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女侠传》 第1章 风尘渡口来怪客 隆冬腊月,刺骨的北风吹得酒旗猎猎作响,房陵县虽说在江南,每到这个季节都会下起鹅毛大雪,今年更是千里冰封。 按理说,这种鬼天气,这间偏僻荒野的酒家应该很少有人问津才是,可是此刻,这里却挤满了人,不为别的,就为了听铁嘴张三讲讲最近发生的江湖轶事。 据说这铁嘴张三,走遍大江南北,专门收集江湖人士的奇闻,见识广博,又因大胆敢言,对英雄好汉,正人君子,固然是赞不绝口,说的酣畅淋漓;对卑鄙小人,元恶巨憝,更是痛斥的面目全非,让人不得不拍案叫绝。 因此得了“铁嘴”的诨号,而江湖人士却更愿意尊称他为“江湖太史公”,而他本人却不敢领受,就因为他有自知之明,他虽然对江湖事见多识广,然而他武艺平庸之极,因此不敢自称江湖人士。 饶是如此,但此人极精易容之术,故而给自己取了个雅号,叫作“百变郎君”,然而却鲜为人知,因为他在不同地方说书,展现的形象不尽相同,或男或女,或老或少,或俊或丑,或妍或媸。 他因为这张铁嘴,人缘极广,而结怨更多,或许精于易容,也是他迄今仍能在江湖上行走的原因。 只听他手中两片青竹牙板叮咚一响,这个身穿破布长袍,扎着茅草发髻,自称是铁嘴张三的中年男子正要开口说书。顿时间,掌声雷动,大家都期盼着能从他口中听到最近发生的江湖大事。 没想到等到掌声平静下来,却听这人说道:“江湖蓬徙数十载,纷争只在人心中;天下初定风波起,只因武氏乱唐宫。列位看官,今日铁嘴张三,就来说说武氏乱唐的一段缘起……” 此语一出,台下顿时一阵唏嘘,很显然这些草莽之人对于政事丝毫不敢兴趣,当时就有几个人正要离座而起,但冲着铁嘴张三的名头,在旁人的劝说下才勉强留下。 就在这时候,一个青袍男子霍地站起,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素闻铁嘴张三以善谈江湖奇闻享誉当世,何以到了房陵,却说起时政起来,是不是认为房陵是个弹丸之地,荒野之乡,出不了英雄好汉呢?”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俱都愤愤不平,数百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铁嘴张三,似乎不给个合理的解释便不肯罢休似的。 铁嘴张三见状,仰天打个哈哈,随即凝重地说道:“世事风云变幻,江湖纷争不休,说到底还不是当政者好事多为,所谓官扰民乱,江湖上帮派林立,各自为政,相互仇杀,不服朝廷管束。 小者啸聚山林,大者结成义军。若是朝政修明,令行禁止,人人丰衣足食,匪盗从何而生,江湖上哪有这许多你争我夺,刀光血影。 要说我铁嘴张三有地域狭见,更是笑谈,自古英雄,不问出身,三皇五帝,尧舜禹汤,还不是大多出身乡野。因此这位仁兄所疑,自当不攻自破。更何况废太子李贤,现今蛰居房陵,因此说房陵藏龙卧虎,也并非虚言。原想在下到了此地,不谈时政,不契人心,怎知会生此误会。”说完,长叹一声,正准备收拾物事离开。 这酒家掌柜原来因为众人慕铁嘴张三之名而来,于是大张酒席,好酒好肉都预备好了,只等他开始说书,就立马端上来伺候着。他这一走,也不知要过多久才能赚到这么多银子。 做他这行的,接待的人多了,自然善于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立马过来打圆场道:“小人也不懂什么大道理,对当朝政事更是一窍不通。但小人知道,无论是吃什么菜,喝什么酒,要是老是那么一种,多好的酒菜都会吃腻。大家听说书也是一样,要是老是听一种故事,有什么趣味,其实换换口味也是好的。” 众人听掌柜的这么一说,俱都大笑起来,那少年又抢先道:“吴掌柜,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一代出了名的铁公鸡,平时对客人收账一文钱都不能少,嫌贫爱富,见了有钱的主,便满面堆欢,对待贫苦的客人,便冷言冷语。 所以平日里除了外地的过往客商,乡亲们哪一个来你这破店的。你想留住张铁嘴,无非是为了赚几个铜板罢了,这会儿还编排这许多好听的言语干什么,我们留不留下,是看在张铁嘴的面子,要在平日,你就是八抬大轿请我们光顾,我们也是不会来的。” 吴掌柜听了,多少有些生气,脸上阴云乍现乍散,立马赔笑道:“各位听的高兴,吃的高兴,我赚钱也高兴,两全其美,有何不可。再说,作生意的也不容易,有几个不爱钱的。” 转而对又对铁嘴张三笑道:“今天难得先生莅临,小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先生今天吃饭住店都免费。” 说完又挽留了几句,铁嘴张三见此情形,盛情难却,而大家再没有离场的意思,于是重又回到了台上。 只听铁嘴张三继续讲道:“话说太宗皇帝践祚初年,民间盛传,‘唐三世后,武主乱唐。’谣言不胫而走,不久传到朝堂之上。 太宗皇帝乍听之下,颇为惊骇,立即诏精通易理,深研术数的国士李淳风推算大唐国运。李淳风告知太宗皇帝,民间所传,恐非空穴来风,很可能会应验。唐太宗这一惊非同小可,再问李淳风详细端倪,李淳风不愿再泄天机,便推说详情不得而知。 太宗皇帝便以为所谓武主乱唐,定是姓名中包含‘武’字的臣子,于是立即诏吏部送来百官名册,凡名字中含有‘武’字的人,无论是大权在握,亦或是羽翼尚未丰满,官职卑微者,皆以欲加之罪,横加屠戮,一时间满朝文武无不为之战栗惊悚。” 那青衣少年听到这里,不禁问道:“太宗皇帝此举未免殃及无辜,也不知后来有没有将此祸胎除去?” 铁嘴张三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好,我朝太宗皇帝以仁德治天下,此举看来也是继玄武门政变之后,太宗一生政绩鲜有的污点,到如今这段公案也是罕为人知了。 但话又说回来,为了挽救大唐国运,换作是谁当政也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了。然而后来此举便成为居心不良之人相互攻讦揭发,公报私仇的大好机会。后来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不仅局限与朝廷官员,灾难蔓延到民间,无辜受累者巨万。” 铁嘴张三续道:“就在这当儿,李淳风倍感歉仄,自谓平生钻研术数,只为利国利民,没想到会闹到如此地步。于是便向太宗建言道‘陛下此举宁枉勿纵,虽说不失为一种办法,然而逆天命而行,实为下策,臣唯恐未来隐忧未除,现下祸患再添。 即便是侥幸于不知不觉之间将彼就此除去,恐彼再世为人,积怨难伸,将来对大唐江山社稷更为不利。是故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以仁德御天下,即便不能改变天意,也能为社稷积福,如此才能令唐室世泽绵长,社稷固若金汤。’太宗皇帝以能纳谏着称,听了李淳风的这番话后,方才作罢。” 就在这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响,从窗户窜进一个手持旱烟管的老者,落在一张八仙桌上,顺手抄起一坛酒,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长叹一声,漫不经心地道:“可惜没能就此杀掉这祸害,要是掘太宗皇帝于地下,,目睹今日大唐皇室的惨状,可就要肠子都悔青了。” 那吴掌柜见此人来得突兀,举止言语如此不敬,要不是看在他身手不凡,早就将他轰出去了。 此时,铁嘴张三突然离座而起,向那老者揖了揖,大笑道:“我道是谁发此高论,原来是二十年前以一支旱烟管,荡平河朔匪窝黑虎寨的‘打穴神手’凌霄凌老爷子驾到,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凌霄佯怒道:“张铁嘴什么时候变成张油嘴了?什么有失远迎,老汉形影无踪,你如何远迎,平生最讨厌你这种阿谀奉承之人。你说你的书,我喝我的酒,老汉还没死呢,用不着你来拜。”说完又是自顾自喝起酒来。 铁嘴张三笑道:“前辈教训的是,我张铁嘴虽说知道些江湖事,但武功是差劲得紧,与前辈相去不啻天渊,前辈神龙见首不见尾,晚辈万不能及。不知前辈来房陵有何贵干?莫非……” 凌霄闷哼一声,哂道:“江湖上都称你为‘江湖太史公’,只道你对江湖事无一不知,没想到消息竟如此不灵通,最近废太子李贤正广邀天下英雄,伪后武氏也秘密派遣杀手,不日将到达房陵,这小小的房陵县马上就要风云色变了。” 铁嘴张三笑道:“其实我也听到些风声,只是还不确定,这些人所为何来?我只是奇怪,前辈云游天下,侠踪不定,而且淡泊名利,从不效力于任何人,难道最近转了性子了?” 凌霄道:“老汉饭可以不吃,觉可以不睡,但是酒不能不喝,热闹不可以不凑。如此大的场面,少了老汉怎么能行。所以一听说这个消息,一路上跑死了八匹马,唯恐来得迟了,错过了这么好玩的事情。毕竟心急了些,来早了几天,左右无事,见有许多人都往风尘渡这边赶,只道是有什么大事发生,原来只是你这邋遢书生在这说书,所幸有酒喝,于是便进来坐坐。” 说完把手往怀里一伸,掏出一锭金子,随手向墙上一扔,金子便深深嵌入墙上青砖之内,然而那墙却不见丝毫裂痕。 众人见状还不怎么惊奇,只道是力气大些的寻常人都可以办到。只有铁嘴张三识货,当下抚掌赞道:“若是单是力气大,也可将墙砸个洞,或者金子被弹得老远。但各位请看,那金锭入墙五六寸,而墙无裂痕,甚至连砖屑都没迸溅出来一星点。若非如凌老爷子这般兼具高深内功,和世所罕见的打穴手法,焉能办到!” 听到这里,虽是丝毫不懂武功之人,也是啧啧称赞。凌霄也面有得色,当下说道:“前些日子路过盩厔驿,见几个乌龟王八蛋正欺负一个姑娘,我顺手就解决了那几个混蛋。那姑娘想来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非要以千金相报,我自然推辞,但始终拗不过她,只得取了一锭金子。但揣在怀里,总觉得累赘,今儿个索性拿出来请大家喝酒罢。” 转而又对掌柜笑道:“吴掌柜,酒钱是没少你的,但你要取出来,我看非得凿穿那堵墙不可,可要小心地凿,凿坏金子可就不能按官价算了。”众人听了,顿时哄笑一堂。 凌霄续道:“张铁嘴,适才听你说到‘天下初定风波起,只因武氏乱唐宫。’未知详情如何,烦你继续说说,前些年听你将江湖之事,堪称一绝,就是不知这段公案合不合我的胃口。” 于是铁嘴张三又回到台上,打了几下牙板,继续说道:“伪后垂帘吕氏始,女主称帝却空前。要问其中甚原委,七分人事三分天。方才说到太宗皇帝信谣言而行杀戮,殃及无辜,为李淳风谏止。 其实太宗皇帝若是三思而后行,也不会如此荒唐。传言是说‘唐三世后’,方有‘武主乱唐’之祸。列位看官请想,大唐自高祖传至太宗,方行二世。而此时太宗皇帝正是风华正茂之年。 若是当时这乱唐之人便以在世,到三世后,岂不是有百岁之龄,如此老耄之人,焉能有什么作为?即便为祸,也不能动摇大唐社稷根基。” 铁嘴张三续道:“而事实上,到了太宗皇帝晚年,此人年方及笄,当选才人入宫。谁能想到此人他日竟能臣百官于凤驾之下,作威作福,搅得天下大乱。时人常说,倾东海之波,流毒无穷;罄南山之竹,书恶不尽。这话施加在她的身上,原是半点也不冤枉。” 说到这里,只听蓦地一声巨响,两扇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紧接着一柄双刃月牙斧径向铁嘴张三面门飞来,凌霄见机得快,连忙力注手腕,旱烟管横向飞出。只听啷当一声响,火花飞溅,两件兵器一并飞向右首墙角。 紧接着门外传来一声清斥:“大胆贼子,竟敢当众直斥皇帝陛下。不怕掉脑袋么?” 第2章 青锋冷剑飞绝色 人随声到,一名黑衣蒙面女子足尖如蜻蜓点水般在众人头顶掠过,来到众人中间,身法轻灵,姿势曼妙无比。 凌霄心道:“适才听这女子说话的声音,又隐约见到她在空中施展轻功的身影,应该在十来丈之外,进来之前也未落地借力,江湖上有此等轻功的人着实不多见,而女子身怀此等绝技的,思来想去,也就那么几位,像峨眉女尼余天音,昆仑凭虚子,华山女侠燕如嫦等,然而这些人不是已然作古,就是隐退江湖。此女年纪应该还不是她们的弟子,难道是她们的再传弟子?然而这些女侠都是侠义之辈,向来门规极严,怎能容忍门下弟子充当朝廷的鹰犬?这似乎不合常理。” 想不明白,索性就不再去想,这女子如此蛮横,一来就突施辣手,今日不给她些教训,今后也不知有多少人在他手底下丧命。 不等他开口问话,那女子已然大声问道:“适才是何人打落了我的兵刃,有种的站出来!阻挠黑衣使者诛杀乱贼,就是乱贼的同党,实相的赶紧束手就缚,不然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说着环视四周,只见所有人都面有惧色,缩着身子,蹲在一旁,瑟瑟发抖。只有凌霄仍然踞坐桌上,泰然自若地喝酒吃肉,似乎对她视如不见,充耳不闻。 心中已猜出几分,只是这人能以一支旱烟管击落她那重逾几倍的月牙斧,足见功力深厚。其他姐妹暂时没到,多少有些忌惮。 蓦地心生一计:“这老头儿不是保护这说书的,必然与他关系匪浅。这说书的躲不开适才月牙斧那一击,可见武艺平庸之极。要对付这老头儿,只要擒住这说书的,令他投鼠忌器,再等片刻,众姐妹一到,联起手来,任他武功多高,也敌不过。” 想到这里,猛地回头一看,竟然不见了那说书的的踪影,那女子冷笑道:“你以为躲在桌子底下就行了么?”说着便飞起一脚,桌子被踢到一旁柱子上,撞得粉碎。 大家都以为铁嘴张三这回是在劫难逃了,就连凌霄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可是桌子踢翻,底下却空空如也。铁嘴张三就像蒸发了一般,早已不见了踪影。 别说普通人,就连武功高强,眼明手快的凌霄,也不知道张三是如何瞒过这么多人的眼目顺利逃走的。但总算虚惊一场,心中暗忖:“此女子冲着铁嘴张三而来,张铁嘴一逃,余下这些人应该安全了罢。可别再生枝节就好,要是单打独斗,倒是不足为惧,但要保这许多人的周全,可是难上加难了。” 那黑衣女子也在纳闷:“这说书的要是有那么快的身法,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那么适才面对迎头一击就不会呆若木鸡,不会闪避,难道这人能遁地不成?” 其实他们哪里想到这铁嘴张三最大的本事,除了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便是能迅速易容趁机浑水摸鱼的保命之法。要不然祸由口招,他一生树敌无数,也不会活到现在。 就在那黑衣女子转身向众人问那一句话的瞬间,他早就易容混在人群当中。那时众人的眼光都聚集在那女子身上,谁也没注意他,更何况他的易容潜踪之术,何等迅速,即便是有人盯着他,若不是精于此道的人,也发觉不了。 凌霄原想这女子既然抓不到铁嘴张三,便会就此离去。然而他哪里想得到像她这种接受过残酷的特殊训练的职业杀手,心理极度扭曲,性格极端乖僻。 若是任务没有完成,自然将会面对最严厉的处罚。她们决不允许自己追杀的对象从自己眼皮底下逃走,即便上司不知道,她们也会认为这是奇耻大辱。 而事实上,她们自出道以来,完成任务干净利索,也从未有过失手的经历,向来都是冷酷无情,赶尽杀绝。这次来到小小的房陵县,首次阴沟里翻船,迁怒旁人也是再正常不过。 于是当下说道:“既然那说书的贼子跑了,你们在场所有人就得把性命留下。” 凌霄不屑地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小小年纪,能有多少斤两?便是打娘胎里开始练武,也不过十几二十年功力。你就这么自信能胜得了我么?要是果然平地了得,适才的兵刃就不会让我轻易打落了。” 凌霄可算是老江湖了,适才见她放出狠话之后,不向自己直接发难,而去擒拿不会武功的铁嘴张三,就看出了些端倪,不是自认为不敌,便是想拖延时间等待同伙来助拳。 然而自己本领再大,毕竟孤身一人,分身乏术,难以在对敌之余保护这几十号人的身家性命。索性先用言语挤兑她一番,激她与自己独斗,令她无暇对其他人下手,这样这许多人或许有机会逃脱。 黑衣女子平日骄纵惯了,果然受不得半点讥讽,忿然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 话音刚落,霍然凌空跃起,断喝一声:“贼子,纳命来!”一道清光夹着尖锐的破空声音,如流星般向凌霄飞来。 凌霄来不及看清是何兵刃,旱烟管尚未取回,手中再无别的兵刃格挡,只得一拍桌子,借力倒纵几步避开,总算有惊无险,化险为夷。这时才看清,那冷光闪烁的是一根带着锋利钩刺的钢索,刚索顶端是一柄纤细精致的双刃剑。 这剑奇异的兵刃也不知如何铸成,缠在手臂之上,伸缩进退,随心所欲,可攻可守,远近得宜。若非将她那条挥使钢索的手臂斩断,要夺下这件兵刃,殊为不易。 凌霄江湖游历半生,使用绳镖、软鞭之类兵器的人也见过一些,但是这种兵器却是头一次见到。除了神兵利器之外,就兵刃而论,所谓一寸长一寸强。沙场征战,首先是弓箭,再是长矛大戟,樱枪大刀,不得已才短兵相接。而江湖上比武较技也是一样,使用长兵刃却是弥补拳脚内功的最佳选择。 然而这黑衣女子不但是兵刃奇特,而且招招攻人要害,凌厉狠辣,摄人心魄。对方一招不慎,只怕身上已多了几个透明窟窿。这样一来,对方先声夺人,几个回合下来,凌霄完全处于被动受制的局面。 众人原想只要凌老爷子打退这黑衣女子,便能平安大吉。明眼人一看这情形,这老头儿多半要输,再不趁机逃走,只待那老头儿一落败,立刻便有性命之虞。 当下靠在门边的那两人倏然站起,把腿便跑,没等凌霄出言阻止,那女子大喝一声:“想逃走么?没那么容易!”钢索一甩一拉,短剑从他们后颈绕到脖子上,两人便已倒地而亡,鲜血汩汩淌了一地,继而两人面部霎时间变成黑色。凌霄这才知道,原来短剑上淬有见血封喉的剧毒。 那女子阴恻恻地向凌霄笑道:“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口中只管说话,手底下半点也不懈怠,一连几招快攻,要是闪避。凌霄原也能避开,但见到那两人的死状,知道她兵刃淬毒之后,心想:“不需割破喉咙,就是身上被这毒剑划破一道口子,就够自己喝一壶的了。” 想到这里,心有所忌,只得不断退开在毒剑攻击范围之外。身处客栈之中,不比旷野,能趋避的范围有限,这时候他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已经退无可退。 而对方的攻势丝毫不减,凌霄心想:“若是旱烟管在手,便能欺身短打,而对方的兵刃虽说能攻守兼备,但短距离相搏,毕竟不能发挥钢索的长处。”然而那旱烟管在右首墙角,非得想办法过去不可。 面对对方的快攻,只得冒险想办法过去了,当下更不迟疑,随手提起身旁的一张椅子向那黑衣女子掷去,那女子见这一掷之力非同小可,连忙回剑格挡,自听咔嚓一声,椅子被钢索短剑绞得粉碎。 而与此同时凌霄也趁机一跃,就地一滚,到了右首墙角,拾起了旱烟管。适才面对奇异兵刃,一时手足无措,一味趋避,未曾正面与她接过一招,自然不知对方功力深浅。 既有兵刃在手,再不主动进攻,不但在这么多人面前,老脸丢尽,而且被一个年轻女子逼得一退再退,且不说日后传到江湖上,令人齿冷,单是眼前这口窝囊气,也是不吐不快。 那黑衣女子见他费那么大劲,就为了捡起那根毫不起眼的旱烟管,便轻蔑地笑道:“喂,我说老头儿,你捡起你那根破烂玩意,是想临死前抽上两口,才觉得舒服么?” 凌霄见这女子不知好歹,一再口出无礼言语,也不由得不动怒,猛哼一声,说道:“适才赤手空拳,难以近身进攻,这会儿让你瞧瞧老汉的手段。” 说着便纵身跃起,本来那女子此刻身在大梁之上,居高临下,占尽地利,凌霄凌空跃起,又是手持短兵刃,正是犯了兵家大忌。 然而,他适才虽未与对方正是过招,却在趋避中看清了对方每招每式的走向,已经想到了应对的办法。本来就算是对方功力高深,手持如此长的兵刃,击出时力道已是强弩之末。更何况这女子年纪不大,内功臂力定然较弱,全靠这毒辣兵刃,打得自己措手不及。只要手中有称手兵刃,欺身搏斗,要胜她也不是难事。 第3章 英雄不信华年老 那女子见凌霄跃起,不假思索,钢索短剑临空下击,直取对方喉尖。这一招直捣黄龙,任谁在那个位置,也会使出这招,凌霄自然也早已料到。 只听他一声大喝:“来得好!”上身微侧,旱烟管迅速一格,那短剑便向旁荡开。没想到的这一格挡,力量过大,那钢索带着短剑兜了一个圈子,又向凌霄左侧太阳穴袭来。 凌霄也算处变不惊,要是换了旁人,定会使个重身法,迅速下落,便可轻松躲过这一击。然而这么一来,对方有了准备,要想再近身向上,就更加难了。 也算他胆大心细,本领高强,见此情形,不下反上,身子向前一探,右足在左足背上一踏,以一招“燕子穿云”的解数,趁那钢索圈子尚未收紧,便巧妙地从中穿了上来。 这招大出那女子意料之外,等她反应过来,凌霄已站在大梁的另一端,与她相距不过数尺,房梁之间相互阻挡,形格势禁,那钢索再不能横向挥动。无奈之下,她只得重又将钢索缠在手臂之上,手持短剑与凌霄再梁上打斗。 凌霄大喜,心想:“近身搏斗,短兵相接。看你能在我打穴神手之下走几招?”心里再无顾忌,便主动欺身向前,那女子也不甘示弱,仗着毒剑在手,倒也有恃无恐,步伐也慢慢向前靠近。 凌霄自然不会放过这等好时机,当下连连强攻,招招指向那女子全身要穴,点、敲、勾、打,将一支含烟管运使得潇洒自如。那女子招法虽辣,还是抵不过凌霄旱烟斗的快攻。 霍然间,那女子向后翻个筋斗,两脚金钩倒挂在房顶的细小横条之上,来回滑动,同时以毒剑向凌霄头顶疾刺,这样一来,凌霄再也不能点打她的穴道,只得不断格挡。 横条细小,而那女子身躯娇幼苗条,她挂在上面,来回摇动,虽说也听得横条格格作响,但始终没有断裂。凌霄身材魁梧,显然不能如法炮制。 凌霄见自己又处于守势,急中生智:“我不能上去,难道就不能将你打下来么?”想到这里,大喝一声:“下来罢!”一言未毕,将身子一侧,躲过迎头一击,力注右臂,旱烟管向上一抛,咔擦一声,横条当中折断。凌霄顺势跃起,将旱烟管接在手中。 那女子顺势下落,眼看就要摔落在地上,倏地左手一抓,正好勾住大梁,总算她身子轻盈,片刻间又重新回到大梁之上,凌霄也不怠慢,正待强攻。 那女子不敢硬接他的点穴招法,只得躲避。凌霄满以为已然胜券在握,只要再攻一阵,在这房梁之上,上下左右不得,到退无可退之时,看你怎么办? 万没想到的是,那女子接受过许多特殊训练,虽然内功不及凌霄深厚,然而身子柔若无骨,在房梁大柱之间穿梭自如,闪躲之际,宛若一条扭动的黑色绸带一般,姿势优美,游刃有余。 凌霄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与寻常的壁虎游墙功相似,却又高明许多。这种身法或许只有女子才能练成,若是男子便是练上一百年,也是万万不能。 刚开始凌霄还认为她这种身法只是一味闪躲,没有进攻之效,没想到稍不留神,那女子便手持毒剑突施偷袭,时左时右,时前时后,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在他周围攒刺。 一时间,只把凌霄忙个手忙脚乱,虽说以他的应变能力,对方也奈何他不得。然而对方出招完全不合常理,就如同与一条大蟒蛇周旋,令他感到特别别扭。 要是跳下来,自然不攻自破,然而好不容易近得她身,又退回来,便不能发挥自己的长处,心里又老大不愿意。 这时候,原本是众人逃生的最佳时机,然而有了适才那两人惨死的前车之鉴,人人都不敢冒险一试。 正当凌霄取舍不决之际,突然间一阵异香飘来,紧接着哗啦啦一阵响,屋顶破了两个大洞,两个同样装束的女子降落下来,同声大叫道:“残月姊姊莫慌,我来助你!” 残月见同伴赶来,向凌霄冷笑一声,说道:“晓风、花雨两位妹妹来得正好,这老头儿难缠得紧,我们联手结果了他!” 晓风、花雨同声应道:“好!”也不等残月编派,晓风在左,花雨在右,残月则居中央。瞧这阵势,似乎残月在她们组织的地位应较其余二人高,三人很显然配合得相当协调,联手攻敌应该相当娴熟。 凌霄对付一个残月已经是相持不下,有力无处使。这会儿对方又来了两人,俱都手持钢索短剑,却不见她们另有月牙斧。 饶是如此,但从兵刃看来,她们三人所练武功应该相似,只是后来的两人年纪身材都较残月小,顶多也只有十五六岁,功力自然稍逊一筹。 凌霄心想,再不下来,待会儿三人穿梭于梁柱之间,神出鬼没地偷袭,自己根本无还手之力,索性一跃而下,落在三人包围圈中间。 客栈众人见又有两个妖女到来,早就各自退到墙角,只有少数几人还在观战,其余人都埋下头来,口中喃喃自语,似乎在向上苍祷告,希望凌霄击退这三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凌霄心道:“当年黑虎寨五兄弟如何不可一世,官府几次围剿不但无功而返,而且折损了许多兵将。还不是被我一举扫平,眼前这三个女子,就武艺而论,实在不能与黑虎寨五兄弟相提并论,然而手段毒辣,兵刃怪异,武功奇特,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今实在想不出如何将她们,难道当年雄风,随着岁月变迁,不复存在了么?我凌霄怎么可能败在三个女子手中,令一世英名尽丧于斯役!我一定能战胜她们,这不仅关系到个人的成败荣辱,而且还牵连着这许多人的生死存亡!” 想到此一节,希望之火又在他心中燃烧起来,当下说道:“你们不用怕,老汉与你们同生共死,绝不会独自逃生。更何况,我也未必会败,从现在开始,你们须听我的号令,一有机会,我让你们逃走,便要马上逃走。” 众人见希望渺茫,但也颇为感动,只好先答应着。 只听残月讪讪地笑道:“我们三人联手,你的胜率有几成?还在大言不惭。” 凌霄忿然道:“就算不到一成,我也要与你们周旋到底!誓死不让你滥杀无辜!” 残月道:“废话少说,不怕死就来吧。”说完,向晓风、花雨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即会意,三道青光从不同方向同时向凌霄身上射来,凌霄连忙一跃而起,三人的毒剑同时碰撞在一起,立时火花迸溅,铿锵有声。 凌霄见状,蓦地灵机一动:“适才与这叫残月的女子相斗之时,她居高临下向自己发难,我用旱烟管随便一挡,那短剑借我格挡之力便兜了一个圈子,向我左侧攻来。 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兵刃如此毒辣,如果我借力打力,看准钢索毒剑的走向,反向格挡,不仅能化解她们对自己的攻势,而且还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让她们的毒剑相互攻击自己人。如此便能巧妙地破解他们的阵法。” 还未等到凌霄落地,三柄毒剑又向他射来,凌霄不假思索,旱烟管左格右挡,旁敲侧击,果然立竿见影,三人毒剑剑走弧形,残月攻向花雨,花雨攻向晓风,晓风攻向残月,顿时间乱作一团。 然而她们对自己的兵刃俱都操控得相当熟练,虽说事出突然,一见势头不对,连忙变招,首先由晓风与花雨二人发难,凌霄心中早打定主意,不骄不躁,以不变应万变,仍以同样方法让钢索短剑改变方向。 忙中偷闲向残月一瞥,却不见她的踪影,突然感到背心一凉,残月不知何时已绕到他的背后,猝不及防之下,背心被毒剑划破了一个口子,衣衫内已有微有血液流出。 所幸发现的快,连忙将身一闪,残月见状,以为适才偷袭未成,只划破了他的衣衫。 而这时凌霄已然中毒,孤注一掷,欲求速胜,只得冒着风险在三人毒剑转弯的缝隙间穿梭,手下也不懈怠,在毒剑势头转到一半时,再将之原路敲回,这样一来,残月等三人来不及变招,三条钢索便紧紧缠绕在一起。 更妙的是,钢索之上尽是钩刺,原本用来攻敌,异常毒辣,也可防止对方握住钢索,可谓攻守兼备,如今钢索钩刺相互紧锁在一起,却相互羁绊勾连,任你多大的臂力也拉扯不开。 良机难得,凌霄虽已中毒,然而他强行用内功护住心脉,趁着剧毒尚未发作,迅速将他们三人点倒在地。 然而这时候点穴时力道却只能用上平时的一二成,虽然将她们点倒,她们三人的内功虽弱,但用不了片刻就可以将穴道冲开。 凌霄此时虽然极度虚弱,还是提着一口中气,虚张声势,声如洪钟般说道:“念你们年纪尚轻,给你们一条自新之路。还不快滚!” 残月等三人听了,相互搀扶着站起身来,刚想离开,没想到这时候,众人却胆大起来,将她们围在垓心,众口一词地道:“除恶务尽,杀了人就想走,没那么容易!” 凌霄见状,心中叫苦不迭,只得再强行大声说道:“让她们走!”众人不敢违命,只得让开道来。 第4章 生死阴阳一指遥 残月等黑衣使者方走片刻,凌霄再也支持不住,霍然间仰倒在地,就此晕厥过去。 众人方在庆幸之中,突然见到凌霄倒在地上,双眼紧闭,牙关要紧,双唇眼睑都呈紫黑色,显然是中毒迹象,想起适才那两人中毒惨死,俱都焦虑万分,心中难过之极,急忙围拢过来,急切地同声叫道:“凌老爷子,你怎么样,不要紧吧?” 那青衣少年伸出两指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颈项中的脉搏,随即脸上略带喜色,说道:“尚有气息,还有得救!大家搭把手,先将凌老爷子扶到椅子上坐好。” 一言甫毕,两个壮汉走上前来,开始挪动凌霄的身体,谁知他们粗手粗脚,又过于着急,不知凌霄伤在背上,凌霄伤口处擦到地上尖利的碎木屑之上。 凌霄伤口着痛,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就此醒转。众人见状,都怪那两人鲁莽,以致凌霄二度受伤,十分气恼。这两人也歉仄不已,当下小心翼翼地将凌霄扶到一张椅子上。 那少年急忙问道:“凌老爷子,你的伤怎么样?不碍事吧!” 凌霄强作笑颜,悠悠地道:“一时……半会还……还死不了?”顿了顿,又断断续续地说道:“我现在……以毕生内功强行护住心脉……不过……不过……不过七天之内……要是拿不到解药……便不行了。” 那少年道:“可是……可是那三个妖女已经逃之夭夭,早就不见了踪影,我们上哪去给你弄解药去呢?即便那些妖女还在这里,她们有心要夺我们的性命,我们又不是她对手,她怎么可能会主动将解药送给我们?那么你……你岂不是……岂不是……” 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哽咽起来,众人眼看凌霄不过七日可活,也俱都为之鼻酸。 凌霄调了调内息,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原也强求不得,更何况,老汉也未必会死,此毒如此厉害,一般名医是治不好的,或许天下唯有一人能疗此毒。但我根本没打算求他,不提也罢……” 众人听说另外尚有人能疗此毒,异口同声地问道:“此人是谁,现在何处?我们纵使倾家荡产,也要凑足银两,请他医好老爷子,以报老爷子再生之德。” 凌霄道:“此人原名岐黄子,亦正亦邪,号称鬼医,不仅医术登峰造极,而且精通蛊术,武功也属一流。他行医从不收取金银物事,但是在医治患者的同时,会给患者下蛊,对不同的人所下的蛊毒不同,要是每年中秋得不到鬼医的独门解药,那么就会死的惨不忍睹,所以江湖中人不到生死关头,也不会去求他,有的英雄好汉甚至宁死也不想受他蛊虫的控制。后来成立地狱门一派,自为掌门,势力庞大,弟子成千上万,俨然可与天下第一大帮丐帮分庭抗礼。更因为他平生治病下蛊,都只需一根食指,前来求医者,是生是死,阴阳两界,只在他一指之中,因此江湖上几十年来流传这么一句话:杀人鬼医岐黄子,生死阴阳凭一指。” 那少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性命要紧,至于他下蛊之事,日后再想办法。那地狱门所在何处?不知来不来得及赶到那里,事不宜迟,我们雇辆马车送你去吧!” 凌霄道:“此去西北两百里有一个山谷,地狱门便在山谷之中。十分隐秘,我也是听人说起,未曾去过,能否找到也说不定。况且我年纪这么大了,没有多少利用价值,他肯不肯医,还很难说。就算他瞧在我还有些武艺,肯医治我,难道我就甘心就此受他摆布?成为地狱门的门徒么?” 其实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有所得必有所失,为了生存,多少人蝇营狗苟,或为名,或为力,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算计他人。况且性命攸关,牺牲自由、声名乃至一切,也无可厚非。帝王将相可以主宰生杀大权,鬼医岐黄子可以操控他人生死,这个世上本来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要想得到从他人那里得到利益,就必须先牺牲利益给他人。 那少年道:“蝼蚁尚且偷生,这也不是贪生怕死,不损前辈令名。前辈练就一身超凡的武艺,廉颇未老,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着有用之躯,将来便可救更多的人。你也替我们想想,你刚救得我们的性命,要我们眼睁睁看着你死去,我们于心何安?岂不是要抱憾终身。”众人听了,不禁潸潸堕泪,泪光之中充满恳求之意。 凌霄也颇有感触,这才点头答应去寻那地狱门的所在。众人见状,俱都欣喜不已。 凌霄道:“此去凶险万分,岐黄子喜怒无常,其门徒更是正邪参半,同去的人不宜太多,除车夫之外,只需一人沿途照顾我的起居即可,其他人各自回家去吧。最近房陵县还会发生不少事情,没事待在家里,切莫轻易外出走动。” 那青衣少年听了,急忙拉着凌霄的衣角,道:“前辈,让我去吧,我一定会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的。”边说边拍着自己的胸脯。 凌霄见众人面有难色,笑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此去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你不怕么?” 那少年道:“我叫鄢云,也曾读过几年乡塾,幼时曾听先生讲史迁之书,仰慕朱家、郭解等豪侠风采已久,此次特来听铁嘴张三说江湖侠客事迹,未曾想遭此大劫,前辈云天高义,救我等于妖人之手,既感且佩,若蒙不弃,愿誓死追随前辈左右,生死无悔!” 凌霄笑道:“原来你还饱读诗书,难怪谈吐不凡,既然你不怕死,那也不另择他人了。”众人本来还在犹豫,见凌霄选了鄢云同行,心下也暗自庆幸。 过了盏茶时分,忽听车声辚辚,马鸣萧萧,很快有人赶来一辆马车,将马辔系在酒旗杆上,众人凑了些盘缠,就着客栈买些十几斤熟牛肉充当干粮。 凌霄见马车已到,便让原先那两个汉子扶他到马车上,那少年当先出门揽辔。只见那马又瘦又老,所谓的马车也不过是在两个车轮上加一块木板,上面铺了一层茅草。 凌霄见状,心道:“看来是农户里平日拉柴的马车,这地方荒凉偏僻,距离城镇尚远,原也强求不得。只是不知这马能不能坚持走到地狱门峡谷。”躺卧其上,倒也舒坦,当下也没再说什么,鄢云生怕路途遥远,耽误了行程,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车夫赶快起行。 车夫是个哑巴,一时间得了一大笔钱,乐得合不拢嘴,很显然那人请他时没告诉他实情。听到鄢云催促,连忙牵转马头,鞭子一扬,在马臀上猛抽一鞭,那马吃痛,蓦地长嘶一声,放开步子,扬尘西去。 马虽是土马,却极耐劳,许是平时干惯重活,这会儿负重颇轻,是以这会儿放蹄疾奔,片刻之间,已在里许开外,然而却毫不觉累,不像平时那样粗生喘气。 过了一会儿,离开了官道,山道崎岖,马车颠簸得格外厉害,鄢云是文弱书生,自然受不了这番颠簸,一时间肠胃翻滚,不断作呕,难受之极。再想到凌霄身中剧毒,肯定更加难受。于是就不断埋怨车夫,哑巴车夫只得勒马缓行。其实凌霄毕竟是武人,虽然现下内功尽失,然而身材魁梧健硕,就是再快些,也撑得住。 马既缓行,鄢云也就没那么难受了,这时候凌霄笑道:“我说小兄弟,这可是你自愿来的,我可没逼你。现在后悔了么?” 鄢云心想:“我适才实在失态,才这么点折磨就丑态毕露,未免太没出息了,难怪前辈取笑。” 当下假言道:“谁说我坐不得这马车了,只不过适才在客栈多喝了几杯,这酒后劲倒大,将我的肠胃都掏空了。我说过生死无悔,没见前辈病体康复,你就是赶我走,我也不走。” 凌霄心道:“这小子心肠倒好,就是身子弱些,所幸性子倔强坚韧,有股不服输的劲儿,倒是可造之材。”当下也不戳穿他的谎言,笑道:“这样再好不过,前面有间茶棚,我们就在那驻马,用些茶水再走。”鄢云向前远眺,只见尘沙浓密,看不到任何屋宇物事。 转眼间,茶棚已然在望,这才佩服凌霄的目力。到达茶棚,当下命车夫将马车系在柳树上,两人共同搀扶着凌霄落座,茶博士见有客人来,连忙过来招呼。 由于此处是来往房陵的必由之路,凌霄顺便问茶博士道:“老板,最近可有西来之人赶往房陵的江湖人士?” 茶博士道:“是不是去房陵,小的不知道,不过这里西来东去的人倒是不少,最近确实有许多手持刀剑,奇装异服的人来过这里,不过这些人都凶霸霸的,他们不向小的问话,小的哪敢多嘴。三位用什么茶?” 第5章 幽香青冢地狱门 凌霄道:“有碧螺春更好,没有的话,铁观音、普洱也行。” 那茶博士吆喝道:“上好的碧螺春一壶!”不一会儿,一阵清新的茶香随风入鼻,一个中年妇人手提茶壶,走了过来,凌霄笑道:“想不到在这等山野之地也能喝道如此纯正的碧螺春。” 那茶博士道:“附近山岭之间有许多村落,农田极少,世代种茶为生,定期会送茶叶到小店,小店的茶绝对是最新鲜的,来往过客既多,是以不会有陈货。这是小人的浑家,我们两口子在这里经营这间茶棚也有些年头了。” 凌霄见这茶博士待人和善,也颇为健谈,也就和他多聊了几句。这当儿,突然间茶桌唯有震动,桌上杯壶摇摇欲坠,茶棚顶上灰尘不断掉落下来。 紧接着尘沙滚滚,健马长嘶,一队人马自西疾奔而来,凌霄对鄢云道:“这十几骑人马,来势汹汹,恐怕来者不善,我们还是避开为妙。”说着便要动身,没想到他们来的比凌霄想象中要快的多。 凌霄等人才行出数丈,便与他们迎面遇上,这队人装束各不相同,看来似乎不是同属一个门派。见凌霄的马车挡住他们去路,一齐勒缰,当先一个彪形大汉见有人挡道,怒不可遏,大喝一声:“大胆奴··才,还不让开!”一语未毕,马鞭一扬,已在那哑巴车夫脸上猛抽一鞭,车夫立时鲜血满面。 那马受惊,车夫吃痛,一时控制不住,连人带车便向人群中冲去,瞬间将阻在路上的马队冲散。那大汉更加着恼,喝道:“擒住他们!”十几人又倒转马头,向凌霄的马车追去。 那车夫见状,心道:乖乖不得了,给这些坏人追上可就完蛋了。马虽受惊狂奔,可那车夫还嫌不够快,拼命抽打马臀。 饶是如此,才走出里许,又被那些人追上,眼看在劫难逃,只有停下来,听天由命。那十几人将马车围在中间,俱都怒气勃勃,只听刷刷连声,众人一齐抽出刀剑,那汉子将刀架在那车夫的颈项之中,问道:“你们是何人,为何要逃跑?快说,快说,敢说半句假话,准叫你等三人身首异处!” 鄢云信口答道:“你为难一个哑巴作甚,可笑之极。我们是什么人,为啥要说与你听?” 那汉子怒不可遏,又将刀尖指向鄢云,吼道:“他是哑巴,你不是,你来答话。” 凌霄又笑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他是个书呆子,你欺负他又算什么英雄好汉?” 那汉子见他们俩一搭一唱的数落自己,倒像眼下处于下风的是自己,见众人也在窃笑,于是转头像他们扫了一眼,众人这才收起笑容。 那汉子续道:“老头儿,你既不是哑巴,又不是文弱书生,那么你来说。” 凌霄笑道:“我从不在别人的刀剑威逼下答话。要么你一刀杀了我,要么就客气点。” 那汉子见这老头儿倒是块硬骨头,当下也有些疑虑,心道:“此人体格雄魁,临危不惧,若不是身怀绝技,焉敢如此。且待我试试他的深浅。”说着,向凌霄一刀劈来,他并不想就此要了凌霄的性命,只是想试他武功,是以这一刀乃是虚劈,只用了三分力道。 凌霄心想:“这人看起来也有些年岁,江湖阅历应该不少,眼下我内功尽失,他要我的性命易如反掌。只有露几招打穴功夫,他能认出我来,知道我的名头最好,要不然也只能束手待毙了。” 于是仍然躺卧在马车之上,提起旱烟斗横向一格,然后利用手腕的巧劲,将旱烟斗旋转,烟斗嘴在他右手手腕、手背的“阳池”、“中渚”二穴连续敲了两下,正是夺人兵刃的妙招。那汉子猝不及防,顿觉手腕、手背一阵酸软,鬼头刀几乎脱手。 那汉子连忙反应过来,认出他的兵刃与独门打穴手法,疑信参半地问道:“阁下可是河朔退五虎的打穴神手凌霄凌老爷子?” 凌霄笑道:“想不到还有人认得老汉,你手持鬼头刀,适才使出开山刀法中的一式‘开山裂石’,你可是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弟子么?你这招似乎偏了几分,力道也小了些,看来比并非想要老汉的性命。老汉这里谢过了。” 那汉子道:“我便是神刀帮大弟子朱胆,如今却沦落地狱门的弟子了。此事一言难尽,五年前在长安遇到一个叫作紫芝的年轻女子正在追杀一个武官,本来我也不打算插手官府之事,没想到那女子也不知与那武官有何深仇大恨,既将他打败,也不直接杀死他,而是将他吊在一颗大树上,腕眼刖鼻,再将他双足斩断,最后将骑着马拖着他跑了几条街。我实在看不下去,便所幸一刀将他杀死,解了他那零碎之苦。没想到那女子却怪我多管闲事,与我打斗起来,不料才几个回合,我便伤在她的五毒绵掌之下。” 朱胆续道:“后来在众师弟的掩护下,回到神刀帮,但那时已经毒入肺腑,以我师父那样高强的内功也无法将毒逼出,不得已只好让师弟送我到地狱门,求鬼医岐黄子医治,岐黄子倒是来者不拒,然而却开出条件,让我背叛师门,改投在他的门下。这些师父也曾跟我说过,我当时是宁死不从,但在众师弟的规劝下,还是答应了。我原想治愈之后,再重回师门,但那蛊毒发作时实在是如把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尝遍,生不如死,后来就不得不听从岐黄子的摆布了。”说着说着,不禁泫然涕下。其余人似乎都深有同感,俱都面色凄然。 凌霄道:“那请问地狱门离此地还有多远?” 朱胆惊道:“前辈西去,莫非便是要去地狱门?”这会儿才注意到凌霄面色紫黑,便问道:“前辈可是去地狱门求医的么?” 凌霄笑道:“正是,让你看笑话了吧?老汉活了一大把年纪,还如此贪生。” 朱胆道:“我又有何颜面笑话前辈,好死不如赖活着,性命攸关,谁也不好说什么。但前辈可要想清楚了,所谓‘一入地狱门,永为地狱人。’‘求生与觅死,先问活阎王。’”说着,一拍自己的后脑勺,啐道:“见鬼,我怎么总是忘不了这些陈词滥调。” 凌霄笑道:“前一句我懂,后一句却怎么说?活阎王又是哪位好汉?” 朱胆咒骂道:“活阎王便是岐黄子,岐黄子便是活阎王。这活阎王的称号,是地狱门那些阿谀奉承之辈对岐黄子的吹捧,意思无非便是说岐黄子手段高明,能掌控任何人的生死罢了。江湖上称他为‘鬼医’,地狱门的弟子却称他作‘活阎王’,岐黄子也觉得颇为受用,也就笑纳了。” 凌霄笑道:“他既有这等手段,‘活阎王’这三字原也当得。只是说出来,马屁味十足。” 朱胆道:“每年中秋地狱门的弟子要凭功绩领取解药,没有什么本领,完不成任务的人,奴颜婢膝。溜须拍马,无所不为,能博岐黄子一笑的也能领到解药。所以才有这许多对岐黄子歌功颂德之辞。前辈到了地狱门,自然会听到,我也不多说了。西去三十里便是一线天峡谷,折而向北,到达鹰愁崖,到达饥肠镇,在翻过两座大山,便可见到一个大山谷,山谷右首有片密林,穿过密林,便是地狱门的入口,没去过的人极不容易发现。我们有急事要办,恕不能同去。这里有一张图,图中各处要道都标注地清清楚楚,这就送与你们吧。”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卷轴出来,交到鄢云手里。鄢云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大喜道:“果然是历历分明,多谢朱大哥赠图之德。” 朱胆笑了笑,吆喝一声,众人一齐跃上马背,向东驰去。 鄢云也不管车夫能否看懂,指着图卷,对车夫道:“我们现在应该在这里,前面不远有个村庄,叫平安村。天色已晚,我们快些还能赶到,不至于在野外过夜了。” 那车夫只管点头答应,马鞭一扬,娴熟地驾车向前而行。一路上凌、鄢二人,一老一少,谈笑风生,倒也不觉得寂寞。 只是隆冬时节,暮色降临,凄冷的山风呼啦啦的迎面刮来,鄢云衣衫单薄,冻得手足冰冷,牙齿打颤,又怕凌霄说他耐不得苦寒,只得忍着不说。 凌霄道:“小兄弟,这车上有茅草可以御寒,虽然窄了些,我们两人挤挤还能躺下,别硬撑着,路还长着呢?冻坏了身子,要我照顾你就不好了。”鄢云正愁没法抗御这等苦寒,听了凌霄的话,正是求之不得,于是便依言到车上躺着。背靠背挤在一起,身子慢慢暖和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行到一个山坳之间,忽听流水潺潺,叮咚有声,俨然可见一条小河旁边灯火阑珊,炊烟袅袅。 鄢云推了推凌霄,道:“前辈,平安村到了。”凌霄道:“早就见到了,这村庄才十几户人家,也不知有没有客栈?” 鄢云道:“即便没有客栈,找户农家投宿,给些银两,他们多半会答应。乡里人多半待人和善的。”凌霄道:“但愿如此。”果然,三人顺利地找到落脚之处,一夜无话,不提。 翌日清晨,继续赶路,平安村离一线天峡谷不远,山路虽坎坷不平,直到晌午时分方始抵达,一路上倒也有许多行人,江湖人士也不少,见他们三人赶着农家马车,以为只是寻常百姓,也就一瞥而过。 到达饥肠镇时已是第五天,山路越来越狭窄,无法驾车西行,凌霄便让鄢云给车夫一些银两,令他从原路返回,那车夫许是额外得了钱,心里过意不去,又见凌霄有病在身,于是便连打几个手势,凌、鄢二人俱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只见那车夫将套在马上的缰辔、绳索解开,卸下马车,将那匹瘦马的缰绳交到鄢云手中,又比划几下,鄢云这时才明白,原来他是要让凌霄骑在马背上,让鄢云牵着马走。 凌霄笑道:“这人倒老实厚道,那就遂了他的意吧。”车夫走后,鄢云便将凌霄扶到马上牵行,按照图卷所示路径,艰难地翻山越岭。 到了第七天终于翻过了那两座大山,来到朱胆所说的那个大山谷,两人一马,穿过一片参天密林。 忽然间,一阵阵浓烈的花香迎着山风袭来,花香入鼻,两人顿觉一阵晕眩,凌霄见机得快,连忙说道:“鄢云,赶快捂住口鼻,花香可能有毒。” 才行数十丈,果见一片花圃,种着许多怪异的花朵,其大如盆,花干齐腰,枝叶横斜,却不见半只蜂蝶,岚雾迷蒙,也不知何处是尽头。 花海中间,一条石子路隐约可觅,两人循着幽径前行,不到盏茶功夫,便穿过花丛。 迎面走来两个身着葛衣仆人,见到凌、鄢二人,便大声喧道:“一入地狱门,永为地狱人。有客到访!” 说完便带凌霄、二人来到一个坟冢之前,只见坟冢之上长满青草,青冢上头,中央悬着九个骷髅头,中间一个较大,左右各四,下面是一道石门,上面刻着“地狱门”三个朱砂篆字,显得格外瘆人。 第6章 纵是豪侠亦称臣 凌霄举头望去,只见这青冢石门后面是两峰相连之处的低矮山丘,形如马鞍,根本看不见任何屋宇。心道:“莫非这地狱门竟在这山腹之中?这道石门背后定然另有玄机。” 鄢云也在纳闷,展开羊皮地图,见图中所示路径到此处亦戛然而止,也看不出什么,只好重又将图收好。眼下忧心忡忡,可也只得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 只听咯擦一声,其中一个葛衣仆人将石门左下方一块圆石一扭,那石门便缓缓向左侧移开。那人道:“步入地狱门,内有大乾坤。二位请罢。” 鄢云探头一瞅,只见里面黑魆魆的,不时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心下不自觉地有些怯了,口中只管答应着,脚下却欲前而退。 凌霄笑道:“既已到此,哪有再走回头路的道理?神秘兮兮的,我倒要瞧瞧里面住着一群什么妖魔鬼怪。你要是怕了,便留在此处等我。” 鄢云听了惭怍无地,倏然间胆气一壮,昂首挺胸,道:“田横五百士,宾客慕义死。我有什么好怕的,反正要死也要和前辈死在一起。”凌霄瞧他这神色,倒像似正要赶赴刑场,慷慨赴义似的,不禁嘿然一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走罢。” 两人随着那仆人迈入墓道,刚开始门口尚有天光,还不如何可怖。哪知越走越深,渐感阴冷异常,墓道中浅有许积水,脚下泥泞,不时有吱吱吱吱的声音,鄢云更加紧张害怕,握着凌霄的手僵硬无比,越抓越紧,指甲几乎嵌入凌霄的手心,全身冷汗淋漓。 这让凌霄的心里也有些发毛,但随即镇定下来,慢慢挣脱鄢云的手,拍拍他的肩头,笑道:“只不过是些耗子罢了,用不着紧张。”鄢云听了,这才缓过神来,心里略微放松了些。 不多久前面闪现出微弱的火光,两人渐走渐进,耳中传来嘈杂之声,火光也越加明亮起来。再向前走十多步,嘈杂的人声越来越清晰。 火光掩映下,只见两旁各有石室洞开,石室中人群簇拥,围拢着一张长桌,桌上堆满金银,只听那当中待毡帽的荷官大声吆喝道:“押大押小,买定离手。”看情形定是在赌钱无疑,前面连续数十间石室都是赌场,凌、鄢二人也没再多看,继续跟着那仆人向前走,赌场的嘈杂声也越来越弱。 两旁亦有不少石室,不时传来娇声媚语,夹杂着一阵阵男子的淫笑。鄢云偶然间向里一瞥,不由得羞得满面赤红,只见里面美人倦卧,胴体坦露无遗,羊脂白玉,春色无边。不由得心中一荡,连忙低下头来,快步疾行。凌霄取笑道:“书呆子,大饱眼福了罢。”鄢云强辩道:“毫无廉耻,丑态毕现。” 那仆人本来一声不吭,听了这话,忍不住笑道:“伪君子,满肚子的仁义道德,心里还不是和我们一样,你既是那么清高,看了之后急急忙忙地跑什么呀?” 鄢云被他这么一说,反躬自省,嗫嚅道:“我……我……我……”一时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道:“难道我心里就那么下流无耻?” 凌霄道:“我我我什么我,所谓,食色性也,仲尼尚且暗思南子,你又有什么过错?”鄢云想想也对,我又不是和尚,哪能不迷色相?适才确是虚伪了些。 凌霄道:“看这情形,这里只不过是地狱门的销金窟,并非地狱门总坛。”果然,不多久便走出了墓道,眼前景象格外开朗。 山谷中宇舍辉煌,粉垣杂沓,红墙绿瓦,雕龙画栋,连绵不绝,放眼望去,直如皇宫一般。山谷已然如此,两侧险峰峭壁之上,也建有高楼,右首山巅斜出的巨大山石上,一座楼宇直插云巅,尤为宏伟,巧夺天工,也不知如何建成,但如此浩大的工程定然耗费人力物力巨万。 凌霄心道:“始道这地狱门定是罗刹鬼蜮,哪知进来之后,直如仙境一般,岐黄子这老儿倒挺会享受,地狱门既有如此雄厚的财力,难怪他为人治病从不收取金银。” 那仆人将手向那楼宇一指,道:“帮主就在上面,这就随我去罢。”说着,当先向右首走去,凌、鄢二人随后,只见穿过一条长廊,两旁都是身穿黄衣的弟子,手持大刀,俱都一脸木然,见有人到来,俱都刀举齐肩,相互交叉,架起一道刀门,口中称道:“身为地狱人,先过此刀门。” 那仆人首先走在刀门中间,凌霄心道:“这地狱门破规矩还挺多,且看前面还有什么新花样。”鄢云心下惧怕,附耳悄声向凌霄道:“这是什么规矩,那些利刃要是砍下来,怎么办?” 凌霄道:“惧他何来,反正已经到了这里,他们要我们性命就不会让我们进来了。没听朱胆说么,岐黄子对求医者向来都是来者不拒。”鄢云稍微宽心,于是便搀扶着凌霄缓步从长长的刀门慢慢走过。鄢云心道:“总算有惊无险。今天已是第七天,前辈的毒伤越来越严重,也不知有没有气力坚持走上去?” 走过刀门,穿过十来间殿堂之后,来到峭壁崖底。只见一条水声哗啦,一条瀑布垂下,宛若一条玉龙般,喷珠溅玉,水珠打在脸上,清凉无比。瀑布下端是个深谭,清澈见底,鉴人毛发,水中锦鳞游泳,自在逍遥。人行到此,心情倍爽,与适才青冢墓道中,翼翼慎行的感受,判若云泥。 两人稍作停留,见那仆人已经走远,也就趋步跟上,不久便见离地数丈处悬挂着数十个用古藤编成大吊篮,上下有铁索相连。 只见那仆人走将过去,将铁索连拽三下,前一下较慢,后两下甚急,意思是一个自己人带来两个求医者。凌、鄢二人自然不会知道得那么清楚,片刻间一个古藤吊篮慢慢垂下,看来上面时时刻刻有人守在吊篮旁边,负责此事。 那仆人道:“你们自己上去罢。”说完便转头向回走。待吊篮着地,凌霄道:“我们上吊篮。”两人跨入吊篮,也学着那仆人拽了拽铁索,通知上面的人,准备拉他们上去。 果然,上面的人得到讯息,吊篮缓缓上升,不多时便到达了山顶。 下了吊篮,各弟子形象又有不同,同时红色装束,手中兵器换作樱枪,见有人来,口中又是另一强调:“人间有了活阎王,翻手回春覆手亡。”鄢云听在耳中,只觉有趣的紧,对凌霄道:“前辈,这些人倒蛮有意思,尽整些诗不成诗,调不成调的话来吓唬人,不过听他们唱起来倒是朗朗上口。” 凌霄凝声道:“地狱门这一门派,鱼龙混杂,岐黄子能把他们都治得服服帖帖的,除了蛊毒之外,也必然有其它令人生畏的手段。这些话看似荒唐,却不是唱着吓唬人的,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还是防范些为好。” 鄢云道:“前辈江湖经验多,说的话自然有理。” 两人随着那红衣弟子继续向前走,只见前面一座天然石梁,旁侧简单两根铁索,左右云横雾绕,下面深不见底,鄢云战战兢兢地道:“要是掉下去,必定粉身碎骨。”凌霄道:“不必惊慌,像他那样,中间直行,不会有事的。” 两人走过石梁,再向前便是一段青石板路,拾级而上,便来到那宏伟楼宇之前,只见大门牌匾之上,赫然写着“阎王殿”三个大字。凌霄笑道:“要是人死之后,在阴司住着这样的宫殿,岂不是比去极乐世界还要舒服?”鄢云自然知道这阎王殿的意思,却仍然学着凌霄的腔调,调侃道:“只怕极乐世界也未必会有此光景。” 那红衣弟子冷冷地道:“你们懂得什么,待会儿见了活阎王,看你们还是否笑得出来。” 凌、鄢二人随那红衣弟子登堂入室,只见殿堂之上,一个身着玄黑色宽袍的老者,清癯消瘦,一张驴脸拉得老长,端冕南面,踞坐在一张黄金打造的长椅上。鄢云心中暗笑道:“古人沐猴而冠,也不过如此。” 堂下楚腰纤细,清歌妙舞,霓裳摇曳,极尽妖冶之态。左右各十二个红衣弟子一字排开,见来人见了岐黄子不下拜,齐声喝道:“此身已进地狱门,纵是豪雄也称臣。既来求医,为何不参拜活阎王?还不跪下!” 凌霄笑道:“庙里的菩萨鬼神我尚且不拜,却来拜什么活阎王,是何道理?”红衣弟子听了,立刻出来两人,摁住凌、鄢二人肩头,正要起腿踢他们的膝关节,岐黄子突然道:“退下,先问清楚不迟。”两弟子及那些舞女见活阎王要问话,俱都退在一旁。 只听岐黄子道:“你们是何人,到此来可是求医的?” 鄢云没等凌霄出口,抢道:“这位是名震江湖的打穴神手凌霄凌老爷子是也,至于在下名叫鄢云,乃是落拓书生一个,不值一提。” 岐黄子一生足不出户,自然不知道凌霄的名头,其中一个弟子察言观色,立刻上前附耳说了几句,岐黄子笑道:“我道是谁,原来只不过是个打过五只老鼠的老头儿,什么名震江湖,到了这里的人不都是一只脚已经踏入棺材了么?总算你有几块硬骨头,又有两下子,对我有些用处,见你脚步虚浮,面无血色,走近前来让我瞧瞧你的伤势。” 第7章 笑问江湖谁为主 凌霄扶病走到岐黄子跟前,岐黄子一眼望去,脸上愁云频现,说道:“此毒毒性特异,老夫生平未见,要是早到一两天,倒也不难,如今恐怕……”说道这里,顿了顿,继续言道:“不过老夫手下无死人,越是难治,老夫越感兴趣,从没有令人失望过,你放心就是。” 岐黄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锦盒,只见盒中收藏着三粒丹药,取出一粒交到凌霄手中,凌霄接过,吞入口中。 岐黄子说道:“此乃老夫秘制小还丹一颗,服之可保十日之命,你如今毒入肺腑,若不是你内功精湛,恐早已侵袭心脉,回天乏术。这十日之中,我会尽力为你医治。现在随我到药庐去罢。” 说完,便向后堂走去,鄢云扶着凌霄跟在后面,片刻间穿过后堂,来到后院。两旁皆是药庐,院中十几个绾着总角髻的童子,手持蒲扇,正在煎药。院中飘荡着的尽是浓烈的药味。 岐黄子走将过去,揭开门口一个药罐,将鼻凑近,用手微扇,厉声喝道:“用药分君、臣、佐、引,药性分寒、热、温、平,每种药的药量增一钱不得,减一钱不得。这治阴寒掌力之伤的伤药,更有正治反治之别,我平日怎么教你们的,这服药下肚,那病人不立刻气绝才怪,他死不打紧,坏了我的名声,你就是有是个脑袋也不够砍的?还不去配药重煎。”那童子受到斥责,连忙端起药罐,向药庐跑去。 鄢云心道:“想不到这瘦小老头儿医治病人如此谨慎,虽说不是事必躬亲,然而对弟子要求严格,实在是难能可贵呢。”凌霄见状,却想:“原来岐黄子如此看重自己的声誉,看他的所作所为,所谓医者仁心,倒是半点也谈不上的。” 鄢、陵二人随岐黄子走进药庐,只见庐室之中陈设古朴,雅洁齐整,纤尘不染,左首书架上满是医书药典,右首木架上摆放的却是大大小小许多瓶罐,许是不同的丹药。内堂隔帘可见一排排俱是药柜,每个抽屉都贴满字条,里头定然收藏着许多不同的药材。 岐黄子见那药童已经重新选好了药,重又拿在手里,打开一看,微笑道:“这回就对了嘛,以后切记,再不可犯这等错误。”那道童高兴地跑了出去。 岐黄子吩咐鄢云搬来两个蒲团,说道:“凌霄留下,鄢云门外守候。不准任何人进来。”鄢云领命而出,将门从外面带上。 岐黄子让凌霄坐在前面一个蒲团之上,问道:“伤在何处?”凌霄道:“背心。” 说着便解下上身衣袍,岐黄子一看,只见凌霄背后伤口呈紫红色,尽是黑色脓血,且已肿胀,周围墨黑一片,伤口正在督脉“神道”、“灵台”、“至阳”三处要穴之间,虽说甚浅,但来得稍晚,毒素已经开始有由背后督脉,侵向任脉的迹象。 只见伸出右手食指搭在凌霄脉搏上,凝思一会儿,道:“若浮若沉,似散似涩,忽长忽短,时洪时弦,奇哉怪也。”凌霄虽不懂这脉象之学,但想来定是格外难治。但也别无它法,普天之下,如果岐黄子都束手无策的话,那么其他人更加免谈了。 隔了一会儿,岐黄子道:“我现下用独门指法先点你背后几处大穴,无论有何痛楚,切不可乱动。”凌霄道:“掉脑袋都不带眨下眼睛的,些许痛苦难道不能忍受么?你尽管下手吧。” 岐黄子没再说话,将全身功力运到右手食指之上,手指立即红透,快速在他背后那三个大穴中点了三指,凌霄顿觉锥心般疼痛,微哼了一声,随即但觉一股热流由背部传到胸口,忍不住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岐黄子虽说只点了他三指,却也累得大汗淋漓,身子委坐在地上,全身虚脱无力。稍微调息了一会,道:“你中毒太深,适才我使出全身功力的圣焰指也只能逼出大半毒血,要清楚余毒,还需八九日以同样方法运功治疗,同时服用我配制的解药,方可痊愈。” 凌霄见岐黄子尽全力为自己医治,也不再想他有自己的目的,心下也颇为感激。遂问道:“你每次为人治病都需要用这种方法么?”岐黄子道:“那不一定,有的人伤病虽重,但却完全可以用汤药治愈,不需要耗费如此大的心力。”接着将手一摆,说道:“治疗期间会有人安排你到精舍居住,随时听候我的差遣,现在下去吧。”说完便闭上眼睛,在蒲团上打坐调元起来。 凌霄吐出毒血,胸口的滞壅感也有些减轻,试着运气,却还是半点内力也提不上来。当下也不强求,走出药庐,鄢云见才一会儿工夫,凌霄便能行走如常,脚步凝重,不需搀扶,只当是已经治愈,由衷地为他高兴。 连忙问道:“前辈的毒伤可已痊愈了么?”凌霄道:“岐黄子说还需要些时日,不过吐出毒血,比来时好的多了。” 门口那药童早已将那罐药煎,见病人出来,便走过去,说道:“你们跟我来吧。”凌霄道:“有劳童子了。”不一会儿,从院子出来,来到一间雅致的精舍前,二人便走了进去,那药童道:“早午晚三时会有仆人送来饭菜茶水,切记不可随意外出走动,让人见到你们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可就有你们受的。”那童子虽幼小,言语间却一脸严肃,地狱门门规之严可见一斑。 凌霄心想:“这地狱门处处透露着诡异,可惜我现在内功尚未恢复,要不然非要一探究竟不可。”随即对鄢云道:“这几天我们就待在房中,一切等我伤愈之后再说。” 凌霄内功深厚,体质极好,因此岐黄子原说要十来天才能治愈他的毒伤,到第七天便已完全康复,这几天憋在一个房间里,鄢云还不怎么难受,凌霄却实在闷得发慌,同时听药童说起地狱门中有许多不能涉足之地,他又天生好奇,越不让他知道就越想知道。 于是每到深夜便偷偷出来,吊篮旁有人看守,他轻功极好,峭壁旁又都是千年古藤,缒藤而下,几个顿挫便到了崖底,原来下面宫殿与上面楼宇相同,通宵达旦都有弟子轮流巡逻,但以凌霄的身法,还是如入无人之境,一来几天都未被人发觉。 这些天来他已将整个山谷的宫殿都瞧了个遍,由于没有仔细到每间房间细看,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只是巡逻弟子装束不同,看来是属于分别身着红、黄、青、灰、白五种颜色,凌霄自然不知是分别代表精金、青木、灵水、圣火、厚土五坛。 到了第九天,凌霄准备到左首峭壁上规模仅次于阎王殿的那座楼宇看看,约摸二更天时分,正是巡逻弟子换班时间,他悄悄溜下山来,来到左首峭壁下,缘藤而上。 刚上崖顶,便不断传来一阵阵哀鸣、呼叫、咒骂之声,乱作一团。越靠近那楼宇,越是听得清楚,在靠近些,只见那楼宇看守的红衣弟子教阎王殿还多出一倍有余,凌霄心想:“听声音,似乎这里面的人极为痛苦,也不知关押着一些什么人?贸然靠近,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但不上去看个究竟,又心有不甘,心下一横,暗道:“我就在这里跟你们耗着,不信你们没有打盹的时候。你们在明,我则在暗,只要你们稍微懈怠,我就趁虚而入。” 约摸过了一两个时辰,那些弟子见嘈杂声渐渐弱了,看来所关押之人已经睡着,也就放松了戒备,但没有接到换班指令,也不敢擅离职守,只好歪歪斜斜地靠在门旁休息。 凌霄见时机难得,连忙从斜刺里跃起,如鹞翻燕掠般爬上第二层楼,向里一看,里面灯火明亮,不时有人影来回闪动,看来里面看守更加严密。 无奈只好悄声溜到每间囚室的气孔之中向里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心想:“怎么这囚室之中关着的是点苍派掌门青竹道长,以及他的两位师弟青木、青葛两位道长。也不知其他囚室之中是那些人?” 凌霄再跃上每一楼去查看,只见赫然是雪山派掌门龙天行,丐帮八代长老三名,万剑门司马长空,崆峒、峨眉两派的不少好手也在其中,此外还有玄阴教、四川唐门等几大邪教的弟子,另外还有一些不明身份的紫衣女子。由于天将破晓,凌霄也没有完全查看完,不得已只好赶紧回来。 翌日,岐黄子估摸着凌霄的毒伤已经完全康复,突然来到凌霄的精舍前,想进去查看他的伤势,顺便交代他加入地狱门的事宜。 他心思缜密,见精舍门口有些青苔与红泥,而红泥尤为左边峭壁独有,当下心里已经猜到七八分,进来之后,没等凌霄开口,便阴恻恻地笑道:“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看到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加入地狱门,以后听我差遣,不能生有二心;要么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对面楼上那些顽固之徒就是你的榜样。”说着用手指在他背部伤口上方“神道穴”上轻轻一点。 凌霄刚想出口拒绝,猛地感觉心口奇痛如绞,紧接着背后伤口开始麻痒,不一会儿全身如同千万只蚂蚁乱窜乱咬,凌霄痛痒难当,手指往身上乱抓,每一抓便多出几道血痕,不一会儿便鲜血淋漓,身无完肤。不抓还好些,一抓更加催动血液流动,体内的蛊虫嗜血,沿着血管游走得更快,痛痒更加厉害。继而满头满脸青筋虬突,似乎要爆裂开来。 鄢云见凌霄这么痛苦,这时候方才感到恐惧,继而由恐惧变为愤怒,忿忿地喝道:“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妖法?” 岐黄子笑道:“他不是威震江湖么?如今生死由谁做主?”,鄢云眼看着凌霄就要痛苦而死,眼泪扑簌簌地淌下,口中连喊道:“你作主,你作主!求生与觅死,先问活阎王。我叫你活阎王还不行么?求你赶快解除了他的痛苦吧!” 第8章 红颜轻骑彩凤翥 岐黄子笑道:“这就是擅闯我地狱门禁地的下场,此次只是小惩,既有人为你求情,暂且饶了你。” 说完,从怀中取出一个红色小葫芦,倒出一粒碧绿色晶莹透亮的药丸,清香无比,两指一弹,药丸进了凌霄口中,那药丸入口即化,凌霄只觉喉中一股清凉的细流涓涓而下,瞬时间遍布五脏六腑,全身痛痒渐止,脸色也恢复如常,果然灵效无伦。 岐黄子道:“滋味怎么样?这么由生到死,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遭,可想清楚了?” 凌霄运气调息了一会儿,道:“大丈夫威武不能屈,忍受不了毒虫之苦,我不会自杀么?要想让我助纣为虐,为虎作伥,替你作那伤天害理的勾当,那是万万不能。只是我有一事不知,还请赐教?” 岐黄子道:“何事?”凌霄道:“这些天我一直小心留意,你是什么时候在我身上下蛊的?” 岐黄子笑道:“我下蛊的方法因人而异,说与你听也无妨,要不然你死了也是个糊涂鬼。我的小还丹何等难得,岂能随便赠人,在小还丹中有一小粒蜡丸,蛊虫便裹在其中。那蛊叫作噬血蛊,喜啖毒血,吸饱毒血之后,会蛰伏在全身筋脉之中,而原来受伤中毒之处正是它们的安乐窝,本来不需我催动蛊毒也会定时发作,发作周期全看根据不同蛊毒深浅,或长或短。” 岐黄子续道:“再说,你与我非亲非故,我以全身功力为你疗毒,你不付出些代价,想一走了之?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更何况,江湖人心险恶,即便是身边最亲近之人,也是信赖不过。到了这里,你想一死了之,也由不得你,不入我地狱门,便要你饱尝适才的痛苦千百遍,然后才得解脱。” 岐黄子续道:“江湖上都将我地狱门视为江湖上最大的邪派,其实我约束手下极严,很少滥杀无辜,所杀之人不是丧尽天良,便是不仁不义之徒。所作所为虽不说自称侠义,也算光明正大。地狱门弟子成千上万,只有少数武艺高强者被下蛊,其余门徒纯属自愿加入。至于那些被囚之人,都是不知好歹之流,我救了他们性命他们居然联手反我,才被我囚禁起来,日夜受那蛊毒之苦。你若想充当英雄好汉,步他们后尘,我倒很乐意与你们周旋到底。” 其实说起岐黄子,为何要在救他人性命的同时,对人下蛊,这要从岐黄子年轻时候说起。岐黄子原名黄岐自幼天资聪颖,是当时号称白山药王孙思邈的高徒孟冼的弟子,孙思邈与孟冼俱是道士出身,因此将他的名字倒过来,赐个道号叫作岐黄子。 到十七八岁时便青出于蓝,弱冠之年取了一房娇妻,两人天上比翼,地下连枝,正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两人形影不离,一起南下游医,在云南大理境内遇到一个身受重伤的江湖人士,岐黄子将他医好之后,便让他离开了。没想到那人是个绿林大盗,日间早垂涎岐黄子妻子的美色,竟去而复返,蹑足跟踪正在山上采药的岐黄子夫妻,原只想掳走他妻子。 岐黄子与他妻子才分开一小会儿,那人便出现在他妻子面前,见他妻子颇有几分姿色,旁无他人,于是色心大起,竟对他妻子施暴,他妻子自然奋力抵抗,大声呼救,岐黄子闻声赶来,已经云散雨收,妻子衣衫不整,满面泪容。 当时岐黄子还不会武功,但仍贾勇向前,要与那人拼命。那人心想:“所幸一不做二不休,悬崖下面澜沧江波涛汹涌,掉下去只怕连尸首都找不到。”于是,先将岐黄子的妻子扔了下去,飞起一记窝心脚,又将岐黄子踢下万丈深渊,所幸岐黄子掉在渊底一棵大树之上,捡回一条性命。 当他醒转过来,寻找妻子尸身不见,料想定是被江水冲走,无处可寻。遭逢如此大变之后,他性情大异,胸中燃起复仇的烈焰。 他清楚地记得那人的相貌,以及他身上每一道伤痕。夜梦之中,时常忆起妻子的惨死的遭遇,便惊醒过来。每一次在魂梦之中,都能清晰地看到妻子残酷的遭遇,与凄苦的哭诉。他矢志复仇之心更加强烈了,然而茫茫人海,他如何能找到仇人,不会武艺,又如何能报仇雪恨? 苦思几日,仍然毫无头绪,猛地忆起:师父曾说云南蛊术盛行,其中有个号称蛊仙医圣的人,不仅精通数百种蛊术,而且医术高明,何不去拜他为师? 那蛊仙医圣住在大理西郊的山岭之中,岐黄子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他的住所。经过几日的相处,蛊仙医圣与岐黄子交谈甚为投机,当下决定收他为徒,并且想到自己年事已高,又难得遇到资质这么好的弟子,于是便对岐黄子倾囊相授,让他日后继承他的衣钵。 没想到不到两年光景,岐黄子便将蛊仙医圣平生绝学全部学会,那圣焰指的独门武功就是其中的一种。精通蛊术医术的岐黄子,于是开始了他的复仇之路。 然而长时间与蛊毒接触,原来那个俊朗不凡,倜傥不群的青年,也变作如今这般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狰狞模样。随着求医者日益增多,受他蛊毒控制的人不得不唯命是从,很快便抓到那个曾经使他家破人亡的绿林大盗,这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那大盗受尽万般折磨而死之后,岐黄子便带领手下来到这个山谷之中,成立地狱门一派,门派成立之后,他又广泛收集各派武功绝学,勤加修炼,数年之后,江湖上已罕有敌手,只是他亲自出手极少,很少知道他武功的底细罢了。 地狱门弟子成千上万,正邪不一,所作所为,均为江湖中人所不齿。加之他本人行事乖僻,下蛊害人,手段毒辣,全凭一己好恶,将江湖中人视作无物,因此地狱门这些年在武林中可谓臭名昭着,令人切齿腐心,无不想除之而后快。 这段痛心疾首的往事,他从不与人提起,然而却始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对世人的仇恨并没有随着那个绿林大盗的惨死而烟消云散,反而变本加厉,只要碰到忘恩负义之徒,天良丧尽之辈,都会受到他严厉的处置,由于他数十年不出山谷一步,他手底下那些心怀叵测的弟子便察言观色,摸清他的性格之后,便不断进谗,他本来就生性多疑,偏听偏信,为人利用而不自知,是以才关押了这许多正邪两道的人。 书归正传,凌霄本想誓死不加入地狱门,成为岐黄子的爪牙。但想到一旦违逆岐黄子的话,他与鄢云就会被关入那暗无天日的囚室之中,受那万虫噬咬之苦,他是学武之人,还能忍受得住,但鄢云乃一介书生,要他无端陪着自己受苦,且一生永无解脱之日,想来总是于心不忍。 最终还是妥协了,长叹一声,道:“我二人既已落到你的手里,作那无谓的反抗也是徒劳,我们同意加入地狱门,供你驱策。说罢,想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加入地狱门之后,是否可以出入自由?” 岐黄子笑道:“总算你识时务,本来凭你的武功和江湖声望,既然入我地狱门,不说坛主,也至少是个舵主,但为了一视同仁,在你未有任何功绩之前,还是得从门外弟子做起。既是地狱门弟子,自然可以自由出入,现在首先给你们一个任务。最近听说天下武林人士纷纷赶向房陵,扬言要助废太子李贤重掌朝政,朝廷也得知消息,派了大批杀手前往房陵,欲刺杀李贤。我要你暗中保护李贤,同时在武林大会中找到这几个人,将他们擒来。”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张名单,凌霄接过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道:“武当白云道长,少林笑面头陀妙湛禅师,九华山清虚散人,华山女侠梅傲霜等七八位名门正派的好手,其中白云、妙湛两位固然是当今武林耆宿,而清虚散人、梅傲霜虽属女流,可也是平地了得。尤为称道的是梅傲霜,乃华山前任掌门,一代女侠燕如嫦的关门弟子。另外还有几位如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风雷掌轩辕夔,玉面药叉慕青莲等五六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凌霄笑道:“这里面随便一人,我都难以招架,要我将他们悉数擒来,你不是太抬举我了么?” 岐黄子道:“以你的武功的确不能将他们尽数擒来,但我已另派数十位地狱门高手前去房陵,你带上我的令牌,加之联络暗号,与他们会合,待朝廷的杀手与那些武林人士斗将起来,若是李贤遇到危险,你们尽可出手保护,待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收拾残局,定然能够一举奏功。” 凌霄心道:“地狱门各派高手应有尽有,依计而行,不说悉数捕获,也能收到成效。只是不知他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居然让手下人保护李贤。着实让人捉摸不透。”当下说道:“但愿能够成功吧。” 其实刚开始凌霄心里想的,还与其他初入地狱门的人一样,便想尽快离开地狱门,摆脱束缚后,再想办法解除蛊虫之患。然而当听到岐黄子又在绸缪对付中原武林正道人士,又觉得必须将消息尽快告知他们,让他们早作防范,现在只有忍辱负重,先与地狱门虚与委蛇,以便随时襄助这些人。 只是带着不会武功的鄢云,做起事来总是有些瞻前顾后,不能随心所欲。心想:“岐黄子定然不会让我们二人单独行动,定会派弟子跟随。到时候我们二人随时都会在监控之下,这样不但无法妥善安置鄢云,要想完成自己救人的计划也势必困难重重。” 不出凌霄所料,岐黄子果然派了十几名圣火坛最精干的红衣弟子随同凌、鄢二人一同前往房陵。 虽说凌霄的武功要比他们高强许多,但始终是外门弟子,也只得紧随圣火坛红衣弟子之后。 一行十几人奉命出谷,跃马扬鞭,穿山越岭,自西向东,向房陵方向飞速驰来。鄢云不会骑马,只得与凌霄共乘一骑。 这次健马放蹄,不比来时老骥伏枥,自然要快得多,不消三五日便已来到房陵县境内。霍然间,北边官道上几条人影快速奔来,与他们正好在去房陵的三岔路口相遇。 走的近了,才知是几个身着紫衣的劲装少女,马术精湛,与客栈中所遇几人颇为相似,只是这几名女子没有蒙上面纱,身材样貌虽堪称红颜绝色,然而少了几分少女的娇柔,眉宇间增了几分男儿的英气,当先一女子手执一面黄色旗帜,上面绘着一只飞舞的凤凰,栩栩如生,正自逆风招展,宛若便要翥翔九天之上。 圣火坛那些弟子见她们个个风姿绰约,忍不住驻马观看,那些少女见他们挡在路中间,蓦地一声清斥:“快快滚开!”说话之间,已从众人马队中穿过,一左一右两名圣火坛红衣弟子,坠马倒地身亡,面部骤呈紫黑之色。 凌霄立即下马查看那两名弟子的尸身,扯开胸前衣襟一看,只见二人胸前俱都有一个黑色掌印。凌霄当下也颇为惊骇:“想不到她们居然还有这么阴毒的掌力。” 第9章 紫衣琼花轻似梦 其他圣火坛红衣弟子见同门被杀,俱都义愤填膺,也顾不上武功不济,鞭马便追,凌霄也只好紧随其后。 那些紫衣女子见身后那群人穷追不舍,本来依照她们平日骄纵跋扈的性子,定然将这些不知好歹的贼子赶尽杀绝,然而此刻有任务在身,当下也无暇理会,继续驰马向前奔行。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疾如闪电般在通往房陵县城的官道上驰骋,瞬息之间,奔行了五六里。圣火坛弟子在地狱门的地位较其他弟子为高,向来颐指气使惯了,只有他们欺压别人,从没有别人敢反抗他们的意旨,这会儿两个同门无端被人杀害,也无暇顾及对方是何门何派,在他们心里,对抗地狱门之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这会儿见那些紫衣女子拼命逃跑,心里更加志得意满,想道:“她们几人之中许是只有当先两人武艺高强,其余则平平无奇,恐是杀了人之后,畏惧我们人多,是以忙着逃命。看个个是倾城国色,擒住她们献给活阎王,以后在地狱门的权势,便更加炙手可热了。”于是便更加快马加鞭。 当先执彩凤旌旗的紫衣女子,见怎样都摆脱不了他们的追赶,心道:“看来不先料理这群贼子,终究是个麻烦。” 手举彩凤旌旗横向一挥,蓦地里传来一阵长嘶之声,那些紫衣女子齐勒缰绳,五匹神骏的黑马倏然间人立起来,许是勒缰时用力过猛,马口裂开,鲜血渗出,滴滴流下,马儿吃痛,仰天长鸣。 只见她们掉转马头,一字横开,气定神闲挡在大道中央,瞧这神气,定是认为料理这几个废物自当不在话下。圣火坛十几骑人马瞬间赶到,只听那领头的一人,大声说道:“擒住她们,一个也不许漏网。” 红衣弟子齐声应道:“得令!”一言甫毕,立刻将那五名女子围在垓心,摆个圆形阵势,径约丈许,绕匝而行,手中樱枪俱都戟指中间的紫衣女子,口中不断发出怪笑之声,看起来早就将她们当作砧板上的鱼肉,飞来的艳福,志在必得。只等一声号令,便要一拥而上,着手擒拿。 凌霄因为要照顾鄢云,自然没有加入其中,而是退在一旁,作壁上观,静观其变。那些圣火坛弟子一心都在这几名女子身上,哪有空理两个外门弟子。 而事实上,就算没有不会武功的鄢云在身边,凌霄也不会出手。一方是地狱门的孽障,平日里戕害了多少武林同道;一方则是朝廷的鹰犬,平日里也不知多少皇亲国戚,社稷良臣以及无辜百姓惨死在她们手中。 那领头的红衣弟子见她们被围住,仍是没有半点防范的准备,似乎浑然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心里更加愤怒,当下大喝道:“拿下!” 霎时间,十几杆樱枪从不同方向朝中间那些紫衣女子刺来,那些女子见樱枪刺来,连忙在马鞍上一蹬,一跃数丈,如同九天玄女下凡一般,与雪花一同飘然而下,足尖正好停落在其中几名红衣弟子的枪尖之上。姿势曼妙如同霓裳之舞,只怕是汉宫飞燕也有所不及。 鄢云讶道:“咦,前辈你看,那些女子停在樱枪之上,那樱枪浑无半点弯曲迹象,那些弟子举着樱枪也并无吃力之感,她们身躯虽说弱小,但是总不能轻如翎羽罢?” 凌霄笑道:“那是人家轻功了得,乍一看她们确实停落在樱枪之上,其实她们只是足尖微点,同时提气丹田,内功达到一定的高度便可做到,原也不是件新鲜事?你若想学,我日后教你。” 凌霄这么随口一说,鄢云却心中暗喜,于是拜师之念就此萌芽。顿时间,幻想翩翩,想到日后学成高强本领,怎样去行侠仗义,怎样结交武林上的英雄好汉,怎样开始他英雄豪杰的一生?一时间飘过无数的美好的念头,闪现过许多模糊的影子,不由得笑出声来。 凌霄见他吃吃傻笑,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便道:“你现在还是笑得出来,只待那些红衣弟子一落败,我俩立时便要大难临头了。” 鄢云笑道:“我怕什么,不是还有前辈你么?她们弱质纤纤,定然不是前辈的对手。”凌霄只得苦笑不语,他见到那两个女子掌毙两名红衣弟子的阴毒掌力之后,对对方的功力也是惊讶不已,自己能否敌得过她们,说实话在他心里的把握还不到三成。 正当那些红衣弟子将要变招,那五名紫衣女子同时足尖虚点,沿着枪杆向前,鸳鸯腿连环踢出,霎时间将五名红衣弟子踢下马来。其余弟子又抡枪欺近,哪知那些女子身手快捷无伦,连忙将手在马背上一撑,身子借力旋转,又是连环几脚,踢在众人手腕之上,十来杆樱枪顿时斜飞出去。 那领头的红衣弟子见兵刃已失,当下大喝一声,凌空跃起,掌风呼呼,向那领头的紫衣女子背后袭来,那女子冷笑一声,顺势回手与那人对了一掌,两掌相交,那红衣弟子立刻被击出老远,倒在地上。 只觉一道寒气侵入心脉,倏然间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就此一动不动,看来已经气绝身亡。 其余红衣弟子见头儿已死,兵刃也来不及捡起,连忙纵马向不同的方向逃跑。许是她们还有要事在身,也没去追赶,见地上无名红衣弟子受伤不轻,失去抵抗能力,也没有理会。掉转马头,重又向房陵方向驰去。 凌、鄢二人早退出老远观看,见那几个紫衣女子就此离去,这才来到那五名受伤弟子跟前。将他们扶上马,那五名弟子见他们一个是穷酸书生,一个是邋遢老头儿,从未见他们显过武功,认为即使他们不逃开,也帮不上什么忙,也就没有怪罪的意思,只是不明白活阎王为何要他们二人同行,当下也没多想。 仍是五名圣火坛红衣弟子在前,凌、鄢二人在后,为了避免再遭遇到那些紫衣女子,只好折道向房陵进发。 大雪兀自未停,一连下了十数天,碎玉素瑶一般铺满一地,马蹄踏上去咯吱咯吱般响。放眼望去,好一个银白色的清凉世界。凌霄等七人绕小道而行,行程更加慢了。 不日间,那群紫衣女子便到达了房陵县城,与率先到达的晓风、残月等人在醉仙楼会合。那手执彩凤令旗的领头紫衣女子,正是当年以五毒绵掌重创神刀帮大弟子朱胆的紫芝。 武则天掌控朝政之后,急欲扫除政敌,于是启动以左金吾将军丘神绩为主的酷吏政治,重用周兴、来君臣、索元礼、侯思止等二十几个酷吏,丘、周、来、索、侯五人更是武艺高强,手段残忍,每人各训练二十名女杀手,一共一百名,这百名女子自小便受到严格残酷的训练,由于五大酷吏所擅长的武艺各不相同,因此每组二十名女子的武艺也有高低之分。每组女杀手分别擅长五毒绵掌、钢索短剑、柳叶飞刀、索命琴音、勾魂洞箫等五种绝技,另外凌波微步,登萍渡水,一身轻身功夫也是妙不可言。 除了丘神绩手下女杀手身着紫衣,平时行事不蒙上面纱,其余四组八十名女杀手都是黑衣蒙面。她们收到指令,由残月等人打头阵,除了五名紫衣女子,其余四组各派了十五人,一共是六十五名杀手,陆陆续续从各地向房陵县赶来。 残月等人来了之后,便将醉仙楼包了下来,期间不准掌柜接待其他闲杂人等。掌柜向来怕事,见她们个个气势汹汹,只怕大有来头,也不敢向她们要银两,只吩咐下人妥善照顾。 这时候紫芝见人数已经到了大半,便道:“废太子贤在东宫时曾三度监国,虽已被废,然而在朝在野威望皆高,被贬这两年,丘将军几次派人来拿他,都被他身边的武林人士打退。他们在朝廷之中的眼线依然不少,我们的行动早已泄露,只怕他们正在筹谋着如何对付我们呢?” 残月道:“我与晓风她们早到了七八天,曾在风尘渡口听到消息,说是废太子贤正广邀天下武林人士,我们还曾与一个武林高手大战一场。最近几天,房陵县城也来了不少江湖人士,如今被李贤安排在他的居仁堂中,看来还有许多人未到,这几天也没多大动静。” 紫芝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手?” 残月道:“包括李贤的随从在内,大概百十号人吧。其中和尚、道士、道姑,男女老少都有,至于他们都是哪些帮派的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残月等人年纪不过二十左右,出道以来,接到的任务都是暗杀皇室,以及与皇帝陛下作对的官吏,对于江湖之事所知甚少,这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紫芝也知他们是确实不知那些江湖人士的身份,当下也没责斥,遂道:“凡是出入居仁堂之人的一举一动,都要严密监视,稍有异动都要完完本本地向我禀报。”残月等人齐声应道:“是!” 紫芝问道:“各组其余人何时能够到齐?” 残月答道:“我与柳絮、玉琴、花影四人收到命令之后,马上飞鸽传书通知其他姊妹,各姊妹虽说分散在渭南、太原等多地办事,估计最迟也能在两天之内到达房陵。” 第10章 飒飒风雷聚义厅 紫芝道:“我们此次前来除了捉拿李贤交给丘将军之外,另外还有一件要事,那便是三年前我麾下十几名姊妹奉命执行任务,却无故失踪,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残月等人齐声答应着。 居仁堂这边,这两天又来了许多人,废太子李贤对每一位来援的江湖人士都热情接待,渥发倒履,礼贤下士,有“赛孟尝”之称,众人在聚义厅中谈论国事,对李贤无辜被废,俱都扼腕长叹,愤懑不已,都劝李贤组织义军,数武氏之罪,传檄天下,登基为帝。 李贤却以为此事殊不容易,他心里根本没有这个想法,自己本是名副其实的太子,继承李唐基业也是理所当然。只因平日读书之余,喜欢与手下排兵布阵,被奸人诬告谋反,且搜到几百副兵刃器甲,至今蒙冤未雪。 若是此刻再起义军,便将谋反之事坐实,到时候武氏出师有名,这些江湖人士尽管武艺高强,然而其中并无大将之才,兵力又与朝廷太过悬殊,自然必败无疑。是以他广邀天下武林人士,只是为了自保,除此之外,便是年轻任侠,想结识结识江湖上的英雄豪杰。 他这番心思,也只有身边几个亲信知道。其余的江湖人士,千里赶到房陵,却都是抱着一颗拳拳赤心,筹谋起义大事而来。 这会儿,受邀的中原武林人士基本上都派了代表与门下弟子前来,另外还有许多慕名而来者,几百人济济一堂,蔚为壮观。李贤身着布衣长袍,虽是书生打扮,却不失王孙贵气。在亲信周敦的陪同下,来到聚义厅中,众人见到李贤太子,掌声雷动,李贤走到上首主位落座。 左首依次是武当白云道长、黄山天都派掌门玄鹤子,九华山清虚散人,铁拳门掌门铁毅;右首依次是丐帮帮主封巅,少林笑面头陀妙湛禅师、华山女侠梅傲霜、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各带弟子数十名,站在一旁。再就是风雷掌轩辕夔、玉面药叉慕青莲、黑白双侠白千劫、黑百变等人,也俱都邀了帮手前来,其余慕名而来者皆安置在聚义厅外,铁嘴张三也易容其中。 一阵喧嚣过后,李贤升座讲道:“庶人贤黜居巴州,僻处房陵,于今春秋二度矣。原为佞人构陷,诬以怀逆,受此无妄之灾,沉冤未得昭雪,空怀愤懑之心。忍看伪后临朝,酷吏当道,李唐皇室,屠戮殆尽,每思及此,未尝不痛心疾首也。顷闻传言,左金吾丘神绩奉诏遣派爪牙,欲擒庶人进京,贤此去生死不足惜也,恨不能见伪后还政唐室,是以耿耿不能成寐,屈诸位英豪于庶人舍下,共商退敌之策。”一语甫毕,众人俱都扼腕切齿。 当下厅外便有几人大声道:“反了!反了!”瞬间起哄之人越来越多,百余人同声喊道:“反了,反了。” 白云、妙湛是武林耆宿,威望极高,见李贤太子面对这些江湖草莽,依然谦逊有礼,暗自点头赞许。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这才安静下来。白云道长这才问道:“太子是想起兵称帝呢,还是想先退眼前之敌,徐图进取?” 还未等李贤回答,蓦地里嗖的一声,一面黄旗自门外飞来,牢牢钉在书有“聚义厅”三字的牌匾中央。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凌空一声清斥:“大胆李贤,竟敢聚众谋反!”话声未落,五名紫衣女子自院外飞落在庭院中央。李贤一见黄旗上彩凤祥云,便知她们是奉旨前来,心中惶恐不安,连忙趋步走出厅来。众人见骤生变故,太子李贤又如此害怕,也都随后出厅。 只听那叫紫芝的女子大声喝道:“庶人李贤,你可知罪?”李贤战战兢兢地道:“不知圣使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紫芝重又喝道:“仅仅如此么?既然你佯装不知,那就让我来告诉你,你怀逆谋反,论罪当诛,蒙圣上懿恩,免去死罪,废为庶人,没想到你仍然不思悔改,期间屡次结交逆贼,意图谋反,如今事实俱在,你还不认罪么?” 周敦忿然说道:“太子焉有谋反之心,在场各位都是江湖上的朋友,只要朝廷不咄咄相逼,我们也就相安无事。你们若想捉拿太子,先问我手中之剑答不答应?”说着便将悬挂在腰间的宝剑抽将出来,这柄尚方宝剑,剑柄剑身都是浑金打造,剑鞘之上镶满宝石,原是高宗皇帝赐予太子李贤的,后来李贤见周敦多次护主有功,遂转赠与他。 眼看剑拔弩张,便要动手,李贤连忙制止,对周敦道:“且看她们来意如何再说,要是动起手来,我们也不能束手就擒。” 紫芝见周敦拔剑向前,也不慌张,将手连拍几下,大声道:“现身!”霎时间,哗啦啦一阵响,只见屋顶与两边墙院之上站满了黑衣蒙面女子。 紫芝道:“李贤,老实跟我们走吧,动起手来,万一有个闪失,那就大大不妙了。” 笑面头陀妙湛禅师哈哈大笑道:“就凭你们几十个女子,便视我们这些中原武林人士有如无物,也忒小觑了我们了吧。” 紫芝道:“没错,对付你们,我们这些人已经足矣。皇帝陛下信奉佛教,念你是个和尚,本不想杀你,实相的赶紧滚开。但若是不识好歹,就与这些反贼一并处置。” 妙湛禅师笑道:“伪后武氏擅权专政,荼毒苍生,所作所为,毫无半点慈悲心肠,居然还装模作样地大兴佛寺,信奉三宝。说出来也不怕人家笑掉大牙。” 紫芝喝道:“贼秃驴,竟敢说陛下的不是,实在该死!”说完轻飘飘地一掌,向妙湛禅师面门击去。 白云道长心道:“此女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其中却包含极深厚的阴寒内力。妙湛禅师若不提防,视作等闲,便太过轻敌了。”连忙喊道:“大师当心!” 妙湛禅师见这一掌来得突兀,也没有硬接,连忙闪身避开,掌风击到院中小树上,树干拦腰折断,仔细一看,树干断处经络全都扭成一团。 妙湛心道:“这掌要是打在人身上,定然经脉寸断,寒毒攻心而亡。”便道:“你使的可是江湖上罕见的五毒绵掌,你师父到底是谁?” 紫芝冷冷地道:“算你有些见识,没白活这么大年纪。要问我师门,赢了我再说。”倏地又是一掌欺身袭来,妙湛禅师又是以极快的身法避开。又笑道:“小姑娘,你的毒掌虽然厉害,可是就功力而言,与我见过的可就差得多了。我劝你还是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罢!” 紫芝见两掌落空,又听这贼和尚嘲笑自己,越发愤怒,于是又一连发了几掌,然而妙湛禅师始终是游而不斗。 这当儿,只见一人倏地闪出,挡在紫芝与妙湛中间,霍然间发出一掌,凌厉刚猛,夹着飒飒风响劈空而来,正好与紫芝绵掌相接,砰的一声,紫芝被他掌力震开五六步,而那人只退了半步,身子晃了晃,便卸了她的掌力,拿桩站稳。众人一见,不是风雷掌轩辕夔是谁。 原来风雷掌轩辕夔年轻时便以掌力雄浑见称,在当时年轻一辈中,可谓罕有敌手,一时春风得意。没想到却在洛阳败在一个少年掌下,而那少年所使正是五毒绵掌,中掌之后,寒毒攻心,后来经过乃父轩辕羽以毕生功力所集的风雷掌阳刚内力,才将寒毒逼出,即便这样,还是卧床两个月才恢复如常。 此后轩辕夔勤加练功,数十年来寒暑不断,风雷掌的掌力更加深厚,然而心中始终以曾败在那无名少年掌下为耻。多次派人打探此人消息,一心想找此人再次一决雌雄,没想到始终未能如愿。倘若此人不死,也是年逾不惑了。 轩辕夔忖道:“想不到时隔多年,还能遇到会这门功夫的人。虽说此女子年不过三十,然而掌力却与当年少年旗鼓相当,我将她打败,照样能雪当年败在五毒绵掌掌下之耻。” 当下扬声说道:“小女子,妙湛禅师明明让着你,才不与你正面过招。你却咄咄逼人,看来不给你些教训,你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了。” “少说废话,再来斗过。”紫芝怒道。 脚尖一点,凌空跃起三五丈,使个“鲤鱼翻身”的解数,头下脚上,掌发连环,向轩辕夔头顶百会穴击来。 轩辕夔见状,连忙向后一仰,避开百会穴致命部位,双膝微微向后弯曲,同时双掌向上推出,两人双掌相抵,轩辕夔只觉手心剧痛,连忙撤掌退开。紫芝也借力翻身落在一旁,嘴角露出一丝阴笑。 轩辕夔低头一看自己双掌,只见双掌掌心各有三个黑点,微有黑血溢出,瞬间劳宫穴附近俱都变成黑色。风雷堡大弟子蔚人英见师父遭人暗算中毒,遂喝道:“卑鄙无耻,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快拿解药来。” 原来紫芝与轩辕夔对了一掌之后,发现自己功力不足,绵掌寒毒根本奈何他不得。于是暗地里在双手指缝间套上毒菱,轩辕夔事先不知,只道她会知难而退,没想到竟中了暗算。于是说道:“人英,我们计谋上输人一筹,也没话可说。江湖上人心险恶,不是所有人都是光明正大的,以后长个心眼就是了,不必怨天尤人。” 紫芝冷笑道:“我是女子,本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说臭小子,要解药自然是不会给你的。蝮蛇螫手,壮士解腕,你要是英雄好汉,马上将你师父双掌斩断,或许还有的救。” 第11章 玉箫瑶琴迷元灵 蔚人英怒道:“好歹毒的女子,不给解药我不会自己来取么?”说着,便要挥掌向她劈去,轩辕夔门下其他弟子也跃跃欲试,纷纷上前,将紫芝与她同来的五个紫衣女子围在中间。 紫芝双眉一竖,喝道:“一群脓包,想一拥而上么?红莲、翠萼,我们五姐妹一起先结果了他们再说。” 眼看就要动起手来,轩辕夔大声道:“人英退下,你们不是她们对手,不要做无谓的牺牲。这里有这么多武林前辈,还怕她们飞上天去不成。”说完,分别在双手手腕“大陵”、“间使”、“中渚”三处要穴上点了几下,同时将全身内功灌注双臂经脉之上,以防毒气上延。 紫芝笑道:“没用的,你这样只能撑得一时,时候久了,毒素照样会侵蚀你的五脏六腑。”轩辕夔见此毒这么厉害,心中知道她所言半点也不假。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尽快拿到解药,然而他身为一代宗师,出口求其他人代劳,面子上总是挂不住,只得强行忍着。 玉面药叉慕青莲道:“让我来!”转而又对轩辕夔道:“我不是想救你,你我还有许多账未了,我只是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说着手执双剑,拉开阵势。 紫芝见这中年妇人风韵犹存,看来年轻时定是个大美人,说话之间,又对轩辕夔恨意绵绵,便猜出他们二人关系非同寻常,当下格格娇笑道:“你是为你的情郎夺解药来了么?看来人家好似不太领你的情,原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女人若是见到别的美丽女子,总要与自己比较一番才甘心,若不是敌人还好说些,那人与自己敌对,就说不得要加以戏弄调笑。 慕青莲被人在这许多人面前道破心事,格外难堪,便怒道:“哪来的野丫头,你嘴巴最好放干净些……”话未说完,蓦地里一声断喝,一剑向紫芝当头斫来。 残月在院墙之上,见紫芝赤手空拳,对方显然是高手,加之手持长剑,紫芝五毒绵掌虽然了得,恐怕仍旧难以近身相斗。于是钢索毒剑立刻飞出,凌空将慕青莲将要砍在紫芝头上的长剑击偏。 紫芝顺势退在一旁,静观残月与慕青莲两人较量。 慕青莲见残月所使兵刃十分特别,内力虽然有限,但对方钢索短剑长距离攻击,确是可以弥补其不足之处。慕青莲在江湖上人称“玉面药叉”,是因为她除了外表冷艳之外,更重要的是心狠手辣,加之她的慕氏家传剑法,诡异莫测,双剑攻守兼备,江湖上的武林高手栽在她手中的也确是不少,故而才得了这“玉面药叉”的诨名。 残月的武功传自周兴,也是以狠毒凌厉见长,论起拳脚功夫,自然比不了紫芝及其他丘神绩的弟子,然而若论起兵刃上的功夫,却连紫芝也要稍逊半筹。 慕青莲从不打无把握之仗,适才猝然向紫芝发难,虽说是受了她的嘲讽,然而也是在看了她与轩辕夔对掌之后,了解了对方的底细才出手。如今面对残月这古怪的兵刃,一时之间也是踌躇不定。 终究是残月耐不住性子,率先发难,仗着兵刃之利,隔着老远就向慕青莲射出一剑,院中众人也都退到边上。 慕青莲见残月一剑袭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立刻舞动双剑,挽起严密的剑花,对方钢索短剑要想穿过剑花伤敌,那是绝不可能之事。本来以她在江湖中的地位,对付这么一个刚出道的小姑娘,一开始就采取守势,确实有失身份。然而她与人比武之时,最擅长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对方的弱点,然后一击而中,将对方击倒。 残月接连几招从不同方向发起的远攻,都被对方的快如电光般剑花击开,不由得有些心慌,招法开始凌乱起来。慕青莲笑了笑,觑准时机,发动反攻,连攻带守,不断向前欺近。残月见对方剑法高明,而且力量奇大,身法又相当灵活,总是随着自己钢索的走向,如影随形般向前欺近,无论自己怎么出招,总有一种受制的感觉。 慕青莲见已将对方的路数摸清,笑道:“好好的干嘛蒙着个脸,见不得人么?让我瞧瞧你到底是何模样?”口中虽从容不迫地讲着话,手底下却丝毫不懈怠,当下以灵巧无比的身法,从钢索钩刺与毒剑的缝隙中宛如魅影一般穿过,左手一剑自下而上,由下颌直到眼底一撩,一道寒光自她面前闪过,面纱从中划破,更奇的是这么凌厉迅疾的一剑,居然没划破脸部一寸皮肤,说只看她的脸,便只将面纱划破。要是她这一剑想取残月的性命,此刻残月焉有命在? 两片黑色面纱随风缓缓飘落,残月吓得花容失色,怔怔地站在原地。但见她青丝齐肩,眉如弦月,星眸粲粲,梨涡浅浅,粉妆玉琢,竹腰一握,手如柔荑,唇似樱颗,浑似个玉雕的美人。若说紫芝是人间绝色,残月便足称得上月宫姮娥。当场不少人都看得痴了,再看她右臂上缠着一条索命的钢索,想到她凌厉狠辣的招数,无不令人不寒而栗。 慕青莲见她比自己年轻时更加美丽,又见到众人见到她之后惊讶痴呆的表情,女人那种天生的嫉妒之心油然而生,冷冷地道:“你出落得如此水灵,甭说那些臭男人,就是我见了也想多看两眼,留在世上终究是个祸害,不是令他人伤心,便是让自己断肠。还不如让我一剑杀了干净。” 说完,一剑向残月心口刺来,众人只道慕青莲这一剑定然会将她杀死,未免可惜,俱都啊的一声叫了出来,浑然忘记了残月是朝廷派来抓捕太子李贤的杀手。 柳絮见状,无论自己的柳叶飞刀如何快,在这么短距离内,也无法阻挡慕青莲对残月的致命一击。蓦地灵机一动,一连两柄飞刀分别向慕青莲面门及喉间袭来,这招围魏救赵,旨攻敌之不得不防。若是慕青莲不加理会,定然两败俱伤,残月固然性命不保,自己也将在劫难逃。 慕青莲见飞刀袭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将双剑撤回防守,退后两步,只听啷当、啷当两声清越的响声,双剑已将两柄飞刀击落在地上。 柳絮兀自在院墙之上并不下来,她的二十四柄柳叶飞刀连续出击,常人只要被她的飞刀擦破一点皮肤,片刻间便毒入肺腑,神仙难救。即便是内功高强的武林高手,中了飞刀之后,也决计撑不过三天,柳絮这一组的黑衣使者论武艺普遍较残月那组稍差,然而飞刀所淬剧毒却比她们钢索短剑之上的剧毒更加厉害奇特。 紫芝见柳絮飞刀已射出十几柄,兀自久攻慕青莲不下,便大声说道:“众姐妹一并出手,我们只为完成任务而来,不是与他们比武较技,用不着守江湖上什么单打独斗的破规矩。还是速战速决的好。”紫芝也清楚就人数而论,对方是她们的好几倍,然而对于群殴取胜,她却似乎成竹在胸。 紫芝一语甫毕,蓦地里空中清越平和的乐声悠悠响起,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屋顶与院墙上各有十几名女子,抚琴的抚琴,吹箫的吹箫,俱都脱下外衣,身躯扭动,冰肌玉骨,舞步翩跹,曼妙绝伦;继而清越平和的琴箫合奏的音韵,渐渐跌宕起伏,摄人心魄,时而激越亢奋,令人闻之心跳加速,热血沸腾,全身炙热无比,如同身处烘炉之中;时而低沉凄清,令人闻之不寒而栗,经脉凝滞,如同堕入万年冰窖之中;时而欢悦舒朗,令人闻之不自觉地神智昏迷,手舞足蹈,如同春光无限,携美同游,无比欢畅;忽顿忽挫,律吕不协,令众人狂躁无比。 本来这种以乐声控制人的心智的功夫,要求有极强的内力才能发挥到淋漓尽致。这些年轻女子功力不足,对于功力深厚,定力稍强的人是无可奈何的。然而他们几十人同时施展这门功夫,宫商协调,内力互济,连绵不绝,几十人的内力联结在一起,就相当于一个功力极高的人。 如今不仅那些功力较浅的人完全控制不住,心中狂躁,相互扭打在一起,就连白云、妙湛等十来位内功高强之人也不得不强行运功护住心脉,虽是如此,心中仍是把持不定,脸上现出极为怪异痛苦的表情。 她们这两组黑衣使者,所练的便是索命琴音与勾魂洞箫,这两门功夫原为玄阴教创教教主阴无双所创,当年阴无双便以这两门魔功,击败过中原无数武林高手。后来玄阴教遭中原武林众门派讨伐,玄阴教被驱逐出中原,这两本琴箫音谱与内功心法也不知去向,从此江湖上再无人会使这两门魔功,不想几十年后的今天又重现江湖,而且会这两门魔功之人还为数不少。 这如何不令人惊骇,所幸的是这些女子只是初窥门径,内功不足的情况下不能将修到魔功的更高层次,还可以逐个击破。 第12章 血刃霜寒泪如冰 那些女子琴箫合鸣兀自不停,而众人癫狂得更加厉害,纷纷抽出刀剑乱砍乱杀,只见院中断肢横飞,刀光血影,白云、妙湛对看一眼,均想:“眼下只有先设法让那些抚琴吹箫的女子停止吹奏,方能控制局面,让众人不再相互厮杀。” 想到此节,连忙一跃而起,分别向屋顶与院墙飞去,紫芝等五名女子见机得快,同时也凌空飞起,掌发连环,白云、妙湛内功虽高,然而知道她们五人手上套着毒菱,也不敢贸然与她们对掌,只得退了回来。 这时候,华山女侠梅傲霜仗着轻功高绝,趁五女拦截白云、妙湛之际,已顺利跃上屋顶,手提长剑,正要向屋顶抚琴歌舞的女子发难,领头的黑衣使者玉琴见状,将七弦琴末端琴弦一拨,只听铮的一声,一根细长的琴弦带着一枚尖锐小巧的飞镖疾向梅傲霜袭来。 其他抚琴女子见状,也都发出琴弦飞镖,九华山清虚散人见状,大声说道:“梅女侠莫慌,我来助你。”手提拂尘,一跃数丈,足尖在院旁树梢上一点,也来到屋顶之上,与梅傲霜一同对付那些抚琴女子。 院中白云、妙湛以及天都派掌门玄鹤子、铁拳门掌门铁毅、丐帮帮主封巅分别被紫芝、红莲、翠萼等五名紫衣女子牵绊住一时脱不开身。 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则与残月、晓风、花雨等人斗得难分难解,由于对方人数实在太多,兵刃招数又非常怪异狠辣,也是难以取胜。柳絮等人身上各有二十四把淬有剧毒的柳叶飞刀,随时在一旁为紫芝等五人掠阵,每到关键时候,都将飞刀射出,要不然白云、妙湛等五位高手也不会久斗五女不下。而剩下的花影带领下的十五名女子兀自吹箫不停,是以虽然有了梅傲霜、清虚散人两位女侠的干扰,瑶琴之声稍显凌乱,然而十五管洞箫的音波功仍能控制众人心智。 几位高手斗得正酣,只听两人兀自指手画脚,争吵不休,身穿白衣的说道:“老二,你看她们的飞刀比我们的棋子如何?”穿黑衣的道:“手法利索,招数狠辣,角度刁钻,只怕比你我的棋子要厉害些。” 白衣男子道:“我看未必,谁更厉害,比过才知道。这屋顶与院墙正好可看作一个悬空的棋枰,黑衣紫衣女子看作黑子,众位英雄好汉看作白子,你看这局棋应该怎么下?” 黑衣男子思忖了一会儿,道:“白子虽多,却是兵入险地,很难突围。白子先行,老大你先下一子吧!” 白衣男子右手食指与中指夹着一颗白色棋子,向右上角一名正在按律吹箫的女子“膻中穴”打去,口中笑道:“先取势再说。”话未说完,一名黑衣女子应手而倒。黑衣男子笑道:“好主意。”一颗黑色棋子倏地向左上角飞去,也是不偏不倚正好打在“膻中”要穴之上,瞬息之间,两人各下二子,先后屋顶院墙四个角上四名黑衣女子被打落在地。 这一黑一白两名男子,正是黑白双侠,他们是双生兄弟,身着白衣的是老大,叫白千劫,穿黑衣的是老二,叫黑百变,平日里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武功极好,又善围弈,与人打斗之时,互为攻防,配合默契,是以若不将他们分开,即便再高的高手也很难战胜他们。 柳絮见两名男子偷袭吹箫女子,连忙掷出两柄柳叶飞刀向他们射来。黑白双侠从容不迫,只听白千劫喊道:“平位六三路。”黑百变道:“平位九三路。”只听叮咚、叮咚两声响后,一黑一白两枚棋子已将方向相隔不远的两柄柳叶飞刀打落在地。 中国围棋古法,棋局分“平上去入”四格,他们所站之处在左下角,属“平位”,至于右上角便是“去位”,其余则是“上位”在左上角,“入位”在右下角。而黑白子先前各在四个角下两子,正是古法中的“对角星”布局。 柳絮见飞刀被打落,大声对身旁两名手下道:“先对付左下角那一黑一白两个贼子。”两名黑衣女子分别从左右射来两柄飞刀,黑白双侠又是相互配合,向相反方向弹出两枚棋子,将来袭的飞刀打落。 这当儿,白千劫忙里偷闲,向屋顶一望,只见左右各有三名抚琴女子在围攻梅傲霜与清虚散人,于是喊道:“老二,你看屋顶,白棋势单力孤,正受围攻,如何是好?” 黑百变一看六名黑衣女子与己方两人形势,笑道:“老大,你看那八人所站方位,不是活脱脱一个生死劫么?我们号称千劫百变,这生死劫之势怎么不会解了?瞧我的吧!”说着,将手往怀里一伸,右手指缝之间夹着三枚黑色棋子向右边围攻梅傲霜的三名女子击去,分别打在三名女子的背心、胸前、臂弯的“神道”、“巨阙”、“曲泽”三穴上,由于距离较远,所中穴道又非致命之处,因此只将那三女击退,并未击倒,但被击中的女子一时之间也无力进攻。 左边三名抚琴女子所站方位,与右边完全一致,因此白千劫如法炮制,三枚白子也正好打在他们相同穴道之上,只是分处两侧的两名女子,臂弯被击,一个在右臂,另一个则在左臂。 六名女子被暂时击退的同时,柳絮两名手下的飞刀又已飞到,黑白双侠又是互弹一子,将飞刀打落。正在这时,屋顶两侧又出来两名女子径入包围圈中,分别与梅傲霜、清虚二人交上了手。 白千劫笑道:“是该提子的时候了!”一枚白子向清虚散人对面的女子射去,这回既快且准,正好打在那女子眉心之中,只听哗啦啦一阵响,那女子被白子打晕,自屋顶滚落下来。黑百变笑道:“你提一子,我也提一子!”也是以同样的手法将与梅傲霜对打的那名女子打落下来。 两人弹子打落飞刀的同时,便轮流将黑白棋子当作打穴暗器向屋顶发去,先后打落屋顶两名抚琴的女子,这么一来一去,确实就如在对弈时面对“生死劫”的格局,相互提子一般。也算是艺高人胆大,面对着强敌围攻,还能如此从容不迫,还能有这般闲情逸致。不解其道的人,自然不明白他二人棋子纷飞之间退敌的不可言说之妙! 清虚散人、梅傲霜两人见有黑白双侠两个强援相助,也开始主动进攻,片刻之间,屋顶上十五名抚琴女子的阵法不攻自破,大多数被打落下来,重伤不起。 而柳絮为了不想玉琴那组人损失太严重,向花影打个招呼,二人分别率领左右飞刀组与玉箫组飞向屋顶支援。这时候,那迷人心智的琴音箫声方始停止,院中众人也从癫狂中渐渐清醒过来,虽然伤亡也不多,但想想适才的情形也着实让人惊骇。 紫芝见局面已经失控,形式骤转,而她们处于劣势,趁着白云、妙湛他们几位忌惮她掌中毒菱,不敢正面交锋,得隙便挥掌向废太子李贤击去。其他紫衣女子也是如此,白云道长、妙湛禅师等人深知她们五毒绵掌厉害,连风雷掌轩辕夔都着了她的道,如果不会武功的李贤中掌,岂不是性命堪虞? 当下也是拼了性命护住李贤,然而她们这种打法实在是太过阴毒,近乎卑鄙,数十个回合过后,妙湛禅师为了保护李贤,首先中招,肩头被紫芝一掌击中,接着便是铁拳门掌门铁毅,胸口实实地中了一掌,两人虽然立刻点住伤处周围穴道,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再运功对敌了。 五大高手中已经折损两名大将,眼看着李贤就要伤在那些紫衣女子的掌下,只听居仁堂两旁竹林中传来一阵阵桀桀怪笑,霍然间箭如雨下,屋顶院墙之上打斗的人首当其冲,然而这些人俱都身手灵活,当下停止互斗,纷纷以手中兵刃挡箭自保,后来见箭矢实在太过密集,格挡起来特别吃力,于是纷纷将屋顶踏破,掉落在聚义厅中寻地躲避。 院中人群拥挤,箭矢连下,死伤枕籍,白云道长与周敦连忙保护李贤退到聚义厅内。于此同时,院中之人也是争先恐后地挤向聚义厅,一时间相互践踏,又是死伤一片,急切的呼救声、临死前惨厉的喊叫声、中箭后惨厉痛苦的呻吟声乱作一团,不久之前好端端一个群雄聚首的居仁堂,顿时间变作了残酷屠戮的修罗场。 片刻之后,许是外面放箭之人觉得是该收网的时候了,霍然间院墙、屋顶各跃上许多身着红、黄、青、白、黑五种颜色装束的人,齐声喊道:“一入地狱门,永为地狱人……”白云道长悄声对李贤道:“是巴蜀一带的地狱门弟子到了,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要格外小心!” 紧接着自居仁堂大门口走进十几个人,才一进门,便又哈哈大笑起来,隔了半响,领头一个方面阔脸,满脸虬髯的人,笑道:“哈哈,白云老道、妙湛和尚,各位都在啊!那实在是太好了,跟我们走一趟吧!”说完,向旁一瞥,见有许多受伤的女子个个有几分姿色,又笑道:“还有这许多标致的小娘们,一并抓起来,送给活阎王!” 凌霄与鄢云七人绕道而行,后来也与这些地狱门的弟子接上了头,由于凌霄武艺高强,因此与鄢云二人便跟在这十几个武林高手身后。 紫芝见这人出言下流,扬言要抓他们见什么活阎王,还只道是要将她们杀死,当下便怒不可遏,喝道:“哪来的无耻贼子,大言不惭,我看你有什么本事?”话未说完,五毒绵掌中宫直进,径向虬髯男子面门袭来。 第13章 游龙引凤气纵横 虬髯男子见她掌中藏有暗器,身子向左斜闪,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掌,笑道:“好毒辣娘们儿,想要老子的命不成?”当下也不怠慢,顺势绕到她背后,双掌向前一递,一招“顺水推舟”从紫芝背后袭来。 紫芝未曾想到此人身法竟如此之快,还未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双掌已重重击在她的背心之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跌倒在地,无力站起。若不是江湖经验不足,紫芝的轻功原也了得,万万不会在一招之内便被对方击败,加之她一向自负得紧,与人相斗时,若不是落了下风,出口求援,其他姐妹也不敢上前相助。 旁边厚土坛两名黄衣弟子见虬髯男子将那紫芝击倒在地,连忙将刀架在她脖子上,将她拖往一旁看守着,其他紫衣女子也不敢贸然前去相救。 白云道长从一开始就觉得这虬髯男子眉目之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直到看见他的快如旋风般的身法,以及他出掌的手法,才想起这人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推云手”薛长卿,二十年前中原武林人士结盟讨伐玄阴教之时,他年方弱冠,玉树临风,而且轻功绝佳,以“十八式推云手”逞技江湖。 没想到二十年不见,当年正气凛然的少年英雄,竟然投入地狱门岐黄子门下,为虎作伥。相由心转,样貌也不复当年,变得这般凶煞骇人。心道:“从适才与轩辕夔对掌情况可知,这领头的紫衣女子也非泛泛之辈,然而在薛长卿一掌之下,便重伤不起,毫无抵抗能力。可见二十年来,薛长卿的功力较诸往日,进步倍蓰,如今分处不同阵营,看来将是个极难对付的劲敌。” 白云道长虽无把握一定能战胜他,但也丝毫不惧,当下扬声说道:“常言道物是人非,这话一点都不错。怎么才廿年光景,竟能将当年驰名江湖的十八式推云手薛长卿薛少侠,变作地狱门岐黄子的爪牙,今日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欲待怎样?” 推云手薛长卿笑道:“白云老道,当年一直有向你讨教之心。怎么样?数十年不见,你的九玄功可有长进么?你的功力我原是知道的,单打独斗,三百招之内,我也胜不了你,但时候一长,我定能胜你,这话你信也不信?今日前来,也不为别的,就想请各位好汉跟我们去地狱门走一趟。” 白云道长笑道:“你这话不错,照你现在的功力,你我二人可谓半斤八两,但贫道终究老迈,而你正当壮年,就是公平比武,到最后赢的人也的确是你。不过这里有封老帮主、独孤庄主、梅女侠等众多一等一的高手在此,你要我们束手就擒,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薛长卿仰天打个哈哈,冷笑道:“你方有好手,我们岂能没有生力军。你仔细看看,我身后这几位是谁?”说完,便退开两步,身后几人跃步向前。 白云道长走上前去,自右向左扫视,这一惊非同小可,赫然便是大摔碑手史天骄、摩诃一剑云之鹄,漠北双鹰辜鹰、辜隼两兄弟。他们身后还有臭名昭着的采花贼粉燕子冯常春,东海派海盗头子断魂刀萧潜龙等十来位正邪两道绝迹多年的好手;这些人倒也罢了,只待白云道长定睛一看,面上闪现一丝疑云,心道:“最后面那人莫非就是打穴神手凌霄,听江湖上人说前几日还在风尘渡口除恶扬善,怎么也掺和在他们这些人里头?” 那日凌霄等人遇上紫芝她们自知不敌,绕道而行,没想到与地狱门其他人接头时,已经误了时候,来不及向白云、妙湛他们报信,便所幸随着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舵主一同来到居仁堂,见机行事。 白云道长既已认出凌霄,便笑道:“这不是打穴神手凌老爷子么?怎么你也要来为难贫道么?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么?” 凌霄刚想开口答话,薛长卿抢道:“此身既入地狱门,纵是豪侠亦称臣。今非昔比,凌霄日前已经是地狱门的外门弟子了。他功夫不错,以后在地狱门定然步步高升。白云老道,不知听到这话,有没有令你失望呢?” 白云道长笑道:“这事确实在我意料之外,其中必然另有缘由。试想你推云手薛长卿是何等人物,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岂不痛快,岂能甘心拜在岐黄子门下?个中因果,你既不说,我也不想多此一问。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要请我等去地狱门,如何请法?” 薛长卿道:“痛快!我们已有几百人手持长弓劲弩将居仁堂团团包围,适才你们已经见识过厉害了。只需我一声令下,试问在场焉有噍类?虽然如此,但我们接到的命令是生擒你们,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还不会对你们几位痛下杀手。不过其他不相干的人却很难说。” 白云道长道:“只要你不滥杀无辜,怎样都行!” 薛长卿道:“如果不按江湖规矩行事,即使擒住你们,谅你们也不会心服。这样吧,我们双方各出三人,比试三场,成王败寇,输了就要乖乖跟我们走。” 白云道长心想:“格于形势,不答应也不行了。”转头向丐帮帮主封巅、华山女侠梅傲霜等人问道:“诸位认为如何?”封巅断然道:“打就打,只要公平,老叫花子愿赌服输!”梅傲霜、清虚等人听了也点头答应。 薛长卿道:“首战自然是我亲自上场,其次是摩诃一剑云之鹄,最后是大摔碑手史天骄。”说着便大踏步走出厅外,来到院子中央,院子宽敞,足可容纳五六百人。众人听说要比武,俱都走出聚义厅,在院子四周围观。 白云道长与丐帮帮主封巅等人商量道:“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内功深厚,掌力一柔一刚,云之鹄剑法一流。而我方如今风雷掌轩辕大侠、铁大侠、妙湛禅师俱有毒伤在身,要对付薛、史二人着实不易,云之鹄也只有从梅、慕二位女侠及独孤庄主三人中选其一了。” 封巅道:“薛长卿就由交给我老叫花,至于史天骄就由你这牛鼻子老道来解决,至于云之鹄,独孤一方足可应付,不说三战三胜,三战两胜也能拿下来。” 白云道长道:“我有些异议,说出来独孤庄主不要见怪,云之鹄号称摩诃一剑,剑法诡异多变,剑走偏锋,出招不合常理;独孤庄主的剑法凝练大气,身法稍缺灵动,不易取胜。而华山女侠梅傲霜轻功高绝,有当年燕如嫦遗风,剑法也是佼佼不群,极尽变化之能事,要胜云之鹄非梅傲霜不可。” 独孤一方笑道:“道长不如直接说我身材肥胖,轻功不好。摩诃一剑云之鹄的名头我是听说过的,只可惜不知道他剑法到底如何?既然道长知己知彼,梅女侠的剑法也不在我之下,由她代我出战,也无不可。” 白云道长见众位都没有异议,当下对薛长卿道:“我方三人,先是丐帮帮主封巅、其次便是华山女侠梅傲霜,最后才是贫道。” 薛长卿笑道:“既然商量好了,封老叫花,那就请罢!”封巅见薛长卿已叫阵,凌空跃起,蓦地一声断喝:“接招吧!”双掌下击,薛长卿见状,脚下画个弧形,同时双掌向上连环推去,正是“十八式推云手”中的第七式“轻云托月”。两人双掌相交,这种生死存亡的大战,自然是使尽全身功力,奋力一搏。高手过招,若是互拼内力,原本就在一招之间便可决出胜败。 二人双掌相抵,掌风惊人,只见方圆丈许尘沙被二人掌风卷起,身边小树树梢弯曲,兀自不能挺直。 薛长卿的掌力本是以柔绵见长,与对方对掌时,可以徐徐增加掌上内力,是以显得比较轻松,他知道封巅的实力,若不使点伎俩,这样互拼内力,纵使战胜,也是两败俱伤,如果自己内力消耗殆尽,兴许会另生枝节。 于是笑道:“我说疯疯癫癫的老叫花,看不出你的狂风掌功力如此刚猛,只不过你这狂风只能吹弯小树,对我便丝毫不起作用。”虽然说着话,掌力也逐渐增强,绵绵不绝。封巅性子急躁,刚想说:“放屁,这是狂澜掌,这就让你知道老叫花的厉害。” 白云道长立马便看出薛长卿使诈,不等封巅开口,便即提醒道:“封帮主切莫开口说话,你的狂澜掌至刚至阳,既已全力相拼,一鼓作气,定可胜他。若是中途稍有迟缓,内力不继,便后果不妙了。”封巅这才暂时忍住不接薛长卿的话,但适才念头一转之间,猛觉对方内力增强,立刻便感有些吃力,额上汗珠涔涔而下。 薛长卿见此计果然有效,便继续开始胡说八道,引诱封巅接腔,遂道:“我说臭叫花子,你几时练得一门臭汗功,这么厉害,这一滴滴臭汗掉在我身上,是想薰死我么?” 封巅见薛长卿看出他倍感吃力的狼狈相,出言讥讽,呶呶不休,实在忍不住了,怒道:“要打便打,啰嗦个什么?老叫花的身子自然臭,还用你说。”这一出口说话,果然内力缓滞了些,而薛长卿抓住良机,内力不断增强。封巅只觉一股阴寒的气流迅速袭向胸口,再也支持不住,被薛长卿掌力震开,摔落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白云、妙湛等人见封巅重伤倒地,同时说道:“卑鄙!”但这场比武终究是败了,薛长卿赢在智谋上,虽然有欠公平,当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希望余下两场能够挫败对手,反败为胜。 地狱门众弟子见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打败中原第一大帮丐帮帮主封巅,俱都喧嚣不已。厚土坛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见自己的对手是个女子,更加不屑一顾,当下扬言道:“三十招之内,若不能拿下这娘们,便算我输好了。” 其实他也知道梅傲霜是燕如嫦的关门弟子,剑法了得,限定三十招看似自大,其实是心虚,他平生与人斗剑,遇到的最强剑术高手便是当年昆仑派的北辰子,也仅在二十招上将对方击败。而当年燕如嫦曾挫败过他的师父剑魔归长龄,是以他对燕如嫦的弟子也心存忌惮。 梅傲霜也听师父燕如嫦讲过当年打败剑魔归长龄之事,却不知这摩诃一剑云之鹄是他的弟子,只道是云之鹄口出狂言,当下怒道:“狂妄之徒,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华山剑法的厉害。” 一语甫毕,剑随身走,一招“游龙引凤”直袭云之鹄心窝。这是燕如嫦晚年自创“游龙剑法”的起手式,虽不比早期剑法的凌厉狠辣,然而配合“惊鸿步法”,灵动柔和,每一招的后招变化繁复,看似平平无奇,其实是燕如嫦将华山剑法去芜存菁的完美之作。 云之鹄见状,足尖一点,身子微斜,向后速退,只道可以轻松避过这招,没想到梅傲霜身子兀自还在半空,而剑尖在墙上一点,倏地向左平划,快捷无伦地向他颈项削去。 第14章 半壁斜阳猿哀鸣 云之鹄只道梅傲霜这招剑法,其势去尽,便无后招,没想到还能横向削来。但他身法快如魅影,当下向后飘移几步,但仍未能解除这一剑之厄,只见梅傲霜顺着剑势,蓦地里转身,足尖在墙上微点两下,又是人剑一体,向云之鹄刺去。云之鹄见其势避让不及,只得纵身一跃,飞上屋顶,立在左边青甍之上。 梅傲霜剑势能发能收,见对方跃上屋顶,右足在地上一点,以“惊鸿步法”中的一招“雪泥鸿爪”的姿势斜飞而上,旋转半圈,轻轻在屋顶右边飞甍尖头一片青瓦上立足,剑尖仍是遥指云之鹄。 云之鹄见状,从腰上抽出一柄薄如冰片,寒光闪闪的软剑,剑身扭动,夕阳掩映下,宛若一条银蛇一般。他这柄软剑乃精钢铸成,刚柔并济,只要他用手腕内劲轻轻一抖,剑身便即挺直,收回内劲则可利用剑身的柔韧性闪击敌人,为寻常长剑所不及。再加上他身法奇快,是以常常怪招频出,令人防不胜防。 这当儿,只听云之鹄蓦地一声大喝,脚踏瓦片,欺身向前,剑身扭动极快,远看直如一道银光,向梅傲霜腰间袭来。梅傲霜也不甘示弱,前跨几步,长剑迎着那道银光递进。云之鹄阴笑一声,力注右臂,软剑变直,两剑剑尖相触,顿时击出点点星光,煞是美观。 云之鹄仗着软剑在手,也不与她拼内力,剑身内劲倏地一撤,身子斜进,手腕一扭,锋利的软剑顺着梅傲霜长剑剑身卷去,这一剑若是再进半尺,非但能让梅傲霜手中长剑不得不脱手,只怕连她的右手手掌也要被齐腕切下。 他原以为梅傲霜定然会急速撤剑退身,这样他变可继续紧逼,让她退无可退。然而没想到梅傲霜不退反进,左手一掌击在剑柄首端,长剑从他软剑圈中穿梭而进,金光点点,直如一条火龙也似,擦着软剑剑身向云之鹄袭来,同时一飞冲天,翻转身来,恰好握住长剑剑柄。 白云道长连声叫道:“好一个游龙击滔,惊鸿冲霄!” 梅傲霜以绝妙的轻功,灵动的剑法化解了云之鹄的怪招,乘势临空挥剑下击,云之鹄格挡几下,斜身避过,梅傲霜剑尖在青瓦上一点,剑身微弯,而青瓦未裂,就势站直身子。 云之鹄也非易与之辈,率先抢攻,双足在瓦片上一蹬,接着雨檐的下走之势,迅速向下滑行,以精钢软剑向梅傲霜双足处急削,顿时间,只听哗啦啦一阵响,房顶青瓦纷纷向两旁飞去。 梅傲霜急退到屋檐边上,而云之鹄的软剑也快速追来,这当儿,梅傲霜已是危机重重,但面对如此紧急关头,她也是处理得当,只见她顺势向后一仰,众人俱都“啊”的一身叫了出来,以为这般头上脚下得从屋顶跌落,非摔个脑浆迸裂不可。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当她身悬半空之时,霍然间身子微转,双足一勾,正好挂住。云之鹄虽见这招落空,仍不气沮,趁梅傲霜倒悬之际,连忙使出几记“扫堂腿”,欲将梅傲霜踢下去。梅傲霜轻功也着实了得,只见她看也不看,急速转身,双足在屋檐边交替勾连,这么调整几下,然后一个翻身,又重新回到屋顶之上。 此时屋顶经过几番激战,出了四角飞甍,中间横梁之外,已稍有瓦片覆盖,支撑瓦片的横条也多数损毁,能立足之地很少。梅、云二人此刻单足立在中间横梁两端瓦片之上,蓄势待发。 云之鹄见频出怪招,连续快攻未能得手,心生狡狯,足尖勾起几片青瓦,奋力向梅傲霜踢去,去势甚疾,眨眼便要打在梅傲霜身上,同时一跃数丈,挥剑向梅傲霜击去。本以为梅傲霜定然首尾不能兼顾,必然会受伤,没想到梅傲霜竟然也手挥长剑,凌空一跃,足尖在飞来的青瓦上连连踏上,宛若登玉梯而上云霄。 这等高绝的轻功,实称得上罕世无匹。两人在半空激战,两剑互攻,双脚也同时相互踢打,边斗边下,十几个会合之后,梅傲霜几乎完全摸清对方的剑法,在二人将落未落之际,以一招“龙吟九天”的解数,一剑刺穿云之鹄“肩井穴”,云之鹄肩头吃痛,软剑脱手,梅傲霜顺势一脚将云之鹄自屋顶踢落在地,重伤不起。梅傲霜既已战胜云之鹄,便携剑飞落下来。 白云道长一直默记着招数,当梅傲霜将云之鹄踢落之时,正好二十九招,一招不多,一招不少。于是哈哈大笑道:“适才你说若三十招不能将梅女侠拿下,便算你输。结果你却在二十九招上输给了梅女侠,只差一招了,你怎么坚持不了呢?” 云之鹄听了,闷哼一声,无言以对。薛长卿怒道:“没用的东西,平日总是自夸如何剑法了得,却连个娘们都对付不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让你上场给我出丑了。”随即转头对白云道长悻悻地道:“白云老道,你也别在一旁幸灾乐祸,双方各有胜负,还有第三场较量,怎么样,你敢迎战大摔碑手史天骄么?” 白云道长笑道:“没什么敢不敢的,既已事先约定,那贫道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大摔碑手史天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吧!”史天骄是地狱门精金坛坛主,其为人不像薛长卿等人一般骄纵跋扈,表面和颜悦色,满面堆欢,但内心阴鸷狡诈,是个十足的笑面虎。掌力雄浑霸道,能轻而易举击碎尺许厚的石碑,而且拳脚了得,只是连这种硬功夫的人往往刚猛有余,而灵巧不足,他也不例外,轻功有限的很。但一旦拳掌相拼,就占绝对优势。 史天骄、白云道长同时跃到院子中央,史天骄率先发难,力注右臂,一掌中宫直进,向白云道长袭来,白云道长见这掌来势汹汹,没有遽然接招,向右避开。 史天骄强劲的掌风击在聚义厅门旁的青砖墙上,顿时间厚实的墙上被击穿一个尺许径长的大洞。白云道长不由得一惊,心道:“好厉害的掌力!” 薛长卿见了,也是暗自点头赞许。眼看着史天骄又连连挥掌击来,白云道长仗着身法快捷,左闪右避,然而只听得掌风呼剌剌的响,却打不到白云道长。 薛长卿看得有些不耐烦了,扬声道:“白云老道,你是在比武,还是在逃命?”此言一出,在场的人包括武当弟子在内,都觉得白云道长太过保守,未免有失武当掌门的身份。其实白云道长自己也觉这样一味闪避不是办法,只是此战关系重大,草率不得,在没有遇到必胜的时机,他也不想贸然出手与他硬拼掌力。凡是谋定而后动,这便是他与丐帮帮主封巅性格不同之处。 就在众人全神贯注观看史天骄与白云道长二人比试之时,残月霍然间挥动钢索短剑,挟持住紫芝的两名厚土坛黄衣弟子应手倒毙,红莲、翠萼等几名紫衣女子见状,连忙过来将紫芝身上穴道解开。 紫芝自出道以来,丘神绩吩咐的任务,她从未失手过,即便现在身受重伤,仍然不忘使命,连喊道:“你们不用管我,快抓住李贤,众姐妹一起杀出去!”红莲、翠萼两人连忙向李贤抓来,仍留两人保护紫芝。 此时李贤只有周敦保护,站在独孤一方旁边观战。薛长卿见骤出变故,李贤受到危险,连忙喊道:“漠北双鹰,速速保护太子!”漠北双鹰辜氏兄弟连忙跃上前去,与红莲、翠萼二人斗将起来。 众人见状,俱都感到奇怪,白云道长也是满腹疑团,遂道:“且慢动手,我有话说。”史天骄这才暂时停手。 只听白云道长对薛长卿道:“你们如此奋力保护太子,却为何与我们这些人为难,贫道好生不解,还请给个答复。” 薛长卿笑道:“太子李贤我们要保护,你们这些江湖上的高手,我们也要擒拿。这是活阎王的命令,我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你们要知道答案,等你们到了地狱门,亲自问活阎王吧!” 白云道长问道:“你口中的活阎王可是鬼医岐黄子?”薛长卿道:“正是!” 紫芝强忍着伤痛,指挥道:“残月,你率人先将墙上的弓箭手解决掉!柳絮、花影去助红莲、翠萼二人拿下李贤,其余姊妹一起向外冲,凡挡路的,格杀勿论。”黑衣女子齐声应道:“得令!” 残月率领将手下十五人分为左右两拨,同时跃起,挥动长长的钢索毒剑,才一会儿工夫,墙上站着的数十名地狱门弟子俱都被杀死。 同时众女子手持毒辣兵刃一起向居仁堂大门冲去,薛长卿见院中局面已经失控,喊道:“漠北双鹰,不要恋战,速速擒住李贤,退到外面去再作计较。” 辜氏兄弟听了,连忙以掌力将四名女子震开,架起李贤一跃而起,柳絮见状,两柄柳叶飞刀连珠发出,没想到漠北双鹰最擅长的除了轻功之外,便是各种暗器。柳絮的飞刀射出去不久,便被他们二人接住,反射了回来。他们若戴上带有尖爪金蚕丝手套,双手便如鹰爪,那时更加厉害,然而柳絮的暗器功夫力道不够大,他们二人徒手便能接住。反射回来,手法又自不同,当下刺入红莲与翠萼二人的手臂,飞刀上虽淬有剧毒,然而柳絮当下给她们服了解药,也不碍事。 李贤既已被带走,现下她们唯有突围出去,徐图进取,当下一边搀扶着两度激战之后受伤的姊妹,一边向门口冲去。 白云道长见薛长卿等都退了出去,片刻之间又会故技重施,聚义厅屋顶片瓦无存,无处躲藏,当下大声道:“大家各自找些物事,当作挡箭的盾牌,出去之后,分散逃开,不要挤作一团。” 当下众人各自将抢到一些座椅,各自向门口乱冲乱撞,受了毒伤的轩辕夔、妙湛禅师、铁毅等人也在几名弟子的保护下向外走去。 薛长卿见居仁堂有人出来,连忙命令几百名弓箭手,瞄准门口,万箭齐发。那些黑衣女子首当其冲,虽然他们个个武功了得,但终究不能完全格挡这许多箭矢,死伤过半。 紫芝见状,大声说道:“众姐妹各自逃生,不要再理会我们受伤的人,能逃出几个是几个,回去之后让丘将军派兵来救我们,我们若被擒住,会想办法沿途给你们留下记号。” 剩下数十名女子听了,俱都放下手中受伤的姐妹,分头突围。眨眼间,又有十几人伤亡,但还是有十几名黑衣女子突围出去。 居仁堂院中的众人尽管见到门口死伤一片,还是拼命向外冲,紧接着白云道长等人也随后出来,地狱门弟子的弓箭也着实厉害,竟能穿透桌椅射伤众人,但有格挡总比没有好。饶是白云道长这样的高手,在乱箭之下,也被射伤小腿,不能行走。 突围出去的,只有华山女侠梅傲霜、玉面药叉慕青莲、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几位,其余各位高手门下弟子因为师父受伤,誓死保护,不忍独自逃生。其余众人逃出去的也仅百十来人。 薛长卿见那些人已经逃出包围圈,四散奔走,为了不分散兵力,也不去追赶,将白云道长因伤滞留与他们几个弟子,以及紫芝、残月等十几名受伤女子,俱都点了他们上身几处大穴,用绳子绑着带走。 到了城镇之上,找到许多囚车,几百名地狱门弟子,带着数十名英雄好汉以及十几名女子,一路向西驰去。由于声势浩大,根本无秘密可言,紫芝也没再按事先想的,沿途留下记号。 残月双腿膝弯处中箭,与紫芝、红莲、翠萼、柳絮一起关在一个囚车里。正好凌霄、鄢云与几名圣火坛红衣弟子奉命看守她们这辆。 鄢云见残月伤得比其他女子重,鲜血兀自流淌不止,不禁心生恻隐,关切地问道:“小姑娘,你伤的严重,赶紧将箭头拔出来,用布缠上伤口止血吧!” 残月从小到大若是练功时贪玩就会受到毒打,这点疼痛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许也只有自己受到过残酷的折磨,才会这般残忍地伤害他人。 她从未受到任何男子的关心,即便姐妹间相互照顾,也是以完成任务为目的,听了鄢云诚挚的关切,不禁有些感动,不由得掉下几滴泪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更添了几分凄美。但随即挥手拭去,朝他瞪了一眼,恨恨的道:“该··死··的贼子,谁要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就是死了也不用你来装好人。”说着,便想将箭头拔出,但毕竟伤得太深,触到伤口,不禁嘤咛了一声,恰好被紫芝听到。 紫芝随手握住箭杆,用力一扯,将箭头拔出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亏你还是个带头的,这点疼痛都受不了。” 行了一日路程,到了一线天峡谷时,已是傍晚,一抹斜阳洒在峭壁顶端,两岸寒猿,断续哀鸣,白云道长等被囚英豪听了,俱都倍感凄凉,长叹感慨:“想不到一世英雄,居然也有沦为阶下囚之日!” 第15章 老谋深算居奇货 薛长卿笑道:“你们也用不着长吁短叹,到了地狱门,你们若是识时务的话,归顺活阎王,自然会有好处的。别的不说,就说你们几位的毒伤,活阎王就能将你们医好。” 轩辕夔怒道:“他医好我们的毒伤,难道我们就会对他心存感激,甘心听他摆布么?” 薛长卿冷笑道:“世人贪心不足,既得陇矣,怎可复望蜀耶?你们这些人武艺高强,活阎王有用的着你们的地方,自然不会让你们死,既得不死,又想自由,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轩辕夔道:“我宁可一死,也不会归顺他。”铁毅也是斩钉截铁地附议道:“没错,要我们投身邪派,虽万死不能从命。” 薛长卿笑道:“恐怕死也由不得你们做主!”说完便不再言语。众人听了最后一句话,也是大惑不解,只当是信口一说,也就没有再去想其中原因。 薛长卿见暝色四合,当下大声道:“看来今天是到不了鹰愁崖了,出了峡谷,天风更大,这天寒地冻的,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大家便在这峡谷下过夜吧!”地狱门弟子们听了,俱都勒缰驻马,趁着天色尚未全黑,找来许多枯树败枝,在山风吹不到的地方,点起了数堆篝火,众弟子围着火堆,大块吃肉,大口喝酒。囚车在峡谷中央,由各坛弟子轮流看守。 丐帮帮主封巅与凌霄一样,都是风里来,火里去的性子,平生嗜酒如命,越烈的酒越合胃口。这会儿闻到酒香,便再也忍耐不住,冲口朝薛长卿嚷道:“我说姓薛的,有肉不给吃也就算了,怎么连酒也给几口,地狱门的人都这么小器么?” 没等薛长卿开口答话,凌霄便将自己的酒囊扔进了他的囚车,说道:“原来封帮主也是爱酒之人,不介意的话就喝吧。” 封巅提起酒囊咕噜咕噜灌了几口,笑道:“还是你老兄了解我,不比他们。”薛长卿笑道:“你们不日便要进入地狱门,迟早是自家人,些许酒肉如何不能让你们吃?”随即便吩咐各坛弟子给每个囚车都送去食物酒水。虽然整夜里只有那些武艺低微的弟子轮流看守,众人也有想趁夜逃跑的,但穴道被封,身在囚车之中,也是有心无力。 翌晨,天才微亮,他们便又急着启程,众人伤势经过连日颠簸,更加严重。白云道长见妙湛、轩辕夔等人本是中了这些女子的毒掌才受伤,毒伤厉害,耽搁不得,心想:“她们身上兴许或有解药,其余的事暂且不说,还是先解毒要紧。” 想到此节,便扬声说道:“薛长卿,你们地狱门不是要招揽我们,引为己用么?何不让那些女子先交出解了他们之毒再说?” 紫芝冷笑道:“别说我们身上没有解药,就是有,你们也休想得到。牛鼻子老道,你记性怎么这么差,日前你我双方还是势同水火,我们有不少姐妹折在你们手里,这才让他们有机可乘,你现在反而向我要解药,你不是老糊涂了么?” 薛长卿道:“白云老道,你也看到了,她们不给你们解药,你难道让我们这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搜几个女子的身吧!放心吧,再有两三日便可到达地狱门了,到时候活阎王定然手到病除。”其实薛长卿心里在想:“妙湛和尚、铁毅、轩辕夔几位是何许人也,一旦解毒,他们功力深厚,冲穴道,破囚车,轻而易举,到时候很有可能节外生枝。” 白云老道也觉薛长卿之言有理,毕竟威胁几个女子,不说为英雄好汉所不齿,就说看着那些人搜这些女子的身子,也是不成体统。其实白云道长哪里知道这些人好色如命,若是薛长卿下令搜出解药,他们反而感觉大大的妥当,而只有白云道长这般自命正道的人士,才给薛长卿简简单单几句话将了军。 地狱门弟子在江湖上横行无忌,然而却不扰民,一路上所遇村庄都秋毫无犯,这点倒是出乎白云道长他们意料之外。经过鹰愁崖,他们便弃了囚车,地狱门弟子们在逼仄的山路骑马单行,将众人赶在中间,以绳索相连在一起,左右分别是峭壁与深渊,也不怕众人逃走。 走了两日山路,翻过大山,穿过密林,便来到地狱门所在的山谷。步行经过花圃,来到青冢门前,原来的两个葛衣仆人又扬声喊道:“一入地狱门,永为地狱人。” 薛长卿将手一挥,示意他们将大门打开,众人虽觉得怪异,到了这步田地,也只有相互搀扶着随他们进去。穿过青冢墓道,便来到地狱门山谷宫殿之前。 薛长卿让他们先在这里候着,只让两名弟子随同带了李贤上了吊篮,来到阎罗殿向岐黄子复命。略微说了几句,便即退下。 随后,两名红衣带着李贤走了进来。没想到,李贤刚进阎罗殿,岐黄子便从他的金龙宝座上下来相迎,说道:“太子,久违了,你还记得老夫么?” 李贤听了,正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心下疑道:“这人兴许是个疯子,我自幼生长深宫,到房陵不过两年,虽然接待的江湖好汉也为数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这个面目狰狞的魔头。”当下也不敢直言冲撞,问道:“阁下何时见过李贤?我怎么丝毫没有印象呢?” 只听岐黄子笑道:“漫说老夫现今成了这副模样,就是模样未变,时隔二十多年,太子也早不记得微臣了。” 李贤道:“听你这么说,你曾在朝中任职?在我年幼时,我们见过,你叫什么名字,居何官职?今日将我劫来,所为何事?不会仅仅为了叙旧吧。” 岐黄子笑道:“我原名黄岐,二十多年前,那时太子年仅八岁,还是璐王的时候,我与先师孟冼皆在太医院供职,高宗皇帝时苦风疾,我与先师孟太医常常为其医治。璐王那时循规蹈矩,聪慧过人,颇受高宗皇帝赞赏。记得有一次,璐王正读《论语》,至‘贤贤易色’一句,便吟诵不休,高宗皇帝问道‘你为何屡诵此语不休?’璐王答道‘儿性实爱此语!’高宗皇帝闻之,异常开怀。笑对司空李积道‘此儿有宿慧,后当立为太子。’其后听说太子弘为武后鸩杀,璐王果立为太子。” 岐黄子续道:“其后太子三度监国,处事明审,为时论所称。高宗皇帝手敕褒之,道‘太子留心政要,安抚百姓,刑纲审查,加之专精坟典,家国之寄,深副所怀。’只因术士明崇俨构陷太子怀逆,方废为庶人。”(注:见《旧唐书·章怀太子贤传》) 岐黄子续道:“今日请太子前来,一来是为了班荆道故;二来,只因朝廷酷吏受伪后之命,欲加害太子,是以老夫派人保护;三来,我是想问,如今伪后把持朝政,一手遮天,大唐宗室凋零殆尽,太子可有起兵讨逆,匡复大唐社稷之意?如果太子有此心,我愿助太子一臂之力。” 李贤心道:“这黄岐对我幼时之事居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看来所言不虚。但他的所作所为,又令人费解。既然他有心助我,又为何捉拿我江湖上的朋友?若说他与朝廷勾结,他的手下又对朝廷的鹰爪痛下杀手。我且探一下他的口风再说。” 只听李贤问道:“你既有助我匡扶社稷之心,却为何到我居仁堂为难我江湖上的朋友?” 岐黄子道:“这些人都是些江湖草莽,一盘散沙,倚仗他们能成什么事?如今我地狱门势力日渐强大,弟子成千上万,财力雄厚,太子只要一声令下,人手军备顷刻间可以准备齐全,到时候以拥立太子为名,出伐罪之王师,传檄天下,群雄响应,大事定然可成。然而江湖人士对我地狱门误会太深,为了笼络他们,说不得要使些非常手段,恩威并施,只要那些人都归我统辖,用不了几年,我地狱门便可统一中原武林,到时候声势大振,树起义帜,直取长安,也不是难事。” 其实岐黄子心里想的是,利用李贤在民间的威望,将江湖人士网罗在自己麾下,这样,他一统中原武林的夙愿便可早日达成?当然他也想过将势力延伸到朝堂之上,但眼下他根本没想那么远?对李贤说这些话的同时,自己心里一点也没有把握,即便是一统江湖之后,要对抗朝廷的疆场名将,百万雄师,也没有丝毫胜算可言。 李贤心里虽然对武后利用酷吏荼毒皇室愤懑不平,但他一心只想通过劝谏,令武后还政李唐,却从未敢有怀逆谋反之心。即便是有此念头,像他这种睿智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昔日没有任何印象的小小太医,如今江湖上人人痛恨的邪派魔头面前表露心迹? 眼下唯有不动声色,与黄岐虚与委蛇,或能设法帮助那些江湖好汉脱离魔掌。当下说道:“此事所谋者大,还需从长计议。你既是太医出身,医术想必格外高明,眼下当务之急便是医治江湖上那些受伤的好汉,当然那些女子虽是奉命擒拿我的,念她们涉世未深,也有劳你一并将她们治愈吧。” 岐黄子抚掌赞道:“太子以仁厚着天下,慈及仇敌,大度宽宏,颇有太宗皇帝遗风,实在是难能可贵。太子放心,微臣自当按太子吩咐,将他们尽数治愈。现在请太子移驾崖下幽冥宫,白云道长他们的伤势可不能耽误了。” 第16章 不辞艰危堪侠流 白云道长他们在幽冥宫前久候太子李贤不至,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只听白云道长对妙湛禅师道:“岐黄子将太子擒来,单独会见,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不知他有何企图?” 妙湛禅师笑道:“道长无需担忧,他若是想加害太子,在居仁堂之时便可动手。又何须多此一举,派人保护太子,将他擒到这里再动手。只是此人亦正亦邪,心中到底怎么想的,我们也不得而知,如今只有见机行事。”白云道长道:“眼下受制于人,也只好如此了。” 不一会儿,只听地狱门弟子齐声唱道:“人间有了活阎王,翻手回春覆手亡!”白云、妙湛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几个红衣弟子簇拥着两人正从右边长廊缓步走来,近前一看,原来那两人中其中一个正是太子李贤,此刻正与面容枯槁、身着黑色蟒袍的佝偻老头携着手。众人心想,瞧这阵势,这些弟子一脸肃然,显然对这怪模怪样的老头特别畏惧,那么这人八成便是地狱门掌门鬼医岐黄子了。 岐黄子携着李贤走过长廊,转而向右,径直跨进幽冥宫大殿。幽冥宫是厚土坛的总坛,由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主持,弟子装束、令旗等色泽尚黄,幽冥宫的规模在五坛中也仅次于阎王殿与对面峭壁上圣火坛的总坛摘星楼。 二人进了幽冥宫,便一同走向当中的白银雕成的白虎宝座,并肩坐下,只听岐黄子将手一挥,示意两旁厚土坛黄衣弟子传幽冥宫前白云、妙湛等人进殿。 白云道长等人进殿之后,一见这情形,更是满腹一团,只听岐黄子笑道:“诸位一路车马劳顿,来人啊,看座!”身旁黄衣弟子安排白云、妙湛等人坐在下首左右的太师椅上,同时又有几个仆人上来倒茶。 丐帮帮主封巅见太子李贤坐在岐黄子身旁,始终不发一言,立即拍案而起,戟指岐黄子,喝道:“别来这套虚的,你把太子怎么了?他为什么不说话?你把我们擒来,到底要干啥?”他的这些问题,也正是众人想知道的,既然封巅已经问出了口,是以众人俱都将目光投向岐黄子,希望得到答案,以释心中所疑。 岐黄子见惯了这种场面,脸上仍是堆满笑容,向李贤道:“太子,你看我说的没错吧,他们始终对我充满敌意,还是你来回答他们吧。” 李贤心道:“既已深入虎穴,也不得不暂忍一时之气,先顺着他的意思了。”于是笑道:“封帮主,暂且坐下,他并未为难在下,请大家来也不过是想与大家交个朋友,共谋匡复大事罢了。”封巅见太子李贤既如此说,也只好暂时落座。 李贤向岐黄子道:“你现在可以帮他们医治了罢?” 岐黄子笑道:“不急,他们的箭伤只是小事情,现在伤口流血已止,只要敷上些药,不久便可以痊愈。受了内伤、毒伤的几位,服下我的丹药,也可保无碍。”说着,便将手一拍,立刻便有一个仆人端着个锦盒,依次走到妙湛和尚等人面前,打开锦盒,只见里头装着一颗颗晶莹透亮的红色丹药。岐黄子笑道:“每人服下一颗吧。” 轩辕夔、铁翼等人都听说过岐黄子善于蛊毒之术,因此迟迟不敢伸手取药,当那仆人将锦盒送到封巅面前之时,封巅顺手就拿起一颗丢进嘴里吞进肚中,笑道:“老叫花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横竖是个死,被毒死也好,被杀死也罢,惧你何来!” 轩辕夔等听了,想想也对,到了如此地步,也只得如此了,要是畏首畏尾,倒让人家笑话了。于是中毒诸人也都服了丹药,那仆人见紫芝貌似也身受重伤,也将锦盒送到她面前,紫芝也毫不犹豫地服下一颗。 岐黄子笑道:“还是封帮主豪爽,不过你们多心了,我这丹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尽管凌霄武功也属一流,地狱门外门弟子,按照规定,没有传唤,是没资格到大殿参与议事的,是以现在与鄢云站在幽冥宫不远处,听到封巅的话,便想到这岐黄子又是故技重施,将蛊毒混在丹药之中。 但他没法进殿出言提醒,是以空自担忧。其实岐黄子这次说的倒是实话,那红色丹药确实是治伤疗毒的灵药,叫作回魂金丹,以数十种稀有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哪怕再重的伤病,服下此丹,立见神效。 此时封巅等人穴道未解,血脉滞塞未通,是以见效得慢。 只听岐黄子笑道:“适才太子已经与诸位说明老夫请各位来地狱门的用意,你们放心,各位身上的毒伤,包在老夫身上,只是希望大家归顺地狱门,勠力同心,辅助太子,共谋大事……” 听到这里,封巅立马站起来,扬声说道:“不必多费口舌了,旁人我管不着,老叫花一生以乞讨为生,逍遥自在惯了,这条老命可以给你,要我归顺地狱门,从此受你约束,却是万万办不到!我话说到这份上,你要动手的话,赶紧动手,反正我现在没有反抗之力。”轩辕夔、铁毅等人听了,也大声道:“我们也是一样!” 岐黄子也知道,这里面最难对付的就是这个软硬不吃的老叫花,但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势力不亚于地狱门,只要老叫花归顺,那么自己一统江湖便容易得多了。因此尽管封巅处处与他作对,让他在众人面前难堪,还是强忍心中怒气,笑道:“既是如此,那也只好先委屈各位暂时在摘星楼小住,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白云道长道:“那么你打算如何安置太子李贤?封帮主他们服了你小小一颗丹药,是否就能痊愈?” 岐黄子道:“老夫既有心辅助太子,自然不会亏待他,他当然与老夫一起住在阎王殿,以便随时商议大事。至于封帮主他们的毒伤,光靠那颗回魂金丹,自然无法治愈,我会定时前去帮他们医治,此事道长无需挂怀。”继而转头对薛长卿正色道:“薛坛主,务必好生看管他们,稍有差池,唯你是问!带他们下去罢!”薛长卿应道:“是!” 说完,薛长卿便招呼数十名红衣弟子进来,押着白云道长等人走出幽冥宫,向左穿过青木坛管辖下的宫殿,来到峭壁之下。薛长卿之前听过凌霄的名头,知道他的功夫极好,因此将他与鄢云纳入他的麾下,这会儿自然跟在他身旁。 片刻之间,数十个古藤吊篮一齐慢慢降落下来,薛长卿一跃数丈,双手在峭壁斜出山石上迅速攀爬,才几个顿挫,便到了山顶。其余红衣弟子与白云道长他们也陆续顺着吊篮缓缓上升,众人穿过崖腰处的云雾,举头一看,石壁上枝丫横斜,点点红梅正凌寒怒放。 来到山顶,下了吊篮,又是另一般光景,只见一座楼宇直插云天,楼宇中间被岚雾隔断,一眼望去也不知有多高。凌霄虽是再次来到摘星楼,但上次是夤夜造访,匆匆一瞥,只知道里面关押着各派江湖人士,对于摘星楼的情况也不是十分清楚。 只听薛长卿对那些红衣弟子道:“第三层尚有许多空囚室,关押这些人足够了。”转头对鄢云道:“瞧你脚步虚浮,呼吸短促,就知道你是个没练过武的书生,今后就负责给他们送饭吧。至于凌霄,我另有用处。发现他们有何异常,立即前来告知我。”鄢云点头答应着。 说完便径直走进摘星楼大殿,摘星楼与阎王殿构造相似,中间是个悬空的大院子,周围呈八卦形状,第一层中央乾卦方位是主殿,尤为宽敞,可容纳数百人,其余方位又分成数间斗室,自第二层往上,都是囚室,关押着不同门派,不同身份的人,每间人数视情况而定,或单独关押,或分门派,重要的犯人还要戴上手铐脚镣。 八面楼阁都有长廊相连,众红衣弟子来回巡逻,另外每间囚室各有两名红衣弟子看守。众红衣弟子将白云道长等人按照门派分别关押在第三层的五个囚室之中,另外许多从居仁堂擒来的江湖人士,因为分属各个小门派或是无门无派的游侠,一起关押在一个囚室,紫芝、残月等女子一同关押在一起。 薛长卿对凌霄道:“本来凭你的武功,完全可以在我手下当一个舵主,但是未免众弟子不服,暂时也无大事,那么你就当第三层巡逻弟子的总管吧。” 凌霄听了,正是求之不得,原本还为没法接近白云道长他们在心里琢磨,有了职务之便,便少了这层顾虑。更重要的是鄢云也被他安排来给他们送饭,这样他们二人便可随时与白云道长他们互通消息。 岐黄子安置好李贤之后,果然直奔摘星楼,先后为妙湛、轩辕夔、铁毅等人治疗毒伤,受了内伤,或是刀剑箭矢等外伤的人,只吩咐弟子按时送来汤药。 凌霄对鄢云说道:“记得你送我到地狱门求医之时,曾对我说过,愿一生追随我,生死无悔?这话还作数么?” 鄢云俊眉一轩,断然道:“大丈夫言无二诺,说过的话自然作数,前辈有事只管吩咐就是。” 凌霄又道:“既是如此,那好我现在有件极为危险的事要你去做。若能做到,我便收你为徒,将毕生所学,尽数传你。” 鄢云听了,如同久旱逢甘霖,异常欢喜,说道:“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前辈请吩咐吧。” 凌霄说道:“白云道长他们都是武林中举足轻重的人物,一旦受岐黄子蛊毒控制,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尽力救他们脱离魔掌。所以你在给他们送饭菜的时候,一定要以身试毒,确认没事后,才给他们食用。你放心岐黄子要利用他们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定然不会害他们性命,因此即便你以身试毒,也不会有生命危险,最多像我一样中了蛊毒。如果此举能救得这许多人,即便你不会武艺,也是当之无愧的大侠了。然而倘若你贪生怕死,连我也会瞧不起你。从明天开始,一有闲暇,我就开始传授你武艺。” 鄢云连忙跪下磕了八个响头,说道:“师父,弟子鄢云给你老人家磕头了。”凌霄连忙扶起鄢云,说道:“先不忙这些,以后再说。” 第17章 浑金璞玉愈需琢 鄢云素来敬仰凌霄,听说凌霄要收自己为徒,传他武艺,欢喜得一夜未曾睡着。翌日,他果然按照凌霄的吩咐,将每样饭菜酒水都尝过之后,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再送给白云道长他们食用。 凌霄也信守承诺,每日都将鄢云叫到后山,教他内功心法,并对鄢云道:“我教徒弟与他人不同,旁人练武需先练体魄拳脚,然后才是内功,而我的武功必须先有内功根底才能练好,否则纵使拳脚功夫再怎么了得,也不过是花架子,不堪一击。” 凌霄续道:“你也知道江湖上称我打穴神手,其实打穴功夫人人都会,不过手法、功力、尺寸要练的出神入化,就不容易了。像日前居仁堂的黑白双侠,打穴功夫既快且准,相互配合,天衣无缝,但单打独斗,近身相搏,功力毕竟稍逊一筹。我的打穴功夫则擅长近身短打,有无兵器皆可,练到高深境界,便可意在招先,指未至而力先至,一招便可解决对手。人身上的穴道,又有死穴活穴,要穴散穴之分,要打对方什么穴位,要分情况而定,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徒,我一般不会点打他们的死穴,只要能制止他们为恶就可以了。凡是给人留三分余地,对己对人都是好的。接下来,我便教你内功心法。” 鄢云除了圣贤坟典,经世治国之道,对医卜星相之杂学亦颇有涉猎,是以对于奇经八脉、周身穴道了如指掌,凌霄倒是省却了这方面的工夫。加之鄢云自幼读书,记诵能力颇强,智慧过人,闻一知十,虽从未修习过内功,但他练功精进,对于如何呼吸吐纳,打坐冥想,运气导引,凌霄一点就通,所以进步神速,这一节凌霄也没料到,不过得如此贤徒心中也格外欣慰。 鄢云每次打坐练功之后,便觉全身舒畅无比,渐渐的感觉丹田、气海有一股暖流充斥其中。鄢云感到怪异,疑心练功出了岔子,将此事告诉凌霄,凌霄探了探他手上脉搏,只觉较常人强劲有力,笑道:“傻小子,这没什么奇怪的,说明你练功有进步,内力不知不觉间在丹田气海中贮藏。你试着用我教你的方法,以意念将气海中的那股气流经任脉诸穴导引至丹田,然后双足微弯,向上跳跳试试。” 鄢云按照凌霄的方法提气向上一纵,竟然一跃丈许,但却不知正确的下降方法,结果一屁股摔在地上。 凌霄连忙扶他起来,笑道:“糟糕,我光教你提纵之术,忘了教你下落的方法,下落时需将丹田之气缓缓顺着经脉导至气海,便不会摔跤了。这个比较难一点,你现在的内力修为虽然较浅,然而按照我教的方法多试几次一定能行。等你内力渐渐增强,气息自自然然在全身畅行无阻,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鄢云连续试了十多次,结果一次比一次摔得重,虽然疼痛的紧,但他却咬牙坚持着,凌霄实在看不下去了,笑道:“修练内功,讲究水到渠成,欲速则不达,心急不得。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去打坐练功吧,这些功夫的诀窍要点,以后我会慢慢教你。”鄢云见才练了几天内功心法,便能纵跃这么高,虽然还不会降落,但总算武功小有成就,心下自是十分欢喜。 自此之后,每天除了送饭时间,其余都是在后山打坐练功,晚上回到屋里,也要打坐几个时辰才入睡,苦心人天不负,如此日夜精进练功,内功也在不知不觉间增强,那股暖流开始由丹田气海自然顺着经脉流向手臂、腿脚,渐渐便觉身躯轻盈,步法也较之前轻快许多。 再试试用凌霄教的方法上下纵落,这一次又较之前跃高了尺许,下落时丹田气海暖流自然贯通,身如飘絮,缓缓而下。凌霄偶然经过,见到这情形,连连点头暗自赞许。刚想走开,凌霄便高兴地走过来,笑道:“师父,我再也不会摔下来了。” 凌霄本想赞扬他几句,但还是板下脸来,佯怒道:“学会这点本事,算得什么,也至于高兴成这个样子。如此这般志得意满,难成大器,有徒如此,实在是不堪造就。”凌霄心想:“我当初学艺时就没鄢云这般进步神速,足见他智慧过人,但越是聪明智慧之人,就越要严格要求,不然极容易骄满招损,前途有限。” 说完,一跃数丈,半空中脚步虚跨,便飞到左近一株大松树树梢之上,单足而立,细小的树梢弯而不折。 凌霄树上笑道:“臭小子,看到没有,练到如此地步,轻功才算稍窥门径,略有成就。要登堂入室,只有不断增强自己的内功,加之巧妙的身法,华山女侠燕如嫦、峨眉神尼余天音等前辈就不必说了,单说燕如嫦的高徒华山女侠梅傲霜梅女侠的轻功,我就望尘莫及。无论学文学武,都无止境,练到一定高的境界之后,再想提高便越来越艰难。更何况,你现在才刚刚练武,切不可有自满之心。”说完,便从松树下一个旋身,跳落下来。 鄢云见凌霄显露了这一套轻功,已经歆羡不已,便以为这世上已无人能及得上凌霄。当听凌霄说轻功超过他的大有人在,他也想不出像华山女侠梅傲霜她们的轻功到底高明到什么程度,但他知道说这番话的用意,是在告诫自己,有些许进步时,千万不可自得自满,反而要更加精进练功。 当下答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他本想让师父教他适才那门轻功,但转念一想,自己内功不够,才能纵跃丈许,根本学不了,贸然开口,肯定又会被师父训斥。于是,只好走到树下,继续打坐用功。 这些天来,他每次送饭之前都以身试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适,心道:“难道岐黄子痛改前非,弃恶从善了不成,居然不下蛊毒对付白云道长他们?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关着他们不放?事情肯定没那么简单,他居心叵测,定然另有企图。” 眼看着白云、妙湛等人的毒伤日渐好转,穴道也早已解开,岐黄子也来的少了。凌霄、鄢云二人都觉得奇怪,总觉得风平浪静,并不是什么好事,也不知岐黄子葫芦里买什么药。 这些天来,鄢云借送饭之机,也向白云道长等人互通消息,说明他与凌霄二人留在地狱门,实则是忍辱负重,搭救这被关囚牢之中的英雄好汉。 白云道长则对鄢云说道:“告诉你师父凌大侠,先救太子李贤要紧,如今太子与岐黄子在一起,日与虎狼为伴,时时都有生命危险,要尽早想办法与太子联系。” 鄢云将白云道长的话转告凌霄,凌霄面有难色,因为自从太子李贤等人来到地狱门之后,地狱门的巡逻守夜的人数陡然间增加了一倍有余,要想像之前那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两边峭壁高楼上来往,实在是特别困难。 但眼下地狱门能够自由走动的人除了武艺低微的鄢云,便是自己,即便再难也要办到,于是犹豫半响,最终还是应承下来,让鄢云告知白云、妙湛他们静等消息。 本来凌霄没有让鄢云告诉紫芝、残月那些女子他们救人的计划,但鄢云忙中出错,在送饭时,误将其他人的饭菜送到了残月手里,而那份饭菜中正写明了他们所密谋之事。 残月取出饭菜中的纸条一看,连忙扣住鄢云的脉门,压低嗓音说道:“你为什么要救我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快说,不然让你筋断骨折!” 鄢云只觉她五指如利刃般嵌入他手腕之中,疼得几乎要叫出声来,如果她再不撒手,其他巡逻的红衣弟子发觉情况不对,走过来看见那张纸条,不仅自己师徒二人性命不保,更重要的是,他们酝酿已久的计划就会完全暴露,太子李贤与这些英雄好汉将会永无出头之日。 于是忍着疼痛,说道:“你先松手,我再跟你说。”残月听了,手上内劲略松,随即又猛地抓紧,说道:“不行,我一松手,你便跑了怎么办?” 鄢云道:“反正纸条已经到了你的手里,我只要选择逃跑,不跟你说明此事,你向他们揭发此事,我们不就完了么?现在你可以松手了吧!” 残月想想也是,便松开了他的手,说道:“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鄢云于是将所知道的一五一十,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残月,紫芝她们自然也都听见了,鄢云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全盘计划,那么现在我们是坐在同一条船上,相信你们也想出去,自然不会揭发我们了吧。” 没等残月回答,紫芝遽然抢道:“不行,还有一事,我要弄清楚,我以前一直都在琢磨,几年前失踪的姐妹到哪里去了?直到被擒到这里,才想起来,会不会她们也被关在这里什么地方,你们必须帮我们查清楚这件事。如果也是被关于此,在救人时务必将她们一同救出来,否则,我们一样会揭发你们。反正我们已有姐妹将我们被擒的事告诉了朝廷,不靠你们,我们一样能出去。” 鄢云惊道:“这位姐姐,你讲点道理行不行?你要我们帮你查几年前失踪的姐妹,漫说他们不一定被关在地狱门,即便是被关在此,你们也看到了地狱门宫殿连着宫殿,规模不知有多大,要想找到她们谈何容易。” 紫芝道:“我不管这么多,你如果不答应,我这就喊人过来。”鄢云连忙急道:“别,别,别这样,我答应你便是了。”紫芝笑道:“算你小子实相。” 第18章 颊胜芙蓉眉胜柳 鄢云生怕凌霄责怪,迟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他,踟蹰良久,心想:“这件事如果师父知道的话,不知道怎么处罚我。但纸包不住火,要想隐瞒如何能隐瞒得住,师父迟早会知道此事,还不如现在就向师父坦白一切,迟了恐怕会扰乱全盘计划。” 翌日清晨,鄢云仍是一如既往的来到后山练习内功,后山古木参天,云横雾绕,景色清幽,圣火坛红衣弟子忙于看守摘星楼内的犯人,很少来此,故而便成了凌、鄢师徒授艺学武的绝佳地点。 凌霄每日一般都是在鄢云之后才来,稍微指点一下,便即离去。这日,鄢云因为做错事,心中惴惴不安,练功时自然心猿意马,无法专注,才打了一会儿坐,便在松树前来回踱步,倒不是担心凌霄处罚自己,而是担心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影响营救太子李贤等人。 凌霄见状,便知他心中有事,走上前去,训斥道:“臭小子,这才练了几天功夫,又在这儿偷懒!” 鄢云一见凌霄,连忙跪下,嗫嚅道:“弟子……弟子犯了……犯了大错,请师父责罚。” 凌霄听了,还以为救人计划已经暴露,骇然道:“怎么了?快说,你犯了什么错,出了什么事了?” 鄢云见凌霄脸色凝重,更加害怕了,把心一横,说道:“弟子该死,无意间将消息传到了那些女囚手中,在残月等人的威胁下,已将我们的详细计划和盘托出。那些女子要求我们不仅要带上她们,而且她们怀疑她们几年前失踪的姐妹多半也是被地狱门扣留起来,要我们帮忙查探与营救,否则就要鱼死网破,向薛长卿揭发我们。我说完了,要打要罚,但凭师父处置。” 凌霄听了,不怒反笑,说道:“罚你什么呀,你无意间做了件好事呢。为师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些女子,我们该不该一起救了?始终难下决定,这么一来倒是让我们不得不救她们了。她们虽说是朝廷的鹰爪,但如果不救她们,以她们的姿色,结果不是做了岐黄子的歌姬舞妾,便是沦为他手下的玩物,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很悲惨的。她们年纪轻轻,武艺不俗,若我们将她们救了之后,她们心中感念,从此改邪归正,加之她们对皇宫大内了如指掌,说不定以后有用得着她们的地方呢。” 凌霄续道:“至于她所说的几年前失踪的姐妹,你去问她们,她们是不是个个身着紫衣,年纪与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差不多有七八人?若这些女子果然是她们要找的人,你告诉她们,这些人在摘星楼第五层关着。若是我们计划能够成功,一定设法将她们一同救出去。” 鄢云见凌霄不但没有责备反而称赞自己,心中异常高兴,连忙将此事告诉紫芝等人,紫芝笑道:“那些与我相同装束的紫衣女子,确实是我们失踪的姊妹,你说她们被关在五楼,也不知她们如今怎么样了?” 鄢云道:“她们到底怎样,我师父没说,我也不知道。我武艺低微的很,在地狱门也只是个干杂活的,没法前去打探,不过你放心,既然江湖上其他门派的武林高手都没事,我相信她们也很好。” 残月笑道:“想不到你小子本事不怎么样,倒是还挺能干的。那天扣住你脉门之时,感觉你内力劲而不厚,是最近才拜那个老头儿为师的么?” 鄢云愠道:“我的确是新近才拜师修习内功,不过看你的样子,年纪只怕还小我几岁,还叫我小子,这么没礼貌,我特别不高兴。” 残月嗔道:“就算我没你大,但我武功比你厉害,我就要叫你小子,不仅叫你小子,还叫你臭小子,浑小子,傻小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样?不服气的话,进来打一架如何?” 鄢云恨恨的道:“神气什么呢,我现在自然打不过你,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再傻也不会进去跟你打。不过假以时日,我的武功一定会很快超过你的。” 残月笑道:“那就等你将武功练好了,再来跟我打,我随时奉陪就是。不过,师父是脓包,徒弟怎么练也是脓包一个。哈哈……” 鄢云见她辱及师门,更加气愤地说道:“之前不知道是谁,被我师父打得爬不起来。再者说来,好男不和女斗,即便我武功超过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不招惹我,我也不会来与你打架的。”鄢云自然知道那日残月、晓风等三女败退之时,并不清楚凌霄已被毒剑划伤后背,来到地狱门求医之事,是以才出此言讥讽。 残月娇叱道:“在客栈那次,之前你师父被我打得节节败退,后来若不是他投机取巧,将我们兵器缠在一起,我们焉能落败。如果能出去的话,我还要再与他打过,让你知道并不是每次他都能这么侥幸的。还有,你小子也不要在我面前摆什么伪君子的臭架子,说什么好男不和女斗的陈词滥调,要在以前,有谁敢这么和我说话,早就身首异处了。” 鄢云道:“见你生的如此端庄娇丽,若是不说话,人人见了心里都喜欢的紧,但怎么一出口,就如此凶恶,好像人人都与你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残月心中暗喜:“我一直蒙着脸,执行秘密任务,从没有一个男子夸过我容貌好看,他倒是第一个,但他说我说话凶恶,总是他的不对。”脸上红云乍现乍收,柳眉一竖,当下薄怒轻嗔般说道:“哪个稀罕你喜欢,我向来说话都是这个样子的,你不喜欢就不要听就是了。” 鄢云见了,摇头晃脑地吟道:“红颜自幼深宫锁,颊胜芙蓉眉胜柳;何事不喜夸颜色,轻嗔薄怒掩娇羞。” 残月听了,知道这书呆子作这歪诗是在变了法儿称赞自己,兀自心里高兴,脸上更添红晕,直如鄢云诗中称赞的一般。但怕紫芝见了责备,当下怒道:“油嘴滑舌的臭小子,看我出去不撕烂你的嘴。” 第19章 侬心向君君知否 鄢云见有红衣弟子走来,说道:“说不定到那时你已敌不过我了,也说不定。有人过来了,不能和你多说了。”说完,转身便走,口中兀自喃喃吟诵着诗中最后两句“何事不喜夸颜色,轻嗔薄怒掩娇羞。”残月趴在囚室窗口上兀自怔了半响,望着鄢云远去的背影,不知不觉间有些依恋。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生命中第一个关心自己的男子,第一个夸自己容貌的男子,自己的心扉也会不知不觉为他打开,有时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鄢云走后,残月心里便觉得空落落的,似乎少了什么似的。适才与鄢云谈话时,虽然自己总是对他横眉怒目,但心里总是欢喜的,如今回味起来,还是甜滋滋的,虽然知道明天早晨便能再次见到他,但不知为什么,这短短的一夜,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只要一躺下阖上眼睛,眼前便出现鄢云的样子,记起在途中他对自己的关心,浮现他作诗称赞自己的容颜,这些景象就像是中了魔一样,不断闪现,挥之不去。 只要一想起他,就会面红心跳,痴痴暗笑,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担心,心道:“之前听紫芝说过,这世上的摄魂术又许多种,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间中彀,玉琴、花影那两组姐妹所练的就是这种武功。莫非我中了那书呆子的摄魂术不成?” 想到此节,便想将此事告诉紫芝她们,但猛地醒悟:“这小子内力平平,确实如他所说是新近拜师学艺不假,我内功教他深厚得多,就算他练了这方面的魔功,也决然无法控制我的神智。更何况摄魂夺魄之术,施功之时心智迷乱最为厉害,只要施功者停止发功,那么他人就会渐渐恢复神智,而我的情况却恰恰相反,是在他离开之后才发生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试着运气走一个周天,发现内功俱在,没有丝毫不对的地方,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就不再去苦思原因。顺着心中的感觉想下去,想着明天他来送饭,会不会再说些什么傻话,是不是依然是那副书呆子模样,会不会带来什么好消息?会不会再作诗称赞自己的美貌?此刻,我在这里想他的同时,他又会不会想着我呢…… 想着想着,脑海中出现无数美好的画面,嘴角挂着一丝甜美的笑容,慢慢进入梦乡…… 在梦中,她又隐约见到鄢云朦胧的身影,可是等她追上前去,那身影又倏然间一闪不见,柔暖的香风袭来,她鬓角的缕缕青丝随风扬起,她在风儿这头,良人却始终在云儿那头…… 鄢云回到自己的屋子,一如既往地坐在床上用功,可心中也是兀自静不下来,无论他怎么吐纳调息,始终杂念纷飞,脑中浮现残月的一颦一笑,薄怒娇嗔,纤纤月眉,淡淡红颊。继而又想起她在囚车中受伤流血,自己关心两句,她便红泪如冰,扑簌簌地掉下,口中仍然要强的情景。 这一切就像是刻刀雕镂在自己的心版之上,要想忘却,也是难如登天。虽然与她相处短暂,但这短暂的相处,却如历尽了千百年的沧桑巨变那般刻骨铭心。 他未曾如此惦念着一个女子,也从不敢有此奢望,而一旦遇上,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微妙感觉,连他自己也不知是何原因。 他也曾读过许多情史话本,愁词怨句,可书上说的再也明白不过,临到自己遇上时,却又是那么不可捉摸,远没有那么简单。 这天晚上,他也是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生怕一觉睡着,眼前残月的倩影便杳然无踪,那种微妙美好的感觉也会被昏沉的睡梦带走。 他心中牵念着残月,将二人相遇以来,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不停地在脑中重复着,随着景象的转变,他心中也是起伏不定,再想忘记已不能够。不知不觉间,这一夜很快过去,晨晓的曙光穿过窗孔,鄢云只觉眼前倏地明亮,睁开眼睛,已是第二天了。 他连忙起床,到后山去打坐,可是心中悬念残月,还是静不下来。在树下徘徊良久,终于又到了送饭的时间,他一想到可以再见到残月,心中再也按捺不住,连忙飞奔而去。 到了残月的囚室,却见不到一个人影,而白云道长他们都在,他感到奇怪,连忙跑去问凌霄,凌霄道:“我听他们说,今天天没亮,岐黄子便将那些女子全部提走了,具体干什么去了,我也不知道。” 鄢云急切地问道:“岐黄子会不会下手害她们呢?” 凌霄信口答道:“谁知道呢,他这人诡异莫测,做事不合常理。但按理说,白云道长他们的价值远比那些女子重要,要下手应该先向他们下手才是。” 鄢云笑道:“但愿不出什么事情才好。”凌霄听了,纳闷起来,说道:“臭小子,你怎么这么关心起那些女子起来?别怪我事先没提醒你,你最好打消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那些女子浑身是毒,手段狠辣,沾惹到她们,弄不好你的小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鄢云道:“师父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不过是关心她们受不了岐黄子的折磨,会泄露我们的秘密计划罢了。” 凌霄道:“没有什么歪思邪念最好,否则将来有你受的。”鄢云虽然编织了个堂而皇之的理由来掩盖他心中所想,但凌霄知道这种事,鄢云不想说,逼迫也是无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岐黄子派人将紫芝、残月等十几个女子押到阎王殿上,却也不是要害她们,而是要她们为太子李贤歌舞助兴。 只听岐黄子道:“太子殿下,你自从到了阎王殿这些天,虽说每日与老夫赏歌观舞,却总是郁郁寡欢,许是我这些歌姬舞妾,姿若蒲柳,庸俗不堪,不能让太子开怀。今日我特选了这些女子,她们个个自幼生长深宫,有倾城国色,而且武艺不俗,想来歌舞也不错,保准太子见了喜欢。” 还未等李贤答话,紫芝便喝道:“无耻老魔,竟让我们为你等一干贼子歌舞,说出来岂不教人笑掉大牙,我们姐妹只会杀人折磨人,别说不会歌舞,就是会些才艺,也只会在皇帝陛下表现,对你们这些贼子,只有用刀剑说话。” 岐黄子道:“那你们就舞剑助兴,无论怎样,都要让太子开心起来。” 李贤冷笑道:“你也别再一口一个太子叫得那么好听,我已是庶人一个,直呼其名就好了,你不是已经和我平起平坐了么?我为何不悦,你清楚的很,今天索性将话挑明了说,你将我抓来,也不是要辅助我,而是奇货可居,另有企图。” 第20章 摘星楼前影如梭 岐黄子听了,佯作惶恐,连忙离座,向李贤深深一揖,解释道:“太子冤煞老夫也,太子若是觉得君臣之礼不可僭越,我自然可以坐在下首,只是眼前太子既废,我亦不在朝为臣,太子新来地狱门,我恐怕弟子们不服太子号令,是以才敢暂时与太子一同坐在上首,方便管制麾下弟子而已。” 岐黄子续道:“再说辅助太子之赤胆忠心,天日可表,一旦大事成功,君臣之别,自然半分错乱不得,到太子登基为帝之日,若是再追究今日僭越之罪,我也算死得其所,无怨无悔。只是格于眼下局势,不可拘泥小节,也只好暂时如此了。” 李贤心道:“这魔头忒也沉得住气,我话说到这份上了,他还在做张做智,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他要继续演下去,我若将他逼急了,他难保不撕破脸皮,对白云道长他们下手。眼下只好先稳住他,静观其变。”当下笑道:“适才不过试试你,想不到你果然忠心耿耿,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成千上万的英雄好汉,毕竟还是需要你来统领,我是万万管制不了的。恕我多心了,你不会介意吧。” 岐黄子道:“太子教训老夫是应该的,我哪敢介怀,只是希望太子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要不然……”说到这里,嗓音忽地沉浊起来,脸上浮现一丝阴险的神色,威胁之意谁都能看出来,很快又转而笑道:“要不然老夫可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李贤也勉强笑道:“明白,明白!理应如此。先不说这些,我也有些倦了,无心观赏歌舞。眼前这些女子虽然是朝廷派来对付我的,但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加以善导,或许能改邪归正,还是让她们退下吧。” 李贤没来之前,岐黄子被人称作活阎王,弟子们畏之如虎,几时低声下气过,眼下李贤虽是傀儡,但统一武林的大事未成,不便与他撕破脸皮,但被他当众训斥,心中怒火便如火山口待喷的烈焰。这会儿正是到了不得不发作的时候,当下大声喝道:“不行,这些女子折辱老夫不要紧,但冲撞太子却是万万不行,太子饶恕她们是太子仁慈宽厚,但身为臣下,却不得不给她们一些惩罚。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为太子歌舞助兴。” 说完,便从腰间解下一支短笛,吹奏起来,别看岐黄子丑陋佝偻,他年轻之时却是多才多艺。只听短笛之声,初时玉润珠圆,清越悠扬,顿挫有致,继而节奏明快,欢悦舒朗,不停不休,如同溪涧之入江河,起初潺潺缓行,继而汹涌澎湃,人闻之心跳也不觉间随之加快。 李贤不曾闻得格调变动如此奇怪的曲子,自然而然用心去听,不知不觉间血脉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立即感到不妙,连忙撕下袍角,将双耳堵上。再看台下那些女子,当中一个俏丽的黑衣女郎正花枝乱颤地在手舞足蹈,其他女子却只是略有不适,身姿微摇,站立不稳。 紫芝功力较为深厚,强自摄定心神,大声喊道:“老魔头的笛声厉害,众姐妹不要听,赶快堵上耳朵。”众女子连忙撕下衣衫,将耳塞住,不适感才稍减。见残月仍在殿中乱舞,紫芝连连大喊,她似乎充耳不闻,兀自舞个不休。 岐黄子见状,也是一脸诧异。明明自己在给他们下药时暗中下了情蛊,怎么只有一个女子发作的厉害,对其余女子却没什么作用? 这情蛊本是岐黄子独创,一旦植入人体,就会疯狂繁殖,而他笛声中尽是吹些浓情蜜意,巫山云雨的曲调,勾动情丝,即便没有中情蛊之人听了,也会血脉贲张,欲念纷飞;中蛊之人,情念越重,便发作得越加厉害,蛊虫随着人的情念在血脉中狼奔豕突,却不噬咬人体,因而中了情蛊之人会不自禁地欢快无伦,手舞足蹈。女子情念一般比男子要重,因而对女子用情蛊是再合适不过,而事实上,岐黄子之前对那些歌姬舞妾用情蛊,确实是屡试不爽。 但他没想到的是,紫芝等女子自幼便在深宫接受丘神绩等五大酷吏的残酷训练,暂且不说她们大多数年纪尚轻,未经人事,就是像紫芝一般年近三十,也从未对任何男子动过一丝情念。别说没有情念,便是连半点慈悲恻隐之念也未曾有过,她们眼中只有任务,为达目的,对任何人,无论男女老幼,都赶尽杀绝。 只是残月最近不自觉间对鄢云念念不忘,妙龄少女,情窦初开,听了岐黄子的笛声的诱惑,情蛊发作起来,这才把持不住,在大殿狂舞不止。这件事也是紫芝始料未及的,要不然早就责罚残月了。 紫芝见残月已失常性,一时也不知她出了什么状况,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定然是岐黄子这老魔在捣鬼,当下怒道:“快住口,你要是再吹笛子,别怪我不客气。” 语落身起,手抬掌落,一连贯凌厉的动作,向岐黄子欺近。在紫芝将落未落之际,霍然间,大摔碑手史天骄一个健步来到岐黄子身前,掌带劲风,急速向前推去,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两掌相交,紫芝被弹出去,摔落在地,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史天骄功力深厚,身躯微摇,便即站稳。 其实以紫芝的功力还不至于如此不济,当初神完气足之时,硬接掌力雄浑的轩辕夔一招风雷掌,也没有受伤。只是她在居仁堂之时被薛长卿一招推云手,打成重伤之后,旧伤新愈,功力还不到原来的七成,是以才又在一招之内输给了史天骄。 此时阎罗殿上,除了薛长卿外,几大坛主、舵主尽皆在场,本来其他女子若是见了她们的头儿受伤,定然会一拥而上,然而这些女子适才刚刚经历过情蛊的折磨,内力涣散,不能正常运功,也是有心无力,紫芝再次受伤后,也很清楚即便众姐妹俱都完好无恙,也绝对没有胜算。 于是便示意她们不要贸然出手,作无谓的抗争,众女子素来畏服于紫芝,对她说的话可以说是奉若纶音,这才不得不罢手。 岐黄子见状,笑道:“螳臂当车,不自量力。早些学得聪明一点,又何苦受史坛主这一掌呢?好好的一个大殿,被你弄得血污狼藉,扫兴得很,罢了罢了,你们先回去想几天,想明白了就乖乖跟我合作。要不然,往后还有罪让你们好受的。” 其实他心中对紫芝这些女子的定力却尤为赞佩,心道:“既然情蛊对她们暂时没用,那么下一步应该怎样控制她们才好?这些天姿国色关在摘星楼,杀之不忍,释之可惜,其他毒蛊毒性太强,用在这些花朵般娇弱的女子身上,狠毒不说,也未免太煞风景。暂时只好关着,等想到可以操控她们的好办法再说。” 鄢云听说残月与她的那些姐妹们都被带走,心下甚是惴惴,直到晌午时分,她们被阎王殿中的红衣弟子带回,这才将心中大石放下,连忙赶到女囚室探望。 见紫芝受了重伤,残月神智萎靡,虚脱无力地倚在床边,连忙问道:“请问她们俩这是怎么了?” 柳絮喝道:“没看见她们受了重伤么?你也少在这假惺惺的,其实你还不是与他们是一丘之貉。实相的,快给我滚远些!”其他女子听了,也凶巴巴的戟指骂了起来。 残月听柳絮呵斥鄢云,使劲挣扎着走到门边窗口处,说道:“我们都着了那老魔的道了,我知道与你没关系,你快走吧,省得在这当姐妹们的出气筒。” 鄢云本想再问她们到底是如何受的伤,岐黄子耍的什么手段,既听残月这样说,也知道她们现在个个含怒未发,不可理喻,多留一刻,也是无益,只好先行离开。 鄢云从没有在送饭之外的时间段单独来到女囚室,这次由于过度担心残月,竟忘了这一点。巡逻的两个红衣弟子听到吵闹声,觉得情况不对,立刻赶过来,正好与慌不择路的鄢云撞了个满怀,不等这两个红衣弟子询问原因,他随机应变,连忙拍了拍右边一个红衣弟子的肩头,发出咯咯几声怪笑,说道:“兄弟们,这些个小娘们儿个个牙尖嘴利,不是省油的灯,以后可要悠着点儿,不要招惹她们就好。” 那两个红衣弟子听了还以为鄢云调戏她们,反遭痛骂,当下没再疑心,也乐呵呵的笑道:“兄弟,所有到地狱门的女子,刚开始都是这样的,等活阎王将她们驯服之后,就个个柔顺的猫儿羊儿一般,到时候还不是兄弟们的美餐么?你又何必这般猴急呢?” 鄢云听了,故意仰天打个哈哈,扬长而去。柳絮听了,更是气愤,对残月说道:“你瞧见了吧,这人表面装出一副痴傻书呆子的模样,背地里却是这般轻浮无耻,你还护着他,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残月听了鄢云的话,虽猜想他是为了掩饰自己,不让那些人起疑,但心中还是老大不舒服,饶是如此,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说了句:“他不是这样的人……”声如蚊吟,几不可闻。 晚上送饭时,见众女子都在齐力为紫芝运功疗伤,知道紫芝重伤未愈,她们心情不好,也没再自讨没趣地多费口舌,将饭菜递进去,便转身离开,回到自己的屋里,心中悬念残月,兀自徘徊不休,烦躁难遣。 而凌霄早料到紫芝能女子个个性如烈火,面对阴险跋扈的岐黄子,难免要吃亏,见她们回来时的光景,倒也没怎么感到意外。让他最为担忧的便是,既然岐黄子已经按捺不住,首先对这些女子发难,那么下一次便自然轮到白云、妙湛、封巅等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了,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心中尽管忧虑万分,奈何总想不到好办法,便随便到处走走,清风良夜,星辰拱月,没有一丝阴云,然而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无法解救被囚英雄,总是提不起兴致来。 这当儿,霍然间一道黑影,在摘星楼左侧十数丈处一晃不见,凌霄连忙跃起追赶,然而这人轻功高绝,身法灵动,辗转腾挪之间,妙不可言。凌霄已尽了全力,却始终离那条人影相隔丈许之遥。 这世上能有这种轻功的寥寥无几,从这人的轻功身法来看,显然是个女子,夤夜虽无法辨认,但总有种熟悉的感觉。猛然间,似乎忆起什么,连忙喊道:“来人可是华山梅女侠?” 第21章 一线生机险中求 凌霄蹑影追踪,与那人影一前一后,此时已在后山的密林之中,是以才敢出声询问,那人听追踪而至之人已经认出了自己,蓦然回首,傲然道:“正是!” 同时寒光一闪,长剑出鞘,戟指凌霄道:“你既已识出我的身份,那就上前领死吧!”在黑暗笼罩下,她虽没认出凌霄,但从声音听来,断定这人不是那日地狱门众高手之一,然而此人毕竟是地狱门的孽障。这人能追得上自己,可见武艺不俗,饶是如此,也必须尽全力将他除去,否则自己的行踪泄露出去,岐黄子有了防备,救人计划就会泡汤。 原来华山女侠梅傲霜那日在居仁堂万箭齐发之下,虽然凭借绝妙的轻身功夫,成功逃出包围圈,但右臂还是中了一箭。 考虑到臂上箭伤厉害,失血严重,极度虚弱,本想追上地狱门的囚车,却还是有心无力。况且势单力孤,也无济于事。因而便没有跟去,将养数日之后,渐渐伤愈,便飞鸽传书,请师姊华山掌门谷青霜率领华山弟子前来房陵。 在她们到来之前,梅傲霜又将黑白双侠、独孤一方等人召集起来,收拾从居仁堂一战中逃离出来的散兵游勇,另外再联系了一些附近城镇的江湖人士。 加上华山男女弟子三百多人,也总算齐集了千余众,虽然武功方面,大多数人所学粗浅,但所幸能人异士很多,其中也不乏孟尝门下鸡鸣狗盗之客。 然而有时候这些能人异士却能做许多大侠都做不到的事,所谓耕则问农,织需访婢,这一点也是不可否认的。就算一无是处之人,偶然间福至心灵,想到什么好想法也说不定,反正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总比一个人搜肠刮肚要强得多。再不济事,多几个人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声势也大得多。 这些人中包括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人在内,曾见过华山女侠梅傲霜力挫地狱门厚土坛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的神妙剑法,对梅傲霜甚是佩服,因而俱都公推梅傲霜为众人首领。梅傲霜最是不喜世俗间那般虚伪的谦让与客套,与乃师燕如嫦一样,性子直爽,认为眼下救太子及白云道长他们要紧,于是便当仁不让,作了众人的首领。 虽然距离白云、妙湛等人被擒已近半月之久,路上车辙轧过的痕迹,早已被沙尘淹没。但他们还是发现薛长卿等人留下的许多蛛丝马迹,一路寻来,才几日光景,便到了鹰愁崖下,发现许多弃在崖边的囚车。 梅傲霜道:“地狱门那些孽障定是沿着山路而去不假,恐怕地狱门就坐落在此山附近,而如今只有这一条狭窄的山路,山势易守难攻,若是他们在沿途设下伏兵,或是明岗暗哨,我们这么多人排成长队也有里许长,一旦遭遇伏击,定然首尾不能兼顾,所以我决定先去探察一番,然后回来告诉大家情况,若是三日之内我回不来,便是出了事情,大家再商定救人计策。” 独孤一方道:“虽说我们都知道梅女侠你轻功卓绝,剑法神妙,但只身前往,毕竟势单力孤,万一有不测之变,这一千来号人无人统领,定然各自散去,到时候如何是好?依我看还是让黑白双侠与你一同前往,在他们兄弟俩配合下,即便遇到强敌围困,也能顺利脱身。不知梅女侠意下如何?” 梅傲霜想了一会儿,说道:“还是不妥,我此去只为探察情况,即便遇上敌人,我也不与之交锋,除非敌人轻功能追得上我,否则我也能摆脱他们。既是这样,人去的越少越不容易暴露目标,万一我遇上强敌,脱身不得,也只得应战。我已想过了,我师姊华山掌门谷青霜,论武艺德望,都不在我之下,身为堂堂华山一派掌门,颇能御众,若是三日之内我回不来,大伙便听从我师姊的指示行事,众位意下如何?” 众人见梅傲霜为了大伙甘冒奇险,孤身探路,对她说的话自然服膺,纷纷点头答应。 梅傲霜见状,就此别了众人,一路翻山越岭寻来,她内功深厚,轻功之快,疾逾奔马,加之她若见前路无甚异状,便抄捷径而行,不一日间便来到的地狱门所在的山谷,越过青冢所在的山丘,便找到了地狱门的总坛所在。 到了晚间,她便开始寻找白云、妙湛所关之处,从下面宫阙开始寻起,仗着轻功高绝,附壁绕梁,穿宫过殿,如入无人之境,经过一夜寻访,却没半点迹象。 不过却发现前面左右两处宫殿守卫比后面的要多得多,然而细寻之下,仍旧找寻不见,于是上了屋顶,向左右两边峭壁上的高楼望去,却见两座高楼彻夜灯火通明,心道:“是了,这等重要的江湖人物,定然关在易守难攻之地。”待要再分别去两边高楼上探察,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天光已亮,已是清晨寅牌时分,只得再等一天,到了晚上再说。 一夜探察虽说仍是不知白云、妙湛等人所囚之处,但也颇有收获,最起码已经确定两旁峭壁上的高楼是最有可能关押诸位江湖上英雄好汉的地方,此外她还发现四方宫阙中弟子的装束,武器各异,人数均达上千人之多,己方势弱,若是强攻定然是以卵击石。 趁着天黑还有几个时辰,白天底下宫殿防守宽松,她又探明了两旁峭壁的山势及其他情况,只见两边吊篮上下,不停有红衣弟子乘坐吊篮升降。心道:“吊篮周围定有其他弟子负责接应,要暗探两楼,唯有从峭壁旁以轻功神不知鬼不觉地上去。右边楼宇较为宏伟,许是魔头所居之地,左边楼宇看上去只是座孤楼,规模较小,定是关押犯人的地方无疑。” 到了天黑,先去左边探寻,不料刚上去,便被凌霄察觉,一路追踪,到了后山,并且识出自己的身份。心道:“这人追得这么紧,武功之高,不在那几个坛主之下,反正脱身已难,不如索性跟他拼了。” 正要挺剑上前拼斗,只见对方无半点迎战的准备,开始还以为他有所恃仗,回头张望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助阵,对方也没有呼唤出来,心下更加奇怪了。 凌霄见梅傲霜有所疑虑,便主动释疑,笑道:“梅女侠你多心了,并没有人前来。老汉便是凌霄,你我之前未曾识荆,缘悭一面,但总算互有所闻。老汉之所以身在地狱门,此事说来话长,总而言之,请你相信我,我也与你一样,有救人之心。眼下含垢忍辱,为的正是要救这摘星楼上各帮各派的英雄好汉,以及对面阎王殿的李贤太子。” 梅傲霜想想还是不对,便冷笑道:“凌霄凌老爷子的侠名远播,我自然听说过。不过你说你是为了救被囚之人才委身地狱门,那么你既已早就在地狱门,当日居仁堂剧战之前,你为何不设法通知众人提前做好准备?若是如此,何来今日魔窟救人的苦恼?怎么样,谎言被我拆穿了吧?” 凌霄笑道:“这个容我日后向你们解释,倘若你不信任我,白云道长及武当诸位少侠就被关在第三层艮位的囚室之中,你若见到他们,他们自然会告诉你实情。” 梅傲霜冷笑一声,说道:“人心叵测,你道我梅傲霜是第一天出来走江湖么?我怎知你所指示之处,是不是机关重重,陷阱密布?” 凌霄知道凭借一面之辞很难取信于人,但他素闻华山女侠性格刚烈,受不得半点激将,况且那日在居仁堂也亲眼见识了她那不让须眉的风火性子,当下冷言讽道:“素闻华山梅傲霜,天不怕地不怕,便是龙潭虎穴也敢独闯,看来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如今却惧怕这小小一座摘星楼里的一群小喽啰,惧怕便是惧怕,还说什么有什么劳什子机关陷阱?” 梅傲霜听了,果然心里气愤,一跃而起,向摘星楼奔去,于此同时,大声说道:“要是白云道长他们不在三层艮位囚室,我还要回来取你项上人头……”她人影虽是渐飞渐远,但她说话时功力充沛,语声却丝毫没有减弱。 才过了盏茶功夫,梅傲霜便已返回,见了凌霄深深一揖,说道:“凌老爷子,适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凌霄见状,笑道:“梅女侠无需客气,我最受不得这些俗礼。当下还是商讨要事最为要紧,不知你是单刀赴会,还是另有后援?” 梅傲霜道:“我这次来此只为探寻众人被关之处,因而只有我一人前来,另外还有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江湖人士,以及华山派数百人皆在鹰愁崖左近等候我的消息。我与他们定下三日之约,今天已是我自鹰愁崖出发的第二日,明日还要翻山越岭与他们会合,如果来不及,他们或许会不听从我师姊谷青霜的约束。到时候,无论是一哄而散,还是贸然强攻地狱门,势必不能成事。” 凌霄道:“那我们长话短说,目前老汉与我那武艺低微的徒儿鄢云在摘星楼正与白云道长他们商讨如何救出太子李贤,暂时还未露出马脚。而李贤太子却在对面的阎王殿,不仅岐黄子昼夜与他形影不离,而且地狱门五大坛主其中四位,再加上十来位武艺颇高的舵主也被调到阎王殿看守,此外还有众多圣火坛的红衣弟子,日夜严防紧守,上去的唯一方法,便是山崖下数十个古藤吊篮。就是众人都攻进来,千百仞高的峭壁,能凭轻功上下的人能有几个?” 凌霄续道:“因此首先要抢占吊篮,但他们强弓劲弩,居高临下,抢占吊篮又谈何容易?即便抢占了吊篮也必定死伤枕籍,若再要强攻阎王殿,又必须将切断吊篮,否则下面的地狱门弟子得知消息,将吊篮抢回,上去驰援阎王殿,我们都将面临四面楚歌的境地。若切断吊篮,也是自绝生路的一步险棋,但这也是救出太子李贤唯一的一线希望,趁地狱门下面宫殿之中的弟子无法驰援,救出李贤,由一个武艺超凡,轻功卓绝的高手护送李贤离开,其他人哪怕是全部牺牲也在所不惜。” 第22章 夜探精舍惊老魔 梅傲霜讶道:“这个计划未免牺牲太大,更何况那些江湖人士鱼龙混杂,组织起来统一号令尚且不易,要他们上下一心,为救太子而捐躯,这一点更是难上加难了。就算他们俱都视死如归,我们又于心何忍,又有什么权力让他们为了救太子李贤而舍弃宝贵的生命呢?太子李贤素以仁德着称,他若知道为救他一人,而牵累这么多人丧生,他也不会答应的。所以还是请凌老爷子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 凌霄垂首捻须,沉思良久,才说道:“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前一种办法更加不易。” 梅傲霜听说还有办法,惊喜道:“只要伤亡较少,不妨说出来,一起探讨探讨。” 凌霄道:“太子李贤与白云等人分处对面楼宇,既然进攻阎王殿,直接救太子李贤牺牲太大。那就缓一步,从左边摘星楼着手,先救出摘星楼中关押的众人,与外边那些人会师之后,再总攻地狱门。虽说摘星楼也有薛长卿及其圣火坛弟子上千人,但我们却不必大动干戈,只要梅女侠组织几个武艺高强的人趁夜悄悄从崖下摸上来,然后与老汉一起设法取得囚室钥匙,放出白云、妙湛等人,然而要放出这么多人,势必会为人察觉。” 梅傲霜惊奇地问道:“要是被人发现,怎生是好?” 凌霄道:“据我这些天的观察,薛长卿虽亲自督守摘星楼,红衣弟子也不少,但其中高手却是不多,白云、妙湛等人伤势也已痊愈,一旦放出了白云、妙湛等英雄好汉,只要不恋战,要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救出他们只是个开始,摘星楼上众人逃出,很快下面厚土、精金、青木、灵水四坛弟子就会得到消息,纷纷前来支援,而下面四坛规模较大,且号令不一,要组织聚拢起来,也需要些时间。” 凌霄续道:“只要我们在他们聚拢之前,会师一处,迅速进攻阎王殿,那时我方的武林高手与阎王殿相差无几,大有希望在伤亡较小的情况下攻上去,由于人手增多,可以分派两三百人守住吊篮,不必自绝后路。然而他们事先得到消息,若是将李贤太子挟持住,我们依然很难成事。只需延迟片刻,金、木、水、火、土五坛弟子合并一处,将阎王殿团团包围,敌我双方,实力悬殊,局势骤变,我方很难突围,到时候我方便成为瓮中之鳖,俎上鱼肉,任人宰割。即便合众高手之力,从岐黄子手中救得李贤太子,也出不了地狱门一步。所以这个办法虽可减少伤亡,但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梅傲霜道:“这两种办法,虽各有利弊,然而都是虎口夺食。的确是很难抉择,要不这样,我现在不能在此逗留太久,必须马上返回鹰愁崖,到时候与众人商讨一下,或许能想出更好的办法也说不定。”说完,便要离开。 凌霄忙道:“梅女侠且慢,所谓一技长一技强,我轻功身法不及你,阎王殿高手如林,守卫比这里更加严密,我只怕很难避开他们的耳目。所以还请你趁着天黑,潜入阎王殿,先探明李贤太子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以及住所旁边的具体情况,以便日后见机行事。” 梅傲霜笑道:“还是前辈心思细腻,所虑者远。放心吧,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一言甫毕,纵身一跃,从崖侧跳下,手勾山石,几个顿挫,便不见了踪影。 片刻间,梅傲霜便到了崖底,迅速穿过青木坛总坛阴司阁与厚土坛幽冥宫,缘壁而上,来到阎罗殿旁,隐身在左近的一棵大树上,朝阎王殿望去。 只见这座较摘星楼还有闳丽壮观的楼宇,饶是到了夤夜,楼前依然有数百红衣弟子看守,他们队列整肃,丝毫没有倦怠的神色,虽同是圣火坛弟子,却与对面摘星楼前的人迥异。 梅傲霜心道:“这些红衣弟子,定是从圣火坛中遴选出来的精干弟子,平日训练有素,而且从身材、步伐来看,显然颇有些武功底子。” 再看阎王殿虽然灯火通明,巡逻队伍永夜不休,楼里却静寂无声,心想:“越是平静无事,里面越是暗流涌动,不可不防。阎罗殿周围守卫是摘星楼的几倍,要想避过众人耳目,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着实不易,但我就不信这些弟子没有轮岗换哨的时候,等到他们换岗时间,我便可以潜进了。” 于是便在大树上静等,眼睛却一直盯着下面,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巡逻的红衣弟子其中一半走入阎王殿,片刻间,从阎王殿中又走出差不多相同人数的红衣弟子。 梅傲霜忖道:“好一个阎王殿,即便是换岗时间,防守也是滴水不漏,但这片刻时间,守卫减了一半,虽说剩下人数仍然较多,但其他人或许不能进入,却难不倒我。掌握了你们换岗的时间规律,只要等你们下次换岗,我便可以进去了。” 其实阎王殿的防守,白天岐黄子在殿内或议事,或观赏歌舞,是外松内紧,晚上众人皆入睡,防守则恰好相反,是外紧内松。而梅傲霜来的也不是时候,从天黑到夜半,这个时间段正是全天防守最严密的时候,每隔半个时辰换岗一次,其余时间都是一个时辰换岗一次。 很快又过了半个时辰,到了第二次换岗时间,梅傲霜等换岗弟子进殿,而殿内弟子未出来补充之际,连忙施展轻功,从右侧纵到阎王殿第二层斜出的飞甍之上。 转而附在梁柱之间,向里窥视动静,只见阎王殿构造与摘星楼大同小异,主殿在正面乾位上,规模却大得多,看守巡逻弟子较楼外少。 梅傲霜心想:“这里守卫虽较松散,但楼内不比楼外,每一层各个方位,廊道相连,看守弟子的视线可以通视各个方向,无形中弥补了守卫较少的问题。而且现在是晚上,大多数人都已入睡,但只要发现有人来犯,则会惊醒他们。按理说像李贤太子这么重要的人,岐黄子必定会派更多的人防守,而且他本人与地狱门的高手都会在住在附近,只要查看整座楼的守卫严密程度,便可以发现李贤太子的住处了。” 于是以同样办法,依次向上,一层一层地查看,发现守卫人数逐层减少,到了第六层,甚至连灯火熹微,只有十来人走动,往上虽不知还有多少层,但只有数点灯火,心道:“往上便不必查看了,李贤太子不可能住在上面。第一层人数最多,太子与地狱门的大多数重要人物定然在第一层无疑了。而第一层中防卫最严密的一间精舍,里面不是住着岐黄子就是太子李贤。” 想到此节,理清头绪,便不再逐层寻找,茫无目的。来到第一层,发现乾位右侧的东北方向的巽位上两间精舍外观最是豪奢,门上镶金缀玉,看守人员是其他精舍的一倍,而且装束服色各异,兵刃不一,很可能是地狱门中的高手,不是舵主便是副舵主之类。这些人既然地位、武功较高,自然眼明耳利,要想靠近殊不容易。(注:八卦图形有先天、后天之分,宋代之前之前只有先天八卦图,相传为伏羲所创,故又称为伏羲八卦图;其后,宋朝华山道士陈抟根据《易经·说卦》篇中玄理,另创后天八卦图,又称文王八卦图,先天、后天八卦,方位有别,这里不再赘述;阎王殿与摘星楼是按照先天八卦图而建,正北为乾位,左右邻近分别是西北方向的兑位、东北方向的巽位。) 况且这里巽位上两间精舍都有可能是太子李贤的住处,而且前去查探时间不能逗留太久,所以只能二选其一。岐黄子是习武之人,警惕性自然很高,万一选错,靠近岐黄子的住处,被察觉的可能性极大。 回想起居仁堂上薛长卿等人的骄横跋扈,物以类聚,那么岐黄子定然更加不可一世,绝不可能自居下首,自然是岐黄子住在靠近乾位的第一间精舍之中,由此可知,第二间靠近坎位的精舍自然是太子李贤的住处了。 梅傲霜原本想得丝毫不差,但自从日前李贤在大殿上对岐黄子的僭越,表现出不满情绪,岐黄子为了安抚李贤,便与李贤换了住所,让李贤住在上首第一间精舍中。 这一节凌霄尚且不清楚,梅傲霜自然不会知晓,于是梅傲霜按照心中合理的推理,便悄悄来到了岐黄子精舍后面的窗口旁。 而今日正好是圣火坛舵主冯常春当值,冯常春号称“粉燕子”,原本是江湖上臭名昭着的采花贼,除了轻身功夫极好之外,由于经常接触女人,隔着老远便能闻到女人身体的气息。尽管梅傲霜潜伏在房间外的窗口旁,但那种气息还是被他闻到。 冯常春惊咦一声,叫停正旁边走过的一名黄衣弟子,说道:“怎么突然有种女人的气息袭来?是不是你小子白天在墓道里风流快活带来的?” 地狱门有规定,凡是值夜班的弟子,当日必须养精蓄锐,不能去那种地方鬼混。那黄衣弟子许是心虚,怕冯常春责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冯常春瞧他神色紧张也猜出一二,由于自己也是此道中人,也没有为难他,当下也就没再疑心到有女人靠近阎王殿这一节。 梅傲霜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蓦地一惊,腰间长剑在碰到窗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突然间,只听一声苍老嘶哑的声音喊道:“谁在窗口!”紧接着便见一件物事穿过窗棂,飞了出来,梅傲霜低头闪过,仔细一瞧,只见一个三才茶杯的杯盖,嵌在窗边一棵树上,杯盖却完好无损。 梅傲霜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想不到岐黄子的内功如此高强,放眼江湖,恐怕鲜有敌手。” 待楼外众弟子闻声赶来,梅傲霜早已施展惊鸿步法,到了他们巡逻范围之外,继而绕到峭壁旁边,悄无声息的到达崖底。 第23章 岂知情多累美人 却说梅傲霜夜探阎王殿,欲查清李贤住处,却无意间惊动了岐黄子,便即离开,出了地狱门,便向鹰愁崖方向返回。 岐黄子被躲在窗外窥探的梅傲霜惊醒之后,立刻掷出杯盖,窗外之人已然逃走。想到这人能避开数百人的耳目潜进阎王殿,定是本领非凡,既已逃走,恐怕是追不上了。 当下也没大张旗鼓地命人搜索,只是吩咐冯常春等人留神警惕,以防再有人来犯。心道:“此人来此的目的,无非是想探查太子李贤的所在,若是想救人,孤身一人,本领再高,也难有作为。这人既发现了我的住处,自然已然知晓李贤便在我左近的精舍内。这人逃走之后,定然联合其他人来救李贤,阎王殿高手如林,固若金汤,他们不来则已,来了就别想轻易离开。” 岐黄子之所以面对任何变化,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气,除了他不轻易出手的绝高武功与无数掌控他人生死的手段外,最令他自负的便是他的智计。 他为人精明,最善于捕捉各种人物的弱点,然后想办法控制他们,因此从来都是算无遗策。正是这种天授异禀的鬼才,与超于常人的智慧,才将薛长卿、史天骄这些赫赫有名的武林高手网罗在麾下,刚开始确实是用了蛊毒,但薛长卿等人跟随岐黄子几年后,便都对他心悦诚服。 地狱门绝大多数弟子都是心甘情愿加入地狱门的,岐黄子并没有用蛊毒控制他们,他智计无双,只要让他们之中少数重要的人归顺,其他人自然会服膺于他。 除了地狱门五坛六七千弟子外,在外办事,建立分坛的弟子更是总坛的好几倍。这些年来,地狱门的势力也在迅速扩张,触角遍布中原各地,但也由于在外建立功业的多半是外门弟子,武艺高强的委实不少,但也由于势力过于分散,统一号令很难,因此分坛弟子虽多,却不敢公然与中原武林的大门派争锋,这也是岐黄子一统江湖的重要阻碍之一。 正所谓善游者溺于水,善搏者死于斗。他自负的智计无双,恰恰是岐黄子自身最大的软肋。他擅长算计,却苦于算计,这一点薛长卿等人与岐黄子身边的弟子都非常清楚,只有岐黄子自己当局者迷。 于是便有不少人投其所好,阳奉阴违,因此看似是岐黄子利用他们,其实他们又何尝没有利用岐黄子以满足他们自身的利益。 岐黄子事必躬亲,每一个来求医的人,他都要亲自过问。饶是如此,但他数十年不出山谷一步,谷外之事都是由其他人汇报,虽最终由他裁决,且不说他们汇报之时虚实难明,他是偏听偏信,就是如实汇报情况,他将一切事情交于薛长卿等人去办,那么实权自然便不在自己手中。地狱门名声越来越差,岐黄子一统江湖的野心日益膨胀,说到底,都是薛长卿等人所造成的。一个人由正入邪很容易,若想由邪到正,却是极难的事。 自从日前岐黄子发现自己独创的情蛊,虽经笛声催发,却仅能控制残月一人,对紫芝等女子却无多大作用,于是便将自己关在精舍之中,殚精竭虑,苦思冥想其中原因,想得一个头两个大,还是不解其中缘由。 于是便再想用其他办法使她们就范,心道:“她们不怕情蛊,或许是她们的体质与所练武功与常人不同,但她们能抗御这种蛊毒,其他蛊毒就未必承受的住。虽然这些令人生不如死的蛊毒,他一般只会对江湖上那些一些硬骨头使用,但她们这些人外表娇柔,内心刚强却不输于那些又臭又硬的江湖人士。既然她们誓死不归顺于我,说不得要采取一些强硬的手段了。但对她们使用什么蛊才好呢?” 他边想边在精舍里来回踱步,突然间停下脚步,自言自语道:“噬心蛊,对了,就噬心蛊吧!这噬心蛊不像凌霄所中的噬血蛊,发作时不会随着血脉游遍全身,而是一齐涌向脉搏跳动最快的心脏部位,到那时万虫噬心,开始只是隐隐作痛,渐渐加剧,最能消磨人的意志,对于性格刚烈之人,效用尤着。”既已打定主意,便安然入睡。 而摘星楼女囚室中紫芝等女子,哪知自己旧伤未愈,岐黄子又在想办法对付她们。 大摔碑手史天骄雄浑强劲的掌力能碎碑裂石,打在常人身上,定然早就死了,然而紫芝与他对掌时,虽然功力未全部恢复,但当她觉察出史天骄的掌力远强于自己,有意无意间,双掌初合即分,虽仍被他凌厉的掌风所伤,但无形中却卸去了史天骄一半掌力,故而得以不死。 至于残月,众姐妹皆以为他是中了岐黄子诡异笛声的邪法,连残月自己也是这么认为,根本不知道世上有所谓的情蛊,都没疑心到苗疆这种邪术上。即便她听说过这种邪术,也不知是何蛊毒,为何中蛊?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从何时起,在自己心中早已对鄢云情根深种。 回到囚室之后,残月的状态逐渐好转,试着运气调息,发现内功俱在,当下还以为岐黄子伎俩止此,也没有再起疑。心道:“不知那书呆子什么时候过来?会不会被柳絮骂了一顿,不敢再与我说话了吧……”想到这里,鄢云的景象在眼前一闪而过,她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霎时间,只觉玉颊霞烧,心儿砰砰剧烈跳动,想到之前在囚室中忆及鄢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当下也只道没什么事情。 哪知鄢云的影像在自己的眼前挥之不去,接着耳根、颈项开始发热,这时才发觉情况与之前不同,继而全身血脉加速,多股热流在全身狼奔豕突,神智顿时迷糊,残月燥热难当,重又不知不觉地在囚室中扭动身躯,狂舞起来。 紫芝见情况不对,连忙喊道:“快点她昏睡穴!”柳絮依言照做,残月这才昏睡过去。 紫芝蹙眉道:“残月到底是什么状况,我们一无所知,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让她昏睡只能治标不能治本,万一她时不时地发作起来,最终会心血耗竭而死的。” 柳絮脸上疑云一闪,问道:“紫芝姊姊,你说残月是中了毒么?但我们与她同饮共食,没理由她中了毒,而我们反倒没事,岐黄子这老魔头要对付我们,大可不必如此费事,一个个地用毒药来折磨我们。” 紫芝道:“你分析的也有些道理。她这状况是从日前在阎王殿时开始的,那时老魔头吹笛,连我在内姐妹们都感到不适。按理说,残月的武功与内力,除了略逊我一筹,在众姐妹中数她最强,没理由其他姐妹能够抵御的音波功,她却抵抗不住。这一点的确是匪夷所思,表面既然看不出什么,还是等她醒来,再问问她自己的感受,看看有无中毒的迹象?” 不一会儿,又到了午饭的时间,鄢云走了过来,知道她们余怒未消,于是一言不发地将饭菜盛好,从小窗口递进去,刚想离开,紫芝虚弱地咳嗽几声,连忙说道:“别让他走,我有事吩咐他去做。” 柳絮叫道:“书呆子,给我站住,我们紫芝姊姊有话对你讲,你若是口中有半句谎言,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鄢云听紫芝要与他讲话,那么便可得知残月的状况,心中异常高兴,立即转身,来到门上窗口下,笑道:“我们现在既然已经合作,对你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会有所欺瞒。” 紫芝在红莲、翠萼二人的扶持下,走到门口,见鄢云一副嬉皮笑脸的傻样,当下便有些不高兴,板着脸凝声说道:“你见我们损兵折将,幸灾乐祸是不是?我有重要事要问你,给我严肃些。” 鄢云听了,收起笑容,肃然道:“姊姊只管吩咐就是。” 紫芝道:“本来你武功低微,见识浅薄,我们想不通的事情,你定然不会清楚。不过你师父凌霄却是个老江湖,我的疑惑他或许能够解答。你帮我问凌霄,这世上是否有什么毒药或者什么邪术,是可以用笛声催动的,且发作时能让人全身发热,血脉加速,神志昏迷,狂舞不休。若他知道什么情况,请你告诉他务必设法拿到解药或者破解邪术的方法。事关残月的生死,你务必将话带到,并且尽力想办法医治,若是再发作几次,恐怕残月性命难保。” 鄢云本就担心残月的伤势,这会儿听说她不是中了岐黄子的奇毒,就是中了某种邪术,而且命在旦夕,不由得惊慌担忧起来,当下答道:“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的。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说着,便急忙向正在当值的凌霄跑去。 凌霄见鄢云神色匆匆地从女囚室那边跑来,便料到他是为那两个女子受伤的事而来,连忙将他叫到一边,鄢云着急残月的病况,丝毫没顾及到旁边都是红衣弟子,刚想脱口而出,凌霄嘘声说道:“这里耳目众多,有事一会儿到后山再说。” 第24章 几番为卿惊梦魂 凌霄见鄢云神色甚是忧急,只道那两个女子却是到了性命攸关的时候,耽误不得,于是当下托词薛长卿找自己有要事要办,吩咐他的副手暂时代为监督管理第三层的红衣弟子。 说着便与鄢云向后山无人处走去,一路上鄢云结结巴巴地说过不停,总说不清楚,凌霄心道:“这傻小子平时口若悬河,这会儿连话都说不清楚,想是确是心中忧急万分。即便是这样,也不至于如此慌张呀,之前封巅、妙湛他们伤得也很严重,也没见他这样过。不过这傻小子这副热心肠,能急人之难,倒是我辈中人。” 片刻之间,二人便到了后山他们经常练功的大松树下,凌霄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道:“你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行不行?是不是那两个女子伤重垂危,你想让我救他们呢?”说着,在他丹田旁轻拍两下,使鄢云内息下沉,鄢云感觉气息畅通,紧张的情绪顿时放松了些。 随即说道:“那领头的女子紫芝虽说身受重伤,但合她们众人之内力,尚可支持,有好转迹象。不过另一个叫残月的女子,却不知出了什么状况,时不时地就控制不住自己,神智迷糊,在囚室中狂舞不休,紫芝说要是再不想办法了解病因,设法拯救,那么极有可能会心力耗竭而死的。这该如何是好?” 凌霄凝思了一会儿,也没有头绪,便说道:“你把事情说详细些,比如她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种状况的,除了神智迷糊,身躯狂舞之外,还有什么状况?她们是怎么处理的?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鄢云道:“听她们说,她们是到了阎王殿之后,岐黄子要她们为李贤太子献舞,她们不从,于是岐黄子便吹起短笛,她们闻得笛声都感觉到血脉加速,颇觉不适,也有些女子与残月一样全身扭动,但紫芝发难打断岐黄子的笛声之后,虽为史天骄掌风所伤,但众女子也渐渐恢复神智,不再扭动身躯。然而唯独残月一人却舞动不休,回到囚室后,稍微好转,片刻之后,重又狂舞起来,全身如烈火般炙热,紫芝等人不解是何原因,束手无策,不得已才点了她的昏睡穴。” 凌霄听了,寻思良久,说道:“全身炙热,神志不清,扭动身躯,据我所知,只有服食了强烈的媚药的人,才会出现这种状态。但十几人同时被下了媚药而不自知,并且她们同是未出阁的女子,应该表现都差不多才是,为何唯独对残月一人作用这么大?这似乎很不合情理。况且我还没有听说江湖上,有能用笛声催动媚药的人?” 鄢云杂学甚博,精通药理,当下说道:“根据医书所载,这种情况确实与服食了媚药之人颇为相似,但若是服食了媚药,只是当时发作一次,药效一过,便不可能再复发。而且她们的饮食我都亲自试过,纵有媚药,我也应该有所察觉才是,断无择人作效的道理。我疑心她们是中了蛊毒,若是如此,我便一窍不通了。” 凌霄道:“也不无可能。但这些天来,不说其他人都安然无恙,没有中蛊迹象。就是她们被岐黄子下了蛊,我这些天来探了探地狱门其他人的口风,结果中了不同蛊毒之人包括朱胆在内,都说中蛊之人,其痛不欲生,生不如死,不可名状。而这些女子包括残月在内,除了你说的那些状况,都无痛痒异状。所以又似乎不是中蛊迹象?若是中蛊,岐黄子能以笛声操控这种奇怪的蛊虫,那么如何救治,只有去问岐黄子本人了。” 鄢云无奈道:“若是岐黄子对残月下了这种奇异蛊毒,我们连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更遑论从他口中得知救治方法了。难道好好一个小姑娘,就眼睁睁看着她难受死去不成?” 凌霄叹了口气,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要岐黄子亲自医治她,是不可能的,若是我们在岐黄子那里找到解药或是医治这种病症的医书药典,也不是没有希望治愈她。但是这些天来,薛长卿不断派人去阎王殿,只怕要想靠近阎王殿不是那么那么容易,要从岐黄子那里窃取解药或相关医书药典,就更加难如登天了。” 凌霄续道:“凭我的轻功身法,就算冒险一试,也未必能够成功。况且我胸无点墨,大字不认识几个,也分不清哪些医书有用?岐黄子那里丹药拿么多,我也分辨不出,哪种丹药对她有用,所以我去了也是白去。你倒是经纶满腹,旁涉医理,有学武天份,但目前武功太差劲,连最基础的轻功都不会,更不用说其他了。” 鄢云听了,神色颇觉失望,当下跪下说道:“师父,请你无论如何要冒险一试,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 凌霄见到鄢云这个样子,实在着恼,当下怒道:“别说我无能为力,就是有办法,我也不会救她。起初还以为你只是好心,没想到你居然为这么一个恶毒女子向我跪求。你也不想想,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工作,无非就是计划救太子李贤与白云道长他们,当时我勉强答应你连她们一并算在我们救人计划之内,但这么大的计划,必定会有人要牺牲。今天是残月,明天可能就是你我,若是明知救这人希望渺茫,而还要去冒着暴露身份的危险,因小失大,那就不是好心,而是愚蠢了。” 凌霄续道:“也不知你被这女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以致于如此丧失理智。难道这里这么多人包括李贤太子在内,在你心里,就不如一个相识没多久的女子重要么?” 鄢云听凌霄这么说,怔了半晌,最终还是不想放弃劝说凌霄,辩解道:“事有先后缓急,如今应急应先者,自然是怪病缠身,生命垂危的残月。我不是说救太子李贤、白云道长他们不如救残月重要,但我们难道面对她们的苦苦哀求,而不闻不问么?师父常说学武之人,当时刻心存仁侠二字,怎么如今……”说到这里,往下的责问之语就没敢说出口。 凌霄见他明显有以下犯上之心,忿然道:“臭小子,你大概是想说我说一套,做一套,为人虚伪吧?怎么不说下去呢?道理我已经跟你讲得很明白了,听不听得进去也由你,此事再也休提,多说一句,我就废了你。”说完,猛地挥出一掌,嘭的一声巨响,旁边一块尺许见方的大石,已从中断裂开来。鄢云见凌霄已然动了怒气,当下不敢再多说一句。 两个红衣弟子闻声而至,问他们出了什么状况,凌霄显然怒极,没有搭理他们。鄢云勉强笑道:“不用大惊小怪,他闲来无事,试试掌力而已。”说着向那碎裂的大石一指。 那两名红衣弟子一见,这么坚厚的一块大石,竟被区区一个囚室领班一掌击碎,心想,就是他们的坛主薛长卿也不见得能轻易做到,当下俱都对凌霄投以惊佩的目光。 鄢云知道眼下不可再惹凌霄生气,便自行离去,到女囚室将结果告诉紫芝她们,巡逻的弟子虽俱都看见他经常逗留在女囚室门口,但鄢云始终是以轻薄无耻的言辞掩饰,又和他们的头儿凌霄关系不一般,他们只道鄢云也只是借职务之便,一饱眼福,戏弄那些女子,也没来干涉他们的谈话。 紫芝虽特别想救治残月,但她更想带领其他人一起脱离魔掌。但听了鄢云的话,看他神色,不像是在说谎,也就没再以揭发他们的秘密相威胁。 此刻残月被点昏睡穴,已然安然睡下。直到天黑,鄢云多次来探望,她都没有醒来。他知道,这样病根不除,也不知残月能经得住几次病症发作时的折磨。 一时间,忧愁、焦急、紧张、愤恨、失望等情绪一齐涌上心头,百味杂陈,他心情霎时间跌落到了万丈深渊。平日滴酒不沾,风度翩翩的书生,自此成了酩酊沉沦,一蹶不振的醉汉,凌霄见了,恨鄢云不争气,也恨自己本领不够高强,解决不了鄢云的难题。 其实鄢云哪里知道,残月之所以唯独免不了情蛊之外,究其原因,便是自己无意间打开了这个妙龄少女的心扉。将一颗情种无意间种在她的心田之上,如今情苗长成,不仅是残月无法自拔,日受情蛊折磨,就是他自己,也开始对残月倍加关心,不能忘怀。 而岐黄子的情蛊是不会致命的,但足以使绝大多数的刚烈女子,放开矜持,心甘情愿地受他摆布。岐黄子自少年丧妻以来,苦谋报仇,不惜自甘堕落,随蛊仙医圣修习蛊毒邪术,由于刚开始不了解各种蛊毒的毒性,学成之后,容貌身材变形,大仇得报之后,仇恨已经让他心里变态扭曲,他念及爱妻,开始几年还想终生不再续弦。 过不了多久,成立地狱门之后,受到这些魔子魔孙的影响,才开始染指女色,他精通医道,又曾为道士,故而对房中之术颇有研究,欲望胃口越来越大。但自惭形秽,喜欢美人,又恐美人憎恶他,因而苦思冥想,创出连他师父蛊仙医圣都不会的“情蛊”,以满足他的私欲。这情蛊让他纵情声色,如鱼得水,因此不曾配有解药。 鄢云自然不知情蛊不能致命这一节,也自然不知,只要能让残月自此断绝情念,情蛊虽不能根除,但也不会发作。见了残月受此折磨而无法为她解除,于是白天就烂醉如泥,做事经常出错,到了晚上也无心练功,躺下便睡。 他本想就此忘却心中的烦恼,但酒入愁肠愁更愁,虽然是在睡梦之中,缱绻的情丝也是萦绕在脑海不去,让他不断见到残月的身影,起初是她的一颦一笑,她一切的美好景象,到后来便是残月遇到危险,生命垂危,向他极力呼救的情景,而他却无能为力,每次他都会被自己的魂梦惊醒。 那梦幻中的情景,就像是他们的相遇、相识、相思成病的过程,每个梦境都是大同小异,几日以来,鄢云憔悴了许多,精神也逐渐萎靡不清,有时候虽在白天,他都分不清是醉是醒,是现实还是梦幻? 凌霄知道他需要时间接受这残忍的事实,也就吩咐其他人代替他的工作,让他暂时离残月远些,希望能让他缓解一下低沉的情绪。 饶是如此,每天鄢云都会有好几次,在半酲半醒之间,脚步都会不由自主地走到女囚室前,向昏睡着的残月投以忧愁期盼的眼神。 紫芝等女子见到鄢云这几天的变化,回想起日前残月与鄢云之间的眉目传情;想起之前鄢云为残月作诗,残月表面嗔怒,实则娇羞不已,心中暗喜;再联想到在来地狱门的路上,鄢云关心残月的伤势等等情形,当下恍然明白过来,原来她们二人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产生了情愫,莫非残月的病症正是由此而来? 第25章 暗爇心香祷鬼神 这时候,残月忽然从睡梦中悠悠醒转,见到鄢云,知道他为看望自己而来,心里也是说不出的喜悦,连忙起身,到小窗边,仍然佯怒道:“书呆子,你来这里干什么?来看我死没死是不是?”说完,嘴角泛起一丝浅笑,显然是口恶心喜。 鄢云见残月醒转,情况比之前似乎好了些,但脸色苍白如纸,说话也是有气无力。于是急切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还不要紧吧?”残月摇摇头,没有说话。 紫芝怒道:“我问你们几句话,你们要如实回答?”鄢云、残月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紫芝对鄢云道:“臭小子,我先问你,你是否喜欢残月?” 鄢云心道:“既然她都看出来,不管残月怎么想,索性把话说明了。”当下望着残月,痴痴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喜欢是指什么,我只知道她是唯一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子,只要离开她,我就难受,心里老想是想着她,连做梦也经常梦见她;见到她后,我就欢喜,心里总不舍得与她离别,见到她难受,我便伤心断肠;见她安好,我便欢喜欲狂……” 鄢云兀自还要说个不休,紫芝听了,喝道:“行了,我已知晓,不要再说了。”转而对残月说道:“你呢?你怎么想的,老实说,不要打马虎眼。” 残月看了鄢云一眼,苍白的脸颊上,飞起两朵红云,螓首低垂,柔声道:“我不知道是否喜欢他,我只知道,他是第一个令我脸红心跳的男子,见到他时,心里是甜滋滋的;不见他时,心里是酸涩涩的。我是冷酷无情的杀手,他是文质彬彬的书生,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但自从遇到他,他便成了我的冤家。我越是狠狠骂他,他在我心里越是难以忘怀,越是挥之不去……” 云、月二人这么互相表白心意,浑然忘记了紫芝与其他女子还在一旁,此刻他们两心相属,此刻整个世界只属于这一双璧人。 鄢云听到残月的心声,看到她害羞的娇美模样儿,心如鹿撞,美人恩重,最难消受,当下抓住残月的手,说道:“你放心,就算是舍了性命,我也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的。” 本来按照她们上头的规定,她们这些执行特殊任务的圣使们是不能对男子动情,否则便是死罪。残月自知犯了死罪,是以迟迟不敢表现出来,这会儿反正治不好了,心里倒是毫无畏惧了。 紫芝也猜到她的这种心理,当下对残月道:“我现在身陷囹圄,脱身都难,也不责罚你了。你在临死前,能看淡生死,对自己喜欢的人说出自己的心声,也是不易。” 转而对鄢云喝道:“臭小子,残月对你如此痴情,你日后若是负她,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不过,你也别说大话了,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连你师父都说没办法,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能成个什么事?” 紫芝续道:“看残月的情况,只要再发作几次,小命便不保了。我知道你没本事救她,但你也不要把自己弄得个酒鬼似的。她没几天好活了,我只希望你在她余下的日子里,多来看望他几次,给她留个美好的印象。至少这样,就算是治不好了,也能含笑而逝。” 鄢云听了,蓦地里,一阵酸楚袭上心头,眼中噙着的泪水,夺眶而出,泫然说道:“紫芝姊姊放心,你的吩咐,我一定会做到的。” 尽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够想到办法救治残月,紫芝她们也没有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饶是如此,刚知道心里最在乎的那个人,原来也同样在乎自己,然而一想到心中的那个她,不久就要离开人世,从此生离死别,阴阳两隔。 这是多么让人痛心的事呢,他也不时劝自己接受事实,但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为什么老天爷为何要这么折磨残月? 他开始恨自己武功低微,恨自己医术不精,恨自己为什么无法帮残月消除痛苦。 但他依然不放弃,决定再次去找师傅凌霄,求他务必想办法帮残月拿到解药。凌霄见他不再沉沦下去,心里自然高兴,笑道:“怎么想通了么?虽然我自己也是嗜酒如命,但我怎么喝都不会醉。而你根本不会喝酒,却强行将自己灌醉,不仅糟蹋了好酒,而且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鄢云走到悬崖旁边,对凌霄说道:“师父,弟子有一事相求,若是你不答应弟子,弟子便从这里跳下去。”说着,左脚站在悬崖边的山石上,右脚作势欲跳。 凌霄想不到这傻小子居然以死相胁,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只要自己不答应,他就会跳下去,当下心里也有些惊慌了,忙道:“什么事都好说,你先走过来。你不会轻功,稍有闪失,掉下去可就粉身碎骨了。” 鄢云心喜,眉梢一翘,说道:“这么说,你答应救残月姑娘了?”凌霄无奈道:“你为了她,连性命都不要了,我能不答应么?虽然此行冒险,但我既是你师父,总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弟子死在自己面前吧?” 鄢云知道像凌霄这样江湖上的大侠,自然是一诺千金,不至于食言于弟子,当下便从悬崖边走过来,说道:“师父这次去阎王殿找解药,有几成把握?” 凌霄长叹一声,道:“说实话,一成都没有。日前华山女侠梅傲霜来摘星楼,查探李贤太子与白云道长等人的情况,我便告诉她李贤太子在阎王殿,但那里守卫严密,耳目众多,高手如林。凭我的轻功身法,没把握避开他们的耳目,探察李贤太子的住处,所以便请梅女侠前去阎王殿探察。更何况,这次要去阎王殿,自然要比仅仅暗中探察李贤太子的住处困难许多,是以我心中实在没底。” 鄢云听了,脸上喜悦之色霎时间散去,满面忧愁,心道:“那岂不是非常危险,一旦被发现,不但师父与自己有性命之虞,而且救太子李贤与白云道长他们的计划,瞬间成为泡影。”但为了残月能够康复,也什么都不在乎了,当下说道:“要是有办法,既能顺利进入阎王殿,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得解药就好了。” 凌霄讪讪地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要是能想到这种办法,我早就去了,还用你说。这样吧,我今天晚上去阎王殿先看看情况,能否成功,便看运气如何了。要是被发现,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与人无尤。” 凌霄续道:“也不知我们之前在阎王殿那里看到的药庐,是不是收藏蛊毒解药的地方?阎王殿规模如此大,少说也有百来间房间,若是不知道准确的地方,这么漫无目的地找,就算一个守卫也没有,只怕也要找上几天呢。” 鄢云想了想,说道:“依我看,那些药庐只有些小药童在煎药,防守很松懈,而且有许多人出入。既是这么重要的解药,定然不会在那里。地狱门少说也有几千弟子,中蛊的人自然很多,岐黄子不可能将这么多人的解药都随身携带。” 鄢云继续分析道:“阎王殿房间虽多,但只要是药材炼制的丹药,无论收藏得如何严密,多种丹药放在一个房间内,定然发出浓烈的药味,要找起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相信也不是什么机密,若是来不及逐间寻找,大可抓住那些红衣弟子逼问。但收藏解药之地,一定看守严密,难就难在这里。” 凌霄道:“现在这些话还言之尚早,进不进得去还是个问题呢。” 到了晚上,凌霄果然冒险去阎王殿为残月找解药,他的轻功身法仅比华山女侠梅傲霜稍逊,穿过幽冥宫,上得右边高崖,丝毫没有问题。但无论哪种武功,丝毫马虎不得,轻功也一样,表面看来相差不多,关键时候就表现得很明显。 凌霄毕竟是魁梧大汉,身法欠缺灵动,施展轻功时,带动的风声很大。梅傲霜身姿轻盈,惊鸿步法又是武林一绝,是以只要阎王殿守卫稍微懈怠,便能无声无息地趁虚而入。这一点,凌霄便做不到,但既然来了,总不能畏难而返,所以决定冒险一试。 虽然凌霄没有梅傲霜的轻功好,但凭他多年的江湖经验,遇事从容不迫,审时度势,心思细如纤尘,非常有耐心。 这时候躲在阎王殿左近一块巨大山石旁,已经足足观察了两个多时辰,不仅掌握了他们半小时换岗一次的规律,而且他发现前半夜巡逻的弟子是由一名舵主和两名副舵主领导,其余弟子武功也不弱,到了后半夜,再没有看见这些舵主及其副手,只是弟子看守,而且这个时候,这些看守弟子眼看就要天亮,守卫都比较困倦,见无事发生,来回巡逻的次数也在减少。 这时离天亮只有一个多时辰,凌霄知道这个时候,便是最好的时机,但要把握好时间,若是天亮之前,不能找到解药,并安全退出,等阎王殿中人陆续醒来,那么就非常容易暴露了。于是觑准时机,等右侧一排巡逻队伍转过廊道,连忙从山石上一跃而起,一个翻身来到第二层坎位上首房间的窗口旁,虽然施展轻功时带动的风声不小,但总算没被人察觉。 鄢云一个人待在房间里,想起师父凌霄说此行没有把握,兀自在屋里坐立不安,来回徘徊。到了后半夜,见凌霄还未回来,心下更加担忧起来。 他尽量往好处想,可能师父已经取得解药,正在返回的途中,残月服食了解药,很快便能好起来了。但越是这样,心里就越不安,心想:“一旦师父被发现,被岐黄子手下擒住,残月得不到解药,不久便会在病魔的折磨下死去……” 越想心里越是惧怕,为了使自己安宁下来,一心只读圣贤书,从不语怪力乱神的鄢云,这时候也不由自主地双手合十,暗自在心中虔诚地求祷道:“‘或被恶人逐,堕落金刚山,念彼观音力,不能损一毛。或值怨贼绕,或执刀加害,念彼观音力,咸即起慈心。……或囚禁枷锁,手足被杻械,念彼观音力,释然得解脱。咒诅诸毒药,所欲害身者,念彼观音力,还着于本人。’愿菩萨护佑我师父顺利取来解药,安然回返,残月姑娘得服解药后,身心安泰,无病无灾。”(注:引文见《法华经·观世音菩萨普门品》) 第26章 愿卿安好斩情根 凌霄矮身窗口下,用手指在窗纸上戳破一个小孔,向里窥视,只见房间格外简陋,除了十几张床外,几乎没有其他摆设,看来是普通看守弟子的卧室。 刚要转身离开,右首长廊那头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凌霄内力既强,耳根自然较利,仔细一听,当下知道有两个手持大环刀的弟子正朝自己这边走来。凌霄连忙向上一跃,伏在房梁上。 走得近了,便能清晰地听到他们两人的说笑声,其中一个说道:“那叫什么李贤的,听说以前是太子呢,不过既然已经被废为庶人,活阎王为什么还对他这么好,让他一同坐在金龙宝座上,还特意让那么多美女为他歌舞。但他怎么那么不知好歹,居然敢指责活阎王的不是?” 另一个说道:“你懂得什么,他现在虽是庶人,江湖上的人却都听他的话,活阎王是想借他的威望收服摘星楼那些顽固分子的心呢。这话你听了千万不要对人说起,当心传到活阎王的耳中,小命不保。” 先前那人说道:“这个自然,不过上次那些女子也不知哪里弄来的,居然个个都是人间绝色,尤其是在殿中跳舞的那个,只怕是天上的仙女也要逊色三分呢。不过这些女子模样是长得水灵,就是太凶了些,居然敢向活阎王发难。史坛主也是的,手下半点不留情面,那掌差点就打死她。” 另一个说道:“你说的不错,我在阎王殿当差这么久,见过的美女不计其数,但却没有一个比得上她们的。你知道她们都是些什么人么?我听说她们是朝廷训练的杀手,异常厉害,就我们这样的武功的人,恐怕无福消受呢。”说完,便桀桀怪笑起来。 前者说道:“不是说活阎王享受完之后,便赏给我们这些弟子么?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活阎王吹笛之后,那些女子都会狂歌乱舞,而这次这些女子只有其中一个表现出这种情况呢?” 他们说到这里,凌霄听出,他们所说的那个唯一乱舞的女子便是残月,于是便更加仔细留心他们的一言一语,希望能从中听到有用的消息。 只听后一人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一次我无意间听到薛坛主与云坛主说起过,他们说,凡是被擒回来的姿色不错的女子,活阎王都会在她们身上种下情蛊,这种蛊毒不同于其他的蛊毒,它是一种能随着人的情念而繁殖的蛊虫,经过岐黄子那种荡人心魄的笛声催发,以后只要心中萌发情念,就会发作,发作起来如痴如醉,如同服食了媚药一般。” 他继续说道:“它虽不会致命,但发作一次后,只要一动情念,就会再次发作,如此循环不已,只要断绝情念,蛊虫就会潜伏起来,不会发作。你想任何人都有情欲,只是多少之差,要断绝情欲是不可能的。听说唯有这种蛊毒没有配制解药,因为根本用不着,故而中了情蛊之女子会一直这样,时断时续地发作,如此一来,任何刚烈矜持的女子都受不了这种折磨,最终会被活阎王驯服,活阎王向来慷慨,将来这些仙女般的美人儿还不是我们兄弟的美餐么?”说到这里,两人同时窃窃笑了出来。 凌霄听到这里,终于知道了残月的病因,既然岐黄子没有配制情蛊的解药,那么便没必要再去冒险苦苦寻找了。等那两人从走过去之后,便施展轻功悄然离开。 一直到天将破晓,凌霄才回到摘星楼,在后山没有见到鄢云,便径直来到鄢云的房间。鄢云见凌霄回来,连忙问道:“怎么样,有没有找到解药?我见师父迟迟不回,心中甚是担心。” 凌霄倒了杯茶,歇了一会儿,便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原原本本告诉了鄢云,最后道:“那两人说的不错,每个人都有情欲,只是或多或少而已,要想断绝情念是不可能的事。但你们两人现在既然都已经不能自拔,残月是情窦初开的少女,更较常人痴情,要她断绝情念,纵使是神仙也没法帮她。你要想清楚了,你是要每天看着她被情蛊折磨地死去活来,生不如死,还是挥慧剑断情丝,让残月死心,从而救他脱离苦海?我话说到这里,怎么做,就看你自己了。” 鄢云听了凌霄的话,心中半忧半喜,担忧的是,虽然自己假装对残月绝情,不难做到,然而残月知道自己突然间变心负了她,不知道她会怎么想?欣喜的是,终于弄清了残月的病因,虽然没有解药,但只要残月渐渐忘记自己,不再动情,蛊虫便会蛰伏,不会再发作。 当天鄢云再经过女囚室的时候,便不再逗留,更不向紫芝她们询问残月的情况,将饭菜递进去后,转身便走。 紫芝将他叫住,喝道:“臭小子,你不是答应过我,每天都来探望残月么?怎么走了?不说清楚,别想走。” 鄢云不得已停住脚步,转身到囚室窗口前,咬咬牙,把心一横,将早就想好的一套托辞,说了出来,断然道:“没什么原因,你们都是朝廷派来谋害废太子李贤的杀手,她也不例外,平日里杀人如麻,坏事做尽,我避之唯恐不及,怎能与你们纠缠不清,她的死活关我什么事,我只管送饭。” 残月听了,自然是悲痛欲绝,恨恨地道:“你说的对,我是无恶不作的人,是我自作多情,一厢情愿。你最好赶紧走,迟了一步,当心你的小命。”其余女子听了鄢云的这番绝情的话,俱都愤恨不已。 紫芝虽然心中也有怒气,但更多的是诧异,当下说道:“臭小子,你昨天可不是这么说的,为什么才过了一夜,就判若两人,我本来也极不看好你,不过为了残月才勉强答应你们的事,你既负心绝情,我们也不会厚着脸皮,强行要你对残月好。不过你今天必须告诉我原因。否则,我举手之间,就能让你小命不保,你信也不信?”说着便挥掌作势,要以歹毒狠辣的五毒绵掌从窗口袭击鄢云。 鄢云心道:“这样突兀的改变,别说性格刚烈的紫芝、残月她们,任是谁都接受不了。但为了残月好,既然已经说出了绝情的话,就不能中途改口,再告诉他们实际的原因。否则残月听了,定然不会死心。” 当下说道:“你杀我自然轻易得很,但是具体原因我早已经告诉你了,既然从一开始便是错误的,何必还要继续下去。你要动手杀我,便动手吧。” 残月虽然对鄢云由爱生恨,但始终不忍见他死在自己面前,于是便大声喝道:“快走!我永远也不要见到你。” 紫芝知道残月对他仍然余情未了,轰他走便是有意护着他,当下对残月道:“这种负心薄幸之人,就是死上千次万次,也毫不足惜,你还护着他作甚?” 残月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床沿上,向隅垂泣。紫芝手一挥,喝道:“还不走,赖在这里干嘛?下次别再落在我手里,要不然定然取你性命。” 其实鄢云口中说着那些违心的绝情之语,心中比谁都要难过。残月固然可以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但他自己却必须永远将这段平生第一次刻骨铭心的情感埋藏在心里,无法向人诉说。 他心中对残月的感情不会因为她的误会而有丝毫减少,只会日渐根深蒂固,明明两个彼此深爱着对方的人,却必须生生拆开,永远别离,这是多么伤感的事呢。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或许世上至诚至挚的爱情,不是拥有,而是牺牲。鄢云时常这样想,只要残月能安泰如初,即便视自己如同陌路人,也是心甘情愿。即便她一直恨着自己,一直误会自己,只要她不再受情蛊的折磨,自己也甘之如饴。 再说到华山女侠梅傲霜自从夜探阎王殿,得知李贤太子的具体住所之后,便连忙退出地狱门,向鹰愁崖方向返回,回去的道路虽没有来时崎岖险恶,但是道路迂回曲折,来时大可取捷径而下,但上去再用同样的办法便行不通。 加以她在地狱门耽误的时间太多,这样自然延误了三天之内返回鹰愁崖的期限。 鹰愁崖下众人见三日已过,梅傲霜还是没有回来,虽然梅傲霜临行前有所交代,若是自己此去打探,三日未归,便请他们都听她师姊华山掌门谷青霜的吩咐,不得妄动。 然而谷青霜虽然是华山掌门,平日按照门规,将华山派治理得井然有序,但她性喜恬静,以出家修道之人自处,很少涉足江湖,别说她在江湖上的威望不如师妹梅傲霜,就是有此威望,她对管理这些鱼龙混杂的江湖人物,也没有丝毫经验,同时又自持身份,心中始终觉得当这些人的首领颇为不妥。只盼师妹梅傲霜能够如期归来,这样便能卸下这份担子,如今师妹延期未归,这些江湖人士开始喧嚷起来,正不知如何是好。 说起华山掌门谷青霜,原本是华山前掌门燕如嫦的大弟子,本来燕如嫦也打算将自己独创的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传于谷青霜,但她资质平庸,而燕如嫦的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讲究身法灵动,剑法任意所至,不拘于华山剑法中规中矩的一招一式,她练功虽勤,不能领会其中神髓,后来只能退而求其次,练习华山历代祖师传下来的剑法,这些年也颇有所得。 而梅傲霜比谷青霜晚入门十多年,燕如嫦晚年一直以两套绝世武功,无人继承,引为恨事。自收了梅傲霜为徒之后,发现她天资过人,无论是学剑法、轻功、还是内功,进境都非常快,于是便收她为关门弟子,将毕生绝学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倾囊相授,没想到梅傲霜依然很快掌握其中的窍诀,燕如嫦见梅傲霜施展这两套功夫,却有自己当年风采,就连性格也是很像自己。心中大事一了,便含笑而逝。 谷青霜身为燕如嫦大弟子,却学不了师父的绝学,但乃师燕如嫦也没有亏待她,临终前将华山门户交给她执掌,并将华山道家内功心法口诀传于她。这类内功,最是符合她这种恬静寡淡性子的人修练,换了梅傲霜修练就可能会因为急躁而出问题,因此梅傲霜的内功就远没有师姊谷青霜的柔绵深厚了。 江湖人士这会儿吵嚷地更加厉害了,有人说梅傲霜可能失手被擒,有人更是徒逞血气之勇,鼓动大伙儿一起杀向地狱门,救出太子与已被擒的众位英雄好汉,并且起哄的人越来越多。也有些人见大伙儿乱作一团,认为根本不能成事,选择离开的。 独孤一方与谷青霜等人尽量劝说,饶是如此,却还是控制不住混乱的局面。这时候,只听一个人高声喊道:“梅女侠,那不是梅女侠么?大家快看,梅女侠回来了!”说着向山崖那边一指,众人听到喊声,俱都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 第27章 鹰愁崖底领群伦 只见梅傲霜的身影,如星驰电掣般在陡峭蜿蜒的山道上迅速闪动,移动方位,转瞬之间,便到了崖底。 众人见梅傲霜返回,俱都围拢过来,不待梅傲霜缓过气来,便七嘴八舌地问这问那,梅傲霜见众人吵嚷不休,一时之间也不知先回答哪个,当下脸色严肃起来,大声喊道:“安静!听我说……” 在场的人听了,顿时间鸦雀无声,满怀期盼地望着梅傲霜,都想知道地狱门的具体情况。 只听梅傲霜跃到一块大石上,扬声道:“各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好汉,既然日前推我为首,便要听我号令。我们事先约定,若是我未按时返回,便需听从我师姊谷青霜的指挥,怎么我才迟回几个时辰,便乱成一锅粥,这样如何成事?”众人听到这里,心下俱都暗自惭怍。 梅傲霜续道:“诸位听我说,翻越鹰愁崖往北两座山峰,穿过一片密林,会见到一个大山谷,地狱门便座落在此谷之中。薛长卿在居仁堂将我们的人擒去,地狱门老魔头岐黄子妄想白云道长、封帮主他们归顺地狱门,封帮主等人自然不从,岐黄子也不怎么为难他们,帮他们治好毒伤之后,便将他们关在摘星楼中,由圣火坛坛主,也就是那个姓薛的率弟子看守;然而却将李贤太子却被岐黄子带到阎王殿,控制在身边,平日寸步不离,连住所也是相邻,守卫严密,高手如林。” 独孤一方问道:“不知梅女侠是如何得到这些消息的,岐黄子他这么做有什么企图呢?” 梅傲霜道:“地狱门中有我们的人,至于他的身份,为了他的安全,暂时保密。”说到这里,人群中蓦地传来一声大笑,众人朝笑声处望去,只见一个手提流星双锤,满脸横肉,身躯肥壮的汉子,正大踏步向前走来,每走一步,地上便微有震动,沙尘也随之扬起。 只见他走到梅傲霜跟前,将手上双锤用力互击几下,只听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那人咧开大嘴笑道:“梅女侠的意思是说俺们这些人中有地狱门的狗贼,怕泄露了秘密么?”接着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向众人恶狠狠地说道:“如果让俺知道哪个是内奸,看他的脑袋硬还是俺的铁锤硬!”说着又将双锤重重一撞,不少人见了,都面有惧色。 梅傲霜虽没见过这人,不过倒是认识他这双锤,当下笑道:“你莫非就是江湖人称‘流星双锤万人敌’的王大虎王大侠么?” 王大虎咧嘴傻笑道:“梅女侠你实在太客气了,俺是个浑人,叫俺王大棒槌就行了。”人群中有不少熟识王大虎为人的,俱都笑了起来。 这王大虎天生神力,左右两柄流星锤,各重二百五十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却有万夫莫当之勇,平时嫉恶如仇,在湖广一带颇有些名声,因此江湖上称他“流星双锤万人敌”。 不过跟他打过交道的人,都知道此人块头虽大,却是个二愣子,有一次他走进一间酒家喝酒,店小二见是他来了,忙叫道:“原来是王大侠到了,快里面请。”王大虎提着双锤便往前走,店小二道:“大侠当心点,你力大无穷,这大锤子磕着小的,小的可是吃受不起。” 这时候右首座位上一个白衣书生,摇着折扇,讪讪地道:“听说我大唐第一英雄,也是使得双锤,每个锤子三百斤……”王大虎初闻大喜,想不到自己被称为大唐第一英雄,待听他说那人每个锤子三百斤,心道:“俺的双锤才各二百五十斤,显然不是说俺,还有比俺力气更大的人么?不行,今天非要他说出这人是谁不可。” 于是便将双锤往地上一扔,走到那人跟前,大声问道:“你说的那人是谁?告诉俺他在哪?俺非要跟他比试一番不可。”那人纸扇轻摇,笑道:“那人便是便是太宗皇帝的弟弟李元霸,你要找他么?恐怕还要等上几十年吧。” 王大虎急道:“这大唐第一英雄,有这么多人找他比试么?还要俺等上几十年这么久。”在场的人俱都大笑起来。王大虎挠着脑袋问道:“你们笑什么,难道俺说的不对么,人家既然是英雄,自然会有很多人约他比试,不过俺也不用等这么久,只要俺将这些人都打跑,不用一顿饭的功夫,便能与他比试。”众人听到这里,更是捧腹大笑。 然而那书生却只是忍俊不禁,王大虎怒不可遏,见只有他不笑,便顺手一把将他提起,问道:“你快告诉俺,他们为何要笑俺。” 那书生想继续戏弄他,当下说道:“李元霸他都已经是八九十岁的老头了,现在走路都要人扶着,连菜刀都拿不动了,枉你被人称一声大侠,还去欺负这么一个老头儿,你说人家笑不笑你。” 王大虎将他往地上一丢,那书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地道:“还是什么大侠呢,你提起我算什么本事,在场之人其中有一个你双手都提不起来。”王大虎环视一周,怒道:“胡说,有谁我提不起来?” 那书生向他一指,说道:“你有本事把自己提起来试试。”王大虎想也不想,双手握住脚腕,轻轻一提,兀是提不起半寸,心道:“就是五六百斤的肥猪我都能随便提起来,俺身子哪有那么重?”于是又试着加些力道,还是提不动,又见别人在笑,还以为是在笑自己力气小,当下急了,使出全身力道,没想到向后滑倒,摔了一个大屁股。 那书生见状,此刻才放声大笑,说道:“简直就是个大棒槌!”说着,扬长而去。 从此王大棒槌的名头,就不胫而走,流星双锤万人敌这个响亮的称号,便很少人提起,他也不觉得“王大棒槌”是在骂他傻,听着甚至比原来那个称号还要响亮,从此逢人便自称王大棒槌。 那些没见过他的人,听梅傲霜称他为流星双锤万人敌,见他双锤实在骇人,虽然见他打断梅傲霜讲话,心里着恼,也不敢说出来。 神剑山庄独孤一方喝道:“王大棒槌,别犯浑了,还不退下。”王大虎听了,乖乖退在一旁。 说到王大虎为什么唯独敬畏独孤一方,也有一段缘起。 原来王大虎自小力气大,便长年跟着他爹江湖卖艺,四处耍把式谋生,在他六岁那年,偶然间被独孤一方见到,独孤一方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当下在他面前,展示了一套精妙的剑法,王大虎一见敬佩不已,当下跪倒,要拜他为师学他的剑法。独孤一方当下便收他为徒,带他回神剑山庄,结果发现此子虽有至性,却愚笨之极,连最简单的入门剑法都学不会,于是便教了他一些基础的拳脚功夫,让他练流星锤这种笨重的兵器,随着年龄渐长,打造的流星锤重量也不断增加,如今已是到了极限。 这些熟识他的人自然俱都知晓,纵使有人不明其中原委,也只道他是敬重独孤大侠的声望,才唯命是从,也没多说什么。 梅傲霜见独孤一方能约束王大棒槌,令他不再搅局,继续说道:“我们在地狱门中的内应给我提供了不少消息,同时他也早就在谋划怎么搭救李贤太子。他筹划了两个方案,不过我觉得都非常冒险,而且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当时也没有答应他,但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所以想请大家一起商量下。” 独孤一方问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救太子及诸位武林同道,纵是一死又有何妨。是哪两种方案?” 梅傲霜道:“独孤庄主果然豪迈。在说着两种方案之前,我先给大家讲一下地狱门的具体情况,各位大侠请过来。”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人俱都走到大石旁。 只见梅傲霜抽出长剑,用剑尖在石上,一边简单刻画,一边讲道:“诸位请看,众人进地狱门唯有先迅速攻入此墓道,进去之后,山谷中有一大片宫阙楼阁,地狱门共分为金木水火土五坛,除了圣火坛之外,其余四坛皆在这山谷之中,左右首分别是阴司阁与幽冥宫,山谷两侧是悬崖峭壁,左右峭壁上分别是两座高楼,峭壁各有数十个古藤吊篮,连着铁索供人上下。左边是关押白云、妙湛等江湖同道的摘星楼,由薛长卿亲自率领上千弟子看守;右边是地狱门的总坛阎王殿,李贤太子便在其中,除了岐黄子本人之外,另外其余坛主与许多舵主都是高手,率领地狱门五坛中的数千精干弟子看守,其中圣火坛红衣弟子最多。” 梅傲霜续道:“先说第一条方案,从右边峭壁抢占吊篮攻上,由于吊篮旁会有地狱门弟子防守,他们居高临下,我们攻上去会死伤不少,抢占吊篮的时间又不宜太长,否则山谷中四坛弟子集结,虽然高手不多,但人数是我们的数倍,我们好汉敌不过人多,自然吃亏。抢占吊篮后,为防止他们重新夺回吊篮,上去支援,必须将吊篮毁掉,自绝后路,与阎王殿之人殊死一搏,在混战中,只要能救出李贤太子,然后只要一两位高手保护太子离开,其余人缠住岐黄子等人,便有一线希望救出太子。不过攻上阎王殿的绝大多数人,可能会因此丢掉性命。” 第28章 歃血盟约酒千樽 谷青霜一听之下,大为震惊,心道:“这无异于送死,不说没有一丝成功希望,就是侥幸能成功救出太子李贤,仍然救不出在摘星楼上关着的白云道长等众位武林同道。况且师父将华山一派交到我的手中,这次华山派几乎全部在场,若是按照这样的打法,作了无谓的的牺牲,华山一派定然受创最大,到时候即便能杀出几个人来,也很难再兴盛起来。原本以为师妹让我们全部下山,定能顺利救出太子等人,看来我是估计错了,华山创派几百年,绝不能自我而亡,否则如何对得起先师。” 当下面容一肃,断然说道:“不妥!大为不妥!这个计划我华山派绝不同意!” 在场许多人本来还在犹豫不决,心里有意见,只是不便讲出来,这时候见华山掌门谷青霜断然反对,当下也有不少人起哄起来。 梅傲霜知道师姊向来与自己感情很好,从没有与自己争吵半句,这次反应如此剧烈,也是为华山一派的存亡考虑。 而其他人方才还不听谷青霜的约束,现在起哄自然也不会是受她的号召,只不过他们见华山掌门,梅女侠的同门师姊都反对,那么自己说出反对的话,正好可以掩饰他们贪生怕死的心理而已。 独孤一方见局面又有失控之势,便宏声喊道:“大家稍安勿躁,梅女侠事先也说过,她也觉得太过冒险,不是和大家商量着么?且听梅女侠讲讲另外一套方案。”众人听了,也觉有理,索性听完再说,于是便渐渐安静下来。 梅傲霜继续说道:“前一个方法是直接去阎王殿救太子李贤,我们势单力孤,是比较冒险,不过兵贵神速,成功搭救太子的希望虽然不大,然而尚有可能。下一个方案便不是那么冒险,只不过稍显繁琐,要保证任何一个环节不出错,却很难做到。” 梅傲霜续道:“因为我们的内应就在摘星楼中,到时候我们只需集合几位武林高手,悄悄从左边峭壁摸上去,与内应会合,设法取得摘星楼囚室钥匙,然后放出白云道长等各派英雄好汉,摘星楼上虽人数众多,但高手却只有薛长卿一个,我们这些人与白云道长等人只要不恋战,迅速脱身应该没问题。众人下崖之后,你们必须按约定时间,顺利从墓道攻进来,与我们会师一处。摘星楼出事,下面四坛弟子定然会知晓,但他们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集结,我们必须趁这段时间攻上阎王殿,这样我方高手与阎王殿中不相伯仲,便有可能救出太子,但若是岐黄子威胁太子李贤,逼我们就范,我们就很难办。”众人听了,都觉得第二种方案比较好,可行性很大,成功希望也较大。 独孤一方寻思了一会,说道:“这种办法看似很好,但就是过于理想化。过程繁琐不说,而且要每一步都拿捏得恰到好处,稍有差池,势必更加难以成事。” 梅傲霜道:“以上两种办法各有利弊,确实难以抉择,另外在从地狱门返回之前,我也已探明李贤太子的住处,便在阎王殿第一层巽位上首,与岐黄子所住精舍只有一墙之隔。诸位大可畅所欲言,不必拘于之前我说的两种办法,只要有救出太子及众位英雄好汉的良策,都不妨说出来,大家一起商量。” 黑白双侠中的老大白千劫听了,灵机一动,说道:“适才梅女侠说已经探明李贤太子的住处,若是能趁夜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太子,岂不是大可不必大费周章?” 老二黑百变也附议道:“老大说的不错,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就算岐黄子防卫再严密,也有倦怠之时,我们定有可趁之机。” 梅傲霜道:“黑白双侠的功夫,我向来都是佩服的很的。这办法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那日我夜探阎王殿,也算是倍加小心,结果还是被岐黄子发现,若不是我逃得快,恐怕就回不来了,再加几个人目标更容易暴露。” 白千劫道:“梅女侠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谁不知道你剑法轻功举世无双,岐黄子恐怕也望尘莫及吧?” 梅傲霜凝眉道:“我并没有夸大其词,薛长卿等人的功夫你们也见识过了,可以说与我们这些人都不相伯仲,岐黄子既然能够当上地狱门的掌门,其武功可想而知有多么高强了。这么说吧,那日我本想直接探察李贤太子的住处,没想到却到了与他相邻的岐黄子精舍外的窗口,被他发现,他在房内随手抓起一个茶杯盖子,向我打来,我听到风声,连忙闪避,仍是不及,杯盖从我耳边飞过,劲风扫过,鬓角一缕头发顿时被切断,我一转头只见杯盖已深嵌身后庭院的大树之上,而杯盖丝毫没有一丝破裂痕迹。黑白双侠也是暗器高手,不知能不能做到这一点?” 黑百变听了,惊讶万分,说道:“素闻内功修为到了绝顶,摘花飞叶,皆可伤人,只是从未目睹。岐黄子能用圆钝的杯盖切断发丝,已是惊人,而如此易碎之物击撞在大树之上,没有破裂,反而切入树中,其中内劲更是不可小觑了。我们二人的打穴功夫以快捷准确见长,而内劲方面却有欠缺,就是我二人内力相连,也不能做到这一点。更何况对方信手而为,招数定然瞬息万变,实战之中,又怎来得及相连内力来与之对攻呢?” 岐黄子这一手,本是以柔克刚的上乘内功,凌霄之前在风尘渡口客栈中金锭穿墙而墙面不留下裂痕,则是至阳志刚的内劲加上独特的打穴手法,自然是岐黄子手法更加高明些,两者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黑白双侠中的老大白千劫平素最工智谋,此计不通,更生一计,当下说道:“对方人数占优,不能强攻,只能智取。我们既有内应在摘星楼中,不妨让他告诉白云道长、封帮主等人暂忍一时之气,假意投诚,答应归顺岐黄子,那时岐黄子大喜之下,定然热情接见他们,这样白云道长等人便能顺利到达阎王殿,到时候我们便在此时趁机进攻,岐黄子定然会率领地狱门众人来与我们作战。这时只要白云道长等人抓住岐黄子对他们疏于防备的时机,突然发难,救下李贤太子,迅速撤离。然后众人殿后,边打边撤,便极有可能成功。” 独孤一方听了,精神为之一振,说道:“此计可行。若说飞檐走壁,与高手对敌,王大棒槌绝不是薛长卿等人的对手,但他双锤万夫莫当,若让他殿后,地狱门弟子再多,也很难抵御。” 王大棒槌听师父夸赞自己,笑道:“没错,到时候俺一锤一个,谁能挡得了?” 梅傲霜笑道:“有王大侠的双锤在,自然省事不少,只不过你的块头太大,流星双锤过重,阎王殿在千百仞高的峭壁之上,恐怕对于王大侠来说,上下都极为困难,这便如何是好?” 独孤一方道:“梅女侠不用担心,这一节我也早已想到,王大棒槌大可不必上去,他的任务有两个,其一,我们攻上阎王殿之时,他在下面防止敌人重新抢占吊篮上去;其二,进出地狱门唯有通过墓道,我们攻上阎王殿之后,便由他看住这一处要道,掩护众人退出,以防敌人将墓道占领关闭,我们成为瓮中之鳖。若是他一人无法完成任务,大可派数十个武艺不凡之人助他一臂之力。” 王大棒槌用拳头在胸口打几下,大声说道:“放心吧,有俺一个就足够了,其他的人都一同上去吧。” 王大棒槌前两年随着独孤一方,剿灭湘西二十多处土匪山寨,也不知有多少悍匪在他流星双锤下不堪一击,加上死在他手上的那些喽啰,更是不计其数。山匪贼寇,望风而逃,自此王大棒槌更加所向披靡,侠名远播。 但王大棒槌极易受人欺骗蛊惑,若被人看出这一点,敌人便有可趁之机,但只要是独孤一方亲自带着他,王大棒槌唯命是从,也极少犯错误。 梅傲霜笑道:“既然独孤庄主也觉得此计可行,那么便定下来,只是不知其他英雄好汉,有什么异议?”众人一来对地狱门情况了解不深,二来诸位大侠已经定下这么好的计谋,虽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也没再提出来。 梅傲霜见众人都不没有意见,于是便大声说道:“既然大家都觉得白大侠此计可行,那么我们便在此地歃血为盟,今晚不醉不休,喝了血酒,便都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姊妹,不成功便成仁!” 很快便有许多人将搬来数百坛酒过来,这些酒都是附近村庄农家人自家酿造的烧刀子。这些日来,众人在鹰愁崖底所用的酒肉都是从附近村庄购得。这些烈酒,当地人之所以称他为烧刀子,便是因为此酒入口清冽,及喉如刀,喝进肚腹之中便如一团烈火一般,而且后劲极大。 初次品尝这烧刀子,便是喝上一两口就有醉意。但这些江湖草莽,越是烈酒便越是符合他们的口味,梅傲霜虽是女流,酒量却不输于任何须眉男子。 只听梅傲霜扬声说道:“将酒倒满!”那些人在大石上放了几十个酒碗,打开酒坛,依次倒满美酒,清冽的美酒倒出,瞬时间整个山谷都弥漫者浓烈的酒香。 梅傲霜及独孤一方等十几位大侠,俱都用匕首在手心割出鲜血,滴在酒碗之中,于此同时其他人手中酒碗也倒满了血酒,千人同时举杯,一仰而尽。 同时将酒碗往地上一摔,只听噼啪噼啪一阵响声过后,碗片一地狼藉。俱都大声喊道:“痛快!”此刻正是豪情万丈,或仰天长啸,或引吭高歌,或醉中舞剑,觥筹交错,极具英雄本色。 如此烈酒,王大棒槌一人愣是剧饮十来坛,却还未尽兴。瞬息间数百坛烧刀子,都被众位英雄好汉喝进肚中,这也许是他们一生中最后一次喝酒,翌日天明之后,便要踏上征途,与敌人殊死相拼,如何不尽情尽兴? 第29章 天地惊雷涌风云 东方大晓,熹微的晨光斜照在崖壁之上,如同镀了一层金漆。 崖底众人陆续从睡梦中醒来,稍微整肃一番,俱都在大石前排好队列,只听梅傲霜扬声说道:“诸位英雄,昨日我们已经定下救人计划,歃血为盟。然而在场凡千余人,进退攻防之间,一人实难统属,是故必须按照计划任务,各项任务都需分派专人负责。由我指定,难免独断专行,有失偏颇,因此需要诸位共同推举。” 独孤一方道:“梅女侠过谦了,我们既然推你为首领,自然唯你马首是瞻,什么人适合负责那些任务,相信你早已心里有底,自行指定就是了,不必多此一举。” 王大棒槌听了,当下大声吼道:“哪个不服的,先问我王大棒槌答不答应。” 独孤一方佯怒道:“你这浑小子,不要在此添乱,还不退下。听梅女侠吩咐……” 梅傲霜笑道:“既然这样,那么我就先作如下安排,我们将这千余人分成五组,除华山派三百余人外为一组,其余四组,每组均近两百人,华山派自然由我师姊谷青霜与我本人率领,其余四组分别由独孤庄主、黑白双侠、清虚散人、慕女侠率领。” 梅傲霜续道:“山道狭窄,只能单骑独行,故而每组人马按次序排列行走,翻过两座大山之后,在密林前集合,暂且在此驻程,待我去通知摘星楼上我们的内应,我们已经准备就绪,然后依计而行,待岐黄子将白云道长等人放出,在阎王殿中接见款待之际,我们遽起发难,攻进墓道,独孤庄主必须派人守住墓道,等我们攻上阎王殿,王大侠率部分人守在峭壁下,防止地狱门弟子重夺吊篮,其余四组强攻阎王殿,吸引岐黄子的防守兵力,白云道长等人趁机救出太子后,我们一起便打便撤,从吊篮下来,留下黑白双侠、慕女侠两组人与王大侠等人殿后一起阻挡追兵,待其余三组与李贤太子等人撤出之后,再依次撤退。” 独孤一方转而对众人道:“各位对梅女侠的分派,有异议不妨提出来?若是觉得没什么不妥,现在便按照自己的意愿排到几位首领后面,然后先后启程。” 众人听了,当下迅速组队,不一会儿,五支队伍便排列好,梅傲霜一看,除了华山派这组之外,发现跟在独孤一方与王大棒槌身后的人足有五百多人,而黑白双侠、清虚散人等三组人数各不满百。 梅傲霜暗笑一声,心道:“这些人终究是贪生怕死,以为独孤庄主与王大侠这组人多半不参与攻打阎王殿的任务,便俱都情愿跟随他们。” 当下扬声说道:“独孤庄主与王大侠武功卓绝,自是没话说。但黑白双侠、清虚散人与慕女侠等人也是江湖上的佼佼者,况且分配不均,各组人数悬殊,不能完成相应的任务。”转而对独孤一方道:“既然多数人服膺于庄主,那就请庄主自择两百人,将余人分到其他三组吧。” 独孤一方为了计划顺利,自然不会将其中武功较强的全部选到自己麾下,于是也不择选,将后面三百人平均分成三份,依次划分到黑白双侠等人麾下。这些人既是自愿选择到独孤一方那组,任他如何分派,也自无话可说。如此勉强将五组人员分配好,正打算起行。 白千劫见大多数人意志消沉,毫无斗志,心生一计,于是高声道:“梅女侠且慢,我有话说。”梅傲霜笑道:“白大侠请讲。” 只听白千劫道:“古人常说出师必有名,我们救太子李贤是忠,拯武林同道乃义,千人歃血联盟,我们的队伍不如就叫忠义大联盟,梅女侠为盟军盟主。地狱门有金、木、水、火、土五坛,盟军亦分五组,在名头上也要高他们一筹,不如就分为冲天、略地、御风、摩云、惊雷五旗,首领称为大旗使,各自打起旗号,这样组织起来也方便许多,这样也算是堂堂正正之师。不知各位以为如何?” 独孤一方首先竖起巨擘,连连赞道:“妙,妙,妙,光是气势就压他们一头,极能振奋士气。” 梅傲霜也觉得这个提议甚好,于是指挥道:“御风大旗使黑白双侠,迅速命人赶制六面旗帜,各绘好图案与醒目字样,主纛尤其要大观。” 白千劫道:“不仅要赶制六面旗帜,而且每组各赶制数十面的大旗帜,到关键时候,自有用妙用。” 梅傲霜一时也不知白千劫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正想问他原因,白千劫上前几步,对梅傲霜耳语道:“兵法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战国时期齐国孙膑在马陵之战中,以减灶诱敌射杀庞涓。我们反其道而行之,在撤退时定然会有很多伤员,地狱门知我势弱,定然派众弟子追击,我们便在事先预备的旗帜上写上江湖各大帮派的名字,在蜿蜒的山道上逐渐竖起,不断增加,地狱门众人定然有所顾忌,不敢追来,便能为我们安全撤退争取时间。” 梅傲霜听了,也觉得很有必要,只是为何制造这么多旗帜,原因确实不能提前告知众人,否则到时候便不能取得成效了。当下扬声道:“就依白大侠所言,每组赶制三十面旗帜,同时将各位在江湖上所属的帮派名称用朱砂隶书写上。” 众人只道这也是为了壮大声势之用,当下也没多起疑心,由各大旗使率领着到附近村庄找材料赶制这些东西。 到了附近村庄,村民们见这些人只是要些布匹、颜料等物事,而且出价甚高,不仅乐于提供,而且帮忙制作,不到两个时辰,均已准备齐全。 回到鹰愁崖底,有马骑马,无马步行,按照五旗次叙,在逼仄的山道上排成两三里的单行队列,梅傲霜一马当先,华山掌门谷青霜率领华山弟子走在最前列,数千人浩浩荡荡,逐步向地狱门方向推进。 然而不巧的是,鹰愁崖底鱼龙混杂,其中便有几个人是地狱门圣火坛巴东分坛的弟子,武艺均自不俗,他们得到消息,乔装混在众人之中,在昨夜众人剧饮而醉之后,悄悄向地狱门飞鸽传书。告知薛长卿梅傲霜等人的主要计划,让他们多加防备。 是以在众人出发之前,飞鸽传书已经到了薛长卿的手里,薛长卿拆开纸条一看,上面只有简短的十六个蝇头楷字:“假意投诚,实救太子;千人来犯,请速防备。” 薛长卿接到纸条后,由于文字过于简约,自然有些不清楚,当下便赶到阎王殿,将纸条交给岐黄子,岐黄子笑道:“看来他们在地狱门中有内线,不过才千余人便想从我们这里劫走太子李贤,也未免将我们看得特也小了。我本想将那些余孽全部擒来,这时正愁每处找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主动送上门来。告诉众弟子,不用特别加强守卫,只要像平日一样就好,我有的是办法,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岐黄子一向自负得紧,他说不需加派守卫,手下众人也自然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其实岐黄子日前既已发现有人探察阎王殿,就会料到有人已在计划救人。但他始终不动声色,对于来犯之人,似乎丝毫都不在乎。 饶是如此,提前得知消息,有胜于无,还是能够在关键时候提高警觉。 而对于忠义联盟的武林人士来说,这几个人混在其中,始终是个腹心之患,随时有变生肘腋之虞。 梅傲霜算好时间,是日巳牌时分,从鹰愁崖底出发,按照行军速度,估计到次日申酉之交,正好可以抵达山谷密林。借助那片参天密林与暮色,只要约束众人不大声喧哗,应该不会惊动地狱门入口处的弟子。 华山三百来号女弟子,都是白衣劲装,长剑挂腰,只有掌门谷青霜是一身灰色长袍,道姑打扮。她们个个英姿飒爽,跃马当先,蹄疾香幽,崖高人远,遥遥望去,宛若一条盘山舞动的白龙,蔚为美观。 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女弟子,便是华山女侠梅傲霜的关门弟子韩英女,此女生有夙慧,生的更是丽绝人寰,纤眉如剑,眸如点漆,双颊丰腴,玉雪可人,宛若菡萏出波,本自天然,施丹则失于艳,点粉则流于俗,瑶池仙姝输她三分英气,人间木兰少却几分娇容。 梅傲霜对她更是青睐有加,收为关门弟子,授以绝技,英女练功更是较其他师姊勤勉精进,虽然年纪最小,入门最晚,却在几年间武功大进,华山派第二代弟子中,无人能及。正因如此,连谷青霜也对她颇为看好,加之梅傲霜常年在外,韩英女便时常侍奉在谷青霜的左右。 梅傲霜觉得是该她的剑法轻功都有了小成,是该到江湖上历练一番的时候了,于是在请师姊带领弟子下山的同时,特别强调一定要将韩英女带来。 第30章 英女风采迥凡尘 梅傲霜与五大旗使率领天、地、风、云、雷五旗千余人,士气高涨,群情激昂,一路上昼夜兼程,马不卸鞍,终于在次日申牌时分翻过两座大山,来到山谷这片参天密林前。 除了六面主旗帜之外,将其余旗帜暂且藏在山道旁,梅傲霜吩咐众人下马休整,用些饮食,养精蓄锐。 到了暮色降临之际,梅傲霜便带着韩英女,换上夜行衣,穿过密林,墓道建在一座马鞍形低矮山丘之中,山丘上长满荆棘,长达里许,是地狱门天然的屏障,若非轻功绝顶,休想避开墓道,越过山丘。 梅傲霜问道:“英女,我不在华山这些天,你惊鸿步法的轻功有没有搁下?” 韩英女道:“蒙师父不弃,授以独门绝技,徒儿日夜感念于心,勤加修习,不敢稍有懈怠。” 梅傲霜笑道:“那就好,现在考验你的时候到了,前面山丘上有里许长的荆棘丛,几乎找不到落脚借力之处,我们要从上面越过去,如果轻功不济掉下来,被困此间,便很难施救,你敢前去么?” 韩英女迟疑了一会儿,心道:“虽然最近与师伯修习华山玄门内功,内力有所长进,但要以轻功飞越里许长的荆棘丛,中途不落脚借力,只怕很难做到。想不到我的轻功与师父相差这么大,但这是我第一次闯荡江湖,遇到这点困难怎能退缩,说不得只有冒险一试了。” 当下断然说道:“有何不敢,师父但有所命,刀山火海我也敢闯,更何况是小小的一片荆棘丛。” 梅傲霜心道:“英女近年虽练功精勤,但内力终究还是差些火候,不过她不向困难低头,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倒是有些我当年的本色,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见她答应得这么爽快,当下也没再说什么,施展轻功,一个箭步向前跃出数丈,韩英女随后跟来。 两条人影快如轻燕,渺若风烟,悄无声息地越过花圃,避过地狱门守门弟子的耳目,从墓道入口左近,一同跃上山丘。 面对脚下的稠密漫长的荆棘丛,韩英女一连变换了十来招惊鸿步法,两足交互借力,提气纵横飞跃,最终还是力有不逮,眼看着就要在离终点十来丈处掉下来。梅傲霜始终只用惊鸿步法中的一招“雪泥鸿爪”,便游刃有余,见身旁韩英女有掉落之势,连忙用内劲将剑鞘弹到韩英女脚下,韩英女见脚下有物事飞来,连忙气提丹田,也是一招雪泥鸿爪的解数,右足尖在剑鞘上一点,向前一个纵跃,调整过来,很快便越过了山丘上的荆棘丛。 韩英女一揖到地,说道:“多谢师父救命之恩。” 梅傲霜笑道:“有了这次教训,可知我每次教你练轻功,总是反反复复教你已经学会的一招的原因了么?这惊鸿步法,奥妙无方,虽然招式有限,但变化无穷,每一招随机应变,都有无穷后招,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若自恃聪明,等闲视之,便领会不到其中神髓,轻功修为自然有限。这就是我只用一招便能轻松越过荆棘丛,而你连续变招仍然不行的原因。” 韩英女道:“弟子受教,今后一定勤加练习。接下来要做什么,还请师父指示。” 梅傲霜向左边一指,说道:“看到左边峭壁上的那座楼宇了么?我们下去之后,先穿过阴司阁,然后从峭壁上去,去找凌霄前辈商量救人之事。” 韩英女问道:“师父所说的凌霄前辈便是我们的内应么?”梅傲霜道:“不错。下面耳目众多,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无关的话暂时不要说了,现在就走吧。” 说着从山丘上一跃而下,径向左边阴司阁奔去,韩英女紧随其后。二人很快穿过阴司阁,来到峭壁下,韩英女稚气未脱,孩童心性,只觉得一切都很新奇有趣,见到那些吊篮,便问道:“这些篮子挂在这里,是干嘛用的,倒是稀罕得紧呢?” 梅傲霜笑道:“自然是供人上下来往的,难不成是挂着好玩么?吊篮上面有看守弟子,我们得从峭壁直接上去。”韩英女道:“这峭壁看起来也比不上咱们华山后山的悬崖,虽然高耸,但总归会有可攀附的地方,上去倒不是件难事。”说完,也不等梅傲霜吩咐,便凌空跃起,梅傲霜后来居上,不一会儿,二人俱都到了顶端。 梅傲霜让韩英女在后山隐蔽处候着,自己去摘星楼找凌霄。于此同时,鄢云这些天来,为了残月所中情蛊不再发作,假装与他断绝来往,心中却始终思念残月,不能安定下来,便来到后山经常练功处排遣烦闷。 韩英女见有人向自己藏身的地方走来,越来越近,她没有丝毫江湖经验,一时间也来不及另觅藏身之处,不由得惊慌起来,踏断了脚下一根枯枝,发出些微声响。鄢云自修习了内功,又在摘星楼当值,耳力与警惕性都在不知不觉间提高。 听到动静,连忙问道:“谁在这里?”同时向韩英女藏身之处慢慢走去,韩英女刚开始生怕泄露了行踪,还不敢吱声,后来见那人循声走来,已经避无可避,于是便抽出长剑,跳将出来,想也不想,向鄢云迎面刺去。 剑光一闪,鄢云便觉不妙,连忙倒退,不慎摔倒在地,但也因此侥幸避开了这一剑之厄。韩英女见对方似乎丝毫不懂武功,同时她自己也是初次行走江湖,之前也从未杀过任何人,这次自然也不忍杀一个不懂武功之人,见他摔倒,无法再逃,于是便以长剑指着他,说道:“实相的,就老实待在这里,若是弄出半点声响,管教你身首异处!” 鄢云虽然看不到这人面目,但她身姿婀娜,声音娇柔,自然知道是个少女侠客。见她没有立即杀害自己,可见也不怎么凶恶,看来不是紫芝等人的姊妹;况且穿着夜行衣来到摘星楼,自然不是地狱门弟子,那么十有八九便是来救白云道长等人的江湖女侠。 想到此节,心下也宽松了几分,当下问道:“女侠夤夜只身造访摘星楼,可是来救人的么?” 韩英女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说到这里,突然警觉,轻轻踢了鄢云一脚,嗔道:“该死的魔徒,原来想套我的话,差点上了你的当。” 鄢云见她毫无心机,心地善良,要是换了紫芝等女子,早就一剑刺来,当下笑道:“女侠原来还有同伴,不过你们还是快走吧,这里防守严密,凭你们几个人是很难成功的。” 韩英女见他嬉皮笑脸,更加生气,道:“你要再说半句,小心我撕烂你的嘴。”说着又狠狠踩了他两脚。鄢云做张做智地在地上打滚,“哎呦”“哎呦”叫个不停,韩英女见他耍赖喊疼,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娇叱道:“看你还敢不敢不老实!” 不一会儿,梅傲霜与凌霄便已赶来,见鄢云滚在地上,韩英女在一旁用剑指着他。凌霄笑问道:“梅女侠,地上这人便是我新收的不中用的徒儿鄢云,让你看笑话了。不知这位是?” 梅傲霜道:“她是我的弟子韩英女。”随即对韩英女佯怒道:“英女,还不过来见过凌霄前辈?还有,你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打人,还不向鄢云师兄赔礼道歉。” 韩英女揭下面纱,向凌霄执弟子礼,随即向鄢云一指,对梅傲霜说道:“这人无赖的紧,我又没打疼他,他见师父与凌前辈过来,就故意在地上打滚喊疼。我才不给他道歉呢。”说着将头一扭。 凌霄笑道:“英女说的没错,小徒一向胡闹惯了的。”鄢云见好就收,当下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哪有,我本来就打不过她嘛。”凌霄佯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打不过人家就要勤练武功,哪有你这样的。现在梅女侠师徒来此,有要事商量,暂且饶你,好生退在一旁,不准多嘴。” 只听梅傲霜道:“凌老爷子,我们一共来了一千一百余人,现在已经聚集在那片密林里。我向他们讲了你的两套救人计划,结果很多人反对,尤其是前者,连我师姊谷青霜都坚决不从。后来黑白双侠中的白千劫白大侠,提出了一条众人都认为可行的救人计划,那便是想请凌老爷子先劝白云道长、封巅帮主等人提出假装归顺岐黄子。” 梅傲霜续道:“等岐黄子在阎王殿接见白云道长等人之时,我们便从外边攻进来,直奔阎王殿,白云道长等人趁岐黄子不备,救出李贤太子,然后先保护太子离开,其余人陆续撤出地狱门。具体如何进攻,如何撤退,我们都已商量妥当。凌老爷子只要及时通知我们岐黄子宴请白云道长等人的时机,便很有可能成功。” 凌霄道:“只要与他们讲明原因,要劝白云道长等人假意归顺不难。进攻阎王殿之事既然梅女侠及各位大侠们已经商量妥当,我也不用担心。只是岐黄子是否会在阎王殿宴请白云道长他们,还不得而知,按照岐黄子的秉性,一旦听说白云、妙湛等武林耆宿要投靠他,定然喜不自胜,宴请接待在所难免,但岐黄子性格怪异,常常不按常理出牌,也有可能不会接见宴请众人,或者不在阎王殿。即便是一切如白千劫大侠所料,我如今是薛长卿手下一个小头目,他平时与我接触频繁,恐怕我也抽不出时间来通知你们具体时间。” 梅傲霜道:“这就是我带英女来的原因,一旦情况有变,凌老爷子只需告诉英女,英女自然会想办法出来,告知我们,到时候再调整救人方案。忠义联盟不能群龙无首,否则便会出乱子,我必须马上赶回去。我将英女留在这里,还请凌老爷子将她安置好。” 凌霄道:“梅女侠放心吧,虽然摘星楼不能接受外来人员,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我将她安置好之后,便想办法通知白云道长等人,依计而行。只等岐黄子那边有消息传来,无论有无其他变化,我都会告知英女,让她带消息给你们。” 梅傲霜听了,转而对韩英女道:“明日你自己一个人回来,有把握越过山丘那道荆棘屏障么?” 韩英女道:“晚上找不到落脚点,或许不行,白天视线开朗许多,定然能找到落脚借力之处,更何况适才见师父那招雪泥鸿爪,我也了解了我轻功步法的不足之处,即便找不到落脚之处,也不至于掉下去了。师父放心就是。” 凌霄赞道:“我原来也一直在奇怪,你们是怎么穿过人群密集的墓道进来的?原来梅女侠师徒是从山丘上飞跃过来,凌某深感佩服。” 梅傲霜道:“凌老爷子过奖了,英女这次差点儿就掉下荆棘丛中去了。虽然经我指点了一番,说实话,第二次她能不能顺利越过,我还是挺担心的呢。” 凌霄道:“其实梅女侠也不用担心,其实英女也没必要非得从山丘返回不可,到时只要让她乔装成地位较高的圣火坛红衣弟子,再拿着我的令牌,只要少开口说话,定能大摇大摆从墓道出去。” 梅傲霜道:“如此我就放心了。”说着便从峭壁跃下,瞬间不见了踪影。 凌霄让韩英女暂时住在他隔壁的柴房之中,给她找了套地狱门弟子的衣装,让她必要时换上,韩英女见那衣服脏兮兮的,满是污垢,发出浓烈的酒臭味,也不用手去接,用剑一挑,扔在一旁,凌霄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柴房。 第31章 忠义填膺敢捐身 华山掌门谷青霜对师妹梅傲霜倒是不怎么担忧,但总是放心不下韩英女,这会儿见只有师妹一人独回,连忙问道:“师妹,出了什么事了,英女呢?怎么没一同回来?” 梅傲霜道:“师姊放心,没什么事,我已经将我们新的计划告知内应,估计最迟明天就能有消息。我将英女留下,便是让她明日及时将消息带回来。情况若与我们预想的计划有异,我们也有能及时调整方略。” 独孤一方问道:“盟主,明天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展开行动了,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们那内应到底是何方神圣了吧?万一到时候打将起来,若是大家不相识,我担心很有可能发生误会呢。” 梅傲霜道:“独孤庄主,内应的身份至关重要,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暴露身份,我们此去也不一定能救出所有的人。只要我们有人潜伏在那里,将来总有用处,若是现在告诉大家,人多嘴杂,难免会走漏风声,误了大事。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 独孤一方道:“还是盟主所虑深远,要是告知我等,不说别人,单是王大棒槌到时候也难保不嚷嚷出来。” 梅傲霜道:“王大侠有独孤庄主约束,倒是不会出岔子。既然大家没什么事的话,就早点歇息吧。切记不可点火取暖,峭壁高楼上有巡逻弟子,即便我们离得较远,一旦有火光,他们仍有可能发现我们的行踪。”众人听了盟主的话,心想虽然是寒冬腊月,相互挤着,倒也不觉得怎么寒冷。 凌霄离开柴房,便让鄢云将计划写在纸上,写完之后,立刻潜回摘星楼,从囚室外窗口扔进去。他了解丐帮帮主封巅的倔强性子,所以见到封巅时特别嘱咐了几句。 封巅脾气特别冲,尤其看不惯岐黄子不可一世的嘴脸,本来便是让他暂时假意归顺,他也是心有不愿,但听说是为了救李贤太子,为了顾全大局,也只好勉强答应。 至于白云道长等人看到计划后,当时便答应了凌霄,定会依计而行。明日早饭时分,便同时出声要求见岐黄子,说明归顺地狱门的意思。 想到明天便是一场大战,密林中众人都是思虑万千,其中不少人还在心中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但此刻已经有进无退,也只能到时见机行事,倘若一旦失败,说不得先保命要紧,撤退时也要第一个跑在前面。 这些人虽然经过梅傲霜、白千劫等人加以组织约束,说到底还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日在江湖上自由散漫惯了,临时勉强聚集在一起,要想个个都纪律严明,视死如归,按原想计划行事,恐怕很难办到。梅傲霜等人也想到过这一点,但少了这些人也不行,一旦情况有变,只有尽量约束,实在不听号令,也只有先保护李贤太子离开再说。 翌日清晨,摘星楼第三层囚室果然哗变起来,圣火坛坛主薛长卿得到消息,连忙率领众多红衣弟子赶来,知道这些人中以白云道长威望最高,于是径直走到关押武当派的囚室。其他囚室中人见薛长卿来了,也就安静下来,听他怎么说。 向白云道长问道:“白云老道,你们好好的,为何喧嚷不已?” 白云道长大声说道:“你们将我们关在这里也有半个多月了,岐黄子也很少过来这边,你们这么不闻不问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要将我们关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永远这么关着?何时出去也没个准信,纵使我们不答应归顺,关在这地方,也没个盼头,外面的人也不知我们是死是活,我们要这等没来由的名节有何用。所以我们想通了,决定归顺地狱门。” 薛长卿笑道:“白云老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么多人同时在今日此时想通,就是个傻子也知道这是早有预谋之事,更何况我早已得到消息,说你们假意投诚,实则是为了救太子李贤。你以为你们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么?请看这是什么?”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竹筒,交给白云道长。 白云道长取出竹筒中的纸条,展开一看,只见上头赫然写着十六个字:“假意投诚,实救太子;千人来犯,请速防备。”纸条背面还有一个红色火焰标记,下书圣火坛巴东分坛几字。 白云道长心想定是梅女侠等人的队伍中有地狱门探子混在其中,是以事先通知了薛长卿,薛长卿既已知晓,岐黄子不可能不知道,看来计划行不通了。仍旧勉强笑道:“薛坛主别再跟贫道开玩笑了,这定然是你让人临时写的,然后烘干墨迹。你使用这样的伎俩无非是想从我嘴里套些话,试试我等归顺是否出于本心罢了。再说了,他们是否同时想通,我又如何得知,许是听到喧哗,跟着起哄也说不定呢。” 薛长卿笑道:“白云老道,想不到你如此狡猾,这样自欺欺人便能搪塞过去么?活阎王早就知道你们这计划,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你们。你们不是想见他么?索性就如你们所愿,将你们全部带去阎王殿见他。” 于是便命弟子们将所有牢房打开,将白云道长他们带出来,将他们其中几个武功高强的人点了胸口要穴,封住了内力。 白云道长他们明知情况有变,但想到外边的人已经蓄势待发,摘星楼上这些人孤掌难鸣,也是骑虎难下,即便能短时间内能够冲开穴道,也势必斗不过他们,也只好先到阎王殿见到李贤太子再作计较。 正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自从梅傲霜首次夜探摘星楼,这几天凌霄每到夜里都去阎王殿探察,只见阎王殿还是一如既往风平浪静,没什么变化,他千算万算没想到岐黄子得到消息后竟如此奸猾,居然不动声色,不但守卫没有增减,而且如今还将计就计,让薛长卿将白云道长他们带到阎王殿。 而凌霄事先吩咐了韩英女,事先隐藏好,一旦见到薛长卿带领白云道长等人出了摘星楼,向阎王殿而去,便出去通知她师父梅傲霜,准备进攻。 这会儿出了变故,眼看着梅傲霜等人将要中计,兀自焦急万分,却无法分身去告知韩英女。片刻间,只见薛长卿率领数百红衣弟子,押着白云道长他们自吊篮下来,直奔右边阎王殿而去。 韩英女只道一切如预想着的进行着,于是便自山丘上回来,本来就算是在夜间,以韩英女的聪慧,经师傅指点一番后,也能成功越过荆棘丛。更何况在白天,脚下能够找到借力点,于是很快便已绝妙的轻功越过荆棘丛,回到密林中。 这时候,梅傲霜与众人都已准备妥当,排好阵列,只待韩英女带消息回来,便按计划攻进地狱门。 不等梅傲霜问话,韩英女便急忙说道:“师父,他们果然将摘星楼上的武林同道都押送到阎王殿去了。”众人听了,俱都大喜,庆幸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步。 梅傲霜于是临高振臂誓师,大声说道:“诸位英雄,李贤太子仁义英明,三度监国,爱民如子,颇受百姓拥戴。然而却受伪后迫害,被废庶人,在居仁堂期间,又几番派鹰爪追杀,现今更被地狱门擒去,受岐黄子挟持,生死难料。白云道长等武林同道,为保护太子,也是身陷囹圄。但有所闻,士女扼腕,黎民兴叹,况我等豪杰之士,忠义填膺,热血满腔,能不尽其所能,为全大义,捐此微躯,视死如归,救众人脱离魔掌乎?今日一战,成与不成,皆无愧于天地也。”众人听了梅傲霜这番誓词,顿时间群情振奋。 独孤一方率先攘臂喊道:“舍生取义,视死如归!”在场千余人听了,也一同高声喊道:“舍生取义,视死如归!”一时间,喊声震天动地,山谷中鸟兽闻声受惊,急忙向各处散走。 这当儿,梅傲霜与冲天旗大旗使华山掌门谷青霜首先率领三百华山女弟子,冲在最前面,瞬间穿过花圃,来到地狱门墓道入口处。 门口弟子见有敌来犯,正想吹号警戒,梅傲霜凌空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前去,一剑割断了那两名弟子的喉咙。 此时墓道门已被关闭,梅傲霜正愁找不到机关按钮,王大棒槌喊道:“让我来!”抡起流星锤向墓门击去,只听轰的一声大响,墓门便被当中砸开。 墓道中的地狱门弟子们兀自仍在纵情享乐,王大棒槌提起两柄流星锤,当先闯入,一锤一个,所向披靡,无人能挡,那些人听到有人打斗,又见王大棒槌如此勇猛,只有不断向地狱门退走,瞬时间便打通了墓道,千余人毫发未损,顺着墓道涌进地狱门来。 梅傲霜见王大棒槌杀红了眼,追着那些人穷追猛打,似乎忘记此来目的,便让独孤一方加以管束,独孤一方早就想到王大棒槌打起仗来,便会犯浑,于是连忙纵身一跃来到他面前,大声道:“给我住手。”王大棒槌见是师父,这才收手,在独孤一方带领下,随同梅傲霜等人向右边幽冥宫而去。 这会儿就连薛长卿也带着众人押着白云道长等人,从摘星楼到了阎王殿,幽冥宫内虽有上千厚土坛的黄衣弟子,但其中武艺高强者实在不多,哪能挡得住梅傲霜等人的猛烈进攻?他们一路向右砍杀过来,地狱门弟子是应手而倒,尸积如山,很快便顺利到了右边悬崖底下。 众人没想到地狱门的这些弟子如此不中用,才片刻光景,便死伤这么多,因此俱都异常高兴,心想照这样,很快就可以攻上阎王殿,救出太子及白云道长等人,只有梅傲霜不以眼前战绩而骄躁,毕竟到现在只是斩杀了一些小角色,别说坛主,就连舵主都没见着一个。 第32章 若不成功辄成仁 圣火坛坛主薛长卿率领弟子将白云、妙湛等人押到阎王殿,岐黄子听闻他们要归顺地狱门,欣喜若狂,果然连忙命人设宴款待,明知即将有敌来犯,却似乎丝毫也不放在心上。 在大殿中央摆了一张长桌,李贤与岐黄子坐在上首,左首依次是白云、妙湛等人,右首便是薛长卿等五大坛主。另外大殿左右也设了数十桌,坐着各派武林人士,地狱门舵主们则率领弟子在周围列队守卫。 白云道长见这形势,心道:“看来岐黄子还是有所防备,太子在他身边,触手可及,右边还有五大高手。即便我等五人能冲开穴道,也很难有所作为。更何况他们俱都持刀荷戟,我方众人赤手空拳,加之敌众我寡,如何能敌?不过这岐黄子向来自负,倒是可以在这方面做点文章。” 当下站起身来,对岐黄子悻悻地说道:“素闻江湖上流传着这么一句话‘杀人鬼医岐黄子,生死阴阳凭一指’,既入地狱门,又听闻‘人间有了活阎王,翻手回春覆手亡’这样的说辞,只道阁下有什么通天彻地之能,今日看来这些都不过是些唬人的鬼话。我等区区百余人,俱都手无寸铁,既已表明投诚心迹,你却让人点我们穴道,封住内力。地狱门高手如云,弟子成千上万,难道还怕我等闹出什么乱子不成?” 岐黄子听了,当下笑道:“白云道长说的哪里话,薛坛主这样做也是按规矩办事。既然诸位都来归顺我,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自然不能有所怠慢。” 转而对薛长卿道:“你的推云手独门点穴手法,旁人也难解开,烦劳你将白云道长等人的穴道解开吧。” 薛长卿连忙走过去在白云道长胸前以推云手手法,轻轻拍了一掌,打散联结几处穴道的柔绵内力,然后再点了相应的几处穴道,对其他人也如法炮制,白云道长等人试着运气,果然觉得内力运行畅通无阻。 原来薛长卿的推云手修到中年,内力转雄浑为阴柔,又独创了一套点穴手法,点人穴道的同时,在血脉相互关联的穴道中注入不同力道的柔绵内力,几股内力相互联结,缠绕在穴道之中。 若是以平常手法解穴,此处穴道受到不同内力冲击,则会牵动其他穴道中的阴柔内力与之抗衡,往往痛楚不堪。而且这种手法点穴,虽然最终还是会随着全身血脉运行自动解开,但时间至少要三天以上。白云道长等人上次被薛长卿点穴,也是要这么长时间方才冲开,起初还以为是受伤之后,无法运气,以致血脉凝滞,延迟冲开穴道时间,到这时听岐黄子说起,才知没那么简单。 薛长卿对自创的这套功夫向来自诩举世无匹,但想到白云道长等人武功高深莫测,所以擒住他们之后,怕他们冲开穴道,恢复内力,也经常对已点穴道补指。 这会儿,白云道长见岐黄子毫不迟疑地让薛长卿解开己方几大高手穴道,更加困惑,心道:“也不知这老魔头心里到底有何企图,他既已事先得知消息,这样做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么?” 只听岐黄子冠冕堂皇地说道:“诸位在江湖上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既然加入地狱门,别说当什么舵主、坛主,就是让我退位让贤,也是理所应当。不过我们聚在一起是为了辅助太子,共谋匡复大事,自当以太子为尊,眼下还不是排名论次的时候。” 丐帮帮主封巅听了,闷哼一声,冷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若是你有此等忠义之心,就不会将我们关这么久了。” 岐黄子笑道:“封帮主若不是对老夫误会太深,早能像现在这么合作,何至于此?突然想起来,前几年贵帮有几个八袋长老,好像也是在摘星楼做客,都怪我太忙了,也不知现在他们过得怎样?” 转而对薛长卿佯怒道:“既然封帮主都已经是我们地狱门的人了,你怎么不把他们也请来坐坐?” 薛长卿道:“这几位丐帮长老,已经神智癫狂,见人就骂,只有先代封帮主好生照看,若是放出来,恐怕扰了大家的雅兴呢。” 封巅听了,既惊且怒,原来几年前丐帮几位八袋长老无故失踪,也是岐黄子搞的鬼,听薛长卿言下之意,他们关在摘星楼中肯定是备受酷刑折磨,以致神智失常。当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怒火,拍案而起,向岐黄子戟指喝道:“卑鄙小人,定是你逼迫他们就范,他们不从,你就使用阴毒手段将他们折磨成这样子……” 白云道长见外面梅女侠等人尚未攻上来,眼看着封帮主就要提前发难,连忙劝他坐下,说道:“封帮主,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既然我们日后分属同门,相信岐黄子也会将那几位长老放出来。”说着向封巅暗使个眼色,封巅也挺给白云道长面子,当下强忍怒气,勉强答应。 就在这时候,峭壁底下,除了独孤一方与王大棒槌外,梅傲霜与谷青霜、黑白双侠等几大旗使,同时施展轻功从峭壁上去,韩英女随后也率领十几个华山女弟子跃了上去,同时向守在吊篮旁的红衣弟子发起攻击。 很快便有弟子走进大殿,向岐黄子报告情况,岐黄子吩咐薛长卿带领冯常春等十几名舵主与阎王殿外的守卫弟子前去增援,自己却仍从容不迫地陪同李贤太子饮酒。殿内的地狱门弟子们没有得到命令,也是侍立周围,没事人一般,兀自如如不动。 然而梅傲霜等高手以及包括韩英女在内的十几名华山女弟子,个个武功卓绝,瞬时间便抢占了十几个吊篮,搬动吊篮边的机括,拉了几十人上来。 刚开始还以为古藤吊篮是以铁索相连,上面的弟子负责用力拉人上来,其实不然,原来吊篮上面,与铁索相连的是一个精钢铸成的径长大小不一的圆形齿轮机括,机括另一端也是一条铁索,铁索下端系着一个圆形大铁球,只需扳动机括把手,铁球顺着另一面峭壁慢慢垂下,吊篮边会缓缓上升。因铁球重量只比两个普通人重量之和稍重,因此每个吊篮,每次只能拉两人上去。 其他吊篮旁的红衣弟子,见有人攻上来,又有部分吊篮已经失守,在不断对抗梅傲霜等人的同时,也是仗着居高临下,也不管能不能看到悬崖下边的人,一味地向下射箭。直到见到圣火坛坛主薛长卿与十几名舵主带人前来支援。 从吊篮之处到阎王殿需要经过一段十来丈长的天然石梁,石梁左右有简陋的铁索横连山体,下面是万丈深渊,且最多只能两人并排行走,因为奇险无比,通常情况下地狱门弟子都不会冒险并排行走,而是沿着中央翼翼慎行。 吊篮旁的百余红衣弟子,原本以为薛长卿等人会过来支援,但没想到薛长卿到了石梁彼端,便停了下来,让人以强弓劲弩死守石梁,弃吊篮旁百余名弟子的生死不顾。原因再明显不过,吊篮旁本来空地极少,梅傲霜等数十人上来之后,加上原来的红衣弟子,更是人满为患,若是自己率人过去,一来不能拳脚施展不开,二来其他人要想增援,也无立足之地。 同样的道理,即便梅傲霜等人攻上来,地方有限,最多也只能容纳百余人,吊篮旁掩体极少,只要以万箭齐发,很少有人能够幸免。 梅傲霜那天夜探阎王殿,旨在打探李贤太子的住处,况且星夜前往,来去匆匆,哪能想得到这小小的一段石梁,竟成为今日众人丧命的奈何桥? 至于白千劫,虽然足智多谋,然而也是按照梅傲霜所说情况制订的这套计划,梅傲霜没有提及,自然想不到这个层面上来。 梅傲霜等人上得峭壁之后,一心只为夺取吊篮,让崖下之人上来,谁也没注意,夺取吊篮的同时,应该先占领这段通往阎王殿唯一的必经之路。 薛长卿也不着急骤然用弓箭猛攻,见梅傲霜等人很快将要将守在吊篮旁的百余名弟子斩杀殆尽,反而心中暗喜:“这会儿你们杀我门下弟子倒是痛快淋漓,到时候便让你叫苦不迭。” 梅傲霜等人见其势有进无退,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么不管牺牲多大,也要向前进攻。更何况,这些轻功好的人,固然可以从峭壁下去,其余人岂不是任由薛长卿屠杀?这种不仁不义之事,匹夫尚且不齿,岂是我辈所当为?此来本来就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若是畏难而退,太子李贤与白云道长等人将会永无脱身之日。 当下先命令其余人扳动机括,陆续将崖底下的人拉上来,直到将满两百人,实在无处可立了,便命令暂且停止,等从石梁上杀过去再说。 而石梁彼端之人已经蓄势待发,只等薛长卿一声令下,便要箭如雨下,将来犯之人射成马蜂窝。梅傲霜见状,率领谷青霜等几大旗使与华山剑法超群的十几名弟子走在最前面,隔着这道难以逾越的鸿沟,与薛长卿等人遥相对峙。 只听薛长卿讪讪地笑道:“华山梅女侠,我劝你还是带领你的人退下去吧,你们要救李贤太子,无异于登天揽月。要是你们仍旧执迷不悟,只需我一声令下,你们在场有几人能够活命?恐怕到时候,到不了这里的阎王殿,反而到阴曹地府的阎罗殿去了。” 梅傲霜笑道:“你以为小小一道石梁,就能难倒我么?居仁堂几百弓箭手,又能耐我何?” 薛长卿笑道:“梅女侠轻功绝顶,剑法一流,便是摩诃一剑云之鹄也不是对手,这些人自然伤不了你,不过你脱身容易,然而你这些娇滴滴的女弟子,要是偶然间被弓箭射中,那就大大的不妙了。” 第33章 一剑制敌建奇勋 梅傲霜扬声道:“这个用不着你说,死有鸿毛泰山之别,为忠义而死,正是死得其所。我等结盟以救太子,本就是舍生取义,视死如归之举,纵不成功也成仁,何惧之有!华山弟子虽是女流之辈,却不输于任何须眉男子。” 韩英女等华山女弟子听了,当下俱都举剑喊道:“舍生取义,杀身成仁!”其余人见此情形,也不得不舍命一搏,也举起刀剑,高声附和着。一时间也是人人抱着必死之心,只待梅傲霜下令,便向前冲杀。 薛长卿见多说无益,将手向前一挥,喊道:“放箭!”顿时间,飞矢离弦,箭如雨注,梅傲霜等人在前尽量舞起严密的剑花挡格,饶是如此,一波攻势后,还是有不少伤亡。 千劫百变黑白双侠一面挥动长袍挡格飞箭,乘隙用铁棋子向那些射箭的红衣弟子打去,尽管相隔较远,但他们二人例无虚发,瞬时间也击倒了十几名红衣弟子。 没想到前排红衣弟子刚倒下,后排连忙上前补齐。梅傲霜见状,抓住这个空档,连忙喊道:“黑白双侠掩护我!”语音未落,手持长剑,凌空跃起,足尖在石梁右侧铁索上连点几下,快捷无伦地向前滑行。前排红衣弟子,见有人过来,俱都掉转箭头,瞄准梅傲霜,说时迟,那时快,黑白双侠忙从怀中抓了一把棋子在手,从不同方位,向那些弟子打去,后发先至,又是十来个红衣弟子应手而倒。 饶是如此,还是有几人箭已离弦,向梅傲霜射来,梅傲霜见距离石梁彼端只有几丈之遥,连忙使一招游龙引凤,人剑合一,旋转身躯,向前直冲而去。只见那些箭矢只要触碰到梅傲霜的剑花,便如同风卷残叶般向外激荡出去。 梅傲霜冲过去之后,施展出绝妙的剑法,所向披靡,瞬间便冲散了敌方的箭阵。谷青霜见状,高声喊道:“此时不冲,更待何时!”说着便持剑从石梁上快速奔去,韩英女等华山弟子也手持长剑,随后而来。 白千劫扬声喊道:“受伤者留在原地,负责拉崖底下的人上来增援,其余众人冲过去,占领石梁要道。” 说着便与清虚散人、慕青莲等率领其余人一起向石梁冲去,薛长卿见状,连忙指挥道:“粉燕子冯常春、断魂刀萧潜龙,你们二人联手对付梅傲霜,其余人趁他们未过石梁,用弓箭猛攻。” 冯常春对萧潜龙笑道:“这娘们可厉害得很,连摩诃一剑云之鹄云坛主都不是她的对手,萧舵主可要小心了。” 断魂刀萧潜龙笑道:“早看出来了,你粉燕子冯常春可从未在娘们手上认栽过,怎么今日倒似害怕了?她就是再厉害,难道能敌得过你我二人联手么?” 冯常春道:“这可说不准。听着,到时你攻下,我攻上,她剑法再好,也难以抵挡住你我二人上下快攻。” 萧潜龙见了梅傲霜,急于立功,大喝一声,大刀一挥,一招横扫千军,向梅傲霜双脚砍来,梅傲霜见状,一跃避过。冯常春骂道:“你奶奶的,不能等我一起么?” 冯常春虽也是使刀,不过是双刀中的柳叶刀,刀身既窄且薄,以轻快见长,横握双刀时,加以他身轻如燕,招法快如电光。 而萧潜龙的断魂刀则属于大环刀,刀身厚重,吹毛断发,加之膂力过人,断魂刀挥舞开来,也是虎虎生风,其变招之快,也丝毫不输于其他轻巧兵器。 萧潜龙也回敬了一句:“你爷爷的,谁让你总是光说不练,我为什么要等你,虽然薛坛主让我俩联手对付她,但也不是让我听你吩咐,咱们还是各打各的。” 说着又抡起大刀向梅傲霜砍去,冯常春无奈,只好顺着他的套路来。萧潜龙接着劈砍削刺,一连几招快攻,怎奈梅傲霜轻功太高,身法奇快,他出招虽快,但每一招打出都离梅傲霜差那么几寸,只听萧潜龙边打边喊“可惜,可惜!” 冯常春骂道:“可惜你奶奶的可惜,傻大个儿,你出招之前就被人家看穿了意图,如何能伤到她?” 断魂刀萧潜龙当即退开两步,骂道:“你爷爷的,瘦竹竿儿,老子打不到她,你就行么?有本事你来。” 粉燕子冯常春道:“来就来,瞧好了!”说着一跃数丈,手持双刀,凌空向梅傲霜左右快攻,刀光霍霍,甚是骇人,换了一般人早就中招,但梅傲霜长剑格挡防守也是密不透风,刀快剑更快,冯常春见久攻无效,连忙变招,改横砍为直劈,梅傲霜乘隙长剑如风卷残云般向冯常春面门刺去,冯常春被迫退将下来。 萧潜龙笑道:“你爷爷的,还说我呢,你不也一样伤不到她么?”冯常春刚想反唇相讥,梅傲霜见他俩骂骂咧咧的,言语粗鄙不堪,像唱双簧戏一般,喋喋不休,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喝道:“废话少说,你俩一起上吧。” 冯、萧二人听了,不约而同地说道:“好!”说着擅长轻功的冯常春凌空跃起,以双刀攻打梅傲霜头颈;刀沉力大的萧潜龙则挥刀猛向梅傲霜双腿看去。 饶是梅傲霜游龙剑法再精妙,一时间也是不能适应这种打法,上下不能兼顾,尽力格挡的同时,也是不断向后退避,终于还是闪避不及,被冯常春快刀在左臂上划了一道伤痕,鲜血汩汩淌出,瞬间染红了整条手臂。 冯常春笑道:“你奶奶的,我说的不错吧,我们如此配合,才能互补长短,定可成功。” 萧潜龙也笑道:“这回算你爷爷的说对了,那就继续这样的打法。” 此时谷青霜等人也已冒着箭雨冲过了石梁,见梅傲霜在两大用刀高手联攻之下受伤,连忙喊道:“英女,快去助你师父一臂之力。” 韩英女应得一声“是!”连忙施展轻功,以一招惊鸿步法中“鸿雁南飞”的解数,纵身一跃,凌空一个翻身,越过众红衣弟子的头顶,来到乃师梅傲霜身旁,扯下袖袍,将梅傲霜左臂伤口包扎好,问道:“师父,不要紧吧?”梅傲霜道:“不妨事。” 粉燕子冯常春见韩英女一袭白衣迎风招展,青丝拂面,半遮娇容,清辉玉臂,吹弹可破,一双贼眼直溜溜地盯着她,面露猥琐之相,馋涎欲滴。当下对萧潜龙说道:“他奶奶的,老子阅女无数,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的美人儿,较之前在阎王殿上狂舞的黑衣女子倒是别有一番风味,一个艳丽如妖,一个清新如仙,都不是人间之物。待会打起来,小娘们归我,老娘们归你。” 断魂刀萧潜龙骂道:“你爷爷的,见到好看的娘们,就像蚂蚁见了蜜糖似得想往上爬。你以为我傻呀,那老娘们是小娘们的师父,武功比我厉害,我明显吃亏;你小子倒是会挑,既满足你的色心,打起来又占便宜,甘蔗还没有两头甜的呢,好处不能让你一个人占尽。依我看,还是让我对付那小娘们,那老娘们归你。” 冯常春断然道:“你奶奶的,不行!老的归你,小的归我。”萧潜龙也喝道:“你爷爷的,不行也得行,小的归我,老的归你。” 韩英女听他们一口一个“老的”“小的”,争个不休,自然也不知道突然争吵,便问梅傲霜道:“他们俩争论个什么呢?” 梅傲霜佯怒道:“他们这些人满嘴污言秽语,哪有什么好话,小孩子家不懂瞎问什么?只要将他们杀了便是。”韩英女知道自己又说错话,只好垂着头退在一旁,捂着耳朵不听他们说的话。 冯常春听了,笑道:“小姑娘,别听你师父说的,我们说的自然是好话,不仅是好话,而且是大大的好话,你过来,我仔细说给你听。” 韩英女本想答话,又怕师父责备,只好仍旧捂着耳朵,连连说道:“你骗人,我不听,我不听。” 梅傲霜脸色一沉,向冯、萧二人怒喝道:“要打便打,啰嗦个什么?再说半句,我割断你们的舌头!” 转而对韩英女道:“那个瘦竹竿与那个傻大个相比,不仅功夫要强些,而且更加狡猾,又喜欢胡说八道,我怕你应付不过来。一会儿我对付那瘦竹竿,你对付那傻大个。切记,那人刀沉力大,不要与他硬拼,否则你是招架不住的。但只要你以轻功闪避,他也无可奈何,然而也不可一味避让,觑准时机,还是要果断出剑攻击,只要灵活运用我教你的剑法,要战胜他也不是难事。” 一语甫毕,蓦地一声大喝:“惊鸿冲霄,龙遨九天”,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招配合得神妙无方,剑随身走,凌空向冯常春袭来,冯常春也自恃轻功了得,一跃数丈,一时间刀光剑影,耀人眼目,二人在空中边打边落,十来个会合之后,只见梅傲霜突然在半空中一个转身,冯常春以为时机难得,连忙追击。 梅傲霜这是诱敌之计,见对方中彀,连忙使一招神龙摆尾,倒握长剑,向后刺去,冯常春见她长剑斜上,直袭面门,暗道一声:“不好!”将头一仰,本以为就此避过,没想到这招神龙摆尾还有后招,长剑从他左侧穿过,就势向上一掠。 只听冯常春一声惨叫,连忙用手捂住左耳。梅傲霜转身落地,只见半空中一片血淋淋的东西被她长剑挑得老高,良久才落下地来,定睛一看,才知是冯常春的一瓣耳朵。 再看冯常春时,已是满脸鲜血,兀自捂着被割下耳瓣的左耳,口中“恶婆娘,恶婆娘”的骂个不休。 梅傲霜报了适才一刀之仇,笑道:“这一剑是还你的,你要是再出言无状,我可要割你舌头了。”冯常春知道她剑法了得,说得到做得到,心下也有些畏惧,当下便不敢再当面谩骂梅傲霜。 韩英女没有生死搏斗的经验,平常与师姊们比试喂招,虽然也是尽力而为,但双方都是点到为止。此时见萧潜龙这种凌厉狠辣,招招攻向要害的拼命打法,起初是一味避让,后来迫不得已,只好与他短兵相接。 英女剑法以轻巧灵便见长,内力却远不如萧潜龙,这么一来,萧潜龙占尽了上风,眼看着英女汗珠涔涔,倍感吃力,败象已呈,梅傲霜却也不着急上前支援。 只在一旁不停地出声指点,说道:“力强步稳,需攻其上;刀沉刃利,当避其锋;身法迟缓,则应闪击;柔可克刚,快可制慢!” 梅傲霜这番话中言简意赅,句句道破萧潜龙的武功的不足之处,同时结合韩英女的长处,加以指点。韩英女颖悟过人,当下明白师父是在指点自己如何出招克敌制胜。 当下凌空跃起,凌空一个翻身,斗起剑花,向萧潜龙头顶刺来。萧潜龙顿时便有些慌了,连忙挥刀格挡,但韩英女终究还是心软,这一剑若是换了梅傲霜或慕青莲,必当果断自百会穴刺下,萧潜龙定然命丧当场,然而英女却中途改直刺为横削,仅仅切掉萧潜龙小小一块头皮。饶是只有削伤寸许头皮,鲜血还是流了满脸。 萧潜龙头皮伤处吃痛不打紧,但头皮秃了一块,心里感觉既狼狈又难堪。恼羞成怒,将头一仰,向即将下落的韩英女猛挥一刀,梅傲霜见状,急忙喊道:“英女小心!” 第34章 跗骨食髓曷堪忍 韩英女见萧潜龙这一招实在是刚猛凌厉之极,而同时自己的身子也处下坠之势,一个闪避不及时,很可能手腕都要被斩断,当下以攻为守,剑指萧潜龙面门,向下直刺。 这样一来,不仅萧潜龙瞠目结舌,连梅傲霜也是惊骇不已,照这种打法,如果双方都不变招,很可能是两败俱伤。韩英女的手腕可能受伤,但这一剑刺下来,萧潜龙此刻仰面朝天,更是避无可避,很可能就会被对方一剑毙命。 萧潜龙久经战阵,自然知道这样做大大的不划算,仗着大环刀刀面既宽且厚,连忙收招,横刀挡住面门。韩英女见已迫得对方改攻为守,顺势长剑下刺,在萧潜龙刀面上一点,剑身受力弯曲,韩英女借势一个燕子翻身,轻盈落地。 萧潜龙见韩英女重回地面,将一柄大环刀挥舞得霍霍有声,如饿虎扑食般,欺身向她攻来。韩英女牢记乃师梅傲霜的指点,见对方刀沉刃利,自然不与他硬拼,当下以极快身法,左闪右避,不与他正面交锋。 而萧潜龙更是乘胜追击,以为瞬间便可将此女斩于刀下,然而没想到韩英女身法灵快,丝毫不亚于乃师梅傲霜,无论自己怎样快攻,却连她衣角都碰不着。他每一刀都使出无穷力道,又是一连快攻不得手,疲累之余更是气恼之甚。 韩英女见对方动作开始缓慢下来,于是便继续施展她灵巧轻快的身法,逮着机会,便以长剑闪击,如此一来,本就疲累不堪的萧潜龙,更是应接不暇,手忙脚乱,几个回合下来,双臂大腿均被韩英女长剑割出好几处伤口。梅傲霜见状,兀自默默点头赞许。 冯常春见萧潜龙如此不济,骂道:“你xx的,也不知你以前是怎么在东海混的,居然连个小娘们也对付不了。”萧潜龙原来是东海一带海盗头子,是以加入地狱门之后,被薛长卿立为舵主。 萧潜龙也骂道:“你xx的,你是采花大盗,江湖人称粉燕子,今日不也栽在一个老·娘·们手中么?” 薛长卿见冯、萧二人先后败阵,狼狈不堪,还在此大吵大脑,当下怒喝道:“五十步笑百步,两个都是废物。都给我住嘴,手上功夫有限,嘴上能耐有个鸟用。瞧我怎么对付她们。” 话音才落,连忙以极快的身法,双掌前后推出,向韩英女欺身袭去,梅傲霜见薛长卿亲自动手,攻向韩英女,连忙喊道:“英女速速退下,你不是他对手。”与此同时,也是快速变动身形,将韩英女挡在身后,单掌挥出,与薛长卿对了一掌,两掌相交,二人同时向后退了一步,便拿桩站稳,看似两人内力旗鼓相当,其实薛长卿只用了七分力道。 梅傲霜本就不惯用掌,而薛长卿则毕生精研十八式推云手,适才为救英女,才不得已避长取短,与薛长卿对掌。在华山派中,论内力还要属掌门谷青霜最强,其内力与薛长卿也是同属阴柔一类,不过谷青霜所练乃是玄门正宗内功,阴柔中正,渊静冲和;而薛长卿则是阴柔绵长,偏于邪路。 薛长卿年轻时除了以推云手逞技江湖,而且轻功卓绝,廿年来苦练不休,武功更加精进。即便是面对轻功剑法双绝的梅傲霜,他也毫无惧色。 只听薛长卿慨然说道:“梅女侠,这里人多,请移步山崖之上,一决高下如何?”说着向左边山崖峭壁上一指。 梅傲霜爽快应道:“乐意奉陪!”一语才毕,两人同时向左上空跃起,向山崖峭壁飞去,瞬时间,两人俱都单足立在山崖斜出的小山石,伸出一手勾住头顶着力点。 梅傲霜道:“你以肉掌对我利剑,毕竟吃亏,所以还是你先出招吧。” 薛长卿笑道:“对于常人来说,自然是掌不敌剑,但一来我不惯兵刃,也算不得吃亏不吃亏;二来以我的推云手功夫,要说不敌你手中长剑,我倒是心存疑问。不过,我喜欢速战速决,既然你让我先出招,我也就不客气了!”说着,便施展轻功,在崖壁上斜行向前,双掌连环推出,向梅傲霜攻来。 梅傲霜也以同样的轻功身法,斜身走在崖壁上,挥剑从相反方向朝薛长卿进攻。高手过招,若在平地,一时定然难分高下,故而常常选择险地。这山崖笔陡如削,奇险无比,以此为战场,格于地势,无论运用什么武功,招数上都会有所局限,而且若是难以适应,或者某项功夫不全面,或者一时不慎,都可能导致速败。 只见两人行走在崖壁上,如履平地,身法极快,一个掌影飘忽,一个剑光霍霍,攻防进退,避让闪击,数十个回合下来,兀自仍旧不分高下,双方都未受伤。 于此同时,冲天大旗使华山掌门谷青霜与黑白双侠等人也与其余舵主斗将起来,石梁要道也被盟军攻下,随着峭壁底下的人陆续被拉上来,盟军人数渐增,圣火坛红衣弟子们也在节节败退。 丐帮帮主封巅在大殿中听得外头喊杀声震天动地,料定梅女侠等人已经攻上悬崖,即将杀到阎王殿,而岐黄子与云之鹄等四位坛主以及阎王殿中看守弟子,兀自没有前去支援的意思。 心道:“看来他们对殿中之人投诚归顺,也是半疑半信,心有防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我等不提前发难,他们又不增援,阎王殿外薛长卿等人的人数自然比梅女侠所带来的人多,定然是一场持久战,这样下去梅女侠的队伍定然消耗不起,只有提前发难,即便不能救下李贤太子,也能将地狱门弟子吸引到阎王殿中。梅女侠这些人压力减少,或许能攻进来,到时候合兵一处,便能想到办法救出太子。” 想到此节,连忙力注右臂,将手中双筷,当做两把飞镖,向岐黄子面门袭去。于此同时,一跃而起,欺身向前,左手前抓,便要将李贤拉到自己身边来。 岐黄子见飞筷如矢,夹着劲风,想自己迎面击来,也不着慌,同样以此手法射出手中筷着,二人双筷恰好在一条线上,中途相撞,只听咔擦咔擦两声响后,封巅的双筷俱都被岐黄子的双筷击断。而岐黄子双筷便去势不减,牢牢钉在殿中大柱之上。由此看出,岐黄子圣焰指的独门功夫,功力较向以内力雄浑的封巅自然要更胜一筹。 岐黄子见封巅左手转向李贤抓来,连忙将李贤就势一拉,封巅这才没有得手。白云、妙湛等人见封巅提前发难,当下也不管岐黄子的功力有多么深厚,一齐掀翻桌子,向岐黄子攻来,云之鹄、史天骄等人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也同时跃起,各自出掌,挡住岐黄子身前,白云道长等人功力与史天骄他们在伯仲之间,各自硬接一招之后,均被对方掌力震开。 大殿中其他武林同道也在此刻与周围守卫的地狱门精干弟子交上了手,一时间整个大殿乱成一团。殿中武林同道俱都是抱着必死之心,与对方性命相搏,因而饶是大殿之中地狱门的弟子多出他们好几倍,也丝毫没有怯战之心。 然而封巅等人才运功与史天骄他们斗了片刻,便觉得内力有些窒碍,血脉运行有些不对劲。一时也没有多心,以为是在囚室待久了,许久没动筋骨,抑或是适才刚被点了要穴,出现这些情况也属正常。 当下也没有停手,继续与史天骄等高手拼斗,饶是目前还未受伤,然而内力不济的不正常情况却有增无减,血脉奔涌如同蛇行鼠窜,狼奔豕突。 过了片刻,全身筋脉贲张,紫胀起来,全身肌肤,先是一阵阵的麻痒,背上麻痒才止,胸前又有同样感觉,继而手臂、头颈等各处麻痒此起彼伏,其他人还能强行忍住不用手去抓,无奈封巅天生急躁,乞丐抓虱子,那是想也不想,随手便来,结果只见他抓耳挠腮,上下左右,同时施工,忙得猴儿也似,饶是他挠痒手法练了一辈子,还是越挠越痒,急得他不停跳动,似乎想像平时那样将身上虱子抖下来。 岐黄子笑道:“史坛主,你们请看,这堂堂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在给我表演猴戏呢,嘿嘿,活像一只老猴儿。” 史天骄见状,知道是中了岐黄子的蛊毒,料定白云道长等人也是如此,于是也嘿然一笑,说道:“一只老猴儿表演,看头还是不够,要是连白云老道这样道貌岸然,端严肃穆之人也来耍一段,那便更加精彩了。” 白云道长听了,当下便猜出十有八九是岐黄子捣的鬼,于是慨然说道:“邪魔终究是邪魔,总是劣性难改。原本以为杀人鬼医岐黄子能让如此多能人异士俯首称臣,只道你有什么通天彻地的本事,没想到却只是会耍阴谋诡计,邪门歪道的卑鄙小人罢了,我们今日着了你的道,但我们也不会认栽,今日就算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助梅女侠等人救出太子。” 岐黄子笑道:“我创立地狱门,向来都是以蛊毒控制顽固之徒,江湖上人人皆知,说我这是邪门歪道也就罢了,但称得上光明正大,阴谋诡计却半点也谈不上。不过你这牛鼻子,倒是挺能忍耐,中了我的蛊毒,还能硬撑着,没当众出丑。” 岐黄子续道:“不过我这蛊毒叫跗骨蛆,又称食髓蛊,一旦进入人体,便跗在全身筋骨上,平时潜伏不动,专以吸食骨髓繁殖,长到一定程度时,便会自动发作,不过若是用我独门药物催动,也能迅速发作。发作之时在血脉中迅速窜动,窜到某处,某处便开始麻痒,继而便如芒刺倒钩,在血脉中攒刺,痛不可当,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难以抵御。你们所用的酒菜之中,便掺杂了足够分量的催效药物。封帮主适才酒肉吃的最多,是以发作的尤为明显。不过你们尽管食用较少,迟早也要发作,也撑不了了多久。” 第35章 智珠在握空余恨 笑面头陀妙湛禅师听了,心中疑惑,遂问道:“我等几人既然中了跗骨蛆,殿中武林人士恐怕也难以幸免,为何他们没有任何异常?” 岐黄子听了这话,嗤之以鼻,冷笑道:“老夫要对谁下蛊,自然谁也逃脱不了,然而老夫的蛊虫种子何等宝贵,他们这些小角色,在老夫的眼里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浪费我的蛊虫?只要控制了你们这几个老顽固,还怕他们不就范么?” 妙湛禅师笑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不过若是我等被你所害,你就不怕他们日后一旦逃出去,纠集人手,为我们报仇么?” 岐黄子讪讪地道:“地狱门创派数十年,大风大浪也经历了不少,势力与日俱增,若是怕人寻仇,地狱门的大旗怎能在江湖上屹立不倒?况且如今的江湖,自从二十年前勠力同心驱逐玄阴教出中原之后,便从此一盘散沙,今日梅傲霜虽集结了一帮乌合之众,恐怕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打算,阵仗虽大,却无法扭成一股绳,能成什么事?” 妙湛禅师忖思一会儿,想想也是,若不是这样,日前在居仁堂,在场的武林人士也有五六百人,只要精诚团结,也定能冲杀出去,不至于死伤枕籍,束手就擒。而那时众人只顾各自奔逃,乍遇危险,便即溃散,相互踩压而死者都为数不少。想到这里,妙湛禅师便没有继续反驳,默然不语。 而就在此时,丐帮帮主封巅的跗骨蛆发作的更加厉害,全身血脉果如岐黄子所说的一般,如同长了无数根倒刺一般,一阵阵地痛入骨髓,饶是如此,封巅生性要强,还是没有当众叫出声来。白云道长等人身上的麻痒也较之前更加厉害。 风雷掌轩辕夔见封巅虽强忍痛苦,表情却异常痛苦,扬声说道:“妙湛大师何必与他多费口舌,眼看着我等所中蛊毒即将发作,到时便毫无抵抗能力,任人摆布。趁这会儿我们内力尚能运转,不如舍命一搏,胜面虽不大,却也有一两分希望救出太子。错过良机,包括太子,我等就再难脱离魔掌了。” 一语未毕,连忙欺身向前,侧身单掌向岐黄子急攻而去。大摔碑手史天骄早就听闻江湖上有风雷掌轩辕夔这么一号人物,掌力与自己相似,以雄浑强劲见称,素有与他较量之心,日前在居仁堂之时,只因他招人暗算,双掌中了剧毒,不愿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如今他毒伤痊愈,虽中蛊毒,但未发作,内力却影响不大,心想总算能得偿所愿,如何不技痒难耐?于是史天骄便想上前与他对掌。 岐黄子见状,连忙喊道:“史坛主且慢,这人由老夫亲自来,你要与他较量,还怕日后没有机会么?他中了老夫的蛊毒,老夫要应付他可谓不费吹灰之力,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说着便力注右手食指,食指指端,立即变成火红之色,并且夹着劲风,迎着轩辕夔的掌心点去,两下里都是全力以赴。本来轩辕夔的风雷掌掌力与岐黄子圣焰指的功力,也相差不了多少,然而岐黄子对人体经脉烂熟于心,知道中了蛊毒之人,若是血脉运行加快,便能在最短时间内,剧烈发作。 果不其然,二人指掌相抵,岐黄子的圣焰指正好点中轩辕夔右掌掌心劳宫穴,顿时一股炙热的气流自劳宫经手臂内侧的大陵、郄门、曲泽、天泉诸穴,而至胸前天池、膻中二穴,最后流入心房之中,这条经脉正是手厥阴心包经,平时全身血脉川流不息,归入心脏,因此这方寸之地,便是周身血液的百川之府。 热流进入右心房,顿时间轩辕夔只觉心田间如同烈焰燃烧,血液沸腾不已,片刻光景,全身血液运行速度陡然间加快数倍,蛊虫发作起来,比过量食用掺杂催效药物酒肉的封巅,更加剧烈几倍。 这样一来,饶是像轩辕夔这般铁骨铮铮,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好汉,也是痛苦得发疯般嗷嗷惨叫。 妙湛禅师见状,边与青木坛坛主辜鹰打斗,边问道:“轩辕堡主,你怎么样?你很痛苦么?小小痛楚,忍忍便过去了,又何必在这等卑鄙小人面前喊叫示弱呢?”轩辕夔此刻全身痛入骨髓,一时间也无法开口答话。 只听岐黄子笑道:“死秃驴,你不学无术自然不能明白,人的经脉绷驰曲张的程度或有不同,承受痛苦的能力有高有低,但终归是有个限度的。若是达到或超过这个限度,自然便忍受不了,喊叫几声也是正常反应,并非示弱之举。若是中了老夫的圣焰指,加上蛊毒发作,面对这种痛苦,还能不出一声,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死人,第二种便是天生喑哑。并不是装豪杰,充好汉,便能说不吭声便不吭声的。” 岐黄子续道:“你若自信比他强些,不妨过来试试,兴许比他叫得还要惨呢。” 妙湛禅师向来游戏三昧,天不怕地不怕,听了岐黄子的冷嘲热讽,当下便说道:“来就来,轩辕堡主一时不妨,才中了你的暗算,你以为第二次还能这么走运么?要想再以同样手法伤我,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轩辕夔虽痛苦难当,听到妙湛禅师受不了岐黄子的激将,马上便要与岐黄子动手,咬紧牙关,暂时忍住喊叫,断断续续地说道:“大师……不可……冒险……”说到这里,便再也忍受不住,重又放声喊叫起来。 白云道长见封巅、轩辕夔先后尝试袭击岐黄子,都栽在他手中,心道:“妙湛禅师的功力也仅是与这二人半斤八两,况且盛怒之下,更加有可能不敌功力深厚、诡计多端的岐黄子。” 当下连忙叫道:“不可冒险,这魔头狡诈的紧,切不可逞匹夫之勇,单打独斗,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妙湛禅师在江湖上地位较高,换了平时,白云道长与他说话,定然留几分情面,不会如此不客气,但此刻情况紧急,也只好毫不客气地实话实说。 妙湛禅师平时也是不喜俗套,听了白云道长的话,也不愠恼,又见到连封巅与轩辕夔都不是这老魔头的对手,自己也未必能斗得过他,当下说道:“道长言之有理,眼下身在魔窟鬼穴,群敌环绕,又中蛊毒,与岐黄子单打独斗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况且为救李贤太子,这样做也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铁拳门掌门铁毅说道:“大师能这么想就好了,我方两员大将眼下已不能作战,我方以三敌五,若不谋以良策,恐怕难以成事。” 转在对白云、妙湛两人耳边低声说道:“不如我们三人密切配合,先与史天骄等坛主较量,然后趁他们不注意,抽身出来,一同向岐黄子进攻。到时我负责牵制岐黄子,大师便伺机将太子李贤从岐黄子手中抢过来,若史天骄等前来支援干扰,请道长务必将他们拖住,只需一时片刻,等我们救得太子,然后便不再恋战,一起向外直冲,与梅女侠等人会合。” 形格势禁,白云、妙湛二人都觉得眼下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救出太子,当下点头答应。于是三人依计而行,当下由铁毅迎战大摔碑手史天骄,白云、妙湛分别与摩诃一剑云之鹄、漠北双鹰辜氏兄弟,打斗起来。 铁毅与史天骄功力难分轩轾,拳掌相交,各自被对方震开好几步,铁毅趁着这个当口,连忙转身向一旁观战的岐黄子快攻几记重拳,史天骄早猜出铁毅的醉翁之意,还是在于营救李贤,连忙蹑身追来,从后发出一掌,直向铁毅背心袭去。 而此时白云、妙湛却没料到云之鹄等人如此难缠,一时之间被困三人战阵之中,难以抽身出来协助已经发难的铁毅共同营救太子李贤。 眼看着铁毅将受到岐黄子与史天骄两大高手的前后夹击,避无可避,就算不死,也势必重伤。 只听蓦地一声娇叱,倏然间一条人影从前后仅隔数尺的铁、史二人中间穿插进来,与史天骄对了一掌,饶是史天骄这一掌是竭尽全力,往死里给的,那人也仅仅被震开数步,便即拿桩站稳,并未受伤。 史天骄见这人来的突兀,定睛一看,正是日前在阎王殿中被自己打伤的紫衣女子。 而这紫衣女子不是别个,正是残月等人的首领紫芝。那日在大殿之上,紫芝因曾被薛长卿推云手掌力击伤之后,重伤初愈,内力未复,又与大摔碑手史天骄对掌,更加伤上加伤。其后经众姊妹合力以内力治好,功力已恢复如常。 这次跳出来与史天骄过招,也并非是为了救与她无亲无故的铁毅,只不过她从来自负,罕逢敌手,却在短短数日间先后一连伤在地狱门薛、史两位高手手中,心想头一次是为对方偷袭,后一次是功力尚未恢复。于是总是心有不甘,这次在神完气足,内力充沛的情况下,遇着打伤自己的敌人,自然想再与他一较高下。 史天骄认出她来,心想上次轻而易举将此女打伤,这次用尽全力,她却完好无恙,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当下说道:“小姑娘,这是我们跟这几个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插手?上次我是手下留情,否则你还能有命在么?你若还不让开,我可要不客气了。” 白云道长见紫芝主动出来帮铁毅解围,只道是她感念凌霄、鄢云二人的恩情,于是说道:“小姑娘,多谢你的盛情,我们心领了,不过凭你的功力,恐怕还不是这大摔碑手史天骄的对手,还是自谋生路去吧。” 只听紫芝闷哼一声,恨恨的说道:“臭道士,那臭小子将残月害得那么惨,你以为我是为了感谢他,才出手救这人么?我告诉你,只要让我逮着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他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对付史天骄也不过是为了报上次一掌之仇罢了。再者说来,我抓捕废太子李贤的使命还没有完成,绝不能让他继续被关在这个鬼地方,否则我即便出去,也无法向上头交代。我们立场不同,你可别指望我与你们合作。” 白云道长听了她这番话,叹了口气,摇头不语,继续与妙湛并肩作战,对付眼前强敌。 残月等人见她们的首领紫芝已与地狱门的高手史天骄交上了手,恐有不虞,俱都围拢过来,支援紫芝。 饶是岐黄子智计无双,也没料到紫芝居然这么厉害,才几日功夫,便能与大摔碑手史天骄战成平手。那日在大殿之上,见她们中了情蛊之后,史天骄用了不到七成内力便一掌将紫芝击成重伤。还只道其余女子的功夫定然比紫芝还要差,尽管情蛊对她们没多大作用,他也没再研制出适合控制她们的药物,但她们身上奇异歹毒的兵刃、暗器都已被搜出来,根本不足为虑。如今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们,这确实是自己失算了。 第36章 神拳无敌护主殷 残月等人加入战团,本只想支援紫芝,却无形中帮了白云道长等人的大忙。她们直接围攻岐黄子,虽然目的在于抢回李贤太子,以完成朝廷交代她们的任务。 但谁都知道她们若能得手,日后华山女侠梅傲霜等人要从她们手中夺回太子,远比进攻阎王殿,从岐黄子手中救人要容易得多。 正当铁毅连发重拳向岐黄子快攻之际,突然察觉背心有凌厉刚猛的掌风袭来,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前岐黄子已经做好准备接招,背后又有强敌逼近,其势已是进退两难,避无可避。当下把心一横,就算是冒着背后硬受史天骄一掌的风险,也要与将岐黄子牵制住,好让李贤太子能得隙脱身,于是便毫不迟疑地继续挥拳向前攻去。 岐黄子本以为铁毅与自己距离较远,而史天骄却与铁毅如影随形,后发先至的这一掌,定然率先击中铁毅,即便铁毅中掌之后舍命一搏,也不足为虑,因此只是稍微摆出要迎战的架势。 他料到了铁毅会采取这样的拼命打法,却没想到紫芝突然从斜刺里杀出,硬是将史天骄截了下来。铁毅听到一声女子的娇叱后,背后掌风倏然而止,当下也无暇回顾,弄清解围之人到底是谁,继续双拳如风,迅速向岐黄子挥击而去。 岐黄子见对方来势汹汹,即便他圣焰指功夫功力深厚,但单手接他双拳快攻,招数上定然吃亏。同时又不愿将挟持李贤的右手放开,让他有机会逃脱,蓦地心生一计,顺手将李贤拉到自己身前,李贤身材较佝偻的岐黄子高大许多,此刻如同一面大盾牌般挡在中间。 铁毅见状,暗道一声“不好!”眼看着这记重拳只差半尺,便要击打在李贤的面门上,连忙准备收招,然而这一招去势甚急,拳上内劲虽收,还没来得及变招缩臂,身躯随着惯性继续向前滑动,拳头还是径直向前送去。 但铁毅经验丰富,连忙使个重身法,立马拿桩站稳,拳头的去势在离李贤鼻尖一两寸处倏地停止。饶是如此,拳风扫到李贤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不光是相离较远,正与云之鹄等坛主激战中的白云、妙湛二人,就是近在咫尺的岐黄子也认为这一拳无论如何也要打伤李贤。没想到铁毅在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及时收招,李贤兀自丝毫没有受伤的迹象。 岐黄子见李贤没事,心下也暗自佩服铁毅的功夫,能发能收,分毫之间拿捏得如此得当,能将刚猛凌厉的外家拳掌功夫练得似铁毅这般,也算是练到头了。这一点,恐怕包括薛长卿在内的五大坛主也很难做到。 当下一种惜才之意,油然而生,心道:“此人若能归顺地狱门,为我所用,手下岂不是又多了一员虎将?若能如此,便离我一统江湖的夙愿又近了一步,即使让他位居薛长卿之上也在所不惜。”刚想出口劝降,这时候残月等人已围了上来。 只听紫芝道:“不用管我,这人我能应付,你们快从老魔头手中将李贤抢过来,然后找机会带李贤出去,交给丘将军处置。”不等残月她们答应,又欺身向史天骄攻来。 铁毅见岐黄子总是挟持着李贤太子不放手,休说自己的武功很有可能不及岐黄子,就算能打得过他,也是投鼠忌器,无下手处。 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而残月等人也是为抢李贤而来,却似乎丝毫也不将他的死活放在心上,一上来便纷纷向岐黄子发起猛烈攻击,招招都是辣手。虽然岐黄子闪避防守,游刃有余,这些女子暂时还无法得手,却仍是疲于应付。 铁毅见这样下去,残月等人势必会伤到李贤太子,于是连忙出声喊道:“你们招招致命,而岐黄子功夫绝顶,又有李贤太子作挡箭牌,恐怕还没伤到他,便错手伤到太子呢。” 柳絮听了,冷笑一声,说道:“我们接到的命令是将李贤带回去不假,不过能生擒是最好,若不能生擒,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拿他人头回去交差也行。只要能防止他聚众谋反,我们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铁毅听了,啐了一口,骂道:“虎毒尚且不食子,这毒妇再狠,李贤太子可是她亲生骨肉,被废为庶人也就罢了,难道连他的性命都要拿去么?” 柳絮哼了一声,说道:“休说李贤乃是韩国夫人所生,就算是皇帝陛下亲生的太子李弘,不也死得不明不白么?只要是心怀叛逆之人,都难逃一死,李贤自然也不会例外。”(注:宫中传言李贤是武则天的姐姐韩国夫人与高宗李治所生,李贤得闻,也是既疑且惧,忐忑不安,《旧唐书》、《新唐书》皆有简单提及,至于是否属实,尚缺详细史料证实。学术界认为这也是李贤遭奸人构陷,从而废徙巴州的原因之一。) 说着,又重新加入了残月等人的队伍中,一起向岐黄子发起攻击。铁毅见状,知道柳絮所言不假,她们确实是不将李贤太子的生死放在心上,当下不由得惊慌起来。 只好也投入战斗,为了保护李贤太子不被误伤,尽量单独与岐黄子周旋。如若这些女子趁机从岐黄子手中将李贤太子擒回,只有之后再作计较。 岐黄子既已被铁毅牵制住,面对铁毅收发自如的重拳快攻,终于也被逼无奈,只好放开手脚迎敌。残月等女子见了,均想此时不生擒李贤,更待何时? 残月、柳絮二人不约而同地快速从岐黄子身边将身一闪,来到李贤身旁,分别架着李贤的两条臂膀。其他女子见状,连忙为她们二人扫清门口障碍,守在大殿门口的弟子虽都是地狱门弟子中的精英,武功不弱,但也绝不是这十几个心狠手辣的女杀手的对手。 才片刻光景,便已死伤一片,残月、柳絮二人见了,一边与上前支援防守的弟子打斗,一边驾着李贤向外快步直走。 此刻大殿之中除了岐黄子与云之鹄等四大坛主之外,地狱门中其他高手俱都随着薛长卿到殿外拦截梅傲霜等人的进攻,而岐黄子等人也被铁毅他们缠住,一时脱不开身。 史天骄也是与紫芝久战不下,眼看着李贤即将被救走,格外焦急,但紫芝身法快如魅影,掌法奇特,防不胜防,要想摆脱她的纠缠,也是万万不能。 云之鹄、辜氏兄弟也是一样,既很想抢回李贤,在岐黄子面前邀功,又苦于难以抽身,心中急躁,想速战速决,手底下更加狠辣起来。饶是如此,仍是奈何白云、妙湛他们不得。而岐黄子却仍旧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认为外面有他最得力的助手圣火坛坛主薛长卿在,这些人既能为他所擒,自然也逃脱不了。 他除了醉心于医术蛊毒,对各种武功也是痴迷得紧,见到铁毅的身手,心里莫名的喜欢。虽然他精通数十种绝顶武功,功力深厚罕世无匹,要击败铁毅也不需过于费事,但初次见到外家拳法练到这般程度的高手,不将他整套拳法一招一式从头到尾看完,那必定是夜不能寐的,所以才迟迟不使出绝招将铁毅击败。 就在双方高手久战不下的关头,岐黄子事先所说的话也应验了,由于白云、妙湛等人过分催动内力,与对手激战,血脉运行加快,催效药物也开始发挥他的效用。 这跗骨蛆的蛊毒果然名不虚传,铁毅等人顿时间也如封巅一般全身各处奇痒无比,经脉中蛊虫食髓的痛楚也在不断加剧。眼看着便要支持不住,白云道长提着最后一口内力,向殿外冲去,铁毅、妙湛见状,只道他是要去救太子李贤,也同样抽身追去。紫芝算着残月等人不出意外的话,现下已经将李贤带出阎王殿的范围,于是也就不再与史天骄继续打斗,与他对了一掌之后,借着对方掌力,一个翻身摆脱了史天骄,施展轻功向门外跃去。 岐黄子心道:“你们到底还是撑不住了吧,这会儿就算你们全部从大殿出去,地狱门任何一个稍有武功之人也能将你们杀死。但看情形,薛坛主可能也已陷入战阵之中,无法脱身。劳师动众将李贤太子擒来,在没达到我一统江湖的愿望之前,绝不能让那些女子带出谷去,” 当下吩咐道:“云、史两位速速前去援助薛坛主,务必要将太子李贤追拿回来。辜氏兄弟前去擒住白云老道等人,也务必生擒他们,若是有甚差池,拿你们是问。”四大坛主领命向门外飞身而去。 这时候,梅傲霜等人正与薛长卿他们战斗处于胶着阶段,薛长卿与梅傲霜已经斗了百余个会合,兀自仍处于持平状态,都奈何对方不得。偶然瞥见残月与柳絮将李贤太子带了出来,俱都吃了一惊,薛长卿连忙喊道:“冯、萧二位舵主,赶快率人将那两个黑衣女子拦下,抢回李贤。” 本来,自从薛长卿亲自挑战梅傲霜后,冯常春见韩英女没有她师父在旁边,同时又觊觎韩英女的美色,心中大喜,也不管被削左耳的伤痛,当下便与她斗将起来,边打边出言戏弄她,韩英女虽对他的胡言乱语不是全懂,但见他一脸坏笑,面目可憎,也知道他嘴里没什么好话。当下也是极为愤怒,奈何冯常春的柳叶双刀快攻起来也实在厉害,心中虽忿恨不已,却不能拿他怎么样。 饶是如此,韩英女的剑法轻功俱都一流,适才在乃师梅傲霜的指点下,击败断魂刀萧潜龙,此刻更是勇不可当,冯常春也一时奈何不了她。 这会儿,冯常春听到薛长卿的命令,向大殿门口一看,见到那挟持李贤离开的两个女子,其中一个正是他梦寐以求,妖冶美艳的曼舞女郎残月,更是心花怒放。 就是薛长卿没有命令他去截下李贤太子,他见了残月,也会像蜜蜂闻到花粉的味道一样,不假思索地飞扑上去。 第37章 旧情难遣步逡巡 粉燕子冯常春与韩英女久战不下,心道:“这小娘们虽美若天仙,却不是善茬,要想拿下她殊不容易。而薛坛主让我去抢回李贤,一来,可以将那黑衣曼舞女郎留下;二来,从她们手中截下李贤,也是头功一件,这等两全其美的差事,那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的。” 想到此节,便不再与韩英女对攻,转身施展轻功,挥动双刀,向刚出阎王殿门口的残月等女子迎面攻去。 残月等人既然打到众多地狱门弟子,出了大殿,自然各自取了他们的刀剑在手,虽说不是她们平常惯用的怪异狠毒兵刃,却也能灵活施展,攻击敌人时省事不少。 残月见冯常春迎面袭来,心道:“此人身法轻盈如燕,柳叶双刀挥洒自如,装束也与寻常弟子不同,看来是个小头目,功夫了得,不可不防。”当下连忙将手指向冯常春,吩咐道:“晓风、花雨,你们二人联手对付那人,其余人跟我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来,冲出地狱门。” 晓风、花雨二人原本就是残月那一组杀手中的佼佼者,惯常用钢索短剑,配合默契,这会儿换了长剑在手,虽不大合手,以二敌一,也不防事。 听了残月的命令,一左一右,同时跃起,剑指前方,向半空中的冯常春迎面飞来。冯常春见这二女的姿容,虽较残月略逊一筹,却也是人间尤物。 既然她们主动送上门来,那就只好笑纳了,当下将手中双刀挥舞得更加快疾,晨光照耀下,刀光熠熠,忽明忽灭,闪烁不定。片刻间,便与晓风、花雨二人同时交上了手。晓风、花雨二人武功路数相同,不过两人分别攻击冯常春左右两侧,使得冯常春不得不分别以单刀同时与她们二人对攻,不能双刀连环快攻,从而在招数上占尽上风。 饶是如此,冯常春对敌经验十足,很快便看出了晓风、花雨剑法上存在很大的缺陷,她们虽手持长剑,却仍是短剑的招式,只会从各个方向攒刺,不会灵活横削直劈,在冯常春看来,她们虽使长剑,却像是使用短枪短戟一般。自己虽一时处于劣势,要想转败为胜,想来也并非难事。 眼下她们分别以长剑从两侧攻击,确实可以弥补剑法单一的缺陷,然而只要能设法腾出手来,逐个击破,定然可锁定胜局。 薛长卿见冯常春被两名黑衣女子牵制住,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取胜,连忙喊道:“萧舵主,赶快率人拦住那些黑衣女子,千万不要让李贤被她们带走。” 而此时残月与柳絮一左一右架着李贤,已到了石梁旁边,旁边还有花影、翠萼等女子保驾护航般紧紧相随。萧潜龙听到薛长卿的命令,连忙对身旁的地狱门弟子喊道:“你们赶快跟我去拦住她们。”说着便左手抡起大环刀,向前大踏步向花影等女子迎面走去,右手一挥,身旁数十名弟子随后跟来。 就在这当儿,白云道长也正好从阎王殿出来,见残月与柳絮即将把李贤太子带走,连忙喊道:“梅女侠,赶快派人抢回李贤太子,这些女子要将他擒回去问罪呢。” 梅傲霜本也瞧见了李贤太子被这些女子架着身子走出来,只道她们是受白云道长他们之托,帮助己方救出太子。这会儿听白云道长说她们这些人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居然仍死性不改,还妄想将李贤擒回去向她们的主子邀功,当下十分恼怒。心想那日在居仁堂中,慕青莲曾以绝妙无伦的剑法,轻轻松松将李贤太子身边那名黑衣女子打败,派她前去抢回李贤,是最恰当不过。 当下扬声喊道:“慕女侠,快去将太子抢回来,然后直接带他离开,其他的不用管。”慕青莲性格孤僻,虽说被推为盟军的惊雷大旗使,然而她此来的主要目的是救出轩辕夔,其他人的生死倒是其次。于是大声答道:“让我救下太子不难,可是轩辕夔怎么办?” 江湖上无人不知当年慕青莲是武林第一美女,见了她的人无不心生爱慕,垂涎若渴,然而她眼高于顶,谁也瞧不上眼。直到遇上豪气干云的风雷掌轩辕夔,二人一见倾心,虽然轩辕夔已有家室,最终负她,但情丝缱绻,恨水离烟,多少年来在心中仍是萦绕不去。 这一节梅傲霜自然也有耳闻,知道她余情未了,由爱生恨,当下承诺道:“慕女侠请放心就是,我们一定将轩辕堡主带到你面前,让你发落。” 慕青莲道:“梅女侠的话,我自然信得过,只不过我要先见到他安然无恙才行。”轩辕夔这时候也从大殿出来,他中了岐黄子的圣焰指,加上蛊毒剧烈发作,本已支持不住,不过听到慕青莲与梅傲霜的对答,为了让慕青莲去救太子,勉强站起,走到门口,大声喊道:“你放心罢,我没事。”嗓音虽大,表情却极为痛苦。 慕青莲自然看不出来,只道他确实没事,当下也就挺着双剑,欺身向前,向残月与柳絮攻来,残月、柳絮就是有称手兵刃在手,也斗不过经验老道的慕青莲。这时是用的地狱门弟子的兵刃,自然更加处于劣势。 残月知道凭自己的功夫要想击败慕青莲,是万万不能的事,柳絮擅长的是柳叶飞刀的暗器功夫,飞刀既不再手中,拳脚剑法都很一般,就算二人联手也很难抵挡眼前这位剑术高手。 见到慕青莲双剑袭来,当空劈下,目的很明显是想逼迫自己放手,从而将李贤抢回去。残月、柳絮见状,连忙将手中之剑交叉架起一道剑门,正好格挡住慕青莲齐劈而下的双剑,然而慕青莲的不仅剑法犀利,而且曾受轩辕夔指点,内力修为也格外深厚,这会儿见双剑与二女相持,于是力注双臂,使劲向下施压。 慕青莲双剑压下,残月、柳絮二人立刻便觉自己兵刃上的重量剧增,如同是顶着两柄沉重的大刀一般。二人苦苦坚持,汗珠涔涔,面现难色,眼看着渐渐支持不住,对方双剑就要劈下,若不舍弃李贤脱身,休说手臂保不住,也很有可能有性命之虞。 只听残月道:“柳絮,这人实在难缠,若是被她绊住,恐怕我等擒不回李贤,反将性命搭进去。我们不如先率众姊妹冲出去再说,不管李贤最后落在谁的手中,我们再想办法夺回来。” 柳絮道:“从目前局势看来,也只好这样了。紫芝姐若是知道了,也不能怪我们。”于是向残月使了一个眼色,同时撤剑,缩身于李贤身后,向李贤轻推一掌,说道:“你想要,我们就送给你。” 慕青莲与人动手,最擅长洞彻先机,观察敌方的出招意图与后续手段,本就早已想到残月、柳絮二人会使出这等脱身手段。感觉她们剑上力道减轻,肩向后退,有撤剑之势,连忙也就收劲,这会儿见她们果然撤剑,于是也同时变招,饶是她们将太子当肉盾,趁机逃跑,她也应对自如,没有伤到太子。 残月等人见地狱门众高手正与这些江湖人士激烈战斗,为救李贤,无暇顾及到自己这些人,若是再搅和进去,想救李贤,那么地狱门与梅傲霜等人俱都会与己方为难,己方单凭这十几人,很难与他们抗衡。 再等片刻,只要他们分出胜负,无论谁输谁赢,己方都再也休想逃走。不过看情形,地狱门一方胜面极大,很快便有分晓,要是再落入地狱门手中,可就永无出头之日了。 紫芝这时也已来到众姊妹中间,见了这情形,知道机不可失,连忙喊道:“众姐妹一起杀出去,李贤的事日后再说。” 一言甫毕,挥动五毒绵掌,当先开路,残月等人俱都随后跟来,她们招招毒辣,攻人要害,地狱门弟子应手而倒。薛长卿见李贤被梅傲霜的人抢走,也就没有派人去追击那些黑衣女子。紫芝等人很快来到峭壁边上,各自施展轻功,从峭壁上下来。 慕青莲见轩辕夔兀自倚靠在大殿门口不动,于是喊道:“轩辕夔,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随我一起杀出去?” 轩辕夔本想答话,无奈身上痛楚难当,牙关紧咬,痛得就差没把牙齿咬碎,当下也实在无法开口。白云道长见状,知道慕青莲虽抢到李贤太子,但是她也绝不会为了李贤而扔下轩辕夔不管。心道:“只要岐黄子与云之鹄等人率领弟子前来支援,恐怕谁也走不了。这会儿只有先让慕青莲将李贤带出去再说,等他走后再告知梅女侠实际情况。” 当下勉强挤出笑容,大声说道:“慕女侠快带太子出地狱门,到密林中等其他人。我等与轩辕大侠随后就到。” 慕青莲见白云道长面带笑容,轩辕夔看起来也没受伤,只道他们确实没事,心想:“凭他们的功夫,要想脱身自然不难,我又何必操这份闲心呢。” 但她一人携带着不会武功的李贤从这么高的峭壁上下去,也实在没什么把握。也不知道下面的战况如何,从吊篮下去,万一在下降之时遭到敌人袭击,自己固然没有危险,但那时在半空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就很难保证李贤的安全了。 于是喊道:“清虚散人,可愿助我一臂,一同带李贤太子离开此地?” 九华山清虚散人道:“这个自然。事不宜迟,我们快走!”说着便以拂尘击倒两名挡在身前的红衣弟子,来到慕青莲身边,也如残月、柳絮一般驾着李贤,向峭壁下纵身一跃,瞬间穿过横绕在峭壁腰间的云雾,三人的身影眨眼间便淹没在那氤氲的烟岚之中。 第38章 慷慨悲壮不忍闻 白云道长见慕青莲已与清虚散人带着李贤离开,连忙向梅傲霜大声喊道:“梅女侠,你们快走,不要恋战,别管我们这些人。我等俱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暂时是走不了了……”说到此处,再也不能忍耐蛊毒的折磨,痛楚难当。 他本来双手扶着的青竹,此刻全身经脉吃痛,双手用力一抓,碗口大小的青竹被他以指力生生拦腰抓断。 梅傲霜虽看不清白云道长的表情,但他知道白云道长的玄门内力冲和浑厚,从未练这种刚猛的指力,这会儿双手抓断青竹,定是全身经脉吃痛而变得僵硬,不得已才以此缓解痛苦。 想到此节,自然就想通了为何他言语前后相反的原因,心道:“白云道长知道慕女侠对轩辕堡主旧情难遣,此来誓要救出轩辕堡主不可。慕女侠性子刚烈,白云道长若不假言轩辕堡主无恙,定能杀出去,她怎能带李贤太子离开。慕女侠知道白云道长平生说一不二,从不诳语,却没料到他为救李贤太子,也有破例的时候。既然李贤太子已被救走,白云道长等人无法行动,只有待来日再想办法施救了。” 这时候她正与薛长卿斗得正酣,双方仍是持平对峙局面。梅傲霜此时只想带着众人离开,见薛长卿仍旧缠着不放,蓦地拦腰一剑,将薛长卿迫开,连忙喊道:“各位盟军大旗使,李贤太子已被救走,速速带领众人退走。冲天旗华山众弟子殿后,掩护大家安全撤离。” 御风大旗使黑白双侠听到梅傲霜的命令,连忙率领众人退到吊篮旁边,只听老大白千劫道:“众位先将受伤的人放下去,然后是轻功较差,不能够不借助吊篮随时从悬崖峭壁撤走的人。其余轻功较好,武艺非凡的英雄好汉,随我一起援助冲天旗华山众女侠。虽说华山众女侠个个本领高强,不让须眉,但我们堂堂七尺男儿怎能在她们的掩护下,先行退走?” 说完,便与老二黑百变重又杀将回去,随后更有百余人跟随而来。其余的人,按照白千劫的吩咐,正凭借吊篮陆续下崖。 梅傲霜见黑白双侠带头不听号令,只会连累更多的人枉自送命,当下说道:“黑白两位大侠,我不是让你们带人撤退么?怎么又回来了?” 白千劫道:“华山众女侠,攻打阎王殿时冲在最前面,撤退时还要掩护众人,最后才撤走。眼看着这局势,敌强我弱,华山女侠们定然会有不小的牺牲,我等若是贪生怕死,这时候弃你们不顾,扭头就走,还算什么英雄好汉。所以我们才打算留下来帮助你们安全撤离。” 华山掌门谷青霜见地狱门众高手率领各坛弟子已经涌了上来,且不说华山派高手不多,就是在人数上也不及他们的十之一二。若是按照师妹梅傲霜的安排,在此殿后,直到掩护其他人完全撤离才走,华山这三百多个女弟子,恐怕要伤亡过半。 因而对梅傲霜如此安排颇为不满,但无论是谁留下来殿后,都会有所伤亡,而且其余人都分属不同门派,行动配合自然不如华山默契,也许会伤亡更多。华山派虽俱是女流,素以侠义着称,明知危险,也应该当仁不让,是以谷青霜这才没有立即反对师妹的安排。 这会儿听黑白双侠带人来协助华山派,也知道这些人都是众位英雄好汉中武功较高者,有他们一同作战,华山弟子防守起来的压力会减小很多,自然不会伤亡惨重。 当下也附和说道:“师妹,既然黑白双侠等人要留下来,与我们并肩作战,同进同退,那么你就答应了吧。” 梅傲霜知道师姊到底是华山一派的掌门,什么时候都会有些许私心,为华山派众弟子考虑。当下说道:“师姊,你不想华山派损失太大,我可以理解。然而我如此安排,不是不为华山派着想,也不是我逞能,我让华山派留下殿后,自有我的道理。” 梅傲霜与谷青霜一边阻挡地狱门弟子,一边交谈,只见梅傲霜手起剑落,格杀了两名红衣弟子,继续说道:“一来这里空地有限,我们华山派现已在石梁旁边,只要我们坚守,地狱门弟子再多,一时也派不上用场;二来石梁狭窄,若是黑白双侠等人前来支援,看似我方力量会增强,但是此处再无多余空地,他们只有少数人才能勉强过来,其余人如果一拥而上,势必将石梁堵住。石梁下方是万丈深渊,无法找到借力点,轻功再高也休想下得崖去。唯有到吊篮旁边的峭壁,才能自由上下,石梁一旦堵住,那时不止华山派众人没有退路,前来支援的众人焉有噍类?” 谷青霜听了,眉头紧蹙,问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我们华山这些女弟子虽然剑法轻功俱都不俗,但大多数是首次闯荡江湖,恐怕临敌作战经验不足,面对这些穷凶极恶,心狠手辣之徒,恐怕支撑不了多久。黑白双侠等人则不同,若是换他们殿后,或许更加恰当些。” 口中虽说着话,手上功夫却是毫不懈怠,不过她是出家道人,动武只为止戈,是以明明可以一剑杀了面前两个厚土坛黄衣弟子,却只是削断了他们握刀的两根手指,让他们无法再为恶。 梅傲霜听了这话,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师姊,你让我说什么好?你看这形势,眼看地狱门弟子前赴后继,我们在此坚守已然手忙脚乱,只要我们一撤退,他们立刻便要压将过来,哪里有时间容得黑白双侠等人来换防,占据我们原来的位置?” 谷青霜也觉得师妹说的有道理,怪只怪自己事先没有和师妹商量好撤退时的计划,这会儿见华山派弟子已是崖上众人的最后一道防线,不容有丝毫差池,当下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白千劫听了二人的谈话,也知道一时之间乱了方寸,徒逞血气之勇,险些酿成不可弥补的错误,当下说道:“梅女侠说的在理,一切听梅女侠的吩咐,我们先行下去。” 梅傲霜听了,见吊篮旁边还有伤员与其他武艺平平者,连忙道:“黑白双侠且慢,你们将伤员与吊篮旁的好汉放下去之后,想办法将吊篮毁掉,再从峭壁下去。不用管我们这些人,我们自能施展轻功下去。” 中原武林这些帮派,若论起武功,各帮各派皆有不同的武学造诣,可谓各擅胜场。而若论轻功,则是华山派独树一帜,普遍较强,尤其是韩英女传承了乃师梅傲霜的惊鸿步法,更是出类拔萃。峨眉余天音、昆仑凭虚子,与华山女侠燕如嫦齐名,俱都是轻功高手,然而只是她们门下弟子的轻功却远远不及华山弟子,因而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关于这一点,江湖上众所周知,黑白双侠听了梅傲霜的话,自然也相信华山女侠们若能脱身,必然能不借助吊篮,从峭壁轻松下来。眼看着峭壁上端的众位武林同道已经先后从吊篮下去。 黑白双侠带领手下一百精兵强将,连忙用刀斧将吊篮联结铁索的古藤斩断,数十个古藤吊篮瞬间全都滚落下去,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声之后,瞬间不见了踪影。黑白双侠等人也俱都纵身一跃,从峭壁较缓坡度的一面,下得崖来。 山崖上面,梅傲霜等人见黑白双侠等人已经安全撤离,也都边打边撤,通过石梁,来到黑白双侠等人原来所站之地。这面峭壁坡度较缓,中间虽也隔着山岚雾气,却薄如轻烟,能见度远比其余地方高,易于找到着力点,强敌压境之下,从此下去是最安全,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原本凭摩诃一剑云之鹄与漠北双鹰辜氏兄弟的轻功,足可以越过重重人墙,与薛长卿一起攻击华山女侠梅傲霜等人。然而大殿中除了已经蛊毒先后发作的封巅、白云等几位高手,还有他们的弟子百余人,他们这些人眼见着师长们为了救李贤太子脱险,个个强忍蛊虫噬体的痛苦,拼命与岐黄子等人周旋,尽量拖延时间。 眼看着师长们俱都无力再战,于是冒死杀出地狱门弟子的重重包围,明知不敌史天骄等人,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上前去,将他们拦截在阎罗殿门口场地上。 目的只是为了给梅女侠等人撤退争取时间,寡不敌众,弱不敌强的情形下,付出的代价自然是惨痛的。他们虽然舍生忘死,勇气固然可嘉,但是最终还是很快倒在这些人的利剑与屠刀之下,血肉模糊,残肢断臂,满地狼藉,其情之悲壮,不可言表。 就连封巅、铁毅等见过无数大阵仗的人,也都不忍见闻,眼睛紧闭,将头扭向一边,更何况白云、妙湛二人,一个是玄门道尊,一个是法门龙象,向来慈悲为怀,济世度人,见此修罗场般屠戮的场面,如何不痛心疾首,心如刀割。 饶是这些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死死缠住云之鹄等人,留下殿后的华山弟子仍然死伤了百余人,才陆续从峭壁下去。 岐黄子吩咐部分弟子先将白云、妙湛等几位高手看守住,然后急命人下去追击。当地狱门弟子们赶到峭壁旁边,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将吊篮毁掉,他们大多数人轻功都不如华山派众女弟子好,而少数轻功较好的人一来平日乘坐吊篮惯了的,从这么高的悬崖下去,也没什么自信,不像华山弟子那样可以孤注一掷,放开手脚;二来又生怕遭到伏击,不敢冒险下去。 一时之间,崖顶挤满了地狱门弟子,面对悬崖天险,一筹莫展。岐黄子见状,连忙吩咐薛长卿道:“薛坛主,由你率领其他坛主与舵主下去追击,切记不可硬拼,要先尽量将崖底下众地狱门弟子聚集起来,然后将墓门上的重达千钧的断龙石放下来,堵住出口,让他们成为瓮中之鳖,插翅难飞。” 第39章 肩擎巨石力千钧 按照原先计划,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与王大虎率领两百余人守在悬崖底下,防止地狱门弟子们攻上去支援的同时,也为梅傲霜等人留好退路。 待得梅傲霜等人先后从上面下来,只见下面已经尸积如山,王大棒槌仍旧继续挥动流星锤在前面奋力挡住涌上来的人群。 独孤一方站在堆积成山的尸体之上,怒视周围蓄势待发的地狱门弟子,原来的两百余人剩下不到一半,而且多半已经受伤,背靠着崖壁,剑指前方敌人,嗔目圆睁,布满血丝,宛若要喷出火来。 衣袍上血迹斑斑,身上伤痕累累,如同受了酷刑一般,周身伤口寸寸裂开,兀自汩汩冒着鲜血。任是谁人见了都可猜想而知,这些人刚刚经历了一场厮杀,其惨烈悲壮程度丝毫不亚于阎王殿前的百余名好汉。 他们来时还各都各有私心,甚至有过贪生怕死之念,而此时面对人数倍蓰的敌人,仍旧精诚团结,浴血奋战,是怎样的精神在支撑他们继续战斗,梅傲霜等人不得而知,不过看他们相互搀扶着,你攻我防,如同身躯之支配手足,自然协调,打退一批又一批向前进攻的敌人。可想而知,这与独孤一方的领导与激励脱不了关系。 王大棒槌此刻更是勇不可当,虽然身上多处箭伤,依旧如同出笼猛兽遇着猎物般,声声怒吼,震耳欲聋,向那些地狱门中人义无反顾地扑杀上去,只见流星锤范围所及之处,那些中锤之人的身体都被流星锤带出去老高,然后摔个脑浆迸溅。 但他见独孤一方已经疲惫不堪,天生至性,不忍弃他不顾,只要将那些人逼退,又马上回来,守在独孤一方的身旁。地狱门弟子们开始畏他如虎,心有忌惮,逡巡不前。 这些魔子魔孙们片刻间便摸清了规律,见他始终不敢须臾离开独孤一方,于是打起独孤一方的主意,从四面八方向独孤一方攻来。 王大棒槌虽有兼人之勇,然而无奈身躯太过肥壮,不够灵活,分身乏术,虽然尽力为独孤一方挡住许多敌人,还是首尾难以兼顾,疲于奔命。 正当独孤一方处于困境之际,慕青莲与清虚散人携带着李贤太子从峭壁上跃了下来,神态格外匆忙。 清虚散人见独孤一方等人正受群敌环攻,情势危急,遂说道:“独孤庄主,你怎么样?需要我们帮忙么?” 独孤一方见她们二人已经将李贤太子救出,而其余人还在上面,没有下来的迹象。此刻虽然很想有慕青莲、清虚散人这样的高手来驰援,但转念一想,定然是梅女侠让她们先行护送李贤太子离开地狱门。如果她们与太子羁绊在此处,一会儿阎王殿上的高手下来,很有可能导致整个计划彻底失败。 当下喊道:“我们还能支持,你们赶快杀出重围,将李贤太子护送出去要紧。”她们二人护送李贤太子从阎王殿离开之时,确实不知白云道长等人身上所中跗骨蛆的蛊毒已经剧烈发作,无法再运功御敌。 只听清虚散人大声答道:“虽然我们攻上去的人也死伤不少,但梅女侠与白云、妙湛等人此刻正在组织撤退,相信马上就能下来了,你们一定要支撑到她们下来为止,否则此处要道被地狱门弟子占据,她们就是下来也是死路一条,一切就拜托独孤庄主与各位英雄了。” 众人听说梅女侠等主心骨俱都无恙,而且马上就能撤退下来,顿时间精神为之一振,希望给站在绝望边缘的他们带来了无穷的力量。 一时之间喊杀呼啸之声萦绕整个山谷,杀敌更加勇猛起来,浑似从未曾受伤一般。饶是那些地狱门弟子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但还是被这种视死如归的气势震慑得心寒胆战,虽在头目的催促下跃跃欲试,步伐却兀自趔趄不前。 独孤一方握剑的右臂,在地狱门弟子前番围攻之下,被重重的剐了一刀,虬突坚实的三角肌腱从中裂开,若是这刀再深几寸,伤口几乎可以见到臂骨。他将手中青钢长剑咬在口中,撕下一块袍角,简单在伤臂处绕了几圈,忍着痛楚用力勒紧,继续战斗。 慕青莲心中始终悬挂着昔日的爱侣风雷堡堡主轩辕夔,虽然知道白云道长不会诓骗自己,但想到凭轩辕夔的风雷掌雄浑掌力,即便是地狱门中的一流高手也很难匹敌,就算其中有一两个武功较他高的人,要想脱身也不是难事。 然而此刻却迟迟不见他脱身下来,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不安起来,按她的风火性子,换了平日,心中急躁之下,定然会立刻返回阎王殿弄清情况到底如何? 但一来既然受了梅傲霜之托,也曾答应要安全将李贤太子安然护送出地狱门;二来经过崖底时,见到独孤一方等人舍生忘死,英勇抗敌的顽强精神,与寸步不离誓死守住众人必经之道的责任感,不禁感触万分。 觉得自己妄为几百人的首领,在这种紧急关头,不能大义凛然,反而只念着自己的私事,实在是惭愧,于是打算无论如何先护送李贤太子安全出去,妥善安置好再说。 慕青莲江湖人称玉面药叉,年近中年,虽依旧铅华未退,然而却冷若冰霜,慕氏剑法更加凌厉,临敌作战,手下鲜有活口。相比之下,清虚散人的拂尘功夫虽也是出神入化,但她却不喜多伤人命,多数情况下,总是以拂尘打穴道而击退敌人,除非李贤太子有危险,迫不得已之下,绝不会痛下杀手。 稍懂兵法之人,都知道“围城宜众,突围凭勇”的道理,往往大兵压境,将一座孤城围得水泄不通。城中之人被切断物资来源,不能坚守多久,这时候就需有人突围出去求援。突围之时人数不宜太多,但有武艺超群者,往往单骑突围,速度较快,而且受敌面较小,很容易杀出一条血路,会比一拥而出更加有效。 慕青莲剑法卓绝,清虚散人武功也属一流,地狱门高手俱都聚集在阎王殿,虽然下面弟子人数众多,但也没有一人能够挡住她们二人,饶是带上武艺低微的李贤太子,也是所向披靡,很快便已穿过幽冥宫。 地狱门的许多弟子们虽然是为了能够立功换取蛊毒解药,但见到慕青莲双剑到处,挡路之人应手而倒,也不由得胆颤心惊。 加之他们这些人地位卑微,连去阎王殿巡守的资格都没有,自然也就大多数不知道李贤太子在岐黄子心中的重要性,既是如此,他们见慕青莲如此厉害,自然也就不会为了他们区区三人,而投入过多的兵力,这就在无形之中减少了慕青莲护送太子时的阻力。 否则他们若是知道李贤对岐黄子至关重要,就算付出再大的牺牲,也要设法截下李贤太子。 三人穿过幽冥宫,径直从墓道进去,墓道虽在适才被盟军众人攻破,但众人进地狱门之后,很快又有许多地狱门的弟子补充了空缺的守卫,慕青莲与清虚散人既能闯到此处,这些个守卫自然形同虚设,很快便死的死,逃的逃,瞬间一个不留。 她们二人将李贤送到离地狱门几里处的密林中隐藏好之后,慕青莲让清虚散人独自保护李贤太子在此候着,自己又向地狱门方向返回,自然是救轩辕夔去了。 当她回到峭壁底下,这时梅傲霜与最后一批华山女弟子也正好从峭壁飞跃下来,唯独不见轩辕夔及白云、妙湛等人,只听慕青莲惊讶地问道:“梅女侠,你身为忠义大联盟的盟主,如何不顾江湖侠义,舍弃轩辕堡主、白云道长等人不顾,自己先撤退下来了?他们现在怎么样,何时能够撤下来?” 到这时候,梅傲霜也只有据实以告了,长叹一声,说道:“轩辕堡主、白云道长他们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如今发作起来,无法运功御敌,已被地狱门弟子扣下,暂时是不能下来与我们共同撤退出去了。” 慕青莲顿时明白,白云道长说这话的时候已经蛊毒发作,是骗自己先救出太子,虽然救李贤是义所当为,但知道自己受了欺骗,还是恨恨的低声骂了句:“想不到这牛鼻子身为一派掌门,也有说谎骗人的时候。”梅傲霜听了笑了笑,只当没有听见,没再答复。 这当儿,只听一阵阵叮咚声响,峭壁上数十条人影如猿猴般在崖壁上几步一跳,迅速爬下来,隔着一层云雾,众人看不清上面的情形,心道:“这些人的轻功也着实了得,居然中途不需停顿,能如此随意在峭壁上跳跃下来。兴许是平时训练过也不为奇。”当下也没多留心。 待得片刻,他们穿过云雾,才看清原来黑白双侠等人虽以刀斧将古藤吊篮毁掉,却斩不断粗如儿臂的数十条铁索,铁索有机括控制,可长可短。他们正是各自握住铁索逐步滑下,眼看着从阎王殿下来的弟子越来越多,崖底下的盟军众人多半有伤在身,如不及时脱离险地,被他们围住,后果不堪设想。 梅傲霜审时度势,当下扬声说道:“华山众弟子随着王大侠当先开路,其余人紧随其后,掩护伤员率先撤离,各大旗使及武艺较强者虽我一起断后。一定要在他们形成合围之势之前到达墓道门口。” 王大棒槌见师父独孤一方被安排在队伍最后面,愣是站在不肯先走,梅傲霜见状,也觉得只有独孤一方才能约束此人,遂对正在杀敌的独孤一方道:“王大侠不肯从命,看来还需再行安排了。” 独孤一方自然明白梅傲霜的意思,也明白王大棒槌的一片赤心,当下佯怒喝道:“王大棒槌,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不是你小子犯浑的时候,还不照梅女侠的吩咐去做。” 王大棒槌见了独孤一方发怒,生龙活虎的壮汉就像打蔫的茄子也似,耷拉个脑袋,丝毫不敢有半点违拗。 一转身,提起双锤,便向前冲去,华山众弟子也不甘落后,手中明晃晃的长剑俱都出鞘,戟指前方,倚仗灵活的身法,艺高人胆大,在地狱门弟子中间,迅速穿梭而过。 霎时间,只见一列十几个地狱门黄衣弟子俱都一齐倒地身亡,仔细一看,全身除了喉间一道五六寸长浅细的血线,更无别处异样,看来俱都是被华山女侠们长剑的锋利剑锋,迅速割喉而死。 华山女弟子虽在阎王殿一战伤亡甚大,然而此刻面对这些武艺平平的地狱门弟子,优势便明显呈现出来,看来武学之道,原是分毫也马虎不得。再加上号称流星双锤万人敌的王大棒槌,这些人如何能抵御,很快来到墓道门口。 王大棒槌见华山女弟子们有许多伤员,于是便守在墓道门口,让华山派弟子先从墓道离开,由于阎王殿一战甚是惨烈,重伤之人较多,故而纵然占领了墓道出口,撤退起来还是很慢。 很快薛长卿等阎王殿上的高手也已率领弟子从后面紧随而来,梅傲霜等人休说连番恶战之下,内力消耗极大,敌不过他们,就是神完气足之时,面对这么多高手也没有胜算。因此不敢恋战,边打边撤,即将来到墓道旁边。 薛长卿连忙叫道:“快放下断龙石,将墓道封住!” 原来墓道除了平时的尺许厚的石门之外,还有一块重达数千钧的断龙石,危急之时可以用来隔断墓道。离墓道不远的幽冥宫左侧有个机括,开启机括放下断龙石,特别复杂,只有专门负责人员才能在段时间内启动机括。 机括启动,断龙石自上而下降落,一旦降落,不懂得其中构造之理的人,便无法打开。 那个毫不起眼的哑仆就是负责开启断龙石之人,也就是当初建造墓道机关的工匠之一。平日没事之时也必须守在旁边,以防变生肘腋,外敌来攻,收到指令放下断龙石,能够及时防御。 这会儿听了薛长卿的命令,连忙熟练地操作机括,片刻间,守在墓道旁的王大棒槌只觉墓道中响声大震,似乎要瞬间倒塌一般。 见独孤一方仍在御敌,无暇撤离,便连声催促起来,不一会儿,只见墓道门上一块巨大坚厚的方石缓缓而下,旁边碎石纷纷坠落,情急之下,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于是便将肩膀作为支架,凑在正在降落的巨石之下,开始还不觉得如何沉重,口中仍是大声催促独孤一方等人快钻进墓道出去。眨眼间,便渐渐感觉力有不支,呼吸都困难起来。 第40章 流星双锤胆气浑 梅傲霜见状,知道王大虎支持不了多久,断龙石一旦落下,封住墓道,那么负责殿后的这些人包括自己在内都将为薛长卿等人围捕。而此时虽然边打边退,然而薛长卿、史天骄他们像狗皮膏药似的,紧追不舍,贴身进攻,一时之间,怎么甩也甩不掉。 正当危急万分的关头,梅傲霜等人面对薛长卿、史天骄这些高手的追击本就捉襟见肘,眼看着已经到了幽冥宫附近,离墓道门口只有一步之遥,没法从容抽身撤退到墓道之中,而此时地狱门弟子也在陆续涌了上来,逐步缩小包围圈。 只听梅傲霜扬声说道:“独孤庄主,你们先撤,王大侠快要支持不住了。”独孤一方知道王大棒槌此刻全因自己仍未脱离险境,才苦苦支撑,自己一走,他便松了这口气,马上就会支撑不住,断龙石落下,不仅王大棒槌会被压死,而其余人的退路也因此被断绝。 于是也大声应道:“梅女侠,还是你与各位先撤,我来断后,这会儿听我的准没错,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没等梅傲霜回答,薛长卿哈哈大笑起来,说道:“都到这个时候了,就别再争了,你们谁也走不掉。”说着将手向王大棒槌一指,大声说道:“射死他!” 身旁地狱门弟子收到薛长卿的命令,连忙弯弓搭箭,万矢齐发,向墓道门下正用肩膀支撑着巨大断龙石的王大棒槌射去。梅傲霜见状,连忙闪身挡在王大棒槌身前,抖起严密的剑花,饶是箭如雨下,只要触及梅傲霜的剑花圈内,都被激荡开去。 薛长卿冷笑道:“梅女侠,你这样舞剑,对内力消耗极大,能舞到几时?如果现在缴械投降,还来得及。” 梅傲霜也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脸上阴云频现,以凝重的语气说道:“能撑一刻是一刻,就算我内力耗尽,也要与你们周旋到底。少废话,你们尽管来就是了。” 薛长卿闷哼一声,喝道:“既然你不识时务,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继续放箭!” 梅傲霜喊道:“师姊,你们赶紧想办法退走,不要恋战。” “我们走了,你怎么办?”谷青霜喊道。 “不用管我,他们要擒住我,也没那么容易,我自有脱身之法。”其实梅傲霜这时内力已消耗殆尽,本来是可以从墓道上方的荆棘林横越过去,现在内力不济,就很难说,她这么说,只不过想让大家放心撤退而已。 独孤一方没有见到梅傲霜先前在危崖上与薛长卿激战的经过,不知道她内力消耗过半,想到梅傲霜能两度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地狱门打探消息,定然能够平安撤离。 于是当下也大声喊道:“大家就听从梅女侠的指示,赶紧撤离吧,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说着横削一剑,向云之鹄喉部袭去,云之鹄自然向后一仰避开,独孤一方趁机来到梅傲霜身旁,帮助梅傲霜阻挡飞箭。 黑白双侠相互攻防配合,也在此时摆脱了漠北双鹰辜氏兄弟,率先从墓道左侧钻进去。没想到刚钻进去没走两步,只觉头顶巨石向下沉了尺许,骤然停住。 回头一看,只见王大棒槌单膝跪地,一口鲜血极速喷出,显然是承受不住巨石的重量,脏腑已被压伤。百千劫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王大棒槌的肩膀,说道:“王大侠,辛苦你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救命之恩的。”说完,弯着腰,低着头,继续沿着墓道向前走。 独孤一方见王大棒槌被巨石压伤,更加着急了,连忙喊道:“慕、谷二位女侠快走,我挡住他们。”说着连忙跃上前去,与慕、谷两人共同逼开云之鹄与史天骄,退到墓道门口。慕青莲与谷青霜也不再谦让,当下钻入墓道。 独孤一方道:“梅女侠,你也走吧,我来为你们挡住飞箭。” “眼下刻不容缓,只要我停下片刻,我们三人立刻便要被射成刺猬,还是我来吧!”梅傲霜断然道。 独孤一方回头对王大虎道:“大虎,我最后跟你说几句话,你听着心里明白就行了,不用勉强回答。你今天为了掩护众人安全撤离而牺牲,是大仁大义之举,为师都自愧不如。我知道你其实早已支撑不住,只是我未撤走,你一直苦苦捱着,这一点为师也很感念。但为师走后,请你无论如何要支持到梅女侠安全离开。”说着说着,眼眶中噙着的泪水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于此同时,王大棒槌也向独孤一方投以肯定的眼神,独孤一方才知他已答应下来。这才依依不舍地进入墓道。王大棒槌见师父已经进去,心中牵挂终于放下,只听咔嚓一声响,背脊骨断裂,上下断裂处,骨节从里面刺破,血淋淋地连着血肉露在外面。 他心里一直记着师父临走时嘱咐他的话,一定要确保梅女侠的安全。就在断龙石压断他背脊的同时,他双手着地,连忙竖起双锤支撑住断龙石,这才倒在断龙石之下。 临死时眼睛依旧望着前方,看来没见到梅女侠安然离开,始终觉得遗憾似的。梅傲霜见众人俱都从墓道离开,而断龙石因被王大虎的双锤支撑住,尚有两尺高的缝隙。 而此时地狱门弟子的飞箭仍然密集,那些高手也没有攻过来,梅傲霜格挡开一波飞箭之后,蓦地转身,脚下一点,身子自然向前倾斜,以蛇行狸翻的身法,倏地窜入墓道缝隙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饶是如此,左腿膝弯处还是中箭受伤,梅傲霜知道薛长卿等人不久就要打开墓道,率领地狱门弟子出来追击。当下更不迟疑,忍着腿上伤痛,快速向前走去,出了墓道。 谷青霜见师妹梅傲霜没有撤出来,便命韩英女与几名华山女弟子守在墓道出口处等候,自己率领其余弟子退到了密林之中,与其他人汇合。 这会儿见梅傲霜带着伤走出墓道,韩英女等人连忙过来扶持着,为梅傲霜拔出腿上箭矢,撕下衣袍,将伤口处血渍简单擦拭,然后敷上随身携带的华山独门金疮药,伤口流血立止。 梅傲霜说道:“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地狱门中人马上就要出来追击,我们必须赶快赶到密林中,与众人汇合,一起商量撤退事宜。”说着,站起身来,试了试受伤的左腿,勉强能使得上劲,于是施展轻功,向前面密林奔去,韩英女等人紧随其后。 瞬间便到了密林,见到李贤太子与同来的江湖好汉都已在此等候已久,这次虽成功救出太子,但伤亡惨重,来时共有千余人,此刻剩下不到一半,而且几乎人人都受了伤,其中残肢断腿,重伤者有百余人之多。 然而地狱门众人眨眼间便要出来追击,按目前情况,要组织撤退,就颇为困难。虽然黑白双侠中的老大百千劫曾提出过一个方法,但梅傲霜仍觉得实施起来,有些冒险,薛长卿等人都是老江湖,智谋过人,要是不上当,众人就危险了。想到这里,不由得忧愁起来,面色极为凝重。 众人俱都看在眼里,就在梅傲霜等人感到为难之际,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梅女侠觉得为难,定是觉得我等受了重伤,会连累大家撤退的进程。反正我们已经残废,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意思了,只要我们一死,你们便再也没有顾虑,可以护送太子撤离了。” 众人连忙转头向声源处看去,只见一名断腿男子手持大刀,正要往脖子抹去,其他重伤之人听了他的话,也绝望地拿起手中兵刃,搁在颈项之中,看来都要自刎。 黑白双侠见状,连忙手发棋子,打向他们的手腕,将他们兵刃打落。李贤见这些英雄好汉为了救自己而身受重伤,现在又为了众人能够迅速撤退,而欲自刎,心中自然过意不去。 当下走到那些重伤之人面前,叹声说道:“昔时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人欲依附,华歆有迟疑,王朗以船尚宽,遂携之同行。后贼追至,王朗欲舍弃此人。华歆道:‘我本来迟疑,正是考虑到这种情况,既然已经同意他与我们同行,怎可在危急之时弃他不顾呢?’于是便携带此人继续同船而行,世人以此判定歆、朗的优劣。我们现在也是同舟共济,况且各位为救庶人李贤受伤,李贤德行再劣,也不可如王朗一般,急则相弃。所以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与你们同进退,共生死。” 这些人听了太子李贤这番话,俱都感激涕零,梅傲霜当下也慨然道:“既然我等已歃血结盟,又刚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便是患难之交了,你们放心就是,即便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不会将你们其中任何一个弃而不顾。就像太子说的,生要一起生,死则一起死。然而大家也不用过于担心,我们早已想好了一套撤退的办法,这个计策时黑白双侠中的百千劫白大侠提出的,那就请白大侠,详细给大家讲讲。” 第41章 旌旗漫卷退魔军 黑白双侠号称“千劫百变”,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平生精研围弈之术,罕逢敌手。而这围弈之道,本就时两军对垒,攻防之间,颇合兵法。是以黑白双侠对古今兵书无所不览,尤其时白千劫,更是对历史上很多战例所用的兵法都了如指掌。 这会儿,听梅傲霜要自己将撤退事宜向大家道明,于是便从容走到众人中间,说道:“现在情况紧急,那我就长话短说。战国时期,魏、赵攻韩,韩国向齐国告急,齐国派大将军田忌率兵支援韩国,故技重施,以围魏救赵之计,直奔魏国都城大梁而去,魏国大将庞涓不得已从韩国撤军回防,追击齐军。孙膑向田忌献策,以为魏兵素来彪悍勇武,而轻视齐军,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假装很胆小害怕,让齐军进入魏国境内之后,第一天设十万灶煮饭,第二日减少为五万灶,第三日再减至三万灶。” 白千劫续道:“庞涓经过三日观察,大喜道:‘我就知道齐军胆怯,进入魏地才三日,士卒逃亡已经过半了。’于是便弃步军辎重,轻骑昼夜兼程追逐齐军。” 李贤听了,接着说道:“结果孙膑计算庞涓的行程,当天傍晚便可以到达狭窄险阻的马陵道,于是便于此设伏,剥下路边大树树皮,在树上写着‘庞涓死于此树之下’,令伏兵弓弩手只要见到树旁有火光,便向此处射箭。庞涓果然再预计时间到达大树下,举火看树上的字,就在这时齐军伏兵万弩齐发,庞涓兵败自刎。这场战役史称马陵之战,孙膑也因此一战成名。只是不知白大侠提到这段公案,与我们撤退事宜有何关联?” 白千劫抚掌赞道:“太子果然博闻强识,无书不读。孙膑既能用减灶法诱敌深入马陵道,取得最后胜利。我们就师法古人,逆用此法,成功撤离。大家应该还记得,在出发前我们赶制了百余面旗帜,上面用朱砂大字写着各帮各派的名称。” 白千劫续道:“大家当时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我告诉大家,我们在撤退之时,将山道旁边藏着的旗帜先后举起,先举二十面,都是小帮派的旗帜,隔一两里,再举起较大帮派的旗帜,最后在山顶将剩余的旗帜同时举起,来回摇晃,然后几百人同时呐喊呼啸。山道险阻坎坷,我们居高临下,地狱门薛长卿等人即便追来,一者怕我们设伏,先有几分畏惧;二者,见我们旌旗漫卷,喊声震天动地,又见我们旗帜上的大字,定然以为我们还有许多各帮派的武林人士接应,定然不会贸然追击。这样我们便可从容撤退。” 李贤听了,心道:“想不到此人不仅熟读兵书典籍,而且文韬武略兼备,确实是个大将之才,可惜不能为我大唐所用。” 梅傲霜道:“这虽然是疑兵之计,有些冒险,但不多久薛长卿等人就要率人出来追击我们,我们撤退起来过程较慢,依我看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来解决目前的困难了。” 李贤忙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可在此逗留,赶快启程吧。” 梅傲霜听了,当下指挥道:“未受伤的人将马匹让与受伤之人乘坐,在前牵行,其余人在后跟随,太子李贤的安全救仰仗各大旗使了。” 说着便当先开道,众人按照梅傲霜的吩咐依次出发,太子李贤在黑白双侠等大旗使的保护下,走在队伍中间。 由于王大虎临死前以流星双锤撑住断龙石,断龙石降落过程中受到阻力,从而使得机括被卡住,那工匠修了好久才使机括运转正常。将断龙石吊起,薛长卿等人便迅速追击,而梅傲霜与李贤等人刚上山道不久。 只见薛长卿率领地狱门弟子瞬间便掩至,梅傲霜见状,连忙让人举起旗帜,在山道转折处摇动。薛长卿等人相隔不远,能见到旗帜上的字样,却看不见有多少人埋伏,心下便有几分起疑了。 连忙让人驻马休整,派出探子前去打探消息,没想到白千劫早就料到这一点,在要道处设有伏兵,将薛长卿派来的探子尽数诛杀。 薛长卿见探子如石沉大海,久不归来,不由得更加惧怕了,心道:“这些小帮派平时虽不足为虑,不过若是聚集在一起,势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也不知道他们前面还有什么人在接应,他们知道有敌人追来,却不着急跑路,仍旧慢悠悠的行走,定然是有所恃仗。” 再向前行走里许,发现旗帜比原来更加多了,山顶之上,更是不计其数,纷纷摇旗呐喊,呼啸不已,震天动地。 薛长卿内功高强,目力自然较常人强,举头向那些旗帜望去,只见旗帜上赫然写着“丐帮”、“少林”、“武当”等十几个中原大帮派的名字,山顶旌旗漫卷,人头耸动,喊声大震,只怕没有上万也有数千人众,贸然前去追击,定然损兵折将,讨不了什么好处。 只听薛长卿道:“想不到他们如此狡猾,居然在此处埋伏了这么多人,相比之下攻入地狱门中的人,虽然是他们的主心骨,人数上却是九牛一毛,他们故意走得如此缓慢,目的无非就是想诱敌深入,然后以伏兵突击。我们绝不可以上此大当,还是撤退的好。” 说着便掉转马头,后队变前队,向地狱门返回。梅傲霜等人见状,都以为此计得售,然而若是薛长卿等人中途发现上当,仍命人来追,还是有危险。当下催促众人加快速度撤退,只要翻过大山,到了鹰愁崖,才算使暂时摆脱了危机。 没想到,原先混在盟军队伍中的地狱门探子,隐藏得极好,并未暴露身份,当初及时给薛长卿通风报信,导致梅傲霜等人的计划,险些惨败。这会儿,见薛长卿被梅傲霜等人虚张声势的疑兵吓住,不敢向前追击,于是便趁机溜到队伍后头,然后悄悄骑马到地狱门向薛长卿报告情况。 而此时梅傲霜数百人的队伍,还有部分没有越过山岭,也没有人注意到队伍中会有地狱门的内奸,防备自然无从谈起。他们本想薛长卿一退,便能高枕无忧,没想到会出现此等情况。 薛长卿回到地狱门之后,便上了阎王殿向岐黄子说明情况。世事凑巧,偏偏派了鬼头刀朱胆把守墓道门口。 鬼头刀朱胆,就是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因为中了毒掌,无药可医,才求岐黄子医治,受了他蛊毒控制,这才成为地狱门的外门弟子。但他向来侠义为怀,经常暗中帮助受地狱门迫害的江湖同道。 这会儿见盟军队伍中居然还有人向地狱门而来,便料定是潜藏在盟军中的地狱门探子,瞬时间,那人便已到了墓道门口,朱胆问道:“请问阁下所来何事?” 那人见只是个地位卑微的外门弟子,于是喝道:“你快闪开,我有急事要见薛坛主,要是耽误了,你担当得起么?”说着,便要向墓道里面闯去。 朱胆连忙将手中鬼头刀抽出来,拦在那人面前,愤然道:“你不说出姓名来历,找薛坛主何事,休想从此经过。” 那人不怒反笑道:“难得你如此忠于职守,那我就告诉你吧,我是圣火坛巴东分坛的弟子,奉命在盟军中做内应,以便随时将消息传给薛坛主,有令牌为证。”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火焰形铁牌,朱胆觉得此人所言不假。 只听朱胆道:“原来使圣火坛的师兄,失敬失敬,小的也是奉命看守,还请见谅。既然是自己人,那就请进吧。” 那人听了,毫不迟疑地迈入墓道,没想到,他前脚刚迈入墓道,朱胆便从他背后,一刀剚入,穿透心脏,立刻毙命。 此时墓道中还有许多地狱门弟子的尸体,还未来得及清理,朱胆顺便将自己所杀的这人也拖入死人堆中。所幸这一切干净利索,不用片刻,便以完成,并没有让其他人看见。 盟军中其中一个内奸被朱胆除去,其他内奸也没有继续派人来向薛长卿报信。梅傲霜等人在无形中又度过了一劫。 第42章 剑待发硎酒待温 居仁堂大战之后,丘神绩派出的朝廷女杀手,多半死在地狱门弟子的强弓劲弩之下,除了紫芝、残月等首领及十来个女子被薛长卿所擒,另外还是有十几个黑衣女子逃了出去。 这些黑衣女子逃出去之后,为了搭救紫芝等人,留下两人暗中跟踪薛长卿到达地狱门,其余人直奔东都洛阳,将李贤太子与紫芝等人被地狱门所擒之事报知左金吾大将军丘神绩,丘神绩处理完手底下的事情之后,便率领五千御林军,在这些黑衣女子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房陵进发。(注:御林军,乃京师禁军,负责保卫京师宿卫宫廷,极少远行征伐,是朝廷直接控制的主要武装力量。源自太宗为秦王时期组建的天策军,武后当权后,改称“御林军”,丘神绩便是御林军统领之一。) 五千御林军都是清一色的金黄色铠甲,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丘神绩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头,他亲自训练的另外十几名紫衣女子,与周兴、索元礼、来俊臣等人手下的黑衣女子紧随其后。两名手举黄色凤纛的士兵,与几名副官一起率领御林军紧紧跟在这些人后边。 这些长年宿卫宫廷的禁军,虽很少远行征伐,但他们在丘神绩的率领下,依旧军容整肃,雄赳赳,气昂昂,颇有皇家精锐之师的气派。 此时已近新年元正之日,朝廷会举行宏大壮观的正旦朝会典礼,自武后当政以来,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如官员年度考绩一般,对效忠于她的人大加封赏恩赐。 若不是这些黑衣女子报告李贤太子与紫芝、残月等人被地狱门中人所擒的情况,丘神绩本来可以在正旦朝会上得到不少赏赐,这会儿奉命出征,心中自然懊恼。 本来按照大军行进速度,只需十天左右便可凯旋,然而大军从洛阳出发,向西南驰行,一路上雪化冰消,官道上泥泞不堪,大军前进艰难,有时一天前进不逾百里,结果到达房陵县境内竟用了半月之久。 到达房陵的这天恰恰是新年元日,军士之中不少是南方人,丘神绩知道军士在新春佳节思念家人,是极为正常的事,若能让他们思亲之念有些许寄托,更利于振奋士气。 于是便命令大军,在房陵县官邸暂时驻扎下来,命人买来当地过新年用的花椒酒,燃起巨烛,大摆宴席,犒赏三军。 花椒酒有驱寒祛湿之效,将酒煮温,味道更加甘醇。丘神绩又命御林军排演“破阵舞”。破阵舞为太宗皇帝当年征伐天下时所创,后经过多次改良,规模更加宏大,由一百二十八人组成方阵,舞者俱都身披金黄色铠甲,手持青钢长剑,前面一军官身披银铠,手持大纛。方阵之人分为八小队,舞蹈之时,整齐划一,时合时散,以宝剑相举攻杀,表示击败敌人之意,将战场景象表现得惟妙惟肖,尤能激动人心,振奋士气。 军士们觥筹交错,推杯换盏,载歌载舞,一片欢腾,把即将来临的战斗抛之脑后,或者说他们从未将胜败放在心上,这些精锐禁军,地位较地方军士高,平日骄慢惯了,对他们而言,根本不知道失败二字如何写法。 这时候,打探地狱门所在的黑衣女子早就与大军汇合,并且将地狱门的详细地点告诉了丘神绩。 丘神绩本就是个武林高手,五毒绵掌功力深不可测,先后训练了上百名紫衣女杀手,多数已经在执行任务时丧生,紫芝便是先前女弟子中的一个,在新近训练的弟子中资质较老,因而被封为众女杀手中的首领,而她却不是丘神绩女弟子中功夫最厉害的一个。 这次除了率领女杀手倾巢而出之外,所带来的这五千御林军也是他手底下最精锐的将士,其中不少将领武功都不弱。 他之所以肯下如此血本,不为别的,就因为在武则天眼中,李贤虽被废为庶人,但他在朝野威望极高,多次派人擒拿,都无果而终,生怕他有朝一日卷土重来,故而始终是她的心腹之患,只恨当初没有将他直接赐死。他若能将李贤擒住,那么便是立了大功,日后升官加爵便指日可望。 是夜,三军醉饮通宵,枕戈待旦。一夜无话。不提。 次日清晨,丘神绩攘臂誓师道:“你们都是国之利刃,是最尖的刀锋,自当以一当十,所向披靡,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地狱门只不过是江湖上一个不入流的帮派,岐黄子万余弟子,不过乌合之众;五大坛主,也是螳臂挡车。今日势必要抢回废太子李贤,交由皇帝陛下处置。无论是谁,擒住李贤者,官升三级,赏黄金百两。” 五千御林军听了,无不群情激昂,高声呼啸,一时间正是刀出鞘,马上鞍,不斩楼兰誓不还。丘神绩身先士卒,一马当先,举起随身携带的牛皮酒囊,扬声说道:“三军听令,壮行酒喝起来!”说着,将酒囊塞子打开,用力向空中一抛,酒囊倒转过来,清澈的酒水画作一道弧线倾倒出来,他将头一仰,酒水便注入口中。酒囊降落下来的同时,酒水也已完全倒干。 其他军士也如法炮制,一时间酒如雨线,漫天倾洒,香气远播,蔚为壮观。丘神绩喝完酒,连声喊道:“痛快,痛快!全军出发!” 五千御林军骑步兵紧随丘神绩,唯其马首是瞻,齐声喊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响声如雷,豪气冲天,向西开进,直奔地狱门而去。 不日间便到了一线天峡谷,这时候紫芝、残月等人也已从地狱门中逃了出来,与丘神绩恰好在此相逢。 丘神绩见紫芝等人逃了出来,便问道:“你们是如何逃出来的?地狱门情况如何,废太子李贤现在怎样?还在岐黄子手中么?” 紫芝答道:“日前华山女侠梅傲霜纠集一众武林人士,共有千余之众,结成盟军,进攻地狱门,我等本已趁乱将李贤抢回,无奈地狱门中的高手与盟军高手俱都与我们为难,纷纷前来抢夺李贤,我们疲于应付,自知若不舍弃李贤,便无法逃脱,于是只好放手。现在李贤已经被盟军中的两个高手救出,不出意外的话,盟军也已撤退,不久便要由此路返回。盟军经过与地狱门中之人血战之后,伤亡过半,我们若能在此处设伏,以逸待劳,定然能够从他们手中将李贤抢回来。” 丘神绩笑道:“这些年我虽驻守宫廷,却无时无刻不在留心江湖的动态,地狱门近年可谓风生水起,势力与日俱增,岐黄子门下高手如云。我本想李贤与你们既然落入地狱门岐黄子的手中,要抢回李贤,定然会有一场硬仗要打,没想到江湖上那些正派人士倒是先下了手,给你们以可趁之机。他们怎么也料不到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人之利。” 丘神绩续道:“李贤既已落入华山梅傲霜等人手中,我们便没必要再去攻打地狱门了。此处地势险要,正是设伏的绝佳地点。那就依你所言,我等就埋伏在山崖左近,就等他们往我们设好的口袋里钻,到时候我们前后夹击,定然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擒住李贤。” 紫芝突然想起鄢云曾说过,前几年失踪的紫衣女子也关押在地狱门摘星楼之中,于是问道:“我探得消息,与我一起受训的几个姐妹,前几年突然失踪,原来也是被地狱门擒住,关押在摘星楼,我们擒住李贤之后,是否前往地狱门营救她们?” 丘神绩怒道:“亏你还是这些人的首领,你难道忘记了么?在你们刚开始受训之日,我就对你们说过,你们不应该有感情,你们只是朝廷实施暗杀的工具,人人都只是一柄冷气森森的匕首,冷酷无情,即便是对一起接受训练的手下,也仅仅是合作关系,不能有姐妹之情,一切以完成任务为目的。 她们被地狱门擒去多年,都没法逃出来,就说明她们对朝廷来说已经没用了。你们将来也是一样,要是哪一天失去作用了,我也会由你们自生自灭。从今以后,你也不要再问这种幼稚的问题了。” 紫芝开口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知道将得到怎样的回复,但即便是紫芝这样资深的女杀手首领,与手下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生生死死之后,也在不知不觉间将残月、柳絮等人视作自己的姐妹,一颗心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冷若冰霜了。 她自幼接受丘神绩的残酷训练,全身早就被鞭打得体无完肤,心中对丘神绩早就畏如虎狼,对他说的话,也是奉若纶音,不敢有丝毫违背。其他人也是一样,当下俱都不再言语。 只听丘神绩扬声道:“全军分为两队,分别埋伏在一线天峡谷两侧,只等敌人进入峡谷,然后听我号令,前后同时出击,除了李贤需生擒之外,其他人生死不论。若是有人弄出声响,打草惊蛇,坏了大事,定斩不赦。还是那句话,生擒李贤者,重重有赏。都听清楚了么?” 五千御林军一齐喊道:“听清楚了!”当下分成两队,分别由两个副官统领,在一线天峡谷前后埋伏起来,丘神绩与紫芝等人,与其中一个副官领着其中一半御林军在前方乱石堆中埋伏。另外派出两名探子,探子脚程极快,看起来虽不懂轻功,奔跑起来,却疾逾奔马,显然是常年在军中作斥候的。 第43章 智穷力竭终成擒 梅傲霜等人好不容易以疑兵之计吓退了薛长卿,俱都以为前面再无危险,漫漫坦途,大可高枕无忧。于是放松了绷紧的心弦,毫无戒备地从原路返回房陵。他们哪里知道,目前表面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流涌动,波谲云诡,随时都有危险。 就在此时,队伍中的地狱门弟子,见派出去向薛长卿报告实情的那人,去了良久,既不见地狱门中人追来,也不见他回来。于是心想定然是出了事,眼看着以梅傲霜为首的盟军队伍越走越远,再不回去通知坛主薛长卿,便再也追不上这些人了。 于是便再作冯妇,故技重施,这会儿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便五人一起悄悄从队伍后面溜回地狱门,梅傲霜等人的队伍心思全在照顾伤员与保护李贤太子上,队伍后面少几个人,他们既没料到他们之中有地狱门的内奸,自然不会注意到这几个人。 这些人回到地狱门,见朱胆在墓道门口守卫,当先那人问道:“适才有没有见到有人回来?” 朱胆见他们一行五人,看来都是潜伏在梅女侠队伍中的地狱门探子,要像之前那样,悄无声息地将他们杀掉,根本不可能,心中兀自替梅傲霜等人担心起来。他既然问起适才被自己杀掉的那人,索性就跟他来个一问三不知,当下笑道:“这位兄弟,你是在说笑么?那些人逃命还来不及,怎会这么傻,跑回来送死呢?” 那人道:“我不是说梅傲霜所率领的江湖人士,而是像我们几个这样乔装的地狱门圣火坛巴东分坛弟子。” 朱胆道:“自那些人从地狱门逃走之后,我便奉命看守此门,期间并没见任何人从外面进来过。各位原来是圣火坛巴东分坛的师兄,此次前来总坛,有何贵干呢?” 那人怒道:“我们的事自会向薛坛主禀报,你一个外门弟子还不配知道,快给老子闪开!”说着便带领其余人大踏步向墓道里闯。 进了地狱门,得知坛主薛长卿此刻正在阎王殿,由厚土坛黄衣弟子引路,来到峭壁旁边,见古藤吊篮已毁,便一齐纵身一跃,抓住铁索,向上攀爬,身法矫捷无比,看来也都有些武功底子。 瞬时间,五人上了悬崖,步入阎王殿,见到薛长卿,告知了实情。只听薛长卿怒道:“想不到他们居然使用这等伎俩,瞒天过海,你们既知详情,为何不早点回来报告。现在他们已经走远,如何能够追得上?” 那人道:“我们原先有六个人,在他们刚从地狱门出来不久,我就找机会派了一人回来报信,按理说他应该早就回来报知坛主了,可守门的外门弟子却说没见任何人回来,也许是遭人杀害了。我等五人见坛主迟迟未重新率军追击,便一起回来告知坛主。他们虽然走远,但他们损兵折将,又有许多伤员,现在若轻骑去追,应该还能追上。” 薛长卿道:“你们且下去,这事需禀明活阎王,再作计较。” 那五人俱都从阎王殿退了出去,薛长卿便径直到岐黄子的精舍,禀明了梅傲霜等人的情况,只听岐黄子说道:“穷寇莫追,他们当中有人能想出如此奇策,定然不乏足智多谋之事,撤退计划必然是事先计划好的。既已错过了最好的追击时机,那么就不宜再劳师动众了,我们能擒李贤第一次,日后难道不能设法擒他第二次么?” 岐黄子骄傲自负,薛长卿耳濡目染,与他臭味相投,二人都是一样的秉性。因而当岐黄子说日后能再次擒住李贤之时,心中更是一万个赞同。 本来岐黄子将大事都交于薛长卿处理,至于是否追击梅傲霜等人,根本不用禀明岐黄子,就可以自己拿主意,只是连日来与梅傲霜等高手作战,虽未受伤,倒也甚是疲累,本就不愿再劳师动众前去追击。再者,这些年他早就摸清了岐黄子的脾性,在什么情况下会作出怎样的决断,他向来判断得一清二楚。 向来不轻易出手的岐黄子,日来一连与几位高手过招,并且最终还是让他们从自己手中将李贤抢走,心中多少有几分顾虑,生怕再去追击会中他们埋伏,损失会更大。 薛长卿本不想前去追击,又怕岐黄子日后得知详情,加以问责,是以有此一问,得到心中想得到的答案,总算安下心来。蛊毒发作的白云、妙湛等人早已各自服了岐黄子的丹药,蛊虫暂时蛰伏,情况也逐渐好转,不过暂时仍旧不能运用内力。 薛长卿命人连忙将毁损的古藤吊篮修好,命弟子将白云道长等人押回摘星楼看管。 凌霄与鄢云师徒二人,因为并没有暴露身份,仍旧随薛长卿回到摘星楼。这次虽然与梅傲霜等人里应外合救出太子李贤,但白云道长等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尤为尊崇,他们若是没办法出去,像武当、丐帮这样的大帮派便会群龙无首,很快便会出大乱子。 到时候,不仅会引起派内的纷争,甚至会让各大邪派有机可乘,中原武林便会出现一场浩劫。这种事情在江湖上不是没有发生过,白云、封巅等人的重要性,凌霄自然心知肚明,是以心中又在谋划着救人的计划。 梅傲霜等人的队伍翻过两座大山之后,到了鹰愁崖底,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便慢悠悠地继续向前行走,直到第三天薄暮时分才来到一线天峡谷。 梅傲霜便催促队伍前行,要赶在日落之前,到一线天峡谷宿营。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此去正好是往丘神绩布好的包围圈里钻,更凑巧的是,一个月之前,太子李贤与白云道长等人也曾被关在囚车之中,在地狱门弟子重重包围下,在此处过夜。不同的是,这次换作了丘神绩与他的御林军。 丘神绩派出的两名探子已来回奔波了多次,非常专业地将梅傲霜等人的人数,行程里数,在何处落脚休整,一一告知了丘神绩。 丘神绩也是沙场老将,按照梅傲霜等人的行程速度,推算他们日落时分必然到一线天峡谷落脚,一线天峡谷的地势,两头较窄,中间较宽,是极好的天然避风港。春寒料峭,夜里更是凉风刺骨,任是谁也会选择在此处过夜。 而梅傲霜等人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既然事先没得到一点消息,暮色即将降临,行走起来又带着几分匆忙,自然不会察觉一线天峡谷旁埋伏有朝廷的军队。 只见梅傲霜率领着这几百号伤兵残将,一步步走向暗藏杀机的一线天峡谷之中。丘神绩事先有严令,一切听从号令,不准打草惊蛇,这些御林军都是精锐之师,向来军纪严明,自然不会发出半点声响。 眼看着梅傲霜等人的队伍全部步入一线天峡谷,丘神绩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便命令埋伏在西头的御林军点起火把,同时箭弩上弦,刀剑出鞘,喊声大作。还没等峡谷中的人反应过来,一线天东边出口处也出现火光,明晃晃的刀剑在火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丘神绩举手示意他们停止呐喊,东西两头的御林军这才先后安静下来。只听丘神绩扬声说道:“梅女侠,你们若是乖乖将废太子李贤交给我,便什么事都没有,若是负隅顽抗,只要我一声令下,五千御林军便会瞬间将你们踏为齑粉。” 李贤早已在火光的烛照下,认出丘神绩来,当下上前几步说道:“丘将军,你无非是要逮捕庶人李贤,押送京师问罪,他们这些人虽都是我江湖上的朋友,却与此事毫不相关。你杀掉他们,只怕会引起中原武林与朝廷的纷争,到时候你也未必对付得了,我想你也不想惹此麻烦吧。只要你放他们走,我愿意束手就擒。” 梅傲霜听了,当下便极力反对,对李贤说道:“太子,虽然眼前为他们团团包围,但我们保护你冲杀出去,也未必不可能。地狱门那样的龙潭虎穴都闯出来了,难道会在这小小的一线天栽跟头么?” 饶是口中如此说法,但心中再清楚不过,即便是原来的千余人全都未受半点创伤,在如此不利的地势下,也无法带着太子杀出重围。更何况现在虽然仍有六七百人,除却重伤的百余人,就算其余人都投入战斗,人数上也仅仅是御林军的十分之一,众寡悬殊,势必不敌;加之己方日前激战,又连日奔波,早已身心俱疲,毫无斗志,这仗不用打,胜败已经非常明了了。 丘神绩笑道:“梅女侠既被推举为这些江湖好汉的盟主,自然是武功才智均属上流,面对这种形式,何必再自欺欺人,徒逞口舌之利呢?我的耐心向来不好,没工夫和你在这磨嘴皮子,交人还是不交,给句痛快话吧。” 梅傲霜明知不敌,但要她将李贤拱手相让,之前的努力岂不是付之东流,说什么也不甘心,当下愤然说道:“不交,要想擒拿太子,除非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说着,一个箭步,挺剑挡在太子李贤面前。 谷青霜与华山众女弟子也都持剑在手,做好战斗准备。黑白双侠、慕青莲等人也来到太子李贤身旁护卫。 丘神绩见状,怒道:“看来你们是打算顽抗到底了是吧,三军听令……”说到这里,举起右手,御林军只待他手一挥,便要从两头冲杀进来,擒拿李贤。 李贤眼看着双方剑拔弩张,就要厮杀,当下截断了丘神绩的话头,大声说道:“丘将军且慢,我跟你走便是,何必滥杀无辜。”说着从黑白双侠等人环卫之中走了出来,向丘神绩走去,而他们竟也没有阻拦。 梅傲霜见状,连忙一把将李贤拉了过来,对丘神绩说道:“我要确保太子李贤到了你们手中,你们不会加害于他,才能放心将他交给你,要不然我们虽寡不敌众,也要誓死周旋。” 丘神绩讪讪地道:“这个我可说不准,一切要看皇帝陛下的旨意如何,皇帝陛下要他活着,我们谁也不敢动他分毫;若是想让他死,我们也只好从命。更何况,我根本没必要和你说这些,难道你认为在这种局势下,你还有与我谈条件的资格与筹码么?” 第44章 书生横剑气凛然 梅傲霜听丘神绩这么一说,看来如果将李贤太子交到他们手中,定然是凶多吉少,性命堪虞。 当下愤然道:“伪后武氏阴险残酷,心如蛇蝎,几番派人来追杀李贤太子未果,这会儿让你亲自来,太子自然是有死无生。今日我等但有一口气在,你休想动太子一根汗毛。” “恐怕此时由不得说了算!”丘神绩冷笑一声,阴沉沉地道:“最后奉劝你一句,在我没改变主意之前,快将李贤交给我,大家还可免动干戈;若是将我惹急了,便将你等都当作乱党格杀勿论,可就怪不得我了。” “难道我还怕了你们不成?”梅傲霜怒眉一竖,剑指丘神绩,厉声喝道。 李贤虽年轻任侠,喜好结交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但素来心地仁慈,想起日前居仁堂、阎王殿之战的血腥场面,兀自心有余悸。 心道:“此刻见这局势,盟军几百号人拖伤带残,势必不敌丘神绩所率领的五千精锐御林军。而梅女侠又是宁折不弯的刚烈性子,双方言语冲突,说僵了定然要动手,届时一发不可收拾,盟军势必惨败,而我终究免不了被擒之厄运。这种情况作此困兽之斗,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无论如何也要劝阻才行。” 当下对梅傲霜道:“梅女侠,承蒙你与诸位英雄好汉,多番冒险搭救李贤,李贤心中不甚感激。然而这回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们处此绝境,已是在劫难逃。李贤死不足惜,然而若是诸位再为我而有所伤亡,李贤于心何安,纵然万死不能赎其罪也。诸位已经仁至义尽,李贤但有余息,诸位的大恩大德片刻也不敢忘。”说完便要继续向丘神绩走去。 梅傲霜等人听了李贤这番发自肺腑的言语,感触良多,本来众人斗志已颓,片刻间重又精神抖擞,知道李贤太子此去不免斧钺加身,是以都不愿李贤束手就擒,各自贾勇向前,做好战斗准备。 华山掌门谷青霜考虑到华山三百女弟子,自从阎王殿一战之后,余下的不足两百人,而且还有多人受伤。现下自然能够和平解决最好,否则即便能够杀出重围,弟子也所剩无几。 这样一来,华山派可就是名存实亡,即便以后再收徒以续华山之脉,恐怕没有几十年光景,很难再在江湖上崛起,与中原武林的名门正派比肩。 于是对梅傲霜说道:“师妹,你还是这个脾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其实有时候,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禅门有首偈子,是这样说的‘手把青秧插满天,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眼下局势,确实不适合硬拼,一时低头、退步那又如何,来日方长,我们保留实力,再做计较,又有何不可?” (注:引文禅偈原名《插秧诗》,系南北朝时弥勒化身的布袋和尚所作。因近代禅宗泰斗虚云禅师也曾引用过,是故许多人认为是虚云所作,其实不然,读者有兴趣可考证一番。) 梅傲霜虽被推为忠义大联盟的盟主,而谷青霜只是她麾下的一名大旗使,然而她毕竟是华山派的掌门人,又是梅傲霜的师姊,是以梅傲霜对她的劝说倒是能听的进去。 只听梅傲霜扬声对丘神绩道:“姓丘的,你若信守承诺,不滥杀无辜。李贤太子可以交给你,但我等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若是你使诈的话,那么我们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纵然九死一生,也要拼命到底。”说着,摹地挥出一剑,剑气所至,一块尺许见方的大石应手裂开。 饶是丘神绩这样的高手见了,也不由得心中为之一凛,暗道:“好强的剑气。”当下笑道:“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梅女侠既然主动让步,我丘某人自当信守诺言,让你们安然离去。若有食言,有如此树。” 言笑之间,轻描淡写地向右边一棵小树挥出一掌,小树摇晃几下,青翠的树叶瞬间枯萎,随风飘落,而光秃秃的树干兀自没有倒下。 梅傲霜等几位好手见了,也是暗自钦佩,心道:“若是一掌击倒小树,便不足为奇,然而似这般一掌袭去,树叶生机顿时断绝,枯萎掉落,却是极难办到。想不到此人的阴毒掌力竟修到如斯境地。” 其实,众人都看得出来,丘神绩击出这掌名为立誓,实则示威,就是冲着梅傲霜适才以剑气开石之举而来。 丘神绩见了众人惊愕的神色,更加得意,悻悻地道:“既已谈妥,李贤太子,你是自己走过来呢,还是我亲自请你过来呢?”言语之中,颇有威胁之意。 李贤笑道:“不劳丘将军大驾,我这就过去。”说着,便向丘神绩那边走去,他嘴角虽挂着笑容,实则内心百味杂陈,每一步都是那么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正向鬼门关靠近。虽只有短短的百步之遥,对他来说,却像是走过整个人生那么漫长。 梅傲霜等人付出沉痛的代价才将李贤太子救出,谁也不愿就这么将他拱手让人,推向死亡的边缘。然形格势禁,此刻纵使诸葛在世,也绝对想不出双全之法,保护李贤的同时,被围困之人也能逃出生天。 简而言之,不到智竭力穷之时,谁都不会让李贤束手就擒。 李贤终于将这段意味着整个人生就此终结的路程走完,来到丘神绩身边。丘神绩将手一挥,连忙有两名士兵过来,一左一右将李贤押了下去。 梅傲霜等人原本以为丘神绩旨在擒住李贤太子,太子既已成擒,他自当信守承诺放众人出去。 而丘神绩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酷吏,阴骘狡诈,此刻心中兀自盘算着:“这些人都是李贤的同党,如此忠心护主,就这么轻易任他们离去,岂不是放虎归山,自遗其患?不如趁机将他们杀了,免得日后他们积蓄了足够的力量,再来救废太子李贤。” 想到这里,当下把心一横,说道:“丘某既答应让你们离开,自当然诺。只不过梅女侠你剑法举世无双,其他人也非泛泛之辈,你们一旦离开,势必会纠集武林人士,卷土重来,救废太子李贤。丘某孤军远征,防不胜防,若是李贤被你们救走,我没完成任务,回去也会被问罪。所以丘某斗胆向诸位各借一条右臂,如若不然,那也只好兵戎相见了。” 丘神绩自己也知道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梅傲霜等人断然不会答应。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为自己中途变卦找些饰词罢了。 梅傲霜听了这话,顿时怒不可遏,破口骂道:“无耻奸贼,说话如同放屁一般。你摆明了就是不放我等离去,打就打,还废话什么?”说着便要欺身向前,与丘神绩拼斗,谷青霜连忙将她拦住,还是想尽量斡旋,避免这场必败无疑的战斗。 丘神绩冷笑道:“李贤谋反罪状早已坐实,你等皆是同党,我的职责便是为皇帝陛下除去一切与她作对之人,对你们这些反贼,自然不用讲什么信义。你们既然不愿自断右臂,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李贤知道像丘神绩这样的酷吏,天生就是豺狼之性,凶狠歹毒,为达目的会不择手段,自食其言更是再正常不过。恨只恨自己适才一心牵念这些江湖朋友的安危,竟忘记了这点。心道:“丘神绩适才之所以要诱骗我主动就范,而不直接下令进攻,无非是投鼠忌器,不想将我误杀,而是想生擒我罢了。这么大规模的出动御林军来房陵擒我进京,是谁也瞒不住的,若是我被御林军杀死,这事便不是暗杀,而应定义为政治谋杀,定然朝野震惊,届时伪后定然让丘神绩背黑锅,将他治罪。” 李贤想到了丘神绩的软肋,当下趁押着他的两人不注意,抽出看守士兵腰间的长剑,同时用力一撞,摆脱了那两人的束缚,横剑在颈,洪声说道:“丘神绩,你若不放梅女侠他们离开,我便立即自刎在你面前,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丘神绩见状,当下有些慌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好言劝说道:“太子,有话好说,这又何必呢?你先把剑放下,要是万一有什么闪失,我如何向皇帝陛下交代?” (注:自从高宗皇帝驾崩之后,虽先后有中宗李显、睿宗李旦继位(显、旦二位皇帝皆有两次在位,这里自然指第一次在位),但他们在位期间既短,且皆无实权。武后不仅大权独揽,而且早就在谋划着登基为帝,虽还未登基,是以丘神绩等人都已在私下里称她为皇帝陛下。而像李贤这样的李唐宗室与江湖上的忠义之流都称之为伪后。是以不同的人对武则天的称谓不同。) 丘神绩一面劝说,一面挪动步伐,想将李贤手中之剑夺下,李贤早已看出他的用意,当下喝道:“你要是再向前一步,我便自杀,看谁更快!”说着,双手将剑握得更加紧了,剑刃极其锋利,紧贴喉部,此时已擦破皮肤,渗出滴滴鲜血。 第45章 三军将士心胆寒 梅傲霜等人见状,一颗心早提到了嗓子眼上,异口同声地喊道:“太子,不要!” 丘神绩知道李贤既知此次回京,没有生还的可能,若是不答应他的要求,很有可能将他逼上绝路,最终自刎。而此时离他较远,他双手紧握剑柄,自己也没把握在不伤害李贤性命的情况下,打落他架在颈项上的长剑。 当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暂时先稳住他再说,装出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长叹一声,说道:“看来我今天是非放人不可了。” 丘神绩将手一挥,洪声喊道:“放人!”一线天峡谷东边谷口处的御林军收到丘神绩的命令,次序井然地逐渐让开一条道来。 这条由死到生的通道,仅容两人并排行走,两旁整齐排列着一脸木然,手持利剑的御林军,很显然,他们只等丘神绩的一声令下,便要攻击即将逃离包围圈的这些人。 李贤见此计得售,连忙大声喊道:“梅女侠,你们快走,不用管我。” 梅傲霜等人本来还在顾念李贤太子的安危,不肯就此离去,听到李贤太子的催促,这才准备离开。但这条狭窄的通道,两旁齿牙森列着朝廷的鹰犬,随时都有可能发难,异常危险。 梅傲霜见状,与华山掌门谷青霜率领华山弟子当先开道,黑白双侠、独孤一方等人率领众人紧随其后,然而要照顾伤员,行动起来便格外缓慢。 李贤见梅傲霜等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开,警惕性顿时放松了不少,饶是如此,手中兀自握着利剑,眼睛却一直望着缓缓离开的江湖好汉,似乎不见他们完全脱险,便不会彻底放下心中大石一般。 丘神绩老奸巨猾,早趁李贤放松警惕,注意力稍微转移的瞬间,暗自移动步伐,来到李贤左侧。 李贤用眼角余光一扫,眼前丘神绩却不见了踪影,这一惊非同小可,猛地转头,目光与丘神绩阴沉深邃的眼神相接,发现丘神绩不知何时已到了左侧,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 丘神绩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将手指一弹,白光一闪,只听铿锵一声金属击撞的响声,李贤手中之剑,已被打落在地。当下便有两名御林军将李贤押下,五花大绑起来。 李贤兀自怔了半响,仔细一看,才知打落自己手中长剑的,是一粒指节般大的碎银,火光掩映下,兀自泛着荧光。 就在此刻,丘神绩将手一挥,后面的御林军立刻喊声大作,向前冲杀。前面的御林军见情况有变,不等丘神绩吩咐,也立即截杀即将离开的盟军众人。 受一线天峡谷地势所限,东边谷口让开通道的御林军只能排成两列,因而队伍较长。梅傲霜与华山弟子们,饶是走在前头,在这么时间内也未摆脱御林军的队伍,更何况走在后面的江湖中人。 这时前有阻截,后有追兵,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梅傲霜等人有一半已经出了谷口,而御林军的主将丘神绩及紫芝等凌厉狠辣的女杀手在后面,这样势必不能将梅傲霜等人尽数围歼。 然而在这种情势下,能多冲出去一个是一个,梅傲霜等人既已出了东边谷口,势必不能掉头回去搭救那些没来得及出谷,正被丘神绩等人追击的江湖好汉。 峡谷中不断传来江湖人士临死前痛苦的惨叫声,梅傲霜等人苦于无法回头相救,只有更加奋力杀敌,用敌人的鲜血,来祭奠这些惨死在丘神绩手中的江湖好汉的英魂。 前面梅傲霜等人奋勇杀敌,固然是所向披靡,势不可挡;然而后面的伤员与许多江湖好汉,较之丘神绩率领下的精兵强将,却是强弱悬殊,死伤枕籍。 两边战场都是一边倒的局势,很快便结束了战斗。结果是梅傲霜等几名高手与华山百余名女弟子,以及几十名武功较好的江湖人士,从几千御林军的重重围堵下杀了出来,而峡谷中的那些无力抗击的伤者,与没来得及出得谷口的好汉,都在丘神绩的追击下,壮烈牺牲。 丘神绩望着梅傲霜等人远去的身影,一张脸气得铁青,显然对眼下战果很不满意,当下对守在东边谷口的几名副官,大声叱喝道:“一帮废物,朝廷白养了你们了,两千多人居然对付不了数百乌合之众。” 那几名副官听了,俱都低着头,一声不坑。心里却都在抱怨丘神绩部署不当,当初精兵强将在前,是准备攻击地狱门;既从紫芝等人口中得到消息,埋伏之时,就应该将部队掉头,以精兵强将封住东边出口,而他们既然刚从地狱门撤离,即便从西边突围出去,也无去处,结果还是要被一网打尽。 丘神绩在梅傲霜等人突围而出的时候,便认识到了自己的军力部署上的失误。然而像他这种酷吏,平日里就极其擅长罗织莫须有的罪名,强加在他人身上,然后严刑逼供,迫害朝廷上的忠良之臣。 加以功劳自揽,罪过推人,本是每个人的本性,这种本性表现在丘神绩身上尤为显着。因此即便这些御林军无人不知此次没能清缴反贼,全是丘神绩一人指挥失当,然而就是不敢说出来,以免冒犯丘神绩的淫威。 但是丘神绩无论如何,也要将一切罪责推给他人的。这会儿,想起原先那两个看守李贤的士兵,怒道:“你们这两个饭桶,连李贤这么个不会武功的文弱书生都看不住,还想活命么?” 身旁御林军连忙将这两人押到丘神绩面前,这两名士兵知道丘神绩的手段,连忙跪下讨饶道:“丘将军,我们确实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过我们家中有老有小,请暂时将小人的头颅寄放在我们的脖子上,让我们将功赎罪。” 丘神绩听了这种耳朵都听出茧子的陈腔滥调,更加怒不可遏,喝道:“人人犯了错都想戴罪立功,军纪何在?拖下去,五马分尸!” 那两人自知性命难保,也见惯了丘神绩残忍的手段,但还是在最后的央求:“丘将军,我们二人追随你也有十来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就算你不念旧情,也该给我们留个全尸,要不然三军将士见了,也会寒心的。” 他们不知道丘神绩这种酷吏,审理囚犯之时,遇到硬骨头还有几分敬佩,越是遇到受不了酷刑而讨饶之人,本能地就会产生折磨人的变态的刺激与快感。 这会儿,盛怒之下,更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将手向后轻轻一挥,那两人立马被拖下去,到了一个较宽敞的地方。只见刑场上,十名御林军分成两组,每组五名御林军,分别手持长鞭,骑在马上,马首朝向五个不同的方向,然后将长绳套在马颈之上。 五条绳子的另一端,分别打成死结,勒在那看守士兵的头颈与四肢上,另外一组也如法炮制。只听丘神绩一声令下,两组御林军同时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骏马吃痛,悲声长嘶,向不同方向放蹄疾奔。 顿时间血肉横飞,两名士兵分别被撕成六块,马匹兀自拖着他们的断肢头颅前行,两个刑场上各自留下五条长长的血痕。 他们临死前骨节错裂的声音与最后一声惨绝人寰的悲啸,兀自在其余御林军耳中萦绕不去,饶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御林军也都不忍目睹,俱都将头扭向一边。 而丘神绩却如同一个恶魔般,咧开血盆大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桀桀怪笑,似乎越是这种血腥场面,对他来说越是无比的享受。 对跟随他十来年的部下,尚且如此,其余落在他手上的人,可见一斑。 行刑完毕,丘神绩自认为树立了军威,即刻洋洋自得地跃马前行,麾下御林军畏之如虎,当下谁也不敢去掩埋那两个同袍的尸体,只得任其荒野曝露,跟随着丘神绩向房陵方向驰去。 到第二日清晨时分,丘神绩等人才重新回到房陵官邸,饶是当地县官怎样阿谀奉承,总是动辄得咎,被呵责打骂已成家常便饭。 丘神绩尽管早些年沙场征战,也能吃苦耐劳,然而现在毕竟是京官,麾下御林军也是一样,住惯了琼楼玉宇,吃惯了美酒佳肴,如今到了房陵这种偏僻荒野的小县城,自然是很不习惯,因此才休整没两天,就要急着启程回京。 