部经理吓傻了——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她，她也想滚啊，可这没办法的事情啊—— “沈，沈总，我有事——” 第68章 既然顾秘书想走，那就让她走 “我让你滚出去，你没听到吗？” 沈墨之脸色黑沉的可怕，青筋暴起，那眼神像是杀人一样可怕。 人事部经理抿着唇，战战兢兢地说：“是关于顾秘书的事情，您真不听啊？” “进来！” 沈墨之先是一愣，随后松了口气。 人事部经理松了口气，关上总裁办的门。 把顾秘书要离职，还让她招人的事情，告诉了沈墨之：“沈总，顾秘书的意思是，当初她想离职，您让她培养出来一个可以顶替她的总秘。您什么意思呢？” “既然顾秘书想走，那就让她走！” “可是顾秘书的候选人真不好找。” “你们人事部干什么吃的？一个总秘都招不到？欣墨集团离了她顾欣，还没法转了？” “是是是，老板，我这就去发布招聘信息。” 人事部经理忙硬着头皮离开，出了总裁办，才松了口气。 顾欣得知沈墨之同意后，一点也不意外。 她还是挺失落的。 四年了，她还以为他会挽留自己一下。 没想到，就这么痛快地答应了。 “那经理，麻烦你上点心，拜托了。” “顾秘书客气。” 顾欣起身，推开人事部办公室的门，坐电梯到了天台去吹风。 她觉得公司里的空气太压抑了。 压抑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知道的是，沈墨之后脚也到了天台。 电话骤然响起。 顾欣拿出电话，接通。 是陆洋的声音：“欣欣，你考虑得怎么样啊？” “什么怎么样？”顾欣苦笑。 陆洋说：“就是让你跳槽来我公司的事情啊。看来你真没放在心上。” 顾欣本以为，他是开玩笑的，现在看来竟然是真的。 她在欣墨的薪资已经很高了，跳槽去其他地方，也没那么容易。 要么是小型企业，用不上她这种高薪秘书。 要么是大型企业，已经一个萝卜一个坑了，总秘的位置上有人，不会在面向社会招聘。 陆氏集团虽比不上欣墨，但也算大企业里的佼佼者。 “好，我愿意跳槽到陆氏。等我这段时间处理好交接事宜，确定好入职时间告诉你。”顾欣想了想，最终还是答应了。 沈墨之目光一寒，原来急着离职，是去找陆洋去了，找她的程峰去了。 目光沉得不像话，突然转身，他给人事部经理打了个电话：“加快招聘新总秘事宜。” 人事部经理，有点懵逼，老板刚刚还在勃然大怒，不愿意顾秘书离职呢？ 怎么突然又同意了，还让加快进步？ 但她八卦归八卦，她可不敢忤逆老板的意思，忙答应：“是，沈总。” 刚回到总裁办。 沈墨之的电话就响了。 他没看未接来电，以为是下属，不悦地发脾气：“还有完没完？让你这个总秘怎么那么多事？能干就干，不能干都滚蛋。” “孙子，谁惹你生气了？你这么大脾气？” 电话里传来沈奶奶的声音。 沈墨之看了眼来电显示，真是奶奶打来的。 “奶奶，不好意思。” 他揉了揉眉心，疲倦开口。 “你怎么要新招秘书了？欣欣不是做总秘做得挺好的吗？我跟你说，人不如旧，衣不如新，晓得吧？哪儿学来的喜新厌旧的毛病？” 沈奶奶奚落。 沈墨之皱眉：“奶奶，你有事吗？” “晚上回家吃饭，把顾秘书带上，奶奶好久都没看到你们了，怪想你们的。” “顾秘书没空。” “你叫都没叫，怎么知道人家没空？” “人家要离职了，忙着办交接呢。” “肯定是你欺负了人家呗，人家才会离职。” “要叫您叫，我是不会叫。我还就不信了，欣墨没了个秘书，就要倒台了？” 沈墨之嘟哝完，挂了电话，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工作上去了。 很快就忘记了顾欣跟他闹脾气，想离职的事情。 对他来说，天大地大，工作量大。 利益，钱，才是最主要的。 * 沈奶奶的电话打到了顾欣那去了。 顾欣在天台吹风，她接到沈奶奶的电话，挺吃惊的：“奶奶，您怎么给我打电话了啊？” “奶奶想你了，喜欢你呀，就忍不住想给我的欣欣打电话。” “奶奶，你嘴巴真甜，真会哄人高兴。”顾欣被电话里乐呵呵的老太太逗笑了。 沈奶奶笑着说：“奶奶说的是实话，可没有哄你哟。欣欣啊，奶奶家新换了个厨子，做得一手地道的川菜。奶奶记得你最爱吃川菜，晚上过来尝尝厨子的手艺啊？” “不了，太麻烦了。” 她下意识地拒绝，她都要离职了，还往沈墨之家里凑什么。 “不麻烦，就是添一副碗筷的事情。” “晚上是只有我们俩吗？”顾欣抿着唇，握着手机，不安地问。 沈奶奶当然明白这小姑娘的意思，笑呵呵的道：“对的，对的，就我们俩。” “那行，我晚上过来。” “沈奶奶让司机来接你？” “不了，不了，我开车。” “行，欣欣宝贝，那我们晚上见。” 沈奶奶挂了电话，给自家孙子发了条微信，还发了个鄙视的手势：“欣欣已经答应晚上来家里吃饭了，你还不如我一个老太婆会哄人呢。” “晚上早点回来，别关键时刻掉链子。” 沈墨之没回复，信息石沉大海。 冬天的夜晚，黑沉的很早。 刚下班，顾欣从欣墨集团的大楼出来，天就已经黑定了。 她开车直奔沈家老宅。 沈家老宅是古堡建筑，给人一种神秘而肃穆的感觉。 客厅里，长长的桌子，坐着沈奶奶。 还有。 穿着深色西装的沈墨之。 沈奶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顾欣，笑着跟她招手：“欣欣啊，快过来，快过来，就等你，我们好开饭了。” “沈总怎么会在这？” 顾欣眯着眼，看向坐在椅子上的沈墨之。 沈墨之冰冷的视线抬起，轻飘飘地落在她那画着精致浓妆的小脸上，言语奚落：“顾秘书你这问题很好笑，这是我家，我回来有什么问题？” “奶奶，我改天再来看您。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欣被他刺了，心里难受，紧了紧手里的黑色包包，转身就要走。 第69章 欣欣，老实告诉奶奶，为什么想离职 坐在餐桌前的沈墨之，脸色瞬间冷沉，面部线条紧绷得不像话，眼里闪过一阵寒意，他又不是恶魔，她看到他就掉头要走。 他哪里对不起她了呢，她请假跑去医院，找人把杜可欣的母亲按在麻袋里一顿胖揍。 杜可欣的母亲被打得半死不活的，还想让她吃官司，他顶住一切压力，甩了欣墨集团五千万的单子，才堵住了杜家人的嘴。 顾欣的心，是真的挺冷的，她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跑去和陆洋勾勾搭搭，又是摸脸，又是系安全带。 沈墨之觉得空气都变得压抑，身体里藏着一股无明火。 如果不是奶奶在这，他真想发飙。 顾欣其实是在试探沈墨之的，她想看看他会不会挽留自己。 突然，手腕被一只大手拉住，沈墨之留她了？ 她惊愕地转身，抬眼，眼底原本亮起的光芒渐渐熄灭。 扯出一丝苦笑：“奶奶。” “欣欣，饭都没吃，怎么就要走了？” “奶奶，我真临时有事。” 顾欣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依然停留在坐在椅子上，背对着她的沈墨之的背影上。 他背部的线条冷硬，透着冷漠，跟他这个人一样，冷心冷肺。 “奶奶，顾秘书既然有事，你就让她走呗。我陪奶奶吃饭还不是一样。”沈墨之转身，修长的手指抚摸着下巴，冷淡的视线，和她的眼神交汇。 她心狠狠地揪着，顾欣啊顾欣，你在想什么呢你？ 他可是沈墨之，高高在上的沈墨之，她怎么可能会挽留你呢？ 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顾欣抿唇：“奶奶，我真有事，下次好不好？下次我一定陪您吃饭。” 面对沈墨之，冷冷淡淡的眼神，她如坐针毡。 她吃不下去的。 “奶奶，强扭的瓜不甜，她要走，就让她走。” 沈墨之手指敲打着桌面，附和道。 沈老太太真是要被这个掉链子的蠢孙子给气死了哇，她好不容易把欣欣喊来，劝说她不要离职，这臭小子倒好，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欣欣爱听的。 沈老太太愤怒到了极点，扭头狠狠地剜眼恨沈墨之：“小子，你不会说话，你就闭嘴吧你！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像是人说的吗？” 沈墨之没想到，自己的亲奶奶，会为了个外人来怼自己，还当着顾欣这个外人的面，面色立马挂不住；“奶奶，在外人面前，你是不是该给我留点面子？” “你也是人，欣欣也是人，欣欣是我今天晚上请来的贵客，你不给我客人面子，也别指望我这个老太婆会给你面子！” 沈老太太瞪着他，气呼呼地道。 顾欣看沈墨之那越发阴沉的脸色，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生气了，顾欣忙拉着奶奶的手，放软语气哄她：“奶奶，你别怪沈总，沈总只是心直口快，有口无心的。” “看到没？看看你的秘书多懂事，你不给她留面子，她还在帮你捡面子！” 沈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看向顾欣，又一脸和气，乐呵呵道：“欣欣啊，今天晚上就安心在奶奶这吃饭，奶奶让厨师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川菜哟。不吃倒掉，太可惜了。” “奶奶，我真的有事……” “哎呀，吃了饭，让墨之送你回去，你在慢慢办事就好了嘛。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来，跟奶奶过来。” 老太太拉着顾欣皓白的手腕，把她拉到圆桌跟前坐下。 沈老太太瞪了眼离自己很近的座位，已经被沈墨之坐了。 “你坐过去，那个位置是欣欣的。” 沈老太太命令道。 “你什么时候和她关系那么好了？” “欣欣当我的学生的时候，我们的关系就超好。少废话，坐过去。” 要说还是沈家老太太，沈家的定海神针，她发话了，沈墨之就算在不爽，也只能把位置让出来。 “来，欣欣，挨着奶奶坐。” 顾欣坐在了她旁边。 顾欣看到沈墨之吃瘪的样子，真的很想笑。 她从未见过高高在上的沈墨之，还有这么吃瘪的样子。 沈墨之起身，拿起手机，转身。 “都要开饭了勒，你要哪儿去？” 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再次传来。 “公司有事，回去工作。” 沈墨之背对着她们，冷声开口。 “吃了饭再走，给我回来坐好！” “奶奶有顾秘书，哦，不，顾小姐陪，应该也没我这个亲孙子什么事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们了。” 沈墨之迈开修长的腿，拿起椅子上放着的外套，放在臂弯。 沈老太太拍了下桌子，顾欣的心也跟着一颤，她第一次看到慈眉善目的奶奶发怒。 “沈墨之，你今天敢给我踏出沈家的门，别怪我不认你这个孙子！” “给我回来，坐好。吃了饭，你爱上哪儿去，就上哪儿去，我绝对不管你。现在你得听我的。” “还是你想我给你老子打电话，让你老子亲自跟你说，让你陪我这老太婆吃晚饭？” 短短三句话，就给沈墨之给震慑住了。 沈墨之冷着脸回头，走到圆桌旁，拉开一把椅子，然后坐下。 佣人拿着茶壶，给他们倒水。 “去催下厨房，让厨师赶紧上菜。” 沈墨之冷着脸，吩咐道。 佣人自然是不敢惹他，知道他的脾气，忙点头说好，然后转身拿着茶壶离开。 沈奶奶拉着顾欣的手，笑眯眯的，如沐春风的语气，问她：“欣欣啊，你老实告诉奶奶，沈墨之是不是最近欺负你了？” 顾欣拿手杯的手，突然顿了顿，杯子里的茶水差点洒出来。 沈墨之那探究冷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她懂他的意思，他让她想清楚在说话。 她马上就要离职了，背后告状是小人行径，她犯不着。 挽起唇角，温和地笑道：“奶奶，你放心吧，沈总对我可好了，不用我提醒，每年都会给我涨薪，比大部分的资本家有良心太多了。他不可能欺负我的。” “你撒谎。他如果对你真那么好，你咋突然要离职呢？你都在欣墨干了四年了了。事出反常，必有妖。你别怕，他真欺负了你，你给奶奶说，奶奶帮你收拾他。” 沈奶奶拍着她放在膝盖上的白皙手背，再次开口：“你们俩到底怎么回事？奶奶想听真话。” 第70章 我告诉奶奶，顾秘书离职的真相 “奶奶，我们真是没事，而且我们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人事变动很正常。”顾欣苦笑：“以后离职了，我也会经常来看奶奶的呀，我离职不影响我们的关系。” 沈老太太知道，在顾欣的嘴里是不可能问出什么真话了，这丫头人品好，心眼好，人又善良，不是喜欢挑拨离间，告状的人。 “孙子，你来说！” “我说什么？” “你说什么？嘿，你这个臭小子，你是在跟我装傻是吧？” “是她要离职，你问她呀，我怎么知道她为什么要离职？” 沈墨之阴阳怪气地开口，扯了扯领带：“不过一个小秘书而已，离职就离职，有什么大不了的。用得着这么兴师问罪？” 又不是他老婆，又不是闹离婚。 老太太真是老了，脑子也跟着不正常。 “欣欣在你公司是总秘，她是秘书最高级别，怎么会只是小秘书？沈墨之，你别以为你现在翅膀硬了，就能在我面前胡言乱语，我还管不到你了是吧？别说你，就是你老子也要听我的。” 沈老太太冷笑：“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招人调查。”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沈墨之垂着眼，冷笑，面色带着薄怒。 这顾秘书真是厉害，把他家里人忽悠得胳膊肘往外拐了。 “沈墨之，老太太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真没欺负她？我告诉你，要是让我的人查出来，她是被你逼得没办法才离职，我对你可是要动家法的！” 沈墨之压根不怕动家法，因为他觉得自己没错。 错的是顾欣。 他还没开口，顾欣坐不住了，她不想看到沈奶奶因为自己这个外人，和沈墨之发难。 到头来，这笔账沈墨之还会算到她头上去。 “奶奶，我们真的没事，你别为难沈总了，好吗？消消气，都消消气，咱们说好的，晚上吃饭呢，都气饱了，等会还怎么吃饭啊？是不是？” 顾欣拉着她的手，摇晃着，跟她撒娇，声音娇软，那是沈墨之从没见过的样子：“奶奶，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好不好？您年纪大了，正是应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儿孙自有儿孙福嘛。” 沈老太太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顾欣又拿起盘子炸的黄素的酥肉，递到沈奶奶的嘴边：“这个酥肉我吃了好几块，可好吃了，奶奶您尝尝。” “好，我尝尝。” 老太太吃着酥肉，又瞪了眼沈墨之：“你说话方面还真该跟欣欣好好学学。你看她多会哄我高兴。” “奶奶，你真的了解你面前的这位顾秘书吗？” 沈墨之望着顾欣，冷漠一笑。 那眼神，透着鄙视。 顾欣被他的眼神看得身体一颤。 她不明白，她明明是好心在帮他解围，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她的真面目？” 沈墨之又补了一刀。 沈奶奶回过头，眯了眯眼，盯着他：“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找抽吗？” “奶奶不是一直想知道，顾秘书为什么离职？好，我现在就告诉奶奶。因为顾秘书是个杀人未遂的杀人犯！” 顾欣的脑子轰然一白，脑子里仿佛一根弦轰然断裂，他刚刚在说什么？是她听错了吗？ 他竟然说自己是杀人犯？杀人未遂？ 顾欣手里握着的水杯，因为手指突然没了力气，啪的一下掉落在地，水杯烂得稀碎。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杀人犯这顶帽子无缘无故地扣在了她的头上。 第71章 沈墨之还是会戴有色眼镜看她 顾欣还没反应过来。 沈墨之沉浸的面色，透着冷意，眼里不屑道：“顾秘书表面善良大度，背地里比谁都卑鄙，记仇。顾秘书，还需要我把话说得更明白？” 卑鄙，记仇。 她爱的男人，给她贴上了这样的标签。 顾欣咬着唇，她还没说话，沈奶奶瞪着沈墨之，怒道：“沈墨之，你还来劲了是吧？胡言乱语什么？” “顾秘书，你是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沈墨之死死的盯着她，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的身体盯出几个洞来。 她不调查事情真相，只会帮着杜可欣，往她身上一盆一盆地泼着脏水。 顾欣发现，她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关于程峰的影子了，也是啊，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好多好多年了啊。 他早就不是程峰了…… 是她傻乎乎的，太执着，一心把他当成以前的程峰看。 “怎么？顾秘书敢做不敢当吗？” 沈墨之嘴角浮出讥笑。 他果然知道，捅刀子捅到哪里，她是最痛的。 顾欣的眼睫毛颤抖了下，把心里的酸涩给硬生生地压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 沈奶奶也发现了不对劲，用拐杖重重地敲击了下地面。 顾欣咬着唇，呼了口气，露出职业化微笑：“奶奶，还是我来说吧。” “我去医院体检，遇到一群黑衣人麻袋里装了个人，我报警救了麻袋里的人。” “但我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杜可欣的母亲。我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但杜可欣的母亲当时很严重，流了很多很多的血。” “陆洋是去谈合同，遇到我了，他担心我一个女孩子搞不定，所以帮着我叫了救护车，把杜可欣的母亲送到医院去。” “她急需手术，我联系杜可欣，联系不到，护士让我先帮着签字，陆洋还帮忙垫付了医药费。我给沈总打电话，让他来医院看看他岳母，还有顺便通知下杜小姐，她母亲出事了。” “没想到杜可欣来了，她一口咬死是我找人打了她母亲，还诬陷我和陆洋的清白。陆洋就打了她几巴掌，然后沈总就来了。” “沈总和杜小姐一样，都认定我是出于对杜可欣母亲的报复，才痛下杀手。” “沈奶奶，我已经去警局录了笔录，该交代的已经交代清楚了。不管你们信不信，这就是实情。” “如果沈总认定我是伤害杜可欣母亲的凶手，那请拿出证据，把我送进监狱。如果不能，请你别空口白舌地冤枉人，说我是杀人未遂的杀人犯！” 顾欣一口气说完事情经过，顿时觉得很轻松，心脏上仿佛有一块石头被拿走了。 说出来了，就没负担了。 “顾秘书能这么淡定，不就是消灭了所有证据？不是你干的，你离职干什么？心虚？” 沈墨之的话。 让顾欣想笑，她呼了口气，微笑：“沈总，我离职只是因为我在欣墨待腻了，想挪个窝。仅此而已。” 她本来想说，沈墨之，我离开欣墨，是因为你不信任我，哪怕只是床伴，但也有思念啊。 都不查一下，就给她定罪，这对她真的很不公平。她是人，她也想要被信任，想要被公平对待。 “伶牙俐齿！我看你是另有高枝，急着去攀附吧？” 沈墨之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最终把事情盖棺定论。 你看，她说出了真相又怎样呢，他还是会带有色眼镜看她的。 “奶奶，这顿饭，我就不吃了，今天太累了，改天我亲手做给您吃！”顾欣拿起椅子上放着的黑色包包，跟沈奶奶说了句，抬脚就要离开。 第72章 奶奶，你这么做，是为了给顾秘书出气?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一只戴着翠绿色翡翠的手掌给拽住，她抬眼，沈奶奶强势地看向沈墨之：“这件事，肯定不是欣欣做的！我相信欣欣的人品！” “奶奶，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她，她是最大的嫌疑人！更是最有动机做这件事的人！杜伯母当初打了她几巴掌，现在杜伯母伤的位置和她当初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沈墨之据理力争。 沈奶奶把顾欣护在身后：“那你想怎样？真把欣欣送进监狱？” “这件事我已经摆平了。但我很不爽顾秘书把别人当傻子的做派，做了错事还不认账，这就是一个神秘的修养？” 沈墨之冷笑。 沈奶奶用拐杖重重地敲击地面：“我说了，这件事不是她干的！” “奶奶，你非要这样护着她吗？你连你亲孙子的话，都不信？” “我再说一次，这件事不是她干的！” 沈奶奶眼神变得凝重。 “看来顾秘书还真厉害，把我家人耍得团团转，哪怕是真相摆在面前，都会去维护你顾秘书！”沈墨之直勾勾地盯着沈奶奶背后的顾欣。 字字句句，都在往她心口上扎。 她真的好心痛，真的好心痛啊，她想不通，为什么沈奶奶和她才认识几年，见面的次数也不多，就能判断出不是她做的。 可沈墨之和她认识十几年，他连沈奶奶都比不上…… 顾欣心里很憋屈，很憋屈，那种憋屈是前所未有的，可以说，她活了几十年，第一次被人这么误解。 原来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偏见，哪怕再怎么解释，再怎么一遍遍地澄清真相，都是于事无补的。 “奶奶，别为了我伤了和气。我走了。” 顾欣强挤出一丝笑容，要从沈奶奶的手心里挣脱。 沈奶奶拽她的手更加用力：“欣欣，你不许走，奶奶给你做主！” 沈奶奶浑浊的眼珠，又落在一身黑色西装的沈墨之身上，她冷笑几声：“怪不得欣欣干得好好的，突然会离职，原来你这么误解人家，一口一个杀人犯，一口一个杀人未遂，我是她，我也不给你当秘书！” “奶奶……” 沈墨之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不懂，奶奶为什么这么偏执，这么护着顾欣。 “你给我闭嘴！这件事没有人能比我更清楚！你想知道真相是吧？好，我现在告诉你，你给我听好了！” 沈奶奶妆容精致，抿着红唇，徐徐开口：“杜可欣母亲被打，是我让人干的！” 此话一出，沈墨之和顾欣都震惊了。 沈墨之先是一愣，随后否认，气得想笑：“奶奶，你为了她，真是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 “这不是瞎话，这是实话！你查不到证据也很正常，因为我让人动手的时候说了，别留下任何把柄，给杜可欣母女俩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沈奶奶反问：“沈墨之，你觉得你奶奶犯得着骗你吗？收拾她们母女俩，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只是我没想到欣欣会牵扯进来，还被你误会了这么久！欺负了这么久！” 看到奶奶这么较真的样子，沈墨之眼皮骤然一跳。 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扶着椅子把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奶奶还牵扯进来了？ “奶奶，你别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为了给顾秘书出气？”沈墨之眯了眯眼，眼底看不出情绪，声音更是冷得不对劲。 第73章 沈奶奶打沈墨之 沈奶奶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嘴唇的笑容收敛了，失笑：“没错！你都猜到了，现在相信欣欣是清白的了吧？” “太荒唐了！奶奶，你做事之前怎么不考虑下后果？” “荒唐？我有她们母女俩荒唐吗？明明当初是杜小姐自己要跟你分手的，分手了她就该像死人一样，不打扰，过好她自己的生活！她现在跑回来干什么？沈墨之，你是垃圾吗？别人想要你就要你，不想要你就把你扔掉？你真是太让我这老太婆失望了！欣欣不比她好吗？欣欣除了家世没她好，哪里不如她？” “那你也不该对杜伯母动手！” 沈墨之据理力争。 “哟呵，孙子，你是不是当总裁把脑子给当秀逗了啊？欣欣是你秘书，是你的下属，你下属被杜可欣她妈抓伤脸的时候，你怎么不帮你秘书说话？现在我帮你处理，你跳出来绷得最高！你这心都偏到哪儿去了？” “你这个臭小子，我看到你这不明是非，有眼无珠的样子，我就气得慌！” 沈奶奶气地操起拐杖，一拐杖打打了过去。 他也没躲。 就立在那。 龙头拐杖，重重地打在他的肩膀上。 沈墨之拧眉，猛地跪在了地上。 “我让你欺负欣欣！欣欣怎么对不起你了？给你当秘书，给你前任炖汤，最委屈的人是她！你这个臭小子，你简直是不把你奶奶放在眼里了你！” 哐。 又是一拐杖。 落在了沈墨之的脊背上。 沈墨之吃痛地按在脊背上，他感觉骨头都要被打断了。 奶奶很久没对他动过家法了，没想到这次是为了一个秘书。 哐当。 沈奶奶一拐杖下来，打在了他的手指上。 沈墨之感觉骨头断裂了，一阵巨疼后，麻木了，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跟欣欣道歉！” 沈奶奶气得浑身颤抖。 沈墨之单膝跪在地上，西装上的血液，啪嗒啪嗒地滴落。 顾欣看着他，沈墨之会跟她道歉吗？ 如果跟她道歉，那应该会心软。 沈墨之抬眼，眼神如刀子，凌厉地在她脸上刮过：“顾秘书现在厉害了啊，学会借刀杀人这招了！” 顾欣愣住了，借刀杀人？这是在说她吗？ 明明奶奶已经说了真相了啊，他还再往她身上贴标签？ “臭小子，我看你是挨揍还没挨够吧！我打死你！” 沈奶奶举起拐杖，又要打跪在地上的沈墨之。 顾欣忙去拉沈奶奶：“奶奶，别打了！” “顾欣，你装什么？让奶奶打我，不就是你想看到的？” 沈墨之冷哼。 他的话，刺激的沈奶奶更气，推开顾欣，举起拐杖，猛地砸去。 沈墨之没躲。 他闭上了眼，打算承受住这一拐杖，反正已经被打了这么几棍了，也不差这一棍。 他不躲闪，不是他觉得自己错了，因为奶奶是老人，他不想和她顶嘴，气坏了她的身体。 这个世界上有两个人对他最好，一个是母亲，一个是奶奶，母亲已经去世了，他只剩下奶奶这么一个在乎的人了。 别说挨几棍，奶奶要他命，他都会心甘情愿地给。 可他并没等到拐杖落在他身上，一声闷响传来。 他倏然睁开眼，棕色的眼眸，震惊至极。 第74章 欣欣跟了你四年，真没一点心动? 顾欣死死地抱着他，挡在了他的前面。 很明显，顾欣帮他挨了一棍。 那棍，沈奶奶用了很大的力气，因为真是气极了。 咚的一声。 顾欣从他身上滑落，摔到了地上。 鲜血从她白色的裙子上，一点一点地渗透出来。 犹如杨助理代为挑选的红玫瑰，再一朵朵地绽放。 “欣欣，欣欣！欣欣，你怎么啦？” “欣欣，对不起哇，奶奶没想打你的，奶奶是要打他，你怎么这么傻呢？” 沈奶奶急得蹲下来，不停地推搡着地上的顾欣。 顾欣没有一点反应。 沈墨之也被震惊到了，他一直以为，奶奶打他，顾欣看热闹最高兴，是个十足的小人。 没想到她会傻乎乎地挡在了他前面，帮他挨了这么一棍。 他忙从地上把昏迷过去的顾欣抱起来，转身出屋。 沈奶奶让老宅的司机送她们去的医院。 沈墨之让沈奶奶在家里等消息，他去就可以了，顾欣检查完毕，他会给沈奶奶打电话，告知结果的。 可沈奶奶也是个倔脾气，她觉得欣欣这样，是因为她失手，她不跟着去，她良心难安。 到了医院之后，沈墨之一个电话，把医院的院长叫来。 院长本已经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了，但沈墨之的意思，他不敢不去，因为那家医院是沈家旗下的。 他得罪了沈墨之，再医院就不久了。 院长风里雨里地赶来，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忙着给顾欣检查，然后跟沈墨之和沈奶奶恭敬地道：“沈总，沈老夫人，这位小姐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点皮肉伤。敷点药就好了。” “那就好，欣欣没事，我这颗心就安了。” 沈老奶奶呼了口气，心上的石头也渐渐放下。 沈墨之问院长：“她能带回去修养吗?” “可以。我给她上完药，就可以回去了。” 院长说。 院长开药去了。 医院的走廊很安静，长长的走廊，只有天花板上白色的灯光照耀下来，孤寂而冷清。 沈墨之扶着拄着拐杖的沈奶奶，开口道：“她没事，奶奶你回去休息吧，你没有熬夜的习惯，当心睡晚了，明天早上起来熊猫眼。” “这件事不干欣欣的事，你看人家为了你，还帮你挨了一拐棍，不是她，现在躺在那的人就是你沈墨之。墨之，你是最知恩图报的人，别让欣欣离职。” “她挨了打，还离职，奶奶会良心难安的。你跟欣欣道个歉，她心软，会原谅你。” 沈奶奶抓着他手，郑重其事地交代。 半晌后，他才沉声点头：“好。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奶奶，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那你呢？你能行吗？” “等会杨助理会开车来接我们。” “那就好，你记得也去擦点药，奶奶下手挺狠，你也伤得不轻。” “好。” “奶奶问你一句真心话，欣欣跟了你四年，你真没一点心动？”沈奶奶抿着唇，探究地凝视着她高大而健硕的孙子，她们沈家的基因就是好，沈墨之长得最为英俊俊俏。 在沈奶奶眼里啊，墨之和欣欣真的很般配，男才女貌，站在一起，也很有夫妻相。她很想再为欣欣争取一下，所以想再探探底。 第75章 墨之，你需要欣欣去温暖你 沈奶奶这句话，让他脑海里瞬间闪现出，顾欣穿着黑色西装，里面穿着白色的衬衫，盈盈一握的细腰下，是黑色包臀裙。 她喜欢穿高跟鞋，所以衬托得她的腿特别细，特别长。 他记得她这四年，无时无刻不是穿着恨天高。 明明五官秀丽，小巧，偏要弄个大波浪，卷发，穿得那么职业，画那么浓的妆，打扮得偏艳丽成熟。 四年了，时间过得真的挺快的，这么快，他和顾欣都维持了四年的同事。 喜欢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也太奢侈。 他还没喜欢过任何女人，包括杜可欣。 当初和杜可欣谈恋爱，也不过是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如果没这层关系再，他压根不会看杜可欣一眼。 而他和顾欣是怎么在一起的，是四年前，她陪自己去应酬，结果他被合作方下药了，合作方想给他塞女人。 他把扶他进屋的顾欣当了解药。 那是他第一次和女人做那么亲密的事情。 顾欣身上的奶香味，他现在都记得。 因为默契，她事后也没哭没闹，连补偿都没要，他才愿意继续维持这段关系。 即便是以后结婚，那个人也只会是杜可欣。 “孙子，你不说话，是不是代表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你还是喜欢欣欣的对吧？我就说嘛，你们一起共事四年了啊，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奶奶捂着唇，在线磕起了cp。 沈墨之阴恻地打断，声音冷沉：“奶奶，我这辈子不会结婚的，这个问题以后不要再问。” “你不打算结婚，是因为你父母婚姻不幸福吗？墨之，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是你。不能混为一谈。你和欣欣不一样。” 沈奶奶拧眉，她知道，墨之从小在父母的争吵声中度过了童年。 墨之的母亲的葬礼上，丈夫沈镇天都忙着谈合作，签合同，沈镇天露面的时候，沈墨之母亲的葬礼已经结束了。 墨之揪着沈镇天的衣领，愤怒地哭泣，说他不配当人丈夫，太冷血。 沈镇天却轻飘飘地来了句：“墨之，我的现在就是你的以后，这是你身为沈家子孙的责任。女人算个屁。” 沈墨之受不了冷血的丈夫，爱她的母亲又去世。 沈镇天又把对沈墨之的重视，转移到了私生子沈忱阳身上去了。 无数的打击，让十多岁的少年崩溃了，所以沈墨之得了抑郁症。 沈镇天得知后，也只是让人把他送到一个小山村去养病，一次都没露面看他。 后来沈墨之在小山村被人绑架，幸好杜可欣救了他，他捡回了一条命，却失去了记忆。 沈奶奶心疼的看着眼前的沈墨之，她心疼这个孙子，她知道他不想结婚的原因，当初他不想成为沈镇天那样的人。 可现在却慢慢变成了和沈镇天一样的人了。 “墨之，你需要一个爱人去温暖你。欣欣善良，她是个小太阳，她可以照亮你。”沈奶奶看得透彻：“你表面不近人情，太冷漠，是因为你内心太孤独了。试着爱欣欣，或许你会改变你的观点。” 只有勇于尝试的人，才能走出困境，才不会故步自封。 第76章 你答应奶奶，不能欺负欣欣 半晌后。 沈墨之滚落了下性感的喉结，完美无缺的线条，变得紧绷，淡然苦笑：“奶奶，我和顾秘书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的不能考虑下？” “都共事四年了，能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何必等到今天？”沈墨之整理了下衣服上的褶皱，沉声道；“别在乱点鸳鸯谱了。顾秘书年纪不小了，你这样说多了，她当真了，事情会很难办。” 沈奶奶见自己孙子的态度这么坚决，而且她也了解自己孙子的性格，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人。 她说了这么多，试探了几次，都是这样的口风，大概他和欣欣是真的不来电吧。 沈奶奶叹了口气，眼神带着失落可能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旁人觉得再好，当事人不来气，等于没那回事。 “墨之，那你得答应奶奶，不能欺负欣欣。更不能让杜可欣母女骑到她头上。这是奶奶最后的底线。你是孝顺的孩子，奶奶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好。” “那奶奶给欣欣介绍对象，你不会介意吧？” “只要顾秘书没意见，我自然没意见。” “你的意思，奶奶知道了，以后也不会再问了。你忙你的吧，奶奶跟司机回去了。”沈奶奶失落地摇摇头，拄着拐杖，从医院的走廊离开。 沈墨之目送着沈奶奶离开，直到她消失不见。 他才给杨助理打了个电话，让杨助理赶紧来接他回去。 院长此时已经给顾欣开好了药，药有口服和外敷。 他检查了自己身上的伤，院长说伤得很重，但他执意要回去，院长只能给他上药，缠好纱布，交代好禁忌，给他也开了药。 杨助理来得很及时，正好是沈墨之刚包扎完。 “沈总，您这是怎么搞的？要不要报警？”杨助理进屋，第一眼就看到沈总身上的拐杖印记，真是触目惊心。 血肉模糊。 青红印记相交，看着都疼。 关键是，自家老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要说能忍伤痛，还得数沈总不是。 沈墨之抬眼，冷漠的冷刀，丢了过去：“你都学会帮我做主了？” 还敢把他奶奶送进局子？ “不敢，不敢，我，我就是关心沈总的人身安全。” 杨助理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捂着嘴，低声道。 “做好我让你做的事情，没让你做的事情，少打听。” 沈墨之面上不好看，这么大人，还被家里人揍，说出来丢脸到家，传到公司，他还怎么当总裁？ 被人笑掉大牙差不多。 杨助理开车，把沈墨之送到了顾欣的出租屋。 杨助理下车，帮他打开车门。 沈墨之的西装上也被鲜血染透了的，湿漉漉的。 他还要抱昏迷过去的顾秘书，杨助理看着于心不忍，建议道：“沈总，要不我帮您把顾秘书抱上去吧？” “听总裁办的人在传，你跟顾秘书在谈对象。怎么？你真看上她了？” 沈墨之坐在车内，冲着杨助理阴恻的一笑。 这一笑，让杨助理后背发凉。 第77章 我何德何能，敢和顾秘书谈恋 “没，没，没。我何德何能，敢和顾秘书谈恋爱？” 杨助理忙摆手，赔笑，自家老板今天真是好生奇怪啊，怎么屡次三番的生气？ 杨助理待在沈墨之身边时间不算短，自然知道顾秘书和他的关系，他对顾秘书只是同事之情，顾秘书是人间尤物，哪是他能够肖想的呢？ “那你还不让开？” 沈墨之皱眉，不悦地盯着眼前的助理。 杨助理忙让开一条道。 顾欣本身不重，但因为他挨揍了，抱她还是有点吃力。 杨助理怕他吃醋，又不敢上前帮忙，只能尴尬的，傻愣愣地站着。 沈墨之抱起昏迷过去的顾欣，杨助理很有眼色地按了小区门禁。 玻璃门打开后。 沈墨之进去前，跟杨助理吩咐：“明天早上送早餐过来，对了，还有一套我的西装，衬衫。” 得，老板是打算在顾秘书家里过夜了。 “没问题，那老板，晚安。” 沈墨之没搭理他，只留给杨助理一个冷漠的背影。 沈墨之抱着顾欣，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就咯噔一下打开了。 里面站着小孩和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家庭妇女。 她看到沈墨之长腿迈入电梯，她的脸瞬间红了，心跳也不禁快了。 沈墨之却头也没回。 电梯不断上行，他只觉得额头冒冷汗，怀里的女人睡得正睡，小巧的鼻子，精致的眉眼，和殷红的唇瓣。 身体蜷缩在他怀里。 跟只熟睡，褪去爪牙的小野猫一样。 他望着她，嘴角浮着一抹笑，这女人不怼他，不跟他唱反调的时候，还是挺惹人怜爱的。 啪嗒。 血液顺着西装下摆，落在电梯地面上。 家庭妇女惊呆了，刚才的悸动变得慌张，害怕，咽了下口水。 偏偏她牵着的小男孩还很真诚的，脆生生地开口：“叔叔，你流血啦，得赶紧去医院止血呀。” 沈墨之回头，冷淡的冷眼，飘了过来。 家庭妇女以为遇到人贩子了，吓得忙用手捂住嘴唇，跟沈墨之挤出笑容：“他乱说的，呵呵，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此时，电梯门打开了。 家庭妇女忙拉着自家孩子，往电梯外面走。 小男孩被捂着的嘴唇，开始说话了，清澈的眼睛透着单纯的愚蠢：“妈咪，咱们的楼层还没到啊，你是不是不认识数字了？” “闭嘴！” 随着家庭妇女的低吼，电梯门再次关闭。 沈墨之勾起一抹笑，很显然，刚才那对母子，把他当成坏人了。 以为他从哪儿拐来了一个女人呢。 到了顾欣租住的楼层，沈墨之抱着怀里的女人，来到她房间门口，密码是他生日。 修长的手指，输入了几个数字，然后入内。 本来最开始，密码是她自己设置的，他一次喝醉酒，来她家找他，她睡着了，给她打电话没接，他又不知道密码，就用脚踢门。 然后他就让她改成了他的生日。 把她放到卧室床上。 他才脱下身上的黑色外套。 用手拧了拧，血液如水一样，滴落在垃圾桶里。 随着血液落地的声音响起，顾欣也醒了，吃力地掀开了眼皮，看到面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色衬衫，背对着她，衬衫后背上大片大片的血，凝结成块，但还是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球。 哪怕男人没回头，她也能通过他的体型，身材，身高，判断出来他是谁。 “沈总，你在干什么？”她嗓子很痛，说话的声音也如游丝一般，有气无力的。 第78章 顾欣只是看沈墨之的剪影，都会面红心跳 沈墨之闻言，转身，走到她面前。 女人躺在床上，惨白着小脸。 他居高临下，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她，还是面无表情。 “顾秘书你这站都站不起来了，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欣被他误会，囧的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今天晚上我睡沙发。你好好休息。” 沈墨之自然看出了她的窘态，笑容不打眼底，声音微微放软。 他不太会服软和低头，一般都是她跟自己服软。 今天的事情，他确实做得欠考虑。 没查清楚事情真相，就把杀人未遂的杀人犯的帽子，往她身上扣。 况且，他还答应了奶奶，不欺负她，不让她离职。 大男人说话，自然会说到做到。 扯掉领带，随手扔进垃圾桶。 脱掉白衬衫，看到白衬衫上的血迹，他微微拧眉，也扔进了垃圾桶。 转身出屋，他又找来拖布，把她卧室旁边的垃圾桶的血渍，拖干净。 顾欣愣了愣，她看错了吗？ 沈墨之，高高在上的沈墨之，竟然在帮她拖地？ 这一定是幻觉！ 顾欣伸手拧了下大腿，疼得她倒吸口气，原来这不是错觉啊，这是真的。 沈墨之真的在她家，帮她干家务。 “你没做梦，我去洗澡，早点休息。” 沈墨之裸着上半身，那健实的肌肉虽然被纱布环绕着，但不影响他那黄金比例的身材，和矜贵的气质。 他有洁癖，不洗澡会睡不着觉。 虽然他受了伤，但他还是打算要擦洗一下身上。 沈墨之从她衣柜里，翻出来一件曾经穿过的衬衫，然后抱着出了卧室。 顾欣更震惊了，他的衣服从来只穿一次的。 那件衣服是他在她家里第一次留宿，忘记带走，她舍不得扔掉，想留着做个纪念的，才洗干净晾干，收起来了。 原来高高在上的沈总，也会事急从权啊。 沈墨之在浴室里，用盆子接了盆温热的水，然后把帕子放进水盆，捞起，又拧干。 他的手指很痛，因为被奶奶的拐杖砸到了。 拧帕子的手掌微微颤抖，吃力的拧好，又艰难的，一点点的擦洗身上的血渍。 怕碰到纱布里的伤口，所以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以前洗澡只需要十分钟，他这次愣是花了两个小时。 顾欣也睡不着，在卧室里听到浴室里的水花声一直在响。 她知道，他身上有伤，伤口见水了怎么办呢？ 可人家又没开口，说需要她帮忙，她这么出去，算怎么回事呢？ 几经犹豫和挣扎，她还是从床上爬起来，忍着后背的疼痛，穿好鞋子，从卧室出来后，走到浴室门口。 浴室的门上，水雾朦胧，但她还是能依稀看到门上那性感而健硕的男人身影。 真是该死，她只是看一眼他的剪影，都会脸红心跳。 咚咚咚，伸手敲门。 她敲了几次，都没有回应，然后她大着胆子推开了浴室门，她的眼眸骤然睁大，震惊地看着浴室里的一切。 “沈总，你怎么……” 第79章 沈墨之记得所有人，唯独不记得顾欣 浴室里的男人，手拿着滴水的毛巾，艰难地在擦着后背的肌肤。 男人的后背被白色纱布，层层裹胁着。 可能是伤口崩开，白色纱布上沾染上了血迹。 犹如冬日里一朵朵绽开的梅花。 毛巾的水渍，顺着毛巾，滴在了男人的黑色西裤上。 沈墨之的手掌使不上力气，所以洗澡很艰难，顾欣终于明白，他为什么在浴室这么久都没有出来了。 沈墨之许是听到她的惊呼，亦或是听到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健硕的身体不禁转过来，看到她那张白净的，素着的小脸的时候。 他眼眸闪过一丝诧异，抿了抿唇：“我很快就好，你出去。” “还是我帮你吧。” 顾欣犹豫了下，还是走到他面前。 “不用。” 沈墨之皱眉，他不习惯低头，更不习惯求饶。 顾欣从他手里接过毛巾，然后用毛巾一点一点地给他擦拭身体：“如果力道用大了，沈总记得开口。” “……” 沈墨之冷沉着脸，没有说好，但也没说不好。 他的后背健实，健硕，小麦色的肌肤。 毛巾在他身上擦拭着，犹如一股电流在沈墨之的心头流过。 “沈总，你转过个面，我给你擦正面。” 顾欣的声音如蚊子一样，细细的，轻轻的。 沈墨之转过身。 探究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顾欣抿着唇，低着头，擦着他的胳膊，然后到胸肌。 耳根子又红，又烫。 心里像是踹了个小兔子一样，疯狂地跳动着。 她真是没出息，四年了，都看了那么多次了，更亲密的事情她们都做过了啊，怎么现在只是给沈墨之擦个身子，她就这么紧张和害羞了？ 她又怕沈墨之看到，真是丢死人，头埋得更低。 殷红的唇瓣，被她紧紧咬着。 “顾秘书，我是鬼吗？”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不是。” 她摇头。 “那你把头埋那么低？抬头。” 沈墨之的话，她向来不敢不听。 骤然抬头。 对上他那道玩味的视线，笑容不达他的眼底，他嘴角的笑容更加邪魅。 顾欣的脸颊，红得像是火烧云。 因为太过紧张，脚下一软，直接跌到他的身上。 险些摔倒。 沈墨之一把搂住顾欣的细腰，暧昧道：“怎么？顾秘书等不及了，急着投怀送抱？” “我没有，你别乱说。” 她忙解释，可是好像，她越解释越乱啊。 他那表情，压根就不信她的话。 “那就好好擦，别跟软脚虾一样，往别人身上倒。” 顾欣又羞，又委屈，她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竟然说她是软脚虾，她可不就是软脚虾嘛，看到沈墨之，就移不开眼，迈不动腿的。 帮他擦完身体，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她真后悔，主动揽了这金刚钻。 好不容易从浴室出来，她以为她可以脱身时，又被沈墨之叫住：‘顾秘书等下。’ “沈总还有事？” 顾欣身体猛地颤抖，回头看向他。 沈墨之把吹风筒塞到她手里，冷淡开口：“头发吹了再走。” 打开吹风筒，吹风筒发出嗡嗡嗡的声音。 顾欣那纤细的手指，不停地穿梭在他的发梢之间。 他的头发又粗又黑。 一看就是营养很好的样子。 吹完头发，她刚把电吹风关闭，整个人就被猛地一拉。 她还没回过神，就被摁在了他的大腿上。 顾欣睁着雾蒙蒙的眼眸，不解地看着他。 下巴被抬起，她还没反应过来，他的唇就覆上了她的唇瓣。 顾欣震惊的睁大双眸，老天爷，这是沈墨之第一次主动吻她！ 认识四年了，在她要离职的时候，第一次主动吻她的唇…… 原来被喜欢的人，主动亲吻，是这么感觉，甜甜的，酥酥的，麻麻的，心头带着一丝期待和悸动。 像香草味的冰淇淋一样，让人尝一口就上头。 沈墨之只是亲了她一下，压根没深入了解的想法。 放开她，勾唇打趣：“顾秘书是长这么大，没被人亲过？傻了？” 此话一出，顾欣如遭雷击。 他怎么知道，她从没被人亲过？ 这是她的初吻…… 她的初吻保留到现在，不是因为她没人追。 她虽然长得一般般，但胜在身材好，很多男人都吃她这一款。 所以从念书开始，给她塞情书的人一堆一堆的。 她还被投票选为校花，从初中到大学，念了多少年的书，她就当了多少年的校花。 追求她的，不乏有富二代，官二代，拆迁户的傻儿子。 可她那时，只想着勤工俭学，帮母亲减轻负担，因为她父亲顾大友太不靠谱，她念书以来，他是一分钱没出。 还抢走了她好几次的学费，拿去打牌喝酒。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自从和程峰分离，就把他许下的承诺当了真，她犹如荆棘花一样，逆势而生，迎风生长，只管等程峰来接自己。 可她等了那么多年，都没等到他…… “你别告诉我，你长这么大，还没人追过你？” 沈墨直看她那渐渐泯灭，暗淡的眸底，挽起唇角。 顾欣嘴角抽了抽，辩解道：“怎么可能？我可是学校公认的校花。当年好多人要追我呢，我都看不上。” “那是他们条件太差，换个有钱的，你肯定答应。”沈墨之笃定道，觉得她这种穷人的学校，能认识什么条件好的追求者，都是一群穷鬼，被穷鬼追求，她不答应，那是正常的。 若他当初再顾欣的学校，她肯定答应。 顾欣觉得他三观真歪，特别是十足的优越，让她很不舒服：“沈总，再穷的地方都有有钱人，我们学校没您想的那么次。” “那是我没再你们学校，我若是念书时候追你，你不出一个月就会答应。” 沈墨之轻飘飘地来了句这样的话。 顾欣愣了愣神，他到底没把自己想起来，她凝视着沈墨之那英俊的面孔，心里疯狂的呐喊，沈墨之，我们就是一个学校啊，我们是同桌，你说过要娶我的，你都忘了吗？ 所有人你都记得，怎么就把我忘了呢，沈墨之，你太不像话了！ 第80章 顾秘书打算在我腿上躺多久 她眼底含着浓烈的忧伤，让沈墨之觉得，她仿佛在透过他，找寻某个人的影子。 沈墨之推了她胳膊一把，笑着问她：“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我们当初一个学校，我追你，你会不会答应？” 当然会答应啊。 你这个笨蛋。 顾欣在心里回答道，可她又想到，他已经把自己忘记了。 他的身边还有杜可欣的存在，他们只是床伴关系。 说会答应，他会取笑她傻吧。 为了尊严和面子，顾欣呼了口气。 “很难回答？顾秘书怎么不说话？” 沈墨之眯眼，一个假设的问题，她怎么想了那么久。 顾欣躺在他腿上，凝视着他，最终扯了下嘴角，微笑：“当然不会同意。” 竟然不会同意…… 沈墨之心底有点失落。 “是因为程峰？” 他又问。 顾欣没想到他会扯到程峰身上来，但她还是如实地点头：“嗯。” “你找到他了？” “找到他了。” “找到多久了？” “有段时间了吧。” 顾欣说，她找到他四年了，他都一无所知。 有段时间了，陆洋回国也有段时间了。 沈墨之很想问她一句，陆洋就是那个男人？就是你心里的程峰吗？ 可答案摆在眼前，似乎已经没了追问的必要。 再者，他们只是床伴，她和陆洋怎么样，他并不想知道。 他不可能给顾欣任何承诺，更不可能给她一个家。 她能得到陆家认可，以后能嫁到陆家，他又有什么资格阻拦。 沈墨之不太会干损人不利己的事儿，特别是别人的婚姻大事上。 可他心里仿佛放着一块很重很重的石头，压得他怎么都踹不过来气。 “顾秘书打算在我腿上躺多久？” 说出口的话，也透着淡淡的不悦。 顾欣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话了，但他喜怒无常，翻脸比翻书还快，她早就习以为常。 从他腿上坐起来，突然胃里一阵恶心，难受得想吐。 捂着唇，顾欣从他腿上下来，忙跑去了卫生间。 沈墨之担心她的身体，也跟着她进了卫生间。 只见顾欣开了水龙头，水龙头里的水哗哗地响着。 她吐了半天，愣是什么都没吐出来。 顾欣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孕吐了，没想到今天又吐了，还在沈墨之的面前。 她洗了把脸，抬眼，对上沈墨之那探究而狭长的眼眸，苦笑：“最近肠胃不好，老是吃错东西，让沈总见笑了。” “顾秘书真的吃错东西了吗？” 沈墨之打量着她，向她逼近。 她后退，咽了下口水：“不然呢？” “我怎么看着，顾秘书像是孕吐。” 沈墨之把她彻底堵在了墙壁处。 她的后背贴在冰冷的墙上，她不死心，竟然大着胆子问了句：“如果是孕吐呢？” “顾秘书在做产检的时候，我就说过，如果你有了，我会让它活不过当晚。” 她当然记得这句话，只是她突然又想问一下。 没想到，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是没有改变初衷。 活不过当晚，他有那么讨厌她给他生孩子吗？ 她想了半响，得出一个残酷的事实，她的身份不够，一个床伴生下的孩子，那是私生子。 沈家是豪门望族，最看重的便是口碑和名誉，他若是有了私生子，势必会阻挡他以后的联姻。 顾欣心里好苦涩好苦涩，她的孩子，竟然不被爸爸期待。 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坚持要这个孩子了。 孩子生下来，注定没有父爱，会被其他小朋友嫌弃，鼓励，和她一样，缺爱。 顾欣看着沈墨之，眼神更加悲伤。 而这种眼神，是沈墨之最不想看到的，他觉得她是想到了关于程峰的点点滴滴，在他身上找影子。 骄傲如他，怎可委身沦为别人替身？ 他不知道陆洋有什么好的，陆洋虽是大家，但比起沈家，那是一点可比性都没有的。 沈墨之比她高半个头，居高临下，嘴唇勾起的弧度分外凉薄：“顾秘书不会真的是孕吐吧？” “沈总，过年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过孕检报告了，您忘了？我说过的，我的身体这辈子都很难怀孕了。” 顾欣苦笑：“我曾经救过一个人，伤了子宫，医生说，我终身难再当母亲。” 沈墨之琥珀色的眼眸闪过诧异，微微眯眼：“是因为救程峰？” “对，他是我的命，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命丢掉呢？” 顾欣苦涩一笑。 他明白了。 程峰在她心里的位置，原来这么重要，怪不得她不会选他。 她为了那个男人，都不能当母亲了，这是何等的痴情和深爱。 爱到沦为他的床伴，在他身上找程峰的影子。 沈墨之摸了摸鼻子，又看向她后背的伤：“你那么爱他，今天还帮我挡拐杖，你傻不傻？” “沈总，这是两码事。” 顾欣抿着唇，微笑道。 哪怕沈墨之再伤她，他有危险的时候，她还是做不到冷眼旁观。 “奶奶不是故意打你的，她想打的人是我，这几天给你放假，你好好养伤。” “谢谢沈总。” “你帮我挨了一棍，这份情我记着。早点休息。” “好。” “那我走了，有事微信。” “好。” 沈墨之去卧室换好遗留下来的衬衫，然后拿起桌上的手机，车钥匙，转身离开。 目送他离开后，顾欣脸上的笑容，彻底垮掉。 他给她放假，说记住她的情，可她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桌上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插着满瓶的白玫瑰。 前几天傍晚，她碰到小姑娘挎着大大的篮子在卖白玫瑰，小姑娘急着卖花，给家人凑医药费，她于心不忍，想做个善事，所以一口气买下了小姑娘所有的花。 白玫瑰被沈墨之修剪过，一度开得很好，仿佛让她觉得，她和沈墨之的爱情也能跟白玫瑰一样绽放。 可是现在，花瓶里的白玫瑰，耷拉着脑袋，枯成一团。 冬日的冷风透过半开的窗户，把干枯的白玫瑰花瓣，一片一片地全部吹落，掉在铺满地毯的木质地板上。 第81章 陆某对顾秘书心向往之，不知沈老板能否放人 这些白玫瑰，本来是被沈墨之丢进了垃圾桶，是她不甘心，又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用剪刀重新修剪掉烂掉的枝叶。 就像她和沈墨之的感情，都十多年了，已经深深的，不可磨灭地，刻进了她骨子里。 沈墨之一次次冷言冷语，偏袒杜可欣的时候，她也不愿意轻易放弃。 她想给肚子里的宝宝争取下爹地的爱，现在看来，沈墨之比她想象的更铁石心肠。 她们的关系，就如同这束白玫瑰。 已经干枯了，风都吹散了。 顾欣垂眼，把地上的干枯花瓣打扫干净。 又把枯萎的，一点点水分都不剩下的干花从玻璃瓶里取出来，走到垃圾桶面前，丢了进去。 她想，她有必要考虑清楚，肚子里的孩子的去留了。 沈墨之给她放了半个月的假期。 她欣然接受。 陆洋约她出来吃饭，她也没拒绝。 吃的是她最爱吃的火锅。 陆洋点了毛肚，肥牛卷，蟹肉棒，金针菇，木耳，鸭肠，还有鹌鹑蛋，千张。 这些东西都不贵，很家常，但顾客喜欢爱吃。 陆洋帮她打开拉罐香油，倒进洗得干净透亮的白瓷碗里，又给她加了香菜，葱花，折耳根，花生米，还有一点榨菜丁。 顾欣喜欢吃辣，小米辣和红色的剁椒，他都放了些在碗里。 顾欣往煮得冒泡的火锅里，放火锅菜，她把点的所有菜都倒进了煮沸的红锅里，她喜欢把菜煮得满满一锅，然后在慢慢地吃。 陆洋和顾欣默契十足，哪怕两人没说话，都能分工明确，一气呵成。 此时，坐在轮椅上的杜可欣被一名男护工推着进入火锅店，她在医院躺的人都要瘫了，四肢都要退化了。 这家火锅店是刚开的，但味道好，很有名气。 杜母又在病房睡着了，她正好可以脱身，就让男护工推着她来吃火锅。 杜可欣乌黑美艳的眼眸，滴溜溜转了一圈，一眼就注意到了陆洋和顾欣坐在一桌上吃火锅，陆洋正亲热的给顾欣夹菜。 杜可欣忙掏出手机，装作不经意的，喀喀喀地偷拍几张，然后跟男护工使眼色：“把我推走，快点。” “杜小姐，您不是要吃火锅吗？” 男护工有点懵。 杜可欣瞪了他一眼：“你小声点，赶紧送我去欣墨集团。” 她现在有了顾秘书和其他男人亲热的把柄，当务之急是去沈墨之那告状，挑拨离间，火锅什么时候都能吃。 如果让顾欣看到她，才得不偿失。 男护工一头雾水，但还是听话地推着她走出了火锅店，顾欣和陆洋一无所知。 刚从火锅店出来，杜可欣就给沈墨之打了个电话：“墨之，你在公司吗？” “有事？” 沈墨之的声音很冷，像是跟她一点都不熟。 杜可欣笑着勾唇：“我来你公司找你呀，有事跟你说。” “怎么？五千万的订单你们杜家还不满意？”沈墨之冷笑：“还想狮子大开口是吧？” 杜可欣见他误会了，忙急声辩解：“不是不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给我们杜家甩单子，我们都很满足和感激的。是其他的事情。” “我不在公司。” “那我来公司等你啊，反正妈妈已经睡着了，我也没什么事。” “我今天不会去公司。” 沈墨之声音冷沉道。 杜可欣咬着牙，沈墨之这是不打算见她？ 躲着她？ 好奇，想当初沈墨之可是把她捧在手心的啊。 都是那个顾秘书搞的鬼。 电话被挂断。 杜可欣气得尖叫，喝着男护工买来的奶茶，她才消火，把偷拍到的几张照片发到沈墨之微信上：“墨之，我吃火锅的时候，撞见顾秘书和那小白脸了。她们可真亲密啊，小白脸又是给她弄调料，又是给她夹菜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在谈恋爱呢。” * 陆洋不停地给顾欣碗里夹菜，她的碗很快就堆得老高。 而陆洋吃得比较少。 顾欣说：“你不爱吃火锅了吗？” “我最近肠胃不太舒服，没事，我看着你吃。”陆洋微笑着，笑吟吟地开口。 顾欣抿唇：“你早说啊，你说了我们就不吃火锅了。都是我一个人吃，你看着，你又吃不了。” “我们的关系不用那么客套。” 陆洋郑重其事地看着她，然后又问：“你公司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 “什么？” 顾欣有点懵，毛肚吃进嘴里，有点烫嘴，她又端起杯子，喝了口苦荞茶。 陆洋哭笑不得：“看来你真没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你说你要跳槽的，这么快就忘了？” “没有，沈总的意思是让我招一名总秘顶替我，所以我得先弄个招聘会。” 顾欣回答。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记得告诉我。我们从小就是邻居，校友，不必客气。” “好。” “对了，你喜欢什么样的办公室风格？” “哈？” “你的办公室已经弄好了，我打算买办公家具，想问问你喜欢什么样的。” “办公室不都一样的吗？” “你如果喜欢其他风格，我也可以满足。”他微笑道，陆洋笑起来的时候，眼里有弯弯的月亮，有汪洋大海，有浩瀚星空。 “不用，就正常办公室就行，我是来工作的，又不是来做客的。”顾欣说。 陆洋又问：“那工资待遇方面，欣欣你的意向价是什么价位？” 顾欣还没来得及说话。 身后传来一个冷笑声：“顾秘书真是忙，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原来是忙着在这和家人吃火锅。” 顾欣的身体猛地一颤。 不用看，她也知道来的人是谁，只是他怎么会来？ 顾欣还没回头，她就看到陆洋起身，向沈墨之伸手：“沈总，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有缘。” “我也没想到，会碰到陆公子在挖我的秘书！”沈墨之穿着黑色的西装，目光冷淡，扫了眼闷头吃饭的顾欣，眸底更沉。 他没有握手，甚至连个眼神都没给陆洋，啧啧啧，这是在战术上直接忽略陆洋啊。 陆洋也没生气，收回手掌，如沐春风的儒雅一笑，这一笑，宛若当年的翩翩少年：“沈总，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这本来就是自然界的规律。顾秘书能力出众，陆某心向往之，只是不知沈老板肯不肯割爱放人？” 第82章 陆公子要挖你，你看我干什么 这话一出，顾欣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沈墨之会答应放他走吗？ 她抬眼看向沈墨之。 正巧对上他那冷淡，调侃的目光。 “陆公子想挖你，你看我干什么？” 沈墨之嘴角弯弯，依然是高姿态，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的做派，真的很沈墨之。 顾欣喉咙酸涩，还没说话，陆洋却接过话茬：“沈老板，我问的人是你，可不是顾秘书。万一顾秘书想走，但沈老板不放人，这就挺难办的。” 沈墨之的视线在陆洋和坐在长凳上的顾欣身上，来回转了一圈，忽地看向陆洋，淡漠一笑：“顾秘书想走，我决不挽留。欣墨不需要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员工。” 身在曹营，心在汉，沈墨之用这句话来形容她。 她想走，哪里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分明是因为他的态度让她看不到坚持下去的希望了。 “顾秘书，你想走吗？” 沈墨之看向她，话茬丢到了她的身上。 她抿唇：“沈总放心，我会做好交接工作的。” 沈墨之突然觉得店里的空气异常压抑，修长的手指烦躁的扯了扯黑色条纹领带，冷漠一笑：“看来顾秘书的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了，那能回去工作了？你办公室需要你处理的文件已经堆积成山了，你打算拖延到什么时候去处理？” “给你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你还没离职呢。” 沈墨之的这番话，让顾欣心里有点压抑，但她觉得他说的也对，既然要离职，也该花时间处理接下来的交接工作。 顾欣看向陆洋，抱歉道：“陆洋，真是不好意思，我得回公司一趟。等我这边处理完，确定了具体的入职时间，我给你消息。” “好，我等你消息。” 陆洋儒雅一笑：“你去忙你的，单我已经买了。” “这怎么好意思……” 顾欣抿唇。 “没事，以后你有的是机会请回来。” 陆洋是真把沈墨之当成了顾欣老板，也没多心，更没顾及沈墨之这个电灯泡在这。他只想对欣欣好，这次回来，他就是为了娶欣欣为妻，完成当初订婚的诺言的。 沈墨之气笑了，这两位是把他当成空气了，还是把他当成死人了，完全不顾及他，更没有丝毫的收敛。 “我在车上等你，给你三分钟时间。” 沈墨之甩给顾欣一个眼刀，骤然转身离开。 坐在车里，沈墨之抽了第二支烟，顾欣才抓着她的黑色提包，踩着高跟鞋，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沈墨之的胳膊肘搁在敞开的车窗上，手指的香烟被冷风吹灭。 他瞅着反光镜里的顾欣，冷冷一笑：“还没离职，就把我当你司机了？滚前面来坐！” 顾欣苦笑，她觉得沈墨之在故意针对她。 副驾驶一般都是女主人坐的位置，她上车前，不是没有犹豫和纠结的。 她想，她若是坐了副驾驶，他肯定会劈头盖脸的让她滚下车，那个位置肯定是给杜可欣留下的。 可她坐后面了，他又上纲上线，说她把他当成司机。 果然啊，想找你麻烦的人，不管你做什么，他都会找你的麻烦。 “怎么？我现在说话，你都不听了是吧？”沈墨之眼底的冷意，又凉了几分。 她心里很不爽，明明前几天，她才帮他挨了沈奶奶的一拐杖，他还说会记得她那份情。 结构，他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冷言冷语，说她怀孕的话，孩子活不过当晚。 她没必要在待下去了，离职，是当务之急。 推开车门，她坐到了副驾驶。 但他依旧不满意，一边开车，一边嘲讽她：“今天的事情你不该给我解释下？” “沈总想让我解释什么？雇佣合同里，没有规定我工作时间外不能和朋友约饭吧？再说，我们只是床伴关系，沈总是以什么身份过问我的私生活呢？” 顾欣咬着唇，心里憋着气，怼道。 沈墨之握着方向盘的手，青色筋脉渐渐凸起，下颚线也绷得紧紧的，面上染上一层薄薄的怒意：“顾秘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牙尖嘴利了。” “沈总，我们只是进入彼此身体，不进入彼此生活的关系，您不了解我的地方多的很。” 顾欣垂眼，看着手指甲盖上的月牙，冷冷淡淡。 得，她这是把他说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她了，学会用他的话，来扎她的心了。 “攀上陆公子，顾秘书就等不及想踹掉老东家了？这么迫不及待？” “随便沈总怎么想，我都无话可说。” 顾欣回道。 沈墨之气的不再说话，一脚油门下去，车速快速飙升到最大值。 顾欣吓得魂飞魄散，忙抓住头顶的手柄。 眼看一辆小轿车就要撞过来，顾欣面色惨白：“沈墨之，停车！沈墨之！” 她不想死，她不想出车祸，这男人疯了吧，她只是回了句嘴，他不高兴就要去撞车？ “现在知道害怕了？晚了！” 沈墨之冷淡一笑，加足马力。 冲着对面疾驰而来的小轿车，猛踩油门。 轮胎在地面摩擦的声音，突突突的响着。 顾欣吓疯了，顿时口干舌燥。 她要死了吗？ 她怎么都想不到，她最后的结局是被沈墨之带着撞车。 这个疯坯太可怕了。 小轿车不停的按着喇叭，想让沈墨之的车让开一条道。 很明显，沈墨之已经违反了共同规则，强行变道。 可沈墨之压根不理睬，依旧是我行我素。 喇叭疯狂的叫嚣着，刺的顾欣耳膜疼。 顾欣真后悔了，她若知道沈墨之有这么疯坯的一面，她肯定不顶嘴，更不会刺激他，惹他不高兴。 “沈墨之，快让开！快让开啊，会出事的，真会出大事的！” 顾欣拉着沈墨之放在方向盘的手，咽了下口水，紧张的开口。 沈墨之却甩开她的手，对着小轿车，猛地撞上去。 顾欣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她该怎么办，谁来告诉她，到底应该怎么办。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活够…… 摸着平坦的肚子，心里暗暗的说，宝宝，对不起，你还没出生，还没机会睁开眼睛看一眼这个世界，就要化为一滩血水了…… 别怕，妈妈跟着你一起的，刀山火海，我们一起面对。 小轿车撞了上来，顾欣睁大了戴着美瞳的眼眸。 第83章 沈墨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留住欣欣 顾欣吓得呼吸急促，死死地咬着嘴唇。 沈墨之放在方向盘上那骨骼分明的手，不急不慢地打转方向盘。 车子便从小轿车身旁轻巧地擦过。 顾欣按了下按钮。 车窗徐徐打开。 隆冬的风徐徐的吹进来，她后怕地咽了下口水，整个人都吓傻了。 沈墨之瞥了眼她，勾起嘲弄的弧度，嘲讽一笑：“顾秘书这么不惊吓？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拉着你一起死吧？” 睫毛微微颤动。 顾欣抿唇，她刚刚真是这么觉得的，以为她惹恼了他，他要拉着她一起凉凉。 窗户被他关上。 车内的暖气，喷洒在她的手背上，气压极低。 顾欣没搭话。 “真该给你买块镜子，让你好好照照，认清自己的身份。” 沈墨之又补了一刀。 他果然是知道，怎么捅她刀子是最痛的。 顾欣莞尔一笑：“沈总，我知道您不想看到我，请您再忍耐一下，等我找到合适的总秘，您想看到我都难。” 想看到她都难？ 这是翅膀硬了，敢怼他了？ 他给她放假，是让她养身体的，她倒好，偷偷摸摸地跟陆洋去吃火锅。 在他面前板着一张脸，说话就知道刺他，在陆洋面前笑得那么欢。 沈墨之脸色更冷，冷笑：“地球离了谁都能转，顾秘书你再怎么能干，于我而言，于欣墨集团而言，就是高级打工人！” 油门猛踩，一脚到底。 沈墨之一生气就喜欢开飞车。 顾欣也没再求他慢点开，因为她不会再自作多情，他的命金贵得很，谁都没有他惜命。 他是不可能被自己刺激，就要死不活的。 沈墨之今天可真闲，不再欣墨好好呆着，跑来火锅店堵她。 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和陆洋吃火锅的？ 顾欣冷静下来，心里多了不少疑问。 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因为沈墨之生气，不想和她呆一块，只花了短短五分钟，车子就停靠在了欣墨门口。 顾欣取下安全带，猛地一丢，打开车门，转身下车。 把沈墨之留在了后面。 沈墨之迈着大长腿，黑着脸后脚跟着进入欣墨集团大楼。 电梯门即将关闭，他一眼就撇到顾欣站在电梯里。 修长的手指按了电梯。 顾欣像是没看到似的，故意把电梯一关，电梯门瞬间合上。 沈墨之只能等下一班电梯，嘴角的笑容更加阴沉，这个顾秘书，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电梯里的顾欣，莞尔一笑，她能想象得出来沈墨之吃瘪的样子，只觉得解气。 同样是人，凭什么老是欺负她。 她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哼。 顾欣出电梯，正要进总秘办公室，就碰到一身西装的杨助理杨过，他跟她微笑着打招呼：“顾秘书，您来公司了，那沈总……” “他再下一班电梯。” 顾欣微微一笑。 杨助理眼里暗含诧异，这顾秘书竟然不和沈总坐一班电梯，能耐了。 可能这是沈总和她的小情趣，他这个打工人也不敢胡乱评价。 顾欣眯眼，问他：“杨助理怎么知道沈总找我去了？” “沈总走之前，接到了杜小姐电话。”杨助理开口道。 顾母又问：‘杜可欣？’ 叮咚。 电梯门突然打开。 杨助理忙看了过去，只见沈墨之一身西装，气质矜贵的从总裁专属电梯里，不急不慢地走来，只是面色有些阴沉。 杨助理：“沈总……” “工作都干完了？你们俩都很闲啊？” 沈墨之扫了眼顾欣，看向杨助理。 顾欣踩着高跟鞋，进了办公室，再次把沈墨之当空气。 杨助理挺吃惊的，他看到了什么？顾秘书竟然甩老板脸色看。 活久见！ “老板，我，我眼神不好，什么都没看到。”杨助理看向其他地方，摸了摸鼻子，尴尬道。 沈墨之心里的火正愁没处撒，冷笑：“这个月工资扣完！” “沈总，我……” “再被我发现，你嘴巴不严，跟外人透露我的隐私，卷铺盖滚蛋！” 沈墨之阴恻的说完，单手插着裤兜，进了总裁办。 风中凌乱的杨助理，这才反应过来，他刚刚透露给顾秘书关于老板接了杜可欣的电话这件事，被老板听到了。 我去，电梯门才打开，他都听到了。 这是千里耳啊。 沈墨之刚到总裁办，坐在皮椅上，口兜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看，疲倦地捏了捏眉心。 接了电话。 电话里是沈老太太着急的声音：“孙子，我问你，欣欣的伤咋样了啊？我今天去医院看她，医生说她出院了啊。” 沈墨之冷笑，顾秘书那头倔驴，伤还没好全就急着给他添堵，亏他奶奶这么惦记。 “你没听到我说话吗？欣欣怎么样了？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沈老太太的语气更加着急：“我跟你说，人家可是因为你才挨了我一棍，你不许欺负她，你给我听到没有！再被我知道，你欺负她，我跟你没完！” 沈墨之点燃一根烟，抽了口，任凭烟雾再肺里滚了一圈，才徐徐吐出：“她壮的跟头牛，能出什么事？放心吧，她再上班，估计没看到您电话，才没接的。晚点肯定会给您回过去。” “果然是个吸血的资本家勒！她帮你挨了一棍，就是你救命恩人啊，你都这么急着让她工作，为你卖命吗？让她多年休息几天，欣墨还倒闭了？” 沈老太太对自己孙子，那是丝毫不留情。 沈墨之冷笑：“她自己要上班的，拦不住。” “欣欣没和你闹脾气了吧？没有再提离职了吧？别忘了你答应奶奶的事，让她再欣墨继续做下去，她又可怜，亲爹吃喝嫖赌不管她，母亲又没什么大能耐，帮助不了她。你让她离职了，去哪里工作？现在世道这么乱，遇到欺负她的人，潜规则她的人，你让她一个女孩子怎么应对？” “沈墨之，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要留住欣欣，实在不行，你用美男计也成了。” 沈奶奶的苦口婆心，让沈墨之的眉头微皱，一手接电话，一手掸了掸烟灰在烟灰缸里：“一个秘书而已，至于吗？” 还美男计，牺牲色相，是奶奶疯了，还是他疯了，反正他觉得，一个秘书犯不着那么大阵仗的挽留。 第84章 顾欣迟早是要嫁人的，在欣墨干不到一辈子 “沈墨之！你跟奶奶玩儿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是不勒？我老太婆今儿就把话放在这儿，欣欣如果离职，你也别回老宅来，我不认你这个孙子！咱们老死不相往来！” 沈墨之听了这话，眉头皱得更甚：“顾秘书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了？把您迷得五迷三道？” “这不是迷魂汤不迷魂汤的问题，这是做人的问题。墨之，奶奶知道你最是知恩图报的人，你对杜可欣尚且如此，同样都是救命恩人，为什么就厚此薄彼勒？” “欣欣的工作能力，你有目共睹的，没有她的助力，你欣墨集团能发展的这么快勒？换成别的秘书，你用着顺手，放心？” “奶奶不求你把欣欣当成杜可欣那样对待，只希望你别昧了自己良心。” 沈奶奶语重心长地开口：“你可是在医院答应我的勒，不会在欺负她，会让她在欣墨集团干下去。” “奶奶，她迟早是要嫁人的，在欣墨干不到一辈子。” 沈墨之说的是实话，开口道。 家里条件的女孩子，到了一定年纪，基本会回老家相亲结婚。 顾秘书虽然工资高，但远远买不起在a市的房子，现在还租房住，可见她的宿命早已被注定。 “人家欣欣以后是要嫁到陆家当少奶奶的，不用你操心她的归宿问题。她嫁人之前，就得在欣墨干。” 沈奶奶一说起顾欣的问题，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给他这个亲孙子打电话，没有一句是关于他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欣才是她的亲孙女，自己是捡来的呢。 沈墨之冷冷淡淡来了句：“我自有主张。” 然后挂了电话。 因为打电话时间太久，手指间的烟也燃到了尽头，烧到了他的手指。 摁灭烟蒂，丢进硕大的烟灰缸。 他拿起电话，给人事部经理打了个内线电话：“给顾秘书加薪。” 人事部经理：“……” 一脸懵逼，老板不是前段时间要求发布招聘信息，招总秘代替顾秘书吗？ 怎么又要加薪了…… “没听到我的话？” 沈墨之眼眸清冷。 人事部经理小心翼翼地提醒他：“老板，顾秘书的薪资已经加过了，再加就不符合公司规章制度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他记起来了。 当初杜可欣回国，他想断掉和顾秘书的床伴关系，她跟自己置气闹离职，他就已经破例给她调过一次薪资。 从年薪四百万，涨到了年薪五百万。 的确是例外。 “规矩是我定的，怎么你有意见？”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欣墨的秘书部其他秘书会不服气。” “不服气让她们来跟我提。” “那招聘总秘的职位，还要继续吗？” 人事部经理，有点搞不懂，这是老板想用高薪稳住顾秘书的伎俩，找到合适的总秘，再开除顾秘书呢。 还是真想挽留顾秘书。 “撤掉。” “是，沈总。” 人事部经理恭敬地说完，挂了电话。 老板的脸真是六月的天啊，说变就变。 刚刚可吓死她了…… * 顾欣在总秘办公室，把堆积如山的工作，处理到了一半。 眼睛酸疼，发胀。 她拿起手机，看到沈奶奶打来的电话，她拿起手机和咖啡杯，就到茶水间，一边接咖啡，一边给沈奶奶回了个电话。 沈奶奶关心地问她，身体好点没有，为什么突然去欣墨集团上班，是不是沈墨之又欺负她了。 顾欣心里感动得不行，沈奶奶只是个外人，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竟然对她如此关心。 马上就要离职了，她不想让沈奶奶参与进来拉偏架，顾欣从善如流地帮着沈墨之说好话，撇清关系。 沈奶奶真以为他们俩又和好了，笑呵呵的，高兴得合不拢嘴。 看到沈奶奶高兴，顾欣也跟着高兴。 挂了电话，她打开微信页面。 杜可欣的信息跳了出来，是半个小时前发的：“顾秘书，你真是贱的可以啊，一边吊着墨之，一边和小白脸约着吃火锅，脸都笑烂了吧？墨之知道了，有你好看。” 顾欣勾起唇，正要回复。 一个女孩子甜美的声音传来：“顾秘书，下午好啊。” 顾欣摁灭手机，放弃回复信息，然后转身，看到穿着粉色羽绒服，扎着高马尾的女孩子，女孩子满脸胶原蛋白的脸上，堆着甜甜的笑容。 顾欣认得她，她是市场部的女实习生，之前这实习生手背有伤，她把沈墨之转手给她的药膏，给了实习生。 “顾秘书不记得我啦？” 女孩子手里捧着粉色的咖啡杯，在她旁边等候。 “我记得你啊，你是市场部的实习生嘛。怎么样？实习的工作还顺利吗？”顾欣微笑着问她。 她点点头：“还凑合，我马上就满三个月的实习期了，不知道能不能转试用期呢。” “你这么能干，肯定可以，相信自己。” 顾欣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刚进欣墨集团，积极向上，乐观开朗的影子，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女实习生眉眼弯弯地笑着：“那就借顾秘书吉言了。对了，顾秘书，您是不是怀孕了？” 顾欣的眼皮猛地一跳，眯眼看着女实习生八卦的样子，她怎么知道自己怀孕了。 疑问还没问出口，就听到茶水间传来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伴随着挑衅的冷笑：“顾秘书不是要离职了吗？怎么还没走呢？” 顾欣和女实习生，闻言转身。 一个穿着黑色连身衣裙，踩着高跟鞋，大波浪，浓妆的女秘书扭着身子，端着咖啡杯走了过来。 顾欣眯眼，这位女秘书她当然记得，当初她请假去医院想做产检，她去医院的事情只告诉了这女秘书一个人。 甚至自己把最看重的龙氏集团的案子交到她手上。 这女秘书能力出众，但一直被自己压着，难以坐到总秘的位置上，所以她对自己不服气，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公然挑衅，顾欣是没想到的。 “怎么？顾秘书要离职吗？”女实习生震惊，张大嘴唇，她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瓜。 女秘书莞尔一笑：“对啊，顾秘书还有23天，就要从欣墨的总秘部门滚下去了。” 第85章 官大一级压死人 “龙氏集团的案子，你是不是应该物归原主了？我只是让你暂时代为跟进，你是不打算还了？” 顾欣微微一笑。 女秘书不屑地翻白眼：“你都要走了好吧？你走了，这个位置就是我顶上去！你现在手上所有的项目，都会是我的！” “顾欣，我要是你呢，我直接不来了，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是舍不得欣墨给你的工资吗？” “你那么厉害，应该早就找好了下家了吧？赖在欣墨不走，是因为没人要你吗？” 女秘书的疯狂输出，女实习生捏了把汗：“你这样说顾秘书不太好吧？她还没离职，就是你上司啊。” “都要走了，马上就要成为过去式了，我还怕她？她以为她是以前的顾秘书，被沈总重视吗？” 女秘书啧啧啧的开口。 就在此时，人事部经理也端着咖啡杯来了茶水间，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看到顾欣后，眼睛一亮：“顾秘书，原来你在这里啊。我去你办公室，没找到你。” “找我有事吗？” 顾秘书微笑着看向人事部经理。 人事部经理点头：“的确有事，要找你。想跟你说离职的事情。” “看到没有，顾秘书，人事部经理都在催着让你赶紧走人，你怎么还好意思在这里待下去呢？”女秘书捂着嘴偷笑，嘲讽的意味，不明就里。 人事部经理摆手，瞪了眼女秘书：“你别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催顾秘书离职了？沈总的意思是给顾秘书涨薪，希望顾秘书留下的。” 此话一出，女秘书震惊：“怎么可能？一个秘书而已，老板会在意她的去留？” 顾欣把手里的咖啡杯递给女实习生：“能帮我接杯热咖啡吗？” “可以。” 女实习生接过咖啡杯，走到咖啡机面前，默默地接咖啡。 她是站在顾秘书这边的，这个女秘书，目中无人，她看着也不喜欢。 女实习生接好咖啡，递给顾欣。 顾欣接过咖啡杯，莞尔一笑：“谢谢。” “不客气，顾秘书，能为您接咖啡，我求之不得。”女实习生笑嘻嘻地说。 女秘书挑衅地看着顾欣：“原来顾秘书离职只是个幌子啊，为了涨薪的欲擒故纵吗？真是好手段啊，你的薪资是我们秘书部最高的，还要涨薪？” “有本事你就离职啊，说到做到啊。你是打算再欣墨做到老死吗？不打算给我们这些手下一点机会？” “听说你和杨助理谈恋爱了啊？你去医院是急着打胎吗？杨助理都给你送花了啊，他没打算替你负责？” “不会是杨助理觉得你只适合玩儿一玩，不适合娶回家当老婆吧？哈哈。” “沈总知道你们俩谈恋爱，还没让你离职，是杨助理帮你在沈总面前吹的风吗？你总秘这个位置，不会是靠爬床，靠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的吧？” “顾秘书怎么不说话呢？是被我说中了心坎，心虚了吗？听说当初你陪沈总应酬，沈总被人下了药，你扶着沈总进房间，你自荐枕席，沈总没把你看上吗？然后你又退而求其次，去贴沈总的助理了？顾秘书真是能屈能伸，厉害啊。” 女秘书爆的这些料，市场部经理早有耳闻，但她惜命，不敢胡乱揣测。 毕竟顾秘书很受沈总重视，依她的判断，杨助理是沈总身边的人，那束玫瑰花，可能是沈总授意，送给顾秘书的。 顾秘书提离职，沈总的反应，可不像是单纯的老板和下属的关系啊，反而像小情侣再打情骂俏，玩儿推拉…… 人事部经理帮着顾秘书说话：“你别乱说，顾秘书的能力我们有目共睹的。沈总愿意给她涨薪，那是她有那个能力。” “哟呵，有那个能力，什么能力？是爬床的能力？还是勾引男人的能力？顾秘书，你说说你啊，你要是爬老板的床，我也能理解。你怎么去爬老板助理的床呢？说出去，丢人不丢人？跌份儿不跌份儿？反正我是你啊，我没脸再待下去了！” 女秘书挽起唇角，白眼都快翻到了后脑勺。 顾欣淡淡地看着她：“说完了？” “嗯，说完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敢开除我吗？我可是总秘除了你，业务能力最强，欣墨资历最老的秘书。” 女秘书愤愤的的瞪着她。 当年，女秘书本有机会直接升为总秘的，可老板却在外面招来了顾欣，空降成了总秘。 顾欣一点秘书实操经验都没有，却能在秘书部站稳脚跟，将她手上的项目，资源抢得一干二净。 秘书部原来巴结她的人，也纷纷转投顾欣的旗下。 让她如何不恨？ 既然有了她，为什么还有顾欣？ 她和顾欣，就只能留下一个。 女秘书想得入神。 顾欣握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抬，掠过女秘书的头顶。 咖啡杯一斜。 冒着热气的咖啡色液体，从女秘书的头顶，瞬间倾泻下来。 女秘书的头发，衣服，脸上的浓妆，被咖啡弄得狼狈不已，握着拳头，瞪着她：“顾欣，你干什么你？” “我再教你怎么跟上司说话啊，还能干什么？来欣墨这么多年，资历比我还老，连说话都不会说，你估计得去挂脑科。” 顾欣挽起唇角，冷冷一笑。 这一举动，把女实习生和人事部经理都震惊到了。 顾欣看向人事部经理：“我能开除她吗？” “顾欣，你要开除我？” 女秘书气笑了，甚至忘了去抹脸上的咖啡。 人事部经理硬着头皮说：“当然可以，您现在还没离职，就还是秘书部的总秘，她是您下属。” “不需要请示沈总？” 顾欣又问。 人事部经理回答：“原则上不用。” “听到了吗？很好奇我是不是要离职对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离职前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从欣墨消失。” 顾欣欣赏着她脸上的怒意和震惊：“很委屈？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谁让你处处不如我呢。明天你别来了，你被我炒鱿鱼了。” 第86章 陆洋，我不喜欢沈墨之，一点也不喜欢 “顾欣，你等着！” 女秘书咬着牙，跺着高跟鞋，颤声说完，哭着出了茶水间。 要她离职，门都没有，她要去找沈总告状！ 让沈总给她做主！ 人事部经理不安地看向顾欣：“顾秘书，她会不会报复你啊？” “无所谓，我等着。你现在忙吗？我有事跟你说。” 顾欣坦然一笑。 人事部经理说：“我也有事要跟你说。” 她想跟顾秘书说，沈总让她撤掉招聘总秘的事。 正要开口，人事部经理手机响了，她跟顾欣抱歉地说：“顾秘书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没事，你先忙你的，等会我去你办公室找你。” 顾欣微微一笑。 