第46章 心若纤尘身似燕 梅傲霜率领众人离开一线天峡谷后,俱都到了居仁堂,商量如何营救李贤太子的事宜。 经过连番恶战之后,原先鹰愁崖底一千多人的忠义大联盟,如今仅剩下不足三百人,其中华山派三百女弟子,也仅存一百五六十人。而且这些人多数带着伤,这时听梅傲霜说还要去营救太子,俱都感觉力不从心,默然不语。 谷青霜身为华山派掌门,对华山派遭此重创,异常痛惜,当下慨然说道:“我华山派创派至今,也经历过多次劫难,但华山弟子抗敌御侮,对任何敌人都未曾惧怕过,是以每次浩劫都能安然度过。然而似这等以卵击石之举,根本没必要去做。明知敌人多余我们数倍,却还要去与敌人硬拼,我之所以反对,非是不勇,实为明智。就如太子所说,我等已经仁至义尽,不必再为他作出牺牲。” 梅傲霜道:“太子虽如此说法,但若是我们半途而废,如何告慰那些心怀忠义,为救太子而牺牲的江湖好汉的英灵?如今我们虽然势孤力弱,不能力敌,难道就不能智取么?” 转而对白千劫道:“白大侠,你向来足智多谋,依你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版才好?” 白千劫笑道:“梅女侠太抬举在下了,眼下我们连李贤太子被关何处,周围守卫如何,都浑然不知,何谈营救?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千里行军,在官邸稍作休整之后,很快就要启程北上。他们一旦启程,李贤太子身边定是守卫重重,到时候休说营救,就连靠近太子的机会都没有。” 梅傲霜道:“那么白大侠的意思是必须在他们启程之前动手了?” “话虽如此说,但又谈何容易呢?梅女侠轻功卓绝,地狱门的阎王殿都来去自如,相信区区一个县衙,定然难不倒你,这打探的事,看来又只能倚仗你了。” “这个自然没问题,不过探明情况下,如何组织营救,我想肯定还是难如登天。” 说到这里,突然一个声音喊道:“登天不行,遁地总应该能够吧!” 只见一个矮如侏儒,留着山羊胡须的精壮男子,走到聚义厅中间,拱手道:“各位好汉请了,在下姓高,名万丈,江湖人称钻地鼠,年轻时候是干的支锅的营生,说句不好听的,就是盗墓贼。大家别看我武功不咋地,可是若是梅女侠能够告诉我李贤太子准确的关押地点,从这里到县衙,不需三日,我就能将地道挖通,到时候便可神不知鬼不觉,不费一兵一卒地将太子救走。” 不认识他的人,见他休说身长不过半丈,简直就是个三寸丁,却取个名字叫高万丈,其貌不扬,说起话来滑稽的很,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于是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梅傲霜听了,顿时眼前一亮,心道:“若是他所言不虚,通过挖地道救人,也不失为一条妙计。” 钻地鼠高万丈见众人嘲笑他,当下闷哼一声,愠道:“我并没有开玩笑,想当初我一个月内盗了魏晋十九个藩王的墓穴,纵使那些古墓如何机关重重,坚实得铜墙铁壁一般,对我来说也不在话下。虽然我已洗手多年,可手艺仍在,区区一个县衙地牢,难道也能难得到我么?” 当下人群中有个声音喊道:“他说的没错,我能作证。”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着貂裘的劲装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洛阳很多西晋藩王古墓被一扫而空,曾经轰动一时,官府多方查访未果。后来听说是一个外号叫钻地鼠的盗墓贼所为,素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想不到竟是这位老兄。” 白千劫笑道:“常言道,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我们这里的江湖好汉,本来就是来自五湖四海,奇人异士颇多,高兄有此本领也并不吸气。高兄虽说以前做些不正经的营生,可现在却能为救太子,出谋划策,也算难能可贵。若是高兄能以如此妙法,救出太子,那就更加可喜可贺,居功至伟了。”(注:《韩非子·显学》:孔子曰“以容取人乎,失之子羽;以言取人乎,失之宰予。子羽,指孔子弟子澹台子羽,其貌不扬,然品德高尚。) 众人听白千劫对这个矮子,一口一个“高兄”叫个不停,俱都忍俊不禁。 这时候,只听独孤一方道:“现在一切还言之尚早,还是等梅女侠探明太子究竟被关在何处再说。更何况白大侠适才也说了,丘神绩的御林军不会在此淹留太久,若是这一两天内启程,那么高兄手脚再快,也来不及挖地道救人。即便他们在县衙官邸驻留三天以上,若是丘神绩也与岐黄子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李贤太子身边,到时候可就万事皆休了。” 梅傲霜也觉得独孤一方说得在理,当下说道:“今晚我就与英女一起去县衙走一趟,大家暂且在此等候。一切等我们回来再说。” 小小的县衙自然住不下丘神绩几千御林军,因此只有丘神绩与紫芝、残月等女杀手,以及大小将领数十人住在县衙府邸,另外还有数百御林军戍守。其余御林军俱都闯入在县衙四周的民宅暂住,将这些民众都粗暴地赶出家门,弄得鸡飞狗跳,民不聊生,这些居民自然是敢怒不敢言,只盼他们赶紧离开房陵。 县衙周围既住着这些御林军,他们戍卫宫廷已久,警惕性极高,只要稍有动静,便能知觉,然后能在极短的时间内集结。这样无形之中便给梅傲霜等人营救太子增加了难度。 梅傲霜师徒二人自然不知道这些情况,只道这些人都在县衙内,若不是她们身法极快,来无影,去无踪,早已被他们发现了行藏。 虽仅有几百御林军戍守县衙,但是几步一岗,防卫依旧非常严密。梅傲霜与韩英女潜踪匿迹,身法轻盈如絮,在屋顶穿梭来去,没发出半点声响。 她们见这种情况下,势必难以下去查找,于是便附身屋顶之上,格外谨慎,也不揭开瓦片,怕有灰尘落下,或是发出些微声响,为人察觉。所幸每间房舍顶上,都有两片透明的夜光石,从夜光石向下查看,屋内情况便一目了然。 韩英女有了夜探摘星楼的经验,事先又经梅傲霜提醒,即便与师父分头行动,也能避开御林军的耳目。 房陵县衙极其简陋,这自然不是因为县官清廉,也不是房陵地偏民贫,没有油水捞。而是房陵虽然是个小县城,但此处驿道贯通四方,不时会有官员打此经过,在此落脚,是以这些官吏尽管腰缠万贯,县衙却是经年未曾修葺,无非是为了在那些不知情的过往官员面前装出一派清贫的模样罢了。 县衙简陋也就罢了,连牢房也只是简单用些木槛围成,牢房就在大院旁边,里面空空如也,一个犯人也没有。这倒不是这些御林军来了之后,将他们赶了出去,而是向来如此。他们这些官吏如果抓到犯人,只会向他们勒索钱财,从不按律监押。一来省事的同时,可以充实腰包,二来过往官员问起,他们便说些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之类的鬼话来粉饰太平,这样往往得到许多不知情的官员的好评。可谓一箭双雕。 这会儿,丘神绩押了李贤到此,便将他关在这简陋的牢房之中,看守却极少,是以梅傲霜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 当韩英女发现时,几乎要笑出声来。只见牢房木门之上挂着一盏油灯,微弱的灯光下,仍能看清牢房的木门,只是几根腐烂的细长木条,稍微力大一些的人,都能推倒。李贤若不是被捆着手脚,用身子撞也能撞开。两个看守的御林军,靠在旁边墙上打着盹儿,而丘神绩正在正殿与大小将领宴饮,似乎丝毫也不担心有人来劫狱一般。 韩英女连忙到梅傲霜身旁,指给她看,并且建议,突然发难,解决那两个看守士兵,携带李贤太子从屋顶逃走。 梅傲霜乍见之下,也觉得可行,可是她毕竟有数十年的江湖经验,总觉得以丘神绩这样狡诈的人,断然不会如此疏忽。 仔细向周围一看,只见四方院落除了牢房那道长廊之外,三面都有那些黑衣女子与重兵把守,细心听他们的呼吸吐纳,匀细绵长,内功都颇有功底。休说救人,便是靠近一点,稍微发出血声响,都会立刻被发现。到时候这些人一拥而上,丘神绩再出来主持局面,届时来援之人便插翅难飞。 而旁边户牖相连,住着几千御林军,寻常人根本无法避开他们的耳目,来到县衙的范围之内。单凭己方仅有的十来位高手,加上华山派轻功较好的几个弟子,即便来到院中救人,也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当下示意韩英女不可轻举妄动,先回去与众人商量之后,再做计较。韩英女一时间还是不明白师父为什么不采纳自己的意见,然而也不敢违背师父的意思,只得与师父一起施展绝妙的轻功,无声无息地返回居仁堂。 第47章 菡萏出波绽笑颜 居仁堂经过大战之后,已经残破不堪,虽无片瓦遮头,但所幸地方宽敞,聊胜于无。独孤一方等人自从梅傲霜师徒离开之后,便一直在此等待,见她们良久不归,也是心急火燎,生恐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只听独孤一方道:“梅女侠师徒按理说,早该回来了,恐怕是被丘神绩等人绊住了。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然我去接应她们一下。” 白千劫道:“我们应该相信梅女侠,难道小小的县衙还比地狱门的防守更加严密么?再者说来,若是梅女侠师徒的行踪被人发现,独孤庄主一人前去接应,也无济于事,你说是不?” 独孤一方也觉得白千劫说的在理,默然不语,然而始终在大厅内来回徘徊,一颗心始终安定不下来。 霎时间,只见韩英女从屋顶飘然而落,梅傲霜接踵而至,众人连忙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个不休。 梅傲霜等厅内安静下来,才说道:“各位请听我说,李贤太子如今被关在衙门的牢房之中,暂时很安全。不过施救起来,比较困难。不仅丘神绩,还有他手下的女杀手、大小将领,以及几百武功不俗的御林军,都在县衙之中。其余几千御林军则住在县衙周围的民宅之中,大街小巷都有他们的耳目,我们要想靠近县衙,都非常困难。” 白千劫凝思了一会儿,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对策,问道:“不知让高兄挖地道救人,是否行得通?” 梅傲霜道:“就如独孤庄主所说,万一他们这两天就要启程回京,而高兄要三日才能挖通地道,届时如何来得及呢?他们何时动身,我也无从知晓,本想随便抓个御林军来逼问,不过我想除非是他们的将领,或是丘神绩身边的人,一般的士兵也未必知晓,是以没有打草惊蛇。” 白千劫听了,福至心灵,展眉道:“我们既然不知他们何时启程,那么为了给高兄争取时间,我们可以去拖延他们启程的时间。以我们这些人攻打县衙,营救太子,自然徒劳无功,希望渺茫。但我们对于房陵县城的情况,自然比他们这些久居京畿,出来扎到的御林军要熟悉很多。因此可以化整为零,不与他们正面交锋,而是不断骚扰。若他们来攻,我们便逃走,他们定然疲于应付,这样他们一时之间便很难离开。” 高万丈欣然道:“也不需多久,只要给我三天时间,定然能从这里挖出一条直通县衙牢房的地道。我挖地道的方法,与众不同,通常会有许多生门与死路,要不然怎么叫做钻地鼠。只要将李贤太子带入地道,便是我的天下了。当然,若是有几个人帮忙,或许还用不了三天呢。不过,我需要知道李贤太子被关的详细准确地点,以便设计地道路线。” 梅傲霜踟蹰一会儿,说道:“李贤太子被关牢房的地点,只能粗略画给你看。不过我对白大侠的扰敌之计,有些看法。” “梅女侠有什么高见,但讲无妨。”白千劫自以为此计万无一失,听梅傲霜有异议,倒是十分好奇。 “且不说他们这些御林军平时警惕性极高,善于应对突发事件。就算我们能够成功骚扰他们,恐怕只会适得其反,让丘神绩认为这里既不安全,而选择立即动身,只要他一声令下,就算这些御林军被我们扰敌之计激怒,也不敢不立即集合。到时候,我们同样没有任何机会。”梅傲霜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这也的确有此可能,不过我们左右想不出别的办法,也只有先作这样的打算了。一边派人骚扰御林军,能让丘神绩忙乱起来,乱了分寸最好。同时派人协助高兄挖通地道,地道一旦挖通,我们便从地道上去,将李贤太子救出。” “那就依白大侠所言,不过这人手分工上还是要计划一番。不如这样,华山弟子普遍轻功不错,上次在一线天峡谷,也能冲出御林军的重围。这次就由她们来负责实施扰敌之计,你看如何?” 没等白千劫回答,谷青霜接过话茬,断然道:“这恐怕不行,适才白大侠也说了,扰敌不比攻敌,不在乎轻功好坏,重在对房陵县城的街道情况的熟悉程度。我们华山弟子也是初次来到房陵,但他们人数实在太多,即便轻功再好,如果没头苍蝇般乱撞,极有可能收到他们的围攻呢。” 白千劫笑道:“谷掌门说的也在情在理,华山女侠们剑法轻功,在中原武林,可谓举世无双,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我提出这扰敌之计,也没想要她们去完成,这里的英雄好汉,有许多都是房陵附近之人,多次来往房陵,只要不与御林军正面交锋,足以完成任务。” “按照白大侠的意思,究竟要我华山派做什么呢?”谷青霜听白千劫如此说,眉头紧蹙,满腹疑团地问道。 “适才梅女侠也说过,县衙周围有几千御林军,我们这里除了华山派之外,不到两百人,即便扰敌,也是隔靴搔痒,不能制造大动乱,惊动丘神绩。华山女侠们轻功高绝,在梅女侠与谷掌门领导下,直接到县衙突袭他们,每次去时,不要恋战,杀上几名御林军就立即离开,只要达到激怒丘神绩的目的就行了。”白千劫笑道。 “若是丘神绩识破我们的计策,那当如何?”谷青霜问道。 “这个倒用不着担心,他就算心机再深,也决计料不到我们这里有像钻地鼠高万丈这样的人物。定然不会想到我们的目的在于拖延他们入京的时间,只要将丘神绩激怒,他就会将心思放在搜捕我们上,不会即刻动身进京。这样一来,我们便有足够的时间来营救太子。”白千劫说到这里,拍了拍钻地鼠高万丈的肩膀,道:“大家都为你争取时间,成与不成,就看高兄的本事了。” 高万丈拍着胸脯,大声道:“放心就是,若不能在三日之内,挖通地道,我便自刎谢罪。” 梅傲霜笑道:“自刎谢罪倒不至于,只要尽力而为就行了,要是有突发情况,不能完成,我们也怪你不得。我现在就让英女将县衙的地图画给你。至于怎样设计具体地道路线,你尽可与黑白双侠他们商量,他们既精通纹枰弈棋,对于纵横交错的街道,非常熟悉。这一点是众所周知的。” 千劫百变黑白双侠听到这里,俱都面有得色,只听老二黑百变笑道:“这话不错。兵法智谋,老大较我强些。我的专精只在纵横纹枰之内,休说一个小小的房陵县城,便是皇宫大内,只要让我溜上一圈,我便能将地图准确无误地画出来,具体到每一条街道。由于我记忆力与推算能力极强,因此才能弥补我智谋上的不足,在弈棋上与老大不相上下。” 说完,韩英女取来纸笔,根据记忆简单几笔,歪歪斜斜地勾勒出在县衙建筑,与李贤牢房的情况,画得如同小孩涂鸦一般。 黑百变见她画完,连忙从她手中接过纸笔,非常精细地画出县衙周边街道情况,不到盏茶功夫,这些纵横复杂的街道与房舍便栩栩如生般呈现在众人面前。线条笔直纤细,历历分明,屋舍俨然,大小、长短比例,如同亲自丈量过一般,旁边建筑名字也用蝇头小楷写得清楚明了,很显然是大家手笔。 韩英女看看黑百变的画作,与自己的对比一下,羞惭万分,恨不得将自己画的立即撕个粉碎。转念一想,只要能救出李贤太子,大家能看明白就行了,用不着处处跟人家比。 钻地鼠高万丈拿着黑百变精确的画作,喜不自禁地道:“有了这地图,可就事半功倍,动手起来便可少走许多弯路了。” 转头见韩英女一脸不悦,连忙赔笑道:“当然,少了韩女侠提供的县衙与牢房的具体位置,我也无从着手,到时候便着实成了到处打洞的老鼠,找不到目标方向了。”说着,口中惟妙惟肖地学着老鼠,发出吱吱吱的声音。 韩英女小孩心性,听这人将自己比作打洞的老鼠,滑稽好玩得紧,不禁噗嗤一声,灿若云霞般笑了出来。随即不假思索地说道:“果然活像一只大老鼠!” “英女,不得放肆。你这孩子,前辈逗你玩儿,你倒没大没小起来。”梅傲霜板起面孔,佯怒道。 随即向高万丈道:“英女年幼,出言无状,冲撞了高兄,还请不要介意。” 高万丈笑道:“不妨事,我的外号本就叫钻地鼠嘛,英女浑朴烂漫,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闲话就不多说了,高兄,是否现在便开始挖地道?”梅傲霜问道。 “既然有了图纸,当然是越快越好,只是我需要短锄、铁锹、凿锤之类的工具,另外有人帮忙施工,运土更好。”高万丈道。 “这些好办,我来安排。高兄需要多少人帮忙?”独孤一方问道。 “三到五个身强力壮的就行了,不过地道狭窄低矮,太高大的人进去,施工起来就很不方便。”高万丈笑了笑,续道:“最好是像我这样短小精悍的。” “高兄倒也风趣,就怕翻遍房陵县,也只怕找不出几个符合高兄标准的。”独孤一方转而对聚义厅中的众人说道:“不如这样,大家自告奋勇,只要不是高个子,大可来帮高兄的忙,三五个就行了。另外尽快去城里铁铺,买来高兄所需要的工具。” 第48章 海深不抵相思半 瞬时间,五个虎背熊腰,健硕精壮,比高万丈高出半个头的劲装汉子,走到独孤一方跟前,同时扬声道:“我们五人愿同高兄一起挖掘地道,营救太子。” 独孤一方见他们虽较常人身材矮小,但体魄极好,肌肉坚实,看来膂力过人,笑道:“有你们几位帮忙,自然事半功倍。不过在这件事上,还请各位一切听从高兄安排。现在你们即刻就去城里铁铺将工具买来,也好尽快施工。” 高万丈拈着花白的山羊长须,郑重其事地道:“独孤庄主,这事还需我自己来,我要的工具,可不比寻常,不仅要用精铁打造,精铁用量,该怎么打造,都要我亲自跟铁匠说清楚。只要有两个人,随我去就行了。” “你……还有你……跟我走吧。”高万丈来到这五人面前,随手指了指身前两人,继续说道:“一会儿,若是有人问起我们要这些工具,干什么用,可千万不要说实话。” “高兄放心吧,我们又不是傻子。”其中一人不耐烦的道。 “这可说不准,就怕你们这些年轻人,嘴里没个把门的。”高万丈一边领着那两人向居仁堂门口走去,一边谆谆告诫道。 那两人只是点头答应着,并没有说话。不一会儿,便到了县城西边,看到一家铁匠铺,三人一同走上前去,只见烈焰熊熊,一位披着牛皮坎肩的老铁匠,抡起大铁锤,正在叮咚有声地击打一块烧得赤红的铁条,几锤下去,铁条便已定型,才知是在铸造一柄长剑。 见有人来,头也不抬,一边击打铁条,一边问道:“三位来此,要打造什么?尽管说来,老汉打铁几十年,没有我不会打造的东西。”说话之间,额头汗珠如雨帘般滴滴落下,掉在彤红的铁剑上,瞬间化作缕缕青烟。 高万丈道:“我们要两把短锄,锄面略宽,锄尖带齿;铁锹两把,锹身厚实;另外还要一柄大铁锤,圆柄一握,锤身臂长,径如海碗;铁凿一条,长约尺许,粗如儿臂,锥形凿尖,长约三寸。这些物事,皆以精铁打造,锄、锹、锤、凿,每样工具分别用铁两斤、半斤、十斤、三斤。每样都必须按要求打造,价钱少不了你的。” 那打铁老汉听他说的这些要求,心想兴许是行家,当下停下手底下的活儿,抬起头来,饶有兴致问道:“这些物事倒也平常,只是想不到有如此讲究,看老兄也不是寻常农家百姓,不知要这些东西干什么?” “你只管照办就行了,问这许多干什么,又不会少你的钱,我们自有用处。”随同高万丈来的那人随手掏出一锭银子,往铁铺石案上重重一放,不耐烦地说道。 “你不便回答也别耍横,老汉我什么阵仗没见过,你瞧这些兵器,都是衙门里那些大官让我铸造的。”那虬须老汉闷哼一声,转身向铺子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刀剑兵器一指,接着对高万丈说道:“要的急么?” “越快越好!最快要多久才能打造好?”高万丈急切地问道。 “少说也要两三个时辰吧。既然你要的急,也罢,那我就暂缓打造这些兵器,先给你打吧,反正他们明天才要,大不了我晚上再加工了。”说着,便顺手将那锭银子放进了荷包之中,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儿,搬出一筐锈迹斑斑的废旧铁器。 “我们给你这许多银子,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些破铜烂铁,给我们打造那些工具吧?”高万丈惊讶地问道。 只见那老汉二话不说,提起适才刚打造成型,还未开锋的长剑,向厚达半尺的石案随手一击,石案便被齐齐整整地削下一块巴掌大小的三角石块。 “看到没有,这柄剑就是用这些你所谓的破铜烂铁打造的。本来见你对铸造铁器有些见识,看来还是不知道,就算是破铜烂铁,只要经过千锤百炼,去芜存菁,也能提炼出精铁浑钢出来。刚入行的铁匠总是去购置精铁,为客人打造利器,就算打出来,也未必有我铸造的锋利。”说到这里,扑红的脸上,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射出精光,显然得意已极。 “佩服!佩服!”高万丈竖起巨擘,啧啧称赞,接着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赶紧动手吧。” “好勒!”那老汉吆喝一声,连忙将一箩筐废旧铁器倒入炉火之中,拉动风箱,只听呼呼声响,火势越来越旺,那些铁器瞬间变形,蜷缩成一个炙热的火球。 且说残月、柳絮等人的兵刃在被薛长卿擒到地狱门的时候,便已被收走,而这铁匠铺的各式各样的奇异兵刃,便是她们吩咐这老汉铸造的。 残月自离开地狱门之后,仍旧对鄢云念念不忘,时而想起鄢云作诗称赞她的容颜,也会暗自心喜;时而又想起他说出那些绝情的话,又是咬牙切齿,恨意绵绵。 她无数次告诉自己忘掉这个无情无义的书呆子,可是每次想起他在地狱门对自己的关心与殷勤照顾,总是难以释怀,一个人在县衙简陋的房间里默默留着眼泪。 她到现在仍然不知道,鄢云当初突然狠心与自己决裂,是因为鄢云知道她身中岐黄子的情蛊,无药可医,唯有断绝情念,才能让蛊毒不再发作。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在睡梦中便会不断浮现出鄢云一袭青袍,面如冠玉,锦绣诗篇随口而吐的雅致彬彬的模样,朦胧的梦境中,她与鄢云彼此表明相互爱慕的心迹,一切如同现实一般。 然而,总是在他们甜蜜的时候,梦境斗转星移,风云变幻,不在是落英缤纷的唯美景象,而是暴风骤雨,雷电交加,鄢云也不再俊雅温和,而是声嘶力竭地厉声喝骂:“你是个无恶不作的朝廷杀手,我鄢云大好男儿,怎能不知自爱,与你在一起,同流合污……” 每到这时候,她都会被这样的梦境惊醒,醒来发现,全身冷汗直冒,恨得双拳攥紧,根根指甲嵌入手心,五条血痕清晰可见。 她身上的情蛊也在潜动,不过鄢云不在她身边,发作起来也比较轻微,不是非常难受。这种前后截然相反的梦境,每夜折磨着她,梦醒时分,也是心有余悸。 离烟恨水,情丝缱绻,令她愁肠百结,思绪万端,莫名的惆怅。本来心狠手辣,冷若冰霜的残月,如今完全成了一个因爱生恨,多愁善感的花季少女。 豆蔻年华,初尝情滋味,心绪不宁,本就是每一个妙龄少女的共性,即便残月曾经是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依旧逃不脱失恋后为情所伤的宿命。 残月自梦中惊醒,突然记起在宫廷时,乐伶所唱的一首歌谣,悠悠的轻声唱道:“人道海水深,不抵相思半。海水尚有涯,相思渺无畔……”声如出谷黄莺,凄婉动人。 第49章 剑雨飘香花满天 县衙官邸依旧风平浪静,丘神绩与大小将领在县衙公堂之上,大摆宴席,大声吆喝着划拳喝酒,房陵县县令、县丞、主簿和县尉如同奴仆一般满脸堆欢地在一旁,一边忙着倒酒,一边殷勤地拍着这些京官的马屁。 县令姓诸,名达昶,本来姓是古姓,名是好名。但这诸达昶,长得肥头肥脑,大腹便便,满脸横肉,为官极为贪婪,欲壑难填。 当地百姓因此取他名字的谐音,给他起个外号,叫作“猪大肠”,意思再明显不过,便是将他比作食肠宽大,永远喂不饱,贪婪成性的肥猪。 只听猪大肠道:“托皇帝陛下的洪福,天下河清海晏,一片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本县在我诸谋的治理下,素来清平无事,虽不富裕,但百姓人人安居乐业,丰衣足食,安分守己,从无作奸犯科之事。还希望丘将军回京之后,在皇帝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说着双掌拍了拍,连忙有两个捕快手中各拖着一个方形锦盒出来,只听猪大肠道:“小小薄礼,不成敬意。”那两个捕快连忙将锦盒打开,只见两个盒子分别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二三十个金锭和银锭,烛光掩映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丘神绩一边让麾下两名御林军代为收下,一边板起面孔,佯怒道:“看你这县衙破落不堪,像牛棚一般,只道你们是些清官廉吏,没想到竟贪墨了这么多黄白之物,恐怕拿出来的这些只是九牛一毛吧。” 猪大肠察言观色,知道每一个受贿的官员都是这套说辞,连忙赔笑道:“丘将军明鉴,这荒野小县哪有油水可捞,卑职从来奉公守法,当官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这点家当,如今拿出来孝敬丘将军,只盼丘将军能在京城给卑职谋个差事,也比在这鸟不拉屎的房陵县,当这劳什子县令强些。” 丘神绩装腔作势地道:“这个可就难了,本将军手底下都是武将,就算让你当御林军,量你也当不了。虽说本将军也管刑狱之事,但总不能让你降职当个狱卒吧。至于别的差事,可不在我的职权范围之内。要不这些东西,你还是收回去吧,如果说我收了这些,就要帮你谋差事的话,我还能缺这些物事么?”说着将手一摆,那两名御林军,连忙将两盒金银扔在地上,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神气。 猪大肠连忙俯身蹲下,一锭锭地捡起,放在原来的锦盒之中,交在那两个御林军的手上,然后吃力地站起身来,喘着粗气,慌里慌张,卑躬屈膝地赔笑道:“将军说的哪里话,卑职哪敢要求将军,就算是当个狱卒,那又何妨?能在丘将军手底下当差,是卑职的荣幸,难不成还委屈了卑职不成。” 丘神绩见他态度低下了些,愠色稍缓,说道:“既是如此,那你就暂时在我手底下当个狱卒吧,大军修整两天,你与我们一同进京。”猪大肠虽然不满意,但也知道凭这五六百两银子,根本不足以让丘神绩这样的大官看上眼,也只好在一旁赔笑答应着。 就在这时候,县衙外蓦地里传来一声断喝,一个清越的女子声音喊道:“姓丘的,赶快将李贤太子交出来!” 饶是宴席上喧嚷嘈杂,但丘神绩耳根极利,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当下纵身一跃,几个箭步,来到县衙门口。 只见守门的两个御林军已经倒在血泊之中,梅傲霜面带冷峻的颜色,立在距门前七八步之处,剑尖斜下,鲜血沿着剑身滴滴打在青石上。 蒙蒙细雨,伴着熹微的晨光,如丝如线般下着。不一会儿,只听空中清叱连连,剑光奕奕,数十名白衣少女,手持长剑,飞壁踏瓦而来,到达县衙上空,旋转着身姿,缓缓飘落,清风徐来,送来如兰似麝的幽香,远远望去,如同一朵朵自天际撒下的雪莲花一般。 韩英女足尖着地,当先来到梅傲霜身旁,其余华山女弟子依次排列在梅傲霜身后,俱都斜剑而立,衣襟随风扬起,英姿飒爽,煞是美观。 丘神绩见状,抚掌赞道:“华山女侠,果然名不虚传,个个天姿国色。”转而对梅傲霜冷笑道:“只不过梅女侠你带这么几个人来,便想逼我交出李贤,未免也太小瞧丘某人了吧?” 这时候,其他将领也带着县衙内多数御林军来到门口,紫芝、残月等几位女杀手头领也俱都出来助阵,其他黑衣女子与百余名御林军在县衙内看守着李贤。 梅傲霜剑指丘神绩,厉声喝道:“要打便打,少说废话。”也不等丘神绩回答,连忙身随剑走,一招游龙引凤,中宫直进,欺身向丘神绩袭来。 丘神绩连忙将身一闪,避过这招,同时一掌推出,掌风如轻烟般向梅傲霜右肩拂去。梅傲霜知道他掌风阴毒,剑势横削,迫开丘神绩,足尖微点,向左侧迅速后滑,退在他掌风范围之外,身法灵动潇洒之极。 韩英女等华山女弟子,也与丘神绩麾下大小将领斗了起来,但总是乍合即分,有意避开与他们纠缠,转而攻击武功较弱的御林军。 梅傲霜估量着他们即将一拥而上,合围上来,连忙喊道:“英女,你与她们先撤走,我来断后。” 韩英女与其他女弟子听到梅傲霜的指令,同时使一招华山剑法中的苍松迎客的解数,一剑横削,向对手颈项袭去,迫开对手之后,一齐剑指长空,腾空跃起,由来时的路径返回。 梅傲霜见韩英女等华山女弟子们俱已安全离开,当下一跃而起,半空中留下一声叱喝:“姓丘的,明日再来领教你的高招!” 丘神绩显然不知道梅傲霜等人来此的目的,还以为她畏战而逃,当下朗声笑道:“丘某随时恭候梅女侠大驾。” 梅傲霜等人刚走,便听见有御林军喊道:“县衙后堂起火啦,赶紧救火!”丘神绩怕县衙捕快人手不够,火势波及县衙大院,连忙吩咐御林军帮忙救火。 就在这些人手忙脚乱地救火之时,又有两个御林军骑马从东边奔来,向丘神绩报告道:“东边有许多敌人攻击我们住在民宅的御林军,待我们追去,他们又一溜烟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防不胜防。” 丘神绩顿时火冒三丈,怒吼道:“你们干什么吃的,平时戍守皇宫之时,也不见你们慌乱成这样。这么点小事,也要向我报告。”那两名御林军本就在独孤一方等人的骚扰下,吃了败仗,这会儿又被丘神绩训斥,满腹委屈地退在旁边,一语不发。 不一会儿,其他方向也陆续有飞马来报,称各个方向的御林军,都受到不明敌人的袭击,敌人数量不知有多少,尽管御林军全部出动,大街小巷地围捕追击,还是连一个敌人也没有擒住。 丘神绩胸脯起伏,显然已经怒极,气得不断喘着粗气,厉声喝骂道:“饭桶!饭桶!统统都是饭桶!难道你们当了这么多年禁军,没有我的指挥,就不能逮捕贼人么?朝廷养你们这些人有何用处?” 说着一掌向最先一个报告敌情的御林军击去,那名御林军自然应手而倒,身躯在地上扭动几下,临死前连惨叫一声也不能够,便痛苦断气而死,面部肌肉蜷缩在一起,泛着紫黑之色。 随即对两个报告敌情的御林军厉声喝道:“你们几个跟我来!”转而对那些将领吩咐道:“你们领着自己手底下这些废物,各自去追捕贼人。” 说着一跃上马,扬鞭向情况最严重的西边驰去,那两名御林军随后跟来。西边实际上只有黑白双侠率领十几个擅长暗器功夫的江湖好汉在骚扰这些御林军。 “千劫百变”黑白双侠轻功既好,铁棋子打穴功夫,极为高明,往往随手便能打倒五六名御林军;其他擅长暗器功夫的御林军,也是白千劫特意挑选出来的,他们本来就对县衙周边的街巷熟悉,略看了黑白变的地图之后,更是了然于胸,是以能够一连攻击多人的同时,又能避免他们多人的围捕。 如此这般,不断换地点远距离打击敌人,让西边大规模的御林军全都乱作一团。是以这两个来自西边民宅的御林军向丘神绩报告敌情的时候,说的比其余人更加严重。这才引起了丘神绩的注意,亲自过来追捕。 白千劫在房顶居高临下,老远就看见一位身着金黄铠甲,高大魁梧的将军快马奔来,料想定是丘神绩无疑,休说自度己力,不是丘神绩的对手,就是与老二黑百变联手能与他战成平局,白千劫也不愿与他交手。 当下对身旁几名江湖好汉说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我们此来本就是为了扰敌,给高万丈等人营造时间,挖掘地道。丘神绩即刻便到,到时大家听我命令,向城郊陆续撤离,切记不要冒险袭击丘神绩,他功夫厉害得很,一般的暗器是伤不了他的。” 瞬时间,丘神绩便已到了县衙西边的街道上,简单查看了几个御林军的尸体,发现都是以飞镖之类不同的暗器射杀而死。当下明白过来,向身后两个报信的御林军大喝道:“你们两个蠢猪,看清楚,他们都是远距离被敌人用暗器射杀,并不是敌人数量多,而是他们都是暗器高手,轻功较好,行动起来特别快,因此才让你们误认为有来人很多而已。” 第50章 长空划破地凿穿 那两名御林军怔了怔,问道:“他们既是武林高手,那我们应该如何防备呢?” “防备什么?他们既然只有少数人来此捣乱,管他有何目的,我们这么多人,怕他何来?你们传我口令,马上全城搜查,找到他们巢穴之后,一鼓剿灭这帮反贼。”丘神绩厉声喝道。 这当儿,前面街道拐角处,蓦地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丘神绩连忙纵马赶过去,只见两名御林军胸口致命处各插着一柄飞刀,刀身全部没入心口,手法老练,看来发射飞刀之人应在前方不远处。 丘神绩喊道:“这人应该还没走远,你们先跟我一同追击这人。”那两名御林军连忙随后跟来,与丘神绩一起向前方追去。 白千劫见目的已经达到,不愿与丘神绩起正面冲突,连忙飞出棋子,提醒同来的众人离开。 与此同时,丘神绩麾下的大小将领,也率兵到县衙周围受袭的各个方向搜捕。独孤一方等人也在这个时候带领众人离开御林军驻扎的范围,陆续回到居仁堂中。 钻地鼠高万丈等人在铁匠铺打好工具后,在居仁堂后面的一口枯井,开始向县衙方向挖地道。 枯井入口隐蔽,不易被人发现,同时运土之时,有汲水用的辘轳,可以省却很多人力。钻地鼠高万丈年轻时在当盗墓贼期间,一直是单干户。是以刚开始他估计要三天时间才能挖通从居仁堂到县衙牢房的地道。 现如今既有这五人的帮忙,又有黑百变与韩英女的详细地图,设计路线时既避免了许多弯路,有人帮忙挖掘、运土,进程较原先快了足足一倍有余。施工不到两个时辰,便挖通了一条百余丈长,宽三尺,高五尺的地道。 高万丈大喜道:“按照这个进程,估计只需一天多时间,就能将通向县衙牢房的地道挖通。各位加把劲,若是能将李贤太子救出来,你们将功不可没。” 这时,梅傲霜等人先后回到居仁堂中,高万丈听说前去扰敌之人,俱都回来,吩咐地道中五人继续向前挖掘。自己出来向梅女侠等人告知地道进程情况。 只听高万丈笑道:“按照现在的进程,昼夜不停施工,明日午牌时分,便可将整条地道完全挖通。只是不知梅女侠安排哪些人进地道救人?” 梅傲霜凝思了半晌,说道:“进地道之人不宜太多,地道狭窄,多则拥挤。武功要高强,以防被看守的御林军发现,难以完成救人任务。依我看,慕青莲女侠既然能够从地狱门救出太子,这次若是肯去的话,便由她来遴选同去的人员,不知慕女侠以为如何?” 慕青莲听梅傲霜提出让她进地道救人,心道:“你倒是会指派,地道里泥泞污垢,还要弯着腰走那么久,一来一回,身上指不定脏成啥样。我本就是雷厉风行,喜欢速战速决之人,要我钻地道,这不是难为我么?” 转念又想:“大家都在竭尽全力救助太子,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而提出异议吧。梅傲霜既然如此看重我,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若不去,岂不是让众人小瞧了我慕青莲?” 想到这里,当下扬声说道:“梅女侠你能保证,只要我答应前去营救太子,这里的人都任我挑选么?” 独孤一方笑道:“慕女侠说的哪里话,营救太子本就是我等义不容辞之事,只要用得着我独孤一方的地方,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绝不推辞,我想这里的好汉也是一样。” 居仁堂内的江湖好汉,经历了连番血战,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会儿听独孤一方这么说,俱都大声呼啸附和着。 慕青莲见状,心生狡狯:“你梅傲霜不是要我像这钻地鼠一样钻地道么?我虽不便拒绝,但我也要你的弟子陪我一起受这窝囊罪。” 当下指着韩英女,笑道:“梅女侠既然如此看得起我,这里的英雄好汉,我都不需要。韩姑娘长得如花似玉,剑法又好,挺讨人喜欢的,那就陪我一起去救太子吧。” 梅傲霜一听,当下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微微一笑,向韩英女道:“英女,慕女侠既然对你青眼有加,那你就随慕女侠一同去,慕女侠与为师平辈论交,你对她要像对待为师一般,莫生忤逆之心,一切要听从她的安排。” 韩英女天生喜洁,加之性格爽朗,听师父说要让她进地道救人,当下老大不高兴,将头一歪,嘟着个嘴巴,说道:“地道那么脏,我才不进去呢,我跟着师父,从正门杀进去,同样能救出李贤太子。她故意选我,就是为了报复师父,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梅傲霜知道英女的性子外柔内刚,强迫不得,清虚散人向来随和,当下对英女佯道:“我让清虚散人一同前去,另外再派你几个师姊陪着你,这样一来,你的架子再大,理由再多,也非去不可。”英女听了,只得不再吭声,耷拉个脑袋,退在一旁。 九华山清虚散人自然没有异议,她与华山掌门谷青霜,同是修道之人,恬淡和静,但清虚散人较为古道热肠一些,常在江湖行走,为众生奔劳;而谷青霜则偏于无为,多年不踏出华山一步,与世隔绝。 县衙那边,丘神绩早已被激怒,正在呼喝麾下将领,率领御林军,在房陵县城到处搜查,所到之处如土匪强梁洗劫一般,既砸又抢,弄得房陵县民怨沸腾,人人不得安生。 居仁堂在县城西郊,又有一大片浓密的竹林作为天然屏障,格外隐蔽,是以他们没有搜到这里。紫芝、残月等人曾经到过居仁堂捉拿李贤,但想到居仁堂经过一场大战之后,已经残破不堪,根本无法再住人,因此也没率领御林军来此搜查。 她们这些自小在深宫里受训的杀手哪里知道,这些行走江湖的英雄好汉,向来风餐露宿惯了的,哪里会在乎这些小节。更何况除了居仁堂之外,县城附近也寻不到其他好的去处,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们偏偏就又回到居仁堂聚集。 这些御林军将房陵县城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就差掘地三尺,拆屋凿墙了,还是没见半个反贼的踪影,又怕回去没法向丘神绩交差,于是便见到身强力壮的,便抓来充数,足足抓了数百人,俱都用长绳捆着双手,带到县衙门口。 这些被抓的人见被抓去见官,虽都没有犯事,但总是害怕得紧,当下齐刷刷地跪在县衙门口。丘神绩听说抓了几百反贼,开始还夸赞手底下的人办事能干,出去一看,顿时就一巴掌向身旁一个副官打去,怒道:“这些人虽有几分蛮力,但身上显然半点武功都没有,哪里是什么反贼?你们这些饭桶,却如此敷衍我,当我是傻子么?你们如此扰民,不是有损我们御林军的形象,与皇帝陛下的声誉么?全部给我放了。” (武则天虽然为了谋取权势,排除异己,不择手段,但当政之后,也能任用一些忠直之臣,如李昭德、狄仁杰、魏元忠、姚崇、宋璟等人,也特别善于收揽民心,正因如此武则天当政期间才没有引起天下大乱。) 这些人听说这领头的大官要放了他们,俱都叩头道谢,感激涕零。丘神绩既已下令放人,这些御林军自然不敢违背,当下便给他们解开绑缚,任这些人自行离去。 丘神绩想起晨间梅傲霜说还要来县衙闹事,当下便没再让御林军去搜查,回到县衙之内,喝酒解闷,但这天劳碌奔波,兀自损兵折将,毫无战果,越想越气愤。于是便让县令猪大肠去找些能歌善舞的女子来助兴。 猪大肠立刻带着县衙捕快出去,不一会儿领了十几个膀大腰圆,满脸涂满胭脂,庸俗不堪的女人来到县衙,进来之前,吩咐她们道:“你们一会儿见了丘将军,要把你们的看家本事都使出来,只要让丘将军开心起来,赏钱少不了你们的。” 她们俱都点头答应着,于是猪大肠便美滋滋地带着她们进去,心想定然能得到丘将军的赞赏。她们刚踏入县衙门口,丘神绩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的芬芳,心想:“这猪大肠还挺能干,这么快就找了美人过来。” 不一会儿,这些女人变走进了大堂,丘神绩抬头一看,一口烈酒刚喝进去,立马从口鼻急喷出来,呛得死去活来,良久才将手连摆,厉声吼道:“都给我滚出去,诸达昶你过来。” 猪大肠见丘神绩发怒,连忙将这些女子轰了出去,明知丘神绩会惩罚自己,还是不敢不走到他身旁。 丘神绩见猪大肠见了自己,如同老鼠见了猫似的,当下不怒反笑,捏着猪大肠脸上的肥肉,笑道:“你这猪头猪脑的东西,自己喜欢肥肉也就罢了,难道本将军也像你一样么?瞧你找的这些女人,还有个人样么?也不动动你的猪脑子。” 猪大肠见丘神绩没出手打自己,听他说自己喜欢肥肉,于是连忙从桌上拿起几块又肥又腻的肥肉,向口中急塞,一边嚼得肥油直冒,一边咧开大嘴笑道:“丘将军果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卑职平生就喜欢吃肥肉。”丘神绩见他如此丑态毕现地奉承自己,笑得更加得意了。紫芝、残月等人见状,虽已习以为常,但还是面露鄙夷之色。 暮色四暝,夕阳的余晖,伴着朦胧细雨,尤为凄美。 这几天每到晚上,夜深人静之时,残月都会想起鄢云,情蛊也时常在血脉中缓缓蠕动,虽然每天发作时候只有轻微的感觉。但她所中情蛊曾经剧烈地发作过,这几日随着情念在她脑海之中千缠万绕,蛊虫已经逐渐完全苏醒过来。 这天晚上发作得尤为厉害,情蛊折磨了她一夜,到了第二天早晨,仍是一丝内力也提不起来。紫芝以为本以为这么多天以来,她的病症已逐渐好转,这会儿见残月突然卧床不起,心想师父丘神绩定有办法医治她,便将事情本末告诉了他。 然而,残月所受原本就不是什么内伤,丘神绩内功再强也无法将她治愈。再说眼下大敌当前,也不想为她耗费内力,只好先点了她的昏睡穴,由紫芝代替她看守李贤。 到了将近正午时分,钻地鼠高万丈等六人已将地道挖通,慕青莲、韩英女、清虚散人以及十几名华山女弟子,在高万丈带领,也先后从地道进去。 于此同时,梅傲霜也率领华山弟子如期到了县衙门口,向丘神绩叫阵,独孤一方等人则继续在县衙附近骚扰这些住在民宅的御林军,牵制住他们,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驰援县衙中的人。 第51章 金甲铁衣走骖驔 “姓丘的,给我滚出来!”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从县衙外传入丘神绩耳中。 丘神绩知道又是梅傲霜在外叫阵,当下也不再慌张,提着一壶酒,手握着银光杯,一边往杯中倒酒,一边喝着酒向外走。 到了县衙门口,在面如凝霜,高傲凌人的梅傲霜面前,故意露了一手绝活,只见他右手握住酒壶,左手两根手指夹住银光杯,杯口向外倾斜,酒壶中不断有酒自弧形壶口,倾倒入酒杯之中,然而酒水非但没有洒在地上,而是如同一条昂首吐信的银蛇般,倒转过来,射入丘神绩的口中。 “梅女侠,我这有好酒,喝一杯再打如何?”丘神绩得意地笑道。 “有好酒,为何不喝?”梅傲霜知道他是以高深内力灌注握住酒杯的两指之间,两指内力强弱不同,是以酒杯虽向外微微倾斜,仍能将酒的弧线倒转过来,射进自己口中。 “接着!”丘神绩两指突然发力,酒水如同一支急箭般,向梅傲霜所站之处袭去。 丘神绩站在县衙门口当中的台阶之上,梅傲霜则在平地,酒箭射出,高过梅傲霜头顶,这也是他故意刁难梅傲霜,一来可以考验梅傲霜的武功到底如何,待会动手有个准备;二来若是她接不住自己射出的酒箭,也能让她当众出丑。 梅傲霜见状,不假思索地一跃而起,长剑向前急速击出,正好从每一滴连贯的酒水中心穿过,速度与精准度都到了极处,如此一来便削弱了酒箭袭来的劲道。 酒水虽向两旁迸溅,然而内劲削减之后,酒水落地的速度也相对缓慢下来,梅傲霜的游龙剑法,剑招快捷无伦,当下连挥几剑,所有的酒水便都在她剑身牵引下,化作一道弧线,如同天女洒下的琼浆玉露般,自半空落下。 梅傲霜仰头张口,瞬间饮尽,抬手将唇边残留的酒水擦拭干,开怀笑道:“果然是好酒,如此好酒怎能浪费,恕我贪杯,一滴不剩地将它喝尽了。酒喝完了,就让我们一较高下吧。” 丘神绩原本以为这道酒箭射出,便是瓷瓶砖瓦也能射穿,她若用口去接,定然要受重伤,却没想到她的剑法如此高强,竟然能用剑去消减酒箭的劲力,更奇的是,居然一滴酒也没掉在地上,全被她喝尽,在势头上,却是压倒自己一筹。 心道:“你剑法虽神妙无比,内力未必有我强,要不然昨日见我出掌,就不会急于避开。”当下抚掌笑道:“梅女侠剑术上的修为与造诣之高,恐怕已与当年的剑魔归长龄不相上下。当今之世,恐怕无人能及。只是不知梅女侠的掌力如何,倒想领教几招。” 梅傲霜闷哼一声,剑指丘神绩,厉声道:“剑魔归长龄卑鄙无耻,穷凶极恶,休要拿我与他比较。他剑法再好,还不是成了先师燕女侠的剑下的亡魂。武林中无人不知,我华山以剑法与轻功独步江湖,你想让我舍长就短,与你对掌,却是休想。你我还是各逞绝技,看是你的毒掌厉害,还是我的长剑了得。” 话音才落,凌空跃起,迅捷的剑光,撕裂长空,如一道闪电般向丘神绩当头劈去。 “那就来吧!”丘神绩侧身避过这突如其来的一剑,催动内力,地上尘沙卷动,倏地发出一掌,迎了上去。 剑光霍霍,掌影纷纷,瞬时间,二人在半空中斗了数个回合,兀自分不出高下。 其余华山女弟子也与围上来的御林军拼斗起来,战况尤为激烈。华山弟子虽剑法神妙,但御林军人多势众,她们一时之间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然而她们毕竟内力有限,若是长久作战,定然会有损伤,现在为了吸引衙门中御林军的注意。使得慕青莲等人有充裕的时间救人,只好勉力一战。 就在这时候,慕青莲、韩英女等人先后从地道中钻出来,却没想到高万丈所挖的地道,虽通向县衙牢房,却没有直接挖到关押李贤太子的那间。 慕青莲当下向高万丈狠狠瞪了一眼,闷哼一声,并没有再说什么,从里面一脚踹开地道口所在的那间牢房,紫芝与看守的百余名御林军连忙循声向牢房如潮水般涌去。 韩英女见紫芝等冲进来,当先跃上前去,她战斗经验少,在牢房廊道狭窄的空间内,轻功身法施展不开,剑法也受局限,面对紫芝狠辣的五毒绵掌,有好几次险些中招,不得己之下步步向后退,慕青莲与清虚散人在后,兀自无法施展拳脚。 “英女,你不是她对手,你快让开,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先救出太子再说。”慕青莲急忙喊道。 “谁说我打不过她,只是这里磕磕撞撞的,难受的很,换个宽敞的地方,看谁厉害?”韩英女愤愤不平地争论道。 “那还是你功夫不到家!”紫芝阴恻恻地冷笑道,说话之间,出招也缓了下来。 “英女,你闪开!”慕青莲趁这个当儿,连忙将韩英女向后一拉,一剑递上前去,阻挡住紫芝的攻势,说道:“看你有多少能耐。” “少说废话,就算是车轮战,你们才这么点人,难道我还能怕了你们不成?”紫芝知道慕青莲曾在居仁堂以高明的剑法,三招两式便挫败了残月,见了她兀自有些胆寒,但想到只要这边战斗起来,师父丘神绩与己方高手很快就会过来驰援,因此还是不那么怯战,说什么也要撑到师父进来为止。 说话这会儿,已经暗自在手中套了毒菱,贾勇欺身向前,双掌先后挥出,向慕青莲攻来。慕青莲笑了笑,双剑如两条银龙一般,向前刺去,完全封住了紫芝的攻势。 紫芝见她剑法凌厉狠辣,直刺横削,上劈下挑,如行云流水,无懈可击,被逼得节节败退,奈何身后有大批御林军,撤退不及,不少人被撞倒,相互碾压踩踏,乱作一团。 慕青莲与人作战最擅长把握时机,紫芝虽然渐呈败象,但警惕性较高,在这种情势下也是非常专注,但就在她低头看脚下倒下的御林军这一刹那的时间,猛觉肩头一痛,只见对方的长剑已刺入自己右边肩井穴。 紫芝向后急退,慕青莲也顺势将剑拔出,但紫芝不除,终究是个祸害,趁着她重伤之际,连忙向前跃去,一剑挥去,迅猛无伦,只见银光一闪,长剑剑势从紫芝左边胸口斜划到右边颈项之中,剑尖带着一道血线,向一旁挥洒而去,紫芝当场向后仰倒,死在血泊之中。 既杀了这里唯一的高手紫芝,慕青莲更加所向披靡,这些御林军虽多,终究不敢遽然上前送死,虚挡几下,便急忙向后退去。关押李贤太子的牢房完全失守。 韩英女等人连忙冲上前去,用剑劈开牢房锁链,将李贤太子身上捆绑的绳索解开。带他向里间地道口所在的牢房急忙走去。 第52章 凯歌高唱振旅还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口,蓦地传来一声大吼,“哪里走?”声音嘶哑浊沉,穿透力极强,震耳欲聋。 韩英女回头一看,只见丘神绩正向牢房这边心急火燎地赶来。 “你们快带李贤太子离开,我与清虚两人断后。”慕青莲没想到丘神绩会突然到来,知道他毒掌厉害,不敢轻敌,是以才提出与清虚散人联手对付他。 丘神绩本来还在与梅傲霜恶斗,县衙中突然有御林军来报,有人挖地道进入牢房,紫芝已经被她们杀死。他才知道已经上了梅傲霜调虎离山的大当,痛惜武功最高的女弟子紫芝的死,怒不可遏,急忙吩咐门外御林军将梅傲霜与数十个华山女弟子团团围住,自己急忙向县衙牢房方向赶来。 梅傲霜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又担心爱徒韩英女的安全,急于想冲进县衙中去,但眼下华山数十名女弟子正受几百御林军的围攻,而且附近的敌人也在陆续过来增援,此时绝对不能抛下她们不管,故而一时之间也走不开。 当下也只好先确保这些女弟子安全撤离再说,只见这些御林军仗着人多势众,逐步向前靠近,包围圈越来越小,华山女弟子却是半点也不慌张,也围成一个圈,长剑指向这些御林军。有不少人却已经与他们短兵相接,形势相当险恶,已有不敌之象。 梅傲霜知道若不及早保护她们撤离,若是继续与他们作战,自己本领再高也难以保证这些女弟子没有伤亡。 想到这里,连忙赶过去,施展游龙剑法,斩杀几名御林军,将已经与这些弟子交上手的御林军暂时迫退。 连忙喊道:“不要恋战,速速撤退。”这几名女弟子在梅傲霜的掩护下,施展轻功,跃上县衙房顶,县衙虽地势略高,却与旁边民舍紧紧相连,这些御林军自然没有她们的轻功高强,因此她们便从容有序地踏瓦飞壁,向来时的路径撤离。 其他人也在梅傲霜的掩护下,先后脱离了御林军的包围圈。这些御林军这时候也从各个方向如猛兽般一拥而上,将梅傲霜一人围在垓心,虽然梅傲霜剑法神妙无方,但还是疲于应付。这些人在将领的威逼下,再也不敢后退一步,因为将领已经下了死令,并且已斩杀两个怯战后退的御林军。 激烈鏖战之中的华山女侠梅傲霜,每一剑挥出,她雪白的衣袍上就会多一道血痕,宛若一枝枝凌寒盛开,赤红如火的梅花一般。 血,自然是敌人的颈项中热血。 剑,赫然便是女侠手里的冷剑。 然而,敌人实在太多,她虽奋力击杀,一时间也脱身不得。 丘神绩进了县衙之后,便急匆匆地向牢房那边赶去,也不等御林军完全闪开,便一跃而起,从众人的头顶踩踏向前,很快便来到牢房中间的通道中,见紫芝倒在牢房前,脸色煞白,颈上兀自仍在淌着鲜血,看来死去没多久。 而此时韩英女等人已经将李贤太子带到地道入口处,韩英女让高万丈带着李贤先行进入地道,而李贤却迟疑不前,慨然道:“慕女侠她们如何敌得过丘神绩等人,若是她们二人被陷此间,李贤于心何安?她们没脱离危险之前,我绝不会独自逃生。” “你留在这里有何用处,又不会武功,只会让她们有所顾虑。还是随我们走吧。”韩英女急道。 然而,李贤听了,仍然向后顾望,担心慕青莲与清虚散人的安危,兀自不进地道去。韩英女一时之间也没有其他办法,道得一声“得罪了,太子殿下。”说完,便用剑柄在李贤后颈轻轻一撞,李贤便晕厥了过去。 高万丈身材矮小,力气却大,当下将太子横搁在肩上,扛着进入地道,地道虽只有五尺高,但他却可以挺直身躯,畅行无碍。 慕青莲与清虚散人正与丘神绩斗得难解难分,只听韩英女喊道:“慕女侠,李贤太子已经安全离开,你们也赶紧撤退吧。” “你们休想这么轻易地离开。”丘神绩闷哼一声,出掌也更加狠辣,一招快似一招。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拳脚比之刀剑更易于施展,若是在空旷的场地,慕青莲与清虚散人两人联手,不说一定胜过丘神绩,起码也能与之旗鼓相当。但眼下她们二人只等单个交替着与丘神绩过招,虽然防守起来也是密不透风,但显然是丘神绩略胜一筹。 慕青莲仗着双剑在手,能够与丘神绩保持一定的距离,急忙喊道:“清虚,你先撤退,要不然我们谁也走不了。” 清虚散人见两个人交替上阵都挡不住丘神绩的攻势,兀自担心慕青莲独自应付不了,说道:“你认为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么?在这种紧要关头,我若弃你而去,你如何能够对付丘神绩的毒掌?” 慕青莲急道:“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强些,轩辕夔那老不死的,还在地狱门岐黄子的手中,你若出去,有机会将他救出来,我死也瞑目了。” 清虚散人道:“谁说你一定会死,轩辕大侠还要你亲自去救,我这点微末本领,如何能行?要走也是你先走。” “你们死到临头,还在这里你推我让的,争来争去,谁也走不了。”丘神绩听得有些不耐烦了,面容一肃,厉声吼道。 语声未歇,双掌连环递出,掌风如轻烟般向她们二人面门袭去,看似平平无奇,其实杀气腾腾。慕青莲与清虚散人都曾见识过,他轻轻一掌,阴毒的掌风便能将一棵小树打得枯萎而死。 一掌击倒一棵大树这种雄浑的掌力,在江湖上却是屡见不鲜,但将阴寒掌力练到丘神绩这般,却是绝无仅有的,饶是她们在江湖游历半生,也从未见到第二个人有这般功力,当下自然不敢小觑,连忙后退几步,避开这两掌之后,再出剑进攻,使得丘神绩无法近身。 慕青莲、清虚散人这时候已经退到地道所在的那间牢房,丘神绩正待跟来,清虚散人连忙用拂尘卷住牢房大门,用力一关,丘神绩顺势退了两步,她们就趁这个当儿,跃入地道之中,瞬间不见了踪影。 丘神绩连忙率领御林军跟进地道,没走几步便发现地道分出三条岔路,他知道只有一条通道才有出口,而其余两条不仅是死路,很可能会有陷阱,暗藏凶险。当下难以抉择,犹豫不定,只好命其余御林军分头追击,自己退出地道。 这时候,残月恰好从昏睡中醒来,略微恢复了些气力,在其他御林军口中得知,有人从地道中出来,将看守牢房的紫芝杀死,救走了李贤。 一时悲痛万分,想到若不是自己旧病复发,这会儿死的就是自己,紫芝虽然以前对自己冷冰冰的,但是在摘星楼牢房之中,自己病得死去活来之时,也多蒙她照顾,也算共过患难,眼下又因为自己而死,想到这些,便心如刀绞。 痛定思痛,顿时间恶念萌生,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为紫芝报仇雪恨。这会儿,才想起来日前虽然全城搜捕梅傲霜等人无果,但还是疏漏了一个最不可能有极有可能的地方——居仁堂! 当下便对丘神绩说道:“大将军,不必再从地道进去追赶了,她们很可能带着李贤又回到了居仁堂中。只要立即派兵将居仁堂团团围住,他们便插翅难飞。” 丘神绩正在担心着回京没法向皇帝陛下交代,束手无策之时,听到残月这么说,如同天降福音,眉开眼笑,也没责怪残月为何不早说。当下便率领御林军,在残月等女弟子的带领下,火速向居仁堂奔去。 独孤一方与黑白双侠等人早已回到了居仁堂,梅傲霜经过一番激战,杀了几十个御林军之后,正向居仁堂方向奔来。 然而地道之中泥泞坎坷,韩英女她们的进程尤为缓慢,慕青莲与清虚散人更是落在后面,居仁堂中群龙无首,一时之间混乱不堪,许多人提出要去支援梅傲霜等人,而白千劫却坚决反对,因此莫衷一是,各执一词,吵闹不休。 尤其是从与梅傲霜同去的华山女弟子口中得知,梅傲霜已深陷重围,众人更加坐立不安,谷青霜是梅傲霜的同门师姐,感情向来很好,当下便要率领华山女弟子去救梅傲霜。 独孤一方本来也持反对意见,现在也有些动摇,只有白千劫依然力持反对意见,竭力阻挠,以为此去非但救不出梅傲霜等人,而且还有可能被数千御林军围攻,无异于自投罗网。 过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梅傲霜便回到居仁堂中,众人见她回来,连忙向她打听慕青莲等人的消息,只听梅傲霜道:“我刚从数百御林军的围困中杀出,若是再去县衙中查探,恐怕连我也会被陷在那里。” 众人见梅傲霜全身鲜血染红,显然经过一场激战,知道她所说也是实情,当下便不再追问,一起跑到居仁堂后面的枯井口,向里面张望叫唤,却是良久没有得到回应。 梅傲霜道:“地道狭窄,我们若是进去,到时候她们若是从地道出来,会拥挤在一起。丘神绩若在后面派人追击,到时候就算本领再高,也无法施展,绝大多数人会死在里面。这时候,只有在此静等她们的消息了。” 韩英女等华山女弟子虽然行走缓慢,但钻地鼠高万丈却是盗墓贼出生,惯于在地道中行走,虽然肩扛李贤,速度还是相当快,不一会儿便从地道口出来。 过了盏茶功夫,韩英女等人也陆续从地道出来,钻地鼠高万丈本来因为韩英女画的牢房地图有误差,让他没有准确地将地道挖到李贤所在的牢房,而心有怨言。 这会儿见韩英女满脸泥垢,全身都是泥浆,又开起她玩笑起来:“好好的一个女娃娃,变成个泥娃娃,实在是有趣地紧。” “你这只该死的老鼠,还不是你害的。”韩英女当下一顿足,气呼呼的将脸上泥浆一用手一抹,更加像个花脸猫。 “我是钻地鼠,那你就是花脸猫。”高万丈笑道。 众人听他们俩像孩子似的斗嘴,倒也觉得有趣,当下都笑了起来,韩英女毕竟是少女,脸皮较嫩,见众人都在笑话她,当下只好躲在梅傲霜身后。 他们兀自笑声未歇,竹林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健马嘶鸣之声,紧接着便听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似有大量兵马从东边掩杀过来。 梅傲霜当下知道是丘神绩带着御林军攻杀过来,然而再往西便是一条小河,要是前些天冰封三尺,还可踏冰而过,此时冰河已经解冻,一时之间也找不到船只,无法向西撤离。 更何况,慕青莲与清虚散人还在地道中,尚未出来,弃她们不顾,这种不仁不义之举,非英雄好汉所当为。 敌人如潮水般涌来,既然没有退路,只得奋力向前突围,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残月一路上对丘神绩讲了居仁堂的地形,是以丘神绩知道她们定然没有退路,只有负隅顽抗,到了居仁堂,便让御林军摆个扇形阵,看似散乱,实则是外松内紧,故意等着梅傲霜等人往口袋里钻。 白千劫一看这阵型,就知道内藏杀机,不可轻易犯险,然而其势又不得不向前突围,否则他们就会合围上来,到时候更加一点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于是,便与梅傲霜等人一起带着李贤太子,向前冲杀,很快便已进入竹林之中。这时候藏在青竹上的残月等数十名女杀手俱都顺着竹子滑了下来,柳絮等人趁独孤一方他们不备,向下连连射出飞刀,当下就有许多人被飞刀射中,或伤或亡。 其余将领带领数千御林军将梅傲霜等三百余人团团包围,竹林之中一片混战,他们早有预谋,以众欺寡,十余人分成一组,将这三百余人在混战中逐渐分开,十余人一同攻击一个人。 梅傲霜等高手还勉强能够应付,其余人便捉襟见肘,显然不敌,很快又有数十人伤亡。韩英女等华山女弟子虽然剑法高强,但残月等女杀手与她们可谓势均力敌,再加上其他御林军的相助,也是危险万分。 谷青霜作为华山掌门,见华山派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更是心急如焚,首先不再与众高手一起保护李贤,而去救援韩英女等华山女弟子。 丘神绩见状,更加得意,只要稍等片刻,只待其他江湖人士都死伤殆尽,梅傲霜等人就算武功再强,也敌不过这千军万马的冲击,李贤此刻已经是囊中之物,是以他也不急于动手。 梅傲霜在县衙门前已经激战一番,喘息未定,如今又受到御林军的围攻,内力渐又不济,更何况,御林军实在太多,就是引颈就戮,也难以杀完,更何况他们都是朝廷的虎狼之师。 其他人越打越觉希望渺茫,而御林军乘胜追击,攻势越加厉害,就连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高手也是自顾不暇,梅傲霜一人既要保护李贤,又要抵挡敌人的攻击,也觉力有不逮。丘神绩见时机已到,连忙向梅傲霜发难,旁边御林军趁梅傲霜一心在防备丘神绩之际,已将李贤擒住。 梅傲霜见好不容易将李贤救回,又落入敌人手中,眼下局势,自保尚且困难,遑论救李贤了。在内力严重消耗的情况下,也不敢与武功高强的丘神绩多作纠缠,当下以轻功避开丘神绩,去救援华山女弟子。 在梅傲霜与谷青霜两人共同指挥下,华山女弟子逐渐摆脱困境,杀出重围,以轻功遁走,饶是如此,还是有将近百名女弟子伤亡。其余人更是不在话下,独孤一方与黑白双侠等鲜有的几位高手也脱离了重围。 慕青莲与清虚散人也先后赶到,但大局已定,于事无补,只是掩护区区十几名江湖人士逃走。 丘神绩见已擒住李贤,也深知穷寇莫追的道理,当下振旅而归。考虑到梅傲霜等人还会纠集人众前来县衙闹事,县衙已被攻破一次,既不安全,当下便押解李贤急速进京。 只见几千御林军个个身着金黄色铠甲,在夕阳的斜照下,熠熠生辉,煞是壮观。去往东都洛阳的官道上,沙尘滚滚,丘神绩一马当先,几千人尾随其后,军容整肃,高唱凯歌,浩浩荡荡向前急驰而去。 第53章 绝代高华上官婉 梅傲霜等人从丘神绩大军重重包围下死里逃生,三百女弟子如今已不满百,而且多数带伤,谷青霜见了尤为痛心。 其他江湖人士更是死伤严重,连同独孤一方、黑白双侠他们一起,加起来不过二十几人,鹰愁崖底歃血为盟时的千余之众,豪气冲天的景象依然恍如昨日。 李贤既已被丘神绩押送回京,梅傲霜等人也心灰意冷,不再提营救李贤之事,谷青霜当下也带着将近百余名华山女弟子回华山。 韩英女虽在华山与谷青霜相处几年,也有些修身养性的道家功夫,但始终还是内心不够沉静,经过这几天与乃师梅傲霜一起闯荡江湖之后,对江湖上一切事情,形形色色的人物,都颇感兴趣,更加不愿再回到华山,过那种清净无为的生活,谷青霜只好任她留在梅傲霜身边。 残月向丘神绩献策擒住李贤,可谓居功至伟,恰好丘神绩痛失爱徒紫芝,这些女杀手一时之间群龙无首,综合残月之前完成任务干净利索的种种优异表现,是以丘神绩打算让残月接替紫芝的位置。 在回东都洛阳的官道上,丘神绩一直将残月带在身后,既已将李贤擒住,心中对爱徒紫芝之死的悲痛与愤恨,已被这场大胜仗的喜悦冲散,当下回头笑着对残月说道:“紫芝既死,你在这些女弟子中,也算佼佼者,从即日开始你就入我门下,我会授你五毒绵掌,并且由你接替紫芝,统领这些女杀手。” 残月见紫芝刚死不久,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悲痛之色,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足见此人的冷血与无情,她知道她们这些人在丘神绩以及周兴等人眼中,只不过是柄杀人的利刃,任务办成,顶多落个好字,若是失败,则会受到残忍的惩罚。日后始终不免像紫芝一般被人杀掉的宿命。 要是换了数月以前,听到丘神绩要将自己提升为众姐妹的头领这个消息,她自然会高兴,但此刻,她心里兀自对紫芝的死悲痛不已,始终愁眉不展,只好默然不语,点头答应着。 途中既无事发生,丘神绩等人急着回京,邀功请赏,行程自然很快,才几日功夫,便已到达豫境,不日便能抵达洛阳。 本来,武则天一直住在都城长安,自从她耍阴谋诡计,扳倒得宠的萧淑妃,与太宗亲自为高宗皇帝选的王皇后之后。高宗不顾褚遂良、长孙无忌、来济等顾命大臣的反对,立武则天为皇后,而将萧淑妃与王皇后打入冷宫。 有一日,武后回家省亲,高宗皇帝趁机去冷宫探望了萧、王二人,武后回宫之后,从奴婢口中得知这个消息,愤恨不已,她自然不能把高宗皇帝怎么样,却将满腔怒火全部施加在她们二人身上。 武后即刻下令,命奴婢将萧、王二人,每人笞挞一百鞭子。然后将手足斩下,将双臂双腿绑在身后,扔进酒瓮之中,这样之后,方才大笑着扬长而去,临走撂下一句冷冷的话:“令二妪骨醉”,便是说让这两个贱人如痴如醉般舒筋软骨去吧。 王皇后临死前始终强忍着痛苦,不发一言,只恨当初自己瞎了眼,向高宗引荐武则天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进宫,来对付宠遇日隆的萧淑妃,没想到以前唯命是从的武媚娘,如此处心积虑,不择手段。 而萧淑妃则无时无刻不在毒骂,临死前发出诅咒道:“愿我来世托生为猫,武氏如鼠,每日咬着她的脖子,吸吮她的鲜血,苍天为证,等着瞧好了!” 武则天向来迷信巫术,相信佛教的转世轮回之说,萧淑妃临死前怨毒的诅咒,每个字都如一把把尖刀一般,刺痛她的神经。在都城长安之时,每到午夜梦回,总是会见到有猫咬着自己的脖子,每次都会被这样的噩梦吓醒。 晚上噩梦连连,白天精神恍惚,总是觉得王皇后与萧淑妃的阴魂,在皇宫中萦绕不去,披散着头发,血淋淋地头颅飞来飞去,发出凄厉的惨叫。 武则天最后不得已,才下令隋朝洛阳旧都(蓬莱宫)的基础上,扩建一座新的宫殿,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大明宫。 显庆二年(657年),高宗皇帝正式定洛阳为东都,此后时人成为天皇、天后的“二圣”,高宗与武后,便长期住在洛阳,处理国家大事。高宗昏懦,羸弱得如同一个风干的老人,处事犹豫不决,凡是都要武后决断。武后虽比高宗年长五岁,却精神矍铄,身强体健,很快便权倾天下。 大唐受鲜卑族风俗影响极大,尤其是在北方,妇人在社会的地位,甚至比男子还要还高 南梁至隋朝期间,颜之推的《颜氏家训·治家篇》中是这样说的,邺下(豫、冀一带)风俗,专由妇人主持门户,到衙门诉讼争论曲直,请托逢迎,坐着马车满街奔走,带着绮罗之类的礼物送给官府,为儿子求官,为丈夫叫屈,这是鲜卑族历来的遗风。 南方的贫士则迥然不同,他们穷归穷,却特别讲究场面,车马衣服一定要整齐,妻子儿女在家挨饿受冻,也要这样做。北方人士,多靠妇人管家,绫罗绸缎、金银首饰,不可缺少,男人只有瘦马与老奴供其驱使的待遇。夫妇之间,你我相呼,并没有妇人必须敬夫,夫唱妇随的礼节。 武则天独揽大权,最后能篡唐为周,登基为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也多少受这种社会风气的影响,假若武则天生在纲常礼法森严的宋朝,又怎能如此顺利呢? 洛阳在武则天的治理下,自然是一片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眼下虽是唐中宗李显(武后第三子,李贤之弟)当政,但武则天一手遮天,他虽在位,却毫无实权,每日只是陪着武后饮酒作乐。 武后颇通文史,也极其欣赏有才华的人,经常在大明宫中与群臣作诗相和。 上官婉儿,是着名诗人上官仪的孙女,上官仪被奸臣许敬宗诬陷与梁王李忠密谋造反,又曾劝高宗废武后,因而与其子庭芝(婉儿之父)一同被武后诛杀。 婉儿那时还在襁褓之中,随同母亲郑氏,一同发配到掖庭充当宫女奴婢。婉儿渐渐在深宫长大,在她很小的时候,便崭露头角,文辞瑰丽,才华横溢。高宗在位期间,曾令朝臣各自作诗,以赋宴赏双头牡丹,群臣赋诗完毕,高宗连连摇头,表示不满意。 婉儿那时才六七岁,不懂得朝廷礼节,想到一句绝妙好词,当下脱口而出道:“势如连璧友,心若臭兰人。” 高宗听到之后,啧啧称赞,以为她这句诗将双头牡丹,并蒂而开的花朵,与发出馥郁的芬芳的花蕊,比作连璧友、臭兰人,实乃写到了极处,堪称绝丽。当下赞扬婉儿道:“若是令这孩子稍微学习些义训坟典,将来便能成为知书识礼,贤良淑德的妇人,就算称量天下之士,又何足道哉?” 第54章 倚楼凭栏赏诗笺 丘神绩带领御林军押解着李贤回到洛阳,向武后复命。武后与中宗李显在一些文臣的陪同下,这几天刚从长安昆明池游赏回来,一路上车马劳顿,格外疲累,是以让丘神绩先将李贤收押在天牢之中,明日早朝之后,再带李贤到上阳宫来见她。 大明宫是处理朝政的地方,武后此时还没那么肆无忌惮,只得让丘神绩私下里带李贤来上阳宫问话。 丘神绩只得领命,暂时将李贤收押,大批御林军出了京城,固然是朝野皆知,但是具体执行什么任务,他们这些久居京师的朝臣,却不得而知。 武后豢养了以丘神绩为首的这些酷吏,平日为武后铲除异己,扫平她的一切绊脚石。行事极为隐秘,许多人往往临死都不知道是被谁所害。 众人虽然猜出多半是武后所为,但就是不敢在朝堂上直斥武后之非,人心难测,背地里稍有议论,也会被检举,祸端旋踵而至。 翌日早朝过后,武则天乘着华丽的凤辇,回到金碧辉煌的上阳宫中,上官婉儿随侍左右。不一会儿,只见丘神绩带领五六名御林军,押着一个头上蒙着黑布头套的人来到上阳宫,武则天连忙屏退左右侍婢与侍卫,独留婉儿在一旁。 丘神绩将这人头套摘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房陵押送进京的李贤太子。李贤见了武则天,神态非常倨傲,丘神绩喝道:“大胆李贤,见了皇帝陛下,为何不跪?” 李贤听了,戟指武后,笑道:“自古从没有妇人做得皇帝,况且如今的天下,是太宗皇帝一手打下来的,哪轮得到你这伪后在此耀武扬威?饶是你现在拥有炙手可热的权势,终究有一日,会被大唐皇室夺回,你等着瞧好了。” 武后知道李贤以堂堂太子之尊,被废为庶人,蛰居房陵多年,定是吃了不少苦头,有些怨怼之言也属正常,听了他这些无礼言语,当下也不恼羞成怒,悻悻的道:“哀家为李唐的江山社稷劳心劳力,所作出的贡献,你们这些人哪里知晓?你说哀家专权误国,可是在哀家的治理下,如今海清河晏,朝野升平,繁花似锦。你平心而论,要是哀家还政于显儿(中宗),他能治理好么?” 李贤听了默然不语,他知道三弟李显自幼便仁慈,长而懦弱,实无经国纬世之才,武后正是见他如此,才将他扶上位,作她掌控朝政的傀儡。 武后见李贤不说话,又接着说道:“你原来就是太子,只因你听信谣言,心怀叛逆,密谋造反,查有实证,本来罪该处死,但念你受奸人蛊惑,才免死废黜,流放巴州。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若像哀家认个错,表明悔悟之心,哀家仍旧能恢复你做太子之前的雍王爵位,你好好想清楚再回答。” 李贤本就有治国安邦之才,并没有谋反,之所以受到废黜流放,完全是武后嫉贤妒能,听信妖道明崇俨的片面之词,因此始终心怀愤恨。这会儿,武后要他认错,简直比登天还难。只听李贤当下昂首说道:“要杀便杀,要我蒙受不白之冤,苟且偷生,恕难从命。” 武后见他说得如此坚决,而且始终倨傲无比,眼光中一种正义凛然的气魄,摄人心魂。顿起杀机,心道:“此人留着终究是个祸患?”当下对丘神绩说道:“先关起来再说。” 丘神绩重又给李贤带上黑色头套,嘴也被布条塞住,绑着他双手,带他从上阳宫离开,打入天牢。 婉儿如今已是个二八年华,风姿绰约的亭亭少女,华赡瑰丽的诗文,提笔就写,须臾而成,加以明达吏事,为武则天赏识,中宗李显见了她,心生怜爱,破格由才人提升为婕妤,自此她便以皇妃的身份,掌管内廷与外朝的政令文告。 平日里,更是与武后形影不离,武后如今已是六十一岁的老妇人,执政三十年来,从未懈怠过,虽然如今精力依然旺盛,但有了婉儿相助,许多事不用亲力亲为,是以有闲暇时,便与婉儿一起,宴请崇文馆文臣,作诗相和。 只见婉儿优雅的福了福,禀道:“皇帝陛下,日前与中宗及群臣游览了昆明池,今夜是否举行赛诗大会,召集群臣宴饮赋诗呢?” 武后道:“哀家也正有此意,你即刻传令下去,命日前游览昆明池的文臣,同到武成殿。同时吩咐下去,准备备宴。到时候群臣诗作写成,还是由你来评定孰优孰劣。” 婉儿寻思了一会儿,说道:“如果还像以前那样,没有限制,泛泛而作,很难评出甲乙,这次要刁难下他们,到时候谁高谁低,便很容易区分出来了。” 武后知道婉儿向来鬼点子极多,当下好奇地问道:“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刁难他们呢?” 婉儿嘴角微扬,浅浅一笑,说道:“这次不仅给他们限制明确的诗题,而且作诗的韵脚也不能任他们随意选择,而是通过抽签决定,谁抽到哪个韵字,就必须以这个韵,完成诗作。”说着,又低头想了想,嗯唔一声,说道:“诗题就定为‘奉和晦日幸昆明池应制’,皇帝陛下以为如何?” 武后笑道:“就你这丫头刁钻古怪,如此一来,只怕限制多了,难有佳作呢。” “难是难了些,不过他们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大学士,总不能写不出来,才华卓越者是不畏惧刁难的,越是这样,越能显出他们的本事呢。”婉儿笑道。 “既是这样,哀家也很想知道,究竟谁能经得住考验,拔得头筹?嗯,就准你所奏,立刻去安排吧。”武后说道。 婉儿奉武后懿旨,传令下去,命日前崇文馆学士中随中宗、武后游览昆明池的文臣,晚间到武成殿候旨,同时吩咐御膳房准备宴席。 到了晚间,文臣们都已在武成殿前聚集,等候中宗与武后,婉儿命人禀告武后,过了盏茶工夫,中宗李显与武后便摆驾前往武成殿,龙车凤撵,威仪极盛。 婉儿诗题中的晦日,是指正月三十日,那日中宗皇帝与武后游幸昆明池,中宗曾赋诗一首,是以婉儿让群臣应制唱和。 前来赛诗唱和的文臣,在当时俱都享负盛名,不仅有文章四友之一的苏味道,还有齐名当世的“沈、宋”,沈佺期、宋之问,另外像宗楚客、崔湜、苏颋、卢藏用、薛稷等百余人都是一时才彦,文章英华,卓荦不群者。 婉儿在武成殿外搭建了一座精美华丽的彩楼,武后与中宗不久便来到彩楼前,彩楼灯火辉煌,通明如昼,宴席已经在楼前摆好,群臣见武后与中宗到来,在武后的吩咐下,纷纷入座。 武后当下说道:“今日召你等前来,就是如之前一样,作诗唱和,最后由上官婕妤第定甲乙……” 群臣听到这里,俱都暗自心喜,因为他们早猜出武后会让他们作诗以赋昆明池之行,游昆明池一事,已经过去数日,他们许多人为了博得武后的赞赏,私下里早就写好了诗作,只等在赛诗大会上写出来,呈上去即可。 赛诗大会上夺冠诗作,不仅可以得到武后的赏赐,还可以交给乐伶谱曲传唱,诗人也可以由此提升知名度,是以他们都乐于参与。 只听武后继续说道:“不过,这次却有许多要求限制,具体由上官婕妤来讲给你们听。”婉儿领命,站在右首,笑道:“首先必须以‘奉和晦日幸昆明池应制’为题,所写诗作不能偏离这个诗题所含内容;其次,便是不再让诸位随意而写,而是要通过抽签决定作诗的用韵,抽到什么韵字,就必须以此韵作诗。” 群臣听到这里,方才兴叹,觉得提前准备好的诗作,全都用不上,行文作诗对于他们,本就是家常便饭,不过古人说得好“自古辞赋感而作,未闻限韵强为诗”,若非如曹子建般天才卓越,很难再短时间内作出好诗,这才不由得有些为难起来。 婉儿继续说道:“我准备了数百张写上诗韵常用字的纸张,你们每人随机抽取一张,然后依照每张纸上的那个韵字作诗。” 说完,便将那些装有不同韵字纸张的不同色彩的精致锦囊,交到婢女手中,锦囊都是密封着的,没人知道里面是什么韵字,是以群臣才随意各自拿了一个锦囊在手。 不一会儿,婉儿便吩咐婢女给他们备好笔墨纸砚,过了不久,他们俱都用小楷,将诗作写在纸笺上,呈了上来。 婉儿款步登上彩楼,倚在栏杆之上,欣赏这些文臣所作的诗篇,最上面是苏味道的诗作,只见婉儿歪着头,用眼一扫,说道:“庸俗媚态,不堪入目。”随手便将这张诗笺扔了下去,众人接住,见文章四友之一的苏味道的诗,她都瞧不上眼,首先被淘汰,扔了下来,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接下来,婉儿读诗越来越快,只见一张张诗笺如雪花般向下飘落,他们都各自取回自己已经落选的诗笺。到最后,只剩下两张诗笺,分别拿在婉儿的左右手中,她看了看这首,又看了看那首,一时之间,难以取舍抉择。 群臣见只有沈佺期与宋之问没有取回诗笺,都在议论纷纷,到底是谁能最后胜出。俱都抬头望着神态悠闲,凝然有思的婉儿。 过了好久,只见婉儿左手中的一张纸笺徐徐飘下,沈佺期与宋之问连忙跃上前去,纸笺飞落到他们二人头顶的时候,宋之问许是看出了纸笺的字体,微微一笑,向后退开,沈佺期将诗笺拿在手中,众人这个时候已经猜出,最终是宋之问摘得本次赛诗大会的桂冠。 但不知他二人的诗作如何这么难以判断高下,俱都向婉儿投以好奇与期盼的目光。武后也很想知道他二人的诗作到底写得怎样,于是便招手命婉儿从彩楼上下来。 婉儿从彩楼上走下,脸上略带笑容。只听武后说道:“婉儿,我看大家也好奇得紧,你先把他们二人的诗作念给大家听,然后说说你是怎么评判出他们二人诗作的优劣的。” 婉儿笑了笑,说道:“沈宋二人,虽然抽到的韵字不同,却阴差阳错般同时抽到同一韵脚,诗中所用的典故也差不多,实在有趣的紧。宋诗如下:春豫灵池会,沧波帐殿开。舟凌石鲸度,槎拂斗牛回。节晦蓂全落,春迟柳暗催。象溟看浴景,烧劫辨沉灰。镐饮周文乐,汾歌汉武才。不愁明月尽,自有夜珠来。” 中宗听到宋之问不仅在诗中,将自己比作周文王、汉武帝,而且用典确当,辞藻华丽,吟咏之间,意犹未尽,不禁暗自惊叹婉儿的才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选出这篇佳作。然而沈宋比肩,为学者所宗,当下问道:“不知沈诗如何?” 婉儿笑道:“沈诗是这样的:法驾乘春转,神池象汉回。双星移旧石,孤月隐残灰。战鹢逢时去,恩鱼望幸来。山花缇骑绕,堤柳幔城开。思逸横汾唱,欢留宴镐杯。微臣雕朽质,羞睹豫章材。” 中宗笑道:“两人诗作用韵、用典俱都差不多,诗意也差不多,格调、辞藻各有各的长处,让我来评,也难定优劣,不知婉儿你是如何评定的?” 婉儿道:“乍一看,二诗工力悉敌,委实难决,不过细一思量,优劣便很明显了。其一,本次赛诗大会是限定了诗题的,宋诗全诗紧扣诗题中奉和应制、晦日、昆明池三项内容,而沈诗则仅仅提到昆明池,没有紧扣晦日这个要点,由此便可判定二诗优劣,未免难以服众;最重要的是,二诗的结句,沈诗结句明显词气已竭,而宋诗结句笔力仍然雄健,让人回味无穷。是以这次赛诗大会应该是西台侍郎宋之问大人夺冠才是,不知陛下以为臣妾这样评定,是否恰当?” 中宗抚掌赞道:“婉儿你说的不错,宋诗结句是佳句中的佳句,沈诗结句是累句中累句,以此定二者优劣,无人不服。”说着,向考功郎给事中沈佺期望去,沈佺期听了上官婕妤的评论,也兀自心服口服,顿首不语。 第55章 掌发轻烟气柔绵 群臣听了二人诗作,再对比自己的作品,本就自叹弗如,又听到婉儿与中宗的评论,对宋之问的才华,更是惊佩不已,宋诗夺冠自是理所当然。 赛诗唱和评出结果,武后命群臣自有饮宴,不必拘束。顿时间,群臣一边相互欣赏对方的诗作,一边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西台侍郎宋之问更是喜不自胜,手持琉璃杯,杯中盛满清醇甘冽,酒香四溢的竹叶青,走到上官婉儿面前,说道:“微臣宋之问,蒙婕妤不弃,对拙作青眼有加,是以聊借一杯美酒,以表心中感激。”说着,便一仰而尽。 婉儿手持碧玉杯,提起酒壶,一道银色酒线字壶口倾倒而出,眨眼间只见杯中酒泡泛满。然后将碧玉杯缓缓送到唇边,略微倾斜,酒水徐徐入喉。 婉儿不胜酒力,瞬时间,两边脸蛋上飞起两朵红云,如朝霞般鲜艳无比。她眉心点有一颗梅花般的美人痣,在烛影摇红之下,显得更加娇媚无俦。 当时,婉儿引领这班文臣,在宫廷中唱和诗词,清歌雅韵,弥漫朝堂内外,一时之间蔚然成风。婉儿在洛阳城中,士子为之痴慕,仕女为之歆羡,成了文人雅士,少男少女们崇拜的偶像。 婉儿早年在宫廷中地位卑微,曾被黥面过,黥字就在额头上,双眉之间,略高一点的地方。婉儿十三岁那年,因才华不凡,得到武后的赏识,因而在将黥字用小刀刮去,然后刺成红色梅花形状,在用红花花子贴上,以掩饰黥痕,谁知如此一来,更加增添了几分艳丽。 宫中仕女婢子,皆以为美,争相效仿,在眉心用胭脂点成梅花上,贴上花子,后来渐渐流传到洛阳城中,洛阳女孩个个都喜爱这种装饰,称作“红梅妆”。婉儿所作诗词,大多被编曲谱调,街头巷尾,广为传唱。 婉儿极爱藏书,所藏之书不可胜数,每卷书都用精美的封面包好,然后用上好的檀香熏染,书卷经年无有虫蛀,每一开卷,清芬远播。婉儿本就是士女心中崇拜的偶像,她的诸多雅好,无不被人效仿,婉儿随武则天出巡,士女夹道欢腾,十里长街,无有穷尽,全是为仰慕婉儿而来。 书归正传,婉儿饮了美酒之后,笑道:“侍郎大人何必客气,你才华高人一等,夺冠自是理所应当。” 中宗李显听了,说道:“赛诗大会,宋侍郎夺冠,赐黄金百两,绢帛百匹。”语声甫毕,连忙有职司太监将预备好的赏赐送到宋之问面前,宋之问连忙跪领谢恩。 随后,群臣相继来向武后、中宗、上官婕妤敬酒祝贺,琼宴华筵,灯红酒绿,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直到半夜才各自散离。 他们再此纵情声乐,可怜李贤在天牢之内,徒然悲愤不已。回想起高宗在位,自己作太子之时,满腔治国安邦的抱负。如今却在天牢之内,连小小的狱卒小吏都对他呼三喝四,处处仰人鼻息,又想起梅傲霜等江湖义士为营救自己,死伤殆尽,不禁连连嗟叹,颓然自伤。 李贤好歹也是个太子,丘神绩胆子再大,没有得到武后的指令,也不敢对他滥用私刑。李贤也不屑于出言斥骂丘神绩这等张牙舞爪的酷吏走狗。 丘神绩知道他不向武则天认错,武则天迟早会下令处死他,是以丘神绩暂时也不去管他,任由关在天牢之内。 既然将残月提拔为众女杀手的首领,考虑到残月的武功没有紫芝强,恐怕难以服众,是以收了残月为弟子。既已收残月入门,于是他将残月唤来,从即日起授她五毒绵掌。 只听丘神绩道:“残月,你听着,五毒绵掌是我最擅长的绝技,欲练毒功,先练绵掌,只有绵掌功力深厚了,才能修习毒功,若是躐等躁进,不按次序,则毒素在体内散发不出去,必然危及自身,很有可能性命不保。五毒绵掌毒辣无比,中者必死无疑,所以也越发难练,像紫芝也仅练得一二成火候罢了。” 残月道:“紫芝姐姐的功力如此深厚,修练五毒绵掌多年,才练至一二成。我之前以练钢索短剑这种外门功夫为主,没有多少内功根基,恐怕短时间内学不会呢?” 丘神绩笑道:“没有内功根基最好,否则修习绵掌时,所练的阴柔内力,势必与原先体内已有功力相杂,一时间无法调和,很有可能影响修练绵掌的进度。再说,每人练武的资质不同,紫芝的资质在我之前所教弟子中,属于中等偏下,可惜我以前那许多优秀弟子,在执行任务时被敌人杀死,紫芝资质虽不太好,所幸她练功勤奋,是以能在数年内练到这般境地,也算不错了。” 丘神绩续道:“这五毒绵掌,相传是百余年前一位邪派女高手所创,分为绵掌与毒功两部分,合称五毒绵掌。我也是在三十年前,机缘巧合下得到这两本秘笈,练到第七层之后,便无法向前突破,可能是因为我是须眉男子,阳刚之气与生俱来,是以练这种阴柔的内力,成就有限。” 残月问道:“那么师父瞧我的资质与紫芝姐姐相比,谁高谁低?我多久才能将功夫练到紫芝姐那般境界?” 丘神绩道:“你之前是周兴的弟子,我也不知道你的资质到底如何,不过只要你练功勇猛精进,要超过紫芝应该不是难事。其他无关紧要的话,暂且少提,我难得有半日闲暇,从现在开始,我便教你修习绵掌内功的入门心法,与基本招式吧。我只教一遍,你用心记着。” “我准备好了,这就开始吧。”残月点头答应着。 只听丘神绩道:“绵掌以阴柔内力为主,呼吸吐纳,如丝如线,昼夜不绝,若有气息,体内翻腾,则导入丹田气海。气脉如溪涧,丹田若海洋,内息细流,溪涧岂能留得住,终归大海作波涛。绵绵若存,用之不竭。气海丹田,若有气息翻涌,切忌躁动,静坐调元,自能潮落涛歇,静若平湖。出掌如柔风拂面,气若轻烟,连绵不绝,阴寒无比,柔能克刚,此之道也。此为秘笈第一章所载的绵掌心法,依此修练,自有功效。” 第56章 争献奇策霸中原 残月虽不通书史文墨,但对练武却是极其感兴趣,常以内功不足,引为憾事。因此虽然丘神绩将这长篇大论的心法,讲的很快,然而残月听得格外专注,默默在心中记着,待得丘神绩讲完,她已能一字不漏的背诵下来。 丘神绩见状,笑道:“想不到你如此聪慧,心法言简意赅,但只要你细加琢磨,定然能明白其中含义。我就不再给你细细解释了,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你自己慢慢领会吧。天资好不一定功夫就练得好,尤其是练这种精细阴柔的内功,一时一刻也懈怠不得,就算是晚上也要按心法呼吸吐纳,昼夜不休,如此精进修行,方能事半功倍。趁这会儿有些闲暇,我就教你一套入门掌法吧,修习内功的同时,修练这套掌法,进境更快。” 说完,便一招一式地将五毒绵掌的入门掌法招式,演练一遍。残月也有模有样地跟着学习,虽然在没有这方面的内功基础上,学得形似神不似,丘神绩也不强求她即刻学会,当下便让残月独自练习,自己悄然离开。 残月练了几遍,便能从头到尾,非常熟练地将每招每式连贯起来,如行云流水般施展出来。但无论她对这套掌法怎么娴熟,与紫芝的掌法比起来,总觉得似乎缺少些什么,至于究竟是什么,一时也说不上来。 心道:“大概还是内功没有基础,所以才会这样。”于是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默默将心法从头到尾念了一遍,接着便在房中打坐起来,按照心法所说,呼吸吐纳,潜蓄内力。 她知道日前在居仁堂竹林一战,虽然反贼多半被诛杀,但还是让那些武功高强的人逃脱离去,又从御林军口中得知,杀害紫芝之人是个手持双剑的中年女子,她早猜出这人便是慕青莲,她自己也曾败在慕青莲的剑下,自知以目前的武功,根本不是慕青莲的对手。 是以练功格外精勤,加之对五毒绵掌心仪已久,只盼早日学成,为紫芝姐姐报仇雪恨。这些天来她一心想着紫芝的死,苦练内功,根本顾不上去想鄢云,因此情蛊也没有再发作过。她天资本就极好,又如此精进,内功进展速度出乎意料地快。 再说到地狱门方面,自从梅傲霜等人从阎王殿将李贤太子救走之后,岐黄子无时无刻不想重新将李贤夺回,因为李贤本是他手中极其重要的一张王牌,一统江湖是他蓄谋已久的野心与夙愿,李贤在中原江湖中威望很高,奇货可居,若能牢牢掌握在手中,以此号召中原武林人士,统一武林便容易得多。 奈何一朝失策,让李贤被人救了出去。当下命令圣火坛坛主薛长卿,将白云道长、妙湛禅师等人关入摘星楼囚室之后,火速派探子前去打听李贤的下落。 没想到探子回来,报告李贤与梅傲霜等人在一线天峡谷被朝廷御林军围攻,李贤落入御林军手中,岐黄子不想与朝廷正面冲突,这才没有派人前去抢夺李贤。 后来听说梅傲霜等人又在房陵县衙将李贤救出,居仁堂竹林一战,丘神绩又失而复得,不但将李贤擒住,还一举消灭了梅傲霜等人的盟军队伍多人,削弱了他们的有生力量。李贤便在此时被丘神绩押解进京,岐黄子知道万难从御林军手中抢回李贤,李贤此去京城有死无生,从此刻起,也打消了挟持李贤,以令江湖人士的念头。 然而他一统江湖的野心不但没有因此断绝,反而变本加厉,此刻正在阎王殿与丘神绩等人筹谋着如何攻打中原武林各大门派,逐步统一江湖。 只听岐黄子冠冕堂皇地笑道:“老夫创立地狱门已经二十多年,刚开始筚路蓝缕,举步维艰,后来渐渐得到诸位坛主、舵主的辅助,人丁也渐渐兴旺起来。老夫自谓一生救人无数,也害人无数,你们这些地狱门弟子多半是自愿归顺于老夫,老夫向来对你们不薄,大家在地狱门快活得似神仙一般,是以我地狱门的声势仍然与日俱增。” 岐黄子续道:“当然对于那些顽固不化之徒,老夫也用了一些非常手段,但只要他们诚心归顺,还是每年能领到解药,以免蛊毒发作所带来的痛苦。然而正因如此,江湖上人人视我地狱门为邪教,将你我比作邪魔歪道,种种误解让他们蒙蔽了双眼。老夫一直有个夙愿,那就是让江湖上不再有纷争仇杀,让他们不再妻离子散,大家组成一个大帮派,亲如一家,不再四分五裂,各自为政,让他们个个能像我们地狱门一样,快乐逍遥。” 说到这里,岐黄子的言下之意,阎王殿中众人俱都猜出八九分,尤其薛长卿,简直是岐黄子肚子里的蛔虫,当下宏声喊道:“一统江湖,武林独尊。”其他人见薛长卿喊出这八个字,也都跟着起哄起来,一时间阎王殿中,呼啸声震天价响起。 岐黄子见状,欣喜不已,当下连忙打个手势,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继续笑道:“一统江湖,武林独尊,谁人不想?数百年来,从没有出过一个盖世英雄,能完成这等宏图伟业的。老夫雕朽之质,焉能做到呢?所幸这里诸位都武艺高强,智谋无双,所谓一人智短,百人智长,还希望各位集思广益,献智献策才好,否则光靠老夫一人,如何能够成事?” 大家都知道岐黄子的行事作风,不是智珠在握,绝不会空口说白话,他既然提出要一统江湖,绝对是蓄谋已久,早有成算,想好了对策的。这会儿,提出让众人想计策,无非是让大家表明心迹罢了。 只听圣火坛坛主薛长卿道:“依我看,眼下武当掌门白云老道、丐帮帮主封巅、少林笑面头陀妙湛禅师、铁拳门掌门铁毅、风雷堡堡主轩辕夔,都被我们关在摘星楼中,他们门派中已是群龙无首,我们大可先从这些门派入手,逐步推行我们一统江湖的计划。” 岐黄子见薛长卿所说,与自己心中想法不谋而合,颇觉欣慰,但他素来自负,心道:“光想到这一点,算不得什么本事,要是能说出具体从哪一门派入手,并且有说服我的理由,才算能耐。” 于是冷笑一声,说道:“这些门派在江湖上赫赫有名,而且屹立中原武林,数百年不倒,自有他们的生存之道,即便如今群龙无首,但他们的实力仍是不容小觑。敢问薛坛主,你打算从何入手,可有充足的理由么?” 薛长卿低头凝思半晌,扬声说道:“丐帮总坛在北方,虽然各大长老各自窝里斗,但弟子遍布天下,实力庞大,我们不能劳师远征,先攻丐帮显然不是上策;少林如今虽然人才凋零,但自梁武帝时期达摩东来,少林派在江湖上逐渐崛起,几与武当并驾齐驱,虽然如今青黄不接,其实着实有一批武功高强的老秃驴,只不过他们足不出山,世人都以为少林只有妙湛禅师武功最高,其实只是因为妙湛和尚常年行走江湖,尤为世人熟知罢了,因而远攻少林也不是当务之急。” 薛长卿继续分析道:“铁拳门与风雷堡,在江东一带,虽然近些年在江湖上非常活跃,但这种新兴的帮派势头虽盛,还不足以影响我们地狱门统一江湖的计划,消灭它们是迟早的事,若是现在与他们动手,即便将他们一举消灭,只是徒然消耗我们地狱门的力量,并不能捞到什么好处。” 薛长卿续道:“剩下的就是江湖领袖武当派,武当派自然是以白云老道武功最高,在江湖上身份极为尊崇,如今被我们所擒,对他们更是莫大的打击。虽然武当除了白云之外,还有白云的几个师兄弟主持局面,但白云老道虽然武功高强,武当剑法在江湖上也颇为了得,但武当弟子颇为不争气,偏偏将正宗的武当剑法,弃如敝屣,而去修练白云老道自创的九玄功,九玄功是极其高深的内功,若非天资卓越,也只有通过年深日久的不断积累,才能有所成就。所以他们目前,剑法既已荒废,内功也平平无奇。加之武当山与地狱门不过相距三百里之远,若不拿下武当派,我们进军中原,始终存在肘腋之变,后顾之忧。武当派是我们一统江湖的第一块绊脚石,因此首当其冲,必须第一个铲除。” 岐黄子见薛长卿分析得头头是道,有理有据,也不由得暗自点头赞许,心道:“有薛长卿这样武艺高强,足智多谋的手下,何愁一统江湖的大业不成?” 他心里尽管这么想,但还是想听听其他人的想法,当下向众人问道:“薛坛主提出要首先荡平武当派,你们怎么看?” 厚土坛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始终为以前在居仁堂一战中,败给华山女侠梅傲霜耿耿于怀,又听说华山派在与朝廷御林军的作战中伤亡惨重,为了报那一箭之仇,当下愤然说道:“我坚决不同意薛坛主先攻武当的想法,他分析地貌似有理有据,但终究是他一面之词,口说无凭,武当的实情如何,我们谁也不清楚,尽管武当掌门白云老道被擒,但武当派是中原武林的领袖,我们先攻击武当,无疑是向整个中原武林发出挑战书。他们很快就会从四面八方,向武当驰援,到时候,我们可就叫苦不迭了。依我之见,华山派日前组织盟军攻打我们地狱门,可谓呼风唤雨,如今被朝廷御林军杀得伤亡惨重,所剩弟子寥寥无几,我们若是能先将华山派消灭,便可直接打击中原武林人士的信心,同时也可以一雪日前地狱门一战之耻,使我们地狱门声威大振。” 岐黄子正待开口说话,薛长卿听云之鹄对自己向来唯命是从,这次公然反对自己的意见,气得粗气连喘,胸脯起伏不定,恼羞成怒地抢着喝道:“我们在讨论统一江湖的大事,你却始终记得败给梅傲霜的奇耻大辱,编出这套说辞,无非是想公报私仇。所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又何必如此介怀,以后还怕没有报仇的机会么?这会儿休在这里胡搅蛮缠,说出先攻打华山,让地狱门声威大振的鬼话。” 粉燕子冯常春与断魂刀萧潜龙两位舵主,都曾栽在梅傲霜师徒手中,听到云之鹄提出要先攻打华山派,都打算出言附和。尤其冯常春,不仅想借机报仇雪恨,而且色心不改,对韩英女垂涎三尺,心想:“到时候便能再见到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娘们,她武功不错,即便得不到她,华山其他女弟子长得也不赖,总不至于一个都抢不到手吧。”但他们见薛长卿已然发怒,也俱都非常识趣,不敢支持云之鹄。 云之鹄见自己的心思被薛长卿一语道破,不禁冷汗直流,面露羞惭之色,理屈词穷,退在一旁,不再言语。 岐黄子见状,笑道:“薛坛主不必动怒,云坛主攻打华山的想法,虽不成熟,但他提到攻打武当之时,会有中原武林人士从各个方向驰援武当,却是不得不防备的。其他人呢,不管是赞同还是反对,有意见不妨说出来,大家共同探讨。” 只听精金坛坛主大摔碑手史天骄慨然说道:“薛坛主足智多谋,他既提出先攻武当,我想断然不会有错。若是果能将中原武林的宗主武当派拿下,那么我们占据武当之后,便可以长驱直入,进军中原,挥师北上,挑少林,灭丐帮,最后剿灭江南的小帮小派,跳梁小丑,一统江湖的大业指日可成。” 漠北双鹰辜氏兄弟分别是灵水坛与青木坛坛主,他们向来鄙视像史天骄这类练些粗笨功夫,毫无头脑的人,只听两兄弟中的老大辜鹰冷然一笑,嗤之以鼻,说道:“活阎王智计无双,薛坛主深谋远虑,他们都没说攻打武当之后,便先后灭少林、丐帮,你个大老粗,却在这里胡扯,也不怕人笑掉大牙。事情哪有这般容易,江湖风云变幻,哪能事事尽如人意?” 史天骄知道辜氏兄弟平日里总是与自己过不去,但他们兄弟轻功高强,暗器功夫防不胜防,休说他们平时形影不离,从来都是共同对敌,就是与他们任意一人比试,他掌力虽强,恐怕还是伤不到他们。 是以虽然心中早想找机会教训他们,但想到这些,还是强自隐忍,加之他向来笨嘴笨舌,就算打嘴架,也不是他们对手,故而常常生闷气。 这会儿,听辜鹰又当众嘲笑数落自己,实在无法忍耐,当下勃然而怒,喝道:“你能耐得很,有本事就与我比试掌力,地狱门是凭功夫说话的,不是空耍嘴皮子的地方。”说着,便划出道来,作势欲扑。 第57章 虎步龙形鹰爪功 辜鹰见史天骄要动手,也摆好架势,两眼射出锐利的精光,死死盯着史天骄,厉声喝道:“要动手么?随时奉陪。”双手手指弯曲,成鹰爪状,手背青筋,根根虬突,显然已暗自将功力运自双爪之上。 辜氏兄弟,合称漠北双鹰,成名绝技便是这鹰爪神功,其次是轻功,虽然暗器功夫也极好,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使用。 薛长卿虽与他们一样是个坛主,但圣火坛在地狱门地位极高,他作为圣火坛坛主,实际上权力仅次于岐黄子,其他人都不得不对他唯命是从,这会儿见辜鹰与史天骄说僵了,即刻便要同室操戈,本来就因云之鹄而余怒未平,此时更加怒不可遏,喝道:“你们各自都是统领数千弟子的坛主,尚且在窝里斗,其余弟子不是争相效仿,各自为营。地狱门如此一盘散沙,怎能成事?还不都给我退下。” 辜鹰与史天骄听了,各自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然而手上架势兀自不放松。岐黄子也听说辜氏兄弟与史天骄向来不和,他们麾下弟子也势同水火,极为不睦。辜氏兄弟两坛弟子经常欺压史天骄精金坛弟子,史天骄早就忍无可忍。 这事迟早要解决,不如趁现在帮他们调解一下,当下笑道:“两位坛主既然是有兴趣比试武艺,老夫也很想知道两位孰高孰低。正如史坛主所说,地狱门中是靠本事说话的,你们无论谁胜谁败,愿赌服输,输的一方必须听赢的一方的命令。你们认为如何?” “愿赌服输!请!”说着,辜鹰、史天骄二人同时大踏步向阎王殿外走去。岐黄子与薛长卿等人也随后跟来。 辜、史二人来到阎王殿前空旷的场地上,一左一右,昂首倨立,一副谁也不服谁的骄傲神气。只见辜鹰脚踏虎步,弯下腰去,双臂如雄鹰展翅一般,右爪在前,左爪在后,前低后高,威风凛凛;史天骄则双掌自然向下一沉,掌风卷动,地上砂石滚滚,枯叶纷飞,气势逼人。 眼看着二人都是一副以死相拼的架势,岐黄子连忙喊道:“且慢动手,两位都是我地狱门的骨干精英,眼下一统江湖的大业,还要多多仰仗二位,决不能死伤在自家人手里。所以我事先声明,比武点到为止,只要哪一方胜得一招半式,立即分开。如若逞强好斗,出手不顾分寸,或是赢的一方不愿罢手,乘胜追击;或是输的一方,不甘败阵,纠缠不休。谁不遵守规则,便判他战败。两位坛主可有异议?” 两人都互相盯防着对方,虽然都听得很清楚,但都恐怕对方偷袭,不敢分心答话。岐黄子见他们都一言不发,当下说道:“你们都不说话,我就当你们默然答应了。现在就开始比试吧。” 史天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岐黄子发令,蓦地一声大喝,连忙迅速欺身向前,双掌前后递出,掌风呼呼,向辜鹰袭去。辜鹰知道这粗汉大摔碑手掌势凌厉无俦,自然不愿与之硬拼掌力,仗着身法快捷,侧身闪过,同时施展鹰爪神功,铁钩也似的双爪,捷逾电光般向史天骄抓去。 辜鹰鹰爪神功双爪连环,招式怪异,虚虚实实,出人意表,难以测度。加之速度极快,很难设防,他与人作战也极为机智,能抓住对方极为细微的疏漏,迅速出招击败对方。 饶是如此,史天骄也不是易与之辈,虽轻功身法不如辜鹰快捷,但出掌凌厉狠辣,掌风所至之处,破石开碑,所威胁的范围较广,是以辜鹰没有寻到好机会的情况下,也不敢贴身进攻,只是在防守之余,趁隙闪击。 霎时间,双方一来一去,已拆了数十招,史天骄固然没有伤到辜鹰分毫,但身上衣袍已经在辜鹰铁爪的闪击下,东一块西一块,破烂不堪,看起来极为狼狈。史天骄见众人向自己投以怪异的眼光,像身上一看,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索性将身上衣袍除去,如许褚一般赤膊上阵。 这时节,尤自春寒料峭,阎王殿处于峭壁之上,地势较高,凛冽的山风兀自刺骨地吹着,奇冷无比。史天骄正好逆风而立,额头冒着热气,似乎没有丝毫寒意。 他体魄雄健,壮实高大的身躯,宛若一座小山般屹立在瘦长的辜鹰面前,两块广阔的胸肌中间,长着黑黝黝一片浓密的胸毛,更增男子汉的粗野。臂膀结实如铁,脸上凝重似霜,相比之下,辜鹰瘦得便如根竹竿也似,毫不起眼。 然而,辜鹰艺高人胆大,不但没有丝毫畏惧之心,反而成心戏弄他,冷笑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块头大有什么用,你以为将衣袍脱下便没事了么?看我怎么将你胸前那撮黑猪毛揪下来。” 语声未歇,双爪如龙似虎般,又向史天骄迅速袭击而来。史天骄也是个急性子,受不得半点冷言冷语般的嘲笑,如今辜鹰一再戏弄自己,叫他如何能忍,当下又是雷霆霹雳般一声大喝,怒道:“不知好歹的东西,适才没准备好,让你得了些便宜,现在叫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 说着,将全身功力灌注两掌之间,跃在半空,一掌自上而下,如同一柄大砍刀般向辜鹰劈来,封住他腾跃的势头。辜鹰见状,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脚步一点,身子斜仰,向后退去。史天骄一掌劈空,在阎王殿前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地狱门上圣火坛红衣弟子见状,俱都讶声尖叫起来,岐黄子与薛长卿也暗自惊佩史天骄的掌力过人。 漠北双鹰的老二辜隼见辜鹰式微,旁观者清,连忙出声提醒道:“不要一味闪避,大胆进击,按照之前的打法,绝对可以击败他。” 辜鹰见史天骄已经出了全力,本来对他雄浑的掌力,还有些忌惮,这会儿听了老二的提醒,知道若是不主动进攻,便会完全被他掌势压制,无法发挥自己的长处,很快便会落于下风。而此时史天骄已经落地,又是迎面一掌向辜鹰袭来,这会儿辜鹰再不提前避开,而是主动迎上前去,史天骄的掌风已经拂向他面门,雄劲无比,直将辜鹰鬓发逼得根根向后倒竖。五尺、三尺、二尺,辜鹰离他的掌影越来越近,直把周围的人看得心惊肉跳,异常紧张。 就在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辜鹰将身略撤,与他凌厉的铁掌紧隔几寸的距离间,擦身而过,旁边弟子多数以为这一掌已经击到了辜鹰身上,只有岐黄子、薛长卿、辜隼等人素来知道辜鹰从不打无把握之战,知道究竟还是没能打到辜鹰。 辜鹰也在这一刹那间,双爪一前一后抓出,右爪锁喉,左爪从史天骄腋下穿过,向他胸前抓去。史天骄避开了锁喉的一招,却没避开袭向胸前的那招。 两人倏地分开,只见辜鹰笑盈盈地站在一侧,冷笑道:“我说要揪下你的猪毛,这不是么?”说着将左手一扬,毛发如飞絮般纷纷飘落在史天骄面前,众人听辜鹰成功戏弄了史天骄,俱都忍俊不禁。 史天骄窘迫万分,知道他左手这招若是抓下去,能将五指插入自己的胸口,碍于岐黄子事先已经约法三章,不能重伤对手,这才手下留情。尽管自己被人戏弄,但愿赌服输,败就是败了,哪怕只有一招半式。 第58章 深韬远略始峥嵘 岐黄子见胜负已分,朗声笑道:“辜坛主胜得惊险,虽然技高一筹,但也不应如此戏弄史坛主。史坛主输得坦荡,也算是条胸襟磊落的好汉,辜坛主爱开玩笑,不过并无恶意,还请史坛主不要介意。你们都是老夫麾下的大将,此后可要和睦相处,精诚团结,为老夫统一江湖的大业献策出力。”旋而,将脸一板,正色道:“若是再看到你们相互吵闹争斗,休怪老夫不客气。” 辜鹰既已战胜史天骄,满面得色,但听了岐黄子的告诫之后,也不再戏弄史天骄。史天骄既败下阵来,自然更无话可说,两人当下都默默退向一旁。 岐黄子见状,问道:“我们言归正传,适才薛坛主提议先攻武当,诸位还有何异议?” 那些舵主见薛长卿将云之鹄训斥一顿,脸上兀自带着怒气,虽然有些意见,但也是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方面的问题,当下也不敢提出来。 岐黄子道:“既然大家没有任何意见,那就依薛坛主所说,首先从武当派入手,不过具体怎么实施,哪些人留守地狱门,哪些人负责进攻,还需从长计议。”说着,抬头向上望了望,说道:“天色已然不早,薛坛主暂且留下,其他人各自散去吧。” 阎王殿中众人领命出去,薛长卿独自留下,走到岐黄子面前,问道:“活阎王是否要问我具体实施步骤?” “正是!不知薛坛主现在是否已经考虑成熟?但说无妨。”岐黄子笑道。 “这个也不急在一时,我适才只是大略说了些武当派的情况,对于他们最近如何布防,有多少弟子守山,山中有多少高手,都有待详细查明,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是有些粗略的构想,是万万不成的。”薛长卿道。 “既是如此,你这几天就亲自带人去武当山,明察暗访,均无不可,探明情况之后,再回来一起商量。没什么事的话,你也退下吧。”说着,将手一摆,转身离开,向精舍走去。 薛长卿从阎王殿出去,回到摘星楼自己的精舍之中,琢磨着带些什么人去武当才好。心道:“此去武当,要知道武当山的详细具体情况,不但要了解他们有多少高手在山,更重要的是要了解他们昼夜的布防情况。若是带去的人都是地狱门中那些从前臭名昭着的人去,只能暗访,不能明察,非要带些江湖上有些好名声,同时新加入地狱门不久的人去,到时候,让他白天去拜访武当派白云老道的那些师兄弟,顺便查探武当山的布防情况。” 但派什么人去好呢,想来想去,总想不到合适的人选,这时候突然有个牢房看守来报,说丐帮帮主封巅这老叫花,在牢房之中特别不安分,总是大嚷大叫地向看守弟子讨酒喝。薛长卿见这人什么事都来麻烦自己,怒喝道:“他要酒便给他酒,酒窖里还少了这些么,不要什么事都来烦我。” 那弟子被叱喝得灰头土脸地转身就要离开,薛长卿见到这牢房看守弟子,突然想起他们的头领凌霄来,高兴地一拍大腿,跳了起来,连忙叫道:“回来,你赶紧去把你们的头领凌霄叫到我房间来。” 那红衣弟子领命去了,不一会儿便将凌霄领到薛长卿的精舍中,凌霄也不知道薛长卿这么晚叫他来为了合适,难道自己卧底的身份暴露了么?心中顿时思绪万端,忐忑不安起来。随即又想,若是身份暴露,为什么他早不说出来,而且也应当先报知岐黄子,然后当众处罚自己才是,怎么会偏偏在这个时候,单独将自己叫道他房间私自见面呢?想到这里,心中略微镇定了些。 进了房间,只见薛长卿满面春风,笑脸相迎,当下更加放心了,于是从容地问道:“不知薛坛主夤夜召在下前来,有何吩咐呢?” 薛长卿打个手势,和声道:“不必拘礼,坐下再说。”凌霄整整衣袍,依言端坐在薛长卿下首,满面疑云地望着薛长卿。 只听薛长卿还不知凌霄的卧底身份,对他毫不设防,当下笑道:“唤你前来,自然有要事,今日我们在阎王殿与活阎王一起商量着如何一统江湖的大业……” 凌霄听到这里,心想原来岐黄子野心勃勃,将这么多江湖好汉擒到这里,是为了一统江湖,江湖数百年来,帮派林立,从没有人统一过,他居然有这个想法,实在耸人听闻。当下默不作声,继续听薛长卿如何说法。 薛长卿续道:“我当时便为活阎王分析了目前江湖上各大帮派的局势,提出要统一江湖,只能先从武当派入手,活阎王也认可我的提议,其余人也没什么异议,你认为如何?” 凌霄心道:“幸好这薛长卿不知我的身份,这会儿对我和盘托出,看来是有事让我去办了。他们先攻武当的计划已经定下,这会儿问我的意见,只不过让我表态罢了。武当派在江湖上至关重要,我可要多从他口中套出些内幕消息,将来有机会通知武当派中的各位道长才好。” 想到这里,当下笑道:“薛坛主问我的意见,那我就简单分析一下,我对武当派的了解,武当派掌门虽然被我地狱门擒获,看似群龙无首,但白云道长的那几位师兄弟,在武当地位尊崇,功力高深,他们若是领导武当弟子抵抗,我们也很难拿下武当派呢。薛坛主你足智多谋,想必也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才作此决定,不知薛坛主打算如何进攻武当派呢?” 薛长卿笑道:“具体如何实施进攻武当的计划,还需要对武当进行一番详细的探查之后,才能最后做决定。因为武当山居高临下,白天弟子活动频繁,我们对武当宫观与地形情况不熟悉,若想避过他们的耳目,暗中探查只怕不易,晚上与白天的布防情况肯定不同,所以我们既要暗访,也要明察。你新近加入地狱门不久,武功既好,之前在江湖上名声也不错,颇受江湖人士敬佩……” “薛坛主是让我白天去拜访武当派的几位道长,顺便记下武当山白天弟子的分布情况,以便日后进攻武当山么?”凌霄听薛长卿说到这里,已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当下截断他的话,说出来确认一下。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没错,我正有这个想法。”薛长卿笑了笑,继续说道:“到时候你探明消息之后,便即刻向他们辞行,告诉我具体情况。于此同时,我也会趁夜里,亲自去武当山走一趟。只有综合两方面的消息,我们制定的计划才会更加周密详细,准确无误。这样一来,他们也只有束手待毙了。” “这个不难,我与武当派那些道长也有些交情,他们不至于不待见我。不过,我能否带着我新收的徒儿鄢云一起去?”凌霄问道。 “是那个负责送饭的书呆子么?他似乎不懂什么武功啊,为何要带他前去呢?”薛长卿问道。 “正是,他武艺虽低微,但读书万卷,口若悬河,也旁涉道家典籍,带他前去,一来可以与那些道长谈玄论道,要不然我也想不出什么突然拜访这些道长的理由,等他们聊得兴起,我好趁机去各处走动,探明情况;二来,我也希望他多接触些江湖人物,再说他武功低微,一个人在摘星楼,武当山距此颇远,此去定然要些时日才能回来,我如何能放心得下呢。”凌霄答道。 “既是如此,那就带他一同前去吧,他是你的弟子,你可要约束他些,不该说的千万别让他说,要不然地狱门的惩罚,我想你们也尝过了。你且回去,明日就随我出发前往武当山吧。”薛长卿说着,将手一摆,不再言语。 凌霄便起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径直向鄢云的住所走去。凌霄走进鄢云的房间,烛台上燃着半截蜡烛,只见鄢云仍在床上打坐练功,看起来非常专注,似乎没发觉有人进来一般。 凌霄见状,径直走了过去,说道:“练功是要精进不假,不过也要注意劳逸结合,一味蛮来,贪功求快,是练内功的大忌,看起来内功会在短时间内提高,但是实则缺少睡眠的调息,内息会相当紊乱,到时候只会适得其反。”说着,便将手指搭在鄢云的脉门之上,过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果然如我所料,内息如同一团乱麻一般,在经脉中浮躁地翻腾着,长此下去,非练出病患不可。赶紧给我停下来,以后只要早午晚三时,各打坐两个时辰即可,其余时间,正常作息。” 鄢云听了,不敢违拗,当下便不再打坐,合衣坐在床沿上,问道:“师父深夜来此,不会是仅仅是监督我的作息情况吧?我猜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凌霄笑道:“倒是什么事都瞒不了你,我前来确实有特别重要的事跟你说。你可要好生记得我说的每一句话,目前地狱门岐黄子、薛长卿他们正在筹谋着统一江湖的大事,他们打算首先便拿白云道长的武当派开刀。适才薛长卿私自叫我前去,便是商量这件事,他要我陪同他一起去武当山探明具体布防情况,并且答应我将你一同带去。到时候,我们将这一消息告诉武当派诸位道长,让他们提前设防。” 鄢云本就在摘星楼待得腻烦了,这会儿听说凌霄要带自己去武当山,心里既高兴又兴奋,急忙问道:“什么时候出发,去玩几天,素闻武当山得天独厚,风景幽奇,集天地之灵气,收日月之精华,观宇林立,高道荟萃,为玄门修行的绝佳道场,我早就想去游览一番,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凌霄听了,脸色肃然,凝重地说道:“我带你去武当,可不是游山玩水去的。武当派是中原武林的领头羊,武当派这杆大纛若倒,江湖便立即风云变色,谁也无法阻挡地狱门一统江湖的脚步了,你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么?我之所以带你前去,还不是考虑到我孤身一人,周旋于地狱门与武当之间,多有不便么?有你随同前去,很多事就不用我来回奔忙。况且你经常自诩经史子集,无一不精,胸中韬略如海,如今正是你表现的时候,若是你能为武当诸位道长出谋划策,粉碎地狱门薛长卿等人攻打武当的幻想,那才算本事。” 鄢云黯然道:“让我想办法,倒是没问题,不过得先了解地狱门的兵力部署情况才行。泛泛而论,说得天花乱坠,也是如赵括般纸上谈兵,不能收到实际的效果。” “你到地狱门也有一段时间了,地狱门的高手想必你多半也见过,你认为岐黄子会派哪些人去攻打武当山呢?”凌霄笑问道。 鄢云垂首凝思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薛长卿最为岐黄子倚重,定然是主帅无疑;史天骄掌力雄浑,但此人是莽夫一个,没什么头脑,不足为虑;云之鹄剑法虽高,为人也阴骘险恶,但心胸狭隘,狭隘则不能御众,对付他也容易得很;只是辜氏兄弟二人,着实难缠,心机既深,武功也比较全面,相互配合,若是不将他们分开逐个击破,很难战胜他们。我想若不出所料的话,薛长卿定然会让这二人打头阵,率领灵水、青木两坛弟子,攻打武当山。” 凌霄笑道:“想不到你来这里这么短时间,便将这五大坛主看得通透,实在难能可贵。不过妄自测度也是枉然,薛长卿的智谋不在岐黄子之下,加之处理江湖之事,经验老道,行事作风,往往出人意表,有时候连我都摸不透他,你又何以知道他定然会选择辜氏兄弟作为先锋主将呢?若是岐黄子这次亲自领军,让薛长卿作主将,到时候岂不是更难办?” 鄢云道:“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岐黄子向来自负得很,所谓一山不容二虎,若是他与薛长卿一起去攻打武当山,定有意见分歧的时候,岐黄子比较固执己见,又常年待在地狱门之中,从不涉足武林,临战之际,定然有诸多犹豫不决。若是有人能在这时煽风点火,吹捧一下他,他更加会得意忘形,势必不会采纳薛长卿的意见。临敌作战,最忌将帅不和,到时候我们依然有可趁之机。因此岐黄子手段尽管毒辣,我倒不怕,正如师父所说,薛长卿这人有时候实在让人难以捉摸,无论斗智斗力,都很少有人能胜过他,这倒是让人最为担忧的。” 凌霄道:“先不讨论这些不确定的情况,到时候他如何部署,你我自然会知晓,那时再想对策不迟。明日,我们便要随同薛长卿一同前去武当山了,他让我们白天前去拜访武当派的道长们,顺便帮他打探武当派的布防情况。到了武当之后,我会将你留在那里,自己向薛长卿虚报情况,到时候我会暗中与你通消息,以便你与武当道长们能够及时商量应敌之策。” 第59章 武当金顶聚群雄 夜凉如水,山风吹打着窗棂,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摘星楼还是像往常一样静谧,谁能想到其实他们已经暗流涌动,正在策划一个惊天动地的大阴谋呢。 鄢云想到明日就要同师父凌霄一起前往武当山,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面对薛长卿这般足智多谋、武功高强的敌人,有没有把握战胜他,心里也存在莫大的问号。 此时许多事情都不知晓,就算绞尽脑汁的泛泛空想,也是无济于事,不如养好精神,到时候,随机应变,与他比拼智谋。想到这里,倒头便睡,一夜清梦香甜,睁开双眼时,已是曙光一片。 于是便与凌霄一起,走到薛长卿的精舍之前候着,片刻之后,薛长卿开门出来,见到凌霄师徒,说道:“你们来了正好,此次探访武当,去的人不宜太多,多了反而更容易暴露目标,令人猜疑,就我们三人,这就出发吧。” 说着便走在前头,凌霄师徒紧随其后,从峭壁下来,经过青冢墓道,让弟子牵来三匹快马,三人轻装跃马,向东而去。 才两日功夫,便已到了一线天峡谷,只听薛长卿笑道:“过了此峡谷,向东北都是漫漫坦途,很快便可到达十堰县了。” 鄢云听了,当下说道:“十堰就在武当山脚下,通常会有许多武当弟子,我们这么急匆匆地奔向武当,难免让人心生疑虑呢。不如我们绕过十堰,折而从武当后山上去,岂不是更加稳当么?”鄢云不想薛长卿这么早就探得消息,然后在短时间内进攻武当,到时候匆忙之间,武当难以聚集人手加以防备,所以才这么说。 薛长卿正色道:“我与你师父凌霄说话,怎么这么没规矩,胡乱插嘴。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得什么,十堰县固然会有很多武当弟子,以及其他江湖人物,我们区区三人,在那落脚,本是再正常不过的是,你倒说说,如何会招人疑虑?” 鄢云想了会儿,说道:“我们到十堰并不惹人注意,不过薛坛主常年在江湖上走动,最近更是与许多不同门派的人照过面,而且与他们多半有仇,若是被人识出你是地狱门的圣火坛坛主,恐怕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武当派再横插一脚,我们到时候好汉敌不过人多,该如何是好呢?” 薛长卿冷笑一声,讪讪地道:“你不懂这些中原武林人士,他们个个自称是英雄好汉,其实多半是胆小鬼,我们越是人少,他们越是猜疑,我们地狱门弟子遍布天下,我们不找他们麻烦,他们哪敢自己送上门来。再说,绕道丹江口,就安全了么?那里同样是鱼龙混杂,与这里差不多。” 要说智慧聪明,鄢云的确能与薛长卿旗鼓相当,但所欠者就是江湖经验,这会儿,见薛长卿把江湖人士看得通透,不由得顿时语塞,瞠目不知所对。 凌霄连忙对鄢云佯怒道:“你不懂江湖之事,就不要在此胡说八道,以后没让你开口说话,就将嘴闭上。否则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他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告诫一番,让他下不为例也就算,犯不着为这等小事动怒。”薛长卿笑道。 “薛坛主海量汪涵,不与他计较,但无规矩不成方圆,纵容他不得,地狱门弟子成千上万,若是都像他这般,没上没下的,那还得了。”凌霄道。 “若是地狱门大小首领,能与你这般约束弟子,我也就省事不少了。无关紧要的话就不再说了,我们接着赶路吧。”说着,在马臀上狠狠抽了一鞭,健马长嘶,扬蹄疾奔,瞬间淹没在滚滚尘沙之中。 “驾!驾!驾!”凌霄师徒也扬鞭催马,快马轻蹄,如风似电,向前奔驰,也是卷起长长两道飞尘。远远望去,如同三条巨龙一般,向前涌动,并看不清他们三人三骑的踪影。 在平坦宽敞的官道上,奔驰了三日,这才到了武当山脚下的十堰县城。十堰县虽与房陵县差不多大小,不像房陵那般东西南北四通八达,这里北靠武当山脉,南边有许多大小湖泊,其中更有长江支流穿行而过,较房陵更加偏僻。 饶是如此,由于武当派在江湖上的地位极高,小小的县城之内,每日都有不少江湖人物经过,更有不少朝山的善男信女。这里虽不算繁华,但形形色色的人物颇多,武当派也不愧是武林领袖,这里人人尚武,就连山脚下耕田打柴为生的普通人,拳脚功夫也有些基础。 薛长卿与凌霄师徒既已抵达十堰县城,便打算先在客栈修整一天,明日再上武当山,他们早已约好,白天由凌霄带着鄢云,直接上山拜访武当派各大道长,而到了晚上,则由薛长卿暗自前去探查。 没想到的是,在客栈中从一些江湖人物口中听说,再过两天,就是白云道长的大师兄重玄道长的九十大寿,到时候会有很多江湖人物前来为他祝寿,于此同时商量如何再攻地狱门,救出武当掌门白云道长之事。 薛长卿听到这个消息,不禁喜上眉梢,对凌霄笑道:“这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也不必单独去见重玄老道了,到时候你就与他们这些人一同前去,回来将他们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于此同时,我也会亲自夜探武当,为以后夜袭武当山,探明详细情况。” 凌霄随口说道:“既是重玄道长的寿辰,我好歹与他相交一场,既无请柬,又没带任何寿礼,就贸然上山,恐怕不会招人待见,将我拒之门外吧?若是他们秘密商量救人计划,我也不得而知呀。” 薛长卿笑道:“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到时候随意在城里买些寿桃寿礼带去便可以了,我们又不是为祝寿而来,犯不着准备什么贵重的礼物。武当重玄老道,向来自诩清高,也不会在意这些的。你与他旧雨相逢,难道他还会将你拒之门外么?” 凌霄展颜一笑,说道:“这样一说,也不无道理,重玄道长虽不会介意,难保其他武当弟子会这样,不过我年纪一大把,他们或许也不至于将我赶走。只要进了武当山门,到时候再想办法与重玄道长单独相见,鄢云便可趁机到处游览,记清楚武当地形、观宇的形势,以及各处防守弟子的部署情况。若是重玄道长与众人公开商量营救白云道长,那就更加省事了。只是我们来回地狱门,需要很长时间,若是他们商量好对策后,即刻向地狱门进发,到时候我们如何来得及整顿兵马,来攻打武当呢?” 薛长卿嘴角微扬,冷然一笑,阴测测地道:“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到时只要我一纸鸽书,不日便能到达地狱门,活阎王自然会派兵前来。那时,看形势而定,若是他们行军较慢,我们大可在险要之处设伏,若是他们进程快速,我们来不及准备,也只有狭路相逢,短兵相接了。” 第60章 风起云涌紫霄宫 距离重玄道长寿辰之日,虽还有两天,中原武林各色各样的人物,如过江之鲫般从各地鱼贯而入十堰县城。 各大客栈一时之间,人满为患,有些人虽提前到达,连空柴房都找不到一间,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在城郊,草草搭建些茅棚,避免风餐露宿。而县城里的民众,见到这许多手持兵刃的武林豪客,早就习以为常,并无丝毫畏惧之心,人多了反而觉得热闹,尤其那些小商小贩,更是巴不得天天如此。 薛长卿与凌霄师徒本来各住一间上房,老板为了安排其他人入住客栈,便让凌霄与鄢云同住一间,但见薛长卿脾气不好,不怒自威,当下也不敢惹他,整间客栈就他一人住着上好的单间。 到了晚上,这些江湖人物大多数都是醉饮通宵,整个十堰县城更是灯火通明,昼夜不歇。他们大多数是自发前来,收到武当派发出的请柬的人很少,这些人大多数与地狱门不是有旧怨,便是有新仇。 饶是鱼龙混杂,群龙无首,但武当山方圆百里内,至今还未有地狱门的分坛,是以他们敢肆无忌惮地边喝酒,边痛骂地狱门中的首脑人物。 薛长卿听了,气得脸色铁青,直恨得差点将两排牙齿一齐咬碎,但形格势禁,还是不想坏了大事,兀自隐忍下来,独自喝着闷酒。心道:“暂且让你们放肆几天,咱们走着瞧,终有一天,我薛长卿定然将你们剥皮拆骨,千刀万剐,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两天以来,十堰县城的武林人士也在不断增加,这成百上千之众,分属不同的门派,多半是离武当路程较近的人,自然有些重玄道长的故友,不远千里而来。因此高手也不是很多,梅傲霜等人虽在房陵,离此较近,但日前一直忙于营救太子之事,队伍受创之后,便各自散去,这会儿也没有赶来武当。 这日正好是重玄道长的寿辰,县城里的武林人士也陆续出发向武当山赶去,凌霄与鄢云二人也在这数千人的队伍之中,谁也没特别注意他们。薛长卿在前一天就已出发,这会儿已经到了武当山,隐身在附近,天黑后再夜探武当山。 道路拥堵,凌霄师徒虽骑上快马,但与步行无异,因此进程格外缓慢。虽只有十几里的路程,还是走了几个时辰,到晌午时分,才到武当山脚下。 武当上山路径狭窄,两侧都是高山,中间仅容两人并行,青石板的石阶,异常光滑,无法驱马行走,他们将马屁系在山脚下,两人并行,沿着曲折蜿蜒的山道拾级而上。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便见到武当派山门,旁边竖着一块大石,上头用朱砂篆书刻着“解剑台”三个大字。 一旁站着五六名身着褐青色长袍,腰悬乌鞘长剑的年轻武当弟子。见到有许多江湖人士上山,连忙让他们将身上兵器都交给他们统一保管,他们遇到一些不愿交出兵器的人,兀自拦着不让他们上山,这些人扬言要动武,这些武当弟子也丝毫不畏惧,抽出长剑,与这些人对峙着,一股正气凛然,神圣不可侵犯的派头。 然而这些人毕竟是少数,而且最终还是不得不服从,上山必须解下兵器的规矩。经过解剑台,接着便到了五龙祠,五龙祠因为武当节度使姚简奉旨祈雨应验,于是太宗皇帝便下旨敕建五龙祠,因此五龙祠也就成了武当第一座皇帝敕建的宏伟壮观的祠庙。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李唐由来以老子后裔自居,因此将道教奉为三教之首,加之太宗皇帝在武当敕建祠庙,武当派也因此更加在武林中闻名,武当的道长们更是古道热肠,长期引领中原武林,因此奠定了武当派在江湖上不可撼动的地位。 这也就是薛长卿将武当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首先一个要除去的目标,武当若被地狱门扫平,地狱门统一江湖就指日可待了。 众人经过五龙祠,来到武当派正殿紫霄宫之前,重玄道长与玉虚、长眉、清风等几位道长,在数百名武当派第二三代弟子的簇拥下,从紫霄宫出来。不等重玄道长吩咐,早有人在殿前宽阔的场地上,左右各摆上十几个座位,相隔约两丈远近,安排给重玄道长的至交好友与江湖上地位尊崇的人落座,凌霄与重玄道长有些私交,自然也占有一席座位,鄢云站在凌霄身后。其余人随意站在左右。 殿前中央是主座,较下首两排座位略高几尺,重玄道长当中落座,其余道长都是他的师弟,自然按次序在左右座位坐下。 重玄道人年高九旬,童颜鹤发,仙风道骨,双眸澄澈,射出莹然的精光,很显然是个修为极高的道人。今日虽说是他九十寿辰,但他看起来仍是愁眉不展,毕竟武当掌门被地狱门擒去已有月余之久,至今杳无音信。 聚集在这里的江湖人士,也多半不是为祝寿而来。除了黄山天都派玄鹤子送了一对精致的汉白玉杯,昆仑派紫心散人送了一件白鹤彩云金丝氅,其他人都是与凌霄一样,临时在山下县城买了些寿桃寿饼,贴上些红纸敷衍了事。重玄道人看淡世事,练达人情,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当下离座而起,坦然说道:“各位以祝寿为名,虽多数是不请自来,贫道也知晓各位来意,既是这样,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地狱门岐黄子、薛长卿这些大魔头,公然向中原武林挑衅,从居仁堂抓捕许多江湖人士,贫道的师弟,武当掌门白云道长至今身陷地狱门之中,地狱门已然成了中原武林的公敌。诸位与地狱门可以说不是有旧怨,就是有新仇,远的不说,就说日前华山女侠梅傲霜组织上千盟军,进攻地狱门,营救太子李贤与那些被关在地狱门中的江湖人士,结果虽救出太子,然而还是伤亡过半。后又与朝廷御林军大战,李贤太子得而复失,盟军队伍所剩也寥寥无几。诸位今日来武当,无非是以为我们无力抗击朝廷的大军,却能团结起来,如同当年将西域邪教玄阴教驱逐出中原一样,对付地狱门。可是一时间群龙无首,是以想武当派出来主持公道,引领诸位共同对付地狱门,不知贫道可有说错?” 语声才歇,众人俱都喧嚷起来,多数都持赞成意见。过了一会儿,等众人喧嚣安静下来,只见右首一个身着百衲衣的苦行僧,手拨念珠,走上前去,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护法菩萨常以金刚伏魔的降魔手段,造福众生。若是重玄道长能出来主持公道,率领群雄为中原武林除此大患,这也是大慈大悲之举,功德无量。若是能救出贫僧的师兄,少林笑面头陀妙湛禅师,那么少林全寺僧俗缁素,都会永感道长的大恩大德的。” 重玄道长听了,连忙摆手摇头,推辞道:“贫道已经归隐江湖多年,平日连会客都很少,对新近出道成名的许多江湖上的英雄都不了解,如何能指挥这数千人的队伍,进攻地狱门呢?此事非同小可,成败关系到中原武林的兴衰存亡,非我有意推辞,实在是无能为力,否则就算妙法大师你不说,贫道也会当仁不让的。” 这老僧正是少林方丈妙法大师,此时见重玄道长婉言拒绝了自己的请求,神情颇为沮丧,黯然道:“重玄道长既如此说法,想必是我妙湛师兄该当遭受此劫,贫僧也不好再强求道长什么了。” 重玄道长见妙法大师面有悲戚之色,当下说道:“其实妙法大师你也不必如此说,且不说妙湛大师为武林造福多年,吉人天相,自有仙人护佑;单说现在这里有这么多英雄好汉,难道就选不出一个众望所归,武功高强的人来领导大家共谋大事么?事在人为,地狱门未必坚不可摧,妙湛、白云等人也未必就无脱离岐黄子魔掌之日,你又何必如此担忧呢?” “重玄道长既谦冲克让,那依道长之见,我们在场诸位,由谁来担当这首领之位呢?道长德高望重,所荐之人定然是才智武功均属上乘的人物,我们自然个个都服膺于他,唯他马首是瞻,不敢违拗。”人群中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 众人自然回头向他望去,只见一条脸带刀疤,面目凶恶的彪形大汉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接着扬声说道:“在下原名屠人狂,二十年前是啸聚山林的悍匪,因杀人无数,脸有长长一道刀疤,故而江湖人称‘刀疤屠夫’,如今虽已洗手多年,但自觉罪孽深重,听说地狱门公然与中原武林为敌,是以赶来武当,但愿能为各位效些微劳,虽死犹荣。重玄道长只要吩咐一声,风里风里来,火里火里去,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好汉。” 重玄道长笑道:“贫道哪敢吩咐屠兄,既然你让贫道举荐一人,玄鹤子道友既是黄山天都派掌门,武功威望既高,而且日前也出面保护过李贤太子……” 说到这里,屠人狂连忙抢着说道:“重玄道长要是举荐其他人,我都没话可说,唯独这牛鼻子,却是万万不行。道长可能不知道,自从居仁堂一战之后,这牛鼻子逃了出来,然后就径直回到黄山,龟缩不出,梅傲霜女侠聚集盟军攻打地狱门之前,曾邀请过他,可是他却依然不加理会。这种胆小怕事之人,若是成了我们的首领,各位英雄好汉若是臣服于他,岂不是辱没了各位的名声么?” 天都派掌门玄鹤子听了兀自不说话,本来他不去参加盟军,做事有头无尾,也全是因为自己门派有突然状况走不开,说到底还是因私废公,因此也没与刀疤屠夫屠人狂争论。 重玄道长听了屠人狂愤愤不平的话,当下笑着解释道:“这事恐怕屠兄弟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天都派玄鹜子与玄鸢子两位道友素来不和,各自与门下弟子结成两大阵营,恰好在那时血拼起来。玄鹤子道友身为天都派掌门人,此时关系到天都派的存亡兴衰,他留在天都派调解两方争斗,我们也无可厚非。玄鹤子道友不想解释,贫道却非说不可,若说他是胆小怕事,可就是天大的误会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重玄道长与玄鹤子私交甚密,但他一言九鼎,从不诳语,既是这么说法,想必事实便是如此,屠人狂也没再多说什么。 凌霄见他们都对推选首领之事争论不休,却不知道其实地狱门囚禁白云、妙湛等人的意图在于统一武林,而且不日就要攻打武当山。然而现在人多口杂,他若当众说出来,难保不会传到薛长卿等人耳中,自己的身份便会提前暴露,身份一旦暴露,就无法从地狱门获得最新内幕消息,如此一来,非但营救不了白云、妙湛等人,而且也无法帮助武当度过眼前的浩劫。他为人非常谨慎与名字,这样冒险的糊涂事断然不会做,是以才没当众说出来。 鄢云心道:“重玄道长既然谦让,不愿担任首领,但是中原武林英雄首领之位,究竟花落谁家,也不能如此推来让去,迟迟不决。武当派领导江湖多年,而且如今又大难临头,所以无论如何,这首领也应当从武当派诸位道长中选出一人来担当。” 想到这里,当下说道:“重玄道长推举天都派玄鹤子道长,本来我等应该从命才是。但道长也说了,天都派有两位道长素来不和,玄鹤子道长为何不提前调解,到了关键时刻才因私废公,不顾营救太子与众位被困武林英雄的安危,有了这次,难保没有下次。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他自己帮派内部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如何能担任中原武林首领之位?依我看,武当派素来是江湖领袖,即便重玄道长不愿担当此任,从武当其他道长中任选一人,也足以能胜任,何必再争论不休呢?” 在场众人听他说的句句在理,当下也跟着附和起来。重玄道长见鄢云紧紧站在凌霄身后,想必是他带来的,于是向凌霄问道:“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这位小兄弟提出要从贫道众位师弟中任选一人,作为中原武林的首领,你有何高见呢?” 凌霄刚开始觉得鄢云说话太没分寸,玄鹤子好歹也是一派掌门,如何能够像屠人狂那般当众对他不敬呢?但仔细一想,当下明白了鄢云的用意。这会儿听重玄道长问自己的意见,于是便慨然答道:“劣徒无礼,出言冲撞了道长的朋友,凌某在此代他向道长赔罪了。不过劣徒适才说从武当诸位道长中任选一人,我倒是觉得有几分道理,然而也不用选来选去这么麻烦,白云道长常年在外,玉虚道长代理武当掌门多年,对武林上大小事务,无不熟悉,功力深厚,一身武当剑法更是大气磅礴,由他担任武林首领,我看也颇能服众。不知道长以为如何?” 重玄道长转头对玉虚道长笑道:“玉虚师弟,凌大侠推举你为武林首领,你认为如何呢?” 只听玉虚道长说道:“贫道井底之蛙,武功浅薄,何德何能能当此重任,凌大侠虽然推举贫道,其他人未必也服膺,贫道固然愿意为武林出力,但首领之位贫道如何能够担当呢?” 众人听玉虚道长虽还是推让,但很显然已不像重玄道长那么坚持,加之玉虚道长在江湖上的也是人人惊佩,众人也就不再推举,当下俱都附和凌霄的说法,再无异议。 玉虚道长见大家已经再没有其他意见,当下说道:“承蒙大家抬爱,那贫道就暂时忝居此位,只等大事一了,再行让贤。眼下我们就商讨如何攻打地狱门之事。” 听到这里,鄢云知道玉虚道长既已为中原武林首领,若再不设法将地狱门的内幕消息告知与他,等玉虚道长他们商量好计划,向地狱门进发,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当下对凌霄附耳说道:“赶紧想办法通知玉虚道长地狱门中的消息,迟了恐怕会误事呢。”凌霄心想:“多亏这臭小子提醒,否则可就万事皆休了。”当下离座而起,从人群后面悄悄绕过去,吩咐一个年轻的武当弟子道:“去跟重玄道长说,我有要事需要单独跟他说。” 那个武当弟子从年纪上看,很可能是重玄道长等人的再传弟子,不过总算比较机灵,适才听见重玄道长当众喊出凌霄的名字,猜想可能是是重玄道长的朋友也说不定,当下也就从侧面走上前去,对重玄道长悄声说了此事。 重玄道长向凌霄看了一眼,见凌霄正在向他招手,反正现在群雄都在听玉虚道长讲话,自己也没事,虽然不知凌霄有何要事,非要单独与他谈,但还是吩咐那弟子,将凌霄带到内堂来。 第61章 笑看仇敌入彀中 凌霄于是随着那名武当弟子,经过紫霄宫,向内堂走去,这里本就是重玄道长日常接待客人的地方。鄢云见重玄道长从现场离开,向里间走去,许是答应了单独会见师父凌霄,于是也紧随凌霄身后,走进紫霄宫内堂,那武当弟子知道鄢云是凌霄的徒弟,也没有阻拦。 那武当弟子既已将凌霄师徒带到内堂与重玄道长见面,不等重玄道长吩咐,便趋步退了出去,随手将门带上。 重玄道人见内堂之中,再无别人,于是问道:“凌大侠有何要事,不能当众说出来,非要单独与贫道讲不可呢?” 凌霄听了,唯恐隔墙有耳,从窗口隔着窗纸向外望了望,然后说道:“此事非同小可,而且迫在眉睫,我必须要亲自跟道长说。最近江湖正是多事之秋,地狱门将贵派掌门白云道长与妙湛、封巅等人擒去,并且在他们身上种下跗骨食髓的蛊毒。我这几天才知道,原来岐黄子的意图在于实现他一统江湖的夙愿,而且矛头首先便要指向武当派。” 重玄道长听凌霄这么一说,遽然间惊骇不已,不过也有些起疑,连忙问道:“凌大侠怎么对地狱门的内幕,了解得这么清楚?莫非……” 凌霄道:“想必道长已经猜出一二了,这事说来话长,我师徒一直潜伏在地狱门,暗中为被困的江湖人士出力,也曾经协助过华山女侠梅傲霜营救李贤太子。日前,岐黄子与薛长卿等人已经商量妥当,武当派是他们头一个要消灭的目标。只不过对武当具体情况不了解,是以薛长卿便带着我师徒二人来武当山探明情况,因为我与道长有些交情,又是新加入地狱门不久,是以让我们白天拜访武当诸位道长,估计今夜他便会亲自来武当的。” 重玄道长笑道:“好一个明察暗访,要不是凌大侠提醒,我们依然蒙在鼓里呢。依你看,他今夜前来,我们是否要加强戒备,设法将他擒住?” 凌霄连忙道:“道长所言极是!若能将他擒住,到时候与岐黄子商量,让他交换人质,来个走马换将,将白云道长等人救出来。” “此事万万不可!”鄢云断然道。 “为何不可?”重玄道长与凌霄同声问道。 只听鄢云条理清晰地分析道:“首先,岐黄子蓄谋已久,一心要完成统一江湖的大业,薛长卿虽是他麾下爱将,就算被武当擒住,然而恐怕岐黄子也不会为了救他,同意交换人质,放虎归山,从而不利于他日后统一中原武林; “其次,退一万步说,就算岐黄子同意交换人质,但他也懂得权衡利弊,也知道白云道长等每一个人在江湖上的地位与重要性,实在不亚于薛长卿在地狱门中的地位,同样是举足轻重,他也不会傻到同意,以薛长卿一人与白云、妙湛等多人交换; “再次,若是他提出一对一走马交换,那么就算救出白云道长,其余人仍然会被关在地狱门,而白云道长身上蛊毒不解,始终是个隐忧,再者说来,薛长卿一旦逃脱,定然会率领地狱门魔军卷土重来,江湖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最后,若是擒住薛长卿,他势必会起疑心,我与师傅在地狱门卧底的身份很可能就会暴露,武当要从他身上作文章,救出掌门人白云道长,自然不会杀他,他仍有机会回到地狱门,我们二人的身份既已暴露,那么再也无法得知他们任何内幕消息,而且白云、妙湛等前辈也势必很难逃出魔掌了。” 重玄道长听鄢云讲得头头是道,心中燃起的那一线营救被擒之人的希望,也就此烟消云散,连忙问道:“那么依小兄弟之言,该当如何呢?难道就坐视不理,任由薛长卿来去自如,将我武当的情况探查得一清二楚,然后率众来袭么?” 鄢云剑眉一轩,凝声说道:“既然知道武当危在旦夕,我等焉能无有作为?地狱门岐黄子统一江湖的步伐,势在必行,武当首当其冲,也是不可避免。 我们既已得到了消息,自然要想方设法粉碎他的阴谋,薛长卿今日晚上必来武当了解情况,我们可以故布疑阵,今晚撤去大部分防守的弟子,只留下几个人,随意巡逻一圈之后,便也各自回去。 给他摆个空城计,他为人再怎么聪明,也不会想到武当已经得到消息,设此圈套。白天则还是按原来周密的布防,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昼夜布防情况,一虚一实,很明显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逻辑,他们必然不会白天攻山,而是以为武当夜间防守疏漏,悄悄潜进武当,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我们布此疑阵,他若夜袭武当,便正好上了我们的当。武当弟子在夜里防守时,尤其要警惕,在险要的地方隐藏设伏,不能点起星点火光,发出任何声音。武当弟子对于武当地势地形,各处道路、宫观、殿宇都是了如指掌,即便在黑夜中,照样能行走自如,地狱门中之人却是恰好相反,黑夜之中如何能辨明方向?只要他们敢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凌霄笑道:“乍听之下,你这办法可行,不过细想一下,你故意误导薛长卿,让他认为武当晚上防守疏漏,从而会选择夜袭,掉进武当设好的陷阱之中。然而,你之前也说过,薛长卿此人行事往往出人意表,不按常理出牌,就算他没有看出来武当布防情况有假,他也有可能,仗着地狱门高手如林,人多势众,白天强行攻山,届时面对几倍的敌人强攻,武当也是岌岌可危,这一点,你有没有想过呢?” 鄢云笑了笑,面带得色,当下说道:“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适才我之所以故意对天都派玄鹤子道长说出那些不敬的言语,力荐武当派道长担任中原武林的首领,便是考虑到薛长卿人多势众,武当若不能率领群雄抗敌御侮,单靠武当数百人决然难以应付。武当派玉虚道长既已担任首领,到时候振臂一呼,应者云集,实力大增,据险而守,地狱门高手虽多,弟子虽众,若想强行攻下武当山,也是痴人说梦。” 重玄道长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薛长卿何时率领地狱门弟子来攻武当,我们不得而知。而眼下虽说玉虚师弟担任了中原武林首领一席,但这里数千之众,武当宫观虽多,却难以安排住下,况且就算大家都留在武当,薛长卿得知武当有许多江湖人物相助,恐怕会改变计划,我们枯守山中,能坚持多久呢?” 凌霄听了笑道:“这个道长且放心就是,今日我就会下山,向薛长卿报告我在山上探查到的结果,自然会增增减减修饰一番,不会实话实说。将鄢云留在山上,帮助武当出谋划策,安排防守事宜。只等薛长卿夜探武当回到十堰县城,我便与他共同回到地狱门,到时候他们何时攻打武当山,我会设法提前通知你们。眼下这些江湖好汉也没必要全都留在武当山上枯守,大可让他们在十堰县城暂住,武当收到准确消息后,再让他们上山支援不迟。这样薛长卿也就不会临时改变计划,我们也有充足的时间准备应战。” 重玄道长眉开眼笑,朗声说道:“有凌大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即刻便将情况告知玉虚师弟。” “没错,趁他们还没有商量出具体进攻地狱门的计划,赶紧告诉玉虚道长,及时根据我们提供的消息,商榷防守武当的对策。迟了恐怕有其他变化呢。”鄢云连忙抢着说道。 第62章 怒马狂鞭疾如风 重玄道长连忙从内堂出来,来到紫霄宫前,轻声在玉虚道长耳边,简单说了几句话。玉虚道长听了,脸色顿时大变,显然特别震惊。 只听玉虚道长当下说道:“多谢各位不远千里来为我重玄师兄祝寿,武当派暂时有些私事要处理,还请各位即刻下山,在十堰县城暂且安顿下来,过几天贫道自会派弟子到县城请各位来此商量大事,实在对不住了,各位。” 众人见玉虚道长突然下了逐客令,俱都惊讶不已,满腹疑团,只听屠人狂扬声说道:“玉虚道长这又何必呢,中原武林既奉道长为主,那么武当派之事,便是我们大家的事,这般突然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是太见外了么?有什么事不能说当众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的呢?”在场当下有不少人附和屠人狂的说法。 玉虚道长笑道:“这位屠兄所说也在理,不过这事情不同于玄鹤子道友的天都派内部阋斗,只不过是些必须要贫道亲自料理的小事而已,不用劳烦各位,还请下山去吧。” 屠人狂咧开大嘴,转身对众人笑道:“既然我们帮不上忙,留在这里,只怕多有叨扰,还是听从玉虚道长的话,一同下山去吧。”说着,当下转身下山的方向走去。 其他人也各都呼啸着随后跟来,出了武当山门,先后下山去。凌霄与鄢云兀自留在内堂,玉虚道长送走这些江湖好汉,便与重玄道长一起到内堂来,与凌霄师徒相见,商量夜间如何应付薛长卿的事。 只听玉虚道长问道:“听重玄师兄说,地狱门圣火坛坛主薛长卿今夜要造访武当山,而你们说要设个什么空城计,故布疑阵,引他入彀,不知疑阵如何布法?” 鄢云笑道:“适才我以对重玄道长说过,薛长卿今晚若只身夜探武当,武当弟子也不需设防,派几个弟子简单绕行武当巡逻一圈,便已足够,其他弟子只管各自回房睡觉。薛长卿断然不敢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就算巡逻弟子发现了薛长卿,也不要声张出来。许多名山观宇的修道之人日常都是晚课之后便即入睡,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料想薛长卿也不会起疑。他若是带了武当夜间防守薄弱的假消息回去,对我们可是大大有利呢。” 玉虚道长捋捋长须,点了点头,笑道:“看来小兄弟你似乎胸有成竹啊,不过要应付薛长卿这样的老江湖,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他为人阴险狡诈,若是不中招,怎么办呢?” “常言道:有智不在年高,无智空长百岁。薛长卿虽然在江湖上打滚半生,阅历颇广,而且武功高强,但若论智谋,我自信也不输于他。无论他是否会夜袭武当,我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玉虚道长放心就是。现在言之过早,等他们定下攻打武当的计策,再谈如何布防不迟。”鄢云拍着胸脯,慨然说道。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玉虚道长依旧笑脸迎人般说道。 凌霄笑道:“玉虚道长,其他人都已陆续下山,我若在此逗留太久,薛长卿恐生疑窦,必须立刻去见他不可。我将劣徒鄢云留在这里,一来可以让他多像各位道长请教;二来他脑子转的快,遇到些突发事件,或许能帮得上忙。” 说完,向重玄、玉虚两位道长揖了揖,转身便向门外走去,两位道长随即相送,直到看到凌霄走过了五龙祠,方行转身回到紫霄宫中。鄢云奉了凌霄之命,留在武当山,帮忙出谋划策,他内功虽差,但涉猎过道教许多经书,清谈玄理,妙语连珠,口若悬河,深得重玄、玉虚等精研道法的武当高道们喜欢,由于话语投机,交谈之下,不知不觉间已经暮色降临。虽说还是意犹未尽,但考虑到薛长卿即刻便到,玉虚道长还是暂且停了下来,去嘱咐武当弟子,如鄢云所说去做。 凌霄下山之后,按照原来约定好的暗号,找到薛长卿,当下对薛长卿报告了武当山的情况。薛长卿见他师徒共同上山,而只有他一人下来,甚是不解,遂问道:“你徒弟鄢云呢,怎么没一起下山来?” 凌霄早知他会有此一问,笑道:“我正想向薛坛主禀告此事呢,今日中原武林数千之众齐集武当,名为祝寿,实则商量着要像梅傲霜那般,进攻地狱门救出白云、妙湛等人,事发突然,我便自作主张,让鄢云留在武当作内应,一旦他们有所举动,他也好及时通知我们。请坛主放心,一来鄢云是个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卒,武功低微,不会引人怀疑;二来鄢云颇通玄理,与重玄、玉虚等武当道长,聊得格外投机,加之我以前与重玄道长等人有些交情,看在我的薄面上,他们也不会对鄢云提防,这样一来,他武功虽弱,要找机会与我们暗通消息,也不在话下。” 凌霄知道武当山众人讨论之事,有数千人参与,人多口杂,就算自己不对薛长卿讲起,也会传到他耳中,是以才照实说了。薛长卿曾几何时也是江湖上铁铮铮的汉子,却也不得不受控于岐黄子的蛊毒,凌霄既已身中蛊毒,而且也尝过蛊毒发作时痛不欲生的苦楚,自然认为凌霄不会生有二心,因此对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深信不疑。 他虽对凌霄的本事有几分佩服,但对武功低微的书呆子鄢云,始终瞧不上眼。由于他无足轻重,对于他能否传消息回来,到没放在心上。 泼墨般的夜幕降临,薛长卿遥望武当山山顶,只见许多宫观楼宇先后熄灭了灯火,武当山一片静寂。于是便让凌霄先回客栈,自己独自上山。 凌霄领命而去,薛长卿便施展轻功,如风似影般迅速上山,开始他还有所顾虑,生怕为人发现,尽量从偏僻的小径,攀岩附壁而行,到了武当山之后,隐藏在高耸的飞仙崖附近纵目向武当俯视,只见偌大的武当山,宫观林立,却只有星星点点移动着的亮光,万籁寂静,如同一潭死水般。他猜想那些移动的亮光,定是提着灯笼巡逻的几个武当弟子。 心道:“早闻一般的寺院、道观都是傍晚做完功课之后,所有弟子便即睡下,难道武当派这样的大帮派也与其他的道观一样么?还是另有玄虚?” 于是便带着心中疑虑,从飞仙崖下去,在武当相互勾连的宫观之中,穿梁附壁而行,每到一处宫观,或从窗口,或从屋顶,向里观看,果然见到无论是武当的道长还是其他普通弟子,都蒙被酣睡在床上,其实大多数人都是假寐,饶是薛长卿多么谨慎,但他身材高大,身法不如梅傲霜那般轻盈,是以还是发出了些微明显的异响。 其他弟子或许很少有人注意,但重玄、玉虚等道长听到声响,便知是薛长卿这个不速之客来了,当下还是默不作声,装作没事人般,做张做智地继续安睡。 薛长卿见状,暗自笑了笑,心道:“若不是我只身前来,此时趁你们酣睡之际,突然闯入,给你们几掌,就算你们这些老道功力深厚,暂时不死,也非重伤吐血不可。” 而与此同时,重玄、玉虚等人却在想:“要不是想引你上当,我武当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换作平时,纵是岐黄子亲自来了,也让你来得去不得。” 薛长卿既不想打草惊蛇,暴露自己的行踪,当下也没看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道武当山到了晚间向来如此平静。于是便悄然离开,展开轻功,向山下赶去。 到了客栈,径直走进凌霄的房间,得意洋洋的对凌霄说道:“我就说嘛,武当派也不过如此,到了夜间,几乎无人防守,只有几个弟子巡山而已。哪里比得上我们地狱门,成百上千的弟子轮流守夜。” 凌霄知道鄢云的妙计得售,当下附和着说道:“我看不是他们不防守,而是他们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薛坛主你想啊,这一带方圆百里,除了武当一个门派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帮派组织,我们地狱门的触角更是没深入到这里。他们只需处理好自己门派中之事,又何须昼夜不懈地防守呢?” 薛长卿听凌霄这么说法,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因此心中渐渐萌生了夜袭武当的念头。只是当下周围耳目众多,唯恐隔墙有耳,走漏消息,也就没有说出来。 凌霄笑道:“我们既已探得消息,是否立即赶赴地狱门与活阎王,以及其他坛主、舵主商榷进攻武当山之事呢?” 薛长卿道:“也不急在这一时,到明天再走也不迟。我有一点不太明白,你说这些个江湖人士既然已经从武当山下来,为何不各自离散,反而仍然盘踞这县城里不去呢?” 凌霄信口答道:“或许他们还要上山与重玄、玉虚等人商量进攻地狱门的有关事宜,也说不定,这样的大事,指挥部署都要多费时日,哪能在几个时辰之内便全部商议妥当呢?又或许他们像我们一样,在此暂作修整,然后先后散去,也说不定。不过我担心的是,他们若是聚集起来,提前向地狱门进发,那我们进攻武当的事情,岂不是要受阻么?” 薛长卿笑道:“我倒是非常愿意看到这种情况,我们快马奔行,自然比他们大军要快许多。到了地狱门之后,我也不打算像上次那样死守地狱门,而是会主动出击,到时候无论是出其不意,打伏击战,还是狭路相逢,打遭遇战,他们这些乌合之众,哪里是我地狱门的敌手?至于攻打武当山之事,无论是击败这群乌合之众后,乘胜追击,直取武当;还是击败这些人之后,回到地狱门修整一番,重新部署,再行进攻,视情况而定,两者均无不可。反正他们也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凌霄心道:“可笑你此刻还蒙在鼓里,其实我早已将你们一统江湖的野心,攻打武当的阴谋,早已通知了武当派重玄、玉虚两位道长。只要玉虚道长合理安排部署,约束这些江湖好汉,你所有的设想都将成为梦幻泡影。” 当下不动声色地说道:“反正现在言之尚早,楼下这些人估计又要醉饮通宵,左右无事,一时间也难以入睡,不如我们二人也叫上一桌酒菜,酒足饭饱之后再睡觉,你看如何?” 凌霄本来就是无酒不欢之人,在地狱门之中,因为要与梅傲霜等人一起里应外合营救被困之人,是以一直以来保持高度警惕,虽然时常酒虫在肚中咕咕乱叫,还是强自忍着,生怕醉酒误事。这几天,好不容易空闲下来,闻到楼下传来的酒香,哪里还忍得住,故而这才提起饮酒之事。 薛长卿刚来十堰县城的时候,听到许多人在背后骂自己,心中愤恨,却不能出手教训他们,只有一个人喝着闷酒。今天难得探查到武当山的情况,心情高兴,既然凌霄相邀,当下便痛快的笑道:“那我们就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说着便携着凌霄的手,大笑着走下楼去。楼下本已没有空闲的酒桌,然而这些江湖中人,虽不识得薛长卿,但白天多半在武当山见过凌霄,知道他是重玄道长的朋友,还是给他们二人让出一桌来,薛长卿见了,还以为这些人畏惧自己,于是更加得意起来。 坐下之后,更是对小二吆五喝六,稍有怠慢,不是打就是骂。那小二可能也是习以为常,无论薛长卿如何粗暴地对待他,他总是满脸堆欢地尽量满足他的一切要求,很快便为他摆上一桌上好的菜肴与酒水。 薛长卿一边与凌霄豪饮,一边留心这些武林中人的谈话,听了几句,觉得与凌霄报告的差不多,只是他们边说边骂着地狱门中的首脑人物,自然也包括他薛长卿在内。越听越反感,也就不再费神去听,只顾和凌霄喝酒,他们酒量相当大,眨眼间便各自饮了十几坛,常言道:“酒肠宽似海,泼胆大于天”1,用来形容他们,再也合适不过。 两人直饮到中夜,才各自扶醉归房,一卧天明。 翌日清晨,薛长卿与凌霄二人,便骑着快马,向西南地狱门方向奔行,他们二人有意赛马,怒马狂鞭,如风似电般星驰而去,结果不到三日便已到达地狱门,速度兀自比来时快了一倍。 到了地狱门,二人便一同前去阎王殿向岐黄子报告情况,岐黄子听了之后,喜不自胜,当下赞扬了凌霄办事能干,大笑几声,当众扬声说道:“凭凌霄的武功,就是当个坛主也不过分,不过鉴于他新加入地狱门不久,虽然没有多大功绩,但老夫也不想埋没人才,所幸就破格提升为圣火坛舵主吧。” 凌霄听了,心中自然高兴,倒不是因为作了地狱门舵主有多风光,而是做了舵主之后,便能直接参与地狱门高层大部分重要决定的商榷,这样一来,要获取地狱门的内幕消息,就不用劳心费神了。 于是,当下向岐黄子拱手谢道:“多谢活阎王的提拔,属下定然会为地狱门尽心竭力地效劳。” 岐黄子想到凌霄刚来的时候还逞英雄装好汉,誓死不从,如今最终还是向自己俯首称臣,心中得意可想而知,当下说道:“我地狱门又添了一员虎将,值得庆贺,赐酒!” 当下便有个葛衣仆人,以托盘端来一个紫金酒壶,两个翡翠酒杯,送到岐黄子面前,岐黄子亲自在两个酒杯中倒满了酒,双手拿起两个酒杯,一杯送给凌霄,一杯自饮。 凌霄心想反正自己也中了噬血之蛊,再添一种毒蛊,又有何妨,当下毫不迟疑地,接过酒杯,一仰而尽,连声称道:“好酒!好酒!多谢活阎王美酒相赐。” 薛长卿见状,笑道:“哎呀,就连我也没能有荣幸,让活阎王亲自倒酒相赐,其他人见了也是羡慕不已呢。” 岐黄子道:“行了,薛坛主,你得到的赏赐还少么?只会在此说风凉话。还是说说如何攻打武当之事吧。我见你一回来就满面春风,不是胸有成竹,你也不会如此,老夫正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就赶紧说了吧。” 薛长卿笑道:“且容我慢慢道来,当我们赶到武当之时,数千江湖人士正在打着为重玄老道祝寿的旗号,啸聚武当,扬言要选出中原武林首领,攻打地狱门,救出武当掌门白云老道以及妙湛、封巅等人。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推举武当玉虚老道为首领,或许这会儿正在赶往地狱门的路上也说不定呢。” 岐黄子闻言,脸色陡变,讶道:“数千人之众,比梅傲霜等人的队伍还要多几倍,而且那些武当老道们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们队伍之中高手也应该不少吧?若是让他们长驱直入,攻进地狱门来,岂不是比上次更加棘手?” 薛长卿依旧边笑边说道:“活阎王你大可不必担心,上次我们是一时大意,才让梅傲霜等人有机可乘。他们人数就算再多十倍,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临时聚集在一起,哪能有什么作为?若是还不放心,我即刻便率众给他们来一个迎头痛击,将玉虚老道也擒来与他掌门师兄作伴如何?” 岐黄子冷笑一声,说道:“薛坛主既自信能将他们击败,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的具体部署计划。不要总是一个劲地自吹自擂,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中原武林藏龙卧虎,不乏智谋深远之士,不要到时候马失前蹄,说得出做不到,那就难看了。” 第63章 奇谋能胜匹夫勇 薛长卿双眉一竖,扬声说道:“他们若是已经出发,长途漫漫,进程定然很慢。我们不宜枯守地狱门,而应主动出击,一路上崇山峻岭,悬崖峭壁,适合设伏之地颇多,届时据险伏击,便可轻松取胜。当然,若是他们进程快,我们来不及设伏,或是他们发现我们有伏兵,则大可与他们短兵相接,他们劳师远征,师老兵疲,不宜久战。” 岐黄子听了,频频点头,微笑不语,其他人脸上也俱都挂着笑容。 薛长卿续道:“我们地狱门高手如云,能征善战的弟子也极多,且号令统一,不像他们临时组织,互不属统,定能一举将他们击败。届时乘胜追击,即便强攻武当,也很有可能获胜。然而我们攻打武当,也不必一味强攻,这样伤亡惨重,得不偿失。日前我夜探武当山,发现武当山夜里万籁俱寂,几乎没有任何防守。我们若派人趁夜先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武当,杀他个措手不及,他们疏于防守,武当唾手可得。” 岐黄子听薛长卿提出夜袭武当,连忙说道:“夜袭武当绝不可行,且不说我们这么多人前去武当,这么浩大的阵仗与声势,恐怕没到武当,便已为人发现,会加紧防备,夜袭武当的计划自然破灭。而且我幼时曾随先师公白山药王孙思邈,在武当山修行过一段时间,他们绝不是像你所说,到了晚间便一味贪睡,疏于防守,这事断然没有那么简单。” 凌霄听了吃惊不已,心道:“薛长卿所说的设伏兵奇袭,抑或是迎头攻击玉虚道长等中原武林英雄,都是非常可行的方案,若不是玉虚道长已经得知消息,恐怕也难免失败的厄运。而夜袭武当,原是钻进了鄢云设下的圈套。可是这会儿,岐黄子看出了其中的端倪,也不知他是否最终会同意薛长卿的做法。” 薛长卿笑道:“活阎王你多虑了,你也说了,武当山夜里防守严密,是几十年前的事了,或许现在承平日久,偏安一隅,疏于防守也是难免的事。要不然我们的计划既没有泄露,我也是随机趁夜探访,他们如何能故弄玄虚,特别安排一番,摆个空城计来迷惑我的视听呢?再说就算他们知道地狱门将要来袭武当,我也实在想不出他们这么做,有何意义。” 岐黄子低头凝思了半晌,说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不过无论如何,有备无患,我们都要做好强攻与夜袭的两手准备。并且还有另外一种攻坚战的打法,我们派部分兵力从正面佯攻,另外再派人从其他方向,悄悄攀上武当山,里外夹击,万无一失。” 凌霄闻言,脸色愕然,心中暗忖:“薛长卿提出伏击战、遭遇战已经耸人听闻,岐黄子这种攻坚战的打法,更是天衣无缝,无懈可击。若不是提前知晓,还有机会设法通知鄢云与武当派的道长们。武当山范围极大,可以攀援而上的地方极多,武当弟子既要阻挡正面攻击的敌人,又要防备这些地方,人手定然不够,防守再周密也会有所疏漏。” 薛长卿听了岐黄子的说法,当下抚掌赞道:“活阎王果然智计无双,这一点我就没想到,虽说武当山地势险恶,但也比不上我地狱门两边峭壁,届时只要派遣轻功稍好的人,悄悄跃上武当山,然后放下绳索,其他人也就可以上去了。到时候,视情况而定,若是能够夜袭武当,便无需这么费事了。” “那么,你打算带多少人去?这是我们地狱门统一江湖的首战,非同小可,一定要取得胜利,否则后面更加举步维艰。”岐黄子道。 “我们既要对付那数千乌合之众,又要进攻武当山,两战都将异常惨烈,损耗必然少不了,因此我们不仅要有精兵强将,在人数上也要与他们差不多才是。除了各位坛主、舵主一同前去之外,从五坛中各抽掉六百地狱门精干弟子,共计三千余人,就绰绰有余了,其余人留在地狱门,若有变化,需要增援,我随时会让人送消息回来的。”薛长卿答道。 “事不宜迟,那你现在就点将部署吧!”岐黄子笑了笑,继续说道:“不过好歹留下一两个坛主、舵主,率领摘星楼弟子看守白云、妙湛等人,他们武功高强,若是得知你们都已外出,我地狱门‘蜀中无大将’,恐怕他们会破囚而出。” “活阎王认为我们这里,哪位坐镇摘星楼最合适呢?”薛长卿问道。 “依我看,最有可能闹事之人,便是性格暴躁的老叫花封巅了,史坛主大摔碑手掌力雄浑,与他功力悉敌,应该能镇压得住,就让史坛主留下吧。”岐黄子见史天骄听了让自己留下,脸上满是懊恼之色,当下继续说道:“史坛主不要误会,老夫并非低估史坛主的实力,不让你去冲锋陷阵,留守摘星楼也是同样重要,功劳与外出征战之人,并无二致。” 史天骄虽然心里还是觉得外出征战,克敌制胜,要比在摘星楼当个狱卒头儿要风光百倍,但也不敢违背岐黄子的命令,当下黯然说道:“既是如此,我也只好领了这份闲差了。” 薛长卿见岐黄子已经吩咐史天骄留守摘星楼,当下指挥若定地高声说道:“此番外出征伐,将要面对的敌人实力不容小觑,因而我们一定要勠力同心,争取首战告捷。综合各方面的原因,我作如下部署:灵水、青木二坛坛主辜氏兄弟听令,你们作为前军左右先锋大将,要相互配合,各自率领麾下六百人,勇往无前,迅速撕破他们的防线。” “领命!”漠北双鹰辜氏兄弟,同声应道。 “厚土坛坛主云之鹄听令,你轻功极好,剑法神妙,必要之时,率领麾下六百人在险要之地设伏,同时若是奇袭武当,也由你暗中率领部下潜上武当山,与大军一起上下夹击。”薛长卿续道。 “定然不负重托。”摩诃一剑云之鹄断然应道。 “精金坛坛主史天骄听令,在大军出发之前,由你亲自拣选精金坛六百精干弟子,交于凌霄凌舵主统领,与我率领的六百圣火坛弟子并在一起,一千二百人作为大军主力,无论是夜袭战、遭遇战、攻坚战,都必须竭尽全力向前冲杀。其余冯常春、萧潜龙等分属五坛的舵主,就不另外分开安排,依旧作为各坛的副将,领军出发。”薛长卿继续说道。 史天骄、冯常春等人同声应道:“遵命!” 第64章 铁臂虬突挽雕弓 “现在是巳牌时分,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到午正之时,便整军出发。”薛长卿吩咐道。 众人道得一声“是!”,便各自从阎王殿离开,分别到各坛去遴选出征的精干弟子,凌霄也随着薛长卿回到摘星楼中。 摘星楼是地狱门圣火坛总坛,本已有三位舵主,分别是碧落剑客贺天仇、满月雕弓黄大忠、神枪无敌赵飞云。他们武功各有各的长处,贺天仇是当年剑术世家贺家庄的嫡系传人,贺家剑法气势恢宏,轻功也相当不错,只是厚土坛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剑法诡秘难测,剑走偏锋,相比之下,贺天仇要略逊一筹。 黄大忠膂力过人,能拉动五百石的满月雕弓,箭法一流,百步穿杨。他本是名将之后,驰骋沙场,所向无敌,飞箭到处,中者立毙。 神枪无敌赵飞云,将一杆长长的银枪使得快如电光,臂力较黄大忠还要大,二十岁时就能单枪挑起五条大汉,如今内功日益增强,更是勇不可当。 薛长卿是岐黄子的左膀右臂,地狱门大小事务都要他处理,没空闲教弟子武功。他们三位舵主平日在地狱门除了参加议事外,没事的时候就负责训练弟子,因此圣火坛弟子的武功普遍比其他四坛弟子要高许多。 这会儿,遵循薛长卿的命令,从数千圣火坛红衣弟子中,遴选六百名精干弟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已完成。而其余四坛坛主手下弟子武功普遍较低,要他们选出六百名武功较高之人,颇觉为难,若是随意选择的话,恐怕到时候不堪一击,吃了败仗的话,薛长卿会迁怒于他们这些头领。 时间匆迫,不得已之下,只好让舵主及以下小头领自行选择,他们日常与这些弟子交接密切,对这些弟子的武功底子比较熟悉,如此这般,才硬凑了六百拳脚兵器功夫有些特长的弟子。 到了午牌时分,各坛坛主已经选好弟子,兵器辎重一应俱全,在地狱门墓道门口集结。当下由薛长卿领着这三千余人,整军出发,向东而去。 漠北双鹰辜氏兄弟所率领的一千二百人,作为整个军队的先锋部队,紧随薛长卿身后。走在中间的是摩诃一剑云之鹄所率领的六百厚土坛弟子,凌霄领着史天骄遴选的六百精金坛弟子,与圣火坛其余三位舵主率领的六百人在队伍最后面。 薛长卿之所以将最精悍的圣火坛弟子安排在队伍最后面,一来,是因为考虑到此去武当途中至少会有两场战争,与玉虚道长所率领的那帮乌合之众作战,用上漠北双鹰兄弟以及云之鹄三人麾下共千八百余人,便已足够;二来,是因为精金、圣火两坛弟子都是地狱门的精锐之师,这一千二百人,在第一战中决不能损耗,要保存实力准备攻打武当山,武当派那些老道,以及门下数百武当弟子,极为了得,又占据武当山天险,武功寻常之人,很难攻得上去。 他们一路上昼夜兼程急行军,第二天晚间便已到达一线天峡谷,可是仍没看到玉虚老道等人率兵过来。 薛长卿感到特别不解,心想:一线天是绝好的伏击地点,日前御林军曾在此处将梅傲霜等人打得落花流水,李贤也是在此处被御林军夺去。若是玉虚老道正在赶往地狱门的途中,那么再向前行,不但会与他们迎头相遇,虽然打遭遇战也是在自己的预想之中,也丝毫不畏惧他们。 不过,两军对垒,打遭遇战厮杀极为惨烈,纵使最终取胜,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经过一场厮杀之后,带着这些伤兵残将,继续攻打武当山,显然胜率不大。若是打伏击,出其不意,完全能以极少的兵力,击杀他们大部分兵力。 想到这里,薛长卿便命令大军,在一线天峡谷暂作修整,派遣几名探子骑着快马,去通往十堰县城的道路打探,若发现大军前来,火速飞马来报,以便及时调整作战部署。 一线天峡谷离十堰县城,只有不足二百来里路程,快马加鞭,两三日间便可到达。地狱门的探子都是骑术极好之人,相当于朝廷正规军队中的斥候,善于长途征战之人,派遣探子时,往往不会只派遣一人,至少是三五人同行,人数视具体情况而定。 走了一段路程之后,无论前方有何情况,都会派遣一两人回来报告,其余人继续留下观察,逐步向前打探,这样一站接着一站,以便向后方指挥着报告最新的情况。 探子虽夤夜奔行,速度依然如同白天一样快速,两个时辰之后,便有两人回来,向薛长卿报告,前方三十余里并无敌人活动的迹象,薛长卿让他们再探,于是他们便又向原路回去。 五十里、八十里、一百里,每隔一段时间,便有探子回报,俱都说前方并无敌情。薛长卿听了更加纳闷了,自己与凌霄离开十堰城,已经多日。离开之时,他们已经在商讨进攻地狱门之事,怎么到如今他们仍然没有动静?在一线天峡谷修整一夜之后,探子最远已经探查到十堰城三十里的郊外,飞马来报的消息,仍是没见一个向地狱门方向来的敌人。 薛长卿心想:“看来他们是打消了攻打地狱门,营救白云、妙湛等人的计划了,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们突然改变计划,不得而知。他们既不来攻打地狱门,那么我原先的部署就必须调整了。也不知十堰城中是什么情况,若是那数千江湖人士仍然盘踞不去,该如何是好?” 武当山情况有变,而自己却对新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这该如何是好?薛长卿面对这种情形,纵然素来足智多谋,一时间也茫然不知所措,一种莫名的隐忧萦绕在眉间心头,挥之不去。 内心深处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提醒他,“此去危险万分,要格外慎重。”他的直觉从来没有错过,他也好久没有这种可怕的直觉了。 面对无数个未知,纵使再多的智谋都一无用处,因为未知是不由人掌控的,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对自己对手的情况一无所知,而对手很有可能对己方了如指掌,若不设法了解最新敌情,则无异于将胜利拱手相让。 想到这里,薛长卿当下一面派探子乔装着去十堰城打探消息,同时派凌霄与轻功高强的云之鹄二人,重上武当探查情况。他们领命而去,薛长卿悬着的那颗不安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 当下命令大军缓缓前行,在凌霄等人没带消息回来之前,决然不可贸然进城。 凌霄本来就在想,如何找机会向武当报告薛长卿所率领的地狱门大军的计划部署。这会儿听薛长卿又让自己与云之鹄去武当打探,心中暗喜道:“枉你薛长卿聪明一世,恐怕做梦也没想到我其实是假意归顺地狱门,现在你们的一切计划,都为我所掌握。饶是你地狱门高手倾巢而出,要剿灭武当派,也是痴人说梦。” 于是便与云之鹄一起,并辔前行,出发后两天,便已到达十堰县城,城中仍有许多江湖中人。凌霄心想:“玉虚道长没收到我带来的地狱门大军消息,是以没有妄动,这些江湖人士便一直在十堰县城等待玉虚道长下令。” 想到这里,当下对云之鹄说道:“云坛主,前些天,我与薛坛主分别对武当山进行明察与暗访,不如今日我们二人,也与日前一样,我白天去武当,你则夜间造访,你看如何?” 云之鹄笑道:“既然先前薛坛主与你这般分工合作,今日照旧,自然可行。依你看,这些人盘踞县城之中,既不上武当山去,又不向地狱门进发,他们目的何在?” “这我哪会知道,不过他们既不知我是地狱门中人,云坛主若是现在想知道,我倒可以帮忙向他们打听一下。”凌霄打着马虎眼说道。 “这些事就交于那些探子去做吧,你赶紧上山去,看看重玄、玉虚这些老道究竟在忙些什么?我夜间去转一圈,探明他们夜间防守情况的同时,也去各处踩踩点,看那些地方能够迅速爬上武当,以便日后上下夹击武当派。”云之鹄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一语才毕,便策马向武当山方向奔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来到武当山脚下,山下有专门的马棚,有人负责看管马匹,凌霄将马儿系在马匹里,便施展轻功,如飞般在上武当山的道路上串行,很快便到了紫霄宫中,见到了玉虚道长与鄢云。 凌霄略微喘息一会儿,便连珠炮般一口气将薛长卿大军的所有情况说完。玉虚道长闻言,大惊道:“凌大侠你是说,薛长卿与地狱门各大高手率领地狱门三千精干弟子,距离十堰县城不足百里,看来这两三天便会进军武当了,这么短时间内,如何来得及布置周密的防守?” 鄢云听了,笑道:“玉虚道长不必担心,莫说还有两三天时间,就是他眼下就在武当山脚下,也还来得及。本来我们占据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就算只有数百人,只要布置得当,也足以以一当十,击退敌军。更何况十堰城中还有我们数千人马,他们若是不知好歹,贸然来攻,简直是自寻死路。” 凌霄闻言惊奇不已,不等玉虚道长开口,当下问道:“你说话不要总是卖关子,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行么?赶紧将具体办法说出来,我时间紧迫,没工夫听你说些无关紧要的话。” 鄢云道:“首先,今天晚上我们依旧像应付薛长卿一样,对云之鹄夜探武当不理不睬,不让他发现武当有何异常变化;其次,明日便吩咐武当弟子,通知县城中的英雄好汉分批次上武当山,助武当防守;再次,在县城中留下千余江湖好汉,这些人武功要比一般人高强些,最好是将其中的高手全留在城中,乔装成普通民众;最后,无论薛长卿是打算夜袭、强攻、偷袭,我们只需守好每一处险要之地,以及各处易于上山的关口,只等他们向武当山进攻,战斗开始,山下高手便切断他们的后路,让他们腹背受敌,首尾难顾。如此一来,薛长卿焉能不败?” 玉虚道长这才展颜欢笑道:“有了鄢云的计策,不但能保武当无虞,而且还可重创地狱门大军,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此战若能完胜,地狱门在短时间内,便很难卷土重来了。” “这小子说得天花乱坠,但他毫无江湖经验,只怕他只会纸上谈兵,一切还要道长你来全权实施,若是觉得他所的可行,便依计而行;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可要及时更正,毕竟他年轻识浅,这次的对手是智勇双全的薛长卿,非同小可,道长可要慎重些,不要像鄢云这般盲目轻敌啊!”凌霄正儿八经般说道。 “凌大侠放心就是,这几天,我通过与令高徒鄢云小兄弟的交谈,可以这么说,贫道阅人无数,也极少见过似他这般年纪,便天才卓越,智慧超凡之人,假以时日,学得凌大侠的高深武功,定能成为造福武林与天下苍生的大侠客。”玉虚道长继续称赞鄢云道。 “他或许有些小聪明,不过道长也不要过于称赞他,要不然他就会志得意满,以后仍然是庸才一个呢。”凌霄笑了笑,显然听玉虚道长盛赞鄢云,自己作为他的师父,也颇觉脸上有光。 眼看着就要天黑,凌霄当下便向玉虚道长告辞道:“厚土坛坛主云之鹄还在山下客栈等我,恕我不能久留了,来日得空再来拜访道长。” 说着,便下得山去,来到客栈之中,将山上所见简略与云之鹄说了,云之鹄也不等到夜深出发,天一擦黑,便向武当山奔去,他轻功既好,来去俱都极快。 鄢云与玉虚道长既早有准备,他所看到的也自然与薛长卿当日所见,并无二致。 由于薛长卿的大军也正在缓缓向十堰县城靠近,急于想知道武当山与十堰城的具体情况,于是他们也不敢在县城休息,连夜快马奔回,向薛长卿报告这里的一切见闻。 薛长卿听他们所说,与日前自己所探的情况没有太大不同,当下便不再起疑,整顿兵马,重新部署,从容指挥着说道:“由于武当山玉虚老道等人没有率领那些乌合之众,前来攻打我地狱门,是以我们原先的许多顾虑便可打消,眼下我们大军既已集结,攻打武当势在必行。只是需要重新部署一番,首先,圣火、精金两坛千二百弟子,后队变前队,由我与凌霄等舵主率领,作为前军对武当山正面佯攻; 其次,漠北双鹰辜氏兄弟率领灵水、青木二坛千二百弟子,作为中军,紧随前军,一旦有机会强攻,切莫迟疑; 最后,此战定然非一时三刻可分胜负,所以摩诃一剑云之鹄率领除圣火坛之外,其余四坛十多名舵主,及麾下六百人,从日前夜间选定的易于攀爬上山的地点,暗中攀上武当,与我们山下之人,上下夹击武当,武当唾手可得。” 第65章 烈火焚躯因风纵 “谨遵薛坛主之命!”各大坛主异口同声地应道。 说完,连忙按照薛长卿的部署,整饬军队,调整队形,瞬时之间,三千来人的队伍便已按要求排列整齐。薛长卿见状,将手一挥,大声喊道:“出发!”一马当先,向十堰城方向迅速奔驰,其余坛主也领军紧随其后,三千铁骑,持矛荷戟,举刀提剑,呼啸之声,震天动地,浩浩荡荡地向武当推进。 与此同时,武当山那边,也派弟子下山,到十堰县城中,将地狱门大军即将进攻武当山的消息,告知那些江湖好汉,并且请他们支援武当山。另外将近千余好手,乔装成百姓,潜伏在十堰城中,只等战事一起,便与山上之人一起,围攻薛长卿的部队。 数千江湖好汉既已上山,加上武当山的数百弟子,武当山虽然范围广大,可上山的路径众多,但有这么多人防守已经足够了。 玉虚道长与鄢云,根据武当山各大险要关口的重要性不同,或多或少,安排了武功高低不同的武当弟子与江湖好汉。因为薛长卿所率领的地狱门大军,至少需要两三天才能抵达武当山脚下,是以玉虚道长等人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周密的部署。 部署妥当之后,只等薛长卿等人往口袋子里钻了,届时与山下之人收尾夹击,他们腹背受敌,不说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至少也能大获全胜。 薛长卿信誓旦旦,扬言武当山唾手可得,满面春风,求功心切,一个劲地催促大军跟上自己的步伐,急速向前进发,进程比凌霄想象中要快许多,到第三天拂晓时分,便已到了十堰县城附近。 凌霄愁眉不展,心中隐隐有些担忧,心道:“薛长卿行军如此之快,也不知玉虚道长他们准备地如何了?但愿不要有什么差池就好。” 当下默不作声,与圣火坛其余三位舵主一起,紧随薛长卿身后,向十堰城方向鞭马前行。到了县城西郊,薛长卿再命探子去城中,查看是否还有许多江湖人士盘踞不去。 不到一个时辰,探子便飞马来报,将探查到的县城中江湖人士全部离开的假象告知薛长卿。 薛长卿心道:“他们这些人前些天还一直在城中待着,也不知为何这么急着离开?我地狱门的大军,声势如此浩大,或许他们探到消息,一同上了山,支援武当派也说不定。但我大军已经到了这里,无论武当山有多少人防守,攻打武当都已经势在必行,有进无退!” 想到这里,便断然说道:“全军出发,直取武当!”将手向前一挥,黑鬃健马,如一道飞扬的旗帜般向县城奔去,后头三千地狱门弟子在各大坛主、舵主的率领下,驱马紧随。 穿过十堰县城之时,也不稍微停留,很快就到了武当山脚下。抵达武当山麓时已是未时,此时正值初春,山脚下野花遍地开放,清新的芬芳,迎着暖风袭来,如同情人的呼吸般香甜。 劳师远征,利在快攻,速战速决,最忌拖延迟缓。薛长卿深知这一点,当下与凌霄等几位圣火坛舵主,率领前军千二百人,从正面向武当山冲去,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山道逼仄,仅能容二人并行,是以薛长卿的队伍在蜿蜒的山道上,特别绵长,前后人群相接,行动缓慢,远远望去,如同一条长蛇般在山道之上盘绕蠕动着。 漠北双鹰辜氏兄弟所率领的千二百人作为中军,也紧随其后;最后面的是摩诃一剑云之鹄的六百多人的队伍,除圣火坛之外,其余四坛的十几名舵主,都在这六百多人当中。 当薛长卿的前军经过五龙祠之时,霎时间,只觉脚下石阶不断震动,紧接着便听到轰隆隆一阵巨响,没等薛长卿等人反应过来,便见到无数块巨石,沿着山道急速滚下,势头极为凶险。 薛长卿与凌霄等几位舵主,武功高强,连忙纵身跃到旁边,轻松避过滚石的袭击。然而其余来不及躲开的人,就倒了大霉,每一块大石滚下,都死伤一片。 那些当场被大石撞击而死的人还好些,最倒霉的是,腿脚受伤无法行走的人,就要被后面接踵而至的大石,继续碾压,直到碾成肉饼,血肉模糊,脑浆迸裂,正好成全了他们口中为地狱门誓死效忠,肝脑涂地的豪言壮语。 除了被大石撞击、碾压而死的人,其实更多的是,他们面对滚下的大石,向后撤退时,相互践踏而死之人。巨石群滚落停歇之后,薛长卿点检前军,这一千二百人,本是用以强攻的精锐之师,如今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二。 其实,若是薛长卿此时知难而退,山下虽有江湖好汉将近一千人的队伍,也阻挡不住他剩下两千多人的撤退之势。然而薛长卿之前在岐黄子面前,大言不惭地保证过,一定要首战告捷,一举拿下武当山。 是以他绝不可能撤退,况且上山没见一个敌人,就损伤这么多弟子,这仗打得如此憋屈,如何不让他恼羞成怒?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薛长卿,此刻只想着“报复”两个字,哪里还能审时度势,明智地选择撤退呢? 然而,这巨石阵,还仅仅是鄢云计划中的开始而已,面对怒不可遏的薛长卿,率军继续沿着山道向上猛冲之势,鄢云从容不迫,让玉虚道长命令埋伏好的人,将准备好的干枯圆木,浇上火油,点燃之后,沿着山道推下。 薛长卿与麾下弟子们见到前面浓浓的青烟直冲云霄,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只管向前冲去,刚走出没几步,熊熊燃烧的圆木,已经滚到面前,本来薛长卿以为有了适才的前车之鉴,弟子们或许能想办法避开,不至于重蹈覆辙。 然而,饶是他们有了准备,向两旁闪开,但这时春寒料峭,众人还穿着较厚的毛皮衣服,只要这些地狱门弟子的衣襟,稍微被圆木上的火油带过,便立刻会燃遍全身。 他们既要躲避迅速滚下的燃烧着的圆木,又要忙着去解下身上毛皮衣襟,一时间哪里来得及?躲开了圆木的撞击,却避不开圆木上燃烧的火油向四周迸溅之势,结果不是被撞击碾压而死,便是烈火焚身而亡。 薛长卿目力极好,透过浓烟,看到前面山崖上有几个人,在向下了望,很显然是在观察下面的伤亡情况如何。他还没上山,一个敌人都没击杀,却连番损兵折将,此时已经怒不可遏,指着前方石崖,对满月雕弓黄大忠,大声喊道:“黄舵主,看到前面山崖上几个敌人了么?快把他们射下来!否则大军很难前进!” “看到了,薛坛主放心,包在我身上!”黄大忠向他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拍着胸脯说道。 一语未毕,连忙将背上的大雕弓举起,右手从箭篓中随手抽出三支羽箭,搭在银弦之上,右臂弯曲,三角肌腱,青筋虬突,很显然这是张硬弓,拉弦之时,要特别用力,不过对于他来说,还是轻而易举地将弓弦拉满,箭矢离弦而去。 只听“嗖!嗖!嗖!”三声尖锐的响声过后,三支银色羽箭如电光般向前方石崖上几人射去,才眨眼功夫,便听到三声惨叫,箭矢贯胸而过,瞬间结果了三名江湖好汉的性命。 薛长卿见状大喜,连声称赞黄大忠箭法了得,连凌霄也惊骇不已,适才远在石崖之上的几个人,在此处望去,仅仅只有几寸大小,想不到此人箭法如此了得,同时射出三箭,居然每一箭都射中目标。 而黄大忠见薛长卿赞扬他,也不是太高兴,只是淡淡的说道:“可惜射中的那三人都是些小角色,要不然我箭法再好,这么远距离射过去,高手若是发现的话,定能避开或者将箭矢格挡开。” 薛长卿笑道:“不管怎样,我们都无斩获,若是能攻下武当,你当记首功。待会儿我们冲上武当山去,你再暗中射杀他们的高手不迟。” 说着,连忙吩咐后面的弟子,随自己向前冲去,凌霄、黄大忠等舵主率领身后的地狱门弟子紧随其后。 玉虚道长见有人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同时射杀三人,兀自心中一凛,惊道:“看来地狱门能人也不少,只是此人身怀这么好的箭法,却用来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未免可惜了。”接着对鄢云道:“这人能在这么远距离射杀我方之人,该如何是好?” 鄢云稍微寻思了一会儿,便对玉虚道长笑道:“道长无需担心,箭法再好,也只能远攻或偷袭,如若他们冲上来,我们派高手与他贴身搏斗,他如何有时间挽弓拉弦呢?况且我们也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待他们靠近些,我们便命众人向他们万箭齐发,只要我们让众人射完一箭之后,立刻藏身掩体之下,此起彼伏,他一个人,一张弓,再厉害也无法顾及到这么多人。因此面对这样有勇无谋之人,根本不足为虑。” 玉虚道长闻言,一捋白须,称赞着笑道:“鄢云小兄弟你足智多谋,贫道虚长你数十岁,在这方面倒是无法望你项背了。” “道长过奖了,没有道长指挥命令群雄,我有再多的计策也是枉然,道长是会‘将将’的刘邦,我只是会‘将兵’的韩信而已。1”鄢云谦虚地将手一拱,接着转身,手指下方,说道:“道长快让各人准备放箭,他们又快攻上来了。” 第66章 屡战屡败气竭穷 玉虚道长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下一看,只见薛长卿与黄大忠等舵主,身先士卒,沿着山道大踏步向上急冲,其余弟子尽管连番受挫,还是没有丝毫怯战之心,如同一群发了疯的豺狼虎豹一般,急速涌上山来。 鄢云在岩石的掩体下,打着手势暗示埋伏好的江湖好汉,不要急于阻击,等他们再近些,再射箭不迟。众人见鄢云适才布下的巨石、燃木两种阵法,都取得极大的战果,因此也愿意听他的话,于是刚准备发难的人,也各都暂时隐伏不动。 百步、八十步、五十步,眼看着薛长卿等人越来越近,就快杀到他们面前,这些江湖人士见鄢云还是打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俱都心急火燎,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眨眼间,薛长卿等人已经距离他们仅仅三十步左右了,这会儿,不止这些江湖好汉心急,连玉虚道长这么沉着冷静之人,也不由得惊慌起来,额头汗珠不断冒出。 而鄢云却还是泰然自若,他知道众人包括玉虚道长在内,俱都已经等不及了,便对玉虚道长说道:“等他们距离我们只有二十步时,再放箭不迟。” 当下伸出两根手指,打手势比划着,众人自然明白这意思。只是不清楚为什么鄢云要等敌人这么近才放箭,这样不是给自己这方增添危险么? 而在这紧要关头,最忌不听指令,自乱阵脚,他们虽都是江湖草莽,这点浅显的道理还是能想到。只好暂且按兵不动,箭搭弦上,将弓拉满,只等玉虚道长一声号令,便万箭齐发,向薛长卿等人身上招呼。 玉虚道长已经将手举起,眼睛专注地盯着前方,目测距离。眨眼间,薛长卿等人已经到了鄢云与众人约定的二十步范围之内,玉虚道长将手向前一挥,众人连忙一同冒出头来,箭矢离弦,精准无比地向薛长卿等地狱门首领射来,饶是他们武功高强,面对这么短距离射来的密集的急箭,应付起来也是艰难无比。 玉虚道长事先吩咐过,箭矢不要攻向凌霄,而这些人多半在日前武当山大会上,见过凌霄的样子,是以凌霄虽离薛长卿不远,却独独没事,少数被薛长卿等人格挡过来,射向他身上的箭矢,力道已减,他也能毫不费力地以旱烟管格挡开。 薛长卿在前面,挥动宽大的云袖,箭矢虽密集,也暂时伤不了他,但他却不能前进一步,眼看着袖子,片刻间已有不少破洞。知道再过一会儿,袖子便会破裂,不能挡住飞来的箭矢,于是边挡边向后撤。 黄大忠空有一身好箭法,此刻忙于以弓弦挡格飞箭,哪有时间发箭反击?其他舵主更是早已招架不住,不住地向后退去。后面的弟子更是死伤枕籍,乱作一团。 薛长卿等人见如此强攻,兵力损耗太大,不得已又退到百步之外的山道转角之处。山体挡住鄢云等人的视线,距离又太远,纵然那些膂力较大的人自称,他们射出的箭矢,能越过转角低矮的山体,到达地狱门大军隐藏之处,也可以击杀些敌人。 但考虑到这样射出的箭矢命中率低,是以玉虚道长也就没让他们这么做,而是命令他们继续隐伏于此,不要自作主张,轻举妄动。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1。薛长卿率领前军三次冲锋,都被对方击退,己方精锐弟子死伤数百,而对方仅仅被黄大忠射杀三人,相差如此悬殊。最可恨的是,这些弟子死得不明不白,连敌人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想到这些,薛长卿兀自气得切齿腐心,差点把上下两排钢牙一并咬碎。 看着山道上七横八竖,死状各异的尸体,恐惧、失望、气愤、惊慌,一时间百味杂陈,千愁万绪,萦绕在这些攻击武当山的地狱门弟子心中。 饶是薛长卿足智多谋,也没想到会一败如斯,这时心中半点主意也没有。他抬头望着苍茫阴沉的天空,若有所思,心道:“既然强攻不行,也只有等天黑,让云之鹄等人从各处悄悄潜入武当,来个里应外合了。” 玉虚道长见薛长卿等人,许久没有再攻上来,而纵目遥望,兀自可见地狱门各色旌旗,迎着山风招展,没有退去的迹象,也不知薛长卿此刻心里到底再想些什么,于是随口向鄢云问道:“他们连番冲锋失败,这会儿既不冲上来,又不退下山去,也不知薛长卿心里打着什么算盘?” 鄢云笑道:“道长忘了么,日前我师父凌霄曾说,薛长卿打算趁天黑派遣云之鹄等人从各处容易上山的小径,暗中潜入武当,里应外合,上下夹击,妄图以此计攻下武当。他这会儿,智穷力竭,定然是打着这个主意呢。” “多亏你提醒的及时,眼看就要天黑了,我们是马上赶过去督战,还是继续留在此处阻击薛长卿等人的队伍呢?”玉虚道长仰头西沉的夕阳,向鄢云问道。 “各处能上山的紧要关口,已有重玄、长眉、清风等道长率领武当弟子及江湖好汉把守,不需我们担心。此处是上山的正面通道,薛长卿的大军主力也在此处,我们不能稍有懈怠,一旦他们攻上山去,那么免不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到时候休说胜负难料,就是最终战胜他们,我方在恶战中也势必死伤惨重,恐怕这也不是玉虚道长你愿意看到的结果吧。是以我们要留在此处,死守要道,决不能让一个敌人,从这里冲上山去。”鄢云从容地说道。 “可是十堰城中还有上千江湖好汉,他们也不知是否会听从玄鹤子道友以及妙法大师等人的号令?最让人担心的,便是那个‘刀疤屠夫’屠人狂了,要是他不听指令,带头闹事,怂恿众人率先发难,从山下攻击地狱门的队伍,那定然会让薛长卿等人狗急跳墙,集中兵力,拼命向上猛攻,届时可能情况就不那么乐观了。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让他上山来,安排在我身边看住他了。”玉虚道长想到这里,黯然说道。 “其实道长也不必如此愁烦,这位屠兄虽是性子直爽些,是个刺头儿,但我相信其他人会更愿意听玄鹤子道长与妙法大师一些,毕竟他们德高望重,众人对他两人是打心底里服膺,屠人狂兄弟或许会挑事,但他一人也翻不起什么波浪,无关大局。”鄢云笑道。 说话之间,日已衔山,不一会儿便完全沉了下去,西边天空上只剩下一抹艳丽的残霞,就像被鲜血染红的一般。山风袭来,浓烈的血腥扑鼻而入,几乎让人窒息。 很快,连最后那道霞光,也被凝重浑浊的暮色吞没,泼墨般的云霭将夜空压得很低,天与地几乎要拍打、黏贴在一起2,带着极其浓烈的肃杀之意,交战双方,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是一般的紧张沉重。 薛长卿见天色入暝,当下传令下去,让摩诃一剑云之鹄率领冯常春等舵主及麾下六百精干弟子,按照原定计划,从各处易于攀登的崖壁与小径,趁夜摸上武当山去。 武当山的地势地形,重玄、清风、长眉等道长及门下武当弟子,都了如指掌,云之鹄等人最有可能选择的路径,无不在他们的意料之中,而且每一处要道都有许多高手,与重兵把守。他们占据地形优势,居高临下,云之鹄等区区六百人,纵然武功再高,也休想上得山来,必败无疑。 饶是摩诃一剑云之鹄阴骘狡诈,故意舍去许多易于上山的小径不走,偏偏选择陡峭难行的飞仙崖,自认为难走固是难走,却能出人意料地避开武当派的防守,成功潜入武当山。 然而,这一切无不在鄢云的意料之中,他让玉虚道长将飞仙崖交给他师兄重玄道长率领二百武当弟子,以及三百江湖好汉防守。 当时玉虚道长还认为这样陡峭的山崖,云之鹄选择从此处登山的几率很低,根本没必要重兵防守,鄢云却坚持己见,说道:“以我在地狱门之时,对云之鹄的了解,他这人剑法往往另辟蹊径,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出招。为人也狡狯无比,所思所想不能以常理测度,越是不可能的地方,他就越有可能选择。兵法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他想钻我们防守上的空子,我们偏要让他往我们的圈套中钻。” 玉虚道长不知云之鹄的秉性,自然不得不依鄢云所说去做,如今果然如鄢云所料,自以为是的云之鹄不厌其烦地择险道而行,主动羊入虎口。 云之鹄见飞仙崖上寂静无比,虽有一处观宇,却无一丝亮光。飞仙崖地势如斧砍刀切而成,崖壁陡峭光滑,黑夜之中很难找到立足之处,所幸结实粗大的青藤较多,却紧紧附在崖壁上,难以借助青藤攀援而上,云之鹄早已事先探查清楚。 当下纵身一跃,来到峭壁之上,手中抓住一根青藤,将准备好的带有钢爪的绳索向上一抛,钢爪便勾住了山崖上面的岩石,用力拽了拽,确认比较牢固之后,再缘着绳索,身子斜着悬在半空,双脚踩在崖壁上,不断向上行走。 其实,青藤是从上面崖壁向下生长的,重玄道长等人在他扯动青藤之时,便已知晓有人想从此处上山,但只有一根青藤被拽动,肯定是在试探,敌人还未大举攀上来。及至看到有一根绳索带着钢爪飞上来,重玄道长只是让人做好准备,并没有连忙斩断云之鹄的绳索。 第67章 腹背受敌梦成空 云之鹄一边在岩壁上行走,一边以暗号呼唤其他人,也似这般攀登上来。随同云之鹄来偷袭的人,不是舵主级别的人物,便是地狱门弟子中的武功较好者。 他们听到云之鹄发出的暗号,连忙依样画葫芦,俱都带着钢爪绳索,如猿猱般攀附在岩壁上,然后将绳索抛上崖顶,踩在崖壁上向上攀爬。但崖顶边沿的宽度有限,自然容不下六百人横向并排,同时攀爬上去。 为了加快速度,后面之人,没等崖壁上的人攀上崖顶,还悬在半空,踩着崖壁向上行走的时候,就一个接一个的,跃上崖壁,与他们共同使用一根绳索,跟着前面的人,向上攀行。重玄道长等人从上向下看,只见数十根粗大坚实的绳索,吊满了人,如同一根根大糖葫芦也似,有趣的紧。 重玄道长看这情势,正式将他们一举消灭的大好时机,当下连忙喊道:“快斩断这些绳索!” 崖顶的武当弟子与江湖好汉们听到重玄道长的指令,连忙举起锋利的刀剑,用力砍斫那些绳索,绳索虽粗大坚实,但毕竟不是钢铁所铸,片刻间便被崖顶之人斩断。 云之鹄等前面武功较高之人,骤然发觉手底下绳索一松,总算见机的快,连忙丢下手中断绳,身子顺势滑下一段距离,双手连忙如同溺水之人想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向崖壁上漫无目的地乱抓乱刨。 崖壁上附满青藤,他们虽然没能有意地去寻找,但还是每人抓住了青藤,惊魂甫定,心中念头一闪,知道就算抓住青藤,还是不免被上面的人砍断,连忙施展轻功,越过山崖下的鸿沟,来到崖底对岸上。 与他们同附在同一根绳索上的弟子,绳索被斩断后,手上力道一松,身子悬空,向下滑去,他们惊慌失措,手中兀自紧紧抓住那根已断的绳索,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一连串地堕下深渊之中,一阵凄厉的惨叫过后,便不见了踪影。 云之鹄与冯常春、萧潜龙等舵主见片刻之间,手底下六百精兵,没与对方动上一刀一剑,便惨死在敌人的阴谋诡计之下,兀自恨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如同要爆炸一般。 阴险狡诈的云之鹄,本来接到薛长卿让他偷袭武当的命令时,也是信誓旦旦地说些定能拿下武当的豪言壮语。如今几乎全军覆没,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失望、沮丧、失落,整个人如同一支打蔫的茄子一般。 本来他若是选择其他寻常易行的路径,虽然不一定会成功,但也不至于似这般没等交上手,便全军覆没,一败涂地。这正是应了“聪明反被聪明误”这句老话。 无奈之下,摩诃一剑云之鹄只好带着这十几个舵主,折返回去,向薛长卿复命。薛长卿听说他带着六百精兵前去,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只剩下十几人回来,当下怒不可遏,厉声喝道:“你们这群饭桶,平日人五人六地自诩如何了得,如今寸功未建,摆个死脸给谁看?特别是你云之鹄,临走时如何向我保证来着?” 说着,举掌就要向云之鹄头上劈下,这些舵主都吓得目瞪口呆,生怕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但薛长卿最终还是将手放下,继续喝道:“要不是临阵斩将,是兵家大忌,我恨不得一人给你们一掌。偷袭不成,唯有强攻,如今给你们一条戴罪立功之路,你们若想活命,就多杀几个敌人,将他们欠下的血债讨回来,要不然回去之后,不等我杀你们,活阎王也定然不会轻饶你们的。” “这个我等自然知晓。”已经吓得胆战心惊的云之鹄,用手擦拭去额上冒出的冷汗,神色黯然地应道。 “知道就好。还不随我冲杀上去。”薛长卿歇斯底里般喊道。 云之鹄见无论是正面进攻,还是暗中偷袭,都连番受挫,看来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以致他们早有准备,是以己方这才一败涂地。本想劝薛长卿撤退,但一来,自己是戴罪之身,这般回到地狱门,薛长卿定然会将罪责推到自己头上,岐黄子定不会轻饶了自己; 二来,薛长卿如今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即便他心里也清楚,这仗从打到目前为止,败局已定,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什么转机,但如此惨败,若不冲上去,与敌人正面较量一番,别说薛长卿不甘心,这里所有人都觉得憋屈得紧。 想到这些,才没有说出撤退的话来,当下只得断然答道:“遵命!” 而就在薛长卿准备命令全军向武当山强攻之时,县城里潜伏的上千江湖好汉,在玄鹤子与妙法大师的带领下,也趁夜来到武当山山麓潜伏,只等山上玉虚道长发出烟火讯号,便从地狱门大军后头,对他们发起进攻,与玉虚道长等人一起,上下夹击,令他们腹背受敌,前进不得,后退不了。 而此时云之鹄的六百精兵已被消灭,辜氏兄弟一千二百人的中军也向上涌去,谁也没发现山下后路,已被人截断。 薛长卿三千余人的队伍,如今剩下虽不到两千,但坛主、舵主等骨干将领兀自没有损失,是以认为只要能突破眼前关口,攻上武当山去,仍然可以与敌人舍命一搏,哪怕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于是薛长卿便带着云之鹄等人,又一次向武当山发起强攻,鄢云与玉虚道长都知道,这次薛长卿终于被逼无奈,狗急跳墙了,若是还像上次一样,等他们靠近再放箭阻击,定然会被他们攻上来不可,于是便下令,只要见到有人上来,甭管多远,只管乱箭阻击。 薛长卿等武功较高的人倒是不畏惧远箭袭击,但后面跟着的地狱门弟子,见走在自己前面的人,一个个被箭射死,心下畏惧,脚步也不由自主地向后急退。 薛长卿见状,以掌风连毙几人,身后首领也斩杀了数名后退的弟子,他们这些地狱门弟子心想,勇敢冲上去或许还死不了,但只要后退一步,便立马死在这些首领的刀剑之下。 于是俱都拼了命地向前冲,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半山腰成百上千的飞鸟受惊之下,俱都发出尖锐凌乱的哀鸣之声,向四周拍翅乱飞。 隐身在岩石掩体下的江湖好汉,尽管箭如雨下,对方伤亡惨重,还是不能击退这帮发疯也似的地狱门弟子,箭矢也快用完,不得已只好向他们投以石块。 眼看着敌人就要蜂拥而上,局势紧张激烈到了极致,就在这当儿,重玄、白眉、玉虚等守在左近要道的众人,也闻声赶来驰援。 玉虚道长与鄢云见状,颇为高兴,绷紧的心弦顿时也放松了许多。只听玉虚道长扬声说道:“各位英雄,我们的援军到了,眼下虽然箭矢将要用尽,但我方高手如林,人数上也占优势,只等他们冲上前来,便与他们放手一搏,决不能让一个敌人从这里上去。” 鄢云也笑道:“大家用不着担心,他们数次冲锋都被我们击退,我们屡战屡胜,他们定然攻不上来,就算与他们短兵相接,他们的小命也想兔子的尾巴,长不了啦。” 这些人见在鄢云的指挥下,将这些如同猛兽般的敌人,一次次地击退,俱都非常信服他,这会儿见他在这么紧张的局势下,非但丝毫不紧张,还风趣地开玩笑起来。也认为定能战胜敌人,故而也都朗声大笑起来。 薛长卿等人距离他们已经很近了,然而要攻上去,还是异常艰难。这会儿,听到他们的笑声,更认为是莫大的讽刺,当下转头向身后之人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半个时辰之内,无论是谁,没有攻上去的,统统别想活命!” 一语未毕,又转身向山上冲去,见到他们射下来的箭矢,逐渐稀疏起来,虽然他们投下的石块仍很密集,但已经不足为虑,当下发出一声阴冷的怪笑,左挥右挡,轻松拨开向自己身上击来的小石块。脚下兀自不停地以极快的速度,向山上奔行。 其他人也丝毫不懈怠,云之鹄、辜氏兄弟率领各大舵主,仗着轻功高强,踩着山道两旁斜坡的山石,迅速向上行走,夜色笼罩下,如同一条条魅影般快捷无伦。 玉虚道长连忙说道:“你们阻击敌人这么久,已经疲累,马上轮流着与后面武当派众人替换位置。”许多人战得正酣,并不愿意即时退下,与武当派换班,听了玉虚道长的命令,兀自犹豫不定。 鄢云喊道:“你们想乘胜杀敌的心意,我特别理解,但他们先攻上来的是地狱门中的头领人物,武功高强,你们是挡不住他们的。还是让给重玄、长眉、清风等道长率领武当派众人来防守吧,你们与其他英雄好汉在后面掠阵,你们放心,这仗还有的打,不会让你们闲着的。” 众人这才一批接一批地将防守要道让给重玄、清风等道长领导的武当派弟子。这些武当弟子多半是第二代年纪较长的弟子,武功高强,剑法一流。 第三代弟子虽然也有些资质较好的弟子,但内功与剑法还有待提高,还不足以与地狱门的坛主、舵主们匹敌。是以重玄道长等人才让他们暂且靠后站,等攻上来的地狱门的高手都被牵制住之后,再与那些地狱门弟子拼斗。 他们自度己力,也知道不是这些飞檐走壁的高手的对手,因而自然不敢逞强向前,坏了大事,只好听从重玄道长等人的话,紧跟在各自的师尊身后,饶是如此,也丝毫不敢懈怠,俱都手持青钢长剑,随时准备相助师尊们击杀敌人。 玉虚道长知道鄢云武功低微,眼看着便要短兵相接,他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相反还会让他们与薛长卿等人动手时有所顾虑。 于是,便让鄢云也随着这些江湖好汉退到后面去,瞬时间已经完成交接换班。 鄢云到了队伍后面,见时机已经成熟,是时候让山麓的江湖高手,从后面攻击涌上山的地狱门大军了。于是,便吩咐武当弟子,将准备好的烟火信号冲上天去,通知山下的英雄好汉,袭击地狱门的后军。 只听尖锐的一声响声过后,一道细长明亮的光芒冲天而起,如同流星般在夜空划过,这道绚丽的曲线,宛若是老天爷绽放的笑容1,向他们预示着正义胜利即将到来。 山下的玄鹤子道长等人听到地狱门弟子们的喊杀之声,便一直仰头注视着苍茫的夜空,此时见到半空中的烟火信号,欣喜不已,连忙与妙法大师一起,率领这些江湖好手,沿着山道向上冲去。 这些人都是从原先几千人的江湖人士队伍中,挑选出来的武功一流的好手,这会儿听到玄鹤子道长的命令,俱都雷厉风行地向上冲杀。没等地狱门后军的魔子魔孙反应过来,便如同澎湃的狂澜一般,涌了上来。 屠人狂冲在最前面,抡起沉猛锋利的大砍刀,手起刀落,如砍瓜切菜般,一刀一个,应手而倒,干净利索,正好应了他“刀疤屠夫”响亮的名头。或许以前他当悍匪之时,“刀疤屠夫”这个称号,尽管响亮,却无不让人畏怖憎恨;但如今他义助武当,杀敌如此勇猛,此后众人提到他这称号之时,自然会又敬又配了。 地狱门弟子见到屠人狂如此悍勇,锐不可当,俱都惊骇不已,乱作一团。加之还有屠人狂之外的其他江湖好手,一路杀将上去,所向披靡。 薛长卿等人率领的地狱门后军溃败之下,再也不敢抵抗屠人狂等人,也不管前方大军已经拥挤不堪,只是一味地向前推搡着挤去,为了保命,即便是将那些因拥挤倒地的同伴践踏而死,也在所不惜。 瞬时间,后军推挤中军,中军推挤前军,狭窄的山道上,本来就人满为患,如今他们更是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举步维艰,进退两难,相互践踏,死伤枕籍,混乱不堪。 鄢云见他们阵脚已乱,喜不自禁,连忙让人通知玉虚道长等人,再也不要枯守要道,主动率军向前冲杀。不需将他们这些头领击退,只要牵制住他们前进的脚步,等他们后面的人拥挤上来,薛长卿等人本领再高,也施展不开手脚,到时候不说将他们一举歼灭,也能让他们一败涂地。 第68章 形格势禁狭路逢 玉虚道长听弟子转述了鄢云的话,于是连忙与重玄、清风、长眉等道长商量,一起率领弟子向下冲去。 薛长卿见状,大吼一声,厉声喝道:“来得正好!”当下与地狱门中高手冲上前去,双方速度都是相当快,瞬时间,便已短兵相接起来。 圣火坛舵主碧落剑客贺天仇轻功既好,当先跃身而起,森寒的长剑自半空中劈落,一道山岳般的光幢闪过,冷锋已到重玄道长面前。 重玄道长也不着忙,倏地向又一闪,右手拇指在剑柄上一推,一道银光射向半空,剑已出鞘。只见他纵身跃起,衣袍襟带迎风扬起,如同羽化飞天一般,伸手接住空中的长剑。也不等落地,连忙使个鸢飞鱼跃的解数,一剑向碧落剑客贺天仇迎面刺来。 贺天仇见这一招非同小可,若是闪避不及,免不了这一剑之厄。当下身子一仰,足尖点在石阶上,倒纵两步,略缓一下,剑作刀使,向重玄道长直刺过来的长剑剑身斫去,旨在将他这迅猛的一剑格挡开。 只听铿锵一声响,两剑作十字形碰撞在一起,无数星星点点的火花向周围迸溅,煞是美观。然而重玄道长这一剑大气磅礴,凝重沉猛,贺天仇虽奋力横斫,却没将他剑身的方向改变。重玄的长剑擦着贺天仇的剑刃,直刺过来,两剑如剪刀般绞在一起,发出如珠玉落盘般清脆激越的声响。 贺天仇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对方剑身内劲浑厚柔绵,将自己的长剑紧紧黏在一起,若是不弃剑避让,则势必受伤不可,当下果断地将放开手中长剑,连忙向左闪开,这才暂时转危为安。 高手过招,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往往在一招之间便可判定胜负。更何况重玄道长武当剑法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境界,玄门内功也浑厚无伦,贺天仇毕竟与他相差一截,输在他的剑下,也不足为奇。 重玄道长既将他长剑击落,占得上风,见贺天仇已经闪到薛长卿身旁,因而也没有乘胜追击,转而去拦阻正要攻向武当弟子的摩诃一剑云之鹄。 就在这时,神枪无敌赵飞云正与清风道长斗得正酣,虽然山道狭窄,长兵器不如短兵器灵活,许多招式无法施展,但赵飞云愣是将一杆长枪抖动地如同吐信的银蛇一般,枪花如雨,点打攒刺,清风道长虽然剑法神妙,一时间却也无法与他近身相搏,兀自相持不下。 饶是如此,还是清风道长占了便宜,因为赵飞云抖动长枪,横打点刺的同时,也阻挡了身后薛长卿等高手的向前进击之路,与赵飞云一人相持不下,无异于阻挡了薛长卿全军的攻势。 云之鹄虽然从道旁山坡斜身上来,但立刻被重玄道长拦下,云之鹄剑法虽不落俗套,勉强能与重玄道长持平,但功力却较他远甚。 重玄道长每一剑击出,都能劈山裂石,劲力浑厚。云之鹄见他一剑便将贺天仇手中长剑击落,是以不敢与他比拼剑上内力,偶尔用剑格挡,也是乍合即分。仗着轻功高绝,倒是能避过重玄道长凌厉的剑法,要是平常,就算是遇到梅傲霜那样的剑术高手,他还能乘势闪击,而此时为了避过重玄道长的剑锋,完全没有反击余地。 重玄道长的武当剑法,本就是几十年来精益求精的结晶,古朴凝练,蓬勃大气,没有丝毫华而不实之处。乍一看来,每一招平平常常,说不上有什么神妙,但他这种看似寻常的招式,却是无懈可击,一剑刺出,若不能在功力上胜过他,便永远化解不了,只能靠着轻功身法闪避,却来不及做任何反击。 世人只知华山剑法的神妙无方,却不知武当剑法的大气磅礴。毕竟华山女侠燕如嫦曾在江湖上留下无数神话,更因为击败不可一世的剑魔归长龄,而饮誉江湖,名扬天下。而重玄道长等人,则是栖心古道,清静无为,轻易不出武当山门一步,是以江湖上只知武当掌门白云道长,自创的九玄功,极为了得,而不知武当的绝学,本就是以剑法为尊。 薛长卿见云之鹄、赵飞云分别被重玄、清风两个老道牵制住,其他人不能上前半步,而后面弟子已经乱作一团,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状况。 当下大声向满月雕弓黄大忠喊道:“适才你不是说没能射死武当派的大人物么?现在机会来了,快想办法,占据有利地势,将挡路的那两个老道射死!” 黄大忠本来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挤在众人中间,一时之间挪不开步伐,兀自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这会儿听了薛长卿的命令,当下肘击拳打,将身旁挤住自己的几名弟子撞倒在地,踩着他们的身体,纵身跃上右边山坡,正准备弯弓引箭,向重玄道长射去。 玉虚道长目力极好,见到下方人头耸动,冒出一个手持大雕弓之人,心中蓦地一惊,知道定是原来那个神箭手又想趁机偷袭,念头一闪而过,连忙喊道:“重玄师兄、清风师弟,当心冷箭偷袭!” 重玄、清风两位道长连忙抬头向前一看,只见山坡上一人,手持弓箭,双脚勾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斜身曲臂,正准备发冷箭偷袭,而箭矢的方向却是向左,直指重玄道长那边。清风道长一边从容抵挡赵飞云的长枪,一边喊道:“重玄师兄当心!” 一语未毕,只听嗖的一声急响,箭矢离弦,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如一道银光般星驰电掣地向重玄道长急速飞去。 双方离得如此之近,若不是重玄道长得玉虚道长提醒,事先发觉,只怕很难避开,更别说挥剑格挡了。眼看着捷逾闪电般的箭矢飞来,重玄道长早已抖动严密的剑花,加之他剑身内劲雄浑,饶是黄大忠所用箭矢,以精钢铸成,飞入重玄道长的剑花范围之内,也如同是落叶之遇旋风,被激荡出老远。 黄大忠自出道以来,大雕弓无论远近,箭无虚发,从未失过手,今天是破天荒头一遭。是以心情极差,知道他们武功极高,已有戒备,再出手射另一人,也势必不能得逞,长叹一声,跃身到了薛长卿旁边。 薛长卿见他失手,无功而返,怒吼道:“废物,你既已失手,还端着神箭手的架子有何用?老道们武功高强,能抵挡得住,其他人也能挡得住么?为何不引箭再射?” 黄大忠颓然垂首,徐徐说道:“薛坛主,若是不能将这些老道们拿下,射杀再多的虾兵蟹将,也是徒然。恐怕薛坛主你自己心里也清楚,眼下我们败局已定,又何必自欺欺人呢?我已经尽力了,要罚要杀,但凭处置!” 薛长卿心里虽再清楚不过,被困于此,再不可能扭转败局,但总是心有不甘,听了黄大忠的丧气话,当下一掌向黄大忠右肩肩井穴击去,顿时便将他击倒在地,然而他没用全力,因而黄大忠只是肩膀脱臼,没受多少内伤,还能站起身来,凌霄连忙将他脱臼的肩膀接好。 只见薛长卿满面愠色,厉声喝道:“临敌作战,乱我军心,本应处死,念你多年忠心跟随我,没有功劳也有些苦劳。这次只是小逞,若是再犯,定杀不赦。” 其他人见薛长卿已经惩罚了黄大忠,兀自余怒未消,本来已有撤退之心,想提醒薛长卿全身而退,他日再卷土重来不迟,此刻却是谁也不敢提出来。 就在这时,武当山山麓下的英雄好汉,也越来越近了,喊杀之声,如同虎啸龙吟一般,震天动地,豪气冲天。屠人狂大步流星地向上砍杀,地狱门弟子不断向上拥挤退却。 直到此刻,薛长卿才知道山下也有敌人向上冲杀,面对腹背受敌,首尾难顾的局势,前进不得,后退无路,形格势禁,若不及时想办法撤退,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届时好汉敌不过人多,连自己恐怕也有失手被擒的危险。 想到这里,连忙扬声说道:“众人听令,后军变前军,漠北双鹰辜氏兄弟殿后,边打边撤;云坛主与我一起,带着各位舵主率领众弟子,不要恋战,迅速突围,杀下山去。”虽说现在形势险恶,薛长卿临阵指挥,依然从容镇定。 云之鹄与赵飞云听了,跃身后退,来到薛长卿身边,漠北双鹰立即填补了他二人的空缺,这才没让重玄道长等人顺势急攻下来。薛长卿与云之鹄连忙率领十几位舵主,施展轻功,从山道左右斜坡,迅速向山下奔来。 鄢云在山上见他们大多数头领俱都向山下而去,知道他们想集中兵力,强行突围。当下对玉虚道长说道:“山下虽有天都派玄鹤子道长,与少林方丈妙法大师等许多好手,但毕竟不满千人,定然阻挡不住薛长卿大军的去势。这次虽然取胜,但地狱门首领俱在,也没有伤筋动骨,岐黄子野心不死,不久仍有可能卷土重来。” “那该如何是好?是否现在就率领弟子追击他们?”玉虚道长连忙问道。 “不忙,道长请看,挡住重玄、清风两位道长的正是地狱门灵水、青木二坛的坛主,合称漠北双鹰的辜氏兄弟,老大叫辜鹰,老二叫辜隼,我听师父说,他们两兄弟练就一身鹰爪功,纵横漠北,无人能敌,而且擅长轻功、暗器,配合起来,天衣无缝,就像黑白双侠那样,若不将他们隔开,只怕一时之间很难战胜他们。”鄢云指着辜氏兄弟说道。 第69章 势如困兽虎出笼 “依你之见,该如何将他们逐个击破?”玉虚道长问道。 “我的武功本就很粗浅,要将他们击退,办法不是没有。只是要在武功上将他们挫败,或许道长你会更有办法。”鄢云答道。 “你适才说他们轻身功夫高强,且擅长暗器,若是联合起来,互为攻守,的确很难击败他们。不过看他们既练就以指力见长的鹰爪功,虽然不知道他们功力怎样,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擅长使用刀剑之类的兵刃。眼下重玄师兄、清风师弟虽然与他们相持不下,若是贫道与长眉师弟加入战斗,他们定然会落败,只是这样一来,以二敌一,却显得胜之不武。”玉虚道长分析道。 “铲奸除恶,本就是侠义道所当为之事,在这紧要关头,还谈什么胜之不武?一旦让薛长卿等人顺利杀下山去,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候,不仅山下上千条江湖好汉的性命堪虞,而且这些魔头若是全身而退,对中原武林始终是个威胁。还请道长以大局为重,个人声誉暂且抛在一边。”鄢云急道。 “若非你提醒,贫道差点因小节废大义,你说的不错,决不能放虎归山,自遗其咎。”说着连忙示意长眉道长,手持长剑,纵身一跃,分别加入重玄、清风二人的战团之中。 他们加入之后,便成了重玄、玉虚合击辜鹰,长眉、清风同斗辜隼,持平的局势立刻改观,辜氏兄弟各自收到两名武当高手的夹攻,虽然还在以轻身功夫于缤纷剑影之中,穿梭闪避,但显然败象已呈,捉襟见肘。 这时候,只听辜鹰大声喊道:“老二,这几个老道太难缠了,长此下去,我们定然吃亏,要不然我们也撤吧。” “再难缠也要拼下去,只要我们一撤,他们便趁势追击,这样我们大军首尾受敌,便很难突围了。”说着,辜隼纵身一跃,躲过清风道长凌厉的一剑。 “这样断然不行,还是保命要紧,凭我们二人的轻身功夫,只要不与他们硬拼,他们高手再多,也难以留得住我们。”辜鹰一边闪避,一边说道。 “我们若是不经薛坛主同意,便独自逃生,你想过后果么?回到地狱门,活阎王若是问起罪来,薛坛主将罪责推给我们,我们恐怕也很难有活路呢。”辜隼说道。 “难道明知不敌,还要支持下去么?等我们功力耗尽,闪躲不开时,不照样是个死么?你平时脑子转得快,倒是像个办法啊。”辜鹰更加急躁地说道。 “能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只有尽量拖延,为薛坛主他们争取突围时间,实在撑不住的时候,再脱身不迟。”辜氏兄弟轻功很好,一边闪避,一边还能对答如流。 本来山道就很狭窄,仅容两人并立,玉虚道长等人虽都是以二敌一,但当一人正面与辜鹰、辜隼作战时,另一人则只能在山坡上策应,防止他们二人联合起来。正因为这样,他们各自虽都受到夹击,但暂时还是勉强能够闪避开。 薛长卿、云之鹄等人此时已经从山道两旁,到了武当山半山腰上,与玄鹤子、妙法大师等人交上了手,薛长卿等人是在作困兽之斗,居高临下,相当勇猛,玄鹤子等人渐感不敌,渐渐向后退却。 那些地狱门弟子见薛长卿等首领来了,也不再向上拥挤退避,俱都转身,紧随他们身后向下突围。 鄢云见辜氏兄弟仍在苦苦支撑,重玄、清风等道长一时之间也伤不了他,心道:“很明显他们是在拖延时间,这两兄弟功力深厚,以轻功闪避,等他们功力耗尽,只怕山下薛长卿等人早已突围而出。若是趁他们兄弟与四位道长缠斗之际,派人以轻功跃过他们的战阵,从后面追击薛长卿等人的大军,定可大获全胜。” 武当派第二代弟子,武功多半由重玄、白云等道长亲传,内功深厚,剑法高超,其中以耿云溪、褚玉麟、宗宏道等人造诣最高。 鄢云这些天在武当,也见识过他们的本事,与他们交谈投机,引为好友。当下对耿云溪等人说道:“重玄、清风等道长恐怕念上天有好生之德,加之以二敌一,不愿出杀招,才与他们相持不下。可这样一来,薛长卿定然能突围下山。各位武艺高强,不知能否以轻功从两旁山坡越过辜氏兄弟二人,去追击薛长卿的后军呢?” 褚玉麟笑道:“鄢云小兄弟,这等小事,纵使我们几人门下弟子都能办到,还能难倒我们么?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即刻率人追击下去。” 耿云溪、褚玉麟等人见这几日来,鄢云为武当出谋划策,连他们的师长重玄、玉虚等人都夸赞鄢云的智慧谋略,是以他们师兄弟也同样对鄢云极为服膺。本来以鄢云的年纪,比起耿云溪等人的一些弟子,还要小几岁,但他师父凌霄却是与重玄、白云等道长平辈论交,是以褚玉麟等人也与鄢云平辈相称。 鄢云笑道:“既是这样,便再好不过,武当第三代弟子武功如何,我并不知晓,还请各位兄台自行挑选,在精不在多,百余人足矣。选好之后,火速以轻功越过辜氏兄弟二人的战阵,追击薛长卿的后军。”接着转身对那些江湖人士说道:“当然,各位江湖好汉,若是能相助一臂,那是再好不过了。” 适才武当弟子与江湖人士换班之时,玉虚道长等人已经将武功较高的弟子安排在前面,是以耿云溪等人这时也不用再行挑选,当下只听耿云溪对站在前面的几排弟子,扬声说道:“你们这些人速速随我杀向山去,切记除恶务尽,见到地狱门的魔子魔孙,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格杀勿论便是。” 一语未毕,连忙纵身一跃,从左边山坡斜身快步奔行,褚玉麟等人也从左右同时出发,其余弟子紧随其后,鄢云见到这些与自己年纪相仿的武当弟子,个个武功高强,既羡慕又敬佩。心想:“若是哪一天,我也能练成这般高强的本领就好了。” 耿云溪等人率领武当弟子,经过山坡,越过辜氏兄弟,很快便追上了缓慢退下山去的地狱门军队。同时以犀利的剑法,从后面斩杀地狱门弟子。 地狱门这些弟子,适才进攻,连番失败,喘息未定,眼看着突围有望,没想到如今又被这些武当高手追击,瞬时间又死伤惨重,其余人见状,已然吓破了胆,毫无斗志。重又乱作一团,为了避免死在武当弟子的剑下,更是你挤我撞,相互践踏,后军影响中军,中军拖累前军,薛长卿剩下的不到两千人的队伍,挤在山腰狭窄的山道上,寸步也动弹不得。 就连薛长卿等高手也难以施展拳脚,他们这些人武功高强,还能应付玄鹤子等人,而后面的弟子却相当于任由武当弟子屠杀,毫无抵抗之力。 漠北双鹰辜氏兄弟见局面已然失控,再与重玄、清风等老道缠斗,已经毫无意义。若是相助后军抵御武当弟子,也同样无济于事,还有可能使自己深陷重围,无法自拔。 眼下只有脱离战阵,与薛长卿等人一起,从山下杀出重围,至于这些地狱门弟子,能有多少人逃生,也只有看各人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连忙抽身出来,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来到薛长卿等人身边,一同向玄鹤子等人发起攻击。玄鹤子、妙法大师等人虽然武功高强,面对薛长卿等地狱门众多高手,居高临下的猛烈进攻,也抵挡不住,稍作抵抗的同时,迅速向山脚下退却。 重玄、玉虚等道长既然不再被漠北双鹰阻挡去路,便也率领山上的江湖好汉,一起杀向山去,瞬时间,薛长卿等人的后军,便已被屠戮殆尽,中军也正在受袭。 面对大厦将倾,狂澜既倒,千钧一发的险恶局势,薛长卿索性不再顾忌,只要能确保自己与这些坛主、舵主能突围出去就好,出手狠辣,招招都攻向玄鹤子、妙法大师等人的要害,如同出林的猛虎,腾海的蛟龙,呼啸呐喊,声势惊人。 玄鹤子等人已经退到了山麓,知道再也阻挡不了他们的去势,当下也不再拦截,作无谓的牺牲,下令众人避开他们的锋芒。 第70章 薄酒清味递瑶觥 玄鹤子道长等人既已退避三舍,不愿直撄其锋,薛长卿等人便趁势逃出生天,带着几百残兵剩将,返回地狱门。 武当山山道上尸积如山,除了山脚下有些江湖人士伤亡之外,横尸山道的十之八九是地狱门弟子。 依了玉虚道长,还想率领武当弟子追击薛长卿等人,鄢云当下拦阻道:“道长且慢,穷寇莫追,他们已经脱离了包围圈,再追击他们,将他们逼得走投无路,定然会拼死一战,这样只会徒增伤亡,纵使能杀得一些地狱门弟子,也奈何不得薛长卿等首领人物。” 玉虚道长闻言,这才没有追击而去,吩咐弟子打扫战场,清点伤亡人数。武当众弟子与许多江湖人士当下依命而行,将己方阵亡之人葬在武当山麓,地狱门弟子则抛尸于飞仙崖底,与那些夜袭武当山不成,摔入深渊的人作伴。 一切办妥之后,便同上武当山,开庆功大会,同时商讨救助白云、妙湛等人的下一步计划。鄢云在这场战役中居功至伟,但他考虑到师父凌霄的卧底身份,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暴露,是以拒绝参与庆功大会,以免为功名所累,日后传到薛长卿等人的耳中,会对凌霄不利。玉虚道长得知,也不勉强。是以虽然绝大多数江湖人物,都见过鄢云在阵前指挥督战,然而很少人知道他的名字。 这些江湖好汉在庆功大会上没见到鄢云,俱都好奇地向重玄、玉虚等道长询问,重玄道长他们知道鄢云的情况,俱都顾左右而言他,心道:“且不论他是为了师父的安全着想,才不愿参与庆功大会,受众人赞赏。单说少年人能做到功成而弗居,已是非常难能可贵。树大招风,籍籍无名有时候比起声名鹊起,对于一个刚出道的少侠来说,的确更加有利。” 众人见重玄、玉虚等道长都对鄢云的事,不正面回答,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当下也没多问。 武当山设宴款待各位来援的江湖好汉,虽是薄酒素食,清汤寡味,众人也不在乎,依旧推杯换盏,言笑晏晏。 待得宴罢,已近黄昏,玉虚道长当众说道:“各位英雄好汉,不辞劳苦,助我武当抗敌御侮,避过这场浩劫,我武当上下无不感念于心。至于适才有朋友提出,振余威而逐穷寇,直攻地狱门总坛,营救敝派掌门白云道长与妙湛禅师等人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地狱门此役虽败,但大小头领俱在,并未伤筋动骨,总坛仍有上万魔子魔孙,实力仍是不容小觑。我们虽大获全胜,日夜苦战,也疲累不堪,此刻劳师远征,并非上策。 另外,此时已近天黑,我武当观宇虽多,也实在安排不下几千人的住宿,各位若是留在武当,不少人恐怕要幕天席地了,这样难免厚此薄彼,为公平起见,还希望各位体谅,各自下山去吧。” 玄鹤子道长是重玄、玉虚等人的至交好友,当下离座而起,拱手说道:“既是这样,那我们便先行下山,等玉虚道长思虑周详,只需传个讯息,我们虽远在千里之外,也定然会赶来,听候道长调遣,一起攻打地狱门,营救被囚众人。”说完,便向紫霄宫门外走去。 其他人也俱都拱手告辞,随着玄鹤子等人一同下了武当山,武当浩劫已安然度过,攻打地狱门之事也没个准信。他们也就没在十堰城久留,休整一夜之后,便各自散去。 凌霄既已与薛长卿等人回到地狱门,鄢云也无去处,索性继续留在武当山,时常与重玄、玉虚等高道,促膝清谈,讨论玄理。同时也向耿云溪、褚玉麟、宗宏道等高手请教武功,他天资过人,十多日后,便学会了武当山的入门轻功与基础剑法,已然今非昔比。 薛长卿等人带着几百散兵游勇,回到地狱门,岐黄子见他们狼狈不堪,惨败而归,勃然大怒,向薛长卿厉声喝道:“薛长卿,出发前你是怎么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的,你还记得么?三千精锐之师出征,回来时才剩区区五百人,究竟为什么会一败涂地,你给我个交代。” 薛长卿黯然道:“这次率军出征,从一开始,我就觉得有许多地方透露着诡异。何以他们明明商量地好好的,要来攻打地狱门,却中途变卦,同时去支援武当山?何以云之鹄从武当山飞仙崖夜袭,会被人发现,以失败告终?又何以会被他们堵截在武当山山道之上,腹背受敌?我们的行动计划,他们似乎了如指掌,是以才处处受制于人,我怀疑是地狱门大军之中出了内鬼,至于到底是谁,我暂时还猜不出来。” 岐黄子听了更加生气,喝道:“你既早已觉察出不对,为何不撤军,还要主动往他们圈套中钻,以致损失了这么多精干弟子。这会儿还将罪过推得一干二净,你作为主将,不能明察秋毫,用人不当,难辞其咎。你若不能将这个内鬼揪出来,今年中秋节,休想从我这里得到蛊毒解药。” 薛长卿听了,不寒而栗,兀自冷汗直冒,心道:“不能得到解药,蛊虫发作,生不如死,这就是地狱门最严重的惩罚了,要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当下就杀了我呢。内鬼既未表露行迹,有心掩藏身份,岂是一时半会能查清楚的?” 想到此节,当下说道:“这内鬼既知我地狱门重要军情,若是寻常弟子的话,不可能提前告知武当派知晓,是以我敢肯定,这内鬼定是我们各位坛主、舵主及当日参与了议事的人。” 他这会儿还没有怀疑到凌霄,因为第一次商议一统江湖,将武当定为首个目标,那时候凌霄并不在场,而鄢云只是个武功低微的无名小卒,也没给他留下多少印象,是以此刻还没想到鄢云自从被凌霄安排在武当山,从始至终都没回来过。 阎王殿这些坛主、舵主们听薛长卿说,他们之中有内鬼,都格外惊疑,相互猜忌,虽然各都问心无愧,但也害怕有人指证诬陷,心中也有些紧张。凌霄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从容淡定,但心里却是非常担忧,当初只顾着帮武当度过劫难,将鄢云留在武当,本想在交战之前将他带回来,苦于一直没有机会。 薛长卿这会儿盛怒与恐惧交加,急于推卸责任,没注意到这一点,但等到他稍微沉静下来,迟早就会怀疑到自己与鄢云身上,是以心中思虑万千,暗忖道:“薛长卿若是质问自己,该用什么托词搪塞过去才好呢?要是所编造的谎言,骗不了薛长卿,届时身份暴露,那该如何是好?” 阎王殿中众人也在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心中各自都有怀疑的对象,然而见岐黄子与薛长卿余怒未歇,俱都不敢随意出口指证。 岐黄子见状,烦躁不已,见一时之间也弄不清楚薛长卿所说内鬼到底是谁,亦或是存不存在,都是个问题。无奈之下,只得喝道:“你们暂且回去再说,有没有内鬼,谁是内鬼,日后定有分晓。你们这次惨败而归,本应受到重罚,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我地狱门此战伤亡许多精干弟子,短时间内是无法重整旗鼓,攻打中原武林的大帮大派了。不过,谁也休想阻挡老夫一统江湖的脚步,胜败乃兵家常事,假以时日,我们仍要卷土重来。” 岐黄子续道:“你们现在当务之急是各自回去,操练弟子,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老夫会不定时前去查看,只要发现谁对弟子有所保留,不尽心竭力传授武艺,定然严惩不贷。三个月后,各坛推举十个弟子,比武较技,前五名直接升任舵主。你们各自下去,开始准备吧。” 第71章 蚍蜉撼树祸旋踵 薛长卿等人闻言,连忙从阎王殿退了出去,回到各坛,开始着手对这些武功较低的弟子,进行系统训练。因为三个月之后,就会进行比武,前五名可升任舵主,舵主之位非同小可,仅比坛主地位低一级,是以他们俱都倾心传授。 若是麾下弟子能够技冠群雄,则不仅是他们这些坛主的荣耀,而且若是该坛舵主增多,也可以增强该坛的势力与地位,否则这新任舵主的名额让其他坛尽数夺去,未夺到名额的,以后在地狱门可就要低人一等了。 薛长卿回到摘星楼之后,一直在想,到底谁才是内鬼,将地狱门的作战部署泄露给武当派的?将可能知道内幕消息的人,逐个想了个遍,这才觉得凌霄师徒是所有人当中,嫌疑最大的。 当下便让人将凌霄传唤到自己的精舍之中,向凌霄阴恻恻地问道:“凌舵主,令徒鄢云现在何处?” 凌霄早就有思想准备,知道薛长卿迟早会怀疑到自己头上,当下不假思索地答道:“恐怕还在武当山。” “我记得当初派你们去拜访重玄、玉虚等老道的时候,是你自作主张,将鄢云留在武当山,说是可以随时将武当山的最新消息,传递回来。而事实上,我们攻打武当之前,江湖人士纷纷上山支援武当,武当山各处通道都有重兵把守,就连飞仙崖那样陡峭难行之处,也有人设防,这些难道鄢云会不知道?他为何不提前告知我们?”薛长卿说道这里,声色明显转厉,双眼死死盯着凌霄,发出摄人心魄的光芒。 凌霄见状,不由得背脊发凉,依然不动声色,装作没事人一般,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薛坛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徒儿跟我学武没几天,连基本的轻功也不会,武当山有数千眼明耳利的江湖中人,他恐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没能传消息回来。更何况玉虚道长何等精明,在那紧要关头,他怎么会让任何人随意下山,就是鄢云有此心,也恐怕被玉虚道长派人看得死死的,寸步难行,不得自由呢。” 薛长卿从一开始就对鄢云瞧不上眼,听凌霄如此说法,当下也没有再追问。毕竟凌霄尝过蛊毒发作时的痛苦,他不信这世上有人会为了所谓的江湖侠义,而置自身安危不顾,甘心受那万千蛊虫噬咬而死。 即便凌霄是内鬼,终究纸包住火,只要他身上蛊毒一日未解,就不怕他脱离地狱门的约束。不管他有什么企图,眼下行迹未露,只好暂且由着他,将来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届时再作处置不迟。 于是笑道:“凌舵主,不必挂怀,我也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其他意思,你先下去吧。”凌霄退出精舍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冷汗已经浸透了全身衣衫,兀自庆幸没有在薛长卿面前表现出惊恐的神色,暂时搪塞了过去。 然而,凌霄心里清楚,薛长卿已然对自己起了疑心,很可能会暗中派人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此后行事更要倍加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不与地狱门摊牌的时候,平日不可露出半点马脚。 翌日,薛长卿果然秘密召见贺天仇、黄大忠等人,让他们派人注意观察凌霄在地狱门的一举一动,凌霄心细如尘,自然很快便觉察出来,虽觉得有些不自在,但白云、妙湛等人一日没有脱离魔掌,还是得每日谨小慎微地与他们周旋着。 圣火坛在地狱门一直地位崇高,而且武功较高的弟子众多,岐黄子虽然让各坛坛主加紧传授弟子绝技,但薛长卿阳奉阴违,丝毫也没当回事,心想:“有贺天仇这些舵主教弟子功夫足矣,休说三个月,就是三年,这些弟子怎能学会我的十八式推云手功夫?学成一点皮毛也不济事,更何况,就算其他坛主亲自指点,他们麾下弟子三个月,也未必就能战胜我圣火坛的好手。退一步说,他们就算将新任舵主的名额抢去,也丝毫不影响圣火坛在地狱门的地位,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是以当其他坛主正紧锣密鼓地操练弟子之时,薛长卿却‘偷得浮生半日闲’,只是偶尔前去查看本坛贺天仇、黄大忠等人的训练进程,自己从不亲自传授弟子一招半式。 地狱门与武当派的纷争,告一段落,暂且搁笔不提。 再说到梅傲霜、韩英女师徒二人,自从居仁堂竹林一战之后,便秘密潜入东都洛阳,通过多方渠道打听李贤太子的消息。 她们师徒二人,轻功高绝,倏来倏往,无影无踪,或是潜入京城大官的官邸,亦或是出入夜探皇宫大内,都如入无人之境,但连日以来,逼问过许多朝廷大员,亦或是武则天的爪牙仆婢,俱都声称只知丘神绩率领御林军回京,却不知李贤太子现在何处。 梅傲霜见他们惊慌失措的神色,也不像在撒谎,为了不打草惊蛇,暴露行藏,也没有为难他们。 心中暗忖道:高宗皇帝生前,对李贤太子颇为器重,让他三度监国。而且李贤太子即便被废黜,流放房陵,在朝野的声望仍然很高。伪后武氏向来在意自己的声誉,为了避免流言蜚语,喁喁舆论,在处置李贤太子一事上,定然又会是暗箱操作。丘神绩等人行事诡秘,知道的人定然不会很多。而丘神绩身兼统领禁军,与刑狱之事,李贤太子很有可能被秘密关押在天牢之中。 想到这里,当下对韩英女笑道:“英女,这些天以来,我们虽然出入皇宫大内,抓些无关紧要的人逼问李贤太子的下落,却没有遇到丘神绩等高手,故而能来去自如。但我们久寻无果,我想丘神绩可能将太子关押在天牢之中,天牢戒备森严,我打算带你去走一遭,查看虚实,你敢不敢去?” 韩英女柳眉一竖,傲然昂头说道:“当然敢去,不就是天牢么?有师父在,我什么都不怕。” “丘神绩麾下高手如林,单是他那些女弟子,都不是易与之辈。其实,以你现在的武功,让你随我去天牢重地,我还是挺担心的。带你去可以,不过你得紧紧跟在我身边,不得轻举妄动。”梅傲霜凝声说道。 “师父放心,你让我往东,我不敢往西,一切听从师父的吩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韩英女稚气未脱,这会儿正经起来,更显得孩子气。 “今晚三更时分,我们便从客栈出发。”梅傲霜站在窗口旁,向皇城方向远眺,心中略微有些隐忧,似乎感觉到将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皇城那边,武后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一手遮天,中宗皇帝渐渐感到不满,一向对武后唯命是从的中宗李显,在这时候,终于忍耐不住了,决定在朝廷培植自己的力量,与武后抗争,逐步夺回朝政大权。 先是册立韦妃为皇后,他身为皇帝,虽无实权,但立后名正言顺。当时,武后在朝堂之上也没有公然提出反对,只道李显只是自己手中的一枚棋子,不敢有任何悖逆。 然而,韦皇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虽没有武后的谋略,却同样野心勃勃,仗着新宠,向中宗皇帝不断吹枕头风,唆使中宗与武后对抗。 中宗李显禁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反抗武后,夺取朝权之心,蠢蠢欲动,便答应韦皇后的请求,在朝堂上提出要封韦皇后之父,自己的泰山岳丈为侍中。 文武百官听了,俱都惊骇不已,顿时喧腾一片,议论纷纷。 要知道侍中之职何等重要,是门下省之长,与中书令、尚书令共议国政,负责审查皇帝所下诏令,签署章奏,更有封杀、驳回诏令之权,唐初称为纳言,像高祖李渊在位期间的刘文静、裴矩,太宗期间的杜如晦、魏征、长孙无忌,高宗期间的高季辅、韩瑗,这样的忠直干练之臣才能担当侍中一职。 高宗时期,武后掌权之后,任用许敬宗这般奸佞之徒为侍中,迫害褚遂良、长孙无忌等顾命大臣,百官迄今想起,兀自心有余悸。 而中宗皇帝突然要提拔岳父韦玄为侍中,韦玄何德何能,怎么可以居此要职,恐怕将来也会像许敬宗一般,祸国殃民。然而武则天未发话之前,百官也俱都噤若寒蝉,不敢对中宗皇帝的决定妄自菲薄。 就在百官喧嚷不已的时候,只听朝堂后传来一声尖利刺耳的老妇人的厉喝之声:“好大的胆子,趁我不在,便在此胡作非为!”群臣听了,立即闭口不语,朝堂之上,鸦雀无声。不用说,定是有人将此事报知了武则天,她才闻讯赶来。 中宗皇帝闻言,顿时恼羞成怒,当下依着韦皇后的教唆,大声说道:“朕乃当今天子,九五之尊,任命一个侍中,无需向谁请示。便是禅让皇位,也有权自己做主!” 这话是愤怒之余,脱口而出,貌似慷慨其词,气若长虹,其实色厉内荏。见了武则天之后,更是摄于她的凤威,一时之间,惊惧失措,不知如何是好。 第72章 素月流天轻云蔽 只听武后冷笑道:“你别忘了,这皇位是谁给你的,我能立你,也能废了你。你既然不想要这皇位了,那我就成全你。从即日开始,就由旦儿来做皇帝吧!” 转而对群臣道:“即刻传哀家懿旨,废中宗李显为庐陵王,不日启程到均州治所。高宗第八子相王李旦继位为帝。”此语一出,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纭。 上官婉儿连忙奉命拟旨,诏书瞬间而成,当众宣读。待婉儿读完诏书,武后便让丘神绩将中宗李贤从龙椅上粗暴地拉下来,带出金銮宝殿大明宫。 中宗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强行辩解,厉声喝道:“朕所犯何罪?就算是我有错,也是堂堂天子之尊,你丘神绩只不过是朝廷养的一只看家狗,居然敢冒犯当朝天子,还不放开你的脏手!” 丘神积听了,怔了半晌,向武后望了一眼,脚步虽停,然而没得到武后的命令,依然抓着李显的手不放。 只听武后对李显说道:“你听韦氏这小蹄子唆摆,将侍中这么重要的职位交给一个无德无能的外戚,还扬言要将皇位交给他人。这等大逆不道,昏庸不堪,若是再继续让你坐这皇位,大唐的江山社稷,迟早毁在你手里。” 李显知道皇宫内外,遍布武后的耳目,即便是自己与韦皇后的枕边私语,也依然传到武后耳中,听了她这番话,顿时语塞。 适才虽是一时气话,说要将皇位拱手让人,并非心有其意,但毕竟君无戏言,这样的话本不能随便说出口,给她留下口实。饶是如此,这也构不成被废的理由,然而,反抗也是徒劳,朝政大权本就不在自己手中,被废与否,结果都是一样。 武后见他不再辩驳,当下命令丘神绩道:“暂且关入天牢,待新君登基后,再遣送到均州。” 就这样,这个仅仅做了五十五天的皇帝,在满堂文臣武将的睽睽众目下,被丘神绩这个臭名昭着的酷吏,粗暴蛮横地拉下了金銮宝座。自大唐开国以来,从没有一个天子,遭受到如此待遇,武后这种专横的做法,就是放在唐代之前的历史上,也是非常罕见的,满朝文武虽然惊骇不已,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武后这般做法,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无疑是在向群臣明目张胆地宣言:我手上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休说废立皇帝,就是我要临朝称制,登基为帝,也无不可! 丘神绩既奉了武后的命令,又在群臣面前受尽中宗李显的侮辱,当下为了泄愤,一路拖曳着李显,向天牢飞奔而去,再看李显,膝盖腿脚都被磨破,自金銮殿到天牢,留下一道殷红的血痕。 到了天牢,关在李贤太子牢房的对面。李贤太子见到狼狈不堪的同胞弟弟中宗皇帝李显,当下问道:“七弟,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才登基不久么?怎么会被押送到这天牢之中的?”李贤与胞弟李显向来要好,是以还是习惯称呼他七弟,因为他被流放之前,是高宗在位,武后当政掌权,李显还未被立为皇嗣。 中宗李显向李贤望了一眼,听到这个披头散发,穿着破旧的布衣长袍,满脸胡渣,浑身污垢的男子称呼自己“七弟”,而且声音如此耳熟,兀自惊疑不已,一时间也想不起来此人是谁? 李贤整了整头发,用衣袍将脸上污垢擦拭干净,然后说道:“物是人非,几度沧桑,我沦落到这般田地,与之前的样貌是判若两人了,你认不出我也不稀奇。” 关在这天牢之中,李贤太子的容貌,虽不如当太子时期那般俊雅贵气,但李显仍旧能够依据他的面庞轮廓,眼眸眉宇,认出他来,当下惊喜地问道:“你可是六哥么?你不是应该在房陵么?什么时候被关进这天牢之中的?” 随即又长叹一声,忧愁又爬上了眉头,黯然道:“想不到你我兄弟还有重逢的一天,而且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我这个天子,本就是个提线傀儡,那傀儡线就操控在伪后手中,只因言语失当,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拉下皇位,废为庐陵王,只等八弟登基为帝之日,走个禅位的仪式,就要被逐出京城,遣往均州了。” 李贤闻言,愤懑不已,说道:“我被丘神绩从房陵押解入京,关入天牢,已将近一个月了,只是他们行事诡秘,是以你们虽身在京城,却不得而知。伪后让我向她认错,说是态度诚恳,便可以恢复我做太子之前的雍王爵位,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外表柔弱文雅,内心刚烈如火,绝不可能选择妥协,承认莫须有的罪名,终身辱垢难雪。 她知道我一旦做出决定,就绝不会改口,于是便让丘神绩将我关在这天牢之内。想不到你做皇帝不到两个月,就被她废掉,她这可是将大唐皇室视若无物,野心膨胀到这种地步,实在匪夷所思,我常听到丘神绩以及其麾下爪牙,口口声声称伪后为皇帝陛下,她敢公然废黜当朝天子,可见她确有做前无古人的女皇帝无疑了。” “六哥你才智卓越,若是有朝一日能够从这出去,大可举兵夺了伪后手中大权,振兴皇室,为大唐立万年永固之基。”李显信口开河般说道。 李贤慨然说道:“如今关在这天牢之中,我早就心灰意冷,不再做重见天日之想了。自古伪后垂帘,外戚专权,到头来都没有好结果。周勃、陈平等人能将炙手可热,不可一世的吕氏一族,一举扫平,迎立代王刘恒入京为帝。我大唐未必没有忠直之臣,起事反武,将来也未必出不了像汉文帝这般德才兼备,励精图治的明君。 再说我本就是太子,被诬陷谋反,才遭贬黜,若是举兵,谋反之事就会坐实,武后便出师有名,休说没有成功的希望。就是有机会成功扳倒武后,大规模的兵燹战乱,只会给黎民百姓带来深重的苦难,民乃国之根本,劳民伤财,只会有伤大唐命脉,并非明智之举。” 李显见李贤说得斩钉截铁,不禁喟然浩叹,凄然道:“若不早日将武后手中大权夺回,只怕到时候,李唐为武氏篡夺,江山易主,也说不定呢。” 李贤闻言,并未答话,望着天牢尺许见方的窗孔,凄冷的月光照在他的面庞上,让这个身陷囹圄的废太子,更加触景生情,惆怅无端。 夜幕已经淹没了整个洛阳城,轻云蔽月,月光偶尔从云层雾霭中钻出来,如弦似珏,洒下朦胧的琼光。洛阳城繁华似锦,灯火通明,这些城民,饶是在京畿的管辖内,但朝堂上发生任何巨变,即便是皇帝废立,都似乎与他们毫不相干,不论今夕是何年,城中依旧是喧嚣欢腾,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梅傲霜抬头望了望夜空,只见月移中天,已经是午夜时分,便叫醒熟睡中的韩英女,说道:“英女,时候已到,我们这就去天牢查探李贤太子的消息。” 韩英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哈欠连连,漫不经心地说道:“师父,时间到了么?那就走吧!”说着,便整束一番,将长剑提在手中。 只听梅傲霜笑道:“皇宫大内,平日没什么大事发生,那些御林军才比较疏懒,是以你可以来去自如。然而那天牢重地,关押的都是重要人物,丘神绩等人定然会重兵把守,高手也定然不少,届时你可不要轻举妄动,大意失荆州啊。” “放心吧,师父,我一切听你吩咐就是了,不会出什么岔子的。”韩英女笑道。 “既是如此,那这就跟我走吧!”梅傲霜说完,从客栈的窗口一跃而出,施展轻功,向皇城方向奔去,韩英女紧随其后。 她们所住的客栈距离皇城很近,加之两人轻功高绝,行动如电,不一会儿,便已潜入了皇城之中。这些天来,她们数次潜入皇宫打探李贤的下落,对其中的宫苑亭台,地形道路,俱都有一定的了解,然而皇宫实在太大,天牢究竟在何处,她们仍然不清楚。 梅傲霜轻声对韩英女道:“天牢在何处,我们尚不知晓,待会依旧按照原来的方法,抓个御林军来逼问,他若老实交代,只需将他打晕就行了,若是含糊其辞,有意欺瞒,便一剑杀了。反正这些人都是丘神绩手下的爪牙,平日里定然为伪后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恶事。”韩英女一边点头答应着,一边蹑足紧跟梅傲霜身后,准备随时挟持,将要走过来的两名御林军。 眼看着那两人谈笑风生地走了过来,韩英女有些迫不及待,蓦地一惊,将足下一块青瓦踏破,发出喀拉一声微响。霎时间,传来一声粗粝的叱喝:“谁在屋顶?” 语声才歇,便见一条人影,跃上屋顶,不是别人,正是丘神绩。梅傲霜知道避无可避,也只有应战了。当下便施展出精妙的游龙剑法,欺身向前,一剑向丘神绩面门袭来。 丘神绩曾与梅傲霜几番交手,是以梅傲霜师徒虽俱都穿着夜行衣,丘神绩还是从她的剑招认出她来,当下闪过梅傲霜凌厉的一剑,冷笑道:“梅女侠何时到的洛阳,到这皇宫大内,有何贵干呢?若是为救李贤而来,可就来得晚了,李贤早已被皇帝陛下赐死了。” 第73章 惊鸿展翅穹苍齐 手底下丝毫不怠慢,说话之间,掌发轻烟,悄无声息地向梅傲霜袭来。梅傲霜一剑平削,身子斜仰,足尖一点,向一旁轻盈灵巧地退开。 丘神绩转过身来,他没有这般轻盈的身法,只是大踏步向前,双掌连环推出,向梅傲霜急攻而来。步伐既重且快,声势骇人,踏碎的青瓦被他脚步带动,向两旁片片纷飞,屋顶摇摇欲坠。 屋顶上二人打斗,动静太大,很快便惊动了周围许多御林军,俱都踏着齐整的步伐,盔甲兵器铿锵有声,向这边急速赶来。很快包围了他们打斗的这间宫殿,残月听说宫中有刺客来访,也连忙过来驰援。 这时候,丘神绩与梅傲霜正打成一团,御林军怕误伤丘神绩,自然不敢向梅傲霜射箭,见韩英女在一旁掠阵观看,与他们二人较远。于是万箭齐发,如雨点般向韩英女射去,韩英女经过这段时间的江湖历练,战斗经验也在不断增长。 更何况这些御林军向屋顶射箭,远没有当日在阎王殿前石梁边上的箭阵厉害,她使出精妙的剑法,兀自游刃有余,能轻松将射向身前的箭簇格挡开。 残月见状,连忙怒斥道:“一群废物,让我来。”残月是丘神绩的亲传弟子,又是那些女弟子的首领,平日里深得丘神绩器重,是以这些御林军对她也不得不唯命是从,当下便停止射箭。 只见残月跃上屋顶,便以钢索短剑与韩英女战斗起来,她虽新近得丘神绩传授五毒绵掌,但功夫还不到火候,适才见韩英女剑法精妙,以为凭借初练不久的绵掌,根本不足以取胜,是以还是用原来的功夫与之对敌。 残月将一条带着钩刺的钢索,挥舞得如同一条细长的银蛇一般,远距离攻击韩英女,韩英女初次面对使用这等毒辣奇异兵刃的敌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好办法应对,只得不断以灵动的身法闪避腾挪。 梅傲霜应付丘神绩之余,眼角的余光瞥见韩英女式微,处于下风,危机迭现,当下连忙扬声喊道:“英女小心,她的兵刃淬有剧毒,非同小可,千万不要被她划伤。” 本来韩英女还在思量,若是拼着受点轻伤,欺身向前,凭自己的剑法,定能击败她。这会儿,听了师父的提醒,不由得心中一凛:“幸亏师父提醒得及时,要是再晚片刻,我定然已中她兵刃上的剧毒,败下阵来,我若中毒被捕,师父定然不会舍我而去,丘神绩与师父武功不相上下,只要师父稍微分神,很有可能会一同遭殃。看来,我必须另想办法击败她才行,就算不能战胜她,也不能受伤连累师父。” 想到这里,当下更加小心谨慎,在无法靠近她之时,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只好暂时以轻功闪躲。 饶是如此,韩英女轻功再好,也有疏忽之时,怎快得过残月手中的毒辣的兵刃?残月见韩英女毫无还手之力,更是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英女虽暂时还未受伤,但只有不断向后退却,情况更加危急了。 更加不利的是,这座宫殿完全独立,英女身后已无宫殿建筑相连,只要再过片刻,英女将退无可退,非受伤不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梅傲霜连忙喊道:“英女,不要恋战,你快走,以你的轻功,她断然追不上你。不必管我,我自能脱身。” 韩英女生性要强,一招未发,就脱身逃走,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即便在阎王殿前,面对冯常春、萧潜龙那样的高手,她也毫不畏惧。当下向梅傲霜焦急地喊道:“谁说我打不过她了,只不过她兵器又奇怪又歹毒,我暂时想不到好办法罢了。不过她要想伤到我,也没那么容易的。” 梅傲霜知道韩英女的性子,与自己极为相似,不到最后时刻,绝不会认输。当下更加着急地喊道:“现在不是你逞强的时候,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与他们久战,毫无意义。我们也不是打不过他们而逃跑,以后还怕没有与他们较量的机会么?我自然知道你的武功不在这女子之下,只不过暂时适应不了她的兵刃罢了。将来我再教你如何应付各种奇怪的兵刃,难道你连为师的话也不听了么?我让你先走,自有我的道理。” 韩英女闻言,连忙说道:“我先走了,师父你怎么办?要是这女子过去偷袭你,岂不是很危险么?” 梅傲霜笑道:“什么阵仗我没见过,像她这等功夫,即便再来几个,也休想伤到我一根毛发。就算我不能战胜他们这些人,要想脱身,他们也拦不住我。你只管走吧,不用挂念为师的。” 丘神绩听她们师徒二人,激烈打斗之余,还在一搭一唱,不由得恼羞成怒,当下厉喝道:“皇宫大内,岂是尔等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地方?既然来了,就别想离开。”说话之间,已向梅傲霜连攻两掌,却被梅傲霜以极快的身法轻松避过。 丘神绩见一时之间伤不到梅傲霜,当下朝下面的御林军吼道:“弓箭手准备,只要她们试图离开,就将她们乱箭射死,若是放走一人,拿你们是问。”底下御林军弓箭手齐声答应着。 梅傲霜冷笑一声,对丘神绩说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连你都没法伤到我,你那些脓包手下,能顶个什么用?我徒儿韩英女,轻功剑法也都出类拔萃,适才你也见到了,她就是不闪躲,也能轻松将来箭格挡开,若是施展轻功,他们就更加无法伤到她了。” 丘神绩心里也如明镜一般清楚,她们师徒二人若想脱身,这些弓箭手根本阻挡不了,之所以下此命令,只不过想凭借人多,对她们加以威慑罢了。 韩英女听了梅傲霜之言,当下也不再淹留,纵身一跃,一连几个顿挫,没等底下御林军箭矢离弦,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残月本也常以轻功了得自诩,再梅傲霜让韩英女离开时,还打算追击而去。这会儿见了韩英女捷逾电光般的身法,兀自自叹弗如,怔了半晌,没有再继续追击。 那些弓箭手眼见着韩英女已然走远,放箭也是徒劳无功,但还是向屋顶虚放乱箭,口中兀自呐喊着,明眼人都知道这顿乱箭是放给丘神绩看的,目的自然是为了避免被他责备惩罚。 梅傲霜见韩英女已然离去,兀自打心底里高兴,当下笑道:“姓丘的,我说的没错吧,你们要想留住我师徒二人,无异于痴人说梦。既然你们没能耐留住我们,我就不再奉陪了。今日仍是不分高下,改日再领教高招。”说着足尖一点,一跃数十丈,如同展翅高飞的鸿雁一般,向来时的方向,疾奔而去。 丘神绩知道没法再追,只好怒气冲冲地从屋顶下来,刚一下来,便一连两脚,踹倒两名弓箭手,厉声喝道:“一群废物,我不是让你们早做准备么?等人走了才放箭,是在敷衍我,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那两个被踹倒的御林军,忍着疼痛,从地上爬起来,退在一旁,虽然不敢吱声,可还是一脸无辜委屈的神色,兀自在心里嘀咕着:“你自己不也没能打败她们么?平日里就只会狗仗人势,稍有不如意,便拿我们当出气筒。” 丘神绩也怕今晚之事惊动武后,心想:“皇帝陛下若是追究起来,没办法交代。即便擒不住梅傲霜师徒,无论如何也要随意抓几个人来抵罪不可。” 想到这里,当下对身旁几个御林军将领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抓不住刺客,看皇帝陛下不砍了你们的脑袋。想活命的话,就集合队伍,即刻出城搜查。”那些将领同声答应着离开,不一会儿,便纠集了数百人的队伍。 丘神绩见人数已经到位,当下将手向前一挥,命令道:“出发!”说完,一跃上马,向皇城东边承福门奔去,大小将领及麾下御林军紧随其后。 第74章 点透灵犀参妙谛 数百御林军随着丘神绩,奔走在洛阳街道上,到处搜查,弄得民不聊生。他们知道无论如何也擒不住梅傲霜师徒,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抓了十几个当地有名的无赖,便即押解着回到天牢之中。 这是丘神绩及其属下找人背黑锅的素常做法,若是武后不追究还好,如果问起来,这些胡乱抓来的人可就成了悲惨了,先是屈打成招,写好罪状之后,让他们画押,若是这样还不能交差,丘神绩就会先斩后奏,施以酷刑,将他们折磨致死。 梅傲霜与韩英女回到客栈不久,便见大街小巷穿梭着许多御林军,韩英女生怕那些人会搜到她们所住的客栈,当下对梅傲霜说道:“师父,这些朝廷的鹰犬要是到了这里,该怎么办呢?” “不用惊慌,他们这些人像没头苍蝇一般胡乱搜索,定然搜不到这里,只不过想抓些替死鬼罢了。即便他们到了这里,我们打不过,还不会跑么?”梅傲霜微笑着说道。 英女还是不放心,站在窗前,将窗子打开一条缝隙,向下俯视,直到那些御林军收队回去,这才长舒一口气,将窗子关上。 只听梅傲霜笑道:“适才在皇宫中,你与那女子对阵,我见你处处落人下风,现在想出办法对付她了么?” 韩英女顿了顿足,闷哼一声,气道:“谁说我打不过她了?她年纪也不比我大多少,武功也好不到那里去。只不过靠着那种毒辣的兵刃,让我无法近身罢了,若论起剑法与轻功,她哪能比得上我?适才落于下风,只不过是她以奇异兵刃先声夺人,若是再与她比试,我有信心可以战胜她的。” “哦?你别急着在我面前打保票,就当为师是那女子,你打算如何战胜我?”梅傲霜笑了笑,接着说道:“我若手持钢索毒剑,快速舞动,将你阻隔在丈许之外,你先说用什么办法近我身来?” 英女面有难色,顺口答道:“那女子的武功与师父差得太远了,简直不可同日而语。使用同样的兵器,也会有不同的威力,无论是速度还是功力,都是有天差地别的。在这种情势下,我如何有办法近身攻击师父。若是那女子挥舞长鞭,则大为不同,我总会有办法的,至少我不会被她伤到。” 梅傲霜笑道:“你这孩子,就是天性要强。本来以你现在的功夫,要胜那女子并不是难事,只是你的江湖对敌经验,不如人家罢了。江湖上会奇异武功,使不寻常的毒辣兵刃之人,数不胜数,若是没见过或是不适应,就想不到办法战胜对方的话,那么还是自己不能灵活运用自身所学,不能将原因尽数推到他人身上。” 梅傲霜续道:“她的钢索毒剑舞动起来,虽然厉害,极具杀伤力,但这种软兵刃,旁敲侧击是强项,却不能伸直如樱枪般点刺,而且钩刺短剑虽毒辣,远距离击出,力道已是强弩之末,末端短剑貌似极为厉害,却极易挡格,挡格短剑的同时,便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带动整条钢索的走势。从这里寻找到突破口之后,然后利用你的轻功身法,配以游龙剑法,何愁不能近身呢?” 韩英女本来就天生聪慧,资质根骨极好,听了师父梅傲霜这么一点拨,当下福至心灵,豁然开朗,眉开眼笑地说道:“师父的意思是说,不要被她的毒辣兵刃所制,相反可以利用对方兵刃上的短处,主动强攻,一举战胜对方。兵刃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游龙剑法的精髓便在于剑法随心所欲,如行云流水,不拘形态,不着痕迹。” 梅傲霜笑道:“你能领悟到这一点,下次遇到这女子,就不愁没有办法对付她了。至于具体招数,就看对方如何攻击,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对方招数再毒辣,只要对方有招数,必然有破绽,攻击的同时,防守就会出现空挡,这便是无招胜有招的至理妙谛!” 韩英女问道:“师父,今日夜探皇宫,只因我一时疏忽,暴露了行踪,虽安然返回,但今夜之后,他们必定会加强防守。另外,听丘神积说,李贤太子已经被武则天迫害,也不知他所言是否属实?我们还去不去天牢打探啊?” 梅傲霜笑道:“你小孩子家不懂,丘神积阴险狡诈,他说的话岂能相信?他说李贤太子已被赐死,是为了让我们死心,有意气我们呢。我敢断定李贤太子依然活着,营救李贤太子是有关天下苍生的义举,那天牢即便是铜墙铁壁,龙潭虎穴,防守再怎么严密,我们都要去闯一闯,若是人人都贪生怕死,或是畏惧艰难,又有谁来做这些事呢?” “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去?要不就今晚吧……”韩英女想与残月一较高下,连忙急切地问道。 梅傲霜道:“你想打败那女子的急切心情,我可以理解,不过我们是去救人,并非寻人比武,即便遇到了她,只要她不影响我们救人,还是应该以大局为重,不可轻举妄动。更何况,昨晚被他们发现,除了你疏忽大意之外,还是我们准备不够充分,若是我们事先得知了天牢的所在位置,就不需要临时去逼问那些人了。所以不必操之过急,还是等过几天,我们设法得到皇宫的建筑图纸,他们防守懈怠下来之后,再去不迟。” “有了图纸,按图索骥固然是再容易不过,但我们又上哪儿去弄这皇宫的图纸呢?”韩英女随口问道。 “要知道皇宫图纸是朝廷的机要档案卷宗的收藏之处,原也容易的很,通常有资格上朝参政的京官都知道,只是这皇宫图纸,与其他舆图一起存放,找起来费时费力。但一旦到手,不仅对营救太子有用,而且以后我们便能在这皇宫出入自如,将来若有大事发生,能派得上大用场呢。”梅傲霜笑道。 “若是我们向那些官员打探这等机要的地方,他们若是报知武后,岂不是打草惊蛇,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么?”英女凝思了一会儿,黯然说道。 “这个你放心就是,这些官员大多贪生怕死,我们只要加以恫吓,他们定然不会冒险举报。若是打探天牢的所在,大可不必去盗图纸这么麻烦。然而若是确定李贤太子是在天牢之中,要从天牢救出太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不仅要神不知鬼不觉地盗得皇宫布局,与天牢构造的详细图纸,而且必须约集高手帮忙才行。”梅傲霜郑重其事般说道。 “那我们去找谁打听收藏图纸的地址呢?若是随意找个官员,一来怕他们不知道,在威胁之下,胡说八道;二来怕他们为了邀功请赏,而泄露我们的秘密。”韩英女凡事都爱琢磨,尤其最近跟着梅傲霜闯荡江湖以来,思维更加缜密,有时候确能弥补梅傲霜在细节方面的疏忽。 梅傲霜师徒到洛阳城也有些时日了,洛阳虽是京畿,经常有御林军及其他军队经过,然而也不像皇宫大内一般防守严密,是以她们到了洛阳之后,对皇城附近官员的府邸,俱都打探得一清二楚,对这些官员的秉性也有一些了解。 听韩英女这么一问,倒觉得颇有道理,低头踱步,忖思半晌之后,便即说道:“我们自然不可冒犯如狄仁杰、魏元忠这些忠直之臣,像王方翼、程务挺这些武将出身之人,一般骨头都很硬,绝不会向威胁他们的,身份不明的人妥协。要找就找那些平时奴颜婢膝,阿谀奉承的文官,而且这些官员的一家老小都在京城,不怕他们告密,常听人说,苏味道这人为官模棱两可,人称‘苏模棱’,最爱写诗作词,派武后的马屁,在中书省供职多年,不可能不知道收藏档案卷宗之处。况且其人已老,胆气更衰,拖家带口,不怕他不老实交代。” 第75章 断鸿零雁伤别离 “苏模棱,听起来倒挺有意思的,也不知谁给起的这奇怪的绰号。”韩英女噗嗤一笑,娇声说道。 “瞧你这孩子问的,这我哪知道是谁给他起的,不过大家都这么叫法,兴许也是从宫中传出来的称呼吧。”梅傲霜将脸一板,装作很生气的样子,其实心里倒始终把英女当作小女孩般疼爱。 “那我们何时去苏府,逼问那模棱两可的老头儿?”韩英女从小在梅傲霜跟前淘气惯了的,自然辨得出师父并没有动怒,是以说起话来,仍旧娇笑连连,古灵精怪。 “看你说话每个正经的,你都十五六岁了,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早已嫁作新人妇,你却还跟个孩子似的。我们是去办正事,你要是老是这个样子,就回华山去跟着你师伯修道去,以后别想我带你出来。”梅傲霜正色道。 英女见师父声色转厉,这才不敢再胡闹,面带愁容,急切地央求道:“弟子以后一定听师父的话,师父不要将我赶回华山去好不好?” “听话就好,白天恐怕不行,他作为朝廷要员,上了早朝之后,定然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只等他晚上回来再说吧。”梅傲霜凝声说道。 “那我们白天干嘛去呀?”韩英女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梅傲霜看了看韩英女,还是穿着原来下山时的衣衫,而且经过几番战斗之后,胜雪白衣上满是墨红的血渍,行走在街道上格外扎眼,很是不便,于是便说道:“我看你这身衣服也该换换了,你自小便是孤儿,我又常年在外,照顾不了你,今天就带你去买几件衣服吧。” 韩英女倒是对自己的衣着满不在乎,反正从小都是穿的与其他师姐们一样的衣服,也没觉得不妥,当下说道:“衣服是脏了些,不过换下来洗洗就行了,也不知哪儿有小河小溪?不过我倒是很想到处走走逛逛,这洛阳城可比房陵县好看多了。” 梅傲霜佯怒道:“你没见我们刚到洛阳之时,街上的人见了你一身血渍,就吓得躲开么?再加上你手持利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呢?你道我有工夫陪你闲逛么?只不过是为了方便我们日间行事,不那么引人注目罢了。随意买几件衣服之后,我们还有许多正事要办呢。” 韩英女心想:“师父怕我恃宠而骄,故而才这么说法,其实她心里还是蛮疼我的,就是不愿说出来。”当下问道:“那么买完衣服之后,我们有什么正事呢?不是说等晚上再到苏味道的府邸去么?” 梅傲霜笑道:“苏味道位列三公,要进入他的府邸挟持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么?且不说他的府邸守卫如何森严,单说像他这种达官显贵,所住的府邸自然是庭院深深,若是不事先前去踩点,我们就算进去了,也一样找不着北,哪里能找到他的所在呢?” 韩英女不禁问道:“照师父的说法,苏府守卫森严,那么白天进去岂不是更容易让人发现么?” 梅傲霜笑道:“傻孩子,苏味道白天在皇宫之中,苏府守卫定是白天松弛,晚上谨慎,以我们的轻功身法,只要稍微小心些,断然不会被发现,况且白天更有利于我们观察呀,我们若知道了他日常起居的所在,晚上行动起来,便更加容易了。” 说话之间,天色渐晓,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色,曙光照耀下,繁华壮丽的洛阳城,如同被镀了一层金边一般,更加熠熠生辉,光彩夺目。 只听梅傲霜道:“天色已经大亮了,还愣着干嘛,不是早想出去逛逛么?”说完也不等韩英女回答,便径直向门外走去。 韩英女闻言,欢喜雀跃,连忙跟在梅傲霜身后,从楼上下来,到了大街之上。虽说她们师徒二人来洛阳已有些时日了,但连日来都是为打听李贤太子的事,奔走劬劳,从未像今天一般闲适惬意地欣赏这座美丽的都城。 即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物,在英女看来都是那般新奇有趣,惟妙惟肖的糖人儿,精致小巧的环佩饰件,叮咚作响的拨浪鼓,哪怕是些铜制的平安锁,诸如此类的小物件,她见一样便要拿一样,梅傲霜实在拿她没办法,只得随她的意,帮她买账。 不一会儿,英女便满嘴塞满甜食,全身挂着许多零碎饰品,众人原来见她腰悬长剑,全身衣衫血迹斑斑,甚是可怖,纷纷避让,见了她这副模样,俱都觉得好笑,把她当作个娇小可爱的女娃儿,原来的戒惧之心,顿时一扫而空。 梅傲霜也没想到她会把自己弄得这么惹人注目,但想到她自小便在隔绝人世的华山之巅,练功修行,从未出山门一步,初次涉足这繁华热闹的都城,觉得新奇也是再正常不过。 梅傲霜带着韩英女穿过北市大街,来到右首景行巷口的锦衣坊,那老板见有客人来,口若悬河般将各种名贵的衣服介绍给她们。饶是他说得天花乱坠,唇焦舌燥,韩英女始终没弄明白他口中在说些什么。 她在华山天然朴素惯了,从来不知道如何梳妆打扮,因为女为悦己者容,华山上下尽是女子,她也没必要为谁刻意装扮。在她看来,这里没有哪一款衣服,比得上她原来在华山穿的大方得体,尽管这些衣服都是京城最新最流行的款式。无可奈何之下,梅傲霜只好随意选了几件色泽淡雅的,趁早买了带她回去,要不然任她在街上闲逛,只是耽误时间。 除却女侠装束,换上寻常女子衣裳,韩英女更显娇丽柔美,梅傲霜打心底里由衷地喜欢,不住口地夸赞。英女照照镜子,横看竖看总觉得别扭,坚持要换上原来的衣服。 梅傲霜笑道:“你这孩子,我们能不显山露水,便尽量不要引人注目。即便是戍守边疆,征战杀伐的将士,也不是每天甲胄加身,也有宽袍广袖的时候。我们虽是江湖人士,也没必要每日一身劲装的侠客打扮。你毕竟是女孩子,哪天遇上个如意郎君,若是不会打扮自己,常年累月总是一种装束,谁见了也会生厌的。” 韩英女虽对男女情事懵懵懂懂,却也能听懂几分,见师父拿这种事,说笑打趣,顿时羞得面红耳赤,双颊如同红艳的朝霞一般,将足一顿,转过身去,背对着梅傲霜,娇嗔道:“师父要再取笑我,我就不理你了。” 旋而转身,笑着对梅傲霜道:“师父你不比师伯是出家人,你不也至今不论婚嫁,孑然独身么?我将来谁也不嫁,和你一样孤身独剑,闯荡江湖,又有何不可呢?” 一语未毕,梅傲霜脸上遽然变色,两眼中怒火几乎要迸射出来,朝韩英女厉声喝道:“以后休在我面前提起这事,要不然……”她没往下说出去,但英女从她眼神之中,已感到腾腾杀气,简直有些丧失理智。 韩英女从未从师父眼中看到过这样的眼神,无论是面对地狱门的狂徒,还是丘神绩这样的朝廷鹰犬,师父虽手下毫不留情,却也是极为冷静地应敌,从未有过像现在这样,既突兀又反常的表现。 其实英女哪里知道,师父梅傲霜突然失去理智般发怒起来,并非仅仅是言语不当,冲撞了师父,而是这其中另有一段罕为人知的情仇,而英女漫不经心的话,正是触及了她内心深处的创口,揭开了她已经结痂的情感伤疤。 梅傲霜年轻时也同样是个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仰慕追求者不胜枚举。然而,她眼高于顶,无论是那些风流倜傥的名门子弟,还是饮誉江湖,英姿飒爽的少侠,都是谁也看不上。 直到有一天,她在去太原府的路上,遇到一群劫匪,正在打劫过往一辆马车。梅傲霜自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当下挺剑向前,料理了那伙劫匪。饶是如此,还是晚了一步,只见一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正搂着他妻子血淋淋的尸身凄然垂泣,悲号不已。 梅傲霜见状,也颇为感动,悲戚心酸起来,便出言安慰了几句,说着便转身要走。没想到,她刚要离开,那书生便从车上跳了下来,跪在她面前,连连叩头。梅傲霜还以为他是在感谢自己的救命之恩,连忙说道:“铲奸除恶,本是我辈义无反顾之事,你用不着谢我。” 这时候,才听那书生惨然说道:“我夫妇二人,本就是太原人士,家道也较为殷实,哪知现在路上如此不太平,遇上强梁响马,杀人越货。” 说着,又长叹一声,接着道:“这也怪我,若是我雇辆寻常的马车,不像现在这样华丽招展,或许就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了。我妻子也不会与我生离死别。我与妻子青梅竹马,相互爱慕,情比金坚,谁料到罹此大难,往后余生,断鸿零雁,形单影只,生不如死,是以还请女侠一剑将我杀了,让我能于黄泉之下,常伴在妻子芳魂左右。若有来生,女侠大恩大德,尽未来际,永志不忘。”一语才毕,重又磕头请求起来,神色恳切之极。 梅傲霜见状,大吃一惊,连忙说道:“这怎么可以,我本是为救人而来,虽然来迟一步,没能保住你妻子的性命。但我若成全你,将你杀了,岂不是与那些土匪强梁一般无二的凶残么?”说着,声色逐渐缓和,接着说道:“人生聚合无常,死者生之涯,生者死之始,每个人终有一死,又何必如此呢?况且你夫妇情深意笃,你妻子在九泉之下,若是英灵不昧,得知你要随之殉情而死,恐怕也不愿意吧?” 那书生听了梅傲霜的话,更加伤心欲绝,哭天抢地,嚎啕不已。霎时间,只觉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随即便神情委顿,晕厥过去。慧极必伤,情深不寿1,这书生对妻子一往痴情,哀恸过度,是以才会如此。 梅傲霜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当下便将他弄到马车上,来到太原府,为他延医。大夫看过之后,对梅傲霜说道:“这位公子因过度悲痛,伤及心脉,留下病根,恐怕活不了多长时间。需要千年人参、茯苓、何首乌之类的世所罕见的药材,长时间调理,或许能为驱除病根,延年益寿。” 那书生从昏迷中缓缓醒来,觉得浑身提不起一丝气力,问明情况之后。于是便求梅傲霜带他去,先将他妻子安葬妥当,再做计较。梅傲霜觉得他有情有义,心中由衷地佩服,虽与他相识不久,但也愿意代他葬妻。 第76章 有匪君子如圭璧 梅傲霜见那书生既已醒转,当下问道:“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呢?” “女侠容秉,小生姓茹,名圭璧,表字斐君。”那书生将手一拱,深深一揖。 梅傲霜听了,莞尔一笑,说道:“听起来倒像是个女孩儿的名字,与你这堂堂七尺丈夫,颇不相符呢。” 茹圭璧急忙辩解道:“女侠误会了,小生这名与字都是有出处的,俱都来自《诗·卫风·淇奥》篇,且听我诵与你听。”说着便兀自摇头晃脑吟诵道:“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1 梅傲霜听到这里,笑道:“行了,别再掉书袋了,这种佶屈聱牙的句子,也忒晦涩难懂了些。圭、璧两字,虽都是美玉,但叫起来总没有斐君好听,以后我就叫你茹斐君,你以为如何?” 茹圭璧笑道:“一般朋友客气的话,俱都互称字号,譬如书信酬答、诗文落款之类都用字号。女侠既认为斐君叫起来,比圭璧好听些,那也无妨。只是不知女侠贵姓,上下如何称呼?” 梅傲霜见他说话之间,温和有礼,只是稍显迂腐,当下爽朗地说道:“我叫梅傲霜,什么贵不贵,又上又下,乱七八糟的。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说话不够爽快,像个书呆子一般迂腐。” 梅傲霜本来应这样回答,免贵姓梅,上傲下霜。她不懂文人间的这些俗套,但却知道茹斐君在问自己的姓名,于是便直接说出来,并且因为总听不太懂他的话,表示不满。 茹斐君闻言,嘴角微扬,笑道:“梅女侠教训的极是,斐君以后与你说话,定然不再说这些话了。多谢女侠救命与葬妻之德……”说到这里,突然捂着嘴咳嗽起来,咳完之后,只见手心有几点殷红的血滴。 梅傲霜连忙扶他到床上坐下,说道:“你心脉受损,按照大夫的说法,需要千年人参、茯苓、何首乌之类的名贵稀有的药材。但这些东西就算有钱也没处买,一时间到哪里找去。不过你不用担心,用我华山派内功疗伤,也同样能将你的病症治愈。虽说我华山功法向不轻易外传,但所谓事急从权,此刻为了救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算是我师父知道了,我想也不会责备于我的。” 梅傲霜续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不是练武之人,不过我华山内功,只要按照正确的方法呼吸吐纳,运气导引,入门也极其容易。我一边教你自己练功调元,同时我也会帮你推宫活穴,打通筋脉,这样一来,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一边说着话,一边运功,帮助茹斐君疗伤。 就这样,梅傲霜连日来忙于教茹斐君内功,又帮他疗伤,江湖儿女原本就没那么多讲究,加之年轻时梅傲霜性格爽朗直率,更加不知避讳男女之大防,月余时间相处下来,不知不觉间,互生情愫。 茹斐君本来新丧爱偶,心情低落,但自从遇上梅傲霜之后,由感激,到关怀,再到爱慕,逐步将低沉悲戚的心情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与梅傲霜在一起时的愉悦欢畅。 而梅傲霜那时也正值妙龄,自从与茹斐君相遇以来,先是为了他对其妻子的深情挚爱而感动,有了好感之后,便在平日相处之中,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他的温和谦逊的举止,风雅诙谐的谈吐,以及他的一切。 他如三月的阳光,渐渐融化她高傲冰冷的心灵,等到他们两人发现两人之间的关系,与初遇之时截然不同时,已经谁也离不开谁了,哪怕一时半刻? 梅傲霜性子直率,既然心中爱慕茹斐君,便直截了当地说道:“斐君,你既然喜欢我,就当明媒正娶,我虽是江湖上的女子,却也不愿这样,与你无媒苟合过一辈子。你心里既然有了我,便只许想着我一人,若今后移情别恋,或是辜负于我,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将手中横剑一振,铿尔有声,态度格外坚决。 茹斐君当下手指苍天,断然起誓道:“上邪,我欲与卿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天地合,乃敢与卿绝2。傲霜,你放心就是,我的性命都是你救回来的,我定然不会负你,你这就与我回家,禀明父母大人之后,择个吉日良辰,缔结婚事。” 梅傲霜展颜笑道:“我也不要你的山盟海誓,只要我们成亲之后,你能永远对我好,就足够了。”说着重又依偎在茹斐君的怀里。 然而,他们二人,柔情似水,佳期如梦般的美好时光,也在这时走到了尽头。 茹斐君领着梅傲霜回到家中,将如何妻子命丧匪徒之手,如何结识梅傲霜、以及如何私定终身等事情本末,都向其父母毫无保留得说了。 茹母倒是挺喜欢梅傲霜,打她进门,就拉着她问长问短,很是关怀。但茹父却始终板着一副棺材脸,听茹圭璧说要娶她过门时,顿时勃然大怒,厉声道:“我茹家在太原府也是名门望族,诗书传家,钟鸣鼎食。她一个江湖上的女子,怎做得我茹家的儿媳。辛知府家的二千金知书达理,端庄贤淑,待字闺中,上门提亲的世家公子,不知有多少,差些把他家的门槛踢坏。我与辛知府倒有几分交情,改天我就带你去提亲。” 说到这里,转而又对梅傲霜道:“本来大丈夫妻妾成群,也是很正常的事。然而小儿圭璧,自小身子羸弱,本不宜另纳妾室,但念你救过圭璧性命,若你能不再行走江湖,打打杀杀,我也不反对圭璧纳你为妾,自此你与辛二小姐,一妻一妾侍奉圭璧,为茹家开枝散叶,不仅是圭璧的齐人之福,我茹家也能子孙满堂。”说着便笑了起来,他自认为这番话说得再得体不过,梅傲霜没有拒绝的理由,定然会答应。 梅傲霜未等他说完,已经怒气填膺,又见他说完,一脸怪笑,更加以为他是存心羞辱自己,当下厉声说道:“哪个愿意做茹家的儿媳,我是江湖女子,并且永远都是这样,绝不会为了谁而改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遇到奸恶之徒,自然要将之打杀。”说道这里,长剑一挺,更加慷慨其词,说道:“什么一妻一妾,齐人之福,我不管这些,你说了不算,我只需斐君一句话,然后决定去留。” 茹斐君向来对父母唯唯诺诺,毕恭毕敬,从不敢违拗半句,此时见梅傲霜让他表态,很是为难,不想冲撞已然不满的父亲,也不想得罪盛怒之下的梅傲霜,当下只好选择默然不语,留待日后,心平气和地商量。 然而,梅傲霜向来就是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见茹斐君连出口辩驳的勇气都没有,不管是天性懦弱,还是不够爱她,始终是不可托付终身。 想到这里,把心一横,转过身去,一跃而起,飘然而去。 她虽然从茹家离开,却并未远去,这些天经常来看茹圭璧,不多久便听到茹家独子要成婚,而新妇正是辛知府的二千金辛小芙。 梅傲霜听说之后,怒不可遏,当下便想冲进茹家杀了辛小芙。但华山门规极严,首戒恃强凌弱,滥杀无辜,这是她练武之初,师父燕如嫦让她牢记于心,终身不得违背的。 饶是如此,还是心有不甘,于是便胡思乱想起来,是不是辛小芙比自己美丽,而茹斐君他移情别恋于他,抑或是斐君父命难违,不得已听从了他父亲的安排? 第77章 毒逾蛇蝎人神嫉 梅傲霜终于忍耐不住,便趁他们三拜喜堂之时,持剑冲入茹家,一时间满座宾朋,惊骇不已,纷纷离开。辛小芙揭开红盖头,娇怯怯地躲在茹斐君身后。梅傲霜见凤冠霞帔下的辛小芙,果然艳丽无俦,顿时醋意大生。 只听梅傲霜剑指辛小芙,大声对茹斐君说道:“新娘子长得如此娇美,难怪你会选择与她成婚。但你之前向我承诺过,永远不会负我。今天你若不给我个说法,我定然不会甘休……” 茹斐君既担心梅傲霜会伤害辛小芙,让他弃新娘辛小芙,随梅傲霜而去,这种大逆不道之举,他断然做不出来,于是便挺身而前,说道:“傲霜,我的性命是你救回来的,你杀了我也没关系,但请你不要为难辛小芙,以及我的家人。”说着,闭目不语,摆出一副甘心就戮的神色。 梅傲霜闻言,更加怒不可遏,厉声说道:“你为了她可以不要性命,我将她杀了之后,你就再也没有顾虑,可以跟我走了。” 辛知府见女儿危在顷刻,连忙吩咐下人,火速到官府调兵,前来对付梅傲霜。 就在这时,只听茹母走到梅傲霜面前,说道:“梅姑娘,我知道我们茹家对你不起,但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杀了辛二小姐,只会给自己惹上人命官司,于人于己都不利。还请你三思后行,老身向你行礼了。”说着,老泪纵横,躬身一揖。 梅傲霜见状,也有些动容,持剑的右手向后收缩,倒退几步。没等梅傲霜答话,只见茹父将手拍了几下,旁边仆人连忙端着两盒东西过来,俱都用红布盖着,也不知是何物事? 只听茹父笑道:“梅姑娘,今天是我儿圭璧大喜之日,还请给老夫个薄面,有什么事我们日后再谈好么?圭璧孩儿与你总算相识一场,虽说你俩有缘无分,你又不肯屈就小芙之下。但我茹家也不会亏待于你,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来,老夫尽力办到就是。” 说完,向那两个仆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人将红布揭开,在烛光掩映下,熠熠生辉的却是些金银锭子。 梅傲霜见了这些东西,刚刚因为茹母的道歉而有些心软的她,重又发怒起来,当下飞起两脚,将那两盒金银踢翻,散落一地,厉声喝道:“谁稀罕你的臭钱,要不是看在他的份上,你今日对我这般羞辱,定然一剑将你杀了。” 一语未毕,衙门的捕快便即赶到,只听辛知府一声令下,几十人将梅傲霜围了起来。本来梅傲霜要对付这些人,简直易如反掌,但她不愿与朝廷发生冲突,官官相卫,虽然太原府与渭南华山相隔较远,但若是得罪朝廷,还是会给华山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当下施展轻功,跃到屋顶之上,“茹斐君,算你狠,我还会回来找你的。”留下这声断喝之后,便隐没在高低错落的宇舍里。 茹斐君自娶了辛小芙后,日夜忧虑,生恐梅傲霜会哪天会回来,伤害辛小芙。然而自此之后,梅傲霜也逐渐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回来过。 饶是如此,但凡想起茹斐君的薄情,无不恨得咬牙切齿,这件事本来知道的人就极少。多少年过去之后,她以为能将对茹斐君的一片深情,封藏在心底,便不再影响自己的生活。没想到被韩英女一句无心的言语,勾起旧时的回忆之时,仍是不能释怀。 韩英女见师父骤然发怒,还以为是自己说话不知分寸,惹恼了师父,连忙跪下认错。 梅傲霜这时才平息下来,连忙扶起英女,缓缓说道:“英女,你快起来,这事错不在你,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就是了。” 韩英女站起身来,既然师父都这么说了,虽很想知道原因,但也不敢再刨根问底,当下扯开话题,问道:“师父,我们何时去苏味道的府上踩点?”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身吧。”说着,便转身向楼下走去,英女紧随其后。苏味道的府邸在皇城东城宣化门旁边,离皇宫很近,梅傲霜师徒很快便已到达。 苏府虽不比皇宫的规模,但也着实不小,庭院之间廊道相连,飞甍相抵,亭台楼阁,雕龙画栋,所在不少。梅傲霜师徒分头查看,却也花了个把时辰,才弄清苏味道作息起居的书房、客厅、卧室等处所。 查探清楚之后,也没有即时回到客栈之中,而是在皇城东门旁蹀躞盘旋,暮色降临,苏味道的马车出了宣化门,直奔苏府而去。梅傲霜师徒见状,连忙跟去,悄悄潜入苏府。 饶是苏府守卫严密,然而梅傲霜师徒既已事先来过,这次也是如入无人之境。闯入苏味道的书房,长剑指着苏味道,说道:“我问你件事情,你若老实交代,我便饶了你的性命,若是有半句欺瞒,非但你身首异处,定叫你一家老小,无有噍类。” 苏味道吓得双腿发抖,脸色煞白,嗫嚅着说道:“两位女侠,有事尽管问就是,只要你们放过我与我家人,苏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傲霜笑道:“你只要告诉天牢在何处?天牢与皇宫图纸,收藏在什么地方就行了。” “你要这些图纸做什么?”苏味道随口问道。 “你别管这么多,少说废话,到底知不知道?”梅傲霜将剑尖又向前递进几寸,直抵苏味道的喉咙。 “好!好!好!我说就是,天牢在皇城西边嘉豫门附近。而天牢图纸与皇宫图纸,与政务文书,官员档案,舆图卷宗这些档案一起,收藏在甲库之中。因为处理朝政时,时常要用到这些档案,所以甲库就在太后寝宫上阳宫左近,防守格外严密。”苏味道生怕梅傲霜生气起来,一剑杀了自己,于是便将所知道的一切,俱都和盘托出。 梅傲霜闻言,望了英女一眼,英女连忙会意,以剑柄在苏味道颈后昏睡穴一敲,苏味道便昏厥过去。二人既得知甲库的所在,连忙出了苏府,由东向西,向皇城奔去。 若是直接去天牢救人,孤掌难鸣,势必敌不过丘神绩等高手,是以必须先得到图纸,再纠集义士,从长计议。 然而,且不说甲库这等至关重要之地,禁军防卫得如铁桶一般,要潜入其中,盗取图纸档案,极为不易,单说她们师徒前往甲库,必须经过上阳宫这一关,就是危险重重。 上阳宫,作为武后的寝宫,平日由丘神绩、周兴等大内高手,率领御林军,轮流看守,可谓天衣无缝,但凡有些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们发现。若发现有刺客,顷刻间,周围的御林军便全部向此靠拢围捕。 而梅傲霜师徒却不知道这种情况,进了皇宫之后,由东向西,径直向上阳宫、甲库方向奔来。 恰逢武后也没有就寝,与上官婉儿一起,在审问中宗李显的皇后韦氏。韦皇后唆使中宗李显对抗武后,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武后其实早有耳闻,但李显既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她也就一直隐忍至今。 直到日前,中宗李显突然要封韦皇后之父,豫州刺史韦玄为侍中,并且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出言顶撞自己,武后这才采取措施,废黜中宗,幽禁韦皇后。 这会儿,正在上阳宫大殿之上,命周兴严刑拷打韦皇后,韦皇后始终怒目以对,不发一言。周兴在大殿对韦皇后用刑的同时,丘神绩正率领属下在上阳宫周围守卫。 上阳宫灯火通明,亮如白昼,视野开阔。要越过上阳宫,而到达甲库,要不被发现,却是难如上青天。 然而,梅傲霜的行事风格是,越是困难,她越要迎难而上,既然到此,就绝没有再中途返回的道理。当下对韩英女说道:“上阳宫西边就是收藏图纸档案的甲库所在之处,然而要越过这里,不被发现,很难办到,若是暴露行踪,很可能会困在这里,你怕不怕?” 韩英女笑道:“有师傅在,我什么都不怕。地狱门龙潭虎穴都闯过了,区区一个上阳宫,自然不在话下。” “话不能这么说,这里的形势不比地狱门,我们势单力孤,一旦失陷,便很难逃脱。况且丘神绩那厮,连我都难以战胜他,况且还有这么多御林军,可不是闹着玩的。”梅傲霜凝声说道。 “我们只需要从屋顶几个纵跃,一气呵成,便可到达甲库,届时小心些,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他们就算耳目再好,也很难发现我们,师父放心就是。”韩英女笑道。 “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大意。”梅傲霜接着说道,“这时甲库定然已经关闭,要怎么进去还是个问题呢?” “只要我们摸清楚甲库的构造,还愁没有办法避过看守人员的耳目,从而潜进去么?”韩英女只是觉得好玩刺激,毕竟是首次来皇宫偷盗。于是也不等师父,纵身一跃,到了上阳宫屋顶,梅傲霜见英女已经提前纵跃出去,生怕有什么差池,连忙施展惊鸿步法,跟在后面。 饶是梅傲霜师徒二人轻功高绝,但自从她们上次探查天牢未果之后,丘神绩便提高了警惕性,料定梅傲霜师徒势必会再来。 是以在韩英女飞临上阳宫上空之时,衣襟带动的呼呼风响,已经被丘神绩觉察到,然而丘神绩当时却也不动声色,想弄明白她们来此的意图再说。心想:“你们上次为营救李贤而来,已经暴露了一次,如今又到上阳宫这边来,难道事先就没想到李贤可能被关在天牢之中么?若是事先有准备,又怎会再次像没头苍蝇般乱闯呢?定是另有企图。” 想到此节,见梅傲霜师徒已经越过上阳宫,向甲库方向而去,因此连忙吩咐麾下御林军,暗中向甲库靠拢,自己也向甲库靠近,这次可是做了充足准备,让她们不来则已,来了便别想轻易离开。 第78章 黄台摘瓜抱蔓归 梅傲霜与韩英女身法轻盈,很快就来到甲库的所在,刚想潜进去,便发现大批御林军已将整个甲库四周团团包围。丘神绩也率领残月等女弟子们,跃到了房顶,将梅傲霜与韩英女围在中央。 强敌环伺,情势危急到了极点,就连梅傲霜也开始忧心忡忡,愁眉不展。她仗剑行走江湖以来,也不知遇到过多少大阵仗,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忧虑过,以前纵使面对再多的敌人,她斗不过,还能以轻功逃避,而此刻身处重重包围之中,面对丘神绩与这些手持毒辣兵刃的女子,既要与丘神绩周旋,又要照顾到韩英女的安全,只怕连全身而退也不能够了。 丘神绩见梅傲霜已经在劫难逃,当下得意洋洋地笑道:“梅女侠,你我几番交手,都未能分出高下,今日你师徒二人,自投罗网,双方实力悬殊,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吧!” 梅傲霜对韩英女道:“英女,今日一战,我们师徒,九死一生,你后悔跟为师来么?” “师父,我不后悔,就算是玉石俱焚,我们也要跟他们拼了。”韩英女说得格外义正辞严。 梅傲霜闻言,大笑一声,连声赞道:“不愧是我梅傲霜的弟子,游龙剑法的传人。”随后又转身对丘神绩笑道:“姓丘的,你听到没?我弟子尚且不怕,我梅傲霜又惧你何来?” 丘神绩见她们师徒视死如归,顿时怔了怔,继而恼羞成怒,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不识时务,那就休怪我丘某人不客气了。” “啰嗦个什么,看招!”梅傲霜趁他未做准备,提前发难,先声夺人,一剑中宫直进,向丘神绩心窝刺来。比武如对弈,在双方功力悉敌的情况下,谁抢得先手,就极占优势,再加上攻敌不备,就更加立于不败之地了。 丘神绩万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动手,只见剑光捷逾闪电,凌厉无俦,直指心窝。这一惊非同小可,丘神绩还是乱了方寸,本来换作平时,凭丘神绩的武功,避开这一剑丝毫没有问题。然而,由于梅傲霜这一剑来得格外突兀,丘神绩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长剑的剑尖已离自己胸口不到半尺。 无奈之下,只得将身子向左一闪,但梅傲霜的剑势实在太快,仓促之下,他还是没有完全避开,被梅傲霜一剑刺在右臂之上,鲜血汩汩顺着袖管流下。 梅傲霜见状,也不等他缓过神来,又是一剑向丘神绩颈项中横削而来,丘神绩虽然叫苦不迭,可还是必须应付,当下更不怠慢,将身后仰,同时左掌凝注内力,还了一掌,梅傲霜顺势让开。 几个回合下来,丘神绩略处下风,右臂虽受了剑伤,但伤口较浅,简单包扎一下之后,便无大碍。 就在此时,残月也向韩英女发起了进攻,依然是钢索短剑,疾若电光,银辉奕奕,向韩英女攻来。韩英女自上次被残月打得节节败退之后,听了师父梅傲霜的指点,已经想到对付残月这种毒辣兵刃的方法,这会儿,见她向自己发难,冷笑一声,清叱道:“来得好!” 把握好时机,以剑身敲击她钢索上的短剑,然后趁着她短剑方向改变之际,迅速欺身向前,以快剑向残月发起袭击。 残月也没想到对方会冒险欺身进招,而且来得如此迅速,当下不由得吃了一惊,此时对方与自己距离非常近,若是收回钢索短剑,化作弧形攻击对方,很可能连自己也有伤在自己剧毒无比的兵刃下的危险。 念头一闪,也就没有这么做,面对韩英女长剑的快攻,残月只得先以快身法闪避,然而与韩英女比轻功身法,简直就是不自量力,自讨苦吃,很快便觉得捉襟见肘,额头汗珠莹莹,渐渐处于下风。 这当儿,残月手下晓风、花雨见到这种情势,如果再不出手助残月一臂之力,残月很快就会伤在对方的剑下,败下阵来。于是俱都大喝一声,从左右两侧,向韩英女攻来,就像当日三女子在风陵渡客栈,围攻凌霄一般。 英女的武功和对敌经验,与凌霄相去甚远,凌霄尚且伤在这三个女子的毒剑之下,英女自然更加不敌。但她以为按照原来的打法,即便是以一敌三,只要谨慎小心些,依然没有问题。 梅傲霜此时正与丘神绩对攻,瞥见英女被人围攻,当下更是忧心如焚,急道:“英女,打不过不要硬撑着,能走就走。” 只听丘神绩笑道:“你这时候才想到逃走,不嫌稍微晚了些么?”口中说着话,手底下更不怠慢,掌影缤纷,向梅傲霜袭来。 梅傲霜这时一心在韩英女身上,根本无意与丘神绩对攻,是以面对丘神绩的五毒绵掌,能避开尽量避开,实在逼得太紧,则会偶尔以游龙剑法,将他迫开。如此一来,勉强与他战成均势,以方便指导英女应付残月等女子。 饶是梅傲霜不断出口提醒韩英女,但残月等三人出招实在太快,很多时候,来不及说出来,毒辣的兵刃便带着寒光掩杀而至。英女终于因为寡不敌众,肩膀上被晓风刺了一剑。 梅傲霜见英女已然中毒,连忙快速几剑迫开丘神绩,来到英女身旁,在英女伤口周围几处大穴,连连点了几指,以防毒素蔓延。然后,剑指晓风,怒道:“快把解药拿来!要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晓风剑伤韩英女,心中兀自得意,听梅傲霜为英女索要解药,冷笑一声,道:“她中了我的毒剑,必死无疑,想要解药,却是做梦。” “是么?”梅傲霜挺剑向前,如影似电般欺身过来,向晓风发起袭击,残月与花雨见状,又是同时从两侧进攻,与晓风合成三足鼎立之势,三面夹击梅傲霜。 只见梅傲霜身法灵妙无比,借助长剑左右格挡防守,在三条钢索的缝隙中穿梭自如,很快便想到了“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绝妙手段,以长剑旁敲侧击,改变钢索短剑袭击的同时,抓住空隙,迅速反击。与凌霄那日的做法大同小异,同时也收到异曲同工之妙。 残月等三人知道,若是避开短剑钢索,则势必要死在梅傲霜剑下不可,当下便只顾闪避梅傲霜的剑招。几个回合下来,她们三人各自都被对方的毒剑,或深或浅划伤,梅傲霜这样的打法,目的在于等她们取出解药自救的时候,趁机为韩英女抢夺解药。 残月等人却没想到这一点,虽然中的是己方人员兵刃上的毒,也不敢怠慢,当下取出解药内服外敷。 梅傲霜见此时正是夺药的好时机,当下仍是从武功较弱的晓风下手,人剑合一,以极快的身法,瞬息之间,闪到晓风身旁,这一剑去势甚急,眼看着晓风就要伤在梅傲霜的剑下。霍然间,两柄柳叶飞刀,从斜刺里飞来,梅傲霜早防到周围的女子会突施冷招。 是以她这一剑根本就没想取晓风的性命,当下挥剑将两柄飞刀挡了下来,同时顺手一抄,将已然惊慌失措的晓风手上的解药抢了过来。 倒出两粒墨绿色丹药,让韩英女服下,趁丘神绩没有围堵过来,连忙挥动长剑,携着韩英女,施展轻功,向东而去。韩英女伤口周围穴道已封,解药也吃得及时,是以能够配合梅傲霜,施展惊鸿步法,冲出重围。 然而,适才因为情况紧急,是以无暇将丹药如残月那般磨成粉状,外敷在韩英女的伤口上,这时回到客栈之中,韩英女伤口依然泛着紫黑之色,并且肿胀起来。 不管有无效用,梅傲霜还是将她伤口用剑尖割开,放出毒血,洗涤干净后,敷上药粉,将英女扶到床上休息。 可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紧要关口,街上突然涌来大批御林军,在客栈所在的城东一带,大肆搜查,无论是客栈、酒楼、赌坊等各处公开场所,还是民居,只要他们觉得有可疑之处,就会彻查一番,看起来并不像上次那般敷衍了事。 眼看着很快就会查到这里来,梅傲霜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英女毒伤在身,虽服了解药,一时之间,断然难以痊愈。若是带着英女杀出去,又怎敌得过千百御林军的冲杀呢?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只听一个蒙面人破窗而入,梅傲霜大吃一惊,连忙举起手中长剑,说道:“阁下是何人,若是朝廷的鹰爪,何以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 只听蒙面剑客笑道:“在下无名小卒而已,不值一提。我知道你们有人受伤,一路尾随梅女侠而来,若想逃脱朝廷的搜捕,请跟我来就是。”说完,见梅傲霜仍有疑虑,站着不动,当下更加急道:“梅女侠,我既知道了你们在此处,若是朝廷的鹰爪的话,何必只身犯险,而不让御林军一拥而上呢?” 梅傲霜听了,紧张的心情略微放松了些,但一时之间,还是想不起来此人到底是谁,只不过听他说话的声音,与那对炯炯有神,朗若曙星的眸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下说道:“阁下有何办法能助我师徒,脱离这满城御林军的搜捕?” “这原也再简单不过,只要你们二人换上这两套衣服,然后戴上人皮面具,扮作母女,床上这位姑娘不宜走动,就扮作老妇,假装染了天花,卧病在床,而梅女侠则办成她的女儿,打扮得丑陋些,我想多半便能骗过那些御林军的。”那人说着,便将背上包裹取下打开,里面果然是两套村妇的衣装,同时有两张皱巴巴的人皮面具,其中一张面具上,点满了类似天花的红点。 放下包裹之后,重又从窗户窜了出去,梅傲霜瞧着这人身影,越看越熟悉,就在快要想起来的时候,英女突然咳嗽了几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梅傲霜只得重新将韩英女扶将起来,给她换好衣服,于此同时将两人长剑藏在被褥之中。 不一会儿,梅傲霜师徒便已装扮妥当,韩英女虽在病痛之中,见这次她们师徒颠倒过来,师父倒成了徒弟的女儿,开始还忍俊不禁,后来越想越好笑,终于憋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梅傲霜也觉得好笑。 就在这会儿,只听楼下传来喊叫声,梅傲霜出门探头向下俯视,果然是御林军查到了这里。当下便关起房门,让英女暂时不要笑出声来,并且配合自己将这场戏演完。 没等英女答应,便听见楼梯咯噔咯噔地一阵巨响,十几名御林军,济济蹡蹡地涌了上来,砸门喊叫起来,梅傲霜只好打开房门。 将两名搜查客栈的御林军放进来,英女也算机灵,当下惟妙惟肖地学着痨病鬼咳嗽起来。不等御林军问话,梅傲霜连忙说道:“两位官爷勿要太靠近,阿母患了天花叻,最近又染上肺痨,官爷勿要被染上呢。”梅傲霜装腔作势,学着江南吴语,糊弄着这两名御林军。 其中一名御林军听了个大概,朝床上韩英女望了一眼,只见满脸红点,连忙啐了一口,催促另外一名御林军,道:“晦气,晦气,赶紧走,赶紧走,这老婆子染了天花与肺痨,多待片刻都有可能被传染。”另外那名御林军也信以为实,当下也没再逗留,赶紧离开了梅傲霜师徒的房间,向别处搜查去了。梅傲霜师徒待那两名御林军一走,连忙长长舒了一口气,庆幸总算避过此劫。 原来,甲库距离上阳宫并不太远,当丘神绩等人率领御林军,在屋顶围攻梅傲霜师徒时,很快便有人报知了正在严刑拷打韦皇后的武则天。 武则天本想区区蟊贼,丘神绩应付起来自然绰绰有余。当听到丘神绩没能擒住刺客之时,当时便勃然大怒,问明原因,才知梅傲霜师徒是为营救李贤而来,于是便让丘神绩火速派兵全城搜捕。 几个时辰过后,丘神绩经过严密搜查之后,没能搜到梅傲霜师徒,因为武后已然得知梅傲霜师徒二人的相貌特征与武功路数,他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抓捕些人来抵罪,只得无功而返。 武则天得知丘神绩搜捕无功,心道:“这两名刺客不仅大胆,而且武艺了得,居然能从这么多高手围攻之下逃脱。若她们知道李贤仍关在天牢之中,活得好好的,以后定然还会再来闹事。防不胜防,也许连我也会有危险。眼下只有赐死李贤,才能让她们死心,不再来皇宫捣乱。李贤不死,我寝食难安。” 想到这里,本就对李贤存有杀心的武则天,即刻屏退周兴等人,将丘神绩秘密召来,对丘神绩说道:“你应该知道,我叫你来的用意吧?” 丘神绩暗自忖度了一番,答道:“若是卑职所料不差,皇帝陛下是想除去李贤这个心腹大患。” 武则天将手一挥,说道:“即刻去办吧,记住要神不知,鬼不觉,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他毕竟曾是皇太子,不可加之斧钺。” “明白!”丘神绩答应着,走出上阳宫,直奔天牢而去。 从上阳宫到天牢,仅仅只有两里路程,这也就是这位仁德英明的太子,一生的长度了…… 这一夜,无星无月,浓如泼墨的层云,笼罩着整个洛阳城,皇宫大内静寂得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丘神绩不是不知道谋杀太子李贤是什么罪过,若是让人知晓,武后定然会让自己背黑锅,因此他一路上,总在想如何处理好这件事,既能向武后交差,又能摆脱因此获罪被处死的命运。 冤死在他手底下的人,不计其数,他自然有一套自己的求生之道。到了天牢,便命狱卒将李贤提到一间密室,然后将掌毙狱卒,对李贤说道:“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么?” 李贤见他无缘无故将自己带到密室之中,又连毙狱卒,便已猜出,他要将自己秘密处死,当下仰天笑道:“自然是李贤命终之日,还等什么,动手吧!” 没想到丘神绩当下跪倒在李贤面前,眼中泪珠翻滚,说道:“太子万金之体,卑职怎敢冒犯,只是卑职奉命在身,不得不送太子一程。太子若想死得体面一些,大可选择自裁,这里有上好的美酒,三尺白绫,可任选其一。” 李贤笑道:“你无非是不想因此获罪,哪来这一副急泪?既有美酒,为何不饮?白绫加颈,又有何惧?不必选择了,都给我吧。” 说着,抬头望着密室中狭小的窗口,长叹一声,想到太子弘,被武后鸩杀;燕王忠与自己一样,被诬以谋反,赐死黔州住所;中宗李显,无端废黜,幽禁天牢。不禁愤懑不已,当下以指代笔,在密室斑驳的墙壁上,写下这首着名的《黄台瓜辞》,其辞曰: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三摘犹尚可,摘绝抱蔓归。”1 写完将丘神绩准备好的毒酒,喝了一杯,白绫向密室梁上一抛,打了个死结,将头颈凑上去,踢到凳子,自缢而死。 丘神绩见李贤已然气绝,连忙将他装进麻袋之中,让人将这三具尸体抬了出去。 第79章 自毁长城 李贤被谋害后十多天,为了掩饰这次精心策划的谋杀事件,武后这才下令在洛阳显福门举哀。文武百官恭敬祭奠李贤太子的英灵。武后也以丧子之母的身份,亲自参与祭奠。 这一天,洛阳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雷电交加,按理说,初春时节,很少会有这种天气。当时洛阳也有许多百姓在显福门为李贤太子送行,遇到这种雷电交加的天气,便都说是老天在为太子英年早逝而垂泣,当时便有个名士写下一首诗:下雨天垂泣,雷鸣地举哀;奈何贤太子,英魂不归来。 事后百官仍然议论纷纷,武后为了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于是便将所有罪责推到丘神绩身上,左迁丘神绩为叠州刺史。 丘神绩离开洛阳,西去陇右叠州之时,对手下亲信笑道:“你们不要沮丧,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官复原职,重新回到洛阳,你们等着瞧好了。” 丘神绩贬谪到了陇右,残月等女杀手,暂时交由周兴、来俊臣等人统领,而周兴等人知道,洛阳御林军只服膺丘神绩,丘神绩迟早会回来继续担任御林军统领,是以也不敢对他门下女弟子及他麾下御林军管束太严,因此残月在丘神绩贬谪的这段时间,行动相当自由。 更何况,残月作为众女杀手的首领,得到丘神绩亲自传授武功,是以连丘神绩麾下的御林军,也不得不对她唯命是从。名义上,武后是让周兴代领丘神绩之职,统领御林军,而实际上,残月才是丘神绩麾下将领的统领。 几天之后,等李贤的事件渐渐平息下来,武后便将天牢中的中宗放出来。让她的内侄武承嗣送给李旦一道诏书,封李旦为睿宗。然而出人意料之外的是,既封了李旦尊号,却没让他继位为新君,而是将他幽禁在东宫,不得与文武百官见面,更别说在朝执政了。 武后既废了中宗李显,野心昭然若揭,是以再也不用顾忌,李显在位虽仅仅五十五天,却还能在朝堂唯唯诺诺,装装样子。而这个二十二岁的睿宗皇帝,却被武后软禁,她没有给群臣一个合理的解释,因为她觉得根本没这个必要。 自此之后,朝堂之上,便只听见这个年逾六旬,精力旺烁的妇人的声音,大臣们噤若寒蝉,虽觉得囚禁睿宗于东宫,颇为不妥,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意见。 中宗李显与韦皇后被流放到均州之后,韦皇后之父韦玄,与其妻崔氏,旋而被流放到钦州,崔氏被钦州首领宁承兄弟所杀,韦玄的四个儿子,也相继在容州遭到秘密谋杀,仅有两个女儿逃脱。 睿宗李旦虽是武则天的亲子,但想到两位胞兄李弘、李贤的死,更是每天忧心忡忡,只好任由武后摆布,对一切都不闻不问,不再关心,不敢反抗,任由武后借着他的名义,独揽大权,成为彻头彻尾的傀儡。他兀自还在庆幸,囚禁在东宫,至少可以保全性命,流放在外,很可能就会惨遭不测,李贤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再说到梅傲霜与韩英女,这些天来,英女身上毒伤已经完全好了,当她们听说李贤去世的消息,也是震惊不已。 尤其梅傲霜,想起从居仁堂大战开始,以及连番与地狱门、丘神绩的御林军的苦战,都是为了保护与营救李贤太子,但李贤太子终究还是死在武后,与酷吏丘神绩的阴谋之下,虽然武后将罪责归咎于丘神绩。 但梅傲霜知道,丘神绩就算再胆大妄为,也不敢私自处死李贤,定是奉了武后的命令而为,要不然,休说私自谋杀太子,要受诛族之罪,就是谋杀普通的皇室亲王,也是死罪难逃。武后仅仅将丘神绩贬谪,已经是不打自招,无异于亲口承认,李贤便是她亲自下令谋杀。 然而,眼下武后大权独揽,大臣们稍有议论,不是招到贬谪流放,便是被秘密谋杀,死得不明不白。是以这才不敢轻易议论武后的所作所为,而是众口一词地将所有罪过归咎到丘神绩、周兴等酷吏身上。 据说武后年轻时,服侍太宗皇帝。太宗有一匹狮鬃马,性子极烈,多名武将尝试,想要驾驭它,将之驯服,都没能如愿,太宗格外失望。 那时武后还是个小小的才人,便大胆走向前去,对太宗皇帝说道:“皇帝陛下,我能驯服此马。只需要给我三件物事,一根凌厉的铁鞭,一柄坚韧的铁锤,一口森寒的利剑。铁鞭鞭其尾,若不能将之制伏,便以铁锤捶其脑,若还不能,我便以利剑剚入它的脖子。” 太宗皇帝闻之大惊,夸耀她的勇气的同时,慨然说道:“幸好你只不过是名女子,否则将来定为大唐之祸患。” 时隔多年,太宗临终之时,兀自对此事耿耿于怀,要武才人殉葬,但武则天自愿在感业寺出家为尼,为大唐江山社稷祈福。按照规定,若妃嫔出家,则可以不需殉葬,武则天由此逃过一劫。 如今的武后,果然将大唐皇室当作她要制伏的烈马,而这些酷吏与其麾下爪牙,正是他驯服烈马所必备的铁鞭、铁锤与利剑。 武后利用这些利剑般的“工具”,逐步肃清政敌,为她独揽大权,扫清了一切障碍。然而,她如愿以偿的同时,大唐皇室这匹马,也在她的雷霆手段下,被弄成了残废。 朝堂之上,再也听不到任何一句异样的声音,武后说李贤为丘神绩所害,朝臣们也就以讹传讹,随之附和,尽管他们人人心里都如明镜一般,却都像苏味道一般,模棱两可,不敢开罪武后。 李贤之死,传到民间,洛阳城民人人都在暗地里痛骂丘神绩等酷吏,一时之间,民间与酷吏之间的矛盾激化,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梅傲霜见此形势,不禁心喜,暗忖道:“尽管这时没有人起兵反武,民间却对酷吏恨之入骨,大可利用舆论声势,再次召集武林人士,对抗酷吏,也许这样便能让伪后武氏的酷吏政治倒台也说不定呢。伪后以权谋换得了她外在的名声,却没想到实则是自毁长城,让朝野上下将矛头指向她赖以维持统治的酷吏们。” 第80章 小惩大诫 想到此节,当下对韩英女笑道:“英女,以丘神绩为首的酷吏们,如今已成了众矢之的,我们可即刻回到南方去,一来,告知诸位英雄好汉,李贤太子已经为伪后武氏谋害;二来,便是组织这些英雄人物,一同对抗伪后武氏的酷吏政治。” 韩英女搔首弄姿,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洛阳隶属中原地带,丐帮、少林两大帮派,都在这附近,何不先设法策动这些人,一同起来反抗伪后呢?” 梅傲霜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丐帮、少林虽是中原武林的大帮派,然而你别忘了,如今丐帮封巅封老帮主,少林笑面头陀妙湛禅师等人,仍然身陷地狱门,未能逃出生天。先说丐帮,按弟子人数来算,虽是江湖第一大帮,其实内部极不团结,许多长老率领门下弟子,各自为政,阋墙内斗。” 梅傲霜续道:“他们得知封帮主陷身地狱门,这会儿只怕正在争夺帮主之位,或是假借营救封帮主之名,争夺首领一位。至于少林,妙湛禅师的江湖威望,远远比其师弟少林方丈妙法大师要高,少林派向来提倡与世无争,他们恐怕更加关心的是妙湛禅师的生死,而不会参与对抗酷吏之事。” 韩英女闻言,凝思了一会儿,不禁问道:“师父,照你的说法,那么南方的武当派、风雷堡、铁拳门,这些大门派的掌门人,不都被关押在地狱门摘星楼中么?他们若是都与丐帮、少林一般,只关心如何救出他们的掌门,不会为天下苍生谋福祉,对抗酷吏,那该如何是好呢?” 梅傲霜笑道:“你现在也会动脑子想问题了,这是很好的。只不过你对这些江湖门派缺乏一定的了解,所以考虑问题,不够全面。武当掌门白云道长虽被困,但玉虚道长身为代掌门,与重玄、清风等师兄弟一起,将武当治理得井然有序。 风雷堡、铁拳门等江湖上新兴崛起的门派,势头虽盛,却都服膺武当的领导,届时我们只需要到武当山,对武当玉虚道长,晓以大义,玉虚道长若是答应共同对付酷吏,那么定然是振臂一呼,应者云集。” “但愿如此吧,那么我们何时动身呢?”英女问道。 “与势力庞大的酷吏们作斗争,必然旷日持久,不必操之过急,眼下我们在洛阳还有些事要办呢。”梅傲霜目光凝视着远方,脸上现出一丝隐忧之色,接着说道:“目前只是洛阳百姓对酷吏恨之入骨,我们对付酷吏,仍然不能直接威胁到伪后武氏,给她一些警告。” “那如何才能直接威胁到武氏呢?”韩英女听师父这么一说,顿时兴趣大生。 梅傲霜说道:“我听说,伪后从做天后时期,临朝称制,便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重用武氏亲属。其内侄武三思、武承嗣,分别被封为兵部、礼部尚书,尤其是武承嗣,更兼掌相权。平日里骄横跋扈,仗势欺人,为所欲为,朝野上下俱都敢怒不敢言。” 说到这里,韩英女抢着问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伪后武氏亲属,武承嗣等人进行刺杀?” 梅傲霜摇头道:“万万刺杀不得,休说武承嗣等人身边有不少人保护,就是这些人中没多少高手,我们有机会将他杀掉,眼下还不是时候。伪后现在一手遮天,独揽大权,天下也无动乱纷争。 “若是我们刺杀朝廷宰相武承嗣,她舐犊情深,恼羞成怒之下,完全有充足的理由,与足够的空余时间,扫匪荡寇,出伐罪之师,来对中原武林进行一番大清洗。 “届时中原武林会面临一场浩劫,加之地狱门等邪魔外道,早已虎视眈眈,若是趁火打劫,从中取利,中原武林更是雪上加霜。我们刺杀武承嗣等人,本来是为名请命的义举,然而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并非明智之举。” 韩英女问道:“那依师父之见,该当如何?” 梅傲霜道:“只需对他们小惩大诫,灭灭他们嚣张跋扈的势头就好。眼下也只有将武承嗣等人当做韭菜一般,他们的苗头稍微长高,就必须给剪除。然而武承嗣等人的府邸,距离皇城特别近,仅有一墙之隔,我们此去,行事务必干净利索。或是切他们一两根手指,或是割下他们的耳瓣,然后,留下些恫吓、威胁、警告的书信而去。”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些残忍了?”韩英女听说师父要断人手指,割人耳朵,不禁心中一寒。 “哼,残忍,对这些鱼肉百姓之人,还需要仁慈么?他们平日里也不知欺压多少良善,为伪后谋害过多少忠良之臣。他们的所作所为,比我们残忍百倍千倍都不止,就算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梅傲霜闷哼一声,声色突然转厉。 “既是这样,那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呢?”韩英女听梅傲霜这么一说,也知道不可对恶人心存恻隐。 “这件事刻不容缓,今晚我们办完此事,第二天就启程去南方。我想武承嗣等人受到教训之后,多少也会收敛一下,不敢再明目张胆地仗势欺人了。”梅傲霜说道。 “想起在地狱门阎王殿一战中,师父一剑削下地狱门舵主粉燕子冯常春的半边耳朵,他满面是血,痛得嗷嗷直叫的样子,就觉得特别有意思。只是不知,两边耳朵都削割下来,会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像个红鸡蛋一般,圆溜溜的。”韩英女说着,不禁格格娇笑起来。 “你这孩子,总是这个样子,我们这是去办正事,谁让你闹着玩儿了。”梅傲霜听了韩英女这么一说,也不禁觉得好笑。 “不过,我是有些担心,若是我们对武承嗣等人施以小逞,他不思收敛,一怒之下,变本加厉,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更加助长他们的骄横的气焰。况且师父也说了,杀了他们,会让武后出兵对中原武林进行大清洗,难道伤了他们,武后就不会对武林不利么?”韩英女问道。 “这个倒不用担心,一来,向武承嗣等位高权重,嚣张跋扈之人,贪生怕死,患得患失,本是他们的共性,他们受到我们威胁之后,多少也会收敛些,不会那么肆无忌惮;另外就是武后方面,武承嗣等人平日里结下许多仇人,若仅仅是受些伤害,她顶多是多派人手保护他们,绝不会贸然出兵对付中原江湖人士。”梅傲霜条分缕析般说道。 第81章 王法何在 “现在离天黑还早着呢,老待在屋子里,闷也闷死了。师父,要不我们出去玩会儿吧?”韩英女拉着梅傲霜的衣角,央求着说道。 “瞧你这么大个姑娘了,还这么贪玩,有这功夫,不会用来修习内功么?”梅傲霜佯怒道。 “反正我现在也静不下心来,修习内功也不急在这一时,求求师父带我出去玩儿嘛。”英女娇声嗲气般说道。 梅傲霜见她这么讨人喜欢的样子,随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实在是拗不过你,要我带你出去玩儿,也不是不行,但你不许像上次那样,买那么多小孩儿的东西,尽惹得别人笑话。”英女扮了个鬼脸,点头答应着。 梅傲霜笑了笑,便携着英女到了洛阳街上,就在这当儿,只听马鸣萧萧,车声辚辚,一驾马车,双马并驾齐驱,由车夫控着马缰,自西而东,横冲直撞而来。 车上坐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大官,口中不断呼喊着:“闪开!闪开!”许多人躲避不及,俱都被马车撞倒碾压,大街两旁的小贩摊子,更是被冲过来的马车撞得东倒西歪,一片狼藉。而那车夫更是狗仗人势,一边驱使着马车,一边用长鞭,抽打街旁的人群,当下便有不少人吃了鞭子。那大官见了,更是咧开大嘴,不断叫好。 然而,那些人尽管吃了鞭子,被撞被碾,心里尽管深恶痛绝,却不敢骂出声来。 韩英女见状,更是愤愤不平,当时便想挺剑上前,将那大官与那车夫杀了。梅傲霜较为持重,考虑到自己与英女,在洛阳势单力孤,虽然遇到这等不平事,在未弄清情况之前,当下便拦阻下英女,说道:“不可莽撞,弄清情况,再作计较,尚且不迟。”英女这才恨恨地作罢。 马车从她们面前经过之后,梅傲霜向其中一名被鞭打的男子问道:“请问这位先生,这马车上坐着的到底是何人?竟如此肆无忌惮地欺压百姓,难道就没有王法了么?” 那男子捂着被鞭打后留下的伤痕,闷哼一声,破口骂道:“去他娘的王法,王法就是他自家所立的。你不知道,这狗官便是老妖婆的贼侄子武三思……” 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向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在一旁偷听,便又说道:“武三思、武承嗣兄弟,都是他娘的坏坯子,平日欺压百姓,强抢民女,做他的奴婢侍妾,若是不从,轻的毒打一顿,要是实在惹恼了他,那民女全家可都得丧命不可。是以洛阳城民‘苦秦久矣’,畏之如虎,虽早已恨之入骨,却也不敢当着他的面咒骂他。” 梅傲霜听了也着实气恼,当下说道:“洛阳也是江湖中人聚集之地,就没有英雄好汉,挺身而出,教训他们一下么?” 那男子冷笑一声道:“洛阳乃是京畿重地,武三思等人也不知安排了多少打报告的狗腿子,就算是偶有人当众议政,立刻就会被检举,御林军旋踵便到。江湖中人,武艺高强者也着实不少,但相比那些为虎作伥的御林军,毕竟是蚍蜉撼树,如何能敌?所以在洛阳,无论是怎样的英雄好汉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我看未必吧,先生虽是洛阳城中之人,看样子也并非江湖中人,何以下此结论呢?”梅傲霜向他打量了几眼,随口说道。 “我的确并非练武之人,要不然也不会避不开武三思那狗腿子车夫的马鞭了。我也是听江湖说书的铁嘴张三说的,他这几天一直在城东醉归楼说书,醉归楼僻处城郊,相对较安全些,御林军轻易不会去那么远巡查。听说他今天在讲华山女侠梅傲霜率领盟军攻打地狱门,营救李贤太子之事,不跟你多说了,我要赶去占座了。”说着,便急忙向城东快步走去。 韩英女见状,对梅傲霜笑道:“师父,想不到才月余光景,你的英雄事迹,便已传到了洛阳。那人也特没有眼光了些,既是见了神仙,还要去拜庙里的泥塑木雕的菩萨。” 梅傲霜笑道:“什么英雄事迹,我们凭一腔忠义行事,休说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就是成功保住了李贤太子的性命,也没什么可夸耀的,谈什么神仙菩萨的,在乎那些虚名做什么呢?” 韩英女也没听过江湖说书,见那人受伤之余,还是不辞劳苦,从老远赶去听说书,加之那铁嘴张三说的是师父梅傲霜的事迹,于是更加觉得饶有兴味,当下对梅傲霜说道:“不如我们也去城东醉归楼,听听那说书的铁嘴张三,是怎么评论我们盟军对抗地狱门之事,好不好?” 随即又喃喃自语,低声说道:“那天鹰愁崖下虽有上千人,但经过几番战斗之后,存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也不知那说书的,会不会提到我呢?” 梅傲霜耳根最是伶俐,将韩英女细若蚊吟的自言自语,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打趣道:“哎呦,据说这铁嘴张三,人称江湖太史公,收集江湖轶事,挺有一套的,你韩女侠的丰功伟绩,他定然会大书特书般记下来,然后到处宣讲呢?即便不是亲自见闻,也是说得绘声绘色,让人拍案叫绝呢。” 韩英女闻言,嘟着个嘴巴,将头一扭,转过身去,背对梅傲霜说道:“师父只会取笑我,我哪有想听别人夸耀自己了,只不过见适才那人那么喜欢听说书,比较好奇罢了。什么江湖太史公,定是师父瞎编出来糊弄我的。” 梅傲霜笑道:“我哪有糊弄你,这铁嘴张三武功虽然差劲,讲起江湖轶事来,的确是挺受欢迎的,江湖的人赠他‘江湖太史公’的雅号,为师就算想编也编不出来啊。既然你这么好奇,我们就去醉归楼走一趟吧。这铁嘴张三说的是江湖事,只怕在那儿还能见到许多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也说不定呢。” 韩英女闻言,自是欢欣雀跃,当下说道:“想不到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人物,那可是非得立马去听听他的说书不可了,迟了恐怕要错过呢。” 梅傲霜道:“看你猴急的那样,凭我们的轻功脚程,还怕不能赶在适才那人的前面么?再者说来,这铁嘴张三此次说的是我们亲身经历过的事,你又怕错过什么呢?” “这倒也是。”韩英女腼腆地笑道。 第82章 回风拂柳手 梅傲霜师徒施展雪泥鸿爪,登萍度水般的轻功,流星赶月般向洛阳城东赶去,片刻光景,便已到达城郊醉归楼。醉归楼,顾名思义,便是取的不醉不归之意。 这座酒楼背山而建,门临洛水,红漆青瓦,飞甍翼然,别具情调。虽僻处城郊,却依然门庭如市,进出酒楼的人,摩肩擦踵。 梅傲霜与英女走进醉归楼,只见济济一堂,挤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当中一名书生,风流倜傥,鲜衣髻冠,手摇折扇,站在一张整洁的长桌之前,妙语连珠,口若悬河般高谈阔论着。因为他面容生的白净,倒是看不出有年纪几何? 韩英女见状,笑道:“那年轻的书生,便是师父所说的,号称‘江湖太史公’的铁嘴张三么?适才听师父说起他的名号,我还以为是个老头儿,却原来也大不了我几岁呢。” 梅傲霜笑道:“我忘了告诉你,听说他精于易容,是以还有个名号,叫做百变郎君,到不同的地方,便会展现不同的形象,老少男女,俊丑妍媸,变化无穷。 我刚出道之时,他便已闻名天下了,至于他的年纪,不容分说,也自然比我年长几岁。虽说他武功不高,却敢于对江湖败类,大奸大恶之人,进行口诛笔伐。有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实在不愧为侠之大者,你该称呼他一声前辈才是。” 韩英女道:“这里这么多人,我们不但没有座位,就连站着都被这些臭汗轰轰的人挤着,我们还是走吧。” 梅傲霜面露不悦之色,说道:“适才你央求着要来,刚来不久就要走。没地方座,不会想办法么?”说着,便向上面房梁一指。 韩英女连忙会意,一跃而起,到了房梁上,坐了下来,两只脚来回踢着,笑着对梅傲霜说道:“师父,给我要一碟瓜子。”梅傲霜招呼小二,让他送了一碟瓜子过来,像韩英女笑道:“那你可要接好了!” 语声才歇,便将手中装满瓜子的碟子,向韩英女所坐之处,飞了上去。碟子急速旋转着向上飞,碟中瓜子被盘碟的旋转之力带动,也如一片片旋风中的木叶一般,向上螺旋般飞舞着,竟连一颗瓜子也没有迸溅出来。 众人的眼光俱都凝聚过来,对梅傲霜的这一妙手,已经是惊异赞佩,望着飞向那娇丽少女的碟子,同时也期盼那少女也能稳稳接住。 眨眼间,迅速斜飞而上的瓜子碟盘,已经飞到韩英女面前,只见韩英女将头一仰,右手五指脊张,送到碟盘底部,反方向转动碟盘。 在韩英女的玲珑巧手之下,转动碟盘,接住呈小塔状旋转的一圈圈瓜子,非但颗粒未洒,而且最终整整齐齐地排列在碟盘之中。 众人见这少女年纪轻轻,便有这般本领,不禁抚掌称赞起来。 梅傲霜向众人拱了拱手,笑道:“这不过是些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说着,也跃身到了房梁,坐在韩英女旁边。 铁嘴张三那日在居仁堂中,曾见过梅傲霜的飒爽英姿,薛长卿来了之后,才悄悄逃走,虽不识韩英女,也能猜出定是梅傲霜的弟子无疑。这会儿,在此地见到梅傲霜,虽然惊讶,却仍是笑而不语,并未说出梅傲霜的身份。 只见铁嘴张三右手一挥纸扇,左手青竹牙板,敲得叮咚作响,说道:“华山女侠梅傲霜,轻功高绝剑无双;振臂一呼称盟主,豪情万丈干穹苍。昨日说到,居仁堂大战,地狱门与中原武林英雄人物,比武较技,各有胜负,正当此时,变生肘腋,朝廷女杀手欲抢回李贤太子,夺门而出。 漠北双鹰受命从女杀手手中,抢回太子,继而薛长卿下令让数百弓弩手放箭,居仁堂中英雄好汉,伤亡枕籍,白云、妙湛等人被擒回地狱门。今日要说的便是,华山梅傲霜梅女侠组织江湖好汉,攻打地狱门,营救李贤太子及被擒英雄好汉之事……” 韩英女听了,一边磕着瓜子,一边打趣般笑道:“我说铁嘴张三,华山梅女侠的轻功与剑法,如何举世无双,你倒说说看呀?” 铁嘴张三闻言,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姑娘适才接盘子的那招功夫,想必就是华山派的‘回风拂柳手’吧?这本是拂打穴道的巧招,你略作变化,也瞒不过我的眼睛。你别看我张铁嘴武功不高,但江湖上各门各派的武功,我都略知一二,要不然,如何说得这江湖之事?” 他顿了顿,见韩英女默然不语,便接着笑道:“要问梅女侠的绝技,当然要数师承华山前掌门燕如嫦的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惊鸿步法,从‘雪泥鸿爪’、‘惊鸿冲霄’,到‘惊鸿一瞥’,虽仅仅七步,却是模仿鸿雁翱天的姿态,灵动巧便,变化无穷,曼妙无比;游龙剑法,有形无态,招数精简,后招变式,却能随心所欲变化,纵使强敌在前,也是游刃有余。二者配合起来,更是神妙无方,举世无俦,不知我说得对也不对?” 韩英女简单几句,便道出了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的神髓所在,不由得惊佩不已,瞠目结舌,不知所对。 原想拿他打趣,却落得如此尴尬,当下强自辩解道:“我哪里会什么华山派的回风拂柳手,只不过自小为了生计,学会了顶盘子的活儿罢了。对梅女侠的轻功与剑法,心中虽崇敬,却也不识的,我想你一个说书的,也只不过是信口胡诌,说得再怎么天花乱坠,也不过骗骗一些不懂武功的看客,谁又能知道你说得对不对呢?” 众人原本见韩英女打断铁嘴张三说书,已有几分着恼,只是见她是个小姑娘,也有些本事,也就没再计较。这会儿,听她言下之意,大有嘲笑他们有眼不识金镶玉,不懂武功却来听铁嘴张三胡说八道。 当下便有人戟指韩英女,喊道:“哪来的野丫头,总在这儿瞎捣乱,我们就爱听他说梅女侠的事迹,夸耀梅女侠的武功,说得对不对,也不用你这乳臭未干的女娃娃在此品头论足,你若想听说书,就给我闭嘴,不想听就赶紧出去,别妨碍铁嘴先生说书。” 梅傲霜见英女说话不知分寸,激怒了众人,当下拱手赔罪道:“各位好汉,实在对不住,小徒口无遮拦,若有得罪之处,都是我这做师傅的管教无方。” 众人虽觉得她居高临下对众人说话,有些无礼,但道歉的言辞恳切,也就不再与梅傲霜师徒计较。韩英女却仍在心里偷笑,笑他们这些人,这么崇拜华山梅女侠,当面见到,却是谁也不识得。 第83章 当务之急 这当儿,只听右首角落里,蓦地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众人俱都转头向右望去。 只见一个虎背蜂腰,魁梧精壮,一身劲装的老头儿,手杵着一柄龙纹大环刀,踞坐在板凳上,一边慢慢向海碗中倒酒,一边笑道:“我说张铁嘴,你这人也够损的,明明识出梅傲霜女侠,就在这醉归楼之中,却不告诉这些呆瓜。居然任由这些呆瓜,指着梅女侠关门弟子的鼻子骂……” 众人听到这里,俱都向房梁上那两名手持长剑的女侠,投以惊异的目光。 铁嘴张三笑道:“神刀无敌雷傲天雷大侠,不是我不说,梅女侠师徒既然匿名来此,听我说书,没征得她的同意,我若指名道姓地说出来,一来众位看官定然不会听我说书,恐怕要向梅女侠问长问短,梅女侠既不在乎虚名,定然是疲于应酬;二来,我看梅女侠的那位娇小可爱的女弟子,倒是对说书饶有兴致的,若是不让她如愿以偿,听到精彩之处,恐怕她还不太乐意呢。” 适才那名男子原本以为这老头儿在胡说八道,却不料连铁嘴张三也说,这房梁上的两位女侠,便是梅傲霜师徒。当下走上前来,对韩英女深深一揖,赧颜说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原来小女侠是梅女侠的高足,适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梅傲霜与韩英女见被人认了出来,于是一同旋身落在众人中间,向周围的人拱了拱手,打个招呼。韩英女听那人对自己前倨后恭,心里兀自也挺高兴,但也不表现出来,佯怒道:“哼,什么大女侠,小女侠的,多难听啊,我叫韩英女,刚才你那样骂我,要不是我师父在,我早就出手教训你了。” 梅傲霜闻言,说道:“英女,别得理不饶人,人家也是无心之过,既已跟你道了歉,你再说这样的话,可是我们显得小器了。”英女展颜一笑,靥若桃花,说道:“我开玩笑的啦,才没有生他气。” 雷傲天见梅傲霜从房梁上下来,这才走将过来,笑道:“梅女侠,听闻鹰愁崖底千百人的忠义大联盟,虽救出了李贤太子,然而却被丘神绩所率领的无千御林军,围堵在一线天峡谷,李贤太子落入丘神绩手中,后来又与他几番角逐,得而复失,最终还是被丘神绩押解进京。不知现在的忠义联盟还有多少人?” 梅傲霜喟然叹道:“甭提了,自居仁堂竹林一役之后,三百余名华山女弟子,仅剩百余名,其他人基本全军覆没,存活下来的不足三十人呢。” 雷傲天闻言,面容一凛,说道:“常言道,不以成败论英雄。盟军为了大忠大义,而抛头颅,洒热血,赴汤蹈火,尽心竭力,营救李贤太子,虽说牺牲不少,但也是壮怀激烈,可歌可泣!江湖上谈起此事,无不对梅女侠等人竖起巨擘,啧啧赞叹。” 梅傲霜道:“还是别提这事了,我无德无能,导致这么江湖同道,牺牲在敌人的屠刀之下,至今想起那些英雄好汉,临时时的模样,兀自心有余悸,愧疚不安。雷大侠的神刀帮在长安,怎么有空到洛阳来逛逛呢?” 雷傲天说道:“我听江湖上的朋友说起,梅女侠最近在洛阳活动频繁,也不知有什么要事?所以特地来寻你,想助你一臂之力。我神刀帮虽说不算什么名门大派,但帮中几百弟子也都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居仁堂、鹰愁崖底结盟,这样的武林盛举,没有赶上,已是让不少江湖朋友齿冷,若再无有作为,岂不是更加让人看得轻了?梅女侠既然当得中原武林联盟的盟主,以后但有所命,我神刀帮上下帮众,甘当马前卒,冲在最前头。” 梅傲霜笑道:“雷大侠言重了,我梅傲霜岂敢吩咐神刀帮的好汉。我师徒二人来洛阳,只不过眼睁睁看着丘神绩,押解李贤太子进京,心有不甘,所以不自量力地多番进宫,想营救太子,不料太子还是遭了伪后与丘神绩的谋害。有听说伪后的内侄武承嗣、武三思等人,骄横跋扈,肆无忌惮地残害忠良,欺压百姓,是以正想给他们些教训呢?” “要杀他们二人,岂不是轻而易举,何需梅女侠亲自动手,雷某愿意代劳。”雷傲天愤然说道。 “我们没想杀他们,只是想将他们断指、割耳、剜眼、刖鼻,给他们些薄惩,警告一番,让他们汲取教训罢了。”韩英女笑道。 “这些人死有余辜,若是不杀了他们,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仍旧会变本加厉,明目张胆地作恶。”雷傲天当下愤懑不平地说道。 “但是伪后最近废黜中宗,谋杀太子,幽禁睿宗,篡唐称帝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若没有人举兵反武,恐怕大唐不日就要成为武氏的天下了,而武三思、武承嗣这些伪后的至亲,定然是继承他帝位的首选。若是我们杀了他们,恐怕伪后会恼羞成怒,下令发兵捕杀、屠戮中原武林人士,届时恐怕会给江湖带来一场浩劫呢。”梅傲霜解释道。 “梅女侠所虑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们受到薄惩,未必会引以为诫,他们这些人都是豺狼其性,狡狐其心,阴骘险恶。若不能除恶务尽,略施小惩,非但无济于事,恐怕还会适得其反。依我之见,眼下他们还未恶贯满盈,惩罚他们还不是当务之急。”雷傲天道。 “哦?那么,请问雷大侠,眼下的当务之急,到底是何事呢?”梅傲霜惊咦道。 “我听说地狱门魔头岐黄子有一统江湖的野心,圣火坛坛主薛长卿率领三千弟子进攻武当山,惨败而归。然而其心不死,如今正在厉兵秣马,妄图重整旗鼓,卷土重来。地狱门距离武当不过数日路程,我们若在洛阳淹留太久,只怕薛长卿再次进攻武当,我们来不及驰援呢。”雷傲天答道。 “还有这等事?要不是带英女来这听说书,遇不上雷大侠,我们也不得而知。我们原本打算教训一下武三思他们,然后再去房陵。看来房陵也不需去了,我们即刻赶往武当,雷大侠可有弟子同来,要是没有的话,我们三人同行,一路上也有个照应,你看可好?”梅傲霜说道。 第84章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雷傲天笑道:“我并没带随从弟子,只身来的洛阳。梅女侠既是这么说,一起同去武当也好。何时启程呢?” 梅傲霜道:“驰援武当,刻不容缓。我们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即刻就启程吧。”随即转身对英女道:“前几日买的那些东西,我看你挺喜欢的,需要回客栈收拾一下么?” 韩英女轻哼了一声,笑道:“那些小孩儿玩的东西,把弄几天,早就玩腻了,正事要紧,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小事上。还是赶紧启程去武当吧。” 三人既已商量好,当下便离开客栈,在洛阳马市上,选了三匹健马,并辔而行,不久便出了洛阳,向武当山方向星驰电掣般奔驰而去。 武则天幽禁睿宗李旦之后,独揽大权,完全控制了整个朝堂。中宗在位期间,她尚且避讳,只是垂帘听政,如今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俨然成了一代女主,以皇太后的身份,坐在金銮宝座之上,处理朝政,却连那一帘之隔也省却了。 武三思、武承嗣等人更是一路青云直上,权势炙手可热,可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他们好色如命,经常强抢良家女子,家中妻妾成群,却仍是不满足。 他们早听说丘神绩、周兴等人为武后豢养了一大批绝色女杀手,之前由于丘神绩深得武后信任,委以统领几万禁军的大权,虽然对这些绝色女子垂涎欲滴,但还是有所忌惮。 丘神绩因谋害太子李贤获罪,被武后贬谪到西北偏远的叠州之后,便对这些日思夜想,觊觎已久的女子,展开行动。对周兴、来俊臣等人许以高官厚利,让他们帮忙成全好事。周兴、来俊臣等人与丘神绩貌合神离,早就想取代他的位置,见武氏兄弟主动来示好,又岂会错过这个顺杆爬的好机会? 周兴虽曾教过残月武功,但此刻残月代替丘神绩统领禁军,暂时还不敢惹她。于是便暗中安排了几名女弟子去服侍武氏兄弟,这些女弟子无权无势,虽有一身武功,但素来对周兴唯命是从,虽心里老大不愿意,却还是不敢不从。 来俊臣更加过分,居然让女弟子去做武氏兄弟的姬妾,终身受武氏兄弟的摆布。这事自然瞒不了残月,残月得知此事后,异常气愤。 原先深爱着她的鄢云,就是因为瞧不起她甘心充当朝廷的爪牙,残害忠良,荼毒皇室,无恶不作,这才离她而去。那时她虽然对鄢云由爱生恨,但心中始有悔意。 这时听说与她一同受训的姐妹,受人欺侮,心道:“我们这些姐妹,自小就被丘神绩、周兴等人秘密从民间抢来,到如今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更不知道父母家人在何方,脑中只有儿时模糊的回忆,这已经够悲惨的了。 他们虽然传我们武艺,却从未将我们当人看,做错一点小事,就受到鞭打折磨。如今,发生这样的事,我还要隐忍下去么?指不定哪天就会轮到我,我们武功不如周兴他们,只有将所有姐妹联合起来,才能保护我们自己,不受武氏兄弟这等淫邪之徒的欺侮。” 想到这里,连忙让花雨、晓风将所有一同受训的姐妹召集起来,她们听说残月要为她们出头,虽然还是有些胆怯,生怕被周兴等人知道后,又要受罚,但为了不受人欺侮,也俱都鼓起勇气,聚到了一起。 残月见有许多受了欺侮的姐妹都在哭泣,当下愤然说道:“我们平日为武则天拼死拼活地卖命,昧着良心为她铲除政敌,残害忠良,屠戮皇室,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她却从没将我们这些人放在心上,如今居然纵容她的内侄武氏兄弟,来欺侮我们,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此之前,这些女杀手包括紫芝、残月在内,向来都称武后为皇帝陛下,这会儿她们听残月直呼武后的名讳,愤懑之余,也兀自惊骇不已。 晓风较其他人更为大胆一些,当下扬声说道:“没错,若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唯命是从,我们人人都会受到这等欺侮。不如联合起来,反了出去。” 残月摇头说道:“我们之前做了那么多坏事,与中原武林,结下了不解的冤仇。我们若是此刻反出宫去,不仅无处容身,而且由于我们知道武后许多不可告人的谋杀案件,她若知道我们反出宫去,定然会视我们为眼中钉,肉中刺,届时派周兴、来俊臣等人率兵追杀我们,我们又岂是周兴等人的对手,又逃往何处呢?因此反出宫去是迟早的事,但眼下时机还没有成熟。” 晓风急忙问道:“那依残月姐,你的意见,该当如何是好呢?继续留在宫中,还不是难逃被欺侮的厄运么?” 残月愤然答道:“我们留在宫中,但并不是像从前那样任人宰割,你们若是不敢,就由我亲自去向武则天告他侄子的状,她若不予理会,仍然纵容武三思他们肆意妄为,欺负你们。你们大可出手教训他们,就是杀了他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要惧怕,大不了撕破脸皮,反出宫去就是。虽然最终难逃被追杀的命运,但我们至少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过,虽死无憾。” 残月续道:“若是武则天能约束她那两个混蛋侄子,我们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像他们这样的淫棍,定然是怙恶不悛的,有了开始,就难保没有故态复萌的时候。我们从今之后,不仅要勤练武功,而且要与他们明争暗斗,绝不再为武则天杀害一个无辜之人,在我们能力范围内,尽量保护她要我们去暗杀的人。” 晓风不解地问道:“我怎么也不明白,我们向来都是手下不留情面,为什么要保护这些列入暗杀名单的人?他们与我们无亲无故,若是武则天得知我们没有将他们杀死,追究起来,我们哪里吃罪得起,依我之见,根本没必要冒此风险。再说,我们的武功是周兴、来俊臣等人教的,就算再怎么勤加习练,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残月闻言,格外不悦,当下说道:“枉你跟我这么久,却不懂我的良苦用心。我们既然决定要反出宫去,与周兴、来俊臣等人,乃至武则天作对,他们要我们暗杀之人,大多是忠良之臣,我们若是加以保护,便可以与他们结下善缘,将来不仅有助于我们逃脱朝廷的追杀,而且还能因此与中原武林化解仇恨,我这么安排都是为将来考虑呢。” 残月续道:“我们的武功是周兴、来俊臣等人所教没错,再修习不到其他高深武功之前,的确是再怎么勤加练习,也不是周兴他们的对手。但我们又何必与他们单打独斗,我们联手起来,互为攻防,恐怕周兴、来俊臣等人武功再高,也不是我们的对手。在居仁堂中,紫芝姐她们不是能以五毒绵掌打伤好几位江湖上的高手么?” 第85章 庭争御侮 花雨闻言,灵机一动,笑道:“残月姐既然这么让我们勤练武功,我们以前大多修习的是兵刃上的功夫,已经很熟练了,再怎么练也没法突破提高。我们五组人,所修炼的武功各自不同,大可相互切磋,将自己所修炼的武功尽数教给对方,假以时日,我们都能身兼数艺,武功自然会精进不少。残月姐,你新近不是得丘神绩传授了五毒绵掌么?我素来对这门掌上功夫心仪已久,可否教我呢?” 残月道:“依我之见,兵刃上的功夫,除了柳絮那一组的柳叶飞刀,这种暗器功夫,可以让大家习练,以备不时之需。其他人还是用原来的兵刃,学其他人的兵刃功夫,短时间自然不会用得比自己原来的兵刃熟练,不宜弃长取短。至于五毒绵掌,我也是初学,原来与紫芝姐姐一起习练的姐妹,比我更加精熟,你们若是想学,大可向她们请教。” 众人听了,俱都面露喜色,那些被武氏兄弟欺侮过的人,也都不再哭泣,脸上愁云转霁。她们这些人之前都只是执行任务时的伙伴关系,这时见残月肯为众姐妹出头,同仇敌忾,相互关心,心中俱都感激,从此刻开始,她们才从心里体会到亲如姊妹般温情。 次日,早朝之后,残月便径直到上阳宫去,求见武后。按照规定,她们这种无官无职的人,是不可以直接面见武后的,有事也只能让周兴等人代她们出面传达。 然而,残月只因心中实在愤懑,这才敢明知故犯,径直到上阳宫门前,看守侍卫自然不让她进去。残月早在心里打好主意,若是侍卫拦阻,就强行闯进去。 于是便出掌向门口拦阻的侍卫打去,看守侍卫武功低微,自然抵挡不住,当下被残月的绵掌击倒在地,若不是残月新练五毒绵掌不久,这两名侍卫非得重伤不可。 武后见残月打伤侍卫,冲了进来,还以为又是江湖人物闯进宫来,要对她不利,当下大为惊骇,不等残月靠近,连忙喊道:“来人啊,快拿刺客!” 门口侍卫连忙涌了进来,正要抽刀拔剑,围攻残月。残月本就无意对武后不利,当下跪秉道:“皇帝陛下,我并非刺客,乃是丘将军的女弟子残月,我也知道无官职在身之人,不得召见,不能面见陛下。但我此次冒着被砍头的危险,闯入上阳宫来,实在是有莫大的冤情,非得皇帝陛下为我做主不可呢。” 武后见状,惊魂甫定,徐徐舒了一口气,将手一挥,屏退侍卫,说道:“你有何冤情,尽可说来。” 残月转头向左右婢女宦官望了望,说道:“事关重大,旁人听了,人多嘴杂,恐怕对陛下的声誉不利。” 武后更加惊疑,当下让所有人都退下,独留上官婉儿在身旁,说道:“你平身吧,婉儿不是外人,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残月闻言,站起身来,声泪并下般说道:“我们这些女子,都是周兴、来俊臣等人的弟子,原来的首领紫芝殉职之后,丘将军提拔我为众女弟子的首领,并收我为徒。未曾想到,丘将军才被贬谪没几天,武三思、武承嗣两位大人,贿赂周兴、来俊臣二人,让他们安排我们这些女弟子做武氏兄弟的姬妾,到如今已有多人受到欺侮。 她们有冤无处伸,俱都向我哭诉。我想我们这些人,虽无官无品,但这些年来,也在私底下为皇帝陛下扫除了不少障碍,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受到这般欺侮,心中实在不平,还望皇帝陛下做主,稍微约束下武氏兄弟的所作所为,否则,我们宁愿一死,也不愿再含垢忍辱,苟且偷生。”说着重又跪了下去,不断磕头请求起来。 武后对武氏兄弟的所作所为,早有耳闻,但一直也没怎么管制约束。这会儿,见残月虽在诉苦,但说到最后几句话时,声色转厉,眼神中闪现出一线杀机。心道:素闻丘神绩、周兴等人训练了一批浑身是毒的女杀手,为我暗杀政敌。这两个不让我省心的东西,天下美貌的女子数不胜数,什么人不好找,偏偏招惹上她们,若是将她们惹怒,性命怎么丢的,都不知道呢。 想到此节,当下便对残月说道:“你放心就是,我既已得知此事,就不能不管。今后不准武三思等人欺侮你们就是了。但规矩不能坏,你擅闯上阳宫,并且打伤宫廷侍卫,论罪当诛,念你多年来为哀家办事,劳苦功高,只罚你二十军棍,你可心服?” 残月闻言,叩谢道:“皇帝陛下能赦免我的死罪,仅罚二十军棍,已经是仁慈大度,法外施恩了。我怎能不服呢。” 上官婉儿听到这里,当下扬声喊道:“来人,将此女子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当下便有两名侍卫进来,一左一右将残月反手押了出去,在上阳宫外施行责罚。那两名被残月打倒的侍卫,有了报复的机会,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二十军棍很快打完,残月虽被打得皮开肉绽,但她自幼在宫中受训,被鞭笞责打,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虽然伤重,但也丝毫不向他们示弱,当下站起身来,昂首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晓风、花雨等人就在上阳宫不远处等候,见残月受了刑罚,身上带着伤痛,连忙过来搀扶,将她带到她的房间,给她敷上治疗外伤的金疮药,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她伤处包扎好。 残月痛苦暂缓,对她们说道:“你们放心吧,武则天已经答应了我的请求,并且保证约制管束武氏兄弟的所作所为,他们短时间内,或许会收敛一些吧。但是也不能确保他们不对武则天阳奉阴违,当面应承,背后还是为所欲为。你们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千万不要害怕,可以告诉我,让我去料理他们,或者你们自己动手也行。武则天老奸巨猾,可能已经从我的言行神色中看出了些端倪,已经对我们有所防备了。” 晓风性子较为急躁,听到这里,连忙说道:“武则天既已猜出我们有反动之意,加以设防,她的耳目遍布整个宫廷,无处不在。我们今后的行动,就算再小心谨慎,都极有可能被她知晓,届时我们该如何是好?”众人听晓风之言,也不无道理,俱都紧张惊悚起来。 第86章 七星刀 残月闻言,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虽然武后有可能对我们设防,但我们目前也无任何反动的行为啊。就算她手底下的狗腿子,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们,那有能把我们怎么样呢?现在担心恐惧,只是庸人自扰罢了。” 花雨笑道:“是以我们现在只管勤加练功,为将来出宫之后,摆脱周兴、来俊臣等人的追杀,作充足的准备。”残月与花雨既已为各位姐妹们释疑,她们也俱都放下心头大石,不再忧心忡忡。 武后虽然责罚了残月,但当着残月的面允诺的事情,也没有自食其言。当下对上官婉儿说道:“婉儿,这件事你怎么看?该如何处理才妥当呢?” 婉儿浅浅一笑,道:“陛下每次在问我之前,其实已经考虑得再周详不过,只是想知道我的看法,是不是能与陛下所想,不谋而合。既是如此,不如我们也学学古人,同时写一个字,看看是否相同,陛下以为如何?” 武后提笔立刻在精致的宣纸上写了一字,笔酣墨饱,气势雄浑;而婉儿歪头凝思了一会儿,搦管蘸墨,简单划了几笔,然后用指尖加了几点朱砂在纸上,看来却不像是写字似的。 当婉儿停手之后,武后笑道:“我们同时出示,各自写的字吧。”两人同时将反面覆盖着的纸张翻过来。 只见武后写的是一个以龙飞凤舞般的草书,写的“杀”字,而婉儿却是在纸上划了一柄正滴着鲜血的小刀,刀身有北斗七星形状的圆点。 武后当下感到很遗憾,黯然说道:“看来我们所想不一样,我只是不解,说好各写一字,你怎么却画起小刀来?” 婉儿笑道:“陛下,我们所想原本一致,只是我在陛下面前,若是写出你适才写的那个字,只怕指向不明,恐生误会。我所画的这柄带有七星形状圆点的小刀,可不是一般的小刀,而是曹操刺杀董卓时所献的七星刀。曹操刺杀未果,而献此刀,而我特地加了些诛杀红点,代表血滴,意在区别。实际上,我与陛下所想原也差不了多少呢。” 武后点头赞许道:“不枉我如此宠信你,也算你玲珑巧思,仅以一柄带血的七星刀,就道出了我心中所思所想。只是我还是想听听,谁来扮演曹操与董卓呢?” 婉儿道:“武三思、武承嗣两位大人,向来如此荒唐,皇帝陛下岂会不知,但这等事只要不影响陛下的宏图大业,陛下自然不会去操这份闲心。残月这女子,武功高强,手段毒辣,但适才她的表演也特差劲了些,陛下你岂会不知她心有反意,目露凶光?只怕不仅她一人如此用心,她麾下那些女杀手,只怕也参与其中。留着她们始终是个祸患,不仅陛下内侄有危险,而且恐怕终有变生肘腋的一天,她们很可能会闹出更大的乱子来。” 武后嘿然一笑,说道:“你的意思是,直接杀了她们,绝了后顾之忧么?” 婉儿笑道:“她们反志已萌,罪状未彰,若是无故诛杀,定然难以服众。所欠者,只是设一个圈套,让她们原形毕露而已。早听说王方翼将军,乃已故的王皇后的亲族,而且有血缘关系。 他经常仗着军功,在背后非议皇帝陛下,扳倒王皇后并将之处死的事迹。陛下隐忍至今,早就想处之而后快了,正好可以派残月率领麾下女杀手,前去北方边疆刺杀王方翼,若是她们拒绝刺杀,或是隐瞒事实,再治她们的失职之罪,将她们捕杀不迟。” 武后听了“王方翼”这三个字,便觉得格外刺耳,愤愤不平道:“要不是看他与程务挺两人,抗御突厥有功,而且与突厥作战经验丰富,眼下边疆时有战事,朝廷一时无可用之人,我早就要对他们二人下手了。” 婉儿笑道:“原来陛下与我想到一处去了,其实此事成与不成,都对陛下有利。她们若是刺杀王方翼成功,则正好为我们除去了一大障碍,拔除了这颗眼中钉,我们大可以此事开始;若是王方翼没死,却又正好暴露了她们反动的心迹,届时我们便有足够的理由处死她们了。” 婉儿虽然年幼,但明习吏事,思考问题格外周详,经常为武后出谋划策,深得武后的赞许。 这个时代,早就了两个伟大的女子,第一位自然非武后莫属,但无独有偶,上官婉儿聪慧过人,十几岁便被武则天看中,入职三省,参与朝政。自此形影不离,言谈之间,甚是投机。 而婉儿虽然丝毫不会武功,却是称得上政由己出,事无巨细,都经手策划实施,自然也帮助武后铲除了不少统治天下过程中的绊脚石,逐渐成为了武后手中最锋锐的利剑。 只听武后道:“王方翼虽是王皇后亲友,但相比之下,程务挺更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我原想先除掉程务挺,再接着便是王方翼,但眼下并不是最好时机。边疆没有守将,突厥人就会挑起兵戈,只怕还是得他们来戍守抵御。既然你已经分析得如此透彻,那就按你所说施行吧。快去将武氏兄弟与周兴、来俊臣传唤到上阳宫来,即刻让他们去实施。” 语声才毕,上官婉儿便带着几个宫中侍卫,骑马向宫外驰去,不多时,便到了武三思的住所。碰巧武承嗣、周兴、来俊臣等人,这几日也一直聚集在一起,共同筹谋怎样占有残月等绝色女杀手,于此同时,周兴、来俊臣也在不断催促武氏兄弟兑现承诺,吵嚷不休。 他们见了上官婉儿,俱都惊疑不已,看这阵势,还带了宫廷侍卫前来,心想武后兴许已经得知此事,也不知是不是兴师问罪来了。 武氏兄弟虽是武后至亲,但婉儿执掌诰命以来,武后许多事都是由她谋划,是以自武氏兄弟而下,几乎所有俱都对婉儿献媚奉承,巴结讨好,希望能够加官进爵。 武三思面带谄笑,向婉儿低声下气地问道:“上官婕妤,此次奉命前来舍下,不知皇帝陛下让你来传唤我们进宫,到底有何事?如若不便提及,那么皇帝陛下今日心情如何?是喜是忧?还请婕妤务必给个提示,让我们事先有个心理准备。” 婉儿笑道:“武大人,你也知道我只不过是来传话的,皇帝陛下让我怎样传话,我便奉命而行,此外,便是多说一句,都是抗旨不遵。还请武大人,不要为难我才好呢。” 第87章 突厥克星 武三思赔笑道:“婕妤就不能通融通融一下么?” 婉儿眉头紧蹙,将脸一板,嗔道:“武大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帝陛下的脾气,若是我透露了消息给你,她定然会重罚我的。况且陛下这么信任我,我决不能徇私,为你开了这样的先例。” 武三思见婉儿坚决不透露任何消息,也就不再自讨没趣,当下与武承嗣、周兴等人,随着婉儿进宫,直奔上阳宫而去。 武氏兄弟的府邸就在皇城附近,是以不到盏茶工夫,便已到了上阳宫。婉儿先进去通报,武后听说武三思他们已经到了,厉声喝道:“还在门外站着做什么,赶紧进来。” 武三思等人听到武后呼喝的声音,便知事情不妙,连忙趔趔趄趄地走进大殿,见了武后,没等她问话,俱都不约而同地跪了下来,颤声说道:“不知皇帝陛下,传唤我等有何要事吩咐?” “你们少在我面前装糊涂,你们做的好事,难道还能瞒得了我么?还不老实交代,承嗣,你先说。”武则天喝道。 “皇帝陛下,我与三思从弟,正妻铅华已谢,虽有几房妾室,也都是蒲柳之姿。放眼整过朝堂,哪个王公大臣,家中不是金屋藏娇?陛下日理万机,我们不过是找了几个美人而已,这等小事原不想渎扰。”武承嗣答道。 “混账东西,居然还说出这样的浑话来,你们平日里强抢民女,在洛阳城可谓臭名昭着,不知道的人,只怕都在心中咒怨我,骂我纵然侄子胡作非为。这些劳什子的事,我原也懒得管,不过你们这次可是在玩火自焚,你们还不自知么?”武后怒道。 “我也问过周兴、来俊臣等人了,她们这些人虽然归丘神绩统管,但丘神绩就算仍然是禁军首领,一个左金吾三品将军,又能把我们怎样?如今只不过是个叠州刺史而已。”武承嗣低声说道。 “丘神绩自然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但他手底下的女弟子,浑身是毒,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适才那个叫残月的,居然敢打伤上阳宫的侍卫,闯进来告你们的刁状,而且撂下狠话来,你们若是还想多活几天的话,最好别去招惹她们,若是将她们逼急了,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武则天冷笑道。 “她们难道还敢反了不成,没有丘神绩给他们撑腰,她们武功再好,又岂是我等的对手?皇帝陛下请放心,她们虽然毒辣,却还不至于敢对两位武尚书动手。”周兴闷哼一声,扬声说道。 “枉你训练她们这么久,每日与她们相处,却不了解她们的秉性,她们受辱之余,忍无可忍的时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仅会对我两位侄儿不利,指不定还会将矛头指向我呢。我才见过残月那女子一次,就看出她已经动了杀机。”武则天叱喝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那该如何是好?要不要现在就让周兴等人,将她们抓起来?”武三思首先担忧起来,其他人也不敢再辩解。 “留着她们始终是个祸患,迟早是要除掉的,然而现在抓捕她们,还为时过早。你们再也不要去招惹她们了,将她们派出去执行任务吧。王方翼实在是该死,让她们去漠北一趟,杀了这逆贼。”武则天阴恻恻地笑道。 来俊臣最善于察言观色,当下便看出武后的心思,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否是以此测试残月等人的忠心?她们若有反心,定然不会暗杀王方翼将军,而且眼下突厥猖獗,王方翼、程务挺都是突厥克星,要杀他们现在还不是时候。” 武则天笑道:“你倒是挺聪明,很合我的脾胃。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突厥军队虽猖獗一时,荒漠中作战,倏来倏往,防不胜防,但他们却是逐水草而居,不会离开水源之地太远。因此只能在大唐北方边境剽掠扰乱,纵使没有程、王二人,他们也不敢千里奔袭,饮马黄河,成不了什么大患。 当然太宗皇帝为大唐开疆拓土,创业维艰,我也不会轻易让突厥滋扰大唐领土,更别说长驱直入进犯了。听说程务挺作战勇猛,突厥人见之胆寒,往往望风而逃,杀了王方翼,留着程务挺,也不妨事。” 来俊臣喟然长叹,道:“我们培训这些女杀手,极为不易,要是杀了她们,将来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将这样的暗杀集团再组建起来。” 武则天怒道:“有什么值得可惜的?以后我要杀什么人,也不需再忌讳那些流言蜚语,还需要什么暗杀集团么?你与周兴等人,现在就去着手安排吧。平日也注意些她们的行动,若有任何异常,马上报知于我。” 来俊臣与周兴闻言,随即便退了出去,从上阳宫径直到平日训练这些女杀手的校场之中,连忙派人前去将残月等人召集来。 残月等人听说这么快又有任务,虽然俱都起疑,心想会不会与武氏兄弟的事有关,然而目前反出宫去,也不是时候,于是也不敢违背命令,俱都到校场集合。 等残月她们到齐,周兴扬声说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皇帝陛下已经下了死命令,王方翼是已故的王废皇后的至亲,经常在背后诋毁重伤皇帝陛下,早就是该死之人。残月,既是新的首领,就由你挑选几个人,远赴漠北,刺杀王方翼。这是你做首领以来的第一次任务,可千万不要办砸了,若是任务失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残月听了,心里兀自盘算:你们以为将我支开,就能随意欺辱我的姐妹们么?殊不知我们早就决定,迟早会反出宫去,谁不知道王方翼将军,是突厥人的死敌,突厥人将之比作汉武帝时期的飞将军李广。我们之前已经昧着良心,为你们做下不少害人的坏事,残害忠良,荼毒皇室,无所不为。这次说什么也要保全王方翼将军,至于你们得知王方翼将军未被刺杀的消息,会怎么重罚我们,那也顾不上了。 心中虽抱着这样大胆的想法,却依然不动声色,眼下仍然不得不与这些酷吏虚与委蛇,当下转身对这些女杀手说道:“你们执行这种类型的任务,俱都经验丰富,我也不用特意遴选了,有谁愿意随同我去漠北刺杀王方翼的,都毛遂自荐吧。有三五人就行了,王方翼虽是沙场老将,却只懂得排兵布阵,刀枪剑戟之类的功夫,跟我们的武功,还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因此人数也不用太多” 第88章 玄阴教 花雨当下明白残月的用意,只不过在周兴面前装装样子,当下举起手来,扬声说道:“残月首领,算我一个行么?” 残月尚未回答,晓风等人想也不想,俱都举手附和。残月见状,转身对周兴笑道:“众人俱都踊跃报名参与,看来一时间难以取舍。我看不如这样,待我回去之后,再详细安排,你看如何?” “细节方面,你自己做主就行了,选好之后,不必来见我,直接出发去漠北王方翼的营帐就行,两个月后,我要听到王方翼的死讯。”周兴不假思索地答道。 若换了来俊臣,定然会在刺杀人员上自己拿主意,他却始终认为,无论是什么情况发生,他都能把控,实际上却是粗枝大叶,瞒瞒顸顸。 残月等人从校场离开之后,又聚到残月那里,只听残月问道:“花雨,你第一个举手,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花雨笑道:“我岂不知你的用意,故意嚷嚷出来,骗骗周兴那笨蛋罢了。我们虽接到刺杀王方翼将军的任务,却不能让将军死,此次名为暗中刺杀,实则保驾护航。我适才之所以举手,只不过想制造假象迷惑周兴,没想到他依旧是这样自负,总认为能将我们牢牢控制在他手中,丝毫也不担心。” 残月笑道:“就你机灵,不过你也是多虑了,这周兴的脑子哪有来俊臣好使?根本想不到那个层面上去,他向来都是残暴凶恶有余,而奸险狡诈不足。不过说实在话,有晓风陪我去就行了,你留在这里,配合柳絮等人将在宫中的姊妹保护好,我怀疑武则天故意要将我支开之后,武氏兄弟又会故态复萌,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辱姐妹们。” 花雨与晓风长期以来,与残月合作,配合默契,很少有失手的时候。晓风听残月之言,更加担心其他留在宫里姐妹的安危,当下情不不禁地问道:“为什么不是我留下,花雨陪你一起去?” 残月笑道:“你性子风风火火,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往往就要大打出手。要是我不在你身边,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花雨脑子机灵,遇事沉着冷静,关键时候总能想出好办法,所以留下花雨,比留下你更加合适。然后再随意挑选几人,一路上有个照应。” 晓风不再争辩,淡淡地问了句:“那到底什么时候出发?还像原来那样,接到命令,火速前往目的地么?” “这个是自然,若是故作淹留,不但反常,而且还容易让来俊臣、武则天这些人看穿。倒不如一如既往,接到任务之后,急如律令,奔赴目的地。”残月笑了笑,接着说道:“我们我选在这些厉害的角色之间,无论是将来与他们斗力,还是斗智,都要胜出一筹,要不然就很危险。” 残月环视众人,稍微端量了片刻,然后随手点了几位容貌较其他人出众些的姐妹,说道:“你们几个,与我一同远赴漠北,可愿意么?” 她们见其他姿色稍好些的姐妹,都被武氏兄弟看中,正愁留在宫中,会有麻烦上身。这会儿,听残月点到她们自己的名字,俱都眉开眼笑,欣喜不已,知道残月是有意如此安排,俱都兀自心存感激。 残月、晓风等七名女杀手,准备妥当之后,便骑上骅骝快马,从东都洛阳出发,向西北方向快速奔去,赶往漠北不毛之地。 再说到丘神绩,他在宫中的势力非同小可,虽然遭到暂时贬谪,到了偏远的西北,做了叠州刺史,但效忠他的御林军极多,在朝堂利益相关的关系网也相当广阔。 目前他虽远在叠州,却依然能遥控皇城,他的确由此通天本事,这也就是武氏兄弟等人身为武后至亲,却仍是对他有所忌惮的原因,但他们也无论如何想不到,丘神绩贬谪之后,却对宫廷里的一切,依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一向信誓旦旦的丘神绩,当听说武氏兄弟讨好周兴、来俊臣等人,开始欺辱那些自己千辛万苦组建起来的女杀手们,心中不由得隐忧起来。 离京都之初,他还扬言对麾下将领说,他不久就会重新被调回京城,官复原职,洛阳皇城不能少了自己。但是一等再等,却一直杳无音信。 当听闻武氏兄弟欺辱那些女弟子,听说是周、来二人在背后为虎作伥,想到武氏兄弟好色如命,盯上了自己麾下那些绝色女弟子,而周兴等人与自己本就貌合心不合,早就想取而代之,发生这种事,丝毫不足为奇。 他所担忧的自然不是残月等女弟子,而是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很有可能会在自己被贬谪期间,逐步被武氏兄弟与周兴、来俊臣等人瓦解,届时就算回京复职,也是没有实权。 然而获罪贬谪的官员,不得调遣,不可随意进京,这是有明文规定的。在这种情势下,丘神绩每日绞尽脑汁,想通过关系,向武后提出回京请求,但都没有回音,他自己也心里清楚,太子李贤之事,才刚过去不久,朝野的喁喁舆论,还没有平息,现在提出回调申请,武后绝对不会答应。 眼看着周兴、来俊臣二人,与武氏兄弟狼狈为奸,逐步瓦解自己在宫中的势力,图谋禁军首领之职,武氏兄弟是武后至亲,若是不断在武后跟前进言,他们的阴谋得逞,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左思右想,绞尽脑汁,还是想不出任何办法,急躁之下,每日便拿叠州大小官吏当作出气筒,问这些官吏有何办法,答不出来,就将他们拳打脚踢着泄愤。 那些官吏为了不再挨打,便东拉西扯地胡说八道起来,只听叠州府合川县中有个姓安的主簿,说道:“将军的势力,遍布朝野,那周兴、来俊臣哪能在短时间内爬到将军的头上?如今,不能回京与他们争夺角逐,但可以让将军麾下的女弟子,在洛阳城中,不断制造些混乱,最好能惊动皇帝陛下,这样周兴、来俊臣就疲于应付,如何能有暇夺权?” 丘神绩闻言,略微忖度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摇头说道:“行不通,行不通!这样只会让皇帝陛下更加急于找一个禁军统领,来维持洛阳与皇城的治安,适得其反。” 安主簿生怕又要挨打,急忙答道:“朝廷的人靠不住,江湖上的英雄好汉多的是,大可以加以利用啊?”其实他哪里识得什么江湖好汉,只是不假思索地随口一说罢了。 没想到丘神绩听到这里,将大腿一拍,站了起来,朗声笑道:“对啊,我自己就是半个江湖人,怎么连这点都没想到?” 第89章 江湖切口 安主簿也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却正中丘神绩下怀,连忙问道:“将军可是想到了良策么?” 丘神绩笑道:“幸亏你提醒,我突然记起来,当年玄阴教被中原武林联盟逐出中原之后,率领残部到了西域,想必经过二十年的积蓄,势力定然不容小觑。若是能将他们收为己用,无论是与周兴、来俊臣等人作斗争,还是对付中原武林的反动势力,都不成问题了。” 安主簿道:“这西域广漠千里,渺无人烟,玄阴教又是在二十年前到的西域,我们这边也没听说他们的活动迹象,要寻找他们,恐怕殊为不易呢。” 丘神绩道:“你们不是江湖中人,要你们去找,恐怕经年累月也找不到,这事还得我亲自去西域走一趟才行。” 安主簿听说丘神绩要远去西域,长长舒了一口气,心道:丘神绩此番前去西域,往返少说也要月余时间。这样一来,总算可免却几顿打了,要不然整日拳打脚踢地,谁受得了。 于是连忙问道:“将军打算何时启程?我们有什么可以效劳的,将军尽管吩咐就是。” 丘神绩知道安主簿等人早就盼着自己离开,于是笑道:“那你可别后悔,我正好需要个随从,你就跟我前去吧。当年玄阴教号称江湖第一大邪教,教中弟子手段以毒辣着称,若是不懂他们的规矩,无意中触怒了他们,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你还敢去么?” 安主簿闻言,胆战心惊,急忙说道:“本来丘将军但有所命,卑职自当效犬马之劳,但小的乃区区刀笔文吏,哪里懂得什么江湖之事,玄阴教更是头一次听说,更别谈他们的规矩了。若是跟随丘将军前去,只怕会坏了将军的大事,是以还请将军另则他人吧。” 丘神绩哈哈大笑道:“瞧把你吓成这样子,像你这样的小吏,手无缚鸡之力,写写公文还行,至于其余方面,可就一无是处了。让你随同前去,有何助益?你马上前去将王副官找来。” 安主簿听丘神绩这么一说,欣喜庆幸,连忙从府衙出去,找到丘神绩最得力的亲信王副官,让他到府衙见丘神绩。 王副官听说丘神绩有事召唤,连忙赶到府衙,见到丘神绩,问道:“将军急召属下前来,不知有何要事吩咐?” 丘神绩笑问道:“王副官,你还记得二十年前搅得江湖动乱不安的玄阴教么?” 王副官随口答道:“怎么不记得,那时候玄阴教的气焰不可一世,企图一统江湖,较之地狱门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听说后来被江湖各大派联盟逐出中原后,残部远走西域。不知将军突然提起这一邪教,是何原因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若是能将他们收为己用,等我们回到洛阳,官复原职之后,便可高枕无忧,从此无人可以撼动我们的地位了。” 王副官当下明白丘神绩的意思,说道:“这样一来,周兴、来俊臣等人即便是趁将军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夺得禁军统领的大权,等我们回去之后,他也站不稳脚跟,还是得乖乖退位让贤。只是玄阴教一直以来,杳无音信,茫茫西域,赤地千里,如何寻找呢?就算找到他们,他们肯不肯与我们合作,也是个未知数呢。” 丘神绩笑道:“你只管随我前去,我自有办法找到他们。至于他们肯不肯与我们合作,这个大可放心,我想他们也早就期待着有一天能够重回中原,一雪当年灭教之耻。只是一直以来苦于没有机会,他们若得知有朝廷御林军的援助,定然很乐意与我们合作的。” 王副官笑道:“将军打算带多少士兵前去,人数若太少,恐怕会有危险呢。” 丘神绩道:“我们是去与他们谈合作之事,又不是去攻城略地,无需多带人马,你安排几个武艺较好,鞍马娴熟的士兵,随我们同行就足够了。明日晨间,便来府衙集合。”王副官答应着,随即便出去安排。 次日清晨时分,王副官便带着十来人的小队,到了府衙门口,丘神绩见万事俱备,便从府衙出来,说道:“具体事宜,王副官已经与你们交代清楚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你们既是王副官亲自遴选出来的精兵,自然都是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到了西域之后,再见机行事吧,这时候说什么都为时过早。我们这就出发吧!” 一语才毕,丘神绩与众人一起跃身上马,向西域方向绝尘而去。行行复行行,不多日便已到达着名的玉门关,不过当地百姓却还是叫它小方盘城。 玉门关位于河西走廊最西断,疏勒河南岸,自汉武帝时候开始,便是通往西域的必经之道,也是军事防御的重要关口。 玄阴教原本就是西域门派,武功极为诡异,北周末期入主中原之后,教中弟子与日俱增,势力迅速扩张。经过近百年的积蓄,到唐高宗时期,已经成为中原第一大邪教,开始逐步实施一统江湖的计划,消灭了许多中原武林的帮派。 然而最终还是邪不压正,在中原武林联盟的合力围攻之下,土崩瓦解,教中绝大多数武功高强的首领被诛杀殆尽,几位护教长老率领残部杀出重围,逃往西域。中原武林这才得数十年的太平。 玉门关是通往西域的要道,丘神绩心道:“此处虽距离西域还较远,但经过二十多年,玄阴教若想卷土重来,再次进军中原,就不得不在此处建立分堂。若是能找到他们的分堂所在,在他们的带领下,便能很快找到玄阴教的总坛,见到玄阴教现在的教主。只是不知他们二十年前,暗中联络的江湖切口,有没有改变?如果改变的话,便是玄阴教弟子站在面前,也是无法识得。” 所谓的江湖切口,也就是为了方便秘密行事,辨明敌友,约定好的暗号。但凡江湖门派,尤其是邪教组织,都会有不同的切口。有的门派会在不同时期,更换切口,而大帮大派若是更改频繁,则会带来很多不便,是以长时间内不会改变,但像玄阴教这样遭逢巨变之后,若是更换切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丘神绩想到此节,不由得有几分担忧,但无论怎样,也要按照之前的切口暗号,去尝试是否能在这小方盘城,联系上玄阴教的分堂弟子。 第90章 辛遗恨 王副官见丘神绩愁眉不展,便问道:“将军为何事担忧呢?” 丘神绩道:“其实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也就是关于玄阴教的接头暗号,会不会改变的问题。” “这么说来,将军可是清楚原来玄阴教的接头暗号么?”王副官情不自禁地问道。 “玄阴教原来的接头暗号,我多半还是知道的,只是这么多年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改变?”丘神绩道。 “这些个江湖暗号,也只是方便他们日常行事,我想轻易是不会改变的,这个将军尽管放心就是。”王副官答道。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去小方盘城走一趟,这里鱼龙混杂,兴许有玄阴教的联络点也说不定。”丘神绩听王副官这么说,异常高兴,一马当先,片刻间便已进入小方盘城,其余人紧随其后。 没想到丘神绩一进城中,便被许多人瞄上了,到了一间客栈,才一下马,客栈中便走出个小二装扮的人,边来牵马边问道:“马子有多少匹,有没有带青子,踩盘子来的么?” 丘神绩见这人虽然是下人装扮,但从身材与呼吸吐纳来看,显然有一定的武功底子,他这句话一连用了几个暗号,但这些暗号原也再正常不过,马子代表官吏,青子是兵器的意思,踩盘子便相当于打探。但若不懂这些,便与之失之交臂了。 丘神绩也用玄阴教的暗语,笑答道:“马子十来匹,带有青子,踩盘子的同时,顺便烧一炷香,拜拜神灵。” 那小二道:“带青子烧香,可是要割瓢的,烧的那柱香?” 丘神绩听说带兵器去玄阴教,会被斩首,笑道:“既是如此,马子交出青子,再烧香,烧头一炷香。”意思便是我们这些官吏愿意交出兵器,拜访玄阴教新教主,有事相询。 那小二道:“客官里面请,我即刻去请二路元帅过来,招待客官。”二路元帅,亦即玄阴教分堂副堂主。 就在这时候,王副官率领麾下十几名士兵,也来到了这里,那小二见他们都是一同来的,也就没再一个个地询问来意,任由他们随着丘神绩,大步流星般迈进客栈。 丘神绩等人进了客栈之后,便被客栈掌柜带到一个地下酒窖之中,酒窖里藏有许多中原地区罕见的陈年葡萄美酒。 那掌柜见他们的身份非同一般,于是便拿出最好的葡萄美酒,并配以十来盏碧绿透明的夜光杯,来招待他们,紫红色的美酒,晶莹透亮的夜光杯,在酒窖明灭不定的幽光下,煞是美观。 酒过三巡,那小二便已将玄阴教在玉门关,小方盘城中的一名副堂主找来,一同进了酒窖,与丘神绩等人会面。 这位副堂主姓辛,名遗恨,原先只是个普通弟子,玄阴教被逐出中原后,他随着各大长老来到西域,教中长老念他忠心耿耿,加以提拔的同时,更传授他许多高强的武功,只是他天资有限,二十多年来精勤练习,成就兀自有限,是以至今仅仅是个副堂主而已。 辛遗恨见了丘神绩,当下便笑道:“不知这位将军高姓大名?可否报个万儿,递个门槛呢?” 丘神绩笑道:“我是朝廷左金吾大将军丘神绩,至于递门槛,告知师门来历,我看大可不必,我是朝廷中人,虽懂得些武功,但终究不是江湖人士,只不过是弓马较为熟习罢了。” 辛遗恨笑道:“丘将军说得哪里话,谁说我武功不高,但谁的内功高深,即便没有交手,谈话之间,我也能分出来的。不过你们万事小心谨慎,倒是正确的。” 丘神绩迫不及待地问道:“不知辛兄准备何时带我们前去拜访,你们玄阴教的新教主?我们不远千里而来,不见到教主,怎能甘心?” 只听辛遗恨笑道:“在带你去见我们教主之前,你总得透露写消息给我,找我们教主有何事,若是不是特别重要,我们这些人能帮得上忙,那也用不着见我们教主了。” 丘神绩说道:“看来刁兄还是对我们不太放心,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玄阴教虽被逐出中原,远避西域戈壁,但往日好歹也是江湖上第一大教派,不会对我们这十几个武艺低微的官兵,也有所忌惮吧?” 辛遗恨冷笑一声,说道:“哼,就算是中原武林齐赴西域,寻我玄阴教的晦气,我们也丝毫不会畏惧,丘将军这么说,可是太小觑了我们些。我们并非忌惮你们这十几个人,只是教主日理万机,若不是特别重要的事,还是不要去渎扰教主才好。” 丘神绩道:“这件事有关玄阴教是否能够重新入主中原,辛兄你说重要不重要?” 辛遗恨闻言,惊异不已,当下问道:“你怎知我们教主卷土重来,再度入主中原之心?” 丘神绩不假思索般随口答道:“玄阴教自北周时期,来中原扎根,经过近百年的发展,到高宗皇帝之时,势力大增,如日中天。然而,却在中原武林人士的围攻下,众寡不敌,这才远走西域,玄阴教素来雄心万丈,定然不会甘心龟缩西域一隅。 况且你们的触角,都已经延伸到了这里,入主中原是迟早的事,只是一直在等待着好时机的到来。我想辛兄取名遗恨,也正是以此事为平生恨事吧?” 辛遗恨愤然说道:“没错,我原本并不叫刁遗恨,而且玄阴教被逐出中原,是我玄阴教全教教众的奇耻大辱,并非我一人的恨事,终究有一天,我们一定能重振昔日雄风,实现历代教主统一江湖,未竟的事业。” 丘神绩不禁问道:“不知玄阴教现在的新任教主,是否仍是为玄阴教创业垂统的首任教主阴无双的后嗣?而且玄阴教返回西域,已经二十余年,不知有什么特别的规矩没有?若是无意中触犯了你们教派中的禁忌,还不知如何是好呢。” 辛遗恨凝声道:“玄阴教薪火相传,都是阴氏子孙,而且教主只能由女子担任。至于规矩嘛,倒也不是没有,不过丘将军既然找我们教主,有如此大事要商量,便是我玄阴教的朋友,况且有我带领你们前去,一路上只需令牌通关,你们也不用担心触犯到禁忌。” 第91章 亦正亦邪 丘神绩笑道:“这样再好不过,那么辛兄是否现在就带我前去见你们的教主呢?” 辛遗恨道:“大事要紧,事不宜迟,即刻就去,有什么旁的事,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便走出密室,丘神绩等人随后。 他们出了客栈,骑上马一同向西北方向迅速奔驰而去。在玉门关小方盘城还可以看到一些植被,越往西北,临近西域,只见茫茫千里黄沙,寸草不生,渺无人烟。 一行人在沙漠中,骑着快马奔行了五六天,才见到一座村落,约摸几十个帐篷,辛遗恨道:“丘将军,我们到前方村落歇歇脚,添加些补给,虽然已经到了沙漠,可离我们玄阴教的总坛还远着呢,沙漠中的水比金子还要宝贵,可缺少不得。” 丘神绩笑道:“我虽是第一次来到这地方,却也深深体会到又热又渴的滋味,我只是纳闷,为什么你们玄阴教要选择在这样的鬼地方,建立总坛。” 辛遗恨笑道:“这里方圆几千里都是这样的,现在才到沙漠边缘,到了中心地区,那才热得要命,不过我们都习惯了。西域本就是玄阴教的发源地,在这里重建总坛,也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原先阴无双教主在位时期,面对外族入侵,组织民兵保护西域,后来便以此为基础,建立玄阴教,玄阴教因此在整个西域有了群众基础,所到之处,都极为受欢迎。中原武林人士视我们为邪教,只是后期入主中原之后的一些做法,为中原武林所不理解而已。” 说话之间,辛遗恨便与丘神绩等人一同到了前方的村落,村中民众都认识辛遗恨,当下就有一个村民用维语喊道:“辛副堂主来啦,大家快过来。” 这些维族村民听说辛遗恨来了,俱都围了过来,男的头戴圆帽,女的披着红色头巾,服饰与中原迥然不同。他们将辛遗恨等人围在垓心,手拉着手,载歌载舞,美轮美奂,极为热情。辛遗恨见状,极为高兴。 过了片刻,辛遗恨示意让大家停下来,笑道:“我们经过这里,不会待太长时间,这些朋友所骑的马匹是从中原带来的,恐怕不适应沙漠气候,我们愿意出钱买你们的马匹。另外再给我们准备一些清水与肉干,我们带在路上食用。” 辛遗恨叽里咕噜地说了一串维语,丘神绩等人兀自一句也没听懂,直到一些维族村民,牵来十余匹马,他们才明白过来,原来辛遗恨的意思是让他们与村民交换马匹。 丘神绩当下从行囊中取出两锭金子,交给其中一个村民,那村民边推辞,边说明原因。丘神绩向辛遗恨看了看,辛遗恨笑道:“他们说你们是我的朋友,他们若是收了你的金子,其他村落的人知道了,会看不起他们的。你们用来交换的虽是中原的马匹,不适合在沙漠中使用,杀了食用也是一样的。” 丘神绩心道:想不到玄阴教当年号称中原第一大邪教,武功诡异,手段毒辣,回到西域,却被视为保护神一般崇敬,受到民众的热情招待。 当下也就收起金子,对辛遗恨笑道:“辛兄,我们需要的马匹已经有了,水与食物呢?” 辛遗恨笑道:“不忙。”转而向那村民问道:“适才我让你们准备的水与肉干呢?” 那村民面现难色,随即解释道:“我们这里唯一的小湖泊,前些天也干涸了,如今我们正在寻找其他的水源,在没找到之前,大家都靠马奶维持着,但也为数不多了,既然辛副堂主要的急,那也只有先给你们了。” 辛遗恨心道:虽然沙漠中水贵如金,然而既然是玄阴教的人需要,他们也绝不会这么为难,这人说的定是实情无疑,若是拿走了他们仅剩不多的马奶,他们若找不到水源,便支持不了几天。玄阴教向来在西域名声极好,若是让教主知道我要了他们维持生计的东西,导致村民渴死,有损玄阴教的声誉,非宰了我不可。然而若是坚持不受,我与丘神绩便无法在沙漠中前进一步,耽误了玄阴教的大事,更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不禁为难起来,丘神绩见辛遗恨脸色异常,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实在不明白,既然玄阴教如此受欢迎,为何这些村民不把水送给他。当下忍不住问道:“辛兄,为什么他们不给我们水和食物?” 辛遗恨黯然道:“食物还好说,水可就难办了,这里唯一的水源已经枯涸,如今他们只剩少量的马奶,若给了我们,他们就无以为生。这可如何是好?” 丘神绩随口说道:“我们没有水,如何到得玄阴教总坛?这时候还管他人的死活作甚?让他们把马奶给我们,不然就硬夺了过来,他们还能怎么样?” 辛遗恨闻言,愤然道:“我玄阴教在中原,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绝不心慈手软,但这是在西域,我们自己的地方,绝不会做出这等损人利己,欺压民众的事来。若是这么做,我便犯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况且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若是这事在西域传开,他们这些人虽然不会武功,但是联合起来,与我们玄阴教作对,只要想办法断了我们总坛的水源,将来恐怕玄阴教也很难在西域立足了。然而,若是没有水分补给,我们便难以到达总坛,耽误了玄阴教的大事,我也是死路一条,这可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见辛遗恨左右为难,此刻身处沙漠之中,就是返回小方盘城,没有水也是难以到达。踌躇了半晌,突然福至心灵,向辛遗恨问道:“玄阴教总坛附近的水源,可以维持多少人的生计?” 辛遗恨道:“我玄阴教这些年迅速发展,教众与日俱增,成千上万,分布西域各大部落,总坛弟子也有几千之众,总坛所在就是西域沙漠最大的绿洲,自然有充足的水源。” 丘神绩笑道:“这就好办了,我们可以让这些村民和我们一起同行,他们剩余的马奶给我们,他们无以为生,不给我们,我们又难以到达总坛。若是与我们同行,我们这些人相濡以沫,省着些用,一来可顺利到达总坛,不耽误正事;二来也可以解决这些人寻找新的水源的问题。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辛遗恨听了,抚掌赞道:“还是丘将军有办法,我怎么想不到,一直以来,很多部落因为水源干涸,也是主动向玄阴教总坛靠拢,我们教主也从不拒绝,他们感念教主的恩德,不久便全都加入玄阴教,这也是我教教众不断增多的原因之一。我这就将你这想法,说与他们听,看他们是否会答应?” 第92章 豺狼其性 辛遗恨当下便将丘神绩的想法与那些维族村民说了,他们听说辛副堂主答应他们迁徙到玄阴教总坛附近,与玄阴教共用一个水源,俱都欣然答应。 当下便带上所有补给,与辛遗恨、丘神绩等人一同骑上马,向沙漠中心最大的绿洲,玄阴教总坛的所在地奔行。但由于这些维民拖家带口,行走速度自然要比原来缓慢许多。 结果没行到一般,所带的马奶便已经剩下不多,沙漠中的气候如火炉一般,众人只觉又干又渴,这些长期在沙漠中生存的民众,显然忍耐性要较丘神绩等中原来的人强些。 也怪辛遗恨没有计划好,丘神绩等人在路程才行一小半时,就饮用了大部分的马奶。刚开始,这些民众还愿意给他们。到了后来,马奶越来越少,眼看着许多孩子都一个个晕厥过去,奄奄待毙,丘神绩等人却还是予取予求,毫无节制,见他们不给,就使用武力抢夺。 辛遗恨见状,自然愤愤不平,当下便出手打倒了两名抢夺马奶的士兵,戟指丘神绩,厉声喝道:“姓丘的,原本以为你是诚心与我们合作,现在居然做出这等事来,你们趁早有多远滚多远,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丘神绩冷笑了几声,悻悻地说道:“辛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我看剩下那点马奶,反正也不够这么多人饮用的。既然辛兄让我们走,那么还请各位将马奶和食物尽数奉送,要不然我们也走不出这茫茫沙漠。”说着将手一举,麾下由王副官精挑细选的士兵,俱都抽出明晃晃的弯刀,呐喊呼啸,鼓动声势。 辛遗恨当下也拉开架势,准备单枪匹马与丘神绩这些人厮杀,当下闷哼一声,道:“为了一点儿马奶,这边要杀人抢夺么?辛某虽然武艺低微,但身为玄阴教的一份子,却也甘愿为保护这些民众,血战到底。” 丘神绩当下见事情已到了这个地步,当下坦言道:“他们这些人不死,我们便得不到饮用的马奶,是你告诉我的,这沙漠中水贵如金,没有水分补给,我们就得渴死。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不是我死,就是你亡的情况下,也说不得要采取些非常手段了。” 继而转身对身后一字排开的那小队士兵说道:“统统杀掉,一个不留。” 辛遗恨见他们就要冲杀过来,自己一人很难抵挡,这些民众都是手无寸铁,不谙武艺的人,此时切不可逞一时匹夫之勇,而致使这么多无辜的人受害。 当下对丘神绩说道:“我们愿意将马奶和食物都交给你们,还请你履行诺言,放过这些无辜的民众。” 丘神绩仰天打个哈哈,笑道:“辛兄是确实不明白,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说的是统统杀掉,一个不留,包括你在内。若是让你们有一人漏网逃脱,玄阴教教众很快就会知道消息,届时我们纵使得到了这些马奶和食物,我们依然众寡不敌,后果不堪设想。将你们灭口之后,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辛遗恨愤然道:“就算你们占得上风,能够将我们尽数诛杀,但若是我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若你们逼急了,我便下令将仅剩的马奶全部倒掉,你们没有水源,迟早是死路一条。” 丘神绩笑道:“你们尽管将马奶倒掉,在你们死后,我们只需要将多余的马匹杀了,将马匹颈上热血盛装起来,以血代水,也能在沙漠中生存下来。” 辛遗恨冷然一笑,丘神绩问道:“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 辛遗恨仰天打个哈哈,说道:“我笑你无知愚蠢,在这种炙热的环境下,马血即便保存再好,片刻就会凝结成血块。就算马血不会凝结,马血味道腥咸,只会越喝越渴,届时你们一样也会死。除非是马溺,行军之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会饮用此秽物。然而,别说这些马匹在沙漠中行走多日,没有饮水,不会有马溺,就算不缺乏,你们靠此物维持所需水分,如此苟且活着,还不如即时死了痛快。” 丘神绩闻言,怒不可遏,厉声喝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就看谁的速度更快了。”说话之间,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身向前,绵掌连环,向那些村民袭去,意在于他们选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倒掉马奶之前,将仅剩不多的几囊马奶抢夺过来。 王副官与其他士兵也一齐动手,辛遗恨见丘神绩五毒绵掌厉害,中者立毙,自然是竭尽全力拦住丘神绩,尽管他的武功与丘神绩相差甚远,但还是不顾个人安危,奋勇上前拦阻。 直到见到这些民众一个个死在这些士兵的屠刀之下,辛遗恨这才后悔,没有在小方盘城多带些人马同行。不过这也是预想不到的事,他又怎能料到此处村落水源突然枯涸,最终会带着许多不懂武功的民众同行?更想不到丘神绩会突然发难,为抢夺饮食而行此杀戮。 若是他们其中有人骑马逃走,丘神绩等十几个人绝对不会将他们全部杀死,但这些人都是带着家小同行,怎能舍弃妻儿独自逃生呢? 当他们的家小受到这些士兵的残忍屠戮之时,他们即便不会武艺,但仍然格外勇敢,虽赤手空拳,也兀自主动与这些人格斗,结果自然很惨烈。 辛遗恨战斗到最后时刻,胸口重重地被丘神绩击了一掌,倒在黄沙之中。他们出手太快,那些人只顾着保护家小安全,哪里还顾得上报复性地倒掉马奶,结果几袋马奶俱都被他们抢夺而去。在场所有人,无一人逃离这座修罗场,男女老少,尸身枕籍,惨不忍睹。只有辛遗恨一人,尚有余息,但很快与这些人一同,被荒漠中的风沙淹没。 丘神绩见已经将所有人灭口,突然改变了主意,满脸得色,扬声笑道:“我原本打算抢了他们的饮食之后,原路返回,但现在看来,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我们大可以放心地继续向玄阴教总坛前进,只要我们自己不说出去,这件事就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至于路径,我想辛遗恨的身上必有地图,你们去他的尸身上搜搜看。” 第93章 强存弱亡 身旁一名士兵当下便走到辛遗恨的“尸身”旁边,伸手在他怀里一掏,着手处格外柔暖,拿出来时却是一张毛绒绒的羊皮,里面却很滑溜,打开一看,却无任何字迹,回头向丘神绩喊道:“将军,有张羊皮,上面却无任何字迹。” 丘神绩连忙喊道:“快拿过来,让我看一下。”那士兵连忙将羊皮交给丘神绩,只见丘神绩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在手心划了一刀,将鲜血涂抹在羊皮光滑的一面,过了一会儿,鲜血渗透之处便出现许多殷红的条纹,整个西域的部落、水源、湖泊历历分明,当然玄阴教的总坛所在之处的路线,也是清清楚楚。 王副官见状,笑道:“将军,有此西域全图,我们便可顺利到达玄阴教总坛了。” 丘神绩一边仔细看着地图,一边点着头,蓦然间,脸色凝重起来,环视周围的士兵,杀机又在他眼光中闪现,心想:我们如今只剩下为数不多的马奶,而要从此地到达玄阴教总坛,还要好几天,根本不够这么多人饮用,除非杀掉多余的人。 心下虽如此思量,当时还是不动声色。这些人中的许多人虽都是他的老部下,向来忠心耿耿,但到了生死关头,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就算是骨肉至亲,丘神绩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他们的。 丘神绩笑道:“既然有了地图,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就出发吧。”说完,一马当先,扬鞭狂奔,王副官与其余人紧随其后。 走了两天之后,只剩下五袋马奶,丘神绩突然勒缰驻马,兜转马头,扬声对众人说道:“如今只剩下五袋马奶,距离玄阴教总坛还有三天路程,也就是说只够五人使用。除了王副官和我,你们十五人中只能活下三人,强存弱亡,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众士兵听了丘神绩的话,当下明白过来,各自抽出兵刃,相互砍斫,血影刀光,自相残杀的场面,触目惊心,王副官心中不忍,扭过头去,而丘神绩却依然满面笑容地欣赏着这一幕,似乎对这种血腥场面格外的迷恋。 才一会儿工夫,那十五名士兵,便只剩下浑身染上同袍鲜血的三人。丘神绩见已经解决了问题,当下将系在马鞍上的马奶,取出三袋,向那三名胜利者一一抛去,那三名士兵接了过来。一行五人重又向沙漠中心绿洲,玄阴教总坛方向行去。 一路再无事发生,到了第三天,他们终于在茫茫沙漠中看到了一片草地,丘神绩扬声道:“有草地的地方,定然有水源,看来我们是到了玄阴教总坛附近了。” 说着又纵马奔行十几里,忽听水声哗啦,一条小河在左近潺潺流过,五人兴奋不已,连忙驱马过去,跳到河里,埋头水中喝了个饱之后,不断向自己身上浇水,这种喜悦无异于重获新生。 再向前行,一座土城俨然在望,土城四周是一大片低矮的帐篷,远远望去,如同一个个圆圆的馒头也似,青草地上牛羊成群。湛蓝的天空,纤云不染,丘神绩等人到了这土城附近,立即便有一队人马迎了上来,其中领头的一人,见丘神绩等人都是中原官军打扮,心下不禁疑虑起来:若有中原官兵来此,一路上经过玉门关,应当有玄阴教教众随行,怎么会让他们自个儿前来玄阴教总坛?总坛事先又没接到分堂的消息,这事也太出乎意料了…… 当下向丘神绩问道:“你等是何人?来我玄阴教总坛有何事?” 丘神绩笑道:“我名唤丘神绩,本是戍守京师的左金吾大将军,现任叠州刺史,此次前来,是想与玄阴教教主商量合作之事,兹事体大,说来话长,我必须面见你们教主之后再说。” 那玄阴教弟子道:“你从叠州而来,途中必经玉门关小方盘城,那里有我们的分堂,你们怎么没有与那里的分堂弟子一同前来?” 丘神绩早就猜到来到总坛,会有人问及此事,当下从怀中掏出那块羊皮地图,交给那弟子,说道:“我们到小方盘城时,已经与那里的副堂主辛遗恨会过面了,他说另有要事处理,不能随同而来,将这地图交给我,让我们自己前来。” 那弟子打开羊皮一看,见是西域全图,心想:这地图只有堂主级别的人才会有,看来他此言不假。 当下也就不再疑虑,又见丘神绩身后几人,身上配有兵刃,于是说道:“地图不假,但你们要见我们教主,就必须解下兵刃。” 丘神绩笑道:“这是自然。我们解下兵刃就是。”王副官等人听了,连忙将腰间佩刀解下,交给那些玄阴教弟子。 那领头的玄阴教弟子见状,说道:“你们跟我来吧。”说着便领着他们向土城方向走去。 这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土城便是玄阴教总坛,本来叫作玄阴城,当地民众却叫他圣主堡,顾名思义,是因为他们受到玄阴教的庇荫,将玄阴教教主尊称为圣主。圣主堡,虽说是玄阴教总坛所在,但却是异常萧条简陋,甚至比不上玉门关的分堂,更别说与如今中原的地狱门总坛富丽堂皇的景象相比了。 丘神绩等五人随同这些玄阴教教徒来到圣主堡城墙之下,只见城上城下都是身着黑衣,手持长枪的玄阴教弟子,与这些维族民众的服饰迥异,倒有些像是中原唐人的服装。这些人之所以继续身着中原服饰,也是他们教主特意吩咐下来的,目的是让他们时时刻刻记住,总有一天,玄阴教会重新入主中原,报灭教之仇,一雪前耻。 城墙约摸十余丈高,里许见方,皆是以砂石泥土打筑。城门也仅仅用一些圆木打造,圆木上头削成锥尖状,虽然简陋,但总坛弟子的武功都是其他分堂所不及的,休看这土城不够坚实,有了这些防守弟子,却也无异于金城汤池,要想攻下此城,也并非易事。其实,这圣主堡处于沙漠中心地区,方圆千里都是滚滚黄沙,休说人烟稀少,就是有敌人想进攻玄阴教总坛,没有地图,也难以寻到这里。玄阴教本不需如此日夜严防,然而为了不让弟子生了懈怠之心,不仅加强城堡防守,而且无时无刻不在操练兵马。 第94章 教主 丘神绩随着玄阴教当值弟子进了圣主堡,只见城堡之中的情形又是另一番景象,一群黑衣女子正在练着奇异的武功,全身柔若无骨,如同一条条黑色大蟒蛇般附在墙壁之上,随意游走,速度如影似魅,饶是丘神绩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身法。 而其实她们手脚都有特质勾爪,加之长期受这种特殊训练,这才有了这种本领,也算不得什么高明的功夫。 玄阴教有许多诡异莫测的功夫,这只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虽说是雕虫小技,但他们专门训练这种蛇形杀手,却是为了重新入主中原做准备。若是不明其中玄机之人,遇到这些玄阴教弟子,也难免缚手缚脚,有力无处使,不明不白便做了她们爪下亡魂。 除了这些诡秘的女子外,城中校场之中,还有不少弟子,在一个教头的带领下,兀自步调一致地挥舞着大砍刀,一边习练,喊杀之声不绝于耳。 丘神绩见这些也属寻常,也就没再留意。再径直向前走,便是玄阴教总坛正殿,守卫弟子让他们暂且留步,先在门外等候,容他先去通报。 然而,过了好久也不见有人出来,丘神绩不禁有些起疑,心道:“也不知这玄阴教教主是何方神圣,是否现在就在这圣主堡中?传话弟子进去这么久,这城堡之中虽然也有数千人众,但毕竟范围有限,不过几里见方,若是这教主此刻就在城堡内,不至于这么久都不出来见客吧?也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不可不防!” 想到这里,手掌在袍袖中兀自作势欲发,内力徐徐注入手臂之中,衣襟内气息鼓鼓涌动,看来已是做好准备,只要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出招应敌。 虽已打定主意,但依然不动声色,满面春风地和玄阴教弟子,称兄道弟,谈笑风生。他武功高强,算得上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但与此同时,他也是一名在官场如鱼得水的政客,阴谋诡计,机关算尽,无论遇到什么场面,他都能在最短时间内,想出最合适的应对方式。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正殿之中,蓦地万众齐喧:玄阴教主,英明神武;中兴圣教,万众臣服;无敌天下,声震寰宇;威加海内,一统江湖。 乍听之下,这些只不过是与地狱门一样,称颂他们头儿的谀辞。然而,稍有内功功底的人,便能听出来,声如洪钟,激荡肺腑,很显然是从丹田发出,包含着极强的内力。 丘神绩心中一凛,暗道:“想不到这些人能有如此内力,想必里面的人多半皆是玄阴教精英中的精英了。属下尚且如此了得,教主的武功,可想而知。难怪他会摆这么大架子,要我等这么久。” 紧接着,便有一名玄阴教弟子出来传话,让丘神绩一人进去,其他人留在门外。王副官见状,连忙提出异议,虽然不满,但人在屋檐下,言辞上也不敢造次,只得含沙射影,慨然叹道:“哎呀,玄阴教如此大的声势,教主更是练就盖世神功,我等区区五人,而且武艺平平,却不知为何还有所顾忌,只让丘将军一人进去?”其他三名士兵听了,当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玄阴教弟子听了,脸色忽变,狠狠瞪了王副官一眼,眼光中如同要喷出火来,当下喝道:“混账东西,我们教主何等神圣尊贵,是你们这些武功不入流的人,想见便能见的么?你们丘将军的武功还算勉强过得去,你们可就差得太远了。” 丘神绩为免他们盛怒之下,动起手来,当下笑着打圆场道:“里面的人,声裂金石,内力越强,肺腑之中,内力更容易受到感应,气海之中,激荡翻腾不已。我这几个手下,内力平平,自然不会清楚。其实贵教高手如云,说到顾忌,更是令阁下笑话了。这一路上礼数周到,想来也未必有什么轻视之意,只怕是规矩向来如此,我们自当遵从,自当遵从。” 那玄阴教弟子连忙将头一昂,满面得色,笑道:“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没有。看来还是你们的头儿识货,这话说的不假,里面的人,俱都是我教中高手,级别最低也是堂主。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头,要见我们教主,只允许管事的一人进去,其他无关紧要之人,最好还是守此规矩为好,要不然可有你们受的。” 王副官等人闻言缄口,再也不敢多说什么。丘神绩随着那通报弟子进去,只见正殿之中,济济蹡蹡,森列着形形色色的人,当中却是一帘黑幕,隐隐端坐着一人,想必那便是玄阴教教主了,只是既然传见访客,却为何始终以帘幕示人,其中缘由,实在令人费解。 当下也不敢多加猜测,连忙将手一拱,说道:“在下丘神绩,参见阴教主,恭祝阴老教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一语未毕,只听帘幕中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想必丘将军误会了,我玄阴教自中原回到西域之后不久,原先的阴无情老教主便已谢世,本座乃新任教主阴无敌。” 丘神绩虽说不知新教主的名讳,但也早就想到阴无情二十年前被中原各大派的高手围攻,受到重创,元气已伤,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这教主必是阴氏后人,他之所以这么说,只不过是想博得新任教主的好感罢了。 这会儿听这阴无敌教主,声音柔美动听,如同珠玉落盘一般,入耳清越,很显然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玄阴教教主向来是由女子继任,这原也不是什么稀罕事,然而据他所知,玄阴教自从来中原建立基业始,包括不可一世的阴无双教主之内,教主通常都是阴氏门中较为年长,武功智谋,极为高深之人才能担当。 而眼前这个自称阴无敌的女子,决计不会超过二十岁。从她的话语中不难推想,她在早在十多年前便已继任教主之位。难道玄阴教阴氏门中,经过一场大战之后,便已人才凋零,再也找不出武功高强,适合担任教主之人,这才不得已,权且以这女娃儿在此以充滥竽?这其中难道另有隐情? 第95章 各怀鬼胎 丘神绩笑道:“阴教主,我此次不远千里而来,有件大事要与教主商量。但我也知道玄阴教向来不与官府合作,只是不知能否破例?” 阴无敌道:“没错,我玄阴教不仅从不与官府来往,而且在西域,还经常与欺压百姓的官兵斗争。然而,历代教主也无明令禁止,至于我会不会破例与你合作,还要看你所要与我商量的大事,是否有利于我玄阴教。” 丘神绩道:“玄阴教自从二十多年前,不得已从中原撤往西域之后,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教众成千上万,遍布整个西域。适才听诸位众口一词称赞教主有‘威加海内,一统江湖’的意愿。丘某人原先是禁军统领,左金吾大将军,如今因事被贬叠州刺史,如果教主答应与我合作,助我重新回到洛阳,掌管禁军,那么到时候,我可以利用职权之便,助贵教入主中原,共谋一统江湖的宏图伟业。不知教主意下如何?” 阴无敌笑道:“丘将军所言不差,我玄阴教的确有入主中原,一统江湖之志,但是我玄阴教日渐强大,凭借自己的力量,时机一到,定能卷土重来,在中原建立基业,又何必借助于朝廷?” 转而又对殿中众人问道:“对于丘将军所言之事,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厉长老,你在我玄阴教中也算得上是硕果仅存,资历最深的前辈了,不知你对此事怎么看?” 玄阴教共有八大长老,十二大护法,二十名圣使,堂主上百名,遍布西域各处,只有武功高强,在教中有卓越功勋之人,才有资格面见教主,参与总坛议事。 教中但凡有大事难以抉择,则先由长老发表意见,然后是护法、圣使、堂主,次序井然,不容僭越。而这位厉长老,姓厉名魄,是玄阴教的执法长老,由于二十年前保护教主有功,深得前教主信任,是以地位尊崇,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厉魄扬声答道:“启禀教主,我玄阴教虽无明令禁止与官府合作,但历代教主无不是特立独行,在江湖中建立基业。若是与官府合作,虽然可以早日重回中原,但此后不免要寄人篱下,受制于人,处处掣肘。我玄阴教上下千万教众,皆是铁铮铮的英雄好汉,岂可受此屈辱?更何况这丘神绩现在仅仅是个小小的叠州刺史,他是希望借助我们的力量,已达到他复职的目的,还望教主三思,千万不要为人利用。” 丘神绩闻言,脸色一沉,心道:我本想既然他们这么渴望重新入主中原,定然会答应我的要求。待我重掌禁军之日,他们到了中原,就不得不依靠我的力量,重建基业,如此一来,便可将他们操控在手里。这厉长老却一语道破我的心思,这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当下仰天大笑,说道:“厉长老此言差矣,我丘某人虽说目前只是个叠州刺史,然而担任禁军统领多年,树大根深,禁军将领皆是我的心腹,只服从我的调度,也就是说洛阳皇城根本不能少了我丘神绩,本来不需借助外力,不久自能复职,重掌禁军,这是迟早的事。 之所以提出要与贵教合作,完全是为了贵教考虑,厉长老的担心大可不必,贵教重入中原之后,我会帮助贵教重建基业,一统江湖,已达到双方共赢,至于贵教事务,还是由教主独立主持,我岂会干涉?哪会受制于人呢?”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所虑不无道理,然而前教主抱憾而逝,临命终时,曾嘱咐我一定要完成历代教主一统江湖未竟的事业,如今时机已到,怎能轻易错过。各位长老、护法、圣使、堂主,有何意见,不妨直言。” 语声才落,殿中一名腰缠长鞭,身着连帽黑披风的男子,上前几步,倡言道:“启禀教主,我玄阴教教众在此不毛之地,卧薪尝胆,日夜苦练武功,无非是为了重返中原,如今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决不能错过。厉长老说历代教主是凭一己之力,在中原建立霸业。 然而如今局势大不相同,要大举入主中原,首先必须打通自西而东的重重关口,免不了与官兵发生冲突与斗争,这样长期消耗,到了中原之后,又能剩下多少人?届时中原武林人士,若是听说我等重入中原,势必来攻。我们立足未稳,如何能再与他们拼斗,是以若没有外力相助,必然有许多艰难险阻,这也就是我同意与丘将军合作的原因。” 那玄阴教弟子连忙将头一昂,满面得色,笑道:“行家一出口,便知有没有。看来还是你们的头儿识货,这话说的不假,里面的人,俱都是我教中高手,级别最低也是堂主。无论对方是什么来头,要见我们教主,只允许管事的一人进去,其他无关紧要之人,最好还是守此规矩为好,要不然可有你们受的。” 厉魄闻言,勃然大怒,道:“司徒广,你为何总与我作对?我们玄阴教既要入主中原,那些官兵又怎能是我们的对手,就算遭遇到他们的阻截,也会势如破竹,将他们击败。由此长驱而入,到了中原,稍作休整,只要不主动进攻中原武林的大帮大派,如何会有危险?他们就算要进攻我们,一时之间,三山五岳的江湖人士,如何能够集结? 等他们集结完毕,我们也早已整顿好了,届时胜负尚未可知。况且我们入主中原,本就是要一统江湖,畏首畏尾,如何能够成就大事?我们又何必借助朝廷之力,与官府合作,更是为人不齿,我坚决反对。” 众人听了,纷纷议论起来,分为两大阵营,一方支持厉魄,一方附和司徒广,意见相左,争执不下。 阴无敌见殿中喧嚷不已,当下怒喝道:“有什么意见,一个一个地说,如此这般乱糟糟的,怎么能讨论出个结果出来,厉长老、司徒护法,你们二位留下,其余人既然都是分别附和他二人的意见,那就暂且退下。”转而又对丘神绩说道:“丘将军,由于教中意见分歧,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与他们二位商量一下,再答复你。请你暂且到客房静候。” 众人这才一同退下,丘神绩等人也在玄阴教弟子的带领下,来到客房。殿中只剩教主阴无敌,执法长老厉魄,护法司徒广三人,只听阴无敌道:“厉长老,司徒护法,我觉得你们二人所说,各有各的道理。综合你们二人的说法,我觉得我们若想入主中原,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是以我决定暂时答应与丘神绩合作。 “如果他能够帮助我们,定然省却不少麻烦,对我们大有好处,虽然刚开始不得不托庇朝廷,受制于人,但只要我们在中原立稳脚跟,就不愁不能摆脱他们的束缚。我在闲暇之时,也常读中原书史,汉高帝有白登求和之辱,唐高祖有投降突厥之恨,大凡英雄豪杰,皆是能屈能伸,一时荣辱算不得什么,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我们要成就一统江湖的霸业,长期以来,在此荒漠戈壁之中,日夜苦练,不就是等着这一天么?我玄阴教每一名教众,都是日后成就霸业的基石,他们的生命何等宝贵,若是与丘神绩合作,能避免在东进途中,与官军的冲突斗争,从而减少伤亡,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96章 约法三章 厉魄闻言,断然否决道:“教主,此事万万不可,且不说丘神绩此事位卑势弱,就算他日得势复职,也有可能言而无信,将我们弃如敝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事,对于官场上的人来说,那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不得不防啊。” 司徒广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厉长老,适才你担心我们与丘神绩合作后,会寄人篱下,受制于人,还有几分道理。然而,你说丘神绩会翻脸不认人,却完全是主观臆测,就算会有这种情况发生,我们教主是何许人也,又岂会容他?更何况我玄阴教高手如云,只要丘神绩胆敢戏弄我们,不劳教主亲自动手,我奔雷神鞭司徒广,定让他死无全尸!” 阴无敌愠道:“我让你们留下,不是让你们来争吵的。既然你们意见难以统一,那就听我说,这次是丘神绩主动找我们合作,想借助我们的力量复职,成为禁军总管。既然他有求于我们玄阴教,我们大可以提出各种要求,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周全。倘若他言而无信,回到中原之后,不帮助我们,我们有的是办法对付他。厉长老,你也不必这么杞人忧天。” “这么说,教主是决定与他合作了?”厉魄问道。 “没错。机会难得,我们要入主中原,也必须有这样强有力的官军势力支持。”阴无敌斩钉截铁地说道。 “既然教主已经如此决定了,那在与他谈合作之事时,必须约法三章,首先,我们帮他夺权复职之后,他丘神绩必须在一个月内,帮我们在中土建立总坛;第二,我们到中土之后,教中一切事务,均由我们自己做主,他不能干涉;最后,在我们根基未定之前,若有中原武林人士来攻,他必须出动兵力助我们御敌。”厉魄见教主阴无敌的决定不可驳回,因而提出这三点要求。 “若是丘神绩不答应这三条要求,我们怎么办?还要与他合作么?”司徒广向阴无敌问道。 阴无敌笑道:“你放心,这三点要求一点都不过分,他不远千里而来,请求我们帮助他夺权复职,肯定是发生了令他很棘手的事情,要是果如他所说,他不需要我们的帮忙,也能很快入京复职,他又何必走这一遭?他若不答应我们的要求,那我们也绝不向他妥协。” 阴无敌续道:“司徒护法,你去将丘神绩叫来见我吧。” 司徒广领命出去,吩咐弟子去请丘神绩,才片刻光景,丘神绩便与玄阴教弟子一同到了正殿。司徒广也一同进去,向阴无敌道:“禀告教主,丘神绩已带到。” 阴无敌笑道:“各位还是坐下说话吧。丘将军,我们经过商量,只要你答应我们以下条件,我们便答应与你合作。” 丘神绩依言坐在右首,听了阴无敌的话,不禁问道:“不知阴教主有何条件,说出来听听,若是合理,都好商量。” 只听阴无敌道:“厉长老,意见是你提出来的,你来跟他说吧。” “是!”厉魄应了一声,转而对丘神绩凝声说道:“虽然丘将军说过我们合作之后,你会帮助我们入主中原,一统江湖,但毕竟还是需要我们先帮你夺权复位。是以我们必须说清楚,首先,我们助你成事之后,一个月之内,你必须帮助我们在中原建立总坛;其次,玄阴教教务,你不能染指;再就是,我们初入中原,若是走漏风声,中原武林联手来攻,你必须出兵助我们一臂之力。这三点要求若是你不答应,那么合作之事,便就此作罢,休要再提。”说话之间,语气格外强硬,丝毫也没有缓和的余地。 丘神绩听了,低头凝思了一会儿,心道:你们见我现在被贬叠州刺史,有求于你们,便挟此为资,趁火打劫,对我百般要求。这等鬼蜮伎俩,我若看不穿,还怎么在官场与江湖混迹这么多年了。我且答应你们这些要求,到了中原,不怕你们不妥协。 想到此节,当下满脸堆欢般笑道:“厉长老的要求合情合理,我本就应该这么做。然而,就算我复职成为禁军总管,要在一个月内,建立玄阴教总坛,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就算江湖风平浪静,不会旁生枝节,要建立供玄阴教千万教众容身的殿宇,这么短时间内如何能完成?若是攻占江湖上别的门派的地界,倒是可以办到,然而玄阴教初入中原之时,根基未稳,实在不宜大动干戈。我完全是为贵教考虑,还请教主明鉴。” 没等阴无敌开口,厉魄抢着说道:“我说的是,一个月内开始建筑总坛,不可故意拖延,倒不是让你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 丘神绩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再好不过,只是我答应了你的这些要求,还要问问教主是否还有其他吩咐?” 阴无敌道:“这些要求是我与厉长老他们商量好了的,你既已答应,那我们就开始商量合作的事情吧。你倒是说说,要我们如何帮你夺权复位?” 丘神绩笑道:“情况是这样的,我被贬叠州刺史期间,在洛阳皇城中有我原来的属下,周兴与来俊臣二人,与太后的侄子武三思、武承嗣两人,狼狈为奸,日夜谋划着如何爬上禁军统领这个位置?奈何我是朝廷中人,被贬期间不能私自进京,与他们角逐。” 阴无敌听到这里,随口问道:“那么丘将军的意思,便是要我们帮你除掉周兴与来俊臣二人咯?这个容易得很,厉长老……”说着便要将这个任务吩咐给厉魄去办。 丘神绩将头摇了摇,连声说道:“不,不,不,此事万万不妥。且不说皇宫大内,防守严密,就说周兴与来俊臣二人,也非泛泛之辈,他们手下也是高手如云,日夜不离其身,要刺杀他们二人殊为不易。就算刺杀成功,武三思等人很容易便会怀疑到我头上,届时我百口莫辩,要想翻身复职,就更加难了,倘若他们不肯善罢甘休,我还可能因此获罪。” 第97章 点将 阴无敌问道:“那么依丘将军的意思,我们该当如何做,才能帮到你呢?” 丘神绩道:“这可以暂时押后,首先我必须帮你们进关,还请教主带人随我先到玉门关,然后,为了不让沿途官兵起疑,我会设法弄到足够的军装兵服,你们乔装将领或士兵,随我入关,一路上应该不会有多大阻碍。到达叠州,我的治所之后,然后再分批东进洛阳,因为我本人再复职之前不能私自入京,所以你们此去洛阳,千万不可显露身份,以免旁生枝节,带来没必要的麻烦。” 丘神绩续道:“到了京城之后,你们昼伏夜行,不断在京城或皇城制造动乱,武后必定会派周兴、来俊臣等人率兵搜捕你们,你们在暗,他们在明,凭各位的本事,我想也不至于会被周兴等人擒住。 当然不能太过频繁,太过频繁,他们会大举搜捕,或许会有差池。隔一两天,在不同的地方制造几起动乱就行,至于怎么做,我想厉长老等人自然清楚。周兴、来俊臣等人若是搜捕无果,久不奏功,那么武后定然不再信任他们,届时就算武三思等人再怎么美言,武后也不会让周兴或是来俊臣来担任禁军统领,到时自然会想到将我调回京城,重掌禁军。” 