人事部经理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接了杯咖啡，然后转身出了茶水间。 女实习生跟顾欣低声提醒：“顾秘书，你得小心你那个下属，我上卫生间的时候偷听到她再造谣你未婚先孕，怀了杨助理的孩子。我们部门的人都知道了，群里都在讨厌您的事情呢。” 顾欣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来公司，同事看她的眼神都透着怪异。 原来是这个小人在背后插刀，散播谣言。 “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提醒。” “不客气，那顾秘书，我去忙咯？” “好。” 女实习生接好咖啡，也出了茶水间。 她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页面。 可能是她没有搭理杜可欣，杜可欣的微信又发了几条过来：“顾秘书不是一向牙尖嘴利的吗？怎么不回我信息了？是被我说中了？” “墨之知道你是个贱人，要把你开除了吧？” 顾欣靠在宽大的落地窗前，盯着屏幕上刺眼的微信。 这杜可欣其实挺搞笑的，也挺没脑子的，她刚刚只是忘了回复，杜可欣竟然以为她不敢回复。 修长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快速编辑好微信，然后发送：“刚刚你的墨之给我涨了工资，求我别离职，托你的福，谢谢哦，对我这么好，为我做嫁衣。” 叮咚。 杜可欣的信息秒回：“什么？墨之给你涨工资了？他没开除你吗？顾欣，真的假的？你跟我说清楚！” “说话，顾欣！” “不会是假的吧？你敢让我去问墨之吗？墨之又没有受虐倾向，怎么可能给你这个贱人涨工资，还求你别走？” 微信狂轰乱炸。 顾欣开启了免打扰模式，摁灭手机。 嘟嘟嘟。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顾欣不知道是谁的，就接了电话。 “顾欣，你把话说清楚，墨之抓到你和小白脸偷情，还能给你涨工资了？你再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电话里，杜可欣的声音咄咄逼人。 顾欣冷笑一声：“他为什么涨工资，你问你的墨之去呗。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还有，杜小姐，你有病你就在医院好好静养，少蹦跶。与其揪着我不放，不如花心思让你的墨之离不开你。” 不等杜可欣回怼，顾欣就挂了电话。 杜可欣是被教养惯了的大小姐，顾欣自然能想到她那吃瘪的样子，她现在要离职了，她谁都不想惯着。 咖啡杯捧在手心，暖暖的，像是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以前她想保住这份工作，不得不作小伏低，怕沈墨之生气，怕老板娘杜可欣给她穿小鞋。 现在她才不想管那么多，不爽了直接怼。 喝完咖啡，顾欣看了眼腕表，已经出来半小时了。 请假期间堆积的工作，她才处理到一半。 她得赶在下班前处理完，然后问下人事部经理关于招聘总秘的进度。 正要抬脚出茶水间。 陆洋的电话打了过来，她接了电话，笑着问：“怎么了？” “欣欣，你不会不想来我这儿了吧？” 陆洋不安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畔。 顾欣拧眉，重新回到落地窗，冬天的夜晚总是黑得很快。 才五点过，天已经黑完了。 川流不息的马路上，霓虹闪烁，林立的高楼也亮起了标志性灯牌。 彰显着a市的繁华和热闹。 “为什么会这么问？”顾欣手握着咖啡杯，抿唇喝了口。 陆洋开口：“我们陆氏的hr得到的内部消息，你们欣墨半小时前已经取消了向社会公开招聘总秘。你是不是跟沈墨之谈成了什么条件？” “他给我涨了薪资。” 顾欣挺意外的，但也只是几秒钟的意外。 这像是沈墨之能干出来的事。 “你真不打算走了？他能给你的价，我们陆氏也给得起。”陆洋声音有了起伏。 顾欣苦笑：“你想多了，他给我涨薪，不过是为了稳住我，暂时担任总秘。以我对沈墨之的了解，他肯定会暗地里继续招聘，找到合适的，性价比高的，再把我开掉。职场上，提离职，要么不提，一提就必须得走。” 没有老板喜欢不忠诚的员工。 沈墨之也是一样。 顾欣不想自己被扫地出门，她也要自己的面子的。 况且，沈墨之给不到她想要的东西，继续待下去，只会越陷越深，她已经认清了沈墨之不是以前的程峰这个事实了。 没必要再自欺欺人。 “欣欣，你有没有想过，他给你涨薪，或许只是单纯的为了你能留下来？这是他变相的挽留，服软……” 陆洋却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我感觉，沈墨之对你，没那么简单。应该不止是想和你做普通上下级。” 顾欣听了这话，暗自吃惊，陆洋都看出来了她和沈墨之的猫腻…… 看来是真不能留下去了。 “沈墨之的父亲和我父亲有些交集，他更想找到一位门当户对的名媛来做儿媳妇。还拜托我父亲帮他儿子物色合适的相亲对象呢。” 陆洋的话，让顾欣的心猛地一揪。 原来沈镇天都在帮沈墨之物色相亲对象了，沈墨之知道吗？应该是知道的吧。 沈墨之是天之骄子，天底下没有女人不动心，他应该很快就会找到合适的女人结婚吧。 她更没必要待下去了。 “陆洋，我不喜欢沈墨之，一点也不喜欢。” 她像是告诉他，又像是告诉自己。 咚—— 茶水间打开的门，被人敲响。 她回头，看到一身西装的沈墨之长身玉立的站在那，目光沉沉地打量着她。 第87章 骤雨初歇 顾欣呼吸猛地紧促，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电话，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 沈墨之怎么会出现在这？ “陆洋，我现在有点事，先挂了。”顾欣跟陆洋说完，还不等陆洋开口，就挂了电话，生怕沈墨之开口，这把火会烧到不相干的人身上去。 沈墨之打量了她好几秒钟，才转移视线：“给你发消息，怎么没回复？” “不好意思，沈总，没看到。” 她抿唇，说出来的话，却没一点不好意思。 沈墨之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才徐徐出声：“来我办公室一趟。” “沈总，有什么话，您就在这说吧。秘书办还有一堆事等着我处理呢。” 顾欣握紧手里的咖啡杯，见他半天没说话，她便抬脚从他身边走过。 回了总秘办公室。 正要关门，一个修长而挺拔的身影也跟着跟着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关闭。 面对秘书办的吃瓜群众，沈墨之拉下了总秘办公室的百叶窗。 “沈总，你想干嘛？” 顾欣放下手里的咖啡杯，察觉到了不安，不禁往后退。 沈墨之没搭理她，脑海里都是她刚才打电话的声音，她说，陆洋，我不喜欢沈墨之，一点都不喜欢。 四年时间，睡了整整四年，竟然一点点都不喜欢。 既然不喜欢，还想跟他谈恋爱。 这是逗他玩儿么？ 沈墨之冷沉着脸，取下手腕上的天价腕表，然后脱掉深色的西装外套。 把裁剪有度的衬衫，烦躁地挽到胳膊肘，然后才抬了眼皮，踩着黑色皮鞋，一步一步的走向顾欣。 顾欣一脸防备地看着他，不断地往后退。 最终她整个人磕到了硬邦邦的办公桌边沿，疼得她倒吸口凉气。 沈墨之冷着脸，上前一步，她彻底倒在了办公桌上。 正想起身，他那线条流利的双臂，便挡住了她的去路，把她堵得死死的：“顾秘书，我给你付工资，不是让你跟同事闹矛盾，跟你的相好卿卿我我的。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欣墨给你付的五百万年薪么？” 顾欣咬唇，得，这是来质疑她，不配拿高薪了。 “沈总，还有二十三天，我就离职了。您在忍耐一下。” 顾欣莞尔一笑：“请你让一让，我的工作了。” “听说你要裁马秘书？” 沈墨之眯了眯眼，眼底隐忍着某种情绪。 顾欣笑了：“她挑衅上司，我不该杀鸡儆猴吗？” “你不是也泼了她一杯咖啡？马秘书来欣墨的年限，比你时间还长。就因为跟你顶了几次嘴，你就开人，你还怎么在总秘服人？老员工不寒心？” 沈墨之离她更近，其实，他只是想让她态度好点，不要对他这么大的敌意。 他答应过奶奶，要留她继续在欣墨。 薪资也涨了，她还继续这副态度，搁谁谁受得了？ 顾欣伸手去推他：“我都是要离职的人了，不需要服众。” “人事部经理没告诉你，欣墨已经取消招聘总秘了？” 沈墨之气笑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二十三天一到，我就走人。你们爱招人不招人。” 刚说完这句话，顾欣的下巴就被沈墨之的大手钳制住了，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情绪：“你还在闹什么？嗯？我都给你涨薪了，我不信你不懂我什么意思？” 他在服软，他在挽留，她不懂吗？ 那么识趣，那么懂事，那么会察言观色地顾秘书，是怎么了…… “为了陆洋，你是什么都不要了？连我给的台阶你都不想要了？” 沈墨之手中的力道加大了几分，眼里弥漫着邪火。 顾欣发现，他从来都不懂自己，一点点都不懂。 “随便你怎么想。” 顾欣勾唇惨笑：“反正我要离职。” 沈墨之大手一勾，把她的腰肢猛地扣紧，她整个人都贴在了他的怀里。 她正要开口，唇瓣就被沈墨之狠狠的，强势地吻住。 他的唇很凉，很薄，没有一点温度。 他的身上是淡淡的烟草气息，好闻得不行。 顾欣正要挣扎，他移开了唇：“马秘书我会开除，不许闹了。” 这是交易…… 顾欣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交易。 但她没推开他，她舍不得。 沈墨之重新吻了上去。 顾欣闭了眼，身上的外套，不知不觉已经掉在地上。 身子被他猛地摁在身下，还翻了个身。 他们很久没有深入交流了。 这种深入交流的默契感，让她沉醉，痴迷。 越陷越深。 她对沈墨之的占有欲，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了。 如果不能永远地，名正言顺地留在他的身边，那她宁愿不要他了。 与其以后越陷越深，眼睁睁地看着他结婚生子，和别的女人共度一生，她会发疯的，她真的会发疯的。 顾欣心里暗自下了决定，她在放纵这一次。 然后，彻底的离开沈墨之！ 断得干干净净，从欣墨离职，然后生下孩子，独自抚养大。 顾欣转身，白皙而细长的手臂，搂着沈墨之的胳膊，踮起脚尖，主动亲吻着他的薄唇。 她不满足只是浅尝则止，撬开他的唇齿，闭着眼，感受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关于沈墨之的一切一切…… 沈墨之对于女人突然的举动，意外又惊喜，要她的时候也更用力。 “沈墨之……” 顾欣睁开眼，眼里尽是媚态。 修长的指尖，描过男人满是欲望的眉眼，五官，最后一次了，她要牢牢的记住他的样子，把他记在脑海里。 “嗯？” 沈墨之垂眼忙着攻城略地。 顾欣妩媚地笑着：“沈墨之，在用力点可以吗？” “可以。” 她想完完全全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沈墨之，我想你再快点。” “现在可以了吗？” “还差一点。” “那现在呢？” 几个小时后，骤雨初歇。 沈墨之捡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披在顾欣身上，把她包裹得很严实。 又给杨助理打电话：“送一套顾秘书尺码的衣服，到她办公室来。” 杨助理见怪不怪：“好的，顾总。” 挂电话后，沈墨之抽了根事后烟，一边抽烟，一边眯眼凝视着靠在办公桌上的顾欣，她脸上的潮红还没褪去，犹如红彤彤的水蜜桃，沈墨之瞬间觉得嘴里的烟乏味了，摁灭烟，跟她招手：“过来。” 顾欣乖乖地起身，走到他身边。 却被他一把搂住身子，俯身，再次吻上了她的芳唇。 第88章 你身上哪儿我没见过 咚咚咚。 总秘办公室的门被轻声叩响，随即传来杨助理的声音：“沈总，是我。” 沈墨之皱眉，恋恋不舍地放开怀里的娇俏女人，然后走到门口，把门开了个很小的缝隙。 杨助理也识趣，也没往里面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份袋子递了过来，沈墨之接过，关门，亲手打开袋子，拿出驼色毛衣，还有贴身衣服。 可能是方才顾欣的表现，让沈墨之很满意，他拿着贴身衣服，走近。 她却往回退了一步，和沈墨之保持了距离，接过他手里的衣服：“沈总，穿衣服这种事情，我自己来就好了。” “还害羞？你身上哪儿我没看过？” 沈墨之眼眸眯了下，她的抗拒和见外，让他不爽。 “真的不用。” 沈墨之也不是上赶着的人，转过身去，目光落在被拉下来的百叶窗，冷淡开口：“奶奶打了你一棍，心里很愧疚，不想你离职。给你加薪，是奶奶的意思。” 顾欣穿衣服的手指，顿时僵住了。 脸颊闪过落寞，原来她被挽留，给她加薪，是沈奶奶的意思。 和沈墨之无关。 是她多心了，她于沈墨之而言，就是个床板，秘书而已，他又怎会对自己动情呢？ 还挽留，顾欣，你想什么呢。 顾欣揪着胸前的毛衣，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折翼的蝴蝶，她撑着办公桌的边缘，佯装没事人，笑着说：“原来是这样啊。” “也不知道你给奶奶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维护你。” 沈墨之背对着她，不冷不淡地开口。 顾欣勾唇：“沈总，还请你按照我们刚刚的约定，裁掉马秘书。” “只要你听话，那是自然。” 听话，又是听话，曾经的顾欣，还不够听话么？ 听话了整整四年，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她从来不会反抗，也不会质疑。 她以为她见不得光，她默默付出，她体贴识趣，他就能想起她，即便是想不起来，也会日久生情，结婚生子。 沈墨之打开总秘办公室的门，踏步离开。 几分钟后，马秘书就气冲冲地跑到她办公室，咬着牙怒骂：“顾欣，你真不要脸啊，你给沈总吹了什么风啊？让他改变了主意，把我开了？” “那你得去问沈总。” 顾欣拿了支笔，放在手里把玩，而后抬眼，冷笑：“马秘书，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叫保安，把你叉出去？叫保安的话，你脸上可不好看。” 马秘书握着拳头，眼里满是愤怒，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都是你，都是因为你，顾欣！你知道我在欣墨熬了多少年，才熬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吗？我熬了整整十年！本来总秘的位置是我的，你为什么会来？就是因为你空降到了欣墨，我的总秘位置才没了的！” “你不就是会吹枕头风吗？你不就是和杨助理谈恋爱吗？你除了靠男人上位，你还会什么？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顾欣眼皮也没抬，看都懒得看她。 以前她还会同情弱者，可是现在她明白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对敌人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顾欣打电话叫了保安。 马秘书接受不了离职的现实，操起顾欣办公桌上的美工刀，捅向顾欣。 保安鱼贯而入，一把抓住马秘书的手腕，使劲一折，她嗷嗷地叫。 美工刀，从她手里瞬间落地。 “把她扔出去。” “是，顾秘书。” 几个保安叉着马秘书出了总裁办，马秘书还不停地叫嚣，跟疯了一样：“我告诉你们，顾秘书是靠男人上位的！她和杨助理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你们努力工作，也升不了职，加不了薪的！” 吃瓜群众大气都不敢出，坐在各自的工位上，假装认真地做事情。 但各自还在眼神交流，这什么情况，顾秘书没傍上沈总，反而跟杨助理在一起了？ 另一个秘书摇摇头，眼神见怪不怪，你忘了，前段时间，杨助理还给顾秘书送花了呢？ 顾欣踩着高跟鞋，走出办公室，扫了眼如坐针毡，埋头干活的各位秘书。 顾欣敲了下办公桌，办公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众人吓得更不敢吭声，头埋得更低。 顾秘书裁掉马秘书，这是做给她们看的，她们可不敢得罪顾秘书，丢了饭碗。 欣墨的福利待遇，可是极其的好。 “各位，把手头上的事情都放一放，听我说两句。” 顾欣冷声开口。 各位秘书纷纷放下手里的鼠标，键盘，抬眼，看向顾欣，第一次发现，顾秘书并不是表面上那种好说话的软柿子。 “最近关于我要离职的事情，你们应该也听到风声了吧？” 顾欣笑着问。 各位秘书自然是听到了，但还是笑道：“顾秘书，这肯定是谣言啊。” “就是，沈总那么看重您，您怎么会走呢？” “沈总都给您加薪了。” “顾秘书，我都是很服您的。您就好好干呗，别在意马秘书，她就是自己不行，嫉妒你。” 顾欣听了这些话，微微一笑：“我心意已决，你们做好你们该做的事情。我顾欣一向好说话，只要各位不难为我，我自然也不会为难各位。” “但如果有人跟马秘书一样，以为我要离职了，就能没大没小，挑衅我的权威。刚刚的马秘书，就是下场。” “我的话说完了，你们继续忙你们的事情。” 顾欣说完，踩着高跟鞋去了人事部经理办公室。 她刚走，整个秘书部开始窃窃私语：“果然是杀鸡儆猴来了。沈总都给她涨薪了，她还要走啊？” “话是那么说的，我才不信她会离开欣墨。她那个位置，多少人眼巴巴地盯着呢，傻子才会走。” “不信你们等着看呗，她肯定不会离职。她这是在试探秘书部内部，谁想她走，然后排除异己，醉翁之意不在酒。” “……” * 人事部经理和顾欣聊了一会，就去了总裁办，把顾欣要离职的事，告诉了沈墨之。 顾欣忙完手头上的工作，秘书部早已空空荡荡，其他人早早的下班了。 沈墨之走进她办公室，他很高，气势压人，目光沉沉地问她：“听人事部经理说，你让她继续招聘总秘？” 第89章 沈墨之，我留下的条件是要跟你交往 “对。” 顾欣双眸凝视着电脑屏幕，手指握着鼠标，轻轻一点，电脑便关闭了。 她拿起桌上放着的灰色手提包，从皮椅上起身，看也没看沈墨之一眼，两人仿佛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沈墨之猛地钳制住她的手臂：“顾秘书，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顾欣抿唇，她在闹…… “我承认，杜伯母的事情，是我冤枉了你。奶奶已经帮你出气，打了我一顿，杜伯母现在也因为你躺在了医院，至今没出院。” “因为你，欣墨让给了杜家五千万的单子。我也给你破例，一年涨薪两次。你还要我怎样？不懂什么是适可而止？” 沈墨之语气透着责备，虽然他并没这个意思。 顾欣面无表情地掰开他钳制住自己手腕的手指：“沈总，你弄疼我了。” “告诉我，你到底要怎样？非要把沈家搅和得乌烟瘴气，你才罢休？” 沈墨之眼眸一沉，面色更难看。 她把沈家搅和得乌烟瘴气。 顾欣垂眼，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提醒他：“沈总，我们只是床伴关系，你这样不怕被人看到啊？” 她把他送给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了。 可他却受不了，突然松开她，气笑了：“你是不是以为，我离开你，就活不下去了？欣墨离开你，就倒闭了？” “那我走了，不是更好？沈总还跟我说什么呢？” 顾欣挽起唇角，眼尾上扬。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可她还是笑着。 “你到底想怎样？” 沈墨之逼问。 顾欣大大方方的笑了，承认道：“我想怎样，你会不知道吗？还是说，沈墨之，你从来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我要跟你交往，我不要在做你的床伴，做见不得光的女人。” 他眼皮一跳，摸了摸鼻子，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顾欣把他下意识的动作，悉数收到眼里，向他走近，微笑道：“沈墨之，之前我给了你一个月时间，让你考虑。可是现在，我等不及了，一个月时间太久了。要么，跟我交往，断掉你和杜可欣的关系。要么放我走，我去相亲结婚。” “我根本就不在乎你给我涨薪不涨薪，这就是我的条件，我已经明明白白的说出来了。沈总，你考虑下吧，同意的话，我就继续留在欣墨。” 顾欣的话刚说完，就听他下意识地否认，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你做梦。” “沈墨之，你现在是连骗我一下，都不肯了吗？不考虑一下？” 她苍凉的一笑，回答得这么快，没有一点点的考虑时间。 她就这么可有可无？ “考虑再久，也是那句话，你在做梦！顾欣，认清楚你的身份，我不可能跟你交往！”沈墨之凉薄的一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走出了总秘办公室。 没在回头，看她一眼。 他说她在做梦，可不就是在做梦吗？ 床伴竟然想转正…… 这不是做梦，又是什么呢。 顾欣心里堵得难受，她为了沈墨之的一句戏言，竟然痴心妄想了这么久。 他说他会好好考虑，也是假的。 沈墨之，不是程峰了，真正的程峰，已经死了。 死在她救他的那天。 手机忽然响起。 顾欣拿出手机，是顾母打过来的电话。 她接了电话，佯装没事人：“妈。” “欣欣啊，你下班没有啊？” 顾母关心地问她。 她心里暖暖的：“刚下班，正要去吃饭。” “欣欣，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怎么没有下文了？” 顾母不解地问。 顾欣一时想不起来是什么事，她握着电话，出了总秘办公室，进入电梯。 “你这孩子，果然没有把妈的话放在心上啊。我让你要我女婿的八字啊，我给你们合下八字，看看什么时候结婚？” “妈，不急。” 顾欣抿唇，电梯门打开，走电梯里出来，向欣墨集团门口走去。 “什么不急？很急的呀。大师明天就要走了啊，今天还特意来问我你们的八字，要给你们看。” 顾母焦急的开口。 顾欣从欣墨集团出来，找到自己的车，摁了下车钥匙，然后开车门上车：“那是封建迷信，妈，你别被他骗了。” “什么封建迷信？他给我算的就很准呀。他只是看了一眼我的面相，就说我是有福气的人。我的福气在后头，你就是我的福气。而且还把你爸爸出轨，有了私生子的事情，算出来了。反正不要钱嘛，不算白不算。再说你结婚也要算的呀。” 顾母在电话里自顾自地开口。 车子从欣墨集团的大门驶出，顾欣听着母亲唠唠叨叨地侃大山，她竟不知如何开口，跟母亲说，她分手了，她和沈墨之不可能结婚的。 沈墨之是假的。 “欣欣，我跟你说，我女婿人不错，你别错过他，听到没有？你得多关心他，男人需要关心的。” 顾欣听了这话，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几分。 想错过的人，是她么？ 是沈墨之好不好…… “妈，我现在有点忙，等会再跟你说。” 顾欣说完，挂了电话。 眼眶瞬间红了，她现在是骑虎难下了。 可再难下，她也得下。 她已经越陷越深了。 顾欣又给人事部经理打了个电话，催问招聘进度。 人事部经理说话滴水不漏的：“顾秘书啊，你怎么非要离职呢？沈总对您挺好的啊。” “招聘恢复了吗？” 顾欣一边开车，一边说：“尽早招聘，不然下个月没人接手我的工作。” “顾秘书，沈总那边不发话，我怎么推进这件事啊？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我就是个打工的，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沈总好好商量的。” 顾欣明白了，沈墨之压根就不同意推进招聘这件事。 “我知道了，谢谢啊。” 回到家，顾欣自己在招聘软件上挂了招聘总秘的职位，紧接着陆洋的电话就来了：“欣欣，你那边交接得怎么样了？” “人还没找到。沈墨之根本不同意招聘。” 顾欣接了杯水，喝了一口，苦笑。 “欣欣，你告诉我一句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想从欣墨离职？你真铁了心，我或许能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陆洋和煦的声音，从听筒那边飘了过来。 第90章 医生，宝宝在我肚子里还好吗 “你有合适的人选？” 顾欣吃惊不已。 陆洋笑着说：“你得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想离职。” “还有23天，我就能入职陆氏了。” 顾欣道。 陆洋这才告诉她，他有个小师妹，再陆氏集团总部干总秘，是资深的秘书。 但小师妹想回到家人身边，所以从国外回来了，现在也在找工作。 顾欣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如果没有她，陆洋的小师妹应该就会入职a市的陆氏分部。 相当于，她变相地抢了人家的职位。 顾欣让陆洋把他小师妹的简历发她一份。 挂了电话，她很快就收到了简历。 顾欣打开一看，扫了一眼，这妹子是真牛逼啊，才23岁，就有这么多的项目经验，而且精通英文，法文，日文，还有十个国家的小语种。 再看看自己，除了中文，英文，略知法文。 完全没有可比性。 有这么厉害的接班人，沈墨之应该会满意吧。 顾欣给陆洋发了信息，让他把小师妹的微信推过来。 妹子跟她打了几分钟的语音电话，声音甜美得不像话，她听了都喜欢。 还很懂礼貌，眼高手低，趾高气扬，这种代名词，完全跟她不沾边。 顾欣让她第二天来总秘面谈。 翌日。 顾欣吃了午饭，没一会，办公室门就被敲响了。 她抬眼，就看到一位穿着职业装，身材火辣，挽着丸子头的年轻小姐姐，推开了门，将脑袋探了进来，十分俏皮：“顾欣姐，我是丽萨，我来面试。” “快进来。” 顾欣看到她，还挺惊喜的，长得也很有亲和力。 丽萨穿着小皮鞋，走了进来。 白衬衫，黑色包臀裙，腰部以下，全是腿。 跟丽萨交流了半个小时，顾欣完全打消了顾虑，认定丽萨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顾欣面试完，让她在办公室坐会，然后去人事部经理办公室，说明了来意，人事部经理眼皮一跳，吃惊地看着顾欣：‘顾秘书，你这么快就把接班人给找到了？’ “嗯，她的简历很优秀。你看下。” 顾欣把丽萨的纸质简历，递给经理。 经理打开，看了一会。 经理也承认，这丽萨是很有优秀，完全可以胜任总秘的职位。 可—— 合上简历，经理看着顾欣，为难道；“可是顾秘书，沈总他没打算招总秘啊。” “那可不一定。你把人带到总裁办，给沈总瞧瞧，万一他同意了呢？” 顾欣笑着说。 经理摆手：“我可不去，这是挨骂的事情，顾秘书，你直接去跟沈总交涉，他那边没意见，我这边就没意见。” 因为顾秘书离职，她每次去，都是挨骂。 她也不想触这个霉头。 万一沈总一个不高兴，把她开了，跟马秘书一个下场，那才是得不偿失。 “行，我去跟他说。” 顾欣点点头，她也不想为难人事部经理，她们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犯不着让人帮她顶雷。 回到总秘办公室，拍了拍正在看书的丽萨的肩膀，丽萨抬眼，冲着她笑：“顾欣姐。” “走吧，我带你去跟老板见面。等会可得好好发挥，我看好你。” 顾欣带着丽萨走出办公室，坐电梯来到总裁办。 丽萨呼了口气：“顾欣姐，我有点紧张。” “别紧张，我相信你师哥的眼光，再说你在陆氏有那么长的总秘经验，肯定没问题。加油，加油。” “那倒也是。我丽萨出马，还没失败过。” 丽萨自信的笑笑。 两人走到总裁办，却见总裁办的门是紧紧关着的。 顾欣正要敲门，就听到有人喊了声顾秘书。 她回头，只见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抱着一摞文件走了过来。 “杨助理。” 顾欣又跟丽萨介绍：“丽萨，这位是老板的助理，他姓杨。以后你有事，可以找他。他会帮你。” “杨助理，你好，我是丽萨，来面试总秘的。” 丽萨眨了眨眼，笑着伸手。 杨助理跟她握了手，笑了笑，然后把顾秘书叫到一边去，不解地问：“沈总什么时候要换总秘了？我怎么没听到风声？” “杨助理，我已经递了离职申请，下个月就不来了。丽萨是我找来，接替我的人。” 顾欣抬眼，脸上带着职业化微笑，不咸不淡地开口。 杨助理奇怪地看着她：“不是，你都涨薪了，怎么还要离职？” 顾欣正要说话，杨助理的手机响了，他不好意思道：“我接个电话。” 接了电话，杨助理听沈墨之在电话里说了几句后，他忙低声回答：“沈总，文件马上送到。” 沈墨之挂了电话，杨助理把手机放进衣服兜，看向顾欣：“顾秘书，你所有不知……” 他想把沈墨之希望她留下的事情告诉她。 她却率先打断：“你还是先去送文件吧。丽萨我就拜托给杨助理你了，你让沈总见见她，探探沈总的口风。” “行。” 杨助理答允，抱着文件，走到总裁办门口，敲了门，然后入内送文件。 总裁办的门再次被关闭。 十分钟后，杨助理出来，看向丽萨：“丽萨小姐，沈总有请。” 丽萨不安地回头，看向顾欣。 顾欣握拳，温言道：“相信自己，加油。” “顾秘书，你忙你得去吧，她交给我，你放心。” 杨助理微微一笑。 顾欣说：“那就麻烦杨助理了。” “客气。” 顾欣回到总裁办，两个小时过后，都没传来丽萨的消息。 仿佛面试的人，是她。 她如坐针毡，心里如鼓擂，沈墨之会满意丽萨吗？ 那么优秀的女孩子，很难不满意吧。 顾欣，你都下定决心离开了，就别担心那么多了啊。 一个电话响了起来，是医生打来的：“顾小姐，你怎么还没来做产检呢？我上次就通知你来做，前面三个月的产假是重要的，马虎不得。” 顾欣眼皮一跳，她上次请假去产假，遇到了杜母被人打，就把产检给推掉了。 医生不提醒她，她差点忘了，她还有宝宝这件事。 “我马上来。” 正好秘书部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丽萨她交给杨助理，也很放心。 顾欣开车到了医院，做完产检。 医生拿着拍好的片子，看了起来。 她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安地咬唇：“医生，宝宝在我肚子里还好吗？” 第91章 这四年辛苦你了，山高水长，一路好走 “暂时没什么问题，发育的很健康，但胎位还是不太稳。顾小姐，我还是得提醒你哦，前三个月是最不能掉以轻心的，房事能少就少。我知道，你们年轻人很难忍，但为了宝宝的健康，你们也最好忍一忍。” “还有，饮食最好清淡，少喝咖啡，少喝酒。” “最重要的是，情绪要稳定。” “我开点安胎药给你，你按照说明书服药。有问题随时来医院复查。” 医生交代完，用笔写了一张处方单，递给顾欣。 顾欣接过一看，这字迹可谓是龙飞凤舞，一般人还真写不出来，她是一个字都不认识。 想到在缴费大厅缴费需要排队，她便用二维码，扫了医生面前的收款码，跟医生道了谢，然后起身，去一楼大厅西药窗口拿药。 拿药的人很多，都坐在一排排长椅上等候。 顾欣看到电子屏幕上显示了自己的名字后，忙起身去窗口，把处方单子递给护士。 护士看了眼，回收了处方单，然后把装入塑料袋里的安胎贴从窗口递出来。 顾欣接过，打开塑料袋看了眼，拿起安胎贴，看了下说明书，安胎贴是物理保胎的办法，直接贴在小腹上，不用口服，对胎儿的副作用最小。 就在这时候，手提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没看来电显示，一边把安胎贴放回塑料袋，放回手提包，一边接了电话，然后用头和肩膀夹着手机，往医院外面走。 “顾欣姐，你在哪里啊？我来办公室找你，你都没人。” 是丽萨的声音。 顾欣心口猛地一颤，丽萨怎么给她打电话了。 难道是面试结束了？ 沈墨之对她满意了？ “我，我在外面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顾欣岔开了话题。 “顾欣姐，你不用回来了，我们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丽萨笑着开口，听起来心情还不错，沈墨之应该对她满意吧。 “不用了。” 顾欣笑着，下意识拒绝。 她和丽萨其实算不得多熟，她只是看在陆洋的面子上照顾一下。 再说，也是人家丽萨自己争气，她可是什么都没做。 “顾欣姐，你别跟我客气啊。陆洋是我师哥，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自然也是把你当成朋友的。想吃什么？火锅还是烤肉？” “真不用这么客气。” 顾欣失笑。 这小丫头，也太跟自己见外了。 “顾欣姐，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今天面试的结果吗？” “对了，我还没问你呢。面试结果怎么样？” 顾欣打着电话，从医院门口走出来，走到她车子面前，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顾欣姐，你来了就知道了嘛。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就在人间客吃饭。我挂了啊。” 不等顾欣回答，丽萨已经挂了电话。 顾欣当然知道人间客在哪儿，那是a市最高档的日料店。 沈墨之喜欢吃日料，他每次都选在那家店。 难道—— 不，应该是巧合。 人间客那么有名，丽萨知道也挺正常的。 顾欣也很好奇，丽萨的面试结果，就开车到了人间客。 她停好车，刚到人间客，打量了一圈。 偌大的餐厅，日式装潢，一景一物都不是在抬高这间店的档次。 顾欣问了前台，报了丽萨的名字，穿着工作服的侍者，颇有礼貌地把她引到一间雅间。 巨大的木门，被侍者推开。 顾欣眼皮猛地一跳，手里的手提包蓦然收紧。 “顾欣姐，你来了，快进来。” 丽萨回头，正好看到站在门口的顾欣。 侍者关了包厢的门，识趣地离开。 顾欣发现，丽萨的旁边，还坐着抽烟的，穿着西装的沈墨之。 他侧着身子，裤腿笔直得不像话。 手指拿着烟，一边抽着烟，一边用冷冷淡淡的眼神凝视着她。 沈墨之也来了…… 还和丽萨在一块。 这个信息量太大了，是顾欣没想到的。 “顾欣姐，快来坐。” 丽萨从座位上起身，笑吟吟地拉着顾欣走过来，然后想把顾欣推到沈墨之旁边的座位：“您坐这。” 顾欣正要坐下。 一个透着凉意的男人声音，冷不丁地传来：“不必让她。她都是要走的人了。” 顾欣脸上的笑容，戛然而止。 垂着眼，握紧了手里的手提包，坐在了那个位置旁边：“没事，我坐着。丽萨，你坐吧。” “顾欣姐，这样不好吧？你会不会怪我抢了你的位置？” 丽萨有些不安，站在座位旁边，迟迟不肯做。 “她把你放到这个位置上来的，她不会怪你。” 沈墨之冷笑，这话意有所指，一语双关。 顾欣自然是听懂了，她起身，拉着丽萨的手，把丽萨摁在沈墨之旁边的座位上：“沈总都发话了，别担心。做好分内的事情即可。” 沈墨之夹着烟的手，微微僵了僵。 面色微微变了下，但稍纵即逝，恢复了正常。 很快，服务员便端着预定好的菜品，进入了包厢。 巨大的圆桌，被摆的满满当当。 顾欣想，沈墨之对这位即将上任的总秘，应该挺满意吧，这么款待。 “顾秘书，你不告诉丽萨，我平日的喜好？” 沈墨之忽地开口。 “对啊，顾秘书，沈总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你得告诉我，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呢。”丽萨笑着扬起小脸，虚心请教她。 她心里突然很酸，但还是把沈墨之的喜好，一一告诉了丽萨。 丽萨很聪明，记得很快。 全部记在了心里和脑子里。 沈墨之看着顾欣那认真诉说的样子，握着酒杯的手指，越发的用力，声音却很冷沉：“倒酒。” 顾欣下意识地起身，去拿圆桌上的红酒瓶。 “没叫你。” 沈墨之的声音又传来。 顾欣握着红酒瓶的手指，僵了僵。 是啊，她马上就要走了，倒酒的人，自然也不会是她了。 “顾秘书，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她抿着唇，她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了，他的意思是，她是要走的人了，别自作多情。 他已经不需要她了。 气氛瞬间僵住，丽萨帮顾欣打圆场，笑着接过红酒瓶：“顾欣姐，交给我吧，正好给我锻炼的机会不是？” 丽萨倒了三杯酒，一人一杯。 沈墨之端着红酒杯，望着隔了个位置的顾欣，挽唇：“顾秘书，今天这顿饭是给你办的欢送宴，这四年辛苦你了，以后山高水长，一路好走。” 第92章 我单身啊，哪儿来的女朋友 丽萨也端起了酒杯：“顾欣姐，我也敬你。没有你，沈总不会这么赏识我。” 顾欣死死的盯着沈墨之，他眼里挺冰，挺冷的。 她又扫了眼桌上的酒杯，酒杯里是红酒荡起了涟漪，很好看，红艳艳的。 医生说过，她胎像不稳，不能喝酒，更不能心情不好。 顾欣抬起眼，浅笑着拒绝：“沈总，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您的心意我心领了，这杯酒我就不喝了。” “你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故意不给我面子，你心里清楚。” 沈墨之狭长的眼尾上扬，手里的酒杯依旧没放下。 “我身体真的不舒服。” 顾欣抿着唇，解释。 沈墨之笑：“我非要你喝不可呢？” 火药味十足。 丽萨如坐针毡，她有点懵，好好的一顿饭，怎么搞成这样了。 丽萨笑着跟沈墨之说：“沈总，顾欣姐不想喝就算了嘛，我帮她喝了这杯酒。” 说完，丽萨就放下自己的酒杯，端起顾欣面前那杯。 顾欣跟她感激的笑笑。 丽萨回了一个没事的眼神。 “是她离职，还是你离职？你有什么资格帮她喝这杯酒？” 沈墨之嗤笑一声。 丽萨的脸瞬间微变，又红又尴尬。 她好歹是个女孩子啊，这沈总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顾欣看到丽萨那又窘又害臊的表情，心里也不是滋味，接过丽萨手里的酒杯：“没事，我自己喝。” “可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 丽萨抿唇。 她没搞懂，沈总怎么这么为难顾欣。 顾欣莞尔一笑：“我酒量一直不错，这点酒，对我小意思。” 丽萨这才放开手。 顾欣端着酒杯，扬起脖子，一口干完了高脚酒杯里面的红酒。 又冷又涩的液体，如洪水一般往她嗓子里钻。 她心里不停地念叨，宝宝，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啊。 喝完酒，她把高脚酒杯倒过来，一滴不剩：“沈总，满意了？”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不方便喝酒？” 他说话还是很难听，依然带刺。 顾欣回怼：“我身体不舒服，沈总也没打算放过我不是？” 说完，起身，快步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 顾欣把手指戳到喉咙里，一股恶心感传来。 方才喝下的红酒全部吐了出来。 吐出来的污秽，都是一股红酒味。 吐完之后，顾欣洗了把冷水脸，拿起纸巾擦着脸上的水渍。 镜子里的她，眼里都是疲倦。 她不想再这呆下去了，沈墨之来者不善。 专门来给她难堪的。 平复好心情，顾欣走出卫生间，重新回到包厢里。 她发现，自己的碗里被丽萨夹满了菜：‘顾欣姐，你没事吧？快来吃饭。’ “不好意思，你们慢慢吃，我临时有点事，得先走一趟。” 顾欣拿起椅背上放着的手提包，脸上挂着职业化微笑。 丽萨不安地说：“可是你还没吃饭啊。” “没事，我不饿。你们吃吧。” 顾欣跟她温言道，然后看向一旁的沈墨之：“沈总，麻烦你等会把她平安送回家。拜托了。” 丽萨喝了酒，还是个女孩子，必须得有人把她送回家。 不然自己不放心。 沈墨之的脸色更暗了：“不用你说，我也会送。” 顾欣嘴角抽了抽，真是绅士，对杜可欣绅士，对丽萨绅士，唯独对她不是。 唯独对她残忍。 “有沈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顾欣莞尔一笑，拿起手提包，走到雅间门口，打开门，离开了。 刚下楼，她听到有人再喊她：“欣欣。” 抬眼，却是穿着一身夹克的陆洋。 “陆洋，你怎么在这？” 顾欣挺吃惊的。 陆洋微笑着：“一个哥们儿今天过生日，来这吃饭。你喝酒了？” “喝了点。” 顾欣先是一愣，随后点头：“你去跟他们过生日吧，我回去了。” “我开车送你回去。” 陆洋说。 顾欣摆手：“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你喝酒了怎么开车？想被交警抓到？” 陆洋不安的开口。 顾欣笑着问他：“你陪你兄弟过生日，都不喝酒？” “我出来上个卫生间，就准备喝的，这不遇到你了嘛。走吧，我送你。我们从小长到大，这么铁的交情，你还不相信我啊？” 顾欣正要开口。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欣欣，不然我真生气了，你跟我生分了，我真会生气。” “在这等我下，我去拿车钥匙。” 陆洋说完，就上了楼。 顾欣等了两分钟，陆洋就拿着车钥匙喝手机下了楼。 陆洋给顾欣找了个代驾，让代驾把她的车开回租的小区。 自己则开车，送顾欣回去。 顾欣正要拉开后排的车门，陆洋拧眉，不高兴了：“好啊，你把我当司机了？” “我坐前面，你女朋友会不会有意见？” 顾欣担心道。 陆洋笑着：“我单身啊，哪儿来的女朋友？” “那就行。” 顾欣拉开副驾驶，坐了上去。 人间客的窗户前。 沈墨之站在窗口，咬着唇里的烟，怪不得突然离开，原来是和老相好约会去了。 “沈总，您看什么呢？”丽萨好奇，也走了过来。 沈墨之拉了窗帘，转身看她：“吃完了，我送你回去。” “沈总不吃了？” 丽萨不解，他可是一口没吃。 “今天这顿饭是招待你的，我看着你吃就行。” “好。” 丽萨挑挑眉，原来如此。 * 陆洋开着车，问她：“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小师妹，你老板还满意吗？” 应该满意吧。 看沈墨之今天这样子，不像是不满意。 顾欣刚要开口，肚子就咕咕咕地响了。 “你不是刚从人间客出来吗？怎么又饿了？” 陆洋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再看两边的街道的店面，给顾欣找吃的。 顾欣抱怨：“别提了，我是一口都没吃。” “那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我们去吃麻烦烫怎么样？我好久没吃麻辣烫了。” “可以。” 陆洋调转了车头，顿时来了兴趣：“我知道有一家麻辣烫，你肯定特爱吃。我们上学的那家麻辣烫老夫妻开的店，你还记得不？” “当然记得了，我半个月都会吃一次，就是那时候太穷了，吃不起，都是你请我。”顾欣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她们来a市开店了吗？” 第93章 欣欣，你真想好了要跳槽? 陆洋开车到了一条繁华热闹的夜市。 夜市全是小商贩，有卖臭豆腐的，有卖糖葫芦的，还有卖，亦或是螺狮粉的。 顾欣看到这些小商贩，眼眸都亮了。 陆洋停好车。 麻辣烫依然如上学时候一样，是苍蝇小馆。 门口摆放着一块又破又旧的招牌，又摆放了四张小桌椅。 位置坐满了人，可见生意有多火爆。 老板娘和老板经过岁月的沉淀，脸上爬满了皱眉，笑起来依然是慈祥，和蔼可亲。 陆洋在付钱，顾欣便拿着盘子，用不锈钢夹子夹菜。 选完菜，顾欣把放满菜品的盘子，放在吧台。 老板娘瞥了眼陆洋，又瞥了眼顾欣，欣喜道：“小姑娘，十几年不见，你比念书时候越来越好看了。我们也越来越老了。” “阿姨，你不老。” 顾欣眉眼含笑，然后跟陆洋小声说：“我去买点小吃，你在这等我。” “好。” 陆洋点头。 陆洋望着顾欣转身离开的背影，煮麻辣烫的老板，用筷子戳着被煮得沸腾的麻辣烫，吃瓜道：“你们俩结婚没有？” “还没有。” 陆洋听了这话，收回注视着顾欣背影的视线。 老板娘把葱花，放进一排碗里：“小伙子，我可得提醒你哦，女孩子可等不了你太久的。结婚需要冲动，你最好抓紧，别到时候你想结婚了，她不想嫁了。” 现在这种情况太多了，女孩子想嫁，男孩子推脱不想娶。 “我们还没交往。” 陆洋尴尬的一笑。 “这样啊。” 老板娘窘迫道：“我咋记得你们念书的时候就是一对呢？你们好像是有婚约的吧？” “小时候订过娃娃亲的。” 陆洋如实回答。 老板娘点点头：“那你得主动点啊，跟她表白，让她知道你的心意啊。不然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很容易错过的。” “可我们相遇时间太短了，贸然开口求交往，会不会唐突？吓到她。” 陆洋眼底闪过担忧。 老板此时开口了：“你们从小认识，本来就有感情基础，谈不上唐突。说不定人家也在等你主动呢？总不能让人女孩子主动吧？” 顾欣买了一碗螺蛳粉，一份臭豆腐，还有一份炸五花肉，小吃摆满了木桌。 她坐在塑料凳上，抬眼就看到陆洋和那老板和老板娘聊天，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他眼底的笑容，她却看得真真切切的。 她也没去打扰。 而是把两根牙签，一次性勺子，放进了小吃。 十几分钟后。 麻辣烫才端上来。 陆洋坐在了她对面。 中间放了一份超级大的麻辣烫，冒着丝丝热气，麻辣烫的油红红的，还放了她最爱吃的香菜，葱花。 颇有食欲。 顾欣和陆洋吃一份麻辣烫，主要是担心点两份吃不完，太浪费。 她夹着煮好的白色圆润的土豆粉，放到小巧的碗里，尝了一口，麻辣过瘾，还是小时候的味道。 “好吃吗？” 陆洋紧张地看着她。 她笑着点头：“好吃。” 一辆黑色的库利南从她们身旁驶过。 驾驶位上的杨助理看向窗外，吃惊道：“顾秘书——” 他声音很小，顾欣根本听不到。 后排的丽萨也看向窗外，笑着说：“还真是顾欣姐，她和帅哥看起来好般配。” 坐在丽萨旁边的沈墨之，倏然睁眼，也看了过去。 只见陆洋拿着纸，在给顾欣擦嘴，两人离得近得不行。 沈墨之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急着从人间客出来，是来和陆洋约会的？ 那么喜欢陆洋，还想和他谈恋爱。 沈墨之对杨助理冷笑：“开你的车，哪儿那么多废话？” 杨助理知道，自家老板不高兴了，忙闭了嘴，专心开车，踩了脚油门，专心离开。 把丽萨送到门口。 丽萨感谢完沈墨之，笑着说：“沈总，那我们明天见？” “沈氏集团暂时没有换总秘的打算，丽萨小姐，抱歉了。” 沈墨之说话很直接，一点也没委婉的意思。 丽萨脸颊的笑容微微僵住，短短半秒，便粲然一笑：“没事，沈总，如果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我的隐秘经验也很丰富，丝毫不比顾欣姐差哦。” 沈墨之没接话。 丽萨打开车门，下了车，掏出手机，给顾欣发了条信息，然后进了家门。 沈墨之让杨助理把他送到顾欣的出租房去。 杨助理把他放到之后，便开车回家了。 夜市。 陆洋的目光太过炙热，他拿着卫生纸，帮她擦着嘴上的油渍。 顾欣被他看得发毛，尴尬得不行，便想离开。 “别动，还没擦干净。” 陆洋的语气很轻，帮她擦嘴的力度更是温柔至极。 顾欣拧眉：“我自己擦。” “你还跟我客气啊？上学时候，我也没少帮你擦。” 陆洋把手里的卫生纸扔掉，眼里闪过失落。 顾欣抿唇：“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是觉得，男女有别，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吃完饭，陆洋开车，送顾欣回家。 顾欣一路上都在回复手机上的信息。 陆洋掌控着方向盘，瞥了眼埋头打字的顾欣：“工作那么忙么？这么晚还在回复。” “不是，你介绍的丽萨被沈墨之拒绝了。我在安抚她。” 顾欣头也不抬地开口，打字的手指依然没停下。 “欣欣，会不会是沈墨之根本没打算放你走？按理说，丽萨的能力，沈老板应该很满意才对啊。” 陆洋思索道：“沈老板对你应该另有想法。” 此话一出，顾欣眼皮猛地一跳，他猜到什么了？ “怎么可能？” 顾欣放下手机，失笑。 沈墨之的想法，只是睡而已，压根没打算给她名分。 她想和他交往，结婚，却被他说成是做梦。 手机被顾欣死死的握着，她现在才认清现实，之前打算的在肚子显怀前，和沈墨之结婚的想法，要多愚蠢有多愚蠢。 要多天真，有多天真。 “欣欣，你别忘了，我也是男人。沈老板看你的眼神，并不清白。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你没想法，可不代表他没那个想法。” 陆洋悠悠地开口：“所以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真想好了？真想跳槽？” 第94章 给你，你也受不起 顾欣心里苦涩感，越来越重。 陆洋猜错了，是她有想法，沈墨之没想法。 她不想离职，一点也不想。 那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程峰，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他，才陪在他身边四年，她还没把他看够。 况且，她还有了她们的孩子。 可不离职，她还能做什么呢？她已经陷得太深太深了，她不敢想象，亲眼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结婚生子，她会崩溃成什么样。 她认输了，她想离开了。 “欣欣，据我了解，沈老板的父亲沈镇天，已经在给他物色结婚对象了。如果进展得快，他们会很快见面，结婚。豪门就是这样，婚姻是场交易，从来由不得自己。” “不出意外，他的妻子会是一位门当户对，能给他带来助力的豪门千金。” 陆洋的话，犹如冰雹一样，狠狠地砸在顾欣的心上。 他好像再说，顾欣，别傻了，沈墨之根本不会娶你的，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顾欣垂着眼皮，眼底掠过受伤的表情，抬眼，却是波澜无惊：“陆洋，他只是我老板，他的妻子是什么样，我并不关心。你不用跟我说这些的。” “那你跳槽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陆洋抿唇，车子已经驶入了一条巷子。 顾欣没把他当外人，想了很久，才笑道：“我妈想我早点结婚，不出意外，我应该会相亲，找个合适的男人结婚吧。” “伯母考虑的也有道理，你始终是女孩子，迟早都是要结婚的。” 陆洋点头。 “就停在这里吧。” 顾欣突然开口。 陆洋踩了刹车，车子停靠在小区门口的车位上。 顾欣解开安全带。 “欣欣，你如实告诉我，你现在还是单身吗？” 一道温和的声音骤然传来。 顾欣愣了愣，回头看他：“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不能给你介绍对象吗？” 陆洋笑着问。 顾欣想了想，她分手了，自然也会接触新的人。 陆洋介绍，也没什么不对。 “可以。” 这句话，听再陆洋耳朵里，便以为有了希望，眼底的笑意浓烈得快要溢出来：“谢谢你，欣欣。” “谢我什么？” 顾欣眼皮跳了下，她怎么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陆洋神秘兮兮的勾了唇角：“很快你就知道了。我会继续帮你找人，当然陆氏集团也会帮忙找总秘。有合适的，就推给你。” 顾欣听着很是感动，到底是从小长到大的朋友。 这么卖命地帮她。 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开车门，下车。 回到出租房。 顾欣刚想开灯，发现出租屋里的灯全部被打开了。 她进屋一看。 沈墨之站在窗前，背对着她，眺望窗外。 他来了多久了，又再窗前看了多久了呢。 她和陆洋再车里待了那么久，他都看到了？ 顾欣心虚，可她们只是床伴关系，她马上就要离职了，她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心虚什么呢，害怕什么呢。 做完心理建设，顾欣换了棉拖，走了过去：“沈总，这是我家，你没经过我允许，就擅自来我家，会不会太没礼貌了点？” 沈墨之侧着身子，手里端着红酒杯，面色发红，他喝酒会上脸。 在人间客已经喝了，来她家又喝酒，他怎么了。 顾欣看到他眉头微皱，直觉告诉她，沈墨之有心事。 她张口，关心他的话差点脱口而出，他细长的手指拉开窗户。 寒风透过窗户，瞬间吹乱她的头发，当然清醒的，还有她的脑子。 顾欣，别再傻了，当机不断，必受其乱。 顾欣转移了视线，他的棉拖和她是情侣款，这是她在超市买的，就是担心他来这里过夜，会没拖鞋穿。 可他穿着情侣款的棉拖，却刺眼得不行。 棉拖不断逼近她，冷笑声在她头顶盘旋：“顾秘书现在知道没礼貌了，当初趁着我被客户下药，爬我床的时候，你可丝毫没顾及到有没有礼貌这个问题？” “……” 顾欣抬眼，抿唇。 “来欣墨当秘书，你是别有所图，我没说错吧？” “你都知道了。” 顾欣吃惊地看着他。 他冷笑，继续逼近：“你看我的眼神，从一开始就不清白。顾秘书就差把你想爬床，四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顾欣高高悬起的心，瞬间坠入地面，摔了个稀烂。 她还以为，他想起来她们的往事了。 原来他说的是这事。 可爬床这件事，明明是他被人下药，她扶他进了房间，她不屑于趁虚而入啊，把他放在床上，她就想走的啊。 沈墨之把她拉住，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摁在身下，他眯着眼，亲吻着她的眼眸，眉眼，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别走，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就因为这句话，就因为他说了这句话，她才没有反抗的。 “沈总，我愿意成为你的解药，是因为你说了你会给我想要的一切。这句话，沈总还记得吗？” 顾欣仰着小脸，仰视着他，脸上带着惨笑。 “顾秘书，你不会以为你涨薪这么快，能留在总秘这个位置上四年，正是因为你的能力吧？” “我给你的，欣墨给你的，已经足够了，我已经兑现承诺了。我沈墨之，并没对不起你顾欣的地方。” 沈墨之喝完杯底最后的酒，继续逼向她。 顾欣不断后退，原来她现在得到的一切，是因为她曾经成了他的解药，她却以为是通过努力工作得来的。 讽刺，心酸。 顾欣觉得自己太傻了，如果他今天不说出这几句话，她还会被蒙在鼓里。 顾欣，醒醒吧，你的价值统统是建立再沦为沈墨之床伴的基础上的。 棉拖踩到台阶，一个落空，顾欣险些摔倒。 一支修长的胳膊，把她接住，搂进了他的怀里，他眼里寒冰涌现，语气透着警告：“顾秘书，适可而止，我不希望再看到今天这种擅作主张的行为。不属于你的东西，别妄想。给你，你也受不起。” 顾欣眨了眨泛干的眼眶，给她，她也受不起，指的是她要交往，要名分这件事么？她顾欣在他眼里，只配夜里狂欢，白天一拍两散么？ 第95章 下个月时间一到，你走吧 顾欣眼眸透着苦涩，受伤，他果然不是程峰了。 他记得所有人，唯独把她给忘了。 或许不是把她忘了，只是单纯地不想记住她，把曾经的誓言当戏言，或许他心里还在嘲笑她是个蠢货。 当真了这么多年。 “顾秘书这是什么表情？你不会真喜欢上我了吧？” 沈墨之勾唇，搂着她的细腰，反问。 顾欣被他彻底激怒，低吼道：“沈墨之，你是单身，没错吧？你还没结婚，没错吧？你单身的话，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你？我喜欢你，是犯了什么王法了吗？” “我顾欣就只配当你炮友吗？只配被你玩弄，不能跟你堂堂正正地交往吗？” 话刚说出口，顾欣就意识到，她说错话了，她把心里的真话都说出来了。 顾欣咬着牙，她憋不住了，她要统统的，全部的都说出来：“沈墨之，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没有破坏别人的家庭。” 沈墨之看了她半响，眼底越来越凉，目光冷沉。 顾欣苦笑，他知道自己喜欢上他了，就是这副表情吗？ 这么冷淡，脸色黑得不行。 “你果然是动心了。” 沈墨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太蠢，太蠢了，蠢到把真话说出来了，只得到一个冰冷的眼神，和一句你果然动心的话语。 她的自尊，像是被他无情的，狠狠的，踩成了碎渣。 顾欣勾唇，口是心非地说着反话：“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喜欢你？走肾不走心，这是游戏规则，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墨之的心，被失落填得满满当当的。 原来她是开玩笑的，他差点就信了。 不过真喜欢也没用，顾欣的条件达不到他对妻子的要求。 “沈总，你父亲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了，杜可欣都不能让他满意，更何况我这种出身贫寒的？我们俩，一个天，一个地，压根不是一路人。” “我喜欢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你的。没用结果的事情，顾欣不会去做。” 就比如，现在沈墨之，不愿意给她一个名分，她看不到结婚的希望，看不到他愿意当孩子的爸爸。 她也会放弃一样。 顾欣的话，落在沈墨之耳朵里，异常刺耳。 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往后退了一步，跟他保持到安全距离。 沈墨之眼底更暗：“你这是做什么？” “沈总看不出来吗？我再和你保持距离啊。听说丽萨，你不满意，你为什么不满意？” 顾欣挽起唇角，笑着问他。 他眯眼：“你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满意？” “沈总，如果你想和丽萨发展成炮友，还是得徐徐图之。女孩子可以调教的，你对她好点，说不定她会愿意呢。” 顾欣耸耸肩。 “顾秘书！” 沈墨之低吼：“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再说什么？我沈墨之，在你眼里就是这么随便的人？” “沈总不随便，当初也不会和我保持四年这种关系吧？” 顾欣冷冷地转移了视线：“不管沈总招不招人，下个月时间一到，我都会走人。” 看了眼腕表，她下逐客令：“时间不早了，沈总早点回，以后别来我这了。” “顾秘书就这么希望我换新人？” 沈墨之握紧了手里的酒杯，眼神冷得能杀人。 顾欣只当没看到他眼底的怒意：“是。” “这种关系维持了四年，你非得结束？” 沈墨之继续问。 顾欣冲着他笑了：“沈总，女人的青春很值钱的，我总不可能再你这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吧？再说，我现在玩儿够了，想认认真真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了，沈总已经不符合我的条件了。” “好，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再不放人，显得我沈墨之太缺女人。下个月时间一到，你走吧。” 沈墨之走下台阶，把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放在桌上，走到换鞋处，换上皮鞋，摔门而去。 顾欣苦笑，他答应了，他终于答应了，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他为什么不愿意为了她，退一步呢？ 和她培养感情，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有那么难？ 要他命么…… 顾欣认清了现实，她只是于他而言，不重要罢了。 洗了澡，吹干头发。 把安胎贴按照说明书，贴在小腹上。 孩子现在才不到一个月，根本看不出来。 她不敢想象，这么平平坦坦的肚子里，竟然孕育了一个新生命。 摸着肚子，顾欣愧疚道：“宝宝，妈妈没办法帮你争取到爸爸的爱，让你们一出生就看不到爸爸。不过你放心，妈妈会很爱很爱你们的，别的小孩子有的，你也会有。妈妈会更努力地爱你，以后爸爸是我，妈妈也是我。” 她们相依为命，一辈子。 看着小孩子如一棵小树苗一样，茁壮成长，也是一种幸福吧。 “妈妈希望你长得像爸爸一些，这样的话，以后没有爸爸的日子，妈妈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他。” 这样的日子，也算是有了盼头和希望。 翌日。 顾欣刚到欣墨集团，等电梯。 一堆员工看到她，指指点点，欲言又止的。 看到她来了，立马闭嘴。 但那眼神，却从始至终都在她身上。 电梯门打开，顾欣跟着众人鱼贯而入。 她听到身后有人在说她，但只听清顾秘书三个字。 顾欣回头，看向一个妹子：“你们再说我什么？” “啊？没有的，没有的。顾秘书，你肯定是听错了，您今天这件粉色小西装可真是好看啊，是在哪个店买的？” 妹子摆着手，眉开眼笑，压根不承认。 顾欣知道出事了，只是她们不敢说而已。 电梯门突然打开。 顾欣踩着高跟鞋走出来，众人纷纷走到门口打卡。 女实习生迎面而来，跟顾欣笑着打招呼：“顾秘书，早上好啊。” “你也早上好，你知道欣墨出什么事了吗？” 顾欣不解地问她，这姑娘长得好看，打扮得也机灵，让她一看就喜欢。 女实习生吃惊地看着她：“顾秘书，你还不知道啊。这件事，整个公司昨天晚上都知道了。” “什么？” 顾欣眼皮狂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女实习生正要开口，顾欣听到有人喊了声顾秘书，她回头，就看到一身西装的助理杨过，抱着一摞文件，从电梯里出来。 女实习生忙找借口，去了卫生间，她可不敢当出头鸟，得罪顾秘书，顾秘书知道了那件事，肯定会生气的。 她还想顺顺利利的结束实习期，转正呢。 顾欣又问杨助理：“欣墨昨天晚上出什么事了？” 第96章 你走之前，把她教会 杨助理唇线紧绷，半晌没说话。 顾欣看出他的顾虑，苦笑：“杨助理，咱们这关系你就不用拐弯抹角了吧？你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沈总在办公室等你。” 杨助理张了张口，却只说出这句话。 顾欣知道，他不想说，可能是不想打击到自己，亦或是他不想惹祸上身。 她也不再为难他，微微一笑，扯了扯嘴角：“我知道了，谢谢你啊，杨助理。” 踩着高跟鞋，转身要走。 “顾秘书。” 杨助理又开口了。 顾欣回头，不解地看着他，眉头一扬：“杨助理还有何赐教？” “赐教倒是谈不上。沈总今天心情不太好，你小心说话。” 他抿了抿唇，担心地看向她。 顾欣点点头，没接话，到底欣墨出什么事了呢？为什么整个公司都知道了，就她不知道…… 心里的疑惑堆积成了小山。 顾欣加快，到了总裁办。 总裁办的门是敞开着的。 她刚走到门口。 便看到偌大的办公室里，杜可欣踩着高跟鞋，站在沈墨之旁边，吃着早餐。 两人挨得很近。 顾欣记得，沈墨之是有洁癖的人，不允许公司的人在办公室吃早餐。 可杜可欣却是那个意外。 白月光，果然是不一样。 杜可欣那双穿着光腿神器的腿，笔直的如竹竿，异常地扎眼。 过年的时候，她给沈墨之打电话，被自己接到了。 杜可欣言语辱骂自己，还从台阶上摔下去，导致左腿断了。 再加之，陆洋后来教训她，把她打得下巴脱臼了。 没想到，杜可欣这么快就好了。 又能蹦跶了，又能来欣墨找沈墨之，秀恩爱了。 顾欣看着办公室里格外和谐的画面，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伸手敲了下总裁办的门。 咚咚咚—— 沈墨之没抬头：“进来。” 顾欣踩着高跟鞋，昂首挺胸地提着手提包，进入办公室。 杜可欣抬头，看向顾欣，一点也不意外：“顾秘书，早上好啊。” 顾欣没接话，直勾勾地看着敲打着键盘，正在办公的沈墨之：“沈总，听说你找我啊？” 沈墨之抬眼，视线落在顾欣眼眶底下的黑眼圈。 眼底一怔，又恢复自然，把目光转向了顾欣旁边的一盆绿色植物上：“杜小姐是我新招的总秘，你走之前，把她教会。从今天开始，杜小姐就是你的助手，顾秘书，还希望你不要藏私，早日让她出事。” 顾欣握紧手里的提包，她挺惊讶的，放着专业的丽萨不要，他找了外行杜可欣来膈应她？ 顾欣看了眼杜可欣，杜可欣挑衅地一笑：“顾秘书，接下来的日子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了哟。我很笨的，你多担待。” 她还是没接杜可欣的话，又扫向沈墨之，他坐在皮椅上，穿得西装革履，给人一股强有力的压迫感。 “杜小姐不适合总秘，我带不出来。” 顾欣徐徐开口。 沈墨之拿起桌上的一支圆珠笔，放在干燥的手掌把玩，对她微微一笑：“顾秘书，我相信你的能耐。” 顾欣嗤笑一声，转身踩着高跟鞋离开了总裁办。 沈墨之看向杜可欣：“记住我刚才嘱咐你的话了？” “记住了，吃喝玩乐，就是不给她办事。” 杜可欣点点头，也从总裁办离开了。 沈墨之摸着下巴，眯了眯眼眸，顾欣，想走，你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桌上放置的手机突然响了。 沈墨之拿起手机，扫了眼，是奶奶打来的。 不用接，他都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 响了很久，他才接电话。 沈奶奶在电话抱怨数落了他半天，然后才进入正题：“我问你，欣欣没有在跟你闹脾气了吧？” “没有，她乖得很。” 沈墨之嘲讽道。 沈奶奶没听出他的反话，笑着说：“那她不会在离职了吧？” 沈墨之没接话，他也不知道，顾欣会不会离职。 “墨之，一个星期之后，是你奶奶我的生日。你记得邀请欣欣来咱们家玩儿啊。”沈奶奶说出了最终的目的。 不用猜，沈墨之也知道，顾欣不会答应的，现在都僵成这个地步了。 “奶奶，顾秘书又不是你孙媳妇，你别老麻烦人家。您生日，我，我爸，跟您一起过，这不是挺开心的吗？” 沈墨之捏了捏眉心：“顾秘书有她自己的生活。” “你想让欣欣成我孙媳妇，人家还不愿意了，沈墨之，你别把你自己看得太高，以为你自己不得了得很，晓得吧？欣欣以后是陆家的儿媳妇，老陆的儿子，不比你好啊？” “我是欣欣，我也会选老陆的儿子。” “我让欣欣来咱们家玩儿，除了我喜欢这孩子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她是你救命恩人，她帮你挨了一棍，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孙子，你要是做人敢忘本，我老太婆第一个不答应，打死你。” 老太太在电话那头絮絮叨叨的，絮叨得沈墨之头皮发麻。 他冷声开口：“我会转告她的，还有事，不说了。” “你忙得很啊？跟我老太婆说几句话，就不耐烦了。” 沈奶奶不满意的抱怨。 沈墨之呼了口气：“奶奶，我真有事。” “行了，你有事就忙你去了，总之你记住一句话，欣欣不能离职，欣欣也必须出现在我这老太婆的生日宴上。” “如果她不出现呢？” “不出现，这生日我就不过了。” “我知道了，放心，她会来的。” 沈墨之挂了电话，把电话放在桌上。 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心里多出一股烦躁。 奶奶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总让他去挽留顾秘书？ 顾秘书以后结婚了，另嫁他人了，难道奶奶还让他去抢婚？ 简直是胡闹。 也不知道顾秘书给奶奶灌了什么迷魂汤。 秘书部。 顾欣在办公室忙着准备下午的应酬，她已经和龙氏集团的副总裁约好，喝下午茶。 龙氏集团是她老家的一个中型企业，参与了地皮竞标，龙氏集团按理说并没资格拿到地皮，沈墨之估计哪根筋搭错了，力排众议，把这块肥肉送到了龙氏集团嘴边。 现如今已经签了合同，走项目推进了。 她看了眼办公室门外，杜可欣忙着给秘书部的众人分发小礼物，最新款的手表，人均三千，每位员工都有份。 众人纷纷夸杜可欣聪明美丽，肯定能成功接下顾欣总秘这个位置。 顾欣摇摇头，果然是个绣花枕头，拿起手机跟龙氏集团的副总裁发信息，确认好下午茶时间，提醒对方不要忘记。 “顾欣，按理说呢，今天是我入职，你应该给我准备入职礼物的。但我知道你肯定没准备，我给你准备了，最新款的手表。” 咔嗒咔嗒，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 顾欣听到一个娇柔的声音，紧接着桌面上出现一个包装得很好的小礼品盒。 顾欣抬眼，就看到长卷发，画着妆的杜可欣，冲着自己笑意盈盈。 第97章 搞这一套，是什么意思 顾欣环抱双臂，直勾勾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不喜欢手表吗？不打开看看？秘书部的其他同事，可是喜欢得很哟。”杜可欣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面对别人的好意，打开看看，是最基本的礼貌。” 顾欣嗤笑一声：“杜小姐，这里是职场，不是交友会。工作做不好，你再会送小礼物，拉拢人心，老板一样会把你开掉。” “是吗？可是墨之知道我送这些礼物，根本没说什么啊。送给同事们的见面礼，可都是墨之花的钱哦。” 杜可欣徐徐开口，不紧不慢地刺激着顾欣。 顾欣心猛地一颤，原来这些都是沈墨之纵容的。 还真是贴心，刚入职，就帮着买礼物，拉拢人心。 她在欣墨干了四年，也没见他这么上心体贴啊。 顾欣不得不承认，人和人，是真的不一样。 “顾秘书，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跟我长得还挺像的呢？你靠着这几分相似的脸，留在墨之身边四年，也该让位了。” 杜可欣双手撑着桌面，冲着顾欣温和地笑道：“墨之说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跟我求婚，娶我为妻的哦。” “沈镇天会同意你进门？” 顾欣挽起唇角，讥笑。 杜可欣也没生气，得意的开口：“顾秘书，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只要墨之愿意，他父亲那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劝你还是乖乖地离职吧，不然呆在这，看着我和墨之结婚，你也挺难受的，不是吗？即便是你不走，等我成为欣墨的老板娘，也会拿你开刀，把你开掉。” 顾欣拿起桌上那包装精美的礼品盒，看也没看，当着杜可欣的面，扔进了垃圾桶。 “顾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我送你的礼物扔了？”杜可欣面色煞白。 顾欣冷笑：“说完了吗？说完了，就去工作。” “听说今天下午，顾秘书要和龙氏集团的副总裁去喝下午茶？我想代替顾秘书去。”杜可欣开口。 顾欣否认；“你知道怎么谈合作，怎么推进细节，你就去？” “你可以讲给我听啊。我在把你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述给他，不就好了？” 杜可欣翻白眼：“反正我就要代替你去。” “你去问下沈墨之，如果他同意，我让你去。” 顾欣笃定沈墨之不会放任杜可欣这么胡闹。 “去就去。顾欣，我会让你看清楚，我和你顾欣之间，在墨之心里到底是谁更重要。” 杜可欣转身就出了总秘办公室。 五分钟后。 顾欣的手机就响了，是沈墨之打来的电话。 她按了接听键。 “下午的下午茶，让杜可欣代替你去。” 沈墨之的话，石破天惊。 顾欣眼皮一跳，忙阻止：“沈总，杜可欣今天刚入职第一天，这么重要的约谈，你让她代替我去？” “她迟早都会代替你，早一点，迟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他冷冷淡淡的道。 “可她根本不了解这个案子啊，这个案子一直是我在跟的。万一搞砸了……” 顾欣的话还没说完，沈墨之便不耐烦地打断：“那你就想办法让她不搞砸。顾秘书，这一切不都是你所求的？既然我同意下个月放人了，那也请你好好教她。” 顾欣心里堵着一口闷气，还想再说，沈墨之那边挂断电话。 气笑了，果然是白月光，不合理的，都能变得合理啊。 咚咚咚——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顾欣抬眼，就看到杜可欣趾高气扬地走了进来：“墨之给你打电话了吧？” “打了。” “那顾秘书，现在可以教我了吗？” 杜可欣笑吟吟地开口。 顾欣转念一想，这是沈墨之的公司，她就是个打工的，当然是老板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搞砸了，管她屁事。 顾欣强行压住心里的烦躁，没好气地跟她说：“你过来。” 顾欣简单地跟她介绍了下下午需要谈到的细节。 又担心她搞砸，毕竟这是她一直跟的项目，她不想自己的心血付诸东流。 打印了一堆资料，让杜可欣看。 杜可欣看到资料，头都大了：“这么多，我要看到什么时候去啊？顾秘书，不如你给我讲吧，这样要快点。” 顾欣压着火，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保证下午约谈顺利推进，才是第一要务。 顾欣连午饭都顾不得吃，把资料摊开，一张一张地讲给杜可欣听。 杜可欣听得都快打瞌睡了，顾欣看了火大：“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我跟你说过了，我现在跟你讲的这些很重要。” “顾秘书，我又不是聋子，你声音小点行吗？我耳朵都要被你吼聋了。”杜可欣拧眉，用手掏了掏耳朵，拿起手机看了下时间：“都一点了，你说完了没啊？我还得吃午饭呢。” 顾欣气笑了：“你没吃，我难道吃了？是你自己要去的，既然要去，就给我好好的做，搞砸了，杜可欣，我对你不客气！” “行，那你说吧。” 杜可欣耸耸肩，无所谓地开口。 一沓资料讲完，顾欣把重要的细节再次给她说了，下午茶的时间也差不多到点了，顾欣问她：“你把我给你讲的，给我复述一遍。” “没这个必要吧？你说的我都记到心里了。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杜可欣看了看腕表：“哎呀，时间要到了，我不跟你说了，开车过去也差不多到点。”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顾欣扶了扶额。 “我知道啦！” 杜可欣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下午茶时间是三点半。 顾欣三点二十五的时候，给杜可欣打电话。 她想确认，杜可欣有没有准时赴约。 是否迟到了。 杜可欣压根没接电话。 她又给杜可欣发微信询问，同样是石沉大海。 心跳加速，杜可欣不会没去吧？ 应该不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傻子都知道重视。 顾欣不停地给自己洗脑，肚子咕咕地响，给杜可欣讲了那么几个小时的资料背景，她都忘记吃午饭了。 肚子里的宝宝怎么受得了？ 她忙下楼，在公司附近吃了份猪扒饭。 猪扒饭才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了，是龙氏集团的副总裁打过来的，电话号码有备注。 她忙接了电话，不卑不亢地正要开口打招呼，就听到一个愤怒至极的男人声音：“顾秘书是吧？你不想跟龙氏集团这个案子，你可以跟你们老板直说。搞这一套，是什么意思？” 第98章 顾秘书，那不是沈总吗 “李总裁，杜小姐是接替我的新秘书，她如果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请您多海涵。”顾欣以为他不满意的是，跟他对接的是个新面孔，语气便更加尊敬。 李总裁不仅没消气，反而更火冒三丈：“顾秘书，你不想跟我谈，你可以直接说，用不着弄个新人来搪塞我们龙氏。你们简直是太过分了，完全不把我们合作方放在眼里。” “李总裁，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顾欣越听越发觉不对劲，因为这位副总裁，她接触过两次，虽然没正式见面，但微信上一直在跟进。 不像是会故意刁难人的领导，反而给她留下了极有涵养的印象。 能这么生气，杜可欣肯定是犯了什么大错。 “你推给我的那位杜小姐，她现在都没露面。给她打电话，也不接，她想干什么啊？你们欣墨集团想干什么啊？” 顾欣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李总裁这么生气呢。 原来杜可欣根本就没去，放了人家副总裁的鸽子。 顾欣正要道歉，对方挂了电话，压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猪扒饭也没空吃了，顾欣扯了几张卫生纸，草草的擦了嘴唇，然后转身去商场给李总裁买赔罪的礼物。 这位李总裁已经年近中年，和他的妻子特别恩爱。 他妻子爱好收集奢侈品丝巾。 顾欣到了lv专柜，让服务员配了一个最新款的包包，还有一条限量款的丝巾，总价加起来两百万左右。 柜员还挺担心她拿不出来那么多钱的，没想到顾欣眼皮都没抬，一边打电话，一边拿出一张黑卡，递给她：‘刷这张卡。’ 杜可欣依然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顾欣气的想笑。 柜员刷了卡，羡慕的看着她，能一次性买两边百万奢侈品的客户，都是极有财力的人。 顾欣拎着打包好的礼品盒，接过黑卡，把黑卡放进钱包。 这张黑卡，是沈墨之一年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无限额度，随便刷。 她从未用过，今天是第一次用，给他白月光收拾烂摊子，就该让他花钱。 走出商场。 阴沉的天空，吹起了妖风。 把对面的广告牌上的广告布都吹得稀烂，翻滚着。 顾欣又给李总裁打电话，对方直接挂断，可见多生气。 胃里突然很难受，她只吃了一口午饭，一股恶心袭来，她半蹲着身体，撑着商场的墙壁，干呕着。 自从怀孕以来，她越来越爱孕吐了。 “顾秘书，您怎么了啊？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呢？” 一个好听的女孩子的声音传来。 顾欣呼了口气，恶心感被硬生生地压下，她才抬了眼，是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绿色毛线帽的女实习生。 女实习生满脸胶原蛋白，不需要特意的打扮，只需略施粉黛，就能脱颖而出，机敏得惹人怜爱：“顾秘书，需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可能是我没空吃午饭，胃里不太舒服。” 顾欣淡笑：“你怎么在这？开小差，被你领导知道了，这可不是好事。” “我今天的工作做完了，办公室里太闷了，就想出来透透气。顾秘书，你这是要去哪儿啊？需要我帮忙吗？需要的话，就别客气哦，反正我也无聊的很。” 女实习生挽起唇。 顾欣一听这话，便有心想让她帮忙了，若是在开车的路上孕吐，那才是麻烦事。 想到这，顾欣掏出一串车钥匙，递给她：“那就请你帮我开车，我得去见个人。你领导那，我会帮你说的。” “ok的呀，能帮顾秘书办事，是我的荣幸。” 女实习生大大咧咧的接过车钥匙，跟着顾欣到了商场的地下车库。 顾欣把礼物放在了后排座位，自己则坐在副驾驶，她也不好把这小姑娘当成司机。 刚系上安全带，女实习生从黑色羽绒服兜里掏出一块巧克力，还有一个面包，塞到顾欣腿上：“顾秘书，工作在忙，也得好好吃饭的呀，不然身体受不了的。吃点零食垫垫胃吧。” 顾欣愣了愣，她没想到女实习生这么热情。 她不太爱吃甜食，但想到肚子里有宝宝，她还是拿起膝盖上的巧克力，剥开巧克力的包装纸，咬了一口。 苦中带着甜味。 “谢谢你啊。” “不客气，我们是同事嘛。顾秘书，你真会离职吗？” 女实习生一边开车，一边八卦。 顾欣垂眼，吃着巧克力。 女实习生以为她不高兴，忙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八卦的。顾秘书不想说就不说吧。” “我会离职。” “可沈总都给您涨薪了啊？涨薪都留不住顾秘书吗？” 女实习生百思不得其解，漂亮的眼珠转了转：“谁给我涨薪，我干到死都行。嘿嘿，我就这么没志气。” 顾欣苦笑：“你还年轻，好好在欣墨干，你想得到的都会得到的。” 到了下午茶地点。 女实习生主动下车，帮忙提礼物。 顾欣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 女实习生小跑，跟在后面。 下午茶约定的地点，是在一间咖啡馆。 咖啡馆服务员得知顾欣是来找人的，她忙摆手：“小姐，您说的那位客人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了。” “有没有一位小姐，来找他？” 顾欣又问。 服务员想了想，看着顾欣：“除了您找那位客人，并没有其他小姐来找他。” “谢谢。” 顾欣面色冷沉，转身出了咖啡厅。 也就是说，杜可欣到现在为止，都没露过面。 顾欣给李总裁打电话，依然没人接。 女实习生听她的，开车到了李总裁下榻的酒店。 因为龙氏集团在她老家，在a市根本就没分部。 龙氏集团是很重视这次合作的，不然副总裁也不会亲自来跟她喝下午茶。 副总裁这么生气，也在情理之中。 到了酒店前台，顾欣跟吧台的前台说明来意，前台说：“小姐请稍等，我打个电话。” 前台拿起座机，看了眼客人的信息，然后拨通了套房电话。 很快，前台开口了，语气恭敬的道：“李先生，有一位自称是顾欣的小姐，想上来拜访您……好的……好的……” 听筒快速放在了座机上，前台看向顾欣和身后的女实习生，满脸歉意道：“顾小姐，不好意思，李先生不愿意见您。抱歉，我们不能提供给您他的房间号信息。” “谢谢啊。” 顾欣呼了口气，转身，看向酒店一楼大厅。 大厅的角落，有个蓝色沙发，一个玻璃茶几，茶几旁边放着一盆绿植。 吃闭门羹，她也猜到了，是她们做的不地道在先。 “顾秘书，我们现在是回欣墨吗？” 女实习生不安地看向一旁的顾欣。 顾欣向沙发走去，坐了下来：“我们在这里等，还有两个小时，就是晚饭时间了。李总裁不可能不下来吃饭。” “顾秘书，我的猜想啊，不一定对，会不会您给沈总打个电话，沈总出面，这事情就盘活了呢？” 女实习生忍不住开口。 顾欣看着她，眼眸闪过一丝赞赏，这小姑娘脑子还挺活络。 若是以前，她也会第一时间去找沈墨之帮忙。 可现在，她们已经那么僵了，她也不屑于求他，她宁愿在这里守株待兔，也不想跟他说话。 晚上十点。 顾欣都没等到李总裁现身，她肚子饿得咕咕地叫。 看来今天是等不到了，顾欣拿起手机，给李总裁打电话，她不甘心这么放弃。 突然铃声响了起来。 “顾秘书，那不是沈总吗？沈总来了。” 女实习生激动不已，语气透着惊喜。 顾欣抬眼，就看到沈墨之被众星捧月的走来，合身的西装穿在他身上，犹如天神降临。他旁边站着一位中年男人，也穿着商务西装，但没沈墨之那么显眼。 男人听到手机响，接了电话。 顾欣听到声音里男人喂了声，她忙给女实习生使了个眼色，然后赔笑着向男人走去，自动忽略到沈墨之：“李总裁，您好，我是欣墨集团的顾欣，顾秘书。” 第99章 我今天心情好，教你怎么做人 “杜小姐家里临时有事，放了您鸽子，我已经打电话把她骂了一顿，把她开除了。李总裁，您千万别放在心上啊。我给嫂子准备了点小礼物，还请李总裁笑纳。” 顾欣说着，女实习生就很有眼力见，把手里的礼物递给李总裁。 李总裁身后的助理接过。 李总裁脸上带着笑，和颜悦色道：“顾秘书，真是客气了。我替夫人谢谢你的好意。” “李总裁，那您接下来有时间吗？我现在可以亲自跟您谈案子的细节。” 顾欣笑着开口。 李总裁看了眼旁边面无表情的沈墨之，对顾欣说：“不用了，你们家沈总已经亲自跟我谈了。今天这件事就是个误会，顾秘书不必放在心上，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沈总和顾秘书亲自来找我，这是我们龙氏集团莫大的荣幸。” “多谢您的理解，今天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发生了。” 顾欣保证道。 “我相信顾秘书的话。” 李总裁跟顾秘书握了手，又跟沈墨之握手，失笑道：“天也不早了，沈总，我就不打扰您了。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等会的飞机。” “李总慢走。” 沈墨之微微一笑。 李总裁跟着助理向电梯走去，电梯门瞬间打开，他们进了电梯。 沈墨之看了眼女实习生，跟杨助理说：“开车把她送回去。” “不用不用，沈总，我是跟顾秘书来的，我还是跟顾秘书一起回去吧？” 女实习生忙摆手，她可不想跟总裁办的人有牵扯，她这人不太会说话，万一一句话不对，丢了饭碗那可划不来。 还是顾秘书好。 女实习生可怜巴巴地看向顾欣：“顾秘书，我想跟你走。” “沈总跟顾秘书，还有事要说，你跟我走，我又不会把你卖了。” 杨助理对这妹子无语了，怎么看不懂老板的脸色呢。 女实习生说：“我可以等顾秘书说完，一起走。反正我不急着回家。” “你还是实习生，还没转正？” 沈墨之忽地开口。 女实习生眼皮一跳，皮笑肉不笑：“沈总，我走，我这就走。” “回去路上慢点，到了给我发信息。” 顾欣跟她说。 女实习生点点头，跟着杨助理走了。 顾欣转身向车子走去，沈墨之也跟在身后。 拉开车门，沈墨之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顾欣坐在了驾驶座，系着安全带：“沈总，你可以打车回去。” “顾秘书，你还没离职，记住你说话的态度。” 沈墨之面色一冷，他来给她处理烂摊子，她怎么还是这副冷漠的表情。 目光一点点暗下来：“别以为我想跟你待一块，我是有话要说。” 顾欣开车开得飞快，送他回家。 “给你一张黑卡，不是让你买东西送其他不相干的人。” 他又不冷不淡的奚落。 顾欣冷笑：“沈总，我是在帮您的新秘书处理烂摊子，总不能让我自己掏腰包吧？杜可欣自己要去，结果又放鸽子。这件事怎么处理？” “顾秘书想怎么处理？” “我这人有厌蠢症，她必须得走。新秘书重新找人。” “她走了，下个月谁来顶替你？” “沈总，丽萨比她专业一百倍，你非要抓着杜可欣不放是吗？” “顾秘书，可欣不专业，你就想办法让她变专业。欣墨给你发工资，是让你来解决问题的，可不是让你来踢皮球，甩锅的。” 沈墨之烦躁地拉了拉领带，语气越发的不耐烦。 顾欣气笑了，得，这是跟她杠上了。 “如果我非要她走呢？” “顾秘书，你都要走了，何必在兴风作浪？想离职，就按我说的做。” 顾欣的车瞬间停在了一座别墅前。 一簇簇路灯，落在她的脸上，显得更加落寞。 “下车。” 顾欣催促道。 沈墨之解开安全带，憋着气道：“下周六，是奶奶生日，她请你去老宅参加她的生日宴。” “没空。” 顾欣也在气头上。 沈墨之眯着眼，面部表情越发紧绷：“话我已经带到，去不去是你的事。顾欣，我不准你为难可欣，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让你下车。” 顾欣声线拔高了几分。 隐忍的怒气，一触即发。 沈墨之摔门而去。 顾欣头也不回地开车离开。 沈墨之，你就是个王八蛋，放任你的白月光乱来是吧。 为了恶心我，为了给我使绊子，你什么都不管了是吧。 顾欣回家，看了眼手机，杜可欣依然没回她的微信。 她看了眼朋友圈，刷到她在晒她的漂亮裙子，配文是：“玩儿了一下午，终于买到了喜欢的裙子啦。花裙子已就位，就等着春天来咯。” 得，放了客户的鸽子，跑去买花裙子去了。 顾欣一生气，肚子里的宝宝仿佛能感觉到，会踢她的肚子。 她贴了个安胎贴，才好些。 不能生气，她现在是孕妇，孕妇得少生气才行。 翌日。 顾欣刚到秘书部，就看到杜可欣在给部门的人发小零食，其他秘书都开心不已，因为杜可欣发的是进口小零食。 没专门的渠道，是买不到的。 顾欣翻了个白眼，就抬脚去了卫生间。 上完厕所，她在洗手台洗手。 冰凉的水，冲洗的手背发白，发寒。 她还是咽不下昨天那口气。 扯了张卫生纸，擦了手上的水。 然后把手放在烘干机上，烘干机嗡嗡嗡地响着。 杜可欣踩着高跟鞋来了，打开水龙头开关。 洗了手，使劲地甩着手。 手上的水渍，瞬间就落在顾欣的脸上。 “哎呀，顾秘书，真是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把水弄到你身上去的。你这么大度，应该不会跟我这个后辈计较的，对吧？” 杜可欣嬉皮笑脸的，冲着顾欣眨了眨画着眼线的眼睛。 顾欣没说话。 “昨天我不是故意放了李总裁鸽子的，实在是商场里的衣服太好看了，我逛忘了。顾秘书还真是能干，竟然还帮我把这个烂摊子给收拾了。谢谢你啊，为了感谢你，我也给你带了进口零食。” 杜可欣走近，忽地一笑：“我知道顾秘书你心里很憋屈，是不是特不想看到我啊？想把我开除，可是没办法啊，我的靠山是墨之。他说了，我在欣墨什么都不用干，只要吃喝玩乐，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了。接下来呢，我会更加肆无忌惮地针对你，整你哦。顾秘书，你可得准备好接招哦。” “墨之说了，你于他而言呢，只是我的一个替身而已。你得罪了我这个正主，墨之会毫不留情地把你舍弃掉。顾秘书，我是你，我肯定不会再呆下去了，你是舍不得这个月的工资吗？在欣墨，跟情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你不膈应吗？” “我是你啊，我早就走了。墨之说了，接下来你还要给我炖汤呢，你就是我的免费保姆而已，话说，你的汤炖得还真不赖，以后从欣墨离职了，找不到工作的话，可以来我家给我当保姆啊。” 话音刚落，顾欣一巴掌就甩在了杜可欣那嚣张忘形的脸上：“不会跟领导说人话吗？你妈没教你怎么做人？好，我今天心情好，教你啊。” 杜可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顾欣一把掐住后颈，拖进了女厕所。 第100章 你们猜，顾秘书会道歉吗 杜可欣疼的嗷嗷叫，疯狂的挣扎着，可顾欣的力气实在是太大，她怎么都挣脱不出来：“顾秘书，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放开我……哎……” 这几天，沈墨之一直在给顾欣心里添堵，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气没地方洒。 这个蠢货，还跑到她头上来拉屎了。 顾欣一手抓着杜可欣的后颈，把她往蹲坑旁拖。 就在此时，一个女厕所门打开，女实习生走出来，看到这一幕，有点懵：“顾秘书，早上好啊。” 顾欣没搭理她，一把将杜可欣拖进女实习生走出来的蹲坑。 杜可欣有点明白她想干什么了，忙怒吼，拿沈墨之吓唬她：“顾欣，你放开我，你想被开除吗？” 顾欣脸色越发难看，猛地一摁，杜可欣的头就摁进了便坑池子里。 女实习生傻眼了，她刚刚上的是大号，估计昨天晚上吃的东西有问题，便坑并没冲干净啊。 此时，戴着工牌的秘书部同事走进了厕所，看到杜可欣被顾欣摁着，像个旱鸭子一样，怎么都扑腾不起来，那位同事是收过杜可欣零食的，吓得忙偷偷出女厕所去报信。 这个顾秘书要嚣张了，沈总肯定会狠狠的修理她一顿的。 顾欣心里的火消了，这才放开杜可欣。 杜可欣整个人瞬间趴在便坑里。 一头漂亮的卷发，被便坑的水彻底打湿，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 杜可欣抬头，高挺的假鼻梁上沾着黄色的代谢物，头发上也是星星点点的黄。 女实习生捂着唇，又是愧疚，又是想笑，又是想吐，因为实在是太臭了。 “顾欣，你死定了！你给我等着，墨之不会放过你的！” 杜可欣气的抓狂，跺着脚，她刚刚还被迫喝了几口便池里的水，那水还一股尿骚味。 恶心的吐了好久，杜可欣愤怒的转身出了女厕所。 顾欣冷静下来了，疲倦的捏了捏眉心。 “顾秘书，现在怎么办啊？沈总那么宠她，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女实习生不安的看着她。 呵呵，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沈墨之宠杜可欣…… 顾欣冷冷一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刚走出女厕所。 一身深色西装的沈墨之，站在走廊上，冷眼盯着她。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撕碎，然后生吞活剥。 杜可欣拽着沈墨之那戴着腕表的手腕，呜呜哭泣，哭的梨花带雨，沈墨之看向杜可欣的眼神怜惜，而心疼。 这种眼神，是顾欣从没见过的。 顾欣紧紧地握着拳头，没有上前一步，就那么定定地看着他们。 吃瓜群众把女厕所围得水泄不通，纷纷看好戏。 “这个顾秘书，真是牛逼了，竟敢把欣墨集团未来的老板娘给摁便坑了，我墙都不服，就服她。” “你说，沈总到底帮谁啊？” “当然是帮杜小姐了，杜小姐哭的那模样，我一个女人看着都心疼哎。” 顾欣听着众人的议论，唇角抿得更紧了，沈墨之，你真的会帮杜可欣吗？ 沈墨之安抚了杜可欣，让杨助理带杜可欣去换衣服。 杜可欣哭唧唧地跟着杨助理离开，杨助理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憋着。 沈墨之这才抬眼，犀利的视线，寒凉而阴森：“顾秘书，来我办公室一趟。” 说完，他转身，吃瓜群众自动让开一条路。 顾欣跟在他身后，进了电梯。 半分钟后，她进了总裁办。 总裁办门口，一群员工扭头看。 沈墨之冷眼扫过去：“话都干完了？” 众人忙转过身子，埋头假装工作，其实是在私人群里水群：“劲爆新闻，劲爆新闻啊，顾秘书和杜可欣撕起来了，哈哈。新欢和旧爱的较量，堪比电视剧还精彩。” “占个位置，蹲后续。” …… 沈墨之不耐烦地关了总裁办的门。 顾欣笑了：“沈总何必拿门出气。” “不拿门出气，拿你出气？” 沈墨之扯了扯领导，修长的手臂叉着腰，面色赤红，扭头瞪她：“顾秘书，我昨天晚上跟你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了吗？欣墨集团请你来，是让你来工作的，不是让你来职场霸凌的！” “沈总不去问问她，我为什么职场霸凌？” 顾欣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沈墨之嗤之以鼻：“不管为什么，你也不该动手。” “按理说，她昨天出了那么大的纰漏，我应该开除她。” 顾欣冷着脸徐徐开口。 他勾唇，冷笑：“顾秘书，昨天的烂摊子，好像是我帮你收拾的吧？没有我出面，你能搞定？傻不拉几坐在那傻等，李总有买你面子吗？” “沈总的意思是，我还得感谢你？” 顾欣像是听到了笑话，嘲讽地笑了，可这个笑话，她笑不出来。 “难道你不该感谢我？可欣是个新人，完全没接触过秘书行业，你还让她一个人去，你没责任吗？你不应该跟着她一起去？出了事，就知道踢皮球，完全不想一下你自己的责任。” 沈墨之气极反笑：“一个总秘，争风吃醋，小题大做，闹得公司里的人看你笑话，这就是你想看到的？” “沈总如果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可以走人。” “顾秘书！你遇到事情就只会逃避，走人吗？我说过了，下个月时间一到，你教会了可欣，我决不挽留！现在撂挑子，这就是你的职业素养？” 沈墨之低吼，耳朵和面色因为生气，变得血红，整个人越发的盛气凌人，高高在上：“你先出去，等会可欣来了，你当着秘书部所有人的面，亲自给她道歉。” “我给她道歉？” 顾欣愣住了。 还是当着秘书部所有人的面？ 这么区别对待的吗？ “可欣丢掉的颜面，难道不该捡回来？你不道歉，她往后怎么在秘书部立足？” “沈墨之，你考虑到了所有人，你唯独没有考虑到我，我堂堂总秘，杜可欣的顶头上司，给她道歉，还当着部门所有人，你是故意打我脸是吗？” “考虑你什么？你都要离职了，已经不是我们欣墨的人了。下个月你一走，谁还记得你？可欣不一样，她刚来。出去好好想一想，等会怎么道歉！” 顾欣看了沈墨之很久，这个男人绝了。 口口声声说不想她离职，可干的事情，全是断她后路，逼得她不得不离职。 “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出去，写一份检讨书上来。” 沈墨之瞪着她，低吼。 她眼尾瞬间红了，这是她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竟是为了杜可欣。 “沈墨之，我不干了！” 顾欣绝望一笑，从脖子上取下总秘的工牌，砸在沈墨之脸上：“这个总秘，谁爱干谁干！” “顾欣，你简直是无理取闹！” 顾欣转身，就听到他这么说她。 她眼泪骤然滑落，心酸和委屈，再也绷不住了，眼泪顺着脸颊砸落。 “沈总说得对，我无理取闹！杜可欣她善解人意，你找她去吧！” 顾欣擦了眼泪，强迫自己逼退了眼里的泪意。 猛然打开总裁办的门。 一群吃瓜群众堵在门口。 “顾欣，你给我回来！” 沈墨之的语气，依然是高高在上，命令。 她就是他的所有物，宠物么？他让她回来，她就得回来。 他让她道歉，她就得道歉。 他让她写检讨书，她就得写。 可她也是人啊，她也有悲伤，也有难过啊。 顾欣没回头，反手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这一摔，吃瓜群众都懵逼了，震惊了，这顾秘书，牛逼了，竟敢给沈总脸色看。 顾欣穿过吃瓜群众，冷着脸向电梯走去。 就在此时，电梯门突然打开。 杨助理带着换好衣服的杜可欣，从电梯里走出来。 顾欣想进电梯，杜可欣故意挡住她的去路。 她想离开，杜可欣依然堵住。 杨助理拧眉，这杜可欣真是找抽。 “顾秘书，你这脸色这么不好看，不会是被墨之给训了一顿吧？听说等会你要当着秘书部所有人的面，给我道歉呢！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顾秘书在我面前低头了哦！” 杜可欣勾了勾做好造型的卷发，得意扬扬的挑衅。 吃瓜群众听着声音，就跟到了电梯门口。 只见顾欣抬起手，用了十层十的力气，把杜可欣打飞在地：“好狗不挡道。” 看都没看地上的女人一眼，抬脚进了电梯。 吃瓜群众倒吸口凉气，顾秘书好暴躁。 杜可欣一屁股坐在地上，腰疼得要死，从地上爬起来，高跟鞋突然一崴，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吃瓜群众绷不住，噗嗤笑出声。 “笑什么笑？想死吗？” 杜可欣瞪了眼众人。 众人摇摇头，忙进了办公区域，忙各自的工作，没一个人来扶杜可欣。 杨助理转身向总裁办走去。 “杨助理，你不扶我一下吗？” 杜可欣咬着牙，震惊道。 “杜小姐，男女授受不亲，见谅。” 杨助理头也不愿意回，抬脚向总裁办走去。 顾欣从电梯里出来，刚走到秘书部，就听到下属在议论：“听说顾秘书和沈总刚刚在总裁办吵了一架啊。沈总让顾秘书写检讨书，还要当着我们的面，给杜小姐道歉呢。你们猜，顾秘书会道歉吗？” 第101章 沈总，陆家公子来接顾秘书离职了 “肯定会道歉啊，不道歉的话，得罪了沈总，怎么在秘书部待下去呢。” “说实话，我搞不懂她为什么要和杜小姐这么闹，沈总都给她涨薪了。” “我有个小道消息啊，听说沈总和我们这位顾秘书关系并不单纯，这是情敌之间的较量……” “怪不得，刚刚她要甩杜可欣一巴掌呢，啧啧啧，那是下了死手啊，直接把人给打飞在地……” “你怎么知道？” “我姐妹在总裁办啊，亲眼看到的。” 咚咚咚。 办公桌被人敲响。 众人回头，吃瓜的笑容，瞬间僵住：“顾秘书……” “你们工作都做完了？” 顾欣面无表情，冷眼扫了下众人。 众人摇头：“还没有。” “那不去做？等我帮你们做？” 顾欣说完，就去了人事部经理办公室一趟。 人事部经理正在部门群里，吃顾欣的瓜呢，看到瓜主来自己这，有点懵逼：“顾秘书，你找我有事啊？” “我今天离职，你们赶紧招人吧。” 顾欣疲倦地开口。 “哈？顾秘书要离职？我没接到通知啊。” 人事部经理傻眼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跟沈墨之说了。我现在去收拾东西。” 顾欣说完，转身就出了人事部办公室。 经理忙拿起座机，拨通了总裁办内线电话：“沈总，顾秘书今天要离职啊，我现在是要发布招聘信息吗？” 回到办公室。 顾欣就拿出了收纳盒，放在桌上。 把笔筒，日常用的笔记本，自己的照片儿，全部放了进去。 就在此时，桌上的手机骤然响起。 顾欣拿起手机，接了电话。 陆洋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欣欣，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实在做不下去，就走人吧。我们陆氏随时欢迎你的加入。你的办公室已经弄出来了。” “你知道的这么快？” 顾欣苦笑。 陆洋解释：“是你们公司的职员传出来的。欣欣，别难过。” “不难过，我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顾欣握着手机，她说了谎话，怎么会不难过呢，她的青春，都奉献在了这里啊。 她对欣墨集团，有特殊的感情。 现在她才明白，欣墨得欣，不是她，是杜可欣。 陆洋温言道：“我来接你，帮你搬东西。” “没多少东西，不用的。” “欣欣，现在你们公司很多人在等着看你笑话的，你想让沈墨之和杜可欣，看扁你啊？这件事，交给我来安排。” “好，谢谢你，陆洋。” 顾欣心里暖暖的，陆洋都知道关心她，为她捡回面子，沈墨之不知道。 挂了电话。 她的东西并不多，十多分钟就收拾好了。 人事部经理，满面堆笑地走了进来，试探道：‘顾秘书，您这动作还真是麻溜啊，这么快就收拾好了？’ “不然呢？” 顾欣抬眼，莞尔一笑：“你找我有事？” “顾秘书，沈总的意思是，按照合同规定，您得提前一个月提出离职。现在突然走人，秘书部就群龙无首了啊。” 经理笑容可掬：“您在委屈几天？” “这个月工资我不要了。” 顾欣淡淡的开口。 经理眼皮一跳，怔愣：“哈？” “这几天的工资，我捐给沈墨之了，今天我必须得走。” “那好吧，我去跟沈总说一下。” 经理尴尬地抿了抿唇，老天爷，传话这种事，为什么每次都是她。 好事轮不到她头上。 经理从秘书部走出去后，顾欣坐在皮椅上，用鼠标点开公司内部群。 群里很安静，包括部门内部群，没有人议论她。 但她知道，只是表面平静，背地里都是开小群疯狂吐槽。 顾欣不在乎了，反正都要离职了，都要走人了。 她刚退了公司总群，和总秘群。 人事部经理又来了，看着她，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承受得起。” 顾欣面无表情地盯着她。 “好，顾秘书，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也知道，我不是个绕弯子的人。沈总的意思呢，您非要走，腿长在您身上，他也没办法。但您欠了公司五百万，得把这笔钱，还清了再走。” 经理硬着头皮，说着得罪人的话。 顾欣不解地看着她：“什么五百万？” “当初有笔账，是您在外面吃饭，花了五百万。沈总走得欣墨集团的公账。” 经理这么一提醒，顾欣就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陆洋和陆伯母请她吃饭，沈墨之偷偷摸摸地付了钱，扭头就把这顿饭钱，算到她头上来了，说是从她的工资里扣。 那顿饭，她是应该还的，毕竟沈墨之是一口没吃，怎么能替她买单。 顾欣咬着唇，垂着眼，看着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手指甲，没有吭声。 经理以为她不想还，便顺势劝说：“顾秘书啊，我觉得您没必要为了今天的事情离职。沈总还是舍不得您走的。他要的根本不是这顿饭钱，而是想您留下来。您都不知道，我去问他，您离职的事情，他那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您顺着他，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呗。反正是上班赚钱，只要给钱，面子不面子的，无所谓的。有了里子，还要什么面子啊。” 经理见顾欣拿起了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飞快地跳跃着，经理以为她想通了，在沈总发服软的信息，瞬间眉开眼笑：“顾秘书，这就对了，人在屋檐下，哪儿能不低头呢？”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经理拿出手机，看了下，抬眼看向顾欣，目瞪口呆：“顾秘书，你……” “五百万，已经打到公司账户了。我不欠欣墨集团什么了吧？我可以走人了吗？” 顾欣放下手机，微微一笑。 五百万，是她工作四年以来，几乎所有的积蓄。 果真是，欣墨赚钱欣墨花，一分不让她带回家。 经理没想到她冥顽不灵，油盐不进，只能讪讪地笑了笑，走出了总秘办公室，刚刚她在跟空气说话吗，怎么顾秘书这么轴，愣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两分钟过后。 微信骤然响起。 她点开一看。 沈墨之的小号发来的信息：“来我办公室一趟。” 语气依然是高高在上。 顾欣望着电脑屏幕，没有回复，而是用鼠标点了关机键。 电话突然响起，沈墨之的名字不断地跳动着，刺激着她的眼球。 不用猜，她也知道，他打电话来，又是把她训一顿，让她少作妖，看清自己的身份。 顾欣面无表情地挂断。 叮咚。 微信跳了出来，依然是沈墨之小号信息。 “你胆子肥了，敢挂我电话？” “我让你来我办公室一趟，顾秘书，我不想说第二遍！” 顾欣编辑好信息：“沈墨之，我离职了，你已经不是我老板了，我不会再傻乎乎地被你忽悠了。” 发送。 然后删掉了他的微信小号。 总裁办公室。 沈墨之坐在皮椅上，看着手机里的微信对话框，气极反笑。 她翅膀硬了是吗，敢这样跟他说话。 杜可欣坐在沙发上，还在呜呜呜地哭，哭得沈墨之异常烦躁，抬眼剜眼恨她：“你哭什么？还没完了是吧？” “墨之，我……” 杜可欣被他这么一凶，撇嘴就要哭出声。 “在哭就滚出去哭。讨人厌。” 沈墨之不悦地起身，点燃一根烟，抽了口，强行压住心里的火。 就在此时，总裁办的门被敲响了。 沈墨之说了句话，总裁办的门推开。 穿着职业装的人事部经理，走进办公室，立马发现气压不对，战战兢兢地开口：“沈总，顾秘书非要今天离职。她东西已经打包好了。” “五百万还了吗？” 沈墨之叉着腰，脸色更冷。 他要的其实不是五百万，而是她服软，留下，不跟他闹小孩子脾气。 五百万对于顾欣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他笃定顾欣会低头。 人事部经理尴尬地看着他，点了点头：“还了。” 沈墨之气极反笑，还了，让她还，她还真还了，真是懂事。 “沈总，咱们怎么办啊？” 经理抿着唇：“我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这顾秘书不听劝。” 沈墨之走到办公桌前，烦躁地把指尖的香烟摁灭，拿起手机，发微信：“顾秘书，你闹得有点过了吧？” 点击发送。 屏幕瞬间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对方已不是您好友，请添加好友再发送信息。 把他删了，厉害了。 经理好奇的瞄了眼，看到沈总被顾秘书删了，一脸的震惊。 沈墨之抬起头，正好看到经理那吃瓜的表情，气笑了：“你看什么？好看吗？” “好看，啊，不，不好看。沈总，顾秘书那边咱们怎么办呢？” 经理立马摆手，转移了话题。 沈墨之眼底更寒，森然勾唇：“她要走，就让她走。我还不信了，欣墨少了她顾秘书，就垮台了。” “是。” 经理转身离开，刚出屋。 杨助理就走了进来，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没说，一副便秘的表情。 沈墨之冷笑：“想说就说。” “沈总，刚刚得知的消息，陆家公子来接顾秘书离职了。” 第102章 沈总，陆家公子跟顾秘书上楼，现在都没下来 秘书部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陆洋穿着一身黑色夹克服，平头，但五官俊朗，笑容更是如和煦的春风。 顾欣站在他旁边。 陆洋送了一束红玫瑰，给顾欣：“欣欣，离职快乐。” “哇撒，陆家公子给顾秘书送红玫瑰，这又是什么瓜？” “怪不得顾秘书要离职，顾秘书没和杨助理谈恋爱，再和陆家公子谈啊。” 吃瓜群众惊呼，眼神透着羡慕，虽然陆家公子没有沈总帅，但也是上流社会的有钱人啊。 方才看顾欣笑话的人，统统变得羡慕嫉妒恨。 顾欣没有接，眼皮一跳，不解的看着陆洋，他这是干什么呢，怎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她送花，还是红玫瑰。 沈墨之此时也不声不响的来到了秘书部，有人正要开口，他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众人不要说话。 众人只能假装没看到，沈总的存在。 顾欣正要开口拒绝，陆洋突然俯身，凑近，在她耳边轻笑，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再帮你捡起丢掉的脸面。” 此话一说，顾欣就明白了，他是在故意演戏，帮她出气，打脸看她笑话的人。 顾欣自然也不会让他失了体面，唇角含着笑，接过他递过来的红玫瑰：“谢谢你啊，陆洋。” 沈墨之突然觉得，她怀里那束红玫瑰，异常扎眼。 耳畔响起，她曾经说过的话：“沈墨之，跟我交往可以吗？如果你不愿意，我会去相亲，跟别人结婚。” 所以她这是找到了合适的男人，要准备谈恋爱，结婚了？ 渣女，真是渣的明明白白，一边想跟他谈，一边再和陆洋不清不楚。 沈墨之想得入神，又听到陆洋跟顾欣说，她们俩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把其他人都当成了空气…… “等你入职我们陆氏，我会再送你一个入职礼物。” 陆洋宠溺的微笑，眼里都是她，一点余光都不愿意分散给旁人。 “陆总，您的意思是，顾欣要跳槽去陆氏了？” 吃瓜群众有人惊呼。 陆洋点头：“没错，我们陆氏集团会比欣墨集团更珍视顾秘书，工资待遇方面只会比欣墨更高。如果欣欣愿意，整个陆氏，我都可以送给她。” “我去，这也太甜了吧。” “顾秘书怪不得要跳槽，这是要去陆氏当少奶奶啊。” “这种泼天的富贵，啥时候才轮得到我……”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 顾欣听着议论，感激地跟陆洋笑了笑，他演戏演得真好，如果不是他刚刚说是帮她出气，她差点都要当真了呢。 “顾秘书离职，还需要人来接啊。搞得我们欣墨集团，欺负你一样。” 一个冷漠，刺耳的声音，在人群里响了起来。 顾欣眼皮一跳，身子颤了颤，抬眼就看到了沈墨之。 他在人群里那么出挑，如鹤立鸡群一般的存在。 沈墨之旁边站着的是杜可欣，她离他很近，跟自己挽唇笑：“顾秘书，我和墨之亲自来送你离职哦，以后想家了，随时可以回来看我们。我们欣墨永远是你的娘家人。” 此话一出，沈墨之一个警告的眼神看向杜可欣。 杜可欣立马闭了嘴。 顾欣不想再和他们俩废话了，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她只能坚持自己的选择。 “陆洋，我们走吧。” 顾欣侧头，看向穿着加客服的陆洋，强笑道。 陆洋帮她搬起收纳盒，两人向门口走去。 顾欣从沈墨之身边走过，手臂被他猛地抓住。 他力气很大，拽得她眉心一皱：“顾秘书可要想清楚，出门的门槛低，进门的门槛可就高了。” “沈总这是舍不得我？” 顾欣莞尔一笑，目光紧紧地追随着他。 心里默默地念着，沈墨之，如果你说你舍不得我，如果你说你愿意跟我交往，我会不顾一切，甚至不要脸面的留下。 可是，沈墨之，你会吗？ 沈墨之低头，视线只在她脸颊上扫了一秒钟，然后转移，嘲笑道：“你不过就是个秘书，我会舍不得你？” “沈总，我心意已决，出去了，也没指望再回来。请你放手。” 顾欣垂着眼，眼底尽是失望，落寞。 想什么呢，顾欣，他可是沈墨之，高高在上的沈墨之，无情无义的沈墨之，怎么会挽留你呢。 又怎么会给你想要的名分呢。 忘记他怎么说你的了吗，他说不该妄想的就别想，给了，她也受不起。 沈墨之没放手。 顾欣伸手，把他手指全部掰开，踩着高跟鞋，走出了办公室。 陆洋抱着收纳盒，跟沈墨之颇有礼貌地颔首，微微一笑，然后跟着顾欣离开。 沈墨之的拳头握得越来越紧，扫了眼看戏的众人：“你们也想走人是吧？还不快干活！” “是，顾总。” 众人纷纷散去，回到各自的工位。 沈墨之回到总裁办公室。 站在落地窗旁。 他的视线，正好看到欣墨集团楼下。 陆洋拉开车门，顾欣坐到了副驾驶。 车子扬长而去。 都这么亲密了吗，坐别人副驾驶去了。 沈墨之想到前几天，在人间客的时候，她一口菜都没吃，匆匆离开，跟着陆洋去吃路边摊去了。 同样也是坐的副驾驶。 杜可欣走了过来，嬉皮笑脸地问：“墨之，你再看什么呀？” 她循着视线看过去，楼下什么都没有啊。 只有来往的车辆，墨只是再看来往的车辆吗，可车辆有什么好看的呢。 她比公交车好看多了，好吧。 “你妈还在医院吧？” 沈墨之抬眼，冷不防地说了这么句话。 杜可欣点头：“她被那群黑衣人打得太严重了，伤还没好完。” “回医院去照顾她吧。这里不用你了。” 沈墨之冷笑。 “墨之，我刚刚那话不是怪奶奶的意思。你们给我们扔了五千万的单子，我们还是很感激的。” “既然感激，那还不滚？” “墨之，你再因为顾秘书离职，跟我发火吗？她走的时候，你不留，她都走了，你发脾气也没用啊。” 杜可欣忍不住抱怨，把她当成出气筒了？她才不愿意。 沈墨之的脸色黑得更厉害了，杜可欣这才发现说错了话，无所谓了，顾秘书已经离职了，她的威胁就消失了。 墨之发脾气就发脾气吧，打她一顿，她也愿意。 “好好好，你别气，我这就走。等你消气了，我再来看你。” 杜可欣服软道，拿起沙发上的包包，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笑嘻嘻地走出了总裁办公室。 沈墨之叫来杨助理，让他招人盯着陆洋和顾欣，有消息随时来报。 等杨助理一走，沈墨之的拳头就砸在了墙壁上，手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他找杜可欣来，分明是想顾欣服软的，想顾欣放弃离职的想法。 他没等到她那句话，反而加快了她离职的步伐。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奶奶交给他的事情，他给她砸了。 不出意外，奶奶的生日，她也不会参加了。 陆洋开车，把顾欣送到小区门口，然后帮她把收纳盒搬到家里去。 陆洋看了眼她的一居室，拧眉：“欣欣，你这房子太小了，而且以后上班有点远，不如住到陆氏集团公司旁边去。” “那的房子，太贵了。” 顾欣一边收拾着收纳盒里的东西，半晌开口。 “我在那有套房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住进去，反正空着也没人住。” 陆洋拿着盆子，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把毛巾放进去，然后捞起来，拧干，擦电视柜上的灰。 “陆洋，你不用干这些的。你是客人，我怎么还让你干家务呢？” 顾欣忙去接他手里的帕子。 他却躲过，眉眼含笑：“我从小都帮你家干家务，你忘了？” “现在不是以前了，我们都长大了……” 顾欣抿唇，他这么好，她有点难以适应。 陆洋擦着灰，不以为然：“那又怎么样呢，你还是可以把我当成你最好的兄弟啊，我还是那个陆洋，没用变过。” 此话一出，顾欣握着照片摆件的手，瞬间顿了下，陆洋是没变，可她变了，她不是以前那个顾欣了。 她和沈墨之的关系，乱糟糟的，如一团麻。 顾欣重新把摆件放在茶几上。 陆洋干活很麻溜，想到了什么，又问：“你办公室我已经布置好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来入职？” “我想下个月一号再去，这个月我想散散心，以全新的面貌入职，重新开始。” 顾欣想了想，开口。 从毕业开始，她就围绕着沈墨之，给她当秘书，床伴，四年了，她成了工作狂，女强人，都没来得及停下脚步享受生活。 她想去吃，还没来得及吃的美食，去想去的城市旅游。 陆洋也猜到了，她对沈墨之应该是有点想法的，不然不会一副失恋的样子。 他看破没说破，只是温言安慰：“好，什么时候想上班了，随时来报道。陆氏集团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想吃什么？我亲手给你做饭。” 顾欣被他逗笑了。 陆洋问她：“这么勤快？” “你今天帮我捡回了面子，给你做饭报答你是应该的。” 顾欣想了想，回答。 陆洋拿起水壶，给她的发财树，浇水：“你老人家还是歇歇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我想吃钵钵鸡，可以吗？” “我还以为你要吃什么满汉全席呢，原来就钵钵鸡啊，让你今天晚上见识见识我的厨艺。” 夜里，沈墨之一直工作到晚上八点。 杨助理抿着唇，走过去，告诉他：“沈总，我们的人来消息了，陆家公子跟着顾秘书上楼，现在都没下来。您要不要去看看？” 第103章 想办法把顾秘书劝回来上班 沈墨之的脸，一寸寸的冷沉。 刚离职，就和别的野男人单独相处这么几个小时？孤男寡女地在楼上干什么呢？陆洋看她眼神，并不单纯…… 一股无明火在心头疯狂蔓延，堵得他喘不过气：“这点破事，还需要跟我说？” “沈总，是您让我派人监视她们的……” 杨助理忍不住辩解。 沈墨之怔愣了下，眼底越发幽深：“让我们的人回来。” 一个离职的秘书，不配被他监视。 沈墨之用小号点开她的朋友圈，还是一条白线，她这是不打算把他加回来了？ 杨助理一走，他又登了另一个微信，他记得这个微信号，也加了她的。 找到她的微信好友。 打开朋友圈。 顾秘书在五分钟前发了一条动态，一桌子的菜，文案是：“某人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沈墨之摇摇头，发了条微信内涵她：“瞧你那没出息，没见过世面的样，给你做顿饭就把你收买了？” 若是她愿意回来，他也可以给她做顿饭啊。 翌日。 沈墨之叫来秘书部的人开会，一屋子秘书站成一排，明显刻意打扮了的，想趁机上位，但沈墨之坐在皮椅上，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桌上的手机。 每位秘书，都在汇报各自的工作。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昨天他引战的那条微信，她现在都没回复，是没看到？ 以前她都是秒回的啊。 修长的手指，在对话框快速编辑好了一句话：“你闹够了没啊？没闹够我在给你放几天假，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他已经给她台阶下了，那么懂他的顾秘书，应该会就坡下驴吧。 “杜可欣已经走了，你也不用离职，我们继续保持那种关系，不是挺好？” 思索片刻，又补充了一句，满怀期待地按了发送键。 屏幕里跳出一个红色感叹号，提示他，对方已拒收你的消息。 好家伙，把他拉黑了。 硬气什么呢？真以为他离了她，不能活了？ 沈墨之反手把顾欣的微信也拉黑了。 他就是对她太好，才把她惯得无法无天。 “沈总，我们汇报完了。” 一个秘书战战兢兢的开口。 沈墨之抬眼，就看到一排秘书打扮得花枝招展，涂胭脂抹口红的，他看了更是火大。 拿起桌边放着的文件，扫了眼龙氏集团的企划书，面色微变，将文件猛地砸在地上：“这是谁做的企划书？” “我，我做的。” 方才那位女秘书抿着唇，害怕地看着怒气冲天的沈墨之。 沈墨之扯了扯领带，森然一笑：“第一页我就发现三个数据有问题，连个企划书都做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沈总，这个案子本来是顾秘书负责的，我是昨天晚上突然接手，连熟悉的时间都没有。” 秘书委屈地撇嘴，一行眼泪说来就来。 沈墨之打电话给人事部经理，经理半分钟后就出现在了总裁办，极低的气压，让经理眼皮一跳：“沈总，您找我啊？” “带她去办离职。” 沈墨之拿出一盒烟，找出一根，含在嘴里。 打火机啪嗒一声，香烟被瞬间点燃。 女秘书懵逼了：“顾总，因为这点小事，就要开除我吗？” 沈墨之给了经理一个死亡凝视，经理拍了拍女秘书的肩膀：“你跟我来吧。” 女秘书哭哭啼啼的，跟着经理离开了总裁办。 沈墨之吸了口烟，扫了眼屋里的秘书：“各位，还有谁干不好工作的，现在就可以走人。我不想在听到，顾秘书走了，你们群龙无首这些话。你们是觉得，欣墨集团少了顾秘书，秘书部就瘫痪了是吧？” “沈总，我们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有信心，做得比顾秘书更好。” 其中一位女秘书大着胆子开口。 “那你们还傻站在这干嘛呢？还不去改？” 沈墨之冷笑。 秘书部从总裁办出去后，紧接着其他部门的人来汇报工作。 沈墨之更是勃然大怒，一口气换了三个部门的主将，整个欣墨集团的高管人心惶惶，如履薄冰。 杨助理看在眼里，他知道，老板这是借题发挥。 一个龙氏集团的企划案，被打回去改了十次，都没过关。 那份企划案，杨助理也看了，但他是外行，看不出什么门道来。 便给顾欣打了个电话：“顾秘书，您现在忙吗？” “杨助理有事？” 顾欣不解地问。 “您能帮忙看一份企划案吗？主要是我不太懂，想请教下顾秘书。”杨助理客气道。 顾欣让他发过来。 刚发了没五分钟，顾欣就回了电话：“杨助理，这份企划案没任何问题，很专业。” 杨助理更笃定，沈墨之发脾气，和顾秘书的离职有关系。 可他是老板的助理，顾秘书肯定不会听他劝，得找个中间人。 杨助理站在茶水室里，神思恍惚。 “杨助理，早上好啊。” 一道清脆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定眼一看，是打扮乖巧的女实习生。 这位女实习生，前几天还和顾秘书一起去酒店找龙氏集团的李副总了的。 女实习生捧着咖啡杯，乐呵呵地接咖啡。 “你和顾秘书应该关系很好，对吧？” 杨助理望着她。 女实习生眼皮一跳，愣了下，摇头；“谈不上好，她连我名字都不知道。” “组织器重你，打算交代你一个任务。” 杨助理自顾自地说。 “我可以拒绝吗？我是市场部的。你又不是我领导。” 女实习生敏锐地发现，他交代的事情没什么好事。 杨助理冷笑，吓唬道：“你觉得我在跟你商量？这是沈总的意思。” “什么任务？” 女实习生抬头，睁着漂亮的眼眸，不解地看着他。 他的个头，比她高，气势上也压她几分：“顾秘书离职了，你想办法去把她劝回来上班。” “沈总自己怎么不去？自己去更有诚意啊。” 女实习吐槽道。 杨助理脸色黑了几分：“沈总能办的事，还需要你干嘛？我可警告你，你还在实习，还没转正对吧？这件事办成，你不仅能顺利转正，还能加薪资。” “那办不成呢？” 女实习眨了眨眼。 杨助理冷哼：“办不成，那就卷铺盖走人。” “可是，没有实习证明，我毕不了业的啊。” 女实习生惊呼。 “那就想办法让顾秘书回来上班。组织相信你的能力。加油，我看好你。”杨助理拍了拍她肩膀，而后转身，抬脚离开。 女实习生捧着手里的咖啡杯，她怎么这么不长眼啊，这时候来喝什么咖啡？一杯咖啡，把她自己给搭进去了。 她一个实习生，小喽啰，怎么可能让顾秘书回心转意呢？ 可她眼看毕业在即，实习不过关，这几年大学不是白读了？ 女实习生回到市场部，跟经理说了情况，经理也表示看好她，并许诺，如果她能让顾秘书回来，给她升职。 所有的压力，全部转到她一个职场新人头上来了。 女实习生从杨助理那得知顾秘书所住的地址，打车去了小区。 在小区门口，买了点水果，和一束鲜花，坐电梯到了相应楼层，然后敲响了顾秘书家的防盗门。 第104章 让沈墨之亲自来跟我说 顾欣正在做家务，听到有人敲门，忙放下扫把，走到门口，打开门。 “顾秘书，下午好啊。我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吧？” 女实习生满脸尴尬地跟她招手，打招呼。 顾欣闪过一丝吃惊，然后让开一条道：“不打扰，快进来。” 女实习生把手里的水果和鲜花，递给顾欣：“顾秘书，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水果，就随便买了点苹果和梨子，还请您不要嫌弃啊。听说顾秘书喜欢玫瑰花，我也买了束送你。” “你太客气了，空手来就好了啊，快进来坐。” 顾欣接过后，把水果放在桌上。 女实习跟着进来：“顾秘书在打扫卫生吗？我来得正好，我帮您干活吧。” “不用……” 顾欣正要阻止，这小姑娘拿起扫把就开始扫地：“没关系的，顾秘书，我在家也经常干家务，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嘛。” 顾欣去厨房洗了水果出来，发现地板已经被擦得透亮。 一束红色的玫瑰花，插在瓶子里。 阳光照在玫瑰花那艳红的花瓣上，格外吸睛。 小姑娘又在擦灰。 顾欣忙放下水果盘，把她拉了过来：“别擦了，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呢？” “顾秘书，你就让我干吧，我来也是有求于你的。” 女实习生叹了口气，不顾劝阻，把她家所有的家务，一口气全部干完了。 “你找我什么事啊？” 顾欣不解地看着她。 她从挎包里掏出了一份企划案，递给顾欣：“顾秘书，您看看这个呢。” 她接过，打开扫了眼，这个企划案，杨助理早上已经给自己看过了啊。 “这份企划案没问题啊，怎么又让我看？” 顾欣眼神越发的狐疑。 女实习生苦笑：“谁说不是呢？明明没有问题的企划案，现在非要说有问题。顾秘书，实不相瞒，自从您走了之后，秘书部就乱套了。今天沈总大发雷霆，让秘书部改了十次企划案，最终版是这个，还是不过关。” “还有公关部，法务部，营销部的主将都被开了。现在欣墨集团人人自危，如履薄冰的。顾秘书，您觉得是这个企划案的问题吗？我觉得不是。” 顾欣起身，拿出一次性纸杯，接了杯水，递给她：“喝点水，再说。” “谢谢顾秘书。” 女实习接过水杯，感激地看着她。 她眯着眼，反问：“是沈墨之让你来的？” “对。” 女实习沉吟后，回答道。 杨助理是沈总的人，杨助理的意思，不就是沈总的意思？ “顾秘书，欣墨集团真的需要你。要不你回来上班吧？” 女实习终于说出了来意，可憋死她了。 顾欣笑着问她：“晚上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吃。” “顾秘书会做饭？” “会一点。” “那顾秘书，你会回来吗？” “吃完饭，我告诉你。” 顾欣去超市买菜，女实习生帮她提菜。 回来之后，又到厨房帮忙打下手，她希望顾秘书能看在她这么勤快的份上，重回欣墨。 吃完饭，小姑娘又要去洗碗。 顾欣阻止了她：“真不用，你今天做得已经够多了。” “顾秘书，您回来好不好？你走了我一点也不习惯。杜可欣已经走了，你走的那天，她就离开欣墨了。你回来，不会有人乱说话的。” “沈墨之威胁你来说服我了？” “啊？没有，没有，沈总是很正直的人，他不可能干那么不要脸的事，我就是个小喽啰，他连我名字都不知道。顾秘书你多心了，是我自己很舍不得顾秘书，才上门来劝你的。” “你回去告诉他，让他亲自来跟我说。”顾欣道。 小姑娘眼里瞬间明亮，跟夜空里的星光一般：“顾秘书的意思是，只要沈总亲自来给台阶，你就会回去吗？” “你让他来了就知道了。” 顾欣莞尔一笑。 “顾秘书，谢谢你，谢谢你。你人真是太好了，你是不知道，如果你不回来，我就……” 女实习生激动不已，脱口而出。 意识到说漏嘴，忙刹了车。 “你就怎么？” 顾欣笑着问。 “没什么，顾秘书能考虑回来，我很开心就是了。顾秘书，那您早点休息，我走咯。” 女实习生很有礼貌地弯腰，跟顾欣道谢好几次，才离开顾欣的家。 刚走进电梯，杨助理的电话就来了：“你那边情况怎么样？搞定了没？” “大哥，我已经使出了我的洪荒之力了。又是给顾秘书干家务，又是提菜打下手的，今天可把我累得够呛。在你们欣墨上班，时间久了，真的折寿。” 女实习生握着手机，叹了口气。 “跟你说正事，哪儿那么多废话？” 电话里的男人，冷漠无情，直奔主题。 女实习冷笑，这男人关心人都不会，谁嫁给他，倒八辈子霉。 “顾秘书说了，让沈总亲自来跟她谈。至于回不回去，得看沈总的诚意了。大哥，其实这件事很好办啊，你跟沈总说，买点顾秘书喜欢的吃的什么的，她不是喜欢红玫瑰吗？沈总买束花，哄哄就完事了呗。我都看得出来，沈总喜欢顾秘书啊，他不会连女人都不会哄吧？” 女实习生八卦道，笑着开口：“不会的话，就跟陆家公子学啊。那么直男，我是顾秘书，我也会选陆家公子的。” “这是顾秘书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啊？” 杨助理冷淡地问。 “真是直男，我是女生啊，我肯定知道顾秘书心里在想什么啊。她无非是想沈总更在乎她啊。” “你最好保佑你的法子有用，顾秘书会回欣墨上班，不然你会死得很惨。” 杨助理撂下这句话，挂了电话。 他看了眼腕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总裁办的灯还透亮。 自从顾秘书离职，沈总就一直埋头工作，脾气暴躁。 杨助理接了杯咖啡，进入总裁办，放在沈墨之的侧手边：“沈总，顾秘书其实是想回来的，只是碍于面子，需要您给她一个台阶下。您若是屈尊降贵，肯去找顾秘书，她八层会回来。” 沈墨之抬眼，锋利的眼神扫向杨助理。 “是那小实习生说的，她们俩关系好，保真。顾秘书找不到台阶下，愁得一天都没吃饭。” 第105章 老子很快就要找到你了，亲手把你剁成肉酱 沈墨之的眼神变得玩味，深不可测。 看了许久，忽地勾唇一笑：“我发现杨助理你靠谱的事，一件不干。不靠谱的事，干的是一件不少。她以为她是谁啊？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 “沈总说的是，这件事本来就是顾秘书不懂事。” 杨助理陪笑：“那咱们就在晾她几天？” “车钥匙留下，从我面前消失。” 沈墨之冷冷一笑，凉薄地开口。 杨助理留下车钥匙，转身出了总裁办，他知道老板是要去找顾秘书，看破没说破。 希望老板和顾秘书和好，人心惶惶的日子，他是一天也不想过。 沈墨之关了电脑，拿着车钥匙，到了地下车库，开着库利南，不知不觉开到了顾欣小区楼下。 楼下的商铺，新开了一家花店。 花店门口，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束，被纸张包裹着，散发着无限的活力。 沈墨之被铁桶里的几十朵红玫瑰吸引了，红玫瑰还没绽放，全是花骨朵。 他唯一送给顾欣了一束玫瑰花，还是杨助理挑的，她都开心得不行。 如果他亲手挑一束给她，她会更高兴吧？也更愿意下台阶吧？ “先生，您买花吗？这些花很新鲜，是才到的哦。” “女孩子都喜欢玫瑰花吗？” 沈墨之望着大朵大朵的花骨头，喃喃道。 “当然了呀，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的。先生，您如果是追求女生，送这个，她肯定高兴。” “不是追女生。” 沈墨之抬眼，面无表情。 老板娘哑然，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把它全部包起来，我全都买了。” 沈墨之淡然开口。 送几朵，太小气。 他是拿不出手的。 沈墨之抱着一大束被包好的玫瑰花骨朵，来到了顾欣的出租房。 防盗门竟然是虚掩着的，这是专门给他留了门？ 确定他今晚会来？ 该死的默契。 沈墨之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换了拖鞋，抱着玫瑰花，走入客厅。 顾欣正坐在沙发上，看苦情电视剧，手里拿着一袋零食，吃得正开心。 听到脚步声，顾欣侧头，看到一个欣长的身影，怀里还抱着露水未干的玫瑰花时，她心跳都漏了出来。 沈墨之来了？ 她只是随手留了门，他就来了…… 还没了玫瑰花，这是送给她的吗？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送花给她啊，玫瑰花虽是花骨朵，仿佛意味着她和沈墨之的爱情，即将缓缓盛开…… “你怎么来了？” 顾欣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但她还是绷着脸，她不想这么轻易地原谅。 今天的事情，太过分了。 “顾秘书都给我留门了，还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 沈墨之嗤笑，走到玻璃瓶前。 玻璃瓶里插着一束红玫瑰，只是全部绽放了。 “这是陆洋送的？” 沈墨之背对着她，面无表情地问。 顾欣知道他误会了，那花其实是女实习生今天下午送来的。 但她不想解释：“跟沈总无关。” 沈墨之一听这话，更气，跟他无关，怎么能跟他无关呢？ 他一把捞起玻璃瓶里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而后把他怀里的花骨朵插了进去。 “沈墨之，你是不是太霸道了点？这是我家，你凭什么扔我的花？” 顾欣气笑了，倏地一下站起身。 沈墨之扫了眼她的面颊，对她的怒气视若无睹：“这花看着碍眼。你的花瓶是我买的，你放其他的花，是不是应该问问我的意见？” “我看着不碍眼就行了，沈墨之，我现在已经离职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啊？” “花瓶是我买的，插什么花，我说了算。” “那你把花瓶和你的花，都拿走。我明天自己买个新的。” 顾欣半蹲着身子，伸手要捡垃圾桶里的玫瑰花。 真是个败家子，这花有什么错，开得这么好，把人家扔了，有问过花的意见？ 她的手指刚触碰到玫瑰花，就被沈墨之一把拽住手腕，把她拽开：“顾秘书，你是存心要跟我作对是吧？” “你大半夜的突然闯进我家，扔我的花，到底是你跟我作对，还是我跟你作对？” 顾欣气笑了。 “我能来这，已经很给你面子了。别不知好歹。” 沈墨之抓着她手腕，眼里的怒意正在燃烧：“给你台阶，你就下。” “沈总，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呢？我现在已经从欣墨离职了，自问不需要任何台阶，莫名其妙的应该是你吧？送什么花给我啊？我现在有一束了，不需要你的这束。” “顾欣，你真是无理取闹，不知好歹，就你这样，还想当我女朋友？” “沈总，我现在不想当你女朋友了，你请回吧。” “顾欣，你好样的！” 沈墨之挽起唇角，赤红着脸，转身就要走。 “把你的花和花瓶带走！” 顾欣说。 他没转身，冷笑：“我沈墨之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收回来的道理。你看着碍眼就扔了吧。这束花，不是我挑的，是杨助理挑的。你也配我给你挑花？简直可笑。” 此话一出，顾欣的眼睫毛猛地一颤。 原来这束花，不是他挑的。 是杨助理挑的。 她又自作多情了，鬼知道，当她看到这束花的时候，心里有多欣喜和期盼啊。 她差点就脱口而出，问他是不是喜欢她了，想和她表白了。 幸好没有问，不然丢死人了。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走了。 只留下她一个人。 她走到花瓶前，伸手摸着艳丽的花骨朵。 触感柔软，像摸着丝滑的绸缎。 心里一股怒气窜上心头，她捞起玫瑰花，就要扔到垃圾桶里。 可她犹豫了，冷静了，顾欣，就算不是他亲手挑的，又怎么样呢？ 是他亲自送来的啊…… 这是沈墨之第一次亲自送花给你啊。 顾欣舍不得丢，她又很没骨气地把玫瑰花，插回了花瓶。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下。 她打开一看。 生父顾大友的信息跳了出来：“顾欣，你这个臭婊子，都是因为你，老子才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老子很快就要找到你了，把你亲手剁成肉酱！” 第106章 兔崽子，奶奶要听实话 顾欣眼皮不停地狂跳。 顾大友虽然是她父亲，还是亲生父亲，可从来都没管过她和她母亲。 从记事起，顾大友就吃喝嫖赌，为了打牌，偷卖了家里值钱的电视机，冰箱，衣柜等。 后来，整个家都被他搬空了。 她的学费，还被他抢过一次。 母亲气不过，和他吵，他喝得醉醺醺的，操起啤酒瓶就砸在了母亲的脑袋上。 顾欣哭着叫来奶奶帮忙，结果奶奶帮着顾大友说话，反怪母亲没本事，管不住自家男人。 顾欣想得正入神，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没看电话号码，直接了，顾母在那头担心地道：“欣欣啊，你可得小心点了，你爸前几天就从拘留所出来了。那个挨千刀的，咋不让他牢底坐穿呢？这么快就放出来了。” “他在外面树敌太多了，进拘留所之前，被人打了一顿，命根子被人剁了，我担心他会把这笔帐算在你和女婿的头上来。你们可得小心点。” 顾欣叹气：“我真是倒霉啊，嫁给这种害死人的男人，还把你给拖累了。” “妈，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顾欣挺意外的，顾大友竟然被剁了命根子，哪位英雄好汉干的？ 他从结婚后，就不安分，玩儿了无数的女人，她小时候经常看到母亲偷偷地哭。 “那个挨千刀的，外面还有了野种，是和一个歌舞厅的小姐生的。那小畜生刚出生，就得了怪病，需要大笔的钱来治病。很可能会找上你啊，欣欣。” 顾欣安慰道：“我不会给他的。” “对了，你和女婿最近怎么样呢？不是说双方父母见个面，吃顿饭，商量婚事吗？怎么自从过年后，就没有下文了呢？” 顾母若有所思道：“欣欣啊，我最近眼皮老是在跳，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你和女婿一定要好好的啊。妈还等着吃你们俩的喜酒呢。” 好好的？怎么会好好的呢。 她和沈墨之已经没有可能了。 这些话，如鲠在喉，让她说不出来。 “妈，沈墨之最近工作忙。我会催他的。” “我不跟你说了，忙着加班呢。” 顾欣找了个借口，挂了电话。 她又去了趟物业，把顾大友的照片给物业登了记，物业得知顾大友有反社会的倾向，便把他记入了黑名单，严禁他进入小区闹事。 叮咚。 沈奶奶的信息跳了出来：“欣欣啊，工作辛苦了勒，奶奶家的厨子炖了补汤，奶奶给你送碗过来喝，好不嘞？” “奶奶，不用那么麻烦，您喝就好了。” 顾欣心里突然好暖好暖，沈奶奶不是她的亲奶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只是她大学时候的教授。 却对她比亲人还要好。 “不麻烦，奶奶也要给墨之送，顺手的事情。” 沈奶奶的信息又回了过来。 顾欣随手发了一条：“沈奶奶，我已经离职了，不再欣墨了，您给他送就好了。” 沈奶奶再没微信过来。 顾欣也没多想。 沈墨之正在工作，就接到了老太太的电话：“晚上给我回家一趟嘞。” “奶奶，有什么事情，不能电话里说吗？我很忙的。” 沈墨之这几天异常的烦躁，捏了捏眉心。 沈老太太在电话里冷哼几声：“兔崽子，今天晚上你不回来，我就让你爹亲自来接你回来！” “我没说不回来，忙着呢，挂了。” 沈墨之压根没多心，他没心思听老太太絮叨。 人事部经理此时进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问他：“沈总，丽萨小姐其实比较合适总秘一职，要不要联系她顶上来呢？总秘部群龙无首，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你跟她说好，顾秘书一回来，她得随时离开。” 沈墨之抬眼，吩咐道：“如果她愿意就来，不愿意就算。” “好的。沈总。” 人事部经理愣了愣，这沈总还在等着顾秘书回来啊，看不出来这么长情…… 夜凉如水。 沈墨之披星戴月，开车回了沈家老宅。 他到的时候，他爹沈镇天已经在陪着老太太喝茶，听曲了。 沈镇天看到他，眯眼，冷哼：“听老太太说，你前几天还把杜可欣带到欣墨去当总秘候选人去了？” “她已经走了。” 沈墨之淡淡的回答，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 沈镇天凉薄的一笑：“那也不行，公司的事情，岂能胡闹啊？墨之，我跟你说过，杜可欣我不喜欢，她的家世，注定不可能成为我们沈家的媳妇。” “我没打算娶她。” 沈墨之也没生气，端起盖碗茶，吹了下茶叶，喝了口。 沈镇天面色缓和许多，扣上西装的扣子：“那是最好，你是我们沈家的独子，婚姻大事不可能任由你胡闹的。我已经在帮你物色靠谱的相亲对象。” “你回家就不能消停点？联姻联姻，你自己联姻上瘾了？非要墨之也步你的后尘？” 沈老太太顿时不乐意了，瞪了眼沈镇天。 沈镇天笑着说：“老太太，您要知道，当初我若不联姻，现在还是个穷小子呢。您能过上现在舒坦日子？” “我不稀罕。” 沈老太太抱怨。 沈墨之拧了下眉：“奶奶，爱情本来就是假象，实实在在能到手的利益，才是真的。” “听到没?老太太，墨之自己都没意见，您啊，还是别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沈镇天话刚说完，沈老太太抓起桌上放着的茶碗，砸在了他的脚边：“你给我走，看着讨人厌。没一句是我老婆子爱听的嘞。” “这老太太，气大伤身啊。” 沈镇天早就习以为常，站起身，看向沈墨之：“墨之，少惹你奶奶生气，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得顺着她，百善孝为先。” 沈墨之没接话，沈镇天起身就离开了。 收回视线，沈墨之放下茶碗，神色如常：“奶奶，您这么急着找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欣欣还在你们欣墨当总秘吗？兔崽子，奶奶要听实话。” 沈老太太满面沟壑，眼珠却清冷，犀利的目光，死死的锁在沈墨之身上。 第107章 沈奶奶，别逼他了 沈墨之正要开口。 老太太瞥了眼茶碗：“去帮我接点水过来。” “奶奶，有佣人叫不叫？” 沈墨之眼皮一跳。 “怎么？我老婆子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了嘞？你翅膀硬了？” “你别气，我没说不接。” 沈墨之对奶奶有特殊的感情，从小父母关系不好，奶奶最疼他。 所以他从不会忤逆奶奶。 沈老太太等他走后，拨通了顾欣的电话。 顾欣秒接：“奶奶，您还没睡吗？这么晚打电话，有事啊？” “欣欣，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哇？真是伤了奶奶的心嘞。”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奶奶知道你什么意思嘞，你别挂电话，也别出声。奶奶帮你出气。” “奶奶，您要干什么？” 顾欣吃惊地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切记哦，别挂电话。” 沈老太太神秘兮兮的说着，见沈墨之端着茶碗进屋，她便不慌不忙地把手机翻了个面，扣在桌上。 “奶奶，您的茶。” “放这吧。你说，顾秘书还在欣墨集团吗？” 沈老太太犀利的眼神，透着笑，让人不寒而栗。 气场丝毫不比沈墨之弱。 他心跳突然漏了半拍，摸了摸鼻子：“奶奶，您都知道了？” “我不该知道吗？兔崽子，当初你是怎么答应我这老婆子的嘞？你说不会欺负她，不会逼她离职，现在她怎么离职走人了嘞？兔崽子，你说的话，是在放屁吗？” 沈老太太是一点情面都没给他留，反问道：“给老婆子我一个解释，欣欣为啥离职？” “奶奶，我没欺负她，是她自己非要走。” 他冷声道：“你孙子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人家不愿意留，我们何必勉强？欣墨离了她，还能垮台？” “兔崽子，你在说什么你啊？你没欺负她，她怎么会离职？” “奶奶，你可以问她，我到底有没有欺负她。给她涨薪涨到五百万年薪，够意思了吧？她还是要走啊。” “那也是因为你做的不好，她被杜可欣欺负，你没帮她。” “这是顾秘书跟你说的？到底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 沈墨之站的笔直，看着老太太，声音平淡：“奶奶，人各有志，你别强求了。” “你去给欣欣道歉，让她回欣墨！” “道歉没用的，她要的东西，我给不起。” 沈墨之嘲讽道。 沈老太太反问：“欣欣帮你挨了一顿，她能要什么嘞？她不是注重钱财的姑娘。” “奶奶，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呢？你看不出来吗？她喜欢我啊。” 沈墨之气的想笑，脱口而出。 老太太愣住了：“啥玩意儿嘞？” 她问了欣欣好几次，欣欣都说不喜欢墨之，怎么墨之又说欣欣喜欢他？ “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我，但她留在欣墨的条件是，要跟我谈恋爱。不能因为帮我挨了一棍，我就要跟她谈恋爱吧？” “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的跟我说清楚。” 沈老太太拍着桌子，震怒。 沈墨之为了让老太太死心，只能把这四年的床伴关系，长话短说告诉了沈老太太。 老太太恍然大悟：“怪不得啊，怪不得我问她喜不喜欢你的时候，她说她不喜欢。兔崽子，你糟蹋了人家四年，你还不打算负责？我是欣欣，我也要离职。” “奶奶，话不能这么说，当初是你情我愿，我们都讲好了的，又没强迫她。这几年，她不停地涨薪，还一直在总秘的位置上，她得到的不算少。是她自己不知足。” “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对欣欣负责。要么，给我跪祠堂去。” “我跪祠堂。” 沈墨之起身，就出了屋，转身向祠堂走去。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手里拿着手机，手机屏幕还亮着，还没挂断。 走到祠堂。 只见沈墨之跪在蒲团上，背打得笔直。 老太太气得用拐杖，敲击着地面，质问他：“兔崽子，我问你，欣欣到底哪里不好，你就不能考虑她？” “奶奶，我跟你说过，我和顾秘书不是一路人。她不是我的菜。” “那谁是你的菜？那个杜可欣？你眼睛瞎了吗？看上哪个绿茶？” “……” 沈墨之面无表情地看着祠堂的牌位，没有吭声。 老太太气得操起拐杖，狠狠的打在沈墨之的背部：“你既然不喜欢她，你当初为什么要去招惹她？她是个好孩子啊，你糟蹋谁不行，你去糟蹋她？” “兔崽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拐杖一棍，一棍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都没求过人。 他和顾秘书不是爱情，他不想谈恋爱，更不想结婚。 结婚了，所有的美好都会烟消云散。 就像他父母一样，无休止地争吵，扯皮。 他从出生，就没感受过父母的爱。 不婚不育，才免受伤。 “奶奶，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跟她谈的。死了那条心吧。” 沈墨之忍着痛，语气清冷。 鲜血顺着西装啪嗒啪嗒地往下滴。 亦如他送给顾欣的红玫瑰，耀眼得不行。 “沈奶奶，别逼他了。我是跟他开玩笑的，我有自知之明。” 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声。 沈墨之的身体微微一颤，吃惊的看着桌上放着的手机。 他大步向前，伸手拿起手机，屏幕还显示着通话中，备注是欣欣。 “顾秘书……” 沈墨之顿时语塞，心里莫名的慌乱，她怎么听到了呢。 顾秘书怎么会听到刚刚那些话的。 顾欣没有吭声，默默地挂了电话。 “现在你满意了？欣欣要被你气死了嘞！那些话，不伤人吗？什么叫你被我打死，你都不愿意跟她谈？欣欣没有你说的那么差，好不好嘞？” 沈老太太气得心口疼，又操起拐杖，打了这逆孙三棍。 顾欣挂了电话，手机从手心滑落。 砰然落地。 捂着唇，泪眼朦胧，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着，沈墨之原来宁愿被打死，都不愿意考虑和她交往啊…… 她顾欣有那么差吗？差到被他这么嫌弃？ 顾欣哭得撕心裂肺，紧紧地抱着膝盖。 曾经说要娶她的男人，彻彻底底的变了啊，他不是程峰了，他不是了。 他记得所有人，记得他的父母，他的家人，他的朋友，唯独把她忘记了。 这一刻，顾欣不得不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她不管对程峰而言，还是对沈墨之而言，都不重要，都只是匆匆过客。 她还救过他的命啊，对待救命恩人，就是这么冷血无情吗？ 顾欣哭累了，擦掉脸上的泪痕，打了个电话给陆洋：“陆洋，我想连夜搬家……” 既然要结束，那就彻彻底底的。 第108章 沈墨之发现顾欣瞒着他搬家了 电话里的陆洋，什么都没问，沉声答允：“好，我马上带人过来帮你搬家。” 陆洋的效率很高，很快。 十多分钟后，就出现在了她的出租房里。 他带了几个助理，助理手脚麻利地帮忙打包，搬箱子下楼。 “欣欣，你暂时在我那住下，那套房子是空着的，不会有人打扰你。” 陆洋一边搬东西，一边开口。 顾欣走到窗前，窗前的桌上放着插满玫瑰花骨朵的花瓶。 面无表情地取了玫瑰花骨朵，扔在地上。 “这么好看的花，扔了怪可惜的。” 陆洋蹙眉。 顾欣转身，淡漠地开口：“都要搬家了，该扔的东西，就该全部扔掉。” “你说的也是，到了新地方可以再买，我那套房子那也有卖玫瑰花的。” 陆洋的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下。 掏出手机，却见顾欣微信转账了五万过来。 “你这是干什么呢？” “我住你房子，总不能白住吧？这是两个月房租，房子到期前，我会在找房子，搬出去。” “欣欣，你不用这么见外的，把我当成以前的陆洋，这样不好吗？” 他揉了揉眉心，自嘲地笑了笑。 顾欣执意道：“我不能占你便宜，你不收，我就现在找房子。” 见她非要如此，陆洋只好收了钱，顾欣这才作罢。 顾欣临走时，给房东发了信息，把钥匙留在了安全栓里面，才离开的。 陆洋看到桌上放着的顾欣照片的摆件，勾起唇角，偷偷拿起，无意踩在了地上扔着的玫瑰花花骨朵上。 花骨朵瞬间被碾碎成渣，汁水四溅。 搬完家后，陆洋又让几位助理，帮着收拾，做完家务，打扫完，才让他们离开的。 陆洋插着兜，在偌大的别墅里转悠，看向叠衣服的倩影：“欣欣，今天晚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她不会贸然搬家。 “没出什么事，就是想换个环境。” 顾欣把衣服放进衣帽间。 她没想到陆洋让她住的房子，竟然是别墅。 她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居室，或者是两居室。 现在的陆洋，和小时候的陆洋，到底是不一样了。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陆洋微笑着，很识趣，没继续追问。 顾欣想了想，回答：“我明天想去苏城旅游几天，散散心，回来就去你们陆氏集团报道。” “行，欣欣，那就祝你旅行愉快。需要我安排私人飞机送你过去吗？” “不用，我坐飞机就好了。你忙你的。” 顾欣忙摆手，她已经欠了陆洋太多了，她不想欠更多，都不知道怎么还。 陆洋眼眸闪过一丝落寞，欣欣和他到底是生分了，十几年不见，他们俩之间也宛如隔着一道鸿沟。 “那你早点休息，有需要我帮助的，尽管开口。欣欣，你跟我开口，我会很高兴，我会觉得自己被需要。” 此话一出，顾欣愣了愣，随后莞尔一笑；“好。” 陆洋转身走出了别墅，从夹克兜里，掏出一张摆件。 摆件上是顾欣的单人照，冲着镜头挽唇微笑。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光着脚丫，在一片向日葵花海里，仰着干净素着的小脸，闭着眼，任由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整个人岁月静好。 谁给她拍的这张照片呢，氛围感这么足。 这摆件是他从顾欣的出租房，偷偷顺走的，他打算摆到陆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去放着。 希望不久之后，放着的是他和欣欣的婚纱照。 陆洋开车离开，车子穿梭在车水马龙的车流里。 一辆黑色库利南和他的车子擦身而过。 库利南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扬长而去。 沈墨之把车停靠在顾欣的出租房楼下，打开车门，然后下车，进了小区门口。 他跪完祠堂，奶奶叫了医生帮他包扎好后背的伤口，把他赶出了老宅。 这次他竟然一点没生顾欣的气，心里反而很慌，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被大人发现了。 一整晚睡不着觉，他不知道顾秘书有没有睡着，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 不知不觉，开车来到了她所住的小区楼下。 从电梯出来，走到门口，有点不知所措，伸手想敲门，又觉得不妥。 门却被风吹开了。 原来门没锁。 沈墨之拧眉，这么晚了，她竟然不锁门，这么大人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么？ 还是说，她知道自己要来看她，故意留了门。 他更倾向于后者，脸色缓和了不少，拉开门，进屋，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把屋子里的灯全都打开。 一居室里空空荡荡的，只剩一个茶几，沙发。 他买的花瓶也碎了一地。 他亲手选的玫瑰花，也扔在地上，被碾成一包渣。 她搬家了？ 前两天，他还来过啊，她都没搬家。 怎么突然就搬家了呢？ 还没告诉他一声。 沈墨之心里莫名的愤怒，慌乱，震惊。 她不是喜欢玫瑰花么，他买了，她还不珍惜？ 扔在地上，踩成这样…… “小伙子，你是……” 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女人吃惊的声音。 沈墨之穿着西装，缓缓回头。 只见女人四十多岁有余，戴着眼镜，脖子上戴着大金链子，满脸防备地看着自己。 “你是？” 沈墨之眯了眯眼，面部线条越发的紧绷。 女人说：“我是房东啊。顾小姐半个小时前，给我发消息，说她不住这里了。我来验收房子的。” “她今天晚上才搬家的？” 沈墨之眼皮一跳，难道是因为那个电话，因为他说的那些话？ “对啊。” “你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 沈墨之追问。 女人摇头：“我们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我不关心她搬到哪里去。” 沈墨之拿出钱包，掏出一沓红钞票，塞到女房东手里：“帮我打听一下，她的新家地址，这些钱就是你的。” “打听到了，钱会更多。” 沈墨之补充道。 女房东看到钱，两眼放光，忙笑着点头：“好呀好呀，我这家帮你问问她。” “不能透露是我让你问的。” “好的呀，好的呀，只要你给我钱，我可以帮你保密的呀。” 女房东笑着，拿出手机，找到顾欣的电话号，当着沈墨之的面拨通。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女房东按了免提，顾欣疲倦的声音透着听筒娓娓道来：“房东阿姨，你是要找钥匙吗？钥匙我放到消防栓里面了。” “我找到了呀，顾小姐呀，是不是你出什么事情了呀，为啥突然就搬家了呀？你交了半年的房租，都没住满的呀。你突然搬家，你很不划算的。” 顾欣不知道，房东为何突然问她这个问题，还打电话专门问，她搬家，当然是因为今天晚上，沈奶奶那个电话了。 她还在沉思，不知怎么回答。 “顾小姐，你是谈恋爱了哇？要和男朋友一起住了呀？”女房东又笑着问。 女房东能想到的，只有这个情况。 顾欣没多心，敷衍道：“对。” 女房东听了这话，看向一旁站着的高大男人，男人的脸色阴沉了几分。 女房东瞬间判断出来，这是三角恋，这男人暗恋顾小姐，顾小姐喜欢另一个，啧啧啧，这年轻人感情真是复杂。 “那顾小姐，你现在住的地方在哪里呀？方便告诉我不呀？”女房东笑着唠家常。 第109章 她明天还不回来，你就别来上班了 顾欣坐在别墅的卧室里，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手机放在耳边。 抿着唇，眼皮跳了跳。 女房东和她平时并不怎么联系，可以说只是陌生人，怎么突然这么热情了呢？ “阿姨，是有人跟你打听我的信息吗？” 顾欣试探道，沈墨之找她了吗？要来跟她解释吗？ 电话里说得那么绝情，宁愿被打死，都不考虑交往，还找她干什么呢。 女房东笑着道；“没有的呀，是我觉得你这个小姑娘人不错的呀，在我这里也住了好几年，我朋友送了我一点进口的水果，我们家也吃不完的，要你个地址，给你寄过去。顾小姐，方便给个地址不呀？” 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是沈墨之来找她了。 顾欣，你看看你，又自作多情了吧。 握着手机，嘴唇死死地咬着，直到尝出一丝血腥味，顾欣，认清现实了吧，该死心了吧。 “阿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水果你们自己吃就好了。我今天有点累，先休息了。” “哎，你的房租钱都没住完，给我个地址呀，我把钱退给你。你小姑娘一个人来a市漂泊，赚钱多不容易的呀。你说是不是呀？” “阿姨，真不用了，是我违反合同再先。挂了。” 顾欣拒绝完，就掐断了电话。 出租房里。 女房东摊了摊手，悲催地看着沈墨之：“她不愿意透露，我说，你不会暗恋她吧？你想知道她的地址，你可以主动问啊。” “不过我不建议你在纠缠她了，她都有男朋友了，现在还同居了呀。你这么挖墙脚，太不地道了。” 女房东叹了口气。 沈墨之没搭理她，冷沉着脸，转身走出了出租房。 隆冬的夜，寒凉刺骨。 冷风吹在他脸上，如刀子割肉。 沈墨之面无表情，拉开库利南车门，坐到副驾驶上。 他没急着开车，而是放下车窗，烦躁地烧了根雪茄子。 她谈恋爱了，还同居了。 曾经和他至死方休，抵死缠绵的女人，不再了。 沈墨之去秦风的酒吧喝闷酒，喝完就在酒吧的桌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他被服务生推醒的。 欣墨集团。 不出意外，秘书部关于龙氏集团的企划案，依然被沈墨之批得渣都不剩。 沈墨之在总裁办发了好大一通火。 杨助理看到此景此情，也猜到了沈总这是在顾秘书那谈崩了，脸色越发的低沉，走到市场部女实习生的座位旁，敲了敲办公桌：“你跟我过来。” 女实习生抬眼，就看到穿着西装的杨助理已经出了市场部。 经理此时出来，看到女实习生在那发呆，忙给她使眼色：“杨助理让你过去，你咋还不去呢？他可是总裁办的人，你少得罪他。” 女实习生苦笑，她得罪他？她只是一个实习生哎。 走出市场部，跟着杨助理到了茶水间。 茶水间里没一个人，安安静静的。 杨助理要关门，她忙说：“杨助理，你长话短说，不用关门。被人看到，还以为我们俩干啥呢。” 杨助理眼皮一跳，也没跟她计较这些小事，反问她：“你不是说顾秘书想回来的吗？” “是啊，她说沈总找她，她再说。” 女实习生点头。 “沈总昨天晚上找她了，她怎么今天没回来？沈总现在都在总裁办发脾气。你这件事办得很糟糕，沈总很生气，你知道吗？” 杨助理不悦地开口。 “沈总生气会怎么样？” “你说呢？还想不想在实习单上盖章了？” “我当然想啊。” “那你就想办法联系顾秘书，让她回来上班。她明天还不回来，你就别来上班了。” 杨助理点燃一口烟，冷冷淡淡地说完，就出了茶水间。 女实习生一脸懵逼，气笑了：“我去，神仙打架，管我屁事啊？我一个实习生，招谁惹谁了啊？这沈总也太狗了，怪不得顾秘书要离职。换我，我也跑路。” 可她没办法，马上就要毕业了，实习证明绝对不能出意外。 若是父母知道，她毕不了业，肯定气得一口老血吐出来的。 女实习生哭丧着脸，拿出手机，找到顾秘书电话，犹犹豫之后，还是拨通了。 翌日一早。 顾欣就提着行李箱，打车去机场，办理了行李托运，坐在长椅上，等时间到了就登记，前往苏城散心。 苏城是一座古城，风景秀丽。 和a市完全不一样。 苏城一年四季都是温暖如春，没有冬天。 手机骤然响起。 顾欣掏出手机，这个号码很陌生，她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更没备注过。 但顾欣还是接了电话：“喂，你是——” “顾秘书，是我啊，我是市场部的实习生，前两天专门拜访您的那位，您还记得吗？”电话里的小姑娘，乐呵呵地笑道，嘴巴很甜。 顾欣对她的声音很有印象，声音顿时透了几分笑意：“原来是你啊，怎么了？” “顾秘书，呵呵，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还可以。” 顾欣握着手机开口道。 “顾秘书，您现在在哪儿呢？忙不忙啊？” 女实习生没话找话说。 顾欣如实开口：“我在机场，打算去苏城旅游。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吗？你可以直说的，不用铺垫那么多。” “顾秘书，你真聪明，呵呵。” 女实习生尴尬得不行。 “说吧。” “顾秘书，您还打算回欣墨上班吗？” “……” “顾秘书，您是还在和沈总斗气吗？” “……” 顾欣依然没回答。 “顾秘书，可以这样啊，您先回来嘛，然后不理沈总就好了啊。杜可欣已经不在公司了，秘书部现在都在总裁办被沈总批斗呢。反正有钱赚啊，先把钱赚到手再说嘛。” “我没那么缺钱了，小姑娘。” 顾欣失笑。 “啊，我知道，顾秘书被陆氏集团挖了，是不缺钱。但人不如旧，衣不如新嘛。顾秘书再欣墨干了四年啊，一个女孩子能有多少个四年呢。还是老东家好。”女实习生硬着头皮接话。 顾欣低笑出声：“小姑娘，是有人威胁你来找我吗？” “啊，不是……” “如果是，你可以跟我直说，或许我能帮你呢？你一个市场部的实习生，和我又没什么交际，如此关注我回不回来，这件事一看就漏洞太多。从你拿着水果，鲜花来拜访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再想想，要不要跟我说实话？” 顾欣不急不慢的分析，临了又反问：“是有人拿你的实习转正，再做文章，对吧？” 女实习生绷不住了，她这几天压力好大，被那个杨助理吓得晚上都失眠了，头发大把大把地掉。 把杨助理怎么找她，怎么威胁她，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顾欣没有表态。 她再电话里急哭了：“顾秘书，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高层打架，牵扯到我这个实习生做什么呢。导师都在问我要实习证明了，我经理也和杨助理一个意思，非要您回来，才给我实习证明盖章。” “我就是普通家庭长大的姑娘啊，爸妈养我不容易，省吃俭用的把我送到大学念书，我还毕不了业，他们会接受不了的。” “顾秘书，拜托你了，能不能先回来欣墨呢？我感觉的到，沈总是想你回来的，不然也不会让杨助理来找我，给我施压了。” 女实习生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通，估计是真被杨助理吓坏了，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 顾欣默默的听着，她仿佛再这小姑娘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同样是普通家庭，被父母省吃俭用供到大学，进欣墨改命。 唯一不同的是，这姑娘比她运气好，有个疼女儿如命的好父亲。 “好了，你别哭了，我接下来的话，你认真听……”顾欣握着手机，垂着眼，看着脚上穿着的运动鞋，温言道。 第110章 我现在的男朋友是陆洋，别纠缠我了 顾欣乘坐飞机，到达苏城机场，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她做了攻略，先到达酒店，放好行李，然后去了苏城的网红街打卡。 网红街古色古香，房子低低矮矮的一排，统一粉刷成红墙绿瓦。 屋檐是古代亭子的那种，窗子是小轩窗，用竹竿撑起来的。 街道很窄，是青石板铺成的道路。 来往的行人，有的穿着汉服，有的穿着旗袍花盆底，有的则穿着现代装，仿佛时空交错一般。 顾欣走到一家簪花店，穿着朴素的中年阿姨，笑着跟顾欣打招呼：“姑娘，要不要来簪花哇？我们这家店很有名的哦，我给大明星簪过花的。” 顾欣好奇地走进了簪花店铺，铺子不大，里面的客人却很多。 大多都是情侣，只有她是一个人。 店铺的墙壁上，贴着相框照片，密密麻麻的一墙。 还真有几个小明星的面孔，顾欣追过她们的剧，一眼就认了出来。 “你长得这么漂亮，簪花肯定很好看的，相信阿姨的手艺啦，不好看，我不收你钱。” 中年阿姨嘴唇一咧，满脸的褶子，却让她觉得亲切。 “好，我试试。” 簪花阿姨的手速很快，估计是做久了，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束各种颜色花朵簇拥到一起的花环，戴在了顾欣的头上。 顾欣的卷发，被她扎成了辫子。 又换上了民族服装。 “姑娘，我给你拍张照吧，做个纪念。” “好。” 阿姨不仅簪花手艺好，拍照也是一绝。 只见顾欣微微低头，不紧不慢地看镜头，咔嚓一声，便抓拍了一张。 顾欣要了原片，付了五十块钱，然后换回了自己的衣服，离开。 网红街最出名的，还是小吃街。 苏城特有的小吃，瞬间吸引了顾欣的目光，作为吃货，她每个都想吃，所以每份小吃，她都买了一份。 商贩看到顾欣，笑得合不拢嘴。 顾欣坐在街边的路边摊，拿出手机拍了美食照片。 吃饱喝足，她才慢悠悠地回了酒店。 找出今天拍摄的照片，弄了个九宫格，发到朋友圈，当然还打开了定位：“好心情和美食更配哦，整理心情，重新出发。” 然后就换衣服，去浴室洗澡去了。 欣墨集团。 杨助理左等也不见消息，右等还不见消息，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去市场部，找那女实习生。 女实习生正悠哉游哉地喝着奶茶，戴着耳机，正在看电影，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人来。 杨助理伸手，摘下她的耳机。 她不满地抬眼：“喂——” “跟我出来一趟。” 杨助理冷冷地看了一眼她，放下耳机，转身插着裤兜，走出了市场部。 女实习生呼了口气，跟在他身后。 两人来到茶水间。 女实习生率先开口了：“杨助理，你让我们经理把我开除吧。” “什么？” 杨助理愣了愣。 女实习生淡定地说：“顾秘书不会回来的，所以你还是让经理把我开除吧。” “怎么？你现在是破罐子破摔了？” 杨助理眯眼，冷笑。 女实习生耸耸肩：“顾秘书说了啊，你们把我开除，我下个月跟着她进陆氏，给顾秘书当助理。实习证明的事情，她也会帮我搞定。我不怕你们了。” “你这是被策反了？” “杨助理，我还有很多工作没做完，如果你不想帮我分担工作，就别老是来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跟我谈恋爱呢，被人看到了，会误会的。先走了，顾秘书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女实习生幸灾乐祸地开口：“对了，顾秘书现在已经不再a市了，她去旅游去了。让你老板做，活该。哼。” 