阴无敌笑道:“丘将军果然智谋过人,那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启程?” 丘神绩道:“事不宜迟,越快越好,到了玉门关之后,要准备那些兵服装备,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不过这事包在我身上。还希望教主尽快调度前往玉门关的人员,做好准备。” 阴无敌闻言,对厉魄道:“厉长老,人员调度之事,你即刻便去安排吧。” 厉魄应承着,走了出去,来到校场之中,吩咐弟子将目前身在总坛的所有长老、护法、堂主都召到校场集合。 才片刻光景,所有应到之人俱已来到校场,只见厉魄临高振臂,扬声说道:“各位,教主已经决定与丘神绩将军合作了,我们苦等二十余年,入主中原的这一天,终于盼来了。我知道各位都想随教主东进,入主中原,一统江湖,诸位的耿耿精忠,我非常理解。但总坛还需部分首领率领弟子留守,很多教务还需要处理,传功长老阴玄灵,不仅在教中地位尊崇,颇服众望,而且是阴氏门中的前辈,这个艰巨的任务,非阴长老莫属。” 厉魄续道:“然而,阴长老毕竟年岁迟暮,虽然宝刀未老,精神矍铄,但教中事务繁忙,只怕也是忙不过来。是以还请司徒护法等人从旁协助,另外留下三十名堂主,处理教中琐事。其余长老,诸位圣使、堂主,各自率领门下弟子,随同教主一同东进玉门关。不知对于这样的安排,诸位有什么异议?” 阴玄灵刚想说话,司徒广连忙抢道:“厉长老,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你与我有私怨,我们可以私下解决。难道就因为我适才在正殿之中,当众反对你的意见,你就公报私仇?要是这样的话,你让我一人留守总坛也就罢了,为何要迁怒于其他护法,不让他们随同前去保护教主?你如此处事,恐怕难以服众吧?” 一语未毕,其他十一位护法极其门下弟子,俱都喧嚷起来,纷纷表示不满,要求厉魄给个交代。 厉魄见状,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你们煽动教众,难道要造反不成?且不说这次是教主亲自颁下命令,让我点将,就算教主没有命令,我也有权自作主张。你们既然不满我的安排,何以不亲自去向教主禀告?其实,我这样安排,也并非出于私心,我厉魄是何等样人,大家应该都清楚,反倒是你司徒护法,处处与我作对,我做的任何决定,你总是要抬杠,既然如此,何不请示教主,让教主升你为执法长老?” 司徒广笑道:“哪有这般严重,大家只不过是想厉长老给个说法罢了,哪里有叛教造反之心?厉长老何必将此等罪名强加在我等头上,如若厉长老给出的理由,能让我们信服,我们焉能再有异议?” 厉魄面色稍缓,说道:“这也怪我事先没有跟大家说清楚,此次前往中原,所办之事极为隐秘,二十圣使最适合办理此事,而连我在内的七位长老,则必须寸步不离守在教主身边。诸位护法,就暂时留守总坛,待我们在中原立稳脚跟,建立总坛,届时我们所有的教众都要迁往中原总坛,你们自然也要前去,到那时候,还怕没有机会立功么?” 司徒广笑道:“既然早晚都要前去,我们晚去几天也无妨,只是我担心,若是护教圣使们全部派出去执行任务了,光靠你们七人,是否能确保教主的安全?” 传功长老阴玄灵听了,终于忍不住,说道:“我也有同样的疑惑,更何况我随身保护两代教主,从未有过闪失。教主是初次涉足中原,在此之前从未出西域一步,中原武林人士,狡诈无比,恐怕会着了他们的道呢。是以恳请厉长老另选贤能留守总坛,我必须要跟随教主前往中原。” 厉魄急道:“阴长老,怎么连你都要反对我的决定呢?沙漠中的飞鹰,能翱翔一望无际的天空,到了哪里都能迅速捕捉到猎物。我们教主在这千里荒漠中长大,武功超凡脱俗,智慧无双,又有谁人能敌?就算独自一人前往中原,也能纵横捭阖,游刃有余,中原武林中哪有人能算计到她。我们这些人虽说名义上是去保护教主,然则只不过是不想教主事事亲力亲为,很多事情我们能代劳的,便尽量不让教主亲自动手罢了。” 厉魄续道:“阴长老,你武功高强,无人不服,虽说数十年来,向来都是不离教主左右。然而,西域总坛是我们的立命之根本,在我教中原总坛建立起来之前,不容有任何闪失。眼下北方蛮族对我玄阴教虎视眈眈,若少了阴长老这样德高望重的资深长老镇守,让北方蛮族有机可乘,届时教主怪罪下来,谁能担当此责任?这也就是我为什么留下阴长老你来镇守总坛的原因,其余长老包括我在内,又有谁能担当此等重任呢?” 第98章 东窗事发 司徒广等人还要争执,传功长老阴玄灵笑道:“既然厉长老都这么说了,我们若是再反对,未免有些胡搅蛮缠。我看此事还是就按厉长老说的办,你们都去准备吧。” 执法长老厉魄虽然在玄阴教中位高权重,但向来执法严苛,许多教众对他是阳奉阴违,口服心不服,然而,传功长老阴玄灵却是众望所归,颇受教众尊崇。既然连阴玄灵都不再对厉魄的安排有异议,其他人也就更加没有反对的理由,当下都不再说话。 各大长老与圣使、堂主,听了厉魄的命令,各自下去安排东进玉门关,入主中原的事宜。虽然是大规模的人员调度,但玄阴教入主中原谋划已久,每日枕戈待旦,就是为了这一天,是以行事雷厉风行,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兵马粮草,一应俱全,只等教主一声令下,即刻便可以启程。 众人准备好之后,来到校场集合,蓦然间,一条黑影自半空中闪过,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便已到达了校场中间的高台之上。 玄阴教全体教众见了,单膝跪地,双手握拳,右手捶胸,左手撑地,俯首喊道:“参见教主!”这人正是玄阴教教主,阴无敌! 阴无敌将手一挥,扬声说道:“平身。”众人依命而行,厉魄上前几步,说道:“禀告教主,万事俱备,还请教主示下。” 阴无敌从始至终都是以斗篷遮面,只闻其声,不见其面,诡秘莫测。只听她扬声说道:“各位,我玄阴教入主中原,一统江湖的时机,终于到来了。既然大家已准备妥当,那么事不宜迟,现在就随我一起出发吧。有事等到了玉门关小方盘城再说。” 说着以绝妙的轻功,一跃而起,稳稳落在一匹青骢健马之上,双腿一夹,健马放蹄,当先向城外奔去。 厉魄等玄阴教头领见状,连忙纵马跟了上去,后面马步兵紧随其后,丘神绩与王副官等五人见玄阴教声势浩大,心想只要有玄阴教帮忙,大事便算成功了一半。于是,也跃马扬鞭,很快便跟上了厉魄等玄阴教长老。 一行千余人在广袤的沙漠中奔行数日,很快便到达了小方盘城,城中玉门关分堂堂支希夷得到消息,率领全堂弟子在小方盘城西郊相迎,并且包下整城的客栈,为教主阴无敌及总坛教众接风洗尘。 然而,当他见到丘神绩等五人,本来满面笑容的脸上,突然罩上了一层严霜,立刻抽出腰间弯刀,作势欲扑。 厉魄见状,不明所以,怒喝道:“支希夷,你好大的胆子,在此妄动刀剑,还把我们阴教主放在眼里么?你这堂主还想不想当了?” 支希夷一面挥刀向丘神绩砍去,一面答道:“厉长老,待我结果了这姓丘的贼子,再向教主请罪。” 这一刀去势凌厉突兀,眼看着就要砍在丘神绩身上,厉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粒钢珠,两指轻轻一弹,钢珠后发先至,正好打在支希夷的刀背上,支希夷虎口大震,弯刀脱手,却依然狠狠盯着丘神绩,一眼不发,怒眦欲裂。 厉魄见这情形,还以为他们之间有什么私怨,当下喝道:“支堂主,丘将军现在已与我们玄阴教结盟,你与他若有私人仇怨,理当公平比武,这样突施偷袭,纵然侥幸得胜,也是大大损我玄阴教威名。” 支希夷闻言,闷哼一声,扬声说道:“这贼子,前些天来到我们小方盘城,我让辛副堂主好酒好菜招待他,对他们可谓仁至义尽。说来也是我考虑不周,让辛副堂主独自一人,带领他们前往总坛,原想在途中的一个部落补充清水,然而此部落附近水源干涸,村民仅靠少量的马奶维持着,辛副堂主不忍拿走他们赖以为生的马奶,正左右为难之际,这姓丘的便提议让这些民众一路同行,一起奔赴总坛……” 听到这里,厉魄不禁说道:“丘将军这提议也不失为一个良策,我玄阴教总坛拥有整个沙漠最大的绿洲,水源充足,近年来便有不少部落主动依附总坛,我们都是来者不拒。不知后来发生了何事?辛副堂主为何没有一起前来总坛,那些民众又去哪儿了?” 不等支希夷答话,丘神绩抢先说道:“后来也没什么事,其中一个维民突然想起有附近有一处水源,辛副堂主便将地图交给我,让我们自己赶往总坛。他便与那些民众一起寻找水源去了,也不知找到没有?” 说完,低头暗笑一声,心道:辛遗恨中了我的五毒绵掌,眼看着被黄沙淹没,无人搭救必死无疑,这支堂主兴许是不清楚情况,未见他一同返回小方盘城,便拔刀相向。如今,我已与你们教主结盟,你纵使怀疑我,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支希夷听了丘神绩的话,又挥拳向他扑去,怒喝道:“天杀的贼子,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先吃我一拳再说。” 厉魄见状,连忙跃身下马,以极快的身法,闪到两人中间,向支希夷怒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不把我的话当回事。有什么事,说清楚再动手不迟,我玄阴教千百人在此,还怕他丘神绩跑了不成。” 支希夷不得已之下,这才暂时停手,继续说道:“辛副堂主的遗体现在还躺在城里,他临终之前对我说,因为途中马奶所剩不多,不够那么多人饮用,他们便起了杀机,率领手下将那些民众尽数屠戮。幸好老天有眼,辛副堂主所练内功,原本就是阴寒一类,是以中了这贼子的五毒绵掌之后,虽然深受重伤,当时晕厥,但过了不久便苏醒过来,被路过的马队发现,带到了小方盘城。 然而重伤之后,又长途颠簸,到达分堂之后已是奄奄一息,向我说完这些之后,便气绝身死。临终之前,让我一定要全教主提防这阴狠毒辣的贼子,千万不要与他合作,以防他有不轨企图,并且嘱咐我一定要替他报仇。” 玄阴教教众听到这里,俱都愤愤不平,连忙将丘神绩等五人团团围住,拔出兵刃,戟指相对,只待教主一声令下,便要将他们乱刀分尸。 厉魄也恼怒不已,冲着丘神绩怒喝道:“丘神绩,可有此事?你今天若不交代清楚,休想活着走出小方盘城。” 第99章 毁灭证据 丘神绩心道:“没想到这辛遗恨武功平平,中了我奋力一击的五毒绵掌,还能支撑这么久。所幸他虽然在临终前说明了一切,但如今已是死无对证,我大可否认到底,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谅他支希夷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念头一闪而过,当下仰天打个哈哈,说道:“首先,我对辛副堂主的逝世,深表遗憾。其次,支堂主也说了,辛副堂主说我建议那些民众随我们同赴总坛求生,我若是心有顾虑,事先怎么想不到马奶会断绝,又何必多此一举,到中途再杀他们。支堂主转述之言恐怕不尽其实,还请厉长老明察。” 支希夷想到辛遗恨的惨死,这会儿又听丘神积在此信口雌黄,对辛遗恨的死心存侥幸,如何不恼羞成恨,当下又作势欲向丘神绩发难。 厉魄见状,怒喝道:“支堂主,怎么我说的话你当耳旁风么?事情没查清楚之前,先不要动手。我在这里当着教主与全体玄阴教教众的面,向你保证,若是我们查证之下,发现你转述的话属实,我厉魄第一个不会放过丘神绩。” 支希夷闻言,这才不再说话,其他围住丘神绩等人的玄阴教教众,也收刀入鞘,向旁退开。只听教主阴无敌道:“双方都是一面之词,是非曲直,等我见了辛遗恨的遗体,自能看出是谁的手法。现在若是处罚丘神绩,旁人定说我们恃众凌寡,谅他也不会心服。” 丘神绩听了兀自有些胆寒,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心道:“反正现在死无对证,我只要坚持矢口否认,只要到了叠州治所,任你玄阴教人多势众,又有何惧?到了中原,你们更要听我摆布了。” 当下仍装作泰然自若地跟随厉魄等人进城去,厉魄等人进城之后,径直向玉门关分堂赶去。只见大堂之上,摆放着辛遗恨的遗体,牌位上都是鲜血,这是玄阴教的不成文的规矩,表示辛遗恨死得冤枉,定要为他报此血仇的意思。 丘神绩见了,连忙扑上去嚎啕大哭,同时掌中发出一股内力,以悲戚的声音哭喊道:“辛兄,你与我一见如故,想不到才分别短短数日,便是人天永隔……”。 支希夷见状,不知道丘神绩已暗中对辛遗恨的尸体做了手脚,冷笑道:“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以为这样,我们便能饶了你么?做梦吧。” 丘神绩道:“辛兄惨遭不测,我是有感而发,怎么是惺惺作态呢?若是查出是谁下的毒手,我也不会饶过他。” 支希夷道:“你给我闪开,我们教主明察秋毫,见了辛副堂主的伤处,自然知道是谁下的毒手。” 厉魄揭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支希夷在一旁说道:“厉长老,请看辛副堂主的胸前,还留着紫黑的掌印,这种阴寒掌力,你应该能分辨出来,在我们西域已经很少有人练了。而辛副堂主死前又是一直和丘神绩在一起,除了他还有谁?” 说着便上前扒开辛遗恨胸前的衣服,厉魄与阴无敌定睛一看,却没见到支希夷所谓的紫黑掌印。阴无敌马上联想到丘神绩适才的举动,心道:你丘神绩果然了得,人既已死,经脉全断,你却能在举手间,运用掌力将他胸前掌印化散,这一手功夫连我都办不到。 支希夷更加想不到已死之人,身上的掌印会在霎时间消弭于无形。当下急道:“教主,厉长老,你们听我说,在一个时辰之前,我还亲自检验过辛副堂主的尸身,明明有个紫黑掌印,玉门关分堂的人大多都见过,不信你问他们。”那些分堂弟子听了,俱都点头。 丘神绩便道:“支堂主,我知道你对辛副堂主的死格外悲恸,怀疑是我所为。还有,至于这些人都是你们分堂弟子,自然附议于你,那就更加没说服力了。” 支希夷愤愤不平地道:“丘神绩,当着教主面前,你还在狡辩,纵然教主怪罪,我也要先杀了你再说。”说着便欺身向前,一掌向丘神绩劈去,丘神绩向旁一闪,轻松避开。 厉魄见二人身法,一快一慢,当下喝道:“还不退下,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怎么胡搅蛮缠,也伤不了他的。更何况,有教主和各位长老在此,一旦查出是谁下的手,又怎会轻易饶了他。”说这话时,对丘神绩怒目以对,很显然已经猜到是丘神绩对辛遗恨的尸体做了手脚,只是无凭无据,身为执法长老,也不可妄自菲薄。 丘神绩却心想:“我的五毒绵掌已练到第七层,能发能收,虽然他已然身死,但要毁灭留在他身上的掌印,普天下除了我本人,谁也没有这个本事。你们纵然猜出是我动了手脚,又能奈我何?” 丘神绩略带挑衅地说道:“阴教主,厉长老,我就说是场误会吧,现在可以还我清白了吧?” 阴无敌当下听出他的言下之意,冷笑一声,说道:“误会,误会。凶手手段如此高明,我们虽然暂时奈何他不得,但终有一天,会让他死在我玄阴教的手里。” 厉魄等看出丘神绩做手脚的人,俱都听出了阴无敌的弦外之音,俱都向丘神绩投以仇恨的目光。 支希夷还沉浸在悲愤之中,一时还没想到这一点。他与辛遗恨是几十年的好友,听阴无敌这般说法,当下盖上辛遗恨的遗体,对他说道:“辛副堂主,连教主都当众保证,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你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丘神绩知道再在此拖延下去,支希夷及其门下几百分堂弟子,定然会暗中加害自己,连忙扯开话题道:“既然暂时还查不出是何人所为,不如先让辛兄入土为安吧。眼下还是先谈论我们合作的事宜,玉门关毕竟是大唐境内,若是让官兵发现我们这么多人在此聚集,恐怕会另生枝节,毕竟这里不是我管辖的叠州,若有官兵来攻,会惹来不少麻烦,我看此地实在不宜久留。” 第100章 金蝉脱壳 支希夷听了,冷笑道:“终于做贼心虚,不打自招了吧。你想尽快离开玉门关,无非是想畏罪潜逃。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你只要走出这小方盘城一步,我敢保证,你必然会被我玉门关分堂弟子乱刀分尸,不信你就试试!” 丘神绩听了,大声嚷嚷道:“玄阴教阴教主与各位长老俱都在此,他们几位尚且没有发话,你却在此出言威胁,看来是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以后还是让你支堂主来当教主得了。” 支希夷闻言,自觉言语失当,当下向阴无敌执礼道:“属下无状,还请教主恕罪。” 阴无敌将手一挥,淡然道:“念你对亡友有情有义,恕你无罪。”转而对丘神绩说道:“那依丘将军之见,我们是否现在就前往叠州?” 丘神绩道:“教主容秉,玉门关往东盘查将会越来越严,虽然各位神功盖世,但是与官军冲突,实在没有这个必要。是以等我先回叠州之后,命人送来大唐官兵的甲胄装备,你们再分批乔装东进叠州,如此一来,便可免却不少麻烦。” 阴无敌闻言,自然知道丘神绩想潜逃,当下说道:“这等小事,还是交给你属下回叠州去办理吧,丘将军难道不想留在这里,洗清杀死辛遗恨的嫌疑么?骤然离开,只怕会让更多人怀疑你呢。” 丘神绩凄然道:“清者自清,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支堂主已经放出狠话,这里又是他分堂的管辖范围,我若是再留在这里,只怕会身首异处。我死不打紧,若是从此将罪名扣在我头上,只怕那杀死辛兄的凶手,便从此逍遥法外,我与辛兄相交一场,未能亲手为他报仇雪恨,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愧对他的英灵。更何况私自调动大量地方军备物资,若不经我亲手打理,只怕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不仅会给我带来杀身之祸,而且还会坏了教主东进中原的大事呢。” 厉魄明知丘神绩矫揉造作,有意找借口离开,但苦于没有理由留他,心想:一旦查出辛遗恨与那些维族民众的死与你有关,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你也休想摆脱我玄阴教的追杀。 想到这里,当下冷笑道:“丘将军尽管去叠州就是,我们还会再见的不是,即使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的。” 丘神绩听了,明知他有威胁之意,当下也不在意,心想:只要离开此地,你们日后要找我麻烦,我都随时奉陪。 于是,向阴无敌与厉魄等人拱手辞行,道:“阴教主,各位长老,多谢各位这些天以来的隆情厚待,丘某先行一步,我在叠州恭候各位大驾。”说着便出了分堂大门,与王副官等五人一起,急匆匆向叠州奔去。 纵马奔行数十里,见到后面无人追来,丘神绩这才勒马缓行。王副官见终于逃了出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将军,幸亏你神功盖世,智谋过来,要不然我们很有可能早就身死玉门关分堂之中了。” 丘神绩笑道:“这么说来,连你也看出来,我对辛遗恨的尸体做了手脚咯?这一点,骗得过支希夷那样的糊涂蛋,却骗不了阴无敌、厉魄等人,他们其实也早就看出来了,只是无凭无据,对我们也无可奈何而已。加之他们过于自负,想以后找出证据之后,再追杀我们,然而我们既已逃出玉门关,以后岂能再给他们机会?他们也未免太小觑我丘神绩了。” 王副官等人听了,俱都仰天长笑,自认为从此便能避免这场祸事。然而,丘神绩却在想:你们参与过屠杀维族民众之举,曾亲眼目睹我杀辛遗恨的过程,难保日后受到玄阴教威胁时,不会招供。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才能让我安枕无忧。 想到此节,蓦地向王副官拍出一掌,王副官应手而倒,手指丘神绩,以微弱的声音说道:“将军,我对你忠心耿耿,为什么要杀我?” 丘神绩笑道:“怪只怪你知道得太多,你既然对我忠心不二,那么就以死亡来替我保守秘密吧!”王副官闻言,怒目圆睁,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毒血,期期艾艾地说了一句:“你……你这个……败类!”语毕身亡。 另外三人见状,自知难逃丘神绩的毒手,相互对望一眼,然后同时抽出兵刃,从三个不同方向,向丘神绩攻来。 丘神绩笑道:“不自量力!”一语未毕,鞭马迎了上去,双手绵掌,鸳鸯连环,只听三声惨叫一过,那三名士兵便已倒在马下,一动不动。 将王副官等人杀死之后,还怕他们有人像辛遗恨一样诈死,于是一一探过他们的脉搏鼻息,确认已然身亡之后,又怕尸体留在去叠州的必经之路上,不久就会让玄阴教的人发现,他们的死状与辛遗恨相似,厉魄等人定然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于是又将尸体绑缚在马背上,连人带马一同向北赶去,心想只要不让玄阴教的人发现,无论他们的尸体被驼到哪里,都没关系。丘神绩这回极为谨慎,直到看到这些背负着这些尸体的马匹消失在视线之外,远离官道,这才放心向叠州行去。 丘神绩等人离开之后,支希夷便想率领弟子追去,厉魄拦阻道:“支堂主,教主与我们这些长老其实早就看出,丘神绩在辛副堂主的遗体上动了手脚,以致掌印凭空消失。只是你还蒙在鼓里。” 支希夷眉梢一挑,说道:“既然如此,那么趁丘神绩等人还未走远,还请厉长老率领教众马上追杀,晚了就来不及了。” 厉魄笑道:“此事教主自有主张,他丘神绩迟早难逃公道,不过眼下我们一来没有证据,二来教主已经答应与他合作,准备入主中原,万不可因小失大。你放心,辛副堂主的仇,就是我们玄阴教全体教众的仇,我们定然不会饶了他的。” 阴无敌道:“辛副堂主为保护我族民众而死,高风亮节,令人钦佩。传令下去,厚葬辛副堂主,自本座以下,所有教众都要参与祭奠,于此同时,追封辛副堂主为本教护教长老,以玄阴圣旗裹身下葬。” 玄阴教自创教以来,教众死后蒙教主赐予圣旗,被视为最高荣耀,在此之前,也只有寥寥数位长老得此殊荣。众人听闻这位年轻的教主,破格追封辛遗恨为护教长老,已然震惊,当听到赐予玄阴圣旗之时,更是诧异羡慕已极。 第101章 圣旗加身 支希夷与其分堂弟子,更是感激涕零,连忙跪谢道:“教主仁惠之风,恩泽天下,体恤下属,辛副堂主在天之灵不昧,定会感念教主之盛德,天上人间,护佑我教。” 阴无敌道:“支堂主,你们赶紧去准备辛长老的后事,一切按照护教长老的葬礼进行,厉长老负责督促。明日便在小方盘城郊外,举行祭奠大典。” 厉魄与支希夷领了阴无敌之命,率领玉门关分堂弟子,为辛遗恨举丧,到翌日清晨,诸事已经准备就绪,灵柩就停厝在分堂正殿之中。 晌午时分,便在小方盘城西郊举行祭奠,厉魄全权主持,支希夷从旁协助,一切按部就班地进行。 素衣白马,灵纸黄箔,满天飘洒,千百玄阴教教众,在阴无敌的带领下,排成很长的送丧队伍,吹号鼓乐,声调悲戚,催人泪下。 出了小方盘城,将辛遗恨的灵柩停在数里之外的西郊祭坛之上,正对着玄阴教总坛的方向。这座祭坛是临时搭建,仓促间不可能达到像护教长老的祭坛标准,但教主阴无敌见了,也没有在乎这些细节。支希夷及辛遗恨生前的亲友,本就对教主与各位长老感恩戴德,自然不会过分要求。 只听阴无敌扬声道:“开柩,赐旗!”支希夷连忙命几名弟子将灵柩打开,厉魄从一个锦盒之中取出一面玄黑色的旗帜,连忙又有三名长老走向前去,每人牵着旗帜的一个角,一同将这面大旗打开。 底色玄黑,黄色龙纹镶边,中间是一弯猩红色的新月,轻云缭绕,星辰拱卫,这便是玄阴圣旗。色泽玄黑,代表苍生之忧患,如同生活在无边无涯的黑暗地狱之中;龙纹镶边,是指在玄阴教的统治下,世人都能得到本教的庇护;红月当空,是象征玄阴教主,能烛照九天幽夜,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轻云缭绕,星辰拱卫,是指的玄阴教教众,如星辰般不计其数,拱卫拥戴教主,也只有如此,才能将希望带给世人。 厉魄等四名长老手持圣旗,走到辛遗恨的灵柩前,将圣旗覆盖在他的遗体上,然后便依照先后次序,先由教主阴无敌上香祭奠,然后是厉魄等长老,然后是各大圣使、堂主,支希夷及玉门关分堂弟子。 直到薄暮,祭奠大典才算告罄,支希夷与辛遗恨生前的亲友将辛遗恨,葬在小方盘城西郊,树立墓碑,墓碑上赫然写道:玄阴教护教长老辛遗恨之墓。由于城郊土质松散,若遇狂风,瞬间便能将坟墓夷平,是以辛遗恨的坟墓也同其他普通人的墓一样,俱是以石块堆积而成,只是他被追封为玄阴教长老,墓地规模较其他人的要大许多。 小方盘城辛遗恨的葬礼已经结束,几天过后,丘神绩也到了叠州府衙。叠州在汉朝以前,也只是西北边陲的一个小郡县,是以丘神绩现在虽然是个刺史,实际上还比不上中原某些郡县的太守县令,职权有限,要调度这么多军备本不是易事,但好在这些军备是由东向西,运往玉门关小方盘城,分批押运,更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若是由叠州向东押运,那么则会遇到许多盘查严密的关卡,一旦被查出来,很可能会被扣上谋反的罪名。 玄阴教若是大举东进,丘神绩目前尚且只是个叠州刺史,势力有限,很难操控他们,是以这才让他们分批东进,这样才能免除后顾之忧。他将兵器盔甲等军备分批由叠州运往玉门关,尽力运用职权之便,打通沿途的关卡,而且为亲笔写了一封书信,让运送军备的将领带给阴无敌,详细交代如何分批东进事宜。 很快百余套军备便到了玉门关,阴无敌收到书信,即刻从玉门关出发,与厉魄等长老一起率领百余名弟子,乔装成叠州官兵模样,果然一路上遇到关卡,都轻松度过,没有遇到任何拦阻。 阴无敌等人到了叠州之后,丘神绩又找借口让他们分批东进中原,只听他对阴无敌说道:“阴教主,在玉门关的千百教众,我都会运送军备给他们,让他们顺利到达叠州,只是叠州不比玉门关,来往官员不计其数,贵教弟子众多,实在无法全部安排在府衙之内。” 阴无敌笑道:“那么依丘将军之见,我们该当如何安置这些教众?” 丘神绩道:“淹留于此不是良久之计,必须尽快向中原进发。我已有一套完整的部署方案,还请阴教主与厉长老等人先率人东进中原,到了洛阳之后,先找客栈住下,然后再大闹皇城,我会给教主一些人的名单,将名单上的人刺杀掉之后,洛阳必定会满城风雨,这样一来,我很快便能回到洛阳,复职成为禁军统领了。贵教在玉门关的其余教众,也是像第一批一样,分批东进叠州,再由叠州东进中原。只要我回京复职之后,便可与教主一起共谋建立玄阴教总坛,与一统江湖的大业了。” 厉魄见阴无敌良久不语,犹豫不决,当下说道:“丘将军,我们一路车马劳顿,现在急需休憩,此等大事,非三言两语可以详尽,还是等我们休息好了之后再谈吧。” 丘神绩笑道:“厉长老说的是,毕竟是我太心急了。”转而对叠州府衙的仆役吩咐道:“你们将这些贵客领到客房休息。”几名仆役领命带领阴无敌等人到府衙的客房,然而却没有即刻离开,而是附耳窗口上偷听他们的讲话。 阴无敌的内功精湛,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于是故意嚷嚷道:“厉长老,你有话就当着丘神绩的面说出来就是了,这是他的府衙,构造精巧得很呐,连墙壁都是透风的。”那仆役知道已被人发现,为了免受苦头,只好离开。 厉魄觉察出偷听之人已然离开,这才放心对阴无敌道:“教主,这丘神绩以为我们到了他的地方,便开始对我们提出各种要求。先是让我们分批东进中原,然后又要我们为他除去政敌,这才刚刚开始合作,就有这么多要求,若是我们依了他,他复职之后,到了中原,我们岂不是要完全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第102章 斗智斗力 阴无敌笑道:“这就是我适才之所以犹豫的原因,难道我还看不出么?这丘神绩让我们分批进入叠州,原因无非是为了防止我们为辛长老复仇,要加害于他。又说什么府衙太小,安排不下这么多教众,让我们分批进入中原,这理由也未免太过牵强,叠州是他的管辖之地,以他刺史的职权,尚且可以打通前往玉门关的关卡,更何况在叠州安排下千余人?” 厉魄笑道:“原来教主一直都是洞若观火,明察秋毫,早就看穿他的伎俩……” 阴无敌道:“他让我们按照名单,帮他杀人,所杀之人看来不是他的死敌,就是对他加官进爵有阻碍之人。这些人既能成为丘神绩的政敌,在京城的势力也必然格外强大。依我看来,他想借刀杀人,还远远不只是想复职成为禁军统领这么简单,而且还有可能故意让我们与名单上的人为敌,从而削弱我们在中原的实力,我们若将名单上的人杀死,无异于与他们的党羽结下不解的梁子。如此一来,他丘神绩复职之后,我们若是想脱离他的掌控,他又势必会让这些人来与我们为难。” 厉魄愤然道:“我们初入中原,根基未稳,断然不能平白无故结下这许多死敌。这丘神绩狼子野心,我们决不能上此恶当。”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你江湖经验丰富,遇到这种情况,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 厉魄低头沉吟了一会儿,凝声说道:“分批进入中原,我们不妨先答应丘神绩。至于是否按照他给出的名单杀人,就必须另当别论了。我们到达洛阳之后,先派人将名单上的人的身份背景,势力大小等诸多情况,调查得清清楚楚,若是觉得其中一些人杀掉之后,对我们在中原建立基业无伤大雅,那就依丘神绩之言,杀掉即可。 对于那些在官场或是在江湖,势力庞大的人,我们大可不必与他们结下仇怨。这倒不是怕了他们,待我们在中原的基业稳固下来,凡是阻碍我们一统江湖的人,我们都要一一铲除,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 阴无敌道:“依厉长老的意思,便是只要我们履行诺言,在洛阳制造动乱,最终让武则天调回丘神绩,担任禁军统领,就适可而止咯?” 厉魄道:“正是这个道理,我们之前只答应帮他夺权复位,可没答应成为他杀人的工具,他想利用我们做其他的事,或是阴谋算计我们,想将我们完全操控在手里,却是痴人说梦,我们决不能上当。” 阴无敌道:“厉长老,支堂主及其门下弟子俱都众口一词地指证丘神绩,说他便是杀害辛遗恨长老及上百维族民众的元凶,此等血仇不能不报,你可有良策么?” 厉魄闻言,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压低声音道:“教主,我们现在是在丘神绩的府衙,报仇之事,还是以后择地而谈吧。来日方长,我们大可以在利用丘神绩帮我们在中原建立基业之后,再杀他报仇不迟。” 阴无敌见状,淡然一笑,说道:“厉长老未免太过谨慎了,我们就算在此谈论为辛长老报仇之事,他丘神绩又能把我们怎么样?丘神绩这几天来一连串的举动,足以证明,他已知道我们认定了他是凶手,既是如此,我们谈论报仇之事,他应该早已想到了。” 厉魄连忙跪秉道:“教主话虽如此说,但他想到归想到,若是亲耳听到我们在谋划着报仇之事,他心下必然恐惧,恐惧则必然会起杀机。我们武功再好,也仅仅来了百余人,好汉抵不过人多,恐怕到时吃亏的是我们呢。 想当年阴无情教主在中原之时,我教势力何等强大,教中更是高手如云,然而终究抵不过中原武林各大门派的结盟围剿,最终被驱逐出中原,教中无数精英为护教而死。所谓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切不可重蹈覆辙呀。若是逐鹿中原,为我教大业而死,我们死得其所,然而若是死在丘神绩的阴谋诡计之下,实在是分文不值,两者有泰山鸿毛之别。小不忍则乱大谋,还请教主三思。”说着说着,想起当年玄阴教惨状,不禁涕泗滂沱。 阴无敌扶起厉魄,款款说道:“厉长老,你所言有理,是本座轻敌,考虑不周,险些误了大事。时候不早了,厉长老你若无其他要事,还是回房休息吧。” 厉魄奉命出去,很快吩咐玄阴教弟子,前来守卫阴无敌的住所,另外二十圣使也在暗中保护教主,同时盯着丘神绩的一举一动。他们这些圣使受到过专门的秘密训练,为保护教主而设,直接受教主阴无敌调度,相当于教主座下的一支亲兵。 有了这些人在阴无敌周围护卫,厉魄也就放心回到自己房中休息。丘神绩与玄阴教的合作才刚刚开始,在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暂时还没打算对玄阴教采取任何打击手段。 到了次日清晨,阴无敌便与厉魄等长老一同来到府衙正堂,和丘神绩商量东进洛阳的详细事宜。 丘神绩当先笑呵呵地问道:“阴教主,厉长老,经过一夜的思索,你们考虑得怎么样了?丘某的提议,是否能够接受呢?” 阴无敌自谓从未涉足中原,对于很多情况都不了解,知道厉魄见多识广,处理江湖事务,更加干练,于是便故意咳嗽几声,向厉魄道:“厉长老,本座兴许是在沙漠待久了,来到叠州水土不适,偶感风寒,就由你与丘将军详谈吧,我在一旁听着就好了。” 丘神绩一眼便看出阴无敌是在装病,心想:你内功精湛,哪会那么容易染上风寒?更何况叠州气候与沙漠相差不大,怎会水土不适?你分明是对中原之事所知不多,是以找借口让厉魄代你与我商谈。然而,厉魄也只不过是江湖草莽而已,哪里懂得官场之事,又焉能不入我彀中? 然而,他也并不挑明,惺惺作态般喊道:“来人啊,将叠州城最好的名医延请到府衙……”一语未毕,厉魄连忙站起来,说道:“多谢丘将军的好意,我们教主只习惯我玄阴教的治疗方法,就算是再好的名医,我们也不会让他为教主诊治的。” 第103章 入主中原 丘神绩笑道:“想不到堂堂玄阴教教主,对叠州一名不懂武功的郎中也有所顾虑。” 厉魄嘿然一笑,道:“丘将军此言差矣,我们阴教主岂会将一名郎中放在眼里,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和懂不懂武功丝毫不相干,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盖世的武功,而是小人的阴谋诡计,辛遗恨武功也不弱,不也是死在某些小人的偷袭之下么?”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你丘神绩害死辛遗恨,我们已经知晓,岂容你再耍手段害我们教主? 丘神绩自然明白他话中影射之意,脸上阴云一闪而过,当下笑道:“这是自然,贵教才智辈出,名医定然不少,况且阴教主只是偶感微恙,看来是我丘某多事了。此事就此揭过,我们还是谈谈如何东进洛阳之事吧。” 厉魄笑道:“我们玄阴教在西域,从未将那些狗仗人势的江湖人士放在眼里。东进洛阳,大可从官道高歌猛进,谅他们也不敢阻挡我们。” 丘神绩道:“不然,玄阴教高手如云,沿途官军自然无法阻挡,但若是陷溺战阵,也要经过一番杀伐,就算贵教教众个个以一当十,也势必会有损耗。更何况越临近中原,沿途武林门派越多,若是让他们发现贵教卷土重来,情况可就不妙了。”丘神绩目前想利用玄阴教达到他夺权复职的目的,自然为他们考虑到方方面面。 厉魄只不过是出言试探,其实心中原本也不是这么想的,要是连他这个执法长老,处事都如此鲁莽,毫无心计,也难以在玄阴教取得尊崇的地位。 厉魄道:“丘将军所虑不差,那依你之意,我们东进洛阳的过程,该如何进行呢?” 丘神绩道:“其实要应对那些盘查的官兵,以及避免被中原武人发现行踪,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往容易里说,只不过是易装成商队,或是过往百姓,在途中尽量不要显露武功,以免暴露身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然后再使点金银随意打点一下,要顺利通过那些关卡,也轻而易举;难就难在,恐怕以教主与各位长老之尊,不愿自降身份,易装为平民,而且我看贵教教众俱是本领高强的好汉,若是在途中受到有眼不识泰山的官兵折辱,会忍不住出手反抗,那么定然会旁生枝节。” 阴无敌笑道:“关于这一点还请丘将军放心,本座虽然贵为教主,但平日在西域也经常与民众来往,并不会觉得一时易装成平民,会折损尊严,其他长老头领也是一样。其次,只要我穿下令去,我教教众纵然身死,也不会违背命令,轻举妄动。” 厉魄也补充说道:“我教教规森严,教众更是对教主奉若神明,断然不会自作主张,违背命令。” 丘神绩笑道:“如此一来,可就太好了。在这个前提下,各位易装成商队,然后陆续潜入中原,其他弟子随后,不定时地分批跟进,也同样易装成各种形象的民众,这样既可骗过沿途盘查的士兵,也可尽量避免遭人怀疑。” 说着,从怀中逃出一本红色镶边的花名册,交给厉魄,接着说道:“厉长老,这花名册上的人,就是你们到中原之后,要铲除的目标。请不要误会,这些人绝对不是我的敌人,与我并无私人恩怨,但是多数却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其中也有武后的爪牙,他们若有任何闪失,必定会惊动武后。如此才能弄得满城风雨,从而达到大闹洛阳皇城的目的。” 厉魄知道他所言非实,但也不当即点破,只是顺着他的话茬,笑道:“我们杀掉这些人之后,武则天定然会派现在负责洛阳皇城治安的周、来二人全权调查,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只要在他们盘查时,暂停行动,即使不用刻意匿藏,他们也定然搜查不出来。如此一来,武则天看到他二人的无能,便不再信任于他,自然想到皇城治安非你丘将军不能治理。届时丘将军回京复职,重任禁军统领,便指日可待了!” 丘神绩仰天大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周兴、来俊臣这两个草包,平时给武氏兄弟溜须拍马,属他们最擅长,若是讲到统领禁军,他们与我相比,可就差得远了。这洛阳皇城,我在此经营几十年,并不是随便谁都可以取代我的位置的。届时,就算武后不降罪于他们,他们也非得引咎辞职不可。” 厉魄听他自吹自擂,当下不禁问道:“若是换了丘将军现在京城当差,在不清楚我们情况的前提下,让你统领御林军,能否缉拿到我们呢?” 丘神绩淡然笑道:“这个不太好说,在洛阳毕竟是我比较熟悉一些,你们能躲藏的地方,我大概都能想到,只是我手下那些御林军虽然骁勇,但比起各位武林高手,毕竟相差太远,纵然找到你们的藏身之所,也未必能够留得住你们。” 阴无敌微微一笑,道:“丘将军这话说得也算不卑不亢,毕竟我们没有较量过,双方各有优势与劣势,胜负之数,终是难料。更何况这只是假设,我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关系,怎会刀兵相见呢?” 阴无敌虽然没有厉魄等头领老练,但自幼就当教主,见惯了这种场面,是以说话之时,也非常注意分寸,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还是心如明镜的。这会儿面对老奸巨猾的丘神绩,依然能够游刃有余。 丘神绩笑道:“但愿我们的合作能长久保持,贵教高手如云,若是有那么一天,不再与丘某合作之时,兵戎相见,我丘神绩焉能是贵教的对手呢?教主与厉长老等人神功盖世,举手投足间,便能将只懂些微末功夫的在下,化为齑粉,我又怎敢与你们几位动手,届时纵使我麾下御林军再多十倍,恐怕也无济于事了。” 阴无敌笑道:“丘将军过谦了,但愿我们合作愉快,长长久久吧。我玄阴教二十年后又重入中原,说起来,丘将军功不可没,将来要倚仗丘将军帮忙之处,不知道有多少呢,丘将军又何必如此客气呢。” 第104章 满城风雨 厉魄问道:“客套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请问丘将军,我们何时启程?” 丘神绩虽然是在自己的地方,但这些武林高手日夜环绕在他左右,无异于与虎狼作伴,也生怕有些人会像支希夷一样不顾一切,要替辛遗恨报仇,长此下去,定生变故,是以一心想让阴无敌等人离开。 当下笑道:“本来各位一路从西域到玉门关,没休息几天,又辗转来到叠州,我本该尽尽地主之谊,留各位在叠州多盘桓几天才是。但是前几天,我得到线报,说东进途中的许多关卡突然撤走,许多士兵被调往北方去抵抗突厥,大唐的府兵制向来都是如此,若有战事,经常会抽调地方官兵援助。眼下是东进中原的绝佳时机,不可错过,事不宜迟,不如即刻准备启程,你们看如何?” 丘神绩续道:“哦,忘了告诉你们,在我来叠州的这几天,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商队与平民的服装,若是你们没意见的话,现在便可出发。” 厉魄见丘神绩巴不得他们早点离开叠州,唯恐是丘神绩的阴谋诡计,心道:“若是事事如你所愿,很可能会被你算计,难保途中不会遇到危险?你说沿途盘查松弛下来,说不定正好相反,恐怕你丘神绩还会特意在途中埋伏下人马,对我们加以暗算伏击。此事不可不防。” 当下笑道:“既然丘将军都说了,沿途盘查的士兵大半都远赴边疆,对抗突厥,再快也要几个月才能回来,我们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况且我们教主抱恙在身,实在不宜在这个时候长途跋涉,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丘神绩早料到厉魄会故作拖延,连忙说道:“厉长老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将领调遣士卒的这几天内,许多跑江湖的武人为了避免与他们冲突,会择路避开。若是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士卒盘查短时间内固然不会增多,然而武林人士会照常在官道上驰骋来玩,若是碰到行家,诸位虽然易装,也很容易被他们识出你们身怀武功,这样岂不是很容易就暴露了身份么?教主虽然染恙在身,想来也无大碍,不如暂且在府衙休息一日,明日再动身如何?” 阴无敌听了,也兀自佩服丘神绩的应变能力,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编出这么一套让人无法拒却的说辞,当下笑道:“既然如此,大事要紧,我也只好勉强支持着,沿途边走边休息了。厉长老,你立刻去安排明日出发的事宜。” 厉魄领命出去,阴无敌随即起身向丘神绩说道:“丘将军,本座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休息了,有事请与厉长老商谈。”说完,也在身旁弟子的陪同下,回到客房。 厉魄将事情简单与各位长老、堂主交代了一下,让他们着手去准备,便在两名圣使的陪同下,来到阴无敌的房间。 阴无敌见厉魄急匆匆地赶来,当下说道:“厉长老,适才你找借口推延东进时间,定是想到什么,又不想当着丘神绩的面说出来,此刻再无外人,你倒是说说你的理由。” 厉魄道:“启禀教主,我见丘神绩说话之间,眼神闪烁不定,猜想他急着让我们东进,定有不轨企图。恐怕沿途凶险,还请教主三思。”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这个就不必担心了,就算他回京复职,当了禁军首领,要对付我们,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个小小的叠州刺史,即使有什么鬼蜮伎俩,又怎能奈何得了我们?倘若他现在要对付我们,在叠州动手,岂不是更加容易些么?再者说来,他现在要倚仗我们帮他夺权复职,也不会如此操之过急吧?” 厉魄道:“话虽如此说,我只怕他担心我们日后找他报仇,想永绝后患,会耍阴谋诡计,毕竟权势与性命相比,还是性命更加重要,为了保命,他可能会狗急跳墙也说不定呢。他虽在被贬期间,势力不大,但此人城府极深,若是勾结东进途中的官兵与我们为难,我们很有可能寡不敌众呢。若是拖延时间的话,他必定要重新部署,这样我们也有时间派人打探情况啊。” 阴无敌道:“如此说来,也不得不防。那到了夜间,本座派各大圣使在叠州附近探查一番,若无异状,明日照常出发。出了叠州,若是遇到危险,纵然寡不敌众,只要不恋战,我看要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 阴无敌既做如此安排,厉魄也再无异议,当下与两位圣使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二十圣使分工合作,各司其职,留下几人继续保护教主阴无敌,其余人从各个方向探查叠州城的情况,直到确定叠州城方圆几十里内都没有军队的动向,这才各自回到府衙向阴无敌复命。尽管这些圣使在叠州城查探了整整一夜,但他们行动异常隐秘,就连丘神绩这般高手,也没有察觉到。 翌日清晨,阴无敌与厉魄等人便乔装成商队与平民,分批出了叠州城,向东推进。虽然是每二三十人组队分批东进,但队伍之间,遥相呼应,要想分而袭之,也绝无可能。 而对于丘神绩来说,虽然沿途官兵调动情况纯属捏造,但他只想暂时摆脱危险,也并未想到要对付玄阴教。他虽然表面上信誓旦旦,对周兴、来俊臣等人不屑一顾,轻描淡写般向阴无敌、厉魄等人述说宫内情况,其实他内心却是心急如焚,生怕周兴等人会取而代之,进而逐步剪除他在洛阳的党羽势力。对他来说,东山再起,确实是当务之急。 阴无敌等人离开叠州之后,丘神绩总算松了一口气,从此再不用担心玄阴教中人找他复仇。而且他坚信,玄阴教对于入主中原,重建基业,继而一统江湖,渴盼已久,要不然就不会暂时抛开血海深仇,与仇人合作了。这样一来,玄阴教定然会依照自己的想法,帮助自己重返京师,统领禁军。 第105章 东都巨变 阴无敌虽然是第一次远行,但厉魄等长老及其门下不少教众都是老江湖,易装成商队、平民之后,倒也像模像样。加之他们又没有显露武功,虽然不知道丘神绩关于沿途盘查哨卡的减少情况是否属实,但每次遇到有官兵盘查,都以钱财打点疏通,倒也异常顺利。 十多天过后,俱都陆陆续续到达洛阳,厉魄为了避免引人注意,暴露行踪,吩咐教众分别在城郊附近比较偏僻的客栈住下,不可说西域维语,而且尽量模仿中原人的饮食生活习惯,尤其禁止与人动武,一切行动听指挥,用玄阴教的暗号相互联系。 洛阳是个四通八达的大都市,来往客商多不胜数,加之各国使团常来洛阳,与大唐进行外交贸易来往。洛阳城民对这些情况早已屡见不鲜,即便他们知道这些人都是异域之客,也丝毫不以为奇。更何况,在厉魄的严格要求下,玄阴教教众都依命而行,做的滴水不漏,普通人根本发现不了他们个个身怀绝技,更别谈得知他们的江湖身份了。 厉魄等七位长老,自然是与教主阴无敌,同在一个客栈,以便随时与教主商量要事。二十圣使也是日夜在客栈四周保护,他们早已习惯了风餐露宿,加之保护教主是他们的天职,在玄阴教教众看来,圣使一职更是无限的荣耀,甚至有时候比教中的护法、长老,更让人歆羡,是以他们这些有幸被选为圣使之人,更是尽忠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 七大长老此刻正聚集在阴无敌的房间里,只听教主阴无敌道:“厉长老,在我们从叠州出发之前,丘神绩不是交给你一本花名册么?拿出来给我看看。” 厉魄从怀中掏出那本名册,交给阴无敌,说道:“名册在此,请教主过目。” 阴无敌接过名册,随手打开一看,只见名册上的人数多达百人,当下笑道:“这丘神绩当我们是他杀人的工具,可以随意利用么?居然让我们帮他杀这么多人,况且这些人的身份背景,我们一概不知,岂可盲目为他杀人?但我们已然答应帮助丘神绩复职,此事该当如何抉择,还请各位长老各抒己见才是。” 厉魄当先说道:“这个问题,以前与教主商谈过,我们可以先派人暗中打探这些人的身份。既然这些人能被丘神绩列入他的黑名单之中,必定都是些大人物,或是他的政敌,或是与他有私仇之人,若不调查清楚,只怕会误入他的圈套之中,遗患无穷。” 阴无敌点点头,接着向其他长老问道:“简长老,你以为该当如何?” 这位简长老,全名简楚客,在八大长老中排行第三,除了厉魄与阴玄灵,要数他资历最深。原本只是个堂主而已,因为二十年前护教有功,被前任教主阴无情破格提升为长老,对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极为了解。加之武功高强,是教主阴无敌的师父,虽然阴无敌后来经过多位长老传授武功,青出于蓝,但对他还是尤为敬重。 简楚客答道:“启禀教主,官场之事,我虽从未涉足,我想其他长老也不了解。但官场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江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相互争斗之事,比之江湖上的刀光血影,有过之而无不及。记得前教主在世时,若是下令要追杀某个江湖中人,也无不对他的底细调查得一清二楚,这样才能有备无患。但此事不同,我们对名单上之人,一无所知,我们要暗杀的目标,对我们更是毫无知晓,既是暗杀,又何必劳师动众,打草惊蛇?” 厉魄闻言,勃然大怒,喝道:“简楚客,教主面前岂容你开这般玩笑?此事可大可小,往大里说,若是杀了朝中势力极大之人,与他们结下梁子,日后我们玄阴教既要面对朝廷的追捕,又要应对中原武人的围攻,在我们基业未稳之时,岂可结下这许多死仇?往小里说,即便他们势力不大,日后不会受到朝廷的追捕,但毕竟与他们的党羽结仇,他日仇家不断与我玄阴教作对,也会使得我们焦头烂额。” 简楚客笑道:“厉长老,请你暂息雷霆之怒,我并没有开玩笑,你说的是与人结仇,是建立在被他们发现的基础上,我们玄阴教高手如云,杀人时定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丘神绩只让我们帮他杀这些人,可没限定用什么武功,只要我玄阴教的高手杀人时,用的是中原武林门派的武功,他们就算日后要复仇,也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丘神绩使用借刀杀人之计,我们就不会嫁祸于人么?” 厉魄转怒为喜,笑道:“简长老,你这招实在是高明,但我还有些疑虑,我们终有一日会对付丘神绩,丘神绩既知是我们动手杀的人,届时他若将事实告诉那些被杀之人的党羽,还不是会给我们添麻烦么?” 简楚客笑道:“厉长老,你试想一下,名单上这些人既是丘神绩的死敌,丘神绩的话,他们的党羽又岂能相信?况且我们与丘神绩决裂,也将是在与他合作之后,届时普天下皆知丘神绩是我玄阴教的盟友,丘神绩若是向人泄密,那些人定然会怀疑到他头上。他避免嫌疑尚且不及,又岂会蠢到把秘密告诉他们呢?” 阴无敌闻言,笑道:“简长老说的不错,丘神绩借刀杀人,本身就会让他的仇人联想到是他派人所为。况且人们总是会相信亲眼所见的事,他们只要让人验明被杀之人是为何种武功被杀,也就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就算日后听到些风言风语,也势必追本溯源,查到丘神绩头上。况且只要总坛建立起来,我们要挑战的是整个中原武林,多几个仇人不多,少几个仇人不少,又岂会怕人来寻仇呢?只要能骗过他们一时,以后他们就不足为虑了。” 阴无敌续道:“厉长老,我玄阴教的高手,论武功,要数你们八位长老所学最为博杂,对中原各大门派的武功都有所研究。二十圣使虽可杀人于无形,但都是按照我玄阴教特殊的方式训练的,很容易便会让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是以杀人嫁祸之事,就由你们七位负责去办吧。你们放心,凭本座的武功,中原也只怕找不出几个能伤到我的人,加之有这么多圣使保护,你们用不着为我担心。” 第106章 嫁祸 厉魄道:“先杀哪几个人?还请教主示下。” 阴无敌将名册递给厉魄,说道:“既然杀什么人都对我们没有损害,那么名册你先拿去,自己拿主意吧。以你们的武功,杀几个不懂武功的凡夫俗子,定然不会被人答应,不过还是要小心,莫要有什么差池就好。” 厉魄接过名册,便与简楚客等其余六位长老一起退了出去。来到客栈后山,厉魄见四下再无旁人,便对其他几位长老说道:“各位长老,虽然名单上这些人与我们无亲无故,但丘神绩既是我们的死敌,我们只是暂时与他合作,他日终有兵戎相见的一天。这些人多半是丘神绩的敌人,我们若是杀了这些人,岂不是便宜了他?” 简楚客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厉长老的意思,莫非是要我们出手时,留几分余地,只要将他们重伤就好,不可将他们杀死。这样一来,既可惊动朝廷,又可令这些人日后查明事实之后,不会与我们为难,而是直接去找丘神绩这个元凶罪魁?” 厉魄笑道:“知我者简楚客也。没错,我正是这样想的,教主心高气傲,又是首次涉足中原,不清楚中原武林形势。我们他日统一江湖的过程中,若是又有朝廷的势力与我们为敌,岂不是更加掣肘?能尽量不与朝廷中人结下死仇,就尽量不与他们结仇,这样才能有防患于未然。” 其余长老听了,也俱都没有异议,一致附和。简楚客笑道:“厉长老,名单在你手里,你说先杀哪几个人?” 厉魄将名单展开,众长老俱都围拢过来,厉魄手指名单说道:“诸位请看,这名单上前面几个人都用红线画过,很有可能便是丘神绩日思夜想要除掉的对象,定然是朝中显贵,是什么身份,我们随时都可以查得出来。这些人出入必有重兵护卫,要伤他们,定然颇费手脚。不如我们后面几个人,你们以为如何?” 简楚客道:“厉长老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丘神绩之前既是禁军统领,也算是个大官,朝中敢得罪他的人,不是朝中忠良,便是势力庞大,对他无所畏惧,他这才列出名单,日夜想除掉他们而不可得,这才不得不想到假手于我们。况且这名单也未必是按官职大小排列,我倒认为是按照与他丘神绩仇恨深浅排列的,是以我们去袭击哪些人,根本没什么区别,只要得手之后,能全身而退,不会暴露身份就行。” 厉魄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当下也不再去想名单排列的次序问题,当下吩咐道:“简、岑、史、周、裴、宗六位长老听令,你们速速派人调查名单上前面七人的住址,以及经常出入的地方,切记要秘密打探,不可暴露身份。到了夜间,我们就动手。” 简楚客等几位长老领命而去,厉魄则回到客栈之中,等待他们调查的消息。名单上这些人俱都在朝廷上担任重要官职,他们的住址自然是众所周知,加之玄阴教这些人来洛阳的这几天之内已经对洛阳城有初步的了解,几个时辰之后,简长老等人便已收到消息,查清这些人的住址,与经常出入经过的地方,便急忙来找到厉魄汇报了情况。 只听厉魄说道:“适才我想了一下,虽然教主让我们都去办事,但我还是放心不下,宗长老,你就留在客栈保护教主,记住无论是谁都不可让他靠近教主,于此同时,客栈中的人送来的任何饮食,你必须让人试食,确认无毒之后,才能让教主食用。” 厉魄续道:“虽然我们这些人武功高强,但名单上这些人,譬如御史大夫骞味道、中书令张光辅、门下省侍中魏玄同等人都是位高权重,出入随从必然很多,幕府之宾也有可能不乏高手,加之若是一天袭击多个朝廷大员,御林军定然会将洛阳城翻个底朝天,届时就算我们在城郊也难以安身。是以我想今天晚上,我们就先从御史大夫骞味道与中书令张光辅两人下手,简、周、裴三位长老负责袭击张光辅,厉某与岑、史两位长老一起袭击骞味道。你们可有异议?” 简楚客笑道:“厉长老思虑周详,我们焉能还有什么意见?什么时候出发,得手之后,在哪里汇合,一旦陷溺战阵,该怎么办?还请厉长老示下!” 厉魄道:“凭我们的武功,三人一组,焉能有什么不测?即便不敌,难道就不能全身而退么?退一步说,就算对方有高手在场,我们脱身不得,各位只要将身上的烟火信号弹上天,自有玄阴教各堂主定会率领弟子牵来救援。不过我想能不用,还是不要用为好。因为这两人的府邸一南一北,我们得手之后,便立刻换下夜行衣,到景和街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汇合。避过风头之后,第二天再回到客栈,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俱都点头答应,厉魄见状,说道:“事不宜迟,那我们即刻便出发吧!”说完,纵身一跃,施展轻功,向皇城北边龙光门方向如影似电般奔去,岑、史两位长老随后跟去。简楚客见状,也将手一挥,示意周、裴二位长老一起向皇城南边端门方向行去。 他们所在的客栈原本就在北郊,因此厉魄等三人率先赶到龙光门附近,找到骞味道的府邸,俯身于屋顶之上,发现骞味道正在客厅与朋友饮宴。 厉魄向岑、史两位长老对望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同时使出千斤坠的功夫,踏破屋顶,来到客厅,分别以昆仑派的奔雷掌、少林金刚拳、丐帮狂澜掌连续击倒数人,骞味道也被厉魄的奔雷掌打成重伤,当场吐血晕倒。 府中侍卫马上涌了进来,他们袭击骞味道及其宾朋之时,用的掌力还不到三成,即便如此,这些官员都丝毫没有内功功底,还是将他们打成重伤。然而为了脱身,对付这些侍卫,也是用了全力,无不应手而倒。 第107章 搜捕 他们虽然只有三人,但他们都是玄阴教一等一的高手,这些侍卫哪里能挡得住他们的去路?不到盏茶工夫,客厅之中便已死伤枕籍,厉魄等三人杀出客厅之后,也不再恋战,各自施展轻功,从骞味道的府邸脱身。 为了避免将追踪而来的官兵带到北郊,教主阴无敌所在的客栈,给阴无敌带来麻烦,于是便向景和街醉仙楼方向逃去。到了个无人的胡同,换下夜行衣,便大摇大摆地走在街道上,那些官兵尽管打他们身边经过,也浑然不识。 厉魄等三人虽然使用的是中原名门正派的武功,但实际上他们并未修练过,阴无敌说他们精研各派武功,其实只不过是玄阴教当年在中原搜罗了许多武功典籍,他们这些长老又俱都与中原高手比武较技过,是以稍微了解些这些武功的招式,使用时却是以玄阴教的内功驱动。饶是如此,也模仿得像模像样,若非精研奔雷拳、金刚掌等武功之人,其他人很难分辨出来。 与此同时,简楚客率领周、裴两位长老,也来到张光辅的府邸,然而遍寻之下,却不见张光辅在府邸之内。抓住个家丁一问,才知张光辅原来近日来与武三思来往密切,下朝之后,经常往武三思的府上跑,没等那家丁说完,简楚客便扭断了他的脖子,与周、裴二人向武三思的府邸赶去。 武三思的府邸在宣仁门附近,离皇城不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已来到武三思的府邸。他们三人遽然间持剑杀到,武三思府上虽然侍卫众多,但还是被他们杀了个措手不及。他们来之前,已经派人画影图形,这会儿按图索骥,很容易便从众人之中找到张光辅,既是冲着他而来,张光辅自然难逃此劫。 简楚客等三人各以貌合神离的中原各大门派的剑法,重创张光辅等数位官员之后,便杀出重围,向景和街醉仙楼方向奔去。 片刻间,便已到了醉仙楼,与厉魄等人汇合,街上顿时乱成一锅粥,骞味道、武三思两人府上的侍卫在街上到处搜捕,而这时厉魄、简楚客等六人却安然在醉仙楼上品酒谈笑,作壁上观。他们既已跟踪不到他们,凡是觉得稍有怀疑之人,便抓起来,这是官府中人的惯用伎俩,为了交差,通常都随意找人顶罪。 几个时辰之后,街上才消停下来,厉魄等人也看得兴致阑珊,各自扶醉归房安寝,到第二天晨间,才回到北郊客栈,向教主阴无敌复命。 然而,这事情很快便传到武则天耳中,她既得知在皇城内有人胆敢对武三思,及朝廷一品大员骞味道、张光辅下手,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当下降下懿旨,让周兴、来俊臣二人全权负责此事,限他们三日之内,将凶手找出来。周兴与来俊臣,与丘神绩一样,不仅是掌管禁军,兼任狱吏,而且还都称得上是武林一流高手,在查看了被伤官员的伤口之后,并断定是中原各派武林人士所为。 于是连忙进宫向武则天汇报,只听周兴说道:“皇帝陛下,袭击并重伤几位大人的凶手,定是中原江湖人士无疑,他们所用的武功,包括昆仑奔雷掌、少林金刚拳、华山剑法等五六种门派的武功,我只是奇怪,这些中原的名门正派,与几位大人无冤无仇,为何会突施偷袭?而且这些人都是一流高手,以他们的武功,在各大门派中应该地位很高,即便是与几位大人有仇怨,也不会自降身份,相互联手报仇,这事看起来远没有这般简单呢?” 武则天联想起丘神绩曾在房陵与中原武林人士有过纷争,当下说道:“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三思侄儿,会不会是为报李贤之仇而来?” 周兴断然说道:“这也不无可能,毕竟在房陵之时,他们就曾结盟过。但即便是要报李贤之仇,为何要袭击骞味道大人呢?骞味道大人与李贤之死,丝毫没有关系,他们要报仇也应该赶赴叠州,找丘神绩报仇才是,毕竟丘神绩因李贤之死获罪被贬,是天下皆知的事。” 武则天怒道:“不管他们是为何而来?胆敢袭击当朝重臣,就是目无王法。听说昨夜已经将各大城门封锁,虽然没抓到他们,但他们定然还在洛阳城中,在我给你规定的时间内,若是抓不到凶手,有你们好看的。” 周兴、来俊臣二人闻言,异口同声地道:“请皇帝陛下放心,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他们还在洛阳城中,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擒到手。”说完,便一同从上阳宫退了出去。 这件事的发生,对周兴、来俊臣二人既是一种加官进爵的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有从此不被信任,丢掉乌纱帽的风险。因此他们两人格外慎重,当下谁都不敢懈怠,分工合作,周兴负责调查武三思府上被袭之事,来俊臣则接手骞味道的案子。 两人分别率领御林军从皇城出发,分别来到武、骞二人的府上,仔细将受伤之人的伤口、剑痕查看了几遍之后,然后以二人府邸为中心,向四周搜索,无论是客栈、酒楼、赌坊,还是民舍,都进行搜索,并且向多人询问案发当晚情况。 但洛阳城实在太大,他们所搜索的范围还没有波及到城郊,已经是弄得民不聊生,天怒人怨。第二天早朝之时,就有许多大臣上奏称告周兴、来俊臣等人皆公务之名,不仅滋扰民众,而且连许多大臣的府邸也难得安宁,建议武则天派人调查清楚,在择地重点搜查。 武则天这才让他们稍微收敛,然而周兴、来俊臣二人俱称,此事不仅是个人恩怨,很有可能涉及朝中权利角逐,定是有人收买江湖刺客所为。 此语一出,顿时间,满堂哗然,朝中文武百官,人人自危,相互猜忌起来。武则天见状,当时却不以为意,只是觉得厌烦,让他们退朝。百官回到家中之后,人人将门窗紧锁,拒不见客,纵使是大白天也不敢出门一步,生怕为政敌所杀。次日,俱都差人向武后送信,俱是因病请假,偌大个朝堂,竟无一人敢来上朝。 武则天不得已之下,这才下令称凶手已经抓捕归案,并且开放城门,以安民众之心。文武百官,得到消息,这才敢到大明宫早朝。 饶是如此,毕竟凶手没有归案,武则天只不过是让周兴等人暗中调查,给人一种宽松的假象,其实却是让御林军化作百姓模样,各处明岗暗哨,更是有增无减。 第108章 风波再起 由明察转向暗访,周兴、来俊臣等人也为自己争取到许多时间,加之这几天来全城风声较紧,玄阴教厉魄等人为避风头,也没再采取任何刺杀行动,是以洛阳城才逐渐平静下来。 然而武则天对此事极为重视,命令大将军李孝逸亲自把关,对御林军抓来的罪犯,都严格审查。恰好目前洛阳城中,武林中人很少,稍微有些拳脚的人,也早已被抓了起来。李孝逸虽然不算什么武林高手,但手下能人极多,验过骞味道等人的伤口之后,自然能分辨出哪些人可能是凶手,哪些人不可能。 周兴、来俊臣连续寻访几日,几乎将洛阳城翻过底朝天,结果还是遍寻凶手无获。要是平日,定然会随意抓些人顶罪,但这事既然惊动武后,李孝逸又是个油盐不进,不能有丝毫通融的人。而此时,就连宽限的时间也快到了,周兴等人想到无法向武后交差,便要因办事不力被贬,无不心急如焚。 然而,东都洛阳的巨变并未因此偃旗息鼓,这几天刚刚宁静了一会儿,玄阴教厉魄等六位长老,又以同样的手法,运用不同门派的武功,在皇城周围连续做了几起大案。又有多名官员的府邸被袭,死伤无数。 消息不胫而走,文武百官这才知道,武后之前说已经抓到凶手,纯属暂时安抚他们之言。是以一股惶恐不安的气息,重又席卷整个朝堂,文武百官纷纷装病请假,躲在家中不敢出门,同时命令侍卫、家丁严防禁守。 武则天本以为只要宽限周兴等人几天,定然能够擒拿到凶手,这才有了之前那道自欺欺人的懿旨,这会儿,又听说这些凶手还在顶风作案,导致朝堂乃至整个皇城人人自危。 于是,便又急召周、来二人来到上阳宫,对周兴等人喝道:“此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人人惶恐不安。如此这般下去,也不知要有多少朝臣被杀,缉拿凶手之事,再也不能拖延下去了。要不然,朝政荒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大乱子出来,眼下突厥蠢蠢欲动,封疆大吏也有不少人怀有异心,各藩王图谋夺权已久,要是此事传到他们耳中,非得天下大乱不可。你们二人若是没有能力擒拿凶手,趁早解甲归田,要是事情恶化到一发不可收拾的田地,届时你们就准备掉脑袋吧。” 周兴、来俊臣听说武后要褫夺他们的官职,当下双双跪下,一副急泪说来就来,哭喊着道:“皇帝陛下,我们二人向来忠心耿耿,这些年来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次实在的凶手实在是狡猾奸诈,是以还请陛下再给我们三天时间,若是不能抓捕到凶手,我们自无颜忝居此位。”说完,重又叩头不止,武则天见状,默然不语,将手一挥,让他们暂且退下。 他们二人退出上阳宫之后,搜查更加紧锣密鼓,不再有任何忌讳,凡是他们怀疑可能藏有凶犯的地方,无不彻查到底。 虽然城郊的许多地方也在他们搜查的范围之内,其中也查到了玄阴教落脚的部分客栈,但厉魄事先颁下命令,严禁弟子与官府发生冲突,玄阴教的处罚惨绝人寰,教众畏之如虎,哪里敢违背厉魄的命令,即便受了禁军的欺侮,也强自忍耐下来,不敢与他们动武。 这样一来,周兴、来俊臣虽然各派出数千禁军搜查,还是没能将凶手抓捕归案,眼看着时间期限快要到来,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 周兴与来俊臣见久寻无获,便聚在一起商量对策,只听周兴道:“李孝逸这人软硬不吃,不能通融,这可如何是好?偌大个洛阳城,藏匿几个人,在这么短时间内,如何能够抓捕得到?更何况看他们的手法,俱都是武林高手,若是有意隐藏行迹,我们即便遇上也不识得,即便识得,在兵力分散的情况下,也很难将他们逮捕归案。” 来俊臣道:“还有个疑点,他们是武林高手,武功俱不在你我之下,按理说,要杀那些不懂武功的大臣,轻而易举,可是又留了几分余地,只是重伤,而不击毙,如此做法,令人好生不解。” 周兴急道:“现在还在分析他们的意图,已经太迟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如何向皇帝陛下交差的事情,方是当务之急。” 来俊臣冷笑一声,阴恻恻地说道:“看来还是得从李孝逸身上做文章,李孝逸虽然不能被收买,然而但凡是人,皆有弱点,我们只需要这样……”说到这里,将声音压低,周兴连忙将耳朵凑过去听。 听了几句,周兴便坚决反对道:“这样绝对不行的,我坚决不同意,弄不好,就不止是失职之罪那么简单了。” 两人又附耳密语了几句,来俊臣也同样反对周兴的办法。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最终还是没能达成共识,结果还是按照自己的办法而行。 来俊臣知道威逼利诱李孝逸完全不管用,只有从他家人入手,于是便派人夜袭李府,将李孝逸的妻儿抓了起来,然后以李孝逸妻儿的性命,威胁李孝逸在早朝时,承认是最近几起案件的幕后主使。 李孝逸知道此事若是向武后说出原因,妻儿的性命必定不保,若是自承是幕后主使者,如此大罪,恐怕非但是罢黜官职那么简单,只怕满门抄斩都有可能。心道:“此事原本与自己无关,定是最近受命监督周兴、来俊臣等人抓捕凶手而惹祸上身。周兴、来俊臣等人定是抓不到凶手,这才以此威胁我,让我背黑锅,看来他们二人的嫌疑最大。” 后来又转念一想:“只是无凭无据,又无法指证周、来二人,这可如何是好?此外绑匪与凶手是不是同一伙人,还有待查证,然而这种可能性很小,凶手连续两次作案,都是袭击官员府邸,将人打死打伤,就逃之夭夭,御林军既然搜捕不到他们的踪迹,想办法逃走就是,他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威胁他人自承罪责?” 周兴听了来俊臣的想法,本就想到了李孝逸定然会怀疑到他们二人头上,况且绑架李孝逸的妻儿,若是让武后得知,又是罪加一等,这才坚决反对他的想法。 周兴的做法却再简单不过,在来俊臣绑架了他妻儿的同一天晚上,派人以厉魄等人袭击官员的手法,用不同的武功直接袭击李孝逸,虽然未曾得手,只是打伤了几个侍卫,却也给他施加了不少压力。 第109章 贬黜 周兴本想以此威慑李孝逸,让他辞去监督使的职务,然而却适得其反,李孝逸不仅没有因此害怕,而且还想利用职权之便,彻查此事。 想到妻儿在绑匪手中,就算自承罪责,绑匪将妻儿放回,之后不仅朝廷要降罪,自己全家性命难保。于此同时,也会与武三思、骞味道、张光辅等人结下仇怨,他们若暗中派人找他报仇,自己与家人定然难逃劫数。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将妻儿遭人绑架之事,告知武后。李孝逸写好奏折,带上绑匪的书信,亲自到上阳宫面见武后,武后还以为凶手已经归案,连忙召见李孝逸,看完奏折,才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事情又有了新的转折。 李孝逸奏折中提到可能是周兴、来俊臣所为,只是目前没有证据。恰好武则天给周兴等人的期限也到了,于是当下便让上官婉儿将周兴、来俊臣二人传唤到上阳宫来。 周兴、来俊臣做贼心虚,本就派人暗中盯着李孝逸的一举一动,李孝逸进宫面见武后,他们自然了如指掌,因此早就在心里拟了一套说辞。 不到盏茶工夫,他们便已到了上阳宫,不等武后开口,当下双双跪下,齐声说道:“臣有罪,不能在期限之内抓到凶手,任凭皇帝陛下处罚。” 李孝逸怒喝道:“仅仅是失责之罪么?你们把我的妻儿掳走,当我不知道么?” 周兴闻言,向来俊臣白了一眼,心道:“好你个来俊臣,让你别绑架他妻儿,偏偏不听,现在无端牵连到我,以后有你好看的。”当下辩驳道:“李将军的妻儿被人绑架了么?此事我一概不知,我与将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将军为何一口咬定是我所为?”来俊臣也在一旁附和。 李孝逸冷笑一声,道:“往日我们是没有什么瓜葛,不过最近皇帝陛下命我监督你们抓捕凶手,你们知道我的为人,从不接受贿赂,无法通融,因此你们便无法找人顶罪,欺上瞒下,蒙混过关。是以你们这才以我妻儿的性命相要挟,让我在陛下面前承认是凶手的幕后主使。这点小伎俩,难道还能瞒得过我么?” 来俊臣阴笑道:“李将军,你的妻儿为何人绑架,我们确实不知,你要是怀疑到我们头上,总要拿点证据出来。红口白牙两片唇,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也是一面之辞,如何能让人信服?更何况你妻儿尚在绑匪手里,你与其在此胡乱猜测,不如赶紧派人去寻找,晚了恐怕性命不保呢。” 李孝逸闻言,怒道:“当着仁义英明的皇帝陛下面前,你居然还以我妻儿的性命威胁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来俊臣连忙喊道:“冤枉,天大的冤枉啊,我本是好心提醒李将军一句,不领情也就罢了,何必还要倒打一耙,我看你就是仗着有些军功,完全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在此随意信口雌黄。” 武则天见他们三人,争吵不休,怒道:“你们当我上阳宫是什么地方,在此争吵喧哗,是非曲直,哀家自有公断。”李孝逸等人闻言,连忙缄默不语。 武后续道:“李将军没有证据,就指认周兴、来俊臣二人是绑匪,妄自菲薄朝中大臣,念你妻儿被绑,情急心切,罚半年俸禄。周兴、来俊臣二人身为禁军首领,没能按期将凶手捉拿归案,失职之罪,在所难免,免去统领禁军的一切职务,专门负责刑狱之事。这般处理,你们可心服么?” 李孝逸等人连忙跪下谢恩,武后道:“既然你们再无异议,那么从即日开始,这件案子暂时交给御史台处理。若无其他的事,就各自退下吧。” 出了上阳宫,李孝逸便抽出佩剑,戟指周、来二人,喝道:“要是让我查出是你们所为,纵使皇帝陛下不管,我也不会轻易饶过你们的。我知道你们二人武功高强,但我麾下有的是精兵强将,要取你们项上人头,还是轻而易举的事。”说完,闷哼一声,收剑还鞘,愤然离去。 武则天虽然暂时将这案件交给御史台处理,但御史大夫骞味道受到袭击,身受重伤,御史台其他官员多半是无能之辈,要他们查案,不是敷衍了事,便是拖延时间。定然不是个办法,心想:“看来这洛阳皇城的治安,还非得丘神绩来管不可,太子李贤的事已经过去,丘神绩在叠州也有一段时间了,看来是时候将他调回,重掌禁军了。” 想到这里,连忙让上官婉儿拟旨,派人飞马传召丘神绩进京。 也就在这个时候,派往漠北刺杀王方翼的女杀手残月,回到洛阳,向武后复命。武后驾临上阳宫,召见残月、晓风等人,只听残月跪秉道:“启禀陛下,在十几天之前,我们已经完成刺杀王方翼的任务。今特回来向陛下复命。” 武后记得上次召见残月,是残月主动状告武三思、武承嗣联合周兴等人欺辱她们这些女杀手,那时她眼中满是怨愤,充满杀机。本想让她们前去刺杀王方翼,以试探她们是否还对朝廷忠心不二,没想到她们几人居然完成任务。只是王方翼乃是封疆大吏,突厥克星,若是十几天前便已被人刺杀,怎不见有人传来消息?此事颇为蹊跷。 当下却不动声色,向残月询问道:“残月,你说你们刺杀了王方翼,可有带来他的首级?” 残月早知武则天会有此一问,当下不假思索地答道:“启禀陛下,王方翼的麾下高手众多,我们也是偷袭方才成功,竭尽全力才杀出重围,哪里还有余暇去取他首级?若是陛下需要他的首级为证,大不了我再与众姐妹跑一趟,纵使王方翼已然下葬,我们也要将他的坟墓掘开,取来首级,献给陛下。” 武则天笑道:“既然人已死,再去掘人坟墓,大可不必。不过我倒想听听你们是怎么杀死王方翼的?王方翼既死,却为何迟迟没有战报传来?这又作何解释?” 残月道:“那日我们一行五人,到了王方翼的营帐,见他在账内与麾下将领喝酒,席中还不停讨论到如何对付突厥之事?我们了解到他们若前去追击突厥军队,十天半个月也不能回营,若是错过这个时机,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将他杀掉。况且我们在漠北没有据点可以栖息,若是淹留太久,定然会被人发现踪迹。于是我们合计之下,一致同意即刻下手刺杀王方翼。” 第110章 营帐密谋 武后听得不耐烦了,当下说道:“问你什么,就答什么,长话短说,无关紧要的话就省去好了。” 残月道:“是,我们便在那时趁他们不备,冲入营帐之中,以钢索毒剑,一剑刺在王方翼的胸前,他便即倒下。但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领,在临死前自有一番反抗,这样便惊动了其他士兵。我们冒死杀出重围之后,还生恐他中了毒剑之后,被人救活,特意去查探一番,结果便见他们悄悄将王方翼的尸体放在棺材中,草草葬了。” 残月续道:“当下我就觉得格外不解,像王方翼这样的大将军,身死之后,应该风光大葬才是,为何如此草率?后来听几个将领谈起此事,才知他们眼下与突厥打得火热,一旦王方翼的死讯让突厥人得知,他们很有可能会乘虚而入,前来斫营。或许这也是他们暂时不向朝廷上报的原因吧。” 武后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念你们执行任务有功,各赐绢帛百匹。另外,眼下周兴、来俊臣被贬黜,几万禁军无人统领,哀家已经下旨让丘将军回京复职,你既是他的女弟子,在他回京之前,就由你统领禁军,同时负责调查最近袭击骞味道、张光辅等几位大人的案子。” 残月等人谢恩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住所。花雨等人得知残月他们已经从漠北回来,异常高兴,俱都来到残月的房间,不一会儿,便有执事宦官送来绢帛。 晓风性格最是急躁直率,想到武后纵容她的侄子欺侮她们姐妹,当下便想将这些东西扔出去,残月连忙制止道:“晓风,你这般风风火火的性子,到什么时候才能改过来啊。你这一扔,是可以出气,要是让那些狗腿子看见,传到武则天那老太婆耳中,让她知道我们有反抗情绪,日后我们的麻烦可就大了。眼下还不是反出宫去的最好时机,要是过早暴露心迹,可不是坏了大事么?”晓风闻言,这才没有拿那些武后赏赐的绢帛出气。 花雨见留在京城的姐妹不知刺杀王方翼的详情,俱都很好奇,当下向残月问道:“残月姐,你们到底怎样处理王方翼将军的事的?武则天定是因为你们完成任务,这才有所赏赐。你们该不会将王方翼将军杀了吧?” 残月示意花影、玉琴等人在门窗旁守着,以防隔墙有耳,花影摇手示意旁边无人,残月才低声说道:“我们自然没有杀死王方翼将军,适才在上阳宫,面对老奸巨猾的武则天,自然要捏造一番说辞,欺瞒于她。她听说我们成功刺杀王将军,也有些怀疑,但经过我详细解释一番后,她也就信了,这才赏赐了这些东西。” 花雨接着问道:“那你们到底是怎么办的?要是让那武则天那老太婆查出来王方翼将军仍然活得好好的,我们该怎么办呢?” 残月笑道:“这个你们放心就是,那老太婆暂时是无论如何查不出来的。且听我慢慢道来……” 待残月说完,花雨等人才知事情发展的全过程。 原来残月、晓风等人到了漠北之后,找到王方翼军营的所在。对她们来说,纵使军营的哨兵再多几倍,也依然能够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趁着哨兵换岗之际,夤夜造访王方翼的营帐,因为此事要与王方翼秘密商量,生恐他叫出声来,惊动防守的士兵,不得已之下,只好先点了王方翼的哑穴,将他控制住。 残月遂对王方翼说道:“王将军,我们是武则天派来刺杀你的杀手,但我们早就不想作她杀人的工具,你又是大唐的功臣名将,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下手。你一诺千金,若是答应不喊人进来,我便立刻解开你的穴道,然后再商量对策。你若同意,便眨一下眼睛。” 王方翼见她们几人好像确实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虽仍有几分疑虑,但全身受制,不能动弹的情况下,也只好先依残月之言,将眼睛眨了几下,残月当下便解了王方翼的穴道。王方翼却并不领情,愤然昂首道:“你们虽然没有加害于我,但我是绝对不会感激你们的。我也听说武后让丘神绩等酷吏豢养了一批女杀手,专门暗杀朝中王公大臣,手段极为残忍,想必就是你们这些人吧?既然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残月笑道:“将军不必起疑,我们若有心杀你,只怕你到死还是个糊涂鬼。我也知道我们这些杀手之前的名声极为不好,我们今日不杀王将军,也用不着你心存感激。只是想与将军商量一下,能不能委屈一下,暂时假死,以避人耳目。一来,若是我们此番刺杀无功,武后既有杀你之心,定然会再派杀手前来;二来,若是听不到你的死讯,我们回京也势必遭到武后的猜疑,我们宫中还有很多姐妹,势必也会因此受到牵连。” 王方翼刚想说话,晓风接着说道:“所以只要你的死讯传到京师,武后便再无疑虑,就可以暂时瞒天过海。至于日后,事情定然会让人知道。但只怕届时我们已经准备就绪,逃离宫城,将军也势必安排好一切事情,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只要将军在漠北待着不回京城,就没人能够谋害于你。”说完,便望着王方翼,盼望他能首肯。 王方翼见她们说完,这才答道:“本来两位的想法我没理由不答应,只不过让我不公开露面,我可以做得到。然而,若是公开死讯,举行葬礼,则势必动摇军心,更何况让突厥军队得知,不管实情如何,都会大举来犯。届时战事一起,受苦的就是边境的黎民百姓。依我之见,不如我先销声匿迹一段时间,待你们回京后,再派人向武后报知虚假的死讯,已保你们的周全。” 残月笑道:“还是王将军考虑得周详,那就这么定了。我们即刻回京复命,半个月后还请务必派人到洛阳报讯,今日多有打扰,还请将军见谅,这就告辞了。”说着,与其他几名女子一同,将手一拱,飞身窜出营帐,瞬间不见了踪影。 次日,残月等人便踏上了回京的旅程,漠北军营中,王方翼将所有职务,暂时交给程务挺将军,便服药假死,连多年的亲信将领都蒙在鼓里,这也是应付军中潜藏的武后的奸细的最好办法。 对这些将领声称是暴病而亡,并且草草下葬,极为隐秘。而其实“尸体”早就偷龙转凤,用一具战死士兵的尸体,然后蒙上人皮面具,穿上王方翼的铠甲,旁人根本想都不会想到王方翼会装死,自然不会发现。 第111章 大举东进 十几天之后,残月等人回到洛阳,未曾想到漠北那边还未传来王方翼将军的死讯,适才在上阳宫,若不是残月随机应变,对答如流,便很容易引人疑窦。 残月说完漠北之事,随即想起武后让她暂领禁军,说要调查最近发生的几起案件。于是便向花雨问道:“我们离开这些天来,洛阳城到达发生了什么事?听说骞味道、武三思等多位大臣的府邸被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只听花雨从容答道:“原来残月姊姊你已经听说啦,这件事也是最近几天才发生的,就在七八天前的一天夜晚,几名神秘高手夜袭骞味道、武三思的府邸,以中原名门正派的各种武功打死打伤多名官员。最奇怪的是,张光辅那晚在武三思府上遇袭,张府却莫名其妙地死了一个家丁,对方杀人手法老辣,以强劲的指力捏断了他的颈骨。我至今也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残月想了想,笑道:“这么什么奇怪的,这些神秘高手要杀人,只是举手之劳,就像杀死家丁一样,骞味道等人既然遇上他们,定是没有活路的。然而,只将他们打伤,很显然下手留了几分余地,至于张府为何单独死了一个家丁,那就更好推测了,定是那张光辅那晚恰好在武三思府中,凶手到了张府,随意抓了个家丁,威胁他说出张光辅的所在,家丁说了之后,他们自然杀人灭口。” 花雨展眉笑道:“困扰多日,苦思不得其解的问题,没想到被残月姐一语点破,看来还是残月姐你更为高明。接下来又发生了几起类似的案件,与之前的手法一样,估计也是同一伙人所为无疑了。然而,李孝逸将军的妻儿被绑架的案件,更是扑朔迷离,不知这凶手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残月笑道:“你当我是神仙呢,我才刚回洛阳不久,对案情知之甚少,凶手什么动机,我又怎么知道?不过依我看,或许绑匪与凶手并不是同一伙人,也说不定呢。反正用不了多久,丘神绩就要回洛阳复职了,我只是暂时接管禁军,查不查得出来,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花雨等人同时惊愕得呼喊出来,齐声叫道:“你说什么?丘神绩就要回来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残月笑道:“大家不用那么害怕,丘神绩这些日子以来远在叠州,我们做事滴水不漏,连武后也无法得知我们怀有异心,他丘神绩又没有未卜先知之能,如何知晓?我们只要像平常一样,稍微小心些,一准没事儿的。” 花雨凝思了一会儿,说道:“那老妖婆不是任命残月姐你暂时接管禁军么?不如我们趁丘神绩还没有回京之前,利用残月姐你的职权之便,多发展些禁军加入我们,你看如何?丘神绩残暴狠辣,禁军中绝大多数人都是摄于他的淫威,这才供他驱策,其实很多人是阳奉阴违,口服心不服的。” 残月踌躇了半晌,似乎有些心动,但最终还是摇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妥,你说的情况虽然很普遍,但禁军是他丘神绩一手组建起来的,不少人都是他几十年的老部下,我们对禁军内部具体情况还是了解太少,此事极易暴露,风险太大。眼下时机还不够成熟,纵然能成功逃出宫去,也逃不出朝廷的围捕。我们都知道武后不少秘密,她是无论如何都要将我们除之而后快的。” 花雨仍旧辩解道:“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就这么白白错过么?” 残月笑道:“我看不然,看似武后给我这个职务是个积聚力量的好机会,但你们可别忘了,武后天生狡诈多疑,她在没收到王方翼死讯的时候,一再逼问我原因,要我给出解释,可见她对我们的疑心颇重,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无法治我们的罪罢了。后来又突然转变态度,让我暂领禁军,调查此案,焉知她这次又不是借此试探我们的心迹?” 众人闻言,也觉得在此风口浪尖上,若是出什么岔子,那么之前所作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当下也俱都附和残月的说法,花雨也自知考虑不够成熟,这才没有继续辩驳。 洛阳这边武则天已经下旨,让人快马加鞭送到叠州,请丘神绩出山。丘神绩接到懿旨,知道所谋之事,玄阴教的人已经为自己办好,虽然极其想回京复职,但局势既已在自己掌控之下,心中的欣喜若狂也被强自按捺下来。 谎称足疾甚笃,疼痛厉害,无法远行,请宣旨宦官回京多在武则天面前美言几句,宣旨宦官得了丘神绩不少银两,自然愿意为他办事。 其实丘神绩也并非完全是在摆架子,朝廷的人走了之后,他便着手处理留在玉门关小方盘城的玄阴教教众大举东进之事。 没想到其属下一名将领向他建言道:“将军,你既然就要回京复职了,何不卸磨杀驴,不再理会这些江湖草莽?他们到了洛阳,迟早还不是要成为将军的心腹大患么?” 丘神绩道:“除掉他们,是迟早的事,只是眼下还不是时候,我还有许多用得着他们的地方。你不要再多说什么了,赶快去准备一下,这两天可能会有大批玄阴教的朋友来到叠州。我们要确保把他们都送到洛阳之后,再回东都。” 那将领领命前去接待玄阴教教众,由于这些人特别渴望去中原,与他们教主和长老们汇合,因此并没有在叠州多作停留。在叠州经过一番乔装打扮,像阴无敌、厉魄等人一样,分批东进中原。 只是这几天玄阴教人马络绎不绝,将近千人的队伍,虽乔装成平民模样,但还是动静不小,绵绵数里,风尘仆仆,向中原行去。厉魄等人虽不在身边,但他们都听其中小头目的指挥,有条不紊,无论是谁,也不敢违背厉魄临走前的命令。 加之西域与中原交界之处,经常有因水源断绝,无以为生的难民部落向中原迁徙,朝廷有明令,不准官兵拦阻。沿途关卡的盘查士兵,见他们都是些难民模样的人,没有什么油水可捞,虽对他们拳打脚踢,百般折辱,但最终还是让他们经过关卡,玄阴教有明令,东进途中不准与官军动武,以免暴露行迹,是以他们这才忍耐下来。 第112章 复职 丘神绩估摸着玄阴教的弟子们都已到达了洛阳城,这才率领部下从叠州出发,带着如沐春风般的喜悦心情,浩浩荡荡向东都洛阳奔去。 路上对当初同来叠州的几个将领得意洋洋地笑道:“当初离开洛阳时,我曾对你说过,洛阳少了我丘神绩是万万不行的,不久我就能回京复职。如今怎样,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不是又被调回京城了么?” 几名将领同声赞道:“将军神机妙算,智勇双全,非常人能及,属下佩服之至!”丘神绩闻言,哈哈大笑,呼啸一声,鞭马扬长而去。 丘神绩到了京师洛阳之后好几天,一直不去参见武后,武后得知后,大为震怒,让婉儿拟旨传召丘神绩,丘神绩接到武后懿旨,当下便假装足疾发作,让麾下御林军用担架抬着他,到了上阳宫,依旧装模作样,只听他说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卑职因为足疾发作,日夜疼痛难忍,最近略有好转,便从叠州出发,来到洛阳。没想到长途颠簸,又使得痼疾加剧发作,这几天更是疼痛难当,是以有所迁延,没有及时来参见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在叠州被贬期间,心中有气,耍些性子,拖延入宫时间,武后倒是对他无可奈何。但既然到了洛阳,还端着架子不放,要自己下旨召见,方才进宫见驾,这如何不让武则天发怒。心道:你丘神绩是练武之人,统领禁军多年,也未曾听说你有足疾,我当下就传召太医来拆穿你的伎俩,看你还有何话可说? 当下对婉儿说道:“丘将军既然有足疾久治不愈,不如将太医院的王灸石太医请来,为丘将军看看如何?” 婉儿也明白武后的心思,当下对丘神绩悻悻地道:“哎呀,丘将军,你的面子好大呀,听说这王灸石是先帝的御医,年逾古稀,先帝驾崩后,除了现今陛下,还未曾给任何臣子诊治过病症,今儿个可是破天荒头一次呢。” 丘神绩闻言,虽说知道婉儿说的是反话,但还是面露得色,傲慢地将手一拱,说道:“既然是陛下隆恩,卑职也就却之不恭了。”对他而言,已死多日的辛遗恨胸口的掌印,尚且能够在举手之间,将之消除。那么将阴寒功力运到腿上经脉,使得腿上曾肿胀紫黑色,误导太医,还不是轻而易举? 武则天闷哼一声,气得咬牙切齿,眼光之中闪现一片杀机,忿然道:“婉儿,传王太医!”婉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王灸石携带着一个药童便来到上阳宫门外候旨,婉儿进去禀报,武后下令让他进来。 当下说道:“王太医,这位丘将军患有足疾,久治不愈,你给他看一下。”王灸石领命走到丘神绩身边,丘神绩挽起左腿裤管。 只见丘神绩左边小腿腿肚上患处肿起一大块,红胀紫黑,看情形颇为不妙,王灸石试探性地用手轻轻在患处按下,丘神绩装模作样地嗯哼一声。 王灸石暗笑一声,适才又从武后话语中听出极为愤怒之意,当下便明白过来,心道:“我虽不懂武功,但你这伤处明显是用什么特殊手法假装出来的。肿胀紫黑,明显是中毒之状,然而除伤处外,其他部位经脉肌理完好无损,患处内部也无溃烂之兆,显然不是久患足疾之症状,骗得了一般庸医,却哪里瞒得过我的眼睛?” 于是便迎合武后的意思,说道:“启禀陛下,丘将军这足疾实乃老夫平生所未见,然而照这种情势发展下去,用不了几天,患处便要开始溃烂,逐步向上蔓延,若不及早将丘将军的左腿锯掉,只怕会危急丘将军的性命呢?” 武后听了,笑道:“王老太医,你看还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王灸石断然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见丘将军的病状,已非药石所能治愈,唯一的办法便是弃腿保命。” 丘神绩闻言,当下勃然大怒,厉喝道:“王灸石,你这老匹夫,我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害我?没了左腿,我如何统领禁军,为陛下效命?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意图谋害朝廷重臣,该当何罪?” 王灸石笑道:“丘将军休要妄言,医者仁心,老夫又岂会害你?要腿还是要命,最终还是得将军你自己决定,又没人逼你。素闻丘将军武艺高强,我想就算少了一条左腿,也丝毫不妨事的。” 丘神绩愠道:“我两样都要,就算足疾加剧,溃烂致死,我也不要你这庸医治了,请回吧。” 武后见状,将手一挥,对王灸石说道:“王太医,既然丘将军如此讳疾忌医,你还是先请回吧。”王灸石转身慢悠悠地退出上阳宫去,武则天又对丘神绩道:“丘将军,原本将你调回京师,是想让你继续担任左金吾大将军一职,统领禁军,为哀家维持洛阳城的治安的。如今丘将军你身染痼疾,看来要另觅人选了。” 丘神绩闻言,连忙挣扎着坐起来,请求道:“陛下,卑职统领禁军多年,虽然现在足疾缠身,但也不影响我调度禁军,为陛下效命,王太医虽没有好办法医好我,但趁现在病患并未恶化,我遍寻名医,定然有能治好我足疾之人。还请陛下不要另选他人了。”说话之时,声泪并下,忠诚的外表下掩饰不住的是内心的惊慌。 武后见丘神绩这一副摇尾乞怜的模样,心中暗笑道:你丘神绩就凭这点小伎俩,还想跟我斗,也太不自量力了。适才不是很傲慢无礼么?如今怎么前倨后恭了,难道这洛阳的天,少了你丘神绩,便要塌下来不成?只是一时并无合适人选,就姑且让你继续担任这禁军统领一职吧! 当下对丘神绩说道:“丘将军,念你公忠体国,统领禁军多年,为哀家分忧不少。本来你身染痼疾,已不适合继续担任此职,然而丘将军你既然再三请求,我若不答应你的要求,未免有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嫌。既然这样,那哀家就准你所奏,不过若是实在是坚持不了,可不要勉强,一定要派人前来辞职,哀家立马找人代替你。” 第113章 暗斗 丘神绩道:“多谢陛下,卑职定不会辜负陛下重托。卑职听说这些天来洛阳城发生了几起大案子,一直悬而未决,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不知是否属实?” 武后道:“没错,周兴、来俊臣二人因多日来,搜查凶手,无有所获,因此被免去禁军统领的职位。既然你回来了,这几起案子就由你接手吧。” 丘神绩斩钉截铁地答道:“陛下放心,虽然我现在腿脚不便,但这是我义不容辞的职责,凶手定然难逃法网。” 武后道:“既是如此,你马上着手去办吧。没什么事的话,你这就退下吧。” 丘神绩既然回京复职,自然不会再让玄阴教厉魄等人在京城胡作非为,给自己找麻烦。装模作样地搜寻几天后,便向武则天汇报,声称凶手这么多天没有动静,定然是已经逃出洛阳城了。 武则天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既然凶手已经销声匿迹,天下之大,何处去寻?为了这几个凶手,而贸然出兵与江湖人士为敌,也是极不明智之举,这才没再追究。 然而,袭击朝廷大臣的事已经暂时虽然尘埃落定,但丘神绩这么快回京复职,也让朝中文武百官,重新忆起李贤太子之死,这才意识到丘神绩只不过是替罪羔羊,幕后主使者定然是武后无疑。 文武百官,背地里议论纷纷,尤其是大唐宗室亲王极其幕僚,尤为愤慨,俱都认为,再由武氏把持朝政,李唐皇室子孙将会被屠戮殆尽,大唐江山已岌岌可危,于是开始谋划着如何让武则天还政于睿宗之事。 武则天耳目众多,任何对她有威胁的人都逃不过她的监视,当她知道这些王公大臣正谋划着对她不利之事时,便连忙让丘神绩着手对他们进行暗杀。 丘神绩是暗杀组织的头目,为武后豢养了残月等心狠手辣的女杀手,接到命令后,便连忙让残月着手去办理,先调查这些心怀不轨之人,到底以哪几个人为首,然后将他们秘密杀掉。 残月等人早已怀有异心,决定不再为武后卖命,为他残害无辜,武后对她们只是略有怀疑,没有丝毫证据。丘神绩更加不会知道残月等人决心反出宫去之事,是以对她们毫无防备。 当残月接到丘神绩颁布下的暗杀命令,于是又将姐妹们聚集在一起,一同商量如何搭救这些王公大臣。 只听残月说道:“素闻李贤太子仁义英明,有太宗之风,武则天与丘神绩合谋将之害死,已经是不争的事实,这些王公大臣既是为李贤鸣不平,自然都是忠良耿直之辈,我们不能不救。然而,怎么救却是个难题?漠北的王方翼将军,我们让他假传死讯,很容易便可蒙混过关,然而这些人是在京城,我们有没有依命行事,将他们杀死,丝毫做不了假。到底如何才能救得这些人,还请姐妹们各抒己见才是。” 晓风随口说道:“我看朝廷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相互厮杀,关我们什么事,就让他们杀好了。我们迟早要反出宫去的,即便能保得他们一时,也保护不了他们一世,武则天既然决心要杀掉他们,他们难道还跑得了么?” 残月道:“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既然决心反出宫去,就不能再助纣为虐,为武则天杀人。能保护他们一时是一时,他们这些人的性命虽与我们无关,但我们即便不动手,丘神绩也会对我们心生怀疑,若是动手杀他们,岂不是与当初一样,被当做杀人工具?所以这才让你们想办法,看是否能做到保护他们的同时,又不会被人察觉?” 花雨道:“放任不管,依命行事,这两种做法都不妥。依我看来,既然现在我们束手无策,不如先找各种借口拖延一段时间,然后再想办法。” 残月凝思半晌,道:“拖延时间,也只是缓兵之计。若是在短时间内不能想出两全其美的办法,不仅保护不了那些大臣,我们的计划迟早要被丘神绩发现。丘神绩有本五毒绵掌的秘笈,若是能设法弄到手,我们便即刻逃出宫去。” 晓风笑道:“我们以前都是执行刺杀任务,当小偷还是头一次,从丘神绩手中偷秘笈,更是刺激好玩,不如让我去吧。” 花雨笑道:“也就你觉得有趣,殊不知要从丘神绩身边偷走秘笈,危险重重,无异于虎口拔牙,若是被他发现,不仅你性命不保,而且还有可能连累其他姐妹。你当是好玩的事么?” 残月道:“无论是救人还是偷秘笈,都是万分凶险之事,然而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才符合我们的作风,若是畏首畏尾,便什么事也做不成了。我看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事,由我带领柳絮、花影等人一同去偷秘笈,而花雨就与晓风、玉琴等人暗中将消息通知那些大臣,让他们早做准备,以防丘神绩另外派人暗杀他们。” 晓风等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也只得依从残月的安排。由于偷秘笈毕竟要秘密进行,去的人多了,反而目标太大,容易暴露。于是残月只带走了柳絮等五六人,其余人在花雨的领导下,分别前去通知那些武则天要暗杀的目标。 残月只知丘神绩提到过这本五毒绵掌的秘笈,却不知他将之藏在何处?心想:丘神绩练五毒绵掌也有几十年了,虽说功夫只是停留在第七层,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必然将整本秘笈背得滚瓜烂熟,既是如此,那么随身携带秘笈的可能性应该不是很大。饶是如此,丘神绩狡兔三窟,私人处所又有很多禁军守护,在不知秘笈收藏之地的情况下,要成功盗取他的秘笈,又谈何容易呢? 想到这里,便对柳絮等人说道:“你们说说看,丘神绩会将五毒绵掌的秘笈藏在什么地方呢?” 柳絮闻言,细想了一会儿,突然惊呼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几年前,我执行任务回来,曾去丘神绩的书房向他复命,却见他从地底下冒出头来,当时丘神绩还想杀了我,经过我苦苦哀求,发誓不泄露出去,他这才饶我一命。他书房的密室如此隐秘,只怕里面有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五毒绵掌的秘笈,也势必收藏其中呢。” 第114章 偷秘笈 残月闻言,惊喜万分,问道:“你可还知道他开启书房密室的机关按钮在什么地方么?” 柳絮又冥想了一会儿,急道:“该死,怎么总是想不起来?他从密室出来之后,似乎在左边什么地方碰了一下,入口便自动关上,有如平地一般,看不出任何缝隙。不对,好像是右边?” 晓风听了,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是左边,还是右边?你倒是想清楚再说呀。丘神绩奸诈狡猾,如果误触其他机关,很有可能会有危险呢。” 柳絮将头一扭,气呼呼地道:“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我怎会记得这么清楚呀?更何况,我也只是猜测秘笈在他书房密室之中,又没进去过,也不确定呢。” 残月道:“你们听我说,丘神绩一介武夫,没事时总待在书房之中,很显然他书房密室之中定是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练这五毒绵掌之时,决不能受外界干扰,我猜这密室定是他平素练功用的。秘笈十有八九便在其中,然而如此机密之地,必然是机关重重,极为凶险。即便丘神绩外出办事,也有许多御林军把守,要进入书房尚且不易,即便进了书房,找到密室,避过机关,一步走错,很可能会将性命葬送在里面。” 晓风闻言,说道:“这五毒绵掌虽然是厉害得紧,但你也说了,丘神绩穷半生之力,才练到第七层,即便我们得到秘笈,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学会,一旦被他发现,还不是敌不过他?我看这秘笈不偷也罢。” 残月断然道:“不行,这五毒绵掌的秘笈,我志在必得。你们想想看,我们无官无职,论势力根本无法与丘神绩抗衡,武功又不如他,若不得到秘笈,我们即便逃出宫去,也逃不过丘神绩的追杀。有了秘笈之后,只要我们能够逃出宫去,找个地方隐藏起来,修练几年,届时或许与丘神绩有得一拼,否则,凭我们现在的武功,非但逃不脱朝廷的追捕,也很难在江湖上立足呢。” 柳絮道:“残月姐,你就说吧,我们怎么才能帮你拿到那五毒绵掌的秘笈?” 残月凝声道:“首先,我们必须找到丘神绩进出书房的时间规律,趁他不再,想办法调虎离山,将守在书房边的御林军引开;其次,进入书房之后,找到开启密室的机关,千万要小心,若是误触其他机关,遇到危险,能避则避,实在避不开,要随机应变,想办法离开;最后,我们约好时辰,一旦我们偷秘笈的人陷在书房密室之中,没按时回来,就说明我们已被擒或已身死,其他人一定要迅速撤出宫去,不可贸然前来相救。” 晓风虽然莽撞,平日处事粗枝大叶,但与残月交情甚笃,听残月这等说法,急忙说道:“这怎么可以,我们向来都是同生死,共进退,你们若是有难,我们岂能置之不理,独自逃生?这等行径,我是断然做不出来的。”其他人听了晓风这番话,也在一旁附和。 残月笑道:“晓风,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若是我们几人被丘神绩擒住,宫中到处是他的爪牙,你们来救我等,便是以卵击石,毫无胜算,到时候非但救不出我们,很有可能还会搭上众姐妹的性命,这样无谓的牺牲,实在是不值得。留着性命,出宫之后,日后再找机会来救我们,或者替我们报仇,岂不是更好?” 花雨一直不作声,这会儿听众人与残月的意见产生分歧,当下说道:“残月姊姊只说有可能会陷溺其中,为人擒杀,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能成功拿到秘笈,全身而退,也说不定呢。我与残月姐出生入死多年,感情不可谓不好,只是觉得残月姐说得有道理,徒然牺牲,原是不值,若是她们一去不回,我们还是先逃出宫去再说。” 残月笑道:“看来就只有花雨懂我,不会感情用事。由你约束她们,自然再好不过。”其他人听残月认同花雨的想法,也只好暂时答应下来。 于是,她们这些女杀手,便按照残月适才的安排,分头行事。 再说到丘神绩这些天,先是忙着处理之前骞味道、武三思等人府上遇袭之事,好不容易推诿之后,又接手了暗杀这些制造不利武后舆论的始作俑者,忙得不可开交。将答应玄阴教阴无敌、厉魄等人在中原建立总坛之事抛之脑后。 阴无敌、厉魄等人听说丘神绩回京复职,本想很快便能择基施工,建立总坛,没想到一等再等,杳无音信,心中怒火不打一处来。 厉魄更是断言,丘神绩耍弄了他们,又想到与丘神绩的深仇大恨,更是气得咬牙切齿,每每念及,便想带人去宫中刺杀丘神绩。 阴无敌虽然生气,但冷静下来一想,眼下洛阳城虽有玄阴教上千弟子,但根基未稳,要与丘神绩统领的数万御林军拼杀,恐怕还不是对手。更何况,现在是在京城,丘神绩管辖之地,不比在西域。虽说是约定好的事,但现在轮到玄阴教有求于人,丘神绩自然要摆足架子,要玄阴教主动派人找他商量,也未必是成心违约背信,耍弄玄阴教。 想到此节,便阻止了厉魄报仇的举动,而是让他想办法与丘神绩取得联系,商量建立玄阴教总坛之事。 厉魄领命而去,与众长老一起潜入宫中,找到丘神绩,然后与他一起出宫,在北郊选择一个秘密所在,商量此事。丘神绩自然想再利用玄阴教的人,为自己肃清仇敌,也知道一旦他们在中原建立总坛,举教东迁,势力做大,便再也不会顺从自己的要求,届时还有可能为报辛遗恨之仇,派人刺杀自己。 于是,他便想办法诸般推搪,借口敷衍,又向厉魄等人提出种种要求。要不是阴无敌吩咐厉魄不要急于动手杀他,厉魄早已忍耐不住。在这种情况下,玄阴教与丘神绩的谈判,自然不会顺利,厉魄等人说的唇焦舌燥,一连几个时辰,也没有与丘神绩达成一致。 然而,就在这时候,残月与柳絮等人抓住丘神绩出宫的机会,来到丘神绩书房旁边,设法引开守卫书房的御林军,潜入了丘神绩的书房。 第115章 逃出宫去 残月、柳絮、花影等一行五人潜进丘神绩的书房之后,只听残月悄声问道:“柳絮,如今身临其境,你再仔细想想,到底开启密室的机关在哪里?” 柳絮瞑目凝思了一会儿,手指前方,说道:“我记得当时丘神绩就是从这里出来的,出来之后,右手好像在这烛台旁边推了一下,然后地道入口便即关闭了。至于地道里边是什么情况,我就不知道了。” 花影问道:“你确定是右边烛台么?” “没错!”柳絮咬咬牙,断然说道。 残月闻言,走到右边烛台,双手在烛台旁边摸索一番,烛台通体由石柱支撑着,并无可以活动的按钮机关,不禁感到有几分纳闷。 柳絮道:“残月姐,我也记不太清,丘神绩是怎么关闭密道口的,既然石柱没有机关,不妨试试将烛台左右扭动,看是否能够开启密道口?” 残月依言照做,双手将烛台左右扭动几下,只听喀拉一声响,两个烛台中间的石块,从中间向两旁缓缓退开,一个尺许见方的密道口便出现在他们面前。 众人见状,都极为高兴,俱都围到那密道口周围,残月悄声道:“洞口太小,我们只能逐个进去。另外,玉琴、莲萼二人留在外面,以防丘神绩回到书房,我们进去之后,成为瓮中之鳖。柳絮、花影二人跟在我后面,一旦无意中触动密道中的机关,可以相互策应救助。” 残月见她们都无异议,于是从洞口一跃而下,见并无异状,便让柳絮、花影二人也一同进来。 进入密道之后,黑魆魆一片,看不见任何物事,她们自然晃亮火折,这才发现整个地道俱都是坚硬的石块打造,旁边插着许多火把。 火把由黑布包着,并没有被人用过,然而一股硫磺火油的气息却很浓烈。 柳絮道:“也不知这里面有多大,我们找秘笈也要些时间,光靠火折子照明,只怕维持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还是点燃火把吧!” 残月顺手拿起旁边的一支火把,当下便有些疑惑,说道:“若是丘神绩经常出入这密道,定会用到火把,然而这些火把却是从未被人点燃过。功夫再好也不能于黑暗中视物吧?上面书房里面,只是些普通的文史书籍,看来也是掩人耳目的,丘神绩是个武夫,我们跟随他这么久,也未曾听说他有读圣贤书的文人雅好。他每天在书房,总不会是在上面看这些书吧?” 柳絮道:“管他看什么书呢,我们现在是要找五毒绵掌的秘笈,而且时间紧迫,还是先点火把,进去找吧。” 其实丘神绩确实每日都进出密道,闭关练功,他只所以不用这些火把,是因为这些火把里面除了普通的硫磺与火油,还掺杂有迷香之类能令人昏迷的药物,只要点燃火把,势必就会吸入迷烟,这便是丘神绩设下的第一道机关。而他自己却有一颗深海夜明珠,能在黑暗中视物,是以他每次出入都是用夜明珠照明的。 残月见柳絮如此说,也不再有所怀疑,于是便与柳絮、花影她们一起点燃火把,火把刚点燃,片刻之间,便有一股奇异的香气袭来,三人立刻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还是残月发现的及时,连忙叫道:“不好,是迷烟,赶快想办法熄灭火把。” 说完,连忙走到密道口,顺势将火把从洞口扔了出去,玉琴、莲萼二人见状,唯恐外面的人发现火光,连忙将火把熄灭。 饶是如此,残月等人还是吸入了不少迷烟,浑身乏力,然而她们是执行暗杀任务的女杀手,随身携带着各种药物,迷烟的解药自然也随身携带,随身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放在鼻端嗅了几下,瞬时之间,便已清醒过来,也不再感觉乏力。 看来丘神绩还是棋差一招,未曾想到自己训练的女杀手,有朝一日会踏入这个密室。 然而,这仅仅是个开始。 残月等三人顺着密道,继续向前走,才走几步,脚下的一块石砖便陷了下去,紧接着,密道两旁石砖便开始凹凸起伏,石壁上不间断地发射出许多箭矢,从各个方向射来。 她们三人的轻身功夫虽说灵巧之极,但要避过这些突如其来,毫无规律的箭矢,还是有些力不从心,花影手臂首先中箭,幸好这些箭矢未曾喂毒,是以还能勉强支持。 残月当下将钢索短剑挥舞得密不透风,柳絮、花影二人也在两侧抖动剑花,格挡箭矢,这样步履维艰地趔趄向前,慢慢走过这条十来丈长的密道。 经过箭阵密道,便是一个空旷的斗室,微弱的火光照耀下,不见任何异状,然而越是平静,越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们唯恐再误触机关,背靠着背,紧握兵刃,更加翼翼慎行,饶是如此,她们毕竟不知道机关在何处,扪参前行之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斗室的尽头。 柳絮喟然叹道:“怎么这密室到此便是尽头了,秘笈究竟在何处呢?”说着,便在墙壁上顺势一靠,霎时间,前面的密道上头降下一道石门,将她们困在这斗室之中。 花影抱怨道:“柳絮,就你粗心大意,让你小心点,总是不听话,现在好了,我们都出不去了。” 柳絮愠道:“这怎么能怪我呢?我又不知道随便靠一下墙壁,会触碰到石门机关,残月姐适才也不是误触箭阵机关么?” “行啦,你们都少说几句成不成?如今被困在这密不透风的斗室之内,要是找不到开启石门的机关,不等丘神绩回来杀我们,我们便被憋死在这里的。”残月带着十分焦急的语气说道。 “这里四面墙壁都光秃秃的,没有任何缝隙,范围这么大,我们短时间内怎么能找到机关呀。”柳絮急道。 “你们听我的,先将火折熄灭,密封的室内,空气有限,要是燃尽,我们必死无疑。我们虽不知机关在何处,但我想,不是在地面上,便是在墙壁上,而且这间密室,势必有前后两个通道,前面必然大有乾坤,丘神绩在此设置了这么多机关,密室的结构总不至于这么简单吧?”残月道。 第116章 追捕 花影黯然道:“也不知道这斗室之中,还有没有其他害人的机关,就算没有,这样漫无目的地摸索寻找出口,恐怕也要很长时间,丘神绩出宫也有些时候了,没准过会儿就回来了,到时候我们若没有找到出口,那怎么办呢?”说着,也熄灭了火折。 残月有些不耐烦地问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除此之外,你还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么?”花影默然不语,柳絮误触机关,将同伴困在室内,更是内疚,不敢出言得咎。 残月见状,说道:“既然你没有好办法,那就听我的,赶快寻找出口。先从四面石壁找起,若是没有,再看地面上有无可以按动的砖块。” 三人开始分别在墙壁上乱敲乱按,不一会儿,只听柳絮喊道:“你们快过来看,我好像找到石门出口了。” 残月、花影循声走到柳絮身边,晃亮火折,在柳絮所指的区域敲了敲,响声咚咚,果然与敲击其他地方的响声不同,不禁同时欢呼道:“墙壁后面是空的。” 残月道:“既然这面墙壁后面是空的,想必开启石门的机关就在这周围,大家仔细找找。”语毕,三人连忙动手,在这片区域敲击寻找,锁定了石门的区域之后,然后在周围仔细摸索,果然发现了可以按动的石块。 由于不知正确的方法,只好同时运力于掌,将那块石块强行摁了下去,石块按下之后,只听顶上震动之声不绝,前后石门同时向上开启。 既然两扇石门俱都打开,摆脱了困境,残月也没有当即退出去的想法,当下挺身向前走去。通过石门,这才登堂入室,走入了密室的中心,火光掩映下,只见密室四周都是木架,上面有不少各种颜色的小瓶,此外还摆放着不少书册。 残月道:“想必这些小瓶中装着的必是各种丹药,丘神绩修练五毒绵掌,需要各种毒药,以毒物提高功力,另外的那些书册,想必是他收集来的武功秘籍了。大家仔细找一下,有没有五毒绵掌的秘笈,其他武功秘籍,你们若是觉得适合练,也可以拿走,即便找不到五毒绵掌的秘笈,我们也不至于无功而返。” 柳絮、花影闻言异常高兴,依照残月说的,分头寻找五毒绵掌的秘笈。她们在书架上发现了江湖各大门派的武功秘笈,像五虎断门刀刀谱、密宗大手印、少林伏魔杖法、金刚拳拳法、阴阳两极剑等,然而都与她们之前所练的功夫有天壤之别,且大多不适合女子练。 就在这时候,残月在第二排书架顶端发现一个镶金锦盒,心想:这锦盒离地丈许,且收藏在最上面,旁边虽也有几本书册,却与其他武功秘笈一样,堆满灰尘,唯独锦盒却是金光奕奕,很显然是经常有人触碰,锦盒中定然装着五毒绵掌秘笈无疑了。 想到这里,连忙纵身一跃,取了锦盒下来,此刻欣喜之极,且进入这密室以来,也未遇到其他机关,也就松懈了防备。 当下便顺手揭开锦盒盖子,未曾想到,刚一揭开,只听咯噔一声响,总算残月见机得快,连忙将头向左一闪,盒内锋锐的毒箭从她耳畔射过,幸好有惊无险,只是切断了鬓角一缕发丝。 然而,刚避过毒箭,还没缓过神来,倏然间一股浓烈的刺激性气息,自盒内散发出来,中人欲呕,瞬间弥漫整个房间。 霎时间,只听窸窸窣窣的响声从室内角落中传来,残月等三人借助火折,定睛一看,不由得毛骨悚然,只见成群结队的毒蛇、蝎子、蜈蚣、蜘蛛、蟾蜍,从四面八方向她们脚下迅速爬行靠拢。 这些毒蛇,全身斑斓或红或青,颜色鲜艳,很显然是剧毒无比;蜘蛛则全身火红,传说这种蜘蛛是在极其卑湿阴寒之地生长,别称红娘子,若是被这种蜘蛛咬上一口,没有解药,必死无疑;蝎子通体黑亮,蝎尾倒马刺向前扬起,蝎钳如剪,向前急速爬行;蜈蚣,也是传说中最毒的那种,号称百足魔君,通常是炼制蛊毒之人的上上之选,也不知丘神绩从何处寻得,至于蟾蜍,残月虽擅长用毒,却未曾见过这般古怪的蟾蜍,通体如碧玉般透亮,蹦跳前行时还不停地向前喷出白色的涎液。 她一瞥眼之间,念头转动,便已知道这五种毒物非同小可,当下向柳絮、花影等人示意,同时跃身而起,来到书架之上,书架虽高,却与密室顶端尚有可容身的空间,这些毒物虽仍向她们靠拢,却一时之间爬不上来。 还是花影机警,当下提醒残月道:“残月姐,只怕这些毒物俱是嗅到锦盒内发出的奇异气味,这才围攻我们。不如先将锦盒盖上试试,看它们是否退走?” 残月将脑袋一拍,说道:“该死,我怎么没想到。想必就是这原因吧。”边说便盖上锦盒,锦盒盖上,这些毒物果然不再向她们所处的书架靠拢,而是向四周退开。 残月等人见状,连忙跃身下来,只听花影道:“既然已经找到了五毒绵掌的秘笈,为摆脱这些毒物,不如连盒带书一并拿走吧。” 残月将手一指,说道:“这里还有四本书,与锦盒一起单独陈放,想必是柳絮飞刀、夺魄琴音、勾魂洞箫等绝技的秘笈,正是我们姐妹们想要的,也一并拿走吧。” 柳絮飞身一跃,顺手一抄,将四本书拿到手里一看,果如残月所说,分别是周兴、来俊臣等人教她们的武功秘笈。 只听残月道:“这些奸贼武功都高出我们数倍,教我们的武功只怕也是秘笈中的皮毛功夫,有了秘笈,依此精修,有朝一日定然能超过他们的。” 说着便一同走出密室,经过密道,避过适才误触的机关,很轻松地从密室口陆续出来。 玉琴、莲萼生怕丘神绩中途回到书房,内心忡忡不安,这会儿见她们安全出来,俱都欣喜若狂。残月问道:“我们进密室约有两个时辰了吧,周围守卫情况怎样?有什么异动么?” 玉琴笑道:“放心吧,我们事先假传消息,说皇城北边有刺客,他们赶去支援,这一来一去,就花了大半个时辰,回来之后,见这边也没什么事,正靠在门边打盹呢。” 残月道:“很好,秘笈已经到手,那事不宜迟,我们马上逃出宫去,与花雨他们在宫外会合吧。” 第117章 抗争 说话之间,打手势暗示玉琴、莲萼轻轻推开窗子,然后依次从窗口窜出,这几个侍卫睡得如死猪一般,浑然不觉。 残月、柳絮等五人盗了秘笈,从丘神绩的书房安然退出之后,直奔皇城南门而去。她们事先与花雨、晓风等人约定好,让花雨等人去将丘神绩要谋害那些王公大臣的消息,通知当事人之后,迅速到南门清凉茶社聚集。 残月心想:我们五人去盗秘笈耽搁了两个多时辰,想必花雨等人早已办完事,聚集在茶社,等我们很久了。 当下对柳絮等人说道:“趁丘神绩还没有发现,我们马上赶到清凉茶社,与花雨她们会合,然后一起逃出洛阳。” 一语未毕,便施展轻功,向清凉茶社方向疾行而去,柳絮等人紧随其后。她们轻功迅速,瞬时间便到了目的地,花雨等人果然已在那里等候,见了残月,纷纷聚拢过来。 只听残月道:“秘笈已经到手,丘神绩估计很快便会回到书房,到时必然会发现秘笈被我们盗去,然后率兵来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城吧。” 晓风问道:“出城之后,又去何方呢?中原武林视我们为仇敌,朝廷又不会放过我们,四海之大,哪里才是我们的容身之地呢?” 残月笑道:“其实也不用那么悲观,我们之前行事都很隐秘,黑衣蒙面,极少在江湖上显现本来面目,我们出城之后,换身行头,只要不显露武功,江湖上的人也多半认不出我们来。当务之急,还是要尽量避开朝廷的追捕,我们出城之后,横渡伊洛,向南行走,豫鄂之间,横亘山岭,险峻崎岖,猿猱难渡,只要能够进山,官兵再也无法追到我们了。” 花雨道:“我们势单力孤,既要尽快摆脱官兵追捕,又要谋长久之计,看来也只能选择这样的路径了。” 残月见其他人默不作声,遂说道:“时间紧迫,大家若有其他意见,可在途中边走边商量,现在就赶快与我一起出城去吧。” 语声才歇,俱都离座而起,到茶社后面马棚中,骑上事先预备好的快马,向洛阳南边城门奔去。残月拿着丘神绩的令牌,当先开道,守城士兵见到禁军统领的令牌,避之唯恐不及,哪敢阻拦? 出了城门,直奔伊水之畔而去。 于此同时,丘神绩也摆脱了玄阴教厉魄等人的纠缠,回到宫中他的书房,发现机关开启,秘笈被盗之后,马上便猜到是残月等人所为。残月等人突然反叛,事先毫无征兆,丘神绩这一惊非同小可,心道:“残月等人盗走秘笈事小,逃出宫去事大,她们知道陛下和我的太多秘密,若是泄露出去,怎么得了?若不将她们擒杀,如何向陛下交代?” 想到这里,也不再去请示武后,当下调动三千御林军,亲自率领着,出得皇城南门之后,派人稍作打探,便已知晓,残月等几十人手持令牌,出了洛阳城南门。 于是,连忙率领数百精兵,轻装简行,向南追去,其余御林军则在其他将领带领下,随后跟来。 丘神绩顺着马蹄印,一路追到伊水之畔。恰逢盛夏,伊水暴涨,残月等人久等船只不至,于是便派出几个姐妹去打听周围的船家,本来水势暴涨,许多船夫都不愿意行船,但还是有人看在她们肯出重金的份上,愿意冒险操舟的。 然而,未等她们请得船夫到来,丘神绩已经追到了河畔,将残月等人围了起来。只听丘神绩道:“残月,我收你为徒,委以重任,也未曾亏待你的这些姐妹。而你却盗我秘笈,唆使她们反叛,逃离皇宫,这是为何?” 残月柳眉一竖,怒道:“你与周兴等人与我们虽名为师徒,教我等武功,其实并无半分师徒情分可言。我们在你们眼中,只是任你们摆弄的棋子,杀人的工具而已。且不论从小到大,挨过你们多少鞭子,就说最近,周兴、来俊臣等人的行径就是禽兽不如,这事想必你已听说了。我的姐妹们受了他人的欺侮,我自然要带他们脱离苦海,更何况,我们知道你与武则天的太多秘密,迟早会落得个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下场,我们既然逃了出来,就不会再回去了。” 丘神绩冷笑一声:“回不回去,可不是由你们说了算,如今你们已被重重包围。你以为凭你们这点微末功夫,能从我手里逃脱么?可别忘了,你们的一招一式,可都是我们教的。” 残月喝道:“论武功,我们无论哪一个,在你手底下也走不了十招,但你本事再大,也敌不过我等众人联手。至于你带来的这些脓包御林军,要是不怕死,就尽管来吧。” 晓风性子急躁,当下说道:“丘神绩,要打便打,少废话,看招!”一语未毕,钢索短剑如长蛇般向丘神绩袭去。 丘神绩嘿然一笑,足尖微点,向后退开丈许,轻松避开这凌厉的一击,说道:“就凭你也想伤到我,你师父周兴这套外家功夫,也是我传授给他的,传到你们已经大打折扣了,要不然我怎么有这些功夫的秘笈呢?残月、花雨,你们还是联手来攻我吧,念在师徒一场,我各让你们三招,三招之后,若你们还是伤不了我,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残月向花雨示意一眼,二人同时欺身向前,挥动钢索短剑,向丘神绩攻来,同声喝道:“奸贼,哪个要你想让了,你只管动手便是。” 丘神绩见三道银龙舞爪般的光芒向他袭来,依旧泰然自若,丝毫也没有慌张的神态。左闪右避,纵横穿梭,鞭影寒光之中闪动快如鬼魅般的身形。 片刻之后,丘神绩忽然凌空跃起,大喝一声,说道:“三招已过,我可要出手了。”一语未毕,一个鲤鱼翻身,双掌掌心向下,连续出击,向残月袭来。 残月知道他掌风厉害,决不能让他近身来,连忙将钢索挥舞上去,堵截丘神绩的攻势,晓风与花雨也锐身急难,同时将手中钢索毒剑从两侧攻上。本以为丘神绩这次就算不死,也非得重伤不可,未曾想到,丘神绩竟毫不理会,仍然急速出掌向残月攻来。 第118章 天无绝人之路 眼看着三道钢索如龙矢矫般卷到丘神绩身畔,却被他的掌风激荡开去,花雨、晓风齐声惊呼道:“残月姐,当心!” 残月见丘神绩的掌势甚是凌厉,当下也不敢怠慢,知道自己内功与他相差甚远,只好向后急步纵退闪避,随即说道:“丘神绩内功精湛,然而这般抵御我们的进攻,内力消耗必定极大。我们轮流进攻,看他能坚持多久。” “好!”花雨、晓风同声应道。 于此同时,柳絮、花影等人也已与丘神绩带来的御林军交上了手,此刻战斗正酣。虽然她们个个武艺高强,手段狠辣,饶是如此,御林军人数毕竟太多,她们应付起来,还是倍感吃力。 只听丘神绩笑道:“你们想拖延时间,消耗我的内力,不过你可别忘了,我既然带兵来擒拿你们,又岂会只带这么点人来,稍等片刻,数千御林军掩至,到时候你们若还是负隅顽抗,可就是死路一条。不如趁早束手就擒,我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残月笑道:“死都死了,还管有无全尸作甚?少说废话,看招。”说着,又是一鞭甩去,丘神绩依旧不避不让,等钢索短剑来到身前,徐徐递出一掌,钢索便凝住不动。 随即说道:“早跟你们说过,你们这点雕虫小技,是伤不了我的,还是别浪费力气了。更何况,我练五毒绵掌多年,早已百毒不侵,即便不慎被你们毒剑划伤,也是皮肉伤罢了,再说凭我的功夫,你们就是再来几个,也休想伤我分毫。” 残月扬声对花雨、晓风说道:“别听他胡说,我们三人相互配合,连续进攻,他就算武功再高,也必然会有内力不济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莲萼等去找船只的姐妹也从伊水上游乘船而至,见到残月她们都在恶斗之中,连忙飞身加入战阵,前来助拳。船老大见她们与官兵打起来,只道她们是朝廷要缉拿的罪犯,连忙吩咐几个水手,划船离开,远离这是非之地。 残月匆忙中一眼瞥见船只刚来便要走,连忙向莲萼等人喊道:“快去截住船只,别让他们将船划走。” 莲萼回头一看,只见大船已划离岸边几丈之远,仗着轻功高强,迅速奔到岸边,纵身一跃,脚底在浪尖上微点几下,一个翻身,便已来到船上。当下抽出随身匕首,向船老大欺身而进,瞬时间便来到船老大身边,匕首也架在他的颈项之上。 船老大惊骇万分,全身颤抖不已,面带冷汗,嗫嚅说道:“你……你……到底要干什么?大不了把钱退还给你就是了。”说着便伸手入怀,准备掏银子还给莲萼。 莲萼道:“船老大,我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退钱就不必了,眼下我们的人身处危难之中,只要你将船靠岸,让我们渡河,我们保证不伤你毫发。若是你敢逃走,我敢保证你们这条船上的所有人都难逃一死。”说着,拿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中充满威胁之意。 那船老大道:“我若渡你们过河,那些官爷定然不会饶过我。你还是杀了我吧,至少这样我家人能保全。” 莲萼骂道:“你个笨蛋,我们这次给了你这么多钱,你渡我们过去之后,远走他乡,做笔生意,岂不是比你撑一辈子船要强些。再说他们要追杀的目标是我们,怎会去对付你们呢?” 船老大虽不太情愿,但最终还是答应冒险将船靠岸。岸边水浅,水势稍缓,抛锚之后,勉强能够停住船只。 莲萼见船只慢慢靠岸,连忙喊道:“残月姐,你们赶快退到船上来吧。” 柳絮急道:“没看见残月、晓风她们被丘神绩缠住,脱身不得么?你赶快去助她们一臂之力啊,我与花影她们要对付这些狗腿子,一时之间也分身不暇。” 莲萼道:“要是我离开大船,这些人又将船只划走,该怎么办呢?”柳絮听了,也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哪知那船老大眼看着她们这些女子就要被官兵屠杀,顿生恻隐,对莲萼说道:“姑娘,你放心去相助她们吧。这些官兵向来蛮横无理,想来你们也不像是坏人,既然我遇上了这事,就算逃走,他们若想追究,还是能找到我们。是以我打算好人做到底,在你们脱险上船之前,保证不将船只划走,弃你们不顾。” 莲萼闻言,向船老大问道:“你有办法让大船停在离岸边几丈远的水面上么?我们这些人都和我一样,身怀轻功,而那些官兵则并不能办到。只要你能按我的要求停船,我们脱险上船之后,那些官兵就不能追上船来,你们也不会有任何危险。” 那船老大道:“姑娘你别开玩笑了,平时倒是可以办到。但现在河流水势如此急湍,要在离岸几丈处停船,根本是不可能的。” 莲萼向船头望了望,笑道:“那也未必。”说着,便跃到桅杆旁边,将那操控风帆的缆绳斩断,一端系在船头桅杆之上,另一端拽在手中,转而对船老大说道:“赶快按我说的,将船划到指定位置。” 语声才落,也不等船老大答话,拽着缆绳的另一端,向岸边一颗柳树旁奔去,她轻功高强,瞬间即至,到了之后,连忙将缆绳系在柳树上。 船老大见状,颇为欣喜,当下便按莲萼说的,调转船头向河中心划去,莲萼见有缆绳系舟,船只可远可近,便赶过去加入了残月等几人的战团。 残月见来了莲萼这一强援,当下抽身出来,对柳絮等人喊道:“柳絮、花影,你们不要恋战,速速摆脱御林军的纠缠,赶快上船,我们随后就到。” 柳絮、花影齐声答道:“不成,你们不走,我们也不走。”残月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能走一个是一个,等到丘神绩的主力来了,我们可就谁也走不了了。” 柳絮等人这才奋力杀出战阵,但还是不放心残月等几人,于是留下十几人断后,让她们想办法帮助残月、花雨等人成功脱险。 船只已经按莲萼的吩咐在离岸五六丈之处停了下来,柳絮等人依次施展轻功,乘风踏浪而行,飞身来到船上,剩下十几人既要防止御林军斩断柳树旁的绳索,又要想办法帮助残月、花雨她们摆脱丘神绩的纠缠,是以奋力向前冲杀而去。 第119章 占山为王 其他御林军围攻这些女子的同时,也同时分出人手来,支援丘神绩,将残月等人团团围住。 残月声嘶力竭般喊道:“晓风、花雨,不要纠缠,边打边撤,迅速退向岸边。”说完,连忙挥舞起钢索短剑,阻挡丘神绩的攻势。 晓风等几人则趁机以凌厉狠辣的招式,向外圈包围的御林军发起猛攻,御林军自是挡不住他们摧枯拉朽,势如破竹般的攻势,包围圈被生生撕开一道缺口。饶是如此,他们并未就此退却,只等晓风等人攻势稍缓,还在一旁跃跃欲试般向前挪动脚步。 就在他们欲进还退的迟疑之际,残月把握机会,向丘神绩猛挥一鞭,丘神绩就势向后一退,残月趁机转身,一跃数丈,到了岸边,与前来支援的十几名女子,并肩作战。于此同时,晓风、花雨等人也在攻守兼顾的情况下,迅速撤向伊水岸边。 丘神绩见状,连忙追向前来,残月见情况危急,于是扬声道:“花雨、晓风,你们快与姐妹们退到船上,我随后就来。” 在这情形下,明眼人一看便知,谁留下断后,就会将性命断送在这里。众女子听残月要留下断后,于是同声喊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残月姐不走,我们都不走。” 丘神绩厉声道:“你们今天谁也走不了。”转而又对周围御林军喝道:“还愣着干嘛,一拥而上,乱刀分尸!”一语未毕,掌发连环,向残月背后袭来。 “残月姐,当心!”众女子发现丘神绩偷袭残月,连忙跃身而上,手持兵刃,向丘神绩攻去。 于此同时,晓风、花雨等人也与涌上来的御林军战斗在一起,残月缓过神来,也加入了战阵。只听那些缠住丘神绩的女子喊道:“晓风、花雨,你们快想办法带残月姐离开,我们挡住丘神绩。” 晓风、花雨闻言,相互对望一眼,她们知道残月是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姐妹,而独自逃生的,但眼下又必须有人留下阻挡丘神绩,其他人才能顺利脱身,而留下断后之人决不能是残月。于是二人连忙抽身出来,飞身到了残月身边。 残月刚想说让她们去相助其他姐妹,不用管她。蓦地只觉颈项中一阵麻痹,便即晕厥。原来晓风趁残月不备,从背后肘击她的昏睡穴,将她打晕。连忙与花雨一左一右,携着昏厥中的残月,冲杀出去,来到岸边,施展轻功,到达船上。 除了阻挡住丘神绩的十几名女子,柳絮、花影、莲萼等人也陆续退到了大船之上。丘神绩见状,连忙喊道:“快拉绳索,将船只拉到岸边,一个也不要放过。” 还没上船的十几名女子闻言,极为担忧,其中一个女子连忙向船上晓风等人大声喊道:“快斩断绳索,只要你们能安然逃去,我们死了也值了。” 花雨听了,便想挥动短剑,斩断缆绳,晓风连忙阻止道:“不能再等等么?大家都是同生死、共进退的好姐妹,难道你就这么狠心,弃她们不顾?兴许待会有些人能够脱身上船呢?” 花雨道:“不是我狠心,你看这情形,她们不仅要应付武功高强的丘神绩,还被御林军重重包围,还有机会脱身么?等到那些御林军将船拉到岸边,我们所有人都要搭上性命,岂不是前功尽弃了么?”说完,便挥动短剑,向缆绳砍斫而去,晓风等人也再没阻拦。 缆绳嘣的一声,断为两截,大船少了缆绳的拉力,瞬间被浪潮推去老远,岸边拉拽缆绳的御林军也同时向后倒去。 留下断后的十几名女子,见船只渐行渐远,心中少了牵绊,自知难逃一死,也就更加放手一搏,只见刀光血影,一阵激烈的厮杀之后,周围的御林军倒下一片,而与此同时,也有几名女子阵亡。 浪潮虽淹没了岸边的厮杀呐喊之声,战场上的景象也逐渐模糊不清。然而,船上之人见包围圈逐渐缩小,留下断后的姐妹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无不黯然神伤,默默垂泣。 再过片刻,只见岸边的战斗偃旗息鼓,然而丘神绩并未率领御林军就此离去,而是吩咐御林军,将那些女杀手的尸体抛向伊水之中。 晓风等人站在船边,目睹着这一幕,无不扼腕切齿,愤懑不平。花雨忿然道:“这丘神绩歹毒得令人发指,可怜我们这些好姐妹,死后还要被鱼虾所食。从今往后,我们与丘神绩不共戴天,有朝一日,定让他血债血偿。” 晓风将足一顿,厉声喝道:“船老大,快开船!”说着,便转过身去,不忍再看。 船老大长叹一声,亲自掌舵,同时吩咐水手奋力划船,很快船只便已到达伊水南岸,众人携着残月一起下船。 残月也在此时悠悠醒转,晓风等人连忙围拢过来,只听残月道:“怎么才这么些人,其余姐妹呢?” 花雨、晓风等人闻言,面现哀容,默然不语,残月见她们垂头丧气的样子,便猜想到定是有部分姐妹为了掩护大伙离开,命丧丘神绩之手。想到这里,一阵悲戚蓦地袭上心头,不禁泫然涕下。 随即又向花雨、晓风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刚才为什么要将我打晕?让我背上不义之名?你们知道,我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姐妹们为了救我而丧命的。” 晓风将手中短剑一横,向残月道:“残月姐,不关花雨的事,是我将你打晕的。你是我们的首领,当时你怎么也不肯先行离开,大家见你未撤离,也不肯舍你而去,无奈之下,只好出此下策,你若怪罪于我,就用这把短剑,将我杀了吧。”说着,将眼睛一闭,一副甘愿就死的神情。 残月握住短剑,喝道:“你以为我不敢么?”说着举起短剑,花雨连忙出手阻止,其他姐妹也跪下,为晓风求情。 残月将短剑向地上一掷,对晓风说道:“罢了,你也是为了救人,不得已而为之。” 第120章 绿林箭 随即转身对众人说道:“丘神绩没将我们一网打尽,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这会儿,兴许已经派人去附近寻找船只,趁他们的后续部队还未赶到,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花雨道:“那些姐妹为掩护大家撤退而身死,死后还被抛尸水中。我们一起朝伊水拜上几拜,聊表心意吧。” 残月道:“理应如此。”说着,便领着众姐妹一齐向伊水拜了三拜,心中默默祷告愿她们的在天之灵,保佑这些苦难的姐妹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拜祭祷告完毕,残月便率领众人向南边伊川县前行,然而伊川毕竟离洛阳太近,并非久留之地,于是在县城内买了些马匹之后,继续向南而行,经汝阳、嵩县,到达栾川,栾川与南阳县交界之处,山峦起伏,河流交错。 其中栾川南边有座蛇闹山,不仅险峻,而且有成千上万的蛇群,人迹罕至。残月一早就打算好了,想带领着众姐妹去蛇闹山,先避过朝廷的追捕,再做打算。 其实蛇闹山的蛇群还不足惧,附近百姓时常也有上山的,只要在身上携带着雄黄之类的药材,蛇群自然会远避。然而近些年来,蛇闹山上盘踞着一群盗匪,时常下山抢掠,是以附近百姓再也不敢上山去。 残月等人从附近村民那里买了些能令蛇群退避的药材,便领着众姐妹上山去。山脚下的村民听说有人要为他们出头,上山去赶走那些盗匪,刚开始都欣喜不已,随后又对残月等人表示怀疑。 只听一个村民对残月等人说道:“这蛇闹山上的盗匪不说一千,也有几百,而且特别凶悍,官府都对他们没有办法,就凭你们这十几个弱女子,去了岂不是送死?我劝你们还是别上山的好。” 残月闻言,笑道:“区区盗匪,怎能是我们的对手?在江湖上,他们都是些不入流的角色,一旦踏上了盗匪这条道路,武林中人,无论正派邪派,都对他们瞧不上眼。我想他们的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 那村民道:“什么江湖武林,正派邪派,我一概不懂,但我知道,他们都是些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他们武功怎样且不管,就是他们全然不会武功,你们十几个女子,哪里是这几百五大三粗的大汉的对手呢?” 残月笑而不答,晓风见状,禁不住问道:“残月姐,这位大哥虽不懂江湖之事,但他说的这番话,也不无道理,我们大战之余,要是再去招惹这些悍匪,可能也有寡不敌众之虞呢。”花雨等人听了,也有此问。 残月笑道:“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武林中看重的是义气与德望,而在绿林中,却是强者为尊,只要通过公平比试,赢了他们的首脑,就能服众。所以我们此去,并非剿匪,而是要他们归降,奉我等为尊。” 花雨问道:“要是他们不接受我们的挑战,该怎么办?” 残月从怀中掏出一枚铁牌,笑道:“这是绿林箭,在整个绿林界都有号召力,他们首领见了这绿林箭,就不得不接受我们的挑战了。” 花雨接过竹牌,只见这红漆铁牌上,刻着“绿林箭”三个篆字,随口问道:“残月姐,你说这是绿林箭,那定然不假。只是不知这绿林箭如此重要,你从何处得来的?” 残月道:“我得这绿林箭,也算是机缘巧合,那日进入丘神绩书房偷秘笈之时,原来那装着五毒绵掌秘笈的锦盒之中,藏有这支绿林箭。以前听丘神绩提过,这绿林箭有号召五湖四海的绿林好汉的作用,丘神绩这些年也以此招纳了不少绿林之人,到他麾下任职。至于绿林箭如何到了丘神绩手中,我就不得而知了。” 花雨笑道:“单凭这个铁牌,就要让他们心悦诚服地归降,我看未必吧?那些归顺丘神绩的绿林中人,只怕也是看重他的权势地位多些吧?” 残月道:“你说的不错,单凭绿林箭,他们未必归降,不过要他们接受挑战,应该能够办到。这些盗匪在豫南一带也成了一些气候,想必他们也知道,如果拒绝发出绿林箭之人的挑战,将来不仅会贻人笑柄,也无法在绿林中立足。” 花雨道:“还有一点,就算他们接受我们的挑战,可万一我们战败,那该怎么办?他们能让我们离开么?” 晓风听了,极为不悦,忍不住说道:“你就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凭我们的功夫,还怕几个小毛贼么?即便贼头有些能耐,我相信,也万万不及我们残月姐的。” 残月听了,微微一笑,说道:“行啦,都少说几句,绿林界虽为江湖人士不齿,但也是藏龙卧虎,我能不能打过他们的首领,还是个未知数。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若是见到我们手持绿林箭,前来挑战,即便我们战败,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的。” 那些村民听说这些女子原来不是去帮他们剿匪,而是去争当土匪的头儿,俱都惊骇不已,大部分人都当场离开,另外一部分人见残月等女子面善,只当她们是开玩笑,并不惧怕。 只听残月道:“各位乡亲们,你们放心就是了,我们若能收服这些土匪,以后自然会约束他们,不会再来祸害百姓的。” 说着便跃马扬鞭,向蛇闹山奔去,晓风、花雨等人随后跟来。她们在马蹄上涂满雄黄,蛇群见之,自是退避三舍,不敢靠前。不一会儿,她们便来到土匪的山寨门前。 只见这山寨石门建在两座小山丘之间,石门上悬挂着一面牌匾,上面隶书“黑风寨”三个大字,下面是合抱粗大的石柱,雕龙画栋,极为精美,想必这山上的土匪平日劫掠了不少钱财,才能如此奢华。石门下面有不少看守弟子,也俱都身着锦衣华服,和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极不相称。 他们见残月等人靠近山寨,当下便有两个人走上前来,其中一人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敢来我们黑风寨,不想活了么?” 第121章 巧胜 残月手持绿林箭走上前去,说道:“这是绿林箭,快带我去见你们寨主!” 那弟子将手一挥,对旁边的人说道:“快去通报寨主,说有持有绿林箭之人前来拜山。”旁边那名弟子领命,急忙向山上跑去。 过了盏茶工夫,那名弟子便已回来,对残月道:“我们寨主有请。你们跟我来吧。”说着便带着残月等人上山。 穿过山门,拾级而上,越过一个小山丘,黑风寨就坐落在山丘后面平坦的盆地上。残月等人随着那名领路弟子继续向前走,来到黑风寨中间的校场之中,校场位于山寨中央,是这些山贼的操练场地。 周围的殿宇大概有十余所,格外辉煌,很难想象在这种穷乡僻壤,此处却别有洞天。只听那弟子向校场高台上的站着的那人一指,说道:“这就是我们黑风寨的大当家风波恶,江湖人称‘一阵风’,你们既是来拜山,还不过来拜见我们大当家。” 残月走上前去,高举绿林箭,扬声说道:“风波恶,绿林箭在此,还不给我下来。” 风波恶闻言,自高台上一跃而下,来到残月跟前,笑道:“绿林箭在整个绿林界的号召力与影响力都非同小可,见绿林箭,如同见绿林界总瓢把子,我怎会不知?然而,这绿林箭在多年前,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致使绿林界四分五裂,各自为政,不相统属,也正因为这样,绿林好汉在江湖上的地位日渐式微,为人轻贱。这绿林箭你从何处得来?可否借我一看?” 残月朗声笑道:“借你一看,有何不可?接好了。”一语未毕,将手中铁牌向风波恶用力一掷,铁牌挟着一道劲风向风波恶面门袭来。 风波恶见铁牌来势甚急,不敢硬接,将头一仰避过,铁牌便飞向高台下的巨石上,牢牢钉在那里,入石五六寸。残月虽以内力加之特殊的暗器手法,发出铁牌,原本只想试试风波恶的武功深浅,却未曾想到,会将铁牌打入巨石之上。 只见风波恶走向前去,想将巨石中的铁牌拔出,然而任他如何用力,那铁牌便如生根了一般,兀自纹丝不动。 晓风见状,对残月笑道:“这风波恶看起来五大三粗,却连一枚小小的铁牌也拔不出来,看来也是个脓包。”心想自己的功力与残月姐差不多,残月姐掷出的铁牌,我定能轻而易举地拔出来。 想到这里,便走到高台旁边,握住铁牌,力注右腕,向外一拉,然而那铁牌依旧动也不动。心道:“这五毒绵掌果然了得,残月姐才初练几个月,功力竟精进如斯。”单手既拔不出铁牌,纵使双手也是徒然,当下笑道:“风大当家,我是同来之人中功力最弱的一个,当然拔不出我大师姐掷出的铁牌。让你见笑了。” 风波恶心道:“这巨石坚硬无比,无论刀砍斧劈,也是枉然。素闻这绿林箭为玄铁打造,无坚不摧,此刻嵌入巨石之中,我双手也拔不出来,你一个小丫头怎会比我力气大?只怕打出这绿林箭之人,也未必能够拔得出来。”想到这里,便扬声对残月道:“阁下武功高强,风某自愧不如,只是这绿林箭深入石中,烦请将它取出来。” 残月见晓风使出全力也拔不出来,自己内力与晓风旗鼓相当,不另想办法,贸然上前,只是自取其辱,于是暗中在手掌中涂了随身携带的化石粉。这化石粉是她们这些女杀手必备之物,攀登悬崖峭壁时,若是崖壁光滑,无着力点,只要在石壁上涂上些许化石粉,即便再坚硬的石壁,片刻便能松软下来,徒手便能在石壁上挖出洞穴。 残月将双手藏于袖中,走了过去,一边用涂有化石粉的双手抚摸铁牌周围的石块,一边说道:“这巨石坚硬无比,绿林箭深嵌其中,纵有千斤蛮力,也是拔不出来的。”说着,在铁牌上左右各击一掌,只见石屑纷飞,铁牌周围马上现出凹陷出一个石坑,然后,轻松向外一提,绿林箭便被残月拔了出来,拿在手中。 风波恶见状,极为不平,忿然道:“你这是投机取巧,这绿林箭乃玄铁打造,左右击打,自然能弄出石坑,这样便能轻而易举地取出来。算不得什么本事。” 残月其实根本不知道绿林箭是玄铁打造,是以涂了化石粉之后,仍旧不放心,这才击出左右两掌,这会儿听说这事,更是欣喜不已,当下也不作声色,淡然道:“你说这算不得什么本事?要不要我重新将绿林箭打入巨石之中,风大当家你如法炮制,看是否能够将绿林箭拔出来?” 风波恶不假思索地答道:“试就试,有何不敢?” 残月见他还没发觉自己使用了化石粉,蓦地心生一计,笑道:“且慢,要是待会儿,风大当家你拔不出来绿林箭,却当如何?” 风波恶闻言怔了怔,连忙说道:“若是我不能取出来,而你却依旧能取出的话,那自然是我武功不如你,你说怎样便怎样,我绝无怨言。” 残月笑道:“那好,风大当家一言九鼎,自然不会食言。我们约法三章,若是你打赌输了的话,就必须让出黑风寨大当家之位,由我来担任,不知意下如何?” 风波恶拍着胸脯说道:“既然你持有绿林箭在手,若在武功上胜于我,我自然会退位让贤。唯你马首是瞻。说过的话,若是再矢口否认,就是乌龟儿子王八蛋。现在你可以开始了吧?” 残月点点头,以同样的手法将绿林箭发出,这回她用了毕生功力,是以绿林箭深嵌巨石之中,只有小部分露出石面,约摸小指长短。 风波恶见状,心想:“你这样做,无异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到时候我若拔不出来,你也未必能行。”想到这里,便按照残月之前的方法,在绿林箭上下左右各击几掌,然而奇怪的是,铁牌却纹丝不动地停留在石块中,也未见有石屑迸溅,出现石坑。 第122章 都难敌 风波恶再使劲拉扯绿林箭,却哪里能够拔得动。于是便对残月道:“这就恕风某无能为力了,阁下要是能行,风某自当甘拜下风。” 残月二话不说,走将过去,以衣襟挡住风波恶的视线,就在他不经意间,已将化石粉涂抹在绿林箭周围,然后依旧是左右各击一掌,绿林箭周围便现出凹凸不平的石坑。之后,再顺手将插入石块的绿林箭一提,便将绿林箭取在手中。 风波恶见她这么轻而易举地取出绿林箭,更是目瞪口呆,连忙单膝跪地,说道:“我风波恶向来说话算数,今后你就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了,风波恶唯命是从,随时听候差遣。” 晓风向来都是粗心大意,自然没有发现残月的把戏。可是花雨、柳絮等人却是早就发现了这一点,见这风波恶莽汉一个,这么容易糊弄,也省却了一番手脚,当下也装作若无其事,自然不会挑明。 残月笑道:“风大侠请起,虽然你是大当家,但这黑风寨有千百之众,你服我调遣,要是其他人不同意我当这个大当家,该当如何呢?” 风波恶扬声道:“这个就不必担心了,我们山寨虽然有许多头领,但我还是能够说一不二,其他头领纵然有异议,只要我坚持推举你,他们也自能服膺。还不知道大当家及这几位如何称呼呢?” 残月笑道:“叫我残月就行,其他人待我一一向风大侠介绍吧。”说着,便手指着晓风、花雨等人,分别介绍了一番。她这会儿改叫风波恶为风大侠,很显然心里已经却之不恭地接受了“大当家”这个称号。 风波恶笑道:“残月大当家,你们随我到演武堂,我向各位兄弟交代一下。”说着,便向前方的一座殿宇走去。 残月见他在前领路,更不迟疑,紧随其后,花雨连忙上前去拉住残月,附耳说道:“残月姐,一切小心,谨防有诈。他定是输得不服气,想骗我们进去,然后伏击我们,或是想倚多取胜也说不定呢。” 残月笑道:“我看未必,我们来到这黑风寨之中,你看周围有这么多人,风波恶若有心谋害我们,只要招呼一声,我们武功再好,也难以抵挡。又何必多此一举,诱骗我们到室内,再伏击我们呢?”说完,仍然跟在风波恶的身后,继续向演武堂走去。 到了演武堂,只见大殿之上,济济蹡蹡沾满了人,这阵势丝毫不亚于她们在地狱门阎王殿所见。风波恶请残月在演武堂中间的主座上落座,这一举动自是令所有人惊骇不已,当下哗然喧闹起来。 风波恶站在大殿中央,振臂说道:“肃静,请听我说,我们黑风寨向来都是谁武功高,谁便说了算。这位残月姑娘手持绿林箭,来到我们黑风寨,风某不才,技不如人,输给了她,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要退位让贤,推举她为黑风寨新的大当家。” 只见右首一条劲装男子从座位上霍地站起,扬声道:“这绿林箭在整个绿林界有极大的影响力,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即便是绿林界总瓢把子亲临,要我们以他为尊,也是万万不行。都某人只服风大当家一人,愿誓死追随。本来风大当家已经发话,都某不敢违拗,只是若是武功高强的英雄好汉,胜过风大当家,那我们自然也愿意唯命是从,但要我们臣服于一个女子,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 一名手持月牙铲禅杖的瘦高清癯头陀,走了出来,将手中禅杖在地上用力一顿,咔嚓一声响,杖下青砖顿时裂开一个大口子,戟指姓都的那人,厉声喝道:“都难敌,你只不过是个小头目,哪有资格在此大放厥词?女子又如何,既然能胜得我们风大当家,那便是巾帼英雄,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如昆仑、峨眉、华山等门派的掌门,都是女子,我们就算推举这位残月姑娘为大当家,那又何妨?” 都难敌听了,自然不服气,当下怒吼道:“死秃驴,我在山寨的地位确实不如你,但哪次战斗不是我冲在最前面。有胆量,咱们手底下见功夫,谁要是输了,就给我闭嘴。你敢不敢?”说着,便拉开阵势,欺身向前。 眼看着两人便要在演武堂的大殿之上,动起手来,只听风波恶怒道:“铁罗汉、都难敌,你们二人都给我住手,当我不存在么?我想在场各位,反对残月姑娘担任大当家的,也不止都头领一人。 我看不如这样,残月姑娘这方只有十几人,我们自然不能倚众凌寡。我们比试三场,风某已经输给了残月姑娘,自然不会赖账,算是我们先输了一场。余下两场,我们双方各出两人,若是残月姑娘一方,赢了其中一场,那么便是三局两胜,我们便奉残月为大当家,你们意下如何?” 都难敌闻言,悻悻地道:“我们都是绿林草莽,杀人如麻,从来不知道心慈手软,拳脚无情,刀剑无眼,既要比武,就难免不会伤到你们……” 晓风听到这里,早就不耐烦了,当下说道:“少说废话,谁伤到谁还说不定呢?你既然反对我们残月姐,可有胆量随我去校场,与我较量较量?”一语才毕,便几个箭步,施展轻功,自演武堂重新来到校场上。 都难敌见状,大喝一声:“有何不敢?”说着也迈出大殿,随后跟去。演武堂中的好汉与残月等人也连忙从大殿出来,来到校场之时,晓风与都难敌二人已经各自拉开阵势,正待动手比武。 风波恶一如既往地站在校场高台之上,扬声说道:“虽然说比武较技,难免损伤,但还是希望双方都能点到为止,只要一方将一方制伏,分出胜负,便即分开,不必非要判出生死不可。胜负之数,众人皆可为证,你们这就开始吧!” 两人早就蓄势待发,说时迟那时快,风波恶一语才歇,二人便跃身而起,向对方冲去。 第123章 云月宫 都难敌的斩马刀,刀身尺许,刀柄却是刀身的两倍有余,于马上单手持刀,冲锋陷阵,狼奔豕突,所向披靡,这会儿单打独斗,则双手紧握,临空跃起,向晓风劈头盖脸砍斫而来。 这气势,直如猛虎出林,狮子搏兔一般,这一刀乃是使尽全力为之,恁是风波恶与铁罗汉这样以膂力见长之人,也不敢小觑,瞪大了眼睛,想看清楚,这名叫晓风的弱女子,到底如何应对? 残月更是把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柳絮等人更是惊骇不已。因为此时的晓风,虽也跃身而起,却显然慢了半拍,同在半空中,却是一高一低,已处劣势。 都难敌斩马刀刀沉力猛,晓风全身完全被罩在他的刀影之下,而她的身子却还在顺势上升,都难敌的斩马刀却是急速砍下。就当所有人都认为晓风必然难逃这一刀之厄的时候,只听校场半空中蓦地传来一声惨厉的叫声,紧接着那柄大刀便垂直落下,插入校场下的砖缝之中。 都难敌重重地摔在下来,在地上嗷嗷直叫,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他两条手臂,鲜血淋漓,皮开肉绽,深可见骨,惨不可言。 再看晓风,早已飘身落地,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地上痛苦不堪的都难敌,神情傲慢已极。 “好毒辣的妖女!”风波恶厉声喝道。 黑风寨众人见此情形,俱都手持兵刃,挺身向前,眼看着晓风必然死在众人的乱刀之下。 “住手!”风波恶从高台上飞身来到校场垓心,声嘶力竭般喊道。 残月与柳絮、花雨等女子也施展轻功,来到校场中,将晓风围在中间,加以保护。黑风寨众人见大当家风波恶出面阻止,这才暂且停手,且听风波恶如何说法。 风波恶见局势虽暂时控制,但这事若处理不当,定然难平公愤,当下沉下脸来,对残月怒气冲冲地说道:“残月姑娘,然而这位晓风姑娘出手太重,都兄弟虽然双臂仍在,但重伤之下,性命堪虞。若是公平比武,我们自然愿赌服输,生死自负,但她也不知使了什么妖法,在一招之下,便让都难敌重伤倒地,若是不给个说法,恐怕难以交代吧?” 残月未等他说完,早已走到都难敌身边,先点了他肩井穴及周边几个穴道,延缓剧毒攻心之势,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黑色的丹药,送入都难敌的口中。 都难敌痛苦稍解,这才停止了惨叫。只听残月对风波恶说道:“风大当家请放心,我已经给都大侠服下解药,性命算是保住了。手臂上的外伤虽重,但我们随身带有上好的伤药‘祛腐生肌膏’,只要每日按时敷药换药,一两个月后,都大侠的双臂便能运转如常,并不会影响到练武的。”说完,连忙让柳絮拿出祛腐生肌膏,在都难敌手臂上敷上,同时自己撕下襟袍,为他包扎好。 风波恶及黑风寨众人见状,怒火暂平,颜色稍缓,但风波恶是个武痴,适才未能看清晓风如何一招制敌,心中疑惑不解,眉头始终不展,刚想开口向残月询问。 残月早已猜出不仅风波恶,在场的黑风寨中人,若是不弄清楚晓风如何出招打倒都难敌,心里依旧会将自己及晓风等人视为妖女,这样一来,势必难以服众。 当下扬声对晓风说道:“晓风,高台之上,有一杆黑风寨的大旗,你就将刚才的招数,再演示一遍,给诸位看看吧。不然……” 没等残月说完,晓风已手持短剑,一跃而起,于半空之中,靠近旗杆之时,蓦地将头一侧,手中钢索短剑于袖管中射出,如一条扭动的银蛇般迅速缠绕在旗杆之上,然后用力向后一拉,碗口粗大的旗杆瞬间断为两截,黑风寨大旗轰然倒下。 就在此时,晓风又有意炫技,身子如柔软的绸带一般,沿着半截立在高台上的旗杆,向上扭动,顺手将将要倒地的黑风大旗从旗杆上扯下,握在手里。然后,旋身落在高台之上,展开大旗,显得格外神气。 黑风寨众人见了这情形,顿时惊得目瞪口呆。只听风波恶说道:“虽然晓风姑娘与都难敌比武时,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在那种危急的情势下,也说不得了。这一招,就是我风某也想不出办法破解。我们事先说过,三局两胜,晓风既已战胜都兄弟,那么第三局就不必再比了。诸位意下如何?” 说完连忙单膝跪下,拱手说道:“风波恶拜见残月大当家!” 周围其他人见状,也同样跪下,齐声喊道:“拜见残月大当家!拜见大当家!拜见大当家……”千百人的声音震耳欲聋,回绕在环山之中,良久不去,群鸟闻之,也为之四散惊飞。 残月连忙扶起风波恶,也不懂得谦让推辞这一套,竟毫不客气地以黑风寨龙头老大自居,当下扬声宣言道:“承蒙诸位好汉不弃,推举我为黑风寨大当家,那我也就不再推辞了。诸位先请起来……”众人闻言,俱都站起身来。 残月续道:“各位都是一言九鼎的英雄好汉,既愿奉我为大当家,那么请问,我说的话,各位听是不听?” “唯命是从,誓死追随!”风波恶率先宏声答道。 “唯命是从,誓死追随……”其他人也随之高声附和道。 残月双手平举,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话直说了。在我们上山途中,发现一路上的百姓对我们黑风寨的畏之如虎,痛恨至极。想必之前我们黑风寨的兄弟也没少祸害他们,当然以前大家做的都是绿林勾当,那就既往不咎了。不过,自今日起,黑风寨从此更名为‘云月宫’,从此再不要做祸害平民百姓的事了。” 黑风寨众人闻言,神情俱都不满,但是刚刚才说过以残月为尊,唯命是从之语,残月提出的第一个要求就不同意,未免有些说不出口。风波恶看出大家的心思,他心直口快,当下爽快地问道:“改名云月宫,我倒没什么意见。只是我们不再烧杀抢掠,这黑风寨上下千百号兄弟何以为生?是坐吃山空,还是就此遣散呢?” 第124章 义匪 残月笑道:“我既然当了黑风寨的大当家,自然不会让大家无以为生。我们黑风寨是这一带恶名昭着的匪窝,相信寨中不少兄弟也是被迫才做盗匪的,所谓一日为盗,终身为盗,既然上了这条贼船,就很难为世所容。不仅为官府通缉,百姓憎恨,就是在江湖中也是为人不齿,时不时也要面对武林中正派中人的攻击。” 风波恶道:“正是如此,说实话,大家谁也不想做盗匪,但我们这些人不做盗匪,又能有什么活路呢?”黑风寨中许多人心中也存有此疑问,听了风波恶这么一说,俱都将期盼得到答复的眼光一齐投在残月的身上。 残月见状,继续扬声说道:“诸位平日都以英雄好汉自诩,但依我看来,只会欺凌手无缚鸡之力的平民百姓,与地痞流氓,无赖恶霸并无差别,根本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 要是敢与朝廷那些擅权误国的奸佞之臣,残害忠良的贪官污吏,尤其是武则天的酷吏集团作斗争,方称得上利国利民的英雄,要是敢剿灭危害乡里的盗匪,江湖败类,这才称得上是铁铮铮的好汉。 我们云月宫,今后便专门与这些人作斗争,烧杀抢掠皆可,前提是必须是惩恶扬善,将掠夺来的财物用在正途上。我们也不必以武林正派自居,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诸位以为如何?” 众人听了俱都热血沸腾,不约而同地跪地抱拳道:“谨遵大当家之命!”残月示意大家站起来,风波恶也是兴奋不已,当下高声说道:“今天的确是值得庆贺的日子,拿酒来!”说着将手一招,当下便有一队人陆续搬来百余坛酒,将酒碗倒满,各自豪饮狂欢,不一会儿碎碗破坛,狼藉一片。 一边饮酒,一边纵情呼啸,其声震天动地。一夜狂欢,通宵达旦。 次日,残月与黑风寨各位头领,讨论商榷了云月宫改革的许多重要事宜,包括职位安排、蛇闹山周边详细情况。附近的危害百姓的盗匪窝点,以及那些贪官污吏,自然就成了云月宫建立之初的首先要对付的目标。不提。 再说到那日华山女侠梅傲霜师徒,自神刀帮神刀无敌雷傲天口中得知,地狱门正在厉兵秣马,加紧训练弟子,扬言要在三个月内再次进攻武当山。于是便与雷傲天一起,自洛阳骑着快马急忙赶往武当。 到了武当山之后,便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武当派的重玄、玉虚几位道长,这一消息直如晴空霹雳一般,让重玄、玉虚等几位道长,震惊不已。 心想上次地狱门圣火坛坛主薛长卿率领几千弟子,攻打武当山,无功而返,这次卷土重来,定然是倾巢而出,武当山又将迎来一场浩劫,能否化险为夷,再次击退地狱门的进犯,还确实是个令人担心的问题。 正当玉虚道长等人担忧焦急之际,只听雷傲天笑问道:“上次武当派能够击退薛长卿的进攻,自然是各位道长与武当弟子、江湖好汉的奋力杀敌的结果,但雷某听说其中有位少年无名侠士,也是出力不少,不知可还在武当呢?” 玉虚道长闻言,连忙眉开眼笑,笑道:“你们瞧,贫道一时心急,倒把他给忘记了。雷大侠说得不错,上次武当能度过此劫,全靠这位少年献智献策,指挥得当。他此刻正在与小徒褚玉麟等人切磋武功呢。”转而对身旁道童说道:“快去将鄢云小兄弟请到紫霄宫来。” 那道童领命去了,梅傲霜不禁问道:“玉虚道长口中的鄢云,可是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的弟子?” 玉虚道长捋须笑道:“正是凌大侠的高足,话又说回来了,这位鄢云小兄弟淡薄名利,上次庆功宴上也没有参加,就算与他并肩作战过的江湖好汉,也很少知道他的身份。不知梅女侠从何得知?” 梅傲霜笑道:“当初在地狱门时,我与凌大侠打过几次交道,与他的弟子鄢云,也有一面之缘。只是未曾想到,这少年竟然如此了得,小小年纪,就为武当乃至整个武林立下如此大的功劳。”说到这里,便借题发挥,对韩英女道:“英女,你以后也当以这位鄢云师兄为榜样才是!” 韩英女听了,想起上次在地狱门摘星楼上初见鄢云时的情景,当下不屑地哂笑道:“他有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个喜欢耍无赖,武功浅薄的臭小子而已。” 梅傲霜闻言,当下板起面孔说道:“武功不好可以练,但这份侠义精神与大智大慧,才是值得敬佩的。鄢云在武当立下的功绩,诸位道长有目共睹,就连雷大侠也是赞不绝口。单凭这一点,你就比不上他。之前在地狱门也是你任性,欺负他武功不好,我可没见他有何不对的地方。” 韩英女自是老大不愉快,将头一扭,赌气不再说话。 就在这时候,鄢云已经在那道童的引领下,来到紫霄宫内堂,见了玉虚道长等人,连忙执弟子礼,说道:“晚辈鄢云,见过各位前辈!” 鄢云眉目俊朗,器宇不凡,身着道袍,比之前更添几分仙气。 英女一见之下,心中的嫌隙便在不知不觉间如春日下的薄冰一般,慢慢溶解了,不由得多看了他几眼。心道:“想不到才几日不见,你这臭小子,居然出息了,不管你多能耐,武功不高,就没法独自行走江湖,这一点,你终究是比不过我的。” 只听玉虚道长道:“鄢云小兄弟,适才得梅女侠等人告知,地狱门将在不久,又会卷土重来,再攻武当。如今正在加紧操练兵马,想必再来的时候,定是倾巢而出,我武当山虽有天险可恃,但毕竟众寡不敌,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你胸怀韬略,定有对策。不妨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 鄢云想了想,说道:“道长抬举我了,上次是有我师父提供消息,知己知彼,是以能够占得先机,攻敌不备。如今,我们只知他们在积极备战,作战部署也尚未知晓,其余具体情况也一无所知,是以还没有相应的对策。”韩英女听了,极为不屑地闷哼一声。 第125章 情窦初开 鄢云听了,继续说道:“不过,所谓有备无患,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也从现在开始,广发英雄帖,召集江湖好汉来武当增援,于此同时,武当上下全体弟子,也必须日夜苦练。再修筑些防御工事,就差不多了,其他的事情,等探明地狱门方面的具体情况再说。” 韩英女终于忍不住哂笑道:“适才听人人都夸你谋略了得,我当你是再世小诸葛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嘛,你这些想法,任凭是谁也能想到,说了也白说。” 鄢云这时候才注意到韩英女,笑道:“原来是华山派的小师姐呀,我记起来了,上次在摘星楼见过你,别来无恙啊。” 韩英女愠道:“师姐就师姐,怎么还叫小师姐?怎么样,多日不见,武功可有长进么?要不要和我比试比试?” 鄢云见她这么娇小可爱,本还想逗她玩会儿,但碍于各位道长及武林前辈在场,自是不敢造次。当下说道:“只因我年长你几岁,但你拜师学艺比我早,我师父与尊师梅女侠乃平辈论交,综合以上因素,是以称呼你小师姐,再合适不过,并无其他意思。至于武功方面嘛,我与师父聚少离多,本门功夫倒是没多少长进。不过最近得武当褚玉麟、耿云溪等师兄的指点,倒是有些体悟,但无论如何是打不过你的,所以比试就不必了吧。” 韩英女闻言,满面得色,将头一昂,笑道:“哼,就知道你不敢!” 重玄道长见韩英女清丽脱俗,不谙世事,倒也喜欢得紧,于是对梅傲霜笑道:“梅女侠,你看他们二人,一个是不世出的少年英杰,一个是成名女侠的得意弟子,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不知梅女侠怎么看?” 众人也不明白一向德高望重,超凡脱俗的重玄道长,怎么突然做起媒人了?惊异之余,再看鄢、韩二人,果然是般配得紧,是以不由得笑了起来。 梅傲霜也笑道:“道长觉得他们合适,我自然也没意见的。哪天见了凌大侠,再和他商量商量吧。” 鄢云与韩英女听了,同时惊声呼道:“这怎么行?”然而,鄢云却是表现出窘迫焦急的神色,韩英女却是玉面霞烧,一脸娇羞。 重玄道长不明情由,不禁问道:“鄢云小兄弟,你难道已有婚配?” “不曾婚配。”鄢云连忙答道。 “可是已有了心仪之人?”重玄道长继续追问道。 “没有,没有。”鄢云心中牵念残月,然而残月是丘神绩的弟子,朝廷豢养的女杀手,若是说出来,定然会引起梅傲霜的不满,是以这才急忙否认。 重玄道长见他回答得这么坚决,眼神闪烁不定,便知他没有实话实说,看来心中有不得已的苦衷,是以也没有多说什么。 梅傲霜也不禁向韩英女问道:“英女,你又为什么不同意呢?鄢云师侄人才出众,你若是能嫁给他,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 韩英女低着头,忸怩地道:“师父,我还小呢,我只想一直陪在师父身边,闯荡江湖,行侠仗义,其他的我不才不管呢。况且他这人不仅武功差劲,而且还无赖得很,我看了就讨厌。” 梅傲霜道:“你多大了,还不懂事,像个孩子一样粘人,师父总有一天会离开你的,将来你怎么办呢?鄢云举止得体,知书达礼,深得各位前辈的赞誉,至于武功差点,倒也没什么,谁天生就是武林高手呢?” 鄢云急忙扯开话题道:“这些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来商量一下,怎么抵御地狱门的进犯吧。” 重玄道长笑道:“也是,毕竟备战才是当务之急。小兄弟,你适才说到除了加紧训练弟子,广邀天下英雄前来增援之外,还要修筑防御工事,前两件事好办,只是这防御工事,都是行军打仗的事,我们这些人却哪里懂得?是以到时候还要拜托你全权负责,武当是否能安然度过此劫,就全仰仗你了。” 鄢云黯然道:“各位道长,地狱门上次惨败而归,自然不会甘心,这次卷土而来,也必然是做了万全的准备。至于修筑防御攻势的事,我自然会尽力办好。然而,战事瞬息万变,武当能否能像上次一样,击退来犯的敌人,在对地狱门情况还不得而知的情况下,我实在没什么把握。” 重玄道长叹道:“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我武当该当遭此一劫,那也没办法。” 梅傲霜笑道:“其实大家也不必如此悲观,武当派乃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只要振臂一呼,定然应者云集。上次既然能够邀集上千英雄好汉助阵,这次广发英雄帖,相信也能得到其他门派的帮助。更何况地狱门一统江湖的野心昭然若揭,武当若是失守,其他门派之祸患也会旋踵而至,唇亡齿寒的道理,相信人人心里清楚得很。” 玉虚道长笑道:“梅女侠想得未免太乐观了,上次他们来到武当,名为祝寿,实则是想武当领导群雄,攻打地狱门,救出被囚禁在地狱门中的英雄好汉。很多不相关的名门正派都未前来,当然我们也没发帖邀请。虽说中原武林同气连枝,唇齿相依,但这毕竟不比二十年前围剿玄阴教总坛,涉及整个江湖的安危。只怕在许多人看来,这完全是地狱门与武当派二者之间的恩怨,与他们毫不相干,也未必会出手相助呢。” 雷傲天道:“玉虚道长,别的门派帮不帮忙,我不知道。道长若是不嫌我神刀帮人少力微,我雷某愿意率领神刀帮几百弟子,随时听候玉虚道长驱策。” 梅傲霜闻言,慨然道:“玉虚道长,我华山派日前在攻打地狱门、对抗御林军的过程中,弟子损耗过半。本来武当有难,我华山出手援助,那是义不容辞之事。但这事要经我掌门师姐谷青霜首肯,只怕不易。饶是如此,我师徒二人,也愿与武当共存亡。” 第126章 武当备战 玉虚道长道:“能得神刀帮和梅女侠师徒相助,贫道感激不尽。华山派众女侠的英雄侠义,武林中人有目共睹,然而华山经过最近几场战役之后,也确实需要休养生息一番,谷掌门若是不能率众前来援助,也在情理之中。” 梅傲霜笑道:“玉虚道长能够体谅就好。其实依我看,道长无需太过担忧,虽然地狱门人多势众,但我们只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也未必不可一战。上次我们忠义盟军,才区区千余人,也不照样攻入地狱门,救出了李贤太子么?只要双方人数相差不是太过悬殊,守住武当,应该不成问题的。” 玉虚道长淡然一笑,道:“但愿如此吧。时候也不早了,各位不远千里而来,想必也疲累了。不如先去客房休息,备战之事,日后再议。” 雷傲天、梅傲霜闻言,一同离座拱手道:“也好。各位道长也早些歇息吧。”旁边侍奉的道童也不等玉虚道长吩咐,便对雷、梅二人说道:“两位前辈这边请。” 梅傲霜见韩英女还在一旁与鄢云说话,便说道:“英女,还不过来!” 韩英女连忙过去,拉着梅傲霜的衣角,央求道:“师父,刚才鄢云说,武当山上夜景不错,我想让他带我去四处看看。况且,我现在还不想睡,你就让我去嘛。” 梅傲霜面容一肃,愠道:“尽说胡话,这武当山是清净修行的道场,又不是灯火通明的街市,这么晚了,还能看到什么夜景。再说,武当山的道长们都要去休息了,你们在山上到处晃悠,也会打扰到他们。这不比在华山上,我们来此做客,也要遵守人家的规矩才是。” 英女见师父生气,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跟在梅傲霜身后。在那两位道童的带领下,来到客房休息。还和往常在华山一样,英女仍旧与梅傲霜同住一房。 翌日,玉虚道长便让耿云溪、褚玉麟、宗宏道等第二代弟子,全部下山,持英雄帖,向武林各大门派求援。另外一些小帮派,或是游侠之类的人物,则只是派第三代弟子持帖拜访,这倒不是有什么高低之分,只是一切按武林规矩行事而已。 至于鄢云,则负责督造武当山各处险要山道的防御工事。武当山虽曾经香火鼎盛,太宗皇帝曾在此敕建五龙祠,但自武则天掌权一来,大兴佛寺,上行下效,尊佛抑道,蔚然成风。是以武当道场,也就只剩下附近一些百姓常来供奉,武当上下素来崇尚节俭,这些香火钱虽微薄,但依旧能够勉强维持。 然而,武当山许多古建年久失修,不少破损,尚且无力修缮,自无多余财力来购买材料、雇佣工人修筑防御工事。是以经过商量,玉虚道长才决定,拆除一些废弃的建筑,来解决修筑工事所需要的砖石木材问题,然后让武当弟子暂时放下一切道法、武艺方面的功课,前来修筑工事。有时候,玉虚、重玄等道长也会亲自前来帮忙。 韩英女闲来无聊,总是缠着鄢云,要他陪她出去玩耍,刚开始鄢云还不怎么推辞,反正只是在武当山附近转转,可以随时赶回来,不会误了督造防御工事的事情。然而,英女却是小孩儿心性,在武当玩了几天,也觉得腻了,居然硬是要拉着鄢云去山下县城闲逛。 英女自从去了洛阳之后,便逐渐喜欢各种美味佳肴,喜欢热闹,武当山的饮食清汤寡味,经常令她难以下咽。是以才一下山,就直奔十堰县城酒楼,点了一大桌菜肴,狼吞虎咽起来。 鄢云见状,不禁笑道:“女子举止投足间,当温文尔雅,哪有似你这般大快朵颐的,简直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不知道的,还道你是十八层地狱里跑出来的饿鬼呢?” 英女闻言大怒道:“江湖儿女,哪有那么多束缚?人生在世,但求快意豪爽,大口饮酒,大块吃肉,方显英雄本色。再说了像你这书呆子一样,细嚼慢咽的,几时才能吃饱呀?” 鄢云笑道:“这倒也说得过去,世俗女子自是不能和华山女侠相提并论。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玉虚道长交代我督造防御工事,我却与你下山玩耍,误了大事,岂不是有负道长所托么?” 说到这里,酒桌四周立刻有十几个人,向鄢云、英女二人投来异样的眼光,窃窃私语起来。鄢云江湖经验少,尚不知觉,还在继续与韩英女商量督造工事之事。 英女见机,连忙向鄢云打个手势,让他不要再说话,悄声说道:“我们可能被人盯上了,这些人说不定是地狱门派来的探子……” 鄢云听了,惊讶得差点叫出声来,刚想转头向窥视他们的人看,英女连忙说道:“不要转头,只当若无其事。他们人多,我们才两个人,你又不会武功,要将他们一举歼灭,谈何容易?若是让他们跑掉几个,回去通风报信,那么地狱门大军不日便会前来攻打武当,这不是坏了大事么?” 鄢云低声问道:“那该怎么办?他们已经听到我们正在督造防御工事,若是他们回去报信,我们的工事尚未建好,而且此刻武当山的援兵又未到来,他们若来攻打,武当岂不是危在旦夕?”鄢云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每隔一句,就大声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来打岔。 英女也用同样的方式说道:“我看他们适才隔那么远,未必就听全了我们的谈话。我们现在就出去,他们若想打探到详细情况,必然会跟踪我们,又见你是道童打扮,我又是个女子,他们必然不会有所忌惮。我们趁机将他们引到一个死胡同里,然后将他们一举歼灭。到时候,你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好,对付这些人,我还是有把握的。你来这里这么久,应该很熟悉这县城的街巷吧?” 鄢云道:“虽说我长时间待在武当山,但以前也随同武当山的师兄们下山采办,县城的街巷大多熟记在心,那就照你说的办吧。” 第127章 全歼密探 英女听了,连忙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在桌上,然后便与鄢云一起走出酒楼。 果不其然,那些人也随即跟了出去,鄢、韩二人故意不动声色,先是在街上逛了逛,买了些物事,然后一路有说有笑地向左近街巷中走去,装作一副丝毫不知有人跟踪的样子。 那些探子皆是平民便装,自认为行事隐秘,也没有看出他们二人有何异常。自然一路或远或近地紧紧跟随,左拐右弯地走过几条街巷之后,突然发现前面是一面高墙堵截,而鄢云与韩英女二人已然不见了踪影,这时才发现上了当。 起初,他们还以为这一男一女只是甩掉了尾巴,摆脱了跟踪逃走了,于是便向一同转身向回走。没想到才走几步,便见韩英女突然从胡同那头闪身而现,手持长剑,堵住了去路。 这些探子为了隐藏行迹,自然不会携带长兵器,让人猜疑,将匕首藏于靴中,必要时拿出来防身。这时见韩英女敢独自堵住他们的去路,自是不敢小觑,于是纷纷拔出匕首。 其中那个领头的探子扬声说道:“那个道童一定是回武当求援了,趁武当的人没到之前,我们将这小妮子拿住,带回地狱门,同样是大功一件。” 说着,便手持两柄匕首向韩英女冲去,其他人也随后跟来,韩英女见状,断喝一声:“来得好!”足尖一点,身随剑走,使出一招“游龙引凤”的解数,瞬间欺身向前,一剑贯心而过,当先那人瞬间倒地,鲜血汩汩淌了一地。 其他探子见韩英女如此厉害,只用一招便杀死了他们头领,也不敢再向前冲杀,纷纷用匕首戟指英女,脚步却逐渐向后退却,显然惊惧已极。 英女却持剑贾勇向前,步步紧逼,一边向前走,一边厉声问道:“你们是地狱门派来的探子么?岐黄子那老贼派你们前来,想打探什么消息?他什么时候来?带多少人前来?领头的是谁?” 一连串地问了这么多问题,然而那些人却始终一言不发,恐惧之下,额头冷汗直冒,手中虽仍握着匕首,却抖动不停。随着英女的逼问,他们后退的脚步更加凌乱了,直到脚后跟踢到了死胡同的墙上,知道已然退无可退。 其中一人嗲着胆子,喊道:“看来这妖女是不会放过我们了,我们如果泄露秘密,回去也是个死,不如跟她拼了,如果侥幸能够杀出去几个人,回去报信,今后再为死去的兄弟报仇,你们看如何?” 众人相互点了点头,便一同向韩英女冲杀而去,虽说他们自知不敌,然而这种困兽犹斗之势,也着实骇人。 若是换作刚下华山那会,心慈手软的韩英女定然不知如何应对,但经历了几场战役之后,面对这些地狱门的恶徒,她是断然不会手下留情的,毕竟众多华山同门惨死在他们手上,这笔血海深仇,如何能不报。 想到此节,韩英女也并未退却半步,一跃而起,避开他们的冲杀之势,然后临空下击,抖动剑花,一剑刺入其中一名探子的后颈,那人当即便血溅三尺,扑倒在地。 于此同时,也将他们的阵势打算,然而这些人仍然顽抗到底,丝毫没有投降的意向。鄢云在胡同那头看着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也着实为韩英女捏了一把冷汗。 他虽然知道韩英女是华山女侠梅傲霜的得意门徒,武功高强,但在他的印象里,英女只不过是个活泼可爱的小丫头,如何能敌得过这群凶狠暴戾之徒?是以刚开始,他的确心急如焚,直到见她一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杀两人,他才稍微放宽了心。 饶是如此,毕竟韩英女一人一剑,对方人多势众,纵使双方武艺有天壤之别,要将他们一举歼灭,不留活口,又谈何容易? 照现下这情形看来,这些人旨在突围而出,只要其中几个人缠住韩英女,其他人的阴谋势必得售。只要让其中一人逃出去,地狱门定然提前来攻,届时后果不堪设想。而凭自己的武功,又怎能拦得住这些穷凶极恶之徒,必须想个办法助韩英女一臂之力不可。 鄢云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一边留意韩英女与这些人的战况。自从韩英女击杀第二人之后,这些人的打法便更加狡猾起来。仗着人多的优势,分作两组,其中一组从正面时不时向前试探性地冲杀,待得英女靠近,又向后退却,另一组人则趁英女抵御前者之时,设法从胡同两边突围。 考虑到不能让任何一人逃走,英女又不能对已经退却的一组人穷追猛打,只得设法拦住从两边突围之人。突围的一组人刚被英女逼退,另一组人调整好队形,又从正面发起攻击,如此循回往复,没完没了,英女武功再高强,也有应接不暇,顾此失彼之感。 英女剑法轻功虽高强,然而内力毕竟不济,几个回合下来,虽未受伤,却已经疲惫不堪。当此情形,英女不得不转攻为守,暂时退却几丈,守住胡同进口再说。 而鄢云早看出他们这些人的伎俩,与解决问题的关键,只要帮助英女解决后顾之忧,阻断他们突围之路。凭英女的武功,要斩杀这些人并不在话下。 于是便趁他们双方相持之时,到街上买了一辆马车,将马车后车厢点燃,便驾着马车冲进胡同。英女轻功极好,见鄢云驾着马车冲进来,连忙一把抓住鄢云,腾空跃起,两人同时落在马车后面。 马儿受惊,仍然放蹄向前奔跑,胡同外部稍宽,里面略窄。急速奔驰的健马拉着熊熊燃烧的马车,眼看着就要向那些人冲撞碾压而去,却在中途突然卡住,马儿挣断缰辔,向前冲去,那些人顺势向两旁让开,那匹马便一头撞死在死胡同的高墙上,马车失去平衡,向后翻去,然而车轴被卡住,是以没有倒下,正好竖直立在胡同中央。 加之烈焰熊熊,高达数丈,这些人想越过马车逃跑,简直是痴人说梦。 第128章 比试脚力 他们见韩英女被大火阻截,一时之间顾不上他们,前路不通,他们便想越过墙逃跑,于是便以叠罗汉之法,踩着同伴的肩膀向高墙上攀爬。 眼看就要爬上高墙,鄢云透过滚滚浓烟,看到对面墙上的人影,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对韩英女喊道:“英女,你看,他们想翻墙逃跑,这该如何是好?” 英女定睛一看,也着实吃了一惊,随之又淡然一笑,道:“他们休想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瞧好了……”话音才落,将手一扬,长剑如流星一般,穿过火光,飞射出去。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正在翻墙的那人便从上面滚落下来,其余人也在惊骇之余,乱了阵脚,五六人摔成一团。 而此时火势也渐渐微弱下来,韩英女觑准时机,临空跃起,在胡同两边墙上往返踩点借力,越过火墙,来到这群人中间,从那人尸体上取来长剑,这一连串动作,潇洒利落之极,鄢云在一旁看着,自是歆羡不已。 然而,隔着烈火浓烟,也看不太清,数声惨叫过后,只见韩英女提着一柄鲜血淋漓的长剑,跃过火墙,来到自己面前。 鄢云问道:“这就解决了么?” 英女用沾满殷红血渍的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涔涔滴下的汗水,弄得满面彤红,笑道:“华山女侠出马,对付这几个小毛贼,根本不在话下。” 鄢云笑道:“你瞧你,把好好的一张脸弄得跟猴儿屁股似的,哪有一个华山女侠的样子?” 英女闻言,面含薄愠,嗔道:“好呀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要是让师父知道,你将华山女侠与猴儿相提并论,我相信师父定然不会饶了你的。”说着说着,便要举剑刺向鄢云,鄢云拔腿便跑。 英女冷笑道:“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轻功,就是让你先跑几里,我也能够追得上你。” 鄢云索性停下脚步,佯怒道:“谁要你让了,男子汉大丈夫,打不过你,也跑不过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要跑?”说完,便将眼睛一闭,昂起头来,装作一副引颈就戮的神气。 英女见状,心想:“武功不济,装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这人一向无赖得很,可不要再上当了。我要是一剑砍将下来,我就不信你能不闪不避。你若闪避,我定然饶不了你。”想到这里,向鄢云白了一眼,闷哼一声,怒道:“好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你这张嘴不是喜欢骂人么?看我今天不打掉你几颗门牙,我就不是华山女侠。” 鄢云却想:“论身手之快捷,任我如何闪躲,也终是无用,不如不躲,贪生怕死,跪地求饶,只会让人瞧不起,相反威武不能屈,视死如归,反而能让人敬佩。” 于是遂说道:“庄子说过,渔父之勇者,水行而不避蛟龙;猎夫之勇者,陆行而不避兕虎;烈士之勇者,白刃交于前,视死若生;圣人之勇者,知穷通有命,富贵有时,临大难而不惧。云虽不才,愧为圣人,亦耻为渔猎,今白刃交于前,愿作一烈士,殒命于女侠剑下。”(1,注:引文出自《庄子·秋水》篇,根据小说行文需要,对原文稍有改动。) 他这番话说得极为高明,自视清高的同时,又不忘抬高韩英女华山女侠的身价。英女听了自是欣喜,本来也是胡闹,只想让他服个软,也没想将他怎么样。 于是便还剑入鞘,嫣然一笑,道:“渔父猎夫,所以不惧蛟龙虎豹,那是因为他们水陆功夫高强,你没有这般本事,谈何耻之?至于先知先觉的圣人,察前知后,智慧非常人能比,是以临难不惧。而你自诩烈士,也只是大言不惭,就连我这没读过多少书的人都知道,死生有泰山鸿毛之别,到万不得已之时,能够杀身取义,舍生成仁的人,才能称作烈士。似你这般,甘愿死于一个女子剑下,也敢自称烈士,说出去也不怕让人齿冷?” 英女虽出言奚落鄢云,然而见鄢云甘愿死于自己剑下,心中也无比喜悦。本来鄢云也只是一时戏言,但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英女无疑从这番话中感觉到一种微妙的爱慕之意。再加之,前些天重玄道长欲作良媒,玉成她与鄢云的好事,此事虽已搁下,但自此之后,英女却在不知不觉间,留意鄢云的一举一动,无时无刻不想和鄢云在一起。 武当山上许多人长辈,包括她师父梅傲霜在内,也格外看好他们两个。而鄢云虽不拒却英女,然而在他心里,只将她当作喜欢粘人的小妹妹,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残月,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英女也是当局者迷,她也感觉出自从到了武当山之后,心里感觉怪怪的,只要和鄢云在一起,她就欢快得像天边的云雀;离开了鄢云,便如同狂风骇浪中颠簸的扁舟,忐忑动荡,没有一丝安全感。 鄢云说这番话时,也只是为了博英女一笑,让她不生气而已,没想到她借题发挥,有此灼见确论,一时也不知道如何辩驳,只得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遂说道:“华山女侠果然见识不凡,但现在可不是争论这些问题的时候。我们这次是偷跑下山,耽误了正事不说,还节外生枝,出了这档子事。这些探子虽说被我们杀掉,但若是地狱门方面不见探子回去复命,便会知道探子已经出了事,到时候同样会挥师东进。当务之急,还是要及早回武当,将这件事告知各位道长,让他们早作打算才是。” 英女闻言,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且慢,我们怎么知道,来此打探的人,已经全部被杀?如果还有其他一批人留在县城中,我们走了之后,发现了这里发生的一切,该如何是好?我们要不要将现场处理一下,再走呢?” 鄢云笑道:“这你就放心吧,地狱门上次攻打之前,也只是派遣两组探子,每组三人,凡六人而已。这次进攻武当,竟派了十几人,已经是极限了,如果派遣太多,事情容易败露,有何隐秘可言?至于现场,我们走后,自有当地官府来处理。更何况,就算有漏网之鱼,凭我们二人之力,如何能将现场处理得不留下任何线索?与其浪费时间在此,不如先回武当,再作计较。” 第129章 鸿飞步法 英女道:“那我们赶紧回去吧。要不要比比脚力?看谁先到武当金顶?” 鄢云道:“我不跟你比,你明明知道我无论是轻功还是内力,都不如你,你这不是故意让我出丑么?” 英女笑道:“瞧你这点出息,刚刚还自诩烈士,连死都不怕,还怕出丑?更何况我适才与地狱门十余人恶斗,内力损耗大半,你则是神完气足,两相比较之下,你还怕输?说出去,也不怕丢你师门的人么?” 鄢云心想,就算是输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要是以后她在师父凌霄面前说我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那不免让师父脸上无光。又听英女话里有话,虽满是嘲讽之语,其实是想找机会教自己轻功步伐,只是每个门派都有绝技不外传的规矩,是以不便明说。 听出了这层意思,鄢云当即爽快地答道:“比就比,到时候你若输了,可不准说我占你便宜,说什么不公平的话。” 英女笑道:“就算你捡了大便宜,你想赢我,也是痴心妄想,放心吧,要是万一你赶不上我,我会放慢脚步,等等你的。” 鄢云听她这么一说,更加确信英女是想教自己惊鸿步法的轻功无疑了,当下笑道:“放慢脚步等我,那倒不必,我倒想见识见识华山派的绝顶轻功,传到你这小丫头身上,还剩几层?” 英女嘿然一笑,道:“就算仅剩一层,也够你学上一辈子的。”说完,也不等鄢云,便发足向武当山方向奔跑,穿街过巷,如影似电,快捷无伦。 鄢云在她身后蹑影而行,边跑边喊道:“趁人不备,偷奸耍滑,非君子所为。”本来以鄢云的脚力是无论如何也跟不上英女的,然而这段时间,在武当山向耿云溪、褚玉麟、宗宏道这几位武当第二代弟子虚心求教,内力在不知不觉间增长了许多,加之英女大战之余,内力消耗太大,虽尽了全力,但还是被鄢云紧紧跟随,想甩也甩不掉。 英女听鄢云指责抱怨,便笑道:“所谓兵不厌诈,枉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就没听说过么?再说了,我只是个女子,并非什么君子,所以请你收回这句话。” 鄢云怒道:“唯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这话一点都没错,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英女笑道:“满口的之乎者也,人云亦云,听着就讨厌得很,夫子说什么话都是对的么?我看未必,也只有你们这种书呆子才甘愿入其彀中,不知变通。所谓文能治国,武能安邦,你就算学全了夫子的六艺,也不过初识鞍马骑射,未必就能够上阵杀敌,又何谈安邦定国呢?” 鄢云听了英女这番大逆不道的言论,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只得怒道:“强词夺理,强词夺理!” 两人一边比试轻功,一边争论,不知不觉间已到武当山脚下。适才英女步伐太快,鄢云虽在说话之余,试图记住她步伐变化的方位及身法动作,但还是没太看清。 上了山道之后,英女假装内力不济,放慢了脚步,但还是按照惊鸿步法来施展轻功,除了心法口诀之外,就等于是将华山不外传的轻功,慢动作演示给鄢云看。 鄢云观察得相当仔细,从身形侧转变化,脚步变化方位,每个细节都记得清清楚楚,开始模仿英女,踏着英女走过的脚步方位而行。惊鸿步法的招数精简,但变化多端,临敌作战,与游龙剑法相配合,方能曲尽其妙。鄢云在没有学到惊鸿步法的轻功心法与游龙剑法的情况下,自然不能领会惊鸿步法的全部要义。 然而就算是这样,学会了惊鸿步法的身法与动作要领,以凌霄所授的轻功心法驱使,也是受益无穷。 饶是如此,这惊鸿步法,本是华山女侠惊鸿仙子燕如嫦所创,其身法步法,在女子练来,是婀娜多姿,赏心悦目。而作为男子的鄢云练起来,却怎么看怎么别扭,英女偶尔回头,看着鄢云学着惊鸿步法里的“雪泥鸿爪”与“惊鸿冲霄”这两招时,单足点地,另一条腿向后扬起,就觉得好笑。 直到将惊鸿步法的所有动作要领,步法方位演示完毕,终于忍不住打趣道:“翩若惊鸿,宛若游龙,我看你学我华山派的惊鸿步法,学得惟妙惟肖,不如改投我华山门下吧,虽说我华山不收男弟子,但我师父通情达理,没准看你如此诚心,会破例也说不定呢。” 鄢云听英女嘲笑自己女儿作态,于是反唇相讥道:“谁说我偷学你华山派的惊鸿步法了,这是我有感于《诗经·小雅·鸿雁》篇自创的鸿飞步法,你们华山派的惊鸿步法,是以曹子建的《洛神赋》命名的,所以称赞洛神之美也;我这鸿飞步法则源于《诗经》,乃是赞美周宣王哀悯流民劳役之苦也,不信我将此诗诵与你听。” 于是遂停下奔行的脚步,摇头晃脑般念道:“鸿雁于飞,肃肃其羽。之子于征,劬劳于野。爰及矜人,哀此矜寡……” 英女见他掉书袋就讨厌,连忙打断他继续诵诗,不耐烦地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读了几本劳什子书,有什么了不起的,有必要总是卖弄么?偷学就偷学了,我也不会说你什么,你要是不承认,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自创的什么鸿飞步法,和我华山的惊鸿步法,招式、步法、身法、方位都是如出一辙呢?” 鄢云腆着脸笑道:“释迦万法,终归涅盘。实相有时而同,其实心法却天差地别。世人着实相,如同入魔道。阿弥陀佛。女施主当尽早觉悟才是。”说完,还不忘合十于胸,装作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其状甚是滑稽。 英女见了,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掩口莞尔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你这一会儿儒生,一会儿和尚的,在夫子那儿成了离经叛道的楚狂人,在菩萨那里,也只是个白衣说法的野狐禅而已。落得个里外不是人,这又是何苦呢?” 第130章 大巧不工 鄢云笑道:“夫子常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又说见贤者当思齐,佛陀贤而我思与之齐,又有何不可?《华严经》中善财童子通过五十三参,虚心求教,最后由法身大士,而证菩提道,其实说得是一个道理。若是这些圣贤都像你这般见识,人人固步自封,又何以成就圣道呢?” 他说这话之时,神态极其诚恳谦逊,意思很明显,是想英女放开门户之见,传授他惊鸿步法的轻功心法。 英女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本来私下传授鄢云以惊鸿步法已经是非常出格的事了,若是她师父梅傲霜问起,则可推诿是鄢云无意中模仿而已。若是连心法也倾囊相授的话,则很容易被梅傲霜看出来。 虽说武林正道同气连枝,但师门秘技,无论是哪个门派,都是严禁外传的。英女再胆大妄为,也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于是便说道:“你既能自创鸿飞步法,轻功心法或以凌老前辈所授,或是在前人的心法上,师心自悟,庶几可以另辟蹊径,独创一套心法出来,也说不定呢。各门各派的武功,也是由人自创,无论是招数还是内功心法,才日臻完美。我看你诗书读得不少,岂不闻‘六经皆为我之注脚’之语?” 鄢云非华山弟子,也觉得要英女进而传授轻功心法,有些得陇望蜀,贪得无厌之嫌。听英女婉拒他的同时,又激励他自创心法,不由得心头一震,热血满腔。 继而又心头一凉,心想:所谓观千剑而后识器,操千曲而后晓声,能独创武功者必定是身经百战,智慧超群的武林宗师,而我连最粗浅的武功,尚且未能学好,虽有此雄心,而无此才力,也终究枉然。 于是,喟然浩叹一声,说道:“路漫漫而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这也只能留待日后了。”说到这里,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转而说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适才考虑到你大战之余,体力不济,是以一直让你跑在前头,这会儿也歇了这么久了,我们再来比试比试,看看是你的惊鸿步法厉害,还是我的鸿飞轻功了得?” 说完也不等英女准备,便施展他那得其形而未得其神的惊鸿步法,向武当山顶奔去,虽是初学,但鄢云已经掌握了基本的动作要领,轻功也甚是迅速,英女反应过来之时,他已在十丈开外。 只听前方山腰上,传来一声爽朗的笑声:“兵不厌诈,兵不厌诈,哈哈哈……” 英女紧跟其后,如追星赶月般向山顶奔行,边跑边喊道:“小无赖,站住……” 不一会儿,五龙祠已然在望,而梅傲霜与重玄道长等人,早知鄢云、英女下山,无人督工,便一同来到五龙祠这边视察防御工事的建造情况。 梅傲霜老远便望见鄢云、英女二人,一前一后,正向五龙祠这边飞速奔来,临近了才发现鄢云的身形与步法,正是华山的惊鸿步法,心头一凛,便已猜出了个大概,待仔细观察几步,便发现鄢云的惊鸿步法,并未得其神髓,这才长长得舒了一口气。 瞬时间,英女也追了上来,只听英女在后头鬼吼鬼叫地喊道:“你耍无赖,不公平,不公平……” 梅傲霜这才知道,他们俩是在以山顶为终点,比试轻功。而英女的轻功在鄢云之上,却被鄢云抛在身后几丈开外,英女显然已尽了全力,但还是追赶不上,眼看着鄢云即将到达五龙祠。 只听梅傲霜高声喊道:“冲霄惊鸿,大巧不工。彼其万变,不如守中。”这几句口诀,正是惊鸿步法中,惊鸿冲霄这一式的心法。 在华山之时,英女从小便背诵得滚瓜烂熟,只是不解其意,是以很多时候,不能随机应变,轻功造诣始终与梅傲霜有一定的差距。 这会儿梅傲霜突然出声提醒,让她马上联想到,当初忠义大联盟攻打地狱门之时,曾与师父一起去地狱门打探敌情,在越过地狱门墓道上方的荆棘丛的时候,师父仅用一招雪泥鸿爪,便轻松横渡荆棘丛,而自己连续变化几个轻功招式,还险些遇难,最后在师父的帮助下,才顺利通过。 这一经历,让她印象深刻,此时猛然想起,又听到师父喊出“惊鸿冲霄”的内功心法,这才福至心灵,灵机一动:横渡荆棘丛,可用‘雪泥鸿爪’,而此时是上坡趋势,用其余的招法,都是多余,只需催动内力,以一招“惊鸿冲霄”,便可越过迂回陡峭的山壁丛林的障碍,走捷径而取得胜利。 这本是念头一闪,瞬间之事,想到做到,于是便不再使用惊鸿步法的其他招式,只用惊鸿冲霄这一招,每有山壁阻挡,则在空中叠步上升,越过障碍。 如此一来,便很快赶上了鄢云,最终提前到达五龙祠,而赢得了胜利。 鄢云在遥遥领先的情况下,本以为已经稳操胜券,然而韩英女从天而降,落在了他前头,输得似乎心有不甘,只是自觉偷师学艺,与理有亏,又不敢明言。只好低着头,退到重玄道长身后,一语不发。 重玄道长看出鄢云心中似有郁结,便笑道:“博杂不如专精,此番较量,可见一斑。武学之道,更是如此,你杂学虽多,然而却不能融会贯通,博取百家之长,为己所用,是以取败。究其根由,还是根基未固,投机取巧,华而不实。其实以你的才智,加之精进练习,本门武功与内功基础扎实之后,再旁及他门,他日成就不可限量。” 重玄道长自然看出鄢云有偷师之嫌,他为人一向豁达,既然梅傲霜也未提出来,他也自然不会说出来,驳了鄢云的颜面。然而,这番劝勉的话,也向鄢云指出了武学之道的正途,鄢云自然能明白重玄道长说这番话的用意。 当下拱手执弟子礼,说道:“后学鄢云谨遵道长教诲。”英女本就是小孩儿心性,赢得了比赛,自然喜形于色。 第131章 望门投止 梅傲霜本来知道英女将惊鸿步法私自传授给鄢云,已是有些不悦,看在她还有些分寸,未将心法泄露,这才没有责备于她。 这会儿见到她胜了鄢云,便志得意满的神气,连忙将脸一沉,愠道:“你有什么可神气的,若不是为师提示你,你怎能赢得了这场比试,若是输了,岂不是让人嘲笑我华山轻功是浪得虚名?要是换作临敌作战,为师不在你身边,又有谁提示你呢?再者说来,鄢云学武不满期年,你则有十数年的功底,就算你独力取得胜利,也是理所当然之事,也没什么可骄傲的,更何况适才你还差点输给人家呢。” 英女自是一脸委屈,若是在平时,定然会主动辩解,然而这次她自作主张传授鄢云惊鸿步法,生怕心直口快说漏了嘴,是以只好默然不语。 鄢云为了缓解尴尬的局面,连忙说道:“其实在武功方面,无论比试哪一样,我也比不过韩师姐的。” 继而转移话题,凝声说道:“我们这次下山,在县城发现了地狱门方面派来的探子,虽然已尽数被韩师姐杀掉,但这只是扬汤止沸而已,只能延缓地狱门进攻武当的时间,并非长久之计。地狱门方面若是得不到探子回报的消息,也会来攻山的。” 梅傲霜听闻英女杀掉了地狱门的探子,为这次战役立下首功,颜色稍缓,同时向英女投以赞许的目光。 随即向重玄道长问道:“武当前些天已派出弟子,向其他门派的武林同道求援,也不知援兵何时能够抵达武当?” 重玄道长举头向地狱门方向望了望,叹道:“地狱门若是在几天之内,没有得到探子回报的消息,必然前来攻山。自地狱门到武当山,最慢也只需五六天的路程。若是届时援兵未到,武当危矣!” 鄢云道:“上次那些武林中人,不请尚且自来。虽说他们名为祝寿,实则是为了营救被困在地狱门中的英雄好汉。正因为这些被困之人与他们息息相关,不是同门便是亲友师长。当然另外还有少数人也是激于义愤,为了惩奸除恶,维持武林正道而来。” 玉虚道长不等鄢云说完,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这些与他们有密切关系的人,仍然被困地狱门之中,既有上次对抗地狱门的胜利,这次势必无所顾虑,来应我武当之邀请。前来援助武当,打退地狱门的进攻之后,然后乘胜追击,攻入地狱门,救出被困之人。” 鄢云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不出意外的话,相信他们定然会应约前来。至于中原武林中其他名门大派,也同样不会作壁上观,地狱门的势力做大,对他们同样是个莫大的隐患,唇亡齿寒,他们应该很料到。再者说来,凭武当在武林的威望与地位,既能纡尊降贵,求援于他们,他们也会派人援助的。” 玉虚道长闻言,脸上更是凝重起来,因为他知道,如今的武林,人心再也没有二十年前那般齐了,对于事不关己的事,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出手相助的。 再者说来,地狱门最近几年势力如日中天,在江南一带疯狂拓展分坛,他们这些人避之唯恐不及,哪里会无端招惹地狱门,从而引火烧身?至于唇亡齿寒,毕竟是比较长远的隐患,因此他们抱此苟且偷安的希冀心理。而相助武当,从而招到地狱门的恶意报复,却是近在咫尺的必然结果。 至于上次,他们那些人也是因为想武当派为他们出头,从而救出被困地狱门之人。虽然上次成功打退薛长卿的进攻,但谁都知道,这也是借助武当山易守难攻的天险,在敌我双方人数相当的情况下,方才获胜。 然而,这次地狱门为报先前一箭之仇,必然会倾巢而出,武当能否守住,还尚未可知。更遑论乘胜追击,攻打地狱门,营救被困之人了? 鄢云或许有些许谋略,但毕竟年轻,江湖经验尚浅,对形势判断过于乐观。他的这番话虽然有欠考虑,但无疑激起了在场所有人的同仇敌忾之心。玉虚道长不想泼他冷水,于是也没有将心中所担忧的情况说出来,只是长长叹息一声,淡淡地说道:“但愿如此吧。” 说完便负手于背,向武当山顶紫霄宫方向走去。 鄢云不明白玉虚道长为什么突然离去,而且接连叹息,似乎心有所虑。于是便向重玄道长问道:“重玄道长,难道我有什么话说得不对么?为何玉虚道长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呢?” 重玄道长自然明白玉虚的心思,只是他不当众讲明,自然有他的道理。兹事体大,说出来未免影响士气,鄢云虽已问及,也只好搪塞几句。 遂说道:“武当能屹立江湖数百载,自有其生存之道,纵使没有外援,也不是随便几个妖魔鬼怪能够攻下的。你只需将防御工事修筑好,其余的事不需理会。” 转而对众人说道:“今天时候也不早了,大伙儿早点回去休息吧。”说着,便与梅傲霜等人一同离开五龙祠。 鄢云扬声道:“道长,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与师兄们晚点回去,争取在敌人来此之前,将工事修筑好。” 依了英女,见鄢云留在这里,还要与鄢云待在一起,但又考虑到她师父今天已然发了脾气,于是只好慢慢跟在梅傲霜后面,但依然时不时地回头向鄢云看。 鄢云则与武当第三代弟子们一起修筑工事,一直到深夜,累得汗水淋漓,才回道观休息。 耿云溪、褚玉麟等人下山送贴求援,已经有十来天了,按理说就算是地处偏远的昆仑、崆峒等门派,也应该早就到了。无论是有没有请到援兵,也应该按照事先约定好的,飞鸽传书回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以致至今杳无音信。 玉虚道长虽不知耿、褚等人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何事,但也猜出一二,心中已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纵使是玉石俱焚,也要誓死守住武当的千年祖庭。 第132章 凌霄的谋略 再说到地狱门方面,自上次薛长卿率众攻打武当山,惨败而归,岐黄子极为震怒,命令薛长卿、云之鹄、史天骄等五大坛主率领众舵主,训练弟子三个月,以图报仇雪恨,攻下武当山。于此同时,训练结束后,五坛各选出十名弟子,进行比武较技,前五名直接升任舵主。 如今三个月的训练期已到,岐黄子、薛长卿等人也确定了详细的攻山计划。然而,薛长卿自上次惨败而归,便开始怀疑凌霄是内鬼,虽然查无实据,但也对凌霄设防,并且派圣火坛舵主贺天仇、黄大忠等人秘密监视凌霄的一举一动。 自然而然,每当岐黄子召开重大会议,薛长卿都会找各种理由,不让凌霄参加,或是让他训练弟子,或是派他外出,到其他分坛去办事。 饶是如此,凌霄还是暗中了解到他们攻山的详细计划,只是贺天仇、黄大忠等人整日寸步不离地跟随着他,即便夜里还是在他卧室旁增派了不少暗哨,以致迟迟没有机会将消息传达到武当山。 然而,自从上次梅傲霜率领盟军攻打地狱门,得到鬼头刀朱胆的暗中帮助,帮他们解决了报信的内奸,从而让他们安然撤退。这一节,凌霄与梅傲霜并不知晓。 起初凌霄与鄢云刚进地狱门求医之时,曾经与朱胆打过交道,早已看出朱胆此人颇为侠义,而且出身名门正派,是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颇有些武功底子。 凌霄虽然被人监视,但在地狱门中,还是能正常出入,与门中弟子交流。恰巧岐黄子安排了这次比武,一方面是为了激励各坛弟子精进修练武功,提高本门弟子的整体战斗力;另一方面,从长远考虑,是为了提升弟子战斗力的同时,选出几个武功高强的弟子做舵主,这样方便以后攻打武当,及中原武林各大派,进而统一江湖。 凌霄便想,如果能在这次地狱门比武较技上做做文章,发展一些听命于他之人,那么将来无论是打探地狱门内部消息,还是与外界联系,都将对中原武林帮助极大。 然而,此事又极为冒险,地狱门鱼龙混杂,虽然有不少人出身名门正派,但大多为岐黄子的蛊毒所控制,多年来受尽折磨,早已消磨了昔日的斗志。 岐黄子的蛊毒不仅能摧残人的身体与精神意志,而且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下,人性往往会扭曲。加之岐黄子以那饮鸩止渴的解药,威逼利诱,不管愿不愿意,许多人已被牢牢控制在岐黄子的魔掌之内。 凌霄要在地狱门中发展自己的人,那又谈何容易,本来受人怀疑,被人监视,已经让他的一举一动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事事都需谨小慎微,方能不被人抓到把柄。 一旦他所选之人不可靠,他长期以来处心积虑伪装的卧底身份,将很有可能被泄露。这样一来,不仅营救地狱门中被困的白云道长、妙湛禅师等人的计划将付诸东流,而且再也不能为中原武林提供地狱门内部的情报,目前武当危在旦夕,没有相关情报的透露,是无论如何抵挡不住地狱门的进攻的,而地狱门的最终目的是要一统江湖,中原武林各派将成为岐黄子逐步击破的各个目标。 凌霄很清楚自己现在这个身份的重要性,但在被薛长卿盯上之后,事事掣肘,鄢云又不在身边,在地狱门中,另外发展一个内线,又是迫在眉睫,势在必行之事。 于是便自然想到了鬼头刀朱胆,然而一开始还不能确定朱胆能否相信自己,从而站在自己这边。寻摸着找个机会,出言试探一下他。 朱胆是圣火坛外门弟子,不像薛长卿的亲信那样,受其重用。是以他经常轮班站岗,守在墓道口,而凌霄则在薛长卿的监视下,很难有机会单独与他接触。 凌霄非常了解岐黄子自以为将地狱门所有人控制在手中的自负心理,于是便在岐黄子来圣火坛检阅弟子训练情况之际,向岐黄子建言道:“活阎王,现在五坛所有弟子都在刻苦训练,唯独那些墓道中的外门弟子,整日无所事事。将来我们率众攻山,将墓道留给这么一群人来守护,万一有人暗度陈仓,偷袭地狱门,只怕有不虞之变。” 岐黄子笑道:“此言不无道理,那么依凌舵主之见,该当如何安排这些人呢?” 凌霄道:“我凌霄原先也是个外门弟子而已,寸功未建,而活阎王你依然不拘一格降人才,破格提升我为圣火坛弟子,为此我至今感激涕零。 依我之见,墓道中的弟子既然早已分属同门,就不应该区别对待,因与其他弟子一视同仁,有参与训练,精进武功的机会,若有练武刻苦,能在比武较技中出类拔萃者,也应按照当初的约定,直接提升为舵主。” 岐黄子心想:如果这些人果能为我所用,将来用这些人充当马前卒,来攻打武当,乃至那些自诩侠义的中原名门正派,不仅可以减少地狱门各坛弟子的损失,而且让他们自相残杀,无疑是对那些所谓的侠士最大的讽刺,最大的打击。 想想将来师兄弟相互残杀,师徒亲友兵戎相见的场面,那将是多么的刺激,多么的振奋人心啊! 善于伪装的岐黄子,也在这种邪恶变态的心理下,桀桀怪笑了起来,阴恻恻地道:“刘邦能重用楚之降将英布,终于在垓下一举击败不可一世的楚霸王。如果这些外门弟子里面有如英布之勇者,也是我地狱门之幸也。既然他们早已归属我地狱门,理当与其余弟子一样,一视同仁,有参与训练,与提升为舵主的机会。” 岐黄子一语双关,英布在灭楚之后,唯恐如韩信、彭越一样狡兔死,走狗烹,遂起兵造反,最终为刘邦所灭。岐黄子自比刘邦,这是在暗示凌霄,包括他在内,所有外门弟子,他日若想背叛地狱门,纵使勇如英布者,他也有对付他的办法。 第133章 密会朱胆 凌霄是个江湖草莽,大字不识几个,自然不懂岐黄子用典的隐射之意,然而他也算阅人无数,通过察言观色,也能知道岐黄子心怀鬼胎,居心不良。 然而,听岐黄子这么痛快,便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倒是意料之中的事,于是便笑道:“活阎王能如此优待他们,我想他们也会像我一样,对地狱门忠心不二,对活阎王感激万分的。”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是自古不变的道理,为了麻痹岐黄子,博得岐黄子的信任,他也经常说这些谀辞,若不是为了掩护身份,在进地狱门之前,就算是打死他,也不会从他嘴里说出“活阎王”这三个肉麻的字。 岐黄子起初听凌霄这么称呼,也感到极为诧异,但久而久之,就越发听得受用之极,越发得意忘形,渐渐对凌霄放松了警惕。 薛长卿则不同,有了上次攻山的惨痛教训,对凌霄始终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开始只是渐渐疏远凌霄,继而则派人监视,每日要监视之人汇报凌霄的一举一动。 岐黄子笑道:“果能如此,自是求之不得了。既然是你的提议,那么这些人就正式纳入圣火坛旗下,由你凌舵主来训练他们吧。” 凌霄心想:岐黄子这魔头虽然自大,却也不至于对他们丝毫没有防范,按理说至少也要将他们化整为零,分别派分到各坛麾下,如此分而治之,才可防止肘腋之变。岐黄子将他们统一交给我训练,难道是欲擒故纵之计?这人的城府如此之深,实在是让人难以猜透。 其实岐黄子对地狱门内部的事了如指掌,哪有不知薛长卿已派人暗中监视凌霄?他这般安排,其实不仅可以借机试探出凌霄的忠奸,而且一旦凌霄与这些人合谋造反,他正好可以借薛长卿之手,将凌霄等人一举歼灭。 这招一箭双雕之计,也只有岐黄子能够想出来,换了薛长卿,便选择分而治之之法,防患于未然了,然而一旦有变,用此法未免有漏网之鱼。这就是岐黄子与薛长卿最大的不同,这也是岐黄子能驾驭薛长卿这种有勇有谋之人的原因。 凌霄既得到岐黄子的授命,便可名正言顺地将朱胆等人纳入麾下,平日里还是和训练其他弟子一样训练朱胆等人。 然而,在训练朱胆的同时,却在暗中教了他许多克敌制胜的巧招。他也知道单凭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无论是学哪样本事,就算是再刻苦,都很难有所造诣。 只有学会这些诸如擒拿及散手点穴等易于速成的制敌巧招,才能在比武较技中迅速击败对手。朱胆本身武功底子好,再加上这次参加比武较技的都是普通弟子,高手不多,凌霄相信,凭朱胆的自身条件,加上灵活运用自己所授的招法,一定能打进前五名,从而顺利成为地狱门的舵主。 而也只有舵主级别的人物,才能参加岐黄子等人在阎王殿召开的会议,从而了解到更加确切的作战部署与攻防计划等有用情报。 毕竟信任是相对而言的,在不确定朱胆是否与自己同心同德的情况下,凌霄也不敢轻易向他表明心迹。刚开始只是在训练朱胆时,对他特别照顾,甚至将各种一招制敌的方法对朱胆倾囊相授,毫不保留。 朱胆也渐渐佩服和崇敬凌霄,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与观察,凌霄也觉得时机成熟,是时候向朱胆坦诚布公了,于是便与朱胆约定,在丑时三刻,也就是地狱门中人熟睡的时间,在摘星楼后山小树林中见面,有重要事情与他商量。 薛长卿虽派人盯着凌霄,但长时间以来,凌霄的举动一切如常,丝毫没露出什么马脚,贺天仇、黄大忠等人也就渐渐放松了警惕,夜间也照常休息,没有像之前几天那样昼夜十二个时辰,轮班派人监视了。 但凌霄还是没有放松警惕,还是选择了这个时辰约朱胆见面,尽可能将暴露的风险降到最低。 到了约定时间,朱胆如约而至,凌霄心情更加迫切,早已在后山等候多时了。见了朱胆,连忙问道:“没被人跟踪吧?”说完,还向朱胆身后张望了一会儿。 朱胆笑道:“前辈放心,没有人跟踪。” 凌霄道:“也是,你现在还没被人注意,应该不会有人跟踪你。” 朱胆见凌霄谨小慎微的样子,颇与传闻中粗犷豪放的形象不符,不禁问道:“前辈夤夜召我来此,不知有何吩咐?想必前辈的事相当隐秘吧?” 凌霄见四周并无人监视的迹象,这才放松了些,笑道:“你一定感到奇怪,为何我会如此前怕狼后怕虎的?难免有失身份,让你这后辈见笑了吧?” 朱胆连忙摇头道:“不不不,我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还是开门见山说正事吧,想必前辈的事定然极为重要,又极为隐秘,是以才如此谨慎的。” 凌霄正色道:“的确如此,经过和你相处这么久,我已知你是个侠义之士,并且对地狱门恨之入骨,无日不想摆脱地狱门的控制,重新回归师门。现在有件有利于整个中原武林的大事,需要你来完成,但是此事成与不成,风险都很大,你敢答应么?” 朱胆听凌霄这么一说,更加重视起来,连忙说道:“只要是有益于中原武林,事无巨细,刀山火海,风里来火里去,要是说出半个不字,从此我便不叫朱胆,改叫朱?得了。前辈你尽管吩咐就是了。” 凌霄笑道:“我就喜欢你这种爽直的性子,和我年轻时很像。但要完成此事,不光是要与地狱门的魔头斗力,更多的是与他们斗智。想必你也听说了,岐黄子如此兴师动众,训练弟子,是为了再次攻打武当。其实攻打武当还只是第一步,岐黄子的最终目的,是要一统江湖,将中原武林门派尽数击败,尽数归入他地狱门的麾下。” 第134章 绝招与战略 朱胆听得瞠目结舌,惊道:“不行,这绝对不行,如果让他得逞,那整个江湖就乱了套了。朝廷有武则天想女主称帝,江湖有个岐黄子野心勃勃,这样岂不是天下大乱了,老百姓哪还有安生的日子过呀?那我们该怎么办?前辈一定是已有良策,是以才召我来此,你就直接吩咐我,该怎样做就可以了,论江湖资历,你与我师父平辈,年高德劭,我自是唯命是从的。” 凌霄笑道:“朝廷之事,我管不着,纵有此心,也无能力去管。如今我也与你一样身中岐黄子的蛊毒,自我得知中了蛊毒之后,我原有一死了之之心,但考虑到这样的死法未免太过廉价了,但是也从此发誓绝不做哪怕一件助纣为虐的违心事,来危害武林,换取解药,苟且偷生。” 凌霄续道:“眼下武当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丐帮封帮主等人都身陷囹圄。我们几次设法将他们救出来,却始终难以偿愿。而当下岐黄子随时又有挥师攻打武当山的举动,上次薛长卿攻打武当,我暗中向武当提供情报,已经被薛长卿怀疑,是以派人监视我的举动。有意不让我参加各种会议,无奈之下,我只好旁敲侧击地向其他人套话询问,然而所得到的信息依然有限,甚至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朱胆听到这里,便抢着说道:“那么前辈是想让我参加比武较技,最终进入前五名,然后被提升为地狱门舵主,这样便能有资格参加地狱门上层的作战商讨会议,得到第一手情报?” 凌霄笑道:“果然聪明,一点就透。不仅如此,当上舵主之后,便可以有调兵遣将等种种权力,以后在地狱门的活动空间也相应较大。在收集情报的同时,阻止地狱门的阴谋,另一方面,还可以趁机寻找岐黄子蛊毒的解药,给白云、妙湛、封巅等人解毒,然后找机会营救他们。” 朱胆竖起巨擘道:“前辈果然深谋远虑,换做是我,是无论如何想不出来的。我来地狱门也有几年时间了,虽说没有做出危害中原武林的恶事,但也阿谀奉承了岐黄子这老贼这么多年,以图获得解药,苟且偷生,与前辈为义捐身之精神相比,简直是惭怍无地了。” 凌霄笑道:“你年纪轻轻哪能与我这风烛残年之人同日而语呢,我虽然年纪一大把了,但若不是中了蛊毒,知道时日无多,我还想多活几年呢。但若是要我委曲求全,每年靠着岐黄子施舍的一粒解药度日,那就万万做不到了。只好趁着还有大半年时间,尽量发点余光余热吧。要是我还和你一般年纪,说不定我也会和你一样选择的。” 朱胆闻言嘿然一笑,道:“前辈太会宽慰人了,依我看来,前辈老骥伏枥,尚且志在千里,年轻时相比气节更加清高狷介,更加不会委屈求全了。” 凌霄笑道:“我是实话实说,信不信由你。眼看着天色越来越亮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各自回去,切记待会儿一定要打起精神起来,一定不要让人看出萎靡不振的模样来。以后工作上的许多事情,我有机会就和你说,实在不行,你就自己见机行事。凡是多留个心眼,小心谨慎些也就是了。” 说完便悄悄从后山绕道回到自己的卧房,朱胆也由原路返回。 自此之后,在比武较技之前,朱胆一门心思的刻苦练功,不为别的,就因为曾答应凌霄,一定要在地狱门众多弟子中脱颖而出,从而晋升为地狱门的舵主。 三个月的训练期终于结束了,凌霄也将毕生所学所见的各种速成绝技,传授给了朱胆,另外教了他许多对敌作战的战术与经验。诸如面对各种专长类型的对手,应该如何对付,凡是能教的都已经尽数教给了他。此外,每次训练时,对朱胆更是严厉之极,动不动就对他进行殴打,但越是严厉,朱胆越是感激。 凌霄告诉朱胆,地狱门上万弟子,都参加比武,能有资格参加舵主角逐的那轮的人,定然是武功出类拔萃之人。而凭你朱胆这点微末功夫,就算学会了这些绝技,也不足以进入前五名,唯一的希望,就是咬牙坚持,就算遍体鳞伤,也要坚持到底,绝不倒下,简单的说,就是必须要学会挨打,只要坚持到最后,积蓄全身力量,用必杀绝招,一招制敌,如此方能战胜实力比你强大许多的对手。 朱胆自然是将凌霄的话奉若纶音,他知道凌霄所做的一切,自有他的道理,即便再苦再累,他也一直在默默坚持着。 终于等到了比武的日子,依照凌霄的策略,为了尽快获得参赛名额,尽量在这个阶段,不要消耗太大的体力,更不要受伤,因此要尽最大可能,以最快的方式击败对手,然后在最后争夺舵主的比赛中,才能保持最好的状态,迎战实力较强的好手。 因为朱胆虽已将这些速成绝技学会,但训练与实战有很大的区别,只有在实战中多多运用这些绝技,才能孰能生巧,在关键时候能够灵活运用。还有就是,普通的弟子武功较低,易于中招上当,如果在这阶段损耗过多内力,亦或是有所损伤,那么想夺得舵主之位,就难如登天了。 相反碰到实力比自己强许多的对手,对方实战经验多,应对各种擒拿、点穴的巧手,也有一定的手段,那只有尽量少用。只要不被对方打倒,消耗对方内力的同时,在最后阶段,往往能够以此绝招一击必中。 比武较技的流程也比较简单,最先选拔赛,则在各坛由坛主舵主来主持,各坛弟子随机配对比武,最后各坛分别选出实力最强的弟子,进行舵主争夺赛。 舵主争夺赛,则是由岐黄子亲自主持,为确保公平,将各坛参赛弟子,平均分为五组,每组十人,在同一个擂台进行比赛,上场先后次序,以抽签决定。最终选出五名舵主人选,这完全是凭武功高低决定,即使五人为五坛中某一坛包揽,其他四坛也怨不得别人。 第135章 比武较技 训练期刚结束,为了尽快选出五名新的舵主,选拔赛就在训练期结束当天,在圣火、精金、青木、灵水、厚土五坛同时举行。 本来,五坛虽人数上略有差别,但也是各有几千人之多,即便同时配对比武,要分出胜负,选出十名进入争夺赛的选手,也需要耗费时日。 然而,岐黄子进攻武当心切,因而规定,各坛选拔赛必须在两天之内完成,而且为了不影响攻山计划,规定参赛选手必须徒手比试,不能使用兵刃。 薛长卿等人,考虑到千百人的比试要在两天之内完成,根本不可能,于是增加了新的规定,三十招之内,不能击败对手,两人同时淘汰。于此同时,点到为止,只要制住对方,令对方无法还击,也就是说只要三十招之内,能胜得一招半式,也同样算胜利。 凌霄是圣火坛舵主,薛长卿等人新增的这些规则,事关选拔弟子,与攻打武当无关,在不能确定凌霄就是内鬼的情况下,这方面的商讨,薛长卿还是会让凌霄参加的。这也就是凌霄让朱胆在这一轮比赛中,尽量用克敌制胜的巧招的原因。 薛长卿等人把焦点放在争夺赛的比试中,自然不会过于关注选拔赛时候的选手的新奇招数。因为在平时他已经对这些人了如指掌,哪些人能够进入争夺赛,他基本能够确定,武功出类拔萃者,在平时也会表现出来,上次攻打武当时,他也暗中留意了几个好苗子。 他只是没有想到,新加入圣火坛的外门弟子中,会有一个朱胆,异军突起,如一条黑马般冲进圣火坛弟子前十名的名单之列。而且与他比试的弟子,俱都对他议论纷纷,说他武功如何如何高强,和他比试的人往往在十招之内,便被他制住,能和他过上二十招的,已经是寥寥无几。 朱胆的突出表现,无疑引来圣火坛各位舵主的关注,第一天比赛结束,朱胆以全胜的成绩,轻松打败所有对手,最先一个进入圣火坛前十名有资格争夺新晋舵主的人选。 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薛长卿的耳中,薛长卿还特意派人查了他的师承来历,了解到这个朱胆原来是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 这让薛长卿更加惊奇,薛长卿早年以十八式推云手逞技江湖之时,这个雷傲天还是籍籍无名,后来创立了神刀帮,这才渐渐打出了点名头,但听说雷傲天当年还在东海派海盗头子断魂刀萧潜龙手底下栽了个跟头。虽然日后报仇,打败了萧潜龙,一雪前耻,但由此可知,就是雷傲天本人也仅仅与萧潜龙在伯仲之间。 而这朱胆只是雷傲天的弟子而已,哪能有这般本事,在我圣火坛众弟子中第一个打进前十名,拿到名额? 虽然惊奇,但想到还有以后的争夺赛,可以观察这个朱胆的武功路数,于是一时间也不想立刻找朱胆来问个究竟。 第二天比试照常进行,一如薛长卿所料,被他看好的几个弟子,都进入了前十名,只是这些人虽然进入前十名,但很显然不是赢得那么轻松,身上多少也挂了点彩,于此同时体力消耗也极其厉害。 其实薛长卿也没有将舵主争夺赛太当回事,因为圣火坛在地狱门永远是龙头老大,即便不参加比赛,不增加舵主,其他四坛也无论如何无法撼动它在地狱门的地位。 相反云之鹄、史天骄等人则极为看重,增加舵主,无疑能使他们在实力上大大提升,无论是参与上层会议的机会,还是其他方面,都将大有好处。 是以在训练的时候,他们这些坛主总是亲力亲为,不像圣火坛薛长卿那样,只是让凌霄、贺天仇等舵主来训练弟子。 这一点,凌霄自然心知肚明,所以让朱胆将精力主要放在舵主争夺赛上,而在争夺赛上,则又要小心应对漠北双鹰辜氏兄弟麾下的弟子,也就是灵水与青木两坛弟子。辜鹰、辜隼合称漠北双鹰,鹰爪功与轻功都是堪称双绝,门下弟子也有很多得到他们兄弟二人的长期指点,徒手格斗的功夫相当了得。 朱胆的武功底子厚重有余,而灵巧不足,遇到轻功高手,往往有力无处使。更何况能在他们两坛冲进前十名的弟子,本身的武功底子,比朱胆高强的也不在少数。这也是凌霄最为担心的,所以他让朱胆遇到这类高手时,一定要用他所教的战术战略,以图后发制人。 到了第三天,薛长卿、史天骄、云之鹄等人与各坛舵主,带领参赛人选,到达阎王殿前集结。 阎王殿前早已搭建好了五个擂台,代表金、木、水、火、土五坛,擂台旁插满五坛的旗帜,岐黄子则在众弟子的簇拥下,坐在圣火坛的烈焰大旗下的龙头宝座上。 只听岐黄子道:“往年舵主皆是由我亲自任命,要求武功高低,才能出众,对我地狱门有重大功绩之人,才能升任舵主。这次推陈出新,只要忠于我地狱门,未能有机会立功,然武功出众者,皆可通过同台较技,只要在武功上能够进入前五名者,都可以升任舵主一职。” 岐黄子续道:“五个擂台同时由薛、史、云、辜等五位坛主主持,相信比赛规则,各坛坛主已经和你们讲明白了,简单地说,谁能在每个擂台笑到最后,谁就当选舵主。下面就开始比试。” 岐黄子一语甫毕,薛长卿等人连忙按照要求,将弟子平均分配到各组,因为无论如何分派,都要进行抽签,决定上场次序,是以怎样分派都无法左右比赛结果,薛长卿等人也没有在这上面做文章,随意分派好弟子,各弟子在各擂台下,分别抽签。 而朱胆则偏巧被分派到了辜鹰的青木坛的擂台下,抽签的运气也不太好,抽到了最不理想的一号。也就是头一个上场,这就意味着,他必须击败同组所有人,才能顺利当上圣火坛的舵主。 第136章 智取强敌 在所有参与舵主争夺赛的弟子中,圣火坛的朱胆、任侠,厚土坛的展蛟、屠龙,精金坛的常胜、裘败,青木坛的吴敌、郝强,灵水坛的卜风、卓影。 在选拔赛中,表现最为突出,虽说要抽签决定比赛次序,但每组中只能产生一名舵主,是以他们坛主利用这个规则,在分派时,做了调整,有意让他们的热门人选,分在不同的小组里。 朱胆所在的青木坛擂台下,恰巧有其中的屠龙、裘败、郝强、与卓影在内。可谓是高手如云,竞争力极大。 圣火坛的任侠,是薛长卿特别看好的一人,本是圣火坛红衣弟子的教头,相当于副舵主,实力相当强悍,而朱胆却是个外门弟子,武功类型也不同,在这几人之中,比较特别。 其余如厚土坛的展蛟、屠龙,精金坛的常胜与裘败等人,都是跟随他们坛主多年的弟子,得到云之鹄、史天骄等人的传授,至于将云、史等人的绝学学得如何,也无从考究。但即便只有他们坛主的一半功力,也足以在比赛中立于不败之地。而实际上,他们的武功已经接近甚至超过某些舵主。 青木坛坛主辜鹰宣布比赛开始,朱胆腾空而起,为了先声夺人,特意在降落时,使出了一招师传的本领“千斤坠”,整个擂台顿时剧烈晃动,台下的选手与观看的弟子见了只是惊骇不已,俱都称赞圣火坛薛坛主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就是辜鹰也是心中一凛,心道:这人想必就是薛长卿门下的任侠了。 而他的弟子郝强正是二号,首场便遇到圣火坛的“任侠”,于是特地在郝强耳边悄悄交代了几句,便让郝强上场。 郝强也不甘示弱,乍一上场,也是施展他的看家本领,跃起时比朱胆高出三五丈,如鹰隼一般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然后于半空中一个旋身,掠过朱胆的头顶,落在他的对面。旁人一看便知,此人是以轻功见长,而且从刚上场的气势,便是想压过朱胆一头。两人可谓是各擅胜场,旗鼓相当,虽说胜负之数,尚未可知,但可想而知,这场较量应该相当精彩。 只听郝强拱手笑道:“任兄请了,在下乃青木坛辜鹰辜坛主座下弟子郝强。” 朱胆也同样见礼,然后笑道:“郝兄请,在下乃圣火坛朱胆,并非任侠师兄。” 郝强闻言,心下窃喜:“原来来人并非任侠,而是名不见经传的朱胆,看来赢得这场,可以少费些劲了。” 但辜鹰在赛前曾交代过,此人的内力雄浑,非同小可,不可与之硬拼,倒是不敢过于小觑,遂笑道:“原来是朱兄,幸会幸会,朱兄千斤坠的功夫倒是不错,不过身法沉稳,要克敌制胜,还是要看手底下的功夫怎样?” 说完便踏虎步,摆龙形,以鹰爪功的起手式,做好架势。而朱胆只是随意摆个最寻常的八卦掌的姿势,说道:“乡野中人,练些粗笨功夫,让郝兄见笑了。不过姿势再好看,会翻几个跟斗,只适合上台唱戏,比武较技,还是拳沉力猛,才是正理。” 这就是凌霄教他的比武经验之一,遇到轻功高手,则可以先以言语激怒他,让他避长取短,与自己比拼拳脚,而舍弃趋于保守的以快身法,避实就虚的偷袭闪击打法。 郝强果然被朱胆的话气得怒气勃勃,一开始就主动抢攻,完全背离了辜鹰的意思,直把台上主持的辜鹰气得牙根紧咬,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抽上几巴掌。 朱胆计谋得售,见郝强气势汹汹地强攻过来,招法凌厉狠辣,每一招都是全力出击,欲制敌于死命。但这样大开大合地强攻,无疑破绽百出,饶是如此,考虑到自己是头一个出场,此时要击败郝强,还需与之硬拼才行,不得已只好先行闪避,但早已看出了他的弱点,只等他攻势稍缓,然后在以凌霄所授的打穴巧手,一举战胜他。 郝强一味强攻,朱胆则只是闪避退守,台下之人见到这种一边倒的趋势,几乎人人都认为郝强必胜无疑,朱胆很快便会被打下擂台。 只有辜鹰在台上叫苦不迭,刚而易折,强不可久,这样一味强攻,对内力消耗太大,而且若不能奏效,最后必败无疑。再者说来,鹰爪功要配合轻功的强项,快身法闪击,才能克敌制胜,郝强这样的打法,哪里像是临空俯击的雄鹰,简直像是愤怒的斗鸡一般,将鹰爪变成了鸡爪,简直大煞风景。 果然,郝强全力出击的抢攻,几十个回合下来,不仅没打中朱胆一招,而且把自己累得够呛。不得已才将招法渐渐缓了下来。朱胆见时机已到,哪里给他片刻喘息的余地?抓住郝强的一个空挡,将身一侧,力注指尖,骤然出手,点中郝强胸前的“玉堂穴”,然后飞身一脚,将他踢下擂台。 台下顿时一阵唏嘘,因为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再看被打下台的郝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部扭曲,表情格外痛苦。多数人还以为是朱胆那一脚太重,以致他受伤太重,不能起身,只有其中的好手看出,郝强是在中脚之前,被点中了要穴。 辜鹰见状,倒也不觉得稀奇,郝强的落败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还是异常气愤,怒道:“将这个废物抬到一边去,三号选手准备上场。”连忙有两个青木坛弟子,一左一右,将郝强架到擂台旁的座位上休息。 三号选手是厚土坛的一个叫项如羽的选手,此人身材极其魁梧,而且力大无穷,但却并非摩诃一剑云之鹄亲传弟子。刚要上场,却被屠龙叫住,屠龙是云之鹄的二弟子,在厚土坛地位较高,但他却抽到了七号,于是便要求与之交换签号,替换上场次序。项如羽本来极不愿意,但也不得不从,只好同意。 这个屠龙虽是云之鹄的二弟子,却比展蛟更得云之鹄器重,因为他的性格孤傲,天资颖慧,剑法更是灵活多变,能够另辟蹊径,深得摩诃一剑的剑法神髓。而展蛟虽然武功较屠龙更胜一筹,但却过于保守,只满足云之鹄所教的剑法,而无创新,在云之鹄看来,假以时日,屠龙将来的成就会在展蛟之上,也许只有他才能将摩诃一剑发扬光大。 第137章 新晋舵主 朱胆见上来的是个瘦竹竿,长袍宽袖,与他的身材极不协调,心中猜想,这人便是凌霄所提到的厚土坛云之鹄的弟子屠龙无疑了。但凡参赛的高手,凌霄都对朱胆一一介绍过,包括穿着打扮、性格、武功路数,是以都事先准备了一套战略。 只见朱胆向屠龙拱手道:“想必这位特立独行的好汉,就是厚土坛云坛主的高足屠龙屠师兄了。素闻屠师兄剑法神妙无方,但此次比赛规定不能使用兵刃,师兄可不要坏了规矩哦。” 屠龙将头一昂,闷哼一声,傲慢无比地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以指代剑,也能击败你。” 朱胆笑道:“屠师兄若是有以指代剑的本事,我自是自愧不如的了。但输也要输得有价值,多少也要向师兄讨教几招,才不枉来这一趟。” 屠龙见朱胆对青木坛的郝强出言讥讽,而对自己却是谦恭不已,更是得意,于是笑道:“我师父云之鹄与人比武,都限定三十招之内,击败对手。我也一样,倘若你能在我的指下走上三十招,就算我输。” 朱胆听了,连忙说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大家都听到了,事后可不能反悔呀。” 屠龙不屑得道:“一言九鼎,绝不反悔。非但三十招,我看你连二十招都接不住。” 朱胆闻言,大喜道:“多谢屠师兄承让,二十招就二十招,在下武功粗浅,还请屠师兄手下留情。” 观众见到朱胆遇到屠龙,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似的,在这种场合,居然恬不知耻地当众讨价还价,俱都对他表示不屑。特别希望屠龙尽快将朱胆打下擂台,让别的好汉上场。 屠龙见朱胆这个样子,更加瞧不起他,竖起三个指头,对他说道:“姓朱的,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内,我绝不出手,你尽管放手一搏吧。兴许这样,你不至于输得那么难看。” 朱胆见凌霄的方法果然有用,才几句话便让对方完全放松了警惕,一开始便犯了轻敌的大忌。 然而,动起手来之后,才发现尽管对方轻敌,但是屠龙以指代剑的招法,依然很是厉害。十几招下来,虽然有惊无险,但全身衣袍已有好几处,被屠龙指尖的剑气所划破。朱胆知道,要是换作长剑,虽不至于受重伤,但皮肉之伤是免不了的了。 朱胆也在这时候摸清了屠龙剑法的特点,灵巧有余而力道不足,终于找到机会,以一招“顺水推舟”的掌法,奋力一击,在第二十招上,将轻敌的屠龙,打下擂台。 辜鹰见状,不由得惊呼一声“推云手!”,那时朱胆背对着他,他也没看清朱胆所用的推云手,其实只是徒有其表,只是凌霄教他以“推云手”这种看似柔绵的招式,暗藏重掌力打出,往往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于此同时也可隐藏自己的武功家数,让后面的对手产生误判。 在辜鹰那个角度看起来,则确实是薛长卿的“十八式推云手”中的一招“顺水推舟”无疑,兀自也在奇怪,薛长卿多年来未曾收徒,难道暗地里却将他的拿手绝学“十八式推云手”掌法,传授给了这个叫朱胆的人?既然他是薛长卿的关门弟子,那么适才郝强输得也不算太冤枉了。这样一想,意气也渐渐平复了。 台下弟子听青木坛坛主辜鹰喊出“推云手”三字,更是惊骇,在地狱门中,弟子们对岐黄子是一种高深莫测,畏若鬼神的感觉,极少有人见识过岐黄子动手,更别谈了解他的武功底细了。而对几位坛主的绝学,却是如雷贯耳,无不歆羡。 尤其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武功既在其他坛主之上,而且素闻从不收徒授艺。眼前这个连续打败两位高手的朱胆,这时使出了薛长卿的推云手掌法,众人惊骇诧异的同时,更多的是无比羡慕。尤其是在场的圣火坛红衣弟子,很多都是鞍前马后,跟随薛长卿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人。 薛长卿从未传授他们一招半式,更别谈推云手掌法了,于是他们心中满是牢骚、抱怨、气愤。 在接下来的几场比赛中,朱胆以各种战术与凌霄所授的巧手相配合,寻找机会,击败对手。虽然在与裘败、卓影的两场比赛中,赢得甚是不易,尤其是对战灵水坛坛主辜隼的弟子卓影时,险些被卓影灵活多变的身法与凌厉狠辣的鹰爪闪击打法所击败,但还是坚持到最后,以少林擒拿手锁住了他的鹰爪,最终击败对手。 这样朱胆便连胜九场,为圣火坛赢得唯一一个舵主名额,而另一名为薛长卿看重的圣火坛弟子任侠,却惜败于精金坛坛主史天骄的弟子常胜的大摔碑手重掌力之下。 然而,除了青木坛那组是高手云集,其他几组中除了圣火坛擂台下的任侠与常胜狭路相逢,其余如展蛟、吴敌、卜风等人在各组中都是独占鳌头,轻松打败对手,赢得比赛。 最后进入前五名的人选便确定下来,那便是圣火坛的朱胆、厚土坛的展蛟、精金坛的常胜、青木坛的吴敌,与灵水坛的卜风。 比赛从早晨一直打到薄暮时分,其他几个擂台都是在晌午时分便已经结束,唯独青木坛的那组高手较多,打得尤为艰难,也是唯一一个选手连打九场,而坚持到最后,取得胜利的,所以比赛时间较长,同时也是看点十足。 在其他几组俱都比赛完成之后,连岐黄子与薛长卿等人,也亲临青木坛擂台观看。而当岐黄子听说朱胆连胜九场,坚持到了最后,最终赢得比赛,也是对朱胆赞赏不已。 最后,岐黄子宣布进入前五名的参赛弟子,即刻晋升为该坛的舵主。于此同时,通知薛长卿等人与各位舵主第二天清晨,来阎王殿商量攻打武当之事。 朱胆不负凌霄所望,坚持到了最后,正式成为舵主,固然让凌霄欣慰不已。 然而,当薛长卿看到朱胆在比赛中使用徒有其表的“推云手”掌法时,便极度气愤,当所有人都在恭维他的“高徒”朱胆,是如何了得之时,他却对朱胆动了杀机。 第138章 薛长卿的杀机 在众人面前,他自然不会否认朱胆并非自己的弟子,而且称赞朱胆天资过人,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学会了他的推云手掌法。 但心里却是极其憎恶,心想:这小子胆大包天到如此程度,居然在我的眼皮底下玩猫腻,冒充我的弟子,偷学我的武功。更可恶的是学了几招推云手的样子,却在其中夹杂着其他门派的武功,投机取巧,让他赢得比赛。若是留他在这世上,继续欺世盗名,不仅是我的奇耻大辱,而且也是在诋毁我的绝学。此人不除,难消我心头之恨。 要杀他自然是易如反掌,然而,他现在是地狱门的新晋舵主,岐黄子也当众赞赏过他,名义上又是我的弟子。如果让人知道是自己杀了他,定然会有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在攻打武当之时,乱战之中,趁机将他一掌毙命,让他见识下名副其实的推云手掌法,岂不妙哉? 想到这里,不由得发出一阵阵阴笑。主意既已打定,暂时也就不动声色。 然而,他倒是没有将对凌霄的怀疑,转移到朱胆的身上。因为朱胆虽由凌霄训练,但凌霄所教的武功中,五花八门,各门各派都有,而朱胆在比赛时使用凌霄的独门打穴手法时,通常以神刀门的招式做掩饰。薛长卿再聪明,也没有看出来,所以他只道朱胆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门弟子。 来到地狱门几年间,却暗中偷学自己的推云手掌法。却没想到他已然和凌霄勾结,争夺舵主也是凌霄有意安排,一手策划的。 凌霄也未曾想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只考虑到让朱胆在争夺舵主的同时,声名鹊起,得到岐黄子的青睐,将来有机会接近岐黄子。因而教他几招推云手的招式,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将朱胆置于险地,让朱胆成了薛长卿杀之而后快的人。 翌日清晨,薛长卿让凌霄负责打理摘星楼内部事务,然后带着贺天仇、黄大忠等人,以及新舵主朱胆,一同来到阎王殿,参与商讨攻打武当山的事宜。 只听岐黄子向薛长卿问道:“薛坛主,数日前老夫让你派遣探子前往武当查探,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消息带回来?武当方面请了哪些人来助拳,有些什么准备,武当山脚下的县城中又是什么状况?” 薛长卿答道:“启禀活阎王,前些天属下的确奉命先后派了十几名既有经验的探子乔装去了武当。按理说,早就应该有消息传来,然而到现在为止,未有一只信鸽飞回来,是以对武当方面的情况一无所知。我想他们多半是身份暴露,为人擒杀了。是否还要派人前去打探,还请活阎王示下。” 岐黄子道:“派出的探子,若是被人擒杀。那说明他们早就有了准备,再派人去也是同样的结果。更何况,这次由我亲自领军,地狱门倾巢而出,武当就是援兵再多,也万万不及我地狱门的大军。所以没有必要再派人前去打探,三天后我们就从地狱门出发,一举拿下武当山。” 薛长卿道:“有活阎王亲自统帅,武当自是唾手可得。之前商量着,等我们的探子送回消息,再调整作战部署,如今探子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消息送回来。那么原来的计划,是否需要做些调整呢?我想活阎王既然已经决定不再派遣探子,心中已经有了一套方案了吧?” 岐黄子笑道:“我自有我自己的打算,不过我想先听听你的见解?你认为应该如何调整呢?” 薛长卿笑道:“目前虽然没有得到武当方面的任何消息,无法知己知彼。但我们地狱门弟子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士气高涨。不仅如此,又通过比武选出五位新的舵主,虽然他们是各凭武功,才被提升为舵主。但地狱门多数舵主,都是多年打拼,战功赫赫,才有今日的地位,如今这五位新的舵主,仅仅通过一场比武,就高居舵主之位,只恐许多人口服心不服。” 薛长卿续道:“不如让这五位舵主打前锋,一来给他们一次立功的机会,二来也是对他们的一次历练。如果他们作战勇敢,统帅有方,就说明他们适合当这个舵主,才堪重用,则继续担任舵主之位,相反如果他们名不副实,损兵折将,则理应加以相应的处罚。” 岐黄子笑道:“薛坛主言之有理,我正有此意。就按你说的办,五位舵主同时担任先锋一职,每位舵主带领六百人,同时攻打武当。第一个攻上武当山的,重重有赏。若是延误战机,怯战后退者,按照门规处置。” 薛长卿心想,武当派的人诡计多端,山道上设有很多陷阱,上次自己就吃了大亏。而朱胆虽有些武功,但领兵经验不足,一旦遭遇这些陷阱,很有可能丧命。即便侥幸不死,也势必损兵折将,首战惨败,以岐黄子的性格,定然将他处死,以定军心。所以朱胆无论如何,也休想活命。 而岐黄子则更为歹毒,他明知以朱胆为首的外门弟子,虽然进了地狱门,但多年来毫无功绩,而且暗地里还时常出言咒骂自己。所以对这些外门弟子,极为不信任,这才让他们看守墓道。前些天,凌霄突然建议让朱胆等外门弟子都参加训练,那时岐黄子就琢磨着一出好戏,让他们与武当派以及来援的中原正道人士,相互残杀。 没想到朱胆这个外门弟子,却在比武中杀进前五名,被封为舵主。这样就更加称了岐黄子的心意,如此一来,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派他与那些外门弟子去冲锋陷阵,从而解决这个地狱门长期以来遗留下来的隐患。 薛长卿与岐黄子虽然心中所想略有不同,但薛长卿此言一出,两人一拍即合,可谓正中岐黄子的下怀。 而那些新任舵主,听说岐黄子派他们充当先锋,能够有机会立功,俱都兴奋不已。然而,当朱胆听到这个消息,如同堕入千年冰窟一般,心情低落之极。他原先只想顺利当上舵主,完成凌霄交代的任务,却不曾想到有一天,会与中原武林人士兵戎相见…… 第139章 投闲置散 除了凌霄,谁也不知道他内应的身份,届时一旦短兵相接,所有武林人士,都将把他看作地狱门的恶徒。即便自己不对他们动手,他们也不会对自己手下留情。而一旦与自己人动起手来,又难免不会两败俱伤,这正是他头疼的事。 岐黄子又与薛长卿讨论了一下,其他方面的作战部署,朱胆连忙回过神来,仔细听着,然后默默记在心里。在这种时刻千万不能分心,事有先后缓急,还是先把凌霄交代的任务先完成要紧。 最后,只听岐黄子说道:“刚才说的,大家务必牢记于心,你们都有重任在身,一切行动都必须听指挥,不要冒进或是迁延,耽误整体攻山的步骤,因小失大。三天后,按照刚才说的,集结队伍,直接在墓道前集合待命。现在大家回去准备吧。” 朱胆回到摘星楼,便将会议上商谈的内容原原本本地转述给凌霄,最后问道:“前辈,薛长卿让我充当攻打武当的先锋,那么势必要与武当派及中原武林中人为敌,这该如何是好?” 凌霄思忖了一会儿,说道:“这本是在所难免的事,你既已成为地狱门的舵主,岐黄子、薛长卿等人自然会派你去攻打武当。然而,我们自然不能与武当派中人为敌,目前为止,除了我之外,武林中人谁也不知你内应的身份,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是以你左右为难,是也不是?” 朱胆连忙点头答道:“正是如此。前辈可有什么办法么?” 凌霄笑道:“眼下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只有设法联系到武当山方面,透露一些情报给他们的同时,告知你的身份了。只是大军三天之后便要出发,三天之内,薛长卿定然要你备战,训练弟子,要想找机会提前告知武当方面,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朱胆急道:“只剩三天时间了,若是我们抽不开身,那该如何是好?” 凌霄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先别急,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越是这种紧要关头,我们越是不能自乱阵脚。否则,只会越急越乱,于事无补。你这种急躁的性子不改,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这几天,我们是不可轻举妄动的了,要是关键时候,薛长卿见不到我们,我们百口莫辩了。” 凌霄续道:“只有等到大军出发的时候,到了武当山脚下,我们再找机会通知武当山方面了。” 朱胆问道:“那时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就算是让我们将情报送到,恐怕也来不及了。” 凌霄叹道:“无论如何,就算再怎么抽不开身,也要想办法联系到武当方面的人。就算情报送得太迟,但是有总胜于无吧。” 朱胆点点头,问道:“就算我们将消息送到了武当山,武当派的道长们知道了他们的作战计划,武当派与地狱门相比,在人数上还是相差太大,这次地狱门倾巢而出,又是岐黄子亲自带队,薛长卿更抱着复仇的心理而去,也不知武当的胜率有几成?能不能安然渡过此劫?” 凌霄闻言,脸上愁云顿起,翘首眺望着武当山方向,悠悠地叹道:“看这个阵势,武当是很难抵挡住地狱门的进攻了,要想像上次那样大获全胜,那是不可能的了。如果武当派请来的援兵较多,坚守武当,还是大有希望的。毕竟地狱门劳师远征,战事越是旷日持久,越是对武当方面有利。然而,以岐黄子和薛长卿的智计,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届时他们会全力猛攻,以图速战速决。只要几轮强攻下来,武当能够坚守住,那就基本没事了。否则,可就难说了。” 凌霄没有再说下去,朱胆看出凌霄虽然强作镇定,但其实早已心急如焚,是以没有再问下去。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地狱门依旧照常排兵布阵,薛长卿对圣火坛弟子也督促得极为严格。他将与朱胆一起参加训练的几百名外门弟子,交给朱胆统领。平时也是时常传唤朱胆,朱胆哪里抽得出身来向武当方面送信? 地狱门眼线众多,凌霄做内应时尚不敢以信鸽通信,以防被人截获。所有的消息都是口耳相传,营救李贤太子时是与梅傲霜、韩英女暗中接洽,而上次攻打武当,更是通过鄢云与武当方面联系。 而除了梅傲霜师徒,又有几人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地狱门,不被人发现呢?尽管凌霄心里很想外面有人能够进来与自己联系,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到了第三天,薛长卿便带着圣火坛所有弟子,来到墓道前,只留下几百红衣弟子看守囚室中的江湖好汉。凌霄内鬼的嫌疑没有洗清,薛长卿自是不敢单独将他留下,只得将他牢牢拴在身边,让他随军出发,然而却委以虚职,目的很明显,只想派人看住他,却不想他有什么小动作,影响全局。 史天骄、云之鹄、辜氏兄弟也率领本坛弟子来到墓道前,岐黄子亲临现场,以嘶哑的嗓音,说了几句誓师词之后,便骑着金鞍宝马慢悠悠地走在前头,瘦弱佝偻的岐黄子,穿着一身黑袍盔甲,显得极不协调。 后面是薛长卿等坛主,朱胆、展蛟等五位新晋舵主,率领前锋队伍紧紧跟在各位坛主之后。其余弟子便是全军主力,有其余舵主统领,圣火坛为前军,青木、灵水二坛为中军,厚土、精金二坛为后军,而凌霄被薛长卿调去管理辎重队,随着圣火坛前军而行。 这次攻打武当的地狱门大军,是原来的好几倍,总共有三万多人,却号称十万。地狱门总坛一共有五万多人,为了以防不测,留下两万人留守地狱门。饶是如此,这几万人马攻向武当,声势也极为骇人,武当能否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也正是因为人多,队伍较长,为了照顾整体,行军速度不得不慢下来。上次薛长卿只是带领几千兵马,固然可以一路高歌猛进,快马奔驰。而这次不同,辎重队、后勤队,粮草队等等都必须跟上队伍,否则其他弟子纵使行进再快,没有这些保障,也是徒劳无功。 凌霄正好负责的是辎重队,于是便故意拖慢行程,好让武当方面探知情况,可以事先做好准备,二来,队伍行进越慢,就越有可能找机会,将具体情报送到武当山。 第140章 提出弃守 几万人的队伍在狭窄的山道中前进,行军速度本来就很慢,辎重队更是步履维艰,就算出现什么差错,薛长卿也没理由怀疑到凌霄头上。 然而,若是提前下手,则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于是,便在一线天峡谷扎营时,找个机会与朱胆商量着,等前军队伍靠近十堰县城时,便暗中动手破坏辎重队,至于是破坏马车还是对马匹下毒,则视情况而定。只要辎重队停滞不前,地狱门的大军便没有作为。 届时,再由朱胆提出打头阵,同时带上凌霄的辎重队,去县城添置马匹或马车,到时候便能找机会上武当山报信。 岐黄子第一次领军作战,自然是极为兴奋,一路上大张旗鼓,声势骇人。加之行军以来的这些天,一路上也是风平浪静,岐黄子更是以为必胜无疑,武当山俨然成了他的囊中之物。薛长卿也认为虽然凌霄嫌疑不小,但被闲置已久,如今又只担任个辎重队队长,更是无足轻重,对他也渐渐放松了警惕。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武当山脚下,地狱门上下个个都摩拳擦掌,士气大振,只盼着攻上武当,杀敌立功。 就在这时,辎重队与粮草队的马匹纷纷倒在路旁,口吐白沫,抽搐而死。这一突发情况,连忙引起了薛长卿的注意,因为辎重队与粮草队的马匹突然倒毙,竟是因为中毒。 然而,大军行进到此,既没有任何阻拦,连路上行人见了这阵势都纷纷远避,更何谈靠近地狱门的队伍了。因此,马匹中毒多半是队伍里的内奸所为,外人万难办到。 正疑虑间,前军的一队骑兵的马匹,也陆续倒下,症状和之前的一般无二。这下子,连岐黄子也惊动了,不得已之下,下令队伍在城西三十里处扎营修整,派遣朱胆带着百来人,前往县城添置马匹。 朱胆便奉命而行,带着百余名圣火坛弟子,乔装为商旅,到县城添置马匹。然而,朱胆虽得以脱身,但凌霄还在接受薛长卿的调查,这会儿岐黄子也不再为凌霄说话,看样子也是有所怀疑了。 原来凌霄担心如果只是破坏马车,他们也能马上修好,不如毒死马匹,这次攻打武当,虽有几万人马参加,但光是骑兵也有几千,如果只是辎重队的马匹被毒死,不但会引起怀疑,而且薛长卿也会为了大局考虑,调配一部分骑兵的马匹,来负责拉运辎重。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粮草队以及部分骑兵的马匹也毒死,这样一来,薛长卿等人就不得不停下来了。于是就与朱胆商量,让他负责毒死骑兵的马匹,而自己则负责粮草、辎重两队的马匹。由于行军顺利,地狱门巡逻弟子都极为松懈,凌霄和朱胆便趁夜暗中给马下毒。 朱胆带着百来人到了县城,然后就抽身前往武当,正好他师父神刀无敌雷傲天也在武当山,于是便将地狱门进攻武当山的情况告知了武当派玉虚道长等人。 武当方面,这些天以来,鄢云已经修筑好了一切防御工事,褚玉麟、耿云溪等人也回到了武当山。然而却没有请到多少援兵,大部分的门派都没有派人来援助。 眼看着地狱门不日就要进攻武当,玉虚、重玄等人听说这次地狱门倾巢而出,岐黄子带来了三万多人,俱都极为担忧。于是便在紫霄宫召开紧急会议,商量应对策略。 只听玉虚道长说道:“诸位大多知道了现在的情况,地狱门大军来袭,如今寡不敌众,强弱悬殊,武当危在旦夕,这该如何是好?诸位可有什么良策么?” 雷傲天拍案而起,慨然道:“什么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么?无论是胜是败,是生是死,都要和他们拼了。”梅傲霜等人听了,俱都义愤填膺,大声附议。 只有鄢云默不作声,重玄道长问道:“众人都决定与地狱门血拼到底,只有小兄弟你沉默不语,可是有什么破敌良策么?” 鄢云抬起头,说道:“晚辈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重玄道长道:“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叫大家来,就是为了集思广益的。” 鄢云道:“既然重玄道长让我说,那我便说了。眼下局势,我们人数与地狱门相比,实在相差太大,纵然大家拼命死守武当,恐怕也坚持不了几天。可是这个道理?” 雷傲天闻言,极为不满,骂道:“贪生怕死的软骨头,你若怕了,我们绝不强留,趁地狱门没有进攻之前,趁早下山,找个地方躲起来。” 此语一出,武当多数弟子,俱都向鄢云投以鄙夷的目光,同时指指点点,就连韩英女也是对他十分地瞧不起。 鄢云笑道:“我这还没说出来,大家就如此愤慨,我若说了,岂不是成了众矢之的?本来我也是为了武当考虑,既是这样,我看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了。” 重玄道长心想,这个鄢云虽然武功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是个临阵脱逃,贪生怕死之徒。倘若如此,凌霄也不会收他为徒。况且上次若不是他师徒二人相助武当,武当要想退敌,也绝非易事。而且他富于智谋,这次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也说不定呢。 于是便说道:“我相信鄢云并非贪生怕死之徒,大家且听听他怎么说,有无道理,再从长计议,如何?” 重玄道长这么一说,雷傲天等人激愤的心情才稍微平复了些。 鄢云见状,继续说道:“前些天褚师兄等人也说过,目前李敬业将军在扬州起兵反武,许多门派的武林人士都前往援助,是以没有应武当之请。而武当的形势,要死守武当,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既然守不住,不如放弃武当,然后全身而退,前往扬州,相助李敬业将军。若能推倒武则天的统治,拨乱反正,我们便都是有功于朝廷之人,我想他日若请李敬业将军相助,重新夺回武当,岂不是容易得很么?” 第141章 来日方长 鄢云刚一说完,紫霄宫内顿时一片哗然,武当弟子人人将鄢云视作仇敌,指责、咒骂之声,不绝于耳,再也不念及鄢云曾相助武当退敌之情。 若不是玉虚、重玄等道长在,他们甚至都要对鄢云群起而攻之。玉虚道长见紫霄宫内乱作一团,连忙控制局面,说道:“大家稍安勿躁,弃守武当,这个想法听起来的确难以让人接受。想我武当开宗立派几百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从未放弃祖庭不顾。然而眼下大敌当前,明知就算死守,拼至最后一人,也断无可能守住武当,所以暂时退去,也未尝不是个权宜之计。” 褚玉麟听了,急忙说道:“师父,不能放弃武当啊,如果我们退下山去,地狱门这些人攻上武当之后,将我武当千年祖庭,付之一炬,那该如何是好?这些恶徒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更何况,我们这样不作丝毫抵抗,就退下山去,让江湖上的人怎么看我们,知道情况的人,兴许会理解我们,不知道的则认为我们怕了地狱门的凶徒,大难临头,仓皇而逃。这样不仅留人笑柄,还会助长地狱门的嚣张气焰,后果不堪设想啊!” 玉虚道长闻言,向鄢云问道:“鄢云小兄弟,褚玉麟说的这些情况,也不无道理,我们一旦退去,武当祖庭很可能不保,他日重夺之言,也势必成为空谈。更何况若不作抵抗便退去,我武当名誉受损事小,而地狱门势必乘胜攻击其他门派,若是其他门派纷纷效仿,不战而降,中原武林的一场浩劫,将在所难免,这些你有没有想过?” 鄢云道:“我提出这个建议之前,自然考虑到这种情况。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我们能全身而退,武当基业被毁,他日还能再建。若是我们死守武当,纵然可以与敌人拼个鱼死网破,落得个好名声。然而这样做法,却是极不明智的。只要我们武当弟子还活着,武当就不算灭亡,他日仍然能卷土重来,重振雄风。” 鄢云续道:“更何况,岐黄子若想一统江湖,知道我们退走,知道留下我们终究是个隐患,定然率军来追,而不会一时气愤,将武当基业烧了泄愤。他不但不会焚毁武当,还会派人驻守,将武当作为他的一个分坛,他素来好大喜功,焚毁武当,对他没有丝毫好处。他拿下武当之后,定然会攻打其他门派不假,但其他门派也未必会不战而降,中原武林的浩劫一说,言之过早。” 玉虚道长道:“你这么一说,也不无道理,倘若岐黄子想一统江湖,绝不会攻下一个门派,便将这一门派放把火烧了。而中原有丐帮、少林这些大门派在,地狱门就算拿下武当,也未必能够攻下少林与丐帮。更何况武当此次是战略性弃守,实力仍然保留。其他小门派若是不敌地狱门,自会向少林、丐帮求援,地狱门若想一统江湖,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现在谈武林浩劫,确实为时过早。” 重玄道长问道:“那么玉虚师弟对弃守武当,是持赞成意见了?” 玉虚道长道:“白云师兄不在武当,我虽代领掌门之位,但也不会独断专行,重玄师兄若是不同意,自然可以从长计议。” 重玄道长道:“玉虚师弟大可不必这么愤慨,我几时说过我不同意弃守武当了。只要对我武当有利,暂时退去,也未尝不可。老道虚度九十春秋,难道连这些荣辱得失之事,还看不开么?我武当能屹立江湖数百载,靠的不是观宇辉煌,宝刹庄严,而是江湖侠义,心系苍生的胸怀与精神。李敬业将军起事扬州,其他门派都得到消息,前去援助,我武当已经落人之后,倘若再为了这场无意义的抗争而葬身武当,不仅有愧于武当历代祖师,成为武当的千古罪人。而且对义军毫无助益,这样做才是我武当的奇耻大辱呢。” 玉虚道长笑道:“难得重玄师兄如此深明大义,这我就放心了。只是光是我们同意暂时退却,也是不行,这事还得征询其他道长及弟子们的意见才是。” 武当派上下听了重玄道长这番慷慨其词的言论,俱都暗自惭愧,重玄道长经常教导他们,学道之人,要心系苍生,利国利民,才是侠之大者。而事到临头,他们却只是考虑到武当派的荣辱兴衰,丝毫也没有考虑到这些。相比之下,重玄道长虽九十高龄,但胸怀家国天下,不因私废公,这种精神实在难能可贵。 是以不等玉虚道长询问,俱都表示赞成。白眉、清风等武当道长自是无有异议,当下便问鄢云,如何安全撤退的事宜。 鄢云道:“既然大家都同意暂时离开武当,前去投军,那就再好不过。目前武当山上千之众,要想全身而退,然后躲避地狱门的追击,顺利到达扬州,也并非易事。大家都知道,地狱门的军队已经在城西三十里处扎营,攻击武当只是旦夕之间的事。而从武当下山,必经县城,然后才可折而向东南扬州方向而行。” 鄢云续道:“所以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便下山,争取在地狱门进城之前,到山下准备好马匹,然后昼夜兼程赶往扬州。地狱门攻上山去,发现我们已经离去,定然来追,一旦被他们追上,我们断然不是对手。所以这次下山,务必要轻装简行,只要带足盘缠路费就行,其他的物事都不用带。然后再让朱胆师兄回去,与我师父凌霄想办法拖延一下地狱门攻山的时间,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撤离。不知这样安排,诸位以为如何?” 朱胆闻言,连忙说道:“要我们拖延时间,恐怕办不到,你们还是抓紧时间撤离吧。这次毒死众多马匹,薛长卿已经将凌前辈叫去问话了。所以……” 鄢云道:“既然薛长卿已经对我师父起疑,再有什么举动,只怕很难。朱胆师兄这次不是来县城找马匹么?只要将马匹留给我们,借口买不到马匹,他们既不会怀疑到你,这样不是同时为我们争取了撤退的时间么?” 第142章 共赴扬州 朱胆道:“这个倒是可以一试,只是与我同行的人又一百多人,我来武当这么久,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擅自行动,到县城添置马匹。若是如此,该当如何是好?” “这个好办,让我带领一些人,将这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不就行了。”梅傲霜慨然说道。 鄢云道:“梅女侠这个办法,固然是好,但是要朱胆师兄配合,而且还不能有漏网之鱼才行。否则,纵然可以从他们手中抢到马匹,若是让其中一人逃了回去,那么朱胆师兄与我师父凌霄,就危险了。” 梅傲霜道:“这可难了,倘若他们自知不敌,逃跑回去请救兵,我也分身乏术,难以阻止啊。” 鄢云马上想起上次与英女二人全歼地狱门探子之事,连忙说道:“如果让他们逃无可逃,便可将他们全部杀死。只是我对县城的情况不太熟悉,不知有没有这么个场所,可以困住这一百多人的?” 褚玉麟连忙说道:“这个容易,他们不是要找马么?城东马市依山而建,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将他们引到那个地方,然后堵住马市出口,他们便插翅难飞了。我愿意带领武当弟子随同梅女侠一起去歼灭这些人。” 转而对其他武当弟子问道:“有谁愿意随我同去的?”武当弟子闻言,纷纷挺剑向前,表示愿意随同前去杀敌。 鄢云连忙说道:“不行,一起前去的人不可太多,为了不出意外,就由梅傲霜女侠与褚玉麟师兄领队,带领两百武当弟子,前往东城马市埋伏。只等朱胆师兄将这些人尽数引入马市之中,便冲出来将他们围而歼之。于此同时我们山上其他人也尽快下山,在东城门集合,待得梅女侠等人成功之后,将马匹带来,我们再向扬州方向出发。” 玉虚道长说道:“那就这样安排,从第三代弟子中挑选两百名武功较好之人,由梅女侠与褚玉麟率领,前往东城马市,歼灭敌人后,从马市买回马匹。然后带到东城门,我们也尽快下山。其余人都去准备吧,简单带些银两与随身衣物就好,至于粮食,也不可留下资敌,全部带到广场焚毁。” 鄢云听了,急忙说道:“不可,粮食大可留下,倘若焚毁,武当山居高临下,焚烧粮食便有可能让他们发现武当的情况。更何况地狱门大军来袭,必然有粮草队随行,也不缺这些。只是也不能这样白白送给他们,不如在粮食上做些手脚,武当派是名门正派,不会备有毒药,可以投些巴豆之类的东西在里面。”说到这里,许多人不禁笑了起来。 玉虚道长笑道:“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们武当虽没有毒药,但巴豆却是存有不少,将它们掺杂在粮食里,让他们这些人疏通疏通那一肚子的坏水,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韩英女听玉虚道长说得好笑,连忙说道:“鄢云,我看你小子就一肚子的坏水,不如也吃点巴豆,好好疏通疏通。” 梅傲霜听了,连忙板起面孔,佯怒道:“英女,大家都在说正事呢,不要胡闹。” 英女见师父不悦,只好耷拉个脑袋,退向一旁。 雷傲天笑道:“玉虚道长,这样做确实挺好,只是难保武当山这座千年古刹,要臭气冲天了。” 重玄道长笑道:“无妨,武当山向来雨水极多,我们离去之后,只要下得几场雨,便能尽扫妖氛,还我武当道场一片净土。” 玉虚道长道:“事不宜迟,大家各自去准备吧。” 众人各自散去,褚玉麟、耿云溪、宗宏道等人连忙将门下弟子集合在紫霄宫前,挑选出两百名武功较好的弟子,然后由梅傲霜与褚玉麟率领着,提前下山,奔东城马市而去。韩英女也想跟去,梅傲霜拗不过,只得由着她。 梅傲霜等人下山之后,直奔马市,与马市老板谈好价钱,将几百匹马都买了。然后让褚玉麟乔装成马市老板,配合朱胆,将那些地狱门弟子引进马市。 其他人则在马市里面埋伏,只等朱胆将这些人引进来,便将唯一的出口堵住,然后关门打狗。 朱胆在来武当之前,与这些人约定,等他前去县城探明消息,确认安全后,再一同前往马市。这些人并无怀疑,加之地狱门门规极严,若是擅自行动,出了岔子,定然会被处死。朱胆是新晋舵主,又是这次的先锋官,朱胆虽迟迟未归,但也不敢擅自进城,只好在原地等候。 这会儿见到朱胆回来,连忙围拢过来,只听朱胆说道:“我们这次孤军深入,购置马匹又是活阎王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所以我将全城查探了一番,耽误了些时候。所幸并未发现有武当弟子活动的迹象。东城马市是整个县城最大的马市,那里的马匹也是膘肥体壮,最是精良。我们就去那里吧。” 于是便带着这百十来人向东城马市而去,褚玉麟见朱胆将这些人带到马市,连忙出来相迎,向朱胆问道:“诸位可是要购买马匹,我们马市的马匹可是全县城最好的,只是价钱要贵些。” 朱胆听了,怒喝道:“你这小老儿活得不耐烦了么?竟然敢讹诈我们,欺负我们外乡人不懂行情么?我们跑江湖的,什么不知道。你们的马匹我们全要了,想要钱却是休想!”说完,便一脚将褚玉麟踹倒在地。吆喝一声,道:“兄弟们,牵马去!” 这些人俱都哈哈大笑,大摇大摆地向马市里面走去,丝毫也没有防备。褚玉麟更是装模作样地在地上嚎哭,大声叫道:“强盗,你们这些强盗,敢来我这里抢马,我这就报官去。” 朱胆笑道:“你们听,他说要去报官,你们怕了么?”那些地狱门弟子听了,更是狂笑不止,将手中刀剑一扬,说道:“你赶紧去报官,我们顺便宰了他们这些贪官走狗,为我地狱门进攻武当祭旗。” 第143章 占领武当 褚玉麟见朱胆带着这些人尽数进入马市,连忙喊道:“大家快出来,杀盗马贼咯!”一语未毕,埋伏在马市中的武当弟子,从房顶、马槽、墙壁各个方向,纷纷冲了出来,一拥而上,杀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梅傲霜与韩英女也从一旁杀出,凭她们师徒凌厉神妙的剑法,本来对付这些人就绰绰有余,若不是为了斩草除根,也不需要这么多武当弟子参与。 这些人中不少人认识梅傲霜师徒,纷纷喊道:“兄弟们,朱舵主是叛徒,我们上当了,大家快逃出去,向活阎王报告。” 说着纷纷向出口处涌去,褚玉麟等人连忙将门堵上,同时大声喊道:“斩草除根,一个不留。”说话之间,已提剑杀死几名地狱门弟子。 其他武当好手也更不怠慢,将他们从门口打退。虽然此刻武当方面占了上风,但是他们困兽犹斗,仍是誓死不降。 饶是如此,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梅傲霜等人还是很快肃清残敌,武当方面只有十几人受了轻伤,而地狱门这百十号人则无一生还。 朱胆道:“我带来的人,已经尽数被消灭了,我也该回去了。” 梅傲霜连忙说道:“你这样回去,恐怕不行。如果薛长卿他们问起为何只有你一人回去,你当如何答复?” 朱胆道:“我就说在县城买马时,遇到武当弟子,我们不敌,只有我一人拼命逃了出来。” 梅傲霜道:“这样说是没有问题,只是你若这么完好无损地回去,难以取信于人。既是遭遇到武当弟子,那么就让褚玉麟用武当派正宗剑法,刺你一剑,你带着伤回去。薛长卿熟悉武当派剑法,应该能从你的伤口看出来,知道你并未说谎,才会对你释疑。” 朱胆笑道:“还是梅女侠考虑得周到,那就这么办。”接着对褚玉麟说道:“适才我踢了你一脚,这下你还我一剑,我们俩算是两清了。只是麻烦褚师兄下手利索点,不要让我受零碎之苦。” “这个请你放心就是。”说话之间,便武当派剑法中的一招“苍松迎客”的解数,一剑刺向朱胆肩头,然后收剑回鞘,这一剑刺入五六寸,正中肩井穴,相当干净利索。 梅傲霜笑道:“褚玉麟师侄的武当剑法果然不错,不愧是玉虚道长的高徒。选择用这招‘苍松迎客’也是再合适不过,大有宣战挑衅之意。” 褚玉麟笑道:“没错,虽然我们已准备暂时退去,但并不代表惧怕他们地狱门。我选择用这招苍松迎客,正是这个意思。只是若是对敌之时,用这招剑法,只有做到穿肩而过,才算练到家。这样轻轻刺了一剑,薛长卿会不会有所怀疑呢?” 梅傲霜笑道:“不妨事,虽说薛长卿了解武当剑法,但也不至于对每一招的手法这么清楚,退一步说,就算他知道,也会认为是一般武当弟子内力不够,无法做到。断然不会怀疑有人有意为之。” 朱胆捂着伤口,强忍着疼痛,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旁边武当弟子,早就牵来一匹快马,扶着朱胆上马。 朱胆骑马离去之后,梅傲霜等人也纷纷将马市中几百匹马匹牵出马市,向东城门而去。 玉虚道长等人则早就收拾好行囊,下山来到东城门,等候他们。见到梅傲霜等人牵马而来,询问之下,知道并无伤亡,俱都格外高兴。 然而,朱胆回去之后,地狱门势必疯狂反扑,玉虚道长也不敢多留,连忙出城向扬州方向而去。 朱胆回到城西地狱门的营地,见了岐黄子与薛长卿等人,便假装从马背上滚下,连忙有弟子将他带到岐黄子面前。 只听朱胆以微弱的声音说道:“我们乔装去马市买马,没想到武当弟子早就在那埋伏好了,等我们进去之后,他们就一拥而上,弟兄们为了掩护我逃出来,已经尽数战死。我抢到一匹马,便向外冲杀,这才赶回来向活阎王报信。还请活阎王即刻带兵攻打武当,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雪恨。”说完,便晕了过去。 薛长卿查看了朱胆肩头的伤口,说道:“没错,这的确是武当派的剑法所伤,只是这招苍松迎客,若是玉虚老道使出来,定然是穿肩而过了。看来伤朱舵主的这名武当弟子内力尚浅。不过认穴倒是挺准,苍松迎客,苍松迎客,既然你们请我们去,看来我们不去是不行了。” 说完,转而向岐黄子跪秉道:“活阎王,看来他们早有防备,是以才伏击了朱胆等人。辎重队、粮草队既然不能前进,我们也不能被陷在此处,裹足不前,不如让弟子们带足一日之粮,轻装而行,迅速攻下武当。” 岐黄子笑道:“薛坛主请起,那就这么办。巨鹿之战,当初楚军只有两万余人,而秦军的人数是楚军的几倍,项羽破釜沉舟,持三日粮,杀苏角,擒王离,如探囊取物。而今天我们的情况恰恰相反,我众敌寡,若再有破釜沉舟之心,不需一日,定能攻上武当也。” 岐黄子续道:“薛坛主既然报仇心切,那我就成全你,你带领除朱胆外的其他几名新晋舵主,率领前锋三千人,先行一步,其余坛主各自率领弟子,随后推进。留下两千人看管粮草、辎重即可。” 薛长卿与展蛟、常胜等新晋舵主领命,率领三千前锋部队,快马向武当山方向奔驰而去。岐黄子则与史天骄、云之鹄等人率领主力部队,逐步推进。 本来薛长卿是想在战场上趁乱除去朱胆这个眼中钉,但没想到他受了伤,不能跟随而去。尽管暂时不能除去朱胆,但是见到武当又用阴谋诡计,杀死地狱门弟子,更是愤慨不已。报仇心切,于是便主动请缨,率领新晋舵主身先士卒,前去攻山。 他本想,既然他们连朱胆等人乔装之后都能识破,那么这三千骑兵进城,定然会被他们发现,说不定在县城中便有一场厮杀。没想到进城之后,并没有遇到一个武当弟子,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在强烈的报仇心理驱使下,也没有考虑许多,于是便继续带领队伍,直奔武当而去。 第144章 守株待兔 直到武当山脚下,依然不见一个武当弟子前来阻拦,但越是这样,薛长卿越是怀疑。心想:也不知武当山的那些老道在搞什么鬼,定是像上次一样,在山道上设了埋伏,眼下大军还未跟上,我可不能再次上他们的当,还是谨慎些为好。 于是便对展蛟等人说道:“武当派之人诡计多端,八成又像上次一样,在山道上设了什么机关陷阱。上当一次,学乖一次,我们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冒失,所以得先有人前去打头阵,若是遇到埋伏,即刻退下来,等大军到齐,再攻山不迟。你们谁敢去?” 展蛟、常胜、吴敌等四人俱都争先恐后地道:“薛坛主,让我去吧。” 薛长卿见他们争个不休,便说道:“都别争了,展蛟展舵主带领六百人先去一探虚实,其他人随我在山脚下等展舵主的消息,然后再攻上去不迟,还怕没有立功的机会么?”薛长卿指定让展蛟去了之后,他们才没有再争论。 然而,展蛟领命带着六百名地狱门弟子上去之后,许久也没有听到山上有什么动静,薛长卿还以为展蛟等人也暗中遭了武当派的毒手。 正准备派人前去查探,只听嗖的一声响,半空中一道烟火冲天而起。常胜等人连忙喊道:“薛坛主请看,是我们的信号,好像是从山顶发出的。难道展蛟等人已经攻上了武当山顶?” 薛长卿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说道:“这绝不可能,武当派就算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展蛟的六百人轻易攻上山去。很有可能是他们失手被擒了,武当派的人将计就计,用我们的信号引我们上山。” 尽管他口中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在犯嘀咕:就算如此,展蛟率领的六百人俱是地狱门一等一的好手,也不至于在这么短时间内,尽数遭了敌人的道,没有一个人逃出来,想我报告。 展蛟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与抵抗,便轻松到了武当山顶,也是极为惊奇,连忙派人前往武当山的各处观宇查探,武当派的人藏在何处。同时发信号让薛长卿等人上山。 没想到等了许久,也不见薛长卿等人上山来,派去查探的弟子也俱都回报,武当山上并无一人。他这才亲自下山,来请薛长卿。 薛长卿见展蛟来请,问明情况之后,这才放心率领众人一同上了武当山。到了武当山顶,果然不见一个武当弟子的踪影。 薛长卿心想:“看这情形,武当派是刚离开不久,仓促之下,什么都没有带走。然而,朱胆又明明是被武当剑法所伤,他们既要离去,又何必节外生枝?定是他们逃走,也要去马市买马,碰巧遇上朱胆等人,为了杀人灭口,这才埋伏下来,杀了他们。” 于是便对常胜道:“朱舵主等人在东城马市,曾遭敌人伏击,你速速带领一队人马前去查看,若发现武当弟子,务必生擒几个,带回来问话。”转而对吴敌道:“吴舵主,你速带领一队人马,回去向活阎王报告武当方面的情况,请他与几位坛主速来武当商量追击武当派之事。” 常胜、吴敌各自领命而去,薛长卿又吩咐展蛟道:“展舵主,你带领部分人,到城中四处打听武当派的去向,若有消息,马上回来报告。” 薛长卿遇事极为冷静,遇到这种情况,连忙做出各方面的安排。很快常胜与展蛟都回到武当,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基本一致,武当派众人在三个时辰之前,就出了东城门,向东而去,至于去哪里,由于没有抓到武当弟子,俱都不得而知。 薛长卿心想:出了东城门,向东可以下江南,也可由官道择而向北。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武当在江南一带声誉极好,很多江湖小门派更是唯武当马首是瞻,弃守武当后,暂且找个小门派落脚,也会得到很多人的帮助。向北则定是去与丐帮、少林汇合,商量一同对付地狱门之计。只是举派北迁,长途跋涉,不仅有被追击的危险,而且到了北方,武当也不能长期立足,看来武当多半是迁往江南了。 一个时辰之后,岐黄子接到吴敌的消息,与史天骄、云之鹄、辜氏兄弟等人带领小队人马,来到武当。 岐黄子问道:“薛坛主,可知武当派众人逃到什么地方去了么?” 薛长卿道:“只知他们出了东城门向东而去,具体去了什么地方,还不确定。不过依我看来,定是去了江南无疑,由官道向北不太可能。” 岐黄子问道:“他们离去多长时间了?” 薛长卿道:“应该不到三个时辰。若是他们骑马的话,也应该在百里之外了。若是知道他们逃去的具体路线,现在派骑兵去追,应该能够追得上。” 岐黄子笑道:“那么依薛坛主之见,若是武当派南迁,最终会到哪里去呢?” 薛长卿笑道:“这我可就不得而知了。像神剑山庄、风雷堡这些地方都有可能,具体去哪,这又如何说得清呢?” 岐黄子笑道:“都不是,扬州。他们定是去了扬州,前些天我就听人说起李敬业等人在扬州起兵,很多江湖人士都前去援助,武当派这些人连道观都可以不要,绝不是为了去避难,或是请援。更不是怕了我们,望风而逃,定是参军去了。我太了解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了,个个将忠义二字看得比天还大,他们去扬州参加义军,岂不比死守武当,更符合他们的作风么?” 薛长卿笑道:“原来如此,我之前也想过,但李敬业起兵扬州,名不正言不顺,就靠着这些个江湖草莽,能成什么事?我看武当派不去参军则已,若是去了扬州,不等我们前去追击,也势必会被朝廷的大军消灭。我们地狱门向来不参与朝廷之事,我看不必再派兵前去追击了吧?” 岐黄子笑道:“话虽如此说,我虽志在江湖,无心庙堂之事。但对当今形势可谓了如指掌,李敬业能否成事,虽不得而知,但武当派留着始终是个祸害,若是现在向扬州方向追击,只怕是鞭长莫及,徒劳无功了。然而,所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们既然占领了武当山,只要守住武当,就不愁他们不回来,届时再消灭他们不迟。” 第145章 扬州起事 薛长卿道:“武当既已被我们占领,我们下一步该攻打哪个门派?” 岐黄子笑道:“不可操之过急,我们刚占领武当山,必须派兵镇守。可以将武当当作圣火坛武当分坛,以后每打下一个门派,都是如此。至于划分为哪一坛主旗下,还要看具体情况。” 武当成为地狱门圣火坛旗下的分坛之后,薛长卿派兵驻扎,同时将武当大小观宇进行一番整改,这座千年古刹瞬间被弄得面目全非,乌烟瘴气。 再说到扬州方面,武后废中宗为庐陵王之后,临朝称制,大权独揽,一手遮天。同年九月,世袭英国公的李敬业,因直言被小人构陷贪赃枉法,被贬为柳州司马。 于此同时,其弟李敬猷也因事被罢免了盩厔令一职,给事中唐之奇被贬黜为括苍令,詹事府司直杜求仁被贬黜为黟县令,长安主簿骆宾王被贬为临海县丞,这些个青年才俊,一时英杰,怀才不遇,受冤被贬,心中郁结难申,怏怏不得志。 其中李敬业是唐朝开国元勋司空李积之孙,李积原名徐世绩,字懋功,武德二年(619年),徐世绩劝魏国公李密降顺李唐后,唐高祖李渊极为高兴,赐徐世绩姓李,自此徐世绩便改名李世绩,后避太宗李世民之讳,更名李积。 李积作为三朝元老,战功卓着,而且唐高宗当政时期,当褚遂良等顾命大臣俱都反对高宗废王皇后而立武则天为皇后之时,高宗李治问司空李积的看法,李积称“此乃陛下家事,无需过问旁人。”李积在当朝说话举足轻重,有了他的支持,高宗才下定决心,非王立武,后来武则天得知此事,更是对李积格外感激与推崇。 然而自李积死后,人走茶凉,武则天不再顾念当日之情,因小事将李积之孙李敬业贬黜,李敬业心中自是愤懑不平。又适逢诸武擅权,迫害李唐子孙,天下人敢怒不敢言,李敬业于是便在心里谋划着起兵反武之事。 这个李敬业从小就跟着李积南征北讨,极负勇名。然而,李积有识人之明,在李敬业十余岁的时候,李积看着孙子李敬业的面相,经常对旁人说道:“这孩子面相不好,将来必然会给我们家族带来祸害,留他在这世上,说不定会有族灭九族之虞呢。”于是便有心杀之,以除后患。 然而,一开始还于心不忍,后来经过一段时间观察,见他射箭必然贯穿箭靶,走马如飞,老骑不能及,年纪轻轻,如此锋芒毕露,于是越发地担忧起来。终于有一天,他下定了杀他的决心,于是便带着他去狩猎,骗他去林中追杀野兽,然后顺着风势放火烧林。 李敬业见林中突然起了大火,风助火势,越烧越旺,已经避无可避,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急中生智,将马杀死,用刀割开马腹,然后钻到马腹中躲起来。 大火灭了之后,李积心想这个祸害终于被除掉了,于是连忙跑到林中去查看。就在这时候,李敬业从马腹中钻了出来,血淋淋地站在他面前,李积见之格外惊奇,对他的机智极为赞赏,并认为以后纵使遇到什么凶险,凭此儿的智慧,也能逢凶化吉,于是便打消了除掉他的念头。 后来李敬业更是战功卓着,因其父李震早死,李敬业顺理成章世袭了李积的爵位,并兼任眉州刺史,李积也经常为先前差点害死他的事感到后悔愧疚。 然而正是在其祖父的庇荫下,加官进爵,春风得意,经不起一点挫折与打击,被贬为柳州司马之后,更是对朝廷抱怨不已,尤其对忘恩负义的武则天极为痛恨。 另一个怀才不遇的被贬官员唐之奇,其父唐皎,曾历任吏部侍郎、益州长史,也是家世显赫,只因唐之奇与章怀太子李贤志趣相投,做了他的府僚,李贤死后,唐之奇先是被流放边疆,后来又被贬为括苍令,心中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怨恨。 再说到詹事府司直杜求仁,是杜正伦的侄子,当时隋朝重举秀才,天下能擢第者不出十人,而杜正伦与其弟正玄、正藏,俱擢第,一门三秀才,当时称为美谈。唐太宗赏其才,将他纳入秦王府文举馆,后进为中书侍郎,高宗显庆年间,同中书门下三品,升为中书令,位列三公,位极人臣。杜求仁更是少负才名,任太子詹事府司直一职,降职被贬后,不用说更是满腹怨愤。 只有骆宾王出身寒微,然而凭着自己的才学,好不容易混到侍御史一职,不久又含冤入狱,出狱后便被贬谪为临海县丞。骆宾王在当时已经是才名满天下的大诗人,这一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极为沉重的,于是便干脆封官挂印而去,到了扬州整日买醉度日。 再加上魏思温曾是监察御史,两度被废,如今只是担任盩厔县尉,正是在李敬业之弟敬猷的麾下。此刻正客居扬州。此人极有谋略,也正是他一手策划了这场震惊朝野的扬州起义。 也是因缘聚会,这些青年才俊,都来到了扬州,聚在了一起。 那天扬州城下着蒙蒙细雨,乌云如泼墨般笼罩着整个扬州城,整个扬州城充斥着极为沉重压抑的气息。 扬州城烟雨楼上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书生怀着悲愤的心情,提着酒壶,倨坐在酒桌之上,高声吟诵道:“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深。哪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 “好诗,好诗。”一名眉目清秀的公子,摇着折扇走了过来,一边称赞这位落魄书生的诗写得极好,一边咀嚼英华,反复吟诵着诗中的结句“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一句。 那公子道:“从兄台的诗中,可以看出兄台郁郁不得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以跟我说说么?” 那书生道:“想我骆宾王自负诗文惊海内,被道王李元庆赏识,纳为府属,后累迁武功主簿,长安主簿,终于有机会向天子进言。皇恩浩荡,被擢为侍御史。岂料一朝被小人构陷,以莫须有的罪名含冤入狱,乃至被贬为临海县丞,目睹武氏当政后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痛心,是以在狱中写了这所咏蝉诗。” 第146章 烟雨楼密谋 骆宾王见人问起,不经意间便自然吐露心中所想,说完才向那发问之人看了一眼,见他气度不凡,多半是什么达官显贵,当下信口说道:“我适才斥责武后,你都听到了,你要去报官,尽管去吧,反正我已脱了官府,摘了乌纱帽,谁也不怕。大不了再去牢狱之中待几年,说不定还能再写出几首好诗呢。” 那公子怒道:“你将我杜求仁看作是何等样人?我是欣赏你的诗才,才有此一问,完全是出于好心,你却将我当作武后的走狗,算我看错人了。这就告辞!”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骆宾王听他自称是杜求仁,不禁问道:“你可是杜正伦杜大人的侄子,当朝太子詹事府司直杜求仁?” 杜求仁道:“如假包换。但眼下可不是什么詹事司直了,比你更惨,被贬为黟县令。无异于流放边疆了。” 骆宾王笑道:“适才不知你的身份,杜正伦大人才高八斗,我一直都极为仰慕,适才多有得罪,还请杜兄见谅。”说着便从桌上下来,揖手执礼。 杜求仁笑道:“骆兄也是心中愤懑,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就在这时候,旁边酒桌之上,传来一声冷笑:“哼,你们这叫什么惨,不就是被贬谪了么?一个临海县丞、一个黟县令,因嫌官帽小,满腹是牢骚,可笑可笑。” 骆宾王笑道:“这位仁兄对我二人嗤之以鼻,不知有何高见呢?”骆宾王素闻扬州乃人才荟萃之地,只怕又是什么高人,是以不敢随意得罪,这回倒是谦恭了不少。 那人毫不客气地坐了过来,指着骆宾王和杜求仁,笑道:“你骆宾王原先也不过是个侍御史,被贬为临海县丞,就撂挑子走人。还有你杜求仁,好歹也算是诗书门第出身,被贬黟县令,就喊冤喊惨。说什么无异于流放边疆。说白了,都是嫌弃官职低,才满腹牢骚。你们扪心自问,要是武则天让你官复原职,你们还会指责她么?” 骆宾王刚想说话,又被他抢着说道:“你们哪里像什么读书人,心中只是打着自己升官发财的小算盘,却哪里有胸怀天下,报效朝廷之心?想我跟随李贤太子这许多年,一心想拨乱反正,让武后还政唐室。也正因如此,李贤太子被害后,我被流放贬谪,但我仍旧没有退却失望之心,只要让我找到值得跟随的明主,我仍会誓死跟随,继续未竟的反武事业。” 就在这时候,右首酒桌上一人突然大笑不已,说道:“五十步笑百步耳,空有想法而不付诸实践,与天天买醉抱怨之人,又有什么区别?你唐之奇跟了李贤太子这些年,虽然对李唐忠心不二,但也没什么建树,就是想得太多,做得太少了。” 唐之奇没想到这里也有人认出他来,连忙扭头向右边看去,笑道:“这不是前御史魏思温魏大人么?怎么有空来扬州玩呀?” 魏思温笑道:“什么狗屁御史,如今诸武擅权专政,我们这些御史是一句话也说不上了。见你们谈论起时事,只知在此唉声叹气,借酒消愁,实在是忍不住,所以才说上几句。其实我心中倒有一计,若是能成,推翻武则天的统治,也不是难事。” 骆宾王连忙问道:“敢问计将安出?” 唐之奇也急忙说道:“若有用得着我唐之奇之处,请尽管吩咐就是。只要能推翻武则天的统治,我唐之奇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杜求仁也表示愿意参与,三人同时向魏思温投以殷切目光,急盼他给出答复。 魏思温凝声道:“这件事若是让武则天得知,我们都要掉脑袋,你们还敢参与么?” 骆、杜、唐三人同时答道:“不怕,不怕,快说吧。” 魏思温道:“起…兵…反…武。”他将这四个字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惊雷一般,击打在他们三人的心头上。 当他说完,三人同时惊讶地差点叫出声来。 唐之奇更是激动地说道:“早就想着这一天了,之前也有许多人劝李贤太子起兵,然而太子始终犹豫不决。如今魏御史提起,想必是胸有成竹的了。” 魏思温笑道:“胸有成竹自是不敢说,但有一人,若能请到他,这事就算成功了一半。此人虽在扬州,但我也只是素闻其名,缘悭一面,未有私交,只怕不易请到啊。就算请到此人,若他没有此心,也是枉然。” 杜求仁笑道:“我们都是些文臣,起兵反武,光靠我们可不行。我想魏大人说的应该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吧。杜某忝为詹事司直,在京为官多年,文臣武将也大多有些来往,不知魏大人说的是哪位将军,兴许我能请到也说不定呢。” 魏思温笑道:“我说的就是李敬业李大将军,怎么你杜大人也有私交么?” 杜求仁笑道:“私交谈不上,不过我伯父做中书令时,李敬业将军随李司空也曾来拜访几次,好几次我正好在场。我若去请他,想必他会顾及往日与我伯父的交情,肯屈驾赏光来此吧。” 就在这时,只听楼梯哗啦哗啦地一阵急响,紧接着传来一声爽朗豪迈的笑声,一位身长八尺,体格魁梧,满面虬髯,身着盔甲之人走了上来。径直走向他们,笑道:“什么赏光不赏光,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我与小杜大人没什么私交,也算认识一场,若蒙邀请,怎会不来呢。” 魏思温等人见李敬业来此,同时跪倒,说道:“不知英国公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李敬业笑道:“我最烦的就是你们读书人这些繁文缛节,这里又不是朝堂,少给我来这一套。刚在楼下就听你们在说起兵反武之事,我还以为是些狂妄的书生在胡说八道,直到听到你们提到我的名字,我才直到并非信口空谈。”说着转向魏思温道:“怎样,魏御史魏大人,我如今来了,你想怎么做,给句痛快话吧。我可不喜欢拐弯抹角的。” 第147章 大笔如矛戟 魏思温笑道:“这么说李敬业将军是同意起兵了?” 李敬业愤然道:“这是什么话,我早就想起兵了,只是你也知道,只从司空大人去世后,武则天再也不顾念昔日司空大人的恩情,我虽世袭国公爵位,然而却在眉州任刺史,前些日子,我因不满武氏兄弟擅权横行,在朝堂上直言了几句,没想到马上有小人进谗,冤枉我贪赃枉法,是以被贬为柳州司马,我胞弟敬猷也受连累,被贬谪到盩厔当县令。如今我手上并无一兵一卒,你一句起兵反武,说得轻巧,没有兵权,如何起事?” 魏思温笑道:“你说的这个情况,我早已知晓。” 李敬业道:“你既知道,还说起事非我不行,我纵有大将之才,然而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兵卒可用,什么都别谈了。” 魏思温笑道:“李将军虽司空大人南征北讨,战功赫赫,不知最多一次带过多少兵马?” 李敬业笑道:“要说最多一次带过多少兵马,这要数高宗皇帝总章元年(668年)三月,我那时才十六岁,跟着爷爷征讨高句丽,任左先锋,带着五万人攻打平壤城,高句丽国王本已投降,但其骁将泉男建仍然负隅顽抗,经过一个多月的攻坚战,最终攻陷平壤,生擒泉男建,高句丽也就此灭亡。这场战役旷日持久,打得尤为艰难,虽然时隔十多年,但至今还是历历在目。” 骆宾王等人听李敬业自述战绩,对眼前这位身经百战的青年将军,更加钦佩不已。 只听魏思温继续问道:“倘若给将军十万兵马,将军有信心杀到洛阳,平诸武,清君侧,拨乱反正,推翻武则天的统治么?” 李敬业慨然道:“休说十万,若只有三千劲旅,我也敢起兵兴复唐室。魏御史若有办法筹集到兵马,我愿奉魏御史为军师,我们一同杀到洛阳去。” 魏思温笑道:“只要将军依我之计,我便能给将军筹集到这十万人马。武则天在这一年中,废中宗为庐陵王,囚禁睿宗,临朝称制;阴谋害死废太子李贤,追尊武氏先人,提拔武氏子弟,改用各种年号,若再任由他胡来,只怕李唐的天下要改姓武了。若果如民间所传,女主代唐,那可就要天下大乱了。” 李敬业等人闻言,俱都拍案而起,说道:“决不能允许此事发生。” 魏思温续道:“这是当然,我们身为大唐的臣子,自是要忠于唐室。如今外戚当权,天下汹汹,苦秦久矣。然而,我们要起兵反武,也要名正言顺,名不正言不顺,就成了叛贼了,若是这样,不用开始就已经失败了。我们起兵反武,自然是要兴伐罪之师,为匡复大唐社稷而起事。所以应打着恢复庐陵王李显的帝号的旗号,这样才算出师有名。” 李敬业不耐烦地道:“这些就不用过多强调了,你直接说如何才能筹集到兵马之计吧。” 魏思温道:“我在朝廷有个朋友叫薛仲璋,现任监察御史,我修书一封,让他上奏请求出使江都,他来扬州之后便好办了。日前我调查过,扬州府有个府僚是雍州人,叫作韦超,素与扬州长史陈敬之不和,而此人又极为贪财,可以收买他,然后让他到薛仲璋处去告发陈敬之阴谋造反。这个陈敬之为人极为精明,而且暗中与武三思有来往,是扬州的官吏中唯一一个值得忌惮之人,只要他被薛仲璋逮捕入狱。李敬业将军便可大展拳脚了。” 李敬业笑道:“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让我冲进扬州府,扬言要起兵造反,将不服从的官吏全杀了,然后据扬州起兵吧?” 魏思温笑道:“自然不是,如若如此,何须这么麻烦,李将军现在就可以行动了。应该这样,待得陈敬之入狱后,李将军你就假装乘驿车从洛阳方向到达扬州府,伪称自己被贬为扬州司马,前来赴任,然后当众宣读太后密旨,称高州酋长冯子猷谋反,要发兵讨伐。然后打开府库,命扬州士曹参军李宗臣到铸钱工场,驱赶囚徒与工场工匠,发给他们盔甲。接下来怎么控制扬州府,应该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李敬业笑道:“魏御史果然是谋略过人,堪比管仲乐毅,只要诸事顺利,接下来自然是斩了陈敬之祭旗,然后再将某些不服从的官吏一并斩了,便可接管扬州的兵马。有了这些兵马,就好办了。” 魏思温对骆宾王笑道:“怎么样,你文才出众,可否为我给薛仲璋御史修书一封呢?” 骆宾王连忙说道:“承蒙御史大人看得起,宾王自当再作冯妇,当一回刀笔吏了。这书信该怎么写,魏御史你就将大体意思说说,行文润色就交给我了。若不能鼓动薛大人,便是宾王无能。” 魏思温道:“你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历数武则天的罪恶,然后告诉他我们的计划,让他依计行事,配合我们。我想他为人忠直敢言,眼下他位居御史一职,虽不一定会冒险参与进来,但也顶多拒绝我们,不至于向武则天揭发我们吧。若是他回信拒绝,我们只好另谋良策了。” 骆宾王听魏思温说完,就从行囊中取出文房四宝,洋洋洒洒几百字,一挥而就,瞬间而成文。 魏思温拿起来仔细读了一遍,说道:“同样的意思,经过大诗人的笔写出,就是不同。这篇书信就算是稍有良知的大臣读了,也会拍案而起,更别说嫉恶如仇的薛仲璋了。我这就派人快马加鞭,将书信送到洛阳,我们就在这扬州等他的消息吧。” 李敬业笑道:“早些年听军队里传唱着这么一首行军歌,其中一句是这么说的,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我听了尤为喜欢,今天看来,其实也不尽然,有些时候一个书生手中的纸笔,却比百夫长手中的矛戟厉害多了。” 第148章 魏思温 骆宾王不禁吟诵道:“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李敬业笑道:“莫非这首歌诗也是先生的手笔么?” 骆宾王笑道:“这倒不是,这是本朝年轻诗人杨炯的作品,他的边塞诗我大多都读诵过,这首乐府歌辞,没想到竟传唱到军队里,我也没想到。不过这首歌辞却是写出了他作为一介书生,希望能像百夫长一样驰骋沙场,杀敌报国的雄心壮志。尤其是诗中对战争场面的描写更是生动传神,如果配乐歌颂,应该会让人听起来荡气回肠。” 杜求仁笑道:“这人和我年纪相仿,也曾在詹事府任过两年司直,现在也被贬谪了。不过他恃才傲物,并且不苟言笑,我虽认识,但与他也没什么交情。” 魏思温笑道:“我们有了骆临海,就足够了,就不要再说什么杨盈川了。听说文人相轻,自古而然。不知宾王有没有这个毛病呢?” 骆宾王笑道:“文人相轻,都是些那些人为了抬高自己而故意贬低别人的诗文。以我骆宾王现今的才名,应该没必要这样吧。我欣赏他的诗,也是据实而言。” 李敬业见他们越扯越远,当下不耐烦地说道:“我对你们书生间舞文弄墨的事丝毫不感兴趣,要是武将,自当以武艺一决胜负,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哪里像你们文人那么婆妈?我说魏军师,还是正事要紧,快将信寄给薛仲璋御史为好。” 魏思温笑道:“对对对,李将军说的是,正事要紧,我马上让人将信送去京城。”说着便揣着骆宾王代笔的那封信,急忙跑下楼去。 李敬业笑问道:“各位在扬州可有落脚之地?” 骆宾王笑道:“将军别取笑我了,你瞧我如此落魄,身上最后一点盘缠也用来买酒喝了。哪里还有什么去处?” 李敬业笑道:“大诗人看来是决定风餐露宿了,你们二位衣着光鲜,看来是有地方去了。”杜求仁、唐之奇俱都点头称是。 李敬业道:“以后大家一起起事,还是在一起比较好,如若不然,关键时候找不着人,也甚是麻烦。我弟敬猷在扬州城有座府邸,他最近应该也在扬州,不如我们一起去他那里,以后谈起事情来,也方便些,你们看如何?” 骆宾王笑道:“那岂不是要把小李将军也拖下水么?” 李敬业笑道:“我已决定起事,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无论是成是败,他都脱不了干系。我家小李将军能不下水么?” 杜求仁、唐之奇听了自是大笑不已。于是俱都随着李敬业到了其弟李敬猷的府邸。李敬业向其弟介绍了骆宾王等人之后,便向他简单说了事情本末。 李敬猷笑道:“哥哥,你或许还不知道吧,魏思温目前就在我的盩厔县任县尉,他之前向我提过此事,让我劝哥哥起兵,我怕哥哥不同意,是以犹豫再三,他又说我若起兵盩厔,哥哥必会来帮忙,我说我领兵打仗不如哥哥,婉言拒绝了。没想到这个魏思温居然亲自找到你,也不知他是如何说服你的。” 李敬业笑道:“原来如此,那就更好办了。你武艺一般,能带多少兵,没人比我更清楚了。你不敢答应,也是情有可原。你这个属下魏思温,可是个天纵奇才,你可别小看了他。这次能否成功,就全靠他的计谋了。” 李敬猷笑道:“他原来就是朝廷的监察御史,能有这般才能,丝毫也不奇怪。不过要得到哥哥的赞许,看来是挺不简单的。魏思温呢,不是和你们一起么?” 李敬业笑道:“他派人给薛仲璋送信去了,我们在酒楼交代了伙计,如若有人询问,便告诉他到扬州江都府万木堂来。想必不多时就会寻到这里来的。”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临近傍晚时分,魏思温果然寻到了这里。李敬猷见了魏思温,笑道:“久违了,魏御史。” 魏思温笑道:“原来小李将军也在这里,那可是太巧了。他们几个都在这里,那么我们在烟雨楼谈论的事情,想必令兄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之前和你说过,令兄深明大义,一定会同意的,你为人还是太过谨慎了。不如李将军爽快。” 李敬猷笑道:“并非我不够爽快,实则是有心无力,这事非同小可,我又不能代表兄长答应你,是以不能随意答应。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怎么样,信件何时能够送到薛仲璋手中,他何时会到江都来呢?” 魏思温笑道:“原来小李将军面冷心热,比我们还要着急。放心吧,书信已经让人快马加鞭,昼夜兼程送往洛阳,最多五六天,薛仲璋便能收到,如果一切进展顺利,半个月内,他应该会回复的。” 这些天来,李敬业与魏思温等人详细谈论了怎样控制扬州的细节,半个月后,果然收到薛仲璋的回信,说极其愿意参与起兵反武之事,并且已得到任命,将在七日后出使江都。 李敬业等人听说这个消息,都极为兴奋。连忙筹集百两黄金,送给扬州府僚韦超,并且吩咐他在七日后当街拦下监察御史薛仲璋的轿子,状告陈敬之阴谋造反。状告的状词也由骆宾王写好,交给韦超,命他一定要交到薛仲璋的手中。韦超本就与陈敬之有仇,有人要对付他,就算没有报酬,他也会不遗余力地帮忙,更何况得到百两黄金,哪里还计较许多,当下便一口答应下来。 七日后,薛仲璋果然出使扬州,扬州大小官吏都前去相迎,这个扬州长史陈敬之也在其中。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官吏也就是雍州人韦超,双手捧着状纸,膝行到监察御史薛仲璋面前,当着全城百姓的面,历数陈敬之之罪,尤其是阴谋造反的事,更是极力渲染,当时便有许多人听了为之动容的,但大多数都是半信半疑。 薛仲璋接过状纸看了几眼,说道:“刚来江都,便有这事发生,扬州长史陈敬之,有阴谋造反之嫌,暂且收监,待本御史查证之后,再决定如何处置。” 第149章 伪造兵符 陈敬之入狱后不久,李敬业便在这个时候从扬州城外,乘坐驿车到达扬州府,骆宾王、杜求仁等人则扮作他的随从,一同前来。 李敬业到达扬州府后,扬州官吏们正在府邸设宴款待薛仲璋,李敬业问道:“谁是这里管事的?” 录事参军孙处行问道:“阁下是哪位?到扬州府邸何事,没看到我们在款待薛仲璋御史么?” 李敬业道:“我乃新到任的扬州司马李敬业。” 孙处行问道:“可有委任状?或是朝廷文书,亦或是上级官员介绍的书信?” 李敬业怒道:“我李敬业世袭英国公,岂会冒认扬州司马这个芝麻绿豆的官儿,一朝被小人构陷,才被贬至此。哪有什么委任状?” 孙处行知道李积晚年偏向李唐宗室,是以不再受太后礼遇。虽仍保留国公爵位,但已经大不如前,是以也并不惧怕,继续质问道:“就算是被贬官员,到任也是有委任状之类的凭证的。否则岂不是乱了套了么?没有委任状,就算是国公,也不能乱了朝廷的法度,恕在下不能接待。” 薛仲璋知道朝廷的委任状不易伪造,魏思温等人定是以为只要李敬业说出国公的身份,扬州官吏便不敢质疑。却哪里知道偏偏有这样认死理,不识趣之人,于是便离座而起,走向前去,笑道:“孙参军误会了,李敬业将军被贬扬州司马之事,在朝廷那是闹得沸沸扬扬,众所周知的。当时我也在场,本想进言直谏,无奈太后听不进去。李将军一气之下,便急匆匆地来到了扬州赴任,至于委任状,或许还要过几天才能到达吧。” 孙处行见监察御史薛仲璋也出来作证了,当下笑道:“既有薛御史作证,那当然是没什么问题的了。但扬州司马隶属于我管辖,我可不会因为某些人有世袭国公爵位,而惧怕他。” 依照李敬业的脾气,见一个小小的录事参军都不把他放在眼里,还向他要什么委任状,就已经忍无可忍,这会儿又说出这样的话来,要不是考虑到大事要紧,早就一刀劈死他了。 当下也不动声色,笑道:“你无需惧怕我,如若我大唐的参军都向你这样,尽忠职守,才是我大唐之福,社稷之幸呢。” 孙处行本来也挺害怕他日后官复原职,会找他秋后算账,见他这样说,也就借坡下驴,笑道:“过奖过奖,英国公请坐。” 李敬业入席后,说道:“其实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赴任,是因为高州酋长冯子猷谋反,我奉了太后的密旨,发扬州之兵讨伐。孙参军,一会儿你就随我开府库,去兵器盔甲去。” 孙处行问道:“高州远在广东,冯子猷谋反,大可调集广东府当地兵马讨伐,为何要在扬州征兵呢?孙某实在不解,还望国公大人解释下。否则我必须先上奏朝廷,请示之后,才能调兵遣将。” 李敬业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答复才好,只得说道:“这就是太后密旨,你若抗旨不遵,我只有先斩后奏了。”说着紧握腰刀,刚要抽刀出来,薛仲璋向他使了个眼色,李敬业这才强自按捺住心中怒气。 薛仲璋笑道:“高州虽远在广东,但这个冯子猷,近年来势力与日俱增,广东官兵无力征讨,太后闻之,勃然大怒。知道李将军战功显着,有常胜将军之称,是以特别授命李将军征扬州之兵,征讨高州酋长,也是说得过去的。” 李敬业更是借题发挥,说道:“战场上瞬息万变,冯子猷一旦占据广东,然后挥师北上,扬州又岂能守得住?太后正是有此担心,才下了这道密旨。扬州承平日久,只怕你这个录事参军,连战场都没上过吧?又哪里懂得行军打仗的道理?” 李敬业的战功,孙处行还是听说过的,他当这个录事参军以来,虽带兵剿灭过几次匪患,但大规模的行军作战,确实没有参加过。听薛仲璋与李敬业这么说来,太后下达密旨之事,也不无可能。 于是说道:“将军打算在扬州征调多少兵马?” 李敬业问道:“自然是多多益善。扬州现在有多少兵马可调用?” “在我的权限范围内,只能调用几千。扬州大概有八九万兵马,若有刺史的兵符,自然可以调用。原先扬州刺史一直由废太子李贤兼任,后来朝廷收回刺史兵符,就没有再派新的刺史来,将军既有太后密旨,要调兵的话,自然是有兵符在手了,可否出示一下呢?”孙处行笑道。 李敬业怒道:“既是太后密旨,兵符又岂能随意示人?” 孙处行笑道:“那是当然,只要将军在调兵时,出示给将士看,就足够了。” 宴罢,李敬业便将魏思温等人召到扬州司马的官邸商量,李敬业提及兵符之事,说道:“实在不行,我现在就去杀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孙处行,然后在大开府库,取出兵器盔甲。” 魏思温急道:“不可鲁莽,就算杀了孙处行,没有兵符,还是不能调兵,有了兵器也没用。” 唐之奇笑道:“李将军难道忘了我原先就是李贤太子的属下,扬州刺史的兵符,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兵符之事,只要找个铁匠便能解决了。” 魏思温道:“伪造兵符,可是杀头的大罪,一般铁匠哪里会肯打造呢?” 唐之奇笑道:“那就看李将军的手段了。” 李敬业笑道:“你只管将兵符的图样花纹画好,找来最好的铁匠,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若是不识时务,就一刀斩了再说。就不信全扬州城的铁匠都是不怕死的。” 唐之奇画好兵符图样,交给李敬业,然后趁夜潜入扬州一个铁匠铺,让他按照图样打造。那铁匠见到李敬业手中明晃晃的腰刀,明知道打造兵符是死罪,但若是不从,只怕即刻便要去见阎王。只好依命行事,经过几个时辰的铸造,兵符按照要求打造好。 唐之奇见到打造好的兵符,对李敬业说道:“果然一模一样,相信可以骗过那些军士了。” 第150章 共襄盛举 说着便掏出几两碎银子,放在铁匠铺,对李敬业说道:“事已办妥,我们走吧。” 李敬业冷笑道:“怎能就这样走了?”说着举起腰刀,一步一步向那铁匠走去。 那铁匠知道逃是没法逃了,连忙跪地求饶道:“大人饶命,我对天起誓,绝不会说出去的。” 李敬业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才让人放心。”说着手中腰刀就要向那铁匠头上砍去。 唐之奇连忙上前阻拦道:“将军,我们起事本就是利国利民的义举,不可杀害无辜百姓。将军既然不放心,可将他绑了带到官邸关起来。” 李敬业对那铁匠道:“那就暂且饶了你,你给我老实点,现在跟我们走一趟吧。”那铁匠不敢多问,只好在李敬业的挟持下,来到他的官邸。 到了官邸,李敬业命唐之奇将铁匠绑好,锁紧酒窖中。 第二天清晨时分,李敬业等人按照既定方案,先是来到府库,命人将府库打开,将所有兵器盔甲取出来。 然后,命扬州士曹参军李宗臣到扬州铸钱工场,将其中的工匠驱赶出来。铸钱工场是扬州官吏敛财之所,这些官吏将民众招到铸钱工场,给他们极少的报酬,让他们做工,这些工匠长期以来帮助扬州官吏铸造钱币,往往连饭都吃不饱。 魏思温当监察御史之时便听说了这事,只是这些扬州官吏很狡猾,每当御史来查,便将工匠换作囚徒,因此连朝廷也没什么办法。所以这些工匠对扬州官吏的压迫早已恨之入骨。李宗臣到了铸钱工场,将工匠驱赶出来后,便发给他们兵器盔甲。 于此同时,唐之奇将扬州牢房内的囚徒全部放出来,也同样发给他们兵器盔甲。无论是工匠还是囚徒,对他们晓以大义后,他们纷纷愿意跟随李敬业起事。 李敬业自己则亲自拿着伪造的兵符,将扬州府驻扎的七八千军士俱都收编到自己麾下。录事参军孙处行知道这事后,便觉察出苗头不对,于是便找李敬业问明白。 李敬业笑道:“我说孙参军,现在我以控制了扬州府上下,你就算发现了异常,又能怎么样呢?干脆和我们一起起事吧。” 孙处行愤然道:“绝不可能,我这就进京,将你们的反状告知太后。你们就等着杀头吧。”说着便跨上马背,向府衙外急冲出去。 李敬业一时之间来不及寻马追赶,正焦急间,一眼望见其弟李敬猷正向府衙走来,李敬业大声喊道:“敬猷,快截住他。” 孙处行骑在马上,李敬猷在平地,伤他不到,眼看着狂奔的健马向自己冲来,李敬业急忙喊道:“斩马腿!斩马腿!” 李敬猷闻言,连忙将腰一弯,一刀砍向马匹的前腿,那马吃痛,失去平衡,便向前倾倒,孙处行也从马上摔了下来。这个时候,李敬猷才发现自己的刀根本还未拔出,适才是连着刀柄砍向马腿的,饶是如此,那马的前腿的骨头也被这一砍之力打断。 孙处行还想爬起来逃跑,说时迟,那时快,李敬业从府衙内几个箭步飞奔出来,一刀砍向了孙处行的喉颈,可怜那孙参军,连喊叫一声都来不及,就做了断头鬼。 扬州官吏中,本来还有首鼠两端的投机者,见到孙处行的惨死,再也不敢生有二心。控制了府衙之后,便将监狱中的扬州长史陈敬之提出来,斩首示众。 陈敬之是武三思的走狗,多年来在扬州鱼肉百姓,横征暴敛,扬州城民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李敬业将他斩首示众,为扬州百姓除了这个祸害,自是争取到了全城百姓的民心,颇受百姓拥戴。 控制了扬州府衙,惩办了贪官污吏之后,李敬业便手持兵符,征发一州的兵马。以中宗李显(现在的庐陵王)的年号,称嗣圣元年。 这一做法,更是深得民心,连日来扬州远近前来报名参军的人与日俱增,从起事到现在,不到十日间,便聚集了十余万人。中原各大门派的掌门人都亲自率领弟子,纷纷赶到扬州,共襄盛举。 李敬业对这些英雄好汉更是倒履相迎,极为热忱。然后依照魏思温的提议,设置三个府属:那便是匡复府、英公府、扬州大都督府。李敬业自称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 然后,任命唐之奇、杜求仁为匡复府左、右长史,李宗臣、薛仲璋为左、右司马,江都令韦知止为英公府长史,骆宾王为匡复府艺文令(一说记室)。拜前盩厔县尉魏思温为军师。 注:所谓匡复府上将,亦即整个义军的总统帅,领扬州大都督,统帅扬州所有军政大事。长史与司马,一文一武,是每个府属必备的官员。所谓艺文令亦或是记室,那便是专门代统帅写公文类的文书的官员(相当于秘书)。军师,相当于现代军队中的参谋长,出谋划策之人也。 李敬业任命了各府官员之后,军师魏思温建言道:“启禀将军,我们起兵反武,光靠扬州这些兵马,还远远不够。” 李敬业道:“军师未免过于心急了些,刚刚控制了扬州,虽有了十余万兵马,这时候许多军备粮草尚未准备齐全,这些人鱼龙混杂,大多未经过训练,现在实在不宜出兵。要拓展兵马,还应从长计议。” 魏思温笑道:“我自然知道现在出兵,未免有些操之过急。兵马不够,我们可以另想办法?” 李敬业笑问道:“莫非军师又有什么良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拿下扬州一样,拿下某个州县城池么?” 魏思温笑道:“确实不需动兵卒,就能为将军筹集到不少兵马。这也不需要攻城拔寨,只需要某个人大笔一挥,就足够了。” 李敬业闻言,越发感兴趣了,急问道:“我说军师大人,你就别再吊我胃口了,快说吧,这人是谁?就算是他是卧龙岗的诸葛孔明,我就是三顾茅庐,也要将他请来。” 魏思温笑道:“三顾茅庐那倒不必,这人就是匡复府的艺文令骆宾王,若请他为将军写一篇讨伐武则天的檄文,可以胜过十万雄师。” 第151章 匡复勤王 李敬业笑道:“军师莫要开玩笑了,我知道他是名动天下的大诗人,但我们这是行军打仗,要不是看他满腔热忱,也有些许功劳,我根本不会安排艺文令这个官职,让他担任。他的诗文写得再好,又怎能胜得过我的十万雄师呢?” 魏思温道:“我并没有与将军说笑。你只需让他写出这篇檄文,然后派人抄写,传播到天下各个州县,乃至洛阳。相信不久,就会有更多的人加入将军的勤王义师的。” 李敬业笑道:“我看军师也不是个爱开这种玩笑的人,那我就依军师之言,马上让骆宾王写檄文。” 说着便赶到匡复府,找到骆宾王。骆宾王正因被任命了个闲差,独自一个人在记室房中借酒消愁。李敬业见到他这个样子,极为不满,正准备扭头就走。 骆宾王见李敬业到记室房来找他,说不定有什么重要事情吩咐他做,急忙扔掉手中酒壶,将李敬业拦住,问道:“将军找我有何要事?” 李敬业笑道:“本来我是相信了军师的话,说你诗文出众,由你写出的檄文能胜得过十万雄师,如今见你这烂醉如泥的样子,我看还是另寻他人吧。杜求仁曾是詹事府司直,他们家可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还是找他代替你吧。” 骆宾王借着酒劲说道:“书香门第,詹事司直又怎么了?我虽出身寒微,但论起写文章,杜求仁哪能和我相比。将军别看我现在喝醉了,但同样能写出惊世骇俗的檄文出来。你可别小瞧了我!” 李敬业见他心怀怨恨,在此大放厥词,刚想数落他几句。只见骆宾王已经笔走龙蛇,开始写作檄文,才一眨眼功夫,便已写满了整整两页纸,写完交到李敬业手中,就呼呼大睡起来。 他的这篇檄文以狂草写就,这李敬业毕竟是武人,根本无法卒读,只得带回去,给魏思温看。 魏思温见到这篇檄文后,一边读诵,一边大声叫好。读完之后,对李敬业说道:“大诗人的手笔就是不同凡响,有了骆宾王的这篇《代李敬业讨武瞾檄》,可实在是太好了。将军马上命人抄写,越多越好,传布到每个州每个县,最好是会识字者人手一文。” 李敬业笑道:“有这个必要么?反正我不太相信这酒鬼的文章能起什么效用。不过看军师这个样子,倒是有趣,那就依了军师吧。” 魏思温笑道:“将军尽管吩咐下去,按我说的做,有没有效用,几天之后便见分晓。” 而就在这个时候,匡复府左长史唐之奇突然带着一名士兵来到英公府,见到李敬业,便大声说道:“将军,将军,大喜,大喜啊。” 李敬业闻言,笑问道:“何喜之有啊?”随即又注意到身边的那名士兵,惊咦了一声,说道:“这人看着怎么那么面熟啊?但不知怎么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唐之奇笑道:“李贤太子。是不是与李贤太子长得极为相像?我适才在队伍中第一次见到他时,还差点将他当作李贤太子了呢。你想啊,连我这样与李贤太子朝夕相处多年之人,都几乎分辨不出来,更何况是其他人?” 李敬业仔细端详着这名士兵,说道:“乍一看,的确与李贤太子一般无二,但仔细一看,却又很容易辨别出来。他身上一点王孙贵气也没有,而且目光呆滞,少了李贤太子的那种睿智与沉着。” 唐之奇道:“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像。不过一般人很难发现。我适才问过了,这人叫作胡二牛,是前两天招上来的新兵,家里也只是普通的庄稼人,听说当兵发粮发饷,便来应征了。” 李敬业笑道:“那就将他留在新兵队伍里训练,你带他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魏思温笑道:“唐长史的意思是让李将军将他当作李贤太子,对外声称李贤太子并未被害死,而是逃难到了扬州,如今被将军找到。将军是奉了李贤太子的命令,才起兵反武。” 李敬业笑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们原是打着匡复救国的旗号,以恢复庐陵王的帝位为名,兴兵讨伐武则天。然而庐陵王毕竟不在此地,我们虽如此说法,但许多人还是将信将疑,如果众人见到我们尊奉李贤太子,那么今后号令天下,便更有说服力了。李贤太子命令我们起兵恢复中宗的帝位,那就名正言顺了。” 于是对这名与李贤太子长得极为相似的士兵说道:“胡二牛,你给我听好了。从今天开始,你不叫胡二牛,你叫李贤。是曾经三度监国,高宗皇帝亲自册立的太子,你的七弟是中宗皇帝李显,现在被皇太后贬为庐陵王。你的八弟也是皇帝,睿宗皇帝李旦,现在被太后幽禁起来了。” 胡二牛笑呵呵得道:“只要能吃饱饭,和他们一样有钱发,将军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李敬业听了胡二牛这几句傻话,便将脸一沉,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怒道:“唐之奇,我限你三日之内,将他变为名副其实李贤太子,只要口中还有一句傻话,我唯你是问。” 唐之奇笑道:“将军你就放心吧,我会教他怎么做的。三日之后,保证将他变成如假包换的李贤太子。” 此后三天,唐之奇昼夜不停地教胡二牛,一切言行举止,礼仪风度,但唐之奇无论怎么教,胡二牛怎么也学不好。这也难怪,要想将一个粗鄙不堪的胡二牛,三天之内教成仪表堂堂,风度翩翩,智慧过人的李贤太子,确实难如登天。 尽管胡二牛穿上了李贤太子的鲜衣华服,还是一张嘴就出错,所幸怎么走路,倒是学会了。三天之后,李敬业将唐之奇与胡二牛,叫道跟前,随意问了几句话,胡二牛便露馅了,李敬业对唐之奇怒道:“这三天你是如何教的?怎么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是傻话连篇。你叫我如何取信于人,我看还是算了吧。” 第152章 大义精忠照千古 唐之奇道:“将军,要在三天之内改变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实在是太难了。我看就是三年,他胡二牛也学不到李贤太子的一成。不如这样,干脆让他装哑巴,只管按照我们的指示点头或是摇头,旁人问起,便说他受了酷吏丘神绩的迫害,以致不能言语。” 李敬业笑道:“实在没有办法,也只好如此了。不过,我担心就算是这样,这个傻子也会出错,你可得事先教他,不要在关键时候,胡乱说出话来,亦或是不听从指示,胡乱点头摇头。” 唐之奇笑道:“他只是为人憨直,其实并不是傻瓜,这三天来,他还是学会许多礼仪的。相信只要我教他怎么做,他很快就会知道怎么做的。” 李敬业道:“但愿如此吧。不过要是出了差错,不光是他,还有你唐之奇,都必须按照军法处置。”唐之奇领命带着胡二牛下去。 而武当派众人从武当昼夜兼程向扬州方向行进,这会儿已经到了扬州境内,途中鄢云等人见到了骆宾王所作的檄文,且听到许多李敬业在扬州起兵的事。 于是对玉虚道长说道:“所谓檄文者,乃在军事行动开始之际,用以声讨、征召抑或晓谕的文告。大诗人骆宾王的这篇讨武檄文,开篇历数武氏之罪恶,同时描述李将军军威之显赫宏大,无论是行文用典,铺排渲染,都做到了极致,具有极大的号召力与影响力,正如一柄柄钢刀直戳入敌人的心脏,更如一声声春雷,响彻天地。” 玉虚道长笑道:“雷震始于曜电,出师先乎声威,骆宾王的这篇檄文果如你所说的那样。你也算饱读诗书,如果让你来撰写这篇檄文,你能写得这么好么?” 鄢云笑道:“道长莫要说笑了。我如果能写得这么一手好文章,早就功成名就了。哪里还会是个落第书生?不过看了这篇檄文,心潮澎湃,倒是想写首诗,聊添蛇足而已,还望道长莫要取笑。” 玉虚道长笑道:“到底是画蛇添足,还是画龙点睛,我不敢妄下断言。你且将诗吟诵出来再说。” 鄢云扬声吟道:“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 玉虚道长赞道:“此诗虽短,然而相比这篇檄文来说,更容易让人了解扬州起兵之事,不如简单谱曲,编成童谣,传唱于大街小巷,这样或许也能起到号召民众,支持义军的作用呢。” 鄢云粗通音律,将短诗编曲入调之后,歌唱起来的确极为振奋人心。于是一路上稍有闲暇,便教路过村庄的儿童传唱。没想到他们还没到达扬州府,与李敬业谋面。这首歌谣便传唱到扬州的大街小巷,魏思温听到后极为高兴,连忙去告诉李敬业。 只听魏思温笑道:“李将军,你最近有没有听到过一首歌谣?” 李敬业问道:“军师好兴致,最近又去哪里听曲子去了呢?是怎么样的歌谣,我可不太喜欢那种吴侬软语般的莺莺燕燕之声。” 魏思温便将鄢云所作的这所歌谣唱了出来,歌罢说道:“将军觉得怎么样?” 李敬业笑道:“果然不错,该不会是军师作的吧?” 魏思温笑道:“绝不是我所作。我在街上听到几个童子唱的,至于是谁做的,我就不知道了。我就说嘛,骆宾王的檄文传发出去,将得到广泛的群众支持。我有个提议,将这首歌谣教给军士们传唱。这样不仅可以振奋我军士气,而且也能让军中人人知道,将军起兵是大义精忠,这样一来,我军气势如虹,人人视死如归,猛如虎豹,大事必成也。” 李敬业笑道:“军师所言极是,将来义军节节胜利,就不止十万强兵,百万都有可能呢。这件事就交给军师去办吧。” 不久,骆宾王的檄文到了东都洛阳,宰相李昭德见到檄文,惊骇不已,连忙跑到上阳宫求见武则天。边跑边喊道:“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武则天听到后,怒喝道:“何人在宫外大声喧哗,给我带上来。”连忙有两个带刀侍卫,冲上前去,李昭德这个时候,什么也不顾了,见两个侍卫拦路,上去就是一人一个耳光,怒喝道:“瞎了你们的狗眼了,敢阻挡当朝宰相,耽误了大事,小心你们的脑袋,还不给我让开。” 侍卫们不敢阻拦,李昭德径直跑了进去,见了武则天,连忙手捧檄文,跪秉道:“皇帝陛下,李……李敬业,在扬州造反啦!” 武则天闻言,也着实吃了一惊,随即镇定下来,说道:“到底什么情况,你说详细点。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呈上来吧。” 李昭德这时候才不再那么慌张,站起来说道:“李敬业与前监察御史魏思温等人,在扬州以匡复庐陵王的地位为借口,密谋造反,已经控制了扬州军政大权,如今拥兵十余万,据说不日便要挥师北上。这是逆贼李敬业所发的檄文,还请皇帝陛下过目。” 武则天对上官婉儿道:“婉儿,将那造反檄文拿上来给我瞧瞧。”李昭德将檄文交给上官婉儿,婉儿转呈给武则天,武则天拿起来一看,随口念道: 伪临朝武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 读至此处,便啐道:“开篇便道人隐私,非君子所为。” 又继续念道:“入宫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馋,狐媚偏能惑主。” 遂微微一笑,道:“这也值得一提么?我若肯让人,又怎能母仪天下?” 又念道:“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遂哂道:“我当皇后是高宗皇帝亲自册封,如何僭越?骂我也就罢了,言语更是辱及高宗乃至太宗,实在是大逆不道。” 又念道:“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 读到此更是捧腹大笑道:“弑君鸩母,这又从何说起,简直胡说八道,大唐哪位皇帝为我所弑杀?我母荣国夫人至今仍在世,虽九十高龄,却也身心安泰。这种含血喷人的鬼话,有谁会相信呢?” (檄文中,唯有弑君鸩母一语,是欲加之罪,所以借武氏之口辩驳之。亦有称鸩母之语,指国母王皇后,然此说法太过牵强附会,王皇后被武氏害死,却非鸩杀,而且此处若指国母,一则与唐时行文规范不符,二则,前者杀姊屠兄,是相对于武后而言,则弑君鸩母一语亦当如此也。) 第153章 讨武瞾檄 又继续浏览下去,檄文这样写道: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廷之遽衰。 读至此,心中猛地一惊,暗忖:他怎知我窥窃神器,想作前无古人的女皇帝呢? 心中虽这样想,但依然不动声色,笑道:“虽然言过其实,但词工句丽,也不失为一篇好文章呢。” 再看下去,便是将徐敬业起兵之事: 敬业皇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帝之成业……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咤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汉地,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 武则天抚掌赞道:“好文笔,铿锵有力,气势雄浑!”于是向李昭德问道:“这篇檄文,可知是何人所作?” 李昭德答复道:“相传是骆宾王的手笔。” 武则天又问道:“这骆宾王叛逆之前,所任何官?” 李昭德答道:“长安主簿,后因事被贬去台州,任临海县丞。因此心怀怨望,辞官而去,现在李敬业账下任艺文令。” 武则天喟然叹道:“这人才华盖世,居然只当个小小的临海县丞,让他颠沛流离,从而走上谋反的道路。这就是你们当宰相的失职了!” 李昭德汗颜道:“请皇帝陛下恕老臣失察之罪。” 武则天没再继续责怪李昭德,继续低头默念檄文,只见文末写道:“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请看今日之域中,究是谁家之天下!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一文览毕,武则天兴叹不已,连声称妙,遂道:“骆宾王这篇檄文,该当传唱千古。然而起兵作乱,文事武功缺一不可,李敬业虽是名将之后,虽跟随李积立过些许功劳,然而也是李积领兵有方,而敬业实无大将之才。虽目前占据扬州,拥兵十余万,却是临时征募的乌合之众,又怎能与我朝训练有素的大军相抗衡?” 武则天续道:“传令下去,命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为扬州道大总管,领兵三十万,李知十、马敬臣两位将军为其副将,南讨徐敬业。另外追削夺徐敬业祖父李积、父亲李震的官职与爵位,掘其坟墓,斫棺戮尸,恢复其本姓徐氏。赦免参与扬州叛乱的胁从者,悬赏天下,凡是献上徐敬业的首级者,授三品官,赐五千匹绢帛,献上唐之奇、魏思温等人的首级者,授五品官,赐三千匹绢帛。” 若与卫国公李靖齐名的英国公李积泉下有知,也会寒心,想当初武则天还是武宸妃的时候,许多大臣都极力反对高宗废王立武,只有李积支持。而武则天进位为后之时,他李积更是亲奉冠冕,使她得升高位,独揽大权。如今却被发冢戮尸,是应为有徐敬业这样造反的子孙而愤怒,还是应该为当初支持武则天进位为后的举动而追悔呢?(注,因李敬业被削去属籍,恢复本姓,下文皆称徐敬业。) 敕令下达,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即日便与副将李知十、马敬臣率领大军,从东都洛阳出发,向扬州方向进军。 说到李孝逸,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在李唐宗室中,辈分不小,本是淮安王李神通之子,高祖皇帝李渊的唐侄,按理说李神通的二十几个儿子都封了王爵,李孝逸也应该封王才是,但唯独李孝逸只封了个公爵,是为梁郡公。 后来当众大臣都非议武则天重用诸武,而压制李唐宗室的时候,李孝逸因为是宗室远亲,更因为未得封王而常常发牢骚。武则天知道这样的人,一旦有机会得到重用,便会死心塌地地效忠于她,于是便对他特别礼遇于他,高宗在世之时,便接连四次升迁,担任益州大都督长史,然而李孝逸很显然仍不满足。 高宗驾崩之后,武后独揽朝纲,武后更是以李孝逸能文能武,担任益州大都督长史期间,曾两度率军击退吐蕃大军的侵犯为辞,将他提升为左卫将军。虽然公爵不变,然而显然是武氏当政期间,李唐宗室中极少数拥有实权之人,相比那些封王而无实权的李唐子孙,不知好了多少倍。李孝逸固然知道这事武则天招揽李唐宗室,堵住喁喁舆论的阴谋手段,但也无不感激涕零,甘愿忠心不二地为武后所用。 这次徐敬业在扬州起兵,正是打着匡复李唐江山社稷的旗号,武则天为了防止天下百姓为其蛊惑,于是启用李孝逸这个李唐宗室之人来当这个讨伐叛逆之人。对内可防止李唐宗室群起而应之,倒向叛逆,对外更是对天下百姓的交代,让众人知道她并没有疏远李唐宗室,而亲遇武氏一族。 其实大唐将领中,以战功而言,程务挺、王方翼等边关大将比李孝逸要大得多,能征善战,足智多谋,若是徐敬业等人不是以勤王救国为名,而是简单的拥兵自重,从而谋反叛逆,那确实轮不到李孝逸来当这个扬州道大总管,率军南讨。但徐敬业既是打着匡复李唐社稷的旗号,那启用李孝逸来当这个讨逆军统帅,确实比其他边关大将更加适合,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李孝逸率领大军经过伊河之时,没想到却遭到一伙不明身份之人,将大军的粮草船凿沉,有不少粮草沉入伊河之底。大军还未出豫境,就丢失了粮草,李孝逸不得已之下,只好在伊河南岸扎营修整,同时命人回洛阳,向朝廷请求调拨粮草。 军报送出,却迟迟得不到回复,这些凿沉船只之人又时不时地趁夜来骚扰他的大军,短短几天之内,已经有十几位偏将与数百名士兵遇害。 第155章 率军南讨 刚开始李孝逸还以为是扬州叛军得知朝廷进军的消息,派人来骚扰破坏,已达到延缓官军进程的目的,但不久从抓到的俘虏口中得知,他们是云月宫的土匪,匪首是一名女子,名叫残月,其余的首领也多半是她的师姊妹,如晓风、花雨、柳絮等人。 李孝逸军中有不少是御林军,告知李孝逸,残月、晓风等女子原本是现禁军统领丘神绩的弟子,专门从事暗杀之事,因为武氏兄弟垂涎她们的美色,因而叛逃出宫,入山为匪。因为武功高强,先是夺了蛇闹山的黑风寨,更名为云月宫,其后数月间,横扫豫南各大匪窝,将他们纳入自己的麾下,专门与当地官府作对。当地官府多次上书,请朝廷发兵剿匪,然而丘神绩为了避免承担责任,将所有这方面的奏折截下,蒙蔽圣听。 这些御林军大多不满丘神绩的苛责打骂,这次又被派来讨伐叛军,跟随李孝逸,自然想在新的靠山面前立功表现。 李孝逸正愁没法对武则天交代,闻言大喜,连忙上书,将实情向武后和盘托出。丘神绩虽是禁军统领,但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私自截下朝廷的军报。他也知道,纸包不住火,终有一日,会东窗事发,因此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武后接到李孝逸的军报之后,勃然大怒,连忙宣召丘神绩到上阳宫来,质问丘神绩道:“当初残月等女杀手叛逃出宫,让你率领御林军去斩草除根,你说大部分人已经剿灭,只有几人逃逸,如今不仅残月等为首的几人至今逍遥法外,而且入山为匪,成了大气候,处处于官府作对,这也倒罢了。现在居然胆大包天,与扬州叛军勾结,前去骚扰朝廷的讨逆大军,让李孝逸将军大军的粮草船沉入伊河之底,而且还暗杀我军不少将领。今日你必须给我个交代,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断头台了。” 丘神绩本想就算残月等人成为匪首,祸患地方官府一事,被武后知道了,也可推卸责任,佯装不知,然后主动请缨前去剿匪,应该能够应付过去。没想到这次残月等人竟敢前去破坏骚扰李孝逸的大军,李孝逸为了推卸大军迁延不前的责任,居然说残月等人与扬州叛军勾结。其实这是绝不可能之事,残月当初参与擒拿废太子李贤,李贤的下属亲信以及不少江湖人物都曾见过残月,而这些人大多加入了徐敬业的叛军,又如何会和残月勾结在一起呢? 然而,残月等人与官府作对,阻碍大军前进,刺杀官军将领又是无法否认的事实,这会儿说出残月等人不可能与叛军相勾结的原因,武后根本不会相信。因为只要有心勾结叛军,大可派人将官军将领的首级当作投名状即可,根本不用与叛军照面。 因此当武后质问他时,丘神绩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倒在地,哭天喊地地叫道:“皇帝陛下,微臣确实不知她们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啊,原本想她们因为惧怕朝廷的追杀,而逃逸躲避起来了,没想到竟然养虎为患,是微臣的失职,还请皇帝陛下给我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 武后心想,这丘神绩武功高强,残月等人曾经都是他教出来的弟子,要剿灭她们,还必须倚仗丘神绩不可,周兴、来俊臣等人尚未启用,此时还不是杀丘神绩的时候。虽然眼下朝堂之上对这些酷吏极为不满,最终还是要除掉丘神绩等人,但飞鸟未尽,狡兔未死,岂可藏良弓,烹走狗呢?不如先让他去剿匪再说。 当下问道:“你准备如何戴罪立功呢?你也知道,大多数御林军已经被派去参加李孝逸将军的讨逆大军了,哀家可没有军队调派给你。” 丘神绩连忙说道:“不需皇帝陛下另外派给我的一兵一卒,早年我行走江湖之时,曾得到一支绿林箭,可以号召五湖四海的绿林好汉,见绿林箭如同见绿林界的总瓢把子。所以我想以匪制匪,消灭残月等人的同时,也同时削弱其他地方的土匪力量,各地匪患减少,那时国泰民安,海清河晏,天下百姓必然对皇帝陛下感恩戴德,也无人再会听从叛军的蛊惑,不会再心生反叛了。” 其实绿林箭已经在残月等人叛逃出宫时被同时盗去,残月等人也是凭借绿林箭的号召力,才在短短几个月成了这么大气候,成为豫南一带绿林界的首领。丘神绩是想以玄阴教需要自己的帮助,在中原建立总坛,立稳脚跟相要挟,从而借助玄阴教的力量来打击迅速崛起的云月宫,即便不能消灭残月等人创立的云月宫,也能使得他们双方两败俱伤,将玄阴教控制在手中,到时候玄阴教要报辛遗恨之仇,就没那么容易了。 武则天笑道:“史迁所着的《史记·张仪列传》中曾说到卞庄子刺虎的故事,卞庄子想要去刺杀老虎,他府衙随行的童仆制止了他,说道,现在那两只老虎正在猎杀一头牛,它们吃得正香的时候,必然会为了甘美的牛肉而争夺,争夺则必然会相互打斗撕咬,相斗的结果,必然是大虎伤残,小虎死亡,这时去刺杀那只受伤了的大虎,那么你就成就了一举刺杀双虎的勇名。‘卞庄子深以为然,等待片刻,果然如那童仆所言,卞庄子从伤者而刺之,轻而易举,便有刺杀双虎之功。’你这计谋颇与卞庄子刺虎之事相符,果然是好计。” 武则天虽出身寒微,幼年入宫为才人,但好读书史,经常作诗写文,欣赏有才华之人,不仅破格重用上官婉儿,而且豢养了一大批溜须拍马的御用文人,如苏味道、宗楚客等。平时在朝堂处理政事时,也极爱引用书史典故。 丘神绩见武则天不再发怒,反而赞扬自己的智谋,连忙说道:“皇帝陛下果然是学识渊博,我一介武夫但凭江湖经验行事,根本不知道卞庄子刺虎之事,看来是孤陋寡闻了,与皇帝陛下相比,相差何啻天渊呢。” 第156章 借刀杀人 武则天转而说道:“计谋是好计谋,但还是要看具体实施起来,是怎样的效果。若是不能剿灭匪患,还要治你办事不力之罪,到时候两罪并罚,定斩不赦。你即刻下去办理吧,另外李孝逸将军多次派人催促粮草,因为没有说明粮草丢失的原因,是以迟迟没有给予答复,如今正好将督运粮草一事,一并交托与你,你将粮草运往军营之后,转告李将军急速南下平叛,你留下剿灭匪患,不得有误。” 丘神绩毅然答道:“请皇帝陛下放心,微臣定然将粮草顺利送达李孝逸将军的军营,同时剿灭匪乱。”说完,便退出上阳宫,直奔玄阴教在洛阳城的据点。 见了玄阴教教主阴无敌、执法长老厉魄等人,说道:“阴教主,此刻有个大好机会,可以在中原建立玄阴教总坛。” 阴无敌闻言,自然高兴,淡淡地问道:“我们多次催促你帮我们建立总坛,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脱,今天是吹的什么风,让丘将军亲自前来,提出此事啊?” 丘神绩笑道:“之前确实一直有事在忙,况且我在朝廷当值,也是身不由己,哪能像各位一样逍遥自在呢?自从我们达成协议后,我无日不在想着怎样助贵教建立总坛之事。今天终于有机会兑现当初的承诺了,所以特意赶来告诉阴教主啊。” 玄阴教执法长老厉魄心想,丘神绩一向狡诈多变,城府极深,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主动提出这事,定然不怀好意。 于是没等阴无敌问话,抢着说道:“丘将军想如何帮我们建立总坛,还请说说详细的计划。” 丘神绩笑道:“目前贵教来到中原的人数不多,中原各大门派依然视贵教为死敌,而且他们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势力自然较二十年前更大了。以贵教目前的实力,请问能敌得过少林、丐帮、武当、峨眉等哪一门派呢?” 厉魄不耐烦地说道:“这还用你说,自然是不敌的了。” 丘神绩道:“既然不敌这些门派,贵教要建立总坛之后,有了立足之地之后,西域的教众才能陆续东迁中原,才能有与各大派相抗衡的可能。现在要建立总坛,而又要防止中原各大派来袭击,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情。我之前考虑到这个因素,所以迟迟不知怎么向教主交代。” 阴无敌笑道:“那么现在呢?” 丘神绩笑道:“现在可谓是天赐良机,当前扬州徐敬业拥兵十万,占领扬州叛乱,中原各大派都派遣了不少人前去援助。无暇顾及江湖之事,即便得知贵教要建立总坛的消息,一时也无法聚集前来围攻贵教,这就给贵教建立总坛提供了宝贵的时间与空间。这是其一。” 厉魄闻言,听他说得俱是实情,扬州叛乱,江湖人士赴援之事,玄阴教中人也看过骆宾王的檄文,得到了不少消息。因此听丘神绩这么一说,也不由得有些心动了,急忙问道:“有了充裕的时间准备和不受侵扰的空间,自然是对我教有利无弊,那么其二呢?” 丘神绩笑道:“其二才是重点,朝廷派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前去扬州平定叛乱,而在途中遭到一群与叛军勾结的土匪,在伊河凿沉官军运输粮草的船只,致使官军被迫在伊河南岸停滞不前。兵贵神速,朝廷怕大军失去战机,令叛军势力做大,所以派我督运粮草到伊河南岸,然后留下剿匪,使得朝廷大军得以快速到扬州平叛。” 厉魄笑道:“这些与我教有何关系,中原朝廷与叛军谁胜谁败,与我教并不相干。我教之前在中原,也从来不替朝廷办事的。” 丘神绩笑道:“请听我说完,本来我作为御林军统领,麾下有几万精锐御林军,剿灭这些乌合之众,根本不需旁人插手,我的属下更加可以借助这次成功剿匪的机会,加官进爵,何乐而不为呢?据我所知,这些土匪虽在豫南一带较为猖獗,但普遍武功较差,绿林中人,无门无派,被中原武林人士视作孤魂野鬼,为江湖人物所不齿。而叛军为了纠集更多的力量,与土匪勾结起来,巧就巧在这伙土匪的老巢蛇闹山云月宫,本名黑风寨,因为地势险要,加之山上遍布毒蛇,官兵很难靠近,是以容忍他们至今。” 丘神绩续道:“本来我也是用毒之人,只要让御林军在身上涂些让毒蛇远避的药物,便能攻上山去。但想到曾经答应阴教主,帮助贵教建立总坛之事,而蛇闹山云月宫不仅规模弘大,是现成的总坛基地,而且他们长期以来抢掠了无数的财宝,贵教若能一举拿下云月宫,则不仅可以将云月宫作为贵教总坛,而且财宝均为贵教所有,可留作日后扩建贵教之资。贵教在西域固然是富可敌国,但这么多财力物力要转移到中原,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厉魄笑道:“如果照你所说,云月宫匪患,长期以来连官府都无可奈何,那么必然是人多势众,且不说我们来中原的这些人能否敌得过他们,就算最终将他们剿灭,夺取云月宫,我教也必然损失惨重。只怕这是丘将军你的借刀杀人之计吧?” 丘神绩道:“厉长老此言差矣,我是负责督运粮草,留下防止云月宫继续骚扰平叛大军,只要达到这个目的,我的御林军便能论功行赏,至于剿匪这样费力不讨好的事,吩咐当地官府去办就行了。他们办不好,是他们的失职,办好了就是御林军出兵的功劳。我又何必借贵教之手,去剿灭土匪呢?” 丘神绩续道:“至于厉长老担心教众损失惨重之事,只要用我的计谋,就不会发生。自古以来,擒贼当先擒王。云月宫中的土匪,在武功方面,为数不多的几人,或许可以和贵教的圣使不相上下,但绝不是几位长老的对手,与阴教主更是相去千里了。因此只要贵教将云月宫为首的几人杀掉,然后枭首示众,群匪没了头目,就不得不向贵教倒戈了。实在不得已,再斩杀几名心有不服的匪徒,那么就能轻而易举夺取云月宫,玄阴教总坛朝夕之间便可建成,我也算对教主当日助我重回京师,复职为御林军统领,有个交代了。” 第157章 将计就计 厉魄向阴无敌问道:“教主,丘将军已经将情况说明白了,还是由你来做主吧?” 阴无敌心想,丘神绩这么奸诈的一个人,今日说话之间却处处为玄阴教所想,极为反常,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很显然隐瞒了不少实情。 然而,玄阴教来中原数月以来,毫无建树,不仅许多长老颇有怨言,教众久离西域,也是归心似箭,建立总坛之事若再拖延,只怕对教众的斗志也有许多负面影响。不管丘神绩是借刀杀人,还是有其他阴谋,夺取云月宫已成为本教势在必行之事。 只听阴无敌道:“本座思量再三,也觉得丘将军所言之事可为,只是我玄阴教在洛阳城有上千教众,如此大规模行动,只怕太过招摇,让江湖人士得知我教出现在中原,虽未必即刻来攻,但终究是个麻烦。” 丘神绩笑道:“这倒是小事一桩,厉长老只需将随我前去剿匪的人数告知我便可,然后我准备相应人数所穿的御林军盔甲,贵教教众换上盔甲之后,乔装成御林军随我的运粮队出发,到时候就依我的计谋,一举拿下云月宫,建立总坛。” 阴无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丘将军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丘神绩道:“行军打仗,兵贵神速,粮草断然不可缺少,朝廷命我明日一早便赶往伊河,行程顺利的话,应该两日之内可以到达。所以还请厉长老现在就告诉我随行人数,我趁今夜准备好盔甲。” 厉魄笑道:“具体人数,无法告知,你就准备好一千套盔甲吧,如果到时候不够,其余教众可以另行安排去伊河南岸,就不劳丘将军费心了。” 厉魄心想,为防止你有什么不轨企图,我将教众分成两批,一批暗中打探云月宫与李孝逸大军的情况,另一批由我亲自率领,随着运粮队出发。 丘神绩道:“这样也好。那我先回去准备了。明晨五更时分,请厉长老带人在南城门附近等候,会有人将盔甲送来,贵教教众换上盔甲后,在南城集结待命就是。剩下的事就交给我来安排吧。” 厉魄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明晨五更南城门见。”丘神绩既已与玄阴教谈妥,便回宫去了。 阴无敌问道:“厉长老,我们一共有一千二百余人,这些情况丘神绩也知晓。而你却只让他准备一千套盔甲,剩余的人,你将如何安排呢?” 厉魄笑道:“想必教主也看出丘神绩今天特别反常,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我打算让二十圣使率领两百名精干教众,寸步不离地守护在教主身边,我与其余六位长老率领这一千人随丘神积的运粮队出发。教主与圣使们另外择路去伊河,运粮队进程势必没有你们快,你们到了伊河南岸,便可提前探查清楚李孝逸大军的情况,还可先派人潜入云月宫,一探究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凡事做两手准备,总比孤注一掷好。” 阴无敌笑道:“还是厉长老考虑得周全。那就依你所言,本座带领圣使及二百教众,今夜三更时分先行出发,你们五更时分,准时到南城门去领盔甲,随运粮队出发。” 到了三更时分,玄阴教教主阴无敌在二十圣使的陪同下,带着二百人秘密出了洛阳城。玄阴教这些圣使,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女子,平日里极少露面,却在暗处保卫玄阴教教主,自玄阴教开创以来,都是如此。因此,丘神绩误认为这些圣使武功不如玄阴教的长老及护法等,都是想当然的误解。实则这些女子,个个身怀绝技,隐形遁术,下毒解毒,以及各种暗器,轻功内功等,各不相同。 五更时分,厉魄等七位长老带着玄阴教教众,来到南城门,丘神绩派遣送盔甲之人也如约而至。厉魄等人换上盔甲,队列整齐地在南城门等候丘神绩。 不一会儿,丘神绩便带领几百御林军押送着粮草经过南门,厉魄便命令教众跟在运粮队的后面,一起出了南城门。 而云月宫方面,自然不知朝廷会派丘神绩来,更没想到丘神绩会利用玄阴教来对付他们,见李孝逸的大军停滞不前,马上派人到扬州,报告朝廷平叛大军的消息。 一阵风风波恶原本是黑风寨的寨主,自从跟随残月建立了云月宫之后,扫平豫南地界各处悍匪,同时惩办贪官污吏,令当地官府闻风丧胆,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云月宫便成为豫南绿林界的领头羊。他们劫富济贫,原来那些老百姓见了他们,避之唯恐不及,现在却对他们极为热情,因此风波恶打心底里佩服残月、晓风等人。 于是便主动要求前往扬州,给徐敬业的义军报信。残月道:“有风大侠前去,我自是放心,但目前江湖上许多门派的人都前去援助扬州义军,他们素来轻视我们绿林中人,徐敬业也是将门之后,心中说不定更是羞于与我们为伍。你此次前去,只要将书信送到即可,切不可与他们起冲突。不然,你孤身一人在扬州,定然会吃大亏的。” 风波恶笑道:“宫主,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想与他们照面,这些江湖人士都是些自视甚高的伪君子,满口的侠义道,却没有几个为百姓做过几件好事,整日里就知道为自己门派谋利,他们瞧不起我们,我们更是不想与他们同流合污呢。那我将书信用飞镖射进徐敬业将军的官邸,然后再回来。” 晓风对残月说道:“残月姐,可否让我一起前去。” 残月愠道:“你这风风火火的脾气,去了定然会出岔子,况且他们定然能认出你来,你能去的话,那我也能去了。” 晓风将嘴一撇,赌气道:“不去就不去,那我今夜就去李孝逸的军中,将他的人头割了。” 残月怒道:“不可鲁莽,李孝逸几十万大军,他的营帐在何处,我们这几天都没找到。只怕没等你杀了李孝逸,就被他的属下擒住了。我们只要尽量拖延李孝逸大军的进程就好,要想刺杀李孝逸,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158章 幽灵花 晓风问道:“那么我们还是像前几天一样,专门刺杀李孝逸军中的将领么?” 残月笑道:“杀几个小小的将领,根本起不到延缓大军进程的效果。我这几天又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晓风好奇地问道:“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大家都知道残月宫主不仅武功绝顶,而且智慧过人,这几个月来之所以能攻下这么多山寨,称霸豫南绿林界,其实不仅仅是她手中有绿林箭,更多的是残月的奇思妙想,往往在众人束手无策之时,能够想到好的计谋,出奇制胜。 而这会儿要面对的是朝廷的三十万大军,残月的计谋是否能够奏效了,是以听残月说又想到了好办法,不仅晓风、花雨等人,连都难敌、铁罗汉等人也非常感兴趣,眼神中充满期待与惊奇。 只听残月道:“李孝逸的大军之所以滞留伊河南岸,是因为我们破坏了他的粮草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缺少粮草,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行军的。我估计他们现在已经向朝廷再次申请调拨粮草了。” 晓风笑道:“我倒是什么好办法呢,原来还是派几个水鬼去凿船啊。” 残月笑道:“故技重施的话,他们会有防备,只会徒劳无功。我们蛇闹山,有种花草,叫作幽灵花。幽灵花长在乱葬岗附近,一到晚上就会发出碧绿色的光芒。因此当地百姓又称之为鬼火花,我们去将之采摘来,将花粉装在瓶子中,让轻功较好之人带在身上,到了军营附近,便洒在衣袍上。然后以轻功快速移动,徒手杀人,造成野鬼入侵军营的假象。” 花雨莞尔一笑,说道:“上次是水鬼凿船,这次是鬼火杀人,我们残月姐都快成道士了。” 残月笑道:“听我说完,给他们大军造成恐慌之后,他们势必会怀疑有人装神弄鬼,这时候再装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但也不能这么算了,就当他们军营大乱的时候,找到他们存放粮草的地方,再给他们来一把大火,将他们的粮草烧得干干净净,岂不痛快?” 晓风道:“在这云月宫之中,要论轻功,那莫过于我们姐妹几个了。残月姐这次要亲自去么?” 残月笑道:“我们当然要去,但要分作两批人,我们几个夜间去闹鬼杀人,到了早上,他们大军势必疲惫不堪,防守懈怠,到时候都难敌、铁罗汉等人趁他们疏于防备之时,放火烧粮。这个时节的早晨,伊河常常会起风,北风南吹,风助火势,说不定还能波及到许多军营帐篷呢。” 晓风道:“那我们现在就去采摘幽灵花吧。我倒是想见见这幽灵花长得啥模样,居然这么神奇,还会放光呢。” 残月笑道:“这幽灵花其实长得并不好看,白天看起来也与寻常野花差不多。但到了晚上,就像是一个个小灯笼似的,熠熠生辉,如果晚上起风,花粉随风飞扬,更是像是无数的闪烁的星光一般,煞是好看。” 花雨道:“不过今夜最好是不要起风为好。” 残月笑道:“就你这鬼机灵最懂我的心思。” 晓风问道:“为什么不起风为好呢?要是起风的话,幽灵花不是更加美妙么?” 残月笑道:“我们是去采摘幽灵花,又不是去看风景的。幽灵花全靠那花粉发光,要是都让风儿吹走了,鬼火杀人与大火烧粮这两出好戏,不就没法唱下去了么?” 晓风笑道:“原来如此。那这幽灵花还会再长出来么?不会像昙花一样,只有刹那间的芳华吧?” 残月听晓风这么一说,突然想起鄢云,曾写诗赞扬过自己的美貌,慨然叹道:“不止是昙花,我们也一样,弹指红颜老,刹那芳华,在我们最美的年纪,有些东西千万不要错过了。” 晓风显然没有听出残月的言下之意,继续问道:“残月姐说什么呢,我问的是这幽灵花会不会像昙花一样,只会绽开一个晚上,花粉被风吹走了,会不会再长出来。” 残月笑道:“不是这样的,幽灵花的花粉被吹走之后,过些天还会长出来的,直到凋谢为止。现在已经九月份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凋谢,你要看幽灵花的种种不同的奇观,估计要等到明年了。” 她们带领着数十名云月宫的女弟子,一边向乱葬岗方向走去,一边谈笑风生。不一会儿,便到了乱葬岗,只见漫山遍野,都是碧绿色的光芒,蔚为壮观,晓风高兴地叫了起来:“这些应该都是幽灵花了,好美啊。我现在有些怀疑,是否能吓到那些士兵呢。” 残月笑道:“这样看来,却是美观,但若是将花粉提炼出来,成块地涂抹在黑袍子上,来回飘忽不定,那看起来就有些瘆人了。这种花只有乱葬岗这地方有,除了附近的百姓,其他人没有见过,自然不知道。那么就很容易与鬼怪联系在一起。到了夜间,不吓得他们魂飞魄散才怪呢。” 晓风又问道:“残月姐,你说今天会起风么?” 残月笑道:“天有不测风云,谁又能料得准呢?我们还是趁现在没有起风,赶紧采摘吧。幽灵花的花粉容易洒落,所以不能将花带走,大家将瓶子打开,采摘之后,轻轻地将花粉倒在瓶中,带花粉回去即可。” 也算是天公作美,这一夜连一丝风也没有刮起,采集幽灵花的花粉需要极其谨慎小心,而且一朵幽灵花只能采集一点点,她们辛苦了几个时辰,才将小瓶装满。 花粉既已准备好,翌日三更时分,也正是丘神绩的运粮队出发后的第一天晚上,残月、晓风、花雨等人每人携带几瓶花粉,便去了李孝逸在伊河南岸的军营。 而一阵风风波恶则在这日早晨,便骑着快马向扬州江都府赶去。 残月等人轻功极好,加之自小训练杀人本领,因此下手干净利索。她们穿着夜行衣,身披黑袍,在黑袍上洒满幽灵花花粉,以快速的轻功身法,迅速移动,黑袍随着劲风飞扬起来,加之花粉会放光,看起来就像是一团团碧绿色,来回飘荡不定的鬼火。 鬼火经过之处,不断传来一声声惨叫,她们不断在军营里穿梭移动,瞬时间整个军营闹腾起来,士兵们大声疾呼道:“有鬼,有鬼……”,接踵而来的,便是到处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第159章 鬼火 恐慌、惧怕、绝望的气氛,充斥在整个军营里。这些士兵们,个个吓得失魂落魄,到处奔逃,唯恐随着这森森鬼火而来的死神,降临到自己头上。 李孝逸见了这种情形,心里也兀自发麻,但作为全军的统帅,还是镇定下来,当下高声喊道:“是有人装神弄鬼,敌人武功极高,大家不要乱跑,每百人围成一个圈,枪矛一致向外,以防敌人偷袭。” 但无论他怎么喊叫,众士兵还是充耳不闻,自顾自地逃命。无奈之下,他只好一边喊叫,一边斩杀不听指挥的士兵,士兵们这会儿才注意到李孝逸的话,听从指挥,战战兢兢地手持枪矛,在军营中间围拢起来。 残月见状,知道再也没法偷袭他们,只好命令众人脱下黑袍,陆续撤离。随着她们的撤离,鬼火也渐渐消失。士兵们这才渐渐放松下来,但就在他们围在一起的时候,军粮存放的营地,已经被都难敌、铁罗汉等人侵入。 李孝逸的大军还没喘口气,就听到有人大喊道:“火,火,起火了。”士兵们又开始紧张起来,纷纷叫道:“鬼火又来了么?哪儿呢?” 这时候火势渐渐大了,顺着风势,蔓延到军营来,不一会儿,看守粮草营地的将领赶过来,对李孝逸说道:“我们剩余的粮草,被敌人一把火全烧了。粮草营地后面的军营,也因处于下风口,也有部分损毁。幸好我们的士兵都出来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李孝逸听了这话,顿时怒火中烧,抽出腰间的佩剑,一剑刺入那名看守粮草的将领的心脏,那名将领瞬间便毙命了。 其余士兵不等李孝逸吩咐,连忙取工具到伊河边舀水救火,饶是如此,由于发现时,大火已然烧起,火势被扑灭之后,粮草也被烧得一干二净。 李孝逸盛怒之下,谁也不敢与他讲话,生怕像那位看守粮草不力的将领一样,成了地府冤魂。 而此时丘神绩的运粮队,距离伊河南岸还有半天的路程,而阴无敌与二十圣使带领的二百玄阴教教众,却早已到达了伊河附近,目睹了鬼火闹军营,奇兵烧粮草的全过程。 阴无敌从一开始见到这所谓的鬼火时,就已经看出了云月宫的伎俩,只是事不关己,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对付云月宫之人,很有可能被当做叛军的同党,被李孝逸的大军围困。再说,也不清楚云月宫这些人的武功底细和人数几何,为了慎重考虑,还是作壁上观的好。 李孝逸大军的粮草全部被烧,就算丘神绩的运粮队送来上次所报的粮草,也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正在愁烦之中,不知如何是好,偏将李知十、马敬臣来到他的军营,李孝逸连忙说道:“二位将军来得正好,我正准备上书朝廷,要求再调拨军粮呢,但是这奏疏该如何写呢?出兵不到十日,粮草就被敌人全烧毁了,这让我如何向朝廷交代,总不能如实禀报吧?” 马敬臣说道:“将军还是先顾目前吧,奏疏稍后再写,并不防事。” 李孝逸急问道:“又发生什么事了,难道又有敌人来偷袭么?还有完没完了。这些卑鄙小人,不敢和我军正面交锋,尽做些小人伎俩。” 李知十道:“因为连日来遭到敌人偷袭,将士们士气低落,如今又揭不开锅了,许多人闹着要回朝廷去呢。还请将军速去稳定军心,然后再谈写奏疏请军粮之事。” 李孝逸怒道:“二位随我前去看看,我看哪个还敢当逃兵。” 说着便与李知十、马敬臣二人向那个闹散伙闹得最厉害的士兵军营走去,到了军营之后,抽出佩剑,直指苍天,说道:“我的佩剑,一旦出鞘,不饮人血,不会收回。昨夜饮饱那个无能将领心头热血后,血迹还未干,已经铮铮而鸣。哪个再敢说回京的话,就是逃兵,是懦夫,对于逃兵,只得以他的血,来喂饱我的宝剑了。” 李孝逸治军极严,动则杀人,虽然军中有不少御林军及地方临时调拨的府兵,但昨夜也见识过他的杀人的手段了,听李孝逸这么一说,俱都不敢再吱声。 不一会儿,有个胆大的将领,站出来扬声说道:“末将是看守粮草的副将薛克构,在军中任支度使兼领广府司马,将军喜欢迁怒旁人,我自知没有保护好粮草,是我的失职,指不定哪天就被将军斩了。大家都不敢说话,我这个必死之人,却要在临死之前说几句。” 李孝逸闻言,笑道:“你确实有几分胆色,若你说得有理,我不但不杀你,还会重用你;但若还是煽动将士,乱我军心,定斩不饶。” 薛克构扬声说道:“前几天运输粮草的船只被凿沉,我们触不及防,将军并未怪罪我们看守军粮的将士,这是将军的宽宏大量。但这次鬼火事件,整个军营人心惶惶,逃命唯恐不及,才让敌人有机可乘,烧毁粮草,将军盛怒之下,斩了看守粮草的将领,却有些不近人情。我们只是负责运输粮草的队伍,丢了粮草,固然是我们的失职,依军法当斩。但其他能征善战的将士,不也在那时候忙着逃命么?他们尚且如此,将军却听之任之,唯独怪罪我们粮草营,是否有失公允呢?” 李孝逸笑道:“说的不错,丢了粮草,不仅你们有责任,所有的哨兵乃至所有的将士,包括我在内,都有直接或间接的责任。但不杀他,军法不立,我杀他也没杀错。” 薛克构道:“将军确实没杀错。我也不仅仅是在鸣不平,发牢骚而已。现在说说眼下许多将士闹着要回朝之事,军粮已经被烧毁,没有吃的,便不能打仗。非但不能打仗,军士们饿着肚子守在这里,也待不下去。继续南下是不可能的了,此处离洛阳最近,于是便议论着请将军率军回朝再说。请将军三思。” 薛克构说到这里,周围所有的士兵同时跪下,齐声说道:“请将军班师回朝。” 第160章 擒贼先擒王 李孝逸做张做智地说道:“诸位想兵变么?赶紧都起来。”众将士依旧不肯起身,李孝逸转而对薛克构喝道:“薛克构,你可知,你这样等同于煽动将士兵变,后果你想过么?” 薛克构道:“末将不敢,但这个问题不解决,只怕不用我煽动,大家也会散去。是南下还是回京,将军还是尽快给个说法吧。” 李孝逸于是扬声说道:“诸位请听我说,朝廷已派遣丘神绩将军运送军粮过来,不日便将到达这里,如果两日之内没有运粮来,我们再议班师回朝之事如何?现在虽然没有军粮,但伊河的鱼虾众多,大家尽可结网捕食,然后找些野菜,撑过几顿再说。我们荷朝廷重恩,委以平叛重任,如果遇到这么点小事,就打退堂鼓,如何对得住皇帝陛下?” 军士们听说运粮队即将到达伊河南岸,于是不再要求班师回朝,站了起来。李孝逸知道瞒不了将士多久,要是让他们知道了实际情况,兵变是迟早的事。 于是便召李知十、马敬臣等将领到他营帐中,商量对策。只听马敬臣说道:“将军大可不必如此忧虑,既然连日来袭扰我大军的土匪,是丘神绩的弟子。丘神绩很快就要到达这里,我们大可将一切罪责推到他身上,要求他想办法筹集到军粮,不然便先斩后奏。以此要挟,想那丘神绩要想活命,定然会为我们想办法的。” 李孝逸道:“丘神绩只不过是个禁军统领,就算是贪墨了许多银两,也断然没有能力筹集到三十万大军的军粮。耽误了平叛大军的进程,让徐敬业等人的势力做大,这个罪责谁又担当得起呢?” 马敬臣说道:“丘神绩可不仅仅是个禁军统领,他原本是江湖中人,而且进宫效命之后,还依旧与江湖人物有来往。再加上朝堂上许多人畏之如虎,要他筹集大军的军粮,断然不是问题。只是丘神绩武功高强,要擒住他问罪,颇不容易,所以将军要慎重行事。” 李孝逸笑道:“他就算武功天下第一,又怎敌得过千军万马,只要他到了我们军营,我立即下令将他拿下。谅他也逃脱不了。” 马敬臣道:“将军千万不要轻敌,所谓缚虎不得不急,等他到来再下令恐怕会有不虞之变。我们事先在军营内外埋伏好几百刀斧手。吩咐刀斧手,丘神绩只要进入将军的营帐,不等吩咐,立即冲出来将他制伏,然后兴师问罪,提出要求。” 李孝逸笑道:“那就这么办,丘神绩前两天飞鸽传书传来消息,说是运粮队已经出发,估计今天晌午时分回到伊河附近。马将军,你现在就去安排几百有兼人之勇的刀斧手。”马敬臣领命而去。 到了晌午时分,丘神绩的运粮队果然到达军营,李孝逸满脸堆笑地来迎接,丘神积出发之前,已经知道是李孝逸告密,让他在武则天面前被斥责。这会儿见到他这般热忱,便知有不轨的企图,因此心里也在暗自提防着。 靠近营帐,这种危机感越加凝重,以他多年来的江湖经验,与武林高手的直觉,已经意识到危险在向他迫近。但既有李孝逸在身边,他倒是丝毫也不紧张,因为纵使寡不敌众,李孝逸却触手可及,只要将李孝逸制住,其他人投鼠忌器,便不敢动手。 于是继续与李孝逸有说有笑地向营帐内走去,到了营帐门口,李孝逸突然说有要事,让丘神绩先进去等着,丘神绩自然不肯,笑道:“有什么事吩咐马将军等人去处理即可,我素来仰慕将军大名,一直无缘相见,现在好不容易见着了,怎么着也要和将军畅饮一番啊!还请将军看在我为大军运送军粮的份上,赏个薄面吧。” 李孝逸心想,若是现在借故离开,丘神绩也未必会进营帐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就不信这么多刀斧手还对付不了一个丘神绩? 于是便说道:“那好,本将军就和你小酌几杯再说。”说着便一同走了进去,没想到刚一进去,李孝逸突然将身一闪,大声喊道:“刀斧手何在?” 营帐内潜伏的几十个刀斧手闻声立即冲出,同时举刀往丘神绩身上招呼。就在此时,营帐外的刀斧手听到里面打斗,连忙将营帐围住,同时劈开营帐,一起涌了进去。营帐内顿时一片混乱,丘神绩掌毙几名刀斧手后,见进来的刀斧手越来越多,尽管一掌一个,还是显得力有不支。 慌乱中一眼瞥见李孝逸躲在一个角落里,因为局面混乱,还来不及寻路离开,于是拼命向李孝逸所在的方向冲杀,挡在面前的刀斧手应手而倒。丘神绩到了李孝逸身边,一手扣住李孝逸的脉门,一手锁喉,然后厉喝道:“你们都给我退开,要不然我就杀了李孝逸。” 然而这些刀斧手担心李孝逸的安危,手持尖刀,慢慢向前移动脚步,但是他们适才见识过丘神绩的武功,因此也不敢骤然攻击丘神绩,防止他狗急跳墙,伤害到李孝逸。 而就在这个时候,李知十、马敬臣二人也闻讯赶来,李孝逸既然被丘神绩制住,之前的计划就已经宣告失败。现在的问题是,如何从丘神绩的手中救下李孝逸。只听马敬臣说道:“丘将军,这完全是一场误会,你千万不可伤害李孝逸大将军。” 丘神绩怒喝道:“这是误会么?你们提前埋伏好刀斧手,欲置我于死地,现在要我放了他,那是休想!” 马敬臣道:“我们听说丘将军你武功高强,想试试丘将军你的武功,如今看来,丘将军的武功果然是天下无双,我们这些刀斧手不是你的对手。” 丘神绩听了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快说清楚,为什么要杀我?如若不说实话,再和我打马虎眼,休怪我手下无情了。”说着便将内力运至扣住李孝逸脉门的左手指端,坚硬如钢爪般的手指深深嵌入李孝逸的手腕,疼得李孝逸大声叫了出来。 第161章 兵不厌诈 马敬臣见这情形,如果再劝说下去,丘神绩恐怕会得寸进尺,于是厉声喝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你以为你杀了李孝逸将军,你就能逃得出去么?” 丘神绩迟疑了一会儿,锁住李孝逸喉咙的右手松了一松,说道:“你少来恐吓我,大不了与李孝逸同归于尽。我知道就算我现在放了李孝逸,他也不会放过我。与其这样,与一个大将军一命抵一命,倒也不是笔亏本买卖。” 李孝逸道:“你相信我,我本来也只想擒住你,交给皇帝陛下处置。只是你武功高强,是以不得不下狠手。你现在只要放了我,我也可以网开一面,有什么事大家好好商量不是。” 丘神绩怒道:“我才不信你的鬼话,适才若是我无法擒住你,早就被刀斧手乱刀分尸了。” 李孝逸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这样相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李孝逸看得出丘神绩有些犹豫,是以说话也从容镇定许多。 丘神绩道:“你让人准备一艘船只,然后麻烦李将军送我一程,到了对岸,我自然会放了你。若是你的属下追过来,就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李孝逸道:“那不行,你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若是到时候你为了永除后患,出手伤害我,怎么办?” 丘神绩见他不同意,于是又紧紧扣住他的喉咙,喝道:“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李孝逸现在已经无法说话,只得勉强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丘神绩见状,一边挟持着李孝逸,一边对马敬臣说道:“速速给我备船去。”马敬臣只得同意。 于是马上让人在伊河边上准备了一艘船只,丘神绩急道:“船夫呢?我不会操舟啊。” 马敬臣嘴角微扬,阴笑道:“丘将军请稍等,我马上去找个船夫来。”心想,没想到你丘神绩武功盖世,竟是个旱鸭子,李孝逸将军早年便操练过水师,水上功夫极好。再给派个李将军当水师时的将领做船夫,到了伊河中央,便让船夫将船弄沉,届时不但李将军可以逃脱,而那水师将领也可将丘神绩在水里折腾一翻后,擒上岸来。 于是便去做安排,不一会儿,一个五大三粗的船夫便与李孝逸、丘神绩一起上了小船,向伊河对岸划去。 到了伊水中央,那船夫为了谨慎起见,还特意试了试丘神绩是否会洑水,于是趁着风浪,特意将船桨掰断,船只随着波浪左右摆动,丘神绩果然站立不稳,极是恐惧。 心想,糟糕!适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告诉了马敬臣自己不会操舟的情况。现在如果小船在水中沉了下去,该如何是好? 转念又想,就算是船沉了,我也要死死抓住李孝逸不放,决不能让船夫将他救上岸去。 那船夫心中暗笑道:“果然是半点水上功夫也不会,现在若是将船弄沉,或许他还能爬上去,还是再等等再说。” 为了让丘神绩放松戒备,于是对他说道:“丘将军,我原是伊水边划船划了二十多年的船夫了,李将军上次为了渡河,特意召我来军中效力。船桨划断是很正常的事,现在风浪小,只要控制好,一支船桨也能划上岸的,只不过要慢些。” 果然,丘神绩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放宽了心,于是对那船夫说道:“你可要小心了,要是船沉了,你或许能游上岸去,但李将军可就得与我一起葬身鱼腹了。” 那船夫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再怎么胆大包天,也不敢让李将军有危险的。不然,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脱的。”心中却暗笑,你还不知道李将军早年曾做过两年水师都督吧,他的水性比我还好。只要到了水里,被擒住的可就是你丘神绩了。 丘神绩道:“你知道就好,赶快划船吧。” 说话之间,船只已经将近到了伊水中央,突然之间,那船夫向水里一跳,丘神绩这时才意识到危险,连忙扣紧李孝逸的脉门与喉咙,慌里慌张地说道:“你快命令他赶快上来!快!快!”没想到李孝逸半天不回答,紧张恐惧之下,丘神绩的手扣得更加紧了,口中还在不断得催促。 李孝逸差点被他掐死,无奈船底虽然被那船夫凿了个大洞,不断有水涌上来,但一时半会儿还没有沉下去。丘神绩低头一看,更加着急了,李孝逸灵机一动,若是再不下水,很有可能顿时就把命断送在丘神绩手里。 于是脚下在倾斜的船沿上一蹬,身体顺势向后倒去,丘神绩猝不及防之下,被李孝逸一同拖下水去。顿时就喝了几口浑浊的河水,眼前一黑,头脑有些晕眩,再也顾不得扣住李孝逸,连忙闭气,他虽然不懂水性,但内功极好,在水底闭气时间,比常人要长得多。 于此同时,双手乱抓乱拍,但由于不懂洑水技巧,只知上下扑腾,如同落水的公鸡一般,一个头不时在水面浮沉。 这时候,李孝逸已经摆脱了丘神绩的束缚,冒出水面,对那船夫比划了几下。两人又同时钻进水里,那船夫用匕首在丘神绩的腿上胡乱攒刺,李孝逸则抓住丘神绩不断向下摁。丘神绩疼痛之下,再也无法闭气,在水里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灌了一肚子河水,便昏厥过去。于是李孝逸便与那船夫携着半死不活的丘神绩,向伊河南岸军营方向划去。 马敬臣在岸边见状,连忙派了几个水性好的人,下水去接应李孝逸。不一会儿,便将丘神绩拖上了岸,为了防止救醒他之后,他还有余力反抗,于是事先将丘神绩手脚用钢铁枷锁锁住,再在他鼓起的肚皮上用力踩上几脚,丘神绩吐了几口水,醒转了过来。此时他全身软弱无力,就算是普通的士兵也能轻易杀死他,其实根本用不着什么枷锁。 李孝逸命人将丘神绩带到跟前,笑问道:“丘神绩,溺水的滋味怎么样?” 丘神绩现在虽然毫无反抗之力,但口中依旧不服输,闷哼一声,说道:“李孝逸,你耍阴谋手段,算什么本事,要是再平地上,你能胜得过我,才算英雄好汉!” 第162章 一箭双雕 李孝逸笑道:“所谓上兵伐谋,兵不厌诈。我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不是江湖莽夫,只要能取胜,什么计谋都得用上。你还有什么话说?” 丘神绩叹了口气,说道:“成王败寇,落到你手里,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李孝逸笑道:“要杀你很容易,根本不用我动手。就冲着你适才挟持本将军这一条,将你押送到皇帝陛下面前,你还能活命么?” 丘神绩啐道:“那也是你先要谋害我在先,皇帝陛下未必会听你的。” 李孝逸笑道:“你挟持我,我三十万大军俱可以为我作证,我要杀你,又有谁看见了?你说皇帝陛下信你还是信我呢?其实我完全可以先斩后奏,只是……” 丘神绩喝道:“那你还等什么?”虽然无力反抗,但他怒目圆睁,眼睛里射出一道豺狼般凶狠的光芒,充满了恨意与愤懑。 李孝逸笑道:“其实我与你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非杀你不可。但若想要我放了你,你需答应我几件事。” 丘神绩冷笑道:“看来我今日不答应你,是很难活着回去了?” 李孝逸傲然道:“不错。” 丘神绩颓然道:“身为阶下囚,我也没有别的选择。说吧,要我办什么事?” 李孝逸笑道:“那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就在你的运粮队来此的前一天晚上,云月宫以残月等人为首的一伙土匪,大闹军营,不仅杀了我不少将士,而且还烧毁了我大军全部的军粮。所以你运来的这些军粮,支持不了几天。” 丘神绩问道:“原来你是让我再回去运粮,只要将军一道奏疏,上报朝廷,我自然会奉命运粮来。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呢?” 李孝逸道:“这可是三十万大军一个月的军粮,不是个小数目,恐怕朝廷的度支部一时之间筹集不到这么多粮食了。况且丢失军粮,可不是小事,说不定朝廷还会将我革职查办,另外再派其他的将军南下平叛。” 丘神绩笑道:“这的确不是个小数目,朝廷既然都没有办法,我只是小小的左金吾将军,又能怎样呢?将军不是强人所难么?” 李孝逸怒道:“你可别忘了,云月宫的匪首残月、晓风等人可都是你丘神绩训练出来的弟子,后来叛逃出宫,你丘神绩追捕不力,欺上瞒下,以致酿成今日之祸。朝廷若是追查此事,第一个要斩的人就是你丘神绩,我只需将看管粮草不力的将领押送朝廷治罪,朝廷顶多免去我大将军一职,罚几年俸禄罢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丘神绩道:“李将军,我已经说过,我根本没办法帮你筹集到这么多军粮。” 李孝逸闻言,怒喝道:“来人,丘神绩与叛军勾结,于众目睽睽之下,欲行刺本将军,拖出去斩了!” 丘神绩见他杀伐果决,没有丝毫迟疑之意,顿时慌了,连忙说道:“将军且慢,军粮之事,我会尽量想办法的。” 李孝逸见这招果然有效,于是继续叱问道:“那就是现在还没想到办法咯?胆敢戏弄本将军,更是罪加一等,拖出去斩了。”两名士兵奉命作势要将丘神绩拖往刑场。 丘神绩急忙喊道:“有办法!有办法!” 李孝逸将手一招,那两名士兵又将丘神绩带了回来。只听李孝逸笑道:“快说,什么办法?要是不合我意,还要砍头!” 丘神绩道:“云月宫中所积累的财宝,多不胜数。如果拿下云月宫,得到那些财宝,便可以买到很多粮食。” 李孝逸道:“但是大军在此滞留太久,本是去平扬州之乱,现在却去剿匪,恐怕朝廷会怪罪下来。即便是最终攻占云月宫,得到大批财宝,一时间又怎能用这些钱财买来这么多军粮呢?” 丘神绩道:“将军尽管率领大军南下,留下几千人马随我的运粮队一起攻打云月宫。江南富庶,为天下之粮仓,米价低廉,我们占领云月宫后,送来财宝,便可在几日内筹集到大批军粮。云月宫只不过是群乌合之众,哪里抵挡得住朝廷的正规军?相信定然不会耽误李将军平叛的大事的。” 李孝逸向马敬臣问道:“马将军,你看安排哪位将军留下剿匪为好呢?” 马敬臣道:“将军可还记得薛克构?” 李孝逸道:“广府司马薛克构将军么?”他不提薛克构为管理军粮的支度使,而称其兼领的武职,并称其为将军,目的很明显,是为了不让丘神绩轻视他。 马敬臣道:“正是此人,他有勇有谋,留下他与丘将军一同剿匪,比较妥当。” 马敬臣提出让薛克构留下剿匪时,对李孝逸使了个眼色,李孝逸顿时明白,云月宫拥有巨大财富的说法,只是丘神绩一面之词,尚不确定。而薛克构丢失军粮,又煽动军士兵变,本应处斩,若是他剿匪成功,带回财宝,正好可以赦免他的罪责,让他死心塌地地效忠于自己。 若是没有带回财宝,则正好可将薛克构丢失军粮之事上报朝廷,并名正言顺地要求再调拨军粮。并且顺带参丘神绩一本,让他为他的谎言付出代价。 李孝逸道:“那就这么定了,擢升薛克构为剿匪先锋,率领五千兵马,与丘神绩带来的千五百人,攻取蛇闹山云月宫。我大军即刻启程,向扬州进发。” 其实马敬臣与李孝逸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丘神绩也不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在残月等人没到蛇闹山之前,云月宫还是黑风寨的时候,黑风寨寨主一阵风风波恶与都难敌、铁罗汉等人四处剽掠,多年来却是聚敛不少财宝。但是自从他们奉残月为首领,黑风寨变为云月宫之后,残月便命令将这些财宝分发给附近的穷苦百姓,现在的云月宫,只剩下一座空架子。 饶是如此,云月宫的形象在当地百姓心中也逐渐神圣起来,他们甚至将时常周济他们的残月、晓风等人当作仙女一般膜拜。而以风波恶为首的土匪们,当土匪本就是被逼无奈,在得到百姓的谅解与热情接待后,更是对残月等人佩服不已,忠心耿耿。 第163章 羽箭传信 是日,李孝逸的大军带着丘神绩运来的粮草向扬州方向进发,薛克构被任命为剿匪先锋之后,便带领五千人马,与丘神绩的运粮队一同向云月宫的所在地蛇闹山开拔。 而丘神绩一千五百人的运粮队中,包括以厉魄为首的一千名玄阴教教众,这些人刚到伊河南岸军营的时候,也意识到了危险。但见李孝逸将丘神绩独自叫去,而将他们安排在粮草营,便知李孝逸的目标是丘神绩一人,厉魄便与几位长老暗中商量,倘若李孝逸只是想对付丘神绩一人,玄阴教大可坐视不理,静观其变。 若是李孝逸杀了丘神绩之后,还想杀人灭口,发现苗头不对,立即率领教众冲杀出去。后来见到李孝逸被丘神绩挟持,这时候几位长老就按捺不住了,简楚客等长老一致认为,丘神绩挟持李孝逸,是为了逃走,断然不敢加害他。若是等李孝逸回来,必然会迁怒于丘神绩的属下。 到那时候,再想逃走,已然不及,不如趁现在军中群龙无首,杀将出去。厉魄则看出情形不对,还有转机,若是现在贸然行动,就算武功再好,面对千军万马,也无异于以卵击石,无异于将玄阴教的生死存亡置之不顾。简楚客等几位长老在粮草营激烈争执起来,只是那时全军的注意力都在伊河上李孝逸所在的哪条船只上,根本没人注意到他们,否则恐怕节外生枝,在所难免。 争执了片刻之后,玄阴教一名弟子突然前来报告,说是船只在河中沉了,有两个人带着一个溺水之人同时向军营这边游来。 厉魄等长老同时笑道:“丘神绩溺水了。” 那弟子问道:“河面上水雾朦胧,什么也看不清,几位长老怎知是丘神绩溺水,而不是其余两人呢?” 厉魄笑道:“你好好想想,丘神绩是想挟持李孝逸逃回京城,若不是他溺水,是李孝逸或者船夫溺水。他怎会救敌人,并且向南岸游来呢?” 那弟子摸着脑袋笑道:“这倒也是。” 其后丘神绩被酒醒后之事,也有弟子一一向厉魄报告了。厉魄笑道:“这个丘神绩果然狡猾,为了活命,竟将云月宫的财宝送给李孝逸。他之前可是许诺过我们玄阴教的,这和一女两嫁,有什么区别呢?到时候,看他怎么收场吧!” 简楚客道:“他们有五千多人,我们只有一千余众,莫不是想从中挑拨,让我们与薛克构的人马为争夺财宝而鹬蚌相争,他则坐收渔人之利吧?” 厉魄笑道:“适才我派弟子问了几个士兵,原来丢失军粮的将领已经被李孝逸杀了,薛克构是个支度使,原为看守军粮的副将。想来也没什么本事,给他五千兵马,攻打云月宫之后,必定所剩无几,到时候就算加上丘神绩带来的五百人,也未必是我们玄阴教的对手。况且教主与圣使的二百人早已到达,一旦发生争斗,教主势必率众前来相助的。” 简楚客笑道:“还是厉长老想得周到。这样云月宫与财宝,都将是我玄阴教的囊中之物。丘神绩想算计我们,却反入厉长老彀中,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厉魄哈哈大笑道:“这叫玩鹰的反而被鹰啄瞎了眼睛!”几位长老听了,也同时大笑起来。 李孝逸的大军出发后,薛克构也集合队伍,准备向蛇闹山进发,一眼瞥见丘神绩的运粮队,虽有一千多人,但不是老态龙钟,就是瘦弱尪羸,每一个像样的。心道,这也难怪,丘神绩的精锐御林军,已经被编制到李将军的平叛大军中,剩下这些老弱残兵,也只能运运军粮了。 当下悻悻地说道:“丘神绩,待会儿到了蛇闹山,攻打云月宫时,你的运粮队紧随本先锋的大军即可。待得本先锋拿下云月宫,你们负责搬运财宝。” 厉魄等人听了这话,自然高兴,本来他们就想借助云月宫的力量,消耗薛克构的兵马,以防止丘神绩煽动薛克构与玄阴教争夺财宝。 而丘神绩却很显然对薛克构的安排极为不满,在他心里,虽也想得到那些财宝,但更重要的是,让玄阴教与云月宫相互厮杀,若是云月宫败了,便可稳定他御林军统领的地位,同时也可煽动薛克构,将觊觎财宝的玄阴教剿灭,这样也可借机除去玄阴教这个心腹大患。 退一步说,就是玄阴教不敌云月宫,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武则天也不会怪罪于他。同时经过一番战斗之后,正好卖给李孝逸一个人情,让薛克构继续攻打云月宫,如果薛克构还拿不下云月宫,李孝逸也没有理由再上疏弹劾自己了。 心里主意打好,于是便主动请缨道:“薛将军,还是让我的运粮队打头阵吧,若是不敌,将军的人马再冲不迟。” 薛克构厉声道:“虽然匪首残月等人是你的弟子,但现在已经养成气候,前几日大闹军营,杀人的手段极为狠辣,你的这些老弱残兵怎是敌手,倘若失败,定会大挫我军士气,助长悍匪的气焰。” 丘神绩还要请求,薛克构更加气愤道:“你想和我抢功劳不成,不用说了,就照本先锋说的办。”薛克构很清楚,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加之当众顶撞李孝逸将军,若这次不能拿下云月宫,为大军夺取购买军粮的钱财,则很可能难逃一死了。有了这个想法,又怎会将打头阵,立首功的机会拱手让人呢,是以无论丘神绩怎么请求,他还是坚持己见,丝毫不动摇。 丘神绩知道再怎么请求,也是徒费口舌,便不再开口,率领这支由玄阴教弟子组成的运粮队紧紧跟随在薛克构的队伍之后,急速向蛇闹山方向而去。 扬州匡复府方面,徐敬业、魏思温等人正在商讨军事大事,突然一支羽箭从外面射来。一名崆峒派弟子在门外大声喊道:“徐将军,当心!” 第164章 李贤太子? 徐敬业是行伍出身,自然看得出那支羽箭的目标不是大殿上的任何一人,而是偏向一旁,然而现在殿上坐着的是由胡二牛装扮的李贤太子,为了在众人面前显示忠诚,连忙扑向“李贤”,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他,同时疾声喊道:“太子莫惊!” 语声未落,只听铿的一声,羽箭已经钉在了门框上,那名崆峒派弟子飞身取下羽箭,交到匡复府左长史唐之奇手里,然后退下。 崆峒、昆仑、峨眉等诸多门派的江湖好汉,虽已来到扬州很长时间,但像昆仑、峨眉等门派多是女众,而崆峒、少林等派又是僧、道中人,是以徐敬业还没有将他们编入队伍,此时正在讨论如何安置这些人的事,所以这些江湖门派的弟子都在匡复府外等候。 唐之奇发现羽箭的箭头被人磨钝,又能转动,显然射箭之人无意伤人,转开箭头,箭杆中空,待他将箭杆倒转过来,便发现里面藏有纸笺。 唐之奇取出纸笺,当众念道:“徐将军,武氏派李孝逸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平叛。我云月宫已在伊河南岸将其粮草焚毁,官军若得朝廷运送粮草,必然南下。请早作准备。” 徐敬业对魏思温笑道:“你说骆宾王的檄文传发到各州郡,势必得到天下义士的相应,有如神助。现在神没请到,倒是招来了三十万恶鬼。”众人见徐敬业面对如此危急的局势,依然从容镇定,谈笑风生,俱都钦佩不已。 魏思温笑道:“将军此言差矣,就算没有那篇檄文,武则天也会得到扬州方面的消息,李孝逸还是会率军南下。但有了这篇檄文就不同了,李孝逸大军的粮草被云月宫的义士焚毁,滞留在伊河南岸,这难道不是檄文的效果么?等着看吧,过几天还会有人来投效响应将军的。” 徐敬业笑道:“这倒也是,但愿如将军所言吧。”随即又向殿外众江湖好汉问道:“云月宫是何门何派,哪位好汉知道?” 此言一出,门外众人俱都面面相觑,窃窃私语,很显然大部分人都没听说过。就在这时候,一名少林僧人走进门去,双手合十,对徐敬业喧了一声佛号,说道:“据小僧所知,这云月宫在豫南蛇闹山一带,本是以江湖人称‘一阵风’的风波恶为首的一群悍匪的匪窝黑风寨,几个月前,一名名叫残月的女子,带着十几名武艺高强的女子,手持绿林箭,打败风波恶等土匪后,接管了黑风寨,并更名为云月宫,自称宫主。” 徐敬业听说十几名女子便能占领悍匪匪窝,倒是很少见,堪称奇闻,听起来也饶有兴趣,于是追问道:“快说,后来如何?”其他门派中人听说云月宫原来是个匪窝,已是极为轻蔑,但想到她们烧毁官军粮草,俱都格外惊奇,特别想知道这十几名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于是俱都聚精会神地侧耳倾听。 那僧人继续说道:“后来这名叫残月的女子,率领风波恶等人,攻占了豫南一带大部分土匪山寨,同时惩办贪官污吏,劫富济贫,得到许多百姓的拥戴。由于蛇闹山毒蛇遍布,只有附近百姓和蛇闹山的土匪知道如何不被毒蛇攻击,是以官府不敢围剿云月宫,朝廷屡次督促当地官府进军蛇闹山,但都不了了之。”那少林僧说完,便合十为礼,随即退下。 徐敬业笑道:“这些绿林好汉也算是义匪了,尤其是那名叫残月的女子,更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且不论她如何艺高人胆大,带领十几名女子接管黑风寨,就单单说她率众烧毁李孝逸大军粮草一事,就非常难能可贵,帮助我义军争取到了不少准备时间。要不是她报信,我们还不知道朝廷早已派兵南下呢。”随即又道:“这当然有艺文令骆宾王的一份功劳。” 这时候,门外有人高声唱道:“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正是那首传遍扬州大街小巷的童谣。 门外侍卫见又是一群道士,想必又是来投效徐敬业将军的,连忙进来报告道:“启禀徐将军,有大批道士模样的人来到匡复府门口。” 其他门派的江湖人士俱都回头向门外望去,立刻便有人扬声叫道:“武当派!是武当派的人来了。” 徐敬业常听人说,少林武当,旗鼓相当。领袖江湖,万人敬仰。所以一听说是武当派,连忙说道:“快将武当派道长们请进来!” 那侍卫有些迟疑,徐敬业有些不悦,愠道:“怎么还不去,我的话你没听明白么?快去将道长们请进来。” 那侍卫支支吾吾地说道:“可是……可是,可是人太多了,其他人不算,光是穿着道袍的大概就有上千人之多呢,这里怎么挤得下啊?” 徐敬业笑道:“武当派果然是中原武林领袖,一次派遣这么人来。你快去将武当派几个管事的道长请进来,其余人让匡复府左司马李宗臣将军去安排。” 李宗臣与那侍卫一同出去,玉虚道长、梅傲霜、鄢云等人随那侍卫一起进去,其余武当弟子及江湖好汉则在李宗臣的带领下来到军营中待命。 韩英女自是形影不离地跟随着她师父梅傲霜,其余江湖门派见德高望重的重玄、玉虚等老道长都来到扬州,相助义军,俱都钦佩不已,连忙向两旁退开,在中央让出一条通道来。 韩英女进去之后,左顾右盼地说道:“这就是匡复府啊,还挺气派的呢。”之后又朝两旁的江湖人物,扮个鬼脸,哼了一声,戟指说道:“好啊,你们这些人不去相助武当山御敌,居然跑到这里来偷懒。” 梅傲霜连忙向诸位江湖人物致歉,同时向韩英女怒道:“不要多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韩英女见师父生气,自是不敢再说话。 于是便跟随梅傲霜一起走进匡复府大殿之上,玉虚道长等人正想向徐敬业等人致礼,韩英女突然大声叫道:“李贤太子,师父快看,那不是李贤太子么?他不是……”英女正准备说,他不是死了么?怎么活生生地坐在这里呢?没等她说完,梅傲霜的手就捂住她的嘴巴。 第165章 与骆宾王共事 徐敬业听韩英女认出李贤太子,笑道:“这位小姑娘说得没错,这正是李贤太子。武氏密令丘神积将李贤太子押送到京城,那时我已知晓,本来按照武氏的意思,是命丘神积暗中处决李贤太子,我得知太子被囚天牢之内,然后托朝中关系,对丘神绩施压,只要李贤太子被害,他丘神绩不但会被免职,而且性命不保。” 徐敬业续道:“丘神绩是自然清楚谋害太子,是什么罪过,既然已经被人知晓,即便能过得了武氏这一关,我与李唐皇室宗亲,也不会放过他。于是便收了我的银两,暗中用一死囚代替李贤太子,处死了死囚。我救出李贤太子之后,发现他在天牢之中,已然被丘神绩折磨得不成样子,被灌了哑药,不能说话。我延请多位名医,依然不能治愈,又不能长期将他安置在我的府上,只得让他到扬州我弟弟敬猷的万木园中暂时居住。” 魏思温接着道:“后来徐将军无故被贬,我等也流落不偶,于是得到太子的首肯之后,便举起义旗,占据扬州,起兵反武。” 本来在场的许多江湖人士。尤其是之前见过李贤太子的,早就在心里起疑,他们俱都听闻李贤太子遇害,丘神绩也因此事被贬为叠州刺史,何以李贤太子会出现在此处?但谁也不敢公开提出质疑,这会儿经韩英女冒冒失失地一问,再听到徐敬业将军,与军师魏思温的答复,这才恍然大悟。 玉虚道长等人听徐敬业解释之后,又向主座上的李贤太子执礼。徐敬业问道:“敢问道长上下如何称呼?”在这之前,他也接待了许多崆峒派的道长、与昆仑派的道姑,是以知道如何问才算恭敬得体。 玉虚道长笑道:“贫道法号上玉下虚。”重玄、清风、长眉等武当道长也一一自道法号,向李贤太子与徐敬业等人执礼。 玉虚道长继续指着梅傲霜等人说道:“这位是华山梅傲霜梅女侠,及其弟子韩英女,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的高徒鄢云……” 梅傲霜等人也俱都颔首为礼,玉虚道长笑道:“适才在门外高唱歌谣的正是鄢云,这首歌诗也正是他所作。” 魏思温抚掌赞道:“原来那首歌谣是你的大作啊,鄢云鄢少侠能文能武,甚是难得。因为这首歌谣几日内唱遍扬州的大街小巷,我便将之作为义军的行军歌,十几万大军一起引吭高歌起来,的确是声调铿锵,振奋人心,有利于提高我军士气呢。” 随后又对徐敬业道:“徐将军,如此人才,应当重用才是!” 徐敬业心中还是轻视书生,但既然魏思温提出来要重用他,也不好驳了军师的面子,于是说道:“艺文令骆宾王的记室房,经常忙不过来,鄢少侠既然能作诗文,那就让他暂时当个记室主簿吧。” 魏思温闻言,自是不悦,刚想宽慰鄢云几句。没想到鄢云听说可以与撰写檄文的大诗人骆宾王共事,欣喜不已,丝毫也不介意官职大小,当下跪下谢道:“多谢徐将军赏识。”韩英女见鄢云这么高兴,还以为封了个大官给他做,心中也替他欣喜不已。 徐敬业命他起身,同时打个手势,让他暂且退向一旁,随即向玉虚道长问道:“道长率领这么多人,自武当山不远千里来到扬州,才是名副其实的‘大义精忠’,以道长在江湖上的声望,徐某本应虚位以待才是。”说着,便要起身让座。 玉虚道长自是知道这只是谦辞而已,当下连忙推辞道:“将军请坐,既然将军如此隆情相待,那我就实话实说了。说来惭愧,我们武当若不是受武林第一邪派地狱门攻击,自知不敌,也不会放弃守卫武当,前来扬州了。不过我师兄重玄道长听说将军在扬州起事,就决定同意鄢云小兄弟的建议,率领武当所有弟子,前来投军。希望对义军有所助益,至于武当山,目前已经被地狱门占领,只有待来日义军成功之后,再重新夺回了。” 徐敬业听出玉虚道长话里有话,连忙说道:“即便如此,武当举全派之力,来相助义军,也是天下之表率。玉虚道长请放心就是,起义不成功则已,若是能成功将武氏赶出朝堂,还政于中宗皇帝,恢复我大唐江山,到那时我必亲自率兵剿灭地狱门,让道长们重返祖庭,以报答道长今日之情。” 玉虚道长连忙向徐敬业揖了一礼,毅然说道:“有徐将军这句话,我武当派上下,就算人人战死沙场,也毫无怨言了。” 其他门派或有同门被囚于地狱门,或与地狱门有过仇恨,听说徐敬业将军来日会领兵剿灭地狱门,俱都极是激动,纷纷喝彩起来。 待得众人平静下来,军师魏思温灵机一动,连忙向徐敬业说道:“徐将军,这些江湖好汉,或僧或道,缁素不一,有男有女,适才我们不是正讨论如何安置这些义士么?” 徐敬业急忙问道:“怎么军师又有好主意了?说说看。” 魏思温笑道:“本来这些义士人数不满一支队伍的编制,确实不好安排。现在有了武当派上千人的加入,我们就可以组建一支忠义营,由武当派玉虚道长率领,将军以为看如何?” 徐敬业看出这里许多江湖人士,不时注意到主座上的李贤太子,始终一言不发,而自己却从头到尾都在发号施令,未免不妥,于是向“李贤太子”请示道:“李贤太子,以为军师的提议是否妥当?” 胡二牛向唐之奇看了一眼,见唐之奇微微点了一下头,于是便连连点头。 徐敬业道:“李贤太子既然同意,那本将军也无异议。遵照太子的意思,自今日起,成立忠义营,玉虚道长担任忠义营统领,以后若有江湖好汉来军中效力,统一编入忠义营。诸位英雄好汉,可有异议?” 武当派在江湖上本来就地位甚高,加之在场众门派的人数总和也没有武当派的一半,众人自然服膺这样的安排,听徐敬业这么一问,俱都齐声答道:“没有异议。” 玉虚道长还待推辞,徐敬业笑道:“玉虚道长虚怀若谷,道法自然,自是不屑为官,但眼下既然成立忠义营,这统领一职就非玉虚道长莫属。道长就不要推辞了……” 第166章 夜访诗人 玉虚道长心想,自己虽然武功高强,但是论起领兵打仗,攻城掠地,却毫无经验,但这些江湖人士若是交给徐敬业将军的将领去指挥,又恐怕有人不服。毕竟这些江湖中人只服膺武功高强的武林前辈,少林派虽在其中,但也只派来几十个辈分较低的弟子,恐难服众望。 于是便对徐敬业说道:“既然李贤太子与徐将军都信任贫道,贫道也只好忝任此职了。他日若找到合适的人选,还请将军允许我辞去此职。” 徐敬业笑道:“道长就先当着,我相信道长定然能带好这支队伍,不负众望的。” 就在这时,楚州方面的斥候,前来飞马来报,说道:“启禀徐将军,楚州司马李崇福听说将军在扬州起义,率领所管辖的山阳、盐城、宝应三县举起义旗,响应徐将军。只有盱眙人刘行举占据盱眙县,不肯从命。”(注:楚州即今江苏淮安市,唐时治所在山阳县(即今淮安市淮安区),盐城即今江苏盐城市,宝应,东临盐城,今属江苏扬州市。盱眙,xuyi.今淮安市下辖县。唐时亦属楚州。) 魏思温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骆宾王的长檄一发,势必万众来投。” 徐敬业却道:“李崇福虽然率领三县人马响应义军,但还有盱眙的刘行举不识时务,依我之见,不如派尉迟昭将军率领义军,前去攻打盱眙。有刘行举在盱眙,对扬州来说无异于肘腋之患,不拿下盱眙,斩杀刘行举,扬州随时随刻都有危险。” 魏思温道:“将军所言甚是,不过刘行举独守楚州孤县,虽与扬州毗邻,但还不足为虑。尉迟昭将军的大军势必能够攻下盱眙城。眼下李孝逸率领三十万大军,兵锋直指扬州,不日即将到达,该当如何应对,才是当务之急!” 徐敬业心想,目前扬州虽有十余万兵马,但大多是新招募的民众,未经训练。忠义营的一千多人,虽个个身怀绝技,但良莠不齐,都是些江湖莽夫,丝毫不懂行军打仗。而李孝逸的大军,却是训练有素的堂堂正正之师,两相比较之下,实力确实远不如李孝逸。 徐敬业也知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终须面对这种局势。但苦于一时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得故作镇定地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军师不需多言,先命尉迟昭将军拿下盱眙再说,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为尉迟昭将军践行,希望尉迟将军凯旋。” 众人见徐敬业下了逐客令,于是便纷纷退下。 韩英女对鄢云笑道:“想不到你还挺能耐的呀,第一天来,就做官了。”说着盈盈一福,笑道:“民女韩英女参见记室主簿大人。” 鄢云笑道:“什么主簿大人,只不过是芝麻绿豆般大的小官而已。有什么可参见的。”说着便向英女使了个眼色,催促英女快走,免得将军不高兴。 英女边走边说道:“话不能这么说啊,你想除了玉虚道长之外,其余门派的江湖人士,少说也有五六百人吧,连芝麻绿豆的官儿都没封过呢。关键是你还得到魏军师和徐将军的夸赞,我看那些人羡慕还来不及呢。” 鄢云笑道:“其实无论是受到赞赏还是官职大小,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能与大诗人骆宾王共事,我曾经拜读过他的大作《帝京篇》,还有那篇长檄,早就想一睹大诗人的风采了。如今他是艺文令,我是记室主簿,同在一个屋檐下为义军效力,想想都觉得开心呢?” 英女道:“既然你那么想见到他,我们现在就去见他如何?我也想看看,你口中这位才名惊天下的大诗人骆宾王,到底长啥样?” 鄢云道:“现在这个时辰,估计骆宾王已经不在记室房,早回去休息了。难道你想到他的住处去不成么?” 英女笑道:“这有何不可,这个时辰他应该还没睡下,我们随便找个人问一下,就知道他的住处了。你的轻功现在也不错了,去他的住处,还用人通传么?” 鄢云闻言,极是为难,说道:“若为人发现了行藏,只怕不被当成刺客才怪呢?还是别去打扰他了吧。” 但无论鄢云怎么推辞,韩英女还是坚持要去,鄢云拗不过他,只得同意随去。于是便以新任命的记室主簿的名义,向匡复府侍卫问明了记室房的所在,及艺文令骆宾王的住所。 英女笑道:“我们先去记室房,看看他在不在那里?顺便瞅瞅你这个主簿大人的衙门,是个什么样子。若是他不在记室房,再以轻功从屋顶行走,避过侍卫们的耳目,直接去他的住所。以前我与我师父一起,去皇城找李贤太子,也是这样的。放心吧,只要你脚下小心些,不要踩碎瓦片,就绝不会被人发现的。” 鄢云道:“你和你师父的华山派轻功灵妙无比,自然不会被发现,但是我的轻功这么差,可就说不定了。” 英女道:“没事,你用我教你的惊鸿步法,紧跟我身后就行,万一被发现,立即撤离。他们也追不上我们。” 于是二人便向记室房走去,这时候夜幕也渐渐降临,赶到记室房的时候,果然黑灯瞎火,没半个人影,鄢云道:“我就说骆大人不在吧。你瞧半盏灯火都没有,看来这记室房也是个闲差,若是将军营帐,这时候定是灯火通明的。” 英女笑道:“闲差还不好么,以后我可以常来找你玩儿啊。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去他的住所吧。”说着一跃而起,来到记室房屋顶。 鄢云也以同样的身法跃了上去,于是便按照那侍卫所说的骆宾王住所的方位,运起惊鸿步法,在扬州三府之间,兔起鹃落,骆宾王的住所在英公府后面,与军师魏思温的住所相邻,是以到了英公府附近,二人便格外谨慎,生恐惊动军师魏思温。 鄢云的轻功本就不好,越是谨慎小心,越是容易出错,而英公府是徐敬业的住所,来回巡逻的守卫一队接着一队,这个时候,正好有一队巡逻士兵从他脚下经过。鄢云惊恐之下,踢落了一片青瓦,巡逻士兵马上喊道:“刺客!抓刺客啦!” 此时逃走已然来不及,韩英女连忙拉着鄢云伏在屋顶上,同时急中生智,学了几声猫叫,她本来就声音娇柔,学起猫叫来更是惟妙惟肖。其中一个巡逻士兵笑道:“该死的野猫,吓我一跳。”于是便挥手遣散了众人。 第167章 请缨攻城 待地面上的巡逻队离开后,鄢云才与英女站起身来,英女不经意间触及到他的后背,发现鄢云的后背的衣衫尽湿,于是笑道:“瞧你这点出息,武功差就不用说了,还胆小如鼠,几个巡逻士兵而已,有必要吓出一身冷汗么?” 鄢云闻言,自是不悦,当下说道:“我本就不想来,你非要我来,这会儿又来嘲讽于我。” 英女笑道:“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去骆宾王那儿吧。”说着便与鄢云一起,向骆宾王的住所处奔去。 到了骆宾王的住所,见只有几个守卫,便趁他们不注意,从窗户跃了进去。此时骆宾王也未就寝,正捧着一本书喃喃自语,手中却始终握着一只酒杯。遽然间窗户一声响,窜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也着实吃了一惊。 韩英女笑着问道:“你就是写了那篇檄文的骆宾王么?” 骆宾王见这小姑娘娇小可爱,虽手持长剑,却并无恶意,旁边那年轻人倒像是个书生,于是笑道:“我正是骆宾王,讨武瞾檄,也正是出自我的手笔。敢问两位深夜造访,有何见教呢?” 韩英女笑道:“写诗为文呢,我不感兴趣,你也不用教我。至于武功方面,你年纪比我大,又是男子,我也不会教你。所以我们俩都不用见教了。” 骆宾王被韩英女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说道:“这位小姑娘说话太有意思了。这番言论,实在是闻所未闻。” 鄢云上前几步,揖了一礼,说道:“小生姓鄢,单名一个云字。素闻先生大名,对先生的诗文更是钦佩不已,日间被徐将军任命为记室主簿,本不应深夜造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与我同来的这位姑娘,名叫韩英女,是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的弟子。” 骆宾王笑道:“原来如此,两位请坐,寒舍简陋,也没有什么美酒佳肴可以招待二位,桌上有茶水,刚刚沏好的,还请自便。” 韩英女倒是毫不客气,随手倒了两杯茶,递给鄢云一杯,然后握着一杯茶,在骆宾王的书房内走来走去,甚是无聊。 鄢云却与骆宾王侃侃而谈,白首如新,倾盖如故,用此语来形容此刻的情形,倒是极为贴切。只听鄢云说道:“我看记室房似乎是个闲差,先生如此大才,为何只在军中担任一个艺文令呢?我看军师对先生的檄文称赞不已,为什么不向徐将军推荐先生?最起码也让先生当个长史,共议军事啊。” 骆宾王慨然叹道:“你有所不知,徐将军是开国名将之后,行伍出身,素来轻视书生。而像杜求仁、薛仲璋等人虽都不是武人,但都曾在京任过文职,或许在他看来,这些人更加熟谙军政之事吧。我骆宾王仕途不顺,虽曾任侍御史,但不久便被贬为长安主簿,乃至临海县丞,扬州起事,我除了写了篇檄文外,并没有献上一谋一策,全都是魏军师的计谋,因此徐将军将我投闲置散,也是合情合理。” 随即又说道:“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百姓将我与魏思温军师并列,有此赞誉,已经足矣。” 韩英女笑道:“骆宾王,你想知道作这所歌谣的人是谁么?” 骆宾王说道:“这首歌诗虽短,却将扬州起事的场面写得壮怀激烈,声调铿锵有力,并且称扬州起事是大义精忠之举,的确起到了鼓舞人心的作用。”评价了这首歌诗之后,急忙问道:“莫非韩姑娘你知道作者么?” 韩英女笑道:“我当然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着随手向鄢云指了指。 骆宾王笑道:“没想到竟是鄢云兄弟的大作。看来鄢云兄弟也是擅长诗文之人,今后一起共事,闲暇之时,到可以相互切磋切磋。” 鄢云笑道:“擅长倒是谈不上,我本是个屡试不第的落魄书生,而先生却早在少年时就名惊海内,我哪里敢班门弄斧呢。这首短诗也是看了先生的大作之后,有感而发,让先生见笑了。” 英女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你们相互谦逊的这一套,写得好就是写得好,骆大诗人不知道是你写的,不也赞不绝口么?军师更是将他作为行军歌,还因此让你做记室主簿。有啥可谦逊的?” 鄢云笑道:“先生莫怪,她一向口无遮拦的。” 骆宾王笑道:“其实韩姑娘说的也是在理,文人这一套,不仅在江湖武人看来,极为酸腐,有时候我也有同感。只是世人早已习惯如此客套,有时候又不免从俗了。” 韩英女突然作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央求道:“今天徐将军在会上说,明天要派尉迟昭将军攻打固守盱眙的刘行举。骆宾王大哥,你的官儿比较大,能不能帮我向军师说说,让尉迟将军带我一起去。我保证第一个杀上城头,取来刘行举的首级。” 骆宾王也笑道:“不是骆大哥不帮你,实则是无能为力。这事属于军事方面的事,文官是插不上嘴的,要不然就有越俎代庖之嫌了。不过我倒有个提议,适才听人说起,徐将军在会上成立了一个忠义营,任命一位老道长做统领。我想你们同时江湖中人,如果你实在想上阵杀敌,可以让那老道长去主动请缨,要求忠义营参加这次攻城战,这样你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了么?” 韩英女见骆宾王为人随和开朗,好交朋友,除了有些书生气外,倒是挺好的一个人,于是便随口称呼他为大哥,骆宾王韩英女烂漫可爱,为人爽快,也格外喜欢,于是也乐然接受。 韩英女笑道:“还是骆大哥聪明,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找玉虚道长说去。”说着就要从窗户窜出去。 鄢云一把拉住了她,说道:“你先等等,你这样去说,道长未必会答应。如果求你师父去和道长说,这样才更有把握呢。况且这时候也不是商量的时候,还是明天一早再说吧。”说着便起身向骆宾王辞行,准备与韩英女一起离开。 骆宾王笑道:“我让下人送你们出去吧,省得你们又是跳窗户,又是上房顶的,闹这么大动静。回头我还要修窗户。”英女摸摸脑袋说道:“那倒也是。那就麻烦骆宾王大哥了。” 骆宾王于是吩咐两个仆人,一人掌灯,一人引路,带领着鄢云与韩英女,从后院绕过英公府,来到忠义营中。 回到忠义营中,找到师父梅傲霜的营帐,韩英女便拉着梅傲霜央求道:“师父,明天尉迟昭将军就要去攻打盱眙城了,请师父去和玉虚道长说说,让玉虚道长向徐将军请缨,让我们忠义营也参加此次战斗,这是扬州义军的首次战斗,我们一定要参加,让徐将军知道我们忠义营的厉害。到时候,我们师徒二人凭借高人一等的轻功,第一个攻上城头,取了刘行举的首级,也正好在所有江湖门派面前,为我华山派长脸。你说是吧?” 梅傲霜笑道:“这番说辞是鄢云教你的吧?这浑小子,不教你好的,撺掇你去打仗倒是有一套。能否扬我华山美名,倒是其次,关键是我们随武当派初来乍到,虽说徐将军盛情相待,还任命玉虚道长为忠义营统领,但我们若不趁此机会立功表现,旁人还道我们是来扬州避难来了,明天一早,我就去对玉虚道长道明此事。” 第168章 忠言逆耳 翌日清晨,梅傲霜便带着韩英女到了忠义营玉虚道长的营帐,只听梅傲霜对玉虚道长说道:“道长,我们忠义营刚成立,应该积极立功才是,还请道长向徐敬业将军主动请缨,让我们忠义营随尉迟昭将军的大军一同出发,前去攻打盱眙。” 玉虚道长笑道:“我们一路上车马劳顿,刚来不久,虽成立了忠义营,但彼此还不太了解,仓促行军,只怕不妥。以后有的是机会,梅女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 梅傲霜道:“并非我急功近利,道长昨日没见到那帮人看我们的眼神么?他们定是以为我们守不住武当,来扬州避难的,若不早日立功,树立威信,只怕将来不被重用,再也没有机会了。” 玉虚道长还在犹豫,只听帐外一个声音说道:“梅女侠说的不错,决不能让人小看了我武当派。”回头一看,那人已经迈进了营帐,不是别人,正是重玄道长。 玉虚道长笑道:“师兄你也同意请缨攻城么?” 重玄道长毅然道:“没错,如果仅仅是武当声誉受损,倒也没什么,当初我同意弃守武当,也正是为大局考虑。而现在同意请缨攻城,也是忠义所在,义不容辞之事。武当声誉事小,不能报效大唐,匡复江山社稷事大。车马劳顿算得了什么,能比得上前线生死搏斗辛苦么?我们怎能贪图一时之安逸,而忘了我们此来的目的呢?”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师兄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从命了。” 不一会儿,军营中号角吹响,鼓声激荡,群情鼎沸,梅傲霜说道:“定是大军开始集结,准备出发了,我们快集合忠义营的队伍,赶到尉迟将军的军营吧。” 玉虚道长连忙集合忠义营所有人来到尉迟昭的军营,徐敬业、魏思温等人也陆续赶来,只听徐敬业站在校场高台上,振臂说道:“昨日夜间,楚州司马李崇福飞鸽传书于我,说武氏得到楚州方面的消息,任命盱眙人刘行举为游击将军,其弟刘行实为楚州刺史,誓死守住盱眙,以待李孝逸的大军到来,共同进攻扬州。这是我义军占领扬州后的首战,只许胜,不许败,尉迟昭将军何在?” “末将在!”尉迟昭踏着虎步上前,单膝跪地说道。 徐敬业说道:“尉迟昭听命,命你率领麾下两万大军,即刻出发,三日内攻下盱眙城,若是失败,提头来见!” “末将领命!”尉迟昭扬声答道。 徐敬业将手一招,说道:“拿酒来!为尉迟将军与众将士壮行!”立刻有两个士兵过来倒酒,送给徐敬业与尉迟昭一人一碗。 其余将士也在倒酒,正准备饮壮行酒时,只听军营左侧一群人匆匆赶来,连忙喊道:“且慢!” 徐敬业放下酒碗,问道:“何人阻挠我给尉迟将军壮行?” 玉虚道长走上前去,跪秉道:“忠义营玉虚有话要说!” 徐敬业问道:“道长请起,有话速速道来!” 玉虚道长说道:“请将军允许我忠义营随尉迟将军的大军一同前去攻城!将军若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徐敬业笑道:“玉虚道长,你这又是何必呢?我本想忠义营刚成立,而且玉虚道长远道而来,还未来得及修整,此刻便派道长带着忠义营前去攻城,未免有些仓促了。既然玉虚道长报国心切,廉颇未老,那我也只得同意了。”玉虚道长见徐敬业将军已然答应,便站起来退向一旁。 徐敬业扬声道:“忠义营随尉迟昭将军的大军同行,一切行动,必须听从尉迟将军的指挥,若有抗命者,军法从事!” 忠义营千余人听了,更是群情激奋,立刻异口同声般答道:“忠义营领命!” 徐敬业扬声道:“来人,给忠义营的壮士们也倒上好酒!”马上有一队士兵,捧着酒坛与酒碗,来到忠义营各位英雄好汉面前,给每人倒上一碗酒。 徐敬业平举酒杯,说道:“各位将士,我们一起同饮此杯,祝你们早日凯旋!” 徐敬业一仰而尽,将酒碗摔在地上,众将士也是如此,喝完壮行酒,徐敬业说道:“今日喝得不够尽兴,待你们凯旋之日,本将军在此为你们摆上庆功宴,到时候好酒好肉,让你们尽情享受。” 众将士闻言欢呼咆哮起来,士气空前高涨,只见尉迟昭跨上马背,将手向前一挥,大声说道:“全军出发!” 两万虎狼之师,便陆续向东而行,忠义营紧随大军之后,梅傲霜、韩英女、鄢云也在忠义营的队伍之中。 大军进程极快,不到一日便已到达盱眙县城城墙之下,尉迟昭命令全军暂时在城外扎营,明日一早再攻城不迟。 鄢云对玉虚道长说道:“现在已经兵临城下,既不能形成合围之势,又不趁夜攻城,攻其不备。刘行举若趁夜派人出去请援,我们孤军远征,若是援兵到来,我们进退无据,必败无疑。还请玉虚道长请求尉迟将军趁刘行举来不及准备,一举拿下盱眙。” 玉虚道长说道:“你说得虽不无道理,但尉迟将军未必肯听。不如我们在忠义营选出几十名轻功极好,武功高强的英雄好汉,趁夜进城,处理掉守在城墙上的士兵之后,然后便打开城门,通知尉迟将军的大军进城。你看如何?” 韩英女在一旁打岔道:“既然进得城去,为何不去行刺刘行举兄弟,只打开城门呢?” 玉虚道长笑道:“我们当中有谁认识刘行举兄弟呢?只要打开城门,大军攻进城去。那么刘行举等人就插翅难飞了。” 鄢云急忙说道:“万万不可,难道道长忘了么?徐敬业将军生恐我们这些江湖人物,不听号令,临行前特别嘱咐,一定要听从尉迟将军的指挥,否则就会将我们军法从事。若我们擅自行动,就算成功,也是犯了兵家大忌,将军以后也不敢重用我们这支不听号令的队伍了。如果失败的话,就更不用说了。” 玉虚道长笑道:“你是说一定要请示尉迟昭将军咯?” “没错,非请示不可。”鄢云答道。 “若是尉迟将军不同意呢,岂不是坐失战机?”玉虚道长问道。 “我想既然徐将军与军师都认为尉迟将军能够攻下盱眙城,想必尉迟昭也是个熟谙兵法的将领,若我们说得有道理,他应该会听从吧。”鄢云说道 于是便一同将此想法禀告尉迟昭,只听尉迟昭说道:“我身经百战,焉能不知道行军打仗,兵贵神速的道理?刘行举其实一早就知道我们进军盱眙的消息,夜袭不但不能取到攻敌不备的效果,相反我军长途奔袭,已经疲惫不堪,夜袭消耗太大,对我军大大的不利。” 尉迟昭续道:“再说城墙高达十余丈,忠义营中能以轻功上去的人,只怕不多,若是被守城士兵发现,势必万箭齐发,到时候再好的武功也无济于事。这种方法太过冒险,我是不会采用的。适才我已经通知楚州司马李崇福,让他集结队伍,明天一早将盱眙城团团围住,这样方能万无一失。” 鄢云继续说道:“若是刘行举向相邻的县城求援,或是趁夜逃跑,怎么办呢?” 尉迟昭笑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楚州所辖共有四县,三县已经在楚州司马李崇福的掌控之下,只剩下盱眙一座孤城。刘行举若要求援,最近的都梁山距离盱眙也要两日路程,就算能在破城之前赶到,都梁山那点援兵也是杯水车薪。而李崇福将军三县的兵马,最迟也会在明天晌午时分到达盱眙,我们明日一早开始攻城,等李崇福率兵赶到,就是破城之时。” 尉迟昭续道:“还有就是,刘行举兄弟刚被武氏封官,是断然不敢弃城而逃的,就算逃走也会被朝廷逮捕,同样是死路一条。所以刘行举必然坚守城池,希望等到李孝逸的大军到来。” 鄢云道:“原来将军有此打算,不过我们有两万人马,刘行举不过一个县城的守军,只要大军轮番休整,便可一举拿下盱眙城,又何必将希望寄托在李崇福将军身上呢?万一李崇福将军不能及时赶到,或是有事不能前来,我们岂不是失去了迅速拿下盱眙的战机么?” 尉迟昭不悦道:“行军打仗的道理,岂是你能明白的?在必胜的战役中,要将我军的损耗降到最低,才算成功?如你所说,一味强攻,到时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拿下盱眙城时,剩下些残兵剩将,我有何颜面去向徐将军交代?我们的士兵本来就少,不设法保存实力,怎么对抗李孝逸的三十万大军?难道靠忠义营这千余江湖草莽么?” 鄢云本来还想说,迅速拿下盱眙,不但可以振奋我军士气,而且也让盱眙城的百姓知道,义军兵锋所向,势不可挡,然后晓以大义,必然会得到广泛的民众支持,会有更多的人来投军,到时候队伍只会扩大,不会减少。 但尉迟昭已然动怒,不容许鄢云再说下去,玉虚道长也没办法再建言,只好颓然回去。 第169章 奇袭破城 鄢云与玉虚道长回到忠义营,梅傲霜问道:“怎么样?尉迟将军同意我们夜袭盱眙城么?” 鄢云叹道:“尽管我说得在情在理,他还是固执己见,要明天攻城。我看还是算了吧,临战抗命,可是军法不容的。” 韩英女道:“看来那个尉迟昭也是个庸将,兵贵神速,夜长梦多,连我都懂,他却不明白。我看我们不用管它什么军法,我们自己去攻城,定能成功。” 梅傲霜愠道:“就你能耐,凭我们这点人,如何能拿下一座城池?尉迟昭既然不让我们去,我们何必没事找事?” 鄢云道:“梅女侠说的对,擅自行动,自然不行。还是等明早一起攻城吧。” 盱眙城中游击将军刘行举,与其弟楚州刺史刘行实,正召集盱眙大小将领在府邸商量着如何抗敌之事。 只听刘行举说道:“眼下尉迟昭率领几万人马,已经兵临城下,随时有可能强攻盱眙。诸位有什么御敌之策么?” 刘行实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受皇帝陛下大恩,陛下命我们一定要守住盱眙,等候李孝逸将军的大军到来,到时候一起攻打扬州。所以,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不能让一个叛军进入盱眙。” 刘行举向其余将领道:“盱眙决不能失守,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诸位有谁知道李孝逸将军的大军何日才能到来?” 