说完，还做了个鬼脸，挑衅他。 他气笑了：“你……” “略略……” 女实习生吐了吐舌头，扭头就蹦蹦跳跳的出了茶水间。 杨助理摸了摸鼻子，顾秘书去旅游了？ 这可就难办了。 杨助理记得他是有顾秘书好友的，不知道有没有被删掉。 他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顾欣的头像，点开朋友圈，面色一愣，果然是去旅游去了。 杨助理去了总裁办，把顾欣的朋友圈照片递给沈墨之看。 沈墨之把照片放大，簪花的那张照片，是全身照。 谁给她拍的全身照？陆洋也跟去了？ 女房东的话，又在耳畔响起：“她谈恋爱了，还同居了，你别去打扰人家了。” 都谈恋爱了，陆洋跟着也是正常的。 沈墨之死死地盯着这张照片，照片里的顾欣，穿着民族服饰，头上戴着花环，却一点也不俗气。 低眉婉转，眼眸含笑，是他从未见过的明媚少女。 配文还是，整理心情，重新出发。 这是打算把他彻底扔在脑后，和陆洋过日子了？ 沈墨之心里突然很闷，很堵。 动态还定位在一家酒店，酒店是她一个人住，还是和陆洋在一块。 沈墨之心里早已翻江倒海，乱成一锅粥了，但面色还是冷淡，把手机递还给他：“这种无聊的事情，我还需要你告诉？” “沈总说的是。” 杨助理知道他要面子，接过手机，然后又问：“沈总，苏城有个合作案，想跟我们欣墨集团合作。对方想亲自跟您谈谈。您要去吗？” 老板，梯子已经搭好了。赶紧下来，去找顾秘书去吧。 杨助理心里叹气。 “这种小公司，还需要我亲自出马去谈？要你们干什么吃的？” 沈墨之眼底染上一层薄怒，瞪着杨助理。 杨助理愣了愣，忙低头：“是，我等会就去回绝。” “你出去。” 沈墨之冷声道。 杨助理走出了总裁办，但没立马拒绝苏城的案子，因为他觉得，很可能会有转圜的余地。 沈墨之睡了会午觉。 朦朦胧胧地看到，他到了酒店，打开了顾欣所住的套房。 只见顾欣和陆洋赤身躺在床上，颠鸾倒凤的，战况异常激烈。 顾欣还捧着陆洋的脸，眼里都是深情，当着他的面，主动吻上了陆洋的唇：“程峰，我爱你……” “住口，顾秘书，住口。” 沈墨之青筋暴起，瞪大双眼，怒吼道：“你是我的。你在干什么？” 顾欣抬眼，只看了一眼他，眼神冷漠，又重新吻上了陆洋。 陆洋在她身下欲仙欲死，眼皮都没抬下，更没看他一眼。 沈墨之气疯了，这对狗男女，敢这样对他？ 沈墨之去拉床上的顾欣，却发现顾欣和陆洋瞬间消失不见，变成了空气。 “沈墨之，我们就是床伴关系，现在已经结束了。我现在的男朋友是陆洋，你别纠缠我了。” “你就是他的替身而已，你是程峰的替身。” 魔障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他回头，只见顾欣横跨在陆洋的腰肢上，吻得如火如荼。不管他怎么吼叫，怎么拿东西扔，都打不散他们的身影。 沈墨之猛地睁开眼，低吼：“顾欣，停下！” 却发现自己在休息室的床上，原来刚刚是一场梦。 他摸了摸额头，一片冷汗。 真是疯了，做梦都能梦到。 沈墨之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给杨助理打电话：“安排私人飞机，苏城的案子我要亲自去谈。” 第111章 你怎么来了 杨助理一点也不意外，平静道：“好的，沈总，属下立马安排。” 沈家老宅。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看了眼头发花白，头发梳得溜光的管家：“杜可欣母女还在医院？” “回老太太话，杜可欣的母亲伤的比较重，还在医院静养，短时间内是出不了院的。”管家跟在老太太身后，颔首，恭敬道。 沈老太太面无表情：“敢欺负我们家欣欣，是时候去见见她们母女俩了。安排车，送我去医院。” 很快，沈老太太就乘坐法拉利到了医院门口，下了车，被管家扶着乘坐电梯，到了杜母所住的楼层。 来到了杜母的病房。 杜可欣正在给杜母喂粥，听到拐杖拄在地上的声音，抬起了头，看到沈老太太时，面色微变，眼皮狂跳，我去，这个老妖婆怎么来了？ “怎么？杜小姐看到我这老婆子，不欢迎嘞？” 沈老太太拄着拐杖，脚步稳健的走了进来。 杜母一听到声音，忙看了过去，看到沈老太太，又是震惊，又是惊喜：“沈老太太，您来了啊？您能来看我，我真是太感动了。” 杜母又给杜可欣使眼色：“可欣，快给你奶奶搬凳子。” 杜可欣刚起身，管家已经搬了个椅子过来，放在了沈老太太身后。 老太太坐下，扫了眼穿着小香风衣服的杜可欣，冷哼哼：“我不是她奶奶，杜夫人别叫错了。” 杜可欣咬着唇，这个老妖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杜母愣了愣，忙找补笑道：“老太太，您说的没错，现在您的确不是她奶奶，以后啊，等她和墨之结婚了，您可不就是她奶奶了么？” “杜夫人，我什么时候说过，沈家让她进门了？” 老太太眯着眼，犀利的眼神，看向躺在床上，挂着吊瓶的杜母。 杜母懵逼：“她是墨之的救命恩人啊，当初墨之被绑架，是可欣救了他，墨之也承诺过会娶她的。” “杜小姐几年前和墨之谈的好好的，突然不辞而别，现在还想我们墨之兑现承诺，脸呢？是外面溜了一圈，找不到接盘侠了，又来祸害我孙子？” 老太太不急不慢的冷笑。 “奶奶，你这样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救过墨之的命。” 杜可欣脸气成了猪肝色，手指死死的握成了拳头。 如果这老妖婆不是墨之的奶奶，以她的脾气，她真想把这老妖婆打一顿。 “杜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杜家在遇到我们沈家之前，好像就快破产了吧？你们救了墨之是没错，但这几年扶持你们杜氏集团，给你们杜氏甩单子，你们受到的恩惠不少吧？” 老太太不屑的冷哼：“沈家少奶奶这个位置，你杜可欣没这个福气坐。还是死了这条心。这次你欺负欣欣，挑拨墨之和欣欣的感情，我只是口头警告你。再敢犯，别怪我老婆子动手。” 老太太又扫了眼病床上的杜母：“杜夫人，你的身体还没好，就该好好养身体，别操心不该管的事情，你说嘞？” “老太太，你对可欣是不是有误会？还是墨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了？” 杜母憋着气，强颜欢笑。 老太太开口道：“墨之的妻子只能是顾欣，不可能是你女儿。” “沈奶奶，这都是你的一厢情愿吧？墨之说过，顾欣不是他的菜，他不可能娶她的。难道你还要强行把他们绑在一起吗？” 杜可欣绷不住了，气的想笑：“沈奶奶，您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产生了什么错觉呢？没错，顾秘书和墨之是睡了四年，但墨之只是把他当成我的替身而已。我一回来，墨之就不要她了。墨之结婚，只会娶我。奶奶别把话说的那么早，结婚的人是墨之，不是你。” “可欣，你闭嘴。怎么跟奶奶说话的？” 杜母瞪了眼杜可欣，跟她使眼色。 老太太盯着杜可欣，半晌，才轻笑道：“这么快就藏不住了，露出狐狸尾巴了嘞？杜小姐，我老婆子把话扔在这，墨之就算不娶顾欣，也不可能娶你。不信咱们走着瞧，你想嫁进来，除非我和他爹都死绝了。” “你……” 杜可欣气的浑身颤抖，这个老妖婆，说话太气人了。 气的她想打人。 “老太太，可欣是小孩子，不懂事，您别跟她一般计较。我会说她的。”杜母忙赔不是。 老太太起身，拄着拐杖，看向病床上的杜母，微微一笑：“杜夫人，我建议你最好管好你的女儿。如果你管不好，就别怪我帮你管教嘞。我这老婆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到时候我出手管教，你可别心疼嘞。” “老太太说的是，我知道了，会好好管教的。” 杜母低眉顺眼的点头。 老太太给管家使了个颜色，管家便扶着她，走出了病房。 杜可欣气的拿起水杯，就要砸，眼泪疯狂飙落。 “杜可欣，你给我放下！你敢砸一下，你试试！你想让老太太听到你发脾气吗？”杜母低吼道。 杜可欣握着水杯，犹豫了一下，又放回了原处。 眼泪拼命的飙落，身体颤抖着，气的面颊通红：“妈，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啊。怎么说，我也是救过沈墨之的命，她三番四次的这样对我，还把你打成这样。我咽不下这口气，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女儿，小不忍则乱大谋。沈墨之最是孝顺，特别是听这老太婆的话。你不要跟她硬碰硬。你想想你爸爸的话，杜氏现在需要沈氏，不能冲动。等你嫁到沈家，成了名副其实的沈太太，这老太婆就是你手上的鱼肉，我们想怎么割，就怎么割。” 杜母也跟着，拉着杜可欣的手，心疼的看着她，劝说道。 沈墨之到了苏城的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 杨助理拿了两张房卡，其中一张交给他：“沈总。” “怎么订了这家酒店？” 沈墨之没接，抬眼冷冷淡淡的看着他。 他不慌不忙的撒谎：“我们来的太匆忙，附近的酒店都已满员了。委屈沈总在这里住下了。” 沈墨之接了房卡，走进电梯，按了两个楼层键，他和老板住的楼层不一样。 “对了，沈总，顾秘书的房间号是1314.” 杨助理又插了一嘴。 沈墨之眯了眯眼，抬眼盯着杨助理看，冷冽一笑：“我是来谈合作的，你以为我是来干什么的？接顾秘书回家的？” “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都怪我，多嘴，以后不会了。” 杨助理熟练的道歉，低头，恭敬道。 电梯门瞬间打开，杨助理抿唇：“沈总，那我回房间休息了，您有事随时给我电话。” 杨助理刚走，电梯门就再次关闭。 沈墨之按了13层楼层键。 1314，这房间号，有意思了，一看就是情侣住的情侣套房。 她还真带着陆洋来旅游了？ 梦里的场景都是真实存在的？ 沈墨之脸色一寸寸的冷沉下去，电梯到了13层，他迈着大长腿，走了出来。 来到14房间号。 沈墨之伸手，敲响了房间门。 屋里是只有她一个人吗？ 如果还有陆洋，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疯。 咽了下口水。 房间没有人开，他脸色又冷淡了几分，这么忙吗，连门都没时间开。 咚咚咚—— 敲门的力气，又用力了几分。 沈墨之心里的耐心，也被一点点的磨掉。 咔哒。 此时，房间门突然打开。 门开了一个很小的缝隙。 顾欣明显是刚洗了澡，身上一股沐浴露的奶香味，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露出诱人的乳沟，沈墨之一看就浮想联翩。 又扫了眼她的浴袍底下，一双白晃晃的长腿，细细的，长长的，脚上穿着酒店准备好的一次性拖鞋。 顾欣看到他的第一眼，眼皮瞬间一跳，吃惊道：“是你？你怎么来了？” 第112章 让我进去 顾欣眼底的慌乱，悉数落到沈墨之的墨眸之中。 沈墨之用手臂推门，要进去。 顾欣忙死死地用手按住门，挡住了门口：“沈墨之，你干什么？” “让我进去。” 他面部线条紧绷，眯了眯眼。 顾欣看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这是嫌伤害她伤害的还不够，又来这里跟她吵架吗？ 想到这，她心里越发的压抑，神吸了口气，扯出职业化微笑：“这里不欢迎你，我要休息了，请你离开。” 不欢迎他？ 是屋里藏了陆洋吗？ 沈墨之看到她那肩头散乱的卷发，虽然没滴水珠了，但别有一番风情，她穿成这样，是为了陆洋？ 沈墨之心里的邪火，如火山喷发，再也抑制不住。 大手使劲一推，顾欣的肩膀被撞开。 男人便长身而入。 身上的寒气越发的逼人。 顾欣也跟着他进了套房。 只见沈墨之抓起白色的被褥，猛地一掀，床单上只留下深深浅浅的褶皱。 沈墨之又去了浴室，厨房。 拉开窗帘，看了一圈。 最终还把衣柜拉开，衣柜里除了挂着顾欣换洗的衣物，什么都没有。 沈墨之皱眉，没有人，那她那张簪花照片，是谁拍的？ “你疯了是不是？沈墨之，请你立刻马上给我离开这里。”顾欣没好气的指了指门外，自从她亲耳听到那个电话。 她对沈墨之便热情不起来了。 宁愿死，都不愿意跟她交往的男人，还要他干什么呢。 “你一个人来的苏城？嗯？” 沈墨之眸底深沉，目光犀利的凝视着她。 她愣了愣，随后冷嘲讽：“你管我几个人来的？沈墨之，我已经离职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离职了就可以这副态度跟我说话了？顾秘书——” “我再说一遍，沈墨之，我离职了，不是你的顾秘书了。” “对，你是陆洋的顾秘书了。离职了，就不能当朋友了？非得老死不相往来？” 顾欣听着这渣男的言论，忍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他真的没有爱过她啊，相爱的人，一旦分开了，怎么可能真的做朋友呢？ 好比她现在，理智上告诉她，沈墨之需要彻底割舍，可只要看到他，就这么一眼，闻着他的呼吸，感受着他的心跳，她还是会不争气的沉沦。 她还是会想要太多。 “你笑什么？” “我笑你，沈墨之，你真自恋。我顾欣不是没有你不活不下去。全天下也不是只有你沈墨之一个男人。” 顾欣嘴边挂着冷意。 “你说什么？” “出去！” “顾秘书，你好好说话，不可以吗？” “跟你好不起来，滚出去，沈墨之。” 顾欣走到门口，把套房的门开到最大，站在门口，再次重申：“出去。” 他不能再这里，她多看一眼，她就会胡思乱想，会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离开，才来找自己的。 “顾欣，你闹了这么几天，上瘾了是吧？” “我没跟你闹。我只是想彻彻底底的结束。” 沈墨之听了‘彻彻底底结束’这几个字，手指握拳，迈着穿着西裤的大长腿走来，逼问道：“急着赶我走，是藏了其他男人了？” “对。” “你和陆洋在一起了？” “对。” 顾欣强笑着，说着违心的话。 “你真和他在一块了？” 沈墨之猛地把她推到墙边，手臂挡住了她的去路，让她逃无可逃。 顾欣吃痛的拧眉：“沈墨之，你干什么？” “告诉我，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和陆洋在一块了？” 沈墨之离她更近，眯着眼，忍着怒气，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顾欣想，如果能让他离开，能让自己死心，撒谎也没事吧。 抬眼，冲着他灿烂一笑：“不可以吗？沈墨之，我们只是床伴关系，而且已经结束了。我的事情，你又有什么资格过问？你以为我会因为你的拒绝，要死不活，彻底颓废了？抱歉，我顾欣还没到非你不可的地步。” “顾秘书！” 沈墨之眼里的怒意，疯狂的翻滚。 顾欣视若无睹，微微一笑：“沈总，赶紧离开吧，等会陆洋看到你来了，会误会的。” “你搬家也是因为他？” “对啊，难不成是你因为你啊？” 沈墨之失神了片刻，他还真以为是因为他呢。 原来自作多情了。 “出去吧，沈墨之。” 顾欣把他往门外推。 那不耐烦的样子，让沈墨之烦躁，不爽。 “我们已经结束了，沈墨之。” “我不会再对你抱有期待了，沈墨之。” 她的话，如冰雹一样，深深浅浅的砸在沈墨之的心口上，他说不出来的心烦意乱，手足无措。 扯了扯领带。 她的力气很小，根本把他推不动。 但她一次比一次力道更大。 为了陆洋。 为了程峰。 他们的四年又算什么呢，再她眼里只是轻飘飘的羽毛一样，说扔下就扔下了。 顾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支大手再次摁到再墙壁上。 沈墨之死死的压着她，他的个子比她高太多，形成了压倒性的优势。 玄关处的壁灯，发着橘黄色的光芒，落在他侧脸上，仿佛有了几分温度，他没那么冷冷冰冰了。 顾欣又去推他：‘你神经病是不是？我让你出去……’ 沈墨之被她的话，刺激的发狂。 俯身，干燥而温热的手掌，捧着她的脸颊，霸道的吻上了她的唇。 一股电流般的酥麻，袭满她的全身。 她睁着眼睛，错愕的看着他。 这是沈墨之第一次亲她。 四年了，再已经结束的时候，他突然这样亲她。 顾欣心乱如麻，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任由他亲吻着。 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甚至忘记推开他。 他这是做什么呢？ 电话里跟沈奶奶说，自己不是他的菜，不会跟自己交往。 现在又跑来，亲她。 是改变主意了，愿意跟她交往了吗？ 顾欣咽了咽口水，脑子好乱好乱。 她也想推开他，她也知道，应该推开他，可她的手像是被禁锢了一般，怎么都抬不起来。 身上的浴袍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全部剥落。 全部落地。 顾欣恍惚间，她就被抱到了套房的床上，沈墨之轻咬着她的锁骨，酥酥麻麻的，似有似无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细长而白皙的手臂，猛地按住他胡作非为的手掌：“沈墨之，我不愿意。” 第113章 欣欣，我需要你 她们已经结束了，她也离职了，再这样又算怎么回事呢？ 顾欣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话音刚落地，她便看到他眼里的欲望瞬间消散，冷静和沉寂爬满了眼眸。 棱角分明的面部线条，变得紧绷，他眯着眼，像是不高兴了，但还是耐着性子，掰开了她的手：“顾欣，不喜欢你这么不听话。” 不喜欢她这么不听话。 顾欣眨了眨眼睛，原来他喜欢的只是她的听话，她的不拒绝。 并不是她这个人。 顾欣的手指又重新缠上了他的手掌：“沈墨之，我说了，我不愿意。” 修长的身体，瞬间压在了她的身上。 她闷哼了一声，沈墨之便咬上了她的耳垂，轻轻舔舔着她的耳尖。 这个王八蛋，知道她地点在耳朵那。 “欣欣，已经到这一步了，就停不下来了。” “你的身体可比你诚实，它可是很想要。” 沈墨之抬眼，眼里尽是单纯，语气甚至透着撒娇：“欣欣，我需要你。让我进去，嗯？” 顾欣晃了晃神，仿佛看到了小时候的程峰。 他自杀未遂，她给他包扎好伤口，起身就要离开。 程峰抓着她的手腕，也是这般哀求的看着她，跟她说：“欣欣，我需要你，陪我看雪可以吗？” 顾欣还在神游，咽了咽口水。 一个吻，落在她的额头：“欣欣，这几天，我好想你。做梦到的都是你。” 做梦到的都是她，那他心里是有自己的位置了吗？ 顾欣凝视着赤身的男人的墨眸，喃喃道：“沈墨之，真的不可以跟我交往吗？” 她就那么差，那么差吗？ 都睡了四年了，关系更进一步，有那么难吗？ 沈墨之，你知不知道，我怀了你的宝宝啊，还有几个月，你就要当爸爸了。 如果没有这个宝宝，我不会强求你跟我交往的。 可是有了宝宝，我得对他负责。 顾欣看着他那张帅得惨绝人寰的脸，心里忍不住呐喊。 “沈墨之，我家里催我结婚了，我想要的是一个男朋友，能结婚的那种，不是见不得光的床伴。” 顾欣眼里蓄满了泪水，再次开口：“真的不可以考虑一下吗？” 女人的眼泪，顺着发红的眼尾，缓缓掉落。 沈墨之目光复杂地望着她，伸手帮她擦了眼泪：“做完告诉你答案。” “真的？” “真的。” 顾欣听闻这话，便以为，他愿意考虑自己了。 她也不想这样卑微，这样强求。 可只要他给她一点希望，她就会控制不住地想试一试。 都等了十几年了，她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了。 按着他掌心的手，缓缓垂落到床沿。 沈墨之的手掌和她握在一起，十指交缠。 顾欣仿佛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蜜罐里，浓浓的甜蜜和兴奋感，把她包裹着。 她甚至不愿意清醒过来。 顾欣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 他眼底露出一丝欣喜。 顾欣捧着他的下巴，似有似无地噙着他的唇角，他的唇线笔直，又很薄。 修长的手指，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并不突出的颧骨，和性感的薄唇。 “沈墨之。” “嗯？” 顾欣望着他，亲着他的唇珠，低声撒娇：“沈墨之，欣欣乖不乖啊？” “乖。” 沈墨之笑着看她。 “那你喜欢这样的欣欣吗？” “喜欢。” “和欣欣交往，欣欣会更乖。你不吃亏的。” “那你先让我看一下，你到底能有多乖。说不准我会考虑。” 沈墨之似笑非笑地开口。 这四年，顾欣除了在秘书工作方面，颇有进步。 在那方面，沈墨之的癖好，和他的外表完全不一样。 他看起来是斯斯文文，禁欲系的那种。 但私下这方面，却喜欢放得开的。 他们第一次这样的时候，是因为她陪他去应酬，他被客户下了药，把她当了解药。 他跟她说，满足他，他会给她想要的一切。 因为这句话，因为这个大饼，她傻乎乎地陪了他四年。 他看她乖，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人前是雷厉风行的女强人，要多正派就有多正派，人后是放浪形骸的小野猫。 意外的是，把她当解药的那一次，他也是第一次。 第一次的体验并不好，她像是受刑一样。 但他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甚至还私下给她找了不少片儿，让她跟着学。 两人的默契，也越来越合拍。 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是应该趴下，还是撅屁股。 顾欣了解沈墨之的一切一切，她也因为这份童年时期的誓言，在黑暗里，待了整整四年。 现在她想过正常情侣的日子了。 和沈墨之能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能旁若无人地秀恩爱，拥吻，一起看潮起潮落。 她不再只满足于，夜里狂欢，白天一拍两散这种刺激。 她想慢下来，停下来，细水长流，和他组建家庭，抚养属于他们的宝宝。 顾欣想得正入神，一阵刺痛，让她猛地拉回了思绪。 “跟我做这种事的时候，认真点。嗯？” 沈墨之不满的咬了她的耳垂，床铺吱呀吱呀地响。 被褥一上一下的，起伏得颇有节奏。 就连空气里，都是暧昧的味道。 “你和陆洋真在交往？嗯？” 沈墨之做得很深，让顾欣轻拧眉头：“说话，你们真在一块了？” 顾欣正要开口。 “想清楚了在回答，顾欣，我要听真话。你骗我，我完事就不告诉你答案了。” 沈墨之又低声补充了一句。 “沈墨……嗯哼……” 女人被他蹂躏的，面色红得诱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快说。” 稳定了心神，女人才咬着唇道：“没交往，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啊。” 她想做的，是沈墨之的女朋友，也只想做沈墨之的女朋友。 沈墨之，你这个笨蛋，连气话都听不出来吗。 女人心里气呼呼的抱怨。 “那他对你这样过没？嗯？” “怎么可能，我们是小学同学，沈墨之，你脑子里怎么这么肮脏。” 顾欣忍不住吐槽，这都什么都跟什么啊。 男人越发的横冲直撞，眯着危险的眼神，挑眉：“说谁肮脏？” “你……唔……” 顾欣被他打了下，但他的力度并不重，仿佛是情侣间的乐趣。 他按着她的下巴，俯身，认认真真地亲了她很久很久，直到顾欣满脸通红，气都踹不过来，他才把她放开：“欣欣，说你喜欢我。” 沈墨之也不知为什么，突然会让她说句话。 “欣欣，说你喜欢我。” 顾欣装傻，有模有样地学他。 “想不想知道答案了？” 沈墨之的话，让顾欣失神。 她当然想知道答案了，她为了能成为他的伴侣，默默地努力了四年啊。 一个女孩子，能有几个四年呢。 顾欣神使鬼差的开口，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沈墨之，我喜欢你。” 沈墨之眉开眼笑的，这是她第一次看他这么笑。 又来来回回地折腾了好几次，他才放过她。 大手一捞，搂着她横跨在他腰身，然后捧着她，转身进了浴室。 又调好温度，放了一浴缸的水。 把她放进水池里，顾欣说：“我自己洗。” “想等会我告诉你答案，你就要乖乖的。” 第114章 沈总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 顾欣拒绝的手，瞬间僵住。 这个够男人，是彻底拿捏住她的死穴了？ 浴室的灯，是暖色的。 落在穿着浴袍的沈墨之身上，仿佛洒了一道光环。 沈墨之半蹲着身子，俯身给顾欣洗身子。 两人离的越来越近，鼻尖对着鼻尖。 顾欣抬眼，男人那一双含笑的眼眸，让她欲罢不能。 男人穿的浴袍，也松松垮垮。 身上的浴袍带子，很合时宜的散开，露出那咖啡色的胸膛，性感的不行。 沈墨之倒没注意这些细节，拿着搓澡巾，并没发现浴缸里女人眼神的变化。 顾欣打量着这么迷人，这么帅气的沈墨之，他认真工作的时候，特招人。 若是能这样一辈子，那该多好。 她的眼神向下瞥去。 结实的腹肌上，闪烁着点点星光，如碎钻一般，这是浴室的水珠洒到了他的身上去了。 沈墨之还没反应过来呢，浴袍的领口就被顾欣猛地一拽。 他整个人差点跌到浴缸，他的大手扶住浴缸边缘。 她的唇却和他的唇擦过。 他眯了眯眼，笑着看他：“顾秘书，你这是想干什么？” “沈总，如果我说，我还想要呢？” 顾欣挽唇笑着，媚态横生。 “顾秘书还想要什么？” 沈墨之装傻。 “沈墨之，你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了是吗？” “顾秘书需求这么大？今天来不了了，改天再来。” 沈墨之起身拿起浴巾，把她从浴缸里捞起来，让她站起身，然后用浴巾擦她身上的水渍。 “沈总就这么点能耐吗？连自己女人都满不足了哦，行，那我找别人满足。” 顾欣点点头，淡然开口。 话音刚落，她的身子就被翻了个面，她被迫背对着他，强行用手臂撑着满是水汽的墙面。 “沈墨之，你干什么？疼……” 顾欣咬牙，这狗男人，疯了这是。 沈墨之大手猛地摁住她的腰肢，一下比一下更用力：“今天就让你这小蹄子见识一下，你男人的厉害。还敢找别人满足你，老子让你几天都下不了地，你信不信？” 顾欣其实只是想逗他一下的，没想到他真言出必行。 三个小时后，她梨花带雨的哭着，肩膀一抽一抽的，他才不情不愿的放过了自己。 不过她真是连路都走不了了，玉足落在地上，疼的钻心。 双腿又软，又酸。 沈墨之抱着她，冷哼哼：“原来只是嘴巴厉害，连路都走不了了。” “我走不了路，是因为谁？” “谁让你拿话激我，活该。” 沈墨之把她放在床铺上，又拿来一条小毛毯，裹在她身上。 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电吹风，帮她吹干了头发。 沈墨之放下吹风，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淡漠：“杜可欣已经不再欣墨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欣墨上班？” “沈总这是来求我回去了？” 顾欣过近了身上的小摊子，眼尾带笑。 “我都来亲自接你了，顾秘书，还不给面子？” “听说欣墨已经有新总秘了。” 顾欣莞尔一笑，凝视着他。 他拿雪茄的手，顿了顿，然后给她打火机。 她点燃，打火机的火光，一点点的吞噬着他手指的雪茄。 打火机放在一旁。 她看着他抽了口雪茄，再一片烟雾里看着她：“丽萨只是暂时代替你而已，入职前，人事部经理说的很清楚，你如果回来，她随时走人。” “这样不好吧？搞的人家好像备胎一样。” “她本来就是你的备胎。顾秘书，闹了这么久了，吵了这么久了，回来吧。欣墨需要你。” 沈墨之抖了抖烟灰。 顾欣反问：“沈总呢？” “嗯？” “欣墨需要我，你需要我吗？” “我有多需要顾秘书，顾秘书刚刚还不清楚？” 沈墨之咬着雪茄，眼神冷冽，从容开口。 他的下身围着浴巾，黄金比例一览无余。 顾欣听了这话，不知道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悲伤。 他需要自己，仅仅是生理需要？ 那答案呢？ 顾欣看着放在地毯上的脚趾头，低声询问：“沈总，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 “什么答案？” 沈墨之愣了愣。 顾欣抬眼，看着他一头雾水的样子，嗤笑不已：“你根本就没上心，对吗？沈墨之，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没忘。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他神色恢复了正常。 “那你现在告诉我答案，能交往吗？” 顾欣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眯了眯眼神：“不急，我会等奶奶生日宴结束后，亲自告诉你答案。” “又变卦了是吗？沈墨之，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儿？” 顾欣一听这话，火冒三丈：“你刚刚说的是，我们做完就告诉我。” “我是为了让你明白，男人再床上的话算不得数，都是为了睡觉骗你们女人的。” 沈墨之幸灾乐祸的开口。 顾欣气笑了，定定的望着他：“我还得谢谢你让我长教训啊。” “那倒不用。” 沈墨之摁灭手指间的雪茄，从沙发上站起身，向她走来：“这次不会骗你，你放心，等你参加完奶奶的生日宴，我会亲口告诉你我的答案。” “奶奶的生日宴，我不会去。” “顾秘书，你又要跟我耍小孩子脾气了？奶奶说了，你不去，她就不过这个生日。” “那是你们沈家的事情，跟我无关。沈墨之，我不会再相信你的鬼话了。” “不想知道我的答案了？” 沈墨之眼皮一跳。 顾欣把他往门外推：“我不想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我都不想知道。你给我出去。出去。” 沈墨之被她推到门口。 “我衣服还在里面。” 他拧眉，这女人搞什么。 话音刚落，他的西装和衬衫，鞋子就被丢了出来。 他刚想开口，他真打算再奶奶生日宴告诉她。 套房门砰的一下关闭。 他的话也堵在了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沈墨之伸手敲门。 顾欣从门板上滑落，瘫坐在地。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底涌现。 她捂着唇哭泣着，她还以为他是真的想再考虑下的，结果只是她以为。 顾欣啊顾欣，你怎么这么傻呢，又被沈墨之给忽悠了。 刚刚有多炽热，有多暧昧，有多亲密，她现在便觉得有多蠢，他只是想发泄一下，把她当成了泄欲工具。 咚咚咚。 粗重的敲门声，不绝于耳。 第115章 你这个臭婊子，老子终于找到你了 顾欣没有理会。 没一会，敲门声便消失了。 哭累了，她从地上爬起来，打开了房门。 门外空空如也，只有一条铺着地毯的走廊，诡异的寂静。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 仿佛沈墨之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敲两下门，她不开，他就走了。 这就是他的耐心吗，一点多余的都没有。 顾欣扯了扯唇角，重新关闭套房门。 顾欣啊顾欣，你又在幻想什么呢，他可是沈墨之，又怎么会对你有耐心呢。他的耐心都留给了杜可欣…… 他的白月光。 翌日。 顾欣在酒店楼下的饭馆吃早餐，手机便提示了黑名单拦截了几个电话来电。 她拿起打开一看，是沈墨之打来的。 还有一条拦截信息：“你闹够了没？闹够了就接电话，跟我回去。” 呵呵，他现在还以为，自己再跟他闹吗？ 她明明已经这么伤心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在闹情绪…… 果然是夏虫不可语冰。 顾欣放下手机，喝着碗里的白米粥，刚剥开盘子里的咸鸭蛋，去掉蛋黄，用勺子把蛋清，全部挖到白米粥里。 咸鸭蛋的味道特正宗，咸咸的，配着小菜，下白米粥，正合适不过。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骤然亮起。 杨助理三个字，再屏幕上闪烁着。 她本不想接的，但杨助理和她关系也还不错，她再欣墨的时候，他也对她颇有照顾。 这把火若是烧到杨助理身上，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顾欣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喂，杨助理……” “顾秘书，你是没完了是吧？” 一个冷漠而清洌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顾欣气笑了，沈墨之这是用杨助理的手机打来的？ 她没跟他吵，想到昨天他耍自己，她就懒得搭理他。 挂了电话，她悠哉游哉地吃着碗里的小米粥。 老板娘笑着走来，问她：‘小姑娘，我们家的早餐怎么样哇？还算合您胃口吧？’ “不错。” 顾欣挽起唇角，笑着说。 她埋头吃粥，突然座位对面坐了一个人。 她没抬头看，也没多想。 “小伙子，您吃什么啊？” 老板娘热情地过来，招呼客人。 顾欣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人声音响起：“跟她一样，谢谢。” “好嘞，您稍等。” 老板娘转身去厨房准备。 顾欣抬眼，就看到穿着西装的沈墨之，坐在木桌旁。 她环顾四周，没看到杨助理的人影。 “杨助理给我买烟去了。” 沈墨之突然开口。 “沈墨之，你是鬼吗？阴魂不散吗？你跟着我干嘛？” 顾欣气笑了。 “这家店是你开的吗？只能你来吃饭？” 沈墨之脸色越发的阴沉，冷笑。 顾欣喝了口白米粥，本来很好吃的白米粥，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这是故意来给她添堵来了。 顾欣放下勺子，抽了张卫生纸，擦了嘴，把纸扔进垃圾桶：“行，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说着，顾欣从塑料凳子上起身，转身要走。 沈墨之也跟着起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悦地扫了眼她：“顾秘书，适可而止。我没空陪你演这种推拉的戏码。” “现在我还愿意给你台阶，你聪明的话，就下台阶跟我回去。别到时候炸过火，你想要台阶，我都不给你台阶了。” 顾欣嗤笑，果然是沈墨之啊，说话都是高高在上的，完全不会换位思考。 如果是她像昨天晚上那样耍他，他不会生气？ “沈总，你很闲吗？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找我？” 顾欣笑着问他。 他先是一愣，而后否认：“我来是谈项目的，遇到你只是偶然。少往你脸上贴金。” 原来她又误会了啊。 昨天晚上，他的突然出现，只是偶然，巧遇。 她还以为…… 顾欣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心情复杂得不像话，猛地甩开他的手：“别跟着我。” “顾欣，我给你脸了是吧？” 沈墨之再也没了耐心，叉着腰，低吼她。 顾欣向前走的步子，瞬间止住，她赌气大吼：“我顾欣有脸，不需要你再给我脸面！沈墨之，你再跟着我，我看不起你！” “我再跟着你，我自己都不看起我自己！” 顾欣惨笑，望着两边光秃秃的树干，眼泪不争气地往下落。 他怎么那么无聊啊，再a市还没扎够她的心吗？ 还跑到苏城来补刀。 说翻脸就翻脸。 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果然是大猪蹄子，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死沈墨之，臭沈墨之，我顾欣怎么就喜欢上你了呢。 你说过的话，都是放屁的么？ 说什么长大了会来娶我，让我等着你来找我。 可等啊等，等啊等的，等到花都谢了几回了，都没等到你的再次出现啊。 顾欣抹了眼泪，背着背包，漫无目的地走进一条小巷子。 巷子人烟稀少，没什么人。 连摄像头都没有。 大白天的，连路过的车辆都没有。 两边的店铺全部关闭，卷帘门紧紧地关闭着，和苏城其他地段的繁华，格格不入。 顾欣救了沈墨之，他说他要喝水，她找来水之后，他就不见了。 只有地上的点点血迹。 再然后，他就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后来，她念高中了，顾母在家里看电视，指着电视里的杰出青年，跟顾欣说：“欣欣，你看，这个小伙子好能干啊。和你差不多的年纪，都已经是a国最年轻的企业家了。” 顾欣瞟了一眼，愣住了，擦了擦眼眸，这不就是程峰吗？ 他怎么出现在财经频道了呢。 不，现在的他跟她几年前认识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他穿着商务西装，跟女主播侃侃而谈。 彼时的他，是沈氏集团董事长沈镇天的独子，接班人，但没有再沈氏集团任职，而是白手起家，回国创立了欣墨集团。 而且欣墨集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功上市。 他的名字，从程峰，变成了沈墨之。 从此，顾欣便记住了沈墨之这个名字，为了走近他啊，她报考了商务文秘专业。 其实她喜欢的是汉语言文学，可为了他，她改变了自己的兴趣，结识了文秘专业的老教授沈奶奶。 那时，她不知道，沈奶奶就是沈墨之的奶奶。 大学四年，她每天都泡在图书馆，别的女孩子谈恋爱，出去逛街，她都捧着书本，或者勤工俭学，赚取学费。 毕业后，过五关斩六将，成了秘书部的总秘，每天和他朝夕相处，从床下到床上，深入交流，都没能真正地走进他的内心。 唤起他对自己的记忆。 顾欣觉得，她真的挺傻乎乎的，挺失败的，因为一句戏言，耽误了她这么多年。 走得正入神，突然头发被猛地揪着，扯得她头皮发麻，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在了地上，肚子突然隐隐作痛。 她抬眼，只见顾大友穿着脏兮兮的破衣服，挽起袖子，扬起巴掌就扇再顾欣脸上，臭骂道：“你这个臭婊子，你以为你通知小区物业，老子就找不到你啦？老子被你害得不能人道，彻彻底底成了个太监，老子的手指头，也是因为你断的！你这个臭婊子，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第116章 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顾欣被他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的，脑袋晕乎乎的。 嘴角的血迹瞬间流了出来。 顾大友凶神恶煞地逼近。 顾欣恍惚间，看到小时候，他喝醉酒，被他打得满地找牙的场景。 这么多年过去了，十多年过去了，他消失了这么多年，可一出现，她还是止不住地害怕。 瘦弱的身体，抖动得像筛糠一般：“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手指头断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沈墨之，这个人你认识吧？” 顾大友逼近，猛地拽起顾欣的衣领。 “沈墨之对你动的手？” 顾欣大吃一惊。 沈墨之和他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对他动手？ “哼，老子找你妈要钱，沈墨之就找人截了我到手的一百万！还让人剁了我的手指，让我变成不男不女的这副鬼样子！你还装傻，你不知道？” 啪。 顾大友想到自己所受到的屈辱，就恨从心起。 顾欣被他打得，脸颊瞬间肿了起来。 跌倒在地。 头发又被顾大友猛地揪起，怒吼道：“把那一百万交出来！” “我没有钱！” 顾欣哭道。 顾大友又打了她一巴掌：“你个小畜生，你还敢嘴硬？你给你妈明明有一百万的，怎么会没有？现在那张银行卡在你手里，你还不承认？” “我没有！你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爸，你是我爸啊，你是我亲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从小到大，你不是打我，就是恶言相骂的，我和妈妈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啊？” 顾欣想到往昔，眼泪拼命往下掉，崩溃大哭：“虎毒不食子，你连畜生都不如啊！” “从小到大，你不是喝酒打牌，就是在外面玩儿女人。你像个男人吗？你没有给过我一分钱，你没有对我笑一下，我小学念书，你还抢我学费去打牌。” “我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走到这一步，你凭什么来要钱啊？你除了再生我的时候，出了一点力，你还出什么力了？” “我妈遇到你，倒了八辈子大霉！” 顾欣刚说完，就被顾大友又扇了一耳光：“你闭嘴，别跟我提你妈，她是个什么好东西啊？一百万，赶紧交出来！” “你弟弟现在得了重病，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妈和你对不起我，造下的孽，不该弥补吗？” 顾大友吐了口唾沫在地上，向她逼近：“你妈就是个生不出儿子的窝囊废！老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儿子，有了盼头，就是死，也要把他养育成人！” “你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对一个歌舞厅的小姐这么掏心掏肺啊。我妈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弃如敝履！” 顾欣捂着肿痛的脸颊，怒骂道。 顾大友掀开外套的衣摆，猛地露出腰间别着的水果刀。 拔下水果刀，快步走到顾欣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后颈。 锋利的刀刃，贴在她的脸颊，轻轻地比画着：“你到底给不给钱？顾欣，我念在你是我女儿，不想要你命。你把一百万给我，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你要是不给，老子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顾大友，我是你亲生女儿，你竟然想杀我？” 顾欣捂着肚子，肚子隐隐作痛。 顾大友也注意到了她的手再捂肚子，起身，轻蔑一笑：“你不会怀孕了吧？小畜生，你跟你妈一样贱啊，没结婚就怀孕了？好啊，不给钱是吧，不给钱我就捅破你的肚子，哈哈。” 话音刚落，顾大友抡起了水果刀。 猛地刺向顾欣的肚子。 顾欣大惊失色，忙蜷缩身子，死死地护着肚子。 宝宝，宝宝，一定不能有事。 这条路太偏僻了，没有摄像头，也没人经过。 早知道，她就不跟沈墨之吵架了，他肯定不会再跟着她的。 老天爷，难道这就是她的命吗？ 眼看水果刀的利刃，就要刺到她环抱着肚子的手背时。 顾大友的脖子被一双大手猛地勒住了。 顾大友被拖了很远。 顾欣抬眼，就看到穿着深色西装的沈墨之，手腕死死地扼住顾大友的脖颈。 “放开我，放开我！哪个王八蛋敢多管闲事！” 顾大友暴跳如雷，疯狂地用手里的水果刀，戳着沈墨之的手臂。 殷红的血液，瞬间从他手腕上的西服里往外蹦。 “沈墨之！沈墨之！” 顾欣大惊失色，捂着唇，想爬起来，肚子疼得爬不起来。 他怎么来了呢。 他不是说，他不跟着自己了么。 他又是什么时候来的，刚刚自己和顾大友的对话，他又听到了多少呢。 顾大友听到沈墨之这个名字，犹如受到了刺激一般，用水果刀发疯地戳着沈墨之的手臂，手背。 沈墨之的手背很快就多出了几个血窟窿，骨头都能看到。 顾欣忙掏出手机，拨了报警电话。 沈墨之疼得倒吸口凉气，一脚踹飞顾大友。 哐当一声，顾大友手上的水果刀也落在了地上。 顾大友摔了个屁股蹲，惨叫一声：“卧槽，疼死爷爷我嘞。” 沈墨之走到顾欣面前，只见她脸颊红肿不堪，鲜红的血迹顺着嘴角不停地流。 他眼神一冷，半蹲了下来，用粗粝的拇指，缓缓擦掉她唇角的血迹。 她疼得直抽抽，嘴唇颤抖了下。 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等我几分钟。” 顾欣知道，他这话的意思是，要清理顾大友了。 沈墨之本就如白玉一般的指尖，鲜血缓缓滴落在地。 仿佛上好的血玉。 此时的顾大友，从地上爬了起来。 拾起地上的水果刀，抡起，戳向沈墨之的后背。 顾欣睁大眼睛，大喊：“沈墨之，沈墨之，快让开！” 沈墨之闻言转身。 锋利尖细的刀刃，瞬间没入沈墨之的身体，沈墨之拧眉，像是感觉到了疼痛。 “沈墨之！沈墨之！” 顾欣崩溃道。 顾大友猛地抽出刀刃，又刺向沈墨之：“是你派人剁了我的手指，让我不能人道的，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沈墨之捂着不断流血的心脏位置，抿着唇，额头冷汗淋漓，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顾大友手里的刀，再次刺向沈墨之。 第117章 沈墨之倒下了 顾欣吓得脸色顿时惨白，想爬起来，可肚子太疼了，她起不来，只能急得眼泪直掉：“爸，你疯了吗？他是沈墨之啊，你动他，你没好果子吃的，住手！” 沈墨之猛的一脚踢了过去。 正好踢到顾大友的心窝处。 顾大友摔了个趔趄，手里的刀瞬间飞了起来。 紧接着，刀刃便不偏不倚地，直直的扎进了顾大友的皮鞋里。 鲜血如注，疼得顾大友抱着脚，跳了起来，哇哇直叫：“哎哟，我去，疼死老子了……” 沈墨之捂着心口，步子有些站不稳，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顾大友抬眼，看到沈墨之脸色惨白，额头全是虚汗。 咬咬牙，猛地把皮鞋上的刀子拔出来，持着水果刀，再次刺向沈墨之。 沈墨之眼前谍影重重的，强行凝固住心神。 鲜血顺着手臂和手背，疯狂滑落，掉在地上，像一朵朵盛开的红梅。 “沈墨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顾大友眼里充满了弄弄的恨意，那恨意怎么也化不开。 如果不是沈墨之了，他给儿子治病的一百万，不会到手就飞了。 如果不是沈墨之，他也不会左手手指被剁掉，下面被废，声音变得又尖又细的，成了他自己都看不起的废人一个。 现在孩子他妈也不愿意让他碰了，他失去了作为男人的乐趣，如此深仇大恨，他又如何能不恨？ 他已经想好了，先弄死沈墨之，再弄死顾欣那小孽种，拿不到钱，就一起毁灭吧。 刀子顺着风，眼看就要再次刺向沈墨之。 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跑了过来，把顾大友的胳膊反手一拽，顾大友手里的刀就砰然掉地。 警察用手铐铐住了顾大友的手腕。 “你们放开我……” 顾大友不停地挣扎。 警察冷笑：“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啊，你都持刀行凶杀人了，我们还能放开你？放开你，让你继续大杀四方？” “那是他们死有余辜，活该。” 顾大友大骂道。 顾大友骂骂咧咧的，嘴里没一句好话，被警察扭上了警察。 顾欣瘫坐在地，肩头是他披给自己的西装。 她抬眼，天边的乌云散开了，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沈墨之那被鲜血染透的衬衫上，竟有些熠熠生辉。 “沈墨之……” 顾欣喃喃道。 沈墨之双腿忽地没了力气，单膝骤然跪地。 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他死死捂着的胸口，也在不停地冒着黑红色的液体。 顾欣吓得魂飞魄散，抓着他的手臂：“沈墨之，你怎么样了？” 一个警察走了过来：“我送你们去医院吧。他这情况得赶紧去医院才行。” “好，谢谢警察。” 顾欣哭着点头。 感激的开口。 穿着西装的杨助理，此时也跑了过来，看到沈墨之单膝跪在地上，顾秘书瘫坐在地，顿时面色如土：“发生什么事了？我去给沈总买了盒烟回来，怎么就这样了……” “这位同志，你搭把手，跟我们把他扶起来。他现在情况有点危险，得赶紧送医院。” 警察道。 杨助理点头，手指刚碰到沈墨之的手臂。 噗通一声。 沈墨之猛然倒地，如墨的眼眸定定的睁着，眼神是看向顾欣那个方向的。 整个人倒在了一片血海里，黑色的头发，白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统统被血染红。 沈墨之倒下了，如战死沙场的将军一样，体力透支完了，只能硬生生地倒下。 “沈墨之……” “沈总……” 顾欣和杨助理大喊道。 杨助理推攘着他的身子，他都无动于衷，眼皮缓缓合上，没有一句话留下。 警察和杨助理帮忙把沈墨之抬上了警车，两辆警车，一辆押顾大友回局里，一辆则送沈墨之去附近的医院。 杨助理没跟着离开，他返回去，看到顾欣吃力地撑着地面，想爬起来。 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 杨助理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弯腰，把顾欣扶起：“顾秘书，您没事吧？” “我没事。” 顾欣缓了半天，面颊发白，才徐徐开口。 怎么会没事呢，她肚子痛得不行了。 “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杨助理不解的追问。 顾欣抿了抿唇：“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赶紧去医院，守着沈墨之去。” “顾秘书你不跟着去吗？” 杨助理眼皮一跳，奇怪地看着她。 她嘴角抽了抽，摸了摸鼻子，她当然得去了，但不是现在。 她得先去另一家医院，确保宝宝没事。 如果她跟着去，她怀孕的事情就暴露了。 沈墨之是不会让她生下来的，他说过，若是她怀孕了，宝宝会活不过当天晚上。 顾欣睫毛颤动了下，找了个借口：“我得回酒店拿个东西，然后就去医院看他。你赶紧去医院。” “顾秘书，你真的没事吗？” 杨助理不安地看向她。 她刚刚瘫坐在地，都爬不起来了，看着也很严重的样子。 顾欣说：“我最近感冒了，回去吃点药就好了，去吧，别管我了。沈墨之要紧。” “顾秘书，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拿东西吧？” 杨助理提议。 顾欣摇头：‘真不用。’ “好，那我先去医院，顾秘书，你完事后，请务必来医院一趟。沈总看到您，会很安心的。” “行。” 顾欣吃力地点头，扯出一丝虚弱的笑。 目送杨助理开车走后。 顾欣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的精神都差了很多。 她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这地方太偏僻了，根本没有车。 她又拖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脚像是踩在脚尖上一样，每走一步，都痛得不行，像是牵扯着她的神经。 肚子像是有一块铅，不断地下坠，撕扯。 走到十字路口，她站在街边，跟出租车司机招手。 阳光渐渐消散，天空忽地落起了雪沫。 出租车从顾欣面前驶过，宛如她是瘟神一样，根本不愿意为她停留。 顾欣的身体慢慢倒去，跌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顾欣抬眼，就看到陆阳担心地问：“欣欣，你怎么了？” “陆洋……送我去医院……” 顾欣揪着他的灰色大衣，眼泪划过眼角，喃喃道。 第118章 阿墨，一个秘书而已，你何必这么执着 陆洋也没多问，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打横抱起顾欣，走到旁边的车子面前，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把顾欣放到了副驾驶。 又折回到了驾驶座，关了车门，给顾欣系上安全带。 顾欣掏出手机，想给杨助理打电话，问问沈墨之那边的情况。 可手机电量已经显示不足，关机了。 顾欣只好把手机放回羽绒服兜里。 陆洋掌控着方向盘，开着车。 顾欣肚子如刀绞一般疼痛，裤子上有了黏黏乎乎的液体。 她垂眼一看，小腿间已经有鲜血再往出来冒了，裤子被彻底打湿，她疼的咬唇，哀求道：“陆洋，开快点。我快撑不住了……” “欣欣，你怎么了？” 陆洋看了眼她，震惊不已，只见鲜血顺着她的裤腿往下流。 他有点明白过来了：“你怀孕了？” “没错，开快点，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顾欣张着发白的，毫无血色的唇瓣，眼泪从她眼眶滑落，哭着道。、 陆洋脑子很乱，很懵，欣欣怀孕了？ 上次他问她，她还说她是单身呢，怎么就突然怀孕了…… 他顾不得细想，疯狂踩着油门，闯红灯，直奔医院。 到了医院，陆洋抱着仿佛丢了半条命的顾欣，快步跑进急诊室。 医生看到她这情况，检查了下，脸色瞬间凝重：“这是流产性预兆，得赶紧手术才行。” 顾欣被担架车，即将推进手术室。 她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陆洋以为她害怕，拉着她的手，温言安慰道：“欣欣别怕，孩子不会有事的，我也会再外面等你出来的。” “谢谢你，陆洋。” 顾欣鼻尖好酸涩的，眼泪拼命涌现。 陆洋帮她擦了眼泪：“傻瓜，我们之间永远不用说谢这两个字。” “家属，你再外面守着，病人得手术了。” 护士推着顾欣，进了手术室，手术室的灯瞬间亮起，手术室的门也跟着关闭。 顾欣躺在仪器上，抓着医生的白大褂，哭着道：“医生，求你不惜一切办法，帮我保住它。” 她当初为了救沈墨之，子宫附近本来就挨了一刀的，小时候医生就说过的，她很难怀孕了。 现在她好不容易有了做母亲的资格，她不想这么失去。 不出意外，她再难怀孕了。 “我们会尽力的，但希望不大。” 医生一边说着，一边戴上白手套，接过护士递给他的针管，一针扎进了顾欣的身体。 顾欣意识渐渐模糊。 眼睛慢慢合上了，她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宝宝，你一定要在妈咪肚子里平平安安的啊。 同时也请你保佑你爹地，平安渡过这次危机。 宝宝，妈咪不能没有你，妈咪不能没有你啊。 手术室外。 陆洋站在走廊上，焦急的来回踱步。 他抬眼，就看到走廊上高高悬起的电视机，正在播放着今天的新闻联播，新闻里，顾大友被警察胳膊一扭，手里的刀子落地。 顾大友被戴上手铐，扭上警车。 沈墨之单膝跪地，倒在地上。 顾欣瘫坐在地，捂着唇痛哭，不停的推攘着沈墨之。 陆洋看到这一幕，拳头瞬间握紧，原来沈墨之也跟着欣欣来苏城了。 那欣欣的孩子是谁的？沈墨之的吗？ 沈墨之的伤，也是顾大友刺伤的？ 陆洋从小跟顾家是邻居，顾大友是什么样的烂人，他比谁都清楚。 他本以为欣欣长大了，就摆脱掉了原生家庭的阴影，事实证明他想多了，那这几年，他出国的这么多年，欣欣一直被顾大友这样的无赖，烂人所纠缠？ 陆洋一时间，又是心疼，又是愧疚，又是恼怒。 他心疼喜欢的女孩子，被这样对待了十几年。 更愧疚自己当初跟着父母出国，一走就是这么多年，没有保护好他的小公主，早知如此，他宁愿忤逆父母，也不要出国，他也要坚守在欣欣的身边，守护她，陪伴她。 都说虎毒不食子，没有不爱子女的父母，可顾大友太不是东西。 陆洋恼怒这样的男人，为人父母。 等欣欣平安从手术室出来，他就要给欣欣报仇，出气！ 另一家医院的手术室里。 沈墨之的好兄弟秦风，得知好兄弟出事，立马坐私人飞机赶到了医院。 因为苏城的医院，医生技术有限，不敢给沈墨之手术。 杨助理只得给秦风打电话，秦风是有名的医生，接了电话，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半个小时就赶了过来。 秦风走进手术室里，看到沈墨之躺在仪器上，拧眉：“阿默，我们得马上手术，你的情况很危险。” “让杨助理进来。” 沈墨之气若游丝，满脸是血的开口。 穿着白大褂的秦风，出了手术室，带着杨助理进来。 杨助理看着自家老板这样，心里也不是滋味：“沈总，您叫我？” “顾秘书她人呢？” 沈墨之盯着他，眼神犀利的问。 杨助理没想到他自身难保了，还在挂念顾秘书，他忙说：“顾秘书没事的，沈总不必担心。” “她人在哪儿去了？” 沈墨之又问。 沈墨之的目光看了一圈，手术室里除了秦风，就是打下手的医护人员，还有杨助理。 根本没有顾秘书的人。 “顾秘书说她要回酒店拿东西，完事就会来医院看您。” 杨助理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到顾秘书的电话，跟沈墨之说：“沈总别急，我这就打电话给顾秘书。” 电话拨通后。 杨助理按了免提键。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等着顾欣接电话。 嘟嘟嘟—— 电话没有人接。 “阿墨，你心脏附近受损太严重了，得赶紧手术。让杨助理继续联系顾秘书，我们当务之急先手术，可以吗？” 秦风抿唇，他用手电筒，照了一下阿墨胸口的伤口，刀刃刺的很深，鲜血到现在都没止住。 阿墨的手臂和手掌都有几个窟窿，骇人至极。 “阿墨，一个秘书而已，你何必这么执着呢？再不手术，你会失血过多而死的。”秦风皱着眉，低吼道。 秦风对这顾秘书越来越没好印象了，阿墨一向是循规蹈矩的人，怎么每次遇到顾秘书，不是醉酒，就是情绪失控，现在还躺在了手术室！ 沈墨之偏着头，看着杨助理手掌心里的电话，电话明明是接通的状态啊，为什么就是没有人接呢。 电话那头，嘟嘟嘟—— 一声一声的响着，沈墨之就那么等着她接电话。 第119章 不知道是不是爱情，还没萌芽，就枯萎了 杨助理拧着眉，劝说道：“沈总，您就听秦少的吧。顾秘书，我会继续联系的。” “阿墨！生命怎可当作儿戏？” 秦风低吼道。 沈墨之如玻璃球一般的眼珠，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 直到手机听筒里面传来冷漠无情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关机了。 原来是关机了。 沈墨之惨白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他帮她挨了一刀，她不仅消失了，还关机了。 “阿墨！” 秦风声线猛地拔高，眼泪也跟着往下落。 沈墨之吃力的开口，吩咐道：“封锁我受伤的消息，不能让老太太和我父亲知道。” “是。” 杨助理也哭着答应。 沈墨之闭眼，眼里的星光瞬间泯灭，眼底沦为一片死寂：“手术吧。” 顾欣，算你狠，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渣女。 你若是此时此刻再我身边，陪着我，我说不准真会同意跟你交往的。 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彻彻底底的不可能了。 沈墨之不知是胸口的伤太痛，还是怎么回事，心痛的难以呼吸。 他刚找到她的时候，就看到顾大友拿着刀子，刺向她。 那一瞬间，他赤手空拳的勒住顾大友的脖子，完全是本能反应。 他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帮他做出了选择，仿佛宿命一般的，他觉得她很眼熟，很眼熟，但想不起再哪里见过。 所以他宁愿受伤，也要救她。 可顾秘书，根本不配他这样对待。 沈墨之闭着的眼眸，眉心拧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她跟他提过很多次交往，谈恋爱。 他开始只是听听而已，可听的次数多了，她闹腾的多了，他也慢慢上心了。 很多时候，他止不住的再想啊，如果真和她谈，或许也没那么糟糕。 他三十岁了，还没谈过恋爱，根本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滋味。 他本打算着，再奶奶生日宴的时候，给顾秘书一个惊喜，亲口告诉她，他愿意交往啊。 愿意陪她试试。 现在却觉得这种想法可笑至极，顾欣，压根不配做他的女朋友。 一行透明的泪串，顺着眼眶无声的滑落。 不知道是不是爱情，还没萌芽，就死掉了。 深夜。 陆洋再医院走廊守着，来回的踱步，连晚饭都没时间吃。 他心里暗暗念叨，希望欣欣能母女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 手术做了五个小时。 陆洋觉得，那五个小时度日如年，好像几十个世纪那么长。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顾欣从手术室里，被众星捧月的推出来，推到了病房。 陆洋忙拦住后面出来的主刀医生：“医生，她怎么样？” “放心吧，孩子保住了，不过得住几天院，输点保胎的点滴。” 主刀医生笑容渐渐收敛：“按理说，她这个身体是保不住孩子的，子宫又受过伤。但她的宝宝生命力异常坚强，硬是挺了过来。小伙子，你作为她的丈夫，可得上点心，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的工作很重要，但妻儿的安危也不能落下啊。” “这次孕妇幸好送来的及时，不然还真可能是一尸两命。你啊，可不能这么大意了，可得上点心。” 陆洋愣住了，他竟以为自己是欣欣丈夫？ “谢谢医生。” “不客气，救死扶伤本就是我们医生应该做的。” “那欣欣多久可以醒过来呢？” “就在这两天吧。买点好吃的给她，等着她醒过来吧，她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着了老大的罪了。” 主刀医生说着，拍了拍陆洋的肩膀：“去看看她吧。” “好。” 主刀医生转身回了办公室。 陆洋踏步，走进顾欣的病房。 顾欣躺在床上，毫无血色，闭着眼，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身上盖着白色被套。 手背上打着点滴。 陆洋走了过来，看着她这副样子，心疼的难以言说。 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可又转念一想，觉得不妥。 她们又不是男女朋友，他怎么能占她便宜呢？ 好看的手指渐渐收了回去，陆洋目光沉沉的望着她，想到欣欣变成现在这样，都是顾大友害的。 他眼底划过一丝阴狠：“欣欣，我现在去给你报仇。等我回来。” 陆洋扣好西装上的纽扣，转身走出病房。 打听到顾大友所再的警局，他开车前往。 局长一看是陆洋，便认出来，他是陆家公子。 得知他的来意，就把陆洋带到了顾大友关押的房间。 顾大友正被几个警察审讯，摄像头正对着顾大友的。 “局长。” 警察起身。 局长抬手，关闭了摄像头，然后跟几个警察说：“你们出来一下，我有事跟你们说。” “可是，我们还没审完呢……” “等会再审。” 局长转身出了房间。 几个警察也跟着出来。 局长对门外的陆洋低声道：“陆公子，您尽快，可别闹出人命来。” “放心。” 陆洋走进了房间。 顾大友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铐紧紧的烤着的，抬眼就看到穿着西装的陆洋走了进来，大吃一惊：“陆……陆洋……你怎么来了……” 这小子以前和他是邻居，后来家里发达了就搬到国外定居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陆洋面无表情的关门，反锁。 顾大友跟他猥琐的笑着，套近乎道；“陆洋啊，你是来捞我出来的吗？还是你好啊，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啊。陆洋，你把我捞出去之后，能不能再赏我点钱啊？你顾叔叔最近手头有点紧。” 话音刚落。 顾大友就被陆洋揪起衣领，狠狠的打了一拳。 顾大友的门牙瞬间飞了出去。 “我去，你打我干嘛啊？” 顾大友吃痛道，鼻梁骨被打断，鼻血忍不住喷涌而出。 “欣欣是你亲生女女儿，你就不能对她好点？嗯？有你这么为人父母的？” 陆洋一拳又打了过来。 把顾大友的头疯狂的往墙上撞：‘以为她没靠山了？就能随便欺负是吧？’ “难道那小畜生怀的是你的孩子？” 顾大友震惊。 陆洋猛地锁住他的喉咙，狠狠的捏着他的脖子：“是我的又怎么样？不是我的，又怎么样？” “果……果然是你的……” 顾大友咬牙，吃力道。 陆洋的手指骤然收紧，顾大友呼吸瞬间急促：“我可是你老丈人，放……放手……” 陆洋放手，抡起一旁的椅子。 面无表情的砸在顾大友身上。 顾大友疼的嗷嗷叫。 椅子骤然稀碎。 顾大友抬眼，就看到陆洋捞出一把水果刀，向自己走来，他猜到了什么，忙大喊：“你干什么！救命！这里是局子，容不得你乱来！” 第120章 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寸的 “既然你这么不安分，喜欢惹是生非，欺负欣欣，这双眼睛也没必要留着了……” 陆洋说完，一只手狠狠的按着顾大友的头。 另一只手把玩着水果刀，戳向他的眼球。 顾大友吓傻了，身体疯狂抖动：“陆洋，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我不想瞎，我不想当瞎子啊……” “看再我是欣欣亲生父亲的份上啊……” 陆洋冷笑：“你动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你是欣欣的亲生父亲？现在才想起来，已经晚了。” 顾大友吓得口水直咽，屁滚尿流。 水果刀猛地插进他的手掌，鲜血瞬间流了出来，疼痛感让顾大友嗷嗷叫，陆洋捂住他的唇，不准他吭声。 又取了刀，看向他被烤着的手臂，挽起唇角，露出嗜血的笑容：“沈墨之的手臂是你戳伤的吧？” 顾大友呜呜呜的叫着，手臂又挨了几刀。 “顾大友，记住，谁敢伤害我爱的女人，我就对付谁。哪怕你是欣欣亲生父亲，我也一样对付你。” 陆洋放开他的唇，他的唇瓣早已失去血色。 “听清楚了？” 陆洋逼问，浑身透着阴暗的气息。 顾大友挨打挨怕了，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会离欣欣远远的……” “再有下次，欣欣会放过你，我陆洋都不会放过你。” 陆洋说完，水果刀又精准的扎进了顾大友的手指。 顾大友痛的眼泪直流，这个臭小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狠毒了？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果然是有钱就变坏啊。 陆洋离开警局，再车里抽了根烟才走的。 他开车离开警局的时候。 杨助理开着黑色库利南，驶入了警局门口。 下车后，杨助理跟警察说明来意，警察便带着他来到了顾大友的房间。 杨助理眼皮跳了下，只见顾大友裤子都是屎尿，手臂上，手掌上全是血。 他走进一看，顾大友出事的地方，和沈总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杨助理看向顾大友。 顾大友以为这是友军，忙大倒苦水，用手掌捶着椅子：“是陆洋！是陆洋，这个小兔崽子，我是他岳父啊，他都敢这么下死手！” 杨助理挽起袖子，摩拳擦掌。 顾大友哭道：“妈耶，我才挨了打啊，你还来……你们干脆杀了我得了……老遭罪了……” 门外，传来顾大友杀猪般的惨叫声。 但门外的人，早已司空见惯，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依然做着自己的工作。 七天后。 顾欣才醒过来。 她睁开眼，只觉得浑身又酸又软的。 陆洋趴在她床沿边缘睡着了。 她刚动了动，他就醒了，抬眼看到她，眼眸都是欣喜：“欣欣，你总算醒过来了。” “宝宝有没有事？” 顾欣捂着肚子，肚子还是平坦的，根本看不出来。 陆洋没说话。 顾欣鼻尖一酸，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出来流：“宝宝没了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是因为我。” “宝宝再你肚子里很安全，别担心。” 陆洋掏出手帕，帮她擦眼泪。 她根本不信：“做手术的时候，医生跟我说过的，保住的几率太小了，让我别抱有希望。你别骗我了。” “我没骗你，我叫医生过来跟你说。” 陆洋起身，按了护士呼叫铃。 很快，穿着护士制服的工作人员推门进来了，看到顾欣，又是吃惊，又是意外的：“顾小姐，你醒过来了？真是太好了，恭喜你啊。” “护士，我肚子里的宝宝没事吗？” 顾欣抿着唇，不安的问。 护士笑着说：“宝宝保住了，你打了七天的点滴，现在胎像很稳固了。顾小姐，你老公知道你保住了啊，他没跟你说吗？” “我……” 顾欣愣住了，她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陆洋。 陆洋抿唇笑，没解释。 顾欣正要开口：‘他不是……’ “哎呀，我都懂。顾小姐，你老公对你真好。你昏迷了几天，他就守了你几天。搞得我们都羡慕你呢，他真是不多见的好男人。” 护士抿着唇笑道。 顾欣见她越说越离谱，拧眉，解释：“他不是我老公，你弄错了，我还没结婚呢。” “哦，这样啊。” 护士尴尬了下，又找补道：“没事啊，现在未婚先孕，奉子成婚的很多的。顾小姐，你别在意世俗的眼光。你男朋友真的挺好的。” “我……” 顾欣懵逼，怎么又误会了？ “我去查房去了，顾小姐，你如果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时叫我哈。” 护士转身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病房门被再次关闭。 顾欣看了眼陆洋，他眉眼含笑的样子，犹如一个绅士，她气呼呼道；“你笑什么啊？刚刚她都误会成那样了，你也不帮着解释下。” “欣欣，人活一世，随着自己的想法来就好了。没必要跟不相干的人解释，这么多人，如果每个人都要解释，你岂不是要累死了？” 陆洋也没恼，从桌上的口袋里拿起一个黄色的橘子：“我给你剥橘子。” “不用，我自己吃可以自己剥。” 顾欣摆手。 陆洋剥开橘子皮，酸酸的味道，再空气里四处飘散。 他把如月牙般的橘子，凑到她唇瓣：“张嘴。” “陆洋，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顾欣抿唇，不安的看着她。 他含着笑意，温和的看着她，勾唇：“你傻不傻啊，给你剥个橘子就是对你好了？你这样很容易被人骗。乖，张嘴，这是我亲自给你买的。” “陆洋……” 顾欣喃喃道，却发现除了喊他名字，什么也说不出来。 “听话，你都躺了七天了，沈墨之也再医院，吃了橘子，我就送你去找他。”陆洋温言道。 顾欣一听沈墨之，眼皮狂跳：“他怎么样了？” “你吃了橘子，我再告诉你。” 陆洋微微一笑。 顾欣这下没推辞了，张开嘴，把他剥的橘子统统都吃完了。 陆洋想到，她是因为别的男人，才吃自己亲手剥的橘子，心里止不住的泛酸。 不出意外，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沈墨之的吧。 “我的人打听到的情况是，他已经醒过来了，还没出院。听说伤的很严重，至少需要静养半个月才能下床。” 陆洋告诉她，自己所知道的一切。 “我手机呢？” 顾欣摸了摸病号服兜里，手机不见了。 陆洋拉开抽屉，拿出她的手机，然后帮她充电：“没电了。我帮你充电。” 充电器连接上插头。 顾欣从他手里接过手机，慌忙开机，她想知道沈墨之怎么了，沈墨之有没有联系她啊。 电话刚开机。 杨助理给她打了五十几个未接来电。 全是事发当天。 后来，杨助理就没再联系她了。 当然也有十多条信息，全是询问她再哪里，让她赶紧回电话的信息。 顾欣想，她做手术昏迷的那几天，杨助理这么疯狂的联系自己，一定是沈墨之的意思吧，可后面为什么又不给她发信息了呢。 顾欣找到杨助理的电话，正要拨通。 陆洋走过来，递给她一杯水，瞥了眼她的手机：“先喝点水。我送你去找他，不用联系他，给他一个惊喜不好吗？” 顾欣犹豫了下，还是摁灭了手机，接过他手中的水杯：“你说的对，马上就要见面了，确实没必要先打电话了。” “欣欣，你喜欢的人是沈墨之，对不对？” 陆洋突然开口。 顾欣的手指猛地摁紧杯壁，喝了口水，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陆洋，她身上发生的这一切。 “欣欣，不想说就不说。先换衣服，我再开车送你去找他。”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欣欣，你现在身体还没恢复，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如果你担心他误会的话，我不上楼就是了，再医院楼下等你。” 顾欣到底是没扭过他，他说的也有道理的，现在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若是再去医院途中出什么幺蛾子，她倒没什么，肚子里的宝宝可禁不起折腾的。 “好，你出去一下，我换个衣服。” “好。” 陆洋早已把崭新的衣服让人备好，送到病房的柜子里了，等她醒来就能穿。 是绿色的毛衣，和白色的羽绒服，一条牛仔裤，黑色直筒靴。 刚顾欣打开病房门，站在陆洋面前的时候，陆洋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而后又泯灭，微笑道：“走吧，我送你过去。” “陆洋，你怎么知道我衣服的尺寸的？竟然很合身哎。” 第121章 顾秘书这几天去哪儿了 陆洋跟着她坐电梯，走出了医院。 手指摸了下鼻子，漫不经心开口：“哦，是吗?这是助理买来的，应该是商场导购员推荐的尺码吧。” 顾欣听了这话，也没多想，笑着说：“我还以为你亲自买的呢。” 不是就好，她不想欠陆洋太多。 两人到了地下室，陆洋打开车门，顾欣便坐在了副驾驶。 陆洋专心致志地握着方向盘，开着车，车子熟练的驶出了医院地下室，驶入了车水马龙的车流之中。 他抿着唇，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渐渐握紧，其实他说谎了，他不仅记得欣欣衣服的尺码，还记得小时候的一切一切。 她穿的衣服，也是他亲自去商场，亲手挑选的。 当他看到她得知不是自己挑选的时候，如释重负的样子，他的心就说不出的酸涩。 陆洋想得入神。 “陆洋，我可能不会到陆氏集团入职了。” 顾欣抿着唇，看着修剪得很整齐圆润的手指甲，打破了车内难得的宁静。 陆洋注视着前方路况的眼眸，黯然失色，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握得越发泛白。 “这次若不是沈墨之救我，可能躺在床上半个月下不了床的人就是我顾欣了。陆洋，对不起，我必须得回去。” 顾欣沉声开口，喃喃道：“沈墨之为我付出了不少，我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话，我良心会不安的。” 她其实一开始就不想离职，只是受不了沈墨之的冷淡，不近人情。 她以为沈墨之心里没有她。 可他亲自跑来接她，还为她挨了顾大友一刀，她看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了。 她要回去了，她也愿意接受沈墨之的建议，参加奶奶的生日宴，等他亲自告诉自己答案。 她都等了十几年了，再多等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洋没接话，心里再默默地说，欣欣，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为你付出呢。 为了娶你，为了给你更好的生活，我和父亲达成协议，若能提前完成协议，把陆氏集团发扬光大，我就能回国找你，娶你为妻。 当年的娃娃亲，我从来没当成是戏言…… 可到底是晚了一步，我可以娶你了，也能为你遮风挡雨了，但你的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的位置。 想到这，陆洋的喉咙又酸又涩，像是含着一块沉重的铅，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顾欣见他没说话，侧头看他，不安地问：“陆洋，你生气了吗？” “说什么呢。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欣欣，我还是那句话，你在我这，在陆氏集团，永远都是来去自由。想来随时能来，离开也是一样的。” 陆洋挽起唇角，儒雅地笑着。 顾欣狐疑地看着他：“真的？” “真的，我没那么小心眼，男子汉大丈夫，还能因为这点破事生气？” 陆洋云淡风轻地开口，顾欣悬着的心渐渐地放下：“那就好。” 没人知道，他为了给她装饰办公室，花费了多少时间，他请了最好的设计师，根据她的喜好设计的。 没人知道，他趁她搬家的时候，偷偷顺走了她的照片摆件，放在了他办公室的桌上，每次工作烦躁的时候，他看到她摆件上的那张笑脸，瞬间就能平静下来。 没人知道，他已经说服了爸妈，随时都能表白，娶她回家。 但他不怪顾欣，喜欢一个人，不就是想她好好的么。 能不能在一起，他并不强求。 路上又是无言，两人谁也没说话。 到了医院。 陆洋的车没停到地下室去，就停在了医院入口。 他下车，亲自为顾欣打开车门，手掌放在车门上，温言道：“小心，别碰到头。” “陆洋……” 穿着白色羽绒服，绿色毛衣，一条牛仔裤，踏着黑色直筒靴的顾欣，从副驾驶上走了下来，欲言又止。 陆洋穿着驼色大衣，头发极短，却显得五官更加英俊，他催促道：“沈墨之还在等你，去吧，去找他去吧。” “那你……” 顾欣不安道。 陆洋见她如此担心自己，心里如一阵春风吹过，又是温暖，又是甜蜜，面颊的笑容也越发的温柔：“我在这等你。别让沈老板久等了。” “好，我很快就下来。” 顾欣点点头，她没有提议带他上去。 沈墨之生性多疑，若是陆洋跟着去，沈墨之误会了，又是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 她转身进入了医院门诊大厅，刚进入大厅，就看到电梯砰然打开。 顾欣小跑着，跟着鱼贯而入的人群，进入电梯。 她按了13楼，这是陆洋告诉她的，包括沈墨之所再的病房号。 想到马上就要见到朝思暮想的男人了，顾欣的呼吸竟然变得急促起来，手指不安的握再一起，手指泛白。 沈墨之，这七天你有好一点了吗？ 这几天，我为了保住宝宝，也做了个小手术。 我们的孩子，跟你一样坚强，挺过来了。 马上我们就要见面了，你会想看到我吗？ 手机没电了，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和信息，你有生气吗，沈墨之。 沈墨之，这七天，顾欣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念你。 你亲自来接我了，我愿意跟着你回去了，跟着你回欣墨集团，跟着你一起参加沈奶奶的生日宴，亲自等你说出那个问题的答案。 沈墨之，七天了，我们七天没有见面了，一百六十八个小时啊，你的伤口有没有好点呢。 顾欣默默的心里呐喊着，不管你有没有想见到我，我反正是很想见到你的，你看我刚醒过来，我就来见你了，沈墨之。 叮—— 电梯门骤然打开。 顾欣说了句让一让，然后从拥挤的人群里钻出来，走出了电梯门。 13楼的走廊很安静，安静得不真实。 此时的夕阳正好沉沦到半山腰，红彤彤的余晖，顺着走廊尽头半开的窗户，斜斜地落在走廊上，走廊上变得红灿灿的，仿佛一条光明大道，等着她走过去。 听护士站的人说，13楼被沈墨之包场了，他手术后需要静养，所以偌大的一层楼，只有他一个病患。 顾欣走在走廊上，每走一步，每离沈墨之的病房更近一些，她的心就紧张地狂跳，这是近乡情更怯么？ 就在此时，穿着西装的矫健身影，从一间病房里出来，手里拿着水壶，然后关了病房门。 光看身影，顾欣就认出了他，忙小跑上前，轻声道：“杨助理。” 杨助理身影猛地一颤，回头，逆着光看着她，走向顾欣，眼神又是诧异，又是复杂：“顾秘书，您这几天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们都联系不上你？” 第122章 闭门羹 “我……” 顾欣被他突然的追问，弄得手足无措。 “您身体没事吧？那天我看您脸色也不太好？” 杨助理又追问道。 顾欣摇摇头，苦笑：“我没事，那天只是感冒了。” “那顾秘书回了酒店之后，人去哪里了呢？我给您打电话您也没接，信息也没回的。我们都很关心你。酒店我也去问了，前台说你那几天晚上根本没回去。” 杨助理探究的目光看着她，有一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思。 顾欣抿着唇，她去哪里了，她在医院做手术啊。 可她不能说出来，沈墨之不会让她怀孕的。 “我临时有事，就离开了几天。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的，杨助理，能帮我告诉沈墨之一声吗？就说我来看他了。” 顾欣转移了话题。 杨助理见她有意回避，也很识趣，没再继续问下去，点点头；“当然可以，沈总看到您来看他，肯定会很高兴的。顾秘书，您稍等，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麻烦你了，杨助理。” 顾欣感激地看着他。 他微微一笑：“顾秘书客气了。” “你把水壶给我吧，我去接水。等我回来，你直接给他。” 顾欣要去接杨助理手里的水壶。 杨助理抿唇：“这样不好吧。” “没事的，反正我等着也是等着嘛，给我吧。” “那好吧。” 杨助理想，沈总都帮顾秘书挡刀了，喝着她接的水，应该恢复得更快。 若是知道有后面的事情发生，杨助理绝对不会让顾秘书帮他接水的。 顾欣从他手里接了水壶，就去开水房打水去了。 接完开水，她重新回到病房门外等待。 杨助理都没出来。 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觉，在顾欣的心头不断地蔓延。 她总觉得会出事。 右眼皮一直在跳着。 心口闷闷的。 可她想不出来，到底会出什么事情呢。 该出的事情，都出完了，不是么？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紧紧关闭的病房门，那门像是关闭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 等了十多分钟。 等的顾欣坐立难安的时候，病房门这才打开了。 杨助理一身黑色西装，欲言又止地走了出来，关了病房门。 顾欣拧眉，他为什么关门呢？ 他不知道自己也要进去的吗？ “杨助理，我可以进去了吗？” 顾欣说着，手指就要落到病房门的手把上。 杨助理的身体却挡住了病房门，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冲着她伸手，要去拿她手里的水壶：“顾秘书，辛苦你打水了。水壶给我吧。” “我反正都要进去的，我带进去也是一样。” 顾欣笑着说。 杨助理抿唇，抬眼，为难地开口：“顾秘书，沈总现在睡着了，您进去会吵醒他的。还是我送进去的。” “那好吧。给你。” 顾欣心一沉，还是把水壶递给了他。 他接过，打开病房门，重新入内。 半分钟后，杨助理再次出来，只见顾欣还坐在长椅上，挺意外的：‘顾秘书，要不你先回去？等沈总好了，我再打电话，让您再来见他。’ “没事的，我今天正好没事，等他醒了，我再进去也可以。” 顾欣莞尔一笑。 杨助理尴尬地开口：“顾秘书，沈总今天不会见你的。你请回吧。” “为什么不见我？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顾欣眼皮一跳：“我可以进去解释的。” “沈总这几天心情不好，许是伤口太痛太深的原因。顾秘书过段时间再来吧。” 杨助理避重就轻的道，他没告诉顾秘书，沈总因为手术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她没接，而且消失了七天。 沈总现如今听到顾秘书三个字，就大发雷霆。 等沈总冷静下来，再让顾秘书见面，是最好的办法。 顾欣再傻，也明白了，沈墨之不想见她。 她喜出望外地跑来，却吃了闭门羹。 顾欣苦笑道：“没事，我过两天又来。你告诉他，我愿意回欣墨上班了，不会再跟他闹了。” “好。” “麻烦你了，杨助理。” “顾秘书客气了。” 杨助理微笑。 顾欣转身离开，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 她再也笑不出来了。 她想到了所有的情况，唯独没想到，沈墨之会不愿意见她。 是因为顾大友伤了他么？ 还是因为她消失了七天，所以他生气了？ 还是说，他根本不需要自己的探望呢。 顾欣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什么都不知道。 乘坐电梯，失落地跟着人群，走出了医院。 vip病房里。 沈墨之一身条纹病号服，靠在窗口，俯视着楼下的风景。 这个位置看过去，不偏不倚，正好看到一辆黑色豪车，车盖上靠着一位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 男人看到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女人出来，他忙站直了身体，起身拉开副驾驶车门。 女人坐了进去。 然后黑色豪车快速驶出医院。 沈墨之手里握着黑色的水壶盖子，盖子里是滚烫的热水。 细长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水壶盖子。 面色却是没什么表情，依然冷漠，从容。 病房门打开。 杨助理走了进来，又走到沈墨之的面前，随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医院楼下什么也没有。 只有络绎不绝的人群，沈总再看什么呢。 杨助理百思不得其解。 “她走了？” 沈墨之冷言询问。 杨助理点头：“顾秘书说过几天再来看您，还有她愿意回欣墨上班了，不跟您闹了。” “她以为她是谁？想走就走，想回来就能回来？欣墨成垃圾回收站了？” 沈墨之冷哼，眼底幽深。 “沈总，您喝的水，还是顾秘书打的呢。顾秘书应该是很感动，您这次救了她吧。”杨助理忍不住道。 砰。 沈墨之手里的水壶盖子猛然砸在地上，热水四溅，溅到沈墨之那宽大的裤腿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顾秘书这三个字！” “是，沈总。” “重新打壶热水来。” 沈墨之冷眼扫向杨助理。 杨助理点头：“是，我这就去重新打水。” 刚从病房出来，杨助理心惊胆战的，擦了擦额头的虚寒，沈总已经这么排斥顾秘书了吗？连顾秘书打的水，他都不愿意喝？ 沈总想和好的时候，顾秘书倔的跟头驴。 现在顾秘书愿意休战了，沈总又拧巴上了…… 这神仙打架，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杨助理想到这，叹了口气，穿着白大褂的秦风迎面走来，拍了拍他肩膀，笑道：“你小子，怎么垂头丧气的？” “秦少，沈总自从手术完，脾气就暴躁得不行，您和他关系好，要不帮着劝劝？顾秘书来看他，他也不愿意见，连顾秘书打的水，都不愿意喝。这么下去，伤口何时才能恢复啊？” 杨助理担忧地握紧了手里的水壶。 秦风没想到顾秘书来看沈墨之了，而沈墨之闭门不出，他挑挑眉，转身进了沈墨之的病房。 “阿墨，顾秘书刚刚来看你了啊？你还没见人家？” 秦风插着裤兜，笑着望向窗边男人伟岸的背影。 第123章 欣欣，沈墨之就对你那么重要吗 “如果你也是来当说客的，那就别说了。” 沈墨之冷漠的开口。 依然没回头。 顾秘书为了点小事，要死要活的闹离职，他被奶奶打了两次，他给她涨薪，为了她回欣墨，又是来苏城找她。 又是帮她挨了顾大友几刀。 可她却消失了七天。 在手术室，杨助理给她打电话，她手机关机的那一刻起，他瞬间看明白了这女人的为人。 手术完，他问过杨助理和秦风，她并没来医院看他一次，哪怕电话也没有。 他还在为她找理由，他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她迟早会出现的。 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顾秘书不是冷心冷肺的人。 可她今天来看他，还坐陆洋的副驾驶来的。 她以为陆洋在楼下等，他就看不到了么？ 顾秘书不知道的是，从她下车的时候，他已经在窗口张望了。 这七天，他一直站在窗口看。 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想看看楼下的身影，会不会有一个是她。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骗自己了，她不配和他交往，她不配。 沈墨之望着窗外光秃秃的树枝的眼底，越发的暗潮汹涌。 更可笑的是，他竟然会本能地挡在他的前面。 杨助理告诉过他，顾大友亲口承认，陆洋是他女婿。 陆洋为了顾欣，狠狠地教训了一顿顾大友，可以说是六亲不认，下手极其狠辣。 陆洋是真爱顾秘书啊，顾秘书应该也爱他吧，不然也不会昧着良心消失了七天，那七天她和陆洋一刻不离地呆在一块吧。 他为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她却跟陆洋你侬我侬。 心底的烦躁，疯狂地翻涌。 沈墨之开口道：“以后少在我面前提这个女人，谁提，我跟谁翻脸。” 秦风挑了挑眉，看来阿墨这次是真被刺激到了。 不过他是阿墨，他也会生气。 秦风走到他面前，失笑道：“说什么呢？我可是你兄弟，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了。我不提她，也没想过帮她说话。相反我觉得你做得很对，你和她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也只能是一段露水情缘。” “沈伯父那么古板的人，他是不可能同意你和顾秘书有什么结果的。咱们豪门的子弟，世人只知道我们会投胎，含着金钥匙出身。压根不知道，我们有多向往普通人的生活，至少普通人，能把控自己的婚姻。” “阿墨，你在顾秘书这个女人身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精力和时间了。你不是冲动的人，顾大友这次捅到了你心脏附近的位置，你知道吗？就差那么一点点，你就没命了。以后你不许再这么冲动了，知道吗？沈伯父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如果出了意外，你奶奶和你父亲又该怎么活下去？这些你都没考虑到，所以你和顾秘书彻底断掉，是正确的选择。” 沈墨之冷淡的开口：“你忘了，沈家还有个私生子沈忱阳了？” “阿墨，我们都知道沈忱阳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沈伯父会不知道吗？当初你得了抑郁症，被沈伯父流放到小村落里养病，沈伯父也开始培养沈忱阳，沈忱阳被培养出什么结果来了？你父亲肯定是更看重你的，想要你以后当继承人，接他的班。” 秦风失笑道：“我建议你，离开苏城，回a市静养。你离开时间太久，你家里人也会起疑心的。” “我会考虑。” 沈墨之半晌道。 “不是考虑，是要尽快下决定。如果你想和她彻底断掉，最好果断点。别到时候她又来看你，在你面前哭一哭，你又心软了。那个女人，已经能牵动你的情绪了，阿墨，这不是好兆头。我们是玩儿女人，不能让女人玩儿我们。” 沈墨之听了这话，拧眉，扫了眼秦风：“你早晚栽在女人身上。” “不可能，都是女人栽我身上，你是不知道那些女人有多感激，求我负责，跟她们结婚。我听了这话，都好想笑，这些女人怎么就这么容易动心呢。” “她们只是看重你的钱，你想什么呢。” “有钱就够了，总不能让人家什么都不图吧？白玩儿的事，我可做不出来。” 秦风笑笑。 陆洋开车，把顾欣送回医院，打完最后一天的点滴。 然后陆洋又帮忙给她办理出院。 顾欣为了感谢他，晚上请他吃饭。 陆洋给她省钱，知道她从小就死口，选择了最便宜的火锅，点的还全是她爱吃的菜。 “陆洋，你怎么突然来苏城了呢？” 顾欣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陆洋抿了抿唇，他是看到她的朋友圈簪花的照片儿，同事起哄说她可能会遇到艳遇。 所以他不声不响地跟来，当他正打算跟她发信息，要她的位置时，却开车偶遇她浑身是血的站在街边，打出租车。 “我正巧这有个客户，来谈一谈。” 陆洋微笑道，给她夹煮好的毛肚。 “你不用给我夹，那你谈好了吗？” “明天谈。” 陆洋随口撒谎道。 顾欣说：“那就好，工作更重要。我已经出院了，你不用担心我，明天开始你忙你的事情去吧。” “行。” 陆洋道。 顾欣想到了什么，又问他：“对了，那天你送我去医院的时候，有没有看到一件黑色西装外套？” 陆洋眼皮一跳，他当然记得，她身上的确有那么一件外套。 当时顾欣被推进手术室，外套就从她身上落了下来，掉在地上。 他没多心，那外套浑身是血，虽然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当时觉得那外套眼熟，他和沈墨之碰过几次面。 那件外套，沈墨之穿过，不止一次。 不知是嫉妒，还是那外套太过血腥，他捡起，就丢进了走廊的垃圾桶。 “你有看到吗？有看到的话，能不能还给我？” 顾欣见他神思恍惚，又出言询问。 陆洋在牛油锅底夹菜的手，顿了顿，抬起眼皮，不答反问：“哪件外套对你很重要？” 换言之，欣欣，沈墨之对你就那么重要吗？一件沾了血的外套而已，你都还记得？ 第124章 沈墨之，你他妈混蛋 顾欣喉咙一哽，那件外套对她很重要？ 当然重要了，那是沈墨之的外套啊，她还想洗干净还给他的。 可她现在和沈墨之只是上下级的关系，哪怕她现在已经有了沈墨之的孩子，可她没有名分。 她又有什么脸面，堂而皇之地承认，沈墨之在她心底的位置呢？ 顾欣抿了抿唇，躲避着陆洋的眼神，沉声道：“不是，他救了我，我想还给他。不想欠他的。” “那件外套我确实有见过，但我把它扔了。欣欣，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件外套是他的，你还要还给他。” 陆洋抱歉的看着她，提议道；“要不这样，我买件新的，亲自还给他。” “不用了，既然扔了，那就算了。我们不提这件事，吃饭吧。” 顾欣低着头，又转移了话题。 她打算吃完饭，去商场里逛一逛，买一件一模一样的，去医院还给沈墨之。 陆洋突然问了句：“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此话一出，顾欣手里的筷子瞬间落地。 顾欣叫了服务员，换了一双新筷子。 “不方便回答的话，就当我没问。” 陆洋又自顾自地开口。 他想亲自问一下，他才能死心。 万一不是沈墨之的呢。 顾欣撕开筷子的包装纸，从包装纸里取出筷子，自嘲地笑道：“没错，我怀了他的孩子。” “那你们……” 陆洋拧眉。 “我们依然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顾欣抬眼，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陆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这个秘密我只告诉了你。请你帮我保密，不能让他知道有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陆洋眯眼，很快就猜了出来：“你这几年，都是他的……” “没错，我当秘书这几年，都是他的伙伴。自从杜可欣回来，我们就结束了。他不想要这个孩子。” 陆洋一拳打在火锅桌上，桌上的菜碟都颤抖了几下：“这个畜生，他糟蹋了你，还不想负责？” “陆洋，你别这么说他，这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顾欣了，我让你很失望是不是？陆洋，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好不好？” 顾欣哀求道。 陆洋不解地看着她：“他都不愿意对你负责，你还要这个孩子？欣欣，你傻不傻？”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出事，你送我去医院，医生这么说的吗？” 顾欣苦笑。 陆洋像是想到了往事，瞬间醍醐灌顶：“你是说你救了程峰，帮他挡了一刀的事情？我当然记得，医生说子宫伤口太深，你不会再怀孕了。” “对啊，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当母亲的机会，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不能打掉，它是我唯一的孩子。” “陆洋，拜托了。你就当今天晚上你没听到我说的这些话，可以吗？” 陆洋双眼微红地看着她，手指握紧了筷子：“你就这么喜欢他吗？” “我喜欢他，他不喜欢我，仅此而已。” 顾欣苦笑。 陆洋让服务员上酒。 很快几瓶红酒就放在了桌上，陆洋拧开瓶盖，把红酒倒入杯里。 “陆洋，答应我，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可以吗？” “那你还喜欢程峰吗？” 陆洋又抬眼，直勾勾地看着她。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喜欢。” “沈墨之和程峰，谁更重要？” 陆洋又问。 顾欣咬唇：“程峰。” 陆洋惨笑，都十几年过去了，程峰都走了十几年了，她心里还在想那个男人。 那沈墨之是什么呢，她又怎么会喜欢上沈墨之的呢。 顾欣吃完火锅，陆洋让她先走，他想喝点酒。 顾欣放心不下他，他喝了酒，不能开车。 陆洋只能浅尝辄止，顾欣付了钱，开车把他送到酒店，然后转身要走。 “欣欣。” 陆洋红着脸叫住了她。 她转身，狐疑地看着他。 “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我还是那个陆洋，你可以继续信任。想生孩子，就生下来吧。人这辈子很长，只要你开心快乐，别人的想法都不重要。” 陆洋靠在墙壁上，冲着她温言浅笑，他的话，很轻很轻，却给了她无限的力量。 她听了这话，鼻尖瞬间酸涩：“我还以为你会觉得我不堪，不愿意跟我继续做朋友了呢。” “傻瓜，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欣欣在我印象里，永远都是最好最好的姑娘。” 陆洋勾起唇角：“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 “好。” 顾欣转身，从酒店离开。 陆洋拿起一瓶红酒，打开，又喝了起来。 他没想到，欣欣真怀了沈墨之的孩子，沈墨之那个畜生还不喜欢她。 还不愿意让孩子出生。 他恨不得捧在手心的公主，被糟蹋了四年之久，爱得那么卑微，那么小心翼翼。 陆洋喝光了酒，然后给助理打电话：“过来开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是，陆总。” 电话里的助理愣了愣，这么晚了，陆总还要出去？ 但还是答允道。 助理很快就敲响了陆洋的房间门，陆洋打开门，把车钥匙扔给他。 他接过，跟着陆洋下楼，开车向目的地驶去。 陆洋坐在车子最阴暗的角落，车顶上是浓密的银杏树。 银杏树交相辉映着，无数阴影斑驳，透着车窗，洒进了后排座位。 陆洋因为喝多了酒，脸上都是红晕，他望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绚烂的霓虹街道，心里落寞不已。 他忽地看到一个商场的橱窗里，一个熟悉的倩影正在挑选男士外套。 这个傻子，嘴上说着那件外套不重要，结果偷偷摸摸地又来给沈墨之买外套来了。 口口声声说，只是上下级关系，却背地里默默地付出了这么多。 到了医院门口。 陆洋红着脸，乘坐电梯，来到13层。 走廊安静得要命，天花板上是一盏盏白炽灯，发着冷淡的白光。 穿着西装的杨助理正好从病房里出来，就看到穿着驼色大衣的男人，疾步而来，而且来者不善。 男人想推病房门，被杨助理挡住：“陆家公子，我们沈总今天不见客。” “欣欣今天来看他，也是这样被你们这样拦在门外的？” 陆洋红着脸，忽地笑了。 “什么？” 杨助理愣了愣，陆家公子话题跳得太快，他有点应接不暇。 陆洋明白了，欣欣之所以心情不好，是吃了闭门羹的缘故。 “你给我起来！” 陆洋扯开杨助理的胳膊，杨助理被甩到了一边，杨助理抬眼，震惊至极，正要阻拦，陆洋就已经抬步，推门，进入病房了。 病房里，沈墨之穿着宽大的病号服，环抱着胳膊，倚靠在墙壁上，面无表情的望着闯进来的陆洋，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洋一拳打在了脸上：“沈墨之，你他妈浑蛋！” 第125章 欣欣爱的人，是程峰，不是你沈墨之 杨助理和陆洋的助理都同时跑进了病房，看到沈墨之被打的这一幕，吓傻了。 “沈总，抱歉，我没拦住陆公子。” 杨助理正要上前。 沈墨之抬起头，狠狠地用粗粝的大拇指指腹，擦掉嘴角的血迹，阴冷地看了眼走来的杨助理：“出去！” “沈总！” 养猪里担心的看着自家老板，他刚做了手术，怎么禁得起这么打。 “我让你出去，你听不到？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通知，谁也不许进来。” 沈墨之瞪了眼杨助理。 杨助理语塞，老板这话的意思很明了，不许他给顾秘书通风报信。 杨助理和陆洋的助理都出了病房，病房门也被带上了。 沈墨之重新冷眼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陆洋，寸头，驼色大衣，运动裤，一双运动鞋。 五官帅气，浑身散发着一股红酒味。 原来顾秘书喜欢的是这款啊，运动型的小鲜肉。 沈墨之想到他帮着顾秘书开车门，顾秘书坐他副驾驶，两人扬长而去的场景。 又想到他生死未卜的这七天，这两人你侬我侬地纠缠在一起。 沈墨之眼里迸射出危险而冷硬的寒芒，一拳还给了陆洋：“帮她出气来了？陆少，你的女人好像不怎么听话啊，怎么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今天她可是来看我了，我没见她。你看上她什么了？看上她的没脸没皮了？” “沈墨之，你闭嘴！欣欣就是被你害惨了，你知不知道？” 陆洋气的青筋暴起，这个王八蛋，欣欣都给他怀了孩子，他还这么说欣欣。 一拳又打在了沈墨之的脸颊上。 沈墨之倒在地上。 陆洋打量着他那张脸，冷冷一笑：“你得意什么？我告诉你，欣欣跟你四年，你以为她是爱你吗？你别做梦了。” “欣欣爱的人，另有其人。” 陆洋咬着牙，嘲讽道：“她爱的人是程峰。你沈墨之，只是程峰的替身而已。程峰一回来，她还会要你吗？” 沈墨之如遭雷击。 这是程峰本人亲自来给他盖棺定论，说他是替身了？ 四年伙伴关系，那么多个朝夕相处的日夜，都只是替身。 沈墨之从地上帅气地爬起来，拧起陆洋的领口，对着他那张白皙的脸，就是一拳头。 陆洋难以反抗，沈墨之的拳头，犹如细密的拳头，统统打在了陆洋的脸上。 陆洋被打得一脸的血，鼻梁骨断裂，鲜血顺着额头，鼻子，嘴角往下流。 最终，他被打趴下了，本就喝了酒，使不上力气。 沈墨之踹了一脚地上的陆洋，冷漠勾唇：“打架都打不赢，还敢上门讨打？陆洋，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你的欣欣就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摇着尾巴趴在我身下求欢？嗯？” 没人知道，沈墨之只是纸老虎啊，他说话这么硬气，其实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眼前的男人是程峰，是正主，他除了虚张声势，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长自己志气，灭他人威风。 “沈墨之，你浑蛋！” 陆洋咬牙，被沈墨之的鞋子死死地踩在脚下。 病房门被打开。 秦风和两位助理跟着入内。 “阿墨……” 秦风懵逼了，他还以为沈墨之要吃亏，被打死了呢，没想到陆家公子不行啊，阿墨都做了手术了，身体那么虚弱的，他都打不赢？ 沈墨之不紧不慢地放下鞋子，冷眼看向秦风：“给他上药。” 秦风挑眉。 沈墨之又看向杨助理和陆洋的助理，吩咐道：“你们俩帮着搭把手。” “是，沈总。” 杨助理听惯了沈墨之的使唤。 陆洋的助理也跟着说了这句话，主要是沈墨之的气势太过有震慑力，他家老板真是喝醉酒，喝晕了头，来沈总这里送人头。 陆洋被两位助理扶起来，盯着沈墨之冷笑：“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感谢你。” “只是不想你死在我这，晦气。” 沈墨之冷笑。 其实真正出手相救的原因，只有他知道。 陆洋被扶到秦风临时的办公室。 秦风看他脸上全是淤青，紫色，伤得跟猪头一样。 看着都疼。 秦风拿着棉签，沾了酒精，给他嘴角的伤口消毒。 当沾了酒精的棉签，刚滚了下，陆洋就疼得嘴角抽了抽，冷嘶了一口气。 “现在知道疼了？晚了，刚刚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时候，你咋不嫌疼？陆少，不是我说你，你以为你是吴三桂，她是陈圆圆啊？” 秦风啧啧啧地开口：“看你这伤地，我看着都疼。” “不许你这么说欣欣。” 陆洋瞪了眼秦风。 秦风看了眼身后两位助理，呵呵一笑，又继续给他清理伤口：“我就搞不懂了，这位顾秘书到底有什么好的，怎么都宝贝她，宝贝得这么上头？陆公子，我想啊，可能是你家突然暴富，优秀的女人见少了的缘故。” “也不对啊，你国外定居那么几年，也应该有不少女人往你身上扑吧？” 陆洋不屑的哼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玩儿女人的渣男。” 秦风玩儿女人的花名，整个上流社会都早有耳闻。 陆洋自然也听了不少关于他的花边新闻，媒体都报了不少，比如有女人为他自杀了，跳河了。 他换女伴的速度，堪比换衣服，每一位都花重金，给她们报班，考证，安排工作。 但都是好景不长，半个月就换，却从没有一位前任站出来手撕他的。 可见是有点手段的。 “得，我好心劝你，你还不听，骂我是渣男，那我不多管闲事了。你是打算等会怎么着啊？我给顾秘书打电话，让她来接你？” 秦风漫不经心地问。 陆洋忙阻止：“不用惊动她，我自己回去。” “这么怕她担心你？陆公子，我劝你一句啊，你玩儿女人玩儿太少了，道行还不够，远离女人保平安吧。” “只要欣欣需要我，我会随时随地陪着她。” “听说你们俩在同居了啊？” 秦风笑着打趣。 陆洋想也没想，就帮顾欣澄清：“我都没跟她表白，我们清清白白。” “那陆公子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秦风又套话道。 第126章 我若是想跟欣欣在一起，会跟她表白，把她娶 “我若是想跟欣欣在一起，会光明正大的追求她，跟她告白，把她娶回家，秦风，少拿你那套扭曲的三观套用在我身上。我和你们不一样。” 陆洋没接话，而是一本正经的开口。 陆洋上完药，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助理把他扶起来，他临走时，瞄了眼穿着白大褂的秦风：“你给沈墨之带话，欣欣背后不是没人，我陆家是欣欣最大的靠山。” “陆公子啊，你真是酒喝多了，刚刚你这座靠山，已经被阿墨打趴下了……” 秦风淡笑，掏出一根烟，含进嘴里，他给陆洋递了支，陆洋没接，而是被助理扶着扬长而去。 秦风在走廊上抽着烟，穿着病号服的沈墨之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问他：“他跟你说什么了？” “哦，他让我给你带句话，顾秘书现在是他的人，他打算告白，娶回家。让你离人家远点。” “他们都同居了，还没告白？”沈墨之眼底闪过一丝怔愣。 秦风眯眼看他：“阿墨，你的重点放心错地方了，重点是陆洋对顾秘书是认真的，人家打算娶回家。” 沈墨之抿着唇，摸了摸鼻尖，想不到陆洋还是个痴情种，不是白玩儿她。 不得不承认，陆家对于顾欣这样的出生来说，是难得的好归宿。 他以前的打算也是如此，让她陪着自己几年，等她要结婚了，他亲自帮她挑选一位适合结婚的男人，让她后半生无忧。 现在陆洋回来了，不需要他为顾欣结婚的事情操心了。 “阿墨，你不会看到你家顾秘书有了好归宿，你吃醋了吧？” 秦风抖了抖烟灰，打趣道。 沈墨之冷冷淡淡的抬眼，勾唇冷哼：“一个秘书而已，跑了就跑了。” 她们本来就不会有什么结局的，不是么。 “你能这么想就对了。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秦风眨了眨那双桃花眼，幽幽开口：“听说沈伯父在给你物色相亲对象了？沉着还没进牢笼，能享受一天自由就享受一天自由吧。谁让咱们出生在这种由不得自己的富贵人家呢。” 凌晨的街道，很是寒冷。 一盏盏街道矗立着，散发着暖色的光芒。 顾欣跑了很多家店，都没买到沈墨之那件同款外套。 她不想欠沈墨之的。 终于有一家店铺有货，但已经没货了，她付了十万定金，店铺给她调货，第二天就能到。 翌日，顾欣接到陆洋助理的电话，助理说打陆洋电话没人接，担心陆洋出事。 请顾欣帮忙去看一眼。 顾欣挂了电话，打给陆洋，电话确实是关机了的。 她头一天晚上送陆洋回过酒店，所以知道他住的酒店地址。 开车来到酒店楼下，坐电梯来到套房门外。 前台不会轻易给她房卡的，她走到套房门口，伸手敲了来敲门。 咚咚咚—— 没有人开门。 顾欣眼皮一跳，陆洋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开门呢？ “你确定他在屋里？” 顾欣看向助理。 助理点头：“前台说过，自从陆总昨天晚上回来，就没出去过了。人肯定在里面。” 顾欣又加大了力度敲门。 五分钟后。 套房门终于打开了。 陆洋头发乱糟糟的，穿着昨天晚上穿的蓝色衬衫，穿着酒店的拖鞋，不明就里的看着门外的顾欣：“欣欣，你怎么来了？” “你助理给你打电话，没人接，让我过来看一眼。” 顾欣一眼就看到了他脸上的淤青和紫色，眼皮跳了下：“你脸怎么了？怎么跟人打架了？” 陆洋看向门口的助理。 助理忙摆手：“陆总，我可是什么都没说。” 陆洋脸色缓和了一些，关了套房门。 往客厅里走：“昨天晚上失眠有点严重，所以睡着了，手机又没电了，让你担心了。” “你吃早饭了吗？” 顾欣问他。 他摇头：“没有，如果能吃到你亲手做的……” 顾欣走到冰箱前，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把挂面，和一颗鸡蛋，红彤彤的西红柿。 “那我给你煮西红柿鸡蛋面？” “可以啊，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吃。” “那你等着吧，我去给你煮面。” 顾欣利落的从冰箱里拿出挂面和食材，关了冰箱门。 陆洋挡住了她的去路，说：“跟你开玩笑的，我让助理买上来就好了。” “一碗面，很快就做好了。你先等着，等会我有事问你。” 顾欣沉声开口，她差点流产，如果不是陆洋及时出现，她现在肯定保不住孩子。 她的确应该感激他。 顾欣推开他，拿着食材，去了厨房。 陆洋跟她入内：“需要我帮忙吗？” “又不是给你做满汉全席，一碗西红柿炒鸡蛋面，需要你帮什么忙啊？” 顾欣失笑道。 陆洋走出厨房，突然发觉，这女人较真，倔强的样子很美。 格外吸引人。 陆洋取下充电的手机，开机后，抓拍了一张她洗碗的倩影，分享到了朋友圈：“欣欣做饭的绝美瞬间。” 刚发，陆母就评论留言：“你这小子，怎么能让我未来的儿媳妇动手？赶紧去帮忙，让欣欣休息。” “附议。” 父亲陆天骐也紧跟其后评论道。 陆洋笑笑，关闭了手机。 若是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那该有多好。 沈墨之躺在病床上正无聊，刚打开手机，就刷到了这条朋友圈。 照片伤的倩影，他太过熟悉。 拴着围裙，洗着手里的西红柿，贤惠的不像话。 这个蠢货，陆洋都没和她表白，她就上赶着去做饭了？ 为了攀上陆洋这颗大树，她真是卑微到了尘埃啊。 就在此时，秦风进了病房，见他盯着手机再看，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的问：“让你考虑的事情，你考虑好了没？” 酒店套房里。 顾欣看着陆洋把一碗清汤寡水的西红柿鸡蛋面，吃的底朝天，她记得他从小是不爱吃面的，怎么现在口味变了？ “一碗面而已，被你吃出了满汉全席的味道。” “主要是你做的好吃嘛。” 陆洋放下碗筷，拿起纸巾，擦拭嘴角的汤汁。 顾欣眯着眼，问道：“你老实告诉我，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人打架了？” “你要听真话？” 陆洋愣了下，随后笑了笑。 顾欣很严肃的开口：“你说呢？” “是，我跟人打架了。” 陆洋承认道。 “你干嘛跟人打架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陆洋，你以后不能喝酒了，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冲动？” 顾欣气鼓鼓的道。 第127章 气不过，想帮她出头 “我打架，自然是有我打架的道理。” 陆洋垂眸，沉声道。 \"不管因为什么，也不能打架啊。陆洋，你现在不是小时候的陆洋了，你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你知道吗？你要考虑到陆伯父和陆伯母，他们就你一个儿子。你代表的是陆氏集团的脸面，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呢？\" 顾欣凝着眉头。 陆洋见她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异常的暖心：“欣欣，你是在关心我吗？” “我当然关心你了，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不关心你，关心谁？”顾欣抱怨道：“我倒是很想听一下，你非要打架的理由是什么？” 陆洋微笑着，眉眼透着笑意的凝视着她：“你真想知道？” “你不愿意说，也可以不说。” 顾欣见他卖关子，顿了顿，抿唇道。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秘密，不愿意宣之于口的，只能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他不说，她也不会怪他。 陆洋的手指放在桌上，认真的看着她：“你都把你喜欢沈墨之的秘密告诉我了，我也可以把我的秘密告诉你，作为交换。” “什么秘密？” 顾欣好奇的看着他，做好了吃瓜的准备。 陆洋说：“我打架，是因为我喜欢的女孩子被人欺负了。我气不过，想帮她出头。” “你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 顾欣吃惊的看着他，眼前的男孩子眉宇间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男人的味道。 在她的印象里，陆洋一直是小时候的样子，没想到他也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陆洋吐槽道：“大姐，我今年都26岁了哎，你还觉得我早恋吗？” “那倒没有，就是挺意外的。” 顾欣抿着唇。 “她是我的初恋好不啦？在我心里的位置很重要的。” “没看出，你还挺长情啊。” “切，你没看出来的事情多了去了。” 就在此时，顾欣的手机突然响了，她接了电话，原来是导购员给她打电话，说她预定的外套已经到货了。 让顾欣抽空来取。 顾欣便告别了陆洋，开车去商场，付了五十万的尾款，取了西装外套。 打开看了下，和沈墨之披在她肩头的那件，还真是一模一样。 她终于有了借口，去见沈墨之了。 心里说不出的激动，窃喜，又紧张。 顾欣开车到了医院。 她想，一天过去了，沈墨之应该消气了吧？ 看到她买的西装外套，应该愿意见她了吧。 沈墨之在她眼里，很多时候跟小孩子一样，需要人哄，给台阶下。 到了医院，她拎着口袋里的衣服，来到住院部十三楼。 走廊上人来人往。 每个病房都住满了人。 顾欣走到沈墨之所在的病房，发现门没有锁，而是虚掩着的。 她没看到杨助理。 杨助理去哪儿了呢？ 心里满是狐疑，顾欣大着胆子推开了病房门。 踩着高跟鞋，抬脚走了进去。 病房里除了一张空荡荡的床位，什么都没有。 她又去卫生间看了眼，也是打开的，没有人。 沈墨之转院了吗？ 为了躲避她？ 顾欣不信，沈墨之伤的那么重，根本不可能转院啊。 快步走出病房，找了护士台的护士打听。 护士得知她的来意，见怪不怪的笑道：“怕，你来的太不巧了，病人已经在两个小时前转院了。” “那你知道他转哪里去了吗？” 顾欣又问。 护士想了想，道：“听他助理的意思是，他们回a省去了。毕竟苏城的医疗条件确实赶不上a省的，给他做手术的医生，都是临时从他家那边调过去的呢。回去治疗，也能理解。” “原来是这样，谢谢啊。” 顾欣失落道。 “不客气。” 护士又忙着敲着键盘，做她自己的事情了。 顾欣心情复杂的从医院走出来，沈墨之，你就那么不想看到我吗？ 昨天来见你，你闭门不见。 今天就着急的出院了。 顾欣握紧了手里的衣服袋子，心里喃喃道，顾欣，别矫情了，人家这次帮了你大忙呢。 如果不是他，顾大友那几刀就捅到你身上来了。 他临时回去，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才回去的，他是欣墨集团的总裁，离开太久，公司也是群龙无首啊。 顾欣想到这，心里的酸涩感，瞬间消散。 回酒店收拾了东西，然后买了机票，转机好几次，才回了a省。 她尝试过跟沈墨之联系，根本联系不上。 没办法，她只好把电话打给杨助理，杨助理在电话里和稀泥：“顾秘书啊，沈总现在一切安好，你别操心。” “等他想见你的时候，自然会见你的。你着急也没用。” “至于你回欣墨的事情，暂时不急的。总秘有丽萨在，她现在工作也上路了。” 三言两语几句话，就把顾欣的要求，挡了回去。 顾欣只好给沈奶奶打电话，想从沈奶奶嘴里得知一点他的消息了。 沈奶奶接到顾欣的电话，乐呵呵的，高兴的不行：“欣欣啊，你怎么突然给奶奶打电话了嘞？奶奶还以为上次那件事过后，你就生奶奶气了，一辈子不想看到奶奶了嘞。” “奶奶，欣欣哪有您说的那么小气啊？我打电话来，是想问问您，沈总的身体怎么样了？” 顾欣担心的问。 电话里，沈奶奶不解道：“他身体什么怎么样？我不知道啊，欣欣，是出什么事情了嘞？” 顾欣眼皮一跳，完了，她好像闯祸了，看来沈墨之根本没告诉他家里人，他受伤的事情。 “欣欣，你怎么不说话呢？” “奶奶，没什么事。” “欣欣啊，你不跟奶奶说，奶奶也会派人去查的。你都开了头了，肯定就瞒不住我这老太婆了嘞。还是如实跟奶奶说，到底出什么事了吧？” 沈奶奶中气十足，娓娓道来。 顾欣想想也是啊，她都已经把话说漏嘴了，沈奶奶肯定会去查的，不如她说了算了。 沈奶奶听完顾欣的话，语气微颤：“欣欣，你说什么嘞？墨之被你父亲砍了几刀？还有这事？” 顾欣愧疚的道歉：“沈奶奶，抱歉，都是我的错。” “欣欣，你先急，奶奶这就去查一下他在哪家医院，去看看他的情况再跟你说。” 沈老太太挂了电话，亲自联系了杨助理，杨助理开始不想说，但碍于老太太施压，只能告诉了她医院地址。 沈老太太让管家送她去医院，并告诉管家，沈墨之受伤这件事先瞒着沈镇天，免得节外生枝。 到了医院病房，沈老太太拄着拐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玩儿手机的女人，女人穿着昂贵的貂皮大衣，穿着恨天高，打扮的妖里妖气的。 沈墨之正躺在床上，闭着眼休息。 “杜小姐，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上次我给你母亲的教训，你们这么快又忘了？” 沈老太太声音透着凌厉，重重的拄着拐杖，发怒道。 第128章 沈伯父，墨之出事了 杜可欣对于这声音，太过耳熟，吓得身子狠狠一颤，抬眼就看到盛气凌人的沈老太太，站在自己面前，她心虚道：“奶奶，你来了。” 她当然记得，这老妖婆派人揍了母亲一顿的事情了。 可她现在还没嫁到沈家去，还不能撕破脸，母亲说的对，小不忍则乱大谋。 “杜小姐，请你叫我沈奶奶。我跟你还没那么熟。” “可顾秘书也是叫您奶奶啊，她都可以叫，我为什么不能叫？” 杜可欣忍不住抱怨。 沈老太太冷笑：“你连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顾秘书，你不知道？谁让你来这的？” “我听说墨之病了，来看看他，聊表心意。” 杜可欣抿唇：“沈奶奶，我连看下他，都不可以吗？” “人你已经看了，现在可以走了。” 沈老太太扫了眼门外，下了逐客令。 管家忙打开了病房门。 杜可欣何时被这样羞辱过，简直太过分了！ 她嘴唇都咬的快要滴血了，推了下躺病床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沈墨之，撒娇道：“墨之，你看奶奶她赶我走……” 沈墨之闻言，倏然睁开眼。 琥珀色的眸子瞬间有了光芒。 他在杜可欣和沈老太太身上，来回扫了几下，一句话没说。 沈老太太盯着沈墨之，冷笑：“沈墨之，你不会是要为了这个狐狸精，连我老太婆的话都不听了吧？” “墨之，奶奶这是拉偏见。顾欣把你害成这样，奶奶怎么还护着她？” 杜可欣抱怨道。 沈墨之听到顾欣的名字，眉头微不可察的拧着，看向她：“杜伯母也快醒了，你回去吧。” “墨之！” 杜可欣愣住了，不甘心道，凭什么啊，怎么都帮着顾欣呢？ 那个该死的贱人，到底有哪里好。 “杜小姐，你是要自己走，还是我让管家把你叉出去？” 沈老太太扯了扯嘴角，眼底透亮，目光更是犀利。 杜可欣只能咽下心里的委屈，跟沈墨之强笑：“墨之，那你好好休息，我等几天再来看你。” “你再敢来看他，你试试？” 沈老太太嗤笑。 杜可欣起身，气的眼泪直流，踩着高跟鞋摔门而去。 沈老太太给了管家一个眼神，管家也走出了病房，关了病房门。 老太太坐在椅子上，满是斑驳沟壑的手掌，牢牢的握着拄在地上的拐杖：“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从护士口里得知，我也再这家医院的，纯粹巧合。” 沈墨之面无表情开口。 老太太面色缓和了一些，看向他：“墨之，你真的不喜欢欣欣吗？你不会是口是心非吧？” 沈墨之脸色一寸寸的暗了下去。 “会不会是你爱而不自知嘞？墨之啊，你不喜欢她，你怎么会帮她挡了顾大友的刀？这说不通的嘞。” “如果你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才不想跟欣欣在一起。奶奶可以帮你嘞。你这孩子，从小就离父母很远，跟我生活在一起。外人都道你冷漠无情，但奶奶知道，你这孩子最是有情有义的。” “当年你被人绑架了，杜可欣救了你，你为了报答她，她们杜家可以说是鸡犬升天。原本要倒闭的杜家，因为有了你父亲的注资，变得起死回生。” “这几年，他们杜家靠着我们沈家的人脉，吃尽了红利和便利。你还和杜可欣谈恋爱，甚至为了她，成立了欣墨集团。欣墨集团的欣，是杜可欣吧？那个墨是你。” “奶奶觉得，你好像没多喜欢她啊，只是出于报恩才跟她谈恋爱。后来她跟你分手，出国了，你也没挽留，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你的生活，并没因为杜可欣的离开，有任何变化。” “孩子，这根本不是失恋的表现，你是再完成报恩的任务嘞。” “告诉奶奶，你是怎么想的嘞？真的不喜欢顾秘书吗？奶奶觉得你喜欢的嘞，你为了杜可欣，能做到不顾性命的去挡刀吗？你做不到的。” 沈奶奶望着病床上的沈墨之，道：“奶奶希望你不要因为报恩，而把你自己变成一个冷血的怪物。报恩有很多种方式，不一定要牺牲你自己的幸福。” “奶奶这些话，是顾秘书跟你说的？” 沈墨之眯着眼，不耐烦的开口。 沈奶奶冷笑：“你奶奶我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来，还需要她跟我说？她只是想知道你身体怎么样，电话打到我这来了，不然我现在都不知道你出事。” “乌鸦嘴。” 沈墨之冷哼。 “人家是关心你，好赖不分嘞。什么乌鸦嘴？” 沈老太太的脸色瞬间暗沉，她见不得人说顾欣不好。 “不需要。” 沈墨之抬眼，波澜无惊的徐徐道：“奶奶，我知道你很想我和顾秘书在一起，你更想她做你的孙媳妇。抱歉，我还是那句话，顾秘书，不是你孙子的菜。” “那谁才是你的菜？杜可欣吗？” “杜可欣比顾秘书更适合。” 沈墨之真是这么觉得的，杜可欣勾不起他的情绪起伏，他可以沉浸再工作，事业里。 可顾秘书不一样，他会情绪失控，方寸大乱。 秦风说的没错，顾秘书留不得了，他担心再这么下去，他会越陷越深，倒不如快刀斩乱麻。 “那你还给欣欣挡刀干嘛嘞？你活得不耐烦了，寻死嘞？” 老太太冷嘲热讽。 沈墨之脸色更难看，一字一句的跟她说：“奶奶，我才是您亲孙子，您没必要为了个外人，这么内涵您亲孙子。” “我帮她挡刀，只是为了还她人情。” “还人情？” 沈老太太懵逼，她怎么没想到这种情况？ 沈墨之垂了下眼皮，声音沉冷；“没错，当初她为了我挨了奶奶一拐棍，奶奶总是把她是我救命恩人挂再嘴边，想拉郎配。现在我也救了顾秘书一次，我跟她扯平了。如果顾秘书再有下次，我会见死不救。” “真只是这样？” 沈老太太震惊的一笑，还能这样？ 沈墨之点头：“您孙子不会结婚的，奶奶若是真关心她，还不如多帮她介绍一个如意郎君。” “你奶奶我真给她介绍，你没意见啊？” “她没意见，我自然没意见。对了，奶奶，您生日宴的邀请，您亲自跟她说，我不会再跟她有什么来往了。” “若她愿意回欣墨呢？” “总秘的位置已经有人顶替了，离职不是过家家，顾秘书若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恐难以服众。望奶奶理解。” 沈老太太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说了些家常话，就从医院离开了。 杜可欣越想越气，她好歹也是沈墨之的救命恩人，那老妖婆竟然这么跟她作对。你们那么护着顾秘书是吧？ 好啊，那就一起倒霉吧。 杜可欣开车直奔沈氏集团，不顾前台阻拦，她硬闯了会议室。 正在开会的沈镇天，抬眼就看到杜可欣站在门口，脸色倏然大变：“谁把她放进来的？不知道我们正在开会么？” 保安忙跑了进来，跟沈镇天道歉后，就要叉着杜可欣，把她往会议室外拽。 杜可欣抓着办公室长桌边缘，冲着董事长位置上的沈镇天大喊：“沈伯父，墨之出事了，现在就在医院，所有人都知道了，就瞒着您一个人。您真的不关心自己儿子的身体情况吗？” 第129章 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沈镇天面色瞬间变得严肃，跟保安招了招手。 保安立马放开了杜可欣。 “你们都出去。” 沈镇天眼神犀利，面无表情的盯着杜可欣，跟坐着的董事会成员道。 众人纷纷起身离开。 杜可欣得意的勾了勾唇。 “杜小姐，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可以说了吧？” 沈镇天坐着的身体前倾，逼迫道。 十分钟后。 沈镇天出现在了医院的走廊，推开了病房门。 杨助理正低着头，听着病床上的沈墨之给他发号施令。 听到脚步声，忙抬头，顿时愣住：“老沈总，您怎么来了？” “你们还想瞒着我多久？” 沈镇天一脸不悦，浑身散发着一股怒气。 沈墨之让杨助理出去了，杨助理关了门。 “你身体怎么样？怎么也不跟我说，你出事了？” 沈镇天阴沉着脸，批评道。 沈墨之冷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每天那么忙，说了你也没空来关心我啊。我没记错的话，我母亲当初想见你最后一眼，你都忙着签合同，迟迟不露面。等你露面的时候，已经是葬礼上了。” “这么多年了，你还记着这些旧账？还没翻够吗？” 沈镇天气呼呼的，解开西装上的纽扣，叉着腰：“我这么忙，是为了什么啊？不是为了你吗？我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以后为了交给谁？” “沈董事长，你还有个私生子，你可以交给他。” “沈墨之，这么多年了，你还要因为这些破事跟我置气？” 沈镇天瞪着他，硬生生的压下心里的火气，又软了语气：“你老子今天来，不是为了跟你吵架的。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被人耍阴招？” “听说插你刀的人是顾秘书的父亲？你好好养伤，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必须得给他们父女俩一点教训。” 沈镇天冷着脸开口。 沈墨之抬眼，犀利的眼神，盯着沈镇天那张老脸，警告道：“你敢动顾秘书一下，你试试？” “沈墨之，她都把你害成这样了，我还不能动她了？你脑子呢？” 沈镇天低吼道。 沈墨之挽起唇角，阴沉的一笑：“这件事，跟她无关。沈镇天，我警告你，你敢动她一根汗毛，别怪我跟你翻脸无情。” “你这是要为了一个女人，跟你爸翻脸了？” 沈镇天气笑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不是让你为了个女人，跟你老子叫板的！” “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你管好你自己的破事。手伸得太长，别怪我把你手给折断了。” “好，我不动她，沈墨之，你最好清楚你自己在做什么。沈家不会允许顾秘书那样的女人进门，你想跟她在一起，等你老子死了再说！” 沈墨之强忍着怒火，红着脸道：“你现在还年轻，血气方刚，觉得情情爱爱的很重要。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你老子的良苦用心。你老子当初能榜上你母亲，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其中的艰难险阻，你根本想象不到。我是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一手发扬光大的沈家，被一个凤凰女蚕食掉。” “墨之，想要成功，做出一番事业，必得断情绝爱，娶一个对你有助益的女人，方是上上策。” “你以为你帮扶穷人，帮着她们跨越家庭，她们就会感激你吗？不，不会的，她们只会更心安理得的拖累你，拖垮你。” 沈墨之听他这些歪理，心里越发的烦躁：“说完了？说完了就走人。” “你好好想想你老子今天的话。你老子再不是人，也不会害你的。我除了对不起你母亲之外，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沈镇天见他这么赶人，眼底阴沉几分：“记住我的忠告，不想我亲手毁了顾秘书，你就离她远点。” 转身出了病房，刚出医院门口。 就看到杜可欣穿着皮草，像只笨重的大狗熊，笑嘻嘻的跑过来：“沈伯父，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墨之是出事了吧？” 沈镇天本来就再沈墨之那受了气，窝着一肚子的火。 看她这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他更是来气，抬手就朝着她那满是高科技填充的假脸一巴掌：“怎么？墨之出事，你看起来很高兴啊？” “啊？这……” 杜可欣捂着脸，懵逼了：“沈伯父，你怎么打我呢？你应该去打顾秘书啊，是她把墨之害成这样的啊。” “跑到我面前告小状，挑拨离间，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 沈镇天讥讽的拿出手帕，擦了手，把手帕扔在她脸上：“我告诉你，杜可欣。你就像这张手帕一样，墨之用完就会扔掉。” “沈伯父，我帮你通风报信，你怎么还这么侮辱我？” 杜可欣气的不行，眼泪说来就来，抽泣着：“你们太欺负人了。” “沈家是不会允许你这样的东西，进门的。说实话，如果顾秘书出身好点，我还是可以接受她进门的。” 沈镇天看了眼杜可欣，冷笑：“你和顾秘书比，确实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她可不像你，喜欢跑来告小状。” “你……” 杜可欣跺着脚，气的哭。 按照她的设想，沈镇天不是应该和她一个阵营吗？ 怎么变成这样了？ 还护着顾秘书了？ 沈镇天上了车，又拨通了一个号码：“是顾秘书吗？” 顾欣回到家，正在打扫卫生，听到电话里这个声音，很熟悉，又想不起这个声音哪里听到过。 “我是沈镇天，沈墨之的父亲。我们见过的，不知道顾秘书对我还有没有印象。” 顾欣心里一紧，他找自己做什么呢？ 沈镇天和她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偶尔再沈家老宅遇到，他也只是点头打个招呼，他们连微信都没有。 “老沈总，您好。” 顾欣抿着唇，不卑不亢道。 沈镇天再电话里微微笑着：“顾秘书，我想请你喝杯咖啡，不知道顾秘书肯不肯赏脸？” “喝咖啡就不用了，老沈总有什么吩咐，就再电话里说就可以。” 顾欣下意识的拒绝。 沈镇天冷笑：“这么说，顾秘书是不打算给我这个面子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请顾秘书出来赴约。喝咖啡地址，我会发到顾秘书手机上，顾秘书，你不来，我就只能找来请你来了。” 沈镇天这话，透着浓浓的威胁，压根没有要商量的意思，更多的是命令。 顾欣也不想闹的太僵，毕竟沈墨之帮她挨了几刀，她抿唇答应：“好。” 刚挂电话，沈镇天的地址就发到了她手机上。 她换了衣服，化了妆，然后换了双平底鞋，怀孕了，平底鞋穿着才舒服。 刚坐电梯，来到地下室，打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座，就接到了陆洋的电话，陆洋像是刚睡醒的样子：“我要回a省了，你要不要顺路一起？” “大哥，我昨天都回来了。” “你回来，都不叫我？顾欣，你太不够意思了。”电话里，传来陆洋不满的声音。 顾欣把车开出地下室出口，一边开车，一边跟陆洋漫无目的的聊着天，等到了咖啡馆，她才说：“我不跟说了，有点事。你回来的时候，路上注意安全。” “我坐私人飞机，还能不安全？” “切，私人飞机也可能发生空难。” “你个乌鸦嘴，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好了，我真不跟你说了，忙了。” 顾欣挂了电话，停好车，拿着手提包下车，过了马路，就进了咖啡厅。 诺大的咖啡厅里，没什么人，一看就知道被沈镇天包了场了。 她看到沈镇天坐在窗边的角落，果然是经历过商场沉浮的老男人，只是坐在那，就压迫感，威严感十足。 顾欣向他走近，脸上挂着职业化微笑，拉开桌旁的椅子，优雅的坐下：“老沈总，您找我有事吗？” 第130章 能告诉我，他再哪家医院吗?我想亲自去看他 沈镇天没接话，而是打了个响指，服务员就拿着咖啡单来了。 咖啡单被放到顾欣的面前。 沈镇天微胖的面颊，透着亲和力的笑意，客套道：“顾秘书，我不知道你喝咖啡的口味，就没给你点，你自己看看，你喜欢什么样的。” 顾欣扫了眼咖啡类型。 她其实最爱喝拿铁，不加糖的。 但她想到已经有了宝宝了，孕妇对于咖啡需要忌口。 “给我来杯白开水吧，谢谢。” 顾欣拿起咖啡菜单，微笑着递向服务员。 服务员有些失落，拿着菜单离开。 沈镇天眯眼，笑着，温和道：“顾秘书就喝白开水啊？” “不好意思，老沈总，最近睡眠不太好，咖啡暂时戒掉了。” 顾欣挽起唇角，找了个看似很合理的理由。 服务员很快就把白开水端到了她的手里，修长的手指握着冒着热气的玻璃杯杯壁，又听他打探道：“听墨之说，顾秘书已经不再欣墨干了？” “对。” 顾欣握紧了玻璃杯。 “是待遇方面不满意吗？” “不是。” “顾秘书找到合适的地方，工作了吗？如果还想再做秘书，可以来沈氏，给我做总秘。” “不出意外，我会回欣墨。” “可我听说，欣墨已经有总秘了。顾秘书想回去，应该是不可能的了。” 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下来，顾欣喝了口玻璃杯里的水，微笑道：“老沈总，您约我出来，还是有话直说吧。” “顾秘书果然是爽快人，既如此，那我也不兜圈子了。听说墨之被你父亲捅了几刀，这事，顾秘书知道吧？” “知道。他已经被警局关起来了。” 顾欣双手捏紧了玻璃杯。 沈镇天一眼就看穿了她的紧张，微微一笑：“呵呵，顾秘书，你别紧张，我不会为难你和你父亲。我相信警局会秉公执法。” “谢谢老沈总。” 顾欣微微松了口气。 “顾秘书打算怎么办？” “什么？” “如果顾秘书真想谢，就早点相亲结婚吧。” 沈镇天接话，开门见山地道：“顾秘书今年也快三十了吧？爱拼事业是回事，可你到底是女人啊。女人的花期是最短的，趁着最后的花期，谈恋爱结婚，是最划算的。” “你们女人，跟我们男人可不一样啊。男人只要有钱，五十岁都能找个十八岁的小姑娘。你们女人可不行，你达不到我这个财力。工作再卖力，你也只是个秘书，有钱人都喜欢年轻的小姑娘。” “是不是听起来很现实啊？没办法，生活比我说的还要更现实。” “顾秘书，有没有心仪的对象啊？说来我听听，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呢。”沈镇天扫了眼对面的顾欣，轻描淡写道：“我们沈家为了你的婚事，可操碎了心。” 顾欣苦笑：“是吗？” “当然了，你沈奶奶天天念叨希望你结婚，有个依靠。我也想你有个好人家啊，你沈叔叔我啊，把你结婚的红包都准备好了。” 沈镇天又转移了话题，问她：“顾秘书觉得陆家公子怎么样？” “什么？” 顾欣眼皮一跳。 沈镇天笑着解释：“就是陆天骐，陆老的儿子陆洋啊。我可听说陆老对你很满意，想让你当他们陆家的儿媳妇啊。” “我和陆洋只是朋友。” 顾欣抿唇。 “朋友也可以试着发展，交往嘛。谈恋爱还是得找知根知底的人，我听陆老说，你和陆家公子还是青梅竹马，小学校友呢。能结婚也挺好，那陆家公子一看就是值得托付的人。” 沈镇天笑吟吟道：“你若是担心门第差距太大，我也可以认你当义女，以后墨之就是你哥哥。我们沈家是你娘家人，还怕陆家怠慢了你去？” 顾欣听他说了这么多，算是明白了。 这是旁敲彻底的告诉她，她最多只能当沈墨之的义妹，其他的别想。 顾欣心里很难受，她觉得好闷好闷，只是不断的喝着水，没有搭话。 “顾秘书，你怎么不说话呢？还是说，你看上我们家墨之了？” 此话一出，顾欣眼皮瞬间狂跳，心漏了半拍，抬眼看着他。 他眯着眼，满脸的褶子透着疏离和伪善：“顾秘书，你可别喜欢他啊，你喜欢他，注定是没好结果的。你们俩的成长环境，一个天，一个地，我就算让你们结婚了，你们也没共同语言的。” “到时候你离婚了，一无所有，才是可怜。不如现在，找个合适的人家，也挺好，你说呢？顾秘书。” 顾欣强笑道：“听说老沈总再为沈总物色相亲对象了？” “没错，家族联姻是他的宿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顾秘书，你这么聪明，有些话不好说得太难听，怕你接受不了。” “杜可欣还救过他的命呢，都不可能嫁进来，你又没救过他的命。” 顾欣死死的握着玻璃杯，玻璃杯的白开水已经凉透，她没有畏惧地看着他：“老沈总怎么知道，我没救过沈墨之的命呢？” “你是指，你帮他挨了他奶奶那一棍吧？顾秘书，这不算的。” “如果不是这一件呢？” “不是也改变不了我的决定。顾秘书，你是知道我的手段的，你如果真爱墨之，就应该成全他的命运，让他越来越好，而不说拖累他，蚕食他。别逼着我对付你。” 沈镇天冲着她笑：“陆洋这孩子看着就心善，试着跟他相处吧。墨之的心太深了，你进不去的，侥幸进去，也会溺死在里面。” 顾欣不知道她是怎么结束这场谈话的，她知道她出咖啡馆的时候，手脚冰凉。 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血管被撑得即将爆炸，难受至极。 就在此时，手提包里放着的手机铃声骤响。 她站在街边，拿出手机，直接接了电话：“喂。” 她的声音都透着伤感。 “欣欣啊，是我，我是奶奶啊。” 电话里，沈奶奶依然乐呵呵的，慈悲善良。 顾欣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不想沈奶奶为她担心：“沈奶奶，怎么了？” “欣欣，我去看了墨之了嘞。他没事的，静养一段时间就能出院的，你别担心他了嘞。也要照顾好自己，我担心你操心，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 电话里，沈奶奶温言道。 顾欣听到他没事，浑身又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奶奶，您能告诉我他在哪家医院吗？我想亲自去看看他。” 第131章 这是顾欣梦里都想听到的声音啊 沈奶奶听到这话，差点把沈墨之所在的医院地址脱口而出。 可她又想到，沈墨之那张吐不出象牙的嘴，便犹豫了。 沈墨之只是不想欠欣欣的，很明显欣欣误会成墨之喜欢她了。 沈奶奶把喉咙里的话，又咽了下去，不能让欣欣去见他，否则欣欣又要难过了。 顾欣久久没等到电话里的回应，以为电话挂断了。 从耳朵边拿下手机，分明还是通话状态啊。 “欣欣啊……” 沈奶奶的话终于透了出来。 顾欣忙把电话，重新放在耳边，笑着道：“沈奶奶您说，我听着呢。” “墨之他最近有点忙，不方便见你。” “沈奶奶，沈墨之他不想见我对吗？” “不是的，他没这个意思。只是欣墨的工作堆积如山，他被工作搞得头大，所以我才不想你去触霉头。这样好不好嘞，还有五天，就是奶奶的生日了。” “到时候你来参加奶奶的生日宴，你不就可以见到他了嘞？有什么想跟他说的，那个时候再跟他说。” 沈奶奶笑呵呵地提议，她想的是，五天时间，沈墨之应该冷静了，不会说话刺人了吧。 顾欣抿唇：“我就不来了吧。” 沈镇天不想看到她，沈墨之也不想看到她。 她去干什么呢。 除了沈奶奶，她可以肯定，沈家并没人欢迎她的到来，在意她是否缺席。 “欣欣，你是因为上次那个电话，生奶奶的气了哇？” “不是。” “那你就过来，奶奶很喜欢你的，你知道的嘞。从你上大学，第一次听奶奶的课，奶奶就喜欢上了你了嘞。奶奶的生日宴，如果没有欣欣地参加，这个生日宴不办也罢。” 顾欣听着电话里沈奶奶的话，方才冷却的心，瞬间又温暖起来，又活了过来。 原来还是有人关心她的。 还是有人喜欢她，在意她的。 沈奶奶跟她非亲非故的，比她的亲生父亲都要好。 顾欣眼泪忍不住的流淌着，捂着唇，强行压下喉咙里的苦楚和酸涩感。 “欣欣，如果你担心人多的话，奶奶可以谁都不请，就你沈叔叔，墨之，你，和我，咋样嘞？” “欣欣啊，奶奶没有孙女，是最大的遗憾。奶奶是真心把你当成亲孙女来疼爱的，不管你和墨之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你在奶奶心里啊，都是最好最好，最棒最棒的姑娘。” 顾欣喃喃道：“奶奶，您不怪我和沈墨之这四年……” “这件事不怪你，我又没老糊涂，怎么能怪你嘞？你只是个小秘书，沈墨之非要对你下手，你能怎么样嘞？欣欣，奶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开开心心地来奶奶的生日宴，好不好嘞？” 顾欣感动地答应道：“好，我参加奶奶的生日宴。奶奶，那天欣欣会买上礼物，带着最真切的祝福，来祝福您寿比南山。” “哈哈，傻丫头。你能来，奶奶都笑得合不拢嘴了嘞，哪儿指望你什么礼物啊。钱留着，不用乱花。让沈墨之和你沈叔叔花去，哈哈。” 沈奶奶开心地笑道。 顾欣跟她又寒暄了几句，肚子突然很饿，就走到一家便利店超市。 从货架上拿下一桶泡面，跟服务员要了热水，然后捧着热乎乎的泡面，坐在高高的椅子上，等着泡面泡好。 “奶奶，您再吃饭了吗？” 顾欣握着手机，关心道。 沈奶奶说：“厨师再做了嘞，欣欣再吃饭了不嘞？” “再吃了。” 顾欣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打开泡面。 桶里的泡面上浮着一层红色的油，还有星星点点的绿色在汤里面，那是切碎了的葱花和香菜。 顾欣用叉子叉了一团泡面，吃进嘴里。 “欣欣晚饭再吃什么嘞？有没有肉？” “有，奶奶，我在吃我最爱吃的火锅哦。辣辣的，麻麻的，可好吃了。” 顾欣说着善意的谎言，然后吃着泡面。 “你少点辣的嘞，对肠胃不好。” 沈奶奶又说了几句，然后厨师上菜了，她就挂了电话。 顾欣可能真是饿了，平时最讨厌吃的泡面，今天全部吃完了，连同泡面的汤都喝完了。 喝着喝着，如钻石一般剔透的眼泪，就滴到了泡面桶里。 她想到沈镇天的话，她就难受得不行。 沈墨之一直避而不见，她再傻，她也明白了，沈奶奶在撒谎，应该是沈墨之不愿意见她。 前后态度反差这么大的沈墨之，让她接受不了。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让他这样冷淡无情，连见一面都不愿意呢。 顾欣很久没喝酒了，自从她怀了孩子，成了准妈妈。 她就滴酒不沾了。 可现在的欣欣，太难受了，她必须要喝点酒。 顾欣到了一家酒吧，没有去包厢，而是露天吧里。 叫了三瓶红酒，一个人在那喝闷酒。 她越喝，越生气，越想不通，沈墨之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呢。 她等了他十几年哎，他记住所有人，就只忘了他。 不行，她要把话挑明了。 她要告诉沈墨之，他就是程峰的事实，他被绑架，是她救了他。 他转学到她所在的班上，是个面瘫脸，阴郁的很。 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他还闹自杀。 只有她愿意跟他成为同桌，开解他，陪着他看雪，看星星，让他重拾了对生活的希望。 这个秘密，她憋了四年，她不能再憋下去了。 顾欣突然响起，她和沈墨之电话相互拉黑了。 她打了个响指，把一个服务员叫来：“你过来一下。” “这位小姐，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把你手机借给我一下。” “额……” 服务员看了眼她桌上的手机，有点拧眉。 顾欣红着脸，开口道：“我和我对象吵架了，他把我拉黑了。只是打个电话，让他接我回家。” “好的，小姐。” 服务员把手机递给了她，然后其他桌叫服务员，服务员只好离开了。 顾欣熟练地输入了沈墨之的号码，又摁了拨号键。 电话突然震动了下。 电话里传来了男人冷漠至极的声线，是那么熟悉啊，这是顾欣整整十天都没听到的声音，这是顾欣梦里都想听到的声音啊。 第132章 沈墨之，你说你是不是混蛋呢 尽管他伤的很重很重，可他的声线依然浑厚有力。 沈墨之在电话里，冷漠的吐出一个字：“谁？” 顾欣本就喝了酒，听到这句反问，心里越发的委屈。 她等了他这么多年啊，十几年啊，到头来，他问她是谁。 “沈墨之，你是天底下最坏，最坏的混蛋。我找不出还有比你更坏的渣男了。”顾欣红着脸一本正经的咒骂道。 说完，又呜呜的哭出了声。 “你喝酒了？” 沈墨之愣了下，反问道。 顾欣大大咧咧的哭道：“对啊，我就是喝酒了，还喝了很多很多，你管我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这几天我一直想见你，你是找各种理由不见我，你说你是不是混蛋呢？” “沈墨之，我在秦少开的酒吧里喝酒，你来接我好不好啊？” “不会让你白来接我的，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这是我心底最大最大的秘密哦。关于程峰的秘密。” 可笑的是，她铺垫了这么多，只换来他轻飘飘的一句话：“顾小姐，我对你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沈墨之像是一句话都不愿意，跟顾欣多说。 直接挂断。 顾欣抱着红酒瓶，眼尾通红着，滚烫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原来他早就忘了，她想告诉他，他就是程峰，他们十几年前就认识了，还死定了终生…… 可他不想听她的秘密。 她只是个小丑，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小丑罢了。 服务员前来拿手机，看到她一边拿着红酒瓶，一边哭的厉害。 服务员便给老板秦风打了个电话，说明了情况。 秦风让她拍张图过去，她偷拍了顾欣醉酒的侧脸，发给老板秦风，然后就去忙去了。 秦风认出了顾欣，电话打到陆洋那去了：“你女人在我酒吧那喝闷酒，你赶紧把她接回去。哭哭啼啼的，影响我酒吧生意。” 陆洋刚从机场出来，就接到了秦风的电话。 他有点懵：“我哪儿来的女人？” “顾秘书不是你女人？你不来接，我让沈墨之来接。” “我马上过来，你别通知他。” 陆洋跟身后的助理道：“先去酒吧接欣欣。” “是，陆总。” 助理点头颔首道。 十几分钟后。 陆洋到了酒吧，果然看到顾欣趴在沙发上，应该是睡着了。 桌上摆满了红酒瓶。 外面天凉，陆洋担心顾欣出去着凉，便脱下驼色大衣，披在了顾欣的肩膀上。 顾欣身体猛地一颤，抬起眼来，只见两只眼睛红红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许是喝多了，顾欣看着眼前的男人，一会是陆洋，一会又变成了沈墨之，层层谍影，让她越发的看不清楚。 她甩了甩脑袋，揉了揉眼睛，眼里瞬间亮起了星星：“沈墨之？是你吗？” “我不……”陆洋没想到，她会把自己认成沈墨之，她想让沈墨之来接她。 顾欣的掌心捂住他的唇：“我知道你是沈墨之，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口是心非呢？电话里说不来接我，现在你又来了。你刚刚在电话里骗我，是想给我惊喜，对不对？” 陆洋本想告诉她，她喝醉了，他不是沈墨之。 可提醒的话，如秤砣一样，在他喉咙里，难以下咽。 她的眼里满是期许和惊喜，她已经被沈墨之伤的这么深了，他何必残忍的戳破她的幻想呢？ 如果连做梦的权力都被剥夺了，她得多绝望呢？ 陆洋艰难的开口，安慰她：“是啊，想给你一个惊喜。我扶你回家。” “不要，沈墨之，我要你抱我回去。” 顾欣突然开始耍小孩子脾性。 陆洋抿唇：“这样不好吧？” 毕竟他不是沈墨之啊，他不能这样占便宜…… 他良心不安。 “沈墨之，我做了你四年的床伴，我见不得光了四年。你从来没有在公众场合，抱过我，牵过我的手，跟我举止亲密过。我一直很乖啊，一直很听话啊，现在我不想乖了，一个这么小小的请求，你都不愿意成全我吗？沈墨之，你不能这么残忍。” “欣欣……” “你不抱我的话，就这么亲密的叫我。你走开，别管我。” 顾欣委屈巴巴的哭着，像个受伤后的小野猫，收起了锋利的爪子，向陆洋展示着她的可怜。 顾欣大着胆子，去拉陆洋的手掌。 奇怪，他的手掌怎么如此温润，细嫩呢？ 沈墨之的指腹，明明是有粗粝的死茧。 顾欣想，一定是错觉，眼前的男人就是沈墨之啊。 “拜托了，沈墨之，抱我一次好不好？可不可以？” 陆洋看到如此卑微的欣欣，心如刀割，心里复杂的难受。 他想捧在手心的小公主，面对另个男人，却如此摇尾乞怜。 陆洋弯腰，颇有绅士风度的抱起沙发上的女人。 女人很轻，轻的像天上飘着的羽毛。 陆洋加快脚步，抱着顾欣，绕过酒吧里的桌子，向门口走去。 他的手掌，轻叩在她的腰间，没一点越矩，想要趁机揩油的打算。 顾欣红彤彤的脸，靠在陆洋坚实的胸膛上，一瞬不瞬的凝视着，仰望着这个男人，眼里带着崇拜，不加掩饰的爱恋。 陆洋避开她那炙热的视线，因为他知道，他只是靠扮演沈墨之，才得到了不属于他的眼神。 从酒吧门口走了出来。 陆洋担心她被冻着，加快脚步走下台阶。 助理走在前面，来到一辆法拉利面前，拉开了车门。 就在此时，顾欣突然亲上了陆洋的侧脸。 陆洋心跳瞬间漏了几拍，一股滑滑的，如电流般的触感，袭满他整个神经和身体。 助理也挺震惊的，这，这顾秘书喝醉酒真是判若两人啊。 陆洋弯腰，把她放进了后排的车位上，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助理开车离开。 十米外的一辆黑色豪车里。 一身深色西装的男人，透过关闭的玻璃窗，目光沉沉的望着陆洋车子离开的方向。 本来他不想来接顾秘书的，但他担心她一个女孩子，喝醉酒会出意外，她酒品也不好。 所以他不顾护士的反对，非要自己开车来这接人。 结果刚到这，他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这一幕了，看到顾秘书被陆洋抱着，她主动亲了他的侧脸。 沈墨之的手指不禁握拳，握紧了方向盘，真是可笑，沈墨之，你竟然听信了她的鬼话，她的秘密，你还不知道么？ 陆洋就是程峰，程峰就是陆洋。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沈墨之拿起手机，秦风通过微信发来了几张照片儿，那照片儿像是长了无数根银针，狠狠的戳着他那琥珀色的眼球。 第133章 我有办法试探出他对你真正的心意 照片上的顾欣，披着一件驼色大衣，仰着头，满是崇拜的望着她面前的陆洋。 有的则是，她撒娇的拉着他的手掌。 有的则是，陆洋温柔的抱起她，两人的目光如胶似漆，像是一块磁铁，紧紧的黏在一起，怎么都分开不了。 沈墨之握着手机。 叮咚。 秦风的信息又发了过来，这次是调侃的文字：“还别说，这顾秘书和陆家公子还真是般配。这是我家服务员拍的，送来给你欣赏一下。你家前秘书都已经放下你，开始新生活了，你也向前看吧。” “以后这种无聊的事情，不必发来给我看。”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回复完信息，摁灭手机，阴沉着脸，开车离开。 顾欣被送到别墅，刚把她抱着进了别墅门。 她就吐了她自己，包括陆洋一身。 陆洋只能找来小师妹丽萨。 丽萨得知师兄有难，自然放下手里的事情，前来相助。 帮着顾欣换了身上的衣物，又给她洗了澡，给她掖好被子，才从卧室里出来的。 丽萨看到陆洋靠在洗衣机旁，打趣道：“师哥，你对顾秘书这么好啊。” “你们小女生这么容易被忽悠吗？洗个衣服就是好了？” 陆洋拿出烘干的衣服，又叠的四四方方的，跟豆腐块似的。 “师哥，您在国外念书的时候，那么多女生追您，您都不为所动，不会是为了顾秘书吧？” 丽萨又笑着八卦。 陆洋瞄了眼她：“别胡说。我和顾秘书只是青梅竹马，好朋友关系。” 丽萨面露可惜。 陆洋又说：“你今天晚上在这住一晚，明天我给你们俩带早餐过来。” “你可以住这啊。” “不方便。顾秘书是女孩子，她的名声很重要。” 陆洋一本正经的说完，拿起手机就走出了客厅。 丽萨拿着陆洋叠好的衣服，放到了顾欣的枕头旁，又轻手轻脚的出屋。 翌日。 顾欣醒来，看到丽萨和陆洋正在餐桌前，分打包好的早餐。 顾欣眼皮一跳：“你们怎么在这？” 丽萨解释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顾欣这才反应过来。 她昨天喝了很多酒，现在脑子都很痛，犹如一把斧头，在劈她的头颅。 丽萨把早已亲手煮好的醒酒汤，递给顾欣。 顾欣说了句谢谢，喝了后，总算好了一些。 丽萨忙着去欣墨上班，就拿了个三明治，和一杯酸奶，背着背包，小跑离开了。 陆洋看了眼顾欣：“先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餐。” 顾欣拿着杯子和牙刷，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陆洋拉开椅子，坐在餐桌旁。 一边吃着早餐，陆母的电话就来了：“小洋，你在干嘛呀？这几天也不知道跟家里打电话，不知道你妈咪和爹地都超级想你吗？” “我在吃早餐。” 陆洋握着手机，道。 陆母大倒苦水道：“你妈咪昨天在医院晚上十点才走，好累哦。本来想回来睡个美容觉，结果没睡着。” “你不是早就出院了吗？怎么又去医院了呢？身体又不舒服了吗？” “呸呸呸，你妈咪我好的很呢，怎么会不舒服呢？妈咪是和你爹地看望沈老的儿子，沈墨之去了。他这次伤的还挺严重的，估计每个半个月，是出不了院的。” “你去看沈墨之去了？他在哪家医院？” 陆洋随口问道。 陆母把沈墨之所在的医院地址，告诉了他：“小洋，你也可以去看看他。沈家的势力不小，我们刚来a省，人家还请我吃了一顿接风宴呢。看看他也是应该的，万一能搭上什么合作，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知道了，我会找机会去看他的。” 陆洋见顾欣出来了，就捂着电话听筒，低声说了几句，随机挂了电话。 他起身，帮顾欣拉开椅子，把买好的早餐，推到她面前：“趁热吃。” “陆洋，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来的？” “嗯。” “我去……” 顾欣惊呼，扶额，她现在还依稀记得，她把陆洋当成沈墨之的画面，让他抱自己，还亲了他的侧脸。 又是尴尬，又是羞愧，顾欣抬眼，抿唇：“陆洋，我……” “什么都不用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忘了。吃早餐。” 陆洋打断了她的话。 顾欣拿着早餐，吃了起来，像又想到了什么，不安的看着他：“我身上的衣服被换了，是……” “我没那么禽兽，是你吐了一身，你还非要让我给你换衣服。是我找来丽萨给你换的，也是她帮你洗澡的。” 陆洋温言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不会多想，欣欣，你不用多心，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沈墨之。” “不是，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也有喜欢的人，我担心她知道了误会……” “她不知道我喜欢她，所以不存在误会不误会的。” “你都不跟她表白，争取一下吗？” “不表白还能是朋友，表白失败了，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陆洋说这话的时候，吃着三明治，却觉得味同嚼蜡。 “可是你以朋友的身份，守在她身边，你甘心吗？” “不甘心又能怎么样呢。欣欣，她有喜欢的人了，我不想让她为难。” “那也是啊，你好可怜啊，总是在错过。”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你还打算跟沈墨之纠缠不清吗？” “陆洋，实不相瞒，我在他身边待了四年，现在还有了他的孩子，我想给孩子争取一下他爸爸的爱。我想跟他结婚。就这么放弃，我接受不了。” 陆洋听她这么说，心里沉重的难以呼吸。 他云淡风轻的望着她：“沈墨之这个人心思很重，他的想法，一般人很难察觉到。他都能帮你挡刀，应该心里是有你的。” “陆洋，你在安慰我吗？” 顾欣苦笑。 陆洋继续说：“我有办法试探出他对你真正的心意。” “什么办法？” “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你说。” “如果他真的不喜欢你，你得答应我，彻彻底底的放下他，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这个世界上不止沈墨之一个男人，我不想你把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 “什么办法？” “如果你不答应我这个条件，我不会帮你争取沈墨之的心。欣欣，等你真正考虑好了，我们再谈具体的办法。” 第134章 我现在就能告诉顾小姐答案 “陆洋！” “沈墨之所在的医院，我打听到了。” 陆洋拿起手机，把导航发到了顾欣微信上：“去看看他吧。我知道，你很想去看他。” 顾欣听到手机响了下，拿起看了下，果然看到一家医院的地址。 “陆洋，你……” “我妈去看过他，所以才得知的医院地址，举手之劳的事情，不必感激。想想我的提议，如果想赌一把你自己再沈墨之心里的位置，就想清楚了来找我。这件事一但开头，就没退路了。” “好。给我两天时间，我考虑下。” “不出意外，沈老太太的生日宴就能试探出他的意思。” “好。” 顾欣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沈奶奶的生日宴只有四天了。 四天时间，就能弄清楚沈墨之心里的真实想法，到底是什么办法呢？ 但她现在没空想这个问题，她好不容易拿到了沈墨之的医院地址，终于有了亲自看他机会了。 顾欣平时吃早餐都是细嚼慢咽的，今天吃饭却很快很快。 “我可以开车送你去，你慌什么？” 陆洋拧眉，又不忍心责怪她。 她摆摆手；“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去。沈墨之万一误会我们之间有什么，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 “欣欣，你就这么害怕他误会我们？” “也不是这个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顾欣吃完早餐，高兴的回屋换衣服，又化了妆，小跑着拿起桌上的手机，急着下楼出门了。 陆洋面上的笑容，骤然凝固住，喝了口杯子里的酸奶，今天的酸奶格外的酸涩。 欣欣，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你，你怎么就喜欢上沈墨之了呢。 没有先来后到吗？ 程峰再的时候，他比不过程峰。 程峰不辞而别了，他又比不过沈墨之。 深深的挫败感，让陆洋内心无比的挣扎。 如白玉般的手指，紧紧的捏着盛有酸奶的玻璃杯。 咔擦一声，玻璃杯被他捏的稀碎。 玻璃片刺进了手指，鲜红的液体不断的冒出，他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 他感觉他努力了十几年，终于有了好的条件，可以给欣欣更好的生活，现在看来，人算不如天算。 难道他和欣欣的宿命，只能是不断的错过吗。 顾欣开车，很快就到了医院。 这次她很顺利的来到病房外，杨助理不再外面守着。 没有人拦着她。 她手中拎着一个纸袋子，手指落在病房门的把手上，把手很冷很冷，她的心蓦然揪紧。 沈墨之，好几天不见了，这次终于要见面了啊。 眼皮凸凸的跳，心脏跳动也不断加速，仿佛要从嗓子眼跑出来。 昨天她打电话给沈墨之，让他接她回家，他冷言冷语的，说对她的秘密没有兴趣。 他没有来。 她没生气，真的一点也没生气。 人家都为了她，中了顾大友好几刀，都生病住院了，连床都很难下。 她还让他来接她，这不是胡闹吗？ 酒醒后的她，冷静了，也理智了，既然他不方便来见她，那她就主动点。 顾欣啊顾欣，有什么好怕的呢？ 里面住着的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是你朝思夜想的人啊。 想到这，顾欣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浑身充满了力量感。 猛地推开了病床门。 踩着高跟鞋，拎着纸袋子，昂首挺胸的入内。 她刚走进去，就看到沈墨之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着不少管子。 十天不见了，沈墨之面容消瘦了不少，脸上颜色也缺少。 头发理的极短，整个面部线条显得凌厉，如刀刻一般。 却丝毫不影响他硬朗而没有一点硬伤的五官。 反而因为瘦削，变得英气逼人。 顾欣只是看了他一眼啊，就心跳加速，耳尖又忍不住红了。 “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把她的热情，浇灭了一半。 她拎紧了纸袋子，幸好她带了这个，不然她真是尴尬了。 顾欣把纸袋子递给他：“我给你送这个来了。” 沈墨之垂着眼皮，根本没接的意思。 气氛瞬间尴尬。 顾欣抿着唇，打开纸袋，拿起纸袋里崭新的外套，凑到他面前：“你的外套弄脏了，我重新给你买了件新的。” 沈墨之依然没接话。 “沈墨之，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谢谢你即使出现，如果不是你，可能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就是我。” 如果不是沈墨之，她也保不住她们的孩子了。 沈墨之，你知道吗？我们的宝宝跟你一样坚强，那么困难的环境下，留了那么多的情况下，它都能平平安安的躺在我的子宫里。 顾欣心里呐喊道，宝宝如果知道你这么救它的妈咪，它一定会为了有你这样的爸爸感到骄傲的。 “沈墨之，我今天来，就是为了亲口跟你说一句谢谢的。谢谢你，沈墨之。” 沈墨之伸出如葱白般的手指，接过外套，看了眼，果然是崭新的，吊牌都没摘。 可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冷声吩咐：“顾小姐，请帮我把垃圾桶拿出来下。” “好。” 顾欣愣住了，他竟然叫自己顾小姐。 以前他都叫自己顾秘书的啊，哪怕她离职了，他也没改过口。 但她又安慰自己，不要矫情了，顾欣，病人的情绪本来就起伏不定，何必为了点小事钻牛角尖。 沈墨之对她，是瑕不掩瑜。 顾欣弯腰，从床底拿出套好黑色垃圾袋的垃圾桶，举高，放到病床边沿的高度。 沈墨之抬手。 喀哒。 手里崭新的西装外套，就被那么冷冰冰的丢进了垃圾桶。 顾欣握紧了垃圾桶的边缘：“你把它扔了？” 他知不知道，自己为了买这件外套，她跑了多少家店呢？ 她花了六十万买的外套，就被这么丢了…… “我还没落魄到需要前下属买衣服。” 沈墨之把前下属三个字，咬的很重。 像是再刻意提醒顾欣，你只是下属，还是前任下属，你没资格给他买衣服。 顾欣克制着心里的不爽，她今天来是为了表达感谢的，不是干仗的。 “沈总，我想清楚了，我愿意接受你的提议。” “什么提议？” “再苏城你说过，再奶奶生日宴的时候，你会亲自告诉我，是否跟我交往的答案。” “不用等到那天，我现在就能告诉顾小姐答案。” 顾欣眼皮狂跳，怔愣了下：“什么？” 第135章 沈墨之，是我冒昧了，打扰了你四年 在苏城时，她催着他说出答案，他非要拖到沈奶奶生日宴的时候说。 现在她愿意等了，他又要立马告诉她了。 “顾小姐听好了，答案我只会说一次。答案是……” 沈墨之很冷很凉的声音，骤然响起。 顾欣诚惶诚恐，突然打断：“沈墨之，我不急这几天的。” 明明答案就要知道了，可她却没了底气去听。 她很怕，很怕这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再做梦几天，不想美梦和幻想那么快就破碎掉。 “你再好好想想吧，等沈奶奶生日宴再告诉我。你说的对，这么久我都等过来了，多等几天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还有三天就是沈奶奶生日了。” “沈墨之，三天后，我会亲自来听你的答案。” 顾欣喃喃道。 沈墨之抬眼，冷漠的视线撞进了她的眼底：“现在的答案，和三天后的答案，不会有任何改变。顾小姐，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对啊，顾欣，你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呢？ 早晚都是一刀，不如早死早痛快。 顾欣深呼吸了口气，心跳如雷，比高考还要紧张，她强装镇定，微笑道：“那你说吧，我听着。” “我不打算跟你交往。” 沈墨之斩钉截铁，掷地有声道。 顾欣抿唇：“可是你答应过我，会好好考虑一个月的。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再骗我？” “顾小姐接近我，是因为程峰吧？” 沈墨之不答反问。 顾欣正要开口。 “我想听真话。” “没错，是因为他。可是他就是……” 顾欣话锋一转，想说，他就是你啊。 