盱眙录事参军孟仲尝道:“日前斥候报告,说李孝逸将军的大军刚刚过了伊河,现在还在豫南一带,昼夜兼程的话,估计还有七八天才能到达这里。” 刘行举问道:“那派去都梁山求援的人,有何消息?” 孟仲尝道:“都梁山在盱眙之南,虽然相隔不远,但山路崎岖,就算能请到援兵,估计也要两三天时间才能赶到盱眙。但都梁山也不过五六千守军,不可能全部派来,我们就算能坚守到援军到来,也是寡不敌众。” 刘行举道:“还有其他办法么?” 盱眙县尉崔克仁说道:“将军与刺史大人不若暂时放弃盱眙,带领兵马去润州。润州兵精粮足,尉迟昭占领盱眙后,大军主力定然会返回扬州,届时将军再与润州、都梁山合力围攻盱眙,此先弃后取之计,请将军三思。” 刘行举怒道:“不用多说了,要我放弃盱眙,绝不可能。再轻言弃守,乱我军心者,定斩不饶。” 崔克仁不敢再进言,其实刘行举也知道,这样枯守盱眙,最终也守不住,崔克仁的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一旦弃守,却要被当做逃兵,军法从事,自己戎马一生,宁可战死沙场,也决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苟且偷生。 本来此时夜袭盱眙,不用几个时辰,就可以将盱眙城攻破,但尉迟昭一味保守,没有采纳鄢云的意见。 第二日,刘行举用昨晚一夜的时间,准备好许多守城器械,决定死守盱眙。之前他在城中对全城的百姓做了许多思想工作,告诉他们叛军一旦攻进盱眙,定然是烧杀抢掠,无所不为,所以决不能让一个叛军进城。盱眙百姓听信刘行举的话,于是城中所有的壮丁都临时参加了守城的队伍,老幼妇孺也帮着运送攻城器械,家家户户连夜用竹子削制箭矢。 尉迟昭的大军虽然得到一夜时间的休整,但攻城的准备工作,还是及不上盱眙城的守军。但尉迟昭毕竟有两万人马,远远多于盱眙城的守军。 于是便下令攻城,先是用炮石远距离攻击城墙上的守军,刘行举见状,连忙命令所有守军都找掩体掩蔽起来,等敌人用云梯攻城,再用弓箭阻击。 几轮炮石过后,尉迟昭果然让两个千人队,同时从城门两侧,用云梯攻城。结果招到城墙上守军的顽强抵抗,城墙上箭如雨下,攻城的两个千人队瞬间所剩无几。 鄢云连忙对尉迟昭说道:“尉迟将军,这样下去伤亡太大了,请撤回攻城的千人队,另想其他的办法吧。” 尉迟昭道:“只要再强攻片刻,刘行举就守不住了,你这时候叫我撤回攻城的队伍,是在扰乱军心。” 鄢云道:“将军请看盱眙城墙,虽经炮石攻击后,有多处损坏,但城墙上的守军仍旧队伍齐整,并未有多少损伤。此时用云梯攻城,不仅伤亡过大,而且徒劳无功。不若撤回攻城队伍,再找其他突破口?请问将军,盱眙城一共有几个城门,守备情况怎样?” 尉迟昭随口答道:“自然是有东西南北四个城门,我们所攻打的是西城门,东城门横亘着一条河流,大军断不能过去,应该守备较为松懈,北城门太远,南城门则离都梁山太近,一旦都梁山的援军到来,容易对我军形成夹击之势,所以我集中兵力在西城门。有什么问题?” 鄢云道:“将军把主力部队放在西城门并没有问题,不如这样,将军继续用炮石对西城门进行强攻。吸引刘行举的注意,让他无暇顾及其他城门的防守。我们忠义营趁东城门守备松懈,攻进城去,设法打开西城门大门,让大军进城。你看如何?” 尉迟昭说道:“不过我可没有多余的兵力派遣给你们,你们能够成功破城么?虽然东城门守备松懈,但凭你们千余人的队伍,能否破城呢?” 鄢云笑道:“请尉迟将军放心,我们定然不辱使命,成功破城。”于是便回到忠义营,对玉虚道长等人说了此事。玉虚道长连忙带领忠义营所有人,从大军后面,绕行到了东城门附近。 而尉迟昭则立即下令撤回云梯队,改用炮石猛攻城墙。刘行举抱着尽量拖延尉迟昭破城的时间的心理,尽管云梯队撤回时,许多受了箭伤的士兵行动缓慢,都在城墙守军的射程范围之内。但刘行举为了避免他们成为炮石攻击的目标,还是下令不准放箭追击。 刘行举这样的守城战略固然是最明智,最顽强的,保证守城的有生力量的同时,也为尉迟昭攻城制造了极大的障碍。 尉迟昭重新用炮石攻击之后,他们躲在城墙下,就在这时候,有一名守城士兵跑过来报告刘行举道:“适才我在城墙上看到,叛军后军有许多人头攒动,逐渐向东转移。感觉到有些异常,是以及时告知将军。” 第170章 以指代剑 刘行举道:“定是尉迟昭派遣的小股部队,想从东城门攻入盱眙,快去报告东城门的刘行实刺史,让他务必守住东城门。”那士兵领命而去。 此时城墙仍然是炮石如雨,战况尤为激烈。鄢云与玉虚道长等人已经快到盱眙东城门,他们都是江湖上的名门正派,轻功不弱,因此忠义营尽管有一千多人,但行进依然很快。 而盱眙城中一片忙乱,虽然从城中穿行到东城门,会比城外绕行路程较短,但鄢云等人还是赶在那报信士兵的前面,到达了东城门附近。 刘行举本以为东城门被河流阻隔,尉迟昭的军队无法集结,于是将守城部队的主力安排在西城门,而让刘行实领着民兵在东城门守卫,一旦西城门被攻破,刘行实就率领亲信从东城门出城,渡过河流,往润州方向逃去。 刘行举是抱着与盱眙城共存亡的心理,打算负隅顽抗到底,就算是守城而死也绝不投降。心想自己战死在盱眙,其弟楚州刺史刘行实即便逃去,朝廷也不会再追究问责。 这会儿,见尉迟昭猛烈攻城,守军毫无反击能力,而其弟刘行实在东城门只有一些民兵,也不清楚尉迟昭派了多少人前去攻打东城门,心下格外焦急。于是又派了几名士兵前去嘱咐刘行实,如果攻击东城门的叛军过多,就尽快逃出城去。 玉虚道长的忠义营已经到了东城门附近,他们隐蔽得极好,暂时还未被发现。只听鄢云指着城墙上的士兵,说道:“东城门果然守备松懈,你看那些士兵,站得极为凌乱,双手握住枪矛,矛头对外,就像是庄稼人的拿锄头把式耕田的动作差不多。很显然刘行举临时征来的民兵,还未来得及训练,就派去守城。” 韩英女笑道:“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有些相像。这和我们昨夜在西城门见到的守军,完全不同。既然这样,我们马上杀上城去吧。” 玉虚道长说道:“看来盱眙城的百姓是受了刘行举的威逼利诱或是言语蛊惑,才来帮助守城的。我们是讨武义军,切不可伤了他们的性命,一会儿攻进城门的时候,只要设法擒住守城将领即可。” 韩英女问道:“若是那些民兵抵抗怎么办?” 鄢云道:“凭你韩女侠的武功,要打落他们手中的兵器还不容易么?” 玉虚道长凝声说道:“鄢云说的不错,遇到抵抗的民兵,只要打落他们的兵器,或是用点穴手法控制住他们即可,万万不可滥杀无辜。” 一名少林僧合十说道:“阿弥陀佛,道长慈悲心肠,普度众生,实在称得上活菩萨。我们自当依照道长的吩咐,绝不会伤害一个民兵的性命。” 鄢云又说道:“我们攻进城去,抓住守城的将领之后,然后迅速冲到西城门,打开城门,让尉迟将军进城。中途若有守城士兵阻挠,能尽量避免杀人,就尽量避免,实在无法避免,我们也不能被困在城中,还是要当机立断,冲杀到西城门的。” 连日来的计谋都是出自鄢云,加上鄢云曾在扬州匡复府受到军师和徐将军的夸赞,并任命为记室主簿,因此忠义营中大部分人都听从鄢云的话,就像对统领玉虚道长一样。 只听玉虚道长说道:“耿云溪、褚玉麟听命,你二人随梅女侠师徒从城门左边,以轻功跃上城门,然后打开东城门。我与其他江湖同道在正门佯攻,为你们赢取时间。宗宏道率领武当弟子绕到城门下,只待城门一开,立刻冲进城去,控制住城墙上的民兵。”众人闻言,俱都点头,表示同意。 梅傲霜于是便带着韩英女,同时使一招“惊鸿冲霄”,从城门左边,迅速上了城墙,耿、褚二人轻功也是不弱,当下施展武当梯云纵的功夫,在城墙上几个顿挫,也先后跃了上去。 只听梅傲霜说道:“武当派两位师侄,你们速去打开城门,城墙上交给我们师徒二人即可。”此时城墙下面,玉虚道长等人已经发起了佯攻,宗宏道则带着大部分武当弟子向城门边靠近。 刘行实惊慌之下,急忙喊道:“用弓箭阻击敌人。”然而那些民兵虽手持弓箭射击,手底下却没有准头。射出的箭矢,大多偏向一旁,宗宏道等武当弟子大多身怀武功,稍稍闪动身形,便能避过箭矢,于是逐渐到了城墙之下。 耿云溪、褚玉麟听从梅傲霜的命令,从城墙上跃下,准备去打开城门。韩英女见一队民兵向她冲来,正准备用游龙剑法御敌,梅傲霜急忙喊道:“英女,不可滥杀无辜,收起长剑。以指代剑,点他们的穴道即刻。” 英女记得梅傲霜曾经说过,华山派的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配合,的确是举世无双。但若是以指代剑,使出游龙剑法,也是江湖上最强的点穴手法。只不过之前都是面对强敌,是以英女一直都没有用到。 这会儿听师父这么一说,猛地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连忙还剑入鞘,以指代剑,与梅傲霜一起抵御这些民兵。 梅傲霜怕英女没有经验,一边点打这些民兵的穴位,一边说道:“配合惊鸿步法,以快身法闪击民兵的手腕或是昏睡穴,不要下重手点打死穴。” 英女刚开始还不怎么熟练,有些忙乱,一出手便是点中民兵的膻中穴等重要穴道,民兵往往一击便倒,回头看师父梅傲霜的手法,才逐渐学会如何迅速制敌,同时又不伤害到他们的性命。 这会儿又得梅傲霜的点拨,更加心领神会,于是便笑道:“师父放心吧,我已经会了。”说话之间,已经用点穴手法打落两名民兵的兵器,梅傲霜见状,微微一笑,便不再言语。 于此同时,褚玉麟与耿云溪二人,也到了城门内侧,然而守门的守军,却并非民兵,见到只有两个人过来,自认为能够拿下他们,刚开始并没有声张。然而,褚玉麟、耿云溪二人是武当派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除了内功与几位道长相比,还稍欠火候,然而剑法方面,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对付这几十个守军,根本不在话下,交手才片刻光景,守门士兵已经被杀死大半。 其余守门士兵,见情况不对,连忙喊叫城中百姓过来帮忙,眼看着一大群老弱妇孺,操起扁担锄头就要涌上来,褚玉麟、耿云溪生恐被百姓围困,以致计划失败。 只听褚玉麟说道:“耿师兄,你快去开城门,这几个守军,交给我。”耿云溪闻言,连忙一个燕子翻身,越过那些士兵的头顶,来到城门口,一剑砍断门栓,打开了城门。 第171章 占领盱眙 宗宏道率领的几百名武当弟子,见城门半开,连忙鱼贯而入,迅速解决了与褚玉麟缠斗的几个守军。玉虚道长见状,也同时命令忠义营所有人向城门冲去。 楚州刺史刘行实见城门已经被打开,无法再逃出去,于是便乔装成民兵,在一队民兵的护送下,向西城门赶去。 梅傲霜与韩英女则被城墙上大批民兵缠住,虽然已点穴手法御敌,不会被民兵伤害到。但民兵拥堵在城墙上,她们也着实没有抽身的办法。 玉虚道长等人攻进城去之后,却发现去西城门的道路已经被盱眙城中的百姓堵住,非但是忠义营无法到达西城门,就是守城的民兵想通过也是举步维艰。 鄢云身长七尺,本就比一般人高出半个头,这时候正在四处觅寻有无其他通道,恰巧看见一队士兵正要穿过人墙,然而却被百姓堵住去路,只听一个民兵喊道:“乡亲们快让开一条道来,让刺史大人过去。”此时人声鼎沸,根本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那个民兵比较着急,生怕众人听不见,是以声嘶力竭地喊了出来。 尽管相隔较远,鄢云还是听到了“刺史”两个字,心中蓦地一惊:“难道是刘行举之弟,楚州刺史刘行实么?肯定是见城门已破,于是乔装成士兵逃走。” 适才在城下看见梅傲霜师徒,被大批民兵围困,定是脱不开身,于是灵机一动,对玉虚道长说道:“道长,我适才听到有一队士兵已经护送楚州刺史刘行实离开,但是刘行实是乔装成士兵逃走的。眼下梅女侠师徒在城墙上被民兵所困,不能脱身,何不派一人,砍下已死的守军的首级,到城墙上谎称刘行实已经就戮,民兵得知这一消息,定然方寸大乱,必然会放下兵器,不会抵抗,这样就可以救出梅女侠师徒了。” 玉虚道长闻言,说道:“好主意。”于是在褚玉麟耳边说了几句,褚玉麟立即明白,于是便随意斩下城门旁一名守军的首级,弄得披头散发,从一旁跃上了城墙。 一手提着首级,一手长剑指天,扬声说道:“楚州刺史刘行实已经被我砍下脑袋,大军已经进城,你们本就是盱眙城中的百姓,受刘行举兄弟蛊惑,才来守城,只要你们放下手中兵器,我们也不会伤害你们。” 城墙上的民兵听说刺史大人被杀,再抵抗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又见这两名女子,武功高强,却弃剑不用,只是用手指抵御他们,确实无心伤害他们,便相信了褚玉麟的话,将手中兵器放下,让开道来,任梅傲霜等人离去。 褚玉麟见状,又说道:“我们义军非但不会伤害你们,城中的百姓我们也秋毫不犯。但现在百姓们阻住我们的去路,还请你们让百姓们退开,否则难保刀剑无眼,错手伤了他们。” 韩英女见民兵们还有些迟疑,连忙唱起鄢云所作的那首诗歌来:“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接着说道:“骆宾王大哥的檄文你们或许看不懂,但这首歌谣你们总该听过吧。我们是大义精忠的勤王之师,只会对付助纣为虐,帮着武则天守城的官兵,是不会伤害你们这些老百姓的。” 这时候一个较为年长的民兵走出来说道:“扬州起兵的事,我们早就听说了,盱眙城中也有不少孩童会唱这首歌谣,也听说过徐敬业将军的许多事,我们本来就认为既然徐将军不会在扬州滥杀无辜,到了盱眙城也不会伤害我们。但刘行举将军说,扬州的叛军……” 说到这里,突然改口道:“不,扬州的义军所到之处,烧杀剽掠,无恶不作,让我们全民皆兵,誓死守住盱眙。我们这才来参加民兵,其实我们也想和楚州其他三县一样,欢迎义军的。今日所见,果然如传言中的一样,义军不会滥杀无辜。我们这就劝说百姓让开,欢迎义军进城。” 说着便跟随梅傲霜、韩英女、褚玉麟三人,从城墙下去。到了城中,在民兵的劝说下,盱眙百姓才将道路让开。玉虚道长见状,正准备命令忠义营赶往西城门。 鄢云连忙阻拦住玉虚道长,说道:“且慢,道长,尉迟将军正在用炮石攻击西城门,我们这样赶过去,难免会被炮石误伤。请你立即派人去通知尉迟将军,说我们已经攻进东城门,正向西城门赶去,让他停止炮击,以防误伤忠义营的自己人,同时劝说他,命令士兵进城后,不要滥杀无辜百姓。” 玉虚道长闻言,对梅傲霜说道:“鄢云此言甚是有理,梅女侠师徒轻功好,脚程快,那就麻烦你们跑一趟吧。” 韩英女闻言,十分不悦,不敢对玉虚道长的安排,口出怨言,于是便对鄢云发牢骚,说道:“你这书呆子,总出馊主意,我们轻功是好,但也不能总替人跑腿吧。” 梅傲霜闻言也有些不高兴,但还是为大局考虑,对韩英女说道:“英女,你少说几句,既然玉虚道长瞧得起咱们,我们跑一趟也无妨。”玉虚道长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梅傲霜师徒离开后,玉虚道长与鄢云率领着忠义营所有人,向西城门急速赶去,一路上有民兵的陪同,再也没有遇到盱眙城中的百姓阻拦。 不一会儿,便到了西城门附近,梅傲霜与韩英女则提前赶到尉迟昭处,告知了城中的情况。尉迟昭也答应梅傲霜,只诛杀首恶,与负隅顽抗之徒,不会伤害盱眙百姓。 就在这时,只见西北边风尘滚滚而起,马蹄得得,不时传来一声声长长的嘶鸣之声,后军一名士兵立刻来报告尉迟昭,说道:“禀告尉迟将军,后方有大批兵马涌动,敌友不明。” 尉迟昭笑道:“不用惊慌,敌人的援兵不可能这么快到来,定是楚州司马李崇福来了。嘿嘿,他还挺会挑时辰,不早不晚,在我们即将攻破城池的时候来了。那也正好,让他看看我尉迟昭是怎么攻破盱眙的。” 而刘行实也在一队民兵的陪同下,到达了城墙上,刘行举问道:“不是让人去通知你渡河逃往润州么?你来这干嘛?” 刘行实急忙道:“东城门已经被叛军攻破,我哪里出得去呢?现在他们正往这边赶来,哥哥还是快点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逃走吧。” 刘行举怒道:“城池已破,我逃出去也是死路一条,东城门出不去,你不会从南城门逃往都梁山么?但眼下说什么都晚了,你我兄弟只好守城而死了。”随即向尉迟昭后军指了指,说道:“你看叛军后方,沙尘翻滚,看来是李崇福这贼子的兵马,现在我们腹背受敌,叛军内外呼应,西城门也守不了多久了。” 尉迟昭停止炮石攻击后,刘行举及城墙上的守军喘息未定,不一会儿,又有士兵来报,有叛军已从东城门杀到西城门口,现在正与守门的几百士兵对峙,那些人武功高强,守门士兵已经死伤枕籍。 刘行举怒道:“录事参军孟仲尝何在?快率领城墙上的守军前去阻击,决不能让叛军将城门打开。” 城墙上一名士兵连忙说道:“禀告将军,孟参军适才被叛军炮石击中,已经战死。” 刘行举喝道:“崔克仁呢?也死了么?” 那士兵道:“崔县尉身负重伤,虽然未死,但现在也无法走动。” 刘行举闻言,叹道:“大势已去。”随即又扬声对城墙上的士兵说道:“我们抵抗这么久,杀伤了叛军几千人,今日战死是死,投降也是个死。但战死沙场,是为国尽忠而死,死得其所;投降叛军,被人斩杀,死得屈辱,你们选择哪一种死法?” 刘行举说这几句话时,声音尤为悲壮,守军本来见此局势,大多已经丧失斗志,现在听到这番言语,也有几分动容,顿时热血填膺,齐声喊道:“战死沙场,为国尽忠!” 刘行举高举佩剑,说道:“那就跟我冲下去,将城中的叛军尽数诛杀!”一声令下,城墙上几千守军,俱都呼啸着冲下城墙。 韩英女见状,对梅傲霜说道:“师父请看,城墙上的守军越来越少了。是不是要逃跑啊?” 梅傲霜向城墙上一望,暗道一声“不好!”连忙对尉迟昭说道:“尉迟将军,刘行举定是带领守军去攻击城中的忠义营,我们赶紧进攻城门吧!” 尉迟昭道:“不妥,此刻破城在即,不能轻举妄动。若是刘行举的疑兵诱敌之计,等我们大军到了城门之下,然后再对我们进行攻击,我大军定然会吃大亏的。况且忠义营都是江湖上的英雄好汉,武功高强,就算刘行举率兵去阻击,玉虚道长他们也能应付。” 梅傲霜急道:“守城士兵少说也有五六千人,忠义营才一千多人,武功再好,也有寡不敌众之虞……” 韩英女听师父梅傲霜这么一说,立即想到鄢云武功不高,恐怕会有危险,于是怒骂道:“你这个昏庸无能的狗屁将军,忠义营如果有危险,我定不会饶了你……”说着,挺剑上前,作势威胁。 旁边许多士兵立即拦在尉迟昭面前,韩英女也被梅傲霜制止住,尉迟昭先是一惊,后来见梅傲霜拦住韩英女,这才放心,怒道:“哪来的野丫头,竟敢辱骂并且威胁本将军。来人啊,快将她拿下!” 梅傲霜连忙拉着韩英女跪下,为韩英女求情道:“将军恕罪,小徒口无遮拦,一时情急,中伤将军。都是我这个师父管教无方,将军要罚就罚我吧。念她年幼无知,又是太过担心忠义营的安危,饶了她这一回吧。今后我一定严加管束。” 尉迟昭适才见识过二人武功,来去如电,无影无踪,这些士兵显然拿不住她们,也害怕万一得罪了她们,她们逃去之后,日后会回来报复,于是便装作一副宽宏大量的姿态,对韩英女徒说道:“念你一时情急,并无恶意,就暂且饶过你。但要我此刻贸然攻城,还是不能答应你们。你们先起来吧。” 第172章 情之所系 韩英女闷哼一声,说道:“你不派兵去救他们,我们自己去救。”说着向城墙那边飞奔而去,此时城墙上还有部分守城士兵没有下去。 梅傲霜一边在后面追赶韩英女,一边大声喊道:“英女,危险!为师陪你一起去。”梅傲霜生恐城墙上的守军发现韩英女,在城墙上放箭,伤到英女,是以极为忧心。 此时韩英女一心系在鄢云身上,生恐武艺平平的鄢云,无法保护自己。这会儿哪里把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只想尽快进城,保护鄢云。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量,尽管梅傲霜用尽全力追赶,但还是一前一后,始终追不上韩英女。 刘行举留在城墙上的部分守军,发现叛军方面,有两个武功高强的女子正飞向城墙,连忙用弓箭阻击,梅傲霜见状,更是焦急,连忙喊道:“英女当心!”再看韩英女时,她已经在使用惊鸿冲霄的同时,用长剑抖起剑花,拨开来箭。 瞬间跃上了城墙,韩英女既然能够上去,梅傲霜自是不在话下。韩英女一想到鄢云有危险,再也顾不上师父之前‘不要滥杀无辜’的告诫,不论是守军还是民兵,凡是挡道的,提剑变杀,城墙上的守军见到她如此厉害,避之唯恐不及,哪里还敢拦阻? 只好眼睁睁看着她进城去,见了韩英女杀人的景象,他们已经胆寒,又见到一名武功极高的女子跃上城头,自然不敢再上前送死。 尉迟昭及其麾下将领见到这两位女侠的本领,俱都惊为天人。尤其是尉迟昭,兀自还在暗自庆幸:这两位女侠有如此神通,适才若是想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幸亏没有得罪她们,否则再多的士兵保护,也是无济于事。 而盱眙城中,鄢云、玉虚道长等人已与刘行举的守城军交上了手,本来若是在空旷的场地上交手,尽管刘行举的守城军是忠义营的数倍,但忠义营中人人都是江湖上的好手,刘行举也未必占得到什么便宜,但此刻拥堵在城门附近,忠义营中的江湖人士,纵有武功也施展不出拳脚,劣势已然明显。 韩英女赶到之后,只见城墙下黑压压一片,挤满了人,但由于居高临下,她还是一眼找到了身材高大的鄢云,此时正被几个守城士兵用枪矛逼得不断后退。所幸玉虚道长在身旁,为他挡住了许多士兵。 韩英女刚要下去保护鄢云,却被梅傲霜一把拉住,只听梅傲霜说道:“下面高手如林,武当派众位道长武功都不在为师之下,我们下去也同样会被围困,施展不开手段。” 韩英女问道:“那该如何是好?那书呆子若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梅傲霜笑道:“你还没嫁给他呢,不用为他殉情的。” 韩英女情急之下,说出这话,已然羞得急忙低下了头,一听师父这么说,不由得粉面飞霞,低声道:“谁要嫁给他了?我才不会为他殉情呢。” 梅傲霜笑道:“瞧你这样子,脸红得像是猴儿的屁股似的,还说不想嫁给他?” 韩英女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急道:“哎呀,玉虚道长他们这么危险?师父还是快想办法营救他们吧,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梅傲霜笑道:“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打开城门,让尉迟将军的大军进城,才能为他们解围。否则,就算我们武功再好,下去也是无济于事。” 韩英女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即刻冲到城门旁边,打开城门就行了。” 梅傲霜笑道:“要是有这么容易,玉虚道长他们早就冲杀过去了。” 韩英女急道:“师父一定有办法了,快说吧,急死人了。” 梅傲霜道:“适才我见到城墙下有一道暗门,这些城墙上的士兵就是从那暗门下去堵截忠义营的江湖人士的。那楚州刺史刘行实不是乔装成民兵,从城东逃到城西么?我们不妨乔装成守城士兵,从城墙的楼梯下去,经过暗门来到城门旁。若被发现,则由为师来阻击那些士兵,你来打开城门。” 韩英女闻言,向被她杀死的士兵尸体瞥了一眼,嗔道:“师父你看,那些士兵身上的衣服血渍斑斑,又腥又臭,我才不要穿他们的衣服呢。” 梅傲霜笑道:“那就由着那个叫鄢云的书呆子被人杀死得了,反正你又不想嫁给他,何必受这样委屈,穿这种又脏又臭的衣服呢。” 韩英女听了,捂着鼻子,脱下一个守城将领的盔甲,套在自己身上,那将领的盔甲又宽又大,正好将韩英女的衣衫全部遮盖住,又生恐装扮得不像,便找了写炭灰与鲜血抹在自己脸上,戴上头盔。 梅傲霜瞧着韩英女这装束,笑道:“你瞧我们家英女,船上这套盔甲,简直就和巾帼英雄花木兰,一般无二。” 韩英女闻言,赌气将头盔摘下,往地上一扔,嗔道:“师父总是取笑我,我不穿这臭衣服了。”说着便要解开甲胄。 梅傲霜一边换上士兵的服装,一边帮韩英女捡起头盔,笑道:“好啦。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赶紧戴好,去打开城门吧。”韩英女只得重新戴好头盔,这时候梅傲霜也装扮好了,于是两人一前一后,从城墙上的楼梯下去,经过暗门,来到城门旁边。 此时城门旁的士兵,注意力全在忠义营各位英雄好汉身上,见她们二人身穿的是自己人的服饰,也没有立即认出来。直到韩英女向城门旁靠近,当下便有一个士兵走过来,问道:“队长,叛军在这边,你去那边干什么去?” 韩英女知道只要自己一开口,这人定然认出是女子的声音,身份便要暴露,于是立即一剑杀了他,这样一来,城门旁边的士兵都发现了梅傲霜师徒二人是假冒的,立即将她们围了起来。 她们所在之地与城门相距虽不过几丈之遥,但已被百余名士兵包围住,很难再向前一步,梅傲霜一边防范着即将向她们进攻的士兵,一边对韩英女说道:“事到如今,只好杀将过去,打开城门了。我们虽被这些人所围困,但他们基本不懂武功,一会儿动手,你只需要像在城头上一样,干净利索就行了,不要紧张。” 韩英女笑道:“师父,你放心吧,这些人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你瞧好了!”一语未毕,蓦地一声清叱,提着长剑,便向城门冲杀而去。 韩英女下手狠辣,剑剑封喉,瞬间杀死七八个人,别说这些士兵见了胆寒,就是梅傲霜,也觉得韩英女下手太狠,兀自有些心悸。 尽管这些守城士兵不敢靠近韩英女,但英女出手时,一旁也有许多人跃跃欲试,梅傲霜生恐他们群起攻之,伤到英女,于是利用快身法,帮助英女阻挡住不少敌人。 她们师徒剑法神妙,尤其韩英女此刻营救鄢云心切,一想到只要打开城门,让大军进城,就能救鄢云脱困,杀敌起来就像是个女魔头,让这些守城士兵闻风丧胆,退避三舍。很快她们便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到了城门旁。 西城门不比东城门,使用钢铁所铸,不仅高大厚重,而且门栓用粗大的木头横亘在中间,旁边还有许多支撑城门的木棍,俱都埋入土中尺许,坚实无比。韩英女虽然武功较好,但内力还欠火候,加之是女子,臂力也是有限,虽然再没有士兵敢上前阻拦,但无论她是用剑还是用掌,都无法撼动那些支撑城门的粗大木棍。 于是不由得着急起来,用剑戟指着那些士兵,说道:“你们几个过来,将这些木棍砍断,把城门打开。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你们。” 那些士兵心想,为敌人打开城门,便是死罪,就算刘将军不杀他们,叛军进城之后,也是死路一条。于是说道:“女侠饶命,你适才用剑砍了那么久,木条也损伤不了多少。那些木条是平时烧炭用的硬木,很难砍断的,不是我们不肯帮忙。” 梅傲霜见状,击退几名士兵之后,跃了过去,将全身功力凝运于右臂,一掌挥出,碗口大的木条拦腰折断,然后再深吸一口气,连续击出几掌,其他木条也是如此。 旁边的士兵看得瞠目结舌,心想,如此粗大的木条,都能击断,这种倒曳奔马,生擒虎豹的神力,确实世所罕见。要是那几掌击在他们头上,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 于是再也不敢在此多留片刻,急忙逃开。自梅傲霜师徒飞向城墙之时,尉迟昭就一直注视着城门,此时见梅傲霜与韩英女将城门打开,立即命令全军涌进城去。 只听尉迟昭骑着健马,一边极力鞭马前行,一边喊道:“生擒刘行举兄弟,凡有抵抗者,格杀勿论。”城门洞开,义军们一边高呼,一边扬着砍刀,向城门冲去。 进城之后,不到片刻,便将几千守城士兵全部杀死,他们杀得尽兴,哪里还顾及他们有没有抵抗?刘行举与刘行实二人,眼见着守城士兵一个个倒下,遥遥望见尉迟昭高呼着骑马冲来,不愿被擒受辱,于是面向北方,双双自刎。 李崇福也率着几千兵马跟在大军后面进了城去,只听尉迟昭愤然说道:“这个刘行举,杀伤了我不少攻城队,让他自杀,倒是便宜了他。”转而对麾下士兵说道:“将这刘行举兄弟的首级割下来,当作灯笼挂在墙头上。以儆效尤。” 鄢云闻言,急忙过来进言道:“将军,人既已死,如果再将首级挂起来,恐怕盱眙城中百姓会对我义军心生怨恨。得民心者得天下,将军三思。” 尉迟昭刚要拒绝,只听李崇福道:“这位义士说得不错,我响应义军,也是因为徐将军志在匡复唐室。如果将军只为泄愤或是炫耀军功,而做出这样的事情,不仅会失去盱眙城百姓的民心,而且也背离的徐将军义军的宗旨。眼下还是安抚盱眙城民要紧,还是命令士兵,将刘行举兄弟及这些守军都一并葬了吧。”尉迟昭闻言,只得作罢。 第173章 金陵王气 尉迟昭于是迅速派兵占领盱眙县衙,同时派人将整个盱眙城控制起来,将所有投降的守城士兵集中到县衙门前,说道:“本来你们助纣为虐,阻挠义军攻占盱眙,就是死罪。但我义军向来优待俘虏,你们愿意加入义军的,可以与我麾下其他义军一样,发粮发饷。如果不愿入伍参军,也不勉强,即刻便可放你们回去。” 这么一说之后,果然收效极大,很快就有许多士兵纷纷表示愿意加入义军,其他民兵听说当兵不但能吃饱饭,还能有军饷拿,又见到忠义营进城之后,的确没有伤害任何百姓,果然如传言所说,是大义精忠的队伍。于是也相互劝说,不一会儿,来报名参军的民兵络绎不绝,尉迟昭攻城所损失的队伍,迅速得到补充,自是高兴不已。 韩英女早在大军进城之际,便脱下了那身盔甲,见她师父还穿着,于是连忙笑道:“我看师父才像是巾帼英雄花木兰呢,兵服穿上了就舍不得脱下了。” 梅傲霜佯怒道:“越来越没规矩了,居然敢嘲笑为师,为师只不过一时忘记罢了。”一边说着话,一边脱下兵服,恢复本来装束。 韩英女想起适才梅傲霜掌劈木条的景象,嘟着嘴说道:“师父偏心,我们华山派有那么厉害的掌法,都没见你传给我。” 梅傲霜笑道:“胡说,为师只有你一个徒儿,哪还会藏私,有功夫不传给你。华山派以轻功与剑法称绝,掌法倒是有的,不过你师祖婆婆传给了你师伯华山掌门谷青霜,你要学掌法,以后回到华山,让你师伯教你。” 韩英女娇嗔道:“师伯不苟言笑,我才不要和她学呢,我看师父适才击断木棍的掌法,就很厉害了,我就要学这套掌法。” 梅傲霜笑道:“为师只会一些粗浅的华山掌法,还是幼时看你师伯经常习练,所以才偷着学了几招。后来行走江湖,也就没再学了。适才那根本不是什么掌法,只不过凝聚全身内力于掌间,击断木棍而已。为师性如烈火,因此也就练就了一身极为霸道的内力。与华山派的柔绵含蓄的内力,不相符合。你内力不够,自然击不断那么粗大的木棍啦!” 韩英女问道:“可是师父所学所教明明是正宗的华山内功心法,怎么师父的内力又与华山派的内力不符呢?” 梅傲霜道:“这倒是问到点子上了,内力不比武功招式,虽然都是按照同样的心法,但不同人的心性不同,往往内力的路数就大相径庭。你师伯谷青霜心性冲虚恬淡,道家修为极深,因此深得华山派内功的精华。而为师的内力则远不如你师伯的精纯,掌法方面,更是有所不及。” 韩英女问道:“师父的内力与丘神绩比起来,怎么样?谁高谁低?” 梅傲霜笑道:“单就内力而言,应该差不多。不过丘神绩练的是毒掌,他一掌击出,能令一棵生机葱郁的小树瞬间枯萎,为师就办不到。但碗口大的树木,以为师的内力,还是能够击断的。但我不谙掌法,因此强自催动全身功力,适才那口气还没缓过来呢,此刻若与功力相当的对手相斗,不用剑法,为师可要吃亏咯。” 韩英女笑道:“我看未必,师父还有惊鸿步法,纵使打不过,也可溜之大吉啊。” 梅傲霜愠道:“胡说八道,为师临敌之际,怎会打不过就跑?那不仅我梅傲霜声名扫地,而且也辱没了你师祖燕如嫦女侠创下的这套绝世轻功呢。” 韩英女笑道:“我只不过说说罢了,就算哪一天,师父内力全失,凭借我们华山派的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也是天下无敌,更何况这种情况永远也不会发生呢?” 梅傲霜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无敌我可不敢讲。不过你这一代年轻人中,我倒是没见到几个武功高强之人。你只要勤加修习,或许能够青出于蓝,扬我华山美名,也未可知?不过你这孩子,过于冲动,恐怕将来会步为师后尘,学不到华山派的上乘内功。你要是像你师伯谷青霜那样就好了。” 韩英女努嘴说道:“学师伯有什么好的,长年在华山足不出户,酒肉不沾,一年也见不到她笑一次。我才不要那样呢。” 梅傲霜笑道:“或许也只有这样清心寡欲,才能修习到华山正宗道家内功吧。你师祖早年也是这样的,因此内功精绝。我看你是下山玩得心儿野了,将来想学到这样的内功,也不能够了。” 就在这时候,城外一名士兵飞马来报,说军师已经预料到尉迟将军已经攻下盱眙城,命尉迟将军率军乘胜拿下都梁山,以防都梁山的守军,向润州方面求援。都梁山易守难攻,如果润州援兵赶到,则更难攻下。 尉迟昭抱怨道:“刚拿下盱眙城,喘息未定,又派我去攻打都梁山,我就是天生的劳碌命。” 鄢云道:“尉迟将军此言差矣,将军打下盱眙城,攻打都梁山,迟早还是要将军去完成。军师让尉迟将军即刻进攻都梁山,实则是为了将军能够一劳永逸,否则将来润州派兵驻扎都梁山,将军要拿下都梁山,只怕更加不易。” 尉迟昭不悦道:“这我也知道,但打下都梁山之后,如果又让我率军攻打润州,如何是好?” 鄢云笑道:“这个将军大可不必担忧,攻打盱眙与都梁山只是因为两地距离扬州太近,为扬州安全考虑,必须打下这两个地方。我们义军最终会向北行进,攻打洛阳,绝不会去攻打润州的。更何况润州有几万兵马,将军的兵力不足,如何攻城呢?” 尉迟昭听鄢云这么一说,也觉得颇有道理,于是便传令下去,留下五千兵马守住盱眙城,其余兵马立即集合,向都梁山进发。 命令传达下去,忠义营自然随大军出发,留下的兵马也大部分是新加入的民兵。都梁山与盱眙城虽只有百里之遥,但山路崎岖蜿蜒,大多是羊肠小道,很多器械都不能虽大军同行,非但如此,到了陡峭之处,骑兵也不能行进,无奈之下,只好徒步向都梁山而去。 大军行走了一天一夜,到了都梁山山麓之下,尉迟昭于是派遣斥候前去查探,过了大半个时辰,斥候来报,都梁山上并无一兵一卒。 尉迟昭问道:“你可查看清楚了?不会是敌人的疑兵诱敌之计吧?” 斥候道:“我们几个斥候山前山后都探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半个人影。” 尉迟昭还在迟疑,鄢云上前说道:“适才我观察前方有人马活动留下的痕迹,定是都梁山上的官兵得知我大军到来,提前逃走了。再者说来,我大军有数万人马,就算上面还埋伏着一些人,难道还敌不过么?将军还在犹豫什么呢?” 尉迟昭听鄢云这么一说,也觉得应该迅速上山,将士们连日来长途奔袭,应该到山上好好休整一番。于是立即命令全军上山,山下也吩咐人看守。 第二日清晨,尉迟昭便急着要回扬州,向徐敬业邀功,只留下两千人马,由两个偏将率领,驻扎在都梁山。忠义营跟随着尉迟昭的大军,两日后回到了扬州匡复府。 尉迟昭本想回到扬州,定然可以大肆庆贺一番。没想到匡复府中,徐敬业、魏思温等人却在吵闹不休,并未准备庆功宴。 鄢云与玉虚道长作为这次攻打盱眙的有功之臣,也跟随尉迟昭进了匡复府。只听魏思温说道:“目前武氏幽禁睿宗皇帝,将中宗皇帝罢黜为庐陵王,唐室激愤,天下扼腕。我扬州义军既然打着匡复庐陵王的帝号的旗号,徐将军就应该亲自率领大军鼓行而进,直趋洛阳,天下义士得知将军志在勤王,必将云集响应,如此则天下指日可定!” 匡复府右司马薛仲璋极力反对道:“不然,我们现在根基未稳,实力远不如李孝逸的三十万大军,一旦与李孝逸的大军狭路相逢,只怕没到洛阳,就已经被击败了。” 薛仲璋的这番话,也正是徐敬业心中所担忧的,于是连忙问道:“那么依薛御史的看法,应该如何行军呢?” 只听薛仲璋说道:“金陵乃六朝古都,帝王气象之所在,并且有长江天险,足可以固守。不如先夺取常、润二州,作为奠定霸业的基础。然后北向图取中原,进无不利,退有所归,才是最稳妥的策略。”(注:润州,今江苏镇江。) 魏思温闻言,愤然说道:“我坚决反对,所谓的金陵王气,乃是无稽之谈,六朝在金陵定都,却没有一个王朝不是短命王朝,王气何在?”薛仲璋哑口无言,不知所对。 魏思温接着说道:“现在崤山以东,郑州、汴州、徐州、亳州的豪杰之士,都因武氏专治,诸武擅命,扼腕切齿,心中不平,听说将军在扬州起事,俱都蒸麦为饭,荷锄为兵,等待扬州义军到来。将军不乘势北向夺取洛阳,却反而在江南图谋着营造巢穴,远近的人听说这个消息,便在心里想,原来扬州的徐敬业起兵,匡复勤王,恢复唐室江山社稷是假,其实是为了自己在江南称王称霸,人心哪有不离散解体的道理呢?” 鄢云也说道:“军师之言有理,此刻当锐意进取,以建大功。不应贪图金陵王气,故步自封,自取灭亡。” 徐敬业听了,极为恼怒,怒喝道:“你一个小小的记室主簿,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我意已决,不用多言。” 随即对众人说道:“军师之策,太过冒险,并不可行。传令下去,令左长史唐之奇镇守江都,徐敬猷将军驻扎淮阴,本将军不日将亲自率兵,攻打润州。” 第174章 英雄所见略同 鄢云闻言,又跪秉道:“将军,合兵一处则强,分兵则弱,将军应当合兵渡淮,收崤山以东之士,直取东都洛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徐敬业闻言,更加恼羞成怒,厉声喝道:“来人啊!将这个乱我军心之人,拖出去斩了!” 魏思温立即跪下,说道:“这个计策是我先提出来的,将军要斩,就连我一起斩了吧。” “连军师都要以死相胁么?”徐敬业怒道。 “魏某一心为义军考虑,为将军考虑,故而直言相劝,或有逆耳,却绝非以死相胁。若将军一意孤行,不采纳魏某的计策,还请将军准许我辞去军师之职,另选高明吧!”魏思温愠道。 徐敬业怒道:“扬州起事,全倚仗军师的计谋,军师的确是居功至伟。但军师居功自傲,事事要求本将军唯命是从,军师难道想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孟德不成?” 魏思温闻言,忿然道:“将军不是汉献帝,魏某也不是曹孟德。我看将军是想做那一意孤行,定都彭城的西楚霸王项羽!” 徐敬业怒道:“你将本将军视作不听劝谏的竖子项羽,你自比范增,好大的胆子!” 魏思温也觉得情急失言,遂说道:“刚愎自用,不可理喻!魏某就算是说破了天,说破了地,也是无益。”说着,便拉着鄢云站起来,向匡复府外走去。 马上有两个侍卫将他们二人拦住,魏思温怒道:“难道连你们也敢拦阻我么?” 徐敬业怒喝道:“让他们走!少了他魏思温,也未必不能成事!”两名侍卫只得让开,魏思温便与鄢云向匡复府外走去。 到了匡复府门外,鄢云问道:“军师打算何去何从呢?” 魏思温叹道:“现在我在这里已经说不上话了,留在这里只会招人厌烦,不如找个地方,隐居起来。” 鄢云道:“军师深谋远虑,义军少了军师,定然不能成事。军师难道想半途而废么?我想徐将军只是一时气愤,等他气消了,静下来仔细想想,定然会觉得军师完全是为义军前途考虑,而非有意冲撞于他。” 魏思温道:“但无论如何,他已经下达命令,准备攻打润州,背离了当初起事的宗旨。就算我再怎么劝说,他还是会一意孤行的。与其坐视义军灭亡,还不如现在离去的好。” 鄢云道:“就算军师现在离去,难道就能安心么?能做一个从此不问世事的隐士,不会为义军担忧么?” 魏思温犹豫了半晌,慨然说道:“当初与徐将军、骆宾王、杜求仁等人一起在扬州起兵,是多么想匡复唐室社稷啊!说实话,就此离去,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鄢云道:“等明日将军心情平复了,我们再去劝谏将军。我想只要我们好好跟他说,他会回心转意,同意我们的看法的。” 魏思温叹道:“我太了解徐敬业将军了,他是个说一不二之人,是绝对不会改变初衷的。” 鄢云道:“军师不要心灰意冷嘛,就算我们的劝谏不被采纳,徐将军依然坚持要去攻打润州,然后坐镇金陵,将来我们再想办法,劝他北上夺取洛阳,或许还有机会呢?” 魏思温道:“战机已经失去,人心离散,再想扭转败局,就难如登天了。” 鄢云道:“诚然,但正因为这样,我们更应该迎难而上。如果连军师都离义军而去,到时候战事一旦失利,岂不是人人效仿,加速义军的败亡么?” 魏思温笑道:“想不到当时匡复府满堂文武,都不支持我的建议,只有你以身犯险,直言相谏,实在是难得!” 鄢云笑道:“当初尉迟昭将军抱怨军师让他拿下盱眙城之后,再攻打都梁山。尉迟昭将军说道‘要是打下都梁山,再让他率军攻打润州,可如何是好?’我便说,义军若想成事,定然会北上夺取中原,而不会再向东攻打润州。” 魏思温笑道:“这叫英雄所见略同!”随即又慨然叹道:“可惜我们的愿望,都付之东流了。” 鄢云也叹道:“那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匡复府中,魏思温离开之后,徐敬业当即说道:“从即日起,任命右司马薛仲璋为军师……” 没等徐敬业说完,杜求仁、唐之奇等人纷纷跪请道:“请求徐将军收回成命。” 薛仲璋见这时候代替魏思温,确实很难服众,当下也跪请道:“徐将军,魏军师虽然直言触犯了徐将军,但并无大过,如果就此免去其军师之职,将士们便会认为将军没有容人之量。更何况以我薛仲璋的才能,怎能代替魏军师呢?” 徐敬业道:“如果魏思温就此挂印离去,难道还不能另选高明么?” 薛仲璋道:“若是如此,将军再另择贤能,担任军师,就没人再说什么了。”薛仲璋与魏思温在起义前,同为监察御史,在魏思温的劝说下,薛仲璋才参与这次起事,没想到来到扬州之后,魏思温被任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军师,他自己却只是个匡复府右司马,所以心怀怨愤,处处于魏思温作对,早就想取而代之。 这次徐敬业想罢免魏思温的军师一职,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反对,薛仲璋心想,现在还不是时候,润州人马不过三五万,徐敬业将军拿下润州之后,便认为我的计策是正确的,到时候自然会对我另眼相待,就算魏思温留在军中继续担任军师,然而也说不上话,届时我无军师之职,却有军师之实。又何乐而不为呢? 只听徐敬业道:“既然大家都为魏军师求情,那么另选军师之事,就暂且搁置。我们来谈谈攻打润州之事。” 转而对尉迟昭说道:“尉迟将军,你不负众望,兵锋所至,捷报频传,一举拿下盱眙与都梁山,两处军事要地。本想在军中为你设宴庆功,但眼下战事紧急,等本将军拿下润州之后,再一起庆祝如何?” 尉迟昭道:“庆功宴可以暂缓,只是连日来将士们奔波劳累,需要休整。既是将军亲自领兵,拿下润州便如探囊取物,我想就不用末将率军随行了吧。” 徐敬业笑道:“尉迟将军自然可以休整几日,不过将军麾下的将士则必须随我前去。” 尉迟昭闻言不悦,说道:“将士们连日来,克敌制胜,还未来得及论功行赏,倘若再派他们去攻打润州,只怕军中会有怨言。忠义营中的英雄好汉,个个武功高强,还是让他们随大军一同前往攻打润州吧。”尉迟昭这么一说,很显然是将所有功劳揽到自己身上,而让人认为拿下盱眙与都梁山,忠义营并未出力,可以随同前往润州。 徐敬业虽然表面上对玉虚道长等人极为热情,但内心里却瞧不起这群乌合之众,担心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不听管束,会给大军添乱。于是说道:“我看尉迟将军确实是太过劳累了,这事还是明日再说吧。” 玉虚道长心想,适才这徐敬业不听军师与鄢云的劝谏,我本就没想让忠义营去攻打润州,既然你根本没将我们这些江湖草莽放在眼里,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这会儿听徐敬业这么一说,于是愠道:“老道无能,不能为徐将军分忧,先告辞了。”说着将手一拱,便走出了匡复府。 第175章 金蛇御敌 徐敬业闻言,闷哼一声,怒道:“江湖草莽,终究是江湖草莽,好生无礼!” 左长史唐之奇道:“适才我听人说起,玉虚道长所率领的忠义营在攻打盱眙时,立下大功,还请徐将军不要小看了这些义士。”唐之奇本是李贤太子的随从,中原江湖人士,尤其是武当派白云道长和华山女侠梅傲霜,曾数次冒死保护李贤太子,是以唐之奇对他们极是感激,见徐敬业如此冷落这些义士,也兀自心有不平。 徐敬业还是不太相信,向尉迟昭淡淡地问了一句:“左长史说拿下盱眙是忠义营的功劳,可有此事?” 尉迟昭道:“绝无此事,凭忠义营这千余乌合之众,如何能够打下负隅顽抗的刘行举坚守的盱眙城?那不是天方夜谭么?将军切勿听信谣言。”唐之奇并未亲眼所见,但见尉迟昭独揽功劳,也是气愤,当下闷哼一声,向徐敬业告辞,拂袖而去。 徐敬业见魏思温离开后,其余人都争相效仿,格外不悦,怒道:“今天会议到此为止,大家都散了吧。”说着便离座而起,向英公府走去。不提。 李孝逸任命支度使薛克构为剿匪先锋,率领五千兵马,与丘神绩的运粮队一起攻打云月宫,此时已经到达蛇闹山脚下。 只听丘神绩道:“薛将军,蛇闹山毒蛇成群,还是让我的运粮队先行一步,如若有蛇群袭击,则让我的运粮队清除毒蛇后,将军再命人马前去攻山不迟。” 薛克构笑道:“本将军早已了解到这个情况,所以命人连夜到附近的村庄收集到许多雄黄酒,但凡蛇类闻到雄黄酒的气味,都会避而远之。你想先行攻山,无非是狐假虎威,想抢头功而已,我岂会让你得逞?” 丘神绩道:“我本是一片好心,不愿将军冒险。既然将军不听,我也没办法,将军还是自求多福吧。” 其实自从残月、晓风等人接管黑风寨,将黑风寨改作云月宫之后,残月便日夜钻研丘神绩的五毒绵掌秘笈,秘笈中记载了许多趋避与招引毒物的办法。本来雄黄酒确实可以让大部分毒蛇远避,但也有部分蛇类不惧雄黄酒的气味。 残月从秘笈中得知,有一种花草,长在悬崖边上,可以招引许多不畏雄黄酒等普通驱蛇药物的毒蛇。这种花草,据秘笈上记载,叫作灵蛇草,因为长在悬崖边上,因此这类毒蛇极为罕见,能够在悬崖缝隙中生存,浑身呈金黄色,生有逆鳞,长有能够攀附在悬崖上,具有黏性的脚掌,而且牙齿极为锋利,带有剧毒。 与之相生相克,这灵蛇草茎秆上的汁液也正是小金蛇毒液的唯一解药。因为灵蛇草的生长条件极为特殊,需要吸取这类小金蛇的毒液,才能生长。残月得知这一情况之后,便派晓风等人去收集灵蛇草,然后在蛇闹山上山的要道上种植这类灵蛇草,灵蛇草种植之后,吸引来许多小金蛇。 残月为了防止山上的兄弟为这种毒蛇所噬咬,便另外开辟了一条通向山下的小路。于此同时每隔一段时间便去收集灵蛇草的汁液,以防有人被小金蛇所伤,无法医治。 而丘神绩虽然熟悉五毒绵掌的秘笈,但由于这种小金蛇及灵蛇草极为难寻,若不是像蛇闹山这般拥有得天独厚的环境,群蛇聚集,而且有许多悬崖峭壁的地方,一般很难寻到。因此丘神绩练就五毒绵掌时,所用的毒蛇只好退而求其次,用别的毒蛇代替小金蛇。因此他虽在秘笈上知道灵蛇草与小金蛇,也从未见过。 更何况薛克构这个对毒物毫无研究之人呢? 薛克构自认为雄黄酒便能让所有毒蛇退避三舍,他可以成功攻下蛇闹山云月宫,于是让人收集到了大量的雄黄酒,上山之前泼在身上与战马上,弄得酒气冲天,却不知危险即将到来! 本来若是薛克构若是让丘神绩的运粮队先上山去,一探究竟,便可以避免损兵折将,但他怎能放弃这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呢? 于是便亲自带领着五千兵马趁夜上山,走到半山腰时,一阵奇异刺激的花香袭来,与雄黄酒的酒气掺杂在一起,人人都感到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不料再走几步,便听到前面的战马的嘶鸣声,紧接着惨叫声不断传来。 薛克构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是遇到敌人的埋伏么?”只听前方几个正在奔逃的士兵,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说道:“毒蛇,全是毒蛇!” 向山下跑了几步之后,便扑倒在地,抽搐而死,薛克构举着火把,查看那几个士兵的尸体,只见面部乌黑,颈项之处又两个小小的孔洞,已经肿胀起来,周围还有许多抓痕,很显然是被毒蛇咬中后,伸手去抓,留下的痕迹。 仔细一看,还有一个士兵的伤口处,一条如拇指大小,金黄色的东西流出乌黑色的血液,在不断摆动。很显然这条毒蛇被士兵扯断躯体后,仍然咬住他不放。 丘神绩笑道:“这种小金蛇,我却识得,但从没见过。这种小金蛇是不害怕雄黄酒之类的避蛇之物的,只是奇怪……” 薛克构问道:“有何奇怪之处?你既知道此蛇的习性,定然知道避蛇之法,与解毒之物,快快说来。” 丘神绩笑道:“奇就奇在,据秘笈所载,这种毒蛇生在悬崖边上,此处并非悬崖,怎会出现这种毒蛇呢?”此刻已经想到,或许是残月按照秘笈上的办法,将毒蛇养在这道路上。 薛克构问道:“丘将军,你看现在我的许多士兵都被毒蛇咬伤,痛苦不堪,你若知道解毒之法,就快点说出来吧。拿不下云月宫,你也要承担责任不是?” 丘神绩依旧不紧不慢地说道:“小金蛇离不开灵蛇草,灵蛇草的汁液也正是小金蛇蛇毒的唯一解药,将军可以命人找一下附近有没有灵蛇草?” 薛克构急道:“我军中又有何人知道灵蛇草长什么样?即便识得,这黑灯瞎火的,又不能举着火把到处寻找,我军士兵身上都是雄黄酒,酒水遇火就着,那时没被蛇咬死,也被烧死了。还是让你的运粮队去寻找灵蛇草吧。” 丘神绩笑道:“突然想到适才除了问道酒香外,还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那想必就是灵蛇草散发出来的。我看不用去寻找了,将军的骑兵经过时,已经将灵蛇草践踏在泥土中了。就算找到也没用了。但云月宫中的人定然从灵蛇草上提炼出汁液,只要攻下云月宫,就能得到解药。” 薛克构颓然道:“休说有毒蛇拦路,我们到不了云月宫,就算过去剿灭了土匪。小金蛇剧毒无比,等我们拿下云月宫,他们早就中毒身亡了。” 丘神绩笑道:“我正是提防着云月宫有这一手,所以提议让我的运粮队先上去,将军识破他们的计谋后,再想办法攻山,奈何将军不听劝谏,认为在下是在与你争功,自己领着军队上去了。幸亏将军没什么事,要不然我的罪过可就更大了。” 薛克构怒道:“事到如今,你说什么都行了。我再问你一遍,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上山?去云月宫只有这一条山道么?” 丘神绩笑道:“没有别的办法了,蛇闹山极为陡峭,易守难攻,自古就没有第二条道路。其实要避过这类毒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一把火烧掉这些灵蛇草,灵蛇草被焚毁后,小金蛇自然离去。但此刻风向,是由山上向下刮,当然白天也是如此,不过现在大军身上与战马上都是酒水,如果放火,势必引火自焚。不如等明天,派人想办法用绳索从山壁上爬上山去,然后放一把火,将这些灵蛇草烧毁,我们再攻山不迟。至于已经被毒蛇所咬之人,也只能任其自生自灭了。” 第176章 青出于蓝 薛克构道:“本将军一刻也等不了了,既然夜晚与白天的山风风向相同,等到明日攻山,只怕夜长梦多,云月宫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办法来对付我们。不如我们现在先下山去,然后派一队士兵,用绳索钩爪爬上山去,烧了这些灵蛇草,待得灵蛇草烧毁之后,等半个时辰,金蛇自会散去,届时就立即攻山。”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那就按将军说的办吧。”丘神绩道。 “我的大军身上都有雄黄酒,只怕不宜前去放火。丘将军适才不是毛遂自荐,说要打头阵么?现在你就率领运粮队上去点火吧。”薛克构笑道。 丘神绩心想,好你个薛克构,果然奸猾无比,毒蛇嗜血,咬了人之后,更加疯狂,现在上去放火,极是危险。你想保留实力,却让我的运粮队上去,摆明了是想害我。不过你没想到我的运粮队大部分人是玄阴教的教众,他们也是我的心腹大患,我正愁没办法对付他们,这会儿正好可以消耗他们部分力量。 于是断然说道:“愿意为薛将军效劳。” 薛克构也没想到丘神绩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下来,心中虽有些疑虑,但不管怎样,若能借助他的运粮队扫除山道上毒蛇阻路的障碍,确实有利于自己的大军攻打云月宫。于是便带领着其余的兵马,先行下山。 丘神绩于是便对厉魄说道:“厉长老,你也看到了,适才薛将军攻山不利,就是因为这蛇闹山遍布毒蛇,我想贵教精研用毒之术,对付毒蛇最有办法,所以还请厉长老配合一下。吩咐部分教众在这山道上放一把火,将毒蛇驱走。” 厉魄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教大部分教众都会用毒解毒,但世上的毒蛇种类何止千万,这种小金蛇连雄黄烈酒尚且不惧,连我也没见过。其他教众更加不知如何趋避,大凡蛇类,必然嗜血成性,咬人之后更加凶猛,这时候上去,有死无生,我断然不会同意的。” 丘神绩笑道:“原本想玄阴教为了建立总坛,人人不畏生死,不曾想到遇到这么点小小的障碍,就退缩不前。我看我们还是下山去,与薛克构将军说,我们运粮队都是些老弱残兵,请他另选死士上山吧。” 除厉魄外,简、岑、史、周、裴、宗六位长老及其余教众听了这话,俱都愤慨不已,纷纷请求上山放火驱蛇。 厉魄怒道:“丘神绩这是激将法,几位长老切勿上当。明知是死,还要上去,那并非是勇敢,而是愚蠢。” 丘神绩见激将法得售,除了厉魄沉得住气外,其余人都想证明自己可以为了玄阴教甘愿赴死,于是继续说道:“厉长老此言差矣。我还不是为了贵教考虑,若能放火将毒蛇赶跑,玄阴教就能夺取云月宫,建立总坛,自古成大事,哪有不流血的道理?牺牲几个人又有什么关系,若是能够夺取云月宫,成就玄阴教一统江湖的宏图霸业,那么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怕只怕你们不敢去啊。” 简楚客怒道:“我平日最受不得激将,丘将军今日一再激我,那我就证明给你看,我玄阴教上下俱都并非贪生怕死之徒。”说着便施展轻功,从山壁一跃而上,如同一道魅影一般消失在夜幕中。 厉魄没来得及拦住简楚客,但也不能看着他一个人去冒险,于是便对属下教众说道:“出来二十个人,带着火把,与登山用的绳索钢爪,随我前去相助简长老去。” 只听岑长老说道:“厉长老你身为执法长老,应以大局为重,不可亲自犯险,还是由我带领弟子前去吧。” 厉魄也担心丘神绩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让教众们留在这里与丘神绩待在一起,实在放心不下,于是说道:“岑长老一切小心,如果遇到毒蛇,尽量以轻功避开,切不可用兵器击斩,毒蛇断尾之后,势必会舍命一击的。”岑长老点点头,便跃上闪避,眨眼间便淹没不见。 其余二十名弟子也开始攀登山壁,玄阴教的弟子果然是平地了得,虽然不具备像几位长老那般绝顶的轻功,但是攀岩附壁,如履平地,行动极为迅速。这些弟子经过长期的攀爬冰川的训练,葬身在冰山雪海中的人不计其数,剩下这些自然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才片刻光景,这些弟子也都爬上了山壁,与简、岑二位长老会合。要成功将这片花草全部烧毁,则必须置身其中,然而草丛中遍布小金蛇,只要察觉到人体散发出来的气息,就会飞窜起来伤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简、岑二位长老也正为此事犯难。 云月宫中残月、晓风、花雨等人从他们到达蛇闹山山脚下,便已得知情况,于是便聚在云月宫演武堂,商量计策。 只听铁罗汉说道:“带兵的薛克构原来只不过是李孝逸粮草营中的一个副官而已,这次虽然率领了五千多人前来攻山,也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请宫主准我带领弟兄们即刻杀下山去,将他们一举歼灭。” 残月道:“不可鲁莽。薛克构的兵马容易对付,但你别忘了,随同薛克构前来的,还有丘神绩与他的运粮队。” 铁罗汉笑道:“丘神绩只不过带着一些老弱残兵前来,不足为虑。” 残月道:“万万不可轻敌,丘神绩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奸诈无比。而且那些御林军装束的运粮队,绝对有问题。据我所知,御林军中绝对不会有胡子一大把的老者,恐怕那些人是某些江湖败类假扮的也说不定呢。” 就在这时候,残月派出去的探子急匆匆地跑进来,说道:“禀告宫主,有一队官兵从山壁上爬了上来,举着火把,正准备烧毁宫主种在山道上的灵蛇草呢。” 残月笑道:“丘神绩既然来了,自然会想到用火来烧毁灵蛇草。这已经在我的预料之中,他们都是些什么人,一共上来多少人?” 那探子道:“薛克构带着兵马下山之后,留下丘神绩的运粮队,他们都是运粮队的人,两个老者武功极高,不用绳索就飞了上来,其余人都是用绳索上来的,但爬山的速度也特别快。现在只是举着火把站在那里,也不知在说什么?” 残月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些人果然个个身怀武功。” 晓风急道:“残月姐,大敌当前,还是想办法如何把他们赶走吧。我们虽然攻占了许多山寨,但眼下云月宫的人马可不多,万一他们烧毁灵蛇草,攻上山来,我们只怕寡不敌众呢。” 残月笑道:“这可不像我认识的晓风啊,平时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今儿个是怎么了?” 晓风道:“我们在丘神绩手下吃得亏还不够多么?我也不是害怕他,就算打不过他,难道我还跑不了么?但云月宫可是我们辛辛苦苦建立的,如果让他们攻上来,非但云月宫上下千余弟兄有可能性命不保,云月宫也可能被他们占领,我怎能不急呢?” 残月笑道:“放心吧,要烧掉我们辛苦种下的灵蛇草,驱赶金蛇,谈何容易?金蛇刚才已经吸了人血,现在正如饥似渴,只要有人进入草丛,下场便和适才那伙冒失鬼一样。那些人现在还在想办法,不敢轻易下去,看来是行家。” 残月续道:“丘神绩没有见过灵蛇草与金蛇,他练的五毒绵掌,是用斑斓青蛇代替的,他的所知有限。不知道金蛇长期以来,依赖灵蛇草的毒性而生存。本来灵蛇草生长在山崖中,我移植的时候,发现灵蛇草的根部往往与蛇洞相连,而且大部分汁液被金蛇吸食。现在山腰上遍布灵蛇草,附近山崖上的金蛇全部迁徙到这里,草丛下面蛇洞相连,一旦遇到大火,金蛇根本不会逃走,而是会潜藏入蛇洞。而且灵蛇草烧毁后,根部依然有汁液,可供金蛇生存。现在我们就静等它们再次成为金蛇的晚餐即可。” 晓风笑道:“原来如此,残月姐你为什么不早说啊,让我着急成这样,你也忍心么?” 花雨一直在仔细听残月讲解灵蛇草与金蛇,这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惊呼一声,叫道:“不好!” 晓风问道:“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 花雨道:“你想啊,金蛇身体极小,而且黏住人后,就不咬死人绝不松口,适才就有不少金蛇咬中人之后,被人生生扯断。金蛇那么罕见,若是敌人再上一次当,估计绝大多数金蛇会被杀死,到时候他们仍旧会攻山。况且,若是金蛇吸饱人血后,便不再咬人,那怎么办呢?” 残月道:“这根本无需担心。这种金蛇被人扯断或斩断之后,仍然能够咬人的。而且过一段时间,还会长出新的尾巴。金蛇身体虽小,但它们咬人是喜欢鲜血的腥味,并非如蟒蛇一般,将鲜血吸进肚中。它们嗜血成性,是绝不会满足的,除非没察觉到,否则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人,让它们发现了,也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 第177章 冲动是魔鬼 晓风笑道:“残月姐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丘神绩恐怕做梦也没想到他有一天会栽在自己徒弟手中。” 残月笑道:“不错啊,晓风,看不出来,你最近倒是长学问了?” 晓风娇嗔道:“残月姐,你勿要取笑我了。我也认识不了几个字,哪里有什么学问,只不过和你待久了,也学会一些文绉绉的词语罢了。” 残月道:“要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得不够确切。丘神绩收我为弟子,才几个月的时间,教我五毒绵掌,其实就教了一些基础招式,与绵掌的运功心法。用毒方面还是得到这本秘笈之后,我自己学的。这方面可不是出自他,他虽熟读秘笈,却未如我这般对灵蛇草与金蛇有这番研究。终究还是局限于书本上的说法,太过浅薄了。” 晓风笑道:“残月姐,你说这练功夫是不是像用毒一样,需要自己亲自去研究琢磨,才能体会得深刻,若是像书呆子一样,抱着秘笈摇头晃脑,一辈子也学不会武功,你说是吧?” 晓风无意中说了这一句话,却触动了残月,她这一生,大部分时间是在深宫的黑屋子里训练,整日受人鞭挞折磨,鄢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对她好的男子,印象中的他就是个什么武功都不会的书呆子,他还在地狱门么?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岐黄子有没有对他使用蛊毒?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浮想联翩,陷入痴迷,然后身上所中的情蛊就蠢蠢欲动,让她倍加难受。 但她渐渐习惯并且喜欢这种感觉,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会喜欢思念他的感觉,尽管这种感觉是极为难受的,但越是难受,越是迷恋,有时候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之间,迷惘地说道:“你说他有没有中蛊毒呢?” 晓风惊诧地问道:“残月姐,你问谁有没有中蛊毒?” 残月从迷茫中惊醒,面色苍白,连忙说道:“我是问他们那些人现在有没有中毒?” 晓风一向粗心大意,并没有注意到残月脸色的变化,率尔答道:“应该快中毒了吧。” 只有花雨平时有意无意间留意到残月经常独自喃喃自语,经常脸色不好,现在正是那种情形,于是问道:“残月姐,你的病还没好么?要不要紧?” 晓风、花影、柳絮、莲萼等人听花雨这么一说,立即想起,她们和残月在地狱门时,曾经被岐黄子下过情蛊,由于其他人心中浑然不知男女之情,因此没有发作。而残月则早与鄢云互通心曲,相互爱慕着对方,所以残月的情蛊也时常发作,虽然与当初相比,症状较轻,但她们依然为她担忧。 于是纷纷过来询问,残月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只得强自忍耐住蛊虫侵蚀的痛苦,勉强笑道:“大家放心,我没事的。晓风,花雨,你们二人快去看看,山腰处的情况如何,那些冒充御林军之人的武功路数怎样,那些探子不懂武功,说得不清不楚,我不太放心。” 晓风问道:“如何才能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呢?要不要与他们过几招?” 残月道:“千万不要,他们若想火烧灵蛇草,就会被金蛇攻击,届时你们在旁边就可以看清楚他们怎样对付那些金蛇?是以轻功趋避,还是用兵器击打,这样就大概知道他们的武功路数了。千万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俩。花雨,你比较谨慎,凡事看着点晓风,不要让她冒失误事。” 花雨道:“放心吧,我会看住她,不让她闯祸的。” 残月继续说道:“柳絮,你带着绿林箭到达附近的青峰山,请屠飞虎大当家联系附近几个山寨,来救援云月宫。切记,不要走大路,从后山小路秘密下去,切不可让人发现。请到援兵之后,不要直接攻打他们,还是以袭扰为主,远处的山寨无法及时赶到,我们与青峰山的兄弟,根本消灭不了这么多兵马,只要让他们觉得被围困,不战而逃就可以了。” 晓风道:“要是他们铁了心要攻山呢?” 残月道:“我们除了毒蛇阵,山上许多关卡设有许多机关,就算我们消灭不了他们,他们要想攻上来也是休想。放心吧,当他们前进不得,眼见我们援兵越来越多,他们自然就会撤退的。我唯一担心的,就是那些混在丘神绩队伍中的武功高强的江湖人物。” 柳絮、晓风、花雨各自领命而去,晓风与花雨来到山腰上之后,果然见那二十多个人在与金蛇搏斗,其中两个老者,不但轻功极好,而且掌力惊人,每当金蛇向他们袭击时,他们先是以轻功身法躲闪,实在躲避不了,便以掌风将金蛇击退,因此他们二人点燃了多处草丛,灵蛇草部分被毁。 而其余人,既没有那般快捷的轻功,也没有雄浑的掌力,只是以弯刀挥斩袭击过来的金蛇,他们的刀法也是不简单,几乎刀刀命中,但正如残月所说,金蛇斩断之后,依旧会飞起伤人,而且被斩断的瞬间,由于疼痛,会更加拼命,因此速度极快。 人蛇大战不到片刻,就有十几人被金蛇咬中,倒地而死。其余人却没有撤退的意思,誓死也要点燃草丛。结果,除了那两个老者之外,所有人都被金蛇毒死,那两个老者,也由于用功过度,掌力有所减弱,他们商量了一下,便准备退下山去。 晓风果然耐不住性子,对花雨道:“你看那两个高手,与金蛇搏斗后功力大减,我们下去,一人对付一个,将他们杀掉,你看怎么样?” 花雨怒道:“残月姐说你太过冲动,让我看着你,你果然又想擅自行动。你别看那两个高手,现在好像功力大减,但他们已经意识到这种情况,必然有办法离开。我们只怕拦不住他们二人,不如先回去向残月姐告知这里的情况,再作定夺。” 晓风生气道:“胆小鬼,什么都要靠残月姐,要是柳絮姐或者莲萼姐在这,我们突施偷袭,定然能够得手,可惜你没有这个胆量。” 花雨道:“随便你怎么说,就你胆儿大,你有能耐,一人将那两个糟老头子全部收拾了。可别拉上我。”说着便向山顶走去,晓风自然没有以一敌二的胆量,于是便快步追上了花雨。 花雨将看到的情形告诉残月之后,残月笑道:“晓风,花雨救了你一命,你还不谢谢她?” 晓风赌气道:“要是换作别的姐妹与我同去,定然将那两个老头儿的脑袋拿回来,你偏偏给让最胆小的花雨与我同去,我干嘛要谢她?” 残月笑道:“那两个人有如此强劲的掌风,能隔空逼退凌厉快速进攻的金蛇,只怕任何一人的武功也不在丘神绩之下。就算是你我联手,与他们任何一人对打,也占不到半点便宜,你想偷袭得手?只怕还没靠近他们,就被他们的掌力击倒了。他们是暂时劳累,内力不济,若先以轻功闪避一阵子,然后等内力恢复之后,再与你们搏斗,你们恐怕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呢。更何况……” 花雨接着说道:“更何况我们置身金蛇阵之中,金蛇虽被我们用灵蛇草吸引到那里去,可它们是不认主儿的,咬得敌人,就咬不得我们么?我们虽然有解药,被咬中之后就算及时服解药,也是内力全失,动弹不得,不会被他们杀掉么?” 晓风听残月与花雨这么一说,才醒悟过来,幸好那时没有贸然动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但就是服理不服气,口中还在狡辩道:“反正又没打过,你们怎么说都行咯。” 残月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是微笑不语,但花雨平时就喜欢与晓风打闹,于是伸出一根手指,不断在脸上划着,说道:“某些人脸皮也忒厚了些,明明心中认可了我们的话,嘴上就是不承认,还要狡辩,羞也不羞。” 晓风本就与花雨要好,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与她闹僵,于是连忙双手往花雨身上腋下抓去,花雨被晓风呵痒,笑得连眼泪都快出来了,只得讨饶道:“哎呦,哎呦,痒死我了。求你饶了我吧。”残月见惯了她们平时打闹的,这会儿倒也由着她们。 简、岑二位长老见风助火势,应该能够将山腰上的灵蛇草全部烧得一干二净,于是也没再冒险去点燃下风口的草丛,对着那些死去的玄阴教教众祝祷了几句,便重又以轻功下去。 厉魄见只有两位武功高强的长老回来,于是向他们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回来,其他人呢?” 简、岑二位长老闻言,只是摇摇头,便默然不语。厉魄颓然道:“早知道就不让他们去了,他们这些人都是我们从西域带出来的精英弟子,死一个便少一个,如今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死了二十人。” 随即又一把揪住丘神绩胸前的衣衽,扬起手掌,怒道:“丘神绩,我让你给我们玄阴教的弟子陪葬!” 丘神绩一边暗运内力,一边笑道:“厉长老这是何苦呢?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伤的?若不是这些英勇的弟子配合,抵挡住大部分的毒蛇,我想两位长老也未必能够这么轻易脱身吧?” 第178章 人命如草芥 简、岑两位长老同声说道:“厉长老,不要冲动。丘神绩虽然出言相激,但我们终究要攻下云月宫,建立总坛,为了这个目的,我们不远千里来到中原,就算是明知有危险,我们也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其实就算他不用激将法,我们也会去的。” 厉魄怒道:“丘神绩就是看准了我们这一点,所以才加以利用。两位长老怎么还不明白呢?若是我们自己做出决定,上阵杀敌折损弟子,我断然不会发怒。但我就看不惯,别人自以为聪明,将我们当作工具加以利用。”说着一气之下,一掌劈向旁边一块尺许方圆的山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山石被击裂开来。 丘神绩见了,也兀自在心里打鼓:这个厉魄果然了得,若与他交手,我定然占不到便宜,如果其他任何一位长老与他联手,我焉有命在?幸好刚才没有与他动手。 就在他们争吵之时,山腰上已是一片火海,这个时节大部分杂草都已经枯萎,灵蛇草是极少数仍然生机勃勃的花草。这会儿也随着那些杂草一起,灰飞烟灭。 那些金蛇感觉到火光,受不了炙热,自然躲进洞里。若是此时大队兵马踏着燃烧的杂草冲上山去,金蛇怕火,也不敢出来袭击。 然而,这一切必须建立在他们像残月一样熟悉金蛇的习性与灵蛇草的特点,更何况他们现在大部分兵马身上的酒水未干,只要被火苗燎到,就会点燃全身,他们又怎敢冒此大险呢? 柳絮带着绿林箭从后山的隐秘小路下山,径直向青峰山奔去,青峰山距离蛇闹山不足五十里,本来只需翻过一个山头,便能到达,但是由于中间相隔的山峰,陡峭嶙峋,猿猱难渡,因此需要从山脚处绕行。 青峰山的山谷处有一座山寨,名叫飞虎寨,寨主叫屠飞虎,平时骄横跋扈,鱼肉乡里,可谓是坏事做尽。但被云月宫打败之后,屠飞虎为了报答残月的不杀之恩,甘愿替她守住飞虎寨,残月知道这种绿林好汉,只要是被人打败之后,便会对那人心悦诚服,于是便让他继续当飞虎寨的寨主,但是不能再做坏事,与此同时,还必须听从云月宫的调遣。 其他被残月打败的山寨,也是一样,于是残月就很快成为豫南一带的土匪头子。 残月心想,就算不是自己亲自去飞虎寨,柳絮手持绿林箭,他屠飞虎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听调遣。 柳絮轻功极好,即便在山道上也是健步如飞,如影似电,不到两个时辰,便赶到了飞虎寨,到了飞虎寨之后,于是便拿出绿林箭发号施令,屠飞虎知道云月宫的厉害,自然不敢违抗,只得跪下听命。 只听柳絮在飞虎寨扬声说道:“奉云月宫宫主之命,令屠飞虎率领飞虎寨八百余人,速来蛇闹山增援,具体计划由柳絮代为安排。” 屠飞虎问道:“云月宫发生什么事了,残月宫主那么大本事都对付不了么?还需要我们增援?” 柳絮正色道:“云月宫敢去大闹李孝逸三十万大军的军营,你屠飞虎敢么?云月宫现在只不过是被几千人马围住,残月宫主是什么身份,能轻易与他们这些朝廷的走狗动手么?现在正是你们为残月宫主效力的时候,你们休要推三阻四的。” 屠飞虎道:“我屠飞虎也并非贪生怕死之辈,请柳絮特使吩咐就是。” 柳絮说道:“你马上联系附近几个小山寨,让他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蛇闹山山脚下汇合,这样我们有将近两千人马,足可以一战了。不过残月宫主又说了,让他们死在山脚下,尸体臭得很,只要将他们赶跑就好,不要与他们正面交锋。” 屠飞虎笑道:“快马剽掠突袭,可是我屠飞虎的拿手好戏,放心吧,一会儿等那几个小寨主带人到来,就看我们怎么收拾他们了。” 柳絮笑道:“屠飞虎,你这王八羔子,几天不当土匪剽掠百姓,手痒了是吧?待会儿看你敢不敢对那些官兵下狠手,如果只会欺负百姓,见到官兵就脓包了,等我回到云月宫,就让残月姐废了你的寨主之位。” 屠飞虎笑道:“是不是吹牛,待会儿你瞧着便是,不用柳絮特使你出手,我便能赶跑他们。” 柳絮笑道:“那我拭目以待。你说他们几个寨主什么时候能到蛇闹山?” 屠飞虎抡起板斧说道:“我既然传信过去,他们若是在我们到达蛇闹山之前赶到便相安无事,若是敢有一人迟到,想要我饶过他们,还得问问我手中的板斧答不答应?” 柳絮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了,他们还未必得到消息,况且距离比我们远,你却要求他们在我们之前赶到。” 屠飞虎笑道:“管他娘的,反正他们几个的寨子比我的小,武功又不如我,就得我说了算,他们若是打得过我,那我也听他们的。” 柳絮道:“别他娘的啰嗦个没完,像个婆娘似的,赶紧走吧。” 屠飞虎笑道:“难得听到柳絮特使也这样骂人,听着他娘的得劲!哈哈哈……”一面说话,一面招手集合人马。 屠飞虎问道:“柳絮特使一路劳累奔波,我愿将我的如意宝马让与你骑。”说着,将手一招,立即有人牵了一匹通体浑黑的健马来,屠飞虎过去在马颈部抚摸了几下,然后贴在黑马耳朵旁说道:“如意啊如意,这次我将你让与云月宫的特使柳絮骑,你可不要耍性子啊。”那马儿似乎能听懂他的话一般,低声嘶鸣了两声,然后便走到柳絮身旁。 柳絮自然格外喜欢,一跃而上,骑在了马背上,问道:“拿马鞭来!” 屠飞虎有些不舍,遂道:“我的如意是不用马鞭的,将马缰用力勒一下,它就会放蹄狂奔,连勒两下,便会止步。” 柳絮笑道:“屠飞虎杀人如麻,没半点慈悲,反倒对一匹马儿如此宝贝怜惜,可笑啊可笑!” 屠飞虎这会儿也骑上了一匹黄马,冷笑道:“呵呵,人在江湖,命如草芥,有时还不如马命值钱呢?” 第179章 逃得比兔子还快【万更求订阅】 二人带领着飞虎寨八百余人沿着山道,向蛇闹山方向飞速奔驰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便到达了蛇闹山后山山麓下的密林之中,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其余几个寨主也闻讯赶到。 只听屠飞虎喝道:“窦老怪,我来问你,为什么现在才来?” 窦寨主道:“屠飞虎,我告诉你,你尽早收起以前那一套,我们现在同为云月宫残月宫主效力,不分上下,我也不怕你恫吓。” 其他几位寨主听窦老怪这么一说,也齐声附和。 屠飞虎怒道:“别以为柳絮特使在此,我就不敢动你们,信不信我现在就给点颜色,让你们瞧瞧?”说着又抡起两柄大板斧,作势欲砍。 柳絮见他们吵闹不休,怒喝道:“屠飞虎、窦老怪,我让你们前来,不是让你们来争吵的,要是各自不服,今后找个机会私底下去较量较量。不过现在,都给我闭嘴,要是坏了残月宫主的大事,你们谁都别想活命!” 屠飞虎等人见柳絮已然发怒,只得退在一旁,柳絮遂道:“现在薛克构的人马聚集在蛇闹山脚下,我们分成两拨人马,由我带领窦寨主等人的人马从西向东冲杀,而屠飞虎则率领飞虎寨的人马从北向南冲击,切记不要恋战,半个时辰后,在东面五里坡上会合。听清楚了么?” 窦寨主问道:“为何不冲上蛇闹山,与残月宫主会合呢?”其他几位寨主也同样有此疑问,但不敢贸然发问。 屠飞虎喝道:“你他娘的怎么那么多废话,柳絮特使的命令就是残月宫主的意思,只要照办就行了。”窦老怪见柳絮让屠飞虎独自领队,看来是对他格外器重,毕竟他手底下的人马比他手底下的多,因此也不想与他辩驳。 柳絮道:“屠飞虎,你也少说几句,现在就从树林绕到官兵的北面去吧。只要见到我们这边冲过去,你就下命令开始冲杀就行了。下一步怎么做,等半个时辰之后,我们在五里坡会合之后再说不迟。”屠飞虎领命而去。 柳絮立即让窦老怪等人全部上马,一声令下,将近千人的土匪高声呼啸着,从西向东,向薛克构的几千人马快速冲去。 薛克构惊骇之下,还没缓过神来,北面又有大批土匪发出如虎豹般的吼叫声,向他的军队冲来。 才一眨眼间,便与他的军队交上了手,这些官兵慌乱之下,哪里是这些擅长剽掠打法的土匪的对手。才片刻光景,就死伤狼藉,呼啸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薛克构见无论从哪个方向都逃不掉,一时之间,也辨不清土匪到底有多少人。 本来他就只是个粮草营的支度使,从未独自带兵打过仗,见此情形,心想逃跑并不是个办法,只好先抵挡一阵子再说,于是竭力呼喊着指挥军队,试图依照李孝逸的办法排兵布阵。但这些土匪雷厉风行,打仗根本没有章法,彪悍无比,全军都处在极度紧张慌乱之中,加之土匪一边残忍砍杀士兵,口中也在高声嚎叫,士兵们根本就听不清薛克构的命令。 柳絮长期在皇宫中训练,非常了解御林军,而且最近又经常和官兵打交道,于是照旧以柳絮飞镖杀死了那些用旗帜指挥队伍的士兵。 然后从队伍中间穿行而过,屠飞虎也由北边杀到南边,再折而向东,向五里坡上冲去。 将近半个时辰的剽掠突袭过后,薛克构连忙集合队伍,清点人数,竟然损失了五六百人,伤残的人也有几百,尽管他们还有三千多人的队伍,但已然都是惊弓之鸟。 其中一个将领跑过来对薛克构说道:“将军,五千人马两日来还没看到云月宫是什么样子,就损失了将近两千人,刚才那两批土匪尚且如此彪悍,云月宫中的可想而知。要是再不撤离,只怕敌人的援兵会越来越多,我们就四面楚歌了。” 薛克构心里也明白,现在再想拿下云月宫,得到财宝已经是不可能的了,但心中还抱有一线希望,于是怒道:“丘神绩的运粮队呢?怎么还不下山来?” 那将领道:“运粮队要是烧毁了灵蛇草,定然会派人下山通知我们,现在这么久了,还没有音讯,八成是被云月宫的土匪歼灭了。” 薛克构怒道:“绝不可能,昨夜子时,明明看到山腰处有火光,定是在山腰处等候我们呢。要是与土匪交上了手,定然会有动静的。这么静悄悄的,肯定没什么事,你快派人上山,让他们先下来,一起消灭山下的土匪再说,否则我们上山,被人断了后路,就为时已晚了。” 那将领急道:“就算他们安然无恙,就凭他们那些老弱残兵,下来也无济于事,更何况丘神绩与李孝逸将军有嫌隙,迟迟不下山,恐怕是与云月宫的土匪勾结上了,将军可别忘了,云月宫宫主残月,之前可是丘神绩的弟子啊。将军还是早作打算吧!” 薛克构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有些担心,但想到就算是撤退,回到李孝逸军中,也是死路一条,终究还是不甘心,怒道:“无论怎么样,还是先派人上山看看情况再说,我们先在此等候片刻。” 柳絮与屠飞虎等人在蛇闹山东边的五里坡上,见到薛克构的军队虽然受了重创,但依旧没有撤退的动向,于是便在一起商量对策。 只听柳絮说道:“薛克构看来还是存有希冀心理,认为山腰处的官兵会下来相助,所以我们还要再冲杀几次,争取在山腰的官兵下来之前,逼迫他们逃跑。到时候山腰上那一千多人就不足为虑了。” 柳絮续道:“大家听我命令,即刻冲下去,还是以半个时辰为限,时间一到,立刻到西边密林会合。”话音刚落,一马当先,如一阵旋风般向下冲去。 屠飞虎、窦老怪等人也同时向山下如决堤的洪水般,向蛇闹山脚下奔涌而去。有了上次的成功偷袭,这次更是得心应手,人人铆足了劲,而官兵则正好相反,见到这些猛兽般的土匪,早已心惊胆寒,在这种势如破竹般的冲杀下,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 不等薛克构下达命令,俱都向北边溃逃而去,薛克构斩杀了几名逃兵之后,还是没能阻止这种溃败的局势。只得在一队士兵的保护下,也向北撤退,这时候跟随他的士兵不足两百人,薛克构生恐那些土匪再追过来,于是一口气奔跑了十几里。 而蛇闹山山腰处的运粮队,自从昨夜子时烧毁了灵蛇草之后,简楚客等长老就迫不及待地想攻山上去,夺取云月宫及巨额财宝。 只听厉魄道:“现在断然不是攻山的时候,因为山下还有薛克构的几千人马对云月宫的财宝虎视眈眈,若是我们玄阴教先行上山,与云月宫中的土匪交手,就算夺取云月宫,也势必会损耗不少教众,到时候再与薛克构的队伍因为财宝发生争斗,只怕并无胜算。” 简楚客道:“云月宫中的土匪不过一群乌合之众,全依赖毒蛇阵守山,现在毒蛇已经赶跑,不乘此机会一举攻占云月宫,若是等薛克构的人马上山剿匪,到时候非但财宝不能到手,很有可能连云月宫也会被他们占领,我们将前功尽弃。” 丘神绩知道什么事都瞒不了精明强干的执法长老厉魄,而简楚客等人及所有教众,夺取云月宫,建立总坛心切,这时已经与厉魄意见相左,如果能让玄阴教与云月宫血战一场,到最后自己便能坐收渔人之利,至于薛克构,根本不足为虑。 于是便笑道:“我本就建议贵教独力攻打云月宫,没想到李孝逸会将我擒住,以军粮之事威胁,我早就恨之入骨,决不能让他得逞。若是薛克构拿下云月宫,定然派兵镇守,然后将财宝运到李孝逸的军营,作为购买军粮之资。这样一来,贵教就总坛、钱财两失,实在是不划算啊。” 厉魄怒道:“丘神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你一直以来想除掉我玄阴教,以防止我们日后为辛长老复仇。现在只不过是想借刀杀人,让我们与云月宫相互消耗,然后再撺掇薛克构来与我们争夺财宝,日后再借助御林军的势力除掉我们,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响,但我与教主早就看穿了你的伎俩,绝不会上当的。” 丘神绩笑道:“厉长老,你将我丘神绩看作什么人了。辛遗恨长老的大仇,怎么算在我的头上。再说,我是个有恩必报之人,贵教助我回京复职,我自当助贵教在中原建立总坛。再说,你们也见到了,李孝逸将我擒住,扬言要抓我回京问罪,我就算相助薛克构夺取云月宫的财宝,帮他筹集到军粮,他也会担心他在伊河谋杀我的事情败露,到时候定然会取我的性命,我相助薛克构,有何好处?” 简楚客道:“厉长老,丘神绩杀害辛长劳的证据,我们虽没有见到,但有支希夷作证,料想不会有差。丘神绩欠下的账,我们日后再找他清算,但此刻我们明明可以一举拿下云月宫,为何要坐失良机呢?” 岑长老也说道:“没错,眼下正是夺取云月宫的大好时机,绝不能错过啊。”其他几位长老也同声附和。 玄阴教厉魄等人此时并不知道残月原先是丘神绩的弟子,武则天让丘神绩一定要剿灭云月宫,否则就要对丘神绩治罪。而且残月、晓风等人原先就是朝廷的秘密杀手,暗杀许多忠良之臣与李唐宗室,知道武则天的许多秘密,一直以来是武则天的心头大患,因此要除之而后快。 若是简、岑等人知道这一节,就算是再愚蠢,也不会中了丘神绩借刀杀人的计谋。 只听厉魄说道:“你们就算都赞成现在攻山,也不能擅自行动,教主想必已经到达蛇闹山附近,还是等教主到了之后,再从长计议吧。” 简楚客愠道:“厉长老,你欺教主年幼,又是首次涉足中原,一直以来都代教主发号施令,许多教众都心有不平。现在又搬出教主来压我们,你的野心大家有目共睹……” 简楚客说到这里,厉魄已经动怒了,喝道:“我一心为本教,鞠躬尽瘁,教主虽然器重我,但我事事都请示教主再行动,有什么不对,怎么就有野心了?” 简楚客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我不想与你争执。”随即对玄阴教教众说道:“有愿意为玄阴教立功,夺取云月宫,建立总坛之人,现在就随我同去!” 说着便当先向云月宫方向奔去,岑、周、史、裴、宗几位长老见状,也随后跟去,其余教众大多都是他们几位长老的麾下的弟子,自然紧随而去。厉魄心想,自己若不亲自前去,只怕会出乱子。于是也只得以轻功迅速赶上已经出发的几位长老,丘神绩见计谋得逞,于是便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再说到玄阴教教主阴无敌,与二十圣使率领着两百余人,本来就提前到达伊河南岸,后来见到丘神绩挟持李孝逸,反而在伊河中被李孝逸擒住,之后的事情俱都打探得一清二楚。薛克构的大军出发后,也早就到达蛇闹山附近。 本来也派了两个圣使前往云月宫打探,路经金蛇阵时,被金蛇袭击,咬中了腿部,回来时因为阴无敌发现的及时,将二人中毒的腿迅速砍断,这才保住了性命。之后便没有再派人前往云月宫打探,打算等朝廷的兵马先上去趟过蛇阵,再与厉魄等人会合,攻占云月宫。 阴无敌的想法与厉魄如出一辙,虽然事先并未商量,但阴无敌虽是年轻女子,但素来足智多谋,除了江湖经验外,其他方面甚至比厉魄还高出一筹,绝非简楚客等长老所说的,是厉魄手中的傀儡。 然而没想到的是,薛克构的官兵上去之后,很快就退了下来,之后简、岑二位长老更是不听劝告,私自带人上山焚草驱蛇,结果折损了二十名教众。 本来那个时候就有几个圣使请求尽快与厉魄等人会合,但阴无敌说道:“本座作为教主,理应亲自指挥教众,但厉长老江湖经验丰富,定能主持大局,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而本座率领的这两百人在暗处,既可以防止丘神绩耍阴谋诡计,也可以作为一支奇兵,随时相助攻山的队伍。”于是坚持不肯现在就出去与厉魄等人会合,于是便在山腰处的密林中一直密切注意玄阴教及薛克构、丘神绩等人的动向。 第180章 不甘失败 后来见到山下两拨土匪冲杀薛克构的官兵,直到官兵溃逃,也没有出现。阴无敌心想,这些官兵无非是想得到云月宫的财宝,如果就此逃去,对玄阴教来说,也未尝不是好事。虽然少了官兵的相助,但也同时确保云月宫及山上的财宝,将全部为玄阴教收入囊中。 简楚客等人自认为将灵蛇草焚毁之后,便能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冲上云月宫。没想到还是在山腰处那个地方,上千官兵与二十几名玄阴教弟子葬身之所,再次遇到金蛇疯狂的攻击。 当他们行至山腰处,只听地底下发出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让人觉得毛骨悚然。霎时间,脚下泥土翻涌,一条条金黄色小蛇不断窜出,昂首吐信,身上的鳞片在火光照耀下,格外鲜艳。 厉魄大声喊道:“大家小心,快向后退。” 简、岑两位长老刚刚才见识过这些小金蛇的厉害,也急忙喊道:“快撤退,千万不要用刀剑砍斫他们。” 但此刻玄阴教所有教众都被金蛇围困,听到命令后,再想后退,已然不及。这些小金蛇察觉到人体的气息,开始展开进攻,起初还只是在他们脚下纵横穿梭,速度极快,倏来倏往,火光掩映下,如一条条时断时续,忽隐忽现的金丝黄线一般。 因为少了草丛的羁绊与掩盖,因此他们看得尤为清楚,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像厉魄、简楚客等长老一般,武功高强,也是毫无用武之地,除了组织撤退,尽量减少伤亡,他们更无其他办法。 饶是如此,才一眨眼的功夫,便有许多弟子被蛇咬中,倒地惨叫。原来这些金蛇在不断穿梭行进中,从他们的裤管,或是沿着他们的腿脚,像平时攀岩附壁一般爬在他们身上,尽情享受血腥的盛宴。 原来蛇类也与人类一样,没有受到攻击或者侵扰之前,也绝不会像之前那么疯狂地飞窜起来,噬咬敌人的颈项,让他们迅速死亡。然而越是这样,玄阴教的弟子越是没法防备,无形中又给他们增加了不少麻烦。 无奈之下,简、岑二位长老只得故技重施,准备以掌风强行击退金蛇,给玄阴教弟子打开一条撤退的道路。 然而,适才那些金蛇飞窜在空中,以他们强烈的掌风固然可以轻易逼退毒蛇,然而现在这些金蛇在地上游动,部分掌力会被周围的土地承受,而金蛇又生有具有极强黏性的脚掌,平时在山崖上游走时,任是狂风暴雨,也无法撼动它们。 他们掌风再强,也绝不会超过狂风暴雨的力量,是以每当这些金蛇遇到强烈的掌风时,便将头埋在地上,然后利用脚掌,牢牢吸住地面。 简楚客急道:“刚才能一击奏效,现在为何一点效用都没有啊?难道我适才用功过度,内力消耗太大么?”转而对周长老说道:“周长老,你试一下用掌风击退地面上的金蛇?” 周长老闻言,单掌推出,只见沙尘扬起,以长袖轻拂几下,定睛一看,面前那几条毒蛇,依旧纹丝不动。简楚客急道:“用双掌,使尽全力。”周长老依言照办,结果还是这样,只能暂时遏止金蛇的行进,却不能将他们击退。 厉魄见到周围不断有弟子倒下,几位长老虽然不断以轻功闪避,时不时地以掌力驱蛇,但依旧没有什么效用。于是便大声说道:“几位长老都聚集到我这边来,我们内力互连,连连发掌,让弟子们跟在我们后面。我就不相信区区几条金蛇,就能难倒我厉魄。” 简楚客等长老心想,这或许是目前唯一的方法了。于是命令弟子集中过来,厉魄在前,其余六位长老则以掌力相助厉魄,厉魄的掌力在七人之中最为刚猛,于是便连连发掌,这样一来,果然有效。厉魄双掌连环,交替击出,每击出一掌,便在地面上留下一个大坑,挡在面前的金蛇立足不住,被击出数丈之远。 然而这种笨方法虽然奏效,却是拼着大耗内力的危险,强行突围。若是这时候有人偷袭,他们定然抵挡不住,那些弟子见几位长老打开一条通道,于是便急忙向山下涌去。 虽然最终从金蛇阵突围而出,但由于长时间没寻到好办法,还是有三百余名玄阴教弟子膏了小金蛇的毒吻。 眼看着攻山无望,阴无敌原本准备从旁策应的两百余人,只好从山道旁的树林中出来,与厉魄等人会合。 简楚客见到教主阴无敌到来,连忙跪下,叹道:“教主,都怪我一意孤行,不听厉长老的好言劝告,擅自行动,致使我教教众葬身毒蛇阵中。简楚客罪该万死,但还请教主念在我这些年一心为本教效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留我一个全尸,准许我自裁。”说完,便高举右掌,对准自己的天灵盖,准备以死谢罪。 阴无敌连忙迅速出指,点住他的穴道,阻止了他,简楚客心想,看来教主是想亲自动手处决自己。于是长叹一声,说道:“也罢,按照教规,自教主以下,无论是谁犯了残害同门的大罪,当受三刀六洞之刑而死,教主要亲自动手,那就来吧。” 阴无敌道:“教中的确有此一条规定,凡是背叛本教,残害同门者,必受三刀六洞之刑。不过连本座也没有想到,灵蛇草焚毁之后,仍旧不能将毒蛇驱走。是以你们上山之前,没有出面阻止。这么算起来,你也是在不察觉的情况下,得到了本座的默许,并不算不听指挥,擅自行动,要说有罪,那么本座也有指挥失误之责,当同罪同罚。简长老若是再要自裁,本座也只好自裁了。” 简楚客道:“那怎么可以,教主并无过错,都是属下的罪过。请教主以本教大局为重,切莫再言轻生之语。”这时候,所有玄阴教教众都跪地附和道:“请教主以大局为重!” 厉魄道:“胜败乃兵家之常事,二十年前我教面临灭教的危险,最终还不是浴火重生,如今只不过是小小的失利。就算今日拿不下云月宫,但云月宫以蛇阵毒杀我教教众,云月宫欠我玄阴教的这笔血债,来日定会再来向他们加倍讨还。” 玄阴教教众听了这话,个个义愤填膺,于是齐声喊道:“血债血偿,报仇雪恨。” 只听厉魄说道:“教主,你看我们现在只有几百人的队伍,要拿下云月宫,几乎是不可能了,不如我们还是先回洛阳去吧。” 阴无敌恨恨地道:“兵戈未交,就损失了三百多人,要是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去,与薛克构那个废物,有什么两样?今日晨间,我见一伙土匪,自西向东而来,将薛克构的兵马打散,现在薛克构已经带着一些散兵游勇逃去。后来,我让两个圣使去打探情况,抓回来一个土匪,结果那个土匪便不打自招了。” 厉魄等人急忙问道:“他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跟云月宫有关?” 第181章 可怕的不是绝世武功 阴无敌道:“据那土匪说,昨夜云月宫中一名叫做柳絮的女子,手持绿林箭,到距离蛇闹山五十多里的青峰山飞虎寨求援。屠飞虎便联系附近几个山寨的寨主,率领将近两千余人前来蛇闹山脚下,攻打朝廷的官兵。薛克构的人马虽比他们多,但这群土匪极为彪悍,薛克构根本不是对手,队伍被打散之后,也在一队士兵的掩护下向北逃去。” 厉魄问道:“教主莫非是想说,云月宫暂时攻打不下来,先拿下飞虎寨,作为落脚之处,然后再让西域的教众东迁中原,聚集在飞虎寨,然后一起攻山云月宫?” 阴无敌笑道:“这只是初步想法,飞虎寨的土匪虽然较薛克构的人马强些,但绝不是我们的对手。除了那个来自云月宫的特使柳絮,一手飞刀功夫较为了得外,屠飞虎等几个寨主的身手,根本及不上我们任何一位圣使。柳絮既然能够避开你们的眼目下山,若非她的轻功了得,能够从悬崖峭壁上下,那就是蛇闹山附近,还有通道。” 岑长老说道:“我看八成是另有通道,适才我与简长老以轻功从山壁上去,都那么吃力。那个柳絮只不过是个年轻女子,就算轻功好,内力也不过如此。蛇闹山山顶到山脚下的悬崖,少说也有千百丈高,就算他善于轻功与攀岩技巧,没有足够的内力,也无法顺利上下山的。” 阴无敌道:“岑长老说的不错,连本座也办不到。” 岑长老连忙致歉道:“教主,你的轻功与内力只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的。属下适才分析的是云月宫的那些年轻女子,可没将你算在内,请不要误会了。” 阴无敌笑道:“我是实话实说,我又没有长着一对翅膀,如何能够飞天遁地般在千百丈高的悬崖来去自如呢。所以我说你分析的不错,我们攻下飞虎寨之后,便能随时查探云月宫的动静,查出它们上下山的另外的通道,或是她们的特殊方法。或许了解了云月宫的具体情况之后,我们不用等西域的教众来,很快就可以打下云月宫,建立总坛也说不定呢?云月宫易守难攻,一旦被我们占领,成为玄阴教的中原总坛,那么我们便向一统江湖的事业,迈开了一大步。” 厉魄道:“教主,适才我教教众在金蛇阵中惊慌失措,现在又要以少敌多,攻打飞虎寨,只怕会有问题。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阴无敌道:“大可不必担心,飞虎寨也不到一千人,我们也差不多。其他几个山寨的人马都是临时聚集,只要我们退下蛇闹山,他们也必会回到自己的山寨。难道我们玄阴教攻打区区一个飞虎寨,还需要谨慎小心么?” 厉魄还想再行劝说,阴无敌听了格外厌烦,怒道:“我主意已定,厉长老不需多言。吩咐下去,各长老立即率弟子们下山,只等山下队伍各自退去,我们便向西而行,攻打青峰山飞虎寨。” 接着向丘神绩问道:“丘将军,薛克构早就溃逃而去了,你们这几百人打算何去何从呢?” 丘神绩笑道:“区区一个飞虎寨,有阴教主亲自率众攻打,自然是手到擒来。丘某还有要事待办,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阴无敌冷笑道:“丘将军你可要好好活着,可不能被人砍了脑袋哦。” 丘神绩听出阴无敌,话语中的言外之意,装作若无其事,拱手笑道:“多谢阴教主关心,无论是李孝逸,还是其他人,想要丘某人的脑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厉魄闷哼一声,说道:“教主不便明言,那就让我来说。我们教主让你好好活着,并非出自关心,你也不要恬不知耻地这么认为,因为你丘神绩的人头是我们玄阴教的,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将它割下,用来祭奠辛遗恨长老,及沙漠中被你所害的无辜生灵。” 丘神绩心想,你们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不顾身份,联手来对付我吧。转念又想,就算你们联手,同仇敌忾,我明知敌不过,难道不会想办法脚底抹油么? 于是仍然不动声色,笑道:“天大的冤枉啊,阴教主,无凭无据,就要找我丘神绩寻仇。我与辛长劳一见如故,怎会下手杀他呢?” 厉魄怒道:“你丘神绩手段高明,能够毁尸灭迹,这点我厉魄的确办不到。但支希夷堂主的话绝不会是假,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于你呢?”丘神绩听了这话,只是连忙道了几声“误会!误会!误会!”便不再辩驳。 阴无敌道:“厉长老,这件事以后再说,就算丘神绩跑到天涯海角,也绝逃不过我玄阴教的追杀令。我们还是先商量攻打飞虎寨要紧。” 丘神绩还在心里懊恼,为何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一举两得的计谋,会因一个金蛇阵而付诸流水?当初满以为到了中原,便能约制这些异域番邦的江湖人物,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引狼入室,遗祸无穷。若让他们拿下飞虎寨,进而攻占云月宫,摆脱自己的控制,只怕以后再想除去玄阴教这个心头大患,便难如登天了。 然而,如今云月宫中残月这些逆徒,不肯轻易出山,就算是得到消息,今时不如往日,她们又怎会相信我的话,率兵下山支援飞虎寨呢?但又必须想办法阻挠玄阴教的阴谋得逞,这可就有些难了。 于是便绞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云月宫调动附近山寨的土匪,都是通过绿林箭,而就算是残月,也不可能比我还了解绿林箭的形状、图案、条纹、轻重、尺寸等等,只要我能到附近村庄,连夜用黑铁打造一块绿林箭铁牌,那么就可以调集附近山寨的人马,支援飞虎寨,阻止玄阴教的阴谋。 若是附近山寨中的人,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则可以展示几招残月等人的武功,他们势必将我当作云月宫中的特使,而不会怀疑这是用黑铁仿造的绿林箭,而非玄铁。 心中盘算好,于是便率众下山,向北而去。玄阴教教主阴无敌说道:“既然丘神绩走了,我们也该下山去了,要不然山下的土匪知道云月宫的危机尚未解除,是不肯就此离去的。” 厉魄道:“丘神绩岂会就此作罢,或许还会有什么阴谋吧?” 阴无敌道:“我们剿灭飞虎寨,继而攻取云月宫,只不过是换了个次序而已,他本来让我们来剿匪,就是想坐收渔人之利,现在不是正合他意么?他还能有什么阴谋?就算他有什么想法,此处离洛阳,来回最快也要三五日的路程,若他不回洛阳调兵,凭他这点虾兵蟹将,又岂能有什么作为?我看厉长老你是有些担忧过头了。” 厉魄道:“我见他离开前,沉思了许久,表情由忧虑变为欢喜,我总担心他又想出什么馊主意来对付我们。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这两天折损了许多弟子,因此我总害怕还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阴无敌与厉魄自然不会想到,丘神绩想通过仿造绿林箭,来调动其他山寨的土匪,来与他们为敌。但厉魄凭着丰富的江湖经验,已经隐约察觉到危机的来临。然而,阴无敌的说法确实是无懈可击,厉魄也无法辩驳,但这种危机感却一直萦绕在心头,也或许只有他这种经历玄阴教被所谓的武林正道围攻的人,才能时时生于忧患。 阴无敌毕竟是初涉中原,虽然智慧谋略、武功心计都属上乘,但还是缺乏像厉魄这种阅人无数的阅历,对世道人心认识得太过浅薄了。 而人在江湖,最可怕的就是阴谋诡计,而非绝世武功。 丘神绩下山之后,生恐被山下的土匪纠缠,脱不开身,于是便骑着快马,火速赶到附近的村落,画好绿林箭的图案,然后命人按照要求打造了一支如假包换的绿林箭出来。 丘神绩除了武功卓越之外,还粗通易容之术,像他这种专门为朝廷行暗杀之事时,如果连最基本的易容之术都不会,那么单独出现时,被仇家认出,则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便简单换了一套行头,易容一番,便成了一个长相凶恶的土匪。 除了柳絮之外,山脚下密林中的埋伏的土匪只是远远看见他模糊的身影,就算只换服装不加易容,他们也很难认出此人便是丘神绩。柳絮见丘神绩带着几百人走后,山上穿着御林军盔甲的运粮队中,许多人被砍去了肢体,被人抬着陆续下山,她哪里想到玄阴教弟子被金蛇咬中之后,他们的首领为了让他们活命,于是趁他们毒素尚未攻心之际,斩下他们的肢体。还只道是与云月宫相斗时,吃了败仗。 于是当下便命令屠飞虎、窦老怪等人各自率领人马回到自己的山寨去。她自己也携带着绿林箭,由后山小路上山,到达了云月宫中,向宫主残月报告了山下的情况。 丘神绩乔装易容之后,便只身前往青峰山附近的几个山寨,拿着假的绿林箭,冒充云月宫的使者,堂而皇之地调动了许多山寨的兵力。 而与此同时,阴无敌也带领着将近千人的玄阴教教众,马不停蹄地向屠飞虎的飞虎寨奔去。 云月宫中,听说柳絮与屠飞虎等人大败薛克构,打得他们落荒而逃,丘神绩等人也陆续下山的消息,俱都兴奋不已。 尤其是晓风,这会儿对残月抱怨道:“残月姐,下回有这样杀敌的好事,能不能让我也参加啊?今天可让柳絮姐出尽了风头了,而我只是去当个小暗哨,查看那些人误入金蛇阵的情况,实在是太没意思了。” 残月笑道:“今天这事,确实只有柳絮这样能够操控局面之人出马,你这样的性格根本不适合,要是哪天你能不那么冲动毛躁,能够独当一面,还可以考虑一下。让你去当个暗哨,你还差点误了大事,与他们打起来,现在还好意思对我抱怨。” 晓风听了,自是不服,娇嗔说道:“你总说我冲动,但我的武功也不比柳絮姐差多少吧。比那屠飞虎不知强多少倍呢,难道在你心里,我连屠飞虎那样的蠢货还不如么?” 第182章 音波功 残月笑道:“你总是这么无理取闹,谁说你的武功不好,连屠飞虎都不如了?所有人有目共睹,你的武功在众多姐妹中,还是挺好的。与柳絮相比,各有千秋,旗鼓相当。我是说你得改改冲动毛躁的性格罢了。现在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么?” 晓风虽是风风火火的性格,但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夸赞她几句,当下便眉开眼笑,脸上愁云一扫而空。遂说道:“残月姐的话,我自然是听得进去的。我只不过想有机会上战场杀敌罢了。” 残月笑道:“以后定然少不了机会的,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有你这样的武林高手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将你投闲置散,弃之不用呢?” 晓风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那倒也是!” 屠飞虎回到山寨,便命属下摆酒设宴,庆祝这次以少胜多的战役,整个飞虎寨顿时间沸腾起来。只听屠飞虎道:“原先当土匪,只是剽掠附近百姓,因为人少,总是躲着官兵。所以一直以来,这口窝囊气就没顺过。如今跟着残月宫主当了义匪,虽然还是身在绿林,本质上却大不相同了。” 这时候属下一人起哄道:“有什么不同了?哪天云月宫如果被剿灭了,我们还干回老本行去!” 屠飞虎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鸟话,休说云月宫不会轻易被朝廷剿灭,就算如此,我们依旧是残月宫主的属下,再重操旧业,继续祸害百姓,岂不是背叛云月宫,背叛了残月宫主么?我屠飞虎从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尤其是女子,残月宫主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就算以后没有云月宫,我们也依旧要与官兵作对。” 那人追问道:“我们归顺云月宫后,也还是这些人马,以后与官兵作对,只会继续损耗,不会增多,终有一日,会被朝廷剿灭,屠寨主难道不替兄弟们的前途想想么?” 屠飞虎道:“我正想说这事呢,今天大伙儿也见到了,那薛克构的人马是我们的几倍,在我们的冲击下,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以后就算遇到危险,我们也未必不能独自面对。少了云月宫相助,也照样能克敌制胜。” 那人道:“那是在蛇闹山云月宫脚下,况且又有柳絮特使在场,万一不敌,大可以向云月宫求援,倘若换了别的地方,以我们这点人,就算加上窦老怪那群废物,能够取胜么?” 屠飞虎闻言不怒反笑,端起酒碗,向众人问道:“他说换个地方,少了柳絮特使,我们就不能战胜那些官兵,你赞同么?” 飞虎寨众人心里也在打鼓,没有多少把握,于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不赞同。” 屠飞虎听了心里老大不高兴,将手中酒碗向地下用力摔下,酒碗破碎,发出清脆的声音,整个飞虎寨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屠飞虎怒喝道:“平时的气力都哪儿去了?连你们也认为我们不能独立应付那些官兵,是不是?” 众人闻言,谁也不敢吱声,依旧是一片寂静。 屠飞虎离座而起,怫然道:“本来以为你们经过这场战役,再也不畏惧官府,看来你们还是怂包软蛋,这庆功酒是给不畏生死的绿林好汉准备的,你们这些怂包软蛋,不配饮此酒!” “的确是一群怂包软蛋,不配饮庆功酒,那就等到死后饮坟头酒吧!”这几句话如大地惊雷一般,响彻整个青峰山山谷,很显然是以极强的内息,从丹田处发出的。就像是鬼神的诅咒一般,令整个山寨的人都为之胆寒。 屠飞虎的耳边还有这震耳欲聋的余响,但随即清醒过来,以颤抖的声音问道:“阁下……阁下是何方神圣?来我飞虎寨,有何贵干?”他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的内功如此高强,又出言恫吓,定是要对飞虎寨不利?想到这里,连忙提起两柄板斧,横架在胸前。 疑虑、紧张、恐惧、惊慌的气氛,一时之间充斥在整个山谷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一串串像浪潮一般的笑声,滚滚而来,一声强似一声,这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讥诮、得意与倨傲。 而在屠飞虎等人听来,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或许就算是现在有千军万马,将青峰山山谷紧紧围困,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但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更容易摧垮人们的心理防线。 笑声过后,便不再听到那人发出的任何声音。 屠飞虎对身旁两名土匪说道:“你们快带几个弟兄,到四周看一下,看是何人在说话?” 其中一名土匪道:“寨主,通常情况下,若有人靠近我们飞虎寨,周围的明岗暗哨都回来通报的。而且那声音太可怕了,这世上哪有人会有这么大的嗓门呢?不会是什么鬼怪吧?” 屠飞虎怒道:“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怪?我曾经听残月宫主说过,武林中有一门高强的武功,叫作音波功,练到绝顶时,可以以声音震碎敌人的内脏。刚才我们听到那人的笑声,都感觉到五脏六腑受到些微震荡,看来这人使的就是音波功了。” 那土匪道:“这人武功既然如此如此高强,也不知是敌是友?现在有没有离开,还有没有其他帮手?” 屠飞虎道:“你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看来是来者不善啊,来一个还好说些,若是有其他帮手,看来我们只有向云月宫求助了。”转而又怒道:“让你带人去打探,你怎么还在这?” 那土匪道:“张大胆刚才带了十几个兄弟,已经前去打探了。” “那怎么还不回来?”虽然才片刻光景,但人在焦虑中,就如同过去了很长时间。 那土匪道:“大胆兄弟才去了一小会儿,寨主再耐心等等看吧。” 屠飞虎急道:“等……等……等……,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王麻子,吩咐下去,让所有人拿上武器,随我出谷去查看一下。” 王麻子领命而去,这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安全,一听说寨主要带他们出谷,于是连忙骑上马匹,带上兵器,聚集在一起。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哈哈……”那声音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第183章 劝降 那团东西落地,众人定睛一看,猛地吃了一惊,赫然便是张大胆的人头。 屠飞虎怒道:“藏头露尾的鼠辈,有胆儿的出来较量较量,背地里杀人,算得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青峰山山谷四面的密林中,窜出许多人影来,这些人影如同鬼魅一般,在山坡上几个顿挫,便来到飞虎寨的出口处。 除了当前几个老者外,其余人俱都是黑衣蒙面,紧接着漫山遍野人头攒动,呼喝声此起彼伏。 此时他们已经恢复本来面目,不再身着御林军的甲胄,屠飞虎心想,看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休说他们人数众多,就算是面前这几十名武功高强之人,也着实难以对付。 看来飞虎寨这次是在劫难逃了! 屠飞虎心里虽这么想,但还是希望尽量拖延时间,从而想办法突围,于是便问道:“各位是哪条道上的好汉,为何要与我飞虎寨为难呢?” 厉魄又是狂笑几声,这会儿离得近了,屠飞虎等人听了这么高强内功发出的音波功,更是难受,幸而没有像适才那样狂笑不止,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其实这门音波功,本是玄阴教前任教主阴无情所创,除了阴玄灵与厉魄之外,阴无情并没有将它传给其他人。阴玄灵身为阴氏族人,毕生研习玄阴教不传神功,是玄阴教的传功长老,这门音波功自是他的专长。而厉魄因为护教有功,当年仅得音波功的入门心法,加之他所学博杂,熟悉许多中原门派的武功,因此对音波功也没有倾注过多的精力,是以练了几十年,还是在第二层与第三层之间,徘徊不进。 饶是如此,但他内力高强,使出音波功时,只要时间稍长一点,对方若是内力不强,就会癫狂痴呆。 厉魄知道,玄阴教要在中原发展壮大,进而一统中原武林,靠原有的这些弟子,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在中原招收新的弟子。 加之日前在云月宫金蛇阵中吃了大亏,折损了三百多名弟子。因此这次围攻飞虎寨,他更想让屠飞虎率众投降,从而让教众得到补充,这样一来,对玄阴教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弊。 故而先以音波功营造声势,然后杀人威胁,心想屠飞虎若是识时务,定然可迫使他投降玄阴教。 厉魄笑道:“我们并不是绿林道上的土匪,我们是玄阴教。” “玄阴教?”屠飞虎从未听说过江湖上还有这个教派,听到这三个字时,更是诧异。于是问道:“我上青峰山当土匪也有十几年了,据我所知,江湖上从未有这个门派,莫非你们是地狱门的分支么?” 厉魄冷哼一声,说道:“地狱门,地狱门算个什么东西?也能和我们玄阴教相提并论么?你孤陋寡闻,不知道二十年前称霸中原的玄阴教也不打紧,只要你肯归降我教,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活命。” 屠飞虎笑道:“所谓一女不嫁二夫,一臣不事二主,我屠飞虎以前是天王老子也管不着的土匪,现在投靠云月宫后,颇受残月宫主器重,令官兵闻风丧胆。如今却要我投靠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玄阴教,休说你们没杀我寨中兄弟的时候,我也不会有此打算,现在知道你们的行径之后,更是令我不齿……” 说到这里,身旁蓦地一声惨叫响起,一名土匪瞬间被其中一位老者一掌击毙。 “简长老,你怎么又擅自作主,胡乱杀人?”厉魄说道。 “这屠飞虎不知好歹,和云月宫串通一气,并且出言诋毁我们玄阴教,不给他点颜色瞧瞧,跟他讲什么道理?”简楚客道。 屠飞虎明知不敌,还是抡起板斧,从马上跃下,冲到简楚客面前,怒喝道:“我屠飞虎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们玄阴教一再欺侮我寨中兄弟,就算打不过你,我也要与你拼了。”说着就要提起板斧向简楚客砍去。 简楚客刚想出掌应对,厉魄急忙喊道:“简长老,不要伤他性命!坏了教主的大计。” 简楚客闻言,将身一闪,瞬间向左边空地,避开丈许,笑道:“傻小子,凭你这两下子就想与我拼命么?我若想杀你,易如反掌。” 屠飞虎怒道:“那你为何不出手?我才不需要你刻意想让,不用说我寨中其余那些兄弟,现在都不见回来,定是你们遭了你们的毒手咯?” 简楚客笑道:“没错,你们不投降,也将是同样的下场。厉长老有耐心与你唠嗑,我教教众可没这样的耐心。”说到这里,脸色突变,言辞转厉:“我再问你一句,你投不投降?” “休想!”屠飞虎断然答复道。 简楚客手起掌落,又是一名土匪被击毙,屠飞虎见状,脸色惨变,向厉魄瞥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仇视。 厉魄淡然道:“早投降,便什么时都没有了,既然你执迷不悟,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这几句话,相当于对简楚客的做法,表示默许了。 岑、周、史等几位长老见厉魄已然同意,于是将手一挥,命令身后的玄阴教弟子同时进攻。阴无敌站在山坡上的一颗大树顶端,目睹着这一切,并无任何表情,阵阵山风拂来,吹动她如墨云般的衣襟。 她从小便被灌输复仇的使命,或许她的一生,就应该在这一幕幕腥风血雨中度过,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尽管她不愿意,但也别无选择。 上千名经过特殊训练的玄阴教弟子,与八百名剽掠为生的土匪对阵,胜败本来就没什么悬念,厉魄为了让来自西域的这些弟子,训练勇气,体验血腥与死亡,便将这场战役,当作一场训练,让教众们尽情杀戮,而命令各长老与圣使们退向一旁,不要插手。 饶是如此,屠飞虎的人还是不敌,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死伤枕籍,而对方则伤亡很小。屠飞虎见此情形,于是一边与两个玄阴教弟子拼斗,一边喊道:“大家快想办法突围,能逃一个是一个,出去之后,上云月宫向残月宫主求援。” 就在此时,飞虎寨入口处马蹄声乱,一群土匪向飞虎寨冲来,厉魄暗道一声“不好!莫非是云月宫中的人来了?” 第184章 第0184章、绝不向邪恶低头 屠飞虎大声喊道:“窦老怪,你们怎么来了?” 窦老怪宏声答道:“我听云月宫的特使说,有人要偷袭飞虎寨,让我与其他几个寨主率众前来支援,没想到你们已经与贼人交上了手了。” 屠飞虎手起斧落,砍倒一个玄阴教弟子,继续说道:“云月宫残月宫主果然没忘记我屠飞虎啊,是柳絮特使派你来的么?有没有随同前来呢?” 窦老怪道:“不是,但绿林箭绝不会是假的,特使说偷袭飞虎寨的只不过千余人,有我们前来,已经足够了。就没有随同前来。” 屠飞虎急道:“我们飞虎寨这次是倒霉了,这些人可不是一般的贼人,乃是玄阴邪教中人,个个武功高强,极难对付。” 厉魄见又有千余土匪前来飞虎寨,于是对简楚客道:“如今是敌众我寡,我们要出手么?” 厉魄道:“这些土匪虽武功不高,但极为悍勇,在这种形势下,我们再不出手的话,只怕我玄阴教教众伤亡太大。”说着便冲向了战场。 简、岑几位长老与玄阴教圣使们,见厉魄都亲自上阵,于是也都与飞虎寨中众土匪厮杀起来。 他们武功高强,那些土匪遇上他们,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伴随着声声惨厉的叫声,那些土匪或被掌力所伤,或被刀剑封喉,或被暗器所杀,或遭遇到用毒高手,一排排地倒下。 整个飞虎寨沉浸在浓郁的血腥氛围之中,很快日头便在西边沉了下去,一道艳丽的红霞挂在天陲,血一般红艳。 屠飞虎见玄阴教的这些头领们也参与到战斗中来,虽然他们只有二十几人,但自从他们加入之后,战况便发生了巨变,从窦老怪等人来支援时的持平状态,逐渐变为守势,继而又转入下风。虽然屠飞虎、窦老怪等土匪渠首依旧在挥刀抡斧,继续战斗,但他们手底下的弟兄,却逐渐减少,虽然现在人数依然多余玄阴教教众,但很显然绝大多数人已经丧失了斗志,像是困在陷阱中的野兽一般,恐惧、绝望地做最后的挣扎。 屠飞虎大声疾呼:“大家不要乱,听我的命令,一起向山寨口冲出去。他们人少,断然拦阻不了这么多人。”说着左右两斧砍倒两名玄阴教弟子,便跃上了他的如意宝马。 屠飞虎回头一看,只见飞虎寨许多弟兄都在与敌人厮杀,只有窦老怪那帮人依然骑在马上,于是连忙喊道:“窦老怪,你们先走,为我们杀出一条道来,我带领弟兄们随后跟上。” 窦老怪急道:“我们走了,你们就更加走不了了,我绝不会撇下你们不管的。虽然你平时老和我抬杠,但我们打交道一辈子了,你死了,我找谁吵架去!” 屠飞虎道:“放心吧,老子死不了。想不到你他娘的还挺讲义气的。这次就算老子欠你一份情,要是老子死不了的话,将来定然还给你。你他娘的快走吧,你们都在马上,行动起来速度快,要不然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窦老怪听了,当下把心一横,扬声喊道:“兄弟们,与我一起杀出去。” 简楚客见状,一跃而起,脚踩着众土匪的头顶,掌发连环,急速向窦老怪攻来:“想走么?没那么容易。” 屠飞虎见这情势,窦老怪背对着那名向他进攻的高手,定然难以幸免,连忙骑着如意宝马从二人中间横穿过去,然后飞身而起,为窦老怪挡住了那致命一击。 简楚客这一掌是往死里给的,本想从背后一掌打死即将离开的窦老怪,没想到屠飞虎竟横向跃出,用胸口挡住了这一掌。 窦老怪回头一看,只见屠飞虎被击倒在地上,口中鲜血汩汩冒出,强忍着胸口巨创,竭力喊道:“窦老怪,骑上我的如意宝马,快走!”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窦老怪见他的如意宝马神骏健硕,确实比自己这匹老骥腿脚更加便捷,于是便跨上如意,向飞虎寨口飞奔而去。 屠飞虎的这匹如意宝马,原本是青峰山深处的一匹野马,他听说这匹野马只要长鸣几声,其他的马匹便会不由自主地跟在他后面跑,是天生的马中之王。屠飞虎花了两年的时间跟踪这匹野马,好几次试图降服它,都被他摔下马背,但他仍旧坚持不懈,了解到这匹马非常爱吃青峰山上的一种叫做马齿笕的野草,于是便在山谷处广泛种植,于是这匹马便自然被引诱到这里,经过长时间的相处,这野马渐通人性,后来便成了屠飞虎的坐骑。 屠飞虎将他取名如意,平时对它极为爱惜,如意宝马日行千里,倏来倏往,屠飞虎骑上它战斗,无往不利。因此死前仍然希望如意能够活下去,而不仅仅是为了让窦老怪能够尽快逃命。就像是不可一世的楚霸王项羽,垓下兵败之后,不肯随乌江亭长渡河逃去,而将随他南征北战的乌骓马托付于乌江亭长一样,这又是怎样的一张悲壮凄凉的心情呢? 窦老怪骑上如意马,急速向飞虎寨口冲去,因为这是屠飞虎临终前的嘱托,让如意马一定要带走窦老怪,为了完成屠飞虎最后交代的任务,如意马出了寨口之后,便向云月宫急速奔去,一直到蛇闹山山腰之处,想到主人已死,毅然跳下山崖,一声凄凉的嘶鸣过后,便消失在深不见底,云横雾绕的悬崖深处。 窦老怪见状,也不禁叹道,马尚有人情,而那些贼子却连马也不如? 又回想起前些年肆意屠杀百姓,愧疚之情油然而生,以前的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飞虎寨中这时候,战斗已经平息,除了少数与窦老怪一起冲出来的土匪外,其余土匪都已经被玄阴教剿灭,他们也的确是尽了全力,尽管全军覆没,但在实力悬殊的情况下,还是与两百多名玄阴教教众同归于尽。 他们这些土匪,一辈子作恶多端,自从跟随云月宫当了义匪之后,唯一的善举,便是随着屠飞虎击溃了薛克构的队伍,然而最后却用生命,扞卫了尊严,显示了一种绝不向邪恶低头的精神。 世人随波逐流,一辈子浑浑噩噩,又有几人能够有片刻的灵台清明,幡然悔悟,乃至舍身取义呢? 第185章 云月宫特使 窦老怪到了蛇闹山山腰处,拿出与云月宫联系的鸽哨,吹了几下,不一会儿,便有人下来,按照规矩,上蛇闹山之前,要先用黑布条蒙住眼睛,然后由云月宫中的人带领着从后山小路上去。 这条小路极为隐蔽,原本后山都是悬崖峭壁,根本无路可行,然而残月在采摘灵蛇草之时,发现悬崖之间,断断续续有许多缝隙,倾斜着延伸到山脚下。崖体间的天然洞穴,与山体浑然一体,错落有致,从外面看来,确实与其他峭壁一般无二。 但经过残月稍微加工之后,在其中铺设了许多青石台阶,然后便成了一条可以直通山下的小路。为了保密起见,除了残月、晓风等女子,极其安排接应外人上山的几个暗哨外,连风波恶、都难敌等人都不得而知。 每逢要事,需要上下山,就由暗哨接引,然后便用黑布条蒙住需要经过暗道之人的眼睛,然后才能进入暗道。其他山寨的寨主,残月为了方便与他们联系,便发给他们每人一个白玉鸽哨,因为这鸽哨的哨音,与其他竹制品相比,金声玉振,如凤凰长鸣,而且音质特殊,一般人很难仿造。原是黑风寨所抢掠来的财宝,后来被残月发现,便用作相互联系的媒介。 如果是大队人马下山,残月则用灵蛇草提炼的汁液,将金蛇引开,然后才能从山道上通行。 窦老怪在云月宫暗哨的带领下,来到了云月宫演武堂,见了残月,连忙说道:“禀告残月宫主,飞虎寨千余人,已在两个时辰前,被一伙自称是玄阴教的人尽数屠戮。如今飞虎寨已经被占领,我奉宫主之令,率领附近几个山寨的弟兄前去支援,也只有少数人逃了回来。” 残月问道:“玄阴教?我从未听说过中原有这个教派,他们是些什么人?首领叫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窦老怪说道:“为首的是几位模样怪诞,花白须发的老者,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不得而知。不过我听他们相互称呼,好像一个叫厉长老,一个叫简长老,其余五名老贼就连姓什么也不知道了。除了这七个老贼外,还有几十名黑衣蒙面之人,武功也甚是了得。其余玄阴教弟子,都是手持弯刀,刀法甚是怪异。” 残月道:“这就是了,这群人肯定就是昨日假扮御林军的运粮队,他们不甘心在金蛇阵中吃了大亏,于是便去剿灭了飞虎寨。我还以为,他们会就此离去,因此丝毫防备也没有。可是你为什么说是我下令,让你们去支援屠飞虎的飞虎寨呢?” 窦老怪惊道:“难道残月宫主没有派特使手持绿林箭调遣我们前去支援么?可那人手中拿着的,明明是绿林箭啊?” 柳絮从怀中将绿林箭拿出来,交到窦老怪手中,说道:“你看清楚了,可是这支绿林箭?绿林箭一直在我这里,根本没有再交给别人。” 窦老怪拿在手里,反复看了好几遍,说道:“没错,正是这支绿林箭,模样一点没错,只不过那位特使没有将绿林箭交到我的手中。” 残月向众姐妹问道:“你们谁从柳絮那里拿了绿林箭,去通知了窦寨主呢?” 晓风、花雨、莲萼等人俱都纷纷摇头,残月也知道,她们一直都没有离开过云月宫,是以也都相信不是她们所为。但窦老怪口口声声说是云月宫特使,手持绿林箭通知他们前去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向柳絮望了一眼。 柳絮断然道:“残月姐,我敢肯定,绿林箭一直在我身上,我也从未给过任何人。”接着向窦老怪问道:“你应该还记得那手持绿林箭,自称是云月宫特使之人,长什么样吧?这里有资格做特使的人,除了风波恶去了扬州之外,其余的,都在这里了。你上前来,仔细辨认一下。” 窦老怪依命在演武堂中来回走了一圈,仔细端详着这里的每一个人,片刻之后,对残月说道:“禀告残月宫主,这里并没有那位特使。” 残月道:“那你描述一下那人的相貌吧。” 窦老怪说道:“那人脸上一道长长的疤痕,满面虬髯,眼神凶狠……听说话的声音,应该是已是年过不惑。” 花雨心思缜密,连忙在残月耳边说道:“残月姐,这绿林箭定是假的,普天之下,除了丘神绩对绿林箭极为熟悉,可以仿造外,并无别人。这人定是丘神绩易容乔装的,运粮队与绿林箭都是他的计谋。” 残月点点头,说道:“这一切都是贼子的阴谋手段。窦老怪,以后你得记住了,云月宫若是派特使与你们联系,那定然是柳絮、晓风等女子,不会是其他人。” 说完,看了窦老怪一眼,说道:“你的山寨现在也剩下不了几个人了,现在你就下山,将你的弟兄们都带上云月宫中来吧。等以后队伍扩充之后,再重回山寨就是了。” “属下遵命。”窦老怪说道。 “花雨,你带上灵蛇解药,将金蛇引开,给窦寨主的人开道吧。”残月说道。 花雨带上几瓶灵蛇草药水,然后洒在草丛旁边的山崖边,药水气味浓郁,远甚于灵蛇草根部的汁液,于是金蛇成群结队地向山崖边靠近,转眼间,山崖边上,悬挂着许多舔食药水的金蛇。如同是给冰冷漆黑的崖壁,镀上了一层金边,月光倾泻下来,显得格外美观。 于此同时,窦老怪的两百多人,也经过山道,到达了云月宫。残月让都难敌去安排腾挪出窦老怪等人的住处,然后再来演武堂议事。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都难敌便与窦老怪一起,来到演武堂,只听残月说道:“眼下天下大乱,扬州义军起事反武,朝廷派三十万大军南讨,大战一触即发。而江湖上也是波谲云诡,风云变幻,日前我得到消息,说是地狱门老魔岐黄子亲自带兵,占领了武当山,而且连日来,将武当山附近的小帮派尽数剿灭,很有可能会进犯中原。而我们这边,又来了一个玄阴教,虽然人数不多,但这些人很显然与地狱门一样,是江湖中的邪教。我们蛇闹山离洛阳只有几日的行程,一旦天下形势变化,我们也难独善其身。” 第186章 轻骑下扬州【万更求月票】 花雨问道:“我们云月宫,虽然有许多山寨据点,但这些山寨大多分布在各个山头,一时之间不可能集中到一起。凭我们云月宫这些人马,又能做些什么呢?之前能够破坏李孝逸大军的粮草,完全是我们占有天时地利,但现在他的大军已经离开好几天了,我们难道还要南下追击他们不成?” 晓风说道:“南下追击他们,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有你这种胆小鬼不敢去。只要残月姐说句话,我立刻就带人去追杀他们。” 残月笑道:“就凭我们这点人,休说追杀他们三十万大军,李孝逸只要派三万人,就能轻易将我们剿灭了。这次派来的这个薛克构,手底下只有五千兵马,加上薛克构又不会带兵打仗,所以才被柳絮、屠飞虎、窦老怪等人击溃,要是别的将领领兵,那这五千人马也是很难对付的。” 晓风不禁问道:“那残月姐你适才说过,天下形势变化,我们难以独善其身,是什么意思呢?我们要做些什么呢?” 残月笑道:“眼下飞虎寨的玄阴邪教,就离我们不远,始终对我们虎视眈眈,虽然我们不知他们为何一定要与我们为难,但也不可不防,所以率领弟兄们下山,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若是地狱门打到中原来,我们更要小心岐黄子会打我们云月宫的主意。所以我们山寨最近一段时间,仍旧是坚守不出。我们原来就是执行暗杀任务的杀手,则正好下山去,南下扬州,暗地里相助义军,刺杀敌军将领。” 残月续道:“不过在临走之前,除了金蛇阵之外,我们更要布置其他机关陷阱。上次玄阴教的几十名高手,通过绳索与钢爪,能够在光滑的山壁上迅速爬行,对我们来说,无疑是个威胁,所以除了山道旁原有的滚石、圆木、箭阵之外,山壁上方也要准备好火油,只要发现有人想翻越或是爬行山壁,则马上沿着崖体倾倒火油,然后以火把点燃。” 花雨笑道:“这样固然是好,但最重要的是要事先得到消息,所以明岗暗哨要增加,争取三丈一哨,五丈一岗,从山顶一直到山脚处,山寨平日的饮食用度,也要准备充足,争取在宫主回到云月宫之前,不允许玄阴教一人上山。” 残月道:“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除了机关、与岗哨之外,其余弟子也要勤加练武,风波恶不在,还是由都难敌与铁罗汉代为教授,我上山之后,会随机考较一些弟子的武艺,到时候你们有没有偷懒,我自然会知道的。” 都难敌问道:“那么残月宫主何时下山?我们也好为你们践行啊。” 残月道:“明日我们就会秘密下山去,践行就不必了。另外,我会让花雨将灵蛇草药水赐予你们几瓶。几瓶药水是给你们应急之用,以防有弟子误入金蛇阵,被金蛇咬伤。若有剩余,则用来迁徙金蛇,药水只能暂时引开毒蛇一炷香的时间,若是到危急关头,可用此法逃生。” 到目前为止,残月依旧没有将后山的秘密小路告诉都难敌等人,这关乎整个云月宫的生死存亡,若是告诉他们,人多口杂,不免泄露出去,让玄阴教中人得知。再者,不告诉他们,也有好处,因为除了那几个岗哨之外,其余人若是知道了,难免会由秘密通道下山,这样不仅云月宫很有可能不保,与此同时,出入密道之人若是太过频繁,则很容易让外人探查得知。 没有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做法,这样就算是面对外人的威逼利诱,也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了。 一切交代好之后,第二天早晨,残月便带着晓风、花雨、柳絮等二十多个姐妹,一起从山崖间的密道悄悄下山去。 到了山脚下,绕过蛇闹山,到达南边的安乐镇,买了马匹与干粮,便一同向扬州方向奔行而去。没想到,出发不到两个时辰,便下起了滂沱大雨,这一带都是山区,河道年久失修,山洪淹没了道路,连马匹也无法通行。 本来这个时节,这种天气,极为少见,尤其是在豫南,往年这个时候,定是秋高气爽,纵然偶有阴雨,转瞬之间便会云散雨收,断不至于如夏日一般,有洪涝淹没城镇的情况。 而今年却大为不同,除了豫南一带,两淮沿岸,许多城镇连日来都是大雨如注,不少低洼的地方,无论村庄还是城镇,都被淹没,自然而然,影响到秋收。 李孝逸的大军行了几日,也在皖北一带,徘徊不前,本来想等薛克构攻克云月宫之后,低价收购附近城镇的新麦,没想到非但薛克构一去无影无踪,新麦被雨水浸泡之后,也发霉腐臭。随行携带的军粮,也已经所剩无几,支撑不了多久了,如果大雨持续不止,军中很有可能会因缺少军粮而引发兵变。无奈之下,只得再次上奏朝廷,派人快马送到洛阳。 残月、晓风等人在安乐镇寸步难行,只得在客栈之中,默默祷告上苍能够早日停止这场不合时宜的大雨,不仅是她们这些人,其实最焦急的还是李孝逸。 晓风本来就天性急躁,本来想着在云月宫这么久,这次好不容易能够出来,又碰上这样的鬼天气,于是整日里在客栈中转悠,就没有闲下来的时刻。时不时得异想天开,围着残月乱出点子,这会儿对残月说道:“残月姐,你看这洪水漫上道路,已经深及马腹了,若是我们能够找到一只大船,雇几个船夫,不是可以行走了么?怎么样,是个好主意吧?” 残月笑而不答,花雨听了,更是捧腹大笑,说道:“这一带都是山川,不远处的倒是有条小河,不过是通往山沟的。哪里去寻船只和船夫呢?要不然你现在到伊河附近,让人搬来一条大船,恐怕就算你搬来了大船,也没人敢在这么急湍的洪水中行船吧?” 晓风桃面微嗔,说道:“我只不过闲着无聊,随便这么一说罢了。你以为就你聪明,知道这里本来是山川,没有船只啊。” 花雨笑道:“残月姐,你看某人的嘴巴,就像是死了的鸭子一般,硬得像块铁似的,明明是自己考虑不周,胡说八道,还不承认。” 晓风怒道:“你说谁死鸭子嘴硬呢?” 花雨笑道:“又没说你,没有点名道姓,你可不要主动承认哦,要不然太不像晓风女侠了。” 残月见她们总是吵闹不休,有时候会觉得好笑,这时候却觉得极为厌烦,于是正色道:“你们两个都少说几句,眼下我们被大水困在这个地方,哪里也去不了?不知道风波恶有没有将信送到徐敬业将军那边,何以迟迟没有回来呢?” 花雨道:“风波恶孤身独行,应该不会有人找他麻烦,送个信这么简单的事,应该能够完成吧。我也问过附近的居民了,这一带大水阻路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兴许风波恶也是被大水阻隔在某处了吧!” 残月淡然道:“兴许吧。花雨,那我问你,你说扬州起义的徐敬业将军,会成功打到洛阳,推翻武则天的统治,还政李唐皇室么?” 花雨笑道:“如果李唐宗室的亲王们都来支持义军,再加上江湖人士与天下不满武氏专制的义士的支持,应该能够成功吧。但这种军国大事,我也不太懂,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凡事事在人为,太宗年方弱冠,便叱咤疆场,不需几年,便打下大唐万里江山,不是极好的例子么?” 残月笑道:“说得也是,想那徐敬业将军,原本就是将门之后,其祖父司空李积,号称英国公,与卫国公李靖并称英、卫,同是凌烟阁上的开国功臣。徐敬业将军,自幼就随其祖父,南征北讨,立下赫赫战功。就算及不上太宗皇帝,若能继承乃祖之风,也足能成事。” 晓风冒失地说道:“这也未必,徐敬业虽是开国功臣之后,但扬州义军毕竟只有一州的兵马,与李孝逸的三十万大军相比,只怕还是寡不敌众,若是朝廷再增兵南下,恐怕扬州的义军会有危险呢?” 残月道:“世事难料,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但我还是希望义军能够打到洛阳,这样不仅可以惩治武氏兄弟,连丘神绩、周兴等酷吏也难逃公道!” 第187章 明珠暗投 徐敬业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不听军师魏思温与鄢云的劝告,拒绝挥师北上,直取中原。 而是依从薛仲璋的计策,准备夺取常、润二州,固守金陵,这种保守退缩的战略,表面看来,有了稳定的基础之后,可进可退,无往不利。实则背离了当初起义的宗旨,在鄢云看来,此时不锐意进取,反而固步自封,龟缩江南一隅,妄图金陵王气,是自取灭亡的做法。 然而无论他们二人怎么庭争直谏,徐敬业最终还是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命令左长史唐之奇率领一万人镇守扬州江都府,其弟徐敬猷率领一万人驻扎淮阴,自己则率领扬州十万余人,南渡长江,攻打润州去了。 润州刺史李思文,是故司空李积的次子,是徐敬业的叔父,正因为是李积的次子,因此不能世袭国公爵位,但被武则天安排在这江南富庶之地,做润州刺史,相比之下,徐敬业虽是李积长孙,世袭爵位,却仅仅在西蜀偏远荒僻的眉州当刺史。 因此在李思文心里,对武则天是万分感激,极力拥护的。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当他得知徐敬业的阴谋,在扬州起义之前,就曾经派使者从小道赶往东都洛阳,向武则天报告了徐敬业想要在扬州谋反的迹象。 魏思温向鄢云说了润州方面的情况,只听鄢云说道:“既然李思文如此拥戴武氏,则必然像盱眙的刘行举一样,固守待援。润州之战,恐怕要旷日持久了,时间拖得越长,则越对我方不利,军师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为何不向徐敬业将军进言,让他放弃攻打润州呢?” 魏思温颓然叹道:“徐敬业将军现在若是听得进去我的只言片语,也不至于仓促之下,决定攻打润州了。” 鄢云急道:“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徐将军只是一时糊涂,不听军师的计策。但即便是这样,军师就难道忍心坐视徐敬业将军兵败润州么?” 魏思温淡然道:“以扬州义军的势头,与徐将军的领导才能,要拿下润州,还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像你所说的,李思文若是顽抗到底,以图固守润州,等待援兵到来,那么润州之战,就算最后取胜,义军也势必受到重创。” 鄢云道:“若是有军师在一旁出谋划策,攻下润州想必不会太过艰难。就算徐敬业将军最终不听逆耳忠言,军师也求得个问心无愧,尽职尽责。倘若因为徐敬业将军听不进去军师的话,军师就不去润州,我想日后。军师势必会后悔的。” 魏思温道:“你所言有理,我立刻就快马赶去润州。另外,听说玉虚道长的忠义营在攻打盱眙城时,曾立下首功,率先攻破东门,打开西城大门,尉迟昭才得以进城,可有此事?” 鄢云道:“确实如此。当时刘行举坚守不出,攻城的云梯队,伤亡惨重,是我建议尉迟将军让忠义营从防守疏漏的东城门攻入,然后从城中穿行道西城门下,打开西城门。尉迟将军听从了我的建议,所以才有了兵不血刃拿下盱眙城的战果。” 魏思温抚掌赞道:“若果然如你所说,则忠义营在盱眙一战中居功至伟。还请你去请玉虚道长率领忠义营,随我到润州去如何?” 鄢云道:“能为义军多立战功,是忠义营各位英雄好汉共同的志愿。我想只要我向玉虚道长提出来,他势必会同意的。” 魏思温笑道:“那你即刻就去,我在英公府等你们前来。”鄢云领命而去,此时忠义营中玉虚道长正在与梅傲霜、雷傲天等人谈话,其他人闲来无事,多半在校场练功,忠义营的武林人士个个武功了得,因此他们练功之时,也有许多留守江都的士兵在那围观,时不时得要求这些侠士教他们武功。 鄢云到了忠义营,便直奔武当派玉虚道长的营帐,韩英女见鄢云来了,立即站起来,高兴地说道:“刚才听玉虚道长说,之前在匡复府中,那个徐敬业不听你的建议,扬言要杀你的头。我一听之下,极为震怒,心想原来这徐敬业也是个不明事理之人,若是他把你杀了,我定要取他首级为你报仇。” 重玄道长看出韩英女对鄢云一往情深,越发觉得当初自己这个媒人算是做对了,于是接着说道:“后来英女听玉虚师弟说军师保你不死,你与军师安全出了匡复府,这才算放心,所以我劝你这小子,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稍微留意一下眼前人吧。别一天到晚,想着义军的大事,连魏军师的话,徐敬业也不听,你一个小小的记室主簿怎能说得上话呢?” 玉虚道长也笑道:“还有一件事,你恐怕还不知道吧。当初在盱眙的西城门下,我们忠义营被刘行举的守城士兵围堵,进退不得,英女担心你不会武功,会有危险。直言冲撞了尉迟昭,若不是梅女侠一再请求,还差点被尉迟昭处斩了呢。后来英女见尉迟昭不肯率兵攻城,营救忠义营,于是拼了命似的冲上城墙,杀入城中,与梅女侠二人合力打开了城门,这才为你我解围。” 鄢云黯然道:“原来英女为我以身犯险,本来就算是铁打的心肠,也应该感念这份深情。但此刻却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适才军师让我来请玉虚道长,率领忠义营全体义士,准备出发前往润州支援徐敬业将军。”鄢云本想说出他已心有所属,但又不敢当着众位道长的面,让韩英女伤心。正好又有事要说,于是便将即将要出口的伤人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然而,梅傲霜却早已看出,英女只是一厢情愿,明珠暗投,鄢云只是优柔寡断,不便狠心拒绝英女的心意。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却暂时不得而知,但她隐约可以预料到英女将来的伤心欲绝,这时候实在是不知是劝英女放弃,还是试图撮合他们二人为好? 玉虚道长自从在匡复府受了气,又听说了韩英女的事后,对徐敬业与尉迟昭等人也逐渐不那么恭敬,他知道徐敬业等将领,打心底里就没有瞧得起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一律以江湖草莽,乌合之众视之。因此私底下,对这些将领都是直呼其名。因为魏思温曾冒死救下鄢云,因此唯独对魏思温,仍旧称呼军师。 第188章 忠义为重,意气为轻 玉虚道长怫然道:“徐敬业既然没把我们忠义营放在眼里,我们为何还要前去助他,这不是自讨没趣么?” 梅傲霜、雷傲天等人也有同感,俱都极不情愿前往润州相助徐敬业攻城。尤其是韩英女,听鄢云说还要去润州相助徐敬业,当下怒道:“魏军师已经与徐敬业闹翻,肯定是你这书呆子出的馊主意,要去你自个儿前去,我们就不去润州。” 鄢云道:“英女你说的不错,军师原本也没打算去的,但经过我提议之后,还是让我来请各位道长与梅女侠等人去英公府一聚,看在军师的薄面上,还请各位屈驾英公府如何?到时候是去是留,也好当面向军师表态。” 重玄道长闻言,对玉虚道长说道:“玉虚师弟,军师有请,我们总不能不去吧。我们身为义军的一份子,虽然如今将相不和,将士离心,但终究是大局为重,意气为轻,我看大家还是先移步英公府,听听军师怎么说,再行表态决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玉虚道长等人听了重玄道长之言,颜色稍缓,于是便纷纷起身,与鄢云一起向英公府走去。 到了英公府,魏思温亲自到门口相迎,相互见礼之后,便各自入座。只听魏思温说道:“各位能够移驾英公府,看来还是给我魏某三分薄面的。既然这样,那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知道各位对徐敬业将军极为不满,都不情愿前往润州相助于他……” 韩英女闻言,随口答道:“没错,这个徐敬业看不起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我们又何必助他攻城呢?” 魏思温笑道:“这位小姑娘,想必是日前独自攻上盱眙城墙的华山女侠韩英女了,梅女侠能教出如此高徒,实在是难能可贵。” 梅傲霜听魏思温这几句话说得极为诚挚,乃是肺腑之言,听了自然高兴,连忙谦逊地说道:“军师过奖了,小徒英女自幼口无遮拦,也是我这做师父的管教无方,让军师见笑了。” 魏思温笑道:“哪里哪里,我倒是挺喜欢韩女侠这种心直口快的性格的。韩女侠说得不错,徐将军出身将门,对江湖人士却有偏见,以致各位有些不满。但是各位乃精忠大义的英雄好汉,岂会在乎这些细枝末节?但我敢保证,只要各位不计前嫌,肯继续为大唐尽心竭力地效力,徐将军最终会打心底里佩服你们的。当初徐将军不是也瞧不起骆宾王是一介书生么?但后来见到他写的那篇长檄,引起广泛的影响,让李崇福等将领、各位这样的义士纷纷来军中效力,也就对他刮目相看了。” 重玄道长笑道:“军师不必劝说了,道理我们都明白,只是大家都咽不下那口气,尉迟昭独揽功劳,徐敬业偏听偏信,所以让忠义营众人都极为心寒。我适才也说过了,应以大局为重,意气为轻,其实只要能为匡复江山社稷略尽绵力,我等方外之人,各位英雄好汉又岂会在乎功名利禄之类的身外之事呢?” 魏思温笑道:“老道长说得极是,各位都是有道之士,胸襟坦荡的英雄好汉,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世俗之事。那这么说来,道长及各位是同意前往润州咯?” 梅傲霜见德高望重的重玄道长都已经这么说了,其他道长也都默许,自己也不好再计较,于是说道:“道长们既已同意前去,我师徒二人自然愿意随往,但我心中一直有个未解的疑团,还请军师明言相告。” 魏思温笑道:“梅女侠尽管发问便是,魏某但有所知,自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梅傲霜道:“我曾与小徒英女亲赴洛阳皇城之内,试图劫天牢营救李贤太子,禁军统领丘神积誓死守护,曾将我师徒二人围困,小徒英女也因此受过毒伤。丘神积既有武则天授意,看管李贤太子,徐敬业将军如何能够威逼利诱,救出李贤太子,并安置在扬州?” 鄢云听梅傲霜这么一说,也满怀疑窦地说道:“我也见过李贤太子几次,眼前的这位虽然容貌身材与李贤太子一般无二,但表情木然,眼神呆滞,身上半点儒雅睿智的气质也没有,更何况李贤太子三度监国,精通文史,明习军政,就算是蒙难喑哑,在匡复府中大可以用纸笔代言,处理义军军中之事啊。何以只会点头认可,形同木偶呢?” 魏思温长叹一声,道:“既然各位心中有此疑团,问及魏某,魏某也只好坦然相告了。说来惭愧,实不相瞒,你们所见的这位李贤太子,是我们找来假冒的。” 鄢云道:“原来如此,难怪我们错认冯京为马凉了!只是不知徐将军与军师为何要撒下这样的弥天大谎,万一被人拆穿,岂不是失信于天下么?” 魏思温叹道:“这也是无奈之举,当初我们在扬州起事,虽然以匡复庐陵王的帝号为名,但庐陵王远在庐陵,朝廷看守严密,岂能轻易能够请到扬州来?没有庐陵王亲临扬州,世人又岂会轻信我扬州义军是勤王之师,而不是心怀叵测的反贼呢?出师无名,则势必以失败告终。所以在占领扬州不久,我们私底下都有此忧虑。” 鄢云问道:“确实如此,名不正则言不顺,人们心里疑虑,就不会响应义军。义军就算占领扬州,也是孤立无援,最终是会被朝廷消灭的。不知军师从哪里觅得一个与李贤太子长得如此相似之人的呢?” 魏思温闻言,既已得到谅解,于是便坦然笑道:“这人并非我们特意寻来的,而是老天赐与我们义军的。” 鄢云笑道:“何谓上天所赐?” 魏思温笑道:“就在扬州起事成功当日,左长史唐之奇在征兵处,意外发现了这名名叫胡二牛的新兵,长得与已故的李贤太子格外相似。唐之奇以前是李贤太子的随从,对李贤太子的容貌及行为举止,极为熟悉。 不但一眼发现了这个胡二牛,而且将他带到徐将军面前,商量着改变一下他的言行举止,容貌形态,然后让他坐镇匡复府,假冒李贤太子。但这个胡二牛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大字不识一个,虽然待人接客的礼仪及平时的行动举止都能模仿,但只要一出口便要露馅,于是只好让他装聋作哑,在人前决事之事,听从唐之奇的指示点头摇头,赞许否决,如此而已。其余军政大事,还是交由我们这些人来处理。” 鄢云道:“但这事只能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若为人得知,那还得了么?” 魏思温道:“所以说这是无奈之举,权宜之策。我们心想,只要义军成功匡复了唐室,届时再给这个胡二牛些钱财,让他回家,然后再宣告天下,李贤太子在阵前指挥战斗时不幸殉国,再推庐陵王为帝,这样也不会辱没了李贤太子的英名。” 梅傲霜问道:“这么说来,那名副其实的李贤太子,确实已经如传闻所言,在天牢内被丘神绩以毒酒鸩杀了么?” 魏思温点点头,道:“详情不得而知,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李贤太子的确已死,当初我还在朝廷身任监察御史,在太子的祭典上亲眼所见他的遗体躺在棺椁之内。” 魏思温见是以至此,只得请求梅傲霜等人不要泄露出去,于是便当众跪请道:“还请各位以大局为重,不要泄露关于李贤太子之事。直到起义成功,李贤太子的死讯公布之前。拜托各位了。” 玉虚道长连忙扶起魏思温,慨然说道:“军师才是精忠大义,既然对我们坦然相告,以释众人心中疑虑,便是相信我等,我等又岂是多言误事之人,请军师放心就是。” 梅傲霜见状,对韩英女说道:“尤其是你,平日里口无遮拦也就罢了,若是在这件事情上,到处乱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韩英女低头答道:“徒儿不敢。” 玉虚道长继续问道:“适才说远了,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吧,军师请我们来,本是商量共赴润州增援义军之事。但据贫道从其他士兵口中得知,润州守将李思文不过是个贪墨无厌的庸将,润州守军不足五万,而徐将军亲率扬州十万大军前往润州,要攻下润州,不是灭此朝食的事么?” 魏思温道:“道长有所不知,这李思文虽叨领润州刺史,但属下颇有几名能征善战的将领,加之李思文是徐将军的叔父,因为阿谀奉承,在武后处领得一个润州刺史的肥差,故而对武后感恩戴德,死心塌地。与徐将军虽有叔侄之亲,但这人利欲熏心,见英国公一族式微,必然不会念及亲情,相反会负隅顽抗到底,从而希冀朝廷大军来援。所以徐将军要攻下润州,不仅会旷日持久,异常艰难,而且劳民伤财,对义军队伍消耗极大。” 鄢云续道:“所以军师请我们来,看忠义营是否能像上次一样,各显神通,奇兵攻城。” 魏思温说道:“没错,魏某正是此意。” 玉虚道长刚想谦虚几句,韩英女又自吹自擂地说道:“军师放心,到时候我还像上次攻打盱眙城一样,与我师父一起以轻功飞上城墙,然后冲杀下去,打开城门就是。” 魏思温闻言,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梅傲霜见英女又在人前大包大揽,轻易许诺,于是佯怒道:“英女,不要胡说。道长们尚且没有说话,你却在此大言不惭,也不怕贻笑大方。盱眙城守军不足一万,润州却有五万之多,岂是能相提并论的?” 第189章 咫尺天涯,天涯咫尺 重玄道长笑道:“无妨,韩姑娘只要得知鄢云小兄弟有危险,便会有无穷的勇气与力量。或许这次又能给我们带来惊喜,也说不定呢?” 韩英女闻言,娇羞之下,粉面飞霞,低头说道:“道长总是喜欢开我的玩笑,我不理你了。”说着将头一扭,背过身去。 重玄道长对梅傲霜说道:“贫道已经年近百岁,晚年能够认识鄢云与英女这对金童玉女,实在是大慰平生。若能在有生之年,得见这二人喜结连理,那就此生无憾了。” 梅傲霜道:“多谢老道长对小徒的垂青,但我们英女是明珠暗投,终究会落得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我固然希望英女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但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若不是两情相悦,我们做长辈总不能强行将他们撮合在一起吧。” 重玄道长说道:“这倒也是,凡事皆讲究缘法,若是缘分来了,逃也逃不掉,若是注定此生无缘,也只能随缘了。” 英女刚开始还兀自心喜,心想连重玄道长都看出我对那书呆子有意,那书呆子即便再傻,也能感觉到吧?但听到重玄道长与她师父的对话,又不由得怅然神伤,满心凄苦。回想起来,好像道长与师父每次谈及此事,那书呆子总是想办法逃避,或是像现在这样摆出一副极为愧疚难堪的表情,莫非他对我一点也不在意,莫非…… 想到这里,不由得泪珠盈眶,暗自饮泣起来,但随即用衣袖拂去泪水,依旧装作一副啥都不在意的模样。 梅傲霜见英女两眼红了一圈,心想定是想到伤心处,觉得委屈,便哭了出来。但她的性格又极为要强,断然不会让人看出,她在人前落泪。 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安慰英女。只得随手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抚摸着英女的脑袋,随即便陷入了遐思之中。 想当初自己遇到那个负心薄幸之人的时候,也是倾心以待,没想到到最后却因为世俗的眼光,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因爱生恨,乃至绝望。 但相比之下,自己是幸运的,至少在最美的年纪遇到了最爱的人,而那人也同样深爱着自己。而英女却空自将全部的感情倾注在一个根本对自己毫不在意的人身上,也着实是令人心酸。 而鄢云呢,其实也并非铁石心肠,他与残月的感情,只有他师父凌霄能够理解体谅。毕竟残月是丘神绩的弟子,曾是武则天豢养的冷血杀手,也确实多次与正道人士为敌,若是与梅傲霜等人说出自己与残月的感情,则势必为所有人所不容。而且依照韩英女的性子,定然会去找残月,她们二人相见,定是水火不容,鄢云既不希望残月受伤,也不想英女有事。 这些日子以来,与英女形影不离得相处下来,虽说自己钟情残月,一直将英女当作妹妹看待,但也能从英女的言行举止,喜怒哀乐中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情意。 他有时会问自己,如果没遇见残月,自己会不会喜欢英女,亦或是认识英女在先,而残月出现在后,这种情况会不会改变呢? 他自己也无法回答。 如今的情形是,整日与喜欢自己的英女在一起,心里满怀歉疚。尤其是听说她曾甘冒大险,相救自己,更是寝食难安,心想若是再不与她说清楚,他日若是她为了自己而有什么差池,非但对不住她的一往情深,也更加对不起自己的心,对不起残月,乃至与英女息息相关的所有人。 但若即刻与英女开诚布公地说了一切,英女岂不是要悲痛欲绝,或是寻短见,或是找残月的麻烦…… 后果依旧是不堪设想。 这会儿又想到残月,残月身中无药可救的情蛊,只有远离情念,才能得到暂时的缓解。但就是这情蛊让两个明明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天涯咫尺,只因两心相悦! 咫尺天涯,也因两心相悦之人,不能长相厮守! 残月在地狱门时,就经常蛊毒发作,苦不堪言,如今是否还会这样? 他心中的担忧,自分别之日开始,就从未从心里忘怀过! 若是她知道自己已经脱离地狱门的束缚,会不会开心呢? 若是她得知自己每日与别的女子形影不离,又作何感想?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总有这么多念头纷至杳来,困扰着自己。他何尝不想摆脱这种困境呢?但他天生优柔寡断,事事都想有两全其美,结果越是这样,心中越是惴惴不安。 他不知道,世间任何事情,都能靠谋略与智慧,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唯独这感情一事,就必须当机立断,黑白分明,非此即彼,容不得半点犹豫! 选对选错,一生也不容后悔! 或许在这一生中每个人会遇到多个喜欢自己或是自己喜欢的人,但心中的感情,确实如青春一样,如同昙花一般,只有刹那芳华,只能绽放一次。 梅傲霜是如此,英女是如此,残月也是如此! 鄢云也必将如此,或许世间有情人皆是如此吧! 书归正传,鄢云陷入片刻遐想之后,还是选择了回避,于是又顾左右而言他,对重玄道长等人的题外话避而不谈,回到商量共赴润州增援义军之事,只听鄢云对魏思温说道:“徐敬业将军已出发两日,不知是否到达了润州?我们该何时启程呢?” 魏思温道:“目前还不清楚徐将军的行程情况,不过无论徐将军是否抵达润州,我们都应该尽快赶上才好,兵贵神速,迟则生变!我想你熟谙兵法,应该深明此理吧!” 鄢云笑道:“军师过奖,不过我担心忠义营的江湖好汉,还有心怀怨望的。何时启程,还是要征询一下他们的看法才好!” 魏思温道:“这就要看玉虚道长的了,忠义营的英雄好汉,虽然对徐将军及尉迟将军有所误会,但想来还是服膺玉虚道长的呢。” 玉虚道长笑道:“贫道可没有如此声望,只能说勉力一试吧。” 魏思温笑道:“我想忠义营的英雄好汉,既是心怀忠义,为匡复李唐江山社稷而齐聚扬州。只要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应该不会有人再反对去润州增援的。” “但愿如此吧!”玉虚道长起身向魏思温告辞而去,其他人也相继离开英公府。 第190章 轻云映月【万更求月票】 玉虚道长等人回到忠义营,忠义营的英雄好汉们还是极为热忱地教授士兵们武功,士兵们能学得这么多克敌制胜的绝招,心中既感激又兴奋。 然而,他们心中对徐敬业与尉迟昭,极为失望,心想,忠义营那么尽心竭力地为义军冲锋陷阵,置个人的安危不顾,冒死攻入盱眙,到头来功劳却被尉迟昭窃取,而且连徐敬业也对忠义营的江湖人士极为冷淡。尤其是那些性如烈火的女侠们,更是闹着要离开扬州,回到自己的门派中。 这会儿,见玉虚道长回来,连忙过来询问情况,玉虚道长说道:“适才贫道已经与军师商量好了,我们不日便前往润州,相助义军攻城。” 昆仑派灵空散人怫然道:“玉虚道长,不是贫道想驳了你的面子,这尉迟昭与徐敬业,根本没将我们放在眼里,我看这润州不去也罢。” 玉虚道长笑道:“灵空散人所言,只怕也是各位心中的想法吧。” 崆峒派虚极散人断然道:“没错,我们几人已经商量好了,准备明天一早,就离开扬州,各自回去。” 玉虚道长笑道:“各位稍安勿躁,请听贫道一言如何?” 虚极散人道:“道长请讲!” 玉虚道长笑道:“各位受掌门之托,不远千里来到扬州,为的是精忠报国,匡复江山社稷。如果为了意气之争,拂袖离去,固然是挽回了些颜面。不过再也不能为义军效力,休说辜负了各位本门的重托,半途而废也并非各位有道之士的做派。他日若是义军成功推翻武氏统治,还政唐室,谁也不会再感念各位曾为义军立下大功?如此一来,岂是各位心中所愿?” 灵空、虚极等人闻言,默然不语,虽然玉虚道长之言句句有理,但还是愤懑不平。 玉虚道长继续说道:“非但各位心有不平,连贫道也格外气愤。然而我师兄重玄说的好,我们修道之士,方外之人,当以天下苍生为念,是以应该以忠义为重,意气为轻。适才军师也说,尉迟昭独揽功劳,是小人之举,徐敬业偏听偏信,也有失察之责。 若是我们忠义营屡立战功,不计前嫌,他日自会得到世人的认可,尉迟昭又岂能从中作梗,徐敬业也不得不从心底里对我们感念佩服之至,今日去润州增援,则义军成与不成,各位英名都将播于天下;若就此离去,或是怨望迁延,岂不是更让尉迟昭与徐敬业等人小觑,世人对我们的误解也会越来越深么?” 灵空、虚极等人闻言,同时说道:“我们愿听玉虚道长差遣,同去润州,相助义军攻城。” 玉虚道长笑道:“各位果然深明大义,既然同意去润州增援,那么事不宜迟,各位回去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便在此集合,随魏军师一起出发,前往润州。”昆仑、崆峒等派领命而去。 玉虚道长对鄢云说道:“你去通知魏思温军师,告诉他忠义营这边已经谈妥,让他一个时辰后到军营来,带领忠义营前往润州。”鄢云领命,急忙向英公府走去。 梅傲霜见韩英女心情难受,于是便说道:“英女,我看你今天气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然润州之行你就别去了,留在扬州好好休息。” 英女听说师父不让他随去,生恐鄢云又会有什么危险,急忙说道:“师父去哪儿,英女就去哪里。求师父不要把英女一个人留在扬州,好不好?” 梅傲霜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她本想劝英女趁早放弃鄢云,但她知道英女对鄢云如此关切,这会儿无论说什么,只会让她更加伤心难过,所以话到嘴边,又只好收了回去。 英女道:“英女打小就跟着师父,师父若是有什么差池,我也会随你而去的。我虽然关心那书呆子,但也同样担心师父的安危。” 英女续道:“本来师父的武功天下无双,是不需我担心的。但此刻我离开师父,心中就不安稳。不知道是为什么?” 梅傲霜叹道:“师父的武功虽好,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无常,若是哪天师父离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所以你要学会坚强起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想办法独自面对。听明白了么?” 英女道:“不会的,师父武功这么好,断然不会有事的。” 梅傲霜道:“想不到你还是如此单纯,你一定要记住师父说的话,世上任何盖世武功,都有弱点,但江湖人心叵测,阴谋诡计,令人防不胜防,行走江湖时,一定要多留一个心眼,千万不要被人算计才好。” 英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鄢云这时候已经到了英公府,将忠义营的情况告诉了魏思温,只听魏思温说道:“我就说玉虚道长的德望能够服众,果不其然。要是忠义营就此解体,那些英雄好汉离义军而去,那么不但义军会损失这一支强兵劲旅,而且忠义营江湖好汉离去的原因,其他军士若是得知是将帅失察,独揽功劳,那么势必会人心离散,影响义军士气,后果不堪设想,现在总算风吹云散了。” 鄢云道:“我看此刻的一团和气,只是暂时的,并非风吹云散,雨过天晴。若是以后再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怕他们要离义军而去,连玉虚道长也阻止不了。所以,今后还请军师从中斡旋,若能让徐将军对义军另眼相看,格外倚重。那么就算再多几个尉迟昭这样的将领,也不足为虑了。” 魏思温笑道:“放心吧,只要忠义营屡立战功,事实摆在眼前,徐将军见了,也不会再听信谗言了。就算没有我从中斡旋,徐将军自然会看到忠义营的重要性的。既然忠义营无人再反对前往润州,那么就按玉虚道长说的,一个时辰后在军营集合。” 鄢云道:“还有一事,要请教军师。” 魏思温问道:“何事?但说无妨。” 鄢云道:“在攻打盱眙城之前,我听说扬州义军就已得到消息,朝廷派李孝逸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平叛,按理说,这会儿已经快到扬州境内了。徐将军不在,左长史唐之奇毕竟是文官,坐镇扬州江都府,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如何守得住扬州城呢?” 魏思温笑道:“此事就不足为虑,李孝逸的大军暂时还到不了扬州。” 鄢云问道:“不可能啊,从洛阳到扬州的官道一马平川,畅通无阻。难道中途的州县又有义军效仿扬州起义,将他们拦阻在半道上了?” 魏思温笑道:“暂时除了楚州司马李崇福的所部三县响应扬州之外,各地并无义军。” 鄢云问道:“那李孝逸的大军不是可以长驱南下,直指扬州么?可军师却说官军到不了扬州,还请军师明示。” 魏思温笑道:“本来自从骆宾王的讨武檄文,传发到洛阳的时候,武则天就火速派李孝逸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平叛,怎料到达伊河之时,部分粮草船被一伙义匪凿沉,不得不在伊河南岸扎营。” 鄢云笑道:“原来如此。”但随即一想,还是不对,继续问道:“伊河离洛阳不过一两天的路程,就算丢失部分粮草,李孝逸修书一封,送往洛阳,武则天再调拨军粮到达伊河南岸,李孝逸大军从那时出发,也应该早就到达了扬州了。断不会到现在还一点消息也没有吧。” 魏思温笑道:“你所言不虚,李孝逸的确向朝廷上奏请求调拨军粮,然而那伙义匪又在当晚,大闹李孝逸军营,趁乱将李孝逸剩余的所有粮草都烧毁了。但运粮的丘神绩也在次日赶到,李孝逸于是携带着部分军粮出发。” 鄢云问道:“后来如何?” 魏思温笑道:“李孝逸带着那杯水车薪的军粮出发后,行到皖北一带,此时两淮沿岸,豫南皖北等地区,都是连日大雨,山区山洪爆发,城镇村庄的道路也被大水淹没,因此李孝逸的大军至今在皖北一带滞留不前。等到雨收云散,大水退去,他们赶到扬州时,我们恐怕早就打下润州,回到扬州了。更何况……” 鄢云笑道:“更何况怎样?” 魏思温笑道:“更何况李孝逸大军出发时,本来就军粮不足,滞留皖北多日,恐怕已经告罄。皖北地域今年的新麦已经被大水淹没,他们无法得到补给,如何行军呢?” 鄢云道:“李孝逸定然会想到这个问题,若是提前再向朝廷奏请军粮,朝廷派将领将军粮运到,大军不是照样可以启程么?” 魏思温笑道:“诚然,不过那时候我们已有充足准备,以逸待劳,他们师老兵疲,就算有三十万大军,我们也有办法与他们一战。” 鄢云笑道:“军师之言有理。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伊河义匪,能有多大气候,敢去闹李孝逸军营,而且两次成功毁掉大军粮草,军师可知是何人所为?他们如此相助义军,军师就没想让他们投靠义军么?如此一来,不是更能壮大我义军的声势么?” 魏思温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义匪的山寨叫什么云月宫,匪首的名字我不太记得了。不过你如果想知道,可以问一下玉虚道长等江湖人士。” 鄢云心想,这些义匪既然是豫南地界的,那么问那些少林派的僧人,或许能够知道些。玉虚道长等人长年在武当修道,很少外出行走江湖,只怕也是不知。 于是便向魏思温告辞而去,在回到忠义营的途中,口里兀自念叨着:“云月宫……云月宫……”轻云映月,云与月永远相伴在一起,好诗意的名字,但怎么说土匪的山寨也不应该是个名字,于是越想越觉得有趣,左右无事,离去润州还有大半个时辰的时间,不如去问一下少林派的僧众。 来到忠义营中,就直奔少林派的营帐,那些少林僧众得到要去润州的消息,此时正在做临战准备,鄢云便径直走入营帐之中,双手合十,对一名少林僧说道:“鄢云有一事不明,不知这位大师可否相告?” 那僧人笑道:“鄢居士智慧过人,还有什么事不明白,要问小僧的?小僧但有所知,定当相告。” 鄢云问道:“听说云月宫义匪曾相助义军,焚毁官军军粮,而且云月宫就在豫南地界,不知大师可知云月宫的具体情况?他们到底是一些怎样的英雄好汉呢?” 未等这名僧人回答,营帐中另外一名僧人说道:“什么义匪,英雄好汉,只不过是一群杀人如麻,该当下十八层地狱的绿林大盗而已。” 鄢云笑道:“但军师说过,他们确实有相助义军之举啊?恐怕大师之言与实情不符吧?” 第191章 各怀心事 那僧人笑道:“鄢居士有所不知,适才慧明师弟所言,有失偏颇。” 慧明道:“慧净师兄,我哪里说错了,他们所犯下的罪业,岂是做几件好事,就能够赎清的?” 鄢云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请两位大师说详细点,你们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我听的云里雾里的,倒像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 慧净笑道:“那我就跟你说说,这云月宫在豫南蛇闹山上,原来也不叫云月宫,叫作黑风寨,几个月前,以一个叫残月的女子为首的二十几名女子,来到云月宫,打败黑风寨许多土匪。黑风寨那些土匪原本就是打家劫舍,犯下无数杀业的强盗,没想到被这些女子打败后,便奉她为主,黑风寨也自此改名叫云月宫。” 鄢云听说云月宫的主人是残月,心想残月明明是朝廷的杀手,又怎会入山为匪呢?莫非是同名之人?因而追问道:“慧净大师可知其余女子的名字么?” 慧净笑道:“鄢居士,我们人人都知道华山派韩女侠对你一往情深,你就不要再打听其他女子了吧?” 鄢云急道:“大师莫要说玩笑话了,我鄢云岂是轻浮浪子么?此事与我有莫大关联,还请大师如实相告。” 慧净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好像还有个叫柳絮的女子,两个月前在栾川派粮,赈济济民。另外还有晓风、莲萼等人奉残月之命,剿灭了嵩县几个土匪山寨,可以说这些女子算是功德无量的了。” 鄢云惊喜道:“嗯,残月、晓风、柳絮这些女子我都认识的,后来怎样?” 慧净却反问道:“我们少林寺在河南一带,也算是消息灵通的了,寺中的僧人俱都不知道这群来历不明的女子,到底是何门何派?鄢居士又是如何与他们相识的?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否告知呢?” 鄢云道:“她们是什么身份,我与他们如何相识,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我会告诉大师的。快给我说说,她们入主黑风寨之后的事迹吧!” 慧净笑道:“自从云月宫建立之后,残月等人除了连续攻占豫南各地的土匪山寨之外,还将那些土匪抢来的财宝,换成粮食,赈济穷苦百姓,因此颇受百姓拥戴。不仅如此,他们还专门惩治贪官污吏,劫富济贫,我们江湖中人向来看不起绿林界之人,这次也不得不刮目相看,称他们为义匪了。至于他们如何大闹军营,焚毁粮草,相助义军之事,想必鄢居士已经知道了吧?” 鄢云点点头,慧明冷哼一声,说道:“残月等女子固然是济世救民的女菩萨,但黑风寨风波恶、都难敌等人却是蛇闹山一带有名的悍匪,多年来坏事做尽,许多江湖人物都想处之而后快,只因蛇闹山遍布毒蛇,是以很难上山。如跟着残月等女子,做了几件好事,也是恶多善少,称他们为义匪,只怕辱没了这个‘义’字吧。” 慧净怫然道:“万般带不去,只有业随身。能够从善如流,改邪归正,便是大丈夫,大英雄。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佛菩萨历经恒河沙劫,不就是为了度人为善这一件事么?若是一人以前犯过过错,洗心革面之后,世人都不能谅解他,那么这世间岂不就成了地狱,到处都是恶人了么?” 慧明心中依旧固执己见,但对慧净之言,却无法辩驳,只得闷哼一声,说道:“等着瞧好了,这些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终究有故态复萌的一天,到时候你就会后悔今日所说的话了。” 就在这个时候,鼓点急响,脚步匆忙,鄢云道:“许是时辰到了,我们忠义营该出发前往润州了,我们快去集合吧。”于是便与慧明、慧净等几位少林僧一起走出营帐,向军营校场方向赶去。 忠义营的各派江湖人士已经到齐,不一会儿,军师魏思温也在几名随从的陪同下,来到军营校场之中。 只听魏思温说道:“忠义营各位英雄好汉,在攻打盱眙时,立下的功劳,他人或有不知,我魏思温一直记在心里。你们放心吧,等拿下润州之后,我一定奏明徐将军,让他给你们论功行赏。” 玉虚道长说道:“魏军师,请你放心,适才我已与他们谈妥。忠义营所有人俱都同意前往润州增援。” 魏思温笑道:“饶是如此,我还要声明一点,此次润州攻城战,将会极为艰难,很可能会旷日持久,因此义军更需要像忠义营这样武功高强的劲旅,你们将是义军坚强的后盾。希望各位不负所托,能够再立新功!” 就在大军将要出发的一刻,军中将士自发地唱起了鄢云所作的那首行军歌:扬州都督开三府……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猛如虎…… 万千将士,一唱一和,听起来既是振奋人心,令人热血沸腾,魏思温接着唱道:骆生长檄魏生谋……魏生谋…… 鄢云也唱和道:“大义精忠照千古……照千古……”就在这时候,忠义营的英雄好汉,一边高唱着这首气势雄浑的行军歌,一边在魏思温与玉虚道长的领导下,队列整齐,声势浩大地走出军营,向润州方向行去。 忠义营在扬州出发时,正是晌午时分,行到盱眙境内时,夜幕已经降临,这个时节江南虽不比苦寒之北,但也野地宿营,夜风也格外寒冷。 鄢云日间既已确定云月宫中的残月,便是自己所认识的残月,只是不知她因何缘故脱离朝廷,入山为匪?而且不再杀人,专行好事? 是因为自己曾经在地狱门对她说的气话么?想当初自己为了让她对自己死心,然后便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女杀手,他是江湖成名的大侠之徒,不会自甘堕落,与她同流合污。 这些话原非出自我的本心,当时她悲痛欲绝,难道后来却信以为实,于是便带着她的姐妹们一起逃出皇宫,从此一心向善,以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么?还是完全是为了我。 但随即一想,我又何德何能,能让残月念念不忘,当初令她伤心欲绝,只怕她恨不得将我剥皮拆骨,又怎会为了我而改变呢? 她逃出皇宫,丘神绩会轻易放过她么?也不知她一个人在云月宫中,每日要面对多少朝廷官兵的骚扰。 他这一路上,满脑子都是当初与残月相处的影子,哪里会在意,其实还有一个女子在他身旁,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他。 这名女子,自然就是韩英女了。 这两天来,英女也是寝食不安,整日胡思乱想,开始回忆起当初在地狱门与鄢云初次见面时,自己骂他无赖,还打了他,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粗鲁,不像个女孩子? 我整天与他作对,经常叫他书呆子,他会不会介意呢? 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连重玄道长、玉虚道长他们都看得出我对他的心意,他为何总是对我不冷不热的? 难道事实就是师父说的样子,我只是一厢情愿,鄢云从未对我有半分情意? 我到底犯了什么错,让他不喜欢我呢? 第192章 心中牵挂的女子 英女总想找个机会亲口问一下鄢云,但尽管平时心直口快,无论在什么场合,遇到什么人,心中想到什么,就会说什么,从来不知道忌讳,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但遇到此事时,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开口。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怕些什么,总之就是说不出的难堪,似乎明明中有种诡异的力量,让她想开口却开不了口一般。 这会儿见鄢云一个人,站在一颗树下,仰头望着天上的一弯眉月,皎洁的月光垂照在他的长袖纶巾上,是那么的温文尔雅。尽管她平时一口一个书呆子,满是讥诮轻蔑的语气,但实际上,她已渐渐习惯了他的这身装束,以及他满口子曰诗云,一肚子大道理的模样。 于是还是习惯地向他身旁走了过去,鄢云望着那一弯残月出了神,根本就没注意到英女走了过来。 这两天没有英女在身边聒噪,清闲下来的时候,却似乎还有些不太习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似的。 英女拍着鄢云的肩膀,笑道:“哎,书呆子,还没到十五呢,月亮那么小,有啥好看的?” 鄢云兀自望着那弯残月出了神,随口答道:“月盈如环,月残如珏,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成环,夕夕都成珏。人世间的悲欢离合,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心中却在想,自从在地狱门隔窗相聚几日之后,自己与残月长期以来杳无音信,不是正如这月亮的阴晴圆缺一般么? 英女听了笑道:“虽然每个月只有一天晚上,月儿才是圆的,但我还是喜欢这如圆环一般大的月儿,不喜欢像玉珏般的月儿。你说呢?” 鄢云这个时候才听出是英女在说话,于是便从思念中缓过神来,说道:“谁不喜欢那如环如盘的满月呢,但世事不会尽如人愿,偏偏多数时候,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似钩似珏的弦月。” 英女嗔道:“你这人太扫兴,我不与你谈论这些了。问你个事,你说润州之战,我们义军能够取胜么?” 鄢云道:“只要我们勠力同心,同仇敌忾,一定能取胜的。” 英女问道:“可是军师说,攻打润州会很艰难,而且要很长时间才能打下来,这是为什么呢?有我们忠义营加入,岂不是很快就能打下来么?” 鄢云道:“我们忠义营的英雄好汉,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人数太少,像这种大规模的攻城战,能否取胜要看许多方面的因素,润州不比盱眙,要想像上次那样轻而易举地破城而入,似乎不太可能。” 英女道:“我师父也这么说。不过我却一点也不担心,反倒是你,你武功不好,攻城时你要时时刻刻跟随在我身旁,这样我才放心。” 鄢云随口道:“其实你用不着对我这么关心的。” 英女听鄢云这么一说,突然一阵酸楚袭上心头,眼圈一红,差点要哭出来,但随即又装作没事人一般,勉强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很要好的朋友,我不保护你,你如果死了,谁陪我玩呢?” 鄢云说道:“我不能死,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有很多人让我牵挂。” 英女听到这里,心头一喜,急忙问道:“让你牵挂的人有哪些呢?是你的父母么?” 鄢云道:“我父母很早就相继离世了。你难道忘了么?我师父凌霄还在地狱门做卧底,而他身中蛊毒,其余像武当派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丐帮封巅帮主、铁拳门铁毅掌门,风雷堡的轩辕夔轩辕堡主,还有许多江湖人士,都身陷地狱门中,更有许多人中了岐黄子的蛊毒,我要想办法将他们救出来,然后医好他们身上的蛊毒……” 英女怅然失望,还以为他心里牵挂的人有自己,结果是这些人,于是问道:“除了这些武林前辈及江湖好汉,还有其他人么?” 鄢云低声说道:“当然,还有一个女子。”说完便沉默不语。 尽管鄢云这句话说得极为小声,但英女极是关心,还是听得明明白白,她还不知道鄢云所说的那个女子是残月,而不是自己。 她自然不会知道,因为她回想过去,遇到鄢云时,鄢云是在地狱门与凌霄在一起,之后便在武当,与自己相处,他不可能遇到别的女子,那么他心中牵挂的女子便是自己了。 想到这里,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满满的全是喜悦,突然间觉得天地间一切都是美好的。 原来鄢云一直以来都知道自己对他的情意,在他心里也同样牵挂着自己。只是羞于表达,更何况好几次都是在众人面前,各位道长总是开玩笑,像他这种斯文的书生,不比江湖儿女,哪会那么直白爽快。 心中再也抑制不住那种喜悦,在鄢云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一口,便像孩子一般跑开了。鄢云先是一惊,然后才感觉到事情越来越难以解释了,这次当着她的面说自己牵挂一个女子,又不说明另有其人,英女定是误会自己在向她表露心迹,是以才有适才的举动。 这该如何是好呢? 英女连忙跑去对梅傲霜笑道:“师父,那书呆子终于开窍了。” 梅傲霜笑道:“什么开窍了?” 英女笑道:“适才他亲口对我说,他心中唯一牵挂的女子就是我。” 梅傲霜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因为她是过来人,况且旁观者清,当局者迷,鄢云是否对英女有情意,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会儿见英女高兴成这样子,又有些怀疑。心想,世间唯有感情一事,最是让人难以捉摸,难道这小子心中还是喜欢英女的?只是很多时候不知如何回答? 于是对英女说道:“你们能够两情相悦,我自是看好的。若是你能找到个好归宿,为师也就放心了。” 只听韩英女笑道:“以后若是我嫁给了他,我就让他来我们华山住,反正不管怎样,我也不会离开师父的。” 梅傲霜佯怒道:“大姑娘家,也不害臊。总将嫁人挂在嘴边,看来是女大不中留啊,要嫁人也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要是他父母不同意,我们也不能强求啊。”梅傲霜当初与茹圭璧的恋情,就是因为茹父棒打鸳鸯,将他们拆散,开始梅傲霜也心有不平,后来也渐渐想开了,有时候并不是两情相悦,便能终成眷属的。所以也对英女这么说,让他有个思想准备。 英女道:“他说他父母早就离世了,怎么还要父母之命啊?媒妁之言嘛,自然是有的,我看重玄道长一直说想当我们俩的媒人,到时候让他做主吧。” 梅傲霜怫然道:“胡说,重玄道长是世外高人,只不过随口说说,这种世俗之事,他又怎能做主担保。我看还要问过鄢云的师父凌霄才行。各自师父做主总是符合礼数的。” 英女笑道:“我全听师父的。” 第193章 唇枪舌战 第二天早晨,魏思温继续率军出发,于此同时,徐敬业也南渡长江,到达了润州城下。 只听徐敬业朝着城墙上高声喊道:“让润州刺史李思文出来见我!”城墙上的守军见徐敬业兵临城下,已经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这时见他单枪匹马来到城墙下喊话,心想此人便是扬州十余万叛军的首领,果然有胆量。 他们平时经常听李思文说起其父故司空李积,这位开国元勋,身经百战,不仅是位列凌烟阁前茅,而且是硕果仅存的几位三朝元老,对当今太后武则天也有恩情。但他提到这个徐敬业时,却是咬牙切齿,说此人脑后长有反骨,居心不良,密谋造反已久,如今起事扬州,更是坐实了反状,不仅让李积身后名声有损,而且家族还被削除属籍,斫棺戮尸,惨不忍睹。这都是这个竖子造成的。 而润州守军听得更多是,扬州徐敬业自幼随李积南征北讨,素有勇名,不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占领扬州,旬日内得兵十余万,攻盱眙、占都梁,如秋风之扫落叶。如今亲率十万兵马,兵临润州城下,因此俱都胆战心惊,心中谋划着,在徐敬业破城之前,如何自求多福,保得性命。 这会儿,见他指名要见他叔父李思文,八成是要与他谈判,若是能够免此一战,正是他们心中所愿,于是连忙有两个士兵,去城中刺史府告知李思文。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李思文在一队人马的簇拥下,来到润州城头,向徐敬业问道:“竖子徐敬业,你找我何事?若要劝降,还是免开尊口吧。” 徐敬业笑道:“叔父何出此言,你我叔侄一场,份属同族,我不愿攻城之时,误伤你性命,是以才想让你打开城门,响应义军。你我叔侄共同起事,成就一番伟业,你意下如何?” 李思文怒道:“亏你还记得我们份属叔侄,有血缘亲情,可你当初谋划着要造反之时,为何不听我的劝告?以致如今太后将我族属籍爵位褫夺,而且你祖父与父亲也被斫棺戮尸,你扪心自问,你的做法不是让他们蒙羞,是我们家族的耻辱么?他日你有何面目去见你九泉之下的祖父与父亲?” 徐敬业怒道:“先祖为开国元勋,三朝元老,战功赫赫,李唐能得天下,能享天下,多半也是先祖的功劳。就算他武氏,践位元后,先祖也是亲奉冠冕,她武氏不念及先祖的功勋与恩情,如此对待我们家族,是他不仁不义,待我义军攻入洛阳之日,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她武氏一族也剖棺鞭尸就是了。如今武氏专制,我奉李贤太子之命,起事扬州,匡复庐陵王之位,为李唐江山社稷尽忠竭力,有何不对?何谈密谋造反?” 李思文笑道:“你欺瞒得了天下,却欺瞒不了我。李贤太子已为丘神绩迫害至死,你如何奉他之命,起兵勤王,分明是心怀叵测,拥兵谋反。虽然司空故后,家族再没有往日辉煌,但你世袭英国公爵位,又兼领眉州刺史,若不是你在朝堂犯逆天颜,也不会被贬柳州司马,必将世袭罔替,我族人依旧能享尊荣。” 徐敬业笑道:“叔父只因得了个润州刺史的肥差,就忘了我们是忠良之后,将李唐江山社稷置诸脑后,一心对武氏阿谀奉承,如你一般,如行尸走肉有何区别,这才是让先祖蒙羞,这才是族人的耻辱呢!” 李思文道:“你以为满堂文武对太后临朝,就没有任何异议么?只是他们都明白一个道理,如今的天下局势,李唐宗室人人皆有异心,想趁天下怨望,起兵造反。突厥人更是虎视眈眈,时常犯我大唐边境。若是太后还政中宗皇帝,或是睿宗皇帝,这两个弱主能够震慑朝堂,震慑天下么?他们尚且不动声色,因为太后已经是花甲之年,过几年自然会还政唐室,你却当这个出头鸟,就算你是有勤王之心,但也是愚蠢之至。” 李思文冷冷一笑,继续说道:“更何况你欺瞒天下,妄自尊大,准备攻下润州,在江南一带称王称霸,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人会信你是为了勤王而起兵?你没打下润州则已,你打下润州之日,就是你自掘坟墓之时。民心一失,不灭何待?就算朝廷没有派兵前来增援润州,我也会固守到底,守城而死,生前身后,也留得个忠烈之名,而你一日是反贼,终生是反贼,我又岂会向你投诚?” 徐敬业这是已经忍无可忍了,厉声喝道:“好你个李思文,我好话说尽,你始终都是顽固不化,要助纣为虐。那我也只好下令攻城了!我看城破之日,你被我所擒,跪在我面前的时候,还是不是如此顽固?”说着正要往回走。 李思文却在城墙上大声叫道:“弓箭手准备,快射死他,别让他跑了。只要射死徐敬业,叛军群龙无首,自会离去的。” 没等李思文说完,城墙上已经万箭齐发,本来徐敬业此时还没有离开城墙上守军弓箭的射程,但因为此时是初冬时节,沿江吹着强烈的北风,李思文所在的北门正好处在下风口,逆着风向。其中纵有百步穿杨的神箭手,此时也不免失去准头,更何况晓雾迷蒙,视线又受到影响,随着徐敬业渐行渐远,除了一个模糊的背影,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楚,更别谈射杀他了。 徐敬业回到军中,虽然怒气勃勃,但也没有立即攻城,他毕竟是大军统帅,此时也不会因为个人情绪而骤然发难。因为他知道李思文早就得到了义军来到润州的消息,况且在此之前,自己也与李思文商量过,一起发动起义。既然他一心阿附武氏,那么自然早就在润州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再加上都梁山的守军也在几日前奔逃到润州,助他守城。 眼下义军千里奔袭,舟车劳顿,喘息未定,而李思文则兵马粮草齐备,而且以逸待劳,骤然攻城,义军定然是徒劳无功。 现在不攻城,而命令将士们赶紧修整,如此一来,李思文一方不知道自己何时攻城,自是一刻也不敢懈怠,待得后半夜我军得到修整,而润州守军疲惫不堪之时,再夜袭润州,势必会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心中打定主意,于是便命令大军就地修整,不设营帐,前军的攻城设备,炮石云梯也都准备在最前面,让城上的守军误认为义军随时都有可能攻城的势头。 徐敬业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领,而李思文虽然决心死守润州,但只不过是脑满肠肥的贪官污吏,摇尾乞怜的小人罢了,哪里懂得领兵打仗的道理? 于是果然中了徐敬业反客为主的疑兵之计,命令将士全神戒备,只要发现叛军有任何异动,都要向他汇报,然后再商量应对之策。都梁山的几位将领,听说当初尉迟昭攻打盱眙城之前,也是如此,于是便对李思文说道:“我们没必要让守城士兵,时刻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叛军很可能又是像攻打盱眙城的前夜一样,装装样子罢了,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得到修整,若是对方修整好了,我军反而疲惫不堪,那么形势对守军将极为不利。” 只听李思文说道:“你们懂得什么,败军之将,不要在这里胡说,他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攻城了,如果我们不加防备,润州城将会步盱眙之后尘。还是小心使得万年船为好,这竖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对他极为了解,他从小就胆大包天,不过姜还是老得辣,这次他要想拿下润州城可没那么容易。”于是继续让守军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吹着冷锋,弓箭拉满,目光死死盯住前方叛军军营。 而徐敬业却对偏将夏侯瓒笑道:“我这个叔父啊,溜须拍马,阿谀奉承确实有一套,是个实打实的政客,可是论到行军打仗就差远了。这会儿恐怕正命令守城士兵严加防守呢,快传我命令下去,全军就地修整,到了后半夜,便对润州城发起猛攻。” 第194章 监军魏元忠 徐敬业兵临城下,蓄势待发,面对誓死守护润州城的李思文,将会如何攻打润州,确实让人拭目以待。不过正如魏思温所说,李思文虽是个庸将,但其手底下颇有几名悍将,润州司马闻达,及其弟录事参军闻贤,润州长史裴庆之以及都梁山极为将领,都是身经百战,当年的边关守将,因事被贬润州。 再加上李思文守城的决心,润州守城兵马与都梁山来投的兵马加起来只怕有五六万人,而且还不包括民兵在内。因此魏思温认为,这场战役势必会旷日持久,打得极为艰难。 所以他在鄢云的建议下,还是急速向润州方向而来,此刻虽仍在途中,但一路上忧心润州战事,快马加鞭,巴不得顷刻间便到达润州,向徐敬业出谋划策。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话,徐敬业很有可能半句也听不进去。 但是他也不愿意没有尝试,或者畏惧艰难,而不对徐敬业进言献策。 玉虚道长等人自然希望义军能取胜,最好是兵不血刃,或者尽量避免伤亡,总盼着早到一日,便能一起想出一些像上次那样的攻城办法,因为一味强攻,双方兵力消耗都会很大,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城中无辜百姓也会受到波及。这是玉虚、重玄等道长最不愿看到的。 再说到李孝逸方面,大水未退,大军便一日不得前进,军粮又日渐减少,眼看着没有军粮,将士就会像上次那样哗变。 李孝逸迟迟等候薛克构不到,便猜出薛克构带去的五千兵马根本不是云月宫土匪的对手,这会儿又怕空手而归,担当罪责,便迟迟不到军中报到。于是便找来马敬臣、李知十两位副将商量大军去向问题。 只听李孝逸问道:“大军军粮一日不到,就算大水退去,也无法到达扬州,两位将军以为此时该当如何是好呢?” 马敬臣道:“看来薛克构是等不到了,就算薛克构攻克了云月宫,取得巨万财富,我派去打听的斥候说,豫南一带也是大雨数日,山洪已将道路淹没,深及马腹,根本不能通行。就算薛克构带来财宝,我们也无法筹集到粮食。所以将军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李孝逸道:“我再上书一封,八百里加急,送到洛阳,奏请皇帝陛下调拨军粮来如何?” 李知十道:“奏请调拨军粮不难,难的是皇帝陛下是否会再次调拨军粮,而不问责将军。将军准备如何写这奏折呢?两次丢失军粮不是小事,三十万大军的军粮丢失更不是小数目,朝廷可以命丘神积运送部分军粮,但将军这一次又申请这么多军粮,难保朝中不会有小人进谗言,说将军以平叛为名,中饱私囊,克扣大军军粮啊!” 李孝逸一听之下连忙急道:“这该如何是好?就算没有其他小人敢进谗言,但我与那丘神绩却是有仇的,他如果回到朝中,定然会近水楼台先得月,先参我一本,届时我有理也说不清了。早知道今日这么被动,当初就应该一刀杀了他,以免今日之患。” 马敬臣说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何意义呢?为今之计,只好以大水阻路,无法行军为由,先奏请十万石军粮,其余军粮等到扬州之后,或由攻城拔寨所得,或者直接向各地官府征收。” 李孝逸断然反对道:“这恐怕不成,如果大雨持续不止,即便这些军粮运到,等到雨止水退,我们到达江南时,扬州叛军养成气候之后,攻城拔寨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骤然之下,让地方官府征粮,他们没有得到朝廷的旨意,势必会奏请朝廷,到时候非但筹集不到粮食,而且还会引起朝野非议,皇帝陛下也会起疑,到时候该当如何是好?” 李知十道:“如今之计,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若不按马将军所言而行,也实在没有什么两全之策了。” 李孝逸闻言,心想,朝廷问责事小,大军哗变事大,眼下除了这个办法,也是束手无策。于是说道:“那就依马将军所言,上奏朝廷,调拨军粮,顶一阵子再说。这场该死的大雨,实在下得不是时候啊。天公若是作美,我大军又何至于此,只怕这会儿早就拿下扬州了。”说着便写了奏折,命令属下骑上快马火速赶往朝廷,就算大水走路,无论怎样,也要将信送达,否则就提头来见。 一队人马立即从皖北出发,向北而去,奏折还在路上。武则天便起了疑心,这时正在武成殿,与朝中文武商量平叛之事,只听武则天问道:“李孝逸大军已经出发十几日,如今可到了扬州了么?” 宰相李昭德道:“目前还没接到前方的军报,不过最近两淮沿岸雨水倾盆,淹没了许多城镇村庄,饿殍遍野,许多地方官员纷纷请求朝廷拨款拨粮赈灾。”说着便递上奏折,婉儿作为内侍女官,掌管文告,于是便连忙代为呈上。 武则天随意翻了翻,怒道:“胡说八道,时值初冬,何来洪涝!这些官员都改收入大理寺治罪,国难之际,还想着欺瞒朝廷,贪墨钱粮。” 殿中侍御史魏元忠说道:“陛下,微臣也听到许多官员反应两淮洪涝之灾,天有不测风云,就算是初冬,也是有可能的。还请陛下以灾民为虑,调拨钱粮,赈济灾民。” 武则天道:“度支部已经没有多余的钱粮用来赈济灾民了,自从李孝逸的大军两次申请军粮后,府库已经基本空虚,所以还请各位宰相多想想办法,看能否募集到钱粮,缓解灾情。” 武则天见众宰相俱都默然不语,只得继续说道:“既然各位暂时也无良策,那赈灾一事,暂且搁置,我看这个时节即便有洪涝也不会太严重,等雨停水退之后再议。目前李孝逸的大军迟迟没有消息,恐怕……” 宰相武三思说道:“李孝逸毕竟是李唐宗室,叛军是以匡复庐陵王为幌子而造反的,恐怕李孝逸已经与叛军勾结在一起了。” 武则天道:“我正有此疑虑,这该如何是好?一旦李孝逸的大军倒戈相向,那么叛军的声势便更大了。” 武承嗣道:“臣愿替陛下分忧,领兵南下平叛。”武承嗣此言一出,群臣俱都忍俊不禁,心想,若是让武承嗣领兵平叛,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武则天也笑道:“武承嗣,你是哀家的侄儿,是块什么材料,哀家还不知道么?让你去领兵打仗,岂不是让人家徐敬业笑话么?你不要在此添乱了。” 武承嗣本来想他日姑姑做了皇帝,若是传给武氏的话,那么这个继承皇位之人,势必要有卓越的军功,所以想借此机会,好好表现,没想到却被当庭斥责,无奈之下,只得怏怏而退。 武则天道:“殿中侍御史魏元忠何在?” 魏元忠上前跪秉道:“微臣在。” 武则天道:“命你为扬州道监军,火速南下,赶到李孝逸军营。若是李孝逸未与叛军勾结谋反,则督促其立即进军剿灭扬州叛贼,否则,可先斩后奏,权宜行事。” 武承嗣见武则天将重任交于魏元忠,而当庭斥责自己,因而不悦道:“魏元忠不过是一介文官,哪里懂得行军打仗的道理?陛下为何派他前去作监军呢?” 武则天笑道:“想必各位大人中也有许多人有此疑问,那哀家就给你们讲讲。这个魏元忠,原本在先帝在位期间,只是个太学生,但自幼熟习兵法,志气倜傥,从不将举荐放在眼里,故而累年不得升调。但在这期间他刻苦学习兵法,对江融所撰写的《九州设险图》详细批注解释,高宗曾称此书为古今用兵成败之大全,高宗仪凤四年,吐蕃扰边。魏元忠以太学生之身,亲赴洛阳上密奏,论说当朝武将用兵作战之得失,先帝见之极为惊叹,遂授以秘书省正字,任职中书省。” 武则天续道:“所以魏元忠不仅有文韬,亦有武略,这等人才不为我所用,难道去任用庸碌无能之辈么?” 满朝文武闻言,俱都心悦诚服,异口同喧道:“皇帝陛下英明!” 第195章 欲济无舟楫? 李昭德道:“陛下唯才是举,自是明君之典范。只是魏御史曾为宰相,我想问一下魏御史,何谓理国之要?” 魏元忠笑道:“理国之要,在文与武耳!” 李昭德问道:“如今在陛下的治理下,文治武功,空前之盛,魏御史可说得再详细么?” 魏元忠道:“不然,如今谈论起文章,则专以文辞华赡为首,从不过问经论;谈论起武事,则以骑射为先,也不追求方略。而我认为选将就应当以智略为本,勇力为末。” 李昭德笑道:“空谈智略,只怕是如赵括般纸上谈兵吧。” 魏元忠道:“不然,兵者诡道也,若无智略,但凭勇力,只是一人敌,非万人敌也。” 李昭德问道:“何为万人敌?” 魏元忠道:“朝廷用人唯才,同功同赏,同罪同罚,战略得当,赏罚能行,则无往而不利,是为万人敌也!” 李昭德又问道:“如今府库存粮不如,无有粮草,灾民不得赈济,大军不得前行,该当如何?” 魏元忠道:“如今只有部分地区新麦被淹,其他地方则照常丰收,朝廷可出资籴入北方新麦,然后在两淮地区平价粜出,两淮地区势必粮价暴涨,势必来买官粮,朝廷既可缓解灾情。于此同时可以在江南地区,以朝廷的名义征粮,凡自愿将粮食上缴给官府的,可以酌情减免下年的税收,有朝廷文书与名册登记,不失信于民,百姓得到实惠,自会用粮食来换取赋税的减轻。军粮旬日便可筹集,待得平定叛乱,就算来年少了些税收,府库已然会有盈余。” 李昭德没想到他多日来困扰的问题,魏元忠随口便说出解决方案,当下抚掌赞道:“魏元忠果然是文韬武略,恐怕这满朝文武,入可为周公、召公,出可为方叔、召虎者,唯有魏元忠一人而已。” 武则天笑道:“既然宰相大人也认为魏元忠之策可行,那么就按照魏元忠之言办理。” 退朝之后,魏元忠便带着几千人马南下,沿途派斥候查探李孝逸大军的动向,得知李孝逸的大军在皖北地区,被大水所阻,裹足难行,并未到达江南,与叛军勾结。于是便急速行军,在两日内,终于到达了李孝逸的军营。 此时豫南安乐镇一带的山洪已退,残月、晓风等女子也正向扬州方向而来。 魏元忠到了李孝逸的军营,得知了大军的实际情况,李孝逸得知朝廷派监军魏元忠到此,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刚开始还想隐瞒,但魏元忠在沿途查看大军车辙的痕迹,便得知大军军粮不多,刚来到李孝逸的军营,先不急着去见李孝逸,便直奔粮草营而去。 李孝逸见再也隐瞒不下去,只得对监军魏元忠和盘托出,将事情的本末始终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然后对魏元忠说道:“魏监军两度为相,足智多谋,筹集军粮,对于魏监军来说,应该是小事一桩吧?还请魏监军见教,眼下该当如何是好?” 魏元忠不悦道:“这个问题我早想好了,为今之计,只有急速南下,江南地区为天下之粮仓,到了江南才有办法筹集到军粮。” 李孝逸道:“可是大水阻路,无法行军,该当如何呢?” 魏元忠道:“李将军之前不是为朝廷训练过水师么?怎么反倒被水阻路,就没有办法了?” 李孝逸道:“可是这些将士,多半是守卫边疆的士兵,原来的水师部下,也很少。没有多少会凫水的,能操舟的也很少。再说此处也无舟楫可渡过这大水啊。” 魏元忠道:“这个容易,离此地不远的山上有一大片竹林,将军可命将士们砍伐青竹,制成竹筏,每几个竹筏之间以绳索相连,这样就成了一条大船,然后教会士兵如何划船操舟,控制方向。这样无论是人或马,连军粮及武器装备也可渡水而过。” 李孝逸道:“监军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原来监军是从赤壁之战时,曹操用铁索将大船相连的办法得到启发,不过此处更无叛军,那么火烧赤壁,就不可能了。少了这层忧虑,这计谋确实是上策中的上策。” 魏元忠笑道:“正是这个道理。事不宜迟,将军还是快些命令士兵砍竹制筏吧。” 李孝逸笑道:“那好,监军就在军营休息,这种辛苦事还是由我代劳吧。”说着便与马敬臣等人带着数万士兵去竹林砍伐青竹,然后制成竹筏。 李孝逸曾经是水师将领,制成的竹筏,坚固结实,非常实用,竹筏与竹筏之间用绳索竹条相连,又考虑到此时正值初冬,吹着北风,大军向南而行,为了加速竹筏的运行,还在主筏上设置了一根竹桅,然后派人到附近城镇收集粗布,制成船帆,利用风向,减少人力的同时,也防止竹筏顺水漂流。这些都是他当水师将领时的经验,自然得心应手,就算是魏元忠也恐怕不如他。 人多力量大,几千个大竹筏,不到半日,便已制作完成,于是便命令大军登上竹筏,向南划行。 在竹筏上,李孝逸还是担心大军军粮的事情,于是向魏元忠问道:“魏监军,你说到了江南便能筹集到粮食,到底是从叛军手中夺取,还是有其他好的计谋呢?” 魏元忠笑道:“大军千里奔袭,舟车劳顿,赶到江南时已是师老兵疲,如何能战?再说就算是攻城掠地,也需要时间,叛军的势力也是不容小觑,要想旦夕之间攻下某个城池,然后再补充军粮,这是不可能的。如果攻城战打得时间太长,我军仅存的军粮也用完了,到时候非但不能取胜,恐怕我军内部就会哗变。六军哗变,后果不堪设想,将军想过没有呢?” 李孝逸急道:“这个我自然想到了的,然而一时之间苦无对策,所以才问监军计将安出啊?” 魏元忠笑道:“孤军远征,军粮丢失,确实是非常棘手。既无法从叛军手中夺取,又不能祸害百姓,巧取豪夺。我在洛阳出发之前,便已考虑到这个问题,于是便向太后提议,让朝廷颁布征粮令,向江南各州百姓征粮,朝廷以减免来年税收承诺百姓,百姓便无顾虑,那么我们便可一边率军平叛,一边从各地运来军粮,这样才不会耽误平叛大事。” 李孝逸笑道:“若果如此,监军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乃是平叛的第一功臣,也是我的救星,更是叛军的噩梦!我军有了监军,实可谓如虎添翼也!” 第196章 首尾难顾 魏元忠笑道:“李将军过奖了,我只是略尽绵力,履行作为监军的职责罢了。” 李孝逸问道:“我在皖北那个地方滞留了好几天,也不知扬州叛军此时的情况,徐敬业那逆贼现在攻打何处城池?监军可知晓么?” 魏元忠笑道:“洛阳遥领天下州郡,为域中之总枢纽,消息最是灵通。前几日润州刺史李思文派人快马来报,说徐敬业那逆贼亲率十万大军,正在攻打润州,战况紧急,请求朝廷派兵增援润州。” 李孝逸惊道:“徐敬业以匡复庐陵王为辞,声称是勤王之师,为何不挥师北上?反而南渡长江,攻打润州,他的意图何在?” 魏元忠笑道:“徐敬业虽占领扬州,但临时征募纠集的十余万叛军,不过是乌合之众。他有自知之明,得知李将军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自知无法与将军的大军匹敌,若是在中途狭路相逢,那么必然兵败。他不敢冒这个大险,所以想先巩固江南,有了根据地之后,进可攻,退可守,这样方为稳妥。” 李孝逸笑道:“若是监军与徐敬业易地而处,那么监军是打算挥军北上,夺取中原,还是像徐敬业这般在江南营造巢穴,以图进退有据呢?” 魏元忠笑道:“李将军这么问,是在考较我有无领兵打仗的才能呢,还是测试我是否有心谋反呢?” 李孝逸笑道:“只不过是打个比方而已,监军不用紧张,我焉能有考较和测度魏监军的想法。” 魏元忠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即便是有此想法我也无所畏惧。既然将军这么问了,那我就说说,若我是徐敬业,既是打着匡复庐陵王帝号的旗号在扬州起兵,那么行军战略就要奔着这个宗旨而设定,挥师北上固然冒险,但绝非下策,反而可以聚集那些李唐宗室及其支持者来相助其军,如果是这样,休说胜负尚未可知,一旦成功打到洛阳,则为大唐拨乱反正的功臣,即便是失败了,在百姓心中也不失忠烈之名。” 李孝逸继续问道:“敢问南下攻取润州又将如何?” 魏元忠慨然叹道:“攻取润州,则是打算在江南立稳脚跟,营造巢穴,看似稳妥,其实是下下之策。因为这种做法,很明显是在告诉世人,徐敬业起兵是拥兵自重,在江南称王称霸,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反贼,既得不到效忠皇室之人的支持,也同时背离了自己打出的旗号,失信于天下,得不到百姓的谅解,其结果是自然是必败无疑,而徐敬业也终究会留下阴谋造反的骂名。” 李孝逸笑道:“魏军师的见解果然精辟独到,与在下心中所想不谋而合。看来扬州叛军都是些没有头脑的莽夫,果然是些乌合之众啊!” 魏元忠道:“不然,我听说叛军的军师魏思温作乱之前,是朝廷的监察御史,此人智慧谋略无穷,这次徐敬业起兵的全盘计划,都是他操控的。他既然想得出如此谋略,能够兵不血刃占领扬州,并且打出勤王旗号,令骆宾王撰写檄文。那么他一定想得到大军应该挥师北上,而不是自困江南,投于死地。” 李孝逸笑道:“那就是徐敬业与魏思温有隙,不听他的劝告,一意孤行了。他们叛军将相不和,对我军可谓大为有利啊。” 魏思温笑道:“的确是这样,据我所知,那徐敬业既是故司空李积的嫡长孙,自幼跟随其祖父南征北讨,自谓战功无数,倨傲无比,刚愎自用,魏思温受到冷落,言不见纳,是理所当然的事。更何况徐敬业野心勃勃,既有了这么多兵马,心中未尝没有想过要在江南建立霸业的基础,然后再图谋天下,坐那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阿瞒。” 李孝逸笑道:“若是来得及,我们便直接拿下扬州,然后再进军润州,追击徐敬业。徐敬业既领大军前去攻打润州,那么扬州守备必然空虚,我们便能有机可乘。” 魏思温道:“不然,现在徐敬业的属下尉迟昭已经打下盱眙城与都梁山,楚州司马李崇福也率领所部三县响应徐敬业,扬州若是失守,他们便会对我们形成合围之势,到时候等到徐敬业打下润州,再返回攻打我们,扬州便成了一座孤城,势必守不住,到时候,我们就会陷入被动局面。” 李孝逸问道:“那依监军之意,是要赶往润州救援,直接与徐敬业的大军正面交锋,一举将他们彻底消灭咯?” 魏思温笑道:“李将军认为我们现在赶去润州还有用么?只怕没等我们渡江到达润州,润州城已经沦陷了。” 李孝逸急道:“攻打扬州会有被围的危险,攻打润州又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那该如何是好呢?” 魏思温道:“若徐敬业打下润州,则扬州、楚州、润州连成一线,如是一条大蛇,击其首则尾至,击其尾则首至。若是我们从中将它斩断,则如何?” 李孝逸笑道:“军师之意是拿下楚州,这样则其首尾不能呼应,扬州守备松懈自是我们的囊中之物,而润州的徐敬业远离扬州根本之地,在江南也势必孤立无援,我们再徐图之。便能一举平叛?” 魏思温道:“攻下楚州各县之后,扬州的守军在徐敬业回来之前,则不敢妄动,根本不足为虑,而我们则可以乘机迅速进军润州,将徐敬业一举歼灭,迟则生变,不容徐图。” 李孝逸道:“果然是好计策。但我们眼下军粮不足,能否在筹集到足够的军粮之前,拿下楚州,还说不定呢?” 魏思温道:“军粮之事,军师大可以放心,朝廷的政令已经下达,相信各地官员已经在征粮了,我们到达江南之后,各地所征收的粮食就会源源不断地送到将军的军营,不需十日,我想应该能够筹集到足够的粮草。而楚州只有少数叛军在守城,眼下正是夺取楚州的好时机呢。” 李孝逸笑道:“这样楚州便是我大军的囊中之物了。没想到困扰我多日的难题,魏监军三言两语便帮我解决了。只是不知还需多少天,才能到达楚州境内,我现在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魏思温笑道:“李将军无需着急,我昨日夜观天象,这几天应该会云散雨收,到时候大水自然退去,我军就可长驱南下了。再者说来,李思文势必固守润州,徐敬业要想攻下润州,没个十来天的时间,是根本不可能的。我们肯定能赶在他前面,拿下楚州的。” 李孝逸道:“监军果然博学多才,上知天文,下识地理。若果如监军所言,雨水在这几天便会停歇,那就太好了。只是不知监军何以如此肯定,李思文能够坚守润州十余日呢?监军恐怕有所不知,这李思文可是徐敬业的叔父,要是他与徐敬业勾结,打开城门,将润州拱手相让,那该如何是好呢?” 魏思温笑道:“李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李思文虽然是徐敬业的叔父,但这个人是个见利忘义之徒,心中感念太后让他做润州刺史,因此除了对太后忠心耿耿外,还想方设法地巴结奉承武氏兄弟。 早在徐敬业在扬州起兵之前,他就将徐敬业谋反的想法向太后密报,这会儿听说李积一族的属籍爵位被褫夺,其父李积及其兄李震,被斫棺戮尸,于是将所有的愤怒与怨恨都倾泄在徐敬业身上,对他这个侄子可谓是深恶痛绝,因此事不会念及亲情的,自然会死守润州,以待增援。他虽然是个庸碌无为的刺史,但其属下颇有几名得力干将,再加上都梁山投奔到润州的守将,与润州五六万守军,要坚守十天半个月,根本毫无悬念。” 第197章 任侠之气 润州方面,徐敬业果然趁后半夜润州守城军昼夜严防,疲惫不堪之际,命令五个千人队,携带云梯,悄悄来到城墙之下,准备由云梯爬上城墙。 李思文还没有发觉,已经有部分义军已经悄然登上了城头,与守城士兵对战起来,润州司马闻达听见城墙这边的动静,连忙与其弟录事参军闻贤赶到,两人配合默契,由闻达指挥士兵攻打将要爬上城墙的云梯队,而闻贤则负责率兵清除已经登上润州城头的人。 这两人本是王方翼将军麾下的将领,一直在北边抗击突厥,因为王方翼是高宗王皇后的亲族,因而长期以来受到武则天的猜忌,武则天早就想处之而后快,但是他是边关大将,战功赫赫,未有过失,一直没有机会。只得让周兴等人派残月等杀手对他进行暗杀,没想到残月并没有将他杀害,而是让他隐匿起来,然后回宫谎报王方翼的死讯。 尽管王方翼死讯为假,但因为不能在军中任职,武则天便顺便将他的亲信贬黜到各地,闻达兄弟也因此被贬黜到润州。 这两人骁勇善战,虽然遇到这种紧急情况,但还是指挥若定,于是迅速将城墙上的叛军消灭,然后焚毁云梯,箭矢如雨点一般向城下的云梯队射去,加之巨石,燃烧的圆木,这些守城物事,五千云梯队不到半个时辰,便损失大半。无奈之下,徐敬业只好将剩余的队伍召回,再行商量攻城策略。 李思文闻讯,与润州长史裴庆之一起,匆匆赶到,急忙问道:“那竖子攻城了么?有多少人攻上来?” 录事参军闻贤道:“不过几千云梯队而已,想夜袭润州,守城军士没有防备,让他们攻上来几百人,不过已经被消灭了。” 李思文看了看这些叛军的尸首,然后对守城军士怒道:“早和你们说了,要严加防备,不允许一个叛军攻上城墙,你们当我的话是耳旁风么?” 其中一个士兵抱怨道:“盯了好几个时辰了,叛军都没动静,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会吃不消。谁能想到他们会趁我们熟睡之时,前来偷袭呢?” 李思文抽出佩刀,当下杀鸡儆猴,将这名士兵一刀杀死,随即怒喝道:“谁再敢多说一句,就是这个下场!那竖子狡猾得很,不敢白天攻城,定然是想晚上偷袭了,这还用我说么?你们守城不力,让叛军攻上来,就是死罪,还敢顶嘴么?” 润州长史裴庆之道:“刺史大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莫不如让守城士兵轮番站岗,其余士兵该休息就休息,若是始终这样子,难免会有疏忽,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一旦发现有敌军偷袭,则让站岗之人唤醒他们起来御敌即可。” 李思文心想,要尽量拖延润州被攻陷的时间,才能等到朝廷的援军,润州城才有可能守得住。这样下去,守城士兵自然不能坚持,对守城确实不力。 于是便说道:“本将军宽宏大量,体恤你们守城辛苦,也觉得裴长史之言,不无道理,那就用轮番站岗,轮番休息的办法。具体怎么做,让闻达将军来安排。”守城士兵闻言,心想终于可以有休息的时间了。于是俱都对裴庆之感激不已。 攻城的云梯队被打散之后,李宗臣对徐敬业说道:“云梯队攻城不成,士气已是落了下风,若不继之以炮石轰击,等他们得到喘息,那么将来我们再想攻城就很难了。兵贵神速,迟则生变,还请将军三思啊。” 徐敬业愠道:“这些话我早就听腻了,现在是夜晚,远距离看不清敌人的情况,贸然以炮石攻击,命中率并不会高,只会徒劳无功,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李宗臣道:“虽然看不清守城士兵的情况,也足以壮我军之声势,并可以达到扰敌的作用,让明日发动总攻的时候,会更加轻松些。将军何乐而不为呢?” 徐敬业怒喝道:“用得着你来教我怎么打仗么?我军气势如虹,何须虚造声势?这样做法只会让李思文更加熟悉我的作战方法,明知有害无益,徒劳无功,为何还要如此做法。你无需多说,只需依命而行就是了。大军扎营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一早,对润州城发动总攻。” 李宗臣闻言,摇了摇头,颓然叹道:“如此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不听劝告。润州之战,义军势必损失惨重,即便取胜,又拿什么来抵抗朝廷的大军呢?”说着便怏怏而退。 徐敬业的大军于是便在润州城下扎营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斥候来报,有几十个装束怪异,不明身份之人,正向润州城下而来,徐敬业问道:“可知是些什么人么?” 那斥候道:“其中领头的是两人一个身着黑衣,一个却是一身白袍,另一个却是一个女子,后面几十人都手持刀剑兵器。” 徐敬业笑道:“难道是黑白无常带着鬼差押着女鬼,到这润州城来么?这倒也说得过去,只要我大军发动进攻,润州城势必成为人间地狱,便和阴曹地府也差不多了。” 李宗臣笑道:“将军说笑了。这个时候敢向我大军方向而来之人,必然是友非敌,还是让人将他们带过来吧。” 徐敬业笑道:“八成又是那些江湖人物,忠义营那些人已经够让我烦的。我看这些人,不见也罢。我大军并不缺少精兵强将,多他们几个不多,少他们几个不少。” 李宗臣道:“徐将军此言差矣,将军是义军最高统帅,以后四海之内还会有许多义士来投效我们义军,难道将军都要拒之门外么?还是见见吧。”徐敬业点点头,默然不语。 李宗臣会意,对那斥候说道:“快去对他们说,我们徐将军有请,让他们快过来。”斥候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便随同那些江湖人物,一同到了军前,然后下马参拜徐敬业。只听徐敬业说道:“义士们有礼了。”说着将手一拱,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李宗臣看出这些人见到徐敬业这个态度,都十分不悦,于是连忙说道:“因为不知几位是何来历,徐将军不得不慎重,是以有失远迎。各位还是先自我介绍一下吧。” 只见那一身黑袍之人上前几步,将手一拱,说道:“徐将军有礼了,在下便是黑白双侠之中的老二黑百变。”然后指着身旁白袍男子说道:“这是我大哥,黑白双侠中的白千劫。我们兄弟俩向来都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精于弈棋之道,武功其次。” 随即说道:“这位持双剑的女侠便是玉面罗刹慕青莲慕女侠,旁边这位是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最后那位便是江湖人称‘掘地鼠’的高万丈,高大侠。后面这几十位英雄都是独孤庄主门下的弟子。”黑百变一一介绍完之后,所有人都一同向徐敬业施了一礼,说道:“见过徐将军。” 徐敬业见这些人都是些江湖草莽,本就不怎么待见,于是站起来回了一礼,虚与委蛇般笑道:“幸会幸会!”然后一眼瞥见身材矮小精壮的高万丈,于是笑着说道:“各位都是武功高强的英雄好汉,能来相助我们义军攻城,本来应该封官加爵,但恐众将士不服,那也只能等各位好汉立下战功之后,再论功封赏了。不知这位高大侠有何通天本领,可否展示一下,让众人开开眼界,见识见识呢?” 玉面罗刹慕青莲听出徐敬业有讥讽之意,怫然说道:“高大侠的本事自然是有的,但我们听到徐将军你正在攻打润州,于是不远千里,特地赶来相助,并不是跑江湖卖艺的,更不是戏班子,只怕不便在徐将军面前表演,为你助兴,以求赏赐的。徐将军若是不欢迎我们,我们也只好先行告辞了。”说着,扭头就要离开。 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白千劫、黑百变等人,见徐敬业对他们这些人如此不敬,也是极为愤慨,当下也要离去。 徐敬业怒道:“好大的胆子,你们当我大军的军营是你们家的后花园,是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连忙有一队士兵,将他们团团围住。 慕青莲将剑一挺,厉声喝道:“怎么,是要按照江湖规矩,留下我们的手脚么?还是要杀了我们,来显示你徐大将军的威风?” 李宗臣连忙陪笑道:“慕女侠说得哪里话,我们是起兵勤王的义军,又怎会对各位来相助的义士动手,只是军队有军队的规矩,这样来去自由,一身任侠习气,未免太过失礼了。徐将军也没有对各位不敬的意思,还请各位不要见怪。”说着便挥手遣退周围的士兵。 慕青莲与独孤一方等人见徐敬业虽然不敬重江湖人士,但这李宗臣的为人倒是不错,于是也各自收剑还鞘,看徐敬业如何说法,再行决定是走是留。 徐敬业也知道这些人武功了得,虽然凭这几十个人,还不足以对他构成威胁,要消灭这些人只是举手之间的事,但毕竟这些人是来相助义军的,没必要节外生枝,与他们为敌。更何况若是在大军之前,围攻这些前来相助的义士,影响也是极为恶劣,不仅会让士兵们感到寒心。若是此事让忠义营那些人知道了,更是会闹出乱子。 于是便满脸堆笑地说道:“各位不要误会,我并非像各位一样是江湖人士,因此一不小心犯了你们江湖中的大忌,既然各位不愿在人前显山露水,虽然看不到各位的绝世武功,是莫大的遗憾。但也请各位不要因此离去,我们义军之中,有个忠义营,有千百江湖好汉,由武当派玉虚道长任统领,若是各位肯留下的话,就暂时划分到忠义营旗下吧。” 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笑道:“既然刚才是一场误会,那就就此揭过不提了。武当派玉虚道长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前辈,我们愿意加入忠义营,为义军效力?还请将军派人带领我们前去忠义营吧。”李宗臣闻言,有些迟疑。 第198章 遁地之术 独孤一方笑道:“徐将军不是将我们划分到玉虚道长的忠义营中么,忠义营不是和你们一起来润州作战的么,怎么不带我们前去呢?” 李宗臣面色有些难堪,说道:“不是我不带你们前去,而是忠义营根本就没有来润州。” 独孤一方听说玉虚道长的忠义营没有一同前来,颇有些失望,其他人也俱都怀疑这个徐敬业格外瞧不上江湖人物,只听独孤一方说道:“请问这是为何?玉虚道长等人来此助战,不是对义军更加有利么?” 徐敬业心想,自然不能如实以告,于是便笑道:“是这样的,忠义营的将士们,前些天随着尉迟昭将军攻打盱眙城,喘息未定,又去攻打都梁山,鞍马劳顿,需要休息,所以这次攻打润州城,有本将军亲自领兵,就没让他们一同前来了。” 独孤一方等人闻言自是半信半疑,只听白千劫问道:“忠义营的江湖好汉没有到来,我们虽然有些失望,不过我们既然同来相助义军,但凭徐将军一句话,我们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只是我有个疑问,想请教徐将军。” 徐敬业笑道:“白大侠但说无妨,本将军自当知无不言。” 白千劫笑道:“敢问将军攻打润州城多久了,可有良策破城么?” 徐敬业笑道:“兵临城下已经两日,这润州城固若金汤,城中的守城将领润州刺史李思文更是扬言要誓死守住润州,不容一兵一卒登上城墙。昨日夜间本将军命令五千云梯队偷袭,眼看着有几百人攻上城墙,刚想一拥而上,没想到不到片刻光景,攻上城墙的士兵就被消灭,云梯队也损失惨重,无奈之下,只好撤回来。饶是如此,我义军兵强马壮,就算只是强攻,也能拿下润州城。” 白千劫道:“强攻的话,只怕伤亡太大,将军也在所不惜么?” 徐敬业叹道:“义军中的每一个人,我都当他们是与我患难与共的好兄弟。无论是谁为国捐躯,我都会感到格外惋惜。只是攻城掠地,死伤在所难免,义军要成功匡复唐室,这条道路也毕竟是用鲜血铺就的。润州之战如此,以后的战役也必将如此,我想将士们既然心怀忠义来参加义军,也觉得这种牺牲是光荣的。只要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他们都将是我大唐的忠诚烈士,他们的名字永远不会被人遗忘。” 白千劫道:“虽然战场上死伤在所难免,但若能有好办法减少死伤,将军能够采纳么?” 徐敬业笑道:“若有良策能够减少士兵伤亡,又能攻下润州城,本将军为何不采纳?莫非白大侠已想到破城之策么?” 白千劫笑道:“我虽想到破城之策,但我却没有这个本事为将军破城。还需……” 徐敬业笑道:“若有破城计策,但说无妨,需要多少兵马,我也会鼎力支持。” 白千劫道:“这得有劳我们高兄出马了。” 徐敬业冷笑道:“白大侠,莫非是在与本将军说笑么?就算这位高大侠有飞天遁地之能,也未必能够让我大军破城而入吧。” 白千劫道:“在下岂敢妄言,更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这位高万丈高大侠,轻功虽一般,并不能飞上城头,不过这遁地之能却是有的。” 徐敬业瞧瞧高万丈,身材不满五尺,心想,这样的人哪会有什么高明的武功。于是看他的眼神,依旧满是鄙夷与轻蔑,当下笑道:“这遁地之术只是民间神仙鬼怪的传说罢了,我义军并不是什么汉朝的黄巾乱党,靠着神仙方士之说,装谣作骗,请白大侠慎言,不要在此妖言惑众。” 白千劫笑道:“黄巾乱党自是妖言惑众,不足效法。我说高万丈有遁地之能,却并非什么传说中的法术,还是请高兄自己介绍一下他的看家本领吧。” 徐敬业听白千劫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惊奇,于是问道:“高大侠若有此本领,不是什么骗人的伎俩,我倒是愿意洗耳恭听。” 高万丈笑道:“许多人有眼不识泰山,见到我这个头,就心下鄙夷轻视,我倒是习惯了。倒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我这遁地之能,我敢说第二,恐怕当今之世没人敢称第一。” 高万丈这几句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分明是冲着徐敬业而说的,徐敬业自是听出来了,当下也并不着急着发怒,于是问道:“敢问高大侠这遁地之术,到底是样什么本领。” 高万丈笑道:“不瞒你说,我高万丈原先就是干的支锅的营生。” 徐敬业向李宗臣问道:“何谓支锅?” 李宗臣答道:“这是体面点的俗称,其实就是盗墓。”徐敬业笑道:“原来如此。” 高万丈见李宗臣也有些轻蔑的意思,当下怫然道:“没错,就是盗墓,我做了半辈子的盗墓贼,而且这个本事是世代相传。自前隋开始,我家世代都是盗墓贼。而我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想当初我在一个月内,连续挖掘了魏晋十九个藩王的墓穴,将里面的财宝洗劫一空,纵使那些古墓如何机关重重,坚实得铜墙铁壁一般,对我来说也不在话下。” 徐敬业笑道:“这就是你说的遁地之术了。” 高万丈笑道:“不错,我外号叫做‘掘地鼠’,不仅能够盗墓,而且能够迅速挖掘地道,旁人便将我这中挖掘地道的本领,叫做遁地之术,那也不为过。” 徐敬业对白千劫道:“那白大侠所说的破城之策,莫非与这位高兄的‘遁地’之术有关联么?” 白千劫笑道:“正是如此,如果让高兄找一个隐蔽之处,挖掘一条地道,直通润州城,那么将军的义军就可以由地道潜入润州城,这样润州城便自然可以攻下了。” 徐敬业笑道:“守城将领润州刺史李思文是我的叔父,当初还未在扬州起兵之前,我也曾到过润州,我了解到,这润州城城墙都是用花岗岩石堆积而成,极为坚固,不仅如此,城墙之下的地基深达数丈,俱是牢不可摧的巨石。就凭高万丈一人,就能将地道挖到城中么?” 高万丈笑道:“休说润州城,便是洛阳、长安这样的金汤城池,我也能将地道挖通。” 徐敬业笑道:“夸大其词,大言不惭。” 白千劫笑道:“是否妄自菲薄,夸下海口,只有试试才知道。不过润州城如铜墙铁壁,仅靠高兄一人,就算能够挖通,也需要些时日。还请将军派些人手帮忙挖掘地道。” 徐敬业怒道:“我义军来此是来攻城的,不是陪你们做些徒劳无功,毫无意义的事情的。再者说来,他高万丈号称掘地鼠,难道也让其他人效仿他做钻地洞的老鼠么?就算能够打通地道,以这种鼠窃狗偷的方式夺得润州城,只会让敌人不齿,润州刺史李思文更是会笑话我义军并非光明正大之流,义军也因此蒙羞,被当做乌合之众,贻笑天下。如果不能打通地道,更是让人笑话,说我们为了攻城,什么尊严也不顾,岂不是助长了敌人的气焰?” 掘地鼠高万丈怒道:“白大侠,既然徐将军以为这是义军的耻辱,那这地道不挖也罢。就当是我夸大其词吧。这里既然不是英雄用武之地,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高某这就告辞了。”说着转身就要走。 徐敬业也怒道:“既然要走,那就走吧。本将军绝不强留。这里是义军军营,若不是攻城要紧,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江湖草莽,就是目无军法,不堪大用。” 独孤一方闻言,也格外不悦,沉着脸说道:“看来徐将军始终对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有偏见,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在这里自讨没趣了。”于是也要带着弟子与高万丈一起离去。 白千劫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僵,大家本是抱着为国效忠的想法来相助义军,没想到现在因为意见相左,而要散场,于是急忙劝独孤一方等人道:“我们来此是为了相助义军,怎可为了几句话不合,就各自离去,背离初衷呢?各位听我一言,暂且留步。待我与徐将军商量一下,如果还是话不投机,大家再走不迟。各位意下如何?”有了白千劫从中调停,独孤一方等人也不好驳了他的颜面,只好暂时同意留下。 只听白千劫对徐敬业说道:“将军乃开国名将之后,功勋赫赫,精通古今兵法,应该听说过战国四君子之中的孟尝君吧,当年他在封地薛邑广招各国人才,门下拥有食客数千人,其中也有许多剑客及身怀各种绝技的江湖人士。当初孟尝君出使秦国,被秦昭王扣留软禁,孟尝君的一名食客,不惜钻狗洞,到达秦营,偷出白狐裘衣献给秦昭王之妾,让她向秦昭王说情,放了孟尝君。然而后来秦昭王返回,在孟尝君逃至函谷关之时,又下令追捕孟尝君,其实并未天明,另外一名食客乃作鸡鸣之声,引得群鸡齐鸣,守城士兵以为天亮了,便打开城门,孟尝君得以逃回齐国。” 白千劫续道:“大丈夫能屈能伸,高兄肯为徐将军不辞劳苦,义军更是愿意暂时委屈,这是徐将军之幸,也是大唐之幸,又有何值得人不齿之处呢?” 第199章 民不聊生 徐敬业笑道:“白大侠辩才无碍,这番言论倒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孟尝君虽好客,礼贤下士,充其量也只是鸡鸣狗盗之雄耳,本将军可与他不同。” 独孤一方冷笑道:“徐将军好大的架势,居然菲薄古之贤人,说我们是鸡鸣狗盗之辈也就罢了,竟然连孟尝君也不放在眼里。” 徐敬业笑道:“独孤大侠可不要误会了,这话可不是我先说的。白大侠说起这个典故,本将军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并没有看不起各位的意思,也没有菲薄古贤,我只是说孟尝君是齐国的王族,虽好客养士,但毕竟不是一军之将领,军队里有军队里的规矩,并非鱼龙混杂,毫无章法之地。” 徐敬业问道:“适才你们愿意留下,本将军将你们编入忠义营,可是你们亲口答应的?” 独孤一方断然道:“不错,是我答应的,其他人虽未说话,但也表态同意。那有如何?” 徐敬业道:“忠义营义军的一支队伍?” 独孤一方道:“那自然是的。” 徐敬业笑道:“那就是了,忠义营属于义军,你们便是义军的一份子,义军推本将军为匡复府上将,是义军的最高统帅,士兵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不能服从命令,义军各自为政,如何团结一心,取得胜利?适才本将军与白大侠只不过在行军战略上有分歧,你们未得我的允许,擅自决定去留,是否犯了军纪呢?”独孤一方等人听徐敬业这么一说,俱都哑口无言。 徐敬业继续道:“本将军念你们初来乍到,不与你们计较,才未降责。已经是宽大为怀了。你们本来就是江湖人士,平日里来风风火火,倏来倏往,倒是逍遥自在,可是到了军营之中,一切都必须听从安排,怎么作为你们的将领,说你们几句,你们就要撂挑子走人,若是义军人人争相效仿,那何谈匡复大计,恐怕没几天就解体了呢。” 白千劫笑道:“听将军这么一说,我们确实有错在先。可是我适才向将军提到的,挖掘地道,攻入润州之事,还请将军再考虑一下。” 徐敬业道:“你们可以挖掘地道,但我不会派兵给你们,这位高大侠不是说曾在一个月内挖掘过十九座魏晋古墓么?看来是很有本事的,我也不要他独自完成,主意是你们提出来的,你们就应该共同为他分忧,由你们忠义营现有的这些人挖掘地道。” 白千劫道:“将军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高兄以前盗墓,挖掘的地道自然只需一人通行就行了,要挖通一条千百人通行的地道,谈何容易?光凭我们这些人恐怕进展相当缓慢啊。还请将军派几百人来帮忙才好。” 徐敬业道:“这方法本就行不通,还要兴师动众,我只怕不能依你,你们若想证明此计可行,不妨自己去试试,看你们有理还是我有理?” 掘地鼠高万丈道:“若是地道挖通了,又将如何?” 徐敬业道:“若是凭你们自己的力量,挖通了地道,攻入润州城之后,就给你们忠义营全体记首功。本将军治军向来都是同功同赏,同罪同罚,将领与士兵,莫不如此。” 高万丈道:“那好!将军可不要反悔就好。” 徐敬业笑道:“这是一军之法度,千万人有目共睹,岂容反悔呢?只要你们能够挖通地道,让大军进城,功劳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独孤一方笑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也不是为了封赏,只是想为义军,略尽绵力罢了。” 白千劫问道:“高兄准备如何挖掘这条地道呢?靠我们这些人力,要完成地道,想来是特别艰难吧?” 高万丈笑道:“我们只负责挖通就行了,至于挖通之后,大军能否同行,还得其他人帮忙扩大通道,要不然这么大的工程,凭我们这几十个人,如何能够完成呢。” 白千劫问道:“那么现在就开始吧,早一天完成,也好有个交代。” 高万丈笑道:“我外号叫掘地鼠,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徒手如何能够挖通地道呢?” 白千劫笑道:“你瞧我这一着急,到把这事给忘了。我们赶快去附近的村庄准备工具去。” 高万丈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大侠,可否派几名弟子随我前去呢?” 独孤一方笑道:“高兄何必客气,我这些弟子任你驱策便是。” 高万丈笑道:“也不需这么多,我只需五个人便好了。各位大侠就在这里等候,我们将工具准备好之后,就马上回来。”说着便在神剑山庄的几十名弟子中挑选了五名弟子,这些弟子既有独孤一方事先答应,也俱都愿意听从高万丈的吩咐,一同向润州城左近的村庄而去。 高万丈等人去后,徐敬业命令前军准备用炮石攻城,李宗臣问道:“将军适才不是答应他们,等他们挖通地道之后,再一起攻入润州的么?怎么现在又准备攻城了呢?” 徐敬业笑道:“好歹你也是个将领,靠这些人如何能够克敌制胜?怎么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愿意挖地道,做那徒劳无功之事,就让他们去做就是了。但我作为义军主帅,岂能因小失大,就算他们能挖通地道,也需耗费时日,到时候朝廷的大军增援润州,我们再想占领润州,就难如登天了。所以我们还要靠我们自己,趁早拿下润州城。” 李宗臣道:“我还是觉得不妥,不如再等等,看他们地道进程如何,是否可行,若是可行,我们派兵相助他们,若是只是信口雌黄,我们再攻城不迟啊。” 徐敬业怒道:“不能再等了,要知道我们这次几乎是倾巢而出,扬州守备空虚,劳师远征最忌持久战,若不能一举拿下润州,不仅扬州,楚州也有可能受到朝廷大军的攻击。延误战机,定斩不赦!” 李宗臣只得怏怏而退,徐敬业于是便命令前军点燃浇满火油的炮石,远距离攻击润州城,瞬时间无数火球向润州城落去,大部分的炮石都打在城墙上,或是落入润州城的民宅之上,而城头上的士兵极少有死伤,城墙依旧是牢不可摧,而润州城内许多民宅却因炮石攻击,损坏烧毁,可谓是硝烟遍地,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第200章 旧雨重逢 白千劫见状,极为愤慨地说道:“将军作为义军统帅,怎可失信于人,出尔反尔?” 徐敬业怒道:“你说清楚,我如何失信于人,出尔反尔了?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是诽谤本将军,可是要按军法处置的。” 白千劫怒道:“适才与将军商量得好好的,等我们忠义营挖通地道,然后大军由地道进入,攻进润州。现在将军却又为何发动进攻,炮轰润州。你看那些炮石大多落入了润州城呢,润州的百姓势必家破人亡,这样滥杀无辜,如何是义军所为?” 徐敬业道:“兵者主凶,自然会有伤亡,累及无辜并非我之所愿,却是在所难免。再者说来,我只是让你们自己去挖地道,并未答应你们在地道挖通之前,不进攻润州,是你自己曲解而已。你若再阻挠我军攻城,便以军法处置。” 白千劫怒道:“你少动不动拿军法来吓唬我们,我们不吃这一套。原本想扬州义军是堂堂正正的勤王义军,却不料有你这种滥杀无辜的统帅。” 徐敬业勃然大怒道:“来人啊!将白千劫拿下!”徐敬业一声令下,马上有十几人手持枪矛,向白千劫冲来,黑百变见状,跃身向前,来到白千劫身边,说道:“大哥莫慌,兄弟来助你。” 独孤一方等人见徐敬业要对白千劫动手,于是也率人赶到,打算与黑白双侠并肩作战。 徐敬业喝道:“你们要造反么?”李宗臣知道这群人都是武艺高强的江湖人士,见这情势,恐怕徐敬业身边的那十几名护卫对付不了,白千劫等人恐怕会对徐敬业不利,连忙带着几百人过来,将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人围在垓心。 攻城的炮火依旧毫不停歇,李思文在城头看见徐敬业前军的情况,好像是要起内讧,于是对润州长史裴庆之说道:“看来叛军马上就要兵变了,你看他们好像要对自己人下手,吩咐下去,只要敌人炮火稍停,就派一支骑兵冲出城去,若能趁他们兵变将徐敬业擒来,那么润州之围将不战而解了。” 裴庆之道:“还请刺史大人慎重,叛军前军的确有几百人矛头内指,但其他人则队列齐整,并没有大规模的兵变,况且还有许多将领在指挥作战,看来只是小股叛军间起了冲突,并没有可趁之机。此时打开城门,非常危险。我们只要坚守不出,等候朝廷援兵,叛军就没有办法,只有强攻。” 李思文却道:“那些人分明是冲着徐敬业那竖子去的,只是其他叛军在攻城,没有注意罢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住,我们难道要被叛军困死在城中么?” 楚州司马闻达听说李思文要开城门出战,连忙赶过去,对李思文说道:“刺史大人要开城门将徐敬业擒来,还是自己亲自领兵前去吧。我等庸碌无为,却没有这个本事。” 李思文怒道:“我是润州之长,如何能够出战?你们平时个个自夸领兵打仗,如何如何了得,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个个成了怂包软蛋呢?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此言倒是不假。” 闻贤笑道:“我们只不过是润州一偏将而已,本事有限得很,刺史大人是开国名将李积之后,又是那逆首徐敬业的叔父,定然是本领非凡,以一敌百,只要刺史大人出马,定然是手到擒来。我们岂能与你相比呢?” 李思文知道闻氏兄弟实在讽刺自己,同是名将之后,领兵打仗却不如自己的侄子徐敬业,虽然气愤,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他们既然不肯领命出战,润州也找不到其他能够出战的将领了,于是只得强言辩驳道:“谁说名将之后,就一定要会领兵打仗,故司空李积大人,能文能武,我继承的是他的经国治世之道,怎能与一介莽夫徐敬业同日而语呢。”闻氏兄弟听了,只是忍俊不禁,默然不语。李思文出城作战的想法,只好作罢。 徐敬业见李宗臣率兵前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于是便有恃无恐地说道:“你们自视有些拳脚兵刃上的功夫,就胆敢藐视军法,你们武功再厉害,能够抵挡住我义军的千军万马么?”转而对李宗臣说道:“李宗臣,快将这些大逆不道之人拿下,捆绑起来,等我打下润州,再行处置。” 李宗臣犹豫不决,徐敬业见状,怒道:“怎么,连你也要违抗军令么?” 李宗臣道:“徐将军,两军阵前自相残杀,可是犯了兵家大忌。将军领兵多年,不会不明白吧。况且这些英雄好汉个个身怀绝技,抱着一片赤诚前来投军,我们却如此对待他们,只怕三军心寒啊。” 徐敬业怒道:“我自然知道阵前杀将,有损士气。但他们屡次口出不逊,阻挠本将军攻城,难道就放任不管么?” 李宗臣道:“这些义士初来乍到,不懂军中规矩,也是正常的事。虽然目前他们并无功绩,看也没有大过,所以还请将军念在忠义营玉虚道长等人助我军拿下盱眙及都梁山之功劳,暂且放过他们这一次。如若再犯,便让他们离去好了。” 徐敬业道:“这样岂不是便宜了他们?” 李宗臣道:“将军对义军兄弟宽大为怀,不以小过而行诛罚,义军势必上下一心,为将军抛头颅洒热血,远近闻之,也会争相来投,又何乐而不为呢?” “左司马大人说得不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到徐敬业等人耳边,徐敬业与李宗臣同时回头一看,却不是军师魏思温是谁! 跟在魏思温后面的,还有玉虚道长等忠义营中的好汉。只听李宗臣连忙迎上前去,问道:“魏军师,你怎么来了?徐将军不是让你协助左长史唐之奇镇守扬州江都府么?” 魏思温笑道:“攻打润州这么大的事情,少了我参与怎么能行?我虽与徐将军意见不合,但并无私人恩怨,他独自率军攻打润州,我放心不下。是以带领忠义营各位英雄好汉,前来相助。” 徐敬业见魏思温刚来就与他作对,又想起出发之时两人争吵之事,心中兀自有些不悦,于是并不下马来与魏思温相见,待得魏思温走将过来,只在马上将手一拱,冷冷地道:“什么风把军师吹来了?莫非军师认为我少了军师,便不能打胜仗了么?” 魏思温笑道:“魏某岂敢这么妄自尊大?徐将军曾经为大唐南征北讨,功勋显赫,魏某只是一介文臣而已,行军打仗的事,只能略进忠言,献智献策,征战沙场,攻城略地,还是需要徐将军这样的将才啊。” 徐敬业听魏思温这么夸赞自己,也自是欣喜,当下说道:“那军师还认为本将军攻打润州的决策有误么?” 魏思温见事已至此,只得日后再行补救,但愿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也不想再与徐敬业争论,于是笑道:“既然将军已经做了决策,不管对错,我这个做军师的只好从命了。眼下还是商量攻打润州之事为好。”随即见到许多士兵手持枪矛围住几十个江湖中人,于是便问道:“敢问这是怎么回事呢?” 徐敬业道:“军师无需费心,这些江湖人士目无法纪,公然违抗命令,阻挠本将军攻城,我正准备将他们拿下,日后再行处置。” 梅傲霜认出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人,于是怒道:“他们都是江湖上成名的江湖人物,又怎会无缘无故违抗命令,阻挠攻城呢?” 魏思温对梅傲霜道:“这事交由我来处理,你们参与进来,只会将事情闹大,梅女侠能给魏某这个薄面么?” 梅傲霜笑道:“有军师出面调解,我自是放心。”于是便依言退在一旁,同时手中紧握剑柄,心中打算着,只要徐敬业不听军师之言,双方起了争执之后,便要出手助独孤一方等人脱困。 徐敬业见魏思温有心袒护这些人,更何况忠义营这些江湖人物也不会坐视不理,虽然凭自己手底下有这么多兵马,要将忠义营彻底消灭,也不是很困难。但若是兴师动众,在两军阵前内斗,只会给润州李思文以可乘之机,于是便想干脆卖给魏思温这个顺水人情。只要他开口相求,便顺便答应他。 魏思温也自然知道徐敬业的这个心理,于是便说道:“徐将军对下属向来是视若手足兄弟,宽宏大量,不会因为小事而迁怒于人。大家既然是来投靠义军的英雄好汉,也应该各让一步,不要让徐将军下不来台。”转而又对徐敬业说道:“将军,你看现在可以让手底下的人退下了么?” 徐敬业将手一挥,说道:“你们退下吧。”围在周围的士兵依命走开,徐敬业笑道:“适才只是一场误会,既然魏军师都为你们说话了,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从今日起,你们便正式编入忠义营,受玉虚道长的约束,不可再触犯军纪。有什么事,让玉虚道长来与本将军说就行了。”独孤一方等人也执礼向徐敬业与魏思温致谢。当下便向梅傲霜等人所在的忠义营走去。 只听梅傲霜问道:“独孤庄主,自居仁堂竹林一战之后,便再没听说过各位在江湖上的消息。不知你们何时到的润州呢?” 独孤一方等人见过武当派几位道长之后,便与梅傲霜师徒班荆道故起来,只听独孤一方道:“居仁堂竹林一役之后,我们便各自回去。没想到地狱门几个分坛的头目听说我并不在庄内,神剑山庄群龙无首,于是便联手进攻神剑山庄,我得到消息后,便邀请慕女侠、黑白双侠等人同去救援。经过一场激战之后,虽然击退地狱门的妖魔鬼怪,我神剑山庄也损失惨重,几百名弟子如今只剩下这四五十人。 后来听说武当派受到地狱门的进攻,本想前去相助,却在半路上听一些江湖好汉说起,武当派已经成功将薛长卿所带领的地狱门魔众。我们便原路返回到神剑山庄打理门派的事务,后来听说徐敬业将军在扬州起义,此刻正往润州方向行军,我们便一同前来相助义军了。” 独孤一方问道:“怎么武当派几位道长早就得到消息,举派来投军么?这实在是武林中千古未闻的壮举啊!武当派不愧为当今武林之领袖,单是这种忠义之举,就足名垂千古。其他门派是永远无法望其项背的。” 白千劫见玉虚道长面色有些异常,于是便问道:“道长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玉虚道长笑道:“白大侠察言观色,果然是细致入微,此事不提也罢,说来惭愧啊!” 第201章 狂莽一下又如何 韩英女笑道:“有什么惭愧的。胜败乃兵家之常事,退一步海阔天空,好汉不吃眼前亏,暂时退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千劫笑道:“韩姑娘,你也来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与我等说说啊。” 韩英女道:“其实也没什么。自从地狱门第一次攻打武当山失败后,为报一箭之仇,所以半个月前又卷土重来。这次是岐黄子亲自领军,地狱门倾巢而出,有几万之众,武当派几位道长见敌众我寡,于是商量之下,退下武当山,这时候扬州已经起事,我们就一起到扬州来投军了。” 白千劫笑道:“原来是这样子,虽说举派投军是不得已而为之,但武当派在江南一带声望极高,若不是报国心切,大义精忠,完全可以在武当山附近暂时安顿下来,之后再伺机从地狱门手中夺回武当山。这也未尝不可,但道长们还是先公后私,毅然率众前来相助义军,还是值得人们敬佩的。” 玉虚道长叹道:“白大侠过奖了。此刻我还不知这群恶魔将武当山这座宝刹捯饬成什么样子了呢?会不会放一把大火,将武当祖庭化为灰烬了呢?” 白千劫略微沉吟一会儿,说道:“我看这倒我不至于,武当山是地狱门一统江湖过程中,攻下的首个据点,以岐黄子好大喜功的脾性,断不会将之付之一炬。更何况以武当山居高临下,以武当为中心,便可操控江南武林,进退攻守之间,游刃有余。我敢保证,武当山祖庭观宇定会安然无恙,完好无缺的。” 玉虚道长道:“即便如此,清宁静谧的仙乡宝刹,势必被他们弄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了。” 白千劫笑道:“道长大可不必担心,这帮老魔小丑,在武当待不了多长时间,他日武当派返回之日,便是他们的末日。届时我们一起将武当山恢复原貌,不就万事大吉了么?再说武当派乃武林的泰山北斗,能有今日,依靠的不是观宇辉煌,宝刹庄严,而是各位道长的修为,及武当上下为侠为义的精神!” 玉虚道长笑道:“想不到白大侠有这般见识,若是修行人,定是位有道之士呢?” 白千劫道:“道法自然,在红尘中修行,闹中取静,也是一样的,我这样的性格,是耐不住空山幽谷的寂寥的,又怎能清修道法呢?”说着便大笑了几声。 玉虚道长笑道:“白大侠所言极是,释迦常言菩萨现居士身,为众生说法,白大侠在尘世中行止不离侠义二字,自然是一种修行了。” 鄢云在一旁听得起兴,见玉虚道长说到妙处,不禁也说道:“这便是佛道同源,世出世法,是一不是二的妙谛了。” 玉虚道长笑道:“道藏中有个说法,说太上老君李聃,出函谷关化胡,化身释迦,说了三藏十二部经典,便归涅盘。所以说佛道同源,原是半点也不假的。” 白千劫问道:“这位小兄弟,看着有些似曾相识,不知高姓大名,是哪位道长的高足呢?” 鄢云笑道:“晚辈姓鄢名云,乃是打穴神手凌霄的弟子,并非武当派之人呢。” 白千劫惊道:“你就是鄢云?鄢云这个名字,最近在江湖上挺响亮的呢,我时常听武林中的朋友讲起,说鄢云在武当派出谋划策,相助武当派成功击退薛长卿进攻武当的人马。凡是提起鄢云,武林上的朋友都是竖起巨擘的。我还在惊奇,我在江湖上混迹多年,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还想鄢云定是哪位道长门下的高足,亦或是名师调教出来的后起之秀,没想到是小兄弟你啊,果然是年轻有为啊。” 鄢云笑道:“白大侠过奖了,这都是江湖上的朋友们抬爱,其实晚辈学武不到一年,武功浅薄得很,还要向各位前辈学习讨教呢。” 白千劫笑道:“年轻人能够做到谦逊有礼,虚怀若谷,不居功自傲,甚是难得呢。” 鄢云笑道:“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近朱者赤,长时间与各位修为高深的道长们在一起,多少也会得到些益处吧,总不至于还是个年少无知的狂莽之徒吧。” 玉虚道长笑道:“你虽学武不满期年,但天资卓越,加之饱读诗书,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就算是偶尔狂莽一下,那也无妨嘛。” 鄢云笑道:“学无止境,晚辈才疏学浅,武艺尚未练成,狂莽狷介之气,却是半分也沾染不得的。” 韩英女笑道:“你知道武功不行,还整日如此疏懒,要是你勤加练习武功,以后起码不需要我来保护你吧。” 梅傲霜愠道:“五十步笑百步耳,还好意思说别人,你也好不到哪去。”英女只好退在一旁,不敢多说话,只听梅傲霜问道:“白大侠,我见适才你们似乎与徐敬业发生了些冲突,若不是我们来得及时,指不定会动手呢。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大家说说呗。” 白千劫忿然道:“这事不提也罢,想起来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道:“白大侠不愿提起,那就由我来跟大伙说说吧。我们来润州相助义军,本来是抱着极大的热忱而来,没想到却受到徐敬业的冷落,看他那样子,似乎极其瞧不起我们这些江湖人士的。” 梅傲霜愤然道:“徐敬业狗眼看人低,对我们忠义营也是这样的。为此还有许多忠义营的英雄好汉要离开呢。你们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呢?” 独孤一方道:“后来徐敬业一开始看不起掘地鼠高万丈,我们就很气恼……” 韩英女听说掘地鼠高万丈的名字,好奇得紧,笑问道:“那只有趣的臭老鼠也来啦?人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他呀?” 梅傲霜向韩英女瞟了一眼,佯怒道:“英女,不得无礼。听独孤庄主说完,不要打岔。”英女“哦”了一声,在一旁静静听着。 独孤一方笑道:“后来我们打算离开,白大侠劝阻我们,徐敬业便将我们编入忠义营,我们自是愿意。白大侠便向徐敬业献策,提出由高万丈带领士兵挖掘通往润州城的地道,然后由地道攻入润州城。” 鄢云听了,极为感兴趣,于是追问道:“然后呢?” 梅傲霜听到这里,当下说道:“徐敬业定是不同意,所以你们便与他争吵冲突起来了?” 独孤一方道:“事情并不是这么发展的。徐敬业说堂堂义军,靠钻地道打仗,传出去会让人不齿。所以并不同意……” 韩英女笑道:“这是什么道理,能打胜仗,钻个地道算得了什么,有什么丢脸的啊。” 独孤一方笑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白大侠便引经据典,说了孟尝君出使秦国被扣留,然后食客为救他,不惜充当鸡鸣狗盗的故事。没想到这个徐敬业居然狂妄到这种地步,连孟尝君也瞧不上眼,无论说什么,都认为这种鼠窃狗偷之事,有损义军的名声。并且以城墙地基坚固为由,反对派兵相助挖掘地道。” 鄢云急问道:“下文如何?” 独孤一方道:“后来高万丈说就算是铜墙铁壁,固若金汤,莫说是一个小小的润州城,就是洛阳与长安那样的城池,他也能将地道挖通。加之白大侠一再请求,徐敬业方才同意挖地道的计划,不过仍旧不愿派给我们一兵一卒,让我们这几十个人自己挖地道。” 梅傲霜讶道:“这不就结了,他既已同意让你们挖地道,又为何要将你们围起来呢?” 独孤一方道:“后来高万丈便与我门下几名弟子一同前去附近村庄准备工具,没想到他们刚离开不久,徐敬业便命令义军用炮石攻城,远距离用炮石攻城,效率不高,城墙上的守城士兵没多少损伤,而润州的无辜百姓却受到炮石攻击,民不聊生。白大侠见状,极为愤慨,认为徐敬业出尔反尔,不等地道挖通就贸然攻城,于是便冲撞了他,后来的事你们都看见了。” 第202章 斡旋 玉虚道长说道:“其实徐敬业从一开始便没有将希望寄托在地道攻城上,所以这才下令攻城。” 白千劫愤然道:“若是如此,就直接拒绝我的提议,跟我们说明白啊。他先答应了让我们挖地道,然后再自己攻城,这不是戏弄我们么?我平时极少发脾气的,所以在众人受到冷淡的对待,准备离开军营之时,我是极力劝阻的。然而这一次,受人愚弄,我也是忍无可忍了,于是便也不再顾忌什么,与他撕破脸皮,准备动手了。” 梅傲霜怒道:“要是换作是我,遇到这种事,也会动怒的。” 白千劫道:“我们才刚参加义军,他徐敬业就动不动跟我们说军法,意思是我们这些江湖草莽,都是目无法纪,任意胡来之辈。” 梅傲霜道:“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他失信于人在先,才是任意胡来,如何反而倒打一耙,教训起他人来?” 独孤一方道:“反正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就不要在这生闷气了。也不知高万丈及我那几名弟子,现在怎么样了?” 梅傲霜问道:“他们不知道这边的情况,自是是按照事先约定,去附近村庄打造挖掘地道的工具去了。” 独孤一方皱着眉头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这一带都是润州的地盘,况且离润州城这么近,万一遇到敌人,不知他们能否应付呢?” 鄢云笑道:“独孤庄主请放心就是,这一带的村庄虽隶属润州管辖,但此刻他们忙着守城,自顾不暇,哪里还会分派兵力去巡查周边的情况呢?就算遇到一些士兵,高大侠他们都是江湖人士装束,只要不主动与他们发生冲突,是不会有麻烦的,更何况神剑山庄各位剑客都是武功高强之人,并非易与之辈呢。” 梅傲霜问道:“他们若带回来挖掘地道的工具,我们还继续挖地道么?” 白千劫道:“徐敬业已经攻城了,我们再挖地道,也是无济于事,只得放弃了。” 鄢云道:“不然,这地道我们不仅要继续挖,而且还要加快速度。” 白千劫诧异地问道:“这又是为何?徐敬业既然根本没将希望寄托在地道一事上,我们为何要费力不讨好呢?” 鄢云问道:“请问各位所来为何?” 白千劫不悦道:“何必明知故问,我们来此,自然是相助义军攻取润州的,难道是来游山玩水的么?” 鄢云道:“这就是了,各位远道而来,是为了相助义军顺利夺取润州,白大侠更是心怀仁义,不愿生灵涂炭,为了润州城百姓减少伤亡,据理力争。若是明知徐敬业强攻润州的办法,并不可取,还要放弃挖掘地道,作壁上观,岂不是背离了各位的初衷么?” 白千劫颓然叹道:“话是这么说,但眼看着徐敬业强攻润州,不可逆转,凭我们这几十个人挖掘地道,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呢?他是绝不会派兵相助我们的。我看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鄢云笑道:“加上忠义营一千五百多人一起帮忙,你看如何呢?” 白千劫闻言向玉虚道长等人望去,玉虚道长他们俱都颔首微笑,只听白千劫说道:“若是忠义营的好汉们加入,自然事半功倍,只是还有不行。” 鄢云问道:“怎么,人手还是不够么?” 白千劫笑道:“人手自然是绰绰有余,但就像徐敬业说的,我们现在都是义军的一份子,任何行动都要得到他的首肯,适才我们这些人已经触怒了他,现在要征求他的同意,只怕不是那么容易吧。” 玉虚道长笑道:“这的确是个问题,我们忠义营既然是徐敬业的属下,那自然不能任何事都擅自作主。若是我们去请求徐敬业,未必能够得到满意的答复。不如我们先与魏军师商量一下,让他代为转达,我想徐敬业应该能够听得进去军师的话吧。” 于是玉虚道长便与鄢云、黑白双侠、独孤一方等人一同向魏思温所在的营帐走去,此时魏思温正与李宗臣、薛仲璋等人在前军营帐内商量攻城之事,此时也正好说到独孤一方等人适才与徐敬业将军发生冲突的情况。 独孤一方等人走进营帐之中,魏思温笑道:“说曹操,曹操就到。各位大侠快请入座。” 玉虚道长等人便随意落座,只听白千劫道:“怎么,魏军师适才正在谈论有关我们的事么?” 魏思温笑道:“各位智勇双全,敢在三军之前,直言进谏,自然值得津津乐道。” 白千劫笑道:“军师莫要取笑了,要不是军师的话,我们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我们这次前来,是有要事与军师商量。” 魏思温笑道:“莫非是挖掘地道,奇袭攻城一事?” 白千劫笑道:“军师果然料事如神,我还未开口,就已经猜到了。” 魏思温道:“需要多少人手,尽管说吧,在我的职权范围内,我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玉虚道长笑道:“无需魏军师另外增派人手,就我们忠义营这些人就行了。我们这次前来,是想军师向徐将军知会一声,得到他的许可,我们才不至于有擅自作主,触犯军纪之嫌啊。” 魏思温笑道:“我适才就在与薛御史及李参军商量此事,他们都认为若能顺利挖通地道,的确对攻城有利,放心吧,这事就交给我们了。你们只管前去准备挖掘地道就是。”转而又对薛仲璋及李宗臣说道:“怎么样?两位可否随我走一趟呢?” 薛、李二人同时笑道:“愿意效劳。”薛仲璋虽然嫉贤妒能,不满魏思温做军师,然而攻打润州的计划,是他提出来的,他自然比谁都更加迫切地想要攻取润州城,这会儿听说这些人有此妙计,自然极力赞成。 魏思温等三人到了前军,徐敬业正在指挥军队攻城,连番炮石攻城之后,见并无多大效果,于是又命令云梯队强攻。这会儿见魏思温等三人前来,于是问道:“魏军师,你们怎么来了,行军打仗是我们这些将领的事,你们还是暂且回到营帐中吧,以免被敌人的箭矢射伤。” 魏思温笑道:“将军说的哪里话,我魏思温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再者说来,这前线也并非只有披坚执锐的将领才能来的地方,古往今来,哪一个军师不是亲自站在最前面督促士兵作战呢?我这次前来,正是为迅速打下润州城,献计献策的。” 徐敬业笑道:“这润州城似铜墙铁壁一般,牢不可摧,守城的敌人更是负隅顽抗,目前只有强攻,根本没有其他办法。军师的计策,若能说服我,我自然会采纳的,若是像那些江湖草莽那样,大言不惭,胡说八道,就免开尊口吧。眼下攻城正急,几位还是速回营帐去吧。” 魏思温道:“若是他们并非口出妄言,而是确确实实能够打通地道,让大军攻入城中呢?将军还会认为他们是胡说八道,不予理睬么?” 徐敬业笑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润州城,当年李思文出任润州刺史之时,润州城墙破败不堪,他为了凸显政绩,征用几万民夫,用巨石作地基,加固城墙。所以想挖通地道根本不可能,所以我不愿派兵支持他们,他们又不服管束,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也没与他们计较,只好由着他们去闹。到时候他们自然知道,我说话自有我的道理。” 魏思温笑道:“但他们这些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异人,我见他们胸有成竹的样子,看来并非自吹自擂。眼下忠义营的人都愿意相助他们,挖通地道,将军既然没将希望寄托在此事上,自然无需另外增加人手,只需同意让他们自行挖通地道即可。否则,玉虚道长等人又唯恐将军会怪罪他们擅自行动,违反军纪。” 薛仲璋也说道:“大军主力仍旧按照徐将军的战术攻城,少了一个忠义营,根本无伤大雅。说不定他们能将地道挖通呢,那么对我军顺利夺取润州,无疑是莫大的助力。眼下朝廷大军正向江南逼近,早一日攻取润州,便能早一日准备好应对策略。即便如将军所说,忠义营无法打通,也是无妨,我们照常攻城就是,不妨让他们去试试看。不知徐将军以为意下如何呢?” 徐敬业笑道:“怎么现在连薛御史也认为那些江湖草莽能够成事么?” 薛仲璋笑道:“能不能成事,试试便知。其实他们都是武功高强的义士,只要有玉虚道长等人约束,也不会出什么乱子,将军应该对他们与其他的士兵一视同仁,给他们立功的机会才是啊。” 李宗臣也劝说道:“没错,若是他们成功打通地道,则按照将军的说法,给他们记首功,他们自然会对将军感恩戴德;不然,他们也会心悦诚服,免得他们自认为怀才不遇,心怀怨望呢。” 徐敬业笑道:“既然各位都认为应该给机会让他们尝试一下,那就依各位所请吧。到时候,孰是孰非,自见分晓。各位是留下观战呢?还是回营帐休息呢。” 薛仲璋本就是贪生怕死的懦弱文官,见城墙上箭矢如雨,生恐走得迟了,被流箭射中,于是急忙说道:“有徐将军在此督战,我等留下只会碍手碍脚,还是先回营帐吧。”于是也不等魏思温与李宗臣,自个儿一溜烟快步跑回后军营帐去了。 魏思温笑道:“我还要回去督促忠义营挖掘地道,攻城之事还是交给徐将军吧。但是临走之前,还是想提醒徐将军一句,我们是勤王义军,能尽量减少无辜百姓的伤亡,就尽量减少吧。”徐敬业闻言,极为不悦,将手一挥,让魏思温速去,便不再理睬。 李宗臣只是匡复府左司马,虽是武官,但是被徐敬业安排在中军,前军作战并非他的职权所在,于是也就告辞而去。 玉虚道长等人在后军营帐之中等候魏思温,见魏思温去了这么久依然杳无音信,俱都猜想定是徐敬业又像上次一样,不听劝告,或许已经与军师发生了口角,心中放心不下,刚想一起到前军打听情况,便见魏思温面带笑容地向营帐这边走来。 玉虚道长等人急忙迎上前去,问道:“怎么样?徐敬业将军同意了么?” 魏思温笑道:“其实徐将军并非像你们想的那样刚愎自用,上次可能是过于保守,认为实力不足以与李孝逸的大军抗衡,所以才不听从我的建议。这次在我的劝说下,还是答应让你们挖掘地道了。” 玉虚道长笑道:“原来如此,原先我们确实对他有些误会,不过现在既然冰释前嫌,就一切都好了。” 魏思温道:“不过要想徐将军打心底里佩服我们忠义营,我们既要屡立战功,还要在态度上稍微改变一下,他毕竟是义军的统帅,要是总是在三军之前顶撞于他,让他下不了台,关系只会越闹越僵,到时候我这个军师也很难从中调解了。” 第203章 见微知着 白千劫赧颜笑道:“军师说得极是,我们以后会注意的。” 就在这时候,掘地鼠高万丈与神剑山庄几位弟子,各自用箩筐装着许多短锄、铁锹、铁凿、铁锤之类的物事向军营这边走来,这些工具都是严格按照高万丈的要求,用精铁打造,大体与上次挖掘地道,攻打房陵县衙时用的差不多。只是听说润州城地基都是用岩石堆砌而成,因此将铁锤与铁凿两样工具各增加了几斤精铁,变得更加有分量而已。 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问道:“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们出了什么事呢?” 高万丈笑道:“独孤庄主请放心,我可是老江湖了,办这么点小事又怎能节外生枝呢?不过在途中,我们确实遇到了些麻烦。” 独孤一方问道:“遇到敌人了么?” 高万丈道:“不过是些运送粮食的士兵,他们见我们衣着光鲜,尤其是你们这些弟子,更像是大富大贵之人,便过来向我们所要银两,我们自然不从,你的这几位弟子见他们人数不多,便想将他们解决掉。我为了避免招来更多官兵,于是便阻止了令徒动手,随意给他们一些银两,便到附近的村庄去打造工具去了。” 独孤一方听说他的弟子险些误了大事,于是怒道:“你们这几个孽障,凡事能不能长点脑子,既有运粮队经过,不远处定有官兵接应,若是被官兵围攻,你们死了不打紧,要是搭上高大侠的性命,我们如何对得起人家。” 其中一名弟子说道:“当时四下无人,就拿二十多个士兵,凭我们的功夫,对付这几个虾兵蟹将,绰绰有余,何必让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在我们面前嚣张跋扈呢?” 独孤一方怒道:“你怎知后续有没有人跟来,再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神剑山庄如今就这么点人了,岂能与往日相比?凡事能忍就忍,等到我们再恢复往日的辉煌,那时候谁欺负到我们头上,自然是拔剑便杀了。懂了么?” 这些弟子刚开始还有些怨言,但听独孤一方这么一说,看来师父虽然生气,其实心里还是担忧他们会有闪失的,于是俱都默然不语,不再辩驳。 鄢云听说这事,连忙问道:“高大侠,你们在什么地方遇到这些运粮队的,他们这些人要将粮食运往何处?一共运了多少粮食呢?” 高万丈并不认识鄢云,于是问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问这些无关紧要之事是何意呢?又不与我们相关。” 白千劫连忙对高万丈说道:“这位少侠,便是我们最近常听人家说起的,在武当山率领群雄击退薛长卿,一战成名的鄢云鄢少侠。他问你什么问题,你只管答复便是了,兴许他想到了什么呢。” 高万丈拱手为礼道:“原来是鄢云鄢少侠,请恕高某有眼不识泰山。既然鄢少侠问及此事,那我就与你说说,我们离开军营,附近的村庄的村民听说润州城要打仗,都迁徙到别的地方去了,无奈之下,我们只好向南多走几里路,准备到南边的清河乡去找铁匠打造工具。没想到在清河乡北边三里处,遇到这些运粮队,他们一行不到三十人,却押送着满满三大车粮食,还有些大箱子,里面不知是什么物事,向北而去。” 独孤一方道:“不用说,这些官兵定然是润州城中的,肯定是李思文派出去买粮食的。清河乡往北,最近就是润州城了。” 鄢云凝声说道:“不然,润州城四道城门此时定然是紧紧关闭,以防我义军有可趁之机,他们没有援兵到来之前,是绝不会开城门的。更何况还有徐将军的探子一直盯着城门,只要城门打开,势必会通知徐将军,润州刺史李思文不敢冒这个险的。” 白千劫也说道:“鄢少侠所言极是,据我所知,润州城兵精粮足,城中储存的粮食足够一年之用,断然不会因为缺粮而冒险打开城门,而且只是运三车粮食。” 独孤一方笑道:“既然不是润州方面的运粮队,更不会是我义军的了。那便如高大侠所说,与我们毫不相干了。” 鄢云道:“非也,这些运粮队绝不只是一支,而应该是许多零星的小支队伍,在集中向北边某个地方运送粮食。” 白千劫也惊奇地问道:“何以见得呢?” 鄢云道:“这些人既不属于润州,又不是我义军中人,那多半是属于朝廷的。朝廷征粮又岂会只派三十来人,运送三车粮食的道理?日前我听说两淮沿岸大雨不止,引发洪涝灾害……” 白千劫道:“难道这些人是接到朝廷的命令,从各地征粮运到两淮地区赈灾的啊。” 鄢云道:“请听我说完,赈灾只是一种可能。不过可能性很小,因为从北方运粮由陆路运粮到两淮地区,总比由江南运送快许多。朝廷派遣李孝逸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平叛,所需军粮自是不少,有赶上天灾,所以必定是府库空虚,再无多余的粮食,可以兼顾到两方面。更何况李孝逸大军的军粮在伊河沿岸被云月宫义匪尽数焚毁,而李孝逸大军继续有恃无恐地南下,所以比赈灾更迫切的自然是满足大军军粮,因此江南地区的运粮队,定是向李孝逸的军营而去。” 白千劫道:“这倒也是,武则天哪里会在乎老百姓的死活,她在乎的是怎样才能尽快平定叛乱,巩固她的统治罢了。这是个重要的情况,要不要立即告知徐将军呢?” 鄢云道:“目前为止,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要取信于徐敬业将军,恐怕很难。更何况,我们还不知他们最终要与李孝逸的大军在何处会合,就算徐将军相信我们的话,也无法阻止运粮队将粮食送达。不过倒是可以与军师商量商量,看他能否想办法得知到粮食运达的确切地点。” 于是他们几人便与玉虚道长一起,找到魏思温,提及此事,魏思温道:“你们所言有理,若能在粮食送达之前,得知他们的目的地,便能提前设伏,劫取朝廷大军的军粮,届时他们自然不战自溃。不过在此之前,能否得到徐将军的支持,可就说不定了。” 鄢云道:“此事至关重要,得不到徐将军的支持,我们就没有足够的兵力来完成这一计划,所以还请军师一定要劝说徐将军才是。” 魏思温道:“用兵忌分利合,徐将军常年领兵作战,不会不明白,要他同意分兵劫取军粮,恐怕很不容易,不过我会尽量从中斡旋的。不过在此之前,你们一定要设法得知他们运粮队的目的地。现在你们还是先准备挖掘地道攻城吧。其他的事日后再说。” 魏思温道:“我可是在徐将军面前为你们保证过的,说你们一定能够将地道挖通,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才是啊。” 高万丈笑道:“军师放心吧,七日之内,若不能打通地道,我提头来见军师。” 魏思温笑道:“那就好。不过润州城如铜墙铁壁一般,实在无法完成,也不用提头来见我。徐将军也不会见责于你们,不过日后各位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事不宜迟,赶紧去选择地点,准备施工吧。我去前军看一下攻城的情况。”说着,便自行离开了。 玉虚道长惊道:“高大侠,七日之内如何能够打通地道,我们相信你的本事,但你也不用夸下如此海口吧。” 高万丈笑道:“是否夸口,日后自见分晓。只是我们几人适才只准备了原先这些人的工具,没将忠义营的英雄好汉们算在内,现在有了你们的加入,人手是够了,可是工具远远不够,还请玉虚道长派人随原先神剑山庄的几位少侠一起,去清河乡及附近的城镇打造这些工具,具体要求,问这几位少侠就行了。” 玉虚道长道:“需要多少工具?” 高万丈笑道:“照原样每件百十来把就行了,忠义营将近两千人马,其余人也不会闲着,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呢。” 玉虚道长道:“高大侠,以后忠义营在义军之中能否得到重用,成败在此一举了,你可要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高万丈笑道:“老道长,你就放心吧。不信你问问梅女侠师徒,我有没有这个本事?” 没等梅傲霜回答,韩英女便抢着说道:“玉虚道长,这只大老鼠打洞的本事是没得说,不过地底下可臭死人了,我劝各位道长还是不要下去的好。” 高万丈笑道:“多谢韩姑娘赞赏,我劝你也不要下去,要不能弄得满身泥土,好好的一个大姑娘,变成一只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呢。” 英女扮个鬼脸,努着嘴说道:“好你个臭老鼠,还敢提上次那事,要不是你打的洞太小,我至于弄成那样么?这次我当然不会再上你的当,你只管钻老鼠洞,我与我师父,用轻功飞上城墙就行了。” 玉虚道长笑道:“贫道未出家学道之前,本就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什么脏活累活没干过,旁人能够下去帮忙,我岂能在一旁看着,自然要下去与大家并肩作战啦。越是年纪大了,就越要动动筋骨,不趁现在多为义军做点事,以后恐怕想做也做不了。” 重玄道长也说道:“老道虽说九十多岁了,可身子骨还是硬朗得很,搬运些土石还是可以的。” 梅傲霜对英女说道:“英女,你看道长们这么大年纪了,门下弟子数千,有事弟子服其劳就可以了,他们却还亲力亲为。你却还在这里嫌脏嫌臭,推三阻四,倒好像这里就只有你喜欢干净似的。” 英女怨道:“反正我不管,我就不去钻那臭老鼠挖的老鼠洞。” 高万丈笑道:“小姑娘哪像我们这些粗汉子,毕竟爱干净些,既然不愿下来,就让她在上面休息好了。梅女侠你也不要再责怪她了。” 鄢云问道:“高大侠,准备在哪里开始施工?地点选好了么?” 高万丈笑道:“放心吧,我在来军营之前,就留意到,军队后面有一排杨树林子,我们就在那边开始挖掘,这样比较隐蔽,前方又有军营的屏障,即便我们忠义营这么多人有所行动,城墙上的人也不易发觉。” 玉虚道长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我立即派一百名武当弟子,与神剑山庄的五名弟子一起出发,分作五路,向不同的城镇去打造这些工具。”说着便让褚玉麟、宗宏道等人去安排此事。 高万丈道:“我们也同时开始施工,原先的计划是以小地道通入城中,这次必须要改变一下,将地道加宽加高,容得下五人并行才行,尤其是地道顶端及周围,必须用木材固定住,以防坍塌。若是地道太窄,行军太慢,被敌军发现后,即便挖通了地道,大军也很难攻入城中。” 鄢云道:“想不到高大侠考虑得倒是周到,敢问高大侠之前除了盗墓,及在房陵挖掘过一次地道之外,有没有挖掘过如此大工程的地道呢?” 高万丈笑道:“不瞒你们说,确实没有。因为以前我是单干户,有没有参加过军队攻城之事,是以用不着挖掘这么大的地道。” 鄢云问道:“既然如此,高大侠也是首次挖掘这么大的地道,有几成把握成功完成呢?” 高万丈笑道:“地道大小都是一样的,人多力量大,只要不出现差错,就一定能够完成。不过有几成把握,确实不好说。” 第204章 血海深仇 独孤一方笑道:“既然如此,我们也没有退路了,还是勉力一试吧。” 高万丈道:“我们就在这棵大杨树下开始挖掘,这里易于隐蔽。总之在地道挖通之前,别让敌人发现就行了。”说着便在那棵杨树下,划了一个丈许边长的方形,说道:“暂时就将地道口定为这般大小,我们开始施工吧。”说着便首先抡起锄头开始挖掘起来。 其他或用箩筐将土石运走,或轮流帮忙,很快便挖开尺许深的入口,高万丈笑道:“从这里到达润州城内,虽只有里许远近,但地道是为了方便义军通行,可不容半点马虎,入口处每挖尺许就留一级台阶,到达地底下,可能还会有积水,大家找些木板与野草来,铺在上面,于此同时地道顶端也需要固定,一旦坍塌就前功尽弃了。” 忠义营千百人分工合作,地道工程虽在缺少工具的情况下,进展很慢,但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较为顺利。 豫南皖北一带此时也已经云散雨收,大水逐渐退去,残月、晓风等人在蛇闹山南边几十里处的安乐镇为山洪阻挡多日,如今也正快马加鞭,向扬州方向而来。 只听晓风说道:“残月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达江南啊?” 残月笑道:“如果沿途顺利,在没有大水阻路,或是什么突发情况的话,以我们的速度,昼夜兼程,相信用不了五六天,就能到达江南了。” 晓风笑道:“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残月笑道:“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晓风道:“听说有许多江湖人物也去了扬州,我们与他们势不两立,如何相处呢?” 花雨笑道:“休说没法相处,就是见面也得打架。你说是吧,残月姐。” 残月道:“所以我们要在暗地里做无名英雄。相助义军,却不露面,这并不代表我们是怕了他们,而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与他们合作。” 晓风道:“那如果见到那个慕青莲,紫芝姐的仇还报不报了?” 残月愤然道:“紫芝姐对我们那么好,如同是亲姐姐一般,这等血海深仇如何不报。就算打不过仇人,我们联手也要将大仇报了。” 晓风问道:“残月姐,你的五毒绵掌练到第几层了?” 残月道:“我日夜苦练,内力有所增长,绵掌的基本掌法已经熟练掌握了,但毒掌那部分还没开始练。秘笈上说,如果没有将绵掌功力练到一定的火候,就急功近利,躐等冒进的话,很有可能会让毒素羁留在身体里,排不出去,如此不仅无法再练这种功夫,还有可能内功全失,以后都练不了武功了。” 晓风问道:“那以你现在的武功,能够打败杀害紫芝姐的慕青莲么?” 残月道:“慕青莲如何杀害紫芝姐,用什么招法,我虽没有见到。但是我之前在居仁堂与她交过手,她手上双剑极为厉害,几招之内,就将我打败了,当时虽没有杀我,但也将我面纱划破,戏弄讥嘲了我一番。我何尝不想早日报此大仇,但她既有本事杀害紫芝姐,我的五毒绵掌功夫尚且在紫芝姐之下,如何是她的对手呢?” 晓风道:“如果加上我与花雨呢?” 残月笑道:“我们三人之前就在一起执行任务,配合起来相当默契,若是我等三人联手,那么就算那慕青莲有三头六臂,也是敌不过我们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到房陵时,在风尘渡客栈的那一场战斗么?” 晓风气呼呼地道:“如何不记得,可是我们三人也没能打过那个糟老头子,还被他点了穴道,这种不光彩的事,还提它干嘛?” 残月笑道:“你知道那个老头是什么人么?” 晓风道:“在我们被地狱门的人抓起来的时候,我在囚车里见过他,好像是与地狱门一伙的。以他的功夫,应该是地狱门的坛主之类的人物吧。” 残月笑道:“地狱门的人,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但向来不会主动与朝廷的人作对。我们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他明知我们是朝廷的人,还要拼死保护那些百姓,这又是为什么呢?” 花雨道:“残月姐分析的不错,要是地狱门的人,根本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也不会与我们作对。所以那老头儿不可能是地狱门的人。” 晓风争论道:“可他明明和地狱门的人一起,不仅抓了我们,而且还将武林的正派人士抓了不少,这都是我们有目共睹的,又有什么地方不对呢?” 花雨道:“这里面确实有问题,我们可以这样想,他在客栈救助百姓的时候,是一种侠客的身份,因为他那个时候的做法,确实像是正派人士所为,我们又不知他属于何门何派,姑且这么认为;而他出现在押送我们回地狱门的途中,又与地狱门在一个队伍里,所以这个时候他才以地狱门中的人的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 晓风听花雨这么绕来绕去,听着特别烦恼,于是对残月说道:“残月姐,你来说吧,我想你适才提出这件事时,好像是提前知道了什么,你就赶快告诉我吧。我最讨厌像花雨这样吊人胃口,说得不明不白的了。” 花雨笑道:“是你自己脑子转的慢,哪里是我没说清楚啊。” 晓风怒道:“请你暂时免开尊口,听残月姐如何说法。” 残月道:“起初我也像晓风一样,对这老头的身份百思不得其解,后来我听说鄢云在地狱门拜了师父,还以为他拜了地狱门中人为师,成了地狱门的弟子。后来我问及他是哪里人,他便如实以告,说是房陵人,但问及他的师门,他却支支吾吾,不想透露。但他越不想说,我就越想知道。” 晓风问道:“那你是怎样打听到他的师父是谁的呢?” 残月笑道:“这件事我一直悬在心头,虽然后来我们面临许多棘手的事要处理,但我们在云月宫立稳脚跟之后,就有了广泛的消息来源,后来我派人重新到风尘渡一带去打听鄢云的事,他虽是个书呆子,却喜欢出现在各种热闹的唱和,因此附近认识的他的人便有许多。” 晓风问道:“他是那个地方的人,认识他的人自然很多,这又有什么稀罕的。关键是我们刚才是在猜测与我们打斗过的那个老头是什么身份,你却说起鄢云那个书呆子做什么?” 第205章 知己知彼 花雨笑道:“残月姐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没弄明白么?这老头儿就是鄢云那书呆子的师父啊。” 晓风道:“就你聪明,那你说说那老头儿姓甚名谁,到底是什么来头?” 花雨道:“我又没像残月姐一样对那书呆子一往情深,对他的身世来历及他身边的人都调查得一清二楚。” 残月愠道:“不要胡说,这不关那书呆子的事。只是我这人一向好奇心重,对想不明白的事情,一定要刨根问底罢了。” “残月姐,你还没说,那老头儿到底是什么身份呢?他为什么一会儿是江湖侠客,一会儿又是地狱门的帮凶?你这么一说,我更加感兴趣了。”晓风问道。 “花雨猜的不错,那人的确是鄢云的师父,武林中赫赫有名的打穴神手凌霄。这人无论内功、轻功还是拳脚、点穴手法都已经练到了上乘境界,可是在风尘渡客栈一战中,还是输给了我们。”残月笑道。 “可是那次明明是他将我们的穴道点住,我们动弹不得,那时他如果想杀我们简直是易如反掌,虽然他有些投机取巧,用诡计让我们兵器互相牵制羁绊,胜之不武,但对付我们三人联手,能想出这种办法,也算是了不起的了。残月姐,你为何说是我们胜了呢?”晓风道。 “他虽然将我们制住,但并不能要了我们的性命。”残月道。 花雨平日最了解残月的心思,残月说她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晓风常常不服气,说她不过是有些小聪明。这会儿连花雨也想不通是什么原因了,于是问道:“这又是为什么呢?” 残月笑道:“那是因为他在与我们打斗的过程中,中了我短剑上的剧毒。那时他来回用烟斗敲击你们二人袭来的钢索短剑,我绕到他背后,划了他一剑。原本我以为只是将他的衣衫划破,因为普通人只要沾上这种剧毒,就会立马倒毙身亡,只是他内功身后,虽然感觉到中了剧毒,但还是用内功强行压制住,然后迅速出手将我们点倒。” 晓风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他并非是有意放我们离开,而是惧怕我们冲开穴道后,他剧毒发作,我们会对他不利。难怪那些人不让我们走的时候,他却大声呵斥,不许拦阻我们。” 残月道:“正是这样,那时我们并不知道他已中毒,在穴道被点,兵器被缠住的情况下,再也无法与他抗衡,我们也不得不暂时离开。” 晓风问道:“可是中了我们的剧毒,除了我们的解药外,根本无药可救,他怎么会在那么短时间内,又恢复如常呢?” 花雨这个时候已经基本猜出了事情的发展经过,于是笑道:“你难道忘了,岐黄子医术与蛊毒之术,号称天下第一,人称鬼医活阎王么?” 残月笑道:“没错,岐黄子在江湖上让人闻风丧胆,他的名声与本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打穴神手凌霄不可能不知道,他知道中了我们的剧毒,除了找岐黄子医治外,就只有等死了。” 晓风道:“不对啊,我们身上当时就有解药,他为什么不在我们身上取解药呢?” 花雨笑道:“因为他不能这么做。” 晓风道:“虽然男女有别,但性命攸关,还怕人说什么么?” 花雨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的意思是他如果在我们身上取解药,那么他中毒的事便不能隐瞒了,我们的剧毒何等厉害,即便他服了解药,又岂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如常,就算解毒了,功力也恢复不了,届时我们穴道只要解开,他不就死翘翘了么?” 残月道:“正是这样,以当时的情势,如果其他人知道这老头已经中毒,也不可能有胆量来对付我们,我们虽然穴道被点,但只要个把时辰,便能冲开穴道,这样不仅凌霄自己,还有客栈中的所有人,也会被我们杀掉。凌霄不可能想不到,因此他宁可去求那鬼医岐黄子,也绝不会冒这个大险。像他们这种自命侠义道之人,是不会将其他人的生死置之不顾的。” 晓风笑道:“那么凌霄要去地狱门求医,鄢云又正好在那客栈之中,这么说来,就是鄢云送他去地狱门,等凌霄的伤势好了之后,鄢云便拜师学艺了。” 花雨笑道:“这会儿你怎么这么聪明了?” 晓风怫然道:“你以为就你鬼心思多呀,说到这里,就是再笨的人也会猜出一二。更何况我并不比你笨呢?” 残月道:“你们都很聪明行了吧,既是这样,我再问你们,在你们看来是凌霄的武功高些,还是那慕青莲的武功高呢?” 晓风道:“我又没见他们俩个比试过,我又怎么知道。” 残月道:“这也说的过去,那我问你们,是凌霄更容易对付些,还是联手对付慕青莲更有胜算呢?” 晓风道:“那凌霄既然是我们的手下败将,自然是他容易对付一些了。更何况慕青莲手中的兵器是两把利剑,而凌霄使用的确实旱烟斗这样的钝器作为兵器,杀伤力有限的很。” 花雨笑道:“我看不见得,凌霄虽然被残月姐偷袭得手,但他的打穴功夫,与独特的兵器配合使用,只要想办法接近我们,我们便很难招架。再者说来,上当一次,学乖一次,残月姐也不是每次都能偷袭得手,所以说凌霄这老头儿,要是再让我们遇见的话,确实是个劲敌呢。” 晓风笑道:“他的武功虽高,但我们也可以改变战略啊,以防他再像上次那样,将我们的兵器敲打几次,就缠住了。只要配合得好,哪里容他再欺身短打呢?” 残月道:“那么丘神绩平时也不使用任何兵器,只凭一双肉掌,我们三人联手对付他,胜负如何?”晓风、花雨听残月这么一问,俱都默然不语,很显然她们至今对丘神绩还是极为忌惮。 残月笑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我们自然不是丘神绩的对手。我看凌霄的武功与丘神绩也差不多,我们再次遇到凌霄,还会被他制住。实力摆在面前,我们又不得不承认,上次只不过是侥幸取胜,下次能不能偷袭到他,还不一定呢。然而慕青莲虽然剑法不错,依我看来,她与凌霄相比,内力方面自然及不上凌霄,只要我们三人配合好,以钢索短剑封锁住她的周身,她只有招架之力,而无还手的机会,时间一长,她自然会内力不济,出手缓慢,届时就不免为我们所伤了。” 第206章 重色轻友 花雨道:“要是慕青莲与鄢云同在扬州,而我们遇到慕青莲就非动手为紫芝姐报仇不可,到时候若是鄢云阻止我们,该怎么办呢?” 晓风见残月若有所思,默然不语,于是说道:“紫芝姐的大仇,非报不可,就算任何人阻止,我们也不能心慈手软。你说是吧,残月姐?” 残月闻言,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会在扬州的。” 花雨知道残月对鄢云用情至深,要是鄢云也在扬州,慕青莲乃江湖正派人士,鄢云若是见到有人要杀她,断然不会坐视不理。这正是她忧虑的是,届时残月姐是否夹在中间,会陷入两难之地?能够狠下心为紫芝姐报仇雪恨么? 晓风向来粗心大意,从来不会去猜测揣摩他人的心意,心中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于是说道:“就算鄢云那书呆子在扬州,凭他的身手有如何拦得住我们与慕青莲动手呢?” 花雨道:“既然上次他送凌霄去岐黄子那里求医之后,便加入了地狱门,那么岐黄子怎么可能轻易让他离开,并且参加义军呢?要知道,在江南武林之中,到处都是地狱门的耳目,他们师徒逃到哪里都有可能被人盯上的。” 残月道:“那倒不一定,虽然地狱门的耳目遍及各地,但凌霄与鄢云新加入地狱门不久,又只是在摘星楼当值,很少外出,那些分坛弟子如何能够从千万人的义军之中认识他们呢?我担心的是,岐黄子会用蛊毒控制他们师徒,这样一来,就算他们逃到天涯海角,也随时会面临蛊毒发作的危险。” 花雨笑道:“这个请残月姐放心就是,岐黄子对人下蛊毒,也是因人而异的,他不会随意对没有多大作用的人下蛊,换句话说,就是他只会对武功高强的人下蛊,以便控制他们。凌霄或许逃不过被下蛊的命运,但鄢云不会武功,岐黄子怎会如此看得起他,在他身上下蛊呢?每年中秋,还浪费一粒解药。只要控制了凌霄,鄢云又怎会弃他师父于不顾,离开地狱门呢?所以残月姐放心就是,鄢云是不会在义军之中的。” 残月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但我担心就因为鄢云不大可能被下蛊毒,凌霄会选择牺牲自己,将鄢云送出地狱门,让鄢云出去,想办法营救还关在地狱门中的武林人士。这次许多门派的武林人士俱都在扬州聚集,只怕鄢云也会来吧。到时候……”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没再往下说下去。 晓风问道:“残月姐你怎么了,就算鄢云阻拦我们杀慕青莲为紫芝姐报仇,难道残月姐你会重色轻友,不报此仇了么?” 残月怒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重色轻友,我残月岂会忘了紫芝姐的大仇,只是我们现在已经不是丘神绩手下的冷血杀手了,又岂能滥杀无辜,鄢云如果阻拦,我们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将他杀掉么?平日里我怎么跟你说的,就算是普通老百姓,我们也不能随意杀害,更何况……更何况他曾经在地狱门帮助过们逃生呢?” 她本来想说,更何况他是自己心爱的人呢,但这样说的话,岂不是正是晓风说的重色轻友么?所以话到嘴边,又突然改口。 晓风道:“反正我不管,无论是谁阻拦,我也要杀了慕青莲。” 残月道:“没人不让你杀慕青莲报仇,但若是鄢云阻拦,我们只好另选时机了。我言尽于此,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完便不再与晓风、花雨并辔而行,扬起马鞭,狠狠地抽了一鞭,马儿吃痛,放蹄向前疾奔而去。 晓风、花雨在后头大声喊道:“残月姐,等等我!不要生气嘛。”说着也快马加鞭,向前追去。柳絮等人也随后跟来,此时道路畅行无阻,他们带足了干粮清水,考虑到在路上已经耽搁了几天,再也不可在路上迁延,因此一路上马不下鞍,昼夜兼程,风驰电掣般向扬州赶来。 而李孝逸的大军虽在大水未退之前,就采用监军魏元忠的建议,使用竹筏涉水而过,但又怎及得上她们的速度,因此很快便在中途被残月等人追上。 残月道:“朝廷的兵马众多,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我们不可与他们正面碰面,现在去扬州的官道,被李孝逸的大军占据,看来我们只有抄小路绕过他们去扬州了。” 晓风道:“我们为什么要怕他们这些人呢,别看他们人多,我们快马冲过去,他们未必就能够拦得住我们。” 花雨笑道:“他们这些常年行军打仗之人,单打独斗的武功虽然不及我们,但若想拦住我们的马匹只需要一根绊马索就行了。我们的马儿再快,也冲不过去的。届时我们失去了马匹,被围在大军之中,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凭我们这些人手,也断然不能突围而出呢。” 晓风急道:“我只不过是说说而已,哪里会这么不自量力呢?我们若有在三十万大军之中来去自如的本事,还要去扬州干嘛,直接在这里将他们杀个落花流水不就成了。可话又说回来,我们要打此经过,他们始终在官道上堵着,我们在后头老这么慢吞吞地跟着也不是个办法啊。残月姐说要抄小道绕过大军,可是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小路可以绕到他们前面去,我们怎么知道呢?” 花雨笑道:“这句话你可是说到点子上了,我们虽然初来乍到,对此地的地形极为陌生,但我们可以向附近的人打听一下,总好过在这瞎操心来得好吧。” 残月笑道:“我也正有此想法,花雨、柳絮你们二人分头去打听一下吧,切记不要显露武功,与人动手,以免惹上官府的人,比较麻烦。” 花雨笑道:“不就问个路么?也犯不着与人动手啊。”说着便与柳絮一起,跃马扬鞭,一东一西,向官道两旁奔去。 她们二人离开后,残月便吩咐众人下马暂时在原地休整,等候花雨与柳絮二人的消息。晓风道:“这附近荒无人烟的,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问到什么消息。” 残月笑道:“你怎知附近没有人烟呢,我们适才只是在官道上驰骋,走马观花地在两旁扫了一眼罢了。都说江南人口密集,此地虽是丘陵地带,也应该会有许多村庄吧。” 第207章 慕青莲 约摸一个时辰的光景,花雨与柳絮陆续从不同的方向赶来,到了山道旁边的转角处,残月等人的歇脚之地。只听残月问道:“怎么样,你们二人可问到了什么消息么?” 花雨答道:“越过东边的一个山坡,然后就有一个叫作尚德镇的地方,经过尚德镇便是一条小河,渡河再向西南而行,便可回到去江南的官道了。” 晓风怨道:“这几天被大水阻路,好不容易等到大水退了,本想可以一马平川,直抵江南,却还要渡河,渡河之后还要去找马匹,烦都要烦死了。”说到这里,转而对柳絮问道:“柳絮姐,你那边怎么样?” 柳絮笑道:“西边的山道倒是有一条,不过是羊肠小径,很少有人通行,也不知马匹能不能过去,如果能够通过,只要由西边绕过去,便能赶在官军的前面去了。” 晓风道:“那我们还是走山路吧,没准能够通行呢?” 残月道:“西边的山路应该很难行走,不如水路比较稳妥,不过就像晓风说的,渡河之时,马匹不能同时渡河,也着实是个难题,万一到了河对岸,无法找到马匹,我们也没有办法,还是走山路吧。”说着便与姐妹们一同向西边而去,在柳絮的引导下,到了附近村民说的小路。 这条小路的确是人迹罕稀,荆棘密布,休说骑着马而过,就是单人行走,也是步履维艰。无奈之下,只好一边用匕首兵器砍斫路旁的荆棘开道,一边牵着马儿向前探路。好在这条小路虽然难行,但毕竟只有两三里的路程,便已通过,然后骑上马向东南方疾奔,依照她们的速度,果然很快便赶在了大军的前头。 上了官道之后,前途再也没有什么阻碍,经过三天的长途跋涉,终于到达了楚州境内,残月笑道:“终于到了江南地区了,楚州距离扬州只有一两天的路程了,我们大可以不用像前几天那样匆忙赶路了。” 就在这个时候,只见一人一骑如风般向她们迎面而来,晓风指着前方道:“来人不知是敌是友,不过单人独骑,向北而去,定然不是义军中人,要不要将他拦下?”说着,便要冲上前去,拦阻那人。 残月刚想劝阻晓风,已然不及,晓风已经冲上前去,两匹快马都是放蹄疾奔,距离越来越近,晓风见与对方的距离已经在她钢索短剑的攻击范围之内,连忙一鞭向马腿挥去,那人见情形极为危急,已经来不及兜转马头,于是在马鞍上击了一掌,借力跃起,这才不至于在马儿跌倒时一同栽倒在地。晓风那一击也着实凌厉,钢索缠住马腿,顺势一拉,一条马腿就瞬间断为两截,惨嘶一声,向前扑倒,鲜血汩汩淌了一地。 晓风见成功将那人拦下,连忙勒住缰绳,马蹄扬起,人立起来,这才驻足。这时那人已然落地,晓风定睛一看,不禁一愕,说道:“风波恶,怎么是你?” 风波恶笑道:“晓风姑娘,正是在下,多日不见,看来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却是一点也没变啊。你这一鞭好不厉害,若不是我见机得快,只怕不摔个半死才怪呢。” 晓风赧颜笑道:“刚才不知道是你,所以多有冒昧,还请见谅。好在你没事,不然残月姐又要骂我了。” 两人对答之际,残月等人已经陆续赶到,风波恶见到残月,连忙跪秉道:“属下风波恶见过残月宫主。”随即便站了起来。 残月笑道:“风波恶,交代你的事办得怎样了,你怎么在这里出现呢?” 风波恶笑道:“些许小事,自然是不辱使命的了。我按照宫主的吩咐,送信时并没有露面,送完信之后,便急忙赶回。怎料行到楚州境内之时,听从北边来的客商说,前路被大水淹没,无法通行,无奈之下,只好在楚州暂时落脚。这几日听说大水退了,所以才急忙赶回云月宫,向宫主复命,未曾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残月笑道:“这也难怪,我之前还在想,你为何一去杳无音信,莫不是与正派人士发生了冲突,有什么不测,见到你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扬州方向,义军有什么动向呢?” 风波恶道:“在我将信送达扬州匡复府不久,就听说楚州司马李崇福率领所部三县起义,响应扬州徐敬业的义军,徐敬业见状,连忙派尉迟昭率兵攻打楚州盱眙县城,拿下盱眙之后,乘胜攻打下都梁山。随后又听说徐敬业又亲自领兵,南下渡过长江,攻打润州去了。” 残月道:“看来义军在江南一路势如破竹,形势一片大好,只是为何不挥师北上,直取洛阳呢?他们不是扬言要匡复庐陵王的帝号,是堂堂正正的勤王之师么?攻打润州,又是怎么回事呢?” 风波恶笑道:“他们行军打仗的事,我一个当土匪的,哪里懂得?宫主问我不是白问了么?” 残月道:“这倒也是,徐敬业带了多少兵马前去,去润州几天了?” 风波恶笑道:“听说这次徐敬业是下了血本了,本来扬州就只有十多万义军,他几乎全部都带去攻打润州,只留匡复府左长史唐之奇与一万老弱病残镇守扬州江都府。从出发至今已经七八天了,也不知道润州城被义军攻下没有?” 残月道:“这个先不用管,我只问你,听说许多正派人士都来到义军中效力,具体有些什么人?你总该知道吧?” 风波恶道:“我刚到扬州那会儿就听说有许多江湖人物来投军,其中有少林、崆峒、昆仑、峨眉等名门大派的弟子,自然还有许多江南的小帮派以及江湖游侠,总共也就五六百人。后来我听说有成千上百的道士,来到扬州,经过打听,才知那些道士是武当派中人,也不知为什么竟然一次带来这么多人?徐敬业见江湖人士越来越多,于是便成立一支忠义营,由武当派玉虚道长做统领,专门接收江湖人士。” 残月笑道:“这没什么奇怪的。因为武当派早在半个多月前,已经被地狱门占领了,那些道士可能是自知不敌地狱门,所以干脆全体来投义军了。” 晓风连忙问道:“那你有没有在忠义营中看到一个手持双剑的女子?” 风波恶道:“崆峒、昆仑等门派都是女子,是否手持双剑,我也没有特别留意。那女子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可以托人到军中去问一下。” 晓风道:“玉面罗刹慕青莲。” 第208章 道济天下之溺 风波恶道:“这个慕青莲与晓风姑娘有什么过节呢?”他见晓风道出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眼光中充满了杀意,多少也猜出了些端倪。 晓风冷哼一声,说道:“什么过节,这个慕青莲杀了我们的紫芝姐,我们与她有不共戴天的血仇。要是她也在义军之中,无论如何,我也要杀了她的。” 风波恶连忙拍着胸脯说道:“晓风姑娘,你放心就是,你们的仇人,也就是我风波恶的仇人,要是我遇到这个慕青莲,定然不会绕过她的。” 晓风道:“不行,我们必须手刃仇人,不需要旁人动手。更何况凭你的武功,也不是她的对手。” 残月见风波恶听晓风这么说,极为不悦,于是说道:“风寨主不要介意,晓风虽说心直口快,但却是实话实说,非但风寨主你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我本人,也难在她剑下走上十招,除非我与晓风、花雨三人联手,方有胜算。” 风波恶听残月这么一说,意气方平,于是说道:“这个慕青莲如此了得,也不知是何门何派的人?” 残月道:“她是何门派,我们也不得而知,只是之前见她似乎与风雷堡堡主轩辕夔有些联系。” 风波恶道:“风雷堡轩辕夔在江南武林的名声可是极为响亮的,只是据说轩辕夔被地狱门擒去之后,风雷堡就每况愈下,不复往日之盛了。这慕青莲的武功如此厉害,定然不会是轩辕夔的徒弟了,轩辕夔以风雷掌掌力逞技武林,而慕青莲却是剑法了得,而轩辕夔的妻室又是个不会武功的妇人,慕青莲与他关系匪浅,定是一对狗男女了。” 说到这里,不禁嘿然一笑,道:“他们这些自命侠义道之人,又何尝不是背着妻子偷情的伪君子,倒不如我们这些人不在乎世人的任何看法,活得自在。” 残月不悦道:“休要嚼舌根,他人的私事我不想谈论,你只要负责帮我们调查一下,现在这个慕青莲在何地出现过就行了。” 风波恶笑道:“残月宫主,你放心就是,我在绿林界摸爬打滚这么多年,武功倒是没什么长进,但获取江湖消息的路子广得很呢?给我几天时间,保准帮你调查得一清二楚。只要慕青莲还在江湖中走动,无论天涯海角,都避不开绿林中人的耳目。” 残月问道:“适才你说过徐敬业成立了一支由江湖人士组成的忠义营,那么徐敬业这次攻打润州,有没有将忠义营一起带去呢?” 风波恶道:“本来徐敬业从扬州出发的时候,并没有让忠义营随行,忠义营是义军出发两天后,才在军师魏思温的带领下赶去的。” 残月对晓风等人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赶去润州吧。” 晓风问道:“为何要去润州?虽然我们南下是为了相助义军,但徐敬业带领十多万兵马前去,也足以打下润州了,我们只需去附近的扬州等他们从润州班师就行了。何必要像赶集似的,义军到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呢?” 残月问道:“那我问你,你还想不想报仇了?” 晓风毅然道:“当然要报仇了,可是适才风波恶也说了,不确定忠义营中是否有慕青莲,我们此去,若是扑了个空怎么办?” 残月道:“别管慕青莲在不在忠义营中,眼下润州大战正酣,远近的江湖人物若有心投效义军的,都会向润州靠拢,慕青莲之前与轩辕夔等人在居仁堂相助过废太子李贤,只要他听说义军在攻打润州,那么就一定会赶去。 退一步说,就算她不去润州,我们在扬州也无所事事,倒不如去润州凑个热闹,暗中相助义军攻城。这才是正经事,我们不仅要为紫芝姐报仇,更要想尽一切办法,让武氏集团倒台,你可别忘了我们那些姐妹是如何被武氏兄弟欺侮,又是如何在伊河附近为了掩护我们离开,被丘神绩屠杀的。” 晓风等人闻言,想起那日伊河一战,姐妹们惨死的景象,俱都悲愤不已,只听晓风说道:“残月姐,你别再说了,那些惨死的姐妹们永远在我心中,我永远不会忘记她们的。我们这就前去润州,相助义军攻城。” 说完见天色还早,便向东南润州方向鞭马而去,残月、风波恶等人也一同随后跟去。 此时润州方面,徐敬业兵临润州城下已经八日,虽然昼夜不停地轮番强攻,双方俱都有损耗,但润州城中李思文抱着死守润州的心理,文有润州长史裴庆之出谋划策,武有闻达、闻贤两兄弟及都梁山的精兵强将指挥守城,是以尽管义军方面炮石如雨,云梯队前赴后继,但还是无济于事,润州城还是固若金汤,没有被攻下。 忠义营的英雄好汉们不辞劳苦,连续五天,昼夜不停地挖掘地道,也已经将地道挖到了润州城墙之下,但是一如徐敬业事先所说,这润州城城墙经过李思文改造修葺之后,已经今非昔比,城墙之下的地基果然是像地面上一样,用巨石累积而成。 只听高万丈说道:“这润州城墙高达数十丈,地基起码也要有几丈之身,因此这面石墙也与城墙一样厚实,炮石虽然无法撼动城墙,但水滴却可穿石,我们必须有足够的耐心,即便进展多慢,多么艰难,也要坚持下去,为山九仞,切不可功亏一篑。” 雷傲天急道:“这面石墙硬得像铁一般,我们用铁凿凿了半天也不过掉下来几块石头,这要多久才能打通啊?” 高万丈道:“这种情况我也见过,以前我挖过的那些古墓,周围也都是这样的石墙,只不过相比之下没有这般厚实罢了。我看按照我们这个进度,估计再过两天,就能够完全打通这面石墙了。到时候便可大功告成了,让义军由隧道攻入润州城,润州城不日便能被攻下了。” 鄢云笑道:“如果如高大侠所言,那攻取润州城的首功,就非高兄莫许了。” 高万丈笑道:“我可不敢居功,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总之,为了忠义营日后在义军中能够有用武之地,也为了我掘地鼠在江湖上不至于名声扫地,就算这面石墙再厚十倍,我也要将它打通不可。” 玉虚道长叹道:“我们来相助义军可不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考虑,徐敬业将军能否重用我们忠义营,也是其次,关键是我这几日看到义军士兵死伤无数,想必润州的百姓也是饱受战乱之苦,如果这样强攻下去,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白白丢掉性命。但愿地道能够早日打通,减少些无辜伤亡才好啊。” 第209章 杀伐果断 高万丈笑道:“道长心怀苍生,道济天下,实在是令人崇敬得紧,不过我高万丈可比不了,只是那徐敬业居然看不起我的本事,我非要证明给他瞧瞧不可。” 玉虚道长只是略微笑了笑,并不说话,只听独孤一方问道:“玉虚道长,你说万一这地道打通不了,徐敬业将军如此强攻润州,还需多久才能夺取润州城呢?” 玉虚道长笑道:“这我可说不准,行军打仗的事,我可是一窍不通啊。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够尽早结束这场战乱。” 鄢云道:“依我看来,润州是座孤城,朝廷大军来此之前,义军应该能够攻打下来,不过李思文等人如此固守,义军要想拿下此城,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兵燹之后,润州城的百姓定然是苦不堪言的了。” 这次他们挖掘的地道较为宽广,因为连续半个月润州一带都没有雨水,是以即便是在江南地区,地道内也没有积水,工程进展也较快。 韩英女刚开始的时候,总是不想下去,后来见出来的人,身上也没多少污垢,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硬着头皮下地道去帮忙。 然而见到目前地道挖到润州城城墙之下,被一堵石墙阻住,心中不禁又异想天开,对梅傲霜说道:“师父,要不然我们趁夜以轻功跃上城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好在这里徒劳无功的强些。” 梅傲霜道:“润州不比盱眙,眼下交战正酣,即便夜晚也没有可趁之机,而且城墙比盱眙城高数倍,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以壁虎游墙功上去,连为师也没有多少把握,你有多大能耐,竟在此胡说八道。再说就算我们能以轻功上去,若被发现,城墙上的士兵向下射箭,我们岂不是陷入险地?” 高万丈笑道:“韩姑娘,你就放心好了,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石墙应该能在两天之内打通,到时候我们就能通过了。何必要冒此大险呢?” 韩英女道:“你个该死的掘地鼠,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还在这里大言不惭,要是两天之内不能挖通石墙,又该如何?” 高万丈笑道:“要是这样,我掘地鼠三个字从此倒过来写,怎么样?” 韩英女道:“这样不好玩,要是不能打通,你就拜我为师,如何?” 梅傲霜闻言,佯怒道:“英女,不要没大没小的,你何德何能,居然要收高大侠为徒?” 高万丈笑道:“没关系,要是我连这点本事也没有,以后也休再自称掘地鼠了,甘愿拜在韩女侠门下,供你驱策。”韩英女听他这么说,自是一脸得意已极的神气。 残月、晓风等人听说义军在攻打润州,正从楚州方向,向东南润州方向火速奔来,经过一日一夜的长途奔袭,终于到达润州境内。 在风波恶的打探下,得知驻守润州的刺史李思文正是徐敬业的叔父,而闻达兄弟更是担任守城大任的重要将领,徐敬业久攻润州不下,多半是这兄弟俩在从中作梗。 只听残月道:“晓风、柳絮,你们还记不记得王方翼将军的偏将军好像与润州守将闻达,同名同姓?” 晓风想了一会说道:“是不是那个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家伙?” 柳絮道:“没错,那个长相凶恶的偏将军就叫闻达,当时我们去王方翼的军营时,他正好在场,此人对王方翼可谓是忠心耿耿,生怕我们会对王方翼不利,是以誓死保护。不过天下同名同姓的人何止千万,况且一个在江南润州,一个却是在漠北边境,如何会是同一人呢?” 残月道:“是不是同一人,只有确认了才知道?我们今晚设法混进城去,看看这个闻达是否就是与我们相识的那人?” 晓风随口说道:“去见他作甚,是同一人又怎样,不是同一人又怎样呢?” 残月笑道:“王方翼将军手底下的大将何其了得,有他坐镇润州,徐敬业又岂能轻易攻下润州城?若是同一人,我们可劝他倒戈相向,开门献城,若只是同名同姓之人,我们便将他杀了,润州守将一死,义军要破城而入,就指日可待了。” 晓风道:“即便是同一个闻达,我们劝他倒戈,他岂会那么容易听从我们的话?” 残月笑道:“那日我们奉命到漠北去刺杀王方翼,这人拼死保护,见到我们挟持住王方翼将军之后,更是愿意以身代死,可见此人生性耿直。后来我们放了王方翼,并且为他想好了退路。这闻达更是感激不已,这次若我们提出此要求,想必他也会还我们这个人情吧。” 晓风道:“人心叵测,这可说不准,现在王方翼不在军营,而他也调度到润州来守城,在他心里岂不会更加感念武则天对他的宽宏大量?又岂会再顾念我们对其旧主之情呢?万一这守城的闻达正是我们相识的那人,而且不听从我们的劝告,仍要为武则天死守润州,那该如何?” 残月断然道:“若是如此,这人便忘恩负义,枉自为人,是武则天忠实的走狗,我们也不用再顾忌到王方翼的关系,将他杀了也就是了。” 晓风笑道:“爱憎分明,杀伐果断,这才是我们残月宫主的风范呢。” 残月道:“我看你就喜欢成天打打杀杀,干脆说这是你晓风女侠的风范,还要确切些。” 就在这时候,风波恶从义军军营方向,赶过来说道:“禀告残月宫主,适才我发现,除了徐敬业的大军在强攻润州城之外,还有一伙人在杨树林旁边不停地搬运土石,不知道意欲何为?我发现异常,怕靠近了会暴露行藏,所以赶快来通知你。” 残月问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可是义军在准备搬运石头攻城?” 风波恶道:“他们都是江湖人士的装束,我想就是义军中的忠义营那伙人吧。他们并不是向前军搬运,而是从杨树林,向后面悄悄搬运,像是在挖掘什么东西呢。” 花雨闻言,立马想到在房陵时,有一伙人正是通过挖掘地道,攻入房陵县衙,救走李贤太子,于是说道:“不用说,定是像上次一样,在挖掘地道了。” 第210章 暗助义军 残月闻言,略一沉思,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忠义营中的人是像上次在房陵县衙之中地道救人一般,想通过挖掘地道,进入润州城么?” 花雨道:“恐怕多半是这样的了。” 晓风道:“上次能够成功打通地道,救走李贤太子,那是侥幸,而且就算是爬地道,也不可能不被发现吧。” 残月道:“如果他们挖掘的地道较为宽大,那么义军就可以迅速通过,攻入润州城。不过我看这润州城墙如此坚实,要挖掘一条能够容许多人通过的地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这不是重点,关键是上次慕青莲就是通过地道进入县衙,试图营救李贤太子,紫芝姐也是在那个时候被她所杀的。既然挖掘地道的这伙人在润州,慕青莲又与他们相识,想必与他们一起,也到了这润州城。” 晓风闻言,急忙说道:“那还等什么,赶快过去,把找到慕青莲,为紫芝姐报仇雪恨啊。” 残月道:“放心吧,若是慕青莲到了润州,润州就是她的葬身之地,还怕她跑了不成么?事有轻重缓急,眼下我们还有正事要办。”转而对风波恶说道:“风寨主,现在已近黄昏,请你去润州城周围看一下,哪些地方防守薄弱些?” 风波恶道:“残月宫主不会是想夜袭润州城吧?凭我们这些人,只怕不成吧。” 残月道:“我自然不是想趁夜袭城,只是我们有事,必须要去润州城一趟,所以你务必要查看仔细了。” 风波恶道:“残月宫主,你们放心,我这就去,此事关系到你们的安危,自然马虎不得的。”说着便一溜烟向润州城方向而去。 过了两个时辰,夜幕降临,润州城城头上点燃了许多火把,轮番站岗,夜间义军也暂停了强攻,风波恶巡城一周,满头大汗地赶回来,说道:“禀告残月宫主,北城门义军兵临城下,城头上都是岗哨,根本无法进去。其他几门防守也是毫不松懈,只是我看西城门火光星星点点,极为零散,或许是因为西城门下地域较为狭窄,不易集结大军的缘故吧。我看我们人少,刚好可以绕过北城门,从西城门方向进城。” 残月道:“我何时说要带你们所有人都去了?除了柳絮外,所有人都在原地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妄动。” 晓风道:“残月姐偏心,为什么只带柳絮去,而不带我去呢?” 残月道:“这次我们进城,并非去偷袭敌人,而是秘密去见见那个守城将领,所以人越少越好,放心吧,下次替紫芝姐报仇,定然要叫上你,这次你就不要去了。” 柳絮道:“润州城城墙这么高,我们要上去,只怕很难呢?” 残月问道:“放心吧,这都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你的柳叶飞刀,不是百发百中,无坚不摧的么?一会儿到了西城门下面,你用轻功跃起向城墙上发射飞刀,让飞刀镶嵌在城墙中,作为我们的着力点,我们踩着飞刀上去就行了。” 柳絮汗颜道:“我的飞刀虽然能在很远的范围内百发百中,但要打入坚实的城墙不掉下来,只怕不容易办到呢?” 残月道:“日间我已经观察过了,那城墙虽然坚硬厚实,但外面却是一层青砖,经过长期日晒雨淋,已经如腐土一般松软,只要你稍微用力一些,飞刀的全部刀身俱都没入青砖之中,都没有问题。虽然我们踩着飞刀刀柄上去,更为稳妥,但你若是不能将飞刀全部射进,也没有关系,以我们的轻功,只要脚下稍微有些着力之处,就足以跃上城头了。” 柳絮笑道:“既然如此,我只好尽力施为了。” 说完便与残月一起向润州西城门而去,他们脚程较快,才片刻光景,便已到达西城门之下,这里果然如风波恶所说,守备虽也不少,但是星火零散,看来是为了方便从更多的角度观察下面复杂的地形下的情况。她们二人来到城墙之下,夜行衣的伪装下,并没有被任何人发觉,之前她们都是执行秘密任务的朝廷杀手,所以这个时候,为了提防暴露行藏,只是相互打手势沟通,并不需要言语。 她们合计了一会,相互点了点头,柳絮便一跃而起,手中暗运内力,在半空之中发射了一枚飞刀,只听叮咚一声响,飞刀打到城墙之上,又反弹回来。 尝试失败后,兴致阑珊地回到残月身边,摇了摇头,残月见状,便知结果,所幸这么小的动静并没有惊动城头上的士兵。心想,飞刀定是打到了两块准头的衔接处,衔接处较为紧密,手劲再大,也断然打不进去。于是便怂恿柳絮,再行尝试,万一不行,再想其他办法。 柳絮只得再如法施为,这一次却是一击奏效,很轻松地将整柄飞刀的刀身都打入了城墙之中,落地之后,再行跃起,脚上踩着适才打入城墙的那柄飞刀的刀柄,向上再次腾跃,飞到一定高度,再打入一柄飞刀,踩将上去,差不多就能看到城头,于是便又重新退将回来。 残月见状,自然是欢喜,于是便让柳絮先行跃上去,然后自己看清她在何处落脚换力,也如法施为,两人便顺利登上了城头。她们选择之处并无任何灯火,飞刀射入城墙之后,刀柄也与城墙一样都是漆黑一片,并无差别,她们能跃上去,全凭记忆与感觉。 残月、柳絮二人都是执行秘密任务的高手,所以即便上了城头,每隔一段距离,都会有士兵把守,但她们身形之快,如影似魅,悄无声息,那些守军在她们眼里,简直就是形同摆设一般。 由城头到了城中之后,柳絮问道:“残月姐,我们虽然到了润州城中,但要找到那个叫闻达的守将还是很难办呢?” 残月笑道:“无妨,据风波恶说,这闻达、闻贤两兄弟是守城的主将,虽然夜晚义军没有攻城,闻氏兄弟也回去休息了,不过他们的府邸,凡是守城士兵,都应该知道。我们抓个士兵来问一下就行了。” 柳絮笑道:“这倒也是,我这就去抓个士兵来问问。”说着便悄悄从城墙内侧的楼梯上去,绕到守军之后,将一个士兵打晕之后,带到一个巷子中,交给残月。 残月道:“想办法弄醒他吧!” 柳絮道:“这个容易。”说着便从腰间刀囊之中抽出一柄飞刀,一手捂住那士兵的嘴巴,一手握住刀柄,在他大腿上用力扎去。那士兵疼痛之下,清醒过来,刚想喊叫,却没想到嘴巴被人捂住,这才知道被人抓了。 残月道:“我问你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要不然,下一刀可不是扎在你大腿上,而是要割断你的喉咙了。”那人听了,强忍着疼痛,急忙点头。 柳絮说道:“我若放开手,你只要敢出声喊叫,你的小命就玩完了,听懂了么?”那士兵更是点头不止。柳絮见状,于是以飞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然后将手慢慢放开。 第211章 夜访守将 那士兵的性命攥在他人手中,即便是疼痛锥心,也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声,只听残月问道:“润州城的守将可是叫作闻达?” 那士兵答道:“闻达是润州城司马大人,他弟弟是录事参军大人闻贤,虽然润州城是刺史大人李思文为帅,但主要指挥作战之人就是他兄弟俩。” 残月问道:“那闻达长相如何?” 那士兵道:“闻大人身材既是魁梧,这长相嘛,倒像是那罗汉堂里的怒目金刚,极为可怖。” 残月对柳絮道:“看来正是此人了。”柳絮接着问那士兵道:“那他晚上都住在哪里?” 那士兵道:“他们兄弟俩分单双日,夜间轮流在城墙上站岗,闻达大人是单日,另一位则是双日,不站岗守城的那人自然是回到官邸休息了。闻氏兄弟的官邸,在城北大街旁边,只要看见有闻府字样就是了,很容易找的。” 残月道:“你说仔细点,离北城门有多远,这黑灯瞎火的,哪里看得到府邸上的牌匾啊。” 那士兵道:“与北城门大约有里许左右的距离吧。反正哪条街上普通民宅也没有那般气派。” 柳絮将匕首贴紧他的喉咙,正色道:“可是说的实话?” 那士兵战战兢兢地道:“小人的性命都在女侠手里呢,我怎敢胡说八道。” 残月向柳絮使了个眼色,说道:“谅他也不敢说假话。就给他吃两颗穿肠蚀骨丸吧。” 柳絮的飞刀扎在他的大腿之上,虽然运行到心脏还有一定时间,不过不救他,他定然会丧命,残月不想伤害无辜,于是便让柳絮给他吃解药。 柳絮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锦瓶,从里面倒出两粒火红色药丸,送进那士兵的口中,说道:“刚才给你便是世间最毒的毒药,穿肠蚀骨丸,你若是胆敢将今天的事说出去,保证你会肠穿肚烂而死。不过你若没有说出去,七日之后再到同一个地方来寻解药。我们如果确定你没有出卖我们,自然会如期将解药送达。否则你这条小命就完了,听清楚了么?” 那士兵连连点头道:“小人岂敢说出此事,还望女侠替小人解了毒吧。”说着便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残月笑道:“这个好办。”说着便在他脖子上的昏睡穴击打一下,那士兵便又晕倒过去。 柳絮笑道:“从来没见过残月姐这么捉弄过人的。既然要救他,为何还要骗他呢?” 残月道:“他帮助李思文守城,虽说不是首恶,也是从犯,像这样冥顽不化之人,要不是没见到他曾经做过什么恶事,我哪里会让你给解药他吃呢?不过也要让他得到惩罚,你这一刀可是扎得够狠的,看样子就算他不被毒死,也不能再为虎作伥了。骗他一下,多少让他有点反省之心吧。” 柳絮道:“说得倒是挺有道理的,不过残月姐你之前可是比晓风还喜欢打打杀杀的,如今可是越来越心软了。” 残月笑道:“有么?我自己倒是没有发觉,不过我们以前是盲目杀戮,现在就算要与人相斗,也要首先问问自己应不应该这么做,这么做对不对?” 柳絮道:“为了报仇,也为了伸张正义,我们要与恶势力相斗,果断杀伐,绝不手软,但对于普通的良善百姓,或是一些罪恶较轻之人,则应该从宽处置。” 残月笑道:“你能明白这番道理,我很高兴,但愿晓风她们也能明白过来就好。” 柳絮笑道:“晓风那些姐妹只是一时之间,积习难返而已。相信在残月姐的领导下,她们会慢慢改掉原来的残忍好杀的习惯的。”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施展轻功,向着北城方向而去。片刻之间,便到达了那士兵所描述的北城大街,因为润州城正在打仗,兵燹过后,到处一片凋敝残败的景象,而北城方向的民房被义军的炮石损坏得最为严重,因此很多人只得睡在大街上。 闻氏兄弟的府邸离北城门有里许之远,自然没有受到池鱼之殃,依旧完好无损,而且昼夜灯火通明,果然在半空之中,一眼便能看到这所府宅。 既已确定闻氏兄弟的府邸,今天又正好是双日,轮到闻达在家休息,残月与柳絮商量一下,便一同潜入闻府,这会儿已经将近夜半,闻达在城墙上坚守了一整天,早就就寝了。残月与柳絮二人便由窗户跃入他的卧室,见闻达睡得正香,鼾声如雷,于是便用座上的半盏茶水泼在他脸上,闻达被凉水惊醒,见到两个黑衣人在他的屋子里,连忙去寻刀剑。 残月笑道:“闻达将军,可还记得我们么?”说着便与柳絮一同摘下蒙在脸上的黑布,露出本来面目。 闻达见这两个蒙面女杀手,似曾相识,又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到底叫什么名字,于是连忙惊道:“难道太后连我们兄弟俩也不放过么?我们已经都被贬到润州来当个小小的守城偏将了,这样的惩罚还不够么?” 残月连忙道:“闻达将军不用紧张,我们此刻已经并非朝廷执行暗杀任务的女杀手了。今晚来找你,也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与你商量些事情。” 闻达急忙问道:“可你们明明是太后派去杀王方翼将军的杀手啊,我记得你们,却不记得你们叫什么名字了。你们适才说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朝廷杀手了,那是担任何职呢?该不会是像上官婕妤那样,得到太后的赏识,特别恩待吧。” 残月冷哼一声,说道:“王方翼将军是你的旧主,武则天要派人暗杀他,你当时还拼死相护,如今怎么甘愿充当他的走狗,为他守城不说,还口口声声称他为太后。这么和你说吧,我们对那武则天及她的几个侄子恨之入骨,所以逃出宫去,自立门户了。这其中的经过,说来话长。” 闻达忿然道:“适才只不过在不清楚你们的身份及意图时,不得已之下,只得出言一探究竟,我们兄弟俩平日里哪里只是像你那样,直呼其名,而且提到她便称呼为老妖婆。” 第212章 倒戈相向 残月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要为武则天效力,如此卖力地为她守城?” 闻达道:“你以为我们兄弟二人,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么?那就大错特错,我们死守润州,并不是为了武则天,而实则是为了这一城的百姓的性命着想。” 残月道:“愿闻其详?” 闻达肃然道:“润州刺史李思文是武则天忠实的走狗,六亲不认,誓死也要守住润州城。所以刚开始时,徐敬业将军就已经对他劝降过,没想到劝降不成,反而被李思文痛骂了一顿。于是二人非要拼过你死我活不可。我兄弟二人,只不过是小小的司马与参军,哪里有权力开城投降,我们刚来这润州城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这润州城里的每一个守军士兵都是长期以来效力与李思文之人,我们相识的人并不多。” 闻达续道:“因此就算我们兄弟二人不答应守城,他也会派润州长史裴庆之,及几个都梁山的将领来指挥守城,到时候只怕后果会更糟。再者说来,我们兄弟二人与徐敬业将军并无交情,若是单枪匹马前去投奔义军,定然不会受到重用。” 残月冷笑道:“若是照你所说,你根本无法调度派遣润州的守军,那你如何在城墙上指挥作战呢?” 闻达道:“李思文只是命令士兵在守城时听我指挥,其他方面的事,我连一兵一卒也调度不动的。这李思文虽是个贪墨无度的官吏,毫无领兵只能,但官场上那一套确是了如指掌,几乎把润州城大小官员的弱点全攥在手里,因此润州城还是李思文说了算的。” 残月道:“饶是如此,你们兄弟就因为独自投义军,可能会受到冷淡对待,而有理由为虎作伥么?” 闻达道:“不仅仅是如此,润州城四面大门如今被关得死死的,我们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我们虽然作战本领高,但那是用于行军打仗的兵刃拳脚罢了,哪里能与你们这些武林高手相比呢?再说自从徐敬业与李思文闹僵之后,徐敬业则发了疯似的昼夜不停地猛攻,北城门一带的居民,已经家破人亡,流露街头。而李思文更是用各种狠毒的手段,杀害攻城的义军,双方从一开始就结下了仇怨,这会儿义军中也有许多人遇难,相持越久,两军的仇恨就越深,到时候指不定徐敬业会迁怒到全城百姓身上,而将润州屠城,也说不定呢。” 残月道:“那你兄弟二人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徐敬业要发泄怨恨,义军要烧杀抢掠,你二人能够阻止得了么?而且尉迟昭攻打楚州盱眙城的时候,也没有允许士兵祸害百姓,你怎么就肯定徐敬业会这样呢?” 闻达叹道:“我也知道我们二人阻止不了义军进城,之后的情况若是发生,我们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过眼看着润州城民要罹受此难,也只能强撑一会儿是一会儿了,我想朝廷的大军既然这么久都没来救援润州,想必是不会来了。另外,润州与盱眙的情况不同,盱眙城旦夕之间便被尉迟昭攻占了,所以基本上没有多少伤亡,这次这场攻城战持续时间长,两军已结成死仇,那么烧杀抢掠就在所难免了。” 残月道:“以你多年的从军经验来看,润州最多还能坚持几天呢?” 闻达道:“润州共有五万多守军,另外帮忙守城的民兵也有上千人,不过经过八九天的战斗,已经伤亡过半,如果徐敬业继续这么强攻下去的话,我看最多还能坚持五六天吧。” 残月道:“你就不能想办法事先与徐敬业商量好,你找机会打开城门,放义军的人进来,或者你们兄弟二人将李思文擒杀枭首,然后再向徐敬业将军投诚么?” 闻达愤然道:“徐敬业虽说打着匡复庐陵王的旗号起兵,然而自从攻占扬州后,先是命尉迟昭向东攻下盱眙城与都梁山,然后亲自领兵向远在江左的润州进攻。若是一心勤王,又岂会只在江南一带圈地自固,这与乱臣贼子拥兵自重有什么区别?眼下李唐宗室尚未见有人举起义旗,起兵响应徐敬业,可见他们也看出这个徐敬业居心不良。” 闻达续道:“王方翼将军是已故的王皇后的亲族,自是会誓死扞卫大唐的江山,不落入外人手中,武则天只是临朝称制,把持朝政,而徐敬业则是狼子野心,若是让他得逞,岂不是更加对不起大唐,对不起王皇后与王方翼将军?守城而死,起码是为守护大唐的江山而牺牲,死后也有个好名声,然而若是随着徐敬业造反,以后被剿灭,只会留得千古骂名。” 残月道:“你终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了,其实我也不相信,你身为朝廷任命的润州司马,与润州长史裴庆之,同是刺史李思文的左膀右臂,又岂会没有兵权?之前的一切,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闻达道:“李思文哪里懂得什么带兵打仗,原先在这里的守城士兵,在我们来之前,都是些吃喝玩乐之徒,但自我们兄弟到了润州之后,对润州城守军进行管制,用王方翼将军军营的方式训练士兵,结果不到几个月的时间,如今人人生龙活虎,能征善战,士气高涨。王方翼将军若是得知,定然也会打心底里高兴的。” 残月道:“我说你简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王方翼将军若是得知你在为武则天守护润州,八成会被你气死,哪里还会高兴?徐敬业将军在扬州期以后,百姓们纷纷响应参军,为的都是不想让大唐江山,断送在武氏手中。武则天如今废黜中宗,囚禁睿宗,私自改动各种年号及官员名称,武氏兄弟身任宰相,更有封王者,天下人谁不想响应徐将军起事呢? 然而扬州虽有百姓参与进来,但毕竟只是扬州一州的兵马,十余万人而已,如今武则天命左玉钤卫大将军李孝逸与马敬臣、李知十,率领三十万大军南下扬州平叛,义军与官军相比之下,还是寡不敌众,难以匹敌。虽然徐敬业将军挥军北上,会得到许多人的肯定,但这种急行军的做法,太过冒险,相比之下还是先稳固江南,更为稳妥一些。” 闻达道:“原来如此,我以前与王方翼将军一起议事时,也经常会为他的一些做法,感到不解。若是徐敬业将军是勤王义军不假,那我自会率领属下去追随于他。李思文若是阻拦的话,就直接将他绑了,交由徐将军处置。不过你的一面支持,我还是不能尽信,需要派人确定一下才行。” 第213章 复仇计划 残月笑道:“我的话你自然可以怀疑,不过若是等到破城之日,你再向徐敬业将军表示投诚之意,他也未必会信你的。” 闻达笑道:“其实就算现在示好于徐敬业,也是城下之盟,败军之将,焉能取信于人呢?” 残月道:“如果他们这一两天之内就能攻入润州城,你又将如何自处?” 闻达笑道:“开什么玩笑,我润州守军尚有几万人,我闻达也非无能的将领,如何会让徐敬业在这一两天之内破城而入呢?” 残月道:“闻将军你虽有勇名,却不知上兵伐谋,打仗并非靠匹夫之勇就行了的。义军之中不乏智谋之士。战场瞬息万变,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你还是早作打算的好,我言尽于此,就此告辞了。”说着便与柳絮一起窜窗而出。 残月本来想说有关地道之事,然而见到闻达还未明确表态,要相助义军。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闻达却也没弄明白,残月最后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以他多年行军打仗的经验而论,就算徐敬业日夜强攻,也不可能在一两天内攻破润州,也实在想不出有何好的办法,润州城固若金汤,就算再守十天,也不是没有可能,除非他们能够飞天遁地不成? 想到这里,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这两位女侠固然是本领高强,润州城墙这么高,也能进来,到我的府中,可是这样的人能有多少呢?如果义军人人如此,那直接一路杀到洛阳去就行了,何必要来攻打润州呢?” 残月与柳絮出了城,到了原来的栖身之地,晓风等人就围将过来,不断地询问她们二人进城之后的情况。只听残月说道:“我们所料不差,那守将闻达正是我们认识的,原来是抗击突厥的名将王方翼将军麾下之将领。” 花雨问道:“那他有没有答应打开城门,让义军进城呢?” 残月叹道:“这个闻达首鼠两端,刚开始总是与我们打马虎眼,总是找各种理由回避这个问题,后来才勉强答应先想办法与徐敬业将军取得联系,然后再考虑是否开城门呢?” 晓风怒道:“这人这么狼心狗肺,忘恩负义,我们好言相劝,他居然还在怀疑,要是我当时当时在场的话,定然饶不了他。早知道王方翼手底下都是这样的人,看来王方翼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初就不应该放过他。” 残月道:“闻达他作为润州城的守将,考虑到自己日后的去路,自然有些自己的小心思,这也说得过去,关键是看他到时候怎样抉择了。” 风波恶道:“残月宫主,那么我们在徐敬业攻破城池之前,还要做什么呢?难道就在这干等着么?” 残月笑道:“我们已经为义军做得够多的了,他们感不感激我们,我们也不在乎。在破城之前,我们也还有很多自己的事要做。风寨主,之前让你查探的人,有消息了么?” 风波恶道:“宫主是说的那个玉面罗刹慕青莲么?” 残月道:“正是此人。” 风波恶道:“自从残月宫主你去润州城中之后,我也在暗中留意着忠义营这些江湖人士,原来他们果然是在挖掘地道,估计是想通过地道进入润州城中。只是那个玉面罗刹慕青莲,我也不认识,不知道她是啥模样,江湖上用双剑的女子虽不多,但也不止她一人,再者说来,他们这些人,最近都在帮忙挖掘地道,兵器也没拿在手中,因此我也不知道忠义营中是否有慕青莲在内。” 残月道:“这也怪不得你,我也没告诉你她的相貌特征,如果慕青莲在忠义营帮忙挖掘地道,那么就一定会出来,不会在地道中一直待着。” 转而对晓风等人说道:“你们都是认识慕青莲的,这几天都去留意一下,一旦遇见她,切记不可贸然动手,回来告诉我,然后从长计议。” 晓风恨恨地道:“她是我们的大仇人,就算武功高强,我们这么多人一起,还打不过她么?干嘛不让我们动手呢?” 残月道:“就她一人,自然是敌不过你们的,但忠义营有那么多江湖人士,见到你们要杀她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寡不敌众的可不是她慕青莲,而是你们了。如果确定了慕青莲就在那里,我们就要想办法将她约到一个无人之地,只要她落了单,要杀她岂不是容易得多么?” 晓风道:“可是她并不认识我们,怎么会应我们之约呢?如果告诉她我们是找她报仇的,她又怎敢单独来见我们呢?就算那慕青莲自认为武功高强,无所畏惧,自不量力敢来应约,她那些江湖上的朋友也会掺和进来,到时候不是同样很难报仇么?” 残月笑道:“这一节,我早就想到了。并且已经想到了让她单独赴约的办法。” 晓风急忙问道:“残月姐,你能不能一气说完啊,都急死我了。到底是什么办法?你就快说吧。” 残月道:“之前在房陵居仁堂之时,我便看出她与风雷掌轩辕夔关系匪浅,确切地说,他们二人定有私情,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点。现在轩辕夔被囚地狱门摘星楼中,我们大可以冒充是轩辕夔的弟子,说是在地狱门中逃了出来,已经想到如何救出轩辕夔的办法,不过需要她的帮助。以此相邀,她定然会奋不顾身地前来,情感往往会让人乱了方寸,她自不会怀疑,更不会告诉其他人,因为她与轩辕夔的私情,虽然人人都看得出来,但要她在众人面前承认,她一个女子,又怎说得出口呢?” 风波恶道:“没错,轩辕夔是有家室的人,就算他与慕青莲有私情,也定然是为人不齿的,就算是轩辕夔这样的汉子也不会承认,更何况是慕青莲呢?他们这些江湖上自诩大侠之人,就是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晓风冷笑道:“像慕青莲这种坏女人,明知轩辕夔是有家室的人,还对他念念不忘,只怕不知廉耻地将我们的信给别人看也说不定呢?” 风波恶道:“这个应该不可能吧,据说这轩辕夔现在的妻室是三十多岁之后才娶过门的,慕青莲恐怕是在此之前与他发生感情关系,也说不定呢。” 晓风怒喝道:“风波恶,你是以为你的武功比我高么?怎么处处与我抬杠,要不要我们现在比试比试呢?”说着便要对风波恶亮出兵器。 第214章 江湖过节,比武解决 风波恶连忙说道:“我适才只不过是据实以告而已,哪里是与晓风姑娘你过不去了?不过晓风姑娘重伤都难敌之时的武功我是见过的,我风波恶是个武痴,若是晓风姑娘想赐教几招,我自会奉陪到底的。” 晓风怒道:“好你个风波恶,这会儿终于说出了一直以来想说的话了。你一直对我重伤你的兄弟都难敌耿耿于怀吧?既然如此,现在就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胜了,任凭你处置,将我断手断脚,我也毫无怨言。” 风波恶闻言也有些不悦,遂道:“虽说江湖比武,生死自负,但晓风姑娘出手也确实是太毒辣了些,那一招将都难敌的手臂绞得血肉模糊,几个月的时间内不能动弹,痛苦不堪。现在晓风姑娘还这么说,毫无悔意,似乎也太不近情理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今天就比划比划,若是晓风姑娘能够将我风波恶打败,这件事我再也不提,从此也不会再待在云月宫中。” 残月见两人越说越僵,眼看着就要动手,于是连忙说道:“风寨主如果还对上次晓风重伤都难敌兄弟之事,心怀芥蒂,我这里替晓风向你表示歉意。上次确实是晓风不知分寸,念在当时比武之时的情势危急,晓风为了自保,出手太重,你就不要怪罪于她了。” 晓风却道:“技不如人,还敢口出狂言,我伤了他并没有做错,为什么要你替我道歉?都难敌在比武之前也说了,他杀人如麻,从不知心慈手软,拳脚无情,刀剑无眼,这能怪我么?” 风波恶听了自是忿忿不平,说道:“没错,都难敌确实是说过这样的话,既是公平比武,大家有目共睹,他技不如人,自是活该。不过我虽然败给残月宫主,但也想在晓风姑娘手底下讨教几招。”他平时就看不惯晓风这样目中无人,手段残忍,虽然打败晓风,心里没什么把握,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于是还是无所畏惧地接受晓风的挑战。 残月见状,自知无法调解他们二人之间的矛盾,除了比武,没什么其他办法,但也不想风波恶失败之后,离开云月宫,因为风波恶是原来黑风寨的寨主,云月宫中除了这些姐妹之外,基本上都是原来黑风寨之人,如果风波恶一走,其余人也定然会追随而去。 于是说道:“既然风寨主要与晓风比武,我劝阻不了,但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风寨主是绿林中响当当的好汉子,说话自然要一言九鼎,当初比武三局两胜,你风波恶确是说过要誓死追随,为我马首是瞻的,其他兄弟也是这样。如果因为你与晓风的不合,而离开云月宫,那就背离了当初的诺言。所以今日比武,只当是切磋武艺,无论谁输谁赢,也不准离开云月宫。” 风波恶道:“我风波恶说过的话自是算数的,既然如此,如果我败了,我就以死明志,这样总不违背诺言了吧?” 残月断然道:“绝对不行,你既然答应听我吩咐,那么我没让你死,你就不能自杀。再者说来,你虽然当初败于我,但我对你以及原来山寨的兄弟,也算不薄,你在云月宫中的地位,与晓风她们是一样的,你们谁离开云月宫或是有什么三长两短,都不是我心中所愿的。” 花雨道:“绿林中人,最重信义,也最佩服武功比自己高强之人,要不然就这样,大家同是云月宫中人,既然要比武,就只分高下,不见生死,点到为止即可。输了的一方,日后自是要服从胜者,赢了的一方,也不可目中无人,随意吩咐败者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凡事还是要请示残月姐,你们看这样约定,能否答应呢?” 残月见风波恶与晓风都不说话,于是说道:“那就如花雨说的,点到为止,无论谁胜谁败,之前的过节都一笔勾销,再也不能寻衅闹事,一切都听我的安排。” 他们现在所处之地,离润州城有几里的距离,因此也不用考虑到会有旁人会出现,另生枝节。 残月续道:“既然已经约法三章,你们现在就可以开始比试了,我就在一旁看着,只要你们任何一方,赢得一招半式,我说停手就停手。” 风波恶与晓风此时已经拉开阵势,随时准备出手,听残月说到这里,二人同时大喝一声,向对方欺身向前,虽然残月已经事先声明,点到为止,但看这架势,二人是准备生死相搏了。 风波恶的兵器是镰月双钩,各长三尺,极为锋利,钩柄直接套在手上,因此是完全以手臂的力量驱使兵器,打法大开大合,能攻能守,一旦击中对方,重者立死,轻者也会重伤。风波恶的武功也自是相当不错,本来晓风与残月、花雨在兵器上的功夫都差不多,上次若不是残月利用化石粉,才得以取胜,要与风波恶分出胜负,也是不易。 两人很快相互拆了十几招,兀自不分上下,晓风钢索短剑的兵刃固然毒辣,但风波恶却利用镰月双钩防守得密不透风,晓风又一时情急,非常想教训一下风波恶,因此竟然舍长取短,主动欺身向前,而忘记了远距离攻击对方才能发挥自己兵刃的长处,这样一来,她的许多招数都使用不出来,近身搏斗后,只是以快身法,用短剑不断攒刺。 相反,风波恶却是以守代攻,抵挡住晓风的快攻之后,又时不时地伺机进攻,让晓风极为难受,然而风波恶有了都难敌的前车之鉴,始终防着晓风会突然使出上次那样的狠招,因此始终是乍合即分,不敢太过靠近晓风。 本来若是晓风再使出对付都难敌那样的招数,也能在近距离重伤风波恶,除了残月之外,花雨、柳絮见战况焦灼,很担心晓风会受伤,都想到了这一点,很想在一旁提醒一下晓风,让她使出钢索短剑的威力,出狠招制敌,但考虑到风波恶并非敌人,这样的做法,会使他重伤,因此也没有说出来。 几个回合过后,晓风终于还是想到了这一点,她可不管残月与花雨在比武之前说过的话,只想迅速将风波恶打败,于是连忙向后倒纵几步,突然之间,钢索短剑如一条银龙一般射出,然而这一招可不比上次那么隐蔽,风波恶已经有了充分的准备,加之这一招的意图太过明显,风波恶最近一段时间,也始终在琢磨如何破解晓风对付都难敌的招法。 就在晓风射出短剑之际,他连忙将身一仰,短剑自他面门上面经过,冷光奕奕,然而他仰身避过之后,连忙向前挥出一钩,这一下正好也钩中晓风的臂弯,然而他自己的额头也被晓风的短剑划破,一道鲜血自额头沿着面庞流下。 第215章 不辱使命 就在这时候,残月扬声喊道:“停手!” 晓风不顾自己的伤痛,还想上前攻击风波恶,听到残月的命令,兀自心有不甘,说道:“比试尚未分出胜负,残月姐现在就喊停,那这该怎么判输赢呢?”风波恶虽未说话,但从他惊诧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有此疑问。 残月道:“你们俩同时击中对方,武功不分上下,算作平手吧。既然是这样,为了免伤和气,就不要比了。” 转而对晓风道:“快把解药给风寨主吧。” 晓风气呼呼地道:“这一局我明明是赢了,我的短剑上是有剧毒的,他没有我的解药,必死无疑。然而他虽然伤了我,却不致命。” 风波恶听晓风这么一说,长叹一口气,说道:“残月宫主,这么说来,的确是我输了。晓风姑娘不想给我解药,也没关系,我们这种刀头舔血的绿林中人,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残月道:“话不能这么说,今天是比武较技,风寨主在武功上确实没有输晓风一招半式,既然是公平比试,就应该不考虑兵器淬毒的因素。”转而对晓风道:“晓风,你对我的裁判不服,那我问你,若是你的兵器上没有剧毒,现在是谁的伤重些?” 晓风道:“自然是我的伤重些,解药给他就是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解药,向风波恶扔去:“内服两粒即可。” 风波恶随手接过瓶子,倒了两粒墨绿色药丸在手中,扔进口中,药丸入口即化,于是笑道:“多谢晓风姑娘赐药。我的镰月双钩是没有毒的,不过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晓风姑娘要不要?”说着便将金疮药送到晓风手中。 晓风笑道:“早知道就不和你打了,没想到你的武功还可以啊。居然能接我那么多招,不过我适才是一时情急,若是我不与你近身搏斗,你也未必能伤到我呢?” 风波恶笑道:“我们这叫不打不相识。你若以兵器远距离和我打斗,我防守的时间就更加充裕了,你也未必能够占到什么便宜吧?” 晓风不悦道:“要不要再打一场试试?” 风波恶道:“既然大家同属云月宫中,以后较量的机会还多的是,眼下还是正事要紧。你也知道,我一阵风风波恶天生好斗,只要有打架的机会,是不会错过的。不过这时候我们再打,就太不给残月宫主面子了。我们还必须听她的命令不是么?” 晓风道:“那就一言为定,以后再比试一场,不分出胜负绝不罢手,你放心就是,若是我的毒剑伤了你,会给你解药的。” 风波恶笑道:“一言为定。”残月等人见晓风与风波恶两人刚才还你死我活地拼斗,现在就言归于好,也兀自在心里高兴。 残月问道:“晓风,你的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啊?” 尽管晓风的臂弯处被剜去了一大道口子,敷了金疮药之后,流血已经止住,但还是很疼痛,饶是如此,晓风是个极为要强之人,不想在他人面前示弱,于是强忍着疼痛,说道:“残月姐,放心吧,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的。” 残月道:“花雨、柳絮你们二人是见过慕青莲的,就随我一起去忠义营那边查看一下吧?” 晓风道:“残月姐,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呢?” 残月道:“你刚刚受了伤,需要好好休息,如果现在运功的话,万一伤口再裂开怎么办?再说这次又不是去找慕青莲报仇,我们只是去看一看慕青莲在不在那里?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就不用去了。” 晓风怨道:“你就是担心我去了会误事,所以每次有任务都不让我去,上次柳絮姐与屠飞虎去与官兵打仗,我没受伤,你也没让我去,我看你就是偏心。” 残月笑道:“好了啦,我现在当着众姐妹的面,向你保证,杀慕青莲,为紫芝姐报仇的事,一定带上你,行了吧?”晓风见状,只好点点头,勉强答应留下。 残月等三人便趁夜向忠义营挖地道所在的那片杨树林奔去,虽然这是冬季,杨树的叶子俱都凋谢,但所幸的是这些杨树都极为粗大,因此她们以快身法穿梭其中,也没有被人察觉,靠近忠义营的地道口附近,她们便跃到树上,居高临下,向下方俯视。 忠义营这些人在此挖掘地道,需要有灯火照明,她们三人在不同角度的三棵树上,因此地道附近的每个人的样貌,都清晰可辨。地道出口处,不断有人向外搬运土石,这些人虽多半是武当派的道士,但残月等三人,只留心其中的女子,然后再排除一些道姑装扮与年轻的女子,这样一来,的确是省事不少。 但是尽管是这样,出入的人也实在是不少,更何况她们三人只能看到地面的情况,却不知地道之中,有哪些人?故而,半个时辰过去之后,依旧没有看到慕青莲的身影,柳絮与花雨却有些等不及了,但是没有得到残月的命令,她们也不便私自离开。 又过了片刻,只听地道口传来一声声爽朗的笑声,其中一人说道:“高大侠,想不到果如你所言,地道终于在七天之内打通了。” 另外一人笑道:“我也没想到,挖到城墙之下,遇到那堵石墙之时,他们会偷工减料,只是表面一层用的是山岩,里面却是用河边的小石头滥竽充数啊。要是全部用山岩堆砌而成,恐怕还要忙活两天呢?” “这开采山岩,来回搬运都是需要人力物力的,润州刺史李思文是个贪官污吏,他手底下的施工人员,也未必好得到哪里去?或许他们将开采山岩的银子贪墨了也说不定,他们那里想得到,我们会挖地道攻城呢?” “地道虽然挖通,但城墙之下的那一段地道,还是要加固一下,上面承重太大,若是不稳定,会坍塌下来些石块也说不定呢。还是明早再通知徐敬业将军由地道入城吧。” 说到这里,只见里面又有十几个人依次从地道中冒出头来,“那不就是慕青莲么?”花雨与柳絮几乎同时叫出声来。 残月自然也看到了慕青莲从地道出来,起初她也与花雨、柳絮一样惊喜,但随即她听到地道口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脸色立即又阴沉了下来。 第216章 盗亦有道 “书呆子,看来我们明天就能攻入润州城了?”残月一直有种预感,鄢云或许就在润州,只是还不敢确定,当她听到那女子叫出“书呆子。”三个字的时候,便已经非常确定了。 果然,随后冒出头来的就是鄢云,他虽穿着一身道袍,但残月还是一眼认出来了。跟着他身后的那个女子,一直拉着他问这问那,残月见状,不禁一阵酸楚涌上心头,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果然将自己忘了,但她还是不甘心,虽然心中满不是滋味,但还是想弄明白,他们二人这么亲昵,到底是什么关系。 只听鄢云道:“地道既已挖通,自然是可以暗度陈仓,攻入润州了。”那女子一直是挽着鄢云,也没见到鄢云拒绝,“难道他们俩人已经是……”残月心里想,难道他们已经结为夫妻了么?不然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 想到这里,满腔的酸楚,化为无边的恨意,不想再看下去,这时候才注意到花雨与柳絮一直再与她打手势,让她离开。于是也向她们二人点头示意,随即便隐没在稠密的林间,向来时的方向飞快奔去。 残月与花雨、柳絮三人回去之后,依旧是茫然若失的样子,晓风见状,问道:“残月姐,慕青莲不在那里,也不用这样啊。我们以后还有机会报仇呢。” 花雨、柳絮两人虽认识鄢云,但那时火光太暗,鄢云又是身穿道袍,与其余武当弟子差不多模样,于是也没有特别留意,因此也不明白残月为何是像丢了魂儿是的,一言不发,兀自发呆。于是问道:“残月姐,你的病又复发了么?这该死的岐黄子,偏偏给你下这种蛊毒。” 随即对晓风说道:“我们都看见了慕青莲从地道中出来,只是从那时开始,残月姐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俩跟她打了好几次招呼,她都没有看见呢。” 晓风道:“我看残月姐这病,还必须要找岐黄子要解药,等我们报仇之后,我就去地狱门为残月姐找解药去,花雨、莲萼、柳絮,你们去不去?” 残月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听到晓风要去地狱门为自己找解药,于是说道:“你能不能别胡闹了,休说你不知道岐黄子将解药藏在哪儿,就算你知道,地狱门尤其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么?” 晓风道:“就算打不过他们,也要和他们拼了,没有解药的话,你的病是好不了的呢。” 残月道:“明知是去送死,为什么还要去呢?我的病就算无药可医,也只是我一个人去死罢了,反正活在这世上,也没什么趣味。你们何苦为了我,白白丧命呢?” 花雨、柳絮等人见残月这么一说,似乎已经生无可恋,俱都以为残月的病长期以来得不到医治,频繁发病,已经很严重了。只听花雨道:“我赞成晓风的说法,既然毒是岐黄子下的,那么他那里一定会有解药的,我们姐妹愿意以身犯险,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要帮你找到解药,我们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去死,而不去尝试一下呢?” 其他姐妹也俱都表示要同去地狱门,为残月找到情蛊的解药。只听残月道:“这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做,除了紫芝姐的大仇要报,我们还要杀了丘神绩、周兴等人,自然武氏兄弟也是我们要杀的对象。等这些事都做完之后,我们再考虑去地狱门找解药之事,这样行了么?” 转而对风波恶问道:“风寨主,可带有纸笔么?” 风波恶笑道:“残月宫主,我风波恶是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随身带着那玩意儿干嘛。不过你若是需要,我明天一早就去附近的村子里给你寻去。” 残月道:“明天恐怕太迟了,你最好现在就去给我找来。因为适才我听见他们说地道已经挖通,明天他们都会由地道攻进润州,只怕以后也再难以找机会将慕青莲约出来。” 风波恶道:“那行,我现在就给你寻去,附近的村庄应该有教书先生,只要去他们家,定能找到笔墨纸砚的。” 残月嘱咐道:“可别伤害人家就是,只问他们要纸笔就行,然后给他们些银子,我们可是立过誓言的,不抢普通百姓的东西,何况是深夜入室行窃呢。” 风波恶笑道:“我就是在原来,我们土匪也是有规矩的。” 残月不禁问道:“土匪还有什么规矩么?你倒是说说看。”晓风等人也是十分好奇,俱都看着风波恶,因为她们早就听说黑风寨的土匪无恶不作,杀人如麻,到底土匪有什么规矩,倒是觉得新奇地很。 只听风波恶笑道:“我们土匪有三不抢,三不杀。” 晓风急忙问道:“什么叫做三不抢,三不杀呢?” 风波恶道:“这三不抢嘛,一不抢教书先生,二不抢过往的郎中,三不抢赶考的秀才。” 残月道:“那三不杀呢?” 风波恶道:“这三不杀嘛,一不杀迎亲,二不杀送葬,三不杀送信的官差,至于行脚僧、道,尤其是尼姑,自是不用多说了。其实不抢不杀也没那么区别开来,总之以上这些人,我们都是对他们秋毫不犯的。” 残月笑道:“这就叫做盗亦有道。” 晓风道:“你不抢先生、郎中之类的人呢,只怕是因为他们身上,没多少油水可捞。至于送葬的人,沾了晦气,不抢迎亲送嫁,是怕做了这种事,会有因果报应,怕自己下辈子娶不到媳妇,还有尼姑、和尚之类的,那当然是怕下十八层地狱了。” 风波恶笑道:“他们这些人确实没多少油水可捞,迎亲之人倒是有很多聘礼,大户人家的人死了也会有许多陪葬品,价值连城,但我们也不是怕什么娶不到媳妇,一辈子杀人如麻,还怕个死人棺材么?至于不杀尼姑、和尚,怕下地狱,也是不存在的,我们干了多少坏事,杀不杀他们,最后的报应还是要下地狱。只是行有行规,我们绿林中人也不可随意违背罢了。” 晓风笑道:“我信你个鬼,什么行有行规,要是有油水捞,你们不抢才怪呢,我们刚到黑风寨那会儿,你们山寨那么多财宝,都是哪里来的呢?还不是从别人身上抢来的么?” 第217章 风波恶道:“那些自然都是抢来的,不过我们也确实守着土匪的行规,其实大部分财宝都是从大户人家抢来的,但不像这样一样,我们以前虽劫富,但不济贫,是名副其实的土匪强梁。” 残月道:“我们以前也并非什么好人,虽然所作之事都是身不由己,但毕竟也杀了不少好人,只要以后别像之前一样就好。风寨主,你赶快去吧,等天亮就来不及了。” 风波恶奉命来到附近的村庄,找到一家私塾,然后翻墙越户到了教书先生的家里,这个教书匠见风波恶腰间的兵器锋利无比,而且尚有血迹未干,心想这土匪显然是到了穷途末路,抢不到银子,刚刚杀了人的。 于是连忙去取来钱袋,乞求道:“这位好汉,我也是个穷困潦倒的教书匠,只有这么多钱了,还请你饶过老朽一命吧。” 风波恶见这教书老头极为迂腐懦弱,有意逗一逗他,随手取过钱袋,打开一看,却是些碎银子,总共不足二两,喝道:“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么?” 风波恶长期做土匪,目光极其锐利,通常穷人的值钱之物都是贴身收藏,这时候见到他脖子上有一条挂坠,虽然看不清是何物,但很显然是那教书匠最宝贵的东西。 那教书匠听风波恶这么一问,果然连忙用手遮掩住挂坠,嗫嚅般说道:“没……没有。老朽家徒四壁,这点银子还是最近新收的几个学童的学费呢。” 风波恶道:“脖子上挂的是什么东西,取下来看看。”说着便伸手去取。 那教书匠死死按住吊坠,但见风波恶凶神恶煞的眼神,便极为惧怕,长叹一声,将吊坠取下来,交到风波恶手里,说道:“这是我家传的宝玉,陪伴老朽几十年了,以前穷得快饿死的时候,也没有打算将它卖掉,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有破财免灾了。” 风波恶拿在手中一看,果然是块色泽光莹的古玉,就算是放在原来抢夺来的那些珠宝之中,也堪称上品,不由得有些动心。但随即想到,本来抢夺教书先生的财物,就是违反行规的事,况且这次来只是帮残月宫主找纸笔,适才见他将自己当做土匪,因此吓唬吓唬他而已,又岂能将之据为己有呢? 于是连忙将那老头儿扶起来,笑道:“老倌莫怕,我并不要你的钱财……”说着便将钱袋与古玉都交到那教书匠手里。 那教书匠见他笑里藏刀,八成是不怀好意,听说他不要钱财,难道他是想要自己的性命不成?于是连忙乞求道:“好汉不要钱财,那定是要我的性命了,看来老朽大限已到,难逃此劫了,只是死也要死得明白,老朽一辈子与人并无仇怨,只是不知你为何非要杀我不可?” 只听风波恶笑道:“我说你听我说完行不行?我不要你的钱财,也并不要你的性命,只是你一开始就将我当作无恶不作的强盗,我适才只是逗你玩玩而已。” “那好汉深夜驾临寒舍,所为何事?” “只不过向你借些纸笔用用而已。你是教书的,这些东西该有吧?” “好汉尽管拿去用就是!”说着便端着烛台走到书桌旁边取来纸笔,交给风波恶。 风波恶拿在手中,然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然后便窜窗而出。那教书匠兀自站在那里纳闷,心想这是什么情况?现在的强盗不抢钱财,不要性命,翻墙越户只为了抢些纸笔,而且还给我银两,简直是闻所未闻。 风波恶取了纸笔,很快便回到来处,将纸笔交给残月,残月连忙按原来的计划,冒充轩辕夔的弟子,在纸上写了几行字。然后便对柳絮说道:“柳絮,你去将信件交给慕青莲,记住千万别让其他人看见。”柳絮取来一支羽箭,将它折断,然后用小绳将信绑在断箭之上。 来到忠义营的营帐范围内,此时地道已经完成,忠义营的人大部分都到了军营休息,就在风波恶去寻纸笔的时间内,她已派柳絮去将慕青莲的营帐打探清楚,并且做了记号。 到了慕青莲的营帐之内,柳絮便已发射飞刀的手法,将断箭从营帐口射进去,然后闪身离开。慕青莲武功高强,警觉性也极高,更何况现在是在两军阵前,因此始终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这时见到有箭矢射进营帐,落在地上,却是一根只有半截的断箭,似乎上面还绑着纸笺,取过断箭,摊开纸笺,纸笺正面写道:“莲妹,我身陷地狱门中,日日受人折磨,你为何不来救我?见信如唔,愿卿安好。” 反面写道:“我乃风雷堡弟子,原本与师父一起身陷囹圄,机缘巧合之下,逃出地狱门,现在已有营救师父之良策,希望得到前辈的帮助。若有意相助,半个时辰后,城西五里山岗见。” 慕青莲见状果然去了城西山岗,见四下无人,于是笑道:“既然约我前来,我已经来了,你为何藏头露尾?出来吧!” 就在这时候,残月、晓风、花雨同时从三面冲出,将慕青莲围在垓心,只听残月道:“没想到是我们吧?慕青莲,今日就让你命丧于此。” 慕青莲笑道:“你们虽模仿男子的笔迹,信中内容却漏洞百出,我早知道是有人作伪,只是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胆?刚戏弄于我,于是想过来看看罢了。就凭你们几个,就想杀我么?”说完,又是哈哈大笑。 残月不禁问道:“何以漏洞百出?你倒是说说看。” 慕青莲笑道:“既然这样,我说说也无妨,首先,轩辕夔是我师兄,虽与我有情,却绝不会叫我莲妹,这般肉麻;第二,他就算掉脑袋,也不会眨一下眼睛,更不会求我救他。第三,他从未与我写过信,更不会由人代传。 然后就是那风雷堡弟子,更是可笑,风雷堡就没有什么足智多谋的人,哪会有人想出救他师父的办法?地狱门这样的龙潭虎穴,轩辕夔这样的人都无法逃出,他的弟子又怎会有这样的能耐?再说轩辕夔成亲之日,我曾杀了他风雷堡几十名弟子,因此风雷堡的弟子见了我,心中满是怨恨,又岂会尊称我为前辈呢?所以,请你以后冒充别人写信的时候,还是要多做些准备,不要自作聪明才好。” 第218章 联手复仇 残月笑道:“但你明知是骗局,难道就为了想看看对方是谁,就贸然前来送死么?莫不是告诉了忠义营中的人,请他们来助拳吧?应该很快就要到来了吧。” 慕青莲笑道:“我行走江湖几十年,从来都是任性而为,杀人无数,正邪两道中的人都有。因此不断有仇家找我报仇,但这些报仇的人,也无一例外,都被我所杀。要是每次都要人帮忙才能躲过劫难,一旦我落了单,岂不是早就没命了?我见你们的兵器,应该是丘神绩、周兴等酷吏豢养的女杀手吧?怎么着,今天专程找我?是想为何人报仇雪恨呢?” 晓风怒道:“你还记得房陵县衙之中,你杀了我们的紫芝姐么?” 慕青莲闻言,略一沉吟,笑道:“我想起来了,你说的应该是那个负责看守李贤太子的女子,她的掌法确是不错,应该叫作五毒绵掌吧,不过功力还不够,要是练到丘神绩那般火候,我也就那她没有办法了,她技不如人,死有余辜,怎么你们也想要给她陪葬么?” 残月闻言,怒道:“你才死有余辜,你若有本事,为何不杀了丘神绩,紫芝姐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有什么过错?” 慕青莲道:“连那种毒掌,灭绝人性,又是酷吏之余孽,死在她手里的人不只有多少,难道没有过错么?” 残月怒喝道:“你不也为了私情,人家不要你,你便杀了他几十个弟子么?那些弟子又岂是该死之人么?五十步笑百步,有何颜面来说我们?” 慕青莲闻言,大怒道:“杀便杀了,你要怎地?有本事就动手将我杀了,为她报仇,没本事就闭嘴。”说着便从背上抽出两柄长剑,飞身向残月攻去! 身法快捷无伦,剑法更是千变万化,极尽纤巧捷便之能事,残月见慕青莲来势汹汹,连忙射出钢索短剑,向慕青莲攻去。 慕青莲见状,连忙一个鹞子翻身,避开残月直捣黄龙的一击,飘落在地,斜剑而立,凛凛生风,笑道:“雕虫小技,能耐我何?这点本事也敢拿出来献宝。还记得居仁堂之时,我怎样将你击败的么?那时我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若不是后来有事发生,焉能留你到现在?恐怕早在那个使毒掌的女子之前,就魂归地府了。”这时天色渐明,各自都能看清对方的面貌,是以慕青莲认出残月,就是当初败在自己剑下的那个美人儿。 残月道:“没错,那时你要杀我,我在劫难逃。但只可惜,你没能杀了我。我却要在今日杀了你。” 慕青莲道:“就凭你现在的武功,就算再练十年,也未必是我的对手。你们不是还有两人么?让她们一起上吧?我慕青莲以一敌三,也不在话下。” 花雨笑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既然你瞧不上我们的武功,你杀了紫芝姐,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只要你偿命,并非与你公平比武,既然来了,本就是想联手杀了你的。” 转而对晓风说道:“晓风你左我右,残月姐与她正面交锋,我们一旁策应,今天决不能让慕青莲从这逃走。”说着便与晓风一同出手,分别从左右两方向慕青莲攻来。 于此同时残月也射出一剑,三剑如银龙般从左中右三边向慕青莲攻来,捷逾电光,本以为慕青莲定然无法逃过这致命一击,就算不死,身体被被三支淬有剧毒的短剑射穿,也活不了片刻。 就在这时候,慕青莲见避无可避,手中只有双剑,只能格挡开两剑,总会有一剑避不过,躲不开,念头一转而过,于是就在这一刹那突然平地腾空跃起。只见火星点点,叮当一声响,三剑剑尖竟同时击撞在一起。慕青莲是平地跃起,因此于此同时,很快又垂直下落,她提着一口内力,足尖缓缓在三柄短剑的击撞点上轻轻一点,然后借力向一旁翻落。 残月心想,没想到慕青莲的轻功如此高强,适才这一招并非周兴所教,而是残月、晓风、花雨三人结合前两次分别与凌霄与梅傲霜相斗后,创造出来的新招,这一招要求三人同时出招,从不同的角度攻击对方的腰部,在练习时,尝试了几百次,才能做到像适才那样将三柄剑击在同一点上。 这样一来,无论是面对怎样的高手,也不可能同时避开三剑,必然会受伤。这一招她们从没有在人前展示过,乃是她们所创的最强绝招之一,没想到让慕青莲这么轻易地便化解了这招。 晓风与花雨心里也有些失望,虽然她们所创的绝招,还有不少,但三剑归一,这一招没有取得成效,其他的绝招也未必能够伤到慕青莲。于是这时只是环伺在慕青莲周围,残月没有进攻之前,她们也不敢贸然下手。 而慕青莲虽然惊险地避开了适才三剑归一的那一招,但她却没有意识到,那一招是她们三人长期苦练的结果,而并非碰巧三剑归一,打在同一点上。因为在她心里,这三人中领头的那个残月,当初就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其余二人所使用的兵器与武功都是一样,应该比残月还要略差一些,要以一敌三,多少还是有些胜算的。 于是依旧谈笑风生地说道:“你们就这点能耐么?还有什么招数,赶快使出来吧。你们若再不出招,我可要出招了。” 残月心想此时慕青莲仍旧还是一副轻敌的姿态,不管接下来的招数有没有效用,都要趁她没有充分准备之前,尽量强攻,让她疲于应付,或许可以在乱战中,占得上风,只要慕青莲身上皮肤被毒剑划破半寸,没有解药,她也是必死无疑。 想到此节,连忙喊道:“二蛇出洞!”晓风与花雨闻言,连忙从左右两侧同时射出两剑,攻击慕青莲的肋部。由于这些招数都是她们在云月宫中想出来的,云月宫处在蛇闹山之上,因此,她们将每一招的名头上都加个蛇字,故而之前那招三剑归一,还有个名字叫作,三蛇会首。 慕青莲见残月没有进攻,虽只有左右两道索剑,但来势也甚是急促,于是连忙用双剑一左一右护住肋部,双剑与钢索摩擦,生出火花万点,煞是美观,索剑被双剑格挡改变方向,同时向前方延伸而去,慕青莲便从两道索剑之间的缝隙中擦身而过,虽然是惊醒万分,仍是毫发未损。 第219章 失手被擒 说时迟,那时快,残月早已料定慕青莲会兵行险着,从索剑缝隙中穿过,因为当初围攻梅傲霜之时,梅傲霜也是以快身法躲过索剑的攻击。想到这里,连忙射出一剑,迎着慕青莲将要抽身而出的方向袭来,慕青莲见前路也被堵死,眼下左右两剑的余势仍在,只得足尖一点,向侧后方倒纵出来。 总算是有惊无险,又一次避过了三人的夹击,没等她缓过神来,只听残月又喊道:“银蛇吐信!”话音未落,已从正面射出一剑,晓风与花雨左右两道索剑也同时射出,慕青莲原以为,又是与第一次一样,三剑会攻击她的腰部,正准备用同样的方法,跃身而起,避过这三剑的攻击。 没想到她们这时的一招,已与刚开始不同,射出时是以小臂力量齐腰射出,索剑将攻击到目标时,大臂运力带动索剑,短剑在钢索的牵动下,向上昂起,如同三条长蛇昂首吐信,攻击猎物一般。 这一招原是残月在蛇闹山上移植灵蛇草之时,观察金蛇跃起攻击敌人的情形,而触发的灵感,故而先自己练熟,然后教晓风与花雨二人,用于攻敌之时,便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让敌人上当,误认为之时短剑只是平射而出,对付高手时尤为有效。 短剑射出时速度极快,变招又极为隐蔽,不容易让人事先察觉,于是慕青莲理所当然地向上跃起,本以为可以躲开,没想到这三条索剑,又同时向上窜起来,慕青莲暗道一声:“不好!” 此时身悬半空之中,再也无法躲避格挡这三条毒辣的索剑,无奈之下,将眼睛一闭,做好了就戮的准备。 而残月等人也极为兴奋,眼看着就要手刃仇人,只听叮咚几声微响,三道索剑同时改变方向,向一旁射去。 “好生卑鄙毒辣的打法!”残月等三人闻声,同时向后方望去,只见一黑一白两人正向这边赶来,距离这边还有十来丈远。 残月又喊道:“巨蟒缠身!”她见有人以暗器相助慕青莲,而且远距离的暗器功夫极好,其他招法都不管用,她们联手的招法之中,还有几招近身招法,其中最毒辣的莫过于晓风击败都难敌的那招。 晓风与花雨闻言,也与残月一起同时手持短剑,向慕青莲冲去,慕青莲本已做好了引颈就戮的准备,没想到有人相助,安然着地之后,刚想从三人的包围圈抽身出来。没想到残月等三人又同时欺身向前,慕青莲平素与人动手,仗着剑法高超,从不后退,这次输在刚开始有些托大,让她们三人占得先机。 而此时有人来相助,再若后退或是躲避,传出去未免让人小觑了,更何况是在三个晚辈面前。心想,你们仗着兵器毒辣,可以远距离攻击,所以适才占得上风,现在手持短剑,近身搏斗,又怎能是我的对手? 于是摆好架势,斜剑而立,做好了对敌的准备,残月等人身法极快,瞬间就到了她身边丈许方圆之内,但她们并没有打算舍长取短,手持短剑近身相搏,而是靠近慕青莲,同时射出钢索短剑,如一条条扭动的巨蟒一般,向慕青莲的双臂及头颈缠去。 无论是那一道索剑缠上慕青莲,轻则手臂被钢索绞断,重则立即封喉而死。本来离慕青莲如此之近,骤然之下,慕青莲也没法完全避开,只能避过要害,还是会受伤中毒。然而没等三道钢索缠上,三条扭动的索剑,突然无声无息地在中途落下,残月等三人也呆立当场,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候,那两人也已然赶到,却不是黑白双侠是谁!原来适才残月等三人使出银蛇吐信的那一招之时,他们尚在远处,见慕青莲危急,只得估摸着三人的距离,与索剑的速度、角度,发出棋子,打落短剑,以解慕青莲之围。 本想慕青莲在避过这凶险的一招之后,便能从容撤退,没想到慕青莲没有退出包围圈,仍然想与残月等人战斗。残月等人见有人相助,急于想杀掉慕青莲,于是便使出巨蟒缠身的这一毒辣的招数。 也总算黑白双侠应敌经验丰富,见到在那么短的距离之下,无法相助慕青莲,打落他们手中的兵器,于是便射出棋子,打在残月等三人臂弯处的穴道之上,如此一来,自可让慕青莲免于危难。 残月等三人手上穴道被打中,无法再攻击敌人,连防守的能力也没有了。呆立片刻,便寻思着逃跑,而慕青莲却早就预料到她们会脚底抹油,将前路堵死,而后面又有两个暗器打穴高手即将赶到,在此局势之下,连一向足智多谋的残月也不由得惊慌起来。 才迟疑得片刻光景,慕青莲已经闪身到了残月跟前,剑尖直指残月喉头,脚步还在不断前进,残月只得将足尖一点,向后退去,慕青莲却如影随形而来。 晓风、花雨同时惊呼道:“残月姐,我们来帮你!”说着便同时向慕青莲奔去,尽管此刻手臂麻木,使不上半点气力,但还是义无反顾地向慕青莲奔去,她们此刻都是同一个心思,就算是以身代死,也不能让残月有半点损伤。 白千劫见状,连忙发出一枚白色棋子,打在慕青莲的剑身上,晓风、花雨见状,连忙喊道:“残月姐,快走。” 黑百变见她们要走,而此时她们三人正好相隔不远,双手夹住几枚黑色棋子,同时发出,分别打在她们的膝关节上,三人膝盖被击,同时单膝跪地,单手支持着,虽然被制住,无法再逃走,脸上却仍旧是坚韧不屈的神气。 慕青莲见她们三人被黑白双侠制住,暂时无法逃走,于是便来到黑白双侠面前,笑道:“多谢黑白双侠相助。我慕青莲从未欠过别人的恩情,双侠以后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我慕青莲定然粉身以报。” 白千劫笑道:“慕女侠说得哪里话?大家都是朋友,相互帮助,是理所当然之事,我等岂是图报之人么?再说,其实她们三人的武功并不高,只是慕女侠落了单,她们的兵器毒辣,招数怪异,慕女侠一时之间有些疏忽罢了。” 第220章 转危为安 晓风闻言,冷哼一声,说道:“背后偷袭,算不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正派人士也是小人行径,上不得台面。这时候还说我们武功不高,要不是你们插手,慕青莲早死在我们手里了。” 黑百变见晓风不服气,于是便道:“你们三人围攻慕女侠一人,就是君子所为么?” 花雨冷笑道:“我们是女子,并非君子,我们三人打她一个,也是光明正大,若是像你们一样背后偷袭,还满口侠义道,自称大侠,岂不是与你们同流合污了?” 黑百变哑口无言,白千劫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你说的没错,我们是背后出手,但是并非偷袭,我们兄弟二人所擅长的就是这暗器功夫,要是想杀你们,只需打中你们的死穴即可,但我们并没有这么做。” 晓风讪讪地道:“你们二人的暗器功夫虽好,但比起我们柳絮姐的飞刀绝技,可是差得太远了。”转而对慕青莲道:“慕青莲,我问你,你平心而论,若不是这两个家伙中途插手,你还有命在么?” 慕青莲道:“没错,适才若没有黑白双侠解围,我已经身首异处。你们既是为报仇而来,别说三人联手,就是三十人,三百人,也无可厚非。但此刻你们落在我们手里,成王败寇,你还有何话可说?” 残月道:“我们报仇失败,失手被擒,本就没打算活着离开,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们无话可说。” 慕青莲怒喝道:“你以为我不敢么?你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了你。”说着,便提剑上前,白千劫还未来得及阻止,只听花雨仰天打个哈哈,笑道:“可笑啊可笑!” 慕青莲闻言一愕,怒问道:“有什么可笑的?” 花雨笑道:“你适才说成王败寇,你慕青莲自己也承认,败在了我们的手里,如今却反客为主,食言而肥,你既是手下败将,又有什么资格杀我们?”慕青莲闻言,当下怔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黑百变见这几个毒辣的女子,被擒住之后,还如此蛮横,于是怒道:“你认为慕女侠没资格杀你们,那我黑百变总有资格杀你们了吧?” 就在这时候,周围传来声声关关鸠鸣之声,残月等人知道是柳絮等姐妹接应她们来了。她事先与柳絮约好,一个时辰之后,她们还没回来,就让她们来城西五里处的山岗。适才之所以一直与白千劫等人拌嘴,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候柳絮等人来救援。 花雨笑道:“你们兄弟二人,一个黑得像煤球一般,一个白得像个哭丧的孝子,还自称什么黑白双侠,我看就是黑白无常,整天就知道像无常鬼一样,在背后偷袭,还假仁假义,说不想杀我们,现在不是露出你们的狰狞面目了么?你们偷袭得手,确实有资格杀我们,只不过死在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手中,我们还是心有不甘。” 白千劫笑道:“你们有何不甘心呢?” 花雨笑道:“我们不甘心的是,没能看到你们两人死在我们姐妹的手中。” 残月见是时候让柳絮等人出来了,于是便将手指放在唇边,作几声鸟鸣之声,只见柳絮、莲萼、花影等人连忙从周围跃了出来,慕青莲见情况不妙,连忙持剑向残月冲去。 柳絮见状,手中柳叶飞刀连环向慕青莲射去,黑暗之中,飞镖、飞刀之类的暗器,不容易被发觉,然而黑白双侠确实使用暗器的高手,听到柳絮飞刀发射时的些微破空之声,连忙发出铁棋子,只听铿尔几声响后,棋子与飞刀迸射出无数火光,于此同时,花影、莲萼等人也发射飞刀向慕青莲袭来,慕青莲这时候只得连忙以轻功避开。 黑白双侠虽然不断以棋子与对方的暗器相抗,但也兀自应接不暇,残月等三人已经被柳絮救下,解开穴道。 只听白千劫喊道:“慕女侠,对方人多势众,我们还是先行离开再说吧。” 慕青莲扬声说道:“黑白双侠,你们先撤退,我来断后,掩护你们离开。” 白千劫道:“不行,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她们的暗器厉害,你一人恐怕很难应付啊。” 黑百变见他们三人被几十个女子围困,而他们所处之地,较为低洼,四面山岗上都是敌人,为今之计,只有尽力向北边忠义营方向突围,希望有人会来相助,抑或是边打边撤,越靠近忠义营,就越有脱身的机会。 于是便对白千劫喊道:“大哥,我们一起向北边突围,只要能突围出去,她们便不敢追击了。”说着便发射棋子向周围的女子打去,柳絮等女子虽然暗器功夫极好,但是内功有限,因此听声辨位之功,明显不如黑白双侠,加之黑白双侠使用的棋子极小,速度极快,而且精准。故而不一会儿,北边便有几名女子被棋子打中。 白千劫与慕青莲见此时正是突围的好时机,于是各自运起轻功,向北边奔去。柳絮等人还待随后追去,只听残月喊道:“柳絮,穷寇莫追,你们快回来。” 柳絮等人适才只顾围攻敌人,还未来得及询问残月等人有没有受伤,见残月喊她们回来,还道是她们适才失手被擒,身上除了穴道被点之外,另外还有其他的伤,于是只得回到残月身边。 只听柳絮问道:“残月姐,你们没有受什么伤吧?” 没等残月回答,晓风急忙说道:“我们能有什么事,适才你们那么多人,为何不将慕青莲拦下,这次让她逃走了,以后可就再也难有机会报仇了。我要不是适才被那两个黑白无常点中了穴道,现在手上使不上劲,慕青莲早就被我抓住了。” 柳絮道:“我这不是担心你们有事么?再者说来,他们三人轻功极高,那一黑一白二人的暗器也厉害得紧,他们既无心恋战,一心要逃跑,我们想拦住他们,也是很困难的。” 残月道:“晓风,你少说几句,就算你我三人功力恢复,要拦住他们三人,也很困难,走就走了,这次报不了大仇,以后不会再找机会么?” 晓风急道:“这次慕青莲轻敌,才贸然来此,日后再约她出来,她明知道打不过我们,还会出来么?要是他们总在一起,我们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报仇了么?” 残月笑道:“故技重施的话,慕青莲就算再傻,也不会上当的。我们还要另想办法。再者说来,他们是临时才聚在一起,又不是形影不离的情侣,怎会一辈子扎堆在一起呢?而我们手底下还有风波恶这些打听消息的好手,要了解慕青莲的行踪,岂非轻而易举么?” 风波恶自然也随着柳絮一起跟来了,这会儿听残月这么说,于是笑道:“适才我在一旁,虽看不太清慕青莲的模样,但她的身形与武功,我却是过目不忘的。残月宫主请放心就是,只要这个慕青莲还在江湖中走动,就逃不脱我们绿林中人的眼线,以后但有她落单的消息,我就立马汇报给宫主。” 晓风闻言,说道:“风波恶,打听消息的确是你的强项,但若是论及武功,你就差远了。” 风波恶笑道:“不见得吧,昨天我与晓风姑娘比武可是不相伯仲的。虽说差是差了点,但总不至于差远了吧。” 晓风问道:“你适才说你记得慕青莲的武功,你能演示一下么?她手持双剑,你使用的是镰月双钩,正好可以演示几招给我们看看。” 风波恶笑道:“这可就难为我了,那慕青莲轻功那么高,剑法之快,我这辈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是略记得几招罢了,要我演示出来,可就做不到了。” 第221章 我行我素 晓风道:“这也怪不得你,慕青莲的武功还是挺高的,若是单打独斗,我们这些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竟妄自托大,想以一敌三,适才若不是那两个黑白无常捣鬼,她早已成为我们的剑下亡魂了。” 风波恶笑道:“有我们残月宫主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慕青莲又岂是你们三人的对手呢?” 残月道:“风寨主说笑了,其实我们的武功还有待提高的,以后万一遇到强敌,总不能每次都联手对敌吧。” 经过与慕青莲这一战,虽然在三人联手的情况下,击败慕青莲,但后来事情发生了变化,反而为对方所擒,让她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江湖险恶,提升武功层次的重要性。除了联手对敌的招法之外,还要勤练五毒绵掌,她这个时候开始萌生了一种想法,在江湖中收集各大门派武功秘笈,要让云月宫屹立在这风雨飘摇的江湖而不倒下,壮大势力的同时,也唯有提升云月宫弟子的武功这一条道可走。 黑白双侠与慕青莲成功突围之后,回到忠义营中,慕青莲疑惑地问道:“黑白两位大侠,你们为何会出现在城西呢?莫非……” 白千劫笑道:“慕女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并没有跟踪女侠。事情是这样,适才玉虚道长等人让我们去请慕女侠一起商量明日攻城的事宜,我们到了女侠的营帐之外,呼喊女侠的名字,不见答复,只得冒昧入内,结果发现女侠并不在营帐之中,而地上却有一支断箭,及被女侠遗弃在地上的纸团,我们打开纸团一看,便知女侠是中了敌人的计策,生恐去晚了会有事发生,于是便一同去城西寻觅慕女侠……”说着便将那纸团出示给慕青莲看。 慕青莲笑道:“原来如此,我其实也看出了信件是他人伪造,只是出于好奇,于是便去赴约,没想到几个月不见,那几个丫头片子的武功倒是进步挺快的,要不是两位出手相助,只怕我已经被她们杀了。” 白千劫问道:“慕女侠,可否直言相告,那些女子到底是些什么人?与你有何仇怨,竟然千方百计地与你为难呢?” 慕青莲笑道:“我一说两位也知道,那些女子,都是丘神绩的弟子,以前在居仁堂的时候,两位大侠也都在场,就算不知道她们的名字,也应该有些印象。因为上次通过地道,进攻房陵县衙,营救李贤太子的时候,我杀了她们其中的一个叫紫芝的女子,她们大概是得知了我来润州的消息,故而特地来寻仇的。因为我在忠义营中,她们唯恐诸位会插手,故而才引我出来,然后联手攻我。” 黑百变怒道:“这些女子都是朝廷豢养的女杀手,专门残杀忠良之士,要是早知道她们的身份,不等她们的同伙到来,我就要下手杀他们了。慕女侠莫说只杀了她们中的一人,就是尽数杀了,也无可厚非,这等为虎作伥之人,要是犯在我的手中,也是照杀不误。她们还找你报仇,那死在她们手中的忠良之士,他们的亲友又找谁报仇去?” 白千劫道:“老二,你最近总将杀戮挂在嘴边,看来你的心还不够清净啊。” 黑百变道:“难道我说得不对么?” 白千劫道:“你说得不错,不过她们只是些少不更事的女子,自幼就被丘神绩等人训练,说起来也是身不由己,若是有朝一日能够改邪归正,岂不是比不论是非,拔剑便杀要好些么?” 黑百变道:“纹枰之上,非黑即白,我们号称黑白双侠,就应该爱憎分明,是非分明,世间之人,非善即恶,哪有做了坏事之后,以后改邪归正,就能得到原谅的道理?” 白千劫道:“不然,纹枰之上,自然是非黑即白,你死我活,但这世间之人,却并非那么善恶分明,恰恰相反,多数人的所作所为,是善恶兼而有之,若不允许他人改过,岂不是天下人都该杀了么?” 黑百变不悦道:“论嘴皮上的功夫,我确实说不过你,不过遇到恶人,我还是那个态度,非杀不可。” 慕青莲道:“黑大侠的性格倒是挺符合我的脾胃的,白大侠的这番见解嘛,倒更像是武当派那些老道长们的看法。”随即又说道:“适才听两位说,玉虚道长等人要与我们一起商量攻城之策,我们还是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说着便一同向玉虚道长的营帐那边赶去,玉虚道长等人见他们久久不来,曾命鄢云前来催促,鄢云来到慕青莲的营帐,自然寻不到人,无奈之下,只得回去告知玉虚道长,玉虚道长等人也不知慕青莲与黑白双侠去了何处,不过考虑到他们都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倒是不怎么担心。 这会儿见慕青莲等人朝他们这边走来,只听玉虚道长问道:“不知几位适才去了哪里?” 慕青莲生恐此事为众人知道,然后三人成虎,将她与轩辕夔之事说得很难听,于是急忙说道:“只不过是几个小毛贼前来捣乱,我们追了出去,将他们打发了。”说着朝黑白双侠使了个眼色。 黑白双侠会意,知道事情说出去,不论是慕青莲战败一事,还是信件中提及的与轩辕夔之事,都会让她面子上挂不住,于是连忙点头称是。 玉虚道长等人自然看出慕青莲有难言之隐,既是不便说出口,他作为修道之人,也不便多问。于是连忙转移话题道:“各位没事就好,我们就来谈一下,如何攻城之事吧?” 韩英女笑道:“地道既已挖通,我们忠义营就由地道攻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梅傲霜道:“没规没矩的,各位前辈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梅傲霜虽然表面上对韩英女极为严厉,总会在人前约束英女的行为,但其实在心里也是极为疼爱她的,英女也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屡教不改,无论梅傲霜说她多少次,她还是我行我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慕青莲笑道:“那依道长之见,我们该如何部署呢?” 玉虚道长笑道:“其实韩姑娘说得不错,地道既是我们挖通的,我们忠义营自然要身先士卒,率先由地道攻入润州城,这并非是为了抢头功,而是我们由地道进城之后,可是像上次一样,晓谕安抚百姓,于此同时,在义军进城之后,我们也可从中调停,以防义军将愤怒倾泻在无辜的百姓身上,肆意烧杀抢掠。” 第222章 敝屣荣华 鄢云道:“玉虚道长所言有理,不过现在地道已经挖通,我们在部署攻城计划之前,是否应该先知会魏军师一声呢?” 高万丈问道:“为何不直接与徐敬业说,他之前不是怀疑我们能否挖通地道么?现在我们挖通了,就应该直接到徐敬业面前,说明此事。” 玉虚道长笑道:“这样不妥,如果这样做,不仅有耀武扬威之嫌,反而会触怒徐敬业,按照他的个性,即便我们挖通了地道,他见我们咄咄逼人,让他难堪。他很有可能会一气之下,又说什么钻地道攻城,有损义军声名的话,然后断然拒绝,还是继续用他的办法攻城。” 白千劫道:“不错,我看徐敬业就是那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如果他认为我们是在他面前显摆,就好像是让别人以为义军要攻下润州城,非靠我们忠义营不可,他便成了无能的将领。如此这般,他定然接受不了,然后一意孤行,置义军士兵的生死于不顾,还是强攻润州,因为照他这种打法,最终也能攻下润州。如果让魏军师代为转达,则要好许多,徐敬业能保住颜面,自然会接受从地道攻城的计划了。” 玉虚道长笑道:“白大侠所言极是。”转而对鄢云说道:“鄢云小兄弟,我看军师平时挺赏识你的,就劳烦你跑一趟吧。” 鄢云笑道:“鄢云愿意效劳。”说着便往魏思温的营帐那边赶去,魏思温未曾想到忠义营会这么快挖通地道,于是对鄢云说道:“各位居功至伟,如果润州城能够攻打下来,那么我一定亲自为你们忠义营在徐将军面前请功。” 鄢云笑道:“请功倒是不必了,玉虚道长的意思是请军师代为转告徐将军,让他同意派遣义军由地道进城,同时严令三军,入城之后不可祸害润州城的百姓,这也是我们忠义营全体共同的心愿了。” 魏思温笑道:“忠义营不仅侠肝义胆,而且心怀苍生,不愧是侠之大者。鄢云兄弟,你放心,我这就去告知徐将军这个好消息。” 鄢云笑道:“除了请军师代为转达我们的心愿之外,还请军师一定要让我们忠义营先行攻入润州城。” 魏思温随口说道:“这是自然,地道是你们忠义营挖通的,这攻城首功,自然归你们所有,徐将军也是明事理的人,不会抢你们的功劳的。” 鄢云笑道:“诚如徐将军所说,我们都是些江湖草莽,但也正因为我们是江湖中人,所以才能敝屣荣华、浮云生死,我们怎会为了争抢功劳而要求率先攻入润州城呢?玉虚道长的意思是,就算徐将军严令约束,将士们连日攻城,有不少同袍死在润州城下,虽有严令,也不免有些人会迁怒于润州百姓,我们若能率先攻入,便能加以制止。” 魏思温笑道:“原来如此,倒是我魏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鄢云连忙摇头道:“军师说得哪里话,军师只不过是根据人之常情,随口一说罢了,再者说来,我们忠义营中确实有不少人还是希望这攻城首功归忠义营所有,就连在下也希望自此一役之后,徐将军能够对我们忠义营刮目相看呢。” 魏思温笑道:“这是当然,无论怎么说,能够挖通地道,让拿下润州城的时间大为减短,同时也减少了义军的伤亡,忠义营也是功不可没。要是没有这条地道,虽然六七天后,也能攻下润州,但到那时义军也会白白牺牲掉成百上千的将士呢。”说着便向徐敬业的营帐那边走去,鄢云既已转达了玉虚道长等人的意思,也就回到忠义营中。 此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等魏思温与徐敬业商量之后,明日一早,便可由地道攻入润州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润州这座久攻不下的城池。 魏思温深夜造访徐敬业的营帐,徐敬业本就有些不耐烦,后来听说忠义营已经打通地道,徐敬业惊道:“这怎么可能?比预期的时间还提前一天,我断然不信。” 魏思温笑道:“若是地道已经挖通,将军是否能够答应他们的要求呢?” 徐敬业面容一凛,愠道:“他们有什么要求,说来听听,若是合理的话,我自然会考虑的。若是居功自傲,狮子大开口,要求封赏的话,还是请军师免开尊口吧。” 魏思温道:“他们并未要求徐将军的封赏,而是想将军令行禁止,让义军进城之后,对润州城的百姓秋毫无犯,另外要求为将军打头阵,首先攻入润州。” 徐敬业笑道:“说到底,还是忘不了要争头功嘛。只要他们没提出什么具体的封赏要求,这些我自然会答允他们。润州城的百姓,有什么过错呢,虽然有不少民兵帮忙守城,也不过是受李思文的要挟,被逼无奈,或是为了守卫家园,这些人也罪不至死。” 魏思温笑道:“徐将军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不过魏某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将军能够答允。” 徐敬业笑道:“军师但说无妨。” 魏思温道:“我知道连日来李思文率领守城军,重创过我攻城的义军,城头上每一位士兵手上都沾满了我义军兄弟的鲜血。不过自古以来,罪止首恶,当初曹操与袁绍相比之下,曹操兵力不及袁绍,因此许多将领私底下与袁绍暗通书信,但官渡之战之后,曹操击败袁绍,得到这些书信之后,却能将原谅这些将领的过错,将书信尽数焚毁,从此这些人便死心塌地地效忠曹操。 将军乃名将之后,能征善战,宽宏大度,自然也不输给曹操,所以魏某请徐将军在破城之日,赦免守城士兵,只是惩罚李思文等将领即可,其余士兵,愿意加入义军者,便与其他义军一视同仁,愿意回家的,也听之任之。如此一来,润州百姓定然会感念将军之德,这才是大将之风呢。” 徐敬业笑道:“曹操虽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奸雄,但笼络人心,颇有手段,也并非宽宏大度。”魏思温刚要矫正自己的话,徐敬业便说道:“虽然我与曹操不同,不过自古以来,要成大事者,必须要得民心,更可况我军连日攻城,损兵折将,若能以战养战,得到润州城民的支持,补充新兵,也正合我意。若是一怒之下,下令屠城,或者将守城士兵全部诛杀,固然可以泄一时之愤,但却令润州百姓寒心,远近闻之,也会认为我义军不仁不义,与盗匪无二,军师所请,我自然答允。” 魏思温笑道:“明日攻城在即,将军可有兴致与我一起去视察一下忠义营所挖掘的地道呢?” 徐敬业笑道:“本将军正有此意,还请军师带路。” 魏思温道:“地道入口就在后军那片杨树林中,我也曾下去过,不过那会儿地道还未挖通呢。”说着,便走在前面,领着徐敬业向地道入口而去。 忠义营的营地也在旁边,玉虚道长等人见军师与徐敬业一起走将过来,连忙迎上前去。在玉虚道长等人的陪同下,一起下了地道。 徐敬业进了地道,用步伐丈量了一下地道的宽度,说道:“这地道看起来足够五人同时并行,不知出口在哪里呢?” 高万丈答道:“出口就在润州城墙之下,为了避免为人发现,所以与城内地面还有尺许厚的一层土没有挖通,现在用木板及柱子支撑着,以防城内之人无意中将洞口踏破。明日攻城之时,撤掉柱子与木板,瞬间便能打通。” 徐敬业笑道:“想得倒是挺周到的,这地道是你主持施工的么?当初倒是没看出来,原来高大侠还有这般好本领啊。” 高万丈笑道:“多谢徐将军赞赏,这本是高某的看家本事,以前与将军有些误会,还请将军见谅才是。” 第223章 投名状 徐敬业笑道:“小事一桩,能得到像高大侠这样的义士相助,是本将军的荣幸,又怎会怪罪你呢。” 魏思温问道:“不知徐将军怎样安排明日攻城之事呢?” 徐敬业道:“军师你先说说看。” 魏思温道:“地道虽已挖通,但毕竟狭窄,只容五人并行,速度会较慢,我义军有十多万人,不可全部由地道进入。明日一早不如先让忠义营进入遂道,然后将军派五千人随后由地道攻入,我们这六千余人攻入地道之后,设法打开润州城大门,将军再率大军攻入,如此便可迅速拿下润州城。” 徐敬业道:“那就依军师所言,明日一早,我命李宗臣将军率领五千人随忠义营同入地道之中。能不能拿下润州城,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魏思温笑道:“徐将军放心就是,润州李思文方面的守军,还没有发现我们已经打通地道,我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奏功。” 两个时辰之后,东方大晓,忠义营及李宗臣的五千士兵已经在杨树林集结待命,在军师魏思温的一声令下,便陆续进入了地道,五人一排,队列齐整。而徐敬业的大军则在城门前佯攻,吸引润州方面守军的注意力,为地道中的人争取时间。 高万丈、独孤一方等人走在地道的最前面,现在已经打通出口,然后迅速由地道口出来,进攻润州城门下的士兵,李宗臣的五千士兵也在忠义营的掩护下,顺利进入了润州城。 润州城内顿时一片大乱,立刻有士兵前来报告李思文,只听李思文道:“那些叛军从何处进来的?” 那士兵道:“我们在城墙下发现一个大洞,他们就是由地底下冒出来的。” 李思文怒道:“胡说八道,难道他们有遁地之术不成?定是他们事先挖通了地道,然后再由地道进城。” 那士兵急道:“是战是降,刺史大人快拿主意吧,从地道中涌出来的叛军越来越多,再这样下去,润州城势必守不住的。” 李思文怒喝道:“轻言投敌,乱我军心,定斩不饶。”说着举起佩剑,一剑刺穿那士兵的心脏。 随即对润州司马闻达兄弟说道:“闻将军,你们立刻率兵到城内平息叛乱,另外设法将地道出口堵死,绝不能允许叛军再由地道进来。” 润州司马闻达兄弟率兵到达城内,发现徐敬业的军队陆续从地道出来,而且那些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人士,眼看着城内的几千士兵瞬间死伤枕籍,义军已经快杀到城门附近。眼下下去增援,无疑已经来不及了。 闻达对闻贤说道:“贤弟,想不到徐敬业的军队果然在这一两天内破城而入,之前有两个女子深夜拜访,让我倒戈相向,捉住李思文,向徐敬业投诚,我一直在犹豫。如今这种情势下,我们再为李思文守城,必然是死路一条,不若我们率领部下,趁徐敬业的大军进城之前,将李思文拿下。然后在城墙之上,与徐敬业谈判,你看如何?” 闻贤说道:“我早有此意,李思文是武则天的走狗,我们抵抗义军,本就是迫不得已之事,如今徐敬业的大军即将攻下润州城,如果不在此时将李思文拿下,作为投名状,那便没有机会了。再说王方翼将军若是知道我们二人如此为武则天卖力,抵抗义军,他又作何感想?” 相比之下录事参军闻贤,比他那有勇无谋的哥哥闻达,更加明智一些,但抗击突厥之时,闻达则战功卓着,较为勇武,因此更得王方翼的重用。故而王方翼隐匿之后,武则天将他兄弟俩贬到润州,其兄闻达的官职仍在他之上。 闻达听了,转念一想,说道:“还是不行。” 闻贤惊愕地问道:“有何不妥之处呢?” 闻达道:“我们这些天来负隅顽抗,抵抗义军这么久,没有向徐敬业表示过丝毫的倒戈投诚之意,如果我们现在擒住李思文,徐敬业会不会起疑心,认为我们这是诱敌之计呢?我看不如直接杀掉李思文,然后将他的首级挂在城头上,这样徐敬业方才不会对我们起疑心呢?” 闻贤急忙说道:“此事万万不可。那润州刺史李思文好歹也是徐敬业的叔父,如果我们没有征得他的同意便将李思文斩首示众,徐敬业便会视我们为仇敌,拿下润州城后,就算当时不杀我们,以后我们在他麾下,又怎能保证他不会另想办法为他叔父报仇呢?他与李思文虽然有过节,但毕竟是亲叔侄的关系,我们两个降将,在他心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闻贤续道:“至于我们擒住李思文之后,徐敬业是否起疑,则根本不用考虑这一点,因为徐敬业已经派人攻入润州城,只要我们请他们攻入城中的将领,出来作证,然后打开城门,让义军进来,即可释徐敬业心中之疑了。” 闻达笑道:“还是贤弟想得周到,那就依你所说的办吧。不过如何对待润州长史裴庆之呢?” 闻贤道:“这倒值得商量一下,裴庆之不比李思文,他虽是一介文官,但却是有些头脑的,而且润州城内颇有一批人愿意追随他左右。我们在擒住李思文之前,必须将他除掉,这样才能避免节外生枝呢。” 李思文见闻达兄弟在那边迟迟不下去平叛,便厉声喝道:“闻将军,我让你前去平叛,你想抗命不成?” 裴庆之见状,也觉有异,于是对李思文说道:“刺史大人,眼下这种局势,只怕守城将领会生异心,大人还是早作决断才好呢?” 李思文道:“你是说闻氏兄弟会背叛我么?”裴庆之点点头,并不说话。 李思文见状,立刻就想派人将闻氏兄弟拿住,裴庆之连忙阻止,说道:“大人万万不可,闻氏兄弟深得众心,城中将士有一大半都是闻氏兄弟的人。大人若此刻下令捉拿他们,恐怕他们会狗急跳墙,当即率众反叛,情况只会一发不可收拾,到时候……” 裴庆之说到这里,李思文脸色惨变,急道:“长史大人,你素来足智多谋,快想个办法吧。要不然闻氏兄弟倒戈了的话,不仅我有危险,你裴长史也难以幸免呢。” 第224章 箭神复生 李思文急忙问道:“长史大人,依你之见,我们该当如何自保呢?” 裴庆之道:“我有上中下三策,就看刺史大人如何抉择了。” 李思文闻言,面现喜色,急忙问道:“敢问上策如何,中策如何,下策又怎样?” 裴庆之道:“连日来死守润州,将士死伤无数,眼下润州城内又涌进了许多叛军,闻氏兄弟又在迟疑,进城的叛军只怕会越来越多,润州城定然难以守住。刺史大人若此刻向徐敬业投降,徐敬业不仅不会杀害刺史大人,而且还兴许会放过所有守城士兵,这是上策。” 李思文闻言,默然不语,脸色骤变,只听裴庆之续道:“若刺史大人不肯主动投降徐敬业,则闻氏兄弟很有可能会哗变,当此之际,刺史大人就应该速速下令,让都梁山的那些骁将,率领麾下将闻氏兄弟擒住,然后接手润州城守军,率兵平定城内叛乱,继续坚守待援,这是中策。” 李思文仍旧愁眉不展,因为此举太过冒险,都梁山的将领虽然骁勇,但此时徐敬业兵临城下,也会首鼠两端,自谋出路,未必会听从调遣。即便那些将领听从自己的命令,闻氏兄弟也非易与之辈,都梁山的将士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而且一旦润州城内发生内讧,相反更会给徐敬业可乘之机,虽然成功擒住闻氏兄弟,平息城内的叛军,是最理想的局面,但这一计策有太多的变数,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会节外生枝,相当冒险,因此很显然这一计策,也不可取。 裴庆之道:“若刺史大人觉得中策也不可行,现在就应该,乔装打扮成平民,然后与在下一起,由西城门而出,折而北向洛阳,让闻氏兄弟来收拾这个残局,因为丢了润州城,回到洛阳,也不好交差,此为下策。” 李思文道:“眼下局势,也只有乔装出城,这一条路可行了,裴长史,就有劳你一路护送了。”说着便连忙从扒下两名死去民兵的衣服,李思文与裴庆之各自换上,正准备从城墙的另一侧悄悄到达润州西城门,没想到却被闻贤发现。 只听闻贤急忙喊道:“大哥,李思文与裴庆之要逃跑了。” “抓住他们!”闻达急忙喊道。 立刻有一队士兵上前阻截,裴庆之的亲随侍卫手起刀落,砍杀了挡在前面的几名守城士兵,此刻闻达苦于被城墙上的守军堵住去路,一时间无法过去,而前面虽有自己的部下,但城墙之上极为吵嚷喧闹,尽管他声嘶力竭地叫喊,在李思文前面的守军,还是无法听见。 闻贤见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心想,眼下润州城内涌出不少叛军,混战一片,东南两边城门的路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李思文与裴庆之若是逃跑,只有西城一条路可行,城墙上守军经过一番调度之后,要掉头去追击李思文,已经来不及,不若进城去,便可赶在李思文之前到达西城门,将他二人拦住。 于是对闻达说道:“大哥,李思文与裴庆之必然会从西城逃跑,你速带人去西门堵截,他们已经乔装成民兵模样,一定要当心,别让他们逃走了。” 闻达笑道:“贤弟放心,他们俩别说是乔装,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识。我这就将他们二人抓来,只是不知贤弟为何不与我一同前去呢?” 闻贤道:“我们有投诚意向,都梁山的那些将领未必没有,若是我们二人同去西城,都梁山那些人打开了城门,让徐敬业进城来,到时候功劳就是他们的了,我们虽然擒住李思文,献给徐敬业,也不过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而已。” 闻达道:“贤弟说得极是,那几个王八羔子,若是抢先一步,我们就白忙活一场了。”说着便带领几百人由城墙上下去,到了地面之后,见到城内守军虽然与义军战况激烈,死伤无数,但义军要将守军消灭,进而打开北城门,让大军进城,时候尚早。于是便径直率领士兵,向西城门那边追去。 其余守军在闻贤的率领下,继续抵抗徐敬业义军的佯攻,都梁山的那些将领虽然蠢蠢欲动,但见城墙之上都是闻氏兄弟的部下,因此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李思文与裴庆之到了西城门,刚要打开城门之时,闻达便已赶到,“站住!哪里走!”闻达一边追赶,一边喊道。 李思文见闻达追来,急忙喊道:“快开城门!”西城门徐徐打开,裴庆之与李思文连忙跃身上马,闻达健步如飞地向前本来,李思文心想,若再迟片刻,定然会被闻达追上,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此时厚重的城门才打开尺许宽的一条缝隙,李思文便鞭马向前冲去,想以奔马之力冲开城门,然后逃跑。 闻达见状,心想就算自己脚程再快,也万万及不上健马放蹄之速,于是连忙从士兵手中抢过弓箭,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他牢牢记得其弟闻贤说过的话,不可伤害李思文的性命。于是对准马腿,觑准时机,一箭射去,就当马腿刚刚扬起之时,闻达的急箭也已射到,李思文所乘之马,后腿被闻达一箭射穿,一声长嘶之后,便跌倒在城门口中,李思文也摔下马来。 而城门也在李思文的坐骑一冲之力下,被强行撞开,裴庆之知道若被闻达抓住,无论最后落在谁的手中都是死路一条,于是再也顾不上已经倒地的李思文,在马臀上狠狠抽上一鞭,向前冲去。 闻达冷笑一声,心想,不能射杀李思文,难道我还不能杀你么?说着弓满弦张,铿尔一声响后,一支羽箭入流星般带着刺耳的破空之声向前飞去。 “啊!”的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裴庆之便倒地身亡。 闻达连忙赶上前去,命人擒住李思文,只见那润州长史裴庆之被自己一箭从后颈穿过喉咙,纵然已经死去,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 闻达笑道:“我在边关随着王方翼将军抗击突厥之时,曾在万军之中射杀过多少突厥将领,连王方翼将军都称我是战国时期百步穿杨的箭神养由基复生,你裴长史能死在我的神箭之下,也算是三生有幸。” 李思文目睹裴庆之惨死之状,也不由得在心里犯怵,心想,闻达能在这么远距离下,射中马腿,刚开始觉得只不过是幸运而已,现在看来,他既能杀了裴庆之,要射杀我自然也不在话下,看来他是想拿住我,来向徐敬业邀功请赏了。 第225章 占领润州 闻达擒住李思文,然后斩下裴庆之的首级,对李思文说道:“刺史大人,你还往哪里逃呢?” 李思文冷哼一声,说道:“小人得志,你以为你抓住我,你们兄弟二人就能活命么?你们在徐敬业将要破城而入之时,才想到倒戈投诚,这恐怕有点晚了吧?你们兄弟二人是这次守城的主将,徐敬业麾下有多少人死在你二人手中?你以为徐敬业见到你,会饶了你么?” 闻达笑道:“你说得不错,若是徐敬业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无论我们现在做什么,他进城之后,也不会放过我。不过如果我们兄弟二人死了,徐敬业将不会在润州招募到一个士兵,你信是不信?” 李思文闻言并不说话,只听闻达继续说道:“我看徐敬业能想到挖地道攻城,看来他还算是有勇有谋之人,自古英雄相惜,我们兄弟二人既然有这般能耐,他若将我们留在身边,为他效力,于此同时,我的那些部下,也会随我归降义军,如此一来,岂不是比得到一具具尸体,更加明智么?” 李思文道:“反正事到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怎么说都行。不过你现在不杀我,将我交给徐敬业,那竖子就更不会杀我了。” 闻达笑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说到底,是你下令死守润州,才让徐敬业久攻不下,折损了许多士兵,你怎知他不会杀你立威呢?” 李思文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尽管我对他不仁,他不会对我不义,他的这种优柔寡断的性格,我再熟悉不过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看我们到底谁死谁活?”说着便押着李思文赶到北城门下,这时候城门之下的残敌还未清剿完毕,玉虚道长等人见李思文被绑缚着来到城门之下,俱都极为惊骇。 闻达扬声说道:“兄弟们,润州刺史李思文已经被我擒住,眼下城破在即,我们就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打开城门,让义军进城,我们一起归降义军去吧。” 那些士兵俱都面面相觑,不知润州司马此话是否属实,抑或是出言试探,因此俱都不敢表态。然而,此刻双方已经罢斗,只听闻达又对玉虚道长等人说道:“你们谁是这里能说得上话的,我们润州的守军或许是怀疑义军进城之后,会不会对他们进行报复?还请这里的义军将领出来谈一下,要不然我们的士兵是不敢贸然开城门的。” 只听李宗臣走将出来说道:“本将军是扬州义军匡复府左司马李宗臣,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 闻达扬声道:“敢问李将军,我们若是此时打开城门,归降义军,李将军能否保证徐敬业将军不会屠杀我的部下呢?” 李宗臣道:“我们在攻进城之前,徐将军曾下过严令,不会冒犯城中的无辜百姓,对于肯归降义军的将士,也会兼容并包,一视同仁,你们放心就是。我们徐将军说一不二,三军之前下过的军令,又岂会轻易更改呢?” 闻达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就太好了。”转而对城中尚在迟疑的守城士兵问道:“你们还有何疑虑,趁现在一并提出来,我们先将该考虑到的问题都一并解决。如果没有问题,那即刻就放下兵器,一起打开城门,让义军进来。”说着首先将弓箭与腰刀都解下来,仍在地上。 其中一个士兵走将出来,说道:“只要不杀我们,我们愿意归降义军。”说着,也将兵器放下,其余士兵见状,纷纷倒戈,忙着前去打开城门。 闻达见状,从街旁布店扯下一块白布,对身旁的一名士兵说道:“你快将这个交给闻贤将军,让他将这块白布挂在城墙上。” 韩英女笑道:“倒是挺好玩的,交给我来吧。”说着便从地上拾起一杆樱枪,用枪头穿过白布,然后一跃而上,几个顿挫,便到了城墙之上,没等城头上的士兵反应过来,已经将樱枪插在城墙之上。 城墙上的士兵此时仍在抵抗徐敬业的佯攻,见到一个女子到城墙上竖起了白旗,左右两旁各有十几个士兵手持利刃,向韩英女冲来,韩英女刚想出剑击杀他们,只听录事参军闻贤连忙阻止道:“各位兄弟,且慢动手,这位女侠应该是得到了闻达将军的认可,所以才来城墙上竖起白旗的。” 韩英女笑道:“这位将军说的不错,你们的头儿李思文要逃跑,已经被闻达将军抓住了,长史裴庆之也已经身首异处,你们城内的士兵都放下了兵器,现在正在帮忙打开城门,不信你们从这上面向城内看看就是了。” 徐敬业见到城头上挂起了白旗,还不清楚城内的情况,还道是李宗臣等人已经占领了润州城,于是迫不及待地想攻入润州城,魏思温连忙劝阻道:“将军,虽然我们通过地道攻入了润州城,但李宗臣与玉虚道长的忠义营,加起来不过六千余人,如何会这么快拿下润州城呢?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还是再等等吧。” 徐敬业道:“那就依军师所言。再等等看。”说着便命令全军仍旧保持队形,暂停前进。 过了一会儿,李宗臣与玉虚道长等人俱都到了城头之上,城墙上的守军纷纷将兵器从城墙上扔下,魏思温笑道:“徐将军,看来现在是时候了,我们一起到达城墙之下,听听他们说什么?” 徐敬业笑道:“总算是大功告成了。”说着便与军师魏思温并辔来到城墙之下,只听李宗臣说道:“徐将军,闻达、闻贤两位将军愿意向我义军投诚,并且斩下润州长史裴庆之的首级,润州刺史李思文已被擒住,等候将军发落。我已经答应了他们,义军进城之后,对城中百姓及归降的将士都不会有任何伤害。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呢?如果同意,我们这就打开城门,让义军进城。” 徐敬业扬声说道:“我之前已经颁下军令,左司马是依照我军令行事,我自然答应,你们快打开城门吧。” 过了一会儿,只见攻打了十余日之久的润州城,城门徐徐打开,徐敬业迫不及待地鞭马向城门奔去。魏思温生怕会节外生枝,连忙将手一挥,带领全军随后跟来。 第226章 改姓为武 徐敬业虽然刚愎自用,一意孤行,而且极好面子,但在行军打仗方面,的确是个出色的将领,军令既已颁下,进城之后,果然信守承诺,约束部下,没有斩杀已经归降的任何一名守军。 大军进城之后,在魏思温的安排下,首先接管了润州城的防务,然后与义军大小将领一起到润州刺史府待命,闻达将润州刺史李思文押到徐敬业面前,闻达为了向徐敬业献殷勤,喝令李思文跪下。 只听李思文冷笑一声,道:“我乃大唐的润州刺史,而徐敬业在叛逆之前,已经被贬为柳州司马,官职在我之下,若是按照规矩,应该是徐敬业向我参拜才是。我虽被擒,但未投降叛军,因此不算降将,不需向他参拜。再者说来,我乃徐敬业这竖子的叔父,自古只有晚辈向长辈跪拜的道理,哪有长辈跪晚辈的。” 徐敬业道:“你口中所言虽未必有句句在理,但你虽被擒,倒是有几分骨气,既然你不想跪我,那就免了吧。” 魏思温道:“徐将军千万不要中了李思文的奸计啊,他知道此刻若是跪地求饶,将军定然不会放过他,所幸就装作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这样才能得到将军的认可。将军明知是他是被逼无奈,才这样做法,又为何要对他特别恩待呢?他一口一个竖子,既然没有念及叔侄之情,将军又为何要念及亲情呢?” 徐敬业问道:“那依军师之意,该如何处置李思文呢?” 魏思温道:“李思文下令死守润州,致使我义军攻城部队,损兵折将,应该斩首示众,以立军威,这样做法,一来是对死去的将士有个交代,二来可以震慑降军中的投机分子,三来如果不斩李思文的话,以后义军攻打其他城池,其他的守城将领也会抱有侥幸心理,死守城池,以待援军到来,反正将军攻城之后,守城的主将依旧有机会活命。” 徐敬业尚在迟疑,李思文笑道:“还等什么,我李思文深受太后恩遇,终于大唐江山社稷,如今守城而死,死得其所矣。”依旧是一副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的大唐忠臣模样。 徐敬业笑道:“李思文,这种话说得多了,就显得虚伪了。你是个什么货色,我还不知道么?你先是期待朝廷会派兵前来润州增援,然后见实在守不住了,于是选择当逃兵,与裴庆之一起从西城逃跑,这才被闻氏兄弟擒住。我若将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还会这么说么?” 李思文心想既然打定主意,就要一装到底,中途求饶,反而更加让徐敬业瞧不起,于是接着说道:“没错,我鞍马骑射,样样不如你,不过我有一颗对大唐江山社稷的赤诚之心,而你没有。我们李家原本是世袭罔替的朝廷忠良,未曾想到,出了你这个逆子,将家族的名声毁于一旦,太后对我们家族不薄,你们兄弟二人谤议朝政,虽暂时受到贬谪,但宦海浮沉,只要你们将来效忠太后,多立功勋,自然会官复原职,可你却选择了叛逆这一条不归之路,才导致这样的后果,我今问你,你后悔么?” 徐敬业道:“如今伪后临朝,诸武用事,唐之子孙多无实权,中宗被罢黜为庐陵王,睿宗被幽禁,我们都是效忠于大唐的臣子,这才在扬州振臂一呼,旬日间聚兵十余万,楚州司马响应,尉迟昭将军连连奏捷,我亲率义军拿下润州城,可谓无往而不利,终有一日,我会挥师北上洛阳,匡复庐陵王的帝位,让伪后还政于唐室。你所效忠的是,是武氏王朝,而非李唐的江山社稷,而我们义军才是大唐的忠良之士,你一人愿意拜倒在那个老女人的脚下,我等与你岂可同日而语?” 徐敬业续道:“至于武氏掘我祖坟,我义军攻到东都洛阳之日,也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被削属籍与爵位之事,只要庐陵王重新登基为帝之日,自然会答应我的请求,恢复我们家族的属籍与爵位的。我看叔父你一心对伪后阿谀奉承,又耻于与我为伍,不如改姓为武,去做那老女人的晚辈吧。”转而厉声说道:“来人啊,先将润州刺史武思文收监。” 魏思温极力建言道:“将军不可因私废公,李思文非斩不可,绝不可因为他是将军的叔父,而设法保住他的性命,这样做恶劣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还请将军三思。” 