沈墨之却不耐烦的打断：“我不想知道这些无聊的事情。” 无聊的事情，他竟然把她们的过往，说成无聊的事情。 顾欣不死心，看着他，继续问：“沈墨之，听说你曾经被人绑架过，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你就没想过把丢失的记忆找回来吗？” “既然能丢失，说明那些事并不重要。不重要的事，没必要再想起来。” 沈墨之看着地盘，冷声开口。 顾欣的手握着病床的把手，死死的握着，紧紧的握着。 原来她想多了，她以为他只是忘记了自己，他不是故意的。 现在看来，他只是觉得她不重要，他压根没想过记起来，兑现承诺啊。 顾欣啊顾欣，你好傻，小时候的一句戏言，人家已经觉得不重要了啊，你还傻乎乎的当真。 沈墨之又问她：“那七天，你去哪儿了？” “我有事……” 顾欣抿唇，她去保她们的宝宝去了啊。 她还能去哪里。 “很重要的事？” “对。” 沈墨之讥讽道：“顾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和陆家公子办酒？” “你说什么呢？” 顾欣抬眼，吃惊的看着他。 “我说，你能被陆家公子看上也是你的福气。聪明点的话，就想办法嫁给他，不出意外他是你能遇到最好的结婚对象。” “沈墨之，你就那么希望我嫁给陆洋，是吗？” “我只希望顾小姐，以后从我面前消失。” “沈墨之，你……” “这几次吃了闭门羹，你都看不懂我的意思吗？我就是再躲着你，不想看到你。” “你那么不想看到我，又何必救我？” “顾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当初你帮我挡了奶奶一拐杖，我只是为了还你人情而已。现在我们两清了，顾小姐理解能力一直不行，我索性把话说清楚，两清的意思是，你以后再被顾大友纠缠，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管你。” 哦，是两清啊。 以后她出任何意外，死在他面前，他都不管了。 顾欣的心破碎的一片一片的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满含期待的来看他，却被他这么对待。 是她误会了，她以为他心里有自己的。 她以为他真的再认真的考虑，她交往的提议。 都是她误会了，她冒昧了。 顾欣唇角抽了抽。 “你人也看了，可以离开了吗？” 沈墨之下了逐客令。 翻了个身，像是一眼也不想看到她。 她死死的咬着唇，浑身冰凉，仿佛血管都凝固到了一起。 “沈墨之，这四年是我打扰你了，是我看不清楚自己的位置，冒昧了。以后顾欣不会再缠着你，求着你给名分了。” 顾欣喉咙酸涩难耐，手指甲死死的陷进肉里：“关于嫁给陆洋的提议，我会听你的话，好好的考虑。告辞了。” 说完，顾欣就踩着高跟鞋，快步出了医院。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望着门口，明明已经和陆洋暧昧不清了，又来跟他装什么深情。 不过不管她和陆洋会有什么发展，他都不会跟她继续了。 他给不了顾秘书想要的爱情，婚姻，倒不如听秦风所言，彻底放手，专心把精力放在工作上，事业上。 即便是真谈恋爱，那也是艰难险阻，沈镇天，杜可欣，他对婚姻的恐惧，无数座大山等着她们。 沈墨之想到这些，就头疼。 他是有点怜惜顾秘书，但还没到非她不可，要死不活的份上。 陆家是她最好的归宿，他不能自私的插手阻止。 顾欣开车直奔陆氏集团，开车的路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沈墨之刚才的话，可以说是绝情至极了。 但她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十几年的等待，就这么放弃，她不甘心啊。 她要去找陆洋，听听他的办法，争取一下。 她总觉得沈墨之再说谎，他像是有难言之隐，若是只会了还人情，没必要帮她挡刀啊。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沈墨之挡在她面前的那瞬间，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犹如当年她为他挡了绑匪的刀一样。 不加丝毫的，如宿命感一般的。 顾欣来到陆氏集团，直奔总裁办。 当她来到总裁办，推门而入，却见几位穿着职业装的男人，应该是陆洋的下属，正在给陆洋汇报工作。 因为她的进入，众人说话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忙。” 顾欣忙道歉，正要离开。 陆洋叫住了她：“欣欣，你等下。” 顾欣转身，看到陆洋让几位男下属先出去，然后起身，亲自给顾欣泡茶，倒了一杯红茶，递给顾欣：“我可不会轻易给人泡茶啊，尝尝看，我泡茶的手艺。” 顾欣垂眼，一眼就看到他缠着绷带的手，拧眉：“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被玻璃渣弄伤了，一点小伤不必担心。” “那也不能这么马虎，找医生看了吗？” “看了，真没什么问题。” 陆洋看到她这么关心自己，嘴角瞬间扬起温暖的笑容。 顾欣打了他一下：“我跟你说话呢，你笑什么呢。对了，你今天早上跟我说，你有办法试探沈墨之的真实心意，真的吗？” 第136章 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欣欣有男朋友了嘞 可能是话题条约得太快，陆洋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下，眼底失落：“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个。” 他还以为，她只是单纯地来找自己。 “对啊，陆洋，你别跟我兜圈子了，老实告诉我，你真有办法帮我试探出沈墨之的心意吗？” 顾欣压根没发现他的失落，一心只想知道答案。 陆洋缠着绷带的手指，垂在了黑色西裤两侧：“嗯。” “什么办法？能告诉我一下吗？” “欣欣，还不到一天时间，你就考虑好了？” 陆洋抿唇，欣欣，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我考虑好了。你快说。” “跟我交往。” “你说什么呢？” “欣欣，更确切点来说，是假装和我交往，让沈墨之看到。” “你确定这个有用吗？” “不知道，但试一试才知道结果不是么？按照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沈墨之对你这个态度，无非是吃定了你。若这时候有情敌出现，他可能会主动跟你表白。” “你有几层的把握？” 这个建议听起来，好疯狂，好刺激，但她也想赌一把沈墨之的心。 “欣欣，我建议你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如果沈墨之不喜欢你，可能他会无动于衷，到时候你会更扎心。” “你说沈奶奶生日宴上就能试探出来，真的假的？” 顾欣目光执着。 “欣欣，开弓没有回头箭。” “陆洋，我愿意配合你。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欣欣，我帮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今天早上的条件。” “我答应你，就算你不提这个条件，我也会彻彻底底地放下了。就赌这一次。愿赌服输，落棋无悔。” “行，那你告诉沈奶奶，生日宴你会带家属。” “好。” 顾欣从陆氏集团离开，刚走出电梯，就拨通了沈奶奶的电话。 沈奶奶接她电话很速度，几乎是秒接。 “欣欣，你又给奶奶打电话了嘞。” 沈奶奶在电话里开心地笑着。 顾欣听她这么高兴，也忍不住挽起唇角，走出了陆氏集团：“沈奶奶，您是有什么喜事吗？” “有嘞。” “什么喜欢啊？” “当然是奶奶的欣欣宝贝给奶奶打电话了哇，要是每天都能接到欣欣宝贝的电话，老婆子我肯定能长命百岁，嘻嘻。” “奶奶，您嘴巴真甜，真会哄人。” “哎呀，奶奶的嘴甜还有更甜的时候嘞，可惜我那王八羔子的孙子，没有眼光，没有福气。不然他娶欣欣，多好嘞。我们婆孙俩就能每天在一起了嘞。鬼知道啊，奶奶我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连个说贴心话的人都没有，要多孤独就有多孤独。” 顾欣握紧了手机，沈奶奶对她可真好。 沈镇天觉得她配不上沈家的门第，沈墨之觉得她不是他的菜，秦少觉得他应该娶门当户对的女人。 只有沈奶奶，只有沈奶奶觉得她是个宝。 她同样也喜欢沈奶奶啊，她也想当沈奶奶的孙媳妇啊，从十几年前就想了好吗。 可想有什么用呢，她没那么大的能耐，让沈墨之爱上她啊。 顾欣转移了话题，笑着问：“沈奶奶，您生日宴那天，我可以带家属过来吗？” “家属？是欣欣的妈咪要来嘞？欢迎，欢迎啊。” “不是，沈奶奶，是我男，男朋友要来。” 男朋友这三个字，很烫嘴，顾欣支支吾吾的开口。 囧得不行，脸都红了。 沈奶奶电话里吃惊道：“欣欣你有男朋友了嘞？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今天才确定关系的。” “欣欣男朋友是谁嘞？” “是陆洋，您应该知道他。” “哦，原来是陆家公子哥嘞，知道的，你爸跟我也熟，只是没见过他。”沈奶奶沉默了半晌，问她：“欣欣啊，你真打算放下墨之了吗？你们在一起四年了嘞，舍得吗？” 舍得吗？ 她当然舍不得了，可舍不得也必须割舍。 这是她最后一步险棋了。 顾欣纠正道：“沈奶奶，您误会了，我和沈总从来都没在一起过哦，我们只是见不得光的关系。奶奶，您会祝福我吗？” “是沈墨之那小子没福气，可奶奶还是想你做奶奶的孙媳妇。你带他一起来吧，我要看看是什么样的男孩子才能抱得美人归。” 沈奶奶挂了电话，火急火燎地给沈墨之打了过去。 沈墨之没有接电话。 沈奶奶就一直再打。 最终沈墨之才接了电话。 “小兔崽子，我给你打电话，你还不想接嘞？你想干嘛嘞？翅膀硬了，想上天嘞？”电话刚接通，沈奶奶就劈头盖脸训了一顿。 电话里不急不慢，传来了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沈奶奶，气大伤身呐。这么大年纪了，别老是上火。” “杜可欣，你又偷接沈墨之的电话嘞？上次你接他电话，还没长教训是吧？” 沈奶奶更气：“把电话给沈墨之！让他接电话！” “沈奶奶，我这次可没偷偷接，是你一直再打，我不想你着急，才接了的。” “我让你把电话给沈墨之！” “墨之再卫生间还没出来。” 杜可欣刚说完，就听到卫生间的门瞬间被打开。 杨助理扶着穿着病号服的沈墨之，从卫生间出来。 沈墨之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孔，挂着吊瓶。 杜可欣扭头，忙把手里的电话递给了沈墨之：“墨之，奶奶的电话。她找你。” 沈墨之脸色越发的阴沉，把电话夺了过来，心情烦躁地挂了电话，抬眼看她，冷哼：“你偷接我电话，上瘾了？嗯？” “墨之，不是的。是奶奶一直再打。打了很多个，我怕她着急，才接了的。墨之，我是好心来看你身体恢复成什么样的，你不能这么冤枉我啊。刚刚奶奶已经冤枉我一次了，把我训得可惨了。” 杜可欣抿着唇，委屈得泪眼朦胧。 她的哭泣，不仅没引起沈墨之的怜惜，反而更加烦躁，沈墨之扫了眼杨助理：“送杜小姐离开。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她再进入病房。” “是，沈总。” 杨助理对这杜可欣也没什么好印象，听了这话，唇角忍不住上扬，扭头看向杜可欣：“杜小姐，您是打算自己走呢，还是我请你出去？” “我自己长得有脚，不需要你请我出去！” 杜可欣瞪了眼杨助理，踩着高跟鞋就走出了病房。 杨助理把沈墨之重新扶到病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奶奶的电话又跳了出来，他揉了揉内心，知道这老太太又要长篇大论了，接了电话，沉声道：“奶奶，杜可欣已经被我赶出去了。看在您孙子现在是病患的份上，就暂时别训您孙子了吧。” “小兔崽子，你知不知道，欣欣有男朋友了嘞？” 老太太这句石破天惊的话，如晴天霹雳一般，劈在了沈墨之的心间。 第137章 你知道欣欣男朋友是谁吗 沈墨之没吭声。 沈老太太在电话里，一口气把知道的都告诉了他：“你知道欣欣的男朋友是谁吗？” “我不关心。” 沈墨之拧眉。 “是老陆的儿子，陆洋嘞。刚刚欣欣给我打电话嘞，说生日宴想把男朋友带上，他们俩今天才确定关系的嘞。” “真是奇了怪了，以前我试探她口风的时候嘞，她一直推脱，不想谈恋爱。怎么突然就和陆家公子哥走到一起去了嘞。离谱，太离谱了嘞。” 沈老太太一顿吐槽。 沈墨之和她的态度，截然相反。 她有多不可思议和惋惜，沈墨之就有多冷静和理智：“奶奶，顾秘书年纪不小了，她迟早是要谈恋爱的。多大点事。” “人家年纪大？人家一出生就年纪大吗？还不是因为你这个渣男，耽误了人家四年，又不想负责任。欣欣就是被你这个大渣男，坏渣男给伤透了心，才会跟老陆的儿子走到一起去的。” “我们是一家人，你还帮着外人说话？” “谁跟你是一家人？你和你爹一样，都不是好东西。欣欣多好的姑娘啊，还是陆家小子有福气。沈墨之，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就做吧，把欣欣作跑了，等她真要嫁给陆洋的时候，你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沈奶奶越说越气愤，越说越觉得欣欣委屈：“欣欣虽然家世比不上你，但她比你体贴人，关心人。欣欣跟老陆儿子在一起也好，免得受气，被你欺负。等欣欣结婚的时候，我要给她备好嫁妆。” “你收她当孙女都行，我没意见。” “曾经做过那么亲密的事情，你还想人家当兄妹嘞？沈墨之，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配吗？” 沈奶奶冷哼：“我不想跟你这个不肖子孙说话了，我生日宴你别回来了。看到你就是气，把我孙媳妇弄丢了，谁都没你能干。媳妇都守不住。” 沈奶奶骂骂咧咧地训了他一顿，又自顾自的挂了电话。 沈墨之耳畔都是沈奶奶电话里那些话，反反复复循环播放着。 顾秘书跟陆洋在一起了，还要同框出现在奶奶的生日宴上？ 她不听话的时候呢，他希望她听话。 现在听话的和陆洋在一起了，他心里有种莫名的压抑感。 从烟盒里拿出一根烟。 杨助理进入病房，看到他把细长的烟含进嘴里，忙拧眉：“沈总，医生交代过，您身体彻底康复前，最好不要抽烟。” 呵，这是连烟都不让他抽了。 医生也是为他身体考虑。 沈墨之当然是理解的，可心里无明火，越烧越旺，他取下嘴里的烟，猛地折断。 细细的，长长的，卷卷的烟丝，也因为烟纸的破裂，漏到了他宽厚的掌心。 沈墨之把折断的香烟，扔进垃圾桶。 好闻的烟草气息，还在掌心弥漫着。 病房的空调明明调得正合时宜，可沈墨之却觉得异常压抑难受。 冷眸扫向站在一旁的杨助理：“扶我出去逛逛。” “是，沈总。” 杨助理忙掀开被子，把他扶下了床。 沈墨之换下病号服，穿上了深色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 杨助理又伺候他穿上深色的西装外套。 沈墨之心脏旁边的伤口还是很痛，虽然手术很成功，恢复的也不错，但他每走一步，伤口就撕裂般的疼痛。 杨助理找来一个轮椅，沈墨之坐在轮椅上，被杨助理扶着轮椅把手，推出了病房。 他们乘坐的是专人电梯。 因为沈墨之有洁癖。 从医院出来，沈墨之坐在轮椅上，看到街道两边的行道树。 已经冒出了翠绿的新芽。 不知不觉，寒冷的冬天已经悄然离去了。 春天的脚步近了，不出意外，一个月后，这些翠绿的新芽就会长成手掌宽大的新叶，经历无数的风吹雨打。 又掉落，又发出新芽。 轮回，反复。 沈墨之面无表情的看着绿芽，只是树木还有春天，他和顾秘书不会再有了。 她们已经越走越远，原本就是不会有结局的，不是吗。 沈镇天的手段，他是了解的，残忍而辛辣。 对他这个亲儿子都没什么感情，对顾欣，只会更肆无忌惮。 他不能自私地拉顾欣下水，她跟着陆洋，过着优渥的生活，是她最好的结局。 “沈总，您想去哪儿逛逛？” 杨助理扫了眼车水马龙的街道，四周都是高楼林立。 有游乐场，还有高耸入云的写字楼，还有酒店，大型商场等。 沈墨之看着低矮的鸟巢形状的低矮建筑：“去商场里逛逛吧。” 他受伤前，一直忙于工作，所有的精力，时间，都放在了壮大欣墨上面。 现在他想停下来，感受一下人间的烟火。 杨助理推着轮椅，穿过人行道，进入人流量巨大的商场。 这里离医院不远，徒步五分钟就能到。 商场一楼，是无数的商家，中间是场地有露天游乐场，几个小孩子在充气船上又蹦又跳的，额头上满是汗水。 还有打折买衣服的，不少情侣在挑选最新款的衣服样式。 人气最旺的地方，还是自助彩票机，不少年轻人在那排队。 沈墨之目光所及，有人兴高采烈地刮奖，然后大失所望，扬长而去。有的则一次性买了一沓刮刮乐，坐在凳子上沉浸式刮奖。 沈墨之发现，他们每个人都那么鲜活，脸上都透着美好的期许。 这是他很久没见过的烟火气。 杨助理见沈墨之对一楼感兴趣，便默默地推着轮椅，想让沈墨之一次性看个够。毕竟沈总平时是真的挺忙，一年到头，都很难有时间逛几次商场。 商场的一楼基本是首饰店，卖结婚用的三金，钻戒的地方。 门口站着又高又美的销售导购小姐姐，身上斜挎着‘欢迎光临’的红色横幅，笑的时候只露出八颗牙齿，仪态极其好。 沈墨之看向她们的时候，脑海里涌现出了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每次跟自己汇报工作的时候，也是这样笑的，不，笑得比这些女导购员还要明艳好看。 可惜已经离职了。 “你喜欢这个戒指吗？喜欢的话，可以试试啊，女士。” 一个女孩子温和甜美的声音，传入了沈墨之的耳膜。 他循声，看了过去。 只见一名女导购，正在给一对情侣推销戒指。 而那对情侣，只看背影，沈墨之都能认出来，是顾欣和陆洋。 第138章 欣欣如果喜欢，整个店的都能买下来，送给她 女人背对着他的。 一头板栗色长卷发，披在肩头，大红色的大衣紧紧地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黑色的高跟鞋，把她原本就修长的玉腿，拉得更加吸睛，别有一番风味。 陆洋穿着驼色大衣，在沈墨之眼里，这是赤裸裸的情侣装。 两人的身体离得很近，只有一根手指的距离。 沈墨之突然觉得，她们俩异常的和谐，和谐的扎眼。 “走吧。” 他冷声吩咐，侧过头，转移了视线。 杨助理正要推他离开。 陆洋回头，就看到了沈墨之，故意大声笑道：“沈老板，真是巧啊，您也来逛商场？” 沈墨之垂着的眼皮，猛地一跳。 “推我进去。” 沈墨之淡淡道。 杨助理没吭声，推着沈墨之进入了首饰店。 顾欣也转过身，她画着明艳的妆容，一眼就撞进了沈墨之打量的视线。 如一头误入迷雾的受精小鹿，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顾欣大方地勾唇，嘴角挂了职业化微笑：“沈总，这么巧啊，这都能遇到你。” “这是我的商场，我来日常巡店，顾小姐有什么意见？” 沈墨之冷笑，又扫了眼她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很大颗，沈墨之觉得很刺眼，转移了目光，最终将眼神落在陆洋身上：“陆公子这是陪女朋友买戒指了？” “欣欣如果喜欢，整个店的戒指，我都可以买下来，送给她。” 陆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嘲讽道：“毕竟我和有的人不一样，只占便宜不负责。” “这么说，陆公子是打算娶她了？” 沈墨之眯眼，依旧是笑着。 陆洋微笑着：“求之不得。” 沈墨之又看向一旁的顾欣，她身上那件大红色大衣，太过耀眼，仿佛旭日东升的红日，让人觉得异常讽刺。 这是要告别过去，拥抱新生活了吗？ 穿得这么花里胡哨的。 “那顾小姐也打算嫁给他了？” 沈墨之笑意不达眼底。 顾欣莞尔一笑，挽上了陆洋的胳膊；“当然。沈总，以前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沈墨之眯眼。 “你说，如果我嫁人了，你会给我封个大红包。沈总可别忘了这事儿。” “放心，少不了你的红包。那沈某就在这祝你们俩，早日完婚，早生贵子了。杨助理，推我去其他地方逛逛。” 沈墨之说这话的时候，看都没看顾欣一眼。 杨助理推着他，从首饰店离开。 顾欣眼里闪过一丝嘲讽，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竟然祝她早日完婚。 其实她今天来商场，是为了给沈奶奶买生日礼物的，只是无意被销售小姐姐拉进了首饰店。 她没想买戒指，可小姐姐还是给她推销。 她一眼就看上了手指上这颗鸽子蛋，她那时候在想，如果沈墨之送她这颗鸽子蛋，跟她求婚，那该多好。 因为这么一个荒诞的念头，她不免多看了几眼这颗鸽子蛋。 被眼尖的推销员看到，便使劲给她推销，还让她戴上试试。 却巧合地被沈墨之给撞见了。 就这么误会了。 她没急着解释，她想试探他的意思，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 想得入神，就听到女销售笑着说：“女士，您戴这颗鸽子蛋显您又华贵，又美丽，又有气质。和您这件大衣也很般配哦。女士，您可以带上哦。” “刷卡。” 陆洋翻开钱包，拿出一张卡，正要递给女销售。 女销售正要接，顾欣就夺过银行卡，跟女销售说；“不好意思，这颗鸽子蛋我们不要了。” “可是您很喜欢啊，您男朋友也愿意给您买……”女销售愣住了，忙劝说。 顾欣抿唇：“他不是我男朋友。让他掏钱不合适。” 她垂眼，看了下鸽子蛋，违心道：“我也并不喜欢它。” 取下鸽子蛋，还给女销售。 她其实喜欢的不是这颗鸽子蛋，喜欢的是沈墨之亲手送给她。 喜欢的只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 女销售抿着唇，好不容易到手的业绩，就要这么飞了？ 陆洋看向顾欣：“并不一定非要情侣才能送戒指。我们认识十几年了，送你一个戒指，也没什么。你不用和我算这么清。” “对啊，女士。这颗鸽子蛋，也代表友谊万岁哇。” 女销售附和道。 顾欣摇摇头，她不可能收陆洋这么贵重的礼物的，抬眼，看向他：“走吧，我们今天来商场的目的，可不是买戒指，是给沈奶奶买生日礼物。” “好。” 陆洋温言道。 两人从首饰店离开。 女销售欲哭无泪，眼看就要到手的业绩，就这么没了。妈耶，要失业了。 陆洋陪着顾欣坐电梯到了二楼走廊，顾欣跟他说：“我去趟卫生间，你在这里等我下。” “好。” 顾欣踩着高跟鞋，颇有气质的进了卫生间。 陆洋又原路返回了首饰店。 正要收起鸽子蛋的女销售，看到又折回来的陆洋，眼皮一跳，吃惊道：“这位先生，你怎么回来了？” “刷卡，赶紧包好给我。” 陆洋从兜里掏出银行卡，递过去。 女销售麻溜的刷卡：“先生，您是暗恋刚刚那位女士吗？” “没错。” “您不打算告白吗？” “不出意外，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这颗鸽子蛋，会是我们的婚戒。” “祝你成功啊。” 女销售把包好的戒指小盒子，递给了陆洋。 陆洋放进了大衣兜里。 顾欣从卫生间出来，只见陆洋背对着她，倚靠在栏杆处，正在看一楼的小孩子玩儿充气船。 “让你久等了。” “欣欣，我们是朋友，不必那么客气。去给沈奶奶买礼物吧。” 沈奶奶喜欢奢侈品丝巾，顾欣早早地就预定了那款价格高达五百万的丝巾。 陆洋非要帮她付钱，顾欣拗不过，买好丝巾，陆洋帮忙提着。 “陆洋，我们去喝奶茶吧。” “好。” 她们进入一家网红奶茶店。 陆洋回了信息，把手机遗忘在桌上，起身去前台点餐。 顾欣拿起他的手机，用自己的账户给他转了五百万，然后又用他手机收了款。 再把手机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就在此时，杨助理推着轮椅上的沈墨之进入了奶茶店，扫了一圈，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顾欣，低声跟沈墨之道：“沈总，顾秘书和陆公子也在这喝奶茶。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第139章 开门，我冷 “我有那么见不得人？” 沈墨之冷笑。 “沈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杨助理分明是好心，不想他心情不好，不利于身体康复。 “推我过去。” “是，沈总。” 沈墨之被推到了顾欣坐着的位置。 顾欣自从他进店，就看到他了，还以为他会走呢，没想到还跟自己一桌了。 陆洋手里拿着两杯热奶茶，走了过来，细心地插好吸管，给顾欣手里：“小心烫。” “谢谢。” 顾欣和他对视一笑。 陆洋又给自己插了一杯，喝了口，才抬眼跟沈墨之打招呼：“沈老板，你来得真是不巧，早点来，我也能请你喝奶茶。” “他不爱喝奶茶，他喜欢白开水。” 顾欣跟陆洋说。 陆洋点头，自顾自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沈老板和我们真不是一路人，欣欣和我都爱喝奶茶。” “去买杯拿铁给我，不加糖。” 沈墨之面无表情，扫了眼身后的杨助理。 杨助理去前台买拿铁去了。 沈墨之又扫了眼顾欣那光秃秃的手指：“怎么？陆公子没买刚刚那枚鸽子蛋？我看顾小姐可喜欢得很呢。不会连颗戒指都舍不得买吧？” 陆洋正要说话。 顾欣抢先一步，咬着吸管，维护道：“谁跟你说他没买？珍贵的东西当然要收起来，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场合才会用啊。” “顾小姐，你好像很了解陆公子啊。” 沈墨之眼底越发的幽暗。 顾欣微微一笑：“我当然了解他了，我们认识十几年了，他跟你不一样。沈墨之，你别以为天底下男人都和你一样渣。我们陆洋可是天底下最好的，最靠得住的男人。” “刚在一起，陆公子就成你的了？” 沈墨之讥讽。 顾欣冷哼：“当然是我的了，我们以后还会结婚。他会永远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会永远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 陆洋见她这种激动帮自己说话，欣慰之余，更多的是感动，温暖。 如果她们之间，不是假的，那该多好。 陆洋帮她把面颊旁的碎发，别到耳朵后，宠溺道：“好了，欣欣，沈老板没那个意思，你别钻牛角尖。” “我就是见不得有人说你不好。” 顾欣愣了愣，她没想到陆洋还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 但想到这是演戏，还是在沈墨之的面前，她只能硬着头皮演到底，俏皮地跟陆洋撒娇。 杨助理此时拿着买好的咖啡，快步走来，递给沈墨之：“沈总，您要的拿铁。” “走吧，我们去给奶奶买生日礼物。” “是，沈总。” 杨助理推着阴晴不定的沈墨之离开了奶茶店。 顾欣望着他的背影，是不舍，是心痛。 她发现，她不管用什么言语刺激他，他都没任何反应。 沈墨之，你就这么无动于衷吗？ 你压根就不怕失去顾欣么？ 顾欣在心里拼命地呐喊。 陆洋不安地看着她：“欣欣，你没事吧？” “陆洋，要不我们不演了吧。我感觉自己像是小丑一样，只有我再唱独角戏。” 顾欣耷拉着脑袋，愁眉苦脸。 陆洋认真地凝视她：“你不是独角戏，你还有我陪你啊。沈墨之跟一般人不一样，你能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他就不是沈墨之了。欣欣，你忘了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开弓没有回头箭。” “你什么意思？” 顾欣不解地抬眼。 陆洋抿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并不相信我真的在一起了。你都能想到我们再演戏，他会想不到吗？” “你想假戏真做？” 顾欣眼皮一跳。 “沈老夫人的生日宴过后，当天晚上，我打算跟你求婚。要赌就要赌一把大的。” “你疯了？他如果不来，怎么办呢？” “欣欣，如果他没来，你得继续跟我演下去，这场求婚会是全球直播，如果你拒绝我，我会很没面子。” 陆洋的话，让顾欣手足无措。 她拿起奶茶，喝了好几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探究地看他：“陆洋，你不会是再套路我吧？” “我在帮你认清沈墨之对你的真实想法，怎么会是套路你？” 陆洋一脸坦诚。 她抱着手里的奶茶：“我觉得很奇怪，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你不会暗恋的人是我吧？” “想什么呢？我暗恋的人是你，早就跟你表白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啊？”陆洋摸着下巴，帮她分析：“我只是单纯地作为你的好兄弟，帮你一把。如果他没来，到时候我们走完流程，你正常交你的男朋友，谈你的恋爱就行了，不用管我。” “如果他来了，你就和他走呗。” 顾欣不安道：“可是丢下你一个人，跟他走，你会成为笑话的，多尴尬啊。” “那你也可以不走，留下来陪我啊，就看你舍不舍得沈墨之伤心了。” “不是……” “好了，欣欣，你不用预设这么多的如果。未来是我们预知不到的。沈墨之会不会来抢婚，都打个问号呢。” “你说的也是，我不能太高估我自己在他心里的位置。” “不过他应该会来的，如果真的喜欢你，怎么会坐得住，让我眼睁睁地跟你求婚成功呢？所以啊，欣欣，你得答应我，他如果没来求婚现场带走你，你就得彻底放下他，彻底死心了。” “我考虑一下，这件事太大了，有点疯。” “没问题，我等你回复。” 喝完咖啡，又一起在商场吃了晚饭，因为顾欣回去也是一个人，做饭太麻烦了。 正好商场有家重庆火锅店开业，她和陆洋尝了新，才离开的。 她本不想让陆洋送她回去的，但陆洋说，演戏就要演到底，万一有沈墨之的眼线盯着她们呢。 她也没开车，便同意了。 到了别墅，陆洋没上楼，把她放在门口就开车离开了。 两扇巨大的铁门，向两边滑开。 顾欣走到别墅门口，正要掏出钥匙，就看到坐在轮椅上的沈墨之，摸着下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 身后的杨助理，跟她点头示意：“顾秘书，晚上好。” “你们怎么来了？” 顾欣眼皮跳了下。 沈墨之给杨助理使了个眼色，杨助理就识趣地去别墅四周溜达。 “开门，我冷。” 沈墨之看着顾欣，发号施令。 第140章 当初你可没少往我床上爬 语气高高在上，带着不可反驳的命令。 顾欣攥紧了手里的钥匙：“沈总，你冷关我什么事呢？我让你跑这来的？还有，我已经离职了，我不是你的下属了，你是以什么立场对我发号施令？” “开门，进去说。” 沈墨之抿唇唇瓣，加重语气。 “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孤男寡女的，不合适。” “现在知道孤男寡女的不合适了？当初你可没少往我床上爬。” “沈墨之，你有意思吗？非要旧事重提，往我心口上扎，是吗？以前我傻乎乎的，一心想着我们只是没有说破，其实是在谈恋爱。现在我清醒了，我也很听你的话了，在跟陆洋交往。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顾欣气极反笑：“我记得，是你说，让我不要在你面前出现了，对吧？我已经做到了，那你现在又是干什么呢？跑来找我干什么呢？” “你还没跟他结婚，就住到他别墅来了？” “这是我的事情，我乐意！” 顾欣拿出手机，给杨助理打电话：“喂，杨助理，你赶紧过来把他带走吧。他说他冷，他冻出毛病来了，我可不负责。” 沈墨之面部表情越发冷硬：“我不想看到陆洋出现在奶奶生日宴。” “你不想看到，那你就不看啊？沈奶奶都没意见，你还有意见了？” “那是沈家老宅，我不能有意见了？” “沈墨之，如果这是沈奶奶的意思，请你让奶奶来跟我说。如果不是沈奶奶的意思，抱歉，我做不到。” “顾欣，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咔擦一声，顾欣扭开大门，进屋前，冲着他妩媚一笑：“沈总，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这人很搞笑啊。以前呢，你是我老板，你是上司，我又对你有好感，所以我捧着你，顺着你。现在你既不是我老板，又不是我上司，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你还指望我用什么语气跟你说话？” “沈总，慢走不送。” 顾欣关了门，坐在玄关处的换鞋凳上，取下高跟鞋，换了拖鞋，才提着手提包上楼。 她走到窗前，就看到沈墨之被杨助理推着轮椅离开了。 他刚刚来，就为了和她斗嘴的？ 就在此时，陆洋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电话：“喂，陆洋。” “刚刚我看到你转了我五百万，我记得我没收这笔款啊。” “是我帮你收的，奶奶的礼物不能让你破费。给你转钱，是应该的。” “欣欣，你其实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这是底线，不是客气。我不想占你便宜。”顾欣解释：“刚刚沈墨之来找我了。” 陆洋沉默了一会，笑着问：“他跟你表白了？” “想什么呢，人家来是跟我吵架的。不想我把你带到沈奶奶生日宴上去。” 顾欣苦笑。 陆洋道：“这是好事啊，欣欣。” “是吗？” “是啊，说明我们今天刺激到他了，他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我的提议可以继续实施了，欣欣，你敢赌一把大的吗？” “可以。” “欣欣，别忘了我说的话哦，如果到时候他没来，你得跟我继续走完流程。不能让我一个人尴尬。” “放心吧，不会让你难堪的。” 顾欣随口道。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沈奶奶的生日眨眼就到了。 这三天，顾欣是既紧张又期待。 她既好奇沈墨之会不会来带她走，又紧张他不会出现。 忐忑不安，患得患失的情绪，把她包裹得密不透风的，仿佛透气都很难。 她刚在打扮，陆洋就开车来接她了。 陆洋今天和她穿的情侣装，她是烟灰色的旗袍，他则是烟灰色的夹克，里面穿着白色衬衫，打着一根同色系的领带。 今天的陆洋，格外的抢眼和帅气。 顾欣看到她，愣了愣：“你还换发型了啊？” “对啊，我这个发型怎么样？” 陆洋冲着她温和地笑。 他以前的发型是刘海短发，是小奶狗那种类型的，比较乖的那种。 而现在的他，刘海被梳起来了，眼眸如黑夜里的星星，明亮得不行。 再配上这身穿着，少了乖巧，多了成熟和干练。 陆洋的五官并不比沈墨之差，只是两人的风格不一样，沈墨之属于比较冷硬，面瘫风格的。 眼前的男人，则更像是温润如玉的公子，浑身都是书卷气，笑起来也是儒雅至极。 “怎么？看傻了？我是想着晚上得跟你求婚嘛，得正式点，需要拾掇拾掇自己。”陆洋微微一笑。 顾欣晃过神，收回视线，抿唇：“陆洋，只是演戏而已，没必要那么较真的。” “你不懂，只有自己入戏，才能引他入局。” “好像也有道理。” 顾欣听他这么说，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更不会套路你就行了。我还是十几年前的陆洋，对你不会有异心的。” “我知道，我信你。你稍等我一下，我化个妆，就一起出门。” “没事，我不急，你慢慢化。” 陆洋走到沙发前，翘起了二郎腿，拿起桌上的杂志，随手翻了起来。 他打量着端坐在梳妆前凳子上的女人，窈窕淑女，一颦一笑都是风韵犹存。 “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开始不习惯，你家别墅太大了，后来就习惯了。我还觉得我给的房租少了呢。” “不少了，你得这样想，你不租，我也是空着落灰，还得找保洁呢，这一来二去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家电什么的，如果不经常用，还会坏掉。你住这，帮我省了不少钱，就当是我帮我看家了。” 陆洋不急不慢地笑道。 顾欣听他这么说，但她苦笑：“你说的天花烂醉，我也知道，我占了你便宜。有的别墅，宁愿空着，都不愿意租出去。” “欣欣……” “对了，陆洋，你不是暗恋一个女孩子吗？她如果看到今天晚上，你跟我求婚，会不会误会你呢？我担心你为我牺牲太大了。” 顾欣扭出口红的手，瞬间顿了下，不安地抿唇。 第141章 她现在有男朋友了，暂时关注不到我这边来 陆洋听了这话，合上杂志，宠溺地看着她失笑。 傻姑娘，那个人就是你啊。 除了你，还有谁会误会呢。 顾欣没等到答案，就扭头，看到他对着自己傻笑，拧眉：“我跟你说话呢。” “放心吧，她不会误会的。” “是吗？” “嗯，她现在有男朋友了，她还暂时关注不到我这边来。” 陆洋苦笑。 “原来是这样，那你只能等她分手了。” “到时候再说吧，不知道能不能等到这天都是一回事。” “我会保佑你梦想成真的，希望你和暗恋的女孩子，修成正果。对了，如果你们以后走到一起，她发现你今天晚上跟我求婚的话，你可以让我和她解释，说清楚了，她应该就不会误会了。” “哪有那么麻烦。” “你不懂，女孩子很介意这种事情的，特别容易吃前任的醋。到时候你需要我帮忙，随时开口就是了。” 看着顾欣颇有义气的样子，陆洋被逗笑了：“行。” 真是个傻丫头，他在套路她，她都这么相信他，没看出来啊。 顾欣化妆的时候，肚子咕咕咕地响了。 “你还没吃早饭？” 陆洋皱眉。 “我起来迟了，中午一起吃也可以。” “早餐很重要，不吃早餐容易得胃病，你忙你的，我给你煮皮蛋瘦肉粥。” “不用了。” “苏城的时候，你也帮我煮了碗西红柿鸡蛋面，我给你煮炖饭，就当还你这个人情。” 顾欣化完妆。 陆洋煮的皮蛋瘦肉粥也好了。 他乘了两碗，一碗给她，一碗给自己。 看着顾欣吃得很开心，眉眼弯弯的样子，陆洋也跟着高兴。 “好吃吗？” 陆洋笑着问。 顾欣说：“好吃啊，陆洋，如果你不当霸总，你可以去当个厨子，手艺不比外面的餐馆差。” “一般人不配吃我做的饭。” “这么说，我不是一般人了？” “少臭美了，赶紧喝你的粥，喝完我们就出发。” “陆洋，如果啊，我是说如果，你暗恋的女孩子，如果知道你又会做饭，又多金，人又温和，没脾气，她肯定会喜欢上你的。” “真的啊？” “当然了，你信我，你这款在女生堆里，还是很吃香的。” “这么说，我得去挖墙脚，争取一下才行了。” “我去，我没让你干不道德的事……人家有男朋友……” “跟你开玩笑的呢，你没看出来？傻不傻？” 陆洋煮的皮蛋瘦肉粥真的超级好吃，她喝了一碗，陆洋又把锅里剩下的倒进她碗里。 她嘴巴上说不要了，吃不完了，可眨眼间就打脸了，一勺一勺地，把碗里的粥喝得很干净。 吃完早餐。 她们就出门了，还是陆洋开车，她本不想坐副驾驶的。 可陆洋不乐意了，不愿意当他司机，还一再重申对她没意思。 她觉得陆洋很够义气了，能为了她，做到这个地步。 的确，把陆洋当成司机，是不地道。 她摁下心里的不妥和不安，坐在了副驾驶。 车子疾驰而去。 透着清晨的阳光。 前几天都没有太阳的，而今天一轮红日早早就从山那边缓缓升起。 仿佛在预祝，沈奶奶的生日宴圆满成功。 车轮飞速地转动着，像是带着车上的人，奔向幸福的彼岸。 顾欣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 开始的时候呢，窗外还是喧嚣的城区。 慢慢地，变成了盘山公路，公路像一条蜿蜒盘旋的蛇，横卧在山间。 公路很窄，陆洋的车技很好，不愧是曾经的职业赛车手。 顾欣都尖叫好几次，他却淡定自若地炫技。 半个小时后。 车子稳稳当当地停靠在了沈家老宅门外。 沈家老宅门外，停满了各色各样的豪车，可见今天到场的嘉宾非富即贵。 老宅处于郊区，群山环绕，闹中取静，早晨可以看云朵舒展，午间可以闲庭信步，赏花品茶。 人就是这样，若没物质方面的压力，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是富甲一方，享受生活。 而顾欣当年也是家里很穷，住的地方也是这么偏僻，但她却觉得饥寒交迫，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远离大山，进城赚钱。 现在她明白了，住在哪里并不重要，主要是抵抗风险的能力，和荷包有多重。 “发什么呆？咱们到地方了，下车。” 陆洋拍了她肩膀一下。 她这才回过神，取下安全带，推开车门，然后下车。 老宅门口，络绎不绝。 不少客人带着女伴，纷纷入内，有的女伴还拿着手机直播，拍照。 顾欣扫了眼，没看到沈墨之，也没看到沈奶奶。 顾欣带着陆洋，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别墅修得很像四合院风格，交相辉映。 院子里的绿植也很多，各种奇花异草，在早春都早早地开放了。 很多品种，她上次来吃饭的时候，并没看到过。 “顾秘书，您来了。欢迎欢迎……” 一个苍老的男人声音响起。 顾欣抬眼，就看到穿着中山装，满脸沟壑的老管家。 顾欣笑着道：“管家您好。” 管家的目光落在陆洋的身上：“这位……” “鄙人陆洋，是欣欣的男朋友。” 陆洋微微一笑，自我介绍道。 管家先是一愣，随后拱手，表示尊敬：“原来是陆家公子，您的大名，我是早有耳闻。欢迎您来参加咱们老太太的生日宴啊。” “管家，沈奶奶她人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顾秘书，老太太在屋里呢，一堆人在跟她贺寿呢。” 管家笑眯眯道。 顾欣点点头，回头跟陆洋说：“咱们也去跟沈奶奶贺寿去。” “快去吧，顾秘书，老太太今天一早就在念叨着您呢。看到您，肯定会很高兴很高兴的。” 管家催促道：‘我也得忙着招呼客人了。’ “好。” 顾欣和陆洋进了里屋。 屋里很大，来回走动的全是人。 顾欣扫了一圈，看到沈奶奶被一群人包围着，她只是皮笑肉不笑地笑着，然后喝了口酒，很明显是礼尚往来性质的敷衍。 “沈奶奶，我来啦。” 顾欣银铃般的笑声，骤然响起。 众人看了过来，拧眉，纷纷眼神交流，这女人是谁啊？谁不知道老太太最不喜欢安静，她刚来就这么大声喧哗，这下是有好戏看了。 第142章 顾秘书对墨之还心存妄念? 沈老太太面上的笑容骤然僵住，众人纷纷替顾欣捏了把汗。 众人又注意到了顾欣身后跟着的一位男人，男人穿着烟灰色的外套，修长的身形，俊朗又帅气。 今天来参加沈老太太生日宴的女人，不乏有钓凯子的，看到陆洋这气质，不禁眼露绿光。 注意到她们两人穿着同款情侣装，又是嫉妒，又是生气。 哼，得罪了老太太，这不分场合，大声喧哗的女子，肯定会被老太太赶出沈家老宅的。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等着看好戏。 老太太回头，看到小跑着过来的顾欣时。 极其严肃的一张脸，瞬间展露欢颜，唇角高高扬起：“欣欣啊，你终于来了嘞。奶奶都盼了你好久嘞。你可算是来了啊。奶奶还担心你今天不来了嘞。担心的我嘞，昨天晚上愣是没睡好觉。” “沈奶奶，欣欣怎么会是言而无信的人哇？说了要来，就肯定要来啊。”顾欣眉眼带笑，拉着老太太的手。 众人震惊，这老太太刚刚都是皮笑肉不笑的，怎么突然这么高兴了？ 有人大着胆子问：“沈老太太，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孙女。” 沈老太太眼神都在顾欣身上，笑眯眯道。 “啊？这，沈家什么时候还有千金小姐了？我记得只有小沈总一位公子啊。” “我不是沈奶奶的亲孙女。” 顾欣帮解释。 沈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背：“不是亲生的，胜似亲生的。她就是我的欣欣宝贝，你们谁敢看不起她，欺负她，我这老太婆可跟你们没完。” “不敢的，不敢的。” “我们巴结都来不及。” 沈老太太让众人先去其他地方逛逛，她要和顾欣说贴己话。 众人也识趣地离开。 陆洋喊了声：“沈奶奶。” 沈老太太这才注意到陆洋，打量了下他，又看了看欣欣：“你们俩今天还穿了情侣装啊。” “是啊，奶奶。我跟您说过的，会带我男朋友来参加您的生日宴啊。您不会不高兴吧？” “当然不会啊，欣欣的朋友，就是奶奶的朋友。” 顾欣又看了眼陆洋，陆洋把礼盒递给沈奶奶。 沈奶奶身后的佣人把礼盒接过。 顾欣道：“沈奶奶，这是我和陆洋给您准备的生日礼物，祝您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朝啊。” “哎哟，欣欣这小嘴真是甜啊。人来了就好了嘞，还要准备什么礼物。” 陆洋看向顾欣：“欣欣，你和奶奶聊天，我出去转转。” “好。” 顾欣点头。 沈老太太看了眼陆洋的背影，等他出去后，才跟顾欣道：“这个陆公子人不错，看起来很有分寸的样子。” “奶奶，我和他是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是青梅竹马。您不用担心。” 顾欣苦笑，又转移了话题：“奶奶，沈墨之呢？” “他来不来都无所谓的，奶奶才不想看到他，讨人厌。” “他是奶奶唯一的亲孙子，怎么能不来呢？” “在路上来了，应该也快到了。奶奶的孙子啊，儿子啊，都比不上你孝顺。你比他们都先到。” 沈老太太微微失神，叹了口气。 就在此时，穿着西装的沈镇天走了进来。 先是跟老太太祝寿，身后助理拧满了礼物，老太太都没看一眼，只是冷哼：“你不是工作最重要吗？怎么还来这么早嘞？我这老婆子可没催你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嘞，万一耽误了你老沈总赚钱，我吃罪不起。” “老太太，顾秘书这个外人在，您就不能给我点面子？今天是您的生日，您生我的日子，也是您的受难日。我在爱钱，今天人也得到场啊。不然我成什么人了？” 沈镇天耐着性子，哄道。 老太太面色好看了不少。 沈镇天看了眼顾秘书：“顾秘书什么时候到的？” “也是刚到。” “顾秘书，方便跟我私聊几句吗？” 沈镇天微笑着。 顾欣眼皮一跳，自然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好话要跟自己说。 沈老太太原本缓和的面色，瞬间难看，瞪了眼沈镇天：“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当着我这老婆子的面说！你少欺负欣欣！” “老太太哎，你把我沈镇天想成什么人了？你有多宝贝这位顾秘书，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放心，今天是您的生日宴，我不敢造次。” 沈镇天说完，看向顾欣：“顾秘书，跟我来书房一趟吧。” 还不等顾欣拒绝，沈镇天就抬脚上了楼。 “欣欣……” “沈奶奶，您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顾欣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莞尔一笑，然后跟着上楼，来到了书房。 沈镇天关了门，顾欣眉头不由得拧了下：“老沈总，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没必要关门。” “顾秘书，以前你都叫我沈叔叔啊，什么时候跟你沈叔叔这么见外了哇？”沈镇天和善地笑着。 脸上的沟壑很深，很深。 即便是笑起来，也给人一股伪善的感觉。 顾欣自从看他第一眼开始，就觉得来者不善，不是个善茬。 所以顾欣一直离他很远，只和沈奶奶打交道。 顾欣笑道：“老沈总，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之间就没必要客气了吧？” “听说你和陆家公子谈恋爱了？” 沈镇天冲着顾欣，笑眯眯道：“我刚刚在院子里看到他了。顾秘书，沈叔叔真的很欣慰啊，想不到你这孩子这么聪明，这么快就把我的话听进去了。” “老沈总想多了，我做任何决定，都和你无关。我不想跟沈墨之有牵扯，也跟你无关。” 顾欣冷笑。 沈镇天也没跟她置气：“那是自然。沈叔叔说的话，还是算数。等你嫁到陆家之时，我们沈家自当备上一份大礼，当作你的嫁妆。当然，如果你愿意，我还可以收你为义女，必要的时候给你帮助，成为你在陆家立足的后盾。” “老沈总，准备嫁妆就不用了，我母亲还尚在。她会帮我准备。” “顾秘书，你母亲帮你准备的嫁妆，拿得出手吗？能和我们沈家相提并论？这是我的好心，你别不识趣。” 沈镇天眼眸透着精明的光芒，忽地一闪：“还是说，顾秘书不想被我收买，对墨之还心存妄念？” 第143章 我有什么不敢的呢 顾欣被他说中了心事，心跳漏了半拍。 她当然知道，这是沈镇天的收买了。 一旦收了他的好处，她和沈墨之就彻底不可能了。 “顾秘书，沈家不可能接受你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陆家公子对你掏心掏肺，你忍心负他吗？据我所知，你们可是青梅竹马，从小有了娃娃亲的。” 沈镇天冷笑。 顾欣呼了口气：“老沈总，你在商场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穷寇莫追的道理吧？我现在对沈墨之没兴趣，但你如果在警告我，挑衅我，保不住我拉着他下水。” “你敢！” 沈镇天咬牙。 顾欣微微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呢？还是那句话，我和沈墨之的关系走向，你阻止不了，也决定不了。我如果不想和他在一起，谁逼都没用。但如果我想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你老沈总，也拿我没辙。我和陆洋已经在一起了，老沈总，见好就收吧。” 说完，顾欣转身就出了书房。 沈镇天低吼：“顾秘书，你果然还没死心！” 顾欣一点都不带怕地，头也没回地，转身从旋转楼梯走下。 她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若是今天晚上，沈墨之来带她走，管她谁反对，她也要坚定地和沈墨之在一块。 沈镇天也好，杜可欣也好，该死的门第观念也好，只要沈墨之坚持，她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顾。 成为他的铠甲。 她也相信，沈墨之不会是逆来顺受，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人。 可沈墨之若是不愿意，她就会彻彻底底地断掉自己的念想。 离开a市，回老家去，陪着母亲。 爱情已经没有了，以后就只有亲情了。 她必须得逼自己一把，留在这里，保不准就死灰复燃了。 顾欣走到一楼，从窗户里看了过去。 她那个位置，只看到了后花园里，大朵大朵的玫瑰花盛开着。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长身玉立地站在花海里。 他的旁边，还有陆洋。 沈墨之在跟陆洋说什么呢？ 他们离得很近，很近。 此时此刻的顾欣，很烦很烦，她根本不关心沈墨之和陆洋在谈论什么。 她只知道，方才沈镇天的警告，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花海里。 陆洋靠近沈墨之，挑衅道：“沈老板，说到底我还得谢谢你啊。” “如果你是想谢我把顾欣让给你，大可不必。” 沈墨之冷哼。 陆洋笑笑：“今天晚上，我打算给欣欣一个惊喜，跟她求婚。” “陆公子，你的事情，没必要跟我说。” 沈墨之这才正眼看他。 他勾起唇角：“今天吃了沈奶奶的生日宴，作为还礼，邀请沈老板前来观礼啊。我跟她求婚，会当着上百家媒体的面，全球直播。” “我不像你，只占便宜，不负责。欣欣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还请沈老板离她远点。” “你的人？你和她结婚了？她答应你了？” “她答应不答应我，今天晚上不就知道了么？沈老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你只需要来观礼就好了，亲眼看着我怎么把你的床伴勾到手的。” “陆洋，你没打算娶她？” “你管我？” “没打算娶她，你还跟她求婚？” 沈墨之猛地揪住陆洋的领口，低吼道：‘你不知道她对婚姻有多向往吗？你还给她希望？’ 陆洋冷冷的看着他，忽地一笑：“那又怎么样呢？沈老板，你都不愿娶的女人，我陆洋凭什么要娶？” “也就是说，你今天晚上的求婚，只是为了把她睡到手的手段。” “沈老板，真是聪明。你猜猜，她今天晚上会不会感动的泪流满面呢？会不会接受了我的求婚，转头就把她的身子献给我了？十几年不见，顾秘书可是身材越来越好，越来越有女人味了，越来越风韵犹存了。” 陆洋挑衅的挽起唇角。 顾欣到底是来找陆洋了，可她刚走到花海，就看到陆洋被沈墨之揍了一拳。 陆洋整个人倒在了一片玫瑰花海里。 玫瑰花的刺，扎进了陆洋的手腕，疼得他倒吸口凉气。 沈墨之揪起他的衣领，又要动手时。 顾欣如一阵风一样，及时地跑了过来。 猛地掰开陆洋身上的大手，瞪着沈墨之：“沈墨之，你干嘛打人啊？来者是客这个道理你不懂吗？你跟你父亲一样，作威作福惯了是吗？” 沈墨之愣了愣。 顾欣又扭头，看向陆洋流血的手臂：“你流血了。” “不用管我，我没那么娇气的，欣欣。” 陆洋人畜无害地笑道，摸了摸她的头顶。 她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这是演戏啊。 “我扶你起来，走，我带你去包扎。” 顾欣把玫瑰花海里躺着的陆洋，扶了起来。 转身要走的时候，顾欣的手臂被猛地拽住。 沈墨之眼底阴暗：“我有话要跟你说。” “不好意思，沈总，我没空听你说话，我要带他去包扎。” “不就是伤个皮？晚点包扎，他会死吗？” 沈墨之气笑了，这个蠢货，怎么天底下会有这么愚蠢的女人。 顾欣甩掉他的手：“你不说话，你会死吗？” “走，我们离开这里。” 陆洋被顾欣再次扶起。 沈墨之看着陆洋，陆洋挑衅的冷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欣欣是信你，还是信我。 沈墨之心里堵得慌，再次抓住顾欣的手腕，力气很大，像是把她的手腕给折断了：“怎么？现在一心扑在陆洋身上，两分钟的时间都不可以给我了？” “欣欣，没事的，我先进屋，等你来找我。” 陆洋那语气跟绿茶一样，让沈墨之更气。 顾欣不安地看着他：“你真没事？” “真没事，一点小伤，我等你来给我包扎哦。” 陆洋松开顾欣的搀扶，温言说完，转身离开。 顾欣等陆洋彻底不见了，才抬眼看沈墨之，眼神很不耐烦：“沈总，你有什么话，请你长话短说，我很忙，没空听你长篇大论。” “陆洋给你下什么迷魂汤了？嗯？让你现在一心都在他身上了？”沈墨之脸色越发的难看。 顾欣冷笑：“你管我呢，我就愿意一心扑在他身上。沈墨之，我已经和你保持距离了，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对我又拉又拽的，我现在可是有男朋友的人。” “顾欣，你怎么年纪越大，脑子越退化了？陆洋是真的爱你吗？他是真的想跟你结婚吗？他只是想玩儿你。” 沈墨之怒吼，再次抓住她的胳膊，警告道：“今天晚上，你哪儿都不许去！更不许和陆洋在一块！” “你管我，我想去就去，腿长在我身上的……” 顾欣刚说完，腰肢就被他猛地一搂，她整个人贴在了他身上，后花园人虽然少，但是有摄像头啊。 今天是沈奶奶的生日，保不住就有人来这里，看到他们搂搂抱抱。 她现在还是陆洋名义伤的女朋友，怎能让陆洋丢了名声，给他戴绿帽？ “你放开我！我现在是陆洋的女朋友，沈墨之，请你对我放尊重点！”顾欣拧着眉，双手想推开他贴在自己身上的胸膛。 第144章 沈墨之，你晚上会来抢我吗 看着这女人如此的抗拒自己，沈墨之满腔的怒火，在眼底燃烧。 一支大手死死地掐着女人的细腰。 偏偏这女人很不识趣，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刺激他的话，让他放开她的话。 沈墨之俯身，顷刻间吻住了顾欣娇艳的唇瓣。 顾欣愣住了，他又亲她了，上次这么亲密是在苏城酒店的时候，她生他气，跑去旅游，他后脚也跟着来了。 大半夜的敲响了她的房门，把她摁在墙上强吻。 男人霸道的气势，笼罩在她的四周。 顾欣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迎合他的吻，甚至想沉沦。 可她很快就冷静下来了，她们已经断掉了床伴关系，她也离职了，她现如今还是陆洋明面上的女朋友啊。 怎么能这样被强吻呢？ 顾欣不停地推攘，反抗。 她越是挣扎，沈墨之掐着她细腰的手掌就越是用力。 盈盈一握的腰肢，他一只手就能禁锢。 顾欣咬了一口他的唇瓣，他便松开了她的细腰。 沈墨之还没反应过来，就迎来顾欣火辣辣的一巴掌。 “沈墨之，你过分了吧？你有什么资格吻我啊？我现在是陆洋的女朋友！” 顾欣红了眼，气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手掌捂着唇，要跑开。 她的手腕又被粗鲁地拖回了远处，他目光沉沉，脸色阴郁：“陆洋他不适合你，换个男人交往。” “沈墨之，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你让我换个男人，换谁啊？换你吗？” 顾欣气笑了：“沈墨之，是你不愿意跟我交往的啊，你不愿意娶我啊，我找陆洋谈恋爱，你发什么脾气呢？” “天底下就我们俩了？你找不到别人了？” 沈墨之眼里喷火，低吼道。 顾欣瞪着他：“找不到了。” “顾秘书，我不会坑你，陆洋他不会娶你的。今天晚上他准备的求婚仪式，只是为了把你弄上床的小伎俩。我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你还听不懂吗？还要往火坑里跳？” “我相信他。他跟你不一样。” 顾欣愣了愣，而后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禁锢在手腕伤的手指，冷冷一笑：“沈墨之，要么你对我负责，要么你就别管我。以后我过得好不好，都跟你无关。” 顾欣说完，坚定决绝地转身离去。 沈墨之气的一拳砸在了玫瑰花花海里。 红艳艳的玫瑰花瓣如下雨一般，哗哗哗地往下掉，绝美而凄凉。 沈墨之冷静下来，也离开了后花园，他打算跟顾欣好好说。 心平气和地说。 顾欣回到主卧，询问了管家，管家告诉她，陆洋在客卧里，女佣在帮忙上药。 她说了声谢谢，然后上楼，到了客卧。 果然看到女佣半蹲着身子，陆洋伸长了手臂，女佣正认真地用棉签给他消毒。 陆洋抬眼，就看到一抹烟灰色的旗袍款款而来，陆洋让女佣先退下，这里不用她了。 女佣先是一愣，抬眼，就看到顾欣过来了，她知道顾欣和陆洋是一对，忙识趣的起身，走出了屋，然后贴身的关了门。 顾欣拿起药膏，均匀地涂抹在他白皙而颇有力量感的手臂上。 “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要掰扯很久呢。” 陆洋打趣道。 顾欣抬眼看他，手上包扎的动作却没停：“你干嘛刺激他？这不是讨打吗？” “我不刺激他，今晚上他会来？” 陆洋温言。 顾欣想了想：“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不会受伤的。” “欣欣，如果你真觉得愧疚，今晚上他如果没出现，你别撂挑子，当着全球网友的面拒绝我就行了。” “这么要面子啊？” “那当然了，我好歹也是陆氏集团总裁好不啦？” 陆洋阴阳怪气道。 “我答应你的事，不会食言。” 沈墨之后脚上了楼，在楼梯上遇到女佣，问道：“顾小姐人呢？” “在客卧里面，和她男朋友在一起呢。” 沈墨之脸色越发的冷沉。 客卧的门紧闭着，时不时传来顾欣开心爽朗的笑声。 有什么好笑的呢，一点形象都不要了。 沈墨之记得，她刚入欣墨的时候，也喜欢这样笑，后来就变得谨慎小心了。 这是不是说明，顾欣和陆洋，比和他在一块开心？ 这个蠢女人，把程峰放在心尖尖上，结果呢，程峰却只是想玩儿她，想睡她。 这种女人，离了她，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沈总，您没事吧……” 女佣尴尬地看着他，她隐隐的感觉，沈总不高兴。 沈墨之回过神，扫了眼她：“等我下楼后，你敲门，就说奶奶找顾小姐。” “是，沈总。” 女佣点头。 沈墨之转身，抬着黑色皮鞋，下了楼。 他今天穿的还是黑色西装，皮鞋被刷得很亮很亮，一尘不染，整个人透着高贵感和难以接近的冷漠。 沈墨之刚下楼，就看到一身朋克风皮夹克的秦风，他身后跟着助理，助理手里捧着礼物。 秦风看到沈墨之，冷寂的眼眸瞬间变得春意盎然：“阿墨——” 他张开双臂，想跟沈墨之来个兄弟间的拥抱。 沈墨之却躲开了。 秦风指着他：“阿墨，谁又把你惹到了？” 抬眼，秦风就看到了穿着烟灰色旗袍，绝美的顾欣，正扶着栏杆下来。 他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不声不响地转移了视线，故意抬高了声音，问沈墨之：“阿墨，听说顾秘书和陆公子在一块了？今天还带着陆公子来奶奶生日宴了？” “你这么关心她？” 沈墨之背对着楼梯口的，根本不知道顾欣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那倒是谈不上。我可媒体放出来的风声，说陆公子要全球直播给顾秘书求婚啊。你就没点想法？” “比如？” 沈墨之反问。 秦风看了眼下楼的顾欣，故意问他：“比如你去抢婚啊，你就没想过把顾秘书抢回来啊？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答应别人的求婚？” 顾欣一听这话，眼皮猛地一跳，手指紧紧地握住了楼梯扶手，眼神复杂地望着沈墨之伟岸宽阔的背影。 沈墨之，你晚上会来抢我吗？ 沈墨之，你会害怕失去我吗？ 第145章 沈墨之说，我又不爱她 “你觉得我会那么无聊？” 沈墨之的声音响起。 顾欣险些没扶稳。 原来出现在求婚现场，在他眼里是一件无聊的事情。 “阿墨，你这样会不会太冷血了点？人家好歹跟你了四年，你说陆洋好歹也是上流社会的公子哥，万一顾秘书头脑发热，被骗了，你看着不心疼？” 秦风依然看着顾欣，笑着打趣沈墨之。 沈墨之手插进兜里，冷哼：“我们这样的家庭，跟她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这句话，像是一把明晃晃的刀，猛地戳进了她的心窝，杀人不见血。 顾欣，你听到了吗？ 他说了，你现在做的事情很无聊，他和你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你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呢？ 陆洋此时下了楼，把顾欣往怀里一搂，帮她撑腰道：“两位还是操心一下自己的事情比较好，我们家欣欣不用你们操心。” 沈墨之的身体微微一震，回头，就看到顾欣依偎在陆洋怀里。 他们靠得没有一点缝隙。 沈墨之觉得好扎眼，他们身上仿佛长满了刺，刺痛着他的眼球。 “男渣女蠢，还真是般配。” 沈墨之扯了下凉薄的唇瓣，讥讽道。 转身出了屋。 秦风忙跟着他，一起走了出去。 陆洋忙放开顾欣，不安地看着她：“欣欣，你别被他的话影响到。” “不会，我没那么脆弱。” 顾欣莞尔一笑：“我出去散散心，别跟着我。” “好。” 陆洋点点头，心疼地看着她。 沈墨之刚到了院子里，秦风就拿出烟盒，拿出一根烟，递给沈墨之。 他接过，含进嘴里。 秦风又给他点烟：“这顾秘书移情别恋挺快的啊，好歹你们俩也有四年。” “你刚刚那些话，是故意让她听到的吧？” 烟被点燃，沈墨之吸了口，冷哼。 秦风给他自己也点了一根，干笑：“我只是想让你脑子清醒一些，我们这样的家庭，跟她那样家庭的女孩子，不可能有好结果的。” “我从没想过跟她有什么结果。” 沈墨之像是跟他说，又像是跟自己说。 秦风八卦道：“阿墨，你不想跟她有结果，是因为沈伯父的原因呢？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顾欣此时，走到了院子里。 站在两人的身后，听到了这个问题。 直觉告诉她，沈墨之又要刀她了，她得赶紧离开，不能听这些伤人的话。 可她又想彻底地死心，双腿像是被胶水死死地粘住，她怎么都动不了。 果然，他的答案，总能让她万箭穿心：“我又不爱她。” 顾欣苦笑，怪不得啊，怪不得不愿意跟她交往，怪不得四年都融化不了他的心，原来只是他不爱自己。 程峰不爱你了，顾欣。 一切的一切，只是你的单相思。 可笑的单向奔赴，她除了感动自己，谁都没感动。 顾欣没吭声，也没反驳，更没质问，灰溜溜地走远了。 她走到了后花园，后花园里培育着大朵大朵娇艳的玫瑰。 沈墨之送给了她两束玫瑰，四年只送过她两次，一次是过完年开工，杨助理帮忙转送的。 一次是她离职，她们来回拉扯，他送来了一束。 她搬家的时候，遗留在了出租屋。 顾欣的手指抚摸着一朵一朵的玫瑰花瓣，这些玫瑰花真的很美，是摄人心魄的那种美。 可这些花，和她无关，没有一朵是为她种的。 中午开饭的时候，沈奶奶非要拉着她坐在身边，她旁边坐着陆洋。 沈墨之坐在沈奶奶的另一边，这样的排位看着挑不出问题，又觉得尴尬至极。 顾欣也没什么心情吃饭，她都被沈墨之给气跑了。 刚刚她跑到后花园，哭了一场。 她也不想哭的啊，可想到十几年的承诺，变得物是人非，她又忍不住地掉眼泪。 又怕被人看到，她哭完了，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下眼睛，又补了妆，接到沈奶奶催她吃饭的电话，她才赶了过来。 顾欣拿着小巧而圆润的白瓷碗，闷着头，吃着碗里的白米饭。 陆洋像是察觉到了她低落的心情，给她不停地夹菜，她又报以感激的微笑。 这一互动，在众人眼里，便成了秀恩爱。 沈奶奶打趣道：“陆公子，对我们家欣欣还真是照顾啊。夹的都是她爱吃的菜。” “欣欣是位好姑娘，我当然得对她好了，沈奶奶。”陆洋谦卑的开口，回答得滴水不漏。 沈奶奶又笑着问：“那你有打算跟欣欣结婚吗？” “如果欣欣愿意，我这边随时都可以。” 陆洋温言道。 沈奶奶又问：“那你家里是没意见的嘞？” “我父母都很喜欢欣欣。不瞒沈奶奶，我对欣欣一直都很喜欢，这次能和她交往，荣幸之极，自然很珍惜这次机会，希望能早日把她娶回家。” 顾欣听着这些话，没多心，只觉得他挺入戏，是在给自己撑场面。 沈墨之却觉得刺眼，人前一副模样，人后一副模样，顾欣怎么就看上这样的男人了？长得跟小白脸似的。 沈老太太似笑非笑地扫了眼左手边的沈墨之，意味深长道：“看到没？女孩子永远不愁嫁嘞。” 潜台词就是，你不珍惜，自然有人帮你珍惜。在你沈墨之眼里是根草，在人陆洋眼里就是活宝。 沈墨之面色微变，放下碗筷，拿起手帕，擦了擦唇角：“我吃好了，奶奶，我回医院输液去了。” “走嘞，走嘞，你在这，我也顾及不到你。” 沈老太太嫌弃地说，把她孙媳妇都弄丢了，她才不想理他。 顾欣抬眼看他站起身，她忍不住挽留：“今天是沈奶奶的生日，要不你还是留下吧？你走了，她会不高兴的。” 其实她只是借着沈奶奶的幌子，希望他留下。 好不容易才有这次机会见面啊，沈墨之，就不能多留会吗？如果今天晚上你不出现，我就要回老家了，我们就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啊。 顾欣可能是意识到了这是为数不多的最后一次见面了，便格外的珍惜。 沈墨之抬眼，不悦的视线撞进了她的眼底，让她为之胆寒。 她这是说错话了吗？ “顾小姐，你男朋友还在你旁边坐着，你挽留其他男人，就不怕陆公子吃醋？” 第146章 抱歉，我套路了你 沈墨之嘲讽地说完，拿起椅子上披着的外套，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厅。 顾欣心里堵得慌。 “阿墨说得没错，顾秘书现在和陆公子在一块，的确不适合在关心其他男人。”坐在圆桌旁的沈镇天，不紧不慢地吃着菜，插话道。 沈老太太瞪了眼他，凶道：“这么多菜，都堵不住你这老小子的嘴嘞？不会说话，就少说几句。” 沈镇天见老太太这么维护顾欣，桌上还有外人在呢，众人也屏住呼吸，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沈镇天也没顶嘴，只是脸色有点难看的继续吃菜。 老太太又给顾欣碗里夹菜，慈眉善目道：“欣欣，别听你沈叔叔瞎说话，吃菜。” “谢谢沈奶奶。” 顾欣吃着碗里堆积成小山的菜，喉咙一哽，越发的感动。 宴席完毕。 秦风在一旁抽烟，听到陆洋向沈老太太邀请道：“沈奶奶，今天晚上您有没有事情呢？” “咋地嘞？” 沈奶奶笑着问。 陆洋微笑道：“今天晚上我想根欣欣求婚，沈奶奶一向疼爱欣欣，能否去做个见证？” “欣欣知道吗？” “她暂时不知道，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可以嘞，奶奶肯定去祝福你们嘞。” 沈奶奶也想欣欣有个可以依靠的人，这个人是陆洋，她更加放心，也没阻拦的意思。 秦风在一旁听着，抽烟的手顿了顿，给沈墨之发了条微信：“阿墨，最新战况啊，你奶奶今天晚上要去看陆公子求婚哦。你要不要去？我打算去瞅瞅，听说还是全球直播。” “你猜顾秘书会不会同意？陆洋虽然比不上你们沈家有权有势，但对于受伤的顾秘书来说，还这么足的仪式感，应该会感动得找不着北了吧。” 秦风一个人自说自话地发过去，可沈墨之压根没叼他。 下午四点钟，陆洋和顾欣跟沈奶奶告别后，开车离开了。 宾客也散得差不多了。 秦风也觉得没趣，便也离场了。 沈奶奶累了一天，被女佣扶着回去睡了会午觉，打算睡醒后，去陆洋的求婚现场观礼去。 刚睡着，就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她还没完全睡醒，接电话的时候，闭着眼。 电话那边出现了一道极其不满的男人声音；“奶奶，听说您今天晚上要去参加陆公子的求婚宴？” “你个小兔崽子，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嘞。”沈奶奶冷哼。 沈墨之不满道：“我们沈家和陆家没什么往来，您去凑什么热闹呢？陆公子求婚，又不是你孙子我求婚。” “你管我勒？我想去就去，怎么嘞？你不想对欣欣负责，还不准人家陆洋娶欣欣回家嘞？沈墨之，做人不能太自私。” “奶奶怎么知道陆洋就会娶她？这是他为了得到顾欣的把戏。” “不管是不是把戏，都跟你沈墨之无关嘞。你在医院好好输你的液，养你的伤，我去祝福欣欣。以前我还觉得你们俩般配嘞，现在我才发现，就你这样无情无义的男人，压根配不上我们欣欣宝贝！” “我配不上她？奶奶你中午喝酒喝高了，说胡话吧？” “你个小兔崽子，除了比欣欣有钱，比欣欣会投胎，你还哪点比欣欣强嘞？我懒得跟你废话，反正在我老婆子眼里嘞，是欣欣把你甩了，不要你嘞。你偷偷跑去苏城，别以为我不知道，活该嘞。” 沈老太太一顿疯狂输出，把顾欣夸到了天上，然后挂电话。 沈墨之被老太太挂了电话，一口怒气堵在心口。 此时病房门打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杜可欣走了进来，看了眼躺病床上输液的沈墨之，笑着走近：“墨之，你看新闻了吗？今天晚上陆家公子要和顾秘书求婚，这顾秘书找男人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谁让你进来的？” 沈墨之眯了眯眼。 杜可欣把手机里的直播，凑到他面前：“你不信吗？你看啊，现场五百号人正在搭建求婚场地呢。我怕你不知道啊，就赶来告诉你。” 沈墨之扫了眼屏幕，果然屏幕里求婚现场搭建的已经初建成效了。 “我记得顾秘书离职还没有半个月吧？这么快就能让陆公子娶她，她会不会在你们没真正结束的时候，就和陆公子勾搭上了……” 杜可欣见沈墨之脸色越来越难看，又开始添油加醋挑拨道：“不过她还是挺有手段的，这么短时间内，就能拿下陆公子，还能让陆公子心甘情愿地求婚，也是女中豪杰啊。墨之，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一天呢？” 矫揉造作的声音，彻底点燃了沈墨之心里的怒火，他一把夺过她手中的手机，猛地朝地上一摔。 手机屏幕瞬间破碎，摔出一条斜斜的，细长的口子。 “滚。” 沈墨之声音克制着火，眼底波涛汹涌。 杜可欣身体一颤，从地上捡起手机，心痛得不行，她今天早上刚买的几万块的手机啊，就被这么摔烂了。 她挺不服气的，抬眼抱怨：“是顾秘书跑了，你把气撒在我身上干什么呢？顾秘书不要你了，又不是我不要你了。” “滚出去——” 沈墨之瞪着她，低吼道。 杜可欣见他满脸乌云，那双眼睛像是在喷火，她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脾气，哪怕当初她提分手，他都没这么气过。 她被他吓得身体颤抖了下，抿着唇：“好，我出去，你别气了，身体要紧。” 杜可欣小跑着离开病房，刚走出病房，眼底闪过得意，现在顾秘书已经要嫁人了，沈墨之，哪怕你再不愿意，你也只能和我在一块了。 陆洋在求婚现场，盯着众人布置，看着心里幻想的场景渐渐有了雏形，唇角渐渐上扬。 心里喃喃默念，欣欣，今天晚上会是我们关系的见证，等这一天，我等了十几年。抱歉，我套路了你，但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很好，比沈墨之对你还要好。 虽然我们的开始很唐突，但我陆洋有这个自信，让你慢慢接受我，爱上我。 陆洋看着手机屏幕上，直播间里已经有两万人在线观看，无数条弹幕疯狂涌现，基本都是羡慕今天晚上的女主角的，当然也有酸柠檬，酸言酸语，还轮不到陆洋下场，酸柠檬就被广大网友给怼死了。 看到这么多网友祝福他和欣欣，陆洋浑身充满了力量。 嘴唇也忍不住上扬，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陆洋接电话为由，离开了直播间，不打扰主播继续直播。 陆洋看了眼来电显示，边走边接电话：“喂，欣欣。” 第147章 第一次见顾秘书打扮的这么漂亮 化妆间里。 顾欣已经换好了酒红色的丝绒晚礼服，晚礼服是修身的那种，能清晰的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线。 顾欣坐在化妆镜前，正在打陆洋打电话。 陆洋见她没说话，不免有些担心：“欣欣，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呢？” “陆洋，我有点担心。” 顾欣抿着唇，不安道。 “担心他今天晚上不会来？” “嗯，我可以肯定他不会来。陆洋，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啊，明知道自己再他心里的位置，还搞这么一出。” 顾欣苦笑，今天中午，再沈奶奶的生日宴上，她偷听到了沈墨之和秦风的谈话，他说他并不爱她，一点都不爱。 不爱她，又怎么会担心失去她呢？ “欣欣，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抱着最差的打算，他来了，就算咱们赚到。他没来，咱们也接着把流程走完，也没亏什么。” 男人的声音极其悦耳，声线适度，抚慰着顾欣的不安。 “可是……” “没有可是，欣欣，你只要知道，万事都有我再你身边撑着。化妆了吗？” “化妆师刚来，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顾欣抬眼就看到化妆师拎着化妆箱打开了房间门，她忙放低声音，说完就挂了电话。 化妆师很专业，再顾欣的脸上涂涂抹抹，修修补补了整整两个小时，才完成了妆面。 最关键的是，最终的效果还是裸妆，像是略施粉黛那种，皮肤上只有轻薄的一层粉底，而且妆面极其服帖。 化妆师很满意顾欣的妆容，还跟她自拍了几张，发了朋友圈。 七点半。 陆洋的助理就来接顾欣了，顾欣穿着酒红色的丝绒修身裙，化妆师担心她冷，因为现在还是初春，温差很大。 又给她搭配了一件黑白相间的皮草外套，外套属于宽大的那挂，裹在顾欣身上暖和又贵气。 从酒店出来，一辆林肯加长版的房车，正在酒店旁边等候着。 天空下起了初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都初春了，竟然还会下雪。 幸好穿的厚，不然真是美丽冻人了。 化妆师帮她撑着伞，陆洋的助理走在最前面，走到林肯车前，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顾欣俯身，坐了进去，化妆师坐在他旁边。 房车里有女佣，现榨了果汁，和现做的点心，让顾欣垫垫胃。 顾欣确实肚子有点饿了，跟化妆师一人吃了几块点心，然后拿起平板，追了会综艺。 综艺看到一半，助理就提示她，她们到地方了。 现场围观的人，超出了顾欣的想象。 从车窗里就看到了，乌泱泱的一片。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粉丝来接机明星的。 车门被打开，阴寒的冷空气瞬间扑满了脸颊，冷热交替的太突然，顾欣有点不习惯，便裹紧了身上的皮草外套。 化妆师又从挎包里，翻出工具，给顾欣补妆，重新抹了深红色口红，高贵的气质，瞬间凸显出来。 “顾小姐，您真好看，一点也不比明星差哎。” 化妆师惊叹道。 顾欣倒不觉得，只当作是商业互吹，扯了扯嘴角，笑了笑，走向那条绿油油的草坪。 草坪两边站满了人，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一支玫瑰花。 人群的脚底则是一排排燃烧的小蜡烛。 她又看了眼，树梢上，挂满了散发着五彩斑斓光亮的小彩灯，整个现场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 顾欣刚走到草坪的尽头，就看到沈奶奶站在第一个，冲着她笑：“欣欣宝贝，今天的你好美嘞。” “奶奶，您怎么再这儿啊？” 顾欣有点吃惊。 沈奶奶示意她低头，然后把手里的王冠，别进了顾欣的丸子头，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确认头发没乱后，才把视线落在她精致的妆容上。 又把手里的一支玫瑰花，递给她：“今天是陆公子给你的惊喜，以前奶奶一直担心你找不到靠谱的男人去疼你，爱你。现在奶奶放心了。” “奶奶……” 顾欣鼻尖一酸，喉咙一哽。 “去吧，陆工在再那头等你呢。去寻找你的幸福去吧。” 沈奶奶又是欣慰，又是遗憾的看着她，眼里满是泪水。 顾欣接过了她递来的玫瑰花。 她慢慢的走着。 秦风竟然也来了，手里也有只玫瑰花递给她：“顾秘书，恭喜啊。” “谢谢。” 顾欣接过。 接下来的则是杜可欣，杜可欣扯着唇，不情不愿的把手里的玫瑰花给她：“你总算是要嫁人了，不死缠烂打着我们墨之了。给你，以后离我的男人远点。” “杜小姐，说不定你的男人等会就来抢我了呢。” 顾欣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凑到她耳边低笑。 杜可欣咬着牙，抬眼瞪着她：“顾欣，你说什么呢？你的梦还没醒吗？你当陆公子，陆家是吃素的吗？任由你摆布？” “我不接受你的祝福，你的花自己留着吧。” 顾欣勾唇，继续向前走。 剩下的人应该是陆洋找来的群演，每个人都送了她一朵妖艳的玫瑰，跟她说恭喜。 走到尽头的时候，她手里已经捧了一抱玫瑰花了。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 顾欣愣了愣。 只见静默的风车，突然转了起来。 每片风车上都是一道绚丽的烟花。 无数的烟花，冲到云霄，绽放。 排成一行字：“欣欣，我爱你。” 顾欣挺吃惊的，她看了眼站在舞台一旁的陆洋，西装革履的，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较真，还准备了这么多的流程，她还以为只是随便走一下。 她望着天边不断升腾而起的烟花，抿着唇，这若是沈墨之的心意，那该多好呢。 她肯定会当场哭的稀里哗啦的。 顾欣扫了眼现场的众人，大部分都是陌生面孔。 每一个人的脸，她都没放过。 众人都忙着拿手机记录盛世烟花，只有顾欣再找寻着什么，每个人她都看过了，每个角落她也找遍了，他没来。 沈墨之没来。 秦风也拍下了‘欣欣，我爱你’烟花这一幕，随手发到了沈墨之的微信，调侃道：“你还别说，陆公子这仪式感还真是拉满了，我是顾秘书，我现在都找不到北了。给你看看顾秘书，啧啧啧，第一次见她打扮的这么漂亮，简直是人间尤物。你没现场来观礼，还真是亏了。根据我的判断，今晚上陆公子要抱的美人了，艳福不浅啊。顾秘书这身材，一看就得劲儿。” 第148章 回到以前好不好呢 整场烟花放了半个小时。 烟花完毕后，顾欣提着丝绒缎面的裙子，来到了扎满气球和鲜花的舞台中央。 舞台的显示屏上，闪烁着一张一张她和陆洋小时候的照片。 穿着白色西装的陆洋，随着浪漫的轻音乐响起，也走上舞台，走向顾欣。 顾欣抿着唇，心里又是悲凉，又是复杂，还掺杂了一丝对陆洋的感激。只有陆洋，只有陆洋会陪着她瞎胡闹。 沈墨之不会来了，他若是想来，早就来了。 此时此刻的顾欣，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那就是沈墨之并不爱她，一点点的爱都没有，他根本不怕失去她！ 陆洋走到她身边，突然单膝跪地，他的手掌心多了一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 “欣欣，时间过得真的好快，不知不觉我们都认识十几年了。我们还在做邻居的时候，我们父母就开玩笑订了我们俩的娃娃亲，在我看来这不是玩笑，我是当真的。” “你知道吗？当年我们举家搬到国外去定居，那个时候，我就决定要早日强大起来，给你想要的生活，娶你为妻。” “欣欣，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还好最后是你，幸好最后是你。” 陆洋含情脉脉地凝视着，身旁的小公主，啪嗒一声，打开了手掌心的红色小盒子。 一颗硕大的鸽子蛋，被他取了出来，无比真诚地看着顾欣：“欣欣，嫁给我，好吗？” 顾欣看到鸽子蛋时，有点懵，她没想到他会这么认真地准备道具。 这鸽子蛋，不就是那天逛商场时，她试探的那一款么？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再跟自己演戏，她真会以为他来真的。 “答应他！” “答应他！” “答应他！” 现场雷鸣般的掌声，开始起哄：“亲一个，亲一个！” 顾欣又囧又尴尬，弯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他：“演戏而已，你干嘛还破费买戒指？” “剧情需要。” 陆洋勾唇，也在她耳边道：“快答应，这可是全球直播。这么多人看着呢。” “好。” 顾欣失落的苦笑，这场荒唐的赌局，她失败了。 她愿赌服输，等这里一结束，她就买票回老家，永永远远地离开这座城市。 顾欣站直身体，半晌后，冲着陆洋微笑道：“我答……” “等一下——” 一道清冷而冷漠的声音，划破难得的安静。 此话一出，顾欣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听到吃瓜群众再议论：“怎么又来了一个男人呢？” “我去，这个男的长得也不赖啊。” “我认识他，他是欣墨集团的总裁啊，沈墨之！” “这是要抢婚吗？妈耶，这么狗血的吗？” “……” 陆洋率先看了过去，微笑的眼眸出现皲裂，又对背对着他的顾欣温言：“欣欣，我们赌赢了，沈老板来了。” 顾欣这才敢转过身。 她愣愣地看着一道熟悉的，修长的身影，还是一身黑色西装，穿过两边的人群，迈着大长腿，脚步稳健而坚定的朝着她走来。 顾欣眨了眨眼：“陆洋，我没做梦吧？” “他真的来了。你没做梦。” 陆洋眼里隐忍着失落和痛楚，声音却异常平静：“欣欣，祝福你。” 沈墨之来到了舞台中央。 顾欣抬眼，痴痴地望着他，他不是说，他不爱自己吗？他不想跟自己谈恋爱吗？ 怎么还是来了呢？ 顾欣百感交集，鼻尖一酸，眼泪不争气地就落了下来，这是喜极而泣。 沈墨之抬手，用粗粝的指腹抹掉她脸颊上的泪水：“跟我走。” “沈墨之，你的答案呢？还是那个吗？” 