徐敬业道:“我意已决。将武思文押下去。”话音才落,连忙便有两个士兵一左一右将武思文押了下去,关入润州的牢房之中。 魏思温见徐敬业再次不听自己的劝告,心想,看来徐将军还是优柔寡断,放不下与李思文的叔侄关系,毕竟他们家族人丁凋零,如今除了其弟徐敬猷外,李思文是徐敬业唯一的亲人了。于是便不再坚持下去,转而问道:“既然将军不忍对叔父下手,那我也不便再出言相逼。不知将军如何安排闻达兄弟及其部下呢?” 徐敬业并不认识闻氏兄弟,于是问道:“闻达,听说这十余天来,都是你兄弟俩为李思文指挥守城的,可有此事么?” 闻达听徐敬业这么一说,心想,看来他是想将义军损兵折将之事怪罪于我,早知如此,还不如守城而死呢? 想到这里,便豁出去了,傲然说道:“没错,李思文根本不会打仗,润州城中的守军十有八九都是我兄弟二人的话,除了我兄弟二人,其他人根本就调遣不动。” 徐敬业笑道:“有胆有识,有勇有谋,果然是难得。你如今归降了我义军,可有后悔么?” 闻达笑道:“天下哪有后悔药可吃的?我兄弟二人归降义军之前,也早就考虑到这一层了,将军想杀了我们,为死去的义军兄弟报仇,我们也无话可说,毕竟我们确实给义军添了不少麻烦。徐将军入城之后,也信守承诺,没有屠杀手无寸铁,已经归降的士兵,足见将军的仁义。将军要斩我,我无话可说,只是我闻达、闻贤二人,大好健儿,不能留为沙场之用,就这么死去,无论是谁,都会心有不甘的。” 徐敬业笑道:“谁说要杀你们二人了?能得到你们这样的将领相助,我义军势必所向披靡,无往不利,我又怎会自毁长城,徒然泄一时之愤,而损失两位这样的将才呢?只是我听说闻达将军箭法不错,百步穿杨,在追击裴庆之与李思文之时,能在百步开外,一箭射穿急速奔跑的马腿,另一箭则从裴庆之的后颈射穿喉咙,是否你的部下夸大其词呢?” 第227章 比试箭法 闻达笑道:“多谢徐将军赏识,末将别的不敢说,箭法却并非夸大其词。在润州做司马之前,长年在王方翼将军麾下抗击突厥,曾在两军阵前,射杀无数突厥将领,突厥人畏我如虎。” 徐敬业笑道:“本将军也擅长骑射,闻达将军箭法既然如此神妙,可有胆量与我较量一番呢?” 闻达笑道:“既然徐将军有此雅兴,末将又有何不敢,自当奉陪。不知徐将军想如何比试?” 徐敬业道:“当年三国第一猛将吕布辕门射戟,与一百二十步外射中戟支,从而止兵戈于未发。润州城头有一白旗,我们二人同时立于城下百步之外,每人只能射三支箭,谁能最先将白旗射下来,就算谁赢。你看如何?” 闻达笑道:“徐将军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末将无不依从。” 于是,徐敬业便携着闻达一起到了城墙之下,两人同时立于离城墙百步之外,手持强弓,与三支羽箭,只听徐敬业道:“军师,烦请你发令,我与闻达将军听到命令之后,同时射箭。” 魏思温笑道:“魏某遵命。”随即说道:“预备!” 徐敬业闻言,同时拉弓引箭,对准城头上的的白旗,只见魏思温将手举起,让后扬声说道:“放箭!”同时将手放下。 闻达闻言连忙将拉满弓弦的右手松开,羽箭如流星般向前射去,徐敬业却有意滞后片刻,待得闻达手中羽箭离弦之后,再射出羽箭,然而这支箭却不是瞄准城墙上的白旗,而是对准闻达的已经离弦的箭矢而去的,徐敬业的蹑尾之箭如一道电光一般,向前飞去,才一眨眼的工夫,只见半空中火光一闪,铿的一声响后,两箭同时落下,谁也没有射中白旗。 闻达见状,不悦般说道:“徐将军,我们是公平比箭,你为何要射下我的羽箭呢?” 徐敬业笑道:“我们每人有三支羽箭,也是同样的距离,并没有不公平之处,我们事先也没有说明不能射下对方的箭矢,就算我抢夺你手中的羽箭,也并不是不可以。” 闻达道:“你这样做,你也只剩下两支羽箭,也只有两次机会,若是我的箭矢全部射出,被你俱都射落,你最终也不能赢我的。到时候你无法从我手中得到羽箭,若是再去取箭,来射白旗,就不合规矩了。” 徐敬业笑道:“我当然不会这样做,就算只有三支羽箭,也同样能赢你。” 闻达笑道:“那可未必。”说着又将弓箭扬起,又是一箭向着白旗射去,徐敬业的箭又是蹑尾追来,像前者一样,将闻达的箭强行破坏掉。 两人同时射出两箭之后,城头上的白旗仍旧迎风招展,城墙之下观看比试的士兵,无不惊讶得瞠目结舌,俱都在心里称赞徐敬业的箭法之神奇,能在箭矢高速飞行的情况下,每箭都射下闻达的箭矢。 而闻达虽然很有把握一箭射下白旗,但每次箭矢射出,都被徐敬业破坏掉,最终没有射中,其他人自然不知他的箭法究竟如何,因此听到将领们为徐敬业喝彩,心里极为恼怒、郁闷,憋屈,心想,最后一箭,千万不能让徐敬业破坏掉了,虽然每箭射出,两箭同时落下,最后谁都没射中白旗,但无疑为徐敬业赢得了不少掌声,最终在其他人的心底里,也俱都认为是徐敬业更加高明一筹,我虽归降义军,可并不会故意输给他徐敬业,来对他阿谀奉承,这不仅有关各人荣誉,而且我曾是王方翼将军的将领,如果在箭法上输给徐敬业,那也有损王将军的名声。 于是心中打定主意,这最后一箭,拼上一把,与其被徐敬业破坏掉,不如后发制人,他能射下我已经射出的箭矢,但城墙上的白旗离地面这么远,而且牢牢缠在樱枪之上,他徐敬业未必能够将它射下来,我也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只等魏思温发令之后,迟疑片刻,徐敬业不先出手,我也不出手,总之在徐敬业的羽箭离弦之后,再行出手,他就无法射中我的箭矢,以我百发百中的箭法,定能一箭定乾坤,将白旗射落。 徐敬业却在心中暗忖道:早就听说闻达有勇无谋,今日看来传言果然不虚,曹刿论战中说到,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前面两箭俱都将他的箭矢射下,已经为我最后的一箭营造了声势,从一开始,闻达就已经气恼,现在更是情绪波动,即使他箭法百发百中,也会受到影响,而我在最后一箭,就不能不改变策略,若是再像前两次一样,只是将闻达的箭矢射下,则最终仍旧不能将白旗射下,所以只等魏军师一声令下,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箭射出,在闻达之前将白旗射下,闻达就算有百步穿杨之美誉,也最终会输给我的。 只听魏思温笑道:“徐将军,闻达将军,这是最后一箭了,如果两位还不能将白旗射下,那只好判两位握手言和了。” 闻达气恼地道:“魏军师你就快发令吧,就算最后一箭还是像之前一样,那么这就不是和局,而是徐将军胜了……” 徐敬业见到闻达这个样子,自然是欣喜不已,心想,这个匹夫果然入我彀中,不败何待?于是笑道:“我们二人若都没有射下白旗,自然是握手言和,怎么我就胜了呢?”他说这话,是故意激怒闻达。 闻达果然中招,愤然道:“若是我的三支羽箭俱都被徐将军射下来,徐将军虽然没有射中白旗,但你的箭法之神,旁人都看在眼里,而我的箭法怎样,旁人却无从知晓,虽然按规矩,我们二人是和局,但徐将军确是众人心中的无冕之王,不是你胜了,还能是末将胜了么?” 徐敬业笑道:“胜就是胜,和既是和,哪管旁人说什么呢?”随即对魏思温说道:“军师,请你快发令吧。” 魏思温闻言,扬声说道:“各就各位,预备!”两人同时,跨步、拉弓、引箭,娴熟的弓箭技术一气呵成完成,只听魏思温最后断然说道:“放箭!” 第228章 利用规则 话音才落,徐敬业手中的箭矢便已离弦,如流星赶月般向城头上飞扬的白旗飞去。 最后一箭,他终于率先出手,他知道闻达的箭法与自己旗鼓相当,如果两人同时射中白旗,则无法判定输赢,怎样才能摘得胜利的果实,他来到城墙之下的时候,就在心里琢磨,前两次射下闻达的箭,有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还没有想好,如何才能最终取得胜利,而让闻达心服口服。 这会儿突然福至心灵,计上心头,事先的约定是两人同时射箭,谁将白旗射下,便算谁赢,可并没有说,一定要去射白旗,若是我将挂有白旗的那杆樱枪射倒,那么闻达的箭法就算再怎么出神入化,也会射空,最终的胜利就非我莫属了。 而闻达此时情绪波动,为了防止徐敬业再行捣鬼,为了保险起见,最终选择在徐敬业手中的箭射出之后,然后再出手。而且对准的是樱枪上端,白旗与樱枪相连接的地方,因为在他看来,只有这样做,才能将白旗射下来。而没有考虑到射倒樱枪,也同样可以将白旗射下。 加之又是延后片刻出手,结果徐敬业的羽箭不偏不倚地射中旗杆,徐敬业臂力超群,所用的弓弩也是他特别打造的五百石的强弓,羽箭射出之后,只听喀拉一声响后,韩英女插在城墙上的旗杆从中折断成两截,而闻达的箭矢随后跟到,却因为旗杆折断,从上头划飞过去,连白旗的边儿也没沾到。 将士们见到徐敬业最终获胜,欢呼、喝彩、叫好之声,此起彼伏,众人俱都高举兵器,高呼相庆。 待得众人平静下来,闻达懊恼般怨道:“徐将军不守规则,胜得并不光彩。” 众将士听闻达这么一说,俱都愤愤不平,想上前拿住闻达,请徐敬业治罪,徐敬业连忙打手势约束身旁将士,走到闻达跟前,向他问道:“我如何不守规则,胜得不光彩了?” 闻达忿然道:“我们之前的约定是,大家每人三箭,谁射下白旗,谁就是胜者。可徐将军射的却是旗杆,并非白旗,我瞄准的却是白旗,你不守规矩,将旗杆射断,使得我没有射中,这就算我输了,我自然是不服气的。” 徐敬业闻言,并没有直接答复,而是向闻贤问道:“闻参军,你认为比试的结果谁输谁赢呢?你也认为我没有守规则么?” 闻达之弟闻贤说道:“兵者,诡道也,我大哥说你不守规则,其实说得并不确切,与其说徐将军违背了规则,不如说徐将军利用了规则。比试之前,大家约定的是,谁射落白旗,就算谁赢,并没有规定一定要去射白旗,徐将军膂力过人,目力极佳,竟然强行将旗杆射断,使得白旗倒下,也致使我大哥对准白旗的那一箭射偏,我大哥并不是输在箭法上,而是输在了智谋上。” 闻达听了,这才心服口服地说道:“将军智谋无双,末将输得心服口服。” 徐敬业笑道:“其实就箭法而论,我与你就算射一千次,也分不出胜负,当两人的箭法练到一定的境地,没有特殊的办法,就极难分出胜负。这就好比这次攻城之战,我攻城有术,你也守御有方,这才相持不下,若是我义军没有从地道攻入的话,这场战斗,还不知要打多久呢?而结果我最终攻下润州,靠的并不仅仅是将士之勇,还是上下齐心,集思广益,出谋划策的结果。” 闻达笑道:“以前王方翼将军也经常说些兵法、谋略之事,我总是听不进去,因为我自诩有几分本事,心想若是将士们都像我一样,作战英勇,根本就不需要耍这些心思,今日比试箭法,败给徐将军,这才让我切切实实体会到谋略的重要性,两军作战,并不一定要血拼到底,有时能以巧计取胜,也同样是了不起的。” 徐敬业笑道:“你能这么想,那就太好了。”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我二人比试箭法之前,魏军师谈到如何安置润州归降的将士之事,我看不如让闻将军兄弟二人,继续统领这支部队,为我义军冲锋陷阵,斩将搴旗,不知两位意下如何呢?” 闻达、闻贤同时上前说道:“末将但凭徐将军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润州归降来的士兵听说徐敬业将军仍旧让闻达兄弟来作他们的统领,俱都万分感激。闻达连忙问道:“不知徐将军接下来想攻打那座城池呢?末将愿意率领润州士兵为徐将军打头阵。” 徐敬业笑道:“连日攻打润州城,将士们疲惫不堪,我准备过几日便挥师回到扬州休整,至于接下来要攻打哪里,暂时还不确定,等本将军率领义军回到扬州之后,与众将商议之后,再行定夺。” 旋而对右司马薛仲璋道:“当初提出这条战略的是薛御史,不知薛御史可有事先想好,接下来该攻打何处城池呢?是先攻常州,还是直接攻打金陵作为大本营呢?” 薛仲璋道:“将军既然攻下润州,待得大军休整一番之后,自然是先攻下常州了,难道还舍近求远,去攻打金陵不成?润、常二州若被我义军攻下,金陵城便自然是我义军的囊中之物了。” 鄢云听说他们接下来又要去攻打常州与金陵,也不知魏思温有没有将之前发现有官兵向北方运送粮食之事,告诉徐敬业,但是自己职位较低,恐怕人微言轻,徐敬业不听自己的建言,于是走到魏思温身旁,低声对魏思温说道:“军师,在挖掘地道之前,我们忠义营中有人发现有官兵正向北运送粮食之事,不知将军有没有告诉徐将军呢?” 魏思温闻言,蓦地一惊,说道:“若非你此刻提醒,我倒把这事忘了。这事非同小可,我现在就告诉徐将军。” 于是急忙扬声说道:“徐将军,攻打常州之事,还是暂缓吧。” 徐敬业问道:“这是为何?若是军师再要说什么挥师北上,直取洛阳之事,还是免开尊口吧。此举太过冒险,当初我尚且不答应,现在攻打润州之后,我义军损耗不少,虽然润州又归降过来些许士兵,但与李孝逸的大军相比,我们尚无实力与之抗衡,还是薛御史之策比较稳妥,我们先攻下金陵,稳定脚跟,方才进退有据,无往不利。” 第229章 兹事体大 魏思温道:“魏某说要说的事,并非旧事重提,要徐将军挥师北上。而是有重要军情要向徐将军报告呢?” 徐敬业愕然道:“哦?有何重要军情,莫非李孝逸的大军已经到了扬州么?” 魏思温道:“目前还没接到李孝逸大军到达扬州的消息,不过我所要说的军情,确是与官军进程同等重要。” 徐敬业笑道:“还有什么军情,与这件事同等重要的,军师不要虚张声势,夸大其词了。有什么事,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吧。” 魏思温道:“就在几日之前,将军在攻打润州城,忠义营刚开始挖掘地道的时候,忠义营中有极为义士,发现有几十个官兵正向北方押运粮草。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件事了。” 徐敬业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不过是一小队官兵押运粮草而已,这没什么稀奇的。” 魏思温肃然道:“徐将军切莫以为魏某是在小题大做,这件事可大可小,那时候两淮沿岸都是大水,这些官兵向北运输粮草,要运到哪里去呢?” 徐敬业道:“或许是涝灾惊动了朝廷,这些官兵只不过是奉旨运输粮食,去两淮地区赈灾而已。这只不过是极为平常之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呢。” 魏思温道:“依我看,并非如此,两淮地区水灾,则由北方陆路运输粮食赈灾即可,北方地区今年冬天的麦子正值收割时节,朝廷又何必劳师动众,到南方来征粮赈灾呢?” 徐敬业闻言,正色道:“军师之言甚是有理,武则天当政这么久,在赈灾这件事上,也不至于愚蠢到这种程度。那依军师看来,他们是将粮食运往何地,用在何处呢?” 魏思温道:“不知徐将军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刚占领扬州府之时,有一人曾以羽箭传信?” 徐敬业笑道:“怎么不记得,当初你还一味地赞扬骆宾王先生的檄文影响力与号召力很大,乃至豫南地区的义匪也遥相响应义军……”说到这里,恍然大悟道:“军师是说这些官兵从南方征集运输粮草,与李孝逸的大军丢失粮草之事有关?” 魏思温抢着说道:“没错,李孝逸损失了三十万大军的粮草,必然会向朝廷申请重新调拨粮草,而最近些年,为了抗击突厥,朝廷府库经常调拨军粮。这次武则天为了平叛,出兵三十万,第一次调拨给李孝逸军粮,已经是府库为之一空,屋漏偏逢连夜雨,恰逢两淮水灾,朝廷急需粮饷赈灾,李孝逸三十万大军的军粮也被豫南的义匪付之一炬,朝廷哪有哪里会有这么多军粮给李孝逸呢?” 徐敬业道:“这样一来,武则天就必须要从各地征集粮草,运往李孝逸的军营,依照那老女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将李孝逸的大军暂时调回,任由我们义军发展壮大的。这样推理之下,军师之前的猜测合情合理,只是我们知道了这些官兵是要给李孝逸军营送粮,那又怎样呢?军师可知他们最终要将军粮运往何处么?” 魏思温道:“我得知这个消息后,见徐将军正集中精力攻打润州城,是以也没有及时禀报将军。他们最终送达到何地,那要看李孝逸的大军的进程如何,我们才能提前,射下埋伏,将他们的军粮劫下,或者损毁,这样一来,李孝逸的大军将不战自溃。我虽不知他们最终约定在何处碰头,不过我相信,李孝逸的大军前几天也被两淮大水阻挡,这几天水退之后,才开始向南前行,依照大军的进程,大军应该快到楚州境内了。” 徐敬业道:“我需要的是确切地点,楚州地界方圆几百里,若不知这些零散的运粮部队,最终与李孝逸的大军在何处碰头的话,我们是很难将其全部缴获的。” 魏思温道:“所以我想请徐将军连忙派兵前去楚州,提前设伏,进而围剿他们的运粮队。” 徐敬业道:“军师此言差矣,我看大可不必这样劳师动众,大军连日来攻打润州城,将士们已经相当疲累了,现在又要派遣他们去楚州,将士们未免会有怨言的。依我之见,不如只派遣小股部队,让他们一路向北巡查,发现有类似的运粮部队,就将他们抓来,审问之下,得知他们最终送达的确切地点之后,我们再考虑出兵,这样安排较为稳妥。” 徐敬业听说李孝逸的大军就要到达江南,暂时还没有做好与他们硬拼的准备,只想先守住润州,仗着润州城之坚固,以逸待劳,虽然让人看出有些怯战,但为了义军的前途考虑,也不得不如此了。故而本来想过几日班师回扬州的,现在又有些犹豫了,官军声势浩大,而且都是朝廷的精锐之师,自己这些临时征募的散兵游勇,与他们相比,相差何啻天渊? 魏思温也看出徐敬业的表情有异,于是急忙说道:“徐将军请三思啊,此战决定义军与官军的成败,我们义军迟早会与官军短兵相接,若能在此之前,截获他们的粮草,将士即便劳累些,也是值得的。至于徐将军适才说的计策,若是我们抓来的运粮队,对于李孝逸大军的进程丝毫不了解,只是有一个模糊的方向,那该如何呢? 毕竟朝廷也不可能将大军进程这样机密之事,告诉所有的人。依我之见,还是派大军前去楚州官道上提前设伏为好,他们要到达江南,楚州是必经之道,那些运粮队要想将军粮顺利送达军营,也非经过楚州不可。” 徐敬业急道:“军师不要再说了,在我看来,就算我们成功堵截了他们的部分运粮队,也是无济于事,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朝廷既已下达政令,让各地官员征集粮食,而这些运粮队又是有先有后,有多有少,我们就算提前设伏,也不可能一网打尽呢。大军不如在润州以逸待劳,李孝逸若是知道我们攻下润州城,主力在此,就一定会主动来找我们的。” 第230章 分析敌情 魏思温还想据理力争,但徐敬业已然听不下去,骤然离座而去。魏思温等人无奈之下,也只得怏怏而退。 众人离场之后,鄢云来到魏思温在润州城的临时住所,对魏思温说道:“忠言逆耳,徐将军听不进去,军师难道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么?” 魏思温道:“现在能怎么办,也只有依从他的命令,带领小股部队,去擒住几个运粮小队的头儿,然后审问一下试试看,万一问出些道儿,也说不定呢。” 鄢云颓然道:“军师明知审问出来的几率很小,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呢。在下此来,原本想与军师能在这件事上一起想个好法子,没想到军师也没这心思了。” 魏思温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自从上次在匡复府与他发生了争执之后,我这个军师从此就是个虚衔而已,根本说不上话了,他薛仲璋现在才是徐敬业名副其实的军师呢。我魏思温,在徐将军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鄢云忿然道:“从始至终,我与玉虚道长这些人都是支持魏军师你的,本来攻打润州,不挥师北上,在战略上就犯了严重的错误,没想到徐将军一错再错,今天竟然说连大本营扬州也不要了,打算长留此地,等候李孝逸的大军到来。这不是笑话么?我看徐将军从选择攻打润州之日开始,就在逃避与李孝逸正面交锋,这是典型的怯战表现,是懦夫的行为。” 魏思温急忙制止鄢云道:“鄢云兄弟,你这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传到徐将军的耳边,可知是什么后果么?以后切不可这般说了,就算是私底下也要提防隔墙有耳,上次在扬州匡复府,若不是我力保你的性命,徐敬业说将你杀了就杀了。” 鄢云毅然说道:“怕什么,他就算要杀我,也忠义营的玉虚道长等人也不会答应的,凭他们的武功,要想保护我离开,还是可以做到的。” 魏思温道:“话虽如此说,但我想你们也不想因为一些小事,与徐敬业彻底闹翻吧?毕竟一旦闹僵了,便很难处理这个问题,对双方都不利呢。” 鄢云听魏思温这么一说,激愤的心情稍稍平复下来,遂道:“话归正传,若是我们忠义营愿意听从魏军师的调遣,军师能有办法将正在向李孝逸军营集结的运粮队,尽数歼灭,破坏掉他们的粮草么?” 魏思温笑道:“你一向足智多谋,有胆有识,上次在匡复府,那么多文臣武将在场,也没见谁支持我的战略思想,只有你据理力争,而且借题发挥,说出了许多独到的见解,看来你对用兵之道有极深的研究呢。” 鄢云笑道:“军师过奖了,在下也不过在军师的妙论上略加几句锦上添花而已,与军师胸中的深韬远略相比,相去倍屣矣。” 随即说道:“依在下愚见,我们还需做两手准备,一方面徐敬业将军所派的小股部队,前去擒捕运粮队官兵,我们还是依命而行; 于此同时,另一方面,我们忠义营则秘密向楚州方向而行,如果所擒拿的官兵吐露出确切地点,自然是请徐敬业将军派兵前去围剿运粮队,若是问不出什么,我们忠义营则必须化整为零,多方面收集消息,向北打探李孝逸大军的进程,在行进途中,则跟踪这些运粮队,相互联络,最后便可得知他们向何处集结。因为朝廷虽不可提前将大军进程泄露,但运粮队”行进途中一定会设法与李孝逸的大军联络,从而得知集结的地点。” 魏思温接着道:“你的意思是忠义营全体出动,只为探明他们具体集结的地点?” 鄢云道:“没错,我们忠义营虽然有一千多人,但化整为零之后,是无法像豫南的义匪那般将李孝逸大军正在途中的粮草全部损毁的。我们只有打听清楚他们最终集结的地点,才能知道李孝逸的作战意图,我想他长途奔袭,最需要的是休整,因此急需拿下江南的某处城池,而扬州、楚州已在义军手中,楚州更是他们南下平叛的绊脚石,首当其冲,很有可能就是他们首先要打下的目标。” 魏思温笑道:“你倒是分析分析,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拿下楚州城不可呢?” 鄢云笑道:“军师既然想考考在下,那在下就说说,还请军师评点。其一,打下楚州之后,西南可以挥军攻打扬州,向东南又可以攻打润州,扬、楚、润三州,是我义军目前的根据地,而楚州处在中央,一旦攻下,便可切断扬州与润州义军的联系。其二,楚州是第一个响应义军的州郡,如果攻下楚州,对其他州郡想响应义军的人无疑是个警示,对官军南讨极为有利,而对于我们义军来说,楚州不仅仅是个根据地而已,而且是其他各州郡的榜样与模范,若是这面旗帜倒下,对义军来说,无疑是个极大的损失。” 魏思温问道:“分析得有理有据,还有第三点么?” 鄢云笑道:“这第三点嘛,那就是最为重要的一点了,因为徐敬业将军没有采纳军师的战略计策,选择亲自带着主力部队,攻打润州,没想到这场攻城战,持续这么长时间。义军大规模向润州行军,李孝逸等人不可能得不到消息,本来此刻扬州与楚州同样是兵力不足,但相比之下,扬州兵精粮足,有众多将领聚集,而且扬州城民上下一心,拥护义军,在原先起义的将士心中,扬州的重要性自然比楚州大。 李孝逸的大军若是攻打扬州,短时间内便极难打下,而楚州守城的只不过是李崇福等人,及尉迟昭手底下的几个偏将而已,兵力空虚,粮草不足,大军兵临城下,润州义军无法回援,要攻下楚州,对于这些器械精良,训练有素的朝廷官军而言,简直轻而易举。武则天用人唯才,李孝逸军中不可能没有人想到这些,从而选择攻打楚州。” 魏思温笑道:“你这些想法若是徐将军能够听得进去,该有多好呢?其实早在徐将军率军离开扬州,攻打润州之时,我心中就一直有一种隐忧,来自楚州的担忧。当初我也并非全是为了与徐将军置气,这才不随军前去攻打润州的,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因为想到楚州有危险,我在扬州可以把控全局,率领扬州义军前去增援。” 第231章 抱憾而归 鄢云道:“看来还是军师目光长远,我辈是望尘莫及的了。我这就去与玉虚道长等人商量分头追踪运粮队之事。”说着便辞别了魏思温,往忠义营的驻地而去。 到了忠义营的临时驻地,见了玉虚道长等人,遂道:“我适才与魏军师谈及适才在刺史府讨论之事,军师的意思是让我们忠义营配合这次行动,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梅傲霜道:“军师打算让我们如何配合行动呢?” 鄢云道:“我与军师商量的结果是决定一方面遵从徐将军的意思,让他派出的士兵去抓捕审问运粮的官兵,若审问出结果,自然是请徐将军派兵在他们的目的地设伏,缴获官军军粮,若审问不出结果,则需要我们忠义营出马。当然审问出结果的可能性不大,这个问题军师在刺史府曾对徐将军说过。 另一方面,我们忠义营化整为零,由玉虚道长安排各位英雄好汉分成各小组,从各个方向追踪运粮队的进程,同时派出一支队伍去查探李孝逸大军沿途的情况,无论有无结果,各分队随时派人在飞马传报消息,保持紧密的联系,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对官军的任何动向了如指掌。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李孝逸的大军即将抵达江南,我们义军能否成功击败官军,成败在此一举,各位任重道远,还请尽量配合行动。” 玉虚道长说道:“我们忠义营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相助义军的,军师既然有令,我们自然愿意听从调遣。将忠义营化整为零,分成各小组行动,这自然好办,就按照各门派来划分,忠义营中武当派的弟子居多,我会将他们分拨给各小组的带头人,受他们统领。但这些小队分派出去之后,如何进行分头追踪,倒是个问题呢?” 鄢云笑道:“这个问题,我已经想好了,大家都知道这些运粮队最终的目的地是李孝逸大军的军营,而李孝逸正向江南而来,我们此时身处润州,道长只需让各分队从润州出发,分头打听附近运粮队的情况,他们必然要渡江北行,我们只要在各个渡口码头等候便是,一路跟随他们,途中保持联络。另一方面,则要道长派一支队伍,即刻从润州出发,去打探李孝逸大军的情况,若有消息,则以信鸽与身在润州的魏军师联系。” 史书所载的飞鸽传书之事,虽始于隋唐,军队中也时常以这种方法传递军情,但信鸽需要经过驯养,经过驯养的信鸽,随身携带,便能将情报送达信鸽的驯养之地。故而玉虚道长等人若是分头行动,则不能用这种方法相互联络,故而两种联系方法有别,读者明鉴。 书归正传,只听玉虚道长说道:“你这样安排,自然是简单明了,不过贫道虽是忠义营的首领,但有重要的事情,还是需要与各门派的代表只会一声。” 随即对身旁几个武当派弟子说道:“你们去请各门派的代表,来我这里,来商量要事。”那几名弟子于是便领命而去。 残月、晓风等人自从在润州城西围攻慕青莲失败之后,一直等到义军攻打下润州城,才离开润州,向北而行,因为飞虎寨还有上千玄阴教中人,一直对云月宫虎视眈眈,残月离开云月宫之时,虽然将一切都安排妥当,但还是一直放心不下。 然而,自从与鄢云分开之后,在云月宫中的这段时间,情蛊发作的时间也逐渐频繁起来,每次都让她极为难受,残月隐约感觉到,久治不愈的情蛊正在慢慢侵蚀她的心脉,使得她练功起来,不仅杂念纷飞,不能集中心念,而且内息也随着情蛊的发作而紊乱,是以功力始终不能提升层次。 心想,这蛊毒一日不除,不仅心脉受损,而且还会危急生命,而自己此生还有许多未了之事,还有想见而未见之人,若不能将这些事完成,便成了终身的遗憾。 她心中未了之事,自然是曾经对着紫芝姐的尸体发过誓言,一定要杀了慕青莲,为她报仇雪恨,同时还有那些曾饱受武氏兄弟欺侮的姐妹,为了掩护她们逃脱丘神绩的追捕而甘愿牺牲,在残月心里,始终觉得对不起她们,此生不为她们报仇,就算死了,又有何颜面在地府与她们重逢呢? 她心中想见而不得见的人,自然就是她念念不忘的书呆子鄢云了。 而今到了润州,眼看着就要完成一桩心愿,杀了慕青莲,为紫芝报仇雪恨。未曾想到却被一黑一白两个怪人破坏掉,慕青莲本身就是武林中的高手,没有落单,根本不可能将她杀死。眼下她身边高手如林,自己这方毕竟势孤力弱,虽说命令风波恶动用绿林中的力量,为她留意慕青莲的行踪,但要找到好机会,又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更为痛心的是,好不容易在润州见到她朝思暮想的良人鄢云,但又怎会想到他的身边有了别的姑娘陪伴,那女子是那样的美丽,他们又是如此的亲昵。 他,既已另结新欢,我又何必对他念念不舍呢? 于是将满心的期待与思念,变作满腔的怒火,发誓再也不要见到这个负心汉,今后就算是偶然相逢,也是拔剑便杀,下次遇到那个抢夺鄢云的女子,也要将她千刀万剐。 但没有爱,哪来的恨呢? 心中虽然恨得咬牙切齿,往日与鄢云一起共患难的情景,又一幕幕地在脑海中浮现,午夜梦回,鄢云的形象又在她梦境中闪现。 随之而来的,自然是情蛊的剧烈发作,尽管她一遍遍地告诫自己,不能再对他痴心妄想,要挥慧剑,断情丝,但这又谈何容易呢? 她身为众姐妹的首领,云月宫宫主,自然要事事以大家的利益为先,是以平时尽量压抑自己的情绪,即便情蛊发作,也是咬紧牙根,强行忍着,不让旁人看出来。 只有花雨等心细如尘的几个姐妹,才会察觉到她日常的细微变化。 鄢云既已另结新欢,杀慕青莲报仇之事,暂时也无法做到。而相助义军之事,她们在暗中已经做了许多,到江南来的诸般事宜,尽管有诸多遗憾,但也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于是便结伴从润州出发,向云月宫方向而去。 第232章 休要小觑了女子 果如残月所料,自她们离开之后,占领了飞虎寨的玄阴教教主阴无敌与厉魄等人,本来就对云月宫这块风水宝地觊觎已久,想将它夺取过来,作为他们在中原重建总坛,发展势力的基地,在残月等人离开云月宫的这些天以来,厉魄等人便与玄阴教剩余的十几个圣使一起,每到晚上,就悄悄潜入蛇闹山,对云月宫窥视查探。 这会儿,正聚集在飞虎寨屠飞虎平日号召群匪的大厅之内,商量如何攻取云月宫之事,只听厉魄笑道:“启禀教主,据属下等人这几天的查探,得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玄阴教教主阴无敌急忙问道:“是什么好消息呢?” 厉魄道:“教主应该知道,云月宫以残月等为首的二十几个女子武功最高,而其他的匪徒虽多,却是如屠飞虎飞虎寨这些匪徒一样,是一群不堪一击的乌合之众。” 阴无敌道:“这个本座自然知道,还用你说,残月等女子武功究竟如何高明,我自然是无从得知,但她们最近做的这几件大事,确实是了不起,水鬼凿船,袭扰大军,烧毁粮草,打败薛克构,无论哪一件事,都堪称巾帼英雄所为呢。你们以后也休看不起女子,有些女子确实能做你们男子汉做不到的大事,譬如残月等女子,屠飞虎这样的没头脑的莽汉子又岂能与她们相比呢?” 厉魄正色道:“属下哪敢看不起女子了,我们玄阴教历代英明的教主都是女子,她们武功高强,智略无双,能统领我们玄阴教成千上万的教众,我玄阴教上下无不心悦诚服,上下齐心。残月等女子虽然有些过人之处,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流寇乱匪,若与我玄阴教历代教主相比,差距就明显了。” 阴无敌笑道:“那自然是不能比的,还是说正事吧,你们这些天来究竟打探到什么好消息了,是不是找到云月宫的密道所在了?” 厉魄道:“云月宫的密道所在看来只有残月等为首的那些女子知道,其余人根本无从得知,我们虽抓了几个云月宫中的土匪,以死相逼,也没问出个结果,为了保密起见,我们只有将他们杀了,将尸体扔到悬崖之下。我们虽没有打探到云月宫的密道所在,不过却问出了另一个好消息。” 阴无敌急道:“快快说来。” 厉魄道:“我们刚开始只是打探密道的所在,他们俱都不知,然后我就问及如何通过山腰上的金蛇大阵之事,他们说这些事只有他们残月宫主以及晓风、花雨等人知道,每逢山上之人要大举下山之时,她们便用灵蛇草提制的药物引开毒蛇,然后便在短时间内迅速通过,方能安然无恙,金蛇的解药也在残月等人的手中。” 厉魄续道:“后来我们问及残月等人的武功,他们那些人武功低下,也说不出什么名堂,只是夸赞残月等人的武功如何如何高强,是他们生平所罕见的,她们使用的兵器也甚为罕见,如钢索短剑、飞刀、瑶琴、玉箫之类,并非寻常的刀剑。 直到最后我听他们说残月等人在几天之前,不知何故,竟然全部离开云月宫,将云月宫中的事务交由都难敌、铁罗汉二人处理,我刚开始还将信将疑,后来我便与诸位长老、圣使们一起分头到云月宫各处殿宇去查探,俱都没有发现任何女子的踪影,这才确信那些土匪的话。教主你说这算不算得上天大的好消息呢?” 阴无敌道:“这个消息确实对我们有利,但我们要攻取云月宫,既然不知密道所在,我们教众就必须由山道上山,换句话说,就是必须通过金蛇阵,无法通过金蛇阵的话,除了你们这些长老、圣使以及本座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法攀上那么高的悬崖峭壁,要知道凭我们这几十个人,就算武功再高,又怎敌得过云月宫中以都难敌、铁罗汉为首的数千悍匪呢?所以我们目前要拿下云月宫,还是较为困难呢。” 厉魄道:“金蛇大阵虽然厉害,但那些毒蛇毕竟是孽畜,我们岂会被他们拦住去路,我们虽不能强行度过金蛇大阵,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要通过金蛇大阵,也并非只有用残月等人手中的药水引开毒蛇不可。” 阴无敌冷笑道:“你说得轻巧,那些毒蛇如此厉害,我们又能怎么办呢?上次损失了几位圣使与三百名教众,这样的教训还不足以引以为诫么?没有妥善的办法之前,本座是绝对不会答应让教众去冒险的。” 厉魄跪下说道:“教主说的是,上次我们误认为烧掉灵蛇草之后,毒蛇会避开,原来它们虽然惧怕大火,却都躲进了蛇洞之中,等大火烧过之后,我们的人上去,毒蛇察觉到人体的气味,便窜行出来伤人,确实是属下的失误,还请教主降罪。” 阴无敌叹道:“厉长老当初是竭力劝阻过简长老等人的,发生这种事,你也不想,你并没有错,我既没有降责于简长老等人,又岂会再来问责于你呢。你先起来吧。”厉魄领命站了起来。 阴无敌道:“适才你说不能被一些毒蛇拦阻去路,莫非你已有好办法通过金蛇大阵么?” 厉魄道:“其实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无论我的办法有没有效果,但总要勉力一试吧。要不然我们就无法通过金蛇阵,无法通过金蛇阵,就意味着无法夺取云月宫,而我们初来乍到,另外选择占领其他大派,凭眼前的实力,根本不现实。而云月宫确实是我们建立总坛最好的选择。 我们来中原也有几个月了,目前只夺取了一个小小的飞虎寨作为暂时的栖身之地,建立总坛之事还是遥遥无期,教主等得了,属下却等不及了。属下年纪大了,若不能在临死之前,助教主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将来到了地下,有何面目去见前教主呢?” 阴无敌闻言,将脸一沉,愠道:“你少在我面前摆出一副忠仆事主的样子,你以为我不愿早日建立总坛,完成本教中兴大业么?我告诉你,我比你们任何一人还要着急,但我接手本教,虽然迫切希望有所建树,但也要为本教全体教众的生命安全考虑,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们没有好办法通过金蛇阵,或是所想的办法并没有绝对的把握的话,我是断然不会拿着众弟子的生命去尝试通过金蛇阵的。” 第233章 计时妙法 厉魄道:“教主误会属下的意思了,我说的是让我们几位长老用我的办法去试一试,万一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反正那些毒蛇也奈何不了我们几人。” 阴无敌讶道:“哦?那你说说看,你打算用什么办法赶走那些毒蛇呢?” 厉魄道:“火攻!” 阴无敌随口道:“上次不是尝试过么?一旦火烧起来之后,那些金蛇就会躲入蛇洞之中,等我们过去之后,又会出来伤人。” 厉魄道:“请容属下说完,教主说的没错,火攻并不能赶走那些金蛇,但却可以让它们暂时躲藏起来,我们若能趁这个空档,迅速通过,则不就可以让教众上山去了么?” 阴无敌道:“这大火烧起来之后,金蛇会躲藏起来,我教教众也无法越火而过啊。” 厉魄道:“通常情况下,确实不行,但我们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点燃大火之后,金蛇会隐藏起来,若是我们让教众将水泼在身上,就不会引火烧身,我们教众便能迅速通过金蛇大阵,而不会受到金蛇的袭击。” 阴无敌道:“这样还是有些冒险,万一火势太大,我们的教众就算全身尽湿,也无法通过,火势太小,瞬间即灭,我们的教众还是无法赶在金蛇出洞之前尽数通过。” 厉魄道:“教主说的不错,这就是我想让几位长老去尝试一下的原因,我们这次前去,会控制好火势,然后以普通教众的速度通过蛇阵,计算好火势燃烧到熄灭的时间,以及在这段时间内,可以通过多少人。若是此法可行,我们就会即刻回来禀报教主,然后商量攻山的计划。” 阴无敌道:“你们只有七人前去,如何计算可以通过的人数呢?” 厉魄笑道:“这个问题属下已经想过了,因为只有我们七人武功最好,可以防止突发事件的发生。所以若是此法可行的话,我们七人会以普通教众的行进速度,从大火燃起之时开始,往返于蛇阵之间,直到大火熄灭,我们计算往返的次数,便能算出,这段时间内可以通过多少普通教众了。” 阴无敌笑道:“这种计算方法虽然能算出来一次可以通过多少教众,但是也太笨了。你当云月宫那些人都是瞎子么?你们的大火只要一烧起来,他们的探子就会立马发觉,届时岂容你们这样在蛇阵中往返么?若是他们联合起来,对着你们射箭,你们虽然轻功很好,可以避开,但这样一来,岂不是不能达到你们测算的目的了么?” 厉魄闻言,赧颜道:“糟糕,我怎么将这一节给忘记了。若非教主提醒,这事就得办砸了。依教主之见,我们该当如何防止这种突发事件的发生呢?” 阴无敌笑道:“既然点起了大火,是无法避免让他们发现的。但若是你的办法可行,我却另有一法,让你们无论遇到敌人与否,都能将结果测算出来。” 厉魄道:“属下洗耳恭听。” 阴无敌笑道:“其实你细想一下也能想出来,这种办法再简单不过了,中原人不是经常以点香计时的么?你们七人去蛇闹山山腰处点火之前,准备两支香,其中六人去点火,然后通过蛇阵,其中一人同时点燃那两支香,你们六人通过一次蛇阵之时,那点香之人便掐断其中一支香已烧过的地方,然后你们便回来,看火熄灭之时,另一支香燃到哪里,从而掐断,回来比较一下其中的比例,不就可以推算出结果了么?这种算学问题,中原的孩童都会,你们不会算么?” 厉魄笑道:“属下惭愧,虚活了大半辈子,一心只在研究武学上,算学却是一窍不通。恐怕是连中原的孩童都不如了。” 阴无敌笑道:“你们只管按照我说的去做,然后将两支残香带回来,我来给你们算就是了。” 厉魄道:“教主不仅武功高强,学识也这般渊博,属下佩服地五体投地,那属下这就与几位长老去办。” 阴无敌沉默片刻,连忙叫住厉魄,“厉长老且慢!” 厉魄停住脚步,问道:“教主还有什么吩咐?属下一定照办。是否有什么不妥呢?” 阴无敌道:“倒也没什么事,只是需要提醒你一下,晚上蛇闹山蛇阵附近经常会有山风,山风若是太大的话,可能会吹断你们计时之香,所以你们要选择一个背风之处点香,这样计时的时候就不会有太大的误差,也不会被山风刮断了。” 厉魄笑道:“还是教主思虑周详。放心吧,这方面我会注意到的。” 说着便与简、岑等六位长老一同出了大厅,骑上骏马,星夜向着蛇闹山方向而去。 而此时残月等人也正从润州向北奔行,但就算一路上毫无阻碍,星夜兼程,要赶到云月宫,至少还需七八天的时间,若是厉魄等人此法可行的话,阴无敌便会在一两天之内进军云月宫,届时残月、晓风等人鞭长莫及,铁罗汉、都难敌等人虽然骁勇,但也绝对阻挡不住玄阴教的攻势,云月宫非丢不可。 厉魄等人很快到了蛇闹山脚下,因为这个计划是他们事先准备好的,于是上山之前,先在山下的溪流旁将身上衣服弄湿。然后便施展轻功到达山腰处金蛇大阵之下,厉魄让简楚客取出事先准备好的,用油纸包好的两支香,以及火折子。 只听厉魄道:“简长老,我们六人上去点燃大火之后,你选择一个背风之处,同时点燃两支香计时,一切按照教主适才所说的去做。” 山腰处虽然经过上次攻山时一场大火之后,灵蛇草被毁,但周围林木稠密,许多天下来,已经铺满了厚厚一层残枝败叶,厉魄等六人上去之后,晃燃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从六处点燃这些干燥的枝叶,金蛇阵所在的地形,形如仰盆,山风正紧,风助火势,立刻席卷了整个金蛇阵,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火光冲天,不一会儿,山顶处便传来一阵阵号角之声。 简楚客隐藏在一块巨型山石之后,见到火光,连忙点燃两支计时之香,同时留意着厉魄等六人走过金蛇阵的情况。 第234章 赴汤蹈火 厉魄等人听到山顶处传来的号角之声,便知道云月宫中的人已经发现了火光,连忙对岑长老说道:“他们要赶到这里,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回到金蛇阵下方,以普通教众行进的速度,通过金蛇大阵,切记不可使用轻功及移行换影等快身法,因为普通教众是无法这么做的。” 岑、周等长老闻言,俱都点头答应,当下以轻功来到金蛇阵下方,简楚客见他们回到金蛇阵入口之处,然后以普通弟子的速度,冒着大火向山上前进。 直到看到他们通过了金蛇阵,这才捻灭其中一支香燃过的位置,等待厉魄等人回来之后,大火还在燃烧,另外一支香却始终没有掐断。 云月宫中,铁罗汉、都难敌等头领见到山腰处火光红遍半边天,岗哨的号角声响起。一时之间,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在这时候,山腰处的岗哨来报:“禀告都、铁两位头领,山腰金蛇阵所在之地,有人放起了大火。” 都难敌急忙问道:“敌人来进攻了么?一共来了多少人?” 那哨兵道:“透过火光,我们只看见六个人,他们也不知如何到得我们金蛇阵的上风口,放起了大火。” 都难敌重又问道:“你们可看清楚了?只有六人么?后面还有没有大队人马?” 那哨兵道:“看清楚了,只有六个人,后面再无其他的人,若有大队人马上山,我们蛇闹山五步一岗,十步一哨,不可能没人发现,没人来通报的。” 都难敌喝道:“说什么屁话,你们白长了一双眼睛,那这六人何时到了金蛇阵上风口,你们怎没有提前发现,直到他们点起大火,你们才来通报呢?” 铁罗汉道:“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天来,我们有许多暗哨莫名其妙地失踪了,我想定是被这些武林高手给杀了,他们轻功极高,既然能从悬崖处翻越过来,就算我们派再多的人昼夜严防,也终究是徒然的。” 都难敌闻言,怒气稍平,问道:“他们既然只来六个人,那他们点火之后,又做了些什么呢?” 那哨兵道:“那些人点燃大火之后,就回到下风口,然后冒着大火,经过金蛇大阵,奋力向前走。说也奇怪得很,火势那么大,他们经过之时却没有烧到自己身上。” 都难敌问道:“之后如何呢?” 那哨兵道:“我们发现了这个情况,我就赶紧来通报各位头领了,其余岗哨或许知道后面的情况,我却不知了。” 铁罗汉对都难敌道:“都老弟,要想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我们一起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都难敌道:“说得也是,与其在这苦等消息,不如我们去一探究竟。”随即对身旁几人说道:“你们速速传令下去,让刁大龙统领速速集结五百弓箭手,到校场集合,随我一起前去将敌人消灭。” 铁罗汉急忙阻止道:“且慢,都老弟大可不必这么做,这六人显然不是来攻山的,等刁大龙将弓箭手集结完毕,只怕他们早就离开了,以他们的轻功,既然能从金蛇阵来去自如,不惧金蛇的袭击,我们再多的人也逮不到他们的。我们还是先去看一下,他们到底意欲何为吧。” 都难敌道:“说得不错,我们就算派再多的人也无济于事,我们这就走吧。”说着便与铁罗汉一起向山腰处而去。 此时厉魄等人正奋力蹈火前行,虽然大火燃烧之际,金蛇俱都躲进了蛇洞之中,不用担心毒蛇的袭击,但是厉魄等人本意是在为普通教众尝试通行蛇阵的方法,因此约定好,俱都不用轻功及快身法。因而虽然没有毒蛇伤人,大火炙烤之下,也让他们极为难受,他们的头脸俱都有浸湿的头套蒙住,身上衣襟也尽都湿透,大火烧不到他们身上,但热浪炙烤之下,冒火前行,也是举步维艰。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毅然走了过去,铁罗汉、都难敌等人虽赶在他们通过之前赶到,但面对大火,也不敢骤然命人去御敌,过了片刻,厉魄等人俱都安然通过了蛇阵,然后便各自施展轻功,如魅影一般回到蛇阵的下风口。 见到简楚客,厉魄急忙问道:“怎么样?我们已经通过蛇阵了,你有没有按照教主所的办法做啊?” 简楚客笑道:“放心吧,这点小事,难道还办不好么?自从你们点燃大火之时,我便点燃两支香,然后一直密切注视着你们的情况,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就在你们尽数通过蛇阵之时,便已捻灭了第一支香。”说着便将那支用来计算他们通过蛇阵时间的香交到厉魄手中,然后出示另外一支正在燃烧的香,说道:“只等那大火一灭,我们便掐断这支香,便可以回去交给教主了。” 岑长老道:“此计能够成功,还全赖厉长老的智谋啊。若能夺取云月宫,厉长老这第一功臣之名,当之无愧了。” 厉魄笑道:“我虽想到这个办法,但最后还有赖教主的玲珑巧思,想到这样妥善的计时妙法,要是按我原来那种笨拙的方法,恐怕不等云月宫中的悍匪将我们射成马蜂窝,我们就变成烤猪了。用教主这种方法,只需要冒着大火通过蛇阵一次就行了,这样不仅有效率,也免却了活受炙烤之罪,原本在这大冬天弄湿衣服,要不是我们内功高强,早冻得全身发抖了,经过大火这一烤,倒是暖和了许多呢。” 过了一会儿,大火慢慢熄灭了,简楚客捻灭那支香,然后将两支残香用油纸包好,塞进怀里,这些人当中只有简楚客全身衣服没有打湿,因此让他携带着火折与计时之香。然后,七人便同时施展轻功,隐没在漆黑的林木之间,来到山脚之下,便一同骑上健马,向飞虎寨而去。 都难敌见他们离开蛇阵之后,不一会儿,大火也熄灭了,等了片刻,也不见另有敌人上山来,便对铁罗汉说道:“秃子,你一向自诩料事如神,那我问你,他们这六人这样做是什么意思呢?还有,他们何以不怕大火,能在大火中前行,而大火烧不到他们身上呢?” 铁罗汉笑道:“我可没说过我料事如神,只是有时候比你多想一些罢了。他们这么做,我也不知道是何事,但他们也是人,怎会不怕火呢?适才你注意到没有,他们头上都带着头套,全身也必然事先浸湿了,这样便能防止引火烧身呢。我想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们能想到用这种办法通过我们的金蛇阵,想必不久就要率领大批人马杀上山来了。” 第235章 好汉敌不过人多 都难敌道:“我还以为他们还有什么好办法呢?原来不过是将衣服浸湿,然后越火而过,他们的计策既然让我们知道了,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他们来进攻吧。残月宫主等人都不在山上,这群人的武功如此厉害,若是让他们攻上山来,我们是万难阻挡的。” 随即又问铁罗汉道:“秃子,你有什么好办法阻止他们上山么?” 铁罗汉笑道:“现在只能靠金蛇大阵来阻挡他们了。还能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凭我们的武功,哪能与他们相比呢?” 都难敌道:“你这不是废话么?他们现在已经不怕我们的金蛇阵了,我们还要另想办法呢。” 铁罗汉笑道:“谁说我们的金蛇阵没用了,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就是因为害怕我们的金蛇阵呢。他们可以趁大火燃起之际,冒着大火前进。若是我们有办法让他们没法点火,那蛇群就不会躲藏起来,他们也无法再进攻云月宫了。” 都难敌冷笑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呢?原来又是说些没用的,金蛇阵旁边林子这么密,他们虽然这次将金蛇阵上的枯枝败叶烧得一干二净,可过不了两天,枯枝败叶又会将金蛇阵覆盖,到时候我们如何阻挡他们放火呢?难不成我们将附近的林子全都砍了么?” 铁罗汉笑道:“你说的不错,过两天金蛇阵上又会覆盖一层枝叶,但我们不是有残月宫主留下的灵蛇草药水么?我们可以在他们上山之前,将金蛇尽数引开,然后再将树叶一扫而空,我来当土匪之前,就是个扫地僧,如今又要再做冯妇,重操旧业了。”说着又嘿然一笑。 都难敌啐道:“我还道是什么好办法呢,原来又是个馊主意,那些药水是残月宫主留给我们救命用的,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动用,否则我们自己便被金蛇阵困死在山上了,如果残月宫主她们一日不回,我们便寸步也离不开云月宫,万一敌人攻上山来,我们只有等死了。” 铁罗汉道:“你怎么越活越胆小了,以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都难敌哪儿去了?眼下敌人进攻在即,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么?我们若不动用那药水,根本就无法阻挡敌人越过金蛇阵,云月宫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又怎么向残月宫主交代呢?你仔细想想吧,到时候云月宫被人占据,成百上千的兄弟被敌人杀死,你都难敌就算死一百次,也无法向兄弟们交代。” 都难敌闻言,有些心慌了,急忙从怀中逃出两瓶药水,递给铁罗汉,说道:“拿去吧,不过我们事先说好了,这主意可是你出的,要是阻挡不住敌人,又断了弟兄们的后路的话,你要负全部的责任。” 铁罗汉道:“这两瓶药水还是暂时由你保管吧,他们现在已经回去,起码要等到两天之后才会再来进攻云月宫,到时候你再给我尚且不迟。” 都难敌问道:“你怎知他们要等到两天之后才会来攻山呢?要是他们明天就来,那怎么办呢?屠飞虎的飞虎寨不是在旦夕之间被他们剿灭了么?我们的武功与屠飞虎差不多,飞虎寨虽说只有八百余人,但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子,残月宫主没到我们黑风寨之前,黑风寨与飞虎寨多少年来都相持不下,尽管我们人数比他们多,但是黑风寨也奈何不了飞虎寨。而今,他们要进攻云月宫,残月宫主等人不在山上,我们又怎能守得住呢?” 铁罗汉道:“你还是这个急性子,我说他们要在两天之后才会来进攻云月宫,是有理有据的。他们畏惧我们的金蛇大阵,是以必须放火才能通过,然而他们要再次放火,就必须等到金蛇阵重新铺满枯枝败叶,而金蛇阵那地方范围也不小,虽然山风较大,但最起码也必须等到两三天之后,才能完全覆盖,他们才能再次放火,所以我说他们起码要两天之后才会来进攻云月宫。听懂了么?” 都难敌咧嘴笑道:“原来如此,看来你这秃子脑子还挺好使的呢?”随即一想,咋呼地叫了出来:“不对,不对,还是不对。” 铁罗汉问道:“咋地啦?有哪里不对呢?” 都难敌道:“要是等到他们来攻山的那时候,再用药水引开金蛇,然后处理上面的可燃物的话,恐怕来不及了呢?到时候金蛇被我们引开了,他们见我们能随意在上面行走,他们也不用再以那个办法攻山了,直接冲上来的话,我们岂不是弄巧成拙,多此一举,反而帮助了敌人攻山么?” 铁罗汉笑道:“想不到你这蠢驴木马,也会动脑筋了啊?你说的不错,我那时再引开金蛇已经来不及了,但我们有那么多岗哨,是干什么吃的呢?若是他们大举攻山之时,得不到半点消息,那要他们还有何用呢?这几个武功高强之人确实让我们防不胜防,但若是他们想像灭掉飞虎寨一样,灭掉我们云月宫的话,又岂能不被我们发现,然后提前做好准备呢?” 铁罗汉续道:“我们现在便吩咐下去,重点在山下多派岗哨,一旦发现敌人,则以烟火作为信号,我们收到信号之后,再引开金蛇,扫除枝叶,用不了片刻,就能将金蛇大阵扫得一干二净,等他们攻上来之后,发现无法点火,自然不敢贸然攻山,既然无法攻山,自然不敢在山腰处久留。必然会离去,云月宫之危,便可不战而解了。” 都难敌道:“你怎知他们见无法放火,就会自行离去呢?若是他们在山腰处等上两天,然后再放火攻山,我们该当如何是好呢?” 铁罗汉笑道:“容不得他们不退,若是他们停留在山腰处,我们就集合弓弩手到金蛇阵的上风口,居高临下,万箭齐发,他们既无法冲过来,我们占尽地利,他们必然无法与我们抗衡,届时他们就非退不可了。” 都难敌叹道:“那些虾兵蟹将自是好对付,怕只怕那些能够用轻功越过金蛇阵的人,率先冲上来,到时候,我们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呢?” 铁罗汉笑道:“所谓好汉敌不过人多,要是仅凭他们几个人就可以攻打下我们云月宫的话,他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要这般费事呢?” 第236章 女侠也会算学 都难敌笑道:“这倒也是,他们武功再厉害,又怎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那就按照你说的办吧。” 于是便命山腰处的岗哨全部到山脚下隐藏起来,特别是飞虎寨方向,所派岗哨更是多不胜数,他们这些人隐藏之处极为隐秘,一般人极难发现,所以山腰及山脚处的岗哨总共有百十来人之多,厉魄等人连日来几番上山打探,也只是发现了几人而已。这些人由于有金蛇阵阻路,平时无法上山,所有食用都是在附近的村庄寻得。 厉魄等人回到飞虎寨之后,简楚客将两支残香交给教主阴无敌,教主阴无敌仔细比对之下,说道:“诸位请看这支长香,烧掉了大概二十分之一,应该是六位长老从放火到顺利通过蛇阵,所用的时间了。” 简楚客笑道:“教主英明,这支香正是用来计算厉长老等人通过蛇阵所用的时间的。” 教主阴无敌笑道:“那么这支烧掉了三分之二的短香,应该就是大火从燃烧到熄灭,所用的时间了。” 厉魄道:“正是如此,只是不知教主如何才能算出从大火燃起到熄灭,一共能够通过多少人呢?” 阴无敌笑道:“要算出可以通过多少人并不难,我且问你,你估计大火燃起之后,我教弟子若是一字排开,能够容得下多少人通过呢?” 厉魄道:“那蛇阵所在之地,说宽不宽,说窄不窄,若是并排而行,大概可容得下三十八九人左右吧。” 阴无敌笑道:“那就简单了,我们按照三十九人算,其实三十九人并排而行,与你们六人并排而行,所用的时间,是一样的,与一人独行,也是无二。我之所以让你们六人一同行走,而不让一人独行,是怕出现意外,你们六人可以相互照应。 大火从燃到灭,需要三分之二炷香的时间,而一次通过三十九人的时间是二十分之一炷香的时间,那么从大火燃起到熄灭,我们便可以通过五百二十人,这五百二十人若是在通过蛇阵之时,没有多少损伤的话,我们就足以凭借这些人攻占云月宫了。” 厉魄等人听阴无敌这么绕来绕去,仅凭两支残香,言笑之间,便将人数算了出来,钦佩之余,也听得糊里糊涂,只听厉魄问道:“教主,你是不是算错了,我看那大火片刻间便熄灭了,而我们几人通过蛇阵时,面临大火的炙烤,又是格外的艰难,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之内,通过五百多人呢?” 阴无敌闻言,不悦道:“这种简单的算学问题,我会算错么?你要是会算,你算给我看一下啊?” 厉魄赧颜道:“教主,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我之前早就说过,我对算学一窍不通的了。这种深奥的问题,我怎么会算呢?” 阴无敌道:“那你为什么怀疑我算错了?” 厉魄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而已,不敢怀疑教主的智慧呢。” 阴无敌笑道:“你一心都在武功上,自然不会明白,我就算讲给你听,你一时半会也未必会明白过来。但我是按照你们带回来的残香来计算的,不会错的。你适才说的,在大火中行走,举步维艰,其他人也会是同样的感受,我只问你,你们有没有按照我所说的,走过火烧的蛇阵之时,放弃用轻功与快身法呢?” 厉魄答道:“我们既是为了全教教众的安全去尝试,又怎会投机取巧呢?这样不是前功尽弃了么?教主放心吧,我们的确没有用轻功与快身法通过蛇阵,完全将自己当做普通教众来行走了。” 阴无敌道:“那就是了,你们既是按照要求来经过蛇阵的,虽然行动之时极为艰难,但这支长香所燃烧的部分确实是你们通过时所用的时间了,要是没有大火与蛇阵,要经过那么一段距离,这香也不会烧掉这么多了。加之那片区域尚且宽敞,一次可容三十八九人通过,那么到火灭之时,能通过五百多人,就一点也不稀奇了。你说行走时艰难,大火炙烤,极为难受,可能经过不了那么多人,这一切只是个人感觉而已,与客观情况是不同的。” 厉魄笑道:“教主既然算出能通过五百二十多人,如果再加上我们这些长老、圣使,就差不多有六百人了,眼下残月、晓风等人不在云月宫中,凭我教六百训练有素的教众,要拿下云月宫,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一旦拿下云月宫之后,我们要找到云月宫上下山的密道,就容易很多了,到时候,我们便让其余教众通过密道上山,将云月宫改旗易帜,变为玄阴教。” 阴无敌道:“这还用你说,不过我们还是不能大意,你们这两日还要去云月宫中打探消息,严密监视都难敌、铁罗汉等人的一举一动。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他们知道了我们攻山的计划,想出什么办法来对付我们,到时候不能顺利上山,之前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厉魄道:“我们的计划万无一失,他们又如何能够阻挡呢?教主是担心我们再次点燃大火,教众准备冒火前进之时,他们会在山上放箭阻挡么?” 阴无敌问道:“我想你们这次去点火,尝试通过蛇阵,一定被他们发现了吧?” 厉魄道:“就在我们点火不久,他们见到火光,自然是发现了我们,于是连忙吹起了号角。但他们也算不太傻,知道放箭也奈何不了我们几人,因此也没放箭阻击。” 阴无敌冷哼一声,道:“恐怕是你想错了,他们见你们只有几人,而且蛇阵突然起火,你们武功又高,不敢贸然动手,他们又来不及集结弓箭手来对付你们,故而你们才没有遇到弓箭阻击,若是我们这么多人一起上山,他们势必会事先得到消息,埋伏好弓箭手,到时候我们就算有方法可以通过蛇阵,还是没有办法避免弓箭手的袭击呢。” 厉魄道:“这个请教主放心就是,我们在点燃大火之后,就迅速去袭击他们的弓箭手,圣使们随后由悬崖上攀登上来,与我们一起对付弓箭手,到时候他们阵脚势必大乱,我们的大部分教众便能趁机冒着大火,冲过金蛇阵。” 阴无敌眉头依然紧蹙,虽然厉魄这样的想法咋一看确实可以行得通,但其中的变数太多,能否顺利经过蛇阵,尚且是个未知数,她总有一种隐忧,似乎他们将一切都想得太简单了,似乎还有许多地方,他们没有考虑到。 只听阴无敌道:“但愿一切如我们所想得那么顺利吧,你们快去准备一下,即刻派人去蛇闹山去打探消息,看他们在做些什么,无论有什么动静,都回来禀报。” 第237章 玩火自焚 厉魄等人奉命而去,因为玄阴教普通的教众轻功不高,不能越过金蛇阵,圣使们平时没有特殊任务,也不会离开教主阴无敌身边,故而厉魄等长老也只有亲自去打探消息,他们的轻功既好,行动又极为隐秘,因此尽管都难敌等人在山下设了许多岗哨,但还是没有发现他们。 巧就巧在都难敌听了铁罗汉的计策,除了在山下增加了岗哨之外,这两天来并未有其他的举动,只是照常在云月宫中训练弟子,厉魄等人连续盯了两天,见云月宫并无任何异样,到了第三天早上,便都返回了飞虎寨中。 阴无敌问道:“你们这几天来发现了什么了?云月宫方面有什么动静呢?残月等人有没有回来呢?” 厉魄道:“教主,云月宫还是风平浪静,都难敌等人还像前几天一样照常练兵,金蛇阵附近也并没有埋伏。我们也没有在云月宫中见到残月等人的踪影。既然他们并没有什么防备,我们是不是可以进攻云月宫了呢?” 阴无敌道:“云月宫越是平静,我越是担心。仓促进军云月宫,总觉得有些不妥呢。还是再观察两天看看吧。” 厉魄急道:“残月等人离开云月宫也有一段时间了,若不尽早攻下云月宫,等他们回山之后,就更加难以攻下云月宫了。我觉得我们的计划定然能够万无一失地打下云月宫,教主,不能再等了。” 阴无敌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的担心恐怕只是一种错觉罢了。因为我也说不出到底在担心什么。” 继而下令道:“厉长老,传令下去,命各长老挑选六百名精英弟子,到广场集合,随你们先行到达蛇闹山脚下,我带领其余的弟子随后就来。只等你们攻上云月宫,我们再想办法上去。这次我们是孤注一掷的了,所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厉魄毅然应道:“是!”说着便去通知简楚客等长老,从众多弟子中挑选了六百名好手,在广场迅速集合。 飞虎寨中的玄阴教弟子由一千余人,而战马却不多,只有原来飞虎寨的六百多匹,但兵贵神速,若是全军一起出发,则步兵定然会拖慢骑兵的速度,迟则生变,若让云月宫中都难敌等人得知了消息,则会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是以阴无敌命令厉魄等人率先带着六百人前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蛇闹山之下,然后驱马上山,攻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本来按照阴无敌的计算,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大火燃起,到熄灭这段时间内,可以通过五百余人,她为了以策万全,攻山的人数宜多不宜少,因此派遣了六百人的先头部队,这样一来,就算在金蛇阵中遇到阻击,还有候补部队前赴后继,这样才不至于损耗之后,攻上去的教众,面临寡不敌众的境地。 队伍集结完毕,在厉魄的一声令下,六百飞骑星驰电掣般向蛇闹山方向席卷而去,阴无敌命玄阴教诸位圣使也随后跟去,自己骑着一匹快马带着剩余的弟子,则慢悠悠地在后头信步走着。 厉魄等人骤然来到蛇闹山下,都难敌在山脚下设置的岗哨老远便望见飞虎寨方向,沙尘滚滚,马蹄声乱,知道有大批人马正向蛇闹山而来,但也看不清到底有多少人,因此也没有骤然放出烟火信号。没想到才一晃眼的功夫,厉魄等人便席卷而至,健马嘶鸣之声,响彻云霄,这时山下的岗哨才急忙燃放事先准备好的烟火信号,而且接二连三地频频燃放,都难敌等人在山上,见到这种情况,便知敌人已经兵临山下,马上就要对云月宫发动攻势了。 都难敌道:“死秃驴,没想到敌人来得这么快,我早就说过,你的办法太冒险,你偏偏不听,现在哪有功夫去引开金蛇,扫掉落叶呢?你坏了大事了。” 铁罗汉忿然道:“我的办法本来是万无一失的,这只能怪你事先没有将岗哨安排远一些,发现敌情之后,又没有及时燃放信号,这才让敌人兵临山下。” 刁大龙见他们在这节骨眼上,还在争吵,于是厉声喝道:“都给我闭嘴,现在不是你们相互争吵,相互推诿责任的时候,要是被他们攻上山来,云月宫失守,你们都难逃一死,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依我之见,现在已经无法阻挡他们上山火烧金蛇阵了,我们必须即刻去金蛇阵布防,山上所有的弓弩手,都调集到金蛇阵附近,如此一来,他们即使能够免除膏了金蛇的毒吻,也难以逃出万箭穿身的下场。” 说着便连忙从讲武堂跑了出去,连忙招呼众弟兄带上强弓利箭,随自己到金蛇阵悬崖两旁设防。 铁罗汉与都难敌也不再争吵下去,而是各司其职,分别召集弟子尽数去增援刁大龙等人,只听铁罗汉道:“我又有个主意,若是能成,他们定然攻不上来。” 都难敌道:“死秃驴,你的馊主意还是憋在肚子里吧,我若是相信你,岂不是拿云月宫中的弟兄们开玩笑么?” 铁罗汉道:“你先听我说完么?成与不成,大家商量一下吧。反正现在众弟子都去增援刁统领了,你一时之间也无法参战。听听又何妨呢?” 都难敌耐下性子,说道:“好!你就说说看,若是不成的话,以后你再也别在我跟前乱出馊主意。” 铁罗汉笑道:“他们不是要火攻金蛇阵,然后仗着衣服浸湿,不能烧着,可以度火而过么?” 都难敌道:“废话,难道你还有办法阻止他们么?” 铁罗汉笑道:“我虽不能阻止那几个高手放火,但却可以让他们过不了金蛇阵。” 都难敌冷笑道:“吹牛不上税,你尽管吹就是,要是能将他们都吹死了,算你行。” 铁罗汉道:“你听我说,他们不是要放火么?我们可以命令弟兄们带上几桶火油,等他们将大火点燃,准备渡过蛇阵之时,便命弟兄们在两旁山崖上向下泼倒火油。他们就算全身湿透,只要身上沾了火油,就绝对会引火烧身,到时候就算他们武功再高,速度再快,也会在瞬息之间,被烧得遍体鳞伤,就算他们退得及时,不至于尽数被烧死,也绝对不能再行攻山了。” 第238章 攻心为上 都难敌闻言,笑道:“我看这法子可行,只是我们事先又没想到这一点,一时间哪里去找这么多火油呢?” 铁罗汉笑道:“这个容易得很,云月宫的厨房供这么多人吃饭,所存储的火油一定不少,虽然那些火油都是食用油,但若是能够能用以杀敌的话,也是那些火油的造化。我们弟兄们几天不进油水,也是没关系的。” 都难敌笑道:“若是能够杀退敌人的话,别说几天,就算几年不进油水,我也愿意啊。我立马让人去准备。”说着便连忙让身旁几个弟子,到厨房去,将所有的火油都用木桶装着,提到悬崖两边,随即吩咐道:“你们几人一定要把握好时机,只等敌人放起大火,大举进攻之时,便将火油泼在他们身上,泼洒的范围一定要大些,可不要让任何一个敌人,轻易通过金蛇大阵,若是办成了,本统领重重有赏,若是办砸了,你们知道怎么办吧。” 其中一名土匪断然答道:“都统领请放心就是,若是有一个敌人身上起火,轻易经过蛇阵的话,我们便提头来见。” 都难敌道:“一定要慎重,这次我们的敌人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武功高强的好手,若是不能将他们阻挡在金蛇大阵之外,我们云月宫就岌岌可危了。”众人闻言,齐声称是,都难敌将手一挥,他们便领命提着火油,向金蛇阵的两边悬崖上走去。 而就在此时,厉魄等人也率领六百教众赶到了金蛇阵之下,刁大龙虽然事先埋伏好了,但敌人还未进入金蛇阵,他也没有骤然放箭,而是让众人隐藏起来。 厉魄对简楚客道:“我们上山之前,他们的岗哨早就放了烟火信号,云月宫中的都难敌、铁罗汉等人见到信号冲起,他们定然会提前设防,眼下正值寒冬,教众已经在山下将全身浸湿,眼下全身冰冷,若是不即刻放火攻山的话,弟子们恐怕撑不住。” 简楚客道:“可是他们若是埋伏有人,我们的弟子进入蛇阵之中,既有大火阻碍,又要面临敌人的伏击,只怕损耗依然会很大呢。” 厉魄道:“既然要攻取云月宫,就要付出代价,若是我们行动迅速的话,弟子们虽有损耗,但只要冲过了蛇阵,便能一举拿下云月宫。要是我是都难敌等人,在这种地势下,便会在山崖两旁埋伏好弓箭手,因此为了减少弟子的损耗,我们点燃大火之后,便与十几位圣使一起,登上两旁的山崖,然后先击杀他们的头领,再袭击他们的弓箭手,到时候他们势必阵脚打乱,我们便可以为众弟子渡过蛇阵,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只等我方教众大举上山,云月宫就唾手可得了。” 简楚客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凭我们这几十个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完全阻止他们的弓箭手放箭,不如还是等教主来了之后再行动吧。” 厉魄怒道:“教主让我们先行行动,便是将攻山大任交到我们手中,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的话,有何颜面去见教主呢?再者说来,这些弟子们眼下冻得牙根打颤,再迁延下去,全身只怕就要结冰了。不等敌人来射杀,自个儿先冻死了。” 岑长老也道:“以前我们贸然攻山,折损了三百多名教众,是因为被金蛇袭击,眼下好不容易想出了避免金蛇袭击的办法,若不把握好机会,即刻进攻,再迁延下去,只会白白丧失了好机会。”其他几位长老也一致赞成即刻火烧金蛇阵,攻上山去。 简楚客虽然向来做事莽撞,但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因为一时冲动,不听厉魄的劝告,贸然攻山,以致三百多名弟子被金蛇咬死,虽然教主阴无敌没有责罚于他,但这次惨痛的教训,也让他反躬自省,凡事都考虑再三之后,才敢做出决定。 虽然简楚客延迟攻山的理由,不足以服众,但无疑是明智的选择。厉魄等人见攻山已经势在必行,因此也不管简楚客是否赞成,率先施展轻功,到了金蛇阵上端,简楚客见其他几位长老俱都上去了,于是也只得随后跟去。 这时候都难敌、铁罗汉等人也事先约定好,事先不要阻止这七位高手点燃大火,因为他们知道,即便此刻放箭,最多也只会将这几个人暂时赶跑,非但不能击退他们身后的大批人马,而且还会提前暴露自己,让他们有了警惕。 厉魄等人既然没有遇到弓箭手的干扰,自然很轻易地分头点燃了大火,就在大火燃起之际,十几位圣使也在悄悄地利用钩绳,从两边悬崖上攀爬上去,厉魄等人在点燃大火之后,也施展轻功,分头向两边悬崖跃上。 刁大龙见情况出乎意外,还倒是他们有些人没有埋伏好,让他们发现了,这些人胆敢冲上来,于是连忙命令众人一起向他们放箭,阻止他们飞上悬崖。 但没想到,虽然万箭齐发,还是对他们无可奈何。厉魄等人的身法实在太快,在悬崖上几个顿挫,快速移动身形向上腾跃,左三右四,眨眼间便到了两旁悬崖之上。手起掌落,弓箭手纷纷毙命,但他们毕竟只有几个人,刁大龙处变不惊,命令每十几个刀斧手围住他们其中一人,进行攻杀,暂时还不至于乱了阵脚。 但就在他们围住厉魄等人之时,玄阴教的十几位武功高强的圣使也冲上了悬崖,这些圣使,下手手段凶残,往往不将人一刀杀死,而是砍断他们的四肢,之所以这般做法,倒不是阴无敌、厉魄等人的特别安排,而是这些人在受训之时,就是如此,目的就是在杀敌之时,让人闻风丧胆,摄人心魄。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一旦敌人心生畏惧,那么即便就他们十几个人,也可以少胜多,这就是玄阴教多年前靠着大批圣使与毒辣的教众,一统中原武林的重要原因之一。 云月宫中的这些土匪们,虽然都是整日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头一次面对这等凶残的手段,也是惊骇恐惧。悬崖上被砍断四肢的土匪,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很难组织起有效的集体进攻,而悬崖之下的金蛇阵之中,玄阴教的六百教众也在大火点燃之初,如狂潮一般向山上涌来。 刁大龙连忙大声疾呼道:“放箭!放箭!放箭!”但此刻凄厉的惨叫声、悬崖下的冲杀呼啸之声,此起彼伏,交杂在一起,两边的弓箭手同时受攻,自顾不及,哪里还还有余暇应敌呢?只有刁大龙身边的几十人,因为所处之地极为隐蔽,暂时未收到厉魄等长老及圣使们的干扰,听到刁大龙放箭的命令,连忙向山下的金蛇阵中的敌人放箭。 这些教众不惧大火,又没有金蛇伤人的顾虑,纷纷用兵器格挡,虽然也有不少人损伤,但还是逐步向山上推进。 都难敌、铁罗汉等人的火油队,由于得到都难敌等人的命令,要将火油尽数泼洒在敌人身上,因此便登到了两边悬崖的最高处,由于没有暴露,因此没有受到敌人的袭击,此刻见到敌人大举攻山,便按照都难敌事先的吩咐,此刻骤然站了起来,向下泼洒火油,玄阴教众人处在下风口,因此火油泼下之后,根本不用考虑是否泼洒到敌人身上,凛冽的山风便在半空将他们泼洒下的火油吹散,如同雨点一般落到敌人身上。 火上加油,此刻即便他们全身尽湿,身上也俱都燃烧起来,悬崖之下,前一刻还冲杀呼啸之声如山崩地裂,此刻却是惨叫呼喊之声若鬼哭狼嚎,惨不忍睹,眼看着就要通过金蛇阵,却在顷刻间形势急转而下。 厉魄等人听到金蛇阵中弟子们的惨叫声,连忙向下望去,这一惊非同小可,见到火势疯涨,而此刻又陷身战阵,俱都抽身不得,因此不由得心急如焚。 第239章 雨一直下 此时若是再强行进攻,就算能够冲出金蛇大阵,他们身上的火依旧无法熄灭,最终也会活活烧死。厉魄见形势紧张,连忙大声喊道:“快退!退出去!”说着手起掌落,又击毙了两名土匪,但依旧被众刀斧手围困,一时之间抽不开身,其他长老也是如此。然而战场上极为喧嚣嘈杂,金蛇阵中的弟子根本听不到他的指令。 只有那十几位圣使,虽然掌力不如众长老深厚,但他们手段残忍,而且手持利刃,那些土匪一时之间也不敢逼近他们。 这些圣使虽然在玄阴教中地位较高,但向来不管教中弟子的事,她们只服从教主阴无敌一人的命令,连执法长老厉魄,与传功长老阴玄灵也无法调动她们。 本来若是此刻抽身出去,掩护众弟子撤退,大部分的弟子都能撤离,然后将身上的大火熄灭,最多不过被烧伤,而不至于烧死,然而她们却只顾杀敌,其他的事向来不管,这些教众都是各长老的弟子,平日里没有众长老的旨意,也不会听从圣使或者护法的调动。 厉魄等人也只得奋力冲杀出去,回到蛇阵之中,指挥弟子撤离。这些玄阴教弟子都是受过严格命令的死士,现在只听到前进的指令,没有接到撤退的命令,因此谁也不敢贸然撤退,而是硬着头皮,忍着大火烧身的痛苦,向前方冲去。 尽管有些人因为趋利避害的本能,畏惧大火,向后退避,也是被后面涌上来的人堵住退路,相互挤撞践踏,死伤枕籍。在这种无人统领的情势下,不能后退,只有前进,然而前进只有死路一条,因此此刻不仅他们攻山的计划已然失败,也徒然损耗了众多弟子。 厉魄等人见状,只得奋力杀出战阵,因此下手更加凌厉,掌发连环,向悬崖边上突围而出,因为这些刀斧手虽然俱都不怕死,但悬崖边上毕竟立不住脚,因此在四面被围的情况下,只有向悬崖边上突围,才是最好的出路,只要冲到悬崖边上,他们便能用轻功飞到金蛇阵中组织教众撤退,而那些围攻他们的刀斧手,也奈何他们不得。 厉魄、简楚客等人都是身经百战的江湖中人,战斗经验极为丰富,遇到过许多困境,都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要摆脱这些刀斧手,根本不成问题。 在他们几位武林高手的凌厉掌力攻击下,这些人果然无法阻挡,被他们突围而出,来到了悬崖旁边,陆续施展轻功来到金蛇大阵之中,组织弟子撤退,那些圣使们见那些长老们俱都下去了,也没再与这些土匪多作纠缠,也在此时想办法摆脱众土匪的围困,相互掩护着从悬崖上,通过绳索钩爪下去。 厉魄等人来到金蛇阵中,分头行事,一方面组织后面的弟子后队变前队,掉头向山下退下,一方面则命令前面的弟子不再前进,而是跟进后面的队伍,陆续撤退。然而现在金蛇阵中格外拥挤,因此这个过程极为缓慢。 刁大龙见这时候正是一举歼灭敌人的大好机会,哪能轻易放过,于是连忙下令放箭,然而弓弩手们方才被厉魄等人冲散,一时之间还是无法集结,更何况还有几个圣使仍然在与他们厮杀,因此尽管刁大龙不愿错过这个好机会,但弟兄们还是无法准备就绪,集中放箭。 饶是如此,刁大龙身边的这些人箭矢齐下,也让金蛇阵之中的那些玄阴教弟子叫苦不迭,厉魄等人无奈之下,只得在弟子们撤出金蛇阵之前,尽力为他们格挡箭矢。 而就在这时候,突然之间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空阴暗下来,不一会儿,便下起了豆大的雨点,都难敌急道:“现在怎么办?大雨一下,不仅能浇灭金蛇阵中的大火,而且还能冲洗掉他们身上的火油,他们身上的火也会随之灭掉,到时候他们便会再次冲杀上来了。” 铁罗汉笑道:“这场大雨下得太合适了,好雨!一直下吧,越大越好!” 都难敌怒道:“你是不是疯了,我急得不得了,你却盼望着雨下得越大越好,你到底是哪边的?” 铁罗汉笑道:“我没疯,你也不用着急,待会儿,就等着看吧,好戏就要上场了。” 都难敌见铁罗汉胸有成竹的样子,貌似不像是在开玩笑,转念一想,突然恍然大悟,笑道:“你是说大火被浇灭之后,会……”铁罗汉点点头,默然不语。 云月宫中的土匪们见到大雨下起,自然像都难敌一样,心怀忧虑,刁大龙也不例外。而金蛇阵中那些身上起火的玄阴教弟子,当雨点打在他们头上之时,还以为像之前一样,不是雨点,而是火油,更加慌张起来,过了一会儿,雨点越下越大,他们俱都意识到是下起了大雨,这一刻如逢新生,俱都欢欣雀跃起来,他们身上的大火随着火油被雨水冲洗掉,而逐渐熄灭,金蛇阵中虽仍然有些星火,但也不再那么炙热难受。 在弟子们满心欢喜,如获新生的时候,厉魄却更加担心起来,急忙喊道:“快撤退,快撤退!” 本来此时撤退,待会也不至于陷入险地,但他们一时之间乐晕了头,哪里还会听得到厉魄在喊些什么,因此也不着急退出金蛇大阵,他们心中都有一个想法:既然大雨下了起来,众人都免除了大火烧身的危险,那么就不用再有任何顾虑,各位长老一定会下令再次掉头攻山的。 而事实上除了厉魄之外,其他长老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然而见厉魄在大雨下起之后,表现得更加着急,拼命叫喊指挥弟子们撤退,他们也明白过来。 随着大雨越下越大,金蛇阵中的大火熄灭之后,铁罗汉、都难敌等人喜闻乐见,厉魄等人忧心忡忡,其他人尚未察觉的事,终于发生了。 大雨冲刷了过大火燃烧过的金蛇阵上面的灰烬,金蛇阵地面上骤然间冷却下来,无数条金色的小蛇,纷纷从地底下冲窜而起,尽情地吸吮这些得意忘形的玄阴教弟子的鲜血。惨厉的喊叫之声,重又响了起来。忙乱地溃退之中,几百玄阴教弟子相互挤撞、践踏,碾压,乱成一片,一部分人被毒蛇咬伤之后,滚倒在地,进而又绊倒几名弟子,这样相互牵连,不是被毒蛇咬死,就是被同伴踩死,倒地之人自是必死无疑,在金蛇阵中站立之人也彷徨失措,退无可退,不知如何是好。这种情况下,自然不能站在原地等死,只有拼命踩着同伴的身躯,向山下退去。 第240章 人道主义 这时候,玄阴教的圣使们也已经尽数从悬崖上撤了下来,刁大龙等人这才腾出手来,向金蛇大阵中的敌人进行全面的攻击。 厉魄等人一方面要防止金蛇的攻击,因此不时地用强劲的掌风击退窜来伤人的毒蛇,一方面又得用衣袍挥挡来箭,虽不至于自顾不暇,但也着实让他们手忙脚乱。那些圣使见这种情势下,就算身处金蛇阵之中,也是与厉魄等人一样,对众人的脱险起不到半点帮助,于是也没有再自入险地,而是在金蛇阵之下接应将要脱离险地的玄阴教弟子。 就在这时候,玄阴教教主阴无敌也已经率领飞虎寨中的其余教众赶到了蛇闹山脚下,她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厉魄等人出发之前,她一直有一种莫名的隐忧,原来就是担心金蛇中的金蛇会在雨水浇灭大火之后,冲出来伤人。 此刻大雨倾盆,她不知道厉魄等人是否已经在大雨到来之前,通过了金蛇大阵,心下惴惴不已,若是此时他们仍然处在金蛇阵之中,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故而,一向镇定自若的阴无敌,也不由得着慌起来。连忙再也不顾后面的弟子是否跟得上,快马加鞭,向山上冲来。其他弟子虽然是徒步而行,但唯恐教主有什么闪失,也是在后面紧追不舍。 当阴无敌单骑赶到金蛇阵之前时,目睹着这一触目惊心的惨状,更是奋不顾身地以轻功飞入金蛇阵之中,心中打着能救一个是一个的想法,飞入金蛇大阵中之后,拼命格挡敌人的箭矢,同时与厉魄等人一起组织弟子们撤退。 那些玄阴教的圣使们,见到教主阴无敌进了金蛇大阵,她们的使命就是毕生寸步不离地保护教主的安全,教主若是有什么差池,她们都必须自杀谢罪。这时候见到阴无敌身处险地之中,于是想也不想,连忙施展轻功,越过众人头顶,来到金蛇阵之中,围在教主阴无敌身旁,奋不顾身地为阴无敌挡格箭矢及毒蛇的袭击。 这些圣使平时弯刀随身,最是精通西域快刀刀法,除了有攀爬冰川的绝技,还有下毒、解毒、隐身、缩骨等诸多技法,所以她们在很多情况下,不仅能够靠着精绝的武功保护教主,还能完成许多一般人难以完成的特殊任务。而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以快刀法围在教主阴无敌身边,形成一道泼水难入的刀网,箭矢飞来,随即便向两旁飞去,金蛇也难以袭击到阴无敌身边。 因为教主阴无敌到了金蛇阵之后,厉魄等人俱都向她周围靠拢,不容一条毒蛇威胁到阴无敌,其他圣使本来靠刀法是无法将金蛇斩杀的,因为那些金蛇不同其他,就算斩断,也会继续伤人,而现在为了保护教主,她们紧密配合,更加谨慎,刀法更是比平常更快,只要金蛇窜到她们跟前,就会被她们的弯刀斩成几段,不容它们有拼死一击的机会。 本来凭阴无敌的武功,就算是单枪匹马,身处这种情势之下,也是不会有任何危险,至多是逼得她不得已之下,以轻功与快身法离开险地。现在有了厉魄等人及圣使们的帮助,更是不用考虑这许多,只是一味地相助教众脱离险境,不再考虑自身的危险。 有了教主阴无敌与圣使们的加入,这些玄阴教弟子被敌人射杀的几率就减少许多,但毕竟万箭齐发,他们这些人依旧难免死伤,且战且退之下,经过一段时间的腾挪、防守、撤退,最终活着撤出战阵的不过两百余人,其余人或被射杀、或被烧死、或被毒蛇咬中,被同伴踩踏而死,虽仍有不少伤者在战阵之中垂死挣扎,饱受痛苦,但阴无敌也只有把心一横,咬紧牙根说道:“我们撤退。” 厉魄道:“但是那些弟子们怎么办?难道让他们受尽痛苦而死么?” 阴无敌道:“难道我不想救他们么?但就算救出他们,他们已经被毒蛇咬中,这种毒蛇,连我们西域最精通解毒之术的圣使都没有办法,我们救出他们也没有用的。” 厉魄叹道:“属下也知道,他们一旦被毒蛇咬中,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就算救出来,若是及时斩断他们伤口所在的肢体,还能将他们抢救过来,但他们这些人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他们是宁可死去,也绝不愿做一个残废之人的。故而我并没有打算救他们出来,而是想帮他们减少些痛苦而已。” 阴无敌道:“他们受尽千般折磨而死,也够难为他们的了,总算你想得周到,你与几位长老过去,我不太放心,还是让圣使们与你们一起过去吧。” 厉魄道:“有圣使们的帮忙,自是再好不过,只是那些金蛇适才是有众多人可以攻击,因此圣使们才能有余暇,以快刀将他们挡住,现在我们去帮弟子们做了断,这些金蛇势必群起而攻之,只怕这些圣使的掌力不够,难以应付呢?” 阴无敌道:“既是这样,那你们自己小心些,我们玄阴教已经折损了这么多弟子,若是你们再有什么差池,我教的损失就更大了。” 厉魄道:“我们这些人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又怎会在阴沟里翻船呢?教主放心吧,这些小金蛇再厉害,也奈何不了我们的。再者说来,若是那些土匪们不知死活,敢在这时候袭击我们,我们就所幸冲杀上去,杀个痛快。” 说着便与简楚客等人一起,重又飞入金蛇阵之中,此刻玄阴教的人已经退出金蛇阵,都难敌、铁罗汉、刁大龙等人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刁大龙见这几个高手去而复返,刚要命令众弓弩手准备射箭,都难敌连忙阻止道:“且看他们有何意图再说,若是他们是想报复我们,想冲上来杀我们,我们再反击不迟。”刁大龙闻言,便让众人暂缓放箭。 只见厉魄等人一边用掌力击退上前袭击的金蛇,一边掌毙已经被毒蛇咬伤到低,痛苦不堪的玄阴教弟子,要是在平时他们也不会无缘无故对自己人下手,而此刻却是想下手越重越好,甚至比适才杀敌时所用的掌力更加强劲,最好是一掌将他们击毙,生恐打得半死不活,在受毒蛇伤痛之苦的同时,还要承受重掌之苦。 铁罗汉见状,不禁喟然叹道:“想不到这些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的玄阴教首领,也有讲人道的一面。” 都难敌哼了一声,道:“他们这样做只不过是想减轻他们弟子死前的一点痛苦罢了,如果连这点都做不到的话,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么?” 第240章 大材小用 铁罗汉道:“你认为他们的武功,与地狱门中的薛长卿等人相比,谁高谁低呢?” 都难敌道:“我又没见过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的武功,管他呢,眼下我们只需要对付这些玄阴教中人就行了。” 铁罗汉道:“话可不能这么说,常听说地狱门岐黄子有一统江湖之野心,自从他们夺取武当山之后,便顺势将武当山周围的小门小派都收归自己的门下,我看不久他们就要向中原地带进军了,到时候会不会与我们为敌,还很难说呢?” 都难敌道:“地狱门若是要一统江湖的话,甭管他们能不能成功,就算进军中原武林的话,也暂时不会顾及我们云月宫,因此现在还用不着担心。” 铁罗汉道:“话虽如此说,但若是地狱门来进攻我们云月宫,我们能守得住么?” 都难敌道:“仅凭我们云月宫这些人,自然是难以守住,不过若是残月宫主以绿林箭调动整个豫南地区的义匪,前来增援我们云月宫,凭我们的金蛇阵与易守难攻的地形,他们要攻上云月宫,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 “但愿如你所言吧。”说完,见厉魄等人已经撤出金蛇阵,于是也带领弟兄们向云月宫走去。 阴无敌见厉魄等人已经将那些被毒蛇咬伤,无药可救,正在金蛇阵中痛苦惨叫的玄阴教弟子尽数掌毙,于是便说道:“尘归尘,土归土,我们玄阴教的弟子向来都是死在哪里,便葬在哪里,这些弟子就留在山上,我们走吧。” 简楚客忿然道:“教主,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请准许属下上山去,杀个够本。”除了厉魄之外,岑、周等几位长老也正有此意,纷纷附和。本来照厉魄的性子,既然众长老都一致请求杀个回马枪,他也会义无反顾地附和,但此次攻山的主意是厉魄想出来的,如今失败了,折损了这么多弟子,愧疚懊悔尚且来不及,哪有颜面再多言半句呢? 阴无敌听简楚客等人这时候还在逞匹夫之勇,于是怒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就算将云月宫中的人尽数杀光,我们的弟子能够活过来么?更何况,凭你们几个人还远远没有这个能耐,看来是时候派人去请阴玄灵长老率领教众来中原了。” 厉魄道:“此时请阴长老来中原,只怕为时过早吧。我们尚没有攻下云月宫,建立总坛,阴长老率领万千教众长途跋涉来到中原,总不至于让他们俱都在小小的飞虎寨落脚吧?” 阴无敌道:“没错,云月宫确实是我们建立总坛最理想的基地,但要拿下云月宫,恐怕光凭我们这些人,还远远不够。本座思虑再三,决定先攻下飞虎寨附近的几个小山寨,作为阴长老等人暂时的容身之所,等阴长老带人来到中原之后,便现在这几个小山寨驻留几日,然后合兵一处,进攻云月宫。到时候就不会再有今日的情况发生了。” 厉魄道:“教主如此安排,那就再好不过,这次攻山失利,属下要负全部责任,还请教主处罚。”说完,便单膝跪地,抽出一柄匕首,双手捧着献到阴无敌跟前。 阴无敌怒道:“你们总喜欢来这一套,你当我不敢处罚你么?”说着接过匕首,向旁边山石上猛力一掷,只听叮咚一声响后,火星一闪而过,那匕首击中悬崖上的山石之后,弹向了万丈深渊。 然后,便转过身去,不再理会厉魄,身旁一名圣使蓦地清叱一声:“厉魄,教主已经饶过了你,你这颗人头就暂时寄存在你的脖子上吧,能不能保得住,就看你今后能不能戴罪立功了。”她们这些圣使,平日与教主阴无敌形影不离,因此感情也就形同姐妹,虽然论资排辈,在玄阴教中厉魄等长老在她们这些圣使之上,然而很多时候,圣使们往往能够直接代表教主喝令一切教众,是以这会儿敢于直斥厉魄。 厉魄闻言,只得唯唯诺诺地站了起来,随着教主阴无敌,组织弟子带着伤员,向山下撤去。适才的大雨只是一场过云雨,随着乌云的移动,而自行停止了。厉魄暗自叹道:“天公为何不作美呢?这场过云雨,偏偏让我们赶上了,若是早到或迟来片刻,我玄阴教何至于一败涂地?”转念一想,现在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了,狠狠一顿足,长叹一声,头也不回地率众向山下走去。 回到飞虎寨之后,玄阴教教主阴无敌道:“简长老,交给你一件事,你派人速速设法与西域总坛的阴玄灵长老联系,并且传达本座旨意,让他们率众陆续东迁中原。”本来这些事情都是应该交由厉魄来处理,众人见阴无敌此刻却将这件大事,交给简楚客,俱都以为经过这件事之后,教主不再信任厉魄,而认为他的地位,将被简楚客简长老取而代之。 简楚客自然也是这么期盼的,然而他心里清楚,厉魄在举教上下的地位,坚如磐石,教众中许多头领,俱都是厉魄的弟子,虽然教主经过这次失败之后,对厉魄不再那么倚仗,此刻谈到取代厉魄的地位,恐怕仍旧为时尚早。 只听阴无敌继续下令道:“岑长老,命你五日之内打听清楚,周边山寨的情况,包括人数、武器、马匹、钱粮等等,每一件事都务必越详细约好。” 转而又对周长老道:“周长老,命你在五日之内,筹集到五百匹健马,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行,本座只要结果,不看过程。” 最后说道:“至于厉长老,就留在飞虎寨训练弟子,什么都不用做。没什么事,大家都退下吧。” 众人俱都领命出去,只有厉魄仍是不肯离开,重又跪下禀道:“属下自知罪无可赦,教主也不必有意冷落我,干脆将我一刀杀了得了。如今别的长老都重任在身,我却只充当一个训练弟子的教头,既然如此,又何必挂着执法长老这个名头呢?教主何不将我一贬再贬,降为普通弟子呢?” 其中一名圣使闻言,厉声喝道:“大胆厉魄,少在这倚老卖老,居然公然违抗教主的命令,莫非你想谋反不成?”说着众圣使便要上前擒拿厉魄。 阴无敌连忙制止住她们,厉声对厉魄喝道:“厉魄,你是本教的执法长老没错,但就算你在本教的地位再高,也不能一手遮天,现在连本座的话都敢公然违抗了么?” 厉魄答道:“属下不敢公然违抗教主命令,属下只是想多为教主分忧而已,并无其他的意思。教主既然要属下当练兵教头,属下自然要从命,只是未免大材小用了些。” 阴无敌冷笑道:“本座让你训练弟子,才是任人唯才呢,你倒是说说,你除了一身武功还算过得去外,还有什么大材呢?” 第241章 有备无患 厉魄没想到一次失败之后,教主会这么对待自己,是以与教主阴无敌说话时总是满腹牢骚怨望,没想到阴无敌却不在乎将关系闹僵,对自己却半句安抚的言语都没有,就算是前教主在世之时,也从未这样对待过自己,厉魄听闻阴无敌这么一说,心气马上就凉了半截,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教主说得没错,厉魄除了一身武功,确实一无是处,是我自己高估了自己了。”语毕,便忿然离开了飞虎寨的聚义厅。 出了聚义厅,来到广场之中,连忙集结弟子,教他们各种武功,学不会的人,非打即骂,其他长老见到厉魄这个样子,似乎失去了理智一般,平日里他从未如此对待过自己的弟子,今日在众人面前受了气,很显然是拿这些弟子撒气的,饶是如此,厉魄平日里对这些人恩威并施,此刻厉魄心里不好受,打骂他们,他们也并无怨言,其他人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是不敢过问。 简、岑、周三位长老也按照教主阴无敌的旨意,各司其职,将事情交代下去,只等明日一早,便按照要求,去办诸般事宜。 云月宫与玄阴教之间的这场角逐,暂时告一段落,到底云月宫能不能守得住,还要看阴玄灵等人到了中原之后,所施行的手段如何,以及残月等人回到云月宫之后,有没有好的御敌之策。 润州方面,徐敬业囚禁了润州刺史李思文之后,接受了闻达、闻贤等降将的投诚,将他们纳入自己的麾下,然而很显然,到目前为止,仍然没有做好,与李孝逸的朝廷大军正面交锋的准备。 他不是不清楚一旦军师魏思温所说的运粮队是向李孝逸的讨逆大军运送军粮,若是不将他们拦截剿灭的话,只要李孝逸的大军得到足够的粮草,那么就会无往而不利,扬州、楚州这两座守备空虚的城池,很有可能会被李孝逸的大军,在旦夕之间攻打下来。 扬州与楚州只要失守,润州义军何去何从,也不知如何抉择才好。然而,徐敬业越是骁勇善战,越是清楚大唐官军铁骑的厉害,越是怀疑这些临时聚集在一起的乌合之众能否抵挡得住李孝逸的大军。 尽管自从扬州起义以来,义军连连告捷,连下楚州盱眙城、都梁山、与润州三座堡垒。但徐敬业认为这些守城的军队,都是地方上承平日久,临时招募的士卒,根本不堪一击,自然也无法与朝廷的大军相提并论。义军势头正盛,所以才势如破竹般连下三城。 有了这种想法先入为主,这才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魏思温进取的策略,无论是放弃挥师北上,南下攻打润州,还是这次只派遣小股部队前去追击朝廷的运粮队,说到底,还是在有意回避与李孝逸大军正面交锋,只想通过在江南迂回攻城,拓展势力。 进退有据,徐图进取之言,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遮掩之辞罢了,这时候的徐敬业,已经渐渐淡忘了当初为何起义的宗旨,以及挥师北上,攻取洛阳,匡复唐室的雄心壮志,已经有形无形之中在率领义军逐步走向叛逆造反的道路。 魏思温、鄢云在扬州匡复府时,曾据理力争过,早就有言在先,义军南下,自营巢穴,看似稳妥,实则背离了起义宗旨,正是自寻死路的做法。这些话虽然中肯,但未必顺耳,非但听着不顺耳,而实则是正戳中了徐敬业的心窝,加之徐敬业此人刚愎自用,极好颜面,魏思温等人这般当众斥责于己,哪里能够忍受,多种原因的驱使上,让他最终走向了错误的道路,但无论怎样,这也不能成为他徐敬业自我辩解的借口,若是义军最终被官军剿灭的话,徐敬业则难辞其咎。 徐敬业派遣追击运粮队的小股队伍,由军师魏思温全权指挥,魏思温便命他们分头在官道、渡口等南北交通要道守株待兔,一旦发现了运粮队,便按照徐敬业将军的命令行事,只擒获其中领队的头儿,其他的任其自去。 审问不出结果便罢,若是问出有用的消息,立即用信鸽报知身处润州的徐敬业将军,或者自己。 于此同时,忠义营也分头行事,一方面,玉虚道长派褚玉麟、耿云溪等人率领一队人马,昼夜兼程,向楚州方向而去,一旦探知李孝逸大军的进程动向,则火速鸿雁传书,通知润州知晓;另一方面,武当、峨眉、昆仑、少林、崆峒等门派也率领本门弟子及玉虚道长补充的武当弟子,分别从润州出发,向各处要道关口而去,旨在跟踪运粮队,弄清楚他们最终将军粮送往何处?途中无论有无消息,都命令武当弟子飞马在各队伍之间传达消息,相互联系。 而此刻鄢云、韩英女、梅傲霜等人正在润州附近长江南岸的码头等候船只,只听韩英女道:“书呆子,我问你,你不是说运粮队会在码头方向出现么?现在江面上来往船只倒是不少,不过都是私人的船只,并无一条官船,你怎么解释呢?” 鄢云笑道:“我只不过是按照常理推算而已,又非有未卜先知之能,我也不清楚到底为何看不到运粮队的官船,就算民船也很少有运送粮食的经过。兴许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他们或许已经渡江北上了,也说不定,又或许他们隔一段时间才会送一次粮,毕竟只是零星的运粮队,人数与粮食既少,一次渡江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哪能正巧让我们赶上呢?” 韩英女一边将手指在脸上虚划,一边冷笑道:“羞也不羞,明明是自己想得不对,还在找各种理由,我看你从一开始就引导我们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我猜,上次神剑山庄那几名弟子所遇到的运粮队,根本就不是在运送什么军粮,而是普通的官粮调度而已。” 鄢云道:“你爱信不信吧,反正连军师都这么认为,更何况所谓有备无患,我们做好万全准备,总是没错,万一如军师所言,这些运粮队最终要将粮食运往李孝逸大军的军营,又恰巧被我们得知了他们最终交接的地点,我们便可提前设伏,截获或者捣毁他们的军粮,那岂不是大功一件么?若是如你所说,只是寻常的官粮调度而已,则我们权当出来逛逛,要不然总待在润州那座炮火攻击过的残垣断壁的城池之中,岂不是大煞风景么?” 韩英女娇嗔道:“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可情愿待在润州,不用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里,到江边喝凉风。这种天气,若没有其他的事的话,谁有心情出来逛风景呢?再者说来,这里草木凋敝,与润州城的残败景象相比,也没有什么差别呢。” 鄢云笑道:“你说得也是,但愿我们有所收获吧。” 话音才落,码头东边就传来一阵吆喝之声,车辚辚,马萧萧,三五十人押运这五六车粮食正向这边赶来,江边土壤松软,马车又是极为笨重,行驶过来时,车辙极深,突然咯噔一声响,马缰崩断,只听一个士兵叫道:“大人,马车陷入泥坑之中了,这该如何是好呢?” 那粮草官闻言走将过来,用手中的马鞭在那士兵背上狠狠抽上一鞭:“这点小事,还用本官教你怎么做么?既然马匹无法行走,现在离码头也不远了,你们就将粮食卸下来,扛不动,抬也要将粮食抬到船上去,要是耽误了大事,你们以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听到了么?”旁边几名士兵,见那个呆瓜无端吃了一马鞭,俱都幸灾乐祸般窃笑起来。 那官儿见状,又喝道:“笑什么笑,你们也是一样,要是耽误本官的运粮大事,都是死路一条,还不快搬粮食,难道还要本官亲自动手不成?” 那些士兵闻言,也只得吆喝着,从马车上,将粮食一袋袋卸下来,虽说每袋粮食最多不过百十来斤重,就算是单个士兵也能扛起,但他们有这么多人在,本来运粮这种事,也是费力不讨好,顺利将粮食运到了目的地,则最多落得个好字,得不到半两赏银,若是有任何闪失,则会惹祸上身,因此又有谁肯这么心甘情愿地卖力呢? 于是便三五人抬着一袋粮食,慢悠悠地向码头边上走去,一车粮食不过十余袋,他们却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完全将粮食运到了码头之上。 第242章 女侠饶命 玉虚道长道:“现在码头及江面上根本就没有大型官船,他们这么多粮食不知如何渡江呢?” 鄢云闻言,放眼望去,果然都是些小船只,然而码头上停靠的这些小船只,长时间停泊在此,过往人群虽多,却没有一人乘坐这些船只渡江,想到这里,不禁惊呼道:“不好,我们一直误认为这些官兵会用大型官船运粮渡江,却没想到这些船只才是他们用来运粮的。这样的做法极为隐蔽,究其原因,无非是为了躲避润州义军的拦截罢了。这一情况,我们必须立即通知忠义营其他的小队,要不然很有可能就让这些人在眼皮底下溜走了。” 韩英女道:“你这人怎么不早说啊,现在去通知他们,还有什么用,恐怕那些运粮队早就渡江了。” 鄢云道:“那可未必,这些运粮队都是小队运粮,各自隶属于不同的地方官府,他们不可能统一号令,在同一时间到达各个码头,或早或晚,已经渡江的运粮队已然来不及跟踪了,而我们只要及时将这一情况告知其他分队,后面到达码头的运粮队,就很难逃脱我们分队的追踪了。” 韩英女摇头道:“不对不对,按你说的,他们不能统一号令,到达码头的时间或早或晚,但同样的,他们也不一定都是采取这个办法,征用民间小船运粮,若是其他的运粮队用大型官船运粮,不是也有可能么?” 鄢云笑道:“你说的不错,当然有这个可能,但他们若是用官船运粮,那我们其他的分队定然能够发现,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只是这种情况,或许其他的分队没有注意到,因此我们要提前告知他们,多加留意码头上来往的民船,方才有备无患嘛。” 韩英女薄愠道:“算你有理行了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呢?码头上的这些民船都是官府征用的,他们万一渡江而去,我们如何进行跟踪呢?” 鄢云笑道:“虽然我们欲渡无舟楫,但这还难得倒你韩女侠么?” 韩英女冷哼一声,道:“又要让我来扮演恶人,我是可以威胁那些船夫,让我们过去,但这样一来,那些官兵不是发现我们了么?虽然他们不是我们的对手,但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不就失败了么?他们和我们发生冲突后,定然认得我们的样貌装束,我们还怎么跟踪他们呢?” 鄢云道:“我正要说这一点。虽然那些船夫为官府征用,但我估计他们为官府运粮,也捞不着什么好处,我们恩威并施,威胁他们的同时,许诺给他们银两,他们自然会答应渡我们过江。当然,你考虑的问题,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们先行渡江的人不能太多,三五个足矣,这样那些官兵见不影响他们运粮过江,也不会去招惹江湖人士。我们这些人等他们渡江之后,再乘船过去,他们运粮过江之后,若是急于行军,你们一边跟踪,沿途给我们留下记号,我们自然便能追上你们了。” 玉虚道长笑道:“考虑得周到,贫道这就派弟子去通知各码头的分队,同时还请梅女侠师徒与神刀无敌雷傲天雷帮主,你们带领两个武当弟子,先行乘船渡江,我们随后就来。”说着便交代了身旁几个武当弟子几句,那几个武当弟子便骑马折道向各码头飞奔而去。 梅傲霜笑道:“既然道长这么安排,那我们几人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便与韩英女、雷傲天向江边停靠的小船走去,玉虚道长连忙派两个武当弟子紧随其后。 而此时那些官兵正在不停地将粮草搬上小船之中,梅傲霜等人到了一艘小船旁边,吆喝船夫渡他们过江。那船夫坐在船舱之中,听到喊声,还倒是一般民众不知情况,随口答道:“你们去找别的船只渡江吧,我这船被官兵征用了……” 韩英女不等那船夫说完,便已跃上了小船,冲入船舱之中,抽出森寒的长剑,架在那船夫颈项之上,厉声喝道:“我们有急事,等不得别的船只,你只要敢道出半个不字,休怪我剑下无情。” 那船夫见事出意外,惊惧之余,心想,官兵虽然难缠,但这些人更是惹不起,要是不答应渡他们过去,恐怕此刻就要去见阎王,眼下还是保命要紧,大不了以后见了官兵躲着点就是了。 犹豫半晌之后,点头说道:“女侠饶命!行、行、行!我渡你们过去便是,你现在可以将剑拿开了吧。” 韩英女高兴地叫道:“师父,你们上船吧,这船夫愿意渡我们过去。”梅傲霜等四人闻言,也一起跃上了小船。那船夫见他们俱都上了船,生怕那些官兵发现,于是连忙划桨,船只缓缓荡了出去。 而就在此时,运粮队中已有士兵喊了出来,那领头的官儿原先一直在指挥士兵搬运粮食,此刻见到这一情况,又是一马鞭挥来,抽在那士兵身上,厉声喝道:“船已经离岸,现在划出去老远了,你才发现,养你们这帮瞎眼的笨蛋,有什么用?” 那士兵吃了一马鞭,疼痛得叫了出来,口中还嘟囔着:“我其实早就发现了,但我怎么知道那船夫敢违抗官府的命令,私自渡人过江呢?” 那运粮队队长又将马鞭扬起,抽了那士兵一鞭,喝道:“你还敢顶嘴,官府没给他们银两,他们自然要渡人过江,这样不是可以多赚点么?再者说来,看这些人的装束,估计就是江湖中人,那船夫敢不听他们的么?所幸我们只少了一条船,不影响我们运送军粮,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任他去吧,回头我去查看一下衙门登记的船夫名册,查出是谁违抗命令,看我怎么对付他。”那士兵再也不敢吱声,忍着疼痛,自去帮忙搬运粮食去了。 梅傲霜等人上船之后,雷傲天连忙掏出一锭银子,扔给那个船夫,说道:“这些银子,抵得上你平时一个月所赚的了,你只要不耍花样,将我们安全渡过去,这银子就是你的了。要是不老实的话,不等这位小女侠动手,我现在就扭断你的脖子。”说着便攥紧拳头,装作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第243章 清风明月 那船夫向那锭白灿灿的银子看了一眼,先是本能地露出一副贪婪的嘴脸,刚想伸手去拿,抬头瞥见雷傲天的凶恶相貌,又将手缩了回去,嗫嚅地说道:“小的……小的,小的不敢要各位大侠的银子,也不敢耍什么花样,定然将你们安然送过去。”此时这船夫只想着快点将这些人送走,哪里敢再贪图这些银两,惹怒他们,祸及自身呢? 只听雷傲天佯怒道:“你当我们是坐霸王船的恶棍么?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本来你给那些贪官污吏运送粮食,就应该重重惩罚你,不过我看你也是被逼无奈,并非心甘情愿地为官府卖命,就暂且饶恕你吧。” 那船夫听雷傲天这么一说,也不敢拂逆他的意思,于是便将船板上的那锭银子捡起,揣进怀中,然后继续奋力划桨。 小船如箭般在微风细浪中行驶着,韩英女站在船头上,一时兴起,唱起了儿时梅傲霜教她的童谣来,歌声如银铃般悦耳清脆,闻者无不心旷神怡。 适才的紧张气氛,也顿时缓和下来,那船夫听了韩英女的歌声,也不再那么胆战心惊,将他们当做十恶不赦的恶霸强梁了。 随着韩英女一曲唱罢,船只也顺利抵达对岸,这时那些运粮队的小船才刚刚离岸,此时正向长江对岸驶来。由于船只上堆满笨重的粮食,另外还有押运粮草的士兵,因此那些船夫为了免担罪责,无不是翼翼慎行,不求速度,但求稳妥,因此这些船只行驶得特别缓慢。 玉虚道长对鄢云说道:“这些船只行驶得这么慢,估计要等许久才能渡江呢。我们何不趁这个时候,去周围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船只可以载人,我们提前到达江岸,岂不是更好么?” 鄢云道:“我觉得不妥,我估计附近的船只也俱都被官府征用了,我们要找到渡江的船只,只怕相当困难呢?不如我们先在这边等等看,这些船夫将粮食运到对岸之后,必然会返回南岸,这样我们便可过去了。这些官兵虽将粮食运到对岸,但车马却不能渡江,需要到对岸之后再行寻找,恐怕一时之间还走不远,我们渡江之后,根据梅女侠等人留下的记号,追上前去就是了。” 玉虚道长笑道:“那就依了你的意思吧,只要不影响计划,怎样都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那些船只才陆续抵达对岸,到达对岸之后,那运粮队队长便连忙派几个人去附近找马车,没想到他们想得倒也周到,这些马车都是提前就准备好的,这些车夫见到运粮的官兵过来,便自行赶着马车到达江岸待命。 运粮队官兵见到马车已经过来,便连忙将粮食从船上转移到马车之上,这会儿因为马车没有陷入泥坑,离岸很近,倒是快捷了许多。粮食瞬息之间便已全部上车,为了不耽误运粮行程,他们便即刻命令运粮队出发,梅傲霜等人连忙跟上前去,他们虽然是徒步行走,但轻功极快,那些官兵赶着马车,马车上装满粮食,他们虽各自骑着马儿,却是想快也快不了。故而,一路上被梅傲霜等人紧紧跟随着。 雷傲天道:“鄢云让我们一路上给他们留下记号,但附近一马平川,连棵树都没有,要留下怎样的记号,才能易于他们辨认呢?” 韩英女笑道:“雷帮主你莫忘记了,附近虽没有树木,不好刻下记号。但这些马车装满军粮,行驶之时,留下这么深的车辙痕迹,便是最好的记号啊。鄢云虽然呆,但并不傻,若是这些都发现不了,那他那一肚子书就白念了。” 雷傲天道:“韩女侠说得倒是有理,不过我认为这些都是江湖经验,和读书多少没什么关系吧。” 韩英女自知说错了话,不耐烦地说道:“雷大侠知道这个意思就行了,何必咬文嚼字,斤斤计较呢。” 梅傲霜道:“我们快跟上去吧,再不走,等他们走远了,我们就很难跟上了。” 雷傲天道:“梅女侠放心就是,他们慢得像蜗牛似的,只要他们在这条路上,我们顺着车辙,就一定能够追得上他们。不过这样长途奔袭,没有马匹代步,是万万不行的。我神刀帮虽然弟子较少,但家资倒是积攒了不少,你们在这等着,我去买几匹马来。” 旋而对那两名武当弟子说道:“武当派两位少侠,你们虽老夫走一趟如何?我一个人,恐怕带不回五匹马呢。”两名武当弟子齐声答道:“清风、明月愿意为雷帮主效劳。” 说着便与雷傲天一起向附近的市集走去,雷傲天笑道:“原来你们一个叫清风,一个叫明月啊,看你们年纪这么小,应该是武当派第三代弟子吧?清风、明月应该是你们的道号吧,你们本来的姓名叫什么呢?” 清风道:“我们俩都是武当山附近的孤儿,是道长们将我们带回武当收养,自小便在武当出家,从小就叫清风、明月,本来的姓名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道长们或许知道,但我们一直也没有问。武当山像我们一样的孤儿,我们亲如一家,至于自己的性命叫什么,倒也不怎么在乎。” 雷傲天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师从哪位道长呢?” 明月道:“这个雷大侠就想错了,我们虽然平时在一起行动,但我们二人的授业师父却是不同的,清风师兄师从褚玉麟道长,我则是宗宏道道长的弟子。” 三人一路上谈笑风生,不一会儿便到了市集之上,因为任务在身,也不在这繁华的小镇上停留,直接奔向马市,选了五匹骏马,三人各骑一匹,另外两匹由清风与明月二人,随手牵着,便离开市集,向梅傲霜师徒停留之处急忙赶去。 梅傲霜与韩英女见他们才去了片刻光景,便带回了五匹健马,俱都极为高兴。韩英女见清风所骑的那匹白马神骏异常,极是好看,于是便嚷嚷道:“小道士,你下来。” 清风道:“韩女侠有何吩咐呢?” 韩英女道:“这匹黄马太丑了,我要你那匹,我们换一下。” 清风道:“我为什么要与你换呢,你嫌那黄马长得丑,我就喜欢么?”嘴上虽这么说,但他见平时玉虚、重玄等老道长都与她很熟,也不敢不从马上下来,将那匹白马牵到韩英女跟前。 第244章 武林大忌 梅傲霜见韩英女欺负那个小道士,也不想多说什么,英女平时就喜欢任性胡闹,她都已经习以为常了,只要没什么大不了的事,一般都是听之任之。 韩英女跃上那匹神骏的白马,与她一袭白衫,相称之下,更是飘逸如仙。 于是便用剑柄在马背上拍打几下,那匹白马便放蹄向前急速奔去,梅傲霜等人也各自鞭马随后跟来。 他们五人只是跟随着那些运粮队,却不赶在他们前头,靠近他们之时,便放慢进程,只是骑在马上信步走着,那些官兵只是一味地赶路,哪里会想到有人跟踪他们呢? 运粮队离开江岸之后,那些船夫果然又回到南岸,等候下一拨运粮队的到来,鄢云见到这些船只返回,连忙对玉虚道长说道:“我们快渡江追上梅女侠等人吧。” 玉虚道长道:“这些船只都是官府征用的,恐怕他们未必会答应渡我们过去呢。你不会又让贫道像英女那样去威胁那些船夫吧?” 鄢云笑道:“道长德高望重,哪能这样做呢?适才因为有官兵在,那些船夫还怕那些官兵,因此才不敢渡人过江,我想他们也并非心甘情愿为官府做事的。只要我们给足他们银两,他们也不会那么刻板,放着银子不要,而坚持不渡客吧?” 玉虚道长笑道:“说得不错,他们也不容易,官府征用他们的船只,定然不会给多少钱的,如果我们给他们银两,然后说些好话,他们或许会答应的。” 说着便带领武当弟子们来到江边,经过玉虚道长等人与他们商量之下,这些船夫见他们给的钱多,心想这会儿没有运粮队的官兵看着,闲着也是闲着,反正渡江一次也花不了多长时间,难道放着银两不赚么?于是俱都同意送玉虚道长等人过江。 渡过长江之后,玉虚道长连忙派人去附近的市集买来马匹,只听一名武当弟子说道:“也不知梅女侠他们跟随那些运粮队到了何处,我们现在虽有了马匹,但又往何处追寻呢?附近如此空旷,也不知他们如何给我们留下记号呢?” 鄢云笑道:“这个就不用担心了,你看这地上的车辙痕迹这么深,我们顺着车辙追去,定然没错。” 玉虚道长笑道:“不错,我听说绿林中人抢劫过往马车,不仅能够通过车辙知道马车的方向,而且这些人还能通过辨认车辙的深浅,以及其他的线索,知道过往马车上装着的东西是什么,有无劫掠的价值呢?” 鄢云惊道:“不会吧。能辨明方向倒是有根据,不过道长说能辨明马车上所载的货物,我却不信,道长说得也太过邪乎了。” 玉虚道长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江湖经验,我也是耳闻,未曾目睹,不过我听说这类的事比较多了,也渐渐相信了,或许其中倒是有些门道,也说不定呢?毕竟我们不是绿林中人,具体是什么门道,贫道也说出清楚。不过我们能知道这些运粮队的方向,就已经足够了。” 鄢云笑道:“道长说得也在理,毕竟尽信书不如无书,就江湖经验而言,我的确所知甚少,不如道长见识广博啊。既然我们通过车辙的方向知道他们的行踪,事不宜迟,我们还是尽快追上梅女侠等人吧。” 玉虚道长闻言,一声令下,百余人的小分队俱都鞭马前行,向车辙延伸的方向追去。而此时梅傲霜等人已经放慢下来,玉虚道长等人用不了多久,便已经追上前去,与梅傲霜等人会合在一起。 这些运粮队渡江之后,便不再行走官道,毕竟他们队伍人数极少,这样做法是为了尽量避免被义军发现。虽然义军现在俱都在润州城,但此处离润州也不过几十里的距离,故而一切还是小心为妙。 虽然小路不比官道宽敞,但江南地界,长江附近的小路倒是较为平坦,丝毫不妨碍这些运粮队的马车运送军粮。 神剑山庄独孤一方等人率领的分队,所遇到的情况大体与玉虚道长这边相似,渡过长江之后,也是分头追踪各自的目标,途中若无其他的突发状况,倒也不必时常联系,只需在一开始将各自追踪的方向,告知对方,然后有情况发生,在根据其他分队行驶的方向,派弟子飞马前去报告,因为他们这些运粮队都是向同一个地方靠拢,因此忠义营的各支小分队,也不会相距太远,沿途只要留下各个门派的记号,也很容易知道各自的位置。 至于江湖上各个门派的记号,一般经常行走江湖的人都熟知,譬如武当派是以拂尘图案作为记号,少林派则是个佛头,峨眉派则是一弯眉月,华山派则是一柄长剑,诸如此类,这些门派的记号,一般都是几十年不变更的,虽然各个门派都相互知道,但也没有人会无理取闹,随意在一些地方留下这些记号,若是被各个门派中人得知,不仅会引起门派之间的纠纷,而且还会让人误会这些人是有其他的图谋,为其他武林同道所不齿。 其实江湖上,也曾经出现过这类事件,那是二十多年前,玄阴教为了一举歼灭中原八大门派,暗中用各个门派所独有的记号,将不少武林门派的弟子汇集在一个峡谷,围而歼之。后来许多门派就一气之下,将原来相互联络的记号,临时变更,或者暂时弃之不用,用别的方式相互联络,后来玄阴教被八大门派赶出中原之后,才恢复正常。 所以江湖中人便以此为武林中的大忌,一旦有人违规,就很有可能引发江湖门派的斗争,更是为千夫所指。 故而,他们这些人相互联络的记号,才得以正常在江湖中使用。其实自从发生了玄阴教利用江湖门派记号,围歼正道人士之后,许多门派便多留了一个心眼,除了用江湖记号相互联络之外,另外有大事发生,需要集合多数在外的弟子的时候,则不再使用记号,而是通过别的方式相互传达掌门的命令。 有了这种方式相互联络,自然不会有误,故而鄢云等人各自的分队,无论行到何处,一旦发现情况,都能随时相互通信。 鄢云等人与梅傲霜等人会合一处后,便跟在运粮队的后头,一路尾随而去。他们轮流跟随,韩英女觉得途中乏味无趣之时,有时也经常拉着鄢云到附近的市集逛上半天,然后在按照原来的方向追上众人,反正这些运粮队的速度极慢,玉虚道长等人为了跟随他们到达最终的目的地,想快也快不了。 这才给了韩英女很多游玩的时间,鄢云不想拂逆英女的意思,倒是每次都同意英女的请求,但自从那次在润州城下杨树底下的误会之后,韩英女以为鄢云也对她有情,故而也越来越大胆,对鄢云的举动也越加亲昵起来。 第245章 治军手段 另一方面,褚玉麟、宗宏道等人也快马加鞭,向楚州方向赶去,因为魏思温预料到李孝逸的朝廷大军,正在向江南进发,而此时已经逼近楚州。魏思温听了鄢云的建议,让玉虚道长派遣褚玉麟等人前去刺探官军的详细军情。 此时,褚玉麟等人也已经渡过长江,正向楚州方向赶去,他们轻装简行,加之所骑的又是上等的快马,是以仅仅用了半天时间,便已离开了润州地界。 而徐敬业派出的小股部队,虽然抓捕了十几个运粮的官兵,但无论怎么严刑拷打,他们都坚持说不知道最终的目的地,虽然这一切都在魏思温的预料之中,但还是颇觉从他们的言语中,得知了他们如何与李孝逸大军接头的方式。 原来朝廷在下达政令征集粮草的同时,也让地方官府按照朝廷的命令,设计运粮路线,大体应该是这样的,朝廷派人秘密将粮食最终的目的地设定好,然后让地方官府派出的运粮队按照要求的路线运粮,粮食运到某处之后,另外有人接应,才知道下一站将运到哪里,直到最后运至目的地,这样一来,才能做到绝对的保密与安全,即便途中遇到义军,也不影响其他运粮队,将粮食送达。 当然也有可能是朝廷事先将目的地告诉地方官府,由他们设计运粮路线,具体方式也差不多,不过这样一来,就极有可能泄密,可能性极小。 而事实上,武则天因为李孝逸连续两次丢失军粮,已经大发雷霆,后来停了魏元忠的建议,用赋税作保,征集粮食,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决不能有什么闪失。故而极为慎重,采用的方法,正是魏思温想的第一种方式。除了李孝逸及朝中少数官员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些运粮队最终会将粮食运往何处,故而徐敬业费尽心思,抓捕审问运粮官兵,就算打死他们,也是徒劳无功。 因为魏思温等人提前就料到徐敬业的办法根本行不通,于是这才用鄢云的计策,命忠义营分成小队进行追踪,直到到达最终的目的地为止。本来顺利的话,只需派出一支分队跟踪一队运粮官兵即可,不过一旦跟踪的人被官兵发现,就有可能前功尽弃,故而为了稳妥起见,才派出了许多分队进行追击。这样不但能知道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也可以在最后关头,提前在他们的目的地设伏,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孝逸的大军所带的粮草不多,因此必须星夜兼程赶往江南,只要得到了朝廷让地方官府筹集的粮草,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楚州,立稳脚跟之后,再趁扬州守备空虚,徐敬业尚未班师之际,攻占扬州,这是监军魏元忠为他拟定的作战计划。 此时李孝逸的大军已经逼近楚州境内,只听李孝逸对监军魏元忠说道:“眼下粮草已经不足五日之用,若是地方官府的运粮队不能及时将粮食送达军营,那该如何是好?” 魏元忠道:“将军所虑有理,这一点魏某也事先想到了。我们现在粮草不足,运粮队也势必不能同时将粮草送到我们这里。日前我得到线报,叛军将领尉迟昭打下盱眙之后,都梁山的官兵便弃山而逃,奔往润州,眼下润州已经被徐敬业攻下。而尉迟昭占领都梁山之后,只留有几个偏将,率领千余守军在都梁山上,我们到达楚州之后,若是不能及时得到粮草补充,便可以先攻下都梁山,作为临时的据点,等军粮充足之后,再一举拿下楚州城,此计划万无一失。” 李孝逸闻言,很大不以为然,遂道:“虽然叛军不会想到我们三十万大军,来到江南之后,不攻打楚州或者扬州这样的军事要地,而是占领都梁山,但都梁山毕竟是一座孤关,而且四处受敌,我们如何能够去这种险地呢?” 魏元忠笑道:“将军无需担忧,都梁山虽处于楚州腹地之中,周围到处都是敌人,但是我们选择都梁山驻足,绝非自险四面楚歌的境地。都梁山山势险要,易守难攻,而叛军不加重视,只留下千余守军,我们要夺取都梁山不过是灭此朝食的事,而叛军若想围攻我们,确实难如登天。 且不说楚州的兵马加起来也比不上我大军的一个零头,徐敬业班师之前,他们也不会贸然出兵围困我都梁山,即便楚州司马李崇福,兵行险着,出兵围困我都梁山,也决不能将其攻下,到时候,我们的运粮队到来之后,将军便可命令都梁山上的大军,冲下山来,一举消灭李崇福的部队。” 马敬臣闻言说道:“末将也觉得监军之言有理,李崇福虽坐拥楚州三城兵马,但此人行军向来谨慎,绝不会冒此大险,在徐敬业大军没有班师之前,就贸然行动的。更何况都梁山这座关隘,向来粮草充足,就算没有朝廷的运粮队,我们攻取都梁山之后,也能补充粮草器械。” 李孝逸随口道:“万一都梁山的叛军,眼看守不住都梁山,一把大火将山上所存的余粮,付之一炬呢?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情急之下,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魏元忠笑道:“就算他们将都梁山都放火烧了,那又如何呢?我们攻占都梁山,也没有打算长期驻留,只不过寻个休整之地,等候朝廷的粮草队罢了。更何况,他们只有千余守军,我方有三十万大军,攻山之时,势如破竹,眨眼间便能攻上山去,他们自顾尚且不暇,哪有工夫去顾及那些粮草呢?” 李孝逸道:“或许是我太过担忧了吧,不过监军你可别忘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草告罄之前,运粮队还没有到来的话,我们的士兵闹起兵变来,可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届时,休说平叛,只怕这三十万大军也有可能变为叛逆呢?” 魏元忠道:“万一到了这个时候,就要看将军治军的手段了。通常兵变之前,若有所防备的话,只要斩杀为首的几人,便能平息。届时将军可不要念旧日同袍之情,心慈手软就行了。” 李孝逸笑道:“但愿如你所言吧,毕竟这些将领跟我这么久,万一到了那个时候,要我下手杀他们,可有些为难呢?我看即便到了那个时候,还是以安抚为主吧。” 第246章 古今名将 魏元忠正色道:“将军,但愿你这句话只是开玩笑而已。若是到了兵变的时候,不以雷霆手段诛其魁首的话,你知道这将会引发什么后果么?” 李孝逸道:“我也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若是一旦出现了兵变,我希望监军能在此之前,有所发觉,毕竟决胜千里之外,是我做将军的职责所在,而运筹帷幄之中,则是你这军师的事了。” 魏元忠道:“这二者不能分开而论,凡大将者,必须同时具备运筹帷幄的智谋与机变,也要有决胜千里的本领与勇气。” 李孝逸道:“监军之言极是,这样固然是好,但有了魏监军这样的再世诸葛在此,本将军可就省事多了。毕竟本将军是武将出身,劳神劳心之事,能少想点就少想点吧。” 魏元忠笑道:“其实李将军军功卓着,能征善战,治军有方,恐怕也并非徒逞勇力吧?” 李孝逸笑道:“监军所言不错,除了武备之外,本将军早年也兼读文史,研习兵法,关云长不也夜读春秋么?” 魏元忠道:“不错,关云长忠义可嘉,有兼人之勇,夜读春秋,也一时传为美谈,相比之下,张翼德就只是一介莽夫了,并不足法。” 李孝逸道:“魏监军,论及古今名将,除了关云长之外,你最佩服何人呢?” 魏元忠道:“古今名将多不胜数,大抵秦之白起,汉之韩信、李广,魏之司马懿,蜀之诸葛亮,吴之吕蒙、陆逊等人,两晋以降更是不少,要论及最佩服之人,当然要数我大唐的太宗皇帝了。” 李孝逸笑道:“这是自然,太宗皇帝一手打下大唐万里河山,有勇有谋,不仅能将兵,亦能将将,堪称古今英主。但我说的是名将,并非古今帝皇,监军是否答非所问了?” 魏元忠笑道:“魏某并非答非所问,抛却帝皇身份不论,就战功与智略而言,又有哪个名将能与我大唐太宗皇帝相提并论呢?” 李孝逸笑道:“说得也是。”说着顿了顿,转移话题,道:“魏监军,你说照我们这个速度,还需要多久,才能到达楚州呢?” 魏元忠道:“眼下楚州已然在望,不过百余里之遥,若是单骑而行,半天时间就能赶到了,不过我们大军行动起来要照顾全体,还有这么多粮草与器械,因此应该还需要两三天时间,才能到达楚州呢?” 李孝逸问道:“还是回到适才商量过的问题,眼下最棘手的就是粮草之事,据监军所言,朝廷已经下达政令,命令各地官府筹集粮草,但各地官府既不知我军的具体方位,他们就算筹集到粮草,又将粮草运往何处呢?我们又从何得知他们已将粮草运来呢?” 魏元忠道:“我正想与将军说这件事,我在离京之前,与太后商量过这件事,我们的意见是让将军先率领大军到达楚州境内,然后由看具体情况,设定一个秘密之处,作为粮草的交接地点,这样做法是为了避免粮草再次被叛军或者其同伙破坏损毁。” 魏元忠续道:“我们到达楚州之后,选好接头地点,而这些地方官府的运粮队,也早在赶往楚州的途中了。因为润州、楚州、扬州地界,都是叛军的活动范围,为了避免运粮队在途中遭到叛军的袭扰,于是太后便命专使到达各地官府,下达命令,让他们每次派出的运粮队都是以几十人的小队形式运粮,这样不容易被叛军察觉到这些零星运粮队的意图,当然,就算某些运粮队受到叛军的堵截,或者被擒捕,也不可能吐露他们最终会将粮食运往何处?因为非但他们这些小喽啰不知道,甚至那些地方官府的官员,也不知道,因为这一切都是临时设定的。” 李孝逸道:“这样固然可以做到绝对保密,也能确保运粮队所运输的粮食的安全。但他们既然不知最终的目的地,又怎能及时而又准确无误地将粮食送到我们这里呢?” 魏元忠笑道:“这个将军就不用担心了,在运粮队出发之前,他们所隶属的地方官府,会告知他们下一站运往的地点,到了下一站,又会有专门人员,告知他们接下来的行程,路线都是我们提前设定好的,总之,他们虽然来自各地官府,运粮队出发时的地点不同,路径也不同,但他们都同时在向楚州靠拢,到达最后一站时,我们也到达楚州境内了,届时就由将军你来设定与他们接头的地点,他们从各自行程的最后一站出发,到达接头地点,便能将粮食全部运到我大军的军营了。” 李孝逸笑道:“听起来怎么这么绕呢?不过我还是听出了些门道,这个方法换作是我,定然想不出来,而是直接告诉他们一个地点,让他们将粮食运到那里,我们派兵去取,这样既简单又方便。这种方法,我猜一定是监军想出来的吧。” 魏元忠笑道:“要是换作平时,我们也不会如此费事,只是太后听说李将军的军粮连日来都被叛军的匪众破坏,已经极为恼怒,所以这次让我务必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才决定这样做。不仅如此,在设定路线之时,还特意吩咐地方官府,尽量选择人烟稀少的小路行军运粮,以达到将风险降到最低的目的。” 李孝逸笑道:“这也难为魏监军了。本来若是没有在伊河南岸遇到哪些悍匪,我军也不至于一连丢失两次粮草。”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曾经派遣支度使薛克构率领五千兵马前去蛇闹山剿灭云月宫乱匪之事,连忙向马敬臣问道:“马将军,薛克构不是去剿匪去了么?现在到底情形如何?有没有成功剿匪,这且不说,怎么一点音信都没有呢?” 马敬臣冷笑一声,道:“将军这时候还指望薛克构成功剿匪,然后将云月宫的财宝带回来,购买军粮么?恐怕将军要打消这个念头了,云月宫那些乱匪如此厉害,既然能够扰乱我三十万大军的军营,并且成功两次捣毁我军粮草,凭薛克构所率领的五千兵马,又如何能够剿灭他们呢?” 第247章 应对策略 李孝逸闻言怒道:“马敬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有脸在此说风凉话,当初你不也同意让薛克构率兵去剿匪么?现在薛克构失败了,你却奚落起我来了。” 马敬臣道:“末将岂敢奚落将军,当初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么?所以我也就没有阻止,我本来也想向将军建言的,那薛克构不够是过支度使,从未单独领兵作战过,要剿匪也应该派其他能征善战的将领去。现在不仅薛克构一去不归,就连他的五千兵勇,也没有一人回来,就算被土匪们击败,也不可能尽数将这五千人全部消灭啊。我看他们是打败了仗,各自溃逃了。将军要追究的话,等平叛之后,向朝廷请命,派兵搜捕薛克构治罪就是了。现在还请将军将主要心思放在平定叛乱之上,不要再想那档子事。” 李孝逸道:“本将军只是随口一问,你用不着紧张,眼下自然是以平叛为主,其他的事暂且搁置不论。”说着便命令大军继续前行,向楚州方向进发。 鄢云等人一路尾随着那些运粮队,此刻也已经接近楚州境内,只听鄢云道:“照现在看来,我们之前的猜想不错,他们这些人一定是想将粮食运往楚州,只是楚州这么大,到底在何处与李孝逸的大军接头,暂时还不得而知,就算现在截住他们,我们也未必会弄清具体地点。因为这两天来,这些运粮队的人,每到一处,都会有人秘密与他们的头儿见面,然后再折道而行,看来他们行驶的路线,他们这些人也是需要他人不断指示的呢。” 玉虚道长道:“既然他们做得这么隐秘,是为了安全起见,想必他们接头的地点,也是极为隐秘,易守难攻之地。若是我们了解楚州的地形,根据他们行驶的方向,倒是能够提前进行判断,但我们都并非楚州人,手中也没有舆图,要想在他们之前赶到接头地点进行埋伏,只怕很难了。” 鄢云笑道:“道长说的自是在情在理,不过我们也不需要舆图或者向导,这些人既然每到一个地方都需要与人接头之后,才能得知接下来将粮食运往何处?这方法虽然安全,但是相当繁琐,也并非无懈可击,我们大可以在这上面做做文章。” 玉虚道长惊咦一声,道:“不知你想如何在这上面做文章呢?” 鄢云道:“运粮队进入楚州之后,就没有几站了,我们若能在他们进入楚州之后,根据他们的行驶方向,然后提前到达他们与联络人的接头地点,设法擒住他们的联络人,便能提前知道他们的计划,然后可以假扮他们的联络人,将他们引到别的地方,聚而歼之。只是这些运粮队有先有后,难以将他们聚拢,故而还有一个办法,就是通过擒捕他们的联络人,得知他们最终会将粮食运到何处,而不误导他们,让他们继续按照要求,到达正确的地点。然而,他们的运粮队行驶的速度,远远没有我们的速度快,我们便能趁这个时间差,到达他们的目的地,在他们必经之路上,选择地形,进行设伏。” 韩英女道:“你这个办法看起来无可挑剔,不过细想一下,却是有几个最明显的漏洞,第一,我们虽可以根据他们行驶的方向,赶在他们的前头,但我们怎知他们在何处停留,与人接洽呢?其二,就算我们能够知道他们与联络人接洽的地点,我们又怎能擒住他们的联络人呢?他们联络人的额头上又没有写字; 其三,就算我们顺利擒到他们的联络人,问清楚运粮队下一处的运粮地点,我们又怎知,他告诉我们的地点,只是途中的某一地点,还是最终的目的地呢?其四,就算他们告诉我们的地点,是最终的运粮地点,我们就算能够提前到达,若是没有好地点埋伏,运粮队依旧会发现我们,就算打不过我们,他们不会逃走,或者派人去告知李孝逸的人么?其五,就算地形有利于我们埋伏,若是李孝逸的大军已然到了那里,我们没法埋伏,也敌不过大军,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么?” 鄢云笑道:“想不到韩女侠你不仅剑法了得,挑刺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呀。我现在就回答你的这五个疑问,第一,据他们这两天的行程停留的规律来看,是每隔三十里,便会停留下来,等候接洽之人的指示,我们只需知道他们的这个规律,便能赶在前头,截下附近向运粮队赶来的人马;第二,我们虽不认识那些与运粮队接洽之人,但是他们这两天来,与人接洽的地点,都人烟稀少,更何况其他人见到官兵都会避而远之,只有他们的接洽之人,才会迎着运粮队而来,我们很容易辨认出来。 第三,我们忠义营的分队跟踪运粮队的路线不同,所以他们与人接洽的地点,通常情况下,是绝对不会重合的,只有到了最后时刻,所有的运粮队的下一站,都必然相同,我们只需派快马与最近的分队时刻保持联系,用同一办法擒住他们的联络人,若是他们所说出的地点,是同一地点的话,就可以断定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了。 第四,我们得知最后目的地时,虽然不知那里是否适合埋伏,但完全有时间询问附近的百姓,或是快马前去提前勘察地形,选择埋伏地点,无论是什么地形,凭我们这些人的江湖经验及武功,难道还能让这些官兵提前发现我们不成?就算他们发现了,那又怎样呢?那时他们已经将粮草全部运到了那里,我们的目的是焚毁粮草,而不是一定要将他们消灭,他们遇伏之后,只会仓皇逃命,哪里还顾得到粮草呢?我们完全可以在他们通知李孝逸,官军到来之前,将粮草焚毁。 第五,退一步说,就算李孝逸的大军提前到了目的地等候运粮队到来,我们也可以在运粮队与他们交接之前得到消息,在半路上将他们的粮草焚毁,因为那时各处的运粮队虽然来自各条道路,但势必已经离目的地很近了,我们只需在附近设伏,避免与李孝逸大军接触,同样能够将他们的粮草焚毁。” 第248章 依计而行 韩英女道:“你说我挑刺的功夫厉害,我看你嘴上的功夫比谁都强,你只顾两片嘴皮在这胡说,所有的事情都是让别人去做,到时候若是行不通,你则又会找各种理由推搪。” 鄢云道:“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怎么能不成功呢?我的身手不好,要是脑子也不好使的话,岂不是成为废物了么?劳心与劳力者,只是分工不同罢了,要是能兼而有之,那自然更好,若是不能,擅长其中一种,也是不错的。” 鄢云等人继续跟踪那些运粮队,行至楚州境内之时,已经是离开润州之后的第三天,到了楚州境内之后,玉虚道长等人便按照鄢云的想法,根据运粮队运行的方向,赶在他们前头,来到他们与联络人接洽地点附近,凭借江湖经验,观察过往人马,试图将他们劫下,然后逼问出他们下一站的地点。 于此同时玉虚道长也早在鄢云想出这条计策的同时,派弟子快马联系附近的分队,让他们按照这个计策行事。离他们最近的就是神剑山庄庄主独孤一方所率领的那支分队,他们眼看着所跟踪的运粮队到达楚州境内,就要到达目的地,正愁没有办法完成任务的时候,突然见到玉虚道长派来的武当派弟子,从他口中得知了这条计策,俱都惊喜不已。 只听独孤一方对白千劫道:“想不到玉虚道长身边能人不少啊?这么周密的计策,都能想出来,相比之下,白大侠你的那条计策可就相形见绌了。” 白千劫叹道:“独孤庄主说的不错,我原本想再次将队伍分散,在去往楚州的各个路口拦截各处运粮队,然后将他们各个击破,焚毁粮草。因为去楚州的路径虽然不少,但适合马车运送军粮的道路却是不多,更何况他们越接近目的地,每支运粮队就相距越近,即便有些分队无法独立完成任务,其他人在完成任务之后,便能及时驰援别处分队。但这会儿听到这条计策,才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啊。” 独孤一方笑道:“白大侠你不妨猜猜看,想出这条计策的人到底是谁呢?你不会想说是玉虚道长本人吧?” 白千劫笑道:“独孤庄主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玉虚道长虽然见多识广,武功高强,但毕竟是修道之人,心清如水,这种机关算计之事并非道长所长。能想出这一计策的人,想必除了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的高足鄢云鄢少侠,就没有其他人了。” 独孤一方笑道:“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早就听说鄢云在武当山指挥若定,击败地狱门薛长卿几千人马之事,能想出这样周密计划之人,忠义营中,除了鄢云之外,自是没有旁人了。” 白千劫道:“既然你也觉得这条计策比白某的计策高明,那我们就依计而行吧。事不宜迟,要不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他们下一处的接洽地点,很有可能会误事呢。” 独孤一方笑道:“放心吧,我们即刻就出发,绝不会误事。只是要绕过这条小路,太过费事了些。” 白千劫笑道:“独孤庄主向来雷厉风行,怎么到现在也如此谨慎起来呢?来时我已经观察过了,这条小路附近都是山岭,要绕到他们前面去,起码要多走十几里的山路,山林这么稠密,费时费力不说,还有可能反倒落在他们后面,把人跟丢了。其实我们根本不用如此费劲地去绕道而行的,他们既然尚且没有发现我们是在跟踪他们,我们何不鞭马疾行,直接从他们身旁掠过呢?” 独孤一方笑道:“没错,这样简单方便,丝毫不费事。行走江湖之人,虽然不与官府打交道,但却也不惧怕官兵,官兵也同时对江湖之人颇为忌惮,尤其是对绿林中人,更是畏惧。我们都是江湖人士装束,就算成群结队从他们身旁经过,他们也不会来招惹我们。我们也可以趁机赶在他们前面了。” 白千劫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可尽数都赶在他们前头去,还是要派一部分人,随时跟在他们后头,这样才能以策万全呢。虽然玉虚道长派来的弟子只说了主要策略,但如何完成,我们就不能相机而动么?” 独孤一方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这样即便我们在前面没有擒捕到他们的联络人,也不至于将目标跟丢了呢。” 白千劫道:“那我们二人就分头行动,由我们兄弟二人带领部分人继续跟踪这些人,独孤庄主你率领部分弟子冲到他们前面去,只要发现反方向奔来的官兵,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擒下,然后再行逼问。” 独孤一方道:“放心吧,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够完成的,在江湖上摸爬打滚半辈子,要是连谁是他们的联络人,我都分不清的话,还怎么在江湖上行走呢?” 白千劫笑道:“有独孤庄主你亲自出马,自然能够将他们的联络人手到擒来,只不过前几次他们的联络人都是身着官服的官兵,独孤庄主要留意一下,他们会耍花招,到了最后关头,他们或许会让联络人身着平民服装,也说不定呢。” 独孤一方道:“就算他们会千变万化,也休想从我眼前溜过去。”说完便对众弟子道:“前面二十个弟子跟我走,剩下的留下,一切听从黑白双侠与慕青莲女侠的吩咐。” 话音才落,便鞭马前行,前面二十名弟子,听到庄主的命令,也鞭马随后跟来。只见独孤一方学着绿林中人的样子,扬起马鞭,吆喝着向前冲去,其余弟子立马会意,也如法炮制。很快便接近了那些运粮队,那些官兵见到独孤一方等人向他们冲来,俱都惊骇不已,还以为遇到抢劫粮草的山匪响马,于是急忙避让,但山道这么狭窄,如何能够避得开呢? 拉着运粮车的马儿受惊之下,前蹄扬起,竭力嘶鸣,车夫一时之间没有控制住,几车粮食俱都翻倒在地。那些官兵这时哪里还顾得上粮食,连忙抽出随身兵器,欲求自保,未曾想到独孤一方等人只是一掠而过,对他们并未发起任何攻击。 那些官兵生怕他们去而复返,始终不太放心,一直紧握佩刀,紧张不已。一直等到他们身影隐没在小路尽头,马蹄声也听不见了,这才略微放松些。尽管遇到这一突发情况,但他们还是不肯轻易舍弃粮食逃跑,因为就算一时间逃得了性命,丢了军粮,也是死路一条,故而他们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会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粮食。等独孤一方等人过去之后,再无其他顾虑,他们这才开始将翻倒的粮食,重又搬回马车之中。 第249章 龙吟谷 独孤一方等人从运粮队旁边掠行而过之后,便一路沿着这条小路的方向向前奔去,直到奔出去二十多里,虽然一路上也遇到些人,但不过是些樵夫村民而已,并没有反方向奔来的人马,然而此时已经接近黄昏,天色渐渐阴暗下来,如果继续急速前行,很有可能会错过一些可疑的人,不得已之下,于是便勒缰揽辔,骑马缓行。 因为在之前运粮队与联络人接洽时,也有两次是在夜晚进行,故而独孤一方这才格外当心,若不将速度慢下来,万一让敌人趁夜浑水摸鱼,蒙混过关,就前功尽弃了。 白千劫等人在独孤一方率弟子过去之后,一直跟随在运粮队之后,并且密切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些运粮队的官兵一心都在运送军粮之上,虽然被人跟踪了几天,但依旧没有丝毫察觉,在将翻倒的军粮重新搬回马车之后,又继续向前方赶路。 因为他们之前的速度极快,已与运粮队拉开了一段距离,故而尽管放慢了速度,但短时间内身后的官兵还是没有赶上他们,他们又向前走了几里之后,终于发现一匹快马正朝他们迎面快速奔来。 独孤一方见状,连忙让弟子埋伏在山道两旁,考虑到此时奔马速度极快,因为要活捉这人,为了避免将马绊倒之后,将这人摔死,故而并没有用绳索将马匹绊倒。 他两名弟子埋伏在山道两旁,其余弟子也暂时骑在马上,退往一旁,只等那人骑马过来,山道旁边的弟子连忙驱马一字排开,将山路堵住,待得那人勒缰驻马之后,另外两名弟子便从左右跃出,将那人擒住。 他见这人根本没有带其他随从,于是有事弟子服其劳,自己根本就不用亲自动手。 只见那匹快马行驶得越来越近,马上之人见前方一片坦途,根本没有任何阻碍,自然一点防备之心也没有,若是提前发现,他则可以提前调转马头,向来路返回,独孤一方等人要追上他,也没那么容易。 但此刻天色极暗,加之快马奔行,视线更加模糊不清,又没有丝毫防备之心,于是便继续快马加鞭,向前驰行。尽管他没有发现前方的情况,但马匹却有动物的本能,察觉到其他马匹的气息,不停地嘶鸣起来。那人也没有留意,继续鞭马前行,独孤一方见那匹快马离他们只有十几丈的距离了,连忙命令弟子驱马拦住山道。 那人这时见前方去路有大批人马,还以为是运粮队的官兵,于是便呼喊起来,不一会儿,双方离得更近了,这才发现他们这些人的服饰全然不同于官兵的兵服,骤出意外,这才想到调转马头奔逃。 但就在他勒住奔马的那一刹那,一左一右突然冲出两人,惊惧之下,再想逃跑,哪里能够,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被这两人生生拽下马来。那人急忙喊道:“好汉饶命,我身上就只有几十两零碎银子,若是各位不嫌少,尽管尽数拿去,只求各位好汉饶小的一条性命。” 独孤一方见已经擒住这人,于是便从一旁走了出来,笑道:“我们不要你的银两,至于能不能饶你的性命,就看你的表现了。” 那人道:“各位不要银两,那势必是想小的为你们办什么事了。只要力所能及,就算是杀人放火,我也一定为各位办妥。只求各位好汉饶命!” 独孤一方笑道:“你将我们当作劫匪么?就算我们是劫匪,杀人放火便是家常便饭,你看擒住你的这二人的武功,比你如何?还需要你为我们办这些事么?我们只要问你几句话,你若老实答复,自然能保命,若是不老实的话,那就休怪他们手下无情了。捏死你,不比捏死一只蚂蚁更加容易么?” 那人急忙问道:“各位好汉想问什么就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会知无不言的。我的性命都攥在你们的手里,又怎会不老实呢。” 独孤一方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就好。我来问你,你这么急急忙忙地赶路,是为了什么事?” 那人深知如果实话实说,泄露军情的话,李孝逸将军知道了,自己也是难逃一死,于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小的……小的,只不过是普通的哨兵,奉命去前路探明有无叛军罢了。并没有其他具体的事。” 独孤一方对那两名弟子道:“看来他不吃点苦头,是不肯说实话的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其中一名弟子点头道:“弟子明白。”说着便抽出一柄匕首,揪住那士兵的耳朵,收起刀落,将那士兵的左耳耳瓣生生割了下来,笑道:“既然你的耳朵不管事,听不明白我师父的意思,那留着也是个摆设,不如割了下酒。” 那士兵痛得惨叫不已,突然发现右耳耳瓣又被另一人揪住,这才停止了喊叫,只听另一名弟子说道:“你再喊叫一声,这只右耳又保不住了。只要你再答错一句话,就把你削成人棍。” 那士兵知道人棍的意思就是,将人体的四肢及五官俱都削断,人暂时不会死去,便是人棍,这一酷刑,便是传闻中朝廷的酷吏们经常用的。 这会儿听说这些人要对自己施以这样的酷刑,不由得心胆俱寒,任由左耳的鲜血流下,忍着疼痛,也不敢喊叫出来,只是急忙问道:“不知各位好汉想知道些什么?小的这回定然实言相告,不敢有丝毫隐瞒。” 独孤一方道:“你早点老实交代,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你此去是否是与后面的运粮队接头?你要他们接下来将粮食运往何处?” 那士兵见识到他们的手段,再也不敢欺瞒,于是便道:“小的确实是朝廷派出的专使,日前得到消息,李孝逸将军的平叛大军,已经抵达楚州境内,所以上头上我通知这一路运粮队,到达盱眙城附近的龙吟谷,然后在那里候命,等候朝廷大军来接收军粮。” 第250章 口径一致 独孤一方闻言大喜,心想,这名所谓的专使此刻已经吓得心胆俱裂,所言自然不敢胡编乱造,终于到了最后一站,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番了。于是连忙问道:“快说,这龙吟谷具体在什么地方?李孝逸的大军有没有提前布防?” 那专使道:“我们这些专使都是通过飞鸽传书与魏元忠监军联系的,魏监军虽然在大军之中,现在大军还没有到达楚州,是以龙吟谷那地方还没有大军布防。龙吟谷的具体位置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在盱眙城附近,因为我们并非南方人,从未到过那地方,对盱眙城周边的情况,也不甚了解,我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各位好汉放了我吧。” 独孤一方道:“我是答应过,如果你如实吐露的话,我们会饶过你的性命。我们怎知道你所言属实呢?还是等我们确认之后,再考虑如何处置你吧。”说着便对挟持他的两名弟子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弟子连忙会意,于是便先将他打晕,然后再将他绑在马背上。 其中一名弟子问道:“师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做呢?难不成一直带着他么?还是将他杀了吧。” 独孤一方道:“胡说八道,我们身为侠义道中人,又怎能失信于人呢?既然他老实交代了,我们便不能害他性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将这一情况连忙告知附近的玉虚道长等人,若是这人所说的龙吟谷,与玉虚道长等人探知的地点一致,则说明这龙吟谷就是他们这些运粮队最终要去的地方了。” 那弟子道:“那弟子立刻赶往玉虚道长那里,向他们告知这边的情况。” 独孤一方笑道:“且慢,这个计策是他们先想出来的,他们势必会在我们之前有所行动,或许早就擒捕住了专使,得知了最终的地点,他们派来的武当弟子,兴许就在路上呢。我们还是等等看吧,反正那些运粮队慢得像蜗牛似的,一时半会儿也赶不到龙吟谷去。” 那弟子道:“可是我们身后的运粮队没有遇到他们的联络人,怎么赶去龙吟谷呢?若是在这里将他们解决掉的话,我们也不可能将他们尽数歼灭,若有漏网之鱼,岂不是麻烦么?另外,我们已经与黑白双侠等人相距很远了,武当派弟子就算前来,也只会找到白大侠等人,我们依旧不能得到消息啊。” 独孤一方道:“所言有理,我们不必再此处进攻这些官兵,因为就算将这支运粮队在此歼灭的话,其余的运粮队到达龙吟谷时,便会知晓这支队伍没有前去,也会起疑,到时候恐怕同样会节外生枝。所以,我们先由原路返回,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至于这个废物嘛,留着还是有用的,你先与此人的装束对换一下,由你冒充专使,我们将这人带回去之后,你便在此处与运粮队的官兵接头,告知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就是龙吟谷。” 那弟子道:“可是我仍然有些担心,若是我漏出什么马脚怎么办?若是他们问我其他的问题,我该如何回答呢?” 独孤一方愠道:“你跟他们那么多废话做什么?只需告知他们地点,然后随便找个理由,离开他们就是了。如此一来,又怎会露馅呢?另外就是,你说出龙吟谷之时,可以察言观色,看他们是什么表现,若是极为欣喜,则说明他们是知道龙吟谷这个地方的,故而便可断定,我们所擒获的那名专使所言不虚。若是他们是其他的表现,心有疑虑,则说明情况不对,你要迅速反应过来,擒贼先擒王,先想办法劫持住他们领头的,不需片刻,我们自会来增援你的。” 那弟子闻言,立刻将那名专使的外衣脱下穿在自己身上,然后再将自己的衣服穿在那专使的身上,骑着那人的马匹在一旁等候运粮队前来。 独孤一方又想适才已经从他们身旁掠过,先在去而复返,而且带着这个满脸是血,昏睡的废物,会引起那些官兵的疑虑,于是便仍旧将那人绑在马背之上,向前行驶十几里之后,然后便与众人隐藏在山道旁边,等那些运粮队过去之后,再返回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 那名已经与专使对换服装的弟子便依命在原处等候,独孤一方率领其余弟子,带着这名专使一同向原路返回,行到半路之时,果然遇到运粮队的官兵,于是便暂时回避一下。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四处黑魆魆的,虽然那些官兵都手持火把,但火光只能照明他们眼前的道路,至于山道旁的林子有什么情况,依旧看不清,故而他们虽然离山道很近,依旧没有被官兵发现,很轻易地便避开了运粮队官兵的耳目,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在一起。 而就在他们擒住那名专使问出结果的同时,玉虚道长的信使已经到了黑白双侠跟踪运粮队的队伍当中,黑白双侠心想独孤一方等人无论有无收获,都会返回,于是便没有命人再去通知独孤一方等人,而是留下玉虚道长派来的弟子,与他们一起,一面跟踪运粮队向前行走,一面等候独孤一方等人前来会合。 独孤一方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之后,见到武当派的弟子,连忙问道:“是玉虚道长派你来的么?你们那边进展如何?有没有设法得知运粮队的目的地的所在呢?” 前来报信的人正是武当派第三代弟子,师从褚玉麟的清风小道士,这会儿见独孤一方问话,连忙答道:“禀告独孤大侠,正是代掌门玉虚师叔祖派我来的,我们那边已经擒获了一名专使,据那名专使说,他们这些运粮队最终会将军粮运到一个叫做龙吟谷的地方,我们只知道这龙吟谷在盱眙城附近,具体在什么方位,距离这里有多远,那人也说不清楚,我们也无从得知了。适才我已经对白大侠等人说过了,本来是要回去复命的,白大侠让我先等独孤大侠回来再走。” 独孤一方闻言大喜道:“我们也同样不辱使命,擒获了一名专使,他说的也正是龙吟谷这个地方,情况大体一致,我们也没有问出龙吟谷的具体所在。我们分别擒获的两名专使口径一致,看来不是他们胡编乱造的,龙吟谷应该就是他们最终要将粮食运往的地方,在那里所有的运粮队都会聚集在一起,等候李孝逸派人前来接收。” 清风笑道:“既然如此,那可太好了。各位大侠,我现在可以回去复命了么?” 独孤一方笑道:“适才白大侠留你是为了确认我们两支分队所探知的结果是否相同,现在自然没有再留住你的理由了,你现在便可回去复命了。只是你这么小,一个人走夜路,不害怕么?要不要我派人送你一程呢?” 清风笑道:“独孤大侠说笑了,我们修道之人,难道还会怕鬼不成,只有鬼怪避让道士,哪有鬼怪主动来找道士的麻烦的。这不是自讨苦吃么?我人虽小,但武功还过得去,就不劳独孤大侠费心了。” 独孤一方笑道:“想不到你这小道士还挺风趣的,我纯粹出于关心而已,并没有小觑武当派弟子武功的意思,还请不要误会。既然你不用我的弟子送行,你就自己回去复命吧。” 清风闻言,向独孤一方等人告辞之后,便跃上快马,向来时的道路急速奔去,瞬息之间,便隐没在茫茫黑暗之中。 第251章 文武全才 清风回到玉虚道长等人所在的分队之后,便将这边的情况告知了玉虚道长等人,只听玉虚道长道:“我们适才还在担心我们所抓捕的那人是在扯谎呢,现在看来,还是我们多虑了。依贫道看来,现在最需要解决的头等大事,就是想办法弄清楚龙吟谷的所在,以及龙吟谷周边的情况,包括地形地势,敌军远近等等。” 鄢云道:“要知道龙吟谷的所在,最简单方便的就是从运粮队的官兵口中得知,因为他们既然必然知道这个地方。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计划就要泄露了。所以又不能采取这一办法,看来只有到盱眙境内之后,向盱眙城附近的百姓询问了,反正我们现在已经在楚州境内了,不远处就是盱眙,若是到盱眙城中去找守军要盱眙的地形舆图,自然再好不过。 只是盱眙城在盱眙之北,离此处太远了,我们不知龙吟谷的方位的情况下,远行盱眙县城,恐怕是会误事,还是就近找盱眙的百姓询问吧。至于地形地势,我们若是询问出龙吟谷的方位,去实地勘察一番,便能知晓,然后择地埋伏。 敌军情况,则有些麻烦,因为据我们擒回来的专使声称他们尚未到达楚州境内,离龙吟谷究竟有多远,我们也不知道。我们不是有人已经去楚州方向,打探敌军军情了么?到时候看是否能够与他们联络上,若是能够联系上,我们便可以不需再差人去打探,若是不能联系上,在时间上,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毕竟他们还未到达楚州境内,我们若能提前在龙吟谷设伏,一举捣毁他们的粮草,他们就算赶到,又能怎样呢?” 玉虚道长道:“在我们从润州出发之前,贫道是派出褚玉麟、宗宏道等人率领弟子前去楚州探查情况,他们昼夜兼程,定然早就到达了楚州境内,只是之前是让他们打探到李孝逸大军的进程之后,直接用飞鸽传书与润州的魏思温军师联系,而我们因为分处各地,虽然同在楚州境内,若他们没有以我武当派在沿途留下的独有记号,主动来找我们,我们要寻找到他们的所在,只怕也是难上加难。所以,想从这方面得到消息,只怕是不可能了。我们还是尽快弄清楚龙吟谷的所在,然后直接通知其他分队,无需在跟踪运粮队,直接去龙吟谷设伏吧。” 韩英女道:“我看龙吟谷这个地方,想必相当隐秘,就算到了盱眙境内,一般人只怕也不会知道这个地方。因为盱眙城已经在我义军的手中,李孝逸的军队若想避开义军的眼目,与运粮队接洽,势必要选择一个极为偏僻,而且鲜为人知的地方。” 鄢云道:“盱眙城的守军也不多,李孝逸的大军若是到了盱眙附近,这些守军避之唯恐不及,怎会随意出城呢?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李孝逸自然会选择一个隐秘的地点接收军粮,但是是否鲜为人知,就很难说了,因为龙吟谷听起来像是个山谷的名称,而盱眙附近的山谷不多,要容得下这么多运粮队的山谷更是少见,而一般较为年长的人,所知道的地方应该比较多些,我们只要问这些人,或者是樵夫,猎人之类的人,就势必能打听出来。” 韩英女嗔道:“我可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逼迫船夫渡江,擒捕专使逼问运粮队的目的地,都是我去做,这种打听地方的事情,我可不愿再跑腿了,要去你去,可别在要我前去了。” 鄢云笑道:“以韩女侠的武功与身份,去为我们跑腿打听事情,自然是大材小用了,放心吧,只要到了盱眙境内,我这个武功不入流,光靠耍嘴皮子的人亲自去打听,总行了吧。若是让你韩女侠去,只怕没说几句,就要与人吵架动手了。” 韩英女愠道:“好啊你,你实在变了法的说我不会与人好好说话,说我脾气不好是不是?”本来她还想说,现在你就嫌弃我了,将来在一起了,岂不是更加讨厌我了么? 但终究是女孩子,面皮较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终究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毕竟她与鄢云虽然在众人看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但终究没有正式结为夫妻。平日里与鄢云胡闹,旁人说笑,她还可以好朋友之间闹着玩来遮掩,若是说出出格的话来,则面子上定然挂不住,因为鄢云从未在众人面前说过一句与英女二人之间的话来。 只听鄢云笑道:“韩女侠向来都是这个性子,也没有什么好不好的?或许江湖中的女侠们都有这个共性吧,也谈不上什么好不好的。”其实鄢云所遇到的女侠,包括梅傲霜、慕青莲、残月、晓风等人都是这样风风火火,特立独行的性格,只是每个人略有不同罢了。考虑到梅傲霜此时在场,虽然言语上将她包括在内,却也没有指名道姓,也算不得有什么不敬之处。 梅傲霜听了,自是有些不悦,但也没有与鄢云计较。 韩英女笑道:“你说话倒是有些分寸,既然说江湖女侠都有这个共性,却又不置可否,不发表任何意见。年纪轻轻,便学得如此滑头,像个泥鳅是的。要是让你当个官,定然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个苏模棱差不多了。” 鄢云随口问道:“苏模棱是哪位朝廷大员呢?怎么他的名字这么奇怪,我倒是闻所未闻。” 韩英女笑道:“不知道了吧,苏模棱不是他的本名,要是本名叫这个,岂不是让人笑死么?这个苏模棱,就是当朝宰相,武则天的御用文人苏味道,为人处世,模棱两可,圆滑至极,为官多年,倒是谁也不得罪,所以人送绰号‘苏模棱’,我与师父在洛阳皇城欲搭救李贤太子,而苦于没有天牢的地图,就是通过他才获得的。” 鄢云闻言道:“原来如此,不过我要是当官的话,定然不会像他那样,如果什么事都模棱两可,怎样都行,就是没有主见,庸碌无为了。什么人都不得罪,人人都称赞他的好,这就是一种乡愿,是万万不可以的。” 韩英女挠挠脑袋,问道:“什么是乡愿呀?你这人怎么总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呢?” 鄢云笑道:“所谓乡愿,简单的说就是那些无论什么人都称他好,但是你要去赞誉他,又发现他并没有做一件好事,要去指责他吧,又无可厚非,没什么可以毁谤的地方,这种人四处逢源,八面玲珑,谄媚世俗,孔子就叫这种人‘乡愿’,并且说乡愿,乃德之贼也,不如好人称其善,恶人谤其非,如此毁誉参半,方是君子。” 韩英女笑道:“说了半天,你不如直接说这是一种小人作风的伪君子,伪善者较为直白些。偏偏说什么乡愿,还解释半天,如此啰嗦。” 鄢云笑道:“没办法,习惯这么说了,若是你多读几本书的话,岂不是可以省却这一问,我也不用解释得这么费劲了?” 韩英女道:“像你一样,读这么多书有什么好的,把自己读成个书呆子,整天掉书袋。说话都不正常了。我乃江湖中人,只需粗通文墨,认识几个字就行了,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摆着迂腐面孔讲大道理的书。” 鄢云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你应该像你祖师婆婆燕如嫦燕女侠那样,兼修文武,这样不仅能在武林中人人敬仰,就是文人见了,也不敢小觑啊。” 梅傲霜听鄢云赞誉自己的先师,于是连忙问道:“你年纪轻轻,既未见过我先师,又怎知先师兼修文武呢?” 鄢云道:“在下虽未能有幸与燕前辈谋面,但她既能将所创轻功与剑法命名为惊鸿游龙,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雅致,足见燕前辈身为一代宗师,除了武功造诣登峰造极之外,平日也势必口咀英华,笔操翰墨,是以猜想其生前定是位文武全才的女侠。” 梅傲霜笑道:“没想到你从未见过先师,所言倒是像先师的忘年之交一样。你说得不错,先师出身极为富贵,因此自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文章,随口而吐,一般的文人墨客也比不了。加之天资极高,入华山修道之后,勤练武功,后来便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超越历代华山祖师,独创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让华山声名日盛。” 韩英女闻言,对鄢云说道:“你也听我师父说了,我师祖婆婆的学问是自小练就的,那都是因为她生在大户人家,我自幼就是师父捡上山的孤儿,从小便只随师父学习轻功剑法,根本没有那个机会学成文武全才。” 梅傲霜笑道:“你这孩子就会胡乱找借口为自己开脱,人的本事都是靠自己去学的,天底下有多少人是学武之后,再兼修文艺的,别的不说,就说你师伯。和你的身世也差不多,也是自小便在华山长大,但现在不仅武功高人一等,而且儒释道三家的经典,也是无所不读。你要是肯上进的话,虽不一定能及得上你祖师婆婆,但多向你师伯学习学习也是好的。” 第252章 未知生,焉知死 韩英女闻言,赌气说道:“是是是,师父说的对,我从明天开始就买一大堆书来读,争取考个女状元回来,将来像朝廷的上官婉儿那样,当个女官,号令百官,那华山也跟着沾光了。”众人听了,俱都笑了起来。 梅傲霜笑道:“上官婉儿只怕还及不上你呢,她虽然是武则天执掌诰命的女官,但只是个弱女子而已。我们家英女,若是考了个女状元,凭你的武功,加之你这个性,哪些官员若是不听话,不听皇帝管束,你还不打得他们满地找牙呀?到时候沾光的可不只是我们华山派了,只怕连整个朝廷都要沾你的光了。” 众人听梅傲霜这么一说,又是大笑不止,韩英女自然听得出师父是在拿自己打趣,于是也不好意思再辩驳,只得羞赧地退向一旁,说道:“师父就喜欢取笑英女,英女不理你了。” 玉虚道长道:“大家说笑归说笑,正事还是要办。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赶往盱眙去吧。至于这个专使,我看他在英女姑娘的手底下,也受够了苦头了,还是将他放了吧。” 英女急忙说道:“我心中有气没处撒,要放他之前,还是先让我揍他一顿再说,反正他是敌人那边的,助纣为虐,打死他也不过分。” 梅傲霜佯怒道:“英女,别再胡闹了,你看你打得鼻青脸肿的,连他娘都不认识了。你还要拿他撒气,倒像是前辈子与他结下了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似的。”众人刚开始见韩英女将这人抓回来之时,就发现这人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当时就有人颇有微词,但碍于梅傲霜的关系,也没有说出来,这会儿听韩英女无缘无故,还要打他,就觉得这样做实在非侠义中人所为,既然梅傲霜已经制止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鄢云道:“道长,此刻恐怕还不是放他的时候。” 清风闻言,不解地问道:“难道鄢云少侠也想打他一顿不成?” 鄢云笑道:“小道长说笑了,打人并非我的专长,我又怎会想打他呢。只是现在若是放了他,他若回到李孝逸的军营之中,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李孝逸,我们岂不是被动了么?所以现在万万放他不得。” 玉虚道长道:“那应该怎么处置他为好呢?” 鄢云道:“我看就按照独孤庄主的处理办法,较为妥当。先将他绑起来,带着他一路随行,然后命一名武当弟子换上他的服饰,冒充专使,让我们跟踪的这支运粮队去龙吟谷。我们到了龙吟谷,成功完成烧粮任务之后,再放他不迟。” 玉虚道长道:“怎样都行,他既然已经老实交代了实情,我们就不要再折磨他了,带着他走一程吧。”说着便命令众人全速向盱眙方向赶去,只留下一名弟子,冒充专使告知运粮队官兵最终目的地,让他在告知他们之后,然后再快马赶上队伍。 因为他们所处之地已经离盱眙很近了,故而他们快马奔行之下,不需两个时辰,便已到达盱眙境内,然而到达盱眙之时尚未天明,虽然他们迫切地想问明龙吟谷的所在,但此时天色尚早,不得已之下,只好等到天明之后,有人群活动之后,再向人打听。依了韩英女的个性,还要直接前去拍门询问,但玉虚道长等人均以为不妥,英女这才没有前去。 只听玉虚道长说道:“眼下具体天亮还有一个多时辰,大家连日来奔波劳累,若是不休息的话,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的,大家加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我们打听到龙吟谷的具体地点,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龙吟谷提前埋伏,同时也要派人去通知各分队的带头人,让他们也赶到龙吟谷,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所以只有这个把时辰的时间休息。” 鄢云道:“道长说得极是,赶到龙吟谷提前埋伏,还是刚开始,关键是要想办法以少胜多,别看眼前这些运粮队人数极少,他们有多股零星的运粮队,说不定到时候加起来,人数是我们的几倍呢。” 韩英女笑道:“就凭这些废物,就算再多几倍,又能怎样,要杀他们还不是像砍瓜切菜一般简单么?” 鄢云道:“虽然他们武功不好,抵不住各位大侠的攻击,但他们毕竟人多势众,我们要将他们杀光,还是需要费一番手脚的。他们都是奉了死命令运送军粮的,若是没有将军粮送到李孝逸手中,他们是会拼死保护军粮的安全的,到时候他们一边与我们周旋,自知不敌之时,定然会让人前去李孝逸的军营请援,若是等他们的援军到来,我们非但不能完成军师交代的任务,烧毁军粮,而且还会陷入四面受敌的境地。像各位大侠这样武功极好之人固然能够逃得掉,可是像我这样身手差的,要想脱离危险,可就难上加难了。” 韩英女笑道:“说到底,你还是怕死呗,你放心吧,有我在你身边,绝不会让官兵伤害到你的。” 众人闻言,俱都笑了起来,鄢云也觉得很难为情,于是忿然说道:“我虽然武功不好,却也不怕死,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就是,何必一定要躲在一个女人身后,受人保护呢?就算到了那个时候,我也自有脱身之计,不用你操心。” 韩英女闻言极为恼怒,说道:“这会儿倒摆出一副男子汉大丈夫的神气来了,想当初你在盱眙城城门之下,被盱眙城的守军围困之时,要不是我与师父打开城门,让尉迟昭的大军进城的话,你只怕活不到今日,早就被人杀了。早知道你这么不知好歹,我当初就不应该冒死救你,干脆让你死了得了。” 鄢云道:“那时玉虚道长在我身边,随时保护我,我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者说来,你救了我一次,也不必总挂在嘴边,大不了一次还给你,现在就让你杀了,还要好些。”说着,将脖子一伸,做出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 韩英女见鄢云现在这般视死如归的样子,虽然是在吵嘴,但非但不厌恶,反而有些敬佩与喜欢,因而也不想将关系闹僵,于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脖子伸得这么长,活像一只鸭子,只可惜就算我一剑杀了你,你死了嘴巴还是硬邦邦的,还要不肯服软,我杀你又有何益呢?不如暂且留住你的性命,等哪天你的嘴巴软了,不再与我顶嘴了,再将你杀了煮了还不迟。” 鄢云见韩英女突然笑得这么烂漫,本来就没怎么生气,这会儿更加心平气和了,于是也笑道:“你说我死鸭子嘴硬也行,实话告诉你,鸭子就算活着,嘴巴也是硬的,杀了煮了也软不了多少。”英女见鄢云被骂死鸭子嘴硬,还不以为忤,反而自嘲打趣,于是便学了几声鸭子的叫声,模仿得惟妙惟肖,来羞羞鄢云。两人又恢复之前,相互打闹的好朋友关系。众人本来还以为他俩这会儿肯定会闹僵,没想到会以这样的局面收场,也在心底里为他们欣喜,尤其玉虚、重玄等道长更是频频点头,暗地里认为他俩确实极为般配。 被这对小儿女这么一闹,这些道长们心情愉悦起来,倒觉得精神抖擞,适才的倦意也一扫而空,反而不想睡了。 而其余人早已疲惫不堪,尽管韩英女在一旁聒噪不已,他们却依旧酣睡不醒。不知不觉过了一个多时辰,东方大晓,天边曙光乍现,一轮红日自东边山岭处缓缓升起,山岭之上犹如镀上了一层金边一般,蔚为美观。 阳光刺眼,众人这才陆续睁开惺忪的睡眼,睁开眼睛迎来新的一天。适才沉睡在甜美的梦乡之中,暂时忘却了一切的忧虑,而现在醒来,就要匆匆赶路,前去面对是他们数倍之多的敌人,尽管他们都是在刀尖上过日子的江湖中人,还是不免有些紧张。 尽管他们口中不说,但是玉虚道长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心中的惴惴不安,于是说道:“虽然我们这次面临的敌人是我们人数的几倍,但我们只要占据有利地形,然后同心协力,以烧毁粮草为主,只要不与他们恋战,大家基本上就不会陷入险地,我方损耗也会大大减少,所以大家用不着过于担心忧虑。” 只听武当派弟子明月说道:“师叔祖放心吧,我们并不畏惧个人生死,我们知道跟着师叔祖所做的大事都是为国为民的正义之事,虽然我们武功很差劲,但做这样的大事,就算最后死了,也值当了。我们本来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若不是老道长们将我们收入武当门下,只怕早就饿死了,所以只要是死得其所,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虚道长闻言,佯怒道:“胡说八道,正因为你们是身世凄苦,好不容易能够活下来,更要好好活着,学得一身本领,多做有利苍生的好事,才不枉来这世间走一遭,年纪轻轻,怎能轻易将死字挂在嘴边,你师叔祖我活得须发皆白了,可还没活够呢。以后万不可轻言生死,知道了么?” 第253章 殊途同归 明月道:“师叔祖教训的是,我只是跟各位大侠时间久了,受到了不以生死为意,慷慨激昂的影响罢了。以后绝不会轻言生死,哪怕到了紧急关头,也要设法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将来着想,即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要死得有价值。” 重玄道长笑道:“这样想就对了嘛,常言道,未知生,焉知死。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快意恩仇,慷慨赴死是件极为容易的事,但是活着却比死去,更加艰难的了。” 明月道:“老道长的话,太过深奥了,我有些听不懂呢。” 重玄道长道:“不止你不会明白,我想这世间大多数年轻人都不会明白。现在讲给你听,你也未必能体会到个中道理,以后你慢慢就会体会到的。” 明月道:“我还是不要体会到为好,要不然觉得活着比死更难时,岂不是更加了无生趣,整天想着去死了么?” 重玄道长笑道:“你这说的什么孩子话,活着虽然有许多辛酸、苦痛以及不如意之事,但也有许多乐趣,更有许多值得牵念的人与事,即便再艰难,也不可一死了之,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是一种逃避与懦弱,也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你固然可以解脱烦恼,但却将烦恼抛给了其他人去承受。释氏说人生有八苦,你知道有哪八苦么?” 明月道:“弟子不知,愿闻其详。” 重玄道长道:“所谓八苦者,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者。” 明月道:“前七苦倒是有所耳闻,很好理解。不过这五阴炽盛,指的是什么呢?” 重玄道长笑道:“这是释氏之术语,所谓五阴者,既是色、受、想、行、识五者,乃是造就七苦之因集,世人受此五阴的蒙蔽,而迷惑了本来心性,造就诸般业障,而无论何人也会或多或少受到五阴的影响,所以释氏劝人修行,保持心如明镜,不染尘埃,最终到达尘埃凡念无所住心的状态,方能离苦得乐,最终解脱人生之苦。” 明月听重玄道长这么一说,更加糊里糊涂,听得似懂非懂,于是说道:“那我们学道的怎么说的呢?也有这八苦么?” 重玄道长笑道:“道家经典重玄理及修行方法,倒是没有释氏讲得这么系统,不过通读道藏之人或许会在诸多经典中发现许多义理与释氏不谋而合,但究其原因,不过是殊途同归,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而释氏说法则更注重闻思修的步骤,通常会提倡先立正知正见,而后有所体会之后,再进入修行的步骤,而这样势必会导致许多人将佛家玄理当作学问来考究,因为佛典浩如烟海,也通常会有相悖之处,皓首穷经尚且不暇,哪有功夫去实修。而学道之人,若是按照名师的点拨,与正确的方法去实修,等有一定的修为之后,只会对经典触类旁通。” 众人还未曾听过重玄道长讲道,这会儿听他对明月等武当弟子现身说法,而且对佛门义理如此精通,俱都如奉纶音,心有所得。 只听玉虚道长笑道:“师兄现在跟他们讲这些,他们哪里会明白呢?这就好比是满腹经纶的鸿儒,咿呀学语的婴孩高谈阔论一般,饶是讲得再好,对方也听不懂一句。依我看来,修行一途,释氏所言却有些过于繁琐了,还是要按我们道家的方法来修行,方才是正道。” 重玄道长笑道:“师弟这话若让少林派之人听到,岂不又会另生枝节,引起没必要的误会么?以后这样的话,说出口时还是谨慎些为好。” 玉虚道长笑道:“这又有何大不了的,他们佛家经典中甚至还有明言,除了佛法之外,其余都是外道,虽然这外道并非指邪门歪道,而是不究竟之法,但毕竟也是对我道家是一种贬低,着经造论之人,若非佛菩萨便是大德大贤,他们尚且有如此偏见,其他佛弟子岂不是更有甚之么?” 重玄道长笑道:“话是如此说,本来这样说也并无问题,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我们不比在武当山紫霄宫中促膝清谈,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言论带来的影响的。” 玉虚道长笑道:“师兄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旋即又对鄢云说道:“鄢云小兄弟,此时天以大亮了,就麻烦你去打听打听龙吟谷的具体地点吧。” 鄢云笑道:“我这就去打听。”说着便向附近的村庄赶去,鄢云所到的这座村庄,叫作宴宁村,在盱眙城之南十几里处,清晨时分,空气清新,宴宁村静谧安详,景色清幽,小桥流水,格外惬意。 此时既已天明,自然有许多人出来劳作,鄢云见田间有一名老者,正在耕作,于是也没有再另寻他人询问,将马匹系在道旁的一棵柳树旁,然后沿着田埂到达田间,想那老者揖了揖,问道:“请问老倌,你知道龙吟谷怎么走么?” 那老倌见鄢云彬彬有礼,问话之时极为礼貌,于是笑道:“小伙子,你可算问对人了。龙吟谷这地方虽然隐秘,老倌儿也曾去过两次,其他人就未必知道了。这龙吟谷在盱眙城北边,处于盱眙城与都梁山之间,谷中因为有种鸟儿每到夜间,鸣叫之时,如同龙吟凤泣,因此叫作龙吟谷。离盱眙城有十几里,盱眙城离这里也有十几里,恐怕你要去龙吟谷,至少也得走三十几里路呢?” 鄢云笑道:“多谢老倌告知,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久留了。”说着便重又对那老倌施了一礼,告辞而去。 鄢云回到忠义营之中,对玉虚道长等人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鄢云许是连日来太过劳累,因此跑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这会儿虽然旁人等得着急,他也没能一气将事情说明白,只得喝了几口水,缓口气再说。 只听韩英女急忙问道:“龙吟谷到底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的距离,你倒是快说呀。你瞧大家等得多么着急呀。” 鄢云笑道:“用不着这么着急,容我慢慢道来。这龙吟谷其实我们大家都曾经去过的,只是不知道那地方叫作龙吟谷罢了。” 韩英女道:“你到现在还卖什么关子,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倒是快说呀。大家连龙吟谷这个名称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去过呢?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呀。” 鄢云笑道:“这龙吟谷其实就是上次我们由盱眙城向北进攻都梁山之时,路过的那个最大的山谷,当时我们着急行军,也没有留意山谷中的情况,据适才我在田间遇到的那名老倌说的,这龙吟谷有种鸟儿每到夜间就会发出龙吟凤泣之声,是以被称作龙吟谷。” 韩英女道:“我信你个鬼,世间哪有这种鸟儿,鸣叫起来像是龙吟凤泣的。要是有这种鸟儿的话,我定然去抓几只带回我们华山养着。因为我们华山有游龙剑法,剑法中更有龙吟九霄这一招,若是有这样的鸟儿,岂不是更好么?” 梅傲霜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尽知道玩儿,现在是在讨论正事,你却有这个闲工夫去抓鸟养鸟,整日里像个孩童似的,啥时候能够长大呀。”旋而对鄢云说道:“鄢云,你无需理会英女的打岔,继续说说龙吟谷的情况。” 鄢云续道:“这龙吟谷就是处在盱眙城之北,都梁山之南的一处较为宽敞的山谷,说是山谷,也未必尽然,毕竟那里只有两边崖壁是阻碍,南北之路却是畅通的,因此与其说龙吟谷时山谷,不如说是峡谷呢。若按照里程来算的话,距离此处应该有三十多里的距离吧。” 第254章 见招拆招 韩英女笑道:“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么?这龙吟谷只有三十多里的路程了,我看只要我们快马加鞭,只需要一个多时辰就能赶到那里了。” 鄢云道:“那可未必,我们此去龙吟谷,虽然一路上都是平坦通途,但也有一段较长的山路要步行的,运粮队定然会绕过山路到达龙吟谷,不过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提前设伏,就必须抄近路了。他们需要运送粮草,是迫不得已才要绕道而行,我们可没有那些累赘。 饶是如此,要牵马走过山道,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更何况我们还要将这一消息告诉其他分队,等他们得知消息,然后尽数到达龙吟谷,则更需要不少时间,在其他分队到来之前,我们虽然到达龙吟谷,却不能完成周密的埋伏圈,故而不能贸然行动呢。” 韩英女傲然道:“现在独孤庄主那边已经知道了龙吟谷是运粮队的最终地点,他们也势必会让人打听龙吟谷的具体所在,八成现在已经有结果了。难道凭我们这么多人,还烧毁不了那些粮草么?” 鄢云道:“独孤庄主那支分队或许能与我们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赶到龙吟谷,凭我们这几百人也确实能够烧毁粮草,但其他分队那边的运粮队,还有后续没有被我们跟踪的运粮队,什么时候到达龙吟谷,还不一定,我们若是能够提前行动,那么何不早点下手将所跟踪的运粮队的粮草尽数焚毁呢?这样岂不是更加省事么?问题是我们即便烧毁这些粮草,也只是李孝逸大军所征集的粮草的一小部分而已,并不能算作完成任务,所以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草率行事呢。” 韩英女道:“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连日来做这样繁琐的事,有些心力交瘁,若不能痛快地杀一场,实在是难以一展胸中烦闷呢。” 鄢云笑道:“我也想简简单单地完成任务,但对方能想出这样的运粮办法,我们也要见招拆招不是,所以他们不怕繁琐,我们又岂能心浮气躁呢?自是要斗智斗力,奉陪到底了。” 英女笑道:“这么说,一向自诩高明的你,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 鄢云道:“对方能够想出这等计策,也确实是富有韬略的了。若是我没有各位大侠的相助,空有应对策略,最终也无法完成任务。看来李孝逸的军中确实有不少智囊呢,倘若这办法是李孝逸自个儿想出来的,那就太可怕了。” 英女道:“你不是能见招拆招么?怎么李孝逸若是胸怀韬略的话,你反而还怕了呢?” 鄢云道:“他毕竟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若是文武全才,胸怀韬略,则不仅能够运筹帷幄之中,亦能决胜千里之外,既然能想出这么刁钻的运粮计划,那以后与我义军作战之时,也同样会奇谋良策层出不穷,有这样的敌人,难道不觉得可怕么?而我鄢云算什么呢?一介布衣而已,在义军之中也不过领个记室主簿的闲差,就算魏军师及玉虚道长的忠义营会支持我,但凭我们这点人又怎是他们的对手呢? 徐敬业将军若是听得进去魏军师的话,那我们便可大展拳脚,献计献策,只可惜如今徐敬业将军根本不会对魏军师言听计从,本来李孝逸的大军就是我们义军人数的几倍,若是李孝逸再有勇有谋的话,那我义军只怕很难与他抗衡呢?” 韩英女笑道:“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其实我觉得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好点子,即便徐敬业不支持你,我们也会随时站在你这边的,即便最终打不过李孝逸,那也并不是你不如他,只不过你们两人的身份不同罢了,你若是位大将军,两人比拼智谋策略,这才公平呢。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想出这运粮计划之人,并非李孝逸本人,而是他属下的将领或者军师呢?难道就不可怕么?” 鄢云笑道:“这种情况应该会好许多,因为他身为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若是智谋心计达不到那个高度的话,有很多时候,是不能接纳他不理解的计策的,即便是他的亲信之言,也同样不能完全取代他,指挥大军,把控全局,将胸中计谋策略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们经常觉得徐敬业将军经常不听军师的好言相劝,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然而造成这样的局面,也并非没有来由的,若是徐将军能与军师想到一处去,觉得军师的计策有利于义军,自然就不会一意孤行了。所以相比之下,若是李孝逸的部下想出的主意,倒是没那么可怕。” 韩英女笑道:“这倒也是,虽然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若是统帅是臭皮匠的话,那就一无是处了。” 鄢云笑道:“其实李孝逸若是个没有才能的臭皮匠的话,武则天也不会派他来讨伐我们义军了。我从未见过李孝逸,更谈不上什么了解,不过就其几次丢失粮草这件事来说,看来他也并非什么出色的将领呢。所以说,虽然他率领三十万大军已经逼近楚州,与我义军主力迟早会有一场大战,究竟谁胜谁败,倒是个未知数呢。” 韩英女笑道:“你以后就这么通俗点说话多好,非要整些旁人都听不懂的词语,时不时的掉书袋,引经据典,让人听了就心烦。但话又说回来,你现在说胜负尚且未知,但你之前不是说徐敬业南下攻打润州是自寻死路,已经注义军最终必败无疑么?怎么现在又改口了呢?” 鄢云笑道:“因为现在情势有所变化,倘若我们能得知李孝逸大军的进程,焚毁他们征集的粮草的话,届时徐敬业将军若能班师回来,与劳师远征,粮草不继的官军一决胜负,到时候谁输谁赢,确实是难以预料呢。” 韩英女道:“依我看来,那个徐敬业对我们这些人坏得很,别看他表面傲气,实则色厉内荏,外强中干,迟迟不敢从润州回来,八成就是怕了李孝逸的大军,不敢与他正面作战。即便我们成功烧毁粮草,他也会找另外的理由,拒绝从润州班师的。” 鄢云其实也早就想到了这一层,只是讲出来未免有损众人的士气,故而一直藏在心里,这会儿听韩英女这么一说,于是长叹一声,道:“若是徐敬业惧怕朝廷大军,连这个绝好的战机都无法把握住的话,那么我们义军就必败无疑了。”众人闻言,也是颇有同感。 第255章 贻误战机 只听玉虚道长道:“别管以后结果如何,我们只要做好眼前该做的事就行了。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要是徐敬业是那扶不起的阿斗,义军最终会失败,我们也无力回天。” 说到这里,随即吩咐武当派的弟子道:“你们几人分头去将龙吟谷的情况告知各分队,之前让你们与他们相互联系过,其他分队之人的具体方向,你们应该都清楚吧?他们现在应该也离你们上次与他们联络的地点不远,你们只要沿着他们的方向,一路按照各门派独有的记号追上前去就行了。告诉他们龙吟谷的情况之后,你们只需要跟着他们一起到达龙吟谷就行了,不用再回到这里,因为我们也是要去龙吟谷的。” “弟子领命!”那几名弟子齐声应道。 说完便各自骑上快马,向其他分队所在的方向如风卷残云一般奔驰而去。这些弟子这些天来都是玉虚道长用以与各支队联络的人员,其实根本不需要玉虚道长告诉他们怎么做,这些天来已经能够轻车熟路地来回奔走于各处分队之间,而且目光如炬,能够很快发现各分队留下的门派独有记号。但玉虚道长总将武当派这些第三代弟子当作孩子一般,凡事总是千叮咛万嘱咐,然后才能放心。 那几名武当派弟子策马去了之后,玉虚道长便命令众人骑上快马,如流星赶月般向龙吟谷方向赶去。 而这时李孝逸的大军也到达了楚州境内,褚玉麟等人早在两日前便已探知了李孝逸大军的动向,发现官军没有直接南下到达扬州,而是逐渐向楚州方向移动,于是每隔几个时辰,便放出一只信鸽,将李孝逸大军的进程随时告知身在润州的魏思温,魏思温在收到军情之后,再转告徐敬业,但徐敬业依旧不紧不慢,丝毫不为所动,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在润州停留不动,至于究竟在想些什么,魏思温也不太清楚。 于是便对徐敬业说道:“徐将军,眼下官军将要兵临楚州城下,看来是要攻打楚州了,若是将军现在班师回去增援的话,一切还来得及呢。” 徐敬业道:“润州这边还有许多事要处理,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还请军师你派人去告知身在扬州的尉迟昭将军,让他率领所部两万义军前去增援楚州,这才是上策呢。” 魏思温急道:“徐将军说得哪里话,扬州就剩下那点兵力,若是全部调往楚州,李孝逸的大军调头过来,偷袭扬州,届时尉迟昭怎来得及回防,就算回防,又怎敌得过李孝逸三十万大军的攻击呢?” 徐敬业道:“楚州不是还有楚州司马李崇福所辖三县的兵马么?只要集中起来,至少也有几万人吧,李孝逸一时之间,如何能够攻打得下楚州呢?” 魏思温道:“楚州司马李崇福将军三县兵马加起来确实有五六万,不过分属各县,各县城池都需要防守,他怎会轻易将三县兵马汇集一处,放着其他城池不管呢?” 徐敬业也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现在班师回去,就能解楚州之围么?” 魏思温道:“将军所率领的军队是义军的主力,有如中梁砥柱一般,只要将军班师振旅而归,楚州军民才不至于失去信心,将军回去之后便能让楚州上下一心,更能统一调度李崇福、尉迟昭等人的军队,来对抗劳师远征的李孝逸,我们迟早要与李孝逸生死大战一场,不成功便成仁,还不如趁现在楚州、扬州尚且还在我们手中,集中兵力,与李孝逸殊死一搏呢?要不然等楚州丢了之后,扬州也势必难保,我义军就只能枯守润州孤城了。” 徐敬业道:“军师你好歹也是我义军的总军师,怎么张口闭口总是拼命呢?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好办法取胜么?请军师以后不要再危言耸听,总说这里要丢,那里有难的,这样的话说多了,不仅影响士气,而且要是一语成谶,该怎么办呢?” 魏思温道:“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我派出的探子已经将李孝逸大军的军情通过飞鸽传书的方式告知了我,这怎么叫作危言耸听呢?我们是在打仗,我说的就是计谋,但无论是哪个军师的计谋,最终都要靠武力来解决问题。不是空想清谈就能大胜仗的,我们在润州苦等有什么用?我也不知将军在润州究竟意欲何为,我想不只是我,远在楚州的将士也在想这个问题,更是无日不在翘首以盼将军率领大军前去解围呢。” 徐敬业道:“我不是早告诉军师了么?我在润州还有很多大事要处理,诸如如何安置这些投降过来的将士,如何整顿润州的民生,安抚百姓?难道这些不重要么?” 魏思温笑道:“闻达、闻贤兄弟已经投降过来,将军不是将投降过来的士兵交由他们统领了么?若是将军不放心,可以将闻达兄弟及都梁山那些降将及士兵都带在身边,或者将他们分而治之,编入我义军的各支队伍之中,至于整顿民生,安抚百姓之事,只需留下一名文吏即可。何必需要将军亲自处理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徐敬业再也没有其他借口推搪,突然想到运粮队之事,于是说道:“其实我迟迟不班师回扬州,还有一个最为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军师所说的,朝廷已经颁布政令,命地方官府组织运粮队,向李孝逸的大军运送军粮,我派出的部队,虽然抓捕了一些运粮队的官兵,但是苦于没有问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这样一来,我们无法捣毁官军军粮,就无法与兵精粮足的官军抗衡,故而我才暂时按兵不动。就算李孝逸拿下楚州,我们也可将润州附近的城池攻下,然后进军金陵,拿下金陵之后,那时便有实力与他们作战,现在则必须先避其锋芒。” 魏思温冷哼一声,道:“将军的想法也未免过于异想天开了,我们若是丢失了楚州与扬州,便大势已去,就算能拿下金陵,也会最终被官军四面合围,到时候义军想要扭转败局,就难如登天了。” 徐敬业闻言,怒道:“班师之事,军师再也休提,现在回去就是自寻死路,我是绝不会置十余万义军士兵的生死于不顾的。”说完便离开了刺史府,魏思温着急之下,还是一路跟去,徐敬业进屋之后,有意躲避魏思温的纠缠,无论他如何敲门,只是不理不睬。 第256章 派兵设防 魏思温在门外大声喊道:“徐将军,你所担心之事根本不足为虑,魏某已经派忠义营的好汉去追踪粮草队了,相信他们定能不辱使命,得知他们的接头地点,一举烧毁李孝逸大军军粮的。” 就在这时候,屋内传来一个声音:“靠那些江湖草莽,又有什么用,军师还是先回去吧,本将军现在有些疲倦,需要休息一下。”魏思温知道徐敬业是在有意逃避,他既避而不见,自是没法与他再谈下去,无奈之下,只得先行离开,等明日再来刺史府。 李孝逸的大军到了楚州境内之后,因为还没有收到粮草,故而不敢贸然攻打楚州城,只是在城外几十里处驻军扎营。 只听李孝逸向监军魏元忠问道:“监军未到楚州之前,就让我将运粮队的最终地点定在龙吟谷这个地方,不知龙吟谷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魏元忠笑道:“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在早年间我还是太学生的时候,就喜欢研习兵法战略,曾对先师江融所撰写的《九州设险图》进行详细批注解释,对于许多军事要地都曾亲自实地勘察过,都梁山就是其一,而龙吟谷这个小地名,虽然先师的着作中未有标明,但我在勘察都梁山地形的时候,曾经在龙吟谷这个地方住过一段时间。发现这个山谷,之所以叫作龙吟谷,便是有一种金色翎羽的鸟类,每逢三更时分,就会发出龙吟凤泣之声,鸣声凄恻婉转,尤为动听。” 李孝逸笑道:“这倒奇了,敢问龙吟谷的地形如何?” 魏元忠道:“这龙吟谷的走向是南北走向,东西两端都是陡峭的山壁,左右各有一条瀑布,从两边山壁上流下,崖壁之下,有两处深潭,小溪以此为源头,向南潺潺流去。景色清幽至极,而且中间的道路足有二十多丈宽,足可以容得下数十驾马车并排而行,因为考虑到我们得到足够军粮之前,可能要攻取都梁山,而龙吟谷就在都梁山脚下,故而我就选择了龙吟谷作为我们与运粮队接洽的最终地点。另外若是运粮队在此集结时被叛军发现,想来放火烧粮,也根本不用担心,因为两条瀑布水流极大,迸溅下来的水珠,如同下雨一般,故而一般不准备火油,是无法烧掉粮草的。” 李孝逸笑道:“监军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监军与太后设计的运粮路线如此周密隐秘,一般人怎会想到我军会在龙吟谷接收军粮呢?就算偶然间某些运粮队被叛军发现,也绝不可能事先准备火油烧粮,再者说来,我们那么多运粮队齐聚在龙吟谷,少说也有数千人马,小股叛军,就算有火油,也无法成功烧粮呢。所以我们还是等两天之后,运粮队尽数到达龙吟谷,再派军前去接收粮草吧。” 魏元忠道:“虽然我们想得算是周到了,也难免意外情况发生,运粮队在出发之前,我们对各地官府可是下了死命令的,谁若是完成不了朝廷的任务,就要革职查办,他们也势必会手底下的人施加压力,所以这些运粮队势必会昼夜兼程地赶路,虽然照正常的速度需要两天之后,才能尽数在龙吟谷集结,但只怕他们急于想完成任务,加快步伐,现在已经逼近龙吟谷了,所以还是请将军即刻派兵前往龙吟谷吧。毕竟这事宜早不宜迟,早点接收粮食便能早日平叛,夜长梦多,迟则生变,还请将军三思呢。” 李孝逸笑道:“魏监军你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就算迟去一两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若是先到那里,就让他们先等着,我们随后便到就是,用不着这么紧张。我看这次绝对能够万无一失。” 魏元忠见李孝逸始终这么不紧不慢的,眼下余粮将要告罄,于是急忙催促道:“李将军,我受太后重托而来,不完成任务也无颜回去面对太后,眼下余粮已经不多了,还希望将军尽早派兵去龙吟谷,这样才能有备无患,应对所有突发状况呀。万一有什么闪失,我们可再也筹集不到这么多军粮了,这次朝廷是用十几个郡县半年的税赋唤来的军粮,若是……” 不等魏元忠说完,李孝逸已然不高兴了,遂道:“我说监军大人,我知道你是朝廷的钦差特使,也曾两度为相,是朝中的元老,但说到底我李孝逸才是这三十万大军的统帅,你觉得你总是搬出太后来对我施压,这样合适么?这叫我以后如何统领大军呢?你若觉得你有这个能耐统领这三十万平叛大军,何不去奏请太后,让你来取而代之,做这个统帅呢?” 魏元忠也是雷霆之性,本来自己是一片好心,却被李孝逸当成是驴肝肺,当下怒道:“休说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若是让我带兵,自是多多益善。我本来是好心提醒将军,尽早派兵前去接收军粮,你却认为我是在狗仗人势,这样实在是让人难以忍受。既然你不听善言,若是再次丢失军粮的话,可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朝廷已经对你起了疑心,准备另外派军南下平叛了。” 李孝逸道:“狗仗人势之言,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骂你。另外,我李孝逸向来对大唐对太后忠心不二,就算前两次马失前蹄,被乱匪烧毁了军粮,太后必然会明察秋毫,体谅我的难处,又怎会对我起疑心呢?你如此说法,岂不是有意恫吓么?” 魏元忠道:“你自认为对太后忠心不二,又有何用呢?你就算再怎么忠心耿耿,也是李唐宗室远亲,又怎防得住武氏兄弟日夜进谗?加之你率领三十万大军,一连两次丢失军粮,远征在外,这三十万大军本身就是一柄双刃剑,若是效忠太后,用以平叛,自是有利于朝廷,但若是有投敌背主之嫌,倒戈一击,就不免让太后忌惮了。徐敬业等人这次又是打着匡复庐陵王帝号的旗号,号称是正义的勤王之师,你身为李唐宗室,又怎能让太后彻底放心呢?” 李孝逸听魏元忠这么一说,这才不由得忧心忡忡起来,急忙问道:“监军明鉴,我李孝逸受太后大恩,委以重任,一直以来都是赤胆忠心,根本没有任何投敌背主之举啊。” 魏元忠见状,笑道:“就算我能相信你,又有何用呢?关键是要太后相信你才行呢?” 李孝逸急忙问道:“要怎么才能让太后彻底释疑呢?” 魏元忠道:“光靠上奏,就算奏疏上满纸谀辞也是徒劳,你平叛的任务没有完成,没有捷报传到京师,就算再忠心,太后也不会重用你的。所以只有你尽快立下战功,才能博得太后的信任。” 李孝逸道:“监军之言有理,只是作战立功之事,可是急不得的,眼下还是接收军粮要紧。我这就派兵前去龙吟谷,提前设防。监军认为是我亲自领军前去,还是派其他将领前去呢?” 魏元忠道:“将军作为三军统帅,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乱了方寸,此刻我军尚在楚州城外宿营,因此将军还是亲自坐镇大军军营为好,至于接收军粮之事,交给马敬臣将军去办便成了。” 第257章 千虑一失 李孝逸问道:“那该派多少兵马前去呢?”本来这些行军部署,调兵遣将之事,对于李孝逸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但这时被魏元忠的这些话吓得乱了方寸,加之上次派遣薛克构前去剿匪失败后,更是对敌人有些忌惮,是以这才事事问魏元忠。 魏元忠道:“派遣前去接收军粮的人不宜过多,也不宜太少,我看五千兵马足矣。龙吟谷毕竟在盱眙城与都梁山之间,虽然地点极为隐秘,但所派遣的兵马如果过多,则动静就会更大,而且行军速度也会减慢,故而很有可能被人发现,过少的话,只怕遇到突发事件,就很难保全军粮了。因此不多不少,五千兵马足矣。” 李孝逸有些迟疑,说道:“五千人只怕太少了吧,上次就是派遣薛克构率领五千兵马前去剿匪,结果一去不归,定然是失败之后溃逃了。这次不会重蹈覆辙吧?” 魏元忠笑道:“这次是去接收粮草,并非前去剿匪,会不会遇到敌人,尚且很难说。就算遇到了敌人,马敬臣将军统兵有方,又岂是薛克构能比的,只要及时将这五千人带到龙吟谷中,马上与运粮队接洽,将军粮运回,绝不会另生枝节的。” 李孝逸道:“那就依魏监军所言,我即刻让马敬臣将军率领五千兵马前去接收军粮。但这龙吟谷只有监军去过,那么请问,马敬臣将军此去,如果顺利的话,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龙吟谷,又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粮食运回军营呢?” 魏元忠笑道:“不出意外的便可朝发夕至,若是接收到军粮之后,随即返回的话,只需要一昼夜的时间,就能返旆回营了。” “但愿如监军所言吧。”说着便让部下去将马敬臣将军请到自己的营帐来,马敬臣听说李孝逸有请,连忙赶来,只听李孝逸道:“本将军适才与魏监军商量过了,决定派马将军你率领五千兵马前去接收军粮,马将军觉得如何?” 马敬臣道:“三千足矣,根本不需要五千人。我非薛克构这般庸碌无能的将领,接收军粮这事,对我来说简直是小事一桩,人少了反而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而且行军速度又相对较快,要是带着五千人前去的话,只怕要慢好几个时辰呢。” 李孝逸笑道:“我们适才也谈论到这个问题,魏监军还对你赞赏有加呢。我们自然知道你与薛克构有天渊之别,不过这纵然是这样,也不可疏忽大意,五千兵马最为稳妥。切记,一旦接收到军粮,便需立即返回,周围都是敌人的据点,若是有所迁延的话,就很容易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马敬臣道:“末将领命!”说着便走出营帐,到达中军大营,调兵遣将,五千精锐兵马在片刻之间便已集结完毕。在马敬臣的一声令下,骑兵跃马,步兵就绪,军容整饬,步调一致地走出中军大营,向龙吟谷方向急速奔去。 于此同时,玉虚道长等人率领的分队既然得知了龙吟谷的具体所在,也在向龙吟谷方向赶去,独孤一方等忠义营的分队,也接到了玉虚道长派出的武当弟子传报的消息,放弃跟踪运粮队,赶在运粮队的前头,向龙吟谷急速靠拢。 忠义营的这些人都是骑着快马,而且在距离上,与马敬臣等人相比,距离龙吟谷更近些,加之马敬臣等人是朝廷的军队,盱眙附近都是义军,他们即便急速行军,也要设法绕开盱眙城,故而这样一来,就更要走许多多余的路。忠义营的人都是江湖人装束,故而可以直线进军龙吟谷,不需绕过盱眙城,就算途中遇到义军,也不必理会。 这样一来,自然会赶在马敬臣之前到达龙吟谷,玉虚道长等人所在的分队则更不用说,早已在盱眙境内,距离龙吟谷只有三十几里的路程,他们的快马行动极快,故而用不了两个时辰,便已到达了龙吟谷。 到了龙吟谷之后,只见这龙吟谷的地形极为奇特,只听鄢云说道:“上次我们进攻都梁山,经过这里,还没有仔细留意这里的地形,原来这里实在称得上是巧夺天工呀。两岸山峰突出,如两柄利剑,崖壁之间,两条如银龙般的瀑布笔直垂下,迸珠溅玉,滴滴清凉,要是夏日,则水流更大,这山谷之中便如倾洒甘露一般,自是最佳的避暑之地,加之潭水清澈见底,两条溪流顺着山势向南流去,让人心旷神怡,堪称人间仙境呢。若是这些运粮队在夏季在此集结,我们只怕很难烧毁粮草呢?” 韩英女笑道:“我看是冬天是夏天,根本没什么区别,我们已经提前到达了这里,也没有发现有官军到来,只要那些运粮队一到,我们便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不是能成功烧毁粮草了么?” 鄢云笑道:“你没看见这两山之间有两条大瀑布么?要是夏天的话,水势势必更大,到时候便会如大雨倾盆一般,只要运粮队到达这里,片刻间粮食就全都湿透了,我们就算点火,又如何能够烧得了军粮呢?到时候他们便有足够的时间来准备,援兵一到,我们就相当危险了。” 韩英女笑道:“那也未必尽然吧。若是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以提前准备好火油,或者在龙吟谷南边的山道上埋伏,将他们的粮草烧掉,不是同样可以完成任务么?再者说来,他们若是发现龙吟谷这里有大瀑布,水珠会将粮食打湿,他们还会将粮食运到谷中么?肯定是停留在半道上了。” 鄢云笑道:“你的想法过于简单了,他们这些人是接受了死命令的,不敢不将粮食运到谷中,因为停留在半道上,迟早要经过龙吟谷,才能将军粮送达,不同样会被瀑布之水打湿么?至于提前准备火油更是孩子话,就算有火油,我们如何运到这里?等我们将火油运到这里,只怕他们早就与官军接上头了。另外若是在半道上埋伏,四面没有这样的地形阻拦,凭我们这点人,又怎会将他们围住,到时候他们分散突围,我们就会疲于奔命,即便烧掉一些粮草,也是无济于事。” 韩英女见无法辩驳下去,于是笑道:“只可惜现在是在冬季,虽有瀑布,但水势还没有覆盖山谷地带,不会将粮食弄湿。我们也不用准备火油了,但即便是这样,这里的地形也不适合埋伏呢,两边崖壁之上,光秃秃的,根本立不住脚,无法藏身,中间又这么宽敞,南北道路极为畅通,我们即便攻击运粮队,也不是同样会让他们逃掉么?” 鄢云笑道:“这就不用担心了,只要他们进入山谷之中,我们便能让他们想进也进不得,想退也无路可退。” 韩英女笑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是说我们忠义营分成两拨人马,在山谷南北两头设伏,等他们进入龙吟谷之后,同时冲将出来,借助地形山势,便能对他们进行合围,让他们进退两难?” 鄢云笑道:“与你说的大同小异。我的想法是,忠义营虽然分成两拨人马,但侧重点须有不同,这山谷的地形北高南低,而且运粮队若是与李孝逸派出的兵马接头的话,必然会向北而去,而我们若在北边投入太多人马的话,则他们会调转过来,向南突围。而且李孝逸的人不久也会由龙吟谷北边而来,所以我们不能平均分配人马,必须集中兵力,将他们的退路堵住。” 第258章 小诸葛 韩英女笑道:“你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清楚,你说不能平均分配我们忠义营的人马,而且北边不能投入太多人,因为这样会让他们调转过来,向南突围。但话又说回来了,若是在南边投入更多人的话,不是同样会让他们向北突围么?我看还是平均分配人员为好呢?这样两边都不会有闪失。” 鄢云道:“平均分配人员是万万不行的,理由我已经说过了,若是这样的话,因为兵法有云,合则强,分则弱。所以在分兵之时,还是要审时度势,有所侧重的。北边地势较南边高,他们向北行动时速度会慢许多。当然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我想可以利用一下北高南低的山势,我们现在有足够的时间准备,不如先去周围山林之中砍伐一些枯树树枝树干,越多越好。 等其他分队到来之后,让小部分人在北边埋伏好,只等运粮队全部进入山谷之中,就在北边点燃大火,堵住他们的去路,于此同时,北风南吹,更助火势,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有效阻击敌人的去路,同时即便是李孝逸派出的部队到来,也会被大火隔断。我们集中人马在山谷南边,便能有足够的时间焚毁军粮,完成任务了。” 玉虚道长闻言,大喜道:“我看这个办法最为妥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只怕李孝逸做梦也没想到,他们精心设计的运粮计划,会这样轻易地被我们这位小诸葛鄢少侠逐步破坏。” 鄢云笑道:“道长莫要取笑晚辈了,我算得什么小诸葛,要是没有各位道长以及各位大侠们的支持,我的这些想法就成为纸上谈兵了,哪里还会起到任何作用呢?” 玉虚道长笑道:“你就不用谦逊了,我们只是这些好计策的施行者罢了,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诸葛孔明没有五虎上将配合他的话,岂不是也是纸上谈兵么?小诸葛之称,我看你当之无愧。”玉虚道长在夸赞鄢云的同时,其实也赞誉了各位大侠,故而他们都极为高兴,连忙附和玉虚道长,连连称呼鄢云为小诸葛。鄢云心里也极为欣喜,但口中依旧连连称道:“过奖,过奖,实在不敢当!” 玉虚道长笑道:“闲话就不多说了,各位还是辛苦一下,照鄢云说的做吧。贫道也亲自动手,权当活动活动筋骨吧。”说着便向山谷北边的山林走去。 其他人见玉虚道长都不辞劳苦,亲自做这些琐碎之事,于是也连忙随后跟去,众人齐心协力,才片刻光景,便已将点火用的燃料准备好了。 只见玉虚道长用袍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说道:“许久没活动了,才干这点活儿,就累得满头大汗,让各位取笑了。我看这些柴火足够烧半个多时辰的了,大家不用再砍伐了。我们此刻就在此休息一下,静等各分队齐集龙吟谷吧。” 韩英女道:“要是现在这个时候有运粮队赶到的话,该如何是好呢?” 鄢云笑道:“这就不用担心了,各分队的速度比运粮队的官兵要快许多,他们必然会赶在运粮队之前到达的呢。” 韩英女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我们在跟踪这些运粮队之前,在攻打润州之时,不是早就遇到了一些运粮队的官兵么?他们会不会提前到达这里呢?” 鄢云道:“这些运粮队只怕早就被徐敬业将军派出的小股部队歼灭了,再者说来,我们赶往龙吟谷的这一路上也没有遇到有运粮队经过啊。他们就算没有被我义军歼灭,也势必会赶在其他运粮队前头,到达龙吟谷,即便不经过盱眙城,但自进入龙吟谷的道路只有这一条,我在来时已经在留意路上的车辙痕迹,发现并未发现新的较深的车辙痕迹。 故而可以断定他们并没有经过龙吟谷,到达李孝逸的军营,也不可能在途中,因为照时间来算,若是他们没有被歼灭的话,早就穿过龙吟谷,到达李孝逸的军营了。更何况那些专使是最近才将最终的地点告知各运粮队,更加说明提前出发的那些运粮队没有将粮食送达军营了。” 说话之间,只听马蹄声乱,嘶鸣之声响彻山谷,只听玉虚道长道:“说什么来什么,不会是运粮队来了吧?” 鄢云笑道:“道长不需担心,听这马蹄声这么匆促,而且马鸣萧萧,可以判断出定有上百人,况且除了这些动静,更无车辙碾压山石之声,看来并非运粮队,而应该是我们的人到了。独孤庄主等人离我们最近,八成是他们呢。”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这样,与其在这猜测,不如上前去一探究竟吧。”但此刻玉虚道长也极为谨慎,并没有让所有人即刻上前去与来人照面,而仅仅派两名弟子前去,并且嘱咐他们道:“你们二人前去看看,无论是不是自己人,都即刻回来报告。”那两名弟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已由山谷北边穿过山谷,到达南边山谷口,遥望之下,正向龙吟谷奔来的人马中,并无马车,而且那些人都不是官兵装束,于是便调转马头回来,告知玉虚道长。 玉虚道长问道:“你们可看清楚了?是我们忠义营自己的人马么?” 其中一名弟子答道:“我们看得很清楚,与小诸葛鄢少侠说得差不多,来人当中并无马车,也不是官兵装束,他们行动迅速,现在已经接近谷口了。” 玉虚道长笑道:“那我们还等什么,即刻与他们会合吧。”说着便与众人一起上马,向龙吟谷南边谷口奔去。 才片刻光景,便已与来人会合一处,这些人不是独孤一方、黑白双侠等人的分队是谁,只听独孤一方道:“没想到我们紧赶慢赶,还是让你们捷足先登,率先到达了龙吟谷啊。” 玉虚道长笑道:“庄主说得哪里话,我们现在是同一阵营,不分彼此,谁先谁后,有什么关系呢?” 独孤一方笑道:“道长说得极是,看来是我立功心切了。这也说不得了,这些天来总是跟着人家脚后跟跑,没做其他的事,想到要在龙吟谷大展拳脚,就心潮澎湃,是以太过心急了些。” 白千劫问道:“道长,你们来到龙吟谷多久了?一直在这边等着,没有什么准备么?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你们是怎样安排的呢?”独孤一方、慕青莲等人也有同样的疑问,故而俱都向玉虚道长等人投以期盼的目光。 只听玉虚道长说道:“我们来到这龙吟谷也才两个时辰,采用了小诸葛鄢云少侠的计策,事先准备了许多干柴,只等各分队齐集于此,就分头行动,南北设伏,围困住来到龙吟谷的运粮队,将他们的军粮一举焚毁。” 独孤一方不解地问道:“准备干柴火干什么呢?难道各位还怕冷,准备在此点火取暖不成?要烧毁粮草,也不需要准备干柴,只要用火把点火就行了。” 白千劫笑道:“独孤庄主这就有所不知了,据我推测,鄢少侠的意思应该是想将干柴点燃,堵住运粮队的去路,然后我们在南谷口埋伏,对运粮队集中打击。” 鄢云笑道:“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想不到白大侠一猜便中。没错,我就是想用大火阻击运粮队,这样不仅可以集中兵力,重点打击,迅速完成任务。而且还可以起到阻断他们接头部队的增援,可以一举两得,饶是如此,我们还是不可将全部人马放在南谷口,北边也是需要一两支分队的人马的。这样一来,南北夹击,不仅声势会大许多,而且山谷中的运粮队也不会逃散,更有利于我们烧毁军粮呢。” 白千劫笑道:“果然思虑周详,我白千劫也自谓精于谋略,但与你相比看来还是略逊一筹的了。玉虚道长称你为小诸葛,看来你的确是当之无愧呢。” 鄢云急忙谦谢道:“玉虚道长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算不得数的。在下才疏学浅,见识浅薄,武功更是特别差,虽然略有谋略,但没有各位大侠配合,也是空想清谈而已。又怎能与白大侠你相比呢?” 白千劫笑道:“年轻人有你这般人才已是让人刮目相看,能够做到不骄不躁,谦逊有礼,更是难能可贵呀。武功差不要紧,可以慢慢学嘛,凭你的智慧与领悟力,将来成就不可限量呢。” 韩英女见鄢云受到众位大侠的赞赏,虽然极口谦谢,但是脸上还是掩不住喜悦之色,自己心里也替他高兴,于是打趣道:“书呆子,哦,不对,现在应该叫你小诸葛才是,怎么样?现在众位大侠都称赞你为小诸葛,你的心里是不是像吃了蜜一样甜滋滋的呢?瞧你满脸喜色,以后叫的人多了,只怕你的尾巴还不翘上天上去呢。” 鄢云笑道:“我又不是得道高僧,做不到八风不动心,哪有不为毁誉所动的道理呢?众大侠夸赞我,我自然心里高兴,难道还要悲伤不成?但喜悦归喜悦,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绝不会因此而高傲起来,毕竟我除了能想一些点子,其他方面还是一无是处呢。”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是频频点头赞许。 第259章 不求斩尽杀绝 韩英女娇嗔道:“刚刚改口叫你小诸葛,你又说起书呆子的话来,啥叫八风不动心啊?八个方向的大风吹来,只怕你这小身板都会被吹倒呢,还八风不动心呢。”众人听韩英女说起话来,像个小女孩似的,俱都觉得好笑。 鄢云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捧腹大笑,韩英女更加恼了,但一时之间还没有明白众人为什么笑他,于是便继续说道:“难道我说错了么?鄢云本来就是文弱书生,武功又不好,就算大风吹不倒他,他也定然会东倒西歪吧。” 鄢云闻言又是一阵大笑,看来不与她解释清楚,她定然不饶不休,于是这才停止了笑声,解释道:“所谓八风,并不是指八方之风,而是佛教专用法语,指的是尘世间煽动人心的四顺四逆八种境界风,具体指利、衰、毁、誉、称、讥、苦、乐八种,其中利、誉、称、乐为四顺,衰、毁、讥、苦为四逆,因为人们遇到顺逆境界风,便会动摇身心,随风摇摆,有各种情绪表现,故而将之譬喻为八风。” 英女恼怒道:“好呀你,你是在嘲笑我无知是不是?我又不是和尚尼姑,没读过佛经,哪里会知道你说的这些奇怪的话呀。” 鄢云笑道:“你瞧你笑我会被风吹倒,现在笑你一下,你不是也被八风之中的讥嘲之风吹倒了么?” 英女怒道:“你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理你了。” 鄢云道:“照你这个什么的好奇的心性,只要听到不理解的话,不用我主动寻你说话,你也会主动问出来的。这个我也用不着担心许多。” 虽然鄢云平时与英女打闹惯了,梅傲霜早已习以为常,也允许英女与鄢云交往。但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此刻听到鄢云这么说,似乎是在有意戏弄英女一般,总觉得鄢云太过聪明,有时候近乎滑头,英女则不谙世事,懵懵懂懂,将来若是他俩结合在一起,指不定鄢云会怎么欺负英女呢?故而听鄢云这么一说,心里极为不悦。 于是连忙说道:“就算你读了几本书,知道得多些,也不用有意卖弄,如此戏弄英女吧?你是不是以为我华山没人懂得佛经呢?我告诉你,我掌门师姐谷青霜通读释氏三藏经典,你的这点学识与我师姐相比,还算不得什么?用不着含沙射影,耍弄小聪明,在我华山派跟前卖弄。英女若想了解佛学的话,自会向她师伯请教,不用劳你大驾。” 鄢云这才意识到自己嘲笑韩英女,有些过分了,而忽略了梅傲霜在一旁听着,这会儿众人都笑话韩英女,毕竟是自己先挑起的。而梅傲霜本来性子又极烈,岂容他人如此戏弄英女,故而这才发怒。鄢云见此时关系已经闹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解释才好,只得默然不语,退向一旁。 玉虚道长见状,连忙出面调解,遂道:“他们这一对小儿女向来玩闹惯了的,鄢云又怎会嘲笑英女呢。我想大家的笑声也是善意的,并非嘲笑英女无知,而是觉得她活泼可爱,打心底里喜欢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华山谷掌门虽是女流,但道法高深莫测,义薄云天,武功极高,适才又听说她对佛学更是精通,贫道向来对她是极为佩服的,放眼江湖,又有谁敢小觑了华山派呢?故而还请梅女侠息怒,眼下大敌当前,我们自己人可千万不要把关系闹僵了。” 梅傲霜听玉虚道长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得体,虽是褒扬自己的掌门师姐,但自己身为华山派的人,心里也极为高兴,于是脸上怒容一扫而空,笑道:“既然道长出面调解,只要鄢云今后说话注意些分寸,我自不会与晚辈一般见识的。” 鄢云见局面有所缓解,于是这才走上前来,向梅傲霜施了一礼,诚恳地道:“晚辈说话不知分寸,得罪了梅女侠的高足韩女侠,还请梅女侠不要介意,鄢云以后自会注意自己的言辞的。”梅傲霜略微颔首,还了半礼,便没再与他计较。 而就在此时,玉虚道长所派遣的弟子回来报告道:“启禀师叔祖,其他分队的头领让我们预先来报告各位,他们几支分队已经聚集在了一起,即将到达龙吟谷。” 玉虚道长笑道:“他们考虑得倒也周到,为了避免与我们发生冲突,产生没必要的误会,故而事先派你们前来知会一声。既然他们已经接近龙吟谷,我们在此等候他们到来便是。”随即又问道:“你们这一路上有没有遇到运粮队的官兵,他们与你们相距多远呢?” 其中一名弟子道:“放心吧,我们的马快,故而将他们远远抛在了后面,估计这些官兵要到达龙吟谷,没有三五个时辰,是万万不行的。而我们其他的分队,估计半个时辰之后,便能尽数赶到这里了。” 玉虚道长闻言,对众人说道:“既然他们几支分队还要半个时辰才能赶到这里,我们一路上赶路也乏累了,不如趁现在随便吃点东西,喝点水,吃饱喝足之后,休息一会儿,只等各分队齐集龙吟谷,我们便要提前做好准备,总之还有许多事要做,不会让大家闲着就是了。”众人闻言,便依命照做。 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其他分队的人果然准时赶到了龙吟谷,崆峒、峨眉、昆仑、少林等各派代表率领着各自的分队到达龙吟谷之后,玉虚道长连忙说道:“各位辛苦了,但此刻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各方运粮队转瞬即到,我们不仅要提前设伏,还要时时注意谷中的情况,以及运粮队官兵的进程。” 只听玉虚道长继续说道:“独孤庄主,请你率领所在的分队全体人员到达北边谷口设伏,密切注意谷中运粮队的情况,只要等全部的运粮队到达龙吟谷中,你们便将我们事先准备的木柴搬到谷口中央,然后点起大火,阻截他们的去路,然后由北向南攻击谷中的运粮队。 另外所有分队随贫道所在的分队在南边设伏,只等全部运粮队到达谷中之后,便随贫道一起杀出,堵住他们的退路,与北边独孤庄主的分队遥相呼应,夹击谷中运粮队。此外,梅女侠师徒轻功了得,雷傲天帮助神勇无敌,双方混战之时,由你们带领一支队伍,冲入敌阵之中,负责烧毁粮草。” 韩英女将头一甩,娇嗔道:“凭什么别人都可以上阵杀敌,而派我去点火呀?我才不干呢,这几天来总做这些没意思的事,也太无趣了。我要与众人一起,杀个痛快。” 梅傲霜笑道:“你应该感谢道长才是,道长这样安排,正是将最重要的事交给我们来办呢?杀入敌阵之中,要烧毁粮草哪有那么容易,他们这些运粮队见到有敌人来攻,定然会誓死守住粮食,以待援军,所以粮车周围定是有重兵守护,到时候你还担心没有敌人可以让你杀个痛快么?” 韩英女闻言面露笑容,连忙向玉虚道长道谢道:“多谢道长!道长放心吧,我一定将他们杀个精光,然后顺利完成任务的。” 玉虚道长笑道:“感谢倒是不必,贫道正是相信华山女侠轻功剑法高绝天下,可以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他们的粮草队之中,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完成任务,这才将这重任交托给你们的。你们能否完成任务,我倒是不担心,但贫道有一事相求,还请韩女侠出手之时,不要过于狠辣,我们只求烧毁粮草,完成任务,不求斩尽杀绝。” 第260章 暗流涌动 韩英女道:“他们这些人坏得很,都是仗势欺人的东西,杀了他们也是除魔卫道之举,为什么要手下留情呢?道长也看见了,上次我们将要渡江之时,那些官兵如何欺压船夫,如何鞭打士卒的。像这样的人就应该全都杀了,这样世上也少些恶人不是么?” 梅傲霜见英女不听玉虚道长的劝告,玉虚道长虽嘴上不说什么,表情却极为不悦,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世上的坏人凭你一柄长剑,如何能够杀光呢?常言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毕竟我们是正道中人,如果下手过于狠辣,岂不是有违侠义道精神,与邪门歪道差不多了么?我们还是听道长的,若非迫不得已,尽量不杀人吧。要是他们不要命,阻挠我们烧毁军粮,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梅傲霜其实也是爱憎分明,喜攻好杀的人,也极为不喜欢他人总是摆着一副道学面孔说教,这番言辞无疑是说给玉虚道长听的。 玉虚道长自然听得出来梅傲霜话里有话,当下也不甚在意,于是笑道:“梅女侠能这么想,那自然是苍生之福了。我们练武只为强身健体,若有机会,可用之保家卫国,除魔卫道,自然不是专事杀伐的。” 说完也没有与梅傲霜师徒闲叙,自去忙着指挥各分队如何设伏去了。自从梅傲霜当众训斥了鄢云之后,鄢云为了少惹是非,也尽量避免与韩英女接触,自然不敢与英女随意打闹,只是帮助玉虚道长,交代伏击的具体事宜去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江湖中的好手,行动迅捷,而且极有江湖经验,玉虚道长等人只要随意交代几句,他们便知道怎么做。于是过了不多久,他们便已选好地点,埋伏完成。鄢云为了避免马匹遇到运粮队的人,会嘶鸣起来,让运粮队有所警觉,便让各人将马匹俱都牵到山林深处系好缰绳。只等运粮队齐集龙吟谷,便弃马徒步冲杀出去,对运粮队进行攻击。尽管他们忠义营一共有一千多人来到这龙吟谷中,但他们极为小心谨慎,在退出谷中时并没有留下任何物事与任何痕迹,这样做自然可以避免引起官兵的疑虑。 等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再等一两个时辰,便听南边车声辚辚,马鸣萧萧,有大队人马正向龙吟谷这边赶来。 只听玉虚道长道:“大家不要着急,现在还不知他们来了多少人,不可轻举妄动,等他们所有的运粮队全部进入谷中之后,再虽贫道一起冲出去。独孤庄主那边已经派人到北边去探查他们援军的动向了,现在还没有任何动静,只怕李孝逸派来接收粮食的军队,距离龙吟谷,还远着呢。” 众人闻言,这才按捺下迫切的心情,韩英女等人始终在最前面,诸人之中,也只有她最是急不可耐了,一听说运粮队赶到了,几次想冲出去,俱都被梅傲霜强行拉住。梅傲霜虽然性子火烈,但较之年轻之时,要沉稳许多,自然知道现在应以大局为重,不能由着英女胡来,不然不仅会耽误大事,而且有损华山派的声誉,这是梅傲霜极为看重的。 龙吟谷南边谷口旁边虽然埋伏着上千人,但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故而山谷之中依旧是格外静谧,然而这种火山爆发之前的沉静,并没有引起运粮队官兵的半分怀疑。 他们依旧照常行军,赶着装满军粮的马车,哼着歌儿向龙吟谷中推进。他们从润州甚至更远的地方赶到,眼看着就要到达最后的目的地,将军粮送到李孝逸大军的手中,可以回去交差领赏,自然是极为兴奋,而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们自以为龙吟谷便是他们完成任务的地方,却也同时是他们生命的尽头,周围有众多武功高强的人已将他们团团围住,龙吟谷就像是一个巨型的袋子,只等他们所有人到达谷中,忠义营的人便收紧袋口,南北夹击这些还在盲目得意的人。 不一会儿,这些运粮队便已到达了龙吟谷中,刚到龙吟谷,他们便开始在谷中烤肉喝酒,庆祝起来,只听其中一个运粮队的队长说道:“兄弟们,连日来大家赶路辛苦了,现在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了,大家尽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相信再等片刻,李孝逸将军定然会派人来接收粮食的,到时候不仅李孝逸将军会赏赐我们,我们回到衙门之后,也一定会有重赏的。我们虽然劳累些,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中一名士兵说道:“队长,以后有这样的好差事,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那队长道:“各位兄弟放心吧,以后有好差事,绝对不会忘了兄弟们的,你们跟着我就等着升官发财吧。不过像这样运送军粮的事,只怕以后也不会常有的。毕竟我们是衙门的官差,不是军队中人,再者说来,大唐开国至今,我们所在的江南地区,就很少打仗。不过只要兄弟们跟我在衙门好好干,还是有许多发财的机会的。”众士兵闻言,俱都开怀大笑起来,一时间整个龙吟谷喧腾不已,酒肉之气充溢谷中,如仙境一般的龙吟谷,顿时变得乌烟瘴气起来。 他们只管大饮大嚼,丝毫也没有察觉到山谷两旁,有什么异常。鄢云见状,对玉虚道长等人说道:“看来他们并未发现我们,照他们的人数与车队来看,应该只是运粮队的一部分,应该还有部分运粮队没有到达龙吟谷。” 其他几支分队的领头人俱都表示他们这些运粮队正是他们连日来跟踪的这一批,俱都以为运粮队已经全部集结在山谷了,故而纷纷向玉虚道长请缨进攻,只听玉虚道长说道:“虽然大伙儿都认出来这些运粮队就是我们所跟踪的人,但我想这些人所运送的军粮还远远不足三十万大军之用,故而应该他们还有许多人没有到达这里,我们还是耐心等待看吧。” 众人闻言,这才按捺住性子,继续在山道旁边静等其他的运粮队到来。只听鄢云说道:“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不等鄢云说完,只听清风急忙问道:“一切不是在小诸葛鄢少侠的预料之中么?怎么现在倒担心起来了,你放心吧,有我们这些人在,那些官兵定然伤不到你的,到时候你只需在一旁观战就行,不用亲临战阵的。” 玉虚道长道:“大言不惭,鄢云的武功再差,能比你还差么?还需要你的保护么?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鄢云是否作壁上观,由他自己决定。” 第261章 谷中大战 只听鄢云说道:“其实我并非担心自己的安全,我所担心的是这些人既然都是我们跟踪的运粮队,而这些人所运送的粮食不足以供三十万大军之用,那么后续必然会有运粮队到来,而我们在跟踪这些运粮队,赶到龙吟谷途中,并没有发现其他运粮队的动向。 他们虽然分处于不同的路线,但最终都要到达龙吟谷,只是不知他们这些人到底何时到来呢?到底有多少人还没到,他们到来的时间若是太晚,则李孝逸派来接收粮食的部队,也势必会在不久到来,我们若等到那时动手的话,只怕会另生枝节,不容易完成任务呢。” 玉虚道长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的确让人忧心,不过我们既不能提前行动,也不能等到李孝逸的军队到来之后再行动,那该如何是好呢?难道要听天由命么?” 鄢云长叹一声道:“眼下只怕也只能如此了,我们只有赌一把了,我想,其他的运粮队也势必会接到按时将粮食送达龙吟谷的死命令,即便是地方偏远,山道难行,他们也会提前出发,昼夜兼程赶路,争取在李孝逸的军队来龙吟谷之前,到达龙吟谷,否则不仅领不到赏银,还会受到处罚。若是他们到达龙吟谷的时间,与李孝逸派出的军队到达的时间相差不多,我们也只有尽量争取时间,借助北边被大火阻断的这半个时辰,一举将所有粮草烧毁了。若是遇到这种情况,半个时辰之后,火灭之时,无论任务成败与否,我们都要退出龙吟谷,否则就会陷入险地,被敌军包围了。” 玉虚道长笑道:“所谓兵贵神速,战场上的机会稍纵即逝,两军对垒本来就是一种赌局,双方都在争时间,拼速度。我想只要我忠义营的人勠力同心,即便到了紧要关头,这半个时辰的时间,也足够我们成功完成任务,安全撤离了。” 鄢云的担心是有道理的,眼看着日落西山,南边谷口依旧没有任何动静,其他的运粮队始终没有到来,而龙吟谷中的运粮队官兵酒足饭饱之后,便在谷中呼呼大睡起来。 韩英女等了这么久还没有听到玉虚道长的命令,心急之下,不断去催促玉虚道长发号施令,玉虚道长每次都尽量让韩英女不要轻举妄动,后来见英女来催促的次数多了,也不由得担心起来,生恐韩英女耐不住性子,坏了大事,于是便过去只会梅傲霜一声,让梅傲霜千万看住英女,没等到命令之前,千万不可轻举妄动。 梅傲霜这才没让韩英女再去催促玉虚道长,更加不允许她轻举妄动。眼看着夜幕降临,其余的运粮队还没有到来,鄢云越是担忧起来,生恐自己估计有误,李孝逸派出的接头部队,会提前到达这里,然而事先已经交代过在龙吟谷北边谷口的独孤一方等人,让他们在注视谷中情况的同时,派人在原处盯梢,密切注意官军的动向。 此刻既然没有任何消息,那么李孝逸的军队定然还没有靠近龙吟谷了。 其实李孝逸让马敬臣带领五千人快速到达龙吟谷,接收军粮,按理说,就算绕道而行,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然而却不知什么原因,盱眙城附近来回奔跑于楚州其他三县的人马络绎不绝,马敬臣为了避免与他们发生冲突,顺利完成任务,所以即便绕道而行,也是走走停停,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 好不容易想办法绕过了盱眙城,由盱眙城北到达龙吟谷这段山路又极为崎岖,他率领的五千兵马,有三千骑兵,两千步兵,为了统一步调,在平坦的道路之时,是步兵拖慢骑兵的速度,到了山间,骑兵必须牵马而行,情况又反了过来,变成骑兵拖慢步兵了。 然而,马敬臣也并不着急,因为已经过了盱眙城,在山间行走时绝对不会被叛军发现的,更何况又想到魏元忠的运粮计划,如此周密繁复,接头地点又如此隐秘,这个计划就算是在大军军营之中也只有李孝逸将军本人及少数几位将领知道,故而他根本就不担心运粮队在谷中会被人伏击,因为派出的专使大部分都已经回到了军营之中,故而运粮队在运输粮食的途中的安全这一节,也自然可以忽略了。 于是便放松心情,慢悠悠地走在山道之中,行到半路,夜幕已经降临了,这才命令众人点燃火把,全部步行向龙吟谷急速赶去。 而龙吟谷方面,其他的运粮队也在是夜二更左右,陆续赶到了龙吟谷。玉虚道长与鄢云早就想到了这一情况,因此在天黑之前就派人前去告知独孤一方等人,到了夜里不可点燃火把照明,以防谷中的运粮队发现,若是其他的运粮队在深夜之时到达龙吟谷,则等候南边杀伐之声响起之后,再行点火阻路,然后再由北边杀来,南北夹击谷中的运粮队。 二更三刻时分,后面的武当弟子回来报告,最后一批运粮队也已经到达了龙吟谷中,向南十几里之内再无其他人马的动静。鄢云闻言笑道:“这谷中已经聚集了数千人的运粮队,看来全部的军粮都在谷中了,是时候开始进攻了,道长快发号施令吧,大家都等不及了呢。” 玉虚道长笑道:“怎么你也如此着急,准备与我们同去杀敌烧粮么?” 鄢云笑道:“其实最着急的人除了韩英女外,就是我了,若是我们这次不能成功烧毁粮草,大家岂不是要骂死我么?因为出主意的人是我,让大家如此劳累奔波,受这么多罪的人也是我,若是众人的付出没有收获的话,只怕忠义营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我淹死呢。我这种功夫,就不要前去给诸位大侠添乱了,到时候还会拖累众人,让他人保护我而身处危险。” 玉虚道长笑道:“各位大侠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你的主意并没有错,而且大家都是觉得很有道理,都是亲自点头同意过的,即便最后不能成功,也必然是有其他原因,又怎会将怨气撒在你的头上呢?闲话就不多说了。” 只听玉虚道长宏声喊道:“各位虽贫道杀出去吧!”说着便率先手持武当长剑,冲了出去,众人见状也俱都高声喊道:“冲啊!杀啊!”呼啸之声一时之间响彻山谷。 韩英女早就盼望着这一刻,于是便再也顾不得梅傲霜的约束,冲在最前头,施展起惊鸿轻功来,如影似电一般越过众人,斜身踩着山壁向前飞去。不一会儿,便来到山谷之中,没等这些官兵反应过来,只见长剑寒光一闪,一剑便刺穿了一名士兵的喉咙。 此时山谷之中聚集了数千运粮队的官兵,他们早就点燃了火把照明,因此整个山谷通明如昼,森森寒光宝剑在火光掩映下,熠熠生辉。韩英女凌厉的游龙剑法,也让这些官兵闻风丧胆。虽然仗着人多,已经将韩英女团团围住,但韩英女起落顿挫,辗转腾挪之间,手起剑落,一个个士兵在她的剑下丧命,他们这些人也不敢逼得太近。 此时谷口之外的忠义营众人离这些运粮队官兵尚有一段距离,梅傲霜见韩英女一人身处战阵之中,已经被敌人团团包围住,虽然知道那些官兵根本不是英女的对手,但是还是有点担心英女双拳难敌四脚,只身一人难以抵挡那么多人呢的围攻,于是也再也顾不得率领其余人一同进攻,也像韩英女一样,施展轻功,由崖壁来到谷中,梅傲霜也不顾其他官兵向他攻来,来到谷中之后,径直冲向韩英女身边,若有人挡路,也不管他们是否有意抵抗,都是如砍瓜切菜一般,杀之了事。 第262章 迷魂阵 在梅傲霜凌厉的攻击下,那些官兵应手而倒,死伤枕籍,梅傲霜也顺利到达韩英女身边,与英女一起并肩作战。 本来梅傲霜是接受了玉虚道长命令,与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一起负责烧毁谷中的粮草的,然而因为韩英女提前行动,身陷敌阵,这才因私废公,抛下队伍去救自己的徒弟韩英女。雷傲天见状,阻拦已是不及,只得独自率领这支队伍,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拿着兵刃,向前冲杀。 那些官兵见到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向他们冲来,便下意识地向急忙赶着马车向北边逃跑,然而马匹受到惊吓,一时间不受控制,始终在原地打转,根本不听使唤。就在这个时候,北边大火燃烧起来,北边喊杀声此起彼伏。 独孤一方等人率众杀到,这些人见南北被围,黑暗之中,辨不清敌人究竟有多少人,但看情形似乎北边的人数较少,但北边有一道火墙,就算冲到北边山谷口,也无法越过火墙而逃。于是也不管南边谷口有多少敌人,也顾不得南边敌人的武功有多高强,明知此去,九死一生,还是拼命向南边谷口蜂拥而去。 只听有些运粮队的队长不停地喊道:“大家别慌,只要守住粮草,抵抗片刻,便会有援军前来增援的。”然而这些士兵显然已经惊惧至极,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军粮,自然也听不到这些队长们在喊些什么,只顾仓皇逃命。 这样一来,山谷南边拥堵不已,而军粮在山谷中央,雷傲天等人虽在队伍的最前面,然而苦于被这么多官兵堵住去路,一时之间也无法到达粮草车旁边。 鄢云见情况特别,是自己意想不到的,于是大声对玉虚道长说道:“道长,眼下道路已经被这些人堵塞住了,我们要想过去,烧毁粮草,除非将他们杀光。而独孤一方等人虽在北边,易于接近粮草车,但我们事先没有通知他们这个任务,他们定然没有准备,只顾杀敌。我们要尽快完成任务,看来还需要各位大侠,像梅女侠师徒那般,以轻功越过众人头顶,到达山谷中央,去烧毁粮草呢。” 玉虚道长道:“你看现在我们所处之地,离那些粮草车还有几十丈左右,我们这些人中能有把我一口气越过这段距离而中途不停顿的人只怕很少,我武当派第二代弟子倒是可以勉强一试,但这些第三代弟子只怕是不成。其他门派的人大多数人我都不甚了解,他们的轻功到底如何,我也不得而知,这种情形之下,除了贫道及各位师兄弟之外,更无旁人有此把握,那该如何是好呢?” 鄢云道:“既是如此,我倒是有个办法,各位道长以绝顶轻功越过去之后,只需通知梅女侠及独孤庄主等人代为烧毁粮草就行了,山谷中央的敌人虽然已经不太多了,但众人拥堵之下,许多落后的士兵不能撤出山谷,见到你们要烧毁粮草,兴许会听从他们队长的命令,调转头来与你们为敌也说不定呢?到时候山谷那边我方人数太少,万一各位道长有什么差池的话,晚辈可是万死难赎其罪了。” 玉虚道长笑道:“你无需为我们担心,贫道师兄弟几人虽然已经老迈,但是手脚还算利索,内力也较为深厚,纵使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可以脱身的。所以你根本用不着为我们担心。另外,这些官兵显然已经吓破了胆,毫无斗志,返回来与我们为敌的可能性很小,你看梅女侠师徒孤身战斗良久,还丝毫没有损伤,而官兵已经死伤无数了。” 鄢云闻言,这才没有再说什么。于是连忙让重玄、长眉等道长聚拢起来,向他们告知了此事,重玄等道长俱都表示同意,于是便与玉虚道长等人一起施展出武当派梯云纵的轻功,飘然如仙般从众人头顶越过,来到山谷中央,然后抢夺官兵手中的火把,点火烧粮,然而光凭他们几人是无法烧毁这么多粮草的。 加之重玄、玉虚等道长俱都不愿多造杀孽,下手之时只是以拂尘柄点打官兵的穴道,将他们制住,然后抢夺他们手中的火把烧粮。这样一来速度更慢,梅傲霜等人虽在山谷之中,一时之间也没有想到这一点,只顾痛快杀敌,也不管如何烧毁粮草。 只听玉虚道长喊道:“独孤庄主、梅女侠、黑白双侠,你们不要恋战,以烧毁粮草为主,不要忘记了我们此来的目的。” 然而此刻人声嘈杂,极为喧闹,独孤一方等人虽然在百忙之中见到这些武当派的道长都亲临战阵,但却也听不清玉虚道长究竟在喊些什么?玉虚道长见状,只得对重玄道长等人说道:“重玄师兄,长眉师弟,你们快去通知独孤庄主等人,让他们抓紧时间烧毁军粮。我们在这里喊叫,他们根本听不见,只有到他们身边,告知他们,他们才能知道呢。” 重玄、长眉等人闻言,连忙摆脱这些官兵的纠缠,来到梅傲霜、独孤一方等人身边,分别告知了他们烧毁粮草之事,独孤一方等人这才集中攻击那些手持火把的运粮队官兵,各人抢夺了一支火把到手,开始一边杀敌,一边点火烧粮。 不一会儿大批粮草已经被独孤一方等人点燃了,浓烟弥漫了整个山谷,山谷之中虽有不少人点燃火把,但能见度极低,丈许范围内都辨不清身旁之人的身份,这时候不仅那些官兵跌跌撞撞,辨不清方向,相互挤撞践踏,惊惶不已。独孤一方所在的分队也在这时乱了分寸,既害怕误伤到自己人,又害怕没有防备之下,被这些官兵所杀。 山谷虽然两边畅通,但北边已然起了大火,浓烟随着微风向山谷中扑来,山谷中央的军粮也在此时全部被烧,在未烧完之前,也是只见大量的浓密的白烟向上腾腾直冒,瞬时间内便让整个山谷白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双方都像是处于迷魂阵之中。 韩英女身处这样的情况之中,刚开始还有些惊慌,但随即想到:我不管,谁靠近我,我便挥剑杀去,只要不是师父,谁被我杀死只能算他倒霉,更何况现在什么都看不见,就算杀死了自己人,别人也不知道。反正我师父的反应比我快许多,身边若有危险,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如何防御,我就算胡乱砍杀,也绝不会伤到自己的师父。 想到这里,还是照原来的方法杀伐,凡是靠近自己的人,都当作敌人杀掉,这样一来,虽然多数胡乱跑动之人都是那些官兵,但也有一些神剑山庄的弟子无意中到了韩英女身边,他们的武功根本不是韩英女的对手,没有防备之下,结果自然是被韩英女杀掉。 第263章 世事难料 韩英女本来心想就算误杀了神剑山庄的人,也不会有人知道是自己杀的,但这会儿杀了几个神剑山庄的弟子之后,突然有些心慌起来,这会儿方才意识到,若是等浓烟散了之后,独孤一方派弟子来为死去的弟子收尸,则必然会检查伤口。 神剑山庄与她们华山派虽然都是用的长剑,但是他们所用的剑都是适合男子所用,较为沉重,剑刃也较为宽,而华山派都是女子,所用的长剑都是较为轻灵便巧,剑身较薄,剑刃较细,是以只要仔细辨认伤口,便能发现这一点,到时候独孤一方必然会知道这些弟子是死在华山派剑下,而忠义营中华山派中人就只有自己与师父梅傲霜,届时若是独孤一方不肯罢休的话,必然会引起神剑山庄与华山派的争斗,想到这里,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梅傲霜虽然离韩英女很近,但是浓烟弥漫之后,身处这迷魂阵之中,一时只顾杀敌,回头向旁边一看,却不见了韩英女的身影。饶是梅傲霜身经百战,闯荡江湖以来,所遇到的危险多不胜数,最后都化险为夷,但这次却与以往截然不同,她自己倒是对这些像无头苍蝇一般胡乱挤撞跑动的官兵无所畏惧,也深知这些人若是英女能够看见他们的时候,定然能够应付,但这浓烟密布之时,众人都如瞎子一般,而且还必须用一手捂住口鼻,以防被浓烟呛到,英女看不见敌人之时,是否会有危险呢? 梅傲霜对此还是有些惴惴不安的,但是还没有想到韩英女会胡乱砍杀,以求自保。梅傲霜越想越担心英女会有危险,于是一边向前摸索着前进,一边应付闯到自己身边的人,梅傲霜知道现在山谷中遍布着许多人,一时之间无法退出山谷,虽然任务已经完成,但是两头道路已经被堵住,独孤一方的那支分队,除了少数人有很好的轻功,能够跃过人墙之外,其余弟子都无法及时退出,他们自然不会抛下弟子不管,就像梅傲霜不愿抛下英女一样。 本来梅傲霜师徒已经完成了任务,根本不需留在这里,梅傲霜固然在浓烟密布之时就已经想到了,但韩英女一时之间杀得兴起,却丝毫也没有往这方面想,加之师徒二人相互牵念对方的安全,故而两人都没有提前撤出。 这会儿,韩英女自知闯了大祸,正是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时候,加之山谷中的官兵时常误闯到她身旁,不得已之下,她还是必须这么做。越是这么胡乱砍杀,越是加重了自己心中的负罪感,心中有了这层担忧,就越加慌乱。 不像梅傲霜,功力深厚,能够通过听声辨位,知道向自己身边袭来的兵刃到底是何种武器,是士兵的单刀还是神剑山庄弟子的长剑?时快时慢,敌人武功如何?都能在一瞬间便能分清,故而即便身处这样的情形之下,对于梅傲霜这样的高手来说,还是不会误杀自己人。 英女此刻好想找到自己的师父梅傲霜,但她从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浓烟之下不仅什么都看不清,而且还必须以一手捂住口鼻,眼睛若是被烟熏到,还极为疼痛难受。一向好胜要强的韩英女,这时突然觉得极为无助,心中只盼望着师父会找到自己。于是不停地喊道:“师父,师父!”喊了几句,不经意间,吸了一口浓烟入口,被呛得难受至极。 梅傲霜知道这个时候喊叫是没有用的,因为这里人这么多,喊叫、呼号、惨叫之声,此起彼伏,交杂在一起,许多人都在寻找自己的同伴,独孤一方等人更是尽力让弟子不要乱跑,将弟子集中在一起,然而距离较远的弟子,却依然听不到独孤一方的召唤。因此他们忙活了半天,还是只有身旁少数的弟子与他们聚拢在一起。独孤一方也不敢让身旁的弟子去找其他的弟子,生怕他们再次走散。 而这些粮草点燃之后,燃烧得极为缓慢,虽然已经无法再食用,但是浓烟在粮食烧尽之前,是不会熄灭的,偏巧这时候山谷中连一丝风也没有,浓烟更是没有自行散去的可能。 南边山谷口拥堵着数千官兵与忠义营的大部分兵力,山谷中的人更是无法向南退出的可能,北边的大火虽然半个时辰后会自然熄灭,但向北退去,则会更加危险,因为李孝逸的大军在北边,运粮队已经到达龙吟谷,他们来接收粮草的部队,也会很快从北边而来,北边是通往都梁山的山区,山路极为难行。他们来时的快马在龙吟谷南边山林中,一旦与他们的援兵狭路相逢的话,忠义营大部分人在龙吟谷南边,山谷中的这支分队定然不是朝廷官军的对手,到时候死伤会更大。 玉虚道长等人想到这里,便更加着急,既想将这一情况告知独孤一方等人,又苦于找不到独孤一方等人的所在,于是只好靠着听声辨位的能力,辨明身旁之人是敌是友,然后摸索着向浓烟弥漫之前独孤一方等人的方向走去。 南边山谷口,由于忠义营的统领玉虚道长等人不在,浓烟之下,前方分队已经与拥堵着的官兵打得不可开交,局面已然失控。鄢云也在众人的拥堵之中,虽然想出了解决当前局面的办法,但是只有身旁一些武当派第三代弟子肯听自己的指令,其余人都自行其事,根本不听,也无暇仔细去听鄢云在说什么。 鄢云虽然看不见谷中的情况,但见这么大的浓烟,也能猜出是玉虚道长等人烧毁粮草之时,燃烧中的粮草发出的浓烟,心想,粮草既已被焚毁,目前只需考虑如何帮助玉虚道长等人退出险地,而无需再对这些人进行围困,只需让众人将谷口让开,让这些困兽犹斗的运粮队官兵向南逃散,不需片刻,谷中之人便能陆续从龙吟谷中安然撤退出来。 但智者千虑,仍有一失,鄢云事先只考虑到如何完成烧毁粮草的任务,丝毫也没有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没有想到谷中会因浓烟不能散去,而让自己的一支分队的人陷入险地。鄢云这才深刻的认识到,光靠一个人的智谋是远远不够的,有些时候,江湖经验也极为重要,正是由于他自己自信自己的策略万无一失,而缺少江湖经验,没有向这方面去想,这才导致了局面失控,无法及时处理突发事件。 本来若是有足够的江湖经验的话,鄢云自然能够想到这种情况的发生,也会将撤退计划也想得万无一失,但他不但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且在此之前,雷傲天等负责烧粮的队伍,无法通过堵塞的人墙的时候,他若是深想一层,就不会让玉虚道长这个忠义营统帅离开南边谷口,只需让重玄、长眉等道长前去通知独孤一方等人协助烧粮即可。 如果这样的话,玉虚道长此时便能组织安排众人退出谷口,让出道来,给谷中的分队留一条生路。 但世事难料,一个人的智计无论如何高明,都会有疏漏的时候,鄢云也同样如此。 这个时候很显然难以让众人都听从自己的号令,退出谷口了,于是只盼着玉虚道长等人能够自行想办法脱离危险,也在心中乞求敌人的援军晚点到来,或者这时候山谷中刮起大风,将浓烟吹散,众人相互能见到对方之后,局面便自然有所缓解了。 其实若是玉虚道长与鄢云想到一处去了,此时就不应该去寻找独孤一方等人,现在凭借高超的轻功,越过人群,来到南边谷口,指挥众人撤离谷口,让出一条道来的话,便能很快让谷中的人脱离危险。 然而在这种复杂的局面下,玉虚道长只是凭直觉,理所当然地想,现在距离独孤一方等人较近,唯有先与他们聚在一起,才可共商撤离之计,哪里会想到南边谷口才是谷中分队的唯一出路呢? 鄢云固然在心里向着好的方面期盼着,然而事情却总是不尽如人愿,天公也没有作美,庇佑谷中玉虚道长等人,刮起大风吹散浓烟,马敬臣所率领的五千人,弃马步行之后,很快就穿过了北边的山区,遥见龙吟谷方向火光冲天,便知出了大事,于是命令麾下人马,急速向龙吟谷跑去,此时距离龙吟谷北边谷口,已经不足百步之遥。 然而谷中人声嘈杂,本来五千人队列齐整地冲来,就算再远些,谷中之人也应该能够发现,然而此刻玉虚道长等人却浑然不觉危险已经迫近。 过了片刻之后,马敬臣等人已经齐集龙吟谷谷口,他们虽然看不见谷中的情况,但见浓烟滚滚,山谷之中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便已猜出了个大概。无奈北边山谷口已经被熊熊大火拦住,他们一时之间也无法过去。马敬臣怒道:“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过去,若是我三十万大军的粮草被敌人烧毁,你们也休想活命。” 那些士兵思前想后,也想不出好办法,可以越过火墙,于是一边试图从两边山坡上爬去,想找找有没有绕过火墙,从山壁下去到达山谷的可能;一边派人耐着头皮,忍受着大火高温灼伤肌肤的危险,用长矛大戟不断挑开燃烧着的树枝。 第264章 索命鬼谷 然而,不久之后,爬上山壁的士兵见崖壁陡峭,根本就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下去,于是不得已之下,只得纷纷撤回来。试图以矛戟跳开燃烧的树枝的士兵,也只能清除前面一部分,而大火中心部分则丝毫没有办法,矛戟被烧断,也有不少士兵被灼伤,其余的人虽然俱都跃跃欲试,但还是不敢太过靠近大火。 而附近除了山谷中的瀑布与溪流外,更无其他水源,也不能汲水灭火,左思右想之下,马敬臣还是想出了一个笨拙而有效的办法,那就是让士兵去砍伐树木,然后将这些树木压在大火上面,心想,他们所燃烧的树枝都是干燥的,用这些新砍伐的树木压在大火上面,虽然大火一时之间不能尽数扑灭,然而自己麾下的士兵却可以踏着这些树木经过火区。 只是这种办法极耗时间,他们所携带的兵刃都是统一的军刀,刀身较薄,砍伐树木之时,极为费事。然而马敬臣想来想去,除了这种办法之外,更想不到别的办法,于是一面让士兵去砍伐树木,一面派人到山壁之上,密切注视龙吟谷中的情况。 饶是如此,谷中弥漫着能见度极低的浓烟不能散去,身在谷中之人,尚且无法看清,那些在崖壁之上的士兵又怎能看到谷中的具体情况呢? 故而这些人所见所闻依旧与在北边谷口并无二致,然而,尽管他们看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况,但没有马敬臣的命令,他们依旧不敢私自退下崖壁。 虽然马敬臣的人马来北边谷口有一段时间了,但谷中局势依旧是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已经有大批人马聚集在北边谷口。 就在此时,谷中突然响起了一阵阵凄厉的啼鸣之声,起初如龙吟凤泣,继而变得更加凄清低沉,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呜呜然若嫠妇之夜哭,戚戚然若厉鬼之悲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由于这声音与音调较为尖锐,与人声有别,故而谷中虽然喧闹不已,但每个人都听得极为清楚,知道详情的人为数不多,忠义营中除了鄢云、玉虚道长等几个带头的人知道之外,谁也不知道这龙吟谷每到夜里都会有这种特殊的鸟儿发出这种独特的声音,尤其是在这种紧张慌乱,担忧恐惧的气氛之下,龙吟谷范围之内的人听了,更加惊恐。 尤其是谷中的这些运粮队的官兵,本身就不敌这些敌人,这会儿更加以为身处鬼谷之中,身旁都是索人性命的恶鬼,于是逃窜得更加厉害了,因为紧张恐惧,加之谷中看不清方向,他们虽然极其想离开这鬼谷,越是这样,越加不知何处才是生路。胡乱奔逃之下,许多人跌撞碾压在一起,也有一些人跌进了瀑布之下的深潭之中,扑腾几下,便做了水中之鬼。 独孤一方与玉虚道长等人自然知道这是鸟鸣而非厉鬼之声,于是一边组织谷中的分队不要乱跑,一边喊道:“大家不要惊慌,这是鸟鸣之声。”尽管他们声嘶力竭,但谁又能听得到呢? 谷中大部分都是独孤一方神剑山庄的弟子,他们虽然畏惧,但也没有像这些官兵一样慌乱,只是紧握手中长剑,留意身边挤撞过来的人,然而由于他们在谷中的同门师兄弟也有很多,故而他们只是竭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为了不伤到自己人,故而也没有胡乱砍杀身边的人。 黑白双侠中的老大白千劫,素来工于智谋,这时候虽然想不到办法让神剑山庄的弟子脱离险境,但却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办法,让他们避免误伤自己人,于是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我们这些人围成一团,也不是办法,其他的弟子依旧有危险,不如让这些弟子暂时在此等候,我们几个进入阵中,将其余的弟子聚拢到这里。” 独孤一方道:“凭我们的武功,就算在此情形之下,他人也伤不到我们,但我们既看不见,喊叫对方也听不见,该怎么将弟子聚拢到这里呢?” 白千劫道:“我们向各个方向去寻找弟子之时,只要心中默默记住所走的大体步数,然后遇到身旁之人,则喊出‘神剑山庄’四字作为暗号,只要是你的弟子,定然会即刻回复答应,以向我们表示身份,若是身旁之人是运粮队的官兵,他们定然不知怎么答复,这样便能分清身旁之人是否是我们自己人了?” 独孤一方笑道:“这法子果然极妙,只要不知如何答复之人,我们将它击倒便是,然后让弟子按照我们的方向,数着步数向前行,自然能够渐渐聚拢在一起了。” 白千劫道:“没错,就是如此。既然各位都知道怎么办了,那就依计而行吧,白某先行一步。”说着便走出原来的地方,瞬间隐没不见。黑百变、慕青莲、独孤一方、玉虚道长等人也都依照白千劫的办法,向各个方向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果然找到了许多弟子,这样每走几步都遇到一些弟子,然后指示他们向自己人的人群之中走去,很快神剑山庄的大部分弟子都已齐集于此,独孤一方等人都在各个方向走到了尽头,后来遇到的自己人越来越少,于是就先后返回了来处。 独孤一方、白千劫等人回去之后,清点人数,发现还是有十几人没有回来。只听独孤一方道:“适才在烧毁粮草之时,我神剑山庄弟子与运粮队官兵战斗尤为激烈,当时就有七八名弟子殒命,只是浓烟弥漫之后,混乱之中,其余几个弟子到底是生是死,还是不得而知。”说到这里,又向其他人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现有师兄弟之后被敌人所杀的?” 众弟子闻言俱都摇头,其中一名弟子说道:“我们在浓烟之中什么都看不清,自然不知道其他师兄弟的生死,但我们都极为小心,绝没有伤到自己人。或许他们由谷口出去了,也说不定呢?” 独孤一方断然道:“绝无此种可能,北有大火,南有人墙,他们那几个人既然没有高强的轻功,难道还突然肋生双翼,飞了出去不成?” 白千劫道:“独孤庄主不必如此担心,兴许他们还在谷中,依然好好活着,只是我们都没有发现而已呢?” 独孤一方叹道:“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了,我们这么多人,分作不同的方向,来回找了两遍,都没有发现。看来是凶多吉少了。” 慕青莲冷笑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你看润州城下死伤无数,他人死得,你的弟子就死不得么?” 独孤一方知道慕青莲平时说话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虽然这话听着让人极不舒服,但这会儿也没心思与她计较。 第265章 铸成大错 韩英女虽然知道这龙吟谷恐怖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既不爱听,加之本来犯了大错之下,早已六神无主,这时候听了这样的怪鸟的鸣声,更加焦躁不安。而这些官兵又不断向她身旁涌来,她犯了错误之后,刚开始还对这些人尽量避开,然而后来见实在是避无可避,索性又挥剑乱杀起来。 所幸的是,这个时候,白千劫等人已经想到了办法,已经将谷中混乱中的弟子聚拢起来,要不然指不定还会错杀几名神剑山庄的弟子呢? 梅傲霜本来就离韩英女较近,只是韩英女胡乱向前冲杀,故而一时之间没有找到韩英女,她素知韩英女的性格,在这种情况下,凡是挡路之人,必然会死在英女的剑下,于是根据脚下尸体的密集程度,向尸体较多的方向一路寻去,果然到了韩英女的身旁,虽然看不清韩英女的身影,但英女身上的少女气息,与其他人身上的气味迥然不同。梅傲霜与英女朝夕相处,很容易便能察觉到,于是相隔丈许左右,便已知道前方那个模糊的身影,定是英女无疑了。 欣喜之下,连忙来到韩英女的身边,英女还以为又是那些讨厌的官兵向她撞来,于是察觉到身旁有人,就啥也不管,挥剑便砍。这一剑虽然来得突然,但梅傲霜将身一闪,便已轻易地避开了。英女察觉到适才那人身怀武功,轻身法极快,只道是遇到了独孤一方等高手,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梅傲霜这个时候才出声,笑道:“用不着说对不起,是为师!”韩英女听出了师父的声音,高兴得跳了起来,连忙上前去抱住梅傲霜,哭着说道:“师父,见不到你,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不一会儿又用袖子抹去眼泪,笑道:“现在见到你,实在是太好啦!” 梅傲霜笑道:“我看你不是杀得挺开心的么?怎么这会儿又哭又笑的。” 韩英女道:“刚开始没有浓烟的时候,自然是不害怕,杀得极为尽兴,巴不得敌人越多越好。可是后来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些人像无头苍蝇一般,向我撞来,我刚开始还只是一味冲杀,什么都不管,后来……”英女说道这里,突然不敢往下说了。 梅傲霜对英女极为了解,通常情况下,绝不会说一半,留一半,对旁人尚且不会,对自己更加不会保留了。于是便多少也猜出了定然是有意外发生,于是急忙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呢?我发现你时,你不是杀得正起劲么?” 英女听出梅傲霜语声之中充满着质问与责备,更加不敢往下说下去,只是支支吾吾地说道:“后来……后来……” 梅傲霜见状,已猜出了九成,于是问道:“你是不是胡乱砍杀之时,杀错人了?” 英女见师父已经猜出来了,于是只好耷拉个脑袋,默然不语,梅傲霜问道:“这谷中许多人都是神剑山庄的弟子,你之前就没有想过么?这样乱杀一气,自然免不了杀害自己人,你要是收敛一点自己的任性胡为,就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只需谋求自保就可以了,凭你的武功,就算在此情况下,他人靠近你,只要你小心些,便不会受伤。犯不着这样乱杀乱砍,现在大错已经铸成,只能尽量请求独孤庄主的谅解了。” 梅傲霜问道:“你杀了神剑山庄几个人?总该心里有数吧?” 英女低声道:“五六个吧,刚开始我想就算错杀了,他们也不会发现是我杀的,但后来才想到我们华山派的剑与众不同,留下的伤痕自然也不同,独孤庄主若是看到尸体的话,会发现是死于我华山派之手。” 梅傲霜怒道:“你既已知道犯了大错,免不了被人发现,可为何要一错再错,还在胡乱砍杀,我见你之时,你连为师都差点杀了呢?” 英女道:“师父武功高强,英女就算再练二十年,也绝对伤不到师父毫发的。” 梅傲霜道:“少拍马屁,为师准备事后,让你到独孤庄主跟前负荆请罪,请求他的原谅,你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么?” 韩英女闻言,既不情愿,她是那种明知犯了大错,也绝不会向人低头的人,于是说道:“我才不会向他认错呢,他们自己武功不好,还胡乱走动,往我剑尖上撞,能怪得了我么?再者说来,我就算打不过独孤一方,也可以回到华山去,就不信他独孤一方敢率领神剑山庄的人上华山去寻仇。更何况这种情况根本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出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了。” 梅傲霜道:“你的意思是并不是你杀错了他们,而是他们自己找死么?你以为自己武功比他们强些,就了不起是么?独孤一方武功之高,连为师都要忌惮三分,他就算脾气再好,听到你这番言论,到时候不带人攻我华山才怪,就算你躲在华山不下来,凭他的本事,难道还不能潜入华山,杀我华山派的弟子么?你自己犯了大错,却要连累其他师姐师妹们,你于心何忍呢?” 韩英女闻言气道:“就算是这样,独孤一方杀我华山几个弟子,我便杀他几名弟子就是了。” 梅傲霜道:“只怕你只要下得华山,就要被独孤一方擒杀。你若是不按为师说的,去主动认错,免除我华山派与神剑山庄的干戈的话,就说明心中根本没有为师,为师也就当从来没有收过你韩英女为徒,到时候你是生是死,为师都不会过问,这样至少华山派其他弟子能安然无恙。” 韩英女道:“师父要因为这点小事,将我逐出师门么?我们华山在武林中也算是名门正派,我们为什么要怕了神剑山庄呢?就算是他们来寻仇,也不是我们华山派的对手。” 梅傲霜怒道:“这事可大可小,若是你诚恳地道歉,为师再请玉虚、重玄等老道长从旁调解,独孤一方或许会当作是一场误会,就此大事化小。若是你拒不道歉,则神剑山庄上下势必人人愤慨,到时候就算重玄道长等人出面调解,也难免两派争斗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我已经跟你说清楚了,若是你还是碍于你韩女侠的面子的话,我梅傲霜也爱莫能助了。” 梅傲霜见英女不听劝告,确实是极为气愤,最后几句话,无疑是不再将韩英女当作弟子了,英女听师父改称自己韩女侠,也不再以‘为师’自称,看来师父是决心要将自己逐出师门了,于是哭着嗓子说道:“师父,你不要英女了么?英女可是你带回华山,一手养大的,在这世上无依无靠,若是师父都不要我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呢。” 旋而又说道:“其实就算我诚恳认错,独孤一方也未必会原谅我,我毕竟杀了他的弟子。他必然会想,若是误杀的话,怎会误杀这么多呢?故而我认为认错始终不是个办法,还要另想办法。不如我忍痛割爱,将这口秋水剑扔了,或是塞入一名已死官兵的手中,让独孤一方误认为是让人夺了我手中的剑,然后杀了他的弟子。这样他就不会再来找我们华山派的麻烦了。” 第266章 局势骤变 梅傲霜冷笑道:“你说什么孩子话,这些官兵又岂能从你手中抢去你的佩剑,你又毫发无损,他们有这等空手夺白刃的武功,又怎会被人杀死呢?更何况就算你这么做,独孤一方对通过死去弟子的尸体上的伤痕,不仅能看出是为何兵刃所杀,而且能想象出杀他弟子的人使用的招数,只要仔细辨认,就能发现是死在我华山剑法之下,到时候你又如何抵赖得了呢?” 英女闻言,急道:“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我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向人低头认错,看人脸色行事么?” 梅傲霜道:“本来就是我们对不住人家,既然杀了人,就要敢作敢当,再者说来,按辈分来说,独孤一方也算你的长辈,你就算向他认错一回,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放心就是,若是独孤一方或是神剑山庄的弟子不依不饶,为师也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他们杀你报仇的。” 英女道:“可是师父你也说了,独孤一方武功高强,再加上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华山派现在就只有我们师徒二人,到时候万一不敌,该当如何是好?其他人定然会保持中立,不会掺和我们华山派与神剑山庄的争斗的。” 梅傲霜道:“你现在知道后果严重了么?不过就算万一到了那个时候,为师也会掩护你先行离开,然后再想办法脱身。但前提是,你必须先听为师的,向独孤一方认错道歉,之后的事交给为师来处理。” 英女见再也没有办法逃避,只得点头答应,梅傲霜道:“眼下烧粮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必须赶紧撤出山谷,离开险地再说。”说着便与韩英女一起施展轻功,越过人墙,来到南边谷口。 就在这个时候,马敬臣的五千士兵也用他们的办法,踏火而过,纷纷由北边谷口进入了龙吟谷中,只听马敬臣道:“这里浓烟密布,定是敌人烧毁粮草时散发出来的。既然辨不清敌友,反正那些运粮队的官兵丢失了粮草,也是该死,你们列队进入山谷之中,无论遇到什么人,格杀勿论。” 那些士兵通过火区之后,听了马敬臣的命令,于是便队列整齐地向山谷中推进,逢人便联手攻杀,虽然所杀之人大多是胡乱跑动的运粮队官兵,但他们这五千人却没有因为浓烟而迷失方向,逐步由北向南行动。 谷中独孤一方等人也在集合之后,逐渐向南边谷口而去,他们心里打定主意,现在忠义营的大部分人都在南边谷口杀敌,只要他们从北边杀过去,便能形成南北夹击之势,这样一来,即便他们堵住谷口道路,也能杀出一条道来。 他们所想的其实也不无道理,只是他们到现在也没发现,北边谷口正涌来朝廷的援军,而且正追在他们身后,只要他们靠近身边,他们就算武功再高也抵挡不住这五千精锐之师的冲杀,加之谷口已经被堵塞住,他们这百来人的分队,顷刻间便会被朝廷军士歼灭。 幸而鄢云那边经过长时间的沟通组织,武当派弟子先行撤退之后,其他分队的头领见到情况有变,也在边打边撤,堵塞的人群不断向南边移动。 谷口堵塞的情况这才逐渐有了缓解,那些运粮队的官兵见敌人在向后退,而此刻谷中依旧极为恐怖,不断听到有惨死之人的喊声,见有了出路之后,也顾不得去攻击正在撤退的敌人,俱都向南边涌去。 而随着马敬臣的部队向前不断推进,独孤一方等人听见身后还是传来敌人惨死的叫声,刚开始他们还以为是梅傲霜师徒在杀敌,只听独孤一方道:“我们这些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梅女侠师徒倒是巾帼不让须眉,到现在还在拼死杀敌呢?我们要不要过去招呼她们一声,让她们随我们一同离开呢?” 白千劫仔细一听,发现那些惨叫声越来越近,非常集中,从远到近,声音越来越清楚,转念一想,急忙说道:“不对,大家快些撤出谷口。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只听独孤一方道:“从来没见过白大侠如此紧张过,这次为何表现如此异常呢?” 白千劫急道:“现在来不及跟大家解释太多,李孝逸派来接收粮草的部队到了,恐怕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独孤一方一边组织弟子继续向前走,一边向白千劫问道:“白大侠我们身后的人是敌人的援军,而非梅女侠师徒呢?现在浓烟密布,大家都看不见呢。” 白千劫道:“独孤庄主你仔细听听,适才我就觉得谷中地面有些微震动,有些不同寻常,还猜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听到身后的惨叫声,由北向南,由低到高,既有规律。” 独孤一方笑道:“白大侠你是不是紧张过度了,这有何奇怪的,梅女侠师徒剑法超群,自然也在由北向南,不断冲杀,敌人应手而倒,是以才有这种规律,也很正常呀。” 白千劫急道:“独孤庄主,梅女侠师徒轻功高绝,若想撤出战阵,只需施展轻功,顷刻间便能到达南边谷口,又何须如此费劲呢?她们若是恋战,或是身陷重围,我们听到的声音,就不会是这样的了。你看现在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但很显然光线暗下来了,这说明北边谷口的大火已经被人扑灭,加之地面震动,想必是朝廷的大军列队向前,向前推进时,才会这样呢。” 独孤一方闻言,恍然大悟,也急道:“若是这样的话,那该如何是好?听那些运粮队官兵的惨叫声,他们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前面谷口适才被官兵堵住了,不知道现在疏通没有呢?想不到他们这些人如此狠毒,现在什么都看不见,他们这样乱杀,岂不是连给他们运粮的官兵都杀害了么?” 白千劫道:“他们肯定是知道军粮已经被烧了,现在一心想歼灭我们这些烧粮的人,又怎会再顾及到这些人的生死,反正他们丢失了军粮也难逃朝廷律法处置,最终都是死路一条。故而宁枉勿纵,格杀勿论了。” 独孤一方道:“也不知他们究竟来了多少人,要是我们忠义营聚集起来,能否一战呢?” 白千劫道:“我们忠义营虽然大多身怀武功,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官军的人数肯定是我们的好几倍,我们大伙儿先是与运粮队的官兵激战,现在已经疲惫不堪,若是再遇到这些装备精良,能征善战的军队的话,我们势必寡不敌众。更何况现在我们能不能与南边谷口的人合兵一处,还说不定呢?若是前路不通,我们这百十来人,定然难逃一死了。” 第267章 举手之劳 独孤一方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撤出谷去吧。”说着便让弟子们加紧步伐,向南边谷口冲去。 独孤一方此时心里格外担忧,本来神剑山庄遭逢大劫之后,便只剩下五六十名弟子,要是不能突围而出的话,这些弟子也将被官军杀害,自己一手创建的神剑山庄也将随之而亡,不复存在了。 玉虚道长等人听了白千劫的话,也有些担忧,他们所担忧的自然不是自己的生死,即便官军冲过来,他们虽然能够以轻功越过人墙,但是也绝对不会坐视神剑山庄的这支分队被官军屠戮而不理睬,出于道义,也会拼死保护他们,但这样一来,最后也不免战死。 武当山已经被地狱门占据,而他们若是战死的话,则武当派群龙无首,虽说其余弟子有可能逃离此处,但是以后他们若想夺回武当山,可就难如登天了。 他们尽管各怀心事,但眼下只要有一线生机,还是想拼命争取的。他们行动迅速,不一会儿便接近了南边谷口,这里虽然还是水泄不通,但是这些运粮队的官兵也在不断向前逃生,只是堵塞之下,速度极慢。玉虚道长等人还是无法迅速撤离,只得跟在这些官兵的身后,拼命砍杀挡在前路的士兵,饶是如此,随着这些官兵一个个倒下,横尸谷口,尸体堆积之下,道路更加堵塞。 而他们身后的朝廷大军正向他们逼来,在这种情况下,唯有与他们争抢时间,拼比速度。 但是前面之人实在太慢,队伍后面的神剑山庄弟子,还是与马敬臣的大军交上了手,独孤一方见状,于是疾声喊道:“各位道长,几位大侠,你们先走,我率领弟子殿后。” 玉虚道长道:“急而相弃,独自逃生,非侠义道中人所为,我们绝对不会先行离开的。我们还是共同御敌吧。” 白千劫道:“道长们既然都决定留下来了,我们兄弟二人又怎会弃神剑山庄不顾,不如这样,我们几人殿后,能挡他们一阵是一阵,只要神剑山庄这些弟子能够突出重围,我们就算战死也值了。”独孤一方见诸位道长及黑白双侠都愿意相助他,掩护弟子撤离,心里自然高兴,于是随之向慕青莲看了一眼。 慕青莲随口道:“你看我干嘛,我既然加入这支队伍,又岂会贪生怕死,自然是留下来帮助大家撤退了。” 独孤一方道:“慕女侠能留下相助,在下自然是感激的了。”转而又对众弟子道:“现在离谷口已经不远了,你们无论怎样都要冲出去,我们留下殿后。”众弟子领命向前冲杀而去,而独孤一方则与玉虚道长等人俱都施展轻功,飞跃到队伍最后面,拼命阻挡马敬臣的大军。 这会儿他们为了让神剑山庄的弟子安全撤离,于是所用招法都是凌厉至极的杀招,那些官军虽然队列齐整,贾勇前进,但是他们这些人武功高强,也一时之间无法向前推进。唯有玉虚、重玄等道长,虽然遇到这样的情况,还是不愿过多杀戮,还是以点打穴道为主。 这样边打边撤,倒是给神剑山庄的弟子撤离争取了不少时间,随着谷口的忠义营中人不断向后撤退,运粮队的官兵逐渐奔逃出去之后,情况这才有了缓解。神剑山庄的大部分弟子这才安全撤退了出去。 鄢云见到神剑山庄的弟子俱都从谷中出来,问明情况之后,连忙让武当派的弟子去将原先系在林中的马匹牵到谷口,只等玉虚道长、独孤一方等人撤出谷口,连忙骑上快马,向来路撤离。 而就在独孤一方等人在谷中大战官军之时,这时候谷中突然刮起了大风,瞬时间将谷中的浓烟吹散,而此时也接近天明时分,天色也逐渐明亮起来,谷中的情况已经可以一览无余,独孤一方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已经空无一人,神剑山庄的弟子已经安全撤出。于是对众人说道:“我的弟子们已经安然撤出了,我们也赶紧过去与他们会合吧。”白千劫等人听了,逼退正在交手的官军,俱都施展轻功,向南边谷口奔去。 只听马敬臣大声喊道:“快追上去,别让他们跑了。”士兵们听了,于是俱都挺着矛戟,向前冲去,然而他们又岂能追得上白千劫等人,尽管拼命在后面奔跑,但白千劫等人轻功极快,瞬间便与身后的士兵拉开了很远的距离。 玉虚道长等人到了谷口之后,见鄢云等人已经将他们的马匹牵来,形势紧迫,来不及分说,俱都跃身上马,急忙向南鞭马而去,不一会儿,便奔出了几里开外,回头见到身后已无官兵追来,于是便将速度放慢下来。 马敬臣见三十万大军的军粮已被烧得一干二净,谷中横尸遍地,大部分都是运粮队的官兵,只恨他们来时将马匹留在了北边山林之中,无法追击敌人,于是便率领着兵马,气急败坏地向来路返回。尽管遇到这种情况,他作为一个常年行军,极有作战经验的将领,也没有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因为来时经过盱眙城附近,发现了许多部队活动,他若不趁天色还早,尽快通过盱眙防区的话,若是楚州方面的敌军有大部队行动的话,他们这五千人很有可能会被阻断去路,不能与大军会合了。 想到这里,尽管心里极想让士兵去林中骑上马之后,再追击烧毁军粮的人,但最后还是在迫不得已之下,从大局考虑,放弃继续追击,把心一横,命令麾下兵马迅速返回大军军营。 玉虚道长等人见后面没有敌军追击,放慢了步法,只听独孤一方道:“刚才多亏各位不顾危险,出手相助,我神剑山庄才得以逃过此劫,在下感激不尽。” 只听玉虚道长道:“大家同属一个阵营,又是武林同道,本就应该相互帮助,这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呢?重要的是,大家都安全撤离了出来,这比什么都好。” 独孤一方道:“在各位的确是举手之劳,但对我神剑山庄来说,却是救命之德,我神剑山庄上下必然会感念于心的。”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名弟子在独孤一方身旁问道:“师父,谷中还有很多我们同门的尸体,我们要不要回去将他们妥善安葬呢?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吧?” 第268章 敢作敢当 独孤一方道:“自然要回去安葬他们的,不过现在还不到时候,等官军离开龙吟谷再说。” 玉虚道长闻言,对身旁几个弟子说道:“你们几人先回去看一下,看那些官兵有没有离开龙吟谷,我们在此处等你们的消息。”两名武当弟子领命而去。 韩英女听独孤一方要回去收葬他的弟子,心里不由得有些慌乱,悄声对梅傲霜说道:“师父,怎么办?要是他们发现有些弟子是我所杀,该如何是好?” 梅傲霜道:“慌什么,到时候按为师说的做,有为师在,用不着担心。”韩英女听师父这么一说,这才稍微放松了些。 不一会儿,那两名武当弟子从龙吟谷回来,只听玉虚道长问道:“情况如何?官军还在龙吟谷么?” 其中一名弟子答道:“启禀师叔祖,我们到达龙吟谷时,谷中已经空无一人,我们不放心,以为他们还在附近,于是便向北跑出几里,也是没有见到一个人影,看来他们已经撤离了。” 玉虚道长笑道:“看来他们见粮草被烧,又追不上我们,便撤军回营了。”转而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我们先在此地驻足,你们快去快回吧。若有什么突发情况,还请不要恋战,快马回来与我们会合,若是脱身不得,还请派弟子与我们联系,我们好回去支援你们。” 独孤一方道:“也罢,我让我的弟子入土为安之后,即刻回来。”说着便带着神剑山庄全体弟子,向龙吟谷中而去。 才片刻光景,便已到了龙吟谷中,只听独孤一方道:“你们将师兄弟们的尸体都抬到南边谷口的山丘之上,然后挖坑掩埋。”众弟子闻言,便分散开来,在谷中寻找同门的尸体来,虽然他们神剑山庄的服饰与其他人不同,但谷中死伤枕籍,尸体杂乱堆积,他们为了找寻自己同门的尸体,很多时候,也不得不先将其他的尸体搬开,因此颇费了些时间。 过了一会儿,神剑山庄的弟子,已将同门的尸体全都聚拢起来,独孤一方清点之下,发现这次大战,总共有二十名弟子丧身,目睹众弟子的尸体,死状极为惨烈,有几具尸体甚至被敌人的矛戟刺得肠穿肚烂,让人见了不禁作呕。 独孤一方长叹一声,道:“你们今日为国捐躯,也算是死得壮怀激烈,可歌可泣,为师以你们为荣。”随即转过头去,将手一挥,说道:“你们将师兄弟们入土为安吧。其中一些尸体搬动之时,要小心些,不要让他们的脏腑从腹中掉出来。”众弟子于是开始将这些尸体一具具地运往南边山丘之上。 然而神剑山庄的弟子之中,有几名弟子武功颇高,江湖经验也极为丰富,在搬动这些尸体之时,发现其中大多数尸体都是为刀枪矛戟所伤,显然是乱战之中寡不敌众,为敌所杀,倒是没什么异常之处。而其中几具尸体,却是一招致命,身上更无别的伤口。于是便觉得颇为蹊跷,心想,我神剑山庄的这些师兄弟,武功再怎么不济,也不至于连敌人一招都抵挡不住,就被人杀死吧。 看出异常,于是连忙让其他弟子暂且将这几具尸体留下,对独孤一方说道:“师父,这五名师兄弟死得有些蹊跷,与其他人的死状有些不同,还请你过来看一下。” 独孤一方闻言,连忙走过去,仔细查看了这五名弟子的尸体,脸色霎时间变得极为复杂,旋即一想,又逐渐平复下来,对其他弟子说道:“这几具尸体暂且留下,其他的尸体都葬了吧。”他顿了顿,又对身旁两名弟子说道:“你们两人去请华山派梅傲霜师徒过来一下。”众弟子听师父派人请梅傲霜师徒过来,便已猜出了这五名弟子的死因,于是俱都极为愤慨。 那两名弟子领命而去,玉虚道长见神剑山庄只有两名弟子前来,还以为独孤一方他们又遇到了敌人,连忙让众人准备,随时准备回去增援神剑山庄。那两名弟子这时候已经到了玉虚道长这边,当下也不理会旁人,直接对梅傲霜说道:“梅傲霜,我师父请你师徒二人过去一趟。” 玉虚道长等人听这两名弟子对梅傲霜说话时,非但毫无恭敬之意,而且看他们愤怒的神色,似乎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便觉察出情况不对。 梅傲霜师徒早就料到独孤一方迟早会发现,韩英女这时候见这两名弟子出言不敬,当下也极为不悦,当下也忿然说道:“你们嚷嚷什么,这事与我师父无关,全都是我韩英女一人所为,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休要对我师父不敬。” 梅傲霜淡然道:“英女,这倒也没什么,既然独孤庄主请我们过去一趟,我们也不能不去。这就过去吧。” 玉虚道长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独独请梅女侠师徒过去呢?” 那神剑山庄的弟子见玉虚道长问话,倒也恩怨分明,不敢随意迁怒他人,于是对玉虚道长说道:“各位道长,此事与你们无关,还请你们不要插手,我师父只请梅傲霜、韩英女过去。” 玉虚道长虽暂时不知道神剑山庄与华山派之间到底有何恩怨,听这名神剑山庄的弟子这么一说,更加担心,当下说道:“神剑山庄与华山派定然是有什么误会,虽然独孤庄主只是请梅女侠师徒二人过去,但贫道若是想过去了解情况,想必独孤庄主也不会不允许。”白千劫等人听玉虚道长这么一说,也同声说道:“我们也过去看看。” 玉虚道长道:“也好,那其余人就先在此等候,我们几人与梅女侠师徒一起去龙吟谷一趟。”那两名神剑山庄的弟子见各位道长及几位大侠都要过去,也不敢拒绝,于是便始终盯着梅傲霜师徒,跟在她们身后,向龙吟谷而去。 韩英女闷哼一声,道:“总盯着我们干嘛,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么?”梅傲霜见这两名弟子态度如此不好,也有些不悦,但心想,换作是自己,也会这样,于是也没与他们计较,当下对韩英女说道:“英女,你少说几句,先听听独孤庄主怎么说,再决定怎么做。” 第269章 最强一击 说着便与玉虚道长等人一起向龙吟谷方向而去,鄢云自然也在其中,除了众头领之外,忠义营其他人则都在原地等候。 众人到了龙吟谷之后,独孤一方见玉虚道长等人也与梅傲霜师徒一起前来,于是暂时将怒火压下,对众人说道:“我独孤一方武功虽然不高,但也说得过去,无奈前些日子山庄遭到地狱门分坛的袭击,损失惨重,不少武功较高的弟子都死在那场战役之中,余下的这些人,武功虽然不济,但也不是这些官兵能在一招之内将他们杀害的。” 独孤一方续道:“这五名弟子身上除了一处剑伤之外,更无其他的伤口,很显然是死于剑术高明的人手上,而无论是这些运粮队的官兵,还是后来的军队,都不可能有这等本事。各位大侠虽然有这等功夫,但当时我们在一起,绝不可能对我的弟子下手。更何况,他们死于何门何派的剑下,在下虽然眼拙,但也可以猜到。” 韩英女听到这里,知道无法隐瞒下去,于是便傲然说道:“独孤庄主,不要再含沙射影了,你既已看出是我华山派所为,为何不直说呢?没错,这五个人,的确是死于我的剑下,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跟我师父没有一点关系,你要报仇的话,冲我来就好了。” 独孤一方闻言,就是泥捏的也有土性,再好的涵养也无法忍受,当下忿然说道:“请问我神剑山庄这些弟子,哪些地方得罪了你们华山派,你为何要对他们下此毒手?” 梅傲霜见双方矛盾即将激化,于是连忙让韩英女少说几句,赔笑道:“独孤庄主何必动怒,我想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华山派与神剑山庄虽然没有什么交情,但也绝谈不上有什么仇恨,劣徒韩英女适才已经向我说过了这事,只因在浓烟之中什么都看不清,很多人向她袭来,她慌乱之下,这才出手自卫,误伤了独孤庄主几位弟子,事后她也极为后悔。但不管怎样,弟子犯此大错,都是做师父的不对,还请独孤庄主谅解才是。” 独孤一方知道梅傲霜一向孤傲,这次肯代弟子向自己道歉,也足见诚意,于是怒气稍解,然而其他弟子见韩英女杀了人,还如此嚣张,心中怒气难忍,只听其中一个弟子冷冷的道:“误会?难道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几句话,就算了么?即便是在浓烟之中分不清敌友,我们神剑山庄的弟子也没有误伤到自己的同门,韩英女武功不俗,足以自保,何以连伤我神剑山庄五名弟子的性命?不知这又作何解释?”其他弟子听他这么一说俱都拔剑出鞘,围住韩英女。 梅傲霜见状,倒也放开了些,既然要武力解决,倒也简单,于是说道:“我梅傲霜半生行走江湖,从未在人前服过软,这次是我徒弟做错了事,该道的歉我已经代我徒儿道了,神剑山庄若是执意要动武的话,我华山派虽只有我师徒二人在场,倒也不会任人宰割,势必周旋到底。” 玉虚道长见再不从中调解的话,神剑山庄与华山派这场干戈,看来是免不了的了。于是连忙说道:“独孤庄主,在这件事上,原本我武当派不便插手,但贫道也想说几句公道话,华山派与神剑山庄素无恩怨,更不会无缘无故杀害你的弟子。当时庄主也在场,我们虽不知韩英女到底如何杀害这几名弟子的,但当时浓烟确实很大,在不便敌友的情况下,误伤在所难免。我们现在同属一个阵营,相助义军,又是武林同道,还请独孤庄主以大局考虑,若是两派发生争斗,相信对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的。” 白千劫也道:“要不是为了完成烧粮任务,也不至于发生此种误会,梅女侠既已致歉,玉虚道长说得极是,还请庄主以大局考虑才是。” 只听独孤一方道:“本来各位从中调解,在下也应该给各位些薄面才是,只是梅女侠虽然致歉,但杀我弟子的韩英女态度依然很强硬,看不出有丝毫的悔意,我神剑山庄此刻若是仗着人多势众,为难梅女侠师徒,这就有些仗势欺人了。既然华山派剑法高超,我的弟子俱都不是韩英女的对手,老夫也只好亲自向韩女侠你讨教几招了。” 韩英女听独孤一方这意思,自然是要亲自出手,为他的弟子报仇雪恨了,师父既然已经道过歉了,自己也不能在人前服软,于是傲然说道:“独孤庄主既然想指教几招,英女自当奉陪到底。”说着也拔出长剑来。 独孤一方本来想,只要韩英女亲自道歉,这事倒是可以大事化了,这会儿见她还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不但不道歉,而且还敢在自己跟前拔剑,于是忿然道:“本来你是晚辈,老夫若是与你比剑的话,未免有些以大欺小之嫌,但韩女侠既然自恃华山派剑法高明,没有将我神剑山庄放在眼里,老夫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说着便手握长剑,用力一震,长剑离鞘飞出,独孤一方将手一抬,便自然将剑握在手中。 气愤之下,已将全身内力激发出来,刚开始是衣襟逐渐飞扬起来,随之周围的尘土也被他的气劲卷起,独孤一方已经打定主意,若是不能在一招之间,杀了韩英女,让她在自己手底下走上第二招,都是自己的耻辱,也是神剑山庄的耻辱,更加不能算是为这五名弟子报了大仇了。 因为他向来自诩剑法高明,一直有向以剑法高超闻名于世的华山派印证剑法之心,这次又是韩英女事先挑起事端,将神剑山庄的弟子一招杀死,自己若是不能也同样一剑杀了韩英女的话,则说明神剑山庄的剑法与华山派相比,还是远远不如,更何况在此情形之下,众位大侠面前,若是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击败韩英女的话,自己面子上也挂不住。 心中打定主意,于是便激发了毕生功力,准备对韩英女发出最凌厉的一击,他知道华山派除了剑法高超之外,轻功也是神妙,他这一剑击出,就想用内力与剑气,让韩英女避无可避,最终达到一剑制敌的目的。 第270章 你死我亡 梅傲霜见这等情形,若是再不出手的话,英女必然抵挡不住独孤一方这一击,于是大喝一声,一跃而起,长剑出鞘,来到韩英女身边,对英女说道:“英女别怕,有为师在。” 独孤一方见梅傲霜上前来,倒是没有急于出手,只听梅傲霜道:“独孤庄主,小徒哪里是你的对手,不如让在下接你几招如何?” 独孤一方冷笑道:“素闻梅女侠剑法天下无双,我独孤一方也是使剑的,神剑山庄的剑法与你华山派的剑法,到底谁高谁低,在下心里一直存有疑问,既然梅女侠肯赐教,在下自当奉陪到底。” 玉虚道长道:“本来神剑山庄与华山派的恩怨,我武当派不应插手,相助任何一方。不过眼下华山派只有梅女侠师徒二人,而独孤庄主一方却有几十人之多……” 独孤一方听到这里,当下说道:“玉虚道长请放心就是,既然这件事必须以比武的方式解决,若是我独孤一方不敌梅女侠的话,自然不会倚仗人多势众,围攻她师徒二人的。” 梅傲霜笑道:“笑话,就算你们一拥而上那有如何?大不了拼死一战了。” 独孤一方见众弟子依然手持长剑,围住梅傲霜师徒,让人笑话自己会食言而肥,于是朝身旁弟子喝道:“你们还不退下,是让华山派看不起我们神剑山庄么?”神剑山庄众弟子闻言,也只得依命退向一旁。但依然目露凶光,狠狠盯着梅傲霜师徒,还有一些弟子在窃窃私语,似乎在相互提醒,虽然师父有言在先,但还是要见机行事,决不能让梅傲霜师徒跑了。 独孤一方道:“梅傲霜,我们二人今日比武,只因你教徒无方,纵然弟子杀害我神剑山庄五名弟子,本来你已经致歉,玉虚道长等人也从中调解,我独孤一方理当不再追究,但你的弟子韩英女实在冥顽不化,毫无悔意……” 梅傲霜道:“独孤一方,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步,我的弟子如何,我自会管教,不需你来评论。你这么说,意思不就是今日比武,并非切磋剑法,而是不判生死,誓不罢休咯?” 独孤一方重哼一声,说道:“没错,正是如此!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即对身旁弟子道:“为师与梅女侠比武,若不幸为梅女侠所杀,你们切不可再去华山派寻仇,这里诸位道长、各位大侠都是明证。” 梅傲霜听他这么说,更加放得开了,于是笑道:“独孤庄主这么一说,言外之意无非是想说,我若死在你的剑下,也是为你神剑山庄的弟子偿命,让我华山派没理由再寻你神剑山庄报仇而已。何不痛快地说明白呢,倘若我梅傲霜不敌你独孤一方,我这里也向各位保证,我华山派绝不会再找神剑山庄的麻烦。” 玉虚道长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既然梅女侠与独孤庄主都这么说了,那贫道就为你们双方作这个中证。但贫道还是希望二位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只听独孤一方道:“梅傲霜,既然大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就动手吧。在下报仇心切,只好得罪了!”说着长剑中宫直进,挟着强烈的劲风,向梅傲霜欺身袭来。 梅傲霜却依旧站着不动,只将长剑一震,铮的一声清响,已将全身内力与右手长剑连为一体,英女见独孤一方来势汹汹,越来越近,见师父梅傲霜还是站在原地,不由得有些担心,于是急忙喊道:“师父,当心!” 独孤一方身法极快,已经迫临梅傲霜身前几尺的距离,长剑剑尖直指心口而来,梅傲霜见状,依然不闪不避,众人都为之捏了一把冷汗,独孤一方这个时候却有些犹豫了,心想,难道梅傲霜是想以一死来化解华山派与神剑山庄之间的恩怨么?要是她不还手,我一剑将她杀了,世人又如何看我?势必说我独孤一方小肚鸡肠,而梅傲霜则落得大仁大义的清名。旋即又想,以梅傲霜的个性,又怎会如此?她定是有什么诡计,让我上当,我切不可大意。 念头一闪而过,手中长剑直击之势却依旧不变,而就在独孤一方这一刹那犹豫之际,梅傲霜也想好了应对之招,本来见独孤一方如此厉害的攻势,只想先以守住门户,挡过他的攻势,再图进取。因为两大高手过招,先出手的一方,自然是占了优势,若是仓促之下与之对攻,则更加被动,于是刚开始也只是做好防守准备,并未有制敌良策。 但梅傲霜见独孤一方进攻之际,有些犹豫,剑气有些停滞,不能连贯,心想此时正是反击的好机会,这也只是一转念的时间。然而就在这一刹那的时间差里,攻守双方形势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只见独孤一方凌厉的剑气如狂龙一般袭来,梅傲霜以退为进,将足尖一点,向后退了几步,于此同时手中长剑在半空之中虚划一个弧形,剑气形成一道气障,独孤一方确实始终姿势不变,长剑向前直递,这一招去势未尽,或是未逢对方出招格挡之前,看来是不会有后招变式的了。 虽然这一招直捣黄龙,是许多门派剑法中最常见的一招,但不同的人施展出来,却有不同的效果,因为正是这样平平无奇的一招,最能衍生出极其丰富复杂的后招变式,神剑山庄的剑法,梅傲霜虽然不太了解,但是也不敢轻敌。还是守好门户,做好随时反击的准备。 梅傲霜的剑气也格外强烈,独孤一方的虽然仍是前进之势,但很显然每前进一步,都感到对方剑气刺体的疼痛,故而格外艰难,梅傲霜也始终与独孤一方保持一定的距离,因为她的感受也同样如此。 尽管双方兵刃未交,暂时还看不出谁胜谁败,但双方这种架势,很显然是做好了生死相拼的准备了。 梅傲霜见独孤一方来势汹汹,一味后退防守的话,虽然对方伤不到自己,但不久便会处于下风,然而此时若是闪避的话,则更加被动,独孤一方的后招攻势依旧会层出不穷,于是趁独孤一方还未变招之时,突然将身一仰,让独孤一方的长剑从自己面门上端递送过去,然后长剑由下方横削过来,直取独孤一方手腕而来。这一招来得极快,独孤一方本来只需撤剑回防,便可化解这一招。 第271章 死缠烂打 然而,独孤一方一击落空,见对方这一剑削来,又不肯撤剑回防,护住手腕,因为这样一来,则在这一招上,落了下风,处于守势,他知道梅傲霜的华山剑法进攻起来如狂风骤雨一般,自己若是时时争取主动,尚可一战,若是被动防守,则胜负难料了。 于是拼着手腕不要,于是将长剑如巨斧一般急速斩下,梅傲霜早料到独孤一方会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来争取主动,若是双方都不变招的话,结果自然是独孤一方手腕被切下,而梅傲霜则很有可能被一剑劈头盖脸斩下,性命不保。 这原本是一刹那间的事,梅傲霜既料到了独孤一方这一招,于是适才这一招只是虚招,目的只是为了引独孤一方强行变招,于是将剑身一旋,横握剑柄,同时闪身避过,独孤一方这一招虽然猛烈,但过于笨拙,是临时不得已之下的强行做法,并非他剑法的变招之一,故而被梅傲霜轻松避过,他那一剑斩落之后,砍在梅傲霜的剑身之上,双剑相碰,火花四溅。 而梅傲霜早在这时候避开身躯,化解了独孤一方这一招之后,然后便长剑指空,腾空而起,一招惊鸿冲霄,兔起鹃落,在半空中一个旋身,人剑合一,长剑直指独孤一方头顶百会穴而去,这一剑若是击中,只怕还不贯顶而入,独孤一方恐怕会登时殒命。 独孤一方见梅傲霜突然没了踪影,只感觉头顶上方有一道很强的气劲冲击下来,暗道一声:“不好!”便想向一旁侧身避让,然而梅傲霜哪里肯让他有退让的余地,于是连忙使出游龙剑法中的“龙游九天”的后招变式,抖动剑尖,形成罗盘大的一圈剑花,觑准时机,随时向独孤一方退让的方向下击。 她轻功高强,虽在下落之势,却可通过双足与身躯的灵动,随时在空中改变方向,一般人则无法做到。独孤一方这时候依然不甘处于被动局面,仍然想反败为胜,改变落于下风的局势。 知道梅傲霜若是直击而下,自己只得避让,而她改变策略抖动剑花,固然可以居高临下,控制住自己避让的方向,但与此同时她的剑气也较为凌乱,所形成的压力也会减少,于是这时候因为不愿被动,故而只有冒险求胜,于是也不再避让,将长剑对准梅傲霜剑花中央,同时腾空跃起,心想,若是对方不变招的话,大不了同归于尽,自己固然免不了被她剑花绞死,而自己这拼死一剑,直冲上去,也同样会杀掉梅傲霜。 梅傲霜自然没想到独孤一方会如此拼命,本来以为已经稳操胜券,没想到竟然逼得独孤一方行此下策,她自然不想与独孤一方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于是只得暂时避过锋芒,在半空中使了个鹞子翻身的解数,飘然落向一旁。独孤一方的奋力一击,没有奏效,也取得了满意的持平局面,也顺势斜剑向下,从半空中降落下来。 众人见这两大剑术高手以性命相搏,竟是这样的惊心动魄,无不看得瞠目结舌。但谁也看得出来,独孤一方两次以极端的方式才得以化险为夷,虽然扳平局面,但这种打法有失一代宗师的风范。梅傲霜则游刃有余,处处相让,相比之下,还是独孤一方略逊一筹。 但众人也看得出,独孤一方既然与梅傲霜动起手来,就极想争胜,即便这种打法令人不齿,但他也事先声明过,这场比武是为弟子报仇,不判生死,誓不罢休,故而什么手段都使得。韩英女见师父并不想与独孤一方拼命,而独孤一方却宁可同归于尽,也要与师父周旋到底。长久下去,师父定然讨不到好处。 于是便在一旁笑道:“独孤庄主,你也算是一代宗师了,怎么打起架来,像是泼皮无赖一样?我师父明明让着你,你却还好意思这样死缠烂打,即便最后胜了,日后传出去,你的老脸往哪搁呀?” 韩英女这一番话,像一把利剑一般刺中独孤一方的心窝,让独孤一方听了,简直比死还难受,不由得大怒道:“小丫头片子,你给我闭嘴!你再胡说,小心我撕烂你的臭嘴!”说着便连续几招快攻,逼退梅傲霜,剑锋一转,向韩英女攻来。 一边向韩英女欺身而来,一边回头对梅傲霜说道:“你的徒弟太多嘴了,我先教训她一下再说。” 梅傲霜知道独孤一方现在已经气急败坏,若是让他靠近韩英女,英女只怕抵挡不住他几招,就会被他所杀,于是连忙使用快身法,移形换影,闪到独孤一方身前,挡住他的去路,笑道:“小徒向来心直口快,独孤庄主不要介意。若是独孤庄主想教训她的话,还是将我这做师父的先打发了再说吧。” 独孤一方怒喝道:“难道我独孤一方还怕了你不成?今日我非要为我的弟子报仇不可,梅傲霜,你放马过来吧!”说着剑锋指向梅傲霜,凌厉的剑法如狂风骤雨般向梅傲霜攻来。 然而他此时已经动怒,剑法虽然凌厉,攻势虽然猛烈,但攻防之间却不够细腻,漏洞也逐渐显露出来,梅傲霜则以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相配合,攻防有度,轻松化解了独孤一方这一番攻势的每招每式,然而抓住独孤一方剑法上的漏洞,发起反攻,同时在发动攻势之时,所用的剑招变式也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朦胧不清,避免独孤一方采取极端手段化解掉。 几十个回合之后,独孤一方已经完全处于守势,梅傲霜见独孤一方此时已经处于下风,招法极为凌乱,知道独孤一方这时已经失去理智,不会放过任何反败为胜的机会,于是故意卖个破绽,将身一闪,避过独孤一方横削的一剑。 独孤一方见状,果然趁机以快身法欺身向前,迎面一剑刺来,梅傲霜此时本来可以迅速闪身攻击,直刺独孤一方肋下,然而她并没有这么做,避过独孤一方这直刺一剑之后,以剑柄点打独孤一方手腕处的穴道,独孤一方手腕被击,顿觉一阵酸麻,长剑脱手。 本来若是平时与人比武,长剑既已被对方打落,自当停手认输,然而此时他已气急败坏,长剑脱手之后,双掌连环,欺身向梅傲霜攻来。梅傲霜只知独孤一方以剑法见长,却没想到掌法也如此高强,虽然自己手持长剑,却也没有因此轻敌。见独孤一方掌风强烈,又是这般不要命的打法,若是被他击中一掌,虽不致死,也势必会受重伤。 第272章 霹雳掌 韩英女见独孤一方明明已经输了,还这么死缠烂打,于是又在一旁高声大笑道:“我说独孤庄主,你神剑山庄以剑创派,剑法闻名天下,如今连手中的长剑的都被我师父打掉了,你还如此纠缠不清,难道你认为凭一双肉掌就能赢得我师父手中长剑么?适才若非我师父手下留情,你此刻焉有命在?” 韩英女这番话虽然刻薄,却也是实情,只要稍有武功之人,都能看出来,梅傲霜适才打落独孤一方手中长剑之时,确实能够选择直接将独孤一方杀死,或许梅傲霜只是为了化解双方的仇恨,并不想取独孤一方的性命,故而这才没有下狠手。 然而,梅傲霜心里虽这么想,而独孤一方在众人面前输给梅傲霜,非但是面子上挂不住,而且此刻若是报不了仇,今后就更加困难了,心想梅傲霜虽然剑法出神入化,但掌法却未必精通,故而这才以掌法对阵梅傲霜的剑法,希望能够通过近身搏斗,挽回些颜面。他自然也知道梅傲霜适才对自己手下留情,故而只希望能够将她打败,这时候也没有想非要杀死梅傲霜不可。 但这会儿听到韩英女又在一旁嘲笑自己,其余人虽没有这么做,心里肯定也认为这臭丫头说得对,然而此刻若是停手,则等于在众人面前认输,还是报不了仇。 然而,也做不到对韩英女的话充耳不闻,丝毫不受影响,相反更加恼怒,于是掌风更加凌厉,向梅傲霜快速袭去。同时口中说道:“众人只知我神剑山庄以剑法见长,却很少人知道我独孤一方其实掌法也略知一二,这套霹雳掌,是我早年所学,很久没有施展了,梅女侠若是能在我这套霹雳掌掌法招数使完之前,仍然毫发不损的话……” 韩英女听到这里,急忙问道:“若是你伤不到我师父,那又如何?” 独孤一方怒道:“若是我独孤一方在剑法与掌法上一无是处,我既报不了仇,又有何面目再苟合于世?”说着便不再理会韩英女,攻势更加迅猛,雄浑的掌力也越来越强起来。 梅傲霜与独孤一方交手之后,发现独孤一方剑法上的造诣确实很高,若不是一时大意,加之愤怒之下,剑法有些凌乱,换作平时,绝不至于在百招之内,就被自己打落长剑。这会儿见独孤一方的掌法极为凌厉,一掌强过一掌,确实名副其实,如一声响胜一声的霹雳一般,打得虎虎生风。 自己虽能以长剑随时保持与独孤一方的距离,不让他欺身搏斗,但精于掌法的独孤一方手中少了长剑之后,在身法闪动趋避之间更加灵活,配合这套雄浑有力的霹雳掌,确实是无懈可击,尽管自己屡次寻到机会,想要趁机进攻,但都被独孤一方避了过去。 梅傲霜见独孤一方攻势强烈,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他掌法的明显破绽,于是只得见招拆招,先守住门户,避免被独孤一方的霹雳掌击中。心想,独孤一方旨在争胜,是以每一招都使尽了全力,就算是他的掌法再如何行云流水,无懈可击,内力再如何高强,这种打法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等他内力消耗过多之时,攻势自然会缓下来,到时候再一举将他击败不迟。 饶是如此,想将独孤一方再次击败,又谈何容易?独孤一方已经打定主意,适才因为疏忽大意,长剑才被打落,若是不能以霹雳掌打败梅傲霜的话,否则实在不知如何下台才好?故而抱着孤注一掷的想法,每一掌打出,都是使尽毕生功力,梅傲霜若能在这套掌法打完之前,不被击倒,则自己也无可奈何,胜负成败,这会儿就不仅仅是五名弟子的仇怨了,还关乎自己在江湖的名声与地位。 而在两人激烈的比武之时,韩英女却仍在一旁时不时地出言扰乱独孤一方的心智,神剑山庄的弟子自然也不会坐视不理,虽然独孤一方事先严令众弟子不可助战,但也实在无法容忍韩英女这么肆意冷言冷语干扰独孤一方,于是许多人也不再顾虑什么,将韩英女团团围住,意思很明显,只要韩英女敢再多说一句,就要群起攻之。 韩英女除了对独孤一方有些忌惮之外,对这些神剑山庄的弟子倒是丝毫不惧,于是笑道:“怎么,你们也要学你师父不守规矩了?这也难怪,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众弟子闻言,俱都忿然拔出长剑,环绕韩英女转动,如同是一群饿狼环绕着猎物一般,跃跃欲试,只听其中一名弟子厉声喝道:“伶牙俐齿的臭丫头,你给我闭嘴!不然的话……” 韩英女笑道:“你说我伶牙俐齿,难道你笨嘴笨舌不成?我要是还要说,你能奈我何?不然怎样?你们别拿着剑在我身边绕来绕去,转得我头都晕了,有本事就尽管来杀我报仇,没本事的话,赶快退开!” 只听那名带头说话的弟子道:“各位师弟,是他们华山派先不守规矩,就别怪我们对她们不客气了,既然韩英女说我们没本事杀她,我们若是再不出手,岂不是让人小瞧了我们神剑山庄么?”说着一跃而起,一剑向韩英女头顶劈来。 其他弟子见状,也从周围一齐向韩英女攻来,玉虚道长等人见状,知道这要是发展下去,且不论目前胜负如何,将来神剑山庄与华山派的恩怨势必永远无法化解,两派之间必然争斗起来,目前华山派只有梅傲霜师徒二人,定然不敌神剑山庄,但以后华山掌门谷青霜定会为梅傲霜师徒报仇,神剑山庄不敌的话,又会呼朋引类,找来帮手助拳,若是地狱门等邪派从中作梗的话,更加有可能引发武林正道之间的大规模仇杀,永无止息,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不禁担忧起来,而白千劫等人虽然没想得这么深远,却也知道韩英女下手极为狠辣,不比梅傲霜,她若是与这些神剑山庄的弟子交手,必然不会顾及两派之间的友好关系能否维持。虽然看似神剑山庄弟子人多势众,一拥而上能够杀掉韩英女,但也势必有许多弟子会死在韩英女的剑下,这是他们不愿看到的。 只听白千劫对黑百变说道:“老二,趁他们双方尚无伤亡,不如我们二人出手,将他们分开如何?武当派玉虚道长等人有言在先,不便插手,但我们不属于任何门派,是江湖逍遥侠客,正适合做这个和事老呢?” 黑百变笑道:“老大,我们虽然适合出手,但现在他们这么多人围攻韩英女一人,我们该怎么将他们分开呢?更何况,神剑山庄的弟子已经恼羞成怒,就算我们将他们暂时分开,又难保他们不会再次一拥而上啊?到时候我们夹在中间,该如何是好呢?弄不好还会得罪神剑山庄呢?” 第273章 巅峰对决 白千劫笑道:“老二,要将他们分开而不得罪任何一方,其实并不难,只要我们用棋子打在他们长剑之上,自然伤不到他们。剩下的事,就不用我们来管了,我想玉虚道长等人必然会上前劝说的。” 黑百变笑道:“还是老大聪明,韩英女的剑法太快,我们无法用棋子打中她的剑,但要打中其余人的剑,却是不难。”说着便与白千劫一起,快速闪身到他们战阵两侧,手中铁棋子,不断弹出,果然是例无虚发,只听叮咚叮咚连响,神剑山庄弟子手中长剑被黑白双侠的棋子弹中之后,虎口震痛,纷纷脱手。 韩英女见状,还想趁机反攻他们,于是手持长剑,一跃而起,向其中一名弟子袭去,突然臂弯处一阵酸麻,长剑脱手飞出,斜插在地上,韩英女见事出意外,也来不及看清打她手臂的是何人,连忙在半空中一个旋身,顺势落地。 转头一看,原来是黑百变,于是怒道:“黑大侠,我与你素无过节,你为何用棋子打伤我的手臂?” 黑百变嘿然一笑,道:“韩姑娘,对不住了,我原本想打落你手中长剑的,但你剑法太快,我连发了两颗黑子,也没有打中,不得已之下,这才打你臂弯穴道,应该无大碍吧?” 黑百变出手之时虽然没有使用内力,但韩英女穴道被打中,右手也觉得酸软无力,不得已之下,只好用左手取回地上插着的秋水剑,向黑百变瞪了一眼,说道:“若我使剑如他们神剑山庄那样慢吞吞的,被你打中的话,我华山剑法有何可取之处呢?放心吧,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 这话无疑是说给那些神剑山庄的弟子听的,那些弟子虽然听韩英女语带讥讽,但无奈长剑脱手,一时也无法再去对付韩英女。 只听适才那名弟子对白千劫道:“白大侠,在下乃家师座下第六弟子吴长风,敢问黑白双侠,你们事先已经承诺过,保持中立,不插手我神剑山庄与华山派的恩怨,现在为何出手阻止我们报仇?虽然我们未受伤,但你们这么做,无疑是相助了华山派,难道连你们也要与我神剑山庄为难不成?” 白千劫笑道:“吴少侠不要误会,我兄弟二人并没有想与你神剑山庄作对的意思,也并非偏向华山派,相助韩英女。而是不想你们双方矛盾扩大,有所伤亡而已。” 吴长风闻言,却不知好歹地道:“白大侠莫非是想说我神剑山庄的剑法不如华山派么?你说的不错,单打独斗,我并不是她韩英女的对手,但并不代表我神剑山庄的剑法不如华山派,若不是两位出手的话,我们现在早将韩英女杀了,我几位师弟的大仇也可以报了。” 白千劫见吴长风这么不可理喻,也不想与他再多说半句,于是只是微笑着点点头,与黑百变一起回到玉虚道长等人身旁。本来若是平时,黑百变见晚辈对他黑白双侠不敬,也定然不能忍受,但现在情况特殊,弄不好会扯上没必要的麻烦,于是也只好缄口不语,没有再出言辩驳。 玉虚道长见黑白双侠出手止戈,让双方停手,而眼下神剑山庄的弟子却心有不服,于是连忙说道:“吴贤侄不要误会,我想黑白双侠出手调解,也并非恶意。更无心偏袒任何一方,给自己惹上麻烦,只是不愿见到事态扩大而已。你们两派之间本来就素无仇怨,梅女侠与令师也曾联手对敌,算得上是至交好友,这次只因一些误会,不得已才相互切磋一下武功。神剑山庄的剑法与华山派的剑法,各擅胜场,平分秋色,都是贫道极为佩服的。事情究竟怎么解决,且等独孤庄主与梅女侠二人比试完再说,希望各位给贫道些薄面,暂时不要急于报仇,再为难韩英女,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吴长风知道玉虚道长德高望重,连自己的师父对他也是极为恭敬,既然出面调解,加之师父也说过,不可围攻,以多取胜,于是说道:“既然道长说话了,晚辈自应唯命是从,但这韩英女实在可恶,总是在一旁胡说八道,扰乱我师父的心神,我们实在无法忍受。” 韩英女笑道:“不喜欢我说话,你们可以让你师父捂住耳朵不听呀!别到时候输了比武,还找其他的理由。” 玉虚道长闻言,也有些不悦,愠道:“韩英女,你少说几句,你少不更事,惹了祸让你师父为难,现在还不知如何处理呢?你若希望华山派与你师父,以后少些麻烦的话,就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韩英女见玉虚道长训斥自己,虽有些不高兴,但细想一下,道长说的话也不无道理,无论这场比武谁输谁赢,自己闯下的大祸,还是会让师父极为为难,这会儿再说这样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让双方的仇怨越结越深,于是也知趣的退在一旁,默然不语,关注着独孤一方与师父的比武。 而与此同时,独孤一方与梅傲霜的比武也到了最紧张,最激烈,最惊心动魄的时刻。只见独孤一方的霹雳掌,掌掌如刀如斧,连连挥到梅傲霜身前,梅傲霜虽此时已完全被独孤一方的掌影所笼罩,一退再退,避开了前一招,却躲不过下一掌,始终被独孤一方紧紧缠住,尽管身法极快,暂时没有受伤,但危险迭现,只要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伤在独孤一方的掌下。 因为梅傲霜只想求和,根本无心与独孤一方争斗,而独孤一方已在剑法上败给了梅傲霜,这一场绝对不能再败,于是一意争胜,频频使出绝招狠招,此时见梅傲霜已呈败象,于是心态也有些改变,原本适才梅傲霜手下留情,自己还不想伤她性命,现在见胜利在望,心中杀机又起,极其想掌毙梅傲霜,为死去的弟子报仇雪恨。 梅傲霜见独孤一方掌掌击向自己的要害,攻防之中,见独孤一方目露凶光,很明显是想杀了自己为弟子报仇,于是出于自保,也不再顾念两派之谊。将游龙剑法的灵动,在攻防之间,施展地淋漓尽致,只见剑光霍霍,掌影纷纷,双方身法又异常之快,倏来倏往,围观之人,现在也很难看清他们的每招每式了。 第274章 三招魔剑 独孤一方与梅傲霜打斗之间,移形换影,身形变化极快,瞬息之间,也不知拆了多少招。梅傲霜固然将游龙剑法施展地淋漓尽致,独孤一方的霹雳掌更是变化无穷,与梅傲霜始终相持不下。 霎时间,只听独孤一方大喝一声,步法突然加速,双掌连环,向梅傲霜攻去,梅傲霜没想到独孤一方还有这么一手,眼看着独孤一方霹雳掌招数就要穷尽,若是防住他最后这一招,按理说,他应该兑现事先的承诺,不再纠缠。 没想到在这最后时刻,独孤一方欺身向前,以最平常的霹雳掌起手式,攻出两掌,却有这么大威力,梅傲霜一时不备,只见他前掌向自己的面门攻来,后掌也蓄势待发,心想若是让他击中自己面门,只怕不立即毙命么? 仓促之下,闪避已经来不及了,不得已之下,只得硬生生挺剑向前,向独孤一方前掌掌心刺去,梅傲霜知道这一剑太过明显,独孤一方只要将前掌微微移动,便可避过,自己化解他前掌攻势的同时,双方都不会受伤,战斗还将持续。 然而,独孤一方这时功力已经消耗过半,这次奋力一击,若是不能得手,则再也没有余力与梅傲霜抗衡下去。更何况自己有言在先,若是不能在霹雳掌招数使完之前,击败梅傲霜,则应该主动认输,因为剑法上已经输了一筹,掌法又不能奈何梅傲霜,还有何颜面再纠缠下去呢? 在这种心态的驱使之下,眼看着梅傲霜一剑向自己左掌掌心袭来,若是在平时,他定然会避让,此刻他抱着两败俱伤的心理,非但不避让,反而向前急递而去,梅傲霜大惊之下,再想缩手变招已然不及,长剑剑尖已然刺入独孤一方的掌心,贯掌而过。 独孤一方见计谋得售,嘴角泛起一丝阴恻恻的笑意,同时右掌迅速发出,向梅傲霜左肩袭去,独孤一方通过这种方式,让梅傲霜避无可避,谋得了与她近身搏斗的机会,终于在霹雳掌招数穷尽之前的最后一掌,击中了梅傲霜。 他这一掌凝聚了毕生功力,虽然没有击中梅傲霜的要害部位,梅傲霜中掌之后,只觉一股灼热的气息自肩头肩井穴袭向丹田,脏腑如沸汤一般气息翻涌,突然喉头一甜,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随手用袖角拂去唇边的血渍,连忙原地盘膝趺坐,运息调元起来。 韩英女见师父受伤吐血,急忙哭喊着跑了过去:“师父,师父,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呀?” 梅傲霜脸色苍白如纸,表情极是难受,一时之间无法回答韩英女的问话。韩英女知道师父的内伤肯定很重,于是冲着独孤一方怒喝道:“卑鄙小人,你明明已经输了,为什么还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来伤我师父?你要报仇,只管冲我来就好了,我师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会杀光你神剑山庄的弟子!你等着瞧好了!” 独孤一方左掌被梅傲霜一剑刺穿,也兀自流血不止,右掌虽然打中梅傲霜,但打出这一掌之后,用力过猛,与梅傲霜的内力冲击之下,也一时使不上劲来,故而只得任由韩英女在一旁喝骂,不能上前教训于她。 梅傲霜内力也是格外高强,虽然接了独孤一方奋力一击的一招霹雳掌,坐下调息片刻之后,点了肩井穴旁边几处穴道,便已将内伤暂时压制住,杵着长剑,站了起来。见韩英女还在向独孤一方喝骂质问,连忙说道:“英女,不要再说了。为师没事!” 旋而慢慢向前走去,强行高声说道:“独孤庄主掌法高明,华山梅傲霜自愧不如!”只说出这么几句话,内伤又有所牵动,为了不让他人看出来,有强行将体内翻滚的气息镇压下去。虽然认输,但却也只是称掌法上不如独孤一方,却没有提及剑法,不损华山威名。其实虽然受了独孤一方奋力一击的一掌,但独孤一方也受了伤,总体来说,应该算作是平手,但梅傲霜与人交手,从未在招数上输过半招,尤其是剑法上,就算是平手,对心高气傲的梅傲霜来说也是败了。 梅傲霜也知道,若是独孤一方想趁她受伤继续进攻,取自己的性命,也没那么容易,因为到了危急关头,她还有从来没有使用过的三招剑法。 这三招剑法是她师父燕如嫦当初与剑魔归长龄战斗之时所创,当时燕如嫦与归长龄大战三日三夜,兀自不分胜负,归长龄内力修为极高,而燕如嫦则内力耗尽,眼看着再相持下去,肯定会吃亏,于是便想出三招巧妙的绝招,最终将归长龄杀死。 因为这三招剑法太过毒辣,近乎魔道中人的武功,是被逼无奈之下才想出来的,到了晚年之后,燕如嫦由剑悟道,便弃而不用,并且一直劝梅傲霜收敛其风火之性,精修华山道家内功,最终领悟到游龙剑法的最高境界,然而梅傲霜性子过于火烈,始终无法像谷青霜一样,栖心古道,虽有悟性,内功却不够精纯。 思来想去,为了保护梅傲霜,以防她与内功高强之人比拼之时,为敌所伤,于是还是将这三招剑法,传授给她。并且谆谆告诫她,这三招剑法并非游龙剑法的任何一招,也不是正派武功,而是由剑魔归长龄的魔剑所悟,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可使用,平时也不可过多习练,以免由魔剑入魔,今后也不准传授给弟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燕如嫦传给梅傲霜这三招魔剑之后,便溘然长逝了。但燕如嫦越是这么说,梅傲霜越是想知道这三招剑法究竟有何不同之处,于是便经常背地里练习,但每次练这三招剑法之时,都会引起全身血脉贲张,丹田气息翻涌不止,但梅傲霜极为倔强,越是这样难练,就越加强行练习,结果每次都因为练剑而受内伤,后来想通过华山道家内功调息,也始终留下隐患。自与茹圭璧诀别之后,她倒是潜心在华山与谷青霜一起研习道家内功有三年之久,但始终无法练到心如止水,内功虽有增长,却远不如谷青霜那般精粹了。 后来想起师父燕如嫦的临终之语,这才没有继续修练这三招剑法,但这三招剑法练过之后,便如同有魔力一般,在她脑海之中挥之不去。虽然常年不练,却依旧记忆犹新。她也遵循师父的告诫,没有再将这三招剑法交给韩英女。 直到被独孤一方一掌击伤之后,这才想起了这三招剑法,打定主意,只要独孤一方得势不饶人,咄咄相逼,定让他死在这三招魔剑之下,然后保护英女离开。 第275章 结下梁子 虽然她从未与人对敌之时使用过这三招魔剑,但她坚信先师临终之言,这三招剑法自己练习之时又如此艰难,其中的奥秘与力量一定是成正比的。先师既然能够在内力即将耗尽之际,以这三招剑法战胜不可一世的剑魔归长龄,自己同样能够凭借这三招剑法杀掉独孤一方,故而她受伤之后,依然从容镇定,丝毫也没有恐惧惊慌。 自然,独孤一方也并非剑魔归长龄,好歹也是一代宗师,既然已经掌伤梅傲霜,挽回了颜面,也没有趁人之危。 这会儿,听梅傲霜自称掌法不如自己,也兀自有些得意,杀徒之仇,夺剑之恨,也随着这场胜利,冲淡了许多。 独孤一方道:“梅女侠在剑法上的确高明,若不是手下留情,现在又何至为我霹雳掌所伤,我们各胜一场,算是平手。梅女侠好好养伤就是,伤好之后,若是还想与在下较量,在下到时自当奉陪到底。” 梅傲霜道:“看来独孤庄主还是要为弟子报仇了?” 独孤一方见韩英女始终敌视自己,而且适才还趁自己与梅傲霜打斗之际,不断出言讥讽谩骂,心中兀自余愠未消,随口答道:“令徒杀我神剑山庄五名弟子,这等大仇,怎能不报?你的弟子的命,我的弟子的命就不是命么?” 梅傲霜淡然道:“此话倒是说得过去,不过我徒儿韩英女只不过是错手误杀令徒,你要想要杀英女报仇,就必须先杀了我梅傲霜。否则,我势必会与你周旋到底的。” 独孤一方忿然道:“既然梅女侠决定护短到底,看来我们两派之间,今日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不过我绝不会趁人之危,以多欺寡,在此谷中取你师徒性命的。出了这龙吟谷,咱们走着瞧。” 梅傲霜笑道:“就算你现在想取我二人性命,也没那么容易,要不试试看?”说着提剑在手,向前走了几步。 独孤一方只当梅傲霜这时候只是逞强而已,其实已经不堪再战,而自己经过这几句话时间的调息,内力已经逐渐恢复,虽然左掌受伤,但还是不影响与人打斗。于是笑道:“我说过不会趁人之危,这会儿又怎会再出手,你的伤势好了之后,我自会去找你师徒报仇的。现在倒也用不着这么着急。” 独孤一方心里兀自得意,梅傲霜却在心里暗笑独孤一方盲目自信,既然他不愿再斗,就让他自己得意去吧,自己也不想再主动挑战。毕竟伤势未愈,虽然不惧独孤一方,却恐怕对方使诈,自己受伤的情况下,无法确保韩英女的安全。 想到此节,见独孤一方自鸣得意的神色,也只是微微笑了笑,不再与他争论。玉虚道长见他们双方暂时罢手,于是笑道:“两位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这两场比武,虽各有胜败,旗鼓相当,却不失为一场武学盛宴,让我们大饱眼福,也让我极为惊佩。我看两位不如就此罢手言和,两位下次就算再次论剑,我看结果也会是平局收场。毕竟这次是一场误会而已,独孤庄主权当这五名弟子是为国立功而死,不再寻仇。梅女侠也应该表示一下,让韩英女亲自向独孤庄主致歉,我想独孤庄主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定然不会再来找华山派寻仇的。” 韩英女闻言,不等梅傲霜答话,便抢着说道:“这独孤一方丝毫不讲道理,明明刚才比剑就已经输了,若不是我师父手下留情,他早就被杀死了。后来还打伤我师父,我杀他弟子是误杀,他打伤我师父就是存心的,看他那副得意的神气,我就讨厌,还让我给他道歉,却是休想。他独孤一方要来寻仇,尽管放马过来就是,我们华山派也不是怕事的。” 独孤一方听玉虚道长从中调解,梅傲霜又早就致歉了,而且适才对自己手下留情,算是自己欠梅傲霜一条性命,加之自己已经将梅傲霜打伤,原想只要这时梅傲霜听玉虚道长之言,让韩英女诚恳道歉,便可答应不再寻仇。没想到韩英女却在这时候,还说出这样的话,于是忿然说道:“既然华山派弟子不怕事,杀了人还理直气壮,我神剑山庄虽是小门小派,可也不能任人欺侮,杀徒之仇,无论谁来说和,也不能不报。” 华山女侠梅傲霜道:“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梅傲霜纵然想罢手言和,也是不成的了。那独孤庄主要寻仇的话,尽管来就是了,我梅傲霜随时随地恭候大驾。” 玉虚道长见双方关系已然闹僵,再也没有从中斡旋的余地,于是也只得顾左右而言他,希望缓和一下当前局面,随口说道:“我们在谷中这么久,不知南边的情况如何?他们可能已经等急了,我们还是赶紧过去与他们会合吧?” 独孤一方也没再与梅傲霜争斗下去,于是将手一挥,对身旁弟子说道:“仇家既然找到了,为他们报仇是迟早的事,你们先让这五名弟子入土为安吧。”身旁弟子,领命将这五名被韩英女误杀的弟子,也抬到南边山丘之上安葬。 就在这时,龙吟谷北边谷口,突然传来一阵阵健马嘶鸣之声,玉虚道长惊道:“难道那些官兵去而复返,要来追击我们么?大家赶紧撤离吧,凭我们这些人可不是朝廷大军的对手。” 鄢云道:“道长无需惊慌,听马鸣之声,只有几十骑而已,我们这里这么多人,个个都武功高强,谅他们也不能将我们怎么样?兴许是他们派回来的探子呢?” 玉虚道长道:“我们任务已经完成,与他们再斗已无意义,只是徒增杀戮而已。我们还是避一避吧,这也并不折损各位大侠的威风。”说着便率先跃上马背,兜转马头,准备离开龙吟谷。 其他人见玉虚道长不愿与来人计较,于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也俱都跃马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来骑已经出现在谷口,马上之人一边大声喊叫,一边鞭马赶来,只是健马长鸣,众人听不清来人喊些什么。 重玄道长目光如炬,不经意间回头一看,认出马上之人穿着似乎是武当派的装束,于是笑道:“玉虚师弟稍等片刻,来人可能是我们武当的弟子呢?”众人闻言,俱都回顾来人,此时已然看清,确实是武当弟子不假。 第276章 无形助力 玉虚道长笑道:“看来是玉麟、宏道他们得知我们在龙吟谷,于是前来与我们会合了。”话未说完,褚玉麟等人已经到了跟前,连忙下马,向玉虚道长等人行礼道:“弟子褚玉麟、宗宏道率武当弟子参见师父,及各位师伯师叔。” 玉虚道长笑道:“在外面不比在武当山,不用多礼,你们起来吧。”待得褚玉麟等人站起身来,随即问道:“你们不是受命去打探李孝逸大军的行程的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褚玉麟道:“我们早在三日前便已到达楚州,得知官军已经在楚州北边三十里处扎营后,便每日以飞鸽与身在润州的魏思温军师报告情况,然而一直也没见魏军师回复。我们也没有即刻返回润州,于是留下继续留意官军军情,前日夜间,我们在李孝逸的营帐外,偷听李孝逸与几位将领的谈话,发现他们屡次提到一个叫龙吟谷的地方。 第二天早间,就见官军有几千人马向南进发,我想他们定是出发前往龙吟谷,于是就暗中通知盱眙城的将领,让他们派兵拦截这支运粮队,但他们考虑到守军太少,不敢出兵拦截,于是便派多支小股部队,来回奔走于楚州各郡县之间,希望楚州各县共同出兵,围剿这支人马。然而这支去龙吟谷的官军,却不惜多走几十里的路程,绕过盱眙城,由山道小径向龙吟谷进发,我们一时也不知龙吟谷在何处,只得一路尾随他们而来。我们人手太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们,于是只得远远跟在他们后面,不想他们到了林间,又弃马而行,山林中到处是他们的人,我们为了隐蔽行藏,也不敢靠近。 那时已经月悬中天,正是夜半时分,那时只见前方火光冲天,官军无法进谷,只得砍伐树木灭火,然后踏火而过,我们不知这龙吟谷中是什么情况,为了不另生枝节,陷我们自己于险地,于是决定等情况明朗之后,再行进谷,一探究竟。谷中乱成一团,又有浓烟笼罩,我们虽料到谷中定是我们忠义营中人与官军作战,但苦于入谷处被官军堵住,我们也无法进入谷中相助,就算勉强进谷,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于是便等浓烟散去之后,官军离开了,我们才决定进入谷中,心想,你们应该离开不久,只要我们快马加鞭,也能赶上。” 宗宏道道:“未曾想到官军离开之后,谷中还有人马活动,于是我们几个便先过来看看情况,其他武当弟子都在北边谷口附近呢。”说着吩咐身旁两名弟子回到北边谷口让其他武当弟子过来。 玉虚道长笑道:“原来如此,这样看来,若非你们通知盱眙城的守城义军,派出部队阻断了他们来龙吟谷的道路,让他们不得不绕道而行,兴许早就到了龙吟谷中,那么我们烧粮的任务就无法完成了呢。” 褚玉麟道:“弟子们只是帮了点小忙而已,怎敢居功?能完成烧粮任务,都是大家的功劳呢。”说着向南边谷口张望了一下,说道:“怎么来烧粮的,就只有各位大侠及神剑山庄的朋友么?其他人哪去了呢?” 玉虚道长道:“靠我们几个人哪里能行,其他人马都在南边几里处的山道转角等候我们呢。我们之所以返回谷中,是因为神剑山庄与华山派梅女侠师徒发生了些误会而已。” 褚玉麟问道:“华山派与神剑山庄不是向来友好么?这次又同心协力相助义军,到底发生了什么误会呢?”随即向独孤一方与梅傲霜二人看了一眼,说道:“独孤庄主与梅女侠都是当世武林中数一数二的高手,怎么同时身负重伤呢?莫非……” 玉虚道长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这会儿,在北边谷口处的武当弟子已经俱都来到龙吟谷中。玉虚道长见状,连忙说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尽早去与其他人会合吧。”众人闻言,于是在玉虚道长的带领下,一齐纵马向南边奔去。 不一会儿,便已与忠义营其他人会合在一起,只听白千劫道:“玉虚道长,不知我们接下来是在率领众人回到润州,还是去扬州等候军师他们班师呢?” 玉虚道长道:“我们是奉命来烧毁军粮的,既然任务已经完成,就应该及时回去将情况报知魏军师,怎可私自在扬州逗留,延误军师获取重要军情呢?” 宗宏道闻言,急忙道:“我们带出来的信鸽还有几只,师叔要是想及时将这一喜讯报知身在润州的魏军师的话,不如用信鸽比较快呢。此处离润州还有几日路程,扬州却旦夕之间可以赶到,不如我们先回到扬州,等候军师的指示,然后决定去留,不知师叔意下如何呢?”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这样,那就依你所言,我们即刻以飞鸽传书告知魏军师这件事。然后回扬州去等候魏军师的指示。”鄢云闻言,马上从行囊中取出纸笔,写了一纸信笺,塞入鸽筒之中,在鸽腿上绑好,然后将信鸽向空中一抛,鸽子扑哧扑哧几下翅膀,鸣叫几声,便向东南方飞去。 玉虚道长问道:“信鸽由此处飞到润州刺史府,需要多长时间呢?” 褚玉麟道:“事先我们问过魏军师了,只要不是下雨天,应该只需要半天时间,就能到润州了。” 玉虚道长道:“既是如此,那你们日前已经用信鸽传信给魏军师,魏军师为何没有回复呢?我看这种方式还是有些不靠谱,有没有将信送到还不一定呢?” 鄢云道:“道长你就放心吧,信鸽定能将军情送到的,鸿雁传书自古有之,这些信鸽都是润州军用的信鸽,肯定能将军情送到魏军师手上的。至于魏军师为何迟迟不回复,可能是因为徐敬业将军又不听魏军师的意见,不肯班师,是以这才迟迟杳无回音。又或许是魏军师忙于军事,一时之间忘记回信了呢。” 玉虚道长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扬州等候两天再说,这些天来忠义营的侠士们奔波劳累,也是时候歇息下了。” 第277章 负荆请罪 说话之间,便率领众人一起向南边行去,转过前方一个山坳,便折道向扬州方向快速奔去。他们顺利完成任务之后,更无闲事挂心头,心情格外畅爽,加之怒马狂鞭,当日太阳还未下山,便已到达了扬州匡复府。 马敬臣率领着五千人马,失意怏怏地回到军营之中,让士兵将自己绑缚起来,向李孝逸的营帐走去。李孝逸听说马敬臣的人马已然回营,兴高采烈般出来迎接,见到回来的士兵俱都耷拉个脑袋,便已猜出了个大半,当时还不敢确定,直到见到马敬臣自缚而来,脸色霎时之间变得极为不悦,连忙问道:“马将军,你这是做什么?军粮呢?运回来多少?” 马敬臣见了李孝逸,连忙跪下道:“我们去晚了,军粮已尽数被叛军所烧毁,末将自知犯了死罪,不求将军原谅,将军要杀要斩,末将绝无怨言。” 李孝逸怒喝道:“你当我不敢杀你么?丢失军粮,便是犯了军法,不斩不足以正军法,也无法向三军交代。来人啊,将马敬臣拖下去斩了!” 连忙有两个刀斧手领命来到马敬臣跟前,准备将马敬臣押赴刑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喊叫声:“将军刀下留情。”李孝逸回头一看,不是监军魏元忠是谁。 魏元忠几个箭步赶上前来,挥手让刀斧手退下,李孝逸点点头,两名刀斧手这才放开马敬臣,退向一旁。只听魏元忠道:“马敬臣将军未及时赶到龙吟谷,将军粮运回,且听他将缘由说清楚,如果确实是马将军失职,再斩不迟,若是其他原因,则不妨让马将军戴罪立功。” 李孝逸闻言,对马敬臣道:“你说,究竟是何原因?” 马敬臣道:“既然魏监军与李将军开恩,容许末将将事情缘由道出,那末将就如实以告吧。就在我的人马出发不久,便在盱眙城附近发现来来回回有许多人马走动,去龙吟谷的路被这些叛军阻断,我为了不耽误接收军粮的任务,于是便率领部下绕行几十里山路,到达龙吟谷时便晚了几个时辰,那时军粮已经被烧毁,谷中混乱不堪,我们的马匹又俱都在山林之中,无法追击烧毁粮草的叛军,所以不仅军粮没有运回,而且连烧毁粮草的叛军也没有抓到一个。” 不等李孝逸问话,魏元忠急忙问道:“你可知道那些烧毁粮草的人是楚州哪方面的人马?他们有多少人?带兵之人叫什么名字?” 马敬臣道:“我们在谷中与他们交手之时,已是夜半时分,谷中漆黑一片,加之谷中浓烟密布,我们即便打着火把也看不清对方,是以末将并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肯定不是楚州的人马,据与他们交过手的士兵说,他们的武功极为高强,兵器也并非军队中所用的兵器,可能是像上次一样,是与叛军勾结的江湖乱匪呢。” 李孝逸闻言,怒喝道:“胡说八道,怎么可能又在江南地区遇到他们呢?难道他们是阴魂不散的鬼怪不成?” 魏元忠道:“将军息怒,我看马将军所说的倒是实情,这绝对不是偶然,我早就听说徐敬业在扬州起兵之时,有许多江湖人物依附于他,这些人都是身怀绝技的江湖好汉,只因受了徐敬业的蛊惑,这才不远千里前去扬州相助他。我们派出去的暗探也没有查探出楚州有兵马向龙吟谷方向靠拢的消息。扬州方面也不可能得知我们运粮队的情况,就算有些情报,叛军的主心骨都在润州,也无人组织人马前往龙吟谷将军粮成功烧毁。我想这些人是一路从润州跟随运粮队到达龙吟谷的。看来他们是早就发现了运粮队的行踪,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李孝逸断然否决道:“这绝不可能,监军不是说这计划万无一失么?连那些运粮队的官兵也不知道最终会将粮食运往龙吟谷中,徐敬业又怎会提前知晓这一消息呢?难道他们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么?” 魏元忠道:“未卜先知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看来我们还是大意了,低估了叛军的能力,尤其是这些江湖人物,看来叛军之中人才确实不少啊。我的计划这么周密,龙吟谷之地又如此隐秘,每支运粮队的运粮路线,都是绝对保密的,没有几个人会提前知道。也不可能泄密,只是我没想到这些运粮队的官兵如此大意,竟不知道有人一路跟踪他们。” 李孝逸道:“即便如此,他们可以跟踪运粮队到达龙吟谷,但也不可能提前到达龙吟谷设伏呀。据马将军适才所说,龙吟谷烧粮是有人提前埋伏好的。难道我们之中有内奸不成?提前将运粮计划告知了叛军?” 魏元忠闻言,怫然而怒,说道:“李将军这是什么意思,运粮计划只有魏某与太后知道,难道你怀疑是魏某通敌不成?还是你连太后也敢怀疑?” 李孝逸急忙解释道:“监军不要误会,我怎会怀疑到魏监军与太后头上呢?我是说我们派出去的专使,会不会通敌呢?” 魏元忠道:“这些专使都是绝对效忠朝廷之人,但若是跟踪运粮队的叛军擒住了他们,威逼利诱之下,他们也未必会保守秘密。” 李孝逸道:“按照监军的推测,事情已经很明显了,是润州方面已经发现了一些运粮队的官兵向北边运粮,然后便起了疑心,派遣这些江湖人士一路尾随而来,这些江湖人士既然没有被官兵发现,自然会注意官兵的一举一动,知道他们每到一个地方,就会与人接头,决定下一站的运粮地点,然后便擒获这些专使,得知了龙吟谷便是我们与所有运粮队的接头之地。于是便在龙吟谷设伏烧粮,至于阻断马将军接头部队的人,这些人既然与叛军串通一气,定然会与楚州方面的守军联系,于是便阻断了马将军的道路。” 魏元忠道:“李将军所料大抵与我的想法一致,只是我认为阻断马将军道路的楚州叛军,倒不是有意为之,因为他们根本没有这个时间,我们是临时决定将龙吟谷作为我们的接头地点,他们一路尾随而来,定然不会再去楚州各县通知叛军阻截马将军的接头部队,他们也不会知道马将军何时会从军粮出发?是以在这件事上绝对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里,要不然这些江湖人物也太可怕了。我们以后有什么军事行动,岂不是每次都要落人彀中么?” 李孝逸听魏元忠这么一说,当下让身旁士兵将马敬臣身上绑缚的绳索松开,对马敬臣说道:“既然监军都这么说了,派遣任何将领前去龙吟谷都是同样的结果,丢失军粮,你虽有罪,但罪不至死,故而允许你戴罪立功,以观后效。”随即向魏元忠问道:“魏监军,不知龙吟谷中被叛军烧毁的军粮,是朝廷征集的全部军粮,还是其中一部分呢?” 魏元忠叹道:“实不相瞒,我们未曾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情况,满以为这计划万无一失,并未做两手准备,故而朝廷以赋税做保所征集的军粮,已经在昨日尽数运到龙吟谷中,被叛军烧得一干二净了。” 李孝逸闻言,急道:“眼下我大军军粮不足三日之用,没有粮草,休说平定叛乱了,就是三军哗变,我们也不知如何是好呢?” 第278章 草木皆兵 魏元忠道:“将军不要着急,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么?一旦出现突发情况,我们便先拿下都梁山,再图进取。现在为了不让众将士哗变,也唯有立即向都梁山进军了。” 李孝逸道:“适才马将军不是说了么?目前去都梁山的路径有叛军活动,我们现在进军都梁山不是很容易让敌人发现我们的意图么?” 魏元忠笑道:“三十万大军只要开拔,无论如何也不能避免为人发现,现在叛军主力在润州,我们此时哪怕进攻楚州各县,他们也难以抵挡,又何必怕他们发现呢。” 李孝逸道:“此时进攻楚州各县,恐怕我们军粮有限,难以在短时间内攻下呢?” 魏元忠道:“的确如此,但楚州各县的叛军或许尚不知晓,饶是如此,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不能急于进攻楚州,先攻下都梁山,立稳脚跟,补充军粮,方为上策。” 李孝逸道:“那就依监军所言,我立即命令三军,昼夜兼程向都梁山进发。”说着便与马敬臣、李知十等将领一起,向中军大营走去。 来到中军大营,李孝逸振臂高声喧说道:“将士们,你们立功报国的时刻到了!只要一举攻下都梁山,肉管饱,酒管够,你们想是不想?”众将士闻言,喜不自胜,齐声答道:“想!” 李孝逸道:“既然想喝酒吃肉,就给我在一天之内赶到都梁山脚下,迅速攻下都梁山!”说着与马敬臣、李知十等将领一起,跃身上马,将手向前方一挥:“三军出发!直取都梁山!”说着纵马向都梁山方向奔去,马敬臣等人也率领各自的队伍,紧随其后。魏元忠则负责督运粮草、器械,大军本来就无时不在准备着攻城战,故而这会儿行动起来才如此雷厉风行。 李孝逸与马敬臣等人并辔而行,对众将领道:“你们说我们这次攻打都梁山,要多久才能拿下呢?” 马敬臣道:“将军誓师,我军士气大振,都梁山不过千余守军,我大军兵锋所至,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依末将看来,只要前军到达都梁山,不需一个时辰便能攻下都梁山了。” 李孝逸笑道:“你适才不是说盱眙方向有许多叛军活动么?怎见得如此顺利呢?” 马敬臣笑道:“依末将看来,那些叛军也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末将昨日只有五千兵马,而且又有接收粮草的重任在身,是以才被迫避其锋芒,不愿节外生枝。现在将军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经过盱眙,那些叛军若是敢来,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罢了。攻取小小的都梁山,根本不在话下。是以末将断定,不需要两日,便能攻下都梁山了。” 这时候,魏元忠已经将粮草队与辎重队的事宜交由其他将领负责,驱马赶上前来,听了马敬臣之言,不禁说道:“马将军说的不错,魏某敢断言,他们绝不敢靠近我大军,将军能征善战,若是急于想攻下都梁山的话,可带领几千骑兵,先行赶到山脚下,围而不攻,等我们大军赶到,一起进攻。” 尽管魏元忠这么说,李孝逸还是有些担心,于是笑道:“既然都梁山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又何必如此心急,本将军还是与大军一起向都梁山进发吧。”魏元忠知道李孝逸担忧骑兵先行,又有可能会遇到叛军的埋伏,是以不敢带领骑兵先行,虽然看出他的心思,也没有挑明,只是淡然笑道:“怎样都行,反正徐敬业的大军还在润州,不仅都梁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只要叛军主力一日没有班师返旆,楚州、扬州各县都将被我们一口一口吞掉。” 李孝逸笑道:“但愿如监军所言吧。”说着便扬鞭抽了马臀一鞭,健马长嘶一声,放蹄向前奔去。 残月等人自润州城破之日起,便向云月宫返回,这会儿也已经到了蛇闹山脚下。只听残月道:“我们离山这么久,也不知云月宫怎样了,飞虎寨玄阴教那伙人,有没有攻山?” 晓风笑道:“我们的金蛇阵如此厉害,没有灵蛇草的药水,就连我们自己都无法过去,他们也是血肉之躯,难道不怕金蛇的袭击,还能长翅膀飞过去不成?” 残月始终有些隐忧,闻言说道:“虽然我们又金蛇阵阻敌,但玄阴教中颇有几个武功高强的老头儿,他们掌力强劲,轻功高强,金蛇阵根本挡不住他们呢。要是他们从中捣鬼,就算其他人无法过去,但他们可以进出云月宫,我始终放心不下呢。” 花雨道:“残月姐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凭他们几人,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我云月宫中数千人马,都难敌、铁罗汉等人个个骁勇善战,就算他们强攻云月宫,也势必无法得逞。” 柳絮笑道:“我们已然回来了,要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些什么事,上山去问铁罗汉等人不久知道了么?干嘛糊里糊涂的在此胡乱猜想呢?” 残月道:“说的也是,看来我最近是有些杞人忧天了,要是云月宫有事,山下也不会如此风平浪静了。那好,我们即刻就上山瞧瞧。”随即对风波恶道:“风寨主,你先上去通知我们的岗哨,让他们与山上联系,让都难敌等人用灵蛇草药水将金蛇引开。” “我这就去!”风波恶领命,鞭马向山上赶去,残月等人则在山道上边走边聊。风波恶很快便到了山腰处,金蛇阵下方,冲两边山崖上喊道:“都给我滚出来,不用看了,是老子回来了。” 山崖上的岗哨听到下面有人喊叫,还以为是玄阴教的人又来攻山了,于是俱都探头出来观望,见是风波恶,于是高兴地喊道:“风寨主,怎么是你呀?我们还以为是敌人又来了呢?残月宫主她们没有一起回来么?” 风波恶喝道:“格老子的,废什么话,残月宫主等人都在山下呢!快去通知秃子与都兄弟,让他们赶紧将金蛇引开啊。” 那些岗哨闻言,连忙有人吹起号角,通知山上的人,都难敌、铁罗汉等人自从厉魄等人上次攻山之后,已经是草木皆兵,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极为紧张。这会儿,听山腰处号角之声甚是急促,还以为那些人又想出了什么办法,前来攻山,于是连忙集合队伍,手持兵刃向山崖处急匆匆赶来。 第279章 天性要强 都难敌等人急急忙忙赶到山崖两旁,见到风波恶骑在马上,向着山崖上大吼大叫,铁罗汉高声笑道:“原来是风大当家回来了,都老弟,快点将毒蛇引开啊!没看见是自己人么?” 都难敌闻言急忙去掏药水瓶子,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于是急道:“他娘的,关键时候,残月宫主交给我的药水瓶子却不知道丢哪里去了?” 铁罗汉急道:“你他娘的,好好找找,丢三落四的糊涂虫,残月宫主怎会将这么宝贵的东西,交给你保管?” 都难敌急得将身上衣襟全扯开,只听叮咚一声响,一个锦瓶从身上掉下来,落在山崖上的一块山石上,打得粉碎。铁罗汉叫道:“这下好了,唯一的一瓶药水也被你打碎了。” 铁罗汉故意高声喊叫出来,让风波恶听到,风波恶闻言,破口骂道:“该死的混蛋,残月宫主她们还在后面呢,现在不止我回不去,连她们也过不了金蛇阵了。都难敌,你他娘的,给我等着,看我上去之后怎么收拾你。” 都难敌道:“这能怪老子么?这么小的瓶子塞在身上,一时之间也不容易找到,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残月宫主她们应该还有灵蛇草药水,大当家你不如就等她们一起上来吧。” 风波恶道:“这还用你说,残月宫主就是让我先来通知你们,你们在山上引开毒蛇要容易许多,残月宫主她们要在金蛇阵下方引开毒蛇,要费事不少呢。” 说话之间,残月等人也已经陆续到了金蛇阵下方,见风波恶还在此大吼大叫,于是问道:“风寨主,都难敌他们既已到了悬崖边上,你怎么不让他们用药水将蛇引开,放你过去呢?” 风波恶忿然道:“残月宫主,都难敌这个王八蛋适才将那药水瓶子掉到山崖下面去了。你们身上还有没有药水呢?” 残月笑道:“灵蛇草药水我交由柳絮保管的,应该还有几瓶,不过必须要道金蛇阵下方,才有可能完全将金蛇引开呢。我们在此地,就算有药水也万难办到。” 风波恶急道:“那怎么办?有没有其他的办法上山呢?”本来上蛇闹山还有一条密道,但是风波恶等人却不知道,残月为了以防人多口杂,当下也没有讲出来。 于是说道:“风寨主别急,我来想办法。之前那些玄阴教的老头儿,能施展轻功,从悬崖上飞跃上去,难道我们就不能么?” 风波恶闻言嗫嚅道:“这……这……这怎么能行,悬崖这么高,这么危险,残月宫主你若有办法上去,我自是佩服的,不过在下却是办不到呢。” 残月笑道:“我也没有这么高强的轻功,不过事在人为,我倒想试试看。”说着对晓风、花雨道:“你们敢不敢与我一起从悬崖上飞跃上去呢?” 没等花雨回答,晓风率尔说道:“有什么不敢的,残月姐既然有办法上去,我自然相信,就算再危险,也敢试试,大不了摔下去而已。” 残月笑道:“放心吧,摔不着你。”说着向山崖中间那块凸出的山石一指,笑道:“看到那块石头没有?我们施展轻功,向那块石头的方向飞去,然后发出钢索短剑,缠绕在那山石上,顺势一拉,我们就可以踩着那山石飞跃到崖顶了,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么?现在敢不敢试试呢?” 晓风毅然点点头,花雨却在心里打鼓,有些担忧,急忙对残月耳语道:“残月姐,要不……”残月连忙摇头道:“不可,那密道若是让众人都知道了,没两天准会泄露给敌人知道。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云月宫这么个栖身之地,要是被敌人知道了密道的所在,云月宫定然守不住。云月宫一丢,其他地方的山寨更加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恐怕又要亡命天涯了。” 花雨闻言,也只得点点头,说道:“那残月姐,你自己小心点,万一不行的话,想办法撤下来,千万不要逞强呀。” 残月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们轻功差不多,我若是能上去的话,你们也能上去的。其实也没有什么可畏惧的,万一不行,可以在山壁上借力,顺势下来,大不了多试几次罢了。” 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数十丈,左边峭壁上飞去,身姿如燕,轻盈地在空中虚踏几步,然后只见银光一闪,钢索短剑如一条银蛇般从袖管中窜出,直向山壁中央处那块突出的山石飞去。 残月目光如炬,虽在飞行之中,身悬半空,也看得格外清楚,钢索短剑飞出之时,正好擦着山石边上而过,叮咚一声响,短剑击打在山石后面的峭壁之上,反弹回来,钢索正好缠绕在那块尖石之上。 众人见状,俱都惊喜不已,残月见已经成功缠住山石,于是用力一拉,纵身一跃,足尖在山石上一点,身子便向上急速跃起,将近到了崖顶之时,又发出钢索短剑,缠绕在山崖旁边碗口大的松树上,便已借力到了崖顶。 晓风笑道:“残月姐果然聪明,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上去了。”花雨道:“你就不用再这样上去啦,残月姐既已到了上面,自然会用灵蛇草药水将金蛇引开的。”本来灵蛇草药水,俱都在柳絮身上,而就在残月想飞上崖顶之前,柳絮已经取出一瓶药水,交给残月。 晓风道:“我不管,残月姐能行,我也一定可以的。你胆小的话,就等残月姐将毒蛇引开之后,再与众人一起过去吧。反正我要用残月姐的办法,飞上去让大伙儿瞧瞧。之前那个风波恶与我比武,你们不是说他与我打了个平手么?现在他认怂了,我若能飞跃上去,看他服输不服输?” 晓风天性要强,本来上次为风波恶伤了手臂,伤痛才刚刚痊愈,现在实在不宜用力,然而她见风波恶说他自己上不去。现在见残月用钢索短剑,配合灵巧的轻功步伐,顿挫之间,便轻易到了崖顶,故而自然想用同样的办法上去,以后便能在风波恶面前吹牛。 于是再也顾不上伤痛,纵身一跃,以残月的办法,如法炮制,果然不一会儿便到了崖顶。然而在拉扯山石之时,手臂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汩汩流下,但还是咬牙坚持下来,最终成功到了崖顶。到了崖顶之上,居高临下,对风波恶笑道:“风波恶,上次我们未分出胜负,你说有机会再比试比试,现在我从崖壁上来了,你能否上得来呢?” 风波恶上次是为晓风伤了都难敌之事耿耿于怀,故而才与晓风大打出手,现在误会既除,心中再无芥蒂,也不再想与晓风争斗,于是笑道:“在下适才已经说过,凭我的轻功飞不到崖顶上去,我看就不用再试了,晓风姑娘既能上得去,这一场比试,你便是赢了。在轻功修为上,风波恶自愧不如啊!” 晓风闻言,毫不谦虚地道:“算你识相。要是你自不量力,敢到崖壁上试试的话,八成会摔得粉身碎骨呢。” 残月笑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若不是有钢索短剑,加之山崖上恰好有块山石可以借力,你也上不来呢。风寨主只不过不想与你一般见识而已。” 晓风不悦道:“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上不来,就是他武功不行,就算我现在将钢索短剑解下来,扔给他,他用这个能上来么?”说着就要去解下套在手臂上的钢索短剑。 第280章 叙话前因 残月笑道:“你这是狡辩,这风波恶没练过钢索短剑的功夫,自然不能用同样的办法上来。但这也并不能说明,他轻功不如我们呀。” 晓风还待辩驳,残月道:“行了,别说这么多了,让我看看你手臂怎么样了?”晓风笑道:“没事,就是伤口裂开了,流了点血,敷点药过两天就好了。”说着取出金疮药倒在手臂上,然后撕下一块衣袍,缠在手臂之上。 残月道:“那我们赶紧用灵蛇草药水引开毒蛇,然后让风波恶、花雨他们上山吧。”说着便从山崖上下去,将药水洒在金蛇阵上方,一直延伸到附近的悬崖边上,金蛇闻到灵蛇草药水浓烈的气味,于是纷纷从蛇洞中钻出来,一路游走到悬崖边上,过了一会儿,残月见后续再无金蛇,便让风波恶等人快速通过蛇阵,一同回到云月宫中。 云月宫中众头领见宫主回来,于是连忙赶来演武堂,残月见众人俱都到了演武堂中,于是问道:“我们不在山上这段时间,可发生了什么事么?” 都难敌道:“残月宫主,你不知道,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云月宫可危险了。要不是我们众人齐心协力,打退了敌人的进攻,云月宫只怕早就被敌人攻破了呢。” 残月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金蛇阵在,飞虎寨里的玄阴教中人,怎敢贸然上山呢?你将我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听。” 都难敌道:“残月宫主,你们离开没多久,我们就发现有不少暗哨无故失踪,后来我们才知道,玄阴教有七个老头儿,武功高强,经常以轻功飞上崖顶,来到云月宫打探消息,那些暗哨八成是被他们擒杀了。他们也从暗哨口中得知你们不在山上,于是就想出了一个可以强行通过蛇阵的办法。” 晓风闻言,极为惊奇,连忙问道:“快说,是什么办法?金蛇阵这么厉害,连我们自己少了灵蛇草药水,都没法通过,他们究竟用什么办法才能避免毒蛇的袭击呢?” 都难敌道:“他们有了上次攻山的经验,认为金蛇怕火,于是……” 晓风笑道:“金蛇遇火只会暂时躲入蛇洞之中,他们不是早就尝过苦头了么?怎么还用火攻呢?” 都难敌道:“请容我说完,他们正因为吃过苦头,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刚开始他们也不确定他们的办法,是否能够奏效,于是那七个老头儿就先行尝试了一番,利用金蛇阵上有许多枯枝败叶,来到金蛇阵上方,将那些枝叶点燃,大火烧起之后,金蛇自然躲入了蛇洞之中,这些老头就从金蛇阵下方,冒着大火,慢慢向前行走……” 晓风闻言,又哈哈大笑起来:“金蛇是躲入了蛇洞没错,可是你说他们武功再怎么高强,也不能在大火中慢慢行走呀?难道这大火是他们放的,还认主不成?就烧不到他们身上么?” 都难敌笑道:“水火无情,怎会认主呢?我们刚开始也奇怪,他们难道不怕引火自焚么?后来我们才发现,他们之所以不怕大火,能在火中慢慢行走,是因为他们事先早就在山下将全身浸湿,蒙着头套,这样一来,那些枝叶燃烧起来的火苗虽大,但火势不强,他们又在向前走动,是以一时之间烧不到他们身上。” 晓风笑道:“即便如此,他们这些人武功如此高强,为什么会在大火中慢慢行走,而不用快身法或者轻功越过火区呢?” 残月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们几人武功高强,其他的弟子却未必有这么好的武功了。我猜他们不用轻功与快身法通过,是为了尝试一下,将自己当做武功平常的弟子,能否在大火熄灭,金蛇出没之前通过金蛇大阵,如果成功的话,下一次他们来攻山之时,不仅他们,玄阴教任何人都可以用这个办法通过蛇阵了。”旋而向都难敌问道:“我猜他们应该就是这样想的吧。” 都难敌笑道:“残月宫主果然料事如神,所猜所想,就像是亲眼见到了一般。没错,他们慢慢走过火区,等到大火灭掉之后,就离开了。” 晓风急忙说道:“你们就让他们这么慢慢走过去,没有从上面射杀他们么?你们可太笨了,这时候正是将他们杀掉的好时机呢?” 残月笑道:“他们既能在金蛇阵来去自如,即便再多的弓箭手也是伤不到他们的,他们若是见有人阻击,只要抽身离开就行了,弓箭手奈何他们不得的。都难敌他们没有轻举妄动,是正确的选择。” 晓风摇头道:“还是不对,他们既已一把火将金蛇阵上所有的枯枝败叶都烧得一干二净,下次拿什么点火呢?没办法将火点燃,他们不是多此一举么?” 都难敌道:“刚开始我们也这么以为,要是夏天周围枝繁叶茂,固然是像你说的,没办法再次冒火通过蛇阵了,但现在是冬天,山风极大,周围都是树林,不需两天时间,枯枝败叶又会铺满整个金蛇大阵。果不其然,三天之后,等金蛇阵上重新铺满枝叶,他们便大举进攻了。铁罗汉刚开始还说有办法让他们点不燃大火……” 晓风笑道:“铁罗汉做过和尚,难道还会登坛祈雨不成么?既然枝叶重新铺满了蛇阵,那几个老头武功又如此高强,可以到达金蛇阵上方,他又怎能阻止他们再次点燃大火呢?” 铁罗汉笑道:“俺做过几年和尚不假,祈雨倒是不会,不过做过几年扫地僧,原来想可以用残月宫主留给都难敌的灵蛇草药水,在他们攻山之前,将毒蛇引开,然后将蛇阵之上的枯枝败叶一扫而空,这样他们就无法点燃大火,就算有这样强行通过蛇阵的方法,也无法施行,我们也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将他们阻拦在蛇阵之外了。” 花雨闻言,笑道:“结果怎样?这个办法定然是行不通的了,因为适才我听风波恶说,都难敌身上唯一一瓶药水,刚刚才掉到山崖中摔碎,既然没有用掉,自然是没有用药水引开毒蛇,扫光枝叶,阻止他们放火了。即便你们成功将枝叶扫开,他们无法点火,但你们只有一瓶药水,过两天枝叶重新铺满,你们用什么引开毒蛇呢?所以即便如此,你们也不过能够延缓他们两天时间而已,两天过后,你们再也无法阻挡他们攻山了。” 第281章 女教主 铁罗汉笑道:“花雨姑娘果然是蕙质兰心,说的一点都没错。三天之后,他们攻上山来,速度极快,我们刚收到山下的烟火信号,还没来得及准备,他们便已到达了金蛇阵之下。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那几个人已经到达了金蛇阵上方,将大火点燃了。” 晓风闻言,急忙问道:“后来怎样?他们就开始攻山了么?你们是如何将他们击退的?” 铁罗汉道:“我们见他们将大火点燃之后,玄阴教的教众就向山顶上蜂拥而来,我们便让刁大龙统领弓弩手准备放箭阻击,可是那几个人,还有一群黑衣女子,上来攻击我们的弓弩手,为他们教众通过火区争取时间。然而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于是让事先埋伏好的刀斧手,十几人围攻他们一人,但经过他们扰乱之下,我们再也无法组织有效的攻势。” 都难敌也道:“何止是无法组织弓弩手有效阻击他们呢?那几个老头儿还好说些,那些黑衣女子却毒辣得让人后怕。” 晓风闻言,极为感兴趣,于是便笑道:“是么?她们难道比那几个老头还要厉害么?” 都难敌道:“武功方面,倒是看不出她们比那几个老头厉害多少,从她们上崖顶的方式就可以看出,那几个老头不需凭借任何物事,光靠轻功就能上来,而那些女子却是使用带钢爪的软绳才爬上来的。尽管她们武功略逊于那几个老头儿,不过她们的刀法快得异乎寻常,而且手段毒辣,不将人一刀毙命,而是先砍去弟兄们的四肢,折磨致死。我们这些人虽说个个都是不怕死的好汉,但像这样被人一刀一刀砍去四肢,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简直比死还痛苦,谁能不心生畏惧呢?” 残月凝眉道:“果然是毒辣地令人发指。我想她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击溃你们的心理防线,这样他们才能以少胜多呢。看来我们山脚下那些敌人不简单啊。”随即向风波恶问道:“之前我听窦老怪说过,玄阴教不属于中原的任何一个邪派组织,还让你去打听过,你不是总说自己在绿林界消息灵通么?怎么样,有没有打听出玄阴教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风波恶道:“启禀宫主,经过打听,才知这玄阴教原来大有来头,二十多年前,玄阴教曾在中原煊赫一时,几乎统治了大半个武林呢,后来在八大门派围攻之下,玄阴教总坛被攻破,教主阴无情带领着残余的教众逃往西域。这才换来江湖二十多年来太平无事,这些年来玄阴教杳无音信,未曾想到,今日又卷土重来,而且让我们云月宫遇到。” 残月问道:“这么说来,玄阴教卷土重来,不仅仅是攻打云月宫这么简单,而是要重振昔日的辉煌,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了。他们见我们云月宫易守难攻,又有现成的殿宇,故而想先拿下我们云月宫,重建玄阴教总坛了。你有没有打听到,他们教主是谁?教主座下有哪些武功高强之人呢?” 风波恶道:“我们只知玄阴教前任教主,是一个叫做阴无情的女子,现任教主是谁,叫什么名字,麾下有哪些人,都没有打听出来呢?” 残月道:“玄阴教重现中原,看来江湖上没有多少人知道。这事以后再说,都难敌,你继续说说,哪些黑衣女子与老头儿,扰乱你们之后,你们又是如何将玄阴教击退的?” 不等都难敌答话,铁罗汉抢着说道:“眼看着玄阴教教众前赴后继地向山上涌来,马上就要通过蛇阵,攻上云月宫,我灵机一动,想到只要用将火油浇在他们身上,他们就算全身湿透,也无法阻止大火烧身,于是便让弟兄们将厨房的几桶火油全都提到山崖之上,居高临下,借助风势,浇在他们身上,火上浇油,一点就着……” 晓风笑道:“这个办法太妙了,亏你想得出来,这样一来,他们岂不是都要变成烤乳猪了么?” 都难敌笑道:“没错,他们身上着火之后,被烧得活蹦乱跳,在地上打滚,他们也不想想,底下都是烧着的枝叶,就算滚在地上,也无法将火滚灭。结果他们相互践踏,死伤无数,谷中惨叫连连,然而,他们没有接到撤退命令,又不敢私自撤退,还是一个劲地向前挤撞。悬崖顶上的那些人见到蛇阵之中众弟子大火烧身,于是就纷纷抽身下去,组织弟子撤退。” 花雨笑道:“这样一来,刁大龙的弓弩队就没有任何阻碍,可以痛快击杀敌人了?他们见无法再行攻山,于是便撤回了飞虎寨么?” 都难敌笑道:“这还没完,刁大龙命令众弟兄一起向蛇阵之中放箭,那些武林高手,一边组织弟子撤退,一边挡格射下的箭矢,饶是如此,他们还是死伤无数。然而,就在这时,突然之间,大雨沛然而来,倾盆而下,他们身上的火油瞬间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他们个个如逢新生,欢欣雀跃起来。” 晓风急忙问道:“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又可以攻山了么?你们最后是怎么击退他们的呢?我想一定经过一场血战吧?但我看我们山上的人也没少多少,这是怎么回事呢?” 花雨笑道:“下雨之后,他们逃命还来不及呢?怎会还来攻山,又哪里来的血战呢?” 晓风笑道:“都难敌适才也说过了,他们这些人武功高强,还有那些黑衣女子手段毒辣,完全可以继续攻山,为啥要逃命呀?” 花雨道:“他们又不傻,下雨之后,还不逃命,难道等着被我们的金蛇儿咬死么?” 晓风闻言,恍然大悟,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大雨之后,大火虽然被雨水扑灭,但金蛇阵地面上没了大火,金蛇就会从蛇洞中窜出伤人。他们不赶紧跑的话,都被金蛇咬死了。” 都难敌笑道:“没错,他们那些教众刚开始因为雨水浇灭了大火,还以为上天保佑他们,然而那些老头儿见下了大雨,众弟子还堵塞在金蛇阵中,于是便声嘶力竭地喊叫,让他们赶紧撤退,但他们却充耳不闻,就算身边的人听到了命令,想撤退出去,却被同伴阻住去路。结果没多久,金蛇就从蛇洞中窜了出来,逢人就咬,玄阴教很多弟子被毒蛇所咬,然后这才拼命向山下撤去。但后来,那几个老头儿又回到了蛇阵之中……” 晓风好奇地问道:“他们既然退去,又回来干什么,难道想找你们报仇不成?” 都难敌笑道:“凭他们几个人,就算回来报仇,我们也无所畏惧。但他们回到蛇阵之中却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帮助那些被毒蛇咬伤,一时之间又死不了,正在地上痛苦喊叫的弟子,减轻些痛苦罢了。” 晓风笑道:“原来他们是帮自己人了断啊,这倒也是,被金蛇咬中只有死路一条,与其看着他们活受罪,不如给他们一刀,来得痛快。想不到他们倒是有些心肠呢?” 残月道:“事情到这里,等那些人被那几个老头儿杀掉之后,他们应该就会离开了吧?” 都难敌道:“没错,他们解决了这些人之后,就退出蛇阵,然后离开了蛇闹山。” 铁罗汉道:“不对,你说漏了一件事!” 都难敌道:“漏了什么事?无关紧要的就别说了,当时情况那么复杂,我在山上又不是看得很清楚。” 铁罗汉道:“非但不是无关紧要,而且是最为重要的事。” 残月闻言,急忙问道:“快说,是什么最为重要的事?” 铁罗汉道:“就在金蛇出洞之时,山下又来了一群人,由一名身着黑色斗篷的人率领着,来到金蛇阵之下,见到金蛇攻击教众,那名女子便连忙纵身越过众人头顶,飞到蛇阵之中,为他们挡格箭矢,这名女子进入金蛇大阵之后,所有的黑衣女子与那几个老头儿,都围在她身边,对她进行保护,不让一支箭射到她身上。” 第282章 弩箭机关 残月凝声道:“这么说来,那带黑斗篷的女子,在玄阴教的地位比那七个老头儿还要高,风波恶适才说过,玄阴教的前任教主阴无情就是个武功极为高强的女子,难道她竟是现任玄阴教教主么?” 风波恶道:“这极有可能,既然那戴斗篷的女子轻功如此高强,能够飞跃入金蛇阵中,若是无足轻重的人的话,他们这些玄阴教头领就不会共同保护她了。所以玄阴教现在的教主,八成就是此女子了。” 残月道:“即便如此,我们还要对我们的敌人了解得更加清楚才是。他们这次吃了大亏,已经与我们云月宫结下了死仇,看来他们不会就这么算了,肯定会再来攻山。看来我们光靠金蛇阵是没法阻止他们的了,他们既然能想出办法通过金蛇阵,下次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办法。就算他们没有办法,那七名老者,与那群手段残忍的黑衣女子也同样会来云月宫捣乱,看来我们还要想其他的办法阻击他们才行呢?” 晓风道:“上次我们不在山上,都难敌他们都能打退敌人。我们现在已经回山,他们又怎是我们的对手呢,残月姐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残月道:“话不能这么说呀,正所谓有备无患,我们若是能想出别的办法,阻击敌人,再加上金蛇阵,岂不是更加如虎添翼,我们云月宫岂不是更加固若金汤么?” 晓风道:“可是除了增加岗哨,严加防备,在悬崖处多部署兵力,我们还有什么好办法阻击敌人呢?玄阴教那些武功高强的人,我们依旧防不胜防,他们要上山,一般人就算发现了,也拦不住他们呀。” 残月道:“你说的不错,他们武功高强,能轻松飞跃到悬崖上,但他们轻功再高也需要在山崖上借力,才能上来,倘若我们能在这悬崖上布下机关的话,他们若想上来,就得吃些苦头了。” 晓风道:“可是悬崖这么陡峭,几乎没有立足点,我们又怎能在上面布下机关呢?就算布下机关,也未必有效呢?” 残月道:“你怎知没有效用呢,只要我们动脑筋,想办法,定能有效阻击这些人通过山崖上来。至于悬崖陡峭嶙峋,倒不用担心,悬崖上都是碗口大小的松树,只要我们用绳索系在树上,另一端绑在自己的身上,然后便能从悬崖上慢慢下去,在崖壁上做机关了。” 晓风问道:“可是我们从小只是练武与杀人,并没有学习过机关布置呀。山上这些土匪,更加不懂了。” 残月笑道:“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我们去丘神绩书房偷秘笈的事?” 晓风不明白残月怎么突然提起这事,花雨一听之下,便已明白过来,说道:“残月姐是说,我们可以模仿丘神绩书房中的机关,布置在悬崖两侧的山壁上么?可是那些机关可不容易布置呢,我们上次是踩在了活动的砖块,才触发了机关,可是山壁这么高,他们这些高手在山壁上借力,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即便我们能够布置成功,我们又如何让他们刚好触动那些机关呢?” 残月道:“这个并不难办,丘神绩书房的机关是脚踏触发装置,因为若有人进入,必然会经过甬道。而我们这两面山壁与他书房甬道的石壁差不多,我们可以在石壁上凿孔,然后将弩箭藏在山壁的孔洞之间,然后以钢丝作为弩箭的触发装置,只要我们在山壁之上多布置这样的机关,他们哪怕只是衣襟带动钢丝,都会引发弩箭的发射。 除了防止这些武功高强之人之外,我们将总机关设在山崖上的隐秘之处,等他们大举进攻之时,还可以用来击杀金蛇阵中的敌人。两侧山壁的弩箭机关设置之时,要像丘神绩书房中的一样,形成交叉射杀的效果,争取不留任何死角。这样就可以避免我们在猝不及防之时,敌人突然来袭了。” 残月续道:“除了这些弩箭之外,两旁山崖之上,还可不知石阵、火阵,只要他们赶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风波恶道:“乱石阵、火油阵,我都见过,这些都好办,只要在山崖上准备好这些东西就行了。只是这弩箭机关的布置,确实如晓风姑娘所说,我们这些土匪都一窍不通,更何况在这么高的悬崖峭壁之上布置机关,又谈何容易,若非武功高强,又焉能办到呢?难道布置这类机关,残月宫主自己要亲力亲为不成?” 残月笑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把握,不过我见过弩箭的触发装置,倒是可以先在较低的山壁之上尝试一下再说,如果不行的话,我们再改进改进,办法是人想出来的,既然有人能够设置出这样的机关,我们也一定能成,别看悬崖峭壁坚硬无比,但只要我们同心协力,我们这么多人,每人在山壁上打一个孔洞,相信不用两天功夫就能完成。” 风波恶道:“铁凿之类的东西好办,只是这钢丝却是很难找到呢?一般的铁匠想必很难打造出来吧?能不能以细绳代替呢?” 残月道:“必须用细小坚韧的钢丝才行,要是用细绳代替的话,风雨一来,就被吹断了,即便不会被风雨打断,也极容易被敌人发现,我们不是徒劳无功了么?细小的钢丝不仅不容易断,而且布置在山崖之上,若不近看,根本看不出来。但你说的也是实情,这种钢丝一般的铁匠是不会打造的,不过京城里有个铸造局,那里有许多能工巧匠,专门为朝廷打造各种兵器,这两天我亲自去京城一趟,若是能成的话,不仅钢丝,就是极好的弩箭也能准备齐全呢。” 花雨听说残月要亲自赶往京城铸造局,打造弩箭装置,于是连忙在她耳边低声提醒道:“残月姐,还是我们去吧,你将弩箭的图纸画出来,我们几个代你去京城跑一趟。丘神绩可是从来也没放弃过追捕我们归案呢?要是被丘神绩发现你在京城出现,那该如何是好呢?” 残月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一个人去,行踪隐秘,不容易被人发现,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再者说来,我怎会画什么弩箭的图纸,到时候一并问铸造局的人就是了。” 第283章 绵掌初成 柳絮道:“残月姐,要不然我陪你一起去吧,多个人多个帮手,再者说来,就算此行一切顺利,一个人要带回那么多东西,也不方便不是。更何况,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朝廷中人,铸造局毕竟是官办的,你一个人去,只怕不容易控制局面,让他们老实将所需的弩箭、钢丝打造好呢。” 晓风听说残月要去京城,适才一直插不上话,这会儿见柳絮、花雨等人纷纷想去京城,于是也急忙说道:“要去京城的话,怎少得了我呢?既然柳絮、花雨她们都去,我也要去。” 残月闻言,说道:“其他人都可以去,就你不能去,你那急性子要是改不了,就不适合参与这样的行动。你若是跟着一起去了,恐怕没到京城,就要惹出事端来。到时候,耽误了正事不说,还连累大伙儿都惹上没必要的麻烦呢。” 晓风愠道:“我这急脾气是天生的,哪里改得过来呀?”随即又改口道:“大不了我一路上听残月姐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就是了。” 残月笑道:“说得比唱的都好听,你的倔强性子一上来,谁又能拦得住你呢?上次你也说一切听我命令再行事,我才带你去江南,结果刚到楚州,看到一个人骑马过来,我还没来及说上话,你便上前去痛下狠手,要不是来人是风波恶,换作其他人,你那一鞭下去,那人不从马上摔个半死才怪呢?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现在与以前不同了,不能滥杀无辜,在不明敌友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出手,你就是不听。” 晓风赧颜笑道:“那次不是没惹出事么?好了啦,我保证下次遇到任何情况,都听命行事,总行了吧?残月姐,你就带我去京城吧。” 残月笑道:“看来今天若是不答应你,你是跟我没完没了了。反正每次你都会耍泼,我也习惯了,索性就带上你吧。” 晓风迫不及待地道:“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呢?带多少人去呀?” 残月道:“去的人不宜太多,柳絮与其他姐妹就在云月宫中布置其他机关,严防玄阴教攻山。我就带上你与花雨,我们三人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京城,若是一切顺利的话,五天之内应该能够返回云月宫了。” 风波恶道:“其实残月宫主大可以多带些人去,那些简单的机关,交给我与秃子他们就行了。” 残月道:“我们上次全体离开云月宫,玄阴教那些人就来攻山,这次我若带去的人太多的话,恐怕玄阴教又想出什么方法,趁我们不在山上,前来攻山呢。有柳絮她们在山上,与你们一起看守云月宫,我才能放心地去京城呢。” 风波恶道:“看来残月宫主还是不信任我们的能力啊,都难敌他们都能独自打退那些人,有我风波恶在山上主持大局,他们还能攻入云月宫不成?” 残月笑道:“风寨主的能力,我还是知道的。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我们山下这些敌人可不一般,那可是二十多年前,让中原武林闻风丧胆的玄阴教,我们万不可轻敌呢。就连我自己,也没把握能够打得过那些老者其中的一人呢。本来在这个时候,我是不应该离开的,但为了云月宫不被玄阴教攻占,这些机关又非布置不可。故而我此举也是在铤而走险呢?” 残月见风波恶不再说话,于是便遣散众人道:“各位头领,你们先行退下吧,我有些乏了。”众人闻言,俱都退出演武堂。 残月则与晓风她们商量了一下,明日去京城铸造局的事,不知不觉,夜幕暗了下来,云月宫处于蛇闹山顶端,放眼望去,整个天幕都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夜凉如水,她们也不在演武堂逗留,各自回房去了。 残月回房之后,依旧像往常一样,翻开五毒绵掌的秘笈,坐在蒲团之上,修练一个时辰内功,经过几个月的修练,残月的内功修为大有长进,但由于没有到达秘笈中所说的层次,也没有聚集修练毒掌所需要的五种剧毒之物,是以还是不敢轻易修练毒掌。 她虽然悟性极高,极具练武天赋,资质比紫芝要好许多,但想到紫芝修练五毒绵掌十几年,才练到第二层而已。除了没有亲眼看到秘笈原本之外,更无其他的原因,想到这一点,她越发慎重,虽然练功精进,但始终不敢躐等躁进,修练毒掌。加之长期以来,练功之时,经常会受到情蛊发作的干扰,内功精进极为缓慢,她在修练成功之前,也从未试过以掌力与人对敌,故而她也不知这样按照秘笈,盲修瞎练,在内功修为上,到底有多大的长进。 然而,随着内功不断增强,她在钢索短剑上的领悟力,也大为提升,是以才从金蛇袭击敌人的形态中,悟出一套三人联手击败高手的连环绝招,在润州城外,与慕青莲一战中取得了不错的战果,若非黑白双侠从中作梗,慕青莲定然已经被杀。但她自己却浑然不知,武学之道,触类旁通,五毒绵掌的内功心法,竟会与钢索短剑这样的外家功夫,有着隐形的关联。 本来未见鄢云之前的那段时间里,她会因为思念鄢云,而引发体内情蛊的发作,时常会影响内功修练的进程。然而,自从与鄢云在润州城下匆匆一瞥之后,发现鄢云已经移情别恋,有了别的女子相伴左右,心中便产生了无边的妒恨与怨怒,暂时可以不用去想与鄢云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故而这次修练五毒绵掌的内功心法,感觉极为畅快,只觉丹田之中有一股绵绵若存,用之不竭的暖暖的气息从丹田游走到全身气脉之中,身心舒畅无比。 一个时辰马上便过去了,她高兴地从蒲团之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双掌无形之中向两旁烛台之上挥出,没想到就在此时,房间突然漆黑一片,所有的烛光都在霎时之间熄灭。直到此时,她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于是便扪参着走到烛台旁边,晃亮火折,点燃蜡烛,烛台却依然晃动不止。 点燃烛台上的蜡烛之后,她随即向门窗看去,只见所有的门窗都是从里面反锁着的,不可能有风刮进来,她的房间极为精致,更不会有漏风的情况。突然想到适才的动作,不禁惊喜的叫了出来:莫非是我适才无意中发出的两掌,掌风将两旁的烛台全部扇灭了么? 她想不到这么轻飘飘的两掌,竟能熄灭离她丈许远近的烛台,于是又凝注内力于右掌,奋力一掌向右边烛台击出,没想到这次因为凝聚了丹田之中长期积聚的内力,一掌击出,竟将烛台击向右边窗户,将窗户打破,飞了出去。 第284章 奔赴京城 晓风、花雨等人听到动静,连忙向残月的房间那边赶去,老远就发现残月的房间窗户上破了个大洞。还以为敌人来偷袭,于是急忙几个箭步闯进房间一看,却只见残月一人在房间里,更不见其他人的人影,然而房间里狼藉一片,又不得不让人起疑。 只听晓风问道:“残月姐,是玄阴教的人来了么?在哪里?你有没有受伤呀?” 残月笑道:“你们怎么来了?别大惊小怪的,并没有敌人来袭。” 晓风更加纳闷地问道:“可是房间里乱成这样,是怎么回事呢?” 残月笑道:“适才只不过是我想试试我的绵掌功力到底如何,一时间没掌握好力度,故而这才隔空一掌将窗户打破了。” 晓风惊喜地问道:“这么说来,残月姐的五毒绵掌是练成了么?这下好了,我们再也不用怕那些武功比我们高的敌人了。”其他人听残月自称隔空一掌,能有这么大的力量,俱都兀自欣喜不已。 只听残月笑道:“哪有那么快练成的,紫芝姐武功那么高强,也不过是修炼到五毒绵掌的第二层功法而已。如今,我只不过是初通门径而已,绵掌内功方面有一些小成效罢了,至于毒掌,因为内功不够,以及没有聚齐五种剧毒之物,故而还没有开始练呢。” 晓风笑道:“残月姐,你又何必谦虚呢?你才练了几个月时间,就有这般功力。看来加以时日,只要聚集五种剧毒之物,就很快能练成五毒绵掌了,到时候你的成就只怕很快就能超过丘神绩呢?” 残月笑道:“这五毒绵掌本来就是前辈女侠所创,本来只适合女子练习,丘神绩强行修练了几十年,却也只达到六七层的功力而已。不仅如此,而且导致丘神绩的掌力阴寒无比,我看就算丘神绩内功再强,也会有些毒素无法派出去体外,残留在身体之内。” 晓风不禁问道:“不会吧,我看丘神绩每次使用五毒绵掌的掌力,并未有任何不适之感呀?若是有残留毒素无法排出,那将如何呢?” 残月冷笑道:“任是武功再怎么高强,剧毒之物在体内累积到一定的程度,都会暴毙而亡,本来以丘神绩的本领,练了几十年五毒绵掌,早就练到了最高层次,之所以长期以来停留在六七层无法前进,可能或多或少有些剧毒反噬的原因吧。” 晓风急忙说道:“那残月姐你还是别练了,这功夫再厉害,但对身体伤害极大,我们不练也罢。” 残月笑道:“适才不是说过了么,丘神绩自以为是,以男子之身,强行修练五毒绵掌,是以这才后患无穷?只要我按照秘笈的步骤修练,然后适当地散功祛毒,不仅不会受到剧毒反噬,而且还对强身健体,大有裨益呢。” 花雨等人闻言,这才放宽了心,只听晓风又问道:“那以残月姐你现在的功力,估计要多久才能超过玄阴教那些头领呢?” 残月笑道:“这可说不准,等哪天我也能像他们那样不用任何物事,也可以在悬崖上来去自如的时候再说吧。现在可远远不是他们的对手呢。” 晓风道:“那只说明他们轻功身法较好而已,我看残月姐只要再修练一段时间五毒绵掌,就能够与他们一决胜负了呢。” 残月笑道:“哪有那么容易,论轻功身法与要领,我们自然比那些老头儿更加灵巧,我们之所以不能一口气飞跃崖顶,究其根本原因,还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内功修为比不上人家。而内功修为在短时间内是很难见到成效的,需要长时间的积累,故而在此之前,若是遇到像他们这样难缠的对手,我们还是需要联手对敌,以兵器招数弥补内功之不足,方能有取胜的机会,否则,好勇斗狠,与他们单打独斗,势必会吃亏的。” 残月续道:“所以我这才想到要在金蛇阵两侧的崖壁之上,设置弩箭机关,这样才能确保云月宫无虞。要说武功,自是强中自有强中手,故而江湖之上,最让人可怕的并非惊世骇俗的武功,而是险恶的阴谋诡计,用于正当渠道上可称为机变智谋。 就拿上次地狱门薛长卿等人在居仁堂一举擒获众多武林高手而言,若是单打独斗,薛长卿等人未必就胜得过那些正派中的高手,结果反而被薛长卿等人围攻擒获,说到底不过是被人算计而已。所以,有些时候,我们武功不如敌人之时,要想取胜,就必须在智谋上胜过对方。这也就是我总是让你收敛自己好勇斗狠的脾性,三思而后行的原因。” 晓风笑道:“好了啦,残月姐,你这话说了八百遍了,听得我的耳朵都起茧子了。”于是歪过头去,捂住耳朵不愿在听,残月见状,只是一笑带过。 花雨见残月的房间窗户已破,而且乱成一团,连忙说道:“残月姐,我看你这房间的窗户一时之间也修补不好,不如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残月笑道:“还是花雨细心,这样也好,就到你房间去将就一晚吧。明日一早,我们就出发前往京城。” 晓风听了,怨声载道地道:“残月姐就是偏心,和花雨就这般亲热,对我却总是说教。我不管,我也要和你一起睡。” 残月笑道:“哪有的事,就你小心眼,我又没有分身术,总不能给你们一人一半,分得如此公平吧,你要是想来,就一起到花雨的房间来吧,省得明儿个一大早我们还要去喊你出发。” 晓风笑道:“我只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放着一个人的大床不睡,干嘛非得挤在一起呀。”说着便自行回房休息去了。残月让众人各自离去,也与花雨携手向右边花雨的房间走去。 第二天早上,她们三人便按照既定的计划,天才蒙蒙亮,便悄悄下山,骑上快马,向着京城方向疾奔而去。 因为三人行踪隐秘,玄阴教阴无敌、厉魄等人目前正着手于举教东迁之事,故而一时之间也腾不出手来严密监视蛇闹山中云月宫中的人的一举一动,目前江湖人物俱都聚集在江南一带,是以她们三人此行洛阳,并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第285章 杀之可也 从蛇闹山到京城最多也不过两天时间,她们三人快马加鞭,轻车熟路,是以朝发夕至,当天赶在洛阳城城门宵禁之前进了城,因为丘神绩及御林军都在京城之中,为了避人耳目,她们便在城郊找了间偏僻的小客栈住下。 只听残月说道:“京城的情况,我们自是再清楚不过,要是往日,我们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但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是朝廷的人,因此我们的事还是越早办越好,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京城之中到处都是丘神绩的耳目,稍有不慎,都会被人盯上,所以不如趁初来乍到,未引起他人疑心之时,赶往铸造局,将局面控制住,然后逼迫他们打造我们需要的东西。铸造局有那么多工匠,相信不需等到天亮,我们就可以将所需之物,打造完毕了。” 花雨问道:“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铸造局有那么多工匠,若是让他们逃散的话,我们恐怕就难以成功得到我们所需要的东西了。” 晓风冷笑道:“就你胆小怕事,早知道换一个人来了。其实这件事很简单,只要杀一儆百,他们也不敢再逃,还怕他们不乖乖地给我们打造弩箭么?” 残月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花雨的谨慎小心也是没错的。所以我们事先必须有周密的计划,你们二人听我安排,我们赶到铸造局之后,首先要解决前后两门的守卫,然后堵上前门与后门,接下来便从窗户进入铸造局工场之中,控制住局面,若有人反抗或者逃散,则如晓风所说,杀一儆百,自能控制局面了。我们的钢索短剑足够控制住铸造局的每一个死角,完全把控局面。” 晓风闻言,惊讶地问道:“今天是吹什么风了,残月姐怎么会赞同我的意见呢?你平时不是说今时不同往日,不可滥杀无辜么?怎么同意杀一儆百的说法呢?” 残月笑道:“这要看什么情况,我虽说过不可滥杀无辜,但也没有迂腐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地步,铸造局的人大多是朝廷的走狗,平日里为朝廷打造这些杀人的利器,而且不断推陈出新,花样百出,只求升官发财,将坏事做尽,早就死有余辜。 所谓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可也,赏一人而三军悦者,赏之可也。现在只要能够控制局面,他们若是老老实实听从我们的命令,则可以放他们一马,若是想逃出去通风报信,我们就需要当机立断,格杀勿论,我早就说过,我们虽做了义匪,但也并非自命侠义道的正派人士,并没有那些条条框框要守。” 晓风笑道:“残月姐早这么说不就结了,这事包在我身上,保准让一个人也逃不出去。但残月姐刚才也说了,我们不需要守那些侠义道的教条,但你又为何总是让我不要鲁莽行事呢?” 残月道:“这是两码事,我们杀人自是那些人该杀,还有就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之下,但若是嗜杀成性,那又与从前充当丘神绩手中的杀人工具之时有什么两样呢?所以我让你凡事弄清情况之后,再行出手。以我们的功夫,只要事先发现了情况,绝不至于在不明敌友的情况下,被人偷袭。明白了么?”晓风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残月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去铸造局吧,你们都知道,铸造局是昼夜不停地轮班打造杀人器械的地方,不会像酒馆一样,有打烊的时候。所以我们不用担心,此行会扑空,然而,我们也切不可大意,无论是去铸造局的途中,还是在控制铸造局之时,既要谨防被丘神绩的耳目盯上,还要确保万无一失,其中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晓风笑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这么点小事,对于我们来说不是再容易不过了么,再复杂的局面我们也遇到过。难道离开了皇宫,就将我们的看家本事都忘了么?” 残月笑道:“这倒也是,这原是我们最擅长的,这些工匠都是不会武功的人,极容易对付,我原本也不用多说这么多话的,只是自从当了云月宫的家之后,事无巨细,我都要亲自处理,是以变得话多了些。”旋即说道:“我们即刻出发吧,要是再多说几句,我都成话痨了。”说着便从客栈窗户中跃了出去,来到房顶,三人一起飞檐走壁,向铸造局方向奔去。 不一会儿,便到达了皇城附近的铸造局房顶之上,她们没想到此行会如此顺利,其实她们有所不知,自从武则天让京城的精锐御林军大多都编入李孝逸的平叛大军之后,丘神绩权力被架空,手底下可用之人并不多,上次受命给李孝逸运粮,又折损了好几百御林军,是以在李孝逸平叛回来之前,手底下的人手严重不足。 要是按照平时的习惯,丘神绩会安排手底下身手较好的暗探,随时注意皇城周围的动静,即便是在晚上,楼顶高处的暗哨也是轮班换岗,不敢擅离职守。而眼下丘神绩在人手不足的情况下,便撤销了那些暗探,收缩防守范围,为了确保皇城的安全,于是将兵力俱都集中在皇城之内。故而残月、晓风等三人才这么轻松而顺利地从城郊客栈到达铸造局上空,而不被任何人发现。 残月虽有些疑心,但此举已经势在必行,于是也没再去花心思考虑其中原因,当下命令晓风与花雨二人,迅速解决掉前后门的守卫,然后将尸体处理干净,自己则来到铸造工场房顶之上,揭开两片瓦片,透过亮光密切观察工场之中的情况。 晓风与花雨,来到铸造局前后门,见门口只有两个守卫,而且因为夜深,俱都靠在门框上打盹儿,于是便骤然间跃下,以钢索短剑眨眼间便将他们一剑封喉,然后将尸体拖到内院的墙脚处,随便找些东西遮盖一下,便去与残月会合。 她们既已回来,残月也相信她们最擅长的就是暗杀,解决几个守卫根本不在话下,于是并没有多说什么。便向晓风、花雨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然后使了一个重身法,踏破屋顶,降落在铸造工场之中。 第286章 连发弩箭 那些工匠见屋顶破了个大洞,从上面掉下三个人来,俱都极为惊慌,连忙向门口逃窜。晓风见状,连忙使用快身法,抢先到达门边,将工场大门拴上,但那些人依旧向门边涌来,只见一道银光一闪,走在前面的那名工匠,已经喉咙立即被晓风的钢索短剑射穿,瞬间殒命。那些人连忙止步,不敢向前。 只听晓风手持短剑,戟指那些人说道:“胆敢上前一步者,地上这人就是他的下场。”那些人见地上那人死状极为恐怖,不仅被一剑封喉,而且霎时间面部俱都变成了黑色,显然是中了剧毒之相,因此俱都不敢再向前移动一步。蹲在原地,手抱着头,战战兢兢,恐惧之极。 残月见局势已经控制住,没有一人逃出工场,于是说道:“你们这里谁是管事的,给我站出来。” 那工头听到残月的话,于是站起身来,胆战心惊地向前挪动脚步,来到残月跟前,说道:“小人姓宫,名匠,是这里的工头,不知女侠有何吩咐?” 晓风闻言,不禁问道:“原来的工头不是叫做乔守么?什么时候换成你了呢?” 宫匠答道:“乔工头被朝廷调到李孝逸将军的军队里,为李将军打造兵器去了,所以小的暂时顶替了他的位置,不知女侠要打造什么兵器,只要我力所能及,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只求你们不要再杀人了。” 残月问道:“你能当上铸造局的工头,想必有几分本事。我们要打造的兵器,并非寻常的刀剑,要不然就不会来铸造局了。听着,我们要打造一百二十张连发弩箭,弓弩要尽量小巧,每张弩配二十支短箭,弩与箭都要用精铁打造,另外每张弩箭的触发机关上,要链接一条长达十来丈的钢丝。而且天亮之前,必须完成。怎么样,能办到么?” 只听宫匠说道:“女侠不是为难我们么,若是刀剑之类的兵器,天亮之前定能完成,但这么小巧的机关装置,需要慢工出细活,否则根本不能做好。天亮之前如何能够完成呢?” 晓风道:“你休要有意拖延时间,等待朝廷来人,我事先将话撂在这,若是你们在天亮之前不能按要求做好这些东西,你们所有人都别想活命,听清楚了么?” 宫匠见心思被人戳穿,这三个女子下手又如此毒辣,看来是不答应她们不行了,连忙说道:“听清楚了,我们尽量在天亮之前完成。” 说着连忙寻来笔墨,将图纸画好,交到残月手中,说道:“你看是这种小型弩箭么?” 残月道:“没错,但你所画的这种弩箭能否连发,你先打造出来一个出来试试看,若是不行的话,你们同样性命难保。” 只听宫匠说道:“女侠你就放心吧,这种弩箭我们之前也做过,专门用于皇宫中的机关布置的,要不是这样,我们怎能随便答应呢。只不过要打造这种弩箭,所需要的时间要长一些罢了。所幸的是,我们这里有一百多工匠,为了活命,也只好尽量赶制出来了。反正不能按期完成也是个死,为了争取能在短时间内完成,我看就不用先打造模本了吧。” 残月道:“说得不错,怎么做我不管,反正天亮之前,我看不到我所需要的东西,或者质量数量不达标,你们的小命就不保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那些工匠闻言,连忙按照要求,参照图纸,各司其职,打造弩箭起来,很快就打造出来了几张弩箭,晓风拿在手里,装上弩箭,用钢丝一拉,只见三支短箭先后发出,射在墙上,于是问道:“怎么只能连发三支箭,不是让你打造出连发二十支箭的弩箭么?” 宫匠闻言,脸色变得极为难看,连忙解释道:“女侠不是为难小人么?这么小的弩,怎能连发二十支弩箭呢?再高明的工匠也办不到呀,我们铸造局虽然聚集了全天下的能工巧匠,但连发弓弩最多的也是连发七支箭,不过那是大型弩箭了,像这样小型的弩箭,只能做到连发三支了,我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还请女侠体谅才是。” 残月道:“你就放过他吧,我想他也不敢撒谎,也不敢怠慢拖延,他们的小命都攥在我们手上呢。”晓风放开揪住宫匠胸前衣襟的手,然后对他说道:“这次看在我们大姐的份上,就饶过你,赶快去打造吧,完成不了的话,小心你的性命不保。” 宫匠闻言,嗫嚅般说道:“小人不敢,小人不敢!”说着连忙又去打造弩箭了。 就在这时候,残月在花雨耳边说道:“花雨,你趁现在集市上尚有人活动,赶紧去准备一辆马车,然后赶到铸造局的后门,只等这边事情一了,我们连忙将这些东西装在马车之上,明天天一亮,趁朝廷的人到来之前,赶紧出城,将弩箭运回云月宫。” 花雨低声说道:“可是我走开之后,这里只有你们两个人,万一他们若想再逃跑的话,我怕你们两人控制不住局面呢?这将如何是好呢?” 残月笑道:“没事,现在他们都吓破了胆,只求在天亮之前将我们的弩箭打造完成,哪里还有人敢冒险逃跑呢?就算只有我一人在此,也能控制局面,你就放心去吧。” 花雨道:“既然这样,那我快去快回,你们可要小心些呀。”残月笑道:“放心吧,千万注意,别被人盯上了。”花雨点点头,便打开门,向集市上赶去。 洛阳城繁花似锦,就算是晚上依旧是万家灯火,热闹非凡。花雨到了市集之上,马上买到了一辆马车,然后亲自驾车,将马车赶到铸造局后门。然后便又回到了工场之中。 晓风向花雨问道:“适才残月姐让你干嘛去了,怎么不跟我说呀?” 花雨笑道:“反正你总会知道的,现在还是正事要紧,以后再说吧。”晓风闻言,更加好奇,于是刨根问底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们怎么连我也瞒着呢?” 花雨低声说了两个字:“马车。”晓风立即会意,知道残月让花雨去准备马车,等弩箭打造完成之后,便可以驾着马车出城去,于是便不再追问。走向众工匠旁边,继续监督他们打造弩箭去了。 第287章 练武天资 丑时三刻,所需弩箭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只是还有些触发钢丝,还没有打造好,晓风有些等不及了,于是急问道:“天色将明,我们要的钢丝还没准备好,你们还想不想活命了?” 只见宫匠连忙跪下,说道:“女侠饶命啊,这种细小的钢丝极难打造,要铸造成型,极是不易,还请女侠多宽限些时间啊!” 残月问道:“还需多长时间能够完成?” 只听宫匠说道:“大约还需一个时辰,到五更之时,就能完成了。” 残月怒道:“你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铸造局每到五更之时,朝廷就会派人来取兵器,你想拖到那个时候,就有人来救你们了?你看我们的武功,就凭朝廷派来的几个人,是我们的对手么?”说完临空向下方一张木桌一掌拍下,手起掌落,那张木桌立刻被击得粉碎。 宫匠见状,极为恐惧,心想这一掌若是打在自己头顶之上,岂不是要脑浆迸裂而亡么?于是急忙恳求道:“女侠神功盖世,我们尽量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这是最快的速度了,若是女侠觉得还不行,我们也没办法了,那女侠还是现在就打死我吧,反正为你们打造弩箭,已经延误了朝廷吩咐的任务,朝廷也会追究我这个工头的责任,我的小命很有可能不保。现在女侠又逼迫我们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呢。” 残月见宫匠神色恳切,并不像是在胡说八道,于是面色也缓和下来,说道:“算你识相,赶紧去打造钢丝去吧,半个时辰之后,若是不能达到我所需的数量,你还是难逃一死。”说着便让晓风与花雨,去逐个检查每张弩箭的质量。宫匠听残月这么一说,连忙去打造钢丝去了。 经过晓风与花雨的检查,那些弩箭俱都符合质量,看来这些工匠为了活命,果然不敢有丝毫马虎。 半个时辰之后,所需钢丝也已经打造好了。只听残月道:“现在你们将这些弩箭用箱子装好,装好之后,搬到铸造局后门旁边的一辆马车之上。”那些工匠闻言,哪里敢有丝毫懈怠,连忙按照要求将所铸造之物,俱都装在两口大箱子里,抬到后门的马车之中。 残月道:“你们现在双手抱头,蹲在原地,我们还会再回来的,若发现你们敢逃跑,去通风报信的话,定杀不赦。”那些人此时已经恐惧已极,哪里分得清残月所言的虚实,于是连忙按照要求双手抱头,蹲在工场中间。直到残月等人走出工场,隔了好久也不敢站起身来。 残月等人上了马车之后,由花雨驾着马车,向城门赶去,此时天已大晓,城门已经打开。残月恐怕守城士兵会来检查马车,发现这些东西,于是便让花雨与晓风再去找来两辆马车,每辆马车都装上两口相同的大箱子,里面装满杂物,各自驾着一辆马车,先后从城门经过,而装有弩箭的马车走在最后面。 守城士兵检查了前两辆马车之后,见是些杂物,刚要去检查第三辆马车,花雨连忙从怀中掏出几锭银子塞到那些士兵手中,对他们说道:“各位官爷行个方便,我们姐妹三人不过是卖些杂货的小贩而已。些许银两,各位官爷拿去买些酒吃。”那些士兵得了银两,于是便没有再去检查第三辆马车,将手一挥,让她们快走。 残月等人出了城门之后,走出几里开外之后,然后将马车卸下,将箱子里的弩箭都装在三个麻袋之中,绑在马鞍之上,然后骑着快马,向伊河方向赶去。 只听晓风问道:“残月姐,在铸造局临走之时,你骗那些工匠,说我们还会再回去,你说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是蹲在那里呢?” 残月笑道:“这我哪知道,不过他们已经被我们吓坏了,肯定不敢随便逃跑。这会儿,估计朝廷的人已经到了铸造局,得知了这一情况,若是报告给丘神绩的话,丘神绩定然知晓是我们干的。恐怕已经派人追来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被他们追上就麻烦了。” 自从残月等人离开铸造局之后,这些人果然不敢轻举妄动,仍然蹲在原地,过了半个多时辰,朝廷派来取兵器的人赶到铸造局,得知了铸造局昨夜发生的一切,连忙将情况报告给丘神绩,丘神绩赶到铸造局,对那些工匠说道:“一帮废物,既然有人前来闹事,为何不来报告?” 宫匠道:“那三名女子,武功高强,手段毒辣,已经将前后门堵上,一出手就将一个工匠的喉咙刺穿,我们哪里敢轻举妄动啊?” 丘神绩问道:“他们使用的是些什么兵器,可看清了么?” 宫匠道:“只见银光快速一闪,那名工匠便一命呜呼了,我们也没看清到底是什么兵器。” 丘神绩道:“那是钢索短剑,你见识少,自然没见过。”随即向一旁的碎桌子看去,说道:“这张桌子是怎么回事,你们与她们打斗过么?” 宫匠答道:“我们哪里敢与她们这些恶婆娘动手呀,这张桌子是被其中一名女子临空一掌击碎的。” 丘神绩此时已经猜到是残月亲自来了,但并不知道她的五毒绵掌练到何种程度,于是连忙问道:“你说这桌子是她临空一掌击碎的,当时她发掌打桌子之时,距离有多远?” 宫匠向上方房梁上一指说道:“当时她就站在那上面出掌的。” 丘神绩一跃而上,只见这房梁距离地面有两丈之高,于是也发出一掌,向下方炉台打去,炉台俱都是用巨石打造,上面铺了一层铁皮,丘神绩一掌击落,整个炉台都塌了下来,问道:“可是这样么?” 那些工匠见状,俱都惊得瞠目结舌,只听宫匠说道:“确实是这样,只不过相比丘将军,那女子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丘神绩笑道:“那是当然,她的功夫岂能与我相比?”口中虽是这么说,心中却在想:想不到她偷了我的秘笈,修练五毒绵掌只不过几个月的时间,掌力竟能达到如此程度,看来她练武的天资的确很高。若是她没有背叛我的话,在我的指点之下,恐怕不需多长时间,就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到那时我有她们相助,又岂会担心玄阴教厉魄等人来寻仇呢? 想到这里,长叹一声,随即又向宫匠问道:“她们将这些弩箭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宫匠道:“她们让我们将弩箭的箱子搬到马车之上,然后从铸造局后门走了,我们不敢轻举妄动,哪里敢去追击呢?” 丘神绩问道:“走了多久了?” 宫匠道:“约摸半个时辰左右吧。” 丘神绩闻言,急忙对身旁的御林军说道:“现在去追还为时不晚,带上三百人,赶紧给我出城追击。”说着也没着急处置铸造局这些人,连忙带着御林军,向城门口奔去。 赶到城门口,得知残月等人的马车向南而行,便知她们是向云月宫而去,于是便与麾下御林军一起骑上快马,向南追去,边走边喊道:“她们赶着马车,这么短时间内,肯定走不远,我们现在去追,还来得及。”于是快马加鞭向前赶去,没想到赶到离城南五里处,却发现那些马车被弃置在道旁,便知她们已经弃车骑马而行,自知追赶不上,于是也没有再向前追去,吆喝一声,兜转马头,向来路而去。 第288章 以身犯险 残月等人为了避免被丘神绩追击,出了城门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南赶去。直到到了伊河南岸,发现没有人跟来,蛇闹山已然在望,也就没有这么紧张,连日来奔波劳累,也没有好好休息,只听残月说道:“眼下距离蛇闹山,不过半日的路程,这么久了,北岸也没有任何动静,我看丘神绩是不会追来了,大家就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晓风笑道:“想不到此行会这么顺利,看来丘神绩少了我们这些人的帮助,是什么事都办不成了?以前京城之中,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我们昨夜动静这么大,居然没有被他的暗哨发现,你说这事奇怪不奇怪?” 花雨笑道:“怎么着,难道你还想回去当丘神绩的杀人工具么?他办事成与不成,关我们什么事?难道你希望我们在铸造局被人围攻不成?” 残月笑道:“好啦,花雨,你就别埋汰晓风了,其实晓风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其实也有些纳闷,丘神绩就算少了我们这些人,他手底下的御林军依旧有很多,依照他平时的处事风格,京城任何地方都少不了他的明岗暗哨才是,怎么我们会如此顺利呢?” 花雨笑道:“这有什么好想的,没准他的岗哨都打盹了呢?” 晓风冷笑道:“平时你不是自诩聪明的么?这会儿想不出什么原因了?居然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 花雨笑道:“我可从未说过自己聪明呀,再者说来,我们既然逃出来了,何必再去劳神想那些事呢?若说原因,只要稍微推测一下,多想几种可能,总会猜对的,但这已经没有任何必要,我要睡了,你别来烦我了。”说着在草坪上铺了一块貂裘,侧身而卧。 残月道:“晓风,你也抓紧时间,休息会儿吧,这两天都没休息好,无关紧要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说着便躺在花雨身边,闭目养神,晓风见她俩都不再搭理自己,自感无趣,也就没再刨根问底,寻了一处背风之处,休息了片刻。 约摸过了两个多时辰,三人俱都从睡梦中醒来,于是一同向蛇闹山奔去,到了晚间,便到了蛇闹山脚下,只听残月说道:“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我们也学那七个老头儿,暗自从悬崖处上山,不惊扰山上之人,你们看怎么样?” 晓风笑道:“这种冒险之事,我最是喜欢了,自然是赞成的了。只是不知花雨这个胆小鬼,有没有信心登上悬崖呢?” 花雨笑道:“我是胆小鬼,难道你还胆大包天不成?我们俩的武功都差不多,不分高下,你既然能够上得去,又怎见得我没有信心上去呢?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晓风笑道:“没错,论武功,我们确实不分上下,不过我上次已经与残月姐上去过一次,有了经验,这次定然能够轻松上去,你就不同了,若是把握不好,一个不小心,掉下悬崖,可如何是好呢?” 残月凝声道:“你们二人消停会儿行不行呢?晓风,这次与上次不同,我们上次上山是白天,能够很容易找到悬崖中间的着力点,可以借助钢索短剑上去,现在黑灯瞎火的,啥都看不见,连我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上得去呢?” 晓风道:“既然这样,那还是别去尝试了,我们现在已经到了蛇闹山脚下,趁现在没人,我们从密道上山,岂不是省事不少么?” 残月道:“饶是如此,我还是想尝试一下,我对于上次飞跃的高度,以及何时出手使用钢索短剑缠住尖石,都有一定的印象,所以我想凭借这点印象,看是否能够上得去,你们二人就等我上去之后,引开毒蛇,再通过蛇阵吧。” 花雨笑道:“我看残月姐是不想让玄阴教那七个老头儿比下去,所以才这么冒险,要不然,依你平时的处事风格,什么事都谨慎小心,断不会出此下策的。我看既然这么危险,我们还是通过密道上山去吧,或者通知柳絮姐他们,将毒蛇引开,然后从蛇阵趟过去。” 残月笑道:“你这机灵鬼,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想与他们比一比,就像晓风想胜过风波恶一样。另外就是,万一我们遇到突发情况,无法通过密道上山,云月宫有危险,我们必须在夜间上山驰援,那该如何是好?倘若我们在夜晚看不到崖壁之上突出的石块的时候,也能上去的话,那么我们岂不是再不用担心了么?” 花雨笑道:“还是残月姐考虑得周到。只是我们还有这么多弩箭,怎么带上山去呢?” 残月道:“这些小事,就不用担心啦,我们骑马到达金蛇阵下方,然后将马匹系在道旁,我若能跃上去,到时候便可引开毒蛇,将驮着弩箭的马匹牵到云月宫去了。” 话未说完,晓风已经鞭马上山,残月与花雨紧随其后,到了金蛇阵下方,只听晓风说道:“残月姐,这次不如让我先去尝试一下吧,万一不行的话,你再去,行么?” 残月笑道:“既然你这么想去,那就依了你吧,不过你要万分小心,万一钢索短剑不能缠住山石,一定要马上下来,可不要逞强,你要知道,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呢。”残月知道晓风姐妹情深,这次倒不是为了出风头,而是想以身犯险,代替自己先行尝试,让自己更有把握,于是更不忍阻止她,就点头应承下来。饶是如此,又想到晚上悬崖情况不明,更加危险,若是不能上去的话,很有可能掉下悬崖,于是已经做好随时飞身接住晓风的准备。 只听晓风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那我去了。”没等残月回答,说完这句话,便一跃而起,向悬崖上飞去,在悬崖处一个顿挫,然后射出钢索短剑,只听叮咚一声,短剑在悬崖上反弹回来,晓风满以为已经缠住山石,于是右手用力一拉,借助向上腾跃的势头,便想继续向上跃去,没想到这一拉却拉了个空,钢索短剑并没有缠住悬崖上的石块,而是反弹回来。 晓风见情势危急,轻功余势已是强弩之末,再也不能向前半步,她原本打算即便不能缠住山石,也能从悬崖上撤身下来,没想到脚底下一空,身体如一颗陨石般向山崖下急速坠落。 第289章 瞧瞧厉害 晓风见状,将眼睛一闭,已经做好了掉下万丈深渊,粉身碎骨的准备。花雨见晓风从半空中坠落下来,于是惊呼一声,残月却早就想好了营救措施,只见她飞身而起,在崖壁之上斜走两步,然后发出两掌,一掌托住晓风背部,待得晓风身形稍微直立之时,然后一掌推向他的腰间,以绵掌掌力推动她的身体迅速旋转,以减缓下坠之势。 晓风原本已经做好了等死的准备,没想到这会儿残月赶到救援,见自己身体已然不再是横坠之态,于是便借助残月这一掌之力,迅速调整身法,然后安然降落下来。 残月见状,也随后降落,只听晓风垂头丧气般说道:“对不起,残月姐,我给你丢脸了,不但没有办法跃上去,而且还差点摔个粉身碎骨,多亏了残月姐相救,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呢。我看这么危险,残月姐你就别去尝试了吧?” 残月笑道:“晓风,我们之间还说什么抱歉与感激呢?我们是好姐妹,相互帮助是应该的,我想你也是一片好心,不想我有什么差池,于是便铤而走险,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又怎会怪你呢?不过虽然你尝试过了,我还是想去尝试一下,你放心,我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着便向山崖上跃去,既然山崖上黑魆魆的,什么都看不清,于是干脆不去用眼睛辨别位置,完全凭心中的感觉行事,她将眼睛一闭,心中默想当日跃上崖顶的情形,钢索短剑出手的时机,都拿捏的相当准确。就在将要靠近崖壁之时,突然心中一动,觉得是时候出手了,于是便将钢索短剑射出,铮的一声清响过后,残月用力一拽,身子不由得向前迎去,既已成功缠住山石,接下来的一连串动作自是如行云流水一般。 残月满以为这样便能够上得崖顶,没想到却在她刚要上去之时,突然有一根巨型圆木从上方向自己撞来,若不是事先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以及圆木撞来的劲风,此时就算残月武功再厉害,也被撞下了山崖。 残月见事情骤出意外,于是连忙使个重身法,强行向下坠落,避过撞来的圆木的一刹那,连忙一手勾住崖壁边沿的山石,同时将钢索短剑向上一抛,缠住上面的松树,这才化险为夷,转危为安。 晓风见残月眼看着就要上去了,没想到还会出现意外,于是便与花雨一起,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后来见残月总算有惊无险,这才放宽了心。 晓风还以为他们离开这几天,已经有敌人上了山,并且事先知道她们三人要回来,所以在崖顶埋伏,于是便向崖顶两旁破口大骂,花雨笑道:“你鬼吼鬼叫什么,根本不是敌人袭击残月姐,我们离山之前,不是让风波恶等人在上山捯饬那些石头阵、火油阵之类的阵法机关么?风波恶当土匪这么多年,这些自然是能够办好的了,残月姐可能是无意间触动了机关了吧。” 晓风怒道:“好在残月姐没事,要不然等我回山之后,看我怎么收拾风波恶那些王八蛋,布置下的机关,连自己人也差点伤到。” 花雨道:“行了啦,谁布置的机关也是一样的,我们不知机关的具体情况,上山之前,有没有通知岗哨,报知山上之人知晓,这事也怪不得风波恶他们呢。” 晓风还要争论,这时候,只听残月在上头喊道:“晓风、花雨,你们暂且在哪里稍等片刻,等我让柳絮将金蛇阵上的蛇儿引开,你们再过来。” 说着便向山顶云月宫方向跟去,山崖两旁的机关被触动,风波恶与柳絮等人也立马知晓,以为是敌人来犯,于是急忙向山崖处赶去,正巧在半路上与残月打了个照面。 柳絮见到残月,惊喜得问道:“残月姐,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成了么?” 残月笑道:“我们三人出马,哪有办不成的事呢?放心吧,一切进展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容易许多。你们这是去哪里呢?” 柳絮道:“我们已经在山崖处布下了巨木阵,只要悬崖处有人无意中触碰到了我们的机关,就会有巨大的木头迎面撞来,我们虽在云月宫,也能立刻知晓有人触碰到了机关。于是便想过去看看。” 残月笑道:“行啊,机关布置得不错呀,刚才差点连我也中招了呢?要不是我反应得快,差点就死在了那根大木头的撞击之下。” 风波恶连忙跪下请罪道:“残月宫主请恕罪,我们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回来,所以差点伤到残月宫主。” 残月笑道:“我怎会怪罪于你,我夸你还来不及呢?你将机关布置得这么好,我到现在还不明白我是怎么触发到巨木阵的机关的呢?其实这事也怪不得你们,我们提前回来,也没有事先向你们讲明白,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误会。不过我觉得这样的机关还有不足之处,我都能躲过去,想必也伤不到那些武功高强的人,若是这巨木阵加以改良成只要触发装置,就有连续几根巨木从不同方向袭来,那即便敌人武功再高,也躲避不了。你说是吧,风寨主?” 风波恶笑道:“残月宫主所言极是,只是要改良的话,我却不会了,这些阵法还是我在以前攻打其他山寨时学来的呢,我又怎会改良什么阵法呢?” 残月笑道:“这事以后再说,晓风与花雨还在金蛇阵下方等着呢,我们已经将弩箭与钢丝都打造好了,我们还是赶快过去,将毒蛇引开,让花雨、晓风上山来吧。” 柳絮笑道:“这事好办,残月姐,你就先行回宫,在演武堂等候我们,我与风波恶去一趟就行了。”残月笑道:“有你前去,我自然放心,然而也不差这点时间,我还是与你一同去吧。”说着便与柳絮等人一起到了金蛇阵上方,用灵蛇草药水将毒蛇引开,然后与晓风、花雨一起将弩箭都带回云月宫中。 风波恶问道:“这些弩箭到底有何厉害之处,我们已经有这么多弓弩队,还要这些做什么呢?” 残月笑道:“晓风,风寨主说我们的弩箭没有作用,你给风寨主演示一下,让他瞧瞧我们弩箭的厉害之处。” 晓风笑着从麻袋之中取出一张弩箭,然后装上三支短箭,朝着演武堂墙壁上扣动扳机,只听嗖嗖嗖三声响后,墙壁上整齐排列着三支短箭,每支短箭入墙五六寸,其中的力量显而易见,就算是膂力过人的弓弩手,用平常的弓箭,对着这么坚硬的墙壁射箭,也不可能射得如此之深,更何况在这么短时间内,连射三支箭呢? 第290章 五行阵法 风波恶笑道:“想不到这么小的玩意儿,居然会这么厉害,我算是领教了。只是如何布置这些机关,还是个问题呢,悬崖那么陡峭,要在上面凿孔,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呢。” 晓风脱口而出道:“这不难,我们可以用化石粉啊。” 风波恶道:“化石粉?什么叫化石粉?我行走江湖这么久,也没听说过这东西呢。” 残月笑道:“这东西是宫廷秘制的,一般地方很难买到,朝廷用于在石壁上雕刻图案所用,只要有大量的化石粉,涂抹在石壁之上,石壁就会变得松软,我们便可很轻易地将石壁凿出孔洞来。” 风波恶惊道:“这化石粉既然是宫廷秘制的东西,很难买得到,我们又从何而得呢?” 残月笑道:“其实没有化石粉,我们也能在石壁上凿孔布置机关。只不过较为费事罢了。但我们山上这么多人,只要同时开工,不需一两天的时间,便能将机关布置完毕了。” 晓风问道:“残月姐,你离开皇宫那会儿,身上不是带着少量的化石粉么?拿出来让风波恶瞧瞧,说不定他见过呢?这东西虽然是宫廷秘制,但是民间也未必没有啊。说不定有些人会做调制化石粉呢。” 残月笑道:“离开皇宫的时候,我身上的确有化石粉,不过这么久了,也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也就不必再去找了吧。”残月生怕拿出化石粉,就会让风波恶怀疑,当初与他比武之时,残月使用了化石粉,欺骗于他,故而这才找借口推搪。 风波恶见残月这么说,也没多心,遂道:“既然找不到就别找了,反正残月宫主也说了,我们有这么多人,只要同心协力,很快就能将机关布置好了,残月宫主,你就告诉大家怎么做吧,我们大家只要看一遍就行了。” 残月笑道:“既是这样,那大家同到校场之中,我来告诉大家怎么做。”众人闻言,俱都从演武堂出来,到达校场之中。 残月走到校场上的那块大石旁边,拿出一张弩箭在大石上比对了一下尺寸,然后刻画了一个圆圈,对风波恶道:“风寨主,快让人在按照这个圆圈的大小,凿出一个孔洞,然后将弩箭放进去。”风波恶闻言,连忙命令手底下的人,取来铁锤与凿子,在校场大石上按照要求打造了一个孔洞,将连发弩箭放了进去。 残月道:“先将钢丝系在弩箭的触发装置之上,然后将弩箭在孔洞之中固定好,轻轻拉动钢丝,试试看能否将弩箭触发。”风波恶依言照办,果然只需要轻轻拉动钢丝,三支弩箭就先后快速射出。 残月道:“既然试验已经成功,那就照这个办法,准备好绳索,从悬崖上搥下去,在左右两旁崖壁之上布置机关去吧。布置机关之时,将钢丝纵横交错,系在两边石壁之上。特别要注意的是,我们的机关不仅要防止玄阴教那些武功较高之人,还要防御金蛇阵被敌人攻破,故而也要打击金蛇阵中的敌人,争取做到不留任何死角。” 风波恶问道:“那些连发弩箭只要固定住,就不会灵活变动角度,怎能做到像弓箭手一样,随时能够瞄准敌人呢?” 残月笑道:“这我早就想过了,只要在固定弩箭之时,调整好弩箭射出的角度,就能做到让敌人避无可避的效果。我们共有一百二十张连发弩箭,只要合理分配弩箭发射时,横、竖、斜三个角度的弩箭数量,左右掩护,相互攻防。只要玄阴教的人敢从悬崖或者金蛇阵上来,我们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风波恶道:“这样固然是好,不过还是有些被动,因为这样布置机关,只会是被动防守,若是我们能够操控这些机关,发现敌人之人,主动触发机关攻击敌人,那就完美无缺了。” 残月道:“这个想法确实不错,不过一来我们没有准备这么多钢丝,二来我所见过的同类型的机关,也是没法主动控制攻敌的,所以我也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操控这些机关。但我们日后可以共同研究一下,集思广益,说不定能想出办法也没准呢。” 残月续道:“所以现在还是按照我所说的,吩咐大伙儿一起去布置机关吧。”众人闻言,俱都各司其职,备好工具,来到两边悬崖之上。 他们几人一组,由下而上,按照残月的要求,在石壁上凿孔,固定弩箭,调整好角度,然后将钢丝拉好,每一步骤都有条不紊地正常进行着,在石壁上布置机关虽然极为艰难,但有这么多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当天日落之前,将弩箭机关布置好。 残月道:“机关虽然已经布置完毕,但每张弩箭上只能装上三支短箭,一旦敌人来攻山,弩箭射出之后,将敌人击退之后,还需要随时补充,要不然下次敌人来袭,机关就形同虚设了。” 风波恶问道:“我们总共才有一百二十张弩箭,每张弩箭只能装三支箭,就算每箭都射中敌人,也不过只能射杀三百六十人而已,要是敌人大举进攻,弩箭机关还是无法成功阻敌呢。” 残月笑道:“你说的不错,这就是我让你布置其他机关的原因了。我们要确保云月宫的安全,就必须要有金、木、水、火、土五行阵方可!” 晓风问道:“什么叫做五行阵啊?” 残月笑道:“这弩箭阵便是五行阵中的金行阵,另外那些巨大的木头机关属于木行阵,火油阵属火行阵……” 风波恶问道:“这些阵法机关都很简单,只是我们云月宫处于高山之上,这水、土二阵该如何设置呢?” 残月笑道:“我早知你会有此一问,相信这也是大家的疑惑,没错我们云月宫矗立在蛇闹山山顶,山顶缺水,这水行阵,貌似无法施行,但仔细想想,确是简单的很。上次敌人攻山不是火攻金蛇阵么?我们不能总看老天爷的意思,要是天公不作美,不下及时雨的话,那么我们的金蛇阵不就没法用了么?故而我们可以将山中的溪涧挖一条沟渠,直通金蛇阵上方,平时不用引水过来,只要敌人再用火攻,这一条沟渠之水,便足矣将火熄灭,配合金蛇阵,便能起到阻敌的效果。” 第291章 风起云涌 风波恶笑道:“残月宫主果然巧思玲珑,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办法,我想他们既然认为火攻金蛇阵有效,上次下雨又是凑巧而已,下次他们若再来攻山,没准还会用这种办法也说不定呢?但这土行阵又该如何呢?” 残月笑道:“这就更加简单了,山上石块众多,根据金蛇阵上高下低的地形,可以在金蛇阵上方,或者悬崖之上准备好许多巨大的石块,只要敌人一来,便拉动机关,无数的石块滚落下来,任凭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抵挡不住石块的攻击。这滚石阵就是土行阵了。” 风波恶笑道:“如此一来,我们云月宫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阵齐备,玄阴教来多少人,也无法攻上山来了,这样我们云月宫从此便太平无事了。” 晓风听到这里,于是说道:“我看这样还不够,就说弩箭阵吧,那些弩箭射出去,也不一定能够将敌人射死呀,要是在弩箭上淬上剧毒的话,只要擦破一点皮肉,就见血封喉,这样岂不是更加厉害么?” 残月闻言,随口问道:“毒从何来?” 晓风笑道:“我们蛇闹山上都是毒蛇,只要抓住毒蛇提取毒液,便能给弩箭上淬上剧毒啊。” 残月笑道:“就你聪明,我们蛇闹山虽然遍布毒蛇,但他们既然每次都能来去自如,很显然是有解毒之法,唯有对这些小金蛇之毒却无可奈何。对于这些小金蛇,我们虽有灵蛇草,却也没办法捕捉住它们,只能将他们引开,故而淬毒之法,并不可取。” 晓风道:“就算蛇闹山上的毒蛇他们有解毒之法,但我们姐妹的兵器上的剧毒,只有我们自己有解药,他们总不能解毒吧。我们将这些毒药淬在弩箭之上,不就行了么?” 残月笑道:“我们的毒药岂能这样滥用,虽然这些毒药除了我们自己的解药之外,他人很难解毒,但我们要炼制这样的毒药极不容易,一旦用在弩箭之上,我们自己用什么呢?所以你还是不要动这个心思了。有了这些机关,已经足够了,根本用不着在弩箭上淬毒。”晓风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反正我无所谓。” 云月宫这边各种机关在这两天之内,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自以为已经万无一失,能够阻挡住飞虎寨中觊觎云月宫的玄阴教。 然而他们却不知道,飞虎寨中阴无敌等人正在酝酿着一场更大的阴谋。 阴无敌早在几日前就已经让各长老各司其职,厉魄负责训练弟子练武,简楚客负责与远在西域的阴玄灵、司徒广等人联络,让他们速速赶来中原,共同攻打云月宫,建立总坛。而其余几位长老则负责攻打飞虎寨周围的山寨,作为玄阴教大举东进的驻点。 这会儿,飞虎寨中阴无敌等人正在大厅中议事,只听阴无敌问道:“简长老,前几日让你联络西域的阴长老,可有联系上么?” 简楚客答道:“启禀教主,日前属下已经通过飞鸽传书,联系上了远在西域的阴长老,阴长老来信说会立即与各护法、堂主一起率领全教弟子,从西域出发,来到中原。”说着便掏出一支鸽筒,取出一纸信笺,交给阴无敌过目。 阴无敌摊开纸笺,用眼一扫,果然是阴玄灵的笔迹,只见纸笺上写道:“属下及全体教众无日不渴盼东进中原,助教主完成一统江湖,中兴本教之大业,今获悉教主欲攻打云月宫,建立总坛,我等自当克日向中原进发,定不误教主大计矣!” 阴无敌看完阴玄灵的回信,向众人问道:“你们说,阴长老等人何时能够到达中原呢?” 简楚客道:“这可说不准,我们上次从西域出发,是得丘神绩帮助,才会这么顺利。大唐边关地区盘查向来严谨,而且眼下突厥时常进犯大唐边境,恐怕更加难以通过关卡,也不知阴长老能否想到办法通过重重关卡,来到中原与我们会合呢?” 厉魄冷笑道:“难道少了丘神绩的帮忙,我们玄阴教就不能到达中原么?当初只不过是利用丘神绩职权之便,就算没有丘神绩,我也能想到许多办法通过关卡,大不了不带兵器,或者多使些银两在那些守关官兵身上,不就行了么?阴长老足智多谋,江湖经验极为丰富,难道还会想不到办法过关么?你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 阴无敌见简楚客被厉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于是便向厉魄问道:“厉长老既然认为阴长老等人能够想到办法,通过关卡,来到中原,那依你之见,他们什么时候才能顺利到达中原呢?” 厉魄道:“教主,我们西域总坛有万余教众,其他分堂的弟子更是多不胜数,要大举进关,恐怕不容易,阴长老势必会让各护法、堂主带领他们分批进关。若是阴长老接到我们的消息后,即刻从西域出发,头一批人顺利进关的话,长途跋涉,也需半个月左右才能到达洛阳,到时候我们只要随时与他们保持联络,就可知道他们的进程了,只要阴长老等人与我们会合之后,接下来与其他教众接头的事,就很容易了。” 阴无敌道:“话是这么说,可是阴长老等人来了之后,飞虎寨这巴掌大的地方可容不下呢,不知其他几位长老有没有把握能够攻下那些山寨呢?” 只听岑长老道:“教主放心吧,飞虎寨周边除了窦老怪的山寨人数较多外,其余几个小山寨都只有一两百土匪,我们目前人数虽少,但只要我们集中兵力,逐个击破,要夺取这几个山寨,根本不成问题。” 厉魄道:“其实依我之见,只需攻打下窦老怪的山寨,给阴长老等人安顿就行了,其他几个小山寨根本不用攻打,就算攻打下来了,也无济于事,我们最终的目的是攻下云月宫,建立总坛。而阴长老若是先行赶来中原,所带的人马也不会太多,顶多千百人,有了这一个山寨足矣,等阴长老等人到来之后,我们便可以合力攻打云月宫,只要攻打下云月宫,其他护法、堂主带来的人马便可入驻。若是我们此刻去攻打其他小山寨,则不仅徒劳无功,而且也不足以安顿我教东来人马,所以还请教主三思,我们现在所剩人马不多了,经不起逐个击破各山寨过程中的人员消耗了。” 阴无敌虽然恼怒厉魄上次贸然攻山,让玄阴教大败而归,但见他还是全心全意为玄阴教着想,心中也甚是宽慰,于是说道:“厉长老之言也不无道理,那就依你所说,即刻调回守在其他山寨的人,合力攻打窦老怪的山寨。”旋而对简楚客说道:“简长老,在我们攻打窦老怪之时,你务必要与阴长老时刻保持联系,每日向我汇报他们东进的进程。” 简楚客应了一声:“是!”然后便与其他长老一起退出了议事大厅,各自去准备攻打山寨的事宜去了。 残月等人虽然回到云月宫有些时日了,但这些天来都在忙于布置机关,其他山寨也没有发现玄阴教的窥视,前来云月宫报告,故而残月等人至今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玄阴教图谋其他山寨的消息。 第292章 将计就计 阴无敌既听从了执法长老厉魄之言,认为当务之急,便是要夺取窦老怪的山寨,作为传功长老阴玄灵等人的驻点,于是便将附近几个山寨的人调回飞虎寨,整军向窦老怪山寨所在的大熊岭出发。 窦老怪听说飞虎寨的玄阴教恶徒要来进攻他的山寨,于是连忙派人到云月宫求援,然而从窦家寨道蛇闹山云月宫,就必须要经过飞虎寨所在的青峰山,原先屠飞虎在的时候,固然可以通行无碍,而如今飞虎寨被玄阴教所攻占,要经过青峰山而不被玄阴教的人发现,便成为了难上加难的事情。 窦老怪派出求援的人,急如星火般向云月宫赶去,果然如窦老怪所料,在半路上遇见了玄阴教的队伍,山路狭窄,再想躲避已经不及,被玄阴教中的几个圣使逮个正着。 厉魄从这人口中得知了这一消息之后,便对教主阴无敌说道:“教主,此人是窦家寨的人,准备赶往云月宫报信求援,该如何处置,还请教主示下。” 阴无敌看了那人一眼,心中忽生一计:“要杀此人简直易如反掌,但杀之无益,不如就将计就计,让他前去云月宫报信,然后再派人跟着他,这样一来,就可以知道云月宫的密道所在,或者是通过金蛇大阵的方法,岂不是一箭双雕?更何况,从云月宫赶到窦家寨,有七八十里的距离,残月等人若想救援窦家寨,也是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这层忧虑倒是不足萦怀。” 于是便对厉魄说道:“先捆绑起来,等我们攻占了窦家寨再行处置。”厉魄闻言,将手一挥,身旁弟子马上取来绳索将那人捆了起来,押到队伍之中,随大队向窦家寨前进。 走到前方转角处,眼看着天色已经薄暮,阴无敌便命大队在原地扎营休息,然后叫来厉魄,说道:“厉长老,你可知我不让你那人的原因么?” 厉魄笑道:“教主的心思,属下岂敢妄加揣测,还请教主明示。” 阴无敌道:“杀了这人,只是逞一时之快而已,若是留着却有大用处。” 厉魄闻言,随口问道:“莫非教主是想从他口中得知窦家寨的布防情况,这个好办,我立即让人对他严刑拷打,不怕撬不开他的口。” 阴无敌道:“窦家寨纵使布防得再怎么严密,也绝不是我们玄阴教的对手,大熊岭不比蛇闹山,有金蛇阵的阻碍,窦老怪那些人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无险可恃,又无高手,我们要夺取窦家寨简直如探囊取物,更何况事先我们已对窦家寨的情况了解地一清二楚,严刑逼供只是多此一举。” 厉魄道:“既是如此,那教主为何要留着此人呢?难道要招降他么?我看这人也不过一般的山匪而已,武功低下,也没多少用处呢,何必留着,不如一刀杀了干净。”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可谓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这人适才不是说过他急急忙忙赶路,就是要去向云月宫请援么?我们何不成全他,故意放他去云月宫,我们再派人跟踪他,他到了云月宫之后,云月宫的人必然会接他上山,到时候我们便知道他们上下山的办法了,我们一直以来苦寻不得的密道,或是顺利通过金蛇阵的方法,不就可以知道了么?” 厉魄闻言,极口赞道:“教主果然英明,那我现在就放他离开。” 阴无敌急忙阻止道:“慢着,厉长老,你这样将他松绑放走,岂不是让他起疑,认为我们有所图谋么?我们要放他走,也要不动声色,睁只眼闭只眼,让他自行逃走,假装不知道,这样他才会毫无顾虑地赶往云月宫,我们的计谋才可得售啊。” 厉魄笑道:“还是教主聪明,我一时高兴,倒将这事给忘了。我知道怎么做了。”说着便走到看守那俘虏之处,交代了看守俘虏的几名弟子几句,那几名弟子便知道怎么办了。 夜幕降临,那几名弟子便假装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吵闹不休,打起架来,酒坛子砸碎一地,然后便呼呼大睡,那名窦家寨的土匪见状,果然觉得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于是便蹲下来,捡起一片酒坛碎片在手中,不作声色地慢慢割开手脚捆绑的绳索,扯开口中堵住的布条,然后便悄悄离开,偷了一匹快马,向云月宫方向鞭马而去。 厉魄始终在一旁看着,见这人偷马离开,连忙告诉阴无敌,只听阴无敌对身旁两名圣使道:“你们二人马上驱马跟上那人,切勿被他发现,到了蛇闹山之后,密切留意,他是如何与云月宫接头联络,以及他们上下山,通过金蛇阵的方法。另外,切记不要打草惊蛇,与他们发生冲突,只要知道了这些情况,就立即回来向本座报告。” 那两名圣使同声应道:“是!”于是便骑上快马,并辔而行,尾随那人向云月宫赶去。 厉魄问道:“教主,就她们两人前去云月宫,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该怎么办?日前属下可是听说,残月等人已经回到了云月宫,她们个个武功不凡,要是两位圣使被她们发现,很有可能被她们所擒呢?要不要属下现在带人前去支援两位圣使呢?” 阴无敌道:“这两名圣使是诸圣使中本事最是全面的人,她们长期受训,武功计谋俱都非常人能比,执行秘密任务又是她们所长,跟踪这个糊涂蛋,根本不可能被发现。残月等人武功再高,两名圣使只要不恋战,被她们所围困,若想脱身,也是容易得很,所以厉长老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我们攻取窦家寨虽说有把握,但目前我们的人手不够,本座可不希望弟子有过多的损耗,所以还是要你们这些武功高强之人留在队伍之中,要是你们一个个都离开了,就算攻下了窦家寨,也势必会损失很多教众,这样得不偿失。” 厉魄道:“教主一心为本教着想,全教上下定然会同心协力,为中兴本教,肝脑涂地,死而后已,以报答教主的。” 阴无敌笑道:“既然本座是玄阴教的教主,就理应将所有教众当作一家人来看待,你们谁有危险,我都不忍心。就算要中兴本教,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在每一场战役之中,也应该尽量避免伤亡才是。” 第293章 神秘身影 厉魄道:“教主说得极是,上次是我计划不周,才导致这么多弟子伤亡,还请教主降罪才是,不然属下始终寝食不安。” 阴无敌道:“上次攻山失败,罪过也不全在于你,本座也有责任。既然事情已经过去,本座也就既往不咎了。不过本座希望,这样的过失,厉长老可不要一犯再犯才好。要不然……” 厉魄道:“这是自然,如有下次,不劳教主亲自处罚,属下自当自裁谢罪。” 阴无敌道:“厉长老既然能够引以为诫,那自然是再好不过。闲话就不多说了,窦家寨虽说无险可守,也并非不堪一击,毕竟我们的人数比他们少许多。兵贵神速,迟则生变,所以我们要星夜兼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窦家寨才是。” 厉魄道:“教主所言甚是,属下立刻吩咐下去,准备出发。”阴无敌点点头,厉魄便领命而去,玄阴教弟子都是受过特训的,厉魄只需交代一声,才片刻光景,便已整饬完毕,随着阴无敌一声令下,便队列整齐地向窦家寨而去。 那名窦家寨的土匪自认为是趁敌人不备,得以逃跑,哪里想得到这是欲擒故纵之计呢?既然逃脱了敌人的魔掌,眼下窦家寨危在旦夕,身肩求援重任,窦家寨能不能脱离危险,关键看他能否请来援兵,在这种情形下,他哪里敢迟延片刻,自是怒马狂鞭,恨不得片刻间便到达云月宫,请得援兵,解除窦家寨之危。 哪里想得到身后有两名武功高强之人跟踪呢?那两名圣使虽见前方那人只是拼命赶路,并没有丝毫疑心,但也不敢有丝毫马虎大意,始终保持着玄阴教受过特训的圣使,应有的谨慎心理,始终与跟踪对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两个时辰之后,已经跟随那人到了云月宫脚下,而此刻阴无敌等人,也已经到了大熊岭,正准备进攻窦家寨。那人到了蛇闹山之后,快速驱马到达金蛇阵下方,他知道这里就算骑马也无法通行,群蛇只要察觉到人畜的气息,就会迅速窜出来伤人。 他们寨主窦老怪在他临行前已经嘱咐过,并且将用于与云月宫联系的特质的鸽哨交给了他,他自然铭记在心,到了金蛇阵之后,连忙下马,只将鸽哨急吹,尖锐紧急的哨声,惊动了守在悬崖旁边的云月宫弟子,他们听到哨声想起,于是冲着下面喊道:“所来何人,来我云月宫有何事?” 那人听了问话,连忙答道:“我是窦家寨的虎子,有急事想见残月宫主,还请赶快让我过去。” 只听崖上答道:“休想蒙骗我等,我怎知你是不是窦家寨的,万一是飞虎寨中玄阴教的人,放你过去,岂不是引狼入室么?” 虎子急道:“哎呀,你们误会了,我确实是窦家寨的,你们不相信我,难道还不相信这鸽哨么?这种鸽哨只有少数几个寨主才有,我们寨主交给我,跟我说只要我吹哨就会有人放我上山,你们若不相信,赶紧去通报一声,残月宫主知道了,定然会让人来请我上山的。我现在孤身一人,你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崖上之人听了这话,于是说道:“那好,你暂且在这等着,我立马前去报告。”虎子闻言,急忙催促道:“那你快去,救人如救火,片刻也耽搁不得。” 崖上之人虽然赶去通报了,然而虎子却在山崖下等得心急如焚,心中惴惴不安,生怕耽误了时间,会导致窦家寨落得如飞虎寨一样的下场。 故而尽管才片刻光景,在这种焦急的心态之下,他就如渡过了一个世纪这么长久。残月听说窦老怪派人前来,还用鸽哨作为凭证,就隐约猜出了些端倪,于是连忙让柳絮带着灵蛇草药水,赶到金蛇阵上方,引开毒蛇,接应那人上山来。 而就在此时,玄阴教派来跟踪虎子的两名圣使就在金蛇阵下方的山石旁隐藏着,目睹了这一切,等到亲眼看到毒蛇引开之后,那人安然无恙得从金蛇阵走过。黑夜之中她们二人虽看不到金蛇阵中群蛇的情况,暂时也猜不出是何原因,让这人能够不被金蛇所扰,但他们却同时嗅到一种极为浓郁的刺激性气味,这种气味渐行渐远。 直到这种刺激性气味出现片刻之后,他们所跟踪的那人才能从金蛇阵中通行无碍,是以他们猜想金蛇之所以不袭击这人,肯定与这种气味有关。或许这是一种驱蛇药物,能够避免蛇阵中的人被金蛇所伤,而这种气味是那名女子到来之后才出现的,因此她们二人断定这种药物定然藏在这女子身上,也是她用药物驱蛇,放那人上山的。 虎子通过金蛇阵之后,那两名圣使便打算离开险地,没想到百密一疏,在离开之时,才落一块山石,山石滚落下来,发出声响,柳絮心思缜密,耳聪目明,立马循声看去,只见两条黑影一闪便已隐没。柳絮连忙叫道:“是谁?站住!”待要追去,已然不及,那两条身影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柳絮连忙将虎子制住,让人押送到云月宫演武堂,见了残月,不等残月问话,便说道:“残月姐,这人冒充窦家寨的人,前来打探,被我擒住。如何处置,还请你示下吧。” 虎子闻言,急忙喊道:“残月宫主,冤枉啊,小的确实是窦家寨的人,我们窦家寨眼下正面临着玄阴教的围攻,我们寨主派我来向残月宫主求援,希望宫主发兵助我窦家寨脱离险境,我说的句句属实,只是没想到你们将我当作奸细绑缚起来。” 柳絮正准备起脚踢他,风波恶连忙制止道:“柳絮姑娘,且慢动手,我认得这人,以前他曾与窦老怪来过黑风寨。” 虎子闻言,抬起头来,喜道:“没错,风寨主,是我虎子!幸亏你还记得我,要不然我可就惨了。” 风波恶笑道:“原来是虎子兄弟,赶快松绑!”按捺住虎子的那两人闻言,看了残月一眼,残月笑道:“既然是风寨主的熟人,那就没错,松绑了吧。” 柳絮急忙道:“松不得,就算是风波恶认识的人,也有可能是奸细,他适才也说了,玄阴教正攻打窦家寨,要是这叫虎子的人已经投降了玄阴教,充当他们的走狗前来窥视我们云月宫,那该怎么办?更何况我们怎得知他所说的是否属实,万一玄阴教已经攻占了窦家寨,他已经投降了玄阴教,那我们这不是养虎为患么?” 风波恶闻言,极为不悦,据理力争道:“柳絮姑娘凭什么这么怀疑,这虎子是窦老怪的左膀右臂,忠心不二,就算窦家寨被玄阴教占领,谁投降敌人,这虎子也不会投降,我风波恶敢用性命担保。”随即对虎子说道:“你脱掉上衣,让众人看一看你身上的那道伤疤。” 虎子闻言,将胸前衣襟扒开,说道:“我胸口这刀,就是前两年我们窦家寨与官兵作战之时,我为了保护寨主,因此以身挡刀,这一刀要了我的半条命,我躺了半年才医好的,风寨主可以作证。这下,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不可能投敌了吧?” 第294章 救人如救火 残月向柳絮问道:“柳絮,你为何总说虎子是奸细呢?之前他不是说有我们的鸽哨为证么?” 柳絮道:“就在他通过金蛇阵那会儿,我发现有两个神秘的身影,在一旁窥视着,等我赶过去,那两条人影便一闪而没,不见了踪影,有这等高明的轻功的人,除了玄阴教中人,还会是谁呢?故而我猜疑虎子与他们串通一气,来我云月宫有不轨的图谋。” 虎子急忙辩解道:“我确实不知道有人跟踪我啊。” 残月道:“那两人既是轻功高手,要跟踪你而不被你发现,很容易办到,既有风寨主作证,我相信你不是奸细。但我有些疑虑,你为何会被玄阴教的人跟踪呢?” 虎子长叹一声道:“窦寨主得知了飞虎寨中的玄阴教的人要进攻窦家寨,就派我携带着鸽哨赶到云月宫求援,没想到在半途中被玄阴教中人所擒,幸亏我比较机灵,趁他们喝醉了酒,用酒坛碎片割断了绳索,偷了他们的马匹,逃了出来。我那时只是忙着赶路,天太黑也看不清后面有没有尾巴,没想到被人跟踪了。” 风波恶闻言,骂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还说自己机灵,我看你是十足的蠢货。这明摆着就是欲擒故纵,他们设了个局,让你来钻。他们故意放你逃跑,然后想弄清楚,金蛇阵用什么办法才能顺利通过。这样一来,他们下次就可以想办法通过金蛇阵了,我们可被你害惨了。”虎子闻言,愧疚不已,只得默然不语。 残月见状,说道:“风寨主你也不用过分担忧,就算他们知道了通过金蛇阵的方式,但他们要想弄到灵蛇草的药水,可没那么容易。” 风波恶道:“虽然柳絮姑娘武功高强,但他们玄阴教也并非易与之辈,其中不乏好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恐怕她们会对柳絮姑娘不利呢。” 柳絮笑道:“风寨主,你就放心吧,他们要想从我身上得到灵蛇草药水,岂不是痴人说梦,根本用不着担心。” 残月道:“药水放在你那里,我自然放心,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让他们盯上,就难免不会出事。那几瓶药水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你要是落单的话,恐有危险呢。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下山的好。” 柳絮道:“既然他们知道我身上有药水,也势必会怀疑其他姐妹身上也有,其他人不是同样不能下山么?我们何必要如此惧怕他们呢?” 残月笑道:“我们虽不用惧怕他们,但起码的防备之心也必须要有,我们目前的武功,单打独斗,定然打不过他们,但只要我们联手,他们也对我们无可奈何。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柳絮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将灵蛇草药水交由残月姐你亲自保管吧,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丢了的话,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残月笑道:“你做事素来谨慎,药水放在你那里,我还是放心的,即便是丢了,也没什么事,只要你没什么损伤就好。” 柳絮笑道:“说的也是,我们云月宫有这么多机关,他们要想上山也没那么容易,既到不了我们云月宫,又怎么偷盗我们的药水呢。那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虎子见残月等人将话题转移,根本没有将窦家寨的安危放在心上,于是怒道:“原本以为云月宫已经与我窦家寨结盟,窦家寨有危险,定然会出兵相救,没想到你们竟然全然没有当回事。我们算是瞎了眼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残月急忙说道:“虎子兄弟且慢,我们没说不救窦家寨,只是目前我们对窦家寨的情况一无所知,你先说清楚,我们再商量对策啊,你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辜负了窦寨主对你的期望,置窦家寨几百来号兄弟的生死于不顾么?” 虎子急道:“救人如救火,在这里迟疑片刻,窦家寨就多一分危险,残月宫主若是有心救我窦家寨,应当即刻集合兵力,骑上快马,前往窦家寨增援,有什么问题我们边走边说,行么?” 残月道:“我知道你心急,窦家寨有危险,唇亡齿寒,我们又何尝不担忧呢?你既然说不清楚,那我简单问你几句,你只管回答便是。” 虎子道:“既然如此,那残月宫主,你尽管发问吧。” 残月问道:“我们长话短说,你适才说你在来云月宫的路上,被玄阴教的人擒住,那么你可否还记得在什么地方被擒,那地方距离你们窦家寨有多远?” 虎子答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事出骤然,天色太暗,我也没有看清楚,大约离窦家寨二十里处的一条山道上吧。” 残月道:“前往攻打窦家寨的玄阴教人马大约有多少,你总该知道吧?” 虎子摇摇头,说道:“我被擒之后,就被蒙住双眼,捆绑起来,逃走之时又极为匆忙,哪里回去计算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呢?宫主大人,你要是有心救窦家寨,就赶紧发兵吧,别再耽误时间了。” 残月道:“你先别急,请听我说,你适才说玄阴教中人擒你之时,离窦家寨仅有二十里之遥,云月宫离窦家寨有七八十里的路程,玄阴教既然想攻打窦家寨,必然会星夜兼程,早在你到达云月宫之前,就已经到了窦家寨,开始攻打了。就算我们在见到你那一刻,立即发兵,长途跋涉赶去,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窦家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虎子怒道:“就算如此,我窦家寨这么多人,防守如此严密,也势必会坚持很久。你们云月宫若是不想救我们,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嘛,何必绕这么大弯子,说白了你们就是见死不救而已。” 风波恶见虎子动不动就在残月面前发脾气,于是怒道:“你小子别犯浑,我们残月宫主怎会见死不救呢?只不过要先商量对策,否则贸然赶过去,也是徒劳无功,你明白么?” 虎子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了,越早发兵救援,窦家寨就少一分危险,少死几个弟兄,傻子都能想明白。” 残月道:“既然与你说不通,那就这样,我亲自带领一支队伍,随你前往窦家寨救援,你看如何?” 第295章 鞭长莫及 虎子闻言笑道:“残月宫主早这么说不就好了么,不知宫主准备带多少人去?” 残月道:“玄阴教这些人可不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土匪,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其中也不乏好手。既是要救人,那自然是越多越少,但我云月宫也不能没有人看守,故而我打算留风寨主等人守在云月宫,我与柳絮等人率领弓弩队五百人骑上快马,赶往窦家寨,若是来得及,这五百人足以解窦家寨之围,倘若窦家寨不能坚持到我们的人赶到,去再多的人也是徒劳。” 没等虎子答谢,残月便吩咐道:“刁统领,你速去将你的弓弩队集合在校场之中,我们随后便到。”刁大龙领命而去,片刻间便已将弓弩队集合完毕。 残月道:“柳絮,你先去金蛇阵,为我们开道。”说着便与晓风等人一起来到校场,誓师道:“人在江湖,义字当先,窦家寨是我们的盟友,唇亡齿寒,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然而玄阴教中人非等闲之辈,我们一旦与他们狭路相逢,必然有一场血战,此去九死一生,你们怕不怕?” 众人齐声答道:“不怕!” 残月宏声说道:“既然各位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那就与我一起快马加鞭,赶往窦家寨救人!”随即与众人一起跃身上马,将手一挥,说道:“出发!” 说着便在马臀上狠抽一鞭,健马长嘶一声,放蹄向山下奔去,众人见状,也急忙跟随而去,来到金蛇阵上方时,柳絮已经将金蛇阵中的蛇群引开,立马金蛇阵下方等候。残月等人见状,也没多作迁延,立刻鞭马向山下冲去。 才片刻光景,便已到达山脚,花雨听都难敌等人说过上次玄阴教攻打云月宫的情景,他们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心想,玄阴教攻打窦家寨的途中擒住虎子,那时距离窦家寨也不过二十里的路程,要赶到窦家寨,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窦家寨那些人还不如飞虎寨,飞虎寨被玄阴教攻打,据说那时其他山寨的人马都赶去救援,但坚持不到两个时辰,就被玄阴教所灭,窦家寨那几百号人又岂能坚持这么久呢? 想到这里,便对残月的举动格外不解,不禁悄声问道:“残月姐,你带这么多人前去,难道你认为赶得及救援窦家寨么?” 残月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花雨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又是何必呢?” 残月道:“有些话当着众人不便说,我只问你,去与不去,分别会有什么后果?” 花雨听了残月这么说,便立即明白,于是也不当众说明,心想,带人前去救援,能助窦家寨摆脱困境固然是好,就算不能,豫南其他归属云月宫的山寨,也不会说云月宫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然而这种情况下,明知十有八九是来不及救援窦家寨了,但若是不率兵赴援的话,其他盟友听说之后,定然会解体,又回到相互攻杀,四处剽掠的混乱局面,非但如此,很有可能他们也会来攻打云月宫,到时候云月宫既要面对玄阴教的进犯,而且还要面对其他土匪的攻击,就算云月宫机关再多,也必然守不住。 但既然要赶往窦家寨救援,带去的人太少,不仅显得没有诚意,落人话柄,万一窦家寨坚持到云月宫的人赶到,人马太少也救不了窦家寨,到时候非但救不了窦家寨,带去的人马也会有去无回。既然要去救援,定然要以最强的阵容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样即便来不及救援,也可避免玄阴教拿下窦家寨之后,再来追击云月宫的人马。 想到这一节,佩服残月的智谋的同时,又感觉残月自从入主黑风寨,建立云月宫,一统豫南绿林界之后,变得越来越有心机,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至于到底在担忧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按理说,残月从始至终都对姐妹们很好,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算计自家姐妹,但花雨越是这么暗示自己,心中越是有这种隐忧。 以前她总能看透残月的心思,但现在对残月的想法却越来越难以揣测,在无形之中,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察觉到。 残月带领着大队人马继续窦家寨方向赶去,花雨也没再多想,于是连忙鞭马赶上他们。 五六百人鞭马扬尘而去,瞬息之间,便奔驰了数十里,再向前行了几里,残月突然勒缰驻马,向身旁的虎子问道:“此处有大批人马驻扎的痕迹,你可是在这里被玄阴教所擒的么?” 虎子道:“正是此处!” 残月道:“看来我们是鞭长莫及了!”口中虽这么说,但还是继续鞭马向前赶去,就在这时候,忽听前方马鸣萧萧,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残月明知是从窦家寨逃出来的人,但仍佯装不知,高声喊道:“敌人来势汹汹,大家小心戒备!”晓风信以为实,连忙鞭马向前冲去,迎着当先一人,射出钢索短剑。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人仰马翻,那人已经倒地身亡,前方已经乱作一团,晓风此时已经发现误杀了窦家寨的人,一边避让,一边高声解释道:“误会!误会!”但这些人刚刚经过一场血战,好不容易杀出来,此时又被大队人马拦阻,哪里分辨得出敌友,更何况晓风不分是非黑白,就出手杀了他们的人,这时候哪里解释得清楚,无奈之下只得兜转马头,向来路返回。 那些人见窦家寨被玄阴教攻占,好不容易逃离出来,想奔往云月宫避难,却遇到了堵截,只听一人说道:“他们这是想赶尽杀绝,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要与他们拼了。”说着便手持利刃,向前方冲杀而去。 晓风刚来到残月身边,喘息未定,还没来得及向众人说明情况,那些人便已迎面冲杀而来,晓风生怕又引起相互残杀,于是急忙喊道:“他们疯了,残月姐,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残月笑道:“就凭他们这些人,岂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既是要救援窦家寨,又岂能逢敌便躲?”于是便说道:“弓弩手准备!”刁大龙闻言,连忙命令众弓弩手弯弓搭箭,对准向他们冲来的人马。 晓风情急之下,也说不清楚,于是便急忙拦在众弓弩手的前面,只是高声喊道:“大家住手,是自己人。” 残月自然知道这样的小队人马不可能是玄阴教的人,因为即便玄阴教久攻窦家寨不下,也不至于铩羽而归,剩下些散兵游勇,若是攻下窦家寨,他们遇到前方大批人马,也会向窦家寨返回,绝不可能拼死向前冲杀。她之所以佯装不知,目的也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表示她救援窦家寨的决心而已,现在晓风的举动已让众人明白过来,于是也不便再做张做智,急忙说道:“虽然是自己人,但现在避让已经来不及了,你们听我命令,他们冲过来之后,我们只打落他们的兵刃,制住他们即可,千万不要伤了他们。” 第296章 我要报仇 众弓弩手闻言,这才退向一旁,由残月等武功高强的人在前,那些从窦家寨逃出来的人还是拼命鞭马向前冲杀而来,只等他们靠近,残月等人这才动手,这些人来势虽凶,也做了拼死一搏的准备,然而武功上终究不是残月等人的对手,双方才交上手,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响过后,那些人手中的兵刃纷纷落地,俱都被点中穴道,摔下马来。 残月见这些人已被制住,手中没有兵刃,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于是对他们说道:“大家别误会,我们是云月宫的人。你们是窦家寨的人么?” 没等那些人答话,虎子便赶上前去,见到那些人连忙扑上前去,抓紧其中一人的双臂,焦急地大声问道:“我们山寨怎么样了?怎么只有你们几个跑出来,寨主呢?” 那人见了虎子,一脸悲戚的神色,低着头答道:“窦家寨完了,寨主他……寨主他……”说到这里,声音已经哽咽,两行热泪滚落下来,其他人的神情也十分悲伤。 虎子从他们的神色已经猜出了十之八九,但他没听到窦老怪到底是生是死,始终不甘心,于是接着逼问道:“你们快说,寨主他怎么样了?” 那人说道:“寨主他被人杀死了。” 这个时候,残月已经让晓风他们将众人的穴道解开,虎子继续问道:“寨主是怎么被杀死的,你们为什么不保护寨主,你们贪生怕死,自己逃了,是不是?”说着两眼迸发出愤怒的火光,咬牙切齿,神情既是愤懑。 那人说道:“就在你离开一个时辰之后,玄阴教的人便已经赶到窦家寨,他们二话不说,见人就杀,简直就是一群魔鬼。尤其是那一群黑衣女子,简直就像是鬼魅夜叉一样,杀人之时,故意不将人一刀杀死,而是先砍断弟兄们的四肢,我们本都是刀头舔血的人,却也从未见过这么残忍的手段,众弟兄见了她们,就如同见到恶鬼一般,拼命逃窜,我们山寨瞬间便被击溃,我们寨主见山寨已经保不住了,于是拼命挡住敌人,掩护弟兄们逃走,但没想到他们在我们山寨的出口设了重兵埋伏……” 虎子继续问道:“后来呢?你倒是快说啊。” 那人道:“后来我们寨主就带领我们拼命向外冲杀,没想到山寨已经被玄阴教占领,山寨里也不再有任何动静,那些人平息了山寨的战斗之后,于是从山寨中冲杀出来,对我们正在突围的人形成了前后夹击之势,我们眼看着就要突围,没想到形势骤变,我们便劝寨主先行离开,我们留下挡住追兵,但寨主爱惜弟兄们的性命,说什么也不肯走,并且以死相胁,要我们赶紧离开,要不然就自刎在我们面前,让我们断了念想。” 虎子急道:“你们就这样离开了,难道没有再劝说么?” 那人道:“虎子,你也知道寨主的脾气,他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后面大批敌人就要追来,前面的敌人还没有处理干净,在这种局势下,才不得已做出这样的举动。我们一面向前冲杀,一面拉着寨主离开,但寨主说什么也不肯走,大刀已经在脖子上割出血来,并且大声喊道‘山寨被占,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都是我这做寨主的责任。现在眼看着敌人就要冲过来,你们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 虎子问道:“那你们怎么说的?后来怎样?” 那人道:“我当时就在寨主身边,听寨主这么说,于是极力劝道‘要怪就怪敌人凶残,怨不得寨主,寨主对弟兄们义薄云天,要留下殿后,也是我们,还是寨主先走吧!’说话之间,敌人已经越来越近,寨主声嘶力竭般喊道‘你们再不走,难道要我死在你们面前,你们才肯走么?’说完这句,寨主又将刀刃向脖子上摁了下去,鲜血汩汩流了下来,不得已之下,我们只得离开。 心想,或许我们离开之后,他们若是擒住寨主,日后我们还可设法营救。没想到我们刚杀出重围,走出去没几步,回头一看,一名武功高强的老头施展轻功,越过众人头顶,从半空中一掌向寨主头顶袭去,寨主那时还在杀敌,等到发现之时,再想防备,已是不及。被那人重重地在头上击上一掌,寨主便仰倒在地,一动不动,我在马上听到其中一人问道‘窦老怪已死,我们要不要追击那些人?’那老头道‘穷寇莫追!我们回山寨去见教主吧。’我们听说寨主已死,他们也没有退去的迹象,于是便想结伴逃往云月宫,请残月宫主为我们报仇,夺回窦家寨。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你们。” 虎子心中还有一丝希冀,急忙道:“按你们所说,你们只是听敌人说寨主已死,你们只见寨主被人击倒在地,并没有亲眼见到寨主已经死了,是不是?” 那人颓然道:“虎子,我们虽没有亲眼见到寨主已死,但我们在山寨之中与敌人战斗之时,亲眼见识过那几个老头儿的武功,只要被他们打中一掌的弟兄,没有不立时毙命的?更何况我们寨主头部中掌,哪里还有生还的可能呢?” 虎子闻言,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了,神色茫然般连声说道:“你撒谎,你撒谎,我们寨主不会就这么死了的。”旋而又跪倒在残月面前,疾声恳求道:“残月宫主,你也认为我们寨主没死对不对?请你快发兵,去窦家寨救我们寨主,求求你了。” 残月并不答话,只是将头直摇,花雨劝虎子道:“虎子兄弟,节哀顺变,我们并不是不救他,只是窦寨主他已经死了。”虎子闻言,委坐在地,口中喃喃自语道:“我与寨主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没想到寨主就这么死了……”随即转念一想,咬咬牙,忿然说道:“我要为寨主报仇,杀光他们……”说着便一跃上马,正准备向窦家寨鞭马而去。 晓风见这人有情有义,不愿他独自前去送死,于是急忙拦住他,说道:“虎子,你清醒点,窦家寨已经完了,你们寨主也已经死了,就算你要报仇,现在也不是时候。我们本是来救窦家寨的,所以只带五六百人来,眼下窦家寨已经被人攻占,我们这点人马就算一起去,也敌不过他们。报仇之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第297章 兴师问罪 虎子依旧不从,一边鞭马,一边喊道:“别拦着我,我要报仇!” 晓风只得出手点住虎子的穴道,窦家寨众人见虎子要赶往窦家寨报仇,自然也是义愤填膺,纷纷骑上马,准备一同前往,残月见虎子已被晓风制住,于是说道:“诸位好汉,请听我说,窦寨主被玄阴教的人所杀,我们也格外惋惜与痛心,不仅窦寨主的仇要报,窦家寨死去的弟兄的大仇,更要他们玄阴教血债血偿。我在这里向大家保证,你们窦家寨的仇也是我云月宫的仇,玄阴教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们窦寨主让你们来投靠云月宫,说明这是窦寨主对我云月宫的信任,所以你们要听我的,此地距离窦家寨不足二十里,距离敌人的老巢飞虎寨,也不过数十里之遥,我们若不及时退去的话,很有可能又会被敌人两面夹击,包了饺子。所以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回云月宫,再从长计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俱都默然不语,残月道:“既然各位不说话,我就当各位同意了。”于是便下令道:“传令下去,后队变前队,向原路返回。”晓风等人闻言,于是各自去指挥队伍撤退,窦家寨虎子等人无奈之下,也只好随大队返回云月宫。 到了云月宫之后,残月对虎子说道:“虎子,你也窦家寨的弟兄们说了,玄阴教在你离去一两个时辰之内,便攻占了窦家寨,我们鞭长莫及,赶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你心中可对我云月宫没有及时出兵,有什么怨言么?” 虎子道:“残月宫主事先已经对我说过,就算及时出兵,也来不及救窦家寨。但残月宫主还是亲自带人前去增援,我们对残月宫主,对云月宫的弟兄们只有感激,哪里还有什么怨言呢?但我还是想问一句,残月宫主什么时候为我窦家寨报仇啊?” 残月道:“我知道你心急,我心中何尝不急呢?你也知道玄阴教不仅是窦家寨的敌人,也曾经多次攻打我们云月宫,杀害我云月宫许多弟兄,也同样是我云月宫的死仇。但报仇之事,还是需要计划周全,你放心就是,玄阴教不攻取我们云月宫,是誓不罢休的,只要他们还在飞虎寨与窦家寨中,就不怕他们跑了,总有机会报仇的。” 虎子还要催促,只听残月对风波恶道:“风寨主,窦家寨的弟兄们大战之余,身上都带着伤,还请你马上带他们下去,用我们云月宫最好的金疮药,为他们治伤,腾出最好的客房给他们养伤。”风波恶领命,与虎子一同带领着窦家寨这些残兵剩将,退出了演武堂。 残月随即对众人说道:“你们也退下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铁罗汉、刁大龙、都难敌等头领也纷纷从演武堂中退了出去。 残月也正准备离开,花雨心中憋了许多话,当着其他人的面不便说,这会儿风波恶等人都已离开,演武堂中只剩下自家姐妹,见残月准备离开,连忙叫道:“残月姐,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再走?” 残月闻言,又重新在演武堂主座上落座,没等残月说话,晓风便急不可耐地对花雨说道:“有什么话刚才为什么不说?要是没什么要紧的,还是让残月姐先去休息吧,一来一回赶了这么远的路,残月姐也已经乏累了。” 残月笑道:“晓风,我晚点休息不妨事,花雨心中有话要说,你就让她说嘛。”晓风这才没有阻止花雨继续说下去。 只听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让我说,我就说了。我想问问残月姐,你事先有没有预测到我们此去定然来不及救援窦家寨?” 残月笑道:“这是自然,窦家寨离我们这里将近百里,玄阴教在攻打窦家寨的途中擒住虎子之时,距离窦家寨不足二十里,而我们是在他们故意放走虎子,虎子逃回云月宫之后,才发兵赶去,虽然一路上快马奔驰,也势必来不及救援窦家寨。我之所以发兵前往救援,是为了不让旁人说闲话而已。” 花雨道:“残月姐发兵前往救援窦家寨,不管来不来得及,总是没错的……” 残月笑道:“既然你也认为应该发兵,我们这次发兵也没有伤亡,俱都安然回来了,你还想说什么呢?” 花雨道:“请听我说完,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一队人马,虽说看不清是敌是友,但以残月姐你的聪明才智,不可能不知道这些人是窦家寨的人吧?你心中既然知道来人不可能是敌人,你又为何让晓风前去迎敌?晓风回来之后,不听她说明情况,又准备命弓弩手射杀敌人,还请残月姐解释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要是不说清楚,我还是会问到底的。”越说到后面几句,表情越是不悦。 晓风见状,怫然道:“花雨,你说清楚,你这么质问残月姐是什么意思?那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我误杀了窦家寨的一个人,他们都没有说什么,你为什么这样质问残月姐呢?当时天那么黑,残月姐眼睛再亮,相隔那么远,也看不清那些人到底是玄阴教的人,还是窦家寨的人啊。更何况,我向来都是这种好战的性子,见有敌人冲来,就算残月姐不说,我也会向前迎敌,你今天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呢?” 花雨厉声道:“我没问你,你别说话。” 残月当时那么做,心中只觉畅快,并没有想到花雨看出了她的心思,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后悔,但若是说出实情,不仅晓风、花雨,或许其他姐妹也会对她不满,于是也不做声色,笑道:“花雨,你今天是怎么了?你问的那些问题,晓风已经替我回答了,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你为何还是反应如此之大,你到底想说什么?” 花雨道:“既然你让我说,我就直说了吧。当时那些人虽来势汹汹地向我们冲来,但通过马蹄声便可判断出对方也不过数十人而已,当时玄阴教与窦家寨正在大战,若来人是玄阴教的人的人,那定然是攻不下窦家寨,返回飞虎寨,既是如此,怎会是区区数十人而已。所以他们即便久攻不下,也必会及时率大队撤回,不会是数十人匆忙逃窜,所以对方根本就不是玄阴教的人,这一点你一早就知道。对也不对?” 柳絮见姐妹们听花雨这么一说,都在议论纷纷,神情都是对残月的不满,于是笑道:“花雨,你这是事后诸葛亮,你说你已经猜到来人可能是窦家寨的人,当时有那么都机会,你为何不早说出来,非得现在来说,好像是残月姐在有意戏弄晓风与众人似的,残月姐这么做,对她自己又没什么好处,有什么理由呢?你们说是不是?” 第298章 外柔内刚 花雨道:“我只想听残月姐自己说,你们都别为她辩解。” 残月敛起笑容,正色道:“花雨,你这是对我兴师问罪么?” 花雨道:“兴师问罪倒是不敢,我只怕将来会被人欺骗利用而已。我们本来就亲如姐妹,你现在高高在上,不仅统领云月宫,而且千千万万人唯你马首是瞻,威风煞气,与昔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我只是不想姐妹们像晓风一般,被你欺骗,置身危险之中,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已。” 残月闻言怒道:“什么欺骗利用,从来没有的事,你为何在此胡说八道?我对姐妹们怎么样,她们心里再清楚没有,你别在这里没事找事,胡搅蛮缠。” 花雨道:“今天的事情只是个前兆而已,将来可说不定不会变本加厉。” 残月怫然道:“无理取闹,不可理喻。”旋而又怕花雨这番话会引起姐妹们的怀疑,于是又向晓风问道:“晓风,我且问你,花雨说我有意欺骗你,你心里怎么想的,我平时对你怎样?” 晓风道:“残月姐对我自然如亲姐妹一般,也经常教导我做事不要冲动,这次事情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花雨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饶不休,小题大做。残月姐不要多心,过两天她就会明白的。” 残月道:“有你这句话,我心甚慰。”旋而又向柳絮等人问道:“你们呢,心里有话,不妨像花雨一样直说,若有什么怨言,不妨挑明了说,大家都是好姐妹,不要将话放在心里。” 众人适才还议论纷纷,听残月这么一说,俱都默然不语,柳絮笑道:“残月姐对大家都是一视同仁,亲如姐妹,这有什么好说的。” 花雨怒道:“好啊,你们一个个都不敢得罪她,却将我当作无理取闹的恶人,好得很,这里容不下我,我走就是,天大地大,还怕没有我的容身之处么?”说着便忿然离开演武堂,施展轻功,离开云月宫,向山下走去。 残月没想到平时柔弱和顺的花雨,性子却如烈火一般,说走就走,当下也格外后悔,于是急忙对柳絮说道:“柳絮、晓风,你们赶紧跟去看看,将她拦下,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跑出去,我怕她有危险。” 柳絮与晓风闻言,连忙追了出去,花雨一时气愤,准备离开云月宫,但忘记了从密道离开,需要残月的手令。她走到金蛇阵上方之时,便已想起,但此刻正与她闹别扭,却也不想返回去求她。 晓风与柳絮见花雨站在悬崖边上,正在跃跃欲试地准备从悬崖上往下跳,还以为她想不开,要寻短见。于是急忙赶过去,一把将她拉住,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道:“花雨,你这是何必呢?只不过是拌了几句嘴而已,用不着寻短见吧?” 晓风道:“你怎么这么小气啊,我们又不是有意说你无理取闹,只是不想姐妹关系闹僵而已,你就跑出来,要死要活的。” 花雨道:“谁要死要活的,寻短见啊?你才想死呢,我只是没有灵蛇草药水,无法通过金蛇阵下山,所以想看一下能否像你一样从悬崖上自由上下而已。我与你的武功差不多,你可以上来,我为什么不能从这下去呢?” 晓风道:“原来如此,只不过还是不行。” 花雨笑道:“你越是小瞧我,我越要跳给你看,我就不信小小的悬崖还能难倒我?从下面上来困难得多,从这里下去却容易得很呢。” 晓风道:“你这就说错了,从下面跃上悬崖,可以看到悬崖处的落脚点,我们的钢索短剑就能发挥作用,从这里却看不到那些突出的山石,况且跳下去是下坠之势,若是中途没有可攀附的东西的话,很有可能会坠崖而死。更何况现在悬崖之上都是机关,稍不注意,就会被连发弩箭射死,若没有这些机关,我倒是可以陪你试试看,但安上了机关,就万万不行了。你这么聪明,不会想不到这些吧?” 花雨道:“我会比你更笨么?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这些还要你说,但我一定要离开云月宫,所以就算有这些劳什子机关,我也要试试看,上次在丘神绩的书房暗室之中,那些机关岂不比这里的高明许多么?我还不是安然无恙么?所以你也不用劝说我了。” 晓风道:“你这还不是不将自己的生死当回事么?以前我看你凡事都谨慎小心,现在怎么比我还鲁莽,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们已经失去这么都姐妹了,我可不想你再有事,虽然平时你老是和我拌嘴吵架,有些自作聪明,花言巧语,但我也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不明白,今天你为何总是与残月姐过不去?平时她也没与你有什么矛盾呀。” 花雨道:“你到现在还帮着她说话,既然如此,你还追出来做什么?你还认为是我有意与她过不去,无理取闹,你为何还管我是死是活?” 晓风道:“我哪有帮着残月姐说话,你还不知道吧,是残月姐怕你独自一人跑出来,会有危险,于是让我和柳絮姐将你叫回去,有什么事,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你为什么说也不说一声,就跑出来呀?” 花雨道:“她还是那么虚伪,只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姐妹们看而已。她哪里会管我的死活,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话了。”随即向柳絮问道:“柳絮姐,你身上的灵蛇草药水,借我用用吧。” 柳絮见花雨去意已决,于是便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说道:“你非走不可么?大家姐妹一场,好聚好散,就算要走,也让大家送你一程呀。” 花雨道:“这里已经容不下我了,我不走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呢?但姐妹一场,毕竟有些割舍不下,若是不趁这会儿走,以后就会有更多的牵绊,反而走不了了。所以饯行就免了吧。”说着从柳絮手中取来药水,从悬崖上下去,用灵蛇草药水将金蛇引开。 晓风对柳絮说道:“花雨要走,柳絮姐,不如我们强行将她留下吧,我们两人定然可以制住她的。” 柳絮道:“她现在决议要走,而且适逢她正在发脾气,我们适才在演武堂中又没帮她说话,现在又与她动手,纵使能够留住她,也势必会让误会更加难以化解。所以还是让她先出去散散心情,或许过几天她想明白了,就会回来了。” 第299章 遭逢劲敌 晓风听柳絮这么一说,知道花雨小气,怕引起误会,于是便没有出手阻止,但眼看着花雨就要离开,怕她一去不返,于是问道:“花雨,你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 花雨笑道:“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人在江湖,飘蓬转徙,走到哪里就去哪里吧!” 晓风问道:“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是说永远都不回来了么?” 花雨没有答话,兀自向山下走去。 晓风与柳絮无奈,也只得仍由她离去,看着她的背影隐没在山路尽头,这才怏怏离开悬崖,返回云月宫中。 残月等人却依旧在演武堂中等候她们的消息,见晓风与柳絮回来,于是急忙问道:“花雨怎么没与你们一起回来呢?” 柳絮道:“她执意要走,我们又能拿他怎么样,总不能联手将她制住,押送回来见你吧。”柳絮见残月适才面对花雨的问话,不敢实话实说,让花雨发脾气离开,心中多少有些怨言,但见残月似有悔意,对花雨仍是很关心,是以这才没有发怒,仅仅是发发牢骚而已。 残月自然听出柳絮话中有话,有些不满,当下也没有介意,于是说道:“她盛怒之下,你们自然不能与她动手,但也不能由她一个人下山啊,你们应该跟着她,一路上有个照应,然后找机会劝她与你们一起回来,或许她想通了,就会同意与你们回来呢?” 晓风道:“残月姐,是我们办事不周,但她武功也不错,在江湖上也没有仇人,只要不到飞虎寨那边去,不遇到玄阴教那些人,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正如你说的,或许她过两天想明白了,就会自己回来的。所以你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残月道:“但愿如此吧。大家在这干着急也不是办法,现在时候也不早了,大家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我们再想办法去找她回来吧。”说着便与众人一起,离开演武堂,回房休息去了。 花雨下山之后,刚走到山脚下,也不知何去何从,于是便向洛阳方向走去,没想到还没走几步,便被两名黑衣女子拦住去路。 花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拦住我?” 其中一名女子冷笑道:“你不知道我们是谁没关系,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是云月宫的人就行了。” 花雨虽没见过这两人,但听她们这么说,便知与云月宫有仇,于是便想起了都难敌等人与窦家寨的人都提到过的,玄阴教有一群心狠手辣的黑衣女子,想到这里,便不由得警惕起来,眼下被她们二人拦住,要想脱身,着实不易,于是便想先拖延一阵再说,遂道:“你们这是想拦路抢劫不成?不过你们找错人了,我出来时,身上并没带多少银两,这里有些碎银子,你们若是想要,拿了走人就是。”说着便从怀中逃出一把碎银子来。 那女子笑道:“笑话,我们还缺银子花不成,少装模作样,跟我们走一趟吧。别逼我们动手。” 花雨笑道:“你们既然不要银子,我又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跟你们走?你们要动手动脚,这里地方这么宽敞,尽管去动手动脚就是,多活动一下筋骨,对身体有好处。我走我的,你们不要拦着我就行了。” 那女子怒道:“少跟我耍贫嘴,我们要你跟我们走,你不走也得走,由不得你。”说着便伸手向花雨臂膀抓来。 虽然她出手如电,但花雨早有防备,一闪避开,那女子见状,对另外一名黑衣女子说道:“看来她有些武功,我们联手,将她制住,押回去见教主。”于是另一名女子也动手来抓花雨,花雨见状,知道这两名女子武功甚是了得,只想尽快想办法离开,并没有与他们动手的意思,于是并没有使出钢索短剑,只是以快身法不断闪避。 但这两名女子,轻功身法也甚是了得,任何一人也不输给花雨,尽管花雨使尽浑身解数,以轻功身法闪避退让,但这两名女子就如幽灵一般,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在她身旁倏来倏往,不停地伸出利爪,向她身上抓来。 花雨见怎么也摆脱不了这两名女子的纠缠,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等自己内力耗尽,她们要抓住自己就轻而易举了。于是连忙使出钢索短剑,向身前一名女子射来,那女子也没想到花雨会有这么奇怪的兵刃与武功,但她们二人都是玄阴教圣使中的佼佼者,平时受过特殊的严酷训练,不仅身手了得,应敌之时,也极其擅长应对突发情况。 一开始她们只是想抓住花雨,并没有想伤害花雨的意思,因为她们知道花雨是云月宫的人,而且云月宫是残月等女子说了算,花雨定然在云月宫中地位极其重要,好不容易遇到她落了单,若是能将花雨擒住交给教主,那势必对攻打云月宫大有好处,更是大功一件。于是只想生擒花雨,并没有亮出兵刃,取她性命的意思。 这会儿见花雨使出这么奇异狠辣的兵刃,出招又是这么凌厉,让人防不胜防,于是也没有像平时那样争锋相对,迎难而上,而是很自然地足尖一点,向后倒纵数丈,避开了花雨这凌厉的一击。 花雨见将身前那女子逼退,身后那名女子又向自己抓来,于是顺势挥鞭,向后面一甩,钢索短剑向身后女子横向袭来,那名女子见这一招来得突兀,现在出刀防守,已是不及,于是也急忙向一旁避开,花雨见自己的钢索短剑剑尖就差那么几寸就能割断身后那名女子的喉咙,却不料被她避过,暗道一声:“可惜!” 但也没有继续进击,于是便想,不如趁现在离她们二人距离较远,自己有长兵刃,钢索短剑在手,可随时与这两名劲敌保持距离,尽快脱离战阵,施展轻功逃走。若是等她们使出兵刃,与自己对敌,再想逃走,就难如登天了。 花雨见眼下也只有向右边逃走,才是最佳选择,于是便施展轻功,向右边急速奔去,但那两名女子此时也拔出了弯刀在手,艺高人胆大,并不畏惧花雨手中的钢索短剑,见花雨要逃走,于是便急忙随后追来。 第300章 以退为进 花雨见那两名黑衣女子紧追不舍,适才见识过她们二人的本事,心想,要是动起手来,单打独斗,尚且可以应付,若是她们联起手来,可万不是她们的对手,眼下不可恋战,只有想办法摆脱她们的纠缠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更加迅速地向前奔跑,然而适才被她们二人围住之时,耗费了不少内力,跑了一段时间之后,越发觉得气力不济。 然而那两名黑衣女子见这样追赶也不是办法,于是便轮流交替着追赶花雨,这样一进一退,既节省内力,最终也能将花雨擒住。然而她们对花雨手中的钢索短剑也颇为忌惮,追赶之时,却始终与花雨保持一段距离,眼看着花雨内力不济,速度慢了下来,当先那名女子突然加快速度,跃身向前,来到花雨跟前。 花雨见状,知道这时候再想逃走已然不及,于是便想趁后面那名黑衣女子尚未赶到之前,以钢索短剑尽快逼退这名女子,然后再想办法逃走。 于是便骤然发出钢索短剑,如一道银色的闪电一般,向身前那名女子袭去。尽管花雨这一招甚是凌厉,然而对方见识过钢索短剑的厉害,已有了心理准备,将一柄明晃晃的圆月弯刀挥舞地快捷无伦,钢索短剑速度虽快,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但有个明显的缺点,就是软兵器重量较轻,一旦与对方兵刃相互碰撞,就会变幻方向,但前提是对方出招速度至少要与钢索短剑的速度同样快,才能办到。 这两名黑衣女子的快刀无疑能够做到这一点,于是当花雨在此发出钢索短剑之时,身前这名女子便不再闪避,而是以快刀与之对攻。她很清楚,凭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擒住花雨,然而只要谨慎应对,花雨要想伤到自己,却也是很难办到,虽说功力悉敌,无法擒住花雨,但却能将她牵制住,等候同伴过来,合二人之力,要擒住花雨就易如反掌了。 花雨自然清楚她的用意,于是每攻出一招,等对手应对的空挡,便想借机逃跑。然而对方旨在拖住花雨,并没有比武争胜,一决生死的意思,故而花雨只要身形微动,她便立刻以快身法移形换影,堵住花雨的去路。 花雨见她如此纠缠不休,已是心急如焚,正愁没办法摆脱此女的纠缠之时,身后那名女子又已赶到,花雨知道无法再逃,于是怒喝道:“你当我怕了你们么?要打就打,何必像狗皮膏药似的粘着我。” 其中一名女子冷笑道:“你的武功也算不错,长得倒也水灵,若是投靠我玄阴教的话,很有可能会受到我们教主的器重呢。” 另一名女子笑道:“你武功虽过得去,但绝不是我们二人的对手,若是不识抬举,不跟我们走的话,刀剑无眼,动起手来,你可捞不着什么好处。” 花雨怒道:“你们说完了没有,要我投靠玄阴教,不是痴人说梦么?你们玄阴教都是无恶不作的恶徒,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怎会与你们同流合污?我独自一人,确实不是你们二人的对手,但你们若是想擒住我,也是休想,打不过你们我还不会自杀么?” 身前那名黑衣女子笑道:“你宁折不弯,宁杀不辱,也是无用,就算你死了,我们也要将你的尸首带回去。你们云月宫的头儿残月,若是知道你在我们手上,难道不会来救你么?就算是尸首,她也会想办法弄回去的。” 花雨笑道:“这你们就大错特错了,我只是云月宫中无足轻重的婢女而已,日前已经主动离开了云月宫,残月宫主根本不会将我放在心上,我看你们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那女子笑道:“你当我们是傻子么?云月宫的婢女能有你这般功夫?那云月宫岂不是人人都是武林高手么?那你们还待在这山寨干嘛,早就称霸江湖了。不妨告诉你,我们早就知道了你们的底细,残月与你应该是同一个师父教的,使用的都是钢索短剑,另外你们这些女子,还有三种武功,分别是柳絮飞刀、勾魂洞箫、索命琴音,所以你绝不是婢女,而是与残月关系密切之人,残月绝不会对你置之不理。” 花雨听她这么一说,看来是事先就打探好了的,于是便说道:“看来你们对我云月宫中人的武功路数都有所了解啊,没错,残月宫主她们的确会这些武功,但我说的也是实话,我只是残月宫主身边的贴身婢女而已,因为平时伺候得好,故而她才传了我一些武功。” 那女子笑道:“你不承认也成,等我们擒住你之后,通知残月,一试便知。若是她不在乎你的生死,你若是肯归顺我玄阴教,则可委以重用,若是不识抬举,则一刀杀了便是。反正今日你必须跟我们去飞虎寨,由不得你做主。” 说完便要联手对付花雨,花雨心想,反正我也不是她们二人的对手,此刻被她们缠住,又逃不掉,不如就跟她们走一趟,听说她们玄阴教的教主也是名女子,我倒是想瞧瞧她长什么模样?顺便也打探一下,她们玄阴教的情况,总不能跟他们交战数次,连他们玄阴教到底是那些人管事,都不知道吧。 更何况,自己发脾气跑出来,这会儿眼看着要被擒去,不如趁此机会弄清楚,残月姐到底会不会在意我的生死。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说道:“且慢动手,你们不是要我跟你们去玄阴教么?我可以不反抗,跟你们走,但我有几个条件。” 那女子笑道:“早这样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来,若是合情合理的话,我们会考虑的。” 花雨道:“第一,我去你们玄阴教,你们不能绑着我;第二,见了你们教主,我可以不必参拜;第三,你们也不能对我严刑拷打。” 那女子笑道:“只要你老实跟我们走,我们自然不用绑住你。你并非我教中人,可以不用参拜教主,我们教主让你做什么,只要你配合的话,我们自然不会对你用刑。这些条件我们现在就能答应你,但你若再想逃跑怎么办?” 说着向她右手一指,说道:“我们想像你借样东西,若你能答应,我们便不用绑缚你。也不用担心你逃走了。” 花雨早听说她们这些黑衣女子都是心狠手辣之徒,打斗之时,喜欢折磨对方,砍断敌人的四肢,让敌人痛不欲生,气绝而死,这会儿见这女子指向自己的右臂,于是惊怒道:“这万万不行,你们若想要砍下我的手臂,我就与你们拼了。” 第301章 身陷敌营 说着又拉出架势,准备与这两名黑衣女子血战到底。 那女子笑道:“你既然答应与我们同去飞虎寨见我们教主,我们还要砍下你的手臂做什么?只不过你武功很好,虽然我们两人看住你,但你手上的钢索短剑确实让人防不胜防,万一你偷袭我们,然后找机会逃跑,怎么办?所以为了表明的诚意,你还是将手臂上的钢索短剑解下来,交给我们。要不然,我们也只能将你当作犯人一般,绑回去了。” 花雨心想,虽然钢索短剑从不离身,但若是被她们擒住,她们若想拿走,也阻止不了。于是道:“既然你们不放心的话,钢索短剑你们暂时拿去好了。不过我可告诉你们,我若是离开玄阴教之时,你们可一定要还给我。”说着便从手臂上将钢索短剑解下来,递给其中一名女子。 那女子也不敢直接用手去接,因为她们知道,使用这种毒辣兵刃的人,很有可能在兵刃上淬毒,于是用手帕缠住手掌,才从花雨手中接过钢索短剑,然后放入行囊之中。 花雨问道:“此处离飞虎寨至少也有几十里路,我们就这样走过去么?” 那女子道:“蛇闹山附近的林中,有两匹快马,我们三人骑马回飞虎寨,你与我同骑一匹。”随即说道:“还等什么,这就走吧。”花雨被这两名女子缠住,刚才已经试过,根本逃不了,更何况现在已将钢索短剑交到她们手上,想要伺机逃跑更加没有可能,于是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然而这两名女子依旧不放心,手中紧握弯刀,让花雨走在她们二人中间,向蛇闹山山脚下的林中走去。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她们驻马之地。三人骑上快马,向飞虎寨急速奔驰而去。 这两名黑衣女子便是奉了教主阴无敌之命,跟踪虎子到云月宫打探消息之人,她们在金蛇阵旁边被柳絮发现之后,便立马下山,但她们知道虎子来云月宫求援,残月定然会派兵支援窦家寨,于是也没有立刻回去,便是想弄清残月到底会带多少人去窦家寨。 过了不久,残月果然带兵下山,她们本想赶回去向教主禀明情况,但是云月宫的人马实在太多,去窦家寨的道路被他们所占,残月等人又是一路快马奔驰,她们苦于没有办法再不被人发现的情况,赶在他们前头,到达窦家寨。于是便一路尾随而去,没想到过了不久,残月等人又调转马头返回。 她们知道定是自己人已经攻下窦家寨,残月等人救援不及,只得返回云月宫,于是她们二人便没有急着回去,隐身于蛇闹山山脚下。想了解更多关于云月宫中人如何通过金蛇阵的情况,于是便将马匹系在树林之中,等残月等人上山之后,再行上山,没想到过了不久,便在山崖之上见到三名女子,似乎在争吵,然后一阵浓烈刺激的气息再度袭来,她们正感到奇怪,便见花雨走过金蛇阵,向山下奔来。 她们考虑到蛇闹山时云月宫的地盘,于是直等到花雨到达山脚,才将她拦住,想将她擒回去,交给教主阴无敌。 本想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她擒住,没想到花雨武功了得,故而这才动起手来,更没想到的是,花雨会束手就缚,答应与她们同去飞虎寨。 虽然这会儿得偿所愿,但还是不放心,即便是骑在马上,也是让花雨坐在前面。花雨问道:“你们教主不是在攻打窦家寨么?你们既然要我去见你们教主,为何带我去飞虎寨,而不是窦家寨呢?” 那女子笑道:“区区窦家寨,又岂会是我玄阴教的对手,要拿下窦家寨,简直易如反掌,你们去而复返,不就是因为发现窦家寨已经被我们占领了么?而我们教主既然打下了窦家寨,自然会返回飞虎寨,所以我们去飞虎寨见教主,不会有错。” 花雨笑道:“正所谓不打不相识,你们武功这么好,应该是玄阴教中的重要人物吧?你们教主为何让你做这种跑腿的活啊?看来你们教主还是不重视人才,你让我加入玄阴教,我以后还不是个跑腿的,我才不干呢。” 那女子冷笑道:“你懂得什么?我们是玄阴教的圣使,只需要服从教主的命令,其他人在教中地位再高,也不及我们。你若是能够被我们教主看中,那是你的福气,再者说来,任务不分大小,能够为教主效力,那是教主对我们的信任,我们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花雨闻言,随口问道:“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你们俩叫什么名字呢?” 另一名女子闻言,骤然怒叱道:“少给我套近乎,你想调查我们的底细么?我们叫什么,与你何干,你现在还没有加入玄阴教,等你加入之后,教主自然会告诉你的。该问的就问,不该问的就少打听。” 花雨道:“小气鬼,你们不想说,我还不想知道呢。什么圣使,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你们玄阴教,与我们云月宫相比,看来还差得远呢。打不过我们,上不了山,就使这种阴谋手段,两个欺负一个。要是单打独斗,我才不怕你们呢。” 那女子笑道:“你有多大的本事,适才我们与你交手,已经一清二楚了,就算单打独斗,你也未必是我们其中一人的对手。你要是不服气,到了飞虎寨之后,我们二人可以比试比试。但现在我们就要抓住你,可不想与你公平比武。” 花雨道:“就算到了飞虎寨,你与我比试,那也不公平,因为你们人多,我是单身一人,我怎么知道,其他人会不会使诈,暗中帮你。就算没有人这么做,你们那么多人,在气势上就压我一头,让我怎么放开手脚与你比试呀。” 那女子笑道:“那你想在哪里比试,到你们云月宫中么?” 花雨道:“要是在云月宫里比试,我们其他人虽不会暗中相助我,但你也会觉得不公平。我看不如我们二人另寻一处无人之地,一较高低怎么样?” 另一名女子显然比这名女子心思更加缜密,连忙抢着说道:“鬼机灵的小丫头,心眼儿也忒多了些,到时候你势必又会想办法逃跑,我们轻功差不多,武功也差不了多少,比试之时,你若是逃跑,谁能抓得住你呢?想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还嫩了些,废话少说,快要到飞虎寨了,到了教主面前,你若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们对你不客气。” 花雨道:“你这是自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既然提出比试,怎会逃跑呢?这不是还没到飞虎寨么?一路上不说话,像个闷葫芦似的,有什么好的。到了你们那里,我自然会守规矩的,你放心就是。” 那女子笑道:“你守不守规矩是你的事,我们如何处置你,是我们的事,我们也不怕你不守规矩。” 说话之间,三人两骑,已经到了飞虎寨入口。其中一名女子笑道:“就在这里下马吧,我们走进去。”于是便与花雨一起跃身下马,一同向飞虎寨的聚义厅走去。 玄阴教弟子见两名圣使带着一名陌生女子进了飞虎寨,不等这两名女子吩咐,便有人跑去禀报教主阴无敌。 第302章 惊为天人 玄阴教教主阴无敌见她的两名圣使一夜未归,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了,现在听说她们回来,自是欣喜不已,于是急忙让她们到聚义厅来。 那两名圣使带着花雨一起,到了聚义厅,没等阴无敌问话,花雨便急忙说道:“你就是玄阴教的教主么?怎么总带着带着面罩,将脸蒙起来呀?” 阴无敌没有做声,只听她身旁一名圣使喝道:“大胆,见了我们教主,还不跪下,在这胡说八道什么?” 花雨向与她随来的两名圣使一指,说道:“她们答应过,只要我随她们前来,就不用参拜你们教主的,怎么你们想反悔么?我可不吃你这一套,我又不是你们玄阴教的人,为啥要拜你们教主。” 阴无敌听了,笑道:“说得不错,不是我们玄阴教的人,不用行礼。旁人到了这里,只当是进了狼窝虎穴,吓得直哆嗦,你倒好,非但不怕,说起话来,倒是肆无忌惮。你叫什么名字?” 花雨问道:“听你声音,也甚是年轻,你既然想知道我叫什么,就应该以本来面目示人,不应该遮遮掩掩的,朋友之间以诚相待,你已经见到我了,我连你的面儿都没见到,为啥要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呀,这样我不是很吃亏么?若是你将我当作犯人审问,我也不怕你,更加不会回答你了。” 随身圣使又喝道:“哪来的野女子,如此不懂规矩,居然敢这么跟我们教主说话,我们教主是你想见就见的么?就不怕我杀了你么?”说着便要上前去教训花雨,阴无敌将手一抬,示意她不要这么做,那圣使这才住手。 只见阴无敌举起一直纤纤玉手,缓缓揭开戴在头上的面罩,花雨见了惊呼一声,因为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精致完美的脸孔,简直像是白玉雕成的美人儿一般,毫无半点瑕疵。纵然同是女子,她也不由得盯着阴无敌,想多看几眼。 西域的美人儿与中原的女子的美确实有许多不同之处,尤其是这名身为一教之尊的女教主,更是与众不同,在花雨心里,玄阴教教主,应该是那种凶神恶煞的老巫婆才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美人儿。别说是她见了惊讶,教中其他人,见了教主惊为天人,尽管他们有许多人自小便在玄阴教接受训练,但是俱都从未见过教主,从来都是只见其声不见其人。 这次见了教主当众展示了她惊艳的容颜,心中无不是感激不已,感谢阴无敌的恩赐,能够让他们得以见到教主本人。 因为她们玄阴教有个规矩,若是被选为教主,便终身只能蒙着脸,不能让人见到自己的容貌,并且终身不能谈婚论嫁,更不能与任何男子有任何感情瓜葛,因为玄阴教教主在西域就像是圣洁的天神一般高贵,任何人都不能亵渎与不敬。 厉魄等人听说阴无敌在人前揭开面纱,于是纷纷赶到聚义厅来,极力劝诫道:“教主,这万万不可啊,你是天上的神,岂能让这些凡人见到?这是不符合规矩的,还请教主将面纱戴上。” 阴无敌笑道:“虽说我们玄阴教有这个规矩,但我们也应入乡随俗,大唐风气开放,武则天身为天下之主,还不是能够抛头露面,我看以后这条规矩,在中原就不用守了。” 厉魄等人还是固执己见,正色说道:“不管在哪里,都万万不行,我们历代教主都是如此,从来没有一位教主敢破此例,要是教主执意如此,那我们必须要马上请阴玄灵长老来,主持公道。” 花雨闻言,笑道:“你们这些糟老头子,坏得很,这是什么破规矩呀,为啥不能破例啊?人家明明是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你们偏偏要让她蒙着脸,不让人见到。既然规矩是人定下的,为啥不能改呀?” 厉魄向花雨怒喝道:“哪来的野女子,我们玄阴教的事,岂容你来说三道四?小心我一掌劈了你。我说不能改就是不能改。” 花雨知道这几个老头儿武功厉害得紧,但自己是玄阴教教主请来的人,有他们教主在这,倒是一点也不害怕,于是也怒道:“是这位姐姐是教主,还是你是教主?凭啥你说不能改就不能改,这里到底谁最大?你们这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拿着鸡毛当令箭么?” 厉魄道:“这里自然是教主最大,但这是玄阴教自开创教派以来,亘古不变的规矩。就算是教主也不可随意更改。” 其实这事只有阴玄灵知道实情,西域女子虽有遮面的习惯,但却也不是一定要这么做,他始终奇怪为什么玄阴教会有这么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后来翻阅教典与历代教主留下的信件,最终在玄阴教第五任教主阴无双的书简之中,找到了这条规矩的源头,原来阴无双本是极为美貌的女子,自从来到中原之后,便认识了一名中原侠客,两人虽是一正一邪,但却是相互爱慕。 后来阴无双要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大肆残杀江湖好汉,这名侠客被迫之下,便渐渐与她疏远起来,正巧那时她与人打斗之时,被几名正派高手围攻,虽然最终脱困,但她的面容上却留下一道永远抹不掉的剑痕,她便一直以为自己的良人是因为得知了她容颜被毁,便不再与她相见,于是便从此戴上了面纱,立誓终身不嫁。 非但她自己如此,也传下教令,自她以后的所有教主,终身戴上面纱,不得以本来面目示人,并且孤身终老。因为在她心里,天下男子俱是负心汉,他们只会喜欢女子的美貌,等到年老色衰或是面容被毁之时,便会变心。 阴无双终身都生活在这种愤恨之中,直到霸业成空,辗转逃回西域,临死的那一刻才想明白,事情原来并非这样,他之所以不再与自己相见,并非他得知了自己容颜被毁,或是移情别恋,因为这件事除了她自己,也只有伤她的那几人知道。而这几人都是当时闻名于世的大侠,并且几日之后,便被她设计杀死,他们也不会在那短短几天,便将这事传到自己心上人的耳中。 想到这里,后悔不已,于是便将这事的本末写在了教典之外的书简之中,本想亲口吩咐几位长老,改掉这个规矩,但扶病写完这件事的始末,便觉气力不支,溘然长逝了。 第303章 荒唐教令 那封书简虽写明了这件事的始末,但众长老听说教主归天,只忙着商议再立新教主之事,始终没有发现那书简,后来这封书简便与教主阴无双的遗物一起被封藏起来,不见天日。新教主阴无情自然没有看到,后来这个荒唐的规矩,便这么流传下来。 后来经那些多事之人添油加醋,随意给这规矩编织了一套说辞,披上一层神圣的外衣,便成为了玄阴教亘古不变的铁律,就算是教主也不得更改,其他人更加不用说,否则便是触犯了神灵,轻则重立教主,重则要受到凌迟之刑。 阴无情尽管武功高强,美艳不可方物,但自小被灌输了这种观念,只能孤芳自赏,终身不嫁,于是成了这条荒唐规矩的第一个牺牲品。 她虽然成为了牺牲品,却也终身不敢质疑,因为众长老也说不清楚是何原因,只是众口一词地说这是天神的旨意,如果违背,天神就不会再庇佑玄阴教。玄阴教也不能再完成一统江湖的霸业,她于是便终身遵从,一生都在筹谋如何完成玄阴教历代教主一统江湖的夙愿,于是便带领全教教众,从西域到达中原,开始逐步推进她的计划,但后来这个梦幻依旧还是破灭了,玄阴教遭到了中原八大门派的围攻,再次被逐出中原。 直到现在,阴无敌自被选为教主继承人之后,便被强行灌输了这个观念,但是阴无敌随着年龄渐长,便越来越离经叛道,经常做出让众长老无法接受的举动,不经意间会打破这个规矩,后来几个长老商议之下,只得允许她可以在众圣使前以本来面目示人,在公共场合,必须严守这条神圣的规矩。 他们本来有权重立教主,但考虑到阴无敌并无大过,又是上任教主阴无情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于是便没有采取强硬的措施,更何况众长老中阴玄灵是阴氏一族的族人,又辅佐过两任教主,加上阴无敌,可谓是三朝元老了,他在教中劳苦功高,一言九鼎,有时候连教主阴无敌都会惧他三分,对他毕恭毕敬。 他虽知道这规矩也并非自玄阴教创教以来就有,而且近乎荒唐,但前面两位教主都终身遵从,经过这么多年,早已在全教乃至整个西域的人心中,有了普遍的认同与接受,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否则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当然谁也不敢触犯这条规定。 尽管如此,但阴玄灵作为阴氏一族的长辈,自从得知了其中的原因之后,也极为同情阴无敌的遭遇,于是平时对她管束非但不严,相反,其他人若在这件事上责备教主,他也会护短,据理力争。 要不然阴无敌就算是再大胆,到了中原,也不敢随意在人前揭开面纱,并且说出这样悖逆的话来。 这会儿阴无敌见厉魄等人对自己的举动,既是反感,甚至有威胁之意,心想,要是自己执意要这么做,他们说不定会煽动全教弟子,来回到西域,重立教主。 不得已之下,只好重又将面纱戴上,对厉魄等众长老道:“各位长老不要小题大做,我见这小姑娘可爱的紧,又同是女子,她既然想见见我的容貌,我便让她见见,这个阴长老知道了,也不会反对的。适才说要入乡随俗,开此先例,只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 厉魄见状,还是说道:“阴长老只是同意可以让各位圣使见到,并没有说所有女子。希望教主还是以大局为重,不要随意开这种玩笑。” 花雨见状,本来以为是很小的事情,没想到却是这么严重,虽然这些长老表面上对教主执属下之礼,却有约束教主之权,他们玄阴教内部的事,自己身为局外人,还是不便掺和。见教主已经戴上面纱,于是笑道:“既然已经相互见面了,也没必要为了我,改掉你们的规矩。还是说正事吧,教主,你让这两位圣使将我抓来,到底所谓何事呢?” 阴无敌并不正面回答花雨的问话,只是笑问道:“你是残月宫的人吧?” 花雨随口道:“教主,你怎么知道?我与她们两个一起进来的,她们可什么都没与你说呢?” 阴无敌道:“我问你什么,你只管回答就是。” 花雨笑道:“既然被你们所擒,我也没必要再隐瞒了,我叫花雨,曾经确实是云月宫的人。” 阴无敌闻言,听出花雨的意思,惊喜道:“怎么你以前是云月宫的人,现在不是了?可愿加入我玄阴教,本座对你甚是喜欢,你的武功应该也不错,不妨就留在玄阴教,为本座效力如何?你放心,本座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花雨笑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嫁二夫,这个道理我还是知道的。虽然我与她们吵嘴,跑了出来,不再是云月宫的人了,但我若是投靠了你们玄阴教,岂不是落得个背主投敌的骂名,所以我绝不会加入你们玄阴教的,所以你们还是不要浪费口舌了。” 阴无敌听花雨这么一说,非但不以为忤,反而觉得花雨忠诚可靠,有情有义,但自打见了花雨,便从心底里喜欢,因为自从她出生以来,从小就被管束地死死的,学习各种武功,还要学习各种技艺,各位长老从不让她结交任何人,这些圣使虽是她的亲信,但也仅仅是将她当作一教之尊,从没有人像花雨一样,一见面便要与她交朋友的。 故而听了花雨这么说,知道花雨的心意不可扭转,但还是想争取一下,于是又说道:“既然你与云月宫的人闹翻了脸,你跑出来这么久,被请到这里来,也没有人来找你,你何必要这么愚忠呢?你现在投靠我玄阴教,也并非背主投敌啊。虽然我们玄阴教与你们云月宫发生过几场战斗,但其实我们与云月宫的残月等人也好,原来黑风寨的风波恶等人也罢,都没有任何私人恩怨。所以严格来讲,我们并不是你们的敌人,也根本不想多你们这些敌人。” 花雨闻言,不禁笑道:“你们不想与我们为敌,可为何又杀害我们这么多人,就算以前没有恩怨,现在也成为死仇了,现在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实在是可笑。” 第304章 破阵方法 阴无敌笑道:“本座并没有与你说笑,我们初到中原,确实不远多树仇敌。只要你们能让出云月宫,我们也犯不着与你们为敌。至于之前的事,我们双方都有死伤,只要你们让出云月宫,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花雨道:“你们这是想鸠占鹊巢么?你让我们让出云月宫,我们岂不是再无容身之地了么?这如何能够答应你们呢?” 阴无敌道:“我们知道残月是豫南绿林界的首领,你们也并非云月宫一处容身之所,你们只要退出云月宫,就能减少我们玄阴教这个劲敌,又何乐而不为呢?” 花雨忿然道:“这万万不行,若是我们就这样退出云月宫,其他山寨也势必会小看我们,怎会再服从我们的调遣,我们即便找到其他山寨容身,也势必不能长留。更何况,你们要强占我们的云月宫,也没那么容易。几次进攻,不是都被我们打退了么?” 厉魄闻言,怒道:“你们仗着有金蛇阵,才能抵挡住我教的强攻,若是没有金蛇阵,试问你们能守得住云月宫么?恐怕到时候云月宫也会像飞虎寨与窦家寨一样的下场吧。” 花雨道:“我们就算没有金蛇阵,云月宫可不比飞虎寨与窦家寨,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你们要想攻占云月宫,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我们有金蛇阵之险可恃,你们更加不可能攻上云月宫了。两军对阵,不光是斗力,还要斗智,你们以为武功高强就了不起么?我们能够想出用金蛇阵守山,那是我们残月宫主智慧超群,你们不能想出安全通过金蛇阵的方法,那是你们愚昧无能,怪不得别人。” 厉魄被花雨的一番话说得哑口无言,阴无敌闻言,笑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你也不要这么得意,我们虽暂时没有想到通过金蛇阵的好办法,但你们既能通过金蛇阵,就一定有办法,我们用你们的办法,一样能够通过金蛇阵。”旋而对擒来花雨的两名圣使问道:“让你们跟踪窦家寨的人去云月宫,可有看出他们用什么办法安全通过金蛇阵的么?” 其中一名圣使说道:“启禀教主,当时天太黑,我们虽没有看清他们具体用什么办法,放窦家寨的人通过金蛇阵的,但却也发现了一些线索,我想这些线索一定与金蛇阵有关……”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快说,你们发现了什么线索?” 那圣使道:“我们发现窦家寨那人到了金蛇阵下方之时,首先吹响哨子,过了不久,便有一女子到达金蛇阵上方,那女子来了之后,紧接着我们就闻到一种极为浓郁的刺激性香味,同时听到金蛇阵上嗖嗖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树叶上游走一样。等香味散去,这种声音也停止了,窦家寨那人便从金蛇阵上狠自然地走了过去,并没有受到金蛇的攻击。” 花雨笑道:“这有什么呀,金蛇阵旁边的山林之中野花甚多,即便是冬天,也有花朵开放,能闻到一些花香是很正常的事。至于听到些声音,金蛇在蛇阵之中也要觅食,自然会在上面游走了。” 另一名圣使道:“但你从云月宫下来之时,我们也同样见到了那名女子,那种香气出现之后,你又能安然通过金蛇阵,而其他时候,我们并没有闻到这种香气,这又怎么解释呢?” 花雨心想,决不能让他们知道灵蛇草药水的事,于是便狡辩道:“这有什么的,或许你的鼻子时灵时不灵的也说不定呢?又或许是那位姐姐身上抹了什么香水,也说不定呢,要不你们怎么一见到那位姐姐,就闻到那种香气呢?” 阴无敌笑道:“你先别忙着狡辩解释,稍微一想就知道,这种香气定然就是能够引开金蛇的药物,而她们听到的声响,也并非你说的,金蛇为了觅食,在蛇阵上游走,而是金蛇觉察到这种刺激性气味之后,就纷纷从蛇洞中窜出来,循着香气的方向游走。等香气散去之后,所有金蛇都离开了金蛇阵,想要通过金蛇阵的人便能顺利安然通过了。我说得对也不对?” 花雨见阴无敌推断得合情合理,也确实道出了实情,但她现在还不知道灵蛇草药水的事,于是还想扰乱她的推断,遂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对不对?这样不是出卖云月宫么?你要是觉得对的话,那就用这种办法通过金蛇阵,不过我告诉你,若是没有把握的话,千万不要轻易尝试,要不然身陷金蛇阵之中,遭到无数剧毒无比的金蛇袭击,那种惨不忍睹的滋味,我想你们已经见识过了吧?” 阴无敌笑道:“你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扰乱我们的思路,据她们二人所说,我基本上可以断定,那种发出特殊香气能够引开金蛇的药物,就在你们身上。”说着向身旁那名圣使耳语了几句,那名圣使便要过来对花雨搜身。 擒来花雨的那名圣使见状,连忙说道:“不用搜了,她身上根本没有那种药物。我之前已经搜过了。” 花雨闻言,随口问道:“你什么时候搜过我的身了?我只记得我只将兵器交给你,并没有让你搜身呀。” 那圣使笑道:“我要搜你的身,还能让你发现么?我们同骑一匹马时,已经将你全身所有的物事都检查过了,你身上是有几瓶丹药,但我闻过了,都不是那种药物。另外还有几十两碎银子,和一把匕首,于是就将它们放回去了。” 花雨道:“好呀,你们玄阴教的人不仅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还是小偷小摸的毛贼呀。连你这样的小偷,都能当上圣使,我看你们玄阴教个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还想让我加入玄阴教,我若是加入玄阴教的话,岂不是与你们同流合污了么?幸亏我没有同意加入你们呢。” 那圣使闻言,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不妨告诉你,我们这些人都是身兼数技,为了保护教主,以及执行一些特殊的任务,这些技能是必不可少的。像你这样口不择言,胡说八道,不懂规矩的人,就是想加入我们玄阴教,我们还不要呢,之前是我们看错你了。” 第305章 奇货可居 阴无敌喝道:“都给我住嘴,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在此争吵不休,有将本座放在眼里么?” 那圣使闻言,便急忙请罪,道:“还请教主恕罪,要怪也只能怪花雨肆意诋毁本教,我为了维护本教声誉,是以才与她争论,一时间没有考虑到教主的感受,还请教主不要介意。” 阴无敌道:“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那种能引开金蛇的药物,定然由专人保管的,你可看清楚了那名女子的样貌么?” 那圣使道:“这个我倒是没有看得太清楚,不过我认得她的身形,似乎就是上次在蛇闹山脚下,与屠飞虎一起率领飞虎寨的人打败薛克构的军队的女子。” 阴无敌问道:“你说的就是使用柳叶飞刀的那名女子么?” 那圣使答道:“正是此人。” 阴无敌道:“那日在蛇闹山脚下,匆匆一瞥,我也记不得那女子长啥模样,你们既然见过那女子几次,下次若是遇见她,可否能够认得出呢?” 那两名圣使异口同声地答道:“当然认得。” 阴无敌道:“那好,本座现在给你们一个新任务,那就是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从这女子身上得到灵蛇草药水,于此同时,你们马上带着我的亲笔信,交给云月宫的残月,并且告诉她们,若是她们不想让花雨死的话,就按照信上说的做。”说着便让身旁圣使取来笔墨,在纸上寥寥几笔,匆匆写就了一封信,装进信封,用朱砂封好。然后交给其中一名圣使。 厉魄见状,连忙说道:“且慢,我有话说。” 阴无敌道:“厉长老有话不妨直说。” 厉魄笑道:“教主的做法,属下是完全赞同的,只不过这事必须得缓上一缓,首先花雨一下山,便被两位圣使擒来,我们若是此刻将信送到,残月等人定然是将信将疑;其次,她们若是相信花雨在我们手上,若是不按教主说的做,倾巢而出,来攻打飞虎寨,我们此刻分兵两处,光靠飞虎寨这些人,实在难以应付,不如先缓上几天,等我们让其他长老将兵力调集到飞虎寨,做好准备。看看她们的态度,若是果如花雨说的,残月等人已将花雨逐出云月宫,没有再出来寻找她,那我们再考虑是否送信给残月。” 阴无敌道:“厉长老说的不错,这样做才是万全之策,她们若是不在乎花雨的生死,再送信给她们,也无济于事。那就照你说的做吧,先缓上两天再说。” 其中一名圣使道:“那现在,我们将花雨关起来,还是怎样?如何处置,还请教主示下。” 阴无敌笑道:“虽然花雨口不择言,当众出言诋毁我玄阴教,但本座见她武功不错,人才难得,又是残月身边重要的人,不便将她当作囚徒关押,还是准备好一间客房,将她关起来,饮食不要怠慢,派人看守,防止她逃走就是了。” 花雨道:“我看你们还是放了我吧,首先我确实已经与残月等人闹翻,她们根本不会在意我的生死,你们想扣着我不放,以此要挟残月等人交出云月宫,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其次,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入玄阴教的,你们就别枉费心机了。” 厉魄道:“是否有用,还得看残月对你的态度,你说了不算,我们怎知你是不是在扯谎呢?再者说来,若是残月等人不在乎你的生死,不同意我们的条件,你又不识好歹,坚决不加入我们玄阴教,我们也不会放了你,放虎归山,难道我们不会杀了你么?”随即便喊来弟子,将花雨押了进去,按照教主阴无敌说的,关入了客房之中。 自从花雨发气跑下山之后,残月等人一宿都没睡安稳,总担心花雨会有什么事。于是晓风等人一大早便来找残月,要求下山寻找花雨,只听残月道:“花雨跑出去,我也甚是担忧,但此事不宜张扬,要不然,让玄阴教的人知道了消息,就会千方百计去寻已经落单的花雨,若是花雨被玄阴教的人擒去,要想救出她,就难上加难了。” 晓风问道:“那我们就不去找花雨了么?好歹是姐妹一场,总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外边吧,就算没有遇到玄阴教的人,丘神绩以及他手底下的御林军,都是认得花雨的,要是花雨被丘神绩擒住,也同样是凶多吉少呢。” 残月道:“你急什么,我没说不去找花雨啊,虽然花雨跑出去,玄阴教与丘神绩都不可能知道,但她一个人在外,我还是不放心的。这样吧,我们这些人从密道下山,几个人一组,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去打探花雨的下落,无论有无结果,日落之前,都要回到云月宫。以防没找到花雨,反而让玄阴教有机可乘,趁我们出去寻人,他们率兵来攻山。你们看怎么样?” 众人闻言,俱都同意残月的意见,于是便跟随残月从密道秘密下山,由残月、晓风、柳絮、花影、玉琴等人各自带领着一组人,分别从四个方向,向前一路打听花雨的下落。 然而花雨已经被玄阴教的人擒去飞虎寨,她们虽然向各个方向搜索,问了好些人,都没有人见过她们描述的女子,一直到傍晚时分,她们见寻出了几十里,都没有花雨的下落,于是便各自向原路返回云月宫。 到了云月宫之后,只听残月道:“我们都各自寻出了将近百里,一路打听,俱都没有半点消息,只有附近的飞虎寨与窦家寨没有去过。然而此刻飞虎寨与窦家寨都已经被玄阴教占领,花雨就算是跑下山去,也不会主动送羊入虎口,往飞虎寨与窦家寨方向走的。你们说花雨会去什么地方呢?” 柳絮道:“之前虎子来云月宫求援的时候,玄阴教的人就来窥视云月宫,他们会不会一直留在蛇闹山没走,然后刚好发现了花雨一个人跑下山去,然后将花雨擒去。我见过那跟踪虎子的两人的身影,他们轻功极高,看来是玄阴教的高手呢,花雨虽然武功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因此被敌人擒去了也说不定呢?” 残月道:“但附近也没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呀。花雨虽有可能不敌他们,但也不至于抵挡不了一阵子啊,你们知道花雨轻功极好,而且钢索短剑又是兼具进攻与防守的作用,若是花雨想逃,一般人是擒不住她的。这样,我们明天再去附近看一下,哪里有打斗的痕迹,只要确认了花雨被人擒去,我们再去飞虎寨与窦家寨查探一番。虽然,若是花雨被玄阴教擒去,他们肯定会派人来通知我们,以花雨作要挟,提出条件,但是我们也不能这么被动,若能救出花雨,就算是希望渺茫,我们也要去试一试的。” 第306章 重信重诺 到了第二天,残月等人又亲自带着晓风等人下山寻找花雨,因为花雨被抓之时,自知不敌,也没做反抗,故而没有留下任何打斗的痕迹。残月等人遍寻多处,仍是毫无头绪,于是便打算与柳絮分别带领一组人到飞虎寨与窦家寨去打探情况。 只听残月对柳絮说道:“玄阴教的人非同小可,所以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因为他们刚打下窦家寨,很有可能绝大多数高手还留在那里,故而你们千万要注意,别被他们发现了行踪,我们势单力孤,一旦被他们发现,就要立即撤退,否则就危险了。还是像原来一样,无论有没有打探到花雨的消息,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云月宫。” 柳絮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我们以前就是干这一行的,就算是重作冯妇,定然是得心应手,况且这次是敌明我暗,没那么容易被人发现的。就算被他们发现,我们只要立即撤离,他们也未必追得上我们。” 残月道:“你办事我是放心的,那就分头行动吧,我与晓风她们去飞虎寨,你带着花影、玉琴等人去窦家寨。”既已约定好,于是众人便一同向西边赶去,到了分岔路口,便分成两组,分别前往两个山寨打探。 而玄阴教方面,厉魄等人已经在昨日将窦家寨的大批人马调往飞虎寨,只留下简楚客一人带领着上百弟子守在窦家寨,并且命简楚客随时与即将赶到中原的阴玄灵等人联系。 于此同时,阴无敌自从将花雨关起来以后,就派出几名圣使隐藏在蛇闹山附近,随时窥视云月宫中残月等人的一举一动。她们虽没有见到残月等人从何处下山,但已经发现他们多方打听花雨的行踪,而且正向飞虎寨与窦家寨方向赶去。得知这个消息,于是连忙回到飞虎寨,向教主阴无敌禀告。 只听阴无敌道:“我猜的果然不错,残月等人果然还是找到这里来了,吩咐下去,严阵以待,在山寨周围多设伏兵,只要发现有人靠近,有一个抓一个。” 厉魄闻言,急忙说道:“教主,万万不可啊!” 众人听厉魄这么说,俱都感到不解,阴无敌也有些疑窦,于是问道:“厉长老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残月等人既然要来我们飞虎寨,我们抓她是理所当然的事,你为何要阻止呢?你这样做,对得起被云月宫的害死的教众么?”众人听教主阴无敌这么一说,俱都极为愤慨,纷纷怒视厉魄。 厉魄见状,急道:“哎呀,教主,你们误会了,我并不是阻止教主擒捕残月等人,而是我认为教主的办法不妥而已。” 众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阴无敌听厉魄这么说,不禁问道:“我这样做并无任何不妥啊,难道厉长老有更好的办法么?” 厉魄道:“教主这样严防死守,固然可以确保任何人都进不了飞虎寨,但我们这次是要擒住残月等人,而并非守住山寨,不让敌人入侵。她们这几个人也不可能对我玄阴教有任何威胁,就算让她们进来,那有能怎么样呢?更何况她们个个武功了得,轻功也不错,有这等武功的人,警觉性一定很高,一旦让她们发现了我们的伏兵,你想她们还会来么?她们不进入我们的埋伏圈,则我们也没办法将她们擒住,这样不是徒劳无功么?” 阴无敌听厉魄这么说,感觉是有几分道理,于是接着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要怎样呢?” 厉魄笑道:“我们不妨装作若无其事,根本不知道她们要来的样子,也不多设伏兵,非但如此,平时的岗哨,与山寨口的弟子也要相对减少些,放她们进来,然后在山寨里埋伏起来,只等她们进来之后,便对她们进行合围,这样他们武功再高,也休想逃出飞虎寨了。” 阴无敌道:“你的办法我也想过,只是残月既能一统豫南绿林界各大山寨,除了武功出众外,也势必是个极富智谋的人,这样一个女子,做事之前势必会极为谨慎,就算我们故布疑阵,也未必能让她们上当呢,她们若是不进来,我们岂不是枉费心机么?” 厉魄笑道:“教主,你忘记了么?我们手上不是有花雨么?她们正是为了打探花雨的消息而来,只要我们用花雨做诱饵,就不怕她们不上钩呢。她们姐妹情深,我就不信,她们会眼睁睁地看着花雨受苦,而无动于衷?到时候我们将花雨绑在广场中央的柱子上,然后命人用鞭子抽打她,她们势必会上前来营救,只要她们敢来,我们便让她们有来无回。” 阴无敌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好办法呢,这个我万万不会同意的,我答应过花雨,不对她用刑,你们谁也别想动她一个手指头,本座乃堂堂的玄阴教教主,岂能失信于一个中原女子?我们西域人最是看重承诺,若是失信于人,是会遭人唾骂的,普通的西域百姓都不会这么做,难道本座连普通的百姓都不如么?” 厉魄闻言,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教主你也看到了,虽然教主对花雨青睐有加,但这花雨却极为敌视我们玄阴教,视我们玄阴教为死仇,既然她这么不识抬举,教主何必要对她特别照顾呢?承诺是相对与朋友而言的,对敌人根本用不着将什么承诺,更何况我们又并非要将她怎么样,只是在发现残月等人到来之时,抽上几鞭子装装样子,引诱她们上当而已。若能因此而一举擒获残月及云月宫的首脑人物,那我们便能攻占云月宫,这样对我们玄阴教百利而无一害,又何乐而不为呢?” 阴无敌道:“花雨仇视我们玄阴教是人之常情,本座可以理解,要是厉长老易地而处,也会如此做。但本座说过不对她用刑,就绝对不会,即便是装装样子,也是万万不行,其他事都可以事急从权,唯有这件事没得谈。若是为了夺取云月宫,而让人瞧不起我们玄阴教的话,本座宁可不要这云月宫。” 其实阴无敌心里一直都想将花雨收为己用,因为打一见面,就对花雨的聪明伶俐,娇俏可人格外喜欢。并且花雨是她来中原之后,第一个将她当作朋友的人,这也是阴无敌之所以将花雨当作上宾对待的原因。她答应过不对花雨用刑,就绝对会做到,虽然她也知道,从大局着想,理应听从厉魄的意见,用花雨引诱残月等人上当,但她却不想伤害花雨,从而错失了这个唯一将她当作朋友看待的人。 第307章 苦肉计 厉魄道:“要是教主坚持不对花雨用刑的话,属下还有个办法,不知教主可愿听我说下去呢?” 阴无敌道:“有话快说,不要说一半留一半,吊人胃口。” 厉魄道:“属下的意思还是按照原来的办法,只不过是要变通一下,既然教主不愿对花雨用刑,各位圣使对教主自是忠心耿耿的,只要教主一声令下,即使是赴汤蹈火,她们也义不容辞,不妨找出一名身形相貌与花雨差不多的人来冒充花雨,然后将她押到广场之中,假装对她用刑,以引起残月等人的气愤,这样便能引诱她们进入我们的圈套了。” 阴无敌怒道:“厉长老,你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这些圣使为本座出生入死,有功无过,为什么平白无故要对她们用刑呢?更何况,要是本座答应你这样做了,她们心里会怎么想?会认为本座对待外人比自己人还好,平时为本教做那么多事,也没多少封赏,现在又要无故受刑,就算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也必定会有怨言吧。” 厉魄道:“教主要是不便去说,由属下去与各位圣使商量一下,万一她们有人愿意忍受一时皮肉之苦,为教主效力呢?” 阴无敌道:“你去说,不是与本座亲自去说一样么?更何况,这些圣使直属本座调令,你虽是本教的执法长老,但她们也未必会听你的呢?”说着对身旁两名圣使说道:“你们去将其他圣使叫来,这事我要遵循一下她们的意思。” 那两名圣使领命而去,将其余圣使都交到聚义厅中,只听阴无敌道:“本座之所以将你们都叫来,也并非要分派给你们什么任务,而是有件事要与你们商量一下,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本座绝不会怪罪。” 众圣使闻言,俱都跪下齐声说道:“教主但有所命,属下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阴无敌道:“我事先说过了,这并非什么命令,你们答应与否都没关系。本座的意思是,在你们当中选出一人来冒充花雨,引诱残月等人上当,可能要受一些皮肉之苦。你们可愿意么?” 这时候其中一名圣使站出来说道:“教主要我冒充花雨,其实也行,只是我比花雨高出半截,就算我答应教主这事,敌人也未必会相信。但是属下还是想问一下,花雨就关在飞虎寨中,为何要找人冒充她,而不直接以她当作诱饵呢?教主莫非是担心她们会将花雨救走,故而才想出鱼目混珠的办法么?要是这样的话,那教主大可不必担心,休说她们只有几个人前来,就算云月宫倾巢而出,要想攻入飞虎寨,救走花雨,也是绝不可能的事。” 阴无敌道:“其实本座想让你们其中一人冒充花雨诱敌的原因,并非是惧怕她们将花雨救走,而是那两位圣使曾经以本座的名义承诺过花雨,只要她束手就缚,不做反抗,随她们来见本座,就不对她用刑,虽然本座没有亲口说过,但既然是本座的名义承诺的,也就相当于是本座亲口所说,本座岂能食言而肥呢?故而才有了这个想法,在你们中间找出一个与花雨身形样貌差不多的人,换上花雨的衣服,以苦肉计引诱残月等人上当。” 那圣使道:“原来是这样,这不过是小事一桩,不过是挨上几鞭子而已,算不得什么?只要能够对本教大业有利,同时又能维护教主的声誉,我想所有人都愿意为教主效劳的。” 阴无敌笑道:“既是这样,那再好不过,你们都是见过花雨的,认为哪位圣使的身形样貌与花雨相似,足矣蒙混过关呢?其实只要有七八分相似就行,只要换上花雨的衣装,让她们从远处看起来,辨别不出来就行了。目的只是为了引诱残月等人来救花雨,从而掉入我们的圈套之中而已。” 那圣使道:“我们西域女子与中原女子的相貌,还是有些差别的,我看唯有黛丽丝与花雨有几分相似,不如就让她代替花雨吧。”阴无敌闻言,也有些为难。 那名叫作黛丽丝的圣使闻言,不等阴无敌吩咐,于是便跪秉道:“黛丽丝愿意为我教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区区几鞭子,算不得什么。教主快做决定吧,残月等人一会儿就要到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阴无敌闻言,高兴地道:“既然如此,那你速去花雨的房间,将花雨的衣服换上,然后到这里来见我。”黛丽丝闻言,便急忙向花雨的房间赶去。 黛丽丝到了花雨的房间之后,对花雨说道:“快点将你的衣服脱给我!” 花雨见黛丽丝行色匆匆,一进门就让自己脱衣服,于是急忙向后退了几步,急道:“我为什幺脱衣服,你到底想干什么?” 黛丽丝喝道:“废话少说,你脱是不脱?”说着便要上前动手。 花雨急道:“且慢,我且问你,这件事你们教主知不知道?是你们教主让你来的么?我只听说男人有龙阳癖,难道你们西域的女子还有这种嗜好不成?难怪我看你们教主见我的时候怪怪的呢?” 黛丽丝怒道:“你想什么呢?谁说我们西域的女子喜欢女子,不喜欢男子的了?我们只是要你的衣服而已,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随即将手上的包裹向桌子上一扔,说道:“脱下你身上的衣服,换上这件。” 花雨笑道:“原来只是想让我换件衣服而已呀,看来你们待客之道还是蛮不错的呢,我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现在还给我换衣服,快给我看看,你们西域女子的衣服漂不漂亮,我还从没有穿过异域女子的衣服呢。” 黛丽丝冷冷地道:“就在桌上,你不会自己拿么?”嘴里却在嘟囔着:“你倒是好,在这里有吃有住,我却要替你去受罪,只等擒住残月等人,看我怎么拿她们出这口恶气。” 花雨却想也不想地将身上的衣服脱下,交给黛丽丝,然后拿起黛丽丝带来的衣服,高兴地跑到里屋去试穿了。 黛丽丝带上花雨的衣服,来到自己的房间,换好之后,又重新赶到聚义厅来。阴无敌看得出她脸上神色不对,似乎刚发完脾气,当下也没有挑明,只是对厉魄道:“厉长老,黛丽丝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吩咐弟子,千万要手下留情,毕竟黛丽丝是本座的圣使,地位尊贵,就算是为了诱敌,也不下重手,伤了黛丽丝。”厉魄闻言,答道:“属下明白!教主视各位圣使如亲姐妹一般,我想她们定然会理解教主的苦心的。” 第308章 诱敌失败 说完便将黛丽丝带了出去,绑在广场的柱子上,厉魄生怕残月等人认出不是花雨,于是便先让黛丽丝将自己弄得披头散发,然后便让弟子开始鞭打黛丽丝。 而就在这时候残月等人也到了飞虎寨附近,躲在周围的树林之中,晓风目力极好,首先发现了广场柱子上绑着一个人,于是对残月说道:“残月姐你看,他们正在鞭打花雨呢?我们赶快冲下去,将花雨救出来吧。” 残月道:“再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花雨,再做决定。” 晓风急道:“你看花雨都被他们折磨得不成样子了,这时候不救她,只怕就要被他们打死了。还等什么呢?我记得花雨临走之时,就是穿得那件衣服,虽然我们看不清她的面貌,但若不是花雨,能是谁呢?” 残月道:“我还是觉得有些冒险,虽然那女子从身形上看,确实与花雨有几分相像,所穿的衣服也与花雨的相同,但没看清样貌,还是不能确定。就算是花雨,我们也不能如此鲁莽,别看周围人不多,都是些普通的玄阴教弟子,但很有可能是他们设下的陷阱呢?我们如果贸然冲下去,非但救不了花雨,很有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呢。” 晓风急道:“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花雨受人鞭打,而置之不理么?你的心肠也太狠了,就算花雨之前在言语上冲撞了你,我们好歹也是十几年的姐妹,你难道就可以见死不救么?” 残月道:“你以为就你关心花雨,我就不关心她么?我若是不在乎她的生死,我犯得着冒险带着你们到这里来么?之前那些误会,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但我们要救她,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这么贸然冲下去,只会让敌人的奸计得逞呢。” 晓风急道:“我看你就是想见死不救,才找这么多借口。既然你不救花雨,你别拦着我。”说着便一跃而下,大喝一声,发出钢索短剑瞬间杀了那两名正在行刑的玄阴教弟子。正想冲过去救下绑在柱子上的人,绑在柱子上的黛丽丝便挣脱了虚绑的绳索,一掌向晓风胸前袭去。 晓风丝毫没有防备,因此重重地受了黛丽丝一掌,好在黛丽丝内功并不深厚,也并不是精于掌法,平时只是擅长西域弯刀刀法,故而晓风受了她一掌之后,也并没有致命,饶是如此,已是倒地不起。 厉魄等人这才冲了出来,连忙让弟子将晓风绑缚起来。只听厉魄责备黛丽丝道:“你坏了教主的大事,你知道么?” 黛丽丝怒道:“敌人靠近过来,我出招制敌,怎么就坏了教主的大事呢?她不是被我击伤,被擒住了么?” 厉魄怒道:“你太心急了,这女子必然不是一个人来的,要不然就不敢一个人冲下来了,只要稍等片刻,她的同伙必然会冲下来支援她,我们再一拥而上,不是可以捕获更多敌人么?现在她们见这名女子也被我们擒住,还怎么会中我们的圈套呢?” 残月见晓风心急之下,贸然出手,担心她有危险,正准备带着其余同来的姐妹一起冲下去支援晓风,救下花雨。没想到还没等到她们下去,晓风便已被敌人打伤,于是只得命令众人连忙退下,离开飞虎寨,骑着快马返回云月宫。 厉魄见只擒住一名云月宫的女子,于是极为愤怒,带着黛丽丝,让弟子们押着晓风进了聚义厅,见教主阴无敌。只听厉魄道:“黛丽丝不听号令,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还请教主秉公处置。” 黛丽丝道:“教主,请听我解释,这女子一上来便用钢索短剑杀了两名玄阴教弟子,出手狠辣之极,而厉长老等人眼见着这女子要靠近我,却不出手相助,只要这女子靠近我的身边,就会发现我不是花雨,我便会有危险,我总不能等着敌人发现之后,再出手防备吧?这女子武功厉害的紧,我若是出手迟了,被她所杀,岂不是死得冤枉么?” 厉魄道:“谁说我们不出手相助了,我们只是想等她的同伙一起下来之后,再行出手,你难道不会审时度势,稍微等一会儿么?只要你随机应变,装作伤重虚弱昏厥,不省人事,她就算靠近你,也只会先给你解开绳索,然后想办法带你走,根本不会想到先辨认你的样貌,她若是怀疑你的身份,就不会贸然冲下来了。你作为接受过各种特殊训练的圣使,难道连这些都想不到么?” 黛丽丝怒道:“你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这名女子与花雨朝夕相处,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只要再靠近几步,必然会看得出我与花雨的不同之处,根本不用仔细辨认样貌。你自以为聪明,将所有的人都当作傻子么?更何况这女子下来杀了两人之后,你们不动手,她的同伙也没有下来相助,很显然再她下来之前,她们就起了疑心,若是她们不下来,你们便不出手的话,我岂不是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她杀死了么?” 厉魄道:“即便如此,你也应该冒着被杀的风险,为教主完成任务。你这样做不是贪生怕死么?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做我玄阴教的圣使,万一教主日后有难,你也是不是先顾虑自己的生死,而置教主的安危于不顾呢?” 黛丽丝闻言,还要与厉魄争论下去,这时候阴无敌已经听得不耐烦了,于是怒喝道:“行了,都别争论了,本来本座就不同意用黛丽丝替代花雨受刑诱敌,黛丽丝出于自卫,提前出手,也情有可原,厉长老不要借题发挥,老是抓着不放。虽然没有抓住残月等人,但同样有收获,黛丽丝有功无过。”随即对厉魄道:“先将这女子嘴上塞的东西拔掉吧,我见她一直死死地瞪着我,我倒是想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厉魄闻言,便将晓风口中的布条扯开,没想到刚一扯开,晓风便破口大骂道:“卑鄙无耻的狗贼,你们用这种阴谋诡计陷害我,偷袭我,并算不得什么本事,有本事将我放开,与我比试比试,我若输给你们,自当心服口服,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黛丽丝被人责打,完全都是因为教主偏袒花雨,本来就一肚子怨气,于是便将怨恨都发在晓风身上,本来适才若是从大局考虑,她的确不应出手,但一时气愤,于是便迫不及待地出掌打伤晓风,这会儿见晓风重伤之下,还是这么嚣张跋扈,于是便怒道:“我就算不偷袭你,你也未必是我对手。我现在若与你动手,你若是输了,又必然会说你有伤在身,好在你虽受了内伤,但手脚上并无外伤,我就用快刀刀法,与你的钢索短剑功夫,比试一下,你看这样公平么?” 第309章 姐妹情深 晓风闻言,说道:“你们打算绑着我与我比武么?” 阴无敌道:“既然如此,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本座就让你与她比试一下。你们给她松绑吧!” 厉魄道:“教主,这怎么可以?万一她……”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你也太谨慎了,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难道还怕一个身受重伤之人,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不成,早就听说云月宫中的女子人人都会一项绝技,我倒是想看一下,到底是她钢索短剑的招法厉害,还是我西域快刀了得?” 晓风也自知就算没有被绑缚,在强敌环绕之下,也无法逃脱,于是笑道:“还是你这当教主的有几分魄力,不像他们这些人,总是担心我会逃跑。”说话之间,已有一名玄阴教弟子帮她解开了绑缚在身上的绳索。 只听黛丽丝道:“既然你要比试,那就到广场上去吧,你放心,你现在身上有伤,我不会占这个便宜,绝不会使用内力,我们只在招式上见高低。” 晓风闻言怒道:“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说着便想施展轻功,跃出聚义厅,到广场上与黛丽丝比试,没想到刚一跃起,便牵动了内伤,胸口奇痛无比,摔落在地,饶是如此,心中还是想强撑着起来,与敌人比试。没想到刚想站起,气力不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阴无敌见状,于是将手一挥,两名弟子便将晓风拖到牢房关了起来。晓风只是受伤之后,强行运功,一时晕厥,过了不久便已苏醒,醒来之后,发现已被关了起来,飞虎寨的牢房其实就是马厩,极为简陋,又脏又臭,晓风心想,那女子所穿的明明是花雨的衣服,说明花雨确实落在了他们的手上,既然如此,他们为何不将自己与花雨关在一起呢?花雨究竟在哪里? 想到这里,于是又大喊大叫道:“来人啊,我要见你们教主。”看守晓风的玄阴教弟子闻言,急忙跑到聚义厅去禀报阴无敌,阴无敌听说晓风已经醒转,并且声称要见自己,正好也有事想问晓风,于是便让他们将晓风带到聚义厅。 晓风被带进聚义厅之后,只听阴无敌笑道:“你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还想与那位打伤你的人比试么?” 晓风道:“比试自然是要比试的,但不是现在,等我的伤养好之后,再与她一战。现在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能否对我说实话呢?” 阴无敌笑道:“你都已经是阶下之囚了,我还有什么怕让你知道的,你只管问就是了。” 晓风道:“爽快!我来问你,我们云月宫前两日有一个姐妹下山,我们遍寻不见,是否被你们擒住了?” 阴无敌笑道:“你说的是花雨么?她确实被我们擒住,现在就在飞虎寨中。” 晓风闻言,继续追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你们打死?” 阴无敌笑道:“好端端的,我们为什么要打她?我们与她,乃至云月宫任何人,并无什么深仇大恨。” 晓风问道:“既然她还活着,你们将她关在哪里呢?能否将她带出来,与我见上一面呢?” 阴无敌笑道:“你想要见她,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晓风冷笑道:“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里,我身受重伤,你还担心我带着她逃跑不成?” 阴无敌道:“我并非担心你们会逃跑。” 晓风道:“那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呢?” 阴无敌道:“很简单,我问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要是你不说,或是所言不实,我非但不会让你见到花雨,还会杀了你们。” 晓风笑道:“我就知道你们想套我的话,你们已经抓住花雨,我所知道的,花雨必定也知道,你们既然没从花雨口中问出你们想要知道的消息,你认为我会说么?花雨宁死也不肯透露云月宫的秘密,难道我晓风会怕死么?”晓风心想,她们既然知道花雨的名字,那势必也知道云月宫中其他姐妹的名字,自己自报姓名,也不妨事,于是便将自己的姓名说了出来。 而实际上,阴无敌等人虽然知道残月等人的名字,却也只是厉魄等人从云月宫的岗哨口中得知,并不能对上号,于是笑道:“原来你叫晓风啊,好得很,你与花雨、残月三人都是使用的钢索短剑,武功大体一致,想必是师出同门,彼此之间的感情想必是很深厚的了。虽然你不怕死,花雨也是视死如归,但我若是在你面前,一刀一刀地折磨花雨,我问你的问题,你只要不说,我们就在花雨身上划一刀,直到花雨死为止,你若是还是不说的话,就算你厉害。” 阴无敌见晓风是第一个冲下来救人的,必然是与花雨感情深厚,于是便利用这一点,也唯有这样,才能让晓风说实话。于是随即对身旁圣使道:“你们将花雨带到这里来!” 晓风闻言,心想,她这一招确实厉害,利用我们姐妹情深,在我面前折磨花雨,我总不能连累花雨被敌人折磨而死吧? 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些动摇了,但也不想即刻就答应阴无敌的要求。等了一会儿,只见两名黑衣女子,押解着一名身着异域服装的女子走进了聚义厅,晓风定睛一看,不是花雨是谁,于是急忙喊道:“花雨,你怎么样了?” 花雨见是晓风,急忙道:“我没事,你怎么也被她们抓来了?看你的面色,苍白如纸,似乎是受了内伤呢?” 晓风笑道:“你没事就好。”说着便长叹一声,说道:“我与残月姐她们找了你两天,都不见你的踪迹,便猜想你定是被玄阴教的人抓起来了,于是便来飞虎寨打探消息,没想到她们让一名女子穿上你的衣服,将这名女子绑在广场的柱子上,对她用力鞭打,我不忍心你受人折磨,于是便不听残月姐的劝告,率先冲下来救你,没想到被那名女子偷袭,胸口上中了一掌,受了点伤,不过现在没什么事了。” 阴无敌闻言,笑道:“你们一对难姐难妹,寒暄完了么?这里可不是你们叙阔的地方,该轮到我说话了吧?” 花雨闻言,怒道:“枉我还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好人,以为你们让我换衣服,是对我的照顾,没想到你们这么坏,设计陷害我云月宫的姐妹。既然落在你们的手上,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你们要想从我们口中得知如何通过金蛇阵的办法,夺取我们云月宫,却是想也别想,无论如何,我们都不会说的。” 晓风闻言,也向阴无敌怒斥道:“好呀你,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花雨说的没错,我们是绝对不会说的。你们抓了我们又怎样,大不了是一死!” 只听阴无敌笑道:“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都是好样的,但是晓风,你好好想想我适才说过的话,现在答复我,还来得及!” 晓风闻言,脸色忽然阴沉下来,犹豫不语,花雨见状,于是急忙对晓风说道:“晓风,你怎么了?难道你想将通过金蛇阵的方法告诉他们么?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我知道你从来都是不受人威胁的,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之前她到底对你说了什么?” 晓风急道:“难道我不知道只要告诉她们如何通过金蛇阵,云月宫就很有可能被她们攻占,残月姐她们都会有危险么?但是我若不告诉他们,他们就要将你一刀一刀地杀死,我又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这么折磨你呢?” 花雨闻言,对阴无敌冷笑道:“你想用这种办法,逼迫晓风透露我们云月宫的秘密,我看你是痴人说梦。我早就洞察了你们的狼子野心,自从进了这飞虎寨,就如同走进了狼窝虎穴,从没打算活着离开,也设想过你们会用各种办法来逼供,不就是凌迟处死么?那你们就来吧,怎么死不是死,就算是再怎样痛苦,我也绝不会说的!”旋即对晓风说道:“晓风,他们越是这样,就越不能让他们得逞,你若是敢说半个字,就不是我花雨的姐妹。我立马咬舌自尽,死在你面前,让你断了念想,少了牵挂。” 第310章 巧计诈敌 阴无敌笑道:“看来你们姐妹之情还挺深厚的啊,那你当初为何骗我说,你已经与残月道等人翻了脸,枉我对你推心置腹,对你以上宾之礼对待。” 花雨笑道:“我们姐妹之间吵吵架是常有的事情,既然残月姐与晓风她们都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飞虎寨救我,我又怎能还会生气呢。更何况,就算我们吵架翻脸,也好歹是姐妹一场,总比你这个外人关系要好些吧。我来这里,是受人胁迫,你虽未对我用刑,但也谈不上将我当作宾友,你适才还不是找人假冒我引诱我的姐妹上当么?这是哪门子的上宾之礼,你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想蒙骗我么?” 阴无敌闻言,冷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也不和你争论,看你的嘴硬还是骨头硬。”说着目露凶光,对手底下的人喝道:“来人啊,将这两名女子绑起来,押赴刑场。” 晓风笑道:“这会儿狐狸尾巴终于是露出来了,来吧,我们死都不怕,区区刑罚,又算得了什么?”随即对花雨道:“花雨,我平时笑你胆小,没想到危急关头,你却宁折不弯,丝毫也没有向敌人低头的意思,果然是好样的,不愧是我晓风的好姐妹。既然今日注定逃不出去了,那不如就让我们死在一起,” 花雨点点头道:“嗯,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让敌人得逞,连累我们云月宫的人。” 阴无敌正色道:“我就不信撬不开你们的嘴!”随即对身旁一名圣使耳语说道:“我断定晓风被我们擒来之后,残月等人定然不会就此离开,你赶快吩咐下去,让各大圣使都隐藏好,兴许还会有鱼儿上钩也说不定呢。” 那名圣使领命而去,花雨心思缜密,见阴无敌与这名圣使耳语,便知她们又想耍阴谋诡计,于是也低声对晓风说道:“晓风,我们自小受训,受些刑罚只是家常便饭而已,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叫出声来,只当是浑然无事的样子,这样不仅可以灭灭他们玄阴教的威风,而且还不会让他们小瞧了我们,你说好不好?” 晓风听花雨这么说,也猜出了花雨的用意,于是对花雨说道:“你怕玄阴教故技重施,又利用我们引诱残月姐么?你放心就是,残月姐她们早就离开了飞虎寨了,她这么稳重的人,既然发现我已被擒,就绝对不会在此久留,定然会回到云月宫另想办法。但是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们不仅不能叫出声来,让他们小觑了咱们,还要谈笑风生,就像关二爷当年刮骨疗毒一般,这样他们见我们并不惧怕刑罚,兴许就会产生敬意,我们也会因此少挨些鞭子,也说不定呢?” 花雨笑道:“说到这方面,我还是比不上你,你若是面对严刑拷打还能谈笑风生,不说他们,我首先是极为佩服的,要是换作我,顶多能够尽量做到忍住疼痛,不叫出声来罢了。” 晓风笑道:“这是因为你从小就很听话,挨打挨得少,不像我动不动就犯错误,惹周兴生气,因此在承受刑罚方面,恐怕连残月姐也不如我呢。你要是承受不住,我会帮你将该打在你身上的鞭子讨回来的,所以你放心就是了。” 这时候阴无敌已让圣使们各自埋伏好,厉魄等人也已经将晓风与花雨俱都绑在了刑架上,只等教主阴无敌一声令下,便要对她们二人施行。 只听阴无敌道:“我看这个晓风较为要强些,而花雨看起来较为软弱。话虽如此,花雨人虽软弱,但是却长了一副伶牙俐齿,总在这里喋喋不休,扰得我心烦意乱,不如就先鞭打这个花雨二十鞭子,让她消停会儿,本座耳朵根子也清净不少。” 晓风闻言,便是笑道:“之前听窦家寨的人说,你们是心狠手辣的恶徒,话虽不假,但你们不敢贸然进攻我们云月宫,而是先后攻占飞虎寨与窦家寨,现在又见花雨生得娇柔些,就先对她下手,看来你们也不过是些个徒有虚名,欺软怕硬之徒罢了。” 阴无敌笑道:“从来只听说别人忙着将功名利禄往自己身上揽的,却未见过有人抢着要挨鞭子的。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小女子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这二十鞭子就先打她吧。” 花雨道:“你别看我生得柔弱些,就认为我受不了这二十鞭子,要打还是打我吧。” 阴无敌道:“你放心,你的鞭子也少不了。”随即对施行之人说道:“先打晓风。” 那两名玄阴教弟子领命,扬起马鞭,狠狠地抽在晓风身上,晓风自然是痛楚难当,然而还是故作镇定般笑道:“你们就这点儿力气么?像是没断奶的孩子似的,鞭子打在我身上,就像是挠痒痒似的,适才你们将我关在那样又脏又臭的牢房之中,我的身上正好有些不舒服呢,不妨用力点儿,多打几鞭子。” 晓风虽是从小受惯了刑罚,身上有无数的伤痕,但毕竟是个女子,再这样的酷刑之下,虽然勉强能够忍受得住,但抽打了几鞭子之后,便痛得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弱。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周围树林中传来一阵冷笑之声,阴无敌听了,于是便气运丹田,宏声说道:“是云月宫的残月宫主么?你也看到了,你的姐妹正在受罚,若是你不想她们被活活打死的话,不妨到飞虎寨来喝杯茶如何?” 林中之人闻言,笑道:“喝茶就不必了,只是我想奉劝你们一句,你们最好是不要再鞭打晓风与花雨。因为我已经将飞虎寨与窦家寨的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只要花雨与晓风被你杀了,我们便再无顾虑,眼下我云月宫已经兵临窦家寨,只要我一声令下,她们便会夺取窦家寨,就算你们抱团取暖,集中在飞虎寨也没用,不出十日,我就会调集千军万马来将飞虎寨夷为平地,若是你们一意孤行的话,你们就试试看吧。言尽于此,残月告辞!”说完树林之中便万籁俱寂,全无动静了。 第311章 急中生智 其实残月与同来的姐妹,自晓风贸然出手被玄阴教的人偷袭成擒之后,便立即离开了飞虎寨,向云月宫返回。 适才在飞虎寨周围树林中说话之人,便是从窦家寨返回的柳絮。柳絮带领着花影、玉琴等人到达窦家寨之后,便发现窦家寨宛如一座空城,只有近百人留在山寨之中,刚开始也不确定是否是敌人的诱敌之计。 于是便嗲着胆子靠近窦家寨,施展轻功来到窦家寨的大厅房顶之中隐伏起来,只听厅中一名首领与一名弟子正在谈话,从声音可以判断,那首领内功浑厚,定然是玄阴教七名武功高强的老头之一,只听那首领说道:“厉魄上次出馊主意,攻打云月宫,以至于本教损兵折将,本以为教主从此会将本教重大事务都交由我处理,冷落厉魄,只是让他训练士卒,没想到现在我却成为了最不受待见之人,他们可以返回飞虎寨,擒拿残月等人,却将我简楚客留在这里,只是负责接待阴长老的任务而已。你说教主这样做,是不是太偏心了些?” 那弟子煽风点火道:“何止是偏心,简直是完全没将师父你放在眼里。在武功上,师父你与厉魄可谓不相上下,在我教这么多年立下过无数功劳,凭什么厉魄就能当上执法长老,而师父你却只是与周、岑等长老一样的待遇。按资历而言,教中八大长老之中,除了阴长老之外,也只有厉魄与师父你是两朝元老,其余长老都是经过阴长老推荐,前任教主退回西域之后,再行任命的。而如今,阴长老年事已高,教中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厉魄在打理,而师父你也曾随前教主出生入死,在教中的地位始终不及厉魄。我们的同门弟子,也时常受到厉魄门下弟子的欺凌与讥嘲……” 简楚客听到这里,已经怒不可遏,一掌将一张桌子拍得粉碎,忿然道:“别说了,你们放心,我们总有出头的一日的,我忍厉魄已经很久了,总有一天,他会死在我的手里,你等着瞧好了。” 柳絮无意中听到这个情况,喜不自胜,于是连忙撤出了窦家寨,想尽快将玄阴教内部不和的消息,告知残月。于是便没有按照残月所说的,不管有无花雨的消息,都立即撤回云月宫会合。 更何况现在情况有变,听简楚客所言,玄阴教重兵集结飞虎寨,想设计擒住残月等人,于是与花影等人商量之下,纷纷决定赶到飞虎寨增援残月,救出花雨。 待得赶到飞虎寨的时候,残月等人却已经离开,柳絮、花影等人自然不知,于是便来到飞虎寨周边的树林中隐藏起来,居高临下,俯视飞虎寨中发生的一切。 不一会儿,便见玄阴教众人从飞虎寨的聚义厅中出来,并且将晓风与花雨绑在广场的刑架之上。双方争论几句之后,玄阴教中人便对开始鞭打晓风,花影等人见晓风被擒,而且花雨也在刑场之上,于是纷纷想出手相救。 只听柳絮道:“且慢,残月姐是与晓风一起来的飞虎寨,既然晓风被擒,怎不见残月姐她们?” 花影急道:“该不会连残月姐也被他们抓住了吧?那我们更应该出手营救了,柳絮姐,你为何拦着我们呢?难道你不想救她们么?” 柳絮道:“你不要乱说,我怎会见死不救,只是我拦住你们自然有我的道理。我想晓风应该是见花雨被擒,一时心急,便贸然出手,失手被擒,残月姐一时之间没有拦住晓风,但势孤力弱,也救不了晓风与花雨,于是便先行离开,回到云月宫想办法去了。并没有被玄阴教擒住,要不然我们在刑场上所见的,就不止晓风与花雨两个人了。” 花影道:“那我们也不能眼看着他们这样鞭打晓风与花雨,而置之不理啊!我们到底怎样才能救她们两个,柳絮姐你快说吧,要不然晓风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柳絮闻言,急中生智,灵机一动,说道:“你们几个先在树林中来回穿梭,晃动树枝,制造声势,不要让敌人认为我们只有几个人而已,否则他们就会上来围攻我们了。我想办法与他们周旋一番,希望能够暂时让晓风与花雨摆脱酷刑的折磨。” 于是便假装残月的身份,骗他们窦家寨有难,让他们分心,一时顾不上对晓风与花雨施行,柳絮见飞虎寨中的玄阴教众人一时之间信以为实,停止了对晓风的鞭笞之刑,于是便与花影等人一起,立即从树林中离开。 厉魄见那自称是残月的人,说了几句话,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于是便起了疑心,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你难道相信残月说的话么?那适才与晓风同来的一伙人又是谁呢?那伙人见是圈套,已经放弃营救晓风与花雨,怎么残月又会带人前来?而且他们云月宫除了这些女子之外,风波恶等人武功都较低,残月这次是来寻人,怎会想到避实击虚,派其他人率兵攻打窦家寨呢?” 阴无敌其实对适才那女子所言,也是将信将疑,听了厉魄的话,于是唉声叹气般说道:“厉长老,你既已起了疑心,为何不早说呢?若是当众拆穿她的谎言,再派兵上山追击她们,她们也未必逃脱得了呢?” 厉魄道:“适才林中人影来去穿梭不定,树枝晃动不停,群鸟惊飞,属下也不知她们到底来了多少人,贸然出击的话,很有可能会反过来遭到她们的埋伏呢。所以属下这才不敢轻举妄动,我之所以没有讲出来,也还是不太确定她言中虚实,万一窦家寨确实有危险呢?” 阴无敌道:“既然不知敌人是否诓骗我们,不妨先用飞鸽传书联系一下窦家寨的简长老,就算云月宫攻打飞虎寨,这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攻破山寨。” 厉魄道:“这个容易,一会儿属下便命人与简长老联系。只是不知现在打算如何处置晓风与花雨呢?” 阴无敌道:“我看光靠严刑拷打,是问不出什么的,要想她们开口,我们还要另想办法。还是先将她们二人关起来吧。” 晓风闻言,冷笑道:“我看你是怕打死我们,残月姐会率大军围剿飞虎寨吧?要是这样的话,我看你们还不如将我们放了呢。这样还能卖给我们云月宫一个人情,只要保证日后不再与我云月宫作对,我们可以考虑一下,让你们留在飞虎寨,与你们秋毫不犯。” 厉魄闻言,怒道:“再敢胡说,小心我一掌劈了你。残月要是有能耐剿灭我们玄阴教,尽管让她放马过来就是,何必整日里窝在云月宫中,靠着金蛇阵守山,不敢与我们正面交锋呢?谁惧怕谁,早就明了了,凭你几句话就能扭曲这个事实么?” 第312章 神秘药水 晓风笑道:“谁说我们就靠金蛇阵守山了,就算没有金蛇阵,你们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厉魄笑道:“死到临头,还在逞强。既然你们云月宫那么厉害,你们怎么落在我们手中了,残月分明来了,见到你们在此受刑,又为何扭头就跑,不敢下来救你们呢?” 晓风一时之间哑口无言,只听花雨道:“你们在这设下陷阱圈套,我们残月姐自然不会上你们的当,这是明智之举,并非胆小怕事。更何况我们能够操控金蛇阵,那也是我们高明,你们不能通过金蛇阵,只能说明你们无能,怪不得别人,你们要是厉害的话,何必使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来擒住我们二人呢?” 阴无敌道:“你倒是能说会道,但不管你再怎么口若悬河,也改变不了你此刻阶下之囚的形势,你们落在了我玄阴教手中,就不怕你们不说。” 花雨刚想答复,突然有两名玄阴教弟子跑上前来,跪下说道:“启禀教主,我们适才已经与飞虎寨联系过了,简长老说根本没有云月宫的人去攻打窦家寨,我们都被她们给骗了。这是简长老的回信,请教主过目。”说着便将简楚客的飞鸽传书递了过去。 阴无敌摊开纸张,用眼一扫,于是笑道:“我早知残月是在骗人,果然如此。看来残月只是虚张声势,以缓解我们对晓风与花雨用刑而已。” 厉魄忿然道:“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派兵上去追击她们了。” 阴无敌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还是想办法让晓风与花雨开口吧,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擒住她们二人,可不能徒劳无功呀。” 厉魄笑道:“教主,你就放心吧,她们二人既然落在了我的手中,我自然有办法让她们开口。对于俘虏,我们还有很多酷刑没有用上呢,那些刑罚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她们定然是受不了的,到时候她们就会说的。” 阴无敌道:“你除了用刑,还会什么?我看她们是铁了心,不打算说出通过金蛇阵的办法了的。你就不能想想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要是打死她们,我们的辛苦就白费了。” 花雨笑道:“你们教主说的不错,就算是打死我们,我们也不会说出半个字的。你们休想从我们口中得知云月宫的秘密。” 厉魄笑道:“是么?我倒是要看看你们的嘴到底有多硬。来人啊,给我继续绑起来打!”玄阴教弟子闻言,正准备再对晓风与花雨用刑,只听阴无敌道:“住手,一味用刑也不是个事,还是先将她们关起来,容我想想其他的办法吧。”那两名玄阴教弟子,领命将花雨、晓风押到了马厩,关押起来。 只听花雨对晓风说道:“晓风,你是与残月姐一起来的么?” 晓风道:“没错啊,还有其他几个姐妹,与我们一起来的飞虎寨。想不到残月姐能想到那么好的计策,骗过了玄阴教的人。” 花雨道:“你有没有发现适才在树林中与他们玄阴教的教主对话的人,并非残月姐啊?” 晓风道:“不是残月姐,那会是谁呢?我适才正被他们打得很难受,也没注意呢。” 花雨道:“好像是柳絮姐的声音。柳絮姐为什么要冒充残月姐呢?这一点,我始终想不通。” 晓风笑道:“不会吧。我们不是一组的呢,当时残月姐带着我们来到这飞虎寨,然后让柳絮姐带着花影等人到窦家寨去打探你的消息。因为我们带来的人不多,所以事先就约定好了,无论有无你的消息,都尽快回到云月宫会合,然后商量下一步怎么做。她怎么会到飞虎寨来呢?” 花雨道:“这就是我担心的原因,该不会是云月宫出什么事了吧?所以柳絮姐才赶到飞虎寨来找残月姐。” 晓风道:“这不可能,残月姐刚走不久,她就来了,这中间这么短的时间,她不可能得到云月宫那边的消息,更何况,就算她来得及赶到云月宫,到飞虎寨的途中,也会与残月姐相遇,又怎会到这里来寻找呢?” 花雨笑道:“你说的不错,看来是我多虑了。或许是柳絮姐在窦家寨没有找到我,然后跑到飞虎寨来支援残月姐,一起营救我吧。因为残月姐已经离开飞虎寨了,她们在途中又没有遇到,到了飞虎寨,又刚好见到我们在受罚,所以才想出这个点子。” 晓风道:“这倒没什么,但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他们玄阴教肯定会想出各种办法来套我们的话,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开口啊。就算我们死了,也绝对不能拖累云月宫其他的姐妹。” 花雨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的,他们抓了我几天,先礼后兵,不也是徒劳么?” 而飞虎寨聚义厅中,阴无敌与厉魄等人正商量着,如何从花雨与晓风两人口中得知攻破金蛇阵之法,只听阴无敌道:“这两人死活都不肯开口,你们有什么办法么?” 厉魄道:“教主,你都说了不能用刑,但除了用刑之外,还能有什么好办法呢,她们视我们为死敌,是绝对不会主动告诉我们的。” 只听岑长老道:“那可未必,我听说我们玄阴教有一种药水,只要喝了之后,便会受人摆布。只要想办法让晓风与花雨喝下这种药水,我们便能如愿以偿了。” 阴无敌高兴地问道:“莫非岑长老有这种神奇的药水么?” 岑长老道:“我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听阴长老说过,具体这种药水由何人掌管,何人又会研制,我也不得而知呢?” 阴无敌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说了等于没说。” 周长老道:“听岑长老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年我们玄阴教在西域擒住一名盗匪,当年阴长老就是让简长老负责审讯,当时这名盗匪,死活不说出他们所劫掠的西域女子在哪儿。他们简长老就是用的这种药水让他说出实情的。” 第313章 切勿轻敌 阴无敌笑道:“如此一来,那就太好了。岑长老,你马上赶往窦家寨,将这里的情况告知简长老,并且让他将那种神秘药水交给你,带回飞虎寨。” 岑长老闻言,立刻骑上快马,向窦家寨奔驰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已到达了窦家寨。 简楚客见到岑长老匆匆赶来,急忙问道:“岑长老,你行色匆匆地赶到这里,到底所为何事?飞虎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么?” 岑长老喝了口茶,说道:“简长老,飞虎寨并没有什么危险,只是我们现在又擒住了一名叫晓风的女子,这花雨与晓风,无论如何也不说出如何通过金蛇阵的办法。不知你身上可有那种让人说实话的药水呢?” 简楚客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玄阴教之前是有这种药水,当时确实是阴长老命我负责研制的,不过来中原时,我也没带在身上,需要重新研制。” 岑长老问道:“研制这种药水,需要多长时间呢?” 简楚客道:“其实研制这种药水也不十分复杂,只要能够找到所需要的材料,用不了几天就能研制成功,不过我受教主重托,负责与阴长老接洽的事宜,一时之间走不开,该怎么办呢?” 岑长老道:“与阴长老等人接洽固然重要,但是事有缓急先后,现在教主急于想知道通过金蛇阵的方法,所以简长老,你还是先去飞虎寨帮助教主研制药水吧,如果你信得过我的话,就先将手头上的事交给我处理。” 简楚客正想岑长老说这句话,于是便笑道:“我自然信得过你,既然教主要得急,那我就去飞虎寨吧。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本来简楚客身上就带有这种药水,之所以骗岑长老说没带在身上,就是想赶到飞虎寨,希望通过研制药水,在教主阴无敌面前邀功而已。 于是也没将如何与阴玄灵接洽之事交代清楚,便急着骑着快马,赶到飞虎寨中。 阴无敌见简楚客亲自来了,于是急忙问道:“简长老,你亲自赶来,可带有那种药水么?” 简楚客道:“那种药水现在还在西域玄阴教总坛,属下并没有带在身边,可是属下却知道如何研制。所以便亲自赶来,希望能够助教主一臂之力。” 阴无敌道:“研制这种药水,需要什么药材呢?本座派人帮你收集。” 简楚客道:“且容属下先到药房去看一下,需要补充什么药材,再回来禀报教主吧。只是教主你知道,当初这种药水是阴长老与属下共同研制的,阴长老吩咐过,绝不可让其他人知道研制方法,所以属下需要单独研制,教主就不用为此事挂怀了。教主放心,只要药材齐全,三天之内,必然能够研制出来。” 阴无敌笑道:“既然简长老这么有把握,那本座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简楚客闻言,便向药房走去,来到药房之后,心想,用什么办法才能糊弄过去呢?对了,不如就随意选几样普通的药材,磨成粉末,然后将药水倒进去,掺杂起来,只要让晓风与花雨喝了,能够见效,教主再精明,也不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便回到了聚义厅中,对教主阴无敌说道:“教主,药房之中,我需要的药材,俱都齐全,就不需要再去收集了。但是研制过程,必须极为谨慎小心,不能分神,因此不能受到任何打扰,还希望教主传令下去,除了送饭之外,不能让任何人靠近药房。” 阴无敌好奇地问道:“不就是研制药物么?弄得这么神秘,难道连本座也不能进去么?” 简楚客道:“教主你不知道,要研制这种药水,必须配合几十种特殊的药物,分量不能有任何偏差,否则非但不能见效,很有可能会致命呢。教主也不希望,好不容易抓来的人,还没派上用场,就送了性命吧?” 阴无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辛苦简长老了,这事若是成了,本座定然重重有赏,你这就去研制吧。”简楚客领命而去。 只听阴无敌道:“若是药水研制成功,则有可能从晓风或者花雨口中得知通过金蛇阵的办法。另外我一直怀疑云月宫,不可能只有一条上下山的通道,可能另有密道,到时候药水若是有效,必须要从她们口中盘问出来。” 厉魄道:“若是这种药水有这种效用,那自然是好,我们只需等到阴长老等人来到中原,便可一举拿下云月宫。只是属下担心,花雨与晓风在我们手中,残月此去会调兵遣将,万一阴长老途中有事耽搁,不能及时赶到,云月宫的人马杀到,我们此时人数较少,很难匹敌,该如何是好呢?” 阴无敌笑道:“这个我早就想到了,我想残月她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玄阴教的实力,她们回到云月宫这么久,之所以不向我们玄阴教报复,带人来攻打飞虎寨,就是心存忌惮。我们虽在云月宫的肘腋之下,但附近几个小山寨被飞虎寨与窦家寨阻隔,残月就是想调集其他山寨的力量,来攻打我们飞虎寨,也没那么容易。所以我们虽擒住了花雨与晓风,倒是不担心她会带兵前来救人。” 厉魄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残月等人倾巢而出,集合云月宫全部力量,前来攻打我们飞虎寨,那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可以退敌呢?” 阴无敌笑道:“她们若是采取这种极端手段,那我们干脆将飞虎寨让给她们好了。” 厉魄道:“教主开什么玩笑,我们在中原,唯有飞虎寨与窦家寨两个据点,飞虎寨要是丢了的话,窦家寨也就危险了……”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你不要心急嘛,本座还没有说完呢。我们这几天多派些人去蛇闹山打探消息,密切注意云月宫残月等人的动向。只等简长老的药水研制出来,要想通过金蛇阵就容易了。虽然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与云月宫相抗衡,但若是残月等人率兵攻打我们飞虎寨,我们事先必然会得到消息,我们也倾巢而出,只等她们离开蛇闹山,我们便上去,不费一兵一卒占领云月宫,这样一来,就算将飞虎寨拱手让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厉魄笑道:“教主这招果然是妙不可言。” 阴无敌笑道:“这计谋虽好,恐怕只是一厢情愿而已。厉长老可不要小看了残月等人,残月可不是易与之辈,必然不会这么冒险。倾巢而出,攻打飞虎寨,可能性极小,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太过轻敌了。” 第314章 营救对策 厉魄道:“不管如何我们也不能这么被动,除了派人前往蛇闹山附近打探,我们还必须在晓风与花雨身上做做文章。” 阴无敌笑道:“该用的招都已经用上了,残月已经知道我们抓住了她们二人,并且并未采取行动,你还想做什么文章呢?” 厉魄道:“等三天之后,简长老研制的药水若是能够让她们二人说实话的话,那就依教主之计而行,否则我们干脆像上次一样,先放了晓风与花雨,然后等她们逃走之后,再设法跟踪,到时候无论是云月宫的密道,还是通过金蛇阵的方法,都能够清楚了。就算不等阴长老到来,凭我们现在的实力,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也能攻取云月宫。” 就在玄阴教阴无敌等人正商量着如何成功攻下云月宫之际,花雨与晓风也在秘密商量着如何从飞虎寨牢房之中逃走的计划。 只听花雨道:“我看玄阴教只要一天没有从我们口中得知攻上云月宫的方法,他们就一天不敢拿我们怎么样。然而我们只要在这里一天,他们就能以我们威胁残月姐。所以我们决不能束手待毙,必须想办法逃跑才行呢。” 晓风问道:“这里重兵把守,我们双手双脚都被绑缚住,又有什么办法逃走呢?” 花雨道:“绳索倒是很容易弄断,只是要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逃跑计划,可要好好想想才行。” 晓风道:“我看你还是别枉费心机了,他们既然已经擒住我们,定然会日夜严防,不会给我们钻空子的。” 花雨笑道:“这可未必,我一直都在密切注意附近的防守情况,看守我们的人都是些武功平平的普通弟子,尽管来回巡逻,但是也有换岗的时候,所以趁着这个空档,我们可能有些作为呢。” 晓风急道:“那你到底有没有想出具体的对策呢?” 花雨道:“我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只是有许多细节还需要思量一番,反正不急于一时,你不要催我嘛。” 晓风道:“我们中间除了残月姐之外,平时就属你鬼点子最多,我相信你定能想出逃跑的办法。就算想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我们对他们还有用,一时半会儿,他们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 残月等人回到云月宫中,集合众人在演武堂中议事,只听残月道:“眼下晓风、花雨身陷敌营,你们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只听风波恶道:“依我看,我们干脆集合所有人,强攻飞虎寨,救出晓风与花雨两位姑娘,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柳絮道:“要能强攻成功,我们何必找大家来商量对策,我们前几次能够守山成功,完全是因为我们云月宫易守难攻,而若是我们劳师远征,强行攻打飞虎寨的话,则玄阴教反客为主,我们就没什么优势可言了。虽说我们在人数上比他们要多些,但是我们还是有可能不敌玄阴教,因为我们云月宫的人虽然骁勇,但普遍武功较差,实在不是玄阴教的对手啊。” 风波恶道:“残月宫主亲自带人前去既不能救出她们二人,现在强攻飞虎寨救人又不行,难不成任由晓风与花雨身陷牢笼,而不管不顾么?” 残月道:“连风寨主都这么担心她们二人的安危,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呢?现在的情况是玄阴教将大部分人马都集中在飞虎寨,现在整个飞虎寨都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就算武功再高,只要靠近飞虎寨,就很难不被他们发现。” 残月续道:“要是强攻的话,光靠我们这些人可不行,我们必须联合其他几个山寨,然后从几路进兵,对飞虎寨进行合围,逼迫他们放人。然而与附近山寨联系的山路被飞虎寨与窦家寨隔断,我们联系上他们倒不成问题,然而要说统一号令,就很难办到了,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就有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再者说来,我担心附近山寨听说飞虎寨与窦家寨先后被攻占之后,他们对玄阴教已经产生了畏惧之心,对于昔日的联盟结义,他们也有可能置之不理,更何况,我们现在仅仅是为了云月宫的两个人被擒,而兴师动众,与他们并无直接利害关系,故而就算联系得上他们,他们为了明哲保身,也未必肯出兵相助呢。” 风波恶道:“就算如此,我们也必须试试,对他们晓以大义,他们也未必想不到唇亡齿寒,云月宫若是被玄阴教所灭,他们也会是同样的下场,或许他们愿意出兵相助呢。” 残月笑道:“即便这样,我们也不能对他们抱太大的希望,凡事还要做两手准备。不如这样,风寨主你就负责与其他山寨联系,我让柳絮协助你,我这几天带着姐妹们下山,再去飞虎寨跑一趟,希望能够找到关押晓风与花雨的地方,然后伺机营救。” 风波恶道:“既然残月宫主已经决定这样做了,那我这就去准备。”随即对柳絮问道:“事不宜迟,柳絮姑娘,我看我们还是尽早下山的好。反正晓风、花雨只要在敌营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晓风与花雨都是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玄阴教那帮无恶不作之徒,又有什么事做不出来,要是有个好歹,那该怎么办呢?” 柳絮道:“经风寨主这么一说,还是得抓紧时间,这事绝对耽误不得。不过还是要选几个身手好而且有经验之人随行,毕竟现在我们道路被阻断,若是随我们前去的人武功不好的话,非但很有可能会泄露行踪,还有可能会被玄阴教中人所擒呢。要是这样的话,可得不偿失。风寨主,云月宫的弟兄的武功底细,你比较熟悉,你看着挑选吧。” 风波恶道:“不知柳絮姑娘打算带多少人前去呢?” 柳絮道:“附近只有一些小山寨,所以必须多联系几个,依我看五六个山寨的人马,加上我们云月宫原有的人马,只要围住飞虎寨,定能让飞虎寨中的玄阴教的人有所忌惮,然后徐图进取,逼迫他们放人,就容易许多了。因此必须挑选出一百二十名武功较好的人,分成六组,每组二十人,分别由一个统领率领,手持残月宫主的手令,向这些山寨征兵讨伐飞虎寨。不知风寨主意下如何呢?” 第315章 分瓣梅花计 风波恶道:“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 残月见柳絮与风波恶已经商量妥当,于是笑道:“你们二人办事,我还是放心的。那你们现在去准备一下,然后让各位统领到演武堂来领取我的手令。” 风波恶与柳絮连忙退出演武堂,风波恶退出演武堂之后,便找来刁大龙、都难敌、铁罗汉以及窦家寨的代表虎子,从上千弟子中挑出武功较高的一百二十名弟子,然后风波恶等人便与柳絮一起回到了演武堂,从残月手中领取了手令。 只听残月道:“在这当口,他们玄阴教定然会派人来监视我们云月宫的一举一动,他们的探子个个身手了得,而且极为有经验,要是你们一百多人同时下山的话,动静太大,很容易被他们发现行踪,不如等天黑之后,你们在金蛇阵上方集合,通过金蛇阵之后,然后每一小组陆续秘密下山,到了山下之后每一小组再化整为零,向不同方向出发,由每个统领规定在何处聚集。这样方能摆脱玄阴教探子的跟踪呢。” 柳絮道:“还是残月姐想得周到。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此事关系到营救计划的成败,宁可麻烦一些,也不可有半分马虎,让敌人提前发现了行踪,有了防备。” 转眼之间,天色便暗淡下来,要前往各山寨调兵围攻飞虎寨的人已经整饬待发,得到残月的许可之后,他们便一同向山下行去,为了隐蔽行踪,他们并未骑马而行。 这些人俱都有些轻功功底,因为残月等人接手黑风寨之后,便让姐妹们闲暇之时,选择学武资质较好的人,学习各种武功,对于其中惯常做暗探密使之类的人,则专门训练轻功身法。故而他们尽管没有骑上快马,依旧奔走如电。 阴无敌派来监视云月宫的圣使,尽管有十余人,她们个个都是武功高强,耳聪目明之人,但她们虽然发现了有人下山,但是柳絮等人下山之后,便分散奔走,她们又担心是什么分瓣梅花,调虎离山之计,故而又不肯分头前去追击,于是便继续选择在蛇闹山窥视云月宫的动静。 这些圣使不想因小失大,却反而聪明反被聪明误,认为只要云月宫大部分人还留在山上,残月也翻不起什么波浪。而事实上,残月等人在柳絮与风波恶等人从金蛇阵下山之后,她们便从密道秘密下山,前往飞虎寨打探晓风与花雨的关押地点去了。 到了后半夜,残月等人便已回到云月宫中,残月得知晓风与花雨被关在马厩之中,于是极为忧心,饶是如此,她也没有乱了分寸,因为她知道现在云月宫有许多双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稍有异动,都会被她们察觉,于是索性在柳絮等人回来之前,严禁其他人下山。 而柳絮等人来回至少也要三天的时间,然而说也奇怪,只要残月不轻举妄动,这些玄阴教的圣使,也不敢擅离职守,还是坚持隐藏在蛇闹山中。 柳絮等人翻山越岭,绕过飞虎寨与窦家寨,分别向附近的山寨赶去,经过一日一夜的时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而柳絮所带领的那一组人,所到的山寨正是飞云堡,飞云堡位于飞虎寨西边三十里处的积翠山山顶之上。堡主段飞云,是附近有名的悍匪,飞云堡人数不多,仅有三五百人,然而实力也不容小觑。 早年间,屠飞虎与窦老怪都想攻占飞云堡,然而段飞云凭借积翠山的天险,面临屠、窦二人多次强攻,始终没有让飞云堡被敌人攻破。后来飞云堡的声势日渐壮大,俨然与飞虎寨、窦家寨形成三足鼎立之势,附近的小山寨都不敢与之争锋。 后来残月与飞虎寨、窦家寨结盟,这两个山寨都唯云月宫马首是瞻,飞云堡独木难支,也无力与云月宫抗衡,于是便答应了与云月宫结盟之事。 然而段飞云与屠飞虎、窦老怪多年以来结成死仇,每次残月邀请他一起去进攻其他山寨,因为有屠、窦二人在,他都找借口不参加。故而飞云堡一直成为残月的一块心病,因为只要调动不了段飞云,附近依附他的山寨,也将调遣不动。 最近段飞云听说飞虎寨与窦家寨先后被玄阴教的人攻占,他的死敌屠飞虎与窦老怪也被玄阴教杀死,本来得知这一消息,无疑是天大的喜讯,但是段飞云却始终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玄阴教既然无法攻占云月宫,那势必会向周边拓展势力,眼下飞虎寨与窦家寨已经被攻占,树大招风,唇亡齿寒,接下来飞云堡势必会成为玄阴教的下一个目标。 他本想向云月宫求援,但道路被玄阴教阻断,无法与云月宫联系,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以前因为意气用事,不听从云月宫的调派,事急求人,云月宫很有可能会置之不理。 故而自从窦家寨被攻占之后,段飞云便开始筹谋着如何对抗玄阴教之事,来回奔走于附近各大山寨之间,希望各山寨拧成一股绳,这样方有与玄阴教抗衡的机会。 然而其他山寨也各自打着小算盘,他们听说飞虎寨与窦家寨都被玄阴教攻占,飞云堡也未必靠得住,几个山寨相距虽说不远,但也有几十里的路程,兵力过于分散,玄阴教朝发夕至,若是来攻,势必来不及合兵一处,与之相斗。因此尽管段飞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得唇焦舌敝,他们依旧不为之动容,始终含糊其辞,敷衍着段飞云。 段飞云不想多少年打下的基业一朝之间,轰然崩塌。但苦于没有想到与玄阴教抗衡的办法,始终郁郁寡欢,食不甘味,睡不安寝。 这时听说云月宫的柳絮特使来了飞云堡,于是喜出望外,心中阴霾一扫而空。连忙邀请柳絮到飞云堡的正厅飞云堂相见。 柳絮也没想到一向不听云月宫调遣的段飞云,听说云月宫来人,会这般热情待客,她也不知这段飞云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虽说听风波恶之前提过几句,但闻名不如见面,未见过段飞云之前,倒也不敢断定。 第316章 飞云堡 段飞云见了柳絮等人,连忙说道:“快给各位客人奉茶。”随即问道:“不知特使前来,所为何事呢?” 柳絮见这段飞云器宇不凡,虽听说他是有名的悍匪,心狠手辣,但却是文质彬彬的秀才打扮,表面看来有些与传闻不符,因此越加猜不透他,听了段飞云的问话,心想,此事虽急,但却不能直接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不如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 于是便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来你们飞云堡了么?我们毕竟是盟友,经常串串门,也是极为正常的事,我想段堡主最近也没少去邻居家串门吧?” 段飞云心想,这小女子果然厉害,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以免让我觉得云月宫有求于飞云堡。但她怎么知道我最近奔走于其他山寨之事呢?而且刚回来不久,她就领人前来飞云堡,且看她有什么图谋再说。 想到这里,哈哈大笑道:“特使说的不错,既是朋友,就应该多保持联系。没事也可以来我飞云堡逛逛,积翠山风景殊胜,要不要在下做个向导,带领各位游览一番如何?” 柳絮刚想说话,却被与她同来的人打断了话头:“段飞云,你少来这一套。我们来到飞云堡,可不是来游山玩水的!” 柳絮在上山之前,便已经交代过了,到了飞云堡之后,全都不准说话,但这人一时之间沉不住气,说出这句话来,让段飞云有机会争取主动,于是笑道:“既然各位有事相求,何不早说,我们双方早已结盟,只要是云月宫有用得着我飞云堡的地方,我们定然会倾尽全力相助的。” 柳絮见已经失去主动,于是便索性开门见山地说道:“既然段堡主这么说,我也不掖着藏着了,实不相瞒,我们此事前来,的确是有事与段堡主商榷。自从飞虎寨与窦家寨先后被玄阴教攻占之后,玄阴教又抓走了我们云月宫的人,企图以此要挟残月宫主,逼迫我们将云月宫让给他们玄阴教。” 段飞云佯怒道:“这怎么可以,残月宫主那么大本事,就没救出被擒之人么?” 柳絮道:“我们本来想去营救被擒的姐妹,但玄阴教防守甚是严密,并且设下圈套,我们其中一个姐妹贸然出手,也被他们所擒,故而残月宫主派我等前来,想段堡主出兵与我云月宫一起救出被擒的姐妹。” 段飞云道:“本来云月宫有事只需吩咐一声,我们飞云堡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然而你也知道,我们飞云堡就只有这么几个人,距离飞虎寨太近,不得不固守飞云堡,以防飞虎寨中的玄阴教恶徒前来进攻,重蹈飞虎寨与窦家寨的覆辙,故而我们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柳絮忿然道:“我早知你会找借口推搪,既然你段飞云不想发兵相助,我们从前的盟约就此解除。段飞云,你听着,我们云月宫已经是整个豫南绿林界的领头羊,这次让你发兵相助救人,是瞧得起你们飞云堡,你别不识好歹。少了你飞云堡,我们一样可以联系其他山寨,到时候只要我们将玄阴教一举歼灭,我们岂容你飞云堡不听我们的号令,你等着瞧好了。”随即对众人说道:“我们走!”说着便离座而起,正准备向飞云堂外走去。 段飞云连忙说道:“特使且慢,我们再商量商量。” 柳絮本来也不想无功而返,这会儿见段飞云听了自己适才那番言论,于是便说道:“怎么,段堡主改变主意了?” 段飞云道:“特使不要着急嘛,有什么事,我们坐下来好好商量,动不动就要离开,那我们怎么谈下去呢?” 柳絮道:“眼下我的姐妹身陷敌营,随时都有危险,你不着急,我们着急。既然段堡主不愿帮忙,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呢?不如趁早离开,赶到其他山寨求援,我想他们也不敢不听从云月宫的调遣。” 段飞云道:“这是自然,云月宫现在的势力如日中天,除了玄阴教这些糊涂蛋,其他人哪敢与云月宫作对呢?其他山寨不敢,我们飞云堡也同样如此。只不过我飞云堡毕竟毗邻飞虎寨,以我们的实力根本不是玄阴教的对手,我也很想出兵相助云月宫救人,但就怕玄阴教会抄我们后路,趁我们飞云堡守备空虚,前来攻打,这该如何是好呢?” 柳絮道:“你是双方都不想得罪,想保持中立,观望投机么?我告诉你,你这种想法只是一厢情愿而已,你认为只要不得罪玄阴教,他们就不会来攻打飞云堡了么?你想错了,玄阴教这些人都是狼子野心,从西域来到中原,急于想扩充势力,屡攻云月宫不下,便想一口口吞掉你们这些小山寨,积聚力量与云月宫抗衡。飞虎寨、窦家寨又何尝得罪过玄阴教,不是同样难以幸免么?他们所到之处,赶尽杀绝,无有噍类。相比之下,我们云月宫虽征服了各大山寨,却极少杀伐,还依旧保留你们的编制,让你们自治,所以各处山寨才死心塌地地为我云月宫效力。” 柳絮续道:“玄阴教凶残无比,留着他们,迟早是个心腹大患,不仅对云月宫有威胁,而且也会让其他山寨提心吊胆,而他们在蛇闹山吃过几次大亏,势力不足与云月宫抗衡之前,是绝对不会再贸然进攻云月宫的,而为了拓展势力,你们这些山寨却是时时刻刻都面临着危险。故而就算你们想明哲保身,保持中立,也是万万不能。” 段飞云问道:“这些我们自然明白,但云月宫若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像飞虎寨与窦家寨一样,置之不理,任由我们覆灭。我们若是此刻答应你们出兵,岂不是加速了我们被玄阴教所灭的进程么?只要我们能够摆脱被玄阴教攻占的命运,我们自然可以发兵相助,并且永远听从云月宫的调遣。” 柳絮道:“我们既然前来求援,自然不会对你们的安危置之不理。飞虎寨的覆灭,是因为玄阴教的人奸诈狡猾,先是与朝廷官兵勾结,来进攻我们云月宫,久攻不下,败退下去之后,便偷袭了飞虎寨,我们云月宫刚经历一场战役,等到得知飞虎寨有危险的时候,飞虎寨已经覆灭,但我们也让飞虎寨逃出来的人加入云月宫,并没有亏待他们。而窦家寨有危险,窦家寨派人来求援之时,我们残月宫主也是亲自率领五六百人前去支援,只可惜鞭长莫及,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还是晚到了一步。由这两件事可以看出,我们云月宫是绝对不大会置盟友安危于不顾的。” 第317章 落草为寇 段飞云道:“想不到残月宫主如此义薄云天,听特使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段飞云是中原的英雄好汉,又岂会偏向西域的玄阴教,而不相助云月宫呢?但是……”话说到这里,面色骤变,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柳絮见状,笑道:“我知道段堡主想说什么,你现在虽有心相助,只怕分兵之后,飞云堡守备空虚,让敌人有机可乘,就算敌人一时之间腾不出手来攻打飞云堡,你又担心日后他们会对飞云堡采取报复手段。是也不是?”段飞云闻言,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柳絮笑道:“此事段堡主大可不用担心,我们残月宫主既然派我前来,自然想到了这一点。故而也为你们想好了应对策略。你们只管放心出兵就行,我们另外也有特使赶往其他山寨求援,到时候与我们云月宫一起对飞虎寨进行合围,逼迫他们交出我们云月宫的人,他们在山寨被围困的情况下,根本没有办法突围,又怎会对你们构成威胁呢? 至于日后寻仇,你们也无需担心,我们将人救出来之后,会派人在飞虎寨附近打探消息,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只要发现他们有进攻你们这些山寨的动向,会立即发兵攻打飞虎寨,你们只需坚守不出,他们久攻不下,听说飞虎寨有危险,定然会撤兵回防,自可解各山寨之危。” 段飞云道:“这是围魏救赵之计,玄阴教中人虽凶残悍勇,但他们人数毕竟较少,每次出兵都是倾巢而出,孤注一掷,这就暴露了后方不稳的弱点,残月宫主若能够避实击虚,自然能够解我们这些山寨之围,只不过,残月宫主若是攻打飞虎寨,就不怕窦家寨的玄阴教教众,前来支援飞虎寨,对你们形成夹击之势么?” 柳絮笑道:“这个自然在我们意料之中,你适才也说了,他们有兵力不足的弱点,他们在擒住我们云月宫的人之后,便将窦家寨大部分人马都调集到飞虎寨中严防死守,即便我们救人之后,他们想报复你们,也会合两寨之力,飞虎寨与窦家寨都势必防备空虚,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用来稳定后方老巢呢?” 段飞云笑道:“说得不错,这样我们再无后顾之忧,就可以放心了。恕我多嘴问一句,这次特使准备让我们飞云堡派出多少人前去围攻飞虎寨呢?” 柳絮笑道:“那自然是韩信点兵,多多益善。不知段堡主能派出多少兵力呢?” 段飞云道:“实不相瞒,我飞云堡虽说有五六百人,但为了以防万一,也不能倾巢而出,但云月宫有事,我们自不能袖手旁观,能不能让我留下二百人看守飞云堡,其余三百多人由在下亲自带领,随时听候云月宫的调派呢?” 柳絮笑道:“段堡主就算只派出一人,我云月宫也是感激不尽。既然段堡主愿意派出三百余人,再加上其他五个山寨,各派出一百多人,便有千余人马,再加上我们云月宫的人马,这样足够将飞虎寨围得水泄不通了。到时候他们想不放人都不行了。” 段飞云道:“我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还请特使转告残月宫主。” 柳絮惊咦一声,急道:“什么办法?” 段飞云道:“既然我们能够将飞虎寨围困,那是否可以在将人救出之后,再合各山寨之力,一举灭掉玄阴教这帮凶徒,从此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们会日后报复,岂不更妙?” 柳絮笑道:“你的这一想法,我可以转告残月宫主。只不过我们也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人质还在他们手里,即便围困住飞虎寨,他们若要放人,必然会提出各种要求。我们目的是救人,对于合理的要求,诸如退兵解围之类,也会答应玄阴教。玄阴教那些人也必然会在确定飞虎寨已经没有危险之后,才会放人,而我们绿林中人也不能背信弃义,若是他们答应交出人质,残月宫主必然不会再围攻飞虎寨,故而这件事恐怕还得缓缓再说,决不能操之过急。” 段飞云问道:“不知云月宫准备什么时候发兵围攻飞虎寨呢?有没有定下具体时间?” 柳絮道:“日前我与云月宫主商量过,这样你们两日后发兵,后天晌午时分务必到达飞虎寨,与各山寨的人马会合。” 段飞云道:“本来我觉得有些仓促,不过残月宫主既然将时间都定好了,那我也只好尽量做好充足的准备了。特使还是留下来吧,我们以特使马首是瞻,你看如何?” 柳絮道:“既然段堡主已经答应出兵了,我相信堡主的能力,就不在此逗留了。段堡主只要保证按时发兵就行。” 随即又对段飞云问道:“与段堡主交谈之后,发现你谋略过人,虽是土匪,身上却无匪气,装束也是书生打扮,与其他的土匪头子迥然不同。是以斗胆问一句,不知段堡主为何要这样呢?” 段飞云笑道:“特使有所不知,这飞云堡原来叫做狼牙寨,寨主叫做黑狼,人如其名,是个凶残无比的悍匪,而在下本是一名饱读诗书之人,十几年前我与全家人赴京赶考,正逢黑狼剽掠回山,见我们一行人车马华贵,穿着不凡,便起了歹念,将我家人尽数杀死,将我们随身所带的财物尽数抢去。” 柳絮好奇地问道:“那你又是如何逃离虎口,最终夺取他的狼牙寨的呢?” 段飞云道:“那时我根本没有机会逃跑,也从没想过要逃跑。”说着目露凶光,要紧牙根。 柳絮更加惊奇,于是继续追问道:“既然逃不掉,他们难道就不杀你,以求斩草除根么?” 段飞云笑道:“你说的不错,黑狼的确想杀了我,永绝后患,但当他举起屠刀之时,却被属下一人劝阻,黑狼不明白那人为什么要阻止他杀我,于是那人便在黑狼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黑狼微笑着点点头,于是便将我带到狼牙寨。原本我以为我必死无疑,没想到过了几天,狼牙寨突然摆酒设宴,要奉我为军师,我当时坚决不答应落草为寇,与他们同流合污,然而当黑狼将刀架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才改变了主意。” 第318章 兼收并蓄 柳絮随口道:“你怎么这么容易就范啊,我还以为你会临危不惧呢?”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 段飞云笑道:“特使误会了,在下并非贪生怕死,而是觉得就这么死了,便一文不值。当时黑狼有言在先,要么答应他做他狼牙寨的军师,要么他就一刀砍了我的脑袋。本来我还想设法逃走,然后再通过科考走向仕途,到时候借助官府的力量消灭这些土匪,给我家人报仇雪恨。然而死到临头,所有的希望都化为乌有了,于是便勉强答应了下来,只想暂时不与他们发生冲突,以后再寻找时机逃跑。” 柳絮问道:“那后来呢?后来如何?你当上了狼牙寨的军师之后,应该有很多机会逃跑吧。怎么今日又成了飞云堡的堡主了呢?” 段飞云道:“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黑狼有勇无谋,又过于凶残,时常与其他山寨发生冲突,尤其是屠飞虎与窦老怪,更是他的死对头,那时狼牙寨与屠飞虎等人的山寨人数也没有这么多,为了争地盘,故而又经常发生冲突,每次交手都是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而黑狼面临强敌来攻之时,又经常向我请教对策,我为了避免狼牙寨被攻破之后,我也成了其他山寨土匪的刀下亡魂,以后逃走无望,于是也是穷竭心智为他支招,狼牙寨固然每次都化险为夷,然而我也成了狼牙寨敌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段飞云续道:“他们俱都认为只要除掉我,便能轻而易举地攻破狼牙寨,并且杀掉黑狼。于是多次派人暗杀我,然而他们没想到黑狼生怕我逃走,即便没有敌人来攻,也派遣很多高手随时跟在我身边,对我加以保护。屠飞虎等人屡次暗杀不能得手,于是便派人守在狼牙岭山脚之下。” 柳絮问道:“他们不是应该守在积翠山山脚之下么?狼牙岭是什么地方,守在那里更好么?” 段飞云笑道:“此山本就叫作狼牙岭,直到现在附近的百姓也叫它狼牙岭,我因为痛恨黑狼,又见此山林子繁茂,终年青翠,故而在我接管狼牙寨之后,便将山名改为积翠山。言归正传,屠飞虎等人守在山脚下,我那时还不会武功,经过几次暗杀之后,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即便有人陪同,也不敢贸然下山,知道已经无法回头,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既然出去便是死路一条,于是我也就打算了逃走的念头,既然要做土匪,就要做最大的,最有本事的一个。要做土匪头子,光靠智谋是远远不够的,所以我打算忍辱负重,拜仇人黑狼为师,跟他学武。” 柳絮急忙问道:“后来怎样?黑狼答应收你为徒了么?”柳絮对段飞云的经历极为感兴趣,于是便刨根问底,一直追问。 段飞云道:“他一开始也不想教我武艺,因为他始终记得是他自己害死了我的家人,不想教会了我武艺,给自己留下隐患。但又怕我不会武艺,会被屠飞虎等人刺杀,因为他那时已经离不开我的帮助,只要我一死,狼牙寨立刻就要面临被其他山寨蚕食的危险。考虑再三,还是决定受我为徒,教授我武艺,然而他始终会留一手,生怕我学会之后,会对他产生威胁。我自然要想办法让他放松警惕,于是在他面前练武,则表现得极为无能,天资拙劣的样子,故意犯错,让他认为我不堪造就,没有学武天分,这样他才会放心将武艺毫无保留地教给我。” 柳絮问道:“但他没想到你实际上天资卓越,一学便会,武艺精进神速,很快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段飞云闻言,笑道:“天资卓越倒是谈不上,与你们相比那是相形见绌的了。不过我就是有那么一股子狠劲,又身负血海深仇,故而背地里异常勤奋用功,每到夜深人静之时,我便独自到后山苦练武功,然而由于要靠回忆练功,故而经常会忘记动作要领,没有现场指导,还是无法做到随心所欲。于是我每逢遇到难题,我就会在白天找机会问黑狼,黑狼见我武艺低微,也不加提防,没有丝毫藏私,倾囊相授,久而久之,我的武功才大有进展。但我知道光学黑狼一人的武功,即便学得毫无偏差,也不过与黑狼打个平手而已,还是不足以胜过他。无法胜过黑狼,便意味着无法报仇雪恨。” 柳絮追问道:“后来你杀了黑狼么?你是得到什么武功秘笈,还是有什么奇遇,遇到名师指点呢?” 段飞云道:“我终日在狼牙岭中,又有什么机会遇到名师,或是得到武功秘笈呢?” 柳絮道:“那你一定是使用毒药,或者阴谋诡计陷害黑狼,或是偷袭得手,这才成功杀掉黑狼,为家人报仇的吧?” 段飞云笑道:“我一没有下毒,因为我没有获得毒药的机会,就算有毒药也不可能毒害到黑狼,黑狼的饮食有专人负责,他作恶太多,不仅仇家多,而且对身边的人也极其不信任,故而他饮食所用的碗筷都是银器,只要是有毒的食物或者汤水,遇到银器都会变黑,故而根本没办法下毒;二没有使用阴谋诡计,因为我孤立无援,任何计谋都需要有人配合,故而没有机会让他上当。三没有偷袭,因为黑狼武功甚是高强,我就算偷袭也没有把握得手,而一旦不能得手,我自己就必死无疑,我自然不敢冒此大险。” 柳絮更加好奇地问道:“你既在武功上胜不了黑狼,又没有用其他的手段,难道黑狼不是你杀的么?” 段飞云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武功胜不了黑狼,其他手段也无法确保一定成功,但黑狼确实是我亲手所杀,不能手刃仇人,岂能算是报了大仇呢?所以我并未假手于人,而是凭自己的本事战胜了他。” 柳絮不解地问道:“你不是说过你的武功胜不了黑狼,难道狼牙寨还有比黑狼武功更高的人么?你又拜了那人为师,所以武功大进,所以才杀了黑狼?” 段飞云笑道:“狼牙寨中的确是黑狼武功最高,要不然他怎能做得了寨主呢?像他这样的人,若是不能技压群雄,他的手下就不会畏惧他,若有人能胜得过他,他早就被人杀死了。虽说狼牙寨中没人胜得了黑狼,但是其他几个头领武功也甚是高强,他们都想除掉黑狼,取而代之,但畏于黑狼的淫威,谁也不敢贸然动手,而且相互不信任,也不敢联合起来对付黑狼。我发现这一点之后,便找机会与这些头领单独见面,想通过这种方式,学得他们每个人的绝技,他们都知道我是黑狼的弟子,刚开始始终不答应,但后来我答应他们,只要他们将自己的绝技传授给我,我也将黑狼的绝技倾囊相授,他们想除掉黑狼,于是纷纷答应了下来。” 第319章 故布疑阵 柳絮问道:“你这样兼收并蓄,固然是好,但是也有可能是博而不精,无法灵活运用,还是敌不过黑狼呢。” 段飞云笑道:“你说的不错,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当时我学到他们各种绝技乃至暗器手法之后,又经过一段时间地勤学苦练,苦苦钻研,终于将他们的这些绝技俱都融会贯通,独创出一套拳法,与一套刀法,后来又用所创拳法刀法,分别与各大头领过招,那些头领纷纷败下阵来,然而那时我已经获取了他们的信任,故而他们虽然有些疑心我很有可能会对付黑狼,但也没有去告知黑狼。两年后,屠飞虎率领几百人来攻打狼牙寨,黑狼极是担忧,便问我如何退敌,你猜我怎生回答的?” 柳絮笑道:“你那时的武功已经不输于黑狼,还会为他献策么?自然是立即拒绝他的了。” 段飞云笑道:“你只猜对了一半,我见他每逢危急关头,就要向我请教,于是在誓师之时,说道‘屠飞虎此次大举进攻,扬言不夺取狼牙寨,不杀掉黑狼,誓不罢休。只要屠飞虎攻上山来,我们所有人都要跟着黑狼陪葬,我们众寡不敌,唯有一计可以免除此厄。’黑狼闻言,也不气愤我直呼其名,急忙问道‘是什么计谋,你就快说吧。’ 我哈哈大笑几声,说道‘屠飞虎之所以屡次攻打狼牙寨,究其原因,是因为你黑狼与屠飞虎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只要将你杀了,砍下你的首级,送给屠飞虎,便能不费一兵一卒,解除狼牙寨之围了。为了狼牙寨这么多兄弟的性命,牺牲你一人,那又如何呢?’” 柳絮笑道:“黑狼听你这么一说,定然是恼羞成怒,要大打出手了,对不对?” 段飞云笑道:“没错,他听了这计策,怒喝道‘段飞云,你好大的胆子,在这紧要关头,你还敢开这种玩笑,你不想活了么?’说着便欺身向前,当头一刀,向我劈来,我闪身避过,怒喝道‘谁跟你开玩笑,今天你非死不可。你杀害我一家,让我不得不落草为寇,是时候偿命了吧!’说着一刀向他左肩砍去,这黑狼也确实了得,随便将身一侧,便轻松避过。然后仰天打了个哈哈,道‘就凭你的武功,也能杀得了我么?实话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学武是为了报仇,故而教你的仅仅是一些皮毛功夫而已。’” 柳絮惊道:“他说的可是实话么?你们比武的结果怎样?” 段飞云道:“刚开始我还不信,但几十个回合之后,他便绝招频出,刀沉力猛,我渐渐不敌,处于下风。这时我才相信了他确实没将所有武功教给我,于是我心想,用他教我的武功,必然胜不了他,于是便专门使用各大头领的绝招,没想到黑狼对他手下的绝招了如指掌,这也就是各大头领不敢轻易与他动手的原因,我见连这样也奈何不了黑狼,心下便开始紧张起来,后来转念一想,反正已经对他发难,只许成功不能失败,否则不仅大仇报不了,自己也很有可能被他杀死。 于是便将我自己所创的刀法与掌法施展开来,这套武功虽为我独创,但也是建立在黑狼以及各大头领武功的基础之上,我怕泄露出去,会让黑狼发觉,所以一直没有用这套武功与实力相当的对手比试过,就算与各首领过招,偶尔使用出来一些招数,也没有将全套武功使用出来,因此是否具有实战作用,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那时除了使用新招之外,更无别的办法,于是便果断地施展出来,没想到黑狼一时看得眼花缭乱,手足失措,被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掌打中要害,受了重伤。我见机会难得,再不容他逃走,于是便冲上前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其实黑狼如果坚持用他原来的招法,不被我的虚招迷惑的话,我也无法取胜,但黑狼见我这套掌法虚虚实实,一时之间顾虑太多,所以才让我有机可乘。” 柳絮问道:“那你杀了黑狼之后,是否将他的头颅割下,送给屠飞虎了呢?” 段飞云笑道:“其实那时我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当我要下刀砍他头颅之时,注意到狼牙寨众人的反应,还是有许多人愤懑不平。我猜想他们有些人很有可能是黑狼的亲信,有些人则认为送上黑狼的人头,不仅有损狼牙寨的威名,还有可能让敌人更加肆无忌惮,促使他们更加疯狂进攻狼牙寨。于是我便没有将他首级砍下,当众说道‘虽然黑狼残暴不仁,长期欺压各位兄弟,但毕竟还是我们狼牙寨的大当家,我杀他不仅是为了报仇,还是为了我们狼牙寨几百号弟兄的性命着想。虽然狼牙寨与其他山寨一样,从来都是武功最高者方能当寨主,但若是没有谋略,今日也不能退敌,即便当上了寨主,也无济于事,若我能带领大家,击退强敌,诸位是否能够奉我为寨主,听我号令呢?’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表示愿意。” 柳絮道:“你这样确实是当上了狼牙寨的寨主,但既然没有将黑狼的人头交给屠飞虎,屠飞虎怎会善罢甘休呢?我认识屠飞虎,他不仅骁勇过人,而且武功也不差,在那种情况下,他要攻打狼牙寨,绝对能够攻打下来的。” 段飞云笑道:“此话不假,屠飞虎当时的武功确实厉害,就算是黑狼也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屠飞虎虽然悍勇,但是不擅长用兵,平时也只知剽掠,不知守城攻城之道,故而那个时候屠飞虎已经攻占了许多山寨,但大多被人重新夺回。我与屠飞虎打仗数十次,他都是输多赢少。这次尽管众寡不敌,但我也想出了退敌之计。 那就是先送一封信给屠飞虎,向屠飞虎报知黑狼的死讯,看他是否愿意退兵,双方罢手言和。屠飞虎见信之后,犹豫不决,本来以为黑狼死后,狼牙寨便会陷入混乱状态,没想到我这么快由军师摇身一变,成为狼牙寨的寨主,并且几年之间,武艺大进,亲手杀了黑狼,他素知我胸中韬略无穷,鬼点子极多,狼牙寨位于狼牙岭山顶之上,易守难攻,现在又换了我做寨主,更加难以攻取。但被我几句话便吓退,又不是他的作风,犹豫之下,便亲自上山打探情况。 我知道他必然会上山来,于是便故布疑阵,在狼牙岭下山道路上设下重兵,这样一来狼牙寨势必空虚,只要他们攻上来,强行攻入,或许能够一举拿下狼牙寨,然而我知道屠飞虎不容易上当,于是便让十几个弟兄骑上马,用绳索拖着树枝,在狼牙寨广场之中转圈奔跑,带动的灰尘飞扬起来,马蹄声乱,嘶鸣萧萧,让屠飞虎认为除了山腰处的重兵防守之外,狼牙寨上面还有许多人马。因为狼牙寨那时也有许多小山寨依附,以前黑狼也会调动他们与飞虎寨、窦家寨抗衡,屠飞虎定然会以为是我们事先得到了飞虎寨要攻击狼牙寨的消息,所以调动其他小山寨的兵力共同守山。屠飞虎见到狼牙岭上有这么多人,强攻定然捞不到什么好处,还有可能吃败仗,于是便急忙率兵撤回飞虎寨去了。” 第320章 虚惊一场 柳絮道:“屠飞虎回到飞虎寨之后,定然会派人前去调查,一旦发现其他山寨没有出兵相助狼牙寨,便会发现你们只是故布疑阵而已,岂不是还会卷土重来么?” 段飞云笑道:“没错,我当时也考虑到了,只要屠飞虎回过神来,然后派人前去其他几个山寨打探消息,很有可能会知道我的计谋。于是我便抢先一步,火速派几个头领到达那几个山寨,让他们快速率兵前来狼牙寨,屠飞虎派去的探子到达之时,发现那几个山寨只有极少数人防守,这才相信当初的判断不错。后来几个月内,屠飞虎都没有再来攻打狼牙寨,我好奇得很,于是派人打探,原来屠飞虎怀疑飞虎寨出了内鬼,因为当时的计划,都是临时决定的,出了飞虎寨中人,其他人根本无法事先知道。于是在那几个月内,屠飞虎便着手于清除内奸之事,在几个月之内,飞虎寨始终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生怕被人检举。因此还有几个被怀疑的头领,无法自我澄清,于是带着亲信忿然离开飞虎寨,自立门户。屠飞虎的势力也严重受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再与狼牙寨抗衡。” 段飞云续道:“我便趁这段时间,整顿兵马,让几个小山寨并入狼牙寨,并且正式将狼牙寨改成飞云堡,扩大规模。黑狼虽死,但我还是不喜欢狼牙岭这个山名,于是便让所有人从此改称积翠山。后来我也收罗了一些武功秘笈,加以习练之后,自信能够与屠飞虎、风波恶等人一决雌雄,才敢独自带着弟子下山办事。然而,飞云堡虽经过扩建之后,规模不小,但要养活几百号人,也不得不像从前一样打家劫舍,因为与飞虎寨、窦家寨毗邻,经常发生冲突,故而他们也就与我结成了死仇。 直到残月宫主与我们结盟,我想他们还是不会善罢甘休,定然会寻衅滋事,为了避免再次发生冲突,故而有些时候,只要屠飞虎与窦家寨参加的行动,我都不便参加,这完全是为了我们内部的团结,还请特使转告残月宫主,希望能得到宫主的谅解才好呢。” 柳絮笑道:“以前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只要从今以后,我们能够精诚合作,就一切都可以掩盖过去了。要是你还像以前一样,就算我再怎么与残月宫主说你的好话,只怕她也不会轻易饶恕你呢。” 段飞云闻言,急忙说道:“在下万万不敢,若是还像以前一样,那不等残月宫主处罚,我自当刎颈谢罪。再者说来,我若不听从云月宫的调遣,若是玄阴教来攻打我们飞云堡,你们置之不理,我们岂不是死路一条,还哪里有什么抵抗的余地呢?” 柳絮笑道:“不敢最好。既然事情已经谈妥,那两日后我们在飞虎寨见,现在我们得赶回去,向残月宫主复命了。”说着便领着同来的人,一起走出飞云堂,向山下赶去,绕过飞虎寨,向云月宫方向急速返回。 风波恶、都难敌等人所到的山寨,俱都只有二三百人,他们俱都畏惧云月宫的势力,故而风波恶等人倒是没有浪费多少口舌,他们都表示愿意派出大半人马相助云月宫救人,两日后准时到达飞虎寨,对飞虎寨进行合围。风波恶等人见事情已经谈妥,便各自返回云月宫中。 残月等人到飞虎寨去打探到晓风与花雨的关押地点之后,便回到了云月宫中,等待柳絮等人的到来,这时见风波恶等人陆续回来,而柳絮却迟迟不归,生恐她在半路上,被玄阴教的人撞见,发生了冲突,是以没能及时回山,于是急忙对众人说道:“我怀疑柳絮在半路上为玄阴教中人堵截,我打算带人前去寻她,你们谁愿意跟我前去呢?” 只听风波恶道:“柳絮姑娘武功高强,办事谨慎,我们都能安全返回,她们也势必能够毫发无损地回到云月宫的。残月宫主你不知道,柳絮所去的飞云堡,堡主段飞云,原先是个书生,极为好客,又非常健谈,很有可能会留下柳絮等人,设宴款待呢。” 残月道:“即便如此,柳絮是个极有分寸之人,她不会在这紧要关头留在飞云堡中,因此她很有可能是被玄阴教中人堵截了,我们云月宫已经有两人落入玄阴教的手中,若是柳絮与玄阴教中人相遇,定然是寡不敌众,凶多吉少,不行,我还是要亲自寻她回来。” 花影道:“既然残月姐这么担心柳絮姐,我们自然也愿意跟随你前去寻回柳絮,只是我觉得风波恶寨主说的也不道理。不如这样,我们再等半个时辰,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柳絮姐再不回来,我们再出去寻她,你看如何?” 残月道:“为今之计,也只能这样了,但救人如救火,大家事先准备好快马,半个时辰之后,若还没有柳絮回来的消息,我们就立即出发,向飞虎寨奔去。现在大家哪里也别去,就在这演武堂中等候,省得到时候找不到人。” 众人闻言,也只得在演武堂中等候柳絮的归来,半个时辰的时间虽说不长,但残月等人的心情极为焦急,对于他们来说,好像是度过了半个世纪一般长久。残月估摸着时间已经到了,于是对众人说道:“时间已到,柳絮等人还没有回来,看来是凶多吉少了,我们赶快下山去寻找吧。”听残月这么一说,众人也极为担心,于是纷纷随着残月走出了演武堂,骑上快马,向山下奔去。 刚走到山腰,却见到柳絮带着那些轻功好手,正向上山快速奔来,只听风波恶叫道:“残月宫主,柳絮姑娘安然回来了。我就说嘛,连我们都能躲过玄阴教的岗哨,柳絮姑娘那么大本领,怎会被人发现呢?” 残月笑道:“总算是虚惊一场,现在没事了,等柳絮上山以后,我们一起回云月宫去吧。”不一会儿,柳絮等人便已到了山腰之处,见到残月等人,不解地问道:“残月姐,不是说明天再去围攻飞虎寨么?怎么现在就要走?我们提前到达不打紧,其他山寨的人马可是明天才会到呢。若是我们被人发现了行踪,计划就行不通了。” 残月笑道:“你误会了,我们并不是要去攻打飞虎寨,你瞧,才这点人马,是要进攻飞虎寨的样子么?”柳絮问道:“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残月笑道:“我们见风波恶等人都已经安然回来了,你们这组人却迟迟不归,担心你们在半路上遇到玄阴教的人,寡不敌众,会有危险,故而这才一同下山,将你寻回。你倒是说说,飞云堡距离云月宫比其他几个山寨都要近些,怎么你反而回来得最晚呢?” 柳絮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回到演武堂中再说吧。” 残月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回去再说。”说着便与众人一起又重新向云月宫走去。 第321章 情念初发 到了云月宫,残月遂问道:“柳絮,你倒是说说,你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让大家担心你。你在途中是否遇到了玄阴教的阻拦呢?” 柳絮笑道:“我们经过青峰山时是绕道而行,并未遇到任何玄阴教弟子。我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因为在飞云堡逗留了片刻,听了个故事而已。” 残月笑道:“你向来办事都会从大局出发,在这紧要关头,你倒听起故事起来了。这不大像你的作风啊。” 柳絮笑道:“反正只要能及时赶回来,不耽误明日的大事就成了。所以我一时好奇,便听飞云堡堡主段飞云讲述了他的一段经历。” 残月问道:“能让你产生好奇,并且听下去的故事,定然是格外稀奇,你就简单与我说说,这个段飞云有何特殊的经历。” 柳絮道:“这就说来话长了,这段飞云原本是个书生,进京赶考途中,被狼牙寨的寨主黑狼劫掠,一家人惨遭杀害。” 残月听到这里,连忙说道:“打住,附近的山寨具体情况,我虽不太了解,但山寨的名称我还是能够记得的,据我所知,方圆百里内,根本就没有狼牙寨这个山寨呀。这狼牙寨究竟在哪里呢?” 风波恶笑道:“残月宫主有所不知,这狼牙寨就是飞云堡的前身,因为建在狼牙岭山顶之上,故而叫作狼牙寨,而狼牙岭就是积翠山,名称都是段飞云这个文不文,武不武的家伙改的。我倒是认为还是原来的名称好,被他一改,我总觉得有些酸溜溜的,叫得不太顺口。” 残月笑道:“你懂得什么,被他改名之后,变得多么雅致,飞云堡与积翠山不比什么狼牙寨、狼牙岭更好么?看来这段飞云还是个文武全才呢。” 柳絮笑道:“残月姐说得不错,此人本来就饱读诗书,被擒到狼牙寨之后,为了报血海深仇,才忍辱负重,拜寨主黑狼为师,黑狼见他谋略过人,而且数次献计献策,立下许多功劳,故而这才让他当狼牙寨的军师。后来段飞云武艺大进,青出于蓝,找到机会,一举战胜黑狼,将他杀死,报了血海深仇,然后接管狼牙寨,收编附近山寨的人马,扩建狼牙寨为飞云堡。残月姐,你说这样的人是不是人才呢?” 残月笑道:“的确是号人物,不过此人文才武功虽是出众,能够当得堡主,却也仅仅如此而已。从他与我们结盟之后的表现,可以看出此人是个首鼠两端的小人,不堪重用,迟早也会步屠、窦之后尘。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让我将他纳入云月宫中,但难以确保他是否会对云月宫忠心不二,故而这件事还需商量商量。” 柳絮笑道:“残月姐你误会了,请听我说,这段飞云之前不参加我们的行动是有原因的。” 残月道:“既然我们已经结盟,他也答应过愿意听我云月宫的号令,结果每次有事都称病不来,他的原因,只怕是自欺欺人的借口吧?” 柳絮道:“不是这样的,当时我也问及他这件事,他便开诚布公,向我说明了个中缘由,并且让我转达他的歉意。原来自从他接管狼牙寨,扩建成飞云堡之后,屠飞虎与窦老怪便将对黑狼的仇恨转移到他的身上,因此便经常与段飞云发生冲突,双方都死了不少人,俗话说得好,仇人见面,分外脸红。即便屠飞虎与窦老怪不计较之前的事,他们双方也会因为出生入死的弟兄死在对方手中,从而致使双方产生冲突与摩擦。为了内部的团结,故而段飞云便每次都称病不参加行动,就如蔺相如回避廉颇一般。” 残月道:“现在屠飞虎与窦老怪都已经死了,他怎么说都行了,反正我们也无法查证。” 风波恶闻言,笑道:“残月宫主,这回你说得就不对了。我在黑风寨当寨主的时候,与段飞云、屠飞虎等人打过交道,他们不敢向黑风寨发难,山寨与山寨之间,又相距很近,故而时常发生冲突,打起来惨不忍睹,尤其是段飞云与屠飞虎二人,更是因此结下了不解的仇怨,而段飞云与窦老怪只是利益冲突,结盟之后,倒是不会相互攻击。然而段飞云若是与屠飞虎相遇,就很有可能打起架来了。” 残月笑道:“以前的事,我并不知晓,这么说来段飞云的确是个人才,有机会得将他收入我们云月宫才好呢。”转而对柳絮问道:“这次你前往飞云堡,情况怎么样?段飞云有没有答应出兵呢?”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他不得不答应。刚开始他还犹豫不决,既担心飞云堡惹上玄阴教之后,是引火烧身之举,会招到玄阴教的报复,又担心不出兵的话,我们云月宫会对飞云堡采取行动,于是便在出兵与不出兵之间,左思右想,徘徊不定。” 残月笑道:“那你又是怎样说服他的呢?” 柳絮道:“我便开始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让他明白,若是不出兵的话,只等我们救出人质之后,便会对付飞云堡,反正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他不出兵我们绝不强求,出兵相助的话,我们云月宫自然会感激在心。另外,我跟他说,只要他愿意出兵相助,即便飞虎寨的玄阴教恶徒事后报复,我们云月宫绝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以围魏救赵之计,攻打飞虎寨,飞云堡之围,不战自解。段飞云见再也没有任何顾虑,于是这才答应了出兵救人之事。” 残月道:“那可实在是太好了,不知段飞云打算派出多少人来支援呢?” 柳絮道:“段飞云说只留两百弟兄守山,其余三百多人由他亲自率领,前来围攻飞虎寨。这样够意思了吧。” 残月笑道:“你回来之后,处处为段飞云说好话,莫非你与他一见钟情了么?” 柳絮佯怒道:“残月姐尽拿我开玩笑,我哪有这样不知自爱。他大我那么多岁,我怎会对他动情呢?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说到这里,便觉得浑身不舒服,感觉就如万蚁钻心一般。她不知道自己身中情蛊,因为没有情念,故而在身体中潜伏起来。这会儿被情念牵动,发作起来,故而才有这般难受的感觉。 残月笑道:“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瞧你脸都红了呢。你适才说他会亲自率领三百多人来相助救人,只怕他是为了弥补之前的过失,做做样子而已。是否忠心,还是有待观察呢。” 第322章 剑拔弩张 柳絮笑道:“残月姐,你不要老揪着不放嘛,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好了。这次段飞云能够率兵前来,相助我们营救晓风与花雨,无论是为了弥补过失,还是忠心效力于我们云月宫,都是有利于我们云月宫的事。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倘若他日后反叛,我柳絮第一个不会饶了他的。” 残月笑道:“你既然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随即向风波恶等人问道:“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能够确保他们都会发兵围攻飞虎寨么?” 风波恶笑道:“他们这些山寨,势单力孤,既然我们云月宫有令,他们岂敢不从?再者说来,他们这些小山寨,也不是玄阴教的头号目标,故而他们并不特别担心玄阴教的报复行为。因此他们都纷纷表示愿意相助云月宫救人。希望能够将玄阴教消灭,解除他们日后的祸患。我便答应了下来,对他们说,只要他们能够派兵相助云月宫救人,就算玄阴教再厉害,也终究抵不过千军万马的攻击,迟早会被我们云月宫所灭,他们这才非常肯定地答复我,一定会按时将兵马带到飞虎寨。我想都难敌等人遇到的情况,也大体一致吧。” 残月向都难敌等人看了一眼,都难敌等人俱都点了点头,残月遂道:“既是如此,那大家就先下去准备吧。这次救人,由我亲自领兵,留下风波恶率领二百弟兄守山,其余人分别由柳絮、都难敌、铁罗汉等人统领,明日一早,就大举向飞虎寨进攻。具体事宜,到了飞虎寨之后,看情况再说。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下去交代妥当,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风波恶等人领命下去调兵遣将,兵马粮草一应俱全,明日一早,只等残月一声令下,并整军出发。 玄阴教方面,晓风与花雨关在马厩之中,始终找不到好机会逃脱,只听晓风怨道:“我们到底要在这又脏又臭的地方待多久啊?他们也不将我们提出去审问,也不知他们在闹什么名堂呢?” 花雨道:“他们越是这样,不动声色,我越是担心他们会有不轨图谋。看来我们很快便有麻烦了。” 晓风道:“你不是说会想出办法逃跑么?你倒是快想啊,都这么久了,还没想出来,你是不是骗我的啊?” 花雨道:“你不要着急嘛,我哪里想得到,他们这两天来防守越来越严密了,本来已经想出办法,但现在却行不通了。也不知残月姐会不会派人来救我们呢?” 晓风道:“残月姐是肯定会来救我们的,只是我们在他们手中,他们有人质在手,残月姐就算发兵来救,也势必会投鼠忌器,他们就算敌不过,也会拿我们的性命来要挟残月姐。这可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候,只听看守她们的两个玄阴教弟子,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说道:“我听说简楚客长老正在研制一种特殊的药水,只要研制出来,让她们二人喝下去,就能够让她们毫无保留地将心中的话说出来,我们想知道什么就能知道什么。这样一来,我们就不用整日守在这臭烘烘的马厩旁边了。” 花雨与晓风听说这事,心中蓦地一惊,于是便侧耳继续倾听,只听另外一人说道:“你不是蒙我的吧,天底下哪有这种神奇的药水,简长老又不是巫师,不懂得巫术,怎会有这种本事呢?” 那人笑道:“世间之事无奇不有,我们玄阴教能人辈出,你怎知没有人能够研制这种药水。我听说这种药水当初是阴玄灵长老与简楚客长老共同研制的,简长老没有带在身上,所以特地从窦家寨赶回来,为教主研制药水,现在已经一个人在药房不眠不休地研制两天了,相信不出几个时辰,就能研制成功了。” 另一人道:“若是你说的不假,那我们从这两个女子口中得知了云月宫的秘密之后,就能够很快攻上山去,夺取云月宫就指日可待了。只是云月宫易守难攻,强行进攻,不免一场血战,就算能够成功,我玄阴教也会折损很多人,说不定我们也会战死呢。” 那人忿然道:“你莫非是贪生怕死了么?为了玄阴教的大业,就算战死,也是我们的荣幸,若是人人都像你这么想,我们玄阴教便什么事也办不成。” 另一人道:“瞧你说的,我入教时间不比你短,一直忠心于本教,出生入死,无怨无悔,我怎会贪生怕死呢?只不过我们现在人手不足,连日来攻城拔寨,损耗太大,即便拿下云月宫,必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云月宫的有些漏网之鱼,联合其他山寨来寻仇,我们岂能守得住呢?我所担心的,正是这件事,并非你想的那样。” 那人笑道:“这个教主自有安排,我们都是玄阴教的无名小卒,只要服从命令就可以了,用不着管这些,就算再担心也没用。” 另一人道:“你说得也是,教主智慧无双,连我都能想到的,她也定然能够考虑到。或许等到阴玄灵长老到来之后,我们再攻山就万无一失了,只是我们关押了云月宫的人,残月等人也有可能提前发难,也不知阴长老的援兵什么时候能到?” 那人道:“你就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教主与厉长老自会有主张的。阴长老能及时赶到,教主他们自有一套方案,就算没有及时赶到,教主也会另有安排,我们想那么多做什么。云月宫的人若是能有办法救人,早就来了,他们之所以不来,说明还没有万全之策,现在主动权还在我们手上呢。” 晓风听到这里,急忙对花雨说道:“现在怎么办才好,他们马上就要将那种让人说实话的药水研制出来,若是强行灌入我们的口中,我们无意中吐露了云月宫的秘密,残月姐她们不是有危险了么?不如我们咬舌自尽吧,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反正我是绝对不会将秘密告诉他们的。” 第323章 逆行气脉 花雨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且不论他们的道听途说是否可信,就算他们所言不假,玄阴教有人能够研制出来这种药水,我们也不用太过紧张。不是还有几个时辰才能研制出来么?在这几个时辰的时间里,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晓风笑道:“你是说残月姐会来救我们出去么?要是她不来,或是迟来,那该怎么办,我们还是免不了将秘密泄露给敌人啊。” 花雨道:“你也相信他们的话么?” 晓风道:“我没见过这种药水,自然是半信半疑,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们能够研制出来这种药水呢?所以我们还是不能大意啊。” 花雨道:“你的内功怎样?” 晓风道:“你这个时候,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做什么?我与你同时拜师学艺,练的都是外门功夫,内功方面是半斤八两,你问问你自己不就行了么?”随即一想,笑道:“你莫非是要用内功将绳索挣脱,然后逃跑么?” 花雨笑道:“绳索很容易解开,用不着那么费劲,非要用内功挣脱不可,我们用牙齿咬,也能将绳子弄开。况且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好办法逃跑,故而就算挣脱绳索也跑不掉。” 晓风道:“那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能不能将事情说明白点呢?这么云里雾里的,让人猜测,实在很烦人呢。” 花雨道:“你试试喝一口水下去,然后及时用内功将水逼出来,看看能否做到?” 晓风笑道:“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想等他们将药水灌入我们口中之时,然后用内功将药水吐出来。这办法挺好,我试试看吧。”说着便将凑到桌子旁边,喝了一大口水下肚,然后潜运内功,想将已经下肚的茶水吐出来。 没想到无论怎么努力,还是无济于事,内功不够高强,只是能够吐出少量茶水。于是气恼地说道:“都怪我没用,平时要是好好修练内功,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窘迫了。”随即又说道:“若是我的双手能够用上,用手紧紧按住小腹,可能会将所有茶水都吐出来,也说不定呢。”说着连忙要挣脱绳索。 花雨见状,连忙说道:“且慢,你这样是没有用的。”晓风忿然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万一能够成功呢?” 花雨道:“就算这样能够成功吐出来,难道你认为他们会那么好心,将你的绳索松开么?到时候一定是绑着我们,逼迫我们喝下药水,到时候你能怎么办呢?” 晓风闻言,急道:“那你说怎么办才好呢?我可不想说出他们想知道的秘密呀。要不然我们还是咬舌自尽好了。” 花雨笑道:“你还是那副牛脾气,动不动就要采取极端手段。就算我们自尽,残月姐她们也不会知道,玄阴教的人只要封锁消息,还是能够利用我们在他们的手上,大做文章,以此要挟残月姐的。所以自尽根本就无济于事,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吧。”随即又说道:“还是适才的办法,你先运功,令丹田之气逆行上涌,然后再喝一口茶水试试看,能不能吐出来?” 晓风急道:“丹田之气,逆行上涌,亏你想得出来,凡事稍有武功的人都知道,这样做会导致气血上行,很有可能会走火入魔的。你这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呀。” 花雨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想也唯有这样做,才能在双手绑缚之时,将被灌入的药水吐出来。你放心吧,我们只要吐出药水后,立即运功调息,相信这么一会儿气血逆行,也不会导致走火入魔的。” 晓风道:“说的也是,只要我们及时运功调息,可能会没事,虽然会对身体有害,但为了不让玄阴教的奸徒得逞,也唯有如此了。”说着便潜运内功,提气丹田,导引丹田之气沿着任脉上冲百会穴,虽然这种导引之功,是内功的入门功法,很容易便能办到,但是之前从没有这样运行体内气息,这会儿初次尝试,便觉得极为难受,气血上行,头脑间就如要爆炸了一般,但晓风还是强行忍受着,喝了一大口茶水下肚。 然后继续用气血逆行之法,牵动气海中内息逆行,没想到没多久,突然忍不住哇的一声,连同肚子里的酸水一起吐了出来,然后便觉头脑晕眩,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过了没多久,晓风从昏厥之中悠悠醒来,只见花雨依然坐在她的身旁,眼中满是担忧与焦急。晓风问道:“我昏睡了多久?” 花雨道:“没多久,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体内的气息恢复正常了么?” 晓风笑道:“当时是很难受,不过睡了一会儿,就没事了,我现在又没有运功,自然是恢复正常了。但是我口渴的紧,让我先喝口水再说。”花雨挣脱绳索,连忙给她倒了一碗水,喂给晓风喝了,然后笑道:“你适才连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现在能不口渴么?好在你没事就好,你现在按照平时的运功之法,看看内功有没有受阻?” 晓风闻言,连忙运功,体内气息,沿着周身气脉顺行走了一遍,并未受到任何阻碍,只是由任脉到督脉,运行之时,经过头顶,百会穴有些隐隐疼痛,晓风也没太注意,于是笑道:“放心吧,周身气脉畅行无阻,并无大碍。看来我们有办法防止他们用药水逼供了。” 花雨道:“只是我们这一办法还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必须提前运功,否则事到临头,恐怕来不及呢?” 晓风笑道:“这个好办,只等他们什么时候将我们提出牢狱,然后我们就在那个时候运功,等到他们让我们喝下药水之时,再逆行气息,将药水吐出来便是了。这又有什么好想的呢?” 花雨笑道:“且不说我们提前运功到他们逼迫我们灌入药水,这一段时间内我们由于气血逆行,会极为难受,不堪忍受,就是强行忍住,他们没有发觉,若是他们引诱我们说话,你若一不小心跟他们争吵起来,又要重新运功,那势必已经来不及了。” 晓风笑道:“这有什么的,虽然我平时喜欢与人斗嘴,玄阴教的人若是骂我,我定然会顶嘴,但这次我一定会从大局出发,不会意气用事的,到时候无论他们说什么,我只是闭口不言就是了。” 花雨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担心,若是他们在我们饮用的茶水之中掺杂些药水,我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喝了下去,那该如何是好呢?” 第324章 逼供药水 晓风急道:“你平时鬼点子多,你问我做什么,赶快想出个办法啊。” 花雨道:“他们要从我们口中得知想要知道的秘密,就必然不会下毒害我们,我想那药水应该没毒,但我也想不出什么办法防止他们在茶水中下药。不如我们就这样,反正他们只需几个时辰,便能将药水研制出来,大不了我们在这段时间内不吃不喝,他们也拿我们没办法。” 晓风笑道:“没错,也只有这样,才能防止他们在饮食中下药。” 不一会儿,果然有送饭的人提着食盒过来,晓风与花雨并不理睬,那人将食盒打开,将菜肴都摆放在桌子上,然后一直站在旁边,等她们二人食用之后,再将碗碟收走。没想到她们二人却始终也不动筷子,那人见状,怒道:“别不识好歹,原本你们云月宫害死我们那么多人,我们早就想杀了你们泄愤,要不是教主有命令,我才不愿意为你们送饭呢?这么好的菜肴,我们弟兄们还吃不上呢,你们还不吃,简直是岂有此理!” 晓风笑道:“我们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你还能把我们怎么样么?”那人怒道:“不吃拉倒,你们就饿着吧。”说着便将那些菜肴全部收入食盒中,提到看守牢房的人面前,笑道:“弟兄们辛苦了,这等好的菜肴,倒掉也是可惜,不如就给你们吃吧。” 那看守弟子刚想伸手去接,又将手缩了回来,问道:“这饭菜之中,没放什么东西吧?” 那人笑道:“我还能害自己人不成?放心吧,我们根本用不着对他们下毒。” 那两名弟子闻言,于是便放心地接过食盒,取出菜肴,吃了起来。 晓风气愤道:“早知如此,就不用饿肚子了。”花雨笑道:“怎么这么没出息,少吃两顿,饿不死你的。这次没有下药,下次可就难保了,我们不得不防啊。你放心吧,我猜想残月姐这两天就会来救我们的,即便残月姐不来,他们也会用药水逼供,只要他们发现药水对我们没用,我们便可以放心饮食了。” 晓风问道:“你怎么知道残月姐这两天会来,要是不来,我们岂不是要饿死么?” 花雨笑道:“我们被关在这里这么久了,残月姐一定是在筹划怎么营救我们。但是光靠我们云月宫的人,是不足以在保证我们安全的情况下,将我们救出来的,所以残月姐一定会想办法联系其余山寨的人,共同来飞虎寨救人,从残月姐离去那天起,到明天就是第三天了,要是其他山寨愿意出兵相助,估计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我们就有机会出去了。” 晓风笑道:“你就喜欢胡说八道,要是飞虎寨与窦家寨还是我们的盟友的话,我们自然可以借道去求援,而眼下这两个山寨都被玄阴教占领,要避过玄阴教的眼线,到达其他山寨求援,又谈何容易呢?所以你还是不要说这些话来安慰我了,再怎么我也不相信。” 花雨道:“我们云月宫颇有一批轻功高手,要是集合起来,分成各组,绕道而行,翻山越岭,定能避开玄阴教的耳目,到达那些山寨求援,我并没有欺骗你呀。” 晓风叹道:“若是能够到达这些山寨求援,自是再好不过,其他小山寨我倒是不担心,我只是担心飞云堡的堡主段飞云,这个两面三刀的家伙,实在可恶的很,每次我们邀请他参加行动,他都找各种理由推搪。没有飞云堡的帮忙,其他的小山寨,有何用处呢?” 花雨笑道:“飞云堡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了解,我想残月姐她们肯定有办法让他发兵的。其他小山寨畏惧我们云月宫,自然会发兵,虽然他们的人马不多,但是积少成多,若是多联系几个山寨,合兵一处,力量也不容小觑呢。” 晓风笑道:“但愿如你所言吧。饱睡饿昏,没吃饭还不休息的话,我可受不了,我先睡了。”说着便倚在墙脚边,闭目而睡。 阴无敌见晓风、花雨坚决不与玄阴教合作,于是当厉魄将她们关入马厩之时,也没阻止,但是也不想花雨住在那种肮脏的环境里,于是便命人将她们所住的马厩打扫清洗了一番,倒是勉强能够住人。 花雨知道厉魄等人肯定没这么好心,知道是阴无敌的特别照顾,于是对她也有些感激。 花雨见晓风已然入睡,于是也没多想,便靠在她身旁,依偎而眠。 就在她们熟睡之时,突然听见门锁叮咚作响,木门欸乃一声打开了,花雨与晓风同时从睡梦中惊醒,只听一名女子对看守弟子说道:“将她们腿上的绳索解开,然后将他们押到聚义厅中。” 花雨闻言,连忙对晓风说道:“他们要逼供,我们现在赶快运功吧。要不然到了那里,就来不及了。” 晓风还没反应过来,便上来两名弟子,将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另外两名弟子,便来解开她脚下的绳索,晓风这时才明白过来,莫非他们的药水提前研制成功了,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押解我们去逼供么?念头一转,连忙潜运内功,气存丹田,逆行而上,闭口不语。咬牙忍受着气血逆行带来的痛苦。 那名圣使说道:“怎么还赖着不走,要逼我动手么?”晓风与花雨此刻正运功在紧要关头,半分也动弹不得,只是低头不语,不去理睬这名女子。 那圣使见晓风与花雨并不理睬她,于是便恼羞成怒道:“你们以为不走就行了么?”随即对看守弟子道:“她们不走,你们就将她们拖到聚义厅去。”于是那些看守弟子领命,刚要准备动手,晓风便站了起来,向门外跟去,花雨因为初次体验气血逆行之苦,还是没办法适应,于是另外两名弟子便一起,架起花雨,向门外走去,不一会儿,花雨将气息导引到双腿血脉,这才可以走动。于是便一同向聚义厅走去。 到了聚义厅之后,教主阴无敌与其他几位长老,各位圣使俱都齐聚一堂,只见简楚客手持两碗药水,走了过来。笑道:“这是我新研制的养生补气汤,快张开嘴喝了它!保证你们喝了之后,神清气爽,益寿延年。” 第325章 试药失败 花雨知道晓风忍不住要骂人,于是急忙转头向晓风瞟了一眼,晓风会意,这才没有开口,继续默不作声。 花雨却已经忍受不住气血逆行之苦,全身血脉就如长了倒刺一般,极为疼痛,脸上也胀得绯红,全身奇热难当,但为了不让敌人怀疑,于是便怒视着简楚客,因为人在盛怒之下,气血逆行,通常会脸红脖子粗,甚至有怒发冲冠之说。 而晓风因为尝试过一次,成功将气脉由逆而顺导引了一番,故而这会儿倒是没有这种症状。 简楚客见花雨这个样子,也并不起疑,于是便笑道:“你们不说出我们想要知道的秘密,我们岂会将你们毒害,但就算是毒药,我们让你喝,你就必须要喝下去!”说着便让人摁住晓风与花雨,要强行灌入药水。 但晓风与花雨咬紧牙根,愣是不开口,那些弟子无奈,正不知如何是好,厉魄走上前去,将晓风腮帮用力一捏,颌下骨喀拉一声响,便脱臼垂下,嘴巴张开,厉魄笑道:“现在可以将药水灌下去,不救容易了么?”那名弟子于是便将药水灌了下去。 简楚客见状也如法炮制,将药水灌入花雨的口中。阴无敌道:“既然已经将药水喂了进去,那就赶快将她们的下巴接上吧,要不然到时候,问她们什么话,她们想说也说不出来。”厉魄与简楚客领命,将晓风与花雨的下颌复位。 厉魄刚想问话,只见晓风突然张口将所有的药水都喷了出来,再转头看花雨之时,也是一样。 厉魄见状,连忙向简楚客怒喝道:“你说研制三天才能成功,现在时间未到,你便提前出来,迫不及待地邀功,难道就没有考虑到她们喝了药水之后,会有呕吐的迹象么?” 其实简楚客只是将一些普通的药材混入药水之中,并不影响药性,也不会有呕吐迹象,他深研药理,自然清楚,于是怒道:“不可能,我完全是按照方子进行研制的,当初是说三天之内可以研制成功,并未说一定需要三天,难道提前完成了,还不能出关么?这怎么就是急功近利了?再者说来,各位圣使之中,也不乏对药性极有研究的人,不妨闻一下碗中的残药,看看是否有药物能够致人呕吐的?” 阴无敌点点头,于是连忙有一名圣使走将出来,闻了一下碗中残留的药水,对阴无敌说道:“虽然有些药物我辨别不出来,但这些药君臣调和,从药理上看,确实不可能导致呕吐。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中原人与西域人的生活环境,也会影响体质,因此从这方面看,并不是适合西域人体质的药物,就一定适合中原人,有些呕吐迹象,也是正常的。” 简楚客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怎么可能呢?”随即向厉魄问道:“厉长老,你我都在中原生活过数十年,你应该清楚,我们西域人用中原的医药,同样的病症,与中原人一样治法,并没有这样异常的反应。你说句话呀!” 厉魄道:“启禀教主,属下虽在中原生活过数十年,但一生都在追求精进的武功,对于医药方面确实不感兴趣,也没有留意,故而不敢妄下结论。是非曲直,还请教主明断。” 简楚客怒道:“好你个厉魄,现在想落井下石对不对?药水既然无效,我重新炼制就是了,到时候看你有什么话可说。” 这时候周长老见这会儿晓风与花雨,依旧在原地一声不吭,极不寻常,再看花雨之时,脸上依旧绯红,心想,就算是再怎么愤怒,气血也只是暂时上行,不一会儿就会恢复原来的面色,怎么她现在还是这样子呢? 于是连忙喊道:“简长老、厉长老,你们都少说几句,我想问题并不是出在药水之上,你们看花雨的面色?”简楚客与厉魄闻言,同时向花雨看去,发现花雨依旧是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突出,极不寻常。再看向晓风,却与常人无异。 阴无敌问道:“花雨怎么了?是不是喝药之后,有什么不良反应呢?” 那名奉命辨别药水的圣使道:“启禀教主,花雨从到聚义厅之时起,到现在依旧是满脸通红,属下也不知她到底怎么了?看来并非喝了药水之后的反应。” 阴无敌道:“你与简长老分别去号一下她们二人的脉象,看是否有什么病症?” 简楚客与那名圣使领命,连忙帮花雨与晓风号脉,随即便站起来,只听那圣使说道:“启禀教主,这花雨的脉象极为奇怪,脉大而有力,如波涛汹涌,这种脉象的确是气血逆行之象,不过如此持续不退,又没有其他病症,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练功走火入魔所致。” 阴无敌道:“平白无故,怎么会练功走火入魔呢?简楚客,晓风的脉象如何?” 简楚客答道:“虽然症状没有花雨的强烈,但也是一样的脉象。” 阴无敌道:“这两人同时在这个时候走火入魔,而轻重不同,虽然两人同属一个师门,所练的武功也差不多,但明知会走火入魔,为何要同时修练呢?” 厉魄想了想,笑道:“教主,只怕这事没这么简单,我看她们二人是有意为之。” 阴无敌好奇地问道:“哦?厉长老何出此言呢?要知道走火入魔可不是件小事,轻则武功全废,重则丧命,她们都是练武之人,这等粗浅的道理,难道会不知道么?她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厉魄笑道:“我猜她们定是提前知道了简长老在研制这种可以让人说实话的药水,知道我们定然有办法强行将药水灌入,于是见到我们将她们押到聚义厅来,便强行运功,使得气血逆行,这样一来就可以将药水吐出来。” 阴无敌道:“倒是有些道理。但是她们二人武功都差不多,怎么花雨的症状较重,而晓风则较轻呢?” 厉魄笑道:“依属下看来,她们得知简长老即将将这种药水研制成功之后,便想出了这种办法,但也不知道能否有效?于是便让晓风试了一次,晓风刚开始的症状也与花雨差不多,兴许还会更加强烈,只因她通过运气导引,较为适应,故而晓风的症状较轻。” 第326章 赌局赌注 阴无敌笑道:“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测而已,并不能代表什么。”这时候晓风已经恢复过来,听了阴无敌之言,于是也笑道:“你们教主说的不错,这位厉长老只是在主观臆断,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厉魄笑道:“难道你们是在修练一种高深内功不成?什么内功会令人呕吐成这个样子呢?”众人闻言,俱都哈哈大笑起来。 晓风怒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世间武学,何止千万,别看你们玄阴教高手如云,我们二人究竟修练什么武功,你们还是搞不清楚,只不过我们有伤在身,练功出了岔子而已,要不然的话,区区几根破绳子,岂能绑住我们?” 厉魄是个武痴,听晓风说得振振有词,倒有几分相信,于是急忙问道:“你们修练的到底是什么内功,我在中原搜罗了无数的武功秘籍,也与许多高手较量过,从没见过你们这种内功啊。” 花雨经过调息,面色恢复正常,听了厉魄的话,于是便笑道:“你想知道么?我偏不告诉你。想套取我们的武功心法,那是休想。” 简楚客见她二人神志清醒,对答如流,这才知道她们已将药水全部吐出,并无残留。他为晓风号过脉,知道她的内功底细,就算她们是在修练一种内功,这种内功也是平平无奇,根本不值得一提。只是眼下厉魄却对她们的武功极为好奇,他与厉魄素来有隙,于是便存心戏弄他,遂对厉魄说道:“厉长老,我看她们这种武功极是厉害,趁她们尚未练成,不如现在将她们掌毙,否则假以时日,她们练成之后,必然会成为我们玄阴教的心腹大患呢。” 花雨耳根极利,尽管简楚客说的极为小声,她也听得一清二楚,当她听到简楚客与厉魄的阴谋之后,心中蓦地一惊,暗道一声:不好!要是厉魄信以为实,为了永除后患,掌毙我们二人,那该如何是好? 又想到但凡武痴,都是极为争强好胜,受不得激将,不如赌一把。想到这里,于是便哈哈大笑道:“简长老说的不错,若是我们能够逃出去,修练一年半载,休说厉长老,就是你们这里任何一人,也绝不是我们二人的对手。厉长老,你此时若不杀我们,将来可别后悔。” 晓风不明其意,于是扭头对花雨说道:“你疯了么?要是他听了你的话,来杀我们怎么办?残月姐不久就要来搭救我们了,要是这个时候被人杀了,多么不值啊。” 花雨道:“反正我们也不一定会逃得出去,目前又不是他们的对手,多留在这一天,他们就会想尽各种办法,来获取我们云月宫的秘密。我们也不能总是用内功逼出药水,他们多来几次,我们便会走火入魔而死,我们何必要受这种折磨,倒不如让他一掌打死,来得痛快呢。” 厉魄笑道:“你越是想死,我越是不让你死,休说你现在的武功不是我的对手,就是让你修练个十年八年,你也未必打得过我,我倒是要看看,以后你怎生让我后悔。你们既然不想让我知道你们的武功,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说得不错,残月若是有本事将你们救出牢笼,那就让她来吧。我们随时恭候大驾。你说只要你们修练个一年半载,定能超越我们所有人,那你也太自不量力了,我们玄阴教高手如云,想必你们都见识过了,休说这几位长老,就是我身边这些女子,你们也未必是对手。” 晓风道:“少吹大气了,她们若是这么厉害,就应该公平与我比试,还用偷袭我么?”厉魄闻言,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我们教主这么说话。” 晓风道:“她对于你们来说,是一教之主,但对于我们来说,只是我们的敌人而已,对敌人说话,用得着客气么?” 阴无敌笑道:“这么说来,你是不服的了?” 晓风怒道:“我当然不服了。” 阴无敌道:“你能够骂人,说明你的内伤已经好了,你要是不服的话,这好办,聚义厅中玄阴教的圣使,你任选一人,还是按照原先的规矩来比试,你若是能够获胜,我立即下令,放你回去。你看如何?” 晓风道:“比就比,谁怕谁呀?我看也不用再选了,就那个偷袭我的,叫作带什么丝的女子。” 阴无敌笑道:“你要与黛丽丝比试,那也无不可。只是我既然答应了你,只要你取胜,我就放你回去。但你也要押上一些筹码才行,你想好用什么做赌注了么?” 晓风闷哼一声,道:“我怎么可能会输呢?只要她守比武规矩,我要胜她易如反掌。” 阴无敌笑道:“那可未必,你的钢索短剑固然凌厉狠辣,黛丽丝的快刀刀法也堪称一绝,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既是一场赌局,无论输赢,在比试之前,必须要押上筹码。你这么推三阻四的,莫非是怕了么?” 晓风道:“谁害怕了,赌就赌,我要是输了,把命留在这里就是了。难道你要勒索钱财不成,我云月宫确实有许多财物,只是我身上却没有带,你要是觊觎那些财宝,有本事你攻上山去就是,何必要在我身上动心思呢?” 阴无敌笑道:“我不要你的命,也不要财宝。因为云月宫迟早是我们玄阴教的囊中之物,若想要你的命,也不用与你打赌,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随时都可以杀你,云月宫若被攻破,所有的财宝自然是我们的,你非残月,也做不了主。因此这两样,都不能算作你的筹码。” 晓风问道:“那你究竟想要我押上什么筹码呢?除了这些,我只有一身武功,莫非你像厉长老一样,想我教会你我的武功不成?” 阴无敌笑道:“我说你实在是可笑,你若是输了,就说明你的武功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又怎能当作赌注呢?” 花雨道:“你说了半天,不就是想晓风答应,若是比武输了,就将通过金蛇阵的方法告诉你么?” 阴无敌道:“还是你花雨比较聪明,不过你还是只猜对了一半,我们知道通过金蛇阵必须要用一种带有刺激性浓烈香气的药物引开金蛇才行,只要从云月宫获得这种药物,我们便能安全出入金蛇阵。另外,我们怀疑蛇闹山上还另有密道,可以直通山下,而你们这些在残月身边的人必然知道。” 随即对晓风说道:“你若是输了,就将药物在谁手上,以及蛇闹山密道所在告诉我。这就是我要的赌注,也是你唯一的价值。你若是不答应那也行,我就当你认输了,以后见了我们玄阴教的人,你就夹着尾巴逃走吧。”阴无敌知道晓风性如烈火,争强好胜,定然受不得这般激将,是以才出言激怒她。 第327章 约法三章 花雨知道晓风最受不了别人小看她,肯定会答应下来,刚想出言阻止晓风,没想到晓风听了阴无敌的话,立即毅然答道:“虽然我知道这是你的阴谋诡计,但若说我打不过这个黛丽丝,我却不信,偏偏要与她比上一比,至于你说的赌注,前者我是可以答应的,至于后者,我们蛇闹山根本没有密道,四处都是悬崖峭壁,想必你们的探子也知道,就算是鬼斧神工,大罗神仙也不可能开辟一条密道出来。所以就算我答应,也是无法告诉你密道的所在的。你信不信由你,我只有你说的一个赌注,这比试你们还比不比?” 花雨听晓风这么一说,这才放心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以为晓风平时冒失,容易冲动,没想到她不仅胆大,而且心细,听说玄阴教只是怀疑蛇闹山有密道,并不确定,故而不承认密道的存在。而通过金蛇阵的灵蛇草药水,由柳絮保管,只要柳絮不落在玄阴教手中,他们就不可能获得药水,故而即便是输了,玄阴教也不可能攻破金蛇阵。 阴无敌道:“比试是自然要比试的,而且越快越好。”随即对黛丽丝道:“黛丽丝,你这次若是输了的话,你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办?” 只听黛丽丝道:“若是我输了,不等教主处罚,我便自刎在教主面前,以保全我玄阴教的尊严。” 阴无敌道:“既是这样,那好得很。本座重申一下比试规则,第一,晓风内功未恢复,比拼内力,或是掌力都显得不公平,故而这一点是禁止的;第二,双方只分高下,不判生死,只要在武功招数上胜过敌方一招半式,便算是获胜,双方俱都有人证在场旁观,胜负输赢,大伙儿的眼睛都是雪亮的;第三,无论谁输谁赢,输方必须履行比试之前的赌注,不可轻生,一死了之。否则场外之人可以随时出手阻止。你们都听清楚了么?” 晓风道:“这个你已经说过一遍了,还废话什么,将我的兵刃拿来交给我吧。” 阴无敌将手一拍,连忙有一名圣使送来一个包裹,那名圣使带上手套,取出晓风的钢索短剑,交给晓风,晓风见钢索短剑又即将回到自己手中,于是便喜形于色起来。 只听阴无敌道:“且慢,你要是得了兵器之后,打算逃跑的话,别怪我对你的姐妹花雨不客气!” 晓风笑道:“就算我有这个胆量,玄阴教中高手如云,又岂是我想走边能走的地方么?再者说来,我晓风与人作战,从没有临阵脱逃过,更何况这次是代表我们云月宫出战,若是临阵脱逃的话,不仅有损我个人的面子,也折损了云月宫的威名,我是万万不会这么做的。现在可以比试了么?” 阴无敌将手一挥,那名圣使这才将晓风的钢索短剑交给她,只听阴无敌道:“你说的不错,谅你也没有逃跑的本事。你们俩人的比试,现在就开始吧。” 说话之间,晓风已经将钢索短剑套在手臂之上,然后试了试,并无损坏的痕迹。于是便与黛丽丝一同来到校场之中,当教主阴无敌打算安排黛丽丝与晓风的比武的时候,众人已经在校场周围的木柱上面高挂灯笼,旁边也有人举起火把照明,故而虽是夜晚,飞虎寨中依旧亮如白昼。 虽然晓风将不会逃跑的理由说得冠冕堂皇,但此女的轻功甚高,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厉魄等人还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比试开始之前,便已经将花雨制住,挟持起来,威胁晓风。本来已经约法三章,花雨倒是不担心晓风会输掉比试,但现在自己被厉魄挟持住,晓风见了,未免会分神,要知道与武功和自己接近的选手比试,就越要小心应对,稍微分神疏忽,都有可能导致整局比试的速败,因此也有些担心。 再看比武场上,晓风为了报日前黛丽丝假扮花雨,诱敌偷袭之仇,于是便率先跃身向前,先发制人,对黛丽丝发起了猛攻,比试从一开始便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黛丽丝见晓风的钢索短剑挥舞地如龙似电,攻势极为凌厉凶狠,而且骤出不意,攻了自己一个冷不防,这时出刀与之对攻,显然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便已轻功身法,不断闪避,只等晓风攻势稍缓,便急忙出刀,以快打快,与之对攻。因为她相信在出招速度上,自己的快刀刀法,并不亚于晓风的钢索短剑。 主意打定,便依计行事,是以刚开始一味闪避,落了下风,阴无敌等人见了,脸色都极为难看。再看晓风攻势非但没有减缓,反而越战越勇,招法越来越快,黛丽丝才避开前一招金蛇吐信,下一招巨蟒缠身,又如一条游动的银色蟒蛇一般,向黛丽丝所站之处袭去。 黛丽丝见状,连忙足尖一点,飞身跃上广场四周的一根木柱顶端,金鸡独立,虽每次都遭逢大险,但仍旧面不改色,从容应对,由此可以看出黛丽丝作为玄阴教出众的圣使,不仅武艺超群,而且心理素质极好。 晓风这一招去势未减,虽然黛丽丝已经飞身于木柱顶端,晓风的钢索短剑也迅速缠绕住木柱,晓风自己绝招频出,也奈何不了黛丽丝,不由得有些恼羞成怒,于是奋力将钢索短剑一拽,就如当日在黑风寨,征服都难敌一般,只不过她现在拉断的,是碗口大的木柱,当初却是都难敌的手臂。 木柱经不住晓风的钢索短剑一绞之力,咔嚓一声,轰然倒下,黛丽丝蓦地一惊,连忙在空中变幻身法,调整身形,几个顿挫,回到校场之中,这时黛丽丝才抽出她的那柄金光熠熠的弯刀。戟指晓风,笑道:“你的招数已然穷尽,我还没有开始进招呢?你可得接住了,看招!”说着如一道魅影一般手持弯刀,欺身向前。 花雨见状,格外焦急,暗道一声:不好!晓风还是上了黛丽丝的当,本来二人比武,都是先下手为强,因为可以先声夺人,在刚开始便让对方处于守势,占尽上风。但此时又有不同,黛丽丝是因为不熟悉晓风的招法,故而有意让晓风使出各种绝招,等看明白的时候,也就想到办法应对了。晓风不明情况,难免会吃亏呢。 第328章 暗器偷袭 想到这里,更加关心场上局势变化,只见黛丽丝的快刀快如闪电一般向晓风攻去,弯刀在灯火的掩映下,不时闪动着耀眼的金光,让人见之,目为之眩。 晓风见黛丽丝向她迎面攻来,于是自然而然地射出钢索短剑,中宫直进,试图阻止黛丽丝前进。然而黛丽丝却早就看穿了晓风的出招意图,因为谁都能想到,有效直接了当地阻止自己进击的招法,也唯有这一招,晓风果然是用这招阻挡。 黛丽丝既是看穿了晓风的出招意图,见晓风的钢索短剑射来,连忙将身一侧,用弯刀挡住钢索短剑的变招之势,刀身擦着钢索迅速向前移动,霎时间火花四溅,煞是美观,晓风见状,想变招横击,已是不能,于是连忙撤回钢索短剑,打算再行出招阻止对方的攻势。 没想到黛丽丝的身法奇快无比,再想出招远距离攻击对方,已然不及,于是连忙将短剑握在手中,与对方近身搏斗。 黛丽丝的快刀刀法招招攻向晓风的要害,晓风却也仗着身法灵便,辗转腾挪之间,也能勉强维持平局。然而近身搏斗,便失去了钢索短剑的优势,并非晓风所长,然而自从与凌霄、梅傲霜等高手近身搏斗,失败之后,残月为了提高她们三人这方面的能力,于是闲暇之时,都会与晓风、花雨,用短剑近身攒刺,以此训练提高。以防一旦遇到这种情况,再吃败仗。 但这也是迫于无奈之举,花雨自然看得最为清楚,她知道晓风若是不能扭转局面,与对方拉开距离,时间一久,定然会吃亏。于是将一颗心,紧紧揪着不放,神色极为焦急。 晓风自然清楚,对方的快刀凌厉凶狠,自己虽用短剑攒刺反击防守,却也很难抵挡,然而黛丽丝与晓风功力悉敌,虽然快攻了数百招,还是没有伤到晓风,但晓风越到后面,就越加被动,完全处于防守之势,下风已然呈现。 晓风心里清楚,自己重伤初愈,适才逆行经脉也元气大伤,再这么打下去,定然对自己不利,用不了多久,便会败下阵来。虽然对方没有以掌力与自己比拼,但这种快节奏地攻防之间,也极耗内力,就算自己在招数上不输于对方,到后来也会因为内力不济,无法快速出招防守,伤在对方的刀下。 虽然他们教主有言在先,只分高下,不判生死,但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谁能说得准呢?就算对方考虑到玄阴教还要从我口中获知金蛇阵的出入之法,及时收招,不会伤我性命,但若是输了的话,岂不是要兑现承诺,将金蛇阵的出入之法,药物所在,和盘托出么?这样我不是成为了云月宫的罪人了,我一人死不足惜,要是连累残月姐她们,连累云月宫的弟兄因此送命,我岂不是罪上加罪?我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因此我决不能输,坚决不能! 念头一闪而过,心中那股子狠劲也爆发出来。拼着同归于尽的危险,对黛丽丝横削而来的一刀不予理会,突然手持短剑,欺身急进,迅速向黛丽丝心口刺去,若是双方都不闪不避,也不变招,自然是两败俱伤,而晓风或许只是被砍伤,而黛丽丝很有可能会因此被晓风的短剑刺入心脏,不治身亡。 晓风早就料定了这一点,故而才冒险争胜,强行进招,反击黛丽丝。黛丽丝见晓风这一招出手之时极为勉强,很容易避过,出于练武之人的本能反应,也没多想,便主动放弃与晓风对攻,足尖一点,向后倒纵丈许,打算以退为进,徐图进取。 没想到这样一来,却给了晓风发动反击的绝好机会,晓风见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等好机会若不及时把握,就永远没有扳回局面的机会了。于是连忙射出钢索短剑,以防对方再度欺身搏斗,此时黛丽丝已经摆好架势,正准备起步向前进击,未曾想到晓风一剑射来,于是急忙刹住脚步,但晓风的钢索短剑实在太快,此时身形未稳,出招格挡,已然不及,于是将头一仰,任由钢索短剑从自己的面庞之上擦过,钢索短剑森寒无比,虽没有划破黛丽丝的面庞,经过之时,那股子寒意却袭向黛丽丝的心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极为惊骇。 这本是一刹那间的事,黛丽丝面临危险,非但没有一丝分神,受攻之时还不忘反击,于是很自然地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刀,顺势向晓风射去,然后斜身一转,便避开了钢索短剑的威胁范围。 才立定身形,只听一声惨叫,晓风捂着小腹,委坐于地,怒喝道:“卑鄙小人,又用暗器偷袭。”原来晓风自认为就算黛丽丝能够避开自己这一招钢索短剑,只要自己稍微将钢索向下一压,即便不能重创对手,也能划伤她,而自己的钢索短剑是带有剧毒的,只要划伤皮肤,毒素就会顺着血液,侵入五脏六腑,没有自己的解药,根本无法解救,更别谈受伤之后,还能出招反击了。 没想到黛丽丝除了手中弯刀之外,还藏有飞刀暗器,在危急关头出其不意地射出飞刀,晓风自认为已经胜券在握,早就放松警惕,要不然这么平平无奇的飞刀,她只需轻轻一跃,便能顺利避过,化险为夷,哪里会有这一刀之厄呢? 花雨见晓风受伤,拼命想挣脱厉魄的束缚,赶过去看看晓风的伤势,然而厉魄紧紧扣住花雨的脉门,任凭花雨如何用力,还是无法从厉魄手中逃脱。 阴无敌见状,将手一挥,厉魄会意,于是便松开了紧扣她脉门的手,花雨连忙奔上前去,抱住晓风,不停地问道:“晓风,你怎么样?要不要紧?”声音悲戚无比,面色极为焦急,似乎要哭出来似的。 晓风见状,以微弱的声音对花雨说道:“放心吧,我死不了。你千万别哭,向他们示弱,要不然让玄阴教这些卑鄙无耻之徒见了,岂不是要笑话我们么?” 花雨点点头,强行挤出笑容,点点头说道:“嗯,我不哭,你会没事的。我这就带你出去,回到云月宫,用最好的金疮药为你医治。你千万要坚持住啊。”说着便扶起晓风,拼命向飞虎寨山门走去,厉魄急忙喝道:“还不将她们二人拿下?” 第329章 抢救人质 众玄阴教弟子闻言,迅速将花雨与晓风围了起来,但花雨已经决定,哪怕拼着一死,也要带着晓风离开这个鬼地方,不仅是因为晓风受了伤,而且还是为了云月宫的秘密不被泄露出去。 于是携着晓风,一步步向前走去,玄阴教弟子自然上前拦阻,花雨虽携着晓风,但出手也相当利落,只见手起掌落之间,已将身前两名手持弯刀的玄阴教弟子击倒在地。晓风虽然受伤,但还是拼却最后一丝气力,不停地以钢索短剑护住花雨,格挡玄阴教弟子弯刀的攻击。 花雨本来也不懂得什么掌法,只是平时见到残月修练五毒绵掌,故而无意中学会了几招粗浅的入门掌法,这些厉魄等精通掌法之人,一眼便能看出来。 只听晓风道:“花雨,你自己走吧,若是带上我,我们两人谁也走不了,你放心就是,他们赢得并不光彩,故而我是宁死也不会将秘密泄露出去的。你只要记得以后为我报仇,也就不枉我们姐妹一场了。” 花雨一边掌打攻上来的敌人,一边说道:“你说什么胡话,有我在,怎会再让他们伤害你呢?大不了我们姐妹俩今天把命交代在这里就是了,我怎会抛下你不管呢?” 晓风闻言,心中自然欢喜,于是笑道:“那好,就让我们杀个痛快,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还赚一个!”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共同御敌。 阴无敌生怕刀剑无眼,玄阴教弟子会伤了晓风与花雨的性命,再也没有机会从她们口中得知关于通过金蛇阵的药物之事,于是连忙对厉魄道:“厉长老,晓风与花雨若是死了,我们就前功尽弃了,还请你去将她们二人控制住吧。晓风已然受伤,花雨手中没有兵器,你功力深厚,掌法高明,定然手到擒来。” 简楚客为了争功,于是没等教主阴无敌说完,便抢着说道:“教主,这点小事,还不劳厉长老动手,属下愿意代劳。”阴无敌点点头,简楚客便施展轻功,几个顿挫,来到战阵之中。 迅速欺身向前,一掌中宫直进,向花雨袭来,晓风知道简楚客这一掌非同小可,花雨若是硬接这一掌,就算不死,也非要受重伤不可。于是连忙闪身挡在花雨面前,阴无敌见状,急喊道:“莫要伤她性命!” 简楚客知道这两名女子的重要性,若是将她们二人打死了,或是只打死一人,都将无法再从她们口中获得任何消息。适才那一掌虽然极为刚猛,却太过明显,他料定花雨定然不敢硬接,凭花雨的轻功身法,就算带着晓风,也能避过,只等她躲避之际,便连忙出手点中二人身上穴道,便能轻松制住她们二人。 没想到晓风却以为他要杀花雨,拼命挡在花雨身前,简楚客见状,猛然一惊,有听到教主阴无敌出言阻止,于是连忙撤掌,但是前进之势,太过迅速,此时撤掌,已然不及,还有可能被对方反击,然而出于本能反应,收回大半功力的同时,掌势还是向前递去。 如此一来,虽然撤回掌力,但晓风还是受了半掌。晓风先是受了黛丽丝的飞刀,流血过多,已然虚弱无比,现在虽然只是承受了简楚客半掌之力,但也让她伤上加伤,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简楚客见状,趁花雨不备,急忙出指点中花雨的穴道,将花雨控制住。阴无敌见状,怒喝道:“简楚客,我只让你将她们二人制住,你怎么把人打死了?” 简楚客道:“教主息怒,属下适才已经撤回掌力,晓风虽然中掌,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阴无敌道:“还在狡辩,你看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之前又被飞刀打伤,流血满地,现在怎吃得住你那一掌,就算不死,也救不活了。” 简楚客道:“教主放心,她只是暂时虚弱昏厥而已,只要将血止住,然后由我亲自为她医治,定然不会有事的。” 阴无敌道:“那你还不赶紧给她医治,要是治不好的话,本座必然不会轻饶了你。”随即对身边圣使说道:“将晓风姑娘抬到客房去养伤,由简长老给她医治,你们从旁配合。要不惜一切代价,将晓风治好。”那两名圣使领命而去,将晓风抬离现场。 简楚客跟在后面,不断地说出需要的药方,那两名圣使将晓风抬到客房躺下之后,便连忙按照方子到客房去抓药,然后按照简楚客的吩咐,将药煎好,送到晓风的房间。 而简楚客生怕晓风会有什么危险,于是急忙用内功为晓风疗伤,晓风的伤势这才得到了控制,暂时没有大碍。两名圣使便按照简楚客的嘱咐,按时给晓风服药,清理伤口。 而校场之中,花雨已经重新被绑了起来,带到教主阴无敌面前,厉魄为花雨解开穴道,花雨这才可以开口说话,她的穴道刚一解开,便急忙向阴无敌问道:“你们把晓风怎么样了,我告诉你们,要是晓风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休想从我口中得知有关金蛇阵的只言片语。我只要能够逃得出去,定然会领兵攻打飞虎寨,将你们这些恶徒杀得片甲不留。” 阴无敌笑道:“好大的口气呀,要不然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们负责将晓风医治好,但前提是你必须告诉我金蛇阵如何才能安然通过,需要的药物的配方,并且说出蛇闹山的密道所在。本来晓风比武已经输了,就应该兑现承诺,将实情告诉我们,既然她受伤了,你便代她说,也是一样的。” 花雨怒道:“我为什么还要上你当,晓风现在是生是死,我都不知道,我凭什么相信你呢?再者说来,若不是你们用暗器偷袭,晓风怎么会败给那个黛丽丝,那时她已经占了上风,你也是练武之人,也曾亲眼目睹,我说的难道有错么?你平心而论,若是不使用暗器偷袭,你们能够取胜么?既然这场比武不是公平的比武,那晓风怎能算是输给了你们呢?” 阴无敌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不管你信不信,我们确实有医好晓风的本事。你说比武不公平,那我来问你,我们事先已经约法三章,有哪一条说不准用暗器呢?是晓风自己技不如人,你有什么好说的。” 第330章 倾盖如故 花雨道:“在中原武林,但凡公平比武,都是不允许使用暗器的,就算你们是西域蛮夷,也应该入乡随俗吧,更何况你们其中不少人也曾经在中原生活过许多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个规矩吧。” 阴无敌道:“你说的理由虽然牵强,但就算是如此。你们的钢索短剑出手之前都是藏于衣袖之中,对敌之时往往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虽是长鞭之类的软兵刃,但说是暗器也并无不可。这样说来,那么晓风岂不是使用暗器在先,我们使用暗器在后,你还觉得有什么不公平的,这本来就是你来我往,两不相欠的事情。 另外,我听说你们云月宫的女子,分别修练勾魂洞箫,索命琴音、柳叶飞刀、钢索短剑四种武功,其中柳叶飞刀就是一门暗器功夫,难道那个使用飞刀的柳絮,若是要与人公平比武,还会因为自己练的是暗器功夫,上不得台面,因而主动认输不成么?” 花雨怒道:“简直是一派胡言,纯属狡辩。我懒得与你争论,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金蛇阵的通过方法的。你所说的药物配方,我又并非是研制这种药物之人,对医药也并不了解,哪里记得住由千百种特殊药材提炼而成的药物药方呢?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休说我记不住,就算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另外,晓风已经跟你们说过了,蛇闹山上根本没有密道,也没人能够开凿出来上下山的密道,你们不信,我能有什么办法。” 阴无敌笑道:“你们云月宫的人,都是这般输了就耍赖,不当自己说过的话当回事么?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留人笑柄么?” 花雨道:“我们并没有耍赖,何来留人笑柄之说?相反你们玄阴教的行为才令人不齿,三番五次地使用阴谋诡计来对付我们二人,设计擒捕,强行灌药,暗器偷袭,无所不为,若是传出去,无论是哪一件事,都是为千夫所指的。你还说我们留人笑柄,我们何曾如此陷害过你们呢?” 阴无敌道:“兵不厌诈,两军交战,靠得不仅仅是武力,还需要深谋远虑,你们技不如人,又容易上当受骗,那有什么办法?这样注定是要失败的,与人无尤。你有什么可抱怨的。你要是不说也可以,若是立下赌约的晓风,输了不认账,那我们到时候自有办法对付你们的。” 花雨怒喝道:“人都被你们打得只剩下半条命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若是欺人太甚,就算我们逃不了,将来我们残月姐定然会为我们报仇,将你们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的。” 阴无敌笑道:“你也只能嘴上说说了,残月要是敢来,早就来救你们,我看她是不想为了营救你们,再损兵折将,总算是个识时务的人,亏本的买卖不肯做,也算正常。” 花雨怒道:“你以为谁都想你们这样铁石心肠么?我们与残月姐是十几年的好姐妹,我们有事,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即便是再艰难也会救我们出去的,退一步说,就算救不了我们,将来也会为我们报仇雪恨的。” 阴无敌闻言,也不生气,于是笑道:“你们云月宫包括残月在内,一共有二十多名女子,个个武功了得,我曾经派人去调查过,不怕告诉你,我们确实还没弄清楚你们是属于何门何派,只是听说你们从前好像是为朝廷卖命的,怎么好端端的,放着那么好的差事不做,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要与那些粗鄙不堪的臭男人混在一起,当起山大王来了?” 花雨道:“这关你什么事?你们打听我们的师门,无非就是想对付我们罢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么说吧,就算你们将我们那些狗屁师父一一找来,我们也不怕,正好一并收拾了。另外你说女子为什么就不能当山大王了,我们偏要这样,给朝廷卖命算是什么好差事,有事之时,当你是杀人的工具,没事的时候,就对你百般欺侮,所以我们逃了出来,摆脱朝廷的束缚,专门与朝廷作对。你不也是女子,你能当上玄阴教的教主,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号令绿林好汉了。他们这些人虽是粗鄙,但却是有情有义,相比那些满腹经纶,狼心狗肺的官吏,不知要好多少倍。” 阴无敌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看来是朝廷不仁,你们才对他们不义。不过我们玄阴教向来都是阴氏一族的女子做教主,这是历来的规矩,被选中的人没得选择,若是有选择的机会,我宁可是个平平常常的中原女子呢。” 厉魄闻言,急忙说道:“教主何出此言,能做玄阴教的教主,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与尊荣,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事,整个西域,将来乃至整个中原的女子都会对你奉若神明,歆羡不已,就算是那金銮宝座上的武则天,也未必能有这般尊荣。你怎么将自己与中原平常女子相提并论呢,这里这么多玄阴教的教众,听了此言,就算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也会表示不满的。” 花雨笑道:“还是厉长老说得对,我实在想不出教主宁可当平常中原女子的理由啊。教主这么说,未免有些矫揉做作了,口不对心了。” 阴无敌听了厉魄与花雨之言,长叹一声,对花雨道:“个中缘由,现在不便对你说明,只是你要是与我易地而处,我想你也会这么想的,是否矫揉做作,你自会知晓。” 花雨笑道:“明知不可能,还说它作甚,没想到你当上了教主,还这么不开心。殊不知平常女子有平常女子的烦恼,或许你做了平常女子,没几天就又想当回玄阴教教主了。”若不是玄阴教将自己与晓风抓来,本来刚开始花雨对阴无敌还是有好感的,现在见到阴无敌能够放下教主的架子,与自己聊其他的话题,自己自然愿意与她交谈下去。 阴无敌笑道:“平常女子无非就是为生计而烦恼,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自食其力,勤勉劳作,自能丰衣足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又不用整日与人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也不用整日与人争一技之长,为那莫名其妙的虚名而争斗不休。” 阴无敌笑道:“平常女子无非就是为生计而烦恼,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自食其力,勤勉劳作,自能丰衣足食。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又不用整日与人勾心斗角,阴谋算计,也不用整日与人争一技之长,为那莫名其妙的虚名而争斗不休。” 第331章 恨之入骨 花雨笑道:“平常女子固然没有当教主的这些烦恼,不过你若是不会武功的中原女子,长得又这么美丽,难免招来许多讨厌的苍蝇啊。若是遇到土匪恶霸,或者强抢民女的豪强劣绅,你该怎么办呢?” 厉魄怒喝道:“好大的胆子,居然这样取笑我们教主。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是不是?” 花雨道:“厉长老,看来你对中原的文化,还是有些了解嘛。身为西域人,倒学会用我们中原的歇后语了。你不用紧张么?我只是实话实说,况且我们在闲聊,你们教主怎么可能是变成中原的寻常女子呢?又怎会不会武功,你说是吧?”厉魄闻言,这才没有再反驳。 只听阴无敌道:“这么说来,女子会些武功,倒是挺管用的呢。但也并不尽然,你说的那些恶霸豪强,之所以敢欺侮这些女子,不仅是因为这些女子身娇体弱,武力不如人,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们无所依靠。任何时代的人,都有等级之分,若是寻常人家女子,自然命途坎坷,但若是生在大户人家,则那些恶霸未必敢欺凌她们呢。” 花雨笑道:“这又是不同的话题了,即便是生在深宫大院的公主郡主,或是达官显贵之家的女子,她们的命运又是另一番凄凉了,普天下的女子都是鲜有幸福的,有的只是各种各样的不幸而已。” 阴无敌笑道:“你一个黄毛丫头,倒给我讲起人生的大道理来了。你倒是说说,这些名门贵胄之女到底又是怎样的命运凄凉了?你若说得出来,我自然服你,若是信口胡诌,那我是能听出来的。” 花雨笑道:“既然你想听,我就随便说说,我自小在深宫中长大,那些公主郡主的命运我自是耳熟能详,再清楚不过了。她们虽然贵为皇亲国戚,却连自己的婚姻都不能做主。” 阴无敌听到这里,颇感兴趣,就如是在说自己一般,于是连忙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说说。”言语之间,未免有些失态,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花雨道:“高宗皇帝羸弱,很早便将政权交由武则天处理,饶是如此,朝廷上还有许多老臣不甘心听从武则天的摆布,大唐看似平治无事,但实则朝堂之上意见不一,混乱不堪,武则天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如何铲除异己之上,因此每逢边关有异族入侵,她都想方设法与对方媾和,最常见的就是和亲政策,试想一下,这些自小娇生惯养的公主郡主们,又怎会愿意嫁到异域番邦,那种不毛之地受苦,更何况是要嫁给一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什么王子,因此性格刚烈的,往往会选择自尽,若是软弱些,也只有哭成个泪人一般,无奈接受。 从这方面看她们尽管美丽端庄,出身极好,命运却不如一个相貌平平的普通人家的女子。另外,有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都会被当做他们家族笼络攀附权贵的工具,就算是皇家公主,也免不了成为这类牺牲品,为了权势与地位,他们也是无所不为的。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像我们云月宫的这些姐妹,也都是自小被朝廷鹰犬强行掳到宫中,每日备受折磨,才练就一身武功,要是命运能够选择,我们又何尝愿意这样呢?” 阴无敌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见过的事倒是不少,但你说得也未免太绝对,我想还是有许多幸运的女子的。” 花雨笑道:“我没有说世上没有幸运的女子,但我所见的大多是不幸的。我还有好多这方面的故事呢,你要不要听?” 阴无敌笑道:“反正现在又没什么事情,你随我到我的房间去,仔细和我说说,我倒是挺喜欢听你们中原女子的事情的。”说着便要领着花雨,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花雨跟随阴无敌走了几步,突然止步不前,阴无敌问道:“你这是怎么了,难道你不愿意说给我听么?你心里一定还在记仇吧。” 花雨道:“这是两码事,我若是这么小心眼,也不会和你说这么多了。只是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去,晓风生死未知,我也不知道她的伤势怎么样了,我想去看一下她,可以么?” 阴无敌笑道:“这是人之常情,自然可以。晓风就住在你原来的那个房间里,我陪你一起去吧。”说着便领着花雨,一同向晓风所在的客房走去。 不一会儿,便来到晓风的房间,简楚客为晓风疗伤之后,控制住伤势,便先行离开了,只留下晓风一人在床上躺着,晓风适才一直在昏睡之中,听见开门的声音,这才惊醒过来。 然而才一醒来,便看见阴无敌站在床边,还想奋力起身击打阴无敌,阴无敌将身一闪,便已避过晓风的那一掌,花雨连忙服侍晓风躺下,只听阴无敌道:“晓风,你就这么恨我么?” 晓风虽然虚弱无比,但嘴上还是不愿输于人,闻言厉色道:“没错,我对你恨之入骨,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不仅是你,你们玄阴教所有人,都应该千刀万剐,死无葬身之地。” 阴无敌笑道:“你现在连拿刀的利器都没有了,怎么将我们千刀万剐呢?还不如省点力气,先将伤养好,然后再与我们争斗,徒逞口舌之利有什么用?” 晓风还要反驳,花雨劝说道:“教主说的不错,先将伤养好,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晓风闻言,紧紧抓住花雨胸前的衣襟,问道:“花雨,你老实交代,你叫她教主,还和她一起进来,替她说话,是不是已经投降玄阴教,将我们云月宫的秘密和盘托出了?既是这样,你还来看我做什么,你贪生怕死,难道还要来劝我投降不成?” 花雨闻言,急忙说道:“你先别激动,先躺下安心养伤。容我慢慢和你说。” 没等花雨说完,阴无敌接过话茬,笑道:“你说的不错,当初我将花雨擒来之时,确实希望与她成为好朋友,并且让她加入玄阴教,我也有将她提拔为玄阴教圣使的意思。但花雨说,虽然与残月等人闹翻,私自跑出来,也不愿再加入我教。后来见到你们为她出生入死,我也知道再无劝说的可能,于是也就没有启齿了。我这次与她一起前来,纯粹只是出于关心你的伤势而已,并不想在这个时候逼问你,你放心就是,同时,你也别误会了花雨才好。” 第332章 大举围攻 晓风道:“我是否误会花雨,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走开。” 花雨道:“晓风,教主也不过是来看一下你的伤势,也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要赶她走呀?” 晓风愠道:“才一会儿的功夫,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拐了,我昏迷期间,你们到底说了什么,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怎么尽帮着她说话呀。她若是出于好心,就不会纵然手下人偷袭我了,我两次受伤,都是拜她所赐,你说我为什么要赶她走?你是猪油蒙了心么?她以及所有玄阴教教众,都是我们的死仇,你难道忘记了么?她来看我,只怕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盼着我早点死吧?” 阴无敌闻言,也不动怒,于是故意笑道:“你说的不错,你是云月宫的人,是我们玄阴教的敌人,不过你现在是我们的人质,我可不希望你重伤不治,你比武已经输了,等我们将你的伤治好,你还得将云月宫的秘密告诉我呢?我怎会盼着你死呢,这样不是前功尽弃了么?” 晓风闻言,对花雨说道:“你听见没有,她自己都承认了,她来看我,并非出于好心,而是居心叵测,想治好我之后,继续盘问我。” 花雨道:“是是是,你说的对,但那又如何,关键是你得把伤养好,至于她是否再逼问你,反正用什么办法逼问在于她,说不说在你,你只要宁死不说,她又能拿你怎么样呢?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晓风这才展颜笑道:“这才像句人话,反正我是说什么也不会说的,就算他们弄那些劳什子药水给我喝,我若是不能逼出药水,只要我一息尚存,宁可自尽,也不会让他们的阴谋得逞的。” 阴无敌闻言,冷笑道:“我见你武功不错,争强好胜,宁折不弯,以为你是个一诺千金的女中豪杰,没想到也是个食言而肥,说话不算数的人。” 晓风怒道:“我怎么食言而肥,说话不算数了?” 阴无敌道:“你不是说只要输了比武,就将通过金蛇阵的具体办法,以及药物所在说出来么?怎么现在就打算着一死了之么?” 晓风道:“谁说我输了比武,那个黛丽丝只不过是偷袭得手而已,用暗器偷袭,本来就不公平,所以这场比武我虽然栽了,却并不服气。若是她凭她的快刀刀法,赢过我手中的钢索短剑,我才心服口服,自然会兑现诺言了,将所知道的告诉你了。” 阴无敌道:“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服气的,又没规定不能用暗器,也没限制你不能用暗器,你若是用飞刀之类的暗器打伤黛丽丝,我们也自然会放你离开。不会像你这般找各种理由来逃避。” 晓风闻言,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驳,花雨见状,对阴无敌道:“教主,你答应过我,在晓风伤势未痊愈之前,不对她进行逼问的,怎么你刚说过的话,就要反悔么?” 阴无敌笑道:“既是如此,那我等她伤好之后再来问她,这里虽然是我的地盘,但现在属于你们,你们既不欢迎我,我走就是了。看晓风的情况,必须随时有人照料才行,花雨你就留下来照顾晓风吧,以后有时间我们再聊。”说着便自行走出房间,回到自己房中。 阴无敌走后,晓风还是对花雨有些疑心,于是对花雨说道:“花雨,我们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出生入死,相互合作,你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有什么苦衷,这才与玄阴教的女魔头走得很近呀,究竟什么原因,能够对我坦诚相告么?” 花雨笑道:“你都说了,我们是好姐妹,我有什么事还能瞒你不成?你试想一下,我若不与她套近乎,她能够答应我来看望你,能够答应我留下来照顾你么?因此我这只是权宜之计而已,我与她哪有什么交情,也不过是比你多认识她几天而已。” 晓风道:“我还是不太放心,生怕你被她的花言巧语蒙骗,她刚才也说了,她企图拉你入伙,还以提拔你为玄阴教圣使来诱惑你。来到这里这几天来,我发现他们玄阴教,除了教主之外,黛丽丝这些女圣使,地位似乎比厉魄、简楚客等长老还要高,她们只听从教主的命令,连厉魄也使唤不动她们呢。我都看出来了,你不可能没有察觉到,我可告诉你,你可千万不要上了她的当,她只不过是想拉拢你,然后从你口中得知我们云月宫的秘密,再来攻打我们云月宫而已,就算她要封你为圣使,那也是不怀好意的,你加入玄阴教,也不见得比在云月宫更好。” 花雨笑道:“你就放心吧,就算她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加入玄阴教的,休说是圣使,就算她将教主的位子让给我做,我也不稀罕。他们若是硬的不行,来这种软招,我也不会那么容易上当的。更何况她见我誓死也不吐露云月宫的秘密,也早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适才我与她谈论的事情,也并非这方面的。” 晓风问道:“那你们究竟谈论了些什么呢?能告诉我么?” 花雨笑道:“你想知道,我自然可以告诉你。我们谈论的只不过是关于不同的女子的命运的问题,我也不知道,她对这个为何如此上心,并且还羡慕中原的寻常人家女子,这一点我百思不得其解呢?” 晓风笑道:“我虽没见过她的面容,听她的声音柔美动听,如黄莺出谷一般,就知道她与我们也是差不多大年纪,是个妙龄少女,你对比一下我们残月姐遇到鄢云前后的变化,就知道什么原因了。” 花雨笑道:“我看你平时大大咧咧的,想不到对这类事倒是挺在行的,我都没想到,你却想到了。我想你猜得不错,这玄阴教教主正值妙龄,或许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和残月姐一样,久盼良人而不得见,故而这才有了这般与众不同的感慨,羡慕普通女子能够与自己的心上人长相厮守在一起。” 晓风笑道:“不用说就是这样的,下次见到她,我定要以此事嘲讽她几句,看她那人五人六的样子,我就讨厌,谁让她总是那么咄咄逼人的。” 花雨又仔细想了一下,才摇头说道:“不对,不对,不对。” 晓风闻言,格外不悦,愠道:“我怎么不对了?她这么对我,我嘲讽她几句,你就说我不对,我这样做难道过分了么?” 花雨道:“晓风,你误会了,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对,而是说我自己适才猜想的不对啦。你想一下,我们残月姐喜欢鄢云而见不到,是因为她以为鄢云还在地狱门里,另外就是我们之前是朝廷的杀手,鄢云是凌霄的徒弟,是正派人士,双方阵营不同,故而也不便去找他。而玄阴教教主若是想见什么人,直接让手下人将他寻来就是,根本用不着羡慕其他女子。难不成她也喜欢上了敌方阵营的人不成,时间哪有这般凑巧的事呢?” 第333章 战况焦灼 晓风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啊,我还以为你是说我不应该嘲讽她呢。不过你说的虽然有几分道理,但是兴许她的心上人遇到了什么麻烦,她虽然是玄阴教教主,但也无法去救他,又或许有其他人从中作梗,反对他们俩在一起呢? 就算她是一教之主,也不可能事事遂心如意吧。又或者我们都猜错了,她根本就没有心上人,但是又正值含苞待放,少女怀春的年华,羡慕普通女子有良人相伴左右,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以为世间女子都像我一样,只是痴迷于武功,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丝毫不上心啊?” 花雨笑道:“你虽然这么说,但是若有一天,你遇上喜欢的人,兴许也会与他缠绵悱恻,如胶似漆,也说不定呢?” 晓风闻言,便伸手来呵花雨的咯吱窝,笑道:“让你胡说八道,我今天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花雨也来呵晓风的痒,两人闹了一阵,晓风突然嘤咛一声,花雨连忙住手,急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紧,早知道就不与你胡闹了,要是伤口裂开,可都是我的罪过了。” 晓风笑道:“些许小伤,并不碍事,你还别说,简楚客那老头儿,内功确实不错,给我输了一些内力之后,我也精神了许多,伤口也没那么疼了,现在只是不小心弄开了而已,你一会儿让他们送来些金疮药,敷上就没什么事了。”随即又说道:“你还说我呢,那玄阴教教主,对这类事情这么感兴趣,你们也很聊得来,是不是你也颇有研究啊?快说,你看上我们云月宫哪一位好汉了?” 花雨笑道:“我平时都与你们在一起,哪有什么心仪之人啊?就算是要找男人,也不在云月宫中找啊,也不知你什么眼神,你看我们云月宫那些头领,不是又老又丑,就是五大三粗,满口脏话,平时要不是有任务,我才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呢。你就不要再闹了,不然伤口又裂开了该如何是好呢?你若是喜欢的话,等我们出去了,我让残月姐给你做媒,将你许配给某某人就是了。” 晓风气道:“要不是我这会儿身上有伤,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你叫我别闹,自己却是在一个劲地拿我取乐,你若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说着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花雨,花雨安慰了几句,然后便道:“行了行了,我不逗你玩就是了,你的伤口不是裂开了么?我这就给你找药去。”说着便走出房间,向人询问药房的所在。 然而看守弟子却不让花雨到处乱走,生怕她逃走,他们负不起这个责任,于是便让花雨仍旧回房等着,找什么药由他们代劳,花雨没法,只得交代了几句,便重又进了房间。 只听晓风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们不让你出去么?” 花雨笑道:“他们是怕我逃跑,所以不让我乱走,自个儿去帮我们找药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将药拿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晓风道:“哦,对了,适才我们说起玄阴教教主的事,你们俩不是聊了很长时间么?有没有问出,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花雨道:“她没说,我也没问,不过她在言语中提及,玄阴教向来都是由阴氏一族的女子担任教主,故而我猜她也应该是姓阴吧。” 晓风问道:“姓阴,阴阳的阴么?天底下还有这个姓呢?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也太奇怪了,应该是他们西域的姓氏吧?” 花雨不比晓风,只是沉迷于武学,也经常会看些书史诗词,因此见闻要广博一些,于是笑道:“的确是阴阳的阴,不过这也并非是西域的姓氏,而是我们中原的姓氏呢?不仅如此,连阴阳的阳也是姓氏呢,阴姓的女子有汉朝光武帝的皇后阴丽华,姓阳的着名女子倒没听说过,不过论语中有《阳货》一篇,阳货是当时春秋时期鲁国大夫季平子的家臣,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呢。” 晓风笑道:“想不到你还知道的不少,我只是喜欢武功,对这类事情并不感兴趣。” 其实适才谈到阴无敌,阴无敌自小天资极高,长得极为水灵,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因此阴氏小女孩虽多,前任教主阴无情却唯独对她青眼有加,当时阴无敌的父母都觉得能被选为教主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小时候的阴无敌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她才发现被选为教主,实在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不仅文才武功,甚至医药、毒药,各种技能,都要学习,还被限制自由,别的小女孩都能快乐地玩耍,她却要努力学习许多她并不感兴趣的东西,刚开始是很听话地完成每一项学习任务,但后来便渐渐厌烦,越长大越加叛逆,因为她逐渐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虽然那些圣使都是与她年龄一般大的女子,但都只是将她当作教主,不敢有丝毫僭越,与身为教主的她交朋友。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都是郁郁寡欢,孤独寂寞,独占了她所有的时光。她只得让人搜寻一些中原的杂书,消遣时间,没想到却在书中看到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于是一直都向往着能像书中说的那样,找到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然而只要合上书本,却又从梦幻的遐想之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无边的寂寥与惆怅。心想,玄阴教教主是不可以让男人看到自己的容貌的,就算是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又如何呢?也不过是孤芳自赏,顾影自怜而已。 于是便在有意无意之间,假装不知道玄阴教有这条教令,擅自将面纱揭开,而且是在公众场合,希望能够有人喜欢上她,然而见过她容颜的人,虽然在心里无不惊叹,但谁也知道她是玄阴教的教主,稍有轻慢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俱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阴无敌心想,就算他们这些男人喜欢自己,连出口赞扬几句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说是喜欢我呢? 后来因为这事,阴无敌总是受到厉魄等人的斥责,渐渐地也就失去了信心,不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人了。 就在前几日,只因一时欣喜,见到花雨,格外喜欢,于是便让花雨见到自己的容貌,那一天她虽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却第一次听人说,愿意与她做朋友,这个人就是花雨。因此她与花雨格外投缘,即便花雨日后对她总是出言不逊,她也不生气,相反还处处照顾她。 适才无意中向花雨透露了她羡慕中原寻常女子之事,听花雨说起,不同的女子,命运都有各自的不幸,心中的苦恼这才渐渐淡去。但是她仍然渴望能够遇到一个心仪之人,与她一起,海角天涯,永不分离。 正如她与花雨说起的,她并不喜欢当这个教主,因为当上教主,一生就只能带着虚无缥缈的光环与荣耀,孤独终老,命运凄苦,其实连寻常女子都不如。好在她现在结识了花雨,并且已经产生了放她们二人回去的念头,但晓风伤势未愈,就算现在想放她们离开,她们也走不掉,最终会被厉魄等人重新擒回,想到这里,故而这才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毕竟她虽是一教之主,却有很多事不能做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然而,她却依然不知,再过几个时辰,残月等人便会联合附近几个山寨的人马,对飞虎寨进行大举围攻,飞虎寨中玄阴教众人的一场浩劫,马上便会如狂风骤雨一般到来。 第334章 翌日清晨,残月将所有人聚集在演武堂中,当众说道:“各位头领,长期以来,我们云月宫屡次受到玄阴教的进攻,虽说每次都将敌人击退,但我们也有不少弟兄伤亡,眼下云月宫不仅占领了飞虎寨,日前又攻占了窦家寨,势力日渐壮大。 而飞虎寨与窦家寨又在我们肘腋之下,因此玄阴教不除,永远是我们的心腹大患。前几日我们云月宫的花雨与晓风又被玄阴教设计擒去,而今危在旦夕,我们今日就要深入虎穴,营救她们二人出来,你们有贪生怕死的么?” 众人俱都高声答道:“没有!” 残月道:“既然各位义薄云天,无惧生死,那我们今日就同去飞虎寨救人。日前柳絮、风寨主等人已经前往飞云堡等山寨求援,各寨主都答应出兵相助,今日晌午时分,就会完成对飞虎寨的合围之势,倘若他们交出晓风与花雨二人,我们便退兵回山,若是他们拒不交人,那我们也不能置晓风、花雨的性命于不顾,只待我一声令下,我们就合七大山寨之力,一举消灭玄阴教,救出晓风与花雨。” 众人齐声答道:“属下谨遵宫主命令!” 残月见士气高昂,群情激奋,唯有柳絮始终不语,满脸忧愁,于是便问道:“柳絮,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若身子不适,可以让风波恶代替你去,你留守云月宫也好。” 柳絮道:“残月姐,我身体很好,我之所以一直不说话,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这么做有些不妥。” 残月道:“有何不妥之处?你不妨说来听听,趁现在有些时间,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柳絮道:“我们围攻飞虎寨只是不得已的办法,我看玄阴教那些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只怕不是善茬,怎么这么容易受人威胁,被迫交出人质呢?若是他们负隅顽抗,坚决不交出晓风与花雨,残月姐你若下令攻打飞虎寨的话,还是没有把握安全救出她们二人,若是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们二人很有可能玉石俱焚。我们即便消灭了玄阴教,也难以保证救出她们二人。这该如何是好?” 残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若不强攻飞虎寨的话,光凭我们几人的武功,又怎能救出晓风与花雨呢?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我想他们前几次攻山,以及攻打飞虎寨、窦家寨都计划缜密,因此他们教中定有智谋之士,定然不会意气用事,杀了她们,引来灭教之祸。故而我们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柳絮道:“飞云堡堡主段飞云曾经说过,他们出兵助我云月宫救人,我们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因为得罪玄阴教之后,玄阴教定然会去寻仇。正如残月姐你适才说的,玄阴教若是放人,我们撤兵之后,玄阴教为了泄愤,定然会去进攻飞云堡等山寨,飞虎寨与飞云堡相距不过三十里左右,以玄阴教的一贯作风,定然会一举屠灭飞云堡,我们又怎能来得及救援呢?” 残月道:“我们难道不能抄他们的后路,进攻飞虎寨,迫使他们回来救援,这样不就可以解飞云堡之围了么?若是他们玄阴教不攻打飞云堡,而是去找其他小山寨的晦气,我们也一样可以围魏救赵,助他们脱困啊。这样一来,他们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么?” 柳絮道:“残月姐说得不错,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与段飞云说的,他听了之后,也觉得此计可行,于是便答应出兵了。但回到云月宫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飞云堡在山势险峻的积翠山上,易守难攻,屠飞虎当年屡次攻山不果,正是这个原因。” 残月笑道:“易守难攻才好呢,我们便更有时间攻打飞虎寨,帮他们解围了呢。” 柳絮道:“听我说完嘛,当年段飞云能守得住屠飞虎的攻击,确实借助了地利的优势,然而残月姐试想一下,积翠山再怎么险峻,哪里比得上我们蛇闹山呢?我们若是没有金蛇阵,恐怕云月宫早就被玄阴教攻破了,玄阴教那么多高手,要攻山积翠山,简直易如反掌,而飞云堡如今规模宏大,气势宏伟,无论是地形还是堡垒,都比飞虎寨要好许多。 若是玄阴教进攻飞云堡之后,发现我们正在攻打飞虎寨,索性放弃飞虎寨,不予理会,从而一举攻下飞云堡,作为老巢,这样其他几个山寨,都在积翠山周围,随时都有危险,我们休说鞭长莫及,赶不及救援他们,就是赶得及,我们救东,他们打西,永远都不可能助他们脱困。这样玄阴教不久便会将其他几个山寨一起消灭,到时候他们横亘中间,我们云月宫便成为一座孤立的堡垒,再也没法与玄阴教抗衡了。” 残月闻言,蓦地一惊,心想,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应该错过这次消灭玄阴教的机会,但是若是他们放人之后,我再下令攻打飞虎寨,固然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消灭,但也会落得个背信弃义的骂名。饶是如此,玄阴教不除,永远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为了长远考虑,也顾不得我一人的名誉受损了。 想到这里,于是笑道:“你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也是你个人的推测而已,世事风云变幻,将来未然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眼下还是先救出晓风与花雨要紧,至于你说的,以后见机行事,再想办法就是了。” 柳絮心想,残月姐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便搪塞过去,也不知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难道花雨前些天离山出走时,说过的话,会应验么?不对,残月姐若是不顾晓风与花雨的生死,根本用不着去救她们,我这样想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残月姐若不是想宁可牺牲她们二人,也要强行进攻,那又是在想什么呢?正如花雨说的,现在连我也越来越猜不透残月姐的心思了。 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便答道:“既然残月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无异议,那就先救出晓风与花雨再说吧。” 残月道:“那好,由风波恶寨主带领门下两百多人留下守山,其余人由我哦亲自率领,一同向飞虎寨进发。务必要在晌午之前赶到飞虎寨。”随即便走出了演武堂,众头领紧随其后,来到校场之中。 校场上一大早便集合了上千人马,队列整齐,兵器粮饷齐备,残月见状,颇为满意,于是便一跃上马,兜转马头,将手向前一挥,高声道:“出发。” 众人也一起跃身上马,紧随残月骥尾而去,柳絮先前一步,已将金蛇阵的金蛇引开,众人便安然越过金蛇阵,向山下奔去。 灵蛇草药水的香气,的确能够引开金蛇,但香气散去之后,金蛇又会回到金蛇阵中,故而柳絮会算好众人通过的时间,随机增减灵蛇草药水,所用药水,或几瓶,或半瓶,这都是视需要通过金蛇阵的人数多少,所用时间的多少而定的。因此不明所以的人即便得到灵蛇草药水,要想大举攻山,如果把握不好药量,也会遭遇到金蛇的反扑,依然存在危险。 第335章 营救成功 残月等人骑上快马,如风卷残云一般,向飞虎寨方向奔去。 而玄阴教派出的圣使,埋伏在蛇闹山附近,虽说考虑到人少,没有上山去窥探云月宫的动向,但从早上开始,云月宫中群情激昂,呼啸之声震天动地,她们便已猜到云月宫要大举下山了,于是便连忙赶回飞虎寨去向教主阴无敌报信,另外留几人继续留在附近,观察后续情况,没想到回去报信的人刚走不久,便见残月带领大批人马下山。 她们见云月宫倾巢而出,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蛇闹山了,于是便尽数赶回飞虎寨,与教主一起御敌。 两名圣使赶到飞虎寨中,厉魄见状,急忙问道:“你们二人从蛇闹山赶回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么?” 其中一名圣使道:“少废话,没工夫与你瞎扯,我们见了教主,自会禀明一切。”厉魄没办法,只得随着两名圣使一同前去见教主阴无敌。 到了阴无敌的房间,守在门边的圣使道:“厉长老留步,教主的房间岂是你能进的。她们二人进去就行。” 阴无敌听到门外的喧闹之声,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那两名圣使见了阴无敌,急忙跪下说道:“教主,大事不好了,残月她们……” 没等那圣使说完,阴无敌道:“厉长老,你马上集合所有长老,到聚义厅议事。”随即对那两名圣使道:“你们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 只听其中一名圣使道:“我们在蛇闹山金蛇阵旁边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便听到蛇闹山上马鸣萧萧,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训练士卒,因为没有见到有人下山,故而也没有留意。可是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我们便听到山上千百人一齐呼啸,喊声震天动地,便猜想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就不会一大早集合兵马,我们生怕来不及,于是没等见到有人下山,便急忙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另外还有几名圣使留下观察他们接下来的情况。” 阴无敌道:“你说得不错,一大早集合这么多人,闹这么大动静,定然有事发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定然会吃亏的。我们先到聚义厅再说。”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聚义厅中。 厉魄等人听说有大事发生,也陆续赶到聚义厅中,阴无敌见状,对众人说道:“据圣使禀报的消息,残月等人很可能在集合兵马,很快便会兵临我飞虎寨之下,我们该如何应对,你们都说说看。” 只听厉魄道:“教主不必担心,现在晓风与花雨还在我们飞虎寨中,残月两次救人未果,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我们只要扣住晓风、花雨不放,谅残月也对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本来就有实力与云月宫相抗,我们之所以没有攻占云月宫,只因金蛇阵的阻碍,这次她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应战便是了,现在我们坚守飞虎寨,形势对我们有利,残月等人分兵留守,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他们全部的人马,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战胜他们的。” 阴无敌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毕竟我们本身的人马就不足,还有部分兵力留在窦家寨中,现在命他们赶回飞虎寨,已然来不及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不交手,便不交手,只要解了当前的危急就行了。” 厉魄道:“残月等人这次带兵赶来,定然是要救晓风与花雨二人,若是想罢手言和的话,也只有交出她们二人了。但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将她们二人抓获,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放人?这样不仅有损我玄阴教的威名,而且也会助长云月宫的气焰,影响我玄阴教的士气,他日若再想攻下云月宫,就势必更加困难了。” 阴无敌闻言,犹豫不决,在放人言和与下令开战之间,难以取舍抉择。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笑道:“教主大可不必这么忧心,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人质在手中么?眼下晓风正受重伤,她们若想来救人,我们便假意答应她们,然后让残月等人来将晓风与花雨带出去,晓风现在无法行走,她们进来之后,带着晓风,定然无法迅速出去,即便她们带来再多的人马,我们几位长老同时出手,也可以将残月等人拿下,擒住残月,再让他们退兵,岂不是容易许多了么?” 阴无敌道:“不行,这样会伤到花雨与晓风的。”她不希望花雨受伤,于是便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她也知道这办法确实可行。 简楚客道:“只要能擒住残月,花雨与晓风就算在乱战之中被杀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擒住了云月宫宫主,就算她不说出通过金蛇阵的方法,我们以她的性命要挟,云月宫其他人,也不敢阻止我们上山,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么?” 阴无敌也知道凭他们几位长老的本事,在这么多圣使的配合之下,在那种情形下,要想擒住残月,也并非难事。残月也很有可能会上当,但她已经将花雨当作朋友了,为了避免花雨不受伤害,于是便说道:“你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么?要是残月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云月宫千百人马一拥而上,到时候飞虎寨免不了一场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还谈什么擒住残月呢?要是失败之后,本座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玄阴教便会陷入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局面,这责任是你简楚客能够担当的起的么?” 厉魄闻言也说道:“没错,简长老构思虽巧妙,只是这计策变数太多,成功自然是好,若是失败,我玄阴教就面临灭顶之灾,不仅一统中原武林的霸业从此付诸东流,而且玄阴教从此也会因为没有教主,而四分五裂。若是为擒一个残月,要冒这么大风险的话,我决不答应。”厉魄心里也的确佩服简楚客的计谋,但一旦抓住残月,夺取云月宫,简楚客便功不可没,在玄阴教的地位很有可能就会超过自己,这是他绝对不能忍受的。故而才附和教主阴无敌,冠冕堂皇地反对简楚客。 第336章 班师回援 简楚客闻言,怒道:“好你个厉魄,你分明就是不想擒住残月,让我立功,才故意反对我的意见,还在这里危言耸听,你以为其他人都相信你的鬼话么?” 厉魄道:“我这也是为我们玄阴教着想,简长老这么说,实在是误会厉某了。” 简楚客冷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阴无敌怒喝道:“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我们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这里争吵不休,敌人没来,我们自己便乱了阵脚,这成何体统?” 厉魄与简楚客闻言,齐声答道:“但凭教主吩咐。” 阴无敌怒气稍缓,说道:“既然你们都听我吩咐,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加紧布防,以御强敌,到时候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采取冒险极端手段,该怎样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厉魄等人闻言,连忙下去准备去了。 而就在这时候,残月等人的大队人马已经到达青峰山范围之内,距离飞虎寨不过七八里,只听残月道:“现在已经到达青峰山境内,大家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柳絮道:‘残月姐,现在离正午还有两个时辰,不如我们在这里驻马休息一会儿,等其他山寨的人马到齐之后,再对飞虎寨进行合围,你看如何?’ 残月道:“这怎么可以,此处距离飞虎寨太近,大队人马在此扎营,很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飞虎寨与窦家寨的敌人很有可能会对我们采取两面夹击之势,我们岂不是危险了么?” 柳絮道:“但我们与其他山寨的人马约好的时间是晌午时分,要是我们贸然孤军深入的话,又如何能够救出晓风与花雨呢?”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我提前率兵前来也是有我的道理的。虽然我们孤军深入,不一定能够救出晓风、花雨,但我们可以围而不攻,拖延时间,以待援军,若是我们迟迟不到飞虎寨,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寨主,就会起疑心,说不定还会将人马撤回,到时候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么?所以我们虽然只有云月宫这千余之众,却也能堵住敌人的出路,以防他们与窦家寨的人马遥相呼应,也同时让其他的寨主,打消疑虑,及时派兵前来增援。” 柳絮笑道:“原来残月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早说呀,害得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残月闻言,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还有其他的看法与意见么?”众人俱都摇头说道:“并无异议。”残月见状,说道:“既是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向飞虎寨进发吧。”说着便鞭马向前,如一道闪电般,向飞虎寨方向急速奔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残月等人便到了飞虎寨寨口,残月举目望去,只见山寨寨门紧闭,大门两旁及附近的山坡上人头攒动,心想,莫非他们早就得到了我们今日要率兵前来的消息,是以事先埋伏好了,只等我们靠近,便万箭齐发,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于是对柳絮说道:“看来对方早有埋伏,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封锁飞虎寨与窦家寨相联系的各个路口,将飞虎寨团团包围,只等段飞云等人的人马一到,我们便攻打飞虎寨,逼迫玄阴教放人。” 柳絮道:“要是让玄阴教发现我们的计策,他们率兵杀出飞虎寨,我们该怎么办呢?” 残月笑道:“这个尽管放心,他们肯定不会冒险杀出来的,因为现在他们只要以逸待劳,严防死守,就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更何况他们有人质在手,根本就没必要与我们血战拼杀。” 柳絮道:“尽管他们有人质在手,但他们若是知道我们联合了其他山寨来对付飞虎寨,他们怎会不趁其他山寨的人马未到之前,奋力杀出我们的封锁线呢?” 残月笑道:“你也太高估他们了,日前你们绕过飞虎寨与窦家寨,与段飞云等人联系,既然没被他们发现,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怎会得到消息呢?再者说来,玄阴教的人向来自大,定然认为其他小山寨不足为虑,也不敢与他们为敌,所以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段飞云等人会来增援我们。退一步说,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趁我们援军未到之前,率兵杀出来,凭我们的兵力,也不至于一击即溃,我们虽不一定取胜,但要坚持几个时辰,等候段飞云等人到来,还是易如反掌的。” 柳絮还要争辩,只听残月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然兵临城下,强攻定然不行,无端退去,也没有理由,我们志在救人,敌人不出来,我们也不动兵,等段飞云等人到来之后,再作计较。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给出回应。”柳絮闻言,只好奉命带着人马封锁来往窦家寨的路口。 飞虎寨的人见残月等人已经率兵前来,却不攻打山寨,于是连忙跑到聚义厅中,向教主阴无敌报告情况,只听厉魄说道:“教主,云月宫的人既要救人,却又是围而不攻,定有不轨企图,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阴无敌也不清楚残月等人意欲何为,于是便向前来报告的玄阴教弟子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现在什么地方驻扎呢?” 那弟子道:“启禀教主,云月宫的人委实不少,仅仅是山寨门口就有五六百人,后面还有人马在调动,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是我们能够与窦家寨岑长老联系上就好了,只可惜路口都被堵死了,我们现在想出去也不成了。”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你说他们将我们通往窦家寨的路口都堵死了,此话可属实么?” 那弟子道:“附近几条道路都有云月宫的人马,至于是否将所有路径截断,我们也不敢确定。” 阴无敌道:“那你速速去查探一番,一有消息,速来汇报。”那弟子应了一声,连忙跑了出去。 第337章 趔趄不前 只听厉魄说道:“教主,这样看来,他们定是不想我们出去求援了。不过教主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通过飞鸽传书,通知岑长老回来增援。只等岑长老一到,我们两面夹击,定能成功击退敌人的。” 阴无敌道:“就算我们飞鸽传书,通知岑长老,岑长老也未必能够赶得回来啊,凭他带回来的那点人马,又怎能突破云月宫的封锁呢?” 厉魄道:“既然教主有此顾虑,反正我们迟早要与云月宫一战,不如让属下带领飞虎寨的教众,一起杀出去,击退敌人。” 阴无敌道:“不可如此鲁莽,我们现在兵力少,在阴长老到来之前,不可与敌人大规模作战,这样只是白白损耗,即便击退敌人,我们也剩不了几个人,若是他们二次攻打,我们拿什么与敌人抗衡呢?更何况我担心的还不止这些。” 厉魄急忙问道:“那教主还担心什么事呢?莫非……” 阴无敌长叹一声,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残月等人对飞虎寨围而不攻,封锁各处路口,定是有不轨企图。依本座看来,他们也有所忌惮,没有把握一举攻破飞虎寨救人,围而不攻,兴许是在等候援军。厉长老,你连忙与其他几位长老一起,出去打探一下,看附近是否还有其他人马,我怀疑云月宫已经与附近的山寨勾结,联合起来攻打我们飞虎寨呢。” 厉魄道:“若是如此,那就不妙了。属下立即与诸位长老一起出去查探,但我们一走,教主该怎么办?”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你们就放心去吧。本座有这么多圣使,他们就算攻进来,也伤不了本座的。更何况我们这里也有五百多人,也并非不堪一击,这么容易被他们攻进来。”厉魄等人闻言,这才出了聚义厅,向附近山寨的方向奔去,他们轻功高绝,一路上飞檐走壁,目标极小,并没有被云月宫的人发现。 半个时辰过后,厉魄等人便陆续回到了飞虎寨中,只听阴无敌问道:“情况如何?有没有发现其他山寨的人马向飞虎寨而来?” 只听厉魄道:“启禀教主,我越过山头,发现段飞云率领飞云堡几百人正向我们这边赶来,于是立刻回来向教主报告。” 阴无敌道:“果然如此,那牛头山、黑鹰寨等山寨的人马也都来了么?” 众长老闻言,俱都点头称是。 阴无敌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本来云月宫的人马就极难对付,再加上这几个山寨的人马,我们玄阴教这次只怕是大难临头了。” 厉魄道:“其实教主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我们还有晓风、花雨在手,她们便是我们的护身符,残月要想救她们,就必须要依从我们,我们还怕她们不撤兵么?” 阴无敌道:“我们若不放人,残月怎会善罢甘休,怎会下令撤兵呢?若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放人,岂不是有损我玄阴教的声誉?更何况,我们放人之后,残月若再结合几个山寨之力,来围攻我们,我们没有了护身符,那该如何是好?若她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强行进攻救人,我们又怎抵挡得了呢?” 厉魄道:“人质既然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有主动权,残月此来就是为了救人,必然不会置晓风、花雨的性命不理。他们若是强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纵然不敌,也势必会保护教主安然离开,阴长老等人即将到达中原,我们即便没有飞虎寨,只要有人在,还怕不能东山再起么?” 简楚客虽向来不会附和厉魄,但此刻为了玄阴教的安危,也宣称誓死保卫教主的安全,顷刻间,聚义厅中众长老、圣使同仇敌忾,士气高涨。 不一会儿,有几名玄阴教弟子前来报告,说是飞虎寨外面又来了不少人马,将整个飞虎寨围得像铁桶一般。 阴无敌见众志成城,士气高昂,也就没有那么担忧,于是便对厉魄道:“现在我们飞虎寨被围困,任何人都出入不得,该如何是好?” 没等厉魄回答,简楚客急忙说道:“教主,属下有一计,可解飞虎寨之围。” 阴无敌急忙问道:“快说,是何办法?” 简楚客道:“他们现在依旧围而不攻,更加说明了他们志在救人,并非要攻占我们的山寨。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将晓风与花雨押到寨门之上,并且以她们二人的性命相要挟,这样残月等人必然着急,她们越加着急,就越有可能妥协,这样教主提出什么要求她们都有可能答应的。” 阴无敌道:“这样会不会伤到晓风与花雨的性命呢?” 简楚客笑道:“只要能够让残月退兵,晓风与花雨的性命何足道哉?” 阴无敌道:“还是不妥,我们玄阴教怎能靠两个女子来获得苟安?这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么?更何况我们好不容易抓住她们,还没问出什么呢,就要拿她们来与残月等人交涉,这样做,本座绝不甘心。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简楚客道:“教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休说是残月等人,就是平时惧怕我们的小山寨,无不想将我们处之而后快,要不然他们就会担心我们日后会找他们报仇,好不容易有这个好机会,可以将我们一举歼灭,又岂会轻易错过?事急从权,这时已经到了我们玄阴教几百教众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请教主速做决断。” 阴无敌尽管不情愿,但简楚客所说,确实是目前摆脱危机的唯一方法,于是便默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办吧。本座随你们一起到阵前去看一下。” 简楚客道:“教主且慢。为了以防万一,教主还是换身行头,乔装成圣使模样比较好。” 阴无敌笑道:“本座武功高强,根本用不着乔装,更何况还有你们在一旁保护,本座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第338章 情况有变 厉魄闻言,也劝谏道:“教主,简长老说的不错,虽然教主武功高强,但对方人多势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发生突发状况,那该如何是好?教主的安危关系到整个玄阴教的安危,还请教主以大局考虑,不要意气用事。暂时委屈一下,乔装成圣使,这样我们才能放心。” 阴无敌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们所说,本座乔装成圣使,与你们到寨门前瞧瞧情况。你们将晓风与花雨带出来。”说着便让人取来一套圣使的服装,自行回房换上,不一会儿便又回到聚义厅中。 厉魄等人已经将花雨与受伤的晓风带了出来,然后共同向山寨门口走去,只听乔装成圣使的阴无敌悄声对厉魄说道:“厉长老,为了隐藏身份,一会儿本座不说话,与残月等人交涉的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厉魄点点头,然后共同登上了寨门。 柳絮见状,急忙对残月说道:“残月姐,你看寨门上面,他们已经将晓风与花雨押上来了,晓风萎靡不振,四肢无力,似乎是受了重伤呢,这可如何是好呢?” 残月道:“你看上面那些人,你认得不认得?” 柳絮道:“这么远,我实在看不清,不过花雨左边那个老头儿应该就是简楚客没错,想不到他也从窦家寨回来了。难道我们攻打飞虎寨的消息泄露了么?” 残月道:“应该不可能泄露消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算走漏了风声,他们从窦家寨赶回飞虎寨,也需要时间,或许是飞虎寨有事,将简楚客调回来而已。你看他们玄阴教一共有七名武功高强的老者,现在只有六人出来,另外一个,定是还在窦家寨中,故而窦家寨的人马应该还没有回到飞虎寨中。” 柳絮道:“即便如此,我们要从他们手中救出晓风与花雨,也是极不容易呢。更何况晓风现在身受重伤,根本没办法配合营救。这可急死人了。”气恼之下,将足一顿,神色极为焦急。 残月道:“一会儿我上前单独与他们交涉,由你来约束各路人马,千万不要贸然出手,即便发生突发情况,也等我脱身回来再说。”转而又对众头领道:“各位头领,各位寨主,我现在去与玄阴教的人谈判,一切事宜暂由柳絮代为处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贸然进攻,有擅自行动者,严惩不贷。” 只听柳絮道:“残月姐,你一个人去,恐怕不成吧?要不我挑选一百名神箭手与你同去,这样才能防止他们耍诈呀。”花影、莲萼等人也纷纷愿意随行。 残月道:“人去多了,反而碍事,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对晓风与花雨不利。你们放心就是,我一人前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柳絮等人还要阻拦,只见残月已经鞭马向前,瞬时之间,已经到了玄阴教弓弩手的射程之内。 柳絮等人这才没有跟上前去,只听柳絮道:“各位听我一言,残月宫主身处险地,虽有命令,让我们不可贸然动手,但是我们也不能让玄阴教的恶徒伤害到残月姐,你们连忙派弓弩手埋伏在周围,只要发现玄阴教的人要对残月姐不利,立刻向寨门两旁草丛中埋伏的弓弩手射箭,掩护残月姐离开。”众头领领命而去。 厉魄见只有残月一人上前,未免节外生枝,并没有让埋伏之人射箭,提气丹田,声如洪钟般说道:“站住!来人可是残月?” 残月心想,原来这人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内力,先探探我的底细再说。正好我今日修练五毒绵掌的内功心法,小有成就,根本难不倒我。五毒绵掌的内功心法中,有一种千里传音之功,虽然我内力不足,不能做到声传千里,但是在这几十丈距离之内,用来唬唬人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千里传音的运气法门,运行气息,轻描淡写般说道:“正是云月宫残月,你们是何人,能做得了主么?若是不能做主,还是叫你们教主出来与我交谈吧。” 这千里传音之功,虽也是由丹田之气发出,却与厉魄的音波功有所不同,音波功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肺腑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而千里传音则听起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却如耳边绵绵细语一般,极是平常,并无伤人的功效。 武功平平的人听了,比较之下,都认为厉魄的内力更高一筹,而厉魄等精通武学之人听了,却是大吃一惊,心想,这叫残月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没想到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传音入密之功,她都如此精通,看来她的武功,恐怕还在我们这些长老之上,我们玄阴教看来也只有阴玄灵长老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了。 厉魄对武学本来就极为痴迷,今日见到这种传音入密的功夫,实在是心痒难耐,非要想方设法从残月那里得到秘笈不可。然而转念又一想,残月既有这么高深精微的内功,其他武艺自是不会差,那么前两次她为何不趁机救走晓风与花雨,何必要等到今日带领这么人来救人呢?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残月说道:“残月宫主,有胆有识,厉某确实佩服,不过你只身一人前来,这里也不知有多少箭矢正对准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即便你武功再高,也会被射成刺猬。你以为你能救得出晓风与花雨么?” 残月笑道:“凭我一人之力,自是不能救出她们二人,但我身后有三千悍勇的义士,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认为你们飞虎寨这几百人能够支持多久呢?到时候玉石俱焚,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厉长老你应该不会这么冲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后果吧?” 厉魄怒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就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我们放人不成?我告诉你,我们玄阴教人数虽少,却也不怕你强行进攻,若是你执意要进攻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 第339章 缓缓再说 残月道:“我知道你们玄阴教的教主也是女子,所以你并非教主,我不想与你在这里浪费口舌,赶快叫你们教主出来与我说话。” 厉魄道:“我们教主是神明一般的人物,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教主已经将与你谈判的事宜,交由我处理,所以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行了。” 残月笑道:“既是这样,跟你说也是一样,我只有一个要求,赶快将晓风与花雨交给我,然后我答应暂且撤兵,解除飞虎寨之围,你们若是耍什么花样,到时候我们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有两名人质在你们手里,而你们玄阴教却有几百人的性命攥在我们手中,孰轻孰重,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厉魄怒喝道:“我们玄阴教岂是受你威胁的么?别说你们只有三千人,就是来了三万人马,我们也绝不会在你们威胁之下放人,若是这么做了,往后哪有我玄阴教的立足之地,传出去难免让人耻笑,所以你的要求恕难从命。” 残月依旧以传音入密之功,慢条斯理般说道:“三万人马倒是没有,但以我云月宫如今在绿林界的地位,要在一个月内聚集一万人马,倒是不费吹灰之力的。我不管你们受不受威胁,或者怕人耻笑,反正个中利害关系我已经跟你说了。至于依不依从,是你们的事,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半个时辰之后,没有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那就休怪我残月倚众欺寡了。” 残月知道话已经说道这个份上,就等于已经向敌人进了一招,此时收手已然不及,既已划下道来,再多说一句,也是徒废唇舌,于是便将难题交给了对方。 残月说完这几句话,于是便从容地驱马返回,因为在他们弓箭的射程之内,若是此时厉魄等人在背后向残月射冷箭,残月很难躲得开。其实残月也格外担心对方会背后偷袭,若是自己有所损伤,三千兵马立刻群龙无首,士气也会一落千丈,就算飞虎寨只有几百人,也同样能够将己方击溃。 然而残月此刻又必须装作从容镇定,一副有恃无恐,成竹在胸的样子,来麻痹敌人,这样才能让对方下手之前,有所顾虑。 果不其然,厉魄等人见残月丝毫也不畏惧他们从背后偷袭,只是驱马慢慢返回队伍之中,本来简楚客等有好几人都已经弯弓搭箭,只要手指一松,残月就必死无疑,然而俱都被生性多疑的厉魄所劝阻。 只听简楚客怒道:“好你个厉魄,适才有射杀残月的大好机会,你为何要拦阻我们?莫非你已经……” 没等简楚客说完,厉魄便怒不可遏地喝道:“简楚客,我告诉你,我不让你们放箭,全都是为大局考虑。一来,你势必也已经听出来了,残月内功深厚,那等传音入密的功夫,连我们也未必能够做到,有如此功力之人,耳根势必极利,即便是背对着我们,也能听声辩位,通过箭矢飞行的破空之声,进行趋避闪躲,我们未必能够得手; 二来,此事没经过教主的同意,我们万一偷袭不成,受到一群暴匪的反击,光是一个云月宫我们就未必能胜,现在又多了段飞云等人,就更加难以对付了;三来,残月没有立刻发动攻势,说明她还是希望和平解决此事的,也是担忧晓风与花雨的安危的,她既给我们半个时辰的考虑时间,我们为何不能合计合计,商量一个更为稳妥的对策呢?” 花雨闻言,笑道:“幸亏你们没有动手,要不然你们可就遭殃了,残月姐那种能将窃窃私语送到我们耳边的功夫,并非常人所能,我想你们即便是玄阴教的高手,也从未见过世间有这种高深的武学。这也难怪,僻处西域这么多年,有些孤陋寡闻,也是正常。”旋而向晓风使了一个眼色,对晓风问道:“晓风你说,我们残月姐是不是正在修练一种天下无敌的武功,而今已经快要大功告成?” 晓风连忙会意,于是佯装惊慌的样子,煞有其事地喊道:“好你个花雨,我说你最近怎么老跟玄阴教教主这么聊得来呢?原来你早已背主投敌,与他们是一丘之貉了。谁让你向他们透露这个消息的,本来他们若是不知道,等会儿交起手来,残月姐还可以出其不意,现在全被你这大嘴巴说穿了,还怎么起到突袭的作用啊。” 厉魄等人本来对残月的高深武功也是疑信参半,但经过晓风与花雨这么一搭一唱的一说,终于深信不疑,只听厉魄强颜欢笑道:“你少在这里胡吹大气,残月不过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妮子,就算再厉害的武功,也就算她从娘胎里开始练起,也不过二十来年功力,江湖经验想必也是知之甚少,又岂能敌得过我们这些人凝聚毕生功力的刚猛掌力呢?” 花雨知道厉魄现在也只是在强撑场面,既然他如此多疑,所幸让他继续去思索个中缘由,这一招也是学的残月,将棘手之事全部抛给对方。 花雨笑道:“信不信由你,反正你若是与我们残月姐交手,不出十招,就能够将你打趴下,你等着瞧好了。”” 别的长老还好说些,厉魄听到花雨如此正儿八经的说法,又不得不信,于是笑道:“即便是这样,我也想与她比试比试。但若是我胜了残月,到时又当如何呢?” 花雨笑道:“你胜了就胜了,还能怎么样?”神情语气,到时格外讥诮。 厉魄笑道:“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若是残月胜不了我,那我便擒住残月,来与你作伴,到时候不由得寨口的悍匪不自行撤退。” 就在这时候,厉魄身旁一名黑衣圣使,走了出来,高声笑道:“厉长老,你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在这紧要关口,教主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由你来处理,你怎可与人定下比试之约,而忘了正经事呢?我们现在最急需解决的,便是残月等人的围攻了,岂可因小失大呢?” 第340章 功力复原 阴无敌一时情急,只顾掩饰言语中的纰漏,却没有改变平时说话的腔调,花雨听她说了这几句话,便已猜出这圣使是他们的阴教主假扮,心想,我说飞虎寨被强敌围攻,这么重大的事发生,玄阴教教主为何不现身呢?原来他们是怕万一动起手来,会伤到教主,亦或是发生紧急情况,他们可以掩护教主离开险地,所以这才让教主乔装成圣使模样,隐藏其中,要不是她开口说话,我还确实没有发现,更别谈残月姐她们了。 但我若现在挑明,或许他们就要对我不利,因此还是假装不知道的好,于是笑道:“如今四面楚歌,教主深藏不露,却让你这位圣使孟德捉刀,不知这是何意呢?” 厉魄等武痴自然不明白花雨此言的含义,但阴无敌自幼便熟读中原书史,知道花雨已经看出了自己的掉包之计,于是也打起哑谜来,遂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教主与圣使各有一匹良骥,即便是四面楚歌,暂时捉刀藏头,也只是表象,自有绝处逢生,檀溪跃马之时,你就等着瞧吧。” 花雨闻言,笑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现在离约定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知圣使可有绝处逢生之策呢?” 阴无敌笑道:“即便想不出来计策,那又能怎么样,要是到了山穷水尽之地,大不了杀马飨士,血战到底了。” 厉魄这会儿倒是听出了些门道,于是笑道:“圣使说的没错,要是残月逼人太甚,我们还是那个态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杀了你们也不过瞬息之间的事,残月武功再高,兵马再多,也依然救不了你们的性命。” 随即对左右几名弟子说道:“先将这两名伶牙俐齿的女子带走,我们有事情商量。” 晓风闻言,笑道:“肯定是在讨论什么阴谋诡计,你们玄阴教就没有一个光明正大之人。” 阴无敌道:“若是不让她们在场,我们即便成功退敌,她们也不会心服口服,各位有事不妨开诚布公地讲出来,反正她们二人在我们手中,根本不用担心她们会逃跑。” 厉魄闻言,下意识地说道:“教主……”连忙又改口道:“教主说过,本派声誉重于性命,决不能给人留下话柄。圣使说的不错,她们已然成擒,成败与否,只是我们与残月等人的较量,让她们听听我们的计策也无妨。” 阴无敌道:“既是如此,那你说说,你心中已经酝酿出来的良策是什么?” 厉魄笑道:“我是这么想的,无论是在西域还是中原,武林之中,都是强者为尊。残月是神功盖世,技压群雄,还是虚张声势,倚多取胜,一试便知。” 阴无敌笑道:“的确是这个道理,但不知厉长老打算怎样试探呢?” 厉魄道:“只等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到,残月再次上前来与我们商谈,我们便提出以比武的方式,来决定放人与否的条件。双方各出三人,比试三场,三局两胜者,便可对输方提出条件,愿赌服输,绝不反悔。教主自然不能亲自动手,就有我本人以及简、周两位长老对阵对方三人,若是我们输了比试,自是无条件放人,若是她们输了,便让他们退兵。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呢?” 阴无敌心道,厉魄这计策果然是高明,这样一来,非但可以查看残月等人的武功底细,又可以稳赢不输。即便残月果然有绝世武功,厉魄是飞虎寨众长老中武功最高者,残月即使再厉害,厉魄也绝不会输给她,最不济也能打个平局。 而简楚客,与周兴元两位长老的武功与厉魄也差不了多少,晓风与花雨的武功也不过与圣使的武功不相上下,残月手下其他女子的武功,想必也是这个水平,因此,后面两场比武,绝对可以拿得下来。 即便残月功力深厚,一人连续比试三场,也不可能抵挡得住厉魄等人的轮番攻击,所以无论怎样,这三场比武最终的结果必然是己方获胜。 但若是残月适才的传音入密之功,只是掌握某些特殊窍门的雕虫小技,其实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不敢接受我教发出的挑战,他们整个队伍的士气势必受挫,而我方士气则会高涨,到那时就算残月带着这些毫无斗志的乌合之众强攻飞虎寨,也休想从飞虎寨救出人来。 想到这里,于是便笑道:“厉长老所言甚是,这样这两个小女子就没有借口说我们不光明正大了。” 晓风闻言,也极是担心残月初练五毒绵掌,虽小有所成,却不是厉魄等人的对手,其他姐妹更没法与这些老头儿相抗,于是急忙喊道:“我不同意,这不公平。” 厉魄笑道:“比试都没比试,你怎知不公平,你放心我们现在是这么说的,对着残月等人的面也同样是这个说法,只要三场比试你们胜了两场,我们自当无条件放人。再者说来,你是否同意比武,我们根本无所谓,关键是残月能否答应比试。”厉魄见晓风听说又要比武,神色极为紧张,反应又如此强烈,又对残月的武功产生了几分疑虑。 晓风急道:“我说不公平就是不公平,你们已经设计偷袭我两次,我决不能让残月姐上你们的当,所以比武一事,我绝不同意。” 晓风越是着急,厉魄就越加高兴,于是笑得更加得意了。“残月带来的人是我们飞虎寨的几倍,我相信比武之时,应该有成百上千双眼睛在盯着,也会有许多弓弩手环伺左右,最担心比武不公平,要防备其他人出手干预,或是比武一方,骤施暗器偷袭的人,应该是我们吧。你现在说不公平,也没有什么道理,但总是不同意我们以比武解决问题,莫非你们云月宫都是草包,只会一拥而上,还怕与我们玄阴教的高手单独比武过招不成么?” 第341章 太不小心 她们见云月宫倾巢而出,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蛇闹山了,于是便尽数赶回飞虎寨,与教主一起御敌。 两名圣使赶到飞虎寨中,厉魄见状,急忙问道:“你们二人从蛇闹山赶回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么?” 其中一名圣使道:“少废话,没工夫与你瞎扯,我们见了教主,自会禀明一切。”厉魄没办法,只得随着两名圣使一同前去见教主阴无敌。 到了阴无敌的房间,守在门边的圣使道:“厉长老留步,教主的房间岂是你能进的。她们二人进去就行。” 阴无敌听到门外的喧闹之声,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那两名圣使见了阴无敌,急忙跪下说道:“教主,大事不好了,残月她们……” 没等那圣使说完,阴无敌道:“厉长老,你马上集合所有长老,到聚义厅议事。”随即对那两名圣使道:“你们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 只听其中一名圣使道:“我们在蛇闹山金蛇阵旁边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便听到蛇闹山上马鸣萧萧,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训练士卒,因为没有见到有人下山,故而也没有留意。可是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我们便听到山上千百人一齐呼啸,喊声震天动地,便猜想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就不会一大早集合兵马,我们生怕来不及,于是没等见到有人下山,便急忙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另外还有几名圣使留下观察他们接下来的情况。” 阴无敌道:“你说得不错,一大早集合这么多人,闹这么大动静,定然有事发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定然会吃亏的。我们先到聚义厅再说。”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聚义厅中。 厉魄等人听说有大事发生,也陆续赶到聚义厅中,阴无敌见状,对众人说道:“据圣使禀报的消息,残月等人很可能在集合兵马,很快便会兵临我飞虎寨之下,我们该如何应对,你们都说说看。” 只听厉魄道:“教主不必担心,现在晓风与花雨还在我们飞虎寨中,残月两次救人未果,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我们只要扣住晓风、花雨不放,谅残月也对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本来就有实力与云月宫相抗,我们之所以没有攻占云月宫,只因金蛇阵的阻碍,这次她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应战便是了,现在我们坚守飞虎寨,形势对我们有利,残月等人分兵留守,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他们全部的人马,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战胜他们的。” 阴无敌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毕竟我们本身的人马就不足,还有部分兵力留在窦家寨中,现在命他们赶回飞虎寨,已然来不及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不交手,便不交手,只要解了当前的危急就行了。” 厉魄道:“残月等人这次带兵赶来,定然是要救晓风与花雨二人,若是想罢手言和的话,也只有交出她们二人了。但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将她们二人抓获,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放人?这样不仅有损我玄阴教的威名,而且也会助长云月宫的气焰,影响我玄阴教的士气,他日若再想攻下云月宫,就势必更加困难了。” 阴无敌闻言,犹豫不决,在放人言和与下令开战之间,难以取舍抉择。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笑道:“教主大可不必这么忧心,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人质在手中么?眼下晓风正受重伤,她们若想来救人,我们便假意答应她们,然后让残月等人来将晓风与花雨带出去,晓风现在无法行走,她们进来之后,带着晓风,定然无法迅速出去,即便她们带来再多的人马,我们几位长老同时出手,也可以将残月等人拿下,擒住残月,再让他们退兵,岂不是容易许多了么?” 若是玄阴教进攻飞云堡之后,发现我们正在攻打飞虎寨,索性放弃飞虎寨,不予理会,从而一举攻下飞云堡,作为老巢,这样其他几个山寨,都在积翠山周围,随时都有危险,我们休说鞭长莫及,赶不及救援他们,就是赶得及,我们救东,他们打西,永远都不可能助他们脱困。这样玄阴教不久便会将其他几个山寨一起消灭,到时候他们横亘中间,我们云月宫便成为一座孤立的堡垒,再也没法与玄阴教抗衡了。” 残月闻言,蓦地一惊,心想,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应该错过这次消灭玄阴教的机会,但是若是他们放人之后,我再下令攻打飞虎寨,固然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消灭,但也会落得个背信弃义的骂名。饶是如此,玄阴教不除,永远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为了长远考虑,也顾不得我一人的名誉受损了。 想到这里,于是笑道:“你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也是你个人的推测而已,世事风云变幻,将来未然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眼下还是先救出晓风与花雨要紧,至于你说的,以后见机行事,再想办法就是了。” 柳絮心想,残月姐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便搪塞过去,也不知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难道花雨前些天离山出走时,说过的话,会应验么?不对,残月姐若是不顾晓风与花雨的生死,根本用不着去救她们,我这样想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残月姐若不是想宁可牺牲她们二人,也要强行进攻,那又是在想什么呢?正如花雨说的,现在连我也越来越猜不透残月姐的心思了。 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便答道:“既然残月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无异议,那就先救出晓风与花雨再说吧。” 残月道:“那好,由风波恶寨主带领门下两百多人留下守山,其余人由我哦亲自率领,一同向飞虎寨进发。务必要在晌午之前赶到飞虎寨。”随即便走出了演武堂,众头领紧随其后,来到校场之中。 校场上一大早便集合了上千人马,队列整齐,兵器粮饷齐备,残月见状,颇为满意,于是便一跃上马,兜转马头,将手向前一挥,高声道:“出发。” 众人也一起跃身上马,紧随残月骥尾而去,柳絮先前一步,已将金蛇阵的金蛇引开,众人便安然越过金蛇阵,向山下奔去。 第342章 忽悠一下 晓风笑道:“些许小伤,并不碍事,你还别说,简楚客那老头儿,内功确实不错,给我输了一些内力之后,我也精神了许多,伤口也没那么疼了,现在只是不小心弄开了而已,你一会儿让他们送来些金疮药,敷上就没什么事了。”随即又说道:“你还说我呢,那玄阴教教主,对这类事情这么感兴趣,你们也很聊得来,是不是你也颇有研究啊?快说,你看上我们云月宫哪一位好汉了?” 花雨笑道:“我平时都与你们在一起,哪有什么心仪之人啊?就算是要找男人,也不在云月宫中找啊,也不知你什么眼神,你看我们云月宫那些头领,不是又老又丑,就是五大三粗,满口脏话,平时要不是有任务,我才不喜欢和他们在一起呢。你就不要再闹了,不然伤口又裂开了该如何是好呢?你若是喜欢的话,等我们出去了,我让残月姐给你做媒,将你许配给某某人就是了。” 晓风气道:“要不是我这会儿身上有伤,我非撕烂你的嘴不可。你叫我别闹,自己却是在一个劲地拿我取乐,你若是再这样的话,我可要生气了。”说着便扭过头去,不再理会花雨,花雨安慰了几句,然后便道:“行了行了,我不逗你玩就是了,你的伤口不是裂开了么?我这就给你找药去。”说着便走出房间,向人询问药房的所在。 然而看守弟子却不让花雨到处乱走,生怕她逃走,他们负不起这个责任,于是便让花雨仍旧回房等着,找什么药由他们代劳,花雨没法,只得交代了几句,便重又进了房间。 只听晓风道:“你怎么又回来了,他们不让你出去么?” 花雨笑道:“他们是怕我逃跑,所以不让我乱走,自个儿去帮我们找药去了,应该很快就会将药拿回来的,你就放心吧。” 晓风道:“哦,对了,适才我们说起玄阴教教主的事,你们俩不是聊了很长时间么?有没有问出,她到底叫什么名字啊?” 花雨道:“她没说,我也没问,不过她在言语中提及,玄阴教向来都是由阴氏一族的女子担任教主,故而我猜她也应该是姓阴吧。” 晓风问道:“姓阴,阴阳的阴么?天底下还有这个姓呢?我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也太奇怪了,应该是他们西域的姓氏吧?” 花雨不比晓风,只是沉迷于武学,也经常会看些书史诗词,因此见闻要广博一些,于是笑道:“的确是阴阳的阴,不过这也并非是西域的姓氏,而是我们中原的姓氏呢?不仅如此,连阴阳的阳也是姓氏呢,阴姓的女子有汉朝光武帝的皇后阴丽华,姓阳的着名女子倒没听说过,不过论语中有《阳货》一篇,阳货是当时春秋时期鲁国大夫季平子的家臣,也是很了不起的人物呢。” 晓风笑道:“想不到你还知道的不少,我只是喜欢武功,对这类事情并不感兴趣。” 其实适才谈到阴无敌,阴无敌自小天资极高,长得极为水灵,是个活脱脱的美人坯子,因此阴氏小女孩虽多,前任教主阴无情却唯独对她青眼有加,当时阴无敌的父母都觉得能被选为教主是至高无上的尊荣,小时候的阴无敌也是这么认为的。 然而随着年龄的渐渐长大,她才发现被选为教主,实在是件极为痛苦的事情,不仅文才武功,甚至医药、毒药,各种技能,都要学习,还被限制自由,别的小女孩都能快乐地玩耍,她却要努力学习许多她并不感兴趣的东西,刚开始是很听话地完成每一项学习任务,但后来便渐渐厌烦,越长大越加叛逆,因为她逐渐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虽然那些圣使都是与她年龄一般大的女子,但都只是将她当作教主,不敢有丝毫僭越,与身为教主的她交朋友。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都是郁郁寡欢,孤独寂寞,独占了她所有的时光。她只得让人搜寻一些中原的杂书,消遣时间,没想到却在书中看到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于是一直都向往着能像书中说的那样,找到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然而只要合上书本,却又从梦幻的遐想之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无边的寂寥与惆怅。心想,玄阴教教主是不可以让男人看到自己的容貌的,就算是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又如何呢?也不过是孤芳自赏,顾影自怜而已。 于是便在有意无意之间,假装不知道玄阴教有这条教令,擅自将面纱揭开,而且是在公众场合,希望能够有人喜欢上她,然而见过她容颜的人,虽然在心里无不惊叹,但谁也知道她是玄阴教的教主,稍有轻慢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俱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阴无敌心想,就算他们这些男人喜欢自己,连出口赞扬几句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说是喜欢我呢? 后来因为这事,阴无敌总是受到厉魄等人的斥责,渐渐地也就失去了信心,不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人了。 就在前几日,只因一时欣喜,见到花雨,格外喜欢,于是便让花雨见到自己的容貌,那一天她虽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却第一次听人说,愿意与她做朋友,这个人就是花雨。因此她与花雨格外投缘,即便花雨日后对她总是出言不逊,她也不生气,相反还处处照顾她。 适才无意中向花雨透露了她羡慕中原寻常女子之事,听花雨说起,不同的女子,命运都有各自的不幸,心中的苦恼这才渐渐淡去。但是她仍然渴望能够遇到一个心仪之人,与她一起,海角天涯,永不分离。 正如她与花雨说起的,她并不喜欢当这个教主,因为当上教主,一生就只能带着虚无缥缈的光环与荣耀,孤独终老,命运凄苦,其实连寻常女子都不如。好在她现在结识了花雨,并且已经产生了放她们二人回去的念头,但晓风伤势未愈,就算现在想放她们离开,她们也走不掉,最终会被厉魄等人重新擒回,想到这里,故而这才没有立即采取行动,毕竟她虽是一教之主,却有很多事不能做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第343章 厉魄问道:“教主莫非是想说,云月宫暂时攻打不下来,先拿下飞虎寨,作为落脚之处,然后再让西域的教众东迁中原,聚集在飞虎寨,然后一起攻山云月宫?” 阴无敌笑道:“这只是初步想法,飞虎寨的土匪虽然较薛克构的人马强些,但绝不是我们的对手。除了那个来自云月宫的特使柳絮,一手飞刀功夫较为了得外,屠飞虎等几个寨主的身手,根本及不上我们任何一位圣使。柳絮既然能够避开你们的眼目下山,若非她的轻功了得,能够从悬崖峭壁上下,那就是蛇闹山附近,还有通道。” 岑长老说道:“我看八成是另有通道,适才我与简长老以轻功从山壁上去,都那么吃力。那个柳絮只不过是个年轻女子,就算轻功好,内力也不过如此。蛇闹山山顶到山脚下的悬崖,少说也有千百丈高,就算他善于轻功与攀岩技巧,没有足够的内力,也无法顺利上下山的。” 阴无敌道:“岑长老说的不错,连本座也办不到。” 岑长老连忙致歉道:“教主,你的轻功与内力只是天下第一,无人能及的。属下适才分析的是云月宫的那些年轻女子,可没将你算在内,请不要误会了。” 阴无敌笑道:“我是实话实说,我又没有长着一对翅膀,如何能够飞天遁地般在千百丈高的悬崖来去自如呢。所以我说你分析的不错,我们攻下飞虎寨之后,便能随时查探云月宫的动静,查出它们上下山的另外的通道,或是她们的特殊方法。或许了解了云月宫的具体情况之后,我们不用等西域的教众来,很快就可以打下云月宫,建立总坛也说不定呢?云月宫易守难攻,一旦被我们占领,成为玄阴教的中原总坛,那么我们便向一统江湖的事业,迈开了一大步。” 厉魄道:“教主,适才我教教众在金蛇阵中惊慌失措,现在又要以少敌多,攻打飞虎寨,只怕会有问题。为了谨慎起见,还是过几天再说吧。” 阴无敌道:“大可不必担心,飞虎寨也不到一千人,我们也差不多。其他几个山寨的人马都是临时聚集,只要我们退下蛇闹山,他们也必会回到自己的山寨。难道我们玄阴教攻打区区一个飞虎寨,还需要谨慎小心么?” 厉魄还想再行劝说,阴无敌听了格外厌烦,怒道:“我主意已定,厉长老不需多言。吩咐下去,各长老立即率弟子们下山,只等山下队伍各自退去,我们便向西而行,攻打青峰山飞虎寨。” 接着向丘神绩问道:“丘将军,薛克构早就溃逃而去了,你们这几百人打算何去何从呢?” 丘神绩笑道:“区区一个飞虎寨,有阴教主亲自率众攻打,自然是手到擒来。丘某还有要事待办,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阴无敌冷笑道:“丘将军你可要好好活着,可不能被人砍了脑袋哦。” 丘神绩听出阴无敌,话语中的言外之意,装作若无其事,拱手笑道:“多谢阴教主关心,无论是李孝逸,还是其他人,想要丘某人的脑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厉魄闷哼一声,说道:“教主不便明言,那就让我来说。我们教主让你好好活着,并非出自关心,你也不要恬不知耻地这么认为,因为你丘神绩的人头是我们玄阴教的,我们迟早有一天会将它割下,用来祭奠辛遗恨长老,及沙漠中被你所害的无辜生灵。” 丘神绩心想,你们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但无论如何,也不至于不顾身份,联手来对付我吧。转念又想,就算你们联手,同仇敌忾,我明知敌不过,难道不会想办法脚底抹油么? 于是仍然不动声色,笑道:“天大的冤枉啊,阴教主,无凭无据,就要找我丘神绩寻仇。我与辛长劳一见如故,怎会下手杀他呢?” 厉魄怒道:“你丘神绩手段高明,能够毁尸灭迹,这点我厉魄的确办不到。但支希夷堂主的话绝不会是假,他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冤枉于你呢?”丘神绩听了这话,只是连忙道了几声“误会!误会!误会!”便不再辩驳。 阴无敌道:“厉长老,这件事以后再说,就算丘神绩跑到天涯海角,也绝逃不过我玄阴教的追杀令。我们还是先商量攻打飞虎寨要紧。” 丘神绩还在心里懊恼,为何精心策划的借刀杀人,一举两得的计谋,会因一个金蛇阵而付诸流水?当初满以为到了中原,便能约制这些异域番邦的江湖人物,没想到,到头来却是引狼入室,遗祸无穷。若让他们拿下飞虎寨,进而攻占云月宫,摆脱自己的控制,只怕以后再想除去玄阴教这个心头大患,便难如登天了。 然而,如今云月宫中残月这些逆徒,不肯轻易出山,就算是得到消息,今时不如往日,她们又怎会相信我的话,率兵下山支援飞虎寨呢?但又必须想办法阻挠玄阴教的阴谋得逞,这可就有些难了。 于是便绞尽脑汁,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云月宫调动附近山寨的土匪,都是通过绿林箭,而就算是残月,也不可能比我还了解绿林箭的形状、图案、条纹、轻重、尺寸等等,只要我能到附近村庄,连夜用黑铁打造一块绿林箭铁牌,那么就可以调集附近山寨的人马,支援飞虎寨,阻止玄阴教的阴谋。 若是附近山寨中的人,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则可以展示几招残月等人的武功,他们势必将我当作云月宫中的特使,而不会怀疑这是用黑铁仿造的绿林箭,而非玄铁。 心中盘算好,于是便率众下山,向北而去。玄阴教教主阴无敌说道:“既然丘神绩走了,我们也该下山去了,要不然山下的土匪知道云月宫的危机尚未解除,是不肯就此离去的。” 厉魄道:“丘神绩岂会就此作罢,或许还会有什么阴谋吧?” 第344章 风虽是风风火火的性格,但还是像个孩子似的,夸赞她几句,当下便眉开眼笑,脸上愁云一扫而空。遂说道:“残月姐的话,我自然是听得进去的。我只不过想有机会上战场杀敌罢了。” 残月笑道:“以后定然少不了机会的,又何必急在一时呢?有你这样的武林高手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将你投闲置散,弃之不用呢?” 晓风闻言,嘴角泛起一丝微笑:“那倒也是!” 屠飞虎回到山寨,便命属下摆酒设宴,庆祝这次以少胜多的战役,整个飞虎寨顿时间沸腾起来。只听屠飞虎道:“原先当土匪,只是剽掠附近百姓,因为人少,总是躲着官兵。所以一直以来,这口窝囊气就没顺过。如今跟着残月宫主当了义匪,虽然还是身在绿林,本质上却大不相同了。” 这时候属下一人起哄道:“有什么不同了?哪天云月宫如果被剿灭了,我们还干回老本行去!” 屠飞虎怒道:“你说的这是什么鸟话,休说云月宫不会轻易被朝廷剿灭,就算如此,我们依旧是残月宫主的属下,再重操旧业,继续祸害百姓,岂不是背叛云月宫,背叛了残月宫主么?我屠飞虎从没有佩服过什么人,尤其是女子,残月宫主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就算以后没有云月宫,我们也依旧要与官兵作对。” 那人追问道:“我们归顺云月宫后,也还是这些人马,以后与官兵作对,只会继续损耗,不会增多,终有一日,会被朝廷剿灭,屠寨主难道不替兄弟们的前途想想么?” 屠飞虎道:“我正想说这事呢,今天大伙儿也见到了,那薛克构的人马是我们的几倍,在我们的冲击下,根本不堪一击,所以以后就算遇到危险,我们也未必不能独自面对。少了云月宫相助,也照样能克敌制胜。” 那人道:“那是在蛇闹山云月宫脚下,况且又有柳絮特使在场,万一不敌,大可以向云月宫求援,倘若换了别的地方,以我们这点人,就算加上窦老怪那群废物,能够取胜么?” 屠飞虎闻言不怒反笑,端起酒碗,向众人问道:“他说换个地方,少了柳絮特使,我们就不能战胜那些官兵,你赞同么?” 飞虎寨众人心里也在打鼓,没有多少把握,于是有气无力地回答道:“不赞同。” 屠飞虎听了心里老大不高兴,将手中酒碗向地下用力摔下,酒碗破碎,发出清脆的声音,整个飞虎寨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听屠飞虎怒喝道:“平时的气力都哪儿去了?连你们也认为我们不能独立应付那些官兵,是不是?” 众人闻言,谁也不敢吱声,依旧是一片寂静。 屠飞虎离座而起,怫然道:“本来以为你们经过这场战役,再也不畏惧官府,看来你们还是怂包软蛋,这庆功酒是给不畏生死的绿林好汉准备的,你们这些怂包软蛋,不配饮此酒!” “的确是一群怂包软蛋,不配饮庆功酒,那就等到死后饮坟头酒吧!”这几句话如大地惊雷一般,响彻整个青峰山山谷,很显然是以极强的内息,从丹田处发出的。就像是鬼神的诅咒一般,令整个山寨的人都为之胆寒。 屠飞虎的耳边还有这震耳欲聋的余响,但随即清醒过来,以颤抖的声音问道:“阁下……阁下是何方神圣?来我飞虎寨,有何贵干?”他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人的内功如此高强,又出言恫吓,定是要对飞虎寨不利?想到这里,连忙提起两柄板斧,横架在胸前。 疑虑、紧张、恐惧、惊慌的气氛,一时之间充斥在整个山谷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就是一串串像浪潮一般的笑声,滚滚而来,一声强似一声,这笑声中充满了轻蔑与讥诮、得意与倨傲。 而在屠飞虎等人听来,除了恐惧,还是恐惧。 对未知的恐惧。 或许就算是现在有千军万马,将青峰山山谷紧紧围困,他们也不至于如此。但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更容易摧垮人们的心理防线。 笑声过后,便不再听到那人发出的任何声音。 屠飞虎对身旁两名土匪说道:“你们快带几个弟兄,到四周看一下,看是何人在说话?” 其中一名土匪道:“寨主,通常情况下,若有人靠近我们飞虎寨,周围的明岗暗哨都回来通报的。而且那声音太可怕了,这世上哪有人会有这么大的嗓门呢?不会是什么鬼怪吧?” 屠飞虎怒道:“你他娘的别胡说八道,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大白天的,哪来的鬼怪?我曾经听残月宫主说过,武林中有一门高强的武功,叫作音波功,练到绝顶时,可以以声音震碎敌人的内脏。刚才我们听到那人的笑声,都感觉到五脏六腑受到些微震荡,看来这人使的就是音波功了。” 那土匪道:“这人武功既然如此如此高强,也不知是敌是友?现在有没有离开,还有没有其他帮手?” 屠飞虎道:“你一下问了这么多问题,我怎么知道。看来是来者不善啊,来一个还好说些,若是有其他帮手,看来我们只有向云月宫求助了。”转而又怒道:“让你带人去打探,你怎么还在这?” 那土匪道:“张大胆刚才带了十几个兄弟,已经前去打探了。” “那怎么还不回来?”虽然才片刻光景,但人在焦虑中,就如同过去了很长时间。 那土匪道:“大胆兄弟才去了一小会儿,寨主再耐心等等看吧。” 屠飞虎急道:“等……等……等……,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王麻子,吩咐下去,让所有人拿上武器,随我出谷去查看一下。” 王麻子领命而去,这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安全,一听说寨主要带他们出谷,于是连忙骑上马匹,带上兵器,聚集在一起。 “想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哈哈……”那声音再次响起,伴随而来的,是一团血淋淋的东西。 第345章 柳絮道:“就在他通过金蛇阵那会儿,我发现有两个神秘的身影,在一旁窥视着,等我赶过去,那两条人影便一闪而没,不见了踪影,有这等高明的轻功的人,除了玄阴教中人,还会是谁呢?故而我猜疑虎子与他们串通一气,来我云月宫有不轨的图谋。” 虎子急忙辩解道:“我确实不知道有人跟踪我啊。” 残月道:“那两人既是轻功高手,要跟踪你而不被你发现,很容易办到,既有风寨主作证,我相信你不是奸细。但我有些疑虑,你为何会被玄阴教的人跟踪呢?” 虎子长叹一声道:“窦寨主得知了飞虎寨中的玄阴教的人要进攻窦家寨,就派我携带着鸽哨赶到云月宫求援,没想到在半途中被玄阴教中人所擒,幸亏我比较机灵,趁他们喝醉了酒,用酒坛碎片割断了绳索,偷了他们的马匹,逃了出来。我那时只是忙着赶路,天太黑也看不清后面有没有尾巴,没想到被人跟踪了。” 风波恶闻言,骂道:“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王八蛋,还说自己机灵,我看你是十足的蠢货。这明摆着就是欲擒故纵,他们设了个局,让你来钻。他们故意放你逃跑,然后想弄清楚,金蛇阵用什么办法才能顺利通过。这样一来,他们下次就可以想办法通过金蛇阵了,我们可被你害惨了。”虎子闻言,愧疚不已,只得默然不语。 残月见状,说道:“风寨主你也不用过分担忧,就算他们知道了通过金蛇阵的方式,但他们要想弄到灵蛇草的药水,可没那么容易。” 风波恶道:“虽然柳絮姑娘武功高强,但他们玄阴教也并非易与之辈,其中不乏好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恐怕她们会对柳絮姑娘不利呢。” 柳絮笑道:“风寨主,你就放心吧,他们要想从我身上得到灵蛇草药水,岂不是痴人说梦,根本用不着担心。” 残月道:“药水放在你那里,我自然放心,但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要让他们盯上,就难免不会出事。那几瓶药水我倒是不担心,就担心你要是落单的话,恐有危险呢。所以最近一段时间,你还是不要下山的好。” 柳絮道:“既然他们知道我身上有药水,也势必会怀疑其他姐妹身上也有,其他人不是同样不能下山么?我们何必要如此惧怕他们呢?” 残月笑道:“我们虽不用惧怕他们,但起码的防备之心也必须要有,我们目前的武功,单打独斗,定然打不过他们,但只要我们联手,他们也对我们无可奈何。我这样说,你明白了么?” 柳絮道:“既然如此,那我还是将灵蛇草药水交由残月姐你亲自保管吧,这么重要的东西,要是丢了的话,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残月笑道:“你做事素来谨慎,药水放在你那里,我还是放心的,即便是丢了,也没什么事,只要你没什么损伤就好。” 柳絮笑道:“说的也是,我们云月宫有这么多机关,他们要想上山也没那么容易,既到不了我们云月宫,又怎么偷盗我们的药水呢。那就先放在我这里吧。” 虎子见残月等人将话题转移,根本没有将窦家寨的安危放在心上,于是怒道:“原本以为云月宫已经与我窦家寨结盟,窦家寨有危险,定然会出兵相救,没想到你们竟然全然没有当回事。我们算是瞎了眼了……”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残月急忙说道:“虎子兄弟且慢,我们没说不救窦家寨,只是目前我们对窦家寨的情况一无所知,你先说清楚,我们再商量对策啊,你这样一走了之,岂不是辜负了窦寨主对你的期望,置窦家寨几百来号兄弟的生死于不顾么?” 虎子急道:“救人如救火,在这里迟疑片刻,窦家寨就多一分危险,残月宫主若是有心救我窦家寨,应当即刻集合兵力,骑上快马,前往窦家寨增援,有什么问题我们边走边说,行么?” 残月道:“我知道你心急,窦家寨有危险,唇亡齿寒,我们又何尝不担忧呢?你既然说不清楚,那我简单问你几句,你只管回答便是。” 虎子道:“既然如此,那残月宫主,你尽管发问吧。” 残月问道:“我们长话短说,你适才说你在来云月宫的路上,被玄阴教的人擒住,那么你可否还记得在什么地方被擒,那地方距离你们窦家寨有多远?” 虎子答道:“具体是什么地方,事出骤然,天色太暗,我也没有看清楚,大约离窦家寨二十里处的一条山道上吧。” 残月道:“前往攻打窦家寨的玄阴教人马大约有多少,你总该知道吧?” 虎子摇摇头,说道:“我被擒之后,就被蒙住双眼,捆绑起来,逃走之时又极为匆忙,哪里回去计算他们到底有多少人呢?宫主大人,你要是有心救窦家寨,就赶紧发兵吧,别再耽误时间了。” 残月道:“你先别急,请听我说,你适才说玄阴教中人擒你之时,离窦家寨仅有二十里之遥,云月宫离窦家寨有七八十里的路程,玄阴教既然想攻打窦家寨,必然会星夜兼程,早在你到达云月宫之前,就已经到了窦家寨,开始攻打了。就算我们在见到你那一刻,立即发兵,长途跋涉赶去,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窦家寨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虎子怒道:“就算如此,我窦家寨这么多人,防守如此严密,也势必会坚持很久。你们云月宫若是不想救我们,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嘛,何必绕这么大弯子,说白了你们就是见死不救而已。” 风波恶见虎子动不动就在残月面前发脾气,于是怒道:“你小子别犯浑,我们残月宫主怎会见死不救呢?只不过要先商量对策,否则贸然赶过去,也是徒劳无功,你明白么?” 虎子道:“这还有什么好商量了,越早发兵救援,窦家寨就少一分危险,少死几个弟兄,傻子都能想明白。” 第346章 残月道:“玄阴教这些人可不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土匪,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其中也不乏好手。既是要救人,那自然是越多越少,但我云月宫也不能没有人看守,故而我打算留风寨主等人守在云月宫,我与柳絮等人率领弓弩队五百人骑上快马,赶往窦家寨,若是来得及,这五百人足以解窦家寨之围,倘若窦家寨不能坚持到我们的人赶到,去再多的人也是徒劳。” 没等虎子答谢,残月便吩咐道:“刁统领,你速去将你的弓弩队集合在校场之中,我们随后便到。”刁大龙领命而去,片刻间便已将弓弩队集合完毕。 残月道:“柳絮,你先去金蛇阵,为我们开道。”说着便与晓风等人一起来到校场,誓师道:“人在江湖,义字当先,窦家寨是我们的盟友,唇亡齿寒,我们不能见死不救。然而玄阴教中人非等闲之辈,我们一旦与他们狭路相逢,必然有一场血战,此去九死一生,你们怕不怕?” 众人齐声答道:“不怕!” 残月宏声说道:“既然各位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那就与我一起快马加鞭,赶往窦家寨救人!”随即与众人一起跃身上马,将手一挥,说道:“出发!” 说着便在马臀上狠抽一鞭,健马长嘶一声,放蹄向山下奔去,众人见状,也急忙跟随而去,来到金蛇阵上方时,柳絮已经将金蛇阵中的蛇群引开,立马金蛇阵下方等候。残月等人见状,也没多作迁延,立刻鞭马向山下冲去。 才片刻光景,便已到达山脚,花雨听都难敌等人说过上次玄阴教攻打云月宫的情景,他们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心想,玄阴教攻打窦家寨的途中擒住虎子,那时距离窦家寨也不过二十里的路程,要赶到窦家寨,也不过是半个时辰左右的时间,窦家寨那些人还不如飞虎寨,飞虎寨被玄阴教攻打,据说那时其他山寨的人马都赶去救援,但坚持不到两个时辰,就被玄阴教所灭,窦家寨那几百号人又岂能坚持这么久呢? 想到这里,便对残月的举动格外不解,不禁悄声问道:“残月姐,你带这么多人前去,难道你认为赶得及救援窦家寨么?” 残月道:“尽人事,听天命吧。” 花雨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又是何必呢?” 残月道:“有些话当着众人不便说,我只问你,去与不去,分别会有什么后果?” 花雨听了残月这么说,便立即明白,于是也不当众说明,心想,带人前去救援,能助窦家寨摆脱困境固然是好,就算不能,豫南其他归属云月宫的山寨,也不会说云月宫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然而这种情况下,明知十有八九是来不及救援窦家寨了,但若是不率兵赴援的话,其他盟友听说之后,定然会解体,又回到相互攻杀,四处剽掠的混乱局面,非但如此,很有可能他们也会来攻打云月宫,到时候云月宫既要面对玄阴教的进犯,而且还要面对其他土匪的攻击,就算云月宫机关再多,也必然守不住。 但既然要赶往窦家寨救援,带去的人太少,不仅显得没有诚意,落人话柄,万一窦家寨坚持到云月宫的人赶到,人马太少也救不了窦家寨,到时候非但救不了窦家寨,带去的人马也会有去无回。既然要去救援,定然要以最强的阵容展现在众人面前,这样即便来不及救援,也可避免玄阴教拿下窦家寨之后,再来追击云月宫的人马。 想到这一节,佩服残月的智谋的同时,又感觉残月自从入主黑风寨,建立云月宫,一统豫南绿林界之后,变得越来越有心机,不禁感到有些害怕,至于到底在担忧些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按理说,残月从始至终都对姐妹们很好,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算计自家姐妹,但花雨越是这么暗示自己,心中越是有这种隐忧。 以前她总能看透残月的心思,但现在对残月的想法却越来越难以揣测,在无形之中,两人的距离也越来越遥远,只是她现在还没有明显的察觉到。 残月带领着大队人马继续窦家寨方向赶去,花雨也没再多想,于是连忙鞭马赶上他们。 五六百人鞭马扬尘而去,瞬息之间,便奔驰了数十里,再向前行了几里,残月突然勒缰驻马,向身旁的虎子问道:“此处有大批人马驻扎的痕迹,你可是在这里被玄阴教所擒的么?” 虎子道:“正是此处!” 残月道:“看来我们是鞭长莫及了!”口中虽这么说,但还是继续鞭马向前赶去,就在这时候,忽听前方马鸣萧萧,一队人马迎面而来。 残月明知是从窦家寨逃出来的人,但仍佯装不知,高声喊道:“敌人来势汹汹,大家小心戒备!”晓风信以为实,连忙鞭马向前冲去,迎着当先一人,射出钢索短剑。 一声凄厉的惨叫过后,人仰马翻,那人已经倒地身亡,前方已经乱作一团,晓风此时已经发现误杀了窦家寨的人,一边避让,一边高声解释道:“误会!误会!”但这些人刚刚经过一场血战,好不容易杀出来,此时又被大队人马拦阻,哪里分辨得出敌友,更何况晓风不分是非黑白,就出手杀了他们的人,这时候哪里解释得清楚,无奈之下只得兜转马头,向来路返回。 那些人见窦家寨被玄阴教攻占,好不容易逃离出来,想奔往云月宫避难,却遇到了堵截,只听一人说道:“他们这是想赶尽杀绝,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就算是死也要与他们拼了。”说着便手持利刃,向前方冲杀而去。 晓风刚来到残月身边,喘息未定,还没来得及向众人说明情况,那些人便已迎面冲杀而来,晓风生怕又引起相互残杀,于是急忙喊道:“他们疯了,残月姐,我们还是避一避吧。” 残月笑道:“就凭他们这些人,岂是我们的对手,我们既是要救援窦家寨,又岂能逢敌便躲?”于是便说道:“弓弩手准备!”刁大龙闻言,连忙命令众弓弩手弯弓搭箭,对准向他们冲来的人马。 晓风情急之下,也说不清楚,于是便急忙拦在众弓弩手的前面,只是高声喊道:“大家住手,是自己人。” 残月自然知道这样的小队人马不可能是玄阴教的人,因为即便玄阴教久攻窦家寨不下,也不至于铩羽而归,剩下些散兵游勇,若是攻下窦家寨,他们遇到前方大批人马,也会向窦家寨返回,绝不可能拼死向前冲杀。她之所以佯装不知,目的也不过是在众人面前表示她救援窦家寨的决心而已,现在晓风的举动已让众人明白过来 第347章 厉魄道:“我这也是为我们玄阴教着想,简长老这么说,实在是误会厉某了。” 简楚客冷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阴无敌怒喝道:“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我们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这里争吵不休,敌人没来,我们自己便乱了阵脚,这成何体统?” 厉魄与简楚客闻言,齐声答道:“但凭教主吩咐。” 阴无敌怒气稍缓,说道:“既然你们都听我吩咐,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加紧布防,以御强敌,到时候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采取冒险极端手段,该怎样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厉魄等人闻言,连忙下去准备去了。 而就在这时候,残月等人的大队人马已经到达青峰山范围之内,距离飞虎寨不过七八里,只听残月道:“现在已经到达青峰山境内,大家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柳絮道:‘残月姐,现在离正午还有两个时辰,不如我们在这里驻马休息一会儿,等其他山寨的人马到齐之后,再对飞虎寨进行合围,你看如何?’ 残月道:“这怎么可以,此处距离飞虎寨太近,大队人马在此扎营,很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飞虎寨与窦家寨的敌人很有可能会对我们采取两面夹击之势,我们岂不是危险了么?” 柳絮道:“但我们与其他山寨的人马约好的时间是晌午时分,要是我们贸然孤军深入的话,又如何能够救出晓风与花雨呢?”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我提前率兵前来也是有我的道理的。虽然我们孤军深入,不一定能够救出晓风、花雨,但我们可以围而不攻,拖延时间,以待援军,若是我们迟迟不到飞虎寨,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寨主,就会起疑心,说不定还会将人马撤回,到时候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么?所以我们虽然只有云月宫这千余之众,却也能堵住敌人的出路,以防他们与窦家寨的人马遥相呼应,也同时让其他的寨主,打消疑虑,及时派兵前来增援。” 柳絮笑道:“原来残月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早说呀,害得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残月闻言,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还有其他的看法与意见么?”众人俱都摇头说道:“并无异议。”残月见状,说道:“既是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向飞虎寨进发吧。”说着便鞭马向前,如一道闪电般,向飞虎寨方向急速奔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残月等人便到了飞虎寨寨口,残月举目望去,只见山寨寨门紧闭,大门两旁及附近的山坡上人头攒动,心想,莫非他们早就得到了我们今日要率兵前来的消息,是以事先埋伏好了,只等我们靠近,便万箭齐发,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于是对柳絮说道:“看来对方早有埋伏,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封锁飞虎寨与窦家寨相联系的各个路口,将飞虎寨团团包围,只等段飞云等人的人马一到,我们便攻打飞虎寨,逼迫玄阴教放人。” 柳絮道:“要是让玄阴教发现我们的计策,他们率兵杀出飞虎寨,我们该怎么办呢?” 残月笑道:“这个尽管放心,他们肯定不会冒险杀出来的,因为现在他们只要以逸待劳,严防死守,就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更何况他们有人质在手,根本就没必要与我们血战拼杀。” 柳絮道:“尽管他们有人质在手,但他们若是知道我们联合了其他山寨来对付飞虎寨,他们怎会不趁其他山寨的人马未到之前,奋力杀出我们的封锁线呢?” 残月笑道:“你也太高估他们了,日前你们绕过飞虎寨与窦家寨,与段飞云等人联系,既然没被他们发现,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怎会得到消息呢?再者说来,玄阴教的人向来自大,定然认为其他小山寨不足为虑,也不敢与他们为敌,所以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段飞云等人会来增援我们。退一步说,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趁我们援军未到之前,率兵杀出来,凭我们的兵力,也不至于一击即溃,我们虽不一定取胜,但要坚持几个时辰,等候段飞云等人到来,还是易如反掌的。” 柳絮还要争辩,只听残月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然兵临城下,强攻定然不行,无端退去,也没有理由,我们志在救人,敌人不出来,我们也不动兵,等段飞云等人到来之后,再作计较。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给出回应。”柳絮闻言,只好奉命带着人马封锁来往窦家寨的路口。 飞虎寨的人见残月等人已经率兵前来,却不攻打山寨,于是连忙跑到聚义厅中,向教主阴无敌报告情况,只听厉魄说道:“教主,云月宫的人既要救人,却又是围而不攻,定有不轨企图,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阴无敌也不清楚残月等人意欲何为,于是便向前来报告的玄阴教弟子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现在什么地方驻扎呢?” 那弟子道:“启禀教主,云月宫的人委实不少,仅仅是山寨门口就有五六百人,后面还有人马在调动,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是我们能够与窦家寨岑长老联系上就好了,只可惜路口都被堵死了,我们现在想出去也不成了。” 简楚客道:“只要能擒住残月,花雨与晓风就算在乱战之中被杀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擒住了云月宫宫主,就算她不说出通过金蛇阵的方法,我们以她的性命要挟,云月宫其他人,也不敢阻止我们上山,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么?” 阴无敌也知道凭他们几位长老的本事,在这么多圣使的配合之下,在那种情形下,要想擒住残月,也并非难事。残月也很有可能会上当,但她已经将花雨当作朋友了,为了避免花雨不受伤害,于是便说道:“你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么?要是残月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云月宫千百人马一拥而上,到时候飞虎寨免不了一场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还谈什么擒住残月呢?要是失败之后,本座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玄阴教便会陷入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局面,这责任是你简楚客能够担当的起的么?” 第348章 她们见云月宫倾巢而出,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蛇闹山了,于是便尽数赶回飞虎寨,与教主一起御敌。 两名圣使赶到飞虎寨中,厉魄见状,急忙问道:“你们二人从蛇闹山赶回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么?” 其中一名圣使道:“少废话,没工夫与你瞎扯,我们见了教主,自会禀明一切。”厉魄没办法,只得随着两名圣使一同前去见教主阴无敌。 到了阴无敌的房间,守在门边的圣使道:“厉长老留步,教主的房间岂是你能进的。她们二人进去就行。” 阴无敌听到门外的喧闹之声,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那两名圣使见了阴无敌,急忙跪下说道:“教主,大事不好了,残月她们……” 没等那圣使说完,阴无敌道:“厉长老,你马上集合所有长老,到聚义厅议事。”随即对那两名圣使道:“你们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 只听其中一名圣使道:“我们在蛇闹山金蛇阵旁边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便听到蛇闹山上马鸣萧萧,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训练士卒,因为没有见到有人下山,故而也没有留意。可是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我们便听到山上千百人一齐呼啸,喊声震天动地,便猜想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就不会一大早集合兵马,我们生怕来不及,于是没等见到有人下山,便急忙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另外还有几名圣使留下观察他们接下来的情况。” 阴无敌道:“你说得不错,一大早集合这么多人,闹这么大动静,定然有事发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定然会吃亏的。我们先到聚义厅再说。”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聚义厅中。 厉魄等人听说有大事发生,也陆续赶到聚义厅中,阴无敌见状,对众人说道:“据圣使禀报的消息,残月等人很可能在集合兵马,很快便会兵临我飞虎寨之下,我们该如何应对,你们都说说看。” 只听厉魄道:“教主不必担心,现在晓风与花雨还在我们飞虎寨中,残月两次救人未果,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我们只要扣住晓风、花雨不放,谅残月也对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本来就有实力与云月宫相抗,我们之所以没有攻占云月宫,只因金蛇阵的阻碍,这次她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应战便是了,现在我们坚守飞虎寨,形势对我们有利,残月等人分兵留守,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他们全部的人马,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战胜他们的。” 阴无敌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毕竟我们本身的人马就不足,还有部分兵力留在窦家寨中,现在命他们赶回飞虎寨,已然来不及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不交手,便不交手,只要解了当前的危急就行了。” 厉魄道:“残月等人这次带兵赶来,定然是要救晓风与花雨二人,若是想罢手言和的话,也只有交出她们二人了。但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将她们二人抓获,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放人?这样不仅有损我玄阴教的威名,而且也会助长云月宫的气焰,影响我玄阴教的士气,他日若再想攻下云月宫,就势必更加困难了。” 阴无敌闻言,犹豫不决,在放人言和与下令开战之间,难以取舍抉择。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笑道:“教主大可不必这么忧心,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人质在手中么?眼下晓风正受重伤,她们若想来救人,我们便假意答应她们,然后让残月等人来将晓风与花雨带出去,晓风现在无法行走,她们进来之后,带着晓风,定然无法迅速出去,即便她们带来再多的人马,我们几位长老同时出手,也可以将残月等人拿下,擒住残月,再让他们退兵,岂不是容易许多了么?” 阴无敌道:“不行,这样会伤到花雨与晓风的。”她不希望花雨受伤,于是便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她也知道这办法确实可行。残月闻言,蓦地一惊,心想,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应该错过这次消灭玄阴教的机会,但是若是他们放人之后,我再下令攻打飞虎寨,固然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消灭,但也会落得个背信弃义的骂名。饶是如此,玄阴教不除,永远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为了长远考虑,也顾不得我一人的名誉受损了。 想到这里,于是笑道:“你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也是你个人的推测而已,世事风云变幻,将来未然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眼下还是先救出晓风与花雨要紧,至于你说的,以后见机行事,再想办法就是了。” 柳絮心想,残月姐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便搪塞过去,也不知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难道花雨前些天离山出走时,说过的话,会应验么?不对,残月姐若是不顾晓风与花雨的生死,根本用不着去救她们,我这样想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残月姐若不是想宁可牺牲她们二人,也要强行进攻,那又是在想什么呢?正如花雨说的,现在连我也越来越猜不透残月姐的心思了。 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便答道:“既然残月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无异议,那就先救出晓风与花雨再说吧。” 残月道:“那好,由风波恶寨主带领门下两百多人留下守山,其余人由我哦亲自率领,一同向飞虎寨进发。务必要在晌午之前赶到飞虎寨。”随即便走出了演武堂,众头领紧随其后,来到校场之中。 校场上一大早便集合了上千人马,队列整齐,兵器粮饷齐备,残月见状,颇为满意,于是便一跃上马,兜转马头,将手向前一挥,高声道:“出发。” 众人也一起跃身上马,紧随残月骥尾而去,柳絮先前一步,已将金蛇阵的金蛇引开,众人便安然越过金蛇阵,向山下奔去。 第449章 简楚客冷笑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阴无敌怒喝道:“好了,你们都少说几句,我们现在大敌当前,你们还在这里争吵不休,敌人没来,我们自己便乱了阵脚,这成何体统?” 厉魄与简楚客闻言,齐声答道:“但凭教主吩咐。” 阴无敌怒气稍缓,说道:“既然你们都听我吩咐,那么当务之急,就是加紧布防,以御强敌,到时候见机行事。不到万不得已,不可采取冒险极端手段,该怎样做,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厉魄等人闻言,连忙下去准备去了。 而就在这时候,残月等人的大队人马已经到达青峰山范围之内,距离飞虎寨不过七八里,只听残月道:“现在已经到达青峰山境内,大家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 柳絮道:‘残月姐,现在离正午还有两个时辰,不如我们在这里驻马休息一会儿,等其他山寨的人马到齐之后,再对飞虎寨进行合围,你看如何?’ 残月道:“这怎么可以,此处距离飞虎寨太近,大队人马在此扎营,很容易被人发现,到时候飞虎寨与窦家寨的敌人很有可能会对我们采取两面夹击之势,我们岂不是危险了么?” 柳絮道:“但我们与其他山寨的人马约好的时间是晌午时分,要是我们贸然孤军深入的话,又如何能够救出晓风与花雨呢?”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我提前率兵前来也是有我的道理的。虽然我们孤军深入,不一定能够救出晓风、花雨,但我们可以围而不攻,拖延时间,以待援军,若是我们迟迟不到飞虎寨,那些持观望态度的寨主,就会起疑心,说不定还会将人马撤回,到时候我们不是前功尽弃了么?所以我们虽然只有云月宫这千余之众,却也能堵住敌人的出路,以防他们与窦家寨的人马遥相呼应,也同时让其他的寨主,打消疑虑,及时派兵前来增援。” 柳絮笑道:“原来残月姐打的是这个主意啊,那早说呀,害得我白白担心了这么久。” 残月闻言,对其他人说道:“你们还有其他的看法与意见么?”众人俱都摇头说道:“并无异议。”残月见状,说道:“既是这样,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向飞虎寨进发吧。”说着便鞭马向前,如一道闪电般,向飞虎寨方向急速奔去。 约摸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残月等人便到了飞虎寨寨口,残月举目望去,只见山寨寨门紧闭,大门两旁及附近的山坡上人头攒动,心想,莫非他们早就得到了我们今日要率兵前来的消息,是以事先埋伏好了,只等我们靠近,便万箭齐发,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想到这里,于是对柳絮说道:“看来对方早有埋伏,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封锁飞虎寨与窦家寨相联系的各个路口,将飞虎寨团团包围,只等段飞云等人的人马一到,我们便攻打飞虎寨,逼迫玄阴教放人。” 柳絮道:“要是让玄阴教发现我们的计策,他们率兵杀出飞虎寨,我们该怎么办呢?” 残月笑道:“这个尽管放心,他们肯定不会冒险杀出来的,因为现在他们只要以逸待劳,严防死守,就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更何况他们有人质在手,根本就没必要与我们血战拼杀。” 柳絮道:“尽管他们有人质在手,但他们若是知道我们联合了其他山寨来对付飞虎寨,他们怎会不趁其他山寨的人马未到之前,奋力杀出我们的封锁线呢?” 残月笑道:“你也太高估他们了,日前你们绕过飞虎寨与窦家寨,与段飞云等人联系,既然没被他们发现,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怎会得到消息呢?再者说来,玄阴教的人向来自大,定然认为其他小山寨不足为虑,也不敢与他们为敌,所以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段飞云等人会来增援我们。退一步说,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趁我们援军未到之前,率兵杀出来,凭我们的兵力,也不至于一击即溃,我们虽不一定取胜,但要坚持几个时辰,等候段飞云等人到来,还是易如反掌的。” 柳絮还要争辩,只听残月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然兵临城下,强攻定然不行,无端退去,也没有理由,我们志在救人,敌人不出来,我们也不动兵,等段飞云等人到来之后,再作计较。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给出回应。”柳絮闻言,只好奉命带着人马封锁来往窦家寨的路口。 飞虎寨的人见残月等人已经率兵前来,却不攻打山寨,于是连忙跑到聚义厅中,向教主阴无敌报告情况,只听厉魄说道:“教主,云月宫的人既要救人,却又是围而不攻,定有不轨企图,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阴无敌也不清楚残月等人意欲何为,于是便向前来报告的玄阴教弟子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现在什么地方驻扎呢?” 那弟子道:“启禀教主,云月宫的人委实不少,仅仅是山寨门口就有五六百人,后面还有人马在调动,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是我们能够与窦家寨岑长老联系上就好了,只可惜路口都被堵死了,我们现在想出去也不成了。” 阴无敌道:“不行,这样会伤到花雨与晓风的。”她不希望花雨受伤,于是便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她也知道这办法确实可行。 简楚客道:“只要能擒住残月,花雨与晓风就算在乱战之中被杀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擒住了云月宫宫主,就算她不说出通过金蛇阵的方法,我们以她的性命要挟,云月宫其他人,也不敢阻止我们上山,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么?” 阴无敌也知道凭他们几位长老的本事,在这么多圣使的配合之下,在那种情形下,要想擒住残月,也并非难事。残月也很有可能会上当,但她已经将花雨当作朋友了,为了避免花雨不受伤害,于是便说道:“你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么?要是残月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云月宫千百人马一拥而上,到时候飞虎寨免不了一场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还谈什么擒住残月呢?要是失败之后,本座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玄阴教便会陷入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局面,这责任是你简楚客能够担当的起的么?” 第350章 柳絮道:“听我说完嘛,当年段飞云能守得住屠飞虎的攻击,确实借助了地利的优势,然而残月姐试想一下,积翠山再怎么险峻,哪里比得上我们蛇闹山呢?我们若是没有金蛇阵,恐怕云月宫早就被玄阴教攻破了,玄阴教那么多高手,要攻山积翠山,简直易如反掌,而飞云堡如今规模宏大,气势宏伟,无论是地形还是堡垒,都比飞虎寨要好许多。 而玄阴教派出的圣使,埋伏在蛇闹山附近,虽说考虑到人少,没有上山去窥探云月宫的动向,但从早上开始,云月宫中群情激昂,呼啸之声震天动地,她们便已猜到云月宫要大举下山了,于是便连忙赶回飞虎寨去向教主阴无敌报信,另外留几人继续留在附近,观察后续情况,没想到回去报信的人刚走不久,便见残月带领大批人马下山。 她们见云月宫倾巢而出,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蛇闹山了,于是便尽数赶回飞虎寨,与教主一起御敌。 两名圣使赶到飞虎寨中,厉魄见状,急忙问道:“你们二人从蛇闹山赶回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么?” 其中一名圣使道:“少废话,没工夫与你瞎扯,我们见了教主,自会禀明一切。”厉魄没办法,只得随着两名圣使一同前去见教主阴无敌。 到了阴无敌的房间,守在门边的圣使道:“厉长老留步,教主的房间岂是你能进的。她们二人进去就行。” 阴无敌听到门外的喧闹之声,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那两名圣使见了阴无敌,急忙跪下说道:“教主,大事不好了,残月她们……” 没等那圣使说完,阴无敌道:“厉长老,你马上集合所有长老,到聚义厅议事。”随即对那两名圣使道:“你们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 只听其中一名圣使道:“我们在蛇闹山金蛇阵旁边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便听到蛇闹山上马鸣萧萧,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训练士卒,因为没有见到有人下山,故而也没有留意。可是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我们便听到山上千百人一齐呼啸,喊声震天动地,便猜想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就不会一大早集合兵马,我们生怕来不及,于是没等见到有人下山,便急忙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另外还有几名圣使留下观察他们接下来的情况。” 阴无敌道:“你说得不错,一大早集合这么多人,闹这么大动静,定然有事发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定然会吃亏的。我们先到聚义厅再说。”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聚义厅中。 厉魄等人听说有大事发生,也陆续赶到聚义厅中,阴无敌见状,对众人说道:“据圣使禀报的消息,残月等人很可能在集合兵马,很快便会兵临我飞虎寨之下,我们该如何应对,你们都说说看。” 只听厉魄道:“教主不必担心,现在晓风与花雨还在我们飞虎寨中,残月两次救人未果,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我们只要扣住晓风、花雨不放,谅残月也对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本来就有实力与云月宫相抗,我们之所以没有攻占云月宫,只因金蛇阵的阻碍,这次她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应战便是了,现在我们坚守飞虎寨,形势对我们有利,残月等人分兵留守,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他们全部的人马,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战胜他们的。” 阴无敌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毕竟我们本身的人马就不足,还有部分兵力留在窦家寨中,现在命他们赶回飞虎寨,已然来不及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不交手,便不交手,只要解了当前的危急就行了。” 厉魄道:“残月等人这次带兵赶来,定然是要救晓风与花雨二人,若是想罢手言和的话,也只有交出她们二人了。但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将她们二人抓获,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放人?这样不仅有损我玄阴教的威名,而且也会助长云月宫的气焰,影响我玄阴教的士气,他日若再想攻下云月宫,就势必更加困难了。” 阴无敌闻言,犹豫不决,在放人言和与下令开战之间,难以取舍抉择。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笑道:“教主大可不必这么忧心,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人质在手中么?眼下晓风正受重伤,她们若想来救人,我们便假意答应她们,然后让残月等人来将晓风与花雨带出去,晓风现在无法行走,她们进来之后,带着晓风,定然无法迅速出去,即便她们带来再多的人马,我们几位长老同时出手,也可以将残月等人拿下,擒住残月,再让他们退兵,岂不是容易许多了么?” 残月闻言,蓦地一惊,心想,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应该错过这次消灭玄阴教的机会,但是若是他们放人之后,我再下令攻打飞虎寨,固然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消灭,但也会落得个背信弃义的骂名。饶是如此,玄阴教不除,永远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为了长远考虑,也顾不得我一人的名誉受损了。 想到这里,于是笑道:“你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也是你个人的推测而已,世事风云变幻,将来未然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眼下还是先救出晓风与花雨要紧,至于你说的,以后见机行事,再想办法就是了。” 柳絮心想,残月姐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便搪塞过去,也不知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难道花雨前些天离山出走时,说过的话,会应验么?不对,残月姐若是不顾晓风与花雨的生死,根本用不着去救她们,我这样想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残月姐若不是想宁可牺牲她们二人,也要强行进攻,那又是在想什么呢?正如花雨说的,现在连我也越来越猜不透残月姐的心思了。 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便答道:“既然残月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无异议,那就先救出晓风与花雨再说吧。” 残月道:“那好,由风波恶寨主带领门下两百多人留下守山,其余人由我哦亲自率领,一同向飞虎寨进发。务必要在晌午之前赶到飞虎寨。”随即便走出了演武堂,众头领紧随其后,来到校场之中。 第351章 她们见云月宫倾巢而出,已经没有必要留在蛇闹山了,于是便尽数赶回飞虎寨,与教主一起御敌。 两名圣使赶到飞虎寨中,厉魄见状,急忙问道:“你们二人从蛇闹山赶回来,可打探到什么消息了么?” 其中一名圣使道:“少废话,没工夫与你瞎扯,我们见了教主,自会禀明一切。”厉魄没办法,只得随着两名圣使一同前去见教主阴无敌。 到了阴无敌的房间,守在门边的圣使道:“厉长老留步,教主的房间岂是你能进的。她们二人进去就行。” 阴无敌听到门外的喧闹之声,于是便打开了房门,那两名圣使见了阴无敌,急忙跪下说道:“教主,大事不好了,残月她们……” 没等那圣使说完,阴无敌道:“厉长老,你马上集合所有长老,到聚义厅议事。”随即对那两名圣使道:“你们先起来,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边走边说。” 只听其中一名圣使道:“我们在蛇闹山金蛇阵旁边守了一夜,到第二天早上,便听到蛇闹山上马鸣萧萧,刚开始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在训练士卒,因为没有见到有人下山,故而也没有留意。可是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我们便听到山上千百人一齐呼啸,喊声震天动地,便猜想定是有大事发生,要不然就不会一大早集合兵马,我们生怕来不及,于是没等见到有人下山,便急忙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另外还有几名圣使留下观察他们接下来的情况。” 阴无敌道:“你说得不错,一大早集合这么多人,闹这么大动静,定然有事发生,幸亏你回来的及时,否则我们连一点准备都没有,定然会吃亏的。我们先到聚义厅再说。”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聚义厅中。 厉魄等人听说有大事发生,也陆续赶到聚义厅中,阴无敌见状,对众人说道:“据圣使禀报的消息,残月等人很可能在集合兵马,很快便会兵临我飞虎寨之下,我们该如何应对,你们都说说看。” 只听厉魄道:“教主不必担心,现在晓风与花雨还在我们飞虎寨中,残月两次救人未果,这次是狗急跳墙了,我们只要扣住晓风、花雨不放,谅残月也对我们没有办法。我们本来就有实力与云月宫相抗,我们之所以没有攻占云月宫,只因金蛇阵的阻碍,这次她们既然送上门来,我们应战便是了,现在我们坚守飞虎寨,形势对我们有利,残月等人分兵留守,这次带来的人也不是他们全部的人马,所以我们还是有很大把握战胜他们的。” 阴无敌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能大意,毕竟我们本身的人马就不足,还有部分兵力留在窦家寨中,现在命他们赶回飞虎寨,已然来不及了。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能够不交手,便不交手,只要解了当前的危急就行了。” 厉魄道:“残月等人这次带兵赶来,定然是要救晓风与花雨二人,若是想罢手言和的话,也只有交出她们二人了。