顾欣抿着唇，望着他：“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的腰肢被猛地一勾，就撞到了沈墨之的怀里，她下意识地反抗，腰身就被骤然收紧。 当着乌泱泱的人群的面，勾起她的下巴，蓦然含住她的唇瓣。 现场瞬间炸了，都搞不懂这是什么情况。 杜可欣气得转身就走。 沈奶奶满意地点头，这是兔崽子，终于开窍了。 顾欣被亲得呼吸不畅，满脸通红，险些窒息，她的心都是甜蜜蜜的。 害羞地望着眼前的男人，听他说：“顾秘书，跟我走。”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墨之打横抱起，转身要走。 “欣欣——” 陆洋喃喃道。 伸手想要阻拦，又意识到他没那个资格，伸在半空中的手指瞬间弯曲。 抱着顾欣的沈墨之，回头冷笑：“陆公子，我接我的女人回家，你有意见？” “我……” 陆洋语塞。 沈墨之冷眼转身，抱着顾欣，冷沉着脸离开了求婚现场。 杨秘书开车，透过后视镜看到有媒体记者在跟踪，不安道：“沈总，咱们被媒体盯上了。” “去酒店。” 沈墨之道。 杨秘书见怪不怪，沈总这是打算公开和顾秘书的关系了，今天抢婚这一出，他都怀疑是顾秘书和陆公子商量好的圈套，等着沈总钻。 杜可欣也在跟踪沈墨之的车子，亲眼目睹顾欣和沈墨之进了酒店，气得脸都绿了，一拳捶在方向盘上，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她又给沈镇天打了个电话：“老沈总，墨之今天来跟陆公子抢人了，现在还带着顾秘书去酒店开房去了，您不出面管管吗？” 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顾欣看着坐在床沿上抽烟的男人，忍不住拧眉：“你伤还没好，还是不抽烟的好。” 沈墨之点燃的烟一口没抽，听了这话，就把雪茄摁灭，抬眼盯着她：‘欲擒故纵玩儿的有意思吗？’ “我听不懂沈总再说什么。” 顾欣低头，紧张地咬着唇。 “顾秘书，我能坐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成为你老板，会看不出你们这点花肠子？陆洋今天在奶奶生日宴上，故意激怒我讨打的吧？” “沈总都看出来了，还来？” “我不来，你们这场戏怎么收尾？” 沈墨之眯眼望着眼前的女人，松松垮垮的皮草外套，富贵又勾人，特别是内里的酒红色丝绒裙子，更是亮眼。 他跟她招手，让她过来。 她犹豫着走过去，便被他一把摁在大腿上，身上的皮草被他脱了一半，露出光滑而雪白的香肩。 顾欣猛地摁住他脱她外套的大手，他却咬住了她的唇，疼得她欲哭无泪，紧接着他便吃起她的口红来，声音带着蛊惑，含糊其辞道：“欣欣，回到以前好不好呢？” 第149章 是杜小姐打来的吗 “沈墨之，你是在跟我服软吗？” 顾欣离开他的唇，靠在他的宽阔的肩膀上，抬眼望他。 他想了想，点头：“可以这么认为。” 离职这个事情，闹了太久太久，久到他都忘了具体时间。 “你是让我回欣墨呢，还是回到你身边？”顾欣又问。 他说：“秘书部的人都很想你，人事部经理也舍不得你走，还有那个实习小姑娘，她现在已经转正成功了，昨天在公司碰到我，还跟我问起你。” “这么说，沈总让我回来，只是因为下属舍不得我？” “我也舍不得你，这个理由够充分吗？欣欣，我们这四年，过得这么快乐，你真舍得扔下我？” 沈墨之说着，薄唇又凑了过来，眼神仿佛在拉丝，她唇瓣上的口红还没吃完，依然看着诱人，他想一口把她吃掉。 顾欣却躲开了，他的脸色瞬间冷了几分：“我今天都亲自来接你了，你还要怎样？闹了这么久，你还够？” “沈墨之，我需要的是一个男朋友，不是床伴。你能不能不要踹着明白装糊涂呢？我需要的是一个以结婚为前提的男朋友。” 顾欣苦笑：“如果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们就别藕断丝连了。” “结婚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谈恋爱也只是名分，做的事情都一样。开心就好了，你何必自寻烦恼呢？” 沈墨之捏了捏眉心。 顾欣从他腿上坐起来，气笑了：“当然不一样了，我要一个结果啊。沈墨之，你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你来抢我做什么呢？你连名分都不愿意给我，沈墨之，我是女孩子！我没有安全感啊！我在你面前太卑微了，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我跟了你四年，不只是为了做你的床伴，说到这个份上，你还要装傻吗？如果你是找暖床工具，找无聊时逗弄的宠物，你还是找别人吧。” 顾欣越说越委屈，越说越气，原来他又耍了她。 她还以为，只要他带自己离开。 他就愿意交往了。 是她想多了。 顾欣心里憋屈得都要爆炸了，转身就要走。 刚走出一步，就被他拉了回来，她被迫坐在他的腿上。 他冷着脸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你管不着。” 顾欣要起身，又被他摁了回去。 他的吻铺天盖地而来，亲着她的眉毛，她的额头，她的鼻尖。 他的吻温柔而蛊惑人心，是她从来没见过的温柔。 她想挣扎，他像是头上长了眼睛，紧紧地禁锢着她的双手，让她动弹不得。 “欣欣，听话点。嗯？” “欣欣，回来，我很想你。” 她还没反应过来，身上的外套就猛然被剥落在地。 红酒色丝绒缎面裙子的肩带，也被他挑开，宽大厚实的手掌没入她的沟，她的身体像是被打开了开关，轻轻一颤：“沈墨之，我不愿意。” “不，你愿意。欣欣，下面是不是跟这里一样烫？” 男人咬着她的耳脆骨，她的防线在一点点地被他的柔情攻势瓦解。 “回到我身边，欣欣。” 顾欣听着他的呢喃，感觉自己是被逼到了角落的困顿之兽。 他总是这样，总是这样跟自己踹着明白装糊涂，她一较真，他就这样。 偏偏她还就吃这一套。 顾欣觉得自己特别没用，特别没骨气，被沈墨之拿捏得死死的，她拿他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 憋屈，委屈。 这种不公平的关系，不对等的关系，她忍了四年。 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啪嗒啪嗒，一串串眼泪，顺着顾欣的脸颊，掉落到肆意游走的大手上。 沈墨之意识到不对劲，抬眼见她哭了，吻掉她脸上的泪痕：“不哭，欣欣最乖了。” “沈墨之，我实话告诉你，我一点都不愿意乖。这种关系我忍了四年了，我不想再忍下去了。你今天给我个准话，我最后在问你一次，真的没办法了吗？” 顾欣抽泣着，压抑得掉眼泪，她也不想哭，可她忍不住。 她看到沈墨之眼底的欲望渐渐退散，变得如枯井般死寂。 沈墨之眯了眯眼：“女朋友的身份对你就那么重要？” “对。” 顾欣喃喃道。 “可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没要求这事。” “那不一样，那时候你的白月光杜可欣还没回来。我们都是单身。沈墨之，我不可能做第三者的，我和杜可欣之间，你必须选一个。” “我和她又没什么。” “这么说，你是选择她了吗？” “我没这么说。” “还是你想两头通吃？” “我是那样的人？” “那是什么意思呢？沈墨之，你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呢？” “不就是名分么？你这么想要，给你就是了。” “你说什么？” “我说我想上你……” 沈墨之说着，就霸道地禁锢住她的脑袋，俯身亲吻。 顾欣担心自己听错了，双手推开他的头，错愕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遂了某人的心愿了。” “沈墨之你要不要在考虑一下？我不希望你是欲望上头，才答应我。” “这么点小事，还想什么？夜长梦多，不懂？” “沈墨之，我要的恋爱，是要以结婚为前提的。不是随便谈谈的，你明白吗？” “乖，我们做会运动。” “那你会跟我结婚吗？” “完事再说。” “不骗我？” “不骗你，宝贝，趴下。” 顾欣听了这话，心里跟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的，不管怎么说，此时的她，又是感动，又是满足。 因为从今天起，她是沈墨之的女朋友了。 顾欣被他抱在床上，然后按照他的要求趴好。 沈墨之正在解皮带。 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没管。 电话一直在响，沈墨之才拿了手机，顾欣见他脸色微变，不安地问：“是杜小姐打来的吗？” 沈墨之没回答他，正要接电话。 顾欣又抿唇：“沈墨之，可以不接吗？这种时候接电话，你让我情何以堪呢？” 第150章 跟了你四年，霸道一次怎么了 沈墨之眼神复杂地看着她：“不是她。” “不是她也不能接。”她拧着眉。 沈墨之嗤笑：“刚成我女朋友，就变得这么霸道了？” “我就霸道了，我跟你了四年，霸道一次怎么了？” 顾欣气鼓鼓地抱怨。 沈墨之挂了电话，当着她的面关机，然后又重新亲她，两人如胶似漆地，在套房每个角落都做了一次。 留下了爱情的见证。 顾欣突然想起，她怀了宝宝啊，医生说过不能过度运动的，可她当时真的忘乎所以了，现在后悔也没用。 微微叹了口气。 “怎么了？垂头丧气的。” 沈墨之上半身没穿衣服，坐在床沿上抽着事后烟。 顾欣知道，现在还不是告诉他怀了宝宝的最好时机，需要她们的感情升温了，她有了十足的胜算了才能说的。 她趴在他肩头：“你会跟我结婚吗？沈墨之。” 沈墨之抖了抖烟灰：“你先去洗澡，澡洗了告诉你。” “真的？” “真的。” 顾欣红着脸，去浴室洗澡去了。 她洗着洗着，就忍不住笑出声。 真的好开心啊，她竟然真成了沈墨之的女朋友了。 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那是不是意味着，沈墨之也会考虑跟她结婚呢？ 也会期待她们的宝宝出生。 顾欣的脑海里已经开始幻想，一家三口手牵着手看云卷云舒，闲庭看花的场景了。 她们的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呢，像顾轻延多点呢，还是像她多点呢。 想到这些，顾欣心里就美滋滋的，甜蜜蜜的。 她冲洗着热水，摸着平坦的小腹，跟宝宝低声道：“宝宝，我是你的妈咪哦，妈咪现在已经成功和你爹地谈恋爱了。妈咪为了你，会继续努力，让你爹地早日期待你的降临哦。” “其他宝宝有的，你一出生也会有的。你不会比别的宝宝差。” 顾欣勾起了唇角，暖暖地笑着。 这是她四年以来最高兴，高兴的时刻了。 可以说，她被沈墨之升职加薪的时候，都没这么开心呢。 为了早点知道沈墨之的答案，再加上她每天都洗澡，身上也不是特别的脏，她便涂了沐浴露，草草地洗了洗，就用热水冲洗干净。 又拿起帕子，擦干净身上的水渍，裹上浴袍，打开浴室门，走了出来。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多大点事儿？明天我来找你。”围着浴巾的沈墨之，背对着她，站在窗口前打电话，语气很好。 顾欣拧眉，谁给他打电话，他会这么不耐烦呢？ 杜可欣？ 还是其他人？ 杜可欣是他青梅竹马，应该不会这样吧。 沈墨之刚挂电话，转过身，就看到顾欣。 顾欣抿唇：“如果你忙，就去忙你的吧。” “今天哪儿都不去，就在这陪你。” 沈墨之放下电话，冷声道。 “杜小姐的电话吗？” “都说了不是她，是我爸打来的。” 顾欣一听这话，瞬间明白怎么回事了。 沈镇天肯定是知道，沈墨之把她当众抢走，打电话来问罪的。 这么说，沈墨之不耐烦，也讲得通了。 顾欣莫名的感动，走到他面前，伸出小手，环抱住他的腰身，把头埋到他的身体：“墨之，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他愣了愣。 “谢你愿意跟我谈恋爱啊，谢你愿意考虑我的感受。我真的很开心。墨之。” “傻丫头，这就让你开心了？” “但是我不希望你跟你父亲吵架，特别是为了我。沈墨之，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越跟他吵，他会越排斥我，反感我，那我们还怎么结婚呢？” 顾欣喃喃道。 沈墨之摸了摸她的头，温言道：“我们吵不起来的，别担心。” “你还没告诉我答案呢？你会考虑跟我结婚吗？” 顾欣扬着头，期盼地看着他。 他抿着唇，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一秒钟，两秒钟…… 整整十秒钟都没有说话。 气氛瞬间尴尬了。 顾欣方才有多开心，现在就有多难过，顾欣啊顾欣，你又在想什么呢？ 能跟你谈恋爱就不错了，你竟然会妄想结婚。 他可是沈墨之啊。 顾欣放开揪着他浴巾的手，想要放开他：“对不起，是我想多了。” 他却死死地抱着她，不肯撒手。 “沈墨之，松手。” “我不松。” “我心情不好，松手。” “你怎么这么敏感？我都没告诉你答案，你就想多了？” “我又不是傻子，更不是小孩子。有的话不必说得那么透彻。” “如果我们的恋爱体验还不错，我会慎重考虑把我们的关系升级。” “真的假的？” “但得建立在双方恋爱体验都不错的前提下才行。还有，我会慎重考虑六个月。” “六个月？” 她宝宝现在都一个月了。 半年后，她早就显怀了…… “顾秘书，你不会六个月都等不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是你想我草率地答应你结婚，然后结婚后，我们一地鸡毛，天天吵，我们又离婚？顾秘书，我不可能现在就告诉你结还是不结，你明白吧？” “我明白，这样可以吗？给你一个月时间考虑。” “一个月？” “我们都在一起四年了，不是吗？谈的时间越长，结婚的可能性越低。而且我现在年纪不小了，如果你后面还不跟我结婚，把我年纪拖大了，你让我怎么办呢？” “你现在都在考虑后路了？” “我不该考虑？” “一个月也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你说。” “以后我只是我，我不想再听到程峰这两个字。” 此话一出，顾欣愣住了。 他不愿意听程峰的名字？ 傻瓜，你不知道吗？程峰就是你啊。 顾欣意识到他误会了什么，忙要开口解释：“沈墨之，其实程峰他是……” “我跟你说了，不要提他。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只能把我当成沈墨之，而不是什么程峰。”的替身。 顾欣怔愣了一下，原来他这么不想当程峰啊。 原来他早就忘了，程峰，他一点也不稀罕，更不稀罕他们的过往。 沈墨之冷着脸：“你想清楚再答应我，到底能不能放下他？不答应，我们就没必要继续，这是我的底线。” 第151章 你们都要造反吗 顾欣鼻尖红红的，明明她喜欢的男人，心心念念的男人就再她身边啊。 她明明就抱着他的。 可她却觉得，怀里的男人不是他了，是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但她还是答应了：“可以。从今天开始，你只是沈墨之，我只是顾欣。” 她都努力了四年了，让她这么放弃，她不甘心。 忘了就忘了吧，她记得就好了。 只要最后她们的结局是好的，她们结婚了，那就好了啊。 顾欣，别纠结这些细节，现在的胜利来之不易。 说不定，以后沈墨之就想起你了呢。 沈墨之脸色这才好看了很多。 顾欣想到了什么，又问他：“你和杜可欣有没有做过？” “你和陆洋有没有做过，我和她就有没有做过。” 沈墨之意味不明的开口。 顾欣挑眉，这么说，就是没做过了。 他眯着眼，打量着她的神情，她怎么是这副反应呢？ 难道是她睡了，所以对自己也这么宽容？ 沈墨之推开她：“我累了，睡觉吧。” 顾欣沉浸在自己的幸福里，自然也注意到他眼底的不悦，只以为他刚才运动太累了，要早点休息。 那天晚上，顾欣睡得很踏实，很安稳。 她还做了一个特别美，特别美的梦。 梦里面，她穿着洁白的，漂亮的婚纱，嫁给了沈墨之。 沈奶奶，沈镇天，顾母等人，都在台下为他们鼓掌。 主持人起哄让她们亲一个。 她激动的闭着眼，撅起了嘴。 正要亲上沈墨之时，却被电话铃声给吵醒了。 她睁开眼，有些气恼，谁这么不合时宜的给她打电话呢，都差一步，差一步就亲到沈墨之，差一步，她就是沈太太了啊。 拿起手机接了电话，气呼呼道：“谁啊？” “欣欣宝贝，是奶奶啊。你还没睡醒嘞？是奶奶打扰你的好梦啊？”沈奶奶给她道歉。 顾欣忙清了清嗓子：“沈奶奶，不是的。我那个，早就醒了。您怎么了啊？” “欣欣宝贝，奶奶是打电话给你道喜的嘞。” 道喜？ 她有什么喜啊？ 顾欣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喜从何来，不解的问：“沈奶奶，您这话，我有点听不明白了。我有什么喜事啊？” “昨天晚上你被墨之抢走了嘞，现在媒体上都是你嘞。奶奶已经发声了，你就是我们沈家未来的沈太太嘞，墨之的女朋友，这还不算喜事嘞？” 顾欣听了这话，忙点开网页。 果然看到清一色的公众号，再宣传她们昨天晚上的事迹。 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她就被大众所熟知。 她甚至还有了粉丝，给她建立了超话，还有了她和沈墨之的cp粉。 还有人把她和沈墨之的关系，写成了同人小说，还给她微博私信了链接。 当然也有杜可欣和沈墨之的粉丝，但她的粉丝战斗力简直是爆表，直接把杜可欣和沈墨之的cp粉干翻了。 “欣欣，告诉奶奶，你高不高兴嘞？” 沈奶奶笑着问。 顾欣幸福的脸后红了：“高兴啊，奶奶。” “那你告诉奶奶，你从什么时候喜欢墨之的嘞？” 顾欣想了想，她从他转校，成为她的同桌时起，就有点动心了吧。 虽然他拽拽的，开始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跟自己说。 还老是被班上同学欺负。 但她就是看中了他那副白的发光的皮囊，一见钟情，钟的就是皮囊，不是么？ 顾欣不知道怎么回答，就含糊道：“很久很久之前呢，奶奶。” “应该是你当秘书的时候，就喜欢他了嘞？” “是的哇。” “那奶奶当初要给你们撮合，你还不愿意嘞。” “那个时候，我还不确定他的心意，只能说假话。现在不一样了，昨天晚上我已经知道他心里有我了，我就愿意了。奶奶，其实我超级想，很想很想做他女朋友的，也是很早前就有这个想法的。” “哈哈，欣欣，你好可爱，那奶奶祝你梦想成真，早点嫁给我们墨之，给奶奶当孙媳妇嘞。” “好啊。墨之也告诉我，他会考虑我们结婚的事情。” “你们如果结婚，奶奶会高兴的几天几夜睡不着觉，做梦都笑醒的。” “哈哈，是吗？奶奶，欣欣也一样哦。” 顾欣陪着沈奶奶唠嗑了半个小时，然后挂了电话。 她起床，发现沈墨之已经不再了。 他去欣墨集团上班了吧。 她没什么事情，就躺在床上看粉丝发给她的同人小说，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些网友真是脑洞太大了，把沈墨之写的好舔狗啊，她成了傲娇清高聪明的秘书，而沈墨之则隐忍的暗恋她。 整个剧情，都是小甜饼。 什么开会开着开着，他的脚尖，去勾她的丝袜。 什么摸头杀，壁咚。 亲亲抱抱，举高高。 要多甜，有多甜。 最牛逼的是，小说里，她和沈墨之已经结婚了，她还一胎生了八个宝宝。 这八个宝宝全是天才儿童，一个会电脑高科技，一个生下来就无师自通八十个国家的语言。 要多神奇有多神奇。 但顾欣是土狗，她爱看。 如果她和沈墨之有小说里这么甜，那该多好哇。 其实没人知道的是，她和沈墨之确定关系，用了好多年，其中的心酸苦楚，没人知道。 她和沈墨之的恋爱，应该是虐文基调，不是同人文里的小甜文。 顾欣一口气刷完了那本书，反手就转发给沈墨之的微信：“你看，有人给我们写小时了呢。” 对方没有回复。 应该是再忙。 与此同时。 沈氏集团的总裁办里。 沈墨之和沈镇天坐在沙发上，各自面前放了一杯茶水。 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跳出了顾欣的信息。 他没打开手机看，沈镇天垂眼，就看到了顾秘书的信息，抬眼看着沈墨之冷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啊，昨天晚上你是失心疯了吗？竟然还跑去跟陆公子抢一个女人，还当着那么多的人面，跟她亲亲我我的。我的脸，都被你这小子给丢尽了！” “我的事情，不需要跟你汇报。” “网上你们俩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我接到三十个电话，跟我打听，你和顾秘书什么时候结婚？”沈镇天喝了口茶：“你奶奶也跟着胡闹，还跑到现场去了。你们都要造反吗？” 第152章 你们还没腻歪完? 沈墨之也拿起桌上的茶杯，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 “你不说话是几个意思？墨之，我把话放在这，顾秘书这种女人我是不可能同意她进门的！你的婚姻我另有安排。” 沈镇天见他不来气，语气也加重了几分。 沈墨之抬了下眼皮，看了眼穿的西装革履的父亲一眼，在他的印象里，父亲一向是运筹帷幄，可以说一座山塌在他面前，他都能视若无睹，眼都不眨一下。 现在只是跟顾秘书谈个恋爱而已，他就坐不住了，可见是真的慌了。 “墨之，你老子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会害你。顾秘书这个女人，人品有问题。把你和陆公子玩儿团团转，你以为她是看上你这个人吗？如果你不是我沈镇天的儿子，不是未来沈家的接班人，她还会这么在乎你？你是我们沈家唯一的孩子，身上肩负着重任，岂可胡闹？” 沈镇天越说语气越是着急。他不知道自己儿子心里到底是在想什么。 沈墨之慢悠悠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嗤笑：“陪她瞎胡闹而已，你操什么心？” “你没打算跟她结婚？”沈镇天眼里闪过吃惊。 沈墨之手指抚摸着茶杯边缘，漫不经心：“谈恋爱和结婚，我还是分得清的。” “墨之，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爸给你找了门好亲事，上官家族你知道的吧？” “是全球首富上官家族？” “没错，前几天我去参加一场商业聚会，在聚会上遇到了上官先生。上官先生有个独生女，今年二十七岁，比你小了三岁。我把你的照片给上官先生看了，他对你很满意，说要撮合你和他女儿上官韵。上官韵这段时间也再a市，保不准这几天会跟你见面。” 沈墨之听到这，脑子里忽地想到了顾秘书，她今年也是二十七岁。 “墨之，你再听我说话吗？” “你看着张罗，我只有一条，不许对顾秘书动手。” “这么宝贝她？放心，只要你听话，按照父亲的意思来，我不会那么无聊去对一个女人下手。” 沈镇天说着，失笑道：“你爹也懂你的感受，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喜欢的，可人的妖精，心痒痒是正常的。你若真喜欢那个秘书，可以到时候养在外面，两边都不耽误。” “原来老沈总都查出心得体会来了？当年看上我母亲的家世，仗着她喜欢你，搞大了她肚子骗婚，又偷偷在外面出轨，跟一个野女人生下私生子？” “你怎么又旧事重提了呢？我这不是再帮你出主意吗？”沈镇天像是被揭开了遮羞布，脸瞬间红透，垂着眼，目光四处乱扫。 沈墨之起身，手指勾起椅子上放着的西服外套，拿起桌上手机，冷哼了几声，迈着大长腿走出了总裁办。 沈镇天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环抱着手臂，摸着下巴：“哼，你还不是在玩儿顾秘书，跟你老子我当年有什么区别？谁又比谁高尚到哪儿去？” 不过沈镇天就喜欢沈墨之身上的狠劲儿，不会为了所谓的情情爱爱昏了头，丧失了方向，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这也是他喜欢沈墨之的地方，不像那个私生子沈忱阳，和他母亲一样胆小怯弱。 扶不上墙的阿斗。 当年墨之因为母亲去世，去小地方养病了一段时间，他也想过放弃沈墨之，转而培养沈忱阳接班。 可沈忱阳的资质实在是太差，连沈墨之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好在墨之的病突然好了起来，悬崖勒马，他又重新启用了墨之，把他定位为自己未来的接班人。 酒店是十二点退房的。 顾欣退房后，打开手机，查看信息。 发现沈墨之依然没给她回消息。 她想，他一定很忙，一定很辛苦，连回她信息的时间都没有。 刚从酒店出来，就接到了陆洋的电话，陆洋在电话里打趣：“怎么样？今天晚上过的嗨皮吗？” “陆洋，我和他和好了，谢谢你啊。” 顾欣抿唇。 “你谢谢我，就是把我一个人晾在台上啊？你和那沈狗跑得倒是欢……” “我不是故意的，我请你吃饭？” “还算你有点良心。” “对了，昨天的事情陆伯父和陆伯母没有说你吧？如果误会了，我可以解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笑着道：“她们才不会管我这些事。别担心。” 可事实上却是，因为昨天的丑闻，陆氏集团形象受损，陆家一直暴跌，他在网上沦为了笑柄。 今天一大早，父亲陆天骐就把他叫回家，训斥了一顿。 他已经开了一上午的会，开得人都要冒烟了，但他不后悔。 这是一场豪赌，只是他运气不好，赌输了而已。 “不过我中午没时间吃饭哦，晚上怎么样？” “晚上可以。” “那我们晚上见。” “好，拜拜。” 顾欣跑遍了整个a市，看了一个下午的房子，终于选了一套心满意足的两居室。 她故意选在了离欣墨集团很近的地方，这样上下班就可以步行，不用开车出行。 更重要的是，沈墨之去她那比较方便。 她找了房子，签了合同，房子是押一付三，房租是一万五一个月，一下出去了六万块，她肉疼得不行。 房子找好后，她又忙着去陆洋的别墅收拾东西，打包好后，找了搬家公司。 搬完家，她又打扫新房子的卫生，把行李箱里面的东西全部摆放好，手机突然响了下。 她以为是沈墨之回信息了，忙放下手里正在叠的衣服，跑过去，拿起衣服。 的确是他的信息。 但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想喝你炖的筒骨汤。” 她还以为他看了她发给他的小说呢，他却自动跳过了这个话题。 显得她尴尬又可笑。 但顾欣不敢计较，也不敢多想，现在的幸福来之不易，她得珍惜。 她回复道：“那晚上我做给你喝，我搬家了，把地址发给你。” 然后她随手就把定位发到了他微信上，他那边就没回复了，她也继续收拾屋子，把卫生全部打扫干净后，又忙着去楼下超市买筒骨。 她运气挺好的，平时这时候都卖完了，但今天卖肉的大叔还剩了三根筒骨，沈墨之爱喝，她咬咬牙，全部都买了，把卖肉的大叔高兴得眉开眼笑的，说卖完就能收摊回家了。 正要扫码付钱，陆洋的电话打了进来，她先挂断，然后付了钱，拎着筒骨往超市外面走，陆洋的电话再次打了进来，一股潮湿的冷空气迎面扑鼻。 她接了电话，听陆洋在电话那头问：“欣欣，你跟沈狗在一块？你们俩还没腻歪完？” 第153章 顾欣说，沈墨之，拜托了 “没有啊。” 顾欣愣了愣，她不知道陆洋何出此言的，一边拎着塑料袋里的筒骨，一边握着手机打电话。 很显然陆洋不信：“那我敲了半天门了，你咋不开门呢？我能理解，你们这种刚复合的小情侣。” 她这才反应过来，她再没告诉他的情况下，搬家了。 别墅里都没有人，他把门敲烂也没人知道。 “那个，陆洋，我搬家了，已经不住那了。” “昨天晚上刚和好就搬家了？是沈狗逼你搬家的？这个人，真的是绝了。” “不是，是我自己搬家的，他现在还不知道呢。” “欣欣，你这么急着跟我划清界限，是怕他误会我们俩吗？” “嗯。” “清者自清。” “我知道，但我不想他误会。我和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我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幸福。再说，也不好总是麻烦你。”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是见外呢？咱们俩什么关系，况且你还给了我房租。你现在人再哪儿，需要我过来接你吗？” “什么？” “顾欣，你不会连我们晚上要约饭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还是你主动提出来，要请我的……” 听他这么一提醒，顾欣才记起来还有这事。 她一下午忙着搬家和给沈墨之买筒骨，真就把晚上请陆洋吃饭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陆洋坐在餐厅里，拿着手机跟顾欣打电话，他正想告诉她，他发现了一家新开的火锅店，特别火爆。 他同事吃过，推荐给他的，听说味道特别好吃。 所以他选择了这家，想带她尝尝，她应该会喜欢。 可还没开口呢，就听到顾欣在电话那头扭扭捏捏的，愧疚的开口：“那个，陆洋，真是不好意思……” “你要放我鸽子了？” “对，我今天刚搬家，有点忙，而且我的饭已经做好了。” “那我去你家蹭饭也行啊。” “今天不方便。” 此话一出，陆洋久久没有出声，顾欣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跟他道歉，弄得他都不好意思让喜欢的女孩子这么难堪：“没事儿，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我今天晚上呢，也挺忙的，就算你不放我鸽子，我也会放你鸽子的。那就勉为其难让你放我鸽子吧。” 挂了电话，服务员又走了过来：“先生，您的朋友要来了吗？什么时候上菜呢？” “她不来了，上菜吧。” 陆洋温和的笑笑。 “可你点了那么多她爱吃的菜，要不要退一点啊？” “不用，上吧，我尽量帮她多吃点。” 回到出租房。 顾欣就忙着把筒骨洗净，放进砂锅里，倒了点水，又放了一大把葱姜蒜，辣椒壳。 先是大火煮，煮开后，又拧到文火慢炖。 顾欣又忙着择生菜，然后洗净，放到一边，她打算等会再炒个呛炒生菜。 人再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出奇的快。 她再厨房正在炒菜呢，腰身就被一只大手给搂住了，紧接着一个下巴就落在了她的肩膀。 一股好闻的烟草气息，再顾欣的四周弥漫。 顾欣拿着铲子，熟练的炒着菜。 男人轻咬她的耳垂。 “别闹，我正在做饭呢。” “做饭不用这么着急。” “不着急，你等会吃什么？” 顾欣看了他一眼。 他的唇就贴了过来，亲吻着她的唇角。 她躲开，笑道：“好了，沈墨之，我忙着呢，你出去等饭。” 沈墨之却关了厨具上的按钮，铁锅下的火苗瞬间熄灭。 “你干嘛？” “比起这盘菜，我对顾秘书更感兴趣。” 沈墨之低笑，说着话，就把顾欣翻了个身，让她背对着他。 她还没反应过来，裤子就被他扒开了。 正要反抗，他的吻就落再了她的脖子，锁骨：“宝贝，你今天再我脑子里跑了一整天，终于下班可以吃你了。” “有那么夸张？” “有没有那么夸张，你很快就知道了。” 沈墨之一个挺身，她就感觉浑身被充斥的很满很满，整个人都要炸裂了，却带着甜蜜。 他应该是这段时间被憋坏了，所以才这么急不可耐。 厨房里，客厅的沙发上，卫生间的浴缸，他来都尝试了个遍。 顾欣本来就不爱运动，被他折腾的筋疲力尽，双腿软的不行。 可她不想拒绝沈墨之，不想他被自己喂不饱，更怕他不满足去找他的白月光。 所以她宁愿自己辛苦点，也要让他高兴开心。 她打量着身上的男人，额头上满是汗水，如颗颗饱满的碎钻，可他面部线条依然冷硬，做这种事情的时候，都这么严肃的。 但丝毫不影响，他再她眼里的性感形象。 顾欣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献上了自己的红唇，忘情的回应着男人的热情。 他先是一愣，随后大手勾住了她的后脑勺，用舌头撬开了她的牙齿，嬉戏着，共舞着。 顾欣从没想到，原来接吻是这么甜蜜的事情。 顾欣被亲的快呼吸不过来了，才放开他，她满眼都是爱意的样子，凝视着正在运动的男人，喃喃道：“沈墨之，谢谢你。” “顾秘书已经再回报我了，不必客气。”他眼里浮出隐约的笑意。 顾欣很少看到他笑，不禁愣住了：“沈墨之，你其实笑起来比扳着一张脸好看。以后多笑笑，可以吗？” “可以。”他说这话的时候，撞击的更厉害。 她又亲了下他的唇角，然后移开；“沈墨之，我想跟你结婚。很想很想。” “我知道。”他把她搂得更紧，两人贴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顾欣再次亲上他的薄唇，亲了好一会，才低声呢喃，跟只小花猫一样，乖巧的躺在他怀里面：“那就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可以吗？你有一个月时间考虑，下个月的今天就是你告诉我答案的时候。” 沈墨之眯着眼，看着她，没说话。 “墨之，拜托了。我会好好表现给你看，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也请你认认真真的考虑我。”顾欣尾音上扬，眼尾有点红红的撒娇。 第154章 那你告诉我，刚刚，舒服吗? 顾欣仰视着他，跟他俏皮的眨了眨眼，目光里满是认真，可怜巴巴的嘟着唇：“拜托了，沈墨之。” “真想结婚了？” 沈墨之做完最后的冲刺，亲了亲她的脸颊。 她想了想：“准备来说，不是想结婚，而是想跟你结婚。如果跟其他人结婚，这件事我就没那么期待了。所以，你要好好考虑。” 沈墨之眼神微微躲闪，看向其他地方。 顾欣突然觉得干呕，趴在床边怎么都吐不出来。 沈墨之下床，从客厅出去，倒了杯温水，凑到她唇瓣：“喝点水。” 声音温润好听，仿佛能让她上瘾。 顾欣接过，喝了一口。 “你怎么老是爱吐？在我面前吐了好多次了。”沈墨之拧着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顾欣握着玻璃杯，还能为什么啊，当然是因为怀孕了啊，沈墨之，你真是个没有常识的笨蛋。 她含糊其辞道：“昨天穿的太少，胃里着凉了。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她放下手中的杯子，把一件居家服套在身上，然后下床：“我去给你做饭。” 双腿软的不行，刚走一步，就要摔倒。 沈墨之眼疾手快，搂住纤细的腰肢，把她扶正：“你还是乖乖在床上歇着，我帮你做饭。” “你哪儿会炒菜？还是我去吧。” “这么看不起我？” “你又没做过饭，从小养尊处优的，我担心你弄出来的菜，根本吃不了。浪费我买的食材。” “那我抱你到厨房，你在一边指挥，我来做？” “这个可以。” 沈墨之弯腰，把顾欣一把抱起，走出卧室，来到了厨房。 顾欣站在厨房门口，沈墨之贴心的搬来一个椅子，让她坐着。 在她的指挥下，沈墨之先把炒锅里洗了一遍，然后放油，辣椒壳，葱姜蒜等，炒的香味出来了，才倒入早就洗好了备着的生菜。 顾欣打量着男人结实的，硬朗的背部线条，宽肩窄腰的，身材好到了极点。 他拴着围裙，穿着衬衫，手里拿着铲子认真的把锅里的生菜翻炒着。 顾欣痴痴地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帮自己炒菜啊。 四年了，这四年里，她给他做了四年的饭菜，她终于等到了他给自己做饭的这一天。 虽然过程很艰难，艰难到很多时候她都一度走不下去，但好在她等到了。 高高在上的沈墨之，竟然也有洗手做羹汤的一天啊。 炒好菜，然后出盘，沈墨之把砂锅里的筒骨汤盛到汤盆里，舀了两碗米饭，顾欣一碗，他自己一碗。 他炒的炝炒生菜，出乎意料的好吃。 咸淡合适，透着辣椒味，参杂着一股生菜的清香。 沈墨之给她夹了块筒骨：“你刚才比较辛苦，多吃点，补身体。” 这是他在关心她啊！ 四年了，他第一次这么明目张胆的关心自己！ 顾欣激动的喜极而泣，眼泪直流。 “炒的味道还可以吧？你怎么吃哭了？”沈墨之不解的看着她。 她用手抹了眼泪，又是哭又是笑：“沈墨之，今天我很开心。我是真的开心。” “因为我把你弄舒服了？”沈墨之笑着问。 顾欣脸又是羞，又是微怒：“沈墨之，你正经点，我认真的！” “好，我认真了，你说。”沈墨之说着，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 顾欣深深的望着他，眼里都是欣赏：“我开心的是你给我做菜吃。” “这么说，刚刚没把你弄舒服？那咱们吃完饭又继续。” “沈墨之！” “那你告诉我，刚刚，舒服吗？” “舒服。” 顾欣的脸红成了柿子，低着头，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以后会让顾秘书更舒服，更离不开我。”沈墨之又给她夹了一筷子生菜，微微一笑，暧昧道。 顾欣低着头，脸颊又红又烫，默默的吃着碗里的菜。 她故意表现的很冷淡，不接他的话茬。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越来越喜欢沈墨之了。 现在他越来越在乎自己了，愿意为自己做菜，愿意给她名分，跟她谈恋爱，假以时日，他应该会更离不开自己，和自己结婚。 肚子里的宝宝，也会有爸爸疼。 想到这，顾欣鬼使神差的问他：“沈墨之，你有想过当爸爸吗？” 沈墨之没有回答。 只有碗筷清晰的碰撞声。 顾欣奇怪的抬头，只见他放下了碗筷，眯着眼，探究的打量着她。 那眼神，像是要把她看穿。 “你怎么不吃了？吃饱了？”她咬唇。 沈墨之忽地笑了：“怎么？你想当妈咪了？” “也不是，是我最近刷到手机上的短视频里，都是关于萌宝的。我找出来给你看看。” 顾欣拿起桌上的手机，熟练的找到关注的萌宝博主，点开相关视频，凑到沈墨之面前。 沈墨之垂眼，就看到视频里，一个可爱的扎着小辫子的小姑娘，长得粉粉嫩嫩的，特别招人爱的。 穿的特别时尚，跟博主张开手，软软糯糯的撒娇，咧唇笑：“麻麻，抱抱……” 小姑娘吐词不清，带着小奶音。 博主爱怜的一把抱起小姑娘：“宝贝，妈咪的宝贝。” 小姑娘猝不及防的亲了口博主的侧脸，啪唧一声：“麻麻，i love you.” 这一声小奶音，不仅把博主的心给融化了，包括顾欣的心也被萌化了。 沈墨之面无表情，没什么反应。 “你觉得不可爱吗？我再给你看一个，萌宝和爸爸的视频。” 顾欣又划到另一个视频。 视频里，是另外一个小姑娘，小姑娘的年纪比上一个萌宝大三四岁的样子。 小姑娘手上拿着画笔，在自己爹地脸上写写画画，给爹地画眼影，画口红，然后夸赞道：“爹地，你化妆了怎么比妈咪还要好看呢？你比妈咪像女孩子。” 顾欣捂着唇，忍俊不禁的笑出声。 沈墨之却抬眼看着顾欣：“很好笑？” “可能我和你的笑点不一样。”顾欣有点失落，摁灭了手机屏幕，放回了桌上。 沈墨之猝不及防的来了句：“顾秘书，你不会偷偷怀了我的孩子吧？” 第155章 以后做的时候，都得带套 顾欣被说中了心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心虚，手里的筷子砰的一下落在地上。 她忙弯腰，去捡筷子。 “顾秘书这是心虚了？” 沈墨之的声音充斥着不悦。 顾欣握着筷子的手，猛地一顿。 她看着地面上的瓷砖，原来他还是没变，不想她怀孕，更不想做孩子的爸爸。 顾欣掩饰好心里的失落和落寞，坐直了身子，笑着打哈哈：“怎么可能呢？我怎么会那么蠢还没结婚就给你生孩子怀孕？万一到时候我怀孕了，你不给我彩礼了怎么办呢？又或者你变脸了，觉得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就对我不好了，那我不是亏大了？” “虽说现在的科技打胎很方便，但很伤身体的。我得等你娶我了，才会考虑怀孕的事情。就算你在想当爸爸，我都不会答应。”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以后我们做的时候，都得带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沈墨之，你就这么怕我怀孕吗？怕我用孩子纠缠你，威胁你吗？我顾欣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吗？”顾欣突然觉得很可笑，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魔头，才会让沈墨之害怕成这个样子。 顾欣想到她们的前世今生，想到她们明明早已私定终身，她现在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 她刚刚被沈墨之感动的哭得稀里哗啦的，现在就被他刺痛的心里难以承受。 明明都是救命恩人啊，杜可欣是，她也是啊，怎么他就不能一碗水端平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是这个意思，你怕我怀孕，你怕我用孩子逼着你结婚，你怕我道德绑架。我懂，我不是傻子。沈墨之，你让我觉得我自己很差很差啊，我是个女孩子，我现在还是你女朋友啊。吃饭的时候，大家聊聊天，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顾欣委屈得不行，眼泪就拼命往下钻，在他面前，她刚刚的一切举动和试探，好像都成了跳梁小丑。 真相总是残酷的，但她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不让她留一点幻想。 “我说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发表一下子自己的观点都不可以了？顾秘书，你别太敏感。你要名分，我给你名分。你想让人知道你，我去陆洋的手里把你抢过来，你还要怎样？” 她还要怎样？ 顾欣真不知道，她想怎样了。 怎么感觉，她像是无理取闹了呢。 明明就是他刚刚的话有问题啊。 谈恋爱不是以结婚为目的吗？ 结婚了也会要宝宝的啊。 收拾碗筷的时候，沈墨之想要搭把手，被顾欣推开：“不需要你帮忙。时间不早了，我就不留你了。” “顾秘书，因为一句话你就赶我走，至于吗？”沈墨之冷笑。 顾欣没搭理她，而是去厨房洗碗筷，打扫厨房卫生去了。 收拾完，她从厨房出来，看到沈墨之在窗台前抽烟，看得出来他脸色难看，面部线条紧绷得不行。 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全部都是他抽的。 刚刚她去厨房之前，烟灰缸里是干干净净的，一个烟头都没有。 这才多久时间，就抽了这么多烟？ 她记得沈墨之是不怎么爱抽烟的，怎么现在这么爱抽烟了呢？ 况且他因为自己身上还有伤口啊，这么不爱惜身体吗？ 顾欣关心的话在喉咙翻转，却听到他冷淡的声音先传了过来：“顾秘书，明天来欣墨上班。” “如果我不来呢？” 顾欣抿着唇，她都已经离职了啊，他还是这么说话吗？他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老板了，还这么喜欢命令她吗？ 顾欣嗤笑：“沈总，沈大老板，我已经离职了，你还用这种跟下属说话的语气跟我沟通？恕我无能为力。” “因为一点破事，你闹离职闹了也有小半个月了吧？你之前不是说过，让你回来的前提是我跟你交往。现在我已经跟你交往了，你是要变卦了？” 沈墨之说这话的时候，摁灭了手里的烟头，抬眼冷笑。 “……” “顾秘书，我沈墨之没空跟你玩儿过家家。请你有点契约精神。说好的事情，你变卦算什么意思？因为你离职，奶奶跟我闹了多少次，你心里没数？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不该为我考虑下？” 沈墨之拿起外套，穿在身上：“明天，如果明天早上我没看到你出现在欣墨总裁办。我们也没必要交往下去了。” “也就是说，你跟我交往，是为了我能回欣墨？”顾欣突然觉得荒唐。 她原本以为他是因为在乎自己，想跟自己结婚才愿意交往的，没想到是让她回欣墨的手段？ “顾秘书，请你不要胡搅蛮缠！回欣墨的条件是你开的，我也满足了你！你今天晚上还是好好想想，你到底要不要回来？拖泥带水的，也没什么意思，你说是吧？” 沈墨之说完，扣上了西装外套的纽扣，冷着脸走出了出租屋。 还粗重地摔了她的门。 顾欣捂着脸，委屈地哭出声来。 沈墨之这是在给她施压，威胁她回去了，他不想因为她，跟沈奶奶不和气。 刚谈恋爱，他的大男子主义就出来了。 他根本没有变，不管是谈不谈恋爱，他都是这样霸道，他下的决定，她都只能无条件的服从吗？ 可她想要的是，两个人真真正正的平等地交往啊。 顾欣想了很久，到底是冷静下来了。 她又开始给自己洗脑，沈墨之身上有伤，还是因为她才受伤的，再说，她迟早都是要回欣墨的。 人都有过渡阶段，他刚和自己谈恋爱，她得给他足够的时间去改变，成长。 让她这么放弃沈墨之，她不甘心。 翌日早晨九点。 顾欣穿着平日里的黑色职业装，踩着高跟鞋，一头大波浪，身上喷着淡淡的香水，好闻得不行。 妆容也很精致，出现在了总裁办。 穿着深色西装的沈墨之刚来，就看到了她在总裁办的沙发上，坐姿优雅地等着他。 他嘴角挽起不可察觉的笑意，很快又恢复了淡漠，跟顾欣交代了工作上的事情，然后转移了话题：“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第156章 沈墨之，你不能这么欺负我 顾欣眉头一挑，昨天晚上她和沈墨之不欢而散，幸亏被他气死了好吗？ 她失眠了一整夜，偶尔睡着也会突然就醒。 但她又何尝不明白呢，这是沈墨之给她的台阶，也是两人冰释前嫌的前兆。 只要她搭话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就算翻篇。 她都回欣墨了，当然也就意味着下台阶了。 顾欣莞尔一笑：“还好，多谢沈总记挂着。” “顾秘书今天打扮得很漂亮。”沈墨之走到她面前，微笑着在顾欣翘挺的臀部上一拍。 顾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搂进了怀里。 “沈总，这里是公司，被同事看到不好……” “现在谁还不知道你是我沈墨之的女朋友？顾秘书，我很满意你为我低头。”沈墨之暧昧地在顾欣唇珠上亲了亲。 顾欣的心瞬间狂跳，脸也跟着泛红。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她就如此难以自持了。 顾欣带着星星眼，带着迷恋地看着怀里的男人，心里无声的说着，沈墨之，顾欣不是为你低头，是因为顾欣爱你更多一点，所以才愿意让步。 是她更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恋情。 顾欣踮起脚尖，也在他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碰触一下，刚想撤离，他却不依，一边熟练地用舌头撬开她的唇齿。 一边摁下四周玻璃的百叶窗。 顾欣被他亲吻得忘乎所以，身上的酒红色西装外套，无声无息地被沈墨之剥掉。 一双指腹粗粝的，宽大手掌，在她身上肆意游走。 他的吻带着掠夺性质，他的吻像猎人手里的长枪，只是一个吻，就能让她缴械投降，乖乖的，瘫软在他的怀里。 顾欣红着脸，微微呼气，此时此刻的她被放在皮质很硬的黑色真皮沙发上的。 她凝视着原本线条硬朗的男人，眼里都是情，欲，。他好看的眉宇，耳尖透着薄粉。 现在的沈墨之仿佛是她记忆里的那个程峰，说要娶她的男人。 顾欣伸出修长的手指，手指仿佛是她手里的画笔，她一点点的，仔仔细细的触碰着他的五官。 都说女人的痴迷，是男人最好的村要。 此时此刻的沈墨之，又何尝不是呢？ 沈墨之又重新吻上了她的唇，反复碾压，戏弄，恨不得把这女人拆骨入腹。 他对自己太过于了解，不管是思想，还是身体。 指尖逗弄的顾欣眼底迷离，这男人总是这样，不会直接就地正法，而是让她开口。 顾欣哀求了他好一会，他才愿意满足。 一个小时，总裁办里才雨过天晴，骤雨初歇。 顾欣除了感觉累，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去洗一下。” 沈墨之整理着他的衣服，恢复了清冷和理智。 两条又白又细的手臂攀附上了他的脖颈，女人透着香软气息的身子和他严丝合缝地紧紧的贴到了一起：“沈总帮我。可以吗？” “有什么好处？” 沈墨之把她抱到了腿上，饶有兴趣。 顾欣想了想；“那得看沈总表现了。” “学会卖关子了？” “主要是沈总教得好，跟沈总学的。”顾欣娇俏地笑着。 沈墨之把她跨在腰间，双手托着她的底，然后起身，快速走到总裁办的另一个门，拧开门，走了进去。 里面是休息室，很宽阔，沙发，床，电视，浴室都有。 包括挂着的女士衣服，全是没有拆吊牌的衣服。 给谁准备的，不言而喻。 顾欣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淡淡地瞥了眼。 沈墨之给顾欣洗澡的空隙，又把她摁在浴室墙壁上来了一发：“以后每天早上都来这陪我。” 顾欣没吭声。 他像是惩罚她的不认真听他说话，挺身入内：“那就弄到你同意为止。” “沈墨之，你不能……不能这么欺负我……”她难以承受，但不得不承受，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 “不喜欢被我这么欺负吗？” “不喜欢。” “……” “嗯……好了……” “你说好不算好，我说好才算。” “那你还要多久？我得去上班了。” “那要问你自己。” “我喜欢，我喜欢还不行吗？” “以后随叫随到，只要我给你信息，你就得放下你手上的事情乖乖地过来陪我。听到没有？” “你怎么这么强的……”欲，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顾秘书，就很想吃。顾秘书，我喜欢你听话的样子，服从我的样子，以后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许跟我吵，不许跟我闹，上次闹离职闹小脾气，仅此一次。” “那我听话点，你就能好好考虑我们是否结婚吗？” “你怎么什么话题都能绕到结婚这个事情上来？” “可我们迟早会结婚的呀，我说一下怎么了？还是说，你根本没想过和我结婚呢？” “看你表现啊，不是还有一个月的考虑期？” 洗完澡，沈墨之拿浴巾帮她擦了滴水的头发：“顾秘书，我想听你说，你喜欢我。” “什么？” 他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突然提出这种要求？ “你到底说不说？” 虽然沈墨之突然变得粘黏乎乎，让她说这么肉麻的情话，但她还是心里高兴的。他应该是越来越喜欢自己了吧，越来越有占有欲了吧。 不然怎么会提这些要求呢？ 现在的顾欣，一心沉浸在沈墨之越来越她的自我洗脑中，压根没意识到这是沈墨之在培养她的服从性。 “快点说，不然我就跟你耗着。” “沈墨之，很重要吗？” “算是。” “沈墨之，我喜欢你。” 顾欣仰视着他，眼里是浓浓的依恋和爱慕：“很喜欢很喜欢你，沈墨之。” 而且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啊。 沈墨之，就算你不提这个要求，顾欣也喜欢你啊。 你这个笨蛋，你根本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你。 比起你喜欢顾欣，顾欣对你的喜欢超出了太多太多。 但是顾欣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因为喜欢你沈墨之是一种幸福，若是能结婚，永远喜欢你，那此生就无憾了。 “沈墨之，我，喜，欢，你。” 顾欣一字一句，又重复了一遍，眼神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久久地难以移开。 他很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给她穿衣服，吹头发，作为奖励。 顾欣重新化了妆，正要离开总裁办回总秘部的时候，沈墨之把她叫住了，然后走到她面前，把一个长方形的小盒子塞到了她手里：“把这个吃了。” 第157章 当着他的面吃药 此话一出，顾欣心猛地一凉，药盒尖锐的四个角落，握在手心，膈的很难受。 不用看，她都能猜到，沈墨之让她吃掉的东西是什么。 但她还是抱着幻想，万一是她想多了呢，万一是沈墨之关心她，给她买的感冒药呢，她昨天晚上撒谎说，她孕吐是因为肠胃不舒服。 想到这，顾欣展开手心，却还是被药盒上那几个‘紧急避孕’的字体给伤害到了。 他就这么怕自己怀孕吗？ 这么迫不及待地让她吃药？ 顾欣抿着唇，死死地盯着药盒，看了很久很久。 沈墨之又倒了一杯水给她。 她接过，佯装没事：“什么时候买的？” “昨天晚上。”沈墨之说。 顾欣笑：“沈总还真是积极。” “你也不想到时候弄出意外吧？打胎伤身体，所以吃药比较好。” “以后我都会做措施，如果我忘了，你也可以提醒我。” 顾欣喝了口温水：“好的，沈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回总裁办了。” “你还没吃药。” “沈总，你这是不相信我吗？担心我从这里离开，就把你送我的药丢掉？” 她确实是会丢掉，因为她怀孕了，肚子里都有宝宝了啊，怎么能吃这种避孕的药物呢？ 吃了会对宝宝有影响的。 顾欣说这话时，药盒被握得紧紧的。 沈墨之手插进兜里，身体靠在办公桌边沿：“在哪儿都是吃，不如你就在这吃。水都给你接来了。” 顾欣是了解他的性格的，他是说一不二的人。 她想，他今天早上又是亲她，又是温柔得不行，目的就是想让她乖乖在他面前吃药吧。 吃药前，还要做，不愧是资本家，精明到家了。 沈墨之见她迟迟没有动作，就把要和从她手里抽出来，亲自打开药盒，拿出药板，药板很大，但药板里只有两个很小颗粒的白色药粒。 他抠出两个药粒，把小药粒放到她手心。 顾欣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药粒那么小，那么小，此时此刻在她手里却沉重至极，她当着沈墨之的面，把药粒摁进嘴里，没有喝水，就是想出去吐掉。 “怎么不咽下去？”沈墨之探究地问。 绝，真是绝到家了。 顾欣眼眶顿时红润，把药粒藏在口腔的边缘，咽了咽口水。 “喝点水。” 沈墨之又看了眼她手里握着的水杯。 顾欣气笑了：“沈墨之，你这样有意思吗？” “顾秘书，我这是为了我们大家好。等我真把你娶回家的时候，自然就不必吃药了。你一个女孩子，未婚先孕，传出去，有想过闲言碎语吗？我这是为你考虑。” 顾欣微微喝了一口水，咽了下去。 这一咽，结果把避孕药咽下去了。 顾欣急得把水杯塞回沈墨之的手里，转身就快步离开了总裁办。 沈墨之只以为她耍小脾气，也没多想。 顾欣从办公室出来，正好撞到了杨助理。 杨助理手里抱着文件，装得顾欣额头很痛。 “顾秘书，你没事吧？真是不好意思……”杨助理看到顾欣，并不意外，他昨晚就从沈墨之那接到通知，她今天会回欣墨上班。 顾欣没有理会，冷着脸向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杨助理敲门，得到沈墨之的允许后，才推开门，进入总裁办。 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沈墨之过目：“沈总，顾秘书刚刚怎么脸色不太好？你们又吵架了？” “做好你分内事。” “是。” “对了，通知家里的厨师，多准备一份商务营养餐。” “好的，沈总。” 顾欣跑到总裁办那层楼的卫生间，可怎么也吐不出来。 她也想过去总秘那层楼的，可她担心时间耽误久了会来不及。 顾欣顿时急了，肚子里的宝宝会不会有事呢？ 挨千刀的沈墨之，王八蛋沈墨之，竟然逼着她吃避孕药。 什么都吐不出来，顾欣急得团团转，眼泪都在打转。 最终催吐，手指伸到喉咙深处的位置，干呕瞬间来袭，顾欣俯身不停地狂吐。 终于把两颗小药粒给吐了出来。 顾欣洗了手，长呼了口气，幸好都吐出来了，不然真是作孽了。 回到总秘部门，昔日的下属看到她，都异常的开心，热情地过头：“顾秘书，你可算是回来了哇。我们都盼着你回来呢。” “其实在您走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了，您只是暂时离开，迟早都会回来的。” “顾秘书，你是不知道，你走了，沈总总是发脾气，开了不少人呢。我们部门也开了一个女秘书。现在你回来了，我们也放心了，你就是我们眼里的定海神针。” 顾欣听了这话，莞尔一笑。 真是现实啊，想当初她离职的时候，这些下属可都是看好戏呢，现在她回来了，又立马换了一个态度。 不过顾欣早就不在意这些了。 顾欣又问：“丽萨呢？” “她啊，她还没来呢。顾秘书，你是不知道的，这个丽萨跟你不一样，你这四年从没迟到过，可她从来不会准时的。怪不得她那样的人会被沈总开除，我是沈总，我也不要你，我也要你回来。” “还有啊，顾秘书，你可得小心丽萨这个人。她趁着你走了之后，就喜欢往沈总办公室跑，跟沈总一起吃饭什么的。她对沈总肯定有心思的，只是沈总喜欢的是咱们顾秘书啊。那天晚上沈总和陆公子抢你的直播，我们都看了，我是丽萨，我也不好意思在呆下去了。” “丽萨这个人，就是看不清楚她自己的位置。她也不想想，她怎么能跟顾秘书比呢？是吧？” 顾欣听下属七嘴八舌的，微微一笑：“原来你们对自己的上司还这么大的意见。” “顾秘书，我们不是对她有意见，我们是替你鸣不平。如果不是丽萨霸占着你的位置，你和沈总早就和好了。”女下属巴结道。 此时，门口传来一个冷笑声：“今天部门这么热闹啊。” 顾欣跟着众人，循声看向门外，只见一身奢侈品职业装的丽萨，手里提着全球限量版包包，踩着高跟鞋，冷冷的笑着走了进来。很显然，刚才下属的议论，被她全部听到了。 第158章 我能处理掉她吗 顾欣望着一身职业装的丽萨，她记得上次见丽萨，还是丽萨来欣墨面试总秘，那时丽萨的打扮风格和现在完全不同。 现在的丽萨穿着，装扮都偏成熟风，一头黑长直也变成了亚麻色长卷发，和自己撞了发型。 顾欣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丽萨再模仿她的穿衣风格。 丽萨跟顾欣颔首，喊了声顾秘书，然后扫了眼站在顾欣身边的下属，凌厉道：“安排你们的工作都做完了？” “顾秘书你看，她好凶啊，都要离职了，还把自己当根葱。”一个女下属不满地抱怨。 丽萨抱着双臂，大部分下属都识趣地回到工位，低着头敲键盘，亦或是给客户打电话。 只有女下属还站在顾欣旁边，女下属挑衅地看着丽萨。 丽萨目光在女下属身上打了个转，又看向顾欣，微微一笑：“顾秘书，我能处理掉她吗？” “当然，即便你是在职最后一天，现在也依然是欣墨集团的总秘。我岂有插手的道理。”顾欣勾唇，拍了拍丽萨的肩膀，然后走进了办公室。 办公室早已被收拾出来了。 和她离职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桌面上还被摆放了两盆绿植。 阳光照在绿叶上，像是洒了一层金色的光芒。 她还以为她的办公室会被丽萨征用，没想到并没有。 顾欣担心避孕药下肚了那几分钟，会对宝宝产生不好的影响，便给医生打电话询问，说明了情况。 医生在那头笑呵呵地安慰她：“顾小姐别担心，吐出来就没事了。只要正常产检就没问题。上次给你开的保胎贴正常使用就好。” “那就好，谢谢医生。”顾欣松了口气。 医生说让她别客气，有事就给他打电话。 然后提醒了她下次产检的时间，是明天，顾欣预约了产检，才挂了电话。 叮咚—— 手机此时跳出来了丽萨发来的几份文件：“顾欣姐，这是项目交接表格，每个项目的进度都在里面，还请您过目。” “对了，顾欣姐，您中午有空吗？我想中午请您吃个饭。” 顾欣见她这么热心，唇角不禁挽起，回复了一个好。 然后打开了发过来的文件，文件罗列很清楚，逻辑严谨，完全挑不出来一点错误。 不得不承认，丽萨工作能力极强，在她离开的这段日子，把总秘的工作安排得井井有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如果不是她，丽萨应该会在欣墨长长久久地立足下去吧。 想到这，她多了一丝愧疚。 没有人比她清楚，丽萨只是她和沈墨之斗气的工具人。 丽萨来欣墨，是因为她撂挑子离职，离开欣墨，则是因为她回欣墨。 即便丽萨没请她吃饭，她也会主动提出这个请求的，她想亲口跟丽萨说一声谢谢和抱歉。 快到中午的时候。 内线电话打进来了，她面无表情地拿起电话听筒：“总秘顾欣。” “顾秘书，来我办公室一趟。”沈墨之道。 顾欣想到他逼着自己当面吃药，就没好气：“沈总，马上就是午休时间了。有什么工作，下午上班再说吧。” “午饭上来我们一起吃。” “不用。我已经答应同事一起吃了。”顾欣客气且疏离道。 “那就推掉，陪我吃饭。”沈墨之命令道。 “推不了。我已经答应了人家，沈总想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顾欣反问完，就挂了电话。 叮咚。 手机页面又跳出来了沈墨之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饭盒，饭盒里装着家常菜，且都是她平时爱吃的西兰花，青椒肉丝，鱼香肉丝，还有一盒土豆丝，清蒸鲈鱼。 “饭已经送来了，你不吃就浪费了。别跟我犟。” “顾欣，我不喜欢你跟我作对的样子，别人想跟我吃饭都机会。你还不珍惜？” “我又哪儿惹到你了？让你这么给我甩脸子？” 顾欣默默地看着手机屏幕的信息，她能想象到沈墨之的怒气。 她能理解他，他想结婚了之后再要孩子，不想她未婚先孕被人非议。 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别扭，他根本不信任她，如果信任，就不会逼着她吃药，还当着他的面…… 顾欣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信息，想了想，还是不回了。 她也正在气头上，脾气也倔，若一句话不对，又得吵架。 现在是局面，是争取了好久好久才得到的。 她不敢吵，也不敢闹别扭，她怕一不小心就把她们的关系闹僵了。 所以她放弃了回复，摁灭了手机，放在了桌上。 十二点刚到。 丽萨就推门进来，笑着跟她说：“顾欣姐，我这边没事了，要不我们现在出去吃饭？” “可以。” 顾欣正要起身。 杨助理走了进来，还是一身西装，跟丽萨点了点头，然后跟顾欣公事公办道：“顾秘书——” 他还没说完，顾欣就打断了他的话：“杨助理，你稍等。” 而后看向丽萨：“你在外面等我一下，可以吗？” “可以的，顾欣姐，我不急的。”丽萨爽朗一笑，转身走出了顾欣的办公室，然后关了办公室的门。 杨助理这才开口：“顾秘书，沈总已经安排家里再准备一份商务营养餐，司机正在送过来的路上。您带着丽萨小姐一起上沈总那去。” “不用那么麻烦。”顾欣拧眉。 杨助理又说：“您想吃什么，可以跟沈总说。沈总说不定也能出去跟你们一起吃，多个付账的人不好吗？” “杨助理，你帮我谢谢他的好意，不过我不需要了。”顾欣冷笑。 “顾秘书，你好不容易回来，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就惹沈总不高兴。” “那他不高兴是他的事情，和我无关。我吃饭去了。” 顾欣压根不买账，拿着钱包就出了办公室，丽萨正在门口等着，看到顾欣出来了，有点吃惊，似乎没想到顾欣会出来得这么快。而此时，杨助理给沈墨之打电话汇报了情况。 “走吧，我们去吃饭。”顾欣温言道。 丽萨不安：“杨助理找您是不是有事呢？顾欣姐，如果您有事，我们也可以约晚饭的，或者您以后有空再约饭也行。” “我有空的。” 两人跟着总秘部的人鱼贯而出，正是饭点上，电梯一打开挤满了人，丽萨提议等下一趟电梯，顾欣反正没事，也没反驳。 前面四班电梯，都是乌泱泱的人。 她们还没等到电梯，反而旁边总裁专属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 沈墨之单手插着兜，杨助理手里提了两个饭盒，刚走出电梯，就碰到了正在等电梯的顾欣和丽萨。 第159章 你未婚妻的身份，沈总承认了吗 丽萨看到沈墨之脸色有些不自然，红着脸跟他打招呼：“沈总好，您这是来找顾欣姐的？” 顾欣眼皮一跳，她没想到，他会亲自带着杨助理提着饭盒来。 沈墨之的目光都在顾欣身上，但他发现，顾欣都是冷冷淡淡的，连看他都没看一下。 还按了下行的电梯按钮。 沈墨之挽留的话，在喉咙处说不出口了，他来这一趟，就是来看她脸色的？ “不是，我是来扔垃圾的。”沈墨之口是心非。 丽萨有点愣。 沈墨之伸手，杨助理就把手里的饭盒递给了他。 紧接着，顾欣就看到他把饭盒当着她的面，丢进了过道的垃圾桶。 而且没带一点犹豫。 两个都扔了。 顾欣心里一揪，来找她吃饭，还是这个态度吗？ 顾欣嘲讽道：“怎么总裁办没有垃圾桶吗？还跑到总秘部来扔。” “垃圾桶满了，顾秘书有意见？”沈墨之单手插兜，冷哼。 顾欣莞尔一笑：“这是沈总的公司，我可不敢有意见。” 就在此时，电梯门突然打开了。 顾欣跟丽萨进了电梯，丽萨跟沈墨之说了声，沈总再见。 沈墨之没搭理。 电梯门关上，沈墨之脸色难看得不行。 “沈总，您干嘛要说是扔垃圾啊？您明明是来找顾秘书一起吃午饭的。”杨助理忍不住吐槽。 沈墨之狠厉的目光，扫向身后的杨助理。 杨助理立马闭了嘴。 沈墨之刚回到总裁办，奶奶的电话就打来了，乐呵呵的问他：“怎么样勒？今天厨房做的饭好吃不勒？” 好吃不好吃，他都没吃。 他都被那个做精给气死了，也没心情吃。 但他不想奶奶担心，还是说了假话：“好吃。” “那是肯定的勒，奶奶专门让厨房给欣欣做的营养餐。欣欣喜欢吃不嘞？”沈老太太又问。 沈墨之冷笑：“她当然爱吃了，她在外面也吃不到这么正宗的菜。” “小兔崽子，你这话在我面前说一说可以，可千万不要在欣欣面前说，你知道不嘞？她听了会伤心，会难过的嘞。你现在是和她谈恋爱，别老是一副高高在上，一副施舍人家的样子。女孩子是要宠的。”老太太吐槽道。 沈墨之揉了揉太阳系：“如果不是奶奶你非要她回欣墨，不然我会跟她谈恋爱？” 谈恋爱是最麻烦的事情。 还是以前的关系好，床伴，简简单单，干净纯碎的。 现在就因为答应了顾秘书谈恋爱，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比他这个老板还架子大。 他都使唤不动她了。 “小兔崽子，我可警告你嘞！你最好是因为喜欢欣欣，才和她谈的恋爱嘞！你要是敢耍她，玩弄她，才谈恋爱，我打不死你嘞！她年纪不小了，你如果是个男人，就赶紧推进结婚的事情，别让人家等太久。” “奶奶，你怎么总是胳膊肘往外拐？帮一个外人说话？再说，顾秘书都不急，你急什么呢？婚姻又不是儿戏。她急了，她会跟我说。”沈墨之有些不爽。 沈老太太冷笑连连：“沈墨之啊沈墨之，你最好是把你奶奶的话给听进去嘞！我老太婆把话放在这，你如果对欣欣一直是这个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等你，你迟早会后悔的嘞！欣欣跟了你四年，一个女孩子最值钱的不就是青春吗？她又有几个四年能被你糟蹋玩弄？” “奶奶，我再说一遍，我和顾秘书的关系，是你情我愿。我又没拿刀逼她跟我谈，她要名分我也给了，还要怎样呢？我看顾秘书倒是挺享受的，你就别操心了。” “你个兔崽子，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嘞？欣欣不愿意提，是因为她爱你，喜欢你，自卑，不敢强硬地提出来。你应该更体贴她，更爱她，而不是当成拿捏她的资本，洋洋得意！小兔崽子，你现在这样，迟早会欣欣给作走的！到时候你哭，我都说活该嘞！” 沈墨之心里本就因为顾欣没和他吃午饭，心里烦躁。 老太太又这样聒噪，他就不太想听这些规劝，直接挂了电话。 就在此时，沈墨之的手机响了。 他以为是顾欣发来的信息，结果不是。 是杜可欣发来的：“墨之，我正好在欣墨公司楼下，你吃饭了吗？不如我们午饭一起吃。” “不用。” 沈墨之拒绝后，摁灭手机。 这个顾秘书，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他得晾晾她，她才分得清大小王。 顾欣和丽萨在公司楼下的川菜馆吃饭，因为顾欣喜欢吃辣，而且是越辣越好，所以点了哑巴兔和泡椒兔。 刚点完餐，顾欣在付钱，杜可欣就踩着高跟鞋来了，杜可欣看到顾欣，笑着说：‘顾秘书，咱们真是巧啊。又遇到啦？’ “我跟你不熟。”顾欣扫付款码。 杜可欣也没计较，跟老板点餐，点的菜很熟悉，顾欣如果没记错的话，全是沈墨之爱吃的菜。 “顾秘书，你说你跟墨之谈恋爱吧，你也太不会当人女朋友了吧？给墨之点菜这种事情，都需要我来做哎，你太失职了。” “是吗？你还知道我是沈墨之的女朋友啊？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过你送给沈墨之这些饭菜，他应该是不会吃的。”顾欣付了款，正要走。 就听到杜可欣冷笑：“顾秘书未免太自信了。他会不会吃，也得送了才知道。” 然后杜可欣又跟老板娘笑着说：“老板，少放点辣椒哈，我未婚夫喜欢吃清淡点的。” “原来你们俩的男朋友和未婚夫是同一个人啊？这……”老板娘有点震惊，这男人真渣啊。 顾欣又听到杜可欣冷嘲热讽：“没办法，我未婚夫太有钱了，有的女人就喜欢往上贴呢。男人嘛，还是分得清结婚的对象和玩玩的对象的。” “原来是这样。”老板娘尴尬道。 丽萨走了过来，她一开始本来不想管闲事的。 可杜可欣说话太难听，她再也坐不住了，忍不住帮顾欣说话：“杜小姐，顾欣姐是沈总女朋友的身份，是沈总亲自承认的。你这个未婚妻的身份，沈总承认了吗？” 第160章 顾欣姐，我也喜欢沈总 “你又是哪儿蹦出来的走狗？在我面前装什么大尾巴狼？据我所知，你没事就喜欢往总裁办跑，贴着我未婚夫是吧？” 杜可欣自然是认识丽萨的，丽萨是欣墨新上任的总秘，她虽然不再欣墨，但欣墨一点风吹草动，杜可欣全部都知道。 想到这，杜可欣眯了眯眼：“顾秘书一回来，你就被炒了鱿鱼，你还不清楚你的位置，你的身份吗？顾秘书她比不上我，你丽萨连顾秘书都比不上，还想比上我？你现在就是被扫地出门破烂货！哪怕是倒贴都没人要你！” 丽萨被气疯了，从未有人敢这样说自己。 况且她今天是上班的最后一天，她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丽萨一把抓住杜可欣的头发，左右开弓就是两巴掌扇了过去。 杜可欣又是惊愕，又是刺激：“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我可没顾欣姐那么好的脾气！你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丽萨又啪啪两巴掌打了过去。 杜可欣不停地挣扎，可丽萨就像是拎小鸡仔一样，把她的长卷发，紧紧的拽着，让她躲闪不了分毫。 顾欣看着杜可欣那吃瘪的样，捂着唇笑。 杜可欣瞪着顾欣大骂：“顾秘书，你还不让她停手吗？” “是你自己嘴贱，挨打活该！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喊住手？”顾欣翻白眼，幸灾乐祸。 此时，老板娘端着打包好的炒菜出来，正要递给杜可欣，看到杜可欣被打的这一幕，顿时震惊了。 丽萨率先接过炒菜，打开打包盒，朝着杜可欣的头发猛地一泼。 青椒肉丝，明晃晃的土豆丝，还有几个辣椒壳，白米饭，泼了杜可欣一身。 卷发上，衣服上全是油渍。 狼狈的像小丑一样。 杜可欣被烫的嗷嗷直叫，让丽萨放开她。 丽萨猛地一放，杜可欣高跟鞋猛地往后一退，整个人就朝着餐桌倒了过去。 哐当一声，餐桌全部倒地，砸在了杜可欣身上。 杜可欣鬼哭狼嚎地尖叫，饭店里的人都纷纷围观，指指点点：“这个女人就是活该，谁让她嘴贱挑衅人家正派女友？” “就是，她还说她是未婚妻呢。她若真是未婚妻，怎么会有人家正派女友的事情？” 人群里有人议论纷纷。 老板娘看到这一幕，都震惊了，甚至连拉架都忘了。 杜可欣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我真是沈墨之的未婚妻！” “狗屁，你是假的！沈总当球直播，从陆公子手上抢走了顾秘书，我们都看到了！你说你是沈总的未婚妻，那沈总怎么没抢人呢？真会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不要脸！” “我……”杜可欣整个人都风中凌乱。 明明她是真的啊，她是沈墨之的未婚妻，他承诺过会娶她的啊，怎么现在所有人都不信她，反而相信顾欣这贱人的话了呢？ “你就是看沈总有钱，跑出来碰瓷的吧？做人做到你这份上，还真是丢人呢！你妈没教你别去插手别人的感情吗？” 围观群众纷纷指指点点，不屑地看着杜可欣。 杜可欣要被气疯了，她堂堂杜家的独生女啊，竟然被这群下等人看不起？质疑？ 扫了眼众人，丽萨和顾欣也在看好戏。 “你们俩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跟墨之告状！” 杜可欣气冲冲地咬着后槽牙，转身就离开了川菜馆。 顾欣感激了围观群众仗义执言，围观群众说，女人自然要帮女人，大家都讨厌挖墙脚的小三。 并且调侃希望看到顾欣和沈墨之早点修成正果，举办世纪婚礼。 顾欣听了这话，感动得不行。 明明都是非亲非故的人，却这么帮她，还这么真心地祝福她，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啊。 顾欣说了好几次谢谢，围观群众离开后。 顾欣又跟老板娘道了歉，然后赔了损失费，老板娘笑着说没事，表示也支持她和沈墨之。 “顾小姐，你们俩的直播我看了哦，太浪漫了，比小说还要浪漫。”老板娘不仅没收她钱，还笑着说。 顾欣还是扫码给了额外的赔偿。 老板娘让她们坐着等会，然后等上菜。 等了十几分钟，几盘川菜就上来了。 一看就色香味俱全。 老板娘上菜的时候，突然问顾欣：“顾小姐，那个小说你看了吗？” “什么？”顾欣眼皮跳了跳，有点懵。 她没搞懂什么小说？ 老板娘有点失落：“我给你微博私信了哇，分享了一本小说给你的。” “原来是你给我分享的。”顾欣瞬间想了起来。 丽萨有点懵：“什么小说？你们说的话，我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 顾欣把大概意思跟她说了，她才明白过来，也想看看那本小说，顾欣说等会转发给她。 顾欣又吃惊的看向老板娘：“您还会写小说啊？厉害了，人才啊。那本小说我看了，写得挺好的……” 就是有点不切实际。 里面全是亲亲抱抱举高高，小甜饼。 沈墨之追着她，捧着她，跟个脑残的舔狗一样。 可没有人知道，真实情况是，她才是那个舔狗。 老板娘眼里藏着小星星：“主要是我喜欢看，现在小说都不好看，我就想自己写一本儿。正好看到你们的直播，就以你们俩为原型了。那顾小姐，你们慢慢吃，我去招呼客人了哦。” “好的。”顾欣笑道。 丽萨羡慕地看着顾欣：“没想到顾欣姐，现在都有粉丝了，还有人给你写小说。” “你别打趣我了。”顾欣喝着茶。 丽萨拿起筷子，夹了块哑巴兔，然后看向顾欣：“顾欣姐，说起来我们还是情敌呢。其实我也挺欣赏沈总的……” 顾欣被这猝不及防的话题，呛得之直咳嗽。 她当然知道丽萨喜欢沈墨之啊，从她看到丽萨模仿自己的打扮出现在秘书部，她就猜出来了。 可她没想过捅破这层窗户纸，没想到丽萨先捅破了。 丽萨这是意欲何为呢？跟她宣战？想跟她正大光明的竞争抢沈墨之吗？ 顾欣用卫生纸擦了唇瓣的茶水：“你真会开玩笑。” “顾欣姐，我没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我也喜欢沈墨之沈总。”丽萨却一本正经，再次重申。 第161章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顾欣眼皮重重地跳着，她没想到，她给丽萨台阶，丽萨却不愿意下。 这是真要跟自己宣战了吗？ 陆洋推给自己的小师妹，竟然会变成自己的情敌，还在她面前叫嚣，这是挑衅吗？ 顾欣抱着茶杯，没有说话，继续喝着茶。 “顾欣姐，你别光喝茶，吃菜啊。”丽萨夹了一块兔子肉，放进顾欣的碗里。 顾欣没有吃菜，而是故作淡定：“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应该很久了吧。我第一次看到沈总，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是在财经杂志的封面上，沈墨之作为全球最杰出的年轻企业家登上了国外最顶尖的杂志。” “我后来又看了他的履历，很厉害，年纪轻轻就能战胜抑郁症病魔，脱离沈家，独立出来创办欣墨集团。短短两年时间，就把欣墨做成了上市公司。长得又帅，这样的男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再后来我回国，顾欣姐你离职，我进入欣墨，近距离接触了沈总。我发现他这人确实挺有魅力的，怪不得杜可欣和顾欣姐你们都喜欢。应该说是个女人，都会喜欢吧。” 丽萨吃着菜，自言自语道。 原本很爱吃的哑巴兔，吃进顾欣嘴里，却觉得索然无味。 顾欣开口：“那我比你喜欢他的时间，还要早点。” “哦？顾欣姐，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沈总的？”丽萨好奇地问。 顾欣笑笑：“所以，你回国是为了进欣墨集团？并不是你师兄讲的那样，是你家里人让你回来的？” “也不是，家里人的确希望我回来。在加上师兄也回国了，还在国内创立了陆氏集团分部，我以前跟师兄做搭档的，习惯了。”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没错，我的确是想接近沈墨之，才回国。他是我的偶像，我想离偶像近点。” “所以，你告诉我这些，是想跟我宣战，是吗？” “如果我说是呢？顾欣姐，你会不会生气？”丽萨笑嘻嘻地问。 顾欣心里猛地一揪，果然是跟她宣战的。 听她这意思，从杂志上看到沈墨之开始就喜欢了，那份沉甸甸的，对偶像的欣赏压抑了这么多年。 好不容易离偶像近一点，却因为自己，被迫离开欣墨。 换成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但顾欣不怪她。 顾欣莞尔一笑：“我不会生气，也不会怪你。相反，我很欣赏你的坦诚。丽萨，我们可以公平竞争。” “顾欣姐真的不介意？” “没有你，也会有其他女人惦记，不是吗？我宁愿是光明正大的你。” “顾欣姐，你别这么严肃嘛，我跟你开玩笑的。”丽萨捂着唇，忍俊不禁：“我是欣赏沈总，但远远没到不顾原则和底线去挖人墙角的地步。相反，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可能来欣墨，跟沈总相处这么一个月。通过这一个月，让我见识到了，我输给你了。” 顾欣拧眉：“你都不尝试一下吗？” “没必要了。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他过得幸福快乐。哪怕这份幸福快乐不是我给他的，顾欣姐，你知道吗？曾经我也有过不甘心的，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把自己打扮得这么成熟，打扮的风格都是模仿你的。” “可沈墨之还是不愿意多看我一眼，我又干嘛要委屈自己，去做你的影子，去讨好他呢？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我犯不着再他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自己，喜欢以前的运动风衣服，更喜欢以前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自己。现在这样，不是我喜欢的。” “你和沈总已经在一起了，那就好好在一起呗。反正我挺看好你们的。” 丽萨这番话，让顾欣猝不及防。 她还以为丽萨会跟自己抢沈墨之地，没想到是放手，祝福自己的。 顾欣抿唇：“谢谢你，丽萨。总有一天，你也会遇到自己的幸福的。” “没关系，我不记得。缘分来了呢，我就谈，缘分没有来，我就保持我的单身贵族。没人管，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还能无所顾忌地打游戏，蹦迪，多好啊。”丽萨俏皮地眨了眨眼：‘对了，顾欣姐，我把杜可欣打了一顿，沈总不会怪你吧？’ 顾欣见她这么替自己考虑，心里一暖：“不用担心，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有合适的offer吗？如果没有，可以找我内推。” “不用，我打算回陆氏集团上班。那才是我的老东家，你忘了？” 丽萨笑道。 “陆洋给你发信息了？” “是我给他发信息了，大概说了下我这边的情况，他就让我回去了。只是不好意思的是，陆氏集团给你准备的办公室，可能要变成我的了。” “没事，本来就是你的。你在国外也是陆氏集团的总秘啊。” “顾欣姐，我们能成为朋友吗？” “我们现在已经是朋友了，你不知道吗？” “也是哦。” 吃了午饭，顾欣和丽萨往欣墨集团大楼走去。 顾欣知道，杜可欣肯定去告状去了，她不想丽萨被牵扯，然后跟丽萨说：“丽萨，如果你忙，现在就下班吧。” “我陆氏集团那边的确有事情需要处理，但今天是我在欣墨的最后一天，我还是站好最后一班岗吧。再说，杜可欣是我打的，我不能让你帮我背锅。” “没事，我和沈墨之的男女朋友，他肯定会维护我的。你忙自己的事情去，杜可欣看到你在，说不定还会借题发挥呢。” “这样啊，那行，那我去忙我的事情了，顾欣姐，你这边有情况需要我帮忙解释的，你给我消息啊。沈总如果问，你就把锅全部甩我身上来就行了。” “好。” 把丽萨送走后，顾欣还没到总秘，手机铃声就骤然响起，她拿出手机，就看到沈墨之的电话打过来了。 不用猜，也知道什么事情。 她揉了揉太阳穴，疲倦地接了电话。 沈墨之不悦地在电话里发号施令：“来我办公室一趟！” 得，这是暴风雨即将来袭的前奏了？ 第162章 我和杜小姐，你信谁? 顾欣乘坐电梯，来到总裁办相应的楼层。 电梯叮咚一声骤响，顾欣就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正好遇到穿着职业西装的杨助理，杨助理跟她打招呼：“顾秘书，你是去找沈总？” “嗯，他让我去办公室一趟。”顾欣微微一笑。 顾欣绕过杨助理，踩着高跟鞋，刚走了两步，就被杨助理给叫住了：“顾秘书。” 她回头，不解地看着他：“杨助理还有事？” “杜可欣刚刚来总裁办找沈总告状了，哭了很久，现在人都还在办公室没走。沈总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小心行事。” 杨助理犹豫了下，嘱咐道。 按理说，杨助理是沈墨之的人，应该站沈墨之那边才对。没想到他竟然会把杜可欣在总裁办的消息，提前透露给她。 顾欣心里萌生出一丝感激，冲着他挽了唇角：“我知道了。谢谢你，杨助理。” “顾秘书客气。我还是看好你和沈总的，那个杜可欣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 原来还有人支持她和沈墨之地。 顾欣苦笑着转身，她走进总裁办的办公区域。 一排排办公桌上坐满了各个岗位的员工，原本是埋着头寄情于工作的，但看到婀娜多姿的顾欣出现了，纷纷好奇地抬眼张望，眼神交流，然后在小群里吃瓜：“我去，顾秘书又来总裁办了。” “顾秘书和沈总本来就是男女朋友，来总裁办多稀奇的事呢。”群里有人回复。 “这次不一样啊，杜可欣也在总裁办，听说杜可欣被顾欣欺负了，抢先顾秘书一步，跑到沈总办公室告状去了。” “杜可欣和沈总在干啥，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我去，这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总裁办的吗？就坐在沈总办公室门口，那可是吃瓜第一线，吃瓜都不认真，你对得起那么好的位置让你坐不？” “冤枉啊，各位。人家杜可欣一进去，总裁办的百叶窗就放下来了，门也关得严严实实的，我怎么可能看得到。” “妈耶，你说他们俩会不会在里面做双人运动……”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这杜可欣本来就是咱们沈总的前任，前任一哭，现任必输。” “你们等着看吧，我把话放在这，顾秘书又要吃瓜落了。我记得上次她把杜可欣摁在蹲坑里面，闹得也挺大的吧？顾秘书后面都离职了一个月呢。” “那可不一定，之前顾秘书和沈总还没确定关系，现在可是男女朋友关系，他能不向着自己女朋友啊？” 顾欣并不知道，因为她的出现，总裁办内部员工的小群已经开始疯狂猜测事情的发展走向了。 手指落到门把手上，然后使劲一拧，推开了门。 甚至忘记敲门。 顾欣就看到沈墨之坐在沙发前，正在吃打包盒里的饭菜。 他冷着脸，都没抬头看她一眼。 顾欣眼睛死死地盯着他面前的那盒饭菜，那是杜可欣给他买的饭吗？ 