但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才将她们二人抓获,又岂能这么轻易的放人?这样不仅有损我玄阴教的威名,而且也会助长云月宫的气焰,影响我玄阴教的士气,他日若再想攻下云月宫,就势必更加困难了。” 阴无敌闻言,犹豫不决,在放人言和与下令开战之间,难以取舍抉择。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笑道:“教主大可不必这么忧心,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人质在手中么?眼下晓风正受重伤,她们若想来救人,我们便假意答应她们,然后让残月等人来将晓风与花雨带出去,晓风现在无法行走,她们进来之后,带着晓风,定然无法迅速出去,即便她们带来再多的人马,我们几位长老同时出手,也可以将残月等人拿下,擒住残月,再让他们退兵,岂不是容易许多了么?” 阴无敌道:“不行,这样会伤到花雨与晓风的。”她不希望花雨受伤,于是便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其实她也知道这办法确实可行。 简楚客道:“只要能擒住残月,花雨与晓风就算在乱战之中被杀死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我们擒住了云月宫宫主,就算她不说出通过金蛇阵的方法,我们以她的性命要挟,云月宫其他人,也不敢阻止我们上山,这样岂不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么?” 阴无敌也知道凭他们几位长老的本事,在这么多圣使的配合之下,在那种情形下,要想擒住残月,也并非难事。残月也很有可能会上当,但她已经将花雨当作朋友了,为了避免花雨不受伤害,于是便说道:“你这样做,不是引狼入室,开门揖盗么?要是残月识破了我们的计谋,云月宫千百人马一拥而上,到时候飞虎寨免不了一场血战,鹿死谁手,尚未可知?还谈什么擒住残月呢?要是失败之后,本座有个三长两短的话,玄阴教便会陷入群龙无首,一盘散沙的局面,这责任是你简楚客能够担当的起的么?” 柳絮心想,残月姐模棱两可的几句话便搪塞过去,也不知她心里打得什么主意,难道花雨前些天离山出走时,说过的话,会应验么?不对,残月姐若是不顾晓风与花雨的生死,根本用不着去救她们,我这样想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残月姐若不是想宁可牺牲她们二人,也要强行进攻,那又是在想什么呢?正如花雨说的,现在连我也越来越猜不透残月姐的心思了。 念头一闪而过,于是便答道:“既然残月姐你都这么说了,我自然也无异议,那就先救出晓风与花雨再说吧。” 残月道:“那好,由风波恶寨主带领门下两百多人留下守山,其余人由我哦亲自率领,一同向飞虎寨进发。务必要在晌午之前赶到飞虎寨。”随即便走出了演武堂,众头领紧随其后,来到校场之中。 校场上一大早便集合了上千人马,队列整齐,兵器粮饷齐备,残月见状,颇为满意,于是便一跃上马,兜转马头,将手向前一挥,高声道:“出发。” 众人也一起跃身上马,紧随残月骥尾而去,柳絮先前一步,已将金蛇阵的金蛇引开,众人便安然越过金蛇阵,向山下奔去。 第352章 残月道:“既然各位义薄云天,无惧生死,那我们今日就同去飞虎寨救人。日前柳絮、风寨主等人已经前往飞云堡等山寨求援,各寨主都答应出兵相助,今日晌午时分,就会完成对飞虎寨的合围之势,倘若他们交出晓风与花雨二人,我们便退兵回山,若是他们拒不交人,那我们也不能置晓风、花雨的性命于不顾,只待我一声令下,我们就合七大山寨之力,一举消灭玄阴教,救出晓风与花雨。” 众人齐声答道:“属下谨遵宫主命令!” 残月见士气高昂,群情激奋,唯有柳絮始终不语,满脸忧愁,于是便问道:“柳絮,你怎么不说话呢?你若身子不适,可以让风波恶代替你去,你留守云月宫也好。” 柳絮道:“残月姐,我身体很好,我之所以一直不说话,是因为我觉得我们这么做有些不妥。” 残月道:“有何不妥之处?你不妨说来听听,趁现在有些时间,我们一起探讨探讨。” 柳絮道:“我们围攻飞虎寨只是不得已的办法,我看玄阴教那些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只怕不是善茬,怎么这么容易受人威胁,被迫交出人质呢?若是他们负隅顽抗,坚决不交出晓风与花雨,残月姐你若下令攻打飞虎寨的话,还是没有把握安全救出她们二人,若是他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们二人很有可能玉石俱焚。我们即便消灭了玄阴教,也难以保证救出她们二人。这该如何是好?” 残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们若不强攻飞虎寨的话,光凭我们几人的武功,又怎能救出晓风与花雨呢?你说的虽然有些道理,我想他们前几次攻山,以及攻打飞虎寨、窦家寨都计划缜密,因此他们教中定有智谋之士,定然不会意气用事,杀了她们,引来灭教之祸。故而我们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柳絮道:“飞云堡堡主段飞云曾经说过,他们出兵助我云月宫救人,我们也要确保他们的安全,因为得罪玄阴教之后,玄阴教定然会去寻仇。正如残月姐你适才说的,玄阴教若是放人,我们撤兵之后,玄阴教为了泄愤,定然会去进攻飞云堡等山寨,飞虎寨与飞云堡相距不过三十里左右,以玄阴教的一贯作风,定然会一举屠灭飞云堡,我们又怎能来得及救援呢?” 残月道:“我们难道不能抄他们的后路,进攻飞虎寨,迫使他们回来救援,这样不就可以解飞云堡之围了么?若是他们玄阴教不攻打飞云堡,而是去找其他小山寨的晦气,我们也一样可以围魏救赵,助他们脱困啊。这样一来,他们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么?” 柳絮道:“残月姐说得不错,我刚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与段飞云说的,他听了之后,也觉得此计可行,于是便答应出兵了。但回到云月宫一想,又觉得不对,因为飞云堡在山势险峻的积翠山上,易守难攻,屠飞虎当年屡次攻山不果,正是这个原因。” 残月笑道:“易守难攻才好呢,我们便更有时间攻打飞虎寨,帮他们解围了呢。” 柳絮道:“听我说完嘛,当年段飞云能守得住屠飞虎的攻击,确实借助了地利的优势,然而残月姐试想一下,积翠山再怎么险峻,哪里比得上我们蛇闹山呢?我们若是没有金蛇阵,恐怕云月宫早就被玄阴教攻破了,玄阴教那么多高手,要攻山积翠山,简直易如反掌,而飞云堡如今规模宏大,气势宏伟,无论是地形还是堡垒,都比飞虎寨要好许多。 若是玄阴教进攻飞云堡之后,发现我们正在攻打飞虎寨,索性放弃飞虎寨,不予理会,从而一举攻下飞云堡,作为老巢,这样其他几个山寨,都在积翠山周围,随时都有危险,我们休说鞭长莫及,赶不及救援他们,就是赶得及,我们救东,他们打西,永远都不可能助他们脱困。这样玄阴教不久便会将其他几个山寨一起消灭,到时候他们横亘中间,我们云月宫便成为一座孤立的堡垒,再也没法与玄阴教抗衡了。” 残月闻言,蓦地一惊,心想,若是这样的话,那确实不应该错过这次消灭玄阴教的机会,但是若是他们放人之后,我再下令攻打飞虎寨,固然有机会将他们一举消灭,但也会落得个背信弃义的骂名。饶是如此,玄阴教不除,永远是我心头的一块心病,为了长远考虑,也顾不得我一人的名誉受损了。 想到这里,于是笑道:“你虽然分析得头头是道,但这也是你个人的推测而已,世事风云变幻,将来未然之事,又有谁说得准呢?眼下还是先救出晓风与花雨要紧,至于你说的,以后见机行事,再想办法就是了。” 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她都是郁郁寡欢,孤独寂寞,独占了她所有的时光。她只得让人搜寻一些中原的杂书,消遣时间,没想到却在书中看到许多动人的爱情故事,于是一直都向往着能像书中说的那样,找到自己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然而只要合上书本,却又从梦幻的遐想之中清醒过来,取而代之的依旧是无边的寂寥与惆怅。心想,玄阴教教主是不可以让男人看到自己的容貌的,就算是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那又如何呢?也不过是孤芳自赏,顾影自怜而已。 于是便在有意无意之间,假装不知道玄阴教有这条教令,擅自将面纱揭开,而且是在公众场合,希望能够有人喜欢上她,然而见过她容颜的人,虽然在心里无不惊叹,但谁也知道她是玄阴教的教主,稍有轻慢都会引来杀身之祸,于是俱都不敢开口说一句话,阴无敌心想,就算他们这些男人喜欢自己,连出口赞扬几句的勇气都没有,又怎能说是喜欢我呢? 后来因为这事,阴无敌总是受到厉魄等人的斥责,渐渐地也就失去了信心,不再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寻找自己喜欢的人了。 就在前几日,只因一时欣喜,见到花雨,格外喜欢,于是便让花雨见到自己的容貌,那一天她虽没有找到自己喜欢的人,却第一次听人说,愿意与她做朋友,这个人就是花雨。因此她与花雨格外投缘,即便花雨日后对她总是出言不逊,她也不生气,相反还处处照顾她。 适才无意中向花雨透露了她羡慕中原寻常女子之事,听花雨说起,不同的女子,命运都有各自的不幸,心中的苦恼这才渐渐淡去。但是她仍然渴望能够遇到一个心仪之人,与她一起,海角天涯,永不分离。 第353章 厉魄等人已经将花雨与受伤的晓风带了出来,然后共同向山寨门口走去,只听乔装成圣使的阴无敌悄声对厉魄说道:“厉长老,为了隐藏身份,一会儿本座不说话,与残月等人交涉的事情,就由你全权处理。”厉魄点点头,然后共同登上了寨门。 柳絮见状,急忙对残月说道:“残月姐,你看寨门上面,他们已经将晓风与花雨押上来了,晓风萎靡不振,四肢无力,似乎是受了重伤呢,这可如何是好呢?” 残月道:“你看上面那些人,你认得不认得?” 柳絮道:“这么远,我实在看不清,不过花雨左边那个老头儿应该就是简楚客没错,想不到他也从窦家寨回来了。难道我们攻打飞虎寨的消息泄露了么?” 残月道:“应该不可能泄露消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算走漏了风声,他们从窦家寨赶回飞虎寨,也需要时间,或许是飞虎寨有事,将简楚客调回来而已。你看他们玄阴教一共有七名武功高强的老者,现在只有六人出来,另外一个,定是还在窦家寨中,故而窦家寨的人马应该还没有回到飞虎寨中。” 柳絮道:“即便如此,我们要从他们手中救出晓风与花雨,也是极不容易呢。更何况晓风现在身受重伤,根本没办法配合营救。这可急死人了。”气恼之下,将足一顿,神色极为焦急。 残月道:“一会儿我上前单独与他们交涉,由你来约束各路人马,千万不要贸然出手,即便发生突发情况,也等我脱身回来再说。”转而又对众头领道:“各位头领,各位寨主,我现在去与玄阴教的人谈判,一切事宜暂由柳絮代为处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贸然进攻,有擅自行动者,严惩不贷。” 只听柳絮道:“残月姐,你一个人去,恐怕不成吧?要不我挑选一百名神箭手与你同去,这样才能防止他们耍诈呀。”花影、莲萼等人也纷纷愿意随行。 残月道:“人去多了,反而碍事,会引起他们的疑心,对晓风与花雨不利。你们放心就是,我一人前去,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的。”柳絮等人还要阻拦,只见残月已经鞭马向前,瞬时之间,已经到了玄阴教弓弩手的射程之内。 柳絮等人这才没有跟上前去,只听柳絮道:“各位听我一言,残月宫主身处险地,虽有命令,让我们不可贸然动手,但是我们也不能让玄阴教的恶徒伤害到残月姐,你们连忙派弓弩手埋伏在周围,只要发现玄阴教的人要对残月姐不利,立刻向寨门两旁草丛中埋伏的弓弩手射箭,掩护残月姐离开。”众头领领命而去。 厉魄见只有残月一人上前,未免节外生枝,并没有让埋伏之人射箭,提气丹田,声如洪钟般说道:“站住!来人可是残月?” 残月心想,原来这人是想试探一下我的内力,先探探我的底细再说。正好我今日修练五毒绵掌的内功心法,小有成就,根本难不倒我。五毒绵掌的内功心法中,有一种千里传音之功,虽然我内力不足,不能做到声传千里,但是在这几十丈距离之内,用来唬唬人应该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深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千里传音的运气法门,运行气息,轻描淡写般说道:“正是云月宫残月,你们是何人,能做得了主么?若是不能做主,还是叫你们教主出来与我交谈吧。” 这千里传音之功,虽也是由丹田之气发出,却与厉魄的音波功有所不同,音波功发出的声音震耳欲聋,让人肺腑内脏受到极大的震荡,而千里传音则听起来,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却如耳边绵绵细语一般,极是平常,并无伤人的功效。 武功平平的人听了,比较之下,都认为厉魄的内力更高一筹,而厉魄等精通武学之人听了,却是大吃一惊,心想,这叫残月的女子,果然非同凡响,没想到江湖上失传已久的传音入密之功,她都如此精通,看来她的武功,恐怕还在我们这些长老之上,我们玄阴教看来也只有阴玄灵长老能够与之一较高下了。 厉魄对武学本来就极为痴迷,今日见到这种传音入密的功夫,实在是心痒难耐,非要想方设法从残月那里得到秘笈不可。然而转念又一想,残月既有这么高深精微的内功,其他武艺自是不会差,那么前两次她为何不趁机救走晓风与花雨,何必要等到今日带领这么人来救人呢?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蹊跷不成?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残月说道:“残月宫主,有胆有识,厉某确实佩服,不过你只身一人前来,这里也不知有多少箭矢正对准你,只要我一声令下,即便你武功再高,也会被射成刺猬。你以为你能救得出晓风与花雨么?” 残月笑道:“凭我一人之力,自是不能救出她们二人,但我身后有三千悍勇的义士,他们个个武艺高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认为你们飞虎寨这几百人能够支持多久呢?到时候玉石俱焚,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厉长老你应该不会这么冲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后果吧?” 厉魄怒道:“那你到底想要怎样,难道就仗着人多势众,想要我们放人不成?我告诉你,我们玄阴教人数虽少,却也不怕你强行进攻,若是你执意要进攻的话,大不了鱼死网破就是了。” 简楚客道:“教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休说是残月等人,就是平时惧怕我们的小山寨,无不想将我们处之而后快,要不然他们就会担心我们日后会找他们报仇,好不容易有这个好机会,可以将我们一举歼灭,又岂会轻易错过?事急从权,这时已经到了我们玄阴教几百教众生死存亡的关头,还请教主速做决断。” 阴无敌尽管不情愿,但简楚客所说,确实是目前摆脱危机的唯一方法,于是便默然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办吧。本座随你们一起到阵前去看一下。” 第354章 阴无敌道:“就算我们飞鸽传书,通知岑长老,岑长老也未必能够赶得回来啊,凭他带回来的那点人马,又怎能突破云月宫的封锁呢?” 厉魄道:“既然教主有此顾虑,反正我们迟早要与云月宫一战,不如让属下带领飞虎寨的教众,一起杀出去,击退敌人。” 阴无敌道:“不可如此鲁莽,我们现在兵力少,在阴长老到来之前,不可与敌人大规模作战,这样只是白白损耗,即便击退敌人,我们也剩不了几个人,若是他们二次攻打,我们拿什么与敌人抗衡呢?更何况我担心的还不止这些。” 厉魄急忙问道:“那教主还担心什么事呢?莫非……” 阴无敌长叹一声,道:“想必你已经猜到了,残月等人对飞虎寨围而不攻,封锁各处路口,定是有不轨企图。依本座看来,他们也有所忌惮,没有把握一举攻破飞虎寨救人,围而不攻,兴许是在等候援军。厉长老,你连忙与其他几位长老一起,出去打探一下,看附近是否还有其他人马,我怀疑云月宫已经与附近的山寨勾结,联合起来攻打我们飞虎寨呢。” 厉魄道:“若是如此,那就不妙了。属下立即与诸位长老一起出去查探,但我们一走,教主该怎么办?” 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你们就放心去吧。本座有这么多圣使,他们就算攻进来,也伤不了本座的。更何况我们这里也有五百多人,也并非不堪一击,这么容易被他们攻进来。”厉魄等人闻言,这才出了聚义厅,向附近山寨的方向奔去,他们轻功高绝,一路上飞檐走壁,目标极小,并没有被云月宫的人发现。 半个时辰过后,厉魄等人便陆续回到了飞虎寨中,只听阴无敌问道:“情况如何?有没有发现其他山寨的人马向飞虎寨而来?” 只听厉魄道:“启禀教主,我越过山头,发现段飞云率领飞云堡几百人正向我们这边赶来,于是立刻回来向教主报告。” 阴无敌道:“果然如此,那牛头山、黑鹰寨等山寨的人马也都来了么?” 众长老闻言,俱都点头称是。 阴无敌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本来云月宫的人马就极难对付,再加上这几个山寨的人马,我们玄阴教这次只怕是大难临头了。” 厉魄道:“其实教主大可不必如此担忧,我们还有晓风、花雨在手,她们便是我们的护身符,残月要想救她们,就必须要依从我们,我们还怕她们不撤兵么?” 阴无敌道:“我们若不放人,残月怎会善罢甘休,怎会下令撤兵呢?若是我们在这种情况下放人,岂不是有损我玄阴教的声誉?更何况,我们放人之后,残月若再结合几个山寨之力,来围攻我们,我们没有了护身符,那该如何是好?若她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强行进攻救人,我们又怎抵挡得了呢?” 厉魄道:“人质既然还在我们手上,我们就有主动权,残月此来就是为了救人,必然不会置晓风、花雨的性命不理。他们若是强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们纵然不敌,也势必会保护教主安然离开,阴长老等人即将到达中原,我们即便没有飞虎寨,只要有人在,还怕不能东山再起么?” 简楚客虽向来不会附和厉魄,但此刻为了玄阴教的安危,也宣称誓死保卫教主的安全,顷刻间,聚义厅中众长老、圣使同仇敌忾,士气高涨。 不一会儿,有几名玄阴教弟子前来报告,说是飞虎寨外面又来了不少人马,将整个飞虎寨围得像铁桶一般。 阴无敌见众志成城,士气高昂,也就没有那么担忧,于是便对厉魄道:“现在我们飞虎寨被围困,任何人都出入不得,该如何是好?” 没等厉魄回答,简楚客急忙说道:“教主,属下有一计,可解飞虎寨之围。” 阴无敌急忙问道:“快说,是何办法?” 简楚客道:“他们现在依旧围而不攻,更加说明了他们志在救人,并非要攻占我们的山寨。这样一来,我们便可以利用这一点,大做文章,将晓风与花雨押到寨门之上,并且以她们二人的性命相要挟,这样残月等人必然着急,她们越加着急,就越有可能妥协,这样教主提出什么要求她们都有可能答应的。” 阴无敌道:“这样会不会伤到晓风与花雨的性命呢?” 简楚客笑道:“只要能够让残月退兵,晓风与花雨的性命何足道哉?” 阴无敌道:“还是不妥,我们玄阴教怎能靠两个女子来获得苟安?这要是传出去,那还得了么?更何况我们好不容易抓住她们,还没问出什么呢,就要拿她们来与残月等人交涉,这样做,本座绝不甘心。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残月笑道:“你也太高估他们了,日前你们绕过飞虎寨与窦家寨,与段飞云等人联系,既然没被他们发现,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怎会得到消息呢?再者说来,玄阴教的人向来自大,定然认为其他小山寨不足为虑,也不敢与他们为敌,所以他们是绝对想不到段飞云等人会来增援我们。退一步说,即便他们已经知道了消息,趁我们援军未到之前,率兵杀出来,凭我们的兵力,也不至于一击即溃,我们虽不一定取胜,但要坚持几个时辰,等候段飞云等人到来,还是易如反掌的。” 柳絮还要争辩,只听残月道:“你不用再说了,我们已然兵临城下,强攻定然不行,无端退去,也没有理由,我们志在救人,敌人不出来,我们也不动兵,等段飞云等人到来之后,再作计较。到时候由不得他们不给出回应。”柳絮闻言,只好奉命带着人马封锁来往窦家寨的路口。 飞虎寨的人见残月等人已经率兵前来,却不攻打山寨,于是连忙跑到聚义厅中,向教主阴无敌报告情况,只听厉魄说道:“教主,云月宫的人既要救人,却又是围而不攻,定有不轨企图,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阴无敌也不清楚残月等人意欲何为,于是便向前来报告的玄阴教弟子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现在什么地方驻扎呢?” 那弟子道:“启禀教主,云月宫的人委实不少,仅仅是山寨门口就有五六百人,后面还有人马在调动,也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要是我们能够与窦家寨岑长老联系上就好了,只可惜路口都被堵死了,我们现在想出去也不成了。”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你说他们将我们通往窦家寨的路口都堵死了,此话可属实么?” 那弟子道:“附近几条道路都有云月宫的人马,至于是否将所有路径截断,我们也不敢确定。” 第355章 鄢云道:“那可未必,我们此去龙吟谷,虽然一路上都是平坦通途,但也有一段较长的山路要步行的,运粮队定然会绕过山路到达龙吟谷,不过我们要赶在他们之前提前设伏,就必须抄近路了。他们需要运送粮草,是迫不得已才要绕道而行,我们可没有那些累赘。 饶是如此,要牵马走过山道,还是需要些时间的。更何况我们还要将这一消息告诉其他分队,等他们得知消息,然后尽数到达龙吟谷,则更需要不少时间,在其他分队到来之前,我们虽然到达龙吟谷,却不能完成周密的埋伏圈,故而不能贸然行动呢。” 韩英女傲然道:“现在独孤庄主那边已经知道了龙吟谷是运粮队的最终地点,他们也势必会让人打听龙吟谷的具体所在,八成现在已经有结果了。难道凭我们这么多人,还烧毁不了那些粮草么?” 鄢云道:“独孤庄主那支分队或许能与我们在差不多的时间内赶到龙吟谷,凭我们这几百人也确实能够烧毁粮草,但其他分队那边的运粮队,还有后续没有被我们跟踪的运粮队,什么时候到达龙吟谷,还不一定,我们若是能够提前行动,那么何不早点下手将所跟踪的运粮队的粮草尽数焚毁呢?这样岂不是更加省事么?问题是我们即便烧毁这些粮草,也只是李孝逸大军所征集的粮草的一小部分而已,并不能算作完成任务,所以我们要以大局为重,切不可草率行事呢。” 韩英女道:“你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连日来做这样繁琐的事,有些心力交瘁,若不能痛快地杀一场,实在是难以一展胸中烦闷呢。” 鄢云笑道:“我也想简简单单地完成任务,但对方能想出这样的运粮办法,我们也要见招拆招不是,所以他们不怕繁琐,我们又岂能心浮气躁呢?自是要斗智斗力,奉陪到底了。” 英女笑道:“这么说,一向自诩高明的你,这次可是遇到对手了?” 鄢云道:“对方能够想出这等计策,也确实是富有韬略的了。若是我没有各位大侠的相助,空有应对策略,最终也无法完成任务。看来李孝逸的军中确实有不少智囊呢,倘若这办法是李孝逸自个儿想出来的,那就太可怕了。” 英女道:“你不是能见招拆招么?怎么李孝逸若是胸怀韬略的话,你反而还怕了呢?” 鄢云道:“他毕竟是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若是文武全才,胸怀韬略,则不仅能够运筹帷幄之中,亦能决胜千里之外,既然能想出这么刁钻的运粮计划,那以后与我义军作战之时,也同样会奇谋良策层出不穷,有这样的敌人,难道不觉得可怕么?而我鄢云算什么呢?一介布衣而已,在义军之中也不过领个记室主簿的闲差,就算魏军师及玉虚道长的忠义营会支持我,但凭我们这点人又怎是他们的对手呢? 徐敬业将军若是听得进去魏军师的话,那我们便可大展拳脚,献计献策,只可惜如今徐敬业将军根本不会对魏军师言听计从,本来李孝逸的大军就是我们义军人数的几倍,若是李孝逸再有勇有谋的话,那我义军只怕很难与他抗衡呢?” 韩英女笑道:“你休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其实我觉得你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好点子,即便徐敬业不支持你,我们也会随时站在你这边的,即便最终打不过李孝逸,那也并不是你不如他,只不过你们两人的身份不同罢了,你若是位大将军,两人比拼智谋策略,这才公平呢。但话又说回来,如果想出这运粮计划之人,并非李孝逸本人,而是他属下的将领或者军师呢?难道就不可怕么?” 鄢云笑道:“这种情况应该会好许多,因为他身为三十万大军的统帅,若是智谋心计达不到那个高度的话,有很多时候,是不能接纳他不理解的计策的,即便是他的亲信之言,也同样不能完全取代他,指挥大军,把控全局,将胸中计谋策略展现得淋漓尽致。我们经常觉得徐敬业将军经常不听军师的好言相劝,是一意孤行,刚愎自用,然而造成这样的局面,也并非没有来由的,若是徐将军能与军师想到一处去,觉得军师的计策有利于义军,自然就不会一意孤行了。所以相比之下,若是李孝逸的部下想出的主意,倒是没那么可怕。” 韩英女笑道:“这倒也是,虽然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但若是统帅是臭皮匠的话,那就一无是处了。” 鄢云回到忠义营之中,对玉虚道长等人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鄢云许是连日来太过劳累,因此跑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这会儿虽然旁人等得着急,他也没能一气将事情说明白,只得喝了几口水,缓口气再说。 只听韩英女急忙问道:“龙吟谷到底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的距离,你倒是快说呀。你瞧大家等得多么着急呀。” 鄢云笑道:“用不着这么着急,容我慢慢道来。这龙吟谷其实我们大家都曾经去过的,只是不知道那地方叫作龙吟谷罢了。” 韩英女道:“你到现在还卖什么关子,到底是什么地方,你倒是快说呀。大家连龙吟谷这个名称都没听说过,怎么可能去过呢?你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呀。” 鄢云笑道:“这龙吟谷其实就是上次我们由盱眙城向北进攻都梁山之时,路过的那个最大的山谷,当时我们着急行军,也没有留意山谷中的情况,据适才我在田间遇到的那名老倌说的,这龙吟谷有种鸟儿每到夜间就会发出龙吟凤泣之声,是以被称作龙吟谷。” 韩英女道:“我信你个鬼,世间哪有这种鸟儿,鸣叫起来像是龙吟凤泣的。要是有这种鸟儿的话,我定然去抓几只带回我们华山养着。因为我们华山有游龙剑法,剑法中更有龙吟九霄这一招,若是有这样的鸟儿,岂不是更好么?” 梅傲霜笑道:“都什么时候了,你尽知道玩儿,现在是在讨论正事,你却有这个闲工夫去抓鸟养鸟,整日里像个孩童似的,啥时候能够长大呀。”旋而对鄢云说道:“鄢云,你无需理会英女的打岔,继续说说龙吟谷的情况。” 第356章 重玄道长笑道:“这样想就对了嘛,常言道,未知生,焉知死。等你活到我这个岁数就知道,快意恩仇,慷慨赴死是件极为容易的事,但是活着却比死去,更加艰难的了。” 明月道:“老道长的话,太过深奥了,我有些听不懂呢。” 重玄道长道:“不止你不会明白,我想这世间大多数年轻人都不会明白。现在讲给你听,你也未必能体会到个中道理,以后你慢慢就会体会到的。” 明月道:“我还是不要体会到为好,要不然觉得活着比死更难时,岂不是更加了无生趣,整天想着去死了么?” 重玄道长笑道:“你这说的什么孩子话,活着虽然有许多辛酸、苦痛以及不如意之事,但也有许多乐趣,更有许多值得牵念的人与事,即便再艰难,也不可一死了之,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是一种逃避与懦弱,也是一种极不负责任的行为,你固然可以解脱烦恼,但却将烦恼抛给了其他人去承受。释氏说人生有八苦,你知道有哪八苦么?” 明月道:“弟子不知,愿闻其详。” 重玄道长道:“所谓八苦者,乃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者。” 明月道:“前七苦倒是有所耳闻,很好理解。不过这五阴炽盛,指的是什么呢?” 重玄道长笑道:“这是释氏之术语,所谓五阴者,既是色、受、想、行、识五者,乃是造就七苦之因集,世人受此五阴的蒙蔽,而迷惑了本来心性,造就诸般业障,而无论何人也会或多或少受到五阴的影响,所以释氏劝人修行,保持心如明镜,不染尘埃,最终到达尘埃凡念无所住心的状态,方能离苦得乐,最终解脱人生之苦。” 明月听重玄道长这么一说,更加糊里糊涂,听得似懂非懂,于是说道:“那我们学道的怎么说的呢?也有这八苦么?” 重玄道长笑道:“道家经典重玄理及修行方法,倒是没有释氏讲得这么系统,不过通读道藏之人或许会在诸多经典中发现许多义理与释氏不谋而合,但究其原因,不过是殊途同归,侧重点有所不同罢了。而释氏说法则更注重闻思修的步骤,通常会提倡先立正知正见,而后有所体会之后,再进入修行的步骤,而这样势必会导致许多人将佛家玄理当作学问来考究,因为佛典浩如烟海,也通常会有相悖之处,皓首穷经尚且不暇,哪有功夫去实修。而学道之人,若是按照名师的点拨,与正确的方法去实修,等有一定的修为之后,只会对经典触类旁通。” 众人还未曾听过重玄道长讲道,这会儿听他对明月等武当弟子现身说法,而且对佛门义理如此精通,俱都如奉纶音,心有所得。 只听玉虚道长笑道:“师兄现在跟他们讲这些,他们哪里会明白呢?这就好比是满腹经纶的鸿儒,咿呀学语的婴孩高谈阔论一般,饶是讲得再好,对方也听不懂一句。依我看来,修行一途,释氏所言却有些过于繁琐了,还是要按我们道家的方法来修行,方才是正道。” 重玄道长笑道:“师弟这话若让少林派之人听到,岂不又会另生枝节,引起没必要的误会么?以后这样的话,说出口时还是谨慎些为好。” 玉虚道长笑道:“这又有何大不了的,他们佛家经典中甚至还有明言,除了佛法之外,其余都是外道,虽然这外道并非指邪门歪道,而是不究竟之法,但毕竟也是对我道家是一种贬低,着经造论之人,若非佛菩萨便是大德大贤,他们尚且有如此偏见,其他佛弟子岂不是更有甚之么?” 重玄道长笑道:“话是如此说,本来这样说也并无问题,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此时我们不比在武当山紫霄宫中促膝清谈,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的言论带来的影响的。” 玉虚道长笑道:“师兄说的是,以后我会注意的。”旋即又对鄢云说道:“鄢云小兄弟,此时天以大亮了,就麻烦你去打听打听龙吟谷的具体地点吧。” 鄢云笑道:“我这就去打听。”说着便向附近的村庄赶去,鄢云所到的这座村庄,叫作宴宁村,在盱眙城之南十几里处,清晨时分,空气清新,宴宁村静谧安详,景色清幽,小桥流水,格外惬意。 此时既已天明,自然有许多人出来劳作,鄢云见田间有一名老者,正在耕作,于是也没有再另寻他人询问,将马匹系在道旁的一棵柳树旁,然后沿着田埂到达田间,想那老者揖了揖,问道:“请问老倌,你知道龙吟谷怎么走么?” 那老倌见鄢云彬彬有礼,问话之时极为礼貌,于是笑道:“小伙子,你可算问对人了。龙吟谷这地方虽然隐秘,老倌儿也曾去过两次,其他人就未必知道了。这龙吟谷在盱眙城北边,处于盱眙城与都梁山之间,谷中因为有种鸟儿每到夜间,鸣叫之时,如同龙吟凤泣,因此叫作龙吟谷。离盱眙城有十几里,盱眙城离这里也有十几里,恐怕你要去龙吟谷,至少也得走三十几里路呢?” 鄢云笑道:“多谢老倌告知,我有要事在身,就不在此久留了。”说着便重又对那老倌施了一礼,告辞而去。 鄢云回到忠义营之中,对玉虚道长等人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鄢云许是连日来太过劳累,因此跑了上气不接下气地,这会儿虽然旁人等得着急,他也没能一气将事情说明白,只得喝了几口水,缓口气再说。 只听韩英女急忙问道:“龙吟谷到底在什么地方,距离这里有多远的距离,你倒是快说呀。你瞧大家等得多么着急呀。” 鄢云笑道:“用不着这么着急,容我慢慢道来。这龙吟谷其实我们大家都曾经去过的,只是不知道那地方叫作龙吟谷罢了。” 尽管他们口中不说,但是玉虚道长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们心中的惴惴不安,于是说道:“虽然我们这次面临的敌人是我们人数的几倍,但我们只要占据有利地形,然后同心协力,以烧毁粮草为主,只要不与他们恋战,大家基本上就不会陷入险地,我方损耗也会大大减少,所以大家用不着过于担心忧虑。” 只听武当派弟子明月说道:“师叔祖放心吧,我们并不畏惧个人生死,我们知道跟着师叔祖所做的大事都是为国为民的正义之事,虽然我们武功很差劲,但做这样的大事,就算最后死了,也值当了。我们本来就是被父母遗弃的孤儿,若不是老道长们将我们收入武当门下,只怕早就饿死了,所以只要是死得其所,我们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341章 既喜且忧 花雨笑道:“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将我们放了吧,要是动起手来,我怕你们会输得更加难看。到时候恐怕再想妥协,就算我们残月宫主会答应,其他山寨的寨主也未必会答应,要知道你们只要在飞虎寨逗留一天,他们就担心受怕,朝不保夕,俱都想将你们除之而后快。” 厉魄怒道:“好一张伶牙俐齿,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你们现在徒逞口舌之利,也不济事,更何况你们还在我们手中,你们还是担心自己的身家性命吧。” 就在这当口儿,适才那种传音入密的声音,又在厉魄等人的耳畔响起:“玄阴教一干人等听着,快将我们云月宫的人交出来,要不然本宫主一声令下,数千人马一拥齐上,便将你们飞虎寨踏为齑粉。” 听这声音,绵密清晰,如风拂面,言语之中,虽有威胁之意,辞色之间,却并未有威慑之力,厉魄等人俱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深信要将这传音入密之功练成这般登峰造极的火候,实为不易,因此心中又莫名地惧怕起来。 厉魄与简楚客都知道,中原高手如林,却想不到却有像残月这般年纪轻轻,武功又登峰造极的高手,回想二十年前,除了前教主阴无情,中原也唯有几人能在武学上达到这等造诣。 简楚客原本很想为教主阴无敌立功,但转念一想,今日遇此强敌,强行出头,未必捞得到什么好处,这本是厉魄的职责所在,莫若让厉魄与残月接洽,若是厉魄赢了,自己再领兵退敌,同样功不可没,若是厉魄不敌残月,被残月所杀,到时候自己保护教主安然撤退,以此护主勤王之功,也能确立在玄阴教说一不二的地位。 想到这里,便对残月的话充耳不闻,没有立即回话,厉魄为大局考虑,同时也极其渴望与残月这样的高手验证一下武学,于是便提了一口丹田之气,宏声答道:“残月宫主,就算现在你们将我们飞虎寨围得水泄不通,但单凭你几句话,便让我们放人,只怕是办不到的。你若是下令强攻,大不了玉石俱焚,我们杀了晓风、花雨,也能保护教主离开。所以,要想晓风与花雨活命,你们必须按我们说的办。” 这声音是以厉魄毕生功力的丹田之气发出,有穿金裂石之力,弥漫在整个山谷之中,余音不绝。 残月心想,要是单打独斗,恐怕众人之中绝无一人能与此人匹敌,要救出晓风与花雨,必须以智取,而不能力斗,还是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决定怎么做。 于是便装作丝毫不以为意,傲慢地说道:“我适才说过,我只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考虑,现在时辰已到,你们的要求若是众人不能答应,到时候众怒难犯,我也没有办法,你们玄阴教的安危存亡,全在你们一念之间。你们先说说,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放人?” 厉魄高声道:“武林争斗,强者为尊,我们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双方各出三人,一对一比试三场,成王败寇,输方便任凭赢方吩咐,不可反悔。” 残月心想,想不到怕什么便来什么,但若是不答应他们,只怕他们是不肯轻易放人的了。若是答应他们,又有谁能敌得过这些人,到时候恐怕连胜一场也不能办到,这该如何是好? 柳絮见残月犹豫不决,飞云堡等山寨的首领见风使舵,若是残月不接受玄阴教的挑战,又或是比武不胜,只怕这些墙头草会倒向玄阴教那边,以求自保。所以今日比武,不但要答应,而且要将玄阴教打败,否则非但不能救出晓风与花雨,也不能在众山寨跟前树立威信。 想到这里,便走将过去,附耳对残月说道:“残月姐,形格势禁,我看不答应他们的要求,是万万不行的了。” 残月道:“要是输了比武,该当如何是好?要是单打独斗,我们可万万不是这些老头儿的对手啊。” 柳絮笑道:“我看这些人武功虽高,但智谋不足,况且他们如今被我们所困,我们双方互有忌惮,只要我们争取主动权,就未必会输给他们。” 残月道:“莫非你有战胜他们的计策么?” 柳絮道:“凭我们现在的武功,要打败他们确实不易,但要糊弄一下,却是可以的。他们提出比武,但比武的方式,必须由我们决定,到时候我自有妙计胜过他们。残月姐尽管答应他们就是,决不能让他们以为我们怕了他们。” 残月道:“没错,输场不输阵,他们既然提出挑战,我们万不能拒绝。”转念又一想,对柳絮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计策,能够打败这些高手,但为保万无一失,你还是让花影等人组织一支队伍,一旦情况有变,立刻发起突袭,救下晓风与花雨二人,只要她们二人不在玄阴教手中,我们再无后顾之忧,比武的胜负就无所谓了。” 柳絮道:“残月姐说的没错,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来营救她们二人,我这就去告诉花影她们做好准备。”说着便转身离去。 厉魄见残月迟迟不答复,心中又生起几分疑窦,于是笑道:“残月宫主,你迟迟不接受我们的挑战,莫非你们怕了吗?” 残月闻言,爽朗地笑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残月能征服上百个山寨,会怕你们这些番邦异类么?但要我答应你们的要求,为求比武公平,防止你们耍诈,比武的方式却只能由我们来定,不知意下如何?” 厉魄闻言,向假扮成圣使的阴无敌看了一眼,阴无敌螓首频点,厉魄连忙会意,于是答道:“你且说来听听。” 残月道:“我们此来只为救人,但你们却深知你们玄阴教的所作所为,已经是人神共嫉,不相信放人之后,我们会就此罢休。之所以提出比武,无非是想摆脱困境而已,这样你们就有机会凭借几个人的力量,让我们不得不撤兵罢斗。但你们狼子野心不死,想从晓风与花雨口中套取攻我云月宫的秘密,我们岂能让你们如愿。” 阴无敌闻言,越发对残月的洞察力钦佩不已,虽不知她的武功到底如何?但有这等智慧超人的对手,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英雄相惜,若是能化敌为友,实为人生幸事,若是不能,即便是永远的对手,这一趟中原之行,也不会因此寂寞;忧的是逢此对手,今后要夺下云月宫,无异摘星采月,难上加难,这样一来,残月就成了自己一统中原的霸业途中,一块极难除去的绊脚石了。 第342章 智胜强敌 残月续道:“所以你们想借比武拖延时间,以图有喘息余地,却是休想。你们应该知道,但凡高手过招,若是功力悉敌,千百招也分不出胜负,若是武功不济,一招半式之间,高下立判。故而我们双方比武,各凭本事,只准许出一招,并且就在这山寨门前,两军阵前比试,任何人不准耍阴谋手段,若是你们不同意,那便是心中有鬼,我们便不惜一切代价,强攻飞虎寨。就算玉石俱焚,也要将你们消灭,永除后患。答应不答应,你们就看着办吧。” 残月心想,也不知柳絮有什么办法战胜这些老头儿,但思来想去,也无非用毒而已,而对方是高手,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以毒功取胜,以一招定胜负,往往能够奏效,希望柳絮与我所想是一样的吧。 柳絮听了残月之言,也在兀自庆幸,这样一来,不仅有办法赢得比武,还有办法让他们这些人看不出来自己的计谋了。想到这里,脸上不由得露出半带阴骘半带喜悦的笑容。 厉魄笑道:“残月宫主说得不错,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武功高低,一招之间,便见分晓,飞虎寨前面这块空地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谁也无法使诈,这倒也公平得很。你们放心就是,我虽不是玄阴教教主,但与你们比武,是征询了教主的同意的,只要你们能够在三场比试中赢得两场,我们便放了晓风与花雨二人。” 残月道:“若是你们输了不认账,还是扣押晓风与花雨,那该如何?” 厉魄道:“我们玄阴教的人最重信诺,只要你们凭本事胜得我们,我们自然会放人,又怎会耍赖呢?” 残月笑道:“人心隔肚皮,这可说不准,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混江湖了,说话不算数的人,还见得少了么?” 厉魄问道:“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们呢?” 残月道:“这很简单,你们将花雨与晓风带到下面来,我们若赢了一场,你们便放一人,让我们带走,胜了两场,你们便需将他们二人全部交给我们。” 厉魄笑道:“你要我以晓风花雨作为赌注,这倒不是不可以,但既是赌局,双方就必须付出赌注才行,我倒想听听,残月宫主你用什么做赌注呢?” 残月笑道:“你们提出比武,无非是担心寡不敌众,飞虎寨有被攻占的危险,我答应你们,你们赢得一场比武,我便下令全军后退十五里,若是你们三局之中赢得两场,我们便全部退去,救人之事,日后再说。你看如何?” 厉魄笑道:“虽然中原人狡诈阴骘,阴谋手段层出不穷,但有晓风与花雨在手,我们也不怕你们耍赖,你们若是耍赖,我们便让晓风与花雨,成为快刀之下的人棍。” 残月知道厉魄口中的人棍,便是被砍去四肢,又一时之间死不了的人,闻言格外担心,于是连忙取出绿林箭,对云月宫众头领及段飞云等人说道:“各位头领,寨主听着,我们若输了比武,便听我号令退兵,如有不从者,便是与我云月宫过不去,其下场,有如此树!”说着便用尽全身功力,发出一掌,向路旁一棵青松击去,只听咔嚓一声,碗口大的松树拦腰折断。 段飞云等人自是惊叹不已,就连厉魄、简楚客这等高手,心中也为之一凛:“若非功力极高之人,焉能将这么大一棵松树随手一掌击断,自己虽能办到,却也必须摆好架势,倾尽全力才行,似这般立马挥掌,击断偌大一棵青松,却是万万不能做到的。” 残月见众人目瞪口呆的模样,兀自嫣然一笑:“之前我来过飞虎寨,见路旁这棵松树半枯半荣,便留下瞧了瞧,原来这可松树中间被蛀虫挖空,外强中干。此刻正值隆冬,更无生机活力,要一掌击倒此树,自然易如反掌。” 众人见状,俱都相信残月等人能够赢得比试,于是便异口同声地答道:“但凭宫主吩咐。”顿时间呼啸之声重又响起。 待众人安静下来,残月便向柳絮道:“三场比试,我自是要打头阵的,剩下两场,该由谁出场呢?你既有把握取胜,想必是已经想好了的,不妨说说看。” 柳絮道:“除了残月姐你,我们任何一人也不是那些老头儿的对手,若是公平比武,谁出场都是输,但我们这些姐妹,各有所长,残月姐又提出,一招定胜负的比武方式,我们也并非没有机会。但我们仍然需要投机取巧,才能取胜,所以残月姐一定要做好准备,一旦救出晓风花雨,立刻准备撤退,要不然,等他们缓过神来,发现上当受骗就完了。” 说到这里,柳絮压低了声音,又比又画地对残月说了她心中的计划,残月闻言,眉开眼笑,频频点头。同时也交代了柳絮几句,柳絮依言退下。 残月驱马上前,对厉魄等人说道:“我们适才已经商量好了三场比武的人次,不知你们先后派哪三位出场呢?” 厉魄笑道:“残月宫主掌力惊人,我厉魄几十年来精研中原各派掌法,却看不出残月宫主掌法师承何门何派,若不能与宫主对上一掌,实乃人生一大憾事。故而这头一阵,自然我由我厉魄来领教残月宫主的高招了。第二三两场,分别由我教另外两位长老,简楚客、周兴元出阵,不知残月宫主如何安排你方三人出场次序的。” 残月笑道:“既然你主动索战,我自是愿意奉陪到底,首战由我亲自出场,其次便是我残月宫的柳絮,最后便是莲萼。你们现在可以将晓风与花雨带上来了吧。” 厉魄笑道:“你们的次序不会再变了吧?” 残月道:“胜负未定,我们为什么要改变出场次序,只要你们不要输了不认账就行了。” 厉魄闻言,便向简楚客与周兴元说道:“简长老、周长老,现在是你们为我玄阴教立功的时候了,希望你们二人不要令教主失望。我们这就下去吧。” 第343章 文比武比 简楚客与周兴元闻言,便挟持着晓风与花雨一跃而下,来到寨门前。 只听厉魄高声说道:“残月宫主,既然事先说过,比试方式由你而定,那你就划下道来吧,究竟如何比法?” 残月闻言,也与柳絮、莲萼驾着轻功,来到山寨门前的那块空地上,笑道:“不知厉长老是想武比呢,还是文比呢?” 厉魄笑问道:“不知文比如何,武比又如何呢?” 残月道:“文比嘛,就是我们二人隔空发掌击物,而不直接对掌,看效果决定胜负。武比自然是各出一掌,击向对方,生死自负。文比、武比由你而定。” 残月之所以让对方选择比武规则,是已经做好了完全准备,若是厉魄选择武比,则可直接对他们下毒,从而在花影带领的队伍的掩护下救出晓风与花雨。若是厉魄选择文比,虽不能重创他们,却更加能够凭借她们各自的本事投机取巧,蒙骗他们。 然而她却料定厉魄定然会选择文比,因为自己适才掌断青松,先声夺人,对他们有一种威慑力,更重要的是,他们要保存实力,定然不希望比武过程中有所损伤。 厉魄还未答话,简楚客便急着答道:“既是比武较技,自然是拳掌相接,这样才能这显出双方的本事。我们选择武比!”说完,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心想,适才残月随手一掌便能击断轻松,厉魄如何能敌?不如借残月之手,重伤厉魄,不仅可解多年来的心头之恨,也可在厉魄败后,退敌立功,夺取教中大权。 厉魄看出简楚客神色有异,心想,这简楚客向来与我不和,这会儿冠冕堂皇地选择武比,定是有什么阴谋。就算没有阴谋,眼前大敌当前,飞虎寨受困,残月掌力惊人,若是选择武比,就算能够战胜她,也必然是两败俱伤,届时若有变数,何人主持大局,何人来确保教主的安全?还是选择文比,较为稳妥。 残月听闻简楚客提出选择武比,于是便向厉魄与周兴元问道:“厉长老、周长老,这位简长老说你们选择武比,不知二位意下如何呢?” 周兴元笑道:“无论文比还是武比,我都无所谓,一切还要厉长老定夺。” 厉魄笑道:“我们提出要与云月宫比武,是为了与各位验证切磋一下武学,又怎能伤了我们之间的和气呢?我看还是文比的好。这样既能分出胜负,又能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两全其美么?” 残月忿然道:“厉长老的意思莫不是你们怕伤了我们么?若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武比好了,看到底是谁伤得了谁?” 厉魄笑道:“残月宫主何必动怒呢?适才你说过,让我们选择比试规则,现在怎么食言而肥了呢?” 残月笑道:“你还算明智的,这武比嘛,你们是输定了,选择文比,至少还有三分胜算。” 周兴元闻言,冷笑道:“残月宫主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厉魄笑道:“不然,所谓艺高人胆大,有本事的人性情孤高,蔑视天下,也是再正常不过了。”转而对残月说道:“残月宫主,我们之间,如何比试,还请详细告知。” 残月将手拍了拍,段飞云领命手擒两只飞鹰,跃马上前,只听残月说道:“这两只野山鹰,乃是飞虎寨所在的青峰谷所出,想必你们也都认得……” 厉魄让周兴元上前仔细观察了一下,只听周兴元说道:“没错,这两只野山鹰整日在青峰谷上空盘桓,今日早上我还见过它们,不知怎么被你们擒来了。” 残月笑道:“我们自有擒鹰的本事,至于如何擒来的,你要是想拜师的话,我也要考虑一下是否教你。” 周兴元自讨没趣,只得怏怏退下,只听厉魄说道:“驯鹰乃雕虫小技,老夫在中原也曾见过有不少普通人有此技能,这似乎与武功无关吧。难道残月宫主是想比试驯鹰巧技么?这个只怕不能显示双方的武功高低吧。” 残月笑道:“你休要强词夺理,你明知这两只野山鹰,乃是天生地养之物,并非我所驯养,你这般故意扯开话题,是想拖延时间么?莫非你是害怕了,不敢与我比试?” 厉魄答道:“适才只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不知残月宫主擒来两只山鹰,要如何比试呢?” 残月道:“很简单,我放出两只山鹰,然后由一数到五,数到五的时候,我们二人同时发掌,各击一只山鹰,谁能以掌力将山鹰击落,就算谁胜,不知厉长老意下如何?” 厉魄闻言,心中暗忖道,这两只山鹰虽说是野物,并非残月驯养,但他们整日在青峰谷上空盘旋,不离不弃,鹣鲽情深,想必是一雄一雌,雄鹰翅大而有力,定然速度较快。而残月等人既已擒得双鹰,定然早已辨别雌雄,届时择雌鹰低飞者击之,定然能取胜。我决不能上了她的当,所以必须争得主动才好。 想到这里,便笑道:“山鹰毕竟是孽畜,虽同时放飞,其飞向走势,却不由人定,势必会有高有低,有近有远,若是同时放飞,同时出掌,那么选择近者低者而击之,则是投机取巧,并不能分出武功的高下。不如我们各择一鹰,擒在手中,我放出一鹰,由一数到五,你便出掌,反之亦然,这样方能分出武功的高下呢。” 残月闻言,笑道:“厉长老所言有理,不知厉长老选择段飞云手中的哪一只鹰呢?” 厉魄惊问道:“你愿意让我先行选择么?” 残月笑道:“这有什么不愿意的,谁先行选择,不都一样么?” 厉魄笑道:“没错,确实谁先选择,都是一样的。”转而对周兴元悄声问道:“周长老,你适才仔细观察过那两只山鹰,可辨得出何者为雄鹰,何者为雌鹰么?” 周兴元闻言,立刻会意,连忙答道:“左雌右雄。” 厉魄闻言,立刻答复残月道:“既然残月宫主让我先行选择,那我就不客气了,我选择段飞云右手中的山鹰。” 第344章 掌击苍鹰 残月闻言,这才发现上了厉魄的当,原来厉魄适才之所以说这些话,是想选择击打飞得较低较近的雌鹰,这样便能稳操胜券,那么自己原来计划着手中暗藏暗器以速度取胜,就不能做到了,就算能够成功击落山鹰,也只能打个平手,这样一来,柳絮与莲萼就必须两局连胜才能赢得比赛,救出晓风与花雨了。 正愁无计可施之时,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必然会获胜的办法,于是便对厉魄说道:“厉长老,正所谓礼尚往来,为了公平起见,我让你先选择了山鹰,你也必须将先出手的机会让与我才对。” 厉魄见残月没有觉得不公,正自庆幸,只道是她没有发现自己的阴谋,于是便笑道:“这是自然,谁先谁后,都不影响比试结果。现在可以开始了么?” 残月闻言,连忙说道:“且慢。” 厉魄心中一凛:莫非她这会儿看出了我的心思,要变卦不成?于是便笑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残月宫主乃女中豪杰,众目睽睽之下,难道又要自食其言不成?” 残月笑道:“我没有要反悔的意思,只不过,我觉得我们二人,若是比试掌力的话,从一数到五,哪里能够分出高低,起码要数到十才行呢?” 厉魄暗笑道:山鹰瞬息千里,休说数到十,就是数到五,能一掌击毙者,放眼整个武林,只怕也找不出一个人来,小女子尽说大话,虽然这样一来,就算我所击打的是雌鹰,也打不中,但你同样也不会赢。你若想借此机会,与我谋得平手局面,简楚客、周兴元也能打败另外两名女子。 想到这里,于是便冷笑道:“残月宫主,既然放出话来,我自然是奉陪到底了。虽然我没把握在数到十声之后,击落山鹰,赢得比赛,但若能目睹残月宫主的惊人掌力,也能大饱眼福不是。” 残月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厉长老撒鹰数数吧。” 厉魄闻言,双手将手中的雄鹰,向空中一抛,同时还暗藏了几分内力,击打在雄鹰腹中,雄鹰吃痛,长鸣一声,振翅高飞起来,没等厉魄数到五,雄鹰便飞出几十丈高。 残月见状,只是微笑不语。待得厉魄数到七的时候,残月手中暗蓄内劲,在雌鹰肋翅之上掐落几根新长出的翎羽,羽毛脱落,还带着鲜血,雌鹰吃痛,发出尖锐的一声长鸣。 就在这时,那只已经飞出几十丈高的雄鹰,也和鸣一声,敛翅俯击,如一柄削尖的长锥一般,向手擒雌鹰的残月,迅猛冲来,而就在雄鹰降落到残月头顶不足丈许距离的时候,厉魄也正好数到了第十个数,残月见机不可失,连忙一掌挥出,雄鹰被残月击中,长鸣一声,扑腾几下,掉在地上,虽没有死去,却也失去了攻击能力。 残月之所以没有将雄鹰掌毙,却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因为她初学五毒绵掌,还不能做到收发由心,虽然雄鹰回来救雌鹰,是她意料之中的事,但雄鹰俯击之速极为迅猛,仓促之下,出掌自卫,也只使出了五六成功力,因此虽是迎头而击,却也没有将雄鹰击毙,只是让它受伤而已。 对于这一点,厉魄等人也没有起疑心,因为适才的突发情况,让他们触目惊心,心中一门心思在想,如何挽回败局,哪里还在乎残月的内功是高是低呢? 残月见一掌奏效,也不给厉魄过多的思考时间,于是便对厉魄说道:“厉长老,该你了,准备好了么?”没等厉魄回答,便将手中雌鹰向空中一抛,便开始高声数着:“一……二……三……” 眼看着雌鹰越飞越远,晓风与花雨等围观者俱都高兴起来,没想到数到三时,那雌鹰也敛翅而下,向地上扑腾挣扎的雄鹰飞去,花雨不由得惊叫一声,寨门之上的阴无敌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雌鹰从空中俯击而下。 只见雌鹰俯击而下,双爪如一对钢钳一般,抓起雄鹰,昂首、平掠、展翅、扑腾,一气呵成,卷起几丈方圆的沙尘,残月等人见状,连忙掩住口鼻,厉魄见机不可失,没等残月数完十个数,正待雌鹰将要飞起之时,连忙出掌,想趁乱打落双鹰,就算违背规则,不能赢得此局,也可找借口重新比试。 没想到沙尘障目,加之雌鹰为救伴侣脱困,动作极为迅捷,转眼之间,早料到会有人对它们不利,连忙向斜刺里飞去,避过了厉魄凌厉刚猛的掌力,瞬息之间,便飞向左侧的山崖之上。 厉魄见状,忿然将足一顿,怒喝道:“放人!” 周兴元无奈,只好将扣在手中的花雨放开,任花雨向残月那边走去,花雨走到中间,突然立住,残月急忙喊道:“花雨,快过来啊,我们赢了比试,厉魄答应放人了呢。” 花雨急道:“不行啊!晓风在飞虎寨受了重伤,急需救治,还是让我换回晓风吧。” 厉魄怒道:“我们事先约定的是,我们若输了一场,便放一人,至于放谁,由我们决定,岂容你说换就换的?” 残月道:“不然,你事先也说过,成王败寇,输了的一方,任凭赢方提出条件,怎么你要食言么?” 厉魄愤然道:“我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但残月宫主这一战,能赢下来,纯属侥幸而已,我能认输已经是认栽了,你休要得寸进尺,要是你们有能耐,再赢得一场,我们自然会放了晓风。现在要用花雨换下晓风,却是万万不行。” 残月笑道:“我虽是侥幸赢得一场,但厉长老适才在我未数完数之前,便出掌击鹰,也并非光明磊落之举,正所谓物以类聚,厉长老如此,难保其他两位不会如此,你叫我如何相信你们呢?” 厉魄闻言,抽出一柄匕首,握在左手上,伸出右手,脊张五指,将手中匕首用力一挥,只见鲜血淋漓,一截小指掉落在地,忿然说道:“适才一时气愤,这只右手违反规则,现在断指为誓,以全我玄阴教声誉,若有违规者,定不轻饶,这样总可以了吧!” 简、周二人闻言,自是惊骇不已,知道厉魄此人说到做到,也不敢再胡作非为。残月见状,连忙说道:“厉长老大可不必如此,我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我素来是知道玄阴教中人都是光明磊落的好汉的。”旋而又对柳絮说道:“柳絮,快将我们云月宫最好的金疮药拿来,给厉长老治伤。”柳絮闻言,从怀中掏出一枚锦瓶,向厉魄走去。 第345章 妙计频出 厉魄笑道:“区区小伤,就不劳残月宫主费心了,我们玄阴教自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旁人的药我用不惯。” 残月道:“这样看来,倒是我枉做好人了,既然厉长老没有大碍,我们就继续比试吧。” 简楚客闻言,将重伤未愈的晓风,交给周兴元,走将出来。对残月说道:“第一场比试,你们只不过是侥幸取胜,这一场你们想赢过我,那是休想。你就快说吧,究竟要怎么比试?可别再弄些飞禽走兽出来就行。” 残月闻言,对柳絮说道:“柳絮,简楚客此人非同小可,你有把握赢他么?” 柳絮点点头,说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他武功虽高,飞刀绝技只怕未必比得过我,我与他比飞刀,他必输无疑。” 一语才毕,柳絮便要走上前去,与简楚客比试,花雨一把拉住她,悄声说道:“柳絮姐,不是我不相信你,但简楚客不是一般人,武功高强,诡计多端,我们对他也不够了解,像他这样武功修为极高之人,暗器功夫定然很好,光是比试飞刀,只怕难分胜负,不如我们变个花样。” 柳絮道:“你难道忘了吗,我的飞刀淬有剧毒,一旦他被我的飞刀射中,没有我的独门解药,是绝对不可能治愈的,就算不能赢他,拿解药换回晓风,也能办到啊。” 花雨道:“不行啊,你不知道,这个简楚客精通医药,就算中毒,他也有可能不会换晓风的,更何况你的飞刀要是打不中他,岂不是节外生枝么?” 柳絮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面对这样的高手,除了用毒,还有什么办法呢?” 花雨笑道:“这倒未必,我正好想到一个必胜之法,你将耳朵凑过来,我说给你听。”柳絮闻言,侧耳过去,花雨在柳絮耳边说了几句话,柳絮频频点头,眉开眼笑起来,说道:“你这鬼机灵,亏你想得出来,那就这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简楚客又催促起来,朝着残月嚷嚷道:“残月宫主,你们怎么回事,要是不敢比试,就认输撤兵,何必这么磨磨蹭蹭的,武功不济,再拖延也赢不了的。” 残月笑道:“你猴急什么,我们姐妹契阔重逢,说几句女儿家之间的话,你也要管么?” 简楚客不耐烦地说道:“早比早了事,等你们输了之后,还怕没有时间叙旧么?难道她们俩聊上一个时辰,也要我们等她们一个时辰不成?” 柳絮闻言,一跃向前,说道:“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你准备好了么?到时候输了,可别耍赖哦。” 简楚客道:“还说这么多废话做什么,这回你休想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快说吧,我们比试什么?” 柳絮从腰间抽出一柄飞刀,说道:“就比这个!” 简楚客笑道:“虽然我听说你们云月宫有四项绝技,其中一项便是柳絮飞刀,你叫柳絮,想必飞刀是你的绝技了,但你想以飞刀这等雕虫小技胜我,却是休想。我熟知各种暗器手法,你这一局必输无疑。” 柳絮伸出右掌,说道:“且慢,我还没说完。” 简楚客怒道:“你还要耍什么花样,还要请出几只鸟儿来么?这会儿,我可不上你们的当了,要比飞刀,就必须以飞刀射人。胜负无悔,生死自负。” 柳絮心想,花雨这小丫头片子,果然有先见之明,说什么就来什么。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这可是你说的,胜负无悔,生死自负。那就以飞刀射人,不过不是我们二人以飞刀互射。” 简楚客惊疑地问道:“你还要怎样?” 柳絮说道:“我们二人若以飞刀互射,无论是谁射伤谁,难免结下仇怨,伤者一方,免不了会寻仇,这样我们救人与你们撤兵的计划,就不能顺利进行了。不如我们换一种比法,同样是飞刀射人,既能分出胜负,也不会结下怨。” 简楚客问道:“若有这种两全其美,不伤和气之办法,自是再好不过,毕竟我们双方都不希望比武之后旁生枝节。你说吧,究竟要怎么做?” 柳絮笑道:“这很简单,那就是我在你们当中任选一人,口中咬着一个苹果,由你用飞刀来射,若是你能射中苹果,而此人未有损伤,则算你赢,若是没有射中苹果,又或是射中苹果而此人或死或伤,则算输了。我也是一样。你听明白了么?” 简楚客断然说道:“不行,我们玄阴教之人,是绝对不会自相残杀的,你的用心也实在太过歹毒了吧。” 柳絮笑道:“我和你不是一样的比试方式么?我们就愿意自相残杀呀?只不过我有把握,能射中目标,而不见死伤,你没有把握而已。你若不敢,就趁早认输吧。这场比试,我们比的可不仅仅是我们二人之间的武艺高低,还是两方的胆量与勇气,既然胜负输赢,都关系到双方所有人,其他人也应该参与进来,共同面对。枉你们个个自称英雄好汉,居然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说着便爽朗地笑了起来。 玄阴教中人闻言,俱都气愤不已,纷纷要求简楚客答应柳絮的要求。厉魄也极为不忿,对简楚客说道:“虽然教中严令禁止自相残杀,但事出有因,就算简长老你失手伤了我教中人,教主也不会怪你的。教主不在此地,我来做主,简长老,你就答应了她的要求,免得让人笑话。大不了我来做你的靶子。” 简楚客闻言心中暗喜,但又惺惺作态地说道:“厉长老,你来作靶子,要是万一有个闪失,我如何吃罪得起啊?” 厉魄道:“你放心就是,就算我被你失手所伤,这里有这么多教众作证,教主也不会怪罪你的。你放心就是了。只要不要折了我玄阴教的威风与声誉就行了。” 简楚客道:“难得厉长老为本教舍生忘死,你放心就是,我定然不会输给这个小丫头的,你也不会受伤,我的暗器功夫如何,你还不知道么?” 柳絮闻言,高声道:“我说你们在争论什么呀,我适才说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是不是老糊涂了,我说的是任选一人,所以谁做靶子,由我决定,而不是由你们来决定的。厉长老武功高强,适才断指立誓,确实是勇气可嘉,可是其他人可说不定,所以我自然不会选他的了。” 第346章 飞刀绝技 厉魄闻言,笑道:“我们玄阴教任何一人,都是不惧生死的英雄好汉,你就随便选吧,看你能耍出什么花样出来。” 柳絮道:“厉长老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就选了。”说着便将右手向山寨门上一指,说道:“就是她了!左边第一个黑衣女子。” 厉魄并不知道花雨已然认出那个黛丽丝,是教主阴无敌假扮的,还倒是花雨想借简楚客之手,杀掉黛丽丝,以报当日她重伤晓风之仇,所以才教唆柳絮选择黛丽丝作为活靶。 简楚客这会儿才识破了柳絮与花雨的诡计,因为他不比厉魄,是个只懂武功的粗汉,对中原的书史典故了如指掌,适才花雨在寨门之上与教主二人打哑谜,分明就是看出了黛丽丝是教主阴无敌假扮的,所以才给柳絮献计。这可如何是好? 要知道在玄阴教中,谋害教主,可是要被凌迟处死的,无论是有意无意,或是失手伤了教主,都要受到重罚。可是要是输了这场比试,愿赌服输,放了晓风之后,残月的人马很有可能会继续攻打飞虎寨,以除后患,到时候玄阴教依旧在劫难逃。 简楚客势如骑虎,正急得手足无措之时,柳絮见状,又笑道:“简长老,你怎么了?早听闻玄阴教的这些黑衣女子虽然手段毒辣,但个个都是天姿国色,莫非简长老你是动了恻隐之心,怜香惜玉,不忍下手不成?要是你喜欢这名女子,要不我换一个?只怕另一个又是某位长老的心上人,又要来阻止,岂不是没完没了?” 简楚客怒道:“放肆,我玄阴教圣使个个冰清玉洁,岂容你这般不干不净地出言诋毁?今日不教训你,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着便要欺身向前,想要攻击柳絮。 残月见状,连忙下令让段飞云等人放箭阻拦,顿时间箭如雨下,简楚客挥手挡过一轮箭雨之后,只得退下,残月跃身向前,说道:“简长老,柳絮之言确有不当,但这也是你们出尔反尔,一再拖延,她才不得已说些玩笑话来激你们罢了。若你们爽快些,早答应比试不就没什么事了么?你若是不想比武,我也只得下令攻寨,强行救人了。” 假扮成圣使黛丽丝的玄阴教教主闻言,由寨门上一跃而下,来到门前空地之上,说道:“简长老,既然这位柳絮姑娘选择了我作为你的目标,那我们也没理由反悔,你就放心大胆地射吧,就算是有所闪失,我也不会怪罪你的。” 柳絮道:“果然是位巾帼英雄,你既然愿意做简长老的目标,想必是做好死伤的准备的了。” 本来简楚客听教主这么一说,倒也放心许多,这会儿听了柳絮的话,心中又忐忑起来。手心暗自捏了一把冷汗,面上表情极是纠结,继而手又不听使唤,开始发抖起来。 心想,这样可不行,平时要做到射穿苹果而不伤人,绝对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教主作为活靶,我的双手又在发抖,要是射偏了,伤了教主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于是对柳絮说道:“既然你已选定我的目标,该我选择了吧。”心中一时没有主见,只想拖延一刻是一刻,但是选谁作为柳絮的目标,还是无法解决问题,彷徨无措之间,一眼瞥见病态怏怏的晓风,心中奸计顿生,于是对柳絮说道:“早听闻云月宫的女子也丝毫不逊于我玄阴教的圣使,晓风姑娘更是武艺高强,敢打敢拼的女中豪杰,我就选择她作为你的目标吧。这样吧,正所谓女士优先,所以这次还是由你先出手吧。” 柳絮闻言,心中暗道:“好生卑鄙,明知道晓风重伤未愈,没人扶着,很有可能连站都站不稳,居然选择她作为我的目标,要是我射飞刀过程中,她的身子有所不支,或歪或斜,晓风岂不是危险了?要是我先出手而失败了,他就算赢不了,也可以轻而易举谋得平局,莲萼对阵周兴元,也未必是必胜的局面,那时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连忙说道:“简长老何须客气,我听说你们玄阴教的历任教主都是女子,你说女士优先,看似谦让有礼,但实则是看不起女子,莫非你认为你们教主都不如你们这些男子,需要你们谦让不成?更何况,上一局厉长老让我们残月宫主先出手,已经显出大度了,礼尚往来,这一局,说什么我们也不能占这个便宜呢。所以,还是由你先出手吧。” 简楚客词穷难辩,兀自犹豫不决,只听柳絮笑道:“简长老不说话,想必是同意了,那就请出手吧。” 残月闻言,手持两枚苹果,笑道:“简长老,这里有两个苹果,大小轻重相等,绝无偏差,你选一个吧。” 简楚客依旧默然不语,残月将其中一枚苹果扔掉,笑道:“想来你们玄阴教中人都是被我们蛇闹山的金蛇毒怕了,担心果子有毒,那这样好了,我们用我们的苹果,你们用你们的,但大小要差不多才行,比我们的小,吃亏的是你们,到时候飞刀穿喉,可不是闹着玩的” 简楚客闷哼一声,让人送来一盘苹果,看了看残月手中的那个,选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握在手中,说道:“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有此一虑,还是用我们自己的好。你看这个怎么样?” 残月道:“简长老选好了就开始吧。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我们这位柳絮姑娘的飞刀绝技,可是百发百中,很喜欢在活人身上试刀,但这种方式我却没见过,想必射飞刀之人必须掌握好准度和力度才行,要是手上稍微一抖,可是性命攸关的事。”残月心思缜密,目光如炬,早就看出简楚客表情有异,而且双手抖动不止,这几句话正中其要害,简楚客听了,心中越是惴惴不安,正中残月等人下怀。 阴无敌见简楚客紧张不已,走过去对他说道:“简长老,千万不要中了她们的诡计,她这样说无非是让你紧张而已,你赶快收摄心神,镇定下来,我相信凭你的武功绝不至于失手。你放心就是,我若发现你的飞刀走势与力度不对,自会闪避,绝对不会受伤的。” 第347章 步追流矢 柳絮见状,笑道:“简长老,怎么样?准备好了么?事先说好,我们比试这飞刀绝技,射飞刀者必须距离目标二十丈的距离,否则距离太近,岂不是成了江湖杂耍了,怎显得出我们的绝技呢?” 简楚客道:“柳絮姑娘,能不能商量一下?我在原距离上多加十丈,只要你答应给我换一个人。” 柳絮更加得意了,笑道:“你这算是求我了么?其实简长老这又是何必呢?你痛痛快快认个输,然后将晓风放了,大家就不用比了,岂不是皆大欢喜么?” 简楚客怒道:“要我认输却是休想,区区飞刀,难不倒我。” 柳絮道:“既然如此,那就痛快点,赶快开始吧。” 简楚客没有办法,只得从柳絮手中取来一柄飞刀,执在手中,阴无敌也将苹果咬在口中,走到距离简楚客二十丈的距离立定,然而简楚客虽口中始终不认输,心里却始终害怕,越来越没有把握,故而手执飞刀,犹如一尊石像一般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他这一生,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从没有像今日这般为难过。 众人俱都等得不耐烦了,只听残月说道:“厉长老,看来飞刀并非简长老所长,勉强为之,只怕会徒然伤了这位姑娘的性命,不如……” 没等残月说完,厉魄忿然道:“此事不需残月宫主多言,简长老武艺高强,暗器功夫举世无双,又怎会输给你们?”继而对简楚客厉声喝道:“简长老,快出手,别让他人看了笑话。” 简楚客听到厉魄的催促,这才回过神来,闭着眼睛随手将飞刀一掷,眼见着飞刀正向阴无敌飞去,厉魄见情形不对,说时迟那时快,连忙拔步便追,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道:“教主快闪开!” 众人闻言,俱都觉得莫名其妙,残月却心下大喜,暗道:莫非厉魄口中的教主,就是这身着黑衣的女子么?原来花雨早看出来这圣使是她们教主假扮,所以才给柳絮出了这么个主意。这样一来,适才心中的疑团,都可以解释了,简楚客之所以要换人,而且犹豫不决,并非是简楚客暗器功夫不济,而是害怕万一有丝毫偏差,会伤了他们教主的性命。 厉魄见简楚客射出的飞刀走向不对,故而这才急忙奔跑,想救他们教主脱险。 厉魄身法,快如鬼影,眼见着那柄捷如流星般的飞刀,即将到达阴无敌面前,厉魄突然伸出右手,一把抓住急速飞行的飞刀,对阴无敌说道:“教主,你没事吧?”他一心关心教主阴无敌的安危,却浑然忘了自己的右手被锋利的刀刃绞割地流血不止。 阴无敌道:“我能有什么事?”表情甚是不悦,继而怒道:“大胆厉魄,你可知罪?” 厉魄连忙跪下说道:“教主,属下一心担忧教主的安危,一时失口,以至于暴露了教主的身份,同时也让我玄阴教输了这场比试,待得退了眼下强敌,解了飞虎寨之围,属下任凭教主处罚。” 阴无敌道:“既是如此,且念你救主心切,就暂且饶恕你的罪过吧。”说着示意厉魄站起身来。 残月笑道:“原来这位就是堂堂的玄阴教教主,既然教主在此,却又不知教主何必乔装成圣使模样,是想鱼目混珠,趁机逃跑么?只可惜现在不但输了比试,连身份也曝光了,看来你们的计划要泡汤咯。” 阴无敌笑道:“没错,本座就是玄阴教教主阴无敌,我乔装身份,并非为了逃跑。凭我的武功,休说你们只有三千人马,就算是再多十倍,我也来去自如,又何须乔装逃生?” 残月道:“你现在想怎么说都可以,不过简楚客没有射中目标,是众目所睹,请问可否依言放了晓风呢?” 阴无敌正要命令放人,只见简楚客从周兴元手中带来晓风,阻止道:“教主且慢,虽说由于厉长老阻挠,致使我没有射中目标,不过这并不代表我已经输了。柳絮姑娘尚且没有出手,又怎能算赢呢?要是柳絮姑娘没有不偏不倚地射中目标,那又该如何呢?” 柳絮闻言,走上前来,说道:“若是我没有射中,那便是以平局收场,那么还要比试第三局。” 简楚客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柳絮姑娘赶快出手吧。也让我们见识一下云月宫的飞刀绝技。”说到这里,便将晓风轻轻向前一推,晓风当时并没觉得什么不适,只是没走一步,心头便有隐隐作痛,呼吸也有些困难。 但晓风极为要强,虽身受重伤,又被简楚客暗中使坏,推了一掌,但还是坚持走到了距离柳絮二十丈远近的地方站稳身形。 晓风虽勉强站稳身形,但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隐痛变作锥心般的疼痛,饶是如此,她还是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撑到柳絮姐赢得比试。所以,还是有气无力地将那颗苹果咬在口中,点头向柳絮示意,让她开始射飞刀。 简楚客并不想晓风在柳絮出手射飞刀之前,就已不支倒下,而是想正当飞刀到来之际,晓风由于心口剧痛而身躯歪斜,这样一来,便可借刀杀人,同时也可挽回颜面。既除了一个后患,也同样可以打击敌方士气,可谓一举两得。 柳絮见晓风已经点头示意可以发射飞刀,也就毫不迟疑地将飞刀脱手,自信可以一举成功,没想到就当飞刀将要射向目标的那一刻,晓风突然眼前一黑,向旁倒去,飞刀也自然没有射中目标。 残月等人见状,连忙要上前去查看晓风的情况,却被简楚客拦住去路。 只听简楚客笑道:“晓风姑娘体力不支,只不过是昏厥而已,各位不必紧张。不过,无论双方比试途中出现什么意外,都跟对方无关,所以这场比试,还是平局。你们要救晓风姑娘,还是等赢了第三场比试再说吧。” 残月等人无奈,只得依言退下,而就在他们正商议着第三场比试的时候,只听厉魄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之声:“有毒!飞刀有毒!” 第348章 交换解药 玄阴教众人见状俱都义愤填膺,唯有简楚客一人,却在心中暗喜,只听阴无敌怒道:“好你个歹毒的臭丫头,居然敢在飞刀淬毒害人,快将解药拿来。” 柳絮闻言,哈哈大笑道:“你们在比试之前,难道就没有事先打听清楚么?我们云月宫人人都是毒中圣手,每个人的兵刃上都是淬有毒药的,是你们的厉长老自己要去用手抓飞刀,我还倒厉长老练了什么百毒不侵的功夫呢,原来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啊。” 阴无敌怒道:“你既然不是有意加害厉长老,那就是要谋害本座咯?今日你无论如何也要将解药交出来,否则的话,我现在就要取你小命。”说着便要欺身上前。 柳絮正色道:“阴教主,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何曾有谋害你之意,我只想凭我的武功打赢比赛,救出晓风而已。你也不想想,我用的也是同样的淬毒飞刀,要不然你找人验一下就清楚了。更何况,我并没有让简长老用我的毒刀,适才有目共睹,是他自己从我手中抢走的,厉长老的中毒,与人无尤,完全是你们自己人的事。你要是想找借口,强行动手抢夺解药,我也不怕你,你尽管动手就是。” 阴无敌见厉魄中毒倒地,眼看着就要毙命,明知柳絮所言不假,却依旧想抓住柳絮,夺来解药,就在这当口,残月闪身向前,对阴无敌道:“阴教主且慢,柳絮飞刀之毒非同小可,没有我们的独门解药,只怕神仙也救不了。要是耽误片刻,只怕厉长老性命不保。你们要解药,其实也不难,只要你们现在将晓风交还给我们,我们立马奉上解药,为厉长老解毒。” 阴无敌虽然不忍厉魄为救自己而死,但依旧不肯服输,于是对简楚客怒喝道:“简楚客,厉长老中毒,全都因你而起,你若是不将解药夺过来,又或是抢回解药迟了片刻,误了救治厉长老,就给本座将柳絮杀了,为厉长老报仇,不然的话,你就提头来见本座吧。” 简楚客心想,要是厉魄因此而死,我定然成为玄阴教中人的眼中钉,就算教主不赐死,其他教众也不会轻饶了我。虽然我对厉魄恨之入骨,但他现在还不能死,否则,我就大祸临头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义正辞严地对残月道:“不跟你说清楚,你是不会明白的,我们教主可不比厉长老,是绝对不会受人威胁的,宁可厉长老中毒身亡,再为他报仇,也绝对不会向你们妥协。不过我告诉你,你们要是逼我动手,我也有能力将解药夺来,不过那时候,晓风姑娘,是死是活,那可就难说了。” 残月闻言,也怒喝道:“你们要是敢伤晓风一根汗毛,我定然会让飞虎寨鸡犬不留。” 简楚客笑道:“休说你们没有这个本事,就算你们强攻过来,只怕晓风姑娘再不医治,可就回天乏术了。” 花雨见简楚客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突然想起晓风在被押到这里来之前,病情已然有所好转,又怎么会突然在柳絮与简楚客比试的紧要关头,昏厥过去,这实在不合常理,这会儿听简楚客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于是叱问道:“姓简的卑鄙小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晓风在病情好转的情况下,又怎么会突然晕厥,又怎会回天乏术?定是你适才在押解晓风的时候,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快说,是不是你干的?” 简楚客桀桀怪笑道:“正所谓兵不厌诈,只许你们花样百出,就不许我们略使手段么?不妨告诉你们,就在本长老放开晓风的那一刻,轻轻推了晓风一掌,而她中的正是我苦练多年的阴风掌,本来中了此掌之人,立刻会心如刀绞,全身冻僵而死,但是我只用了三成功力,故而她能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撑到现在,但若是没有我亲自施救,外加我的独门丹药疗伤,不出一个时辰,晓风必死无疑。” 残月闻言,也有些心慌,但随即镇定下来,笑道:“你想骗取我们的解药,难道我会上你的当么?” 简楚客道:“信不信由你,不信你看,晓风此刻面如冰霜,身子发抖,很快就成为一具冰冻的尸体了。要是你们还不将解药交给我的话,晓风姑娘可就没救了,你可要想清楚了。” 花雨、柳絮等人都极为心急,看晓风的情形,简楚客此言委实不假,花雨与晓风交情最好,好几次都想恳求简楚客救救晓风,但眼下双方势同水火,更何况简楚客奸诈卑鄙,既然是他害了晓风,又怎会这么好心,无条件出手相救呢? 残月也深明此理,知道现在不是妥协的时候,于是对简楚客说道:“你说你能救治晓风,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人?除非你现在就动手,将晓风救醒,然后我便将解药给你,否则的话,宁可玉石俱焚,我也绝不会将解药给你们的。” 简楚客闻言,一时不能做主,于是对阴无敌问道:“教主,你看现在该如何是好?” 阴无敌见厉魄越来越痛苦,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僵持下去,毕竟厉魄是为了救自己而中毒,又怎能眼睁睁看着他痛苦地死在自己面前呢?于是便对简楚客喝道:“既然如此,本座命令你,立刻将晓风姑娘的伤治愈,让她们交出解药救治厉长老。” 简楚客闻言,自是不敢怠慢,连忙连点晓风几处要穴,然后便运用全身功力,为晓风驱走阴风掌的阴寒之气,只见简楚客双掌赤如烈焰,推向晓风背心,晓风嘤咛一声,口中吐出缕缕白雾,身上寒气蒸腾而上,小半个时辰过去之后,渐渐恢复血色,这才从晕厥之中醒来。 残月见他们将晓风救醒,于是便对柳絮说道:“看来晓风已无大碍,还是将解药给他们吧。” 柳絮早将解药拿在手中,然而花雨观察细致入微,见到简楚客虽给晓风治伤,却一直没有拿出他适才口中提到过的独门丹药,于是也让柳絮,只给一半解药交给简楚客。 简楚客拿到解药,连忙送入厉魄口中,厉魄服下解药,痛苦也有所缓解,也能自行运功打坐了。双方紧张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第349章 一笔交易 厉魄只服了一半解药,自然不会完全康复,然而简楚客却以为现在正是他立功的好机会,于是便对残月说道:“残月宫主,现在双方既已交换了解药,晓风与厉长老都已经没事了,我们的比试可以继续进行了么?” 没等残月答话,柳絮怒道:“你们玄阴教竟是些暗中使坏的卑鄙小人,你以为我们还会相信你们,与你们比试下去么?” 简楚客笑道:“这么说,你们是不想救晓风姑娘咯?” 柳絮笑道:“你还想救厉长老的性命么?”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厉长老服了解药,情况也已经好了许多,难道你适才给的是假解药,厉长老康复也是假象么?”说着急忙走将过去,将手搭在厉魄的脉门之上。 柳絮笑道:“阴教主不用紧张,我给厉长老的解药不会有假,只不过厉长老中毒太深,两颗解药根本解不了他的毒,所以要解他体内残余毒素,还需要两颗解药才行。如若不及时服解药,厉长老同样会死。” 阴无敌闻言,怒喝道:“简楚客,本座命你赶快一掌杀了晓风!” 简楚客笑道:“教主,我早知道她们不会这么容易治好厉长老,所以我适才虽将晓风体内的阴寒掌力化解,但没有我的小还丹,晓风依然活不过三日,所以根本用不着多此一举。” 残月闻言,对阴无敌道:“阴教主,要不然我们做个交易怎样?” 阴无敌道:“你是想用解药换得小还丹,救晓风的性命么?” 残月道:“没错,但不仅仅是这样。” 阴无敌问道:“那你还想怎样?” 残月道:“眼下晓风重伤未愈,厉长老性命堪虞,都需要双方的解药,然而即便交换了解药,比武是进行不下去了。而晓风在你们手中,我们始终不能放心,简楚客会加害晓风一次,难保不会有下一次。而今日我既然带了这么多人马前来,不救出晓风,誓不罢休,倘若你能答应交换解药的同时,放了晓风的话,我便立即下令撤兵,以解飞虎寨之围,这笔交易,怎么说,你都不会吃亏吧。试想一下,你们玄阴教盘踞飞虎寨,对周围的山寨始终是存在威胁,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将你们除掉,这些山寨的寨主,岂会放过这个机会呢?” 阴无敌道:“本座才不会受你威胁,大不了与你们拼了就是。” 残月道:“我可从没有威胁你的意思,只不过道出目前的实情罢了。我虽是众山寨的统领,但也是结盟关系,若是我没办法保证他们山寨的安全,他们也不会服从我的管束,今日为救晓风与花雨,已是破例让他们发兵,但他们也有自己的打算。若是你同意交换解药,放了晓风,从此与众山寨相安无事,不再侵犯,我则可以劝他们罢手。要是阴教主意气用事,一意孤行,交起手来,像教主与几位长老这样武功高强之人或许能够全身而退,但贵教几百弟子要在众人合围之下,冲杀出去,只怕是难于登天。既能兵不血刃,化解眼前危机,你又何乐而不为呢?” 阴无敌道:“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呢?要是我放了晓风,你又反悔,非但不撤兵,而且还下令强攻飞虎寨,以图永除后患,那该怎么办?” 残月道:“阴教主既有此等担忧,要不然这样,交换解药之后,我下令撤退十五里,只留下我们云月宫的人马,你放出晓风之后,我便立即下令全军撤回。青峰谷一带俱都是崇山峻岭,道路繁多,届时我即便再下令强攻,凭借三千人马,又如何在这么大范围内,控制住所有路口,困住你们呢?到那时候,你们又有何担忧呢?” 简楚客闻言,悄声对阴无敌道:“教主,眼下我们人少,不能与他们硬拼,我看不如先答应她们,若能解今日之围,挽回局势,也未尝不可。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皆可从长计议,阴长老还在赶往中原的路上,若是我们连飞虎寨都保不住,阴长老到来之后,又怎么开展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还请教主考虑一下残月的条件。” 阴无敌心想,简楚客所言不无道理,毕竟交起手来,玄阴教教众虽骁勇善战,也敌不过这么多悍匪的围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是答应她吧。 想到这里,连忙对残月说道:“那本座就答应这笔交易。”转而对简楚客道:“将小还丹给晓风服下。” 简楚客取出一颗药丸,刚要给晓风服下,残月急忙制止道:“且慢,先将这颗丹药给我看看,要是这颗不是小还丹,而是毒药,该怎么办,你这人阴险狡诈,我可不能轻信你。灵丹与毒药,我一闻便知,你先给我看一下。” 简楚客笑道:“残月宫主多心了,教主既然有令,我岂敢弄虚作假?” 阴无敌道:“残月宫主既然不相信你,你将丹药给她看一下,那又如何?” 简楚客这回倒是没有耍诈,因为残月能退兵,完全是因为自己有小还丹,可以就晓风的性命,有此立功机会,他又怎会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于是便将手中的小还丹,递给残月,残月拿在手中,见这颗丹药色泽鲜明透亮,又拿到鼻端嗅了嗅,清香四溢,她也初通药性,知道其中含有许多名贵难得的药材,于是便点点头,将小还丹交给简楚客。 然后对柳絮说道:“是小还丹没错,将解药给她们吧。” 柳絮从锦瓶中倒出两粒火红色药丸,交给简楚客,简楚客分别给晓风与厉魄服下,残月等人还怕简楚客会从中作祟,于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所幸简楚客这回倒是很本分,并没有使什么手段。 晓风服下小还丹之后,只觉一股暖流逐渐遍布全身,运功调息一炷香的时间之后,便能自行站起身来。残月等人见状,俱都欣喜不已。 于此同时,厉魄服下解药之后,也在片刻之间恢复如常。残月也履行承诺,命令柳絮带领段飞云等人先行撤退十五里,同时暗中嘱咐,只要一个时辰之后,不见她们回来,便带着人马杀回来,营救接应。 第350章 计中之计 柳絮带着段飞云等人从原路撤回,依照残月的计划,虽然撤退十五里,但始终还是封锁住飞虎寨各处出口,以防玄阴教的人中途变卦,见大军撤退,会对云月宫的人马不利。 半个时辰之后,柳絮与段飞云等人来到距离飞虎寨十五里处的一个山坡之上,只听柳絮说道:“你们听着,残月宫主有令,只要云月宫的人马再过半个时辰,还没有回来,我们就重新杀回飞虎寨接应他们。现在我们虽然与飞虎寨相距甚远,但所有要塞都被我们控制住,一旦我们杀回去,即便不能全歼玄阴教,也能将他们一举击溃,驱逐出青峰谷。” 段飞云道:“适才残月宫主为何不下令强攻山寨,这样岂不是胜算更大,留着他们始终是后患无穷啊。”其他山寨的头领也争相附和。 柳絮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们此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营救晓风与花雨,眼下身受重伤的晓风还在他们玄阴教手中,我们强攻的话,是救不了她的话,要不然我们何必答应他们与他们比武呢?你们放心就是,玄阴教是我们云月宫的死仇,不仅对你们是个威胁,我们云月宫也无日不想永除后患,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扭成一股绳,还怕他们这区区几百人马么?” 段飞云等人闻言,俱都没有异议,于是众寨主便与柳絮一起在山坡上耐心等候。 而飞虎寨这边,阴无敌派出的探子也回来汇报情况,阴无敌得知柳絮果然带领众人退到十五里之外,于是便答应放了晓风,由残月带回去。 只听残月说道:“阴教主果然是重信守诺之人,既然你们放了晓风,我就将她带回去了。不过我们之间的恩怨,可不会就此算了,只要你们还在飞虎寨一天,我还会来找你们的。” 阴无敌笑道:“你放心吧,你就算不来找我们报仇,我们也会去云月宫的,你若再来飞虎寨,本座也随时奉陪到底。”说着便带着厉魄等人返回飞虎寨之中。 残月见晓风已经获救,于是便急忙带着云月宫的人马返回,柳絮久等残月不到,正要下令率兵前去接应,只听前方马蹄声乱,残月等人正率领众人赶来。 柳絮见到残月已经将晓风救回,于是急忙问道:“残月姐,阴无敌有没有派人追来?” 残月道:“虽然她没有派兵跟随,不过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倘若让阴无敌发现我们的计谋,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是先回云月宫再说吧。” 转而对段飞云等人说道:“各位今日出兵相助云月宫之德,残月铭感五内,他日若有机会,定然以涌泉相报。你们暂且带领所部人马先行返回,若是玄阴教有报复之举,即刻派人前来云月宫相告,届时我必然会亲自率兵相助。就此拜别了!”众寨主也还礼告辞而去。 残月也带着柳絮等人急速向云月宫赶去,一个时辰之后,便已到达蛇闹山脚下,一路上玄阴教的人也没有追来,残月等人便安然上山,回到了云月宫演武堂中。 只听残月向柳絮等人问道:“适才在比武之时,我一直奇怪,为何厉魄会突然不顾性命地握住飞刀,按理说他应该知道柳絮的飞刀是有毒的才是啊。看阴无敌的样子,也知道她也是身怀绝顶武功的,就算简楚客射不准,她也会避开的啊。” 柳絮笑道:“残月姐有所不知,我见简楚客射飞刀的手法,虽说极为随手,但那一刀非常精准,定能射中阴无敌口中的苹果,但简楚客被人催促之下,所用的力度太大,虽能射中苹果,却必然会将苹果射穿,乃至一刀穿喉,阴无敌必死无疑。虽然阴无敌可以避开,但她是极为看重玄阴教声誉之人,又见飞刀精准无比,也就不会避开飞刀导致比武失败了。” 残月道:“原来如此,厉魄当时距离简楚客很近,自然可以看出简楚客出手的力度,而阴无敌就未必看得出来,厉魄为了救教主性命,这才出手相救。这样就解释得通了。不过我还想问一下,适才晓风若是没有倒下,会不会被你一刀穿喉呢?” 柳絮笑道:“残月姐多虑了,我在云月宫中经常练习飞刀,为了好玩,经常以各种方式,各种目标作为练习的对象,这又是我出的主意,定然能把握好力度,绝对不会有什么闪失的。” 晓风闻言,笑道:“我当时也很害怕,这样的死法毕竟太过惨酷了,我当时便打算着,只要柳絮姐的飞刀射向苹果,我便咬碎苹果,从而刁住飞刀,即便嘴巴会受伤,甚至中毒,也不至于会死啊。” 柳絮气道:“好你个小丫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看来你还是对我的飞刀绝技不放心吧。” 晓风笑道:“柳絮姐,你可不能怪我,我平时看你杀人的时候从不手软,我也知道你射飞刀百发百中,例无虚发,但生死关头,为求自保,但凡有办法,有谁会愿意任人宰割呢?” 残月笑道:“好了你们俩就不要在闹了,晓风、花雨,我问你们,你们在飞虎寨的时候,阴无敌他们有没有为难你们,或是问你们什么,你们有没有交代啊?” 只听花雨道:“阴无敌想从我们得知攻破金蛇阵的办法,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厉魄与简楚客可谓绞尽脑汁,花样百出,先是激晓风与一个叫黛丽丝的圣使比武,黛丽丝比武不胜,却暗箭伤人,偷袭晓风,晓风受伤之后,阴无敌又命简楚客将她医好。因为晓风答应他们,若是比武输了的话,就将秘密告诉他们。” 残月急忙问晓风道:“那你有没有说出来?” 晓风笑道:“我在重伤之下,没办法开口,又怎么会吐露消息,过不了多久,他们急匆匆赶出去,我们便知道是残月姐你带人来救我们了。不过,在这之前,倒是发生了些小插曲,至今想起来,倒觉得有趣得紧。” 柳絮急忙问道:“赶快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第351章 水露石出 花雨笑道:“她说的是那逼供药水的事,因为我们被擒之后,宁死也不肯说出云月宫的秘密,她们便将我们关起来。” 柳絮接着问道:“那后来怎样?” 晓风道:“想不到关了几天之后,我们便听看守牢房的玄阴教弟子谈起,玄阴教教主阴无敌命令简楚客正在研制一种逼供药水,据说人只要喝了这种药水之后,就会有问必答,不会撒谎。” 残月闻言,惊奇地问道:“天底下还有这等药物,那你们到底喝了没有啊。” 晓风道:“我们当时被关监牢之中,手足被缚,实在是手足无措,计无所施。幸好花雨想出了一个好办法,躲过了这一劫。” 残月问道:“平日里就花雨这丫头机灵,看来到了关键时刻,还是她的脑子灵光呀。快说说,是什么办法,让他们徒劳无功,而且逃此大劫?” 晓风道:“这个你还是让花雨自己说吧。” 残月等人闻言,俱都将目光投向花雨,只听花雨道:“其实也没什么,我看他们对我们云月宫一无所知,于是便在监牢之中练习逆行经脉之法,虽然平时练功,这样做的话,很容易走火入魔,但我们内功不够,也唯有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将他们逼迫我们喝的药水呕吐出来。因为我们曾经练习过,虽然有不良反应,却也不甚强烈。故而骗他们说,这是我们云月宫的一种高明的内功,阴无敌等人见逼供药水无效,于是便让晓风与黛丽丝比武,并且以云月宫的秘密做赌注。” 残月道:“这是他们的一贯伎俩,适才我们要求放人,他们不也想出了比武这种方式么?他们这些人,无非就是仗着武功高强而已,其实我们根本用不着怕他们,即便暂时我们单打独斗不是他们的对手,但我们依然可以取胜。” 晓风闻言,高声说道:“要不是他们暗中偷袭,我才不会落入他们的手中,更不会输给黛丽丝,至于花雨,更是寡不敌众,才被他们擒去,其实,就算单打独斗,我们也用不着怕他们。适才我们在飞虎寨跟前看得很清楚,残月姐你骑在马上,随手一掌,便能将那么大的一棵松树打断,想不到你的五毒绵掌功力竟然这么厉害,怪不得连厉魄也要亲自出手与你比试呢?我看他们还是对你有所忌惮的。” 残月笑道:“其实我也是糊弄他们的,想不到连你们也被骗了。” 柳絮急忙问道:“怎么这其中有什么玄机么?可是这种手底下的本领,可是做不了假的,更何况那些老头儿眼睛那么毒,又岂会看不出来?我到现在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残月姐,你就快说说吧。” 残月笑道:“说来也是巧合,在这之前,我也去过飞虎寨,发现那个青松,中间被虫蚁所蛀,导致它半枯半荣,时值隆冬,干旱少水,那松树表面上粗大,实则不堪一击,就是不懂武功,力气大些之人,都能将它推倒,更何况我的五毒绵掌已经练到一定的火候。我当时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只不过随手一掌,想试试功力,没想到竟然一掌击倒了那可松树,让厉魄等人大惊失色。这才有了后面的比武赌赛。” 柳絮继续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其实残月姐与厉魄比试的两只飞鹰,根本就不是什么野山鹰,而是屠飞虎生前所养,屠飞虎死后,一直在青峰谷盘旋不去。你们还记得我去飞虎寨请救兵击溃薛克构的官兵一事么?就是那一次,屠飞虎教给我如何控制这两只飞鹰的办法。” 残月笑道:“没错,厉魄虽看出它们是雌雄双鹰,并且老奸巨猾,在比武之前,选择了雌鹰作为自己的目标,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是愚不可及。雌雄双鹰,向来都是比翼双飞,要是将他们强行分开,无论是雌鹰还是雄鹰,都会奋不顾身地去营救其伴侣。厉魄虽将雄鹰用力抛向空中,但我只要略施手段,使得雌鹰鸣叫几声,雄鹰闻声便前来相救,这样一来,无论数几个数,雄鹰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便能一举击中,从而赢得比赛,救回花雨。厉魄不输何待?” 花雨道:“后面的事再清楚不过了,我说怎么残月姐救下我们之后,便立即下令撤回云月宫呢?原来是这其中有这么多玄虚呀!” 残月道:“其实我们这么多人在,就算他们追来,也不能有什么作为,但晓风当时功力没有恢复,厉魄等人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要是发现其中有诈,定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我们人多势众,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毕竟厉魄等人的武功实在深不可测,所以我们还是尽快回到云月宫,这才能万无一失。” 晓风道:“我看简楚客这人是他们所有人中,最为奸诈的一个,我们离去之后,他又不会出什么坏主意,找段飞云等人报仇呢?” 残月笑道:“这一点我早就想过了,众山寨虽远在数十里之外,但只要在遇到大敌之时,派人到山顶点燃狼烟,我们蛇闹山一览众山小,就算再远,也能看到。到时候,我们便袭击飞虎寨与窦家寨,以围魏救赵之计,帮助他们这些山寨脱困。” 晓风道:“什么围魏救赵,我不懂,我只知道,他们这次能够出手相助我们云月宫,我们也应该更加讲义气才是,要是连他们的安全都保护不了,怎么统领他们呢?” 柳絮道:“说到这个简楚客,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之前残月姐命我去窦家寨打探花雨的消息,我便潜入了窦家寨,隐藏在屋顶之上,听到简楚客与其门下弟子的谈话,原来简楚客与厉魄貌合神离,面和心不和,平日里总是明争暗斗,玄阴教中也分为党羽营垒。厉魄在玄阴教中应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简楚客却一直想取而代之,甚至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将厉魄除之而后快。以后我们要对付玄阴教,这一点要多加利用才是,要是能让他们窝里斗,要对付他们可就容易得多了。” 第352章 后方告急 至于玄阴教那边,自残月等人匆忙离开之后,阴无敌便猜出事情不对,于是便命简楚客率兵追赶,简楚客生怕残月会设下伏兵断后,因此便敷衍了事,见残月等人已经走远,便带人返回飞虎寨。 然而,厉魄却始终不明白为何残月能掌断青松,却要对一只野山鹰手下留情,于是便亲自去查看那可松树,这样一来,自然发现了残月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到这里,对自断一指,懊悔不已,他虽急于想报仇雪恨,但却懂得以大局考虑,故而力劝教主阴无敌,等阴玄灵的人马到达中原,再图进取。玄阴教与云月宫的恩怨,暂且告一段落。不提。 这些天来,楚州方面,李孝逸的大军自在龙吟谷惨败,军粮被毁之后,就按照魏元忠的计划,先夺下了都梁山,都梁山为楚州军事要塞,常年来粮草堆积如山,而且有天险可守,官军占领了都梁山之后,魏元忠为防止楚州各县前来攻打都梁山,于是便先下手为强,首先对尉迟昭所管辖的盱眙县城下手,尉迟昭在扬州听说这个消息,连忙率两万精兵前去支援,没想到没等他到达盱眙,盱眙早已改旗易帜,被李孝逸占领了。 无奈之下,尉迟昭只得带领人马返回扬州,并且试图与身在润州的徐敬业联系。然而尽管尉迟昭、唐之奇等人以飞鸽传书的方式,去了几封书信,徐敬业的回复却总是只有“稍安勿躁!”四个字。 是日晨间,有探马来报,李孝逸的大军又已攻下徐敬猷所辖的和县,唐之奇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众将士都集合在匡复府大厅之内,商量应敌之法。 只听唐之奇道:“眼下官军势如破竹,连下数城,只等他们将楚州各县逐个击破,扬州也将不保,唇亡齿寒,这个浅薄的道理,相信各位都是懂得的。扬州是否能够度过这场劫难,就看各位的了,你们有什么办法退敌呢?” 此言一出,整个匡复府顿时间鸦雀无声,静如死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俱都一筹莫展。就在这个时候,玉虚道长一行人走了进来,只听一人高声道:“我有办法!” 众人闻言,俱都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一身青衣布衫,器宇轩昂,神态自若,不是鄢云是谁?只见他一步一步向大厅走去,唐之奇立马认出他来,笑道:“这不是记室主簿鄢云,鄢少侠么?你适才说,你有办法助我们退敌?” 鄢云道:“我确实有办法退敌,但能否成功,还需要诸位配合才行。” 唐之奇道:“你若有办法退敌,就是我们义军的救星,我们愿意听你差遣。” 尉迟昭闻言,冷笑道:“小小的一个记室主簿,也在这里大言不惭,我们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军,俱都没办法对抗李孝逸三十万兵马,你有何德何能,敢在这里信口雌黄?” 唐之奇闻言也有些疑惑,于是问道:“鄢少侠,军中无戏言,你可愿立下军令状么?” 鄢云道:“我早就说过,能否成功,需要诸位配合,若是你们不配合的话,我也没办法,战场形势,瞬息万变,要我立下军令状,便是要我承担一切后果,若是失败了的话,还会留下千古骂名,我是绝对不会立下这军令状的。但我绝非在此信口雌黄,信不信由你们,愿不愿意听我的办法,也由你们。” 尉迟昭道:“不敢立下军令状,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把握,念你年少无知,且不追究你的罪过,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别耽误我们的正事。” 唐之奇道:“正所谓集思广益,多个人多个想法,不妨让他说说看,我们参详参详也是好的。” 韩英女道:“还是长史大人有见识,不像有些人总是眼高于顶,自己没办法,却怎么也不肯听他人的意见。” 尉迟昭闻言,笑着对鄢云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快说吧,有什么办法可以退敌?不会是让这些道士作法,请来天兵天将帮忙吧?”说着便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忠义营的人听尉迟昭这么说,俱都愤愤不平,只听梅傲霜道:“尉迟将军你可别忘了,上次攻打盱眙,没有我们忠义营,没有玉虚道长及所有武当弟子的相助,你如何能够这么轻易地攻下盱眙城呢?攻下盱眙之后,你过河拆桥,独揽功劳,我们都没有说什么,你现在还说这种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随即又对玉虚道长说道:“玉虚道长,既然这里的人都不欢迎我们,我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还是由哪来回哪去的好。” 玉虚道长虽说虚怀若谷,但听了这样的无礼言语,也是有些不悦,于是便对众弟子说道:“我们本就不应该参与这场战争,更何况武当山还在地狱门手中,我们还是尽早回去的好,要不然也不知道武当山被他们弄成什么样子。” 鄢云闻言,急忙说道:“玉虚道长何必跟那些俗人一般见识,若是道长一走,忠义营必然解体,义军少了忠义营这支劲旅,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相反有道长在此,便可解民倒悬,若是半途而废的话,扬州必然生灵涂炭,我想道长也不想看到这个局面吧。” 唐之奇心想,这些人都是武林高手,既能助尉迟昭攻下盱眙,又听说他们在攻打润州之时,立下不少功劳,说不定有他们在,确实能够改变眼前的局面呢?眼下大敌当前,多一个人便多一分希望,忠义营解散,确实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想到这里,急忙挽留玉虚道长道:“玉虚道长,尉迟将军也是无心冒犯,你又何必与他一般见识呢,对抗官军,又怎么能少了忠义营的这支劲旅呢?我在这里,代尉迟将军向你陪个不是,还请道长不要离开才好。”说着便向玉虚道长揖了一礼。 玉虚道长等人怒气稍解,这才没有立即离去。 第353章 献计求援 只听唐之奇道:“鄢云少侠,还请你说说你的退敌之策。” 鄢云道:“不忙,我且问你,眼下扬、楚二州告急,长史大人向润州方面去了多封书信,你可知道徐将军为何不挥军返旆?” 唐之奇道:“我们每天都在催促徐将军班师,但得到的回复,却始终是‘稍安勿躁’几个字,个中缘由,却只字未提,我又怎会知晓呢?” 鄢云道:“军师魏思温在徐将军要攻打润州之前,曾经献计,挥军北上,直捣黄龙,进军洛阳。而右司马薛仲璋却说要攻打常、润二州,进而攻下金陵,以营巢穴,进退有据。徐将军这才选择了这个看似稳妥,实则大错特错的决定。本来我们早在李孝逸大军到达楚州之前,便已知晓朝廷秘密为大军筹集粮草,而且我们忠义营也在龙吟谷之中,将李孝逸大军的粮草付之一炬。” 尉迟昭笑道:“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就凭你们这区区千余人马,能烧掉李孝逸三十万大军的粮草么?若是粮草被烧,他们又怎会连日来攻城拔寨呢?难道他们都是饿着肚子打仗的不成?” 鄢云道:“他们当然不会饿着肚子打仗,就在我们将他们辛苦筹集的粮草烧掉之后,他们便派兵攻下了都梁山。在他们进攻都梁山之前,我们便派人通知过尉迟将军你,是你自己不放在心上,若是你那时郑重其事,联合楚州各县兵马,便很有可能将李孝逸大军一举击溃,你错失战机,才导致现在的局面,能怨得了旁人么?” 尉迟昭怒道:“你们的鬼话,我岂能相信?就算他们没有了粮草,我们楚州各县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过几万人而已,又怎敌得过朝廷的几十万大军,我又怎能冒此大险,更何况我又怎知他军中是否如你所说,早已断粮呢?” 鄢云道:“你只需派人到龙吟谷一探究竟即可,怪只怪你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意孤行,根本不相信我们的话。虽然楚州人马只有几万人,但他们千里行军,在缺少粮草的情况下,只要略施小计,散播徐将军从润州班师的消息,届时官军不战自乱,到那时候,楚州人马合兵一处,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他们不败何待?都梁山又怎会丢失呢?” 众人俱都觉得鄢云之言有理,于是纷纷责怪尉迟昭,尉迟昭也被鄢云的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只听唐之奇道:“现在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毫无意义,还是商量一下,如何收拾此等残局,才是正事。鄢少侠,你当初坚持魏军师的决定,还险些被徐将军斩首,现在又说出这番见解,你的足智多谋,众人也都见识到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还请鄢少侠赶快说说吧。” 鄢云道:“适才说到徐将军为何不班师扬州的原因,依我看来,魏军师若是得知此事,定然会劝徐将军率军回来的,只是徐将军见楚州形势危急,他率军回来,担心远水解不了近渴,无法扭转败局,加之他现在极为倚重右司马薛仲璋,魏军师说的话,只怕徐将军不会听从,故而才迟迟不归。所以,要救扬州,还必须想办法让徐将军尽快率领主力部队班师返旆才是!” 尉迟昭笑道:“徐将军迟迟不归,定是认为就算回来也是鞭长莫及,我们去了那么多封书信,都无济于事,难道你就有办法让他改变心意,班师扬州么?难道徐将军就会听你一个小小的记室主簿的话么?”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我鄢云在军中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记室主簿,人微言轻,徐将军自然不会听我的话,班师回援。不过,要是有一个人却可以让徐将军回来。” 唐之奇急忙问道:“快说,此人是谁?现在何处?只要他能够让徐将军率大军回扬州,就算是绑,我也要将他绑来。” 鄢云笑道:“此人就是徐将军的胞弟徐敬猷将军。” 徐敬猷闻言,站出来说道:“你是想让我去信,让兄长回来,这只怕还是不行,日前我已经给他写过信了,但他的回复还是一样的,让我稍安勿躁。” 鄢云笑道:“你让他班师回援扬州,自然是不行,但徐将军眼下只有你一个亲人,若是你有危险,他势必会念及手足之情,奋不顾身地率军回来相救。不如这样,你准备一件血衣,撕下一块,绑在鸽腿之上,然后在谎称你被围扬州,孤军奋战多日,李孝逸扬言不取你性命决不罢休,求徐将军速速挥师前来救援。这样一来,徐将军就很有可能立即率军回来了。” 尉迟昭怒道:“大胆鄢云,你可知谎报军情,可是死罪么?更何况你出言诅咒小徐将军,更是罪加一等!” 徐敬猷闻言,笑道:“尉迟将军切莫小题大做,只要能够让我兄长班师回援,这又有何不可?我又岂会被他一语咒死?我看鄢主簿这办法,还是可行的,不妨就照他的办法试试看。” 鄢云笑道:“还是小徐将军胸襟宽广,明达事理。不知小徐将军准备何时向徐将军去信呢?” 徐敬猷道:“事不宜迟,立即便写。”唐之奇闻言,连忙吩咐下属取来纸笔,徐敬猷连忙在纸笺上写道:“愚弟被困扬州日久,兵少粮竭,胸前中箭,危在旦夕,血衣为证。李孝逸扬言破城之日,必取弟之首级,悬于扬州城头,弟非贪生怕死之徒,但愿兄长为扬州数十万百姓计,早日班师。”说着便脱下外袍,抽出一柄匕首,在手上划了一刀,让鲜血浸透衣袍,同时在袍子上用匕首割破一个缺口。 唐之奇依照鄢云的办法,将这块衣袍割下撕下,然后绑在鸽腿之上,同时在另一只鸽腿上,系上鸽筒,将书信塞入筒中,走出门去,将鸽子向空中一抛,鸽子扑腾几下,便向润州方向飞去,瞬间便不见了踪影。 只听唐之奇道:“相信再过三天,便可收到徐将军的回信,徐将军是否答应班师,到时候便见分晓。” 第354章 手足情深 远在润州的魏思温,每日催促徐敬业班师,奈何薛仲璋总是从中作梗,这会儿又在润州刺史府中争论起来。 只听魏思温说道:“大将军,眼下楚州、扬州危在旦夕,李孝逸正在攻打楚州各县,若是将军迟迟不归,用不了多久,楚、扬二州必然会被官军攻破,届时他们再挥军南下,攻我润州,我们枯守在此,无疑是自寻死路。不如趁现在他们在楚州立足未稳,局势尚可扭转,立即班师,与他们决一死战。这样才能争取主动,还请将军三思才是。” 薛仲璋笑道:“不然,眼下班师,已是鞭长莫及,不如按照原来的计划,以润州为根据地,然后直取金陵,只要我们占据金陵,然后再让小徐将军等人突围而出,就算丢了楚州与扬州,也无伤大雅,关键时候,必须弃车保帅,所以班师回扬州,还不如趁李孝逸的大军陷足楚州,金陵空虚,挥军南下,兵锋直指金陵,一举奏功,则大业可成矣。” 徐敬业犹豫不决,摇摆不定,魏思温怒道:“金陵城固若金汤,如何能够在短时间内攻下,更何况我早就说过,就算攻下金陵城,也是自寻死路。届时这十万义军,便成了拥兵自重的反贼,迟早将会被官军剿灭,将军难道还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么?” 徐敬业怒喝道:“你们别再吵了,容我再思量思量。” 魏思温闻言,正要拂袖而去,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白鸽飞入了刺史府中,魏思温知道扬州方面,定是有重要军情,于是急忙抓住那只信鸽,取下鸽筒,正要拆开,徐敬业见信鸽另外一条腿上绑着一块血迹斑斑的布条,连忙喊道:“且慢!” 魏思温闻言,将信鸽与鸽筒交给徐敬业,徐敬业解下布条,抽出鸽筒之中的纸笺,扫了一眼,面容惨变,薛仲璋急忙问道:“将军神色有异,可是出了什么事么?”说着便接过徐敬业手中的纸笺,用眼一扫。 对徐敬业说道:“将军何须紧张,这只怕是唐之奇等人见将军迟迟不归,于是便写了这些谎话而已,小徐将军有勇有谋,吉人自有天相,又怎会这么容易受伤呢?再者说来,前几日他们传信说李孝逸正攻打盱眙,又怎会这么快打到扬州,这其中定有蹊跷,将军切勿轻信啊。” 魏思温闻言,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此胡说八道,这明明就是小徐将军的笔迹,况且还有血衣为证,如今小徐将军危在旦夕,请求将军班师回援,这还有假的么?” 薛仲璋道:“字迹可以模仿,血衣更可以伪造,你又怎知这块布条就是小徐将军的袍子呢?说不定只不过是随意从某个中箭士兵的身上扯下来的呢。” 徐敬业道:“这的确是敬猷的字迹,他的字别具一格,他人很难模仿,至于这件血衣,也是他平日经常穿的,绝不是伪造的。看来敬猷贤弟,的确是受了重伤。自从扬州起义的消息传到京城,武则天便将我妻儿老小都杀掉了,如今在这世上,我就只有敬猷这么一个亲人了,而今他有危险,我又怎能坐视不理?” 薛仲璋还要劝阻徐敬业,只听徐敬业怒喝道:“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要不是你从中阻挠,我早已班师返旆,我弟敬猷也不会有今日之难,你若再说半句,定斩不饶!”薛仲璋这才没有再说话。 徐敬业续道:“魏军师,即刻传我将令,十万雄兵立即返回扬州,务必要在三日之内,到达扬州城下。” 魏思温道:“扬州与润州虽不足三日行程,但中有长江阻隔,十万人马北渡长江,一时之间又怎筹集到这么多船只,更何况除了兵马之外,器械粮草,均需船只运送,只怕三日之内,无法赶回去呢?” 徐敬业闻言,急道:“之前我们南渡之时不是有许多船只的么?这会儿应该都在码头,怎么会筹集不到呢?” 魏思温道:“之前我们要攻打润州,提前做好准备,征用了长江北岸的许多民船,如今他们听说润州这一带战火频仍,很多船夫为避兵燹,故而逃之夭夭了。故而仓促之下,要征集到这么多船只,只怕很难办到。” 徐敬业急道:“这可如何是好?救人如救火,要是在短时间内赶不回去,时候一久,扬州必失,我的敬猷贤弟只怕也性命不保了。” 魏思温道:“将军无需惊慌,魏某倒有一法。只不过有些冒险,但却能救得小徐将军的性命,不知将军敢不敢?” 徐敬业道:“少卖关子,本将军戎马一生,杀敌无数,从不知畏惧二字如何写法。若能救得敬猷一命,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再者说来,你的主意从来都是激进冒险的,要是不冒险,就不是你魏军师了。快说吧,你要我怎么做?” 魏思温笑道:“眼下我们现有的船只充其量也不过能载两三万人马渡江,而扬州既已被李孝逸大军围困日久,将军带这么些人回去,只怕也无济于事,根本解决不了问题。他们若发现将军回来,也势必会采取围点打援的办法,在将军回援扬州之际,分兵阻拦,届时这两三万人马定然救不了被困扬州的小徐将军。” 薛仲璋笑道:“你这说了等于没说,既然无济于事,那你为何还劝将军带兵回去?请问魏军师你居心何在?” 魏思温笑道:“你先听我说完,我们虽只有三万人马,但将军骁勇善战,只要挑选三万名精锐骑兵,渡江之后,趁夜直袭李孝逸中军大营,不求斩敌多少,只求行动速度,倏来倏往,令其军心生畏惧,尽量营造出一种四面楚歌的气氛。这样一来,李孝逸军中定然军心动摇,毫无斗志。他们只要再行进攻,将军只需设法拖延些时日,魏某几日之内,也将筹集到船只,将主力部队带到,与将军会师,如此或可解扬州之围,救得小徐将军。” 第355章 谎报军情 徐敬业笑道:“军师此计绝妙,那就依军师所言,本将军即刻率领三万精锐骑兵渡江。其余兵马还望军师尽快安排渡江,否则李孝逸发现我们只是虚张声势,后续兵力跟不上,非但救不了敬猷,我也会寡不敌众的。” 魏思温道:“请将军放心就是,将军渡江之后,魏某若不能在五日之内,将后援部队带到,愿意以死谢罪。” 徐敬业闻言,当下对李宗臣说道:“左司马李宗臣听令,立刻传我命令,让所有骑兵队长,到刺史府来见我。”李宗臣领命而去。 不到盏茶功夫,各大骑兵队长,纷纷赶来刺史府,徐敬业见人已到齐,于是便当众宣言道:“众将听令,迅速集结骑兵三万,每人携五日粮,轻装简行,午时之前在码头听候调遣,不得有误。” 其中一名骑兵队长问道:“将军可是要渡江与李孝逸的大军作战么?属下并非贪生怕死,只是以三万骑兵对阵三十万训练有素的官军,只怕还是不能够取胜啊。所以还请将军三思而后行。”这名骑兵队长,姓裘名不败,是在攻打润州之时,立下了些许功劳,后为薛仲璋提拔为骑兵队长,因此唯薛仲璋马首是瞻,这时听说徐敬业要冒险渡江参战,于是便从中阻挠。 除了裘不败之外,另外还有十几名骑兵队长,或直接或间接,都与薛仲璋有关系,他们有些人被薛仲璋收买,或者是犯了事,有把柄在薛仲璋手中,而不得不听从薛仲璋的安排。 薛仲璋见这些天来,扬州、楚州方面总是有信鸽飞回来,请求徐敬业班师回援,刚开始还他只是派人暗中将信鸽射落,扣下鸽筒中的信件,隐瞒不报,只是回复“稍安勿躁”四字,以求暂时安抚唐之奇这些人。 而当李孝逸攻打下盱眙城之后,便派人把守住扬州、楚州通往润州的各大路口,以防他们去润州求援。这无形之中,又助了薛仲璋一臂之力。薛仲璋本是朝廷的监察御史,很清楚官军的实力,自从走上起义这条道路,就无日不在为自己寻找后路,他不相信徐敬业纠集的十万乌合之众能够直捣黄龙,攻打下洛阳,但官军虽然强大,但天下承平日久,尤其是南方,不习鞍马久矣,故而他相信只要徐敬业攻下金陵,便能割据天南,成为一方霸主,而徐敬业有勇无谋,只要除掉魏思温,这雄踞天南的霸业,迟早会是他薛仲璋的囊中之物。故而,无论如何,他是绝不会让徐敬业班师回援的。 然而,后来信鸽越来越多,徐敬业终于还是得知了扬楚二州的情况,加之魏思温总是在一旁劝说徐敬业早日班师,薛仲璋除了在徐敬业面前,与魏思温力争之外,另外还暗中培植自己在军中的势力,联合起来反对徐敬业班师回援,但千算万算,没算到徐敬业听说徐敬猷身陷险地,会力排众议,果断作出班师扬州的决定。 在这些骑兵队长到来之前,薛仲璋便向他们暗中使了眼色,这些人立刻会意,裘不败平日就是莽张飞的性格,别人不敢说的话,他都敢说,加之薛仲璋又对他有提拔重用之恩,既得到薛仲璋的指示,又岂会不出头呢? 裘不败既已出口,其余薛仲璋的党羽,俱都跪下说道:“请将军三思而后行。” 徐敬业见状,怒道:“你们这是想闹兵变么?怎么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么?” 裘不败道:“将军之命令,我等自是不敢不从,但明知是必败无疑,为救众骑兵弟兄的性命,就算将军砍了末将的脑袋,末将也要力劝将军切莫一意孤行。” 其余十几名骑兵队长也都异口同声地说道:“班师扬州,必败无疑,恳请将军,切莫一意孤行!” 薛仲璋见状,心中暗喜道,这会儿看你徐敬业怎么办?是冒着兵变的危险,班师回援,还是留在润州,以稳定军心? 于是便添油加醋般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你可知小徐将军在扬州遇到了大麻烦,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将军要是不回去救援的话,小徐将军很有可能会性命不保。你们再从中阻挠,要是耽误了营救小徐将军,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说这些话之时,同时将眼睛眨了眨,意思是要让这些人反对到底。 裘不败道:“难道将军为了救自己弟弟的性命,就置我们几万人的性命于不顾么?所以还请将军收回成命,不要因私废公。”其余人又同时嚷道:“请将军以大局为重,不要因私废公。” 徐敬业没想到在来润州之前,他的命令从来没有人敢违抗,而在润州短短十几天时间,就有这么多人反对自己的将令,还以为是义军之中有许多降将的缘故,只有魏思温洞察其中的门道,但自从徐敬业听从薛仲璋的建议,进军润州之后,他便很少过问军中大事,故而对新提拔上来的将领都不太熟悉,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解决目前将令不行的局面。 只听徐敬业怒喝道:“你们这样形同兵变,知不知道?还有没有将我这个大将军放在眼里,反了反了,简直是反了。”尽管徐敬业恼羞成怒,但这些骑兵队长依旧是长跪不起。徐敬业见这情形,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于是便怒喝道:“你们既然不听我的命令,那你们这骑兵队长也别当了,将你们手中的兵符交出来吧。” 裘不败等人闻言,取出兵符,拿在手中,正要交给徐敬业,只听魏思温道:“且慢。” 徐敬业道:“军师阻止,是何用意?他们不愿听从我的将令,我让他们交出兵符,我再选其他人来担任这骑兵队长,他们也愿意交出兵符,你又为何阻挠呢?” 魏思温道:“还请将军借一步说话。”说着便拉着徐敬业到了后堂,徐敬业道:“军师现在可以说了吧,为何阻止我收回他们的兵符?” 第356章 挥师返旆 魏思温问道:“将军可知,他们为什么要反对将军班师扬州么?” 徐敬业道:“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收回他们的兵符么?依我看来,他们这些人肯定是润州的降将,见李孝逸大军正在攻打扬州,于是便抱有侥幸心理,认为只要在这个时候立功,就有可能得到朝廷的赦免,故而阻挠我回扬州。” 魏思温道:“将军此言差矣,这些人若是润州降将,需要立功表现,但在此处又没有人见到,他们表现出来给谁看?非但李孝逸那些人看不到,而且还有可能触怒将军,招来杀身之祸,他们又怎会这么做呢?所以不管这些人是不是怀有异心的降将,他们反对将军班师的理由与动机,绝不是为了立功表现。” 徐敬业道:“军师不会是想告诉我他们是为了众将士的生死考虑,不想我兵败,才反对我的吧?” 魏思温道:“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军心里既不会相信,我又怎会这么认为呢?” 徐敬业问道:“那你认为他们反对我班师扬州,到底为了什么?” 魏思温道:“我若说出来,将军可不要认为我党同伐异,排除异己就好。” 徐敬业道:“军师请讲,我恕你无罪。” 魏思温道:“将军请试想一下,在这刺史府中,谁最不同意将军班师返旆呢?” 徐敬业闻言,猛然一惊,说道:“你说的莫非是薛御史?”薛仲璋现在虽是匡复府的右司马,但之前是朝廷的监察御史,徐敬业等人为了表示尊敬,都习惯称呼他为薛御史。 魏思温道:“没错,依我看骑兵队长裘不败等人都是薛仲璋暗中培植的力量,唯薛仲璋马首是瞻。将军有三十名骑兵队长,但其中的十七名已经为薛仲璋所用,适才跪下反对将军的人便是。所以将军就算是收回他们的兵符,也未必能够调动他们麾下的骑兵,相反还会惹来大麻烦。” 徐敬业道:“这是何道理?兵符就是兵权,军中以兵符为调兵遣将的信物,有了兵符,怎会调动不了他们麾下的骑兵呢?难道他们要造反不成么?” 魏思温道:“兵符在朝廷官军之中,的确等同于兵权,没有兵符就无法调动一兵一卒。但在义军之中却向来是认人不认符,因为这些义军多半是临时征募的民间义勇,他们听从这些将领的命令,已成为习惯,其中人事关系错综复杂,将军骤然之间,收回这些将领的兵符,他们必然要讨回一个说法,到时候将军怎么办?毕竟这些将领只是劝谏将军,并无任何过错。将军此举,非但不能服众,而且还会令军中将领人人自危,若有好事者从中捣乱,兵变就很容易发生了。” 徐敬业惊道:“若非军师提醒,险些酿成大祸,但他们宁可交出兵符,也不肯随我回扬州,这该如何是好?另外那十几名骑兵队长虽没有反对,但他们麾下的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一万多人,带回去也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啊。” 魏思温道:“我也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但将军率兵回扬州的计划,势在必行,不可更改,否则非但小徐将军在劫难逃,我们辛苦打下的扬州与楚州也势必会沦陷。为今之计,只有让左司马李宗臣在步兵之中挑选出万余能征善战的精兵,代替这些骑兵队长的骑兵。将军无需收回他们的兵符,只是让他们交出战马,让他们留下随时听从调遣,这样非但不会引起兵变,也能赶得及救援扬州的小徐将军。” 魏思温续道:“但将军要注意的是,李宗臣挑选的步兵自是能征善战,不过毕竟是步兵,没经过马上作战的训练,很多时候是不能完全代替骑兵完成任务的。所以有些非骑兵不能完成的任务,还需要另外那些骑兵队长训练有素的骑兵去完成。” 徐敬业笑道:“这个军师无需担心,骑步兵如何搭配使用,我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比你要懂得多。只要他们能随我迅速赶到扬州,三万人足矣救出敬猷了。” 魏思温笑道:“这样最好,其余计划不变,我们这就回大堂去,跟他们解释一下。”徐敬业点点头,便与魏思温一起由后堂步入大堂。 在这期间,因为有其他的骑兵队长在场,薛仲璋也没有秘密与他手底下的骑兵队长谋划什么,只是让他们一切看眼色行事。 徐敬业到了刺史府大堂之上,当众对那些反对他的骑兵队长说道:“你们不服从将令,本来依照军法,应该收回兵符兵权,降职处分。但念你们杀敌有功,素无大过,今天的事本将军可以不追究。但你们既然不愿意随本将军出征,我也不强人所难,那你们就留下看守润州吧。行军打仗,与坚守城池,同样重要,你们切勿大意。既然你们暂时留在润州,战马是用不上了,所以本将军决定将你们的军马暂时调拨给李宗臣将军的部下,随我出征。你们留在润州,随时听候军师魏思温的调遣,五日之内,务必随军师渡江回扬州。” 裘不败等人闻言,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拒绝,于是便将眼光一齐投向薛仲璋,徐敬业见状,这才确定魏思温所言不假,他们这些人果然都是薛仲璋的党羽。 薛仲璋却还道徐敬业依然蒙在鼓里,于是便不动声色般笑道:“既然将军已经做了决定,你们又不愿随将军出征,那就依将军所命,交出战马,暂留润州咯。” 众骑兵队长这才站起来,与李宗臣一起出去,完成交接战马的任务。薛仲璋嘴上虽这么说,但心中却在想,好你个魏思温,居然想出这么刁钻的主意,交出战马,骑兵还能算得上是骑兵么?这样我辛苦笼络的这些骑兵队长,手中的兵权便名存实亡。但你们以步兵代替骑兵,还想打胜仗,这不是痴心妄想么? 转念又一想,要是他们顺利救出了徐敬猷,这些假骑兵便会成为有功之臣,要想再要回战马,只怕难上加难。若是从此裘不败等人变成了步兵,便会被编入步兵队伍,他们也就不再是骑兵队长,这样我在军中的势力,岂不是要被削弱?我得想出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才行。 第357章 第0357章、暗通款曲 到了晌午时分,徐敬业便与李宗臣一起带着三万兵马来到润州码头,在军师魏思温的安排下,粮草、军械一应俱全,放眼望去,江渚之上,轴轳千里,旌旗蔽空,蔚为壮观。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所有船只俱都北渡,徐敬业连忙让所有人下船跃马,轻装简行,徐敬业立于马上,扬起马鞭,大喝一声:“出发!”于此同时,将马鞭重重地抽在马臀之上,健马吃痛,仰天长嘶,放蹄向前奔去。 李宗臣等将领也随后跟来,万马奔腾,惊心动魄,万众一心,士气也是空前高涨。 然而,就在他们出发不久,薛仲璋便又在背地里使坏,心中暗忖道:“徐敬业骁勇善战,虽仅仅带去三万兵马,但足矣支撑到魏思温将润州兵马带去增援之时,到那时休说胜负之数尚未可知。就算是胜了,也势必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只要朝廷派兵增援李孝逸,徐敬业的残兵散勇就必然抵挡不住,到那时候,所有参与叛乱之人,都将是死路一条。左右是一死,不如将自己的生死掌握在自己手中。” 想到这里,于是便趁徐敬业不在润州,一方面暗中派人向李孝逸军中传递消息,声称徐敬业带着三万兵马即将抵达扬州,另一方面,联合润州将领之中,自己的党羽,阴谋夺权。 因为也只有这样,才能借李孝逸之手除掉徐敬业,但除掉徐敬业之后,义军之中是蜀中无大将,他自己又没有领兵作战之能,本想夺权之后,攻取金陵,称霸一方,但此举又过于冒险,故而便想带着义军投降朝廷,这样一来,兴许还能因为投诚有功,被封个一官半职,再不济也可免却一死。 而魏思温既然知道薛仲璋结党营私,也在暗中部署,两人都在暗地里筹谋,争取时间,比拼速度。心想,薛仲璋必然会趁徐将军不在,暗中捣鬼,不管他心中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总之不能让他得逞。这不仅关系着这场战争的胜负,还与十万义军的生死紧密牵连。事关重大,决不能有丝毫闪失。 于是便来回奔走于军中各大将领之间,但由于魏思温久不理军事,对许多将领的底细都不甚了解,他们表面上对军师魏思温信誓旦旦,扬言决不允许薛仲璋使任何阴谋手段,而实则却是阳奉阴违,魏思温前脚刚离开,他们后脚便跑到薛仲璋处打小报告,因此魏思温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些人的监视之下,薛仲璋也同时对魏思温采取了一系列的措施。 饶是如此,还是有许多将领时站在魏思温的一边,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所筹谋之事既被薛仲璋看穿,薛仲璋又怎会坐以待毙? 就在徐敬业刚离开润州的头一天晚上,薛仲璋便采取了行动,秘密派遣杀手,对军中不服从他的将领进行暗杀,第二天早上,魏思温便得到消息,已经有十几名将领惨遭杀害,而这些人正好都是魏思温拜访过的。 魏思温心想,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薛仲璋的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若再想不出应对的办法,下一个死的就指不定是谁了。 薛仲璋此举很快在润州义军之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军中将领人人自危,议论纷纷,有人说是李孝逸派来的杀手,也有人说是朝廷派人混在军中,其中最为普遍的说法是,润州的降将,见军中无人主事,故而谋杀义军将领,企图夺回润州。却没有一个人怀疑到薛仲璋的头上。 只有魏思温知道,这一切都是薛仲璋的阴谋,然而在这种局面下,说出来又有谁会相信呢?想到这里,不禁犯难起来。 而薛仲璋得知军中怀疑这些将领均是润州降将所杀,于是便站出来,派人将原润州司马闻达,录事参军闻贤两兄弟绑了起来,押到三军之前,喝问道:“闻达、闻贤,你们二人趁徐将军不在军中,暗中派人谋杀义军将领十几人,如今证据确凿,你们还不从实招来。” 闻达怒道:“我兄弟二人自投了义军之后,从无二心,并没有杀害这些将领,你让我们招什么?你说证据确凿,是人证还是物证?为何不拿出来让大伙瞧瞧,若是能证明是我兄弟杀了人,我们甘愿引颈就戮,若是没有证据,平白无故冤枉我兄弟二人,我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闻贤也怒道:“没错,拿证据出来!” 薛仲璋道:“这些将领都是扬州起义时的徐将军的老部下,没有一个是润州降将,而润州降将是以你二人为首的,还要什么证据,就算不是你们亲手所杀,也是你们二人主谋的。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么?” 裘不败等人闻言,也在一旁起哄附和,一时之间,三军哗然,纷纷喊道:“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魏思温走将上去,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三军将士这才停止了喧哗,只听魏思温道:“薛御史,你说他们杀人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人说的?若只是因为被杀之人皆是扬州起义时的将领,其中没有润州降将,就说是润州降将所为,这理由未免牵强。” 薛仲璋闻言,叱问道:“魏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事实摆在面前,还要什么证据?你这么说,是要偏袒他们二人么?” 魏思温笑道:“薛御史何出此言,我与闻氏兄弟非亲非故,何来偏袒徇私?但事实是没人亲眼见过他们杀人,也没有物证证明他们杀人,薛御史起义前身为监察御史,应该清楚,这种情况下,是不能定罪的。要是这样便将他们当杀人凶手杀了,让杀人凶手及主谋之人逍遥法外,闻氏兄弟固然冤枉,这些被杀的将领,又何尝不冤枉呢?” 闻达闻言,高声说道:“魏军师说得不错,红口白牙,无凭无证,是血口喷人,不足以证明我们兄弟有罪。你还不将我们放了?” 三军将士听魏思温这么一说,也认为确实不应该这样将闻氏兄弟当作杀人凶手,再加上润州许多降将,都纷纷表示抗议,薛仲璋也只好下令将他们兄弟二人松绑。 第358章 积极备战 薛仲璋道:“眼下当务之急,便是查出杀人凶手,在查出凶手之前,谁也不能离开润州。否则,便当作畏罪潜逃。” 魏思温道:“薛御史,这只怕不妥吧。” 薛仲璋道:“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有何不妥之处?” 魏思温道:“徐将军这次率兵前去营救小徐将军,只带了三万人马,在出发之前,特别嘱咐魏某,要在五日之内,准备好船只,将所有驻扎在润州的义军带去支援。倘若因为调查杀人凶手,而耽误了徐将军的大事,后果不堪设想,这个责任谁来担当?” 薛仲璋怒道:“你少拿徐将军来压我,告诉你,徐将军不在,就由我做主,要是凶手不查出来,就算将后援部队带到,我们军中同样存在肘腋之患,这又有什么作用呢?更何况徐将军骁勇善战,即便只有三千人马,也能救出小徐将军,更何况有三万呢?你这么说,是不相信徐将军的作战能力,还是另有图谋?” 魏思温怒道:“你别逮着谁就咬谁,我只不过是按照徐将军的嘱咐办事,有什么图谋?再者说来,徐将军何曾说过,他不在润州之时,由你做主?我被徐将军拜为军师,徐将军不在,本应由我全权处理军事大事,更何况还有徐将军的临行嘱咐呢?” 薛仲璋冷笑道:“你说得不错,徐将军临行嘱咐你务必在五日之内将后援部队带到,但此一时彼一时,徐将军说这话之时,根本没有料到会有军中十数名将领被杀之事。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我想若是徐将军知道此事,也会让我们先调查凶手的。” 旋而又对众将士说道:“要是凶手不调查出来的话,就算各位随军师回援,也会食不甘味,睡不安寝,时刻担心着会在半夜三更,被人拿刀抹了脖子,或是仇敌,或是亲信,或是奸细,或是叛徒,那是防不胜防,诸位试想一下,要是这样的话,你们还愿意跟随魏军师回到扬州么?” 众人闻言,俱都默然不语,只听薛仲璋道:“魏军师,你看大家都不说话,就表示他们都不愿意跟你回扬州,我想率兵回援一事,还是暂且押后为好,相信只要凶手落网,大家都愿意随军出发,到时候我也没理由再阻拦了。我这也是为大局考虑,还请军师谅解才是。” 魏思温没想到局势竟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在润州短短十几天的工夫,这些将领俱都入薛仲璋的彀中,成为他的党羽。 他明知道那些死去的将领都是被薛仲璋所杀,但却拿他没有办法,要是现在说出来,不但没有人会相信,还有可能被薛仲璋反咬一口,陷身险地。在这种情形之下,要是他自己再出什么事,义军便很有可能被薛仲璋牢牢控制在手中,后果不堪设想,这是他绝对不能容忍的。 魏思温正不知如何是好,要是再不采取行动,也不知道薛仲璋还要谋害多少人。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到,要是忠义营的那些武功高强的侠士在润州,该有多好? 他不敢再去找其他将领商量大计,因为只要与他有什么瓜葛的人,都会被薛仲璋杀害,于是便想到玉虚道长等人。 而忠义营中,他与鄢云交情最好,也深知鄢云谋略过人,定然能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于是便决定给鄢云写信,让他赶紧带人来润州一趟。想到这里,便对薛仲璋道:“既然众将士不愿冒险回援扬州,那就依薛御史所言,先调查凶手,然后再说吧。魏某有些乏了,就不奉陪了。”说着便回到了刺史府中,趁薛仲璋等人不在,没人看着,连忙取来纸笔,匆匆写了几行字,道出润州的情况,然后将纸笺塞入鸽筒之中,绑好之后,放飞信鸽。 薛仲璋也在奇怪,为何一向得理不饶人的魏思温,会这么容易妥协,于是便连忙派人赶回去盯着魏思温,只可惜迟了一步,魏思温已经放出信鸽。 由于魏思温一直没有轻举妄动,薛仲璋也没有理睬他,而是抓紧他夺权的措施。 鄢云得到消息之后,连忙找到玉虚道长等人,只听玉虚道长说道:“鄢云小兄弟,你急匆匆来找我们,有什么要事么?” 鄢云取出信笺,交给玉虚道长,说道:“道长请看,魏军师称徐将军已经率三万人马驰援扬州,临行嘱咐他将其余人马在五日之内带来,没想到薛仲璋从中作梗,在一夜之间谋杀十几名义军将领,义军之中到处是他的爪牙,就算有忠义的将领,也是人人自危,敢怒不敢言。所以军师请我们速回润州,共同商议应对策略。” 没等玉虚道长开口,韩英女愤然道:“我早就知道这个薛仲璋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谋杀义军将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魏军师就有危险了。” 玉虚道长道:“鄢云,你怎么看?” 鄢云道:“润州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不过你们可别忘了,润州虽有薛仲璋这个阴谋家,但扬州还有个挑拨离间的尉迟昭,要是我们都去了润州,徐将军到了扬州之后,发现我们谎报军情,必然会大发雷霆,到时候尉迟昭再在一旁煽风点火,说我们是畏罪潜逃,到时候我们就百口莫辩了。润州的事情,迟早会传到徐将军那里,徐将军本就不看重我们这些江湖人士,到时候再将将领被杀的事情,追本溯源,追究在我们头上,就算有小徐将军等人为我们申辩,我们也难免或落下骂名。” 韩英女道:“照你这么说,润州的事情我们就不管了么?军师平时对我们那么器重,我们怎能置他的生死于不顾,要是这样的话,还谈什么侠义道。” 鄢云道:“我适才说过,润州我们是一定要去的,不然不仅不配侠义道这三个字,更严重的是,这很明显是薛仲璋的阴谋,谋杀将领只是手段,而他的目的是铲除异己,将润州义军牢牢控制在他的手中,到时候连徐将军也没办法阻止薛仲璋了。” 第359章 神兵天降 梅傲霜问道:“依你之见,薛仲璋铲除异己,阴谋夺权,是为了什么呢?在这节骨眼上,就算他夺得军中大权,成为大将军,难道凭他那些兵马,能够对阵李孝逸的三十万大军么?他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之上,不是自寻死路么?” 玉虚道长道:“我也有此疑问,我听说薛仲璋随徐将军起义之前是朝廷的监察御史,是文官出身,并没有领兵作战的大将之才。他夺权之后,不但不可能有什么作为,而且还有可能成为朝廷的眼中钉肉中刺,他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鄢云道:“依我看来,薛仲璋自从教唆徐将军攻打润州之日起,便想待得徐将军攻下润州之后,然后攻下金陵,成为一方霸主,届时他便成了最大的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徐将军在他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项羽而已,玩政治手段,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假以时日,他便要取而代之。故而他才一再反对徐将军班师扬州,然而他没想到,徐将军为了营救小徐将军,毅然带兵离开润州,此举让他的美梦成为泡影。” 鄢云续道:“他处心积虑这么久,眼看着计划即将落空,同时又得知官军势如破竹,攻下楚州各县,又兵临扬州城下,心想就算润州主力部队尽数班师,也不可能挽回败局,而徐将军若是吃了败仗,他作为义军的主谋者之一,也难逃一死。于是便提前行动,夺取润州义军大权,然后带着义军向朝廷投诚,以求免死,并且希冀投诚有功,得到高官厚禄。” 韩英女笑道:“这薛仲璋也太异想天开了,他自己既然是起义军的主谋者之一,从一开始便被武则天写入了死亡名单,武则天又怎么会因为他的投诚而免他一死,更不会给他高官厚禄了。” 鄢云笑道:“这你就想错了,武则天此人极为自负,自谓能够驾驭天下,能够降服任何人。高宗显庆年间,大唐名将苏定方征讨百济,遇到了百济骁将黑齿常之的顽强抵抗,最终苏定方将军将其擒住,然而不久又被他逃走,黑齿常之逃走之后,又纠集部下反抗苏定方,杀伤唐将十数名,苏定方发誓擒住他之后要亲手杀了他,以祭奠大唐将士的英灵,最后苏定方夷平百济之时,将黑齿常之再次擒住,押赴刑场,没想到武则天不仅特赦了他,而且告诉他,只要他降唐,便仍然让他当大将军,统领十几万兵马。 黑齿常之最终答应降唐,武则天如约任他为大将军,自此之后,黑齿常之再无二心。试想一下,黑齿常之身为百济人,降唐之后,都能得到如此待遇,更何况薛仲璋在官期间并无大过,起义之后,迷途知返,率领义军数万人投诚,朝廷因此兵不血刃,平息了这场战争,又怎么不会原谅他呢?薛仲璋在朝为官多年,终日察言观色,早就摸清了武氏的脾性,故而这才想在起义失败之前,为自己谋后路。” 雷傲天道:“薛仲璋这人心肠也太歹毒了,为了自己一人的荣华富贵,而不惜牺牲所有人的性命。要是让他得逞,不仅徐将军的三万人马将寡不敌众,最终被剿灭,扬州、楚州所有义军也将在劫难逃。但他在润州谋杀了那么多反对他的人之后,必然是大权在握,我们又有什么办法阻止他呢?” 韩英女闷哼一声,道:“大权在握,势力庞大,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他的爪牙再多,我若想杀他,也杀得了。只要杀了薛仲璋,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么?” 独孤一方见韩英女这么飞扬跋扈,又想起他神剑山庄五名弟子死在他手中之事,于是冷冷地说道:“杀杀杀,整天就知道杀,莫非你们华山派除了杀人之外,就不会别的么?” 玉虚道长知道要是双方吵起来,必然又会动手,于是连忙说道:“独孤庄主,眼下大事要紧,之前的误会,还是以后你们私底下解决好么?”独孤一方见玉虚道长出面调停,也没有再生事端,只得默然不语。 鄢云道:“我们回到润州之后,要杀薛仲璋,相信这里的大侠无论哪一位都能办到。但我们无凭无据,就擅自杀害义军左司马薛仲璋,这个罪名谁能担得起。毕竟军师与我们只是猜测义军将领被杀之事是薛仲璋主谋,并没有证据,要是我们平白无故将他杀害,不仅我们,就连军师都会有大麻烦,到时候义军必然大乱,不仅耽误抵抗官军的大事,而且还有可能使得事态一发不可收拾,最终导致义军土崩瓦解,不战自溃。” 韩英女道:“你这书呆子,也太危言耸听了吧,杀掉薛仲璋之后,事情便解决了一半,然后军师再出来主持大局,率领润州义军回到扬州,不就万事大吉了么?哪会有什么土崩瓦解,不战自溃呢?” 鄢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薛仲璋虽是主谋,但我们没找到任何证据便将他杀了,他的那些狼狈为奸的党羽,尚未铲除,他们若借题发挥,兴风作浪,可不是我们忠义营这些人能够处理得了。而军师的权力早就被薛仲璋架空,薛仲璋虽死,那些党羽生怕事情败露,必然会作乱,到时候那个烂摊子谁能够收拾呢?而我们又不能随时守在军师身旁,万一他们企图杀害军师,我们怎能防得了呢?要是让他们知道是我们杀了薛仲璋,他们告知徐敬业,我们纵然可以一走了之,义军之中人人将视我等为叛徒,我们本是为了忠义而来,却背着不忠不义的千古骂名而去,这又该如何是好?” 韩英女急道:“杀薛仲璋不行,不杀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难道眼看着薛仲璋这个坏蛋将所有忠直的义军将领杀光,然后控制整个义军,投降朝廷而不管不问么?” 第360章 黑齿常之 鄢云道:“当然不能坐视不理,要对付薛仲璋,我们还要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韩英女道:“你平时脑子转得最快,那你说有什么好办法呢?” 鄢云道:“我已经想好了,我想军师现在最需要帮手,不如由玉虚道长带一拨人火速赶到润州,助军师一臂之力,凭军师的计谋,又有你们相助,定然能够对付薛仲璋,我与独孤庄主及神剑山庄的各位英雄留在扬州,等候徐将军的到来,也同时防止尉迟昭挑拨离间。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玉虚道长心想,鄢云做这样的安排,再好不过,本来华山派与神剑山庄就有过节,将他们分开,不仅可以避免冲突,而且他自己留在扬州,也好向徐敬业解释一切。而润州方面,只要忠义营的人听从军师的调遣,也不会出什么差错,这样便能两全其美。 于是便道:“鄢云小兄弟之言有理,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吧。”忠义营各派头领见玉虚道长发话了,自然也都没有异议。 然而,韩英女却不明白鄢云的用意,一心想与鄢云在一起,于是便道:“我们刚回到扬州没几天,还要前往润州,来回奔波,风尘仆仆,我才不要呢。我想我还是留在扬州吧,也只有这样,万一徐敬业怪罪你谎报军情之罪,我也好保护你的安全不是。” 鄢云道:“军师现在有危险,你应该到润州保护军师才是,我这边你尽管放心,有唐之奇长史,与小徐将军等人在,自然不会有问题的。而你在润州,却能大展身手,清除义军之中的奸佞小人,岂不是更好么?” 韩英女气道:“对付薛仲璋,有玉虚道长与各派英雄好汉足矣,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反正我就不想回润州,扬州又不是你的,我愿意留在这里,你也管不着。” 鄢云闻言,还是摇头说道:“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独孤一方道:“鄢少侠,我明白你的用意,你将神剑山庄与华山梅傲霜师徒,分开行动,无非是为了不让我们在一起,发生冲突,节外生枝。你放心就是,就算这小丫头留在扬州,只要她不寻衅滋事,我们神剑山庄也不会以多欺少,急于报仇的。” 韩英女闻言,向鄢云问道:“你将我们分开,莫非就如他所说的,是不想我们发生冲突?”鄢云并不答话。 韩英女见状,说道:“你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你虽是一片好心,但我的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这样安排,我若离开了,岂不是让人认为我怕了神剑山庄了?他们要报仇,尽管找我就是,我就要留在扬州。” 梅傲霜道:“既然英女不愿意离开,我自然要与英女在一起了。”转而对玉虚道长道:“道长,相助军师一事,就辛苦道长了,请恕梅某不能奉陪。” 玉虚道长知道梅傲霜最是袒护韩英女,韩英女又心直口快,经常口舌招尤,有了梅傲霜在扬州,她更是有恃无恐,只要自己去了润州,到时候神剑山庄与华山派之间,就很容易再起争端,两大顶级高手之间的对决,自是非同小可,鄢云是晚辈,人微言轻,武功平平也不能让双方罢斗。这样一来,定然会出大乱子。 想到这里,连忙将梅傲霜叫到一边,说道:“梅女侠,其实韩姑娘留在扬州也无妨,独孤庄主是自顾身份之人,绝不会趁梅女侠不在,为难韩姑娘的。而你若留在扬州,双方争斗就在所难免,不如你随我们去润州,以梅女侠你的剑法,定然能派上大用场。” 梅傲霜道:“这怎么行?独孤一方平日虽自重身份,不会轻易为难晚辈,但英女毕竟杀了神剑山庄的弟子,难保神剑山庄其他弟子会来找英女的麻烦,到时候就算独孤一方不出手,英女也会吃亏的。我还是不太放心,把英女一个人留在扬州。” 玉虚道长道:“依英女的脾气,既然她决定留在扬州,和鄢云在一起,我们是怎么也劝不动的。而梅女侠与英女一起留在扬州,是万万不行的,你不肯离开英女,无非是担心她的安全而已。要不然,我与黑白双侠商量一下,让他二人留在扬州,他们二人虽不便介入你们双方的争斗,但以他们铁棋子的暗器功夫,用来劝架,是再好不过,万一他们为难韩姑娘,他们二人足够保护英女的安全,同时也不会伤了与神剑山庄的和气。不知梅女侠意下如何呢?” 梅傲霜道:“我想只要道长让黑白双侠留下,他们二人定然不会推辞,只不过他们二人武功虽高,也毕竟只有两人,更不可能随时跟在英女身边保护她,万一神剑山庄的弟子趁黑白双侠不在,暗中下手?那该如何是好?” 玉虚道长笑道:“梅女侠你就放心吧,神剑山庄也算是名门正派,就算是要报仇也会找你华山派公平决斗,绝不会做暗中偷袭的小人勾当。而我们只要交代一下黑白双侠,他们二人定会保护韩姑娘的周全的。” 梅傲霜道:“既是这样,那一切由道长来安排吧。”说着二人便又来到人群之中。 只听玉虚道长道:“贫道适才与梅女侠商量了一下,梅女侠的意思是可以让韩姑娘留在扬州,贫道也相信独孤庄主一言九鼎,就不会食言自肥,为难韩姑娘的。但韩姑娘天生心直口快,未免双方再次发生误会,所以还请黑白双侠留在扬州,代替梅女侠对韩姑娘多加管束,这样梅女侠才放心随贫道去润州相助魏军师。不知黑白双侠,意下如何呢?” 白千劫笑道:“既然是道长与梅女侠的托付,我兄弟二人定然愿意留下,你们放心就是,我们虽不能保证双方从此修好,化干戈为玉帛,但却能保证在此期间,双方不会再起冲突的。” 独孤一方笑道:“有你们二人在也好,也免得有人会日后说我们趁人之危,倚众凌寡,亦或是欺负小辈。” 第361章 军中分歧 白千劫笑道:“有独孤庄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其实我们二人也并非不相信独孤庄主,我们喜欢弈棋之人,就是想落个清闲,这扬州的湖光山色,最是怡情,故而才答应留下来罢了。”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黑白双侠愿意留下,我也就不再另做安排了。”旋而向鄢云说道:“我们要不要向小徐将军他们知会一声再走?” 鄢云道:“此事非同小可,越少人知道越好,要是弄得尽人皆知,非要出乱子不可。你们想啊,要是尉迟昭得知了此事,徐将军来到扬州之后,他定然会报知徐将军,到时候正好落人话柄。所以我们还是暗中行事,并且宜早不宜迟,尽快赶到润州,要不然军师那边的局面必然将一发不可收拾。” 鄢云续道:“为了安全起见,还是择小路而行,扬州与楚州接壤,要到润州,则必须经过楚州盱眙,而李孝逸的大军已然重新夺回盱眙城,所以他们必然会切断所有通往润州的大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走小路是再好不过了。” 玉虚道长道:“可是我们虽然去过盱眙几次,但都是走的大路,那时候官军还没有攻下盱眙城,我们怎知哪里有小路可以通往润州呢?” 鄢云笑道:“道长你难道忘了么?我们前不久跟踪那些运粮队所走的路程,不都是荒无人烟的羊肠小径么?那些山路逼仄坎坷,极是难行,而李孝逸坚壁清野的目的无非是为了阻止扬州、楚州的义军与润州义军相互来往,即便他们兵马再多,楚州方圆数百里,他们也不可能将每条小路都封锁住。所以,我敢断定那些运粮队所走的山路,必然不会有任何关卡。只不过要扰许多路程。” 玉虚道长笑道:“绕点儿路倒是没什么关系,只要不遇到麻烦就好,我们忠义营虽然人人有武艺傍身,但毕竟只有千余众,要是与李孝逸的大军起了冲突,无异于以卵击石。既然你说运粮路线不会有事,我们就依你所言,选择其中一条比较近的路线。” 梅傲霜道:“既然决定好了,那就赶紧去军营将马匹牵来,这就出发吧。” 鄢云急忙说道:“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我们还是用原来的马吧。要不然弄这么大动静,必然会引人注意的。” 韩英女笑道:“我们是去帮助义军解决奸佞小人,又不是去做贼,弄得鬼鬼祟祟的干啥?” 鄢云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是义举善行,但总有奸人作梗,我们对付这些人自然要比他们多用些心思,要不然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岂不是冤枉?” 说话之间,玉虚道长等人便一同出去,来到原先的客栈,骑上快马,向盱眙城方向而去。 韩英女与鄢云仍旧留在扬州匡复府中,只听韩英女道:“你说玉虚道长他们能够对付薛仲璋那个坏蛋么?” 鄢云笑道:“兵不在多,而在于精。我们忠义营的人个个以一当十,自然能够应付得来。更何况有军师在润州,在他的筹划之下,对付薛仲璋,我想还是绰绰有余的。” 韩英女笑道:“你就吹吧你,就你还以一当十,上次在攻打盱眙城的时候,要不是玉虚道长保护你,你连那些窝囊废的守城士兵都对付不了。” 鄢云闻言,急道:“武功不好,可以练好嘛?谁打出生之日起,就会舞刀弄剑的?我拜师时间还不到一年,刚拜师不久,便陷身地狱门之中,我师父哪有时间传授我武功。我学成这点皮毛功夫,已经很不错了呢。再者说来,行军打仗,有儒将,有勇将,儒将智谋过人,勇将锐不可当,我们只不过所擅长的不同罢了,你别总是瞧不起人行么?” 韩英女笑道:“说你几句,你还急眼了。你是有些小聪明,不过要是碰到敌人,只怕还是无法应付,要靠别人帮忙。” 鄢云气道:“为小人与女子为难养也,我不跟你计较。我有些乏了,就此告辞。”说着便气呼呼地离开了匡复府,向记室房走去,韩英女自然是跟着他身后,不停地叫他:“你回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然而鄢云却头也不回,径直向前走去。 而徐敬业自领着骑步兵参半的三万余兵马,渡江之后,便火速向扬州方向而去,徐敬业还以为血衣鸽书所言属实,其弟敬猷确实遇到了危险,被陷扬州城中,于是明知走大路,很有可能会遇到李孝逸大军的阻击,却依然选择四通八达的官道而行。 果然,便在盱眙边境遇到了李孝逸的兵马,正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徐敬业见到这些人,哪里还会去思索,为什么他刚到盱眙,便被敌人阻击?当下横刀立马,披坚执锐,鞭马向前冲杀而去,然而,刚开始徐敬业自然是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横尸枕籍。 然而正当他要冲过关卡之时,突然从对面冲来一骑,手执长枪,戟指徐敬业道:“徐贼,休走!吃我一枪!” 徐敬业见状,连忙勒缰驻马,追云骑被徐敬业猛地一勒,长嘶萧萧,人立起来,然而那人来势汹汹,徐敬业更不怠慢,连忙扬起斩马刀,劈向那员猛将的长枪,急忙喊道:“慢着,火灵枪,你是雷仁慧?你不是死了么?” 那人怒喝道:“徐贼,你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老子是雷仁智,雷仁慧是我的孪生兄弟,我今天就是特地来取你项上人头,来祭奠我弟弟的。” 徐敬业道:“你说的不错,雷仁慧的确是我所杀,但那是他咎由自取,与人无尤,他本是我帐下大将,但因喝酒误事,犯了军法,本应处斩,但他请求与本将军比武,我答应他,只要他能打赢我,我就既往不咎,允许他戴罪立功,不过当时他以性命相搏,我一时失手,才误杀了他。” 雷仁智怒道:“不就是喝了点酒,杀了几个老百姓么?这算得上什么大错,他立过多少功劳,你为何如此咄咄逼人,更何况火灵枪雷仁慧威震三军,你定是使了阴招,才杀了他,是也不是?” 第362章 狭路相逢 徐敬业道:“你信不信随你便,我是看在你弟弟的份上,才不与你计较,但我劝你,最好别挡我的路,我要赶去扬州救人。老实说,你虽长相与你弟弟有八九分相似,但火灵枪法却还不到火候……” 没等徐敬业说完,雷仁智便又大发雷霆道:“你说什么,我的枪法还不到火候,今日我就用我弟弟的火灵枪,将你杀了。看招!”说着又是一枪扫来,直袭徐敬业腰间而去。 徐敬业将身一仰,与马背齐平,便轻松避过了这一枪,他边打边说道:“说你的火灵枪不到火候,你还不信,要是你弟弟使出这一招‘横扫千军’,枪身定然是齐鞍扫来,让人不得不弃马跃起,才能避过这一枪,你却只能做到扫向我的腰部,如何能达到这个效果?所谓横扫千军,在平地上,一枪扫向敌人腿部,便能打倒一片,敌人在马上,也能一枪制敌。” 雷仁智道:“你也只不过是与我弟弟是多年同袍,因此对这套枪法看得比较熟而已,火灵枪法,岂是你能随意说长说短的?” 徐敬业道:“说实话,你虽与我在敌对的阵营之中,我念你是条好汉,并不想杀你,但我又必须从这里带兵过去。要不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雷仁智道:“你快说,如何打赌?” 徐敬业笑道:“我们都是武将,自然是比武打赌了。我们二人一对一,公平比试,谁被打下马来,谁就算输了,你看如何?” 雷仁智道:“输了如何,赢了又如何?” 徐敬业道:“本来两军作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我之前说过,我并不想杀你,所以我赢了,我带着兵马从此经过,而你再不可纠缠不休;但你赢了,我的性命任你处置,你看如何?” 雷仁智道:“我本来就是来杀你的,何须与你打赌?” 徐敬业道:“你不是不服气我说你的火灵枪法不到火候么?不比试一番,你如何能够心服口服呢?” 雷仁智怒道:“比就比,拿有那么多废话。”说着又抖起枪花,向徐敬业攻来。 徐敬业一边格挡,一边笑道:“火灵飞舞,让你使得乱七八糟,本来这套枪法凌厉无比,在你使来却是这般糟糕,实在是大煞风景。”说着也转动斩马刀向雷仁智枪花中心绞去,一时间火光飞溅,雷仁智只觉虎口大震,幸亏这杆火灵枪那时精钢打造,要不然被徐敬业这么用力一绞,就很有可能将枪头绞断。 尽管雷仁智已经恼羞成怒,以性命相搏,但徐敬业却始终只是防守,并未攻出一招,雷仁智就已然倍感吃力,渐渐招架不住。雷仁智见徐敬业自是一味防守,于是怒道:“你这算得什么比试,要是再这样,死在我的枪下,可别觉得冤枉。” 徐敬业道:“我怕我一出招,你就要被我斩于马下。所以等你的招数穷尽了,我再出招不迟。” 雷仁智道:“我知道你的诡计,你是想一窥雷家火灵枪法的全貌,我会上你的当么?” 徐敬业笑道:“你这不是笑话么?你要是能杀了我,你就是使出全套火灵枪法给我看又如何?反正死人又不会去偷学你雷家的火灵枪法,但你若是使出全套枪法,还不能杀了我,那就说明你的火灵枪法,还没练到家,丢的是你雷家的脸,这么说来,你还会怕上当,而故意藏私么?” 雷仁智闻言,心想,这话倒是不假,只要我将他杀了,还怕他将枪法学了去么? 想到这里,便尽展所能,将他那套学得半吊子的火灵枪法,从头使到尾,又从尾使到头,左刺右扫,上压下挑,也不知使了多少招,但还是奈何不得徐敬业。 而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徐敬业道:“我看你的枪法也使得差不多了,现在该我了吧。”说着便扬起丈许长的斩马刀,向雷仁智当头一刀,猛地劈来,雷仁智见状,赫然一惊,连忙用双手举起枪杆,使劲抗住,徐敬业这一刀确实用了全力,但被雷仁智死死抗住,怎么也压不下去,于是便笑道:“想不到你枪法不行,倒是有一股子蛮劲,但临敌作战,光靠蛮力是远远不够的,接下来一招,看你如何能够挡得住?” 说到这里,突然刀面一转,迎着雷仁智的枪杆划向他的颈项之处,刀身与枪杆摩擦之声极为刺耳,雷仁智只觉眼前金光一闪,眼看着大刀向他脖子砍来,于是便下意识地将头一偏,然而此时躲避已然不及,只得将眼一闭,暗道一声:我命休矣! 然而,却没想到徐敬业这一刀却是以刀背敲向雷仁智的头部,雷仁智只觉一阵晕眩,当下滚下马来,雷仁智既被打下马,便自知已经输了比武,于是连忙倒过枪头,欲举枪自尽,徐敬业见状,连忙以斩马刀打落雷仁智手中的银枪,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这又是何苦呢?” 雷仁智怒道:“我输了比武,不仅丢了雷家火灵枪法的脸,而且答应输了就要放你过去,这样做是犯了军法,我唯有自尽才能保全雷家枪法的颜面,同时也能给李将军一个交代,难道这你也要管么?” 徐敬业道:“你输了比武,只是你学艺不精,你弟弟雷仁慧的枪法才是正宗的火灵枪法,其实跟你说实话吧,当时我与雷仁慧的那场比武,实则是不分上下,只不过当时那些被他醉酒所杀之人的家属前来军中闹事,要讨个说法,所以他怕我为难,于是便在比武关键时刻,故意没有躲避我的那一刀,我是知道雷仁慧必然能够躲得过那一招的,但他却突然放弃闪避,甘心死在我的刀下,我一时收手不及,杀了雷兄弟,至今也是懊悔不已。” 徐敬业续道:“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明明可以杀你,却只是用刀背将你打下马来,而我适才将你打下马来那一招,正是误伤雷兄弟性命的一刀。你适才是确实无法闪避,但雷仁慧兄弟却能够轻松避过,现在你应该知道,我未为什么说你的火灵枪法还不够火候,其实并不是气你,而是实话实说罢了。倘若你想报仇,你就将枪法学好之后再来吧。至于你放我过去,这个很简单,你随便找个理由,或者使些苦肉计,让自己受点伤,就能糊弄过去了,何必要寻死觅活的呢?” 第363章 凭溪固守 雷仁智道:“虽然今日你放我一马,但我也绝对不会领你的情的,有朝一日,我一定要用我弟弟的这杆火灵枪,亲手杀了你,为我弟弟报仇雪恨。” 徐敬业笑道:“你不领我的情,也没关系,你要报仇也行,不过要把武功练好了再来,下一次再狭路相逢,我可不会心慈手软的。” 雷仁智道:“哼,下一次你也休想这么走运,我既然拦不住你,就放你过去吧。”说着将手一挥,让手底下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徐敬业见雷仁智让开关口,于是便命令众人驱马过关,就在这时候,雷仁智突然叫住徐敬业,“且慢!” 徐敬业驻马问道:“怎么你想输了不认账,再来纠缠不休么?” 雷仁智道:“我像是那种人么?只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你的军中有内鬼。” 徐敬业笑道:“我的部下对我忠心耿耿,你休要挑拨离间,乱我军心。再者说来,你与我有仇,又是分属不同的阵营,你怎会如此好心来提醒我提防内鬼呢?” 雷仁智笑道:“我提醒你的确不是出于好心,只不过我不想你不明不白地死在别人手里,因为我要亲手杀了你,才算是报了大仇。” 徐敬业这会儿有些相信雷仁智说的话了,于是问道:“你怎知我军中有内奸,莫非你知道了什么?” 雷仁智道:“看来传闻不假,你果然是个莽夫,有勇无谋,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我且问你,为何你的兵马刚到楚州境内,就受到我的阻击,似乎一切都是安排好了的?” 徐敬业闻言也不生气,反而更加相信雷仁智,于是急忙问道:“快说,内鬼是谁?到底是谁泄露了我的行程?” 雷仁智道:“这要问你自己啊,我已经在这等你两天了,李将军说你一定会经过这里,今日果然让我遇到了你。只可惜我技不如人,也只好放你过去了,要不然只要我将你牵制在这里,然后派人去通风报信,你这三万人还能有一个活着的么?我言尽于此,你尽管过去便是,留着这条命,千万不要被别人杀了。” 徐敬业道:“你只不过想拖延我的时间而已,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么?”说着便鞭马向扬州方向赶去。 徐敬业虽然嘴上说不相信雷仁智的话,但仔细想想,雷仁智根本没必要骗他,也确实如他所说,要不是李孝逸事先得到义军之中的人通风报信,根本就不可能提前在此设伏。雷仁智若不是想手刃仇人,不想假手他人,也正如他所言,只要拖延牵制,以待援军,区区三万人也绝不可能抵挡住三十万官军。 他便走边想,不知不觉间,便走出十几里之外的一条小河边,徐敬业向李宗臣问道:“我们怎么走到这里来了?此河叫什么名称?” 李宗臣道:“启禀将军,为了以防李孝逸再设伏,我们选择了走小道绕过盱眙,通往扬州,此河名叫下阿溪,因河流上游有座白塔,因此又叫白塔河。” 徐敬业问道:“去扬州还有多少路程,需要多长时间?” 李宗臣道:“渡过河流,再走三十多里,便是扬州了。” 徐敬业怒道:“我们这么多人马,一时间哪里去找那么多船只,如何能够渡河,你是怎么带的路?” 李宗臣道:“我选择这条路,也是被逼无奈,我们既然已经遇到了雷仁智,想必去扬州的官道必然是有重兵把守,他们的目的无非就是阻止我们赶赴扬州,营救小徐将军。这条路虽然要渡河,但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下阿溪也不过十几丈宽,虽然潮汛之时水流湍急,但每逢冬季,水位极浅,有些地方溪流仅可没膝,河边的百姓便可不用船只,涉水而过,河床都是砂石,因此尽管我们骑在马上,也可涉水而过,不会陷足河中。” 徐敬业笑道:“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干着急。你快派人分别去河流上下游查看一下,看哪些地方水位最浅,可以涉水而过,找到之后,立刻回来报告。” 李宗臣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便有士兵来报告,徐敬业急忙问道:“可是找到了可以涉水而过的河段么?” 那士兵道:“启禀将军,河流下游确实有一处地方,河水极浅,我们骑马趟过去的时候,河水仅没马蹄,不过……” 徐敬业急忙问道:“不过什么?” 那士兵道:“只不过那地方虽然可以渡河,但两岸都是芦苇丛,而此岸芦苇丛中是一片沼泽地,仅河边比较狭窄的一条小路可以过去,我们这么多人不能同时过去,只能排成一列,这样速度会很慢。” 徐敬业道:“那还有没有其他水位较浅的地方呢?” 那士兵道:“我们问过旁边的百姓,附近也只有那一处河段可以骑着马过去,下游或许有水位较浅的河段,但河底都是淤泥,人可以过去,骑着马便寸步难行。” 徐敬业闻言,想也不想,于是便下令道:“全军听令,排成一列,牵马而行,向下游出发。注意脚下,千万不要走到沼泽之中。”三万人马在徐敬业的带领下,向下游慢步走去。 李宗臣的一队人马在那边等候已久,徐敬业很快便到了那士兵所说的河段,见到了李宗臣,向他问道:“怎么样,李将军,这里确实能够渡河么?” 李宗臣笑道:“这还有假,将军若是不信,我便先骑马过去,你再率人过去。” 徐敬业道:“我岂能不信你的话,我们一起过去吧。”说着便传令下去,全军骑马渡河。 李宗臣与徐敬业并排而行,随口说道:“只要渡过这条河流,不需几个时辰,便能回到扬州了,只不过这条路虽近,要是从这回到润州,可是比登天还难了。” 徐敬业笑道:“等打退了李孝逸的军队,我们若想回到润州,还需要走这条小路么?只不过此处地形倒也奇怪,河床处尽是砂石,岸边却是沼泽地。” 李宗臣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因为上游都是山丘,河床的砂石都是潮汛之时,由上游冲刷下来的,日久堆积在一起,便成了现在这样。而河流两岸较旁边的地势较高,潮汛之时,河水弥漫出来,顺着地势流到芦苇地中,而芦苇地的水无法排出去,久而久之,便形成了沼泽。” 第364章 首战告捷 徐敬业道:“原因我倒没细想,或许确实如你所说吧。你说我们身后这片沼泽地有多大?” 李宗臣道:“这哪里说得准,一望无垠,少说也有十几里方圆吧。要是能将李孝逸的军队赶到这沼泽地中,那便可兵不血刃地消灭他们了,那不知有多好呢。” 徐敬业笑道:“你想得倒美,人家会那么傻,不了解地形,就自己走进去么?他们还想将我们赶进去呢。” 说到这里,徐敬业突然问道:“对岸是什么情形,你可打探清楚了?” 李宗臣笑道:“将军放心就是,此处地形北高南低,对岸并非沼泽地,只不过是与此岸一样,是一片芦苇丛罢了,我们只要驱马过去,便能将芦苇丛踏平,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徐敬业道:“这个我早听说了,我问的是敌情,这么大的芦苇丛,隐蔽性很好,要是有伏兵突然杀出,我们定然会吃大亏的。” 李宗臣道:“这么短时间内,我如何能够查看清楚,但我敢保证,这里肯定不会有伏兵的。” 徐敬业道:“你怎么知道没有伏兵?” 李宗臣道:“将军你想啊,因为我们是临时改变的行军路线,以我们的速度,他们怎么可能来得及赶在我们的前头,在此设伏呢?” 徐敬业笑道:“我只不过是试探一下你罢了,想不到你到底是行伍出身,有些行军打仗的常识,你说的不错,他们就算是长了翅膀,也不可能飞到我们前头,伏击我们。命令全军,尽快通过芦苇丛,务必在日落之前,赶到扬州。” 说着便带领着兵马迎着芦苇丛踏过去,果然,每一队人马过去,挡在前路的一排芦苇便七横八竖地倒下,不一会儿便踏出一条通途,很快以徐敬业为首的三万骑兵,便越过了芦苇丛,过了芦苇丛,前面便是一个山谷,说是山谷,其实两边也不过是低矮的山丘,只不过中间较为狭窄而已。 徐敬业问道:“这个山谷可有名称么?” 李宗臣笑道:“这山谷倒是个五名山谷,但说起这山丘,却有个极为有趣的名称。” 徐敬业问道:“哦,如何有趣,你倒是说说看。” 李宗臣笑道:“将军别看这山丘毫不起眼,但自西而东却有五座同样的山丘,起伏错落之间,形如熊掌,故而被称为熊掌岭。熊掌岭有四个山谷,我们正处于第二个山谷之中。” 徐敬业笑道:“我道是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呢,原来只不过是五座连着的山丘,既然如此,叫作猴爪峰,岂不是更加有趣?” 李宗臣笑道:“猴爪细长,要是这五座山高耸陡峭,才称其名,你看这山丘低矮平缓,岂不是正如胖乎乎的熊掌么?” 徐敬业笑道:“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挺像。” 就在他们说说笑笑之时,突然之间,四周突然想起轰轰隆隆的声音,山谷地面震动不已,马匹受惊,不断嘶鸣,并开始不听使唤地奔走。 李宗臣向两边山丘望去,发现山上有许多石头正顺着山坡滚落下来,于是急忙喊道:“将军,有埋伏。怎么办?” 徐敬业毕竟是多年征战沙场的老将,遇事极为镇定,喝令道:“大家别慌,马上向后撤退,退出山谷。” 但尽管他及时下令撤退,但还是有不少人死在滚石之下,没想到滚石过后,又是万箭齐发,徐敬业道:“此地不宜久留,马上退到他们射程之外,再做计较。”于是便急忙率领人马,向原路退出里许,到了安全地带。 没想到敌人却以为徐敬业是仓皇败退,于是便急忙从熊掌岭的两边山丘上冲杀下来,徐敬业的人马受惊之余,极为惧怕,但徐敬业既是沙场老将,并不惊慌,仔细听了一下敌方马蹄之声,说道:“大家别慌,来的并非敌方主力部队,充其量也不过万余人,我们迎战便是。” 众人闻言,这才放宽了心,就在这时候,只见敌方一将手持两柄铜锤,迎面冲来,徐敬业喝道:“何人出战?” 后军一名骑兵队长,跃马上前,高声道:“末将苏孝祥请战!” 徐敬业道:“来将看来是个硬茬,每柄铜锤少说重逾百斤,你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苏孝祥道:“将军不是说了嘛,行军打仗,光靠蛮力是没用的,末将身经百战,杀此人不在话下!请将军准许末将出战!” 徐敬业心想,三军之前,不宜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既然苏孝祥愿意出战,不管成败输赢,都应当准许他出战才是。于是说道:“既然你立功心切,那本将军就让你出战吧。但你千万要注意,不要与他硬拼,避实击虚,使铜锤者,肋部是他的弱点,觑准时机,必能奏效,这是我军与敌军正式交锋的首战,只准赢不能输!听清楚了么?” 苏孝祥点点头,便兜转马头,扬起樱枪,向来将冲去,那人见对方有人出战,于是便勒缰停下,对苏孝祥喊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铜锤之下不杀无名之鬼!” 苏孝祥道:“义军骑兵队长苏孝祥是也!你是何人,敢如此放肆?” 那人道:“你听好了,本将军乃是李孝逸大将军麾下,左豹韬卫大将军成三朗,你区区一个骑兵队长,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趁早回去,换徐敬业上来,免得白白断送了性命!” 苏孝祥怒道:“你算什么东西,怎配我们大将军亲自动手,我杀你绰绰有余,少说废话,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 成三朗笑道:“你既然急着找死,我这就送你去地府报到!”说着便挥舞着铜锤向苏孝祥冲来。 果然如徐敬业所言,使用这种重兵器之人,打法大开大合,每挥出一锤,都无法及时收招防守,肋下确实是他的弱点,但要抓住他的弱点,一击而中,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因为重兵器攻击敌人,敌人无论是闪避还是拼斗防守,都极为不易,武艺不精者,根本就不可能接近他,更别谈战胜他了。 第365章 物腐虫生 苏孝祥见成三朗冲杀过来,也自然手持樱枪,迎上前去,没想到才交手没几个回合,苏孝祥便被成三朗一锤击中胸膛,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虽在重伤之下,他还想挣扎着起来,但已是力不从心,眼前一黑,就此晕厥过去。 徐敬业道:“李将军,你去看看他死了没有?”李宗臣走过去,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回头对徐敬业说道:“启禀将军,他还没死,一息尚存。” 徐敬业道:“赶紧让人抬下去医治。”李宗臣领命,连忙让人将苏孝祥抬到后方,然后回到徐敬业身边。 只听徐敬业问道:“李将军,你可知这个成三朗的底细么?” 李宗臣笑道:“现在大唐的将军稍微有些名气的人,我都清楚得很。这个成三朗,是渔阳人,本来是个江湖卖艺的,最擅长的就是胸口碎大石,李孝逸又一次行军路过渔阳,发现此人力大无穷,于是便将他纳入麾下,然后给他打造了两个铜锤,没想到他行军作战极为英勇,屡立战功,没几年便得到李孝逸的重用,现在他的麾下,任左豹韬卫果毅将军,统领万余人,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苏孝祥败给他一点也不冤枉。” 徐敬业道:“原来是这样,要是他为我所用,岂不是如虎添翼?” 李宗臣道:“这恐怕难得很,这种莽汉,愚忠得很,即便将他擒住,也很难让他另事新主的。” 徐敬业笑道:“我自有对付他的办法。你等着瞧好了。” 说到这里,于是便手持斩马刀,驱马上前,戟指成三朗,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是渔阳县的一个江湖卖艺的。”说着便用斩马刀指着路边一块大石头说道:“这里有一块大石头,你把他放在胸口,然后让人用你的铜锤,一锤击碎它,如果你还不死的话,我便将你纳入麾下,让你担任果毅将军,你看如何?” 徐敬业含沙射影,揭成三朗的短,成三朗再傻,也能听得出来,于是怒道:“江湖卖艺的又怎样,李将军曾说过,王侯将相,焉有种乎?又有几个江湖卖艺之人,能够像我一样,坐到万夫长这个位置,拜将封侯呢?” 徐敬业笑道:“正所谓人不可忘本,我让你表演一下你当年的活计,有何不可?我又不会少了你的赏钱?你不会当了几天差,连拿手的绝活胸口碎大石也做不到了吧?” 成三朗怒道:“谁说我做不到了?别说这么小块的石头,就是再大的石头,我也试过,只不过我为什么要表演给你看?我今天是来杀你的,你别扯这些没用的。” 徐敬业闻言,心想这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确实是个憨货,不妨再戏弄他一番。于是继续说道:“胸口碎大石这种活计,一般人是办不到的,怎么再你口中,表演这种绝技的人,都成了银样镴枪头呢?你这不是骂你自己和你的同行么?想不到你这么无耻,你还是回去吧,我徐敬业的刀是有骨气的,是绝对不会和你这种无耻之徒交手的?你也不配死在我的刀下。” 成三朗闻言,急忙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徐敬业问道:“那你到底几个意思,你到底表演不表演,不表演的话,我可不和你交手。” 成三朗嘴比较笨,辩不过徐敬业,于是把心一横,跳下马来,躺在地上,让手下人将那块石头搬起来,压在自己的胸口上,成三朗身旁的偏将对他说道:“有必要这么做么?徐敬业摆明了是在戏弄将军你呀!” 成三朗道:“少说废话,我让你怎么做就这么做,李将军当年就是欣赏我胸口碎大石的本事,才让我从军,我还怕人笑话么?我要是不这么做的话,徐敬业就会认为我是那种忘本之徒,耻于与我交手,你想让我背上这种骂名么?” 那偏将道:“大丈夫我行我素,在乎旁人说什么呢?拿任何道德标准来捆绑人的,才是无耻之徒,被道德绳索捆绑的人,就是愚笨之人,将军千万不要上这种人的当啊。要不然别人会笑话你的。” 成三朗闻言,一时也没领会到他这话的意思,于是怒道:“本将军不懂你这种绕圈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只管依我所说的做就行了。” 那偏将没办法,只得依言照做,在两军之前,让人将石头压在成三朗的胸口,然后亲自抄起他的铜锤,一锤击碎那块大石头。成三朗已完成胸口碎大石,于是便站起来,拍拍胸口的石屑,跃上马去,对徐敬业说道:“徐敬业,我已照你说的,完成了胸口碎大石的表演,现在不算是忘本了,可以与我对阵了吧?” 徐敬业笑道:“想不到你这人如此愚笨,不妨告诉你,我适才只不过是戏弄你罢了,因为你打了我的骑兵队长苏孝祥一铜锤,故而也想了个办法,打了你一锤,以雪我军败阵之耻。你不听你偏将之言,宁可相信敌人的话,实在是愚不可及。我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一个原则,我的斩马刀是绝对不会欺负傻子的,所以我还是不能和你交手。” 徐敬业说完,李宗臣等将领俱都哈哈大笑起来,徐敬业一方固然是哗然哄笑,但成三朗一方,却是恼羞成怒,最可气的是,是自己心甘情愿吃了这个哑巴亏,也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辩驳。 只听成三朗道:“上当一次,学乖一次,徐贼,今日我奉命在此取你狗头,你休想避而不战。” 徐敬业笑道:“你跟李孝逸这么久,还当上了果毅将军,这么浅显的军事常识,你难道不懂得么?交战双方,任何一方都可以高挂免战牌,你若想约战,也要对方同意才行。你要是不按常理出牌,选择强攻的话,那就是两军之间兵戎相见,双方各凭本事,但你要想与我交手,我却不能让你如愿。” 成三朗听说要出兵讨贼,一心想手刃徐敬业,立下大功,没想到徐敬业不想跟他打,本来他想强攻,但对方有三万人,自己目前只有一万兵马,也未必能够取胜。一时无计可施,于是想起了李孝逸的一句话,请将不如激将,打算激怒徐敬业,然后与他一决死战。 第366章 攘外安内 于是便说道:“早听说徐敬业骁勇善战,原来也不过是别人看在英国公李积的份上,才吹捧他几句罢了,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符实,徐敬业不仅不是骁勇善战的将军,而且还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早知道这样,我也就不特意赶来了会你了。” 徐敬业笑道:“想不到像你这种憨货,也会用激将法,我才不像你那么蠢,被别人的言语所左右,我说过今日不与你交手,就不会与你交手,你说什么也没用。” 李宗臣低声对徐敬业道:“将军为何不立即擒住这个成三朗,凭将军的本事,要擒他根本不是难事啊。” 徐敬业笑道:“这个成三朗只不过是个头脑简单的莽夫而已,要擒住他,或者杀掉他,都很容易,关键是这人有万夫不当之勇,又对李孝逸如此愚忠,要将他收为己用,却不是件简单的事,故而我先稳住他,等我想好对策再说。” 李宗臣道:“可是将军,扬州那边,小徐将军还在危险之中,我们在此多逗留一刻,小徐将军就多一分危险,将军这时候为何这么有耐心,为一个成三朗大费周章呢?” 徐敬业道:“自从遇到雷仁智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何李孝逸会提前知道我们的行军路线,便派兵设伏?后来打败雷仁智后,雷仁智对我说,我们义军之中有内鬼,我才有几分相信,遇到成三朗之后,我便坚信不疑了。” 李宗臣道:“将军这么一说,还确实像是内奸泄露了我们的军情,但越是这样,我们越是要尽快击败成三朗,回到扬州,为小徐将军解围呀?将军高挂免战牌,实在是属下不解,将军可否为属下解惑呢?” 徐敬业道:“既然我们义军之中有内奸,那么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李孝逸的军队堵截,我们击败成三朗之后,还会有另外一个成三朗在前方等着我们?我们现在兵力不多,如此消耗下去,还没到扬州,就所剩无几了,如此一来,非但救不了敬猷,连我们也会有危险。与其这样,不如先保存实力,等候魏军师将主力部队带到,然后再与李孝逸决一死战,到时候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你即刻联系魏军师,将我们所在之地告诉他,让他尽快带兵过来。” 李宗臣道:“将军智谋过人,属下自然拜服。但内奸一日不除,即便联系上军师,军师带兵过来之后,我军依然存在肘腋之变。到时候祸起萧墙,防不胜防,那该如何是好?” 徐敬业道:“这确实是个问题,依你之见,我们义军之中,谁最有可能是内奸呢?” 李宗臣道:“能提前泄露我军军情之人,在义军之中定然是位高权重,属下不敢妄言,以免公报私仇,排除异己之嫌。” 徐敬业道:“但说无妨,只当是平常谈话,即便说错了,我也不会怪你的。” 李宗臣道:“我想这内奸定然不在我们三万骑兵之列。” 徐敬业问道:“何以见得呢?” 李宗臣道:“内奸将我们的行军路线告知敌方,现在李孝逸派兵来堵截我们,我们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可能遇到敌人,战争不可避免。倘若内奸在我们这些人之中,他不是也陷入乱军混战,随时有可能被杀的危险之中么?试想一下,他如果连命都保不住,又何必去出卖我们,他能得到什么呢?要是他在我们骑兵之内,事急势必会投敌,到时候徐将军你又怎会放过他,他又怎能在徐将军的手底下逃生呢?所以我断定,如果有内奸,也绝对不会是我们三万骑兵的任何一人。” 徐敬业道:“你分析的不无道理,我也不相信这内奸会在我们这些人之中,因为他们部分骑兵队长都是自愿随我回到扬州的,另外一部分都是你的部下,根本不可能有内奸在内。排除了这些人,那么就只剩下润州那些人了。你再说说,在润州的那些将领之中,谁最有可能是内奸呢?” 李宗臣道:“将军心中已经想到了,又何必问我呢?” 徐敬业道:“我还有些不确定,我让你说,你就说说看嘛,此时又没有旁人在场。” 李宗臣道:“我们是在刺史府接到小徐将军的血衣鸽书,才临时决定班师扬州的,而当时只有我们几个人在场,有嫌疑的人也是寥寥几人而已,除了大将军与我,便是魏军师和薛御史,魏军师是主张我们班师扬州的,也是他一手安排我们的行程,自然不可能是他,剩下的只有薛御史了。” 徐敬业道:“我猜也是他捣鬼,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也是起义的主事人之一,为何要中途背叛我们呢?这样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在此之前,他根本没有任何投敌迹象,既没有与李孝逸或者朝廷达成某种协议,朝廷也不会承诺他什么,他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李宗臣道:“这我倒没细想,不过他们文官最擅长的就是玩政治手段,或许他有把握得到朝廷的高官厚禄也说不定呢?但不管怎样,他若是内奸的话,那么就绝对不会只是泄露我们回扬州的消息而已,他此刻在润州,有不少党羽,肯定还会有一系列的动作,军师久不理事,军机大事都是他一手打理,军师一日没有将主力部队带到,义军就一日存在危险,所以我们决不能坐以待毙。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要是不解决这些蠹虫,整个大厦都会崩塌的,将军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呀。” 徐敬业道:“你说得不错,但我们现在身处此地,润州是否有事发生,我们还一无所知,薛仲璋是否就是我义军之中的蛀虫,我们也只是猜测而已。我们也不可能折返润州,为今之计,也只有先联系军师,问明润州的情况,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李宗臣道:“将军所言有理,属下这就修书一封,与军师联系,希望还不算太晚吧。”说着便走入营帐,给魏思温写信。然后用随军飞鸽,将信送往润州。 第367章 患难相助 同时润州方面,玉虚道长等人也已赶到那里,与魏思温会合,只听魏思温道:“道长,你们来了就好了,魏某最近为了此事,实在是焦头烂额,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才请你们过来,怎么鄢云兄弟没和你一起来么?” 玉虚道长道:“军师,鄢云因为有事走不开,不过他说军师一定有办法,对付薛仲璋的,所以让我等听候军师的调遣。” 魏思温道:“其实有鄢云在,便如同多了一个智囊,不过他既然相信魏某,魏某一定会想出办法对付他的。” 梅傲霜道:“这么说来,军师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到好办法咯?” 魏思温道:“实不相瞒,如今润州义军之中,所有军权都被薛仲璋掌控着,只要不服从他的将领,或是被暗杀,或是被架空权力,监视起来,连魏某的一举一动也无不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在这种情况下,任何方法都是空谈啊。” 玉虚道长道:“如今情况不同,我们既已到了润州,就一定会相助军师的。我们虽是一些江湖草莽,但正所谓集思广益,多个人便多个想法,军师你若是实在想不出好办法的话,不妨听听我们的看法嘛。” 魏思温笑道:“道长所言有理,不知道长有何高见呢?” 玉虚道长道:“依我之见,薛仲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控制润州义军,独揽大权,必有其原因,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贪图荣华富贵,受他蛊惑,我想大家既然选择参加义军,初衷也多半是好的,若能找出薛仲璋控制他们的原因,并且帮他们解决问题,我想定会有许多人倒戈,投向我们这边的。” 魏思温道:“道长所说的,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又如何找到问题的根源,并且解决问题呢?” 梅傲霜笑道:“军师是说,我们时刻有人跟踪监视,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情况不利于我们,是也不是?” 魏思温急道:“正是如此,莫非梅女侠有解决的办法么?” 梅傲霜笑道:“其实若是按我平时的作风,遇到这种奸佞小人,自然是杀之而后快,要取薛仲璋的首级,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如同探囊取物。薛仲璋一死,军师再出来拨乱反正,揭发薛仲璋的罪行,然后将兵马带回扬州,与徐将军会合,岂不是万事大吉了?” 魏思温道:“我知道你们这些江湖大侠的本事,但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若是薛仲璋也被人暗杀,到时候他们手底下参与密谋之人,便会坐立不安,这样做只会加速兵变的发生,根本不可能解决问题,故而还是得再想别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可使用这等极端手段,若是我们这么做的话,岂不是与薛仲璋是一丘之貉?没有什么分别么?” 梅傲霜道:“这又如何能够相提并论,军师采取这种雷霆手段,是勘定祸乱,而薛仲璋是结党营私,二者岂可同日而语呢?” 魏思温道:“无论怎样,这种做法,我是万万不会赞同的。” 梅傲霜笑道:“我早知军师不会这么做,但我们这些人都是身怀绝技之人,我想那些人跟踪监视普通人容易,想监视我们的一举一动,只怕是很难。所以军师你只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事,交由我们去处理便行了。无论是搜集证据,查找线索,只要军师吩咐一声,我们自会为军师办妥。军师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魏思温恍然大悟道:“我差点忘了,你们这些人都会飞檐走壁,登萍度水,踏雪无痕,来无影去无踪,又怎么会被人跟踪监视呢?要是这样的话,就好办多了。” 梅傲霜笑道:“那军师接下来,准备让我等做什么呢?” 魏思温道:“眼下徐将军带着三万兵马,前往扬州营救小徐将军,临行前让我务必在五日之内将其余兵马全部带到扬州,与他会师,眼下已经过去三日,只剩下两天时间……” 说到这里,玉虚道长忍不住说道:“其实有一件事,贫道一直想告诉军师,军师无需如此着急,徐敬猷将军并未受伤,那血衣也是故意为之,目的只不过是为了让徐将军能够顾念手足之情,尽快班师扬州而已。所以徐将军到了扬州,也不会遇到李孝逸的军队,军师有足够的时间处理好这边的事。” 魏思温笑道:“原来如此,幸亏这次谎报军情的是小徐将军,要是换了别人,徐将军定然会大发雷霆,重罚于他的。” 梅傲霜道:“实不相瞒,这个主意正是鄢云给徐敬猷出的,李孝逸正在吞食楚州各县,唐之奇考虑到唇亡齿寒,若是徐将军迟迟不归,扬州也难逃厄运,正在无计可施的时候,鄢云便建议小徐将军用这种办法,来骗徐将军班师回来。当时尉迟昭极为反对,鄢云生恐他会在徐将军面前搬弄是非,故而这才不得已留在扬州。接到军师的信件之后,便让我们来到润州,相助军师,共同肃清军中奸佞。” 魏思温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徐敬猷将军胸前中箭,重伤之余,而出自他的手笔的信件,笔迹却是笔端字正,苍劲有力,丝毫不像是一个受伤之人所写。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些原委,其实鄢云的做法是对的,这些天来,我也是一直在力劝徐将军班师扬州,然而因为有薛仲璋从中作梗,所以徐将军才迟迟下不了决定。” 魏思温续道:“后来徐将军接到其弟的血衣书信之后,这才力排众议,不惜换到一半的骑兵队长,用李宗臣将军的步兵代替骑兵,即刻返回扬州,我想这个时候,应该到了扬州了吧。你们是在收到我的信之后,才来润州的,途中有没有看到徐将军的兵马呢?” 玉虚道长道:“因为我们怀疑润州与扬州的官道很有可能被李孝逸的军队堵截,故而我们便走小路,来到润州,故而并没有遇到徐将军。” 第368章 前嫌冰释 魏思温道:“道长,请你再说一遍,你适才说润州与扬州在之间来往的官道,怎么回事?” 玉虚道长道:“我们是听鄢云说的,你也知道,他说的话,向来都是很正确的嘛,所以我们就相信咯。扬州虽然暂时没有受到李孝逸的军队侵扰,但楚州基本上已经完全被官军占领,而要从扬州到达润州,则必须要经过楚州的一些地域,故而鄢云让我们为了保险起见,择小路而行,后来我们在途中问及一些百姓,原来鄢云所说一点也没错,李孝逸已经在各大路口设下了关卡,所有从关卡经过的百姓,都要经过严格盘查。” 魏思温道:“那可遭了,徐将军为了尽快赶到扬州,定然会选择宽敞通畅的官道,而绝对不会想到走小路的。所以他们现在很有可能与官军战斗在一起了,徐将军虽英勇善战,但毕竟寡不敌众,我们的援军若不及时赶到的话,他很有可能会有危险呢。” 玉虚道长道:“那该如何是好,我们这边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肃清薛仲璋等奸佞之徒,倘若这边的问题一日不解决,徐将军就一日得不到救援,后果不堪设想。看来我们必须加紧步伐了。” 魏思温道:“屋漏偏逢连夜雨,现在棘手的还不止这些,关键是,就算我们这边已经接管了兵权,拨乱反正,我们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徐将军在何处遭遇敌人,带着这么多人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找,岂不是自寻死路么?” 玉虚道长道:“其实军师你根本不用如此困扰,倘若徐将军遇到麻烦,定然会想办法解决,若是需要我们相助,定然会联系军师,告知地点所在。徐将军身经百战,遇到的阵仗应该也是不计其数,要解决这些问题,应该来说,并不是难事。” 魏思温道:“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极难啊。就算徐将军告知我们地点,眼下我们岂能兼顾润、扬二州之事呢?奸佞一日不除,义军迟早瓦解,援兵一日不到,徐将军危机重重?这该如何是好呢?” 玉虚道长道:“我们暂且不考虑这个问题,只等徐将军告知我们现在的驻扎地点再说,然后再决定怎么做?眼下,我们还是尽快解决润州这边的事为好。” 魏思温点点头,就在这时候,一向耳聪目明的梅傲霜,听到屋外空中有飞鸟扇动翅膀的声音,于是说道:“军师,屋外有飞鸽飞来,会不会是徐将军联系军师的?” 魏思温急忙说道:“快出去将飞鸽取来,要是落在薛仲璋的人手中,我们就对徐将军的情况不得而知了。” 梅傲霜闻言,连忙跃出窗外,施展轻功,凌空跃起,将正在向魏思温住处飞来的飞鸽抓在手中,取出鸽筒中的信笺,交到魏思温手中,魏思温摊开纸张一看,只见上面写道:“魏军师,本将军率骑兵三万,欲由官道赶往扬州,未曾想举步维艰,连遭伏击,现被成三朗堵截于熊掌岭,下阿溪河畔,进退不得,望军师见信后,早日将援兵带到。” 魏思温读完信,连忙取来军事地图,然而地图中确实有标注熊掌岭与下阿溪,但因为是极不起眼的地点,故而并未详细注明附近的地形,而徐敬业在信中也未详细交代熊掌岭在何处,下阿溪源远流长,驻扎在河畔,就等于没说一般,实在让魏思温极为费解。 于是便向玉虚道长等人说道:“道长,你们可知熊掌岭,与下阿溪周边的地形么?” 玉虚道长笑道:“军师问我这些问题,可谓是所问非人了,贫道终年在武当修道,难得来江南一次,又怎会对这里的地形有详细的了解呢?” 雷傲天闻言,笑道:“雷某正好相反,我是在家一刻也待不住的人,常年漂泊在外,游遍大江南北,这熊掌岭与下阿溪我正好去过,因此略知一二。” 魏思温闻言,喜道:“总算是有人知道,雷大侠快快将来,这熊掌岭、下阿溪一带,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雷傲天道:“现在情况紧急,我也就长话短说了,熊掌岭呢,就是五座东西走向的山丘,远观之下,貌似熊掌,故而称为熊掌岭,而下阿溪,又称白塔河,正好也是由西向东的一条长江支流,位于熊掌岭之阳面,正如这地图所画。”说着便指着地图说道:“现在我们要想知道徐将军的具体地点,关键是要知道徐将军是已经渡河,还是与官军分处两岸。” 魏思温问道:“我也不知徐将军讲的下阿溪河畔,是说的河流南岸还是北岸。不知这南北两岸各是什么地形地貌呢?” 雷傲天道:“这河流南岸是十几里方圆的沼泽之地,北岸则处于熊掌岭阳面,有四个山谷。要是徐将军的义军没有渡河,那只要沿着河流找,总能找到,但若是渡河可就麻烦了,我们不知他们在那个山丘,那个山谷驻扎,分兵寻找容易中埋伏,这样还是比较难办。要不然,干脆现在便修书一封,向徐将军问清楚再说。” 魏思温道:“飞鸽来往虽然便捷,但终须耗费时日,还有可能被敌方或者薛仲璋的人发现,中途截获,再说军情十万火急,我们已经来不及详细问明地点的所在了。” 玉虚道长道:“我想,我们可以从徐将军的信中找到一些线索。从而判断出徐将军的具体地点。” 魏思温道:“道长所言极是,徐将军说他连遭伏击,现被堵截于大熊岭,下阿溪河畔,适才雷大侠说过,下阿溪南岸是一片大沼泽,根本无法驻军,而军中行军大忌,就是不能在山谷低洼处驻军,因为地形不利,容易遭到敌人的袭击,到时候道路不够宽敞畅通,势必导致堵塞与慌乱。所以我确定徐将军已然渡河,并且不再任何一个山谷之中,也就是我们只要渡过下阿溪,沿着河边找,很快就能找到徐将军的。” 雷傲天道:“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容易找到,因为我适才忘记说了,那下阿溪南北两岸都是广袤无垠的芦苇丛,人只要进去,很难辨别方向,若是徐将军在北岸,我们要找到他,还是要另外费一番周折。” 第369章 肃清奸佞 魏思温道:“这的确是个问题,不过我一直很奇怪,徐将军所带去的人皆是骑兵,并非水兵,就算他们大多数是江南人士,也未必都会凫水,又怎能全部渡河呢?” 雷傲天道:“军师有所不知,这下阿溪每到冬季,河流水位就会大为降低,有些河段即使不会干涸,也能够涉水而过,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魏思温道:“这就简单了,尽管下阿溪会有许多河段会出现干涸,水位降低的情况,但在熊掌岭阳面的那段河段,何处出现这种情况,可以容许几万人涉水而过,我们只要到达那里,就很容易能够找到了,到时候我们也同时从那段河段涉水而过,就必然能够很快找到徐将军了。你们说是也不是?” 玉虚道长笑道:“军师之言有理,这样我们就不愁找不到徐将军的下落了。” 魏思温道:“虽然我们已经可以找到徐将军,但我们这边的问题还没有解决,我依然担心徐将军会有危险,即便我们现在能够赶过去,也是鞭长莫及,为了以防万一,必须联系扬州那边,让徐敬猷将军派人前去接应,否则等到敌人增兵围困,徐将军的处境就艰难了。” 梅傲霜笑道:“军师可是贵人多忘事,徐敬猷若是能领兵突破封锁,接应徐将军的话,徐将军不也就能杀出重围,到达扬州么?军师不是多此一举么?” 魏思温道:“梅女侠此言有理,但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就算徐敬猷将军的部队不能过去,也可以帮助徐将军挡住一些敌人的援兵,只要坚持几天,我们这边的问题得到解决之后,我们就可以率领兵马赶到,其实也并不是多此一举。” 玉虚道长道:“我们既能从小路赶到润州,那么独孤庄主、黑白双侠等人也能够想办法突破封锁,找到徐将军,助他一臂之力。不如让独孤庄主他们先行一步,前去支援,不知军师意下如何?” 魏思温惊咦道:“怎么忠义营还有一部分人没有随道长到达润州么?他们还有多少人?” 玉虚道长道:“还有独孤庄主为首的神剑山庄的人,及鄢云、黑白双侠等,目前还在扬州,不过他们加起来也不足百人,我想也不能影响大局,去了也没多大用处吧。” 魏思温笑道:“道长此言差矣,兵贵精,将贵勇,独孤庄主等人若是能够突破封锁,找到徐将军,以他们的功夫,斩将搴旗不在话下,即便不能击退敌军,也能振奋我义军士气,用处大着呢。” 玉虚道长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赶快写信给徐敬猷将军,让他领兵接应徐将军,同时联系独孤庄主等人,让他们火速赶往下阿溪河畔,相助徐将军脱离险境。” 魏思温道:“这事我来安排,不过眼下还有很重要的事要你们代劳,我相信你们武功高强,一定能够胜任的。” 梅傲霜问道:“究竟该怎么办,军师只要吩咐一声,我等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雷傲天等人也争相附和。 魏思温笑道:“其实这件事对你们来说只不过小事一桩,无需赴汤蹈火。现在润州义军之中几乎所有的将领都归降了薛仲璋,我要你们做的事,找机会找到这些将领,逼他们交出兵符,然后让他们指控薛仲璋,写下他谋杀义军将领,意图不轨的罪状,薛仲璋要是少了这些人的相助,又没有兵符在手,自然无计可施,到时候,我们有兵符在手,然后将三军召集起来,当众揭发薛仲璋,将他绳之以法,同时立即发兵渡江,支援徐将军。” 梅傲霜问道:“可是军中有这么多将领,我们怎能一一将他们擒住呢?” 魏思温闻言,笑道:“我早知你们会有此一问,我早就准备好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名单,交给玉虚道长,说道:“名单上的这些人,都是薛仲璋的党羽,而且近日升迁极快,很有可能就是谋杀义军将领的从犯,定然知道薛仲璋的一切罪状,只要找到这些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趁夜将他们擒住,带出去逼他们交代一切,要回兵符,就一定能够将薛仲璋的党羽一网打尽。” 玉虚道长问道:“贫道有个疑问,希望军师解答。” 魏思温道:“道长尽管问,魏某定当知无不答。” 玉虚道长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抓住这些人之后,军师准备怎么处置他们呢?” 没等魏思温答复,梅傲霜便忿然说道:“这些大奸大恶之徒,谋杀义军将领,罪不容诛,抓住他们之后,自然是将他们千刀万剐,方能泄愤。” 魏思温道:“梅女侠说的不错,这等奸佞之人,按军法自当是当众处斩,但我想听听道长的意见。” 玉虚道长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人也不过一时糊涂,才犯下弥天大错,所以能减少杀戮,还是尽量减少的好。毕竟他们这些人也立下不少功勋,不少人都是被薛仲璋胁迫,逼不得已才犯下大错。” 魏思温道:“道长果然宅心仁厚,其实我也愿意宽恕他们,给他们一个机会,不如这样,我们只诛首恶,至于从犯,一律驱逐出义军,然后副职转正,提拔新将领,再整军出发。” 玉虚道长道:“这样便再好不过,那我们这就着手去办。”转而对梅傲霜等人说道:“一会儿我们将名单上的人分配一下,我们分头出发,就在今夜,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梅傲霜等人闻言,俱都表示同意,于是玉虚道长便将名单上的三十个将领,分为六分,分别交由六个带头人去处理,每个分队抓获五人,午夜时分出发,擒到目标之后,带到城东的药王庙。 魏思温道:“城东药王庙荒废已久,想必薛仲璋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将那些将领藏在那里。那这些事就交给你们去办,为了不让薛仲璋怀疑,我还是留在刺史府,哪里也不去,你们搜集到他们的罪状之后,立刻送到我这里。” 第370章 一意孤行 梅傲霜等人闻言,便一同出了刺史府,因为他们来润州这件事是鄢云特别嘱咐要绝对保密的,故而他们在进刺史府见魏思温之前,便让其他人在城东药王庙集合,故而薛仲璋并不知道他们来见魏思温的事。 夜幕降临,渐渐月移中天,玉虚道长道:“时辰已到,我们出发吧,这次行动事关重大,绝不容有任何闪失。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两个时辰之后,无论有没有成功,都务必赶到此处会合。”梅傲霜等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于是便分头,向名单上所列将领的住所而去。 而梅傲霜所率领的分队,头一个目标,便是那日在刺史府,带头反对徐敬业班师扬州的骑兵队长裘不败,裘不败作为骑兵队长,因为反对徐敬业,被强征战马,赋闲润州,终日无所事事,买醉街头,他本不愿意支持薛仲璋,当初参加义军,也只为能领军饷,为久病待医的妻子挣钱买药。 故而在攻打润州之时,极为拼命,当地道挖开,城门打开之时,第一个冲进城去,助徐敬业等人清理残敌,故而立下大功,薛仲璋便将他提升为伍长,然而润州虽攻下,徐敬业却一直拖欠义军军饷,裘不败便找到薛仲璋索要,薛仲璋问明原因,才得知他的情况,正好薛仲璋正准备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 于是便对裘不败道:“当兵拿饷,本是天经地义,但眼下义军刚打下润州,百废待兴,你这个时候去找徐将军要钱,只怕不但拿不到,反而会触怒将军。到时候非但是你自己拿不到钱,还会连累其他人。” 裘不败急道:“那可怎么办呢?我妻子躺在病床上已经两个月了,再不给她医治,只怕很快就不行了。” 薛仲璋道:“谁家没有个急事,如果你从此效力于我,我倒可以帮你这个忙,不仅将你的妻子接到润州,找人医治,而且还会升你的官,让你一家衣食无忧。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裘不败高兴地说道:“只要大人能够救我妻子,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我也答应。” 薛仲璋笑道:“你无需紧张,其实我也不会让你做违背良心的事,只是要你答应从今以后,只听我一人的命令,我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我让你说什么,你就要说什么。除了我之外,哪怕是徐敬业将军的命令,没有我的指示,都不得听从。” 裘不败连忙跪下磕头道:“只要薛大人你救了我的妻子,我裘二就是你的仆人,从此之后,唯主人之命是从。” 薛仲璋道:“裘二这个名字不好,我既然要让你当官,就必须有个响亮的名字,从此之后,你就改名不败,叫作裘不败,寓意常胜不败,你看如何?” 裘不败道:“多谢主人赐名。” 薛仲璋道:“虽然你知恩图报,叫我主人,但在军中,是不允许结党营私的,所以从此以后,你不准叫我主人,无论在人前,还是在人后,你都和其他人一样,叫我薛大人就行了。” 裘不败从此便与薛仲璋达成协议,薛仲璋也履行诺言,将裘不败的妻子接到润州,安排住处,并找来润州最好的大夫,替他妻子诊治,裘妻很快康复。 裘不败没几天便在薛仲璋的美言之下,被徐敬业由当初的伍长提升为骑兵队长,统领一支千人骑兵,然而薛仲璋并不相信裘不败,将裘妻秘密扣押,裘不败始有悔意,但他妻子在薛仲璋的控制之下,因此不得不为他做许多不愿意做的事,包括暗杀义军将领在内。 然而自从组织杀手,杀死许多义军将领之后,裘不败便每日受着良心的谴责,虽然妻子被囚,受到薛仲璋的威胁,但还是找各种理由,不愿参与薛仲璋密谋的许多坏事,于是便经常买醉酒楼,薛仲璋也看出他的用意,但裘不败每日烂醉如泥,他也拿他没办法。 虽然薛仲璋不知道玉虚道长等人到了润州,但他听监视魏思温的探子说,魏思温的房中似有人来过,并且与魏思温进行了一番详谈,但当他们靠近之时,却只发现魏思温一人在房中。 薛仲璋便有所察觉,于是便不甘坐以待毙,将他的党羽连夜聚集在一起,准备在今夜展开行动,杀掉魏思温,以除后患,然后杀掉裘不败,诬陷魏思温为除异己,谋杀义军将领,名正言顺地接管义军所有军事大权。 而就在此时,梅傲霜等人都已纷纷赶往各将领的住所,准备将他们分别擒获,但由于魏思温没有安排他们去薛仲璋的住所,以防打草惊蛇,旁生枝节。他们到了这些人的住所后,遍寻目标不获,于是只好回到药王庙。 唯有梅傲霜在去过裘不败的住所之后,在返回药王庙的途中,发现一个身披甲胄,扶醉归营的将领,梅傲霜一时好奇,走进一看,见那人正是名列名单榜首的骑兵队长裘不败,于是便吩咐手底下的武当弟子,将他带回药王庙。 玉虚道长久等梅傲霜等人不归,越发担心他们这支分队被敌人发觉,身陷险地,正准备带着其他人去营救他们,就在这时候,只见梅傲霜飞身而入,向玉虚道长问道:“道长,你们这是去哪啊?” 玉虚道长道:“梅女侠,你回来就好了,我们担心你们身陷险地,正准备去营救你们呢。” 梅傲霜问道:“你们既然都在这里,那些擒获回来的将领呢?关在何处?” 玉虚道长道:“说来惭愧,我们这些人都一无所获,我们赶到他们的住所时,他们俱都不在,我们遍寻无获,便只得各自返回。你那边怎么样?” 就在这时候,只见几名武当弟子将一名烂醉如泥,身强体壮的将领拖入药王庙之中,见了众人,将那将领往地上一扔,只见一名弟子挥着汗水,说道:“这个奸恶之徒,重得跟头猪一样,又喝成这样,可累死我们了。” 玉虚道长板着脸道:“虽然他是做过错事,但你们也不能这样对他啊,身为修道之人,岂能妄生嗔恨?说不定他有什么苦衷呢?” 第371章 火攻破敌 雷傲天闻言,赶过去踢了躺在地上,昏昏沉沉的裘不败两脚,说道:“这种恶人活在世上,害了多少好人啊,就该千刀万剐,他能有什么苦衷?道长你就是心肠再好,也不能姑息纵然这种人啊。” 转而对梅傲霜说道:“对了,说了这么多,还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你们也只擒回来这一个么?” 梅傲霜笑道:“本来我们也和你们一样,到了那几人的住所,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于是便准备先回来与你们会合,没想到世事凑巧,我们在返回途中,便发现这个醉鬼正提着一壶酒,一边喝一边东倒西歪地向裘不败的军营走,我们走近一看,便发现此人正是骑兵队长裘不败,于是就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玉虚道长道:“虽然只找到一个裘不败,但有胜于无,总算没白忙活一场。可是此人醉成这样,只有等他醒后再问了。” 雷傲天道:“要我们等他做完美梦,再盘问他么?道长你的心肠也太软了,我这就有办法让他立即醒过来。” 玉虚道长道:“你难道有醒酒良方?” 雷傲天笑道:“醒酒药我倒是不会开,但要是用这柄匕首,在他大腿上开个口子,我想只要他是个活人,喝多少酒,都会醒的吧。” 众人闻言,俱都哈哈大笑,玉虚道长道:“这只怕太过残忍了,非但如此,趁人酒醉下手,未免有欠光明磊落,非君子所为。日后传出去,岂不是有损各位大侠的名声么?” 众人闻言,笑容立敛,只听梅傲霜道:“道长说得不错,其实我倒是有个办法,通常喝醉的人,只要用冷水浇面,自然会醒,不过这人已经喝得不醒人事,只怕这个方法还是不行。眼下是冬季,又是夜晚,江水虽未结冰,但也势必冰凉刺骨,要是将他放在江中,泡上一泡,我想只要他是个活人,喝多少酒,都会醒的吧。” 梅傲霜粗声粗气地学着神刀无敌雷傲天说话的样子,又惹得众人哄堂大笑,玉虚道长笑道:“梅女侠虽是说笑,但办法倒是可以一试,况且此人体壮如牛,冻个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有问题。” 雷傲天道:“既然道长都同意这么做了,那我就不对他客气了。”说着便一把抓住裘不败的衣襟,提将起来,几个箭步,向河边飞快跑去。那些武当弟子,见雷傲天单手提着几百斤的汉子,健步如飞地奔跑,俱都惊讶不已。 玉虚道长等人倒是见惯不怪,知道这对于雷傲天来说,简直易如反掌,于是便纷纷跟了过去,只见雷傲天将裘不败带到江边,一把将他扔进江中,虽然江边水流极浅,但裘不败被横着扔进江水之中,还是喝了不少浑浊冰凉的江水下肚,被淹得死去活来,酒醒之后,发现自己处于水中,一时之间,出于本能反应,不断在水中挣扎。 雷傲天高声笑道:“你这憨货,总算是醒了,水浅及腰,淹不死你的,快点上来吧。” 裘不败只道雷傲天等人是薛仲璋派来杀他的,于是便自行走将上来,对雷傲天等人怒喝道:“卑鄙小人,你们不得好死,既然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让我向你们这些卑鄙小人求饶,却是万万不能。反正我的妻子在你们手中,我也救不了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玉虚道长向梅傲霜问道:“怎么梅女侠抓了他的妻子么?我知道你是为了逼他说出秘密,但也用不着这样啊,自古罪不及妻儿……” 没等玉虚道长说完,梅傲霜便忿然拔剑,戟指裘不败,怒喝道:“谁抓了你的妻子,你最好给我讲清楚?要不然休怪我剑下无情!” 因为那些武当弟子与梅傲霜是分头行动,故而他们也不知道,梅傲霜是否抓了裘不败的妻子,于是俱都没有出来作证。 裘不败冷笑道:“反正落在你们手里,我就知道必死无疑,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怕,我知道你们要斩草除根,不会放过我的妻子。但就算是这样,我们死后便又能在一起了,也好过继续与你们狼狈为奸,坏事做尽。” 裘不败的一番话令众人更加相信梅傲霜抓了他的妻子,然而梅傲霜既然不承认,又已恼羞成怒,这些人也对梅傲霜的剑法心生忌惮,俱都不敢开口,但眼神脸色之中,已然表示强烈的鄙夷与不满。 梅傲霜百口莫辩,知道再解释下去他人也不会相信,于是对裘不败怒喝道:“你说我抓了你的妻子是不是?没错,就是我抓了你的妻子,我今日将她抓了起来,明天我就会要了她的命,而现在我就要送你这卑鄙小人去见阎王。” 裘不败怒道:“你们抓了她十几天了,现在还在这里装什么?怪只怪我当初相信那个卑鄙无耻,人面兽心的小人的鬼话,才与你们狼狈为奸,你们既然是他的走狗,赶紧杀了我啊!” 玉虚道长这会儿才听出其中另有端倪,于是向梅傲霜道歉道:“梅女侠,贫道适才误会你了,请接受贫道的歉意。”梅傲霜怒色稍缓,众人也面有惭色。 只听玉虚道长问道:“裘不败,你适才说我们抓了你妻子十几天了,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说谁抓了你的妻子?有什么苦衷,不妨说出来。” 裘不败擦干面庞的污水,见玉虚道长慈眉善目,既不像雷傲天那样金刚怒目,也不像梅傲霜一样蛮不讲理,于是便问道:“这位道长,你们难道不是薛仲璋那个小人派来杀我灭口的么?” 此言一出,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适才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这裘不败误认为自己被抓,是薛仲璋要杀人灭口? 玉虚道长笑道:“薛仲璋乃是狼子野心之人,我们忠义营岂会与他为伍?原来你错认为我们是薛仲璋派来杀你的。” 裘不败闻言,半信半疑道:“虽然我听说忠义营都是江湖人士,但自攻打下润州之后,忠义营便离开润州,我是最近新入伍参军的,也不认识你们。我怎知道你们不是故意打扮成这样,耍什么阴谋诡计?” 第372章 垂死挣扎 雷傲天怒道:“我们忠义营的人,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英雄好汉,你居然说我们是冒充的,样子可以冒充,武功可以冒充么?”说着凝聚掌力,一掌击在江边的一棵碗口大的树上,然而那棵树却纹丝不动,依然笔直得立在那里。 裘不败见状,哈哈大笑道:“怎么样,露馅了吧?还说什么英雄好汉,连个普通人,也能让树摇晃几下,你这么大块头,原来也不过如此。” 雷傲天笑道:“这种上乘的掌力,是你能懂得的么?你去推一下那棵树试试?” 裘不败还以为雷傲天要试试他的臂力,于是双手使劲往那棵树上推去,没想到刚触碰到那棵树,那棵大树便向一旁倒去,裘不败一时收力不及,重心不稳,也跟着那棵树向前扑倒。 雷傲天笑道:“这下你总该明白了吧,我这天龙掌,练到一定火候,便能凝聚力道与一点,打得那棵树纹丝不动,其实树的经脉已经被摧毁了,之所以不倒,是因为我只用了九成功力,等你轻轻一碰,树便从中断裂了。” 裘不败还是心服口不服,于是笑道:“大家都看到了,是我把那棵树推倒的,你怎么说是你打倒的呢?” 雷傲天笑道:“这个简单得很,就算是你力大无穷,将树推倒的吧。那既然你力大无穷,这里还有几棵树,你一起推倒了吧?”裘不败这才哑口无言。 雷傲天笑道:“你也别死鸭子嘴硬了,其实你已经相信我们就是忠义营的人了。” 裘不败道:“就算你们是忠义营的人又怎么样,现在整个义军都在薛仲璋的手中,我们怎么知道你们是否已然投靠了薛仲璋呢?我凭什么相信你们,你们将我抓来,说不定就是薛仲璋下的命令呢。” 玉虚道长问道:“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我们呢?” 裘不败道:“这个很简单,你们都是武林高手,相信要救一个人,对于你们来说,必然是容易的很,要是你们想证明你们是好人的话,就帮我把我妻子从薛仲璋手中救出来,否则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会与你们狼狈为奸的。” 玉虚道长道:“请问这位裘兄弟,你的妻子姓甚名谁,是何模样?现在被薛仲璋关在哪里呢?你让我们帮你救人,我们也要了解具体情况啊,否则的话,我们怎么去救人呢?” 梅傲霜闻言,将玉虚道长叫到一旁,说道:“道长不是开玩笑吧,这人目光闪烁,显然是有不轨的企图,八成是为了找机会逃命,才故意欺瞒,道长千万不要上了他的当啊。” 玉虚道长道:“梅女侠,这一点我早就看出来了,他只不过是对我们还不太信任,然而他口口声声提及他的妻子被抓,这倒不像是假的,薛仲璋掳人妻子作为威胁他的筹码,实在是可恶之极,这个忙我们应该帮。” 梅傲霜道:“既然道长都说话了,那就由道长做主吧。不过我看还是让他先交代薛仲璋的罪状,我们拿去给魏军师,然后再去救他妻子,方为上策。” 雷傲天闻言也劝玉虚道长道:“要不是梅女侠无意中找到这个裘不败,我们今晚就一无所获了,所有的将领都不在自己的住所,我看一定是薛仲璋的阴谋,现在我们没法拿到兵符,要是连他的罪状都拿不到的话,我们就不能对付薛仲璋了。” 玉虚道长道:“贫道的看法正与你们相反,裘不败听从薛仲璋的话,完全是因为薛仲璋抓了他的妻子,同理可知,其他跟随薛仲璋的将领,也未必对薛仲璋死心塌地,必然是有把柄落在薛仲璋的手中,也许与裘不败一样,有亲人被薛仲璋关押,才不得已为之,倘若我们能够将这些人的家属救出来,那么或许就能扭转局面,惩治薛仲璋。相反,我们若是只有裘不败的片面之词,在没有拿到兵符的情况下,就很难制伏薛仲璋。” 梅傲霜道:“是否如道长所讲的那样,我们还要问问裘不败再说。若是还有其他人被薛仲璋关押,我们就照道长说的,先帮忙救人再说。” 说着便一同向裘不败走去,裘不败见他们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话,又见他们一同向他走来,于是急忙喊道:“你们要做什么?” 梅傲霜笑道:“你刚才不是义正辞严地说自己不怕死么?怎么现在又害怕起来了?” 裘不败听梅傲霜这么一说,疑心又加重了几分,连忙说道:“好啊你们,狐狸尾巴总算露出来了吧。早就知道你们不是什么好人,把我抓来,又将我扔进水里,没淹死我,现在被我揭穿了,恼羞成怒,要杀我了是不是?既然如此,你们赶紧动手吧。”说着便将头一昂,闭目待死,装作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气。 梅傲霜道:“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行了,我们本来就不想要你的命,我们抓你过来,只不过是想问些我们想知道的事,因为你烂醉如泥,于是将你扔进水中,帮你醒醒酒而已。”裘不败还是有些不相信,只是默然不语。 玉虚道长笑道:“这位梅女侠说得不错,你说要我们帮你救你的妻子,你又不告诉我们你的妻子在哪里?我们又如何施救呢?” 裘不败闻言,这才将事情的本末全都讲了出来,玉虚道长道:“世事无常,人心叵测,你也只不过是被人利用了而已,我们既然得知详情,便会信守承诺,将你的妻子从薛仲璋的手中救出来的。但是,我们还想知道,除了你的妻子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将领的眷属,被薛仲璋强行扣押,作为人质要挟他们呢?” 裘不败道:“这薛仲璋无恶不作,谁会心甘情愿为虎作伥呢?除了我的妻子之外,另外还有王参军的父母,赵校尉的儿子,还有……”裘不败罗列了一大串人名,俱都是魏思温名单之中所提到的将领,原来他们都有家属在薛仲璋的手中。 第373章 陷身泥沼 裘不败道:“其实薛仲璋除了抓走他们的亲人之外,还会暗中调查一些将领的私事,诸如作奸犯科,贪赃枉法之类的事,一旦被他查到,他就会以此要挟那些人为他做事。” 雷傲天问道:“那暗杀军中将领一事,究竟是由那些人负责做的。” 裘不败道:“实不相瞒,这件事我也有份,不过我做完就后悔了,所以每日买醉,不再参与他的事,后来薛仲璋也对我失去了信任,很多事都不让我参与,我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杀我灭口,但我又不能逃走,因为我妻子在他手中。如果你们能够帮我救出我的妻子,裘某人定然永生永世感念诸位的大恩大德的。” 玉虚道长道:“实不相瞒,本来我们打算擒住与薛仲璋合谋的将领,然后让他们供出薛仲璋的种种罪状,最后由军师出面主持大局,惩治薛仲璋,没想到我们到了他们的住所,却扑了个空,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裘不败道:“这个我知道,他们定然是都聚集在薛仲璋那里,我听说他们收到消息,军师似乎与人密谋对付他们,于是薛仲璋便连夜召他们去议事,不出所料,他们定然会提前对军师下手的。” 玉虚道长道:“千算万算,没算到薛仲璋会捷足先登,现在军师有危险,我们该怎么办?” 梅傲霜道:“依我看,不如将我们的人分作三批,道长亲自带一批人去保护魏军师;雷大侠在裘不败的陪同下,去营救被薛仲璋关押的人;我带领一批人现在赶到薛仲璋的住所,将薛仲璋等人抓住,并且夺下他们的兵符,送到军师那里。虽是分头行动,但无论哪一队先完成任务,都要赶去支援其他人,因为我们现在还不知道,薛仲璋现在有没有行动,以及他的兵力部署情况。不知各位对我的安排,有何异议?” 玉虚道长等人纷纷表示同意,于是众人便依照梅傲霜所说的,分头行动,连忙向润州城中赶去。 梅傲霜等人到了薛仲璋住所的屋顶之上,发现薛仲璋正在与许多将领正在大厅谈话,只听薛仲璋道:“魏思温身为军师,还是有许多人愿意跟随他的,今天我派去的人查探到他在房中与人私谈,但走近之时,却没见到任何人影,依我看来,与他秘密见面的定然是武林高手,所以我们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一会儿你们带领五百刀斧手,随我一起前去刺史府抓他,另外派两千精兵将刺史府团团围住,就算他们武功再高,也插翅难飞,只要抓住魏思温与那些人,然后将暗杀将领的罪名强加在他们头上,在三军之前,公开处决他们,我们就大功告成了。” 梅傲霜听到这里,连忙命所有武当弟子,使出重身法,踏破屋顶,降落下来,薛仲璋等人见神兵天降,俱都惊骇不已,只听梅傲霜怒喝道:“好你个薛仲璋,狼子野心,意图不轨,想加害魏军师,被我抓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薛仲璋笑道:“是魏思温派你们来的么?你们别高兴得太早了,我让你们来得出不得。”说着便将双手拍了拍,埋伏在周围的刀斧手突然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 梅傲霜道:“就凭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也想对付我们么?”转而又对随行的武当弟子道:“擒贼先擒王,薛仲璋交给我,其余人一个不留,格杀勿论。” 说着便一跃而起,越过身前人墙,一剑中宫直进,向薛仲璋刺去,薛仲璋不会武功,见梅傲霜的剑递到跟前,只有不断地向后退却,同时大声喊道:“来人啊,快挡住她!”两名刀斧手闻言,冲上前来,梅傲霜跃在半空,左右挥了两剑,挡在薛仲璋身前的两名刀斧手,立时毙命倒地,薛仲璋也退到了身后的柱子上,刚想向一旁避开,梅傲霜的剑快如闪电,哪容他避开,此时已然抵住他的喉尖。 那些武当弟子也与众刀斧手斗在一起,难分难解,虽然那些刀斧手武功不高,但人多势众,才没多久,众武当弟子就被团团围住,落了下风。 梅傲霜见那些武当弟子凶多吉少,于是挟持住薛仲璋,对他说道:“快让他们住手,放下兵器,要不然我现在便一剑杀了你。” 薛仲璋心想,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有暂时保命,然后找机会逃脱。于是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放下兵器。”众人见薛仲璋被擒,只得纷纷放下手中兵器。 薛仲璋道:“你就算是杀了我,你们也逃不出去,要不然把我放了,大家有话好商量,你们想要多少银两,尽管说就是。” 梅傲霜笑道:“都到这时候了,你还那么自信,只要你在我手中,我们还怕走不了么?” 薛仲璋笑道:“他们不会听你的,我只要有什么事,立刻就会有千军万马冲进来,将你们乱刀分尸,就算你们武功再高,也休想逃得掉。” 梅傲霜道:“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听你的呢?哦,我知道了,你还以为他们的家属在你手中么?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有另外一批人跟随裘不败去地牢救人了。” 众将领闻言,连忙问道:“女侠此言属实?” 梅傲霜道:“是否属实,你们见了你们的家属,自然会知道。现在是你们将功补过的时候,军师说了,你们都是从犯,只要你们交出兵符,并且愿意指证薛仲璋,可以饶你们不死。让你们与家人团聚。” 薛仲璋怒道:“又是裘不败这个叛徒坏我好事,早知道的话,就应该杀了他了。”转而又心生一计,对众将领说道:“你们以为他们从地牢中将人救出来,就没事了么?实话告诉你们,他们都吃了我的毒药,没有我的解药,就算出得牢笼,也是必死无疑,要是你们不想你们的亲人死的话,就立刻派兵杀了他们,然后去杀了魏思温。” 第374章 兵败山倒 众将领闻言心旌摇动,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梅傲霜见众人犹豫不决,连忙让人将薛仲璋的嘴堵上,然后再对众将领道:“你们别听他的,哪有什么毒药,都是他为了保命,故意诓骗你们。再者说来,就算是有这么回事,我们也有办法请良医为他们解毒,或者逼薛仲璋交出解药。” 只听其中一名将领道:“万一如薛仲璋所说,我们的亲人所中之毒,任何良医都束手无策,只有薛仲璋的解药才能解毒,那该如何是好?”薛仲璋闻言,虽口不能言,还是拼命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众人也有些相信,因为薛仲璋阴险歹毒,很可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梅傲霜见若不能让众将领信服自己的话,那么很有可能节外生枝,雷傲天等人又迟迟没有将人救出来,现在也唯有拖延一刻是一刻。 于是便对众人说道:“既然你们不信,那么也唯有等我们的人将你们的亲人救出来,你们问他们,薛仲璋是否给他们下毒,到时候自然知晓。你们现在若是相信薛仲璋的话,来围攻我们,我们脱身也容易的很,但你们的亲人已经在我们手中,你们就不怕我们杀了他们么?本来我们是好心救你们的亲人,你们要是以怨报德,那我们也绝对不会手软的。” 众人听梅傲霜这么一说,俱都不敢再动手,只听那人问道:“我们自然不会对你们动手,但不知我们的亲人何时被救出来,将会被送往何处?” 梅傲霜笑道:“你们放心吧,迟早会让你们与亲人团聚的。这么久还没救出来,估计薛仲璋是在地牢埋伏了许多人,救人之时有一番打斗吧。” 那人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去帮忙吧,万一你们的人不敌薛仲璋的走狗,该怎么办呢?” 梅傲霜道:“你们放心,我们的人都是武功高强的江湖好汉,润州地牢规模不大,也埋伏不了多少人,我们派去的人足以应付。我们在此静候便是。” 饶是梅傲霜如何尽力安抚众人,众人还是忧虑不已,就在这个时候,雷傲天与裘不败等人带着一行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众将领见裘不败等人已经将他们的亲属救出,于是纷纷迎上前去。 薛仲璋见大势已去,只好低着头不再挣扎,梅傲霜问道:“薛仲璋说给你们吃了毒药,非他的独门解药不能解毒,有这回事么?” 裘不败闻言,也有些起疑,急忙问妻子道:“你中毒了么?哪里感觉不舒服?” 裘妻道:“二哥,你放心,我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至于有没有中毒,我就不知道了。”众将领纷纷问他们的亲人,有没有中毒,他们俱都摇头。 梅傲霜笑道:“看来薛仲璋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想办法脱身而已。”说着扣住裘不败妻子的脉搏,说道:“我虽不懂医理,但有没有中毒,我还是能够分辨的,她脉搏正常,除了有些虚弱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中毒迹象。” 雷傲天等人也同时为众将的亲属把脉,脉象俱都与常人无异,于是便扯开塞在薛仲璋口中的布条,对薛仲璋说道:“薛贼,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薛仲璋道:“成王败寇,还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只是早到鬼门关报到而已,你们和朝廷作对,迟早也会被官军剿灭的。” 裘不败怒道:“死到临头,还这么嘴硬,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走将过去,扇了薛仲璋几巴掌,然后说道:“这几巴掌是我替我妻子打的。你这无耻小人,利用我们做尽坏事,今日总算能够出口恶气了。” 雷傲天连忙让他们住手,说道:“不管是被胁迫还是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你们也是戴罪之身,薛仲璋必须交由军师处置,轮不着你们动手。” 梅傲霜道:“现在将薛仲璋押到军师那里吧。” 裘不败等人领命,将薛仲璋绑缚起来,带到刺史府中,魏思温见到大功告成,于是便对众人道:“快将他松绑。” 玉虚道长等人闻言,极为不解,于是问道:“军师这是什么意思,薛仲璋可是杀人凶手,罪魁祸首,怎么能给他松绑呢?” 魏思温道:“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还怕他跑了不成?我只是有些话要问他。” 薛仲璋道:“成王败寇,还有什么话可说,你干脆杀了我吧。” 魏思温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当初你也是心甘情愿策划起义的,如今却为何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这样做到底有何企图?” 薛仲璋笑道:“没错,当初我也是一腔热血,参与起义,希望推翻武则天的统治,然而在起义之时,我明明是立了大功,要不是我,你们连扬州都拿不下来,可到头来,我只是当了个左司马,与李宗臣这样的一介武夫平起平坐,而你魏思温,何德何能,被徐敬业拜为军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魏思温道:“就算是这样,自从徐将军听你的计策,攻下润州之后,义军大小事务,都由你处理,你虽无军师之名,却有军师之实,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只要你为义军立下大功,就算是让我退位让贤,我也心甘情愿,你又为何要谋杀义军将领呢?” 薛仲璋道:“你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之所以这样做,还不是你们逼我的么?常言道,物不自腐虫焉藏?要是徐敬业不听你们的蛊惑,班师扬州,我们弃车保帅,进军金陵,未尝不可扭转局势。明知班师扬州是死路一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为什么不可以为自己的后路谋划筹备呢?” 裘不败道:“你撒谎,你在这之前,就一直图谋不轨,徐将军班师扬州也只不过是近日之事,而你抓走我们的亲人却是在这之前,这又作何解释?” 众将领纷纷指责薛仲璋,薛仲璋笑道:“那又怎么样,我不这样做,你们能够听我的话么?你们哪一个不是罪大恶极,要不是我为你们隐瞒,砍你们一百次头也足够了。特别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裘不败,我为你治好你的妻子,你非但不感恩图报,反而带头背叛我,像你这种人,有何颜面存于天地之间?” 第375章 仓皇出逃 裘不败道:“那你也是为了利用我做坏事,才对我施以小恩小惠,好让我死心塌地地为你卖命。” 薛仲璋笑道:“你这无耻之徒,你凭良心说,你妻子病入膏肓,没钱看病,是谁为她请良医治好的?你当初只是一个小小的伍长,不是见你可怜,为人忠厚,我为何要帮助你,少了你,我难道找不到一个骑兵队长么?”裘不败闻言,顿时哑口无言。 薛仲璋继续对其他将领喝道:“还有你们,不是贪赃枉法,就是作奸犯科,你们哪一个不是十恶不赦,你们这些见风使舵的卑鄙小人,有哪一个有资格指证我的罪过?暗杀义军将领,虽说是我一手策划,但他们大多数都是你们的死对头,你们做这件事的时候,难道不是公报私仇么?你们现在跟了新主人,就能耐了是不是?” 接着又对魏思温道:“徐敬业的十万义军,说什么是雄师猛虎,实际上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打下扬州之后,我就料定,徐敬业必败无疑,你我原来都是朝廷的官员,武则天除了专政独裁之外,你敢说大唐在她的治理下,不是国泰民安么?李唐子孙,一个比一个差,就算徐敬业匡复庐陵王拨乱反正,庐陵王能坐稳江山么?更何况如今的大唐军力强盛,李孝逸大军三十万兵临城下,你们的这些乌合之众能够抵挡么?若是听我的话,舍弃扬、楚二州,进军金陵,以此为霸业之基,尚有一线生机,只可惜如今一切都晚了。” 魏思温道:“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若是听你的,进军金陵,那么我们便成为天下人眼中的乱臣贼子,最终不免被各路官军剿灭的下场,而且还会身败名裂。你是否还想说,打下金陵之后,再徐图北进,我告诉你,你错了,民心一失,万劫不复,再想回头,已经晚了。我们进军金陵之日,便是我们走进坟墓之时。” 薛仲璋道:“你才大错特错,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带领这群乌合之众,与官军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人死如灯灭,就算留得一时美名,那又怎样?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们若是失败了,朝廷一道诏书,就可以让我们成为大逆不道,不忠不义的乱臣贼子,你想留得美名传世,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魏思温道:“是非功过,自有公断,岂是任何人能够扭曲的?我们做事但求问心无愧,俯仰无怍。更何况官军虽强,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薛仲璋笑道:“你明知必败无疑,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魏思温道:“你执迷不悟,不可理喻,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什么了。现在天已经快亮了,一会儿你就要上断头台了,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么?朋友一场,只要你交代一声,我自会为你办妥的。” 薛仲璋凄然惨笑道:“起义迄今,我薛仲璋早已妻离子散,无牵无挂,如今还能有什么未了心愿?只是我自谓才智不输于你魏思温,我相信我的判断也绝对不会错,今日不能说服你,只有请你,将我的头颅,挂在城墙最高处,让我死后,瞪大眼睛看清楚,你们是如何被官军击败的!”魏思温闻言,无奈地将头摇了摇,转眼一看,薛仲璋的嘴角溢出两道鲜血。 玉虚道长叹道:“他咬舌自尽了!” 魏思温道:“传我命令,薛御史因病暴毙,以军师之礼厚葬,其余涉罪将领,愿意戴罪立功者,立即随我去校场,整军渡江,支援徐将军。若不愿意者,可发送盘缠,自行返乡。” 裘不败等人见魏军师不追究他们的罪过,于是纷纷跪下,说道:“末将愿意将功折罪,领兵出战。” 过了不久,便已天明,魏思温见军中上下一心,于是便带领众将士立即由润州出发,登船渡江,向扬州方向而去。 而徐敬猷与鄢云等人也早已收到了魏思温的飞鸽传书,按照魏思温的指示,徐敬猷、尉迟昭等人率领扬州、楚州各路义军,火速向熊掌岭下阿溪沿岸集结。 鄢云、独孤一方等人也抄小路赶到熊掌岭,找到了徐敬业的军队。 然而,自从雷仁智败北之后,李孝逸便迁延不前,心生畏惧,尽管监军魏元忠在一旁极力催促道:“将军,此时正是一举歼灭徐敬业的大好时机,切不可功亏一篑啊。” 只听李孝逸道:“雷仁智如此勇将,尚且败北而归,看来徐贼的实力不在我军之下,此时与其贪功冒进,不如以逸待劳,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设伏,等他们进退不得,然后徐图进取。” 魏元忠厉声道:“可是将军自率军南讨以来,屡次受挫,迁延日久,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正是将军平叛立功的时候,将军若是放弃的话,只怕朝廷会有非议,太后也会疑虑,到时候派新的将领南下平叛,功劳不仅被他人抢去,恐怕将军也会背上指挥不力的罪名啊。” 李孝逸闻言,也颇为忧虑,然而眼下兵力分散在楚州各处,要集结起来也颇为费事,于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决定按照原来的决策,以逸待劳,徐图进取。 果如魏元忠所料,武则天听说朝廷以诏令征来的军粮,被徐敬业的小股军队在龙吟谷焚毁之后,大发雷霆,任命左鹰扬大将军黑齿常之,为江南道大总管,率领十万大军,即刻发兵南下,讨伐徐敬业,剿灭叛乱。同时丘神绩、周兴等人也请命带领部分御林军,随军出发。 黑齿常之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丘神绩等人又是武林高手,在打听消息方面,又是能手,在丘神绩等人的查探下,得知徐敬业日前已经离开润州,到达熊掌岭附近,黑齿常之于是率领十万大军,星夜兼程,向熊掌岭一带进发,此时已经距离熊掌岭不足二十里。 而徐敬业与成三朗仍然对峙在下阿溪河畔,虽然成三朗立功心切,屡次到徐敬业军前叫骂,希望激怒徐敬业,逼他出战,然而徐敬业却始终高挂免战牌,拒绝与成三朗交战。成三朗也不敢强行进攻,于是便一面派人回去报告熊掌岭这边的情况,一边密切注意徐敬业军中的动向。 第376章 兵变行刺 鄢云等人见了徐敬业,徐敬业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在熊掌岭的?” 鄢云道:“是魏军师告诉我们的,他说润州那边有些事情,一时之间不能将兵马带到这里来,所以让我们先过来,看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徐敬业道:“既然是军师安排的,那你们暂且就留在这里吧。” 鄢云道:“徐敬猷将军也正从扬州那边赶来,希望可以帮助将军缓解这边的压力。依我之间,现在应该赶快将成三朗击败,然后赶去与小徐将军会合,这样我们方能争取主动,困守此处,毕竟不是办法。” 徐敬业闻言,怒道:“行军打仗的事,你一介书生,懂得什么?我们打败成三朗容易,但毕竟他也有万余之众,若是我们被他的兵马拖住,李孝逸的增援部队赶来,我们哪里还有抵抗的余地?” 韩英女听徐敬业这么说,格外生气,于是便怒喝道:“好你个徐敬业,鄢云是在帮你出主意,你自己贪生怕死就算了,难道连与你出生入死的人都不顾了么?现在徐敬猷、唐之奇等人正在想办法与你会合,我们若不去接应的话,他们怎能突破重重关卡呢?” 徐敬业怒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这么跟本将军说话?” 韩英女闻言,更加生气,一气之下,将长剑拔出来,戟指徐敬业道:“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人骂过我野丫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徐敬业知道他们这些江湖人士,个个武功高强,上次在润州,他也亲眼见过韩英女的本事,当下也不自觉地有些惧怕,连忙喊道:“快来人,他们要行刺本将军。” 李宗臣等人连忙带领兵马赶到徐敬业的营帐,纷纷挺起戈矛,列队向前,独孤一方见状,暗笑道:看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野丫头,如何收场?你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 鄢云见这形势,急忙对李宗臣道:“李将军,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用不着紧张。”转而又对韩英女道:“还不把剑收起来,难道你要让你华山派背上谋杀义军将领的不忠不义之名么?” 韩英女闻言,心想,鄢云说得也对,要是杀了徐敬业的话,不仅无法逃出这里,而且还会让华山派为江湖人,乃至天下人不齿。于是这才还剑入鞘,对徐敬业怒喝道:“本来你骂我,我就算拼了一死,也要教训你,但这么做,有损我华山名声,看在鄢云的面子上,暂且饶恕你吧。” 就在这时候,有两名士兵骑马急忙赶过来,徐敬业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其中一名士兵道:“启禀将军,北边旌旗蔽空,沙尘滚滚,似有大队人马正朝这边赶来。” 徐敬业道:“距离我军还有多远?” 那士兵道:“不足十里!” 徐敬业将手一挥,高声道:“再探!”那两名士兵便又跃马向北而去。 徐敬业对鄢云厉声喝道:“你不是说李孝逸的兵马,受到徐敬猷将军的牵制,暂时不会赶来么?这又作何解释?” 鄢云道:“将军请听我说,我敢断定来的绝对不会是李孝逸的兵马。将军试想一下,这熊掌岭是东西走向的五个山丘,而那些兵马从北边而来,李孝逸的兵马在东边,怎么会绕过几个山岭,从北边而来呢?” 徐敬业闻言,仔细一想,说道:“既然不是李孝逸的兵马,那这些兵马从何而来?” 鄢云道:“会不会是朝廷另外派遣的军队,因为李孝逸的兵马被牵制,所以他们便来增援成三朗?” 徐敬业怒道:“不要胡说八道,我军与成三朗对峙不足三日,就算是用飞鸽传书送达军情到洛阳,这点时间也根本不够,他们又怎会是朝廷的派来支援成三朗的呢?” 鄢云道:“我又没说他们是在将军与成三朗到达熊掌岭之前出发的,或许朝廷早就派他们南下,而在南下过程中,得知将军被困于此,于是便急忙赶过来,与成三朗合兵一处,这样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徐敬业道:“这只不过是你的胡乱猜测而已。你不要在此扰乱军心,一切等我军探子,查明情况,再做定夺。” 鄢云道:“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到那时再行应付,已经为时已晚,不如现在我们就杀出重围,与徐敬猷将军的兵马会合,困守此地,只是坐以待毙而已,始终不是个办法啊。” 徐敬业道:“怎么打仗,本将军自有主张,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韩英女道:“鄢云,你再怎么说,他也不会听你的,他一意孤行,刚愎自用,最终会自食恶果,你还是少说几句吧。” 鄢云道:“此战关系义军存亡,我知道我人微言轻,但若是能够一言兴军,就算是砍了我的头,我也要力谏到底!” 徐敬业怒道:“你以为我不敢砍你的头么?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转而对李宗臣道:“李将军,此人一再忤逆本将军,给我拉出去斩了!” 李宗臣连忙跪下求情道:“将军,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临阵斩将,正是犯了兵家大忌,更何况他是军师派来协助将军的,看在军师的面子上,还是饶了他这一回吧。” 徐敬业怒气稍缓,对鄢云道:“看在李将军与军师的面上,这次就饶了你,如若再犯,定斩不饶!” 鄢云见徐敬业已然动怒,知道再怎么劝他也不会听,于是只好默然不语,与韩英女等人一起出了徐敬业的营帐。 然而,刚出营帐不久,便感觉到地面有些微震动,鄢云知道这是千军万马即将来临,马蹄之声引起的,果不其然,过了不久,北边山岭之上,便涌出来许多士兵,呼啸之声,震天动地,一眼望去,到处都是兵马,大有当年项羽被围垓下之状。 徐敬业听见外面呼啸之声,还以为是成三朗耐不住性子,又来阵前挑战,于是隔着营帐,对李宗臣道:“告诉成三朗,今日依旧免战,让他消停点!” 第377章 偷天换日 李宗臣喊道:“将军,你出来看看吧,这回可不是成三朗的军队,而是大批从北边而来的官军,看样子,并非李孝逸的军队。” 徐敬业急忙穿上盔甲,提起斩马刀,从营帐之中走了出来,“怎么回事?不是说与我们相距还有十多里么?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李宗臣道:“可能是官军的先锋队吧,他们好大喜功,肯定会提前赶到的。” 徐敬业放眼望去,见对面山头上,插满了旗帜,到处都是披坚执锐的士兵,旌旗之上,用隶书写着一个“黑”字,于是对李宗臣道:“看来他们是黑齿常之的军队了。这黑齿常之号称不败将军,降唐以来,战功无数,看来来者不善啊!” 李宗臣道:“黑齿常之当年的确是勇不可当,是大唐抗击突厥的名将,但现在已经年过花甲,毕竟老迈,而将军正值盛年,他又怎会是你的对手呢?” 徐敬业喜欢听人奉承,尽管现在大敌当前,但听到这样的评价,还是喜不自胜,于是笑道:“你说的不错,听说当年苏定方征讨百济时,是用尽了诡计,才将黑齿常之擒获,黑齿常之心中或有不服,自谓大唐将领之中,没有人能够胜得了他黑齿常之,只可惜本将军晚生了几十年,现在打败他,倒有些胜之不武了。”说着,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就在徐敬业大放厥词,放声大笑之时,对面的呼啸之声突然停了下来,只听一人以粗厉的声音喊道:“何人在此大言不惭,给本将军站出来!” 徐敬业抬眼望去,只见一人横刀立马于山岭之上,于是驱马上前,大声说道:“正是本将军说的,你是何人?” 那人哈哈大笑道:“老夫正是黑齿常之,你连老夫都不认识,居然还扬言要打败老夫,这不是天大的笑话么?苏定方虽勇力不如我,但智谋过人,老夫输在他手下,心服口服,而你只不过是大言不惭的黄口小儿罢了,连与老夫交手的资格都没有。” 徐敬业怒道:“老匹夫,本将军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你有胆量与我一战么?” 黑齿常之道:“有何不敢,本将军带兵南下,正是来剿灭你们这干反贼的,既然你急于寻死,老夫就成全你。”说着便扬刀鞭马,从山坡之上冲杀下来。 徐敬业也提刀迎上前去,两人很快便交上了手,黑齿常之所用的斩马刀乃是百济人所铸,刀柄短,刀身长,沉猛有力,而徐敬业的斩马刀则是刀柄长,刀身短,马上作战,极为灵活。可以说,两种兵器各有所长。两人武器上各有所长,鞍马功夫也极为娴熟,因此相斗起来,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然而徐敬业年富力强,黑齿常之虽臂力过人,但毕竟老迈,相持时间一长,果然有些吃不消了,动作也慢了下来,饶是如此,黑齿常之每一刀挥去,都是势不可挡,徐敬业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徐敬业向来自负,明知相持下去,必然会有机会战胜黑齿常之,然而他耻于用这种卑劣的办法取胜,于是便对黑齿常之道:“今日暂且休战,你回去休息好了,我们明日再战!” 黑齿常之闻言,倒有些佩服徐敬业,于是也没再倚老卖老,对徐敬业笑道:“想不到在当今的大唐,还出了你这么一个年轻将领,你要是不造反的话,我们或许还能成为忘年交呢?你不愿与我再战,是不想占这个便宜,果然有大将之风,只不过老夫宝刀未老,再打下去,你也没那么容易取胜。” 徐敬业笑道:“我在扬州起义,是替天行道,何来造反之说?你助纣为虐,将我视为反贼,就这等见识,本将军又岂能与你成为朋友呢?” 黑齿常之笑道:“本想你是个心胸坦荡之人,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个满口忠义的伪君子罢了,你若是确实如檄文上所说,不满武氏乱唐,一心以匡复庐陵王的帝业为目标,起义扬州,一路北伐,直指洛阳,我倒是打心底里佩服你。但你自攻下楚州之后,便转道攻下润州,李孝逸大军收复楚州之时,你又迟迟不肯班师扬州,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有你自己知道,你在润州之时,心中可还有忠唐反武之心,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你这不是造反,又是什么?” 黑齿常之这几句话,就如一柄柄锋利的匕首,直刺徐敬业的心窝,徐敬业听完,扪心自问,自己在攻下润州之后,志得意满,一心想攻向金陵,成就霸业,从未想过要带兵打到洛阳,正如黑齿常之说的,自己已然背离了初衷,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反贼,现在被困于此,虽然后悔当初不该不听军师魏思温之言,但已经为时已晚,如今两军对垒,也不能承认黑齿常之的话是事实,否则定然军心不稳,造成速败。 于是便笑道:“本将军行军打仗,自有主张,自我以下,所有义军,上下一心,只为拨乱反正,还我李唐江山社稷,忠肝义胆,天地可鉴。你少在此妖言惑众,乱我军心。今日暂且休战,明日再取你项上人头!”说着两人便兜转马头,向各自军营而去。 李宗臣见徐敬业回营,急忙问道:“将军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定然可以斩杀黑齿常之,官军主将一死,必然大乱,我军虽只有三万之众,以少胜多,摧枯拉朽,一举击败官军,将军为何要等明日再战呢?” 徐敬业道:“既然你都说我能斩杀黑齿常之,多等一天又何妨呢?我只是要让他输得心服口服而已。” 李宗臣道:“此战关乎两军成败,更是关乎我义军数万人的生死存亡,将军何必要为了这些意气之争,旁生枝节呢?要知道战场瞬息万变,明日他们的兵马就会尽数到达这里,对我军极为不利啊。未免夜长梦多,将军实在不该放过黑齿常之的。如今战机一失,此战恐怕是输多胜少了。” 徐敬业笑道:“你也说了只要本将军杀了黑齿常之,就能扭转败局,更何况我们的主力部队还没有到来,胜负之数,谁能说得准?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第378章 诗人归隐 李宗臣道:“但愿如将军所言吧。不过明日,将军一定要抓住机会,斩杀黑齿常之,切不可再手下留情了!” 徐敬业笑道:“这是自然,明日本将军定然亲手斩杀黑齿常之于马下!”李宗臣闻言,便先行退下,安排夜间防务去了。 韩英女知道明日两军定有一场大战,于是便找到鄢云,对他说道:“书呆子,明日若是打起来,你记住一定要跟在我的身旁,要不然谁也保护不了你。” 鄢云道:“现在两军强弱悬殊,明天万一打起来的话,你不用保护我,一定要保护徐敬业将军杀出重围,听清楚了么?” 韩英女气道:“你让我保护徐敬业这个讨厌鬼,我才不干呢。你今天没见他怎么骂我的么?他还要砍你的头,我们为什么还要管他的死活,就让他被黑齿常之的军队杀了,岂不更好?” 黑白双侠见鄢云正与韩英女说话,便一同走了过来,听到韩英女又在发脾气,只听白千劫笑道:“又是哪个不知好歹的人,惹韩姑娘你生气了?” 黑百变笑道:“这还用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自然是她的小冤家鄢云小兄弟,惹她生气了。” 韩英女闻言,两边粉腮之上,立刻飞起了两朵红云,螓首微垂,低声说道:“两位前辈总是喜欢取笑人家。不理你们了。”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十分欢喜。 白千劫笑道:“黑老二,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知道韩姑娘面嫩,还这么开玩笑。” 黑百变笑道:“白老大,这你就不懂了,她虽面嫩害羞,但心里不知道多希望我们这么说呢。” 白千劫道:“你别乱说,你说你懂小女孩的心思,那你怎么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呢?” 黑百变闻言,似乎勾起了一段伤心往事,陷入凝想之中,就在这个时候,鄢云打断了他的遐思,开口问道:“两位前辈,你们来找鄢云,有什么事么?” 黑百变回过神来,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明天不是要开战了么?你一向足智多谋,我们想听听你对这场战争的成败有何看法?” 鄢云笑道:“两位前辈面前,晚生岂敢妄言,不如请白前辈先说说看。” 白千劫叹道:“朝廷派黑齿常之南下协助李孝逸平叛,兵马定然不在少数,若是徐敬业适才斩杀黑齿常之,我们倒是可以在他主力部队没有集结之前,杀出重围,但明日他的兵马定然全部集结,将所有出口都封锁住,若是魏军师的兵马没能及时前来支援的话,无论徐敬业与黑齿常之单打独斗的结果怎样,我看我们这几万义军都凶多吉少啊!” 鄢云闻言,连忙跪下,说道:“鄢云有一事相求,两位前辈若是不答应,我绝不起来!” 白千劫赶紧扶起鄢云,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我兄弟二人若能帮得上忙,自然会竭力办到的。” 鄢云站起来说道:“我也料定明日我军是输多胜少……” 黑百变打断他的话语,说道:“你是想万一战败的话,让我二人保护你安全离开?你放心就是,只要我们能够杀出重围,定然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鄢云道:“我鄢云一介书生,生死何足道哉。岂能让两位前辈冒着生命危险,救我脱险呢?我想说的是,万一我军战败,还请将军务必保护徐敬业将军杀出重围,然后将他送往魏军师那里,我军主力尚在,这要徐将军还活着,就有东山再起之日。若能如此,我鄢云死也瞑目了。” 黑百变闻言也有些动容,慨然说道:“鄢云兄弟大义凛然,实在是让人敬佩,我适才还差点将你当作贪生怕死之徒,说来实在惭愧的很啊。你放心就是,就算是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能救得徐将军脱险,也不会让你身陷重围的。” 韩英女道:“我适才也说让他别管徐敬业,他就是不听,还让我也去保护他,想起来都气人,他从一开始,就没把我们这些江湖人士放在眼里,我们还干嘛要管他的死活。你们要保护他只管去,反正我是做不到,谁让他刚才那么骂我的?” 白千劫道:“徐将军适才骂你确实不该,既然韩姑娘你不愿保护他,那就负责鄢云小兄弟的安全吧,我们既然受了鄢云小兄弟之托,又是忠义营一员,若不能救出徐将军,岂不是有愧忠义二字么?我二人在江湖之中,为侠为义,从不输于任何人,若不能保护徐敬业,岂不是让人小觑了?” 黑百变道:“话虽如此说,但我们还不知明日对方会派出多少人与我军作战,情况有多凶险,白老大你可不要把话说满了,我们尽力而为就可以了,没必要为了徐敬业,把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也赔上。” 白千劫闻言,对黑百变叱喝道:“黑老二,想不到你会说出这种话来,你要是这么怕死,何必加入忠义营?若是义军之中人人都像你这么想,遇到危险,只顾自己保命,那岂不是不战自败?就算是最普通的士兵,也知道在最危急的关头,一定要保护首领的安全,难道我们就不能做到舍生取义么?” 黑百变笑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又何必如此呢?难道你留下来保护徐敬业,我就不会与你并肩作战,独自逃生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兄弟二人,向来都是有难同当的。” 白千劫怒气稍解,说道:“我自然相信你不会弃我而去,不过你心中只有兄弟之情,与大是大非上,认识还不够,这才是我时常要提点你的。” 黑百变道:“你总是有这么多大道理,我说不过你。总之,我们黑白双侠向来同进同退,只要白老大你想做的事,我绝对会支持到底的。”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一个声音喊道:“白大侠忠胜苏武,黑大侠义赛关公,确实难能可贵,不过这种大事,不叫上我神剑山庄,可是你们的不对了。” 第379章 忠而见谤 白千劫笑道:“有独孤庄主相助,自然是如虎添翼了。” 独孤一方与神剑山庄众弟子一同走了过来,只听独孤一方道:“适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白大侠说的没错,就算是最为普通的士兵,都会为保护长官而死,可笑有些人口口声声自称什么名门正派,连这点道理都不懂,一心只顾着儿女情长!” 韩英女听出独孤一方话里有话,怒道:“独孤一方,你给我说清楚,到底谁枉称名门正派,谁只顾儿女情长?别以为我师父不在,你就可以欺负我,别人怕你神剑山庄,我韩英女可不怕你们。” 独孤一方冷笑道:“事实摆在这里,还用我说明白么?我承诺过玉虚道长,你师父不在,绝对不会与你动手,但倘若你来找麻烦的话,我可不会对你客气。” 白千劫眼看双方争执起来,若不加劝阻的话,很有可能会动手。于是急忙说道:“两位都少说几句,容白某说句话行么?” 独孤一方道:“白大侠请讲。” 白千劫道:“神剑山庄与华山派,都是武林之中侠名远播的大门派,若是在此大敌当前之际,内讧起来,且不说旁生枝节,误了大事,有负军师所托,日后传出去的话,也难免落人话柄,说你们两派,只顾私怨,不为大局着想。你们此时发生争斗对两派的声誉有损,你们还要争斗下去么?” 独孤一方道:“看在白大侠的面子上,我就暂且不与她一般见识。” 韩英女闷哼一声,道:“你以为我喜欢和你说话么?讨厌鬼。”说着便扭过头去,拉着鄢云,离开了人群。 到了第二天,黑齿常之又在军前叫嚣,徐敬业驱马上前,对他说道:“昨天放你一马,今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黑齿常之道:“此言差矣,昨日未分胜负,而且你也已尽了全力,怎么说是你手下留情呢?” 徐敬业想想也对,于是说道:“我不和你打口水战,今日你想怎么打?是我们二人单挑,呢,还是两军兵戎相见,相互厮杀?” 丘神绩知道以黑齿常之的个性,定然还会与徐敬业单打独斗,于是没等黑齿常之答复,便驱马上前,对黑齿常之道:“杀鸡焉用牛刀,请容末将替黑齿将军你打头阵,我若不胜,将军再上阵不迟。” 韩英女定睛一看,对鄢云说道:“这不是丘神绩么?此人武功高强,徐敬业只怕凶多吉少了。” 鄢云惊道:“你没认错吧,这人确实是丘神绩么?要是他的话,徐敬业将军定然不是他的对手。那该如何是好?”说着向韩英女望去。 韩英女道:“你别看我,我也打不过他,我师父要是在这就好了。” 因为徐敬业向来看不起忠义营的江湖人士,所以鄢云等人都在后军,只听徐敬业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本将军刀下不斩无名之鬼。” 丘神绩道:“你听好了,我就是左金吾卫大将军兼御林军统领,姓丘,名敦,字神绩。你可记住了,别到了阎王爷那里,还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杀了你。” 徐敬业笑道:“我倒是谁呢,原来只不过是武则天身边的一条疯狗,专门从事暗杀活动的酷吏而已。武则天身边看来是没人了,居然把你都派来了。”说着又哈哈大笑起来。 相对于拥有名将之后血统的徐敬业来说,向来都不会把丘神绩这样的人放在眼里,丘神绩见徐敬业在这么多人面前辱骂他,不由得恼羞成怒起来,怒骂道:“你才是疯狗,如今你还有什么可骄傲的,祖坟都被人挖了,你都无法阻止,你是李积的后人,那又怎样,乃祖泉下有知,也会为有你这样的反贼子孙而蒙羞。” 这几句话,正说中了徐敬业的痛处,徐敬业再也忍无可忍,于是扬起斩马刀,正要鞭马向前,斩杀丘神绩出气。 就在这当口,只听后军传来一声大喊:“住手!” 徐敬业回头一看,原来是李宗臣,这时已经驱马上前,徐敬业问道:“李将军,此人辱骂于我,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你为何阻止?” 李宗臣道:“适才忠义营的人告诉我,这个丘神绩名义上只是个御林军统领,而实际上算是个武林高手,武功深不可测,将军乃大将之才,岂可与这等人动手?不如让忠义营的人试试看。” 徐敬业当下明白李宗臣的意思,是劝自己不要冒险,于是便对李宗臣问道:“眼下忠义营的大部分人都在润州,这些人之中,有没有能与丘神绩相匹敌的呢?” 李宗臣道:“我对这些人的武功底细都不清楚,不过这百十来人中,应该有些高手吧?” 徐敬业道:“对了,我记起来了,韩英女在攻打润州之时,表现出不俗的武功,眼下时间紧迫,我看就让她斩杀丘神绩,为我义军立下头功。” 李宗臣道:“韩姑娘的武功确实高强,只是将军昨天骂了她,她若不肯出战,那怎么办?” 徐敬业道:“你与他们有些交情,你多说几句好话,相信她会给你个面子的。” 李宗臣闻言,对丘神绩道:“自古兵对兵,将对将,以你在军中的军衔,还不配与我们大将军交手,不过你既然找死,我们另外派将领出来收拾你。” 丘神绩本来想激怒徐敬业,逼他出战,然后将徐敬业杀了,便可立下大功,眼看计谋便要得售,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李宗臣出来搅局,成功让徐敬业避开了这场战斗,但丘神绩早就打听清楚了,忠义营的高手俱都远在润州,此时叛军之中,根本没人是自己的对手,于是便对李宗臣笑道:“你这样说也对,不过我若杀了你们派出的将领,总应该轮到徐敬业亲自上阵了吧?” 李宗臣笑道:“等你胜了再说吧。”说着便向后军走去,找到鄢云等人,对韩英女说道:“徐将军听说韩姑娘你武功高强,对付丘神绩绰绰有余,所以请韩姑娘出战,为我义军斩杀丘神绩,扬我义军军威。” 第380章 含冤入狱 神剑山庄的二弟子石青向来狡诈,心想,当初梅傲霜对阵丘神绩,也占不了上风,韩英女武功再好,也绝对不是丘神绩的对手,倘若能够借丘神绩的手,杀了韩英女,岂不是可以报了她杀害神剑山庄五名弟子的大仇么?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说道:“没错,华山派轻功神妙,剑术无双,若让韩女侠上阵的话,定能杀敌立功的。”韩英女虽感到奇怪,为何这个神剑山庄的弟子会如此夸耀她的武功,然而也没多想,她遇敌从未退却过,但想到丘神绩阴寒的掌力,自己实在没什么把握,于是不由得有些为难。 李宗臣见韩英女犹豫不决,还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介怀,于是单膝跪地,请求道:“此战只能胜,不能败,恳请韩女侠为大局着想,迎战丘神绩。” 石青笑道:“李将军请放心,韩女侠定然会答应的,要不然会让人觉得华山派都是贪生怕死之徒,临战退缩之辈。” 白千劫与鄢云等人都听出了石青的意思,心想,想不到神剑山庄的弟子心肠如此歹毒奸诈,想借刀杀人,故而这般巧舌如簧地激韩英女出战。 然而,鄢云刚想劝阻韩英女,韩英女听石青这么一说,便急忙说道:“打就打,就算是死,也绝对不会让人看不起我华山派。”说着,便抽出长剑,施展轻功,踩着众人头顶,向阵前奔去。鄢云武艺低微,哪里能够拦得住? 于是便对白千劫道:“这可糟了,英女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可怎么向梅女侠交代啊。” 白千劫笑道:“放心吧,我兄弟二人,会在一旁助她一臂之力的。就算胜不了丘神绩,也绝对不会让韩姑娘受伤的。” 转而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今天你的弟子话有点多了吧!”黑百变也是极为不满,走到石青跟前,啐了一口,然后便与白千劫、鄢云一起,向阵前走去。 独孤一方见状,向石青怒道:“我神剑山庄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就算要报仇,也绝对不会使用借刀杀人的卑鄙伎俩,你太给我丢人了。回头再收拾你。”说着便拂袖而去,跟随李宗臣到前方观战,神剑山庄众弟子也紧跟其后。 韩英女持剑来到阵前,丘神绩一眼便认出了她,于是对徐敬业道:“徐贼,我看你军中是没人了,居然派出个小丫头出来跟我打,我丘神绩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你是想用美人计么?” 徐敬业笑道:“自古有花木兰替父从军,巾帼英雄从来不输须眉男子,武则天也是女人,你看不起女子,岂不是连你的主子也看不起了么?” 韩英女正愁没话说,想不到徐敬业竟当众驳斥得丘神绩哑口无言,更夸耀自己是巾帼英雄,心想,想不到这徐敬业也不是那么讨厌。 丘神绩怒道:“少说废话,不管你派谁上场,也是死路一条,我们手底下见高低吧。” 徐敬业闻言,对韩英女道:“韩女侠,你就替我好好教训这只疯狗。本将军亲自给你擂鼓助威!”说着便亲自来到战鼓前,手持鼓锤,敲了起来,鼓点时疏时密,鼓声由低到高,令人闻之心潮澎湃,勇气倍增。 三通战鼓过后,韩英女一跃而前,手持长剑,戟指丘神绩道:“丘神绩,你这卑鄙小人,今日我就让你死在我的剑下!” 丘神绩笑道:“休说你韩英女,就是你师父梅傲霜在我面前,也不敢说这样的大话,我看你这是找死!”说着便以极快的身法,欺身向前,双掌连环,招招毒辣,向韩英女急速攻来。 韩英女想不到对方的攻势这般凌厉,她知道丘神绩的掌力极为阴毒,五尺范围之内,中人立毙,心想,遇到这样的高手,还是谨慎些为好。于是没等丘神绩靠近,便使出一招“惊鸿冲霄”,一跃数十丈,两军阵前,表现出这种惊世骇俗的轻功,众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以为这韩英女是仙女下凡,来相助义军的,故而义军俱都高兴得呼啸起来。 相反丘神绩的掌力确实厉害,但并不是显而易见,连黑齿常之都认为丘神绩必败无疑,官军士气更是空前低落。 徐敬业见状,极为高兴,又亲自为韩英女擂起鼓来,义军人人呼啸,震天动地,俱都以为有韩英女相助,此战必然会大胜。 再看战阵之上,韩英女一招惊鸿冲霄之后,身子在半空之中,一个鹞子翻身,头下脚上,犹如一颗急速降落的流星一般,剑尖直袭丘神绩顶心而去。 众人俱都惊讶得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战场之上,犹如时空静止一般陡然静默下来,丘神绩冷笑一声,并不着慌,将身一仰,使尽全身功力,徐徐向上递出一掌,白千劫料敌先机,知道丘神绩这一掌非同小可,韩英女在降落之际,极不容易避开,于是在丘神绩即将出掌之际,捏了一枚棋子在手,向丘神绩膝盖上弹去。 丘神绩膝盖中了暗器,顿时感觉一阵麻痹,立足不稳,跌倒在地,上空韩英女的剑很快就要刺下来,无奈之下只得就势一滚,避开了这一剑之厄。 徐敬业见韩英女只用一招,便打得丘神绩满地打滚,于是便高声喊道:“韩女侠打得疯狗满地打滚,打得好!”义军众人更是觉得大快人心,纷纷抚掌喝彩。 丘神绩虽然落了下风,但还是极为不甘心,勉强站起身来,对韩英女道:“想不到堂堂华山派,也会用暗箭伤人的卑鄙伎俩。”说着便朝地上看去,看是否有暗器?但白千劫的棋子极小,落地之后,与普通石子无异,又岂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分辨出来? 韩英女也觉得奇怪,为何今日丘神绩会如此不济,怎么会自己跌倒,要以这种方式避开这一剑?于是笑道:“是你自己跌倒的,能怪我么?我华山派与人比武,从不使用暗器,你别冤枉好人好不好?” 丘神绩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心想,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滑倒了?可是明明膝盖被人打了一下,地上却没有暗器留下。只得说道:“就算是我滑倒了,再来打过,我就不信连你这小丫头片子也收拾不了。” 第381章 粉墨登场 说到这里,于是又是一掌向韩英女击去,韩英女向左侧一闪,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然后使用快身法,从丘神绩侧面,刺出快如闪电的一剑。 本来以丘神绩的武功,很容易便能避开这一剑,然而膝盖骨被白千劫的铁棋子打中,虽说不是很疼,然而已经伤及经脉,丘神绩却懵然不知,为了避开韩英女的这一招,骤然间猛地转身,只听咯噔一声响,膝盖脱臼,向一旁倒去,韩英女把握时机,一剑刺向他的肩井穴,然后迅速抽身闪开。 丘神绩肩头被刺一剑,腿骨脱臼,奇痛难当,倒地不起,义军众人见状,俱都纷纷喝彩。更有人高声叫道:“杀了他,杀了他……” 韩英女正要上前取丘神绩的性命,只见对方军中两人同时跃出,以极快的身法抢身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丘神绩,向后方军营而去。 徐敬业对李宗臣道:“你不是说丘神绩武功高强么?看来也不外如是,韩姑娘只用了两招便将他打败了。只可惜没能杀了他,留下后患。” 李宗臣道:“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韩女侠技高一筹,丘神绩输得也并不冤枉,但敌方那两人能从韩女侠剑下救走丘神绩,我看也不是易与之辈,待会儿黑齿常之只怕要派他们出战了。” 徐敬业道:“我们有韩女侠这样的高手在这,还怕他们么?他们若是出战的话,让韩女侠一并解决了就行,用不着惊慌。” 韩英女回到鄢云身边,鄢云连忙问道:“英女,丘神绩没伤到你吧?”韩英女摇摇头,转而对白千劫道:“多谢白大侠仗义相助,要不然我也不会打败丘神绩。” 鄢云愕然道:“白大侠,适才是你出手相助英女的么?我怎么什么都没看到?”白千劫微笑着点了点头。 韩英女道:“白大侠出手极快,你当然没有看到,不过我身悬半空之中,倒是看得一清二楚,有一线白影击中丘神绩的膝盖骨,我想是白大侠的铁棋子吧?” 白千劫笑道:“连丘神绩都没发现,想不到你的目光如此锐利,居然看出是我出手,果然是梅女侠的高足,假以时日,只怕不用我出手,你也能战胜丘神绩了。” 韩英女笑道:“其实我知道我的武功与丘神绩相差着一大截,白大侠莫要取笑我了。” 白千劫道:“我看适才救走丘神绩的那两人,武功极高,韩姑娘你切不可再贸然出战了,我适才无奈之下才以暗器相助,可一不可再,更何况对方已然有了防备,你若再次遇险,我们想出手助你,对方也会避开,所以若是再有高手出战,就交由我们来应付吧。” 韩英女点点头,说道:“一切听从白大侠安排。” 白千劫所料不差,他们帮丘神绩接好腿骨之后,果然又出来叫嚣索战,徐敬业对李宗臣道:“李将军,快去叫韩女侠来打发他们。” 李宗臣闻言,于是便找到韩英女,说道:“韩女侠,徐将军有请!” 没等韩英女答复,白千劫道:“李将军,适才韩女侠已经打过一阵,就算是武功再好,也吃不消这种车轮战,要不然,这一场就由我们兄弟二人出战吧。” 李宗臣道:“可是徐将军指名让韩女侠出战,你们二人武功究竟如何,我们也不知道,要是输了,该怎么办?” 韩英女道:“李将军,你放心,黑白双侠都是武功高强的武林前辈,武功胜我百倍,他们出战,绝对不会输的。” 李宗臣道:“既然是韩女侠推荐的,我自然相信。那好,就请二位为义军打赢这一场吧。” 白千劫、黑百变闻言,连忙施展轻功,跃身上前,徐敬业道:“你们是什么人,我不是让韩女侠出战的么?” 白千劫道:“在下白千劫,我旁边这位是我二弟黑百变,人称千劫百变,黑白双侠,愿意为将军出战。” 徐敬业对黑白双侠的武功并不了解,于是向李宗臣问道:“他们二人武功怎样?” 李宗臣道:“韩姑娘说他们是武林前辈,武功比她的还好,更何况每次都让韩姑娘出战,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吃不消,故而韩姑娘让他们二人代她打这一战。” 徐敬业闻言,对白千劫与黑百变道:“黑白双侠既然是韩女侠尊敬的武林前辈,武功自然是高深莫测,双侠请缨出战,本将军荣幸之至,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们,你们的对手,也不简单,可千万不要轻敌啊。” 黑白双侠闻言,异口同声地说道:“将军放心,我兄弟二人定然不辱使命,得胜归来。” 徐敬业闻言,点了点头,然后问道:“怎么不见你们的兵器?你看他们二人一个手持短剑,一个腰悬飞刀,你们的呢?” 白千劫与黑百变摊开手掌,对徐敬业道:“这就是我们的兵器。” 徐敬业见他们各自手心之中只有一枚棋子,笑道:“这只不过是一黑一白两枚棋子而已,怎么算是兵器呢?眼下大敌当前,两位切莫开玩笑了。” 白千劫向黑百变对望一眼,然后同时向地上两块圆石弹出棋子,只听噔的一声,火花四溅,徐敬业定睛一看,两块圆石已然粉碎。 白千劫笑道:“请问将军,这棋子算不算得上是兵器呢?” 徐敬业啧啧称赞道:“两位大侠神乎其技,武功高强,就算是两颗棋子,也能将石头击碎,要是打在敌人头上,敌人哪有命在?看来这不仅仅是兵器,而且是神兵利器!有二位出战,他们二人不足为虑,这下我们又能赢得一场了。” 说到这里,对方两名将领,又在叫嚣,徐敬业道:“烦请二位出战,击杀来将,待二位凯旋,本将必奉上美酒犒赏二位。” 黑白双侠闻言,一跃而起,兔起鹃落,几个顿挫,来到比武场上。只听那手持短剑之人喊道:“来者何人?” 白千劫笑道:“你们俩又是何人?” 那腰悬飞刀之人,厉声道:“我们先问你们的,你们先报上名来,我们才告诉你我们的名号。” 第382章 罗织罪状 黑百变道:“你们倒是一点也不吃亏,既然你们不肯说,就让我来猜猜吧,你们一个手持短剑,我想这短剑上一定淬有剧毒,而且有一根带有锯齿的钢索相连,合称钢索短剑;而另一个腰缠飞刀,飞刀共有二十四柄,是为柳叶飞刀……” 白千劫接着说道:“我们之前遇到两个女子,也是一个使用钢索短剑,一个使用柳叶飞刀,该不会是你们的师娘吧?” 徐敬业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徐敬业一笑,其余义军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二人顿时恼羞成怒,同声说道:“胡说八道,那是我们的徒弟,怎么会是我们的师娘?” 黑百变笑道:“果然是不打自招,你们既然是她们二人的师父,那就是周兴和来俊臣了!怎么样,就算你们不说,我们也知道你们的名字,你们居然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看来只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 周兴笑道:“无胆匪类,连自己的名号都不敢报上,既是江湖上籍籍无名之辈,你们不说,我们还不屑知道呢?” 丘神绩见他们二人一黑一白,言行怪异,便猜出了他们的身份,这才意识到适才是他们使用暗器打中自己的膝盖骨,助了韩英女一臂之力,于是急忙高声提醒周、来二人道:“周兄、来兄,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白双侠,暗器功夫十分了得,你们千万不要轻敌啊。” 来俊臣闻言,恍然大悟,早听说江湖上有两名异人,一黑一白,善于围弈,暗器、轻功均属上乘,只是一直无缘见到,故而相见不相识,没想到他们竟来相助徐敬业,于是笑道:“原来你们二人便是白千劫与黑百变,你们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也甘当徐贼的马前卒了?都说你们是闲云野鹤,淡泊名利,看来终究是传言而已啊。” 白千劫笑道:“我们追随徐将军并非为了功名利禄,而是要对抗你们这些祸国殃民的鹰犬。” 黑百变道:“白老大,我们根本用不着跟他们解释这么多,联手将他们打发了便是。” 周兴道:“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想与你多说废话,有什么伎俩,尽管使出来吧。”说着便射出手中钢索短剑,如银龙出海一般向黑百变袭来。 众人见状,均是惊骇不已,俱想看黑百变如何应对这一招?没想到这钢索短剑即将到达黑百变身前之时,只听叮咚一声轻微的响声,突然转向,调转过去,向周兴右侧的来俊臣射去。 原来是白千劫弹出一枚白色棋子,正好打在短剑之上,由于白千劫出手极快,白色棋子在日光之下,迅速飞出,虚如无物,虽在众目睽睽之下,也没人看清到底为什么周兴的短剑会突然转向,还以为身着黑色道袍的黑百变会什么高明的法术,任何兵器都不能近身。 来俊臣见事出突然,急忙跃身避开,同时在闪避的过程之中,向白千劫射出一枚飞刀,黑百变早已料到他会使出这一招,于是急忙捏了一枚黑色棋子在手,迎着来俊臣的飞刀弹了出去,飞刀到达白千劫身边之时,突然偏向一旁,射在地上。 本来黑色棋子遇上明晃晃的飞刀,显而易见,众人都能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然而由于黑白双侠正好背对着义军,故而许多人都没有看清楚,于是义军俱都以为黑白双侠是神仙下凡,刀枪不入,水火不伤,看得目瞪口呆,鄢云为了营造声势,于是大声喊道:“黑白大仙,法力无边!” 义军闻言,也同时连声大呼:“黑白大仙,法力无边!” 鄢云又大声喊道:“大仙护法,人定胜天!”义军见韩英女飞天遁地无所不能,黑白双侠刀剑不能近身,都是亲眼所见,哪里有半分怀疑,于是又跟着大声喊道:“大仙护法,人定胜天!” 韩英女见鄢云胡说八道,人人深信不疑,于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对鄢云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呀?黑白双侠,怎么成了黑白大仙了?” 鄢云笑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将黑白双侠说成是黑白大仙,不仅能够振奋士气,而且能令官军胆寒,这样一来,或许可以缓解我军寡不敌众的压力,官军胆战心惊,必然怯战,只要能延缓他们大举进攻的时间,军师的主力部队才能赶到这里,我们才能杀出重围。” 韩英女笑道:“可是这样只能蒙骗众人一时,糊弄不了多久的。万一黑齿常之不信,还是要进攻,该怎么办?”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但就算黑齿常之不信,我军士气大振,勇不可当,敌方士气低落,我们或许也能以少胜多呢?更何况我之前博读杂书,据《百济风俗考》记载,百济人迷信各种鬼神之说,对神仙方士更是极为崇敬。这黑齿常之是百济人,加之他并非江湖中人,见到黑白双侠刀剑不能近身,十有八九会相信他确实是有高深的法力。到时候便有所忌惮,不会贸然进攻了。” 韩英女笑道:“你这人虽没有几分本领,倒是有一肚子坏水,你如此蛊惑人心,就不怕有报应么?” 鄢云笑道:“因果报应,自然是有的,但无论我怎么妖言惑众,也是本自善心,一心为义军考虑,神灵有知,非但不会怪罪,或许还会赞许呢?” 再看战阵之上,周兴、来俊臣见黑白双侠二人互为呼应,相互攻防,攻向任何一人也不会得手,于是相互之间使了个眼色,钢索短剑与柳叶飞刀同时出手,向黑白双侠二人同时攻去,心想,你们二人自顾不暇,看你们如何为对方挡住攻势? 黑白双侠向来都是同进同退,一生遇到的强敌不知有多少,自然遇到许多类似的情况,见周、来二人同时向他们二人发难,并不着慌,将身一闪,避开敌人的锋芒,于此同时也各射出一枚棋子,攻向兵刃已经出手的周、来二人。 第383章 御前禅师 高手之间的这种暗器功夫的较量,攻防之时,但凭一种直觉,等到需要用眼睛去看才发招,已然慢了半拍,而战机稍纵即逝,就算是输了半招,也可能是立判生死。 因为黑白双侠的暗器毫不起眼,极为细小,若是正常比武,就算是看不见,也会靠听觉察觉到铁棋子飞出之时轻微的破空之声。然而此时两军对垒,喧嚣不已,哪里还听得到暗器飞行的身音,既然听不到身音,也就不会分辨暗器的准确位置了。 然而周兴、来俊臣二人也算得上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虽然黑白双侠的暗器功夫,极为高明,但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了他们。 白千劫见接连射出几枚铁棋子,都被对方避过,于是对黑百变道:“黑老二,避实击虚,声东击西!” 黑百变当下明白白千劫的意思,于是双手同时捏了三枚棋子在手,然后对准周兴的上半身三处要穴,做出发射棋子的手势,他知道周兴定是在他们出手之时的手势,来判断棋子的方向。 周兴见黑百变右手三枚棋子攻向自己的上半身,刚想仰身避过,没想到黑百变的右手三枚棋子,却出其意料地向他下盘射来,周兴暗道一声:“不好!又上了当了。” 于是连忙平身,刚想跃起避开,却没想到在这时候,又有三枚白子向他上半身射来,这样一来,六枚棋子同时击中全身六处大穴。顿时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来俊臣的情况也好不了哪里去,也是同样的,上半身被黑百变左手三枚黑子击中三处要害,下半身则被白千劫右手三枚白子打个正着。 好在他们内功深厚,见实在避不开之时,连忙运气抵御,故而他们的穴道虽被点住,却没有受重伤。 鄢云见周兴与来俊臣都被黑白双侠点中了穴道,于是又大声喊道:“黑白大仙使用法力,将敌人定住了!” 众人见黑白双侠也没有与敌人交上手,只是将双手做了几个手势,对方便一动不动地任人摆布,哪里还有半分怀疑?于是也又连声喊道:“黑白大仙,法力无边!黑白大仙,法力无边!” 徐敬业见状,连忙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对黑白双侠道:“黑白大仙,还请你们将敌人擒过来,交由本将军处置。”徐敬业见黑白双侠被义军众人称作大仙,自然不便当众说出黑白双侠是人不是仙的事实,于是便也跟着叫他们黑白大仙。 黑白双侠闻言,刚想跃身向前,只见眼前万箭齐发,一阵箭雨阻住了黑白双侠的去路。黑白双侠无奈之下,只得退回军营。对方阵营之中,连忙有士兵将周、来二人抬了回去。 黑齿常之见这二人本领高强,可是还没交上手,就被对方施展法术定住了,于是心中暗忖道:“莫非这一黑一白两个道人,确实有法术不成?要是他们军中有人会此等法术的话,那可不能贸然进攻。” 而这个时候,五大酷吏中的索元礼、侯思止已然将周兴、来俊臣的穴道解开,对黑齿常之道:“请将军允许我们二人出战,这次绝对不会让敌人耍阴谋诡计了。” 黑齿常之闻言,怒道:“都是你们这些人逞强,连连败阵,害得我军士气低落,你们就别给我丢脸了。他们都是飞天遁地,法术高强的人,你们在他们面前只有连滚带爬的份,这次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出战了。” 索元礼道:“他们那根本就不是什么法术,要怎么说,你才能相信呢?” 黑齿常之道:“我看他们那就是高深莫测的法术,只有像刚才那样万箭齐发,才能阻止他们。然而,我军是急行军,轻装简行,所带的弓箭并不多,故而无论是单打独斗,还是强行进攻,都为时过早,不如等我们与李将军的大军联系上了再说。” 丘神绩问道:“我们现在有十万大军,徐敬业只有三万人马,我们独自击败徐敬业他们绰绰有余,为何要等李孝逸来分杯羹呢?”丘神绩曾受辱于李孝逸,这次特地随黑齿常之南下,就是为了与李孝逸抢夺功劳,并且寻找他的把柄而来。 黑齿常之道:“你别问这么多,行军打仗的事,又岂是你们这些人懂得的?” 丘神绩道:“将军此时若不进攻,等叛军的主力部队到来,一切都迟了。” 果然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丘神绩之句话刚脱口,对方阵营后方,便有许多兵马从下阿溪南岸赶了过来,丘神绩等人在熊掌岭的山丘之上,居高临下,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润州方面,自从军师魏思温处理好薛仲璋的祸乱之后,便连忙调集兵马,渡江赶来,魏思温心想,这次大战,有可能是义军最重要的一场战役,于是便将润州所有的兵马、器械俱都带来。希望能够竭尽全力打赢这一仗。 然而,由于船只紧缺,好不容易渡江之后,又不得不绕过大路走小路来与徐敬业会合,魏思温生怕援兵迟到,只怕会影响战局,于是便让忠义营,带领几千骑兵,星夜兼程,赶到下阿溪河畔,与徐敬业会合,于此同时在沿途留下记号,这样一来,毕竟省事不少。 徐敬业见后方军营人马攒动,还以为是军师魏思温带来的主力部队,于是便急忙迎上前去,结果却是玉虚道长等人,于是颇为失望地问道:“原来是玉虚道长,军师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呢?” 玉虚道长道:“军师带着主力部队,有那么多器械、粮草、辎重要运送,沿途又是小路,自然行动缓慢,然而军师怕耽误了徐将军的大事,于是就命我们带着五千骑兵,率先赶来。” 徐敬业叹道:“我早料到会如此,这也不怪军师,义军之中的大部分骑兵,都被我带来了。润州虽有万余骑兵,但马匹被我征用,军师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组织五千骑兵,轻骑赶来,也算是不易了。” 第384章 目中无人 玉虚道长问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对方是何人领军?有多少兵马,有没有正式交锋呢?” 徐敬业道:“左鹰扬卫大将军黑齿常之,率领十万大军,正与我军三万人对垒,虽然双方还未正式交锋,但对方人多势众,又占据有利地形,情况于我军十分不利。好在前几场将领之间的单打独斗比试,都是我方胜了,故而他们对我军心生忌惮,暂时还不敢贸然进攻。” 玉虚道长道:“军师在我们临行之前,特别嘱咐过将军,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拖延时间,等候我义军主力部队到达下阿溪河畔,与将军会师。” 徐敬业道:“军师之言甚是有理,只不过这黑齿常之到底何时进攻,我也不得而知?军师有没有说过,他的兵马最快要什么时候才能到?” 玉虚道长道:“这如何说得准,我们离开润州码头时,义军多半还没有渡江,估计最快要到明日夜间才能到达这里吧!” 徐敬业惊道:“那岂不是还要等十多个时辰?” 梅傲霜闻言,冷言冷语般说道:“这还不多怪你么?” 徐敬业闻言,疑惑地问道:“军队行程由路程远近,道路是否畅通决定,梅女侠所这都怪本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梅傲霜叹道:“你说得不错,军队的行程进度,的确是由你说的那些因素决定的,不过究其根本原因,还是你识人不明,让薛仲璋这样的卑鄙无耻之徒,掌握了义军大权,千方百计地想将义军控制在自己手中,然后阻止军师班师扬州。你自己说说,要是没有这档子事,就算是再远些,义军的主力部队,不早就到了这里么?” 徐敬业惊咦道:“要是确如你所说,那的确是本将军识人不明的结果。想不到这薛仲璋竟会做出这种事,日前军师来信说,润州义军之中许多将领被人暗杀,这么说来,也是薛仲璋主使的了?” 梅傲霜道:“不是他还有谁?难道还是魏军师么?长期以来,魏军师多次向你进言,让你早日班师,你总是不听他的,情愿听信薛仲璋的鬼话,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被动局面。” 徐敬业道:“事情都已经是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想不到薛仲璋身为起义的带头人之一,也会在中途倒戈,背叛义军。世事无常,人心叵测,倒是一点也没说错啊。” 徐敬业续道:“虽然魏军师的主力部队尚未到来,但有你们忠义营的各位豪侠相助,我军必然如虎添翼,以一敌十。就算是敌人再多,我们也毫不畏惧。” 梅傲霜闻言,笑道:“徐将军平日可不是这么说我们忠义营的人的,你常说我们这些江湖草莽,目无法纪,我行我素,根本不堪大用啊。” 徐敬业赧颜笑道:“梅女侠取笑了,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古来有大本事的人都是有些特立独行的,哪里是目无法纪,不堪大用,你们是我义军之中的中梁砥柱,只要由你们在,就能力挽狂澜,扭转局面。今天要不是梅女侠的高徒韩女侠打败了不可一世的丘神绩,黑白大仙打败周兴、来俊臣,让敌军闻风丧胆。只怕黑齿常之早就发动进攻了。” 梅傲霜听徐敬业说起韩英女,连忙问道:“我没听错吧,你说我徒儿英女打败了丘神绩?这怎么可能呢?才离开几天,她就算昼夜练功,功力也不会进步这么快啊?更何况,平时我催促她练武,她都偷懒,怎么会在我不在她身边之时,勤加练习呢?” 徐敬业道:“令徒韩姑娘有没有精进练武我不知道,不过她只用了两招,便打败了丘神绩,并将他刺伤?这是千万人有目共睹的事,不信的话,你问其他人也行啊。” 梅傲霜闻言,方才有几分相信,心想,莫非她已经学会了那三招魔剑?若非如此,怎么可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两招之内,便打败了丘神绩呢?但这三招魔剑,我未曾正式教给她,她又怎么会用?莫非她是在我独自在华山后山练剑之时,偷师学剑,无意中学会了那三招魔剑? 转而又一想,这也不太对,这三招魔剑威力的确强大,但也只有在人面临危险之时,激发全身潜能的时候,才能发挥出这三剑的威力,英女只用两招便打败丘神绩,怎么会遇到危险呢?英女再不济,也不会接不住,躲不开丘神绩的一掌之力啊! 想到这里,连忙对徐敬业道:“梅某有事,恕不奉陪了!”说着便告辞徐敬业,找到韩英女、鄢云、白千劫等人。 梅傲霜见到韩英女,便急忙将韩英女拉到一边,五指如铁钳一般,紧扣英女的手腕,问道:“你老实对我说,在华山之时,你是不是总是跑到后山偷看我练剑?” 英女手腕痛得快要哭出来,急忙求饶道:“师父,你是怎么了?快先放开我的手再说啊,你就算是要杀我,我也不会跑的,你别抓住我啊。” 梅傲霜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激动,于是便放开抓住英女的手,对她说道:“为师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不可不说实话。” 英女道:“我从小就喜欢跑到后山去玩,师父总是练剑,又不和我玩,于是我就自己去后山找你,好多次都发现师父在练剑。如果这都算是偷看的话,师父你尽管处罚我好了。” 梅傲霜重又抓住英女,逼问道:“这么说来,你早就学会了那三招魔剑了?” 英女闻言,好奇地问道:“什么魔剑?我们华山的游龙剑法的所有招式,我都学会了啊,只是许多地方不能融会贯通,随心所欲罢了。怎么我们华山还有魔剑剑法么?” 梅傲霜见英女这个反应,看来是的确不知道那三招魔剑的事,于是急忙改口道:“为师说的是灭魔剑法,也是你祖师婆婆燕如嫦所创,这套剑法只有三招,合称灭魔三剑,你祖师婆婆最后就是用自创的这三招剑法,打败并且斩杀了当时邪派第一高手剑魔归长龄。” 第385章 物以类聚 梅傲霜续道:“之前我与独孤一方比武,内力消耗极大,他又不报仇不罢休,我就打算用那灭魔三剑,后来比武便不了了之,我也就没使出来。看来你的确不知道灭魔三剑的事,可是我听徐敬业说,刚才你比武只用两招便打伤了丘神绩,是怎么回事?你是用的哪两招?” 韩英女笑道:“我就知道师父会问我这个,其实我用的两招很普通,就是惊鸿冲霄与天龙入海。” 梅傲霜道:“这两招虽然可以出其不意,但以丘神绩的武功,就算挡不住,也有能力避开,莫非比武之时,有意外情况发生?” 韩英女道:“师父说的不错,确实是发生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梅傲霜道:“你就别卖关子了,瞧把你得意的,连师父都觉得难以应付的对手,让你给打赢了,你得意忘形了是不是?” 韩英女笑道:“我哪有得意忘形,故意卖关子呀。其实这场比武,我也没把握赢的,是因为我从天而降使用天龙入海攻击丘神绩的百会穴之时,丘神绩将身一仰,准备向我发掌,幸好白大侠以铁棋子打中了丘神绩的膝盖骨,让他跌倒,我才没受伤,并且抓住机会刺中了他的肩井穴。” 梅傲霜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没有人助你一臂之力的话,你怎么会打败武功高强的丘神绩呢?可是丘神绩的武功,你又不是没有见过,你明知打不过他,为什么要与他比武呢?” 韩英女道:“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在润州之时,表现出不俗的武功,让徐敬业看到了,所以他见丘神绩出来挑战,便指名让我去比武。我当时是有些犹豫的,可是神剑山庄有个叫石青的,在一旁对我不断地出言讥讽,说我们华山派的武功不好,还贪生怕死。我一时气不过,于是明知对手是丘神绩,还是去了。” 梅傲霜用手指戳了一下韩英女的脑袋,说道:“我说你还的确是人头猪脑,神剑山庄与我华山派有仇,你又不是不知道,那石青定是想借刀杀人,所以出言讥讽,让你死在丘神绩的手中,这样一来,他们不就可以报仇了么?上了人家的当,你还蒙在鼓里?江湖人心险恶,你以后长点脑子行不行?” 韩英女道:“可是他嘲笑我们华山派,我若不去比武,岂不是正让他说着了?” 梅傲霜道:“人家爱怎么说,就随他怎么说去,他神剑山庄的武功若是厉害,怎么不自己去迎战丘神绩呢?难道两个孩子在争吵,一个孩子说另一个孩子打不过一个大人,那个孩子不去打,就是贪生怕死么?就觉得很丢脸么?” 韩英女道:“好啦,师父,我以后再不会上别人的当了。” 梅傲霜道:“以你的性格,说不准下次还会上同样的当,而你的武功,在年轻一辈人中的确算得上是出类拔萃,可是遇到高手,你还是会吃亏的。这样吧,我现在就把祖师婆婆所创的灭魔三剑,传授给你。” 韩英女高兴地跳了起来,笑道:“师父要传授我灭魔三剑啊,那实在是太好了。”继而又随口问道:“可是师父,为什么早不教,晚不教,偏要选在这个当口教我灭魔剑法呢?” 梅傲霜道:“这也正是我教你剑法之前要交代的话,我之前一直不教你这套剑法,是因为你的性格本来根本不适合修习这套剑法。” 韩英女道:“怎么修练这套剑法,还要看不同的性格的么?不是所有武功都可以练的么?” 梅傲霜道:“这是当然,练武之人最重修心养性,不同心性之人,适合修习不同的武功,就好比你师伯谷青霜就适合修习玄门正统武功,为师的心性则适合游龙剑法。本来以你师祖的意思,为师也不适合修练灭魔剑法,但你师祖临终之时,不希望这套灭魔剑法失传,于是决议将这套剑法传给为师。我之前在华山后山修练,总是练不成,并且还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后来停止修练,先修练内功,再修习剑法,这才算练成。” 梅傲霜续道:“本来以你师祖的意思,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灭魔三剑,因为这三招剑法使用出来,稍微控制不住,就会走火入魔,后果不堪设想。我跟你说的,也是这些,本来我也不打算教你这套剑法的,只要你将我们华山的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融会贯通,灵活运用,也能够应付许多高手。” 韩英女道:“可是是什么原因让师父改变心意了?师父还不老啊。” 梅傲霜道:“师父的确不老,没到害怕剑法失传的时候,但你看现在这情形,两军对垒,我军只有三万多人,对方有十余万,军师的主力部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到,万一黑齿常之发起进攻,我们很有可能会战败,到时候随时有可能性命不保。为师现在不传给你这套剑法,还要到什么时候呢?” 韩英女道:“师父武功高强,就算我军战败,也可以杀出重围的。” 梅傲霜道:“你说的不错,以为师的武功,自保的确是没有问题,不过军师交代过,要为师无论如何要确保徐将军的安全,哪怕战败,也要护送徐将军安然离开。因为义军主力仍在。为师有责任在身,不能只顾自己,你知道要保护一个不懂武功的人杀出重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万一为师有什么不测,就只能靠你自己了。以后为师很有可能就照顾不了你了,你学会了灭魔三剑之后,只要不与独孤一方硬拼到底,应该可以自保。” 韩英女道:“师父你不要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好不好?我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这套剑法是不祥的剑法,我不学了。” 梅傲霜道:“胡说八道,这是你祖师婆婆所创的剑法,怎会是不祥剑法?武功本无正邪,正邪只在人心。更何况,学不学这套剑法,可由不得你,这是师命,你怎可不从?” 第386章 宰相牵马 韩英女道:“可是这里有这么多人,师父当众传我武功,就不怕他人偷师么?” 梅傲霜笑道:“这个尽管放心,我们华山派的剑法,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偷学的,没有华山派的武功作为根基,就算他目睹了整套剑法的一招一式,也不可能学去的。要是天下各门派的武功,这么容易被人偷学去,那谁还敢随意在众人面前显示武功呢?更何况,现在大家都是在生死关头,有没有命活着出去,还说不定,谁还来偷学我们的剑法呢?” 韩英女道:“师父这么说,好像还蛮有道理的。” 梅傲霜道:“虽然如此,未免旁人干扰为师传授你剑法,我们还是到后面芦苇丛中去吧。”说着便携着韩英女一起走人后军的芦苇丛中。 到了芦苇丛,梅傲霜道:“现在四下无人,为师就将灭魔剑法传授于你。你可要看明白了。” 韩英女道:“师父,我准备好了我们这就开始吧。” 梅傲霜闻言,于是便一面念口诀,一面舞剑,“第一招,‘震慑群魔’手眼身勿滞,敌难知我武;睛光威射人,甫不至于人,稍疏便有失,此为起手式。第二招,‘以魔灭魔’剑乘机贵进,招无隙当退,明察敌之短,强敌亦可摧;师敌以制敌,妖魔尽成灰。第三招,‘导魔归正’,魔剑可灭魔,亦可误苍生;克敌制胜时,偏锋归明正;归正自有法,不悟终身恨!” 瞬时之间,梅傲霜便将这三招灭魔剑法的心法口诀,与剑招剑式展示完毕,韩英女见这三招平平无奇,与华山的游龙剑法相比,反而还逊色不少,虽然口中不敢妄自菲薄,但脸色已然显出失望之色。 梅傲霜见韩英女看完剑法之后,是这副神情,于是便笑道:“你是否觉得这三招剑法威力不够呢?” 韩英女道:“英女不敢。但老实说,确实不如我们的游龙剑法。” 梅傲霜笑道:“为师当初学这三剑的时候,也觉得这三招剑法简直就是连我华山最普通的剑法都不如。但我后来一想,你祖师婆婆当初这么慎重其事,这三招剑法定有不寻常之处,于是我便昼夜苦练这三招剑法,然而却始终不明白这其中到底有何端倪?” 韩英女道:“那么后来师父可想通了么?” 梅傲霜道:“若是没有弄明白,为师也就不会将这三招博大精深的剑法,传授给你了。” 韩英女问道:“那到底这三招剑法,有何博大精深之处呢?” 梅傲霜道:“这三招剑法看似寻常,其实是你祖师婆婆一生武功精要与临敌作战经验,浓缩的精华,因为非内功与剑法有一定造诣之人不能领悟,反而会有伤害,所以你祖师婆婆才迟迟不将这三招剑法传授给我。本来在你没有将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以及华山玄门内功融汇贯通之前,为师也不能将这三招剑法传授给你的。但眼下形势所逼,也不得不如此了。” 韩英女听说这三招剑法实则暗藏玄机,于是便将这三招剑法反复地演练了几遍,最后始终也没觉得有什么奇异之处,于是耍起性子来,将手中长剑往地上一扔,努着嘴说道:“什么破剑法,我不学了!这三招剑法使出来一点威力都没有,而且按照这样的练法,内力不能传达于剑身之上,若是在高手面前使出来,岂不是没几招便被人杀了?” 梅傲霜笑道:“你说的不错,这三招剑法,正是在你祖师婆婆与剑魔归长龄战斗到精疲力尽之时所创出来,但绝不是如你所说,不堪一击。你若不信,我用这三招剑法,你用尽浑身解数来攻为师,个中玄机便能揭晓了。” 韩英女道:“师父的武功何止高我百倍,就算英女再练几十年,也伤不到师父毫发,师父就别让英女在您面前献丑了。” 梅傲霜笑道:“为师让你来攻,你便使用你毕生所学来攻我,为师只用这三招剑法,来应付你。” 韩英女没办法,道的一声:“弟子冒犯了!”于是便一招游龙出海,中宫直进,直捣黄龙,以极快的身法,向梅傲霜袭来。 梅傲霜见状,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使出灭魔三剑中的起手式,震慑群魔,不闪不避,当韩英女的长剑攻到身前之时,看准韩英女使出这一招时,手臂与剑身,并非在同一条直线上,而是略微向下斜低三寸,于是便用这一招震慑群魔的起手式,长剑一转,突然扭到英女剑身的背面,然后向下一敲,英女虎口大震,手中长剑不自觉地飞了出去。 英女气道:“师父你这根本就是投机取巧,哪里是什么剑法?趁我不注意,打落我的剑。” 梅傲霜笑道:“可是为师确实是用的灭魔剑法的起手式,震慑群魔,胜了你啊。你还有什么不服的?要不是师父手下留情,你的右手早就被绞断了。还说为师是投机取巧?” 英女道:“”那也不公平,我想并非剑法厉害,而是师父的内力较为深厚,所以才能打落我剑。 梅傲霜道:“既然这样,那你就使用另一招来攻我,防备为师再次‘投机取巧’,将你打败!” 英女心想,在平地上,师父容易使出巧招打败我,只要我跃在半空中,就没那么容易战败了。想到这里,于是连忙一跃而上,使出对付丘神绩的那招惊鸿冲霄与天龙入海,从天而降,向梅傲霜头顶袭来。 没想到梅傲霜也迎着英女下降的方向,向上跃去,使出一招‘以魔灭魔’,再次轻松将韩英女的长剑打落,并且让韩英女从半空中向下摔落,梅傲霜顺势一接,总算是有惊无险。 然而韩英女虽然再次战败,却还是不服气地说道:“师父这招太出人意外了,我一时没有防备,还以为师父会像平常一样采取先防守,后进攻的战术,所以我才再次落败的。” 第387章 沆瀣一气 梅傲霜笑道:“既然这样,那么你再使一招来攻我试一下?” 韩英女心想,既然处于平地之上,与身悬半空之中,都会让师父有使用巧招的机会,那我就使一招让师父觉得别扭的,这次或许不会让师父把剑打落了吧? 想到这里,于是便欺身向前,长剑直指,临近梅傲霜时,突然平地跃起丈许,俨然便是惊鸿步法中‘雪泥鸿爪’的解数,紧接着配合以游龙剑法的一招‘游龙屠鲸’,越过梅傲霜之时,长剑霍地向梅傲霜后颈处划去。 梅傲霜道的一声:“心术不正!”将长剑转到背面,向上刺去,韩英女见事出突然,若不弃剑,手臂将会被师父的长剑刺中,不得已之下,只得放弃手中长剑,将身一转,安然落地。 韩英女三战三败,怎么也想不出如何破解梅傲霜层出不穷的巧招变式,心中虽已然佩服不已,但口头上还是赌气般说道:“师父太偏心了,有这么多好的招式,可以破解我们华山派的游龙剑法,也不早点教我。” 梅傲霜笑道:“这么说来,你不是战败不服,而是觉得师父之前授你武艺之时,还有藏私咯?” 韩英女将头一瞥,气呼呼地道:“可不是这样的么?我要是知道有这么多巧招可以破解游龙剑法,我也就会想出应对之策,才不会在师父面前输得这么难看了。” 梅傲霜笑道:“看来你还是执迷不悟,那为师就为你一一开示吧。并不是我们华山剑法有很多不尽如人意的地方,而是你自己学艺不精,你第一次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你的游龙出海使得不对,游龙出海,势不可挡,人剑合一,手臂、剑身、身体都必须在同一条直线上,才能将全身功力灌注于一点之上,于平淡之中见功夫,而为师看出你使的游龙出海,剑身始终低斜两三寸,这才被为师所破解。你当初学这一招时,为师曾多次对你提点矫正,你却习惯成自然,始终不能使得规范。” 韩英女闻言,说道:“就算如师父所说吧,我的游龙出海没有师父的规范,可是这也并不见得灭魔剑法的起手式,震慑群魔,便能破解我的那一招啊。” 梅傲霜道:“这你就错了,所谓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武功更是不能有丝毫偏差,否则遇到高手,轻则落败,重则丧命。灭魔剑法看似每一招都不能连贯使用,也不能以此剑法将全身功力灌注剑身剑尖,但正是因为灭魔剑法本无招,故而可以胜过一切有缺陷的招式,因为有招便被这一招所限,许多变招巧招便不能灵活使用出来,无招胜有招,便是灭魔剑法的第一要义所在。这也正如心法所说,手眼身勿滞,敌难知我武,我招招无招,敌人便不会知道我下一招将是什么招,后几句心法,便是说要以静制动,料敌先机,方可出招制敌的意思。” 韩英女问道:“那第二战,我又输在什么地方,该不会又是姿势动作不规范吧,隔这么远,师父你都能看清么?” 梅傲霜笑道:“师父又不是有千里眼,自然不会观察地那么仔细,再者说来,高手对决,哪容慢慢去寻找对方的破绽,有时候要凭感官直觉来洞察敌人的破绽的。 你的惊鸿冲霄的确练得不错,不过空中转身之时,却仍然使用‘鹞子翻身’,这一招虽然是华山的正宗轻功招式,但为师之前对你说过,初学之时,你做不到将‘惊鸿冲霄’与天龙入海这样高难度的动作紧密结合,可以使用‘鹞子翻身’来转身衔接,但当你分别将这两招学会之后,就应该尝试着不用任何多余的招式,顺势翻身,连接‘天龙入海’,这样便能将上冲之力与下降之力连为一体,二招合二为一,一气呵成,方能发挥出这两招的威力。 然而,正是由于你在半空之中以鹞子翻身转身之后,便将这一招的功力减少一半,本来人于半空之中,内力便不如平地上施展的一样,你剑上的力量减弱,我自然可以迎着你的下降之势,顺势打落你的长剑,因为我于平地跃起之时,剑身之力较你的强,只要身法灵活,懂得运用一些巧招,便能在避开你的攻势之时,轻松破解你的招式。” 韩英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下一次我可不敢在高手面前使用这招了。” 梅傲霜笑道:“为师能破解,并不代表他人也能破解我们华山派的游龙剑法,你若因此不敢使用此招,便是因噎废食了。与其这样,还不如将这两招练得融会贯通,合二为一,这样岂不是更好么?” 韩英女道:“师父说得容易,可是你也经常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将这两招练得合二为一,岂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 梅傲霜道:“所以为师才让你平时加紧练功啊。你又不听,总是贪玩,这么大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韩英女道:“好了啦,师父,你就不要再教训我了,还是说说你如何破解我的‘雪泥鸿爪’与‘游龙屠鲸’的吧。” 梅傲霜道:“为师以灭魔剑法中的‘震慑群魔’与‘以魔制魔’分别破了你前两招游龙剑法,是因为你的前两招剑法存在着明显的缺陷,而你最后那两招确实可以称得上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的完美结合。” 韩英女道:“既然没有什么明显的破绽,怎么我一使出来,师父便轻松地让我不得不弃剑自保呢?” 梅傲霜笑道:“我问你,这灭魔剑法的最后一招叫作什么?” 韩英女笑道:“师伯常教我读书,我是怎么读也读不进去,可是对于我喜欢的武功,无论是心法还是剑招,看一眼就立刻记住了。更何况是几个字的名称了,这灭魔剑法的最后一招,不就是‘导魔归正’么?” 梅傲霜笑道:“你在练武上,的确是极其有天分,师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也不会故意数落你。你说的不错,正是‘导魔归正’,可是你在使用雪泥鸿爪与游龙屠鲸之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你以为为师不知道么?” 第388章 铜匦告密 韩英女笑道:“莫非师父有神机妙算,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梅傲霜笑道:“这用不着什么神机妙算,你前两次在平地与高空之中都吃了败仗,第三次你必然会变招,于是心生狡狯,以为不上不下,在半空中突然偷袭,必然能够得手,于是便使用雪泥鸿爪与游龙屠鲸这两招。因此在你出招之前我就想到了如何应对,你如何能够偷袭得手呢?所以灭魔剑法的第三招‘导魔归正’,便是教人料敌先机,洞察敌人的不轨意图,然后出招制敌,于此同时,还有另一层含义,因为练习灭魔剑法,容易走火入魔,你祖师婆婆创此剑法之时,将这第三招取名为导魔归正,就是要告诉我们,一旦发现有走火入魔的迹象,应及时停止修练,并且以华山玄门内功心法,导气归元,澄心静虑。” 韩英女道:“我知道了,最后一招的心法口诀中,魔剑可灭魔,亦可误苍生,是说灭魔剑法虽厉害,但如若走火入魔,便是误人一生。克敌制胜日,偏锋归明正,是说使用灭魔剑法克敌制胜之后,切不可沉迷其中,毕竟灭魔剑法是剑走偏锋,不是习武之人的正路。归正自有法,不悟空遗恨,是说一定要找到导魔归正的办法,而我们华山派玄门内功心法,正是导魔归正之道,若是不能从中找到导魔归正的办法,必然遗憾终生。” 梅傲霜笑道:“你的悟性是不错,不过就是学武不专心,缺乏恒心与毅力,要不然以你的悟性,武功也不会止步不前了。” 韩英女道:“师父你适才不是说过,我在年轻一辈中武功出类拔萃么?怎么是止步不前了?” 梅傲霜道:“你只要在江湖中行走,就会遇到前辈高手,若是正派人还会顾及身份,轻易不会与晚辈交手,但若是你遇到了邪派高手,又或是你得罪了其他门派的弟子,那么他们就不会放过你了,到时候你武功不如人家,那该如何是好?为师也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终有一日,会离开你的,到时候你就要独自面对所有的问题。所以你不可满足于现状,随时都要想怎么提升自己的武学造诣。” 韩英女道:“师父你不要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好不好?我才舍不得师父离开呢。” 梅傲霜笑道:“傻孩子,这是事实,人谁不死,老而不死,岂不是成为妖精了?师父有何尝舍得离开你呢?你师伯不是常说么,佛家说,人生有八苦,其中一苦,便是爱别离,这都是每个人要经历的,人活着必须要学会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别离!” 韩英女道:“师父说得太深奥了,我不懂也不想懂。还是说眼前的事吧,师父说灭魔剑法重在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但若是有人逼我们先动手,那该怎么办?我可受不了别人出言相激啊。” 梅傲霜笑道:“若是敌方不敢先动手,就说明他对你心有忌惮,你就是先动手,又如何?若是对方武功高你许多,又怎会容你有先出手的机会呢?毕竟先出手,采取攻势,便掌握了主动权,稍有战斗经验的人,是绝对不会放弃先手的,一开始就采取守势的。” 韩英女笑道:“这倒也是,不过师父适才用灭魔剑法与我拆招,能够看出我招数上的破绽,可能是因为师父对我使得剑法比较熟悉,要是遇到我们不熟悉的剑法,那该怎么办?不先打一场,哪里知道敌人破绽在何处呢?” 梅傲霜笑道:“你说得似乎在理,其实是大错特错,当一个人的武学造诣修练到一定的层次,战斗经验积累到一定的程度,就算是与从不相识的对手过招,也能够一眼看穿敌人武功的漏洞与破绽所在,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说到这里,转开话题,向韩英女问道:“你可知白大侠他们在何处?” 韩英女问道:“师父找白大侠有事么?” 梅傲霜道:“适才你与丘神绩比武,若不是白大侠出手相救,你只怕凶多吉少,人家帮了我们华山派这么大一个忙,为师怎么也要亲自去道谢才是吧。” 韩英女道:“嗯,是得好好谢谢白大侠,他现在正与鄢云等人在一起,我带师父去。”说着便一同走出了芦苇丛,向原先徐敬业安排的营帐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鄢云等人所在的营帐,鄢云见梅傲霜到来,于是连忙行了一礼,道:“晚辈鄢云,见过梅前辈。”梅傲霜点点头,还了半礼。 见到白千劫,连忙吩咐英女道:“快给白大侠跪下,谢过他的救命之德。”英女闻言,正要叩拜,白千劫连忙扶起英女,对梅傲霜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用不着道谢了。” 梅傲霜道:“对于白大侠而言,的确是举手之劳,但对我徒儿英女来说,却是再生之恩,如何不用道谢呢?”继而又对英女道:“我们江湖中人恩仇皆报,你怎可不拜谢白大侠呢?”英女闻言,重又跪下对白千劫行礼,白千劫见梅傲霜如此坚持,也就没有拒绝,待韩英女拜罢,连忙扶起英女。 对英女道:“我与你师父平辈论交,是多年的良友,本来助你攻敌,也不需你行此大礼,但令师如此坚持,我也没办法,只得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如此莽撞,遇到武功比自己高的对手,不可轻易与人家动手,知道了么?” 英女道:“多谢白前辈的教导,英女记住了。” 就在这时,对面敌方军营后方马蹄声乱,风尘滚滚,鄢云道:“听这声音,似乎是不好的兆头,我们还是去阵前看看吧。” 白千劫道:“我也觉得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心中始终有些不安,这感觉好久没有过了。” 梅傲霜笑道:“白大侠何须紧张,还能有什么事发生,就算他们攻过来,我们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就是。” 第389章 蔚然成风 黑百变道:“大家都不用再在这瞎猜了,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过去一看便知。”说着便率先向阵前走去,鄢云等人也紧跟其后。 到了阵前,只见对面山头上又增添了不少人马,鄢云道:“你们看,对面山头上的人马,显然增添了数倍,其中大部分都不是黑齿常之的黑甲军,还有旗帜也不相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定是李孝逸的援军到了,我就知道徐敬猷、唐之奇他们支撑不了多久,现在他们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白千劫道:“没错,看这些士兵的装束,的确都是李孝逸的军队,但怎么不见李孝逸的帅旗呢?都是些偏将的旗帜,帅旗没到,说明李孝逸还没有亲自赶到。” 鄢云道:“不过他的军队既然摆脱了徐敬猷将军的骚扰,赶到熊掌岭,那么李孝逸应该用不了多久,也要到达这里了,他得知黑齿常之已将我军堵住,必然会赶来争功。” 就在这时候,对面山头上果然竖起了一面红色的帅旗,上面赫然写着一个隶书的‘李’字,韩英女指着那面旗帜,大声喊道:“大家快看,那面最大的红色旗子,不就是李孝逸的帅旗么?” 众人顺着韩英女手指的方向看去,白千劫道:“没错,那便是李孝逸的帅旗,想不到这次又让鄢云说中了。” 韩英女怨声道:“他就是一张乌鸦嘴,说好的不灵,坏的就一说就中。” 鄢云道:“我是照眼前所见的事实推断,敌军要来,怎么怪起我来了?” 英女自觉无理,只得说道:“就算你侥幸说中,那又怎样?连李孝逸的大军都来了,要是他们攻打过来,我看你怎么办?” 鄢云道:“男儿志在纾国难,何惧马革裹尸还?我武功不好,大不了战死沙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白千劫竖起巨擘道:“好一句,男儿志在纾国难,何惧马革裹尸还,在这种情形之下,鄢云小兄弟还能视死如归,的确是难得啊。” 韩英女闻言,却对鄢云道:“也不知道谁一天到晚,说要救师父脱离地狱门,并且为他找到医治蛊毒的解药,还要解救被困地狱门的白云道长等人,现在却有了轻生的念头,你对得起谁呢?” 鄢云被韩英女一言惊醒,于是叹道:“我也是有心无力,要是能够杀出重围,我一定会去地狱门救人的,可是现在……也只有乞求上苍庇佑他们了!” 白千劫道:“我们这些人受军师所托,要保护徐敬业将军安然离开,要不然,只要我们能够有能力逃出去,也一定会带上你的。” 梅傲霜道:“我们这些人虽然有使命在身,不得不留下,但鄢云与英女他们这些年轻人,却没必要陪着我们一起断送性命,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们还是尽快离开险地为好。” 英女闻言,哭着对梅傲霜道:“我不要离开师父,独自逃生,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师父死在一起。” 白千劫道:“韩姑娘,你师父说的不错,你没必要与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一起葬送在这里,有机会的话,你与鄢云一定要离开这里。” 梅傲霜又对鄢云道:“有些话我一直想说,但都没出口,现在不得不对你说几句,鄢云,你给我听好了,英女这么久以来,一直对你一往情深,你心里不是不知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总之我今天就将英女托付给你了,英女要是有什么事,我梅傲霜就唯你是问。我命令你,趁现在他们还没有攻打过来,马上带着英女渡河离开。” 白千劫也对鄢云道:“没错,你与英女离开后,有多远走多远,千万不要再回来。” 鄢云正犹豫不决,韩英女却拉着梅傲霜央求道:“师父,我不走,让我留下来与师父一起并肩作战好不好?我保证再也不胡闹了,不再惹你老人家生气了……” 梅傲霜厉声道:“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么?我让你离开,你就要离开,你还说不惹我生气,你若不离开,为师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着横剑颈项之上,以死相胁! 英女知道师父的脾气,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要是再不走的话,她定然说到做到,于是便拉着鄢云,向后方走去,梅傲霜见已经逼走英女与鄢云,于是便将剑放下。 可是没想到不一会儿,英女与鄢云又折返回来,梅傲霜喝问道:“怎么又回来了?我不是让你们走么?” 没等英女与鄢云答复,只听一个粗粝的声音喊道:“你们谁都不能走!”梅傲霜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徐敬业与李宗臣等将领带着一队兵马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梅傲霜走上前去,向徐敬业问道:“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走?” 徐敬业道:“临敌作战,哪有将士不问主将,就擅自离开的?若是没有军法的话,岂不是人人都可以当逃兵么?他们作为义军的一份子,理当为义军披挂上阵,怎可一走了之?” 梅傲霜道:“话虽如此,但英女只不过是个弱质女流,鄢云也只是个文弱书生,虽参加了义军,但留在这里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就不能通融一下,放他们走么?” 徐敬业道:“所谓一人力小,十人力大,就算是任何一名不懂武功的士兵,也能为义军出一份力,他们也是一样。更何况韩姑娘并非弱质女流,而是武功高强的女侠,刚刚打败丘神绩,身怀绝技,义军将她当作天人一般崇拜,她若是离开了,定然会大挫我军士气,所以谁都可以找理由离开,唯独韩姑娘不可以。” 梅傲霜闻言,对鄢云怒喝道:“我刚来的时候,听说什么黑白大仙,法力无边,就知道是你想出来的诡计,我想神化英女的人,也是你咯,你这样不是害了英女么?” 鄢云低着头道:“我没想到会这样,实在抱歉得很。” 梅傲霜没再理鄢云,转而对徐敬业道:“梅某是韩英女的师父,武功也比她高,我留在这里也是一样的,何必一定要英女留在这里呢?” 徐敬业道:“你虽是韩女侠的师父,武功也比她高,但众人崇拜的是韩姑娘,并非梅女侠你,能鼓舞士气的也是韩姑娘,所以韩姑娘还是不能离开。” 第390章 相互攻讦 梅傲霜闻言,怒道:“要不是看在军师的面子上,我一定不会饶了你,我们来帮你打仗,你非但半点感激之心都没有,而且还在这种紧要关头出言要挟我们,不准我们离开,像你这么忘恩负义之人,枉我们对你这么好了。” 对面山头上,李孝逸的大军正在陆续集结,李孝逸与监军魏元忠与黑齿常之等人站在对面山坡之上,居高临下,俯视着徐敬业的军队,只听魏元忠道:“黑齿将军既然亲自领军南下平叛,应该大胆进取,早立功勋才是,为何迟迟不进兵呢?” 黑齿常之道:“魏监军,你有所不知,我们面临的这股敌人,并非一般人,其中有许多身怀高深法术的神仙,他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任何刀剑都伤不了他们。” 魏元忠笑道:“世间哪有什么神仙,只有人装神弄鬼。黑齿将军不要危言耸听,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了。” 黑齿常之闻言怒道:“你的意思是本将军怕了这些叛军,所以不敢与他们开战咯?” 魏元忠道:“魏某哪敢有这个意思,在整个大唐,黑齿常之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就算魏某不这么想,他人见将军迟迟不进攻,难保不会有些想法了。” 黑齿常之见魏元忠冷嘲热讽,于是怒道:“本将军如何领兵作战,自有主张,用不着旁人多说什么。你和李孝逸不是赶过来抢夺功劳的么?你们要是有能耐,自己去击败徐敬业啊,你放心就是,我黑齿常之一生所立战功无数,不在乎这些许功劳来装点门面。是绝对不会跟你们抢夺功劳的。” 魏元忠见怎么劝,黑齿常之也不听,于是便走到李孝逸跟前,对他说道:“李将军,不如趁徐敬业的主力没有集结,我们连忙发起进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定然能够一举打败徐敬业,这场战争打了一个多月,也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李孝逸生性多疑,见魏元忠劝黑齿常之发起进攻被拒,于是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说得不错,徐敬业的主力的确没有集结,但我们的精锐部队,尚在清理扬、楚二州的残敌,也同样没有集结完毕,这时候出战,只怕为时过早,要是徐敬业那么容易对付的话,黑齿常之将军坐拥十万大军,就不会等到现在还在与叛军对峙了。” 魏元忠急道:“要怎么说,你们才肯听我的啊,扬州、楚州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尉迟昭、徐敬猷等人已然深陷重围,必死无疑,他们之所以要与我们苦苦纠缠,目的就是为了让徐敬业有喘息的余地,现在好不容易摆脱了束缚,趁徐敬业现在兵马不多,不如今夜就去斫营,发起突击,无论如何,也不能在此死守,坐失良机。” 李孝逸道:“监军大人,何必如此立功心切呢?我们的兵马明日这个时候,就能够集结完毕,到时候还怕徐敬业跑了么?” 魏元忠道:“徐敬业要是能跑,就早跑掉了,他是逼不得已,才枯守于此。” 李孝逸道:“监军何以见得他不是有恃无恐呢?” 魏元忠道:“他兵马不多,哪里会有恃无恐?他之所以不撤退,是因为他以为这里可以直达扬州,是条捷径,没想到这里也是条死路,他们涉水渡河之后被拦阻在这里,以徐敬业的军事素养,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这种地形对他的军队极为不利,他之所以不走,是因为他知道,只要他有撤退的迹象,黑齿常之的军队,便会火速追赶,后面是下阿溪,河水深浅不一,慌乱之中涉水而过,被追赶之下,很容易就会成为溃逃了,就算他们能够安然渡河,那么他们也会陷身泥沼之中,无法自拔的。” 李孝逸道:“这只是监军你的个人猜测而已,有时候猜测的确可以帮助分析军情,但却并不能代替事实,万一徐敬业已经设下陷阱,我们要是过去的话,中了敌人的奸计,那该怎么办?明知可以稳操胜券的一场仗,又何必操之过急呢?” 说着又指着那片芦苇丛,对魏元忠道:“魏监军请看,如此广袤的一片芦苇丛,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里隐蔽性那么好,很有可能就埋伏有许多叛军,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魏元忠随口说道:“要知道芦苇丛后面到底有什么,一把火烧掉它,不就一目了然了么?”说到这里,拍手笑道:“将军,我想到如何速胜徐贼的办法了!” 李孝逸道:“监军大人,你就不要再异想天开了行不行?一会儿一个办法,你该不会是让我派兵去火烧叛军军营吧?” 魏元忠道:“没错,就是火攻,将军你想啊,此时时值冬季,北风南刮,而徐敬业的军营正处于下风口之处,诸葛亮火烧赤壁,尚且需要借东风,我们根本不需借,只要今夜刮起北风,就可以用火攻,相信一场大火之后,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消灭叛军了。” 李孝逸笑道:“监军大人,这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这么大范围,如何火攻?没等我们的人举着火把靠近,只要有些微亮光,就会被叛军发现。行军打仗,有想法是好事,不过还得看是否能够行得通,再好的计谋,若是根本行不通的话,那也是空想罢了。” 魏元忠道:“事在人为,既然知道火攻能够奏效,那么我们只要想出,如何才能让大火燎原的办法,就算成功了。” 李孝逸笑道:“根本不可能办到,无论是火油桶、还是燃烧的圆木,都不可能滚那么远,他们所处之地虽然低洼,但同时也较为平坦,与我军相隔数里,这些火攻的办法,根本行不通的。夜晚行动虽隐蔽,但对方也会有所防备。所以这事还是得从长计议。” 李孝逸虽只是随口一说,需要从长计议,其实心里根本没当回事,没想到魏元忠却始终在琢磨如何火攻,才能让芦苇丛短时间内燃烧起来,为此费尽心神,绞尽脑汁。 第391章 排除异己 过了几个时辰,魏元忠拿着绘制的图纸找到李孝逸,笑道:“将军,经过我一番苦思冥想,终于让我想出了如何火攻的办法,将军请看,只要我们按照所画的图案,做好这些东西,便能以火攻的办法破敌了!” 李孝逸拿过图纸一看,笑道:“这些圆不溜秋的球儿是什么,这怎么能够用来火攻呢?简直是闻所未闻。” 魏元忠笑道:“将军请听我说,现在就吩咐下去,去附近的竹林砍伐竹子,然后取其竹篾,编成圆球状,然后在里面塞满枯草,浇上火油,点燃之后,顺着山坡滚向徐敬业军营所在的芦苇丛,便成了无数轻快的火球,夜间风大,定然能够滚到对面的芦苇丛中,就算有些火球烧的快,中途破裂,中间燃烧的枯草,也会被大风卷到芦苇丛中,风助火势,定然一发不可收拾,如此一来,不管徐敬业在芦苇丛中有什么埋伏,都将不攻自破,叛军也就必败无疑了。” 李孝逸闻言,细想一下,觉得似乎句句在理,但还是有些犹豫,遂道:“万一不成功的话,会不会打草惊蛇呢?” 没等李孝逸说完,魏元忠抢着说道:“就算火攻不成,也势必会让徐敬业的叛军惊慌失措,引起骚乱,趁敌军慌乱之际,将军大军席卷而下,不是也能够杀他个措手不及么?又何必怕什么打草惊蛇呢?” 李孝逸闻言,这才做出了决定,对魏元忠说道:“这事就交由监军大人全权处理,让马敬臣、李知十二位将军从旁协助,越快越好!” 魏元忠笑道:“那事不宜迟,我这就与马、李二位将军商量去。” 李孝逸问道:“监军准备制作多少个这样的火球?需要多长时间呢?” 魏元忠道:“两千个足矣,全军同时动手,估计用不了两个时辰,便能做好了。” 李孝逸道:“若是火攻能成,监军当居首功。到时候我绝对会在太后面前禀明一切的。” 魏元忠笑道:“我只是尽我监军之职而已,功劳还是全体将士的。魏某可不敢居功。不多说了,我这就去着手准备了。”说着便离开前军,找到马敬臣与李知十,马、李二人听说是李孝逸的命令,于是带着五千人与魏元忠一起去砍伐竹子,制作火球去了。 而徐敬业这边,梅傲霜虽说得唇角舌燥,徐敬业还是不肯放韩英女离去,梅傲霜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对韩英女说道:“既然徐敬业不放你与鄢云离开,那要是万一打起仗来,你一定要紧跟为师左右,我们师徒二人并肩作战,你放心,只要一有机会,为师就算是拼了性命不要,也要助你杀出重围的。” 韩英女道:“只要是与师父在一起,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下辈子我还做你徒弟。这辈子没学好的武功,下辈子再跟你学。” 梅傲霜不悦道:“不要动不动把死挂在嘴边,你还年轻,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谈什么下辈子。你祖师婆婆创下的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向来都是一脉单传,你要是有什么事,让我华山的这两门绝技失传的话,不仅对不起为师,也对不起整个华山派!所以你一定要活着杀出去!这可能是为师最后一次命令你了,你难道又要违背为师的命令么?” 韩英女闻言,只得说道:“英女不敢违背师父的命令,但英女也不会扔下师父独自逃生的,就算成为华山派的罪人,我也做不出来,这次英女恐怕还是不能完全听师父的。” 梅傲霜闻言,也颇为欣慰,见韩英女一片至性,于是对英女说道:“那好,我们师徒这次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虽然你祖师婆婆创下的绝技,有可能由我们师徒二人而绝,但到了九泉之下,见到你祖师婆婆,你祖师婆婆要是知道我们是为国为民而死,想必也能谅解我们吧。” 就在这时,只听后军下阿溪河畔传来兵马趟水而过的声音,不一会儿,便见兵马不断踩断芦苇丛,向军营这边而来,鄢云道:“不是说军师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到的么?那么正向我军而来的是什么人的兵马呢?” 白千劫道:“用不着猜测,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由南而来的,是友非敌,总不会假吧。” 徐敬业、李宗臣接到消息,也同时带着一队亲兵,向后军赶来,很快便与所来兵马会合在一起,却不是魏思温的润州兵马,又是谁的兵马呢? 只听徐敬业道:“听玉虚道长等人说,,军师的兵马要到明天这个时候才会赶到这里,我还有点担心,想不到军师如此神速!现在我军有十万余人,再也不用担心了。” 众人闻言,俱都笑逐颜开,只听魏思温道:“本来按照我的计划,的确是最快也得在明天这个时候赶到,但忠义营刚离开没多久,我就收到密报,说是黑齿常之的大军正南下毕竟熊掌岭,向徐将军这边赶来,而且不足一日的行程。于是我便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命令全军持三日粮,轻装简行,火速向这边赶来,争取早一点赶来支援徐将军你。” 说完向徐敬业、李宗臣身后看了看,说道:“怎么不见小徐将军他们?我不是让他们弃城与你们会合么?” 鄢云道:“本来小徐将军他们是按照军师的指示,集中兵力,打算冲破封锁,骚扰拖延官军的同时,力求早日赶过来与徐将军会合,没想到后来……” 魏思温急忙问道:“后来怎样?发生了什么事?” 鄢云道:“我们提前赶到这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还不知道,不过李孝逸的帅旗都到了熊掌岭,想必小徐将军他们……” 徐敬业闻言,怒道:“你胡说什么,敬猷他们怎么会有事,他们一定是有事耽搁了,或者只是暂时不能过来而已。你若是再胡说八道,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虽然徐敬业口中骂鄢云,不承认这个事实,但其实心里,早就知道徐敬猷等人很有可能全军覆没了! 第392章 自食恶果 魏思温道:“徐将军说得不错,小徐将军他们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继而又转开话题,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才能杀出重围吧?” 徐敬业问道:“军师可有什么好办法么?” 魏思温道:“暂时还没有,只有相机行事了。不过我从南岸过来的时候,发现四周都是芦苇丛,而且南岸是一大片沼泽地,若是他们用火攻的话,我军就危险了。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想出,如何应对对方的火攻才是。” 徐敬业道:“我军与官军相隔数里,就算芦苇丛利于火攻,只要我们严防敌军靠近,他们也不可能使用火攻,来袭击我军。军师多虑了。” 魏思温道:“将军千万不要大意,现在是冬季,刮的是北风,尤其夜间,山谷之中的寒风极大,对方若想出办法可以不靠近我军,利用北风,助他们完成火攻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所以将军应该尽快想出办法应对才是,至少也要将军队转移到偏离密集芦苇的地方,这样才能做到有备无患,然后再想办法尽快突围。” 徐敬业道:“现在扬州、楚州尽数落入官军之手,我们要向哪里突围呢?” 魏思温道:“将军说的不错,扬楚二州尽入敌手,我军的确没地方落脚,但此处究竟不是久留之地,只要我们大军的实力仍在,到哪里都能星火燎原。” 徐敬业道:“军师说的容易,本将军戎马半生,见过的阵仗无数,从没有像今日这样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恐怕今日要想全身而退,都是极难做到的事,就算侥幸杀出重围,也绝对会被官军追杀。现在我也没有任何办法了,万一敌军发起进攻,我也只得拼死一战了。” 魏思温道:“将军振作一点,我们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我们现在还有十万大军,只要我们上下一心,众志成城,一定可以杀出重围的。就算我们不敌官军,忠义营的这些英雄好汉,也会拼死护送将军离开。” 徐敬业道:“就算忠义营的人能够保护我离开,但武则天定然会广发通缉令,悬赏要我的人头,我又能逃到哪里去呢?还不如战死沙场,来得痛快!” 魏思温道:“将军说得没错,一旦战败,武氏定然悬赏要我等首级,到时候,无论我们躲到哪里,都会随时随地要面对敌人的追捕。不过将军可以放心,万一到了那一步,也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可以去。” 徐敬业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是在大唐的国土之上,我们永远要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哪里会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呢?” 魏思温道:“我在朝为官之时,认识了不少国外来使,其中有几个高丽使者,还是我的好朋友,到时候只要我去信一封,将军逃往高丽之时,拿着我的书信,去找他们,他们定然会接待你的。只要远离了大唐的国土,武氏的权力再大,手再长,也够不到了。” 徐敬业道:“且不说你的朋友可靠与否,就算可靠,高丽在我大唐东北边境之上,是大唐的附属国,我们这里发生了扬州起义的事,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他们不将我们当作叛贼来对待,我们到了高丽,万一武氏得知,恐怕会连累你的朋友,不仅如此,只要武氏对高丽国王施压,他们还是不得不驱逐我们出境,甚至有可能将我们送到武氏的手中。到那时,又该如何是好呢?” 魏思温道:“将军尽管放心,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将军逃往高丽之后,只要我让他们严守秘密,你们隐藏在民间,不让高丽国王知道,相信他们也没办法找到。武氏也不可能因为将军逃往高丽,而贸然对高丽兴兵,她现在每日都在筹划着如何登上帝位,做史无前例的女皇帝呢。” 徐敬业道:“可是,我觉得这样还是有些不妥。” 魏思温道:“这件事我们以后再商量,这时候千万不要让其他将士知道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我们还没有到达思考后路的时候,我们虽只有十万人马,但也未尝没有机会杀出重围。这里的地形虽看似对我军不利,但只要我们摆脱了敌军的牵制,从人数较少的一个山谷突围而出,也不是不可能的。” 鄢云道:“我认为军师说得对,熊掌岭山脉绵延百里,敌军虽多,也不可能在每个山谷都设下重兵防守,所以我们要杀出重围也不无可能。但我们现在还是要想办法如何应对地方火攻,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魏思温道:“你说的不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防范敌人火攻,你一向足智多谋,我想听听你的见解。” 鄢云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现在对敌军是否会选择火攻,如何火攻,还一无所知?所以现在除了像军师说了,转移军队,偏离芦苇丛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不过要是万一敌军使用了有效的火攻办法,我军决不能向后撤退,因为军师说过,后面除了有一条河段深浅不一的河流之外,南岸还有大片沼泽地,若是因为避火,而向后溃逃的话,就算不淹死,也会身陷沼泽之中,结果都是必死无疑。” 徐敬业闻言,冷笑道:“你说得容易,敌军一旦火攻成功,身前不但有一片火海,还有几十万敌人的围堵,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撤退,到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无法阻挡溃败之势,如何才能让人不向后退呢?” 鄢云道:“我适才看过了,这些芦苇丛虽容易点着,但也极容易烧完,虽然到时候风向与地势都对我军不利,但只要将军带头迎着大火,向前冲杀,虽然有可能被火烧伤,但却是唯一摆脱困境的办法。虽然这极难办到,但对于一支令行禁止,训练有素的军队来说,只要将军一声令下,然后斩其后退者,也能够勉强做到的。” 第393章 造经传世 魏思温闻言,对徐敬业说道:“将军,鄢云说的也不无道理,在这种特殊地形,特殊情况之下,遇到火攻,也唯有像鄢云说的那样,以最快的速度冲过火区,与敌人殊死一战,试图杀出重围这一个办法了。还请将军考虑一下鄢云的建议。” 徐敬业见魏思温也帮着鄢云说话,于是将回想一下鄢云的建议,也觉得此法可行,于是说道:“到时候看情况而定吧。万一面对火攻,我军后退之势,连本将军也无法控制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没用的。” 鄢云道:“所以趁敌人还没有火攻,将军应该现在就传令下去,否则到时候手忙脚乱,一切都晚了。” 徐敬业闻言,怒道:“说什么混账话,现在如果告诉众将士,敌人将用火攻袭击我军,只会造成更大的恐慌,而且会有损我军的士气,对我军更加不利。行军打仗的事,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梅傲霜道:“那总不能让义军人人沉浸在神灵庇佑,大仙法力无边的美梦之中吧?他们面临危险,有权知道一切可以逃生的办法。”继而又对白千劫道:“我并没有说白大侠的意思,请白大侠不要误会。”白千劫道:“放心吧,梅女侠一片好意,我岂会误会你的意思呢?” 徐敬业道:“将韩英女和黑白双侠塑造成神仙的人是鄢云,要不是鄢云的那一套,他们也不会相信他们三人是神仙派来庇佑我们义军的。现在怎么将责任推到我的头上呢?反正你们让我现在告诉将士们,敌人将会用火攻袭击我军,让大家做好冒着大火,向前冲杀的准备,我绝对做不到,而且就算我说了,也绝对不会被人理解,这种异乎寻常思维的办法,倘若不解释清楚的话,他们怎能理解呢?不能理解的话,到时候还是会向后撤退,说了也白说。” 梅傲霜道:“事在人为,说不说在于你,他们理解与否,是他们的事。反正告诉他们逃生突围的办法,他们就不会枉死了。” 魏思温道:“没错,将军只管传令下去,让大家做好准备,否则到时候面临火攻,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就为时晚矣。” 自从薛仲璋背叛他,被魏思温正法之后,徐敬业现在唯一倚仗的就是魏思温,所以魏思温说的话,他都如奉纶音,于是对李宗臣说道:“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向东边转移两里,并且告诉所有将领,一旦对方使用火攻,定要率领全军冒着大火,向前冲杀,以求突围,违令后退者,军法从事!” 李宗臣闻言,即刻下去传令。命令下达,众将依令而行,率领全军向东转移。十万人马同时转移,这又如何逃得过对面山头敌军的眼睛,黑齿常之与李孝逸、魏元忠等人同时注意到了这一情况。 只听李孝逸道:“魏监军,你看徐敬业这些叛军在向东转移,依你之见,他们要转移到哪里去呢?他们明知东面是黑齿将军的防区,东面并无出路,向东转移也是死路一条啊。可他们为什么要转移呢?” 魏元忠仔细观察了东面的地形情况,发现东边的芦苇丛明显较为稀疏,而且很多地方芦苇丛之间不能相连,中间有空地隔断,于是对李孝逸说道:“对方很有可能洞察了我军火攻的意图,将军队转移到芦苇丛较为稀疏的地方去,以便防患于未然,看来我们要提前发起火攻了。” 李孝逸道:“可是现在没有入夜,并无大风,就算我们趁他们大军完成转移之前,发起火攻,也不可能取得比较满意的效果啊。” 魏元忠道:“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要是等到夜晚,他们必然完成转移,到时候即便从黑齿将军那边发起火攻,也不可能收到较为满意的效果。这山风时大时小,我们现在立即发起火攻,还有可能取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李孝逸道:“可是监军不是说要两个时辰的时间才能完成两千个火球,现在不到时间,没有足够的火球,也不可能给敌军造成重创啊。” 魏元忠道:“将军说得不错,现在只完成千余个火球的制作,但这也已经足够,只要用火球袭击敌军,敌军必然慌乱,到时候我们再发起进攻,必然能够一举歼灭敌人。” 李孝逸道:“是否要与黑齿常之将军商量一下,以防叛军慌乱之下,向东边逃去,黑齿将军没有防备,让敌军突围而出。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魏元忠道:“将军你就放心吧,敌军正在向他们的防区转移,黑齿常之将军不会没有察觉,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放走叛军,他也担不起这个责任。就算我们突然发起火攻,敌军主力向东突围,黑齿将军身经百战,也能够应付这种局面。现在是最关键的时候,我们根本无需多此一举,与黑齿将军商量好再行动。” 李孝逸道:“既然监军认为现在已经可以发起火攻,那就传令下去,让马敬臣、李知十两位将军停止制作火球,将所有的火球带到山头上,一炷香过后,立即点燃火球推向敌军营地!” 魏元忠闻言,立即找到马敬臣、李知十,传达李孝逸的命令,他们都是作战经验十分丰富的将领,得知敌军正在转移,知道时机稍纵即逝,于是立即停下,将所有的火球带到山坡之上,而恰好在这时,突然刮起了大风,李孝逸道:“好风!天助我也!传令下去,趁风未停,立即将全部火球点燃,推向叛军营地!” 一声令下,千余个火球,同时点燃,沿着山坡向徐敬业的营地滚去,魏思温见大风刮起,便知不妙,继而见到成百上千的大火球,在风力的推动下,沿着山势向正在转移的义军滚来,不禁暗道一声:“大势去矣!” 义军众人见到这种情况,于是惊慌不已,就在这时候,只见韩英女施展轻功,一跃向前,提剑向着滚来的火球冲去! 第394章 骇人听闻 梅傲霜见状,高声大喊道:“英女,危险!快回来!”但怎么喊,英女也听不见,于是只得随后跟去! 只见韩英女冲上前去,面对着正向她滚来的火球,手起剑落,将那火球劈为两半,结果发现那火球里面全都是杂草,外围是只是用竹篾包裹。英女手中的秋水剑,剑气很强,故而可以隔着老远,一剑劈开滚来的火球。 火球被劈开之后,虽然停住,但中间燃烧的杂草,经大风一吹,俱都飞向了芦苇丛中。而且后面的火球,重又源源不断地向这边滚来,英女一剑得手,丝毫也没有停手的意思,于是又迎难而上,向着滚来的火球冲去,义军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见英女如此神勇,心中的恐惧也减少了几分。 梅傲霜见状,也学着英女的样子,以剑气劈砍火球!韩英女能办到,梅傲霜自然也不在话下,师徒二人,一剑一个火球,冲在最前面,挡住火球的攻势,然而火球实在太多,她们二人如何能够应付得来,还是有不少火球从她们身旁滚向义军营地!。 鄢云对玉虚道长道:“决不能让火球冲过来,要不然我义军必然溃败,还请道长想想办法。” 玉虚道长道:“我武当派虽然大多数弟子都会使剑,但武功毕竟比不上梅女侠师徒,能够做到手起剑落,劈开火球之人,也为数不多,也唯有贫道及几位师兄弟,另外还有褚玉麟、宗宏道、耿云溪等第二代弟子,既然梅女侠师徒能够以身犯险,我武当派岂能落后?” 于是对褚玉麟等人道:“武当第二代弟子,跟贫道走!”说着便提剑跃上前去,重玄、清虚等道长,以及褚玉麟、耿云溪等人闻言,也俱都提剑而上! 白千劫道:“独孤庄主,你神剑山庄不会不出一份力吧?” 独孤一方道:“这是自然,华山与武当派都去了,我神剑山庄自然不会落人之后。”说着便率领弟子冲上前去。其余门派虽也有好手,但面对这样的大火球,也不敢贸然上前,俱都明哲保身,作壁上观。 然而,神剑山庄的弟子哪里有这种本事,独孤一方一味逞强,非要带着他们去劈砍火球,却没想到让他们陷入了极大的危险之中。 梅傲霜见神剑山庄的弟子在英女旁边,而且面临火球的冲击,无法躲闪,于是急忙向英女喊道:“英女,快救神剑山庄的弟子,否则他们难以抵挡啊。” 英女道:“为什么要救他们?他们是我们的仇人,刚刚还要害我,差点死在丘神绩的掌下呢。” 梅傲霜见英女一时转不过弯来,于是想自己冲过去,救出那些神剑山庄的弟子,英女见状,只得说道:“师父,你别过来,这里危险,我帮你救他们出去就是了。”说着便施展轻功,来到身边神剑山庄的弟子旁边,使用游龙剑法,劈开向他们冲过来的火球,同时将他们退向安全的地方。 然而,这些神剑山庄的弟子却以为韩英女要趁人之危,怒道:“小妖女,你要干什么?” 韩英女忿然道:“我救你们,你们还骂我,干脆让你们死好了。” 那弟子道:“谁要你多管闲事,区区火球,你能应付得来,我们就不能应付么?” 韩英女一边挥剑劈开滚过来的火球,一边说道:“笑话,要不是我刚才救你,你早死了!” 那弟子道:“你别以为这样,我们神剑山庄与你华山派的仇,就能够一笔勾销,就算你救了我,我们也会找你报仇的,大不了杀了你之后,把命给你就是了。” 韩英女怒道:“我又没说过,救你们是为了讨好你们,要不是我师父非要我救你们这帮蛮不讲理的人,我才不会管你们的闲事呢?武功不好,还来逞英雄,小心送了你们的命啊!你们连个火球都对付不了,还想找我报仇,下辈子吧。” 说话之间,已经救了神剑山庄十余人,迎面过来的火球,还是无休无止,他们这些人毕竟是肉体凡胎,虽然凭武功能够劈开火球,但也受不了这种大火近距离的炙烤,不得已之下,玉虚道长便让大家同时撤出前方阵地。 魏元忠原本以为他们的火攻计划就要被这些武林高手搅乱,没想到他们还是没能阻止住全部的火球,他们撤离之后,火球还是迅速向徐敬业的军营滚去。他见此情形,知道平叛在即,于是对李孝逸说道:“将军请看,他们还是不能搅乱我们的火攻计划,火球冲过去了,我们就要大获全胜了!” 李孝逸道:“没错,我们就要大获全胜了,想不到历经这么多波折,我们终于不负天后所托,得到了这场来之不易的大胜。传令下去,只等敌军一乱,马上攻过去!决不能有任何一个落网之鱼。” 魏元忠道:“将军,此时我们已经胜券在握,用不着这么紧张,我们现在冲过去,只会让他们有可趁之机,困兽犹斗的道理你不是不懂,此战我们已经胜了,但也绝不给对方拼命的机会,只要我们在他们溃散之时,万箭齐发,阻挡他们前进的道路,将他们逼向后面河流甚至沼泽地之中,我们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剿灭这帮叛贼了。” 李孝逸道:“没错,除恶务尽,这个时候冲上去,只会徒然损失我们的兵马,传令下去,再过一会儿,命所有将士,箭在弦、马上鞍,将所有的弓箭全部射向敌军阵营,一支不留。” 然而,丘神绩却在黑齿常之耳边教唆道:“黑齿将军,火攻的计划是李孝逸想出来的,要是我们不趁此机会,争取立下大功的话,难以向太后交代啊,况且十余万将士跟着你劳师远征,总不能让他们将功劳全部抢了去,而让我们的将士无功而返,得不到朝廷的半点赏赐吧?将军虽淡泊名利,但总得要为将士们想想啊!要不是将军的话,就不可能将徐敬业困在此处,他们现在来捡便宜,好事全让他们占了!” 第395章 发明酷刑 黑齿常之道:“没错,就算为了全体将士,我们也不能无功而返,可是我们要怎样才能抢来本来属于他们的功劳呢?” 丘神绩道:“将军,你想一下,皇帝陛下最恨的是谁?” 黑齿常之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自然是徐敬业了,要不然就不会掘他祖坟,灭他满门了。” 丘神绩道:“将军说的不错,现在徐敬猷很有可能被李孝逸杀了,我们若能取得徐敬业的人头,那么谁还能再与将军争功呢?” 黑齿常之道:“你说得不错,只要取得徐敬业及其他党羽的人头,献给女皇陛下,那么我们可以与李孝逸分庭抗礼了,这样也不会让我黑齿常之在朝廷中让人小觑了。” 丘神绩道:“就算没有这场胜利,将军也是我大唐百战百胜的常胜将军,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对于将军来说,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但对于这些跟着将军出生入死的将士来说,却不一样了,以后他们也能跟着将军,得到赏赐,为了这场战役,朝廷已经一个多月没给军队发军饷了,这些将士都是有家小的人,我们是胜利之师,自然是不一样,有了这些赏赐,他们就可以养活一大家子人呢。” 黑齿常之道:“少说废话,你看现在火球虽冲向徐敬业的军营,他们虽有不少人损伤,但也没有出现较大的动乱,难道他们提前做了准备么?” 丘神绩道:“之前他们向东边转移,恐怕是已经打探到了李孝逸准备用火攻的消息,所以事先有了心理准备。这才没有阵脚大乱,不过这时候却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 黑齿常之道:“现在李孝逸已经将他们逼急了,此时我们出兵过去与他们硬碰硬,就算胜了,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恐怕有点得不偿失吧?” 丘神绩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付出些代价,如何才能取得徐敬业的首级呢?又怎能让皇帝陛下相信,能够平定这场叛乱,全都是将军的功劳呢?” 黑齿常之闻言,心想,丘神绩此人城府极深,貌似句句在理,都是在为我考虑,但其实心里也不知道包藏了什么祸心? 念头一闪而过,一时也没想明白,于是虚与委蛇般笑道:“你说得不错,但还是得让本将军考虑一下。如何才能尽量减少我军损失?” 就在黑齿常之犹豫之时,李孝逸见徐敬业面临如此大火,不退反进,不但地喝令退后的士兵向前冲杀,而且已经连斩数人,李孝逸道:“决不能让他们冲上前来,命令两位将军,让所有将士立即放箭!” 魏元忠道:“可是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不如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 李孝逸立功心切,又担心徐敬业杀出重围,放虎归山,于是怒喝道:“不能在等了,马上放箭!”魏元忠见李孝逸心意已决,于是只得依命行事,命人去通知马敬臣等将领准备放箭。 命令下达,马敬臣等人接到李孝逸的指令,连忙下令弓箭手放箭,顿时间万箭齐发,如雨点一般射向徐敬业的军营,本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箭矢根本射不到对方军营,然而魏元忠早就做了部署,在推出火球的同时,命令所有弓箭手趁机前进,到达弓箭的射程之内。 徐敬业见此时军营处于一片火海之中,虽然命令将领斩杀后退的士兵,带着兵马向前冲杀,然而这样也令不少人烧死烧伤,已经是惨不忍睹,这时候他们却来火上浇油,又用弓箭攻击,眼见着这些兵马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弓箭射死,于是只得命令全军向还未有动静的黑齿常之的防区突围而出。 然而,慌乱之下,如何能够做到步调一致,只有身旁的将士才能听到他现在下的命令,大多数人还是为了躲避箭矢与大火,不断得向后退。 魏思温见情况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于是对玉虚道长道:“道长,你们马上带着忠义营所有人护送徐将军从东面杀出去!” 玉虚道长道:“军师跟我们一起走吧。” 魏思温道:“这些人都是相信我们,才来投靠义军的,现在我说什么也不能丢下他们不管,哪怕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要留下来收拾残局,尽量地挽救一些人的性命。” 玉虚道长见魏思温说什么也不肯离开,于是对雷傲天道:“雷帮主,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魏思温见情形不对,连忙问道:“你们要做什么?”没等他说完,只觉脖子一麻,眼前一黑,便已昏厥过去。 雷傲天打晕魏思温后,便将他扛在脖子上,他力大无穷,武艺高强,虽然一手扛着昏迷的魏思温,还是一手提着大刀,不断地格挡飞来的箭矢,向东边冲去。 梅傲霜等人也同时保护着徐敬业向东边黑齿常之的防区冲杀过去,鄢云则在韩英女的陪护下,故而武功虽低,却也暂时没有危险。 其余兵马因受到火攻与箭袭,早就乱了方寸,只顾向后溃逃,哪里还会听那些将领的命令?甚至有些将领在斩杀逃兵的过程中,引发了兵变,被众士兵击杀,那些将领见此情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于是也什么都顾不得了,只得与士兵们一起逃命。 丘神绩见有一伙人正向他们防区冲过来,而且武艺高强,虽然在箭雨齐下的情况下,还是没有多少伤亡,于是连忙对黑齿常之道:“将军,向我们冲过来的人,很有可能是徐敬业那些贼首,是时候该由我们出击了。” 黑齿常之道:“你确定那些人中有徐敬业在内?下面一片火海,浓烟滚滚,慌乱成一团,我什么也看不清啊。” 丘神绩急道:“将军再不发兵就来不及了,你没见那些人都是武林高手么,所保护之人不是徐敬业,又是谁呢?” 周兴闻言,也催促黑齿常之道:“将军,不管其中有没有徐敬业在内,将军都不能让一个叛贼从我们的防区过去啊,要不然李孝逸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你也说不清楚啊。” 第396章 兔死狗烹 黑齿常之道:“你们说的不错,不管其中有没有徐敬业在内,我们都不能让一个叛贼从我们的防区过去。传我将令,全军立即发起进攻,凡从我防区经过的叛贼,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丘神绩领命带领将士冲了下去,于此同时,李孝逸也下令对西边的义军进攻,由于大部分义军都在西边,无路可逃,只得向后撤退,过不多时,便被李孝逸的兵马驱逐到了下阿溪河畔,义军主帅徐敬业不在,无人统领,众人溃败之势已成定局,于是只顾逃命,哪里还有反击的可能? 将士们见前方官军来势汹汹地冲来,退无可退,只得慌不择路地向河边涌去,顿时间践踏淹死者无数,虽然有部分士兵游到了对岸,又被官军用弓箭逼向了沼泽地中,此时夜幕降临,天色极其晦暗,像是笼罩了一层死亡的阴影。 到处可以听到有人临死前发出的凄厉的惨叫声,此时的熊掌岭,简直就像是一座无边的地狱一般,恐怖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而徐敬业在忠义营的陪同下,进入了黑齿常之的防区,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身着黑甲的军队,如同地狱中的勾魂使者一般向他们涌来,黑暗之中,也看不清究竟又多少人。尽管忠义营的英雄好汉拼命冲杀,希望从这强大的攻势中撕开一个口子,打开一条通向光明的逃生之路,然而由于看不清出路在哪里,前方的敌人又多出他们千百倍,似乎怎么杀也杀不完似的。 就在这时候,只听徐敬业大声喊道:“黑齿常之,你们要的人是我,只要你答应放过我身边这些人,我的人头你尽管拿去。” 然而,此时喊杀之声震天动地,尽管徐敬业声嘶力竭般喊叫,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得其他人的存活,但还是没能让黑齿常之听到。 魏思温被雷傲天打晕之后,一直被雷傲天扛着,此时恰好醒来,急忙让雷傲天将自己放下来,雷傲天道:“军师,我答应玉虚道长,一定要将你带出去,就算是死,我也会做到的。”说着便将魏思温放了下来。 魏思温听到徐敬业的呼喊声,急忙过去,对他说道:“徐将军,如今大局已定,黑齿常之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你就别白费力气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徐敬业道:“现在什么也看不清,在千军万马的围困之下,我们是怎么也逃不出去的。你看忠义营的人越来越少,再过一会儿,就要消耗殆尽了,如果再找不到出路,我们都会被杀的。” 就在这时候,鄢云见对面山头上有些火光,于是对军师魏思温说道:“军师,你看那边有火光,黑齿常之定然在那里指挥作战,我们若是能够擒住黑齿常之,还有可能有一线生机。” 魏思温道:“没用的话,你说它做甚,隔着千军万马,谁有本事过去,将黑齿常之擒住呢?” 韩英女道:“以我的轻功,应该能够过去。” 梅傲霜道:“就你能耐,他身边有丘神绩、周兴那些高手在,你能对付得了么?要擒住黑齿常之,哪有这么容易?你留在这里,为师去试试。”说完便顺手砍倒身前的两名黑甲兵,施展惊鸿轻功,在半空中几个顿挫,便到达了对面山头上,韩英女生怕师父一人,难以应付那么多高手,于是大声喊道:“师父,你等等我。”说着也施展轻功,踩着黑甲军的头顶,跃到了对面山头上。 玉虚道长道:“梅女侠师徒武功虽高,但毕竟势单力孤,只怕难以完成任务,贫道也去助她们一臂之力。” 耿云溪闻言,连忙劝阻道:“师父,你留下来保护徐将军,带着武当弟子杀出重围,我与褚师兄、宗师弟他们去就行了。” 白千劫闻言,急忙说道:“我并不是不相信武当派各位大侠的武功,但相助梅女侠师徒擒住黑齿常之的任务,只怕我们兄弟二人比各位大侠更加适合。还是由我们兄弟二人去吧。”没等耿云溪等人同意,便拉着黑百变,一起跃上了对面山头之上。 魏思温道:“我们能否杀出重围,就看梅女侠等人是否能够成功擒住黑齿常之了。” 梅傲霜与韩英女先后来到有火光的地方,果然发现黑齿常之就在那里,于是急忙冲了过去,此时丘神绩已经离开了黑齿常之身边,只有周兴、来俊臣等人在场,他们见梅傲霜突然杀到,急忙上前阻挡,梅傲霜志在擒王,没想伤害黑齿常之的性命,所以对黑齿常之并未出杀招,只是希望以快身法欺身上前,立即擒住黑齿常之。 没想到她刚要使用华山的小擒拿手擒住黑齿常之,一道银光霍地从斜刺里射来,梅傲霜大吃一惊,急忙倒纵丈许避开。梅傲霜这才看清攻击她的人的模样,于是急忙问道:“你怎么也会使钢索短剑?你是残月那丫头是什么关系?” 周兴笑道:“她是我教出来的,你说什么关系?” 韩英女这时也已经赶到,急忙说道:“他叫周兴,是残月的师父。”周兴并不搭理韩英女,而是打个手势,让黑齿常之尽快离开,梅傲霜对韩英女道:“周兴交给我,你马上去抓住黑齿常之。别让他跑了。” 韩英女闻言,便急忙向即将离去的黑齿常之冲去,黑齿常之还没走两步,就见一柄寒森森的长剑,向他袭来,于是便想抽出佩剑防御,却哪里来得及,没等他的佩剑出鞘,韩英女的秋水剑剑尖,已距离他不足三尺的距离,眼看着难以躲闪这一剑之厄。 就在这时候,白光一闪,一柄飞刀从右侧射来,正好打在韩英女的秋水剑上,飞刀力道极大,要不是秋水剑本身韧度极好,剑身被飞刀击打的同时,顺势弯曲,卸掉了一部分力道,韩英女的长剑只怕要被打落。韩英女知道是与黑白双侠对阵过的来俊臣,出手阻止,于是也不敢轻敌,贸然出手去擒黑齿常之,而使自己陷入险地。 第397章 身份泄露 黑齿常之见周兴敌住了梅傲霜,而来俊臣则阻挡住了打败丘神绩的韩英女,于是便想尽快在身旁士兵的保卫下脱身,离开险地,没想到刚想走,只觉胸前膻中穴一麻,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全身便立时僵住,不能移动分毫。 紧接着身旁的亲兵也同样莫名其妙的倒地,梅傲霜见状,忙里偷闲,回头一看,高声叫道:“黑白双侠,好一手隔空打穴的功夫,梅某佩服。” 韩英女见黑白双侠前来相助,急忙叫道:“白大侠,来俊臣交给你了,我去擒住黑齿常之!”说着便提剑上去,向北点中穴道的黑齿常之冲去,虽然黑齿常之身边还有很多士兵,但哪里是韩英女的对手,韩英女冲杀过去,身边的黑甲兵应手而倒,不一会儿便来到黑齿常之身旁,虽然来俊臣向韩英女一连射了三刀,然而都被黑白双侠的铁棋子打落。 还想再出手时,黑齿常之已被韩英女挟持住,只听韩英女道:“快叫他们住手,要不然我就杀了你!” 黑齿常之道:“就算你抓住我,你们也逃不出去的,你还不放开本将军?” 韩英女怒道:“再多说一句,我便刺你一剑,还不让周兴、来俊臣他们住手?” 黑齿常之被挟持之下,不得不从,于是对周兴等人说道:“还不住手,你们想本将军死么?”周兴、来俊臣闻言,只得停手罢斗。然而,还是招呼周围的黑甲兵,围了上来。 梅傲霜、黑白双侠连忙来到韩英女身边,只见白千劫将黑齿常之的佩剑拿在手中,对韩英女道:“韩姑娘,将黑齿常之交给我。”韩英女闻言,将黑齿常之交给白千劫挟持,然后与师父梅傲霜,一人守住一边,以防周围的士兵冲过来。 只听白千劫道:“黑齿将军,我们并不想伤害你,只想让你给我们下面的人,让出一条道来。” 黑齿常之道:“你们休想,有种就杀了本将军,本将军从不受人威胁。” 白千劫道:“素闻黑齿将军百战百胜,军中人人畏服,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但你不放我们一条出路的话,我们拿着你的人头,大喊‘黑齿常之首级在此!’你军军心必然大乱,我们同样可以趁机杀出一条血路。你信是不信?” 黑齿常之心想,蛇无头不行,纵使黑甲军是百战百胜的王者之师,若是得知主帅被杀,也同样会阵脚大乱,结果很有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徐敬业同样可以抓住机会杀出去。本来战死沙场,对于武将来说,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宿命,但死后让叛贼逃出去,不仅不会得到朝廷的谅解,还会是成为一生戎马生涯永远抹不去的污点。不如暂时答应他们的条件,脱身之后,再设法擒捕这帮穷途末路的流寇。 想到这里,于是对白千劫道:“本将军可以答应你们的要求,但你们要遵守约定,不可伤害本将军的性命。” 白千劫道:“这个你放心,我们犯不着背信弃义,杀了你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也不能扭转已经失败的事实,只要我们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们自然会放了你的。”说着便以手指在黑齿常之胸前按了几下,解开了黑齿常之被铁棋子点住的穴道。 然后,便对黑齿常之说道:“能动弹了就烦请黑齿将军随我们走一程吧!”说着便将黑齿常之向前一推,黑齿常之不得已之下,只得跟着他们四人向前走。 周兴等人还是紧跟不舍,步步紧逼,一直且行且住,蹑足跟在他们后面,黑甲兵更是手持枪矛刀剑,虎视眈眈地围在周围,始终与梅傲霜等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白千劫道:“黑齿常之在我们手中,你们要是敢轻举妄动的话,我们立即杀了他,我劝你们还是让开点为好,要不然我一紧张,手中的剑误杀了黑齿将军,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黑齿常之喝道:“你们还不退开,想让本将军死么?” 周兴闻言,只得将手一挥,让四面的黑甲军向后慢慢退开,白千劫这才放心押着黑齿常之,一步步地走向徐敬业等人身边。 徐敬业见他们抓住了黑齿常之,欣喜不已,对魏思温道:“这下我们都有救了,再也不用忠义营的英雄好汉为我牺牲了。” 黑齿常之冷笑道:“要想他们不再为你牺牲,你就尽快投降,你听那边的声音,越来越弱,就说明你的兵马越来越少,你已经败了,何必再垂死挣扎呢?不如趁早投降,或许我还能为你在太后面前求求情,留你个全尸,放过他们这些人一马。” 徐敬业怒道:“你都落到我们手中了,还这么嚣张,信不信我现在立即杀了你?”边说边抽出佩剑,戟指黑齿常之。 黑齿常之笑道:“你杀了我,你们也逃不了,我们都是武将,我死是为国尽忠而死,你死却是以反贼的身份而终,两者岂可同日而语,既然落在你们手中,你就动手吧。” 徐敬业闻言,怒道:“是非功过,岂是由你们说了算的?你也只不过是为武则天卖命,被他利用的工具而已,在那个老妇眼中,武将是他们杀人的屠刀,文臣是为他歌功颂德的喉咙,到了她不需要你们的时候,你们终将被她弃如敝屣,成为她政治舞台的牺牲品,你以为你现在是为国尽忠,为了大唐而死么?你错了,你到现在还是执迷不悟,可笑的人是你黑齿常之,不是我徐敬业!” 魏思温道:“将军无需跟他说这么多,快让黑齿常之命令黑甲兵退开,我们出了熊掌岭再说。” 黑齿常之道:“我可以放你们走,但你们就算走得出熊掌岭,也逃不掉我十万黑甲军的围捕,更何况还有李孝逸将军三十万大军,等着拿你们的人头去邀功,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魏思温道:“我们能否逃得掉,不由你说了算,你还是尽快下令吧。” 第398章 亡命天涯 黑齿常之闻言,将手一挥,喝道:“全都给我退下!谁也不准跟来。”黑甲军领命慢慢退向一旁,让出一条道来。 徐敬业等人便挟持着黑齿常之,从这条通道逐渐离开了黑齿常之的防区,然而丘神绩明着放他们离开,实则派遣一支人马绕到了防区的东边山谷口,守株待兔。 连黑齿常之都不知道丘神绩原来留了一手,其实丘神绩知道能否擒杀徐敬业,功劳都不属于他,但他发现忠义营的人大多都是武林中的正道人士,是他的死敌,于是便想借助黑齿常之的兵马,将他们一举歼灭,以除后患。 黑齿常之到了东边山谷口,对徐敬业道:“现在你们已经安全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徐敬业对白千劫道:“白大侠,可以放他走了。”白千劫闻言,便将扣住黑齿常之脉门的手松开,对他说道:“黑齿将军,你可以走了。” 黑齿常之对徐敬业道:“你们别以为放了我,我就不会再追捕你们,一个时辰之后,我就会派兵来追你们,你们现在有多远就走多远吧。”说着便向西边军营走去。 徐敬业没再理会黑齿常之,转而对魏思温道:“军师,我们现在向何处去?你拿个主意吧,我全听你的。” 梅傲霜道:“现在才听军师的话,你不觉得太晚了么?当初要是你听军师的,不去攻打润州的话,我们怎么会有今日的失败?” 徐敬业长叹道:“当初的确是我鬼迷心窍,误信了薛仲璋那个小人的话,冷落了军师,我是咎由自取,但希望现在迷途知返,还为时未晚。” 魏思温道:“将军说哪里话,当初我没有死谏到底,我也有责任。错不全在将军。现在什么都别说了,出了这个山谷,到了附近的城镇,我们乔装成平民,然后折道到最近的海港,然后送将军到高丽去暂避一时,只要将军还在,我们兴许还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就在这时候,山谷那头突然传来一声长笑:“你们哪里也去不了!”紧接着便见山谷两边山头上竖起了无数的火把,火光照得整个山谷如同白昼一般明亮。 徐敬业怒道:“好个黑齿老贼,居然背信弃义,嘴上说不派人跟来,原来在这里早有埋伏,我们都上了这老贼的当了,怪不得他要在此处急于脱身呢。” 魏思温道:“我看不然,黑齿常之带兵多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而且他适才说一个时辰后才派兵来追捕我们,言辞恳切,不像是在说谎。看来是他军中的小人作祟。” 没等魏思温说完,适才那人的声音又在众人耳边响起:“你们都别瞎猜了,要杀你们的并不是黑齿常之,而是丘某人!”声音穿透力极强,显然是身怀高深内力之人以丹田之气发出的。 梅傲霜道:“没错,这声音的确是丘神绩。看来他此来,并非是冲着徐将军你们来的,而是冲着我们这些武林中人来的。” 丘神绩笑道:“梅傲霜,看来你还不是太蠢,你们这些人屡次破坏我的大事,今日落在我的手中,你以为我还会放你们走么?” 梅傲霜道:“你有种的话,就与我单打独斗,一直以来与你作对的人,都是我梅傲霜,与他们无关。” 丘神绩笑道:“我说过,与我作对的人,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你们这些人本来是江湖中人,可偏偏爱管朝廷的事,留着你们,就是对我最大的威胁。今日不是比武决斗,而是我要你们死,所以我不会与你们任何一人单打独斗,你们要是有能耐,就试试能不能从这万余黑甲军的强弓劲弩下逃出生天吧!” 转而对身边的黑甲兵道:“徐敬业罪恶滔天,挟持黑齿将军更是罪不可恕,这里所有的人都是从犯,我命你们马上放箭,将他们全部射杀,一个不留!” 其中一名将领道:“虽然你想杀他们还有别的目的,不过他们挟持黑齿将军,令我们黑甲军蒙羞,就冲这一点,我们也不能放他们离开。” 丘神绩迫不及待地道:“既是如此,还不放箭?他们的本事有多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能从万军之中挟持住你们的黑齿将军,要是再等一会,他们冲上来,让他们杀出重围,看你们如何对黑齿将军交代?” 那些将领闻言,只得下令放箭,顿时间一支支利箭,如流星一般急速射向山谷中的徐敬业等人,梅傲霜见状,抖起栲栳大的剑花,挡在韩英女前面。 魏思温见众人都在格挡箭矢,没人再顾及到徐敬业,于是高声喊道:“快保护徐将军。” 梅傲霜道:“丘神绩要杀的是我们这些人,与徐将军和军师无关,你们还是退向后边,待我们杀出一条血路之后,再带你们离开。” 魏思温闻言,无可奈何之下,只得陪同徐敬业躲到了忠义营队伍的最后面,韩英女见箭雨密集,一时之间也顾不到鄢云,于是只好先将鄢云推向一旁,然后便与梅傲霜一起一边格挡箭矢,一边向前冲。 在这种情形下,武功稍低,手脚稍慢的人都很有可能受伤,忠义营中武当派的弟子众多,而且大多剑法平平,于是首当其冲,第一波箭雨过后,便有数十人死伤,其次便是神剑山庄的弟子。 很多人见到梅傲霜师徒剑法无双,箭矢落入她们二人剑花范围之内,便如旋风卷落叶一般,飘向一边,跟着她们二人走,才最为稳妥。 那个叫石青的神剑山庄的弟子,最是奸猾,早就看出了这一点,于是紧跟韩英女身后,看似冲在最前头,其实是为了利用韩英女的武功,保命而已。其余神剑山庄的弟子也很少跟着独孤一方,因为神剑山庄的剑法练到独孤一方那样,也算是上乘剑法,但独孤一方的剑法,并非轻快灵巧那一类型,所以独孤一方在此情形之下,也仅能自保而已,并不能保护他门下弟子不受伤害。正因为如此,他们更有不少人不是跟着韩英女,便是跟着梅傲霜,在此生死关头,哪里还想到她们师徒是神剑山庄的仇人呢? 第399章 追杀之令 由于梅傲霜等人都在忙着格挡箭矢,谁也没有留意到这种情况。故而,即便他们再怎么贪生怕死,也没人说闲话。 丘神绩见忠义营的人虽然死的死,伤的伤,但那些高手,还是在苦苦支撑,于是极为愤怒,对黑甲军喝道:“继续放箭,决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只听那名将领道:“可是我们的箭矢本来就不多,适才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看来用箭是阻挡不住他们了。不如等黑齿将军的主力部队到来之后,再将他们一举歼灭?” 丘神绩怒道:“没用的东西,我们有上万人马,他们只剩下区区几百人残兵剩将,还需要等主力部队么?没有箭矢了,就与他们短兵相接,你们手上的刀枪剑戟都是没用的废铁不成?” 那些将领闻言,人人愤慨,其中一名脾气较大的将领直接抽出佩剑,戟指丘神绩道:“姓丘的,你不过是守卫皇城的看门狗而已,凭什么对我们黑甲军将领呼来喝去,老子忍你很久了!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其他将领见状,俱都抽出佩剑,不过不是准备向梅傲霜等人冲杀,而是一起向丘神绩步步紧逼而来,丘神绩心想,不好,要是与他们动手的话,周围的黑甲兵都会来对我下手,我岂不是立即就要被乱刀分尸?现在将他们惹急了,看情形他们是非要我的性命不可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些脱身为妙。 虽然心中极为惧怕,但还是故作镇定般说道:“你们临阵抗命,我制不了你们,我去找黑齿将军去!要是让他们离开了,可不是我的责任!”说着便施展轻功,几个顿挫,向山下奔去。 丘神绩离开之后,他们果然没有立即发起进攻,梅傲霜等人见对面山头上,突然停止了放箭,但黑甲军却队列齐整地举着火把,立在那里,丝毫也没有退去的迹象,于是对白千劫道:“白大侠,对面停止了箭攻,我们不如趁机杀出去吧。相信凭我们的实力,可以杀出一条血路来。” 白千劫道:“我们脱身容易,但这些伤者该怎么办?不如再看看,想个更好的办法吧。” 就在这时候,那些身负重伤的武当弟子相互使了个眼色,然后不约而同地横剑自刎,倒闭在搀扶他们的同门师兄弟怀中。玉虚、重玄等道长见状,无不凄然落泪,只听玉虚道长道:“你们何苦如此?我们武当派从来不会抛弃自己的同门,无论生死,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才是!” 重玄道长道:“他们舍生取义,得悟大道,他日定当位列仙班。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就应该为他们好好活下去,他们不想成为我们的负担,不就是为了让我们能够顺利杀出重围嘛,既然这样,我们就更不应该辜负他们的期望了!”转而对所有武当弟子说道:“所有武当弟子听令,随贫道杀出重围!” 语声才歇,武当派上下五六百人俱都手持长剑,高声呼啸着,向前迅速冲去! 白千劫见此时正是突围的大好时机,于是急忙对梅傲霜道:“快带上徐将军等人,尽快突围,等敌人做好准备,再次进攻,一切都迟了。”没等白千劫说完,韩英女便已跃到鄢云身边,拉着鄢云,向前方谷口奔去。而保护徐敬业、魏思温的重任自然便落在了梅傲霜身上。 对面山头的黑甲军将领发现他们正在突围,于是连忙命令众黑甲兵一同向谷中蜂拥而至,然而到达谷口之时,忠义营的人已然冲到了谷口之前,谷口极为狭窄,虽然他们有上万人马,但大部分人还是没法集结在谷口对他们进行围堵。 而武当派弟子更是人人义愤填膺,愤慨同门之死,故而个个以一当百,锐不可当,就算是重玄道长这样的得道之人,此时也动了嗔念,开了杀戒,只见被称为王者之师的黑甲兵,一个个倒在他们的剑下,没多久,谷口便尸积如山,众人踩着尸体,向谷口冲去,犹如一道决堤的山洪,所到之处,势不可挡!他们的利剑,犹如一道道刺眼的闪电,在黑暗的夜空划开一道裂痕一样,在这千军万马围堵的山谷之中,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一条绝处逢生的光明大道! 冲过谷口之后,他们一路向北逃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走了多远,后面的黑甲兵再也没有追上来,只听玉虚道长道:“行了,过了这么久,他们还没有追上来,我们可以停下来歇一下了!” 玉虚道长语声才毕,众人心中绷紧的那根弦陡然松了下来,于是纷纷委坐在地,躺在地上,累得犹如瘫掉一半。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军师,你怎么了?”叫了半天也没见魏思温回答半句。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徐敬业在呼喊魏思温,魏思温却动也不动地躺在地上,玉虚道长道:“情形不对,我们快过去看看!” 于是便与梅傲霜等人一同走向了魏思温身旁,梅傲霜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见他的鼻息极为微弱,与长途奔波劳累之下的症状大不相同,又见他面白如纸,梅傲霜觉得奇怪,他身上并无伤痕,怎会如此?于是便将他翻转过来,不由得大吃一惊,对众人说道;“军师受伤了,快拿金疮药来!” 韩英女急忙伸手去怀里掏金疮药,没想到一时惊慌,却将药瓶掉落在地上,梅傲霜怒喝道:“你干什么,这么不小心,救不了军师,该怎么办?” 英女急忙蹲下去捡起药瓶,这时候只见魏思温徐徐睁开眼睛,抬起手臂,对梅傲霜道:“梅女侠,不必了,我怕是不成了。”梅傲霜也知道魏思温失血过多,已经药石罔效,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听徐敬业道:“军师,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么?” 魏思温以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地说道:“这么多义军兄弟都……都牺牲了,我一死有何足惜,但我死之后,黑齿常之……李孝逸他们一定……一定不会放过将军……” 第400章 举步维艰 徐敬业道:“军师,你就放心地走吧,我自己会小心的,如果注定要落在他们手中,大不了一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思温道:“将军,你不能死,我们的大事还没有成功,你要活着,以后早机会继续起兵反武。临死之前,还请将军答应我一个要求。” 徐敬业道:“军师请讲,别说是一个要求,就算是一百个,一千个,只要我徐敬业活着一天,就一定会帮你办到。” 魏思温道:“那就好,我希望将军答应我,在我死之后,将我的衣服与你的兑换,然后将我的面目毁掉,这样他们便会认为死的是将军,不是我魏思温,将军就有足够的时间逃往高丽了。只要将军能够逃生,我也死得其所了。” 徐敬业道:“不,我绝不答应,军师若是死了,我怎能对你的尸体不敬呢?” 魏思温紧紧抓住徐敬业道:“将军若是不答应,我死不瞑目。” 徐敬业为了让魏思温死得安心,不得已之下,这才点头应承下来,魏思温见状,便含笑而逝了。 徐敬业连忙解下盔甲,正要帮魏思温换上,只听梅傲霜道:“徐将军,你这是做什么?为什么要给军师换上你的盔甲?” 徐敬业道:“这是军师临死前献上的最后一个计策,他要我答应他,在他死后,将我的盔甲穿在他的身上,再将他的面目毁掉,让官军以为我已经死了。” 没等徐敬业说完,只听梅傲霜道:“然后你徐敬业就可以逃之夭夭了是不是?别以为我们都是傻子,这多半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吧?军师根本没有这么说。我说的对不对?” 徐敬业怒道:“你们就这么不相信我么?我徐敬业怎会是这种贪生怕死之徒,既然你们不相信我,那就请你们将魏军师的遗体带走,好好安葬,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两不相干。” 玉虚道长闻言,对梅傲霜道:“我想徐将军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早该明白了魏军师才是一心辅助他的人,是绝对不会为了自己逃生,而对魏军师的尸体不敬的。徐将军这么做,定是军师临死前做的安排,我们适才是没有听清楚军师说的什么,但见军师情绪激动,紧紧抓住徐将军的手,似乎要徐将军答应什么,徐将军点头答应之后,魏军师这才含笑死去。” 梅傲霜道:“就算事实是这样,那也不能够这么做啊,人都死了,还让他落在朝廷手中。道长试想一下,武则天对徐将军恨之入骨,连徐将军死去已久的祖考坟墓都不放过,要是把魏军师的遗体当做了徐将军,你想是什么下场?魏军师平日对我们忠义营百般照顾,我们怎能在他死后,连他的尸骨都保不住呢?” 玉虚道长道:“话是没错,死者为大,我们绝不可对死者不敬,但这是魏军师临死前最后的要求,要是不按他说的做的话,徐将军很有可能逃不脱朝廷的追捕,我们岂不是愧对魏军师么?” 梅傲霜道:“既然这样,还是请道长你拿个主意吧。” 玉虚道长对徐敬业道:“魏军师最后的嘱咐,是对将军你说的,要怎么做还得将军决定,贫道可不能擅自作主。” 徐敬业道:“你们现在相信我说的话,绝非我贪生怕死,想出来的诡计了么?” 玉虚道长等人俱都点头,徐敬业道:“其实你们说的也对,要不是军师这么说,我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这么做,既然这是军师最后的嘱咐,我想还是按照军师说的做吧。但要是毁掉魏军师的面容,我可下不了手,还请各位大侠代劳。” 玉虚道长等人闻言,俱都觉得格外为难。 鄢云道:“其实,魏军师虽是文人,但身材相貌与徐将军也差不多,只不过缺少徐将军的一脸虬髯而已。我之前见铁嘴张三的易容术惟妙惟肖,虽然我学不来,但要是将徐将军的虬髯胡须贴在魏军师的面庞之上,这个我却可以代劳。” 徐敬业道:“这么说来,就用不着毁坏魏军师的面容了?” 鄢云道:“没错,我想大多数的士兵都没有见过徐将军究竟长什么样子,就算识得,也不会熟悉,再加上,他们发现魏军师穿着徐将军的盔甲,相貌又如此相似,出于急于立功的心理,肯定不会仔细辨认,自然就会将魏军师当作徐将军,带回去交差了。” 鄢云续道:“虽然这招偷天换日,可以暂时瞒天过海,但只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所以将军要尽快按照军师之前说的,寻路逃往高丽,以图他日卷土重来,还我李唐江山社稷。” 徐敬业道:“那就依你所言。”说着便抽出一柄匕首,刮下满脸髯须,递给鄢云,鄢云接过髯须,向韩英女道:“英女,你不是喜欢吃糖果之类的甜品么?找找看,身上有没有?” 英女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吃!你还是尽快将胡须贴在军师脸上吧。” 鄢云笑道:“你以为我像你一样啊,我问你身上有没有糖果,是因为糖果有黏性,碾碎之后,制成糖浆,可以黏住胡须啊,要不然我用什么把胡须黏在军师脸上呢?” 英女笑道:“原来是这样啊,那我找找看。”说着将身上的东西全都掏了出来,果然找到了一包糖果,打开一看,不禁大叫起来:“哎呀,可惜了,都碎成这样了,这还是我在扬州的甜品铺子买的呢。” 鄢云笑道:“碎了更好,你就别觉得可惜了,以后我买给你吃。快拿过来,顺便给我弄点水来。” 英女将那包碎了的糖果与水囊递给鄢云,鄢云接过来,将水倒在碎成粉末的糖果之上,制成糖浆,然后抹在魏思温的脸庞之上,沾上徐敬业割下的髯须,对英女道:“现在你看看,还认得出这是魏军师么?” 英女道:“乍一看,还的确分不清,不过练武之人究竟与文人不同,徐将军久经沙场,身躯壮实,手上常年持刀剑,必然有老茧,就算是不认识之人,只要发现军师尸体上没有这些特征,自然就发现是假的了。” 第401章 摆脱困境 鄢云道:“其实,还有很多特征可以分辨出来,之前我说过,这偷天换日之计,只能瞒过一时,魏军师想出这条计策,无非是为了给徐将军逃亡争取更多的时间罢了。” 徐敬业道:“这样就可以了么?你确定这样可以暂时瞒住那些追捕的官兵么?可是我要是走了,你们怎么办?朝廷或许会通缉你们的。” 玉虚道长道:“我想武则天得知我军已经失败,将军已死,也不会再旁生枝节,毕竟我们是江湖中人,江湖争斗,官府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会主动干涉,只要我们不去招惹朝廷,他们也不会再多此一举,通缉我们了。反倒是将军,此去千山万水,艰险重重,一定要当心啊。” 徐敬业道:“你们就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我们这就分道扬镳吧。”说着便要离开,鄢云见状,急忙叫住徐敬业:“将军,且慢!” 徐敬业转过头来,问道:“小兄弟,你有什么事么?” 鄢云道:“我突然记起来,军师让你寻路去海港,然后从水路到达高丽,可是似乎还没来得及写信,让你带给他的朋友,将军快找找,看魏军师的行囊之中,有没有什么信物?” 徐敬业恍然道:“你说得对,要不然,就算到了高丽,也绝不可能找到魏军师的朋友的。”说着便将魏思温的行囊打开,发现了一个细长的盒子,外观极为精致,其余都是一些书简信札,鄢云仔细翻查了那些书札,却全都是劝说徐敬业从润州班师扬州的。因为徐敬业听信薛仲璋的谗言,所以军师才写了这么多信札。 鄢云将信札递给徐敬业,道:“将军,你还是看看这些信札吧。” 徐敬业还以为是介绍信,但接过来一看,扉页之上都是写着“匡复府大将军徐敬业亲启”几个朱红正楷,才知道这是魏军师之前要呈给他的,因为他总是不想见他,所以一直没有机会,所以收藏在行囊之中。 徐敬业一本本看完,这才明白了魏军师的良苦用心,得知了为什么他当初坚持不让他来攻打润州,以及拿下润州之后,应该即刻班师扬州,与李孝逸殊死一搏,不应该困守润州,坐以待毙的原因。看到这些句句发自肺腑的赤诚之语,徐敬业也不经泫然涕下。 而鄢云知道魏军师与那些高丽使者既然是至交好友,就必然留着他们相互赠送的信物,不会不带在身上,想到这里,无意中见到那个细长精致的檀木锦盒,看起来绝非中原之物,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是一管金笔,鄢云将金笔拿在手中,只觉那笔比寻常的毛笔要重许多倍,看来的确是纯金打造,鄢云将笔转动了一下,却发现笔管凹凸不平,似乎镌刻着字。 仔细一看,只见笔管上竖着刻着两种字体,其中一种是隶书的“高丽国大使泉建男馈赠”,另外一行字却是鄢云从来没见过的外国文字,鄢云心想,这隶书字定是魏军师所刻,而那看不懂的文字定是高丽文了。 想到这里,急忙对徐敬业道:“将军,快过来看看,这里有军师留下的信物。” 徐敬业回过神来,问道:“是何物事?” 鄢云道:“是高丽使者泉建男赠给魏军师的金笔,将军只要拿着他,找到泉建男大使,便不怕不能通过高丽国的关卡了。” 徐敬业急忙接过金笔一看,见上面果然有题字说明,看来确如鄢云所言。于是对玉虚道长道:“既然军师有信物留下,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后会有期!”说着便拱手拜别,玉虚道长等人也同样还了一礼,就此分道扬镳。 徐敬业走后,鄢云向玉虚道长问道:“道长是要回武当么?” 玉虚道长道:“义军失败了,我们自然是要回武当了。” 梅傲霜道:“可是地狱门还霸占着武当山,武当派这些天来损失了不少人,回去的话,怎么从地狱门手中夺回武当山呢?要不然,我们还是跟着道长一起回武当吧。” 鄢云道:“没错,我们一起回去,这样即便朝廷通缉我们,我们也有办法应付?” 韩英女道:“我们现在的实力,连地狱门都不一定打得过,若是再加上朝廷的兵马的话,我们怎能对付得了呢?” 鄢云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们可以带着朝廷的兵马上武当山,让他们帮我们打地狱门啊。” 玉虚道长道:“你是说,让他们相斗,我们坐收渔人之利,趁机夺回武当?” 鄢云道:“不错,现在我们走到哪里,李孝逸与黑齿常之都不会放过我们,我们要是回武当,他们自然也会跟去,而地狱门的人得知我们投靠了徐将军,暂时还不会这么快知道我们义军已经失败,定然以为,我们借助义军的力量来攻打他们。如此一来,他们要么避开与官军的争斗,逃出武当山,要么与官军殊死一搏,无论怎样做,都对我们有百利而无一害。” 白千劫闻言,对玉虚道长道:“我看鄢云小兄弟此计可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反正我们现在也无处可去,走到哪里都会被官军追捕,虽然天大地大,凭我们的武功,他们也不可能抓到我们,但总是要面临着不胜其烦的骚扰,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生。不如我们将他们引到武当山,让他们与岐黄子、薛长卿他们相互争斗,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们再要对付地狱门,就容易多了。” 梅傲霜道:“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要是他们不再追着我们跑,又或是他们打探到消息,识破了我们的计谋,那该怎么办?他们军中定然不乏智慧之人,我想他们多半不会上当的。更何况正如道长之前说的,朝廷已经平定了义军,或许就不会对我们穷追不舍,旁生枝节,我们是江湖中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看他们多半不会一直追我们到武当的。” 第402章 师徒重逢 徐敬业等人逃脱之后,黑齿常之果然在一个时辰之后,便开始了对他们的追捕。李孝逸为了抢夺徐敬业的首级,也派出了不少兵马搜寻徐敬业的下落。 而最终还是让黑齿常之的黑甲军在青石岗一带发现了身着主帅盔甲,貌似徐敬业的人的尸体,他们认出这盔甲是徐敬业的,于是以为徐敬业已死,争相过来抢夺徐敬业的尸体,哪里还会去仔细分辨,其实这具尸体是魏思温的呢? 不到片刻光景,尸体便被众黑甲军分解,为了抢夺徐敬业的尸体,他们如同一群饿狼见到一头死去的猎物一般,相互残杀,死伤枕籍。 抢到尸体残肢的人便急忙拿着那些残肢,鞭马向军营奔去。他们既然确定徐敬业已死,也就没有再追击忠义营的那些人,因为他们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要抓住他们,颇不容易,反正这些人无关紧要,也就置之不理了。 由于尸体残肢血肉模糊,黑齿常之也只能凭着肢体上的甲胄,来确定徐敬业的身份,至于相貌,是无论如何也辨别不出来了。黑齿常之叹道:“想不到徐敬业一代枭雄,竟然会落得这个下场,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身为十余万军队的主帅,死的时候,连完整的尸骨都拼不全。” 李孝逸道:“黑齿将军何必为一个贼首的惨死而感慨呢?他落得这个下场,是他应有此报,一个人走什么路,都是他自己选择的。” 黑齿常之道:“倘若有一天,躺在这里的是你我二人,李将军会有什么感触呢?” 李孝逸笑道:“能有什么感触,人死如灯灭,倘若那一天到来,也是命里注定的,我们也只有顺应天命了。” 黑齿常之笑道:“没错,战死沙场,马革裹尸,本就是我们武将的宿命,更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丘神绩闻言,暗笑道:你们一个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另一个坏我好事,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在我丘神绩的手中,等待你们不是战死沙场的荣耀,而是阴寒黑暗的地牢,你们等着瞧好了。 心中打着这种念头,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对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始终是满脸堆笑,殷勤之极。 只听黑齿常之道:“现在徐敬业既然已经伏法,我们也该班师回朝,将这个好消息带给太后了。” 李孝逸笑道:“没错,黑齿将军若是不介意的话,我们同时启程,一路同行,怎么样?” 黑齿常之道:“既是顺道,一路同行也好。” 两人商量着,留下一队人马打扫战场,然后带领主力部队,同时开拔,向东都洛阳浩浩荡荡而去。 丘神绩找到周兴等人,对他们说道:“我们这次参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然而只要李孝逸与黑齿常之回朝之后,这一切的功劳都将没有我们的份,你们若想再次博得皇帝陛下的信任与重用的话,就必须与我一起快马加鞭,提前回到京城。” 周兴问道:“可是我们就算提前回朝,我们该说什么呢?” 丘神绩道:“就拿徐敬业的尸体做文章,并且参黑齿常之与李孝逸一本。” 来俊臣问道:“徐敬业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文章可做?” 丘神绩阴恻恻地笑道:“因为我怀疑徐敬业根本就没有死,换句话说,这具面目全非,尸骨支离的尸体,并非徐敬业的尸体,而是他瞒天过海的脱身之计。” 周兴问道:“我也认识徐敬业,那的确是徐敬业的盔甲,错不了。丘将军你为何说徐敬业还没有死呢?” 丘神绩笑道:“尸体毁坏成那样,恐怕连徐敬业的爹娘也不认识了,我又怎么会认识呢?只不过,这一切都太不合常理了。各位试想一下,梅傲霜这些人既然拼死也要保护徐敬业杀出重围,可见他们对徐敬业忠心不二,怎么会中途将死去的徐敬业扔在乱石岗中不管不顾呢?他们完全有时间将徐敬业掩埋,而故意不掩埋,让我们发现,你们不觉得奇怪么?” 周兴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生恐我们去追捕他们,所以见到徐敬业已死,又急于逃命,扔下徐敬业的尸体不管,也是极为正常之事。” 丘神绩笑道:“枉你们在将军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对这些人的心性还没有摸透,你们想一下,玉虚、重玄这些老道是什么人,莫说是这些满口以苍生为己任的老道,就是梅傲霜、白千劫这些总把侠义道挂在嘴边的人,也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来俊臣道:“你说得不错,这些人绝对不会这么做。看来这次还的确是让丘将军说对了。” 丘神绩道:“要是我们能够想办法证明这具残尸,并非徐敬业,而是其他人,那么我们便立了大功。你们之前的御林军职位,也有可能官复原职。” 周兴问道:“可是无论尸体是不是徐敬业,都在黑齿常之手中,我们就算有此疑虑,得不到尸体,就无法证实,这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笑道:“我想梅傲霜他们能于千军万马之中,挟持黑齿常之,我们要从他那里盗取一具尸体,应该不是难事吧?” 周兴道:“只要丘将军一句话,我周兴立刻便去将尸体偷回来。” 丘神绩道:“现在还没到时候,我们等晚上再行动,偷到尸体之后,我们连夜离开军营,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洛阳,然后我们就有充足的准备来安排我们的计划了。” 来俊臣笑道:“到时候,我们就说黑齿常之身为主帅,迷信鬼神之说,贻误战机,又被叛军挟持,暗中与叛贼达成协议,为了保命,答应放过徐敬业。” 丘神绩笑道:“而李孝逸的罪,就更多了,他多次丢失大量军粮,致使朝廷为了筹集军粮,而国库空虚。并且没能将叛军一举消灭,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并且明知有散兵游勇逃走,没有得到朝廷的指示,擅作主张,不再追捕。这些罪状,无论是那一条,都不得不让皇帝陛下重重惩治他。” 第403章 蛊毒发作 玉虚道长等人在楚州境内折道回武当,因为官军没有追过来,于是便选择从官道行走,这样路程会比较短,只听玉虚道长道:“反正官兵也没有追过来,不如我们到前面的树荫下歇歇脚吧。” 梅傲霜道:“这样也好,走这么远的路,我也有些乏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到城镇?” 韩英女道:“要是有衣服换就好了,身上全是血渍,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可难闻了。” 鄢云道:“就算遇到城镇,我们去买衣服,也会被人注意,到时候肯定会被官府知晓,惹来麻烦,这该如何是好呢?” 白千劫道:“这也不是难事,我们都是江湖中人,身上有血,又有什么关系,就算去找衣服,让官府知晓,他们也不敢那我们怎么样。” 鄢云道:“他们的确不敢拿我们怎么样,可是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就暴露了,要是让李孝逸与黑齿常之知道了,我们可就危险了。” 韩英女道:“你不是说就算他们知道了,也可以将他们引到武当山,然后让他们帮我们对付地狱门的人么?” 鄢云道:“这招借刀杀人,的确是我想的,不够我当时也是随口一说,没有细想,后来我又琢磨了一下,觉得此计还是不够精密,因为要是他们得知我们的行踪,就会立即追过来,我们没有马匹,在这样极度累乏的情况下,定然摆脱不了被他们追到的命运,而诸位大侠虽然武功高强,但经过一场厮杀之后,我们这么长时间没有进食,也没有休息,哪有体力与那么多官兵相斗?要是被他们追上,我们岂不是凶多吉少么?” 玉虚道长道:“这倒也是,我们现在的情况,要是再遇上官兵的话,定然是斗不过他们的。可是我们现在除了要换行装,掩人耳目,折道回武当外,干粮清水也要补充,要不然就算官兵没有追来,我们也支撑不了多久,但要补充这些东西,就必须要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要是我们这个样子出现在有人迹的地方,就有可能被官府发现,这该如何是好呢?” 鄢云道:“其实道长根本无需为此事担心,有府衙的地方自然在城镇,而我们只要不经过城镇,到附近乡村去购买一些衣物与粮食,不是照样能够回到武当么?” 韩英女道:“我们有这么多人,要是遇到的村子比较小,人数不多,哪里找得到这么多合适我们的衣物呢?” 鄢云笑道:“那就到附近的村子去找咯,反正江南一带人烟密集,在这种四通八达的官道旁边,根本不可能遇到孤立存在的村庄的。” 韩英女道:“这回算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村民遇到我们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然后不给我们需要的东西呢?” 鄢云道:“正是因为他们害怕我们这副模样,就更加不敢不给我们,而我们只要不伤害他们,给他们银两,也就没什么事了。” 说到这里,目光锐利的韩英女,突然发现前方山转角处似乎有一个人正躺在路边,于是指着前面,大声叫道:“大家快看,前面好像躺着一个人啊。” 鄢云顺着韩英女手指的方向,向那边看去,果然发现有人倒地路边,于是对玉虚道长道:“道长,那边的确好像有人倒在路边,我们还是过去看看吧。” 玉虚道长等人闻言,便一同向那边走去,走近一看,只听鄢云道:“看这人的装束身形,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我来看看,他到底是谁?”说着用手拨开他面庞上蓬乱的头发,这才看清这人的相貌,只听鄢云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这不是骆宾王,骆大诗人么?” 韩英女听说是骆宾王,急忙赶过来,喊道:“骆大哥,你快醒醒,你怎么在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梅傲霜道:“英女、鄢云,你们让开,让我看看他是死是活?” 鄢云道:“我见他有呼吸脉搏,只是晕过去了。梅前辈,你快想办法将他弄醒吧。我们也好知道,他与徐敬猷将军在一起,为什么只有他一人逃出来?” 梅傲霜走到倒地晕厥的骆宾王身边,见骆宾王并无外伤,然而脸色苍白,嘴唇皲裂,看来是走了很远的路程,过度累乏,加上没有进食进水,才导致晕厥,于是对众人道:“他只是饥饿口渴,才晕了过去,先给他喂点水进去再说吧。” 韩英女闻言,急忙找来半壶水,递给梅傲霜,道:“虽然我们只剩下这些水了,但现在救骆大哥要紧,还是先给他喝吧。”梅傲霜点点头,将水慢慢倒入骆宾王口中,过了一会儿,骆宾王果然醒了过来。 韩英女大喜道:“骆大哥,你终于醒了,你还认不认识我?” 骆宾王以虚弱的声音说道:“原来是韩姑娘,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你,我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呢。” 韩英女道:“你既然遇到了我们,怎么会有事呢?不吉利的话,你就别说了。快告诉我们,自从扬州分别后,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就你一个人逃出来呢?” 玉虚道长也道:“这也正是我们想知道的,你就说说吧。” 骆宾王叹道:“我随小徐将军他们一起由扬州出发,准备与徐大将军会合,却遇到了李孝逸的军队,小徐将军知道既然遇到了他们,定然会有一番激战,众寡不敌的情况下,只怕很难突围过去,于是便让我骑着马悄悄绕过他们的防区,赶到熊掌岭,请徐将军去接应他。但我离开他们不久,就发现有多股军队向他们那边而去,我见到处都有兵马,我绝对不可能绕过去,于是就又回到了小徐将军所在的地方,然而那时,小徐将军等人已经陷入四面合围的境地。” 鄢云问道:“后来怎样?小徐将军有没有突围而出?”虽然他知道这种机会很小,但还是希望小徐将军能够在众人的保护下,杀出一条血路来,于是便有此一问。 第404章 临终传功 骆宾王道:“后来,我见小徐将军被无数官兵围困,尽管他与尉迟将军等人倾尽全力,但还是没能杀出重围,最终惨死在乱刀之下,不仅如此,他们连他的尸首都不放过,一并带走了。小徐将军一死,他们便带着他们的尸身离开,我这才有机会到这边来找徐将军。” 骆宾王见众人满身是血,行色匆匆,一脸失意,于是不禁问道:“你们不是应该留在徐将近身边保护他的么?怎么你们都在这里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说到这里,情绪激动,声色转厉。 