杜可欣先买了盒饭，被丽萨泼在杜可欣身上了。 这是告状的时候，又买了一盒。 杜可欣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低着头，默默地抽泣着。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可杜可欣被丽萨教训，分明是她嘴贱，活该，不是吗？ 顾欣突然发觉，这两人坐在一块，画面是异常的和谐。 她像外人，打扰了她们的安宁。 顾欣回头，看到门口坐着的小职员正在偷偷望着总裁办里面的情况。 关了门，顾欣转移了视线，踩着高跟鞋，调整好心态，脸颊上挂着职业化笑容：“沈总，您打电话让我上来一趟，是有什么事吗？” “有什么事找你，你心里没点数？”沈墨之放下手里的筷子，打包盒里的米饭已经被他全部吃完。 一颗米都不剩下。 果然前任带的饭就是香。 而且沈墨之说话也很冲，顾欣心里一揪：“沈总，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您找我是什么事？” “她说你指使丽萨拿饭菜泼她，有没有这事？”他抬眼，眯着眼，面无表情。 顾欣当然不承认：“没有的事。” “顾秘书，你怎么敢做不敢当。当着那么多的人面，丽萨扇我巴掌，你都不阻止她，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杜可欣的脸肿得老高，像个猪刚鬣。 顾欣忍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笑啊？我跟你说正事呢。丽萨呢？把她找来对峙。”杜可欣趾高气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欣墨集团的老板娘。 一副当家女主人的做派。 丽萨是为了帮自己出气，顾欣又怎么会让这把火烧到丽萨身上去？ 顾欣不急不慢地说：“丽萨已经离职了，人不再欣墨了。” “顾秘书，你故意让她走的是吧？怕我找她麻烦？” “杜小姐，你说丽萨动手打你，证据呢？丽萨一直和我在一起，但我们中午并没有碰到你啊。” “胡言乱语！一派胡言！我们在楼下的川菜馆见面的，你们怎么没碰到？” “是吗？可我和丽萨，中午根本没下楼吃饭啊。我们午饭是和沈墨之一起吃的。怎么？沈墨之他没告诉你吗？” 顾欣睁着眼睛说瞎话，把压力给到了沈墨之身上，冲着他笑：“墨之，你告诉杜小姐，中午我们有没有一起共进午餐呢？” 沈墨之眯着眼，似笑非笑地凝视着顾欣。 这女人，真是狡猾，撒谎都撒到了他头上来了，还想让他成为帮凶。 “墨之，人家现在可是你女朋友，惹女朋友生气，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你也不想事情闹大了，跟上次那样对吧？”顾欣笑着看着沈墨之那俊朗的脸，言语里都是施压。 一听这话，杜可欣坐不住了，也看向沈墨之：“墨之，她是你女朋友不假，但我也是你救命恩人啊。你说过的，你不会让我受委屈的，这些你都忘了吗？顾欣这个女人在骗你，我的脸真的是她指使丽萨打的！如果你不信，我可以调监控来证明我没有撒谎！” “调监控多麻烦啊，谁知道你会不会伪造监控？”顾欣冷哼，又继续催促不来气的沈墨之：“墨之，我和杜小姐之间，你信谁？” 第163章 你走吧 沈墨之把玩着香烟的手指，顿了顿。 然后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打火机，打火机机身上刻着祥云的图案，整个风格偏复古风。 指节分明，窗外的日光落在他点烟的手上，更显气质矜贵。 深深浅浅地吸着烟，一圈烟雾徐徐吐出，才看向坐在沙发上的杜可欣：“你走吧。” 杜可欣一听这话，瞬间蒙圈，怎么回事呢？ 她刚刚哭了好久，沈墨之的眼里分明是有怜爱在眼底的，怎么顾秘书一来，沈墨之就态度大转变，翻脸不认人呢？ 杜可欣以为自己听错了，没错，她一定是听错了。 沈墨之应该替她做主才对，怎么可能就一句轻飘飘的你走吧，这句话来打发她呢？ 直到沈墨之又说了一遍，杜可欣才不得不承认，她刚刚并没听错，他在顾欣和她之间，选择了顾欣。 “墨之，你还没替我做主啊！”杜可欣觉得，剧本打开的方式不太对啊。 沈墨之抖了抖烟灰，抬眼看她：“我女朋友刚刚的话，你没听到吗？” “什么？”杜可欣懵了。 沈墨之在杜可欣和顾欣的身上，扫了圈，最终目光又落在了杜可欣那张石化的脸上：“我如果帮你，转头还得哄她，太麻烦的事情，我不太想做。” “我没有撒谎啊！我的脸真的是她的人打的！” “……” “墨之，如果你不信的话，你可以让人去川菜馆调监控！这件事，如果被我爸妈知道了，她们不会善罢甘休的！” 杜可欣最后一句话，加重了语气。 沈墨之眯眼：“你在威胁我？” “啊？不是，墨之，我不是威胁，我是想你公平点啊！我们好歹以前也交往过的，也有过美好的日子，不是吗？”杜可欣说着，又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让沈墨之越发的烦躁。 “墨之，我实话跟你说吧，今天这件事，你必须让她给我个交代，让她给我道歉！上次她把我摁进蹲坑，害得我成为笑话，被欣墨这么多人围观，我的脸面都没了！顾秘书也没跟我道歉，不是吗？” “墨之，你以为你这是在维护她吗？不是的，你这是在骄纵她！我已经受了一次委屈了，这次说什么也不能在受委屈了！” 沈墨之拧眉，抬眼看向顾欣，眯着眼：“顾秘书，她的脸到底是不是你指使丽萨打的？” 顾欣看着他，气得想笑，他嘴巴上说着向着自己，可杜可欣这么一哭，他又变卦了？ “我说了我没有，沈墨之，你不信我吗？”顾欣反问。 沈墨之加重语气：“我要听真话！” “真话就是这一句！”顾欣眼圈红红的，忽地笑了。 杜可欣开始煽风点火：“墨之，你别跟她废话了！她这种人，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必须要把证据摆在她面前，她才会承认！咱们还是去调监控的！监控一调出来，什么都清楚了！” “顾秘书，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是无辜的？可别等我把监控调出来，发现是你，那就有意思了！”沈墨之盯着顾欣。 顾欣莞尔一笑，赌气道：“那你就去调啊，去帮她做主啊！” “墨之，你听到了吗？她都这么嚣张了，咱们得把证据找到，甩在她脸上才行！她才不会死鸭子嘴硬！”杜可欣拱火道。 沈墨之侧头，剜眼瞪着杜可欣，一个死亡凝视，就让杜可欣闭嘴了：“墨之，我刚刚乱说的，我相信你会公平公正的处理这件事的。” 沈墨之打了个电话。 很快杨助理就推门，进入了总裁办：“沈总，您有事找我？” “去调楼下川菜馆那家的监控，时间段是午饭时间。”沈墨之命令道。 杨助理点头，不安地看了眼顾欣，目光又回到了沈墨之身上：“是，沈总。” 杨助理正要转身离开，被沈墨之叫住了，杨助理的步伐顿时停下了。 沈墨之再次看向顾欣，眼神复杂：“顾秘书，你别让我发现，是你干的——” “如果是我干的，你要怎样呢？把我开除，还是跟我分手呢？”顾欣压抑至极，果然啊，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相信过自己。 更没有坚定地站在她这边一次，一次都没有过。 逼着她当面吃避孕药，现在又倒戈杜可欣，帮他的白月光出头。 这段恋爱，谈得她好累，好累啊。 她本以为，她成了沈墨之的女朋友，就会幸福很多，美满很多，结果根本不是。 总有受不完的委屈，吃不完的罪。 沈墨之眼眸狠厉：“你知道就好。” “去调监控。” 此话一出，杨助理就转身走出了总裁办。 杜可欣得意地看着顾欣：“顾秘书，你读了这么多书，都不知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吗？你的真面目，马上就要被墨之知道了！墨之知道你的真面目之后，会马上跟你分手，把你开除的！” “你就是个丧家之犬了！” 顾欣手指握得很紧。 正要开口反击，沈墨之扫了眼桌上的水杯，看向杜可欣：“说那么多，你不累啊？喝点水……” 他的意思很明显，多喝水，少说话。 杜可欣当然是明白的，反正墨之已经调监控去了，顾秘书这次是必死无疑了。 这个蠢货，这么快就把她自己给玩儿死了，很快她就要从墨之女朋友的位置上跌下来了。 杜可欣乖巧地拿起杯子，喝着水：“墨之，我发现你们总裁办的水格外好喝呢。” 沈墨之抽着烟，没接话。 顾欣站在一旁，目睹着这两人，心里难受的不行。 刚刚那些话，听到她耳朵里，她便以为，沈墨之是当着她的面，关心白月光。 呵呵，果然是白月光啊，都分手了四年，都忘不掉吗？ 她和沈墨之睡了四年，都比不上杜可欣几滴眼泪，爱和不爱，简直不要太明显。 她更没想到，好不容易和他确定了关系，她那么珍惜这段关系啊，小心翼翼地呵护，维护，可到头来只有她一个人在意。 沈墨之为了给白月光撑腰，可以轻而易举地放弃掉这段关系，还说什么会好好考虑她们的婚事，逗她玩儿的吧？ 这时候，总裁办的门再次被打开，杨助理手里拿着一个u盘：“沈总，监控我调出来了。就在这个u盘里。” “杨助理，你告诉大家，今天在川菜馆打人的人，到底是不是丽萨？”杜可欣急不可耐地抛出了伪命题。 第164章 沈伯父，顾秘书怀孕了 杨助理看了眼顾欣，一个眼神，顾欣就知道事情的发展走向了。 看来是查到了。 顾欣握紧了手指，抿着唇。 “杨助理，你愣着干什么呢？我问你话啊，到底是不是顾秘书干的？”杜可欣已经等不及了，她想现在立刻马上就订了顾欣的罪。 杨助理转移了视线，对丽萨说：“真相都在监控里面。” 丽萨冷笑，监控都调出来了，这杨助理还在维护顾秘书？ 哼，看不清局势的东西，等顾欣被抛弃，她成为沈墨之的新女朋友，她再跟着杨助理新账旧账一起算。 杨助理把手里的u盘，递给了沈墨之。 沈墨之接过，眯着眼，别有深意地看了眼顾欣：“顾秘书，你到现在还不愿意承认吗？” “u盘都拿到了，那就看看再说呗。” 顾欣也不知道自己再死犟什么，明明监控都被调出来了，她承不承认，结果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她还是想赌一把，想看看沈墨之看了监控后，会对她什么态度。 会不会真如他刚刚所言的那样，开除她，和她分手，抛弃她呢。 她更想知道，她和杜可欣之间，沈墨之到底会选择谁，维护谁。 “墨之，你别跟她废话，她就是死鸭子嘴硬，不看到证据，她是不会承认的。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证据翻出来，扔她脸上。” “你说得对。” 沈墨之附和道，然后把u盘插进了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一侧的接口。 沈墨之又好看的手指，点击了几下鼠标。 电脑屏幕瞬间就出现了监控画面。 四个人都专心致志地盯着监控画面。 顾欣的心也跟着揪紧，她感觉她的底马上就要被人掀起来了。 结果把监控看完了，都没看到顾欣和丽萨还有杜可欣这三个人。 顾欣有些奇怪，莫非监控被杨助理改了？ “这监控有问题啊！”杜可欣尖叫道，她等了半天，就看了这么个破玩意儿？ 重点地方，全部被抹掉了。 沈墨之抬眼，反问她：“有什么问题？” “这监控被人动了手脚了！肯定是杨助理干的……”杜可欣指着杨助理，气愤道：“就是你把监控抹掉了，怪不得刚刚我问你，你顾左右而言其他。” 杨助理微笑：“杜小姐，你这是冤枉我了。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干不讨巧的事？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干干这事。” “杨助理！” 杜可欣咬牙，瞪着他。 沈墨之不悦地拧眉，眯着眼看杜可欣：“杜小姐，你还没闹够吗？” “墨之，我没有闹。这监控真是被他动了手脚的……” “他是我的人，你的意思是，这监控是被我动了手脚了？”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上次你和顾秘书吵架，我为了安抚你，把她开了，你这次还来是吗？你是觉得一招就能吃遍天下？” “我，我没有……” “监控我也帮你调了，你现在可以走了吗？”沈墨之冷笑着拿起一根烟，抽了起来：“顾秘书中午和我吃的午饭，她一直都在欣墨集团没出去过。以后撒谎，还是动动脑子。” 杜可欣懵逼了：“不是，我没撒谎……” “你是打算自己走，还是我给你妈打电话，让她来接你？”沈墨之又问。 杜可欣见他把自己母亲都搬出来了，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 母亲自从被沈老太婆派黑衣人打了一顿，现在都没养好，还在医院静养呢。 若是被她知道，又要在自己面前叨叨了。 杜可欣才不想听她念经。 杜可欣咬牙：“我走可以，但是我要顾秘书送我到电梯门口！” “让杨助理送你！”沈墨之说。 杜可欣气笑了：“你就这么护着她吗？欣墨集团这么多人，我只是让她送我到电梯门口，难道还能把她吃了？” “没事，我送她。” 顾欣莞尔一笑。 把杜可欣送到电梯门口，顾欣突然开始犯恶心，忙跑去了卫生间。 她已经好久没有孕吐了。 怎么现在又开始了？ 幸好没有被杜可欣看到。 “顾秘书不会怀孕了吧？” 一个冷笑声传来。 顾欣的身体猛地一颤，抬起了眼皮，就从洗手池的镜子里看到了杜可欣抱着胳膊，站在身后。 “我记得上次我妈妈出事，在医院，你也这么吐过吧？你不会是偷偷怀了沈墨之的孩子了吧？” 杜可欣幸灾乐祸道：“就算你真怀孕了，墨之也不可能让你生下来。他最讨厌的就是小孩子。” 顾欣转身，走到杜可欣面前，冷笑：“我怀没怀孕，关你屁事。” “顾秘书现在真是嚣张啊，你以为沈墨之现在护着你，你成了他名义上的女朋友，你就能稳坐钓鱼台了？我劝你别白日做梦了！” “沈镇天知道吗？沈墨之的父亲可是铁血手腕，他是不可能会让你进门，和沈墨之结婚的！你就等着吧，等着沈镇天对你动手。” “沈墨之最是喜欢逐利，他还有个弟弟沈忱阳，你说沈墨之会为了你这么个女人，放弃沈家的继承权么？恐怕等不到他父亲出手，他就会抛弃你，以表忠心吧？” 杜可欣挽起唇角，疯狂地刺激着顾欣。 这些话，刺痛着顾欣的耳膜。 她知道，杜可欣这些话所言非虚，沈镇天的态度，她早就知道了。 沈墨之若执意和她在一起，势必会和沈镇天站在对立面，沈镇天势必会以沈家继承人的位置作为威胁。 沈墨之会为了她，放弃这些脱手可得的利益吗？ 顾欣不敢想，只觉得细思极恐。 横在她和沈墨之之间的大山，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可能是心虚，又可能是故作坚强，顾欣压根没搭理杜可欣，转身就出了洗手间，离开了。 杜可欣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牙痒痒，今天这口气，绝对不能算了。 从欣墨集团出来，杜可欣就打电话给沈镇天告状：“沈伯父，你赶紧让墨之和顾秘书分手啊，顾秘书怀孕了。她真的怀孕了，是她亲口跟我说的，她说她会借着这个孩子母凭子归，进入沈家。” 第165章 顾秘书，欢迎你回来 顾欣心事重重地回到秘书部。 刚刚杜可欣的话，像是说到了她心坎里去了。 直觉告诉她，沈墨之选择和她结婚的几率，小得可怜。 奇怪的是，她和沈墨之已经在一块好几天了，当初沈墨之把她从求婚现场抢走，还当着全球网友的面和她亲吻。 她不信，沈镇天会没看到新闻。 这么几天，都没找她麻烦，她挺奇怪的。沈镇天是真的稳得住，觉得沈墨之不会跟她结婚呢，所以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还是因为沈墨之抗住了所有的压力，再暗中和沈镇天抗衡。 顾欣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赶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为了不内耗，她忙着埋头工作。 人事部经理来到了她办公室，敲了敲桌面，顾欣才抬起头。 人事部经理把手里的一盒咖啡送给她：“顾秘书，欢迎你回来啊。” “谢谢。”顾欣接过，心里又变得格外温暖了。 经理眉眼含笑：“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你上次离职后，沈总就老是发脾气，你们秘书部遭殃的不行，后来幸好有丽萨来顶上，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顾欣莞尔一笑，没有接话。 “对了，顾秘书，你和沈总是什么时候开始谈恋爱的？是在离职前吗？那你和陆公子，你们……”经理八卦道。 顾欣避重就轻的笑笑：“我们确定关系也没多久。” “害，不管怎么说，你们能和好，你能回来，我也是打心眼里替你高兴的。顾秘书，你为了我们欣墨集团的员工的安危，可别和沈总再闹脾气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哇。” “我尽量。谢谢你的咖啡。” “顾秘书客气，那你忙，我也去忙去了。不过，沈总是真的挺在意你的，自从你离职后，我看他一次都没笑过，那眉头皱的，跟个小老头似的。我给他汇报工作，大气都不敢出。” “有没有那么夸张？”顾欣失笑。 “一点都不夸张。你看，顾秘书你现在一回来，沈总也不发脾气了，欣墨又恢复了一片和气。我真不跟你说了，顾秘书，你忙——” “好。” 工作到五点过，顾欣处理完了手里所有的工作。 她看了眼桌上人事部经理送她的咖啡。 拿起盒子看了眼，还是进口的，这个牌子她听过，但是没喝过。 便撕开了盒子的标签，拿出一条长长的咖啡袋，撕开，倒进了水杯。 然后拿着水杯去了茶水间，接点热水。 碰到穿着粉嫩嫩毛衣，黑色打底裤，雪地靴的女实习生，她刚接完热水，看到顾欣，原本冷淡的眼眸瞬间变得眉眼弯弯：“顾秘书，下午好哇。” “你也下午好。听说你转正了？”顾欣一边接热水，一边跟女实习生聊天。 女实习生点点头：“嗯，都转正快十天了。而且我经理还给我加工资了。” “他还再为难你吗？”顾欣又问。 女实习生没听懂：“什么？” “你不是说杨助理前段时间总为难你吗？” “哦，那倒是没有了。顾秘书你这不是回来了嘛。他也犯不着总是跟我这个小员工过不去。而且杨助理这个人特别热心肠，热心肠的有点不对劲。” “比如呢？” “不知道他从哪儿得知的消息，我想考证，被他知道了。他就拉着我，非要督促我学习。每周末都拉着我复盘，看书，他还说，如果这次考不过，他就让经理扣我钱。你说我考证我都不急呢，他急什么呢？我怀疑是沈总给他的任务太少了，才让他总是揪着我不放。” 顾欣听到这话，一下就明白杨助理对这小姑娘有意思了，笑着问她：“如果不排斥他的话，可以试着考虑下他。” “那不行的，他那副冰块脸，我遭不住。” 女实习生摆摆手：“而且我爸爸说了，让我找个门当户对的，不要找条件太好的男生，不然结婚了会受气的。” “你爸爸说的也有道理。” “好了，我们不说他了，对了，顾秘书，你能回来，我真的很开心。” “是吗？” “当然是啊，其实我根本不喜欢杜可欣那个人，她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还是顾秘书看着面善。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后，沈总把我们折磨得够呛，你回来了，我们这些小喽啰也能踹口气了。” 女实习生认真地道：“我啊，就希望你和沈总都好好的，千万不要再闹别扭了，不然杨助理又要找我麻烦的。” “顾秘书，我偷偷告诉你一个事情，其实沈总这个人特别狗，他明明很想你回来，但他就是没长嘴，就是不说，让我去跟你沟通。我如果是你，我也气，我们女孩子不就是要男人一个态度吗？他特别要面子，但是我知道，他是喜欢你的，嘻嘻。” 听着女实习生的吐槽，顾欣的唇角也渐渐上扬，原来沈墨之在她离开后，这么喜怒无常。 这么在意她。 都说当局者旁观者清，人事部经理和女实习生都说他喜欢自己。 那他肯定是因为喜欢自己，才跟自己谈恋爱的。 那他也会好好考虑结婚的事情吧…… “顾秘书，后天就是七夕了哎，你和沈总打算去哪儿约会啊？” “还不知道。” 原来七夕要到了啊，这可是他和沈墨之过的第一个七夕啊，必须要好好规划下才行。 “沈总肯定再给你准备惊喜呢。” 顾欣听他这么说，也觉得是。 第一个七夕，他肯定会上心的吧。 所以也就没打算提醒他后天过节。 顾欣又和女实习生聊了会，才回了秘书部，坐了会，等下班。 她本以为沈墨之会给她发消息，两人一起下班。 毕竟他今天帮自己忙，他站了自己这边，她已经不生气了。 他提出一起下班，她肯定就坡下驴了。 可等到下班，她都没等到沈墨之发来信息。 各个部门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难道他还在忙吗？ 顾欣提着手提包，坐上电梯，向总裁办走去。他既然不愿意主动破冰，那就让她主动些吧。 他今天的表现，她已经很满足了。 做人不能太贪心，老是等着男人主动，时间长了，他们也会累的，得相互体谅，相互珍惜。 可当顾欣来到总裁办时，发现总裁办的办公区域已经关了灯，各个工位上都已经没人了。 总裁办的门大开着的，她快步进入，却见总裁办的灯也灭了，人去楼空，哪有还有沈墨之的影子呢？ “顾秘书，你找沈总吗？”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 第166章 我有话要问你，务必老实回答 顾欣回头，是杨助理一身黑色西装站在身后。 杨助理不解地看着她：“沈总已经下班离开了，顾秘书你不知道吗？” 原来是这样，他已经走了。 她还以为，他会给自己发消息，一起下班呢。 顾欣干笑：“我知道，我是来取个文件的。你不用管我。” 从沈氏集团离开，顾欣就一直心情低落。 她心里闷闷的，看着街道上来往的情侣，她羡慕得不行。 一对情侣在卖花的花店挑新鲜的玫瑰花。 花店老板娘看到顾欣的目光一直在玫瑰花上，忙招揽道：“姑娘，要买玫瑰花吗？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哇，可以买束玫瑰花送你给男朋友，他肯定会很开心的。” “不用了，谢谢。” 顾欣苦笑。 对啊，后天就是情人节了，沈墨之会不会也跟今天一样，不声不响地走掉，留下她一个人呢？ 回到出租房，刚打开门，就看到家里的灯开了。 她记得她走的时候，灯明明都是关闭了的。 厨房里有叮叮咚咚的声音。 她以为进了小偷了，便拿着一个扫把，偷偷走向厨房。 却见一个伟岸的身影，拴着围裙，正在做饭。 “沈总？” 她试探性地喊道。 此话一出，沈墨之回头：“你回来了？” 然后又扭过头，熟练地切着砧板上的西红柿，青椒等物。 “沈总，你还会做饭啊？” “做饭又不难，有什么不会的？你出去等着，我这边很快就好。” “我还是留下帮你吧。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那你剥蒜吧。” “好。” 顾欣从把手上挂着的塑料袋里找出几颗蒜瓣，剥开，原来他偷偷离开是回来做饭了。 这是沈墨之第一次给她做饭。 幸福来得太突然，顾欣都有点云里雾里了。 很快，沈墨之的饭菜就做好了，她尝了几口，做得还真不赖，丝毫不比她的手艺差。 本来她晚上吃得很少的，但不想浪费他的心意，她愣是把盘子里的菜全部吃干净了。 吃完饭，沈墨之又主动请缨洗碗，收拾厨房里的卫生。 一切完毕后，他拿出一束玫瑰花交给她。 顾欣有点懵，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给我的？” “不然给谁的？你不是一直想我给你送花？”沈墨之勾唇淡笑。 顾欣想了想：“可是后天才情人节啊。你还是后天再送我吧。” “后天有后天的安排，不冲突。”沈墨之把玫瑰花塞在她手里。 她接过后，俯身用鼻子闻了闻，玫瑰花很香，绽放得也很好。 她走到空荡荡的花瓶前，剥开玫瑰花上包裹着的包装纸，然后一朵一朵地放进了花瓶里。 “沈墨之，这是你亲手挑选的第一束玫瑰花。” “其实不是，上次你搬家我送你的那束，才是第一束。” “那你为什么不说是你挑的？” “你都把我气成那样了，我还怎么承认？” 宽大的手掌，紧紧的从顾欣的腰身穿过，把她的细腰扣得紧紧的，他的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你看，今天我又是帮你出气，又是给你做饭，又是给你送花的，不生气了？” “u盘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 顾欣转过身，不解地问。 沈墨之说：“u盘是杨助理动了手脚，把你们的监控都抹干净了。” “这么说，你是故意在杜可欣面前那么气我？” “你才知道？笨不笨？”沈墨之轻轻地敲了敲她的头。 而后，他的鼻尖靠着顾欣的鼻尖。 女人身体的幽香，让沈墨之喉咙一哽。 他似有似无地亲着顾欣：“我们不闹了，可以吗？” “傻瓜，我早就不生气了。”顾欣红着脸，低着头，小声道。 沈墨之的手掌探入她的衣摆，动情地揉捏着。 顾欣被他撩拨得不像话，仿佛化成了一滩春水，眼眸也是情意绵绵的。 修长的手指，弄得她脸更红，更烫，她轻咬着他的鼻尖，撒娇：“沈墨之，给我。” “给你什么？”他微笑着。 顾欣被他问得又羞，又燥：“沈墨之！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沈墨之……” “嗯？” “沈墨之，要我。” 女人轻轻浅浅地呢喃，让沈墨之难以自持。 最终在客厅的沙发上，把她彻彻底底地占有了。 顾欣今天格外的开心，不知道是因为他站在了自己这边，没有站在杜可欣那边的缘故，还是亲手给她做饭，亲手给她挑玫瑰花的缘故。 这是她四年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所以她缠着沈墨之，要了很多次。 她想满足他，报答他对自己的好。 两人纠缠不休，至死方休的样子。 沈墨之更是把她弄到镜子前，让她盯着镜子里的他们，又来了一次。 镜子里的男人，雄风依旧，让她越发沉迷。 最终两人瘫软在卧室的床上。 他围了条松松垮垮的浴巾，然后出了卧室，拿了一杯水给她：“喝点水。” 顾欣心里暖暖的，的确刚刚运动量太大，累得她口干舌燥了。 喝了口水。 沈墨之又要抱着她去浴室，给她洗澡。 此时沈墨之的手机响了。 顾欣体贴道；“你还是接电话吧，我自己洗也是一样的。” “好。真乖。”他说着，又亲了下她眼眸，把她放在了地上。 她抱着居家服，离开的时候。 听到沈墨之接电话，喊了声爸。 原来这是沈镇天的电话…… 沈镇天打电话来是干什么呢？ 给沈墨之施压，逼他和自己分手的吗？ 顾欣洗澡的时候，都是惴惴不安的。 她火急火燎地把沐浴露打在身上，然后用滚烫的热水冲洗干净，然后就穿上了丝绸材质的居家服，走出浴室，进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人。 她又去了客厅。 沈墨之还是围着浴巾，上半身精壮性感，但他在面无表情地抽烟，像是在想事情。 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去洗澡吧。” “顾秘书，我有话要问你，务必老实回答。”沈墨之抬眼，眼里都是理智和陌生。 顾欣感觉，仿佛刚才和她恩爱的男人不是他，一个人怎么能语气变得这么快呢？沈镇天到底和他说什么了？ “好。”顾欣心里直打鼓，但面上却很镇定：“你问。” 第167章 孕检 “等我洗完澡，再跟你细说。” 沈墨之是会卖关子的，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又来了这么一句话。 顾欣点头：“好，你去吧。” 沈墨之洗完澡后，换上了白色浴袍，他坐在她面前，又点燃一支烟，正要抽。 顾欣拧眉：“可以不抽烟吗？” “理由？” “我不喜欢闻烟味。” “你到底是不喜欢闻烟味，还是你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能闻烟味？” “沈墨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还听不懂？” “我愚笨，听不懂，还请沈总明示。” “好，既然你要装傻，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跟顾秘书你兜圈子了。顾秘书，你怀孕了对吧？” 沈墨之眯着眼，盯着她平坦的肚子。 但还是把手里的烟给摁灭在了烟灰缸。 顾欣懵了，他怎么会知道的呢？ 谁告诉他的？ 没有人知道她怀孕了啊，一定是炸她的。 “没有的事。” “老沈总说，杜可欣亲自听你说的。” “我没有！” “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有没有，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沈墨之，你忘了吗？我的子宫已经坏了，不可能怀孕的。再说，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们不是已经检查过一次吗？” “你们那小地方难免会误诊，重新检查一次比较好。” “沈墨之！” “顾秘书，你这么大反应，可不像是没怀孕的样子！” “好，那如果检查出来，我怀孕了呢？你要怎么办？” “明天你就知道了！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带你去医院检查！” “沈墨之，你不相信我，是吗？如果我怀孕了，我怎么可能当着你的面，吃避孕药？吃避孕药对孩子可是有风险的……” “顾秘书，如果你真的没怀孕，公费检查一下又有何妨？这件事就这么订了，你不用再说了。” 沈墨之那天晚上没有走，而是歇在顾欣的出租房的。 顾欣被他气得要死，不愿意跟他同床共枕，他就去了隔壁屋睡了。 顾欣抱着被子，默默地流泪。 她得想办法，保住宝宝啊。 对了，医生，医生和她熟—— 顾欣给医生发了个信息，说明了来龙去脉，希望医生帮她在孕检报告上动手脚。 医生觉得她挺可怜的，便同意了。 顾欣心里的石头这才落了地。 但还是没有睡安稳。 那天晚上，只是浅浅的睡了一两个小时，总是做噩梦，醒来之后，又忘记噩梦的具体内容，一整夜累的不行。 她实在是睡不着，就八点起来，去厨房做早餐。 早餐刚做好，沈墨之也起来了，洗漱干净。 顾欣让他吃早饭，他看到桌上都是他爱吃的，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让把孩子生下来。” 顾欣盛饭的手顿了顿，而后苦笑：“我没怀孕，既然你不相信，那我们吃了份就去检查。” “顾秘书，别在我面前耍花招。”沈墨之眯着眼，是警告，又是敲打。 顾欣把一碗粥，放在他面前：“我只是个小小的秘书，怎么敢在沈总面前耍花招呢？沈总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 “你知道就好。”沈墨之冷哼：“我最讨厌在我面前自作聪明的人。” 顾欣喝完了一碗粥，虽然她也没什么胃口，但肚子里的宝宝需要营养。 而沈墨之只是喝了几口，就不吃了，在等她吃完饭去医院。 顾欣吃得很慢，她的肚子有点隐隐作痛的，仿佛宝宝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事情，提前不安了。 她心里对宝宝说，宝宝，别怕，爸爸不是坏人，你不会有事的。 妈妈就算是死，也会保护好你的。 吃完早饭，沈墨之亲自开车，去了顾欣以前产检的地方。 医生看到顾欣，温和地笑笑：“顾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医生，帮我开个孕检的单子。麻烦你了。”顾欣咬唇。 医生正要开单子，就在此时，医院的副院长走了进来，看到沈墨之，忙点头哈腰：“沈总，您来了……” “帮这位小姐打个b超，看她有没有怀孕。” 沈墨之看向副院长。 副院长点头：‘是。’ 副院长走到医生面前：“你起来，我来为沈总服务。” 医生和顾欣都懵逼了。 顾欣忙说：“不用的，我已经习惯了他了。” “顾秘书，你这是心虚了？”沈墨之冷冽一笑。 顾欣抿唇：“我没有。” “那你就少插手，乖乖去做检查，等结果。” 医生从位置上起来，副院长坐在了他的工位上。 顾欣感觉她要完了，她这次真的要完了。 她被沈墨之派的人专门盯着的，寸步不离的跟着，哪怕是做检查，都有女护士在一旁监督。 想弄虚作假都做不了。 做完检查，顾欣坐在长椅上。 沈墨之陪着她，也坐在那地。 “沈总，检查已经做了，你不忙吗？” “今天我哪儿都不会去，就陪你等结果出来。”沈墨之冷哼。 顾欣掏出手机，正要给沈奶奶发消息，让她来江湖救急。 可还没打开手机页面，手机就被沈墨之给夺走了：“想给奶奶通风报信啊？” “……”顾欣抿唇，这是一点活路都不给她留了。 沈墨之把她手机关机，装进他自己衣服兜里：“结果出来之前，你谁都别想联系。” “沈墨之，你这样有意思吗？我是你女朋友，你都不信我啊？你把我当贼一样防着？” “你值不值得我信任，还得打个问号。” 沈墨之眯着眼，冷漠道。 检查结果被院里加了急的，短短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顾欣感觉这半个小时，好漫长漫长啊，漫长到她坐立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的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肉，因为缺少水分，而只能坐以待毙了。 副院长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面色凝重的看向倚靠在墙壁上的沈墨之：“沈总，b超结果出来了，这位小姐确实怀孕了，而且已经怀孕三个月了。” “这是检查结果，沈总请过目。”副院长把单子，递给了沈墨之。 顾欣头嗡的一下炸裂了，脑子里紧绷的一根线也啪嗒一声断裂了。 第168章 孩子没了 沈墨之眼神如刀，把手里的检查报告，扔在了顾欣的脸上：“怪不得要跟我谈恋爱，是想母凭子贵啊？不是说子宫坏了，怀不了吗？你自己看！” 顾欣被漫天的纸张晃了神。 她知道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的秘密全部都曝光了！ “沈墨之，我们分手好不好？别动孩子，求求你了，别动我的孩子！”顾欣抓着他的西服衣袖，哀求：“我这辈子都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了啊！你不知道，这个孩子来得有多意外……” 沈墨之一把扯掉她的手腕：“你觉得我还会信你的话？” 沈墨之猛的一把抱起顾欣，看向副院长：“通知医生，立马给顾小姐做流产手术！” “做手术的医生已经准备好了，沈总带她前往即可。”副院长恭敬地开口。 顾欣慌了神，忙挣扎道：“沈墨之，你不能这样做！他是你的孩子，他是你的孩子啊！” “沈墨之，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妄想跟你谈恋爱，妄想让你接受孩子，妄想跟你结婚。我错了，对不起！你放过我们母子俩，我现在离开就a省，我一辈子都会离你远远的，可以吗？沈墨之……” “你觉得我会留下这个把柄，让你威胁我？”沈墨之冷厉着脸，快步把顾欣抱到了手术室。 把她放在了手术室的仪器上。 顾欣急得眼泪不停地掉，想跑路，可身体被他的大手紧紧的摁着，她丝毫都动不了：“沈墨之，他是你的孩子啊。他是你的孩子啊。你不能这么狠心！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给她打镇定剂，快！” 沈墨之冷着脸。 顾欣一听这话，猛地低头，咬上了沈墨之的手腕。 沈墨之疼的闷哼。 顾欣就一把推开他，掉下了仪器。 刚跑到门口，她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一样，又被沈墨之给捞了回来，死死地摁回了仪器上，还不停地在催促护士：“还没弄好吗？给她打镇静剂！” “不，不，不能这样做！沈墨之，你会后悔的！我跟你保证，你这样做你会后悔的啊！” “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好不好？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程峰是谁吗？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子宫为什么坏掉了吗？”顾欣崩溃大哭，她必须要把程峰就是沈墨之的事情，告诉他了。 晚了就来不及了。 “程峰就是……” “你闭嘴，我不想听！”沈墨之恨了眼顾欣，面色阴沉的可怕，他不想被她提及，他是程峰的替身。 这是他死也不想承认的事情。 “不，我必须告诉你！沈墨之，你听好了，程峰就是……”你。 顾欣还没说完，眼前默然一黑，整个人如软泥一般，软软地瘫倒在了仪器上。 沈墨之看了眼戴着白手套的医生：“尽量别伤害她的身体。” “沈先生，流产手术肯定会对孕妇的身体有所伤害的，只是或多或少。您只能等她坐小月子的时候，好好调养。” “对了，沈先生，这位小姐身体确实很虚弱，她子宫确实受了伤的。流产的话，她应该一辈子都做不了母亲了。您要不要再考虑下？” 沈墨之想到他的原生家庭，他的父母就是因为没有爱。 所以他从小被忽视，被漠视，小时候还染上了抑郁症。 他不想他的孩子，重蹈覆辙。 况且，他压根不会结婚。 顾秘书撒谎骗了他，做了明知不可为而为止的蠢事，这是对她的惩罚。 “开始吧。” 沈墨之神情复杂的转身，走出了手术室。 手术做得很快。 短短一个小时，就把一条小生命给扼杀了。 顾欣被推到了病房，他让杨助理去买点产妇坐月子吃的东西，他自己则守在顾欣的床边。 望着病床上惨白的女人，一头卷发紧紧地贴着她的小脸。 等她醒来，他会对她很好，很好，真真正正地谈恋爱，补偿她。 沈墨之是这么想的。 顾欣宛如做了一个很长的，漆黑的，压抑的梦。 她梦到她的宝宝被机器搅成了肉末，血肉模糊。 她哭着喊着，怎么都制止不了。 最终痛哭醒来，却见沈墨之再给她擦眼泪。 她死死地盯着沈墨之，一把封住他的衣领：“孩子呢？” 就在此时，病房门被推开了。 杨助理提着买好的筒骨汤，递给了沈墨之。 沈墨之让他先出去。 杨助理不安地看了眼顾秘书，然后离开。 沈墨之拧开保温桶的盖子：“喝点汤。” 说完，就用勺子舀了一勺，凑到她嘴边。 “告诉我，我的孩子呢？”顾欣咬着唇，死死地盯着他。 沈墨之面对她的眼神，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你把它流产了是不是？” “沈墨之，你说话啊！你把它打掉了是不是？” 沈墨之没说话，手里依然拿着乘着汤的勺子。 顾欣一把扯掉手上的细针，手背上瞬间又红又肿，鲜血也冒了出来。 “你干什么？”沈墨之拧眉：“你现在需要养身体！” 顾欣瞪着他，低吼道：“你心虚了吗？回答我啊！” 顾欣疯狂地摇晃着他：“说话！说话！沈墨之，你是男人就告诉我！你把我们的孩子怎么了？你把我们的孩子到底怎么了啊？”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有必要这样？”沈墨之嗤笑。 顾欣气笑了：“说话！沈墨之！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孩子是不是被你打了？孩子是不是被你流产了啊？” “我把它怎么了，你心里不清楚吗？好，你想知道是吧？我现在就告诉你，孩子没了，流产手术也做完了。现在可以喝汤了？” 沈墨之把手指紧握的汤勺，再次递了过去。 顾欣一把夺过他手里的汤勺，猛地扔到他脸上：“那是你的骨肉啊，沈墨之！你把它打了，你竟然说打就打了？你把我当什么了？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了啊？沈墨之，我是孩子的妈妈，我是孩子的妈妈啊！我连它是否出生，都没有权力决定吗？你太卑鄙了，你太卑鄙了，沈墨之！” 第169章 真相 “那又怎么样呢？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别跟我耍花招，我最讨厌小聪明的人。你说我打掉它，没跟你商量。那你发现怀孕了，有跟我商量？顾秘书，你少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沈墨之，我无理取闹？你有没有搞错？我他妈为了你，为了你小时候跟我说过的一句话，我跟着你来到了欣墨，当你的秘书。可你早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说杜可欣是你救命恩人，我难道不是吗？你被人绑架，在我老家养病，你自杀，是我救的你！你说你会娶我，你说让我等你！那时候，没人跟你做朋友，班上所有人都在欺负你，都在孤立我！只有我，只有我傻不拉几的鼓励你，跟你做朋友！” “可你对我一点真诚都没有！你明明叫沈墨之，可你骗我，你说你叫程峰！” “你被人绑架，是我救的你！我还挨了一刀，送你去医院的路上，你说你口渴了，你想喝水！我浑身都是伤，去给你找水喝，结果回来，你就不见了！你抛下我跑了啊！沈墨之，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无义啊？” “我被陆洋送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告诉我，告诉我子宫受伤很严重，可能这辈子都怀不了孩子了！陆洋问我后不后悔，我说我不后悔。因为我要保护你啊，沈墨之。” “我以为你会来找我，我就等啊，等啊，等啊，等了一天又一天，等了一年又一年，都没有你的踪影！直到高三的时候，我在电视里偶然看到了你，你再接受财经频道的采访，你换了个名字，成了沈墨之！你还开了家公司，叫欣墨集团！” “我他妈以为欣墨集团里面的欣，是我顾欣！我原本不喜欢秘书这个职位，我想当主持人的，可我为了离你近一点！我放弃了我的梦想，选择了秘书行业，来到了你的身边，当你的秘书！” “可你沈墨之冷情冷肺到了极点！你把我忘了，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失忆了，还是故意不认识我！” “我以为我们这四年，是在谈恋爱，结果杜可欣回来了！我才知道，你早就不是原来的程峰了！你把我当成杜可欣的替身，你还想脚踏两只船！” “可我傻啊，我还是不怪你，我发现自己怀孕了，我甚至在幻想，只要我们谈恋爱了，培养了感情，你就会接受这个孩子。我的孩子就会有爸爸来疼了！” “可是，这一切都只是我的可是啊！沈墨之，你把它打了！你他妈把他打了！我顾欣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你要这样对我？我因为你，已经难以身孕了，你连我最后一个孩子都要狠心打掉啊？” 顾欣崩溃咆哮，揪着沈墨之的衣服，疯狂捶打着他的身体：“我不会原谅你的！沈墨之，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杨助理听到病房里面的响声，忙打开了房门：“沈总……” “出去！”沈墨之瞪了眼他。 他只能再次关上了房间。 沈墨之懵逼了：“救我的人是你？杜可欣说是她救的我。你刚刚怎么不说我是程峰？” “我是想说啊，你让护士给我打镇静剂！”顾欣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沈墨之面色复杂，他没有还手。 他怎么都没想到，他没想到，他一直吃醋的男人竟然会是他自己。 更没想到，顾欣是因为救他，身体才变成这样的。 沈墨之有些慌乱，抿唇：“顾秘书，我，我不知道……” 他如果知道了，他不会打掉这个孩子的。 “你除了知道猜忌我，不相信我，你还知道什么？” “滚出去！” “顾秘书……” “沈墨之，我他妈让你滚出去！你耳朵聋了吗？滚！滚啊！”顾欣怒骂道。 此时此刻的顾欣，暴躁易怒。 是沈墨之从未见过的样子。 顾欣看到他，就好气，好气，气得浑身都在发抖：‘滚出去！沈墨之，滚出去！’ “好，你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沈墨之转身离开了病房。 杨助理不安地看着沈墨之：“顾秘书没事吧？” “找个护工看着她。别让她做傻事。” “是。” “对了，把杜可欣带到秦少的酒吧来，我要见她。” “是。” 酒吧的包厢里。 秦风看着沈墨之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酒，不解的问：“阿墨，你这是怎么了？又和顾秘书吵架了？” 沈墨之的脸色越来越沉，一口干了杯子里的酒：“如果我做了事，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你说谁啊？” 沈墨之没吭声。 秦风安慰道：“顾秘书那么喜欢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只要你哄她一下，她肯定就原谅你了啊。” 是吗？ 以前的顾秘书，沈墨之会觉得尽在掌控之中。 这一次，他莫名的害怕，心慌，事情怕是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他犯的错，已经触及到顾秘书的底线了。 他更自责，怎么杜可欣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从来没有去求证过，更没有试图恢复记忆。 沈墨之啊沈墨之，你真是该死！ 就在此时，酒吧包厢的门被突然打开。 一群保镖，把杜可欣推了进来。 杜可欣高跟鞋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 杜可欣想爬起来告状，结果保镖把她摁得死死的。 “墨之，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突然脸色这么不好？” 沈墨之喝完杯子里的酒。 一个眼神过去。 保镖就把杜可欣的手伸到了桌面上。 沈墨之拿起水果盘里的刀，猛地一刺。 杜可欣吓傻了，吓得啊啊啊地尖叫：“墨之，你干嘛啊？我的手——” 水果刀猛地落在她的几个手指之间。 杜可欣吓得咽了下口水：“墨之，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 “阿墨，你今天很奇怪。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秦风也拧着帅气的眉，不解地看向面色冷沉的沈墨之。 沈墨之凑到杜可欣面前，逼问：“当年我被绑架，真是你救得我？” 此话一出，杜可欣脸色微变，眼神开始躲闪：‘当然了，墨之，你是不是听到什么谣言了啊？墨之，我跟你说，你可别信谣言，你就是我救的。’ 第170章 报恩报错了人 “不说实话是吧？那好，我现在就把你的手指剁下来喂狗！”沈墨之说着，就拔起桌上的水果刀，刺向杜可欣的手指。 杜可欣吓得尖叫，脸白得跟个鬼一样：“墨之，墨之，你干什么啊？你今天怎么成这样了？是不是顾秘书跟你说了什么？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啊！” “他什么都没说，你就知道是顾秘书跟他说了什么鬼话了？”秦风嗤笑：“杜可欣，你到底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还是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比较好！不然你是知道阿默的性格的！” “我什么都没做，让我说什么啊？”杜可欣吓得哇哇大哭。 刀子猛地刺穿杜可欣修长的手指。 杜可欣痛得哭天喊地。 “墨之，好痛啊！你不要这样啊！” “你说不说？不说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 “我说什么啊！” “好，不说。” 沈墨之阴笑，看了眼身后的几位保镖：“杜可欣今天晚上就是你们的了，随便玩儿，不用客气！” “墨之，你疯了是不是！”杜可欣傻眼了，他是受了什么刺激，竟然要把自己送给这群保镖。 还不如杀了她痛快。 沈墨之和秦风起身，打算离开包厢。 杜可欣急得都要哭了，一把抱住沈墨之的大腿，呜呜呜地抽泣着：“我说，我说！墨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别让他们碰我，我求你了！” “说！”沈墨之回过头，冷眼看着她。 她哭得楚楚可怜，可他一点怜惜都没有。 “你不是我救的，我是在半路上捡到你的！当时你昏迷了，身上全是血，我看你可怜，我就把你送到医院去了。” “结果联系你的家属，才知道你是沈家的小少爷！” “为什么在我醒过来的时候不说？”沈墨之青筋暴起。 杜可欣哭着道：“我也想说，可是我父母不让啊。当时杜家因为经验不善，就要倒闭了，急需沈氏集团注入资金。但老沈总看不上我们的厂子，不愿意投资！” “所以我爸爸就让我冒名顶替，正好你也失记了啊！我就顶了别人的救命之恩！” “墨之，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我喜欢你啊！不然我也不会救你的，我为了能嫁给你，为了真正的配得上你，我才撒谎的！” “墨之，原谅我好不好？虽然我没有替你挡刀，但是我在中途救了你啊，我捡漏也是救了你啊！” 杜可欣拉着沈墨之的裤腿，泪声俱下。 沈墨之却冷眼旁观，一把踹开她：“就因为你冒名顶替，害得我和顾秘书走散了这么多年！” “你说什么？原来救你的人是她！不，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那么巧？她骗你的，墨之！” “杜可欣，杜家从今天起，彻彻底底的完了！你好自为之！” 沈墨之看了眼一旁站着的保镖：“好好伺候杜小姐！” “是，沈总！” 保镖点头。 沈墨之和秦风转身离开了包厢。 包厢里传来了女人哀嚎的声音，哭喊声，救命声不绝于耳。 沈墨之抽了根烟，秦风把火给他点上：“原来救你的人是顾秘书。墨之，那你可得好好对人家。人家为了付出了那么多，她的整个青春都是你啊。” “她不会原谅我了。” 沈墨之喃喃道。 “别那么丧气，顾秘书那么喜欢你，不然也不会做到这个地步。你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给她一个家，好好对她，时间可以治愈一切的。” 秦风想到这，话锋一转：“只是你们家老头，挺难办的。” “这次由不得他，不管他同不同意，我都要娶顾秘书。” “好。” “记得到时候来喝喜酒。” 沈墨之拍了拍他肩膀，掐灭烟：‘先走了。’ “行，等你好消息。” 沈墨之开车到了沈氏集团。 他不顾秘书的反对，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沈镇天脸色瞬间难看，但还是忍着的，让会议室里的人全部散去。 “顾秘书的胎打了吧？” “打了。” “那就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今天来，是来通知你的，我要和顾秘书结婚。”沈墨之开门见山。 沈镇天一掌拍在了桌面上，雷霆震怒：“沈墨之，你疯了吗？你娶她？你娶她，那上官韵怎么办？人家这几天就要来和你见面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爸，我恨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叫你爸。我希望你成全你儿子的心意。” “你知道当年救我的那个女孩子是谁吗？” “不是杜可欣吗？” “不是，是顾秘书。我失忆了，把顾秘书忘了。我当年得了抑郁症，在班上被人欺负，几度想自杀，是顾秘书救了我。你也没来看过我一次。所以我心里是怨恨你的。杜可欣捡漏捡到了我，冒名顶替，不然我也不会亲手打掉自己的骨肉。” 沈墨之红了眼：“我对不起顾秘书，这一次，说什么我都要娶她。哪怕是跟你断绝父子关系，哪怕是放弃沈氏集团的继承人的位置。” “我相信我有能力，在哪儿都能吃饭。下周是我们的婚礼，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 沈墨之此话一出，沈镇天气坏了：“她救得又怎么样？你给她钱就好了。你干嘛要把你自己搭进去？我看你是还没睡醒！今天这些话，就当我没听到！后天你乖乖去和上官韵见面！” “要去你去，你不是最喜欢攀高枝吗？当年对我母亲不也是这样？沈镇天，我和你终究是不一样的。”沈墨之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沈墨之从沈氏集团出来，又给沈老太太打了个电话：“奶奶，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不想听，你的事情我都不想听。”老太太抱怨。 沈墨之说：“我打算娶顾秘书为妻，她马上就要是你的孙媳妇了，你还不想听？” “真的嘞？小兔崽子，你骗我的吗？” “千真万确的。” “跟奶奶说说，你怎么想通的？” “当初救我的人是顾秘书，奶奶，我一直报恩都报错了人。希望能弥补到她。” 第171章 沈墨之要娶顾欣 沈老太太半天没说话。 沈墨之又说：“只是我爸那边……” “你不用管他，婚姻是你自己的，只要你们两个人没意见，那就是最好。你爸他就是掉进了钱眼里，糊涂了半辈子。你别跟着他学。” “他交给奶奶来办，你只要对欣欣好就行了。” “谢谢你，奶奶。” “臭小子，奶奶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孙子，不帮你帮谁？顾秘书知道了嘞不？” “她还不知道。” “那你赶紧去告诉她，让她也跟着高兴高兴。” “好。” 沈墨之挂了电话。 开车来到医院。 杨助理看到他，忙起身，不安道：“沈总，顾秘书一直不怎么吃饭，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 “我进去看看。” 沈墨之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只见顾欣缩在角落里，木然地望着地面。 地上全是摔破的东西。 “出去！”顾欣看到他，眼里就像要喷火。 沈墨之抿唇，蹲下身：“顾秘书，杜可欣已经受到该有的报应，是她冒名顶替了你。杜家也破产了。” “你不是一直想跟我结婚吗？我想好了，我们结婚，等你养好了身体，你想哪天结婚，我们就哪天结婚，好不好？” 沈墨之想要去帮她理清耳边的碎发。 她猛地躲开，痴痴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沈墨之，真是讽刺啊，在我想跟你结婚的时候，你一直不回应我。在我死心的时候，伤心欲绝的时候，你告诉我，你什么都知道了。你还要跟我结婚。” 顾欣眼眶的眼泪瞬间滑落：“可是沈墨之，我累了，我被你伤得好累好累啊。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如果在我求你别打掉我们孩子的时候，你告诉我你想跟我结婚，那我该多高兴啊。”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 “顾秘书——” “沈墨之，你不是程峰，程峰也没我想的那么好，他和我本来就不是一路人，他就像天上的雄鹰，一直飞一直飞，突然有一天被猎人的枪给打中了，掉下来了。我以为你是只虫子，而我是颗小草。我错了，你是雄鹰啊，你怎么会为我停留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花了整整十年才明白过来。我是不是很可笑？” “顾秘书，我说真的，我愿意跟你结婚。” “可是我不愿意，沈墨之。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看到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死去的那个孩子。你走吧，以后都别来了。我不想看到你了。” 顾欣闭着眼，眼里划过泪水。 沈墨之也看着她哭：“不可能，欣欣，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我不会在放手了。你必须跟我结婚，我要给你一个家，我要兑现承诺。” “我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几天都没吃饭了，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亲自去给你买。等你身体养好了，穿上婚纱才好看。” 顾欣漠然睁开眼，眼里一片死寂，沈墨之有点慌了。 他感觉现在的顾欣，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顾欣，看他的时候，眼里都是有光亮的，而现在的她，一点生机都没有。 顾欣冲着他绝望地笑了：“放我走，我就吃饭。不然，我就饿死我自己。” “你非要跟我作对是不是？欣欣，你不是喜欢了我这么多年吗？难道你以前的喜欢都是假的？” “我喜欢你，这是真的。” “那你就原谅我，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们错过了十几年啊，我父亲那边你不用担心，就算是断绝父子关系，我也会跟你结婚，给你一个家。欣欣，不要放弃，我求你，不要放弃我。” 沈墨之抱着顾欣，紧紧地把她拥入怀里，眼泪往下掉：“我知道以前做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欣欣？” “没用了，沈墨之。我现在真的不喜欢你了，喜欢不起来了。”顾欣也跟着哭。 沈墨之放开她，然后开始亲她。 顾欣也没躲闪，就跟木头一样，呆呆的，木然地坐在那，任由他亲吻，抚摸。 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更没任何回应。 以前的欣欣不是这样的，他只要稍微一亲她，她就柔软得不像话。 “亲我，欣欣。” 沈墨之摇着她的肩膀，腥红的眼里冒出眼泪：“亲我。” 顾欣直勾勾地看着他，没说话，仿佛看破了红尘，不悲不喜。 这副冷冷淡淡的样子，让沈墨之心里抓狂，他低吼道：“喜欢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一个孩子，你就要放弃我了？” “顾欣，你怎么这么绝情？我为了你，我都愿意跟我父亲断绝父子关系，我都愿意为你抛弃一切了！顾欣，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沈墨之真的不明白：“孩子以后会有的，知道吗？” “孩子不会再有了，沈墨之。医生说过，我救你的时候，伤了子宫的。”顾欣苦笑。 沈墨之摇头：“不会的，现在医学很发达，你相信我，我会找最好的医生给你治疗，我们会有孩子的！” “沈墨之，你冷静点，你对我从来都不是爱，只是感激，你想报恩。你对杜可欣是这样，对我也是这样。你捂着你的心口说，如果你不知道是我救了你，你还会娶我吗？” 顾欣帮他擦了眼泪，苦笑：“你不会娶我的，爱一个人，是很纯粹的，和报恩不报恩无关。你是沈家的继承人，没必要和我这样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结婚。你家里人也不会接受我。” “没有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都可以的，欣欣。不生也可以。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只是我一直爱不自知。现在我知道了，只是晚了。” “沈墨之，我心意已决，你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如果真的想报答我，就放我走吧。” “你做梦，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我身边。欣欣，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再放开你！”沈墨之起身，红着眼：“你好好吃饭，下周乖乖做我的新娘子。做我沈墨之的太太。” 沈墨之走的当天晚上，就从杨助理那得到消息，顾欣割腕了，被及时发现，送到手术室去了，但顾欣不愿意接受治疗。 第172章 我们相爱了十几年，一直再错过 沈墨之告诉杨助理：“把电话给她，让我跟她说。” 杨助理很快就把电话，放到了顾欣的耳边，低声说：“顾秘书，沈总有话要跟您说。” 顾欣手腕上的鲜血哒哒哒地往下掉，手腕根本没力气拿手机，所以手机是杨助理帮忙拿着的。 “欣欣，别闹脾气，乖，听话。” “有什么事，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说，可以吗？” 电话里的沈墨之，声音不断地颤抖，甚至，还带着哀求：“欣欣，你说话啊。欣欣——” 顾欣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鼻尖一酸，眼泪就刷刷刷的往下掉。 “养好身体，才能做我的新娘。你不是一直都盼着跟我结婚吗？” “到时候我们婚礼现场的布置，都是你说了算。我记得你最喜欢鱼尾裙了，我们到时候就穿那件鱼尾裙。我也在安排岳母和奶奶见面了。欣欣，别放弃，可以吗？” 一股酸涩，堵在喉咙。 顾欣呜呜地抽泣着。 沈墨之，若是以前，你跟我说这些，我一定会超级感动，超级感动的啊。 若是我肚子里的宝宝，没有被打掉，我会义无反顾地嫁给你，做你的新娘啊。 可是，现在宝宝没了，还是被你亲手打掉的啊，你让我怎么做？ 让我怎么才能忘记这些痛苦呢？ 顾欣痛哭出声。 \"欣欣，不哭。我们先做手术，好不好？\"沈墨之的声音也带了哭音，心疼地说。 顾欣呼了口气，望着医院走廊上的天花板：“放我走，沈墨之。” “欣欣！” “放我走，不然我不会做手术！” “顾欣，你宁愿死，都不愿意在我身边了？” “是。” 医生不安地看向顾欣越来越惨白的小脸，对电话里的沈墨之催促：“沈先生，顾小姐的身体怕是拖不起了！得赶紧手术才行……” “顾小姐的生命特征已经很微弱了。” “……” 电话里沉默了半秒钟。 “沈总，顾秘书晕过去了。” “赶紧推进去手术！我马上过来！” 沈墨之怒喝道。 昏死过去的顾欣，被推进了手术室。 半小时后，沈墨之和沈奶奶都来到了医院。 沈奶奶已经得知了事情的全部经过，气得当着众人的面，用拳头狠狠地砸在沈墨之身上：“你这个小兔崽子，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事情嘞？我早就跟你说过，对欣欣好点，对欣欣好点，不然她会跑的！你就是不听！” “现在好了吧？欣欣宁愿自杀，都不愿意跟你结婚了嘞！你要气死我这个老太婆啊你，我是欣欣我也不会同意你！亲手打掉自己的孩子，亏你做得出来！” 沈奶奶不解气，又操起拐杖，打了沈墨之几棍。 此时，沈镇天来了，看到老太太打儿子，忙按住了空中的拐杖：“老太太，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还在公共场合对您孙子大打出手，他好歹也是欣墨集团的总裁，这让媒体看到成何体统！” “他把欣欣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他就是活该！”沈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 沈镇天冷笑：“成年男女，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这顾秘书就没错了？她自己偷偷摸摸地怀孕，还不跟墨之商量，她要负大部分责任！” “行了，你们都别吵了！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就那么难吗？”沈墨之红着脸，猩红着眼，低吼。 沈老太太见他心里也不好受，追着拐杖气呼呼地离开了医院。 沈镇天看着他，拍了拍肩膀：“虽然我还是不建议你们结婚。但你到底是我儿子，老子也不可能看着你真和沈家断绝关系。你想娶她，就娶她吧。” “谢谢爸。”沈墨之愣了半晌，简直不敢相信，沈镇天会这么轻易就松口了。 沈镇天苦笑：“估计是我人老了的原因，这几天总是梦到你母亲。你母亲说他想你了，想看到你结婚了。等她好起来，带着她回家，我们一家人去给你母亲扫墓去。” “好。” 沈墨之红了眼尾，点点头。 沈镇天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去。 夕阳渐渐褪去，漆黑爬上了天际。 沈墨之抽着烟，可能是烟太涩了，眼泪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欣欣，你听到了吗？ 刚刚我父亲答应你进门了，他说等你好起来，我们一家人去给我母亲扫墓。 我母亲会很喜欢你的，欣欣。 欣欣，这个坎儿我们终于度过来了，我们领了证，办了世纪婚礼，就是这最幸福的一家人了。 手术做了三个小时。 手术也很成功。 顾欣被推到了病房里。 为了等欣欣醒过来，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沈墨之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病床前。 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女人的小脸。 对不起啊，欣欣，是程峰不好，把你忘了这么多年。 以后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走散了啊。 三天过去。 顾欣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墨之彻底慌了神，逼着医生问怎么回事。 医生也有点懵逼：“沈先生，我们也很奇怪。顾小姐的手术非常成功。可她就是没有醒来的意识。” “用最好的药，务必让她醒过来。” 沈墨之一把封住医生的领口，早已没了平时里的淡定。 因为他感觉到，欣欣在离他越来越远了。 医生额头冷汗：“沈先生，这不是药的问题，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这位小姐很明显是心病。你或许跟她说，你愿意放她走，她就醒过来了呢……” “闭嘴！滚！” 沈墨之怒吼。 医生吓得忙转身离开。 沈墨之望着沉睡的女人，欣欣，你想走，门都没有。 沈墨之给陆洋打了电话：“陆公子，我想请你帮个忙。” 陆洋得知此事后，放下手里的事情，飞速赶来医院。 来医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揍了一顿沈墨之。 沈墨之被打得瘫倒在地，陆洋拳打脚踢：“沈墨之，你个王八蛋！我把欣欣交给你，你就是这样对她的？你的孩子，你都能下得去手？你有什么资格挽留欣欣？” “因为我是程峰！我们相爱了十几年，一直都在错过！这个理由，够吗？”沈墨之瞪着他:\"我不可能放弃她，我要补偿她！现在我家里已经同意我们结婚了，只需要你把她唤醒！\" 陆洋哑然，原来沈墨之竟是程峰。 第173章 我需要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欣欣最大的梦想就是嫁给我沈墨之，陆洋，你爱她，就该成全她！”沈墨之擦掉嘴角的血迹，坚定地开口。 陆洋看了他半晌，最终松了口：“我帮你，是看在欣欣喜欢你这王八蛋的份上，不是因为我怕你。” 咬牙切齿地说完，陆洋转身进了病房。 嘴角的疼痛，和被拐杖打的疼痛，让沈墨之倚在冰冷的墙壁上。 杨助理走了过来，看到自家老板受伤这么严重，担心问：“沈总，您没事吧？谁把您打成这样的？” “没事，死不了。你最近把欣墨好好盯着。” “是。” “在公司内部发喜糖，公布我和顾秘书要结婚的喜讯。” “是。媒体那边需要通知吗？” “通知。这一次，我要光明正大地娶她，补偿她。” 沈墨之喃喃道。 “沈总，顾秘书心软，看到您这么大的诚意，肯定会高兴的。” 杨助理离开没多久，陆洋就从病房出来了。 沈墨之问他：“欣欣醒过来了吗？” “没有。” 陆洋揪着沈墨之的衣领，把他往病房里拽：“你不知道欣欣最想听到的是什么吗？你少给我装傻！” “她想跟我结婚！” 沈墨之一把挣脱了出来。 陆洋一拳打在他脸上：“放屁，那是以前！现在她想跟你分手，她想拜托掉你！沈墨之，你醒醒吧，别再自欺欺人了！没有人有义务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欣欣已经被你伤透了，她为了摆脱你，都宁愿自杀，你看不透吗？” “我不会放弃她的。” “她都醒不过来了，你还不放弃她？沈墨之，你真他妈的自私！”陆洋又打了他几拳。 沈墨之也没还手，因为他知道，他犯的错太深重，活该被打。 但他不管怎么被打，也不愿意松口放弃欣欣，说出那句欣欣，我放你离开的话。 陆洋打得累了，转身离开。 沈墨之从地上爬起来，坐在长椅上抽烟。 嘴角很痛，抽烟都痛，还没点上火。 沈老太太的电话就来了：“咋样嘞？欣欣醒过来了吗？” “没有。” “那你告诉她，你们可以结婚了吗？” “奶奶，没用。” 沈墨之颓然一笑。 沈老太太沉默半晌，叹气：“小兔崽子，你这次是把人家的心伤的太透，太透了嘞。放手吧，孩子。你们到底是错过了。” “我不会放手。” “墨之，奶奶知道你想报恩，可欣欣现在醒不过来，会有性命之忧啊。你想看着她死吗？” “奶奶，我不是报恩，我是真的喜欢她。” “很久很久之前就喜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把孩子打掉，她不理我的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我想弥补她，想给她一个家。就如你说的，她家里又不好，父亲又是个不争气的，现在还在牢里。她母亲又没什么能力，她离开我，她能去哪里呢？”沈墨之取掉嘴唇上的烟，苦涩地开口。 沈老太太喃喃道：“可是，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奶奶，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别给我泼冷水，你孙子我现在已经很难受了。”沈墨之挂了电话。 医生走了过来，看着沈墨之：“沈先生，顾小姐身体本来就虚弱，现在还在小月子，又割腕，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如果今天晚上她醒不过来，她就有点危险……” “什么叫有点危险？” 沈墨之倏地一下站起身，揪着医生的白大褂：“你把话说清楚。” “就是准备后事——” “滚！” 沈墨之怒吼，猛地撒开手，医生后退几步，就倒在了地上。 医生忙从地上爬起来，转身离开。 沈墨之颓然坐在长椅上，怅然若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为什么，欣欣，为什么都在逼我放弃你呢？ 抽了整整一盒烟，吹了一下午的冷风。 沈墨之终于接受了，欣欣不要他的事实了。 他给杨助理打电话：“不用发喜糖了。” “啊？我都发了一半了。”杨助理有点懵逼。 沈墨之掐断电话。 然后推开了病房门，迈着长腿，进去。 他走到欣欣面前，粗粝的指腹抚摸着她那苍白而光滑的脸：“欣欣，我是墨之，我是程峰。你最爱最爱的墨之，你傻等的程峰。” “曾经的我蜜汁自信，以为我不管怎么对你，你都不会离开我，都会原谅我，都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可现在我才觉得，真是可笑。一个人喜欢着另一个人，若是迟迟等不到回应，怎么可能还会继续等下去呢？” “欣欣，其实你不是单恋我的。当年我母亲去世，我到你老家养病，转学到你们班上。咱们俩是同桌，其实我也对你动心了。” “没有告诉你我的名字，不是因为我不真诚，而是那时候我因为抑郁症发作，被父亲流放，我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所以我才跟你说，我叫程峰的。” “我说我想娶你，不是开玩笑的。” “欣欣，我都想起来了，这几天，我全部都想起来了。我跟杜可欣在一起，是因为她是曾经的你。是我搞错了。欣欣，我不是故意忘记你的，是那场绑架，让我失忆了。” “欣欣，沈墨之把你弄丢了，你醒过来吧。因为我打算放手了。听到我的话了吗？听到了，就动动手指。” 话音刚落，顾欣的手指果然颤抖了下。 沈墨之便知道，他的话起效果了，陆洋和奶奶说的果然没错啊。 欣欣是真的想离开了。 “欣欣，赶紧醒过来，坐完小月子，你就能逃离我了。奶奶说得对，我不能自私地看着你死掉，而不放你离开。”沈墨之热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她那弯曲的手指上：“欣欣，我爱你。” “我会让陆洋带你走，他从小都是陪着你的，有他在你身边，我放心。”沈墨之哭着笑道：“所以，醒过来吧，欣欣。醒过来，你就自由了。你还有母亲，我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她。可你如果死了，她还只养了你一个，你让她后半辈子怎么活？” 当天晚上，顾欣醒过来累了。 沈墨之守在她身边，她发现几天不见，原本俊朗的男人，下巴冒出了青色胡茬，还瘦了不少。衣服也是皱巴巴的，以前的沈墨之，从不会穿褶皱的衣服。 “欣欣，我会亲自照顾你到好起来，然后放你离开。我需要一个补偿你的机会。” 第174章 结局 顾欣说不用，她会找护工。 可沈墨之却非要如此，否则就不放她离开。 顾欣只好做罢。 她本以为，他是故意在争取挽留的机会，可他照顾自己的这段时间，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提过。 每天给她买她喜欢的饭，现在的沈墨之耐心也好了不少。会为了她想吃小笼包，开车跑遍整个a市，排三个小时的长队。 他没有让杨助理代劳，他说现在的他不想假手于人。 知道她喜欢红玫瑰，就每天亲自去买一束红玫瑰，又买了个花瓶，放在她病床前。 每天给她喂饭，用毛巾擦拭身体。 她从来没主动开口，跟他说过一句话，但不会拒绝他为自己付出的这一切。 医生护士都很羡慕，顾欣能有这么体贴而多金的男友。 顾欣都是不置可否，淡淡一笑。 她只想着，多吃点饭，多补充点营养，然后离开这里。 很快她的小月子就坐完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原本瘦削的脸颊渐渐有了肉，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 出院的前一天，是她的生日。 顾欣穿得很厚，沈墨之让她坐在轮椅上，如往常一般，推着她去楼下逛逛。 医院下面有一片小树林，石子路铺成的，曲径通幽。 顾欣望着熟悉的地方，就想到了去年的时候，她和沈墨之也在这里的。 他给她买了个包，她和他斗气，没有要。 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她们就彻底地结束了。 沈墨之推着她，慢慢地走着，两人谁都没说话。 最终，他开口了：“明天就出院了，想好去哪里了吗？” “我想回老家。” 顾欣淡淡道：“想陪在我母亲身边。” “我给你买机票。” “不用，我自己可以买。” “那我给你办出院手续，晚上我给你做饭吃。” “太麻烦你了。”顾欣下意识拒绝。 沈墨之抿唇：“不麻烦，最后一次了。” 是啊，最后一次了。 顾欣便没拒绝。 逛了会，沈墨之就把她推到了门诊大厅。 把一条小摊子盖在她的腿上，怕她着凉。 看到沈墨之跑前跑后的，为她奔波，办理出院，她恍惚的感觉，她们真的挺像平常夫妻的。 若是没有这一切误会，那该多好呢。 可即便是发生了这一切，她看到这个男人，只是一个背影，还是会眼红心跳。 她还是深深地爱着他的。 顾欣红着眼眶，转移了视线。 喉咙酸涩，泪意又在眼眶里打转。 又强硬的逼退，顾欣，都已经决定了，就别矫情了。 夜里，在她的出租房。 沈墨之亲自下厨给她做了一桌子的菜，全部都是她喜欢的。 顾欣每样菜都尝了下，异常的好吃。 原来他会做菜，只是从来不给她做，第一次做给她吃，就是她们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沈墨之给她倒了杯橙汁，他则喝的红酒。 他拿起酒杯，跟她碰杯：“顾秘书，提前给你过生日，生日快乐。希望你记得我的好，忘掉我对你的不好。以后跟陆洋，好好的。” 顾欣眼眶瞬间就湿了，他祝福她和陆洋—— 她举起橙汁杯，给他碰了下，故作潇洒一笑：“沈总的生日礼物都没准备？” “生日离开就是放你离开。” 沈墨之勾起唇角，然后一口喝完。 红酒下肚得太猛烈，凉得他胃疼。 顾欣出租房里没有洗碗机。 沈墨之主动洗碗，她本想拒绝的，他却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做事了，欣欣。” 她拒绝的话，如鲠在喉。 最终，他洗碗，她做二次清理，然后把碗筷放入碗柜里，摆放整齐。 收拾完家务。 沈墨之趁着酒劲，一把握住她的细腰，嘴唇在顾欣的唇上擦过：“欣欣，程峰舍不得你走。” “我知道。” 顾欣回应着他。 沈墨之的吻来的温柔，绵长，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暖意：“欣欣，程峰爱你。” “我知道。” “欣欣，沈墨之也爱你的。” “欣欣，不走好不好？” “欣欣，留下来，我们结婚，我都听你的，以后对你好，对我们的孩子好。欣欣啊，沈墨之想给你一个家，知不知道？” 沈墨之声音极力克制，声线微微颤抖着，眼泪簌簌下落。 顾欣也哭了，抱着他的头，呜呜哭泣：“沈墨之，你这个混蛋，你知道你这些话，我等了多少年吗？我等了十几年啊，你早点说，你会死啊？” “欣欣，留下来好不好？陪我好不好？你知道的，程峰需要你，我不想结婚，是因为我父母婚姻并不幸福。我很怕结婚了，每天吵闹，乌烟瘴气。” “可现在我想结婚了，欣欣。我想为你收心了。” “欣欣，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欣只是哭着：“沈墨之，我们回不去了。那个孩子，已经死了。我接受不了是你打它打了。别逼我，求你，别再逼我了，我会疯的。” “我不逼你了，欣欣，我尊重你的决定。明天我亲自送你上飞机。”沈墨之哭着，重新吻上她的脖颈，皮肤雪白。 他的吻格外的勾人。 顾欣也回应着他的，脱掉了他的外套，领带。 那天晚上，格外的疯狂。 两人都挺疯的。 不眠不休地做着，仿佛不愿意浪费一分一秒。 因为她们知道，天亮了，一切都要结束了。 顾欣亲着他的胸膛：“沈墨之，答应我，不许在你爸爸闹了，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好好生活。” “你跟陆洋也要好好生活。” “那你也要答应我。” “好。” “把亏欠我的，都弥补给她。你要好好爱她，对她好，不能再欺负她了。不然她还是跟我一样，离你而去的。” “好。” 沈墨之疯狂的或进或出，猩红的眼里，全是晶莹的眼泪。 天刚亮，沈墨之睡着了。 他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床头柜上贴了张便利纸条，他取下来。 是顾欣的字迹：“抱歉，沈墨之，我偷偷离开了，我怕你送我，我会心软留下来。我不恨你了，不怪你了，我们只是没有缘分罢了。勿念，勿扰。” 第175章 番外: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沈墨之下床，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打开衣柜。 衣柜里关于顾欣的衣服，全部都不翼而飞了。 行李箱也不见了踪影。 她走了！ 沈墨之快速换好衣服，开车去追她。 他想亲眼看着她进入机场，他很珍惜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 可到了机场，他找遍了人来人往的机场，都没找到顾欣的人影。 他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欣欣，真的离他而去了！ * 五年后。 此时的顾欣已经再老家开了一家互联网公司，从最初十个人的规模，变成了现在五百人的规模。 成为了当地数一数二的大企业。 顾欣也从五年前的顾秘书，摇身一变成了顾总裁！ 这五年，她把所有的精力和时间，都统统花在了工作上，事业上，并没有谈恋爱。 以此来缓解对沈墨之的思念。 这五年，沈墨之从她的世界里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她连新闻上，都没看到过他。 刚拿下一个上亿的合同，顾母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欣欣啊，妈跟你说的相亲对象，你记得今天去见见啊。你别老是忙着工作，接触点男孩子也很重要。找个男人帮你分担一下。” “你同龄人孩子都打酱油了啊。” 最近母亲特别喜欢让她相亲，为此还吵了几次。 母亲说这次相亲的对象，是她的菜，她肯定喜欢。 顾欣根本不信，她的心，再五年前就死了好吗？ 但她到底是孝顺的，不想母亲替自己担心，就同意晚上赴约。 顾母这才高兴地挂了电话。 陆洋推开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欣欣。” 这五年，陆洋一直在她身边，企业做到这个地步，是陆洋在她身边默默的支持。 还有一位神秘人，给她公司融资了两个亿。 但那位投资人，都不知道是谁。 陆洋看了眼顾欣：“听说沈墨之来咱们这了。” 顾欣喝着咖啡，没接话。 “欣欣，据我所知，他这几年没结婚，更没花边新闻，如果你还忘不了他——” “陆洋，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顾欣打断道。 沈墨之如果喜欢她，怎么会五年都没来找她。 或许他只是比较低调，有了佳人在侧了吧。 他们之间，到底是差了点缘分。 “那你跟我结婚怎么样？顾伯母肯定就不催你了。”陆洋笑着试探。 顾欣愣了愣：“你不是有喜欢的女孩子？” “如果我说那个人是你呢？” 顾欣咖啡被呛得咳嗽，嗤笑：“陆洋，你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今天又不是愚人节。” 陆洋看到她这反应，瞬间明白了。 “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顾欣看到了他手里的小盒子。 他放在了身后，撒谎：“没什么。这是我要送给我女朋友的。” “那你好好努力，争取早点把她追到手。” 下班后。 顾欣开着超跑，停靠在了约好的餐厅门外。 这里的餐厅很难定位置，因为价格昂贵，生意还很好。 但她没想到，餐厅竟然被人包场了。 她一身连体皮裙，踩着高跟鞋，又美又飒地走了进来。 只见座位上坐着一个深色西装，黑色领带的男人，俊朗的五官带着笑意：“顾总裁，好久不见。” 顾欣以为相亲的人还没来，就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扯唇笑：“沈总，您怎么再这？” “我来相亲的，顾总裁，考虑跟我试试吗？”沈墨之莞尔一笑。 顾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和她相亲的人，是沈墨之！ 原来，他们兜兜转转又遇到了。 顾欣定定地看着他，看着看着，眼底蓄满了泪水，最终喜极而泣：“沈墨之，那要看你表现了，重新追我一次！” 经过沈墨之契而不舍的追求，三年后，顾欣终于答应嫁给了他。 完婚后，两人去给母亲扫墓。 沈墨之拉着顾欣的手，死死地不放开：“妈，我带你儿媳妇来看你了。你儿媳妇还怀孕了，这次是个双胞胎。” “妈，我会和墨之好好地在一起，您安息吧。”顾欣也喃喃道。 扫墓完，两人手牵着手，往山下走。 夕阳染红了天际。 沈墨之看着身边的女人，说着动人的情话：“顾总裁，我爱你，也爱我们的宝宝。” “沈墨之，你别这么黏黏乎乎好不好？这话我耳朵都听得起了茧子了。”顾欣娇嗔，可心里却格外的满足。 “沈墨之，你说我们会不会这样一辈子呢？” “会。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