鄢云叹道:“一切都太迟了,徐将军带着十万义军,与黑齿常之、李孝逸决战熊掌岭下阿溪河畔,结果我军遭到李孝逸的火球攻击,溃不成军,我们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来,保护徐将军与军师离开险地,可没想到,军师却被黑齿常之的黑甲军砍伤,当时我们并不知觉……” 骆宾王急忙问道:“后来怎样?军师有没有事?徐将军现在人在何处?有没有逃出险地?” 鄢云道:“骆大哥别急,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我怎么能够来得及回答呢?请耐心听我说完。” 骆宾王道:“那好,我不催促你,你慢慢讲来。” 鄢云道:“本来军师的伤并不要紧,只是背部被划了一刀,没伤到筋骨内脏,但由于我们没有及时发现,加上我们要不断奔逃,以摆脱敌人的追捕,于是军师也就没有说出来,等到我们发现军师受伤的时候,军师因为失血过多,过度虚弱,已经奄奄一息了。” 骆宾王泫然道:“军师那么好的一个人,想不到也会英年早逝,上天何其不公哉!” 鄢云道:“但军师临死前,还嘱咐了一件事。也是最后献了一条计策给徐将军。” 骆宾王急忙问道:“究竟军师临终前,有何嘱咐?是何妙计,我猜定是献计让徐将军怎么逃出官军的追捕吧?” 鄢云道:“没错,军师临终前嘱咐徐将军,在他死后,务必要将他的衣装与徐将军的盔甲兑换过来,然后将他的面容毁掉。” 骆宾王道:“难道军师想用掉包计,希望敌人误认为徐将军一死,然后便停止对他的追捕,他才能有足够的时间逃跑?可是就算这掉包计能瞒得了一时,却始终要被人发现,徐将军还是难以逃脱敌人的追捕啊。”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所以军师在眼看着义军将难逃此劫之前,早就做好了后路安排,告诉徐将军,倘若义军失败,就务必手持他的信物,到达高丽国,找到那些与他相识的好友,这些人都是曾经出使过大唐,魏军师在朝为官之时结交的。其中有一人名叫泉建男,我们在军师的行囊之中,发现了他赠给军师的一支金笔,其中刻有题名。我们这才得知他的名字,要不然我们哪里会知道?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军师也来不及写信,也没有交代关于那些好友的一些信息。” 骆宾王道:“这么说来,徐将军是拿着高丽国赠给魏军师的金笔信物,逃往高丽去了?” 鄢云点点头,道:“徐将军离开之后,我们见周围也没有敌军活动的迹象,相信他们已经将魏军师的尸体当作徐将军,这才停止了追捕,我们见徐将军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也就没再跟着徐将军,而是向西而行,准备去武当山。没想到在这遇到骆大哥!” 骆宾王听完,顿时之间,心如死灰,满脸茫然,也不知何去何从?一时间浮想翩翩,想当初豪气干云,一心想跟随徐将军他们匡复李唐的江山社稷,将武氏赶下金銮殿,没想到终究是梦幻泡影,到如今我又是飘零江湖,颠沛流离,我又能去哪里呢? 鄢云见骆宾王现在是一个人,他又是起义的策划人之一,他的长檄天下皆知,朝廷早就广发通缉令,全国通缉他,要是让他离开,定然会被朝廷擒住。想到这里,于是对骆宾王道:“骆大哥,现在十万义军兵败山倒,起义已经失败,你打算去哪里呢?” 骆宾王冷笑道:“天大地大,走到哪里便是哪里了!反正我骆宾王已经名满天下,走到哪里都会受人欢迎,不会寂寞的!” 韩英女闻言,劝道:“骆大哥,你就别说这样的话了,虽然官兵都知道你的大名,到处有通缉你的榜文,但我们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你要是还当我们是朋友,就跟着我们去武当,只要有我们在,至少我和鄢云是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 骆宾王道:“想不到我骆宾王会结识到鄢云兄弟和韩姑娘这样的至交好友,就算是死,也无愧此生了!但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我就更不能连累你们被朝廷追捕了。只要让人发现我与你们在一起,迟早会给你们带来麻烦的。” 韩英女道:“有谁敢来找麻烦,我看他们是不想活了,我们会保护你的,也不怕你给我们带来麻烦,你就放心跟我们走吧。” 骆宾王道:“这绝对不行,你越是这么说,我就更加不能跟你们在一起了,我知道韩姑娘你武功高强,但你们武功再高,终究敌不过千军万马,更何况,官府之人阴险狡诈,要是他们耍阴谋诡计,趁你们落单之后,对付你们,你们该怎么办?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你们想一下,军师临死之前,尚且能做到用自己的尸身来做徐将军的替身,以保全徐将军的暂时安全。我又怎能贪生怕死,让你们随时面临危险呢?你们就不用劝我了,我是说什么也不会与你们在一起的。” 玉虚道长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心领了骆大诗人的这番心意,就不强求了。不过,你一个人上路,我们始终不放心,我倒是有个去处,可以保证官兵绝对不会查到。只不过要骆大诗人委屈一下。” 韩英女闻言,急忙问道:“道长,究竟是什么地方,只要能够保证骆大哥的安全,去哪里都行啊,委屈一下又算得了什么,你就快说吧。” 第405章 孤身涉险 玉虚道长道:“贫道在早些年,喜欢结交方外之友,尤其是得道之人,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只要听说哪里有这样的人,我必然会亲自去拜访。后来听说杭州灵隐寺有一人,在辩经大会上,舌战众禅师,将所有人辩驳得哑口无言,本来我对释氏之说也不感兴趣,但街上传得沸沸扬扬,于是我便去凑凑热闹,本以为此人定是年高德劭的高僧,没想到却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沙弥。” 骆宾王道:“正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先,无论是学佛学道,还是学世间法,都是一个道理,这本就没什么奇怪的。有人皓首穷经,却迂腐痴愚,有人奇颖天授,闻一知十,这个小沙弥,想必就是禅宗六祖慧能一般的人物了。” 玉虚道长道:“你说的不错,早慧之人,悟性极高,容易早成大器,但修行与智慧是两码事,一个人智慧超群,若是心性修行不够的话,也不会是件好事。当时我就发现,这小沙弥虽然悟性极高,堪比慧能,辩才无碍,比肩释迦,但他却过于争强好胜,就算是面对他的师执辈的僧人,也不给他们留丝毫情面,将他们辩驳得体无完肤。” 骆宾王道:“可那是辩经大会,只要是僧人,任何人都想崭露头角,只要说得有理,有什么不对呢?要是我是他,也不会因为他们年老而故意输给他们的。” 玉虚道长笑道:“你不是修行之人,是不会懂的。即便是在那种情形之下,他也可以用委婉的言语说出自己的见解,这样岂不是不会得罪人么?但他一味争强好胜,丝毫不顾及那些人的感受。本来这也没什么,只不过因果循环,事后他就不能在寺中立足了。” 鄢云道:“我想起了禅宗的一段公案,禅宗六祖慧能开悟得道,写下菩提诗,五祖弘忍将衣钵传给了他,但也同时让他连夜逃往南方,因为他早料到慧能会有危险。果不其然,慧能逃走后,寺中的僧人便出来追杀他,后来慧能一路奔逃,蓄发隐名,成为猎户,十六年后,到达广东,因风幡非动,仁者心动,一语惊人,被广东老僧推崇,后来在广东一带,弘扬佛法,死后金身不坏……” 说到这里,英女听得不耐烦了,对鄢云说道:“又说这些事情,我早就听得不耐烦了,言归正传,我们还不知道那小沙弥叫什么,骆大哥去灵隐寺能否找到他呢?” 鄢云道:“这你得问玉虚道长了!我可不知道。” 玉虚道长道:“请听我慢慢道来,辩经大会虽然让这小沙弥崭露头角,但与此同时,大会过后,小沙弥也被逐出了灵隐寺,受尽磨难,后来老方丈圆寂,临终之前将衣钵传给了这个小沙弥,并且痛悔之前因为心胸狭隘,逐他出寺,小沙弥便是现在的玄智大师!本来他发明元智,因为在他落魄之时,我与他相遇,并且对他有些帮助,他便改元为玄,表示与道结缘的意思。不过后来接任主持之后,世人还是叫他元智,玄智这个称呼,也只有我这么叫他。” 韩英女道:“不管是玄智大师也好,元智大师也罢,只要骆大哥找到他,便可以在灵隐寺住下来,这样朝廷也抓不到他了。” 玉虚道长道:“你说的不错,武氏虽专权跋扈,但总算对僧道有几分敬意,她是绝对不会允许官兵骚扰寺庙的,尤其是玄智大师这样的高僧,官府要是没有得到朝廷的特别指令,也绝对不会去他那里搜查。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所以还是要让骆大诗人委屈一下,暂时在灵隐寺落发出家,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不知骆大诗人意下如何呢?” 骆宾王道:“起义失败之后,我早已心灰意冷,出家为僧,从此青灯黄卷,晨钟暮鼓,了此残生,也是好事。一切就按照道长安排的做吧。” 韩英女笑道:“骆大哥,你现在虽然出家为僧,但这只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捕,只要风头过去,朝廷不再通缉你了,你依然可以还俗啊,要不然你就不能娶媳妇了呢!” 骆宾王笑道:“韩姑娘,你还是这么顽皮,现在这个时候,还拿我开玩笑,此去灵隐寺,艰难重重,我能否有命到达那里,还是个未知数呢,还哪里想得那么长远呢?” 韩英女道:“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虽然在这途中,骆大哥没有人保护的时候,还是有可能遇到官兵,被认出来,然后遭到逮捕,可是只要我们稍微变通一下,就可以避免这些问题了。” 说着便将长剑拔了出来,一步步走向骆宾王,骆宾王叹道:“死在韩姑娘手中,总比死在那些官兵的屠刀之下好,韩姑娘你就动手吧。” 鄢云与梅傲霜见状,同时喊道:“英女,你要干什么?你不会要杀了他吧?你疯了么?” 英女笑道:“你们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加害骆大哥呢?我只不过是想,玉虚道长说过,要是他落发为僧,官兵就不会到灵隐寺去搜查,而我们又担心骆大哥在去灵隐寺的途中会遭遇不测,所以我想了一个万无一失的办法,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旁生枝节,那就是现在就帮骆大哥剃度,只要骆大哥成为了一个光头和尚,官兵见着他,也不会注意他了。你们说我说的对不对?”鄢云、梅傲霜等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说到这里,又对骆宾王说道:“我现在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剃成光头的骆大诗人会是个什么样子?骆大哥,得罪了!” 骆宾王笑道:“诗人除了文采风流,要气度不凡,全靠这头青丝,就算是一日不梳理,也落拓不堪。你说要是被你剃成光头,会是什么样子?自然是奇丑无比,令人作呕了!” 韩英女笑道:“我看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呢,虽然我比较喜欢你以前那样倜傥风流的样子,不过你五官端正,就算是剃成光头,我看也不会丑到哪里去!” 第406章 路遇强敌 骆宾王笑道:“那就请韩姑娘动手吧。” 众人见他们二人说话格外风趣,俱都笑得合不拢口。韩英女正准备用长剑帮骆宾王剃度,只听重玄道长道:“韩姑娘且慢,还是让贫道来吧。你用剑给骆大诗人剃发,就算不会划伤他,也会让人看出来,是刚剃度的。” 韩英女道:“道长难道有办法避免这些问题么?” 重玄道长并不答话,微笑着走近骆宾王,张开右掌,置于骆宾王天灵盖上方,韩英女看得莫名其妙,对梅傲霜道:“师父,重玄道长在干什么?也不见他拿刀剑或是匕首之类的利器出来,如何给骆大哥剃度呢?” 梅傲霜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重玄道长内功深厚,他现在这样做,便是要以浑厚的掌风,帮骆宾王剃度。你好好看吧,顺便长长见识。” 韩英女问道:“重玄道长内功如此厉害,要是他的掌力伤到骆大哥怎么办?我还是有点担心,不行,我要阻止他这么做。” 没等梅傲霜答话,韩英女便走上前去,对重玄道长道:“道长住手,你这样会伤到骆大哥的。” 重玄道长笑道:“韩姑娘,你就放心吧,贫道若是没有把握不伤到你骆大哥分毫,就不会这么做了。”说着便将内力运到右掌五指之间,浑厚的掌风令骆宾王的发丝根根竖起,发际到达重玄道长五指之间,便如同遇到锋利的剪刀一样,瞬时间被剪断,随着头发渐渐变短,重玄道长的手掌也慢慢放低,不一会儿,骆宾王的满头青丝便荡然无存。 韩英女见骆宾王头上并无任何伤痕,也不像是刚刚剃度的人,发根处呈现明显的青皮,但她还是担心重玄道长的掌力伤到骆宾王,急忙问道:“骆大哥,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骆宾王笑道:“除却三千烦恼丝,浑然一片清凉世界,哪里会有不适呢?韩姑娘,你多虑了。重玄道长能以这种办法帮我剃度,果然是神乎其技!” 韩英女笑道:“何止神乎其技,还是旷古奇闻呢。你说说,这世上哪有道士帮人剃度去当和尚的?” 梅傲霜闻言,板起面孔,佯怒道:“英女,不得对重玄道长无礼!在此胡说八道。” 重玄道长哈哈大笑道:“无妨,英女说的不错,我还要加上一句,简直是不伦不类。” 骆宾王道:“重玄道长哪里的话,这次若能找到灵隐寺的玄智大师,被他收留,我还不知怎么感谢各位道长呢。”转而对众人拱手为礼,道:“既然我已剃度,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后会有期。” 骆宾王刚要走,玉虚道长连忙叫住他,骆宾王转过头来,问道:“道长还有何吩咐?” 玉虚道长道:“我们现在急于想换一套行装,而且干粮和水也要补充……” 骆宾王立刻明白了玉虚道长的意思,于是打断玉虚道长的话,说道:“道长的意思我明白,此去向西五里,便有一个村庄,村民极为好客,有不少散兵逃难到那里,都得到了招待,你们去那里吧。”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如此,你一路小心,到了灵隐寺,只要说是贫道介绍你去的,玄智大师便会安排你住下了。” 骆宾王走后,玉虚道长等人便一起向骆宾王提到的村庄走去,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看到了前方袅袅炊烟升起,韩英女高兴地叫道:“大家快看,前面有炊烟,定是骆大哥提到的那个村庄了,我们快过去吧。”一路上喊苦喊累的韩英女,此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劲头,突然一跃上前,施展轻功,向前面村庄飞一般奔去。 梅傲霜见状,微笑着摇着头道:“都这么大人了,还像个野丫头一般,让各位见笑了。” 重玄道长笑道:“韩姑娘天性如此,我们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她呢?梅女侠,既然看见村庄了,我们也过去吧。”说着便与梅傲霜等人一并向前面村庄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村口,走到村口时,却发现英女与他们已经吵了起来,而且那些人都纷纷拿起锄头,柴刀等作为武器,守在村口,似乎早就准备好似的。梅傲霜以为是韩英女又闯祸,于是走将过去,对韩英女怒喝道:“英女,你在干什么?他们都是不懂武功的老百姓,你难道还要下手伤害他们么?” 韩英女一脸委屈地说道:“师父,你误会我了,我一过来,他们就把村口堵住,不准我过去,还要赶我离开,我只好拔剑出来,吓唬吓唬他们,并没有伤害他们啊。” 梅傲霜见这阵势,看来英女并没有说谎,于是颜色稍解,对玉虚道长道:“照现在看来,他们似乎并不像骆宾王说的那么好客,而且对我们这些人充满敌意,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进村,还请道长拿个主意。” 玉虚道长道:“我们先了解一下情况再说,要不然,就算到了别的村庄,还是有可能遇到这种情况的。”说着便走向前去。 村民们见走过来的是个慈眉善目的老道长,于是便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只见一名中年男子走将过来,对玉虚道长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要想抢我们的粮食,除非把我们都杀了!” 玉虚道长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们并非盗匪,不是来抢你们的粮食的。” 那人道:“那我问你,你们浑身是血,是刚从那边战场上过来的么?” 玉虚道长点点头,没等他解释,那人急忙道:“既然你都承认了,是战场上败退下来的士兵,我不管你们是谁的部下,总之要抢粮食,我们决不允许。自古兵匪一家,你说你们做道士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当兵呢?” 玉虚道长笑道:“请听贫道说完,我们原先的确是参加过义军,不过我们并没有抢夺老百姓的粮食,路过你们村,也的确需要粮食与清水,还有一些衣服……” 第407章 力战群敌 没等玉虚道长说完,那人又抢着说道:“你们口口声声说是什么义军,我们楚州人都相信李崇福将军,所以村庄的青壮年多半都参加了义军,但李孝逸带领大军来了楚州之后,徐敬业便躲在润州不回来,结果扬州、楚州没几天便被官军收复,我们村里参加义军的人也没有一个回来。” 另一个人对玉虚道长说道:“我们原本都是支持义军的,听说义军战败,有士兵到我们村里来,我们都是拿出好酒好肉招待他们,可是他们这些人酒足饭饱之后,就变得如同禽兽一般忘恩负义,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说着向那边的黑烟一指,对玉虚道长等人大声说道:“你们看到那边的烟没有,你们以为是我们村的人做晚饭的炊烟么?你们错了,那是他们昨夜放火烧房子,被火烧过的房屋还没有烧尽而已。我们见他们杀人放火,于是便逃到附近的山上,这才保全了性命。直到今天早上,我们见他们已经离去,这才敢下山来。没想到才走豺狼,又来恶虎……” 之前那人接着说道:“反正你们要是进村的话,我们连剩下的几间房子都有可能被你们烧掉,所以我们都打算好了,要是再遇到你们这些**,我们就联合起来与你们拼了。” 说完,那些老弱妇孺为了扞卫家园,也都鼓起勇气,紧握手中的武器,对玉虚道长等人道:“我们不怕你们!不怕你们!你们快走,离开我们村子。” 等他们情绪稍微缓和一些,玉虚道长这才说话,怅然道:“你们放心,我们并不是来抢夺你们的粮食,于此同时,对你们所遭遇的一切,都深表同情。你们看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助你们的。”说着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一个带着孩子的年轻妇人手中。 村民们见状,这才渐渐放下手中的锄头棍棒,梅傲霜等人也将身上带的银两拿出来,分给村民们,玉虚道长道:“你们拿着这些银子,可以重建家园,为了避免你们误会,让你们放心,我们这就离开。”说着转身便要向回走,梅傲霜等人也是如此。 村民们见他们果然是出于一片好心,来帮助他们,并非有歹意,也就不再担心。那个接受了玉虚道长的妇人更是要挽留玉虚道长,对玉虚道长道:“老道长,离开这个村,要走十里路才到下一个村庄,距离城镇更远,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们就别走了。我家地窖里还存有一些粮食,可以让你们饱餐一顿,我们也不能白拿你们的银两不是?”其他人见她这么说,也没有反对。 没等玉虚道长答话,韩英女急忙应承道:“好呀,我们正好没地方去呢?既然你们愿意让我们进村,我们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大摇大摆地向村子走去。 那些村民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阻拦,只得任由韩英女过去,玉虚道长对众村民道:“要是各位有不便之处,尽管说出来,我们离开便是。” 那中年男子道:“道长宅心仁厚,我们既然收了你们的银两,自然愿意让你们进村,虽然那十几个**烧了一些房子,但村子现在还是有你们落脚之处的。不过村子房子不多,你们不介意的话,可以分批在各家住下来。” 玉虚道长点点头,那些村民便带着他们一起向村里走去,不一会儿,便到了村里,那名领着玉虚道长等人进村的村民道:“我们这村,名叫安乐村,取的便是安居乐业之意,傍山绕水,人杰地灵,上百户人和睦相处,如同一家人一般。本来极为祥和……”说到这里,声音又哽咽起来,可是自从我们村的许多青壮年都参加义军之后,妻儿倚门而望,老人以泪洗面,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们的安危,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档子事……”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涕下。 玉虚道长叹道:“我们也没想到,义军会这么快失败,但不管怎样,你们村的这些儿郎,都是为国为民,大忠大义的好青年,将来会被人记住的。还请你们节哀顺变!” 那人道:“道长是说他们都死了么?可是我们见到不是有一些人败退之后,逃到我们这里么?你说我们村的人会不会也逃了出来,不久就会回来呢?” 玉虚道长不忍告诉他们实情,于是便道:“他们或许会回来吧!” 韩英女心直口快,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道:“下阿溪河畔一战,如此惨烈,在几十万大军围困之下,他们哪里还有活路,我看活着的人寥寥无几,就算幸存下来,也不可能逃得出李孝逸与黑齿常之的军队的搜捕。” 梅傲霜闻言,急忙对英女道:“英女,你住口,你就不能给他们留一些念想么?你看这村里这么多孤儿寡妇,要是没了这份念想,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 韩英女道:“可是我说的是事实啊,与其欺骗他们,不如让他们打消这个念头,早些接受现实,长痛不如短痛,不是更好么?”梅傲霜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也就没再指责英女。 那人听了韩英女说的话,顿时心如死灰,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来,我家阿才也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脸上绝望般的凄凉,如同蒙上了一层寒霜一般。 玉虚道长拍拍他的肩膀道:“节哀顺变吧。” 那人缓个神来,对玉虚道长道:“村长昨天被几个**杀死了,现在这村子我可以做主,你们需要什么,只要我们可以提供的,会量力提供你们的。” 韩英女闻言,急忙说道:“我们现在就想饱吃一顿,然后换一套干净的衣服,睡上一觉,然后明天就离开,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那人道:“我们的牛羊肥猪昨天已经被那些人全部宰了吃了,酒也被他们喝完了,只有我们平时吃的粗粮可以提供你们,至于衣服,要是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将我们自己平时的破旧衣服给各位换下。” 第408章 势单力孤 韩英女道:“反正也穿不了多久,我们不会嫌弃的。你快去准备吧。” 玉虚道长等人在村民的安排下,歇息了一宿,也将带有血渍的衣物换下,第二天早上,便辞别了村民,继续向武当山方向行走,他们乔装成逃难的村民之后,果然没再有人特别注意他们。 一路上仍然有说有笑,就在这时候,白千劫走到鄢云身边,问道:“鄢云兄弟,我有件事一直想不明白,你说导致我们义军失败的原因有许多,但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呢?” 鄢云想了想,说道:“这个问题我也一直在琢磨,是我们义军人马不够多么?可是扬州起义之时,不到几天光景,就聚集了十余万义军兄弟。虽然我们的人马还是不如朝廷派来的平叛大军多,但我们的兵马日渐壮大,不断发展,前景本来一片光明,可是到最后,还是失败了。李孝逸他们说我们义军都是乌合之众,这话倒也不假,我们的义军多数都是贫苦百姓,不如朝廷兵马那样训练精良。但我们义军作战能力依旧不比他们差,攻打城池之时,都是拼命向前冲,在徐敬业将军的带领下,总算能够遵守纪律。” 鄢云续道:“我们出师有名,很多人都是怀着一颗忠义之心参加义军,并非朝廷说的叛贼,失道寡助,很显然不是我们失败的原因。后来想了又想,我认为根本原因,还在于一个弥天大谎,和一个重大的决策失误!” 白千劫闻言,急忙说道:“敢问是怎样的弥天大谎,是哪次重大的决策失误呢?白某愿听其详。” 鄢云道:“当初扬州起义之初,我们众志成城,扬、楚二州响应者云集,可是就在徐将军等人听到朝廷派李孝逸的大军南下平叛的那一刻,我们义军高层决策者之间出现了极大的分歧。主要分为锐意进取,挥师北上的魏军师一派,和营巢江南,妄图霸业的薛仲璋一党,薛仲璋为了让徐敬业将军采取他的意见,便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说什么金陵有王霸之气,图之可拥天下,可攻可守,进退有据。” 白千劫接着说道:“可是后来,徐敬业正是相信了这个弥天大谎,而做出了一个大错特错的决策,那就是打算从攻打润州开始,然后攻向常州,让后进占金陵城,拥兵自重。” 鄢云道:“军师之前就说过,若是贪图金陵王气,自营巢穴,无疑是自寻死路,因为这样的做法,就让我们义军成为天下人眼中的叛贼,不会得到四方义士的支持。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徐将军攻下润州之后,如果听军师的劝告,悬崖勒马,及时班师扬州,做好与李孝逸决战的准备,那么究竟谁胜谁败,尚未可知呢?” 韩英女闻言,笑道:“你们现在说什么都是马后炮,我要是早知道薛仲璋就是罪魁祸首,会令我们义军一败涂地,我早就一剑杀了他了,哪里还会有后来的事呢?” 鄢云叹道:“正所谓物不自腐虫焉藏,薛仲璋的确是进谗的小人,是个害群之马,不过他那些蛊惑人心的鬼话,要徐将军相信才行啊。要是徐将军匡复大唐,挥师北上,与南下的李孝逸大军决一死战的信念,足够坚定的话,那么就不会有今日失败的局面了。就算失败,也不会如此惨烈,毫无还手之力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能将所有的罪过推在阴谋叛变的薛仲璋身上。” 韩英女闻言,怒道:“好你个书呆子,你是记恨我在熊掌岭将你丢在一边不管你的死活,所以现在存心与我作对是不是?薛仲璋那个坏蛋都坏到骨头里了,你还帮他说好话?要是当初我在润州,我就不会让他选择咬舌自尽那么便宜的死法了。” 鄢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们女人那么小气么?我怎么就记恨你了?我适才说不能将义军失败归咎于薛仲璋一人,只是以事论事而已。” 英女笑道:“没记恨我就好,要不然,我知道你这么没良心,我定然不会饶了你。”说着便薅了薅头发,呈现出一副腼腆娇羞的女儿姿态。 鄢云却似乎丝毫不懂韩英女的心思,只是一味地想着适才谈论的事,于是向白千劫道:“白大侠,你可还记得,我曾经为义军写过一首童谣,作为宣传起义的宣言么?” 白千劫笑道:“那些天韩姑娘总像扬州的孩童一般,时不时地唱起,我们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怎会不记得?不就是……” 没等白千劫说完,韩英女已经唱了出来:“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歌声虽仍然轻快,众人听起来却不再那么热血沸腾了。 白千劫听韩英女唱了出来,不禁拍手道:“没错,就是这首童谣,不过现在听起来倒像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鄢云道:“白大侠想说的是,缺少的是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与战无不胜的激情吧?” 白千劫道:“不错,当初听起来,能激起人心中的勇气与力量,现在却完全不是这个味道了。有的只是失败后的惋惜与失落感。” 鄢云道:“既然这样,我将这首短短四句的童谣绝句,改成八句成诵的律诗,怎么样?” 白千劫笑道:“难得鄢云兄弟有作诗的雅兴,白某愿意洗耳恭听。” 鄢云一边缓步向前走,一边慢条斯理地吟诵道:“扬州都督开三府,十万强兵猛如虎,骆生长檄魏生谋,大义精忠照千古。崤东豪杰望旌旆,营缩江淮霸业图。金陵王气终成幻,荒山枯骨归尘土!” 白千劫道:“前四句让人荡气回肠,后四句令人热泪盈眶,不过这短短的几句诗,确实是道出扬州起义的全过程,以及失败的原因,希望闻之者有所感触吧。” 鄢云笑道:“只怕随着起义的失败,谁也不会再唱起这首童谣,更不会有人想起后面这几句了。” 第409章 寡不敌众 白千劫道:“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往事不堪回首,还是不要记起的好,希望时间能缝合死去亲人的人,内心的伤口吧。” 鄢云怅然道:“没错,伤心的事,能尽早忘记,还是尽早忘记的好。我现在也不知道当初宣传鼓励百姓们参加义军,究竟是对是错,白大侠,你能给我个答案么?” 白千劫道:“是非功过,世人心中自有公断,我们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了,当初我们的初衷是好的,我们也并不希望会以失败告终,更不希望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收场。自汤武革命起,哪有革命不流血的呢?哪有起义不会有人牺牲的呢?没有陈胜吴广揭竿而起的失败,哪有刘邦项羽推翻暴秦的成功呢?希望我们的失败,将会成为后人匡复李唐社稷的铺路石吧。” 鄢云闻言,感触良多,这时候只听韩英女喊道:“喂,你们俩走快点行不行?玉虚道长他们已经走远了!”沉湎在悲伤感慨中的鄢云被韩英女的喊叫声惊醒,于是便与白千劫一起向前方的队伍赶去。 话分两头,丘神绩与周兴、来俊臣等人趁夜偷盗伪装成徐敬业的残存尸骨,以他们的武功,要做到这些丝毫不费事,他们将尸骨偷到手之后,便用麻布袋装起来,绑在马鞍之上,星夜兼程,赶往东都洛阳,面见武则天。 武则天那边其实早就得到了平叛大军胜利的消息,正在筹备欢迎胜利之师凯旋的盛大仪式与庆功宴,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接到侍卫来报告,说是丘神绩等人已在上阳宫前,有事禀告于她。 武则天便连忙在上阳宫接见了丘神绩一行人,只听武则天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回来么?李孝逸与黑齿常之两位大将军呢?他们什么时候到?” 丘神绩道:“微臣等人提前回宫,就是要向皇帝陛下禀明两位将军的一些事情,此事非同小可,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武则天闻言,将手一挥,侍卫与宫女便都退出宫外,独留丘神绩、周兴等人与武则天、上官婉儿几人在殿内。 武则天道:“现在没有旁人,有什么事,你们就快说吧。” 丘神绩道:“陛下,微臣要在这里弹劾两位将军,还请陛下先赦我死罪。” 武则天见丘神绩说的事似乎极为重要,于是急问道:“快说,你为什么要弹劾两位将军?他们犯了什么事?有何证据?若是所说不实,就算哀家能够饶了你,他们二人得知,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有证有据,所说是实情,非但无罪,反而有功。” 丘神绩道:“微臣首先要说的是,李孝逸将军平叛不利,屡次延误战机,丢失军粮,致使叛军做大,攻占扬、楚二州之后,继而又让润州丢失;其次要检举的是,黑齿常之擅自与叛军头领徐敬业达成协议,放任徐敬业逃脱重围,最后便是李孝逸与黑齿常之二人,为了争功,将一具类似徐敬业的尸体,当成徐敬业,犯了欺君之罪。” 武则天笑道:“你说的李孝逸的罪状,哀家早已得知,正因为他丢失军粮,贻误战机,哀家才令派黑齿将军率军南下平叛,不过他们二人既已成功剿灭了叛乱,之前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不过你说黑齿将军与叛军头领徐敬业私自达成协议,擅自放徐敬业逃脱,而且故意将一具尸体当成徐敬业,来欺骗哀家,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胡说八道,你最好拿出证据出来。” 丘神绩道:“黑齿常之将军在叛军已经溃逃的情况下,被叛军挟持,不仅周兴、来俊臣等人,任何一名在场黑甲兵都可以作证,等他们回来,陛下一问便知。至于为什么黑齿常之将军拥有十余万战无不胜的黑甲军,在叛军仅剩几百散兵游勇的情况下,仍然被叛军挟持住,其中是否另有内情,谁都可以想得到。” 周兴接着道:“如果陛下还不信的话,可以等他们回来之后,传召黑甲兵将领,问他们为何在黑齿将军被挟持,并且被无缘无故放回之后,还不听丘将军放箭的劝告,任由徐敬业等人离开,一直等到第二天,才派出几支小部队去搜索他们的踪迹,然后随便找了一具尸首,当作徐敬业,乱刀分尸,血肉模糊之后,企图拿回来向陛下交差?” 武则天闻言,急忙问道:“你们口口声声说黑齿将军犯了欺君大罪,又说他找了一具尸首,当成叛贼首领徐敬业,可有证据么?现在尸首在哪里?你们该不会说,还在黑齿将军那里,等他们回来之后,便可查探清楚吧?哀家现在有些怀疑你们说的话,是不是在欺骗哀家,是不是你们在军中犯了什么大错,故意提前跑回来,恶人先告状,希望这样可以逃脱罪责,你们以为哀家这么好欺骗么?” 丘神绩等人连忙跪下说道:“微臣等人所言句句都是实情,尸体也已经被我们带回,现在正在上阳宫外面。陛下要是没有什么忌讳的话,可以移驾殿外查看。” 武则天听说他们已经将尸首带了回来,于是便道:“无论是不是徐敬业,都是叛贼的尸首,叛贼十恶不赦,除恶既是扬善,哀家有什么可忌讳的,只是你说尸体已经被乱刀肢解,血肉模糊,你们又如何分辨出来尸首不是徐敬业,而是其他的叛贼呢?” 说着便由上官婉儿搀扶着,向上阳宫外走去,丘神绩等人紧跟其后,到了殿外,只见侯思止从偏殿扛出一个血淋淋的麻布袋,对武则天道:“陛下,尸体惨不忍睹,还是别看了吧。直接传相关仵作来查验便可。” 武则天笑道:“哀家平生杀的人还少么?难道还会怕看一个叛贼的尸首?简直是笑话,哀家命你马上将麻布袋打开,将里面的尸体倒出来。”侯思止闻言,只得依命行事,将麻布袋中的碎尸倒在地上,武则天见到这副景象,还是没忍住,不断作呕起来。 第410章 遭人偷袭 上官婉儿喝道:“好大的胆子,竟然拿这种恶心的东西来惊扰陛下。你们活得不耐烦了么?”丘神绩等人顿时吓得跪了下来。 武则天道:“哀家恕你们无罪,快说说你们是如何知道这具尸体不是徐敬业的?” 丘神绩将碎尸拼成人形,说道:“陛下请看,这碎尸上的盔甲,确实是徐敬业的,不过徐敬业是武人,长年练习刀枪剑戟,手上定然有老茧,而这具尸体双手无茧,很显然并非武人,而徐敬业身边除了士兵就是谋臣,就算是士兵,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战斗,身体也格外结实健壮,而这具尸体并无这些特征,很显然是丘神绩身边的谋臣。” 上官婉儿一边听丘神绩说话,一边按照他所说的检验尸体,这个时候发现死者面部虽然被刀剑所伤,血肉模糊,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胡须贴得满脸都是,于是便顺手拨开散落的胡须,想看看此人的面貌,没想到轻轻用手一拔,胡须便被拔起,婉儿觉得此事极为蹊跷,于是便一次将脸上的胡须拔起,才看清此人的本来面目,不禁高声叫道:“陛下,我认得此人,他就是前御史大夫魏思温,参加叛乱后,被徐敬业拜为军师。他脸上的胡须是被人黏上去的假胡须。” 武则天怒道:“想不到这个徐敬业,心肠居然如此歹毒,居然杀掉魏思温代替自己,让别人以为这是他自己的尸体。” 丘神绩冷笑道:“我还以为他徐敬业既然密谋叛乱,就是个不怕死的亡命之徒呢?想不到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婉儿道:“恐怕事实并非我们想的那样,徐敬业并没有杀害魏思温。” 武则天问道:“婉儿,你又如何得知魏思温不是被徐敬业所杀的呢?魏思温穿着徐敬业的盔甲而死,很显然是徐敬业将魏思温杀害之后,再将自己的盔甲脱下来,套在魏思温身上。” 婉儿道:“陛下,请听我说,这具尸体虽伤痕累累,乍一看确实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不过我也见过仵作验尸,也知道几种方法辨明哪些是生前伤,哪些是死后伤,而这具尸体上大部分都是死后伤,应该是黑齿常之将军的黑甲军为了抢夺尸体立功,砍在尸体上的。生前被刀剑砍伤之后,伤口的皮肉会向外翻,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肉会出现红肿现象,而死后伤则没有。魏思温的尸体上,除了后背一道刀痕是生前伤之外,并没有其他生前伤痕,而背后这一刀伤口并不深,不能立刻毙命,很有可能是因为长时间得不到医治,失血过多,故而死去。” 武则天道:“看来我们是错怪他了,看来魏思温并非徐敬业所杀,也不会是他致使下属所杀,要不然不会只砍他后背一刀,等很久才死,在逃亡期间,时间紧迫,要找办法逃生,绝不可能会自找麻烦的。” 上官婉儿道:“没错,我还发现,这尸体上的伤,包括生前背后那一刀,全都是一种兵刃所伤,那就是黑齿常之将军黑甲军所配置的独一无二的百济刀,看来是魏思温在突围之时,被黑甲兵砍了一刀,在逃亡途中死去,徐敬业便用他的尸体做文章,让追捕他的士兵认为他已经死了,这样他便能金蝉脱壳了。” 武则天道:“既然是徐敬业的阴谋,黑齿将军与李将军只不过是一时失察而已,并非存心欺君,只要广发通缉令,想必徐敬业也逃不了。” 丘神绩道:“黑齿将军是沙场老将,身边能人无数,上官婕妤都能辨别尸体并非徐敬业,他又如何不知道,既然他能够辨别出来,放任徐敬业逃走,就是死罪。陛下决不能姑息纵容啊。虽然黑齿将军战功无数,但功是功,过是过,赏罚需分明,才能服众,如果有功之人犯了死罪还能不追究的话,那岂不是所有大臣都可以大逆不道么?” 武则天闻言,怒道:“大胆丘神绩,难道你也想做出大逆不道之事么?居然在哀家面前这么说话,事情还没弄明白,对于黑齿常之,是赏是罚,哀家自会处理。用不着你来教哀家怎么做。” 丘神绩闻言,急忙双膝跪地,道:“陛下恕罪,微臣绝无此意。”周兴等人现在与丘神绩是同一根绳子上的蚂蚱,故而也跪下为丘神绩求情,武则天也就借坡下驴,没有处罚丘神绩。 本来丘神绩与黑齿常之并无仇怨,但他与李孝逸却有深仇大恨,这次弹劾李孝逸与黑齿常之,本是为了报复李孝逸,然而出其意料的是,武则天不追究李孝逸丢失军粮之罪,丘神绩等人生怕武则天定他们诬告之罪,故而这才想坐实黑齿常之的欺君之罪。如此一来,也同样可以恢复他们在宫中的权力,得到武则天的赏识。 过了两天,黑齿常之与李孝逸同时率领兵马回到洛阳,本想武则天会亲自率领众大臣出城门相迎,然而却什么人也没见到,李孝逸觉得情形不对,于是便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看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太后得知我们今日凯旋而归,定然会率大臣出城相迎的,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影呢?” 魏元忠道:“莫非丘神绩等人偷尸体回去邀功的同时,还在太后跟前诬告你们么?” 黑齿常之道:“丘神绩为什么要诬告我们呢?对他有什么好处?我们与他往日无怨,近日无仇。” 魏元忠道:“黑齿将军与丘神绩的确没有任何恩怨,他犯不着诬告你,但当初在伊水河畔,李孝逸将军曾与丘神绩结仇,丘神绩说不定会心生报复,也说不定呢。” 李孝逸道:“就算这个小人诬告我,我又有什么可怕的,熊掌岭一战,我们打破叛贼十余万人,我就不信皇帝陛下,会相信丘神绩那个小人而不信我。” 魏元忠道:“虽然将军你平叛有功,但太后功过分明,要是听信了丘神绩的谗言,你同样逃脱不了处罚啊。” 第411章 玉陨伊水 黑齿常之笑道:“你们都别在这瞎猜了,要知道丘神绩到底在太后跟前说了什么,我们进宫去面见太后,便什么都知道了。” 魏元忠道:“太后没有率群臣出城迎接我们,事情太过反常,黑齿将军说得不错,要知道个中缘由,去问问太后便知道了。”接着对李孝逸道:“将军不必担心,不管丘神绩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对你不利的言语,我魏元忠一定会力保你的。” 李孝逸闻言,便与黑齿常之一起带领平叛功臣与千余人马进了皇城,其余人马便在城外扎营。 没想到刚入皇城,便被丘神绩的御林军拦住去路,李孝逸怒道:“丘神绩,你想干什么?” 丘神绩道:“李将军,这不关你的事,我是奉命来捉拿通敌罪犯黑齿常之的。” 黑齿常之既惊且怒,喝道:“你说什么,我黑齿常之通敌?你给我让开,我要当面向太后解释清楚。” 丘神绩早知道黑齿常之不会这么容易就范,于是趁他没有反抗的准备之时,连忙命令周兴、来俊臣二人一左一右,将黑齿常之拉下马来,套上枷锁,黑齿常之一边挣扎,一边喊道:“本将军没有通敌,快放开本将军,我要见太后!” 丘神绩道:“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你抵赖,太后已经将此事交由御史台审理,命令我们暂时将你收押,黑齿将军,你不要让我们为难,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魏元忠对黑齿常之道:“黑齿将军,既然是太后下令将你收押,身为臣子,你不应拘捕,否则便坐实了你的通敌欺君之罪,你放心,只要你是清白的,太后定然会秉公处理的。” 黑齿常之道:“魏监军,你可要为我作证啊!” 魏元忠拍了拍黑齿常之的肩膀,说道:“你就放心吧,就算是素不相识之人,受了不白之冤,我也会站出来作证的,更何况你是我大唐立过无数战功的大将军呢?我怎么可能见死不救呢?”黑齿常之闻言,便跟随丘神绩等人向天牢方向走去。 黑甲军将领人人不平,想强行阻止,纷纷拔刀出鞘,却被李孝逸等人拦住,只听李孝逸道:“你们要是不想黑齿将军有事的话,就安分一点,否则便会让黑齿将军无罪也变成有罪了。”黑甲军众将领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李孝逸与魏元忠带着部分黑齿常之的亲随将领,到了上阳宫,武则天听说他们到了,便传他们进殿。没想到刚进大殿,黑甲军将领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说道:“黑齿将军是冤枉的,将军没有通敌,是丘神绩他们诬告,太后快放了将军吧。” 武则天怒道:“你们是第一天入朝为官么?见了哀家,居然不知道行礼,还在此大声嚷嚷,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众黑甲军闻言,这才纷纷跪下,武则天道:“现在黑齿常之涉嫌通敌,而且丘神绩等人也拿出了一些证据,哀家不得不按律将他收押,哀家念你们平叛有功,所以现在决定亲自审理此案,我问你们什么,你们就答什么,如若再吵嚷不休,哀家便撒手不管了。” 众将领闻言,这才不得不一言不发,静候武则天的问话,只听武则天道:“我问你们,黑齿将军是否在徐敬业溃败之后,还被徐敬业的属下挟持?” 众将领闻言,俱都点头称是,武则天道:“素闻黑甲军作战英勇无比,听丘神绩等人说,那时候徐敬业已经只剩下不到一千人在身边,你们却有十万之中,在如此强弱悬殊的情况下,你们的黑齿将军,若非通敌,故意送到徐敬业手中,作为他的人质,又怎么会被人挟持呢?” 其中一名将领道:“那是因为徐敬业身边有人会使用法术,听说是什么黑白大仙,法力无边!” 武则天闻言,怒喝道:“一派胡言,你们没办法解释其中的原因,就用这种胡说八道的话来欺瞒哀家,你以为哀家这么好骗么?就算世上有法力无边的神仙,他们也会护佑我们朝廷的军队,怎么会帮助十恶不赦的叛贼呢?” 那将领道:“太后说的不错,我刚才说错的,应该说徐敬业身边有妖人才对!” 魏元忠急道:“你们要是想救黑齿将军出天牢的话,还是实话实说吧,别再说这些怪力乱神的话了,否则连我也帮不了你们了。” 那将领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啊,挟持黑齿将军的不是一般人,就是几个懂得妖法的妖人啊。难道我会故意撒谎,欺瞒太后,让黑齿将军含冤莫白么?” 魏元忠再问其他将领,其他人也都是同样的口径。武则天道:“魏监军,李将军,你们听听,现在我给他们机会解释了,他们都没办法解释清楚,看来黑齿常之通敌之罪,是事实了!” 魏元忠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就算是强弱悬殊之时,主将被人挟持也是会有可能发生的,太后以此定黑齿将军的罪,只怕不能服众啊。” 武则天道:“他们解释不清楚,你魏元忠是出了名的三寸不烂之舌,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黑齿将军会被人挟持,而又被安全送回?不是通敌是什么?” 魏元忠道:“当时我与李孝逸将军在一起,在熊掌岭西边战场指挥作战,而黑齿将军在东边战场,那时已经入夜,一片火海,黑烟缭绕,东边什么情况,我们相隔这么远,说实话是什么都看不清的。但能逃离火海的唯一出路,便是向东边黑齿将军的防区突围,而我们发起火攻之时,又是突发性的,并没有与黑齿将军商量,故而黑齿将军事先与徐敬业商量好,是不可能的,黑齿将军既然不可能知道徐敬业会向他们那边突围,又怎么会与他事先达成协议,主动送到他手上,作为人质,助他逃出生天呢?所以我敢肯定,黑齿将军被人挟持,绝对是战场上令人防不胜防的突发状况,换句话说黑齿将军并没有任何通敌的嫌疑!” 第412章 千里寻师 武则天道:“你这么说,还挺有道理的,看来黑齿常之的确没有通敌的嫌疑啊!” 魏元忠笑道:“太后英明,既然你都说黑齿将军无罪,那就下令将他从天牢里放出来吧。” 就在这时候,丘神绩等人刚好从天牢赶过来,听到魏元忠的那番话,让武则天相信黑齿常之无罪,心想,要是黑齿常之被放出来,定然会找他算账,说不定会反告他们诬告之罪,诬告当朝大将军,可是死罪。 想到这里,急忙喊道:“且慢!微臣有话说!” 魏元忠道:“丘神绩,太后已经说过黑齿将军没有通敌的嫌疑,你还有何话可说?” 丘神绩没有理会魏元忠,对武则天说道:“陛下,千万不要听信魏元忠的狡辩,而判黑齿常之无罪啊。” 武则天笑道:“那你说黑齿常之有罪的依据是什么,你虽然曾经对哀家说过,但其他人没有听到,你要不当众讲明白,他们是不会信服的。” 丘神绩道:“既然陛下有命,那微臣就讲了。我与黑齿将军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绝对不会冤枉他的,但我明知黑齿将军通敌,却不向陛下禀明,那就是对陛下不忠,于是我便决定揭发黑齿将军的罪行。” 魏元忠道:“你废话少说,要是有什么证据,就赶紧拿出来,否则就赶紧将黑齿将军从天牢放出来。” 丘神绩道:“在拿出证据出来之前,我想先问魏监军几个问题,希望你如实回答。” 魏元忠道:“有话快说!” 丘神绩道:“我来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到达熊掌岭的?是在黑齿将军到达之前去的熊掌岭,还是之后?” 魏元忠笑道:“这有什么可隐瞒的,我与李孝逸将军是在黑齿将军到达熊掌岭之后才到的。” 丘神绩道:“这么说来,你对于之前的情况并没有亲眼见到咯?” 魏元忠道:“不错,之前黑齿将军与徐敬业只见的战况我的确没有亲眼见到,但我之后也问过其他人,从他们口中也知道了一些情况。因为当时除了黑甲军之外,李孝逸将军的部下果毅将军成三朗及其一万人马也在场,所以你想颠倒黑白,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话,冤枉黑齿将军,那是休想。” 武则天闻言,对上官婉儿说道:“黑甲军将领既然解释不清楚,只怕是当局者迷,你速去传召果毅将军成三朗进殿。”婉儿领命,连忙去殿外传召成三朗,成三朗得知太后传召,于是连忙随上官婉儿进了上阳宫大殿。 武则天道:“成将军,在李将军到达熊掌岭之前,黑齿将军与叛贼徐敬业之间的战况,到底如何,你是否亲眼所见?” 成三朗道:“启禀太后,末将在山丘上看得一清二楚。太后要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便是。” 武则天道:“你可知道黑齿将军在李孝逸将军到达之前,可曾私自见过徐敬业?” 成三朗道:“启禀太后,末将未曾见过。” 丘神绩喊道:“陛下,成三朗有意欺瞒陛下,请陛下赐他死罪。黑齿常之单独见过徐敬业一次,成三朗也见到了,却在此矢口否认。” 武则天怒道:“大胆成三朗,竟敢在哀家面前撒谎,你可知作伪证也是有罪的么?” 成三朗道:“太后,末将没有撒谎,我确实没有见过黑齿将军单独见过徐敬业啊。” 魏元忠道:“既然他们二人各执一词,还请陛下传召其他证人。” 丘神绩闻言,大声道:“魏监军,我看不必了,我可以证明成三朗撒了谎。” 魏元忠道:“你如何证明?” 丘神绩闻言,对成三朗道:“成将军,你在黑齿将军到达熊掌岭之前,已经与徐贼较量了一番,胜负如何?” 成三朗道:“胜负如何,与你何干?也根本与此案无关,你不要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丘神绩道:“你要是想证明你没有撒谎,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丘神绩知道成三朗此人天性鲁直,头脑简单,很容易搞定,于是便先问他一些不相干的问题,试图给他下套。 只听成三朗道:“既然这样,那你有什么问题就快问吧。” 丘神绩笑道:“很好,你曾打伤了徐敬业的一名部将,但也被徐敬业羞辱了一番,觉得面上无光,是也不是?” 成三朗怒道:“你提这个做什么,徐敬业那个狗贼,实在是狡猾得很,骗我胸口碎大石,原来是为了为他的部将苏孝祥报仇,趁机羞辱我。他要是还没死的话,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丘神绩道:“这么说来,你是一个极为容易上当受骗之人,那么你怎么能够看穿徐敬业与黑齿常之二人之间的密谋呢?有怎能出来作证呢?” 成三朗道:“我是上过徐敬业的当,可是我的眼睛又没瞎,黑齿将军根本没有单独与徐敬业见过面,又怎么密谋呢?” 丘神绩大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没有见过面,那我问你,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有没有单打独斗过?” 成三朗道:“这是在两军阵前发生的事,我看的一清二楚……” 没等成三朗说完,丘神绩便抢着说道:“那你为什么说他们二人没有单独会过面?”成三朗顿时哑口无言。 魏元忠笑道:“两军对垒,主将对阵,这也叫单独见面么?成三朗将军不过是以为你说私自单独见面呢?所以才说没有啊。这怎么能说是撒谎作伪证呢?” 丘神绩道:“魏监军,既然你不了解之前的情况,那还是请你免开尊口。”武则天闻言,也示意魏元忠不要干扰丘神绩向成三朗问话。 魏元忠没有办法,只得暂时不发一言,只听丘神绩继续问道:“那么成将军,徐敬业与黑齿将军二人相斗,结果如何呢?” 成三朗道:“旗鼓相当,不分胜负,二人打了个平手。” 丘神绩道:“那么徐敬业与黑齿将军既然打了个平手,想必是打得尤为激烈咯?” 成三朗道:“那还用说,黑齿将军虽然武功高强,但徐敬业也并非易与之辈,故而他们斗了上百个会合,还是不分胜负。” 第413章 初闻噩耗 丘神绩道:“既然二人打了上百个会合,战况极为激烈,那你可看见他们二人相互打斗之时,可曾伤到对方一刀一枪,一拳一脚么?” 成三朗闻言,据实回答道:“虽然他们打得很激烈,但似乎他们二人都没有受伤。”成三朗还不知已经一步步掉进了丘神绩的陷阱之中,旁边的魏元忠却已经心急如焚,虽然他不知道丘神绩到底打得什么主意,以及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到底是为了什么,但他已经看出成三朗头脑简单,正在任由丘神绩摆布。 丘神绩步步紧逼,继续问道:“那么他们二人相斗之时,是否一边打斗,一边交谈?” 成三朗道:“虽然隔着老远,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他们确实是一边打斗,一边说话,可能是相互辱骂对方也说不定呢?” 丘神绩笑道:“你既然说听不清他们说什么话,凭什么说他们是在相互辱骂,而不是借打斗之名,在私自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呢?”此言一出,魏思温这才明白,原来他引出此事,是为了说他们在单独打斗之时,已经私自达成协议,若是徐敬业兵败,黑齿常之答应放他一马。 魏元忠这时候,忍不住又说道:“成三朗将军既然听不清徐敬业与黑齿将军说的话,故而猜测他们是在相互辱骂,但反过来,你又如何听得清楚,他们相斗在两军中间,你与成三朗将军距离他们二人的距离是差不多的。难道你能隔着几里的距离,还听能听到他们说的话么?” 丘神绩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你说的不错,世上绝对不会有人能够隔着几里的距离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魏监军你有所不知,丘某人虽不能听到他们说什么,但却能看到他们说什么话。” 魏元忠笑道:“丘神绩,你是疯了不成?如此语无伦次,声音只能凭耳而听,岂能由目而观?” 丘神绩笑道:“你说的不错,按常理而言,确实如你所说,要知道一个人说什么话,的确是必须亲耳听到,或则由人转达。不过你魏监军虽然学识渊博,却不知江湖上有一种唇语之术,只要通过观察某人的唇部口形,便能知道他说的话,并非要凭耳而听。丘某就会这唇语之术,你若不信,大可一试。” 武则天闻言,大为惊叹,急忙问道:“世上确有唇语之术么?” 丘神绩道:“启禀陛下,未曾不敢欺瞒,确实有唇语术!早年间微臣还在江湖中走动之时,曾受过伤,以致两年之间,不能听到旁人说的任何言语,听说江湖上有这种奇术,便去找到这种奇人,学了这门功夫。故而微臣也懂得这种唇语术。” 武则天道:“要知道你是否会这种奇术,一试便知。”说着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几句话,却并不发出声音,接着对魏元忠道:“魏监军,你可知道哀家适才说了什么话么?” 魏元忠道:“微臣惭愧,并不通晓丘神绩所说的唇语之术,故而太后言不出声,微臣并不知晓太后所说的话。” 武则天转而向丘神绩道:“你说你通晓唇语术,想必是知道哀家说话的内容咯?” 丘神绩道:“陛下适才说,北方突厥为患,如今王方翼将军已死,不知程务挺将军能否担此大任,是否要派李孝逸将军去支援呢?不知微臣说的对不对?” 武则天笑道:“没错,丝毫不差,哀家恐怕丘神绩会猜到哀家会说有关当前黑齿常之案子的话,故而故意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想不到丘神绩却能说得一句不差,看来丘神绩的确会唇语之术。” 丘神绩对魏元忠道:“现在连陛下都可以证明我的确会唇语术,你还有何话可说?” 魏元忠道:“世上既有唇语术,你丘神绩也并不是天生就会,那么旁人也有可能会,说不定黑甲军或是成三朗将军的部下也有可能会这种唇语术,要证明你没有说谎,污蔑黑齿将军,除非找到在场的人中同样通晓唇语术的人来与你对质,否则单凭你的片面之词,绝对不能服众。” 武则天道:“魏监军说得不错,倘若能够找出来这样的士兵或将领,不仅能够证明丘神绩所言虚实,关系到黑齿将军的清白。而且若能发现这样的人才,哀家也会委以重任的。”转而对成三朗与黑甲军将领道:“你们若想为黑齿将军辩白,哀家就给你们三天的时间,去军中寻找这样的奇人异事,来作证人。否则黑齿将军的案子,证据确凿,哀家也不会再过问,直接交由御史台依法办理。” 魏元忠道:“且慢,太后适才说证据确凿是什么意思,难道除了丘神绩的片面之词,还有什么证据么?” 武则天道:“没错,丘神绩在你们回京之前,确实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故而哀家才下令先将黑甲将军收押,以防生变。这事是婉儿发现的,还是由她对你们说吧。” 上官婉儿道:“魏监军,丘神绩在三天前带回一具身着徐敬业盔甲的碎尸,我已经仔细查验过,那具尸体并非徐敬业,而是他的同谋,前御史大夫魏思温,也就是叛军的军师。黑齿常之却将他当成徐敬业,让徐敬业逃掉,就算不是有心,也有失职之罪,更何况黑齿将军涉嫌通敌,就更不能不先将他收押了。” 李孝逸道:“上官婕妤,那具尸体我也曾自己看过,确实是徐敬业,却在我们准备班师的前一天晚上被丘神绩等人连夜盗走,故而很有可能是徐敬业将尸体掉了包,换成了魏思温的尸体,从而来诬陷黑齿将军。你千万不要被他骗了啊。” 上官婉儿道:“是否是丘神绩掉包,将徐敬业的尸体掉包,我还分得清楚,没那么容易被他骗。而你所说确是个人猜测而已,根本不足取信。” 李孝逸道:“丘神绩只要找到魏思温的尸体,将原来尸体上的盔甲套上去,便能鱼目混珠,你怎知没有这个可能呢?丘神绩既然做出偷盗尸体的卑鄙之事,提前进京诬告黑齿将军,这一切摆明了是一场提前准备好的阴谋,还请上官婕妤明察,还黑齿将军一个公道啊。” 第414章 判定凶手 ”上官婉儿道:“丘神绩偷盗尸体之事,他自己也供认不讳,不过他确实没有调换尸体,因为这具尸体上的盔甲可以证实这一切,若是你们发现的那具尸体是徐敬业的,那么他的盔甲已经被毁坏,丘神绩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一模一样的盔甲,穿在魏思温的尸体身上,然后将尸体毁坏。” 李孝逸道:“那也有可能是他将徐敬业的尸体上毁坏的盔甲,逐件取下,分别复原在魏思温的尸体上啊,这虽然比较繁琐,但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上官婉儿道:“这也是不可能事,因为尸体上的盔甲并不是拼接而成,而是还有不少的盔甲衣物碎片残留在伤口皮肉之内,很显然是被刀剑砍进去的,而这些刀痕深浅不一,手法不同,力道都不一样,很显然不是同一个人所为,砍斫尸体的刀是百济刀,也是黑甲军将士配备的。这就说明他们带回来的那具尸体,就是从你们手中偷盗走的,也就是你们误认为徐敬业的那具尸体。而事实证明,这具尸体是魏思温的,所以黑齿将军还是有嫌疑。” 李孝逸道:“就算如此,面对一具砍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正常的人也不会仔细去辨别,更何况这具尸体穿着徐敬业的盔甲,而且相貌体形如此相似,我们是武将,又不是仵作,怎么可能不会认错,如果这就算有通敌的嫌疑的话,那岂不是本将军及所有见过尸体的将士都有嫌疑么?” 武则天怒道:“住口,尸体是黑甲军砍成这样,又是他们放走徐敬业,与你何干?你屡次丢失军粮,已经是罪无可恕,要不是念在你平叛有功,哀家才法外开恩,饶恕了你的罪过,否则,你现在也要受牢狱之灾。有关此案,你休要多言。” 转而又对众人说道:“此案暂且搁置,三天之内,你们要是找不到证据或是证人来为黑齿常之洗脱罪名的话,黑齿常之就得处斩。你们现在都下去吧。哀家有些乏了,婉儿,扶哀家去后殿休息。”众人闻言,这才退出上阳宫。 出了上阳宫,魏元忠对成三朗道:“成将军,你务必要在三天之内,在你的部下中找出一个会唇语术的人。此事事关重大,切不可草率行事。” 成三朗道:“要是找不出来,该如何是好?” 李孝逸道:“要是找不出来,就找人打听,在洛阳城中找,再不行就让你的士兵在三天之内,学会唇语术,否则一旦黑齿常之罪状坐实,丘神绩必然得宠,我与丘神绩有仇怨,丘神绩得势之后,下一个目标就会是本将军了。” 魏元忠道:“要是让丘神绩、周兴这些小人得势,也不知有多少忠臣良将会遭殃。所以我们这次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帮助黑齿将军洗脱罪名。” 丘神绩知道会唇语术之人,万中无一,他们要想在三天之内找到这样的人,是绝对不可能的,然而只要黑齿常之一天不认罪,他也没办法向武则天交差。 于是便与周兴等人商量着,怎样才能让黑齿常之认罪,只听周兴道:“虽然黑齿常之是沙场名将,但他现在落到了我们的手中,就不怕他不认罪画押。” 丘神绩道:“莫非你有什么好办法么?硬来可不行,他们若是知道我们严刑逼供,就一定会给他们留下把柄的。” 来俊臣笑道:“要对一个犯人用刑,却有看不出伤痕,这又有何难的!你们忘了,我的外号叫什么么?” 周兴道:“鬼见愁,犯人只要落在你的手里,无论是多么死不认罪的人,你都有办法让他认罪画押。只是这次不同,黑齿常之是平叛大将,每一天都会有很多人来探监,只要他对外说出,我们对他施以重刑的话,我们都会脱不了干系的。” 来俊臣道:“那就先让黑齿常之什么都说不了,不就行了么?” 丘神绩道:“使用哑药,任何一名太医都能查出来的,根本行不通的。” 来俊臣笑道:“亏你还是江湖中人,要使一个人说不了话,还不容易,只要点了他的哑穴不就行了么?” 丘神绩道:“点哑穴自然可以让人说不了话,但也同时阻闭咽喉,他也不能吃东西,只能饮水,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来俊臣道:“丘将军武功虽高,却对人体穴道一知半解,要是点哑穴之前,先将他胸前的几处穴道打开,那么咽喉便不会堵塞,除了不能说话之外,日常饮食如常。” 丘神绩道:“虽然这样的确可以做到,但也只能维持三个时辰,否则穴道会被气脉冲开,更何况点了他的哑穴之后,他要是见了魏元忠那伙人,用手写出来他要说的话,该怎么办?” 来俊臣道:“可以先将他用枷锁锁住,我们点他穴道之时,也不让他知道,这样他就算见到魏元忠等人,也不可能泄露我们的秘密。等这一切都做好之后,我们只要写好一份认罪书,然后让他按上手印就可以了。” 丘神绩道:“看来你们二人这些日子在这方面,下了不少功夫啊。” 周兴道:“这都是被逼的,要不是武氏兄弟的事,我们也不会来当狱吏,谁不想像丘将军一样,管理御林军,这样威风八面呢?” 丘神绩道:“你们放心吧,只要黑齿常之的这件案子了结之后,我丘某人定然在陛下面前举荐你们,让你们继续来为我效力。” 周兴笑道:“有丘将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天牢看看黑齿常之怎么样了?” 丘神绩道:“黑齿常之的事就交给你们办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周兴等人闻言,便按照丘神绩的吩咐,来到天牢,只见黑齿常之虽被囚禁,可依旧是从容镇定,并不像其他犯人那般大叫冤枉。 周兴与来俊臣走了过去,只听周兴笑道:“死到临头,难道你不惧怕么?” 第415章 矢志复仇 只听黑齿常之道:“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既然我黑齿常之没做过亏心事,就算身陷囹圄,又有什么可惧怕的?魏监军他们一定会为我洗雪冤屈的。” 周兴笑道:“只可惜你的如意算盘大错了,不妨告诉你实话,皇帝陛下已经下旨,只要他们三日之内找不到证据证明你没有涉嫌通敌,你就会被处以极刑。” 黑齿常之听周兴说自己涉嫌通敌,激动得暴跳如雷,怒喝道:“你说什么,你说本将军涉嫌通敌,简直是胡说八道,太后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 周兴笑道:“我们有足够的证据证明你确实通敌,放走徐敬业,魏监军虽有三寸不烂之舌,无凭无据也救不了你,但皇帝陛下还是给他们三天的时间,让他们去寻找证据。不过你的案子铁证如山,就算他们找到证据,只怕也是在你处斩之后了。” 黑齿常之怒道:“你们这些卑鄙小人,被得意得太早了,只要我黑齿常之出去了,定然会将你们碎尸万段的。” 周兴笑道:“这天牢便是鬼门关,你进来了,还有机会出去么?简直是笑话。我告诉你,只要到了这里的人,无论往日地位如何显赫,如何炙手可热,到了这里也要听我们小小狱吏的摆布。” 黑齿常之怒道:“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本将军不想跟你这种卑鄙小人废话,快让魏监军来见我,我有话对他说。” 周兴笑道:“你认为我还是你黑甲军的一员么?还对我吆五喝六,还认为我会听你的吩咐,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魏监军要见你,我们虽不能阻挡,但你要我为你传话,却是万万不能。” 黑齿常之怒道:“既然你不肯为本将军传话,那还不给我快滚?”话没说完,便觉一阵晕眩,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 来俊臣道:“想不到这老东西太挺厉害,我下了这么重的迷香,想不到他现在才倒下,要不是我们事先服了解药,恐怕先倒下的是我们了。” 周兴笑道:“这黑老贼,体壮如牛,当时又极为暴躁,气脉上涌,也难怪能扛这么久。不说这么多了,我们赶紧动手吧。要是不出所料,魏元忠等人要想找到证据证明黑齿常之无罪的话,很有可能会到这里来询问黑齿常之的。我们下手要快些才行呢。” 来俊臣笑道:“这事我比较擅长,还是让我来吧。”说着便打开牢房,凝注内力于指尖,点了黑齿常之身上的几个穴道。 而就在这时候,魏元忠果然到天牢来探监,周兴等人打开牢房,魏元忠进来之后,见黑齿常之倒在牢房之内,于是怒喝道:“周兴、来俊臣,你们二人对黑齿将军做过什么?他为什么倒地不起?” 周兴笑道:“兴许是睡着了而已,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你若不信的话,叫醒他问问便是,看我们有没有对他做过什么。” 魏元忠洞察入微,早就发现了黑齿常之身上除了有些脏乱之外,并没有伤痕,也就是说周兴等人并没有对黑齿常之用刑,于是便摇醒黑齿常之,问道:“黑齿将军,你跟我说说,当时你与徐敬业单打独斗之时,到底为什么突然中途罢斗?你们到底说了什么?” 黑齿常之闻言,拼命地想出声说话,却始终发不出声音来,魏元忠见状,怒喝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喂黑齿将军吃哑药,你们认为这样便可以隐瞒一切实情,让黑齿将军有苦说不出么?你们休想,我这就去禀告太后,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周兴笑道:“黑齿将军说不了话,估计是想试试你懂不懂得唇语术呢?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说我给黑齿将军吃哑药,可要拿出证据出来,要不然我也不是好惹的。平白受人冤枉,我绝对不会不吭声的。” 魏元忠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你有没有给黑齿将军吃哑药,只要找太医来看一下,便一切都知晓了。我这就去将太医找来,你等着瞧好了。” 周兴笑道:“要去就尽管去,别平白无故冤枉好人,我们与黑齿将军无冤无仇,根本没必要害他。” 魏元忠忿然离开天牢,过不多久,便拉着太医院的一名太医向天牢走来,进了天牢,只听魏元忠对那太医道:“太医,你好好看看黑齿将军,是不是给人灌了哑药?以致言不能出声,要是这样的话,赶紧给他治好。” 紧接着对周兴喝道:“还不将牢房打开,让太医给黑齿将军看病?莫非你心里有鬼?” 周兴道:“魏监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心里哪有什么鬼?只不过按照律法,死囚犯除非得到皇帝陛下的赦令,否则在押期间,是绝对不可以随便开牢房的,就算是有病,也必须隔着牢房医治,否则,要是死囚跑了,我可担不起这个罪责。” 魏元忠怒道:“黑齿将军绝对不会逃跑的,出了什么事,我魏元忠一力承当,绝不会连累你,你还不给我开牢房?” 周兴冷笑道:“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周兴奉命看守天牢,一切必须按照律法行事,绝不会因为你魏监军位高权重,而给你行这个方便的。” 魏元忠没有办法,只得对黑齿常之道:“既然这个小人执意如此,我也不打算求他,还请黑齿将军见谅,我们也只有隔着牢房给你医治了,还请黑齿将军你将手伸出来。给太医把脉。” 黑齿常之闻言,依言将右手伸出牢房外,太医连忙用三根手指搭在黑齿常之的脉门之上,一边切脉,一边说道:“奇怪了,怎么会这样?” 魏元忠问道:“有何奇怪之处,太医有话不妨直说。是不是黑齿将军除了被人灌了哑药之外,还被灌入了其他毒药?” 那太医道:“问题就在于,黑齿将军的气脉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任何被人灌了哑药的迹象,也没有其他中毒迹象,而黑齿将军明明是不能发声,老夫行医几十年,从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第416章 独身闯山 魏元忠道:“太医,你可要看清楚,此事事关重大,可不容有半点马虎。你确定黑齿常之将军没有被人灌入哑药么?可他昨天还好好的,今天突然不能说话,到底出了什么状况呢?” 那太医道:“请恕老夫无能为力,并不能看出黑齿常之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周兴道:“魏监军,你也听太医说了,我们并没有对黑齿将军做过什么,你这下该死心了吧?” 魏元忠道:“太医验不出来,我不会问黑齿将军么?” 说着对黑齿常之道:“黑齿将军,你虽然不能说话,但我问你什么,你如果觉得我说得对呢,就点头,说得不对就摇头。听清楚了么?”黑齿常之闻言,点了点头。 只听魏元忠道:“黑齿将军,周兴这些狱吏有没有对你做过什么?也就是说有没有对你用刑?” 黑齿常之摇了摇头,因为周兴等人确实没有对他滥用私刑,他身上也找不到任何伤痕,只是魏元忠始终不放心,还是问了问。魏元忠听说周兴等人没有对黑齿常之用刑,便又问道:“那他们有没有给你吃过什么东西,喝过什么?” 黑齿常之闻言,清晰地记得他知道天牢这种地方的人,往往会受人迫害,并且他知道他在里面待不久,故而自进来的时候起,便不吃不喝,听到魏元忠这么问,便又将头摇了摇。 周兴见状,知道魏元忠狡猾之极,再让他问下去,就会出破绽,于是急忙说道:“魏监军,你也见黑齿将军摇头表示了,他并未受到刑罚,自进牢房到现在,不吃不喝,我们也拿他没有办法,说不定哪里的气堵住了,故而一时不能说话而已,你用不着这么紧张吧。现在该问的,都问完了,你还是快走吧,要知道天牢重地,就算是探监,也不能太长时间,要不然不合规矩。” 魏元忠道:“这个规矩难道我还不懂么?我告诉你,黑齿将军不能说话的原因,我会弄清楚的,只不过你要是在我弄清楚之前,敢对黑齿将军不利的话,小心你的狗命。” 周兴笑道:“那魏监军可要快点去查清楚,早点将黑齿将军救出去,否则就算是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他同样逃脱不了律法的制裁。” 魏元忠道:“用不着你提醒,我自然会在三天之内,查明实情。”紧接着对黑齿常之道:黑齿将军,现在的证据对你十分不利,太后只给我们三天的时间来搜罗新的证据,来证明你无罪,不过你放心,魏某定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将证据找出来的。不过,在这三天之内,我们会派人按时来给你送饮食,他们给的一切食物与水,都不要饮用,以防小人作祟,你会有什么不测。” 黑齿常之闻言,将头频点,魏元忠见状,便在周兴等人的催促下,出了天牢。 到了天牢之外,魏元忠又向那太医问道:“太医,你确定周兴他们没有给黑齿将军下药么?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 那太医道:“老夫与魏监军你有十几年的交情了,你认为老夫会在人强迫之下,胡说八道么?魏监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何必多此一问呢?” 魏元忠道:“我并非不相信洪太医你的为人,只不过在整个太医院,数你的医术最为高明,要是你不是迫于无奈说出那番话,那么你怎么会不知道黑齿常之将军的病情呢?” 洪太医道:“据我行医多年的经验,绝不会看不出是什么药物导致黑齿将军喑哑,除非他们根本没有下药。只是我适才也检查过将军的喉部,发现也并无受伤的迹象,黑齿将军嘴能张开,说明也不是被人塞了东西堵住了嘴巴,可能是老夫学艺不精吧,天下疑难杂症何其多,老夫所知甚少,恐怕帮不了魏监军了。” 魏元忠道:“洪太医,我突然想起周兴、丘神绩等人都是会武功的江湖人士,你说是否是黑齿将军的穴道被点,导致不能言语呢?” 洪太医道:“这我也想到过,不过人被点住哑穴,并不是这个情形,黑齿将军的脉象平和,根本就不像是穴道被点的样子。” 魏元忠道:“这倒也是,要是黑齿将军被周兴等人点过穴道,适才我问他之时,他就不会一口否认了。只不过,黑齿将军长途奔波,今日还水米未进,一会儿还得麻烦洪太医给他送些酒肉进去。” 就在这时候,洪太医突然说道:“你说什么?” 魏元忠道:“怎么洪太医觉得为难,有什么不妥么?” 洪太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想确认一下,黑齿将军从何时起,没有吃过东西?” 魏元忠道:“因为丘神绩偷走尸体,黑齿将军为了尽快赶回京城,所以与李孝逸将军昼夜奔驰,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好好吃顿饭。” 洪太医道:“这就奇怪了,我适才给黑齿将军号脉之时,发现他脉象如常,根本不像是长途奔波,未进饮食的样子,黑齿将军已年过花甲,就算是廉颇未老,也不可能是这种脉象,这实在太不寻常了!” 魏元忠道:“若是正常人,奔波劳累之后的脉象,应该是怎么样的呢?” 洪太医道:“正常人劳累之后,必然气喘如牛,脉如河海翻波,表洪而内虚,而黑齿将军的脉象如常,就是最大的不正常,看来这事定与黑齿将军不能说话,有莫大的关系,如果要进一步查出病因,还必须再给黑齿将军号一次脉。” 魏元忠道:“明天再去行不行?每天限定的探监时间是有限的,现在再去的话,只怕周兴等人会阻止呢。” 洪太医道:“明天去的话,恐怕夜长梦多,周兴等人还会另做手脚,试想一下,他们是为了迫害黑齿将军才这么做的,为了不让我们查出实情,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要是等到明天,又出现其他的症状,可就为时晚矣。老夫虽然对医术略懂一二,但对于武学却一窍不通,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究竟对黑齿将军做过什么,以致他口不能言,说来实在是惭愧的很。” 第417章 冤家聚头 魏元忠道:“那我们现在就去,他们要是不让进,就算是闯也要闯进去。” 说着便与洪太医一起,重又掉头向天牢而去,周兴等人早就知道魏元忠会去而复返,于是他们走后,便守在天牢门口,见了魏、洪二人,笑道:“魏监军去而复返,意欲何为呢?莫非是有什么东西落在天牢之内么?只要说一声,我让人替你们去找如何?” 魏元忠怒道:“你少给我打花腔,我们怀疑是你们使黑齿将军不能说话,所以我们要再去给黑齿将军复诊一次!” 周兴笑道:“魏监军,你也知道天牢的规矩,对于没有定案的嫌犯,每天只能探监一次,每次不能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否则天牢岂不是人人都随时可以进来?你知法犯法,可知罪么?” 魏元忠道:“你说的不错,朝廷确实有这条法令,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嫌犯的安全之上,现在我们怀疑你们迫害黑齿将军,所以要对他喑哑的原因进行检查,我劝你还是让我进去的好,要不然我是不会放过你们这些小人的。” 周兴道:“你这摆明了是在找借口,想与嫌犯密谋,助嫌犯越狱。洪太医身为太医院院正,行医数十载,从未断错过症,这是众所周知的事,适才洪太医已经看过了,我们也听得清清楚楚,洪太医说黑齿将军脉象如常,并没有被灌入哑药,也没有受过刑罚,所以并不知道他不能说话的原因。现在突然提出复诊,分明就是找借口。” 魏元忠怒道:“我看你们是做贼心虚,要是没有做过什么,干嘛怕我们给黑齿将军复诊呢?” 周兴道:“我们奉命看守天牢,决不能容许你们胡作非为,万一有什么闪失,让嫌犯逃逸,我们就性命不保了。所以我们决不能让你们再进天牢,你今日要是强行闯进去,就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洪太医闻言,对魏元忠道:“我们还是明日再来吧。看这情形,今日我们是进不去了。” 来俊臣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洪太医说得不错,你们今天想进去,也不是不行,除非你们得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又或者将我二人打倒在地,否则就请明日再来。” 魏元忠闻言,怒道:“算你们狠,我们走!”说着便拉着洪太医离开了天牢。 魏元忠回到李孝逸的军营之中,对李孝逸说了探监的情况,李孝逸怒道:“他们将黑齿将军弄成哑巴,摆明了是想让我们查不到任何证据,只要三日期限一到,黑齿将军就要受冤而死了!” 魏元忠问道:“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成三朗将军的部下有会唇语之术的么?” 李孝逸叹道:“休说会唇语术,就是听也没听过。我与成三朗将军为了提高效率,所以将所有将士集结在一起问话,他们俱都不知道什么是唇语之术,我们又解释了一番,还是找不到一个,我不死心,于是便让其他将领,也在军中找,同样是一无所获。这可如何是好?” 魏元忠道:“将军借一步说话。”说着便将李孝逸拉到一边,对李孝逸说道:“要是实在找不出会唇语之术的人,我们就不妨兵行险着。从黑甲军中找出一批死士,强行劫狱。你看怎样?” 李孝逸道:“我正有此意,想不到监军大人也会这样想。” 魏元忠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过来的时候,经过黑甲军的军营,发现有一些将领正在密谋着什么,看来他们也是在企图劫狱,我们也很难阻止,既然阻止不了,黑甲军必然会为救黑齿将军强行劫狱,后果不堪设想。为了消弭这场战祸,唯有想办法让这些人听我们的指示行事,否则一旦局势恶化,十余万黑甲军很有可能会强行攻入皇城,到时候整个洛阳都会生灵涂炭,对大唐社稷极为不利。” 李孝逸道:“太后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想不到这种后果,她明知十余万黑甲军还驻扎在城外,为什么还要将黑齿将军收押呢?” 魏元忠道:“没错,所以她在收押黑齿将军的时候,必然已经想好了怎么应对这种局面,到时候必然会让我们去平定黑甲军叛乱,黑甲军群龙无首,只要下一道诏令,诛杀谋逆,不杀降兵,然后利用我们的兵力将局面控制住,便有可能不会酿成恶果。这也就是,太后明知将军你丢失军粮,罪不可恕,还可以不追究的原因。而太后有个弱点,就是疑心极大,过度谨慎,所以听说黑齿将军涉嫌通敌,明知证据不足定罪,还是果断将他收押,同时又考虑到黑甲军会闹兵变,所以特赦了我们丢失军粮之罪。” 李孝逸道:“我们在三日之内,是很难为黑齿将军翻案的,所以我们要尽快与黑甲军将领商量才是。否则他们提前行动,我们就算能够控制局面,也会与黑甲军有一番恶斗,我并不希望看到这种状况。” 魏元忠道:“谁都不愿看到这种两虎相争的情况,但话又说回来,要是我们告诉黑甲军将领,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黑齿将军无罪,那我们就没办法通过合法途径救出黑齿将军,他们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还愿不愿意与我们合作,还不一定?李将军,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孝逸道:“照监军这么一说,我们还是先暂时稳住他们,然后再慢慢与他们商量,否则他们对黑齿将军忠心耿耿,得知我们不能救出黑齿将军之后,定然不会再相信我们的。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先过去探一探他们的口风再说咯!” 魏元忠道:“没错,如果他们没有强行劫狱的意思更好,否则我们如果苦劝不听,也只有提前做好平叛的准备,总不能与他们一起劫狱吧。” 李孝逸道:“要是他们听我们的,愿意与我们合作呢?监军打算怎么做?” 第418章 断索为证 魏元忠道:“若是那些黑甲军将领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也不能陷害他们,首先我们从黑甲军中找出一百名武艺高强的人作为死士,如果三日之内,我们找不到证据,就想办法趁夜劫狱,然后安排人在外接应,一旦得手,连夜将黑齿将军送出城外。” 李孝逸道:“就算成功救出黑齿将军,太后也势必会派人捉拿他,到时候黑齿将军就成为朝廷通缉的要犯,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魏元忠道:“到时候将军便请命捉拿黑齿将军,太后必然应允,然后再趁机放走黑齿将军,至于去哪里,我也早就想过了。黑齿将军是百济人,只要逃到百济,就可以确保无虞了。” 李孝逸道:“那么倘若失败了呢?太后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 魏元忠道:“我们所派去的死士,必须要他们保证,一旦行动失败,便服毒自杀,以免连累其他人。但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可以暗中观察,如果行动失败,有人被生擒,将军就派人射杀他们,做到不留活口,就不会牵连将军了。” 李孝逸道:“监军果然深谋远虑,那就照你的意思办。我们现在就去找黑甲军将领商量。” 就在这时,突然见到一个人影一闪,便不见了踪影,李孝逸叫道:“站住,别跑!”说完便追了过去,但那人跑得极快,李孝逸追过去之时,那人已在数十丈之外,背影模糊不清,李孝逸无奈之下,只得停步。 魏元忠见状,走了过来,向李孝逸问道:“刚才那是什么人,将军可看清他的样子了么?” 李孝逸道:“他跑得太快了,我没有看清他长得是什么模样,不过看他身上穿着的盔甲,似乎像是黑甲军黑色盔甲。” 魏元忠道:“黑甲兵跑到我们这里来打探什么呢?” 李孝逸道:“莫非黑甲军中有奸细,暗中调查我们,然后向丘神绩等人汇报情况么?” 魏元忠道:“要是这样的话,还好说些。要是此人并非丘神绩派来的人,而是黑甲军将领派来的人,那么就难办了。”说到这里,连忙拉着李孝逸向黑甲军军营走去。 李孝逸道:“监军何必如此慌张,有什么大不了的,我想黑甲军的那些将领定然是与我们有些误会,这才派人来监视我们的。” 魏元忠道:“要是只是这样,那还没什么。我担心那人适才听到我们的谈话,回去告诉黑甲军的将领,他们得知我们并没有找到会唇语术的人,没办法救出黑齿将军,定然会自己行动,我们要是迟了半步,他们就会带兵进入皇城,强行救出黑齿将军,那么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去阻止他们才行。” 李孝逸道:“事情哪有那么严重,那些将领多年来为国效力,绝不会如此冲动的。” 魏元忠道:“正是因为他们为大唐立下过无数战功,才会为黑齿将军的受冤,而满腔激愤,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的。倘若不能制止他们,一场浩劫就不可避免了。” 李孝逸闻言,这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与魏元忠急忙骑上马,向黑甲军军营奔去。 他们虽然马不停蹄地向黑甲军军营那边赶去,但那名黑甲军的探子却提前到达了黑甲军军营,向黑甲军将领们禀明所探查到的消息。 只听其中一名将领道:“黑齿将军为大唐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如今落得个锒铛入狱的下场,李孝逸等人只顾明哲保身,根本不想救黑齿将军。” 另一名将领道:“铁将军,这不是很正常么?李孝逸与黑齿将军同被派去平叛,黑齿将军入狱,他为了独享功劳,自然不愿救黑齿将军出来。而那个魏元忠,只是个胆小怕事之人,他在上阳宫为黑齿将军辩护,只不过不想我们这些人闹出乱子罢了。” 铁将军道:“既然这样,金将军,黑齿将军平日对我们怎么样?” 这两人便是黑齿常之的副将,一个叫铁破城,另一个叫金克敌,武艺高强,作战极为英勇,是黑齿常之最为忠心的部将。 只听金克敌道:“那还用说,黑齿将军对我们二人恩重如山,当年我们二人还是默默无闻的执戟郎之时,若不是黑齿将军见我们武艺高强,作战英勇,将我们提拔为将军,我们怎会有今天?不仅如此,黑齿将军曾多次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杀出重围……” 铁破城道:“没错,如今黑齿将军有难,我们决不能坐视不管,我早就听说武则天心狠手辣,疑心极重,如今听信丘神绩等小人的谗言,将黑齿将军打入死牢,如今我们既然没法找到证据为黑齿将军脱罪,那么就带兵入城劫狱,这样就一定能够救出黑齿将军了。” 金克敌道:“可是你别忘了,城外还有李孝逸的三十万大军,我们黑甲军虽有十余万,但若是他们与戍守京城的兵马联合起来,我们非但不能救出黑齿将军,还会被他们剿灭的。” 铁破城怒道:“好你个金克敌,你忘了黑齿将军平日对我们的好了么?怎么死到临头,反倒贪生怕死起来了。” 金克敌道:“我金克敌怎会是贪生怕死之徒,我是说要是我们不计划周密的话,不仅救不出黑齿将军,反而会全军覆没,这样的结果,你愿意看到么?” 铁破城道:“我们黑甲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李孝逸的兵马虽多,又岂是我们的对手?而戍守京城的那些御林军,也不过是些酒囊饭袋,根本不堪一击,你就是在找借口,不想救黑齿将军罢了。” 金克敌道:“你这人为什么总是徒逞匹夫之勇,这么冲动,黑齿将军平日里也不知说过你多少次,你总是不听,要是贸然行动,坏了大事,我看你怎么对得起黑齿将军。” 铁破城道:“你要是不敢去救黑齿将军,就别阻止我去,少了你,我照样能够成功。今晚我就带兵攻入皇城,救出黑齿将军,你等着瞧好了。” 第419章 比武不胜 正当铁破城与金克敌争论不休之时,忽然看到李孝逸与魏元忠正骑着马向黑甲军军营赶来,铁破城笑道:“来得正好!马上将他们抓起来!” 众黑甲兵听到命令,连忙将李孝逸与魏元忠二人围了起来,李孝逸喝道:“铁破城、金克敌,你们要干什么?” 铁破城对金克敌笑道:“既然他们送上门来,我们只要抓了他们,然后就没人能够阻止我们去救黑齿将军了,你不就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么?” 金克敌笑道:“没错,我正愁想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魏元忠闻言,突然仰天打了几个哈哈,铁破城怒道:“魏元忠,你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卑鄙小人,如今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魏元忠笑道:“我笑你们不仅是无知,而且是自不量力,就凭你们这些人也想攻入皇城,劫天牢,救出黑齿常之?” 铁破城道:“来人,将他拉下马来!”几名黑甲军便将魏元忠、李孝逸二人拉了下来。 铁破城道:“我们何以无知,何以自不量力,如果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现在就杀了你们二人!” 魏元忠笑道:“你让我说,我就说给你听听,免得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我们之所以敢单枪匹马而来,早就知道你们会扣押我们,强行劫狱,所以在来此之前,便部署好了一切,只要我们半个时辰之后,没有回到我们的军营,马敬臣、李知十两位将军就会带领三十万兵马向你们发起攻击。太后便很快便会知道皇城之外发生的一切,然后便迅速调集附近的军队,将你们团团围住,只要我们拖住你们,所有的军队都会奉命赶来皇城支援,三天之内,少说也可以有数十万兵马赶到,到时候你们便成了瓮中之鳖。你们妄想抓住我们,强行劫狱,不是无知是什么?不是自不量力,又是什么呢?” 铁破城怒道:“你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会怕了你们,你们兵马再多,也不是我们黑甲兵的对手,到时候输赢还不一定,你怎知我们不能救出黑齿将军呢?” 魏元忠笑道:“黑甲军战无不胜,众所周知,你说得不错,李将军的三十万大军也未必困得住你们,但就算你们救出黑齿将军,经过一场厮杀之后,冲出重围,我敢保证,不出十日,你们就会被各路勤王军剿灭,到时候非但你们,而且黑齿常之也会死无葬身之地。本来黑齿将军就是含冤入狱,只要找到证据,还可以洗脱罪名,但如果你们强行劫狱,非但通敌欺君之罪落实,还会加上一条叛国谋反的不赦之罪,黑齿将军一生英名,也会因你们的一时冲动,毁于一旦。” 金克敌道:“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见死不救,本来我们只是派人去请你们过来商量怎么救黑齿将军,却听到你们的阴谋诡计,你们找不到证据,就想撒手不管,置身事外,又怕我们强行劫狱,故而想假意与我们合作,然后让我们派出一支敢死队,去劫狱救黑齿将军,事成则已,事败你们还想杀人灭口,你们这种卑鄙的手段都想得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所以你们现在无非是想用花言巧语,阻止我们劫狱,换取皇城安宁而已,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们的鬼话么?” 铁破城道:“没错,他们的鬼话,绝对不能相信,我们还是要按我们的想法做。身败名裂,英名尽丧,那又怎样?总好过含冤莫白,惨死狱中吧?我相信黑齿将军也会理解我们的做法的。” 魏元忠道:“你要是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黑齿将军最看重的就是一世英名,你们劫狱将他救出来,每天过着躲躲藏藏的生活,走到哪里都被人说成是谋反通敌的逆贼,这会让他生不如死的。而他现在,虽然含冤入狱,就算三日之后仍然不能洗脱罪名,但只要我们日后找到证据,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朝廷同样会为黑齿将军翻案,他同样可以沉冤昭雪,彪炳史册,这总好过沦为叛贼,颠沛流离,背着罪名而死吧?” 金克敌听到这里,似乎有些动摇,于是便对铁破城道:“魏元忠虽然奸诈,但这番话却是说得不错,黑齿将军绝不会接受这样的死法。我们还是不要强行劫狱的好!” 没等铁破城回答,魏元忠见金克敌有所动容,于是继续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说道:“其实就算我们找不到证据证明黑齿将军没有通敌之嫌,但同样的,丘神绩等人的片面之词,也不足以给黑齿将军定罪,虽然太后只给我们三天时间,但我们在这三日之内,只要分头去找朝中文武大臣,联名求太后念在黑齿将军为国效力,功勋卓着的份上,法外开恩,想必事情也会另有转机也说不定。” 铁破城怒道:“你这番话,适才与李孝逸密谋之时,为什么不说?现在才说,是不是只是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魏元忠道:“我的话如果二位将军听不进去,我们二人的性命你们随时可以拿去。只不过,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黑齿将军,也是为了你们,只不过适才没有想到罢了。丘神绩正愁没有办法定黑齿将军的罪呢,你们要是强行劫狱的话,不就让他们抓住把柄了么?这个道理,二位将军难道不知么?至于请文武群臣帮忙,能不能成功,就看各位是不是确实想救黑齿将军了!” 铁破城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们当然想救黑齿将军脱离牢狱之灾,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们帮忙呢?我们与朝中大臣,素无交情,他们又怎会为了救黑齿将军,惹麻烦上身呢?” 魏元忠道:“在朝为官之人,也是凡夫俗子,既是凡夫俗子,就逃不了受酒色财气所诱,要他们帮忙,就看各位舍不舍得开出高价了。” 第420章 愤然下山 铁破城道:“要是他们不肯帮忙,又或是他们本来就是丘神绩那一伙的,我们找他们帮忙,岂不是正好暴露了我们的意图么?” 魏元忠道:“这个你放心,丘神绩等人在朝中根本没多少人愿意与他们有什么往来,所以他们根本没什么朋友,相反仇人却是很多。现在你们既然有好处给他们,他们又怎会不帮忙呢?” 金克敌道:“你不会只是在拖延时间,所以用花言巧语欺骗我们,这样你们的人便会有足够的时间来救你们了。” 李孝逸笑道:“我们何须多此一举,反正现在办法已经告诉你们了,你们若是不相信,我们也没有办法,半个时辰的时间一到,我的兵马就会来这边要人。你们是想放了我们,从长计议呢?还是想继续扣留我们,然后与我军决一死战,将我大军打败之后,再去救黑齿将军呢?怎么选择是你们的事,我们只希望你不要一念之差,犯下弥天大错。” 金克敌道:“铁将军,你拿个主意吧,无论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到底的。” 铁破城道:“那就再相信他们一次,他们若是欺骗我们,我们再找他们算账,也还来得及,反正我们有这么多黑甲军将士,也不怕他们逃到天涯海角。”说完,将手一挥,身旁黑甲兵立即会意,依命将魏元忠、李孝逸二人松绑。 李孝逸与魏元忠见状,刚要转身离开,金克敌突然叫住他们:“且慢,李将军可以走,魏监军却不可以走!” 李孝逸怒道:“你们为何出尔反尔,明明说好的,大家一起合作,救出黑齿将军,你们既然答应了,为何还要扣着魏监军不放?” 金克敌笑道:“铁将军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他们给你们松绑,可没说将你们二人全部放了。为了避免两军兵戎相见,阻碍我们救黑齿将军的计划,所以我们将你放回,而魏监军足智多谋,主意是他想出来的,我们又不敢确定他是不是骗我们,所以只好多留他们几天了。” 魏元忠闻言,笑道:“李将军,你就放心回去吧,相信我在他们手中,他们也不会亏待我们的。” 李孝逸道:“那魏监军你自己多多保重。”说着便骑马离开,将魏元忠留在黑甲军军营之内。 而事实上,魏元忠所说的一切都是缓兵之计,他们来黑甲军军营只是为了阻止他们进攻皇城,根本来不及部署一切,而所谓的劝铁破城等人贿赂朝臣,以救黑齿将军的计谋,也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朝中鱼龙混杂,黑齿军将领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太后眼中,这样大规模贿赂朝臣,她绝对会知道地一清二楚,这种情况,任何一个在朝为官之人都知道,故而就算再怎么大胆之人,也不会去接受他们的贿赂。 只听金克敌道:“魏监军,现在李将军已经走了,你要是配合我们,我们自然会好好招待你,否则你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 铁破城道:“没错,不仅如此,要是失败了,我们没命,你也休想活。” 魏元忠道:“那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金克敌道:“我们只想救出黑齿将军,而我们对朝中掌握大权之人的品性都不太了解,故而先从何人下手,我们想听听你的意见。” 魏元忠笑道:“我倒是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其实要是换作平时,由各位大臣联名上疏,就算不能救出黑齿将军,也会给我们争取到更多的时间。但现在只剩下两天时间,所以就算你们在钱财方面没什么问题,但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分别拜访朝中各位大臣。更何况,丘神绩等人会监视你们的一举一动,洛阳城之内,到处都是他们的耳目,我们不可能避过他们秘密行事。” 铁破城怒道:“这么说来,你适才只不过是想脱身,而故意欺骗我们的了?” 魏元忠道:“铁将军,何必如此冲动?请听我说完,虽然我们不可能拜访到那么多大臣,而且很容易被丘神绩知道我们所谋划之事,似乎没办法救出黑齿将军。其实不然,只要一个人肯帮忙,黑齿将军或许就不会在两天之后被处斩,至少也会给我们多些时间去寻找证据。” 铁破城、金克敌二人闻言,同时喊道:“快说,此人是谁?” 魏元忠道:“这人便是御前大禅师薛怀义。” 铁破城闻言,怒喝道:“好你个魏元忠,你存心戏弄我们是吧?区区一个和尚,又怎能对救黑齿将军有帮助?” 金克敌听到魏元忠说此人能够相助黑齿将军的时候,倒是没有铁破城这般既惊且怒的表情,连忙说道:“铁将军,看来这次他的确没有撒谎,找薛怀义确实没错。” 魏元忠道:“莫非金将军已经知道了此人的一些事情了?” 金克敌笑道:“如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这个御前大禅师薛怀义,无法无天,横行霸道,目中无人,蔑视法纪,而太后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都说这薛怀义是太后的面首,故而经常秘密与太后相见,我看传闻未必是空穴来风。这些事情,我们且不用管,反正这个薛怀义经常可以见到太后,只要我们将他收买,要想救出黑齿将军,就指日可待了。” 铁破城道:“只要能够救出黑齿将军,我管他是和尚还是道士,管他是不是面首呢?金将军,你现在就去准备一些银两,我们立刻去会一会这个薛怀义。” 魏元忠道:“金银财宝,只怕还不足以让薛怀义动心,但这薛怀义好色如命,只要……” 没等魏元忠说完,金克敌便接着说道:“还要美女是吧?这也难怪,做了那老巫婆的面首,虽然能够得到不少好处,但也同时会大倒胃口,每次与她私会之后,必然会找其他人换换口味,就如同吃到烂桃子,要急忙漱口一样。” 第421章 求救信号 铁破城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这样的人难免会饥不择食,我们只要在洛阳城中花钱找几个姿色过人的尤物送给他,然后再答应他事成之后给他相应的酬劳,就不怕他不上套,只要他被我们收买,在太后耳边吹吹枕头风,事情就好办多了。” 魏元忠道:“办法我已经说了,要是二位将军觉得可以的话,那就赶紧去办吧!时间剩下的可不多了。” 铁破城道:“我们决定了,金银由我们去送,女人你替我们去找,要多少钱,你尽管开口就是了。” 魏元忠道:“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由我一人去做?你们二人分工合作,又或是派其他将领去办,岂不是更好么?” 铁破城笑道:“本来我们也不同意这么做,但为了救黑齿将军,也只能同意你的意见,行此下策了。但我们黑甲军军纪严明,黑齿将军更是绝对不会容忍属下进入烟花之地,就算是有任何理由也不行,我们黑甲军要是进了那种地方,不仅犯了杀头之罪,而且还会令整个黑甲军蒙羞,为人不齿。这个办法既然是魏监军你想出来的,那这个重任就交由你去办吧。”说完便吩咐部下拿来一个盒子,然后将盒子打开,对魏元忠道:“这里是两千两黄金,不够可以再加。” 魏元忠笑道:“根本用不着这么多,既然铁将军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我也绝对不会令你失望的。不够我要是将人带出来,你们可要派人秘密接应我,否则我好歹也是当朝大臣,要是传出我当街狎妓,就不太好了。” 铁破城笑道:“这个你放心,我会派人准备好马车,你只要将人带出来,然后我们的人会将她们立即送入马车之内,不会让人看见的。” 金克敌将金子交给魏元忠,对他说道:“既然已经谈妥,那事不宜迟,我们就分头行动。” 说到这个薛怀义,确实是有几分噱头。原来这薛怀义,本来并不姓薛,也不是叫怀义,只是个洛阳城市井中卖野药的小货郎,原名冯小宝,因为身材魁梧,能说会道,后来被一豪宅的侍女看上,便成为了一对情人。而这个侍女的主人便是武则天的女儿千金公主,千金公主发现他们二人的私会,起初还是勃然大怒,但见冯小宝长得一表人才,不禁计上心头。 千金公主当时正愁没有什么可以讨好武则天,于是便想整个天下都是她母亲的,除了当女皇帝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打动她了。她所缺少的只是一个能给她带来欢乐的男人而已,想到这里,便将冯小宝献给旷夫寡居多年的武则天。 武则天见千金公主将冯小宝领到自己面前,便知她的用意,再看这人不仅长相好,细皮嫩肉,而且身强力壮,体貌魁伟,一见之下,果然大为开怀,于是当夜便将冯小宝留下,冯小宝知道这是他飞黄腾达的大好机会,于是便使尽浑身解数,让这个久旷多年的老妇人享受到人间极乐。 一夜鱼水之欢之后,武则天对冯小宝的功夫大为满意,于是每日都想冯小宝陪着她,但既想偷腥,又不想让人知道,上官婉儿便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冯小宝削发为僧,然后以研讨佛法的名义,冯小宝便能出入宫禁了。 为了避免怀疑,在婉儿的提议之下,武则天还给冯小宝更名换姓,叫作薛怀义,谎称薛怀义与太平公主的驸马薛绍是同族,并且让薛绍在人前人后,称呼冯小宝为季父。 自此之后,薛怀义便引洛阳白马寺僧法明、处一等僧众在宫中诵经,出入宫乘坐厩马,宫中文武大臣,内臣侍女,武氏诸王,见之以礼相让,称其为薛师。 后来武则天便干脆封他为御前大禅师,随时可以奉命入宫。但不久之后,便有不少人非议这个薛怀义,传出他与武则天鬼混的消息。一时间弄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 第422章 大事不妙 这些谣言很快传到武则天耳中,武则天便感到惴惴不安起来,于是便问婉儿道:“如今这事传得满城风雨,该如何是好?” 婉儿道:“陛下用不着介怀,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就算是龙凤之尊,也不例外,更何况面首一事,又不是陛下你开此先河,西晋太后贾南风,刘宋的山阴公主,也曾经豢养面首,就如同皇帝选妃一般,本是极为平常之事,世人见识浅薄,少见多怪,根本用不着理会。” 武则天听到上官婉儿这番言论,有理有据,于是更加放纵起来,之前还有所忌讳,让薛怀义夜间秘密进宫,后来便不再忌讳,白天也宣召薛怀义。 而薛怀义侍宠而骄,也更加为所欲为,因此也惹来不少人的愤慨,遭到许多正直大臣的弹劾,而武则天为了安抚群臣,也常常会杖责薛怀义,但那些大臣请求将薛怀义逐出皇宫,武则天却诸多推搪。 薛怀义毕竟只是个面首,虽然得宠,有许多人阿谀奉承,但他们都是有事相求,平日里阳奉阴违,根本不会为他办事,而他被那些大臣弹劾,遭到杖责之时,那些人就避而远之。所以,他便想培植一批属于自己的力量。 于是便与法明、处一等僧人商量,只听薛怀义道:“李昭德、狄仁杰那些人实在可恶,居然敢在陛下面前弹劾我,害得我被陛下杖责,此仇不报,我薛怀义誓不为人,你们有什么办法?快讲来听听。” 只听法明道:“虽然你深得陛下隆宠,御封禅师,但毕竟在朝中没有官职,而李昭德贵为宰相,狄仁杰又深得皇帝陛下信任,其他老臣,在朝中的势力也是根深蒂固,要想对付他们,只怕是比登天还难。” 薛怀义忿然道:“他们是位高权重,但我们若是联合武氏诸王,就不信扳不倒他们。 处一道:“武氏诸王,虽然大多是皇帝陛下的侄子,被封为异姓王,但没有一个成器的,哪里有能力与李昭德那些人对抗?皇帝陛下也清楚得很,所以每次在朝堂之上,武氏兄弟提出的建议,都被驳回。他们在朝堂之上,根本说不上话,哪里能为你报仇呢?” 薛怀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对付他们了么?” 法明道:“明的不行,我们就来暗的,之前我听说丘神绩等人奉命培训了一批女杀手,专门为皇帝陛下,行暗杀之事,铲除异己,我们若是也能够训练出来这么一批人来,要对付那些人岂不是轻而易举?到时候想让他们怎么死,就怎么死,还不是你说了算么?” 薛怀义道:“可是丘神绩等人培训那些女杀手,耗费了半生心血,结果俱都叛逃出宫,竹篮打水一场空,周兴、来俊臣等人也被贬为狱吏,至今也没有被重用。而我们到哪里去找这么一批人来训练呢?就算有人选,要培训这样的杀手,也是需要时间的,我们自己又不会武功。这该如何是好?” 法明道:“我们白马寺的僧人虽不属于任何江湖门派,但其实大多数人都是练过武的,饶是如此,这些武僧练武只为强身健体,兼领护寺重任,不可参与任何江湖争斗,而白马寺的藏经阁更是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听说里面藏有许多佛门神功,所以方丈派许多武僧日夜死守藏经阁。倘若我们能够让这些武僧为我们效力,然后进入藏经阁,找到这些武功秘籍,然后加以修练,那么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成为武林高手,到时候还不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么?” 薛怀义道:“可是你们这些人也是白马寺的僧人,为什么不会武功?” 法明道:“这就是我们白马寺有别于其他少林寺那些佛门帮派的原因,我们白马寺除了几个护寺法师,及其门下的护寺弟子之外,其余僧人都是不会武功的,就连方丈也不例外。而藏经阁,更是不准任何人靠近,我们有很多师兄弟都想偷偷潜入藏经阁,但没有一个有好下场,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成重伤。” 薛怀义道:“看来白马寺的藏经阁,确实如你所说,有许多佛门神功,但我们怎样才能将那些武僧收为己用,又有什么办法进入藏经阁呢?” 处一道:“本来是绝不可能,但白马寺自汉代开始,历代方丈都以护国弘法为己任,所以他们也时常受邀到宫中弘法,这次方丈派我们来弘法,也是如此。而要进入藏经阁阅读经书,除非得到方丈的允许,否则都会被武僧赶出来,早年间,也有不少高僧来白马寺,与方丈研习佛法,如果方丈认为他是高僧,就会允许他进入藏经阁。如今你既被封为御前大禅师,虽然你不一定过得了方丈那一关,顺利进入藏经阁,但若是你能得到皇帝陛下的旨意,奉命进入藏经阁,研习佛法的话,方丈也有可能开方便之门。” 法明道:“没错,方丈是绝对不会违背朝廷的旨意的,只要你能想办法让陛下下旨,那么你就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入藏经阁修练上乘佛门武功,日后再将那些武僧收为己用,就容易得多了。” 薛怀义道:“可是陛下三天两头召见我,怎会让我去白马寺呢?之前他还有所忌讳,现在根本不理会旁人的眼光,我要怎么才能说服她呢?” 处一笑道:“你一向都是巧舌如簧,能说会道,这还难得倒你么?更何况陛下只会召见你一人,我们想帮忙也帮不上啊。” 薛怀义心想,要对付李昭德等人,就必须让那个女人下旨,让我去白马寺藏经阁阅经,而我只是个小货郎,这御前禅师的身份只是她掩人耳目的幌子,我要是说去白马寺研习佛法,别说那个精明的女人不相信,连我自己也不会相信。要说为了避免他人说三道四,现在她根本不理会他人的流言蜚语,这该如何是好? 第423章 峨眉有难 薛怀义一边走一边想,就在这时候,一抬头,突然见到武承嗣、武三思二人,在那边有说有笑,薛怀义心想,他们一定是在笑自己被打的事,于是便悄悄靠近他们,想听清楚他们到底再说什么,只听武承嗣道:“现在徐敬业的叛乱已经平息,姑姑正在清除异己,尤其是那些顽固不化,忠于唐室的老东西,黑齿常之这次只怕是栽了!” 武三思笑道:“等姑姑将这些人一一铲除之后,就会登基做皇帝了,到时候你说她会立我们兄弟中的哪个做太子,继承皇位呢?” 武承嗣道:“我们兄弟二人最早封王,封地又是最靠近京畿的地方,可见姑姑最宠信的人是我们二人,太子之位自然是在我们兄弟二人中选了,不然还会是武攸暨那些人么?” 武三思道:“我看不然,自古嫡长之争,都让当权者很难抉择,也有许多君王为了避开这场争斗,不立长子,为了保护宠爱的那个,也不会立他为储君,唐太宗太子是李承乾,最宠爱的是吴王李恪,结果最终继承皇位的却是体弱多病,庸碌无为的晋王李治。李承乾谋反被废,太宗也没有立高宗为太子,却立了魏王李泰,旋而被废,这才立晋王。所以得宠未必就会被立为太子,嫡长的身份也不能保证一定被立为太子。” 武承嗣道:“那你说姑姑最后会立谁为太子呢?” 武三思道:“这谁说得准,我们跟随姑姑这么多年,又有什么时候看穿过她的心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哪个君王都不希望自己建立的王朝,落在无能子孙手中,所以事在人为,要是我们能够在姑姑面前多多表现,立下一些功劳的话,说不定她会多看我们几眼的。毕竟她是个不寻常的女人,也看重不寻常之人,说不定她会与其他君王不同,不立长也不立嫡,而立贤呢?” 武承嗣道:“没错,要被立为太子,除非我们能够在众兄弟中出类拔萃,否则我们这些兄弟都是她的亲侄子,没有嫡庶之分,我们又不是最年长的,根本没有机会被立为太子。” 这番话全被薛怀义听进耳中,他正愁没有办法向武则天请求下旨让他进入白马寺藏经阁,听到他二人的谈话之后,突然计上心头:“现在唯一能够让她动心的就是如何让她登基为帝,而她之所以现在不立即登基,便是有许多阻力,其中一方面便是舆论的压力,若是我说白马寺的藏经阁中可以找到支持女帝登基的佛经的话,说不定她就会答应下旨让我去白马寺藏经阁。” 说着便急于想进皇宫面见武则天,然而他所在之处要经过南门,南门只允许宰相进入,如果绕道又太麻烦,心想,何不让武三思、武承嗣二人领我进去呢?反正他要在陛下面前多多表现,就离不开我的帮忙。 想到这里,便向他二人走去,武三思、武承嗣二人见到薛怀义,果然毕恭毕敬,上前行礼,只听武三思道:“薛师怎么到南门这边来了,要面见陛下,可不能从此门经过啊?否则会被御林军拦下来的。” 薛怀义佯作不知,说道:“本禅师为什么不能走南门,你们却可以呢?” 武承嗣道:“薛师有所不知,大唐自太宗时起,便有规定,南门只允许宰相出入,其余大臣禁足。薛师虽受陛下宠信,但陛下没有特别允许的话,也是会被人拦阻的。” 薛怀义见平日他被杖责之后,武氏兄弟都对他敬而远之,今日武三思、武承嗣却这么逢迎,定是想巴结自己,想自己成为他们日后争取被选为太子之助力,于是便对二人道:“你不说我倒忘记了,你们也是宰相,那就由你们来牵马,领我进去吧。” 武承嗣闻言有些生气,却又不敢表现出来,武三思连忙向武承嗣使了个眼色,武承嗣只得暂忍一时之气,与武三思一起从马上下来,将马牵过来,让薛怀义骑上去,只听武三思道:“能为薛师牵马,是我们的荣幸!” 薛怀义闻言,哈哈大笑,由武三思二人牵着马,堂而皇之地向南门走去,可是不凑巧,走到南门之时,却见到李昭德正巧也带着一支卫队要进入南门,武三思见状,急忙牵着马掉头就走。薛怀义怒道:“为什么要走?本禅师偏要走南门,难道还怕了那老东西不成?” 第424章 前去支援 一语甫毕,便骑着马向南门而去,李昭德怒道:“何人如此放肆,竟敢闯南门?来人啊,给我拿下!”卫队士兵领命,一齐拥了上去,将薛怀义围了起来。 薛怀义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阻本禅师的去路,识相的,快给我让开,否则小心你们的狗命。” 李昭德闻言走上前去,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淫僧,你可知擅闯南门,该当何罪么?” 薛怀义道:“你可看清楚了,现在是两位武宰相给我牵马,领我进南门,可不是擅自闯入南门,有何罪之有?” 李昭德道:“他们二人是宰相,当然可以过去,但你却不可以,他们也没有权利带你过去。” 薛怀义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能够带这么多人进去呢?你自己岂不是知法犯法么?既然你可以带人进去,为什么我不可以跟他们一起进去?” 李昭德道:“我带他们来此,是要面见太后,他们会在南门外等候,所以我并没有擅自带人进入南门。你还有何话可说?”薛怀义闻言,顿时语塞。 李昭德继续说道:“倘若你就此止步,我不会对你怎样,要不然……” 薛怀义怒道:“要不然怎样?你摆明了就是跟我过不去,我今天偏要从这南门而入,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说着便要强行闯入南门。 李昭德怒喝道:“把他拉下来,往死里打!”李昭德一声令下,马上便有两名卫兵,一左一右,向薛怀义冲来,将他生生拽下马来,扔在地上,众卫兵见薛怀义倒地,便一拥而上,拳打脚踢,薛怀义当场便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痛苦哀嚎。 本来擅闯南门者,应就地处决,武三思、武承嗣二人不想薛怀义就这么被李昭德的人打死,于是便走过去,对李昭德说道:“李宰相,虽然薛怀义犯了死罪,但毕竟他是陛下的人,被封为御前大禅师,你要是将他打死了,如何向陛下交代呢?” 李昭德道:“像这样目无法纪的淫僧,就应该就地处决,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他,可是他还是一意孤行,我不给他个教训,他岂不是更加胡作非为?” 武三思道:“话虽如此,但这么打下去,恐怕会出人命的,毕竟他现在还没有进南门,你在南门之内打死他,陛下也没法追究你的罪过,但现在是在南门之外,你将他打死,只怕脱不了干系啊。” 李昭德闻言,也觉得武三思说得有理,心想,薛怀义擅闯南门,的确应该就地处决,这件事虽是有目共睹,但他毕竟还在南门之外,要是将他打死,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便连忙让众卫兵住手,对薛怀义道:“这次只是小惩大诫,给你个教训,倘若下次还让我见到你擅闯南门的话,你就不会这么走运了。还不给我滚回去?” 薛怀义闻言,一边扶着伤痛向来路踉跄返回,一边骂道:“李昭德,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终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武三思、武承嗣搀着薛怀义骑上马,牵着马急忙向回走,边走边说道:“薛师,你就少说几句吧,这个李昭德可不好惹,以后你还是躲着点为好。” 薛怀义怒道:“他算什么东西,我有陛下撑腰,为什么要怕他?难道他比陛下的权力还大么?” 武三思道:“你虽然深得皇帝陛下宠信,但毕竟只是御前禅师而已,在朝中并无官职,而他是当朝首辅,为陛下所倚重,为官清廉,又没有什么把柄在我们手上,我们要对付他,恐怕是难上加难。别的人都不敢得罪你,偏偏他就敢,所以这次,你就自认倒霉吧。” 薛怀义怒道:“总之,此仇不报,我薛怀义誓不为人,我现在就要去见陛下,你们快带我去!” 武承嗣道:“我们带你去上阳宫也可以,可是你千万不要将我们带你进南门之事告诉陛下,否则,我们兄弟二人可要跟着受牵连了。” 薛怀义怒道:“你认为这事瞒得住么?就算我不说,李昭德也会说的,他走南门会快我们一步,只怕现在早就到了上阳宫,将一切都告知陛下了。” 武三思闻言,惊慌失措地说道:“那该如何是好?要是让陛下知道这事,还不知道受到怎样的处罚呢?” 薛怀义道:“你们慌什么,出了什么事,不是还有我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在陛下面前为你们多多美言几句的。” 正当他们三人离开南门,准备由东门进入皇宫的时候,突然有十几名身着黑甲的士兵从转角处冲了出来,将他们拦住,薛怀义怒道:“你们想赶尽杀绝不成?” 武三思见他们这副行头,便知他们并非李昭德的卫队,倒像是黑齿常之的部下,于是便对薛怀义道:“他们好像是黑齿常之的黑甲军,如今黑齿常之入狱,说不定他们是想请你帮忙救人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薛怀义闻言,这才放宽了心,对那些黑甲兵道:“你们是黑甲军么?既然来找我,就请领头的出来说话吧。” 没想到那些黑甲兵二话不说,便将他们三人打晕,装进布袋,扛到附近的一所木屋之内,然后将他们用水泼醒,薛怀义等人从昏厥之中醒来,见到周围都是手持利刃的黑甲兵,顿时慌了起来。 铁破城见他们已醒,便走了过去,笑着对薛怀义说道:“薛大禅师,总算把你请来了。” 薛怀义问道:“你是谁,将我带到这里来,到底为了什么?” 铁破城并不答话,将手拍了拍,立刻便有两名黑甲兵抬过来一口箱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装着的竟是满满一箱黄金,只听铁破城道:“这些只是小意思,只要薛大禅师肯帮忙,救出黑齿将军,后面还有厚礼相赠。” 薛怀义道:“你怎知道我能够帮得了你们的忙?要是我不答应,你们会对我怎么样?” 铁破城闻言,面色骤变,冷笑道:“你与太后是什么关系,尽人皆知,只要你说一句话,她就算不会放出黑齿将军,也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交由御史台处理。你要是不答应的话,后果如何,你应该很清楚,用不着我多说了吧?” 第425章 助人退敌 说着便抽出佩剑,砍在一张桌子上,木桌应手而碎,薛怀义等人见状,俱都吓得面如白蜡,满头冷汗,武三思最为胆小,大惊之下,居然给吓得流了一滩水出来。 铁破城见状,捂着鼻子狠狠地踢了武三思一脚,怒道:“胆小如鼠的东西,又没砍在你身上,居然吓成这样子。太丢人现眼了。” 武三思却恬不知耻地赔笑道:“我哪能和各位黑甲军大爷相比,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胆小如鼠,你们找的人是薛师,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作用,不如,你们将我放了吧。” 铁破城道:“本来我们的确没打算把你们抓来,这也只怪你倒霉,谁让你们恰好和他在一起,既然将你抓来了,拿那么容易将你放回去?” 武承嗣道:“我知道江湖规矩,既然来了,不留下点什么,你是不会轻易放我们走的。说吧,你们打算剁手呢还是砍脚?” 铁破城笑道:“想不到你倒是有点胆量,不像你弟弟这么胆小,不过你想错了,我们是军人,并非江湖中人,所以不会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但我们也不能让你们二人坏了我们的大事,所以在薛怀义没将我们黑齿将军救出来之前,我们是不会放了你们的。” 武三思闻言,急忙对薛怀义道:“薛师,这次只有你能救我们了,你赶快答应他的要求啊。” 薛怀义道:“瞧你那点出息,他们既然要我帮忙,自然不会伤害你们的。可是,要我救你们出去,也不是不可以,你们二人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武三思道:“只要你能救我们二人性命,别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一千个我们也答应。” 薛怀义笑道:“我的条件很简单,若是我救你们出去,你们二人从此必须对我唯命是从,不得违背我的意思。我让你做什么,你们就必须照做,我不让你们做的事,你们不得擅作主张。” 武承嗣道:“倘若你能救我们出去,你对我们便有再造之德,我们岂敢违背你的意思呢?” 薛怀义道:“那就一言为定。” 铁破城闻言,笑道:“想不到你这秃驴还挺会做买卖的,这个顺水人情,没本的买卖,怎么都不会亏!” 薛怀义笑道:“不瞒将军说,小的本来就是买卖人,洛阳城中的小货郎出身,一朝鸿运当头,华丽转身,才有今日的地位。将军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办妥的,现在可以放了我了吧?” 铁破城向一旁的黑甲兵使了个眼色,那黑甲兵会意,将绑在他身上的绳索砍断,薛怀义解开束缚之后,起身便要离开,铁破城道:“慢着,我还有话要说。” 薛怀义还以为他要反悔,急忙吓得跪了下来,说道:“将军饶命,只要将军一句话,小的薛怀义一定会将你交代的所有事情办好的。” 铁破城道:“你说说你怎么向太后求情,让他放了黑齿将军。” 薛怀义想也不想,急忙说道:“我会对太后说,黑齿将军英勇无比,英俊不凡,倜傥风流,人人敬仰,公忠体国,战功无数,肯定是冤枉的。” 铁破城怒道:“什么英俊不凡,倜傥风流?你根本就没见过黑齿将军,黑齿将军已是年逾花甲之人,怎么就英俊不凡,倜傥风流了?你说他是冤枉的,被冤枉了些什么?是什么人冤枉他,你可知道?” 薛怀义闻言,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问道:“我该怎么说,还请将军指示。” 铁破城道:“你听着,是丘神绩、周兴、来俊臣等人冤枉黑齿将军通敌谋反,在平叛过程中放走贼首徐敬业,我们暂时找不到证据来还黑齿将军清白,你务必要向太后求情,让他先放黑齿将军出来,然后与丘神绩当面对质,还要请太后亲自审理此案,这样才能还黑齿将军清白,倘若她不答应,你也要请求太后,多给我们几天时间,寻找证据,千万不能对此案置之不理。我说的话,你听清楚了么?” 薛怀义道:“小的听清楚了,黑齿将军并没有通敌谋反,是被丘神绩这些狗贼诬陷的,我会请求太后先放黑齿将军出来,与丘神绩对簿公堂,太后若不答允,则请求她宽限时日,让各位将军有足够的时间寻找证据,还黑齿将军清白。这样没错了吧?” 铁破城笑道:“想不到你小子记性倒是不错,我才说一遍,你便说得半点不差。不过你要是敢骗我们,不向太后求情,我们十万黑甲兵就在城外,无论你薛怀义逃到哪里,都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千万不要自作聪明!” 薛怀义道:“我今天已经见识到了黑甲军的本事了,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违背将军的意思,我可以走了吧?” 铁破城点点头,将手一挥道:“你走吧!礼物我会派人送去你家里的。只要你能帮助我们救出黑齿将军,我们答应你的厚礼,是一定会做到的。你就放心吧。” 第426章 奉为上宾 薛怀义闻言,便急忙走出了木屋,只听其中一名黑甲兵道:“要是薛怀义非但不帮忙,还带人来救这两个废物,该怎么办?” 铁破城道:“我谅他也没有这个胆量,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得尽快换一处地方。”众黑甲兵闻言,连忙将武氏兄弟打晕,带出木屋,扔进后院预备好的马车之中,向洛阳城西郊而去。 于此同时,魏元忠也与金克敌一起,去烟花之地找了几个女人,他们约好在西郊破庙会合,只听金克敌道:“不是让你抓薛怀义么?你怎么将这两个废物带来了。” 铁破城道:“这也怪他们二人倒霉,本来没打算抓他们,只是他们与薛怀义在一起,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便将他们一起抓来了,而薛怀义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答应我们的要求之后,我便将他放回去了。” 魏元忠道:“虽然他答应了你的要求,但人心叵测,要是他收了礼不办事,该怎么办?我看将军还是派人去观察他一下,看他是否会如我们所说的做。” 铁破城道:“不至于吧,狗吃了人喂的骨头都会听主人的吩咐,他不至于连狗都不如吧?” 魏元忠笑道:“像他这种人,本来就是猪狗不如,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总之还是谨慎些为好。” 金克敌道:“魏监军说的不错,对于薛怀义我们还是不能轻信,要派人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以免前功尽弃。” 铁破城闻言,便对众黑甲兵道:“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混进宫去,密切注意薛怀义的一举一动,同时注意天牢那边的情况,要是发生突发事件,我们另想办法救黑齿将军。” 众黑甲兵领命而去,至于薛怀义,出了木屋之后,便直奔上阳宫而去,声称要面见太后,武则天听闻有人在殿外喧嚷,便让侍卫将殿外之人带进来,薛怀义见了武则天,便嚎啕大哭起来。 武则天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你一见哀家就哭个不停,是不是你硬闯南门,被李昭德打了?” 薛怀义道:“既然陛下你早就知道了,那就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武则天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南门是宰相才能出入的地方,一般人是不能进出的,要是遇到其他人,或许你还不至于这么倒霉,可是遇到李宰相,没把你打死,你就烧高香了。这事我帮不了你!你以后长个记性就是了。”旋而又对薛怀义道:“快过来给我看看,你伤到哪里了?” 薛怀义指着头脸的伤处,走将过去,依偎在武则天的怀中,说道:“陛下你看,都破了相了。” 武则天用手轻轻揉着薛怀义肿起的额头,暧昧般说道:“哎呦,一定很疼吧?”他俩在那打情骂俏,说些肉麻的言语,丝毫不顾及上官婉儿还在身旁,婉儿也是见惯不怪,因为他们二人再不堪入耳的声音,她都听过,再不堪入目的场面,她都见过。 只听薛怀义道:“我只不过是一时忘记了陛下交代的话,才误闯南门的,更何况……” 没等薛怀义说完,武则天便打断了他的话头,说道:“行了,具体是什么情况,哀家清楚的很,这次是你有错在先,不过李宰相下手也太狠了,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他也太不将哀家放在眼里了。不过我已经责斥过他了,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也休得再提。” 薛怀义道:“陛下我冤啊,我实在是比黑齿将军还冤啊。” 武则天听他为黑齿常之诉冤,面色一沉,喝问道:“黑齿常之通敌怀逆,欺君罔上,罪大恶极,你为何为他鸣冤?” 而薛怀义明着是为黑齿常之鸣冤,实则是想办法自保,因为他知道,事情办不成,黑齿常之的黑甲军定然不会放过他,就算成功救出黑齿常之,太后日后得知详情,也同样不会饶恕他更何况他从武三思、武承嗣口中得知,将黑齿常之打入天牢,除了是丘神绩等人从中作梗之外,更重要的是,这是太后的意思,也是他完成登基大业的途中必须铲除的障碍。 他在回宫的途中,便有所警觉,知道自己被人跟踪,而跟踪他的人可能就在上阳宫附近。于是便只得演场戏骗骗那些黑甲兵。 薛怀义答道:“这几天总听人说起,京城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黑齿将军战功卓着,作为两朝元老,又是新立战功回来,就算有嫌疑,也应该调查清楚再定罪,不应这么草率地将他入狱。否则会令所有的黑甲兵愤愤不平,更有甚者,还到处宣传,洛阳即将面临一场浩劫呢。” 武则天听出薛怀义话里有话,知道他受人威胁,于是便佯怒道:“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功过若能相抵,岂不是每个有功之臣都可以为所欲为了?也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黑甲军向来以军纪严明着称,就算主帅有罪,也不至于对朝廷心怀愤懑,而闹兵变。哀家早就说过,此案会大事化小,不会牵连其他人。更何况就算有些人要为黑齿常之鸣不平,又或是意图强行劫狱救人,也绝对不会成功的。” 薛怀义道:“陛下说得不错,我其实也是相信黑甲军不会胡来的,只不过黑甲军号称不败之师,要是闹起事来,受苦的只是老百姓。所以武三思、武承嗣两位宰相,也让我劝陛下,还是尽快将黑齿将军放出来,给他们一些时间来找证据证明黑齿将军是否有罪?” 武则天闻言,心想,原来他们除了威胁薛怀义,还抓走了武氏兄弟,这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怎么这么不小心,落到他们的手中了? 正当武则天犹豫不决之际,只听上官婉儿道:“薛大禅师今日受了些伤,可能是有些神志不清,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吧?还是请你先回去,至于黑齿将军的案子,陛下决定不会置之不理的。” 第427章 携伴游山 上阳宫外黑甲兵的探子闻言,便以为薛怀义的确是在向武则天求情,待得听到上官婉儿屏退薛怀义,生怕伪装的身份被人发现,于是便先行离开,回去报告铁破城等人。 上官婉儿见窗户旁边的人影已经消失,于是便对武则天道:“陛下,野猫已经走了。不必再演下去了。” 薛怀义闻言,也从后殿走了出来,只听武则天道:“你跟我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听薛怀义道:“实不相瞒,我与两位武宰相在南门被李昭德赶回来之后,本想绕到东门到上阳宫来,没想到却在东门附近的一条街道的拐角处,突然被人打晕,醒后便在一所木屋之中,后来才知道他们都是黑甲军。” 武则天道:“后来他们便要你帮忙救出黑齿常之,否则就要武氏兄弟性命不保,是不是?” 薛怀义道:“正是如此,不过他们还答应给我一箱黄金作为报仇,我知道两位武宰相的安危要紧,哪里还会顾得上那些黄金?于是便急忙跑到上阳宫来,想向陛下禀明一切,哪知他们不放心,还是派人尾随而来。我知道无法摆脱他们,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于是适才我百年暗示陛下,我就知道,以陛下的智慧,定然能听出我的言外之意。” 武则天笑道:“你平日里从来不会管朝中政事,今日如此反常,更何况你的演技如此低劣,我要是听不出来你的意思,岂不是整日都要受人愚弄么?” 薛怀义道:“那我们到底答不答应他们的要求呢?” 武则天道:“其实在他们绑架你们之前,我便猜到他们会有此一招,只不过不确定他们到底要对谁下手,想不到竟然找上了你们几个。我相信适才我们的话,他们听了暂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明日哀家便亲自提审黑齿常之,并且让黑甲军将领前来上阳宫旁听。而武氏兄弟定然还在洛阳城中,要找到他们,丘神绩那些人最在行,这事就交由他们去做。审理此案之前,传下令去,将城门关闭,同时让李孝逸负责看守城门。这样便可万无一失。” 上官婉儿笑道:“陛下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本来黑甲军少了黑齿常之,便群龙无首,这会儿所有将领都在宫中,十万黑甲军便如同一盘散沙,就算是他们事先约定好,没人指挥,也同样掀不起什么波澜。我们大可以安枕无忧了!” 薛怀义道:“要是黑齿常之不认罪,该怎么办?” 武则天笑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他们若是找不出证据来给黑齿常之澄清,就算黑齿常之抵死不承认,也没关系,哀家也同样可以定他的罪。” 薛怀义笑道:“可笑他们还只道是丘神绩那些人诬陷,殊不知其罪不在通敌,而是阻挠了陛下登基的道路,已经早就上了死亡名单,生死簿上已经早被勾了名字。” 武则天听到薛怀义道出了她的心思,极为不悦,怒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就凭你适才说的这几句话,就是杀你一百次都够了。” 薛怀义知道自己口不择言,急忙跪下请求道:“小的一时失言,还请陛下饶命。” 不料武则天突然转怒为喜,笑道:“其实你说得不错,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我还只道你只是长得好看呢。看来将来除了床笫之欢,还有许多用得着你的地方。” 薛怀义笑道:“其实陛下要登基为帝,最大的阻力便是那喁喁舆论,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自古没有女主登基,所以称帝的途中会遇到许多绊脚石,但倘若我能够使得陛下登基名正言顺,那陛下该赏我什么呢?” 武则天乍闻之下,颇有些惊喜,心想,要是果如他所说,能够名正言顺地登基为帝,那就可以少杀很多人,的确省事不少。这念头一闪而过,旋而怒道:“你休要信口雌黄,你虽能说会道,懂得察言观色,不过要说服那些老顽固,和自命忠直的大臣,并非容易的事,绝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办到的。难道你要满大街去告诉他人,女人也可称帝不成?” 薛怀义正色道:“小的绝不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也不是有意欺瞒,我确实有办法堵住众人的嘴。” 武则天道:“你先说来听听,能够说服我与婉儿再说。” 薛怀义道:“不瞒陛下,小的最近得知原来白马寺的藏经阁内藏有不少罕见的佛经,皆是汉明帝时期白马驮经,佛法首次传入中土之时的孤本,其中有不少佛经,其中的内容因为与中土文化格格不入,而未被公诸于众,故而藏于白马寺藏经阁内,历代都有武功高强的武僧看守。其中兴许就有女帝登基的理论基础,若能找到,不久可以名正言顺了么?” 第428章 神秘白影 武则天道:“倘若确实如你所言,白马寺有这种佛经,那的确可以以此作为说服天下的理由,不过你又没有见过,你怎知有这种佛经呢?” 薛怀义道:“我也是听法明他们说的,是否有这种佛经我也不知道,不过只要有可能,我们就不因放弃希望,所以恳请陛下下旨让我去白马寺,进入藏经阁,为陛下寻找佛经。” 武则天道:“你该不会是为了躲避黑甲军的纠缠,所以有意欺瞒哀家吧?” 薛怀义道:“小的今日所说,句句属实,绝无半分欺瞒,陛下若是不答应,那就等摆平了黑齿常之一事,救出两位武宰相之后再说咯。” 上官婉儿也道:“佛经来自天竺,天竺风土人情,及文化潮流与中土确实有很多不同的地方,说不定确实有女帝登基的典故呢?白马寺又是最早引入佛经的寺庙,有孤本收藏,也是有可能的,陛下让薛怀义去白马寺藏经阁阅读寻找经书,就算找不到,也没有关系。相反,要是找到了,就对陛下登基有极大的帮助。我想陛下应该考虑一下。” 武则天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婉儿你说的对,不应该放过这个机会,那你就马上去拟旨吧。” 婉儿闻言,不消片刻,便已将懿旨写好,武则天盖上玉玺,递给薛怀义,道:“白马寺的佛经浩如烟海,要不要我派人去帮你寻找呢?” 薛怀义道:“我想有法明、处一他们帮我就足够了,陛下只需派人护送我到白马寺,然后派兵驻守,我们找到佛经之后,自然会赶回来的。” 武则天道:“那你打算哀家派谁去护送你到白马寺呢?” 薛怀义道:“我听说索元礼、侯思止二人武功高强,就派他们带领五百御林军去就行了。” 武则天道:“那就这样决定了。”转而对婉儿道:“你马上派人让索元礼、侯思止二人来上阳宫见哀家。”婉儿领命吩咐侍卫,传召索元礼、侯思止二人。 索、侯二人听说武则天召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始终不安。想起熊掌岭一战,他们二人未建寸功,说不定武则天听到了些什么,要处置他们。 胡思乱想了一通之后,还是嗲着胆子,进了上阳宫,只听武则天道:“索元礼、侯思止听令,命你们带领五百御林军,护送御前大禅师薛怀义赴白马寺研习佛法,即刻出发,不可有误。到了白马寺之后,要一切听从御前大禅师的吩咐。” 虽然他们不知道武则天为什么要派他们二人护送薛怀义到白马寺,但总算是避过一劫,心中兀自庆幸,于是连忙异口同声般答道:“微臣领命!” 说着便与薛怀义一起离开了上阳宫,然后备好马车,带着五百御林军,向城东白马寺而去。白马寺距离洛阳皇宫仅二十多里的距离,不消一个时辰,白马寺这座庄严宝刹便俨然在望。 薛怀义离开了洛阳城,不仅摆脱了黑甲军的纠缠,成功避过劫难,而且还如愿以偿地得到懿旨,可以进入收藏有佛门神功的藏经阁,心情自然快慰。 话分两头,铁破城等人挟持了武氏兄弟到了城西破庙,得到探子的消息,知道薛怀义确实依照约定在武则天跟前为黑齿将军喊冤求情,也是极为高兴,只听铁破城道:“薛怀义既然言而有信,我们也不可失信于人,我们承诺过的金钱美女,一会儿就派人送到他的住所去吧。” 金克敌道:“可是太后只说不会将此案交由御史台审理,可没有答应放黑齿将军出来,也没有答应多给我们几天时间啊。” 铁破城笑道:“既然答应了亲审此案,说明薛怀义说话还是挺管用的,我们只要找到薛怀义,再对他威逼利诱,救出黑齿将军就指日可待了。” 第429章 指点剑法 他们兀自得意,殊不知薛怀义早已溜之大吉,而他们听来的消息全是薛怀义与武则天在演戏,装模作样说的,根本不会算数。而与此同时,丘神绩的眼线遍布整个洛阳城,从他们挟持薛怀义等人,以及转移武氏兄弟的全过程都一清二楚,早已想好了如何救出武氏兄弟的策略,只是现在不想打草惊蛇,故而还未有动静。 而这一切铁破城等人都蒙在鼓里,当他们趁夜将礼物送到薛怀义府中的时候,找不到薛怀义,这才心急如焚起来。他们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薛怀义身上,可是到关键时候,却找不到他的人影,这才发觉上了当,铁破城暴跳如雷道:“金将军,既然薛怀义背信弃义,欺骗我们,那我们不如杀了武氏兄弟吧。” 金克敌道:“薛怀义虽然跑了,但我们有这两个废物在手,同样可以与太后来个走马换将,交换出黑齿将军。倘若太后不答应,我们再杀他们不迟。” 魏元忠道:“金将军说的不错,杀了他们于事无补,握在手中就多了一个筹码,只要能够救出黑齿将军,以后再找证据澄清将军的罪过,还将军清白,就容易多了。所以现在黑甲军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依然驻扎在原地不动。” 到了第二天早晨,也就是约定三日期限的最后一天,铁破城、金克敌、魏元忠、李孝逸等人都奉命来到上阳宫,只听武则天道:“魏监军,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你们可找到了什么证据来证明黑齿常之的清白么?” 魏元忠道:“微臣遍寻整个军营,都没有找到会唇语术的人。也没有找到其他证据证明黑齿将军没有通敌嫌疑。” 武则天笑道:“铁破城、金克敌,你们黑甲军有没有证据呢?” 武则天见二人默然不语,于是便继续说道:“你们不说话,就是说也没有找到证据咯?”铁、金二人点点头。 魏元忠道:“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轻易判定黑齿将军有罪,毕竟能证明黑齿将军有罪的证据,也仅仅是丘神绩的一面之词,与叛贼魏思温的一具尸体,根本不足以定黑齿将军的罪。所以恳请太后,多宽限几天,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寻找证据,又或者暂时将黑齿将军放出来,让他与丘神绩当面对质。” 就在这时候,只听上阳宫外传来一个声音:“那就如你所愿,黑齿常之带到!”紧接着,便见丘神绩与周兴、来俊臣带着黑齿常之,走了进来。 武则天道:“哀家知道不将黑齿常之放出来,与丘神绩当面对质,你们始终不会死心的。现在黑齿常之已经放了出来,丘神绩,魏元忠,你们有什么话,尽管可以问他。” 只听魏元忠道:“黑齿将军虽然放了出来,但丘神绩为了不让黑齿将军道出实情,早已让周兴与来俊臣二人将黑齿将军毒哑,这摆明了就是做贼心虚,恳请太后立刻赐丘神绩等人死罪。” 周兴闻言,笑道:“魏监军,你说黑齿将军被我二人毒哑,可有证据么?” 没等魏元忠答话,只听武则天道:“黑齿将军若是被冤枉,必然会开口为自己辩护,现在一句话也不说,莫非确如魏监军所言,被你二人毒哑了?你们好大的胆子!” 周兴、来俊臣闻言,急忙跪下说道:“陛下,冤枉啊,我们哪有胆子做这种事,要是陛下不相信,大可以传召太医院的太医来给黑齿将军检查一下。看他是否如魏监军所言,被人毒哑,以致口不能言!” 第430章 高人身份 武则天道:“传召太医院监洪太医!” 不到盏茶工夫,洪太医便已到了上阳宫,只听武则天道:“洪太医,你看病断症从未出错,现在你就检查一下黑齿将军是否被人毒哑,以致口不能言。” 洪太医虽然已经为黑齿常之检查过一次,但那次没有诊断出来,是以这两天来,夜不能寐,一心在琢磨黑齿常之突然患哑症的原因。 没想到这次检查的结果,与上次一样,全身气脉正常,根本没有中毒的迹象,于是便据实已报道:“启禀太后,黑齿将军并无中毒迹象,微臣敢断定黑齿将军并不是被人毒哑的,不过……” 就在这时候,周兴连忙打断洪太医的话,说道:“陛下,现在洪太医也说黑齿将军并没有中毒,就说明黑齿将军的哑症与我们无关!” 武则天道:“没错,既然并非被人毒哑,自然与你等无关。” 只听魏元忠道:“太后,先问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黑齿将军不能说话,再做决断不迟。” 武则天道:“此言有理,洪太医,你断症无数,你说说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黑齿将军不能说话呢?” 洪太医道:“黑齿将军脉象一切正常,至于口不能言的原因,只怕是蒙冤入狱,打击太大导致。” 魏元忠急忙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治好?” 洪太医道:“我尽量开些药给他吃,不过也不见得见效,能不能治愈,要看他自己了。” 魏元忠道:“启禀太后,黑齿将军口不能言,不如等他病好之后,再审理此案。” 武则天道:“此案证据确凿,哀家见他曾有战功,故而才给你们三日时间查找证据,现在你们现在找不到证据,现在还想拖延,此事万万不行。黑齿将军虽是百济人,但来中土多年,识文断墨,现在口不能言,可以把心中想说的话写出来,同样不妨碍审理此案。” 上官婉儿闻言,连忙找来纸笔,摆放在黑齿常之面前,黑齿常之提起笔,正准备在纸上写字,突然手腕奇痛无比,平日提起百斤大刀都不在话下,现在却连一支笔都握不住,掉落在地。 原来周兴等人早知道就算使用高明的点穴手法,让他口不能言,但手依旧可以写,于是暗中使了手段,让黑齿常之不能握笔。 没想到黑齿常之有苦不能诉,明知握笔必然会让经脉有如断裂一般疼痛,但还是强忍着痛苦,一把握住掉落的毛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冤”字,写完汗珠涔涔,谁都看得出他有多么痛苦。 魏元忠见状,连忙拿起黑齿常之所写的字,呈给武则天道:“启禀太后,黑齿将军手不能握笔,是因为疼痛,但还是强忍着写了这个冤字,就说明这其中必然有莫大的冤情。还请太后明察!” 丘神绩冷笑道:“所有的犯人都会喊冤,区区一个冤字又能代表什么?魏监军,你说我的话只是一面之词,我这几天又找到别的证据证明黑齿常之,绝对有理由通敌谋反。” 魏元忠道:“什么证据?快拿出来,我看你到底要耍什么花样。” 丘神绩道:“黑齿常之,我知道你现在口不能言,但我问你什么,你若是觉得我说的话对就点头,不对就摇头,你要是同意就点头。”黑齿常之闻言,点头应承。 只听丘神绩问道:“黑齿将军,当年你归顺我大唐之前屠杀我大唐将士无数,可有此事?”黑齿常之心想,此事众所周知,我黑齿常之为什么不敢承认,于是便点了一下头。 第431章 峨眉前辈 丘神绩见状,继续问道:“而当你被苏定方将军擒获之后,当时满朝文武都建议高宗皇帝将你处死,可有此事?” 黑齿常之又是颔首默认,丘神绩道:“那时高宗皇帝犹豫不决,前司空李积,也就是徐敬业的祖父,为你求情,声称他自己也曾在瓦岗寨效忠过李密,归顺大唐之后,也同样为大唐立下过赫赫战功,又说你是大将之才,所以力保你归降之后不会谋反,所以高宗皇帝便同意允许你归降,并且赦免你的部将。” 武则天道:“没错,当时哀家也在场,哀家也觉得李司空所说有理,于是也曾建议先帝采纳李司空的建议。” 丘神绩继续说道:“这件事之后,黑齿常之一直对李积感恩戴德,曾当众说过,李积对他有救命大恩,有朝一日愿意以死相报!黑齿常之,我说得不错吧?” 魏元忠、铁破城等人闻言,在一旁不断暗示他不要承认。 黑齿常之却视若无睹,虽然知道只要承认,便对自己极为不利,但还是不愿昧着良心,于是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丘神绩道:“所以当时你被任命为江南道大总管,奉命南下平叛之时,就诸多推搪,希望置身事外,以免到时候与徐敬业兵戎相见之时,觉得为难。然而,陛下还是认为助李将军平叛非你莫属,圣命难违之下,你才带着黑甲军南下平叛。 本来当时李孝逸将军已将攻下楚州,徐敬业困守润州孤城,必败无疑,按照你平常的行军作风,绝不会如此昼夜兼程,要赶到江南,然而你打探到徐敬业班师扬州途中,被困下阿溪河畔,你生怕徐敬业会死在李孝逸将军手下,于是便昼夜兼程,在李将军赶到之前,赶到熊掌岭,然后找借口与徐敬业单打独斗,暗中与徐敬业密谋,让徐敬业在兵败被围之际,挟持你做人质,然后逃出生天。” 丘神绩续道:“然后你再有意拖延时间,等徐敬业跑远了,到明天早上,才派小股部队假意搜索,之后又找来一具尸体代替徐敬业,而这种掉包计,只怕也是你与徐敬业商量好的,以为这样便想瞒天过海,殊不知我丘神绩通晓唇语之术,早已将你的密谋听得一清二楚。” 黑齿常之听丘神绩如此冤枉自己,气得满脸通红,二话不说,挣脱按着他的两个侍卫,向丘神绩扑去。 黑齿常之自然伤不到丘神绩分毫,丘神绩轻轻一闪避过,笑道:“现在被我揭穿了你的阴谋,你恼羞成怒了,想杀我灭口是不是?” 铁破城闻言,怒道:“黑齿将军是气愤你冤枉他,所以才想将你大卸八块,并非想杀人灭口,丘神绩,你血口喷人,诬陷忠良,会得到报应的。” 丘神绩并不理会铁破城的谩骂,转而对武则天道:“如今事实俱在,黑齿常之对我所说并没有否认,相反反应极为激烈,这就足以证明我所说的是事实,再加上之前的物证,黑齿常之通敌谋反,已经铁证如山,还请陛下秉公处置。” 魏元忠道:“太后,此事定有内情,丘神绩所说仅仅是他个人的推测而已,并不能证明黑齿将军有罪。请太后不要草率决断,以免造成冤假错案。更令心怀不轨之徒阴谋得逞!” 武则天之所以迟迟不做出判决,是因为担忧武氏兄弟是否安全,丘神绩看穿武则天的心思,急忙吩咐来俊臣去将武三思、武承嗣带到上阳宫来。 第432章 仗义相助 丘神绩见武氏兄弟到来,于是便笑道:“我想你们的唯一筹码便是两位武宰相吧,你们也不想想,在洛阳城之内,什么事能瞒得过我丘神绩,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一清二楚,就在你们绑架两位武宰相及薛大禅师的时候,我便已知晓,只不过我想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所以才没有打草惊蛇,后来你们威胁薛师,帮你们救人,还将两位武宰相作为人质,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直到你们将他们藏在洛阳城西郊破庙,我的人一直在跟踪你们,后来皇帝陛下命令我找寻他们,我便趁你们来上阳宫的时候,守备空虚,将人救走!” 铁破城道:“卑鄙小人,这么说来薛怀义也是在骗我们了?” 武则天笑道:“薛怀义平时才没有那么好心肠,又怎会平白无故为黑齿常之喊冤,我觉察出事有反常,知道你们正在上阳宫旁边偷听,于是便没有当面问清详情,只与薛怀义以暗语交流,也怪你们这些人太过愚笨,竟然毫不起疑,听说你和金克敌还给薛怀义送了黄金美女,妄想贿赂他,营救黑齿常之,简直愚不可及。” 铁破城听了这些话,恍然大悟,于是便对魏元忠喝道:“姓魏的,是你让我们贿赂薛怀义的,你说只要给好处他,定然能够起到一定作用,现在怎样?莫非从一开始,你便是骗我们的?” 魏元忠道:“铁将军,这你就想错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相信黑齿将军是清白无辜的,所以一直劝谏陛下明察秋毫,还黑齿将军一个公道。所以直到今天,我还在这大殿之上,据理力争。你这么说,实在是误会我了。后来听说你们企图劫狱,我不想你们犯下这等不赦之罪,故而才出此下策,我也知道找薛怀义帮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个我一早就说了,之所以还劝你们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武则天闻言,突然声色转厉,怒道:“行了,魏监军,就算现在证据不足,不足以给黑齿常之定罪,不过黑甲军将领金克敌、铁破城等人意图聚众谋反,黑齿常之也脱不了干系,此案哀家也不想再管了,交由御史台审理吧。”转而对丘神绩等人道:“丘神绩,立刻将一干人等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铁破城等黑甲军将领都是独自来上阳宫觐见,不能带军队入宫,他们虽然在沙场上英勇无比,但毕竟只是些鞍马功夫,哪里敌得过丘神绩等武林高手,故而还没来得及抽出兵刃反抗,便被丘神绩等人点中穴道,全身不能动弹。 洪太医见铁破城等人被点中穴道,不能动弹,这才解开了他心中的谜团,不禁想到:原来黑齿常之将军是被人点了哑穴,而且点穴之人手法极为高明,故而令我号脉之时,觉察不出来任何异样。 虽然想到了答案,但铁破城等人意图带兵入宫,劫狱救人,他们既没有否认,也就是犯了死罪,此刻若是为黑齿常之辩护,很可能会受到株连之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管此事为好。想到这里,于是选择缄默不语。 铁破城等人被丘神绩带人押入天牢之后,只听武则天道:“魏监军,你对于黑齿常之一案还有何话可说?” 只听魏元忠道:“太后处事公允,本来微臣知此事已告一段落,不应再多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想劝太后一句,虽然有效遏制了黑甲军叛乱的可能,不够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否则会让人觉得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嫌,这样会让三军将领,乃至朝野上下寒心的。” 武则天道:“你到现在还认为黑齿常之时冤枉的,其实若不是证据确凿,哀家也不会相信一向忠心耿耿的黑齿将军会通敌,不过事实俱在,由不得哀家不信。念在黑齿常之多年来为朝廷立下的战功,故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朝廷威严何在?所以黑齿常之、铁破城等人还是不能放。” 第433章 入阁阅经 魏元忠道:“那太后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武则天道:“自然是按律处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行了,你们暂且退下吧。”众人领命退出了上阳宫。 黑齿常之通敌谋逆一案,告一段落之后,丘神绩、周兴、来俊臣一伙人便粉墨登场,成为肃政台几个专门掌管狱讼的侍御史。将酷吏之风愈演愈烈,朝中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最近几天,武则天得到消息,突厥克星王方翼,当初只是诈死,而助他瞒天过海之人,便是程务挺,于是武则天便下令,将程务挺以欺君之罪下狱。 程务挺下狱之后,不肯认罪,来俊臣、索元礼等人便对其严刑拷打,极尽酷吏之能事,发明了各种酷刑。 程务挺一案牵连甚广,受株连者千余人,索元礼因此官拜游击将军,但凡涉罪之人,他都有随时生杀予夺之权。来俊臣为御史台中丞,周兴为刑部侍郎,其后唐室王公谋反,周兴平叛有功,因此死前还官拜尚书省左仆射,相当于宰相之职,地位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来俊臣、与索元礼被合称为“来索!”洛阳城中,但凡有人见到他们,都会万人空巷,大声疾呼“来索!”畏之如同虎狼鬼魅! 这一日,索元礼带着一人来到上阳宫,拜见武则天,武则天问道:“来俊臣,听说你要向哀家引荐一位奇人,便是此人么?” 索元礼答道:“启禀陛下,正是此人!” 武则天命拿人平身,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吧!” 那人道:“草民鱼保家,擅长制造各种机括,都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武则天微微颔首,转而对索元礼道:“索元礼,鱼保家说他只是个制造机括的工匠而已,你却说他是个奇人,你好大的胆子!” 索元礼闻言,急忙跪下,说道:“陛下息怒,臣安敢欺君,鱼保家确实只不过是个工匠而已,不过他制造的东西却是极为精巧,能解陛下之忧。微臣听说陛下常为朝中大臣相互攻讦之事,难辨虚实,甚是烦恼。而鱼保家却有一种东西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武则天问道:“是何物事?快呈上来!” 索元礼闻言,连忙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抬了进来,揭开蒙盖在上面的黑布,对武则天说道:“此物名为铜匦,只要将他悬于宫门之旁,作为广进言论的工具,那么陛下就可以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这样不仅忠奸可辨,而且还可以令冤情上达,有百利而无一弊,何乐而不为呢?”武则天闻言,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这名为铜匦之物。 然后对上官婉儿道:“有了这铜匦,的确是方便许多,这样不仅限于早朝之时,随时都能收到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婉儿道:“陛下说的不错,不过这铜匦虽好,却有诸多不足。” 武则天闻言,知道婉儿向来都有许多出人意表的想法,不禁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铜匦有何不足之处?” 婉儿笑道:“陛下请看,这铜匦虽可收集消息,不过只有一个开口,而我们收到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多种多样的,诸如谏言、检举、告密、鸣冤等等,不一而同,而我们收到这些消息后,要及时处理,则需要安排不同的人去办事,等我们将消息分类,然后分别安排,只怕会有耽搁。” 武则天道:“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这么回事,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婉儿道:“我认为这铜匦还需改进一下。” 武则天急忙问道:“如何改进?快说来听听。” 婉儿道:“不如让鱼保家将铜匦改进成这样,一口变四口,里面也造成四个暗格,东曰延恩,献赋颂、求仕进者投之,可利民生;南曰招谏,言朝政得失者投之,可广言论,便于治国;西曰伸冤,有冤抑不平者投之,可察民情,惩恶扬善;北曰通玄,言天象灾变及军机秘计者投之,可洞察先机,防患未然。四口可进不可出,唯陛下可以开匦,告密者有功无罪,我想只有这样,才能让人放心。” 武则天笑道:“这办法好,那就依你所说去办,另外还要加上一条,凡告密投信者,任何人不得拦阻,距离京师较远地方的人,驿站必须提供驿马,供五品食。” 婉儿道:“这样做只怕不妥,要是收到的信件之中,有人怀有私心,想借朝廷之手报复仇人,该怎么办?还有一种情况,倘若是很小的事情,地方官府即可受理,他们呈报上来,岂不是不胜繁琐么?” 武则天笑道:“你说的这一切,都在哀家的意料之中,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每天在朝廷之上争得面红耳赤,到底有哪些人是为朝廷着想,哪些人是别有用心?另外,哀家一向深居简出,也不知地方官员,到底是怎么办事的,借此机会,正好整顿一下吏治。更何况就算他们相互攻讦,挟私报复,又或是损人利己,那又有何妨,不正好将把柄送到我手中么?” 婉儿笑道:“看来还是陛下高人一等,婉儿佩服得五体投地!” 武则天笑道:“要是没有一些手段,哀家又怎有今日?”转而又对鱼保家说道:“适才婉儿说的改进铜匦的方案,你可听清楚了?” 鱼保家道:“陛下请放心,三日之内,草民便能按要求制造出令陛下满意的铜匦模型出来。不过要做出实用的铜匦,还请陛下答应我一个条件。” 武则天问道:“说吧,你想要多少银两?” 鱼保家道:“陛下误会了,草民并非索要报酬,而是制造铜匦,费时费力,这事又不能拖延太久,所以草民恳请陛下,借我洛阳铸造局一用,而且所有的工匠都必须听我安排。” 武则天笑道:“原来你并非求财,而是求官。这个好说,只要你能制造出符合要求的铜匦出来,从此之后,你便是铸造局从五品监正,铸造局所有工匠皆为你驱使。” 第434章 得窥神功 鱼保家闻言,急忙跪下,叩谢道:“多谢陛下隆恩,微臣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竭尽毕生所学,为陛下办事。” 武则天道:“你先别忙着谢恩,哀家将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在三日之内不能完成铜匦的制作,又或是铜匦制作出来之后,不符合要求,你可要人头落地。” 鱼保家道:“陛下放心,若是有了铸造局那些器械与工匠相助,我鱼保家还不能按时完成任务的话,不劳陛下赐死,我自己了断。” 武则天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可不要让我失望!哀家也有些乏了,你们退下吧。” 索元礼、鱼保家退出上阳宫之后,武则天对上官婉儿道:“婉儿,鱼保家是否能按要求做出铜匦,其实我一点也不担心,我只是担心,万一薛怀义只是为了躲避黑甲军的威胁,才去白马寺,而白马寺中根本没有所谓的女主登基的佛经,那该怎么办?” 上官婉儿道:“依婉儿看来,不管薛禅师是否能找到那种佛经,我们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放弃希望。更何况他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有意扯谎。” 武则天道:“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都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音,也不知白马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派人去看看?” 上官婉儿道:“陛下难道忘了,当初是派索元礼与侯思止带着五百御林军护送薛禅师去的白马寺,而现在索元礼既然回来了,何不找他来问问?” 武则天道:“今天很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翌日清晨,索元礼领命到达上阳宫,武则天便向他问起薛怀义在白马寺的事情。只听索元礼道:“启禀陛下,当日我们送薛师到了白马寺之后,薛师便拿出了圣旨,命令白马寺的方丈大愚法师,让薛师进藏经阁阅经,虽然方丈并不反对,但寺中有几个老和尚,却立即否决,后来还险些与我们打起来呢。” 武则天问道:“那后来怎样?” 索元礼道:“虽然那些老和尚和一些武僧反对薛师进藏经阁,但那方丈却对朝廷极为忠心,不愿违背朝廷的旨意,不过他虽然答应让薛师进藏经阁,但必须要他通过考验才行。” 武则天道:“是何考验,莫非是要闯什么铜人阵么?” 索元礼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白马寺并非什么武林帮派,所以也没有什么铜人阵,方丈大愚法师也全然不会武功,不过藏经阁那些僧人与部分老僧,却身怀绝技。他们常年保护藏经阁,寸步不离山门,他们寺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要想进藏经阁,除了将那些武僧打败,硬闯进去之外,就是要通过方丈的考验,如果方丈问出的问题,薛师的答案能够折服众人的话,那么薛师便是高僧,要出入藏经阁,那些武僧也不会拦阻。倘若不能折服众人的话,即便有朝廷圣旨,那些武僧也不会让步的。” 武则天道:“简直是笑话,白马寺距离洛阳也不过二十多里的距离,朝廷的人马朝发夕至,他们居然敢与朝廷作对,难道就不怕哀家一声令下,将白马寺夷为平地么?”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我与侯将军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些老僧极为固执,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声称如果朝廷对白马寺动武的话,他们不惜寺毁人亡,将藏经阁付之一炬,也不肯让我们得逞,不得已之下,薛师便答应了方丈的要求。” 武则天道:“这就糟了,那方丈必然会问一些高僧莫测的佛理,来刁难薛怀义,那个薛怀义又岂会答得出来,不回答还算好的,要是说出一些门外话,不仅贻笑大方,而且还会让人笑话哀家有眼无珠,让这样完全不懂佛法的人做什么御前大禅师,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道:“陛下切莫担忧,请先听索元礼将后来的事将清楚再说。” 武则天点点头,镇定下来,说道:“也是,他既然没有无功而返,后来定是有什么变故,又或是那些武僧突然识时务,改变主意,不与朝廷作对,答应薛怀义让他进藏经阁阅经。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后来的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不是武僧改变主意,一场佛法印证大会照常举行。” 武则天对佛经极为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么你可记得那白马寺的方丈问了哪些问题呢?薛怀义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索元礼续道:“薛师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回答道,佛门三宝,并不在白马寺中。那方丈想了一下,觉得薛师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不禁问道‘那请问大禅师,老衲这白马寺中究竟有几宝呢?’” 武则天问道:“那薛怀义是如何回答的?” 索元礼道:“薛师闻言,哈哈大笑道,白马寺中一宝也没有。” 武则天道:“这不是惹恼了那些和尚么?佛法僧三宝,就算白马寺没有活佛,也有佛经与僧人,这个薛怀义定然是不知道佛门三宝为何物,于是便胡说八道。一句话便露出了马脚。”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那些和尚听薛师这么说,果然勃然大怒,纷纷要上前与他理论,然而那老和尚却不停地点头称妙,当下称赞薛师是高僧,并且不再问其余的问题,当下命令那些武僧将去往藏经阁的路让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第435章 不速之客 这会儿,不仅武则天大惑不解,连一向聪明过人的上官婉儿也听得一头雾水,同时问道:“这是为何?” 索元礼道:“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虽然方丈下了命令,但那些武僧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根本就不听方丈的话,依旧拦住我们。只听那方丈说道,薛禅师说我们白马寺连一宝都没有,简直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薛禅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墨守成规,完全不懂佛法,将像他这样的大禅师拒之门外,百般刁难,这首先是心中无佛,将先贤从天竺取回的经典尘封藏经阁,不令重见天日,还如守财奴一般,找看家护院的像防贼一样日夜守护,这便是亵渎佛法,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佛家弟子,又有何颜面自称僧宝呢?岂不是正如薛师所说,我们这座千年古刹,连佛门三宝中的一宝都没有么?” 索元礼续道:“那方丈说完,那些僧人当下全都跪下对薛禅师叩拜,大呼圣僧不止!并且对他毕恭毕敬,主动将藏经阁打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武则天闻言,笑道:“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这薛怀义,没想到这薛怀义会以这样的回答,令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和尚折服!婉儿,要是那方丈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会不会想到像薛怀义这样的回答办法呢?” 婉儿叹道:“我哪里会这样剑走偏锋,自然是老方丈问什么问题,便如实回答了,如若超过自己的所知范围,只好坦言承认不会咯。还能有什么办法?” 武则天道:“不对,这薛怀义明明就是洛阳城一个小货郎而已,怎么会使用禅语机锋回答老方丈的问题呢?不是有高人背后指点,就是另有别情。哀家一生从未看错过任何人,薛怀义是什么货色,我绝不会看走眼,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僧呢?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 上官婉儿道:“陛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也同样不相信薛怀义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智慧。”说到这里,突然对索元礼问道:“索将军,你快说,这薛怀义是不是与那老方丈串通的,所以那老方丈才故意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发现薛怀义不会回答之后,又马上为他自圆其说?又或是正如陛下所言,薛怀义背后有高人相助?” 索元礼道:“上官婕妤,我们带兵进入白马寺,根本没有做任何事前准备,他们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然后串通起来。更何况薛禅师与白马寺一干人,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有交情呢?而薛禅师之前一直在宫中,也不可能会认识什么高僧或是懂佛法的高人,难不成法明、处一他们会是他背后的高人么?所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那你就不好奇,就没找薛怀义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索元礼道:“我当时也很好奇,于是便一直在藏经阁外等候,薛禅师出来之后,我便将他叫道一个无人之地,问他白天的事是怎么回事?薛禅师回答说,当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老方丈说的佛门三宝到底是什么,还以为那老方丈故弄玄虚,白马寺中有三件宝贝,外人不知道,所以故意说出来为难他,他心想既然是秘密宝贝,自然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仓促之下,想了一个周全的办法,说白马寺根本连一个宝贝都没有,他们说的佛门三宝已经丢失,不在寺中,让他们起疑,这样便可蒙混过关。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禁笑得前俯后仰,过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笑道:“原来薛怀义是误打误撞,老方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大家是疑心生暗鬼,都是大错特错,要不是你说出来,哀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陛下,看来这薛怀义还是草包一个,陛下也没有看走眼。不过要是此事泄露出去的话,那薛怀义岂不是要让白马寺那些武僧打死么?” 武则天闻言,急忙对索元礼道:“你马上赶到白马寺,告诉薛怀义,千万不要对寺中僧人提及此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索元礼笑道:“陛下请放心,薛禅师见事情有变,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秘密,于是当下便命令我不准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而寺中的僧人现在对薛禅师毕恭毕敬,也不敢再心生怀疑,就算是有人起疑,向薛禅师问起,我想薛禅师也不会傻到向他们如实以告的。” 武则天闻言,笑道:“这倒也是,这薛怀义最为胆小,又善于明哲保身,这次去白马寺也是为了避祸,又怎会自己拆穿自己,让自己陷于险地呢?不过,哀家不是让你与侯思止将军一起,驻守白马寺,直到薛禅师完成任务,返回京师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回来的么?怎么你擅离职守,私自回京呢?” 只听索元礼道:“陛下,微臣当然不敢违背陛下的命令,擅离职守,只不过薛禅师说只需要侯思止将军带兵驻守即可,让我回来听候陛下的差遣,不得已之下,我才答应回京。回到京城之后,便听说了王方翼与程务挺的事,于是便绞尽脑汁,为陛下想如何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办法,偶然间遇到鱼保家,这才豁然开朗,决定为陛下举荐鱼保家,并且献上铜匦。” 武则天笑道:“看来索将军的确对哀家忠心耿耿,以后御史台的事,就叫有你去办了。而且凡是从铜匦得到的消息,都由你去调查落实,需要调派人手,需要多少银两,只管报上来,哀家会考虑的。” 索元礼道:“为陛下办事,是我索元礼的分内事,岂敢要求太多,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第436章 闯寺夺经 魏元忠道:“铁将军,这你就想错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相信黑齿将军是清白无辜的,所以一直劝谏陛下明察秋毫,还黑齿将军一个公道。所以直到今天,我还在这大殿之上,据理力争。你这么说,实在是误会我了。后来听说你们企图劫狱,我不想你们犯下这等不赦之罪,故而才出此下策,我也知道找薛怀义帮忙,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这个我一早就说了,之所以还劝你们做,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武则天闻言,突然声色转厉,怒道:“行了,魏监军,就算现在证据不足,不足以给黑齿常之定罪,不过黑甲军将领金克敌、铁破城等人意图聚众谋反,黑齿常之也脱不了干系,此案哀家也不想再管了,交由御史台审理吧。”转而对丘神绩等人道:“丘神绩,立刻将一干人等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铁破城等黑甲军将领都是独自来上阳宫觐见,不能带军队入宫,他们虽然在沙场上英勇无比,但毕竟只是些鞍马功夫,哪里敌得过丘神绩等武林高手,故而还没来得及抽出兵刃反抗,便被丘神绩等人点中穴道,全身不能动弹。 洪太医见铁破城等人被点中穴道,不能动弹,这才解开了他心中的谜团,不禁想到:原来黑齿常之将军是被人点了哑穴,而且点穴之人手法极为高明,故而令我号脉之时,觉察不出来任何异样。 虽然想到了答案,但铁破城等人意图带兵入宫,劫狱救人,他们既没有否认,也就是犯了死罪,此刻若是为黑齿常之辩护,很可能会受到株连之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管此事为好。想到这里,于是选择缄默不语。 铁破城等人被丘神绩带人押入天牢之后,只听武则天道:“魏监军,你对于黑齿常之一案还有何话可说?” 只听魏元忠道:“太后处事公允,本来微臣知此事已告一段落,不应再多说什么,不过我还是想劝太后一句,虽然有效遏制了黑甲军叛乱的可能,不够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否则会让人觉得有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之嫌,这样会让三军将领,乃至朝野上下寒心的。” 武则天道:“你到现在还认为黑齿常之时冤枉的,其实若不是证据确凿,哀家也不会相信一向忠心耿耿的黑齿将军会通敌,不过事实俱在,由不得哀家不信。念在黑齿常之多年来为朝廷立下的战功,故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若是此事就这么不了了之,朝廷威严何在?所以黑齿常之、铁破城等人还是不能放。” 魏元忠道:“那太后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武则天道:“自然是按律处理,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行了,你们暂且退下吧。”众人领命退出了上阳宫。 黑齿常之通敌谋逆一案,告一段落之后,丘神绩、周兴、来俊臣一伙人便粉墨登场,成为肃政台几个专门掌管狱讼的侍御史。将酷吏之风愈演愈烈,朝中人人自危,噤若寒蝉。 最近几天,武则天得到消息,突厥克星王方翼,当初只是诈死,而助他瞒天过海之人,便是程务挺,于是武则天便下令,将程务挺以欺君之罪下狱。 程务挺下狱之后,不肯认罪,来俊臣、索元礼等人便对其严刑拷打,极尽酷吏之能事,发明了各种酷刑。 程务挺一案牵连甚广,受株连者千余人,索元礼因此官拜游击将军,但凡涉罪之人,他都有随时生杀予夺之权。来俊臣为御史台中丞,周兴为刑部侍郎,其后唐室王公谋反,周兴平叛有功,因此死前还官拜尚书省左仆射,相当于宰相之职,地位如日中天,炙手可热。 来俊臣、与索元礼被合称为“来索!”洛阳城中,但凡有人见到他们,都会万人空巷,大声疾呼“来索!”畏之如同虎狼鬼魅! 这一日,索元礼带着一人来到上阳宫,拜见武则天,武则天问道:“来俊臣,听说你要向哀家引荐一位奇人,便是此人么?” 索元礼答道:“启禀陛下,正是此人!” 武则天命拿人平身,然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事?说来听听吧!” 那人道:“草民鱼保家,擅长制造各种机括,都是些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武则天微微颔首,转而对索元礼道:“索元礼,鱼保家说他只是个制造机括的工匠而已,你却说他是个奇人,你好大的胆子!” 索元礼闻言,急忙跪下,说道:“陛下息怒,臣安敢欺君,鱼保家确实只不过是个工匠而已,不过他制造的东西却是极为精巧,能解陛下之忧。微臣听说陛下常为朝中大臣相互攻讦之事,难辨虚实,甚是烦恼。而鱼保家却有一种东西可以解决这个难题。” 武则天问道:“是何物事?快呈上来!” 索元礼闻言,连忙让人将准备好的东西抬了进来,揭开蒙盖在上面的黑布,对武则天说道:“此物名为铜匦,只要将他悬于宫门之旁,作为广进言论的工具,那么陛下就可以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这样不仅忠奸可辨,而且还可以令冤情上达,有百利而无一弊,何乐而不为呢?”武则天闻言,走上前去,仔细观察了这名为铜匦之物。 然后对上官婉儿道:“有了这铜匦,的确是方便许多,这样不仅限于早朝之时,随时都能收到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这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婉儿道:“陛下说的不错,不过这铜匦虽好,却有诸多不足。” 武则天闻言,知道婉儿向来都有许多出人意表的想法,不禁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铜匦有何不足之处?” 婉儿笑道:“陛下请看,这铜匦虽可收集消息,不过只有一个开口,而我们收到的消息很有可能是多种多样的,诸如谏言、检举、告密、鸣冤等等,不一而同,而我们收到这些消息后,要及时处理,则需要安排不同的人去办事,等我们将消息分类,然后分别安排,只怕会有耽搁。” 武则天道:“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这么回事,那你有什么好的想法么?” 婉儿道:“我认为这铜匦还需改进一下。” 武则天急忙问道:“如何改进?快说来听听。” 第437章 身负重伤 武则天道:“不对,这薛怀义明明就是洛阳城一个小货郎而已,怎么会使用禅语机锋回答老方丈的问题呢?不是有高人背后指点,就是另有别情。哀家一生从未看错过任何人,薛怀义是什么货色,我绝不会看走眼,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僧呢?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 上官婉儿道:“陛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也同样不相信薛怀义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智慧。”说到这里,突然对索元礼问道:“索将军,你快说,这薛怀义是不是与那老方丈串通的,所以那老方丈才故意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发现薛怀义不会回答之后,又马上为他自圆其说?又或是正如陛下所言,薛怀义背后有高人相助?” 索元礼道:“上官婕妤,我们带兵进入白马寺,根本没有做任何事前准备,他们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然后串通起来。更何况薛禅师与白马寺一干人,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有交情呢?而薛禅师之前一直在宫中,也不可能会认识什么高僧或是懂佛法的高人,难不成法明、处一他们会是他背后的高人么?所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那你就不好奇,就没找薛怀义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索元礼道:“我当时也很好奇,于是便一直在藏经阁外等候,薛禅师出来之后,我便将他叫道一个无人之地,问他白天的事是怎么回事?薛禅师回答说,当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老方丈说的佛门三宝到底是什么,还以为那老方丈故弄玄虚,白马寺中有三件宝贝,外人不知道,所以故意说出来为难他,他心想既然是秘密宝贝,自然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仓促之下,想了一个周全的办法,说白马寺根本连一个宝贝都没有,他们说的佛门三宝已经丢失,不在寺中,让他们起疑,这样便可蒙混过关。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禁笑得前俯后仰,过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笑道:“原来薛怀义是误打误撞,老方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大家是疑心生暗鬼,都是大错特错,要不是你说出来,哀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陛下,看来这薛怀义还是草包一个,陛下也没有看走眼。不过要是此事泄露出去的话,那薛怀义岂不是要让白马寺那些武僧打死么?” 武则天闻言,急忙对索元礼道:“你马上赶到白马寺,告诉薛怀义,千万不要对寺中僧人提及此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索元礼笑道:“陛下请放心,薛禅师见事情有变,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秘密,于是当下便命令我不准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而寺中的僧人现在对薛禅师毕恭毕敬,也不敢再心生怀疑,就算是有人起疑,向薛禅师问起,我想薛禅师也不会傻到向他们如实以告的。” 武则天闻言,笑道:“这倒也是,这薛怀义最为胆小,又善于明哲保身,这次去白马寺也是为了避祸,又怎会自己拆穿自己,让自己陷于险地呢?不过,哀家不是让你与侯思止将军一起,驻守白马寺,直到薛禅师完成任务,返回京师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回来的么?怎么你擅离职守,私自回京呢?” 只听索元礼道:“陛下,微臣当然不敢违背陛下的命令,擅离职守,只不过薛禅师说只需要侯思止将军带兵驻守即可,让我回来听候陛下的差遣,不得已之下,我才答应回京。回到京城之后,便听说了王方翼与程务挺的事,于是便绞尽脑汁,为陛下想如何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办法,偶然间遇到鱼保家,这才豁然开朗,决定为陛下举荐鱼保家,并且献上铜匦。” 武则天笑道:“看来索将军的确对哀家忠心耿耿,以后御史台的事,就叫有你去办了。而且凡是从铜匦得到的消息,都由你去调查落实,需要调派人手,需要多少银两,只管报上来,哀家会考虑的。” 索元礼道:“为陛下办事,是我索元礼的分内事,岂敢要求太多,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索元礼续道:“薛师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回答道,佛门三宝,并不在白马寺中。那方丈想了一下,觉得薛师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不禁问道‘那请问大禅师,老衲这白马寺中究竟有几宝呢?’” 武则天问道:“那薛怀义是如何回答的?” 索元礼道:“薛师闻言,哈哈大笑道,白马寺中一宝也没有。” 武则天道:“这不是惹恼了那些和尚么?佛法僧三宝,就算白马寺没有活佛,也有佛经与僧人,这个薛怀义定然是不知道佛门三宝为何物,于是便胡说八道。一句话便露出了马脚。”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那些和尚听薛师这么说,果然勃然大怒,纷纷要上前与他理论,然而那老和尚却不停地点头称妙,当下称赞薛师是高僧,并且不再问其余的问题,当下命令那些武僧将去往藏经阁的路让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第438章 寺中混战 上官婉儿道:“依婉儿看来,不管薛禅师是否能找到那种佛经,我们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能放弃希望。更何况他说得煞有其事,不像是有意扯谎。” 武则天道:“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都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音,也不知白马寺那边发生了什么事,要不派人去看看?” 上官婉儿道:“陛下难道忘了,当初是派索元礼与侯思止带着五百御林军护送薛禅师去的白马寺,而现在索元礼既然回来了,何不找他来问问?” 武则天道:“今天很晚了,还是等明天再说吧。” 翌日清晨,索元礼领命到达上阳宫,武则天便向他问起薛怀义在白马寺的事情。只听索元礼道:“启禀陛下,当日我们送薛师到了白马寺之后,薛师便拿出了圣旨,命令白马寺的方丈大愚法师,让薛师进藏经阁阅经,虽然方丈并不反对,但寺中有几个老和尚,却立即否决,后来还险些与我们打起来呢。” 武则天问道:“那后来怎样?” 索元礼道:“虽然那些老和尚和一些武僧反对薛师进藏经阁,但那方丈却对朝廷极为忠心,不愿违背朝廷的旨意,不过他虽然答应让薛师进藏经阁,但必须要他通过考验才行。” 武则天道:“是何考验,莫非是要闯什么铜人阵么?” 索元礼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白马寺并非什么武林帮派,所以也没有什么铜人阵,方丈大愚法师也全然不会武功,不过藏经阁那些僧人与部分老僧,却身怀绝技。他们常年保护藏经阁,寸步不离山门,他们寺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要想进藏经阁,除了将那些武僧打败,硬闯进去之外,就是要通过方丈的考验,如果方丈问出的问题,薛师的答案能够折服众人的话,那么薛师便是高僧,要出入藏经阁,那些武僧也不会拦阻。倘若不能折服众人的话,即便有朝廷圣旨,那些武僧也不会让步的。” 武则天道:“简直是笑话,白马寺距离洛阳也不过二十多里的距离,朝廷的人马朝发夕至,他们居然敢与朝廷作对,难道就不怕哀家一声令下,将白马寺夷为平地么?”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我与侯将军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些老僧极为固执,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声称如果朝廷对白马寺动武的话,他们不惜寺毁人亡,将藏经阁付之一炬,也不肯让我们得逞,不得已之下,薛师便答应了方丈的要求。” 武则天道:“这就糟了,那方丈必然会问一些高僧莫测的佛理,来刁难薛怀义,那个薛怀义又岂会答得出来,不回答还算好的,要是说出一些门外话,不仅贻笑大方,而且还会让人笑话哀家有眼无珠,让这样完全不懂佛法的人做什么御前大禅师,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道:“陛下切莫担忧,请先听索元礼将后来的事将清楚再说。” 武则天点点头,镇定下来,说道:“也是,他既然没有无功而返,后来定是有什么变故,又或是那些武僧突然识时务,改变主意,不与朝廷作对,答应薛怀义让他进藏经阁阅经。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后来的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不是武僧改变主意,一场佛法印证大会照常举行。” 武则天对佛经极为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么你可记得那白马寺的方丈问了哪些问题呢?薛怀义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索元礼续道:“薛师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回答道,佛门三宝,并不在白马寺中。那方丈想了一下,觉得薛师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不禁问道‘那请问大禅师,老衲这白马寺中究竟有几宝呢?’” 武则天问道:“那薛怀义是如何回答的?” 索元礼道:“薛师闻言,哈哈大笑道,白马寺中一宝也没有。” 武则天道:“这不是惹恼了那些和尚么?佛法僧三宝,就算白马寺没有活佛,也有佛经与僧人,这个薛怀义定然是不知道佛门三宝为何物,于是便胡说八道。一句话便露出了马脚。”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那些和尚听薛师这么说,果然勃然大怒,纷纷要上前与他理论,然而那老和尚却不停地点头称妙,当下称赞薛师是高僧,并且不再问其余的问题,当下命令那些武僧将去往藏经阁的路让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这会儿,不仅武则天大惑不解,连一向聪明过人的上官婉儿也听得一头雾水,同时问道:“这是为何?” 索元礼道:“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虽然方丈下了命令,但那些武僧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根本就不听方丈的话,依旧拦住我们。只听那方丈说道,薛禅师说我们白马寺连一宝都没有,简直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薛禅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墨守成规,完全不懂佛法,将像他这样的大禅师拒之门外,百般刁难,这首先是心中无佛,将先贤从天竺取回的经典尘封藏经阁,不令重见天日,还如守财奴一般,找看家护院的像防贼一样日夜守护,这便是亵渎佛法,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佛家弟子,又有何颜面自称僧宝呢?岂不是正如薛师所说,我们这座千年古刹,连佛门三宝中的一宝都没有么?” 索元礼续道:“那方丈说完,那些僧人当下全都跪下对薛禅师叩拜,大呼圣僧不止!并且对他毕恭毕敬,主动将藏经阁打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第439章 命悬一线 上官婉儿道:“陛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也同样不相信薛怀义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智慧。”说到这里,突然对索元礼问道:“索将军,你快说,这薛怀义是不是与那老方丈串通的,所以那老方丈才故意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发现薛怀义不会回答之后,又马上为他自圆其说?又或是正如陛下所言,薛怀义背后有高人相助?” 索元礼道:“上官婕妤,我们带兵进入白马寺,根本没有做任何事前准备,他们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然后串通起来。更何况薛禅师与白马寺一干人,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有交情呢?而薛禅师之前一直在宫中,也不可能会认识什么高僧或是懂佛法的高人,难不成法明、处一他们会是他背后的高人么?所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那你就不好奇,就没找薛怀义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索元礼道:“我当时也很好奇,于是便一直在藏经阁外等候,薛禅师出来之后,我便将他叫道一个无人之地,问他白天的事是怎么回事?薛禅师回答说,当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老方丈说的佛门三宝到底是什么,还以为那老方丈故弄玄虚,白马寺中有三件宝贝,外人不知道,所以故意说出来为难他,他心想既然是秘密宝贝,自然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仓促之下,想了一个周全的办法,说白马寺根本连一个宝贝都没有,他们说的佛门三宝已经丢失,不在寺中,让他们起疑,这样便可蒙混过关。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禁笑得前俯后仰,过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笑道:“原来薛怀义是误打误撞,老方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大家是疑心生暗鬼,都是大错特错,要不是你说出来,哀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陛下,看来这薛怀义还是草包一个,陛下也没有看走眼。不过要是此事泄露出去的话,那薛怀义岂不是要让白马寺那些武僧打死么?” 武则天闻言,急忙对索元礼道:“你马上赶到白马寺,告诉薛怀义,千万不要对寺中僧人提及此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索元礼笑道:“陛下请放心,薛禅师见事情有变,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秘密,于是当下便命令我不准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而寺中的僧人现在对薛禅师毕恭毕敬,也不敢再心生怀疑,就算是有人起疑,向薛禅师问起,我想薛禅师也不会傻到向他们如实以告的。” 武则天闻言,笑道:“这倒也是,这薛怀义最为胆小,又善于明哲保身,这次去白马寺也是为了避祸,又怎会自己拆穿自己,让自己陷于险地呢?不过,哀家不是让你与侯思止将军一起,驻守白马寺,直到薛禅师完成任务,返回京师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回来的么?怎么你擅离职守,私自回京呢?” 只听索元礼道:“陛下,微臣当然不敢违背陛下的命令,擅离职守,只不过薛禅师说只需要侯思止将军带兵驻守即可,让我回来听候陛下的差遣,不得已之下,我才答应回京。回到京城之后,便听说了王方翼与程务挺的事,于是便绞尽脑汁,为陛下想如何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办法,偶然间遇到鱼保家,这才豁然开朗,决定为陛下举荐鱼保家,并且献上铜匦。” 武则天笑道:“看来索将军的确对哀家忠心耿耿,以后御史台的事,就叫有你去办了。而且凡是从铜匦得到的消息,都由你去调查落实,需要调派人手,需要多少银两,只管报上来,哀家会考虑的。” 索元礼道:“为陛下办事,是我索元礼的分内事,岂敢要求太多,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武则天点点头,镇定下来,说道:“也是,他既然没有无功而返,后来定是有什么变故,又或是那些武僧突然识时务,改变主意,不与朝廷作对,答应薛怀义让他进藏经阁阅经。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后来的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不是武僧改变主意,一场佛法印证大会照常举行。” 武则天对佛经极为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么你可记得那白马寺的方丈问了哪些问题呢?薛怀义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索元礼续道:“薛师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回答道,佛门三宝,并不在白马寺中。那方丈想了一下,觉得薛师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不禁问道‘那请问大禅师,老衲这白马寺中究竟有几宝呢?’” 武则天问道:“那薛怀义是如何回答的?” 索元礼道:“薛师闻言,哈哈大笑道,白马寺中一宝也没有。” 武则天道:“这不是惹恼了那些和尚么?佛法僧三宝,就算白马寺没有活佛,也有佛经与僧人,这个薛怀义定然是不知道佛门三宝为何物,于是便胡说八道。一句话便露出了马脚。”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那些和尚听薛师这么说,果然勃然大怒,纷纷要上前与他理论,然而那老和尚却不停地点头称妙,当下称赞薛师是高僧,并且不再问其余的问题,当下命令那些武僧将去往藏经阁的路让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第440章 联手治伤 武则天道:“简直是笑话,白马寺距离洛阳也不过二十多里的距离,朝廷的人马朝发夕至,他们居然敢与朝廷作对,难道就不怕哀家一声令下,将白马寺夷为平地么?”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我与侯将军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些老僧极为固执,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声称如果朝廷对白马寺动武的话,他们不惜寺毁人亡,将藏经阁付之一炬,也不肯让我们得逞,不得已之下,薛师便答应了方丈的要求。” 武则天道:“这就糟了,那方丈必然会问一些高僧莫测的佛理,来刁难薛怀义,那个薛怀义又岂会答得出来,不回答还算好的,要是说出一些门外话,不仅贻笑大方,而且还会让人笑话哀家有眼无珠,让这样完全不懂佛法的人做什么御前大禅师,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道:“陛下切莫担忧,请先听索元礼将后来的事将清楚再说。” 武则天点点头,镇定下来,说道:“也是,他既然没有无功而返,后来定是有什么变故,又或是那些武僧突然识时务,改变主意,不与朝廷作对,答应薛怀义让他进藏经阁阅经。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后来的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不是武僧改变主意,一场佛法印证大会照常举行。” 武则天对佛经极为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么你可记得那白马寺的方丈问了哪些问题呢?薛怀义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索元礼续道:“薛师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回答道,佛门三宝,并不在白马寺中。那方丈想了一下,觉得薛师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不禁问道‘那请问大禅师,老衲这白马寺中究竟有几宝呢?’” 武则天问道:“那薛怀义是如何回答的?” 索元礼道:“薛师闻言,哈哈大笑道,白马寺中一宝也没有。” 武则天道:“这不是惹恼了那些和尚么?佛法僧三宝,就算白马寺没有活佛,也有佛经与僧人,这个薛怀义定然是不知道佛门三宝为何物,于是便胡说八道。一句话便露出了马脚。”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那些和尚听薛师这么说,果然勃然大怒,纷纷要上前与他理论,然而那老和尚却不停地点头称妙,当下称赞薛师是高僧,并且不再问其余的问题,当下命令那些武僧将去往藏经阁的路让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这会儿,不仅武则天大惑不解,连一向聪明过人的上官婉儿也听得一头雾水,同时问道:“这是为何?” 索元礼道:“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虽然方丈下了命令,但那些武僧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根本就不听方丈的话,依旧拦住我们。只听那方丈说道,薛禅师说我们白马寺连一宝都没有,简直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薛禅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墨守成规,完全不懂佛法,将像他这样的大禅师拒之门外,百般刁难,这首先是心中无佛,将先贤从天竺取回的经典尘封藏经阁,不令重见天日,还如守财奴一般,找看家护院的像防贼一样日夜守护,这便是亵渎佛法,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佛家弟子,又有何颜面自称僧宝呢?岂不是正如薛师所说,我们这座千年古刹,连佛门三宝中的一宝都没有么?” 索元礼续道:“那方丈说完,那些僧人当下全都跪下对薛禅师叩拜,大呼圣僧不止!并且对他毕恭毕敬,主动将藏经阁打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武则天闻言,笑道:“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这薛怀义,没想到这薛怀义会以这样的回答,令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和尚折服!婉儿,要是那方丈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会不会想到像薛怀义这样的回答办法呢?” 婉儿叹道:“我哪里会这样剑走偏锋,自然是老方丈问什么问题,便如实回答了,如若超过自己的所知范围,只好坦言承认不会咯。还能有什么办法?” 武则天道:“不对,这薛怀义明明就是洛阳城一个小货郎而已,怎么会使用禅语机锋回答老方丈的问题呢?不是有高人背后指点,就是另有别情。哀家一生从未看错过任何人,薛怀义是什么货色,我绝不会看走眼,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僧呢?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 上官婉儿道:“陛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也同样不相信薛怀义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智慧。”说到这里,突然对索元礼问道:“索将军,你快说,这薛怀义是不是与那老方丈串通的,所以那老方丈才故意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发现薛怀义不会回答之后,又马上为他自圆其说?又或是正如陛下所言,薛怀义背后有高人相助?” 索元礼道:“上官婕妤,我们带兵进入白马寺,根本没有做任何事前准备,他们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然后串通起来。更何况薛禅师与白马寺一干人,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有交情呢?而薛禅师之前一直在宫中,也不可能会认识什么高僧或是懂佛法的高人,难不成法明、处一他们会是他背后的高人么?所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那你就不好奇,就没找薛怀义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第441章 武当大战 索元礼道:“上官婕妤,我们带兵进入白马寺,根本没有做任何事前准备,他们也不可能事先知道,然后串通起来。更何况薛禅师与白马寺一干人,的确是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会有交情呢?而薛禅师之前一直在宫中,也不可能会认识什么高僧或是懂佛法的高人,难不成法明、处一他们会是他背后的高人么?所以事情并不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那你就不好奇,就没找薛怀义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索元礼道:“我当时也很好奇,于是便一直在藏经阁外等候,薛禅师出来之后,我便将他叫道一个无人之地,问他白天的事是怎么回事?薛禅师回答说,当时他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那老方丈说的佛门三宝到底是什么,还以为那老方丈故弄玄虚,白马寺中有三件宝贝,外人不知道,所以故意说出来为难他,他心想既然是秘密宝贝,自然不愿让人知道,所以仓促之下,想了一个周全的办法,说白马寺根本连一个宝贝都没有,他们说的佛门三宝已经丢失,不在寺中,让他们起疑,这样便可蒙混过关。没想到后来会发生这样的事,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 武则天与上官婉儿听了这样的回答,不禁笑得前俯后仰,过了一会儿才消停下来,笑道:“原来薛怀义是误打误撞,老方丈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们大家是疑心生暗鬼,都是大错特错,要不是你说出来,哀家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上官婉儿道:“陛下,看来这薛怀义还是草包一个,陛下也没有看走眼。不过要是此事泄露出去的话,那薛怀义岂不是要让白马寺那些武僧打死么?” 武则天闻言,急忙对索元礼道:“你马上赶到白马寺,告诉薛怀义,千万不要对寺中僧人提及此事。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索元礼笑道:“陛下请放心,薛禅师见事情有变,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秘密,于是当下便命令我不准对任何人提及此事。而寺中的僧人现在对薛禅师毕恭毕敬,也不敢再心生怀疑,就算是有人起疑,向薛禅师问起,我想薛禅师也不会傻到向他们如实以告的。” 武则天闻言,笑道:“这倒也是,这薛怀义最为胆小,又善于明哲保身,这次去白马寺也是为了避祸,又怎会自己拆穿自己,让自己陷于险地呢?不过,哀家不是让你与侯思止将军一起,驻守白马寺,直到薛禅师完成任务,返回京师的时候,你们才可以回来的么?怎么你擅离职守,私自回京呢?” 只听索元礼道:“陛下,微臣当然不敢违背陛下的命令,擅离职守,只不过薛禅师说只需要侯思止将军带兵驻守即可,让我回来听候陛下的差遣,不得已之下,我才答应回京。回到京城之后,便听说了王方翼与程务挺的事,于是便绞尽脑汁,为陛下想如何将这些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的办法,偶然间遇到鱼保家,这才豁然开朗,决定为陛下举荐鱼保家,并且献上铜匦。” 武则天笑道:“看来索将军的确对哀家忠心耿耿,以后御史台的事,就叫有你去办了。而且凡是从铜匦得到的消息,都由你去调查落实,需要调派人手,需要多少银两,只管报上来,哀家会考虑的。” 索元礼道:“为陛下办事,是我索元礼的分内事,岂敢要求太多,微臣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我与侯将军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些老僧极为固执,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声称如果朝廷对白马寺动武的话,他们不惜寺毁人亡,将藏经阁付之一炬,也不肯让我们得逞,不得已之下,薛师便答应了方丈的要求。” 武则天道:“这就糟了,那方丈必然会问一些高僧莫测的佛理,来刁难薛怀义,那个薛怀义又岂会答得出来,不回答还算好的,要是说出一些门外话,不仅贻笑大方,而且还会让人笑话哀家有眼无珠,让这样完全不懂佛法的人做什么御前大禅师,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道:“陛下切莫担忧,请先听索元礼将后来的事将清楚再说。” 武则天点点头,镇定下来,说道:“也是,他既然没有无功而返,后来定是有什么变故,又或是那些武僧突然识时务,改变主意,不与朝廷作对,答应薛怀义让他进藏经阁阅经。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后来的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不是武僧改变主意,一场佛法印证大会照常举行。” 武则天对佛经极为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么你可记得那白马寺的方丈问了哪些问题呢?薛怀义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索元礼续道:“薛师不得已之下,只得开口回答道,佛门三宝,并不在白马寺中。那方丈想了一下,觉得薛师说的话似乎另有所指,于是不禁问道‘那请问大禅师,老衲这白马寺中究竟有几宝呢?’” 武则天问道:“那薛怀义是如何回答的?” 索元礼道:“薛师闻言,哈哈大笑道,白马寺中一宝也没有。” 第442章 夺回祖庭 翌日清晨,索元礼领命到达上阳宫,武则天便向他问起薛怀义在白马寺的事情。只听索元礼道:“启禀陛下,当日我们送薛师到了白马寺之后,薛师便拿出了圣旨,命令白马寺的方丈大愚法师,让薛师进藏经阁阅经,虽然方丈并不反对,但寺中有几个老和尚,却立即否决,后来还险些与我们打起来呢。” 武则天问道:“那后来怎样?” 索元礼道:“虽然那些老和尚和一些武僧反对薛师进藏经阁,但那方丈却对朝廷极为忠心,不愿违背朝廷的旨意,不过他虽然答应让薛师进藏经阁,但必须要他通过考验才行。” 武则天道:“是何考验,莫非是要闯什么铜人阵么?” 索元礼笑道:“陛下有所不知,这白马寺并非什么武林帮派,所以也没有什么铜人阵,方丈大愚法师也全然不会武功,不过藏经阁那些僧人与部分老僧,却身怀绝技。他们常年保护藏经阁,寸步不离山门,他们寺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要想进藏经阁,除了将那些武僧打败,硬闯进去之外,就是要通过方丈的考验,如果方丈问出的问题,薛师的答案能够折服众人的话,那么薛师便是高僧,要出入藏经阁,那些武僧也不会拦阻。倘若不能折服众人的话,即便有朝廷圣旨,那些武僧也不会让步的。” 武则天道:“简直是笑话,白马寺距离洛阳也不过二十多里的距离,朝廷的人马朝发夕至,他们居然敢与朝廷作对,难道就不怕哀家一声令下,将白马寺夷为平地么?”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我与侯将军当时也是这么说的,但那些老僧极为固执,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声称如果朝廷对白马寺动武的话,他们不惜寺毁人亡,将藏经阁付之一炬,也不肯让我们得逞,不得已之下,薛师便答应了方丈的要求。” 武则天道:“这就糟了,那方丈必然会问一些高僧莫测的佛理,来刁难薛怀义,那个薛怀义又岂会答得出来,不回答还算好的,要是说出一些门外话,不仅贻笑大方,而且还会让人笑话哀家有眼无珠,让这样完全不懂佛法的人做什么御前大禅师,这可如何是好?” 上官婉儿道:“陛下切莫担忧,请先听索元礼将后来的事将清楚再说。” 武则天点点头,镇定下来,说道:“也是,他既然没有无功而返,后来定是有什么变故,又或是那些武僧突然识时务,改变主意,不与朝廷作对,答应薛怀义让他进藏经阁阅经。哀家说的对不对啊?” 索元礼道:“陛下说的不错,后来的事的确是出人意料,不过不是武僧改变主意,一场佛法印证大会照常举行。” 武则天对佛经极为感兴趣,连忙问道:“那么你可记得那白马寺的方丈问了哪些问题呢?薛怀义又是怎样回答的呢?” 索元礼笑道:“微臣自然记得,当时我们也为薛师捏了一把冷汗,对他过关并没有什么把握。那方丈的第一个问题,便是问什么是佛门三宝?” 武则天道:“薛怀义不会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会吧?就是佛法僧三宝咯。” 索元礼道:“这个问题的确如陛下所说,只要是进过寺庙的善男信女,便能回答出来。我见薛师半天不说出答案,于是便不时地在一旁提醒他。没想到他却视而不见,依然保持沉默,也不知在弄什么玄虚。而那些武僧却以为他答不出来,故意拖延时间,于是便开始催促。方丈也有些心急,让薛师尽快回答,以免耽误后面的提问时间。” 这会儿,不仅武则天大惑不解,连一向聪明过人的上官婉儿也听得一头雾水,同时问道:“这是为何?” 索元礼道:“当时几乎所有人都不明白,虽然方丈下了命令,但那些武僧没弄清楚情况之前,根本就不听方丈的话,依旧拦住我们。只听那方丈说道,薛禅师说我们白马寺连一宝都没有,简直犹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你们到现在还不明白么?薛禅师的意思是说,我们墨守成规,完全不懂佛法,将像他这样的大禅师拒之门外,百般刁难,这首先是心中无佛,将先贤从天竺取回的经典尘封藏经阁,不令重见天日,还如守财奴一般,找看家护院的像防贼一样日夜守护,这便是亵渎佛法,如此一来,我们这些佛家弟子,又有何颜面自称僧宝呢?岂不是正如薛师所说,我们这座千年古刹,连佛门三宝中的一宝都没有么?” 索元礼续道:“那方丈说完,那些僧人当下全都跪下对薛禅师叩拜,大呼圣僧不止!并且对他毕恭毕敬,主动将藏经阁打开,让薛师进去阅经。” 武则天闻言,笑道:“想不到我倒是小瞧了这薛怀义,没想到这薛怀义会以这样的回答,令那些顽固不化的老和尚折服!婉儿,要是那方丈问你这样的问题,你会不会想到像薛怀义这样的回答办法呢?” 婉儿叹道:“我哪里会这样剑走偏锋,自然是老方丈问什么问题,便如实回答了,如若超过自己的所知范围,只好坦言承认不会咯。还能有什么办法?” 武则天道:“不对,这薛怀义明明就是洛阳城一个小货郎而已,怎么会使用禅语机锋回答老方丈的问题呢?不是有高人背后指点,就是另有别情。哀家一生从未看错过任何人,薛怀义是什么货色,我绝不会看走眼,他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脱胎换骨,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高僧呢?你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 上官婉儿道:“陛下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此事甚为蹊跷,也同样不相信薛怀义会突然之间变得如此智慧。”说到这里,突然对索元礼问道:“索将军,你快说,这薛怀义是不是与那老方丈串通的,所以那老方丈才故意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然而发现薛怀义不会回答之后,又马上为他自圆其说?又或是正如陛下所言,薛怀义背后有高人相助?” 第443章 闻讯北上 只听其中一人道:“薛坛主,你快拿着秘笈先走!我来断后!” 另外一人道:“史坛主,要走一起走,我岂能置你的生死不顾?”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只听门外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喊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深夜造访敝寺,何必急匆匆离去呢?”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情形,看来要想安然离去,是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便一起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想到刚踏出门口,便有几十个武僧手持长棍向他们冲来。 刚要乱棍齐下,却被一人喝住:“都给我退下!” 那些武僧只得依言慢慢向后退去,当他们退开,那发话之人,便一步步走上前去,笑道:“两位施主,只要你们将手中经书留下,我们出家人与人为善,断然不会再强留二位。” “你们可知我们是何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拦住我们二人?简直是笑话!”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那老僧双手合十,笑道:“能够无声无息闯寺、夺经,自然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们二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不交出经书,也休想离开白马寺一步。”说到后面几句,突然声色转厉。 另一人道:“素闻白马寺有几位老僧,武功高深莫测,常年守卫藏经阁,几十年不出山门一步,今日见法师声若洪雷,气冲牛斗,内力不凡,看来传闻不虚。但我二人既然来了贵寺,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那老僧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打算归还经书咯?” 那人道:“法师此言差矣,我们绝无此意,但我们江湖中人,向来是强者为尊,即便是我们抢了你的经书,你们若是没能力取回,想凭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双手奉上,这只怕是万万不能。” 那老僧闷哼一声,怒道:“两位自恃武功可以横行无忌么?既然这样,那老衲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进招吧!”说着欺身向前,快速移动身形,同时双掌连环,向那两名黑衣人袭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老僧行动如电,掌风如虎,极为刚猛,于是也使尽浑身解数,迎着老僧袭来的掌影,同时击出一掌,四掌相撞,一霎间周围丈许方圆之内,风尘大卷,飞沙走石,三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震开数丈之远,然后才拿桩站稳。 那老僧惊道:“大摔碑手、推云手!你们是昆仑派和崆峒派的?想不到名门正派中也有你们这样的宵小之辈!” 那人笑道:“想不到才出一招,你便能识得我们所使的功夫,本来你误以为我们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我们也可以不需要否认。不过我们地狱门之人,向来不愿与所谓的名门正派扯上关系,凭我二人的功夫,也不需要冒他人之名。大摔碑手与推云手的确是昆仑与崆峒的绝学,然而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自从昆仑派凭虚子、崆峒派逍遥子之后,这两个门派的门人便一代不如一代,二十五年前,玄阴教教主阴无情率领八大长老先后攻占昆仑、崆峒等各大门派,他们的秘笈便是千年古坟属后人,人人可取。我们二人适逢其时,机缘凑巧,得到这两门绝学的秘笈,也并不奇怪。” 那老僧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风云变幻,施主要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然而老衲虽久不出山门,但地狱门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你们向来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不知今日为何光临敝寺?两位掌力非凡,已将这两门绝学练得炉火纯青,在地狱门中也绝非无名之辈,何以还要贪图敝寺的经书呢?” 那人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二人在地狱门中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是地狱门五位坛主其中二人,在下便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我旁边这位便是精金坛坛主史天骄,本来以我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然而所谓技多不压身,我们最近得知消息,白马寺中藏有佛门神功秘笈,一时见猎心喜,故而想邀来此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然让我们找到了!”说着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扯下脸上面巾。 待他们笑声停止,那老僧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贪得无厌,只是害人害己。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还请将经书物归原主,否则……” 说到这里,史天骄突然打断了那老僧的话头,抢着说道:“否则怎样,你的武功虽高,也不过与我二人打个平手而已,要想留住我们,只怕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用说?” 薛长卿闻言,也笑道:“老和尚,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尽快让开一条道来,要是打起来的话,他们这些废物还有命在么?” “他们拦不住你们,我们怎么样?”薛长卿循声望去,只见迎面走来几个白须银髯的老僧,身后跟着一群披坚执锐的官兵。 待他们走上前来,只听薛长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你们竟然与朝廷的人勾结在一起!” 只见那士兵头领道:“薛坛主说笑了,白马寺并不属于江湖任何门派,也从不参与任何江湖争斗,世人皆知。既然不属于江湖争斗,白马寺位于京城近郊,寺中出了贼人,我们御林军便不能袖手旁观,这怎能说是勾结呢?更何况陛下派我们昼夜保护御前大禅师的安全,你们闯入藏经阁,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快说,你们把我们御前大禅师怎么样了?要是薛师有个好歹,我侯思止定要将你们五马分尸!” 薛长卿笑道:“什么狗屁御前大禅师,也只不过是武则天养的小白脸罢了,半点武功都不会,吃了我二人一人一掌,还不当场毙命?” 侯思止怒道:“你说什么,你们将薛师杀了!”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众所周知,这个叫所谓的御前大禅师,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我二人杀了他,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你们何须紧张!” 之前那老僧听到此处,更是怒不可遏,喝道:“胡说八道,居然薛大禅师佛法精深,我白马寺上下无不为之折服,岂容你来诋毁!本来你们若是只是拿了经书,归还便罢,但你们已经行凶伤人,就别怪老衲大开杀戒了!” 第444章 仗义出手 待他们走上前来,只听薛长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你们竟然与朝廷的人勾结在一起!” 只见那士兵头领道:“薛坛主说笑了,白马寺并不属于江湖任何门派,也从不参与任何江湖争斗,世人皆知。既然不属于江湖争斗,白马寺位于京城近郊,寺中出了贼人,我们御林军便不能袖手旁观,这怎能说是勾结呢?更何况陛下派我们昼夜保护御前大禅师的安全,你们闯入藏经阁,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快说,你们把我们御前大禅师怎么样了?要是薛师有个好歹,我侯思止定要将你们五马分尸!” 薛长卿笑道:“什么狗屁御前大禅师,也只不过是武则天养的小白脸罢了,半点武功都不会,吃了我二人一人一掌,还不当场毙命?” 侯思止怒道:“你说什么,你们将薛师杀了!”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众所周知,这个叫所谓的御前大禅师,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我二人杀了他,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你们何须紧张!” 之前那老僧听到此处,更是怒不可遏,喝道:“胡说八道,居然薛大禅师佛法精深,我白马寺上下无不为之折服,岂容你来诋毁!本来你们若是只是拿了经书,归还便罢,但你们已经行凶伤人,就别怪老衲大开杀戒了!” 话未说完,便发掌向薛长卿攻去,另外几名老僧见状,也同时发难,从不同方向,向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攻去。而侯思止所率领的御林军则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薛长卿见状,对史天骄道:“史坛主莫慌,我们只要再支撑片刻,便有机会杀出重围!”一边说话,一边以快身法躲闪那些老僧的凌厉攻势。 史天骄轻功身法不如薛长卿,只好与那些功力深厚的老僧硬碰硬,然而那些老僧志在擒敌,并没有一出手便用杀招,故而史天骄在腾挪退避之余,还有余裕与薛长卿交谈,只听史天骄问道:“莫非薛坛主早有安排?” 薛长卿道:“没错,我早知道白马寺有几个老和尚极难对付,更有一群武功不俗的武僧,所以在来之前,安排了几百圣火坛精锐弟子在寺外接应,带头的便是那几个新任舵主。” 另外一人道:“史坛主,要走一起走,我岂能置你的生死不顾?”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只听门外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喊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深夜造访敝寺,何必急匆匆离去呢?”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情形,看来要想安然离去,是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便一起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想到刚踏出门口,便有几十个武僧手持长棍向他们冲来。 刚要乱棍齐下,却被一人喝住:“都给我退下!” 那些武僧只得依言慢慢向后退去,当他们退开,那发话之人,便一步步走上前去,笑道:“两位施主,只要你们将手中经书留下,我们出家人与人为善,断然不会再强留二位。” “你们可知我们是何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拦住我们二人?简直是笑话!”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那老僧双手合十,笑道:“能够无声无息闯寺、夺经,自然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们二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不交出经书,也休想离开白马寺一步。”说到后面几句,突然声色转厉。 另一人道:“素闻白马寺有几位老僧,武功高深莫测,常年守卫藏经阁,几十年不出山门一步,今日见法师声若洪雷,气冲牛斗,内力不凡,看来传闻不虚。但我二人既然来了贵寺,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那老僧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打算归还经书咯?” 那人道:“法师此言差矣,我们绝无此意,但我们江湖中人,向来是强者为尊,即便是我们抢了你的经书,你们若是没能力取回,想凭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双手奉上,这只怕是万万不能。” 那老僧闷哼一声,怒道:“两位自恃武功可以横行无忌么?既然这样,那老衲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进招吧!”说着欺身向前,快速移动身形,同时双掌连环,向那两名黑衣人袭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老僧行动如电,掌风如虎,极为刚猛,于是也使尽浑身解数,迎着老僧袭来的掌影,同时击出一掌,四掌相撞,一霎间周围丈许方圆之内,风尘大卷,飞沙走石,三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震开数丈之远,然后才拿桩站稳。 那老僧惊道:“大摔碑手、推云手!你们是昆仑派和崆峒派的?想不到名门正派中也有你们这样的宵小之辈!” 那人笑道:“想不到才出一招,你便能识得我们所使的功夫,本来你误以为我们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我们也可以不需要否认。不过我们地狱门之人,向来不愿与所谓的名门正派扯上关系,凭我二人的功夫,也不需要冒他人之名。大摔碑手与推云手的确是昆仑与崆峒的绝学,然而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自从昆仑派凭虚子、崆峒派逍遥子之后,这两个门派的门人便一代不如一代,二十五年前,玄阴教教主阴无情率领八大长老先后攻占昆仑、崆峒等各大门派,他们的秘笈便是千年古坟属后人,人人可取。我们二人适逢其时,机缘凑巧,得到这两门绝学的秘笈,也并不奇怪。” 那老僧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风云变幻,施主要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然而老衲虽久不出山门,但地狱门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你们向来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不知今日为何光临敝寺?两位掌力非凡,已将这两门绝学练得炉火纯青,在地狱门中也绝非无名之辈,何以还要贪图敝寺的经书呢?” 那人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二人在地狱门中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是地狱门五位坛主其中二人,在下便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我旁边这位便是精金坛坛主史天骄,本来以我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然而所谓技多不压身,我们最近得知消息,白马寺中藏有佛门神功秘笈,一时见猎心喜,故而想邀来此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然让我们找到了!”说着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扯下脸上面巾。 待他们笑声停止,那老僧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贪得无厌,只是害人害己。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还请将经书物归原主,否则……” 说到这里,史天骄突然打断了那老僧的话头,抢着说道:“否则怎样,你的武功虽高,也不过与我二人打个平手而已,要想留住我们,只怕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用说?” 第445章 旧怨新仇 话未说完,便发掌向薛长卿攻去,另外几名老僧见状,也同时发难,从不同方向,向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攻去。而侯思止所率领的御林军则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薛长卿见状,对史天骄道:“史坛主莫慌,我们只要再支撑片刻,便有机会杀出重围!”一边说话,一边以快身法躲闪那些老僧的凌厉攻势。 史天骄轻功身法不如薛长卿,只好与那些功力深厚的老僧硬碰硬,然而那些老僧志在擒敌,并没有一出手便用杀招,故而史天骄在腾挪退避之余,还有余裕与薛长卿交谈,只听史天骄问道:“莫非薛坛主早有安排?” 薛长卿道:“没错,我早知道白马寺有几个老和尚极难对付,更有一群武功不俗的武僧,所以在来之前,安排了几百圣火坛精锐弟子在寺外接应,带头的便是那几个新任舵主。我吩咐他们,倘若我们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出来的话,就带人冲进来。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差不多是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再支撑半个时辰,就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史天骄道:“但是眼下这情形,我看我们撑不了多久,这群老秃驴实在是太难缠了!” 薛长卿道:“史坛主,不要与他们硬拼,能避则避,这样不但可以拖延时间,而且还可以防止内力过度消耗,否则就算我们能够支撑到援兵到来,内力耗尽的话,也不容易脱身的。” 史天骄急道:“你说得容易,我练的武功并非以轻快灵巧见长,强敌环攻之下,如何能够轻易避开呢?” 薛长卿怒道:“你不会动动脑子么?这群老和尚难以对付,你就想办法脱离战阵,去对付那些武功较低的人,我想办法帮你拖住他们,总之你将局面搅得越乱越好,只要支持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杀出重围了。” 史天骄闻言,于是连忙使尽毕生功力,发出两掌,震开正向他冲来的一名老僧,趁左近几个老僧还未攻上来之时,连忙纵身一跃,来到那些御林军中,虽然御林军人数众多,侯思止也并非易与之辈,但侯思止练的是兵刃上的功夫,无论是内力还是掌力,都不是史天骄的对手,御林军虽然能够困住史天骄,但史天骄掌力惊人,出掌必伤人命,故而那些御林军俱都不敢靠近,一时间也奈何他不得。 至于薛长卿,以一人之力缠住数名老僧,一味游斗,乍合即离,加之那些老僧也只想擒住他,并没有伤他性命的想法,故而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轻功身法快捷无伦的薛长卿。 正当他们在白马寺藏经阁前混战的时候,那些武僧趁机进入藏经阁中,发现薛怀义倒地不起,面如死灰,走近之后,才发现他一息尚存,于是急忙喊道:“师父,你们快别打了,圣僧受了重伤,再不施救就晚了。” “你说什么?圣僧还活着么?”一名老僧答道。 “没错,还活着,不过气若游丝,恐怕华佗再世,也难以妙手回春!”另一名武僧喊道。 “胡说八道,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应当尽力救治,否则我们白马寺很难向朝廷交代。”那老僧说完这句话,突然停手,对薛长卿道:“薛坛主,你们将经书留下,赶紧走吧!我们不会再留你们了。” 薛长卿听说薛怀义还没死,见他们这些人极为着急,突然停手罢斗,于是便说道:“我早就说过,除非你们能够留住我们二人,否则休想要我们交出经书。” 那老僧知道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然而薛怀义却在生死边缘,危在顷刻,再不施救,就有性命之虞,无奈之下,只得说道:“眼下救人要紧,我们就暂且放你们二人离去,不过我白马寺今日丢失的经书,他日定然会找二位索回!你们走吧!” 薛长卿笑道:“那薛某在地狱门恭候各位高僧大驾光临,恕不奉陪了!”说着纵身一跃,来到藏经阁旁边一颗大树之上,脱离了战阵,然后对史天骄道:“史坛主,还不走更待何时?” 史天骄闻言,也挥出两掌,打倒两名御林军,同时纵身越过众人头顶,来到树上,对薛长卿道:“薛坛主,我们快走,要不然等他们反悔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人笑道:“想不到才出一招,你便能识得我们所使的功夫,本来你误以为我们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我们也可以不需要否认。不过我们地狱门之人,向来不愿与所谓的名门正派扯上关系,凭我二人的功夫,也不需要冒他人之名。大摔碑手与推云手的确是昆仑与崆峒的绝学,然而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自从昆仑派凭虚子、崆峒派逍遥子之后,这两个门派的门人便一代不如一代,二十五年前,玄阴教教主阴无情率领八大长老先后攻占昆仑、崆峒等各大门派,他们的秘笈便是千年古坟属后人,人人可取。我们二人适逢其时,机缘凑巧,得到这两门绝学的秘笈,也并不奇怪。” 那老僧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风云变幻,施主要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然而老衲虽久不出山门,但地狱门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你们向来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不知今日为何光临敝寺?两位掌力非凡,已将这两门绝学练得炉火纯青,在地狱门中也绝非无名之辈,何以还要贪图敝寺的经书呢?” 那人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二人在地狱门中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是地狱门五位坛主其中二人,在下便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我旁边这位便是精金坛坛主史天骄,本来以我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然而所谓技多不压身,我们最近得知消息,白马寺中藏有佛门神功秘笈,一时见猎心喜,故而想邀来此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然让我们找到了!”说着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扯下脸上面巾。 待他们笑声停止,那老僧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贪得无厌,只是害人害己。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还请将经书物归原主,否则……” 说到这里,史天骄突然打断了那老僧的话头,抢着说道:“否则怎样,你的武功虽高,也不过与我二人打个平手而已,要想留住我们,只怕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用说?” 第446章 冤家路窄 那些武僧只得依言慢慢向后退去,当他们退开,那发话之人,便一步步走上前去,笑道:“两位施主,只要你们将手中经书留下,我们出家人与人为善,断然不会再强留二位。” “你们可知我们是何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拦住我们二人?简直是笑话!”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那老僧双手合十,笑道:“能够无声无息闯寺、夺经,自然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们二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不交出经书,也休想离开白马寺一步。”说到后面几句,突然声色转厉。 另一人道:“素闻白马寺有几位老僧,武功高深莫测,常年守卫藏经阁,几十年不出山门一步,今日见法师声若洪雷,气冲牛斗,内力不凡,看来传闻不虚。但我二人既然来了贵寺,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那老僧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打算归还经书咯?” 那人道:“法师此言差矣,我们绝无此意,但我们江湖中人,向来是强者为尊,即便是我们抢了你的经书,你们若是没能力取回,想凭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双手奉上,这只怕是万万不能。” 那老僧闷哼一声,怒道:“两位自恃武功可以横行无忌么?既然这样,那老衲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进招吧!”说着欺身向前,快速移动身形,同时双掌连环,向那两名黑衣人袭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老僧行动如电,掌风如虎,极为刚猛,于是也使尽浑身解数,迎着老僧袭来的掌影,同时击出一掌,四掌相撞,一霎间周围丈许方圆之内,风尘大卷,飞沙走石,三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震开数丈之远,然后才拿桩站稳。 那老僧惊道:“大摔碑手、推云手!你们是昆仑派和崆峒派的?想不到名门正派中也有你们这样的宵小之辈!” 那人笑道:“想不到才出一招,你便能识得我们所使的功夫,本来你误以为我们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我们也可以不需要否认。不过我们地狱门之人,向来不愿与所谓的名门正派扯上关系,凭我二人的功夫,也不需要冒他人之名。大摔碑手与推云手的确是昆仑与崆峒的绝学,然而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自从昆仑派凭虚子、崆峒派逍遥子之后,这两个门派的门人便一代不如一代,二十五年前,玄阴教教主阴无情率领八大长老先后攻占昆仑、崆峒等各大门派,他们的秘笈便是千年古坟属后人,人人可取。我们二人适逢其时,机缘凑巧,得到这两门绝学的秘笈,也并不奇怪。” 那老僧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风云变幻,施主要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然而老衲虽久不出山门,但地狱门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你们向来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不知今日为何光临敝寺?两位掌力非凡,已将这两门绝学练得炉火纯青,在地狱门中也绝非无名之辈,何以还要贪图敝寺的经书呢?” 那人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二人在地狱门中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是地狱门五位坛主其中二人,在下便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我旁边这位便是精金坛坛主史天骄,本来以我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然而所谓技多不压身,我们最近得知消息,白马寺中藏有佛门神功秘笈,一时见猎心喜,故而想邀来此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然让我们找到了!”说着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扯下脸上面巾。 待他们笑声停止,那老僧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贪得无厌,只是害人害己。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还请将经书物归原主,否则……” 说到这里,史天骄突然打断了那老僧的话头,抢着说道:“否则怎样,你的武功虽高,也不过与我二人打个平手而已,要想留住我们,只怕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用说?” 薛长卿闻言,也笑道:“老和尚,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尽快让开一条道来,要是打起来的话,他们这些废物还有命在么?” “他们拦不住你们,我们怎么样?”薛长卿循声望去,只见迎面走来几个白须银髯的老僧,身后跟着一群披坚执锐的官兵。 待他们走上前来,只听薛长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你们竟然与朝廷的人勾结在一起!” 只见那士兵头领道:“薛坛主说笑了,白马寺并不属于江湖任何门派,也从不参与任何江湖争斗,世人皆知。既然不属于江湖争斗,白马寺位于京城近郊,寺中出了贼人,我们御林军便不能袖手旁观,这怎能说是勾结呢?更何况陛下派我们昼夜保护御前大禅师的安全,你们闯入藏经阁,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快说,你们把我们御前大禅师怎么样了?要是薛师有个好歹,我侯思止定要将你们五马分尸!” 薛长卿笑道:“什么狗屁御前大禅师,也只不过是武则天养的小白脸罢了,半点武功都不会,吃了我二人一人一掌,还不当场毙命?” 侯思止怒道:“你说什么,你们将薛师杀了!”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众所周知,这个叫所谓的御前大禅师,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我二人杀了他,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你们何须紧张!” 之前那老僧听到此处,更是怒不可遏,喝道:“胡说八道,居然薛大禅师佛法精深,我白马寺上下无不为之折服,岂容你来诋毁!本来你们若是只是拿了经书,归还便罢,但你们已经行凶伤人,就别怪老衲大开杀戒了!” 话未说完,便发掌向薛长卿攻去,另外几名老僧见状,也同时发难,从不同方向,向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攻去。而侯思止所率领的御林军则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薛长卿见状,对史天骄道:“史坛主莫慌,我们只要再支撑片刻,便有机会杀出重围!”一边说话,一边以快身法躲闪那些老僧的凌厉攻势。 第448章 另外一人道:“史坛主,要走一起走,我岂能置你的生死不顾?”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的时候,只听门外一个雄浑有力的声音喊道:“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深夜造访敝寺,何必急匆匆离去呢?”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情形,看来要想安然离去,是没那么容易了,于是便一起推开门走了出去,没想到刚踏出门口,便有几十个武僧手持长棍向他们冲来。 刚要乱棍齐下,却被一人喝住:“都给我退下!” 那些武僧只得依言慢慢向后退去,当他们退开,那发话之人,便一步步走上前去,笑道:“两位施主,只要你们将手中经书留下,我们出家人与人为善,断然不会再强留二位。” “你们可知我们是何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想拦住我们二人?简直是笑话!”其中一名黑衣人道。 那老僧双手合十,笑道:“能够无声无息闯寺、夺经,自然不是一般人,不过你们二人纵有天大的本事,今日不交出经书,也休想离开白马寺一步。”说到后面几句,突然声色转厉。 另一人道:“素闻白马寺有几位老僧,武功高深莫测,常年守卫藏经阁,几十年不出山门一步,今日见法师声若洪雷,气冲牛斗,内力不凡,看来传闻不虚。但我二人既然来了贵寺,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 那老僧道:“这么说来,阁下是不打算归还经书咯?” 那人道:“法师此言差矣,我们绝无此意,但我们江湖中人,向来是强者为尊,即便是我们抢了你的经书,你们若是没能力取回,想凭几句话,就想让我们双手奉上,这只怕是万万不能。” 那老僧闷哼一声,怒道:“两位自恃武功可以横行无忌么?既然这样,那老衲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进招吧!”说着欺身向前,快速移动身形,同时双掌连环,向那两名黑衣人袭去。 那两名黑衣人见这老僧行动如电,掌风如虎,极为刚猛,于是也使尽浑身解数,迎着老僧袭来的掌影,同时击出一掌,四掌相撞,一霎间周围丈许方圆之内,风尘大卷,飞沙走石,三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震开数丈之远,然后才拿桩站稳。 那老僧惊道:“大摔碑手、推云手!你们是昆仑派和崆峒派的?想不到名门正派中也有你们这样的宵小之辈!” 那人笑道:“想不到才出一招,你便能识得我们所使的功夫,本来你误以为我们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我们也可以不需要否认。不过我们地狱门之人,向来不愿与所谓的名门正派扯上关系,凭我二人的功夫,也不需要冒他人之名。大摔碑手与推云手的确是昆仑与崆峒的绝学,然而那也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自从昆仑派凭虚子、崆峒派逍遥子之后,这两个门派的门人便一代不如一代,二十五年前,玄阴教教主阴无情率领八大长老先后攻占昆仑、崆峒等各大门派,他们的秘笈便是千年古坟属后人,人人可取。我们二人适逢其时,机缘凑巧,得到这两门绝学的秘笈,也并不奇怪。” 那老僧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风云变幻,施主要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然而老衲虽久不出山门,但地狱门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你们向来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不知今日为何光临敝寺?两位掌力非凡,已将这两门绝学练得炉火纯青,在地狱门中也绝非无名之辈,何以还要贪图敝寺的经书呢?” 那人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二人在地狱门中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是地狱门五位坛主其中二人,在下便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我旁边这位便是精金坛坛主史天骄,本来以我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然而所谓技多不压身,我们最近得知消息,白马寺中藏有佛门神功秘笈,一时见猎心喜,故而想邀来此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然让我们找到了!”说着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扯下脸上面巾。 待他们笑声停止,那老僧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贪得无厌,只是害人害己。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还请将经书物归原主,否则……” 说到这里,史天骄突然打断了那老僧的话头,抢着说道:“否则怎样,你的武功虽高,也不过与我二人打个平手而已,要想留住我们,只怕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用说?” 薛长卿闻言,也笑道:“老和尚,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尽快让开一条道来,要是打起来的话,他们这些废物还有命在么?” “他们拦不住你们,我们怎么样?”薛长卿循声望去,只见迎面走来几个白须银髯的老僧,身后跟着一群披坚执锐的官兵。 待他们走上前来,只听薛长卿重重地哼了一声,道:“江湖事江湖了,你们竟然与朝廷的人勾结在一起!” 只见那士兵头领道:“薛坛主说笑了,白马寺并不属于江湖任何门派,也从不参与任何江湖争斗,世人皆知。既然不属于江湖争斗,白马寺位于京城近郊,寺中出了贼人,我们御林军便不能袖手旁观,这怎能说是勾结呢?更何况陛下派我们昼夜保护御前大禅师的安全,你们闯入藏经阁,我们又岂能置之不理?快说,你们把我们御前大禅师怎么样了?要是薛师有个好歹,我侯思止定要将你们五马分尸!” 薛长卿笑道:“什么狗屁御前大禅师,也只不过是武则天养的小白脸罢了,半点武功都不会,吃了我二人一人一掌,还不当场毙命?” 侯思止怒道:“你说什么,你们将薛师杀了!”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众所周知,这个叫所谓的御前大禅师,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我二人杀了他,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你们何须紧张!” 之前那老僧听到此处,更是怒不可遏,喝道:“胡说八道,居然薛大禅师佛法精深,我白马寺上下无不为之折服,岂容你来诋毁!本来你们若是只是拿了经书,归还便罢,但你们已经行凶伤人,就别怪老衲大开杀戒了!” 第447章 薛长卿笑道:“什么狗屁御前大禅师,也只不过是武则天养的小白脸罢了,半点武功都不会,吃了我二人一人一掌,还不当场毙命?” 侯思止怒道:“你说什么,你们将薛师杀了!”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众所周知,这个叫所谓的御前大禅师,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我二人杀了他,也不过是为民除害而已,你们何须紧张!” 之前那老僧听到此处,更是怒不可遏,喝道:“胡说八道,居然薛大禅师佛法精深,我白马寺上下无不为之折服,岂容你来诋毁!本来你们若是只是拿了经书,归还便罢,但你们已经行凶伤人,就别怪老衲大开杀戒了!” 话未说完,便发掌向薛长卿攻去,另外几名老僧见状,也同时发难,从不同方向,向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攻去。而侯思止所率领的御林军则将周围围得水泄不通,薛长卿见状,对史天骄道:“史坛主莫慌,我们只要再支撑片刻,便有机会杀出重围!”一边说话,一边以快身法躲闪那些老僧的凌厉攻势。 史天骄轻功身法不如薛长卿,只好与那些功力深厚的老僧硬碰硬,然而那些老僧志在擒敌,并没有一出手便用杀招,故而史天骄在腾挪退避之余,还有余裕与薛长卿交谈,只听史天骄问道:“莫非薛坛主早有安排?” 薛长卿道:“没错,我早知道白马寺有几个老和尚极难对付,更有一群武功不俗的武僧,所以在来之前,安排了几百圣火坛精锐弟子在寺外接应,带头的便是那几个新任舵主。我吩咐他们,倘若我们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出来的话,就带人冲进来。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差不多是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再支撑半个时辰,就一定会有人来救我们了。” 史天骄道:“但是眼下这情形,我看我们撑不了多久,这群老秃驴实在是太难缠了!” 薛长卿道:“史坛主,不要与他们硬拼,能避则避,这样不但可以拖延时间,而且还可以防止内力过度消耗,否则就算我们能够支撑到援兵到来,内力耗尽的话,也不容易脱身的。” 史天骄急道:“你说得容易,我练的武功并非以轻快灵巧见长,强敌环攻之下,如何能够轻易避开呢?” 薛长卿怒道:“你不会动动脑子么?这群老和尚难以对付,你就想办法脱离战阵,去对付那些武功较低的人,我想办法帮你拖住他们,总之你将局面搅得越乱越好,只要支持半个时辰,我们就可以杀出重围了。” 史天骄闻言,于是连忙使尽毕生功力,发出两掌,震开正向他冲来的一名老僧,趁左近几个老僧还未攻上来之时,连忙纵身一跃,来到那些御林军中,虽然御林军人数众多,侯思止也并非易与之辈,但侯思止练的是兵刃上的功夫,无论是内力还是掌力,都不是史天骄的对手,御林军虽然能够困住史天骄,但史天骄掌力惊人,出掌必伤人命,故而那些御林军俱都不敢靠近,一时间也奈何他不得。 至于薛长卿,以一人之力缠住数名老僧,一味游斗,乍合即离,加之那些老僧也只想擒住他,并没有伤他性命的想法,故而短时间内,也奈何不了轻功身法快捷无伦的薛长卿。 正当他们在白马寺藏经阁前混战的时候,那些武僧趁机进入藏经阁中,发现薛怀义倒地不起,面如死灰,走近之后,才发现他一息尚存,于是急忙喊道:“师父,你们快别打了,圣僧受了重伤,再不施救就晚了。” “你说什么?圣僧还活着么?”一名老僧答道。 “没错,还活着,不过气若游丝,恐怕华佗再世,也难以妙手回春!”另一名武僧喊道。 “胡说八道,就算有一丝希望,我们也应当尽力救治,否则我们白马寺很难向朝廷交代。”那老僧说完这句话,突然停手,对薛长卿道:“薛坛主,你们将经书留下,赶紧走吧!我们不会再留你们了。” 薛长卿听说薛怀义还没死,见他们这些人极为着急,突然停手罢斗,于是便说道:“我早就说过,除非你们能够留住我们二人,否则休想要我们交出经书。” 那老僧知道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然而薛怀义却在生死边缘,危在顷刻,再不施救,就有性命之虞,无奈之下,只得说道:“眼下救人要紧,我们就暂且放你们二人离去,不过我白马寺今日丢失的经书,他日定然会找二位索回!你们走吧!” 薛长卿笑道:“那薛某在地狱门恭候各位高僧大驾光临,恕不奉陪了!”说着纵身一跃,来到藏经阁旁边一颗大树之上,脱离了战阵,然后对史天骄道:“史坛主,还不走更待何时?” 史天骄闻言,也挥出两掌,打倒两名御林军,同时纵身越过众人头顶,来到树上,对薛长卿道:“薛坛主,我们快走,要不然等他们反悔了,我们就走不了了。” 那老僧道:“洞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世事风云变幻,施主要是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然而老衲虽久不出山门,但地狱门之事,老衲也有所耳闻,你们向来只在江南一带活动,不知今日为何光临敝寺?两位掌力非凡,已将这两门绝学练得炉火纯青,在地狱门中也绝非无名之辈,何以还要贪图敝寺的经书呢?” 那人笑道:“你说得不错,我二人在地狱门中非但不是无名之辈,而且是地狱门五位坛主其中二人,在下便是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我旁边这位便是精金坛坛主史天骄,本来以我二人的功夫,在江湖中已是罕逢敌手,然而所谓技多不压身,我们最近得知消息,白马寺中藏有佛门神功秘笈,一时见猎心喜,故而想邀来此一探究竟,想不到果然让我们找到了!”说着二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同时扯下脸上面巾。 待他们笑声停止,那老僧才开口说道:“阿弥陀佛,贪得无厌,只是害人害己。老衲最后奉劝施主一句,还请将经书物归原主,否则……” 说到这里,史天骄突然打断了那老僧的话头,抢着说道:“否则怎样,你的武功虽高,也不过与我二人打个平手而已,要想留住我们,只怕是难上加难?他们这些人更是不用说?” 第449章 争夺秘笈 侯思止急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动手施救。” 那老僧道:“要化解这两种内力,则必须要我们师兄弟六人联手,将全身功力输入圣僧体内,强行压制这两种内力,不让它们在圣僧体内狼奔豕突,然后设法将之驱散入奇经八脉之中,排出体外。不过在我们联手治伤的时候,不能受到任何干扰,稍有差池,非但圣僧性命难保,我们六人也有可能功力尽失。所以请侯施主务必把守住藏经阁,不能让任何人靠近,不可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我们分神。另外准备一桶冰水与一些木炭,因为在疗伤过程中,圣僧会出现奇冷与炙热的症状,非常人能够忍受。” 侯思止闻言,连忙让人取来那些老僧所需之物,然后搬入藏经阁中,那些老僧见万事俱备,于是便将大门关上,将薛怀义放在中央的一个蒲团之上,脱去上身僧袍,他们六人环坐在周围六个蒲团之上,同时发功,将内力灌入薛怀义体内。 只见薛怀义片刻之间便全身泛着红光,头顶热气直冒,如同正受烘炉炙烤一般,那些老僧也是同样的情况,只听其中一名老僧道:“圣僧没有内力护体,万难坚持下去,快向他身上浇灌冰水。否则他会全身经脉爆裂而死的!”身旁一名僧人连忙依言照做,只见一瓢瓢冰水自上而下,向薛怀义身上浇下,瞬间化作水气,犹如雪花遇到烧红的铁块一般,幻作无形。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这种症状才慢慢减退,然而就在红热症状消退不久,薛怀义全身突然呈现紫青之色,面色苍白,全身僵硬,犹如一具冰冻的尸体一般。 那老僧见状,急忙对旁边的那名僧人说道:“阳刚霸道的大摔碑手内力已经驱散,现在推云手阴柔的内力挣脱束缚,正向圣僧心脉攻去。赶快将所有木炭燃烧起来。这样圣僧才能抵御阴寒内力的侵蚀!” 炭火燃起之后,薛怀义面色才逐渐缓和下来,渐渐现出血色,再过半个时辰,那六名老僧才同时收手,只听那为首的老僧道:“终于大功告成了!快将圣僧带到禅房好生照料。醒来之后,记得及时通知我们。” 说着便徐徐站起身来,将藏经阁的大门打开。侯思止见他们出来,急忙问道:“怎么样?薛师的伤治好了么?” 那老僧笑道:“两道掌力已经散去,已经无大碍了。只要休息几天,再用些药石调理一下便可恢复如常。” 侯思止道:“薛师能够痊愈,全靠各位法师不惜耗费内力相救,本将军回京之日,定然奏明陛下,我相信陛下一定不会亏待白马寺各位法师的。” 那老僧道:“圣僧在我白马寺受伤,我们出手施救本是义不容辞的事,赏赐就不必了。不过老衲有一事相求,请施主务必答应。” 侯思止道:“法师请说,只要本将军力所能及,定然尽力办到。” 那老僧道:“适才侯将军你也看到了,为了不耽误救治圣僧,我们不得已之下,只得放走薛长卿与史天骄。而他们带走的那本般若龙象神掌,是我白马寺的镇寺之宝,适才老衲检视过,虽说他们只拿走了上册内功心法,但般若龙象神掌,一旦被他们练成,必然为祸江湖,荼毒苍生。所以还请侯将军务必趁他们没有练成之前,将秘笈寻回,归还给我们。老衲等人若非给圣僧治伤,耗费了几十年的功力,短期之内无法复原,也不劳侯将军出手,还请将军务必答应。” 侯思止心想,这些老和尚这么着急这本秘笈,想必这般若龙象神掌定然是一种高深莫测的武功,否则地狱门的两大坛主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抢夺,这些老和尚之前对我们态度这么恶劣,现在为了寻回秘笈,不惜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相求,就算他们不说,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回。但他们想要我寻回秘笈之后,双手奉还,却是休想。 心中尽管这么想,表面却不动声色,当下笑呵呵地答道:“各位法师请放心,白马寺的神功秘笈,我侯思止定然会尽力寻回。不过这地狱门在江湖上势力非同小可,就算我调集全部兵力,也未必能与他们抗衡,需要禀明陛下,得到陛下的支持,方能成事。” 那些老僧闻言,同时合掌说道:“如此就拜托侯将军了。” 侯思止道:“现在时候也不找了,各位法师适才大伤元气,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你们放心,明日一早我便进京将此事告知陛下。请求陛下派兵捉拿薛长卿、史天骄二人,为白马寺寻回秘笈。” 翌日清晨,侯思止便迫不及待地离开白马寺,将戍守白马寺,保护薛怀义的重任交由两个副将,自己独自骑着快马,向京城赶去。 然而,侯思止并不是去京城向武则天请兵,因为他知道武则天向来反对他们插手江湖之事,而凭他一己之力,就算调集麾下御林军,也很难从地狱门的两大坛主手中夺回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 而他的索命琴音功夫之所以练不到炉火纯青的境界,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内力修为有限,这本般若龙象神掌内功心法,一旦得手,便能帮助自己提升内力修为。虽然般若龙象神掌到底有多么厉害,他还没有机会见识到,但薛怀义才练了不到一个晚上,就能抵挡住两名高手的奋力一掌,其神妙程度可见一斑!这样的神功秘笈,对于任何一个练武之人来说,都是梦寐以求的,对于侯思止来说,更是渴盼已久,有幸得闻,怎不叫他垂涎欲滴! 尽管他想独占这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但无法从薛长卿、史天骄手中夺回,终究是梦幻一场,不得已之下,才去找丘神绩帮忙。 回京之后,侯思止直奔丘神绩的府邸,找到丘神绩,向他道明了情况,只听丘神绩道:“地狱门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我也未必有把握胜得了他们其中一人。更何况他们都是地狱门的首领人物,手下高手如云,听说最近他们为了争霸江湖,又选出了几个武功不凡的舵主,一举夺下了武当山,月余之内,又扫除了依附于武当派的各个小帮派,开设了许多分坛。我们要从地狱门手中夺回秘笈,极为不易。” 第450章 祸起萧墙 尽管他想独占这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但无法从薛长卿、史天骄手中夺回,终究是梦幻一场,不得已之下,才去找丘神绩帮忙。 回京之后,侯思止直奔丘神绩的府邸,找到丘神绩,向他道明了情况,只听丘神绩道:“地狱门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我也未必有把握胜得了他们其中一人。更何况他们都是地狱门的首领人物,手下高手如云,听说最近他们为了争霸江湖,又选出了几个武功不凡的舵主,一举夺下了武当山,月余之内,又扫除了依附于武当派的各个小帮派,开设了许多分坛。我们要从地狱门手中夺回秘笈,极为不易。” 侯思止道:“丘将军你向来足智多谋,神通广大,江湖上的关系极广,上次被贬叠州,能够这么快复职,想必就是动用了江湖上的力量。我想这次要从地狱门手中夺回秘笈,也不是没有办法吧。” 丘神绩道:“侯老弟,不瞒你说,上次能够这么快复职,的确是动用了江湖上的力量,利用西域门派玄阴教为我在京城制造混乱,让陛下调我回京。不过我与玄阴教在合作的过程中出现了些分歧与误会,极难和解,这次再想利用他们对付地狱门,只怕是难上加难了。” 侯思止道:“玄阴教的事,我也略有所闻,最近江湖上传出消息,西边有不少西域的江湖人物乔装成商旅向中原进发,我想这些人必是玄阴教无疑。二十年前自从八大门派将玄阴教逐出中原之后,他们蛰居西域,多年来蠢蠢欲动,一直想卷土重来。如今终于按捺不住了,而他们进中原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建立总坛,安置下来,然后才能徐图进取。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与他们达成协议,令他们与地狱门发生相争相斗,我们便可坐收渔人之利。时机成熟,便可设法从他们手中夺回秘笈了。” 丘神绩道:“你说的这些,我未尝没有想过,不过此事不易施行,还需从长计议。” 侯思止急道:“丘大哥你若是不方便出面的话,就告诉我哪里可以找到他们玄阴教的教主,由我出面与他们商谈,要是让薛长卿与史天骄练成秘笈上的神功,到时候地狱门很有可能会一统江湖,我们不仅无法夺回秘笈,而且再也难以在江湖上得到任何助力。我们这么多年来结怨太多,要是失去了江湖上的地位,后果不堪设想。” 丘神绩道:“自从残月那些叛徒背叛我们,逃离出宫,自立门户之后,我们手底下能用的人已经不多,江湖上也只有一些小门派肯服从我们的指令,而那些名门正派更是无时无刻不想将我们除之后快,不仅如此,被我们迫害的那些人又有许多余党,势力更是不可小觑。他们这些人做梦都想取走我们的性命,我比谁都着急,一旦我们在朝中失势,随时都有可能遭到各方面的追杀。而能够与我们结盟的,除了玄阴教,便是地狱门,我与玄阴教又误会太深,现在又要为了一本秘籍,与势力如日中天的地狱门为敌,只怕得不偿失吧。” 侯思止道:“丘大哥,你可别忘了地狱门岐黄子是什么人,他是铁了心不会与朝廷合作的,想要与地狱门结盟,我看你是打错算盘了。既然不能与地狱门结盟,不如想办法扶持玄阴教,虽然地狱门现如今的势头正盛,但玄阴教曾经也将中原武林搅得腥风血雨,他日中原霸主,鹿死谁手,尚未可知。大哥你可千万不要错失现在的大好时机,只要我们现在对帮助他们建立总坛的话,无论是有多大的误会,也可解除了。更何况我们还有可能从地狱门手中夺回秘笈,何乐而不为呢?” 丘神绩闻言,低头思忖了一会儿,凝声说道:“要与玄阴教联手,从地狱门手中夺回秘笈,也并非没有办法。不过这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成事,但时日一久,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练成神功,便为时已晚。为今之计,务必要先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他们的下落,然后让他们麻烦缠身,抽不出时间来修练武功,然后才能找机会从他们手中夺回秘笈。” 侯思止道:“据说薛长卿与史天骄这次来中原,只带了几百人来,目的便是为了打探丐帮少林方面的消息,为岐黄子进军中原铺路。我想要找到他们,并不是难事,他们昨日刚从白马寺离开,现在应该还在洛阳附近,兴许他们现在就在洛阳城中也说不定。” 丘神绩道:“找到他们是第一步,找到他们之后,立刻将薛长卿、史天骄手中握有佛门神功秘笈的消息放出去,尤其是要让丐帮与少林的人知道。我想不出三日,为了抢夺秘笈,薛长卿与史天骄便会被中原各大门派乃至所有武林中人追杀。” 侯思止心想,这些老和尚这么着急这本秘笈,想必这般若龙象神掌定然是一种高深莫测的武功,否则地狱门的两大坛主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来抢夺,这些老和尚之前对我们态度这么恶劣,现在为了寻回秘笈,不惜放下身段,低声下气相求,就算他们不说,我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夺回。但他们想要我寻回秘笈之后,双手奉还,却是休想。 心中尽管这么想,表面却不动声色,当下笑呵呵地答道:“各位法师请放心,白马寺的神功秘笈,我侯思止定然会尽力寻回。不过这地狱门在江湖上势力非同小可,就算我调集全部兵力,也未必能与他们抗衡,需要禀明陛下,得到陛下的支持,方能成事。” 那些老僧闻言,同时合掌说道:“如此就拜托侯将军了。” 侯思止道:“现在时候也不找了,各位法师适才大伤元气,还是快些回去休息吧。你们放心,明日一早我便进京将此事告知陛下。请求陛下派兵捉拿薛长卿、史天骄二人,为白马寺寻回秘笈。” 第451章 群起攻之 史天骄随口说道:“这事也怪了,我那一掌明明是往死里给的,薛怀义不懂武功,中了我那一掌哪里还有命在?更何况薛坛主你的推云手下向来从无活口,没道理薛怀义中了我们二人两掌,还不毙命啊!莫非……” 薛长卿怒道:“你胡乱猜想什么?我与薛怀义无亲无故,也无交情瓜葛,何必要对他手下留情,我还以为是你没出全力呢?” 史天骄道:“薛坛主你误会了,我并非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薛怀义之所以中了我们两掌,还能保住性命,恐怕与般若龙象神掌脱不了关系。要不我们现在就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武功心法吧。” 薛长卿闻言,连忙将秘笈收了起来,说道:“武学之道,在于日积月累,是讨不了巧的。哪有什么速成的武功?我看你就别枉费心机了。虽然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也相信般若龙象神掌的内功却有神妙之处,不过现在人多眼杂,现在练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史天骄怒道:“盗取秘笈,我也出了一份力,莫非薛坛主你想独吞不成?” 薛长卿喝道:“怎么,你还想与我动手不成?秘笈现在在我这里,什么时候修练,由我做主。史坛主若是想硬抢也行,先打赢我再说?” 史天骄自知目前的武功还不足以胜过薛长卿,要从他手中夺取秘笈,更是难上加难。更何况,现在也不是与薛长卿撕破脸皮的时候,饶是如此,也不想薛长卿独占秘笈,于是便说道:“薛坛主若是仗着武功高强,想独占秘笈,那就别怪我将此事告知活阎王,到时候秘笈上缴,你也无法染指。倘若薛坛主无心独占秘笈,那就给个准话,什么时候一起修练?若是薛坛主你拿不定主意,我倒是有个想法。” 薛长卿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听听。” 史天骄道:“这很简单,未免我们二人为了半本秘笈伤了和气,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洛阳城中,找来纸笔,将秘笈誊抄一份,到时候我们人手一份,原本薛坛主尽管留着,我拿副本就可以了。你看怎么样?” 薛长卿闻言,连忙说道:“这怎么可以?般若龙象神掌内功心法岂可誊抄副本?洛阳城中更是鱼龙混杂,要是被人发现了,前来抢夺,该怎么办?” 史天骄闻言,怒道:“看来薛坛主你是铁了心想独占秘笈了?你是怕我学会了秘笈上的神功,以后多一个厉害的对手吧?既然这样,我现在就南下,回到总坛,将此事报告给活阎王知晓。” 薛长卿闷哼一声,怒道:“史天骄,你别开口闭口拿活阎王来压我,你要是敢这么做的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史天骄道:“怎么,恼羞成怒了,想杀我灭口不成?我史天骄的武功虽然不济,但你要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 他们正在争吵不休之时,突然听见附近丛林中有些异动,薛长卿转头一看,只见一条人影一闪不见,薛长卿连忙追上前去,史天骄气急之下,并没有发现旁边有人偷听,还以为薛长卿要逃跑,于是也施展轻功,紧追不舍,一边追赶一边喊道:“薛长卿,你给我站住,想避开我偷练秘笈,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薛长卿轻功虽高,但追了几丈远之后,便不见了那人的踪影,只得停下,史天骄见薛长卿速度减慢,于是连忙一把将他抓住,笑道:“总算抓住你了,你休想躲开我,只要秘笈还在你身上,我是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薛长卿喝道:“像你这样鬼吼鬼叫的,就算是聋子,也听到我们身上有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了!” 史天骄笑道:“怕什么,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适才白马寺那么多人见到我们将秘笈盗走,我们又自报姓名,还怕别人知道么?” 薛长卿道:“你现在是怪我咯?那时候老和尚也已经看出我们使用的武功,就算当时误认我们为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事后也会查到我们头上,这和我们自报名头,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史天骄道:“这样至少可以瞒一阵子,我们也可少些麻烦不是?” 薛长卿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时候我们能否脱身,还不一定,我说出我们的身份,也是想他们摄于地狱门的声威,有所顾忌,我们方能想办法脱身,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们肯轻易放我们走么?” 史天骄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适才为何要跑?是想避开我,偷练秘笈上的神功对不对?” 薛长卿道:“你这个蠢货,刚才我们争吵之时,就有一人在一旁偷窥,那人轻功之高,不在你我之下,我想我们手中有秘笈的事,已经全让他听到了。” 史天骄道:“我怎么没发现呢?分明是你想找借口逃跑!” 薛长卿怒道:“你长点脑子行不行?我要躲开你,修练武功,你以为凭你的轻功能够赶上我么?再说了,我若是有心要避开你的话,何必要停下来让你抓到?” 史天骄闻言,想想也对,于是便问道:“那薛坛主你可看清窥视我们的人是谁么?” 薛长卿道:“要不是你瞎搅合,便能将那人追到,现在人都跑了,光看到一个身影,有什么用?” 史天骄道:“这事情不对,能让薛坛主跟丢的人,绝非泛泛之辈,而附近都是我们的人,就算那人轻功再怎么高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地靠近我们!” 薛长卿道:“没错,白马寺的人没有追上来,不可能有人知道我们的行踪,这么说来,适才窥视我们的人,很有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只要回去,清点一下人数,便能很快查出谁是内奸了。”说着便与史天骄一起,急忙向林中众人所在之处奔去。 到了人群之中,薛长卿连忙将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亲自清点人数,却发现只有凌霄一人不在,史天骄怒道:“不用说,我们当中的内奸,必然是凌霄了!除了他,还有谁能从薛坛主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呢?” 第452章 怀璧其罪 到了人群之中,薛长卿连忙将所有的人聚集在一起,亲自清点人数,却发现只有凌霄一人不在,史天骄怒道:“不用说,我们当中的内奸,必然是凌霄了!除了他,还有谁能从薛坛主你的眼皮子底下溜走呢?” 薛长卿闻言,也没法再替凌霄辩护,于是便问道:“你们谁知道凌霄去哪里了?” 精金坛新晋舵主常胜道:“薛坛主你们刚离开不久,凌舵主便说,要去树林中找一些柴火来生火取暖,去了半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 薛长卿闻言,更不起疑,于是急忙传令道:“你们听着,无论追到天涯海角,都要将凌霄给我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就去!”常胜、吴敌等人闻言,连忙带着麾下人马从各个方向,追了出去。 史天骄道:“现在人都跑了,他们哪里还追得到?” 薛长卿怒道:“你现在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要是凌霄将我们夺得秘笈的消息传播出去,也不知会给我们带来多大的麻烦。” 史天骄道:“凌霄是你圣火坛的舵主,处心积虑留在地狱门,知道我们地狱门不少秘密计划,就算他不知道秘笈的事,不将他捉拿回来,活阎王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薛长卿闻言,心想,要是我练就了般若龙象神掌,还怕岐黄子么?只不过身上的蛊毒未除,还不是反出地狱门的时候。 当下也不动声色,对史天骄道:“史坛主,你说得不错,凌霄非死不可,要不然耽误了活阎王一统江湖的霸业,我们二人都难逃一死!” 史天骄道:“既然这样,那还等什么,我们也去找吧!”说着便施展轻功,向树林外奔去,薛长卿也紧随其后。 凌霄知道岐黄子夺下武当之后,便着手对付丐帮与少林两大门派的全盘计划,本来就想趁这次与薛长卿一起到洛阳来打探消息的时候,找机会告知丐帮与少林二派,没想到让他发现了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夺取了白马寺神功秘笈的事。 他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要是让薛长卿与史天骄练成神功,必然危害武林,所以不惜暴露身份,连夜逃走,到了洛阳城中,找了一匹快马,第二天一早,便骑着快马,向南奔去。 凌霄心想,徐敬业已经兵败,若是玉虚道长、梅傲霜等人若是杀出重围的话,必然会回到武当,合众人之力,夺回武当祖庭。现在虽然不知道他们身在何方,但只要能到武当山,就一定会遇到他们。 然而,凌霄虽然没有当场被薛长卿抓住,但地狱门的人很快发现了他的行踪,凌霄发现被人追踪之后,便马不停蹄地向南而行,饶是如此,始终有一支小队在后方紧紧跟随,相距不过里许距离,要甩掉他们着实不易。 奔出百余里之后,马匹突然仰天长嘶一声,向前扑倒,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凌霄从马上摔了下来,连忙站起,踢了那马一脚,啐道:“该死的畜生,这么不济事,跑这么点路,便累倒了!” 没等他说完,后面地狱门的人马便追了上来,将凌霄围了起来,凌霄见追上来的人有朱胆在内,突然计上心头:“要是能让朱胆配合我,借机逃跑也不是不可能!” 于是便说道:“常胜、朱胆,就你们两个追上来么?薛长卿、史天骄没来,你们以为就凭你们两个,加上这些小喽啰,就能拿住我凌霄么?” 常胜笑道:“凌舵主的武功,我等自然是见识过的,不过你武功虽高,现在孤身一人,要想脱身却是休想!薛坛主他们很快便会过来,你除非将我们都杀了,否则,今日你休想离开!” 凌霄笑道:“我打穴神手凌霄纵横江湖数十载,又岂会在这阴沟里翻船,要是连你们也对付不了,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尽管放马过来吧,我凌霄何惧之有!”说着便跃身而起,挥动手中烟斗,向常胜攻去! 常胜见凌霄攻来,手中钢刀一抖,左掌在马鞍上一按,从马上蓦地跃起,便与凌霄对打在一起,凌霄攻势虽凌厉,然而一时之间也占不了上风,毕竟常胜作为新晋舵主,也是从地狱门众多好手中过关斩将杀出来的,绝非易与之辈。 然而姜还是老的辣,常胜虽得到史天骄的悉心指点,但毕竟战斗经验与武功还是略逊凌霄一筹,百招过后,便有些吃力,败象已呈。常胜没想到凌霄的武功如此厉害,知道再也支持不了多久,于是急忙喊道:“朱胆,你还不上来帮忙,凌霄这个叛徒要是跑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凌霄教过朱胆功夫,虽然一直不肯承认是他师父,但在朱胆心中却一直把他当作授业恩师,这会儿要他与凌霄动手,心中自然不愿,但若是不上去帮忙,常胜要是告知薛长卿,自己也难逃一死,于是便开始犹豫起来! 史天骄笑道:“怕什么,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适才白马寺那么多人见到我们将秘笈盗走,我们又自报姓名,还怕别人知道么?” 薛长卿道:“你现在是怪我咯?那时候老和尚也已经看出我们使用的武功,就算当时误认我们为是昆仑、崆峒二派之人,事后也会查到我们头上,这和我们自报名头,根本没有任何差别。” 史天骄道:“这样至少可以瞒一阵子,我们也可少些麻烦不是?” 薛长卿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时候我们能否脱身,还不一定,我说出我们的身份,也是想他们摄于地狱门的声威,有所顾忌,我们方能想办法脱身,要不是这样的话,他们肯轻易放我们走么?” 史天骄道:“就算你说的有道理,那你适才为何要跑?是想避开我,偷练秘笈上的神功对不对?” 薛长卿道:“你这个蠢货,刚才我们争吵之时,就有一人在一旁偷窥,那人轻功之高,不在你我之下,我想我们手中有秘笈的事,已经全让他听到了。” 第453章 疲于奔命 朱胆见时机已到,便急忙闪身挡住常胜的退路,同时大声喊道:“常舵主当心!”常胜刚想转身择路而逃,然而已然不及,抬头一看,只见凌霄跃在半空之上,同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上而下,劈出一掌,直袭自己天灵盖而来! 暗道一声:我命休矣!霎时间只觉眼前一黑,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山岳一般压了下来,咯噔一声,双腿腿骨骨折,血淋淋、齐刷刷地插在地上,口中鲜血如急流一般迸溅而出,双目圆睁,将头一沉,便不再动弹,其死状惨不忍睹! 凌霄见常胜已死,要脱身并不是难事,但自己一走了之容易,朱胆可免不了被人怀疑,毕竟谁都知道自己曾教过朱胆武功。想到这里,更不怠慢,又是当胸一掌,向朱胆攻去!朱胆知道凌霄是想他受点伤,回去有个交代,于是只是本能地抵挡了一下,然后硬生生地受了凌霄的这一掌! 凌霄这一掌虽然发出之时力道十足,速度极快,但他的掌力能发能收,就在攻向朱胆胸口的一刹那,突然撤回五成掌力,饶是如此,这一掌虽没有让朱胆像常胜一样当场毙命,但还是让他吐血倒地。 凌霄见状,急忙跃上常胜的健马,扬鞭奋蹄,向武当山方向奔去!地狱门那些人见凌霄已然走远,在常胜已死,朱胆重伤的情况下,就算追上去,也不可能擒住凌霄,于是便没有再去追赶! 凌霄骑上快马,昼夜兼程,三日之后便到了武当山附近,此时地狱门岐黄子已率领主力部队离开武当,回到地狱门总坛,独留厚土坛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及其麾下三千人驻守武当。 而玉虚道长一行人也正向武当方向赶来,此时距离武当也不过几十里路,凌霄由北向南而来,玉虚道长等人是自东而西,本来不太可能在未到武当之前相遇,然而要上武当,必须经过县城,凌霄早一日到达,不清楚敌情的情况下,并没有急于上山,在城东找了间偏僻的客栈暂时落脚。 第二日晌午时分,才外出打探消息,而就在这时,玉虚道长等人也分头由城东进城,他们虽然是身着平民衣装,但凌霄目光如炬,看出他们脚步沉稳,身形轻快,便知他们人人都身怀绝技,于是便急忙赶上前去,没等他靠近,玉虚道长等人便已觉察,还倒是被地狱门的人盯上,于是急忙分散走开,凌霄认出鄢云的身形,于是急忙连声喊道:“鄢云,鄢云,你给我站住!” 鄢云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听声音极为熟悉,于是不自觉地转过头来,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原来是你!”于是急忙向凌霄那边跑去。 玉虚道长等人并未走远,见鄢云停了下来,并且认出来人,于是也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见到凌霄,也是极为欣喜,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凌霄询问武当山上的情况。 凌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客栈再说。” 玉虚道长笑道:“还是凌大侠考虑得周到,我们一高兴就松懈了警惕性,那就依凌大侠所言,去客栈再说吧。” 说着便一同向凌霄之前所在的客栈而去,然而没走几步,凌霄便觉胸口锥心般疼痛,再难移动半步,霎时间只觉眼前一暗,栽倒在地,鄢云见状,极力呼喊,但凌霄已然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将凌霄搀扶起来,就近找了间客栈,安置下来,鄢云略懂医术,连忙给师父凌霄号脉,却发现凌霄脉象极为紊乱奇怪,此刻又昏迷不醒,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玉虚道长问道:“鄢云小兄弟,你医术精湛,可看出你师父到底身患何症么?” 鄢云道:“师父向来身体健硕,并未有什么旧疾沉疴,我仔细检查过师父的身体,也未见有什么外伤,之所以突然病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之前在地狱门所中的跗骨之蛆的蛊毒,提前发作了!” 玉虚道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岐黄子所下的蛊毒,除了他本人之外,天下无人能解,凌大侠蛊毒发作,没有解药,那该怎么办呢?” 梅傲霜道:“岐黄子若是还在武当山的话,我愿意冒险上山一试,看是否有机会能从他那里取来解药。” 鄢云道:“多谢梅前辈的好意,我想还是没这个必要了,就算岐黄子现在身在武当,也不可能带着解药,因为地狱门只在端午节的时候才统一发放解药,现在离发放解药的时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所以岐黄子根本不会将解药带在身上。” 玉虚道长道:“鄢云说得不错,就算岐黄子有解蛊毒的丹药,也不可能给我们,贸然上山,非但打草惊蛇,而且要是被地狱门的人发现的话,更是脱身不易。” 韩英女闻言,急道:“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凌霄前辈受蛊毒折磨,而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吧?”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凌霄突然咳了几声,从昏厥中醒来,鄢云见状,急忙问道:“师父,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凌霄勉强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此时我身上的蛊毒已经攻入脏腑之中,就算有解药,也活不了几天了。” 鄢云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悲切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师父之前不是服过岐黄子的解药,不是可以控制蛊毒发作的么?怎么突然提前发作起来了呢?” 凌霄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拼尽全力,摆脱地狱门的束缚,从洛阳赶回武当,就是为了寻找你们,告知你们两件重要的事。我怕现在不说的话,恐怕没机会再说了。” 玉虚道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凌大侠冒着性命危险赶来告知我等?” 英女见凌霄满头冷汗,显然疼痛难忍,于是急忙找来毛巾,用热水沾湿,帮他擦拭,然后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些热水,凌霄疼痛稍缓,示意英女让自己躺下,然后缓缓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与地狱门有关的两件大事,这第一件事,便是岐黄子正在筹谋攻打丐帮和少林,所以派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及麾下舵主去洛阳打探消息,请各位务必要通知两大门派,及早想好应对之策。 第454章 自顾不暇 韩英女闻言,急道:“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凌霄前辈受蛊毒折磨,而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吧?”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凌霄突然咳了几声,从昏厥中醒来,鄢云见状,急忙问道:“师父,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凌霄勉强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此时我身上的蛊毒已经攻入脏腑之中,就算有解药,也活不了几天了。” 鄢云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悲切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师父之前不是服过岐黄子的解药,不是可以控制蛊毒发作的么?怎么突然提前发作起来了呢?” 凌霄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拼尽全力,摆脱地狱门的束缚,从洛阳赶回武当,就是为了寻找你们,告知你们两件重要的事。我怕现在不说的话,恐怕没机会再说了。” 玉虚道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凌大侠冒着性命危险赶来告知我等?” 英女见凌霄满头冷汗,显然疼痛难忍,于是急忙找来毛巾,用热水沾湿,帮他擦拭,然后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些热水,凌霄疼痛稍缓,示意英女让自己躺下,然后缓缓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与地狱门有关的两件大事,这第一件事,便是岐黄子正在筹谋攻打丐帮和少林,所以派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及麾下舵主去洛阳打探消息,请各位务必要通知两大门派,及早想好应对之策。 第二件事便是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藏经阁内,得到一本叫作般若龙象神掌的佛门神功秘笈,说起这般若龙象神掌,玉虚道长等老一辈的人应该听说过,几十年前江湖上曾出现一个妖僧,叫作鬼面头陀,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以一人之力击败过八大门派数十名高手,若非当时峨眉掌门余天音、昆仑凭虚子,以及华山女侠燕如嫦三人联手,才将他杀死!只怕武林上的许多门派都要被他所灭!当时这三位女侠将鬼面头陀杀死之后,本来想在他身上找到他的武功秘笈,一并毁掉,没想到却什么也没发现。由于武林中也没人知道这妖僧出自何门何派,故而此事便不了了之。” 凌霄续道:“也不知薛长卿等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查到白马寺中藏有般若龙象神掌秘笈的原本,于是薛长卿与史天骄便在几天前一起夜闯白马寺,夺得秘笈,并且全身而退。虽然只得到上半部内功心法,他们二人已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要是再练就般若龙象神掌,只怕到时候放眼整个中原武林,也找不到一个能与他们抗衡的对手,到时候薛长卿等人加上地狱门的势力,在江湖上定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中原武林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将不可避免!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各位早定大计!决不能让这本秘笈落在薛长卿与史天骄手上!” 玉虚道长惊道:“当年一个鬼面头陀已经让江湖为之变色,要是让薛、史二人练成神功,那还得了!看来这事远比夺回武当祖庭重要,若非凌大侠告知,我们险些因小失大!” 凌霄道:“不然,此事虽事关重大,但也不急于一时,现在薛长卿与史天骄为争夺秘笈,也发生了不少矛盾,薛长卿想独占秘笈,不想与史天骄分享,然而史天骄却不甘心,威胁薛长卿,要是他想将秘笈占为己有,不与他一起修练的话,便将此事告知岐黄子,薛长卿再武功上要略胜史天骄一筹,若非发现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忙着追捕我,他们恐怕已经同室操戈,打得你死我活了。而现在岐黄子已经回到总坛,并且已经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只留厚土坛坛主云之鹄及其麾下三千人驻守武当,兵力最是薄弱的时候。凭我们这些人,足矣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狱门手中夺回武当山。我们夺回武当之后,便可以武当为中心,分派人马分别去做我适才提到的两件大事!” 玉虚道长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依凌大侠所说的做。凌大侠,你放心养病就是,什么事都不需挂怀,一切我们都会尽力办妥。” 凌霄道:“还有一事,趁我现在还一息尚存,必须对你们说清楚。” 鄢云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听声音极为熟悉,于是不自觉地转过头来,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原来是你!”于是急忙向凌霄那边跑去。 玉虚道长等人并未走远,见鄢云停了下来,并且认出来人,于是也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见到凌霄,也是极为欣喜,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凌霄询问武当山上的情况。 凌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客栈再说。” 玉虚道长笑道:“还是凌大侠考虑得周到,我们一高兴就松懈了警惕性,那就依凌大侠所言,去客栈再说吧。” 说着便一同向凌霄之前所在的客栈而去,然而没走几步,凌霄便觉胸口锥心般疼痛,再难移动半步,霎时间只觉眼前一暗,栽倒在地,鄢云见状,极力呼喊,但凌霄已然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将凌霄搀扶起来,就近找了间客栈,安置下来,鄢云略懂医术,连忙给师父凌霄号脉,却发现凌霄脉象极为紊乱奇怪,此刻又昏迷不醒,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玉虚道长问道:“鄢云小兄弟,你医术精湛,可看出你师父到底身患何症么?” 鄢云道:“师父向来身体健硕,并未有什么旧疾沉疴,我仔细检查过师父的身体,也未见有什么外伤,之所以突然病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之前在地狱门所中的跗骨之蛆的蛊毒,提前发作了!” 玉虚道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岐黄子所下的蛊毒,除了他本人之外,天下无人能解,凌大侠蛊毒发作,没有解药,那该怎么办呢?” 梅傲霜道:“岐黄子若是还在武当山的话,我愿意冒险上山一试,看是否有机会能从他那里取来解药。” 第455章 强强联合 玉虚道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凌大侠冒着性命危险赶来告知我等?” 英女见凌霄满头冷汗,显然疼痛难忍,于是急忙找来毛巾,用热水沾湿,帮他擦拭,然后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些热水,凌霄疼痛稍缓,示意英女让自己躺下,然后缓缓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与地狱门有关的两件大事,这第一件事,便是岐黄子正在筹谋攻打丐帮和少林,所以派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及麾下舵主去洛阳打探消息,请各位务必要通知两大门派,及早想好应对之策。 第二件事便是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藏经阁内,得到一本叫作般若龙象神掌的佛门神功秘笈,说起这般若龙象神掌,玉虚道长等老一辈的人应该听说过,几十年前江湖上曾出现一个妖僧,叫作鬼面头陀,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以一人之力击败过八大门派数十名高手,若非当时峨眉掌门余天音、昆仑凭虚子,以及华山女侠燕如嫦三人联手,才将他杀死!只怕武林上的许多门派都要被他所灭!当时这三位女侠将鬼面头陀杀死之后,本来想在他身上找到他的武功秘笈,一并毁掉,没想到却什么也没发现。由于武林中也没人知道这妖僧出自何门何派,故而此事便不了了之。” 凌霄续道:“也不知薛长卿等人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查到白马寺中藏有般若龙象神掌秘笈的原本,于是薛长卿与史天骄便在几天前一起夜闯白马寺,夺得秘笈,并且全身而退。虽然只得到上半部内功心法,他们二人已然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要是再练就般若龙象神掌,只怕到时候放眼整个中原武林,也找不到一个能与他们抗衡的对手,到时候薛长卿等人加上地狱门的势力,在江湖上定然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中原武林一场前所未有的浩劫,将不可避免!此事非同小可,还请各位早定大计!决不能让这本秘笈落在薛长卿与史天骄手上!” 玉虚道长惊道:“当年一个鬼面头陀已经让江湖为之变色,要是让薛、史二人练成神功,那还得了!看来这事远比夺回武当祖庭重要,若非凌大侠告知,我们险些因小失大!” 凌霄道:“不然,此事虽事关重大,但也不急于一时,现在薛长卿与史天骄为争夺秘笈,也发生了不少矛盾,薛长卿想独占秘笈,不想与史天骄分享,然而史天骄却不甘心,威胁薛长卿,要是他想将秘笈占为己有,不与他一起修练的话,便将此事告知岐黄子,薛长卿再武功上要略胜史天骄一筹,若非发现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忙着追捕我,他们恐怕已经同室操戈,打得你死我活了。而现在岐黄子已经回到总坛,并且已经带走了大部分兵马,只留厚土坛坛主云之鹄及其麾下三千人驻守武当,兵力最是薄弱的时候。凭我们这些人,足矣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地狱门手中夺回武当山。我们夺回武当之后,便可以武当为中心,分派人马分别去做我适才提到的两件大事!” 玉虚道长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依凌大侠所说的做。凌大侠,你放心养病就是,什么事都不需挂怀,一切我们都会尽力办妥。” 凌霄道:“还有一事,趁我现在还一息尚存,必须对你们说清楚。” 玉虚道长问道:“凌大侠请讲。” 凌霄道:“我在地狱门的身份已经泄露,今后不可能在地狱门做卧底,也不可能为大家提供消息了,不过我早料到会有今天,所以未雨绸缪,已经找到了另一个人代替我完成我未竟之事。这个人就是神刀帮雷傲天雷帮主的大弟子朱胆,今后你们要是想知道更多有关地狱门的阴谋,可以设法联系他,他现在已经是地狱门的舵主,应该会有机会知道许多地狱门的大事。” 雷傲天闻言,笑道:“其实就算凌大侠不说,我也知道这人定是我那徒儿朱胆无疑,上次听他说起曾拜凌大侠为师,我还说他也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拜鼎鼎大名的打穴神手凌霄为师?今日听凌大侠一说,得知却有此事,小徒今日能迷途知返,为中原武林做事,全靠凌大侠平时的耳提面命,雷某感激不尽。”说着便拱手为礼,向凌霄揖了一揖。 凌霄笑道:“雷大侠不必如此多礼,我凌霄受不起。凌某只不过是略微指点了几招,其实朱胆贤侄师出名门,雷大侠神刀无敌,哪里用得我多此一举,是在下唐突,越俎代庖了!” 鄢云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听声音极为熟悉,于是不自觉地转过头来,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原来是你!”于是急忙向凌霄那边跑去。 玉虚道长等人并未走远,见鄢云停了下来,并且认出来人,于是也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见到凌霄,也是极为欣喜,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凌霄询问武当山上的情况。 凌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客栈再说。” 玉虚道长笑道:“还是凌大侠考虑得周到,我们一高兴就松懈了警惕性,那就依凌大侠所言,去客栈再说吧。” 说着便一同向凌霄之前所在的客栈而去,然而没走几步,凌霄便觉胸口锥心般疼痛,再难移动半步,霎时间只觉眼前一暗,栽倒在地,鄢云见状,极力呼喊,但凌霄已然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将凌霄搀扶起来,就近找了间客栈,安置下来,鄢云略懂医术,连忙给师父凌霄号脉,却发现凌霄脉象极为紊乱奇怪,此刻又昏迷不醒,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玉虚道长问道:“鄢云小兄弟,你医术精湛,可看出你师父到底身患何症么?” 鄢云道:“师父向来身体健硕,并未有什么旧疾沉疴,我仔细检查过师父的身体,也未见有什么外伤,之所以突然病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之前在地狱门所中的跗骨之蛆的蛊毒,提前发作了!” 玉虚道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岐黄子所下的蛊毒,除了他本人之外,天下无人能解,凌大侠蛊毒发作,没有解药,那该怎么办呢?” 梅傲霜道:“岐黄子若是还在武当山的话,我愿意冒险上山一试,看是否有机会能从他那里取来解药。” 第456章 利益至上 凌霄见常胜已死,要脱身并不是难事,但自己一走了之容易,朱胆可免不了被人怀疑,毕竟谁都知道自己曾教过朱胆武功。想到这里,更不怠慢,又是当胸一掌,向朱胆攻去!朱胆知道凌霄是想他受点伤,回去有个交代,于是只是本能地抵挡了一下,然后硬生生地受了凌霄的这一掌! 凌霄这一掌虽然发出之时力道十足,速度极快,但他的掌力能发能收,就在攻向朱胆胸口的一刹那,突然撤回五成掌力,饶是如此,这一掌虽没有让朱胆像常胜一样当场毙命,但还是让他吐血倒地。 凌霄见状,急忙跃上常胜的健马,扬鞭奋蹄,向武当山方向奔去!地狱门那些人见凌霄已然走远,在常胜已死,朱胆重伤的情况下,就算追上去,也不可能擒住凌霄,于是便没有再去追赶! 凌霄骑上快马,昼夜兼程,三日之后便到了武当山附近,此时地狱门岐黄子已率领主力部队离开武当,回到地狱门总坛,独留厚土坛坛主摩诃一剑云之鹄及其麾下三千人驻守武当。 而玉虚道长一行人也正向武当方向赶来,此时距离武当也不过几十里路,凌霄由北向南而来,玉虚道长等人是自东而西,本来不太可能在未到武当之前相遇,然而要上武当,必须经过县城,凌霄早一日到达,不清楚敌情的情况下,并没有急于上山,在城东找了间偏僻的客栈暂时落脚。 第二日晌午时分,才外出打探消息,而就在这时,玉虚道长等人也分头由城东进城,他们虽然是身着平民衣装,但凌霄目光如炬,看出他们脚步沉稳,身形轻快,便知他们人人都身怀绝技,于是便急忙赶上前去,没等他靠近,玉虚道长等人便已觉察,还倒是被地狱门的人盯上,于是急忙分散走开,凌霄认出鄢云的身形,于是急忙连声喊道:“鄢云,鄢云,你给我站住!” 鄢云见身后有人喊自己名字,听声音极为熟悉,于是不自觉地转过头来,一见之下,不禁又惊又喜,叫道:“师父,原来是你!”于是急忙向凌霄那边跑去。 玉虚道长等人并未走远,见鄢云停了下来,并且认出来人,于是也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见到凌霄,也是极为欣喜,你一言我一语地向凌霄询问武当山上的情况。 凌霄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客栈再说。” 玉虚道长笑道:“还是凌大侠考虑得周到,我们一高兴就松懈了警惕性,那就依凌大侠所言,去客栈再说吧。” 说着便一同向凌霄之前所在的客栈而去,然而没走几步,凌霄便觉胸口锥心般疼痛,再难移动半步,霎时间只觉眼前一暗,栽倒在地,鄢云见状,极力呼喊,但凌霄已然失去知觉,不省人事。 众人连忙围了上去,将凌霄搀扶起来,就近找了间客栈,安置下来,鄢云略懂医术,连忙给师父凌霄号脉,却发现凌霄脉象极为紊乱奇怪,此刻又昏迷不醒,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玉虚道长问道:“鄢云小兄弟,你医术精湛,可看出你师父到底身患何症么?” 鄢云道:“师父向来身体健硕,并未有什么旧疾沉疴,我仔细检查过师父的身体,也未见有什么外伤,之所以突然病倒,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之前在地狱门所中的跗骨之蛆的蛊毒,提前发作了!” 玉虚道长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岐黄子所下的蛊毒,除了他本人之外,天下无人能解,凌大侠蛊毒发作,没有解药,那该怎么办呢?” 梅傲霜道:“岐黄子若是还在武当山的话,我愿意冒险上山一试,看是否有机会能从他那里取来解药。” 鄢云道:“多谢梅前辈的好意,我想还是没这个必要了,就算岐黄子现在身在武当,也不可能带着解药,因为地狱门只在端午节的时候才统一发放解药,现在离发放解药的时间,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所以岐黄子根本不会将解药带在身上。” 玉虚道长道:“鄢云说得不错,就算岐黄子有解蛊毒的丹药,也不可能给我们,贸然上山,非但打草惊蛇,而且要是被地狱门的人发现的话,更是脱身不易。” 韩英女闻言,急道:“但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凌霄前辈受蛊毒折磨,而不闻不问,袖手旁观吧?” 就在他们争吵不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凌霄突然咳了几声,从昏厥中醒来,鄢云见状,急忙问道:“师父,你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凌霄勉强笑道:“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我的病情我自己知道,此时我身上的蛊毒已经攻入脏腑之中,就算有解药,也活不了几天了。” 鄢云急得快要哭出声来,悲切地问道:“这怎么可能?师父之前不是服过岐黄子的解药,不是可以控制蛊毒发作的么?怎么突然提前发作起来了呢?” 凌霄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拼尽全力,摆脱地狱门的束缚,从洛阳赶回武当,就是为了寻找你们,告知你们两件重要的事。我怕现在不说的话,恐怕没机会再说了。” 玉虚道长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要凌大侠冒着性命危险赶来告知我等?” 英女见凌霄满头冷汗,显然疼痛难忍,于是急忙找来毛巾,用热水沾湿,帮他擦拭,然后将他扶起来,喂他喝了些热水,凌霄疼痛稍缓,示意英女让自己躺下,然后缓缓说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与地狱门有关的两件大事,这第一件事,便是岐黄子正在筹谋攻打丐帮和少林,所以派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及麾下舵主去洛阳打探消息,请各位务必要通知两大门派,及早想好应对之策。 第二件事便是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藏经阁内,得到一本叫作般若龙象神掌的佛门神功秘笈,说起这般若龙象神掌,玉虚道长等老一辈的人应该听说过,几十年前江湖上曾出现一个妖僧,叫作鬼面头陀,此人武功高深莫测,以一人之力击败过八大门派数十名高手,若非当时峨眉掌门余天音、昆仑凭虚子,以及华山女侠燕如嫦三人联手,才将他杀死!只怕武林上的许多门派都要被他所灭!当时这三位女侠将鬼面头陀杀死之后,本来想在他身上找到他的武功秘笈,一并毁掉,没想到却什么也没发现。由于武林中也没人知道这妖僧出自何门何派,故而此事便不了了之。” 第457章 相互利用 鄢云因为内功粗浅,凌霄强行将几十年功力一日之间灌入他的体内,这让他如何能够承受得住?凌霄明知这样做法并非学武正道,稍有疏忽,鄢云很有可能会有性命之虞,不过,他之所以这么做,一来是出于无可奈何,二来是因为门外有玉虚道长等众高手在,就算传功之时有什么差池,只要及时收手,有玉虚道长等人相助,鄢云也不至于有什么危险。 凌霄刚开始本来打算将毕生功力尽数传给鄢云,不过眼下见鄢云如此难受,生怕万一有什么差错,纵然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也有可能留下旧患,于是到了最后,还是选择了中途停止。 凌霄刚一撤掌,不再向鄢云体内输入内力,没有凌霄内力的疏导,鄢云体内气息膨胀,一时之间难以适应,再也忍不住,便大声喊叫出来,体内燥热的秽气也由口鼻排出体外。 韩英女不知房内出了什么事,听出是鄢云的喊叫声,于是急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但很快便被一股极难闻的秽臭之气熏了出来。 一边急忙走出房间,一边喊道:“你们师徒两个在搞什么鬼,好臭啊!” 凌霄笑道:“韩姑娘,你还是待会儿再进来吧,也够难为你的。” 梅傲霜在门外高声问道:“凌大侠,你们两个没事吧?” 凌霄道:“没事,我们好得很。待会儿再叫你们进来,我有几句话要单独对鄢云讲。” 梅傲霜等人闻言,这才没有立时进去,只听韩英女道:“师父,他们两个在做什么?怎么把房间弄得那么臭啊?鄢云刚才那喊声又是怎么回事?” 梅傲霜笑道:“这个为师也不太清楚,玉虚道长他们见识广博,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 韩英女带着疑惑的表情,小脑袋像拨浪鼓一般转向玉虚道长,静静地等候玉虚道长给出答案。 玉虚道长见状,捋了捋长须,笑道:“依贫道看来,我们再见鄢云的时候,鄢云已经脱胎换骨,不是从前的他了。” 韩英女听得云里雾里,问道:“道长说的是什么意思,鄢云可是他的徒弟啊,他不会对鄢云怎么样吧?” 玉虚道长笑道:“韩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凌大侠怎么可能伤害鄢云呢?适才听鄢云的喊叫声中内力充沛,而凌大侠的答话中显然气力不济,再加上韩姑娘说里面极为臭秽,如果贫道所料不差,凌大侠已经将毕生功力传授给了鄢云小兄弟,鄢云一时之间难以承受那么深厚的功力,故而体内血气沸涌,全身炙热无比,凌大侠收手之时,鄢云便借喊叫之声,排出体内积存的秽气。所有说鄢云非但没事,而且功力大增,脱胎换骨,假以时日,再将武功招式练好,便会非同凡响了。” 韩英女将足一顿,闷哼一声,道:“怎么会是这样,别人练武都是日积月累,他却一蹴而就,现在他得到凌大侠的毕生功力,我肯定打不过他了,他以后欺负我该怎么办?” 梅傲霜笑道:“你个傻孩子,他虽然得到了凌大侠的毕生功力,但倘若不勤加修习武艺的话,就算功力再深厚,也是打不过你的。你还怕他欺负你么?” 玉虚道长笑道:“梅女侠说得不错,华山剑法本来就精妙无比,一剑在手,敌人便很难近身,鄢云要想胜过韩姑娘,只怕还得练几年呢。” 韩英女闻言,这才不再懊恼,继而又问道:“可是凌大侠将功力传授给了鄢云,他现在会不会有事呢?” 梅傲霜长叹一声,道:“本来正常情况下,将功力传授给另一个人,最多也不过功力减退,身体虚弱,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过现在凌大侠,蛊毒发作,没有深厚内力支撑,只怕情况不妙啊。” 韩英女急道:“师父,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凌大侠很有可能会……” 梅傲霜点点头,没再说话,韩英女见玉虚道长等人,也都默不作声,脸色也是极为凝重,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而在房间里的鄢云,排出秽气之后,体内气息流动,逐渐缓和下来,顿觉神清气爽,无比轻松。凌霄见鄢云已逐渐好转,便从怀中取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交到鄢云手中,对他说道:“这本书记载了为师三十六路打穴手的招式与心法,你只要按照书中的图文,仔细参详,勤加练习,用不了几年,便可掌握。如果要融会贯通,灵活运用,还必须要经过大量的实战才行,本来要是我还有时间的话,可以教你些打穴手的窍门,不过,现在恐怕不行了,以后你也只能靠自己了,我相信凭你的领悟力,纵使没有为师从旁指导,也能领会其中神髓,将三十六路打穴手发扬光大。” 说完这几句话,一代大侠,打穴神手凌霄便含笑闭目,与世长辞了! 鄢云紧紧握住手中的秘笈,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不禁悲从中来,大声哭喊道:“师父,你怎么就走了!” 众人听到鄢云的哭喊声,急忙走了进去,只见鄢云泪容满面,扑倒在这凌霄床前,便知玉虚道长适才说言不假,便没再多问什么。 韩英女走上前去,扶起鄢云,款言安慰道:“你师父是带着笑容走的,说明他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还是节哀顺变吧。” 玉虚道长也道:“你师父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沉溺在悲伤之中,还是听韩姑娘的,节哀顺变为好。更何况,你刚刚得到深厚功力,不宜悲恸过度,否则不利体内气脉调和,若是你不加节制的话,很有可能留下隐疾的。” 鄢云闻言,收泪坐起,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师父,让他把把功力传给我的。” 梅傲霜道:“我想你师父也是想他的武功有个传人,你活着不仅是你师父生命的延续,更是他希望的寄托,你要是不想你师父失望的话,就赶紧振作起来,以后勤加练习你师父传授给你的武功,为武林谋福祉。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是赶紧让你师父入土为安,然后随我们一起夺回武当!” 第458章 召集人手 玉虚道长也道:“你师父若是在天有灵,也不会希望你沉溺在悲伤之中,还是听韩姑娘的,节哀顺变为好。更何况,你刚刚得到深厚功力,不宜悲恸过度,否则不利体内气脉调和,若是你不加节制的话,很有可能留下隐疾的。” 鄢云闻言,收泪坐起,说道:“早知道是这样,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答应师父,让他把把功力传给我的。” 梅傲霜道:“我想你师父也是想他的武功有个传人,你活着不仅是你师父生命的延续,更是他希望的寄托,你要是不想你师父失望的话,就赶紧振作起来,以后勤加练习你师父传授给你的武功,为武林谋福祉。现在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还是赶紧让你师父入土为安,然后随我们一起夺回武当!” 鄢云闻言,点点头,说道:“多谢各位,你们说得对,现在不是伤心流泪的时候。我会尽快安葬我师父,然后收拾心情,振作起来的。” 玉虚道长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武当山阳面的山脚下有个山岗,依山傍水,将你师父葬在那里,以后你在武当,还可经常去祭拜。不知你意下如何呢?” 鄢云道:“既然道长觉得好,我一切全凭道长做主。” 既然得到鄢云首肯,玉虚道长便让武当弟子帮忙,在县城之中买了副薄棺,在山岗上找了处墓地,草草安葬了凌霄。 虽然他们所在之地,离山上还有很远的距离,不过,毕竟地狱门的人还聚集在武当山上,如果逗留太久,便很有可能提前暴露行踪,让地狱门的人发现,提前做好防备。于是简单安葬了凌霄之后,便与鄢云一起急忙回到县城客栈,商量攻山大计。 只听玉虚道长道:“凌大侠说过,岐黄子已经带着大部分人马回到地狱门总坛,现在武当山上只有云之鹄的三千余人驻守,我们现在的人数,虽不足一千,但我们兵精将勇,有各门派的高手在此,只要我们部署得当,我想要夺回武当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鄢云道:“虽是如此,但我们毕竟人少,武当山易守难攻,云之鹄居高临下,据险而守,我们要攻是强行从正面攻打上去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大量的伤亡,不知武当山可还有别的上山道路么?” 只听褚玉麟道:“要是有的话,地狱门几次攻打武当山,完全可以从另一条道路上山,何必不惜牺牲大量弟子,从正面强攻呢?” 重玄道长闻言,笑道:“不然,你们虽然自小在武当长大,熟知武当山附近的山势地形,但却还是知之甚少,这也不怪你们,在八十年前,武当山的规模远没有现在的大,许多观宇还没修建起来,现在的许多新的宫观,都是五十年前修建起来的。新的观宇修建起来之后,原先上山的道路便弃之不用,经过几十年,便被草木掩盖。这些道路休说玉虚师弟,就连白云师弟也不知道,更何况是你们了。” 玉虚道长惊道:“师兄,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就算有上山旧道,之前也没听你提到过啊?” 重玄道长笑道:“我像是不知分寸,胡乱开玩笑的人么?武当山确实有别的道路上山,之前之所以没有提起,是因为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又开辟了新的路径上山,极为方便,原来的道路弃置不用多年,根本没必要提起。” 鄢云道:“既然重玄道长说有别的道路上山,我们自然也是相信的,不过重玄道长也说了,那条道路已经几十年没有人行走,现在也不知是什么样子,我们能否通过那条路上山,也说不定,为慎重起见,我看还是先派人去试试为好。确定能否行走,再作详细的部署如何?” 重玄道长道:“这样也好,既然那条道路只有贫道一人知道,不如让贫道亲自去吧,你们谁愿同行呢?” 梅傲霜道:“道路已经给被草木所蔽,武当山山势陡峭难行,轻功不好,很难一窥道路全貌,也有可能被地狱门的人发现,不如就让在下陪同道长走一趟吧。” 韩英女闻言,急忙说道:“师父,我也要跟你一起去!” 梅傲霜道:“你去凑什么热闹,老实在客栈待着,我们是去探路,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儿,你就别去了。”英女闻言,只得依言留在客栈。 玉虚道长道:“师兄,要不要玉麟、宏道他们一起去呢?相互之间也有个照应。” 重玄道长道:“梅女侠说得对,此去探路,人越少越好,去的人多了,目标反而更大,容易被人发现,还是我们两个人去比较好。” 玉虚道长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一切小心,我们在客栈等候你们的消息就是。” 梅傲霜与重玄道长闻言,便一同离开客栈,向武当山方向而去。两个时辰之后,二人便折返回客栈,玉虚道长见他们二人回来,急忙问道:“情况怎么样?” 韩英女将足一顿,闷哼一声,道:“怎么会是这样,别人练武都是日积月累,他却一蹴而就,现在他得到凌大侠的毕生功力,我肯定打不过他了,他以后欺负我该怎么办?” 梅傲霜笑道:“你个傻孩子,他虽然得到了凌大侠的毕生功力,但倘若不勤加修习武艺的话,就算功力再深厚,也是打不过你的。你还怕他欺负你么?” 玉虚道长笑道:“梅女侠说得不错,华山剑法本来就精妙无比,一剑在手,敌人便很难近身,鄢云要想胜过韩姑娘,只怕还得练几年呢。” 韩英女闻言,这才不再懊恼,继而又问道:“可是凌大侠将功力传授给了鄢云,他现在会不会有事呢?” 梅傲霜长叹一声,道:“本来正常情况下,将功力传授给另一个人,最多也不过功力减退,身体虚弱,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不过现在凌大侠,蛊毒发作,没有深厚内力支撑,只怕情况不妙啊。” 韩英女急道:“师父,你这么说的意思是,凌大侠很有可能会……” 梅傲霜点点头,没再说话,韩英女见玉虚道长等人,也都默不作声,脸色也是极为凝重,便已经猜到了结果。 第459章 陈说利害 独孤一方闻言,格外不解,于是便问道:“道长让我神剑山庄的弟子乔装成武当弟子,是何用意,难道另有安排其他任务?” 玉虚道长道:“还是之前的计划,只不过贫道觉得神剑山庄的弟子乔装成武当弟子,跟随贫道一起由正面攻山,比较好一些。” 独孤一方闻言,便猜出了玉虚道长的用意,于是便笑道:“道长多虑了,神剑山庄与华山派的过节,其实自熊掌岭一战之后,我早就没放在心上了,只不过最近一直找不到机会,向梅女侠师徒说清楚。所以道长根本没必要刻意将我们分开。” 玉虚道长道:“独孤庄主能放下这段误会,自然是好事,只不过对于这一变化,我想大家都想知道是什么原因。独孤庄主可否对大家讲明呢?” 独孤一方笑道:“你们可还记得,当时熊掌岭一战,李孝逸利用火球向我义军进攻,我不甘示弱,想证明我神剑山庄的剑法不输于她们华山派,于是便带着弟子去劈火球,阻挡对方攻势,然而我的弟子技不如人,屡次遇到危险,若不是韩姑娘剑劈火球,救得他们的性命,也不知有多少弟子会因此丧身。龙吟谷中韩姑娘是无心杀我弟子,熊掌岭下韩姑娘以德报怨,又救了我众多弟子,可见韩姑娘的大仁大义,我若还是不放下之前那段过节,那心眼也忒小了些吧?” 梅傲霜笑道:“独孤庄主能够这么想,实在是太好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也不希望结下像独孤庄主武功这么高的仇家。” 独孤一方笑道:“梅女侠这么说,是不是还在记恨上次在龙吟谷在下重伤过你,说来惭愧,当时我恼羞成怒,一心想着报仇,所以才百般纠缠,后来一想,其实当时那一战是在下输了,我根本没有机会出掌,因为在梅女侠打落我手中长剑的时候,完全可以选择以剑切断我的手掌,纵然不能致命,独臂重伤之下,我又怎能再出掌打伤梅女侠你呢?梅女侠一心想化解双方仇怨,反而是我总是纠缠不清,有失身份。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梅女侠师徒还愿出手救我弟子性命,现在想起,在下实在是惭怍无地!” 玉虚道长笑道:“既然你们双方误会已经化解,那贫道也没有必要再作安排了,希望这次你们能够精诚合作,以大局考虑,助我武当夺回祖庭,贫道在此感激不尽。请受贫道一拜!”说着便要拱手弯腰行礼,梅傲霜与独孤一方,连忙上前阻止,说道:“能助武当夺回祖庭,我等义不容辞,当仁不让,玉虚道长年高德劭,对我等行礼,岂不是折煞我等了么?” 雷傲天见状,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你推我让的说些客套话,还是快点杀上武当山,将地狱门的邪徒赶出去吧。我见到你们这样玩这些虚的,就烦透了。” 玉虚道长笑道:“雷大侠行事雷厉风行,喜攻好杀,脾气更是急躁,一刻也等不得。” 黑百变笑道:“这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人家武当派的事,自己都不慌不忙,却把雷大侠急成这样!实在是好笑!” 雷傲天闻言,怒道:“黑老二,你说谁是太监,我向来都是这个脾性,又岂是你说的那样?你别以为我现在只是孤身一人,就怕了你兄弟二人,有种我们就较量较量!” 白千劫闻言,笑道:“雷帮主,由黑老二引起的无谓的意气之争,我向来是不会参与的,你向他叫阵就罢了,可别拉上我。我可没得罪你!就算你们打得你死我活,我也不会插手,顶多当作看热闹罢了!” 黑百变闻言,怒道:“好你个白老大,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平时说什么同进同退,患难与共,原来都是场面话,做不得数的。以后你有什么事,可别想我出手助你。幸亏这次找茬的不是什么厉害的对手,我独自一人还可以应付。” 没等白千劫答话,雷傲天听了这样的话,不禁怒喝道:“黑老二,你这么说,是不将我雷傲天放在眼里了?看来这一架不打是不行了,既然这样,那就选个场地,划下道来吧!” 眼看着两人闹得要大打出手,玉虚道长等人一时之间也想不出如何阻止这场私斗,俱都一声不吭,就在这时,韩英女突然跳到他们中间,大喊一声:“住嘴!” 梅傲霜道:“我与重玄道长上去之后,便去武当一探,发现地狱门占领武当之后,虽然大肆整顿了一番,将所有的观宇牌匾摘下,换上地狱门的标志,但所幸没有将这些宫观毁坏,而云之鹄就在阴司殿中,周围重兵防卫,我不敢靠近。而所谓的阴司殿,就是原来的紫霄宫。” 众武当弟子听说地狱门那帮邪徒将紫霄宫改作阴司殿,俱都扼腕愤慨,重玄道长见状,笑道:“小人一朝得志,便胡作非为,这倒没什么。我们夺回武当之后,再改过来便是了。” 转而又对鄢云道:“你现在可以说夺回武当的办法了吧?” 鄢云道:“我们人数少,虽然有这条秘密路线,但要在将伤亡减少到最低的情况下,万无一失地攻下武当山,也需要周密部署。依我之见,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事,玉虚道长带领大部分弟子由武当山正面山道进攻武当山,云之鹄得到消息,见全都是武当派的人,必然亲自带人来防守,而另一方面,由梅女侠带领其他人由另一条路径秘密上山,上山之后,上下夹击,定能一举奏功。而在梅女侠一行人没有山上之前,正面进攻的人千万不可贸然强攻,敌方若是冲下来,我们就有秩序地撤退防守,哪怕是撤到山脚也并无不可,只要防止他们下山求援就行了,只要坚持一个时辰,梅女侠带人秘密上山之后,第一时间发出信号,同时对山上的敌人发起突袭。” 玉虚道长笑道:“只要山上阵脚一乱,贫道则率领武当弟子一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山去,这样敌人便非败不可了。” 第460章 晓以大义 鄢云道:“我想问的是,这条道路多年无人问津,若是并排而行的话,能容几人通过,由此路上山需要多长时间,这条道路的终点通向哪里?终点处的守备如何?而敌方主将云之鹄又在何处坐镇呢?” 重玄道长道:“本来这条路非常宽广,可容十余人并排而上,不过现在就是单人独行,也需要在草木间绕行穿梭,这样一来就必须要一个时辰左右,方能到达飞仙崖附近的一处废弃的观宇,那座观宇年久失修,只剩残垣断壁,极为偏僻,旁边根本没有人。至于云之鹄在何处,也只有问梅女侠了。” 梅傲霜道:“我与重玄道长上去之后,便去武当一探,发现地狱门占领武当之后,虽然大肆整顿了一番,将所有的观宇牌匾摘下,换上地狱门的标志,但所幸没有将这些宫观毁坏,而云之鹄就在阴司殿中,周围重兵防卫,我不敢靠近。而所谓的阴司殿,就是原来的紫霄宫。” 众武当弟子听说地狱门那帮邪徒将紫霄宫改作阴司殿,俱都扼腕愤慨,重玄道长见状,笑道:“小人一朝得志,便胡作非为,这倒没什么。我们夺回武当之后,再改过来便是了。” 转而又对鄢云道:“你现在可以说夺回武当的办法了吧?” 鄢云道:“我们人数少,虽然有这条秘密路线,但要在将伤亡减少到最低的情况下,万无一失地攻下武当山,也需要周密部署。依我之见,不如这样,我们分头行事,玉虚道长带领大部分弟子由武当山正面山道进攻武当山,云之鹄得到消息,见全都是武当派的人,必然亲自带人来防守,而另一方面,由梅女侠带领其他人由另一条路径秘密上山,上山之后,上下夹击,定能一举奏功。而在梅女侠一行人没有山上之前,正面进攻的人千万不可贸然强攻,敌方若是冲下来,我们就有秩序地撤退防守,哪怕是撤到山脚也并无不可,只要防止他们下山求援就行了,只要坚持一个时辰,梅女侠带人秘密上山之后,第一时间发出信号,同时对山上的敌人发起突袭。” 玉虚道长笑道:“只要山上阵脚一乱,贫道则率领武当弟子一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山去,这样敌人便非败不可了。” 鄢云道:“道长说的不错,虽然这样是必胜,但要速胜,减少伤亡,我还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擒贼先擒王,利用我方高手众多的优势,在第一时间找到云之鹄,然后极大高手联手将他擒住,然后便可以云之鹄相要挟,让他们束手就擒,这样便可很快结束战斗了。” 玉虚道长道:“不愧是小诸葛,果然是妙计!我想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那我们就依计行事吧。” 鄢云道:“玉虚道长此言差矣,说不定大家还有更好的办法呢?或者说我的办法还有缺陷,或是考虑不周的地方呢?还是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吧。” 玉虚道长笑道:“说得也是,不知大家还有没有其他的意见?” 只听白千劫道:“鄢云的办法计划虽然周密,但还是有一个有欠考虑的地方。” 鄢云闻言,急忙问道:“有何考虑欠周之处,还请白大侠指教。” 白千劫道:“虽然那条秘密路径极为偏僻,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极小,但之前重玄道长与梅女侠探路之时目标小,所以不容易被人察觉,但现在要带这么多人通过,必然会惊动林间山禽走兽,到时候就极容易被人发现,一旦被人发现,我们的计划便要落空,这是第一点。第二点便是,毕竟对方人数比我们多出好几倍,我们要攻上去尚且不易,攻上去之后,在对方兵力牵制之下,要脱身前去擒住云之鹄更是极为困难。毕竟云之鹄不比黑齿常之,他武功高强,轻功极好,剑法诡异莫测,当他发现有众高手围攻他时,他很有可能会以轻功避开,这样的话,总不能对他穷追不舍吧?” 鄢云道:“白大侠所言不无道理,我之所以不让大家全部由秘密道路上山,便是考虑到了白大侠说的第一点,为了防止敌人发现。让玉虚道长他们不断佯攻骚扰,也是为了吸引对方兵力,为梅女侠等人上山争取时间,这样一来,云之鹄分身不暇,就算中途发现了梅女侠等人由其他路径上山,也不可能放弃正面防线去堵截梅女侠等人。至于分兵堵截,也顶多延迟梅女侠等人上山的时间,绝不会成功将梅女侠拦截下去。毕竟飞仙崖附近都是崖壁,地形山势所限,不容易部署防守。 另外,万一上山之后,众高手无法抽身去围攻云之鹄,在上下夹击的情况下,云之鹄在没有地利优势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守得住,一旦发现情况不对,则必然会夺路下山,到时候就算擒不住云之鹄,夺回武当,驱逐敌寇,也是易如反掌。我做出这样的解释,不知白大侠还有何疑问呢?” 玉虚道长见众人都不说话,于是便说道:“既然大家再没有其他的意见,那就这样安排,由贫道带着武当弟子由正面攻上武当山,而梅女侠带领其他门派的武林朋友,作为一支奇兵,由秘密路径上飞仙崖,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 鄢云道:“且慢,恐怕还要做些小小的变动才行。” 玉虚道长道:“还有什么地方不妥么?” 鄢云将玉虚道长拉向一边,说道:“道长,你也知道梅女侠师徒与神剑山庄有过节,要是让他们在一个队伍中,要么是发生冲突,要么就是不服从统一调度,总之很有可能会发生龃龉,稍有差池,很有可能会影响大局,我看还是将他们分开为好,让神剑山庄的弟子穿上武当道袍,跟着道长由正面攻山,另外派其他武当弟子加入梅女侠的队伍。这样岂不是更好么?” 玉虚道长道:“没错,在这种节骨眼上,要是他们内讧起来,后果不堪设想。但再去添置道袍,恐怕比较麻烦,不如让我师兄代替梅女侠上飞仙崖,岂不是可以避免了么?” 第461章 群英毕至 黑百变笑道:“某些人就喜欢对号入座,我又有什么办法。” 韩英女见他们又要吵起来,于是急忙打断他们的争论,说道:“适才谁说的不应勇于私斗,怯于外寇的?又是谁说自己是斯文人,觉悟高,明白这些道理的?刚说过的话,都不算数了么?现在是争吵几句,过一会儿,是不是又要大打出手了?” 雷傲天与黑老二闻言,异口同声般答道:“绝对不会!” 玉虚道长笑道:“想不到这两人向来天不怕地不怕,今日居然被一个小丫头治得服服帖帖的,这事倒也奇了!但不管怎样,两位不再争吵就好,不然两虎相争,必然一死一伤,到时候我们的队伍里就少了两位高手了。” 黑百变闻言,急忙说道:“死的那个必然是他!” 雷傲天怒道:“死的是你才对!” 众人见他们得空便争吵起来,像是前世结了死仇一般,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玉虚道长道:“行了,我们这就出发吧。”说着便带领众人向武当山而去。他们都是练武之人,行动极快,很快便到了武当山山脚下,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分头行动,由梅傲霜带领江湖好汉潜入秘密通道,穿过草木掩蔽下的羊肠小道,翻山越岭,直奔飞仙崖。 而以玉虚道长为首的武当派中人,则由正面山道攻上山去,按照原先预定的计划,便是要在山道上坚持一个时辰,待得梅傲霜等人上山,山上敌人阵脚大乱之时,再发起总攻,故而他们并不着急进攻,而是制造声势,一时间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没想到他们一路呼喊着向山上走去,却没见到一个地狱门的弟子,玉虚道长虽有些起疑,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到是什么原因,只好继续向上走。 行到山势陡峭、山道狭窄的五龙祠附近,突然之间只觉地动山摇,隆隆作响,玉虚道长觉察出情况不对,急忙组织众弟子向山下退去。鄢云道:“这声音只怕是山石等重物滚下,现在撤退已然来不及,快让大家紧贴山壁之上,这样方能有效躲避过去。”鄢云见山壁与山道只见有许多地方可以藏人,躲在里面,山石滚落也不至于有危险,于是急中生智,提出这个意见。 玉虚道长闻言,急忙喊道:“大家就地藏于可以容身的石壁下,千万不要慌乱!”众人闻言,也都依言照做。 不一会儿,果然见许多巨大的山石由山壁上滚落下来,越过他们的头顶,向山崖下滚落下去。众武当弟子贴身崖壁之上,总算有惊无险,避过一劫。 待得轰隆之声停止,再也没有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玉虚道长等人这才从山壁下走出来,只听鄢云道:“看来云之鹄早有防备,此处极是危险,我们还是退到平缓宽敞些的山道为好。” 玉虚道长道:“此言有理,我们这就撤退。” 正当他们准备后退之时,突然听到山上有人以浑厚的内力喊道:“玉虚老儿,这滚石大阵滋味如何?薛坛主离开之前,特意为各位准备的,用他的话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若还有命在,就答应一声。” 玉虚道长正准备反唇相讥,鄢云急忙说道:“道长,我们的人还没有离开危险地段,此时千万不要回答他的话,适当的时候示弱一下,正好可以麻痹他们。让他们误认为我们伤亡惨重,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快发动第二次进攻了。” 玉虚道长闻言,这才没有吱声,继续带领武当弟子向山下退却。到了山腰处,玉虚道长不禁向鄢云问道:“你怎么知道云之鹄还会有其他的阵法对付我们呢?” 鄢云笑道:“我在地狱门那么久,对地狱门几个坛主极为了解,云之鹄虽然武功高强,却没有多少智谋,但适才我听他说,这滚石阵是薛长卿为我们准备的,便知绝不会仅仅只有滚石阵这么简单,上次我们用巨木、滚石、箭阵阻击薛长卿,薛长卿必然会以牙还牙,必然在离山之前,精心准备,这才放心让云之鹄独自守山。适才道长若是应了他的话,那么云之鹄定然会急于发动第二次进攻。不过现在,倒是可以回敬他们几句。” 玉虚道长笑道:“那云之鹄确实无礼至极,不过贫道适才只不过是气不过,现在气消了,要贫道像他那样骂人,却实在是难以启齿。还是由你代劳吧!” 鄢云笑道:“我们现在离山上这么远,就算我声嘶力竭地叫喊,只怕他也听不到,还是别白费力气了。” 玉虚道长笑道:“你虽然武功不高,但现在已经有了你师父几十年的功力,内力不比云之鹄差多少,他能办到,你也可以,按照我说的办法,提气丹田,声出肺腑,自然响彻云霄!这么短的距离,算得了什么?” 鄢云将信将疑,于是便按照玉虚道长所教的,深深吸了一口气,存于丹田之内,然后仰头向山上喊道:“云之鹄,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无胆匪类,不敢明刀明枪与我们较量,除了靠薛长卿之外,你半点本事都没有,还在这里大言不惭,你想用我们用过的伎俩对付我们,岂非是痴人说梦?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哈……” 转而又对众武当弟子道:“大家一起放声大笑,便是对他最好的答复!”众人闻言,也都放声大笑起来! 鄢云心想,纵然适才的那番话云之鹄听不到,这么多人一起放声大笑,也足以让他气愤的了。 山上的云之鹄听到鄢云那番话,再听到众武当弟子齐声大笑,果然气得七窍生烟,他倒不是气愤那人骂他,而是气愤明明亲眼见到他们已经到达五龙祠附近,山石滚落应该是避无可避,而他们却一点事也没有。 但又转念一想,适才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人,但又分明是从山腰处传来的,武当弟子之中居然有这样一个内力充沛,不输于自己的人,这不由得让他极为震惊。 待得众武当弟子的笑声停止,云之鹄不禁问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适才说话的到底是什么人?有种的报上名来!” 第462章 共御强敌 鄢云闻言,这才确信山上的云之鹄确实听到了自己适才说的那番话,于是便回答道:“想知道道爷我的法号么?向那些蠢石头一样滚下来,道爷就告诉你!” 众武当弟子听了,又哈哈大笑起来。云之鹄闻言,怒不可遏,喝道:“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的实力么?不妨告诉你们,你们来县城的时候,我就收到消息了,你们充其量也不过七八百人,在城郊找些荒僻的客栈或是破庙、旧屋栖身,我之所以不在那时动手,只不过想将你们一网打尽而已,现在你们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决一死战吧!有种你们别跑,我这就带人下来!” 鄢云笑道:“就怕你不敢来,要不然道爷我定然会亲自取你狗命!”鄢云一心想着如何激怒云之鹄,让他带兵下山,丝毫也没有将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玉虚道长闻言,对鄢云道:“云之鹄剑法之高,除了梅女侠之外,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有把握能够单打独斗战胜他,纵然是你师父凌霄凌大侠,也不会贸然说出那样的话,你就不怕他得知适才辱骂他的人是你,进而对你穷追猛打么?你要是遇到云之鹄,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鄢云道:“云之鹄的武功我是见识过的,我遇到他,除了逃跑之外,的确没有其他办法。不过我脸皮厚,到时候他下来之后,问适才与他对话的人,是何许人也,我大不了不做声就是了。我们的目的是在此牵制他的兵力,拖延一个时辰,在梅女侠等人没有从山上发起突袭之前,要想战胜他们,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为何要逞一时之勇,吃这个眼前亏呢?” 玉虚道长笑道:“没错,毕竟你还年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没必要在这个时候与他性命相博,我相信只要你勤练武功,假以时日,云之鹄再向你叫阵,吃亏的只怕是他了!” 鄢云道:“旁的话还是以后再说吧,云之鹄正带人从山上下来,我们人数少,不可与他硬拼,但又不能遇敌即退,过于示弱,为今之计,道长须马上命令所有弟子都躲入山道旁边的草木山石之中,待得云之鹄带兵下来,我们从斜刺里杀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这样即便不能将他们斩尽杀绝,也可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小胜之后,我们便向后退却,他们吃亏上当之后,必然有所顾忌,不会立即追过来。而那时候,我想梅女侠等人也差不多到了山顶,只等山上传来信号,我们便一起向上猛攻。” 玉虚道长听了鄢云的建议,急忙做手势吩咐弟子藏身木石草丛之中,伺机而动。云之鹄果然已经恼羞成怒,带着上千号人,急忙从山上冲下来,其他弟子则继续在山上防守。 待得他们到达山腰之处,却不见一个武当弟子的人影,不禁笑道:“这些狡猾的牛鼻子道士,侥幸躲过滚石的攻击,便虚张声势,听我们要来攻打他们,便一溜烟跑得没影了。” 于是便对众弟子道:“既然他们跑了,我们也没必要再追下山去,我们先回去,他们要是想夺回武当山,就一定还会再来的,要是放弃了,我们也落得清闲!” 说着便将手一挥,让所有人后队变前队,退回山上去,没想到正当他们准备掉头之时,山道旁边忽然响声大作,一眨眼间,便见许多武当道士手持长剑,从山道两旁冲了出来,逢人便杀,云之鹄带领的地狱门弟子在没有丝毫防备之下,根本没有抵御能力,很快便死伤枕籍,乱作一团,云之鹄见状,一边挥剑击杀武当弟子,一边喊道:“大家别慌,提防敌人偷袭!” 鄢云早就预料到这个局面,于是便事先让武当弟子只做适当的偷袭骚扰,偷袭得手之后,马上退向道旁的草木丛中,以防拥挤在山道上,自绝生路。云之鹄见他们时而窜出偷袭,时而躲藏起来,而己方之人则被困于山道之中,被动挨打,极为不利,于是便喊道:“他们躲到哪里,就追到哪里,不要放走一个敌人!” 众地狱门弟子依计行事,虽然缓解了山道上的拥挤程度,然而追到草木丛中,结果更惨,云之鹄虽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不时地听到里面地狱门弟子的惨叫声,也猜出个大概来。 行到山势陡峭、山道狭窄的五龙祠附近,突然之间只觉地动山摇,隆隆作响,玉虚道长觉察出情况不对,急忙组织众弟子向山下退去。鄢云道:“这声音只怕是山石等重物滚下,现在撤退已然来不及,快让大家紧贴山壁之上,这样方能有效躲避过去。”鄢云见山壁与山道只见有许多地方可以藏人,躲在里面,山石滚落也不至于有危险,于是急中生智,提出这个意见。 玉虚道长闻言,急忙喊道:“大家就地藏于可以容身的石壁下,千万不要慌乱!”众人闻言,也都依言照做。 不一会儿,果然见许多巨大的山石由山壁上滚落下来,越过他们的头顶,向山崖下滚落下去。众武当弟子贴身崖壁之上,总算有惊无险,避过一劫。 待得轰隆之声停止,再也没有山石从山上滚落下来,玉虚道长等人这才从山壁下走出来,只听鄢云道:“看来云之鹄早有防备,此处极是危险,我们还是退到平缓宽敞些的山道为好。” 玉虚道长道:“此言有理,我们这就撤退。” 正当他们准备后退之时,突然听到山上有人以浑厚的内力喊道:“玉虚老儿,这滚石大阵滋味如何?薛坛主离开之前,特意为各位准备的,用他的话说,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若还有命在,就答应一声。” 玉虚道长正准备反唇相讥,鄢云急忙说道:“道长,我们的人还没有离开危险地段,此时千万不要回答他的话,适当的时候示弱一下,正好可以麻痹他们。让他们误认为我们伤亡惨重,这样他们就不会这么快发动第二次进攻了。” 玉虚道长闻言,这才没有吱声,继续带领武当弟子向山下退却。到了山腰处,玉虚道长不禁向鄢云问道:“你怎么知道云之鹄还会有其他的阵法对付我们呢?” 第463章 死伤枕籍 独孤一方笑道:“梅女侠说得极是,此时正当紧要关头,要是因小失大,我的罪过可大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按计划行事吧。”说着便带领弟子与梅傲霜等人一起向武当山正面的山道飞快奔去。 那些地狱门的弟子听说有人来攻山,于是便按照云之鹄的命令,尽数集中在山道附近防守,他们哪里想得到会有别的路径上山,因为他们已经占领武当一个多月,对于武当的地形道路都极为熟悉,要上武当山除非由正面的山道上山,否则除非肋生双翼,休想到得武当山顶。 梅傲霜等人到了山顶之后,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到了山道附近,见许多地狱门的黄衣弟子,俱都匍匐在山道旁边,崖顶上端更堆积了不少的山石巨木,另外还有许多手持弓箭的弓箭手,俱都准备就绪,只听梅傲霜道:“独孤庄主,你带领弟子负责突袭敌人的箭阵,雷大侠带一百人解决崖顶上的人,我则带人袭击守在山道旁边的地狱门弟子,不知各位有何异议?” 众人俱都点头称是,于是便分头行事,各司其职,梅傲霜与韩英女带领一百人直奔山道口而去,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然晚了,梅傲霜的人犹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到来,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山顶上顿时乱作一团,而此时,云之鹄却还在山腰处,正准备返回山顶。 梅傲霜抓住一个地狱门弟子问道:“告诉我,云之鹄在哪里?” 那弟子道:“云坛主带着人下山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 梅傲霜听了,一剑割断那人喉咙,然后对英女道:“英女,快发信号,让玉虚道长等人冲上来!”英女一跃而起,离开战阵,来到山崖上的一块山石之上,取出准备好的烟火信号弹,晃动火折,点燃信号弹,信号弹嗖的一声冲天而起,在半空中绽放出夺目的光彩。 此时已近黄昏,天色已经暗淡下来,信号弹异常明亮绚丽,鄢云见到山顶传来的信号,急忙对玉虚道长道:“道长快看,是我们的信号弹,梅女侠他们已经到达山顶了,我们快攻上去吧!” 玉虚道长闻言,对众武当弟子道:“能否夺回武当祖庭,在此一举,众弟子随我一起冲杀上去!”说着便身先士卒,手持长剑,向武当山顶奔去。 一众武当弟子群情沸涌,也都呼啸着向山顶冲去。而此时山上也有弟子下来告知云之鹄,有敌人上山的消息。云之鹄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适才上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急忙带领弟子回援。 待得行到五龙祠附近,发现山道上已经死伤枕籍,抬头向上望去,发现上面已经乱作一团,不禁勃然大怒,连忙施展轻功,跃上崖顶。 发现带头的那人手持大刀,接连砍倒数名黄衣弟子,于是便急忙挺剑而上,直奔那人而去。雷傲天正被众黄衣弟子围攻,未曾想到云之鹄会突然杀到,韩英女本来在崖顶放信号弹,见崖顶处敌人众多,雷傲天等人难以应付,于是便留下来帮忙,此时见到云之鹄手持长剑想偷袭雷傲天,于是急忙喊道:“雷帮主当心,云之鹄来了!” 然而,崖顶局面混乱,雷傲天杀得兴起,根本听不到韩英女的提醒,韩英女明知自己的武功还不足以胜过云之鹄,然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雷傲天有危险,而置之不理。心想,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抵挡一阵是一阵。 于是便使出一招雪泥鸿爪,平掠而进,闪身拦住云之鹄,云之鹄见这小姑娘的身法极为熟悉,与梅傲霜的轻功身法如出一辙,于是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华山派的惊鸿步法?” 韩英女笑道:“你既然认出是惊鸿步法,还不速速带着你的人滚下武当山去,要不然我师父梅傲霜来了,你这个手下败将,可没上次那么走运了。” 云之鹄闷哼一声,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华山梅傲霜的弟子,我上次败给你师父,是我一时大意,你以为我打不过她么?你是她的弟子更好,正好杀了你以报上次败阵之辱!” 韩英女笑道:“你说你不怕我师父,那你有本事的话,就去山道口那边找我师父决斗吧,我师父就在那边,你打得过我算得什么本事,以大欺小被狗咬!” 云之鹄怒道:“你休想骗我,就算你师父在那里,我也要先杀了你,然后再找你师父报仇。我倒要看看,梅傲霜教出来的弟子,到底有几分火候。” 韩英女笑道:“就算只有我师父的三成火候,你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先追上我再说吧!”说着便一跃而起,惊鸿冲霄,跃上附近的一块山石上。 云之鹄自信轻功高明,而且内力浑厚,要追上这小姑娘,根本不是难事,于是便提剑追了上去,没想到韩英女并不急忙跑掉,而是居高临下,待得云之鹄靠近山石,身悬半空之时,突然一剑刺来! 云之鹄大吃一惊,连忙横剑一挡,韩英女的剑正好刺在他的剑身之上,云之鹄身悬半空无法反击,只得一个翻身,重又降落下来。韩英女笑道:“你号称摩诃一剑,原来就这点本事啊,看来不用我师父出手,我自己就能对付你了。” 云之鹄怒喝道:“小丫头片子,休要放肆,看我不活刮了你!”说着便将足一顿,冲天而起,同时软剑如银蛇一般扭动着直袭韩英女而去。韩英女见他来势汹汹,知道不可故技重施,于是便急忙离开所立之处,跃向崖顶的另一块山石之上。 云之鹄一击落空,连忙跟了上去,韩英女在居仁堂中见过云之鹄与她师父交手,知道这云之鹄的剑法极为厉害,就连她师父梅傲霜也不敢疏忽大意,自己实在没有什么把握,此刻独自面对这等高手,自然是能避则避。仗着轻功身法灵巧,在崖顶上的山石间来回穿梭,云之鹄则如狗皮膏药一般,紧紧跟随,穷追不舍。 第464章 宁折不弯 其实无论轻功多么灵妙,到最后比拼的还是内力的深浅,似这般你追我赶,内力浅的一方,最后定然气力不济,被人追上。韩英女刚开始并未意识到这一点,只是想拖延一刻是一刻,没想到这云之鹄听说她是梅傲霜的弟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定要将她处之而后快,是以穷追不舍。 韩英女奔跑了一阵子之后,便气喘吁吁起来,然而云之鹄丝毫也没有放弃的意思,依旧紧紧跟在后面,她这才有些紧张起来,然而此时此地只有她自己一人,其他人都在对付地狱门的人,想求救也是无济于事。 韩英女心想,我的内力远不如云之鹄深厚,再这样下去,定然被他追上,到时候无人相助的话,也是死路一条。所幸趁自己还未精疲力尽之时,与他拼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不再一味奔逃,回过头来,施展出游龙剑法,向云之鹄迎面冲去。云之鹄自从在居仁堂败给梅傲霜之后,便苦思冥想破解华山游龙剑法的剑招,他本来就是练剑方面的天才,年未弱冠,便尽得剑魔归长龄的剑法神髓,自号摩诃一剑,在输给梅傲霜之前,在剑法上从未遇到过敌手。地狱门五大坛主中,也唯有他能与薛长卿打个平手。 地狱门一战,薛长卿与梅傲霜交手,梅傲霜剑法虽妙,在百招之内,并未占得上风,而云之鹄却仅仅三十招便输给了梅傲霜,自此之后,云之鹄对薛长卿更是敬服,再也不敢与他作对。 然而,他并不服气,为何薛长卿与自己交手,占不了上风,面对剑法比自己好的梅傲霜,却能在百招之内不落下风?薛长卿是绝不会念在同为地狱门之人,而不出全力的。于是心想,莫非薛长卿的推云手便是华山剑法的克星么? 于是便时不时地找薛长卿切磋,希望熟悉他的推云手掌法,薛长卿并没有想到他是为了对付梅傲霜,才找自己交手,还以为他像之前一样,想在武功上打败他,继而取代自己在地狱门的地位,于是每次与云之鹄交手,都倾尽全力,云之鹄借机也看清楚了薛长卿十八式推云手的过人之处,虽然凭自己的剑法无法胜过功力深厚,掌法无双的薛长卿,但也想到了如何克制华山游龙剑法的剑招。 经过长时间的推敲琢磨,云之鹄将推云手的一些招式,融入自己的剑法之中,自创出许多新的剑招,招招克制华山派的游龙剑法。自信下次遇到梅傲霜,定然能够将她击败。 没想到这次遇到梅傲霜的关门弟子韩英女,正好拿她来试试自己新创出的剑招。这会儿见韩英女不再奔跑,而是主动出击,一出手便是梅傲霜游龙剑法的一招“游龙摆尾!” 云之鹄笑道:“来得好!”大喝一声,精钢软剑如同扭动的银龙一般,迎着韩英女的长剑卷去,软剑要是缠住韩英女的长剑,无论游龙剑法有任何变招也使不出来,除非她的剑也是精钢铸造的宝剑,否则便逃不了被软剑绞断的下场,剑被绞断,游龙剑法便不攻自破。 他虽然不会使出像薛长卿那样以阴柔见长的掌法,但他将这种阴柔内力运用到剑法之上,使得软剑更加灵活,可刚可柔,不再需要向以前一样,在战斗过程中无法及时调整软剑的刚柔度。 韩英女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飘忽不定的剑法,她的长剑指向哪里,云之鹄的软剑便跟到哪里,犹如正在窥视猎物的毒蛇一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如何进招。 云之鹄见韩英女的长剑摇摆不定,不禁心喜:我苦思冥想创出的剑招果然是华山剑法的克星,既然能够让梅傲霜的弟子犯难,再遇到梅傲霜时,也绝对能够应付。 韩英女心想,华山剑法讲究进攻一气呵成,我这样犹豫不定,正是犯了大忌,既然师父能够在三十招内打败这个云之鹄,我就算不能胜过他,也可支持一阵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攻出几剑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使出一招“游龙入海”,直刺而下,按照正常的剑法路数,云之鹄身处下方,要是想不被刺伤,理应闪避或者格挡,然而,云之鹄似乎早料到韩英女会使出这么一招来,胸有成竹,非但不闪不避,而且也不横向格挡,而是驱动手中软剑,迎着韩英女的长剑卷去,韩英女从未想到对方还有这样的怪招,自然不会想到收剑。 玉虚道长闻言,对众武当弟子道:“能否夺回武当祖庭,在此一举,众弟子随我一起冲杀上去!”说着便身先士卒,手持长剑,向武当山顶奔去。 一众武当弟子群情沸涌,也都呼啸着向山顶冲去。而此时山上也有弟子下来告知云之鹄,有敌人上山的消息。云之鹄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适才上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于是急忙带领弟子回援。 待得行到五龙祠附近,发现山道上已经死伤枕籍,抬头向上望去,发现上面已经乱作一团,不禁勃然大怒,连忙施展轻功,跃上崖顶。 发现带头的那人手持大刀,接连砍倒数名黄衣弟子,于是便急忙挺剑而上,直奔那人而去。雷傲天正被众黄衣弟子围攻,未曾想到云之鹄会突然杀到,韩英女本来在崖顶放信号弹,见崖顶处敌人众多,雷傲天等人难以应付,于是便留下来帮忙,此时见到云之鹄手持长剑想偷袭雷傲天,于是急忙喊道:“雷帮主当心,云之鹄来了!” 然而,崖顶局面混乱,雷傲天杀得兴起,根本听不到韩英女的提醒,韩英女明知自己的武功还不足以胜过云之鹄,然而,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雷傲天有危险,而置之不理。心想,管不了这么多了,能抵挡一阵是一阵。 于是便使出一招雪泥鸿爪,平掠而进,闪身拦住云之鹄,云之鹄见这小姑娘的身法极为熟悉,与梅傲霜的轻功身法如出一辙,于是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华山派的惊鸿步法?” 韩英女笑道:“你既然认出是惊鸿步法,还不速速带着你的人滚下武当山去,要不然我师父梅傲霜来了,你这个手下败将,可没上次那么走运了。” 第465章 拼死守御 梅傲霜道:“你这么一说,就全明白了,原来他是因为没有绞断你的剑,而怀疑自己的剑法,所以拿同样适用长剑的峨眉弟子试招呢!而并非他手下留情,我们再不下去,恐怕那几个峨眉弟子就要有危险了。”说着便急忙一跃而下,人剑合一,如一道流光一般直袭云之鹄而去。韩英女也如法炮制,流星赶月般随后跟来。 云之鹄耳根极利,老远便听到有长剑破空的声音,正向自己逼近,知道有高手偷袭,于是急忙摆脱战阵,闪向一旁,梅傲霜师徒一击未能得手,顺势旋身降落下来。 云之鹄见是梅傲霜,既惊且喜,笑道:“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梅傲霜冷笑道:“手下败将,忘记居仁堂中如何败在我的剑下了么?当初饶你一命,想不到你依旧怙恶不悛,继续为非作歹,今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云之鹄道:“上次只不过是我一时大意,这次谁输谁赢,还说不定呢!” 梅傲霜道:“少说废话,看招!”说着腾空而起,清叱一声,剑随身走,一招雪泥鸿爪,向云之鹄头顶削出一剑。 梅傲霜适才见云之鹄与峨眉弟子打斗,剑法极为怪异,软剑极为灵活,对方长剑在半空中稍有停滞,便会被他的软剑缠住,要向化解他的怪招,也只有以快打快,以轻功身法弥补长剑不如软剑灵活的缺点。 云之鹄虽然见过梅傲霜的这招剑法,但梅傲霜出招极快,轻功极快,出剑的角度又比上次更为刁钻,此时若是再向用阴柔劲力缠住她的长剑,根本不可能,于是便将手中软剑一抖,将软剑剑身挺直,然后将身一仰,避开梅傲霜迎头痛击的同时,出剑格挡,化解了梅傲霜的突然一击。 虽然梅傲霜这一剑未能得手,但也成功逼迫云之鹄不能使用怪招,已是占了上风。云之鹄见自己苦心冥想出来的剑招,就这么被梅傲霜克制,显然极不满意。 心想,梅傲霜适才观察我与这些峨眉派的弟子打斗良久,自然想好了如何化解我这一招的办法,她剑法造诣本来就不俗,能化解这一招根本不足为奇。幸亏我与峨眉弟子打斗之时,没有使用更多克制华山派剑法的招数,否则就不能做到出其不意了。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向梅傲霜发起反击,因为他的剑法以奇快诡异见称,如果不能招招争取主动,与剑法高明的梅傲霜打斗,必然吃亏。 梅傲霜见云之鹄挺剑欺身向前,中宫直进,与他之前的剑法截然不同,相反有点像华山派游龙剑法的“直捣黄龙!”虽然模仿得不伦不类,但这一招变招极多,对方又是使用的软剑,如果判断失误,对方突然变招,很有可能会被对方攻个措手不及,极难应付。 想到这里,也只有以不变应万变,对方使用直捣黄龙,那我也使用这一招与他对峙,对方是软剑,必然会提前变招,倘若他再使用适才缠剑绞剑的怪招,我也有办法对付。 云之鹄知道,华山剑法,虽然以奇快灵巧着称,但出剑之时,讲究中规中矩,然后见招拆招,以直捣黄龙应付快速直击的剑招,显然不合常理,他没想到梅傲霜会这么做,于是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如何破解这一招看似平常,实则后招变化万千的招数。 当下把心一横,甘愿吃亏,提前变招,看对方如何应付再说!于是便将直剑化为扭曲的软剑,快速地闪击梅傲霜左右,虽然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提前变招,必然会吃亏,然而他这种打法,也可利于不败之地,毕竟梅傲霜还未有任何变招,自己的软剑闪击方向模糊不定,也极不容易应付。 这一招则是他薛长卿交手之时,从他十八式推云手中的一招“轻云蔽月”中启发而来,轻云闭月,忽明忽暗,模糊不定,薛长卿以这招掌法与高手对敌往往能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云之鹄有此突发奇想,若是将这招运用在剑法上,则更能发挥其灵活之处,普通长剑虽没办法做到,但他使用的软剑则可以办到。 梅傲霜见云之鹄的剑法如此怪异,一柄软剑顿时间如同化作无数条昂首吐信的毒蛇一般,向自己左右攻来。让她左闪也不是,右避也不妥,但与剑法高手临敌作战之时,决不能有丝毫犹豫,否则稍有疏忽,便有危险。在一时之间拿不定对方剑法攻向的时候,索性将足一点,平剑一削,然后向后倒纵丈许,先避开他的攻击,然后再想办法应付。 韩英女道:“师父,我知道这次输给云之鹄,给你丢脸了。不过我确实没有夸大其词,我向来都不喜欢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云之鹄是个大坏蛋,我怎么会故意夸他的武功好,而贬低自己呢?” 梅傲霜道:“你这么一说,倒也有理,你这么争强好胜,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夸大其词,吹捧云之鹄的武功。云之鹄在哪里,马上带为师去。” 韩英女道:“糟了,我只顾着与你说话,忘记了云之鹄适才刚想偷袭雷帮主,我本来想拖住他,让雷帮主化险为夷,没想到我根本不是云之鹄的对手,这么快败下阵来,我被打败之后,就连忙来找你了。雷帮主现在很危险,我们还是尽快去救他吧。” 梅傲霜闻言,急忙说道:“那还不快带路!” 韩英女听了,用手一指对面崖顶,说道:“云之鹄就在上面!”说着便率先冲霄而起,跃向崖顶,梅傲霜也随后跟去。 崖顶上不比山道旁,地狱门的人见有敌人来犯,为了方便防守,于是便在高处点燃了许多火把,因此山顶上能够看清楚敌我双方的战况。在山道上,也只有借助暗淡的月光,看清楚丈许方圆内敌友情况。 梅傲霜与韩英女来到崖顶的最高处,向下俯视,云之鹄身着白衣,在暗处极容易被人发现,英女很快看到了云之鹄,于是向下方一指,说道:“师父,你看,那一身纯白装束的,便是云之鹄了!他现在正与峨眉派的人打斗在一起,峨眉派那几位师姐,情况好像很不利,我们还是尽快下去帮她们吧!” 第466章 被迫离山 只听雷傲天道:“韩姑娘,你别找了,你师父不在这,她没和我们在一起。” 韩英女道:“你们不是一起来的洛阳么?我师父没和你们在一起,那她去哪里了?” 雷傲天道:“我们在途中听到许多关于薛长卿的消息,于是便分头行动,你师父便从伊水进京,我们则从别的方向,分头寻找薛长卿的下落,无论有无结果,约好今天在醉归楼会合。按理说,她早应该来了,许是途中遇到了什么事,耽搁了也说不定。本来我们打算先去丐帮、少林通报消息,然后去找梅女侠。既然你们来了洛阳,那你们就在此等候梅女侠的到来,我们先行一步。”说着便与独孤一方一起,分头向丐帮总坛与少林方向而去。 韩英女听说她师父没有如约到达醉归楼,心中涌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于是便对鄢云道:“我师父既然与他们约定好,一定不会平白无故爽约的,我现在特别担心,要不我们去伊水方向找我师父吧。” 鄢云道:“你用不着这么担心,梅前辈武功举世无双,就是有什么事,也能安然脱身。要是我们去伊水找她,我们走之后,她回到醉归楼,我们岂不是与她失之交臂么?” 韩英女道:“这个简单。”说着便拔出秋水剑,在醉归楼门前柱子上划了一柄长剑,然后对鄢云道:“这是我华山派的标志,我师父要是见到这个,就知道我来了洛阳,自然会在醉归楼等我了。” 鄢云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这就动身吧,这样你才能安心不是?不过我们说好了,要是去伊水找不到你师父,就说明你师父很有可能从别的路径到了洛阳,我们必须马上返回。” 韩英女道:“这是自然,还用得着你来提醒么?还不快走?”于是二人便立即出城,向伊水方向而去,到了第二天晌午时分,二人到了伊水之畔,鄢云道:“一路寻来,没有见到你师父,要不我们找条船,渡过伊水,再沿途打听吧!” 韩英女点点头,鄢云便去附近村庄找来船家,那船家道:“你们早来一天就好了,昨天气温突然下降,伊水都结冰了,如何渡河,你们还是等几天,天气暖和,冰面融化之后,再渡河吧。” 韩英女道:“既然河面结冰,我们不妨从冰面上走过去吧。” 那船家笑道:“姑娘莫非是开玩笑吧,伊水才冰冻了一天,冰面极薄,哪里能够在上面走动?” 韩英女道:“一般人自然不行,但我却可以。” 说着便对鄢云道:“敢不敢与我一起去试一试?” 鄢云道:“英女,我不是不敢,只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们等一两天又何妨呢?” 英女道:“你心里自然不着急,我却一刻也等不了了。你这胆小鬼,就留在这边吧。”说着便施展轻功,在这初冻不久的薄冰上,蜻蜓点水般,几个顿挫跃了过去,英女的足尖每在冰面在点一下,冰面便快速裂开,然而英女速度极快,当冰面即将裂开之际,英女已经借力向前跃去,就像用石子打水漂一般,石子只要在水面上稍有停滞,便会掉入水中,而只要掌握好平行之力与速度,石子便会接连不断地在水面上跳动。 那船家自是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鄢云虽深明其理,但也不得不佩服韩英女的轻功高绝,心想,我的轻功要是能达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需要练习多久? 英女使用登萍度水的惊鸿步法,踩着薄冰渡河之后,沿着河岸,放眼望去,见前方枯草从中,有些白影,心想,我师父临走之前,不是身着白衣么?莫非那是我师父留下的? 想到这里,于是拼命向那边奔去,鄢云见状,知道英女定然是发现了梅傲霜的踪迹,于是便对船家道:“船家,我给你银两,你快渡我过去。” 那船家道:“你既然不能像那位姑娘那样踩着冰面渡河,那就等两天吧。河面已经冻住,叫我如何划船渡你过去?” 鄢云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现在冰面很薄,只要我们在船上装些石块,然后一边划船,一边砸开前方的冰块,自然可以破冰而进了。” 那船家道:“你这办法太好了,要是我早想到这个办法,遇到这种天气,就不用耽搁生意了。其实你既然知道这种办法,为何要让那姑娘去冒险呢?” 鄢云道:“我也是急中生智,刚刚才想到的。别多说了,还不快准备渡我过去?”那船家与鄢云找来很多石块,然后砸开船只旁边的薄冰,再将一些石块装入船中,一边划船,一边用石块砸开前方的薄冰,船只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便已经到了对岸。 鄢云连忙赶往英女所在之地,只见英女已经哭成个泪人一般,旁边躺着的女尸,赫然便是华山女侠梅傲霜。 鄢云见韩英女只顾着痛哭,于是便对韩英女道:“英女,你先别哭了,梅前辈既然在此处遇难,那必然是在此遭遇强敌,我们四处找一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然后找凶手报仇雪恨才是。” 韩英女闻言,连忙抹去泪水,与鄢云一起在一旁寻找线索,鄢云目光极利,很快便发现草丛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日光照耀下闪射出银白色的光芒,于是对英女道:“英女,你快过来看看,那是什么?”说着伸手向白光处一指。 英女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想捡起那东西,鄢云急忙拉住英女,道:“慢着,只怕这兵器有毒。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说着撕下一角衣袍,用布包裹着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英女道:“我见过这东西,这是钢索短剑,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我这就找她报仇去。” 鄢云道:“光凭这断掉的钢索短剑,未必确定谁是凶手吧?至少也要检验一下,梅前辈的伤在何处吧?” 英女怒道:“我刚才看过了,我师父面色紫黑,显然是中了剧毒,要不然凭她的那点本事,如何杀得了我师父?” 鄢云道:“你口口声声说知道凶手是谁?不妨说出来,让我分析分析。” 第467章 建立总坛 英女道:“除了残月那贱婢,还能有谁?江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使用这等毒辣的兵刃?” 鄢云道:“残月的武功与你差不多,跟梅前辈相比,何啻天渊,她如何能够伤得了没前辈?” 英女道:“凭她的武功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自然伤不到我师父分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她一伙的那些贱婢如果暗中偷袭的话,那谁说得准?我葬了师父之后,就去找她报仇!”说着便向梅傲霜的尸身走去,没走几步,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于是急忙低头一看,竟是一柄飞刀,说着便捡起飞刀,朝鄢云脚下掷去,怒道:“还说不是她们,你看这是什么?这飞刀我认识,名叫柳叶飞刀,残月的同伙柳絮使用的就是这种飞刀。” 鄢云闻言,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知道除了残月他们之外,周兴、来俊臣等人也是使用的这种兵器,但他们在京城之中,怎么会知道梅女侠路过伊水?并且联手赶来杀害梅女侠?而此处正是距离蛇闹山不远,残月等人正是在蛇闹山上的云月宫里。 想到这里,于是便没有将周兴等人也是使用这等兵器说出来,便对英女道:“还是先葬了梅前辈,报仇的事以后再说,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于是便一起过去,帮忙移动梅傲霜的尸体,当韩英女将梅傲霜的手掌移开的时候,定睛一看,见梅傲霜手掌下似乎有字,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快看看,我师父临死之前,写了什么字。” 鄢云支吾其词道:“这字只有开头两笔,并没有写完,故而我不识得。” 韩英女道:“虽然只有开头两笔,这一横一竖,很显然是月字的起笔,师父是想告诉我,杀她的人,名字中带有月字,再加上这钢索短剑和柳叶飞刀,定是残月那伙贱婢无疑了。”说道这里,又痛哭起来。 鄢云见到这半个字,也有几分相信是残月所为了,她们几个在梅傲霜手中吃过亏,在房陵救李贤太子之时,她们更是有人死在梅傲霜手中,她们几个情若姐妹,为了报仇,杀害梅傲霜,完全有可能,反观周兴等人,虽与武林正道势不两立,但毕竟与梅傲霜没有私仇,大老远赶来,联手杀害梅傲霜,似乎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鄢云与英女在伊水之畔葬了梅傲霜之后,英女就要去寻残月等人报仇雪恨,她曾听白千劫等人说起过,残月等人已经叛逃出宫,到了蛇闹山上,建立了云月宫,并且成了众山匪的头领,而蛇闹山就在伊水南边不远处,是以她立马便猜出了凶手是谁。 鄢云与英女若是早来一天,就可发现许多青城派弟子的尸体,凭鄢云的智慧,自然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奈何青城派的人早已将他们门派的人的尸体运走,没有留下任何踪迹。附近都是枯草,虽然知道有人在这边打斗过,但鄢云此时也无法知道之前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种种证据都指向残月等人,鄢云虽然深爱残月,但也不便为她狡辩,以免英女误会。 英女一心想上蛇闹山报杀师之仇,鄢云也只得随后跟去。毕竟蛇闹山上鱼龙混杂,人多势众,英女一人前去,必然会吃大亏。 于是便对英女道:“你既然报仇心切,执意要上云月宫,找残月等人,我受梅前辈之托,也不能看着你有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英女道:“我必须手刃仇人,才对得起我师父的在天之灵,此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跟我前去冒险。” 鄢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梅前辈虽是你师父,但与我师父,与玉虚道长他们都是至交好友,平日待我也不错,并且交代过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你独自上山报仇,必然凶险万分,我岂能袖手旁观呢?” 英女道:“总算你有些良心,既然你要随我前去,那我也不拦着。我们这就上山去吧。”说完便向蛇闹山方向飞奔而去,鄢云在身后紧紧跟随。 很快二人便到了蛇闹山脚下,只听鄢云道:“此山名为蛇闹山,据说山上遍地毒蛇,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才是,别还没到云月宫,便先中了蛇毒。” 英女道:“区区毒蛇,怎奈何得了我?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一会到了山上,别拖我后腿就行,要是遇到敌人,打不过就赶紧跑下山去,我必须杀掉残月她们,为师父报仇,可能保护不了你的。” 鄢云道:“不多说了,我们赶紧上山去吧。”说着便与英女一起以轻功上山,正当他们二人到达山腰处的时候,山崖旁边突然想起了信号弹的声音,鄢云道:“不好,我们被人发现了。这信号便是示警,很快便会有人来了。” 英女道:“我来就是找她们的,她们来了正好,也省得我上山去找她们了。” 残月听到信号弹的声音,于是问道:“风寨主,你派人去看看,是不是玄阴教的人又来攻山了。” 风波恶连忙吩咐手下去查看,很快那两个手下便回到演武堂中,对残月道:“据我们的暗哨说,上山来的事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并非玄阴教的人。” 残月问道:“他们二人是什么装束?” 那人道:“男的身着道袍,女的则是身披白氅,手持藏剑,凶神恶煞的样子。” 柳絮道:“既然不是玄阴教的人,莫非是名门正派中人,但我们云月宫,与名门正派素无来往,他们派人上山来,所为何事呢?那女的凶神恶煞的样子,莫非是我们的人与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他们上山来兴师问罪?” 晓风道:“就算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又能怎样,我们云月宫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区区两个人么?他们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打发他们走!”转而又残月道:“残月姐,这事你无需理会,我与风寨主这就去赶走他们。” 残月道:“来者是客,我们既然不再为朝廷办事,没必要与名门正派的人起冲突,要是误会的话,解释清楚了,将他们送下山去即可,别让我们的机关伤了他们,否则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的。” 第468章 庆功之宴 晓风与风波恶闻言,便向山崖边走去,此时韩英女与鄢云恰好来到山腰处的金蛇阵前,鄢云道:“此处两边山崖耸立,中间这条道路是上下云月宫的必经之途,而不见守卫,看来不是有伏兵便是有陷阱,我们应当万分小心才是。” 韩英女忿然道:“管它是什么龙潭虎穴,我无法阻挡我上山报仇,你要是前怕狼后怕虎,就在这里等我。”说着便一跃而上,来到金蛇阵中间,金蛇觉察到人的气息,于是纷纷从洞中窜出来,鄢云见状,急忙喊道:“英女,赶快回来,有毒蛇。” 然而,英女却不当一回事,并不理会鄢云,继续向前飞跃着前进,心想只要越过蛇区,便可上山,没想到她刚跃起,便触发了残月等人在山崖中间设置的机关,一支支短箭从不同的方向向韩英女射来,韩英女跃在半空之中,既要防备短箭的袭击,又要提前预防,落地后如何才能避免毒蛇的袭击,念头一闪而过,连忙施展游龙剑法,格挡短箭的袭击,所幸的事,韩英女触发的机关并不多,故而箭雨很快停止,韩英女就势一个翻身,来到金蛇阵之外。 这时晓风与风波恶他们正好赶到山崖上端,见到韩英女成功躲开箭阵与蛇阵的袭击,于是便笑道:“你能避过这我们的机关与蛇阵的袭击,算你还有点本事,不过要是想强行上山,也是休想!” 韩英女闻言,怒道:“有本事的话给我下来,我不杀掉你们誓不为人,躲在山上,靠这些伎俩保命,算什么能耐?” 晓风道:“我认得你,你不就是华山派梅傲霜的弟子韩英女么?我们也打过几次交道,你想对付我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还记得当初在洛阳,怎么中了我们的毒么?” 韩英女道:“少说废话,叫残月下来!” 风波恶见韩英女极为愤怒,似乎与云月宫有什么不共戴天的大仇似的,于是便对晓风道:“你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么?怎么韩姑娘看起来极为愤怒的样子?” 晓风道:“这都是我们来云月宫之前的事了,那时我们是朝廷的女杀手,从受命擒捕李贤太子进京的时候开始,便与他们名门正派结下了梁子。与华山派梅傲霜师徒更是打过许多次,双方互有损伤,但这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个韩英女,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今天突然来找茬,我们不理她就行,她没办法上山,自然会走的。” 风波恶闻言,对韩英女道:“韩姑娘,请容我说两句,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么?何必来我们云月宫闹事呢?这一关你是闯不过来的,还是趁早回去吧,免得被我们设置对付敌人的机关伤到你。” 韩英女听了,破口大骂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当什么事都没有么?残月那贱婢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华山派定然血洗你们云月宫,让山上山下鸡犬不留!” 晓风闻言,并不急着还以恶口,而是愕然问道:“什么杀师之仇,你给我说清楚点,你师父梅傲霜死了么?就算你师父死了,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弄清楚,再来我们这里嚷嚷。” 英女见她不敢承认,还要再骂人,鄢云听晓风的语气,莫非她根本不知道此事?于是便抢在前头,对晓风道:“晓风,你可还认得我?我是鄢云,我们在地狱门见过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们上山,待我们见着残月之后,无论是不是误会,也好当面解释清楚不是?你要是执意不让我们进去,我也不好从中调解你们与华山派的过节啊。” 英女闻言,怨道:“干嘛对她们这么客气,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鄢云道:“你先冷静一下,我看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要是再这样气急败坏,她们不让我们上山,我们也没办法。你看这机关与金蛇阵,就算你通知华山派的人来攻打云月宫,岂不是会有更多人损伤么?” 英女闻言,对鄢云道:“你是说先骗她们,让我们上山,然后再去找她们报仇?那就依你所言吧。”鄢云道:“待会儿要是她们让我们上山,你得答应我,先不要冲动,一切听我安排。”英女点点头,暂时答应着。 只听晓风道:“鄢云,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这个薄情郎,既然你和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在一起了,还来找我们残月姐干什么?自从在润州之时,见到你与这野丫头在一起,卿卿我我之后,残月姐就说过再也不想见你了。你还不带着这野丫头滚下山去?迟了半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韩英女闻言,怒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你说谁是没教养的野丫头?有种给我滚下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风波恶见他们几个争吵个不停,于是便对鄢云与韩英女道:“鄢少侠、韩姑娘,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残月宫主。” 晓风怒喝道:“谁让你去的,不准去?像他们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打发下山就是,还通报什么?” 风波恶道:“韩姑娘口口声声说与你们有杀师之仇,这事可大可小,必须告知残月宫主,否则要是他们认为我们杀了人,心虚躲起来不敢出来,以后可就麻烦了,轻则只是华山派来寻仇,严重的话,华山派还有可能联合其他门派,像攻打地狱门一样来攻打我们云月宫,到时候玄阴教又来插一杠子,那我们云月宫如何能够抵挡?这次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我必须去通报残月宫主。” 晓风无奈只得任风波恶去通报,自己仍在山崖这边守着。过了一会儿,柳絮奉残月之命,带来灵蛇草药水,驱赶金蛇,然后便带鄢云与韩英女上山去,到了演武堂中。 第469章 率众退守 韩英女虽然答应鄢云,进了云月宫之后,不再冲动,然而才见到残月,便气不打一处来,忿然拔剑出鞘,怒喝道:“残月,还我师父命来!” 说着便挺剑上前,欺身而进,残月见状,猛然一惊,急忙闪身避开,跃出演武堂,来到校场之上,韩英女持剑紧追其后,晓风、花雨等人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鄢云对风波恶道:“风寨主,我看此事确有误会,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她们暂时分开,大家当面将事情解释清楚。” 风波恶道:“这事我也不清楚,到底残月宫主她们与韩姑娘有何仇怨,听晓风姑娘适才说起,貌似鄢少侠你与我们残月宫主有段情缘,而你又与韩姑娘相识,既然这样,能够让她们二人暂时罢斗的人,也只有鄢少侠你了。其他人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鄢云闻言,想想也是,回过头来见校场之上,一个挥舞着钢索短剑,快如电光,一个手持秋水剑,捷逾闪电,每一次交锋都是火花四溅,彼进我退,我攻彼守,霎时间已经斗了数十个会合,兀自不分上下。 鄢云心想,在这种情形下,我若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会被她们误伤,但若是听之任之,时间一长,她们二人定然会有一个伤亡,或者是两败俱伤,这都是我不愿见到的。 要是论起武功,我比不上她们任何一人,但是我在几日前得到了我师父的毕生功力,她们二人的内功,自然是比不上我的。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风波恶道:“风寨主,想请教一下,若是你身怀极为深厚的内功,而武功招式却不如她们快捷,想将她们暂时分开,那该怎么做?” 风波恶笑道:“这你算问对人了,我虽没有这么大本事,让她们罢斗,不过要是我身怀深厚内功,就算我一点武功招式都不会,要想将她们分开,也极其容易,只要在恰当的时机,以极快的速度,跃身到她们二人中间,然后凝聚全身功力,左右开弓,向她们二人各出一掌,她们见掌力雄厚,势必会撤退。但这个得冒险,若是不确定功力不能超过她们二人对攻时的合力,那么很有可能会为她们二人所伤,理由很简单,单独比拼内力你可能胜得过她们任何一人,但两人内力联结在一起,你敌不过的话,自然会失败了。”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指点。”想到这里,于是便在一旁静等时机,准备出手,虽然他知道此事极为冒险,她们二人的内功到底在什么层次,他也不清楚,但可以确信的事,无论她们任何一人,在内功上也没有他师父凌霄的修为深厚,只要他在恰当的时机出手,能够延缓她们二人的对攻速度,她们见到是他,必然会暂时罢手,那么他便达到了目的。 不一会儿,只见韩英女突然冒进,一剑向残月身前袭去,残月并不惊慌,平直射出钢索短剑,韩英女见状,急忙倒纵几步,准备蓄势再攻,鄢云觑准机会,急忙跃身向前,来到二人中间,就在她们二人相隔较远,正准备相互强攻的时候,鄢云突然将自己置身险地之中,大喝一声,隔空向她们各自发出一掌。 此时的残月修练五毒绵掌初有成就,内功大进,韩英女愤怒之下,奋力一击也是非同小可,鄢云不懂掌法,虽然奋力击出两掌,但所击出的掌力,还不到他自身功力的五成,也只是让残月射出的钢索短剑暂时在半空中稍微凝滞片刻,让韩英女的秋水剑在急进过程中速度稍缓,她们二人的兵刃还是照常向前击去。 也就是在中途迟缓的片刻间,二人定睛一看,见中间站着的是鄢云,于是急忙撤回兵器,在将撤未撤之际,二人的兵刃距离攻击到鄢云身上,仅有尺许,鄢云见这情形,知道再也无法闪躲,只好闭目待死。 然而,就当他准备着被她们二人的兵刃合击而死的时候,却发现过了一会儿,身体并无什么痛楚,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残月与韩英女两位女侠已经退开。不禁笑道:“两位女侠终于罢手了。那就太好了。” 韩英女怒道:“她算是哪门子的女侠?顶多算个女匪罢了。要不是你这书呆子挡着,我早就杀了她了!” 残月冷笑道:“我这女匪总比那些整天将侠义道挂在嘴边,却鲁莽冲动,不讲道理的女侠好些吧。就算鄢云没有插手,就凭你的武功,也休想杀得了我!” 韩英女还待反唇相讥,鄢云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于是便大声喝道:“全都给我住口,听我说两句行不行?” 残月道:“你带着她到我这里来闹事,我正想听听你的原因呢?倘若解释不清楚,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鄢云道:“我们这次上山来,是因为我们在伊水河畔,发现梅傲霜梅前辈的遗体,同时也发现了一些线索,那就是一截被剑削断过的钢索短剑,和一柄柳叶飞刀。”说着便将行囊打开,将那半截钢索短剑与柳叶飞刀取出来,然后接着说道:“所以……” 残月急忙抢着说道:“所以你们就认为我们杀了梅傲霜,钢索短剑与柳叶飞刀正是我们几个的兵器。” 韩英女怒道:“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么?” 残月并不回答韩英女,而是转过头来对鄢云说道:“鄢少侠,既然你认为我杀了梅傲霜,与韩英女一起杀上我们云月宫,怎么不出手杀了我这邪魔外道,杀人凶手,维护你的侠义道呢?”鄢云见残月话里有话,冷嘲热讽,已经极为愤怒,她既然不为自己辩解,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沉默不语。 残月见鄢云不说话,很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对他极为失望,极是伤心,于是便笑道:“你们说的不错,铁证如山,我也不得不承认了,梅傲霜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她与慕青莲闯入房陵县衙时,杀了我紫芝姐,就当是我亲手杀了梅傲霜,为紫芝姐报了大仇了。” 第470章 图谋再起 史天骄道:“你说得容易,这帮自不量力的东西,见到秘笈,就像野狗看到肉骨头似的,不顾一切地前来拼抢,我们走到哪里,他们便跟到哪里,要是能够回去,我们也不至于被逼得走投无路,躲到这山洞之中了。” 薛长卿道:“其实只要我们略施小计,便可避开他们的纠缠。他们得知我们手中有秘笈,也是道听途说,又或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既然道听途说便可让他们闻讯赶来,我们也不妨多派人造些舆论,说我们手中的秘笈,被中原武林高手合力抢去了。这样一来,或可转移他们的目标也说不定呢?” 史天骄道:“这只怕很难让人相信吧,就算旁人不知我史天骄的本事,也知道你薛坛主十八式推云手,驰骋江湖,罕逢敌手。中原的武林高手又怎会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找到我们,并且合力抢走我们手中的秘笈呢?” 薛长卿笑道:“这些纠缠我们的人,若是知道我们武功高强,就不会这么自不量力地前来送死了。世人都是听风就是雨的,得知秘笈已经易主,就算心生怀疑也会去验证。这样一来,我们回总坛岂不是不用这么麻烦了么?” 史天骄道:“既是这样,那我们立即让朱胆去安排。” 薛长卿道:“朱胆毕竟与叛徒凌霄交往密切,还曾从凌霄学过武功,我始终觉得此人靠不住,还是另外安排其他的舵主去办吧。” 史天骄笑道:“薛坛主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朱胆在地狱门中多年,向来没有任何异常。虽然当选舵主,有些出人意外,但也并不代表他是凌霄的同党啊。这次他亲自率领红衣弟子去追击凌霄,回来后受了重伤,险些送了性命,若是他与凌霄同党的话,换作是谁也不会相信。” 薛长卿道:“糊涂,光靠外表是看不出来一个人是忠是奸的,若是朱胆使用的是苦肉计,那我们如此信任他就大错特错了。” 史天骄道:“但常胜已经死了,我们眼下人手不多,此事不交给朱胆去办,难道要我们亲自去么?” 就在这时候,山洞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薛长卿、史天骄两个龟儿子,给我滚出来,要不然我们一把火烧了这山洞。” 薛长卿道:“去会会他们吧,听这声音,似乎是川西青城派的。”说着便与史天骄一起走出了山洞。 适才说话那人,见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从山洞中走了出来,于是便笑道:“两个龟儿子终于出来了!” 薛长卿也学着他们的腔调骂道:“瓜娃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会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来抢秘籍。” 那人怒喝道:“龟儿子的,敢说我们青城派的武功是三脚猫,我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说着便双爪如钩,试探性地向薛长卿攻去。 薛长卿笑道:“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仙鹤拳,青鸾掌,花架子而已。”说着便徐徐推出一掌,与那人展开对攻。那人见薛长卿说他们青城派的仙鹤拳与青鸾掌都是花架子,不禁恼羞成怒,于是便张牙舞爪地快速向薛长卿抓去,其实他也并非没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武功不是薛长卿的对手,只不过是仗着手中涂满剧毒,才敢独自面对薛长卿这样的高手。 然而,薛长卿岂会给他近身的机会,他的推云手掌法看似漫不经心,其实在相隔几尺的距离内便可要人性命,薛长卿见他的打法如同是市井无赖一般,与正宗的仙鹤拳有天壤之别,知道其中必然有些蹊跷,于是击出一掌之后,迅速闪身避过。那名青城派弟子中掌之后,只觉一股森然的冷气,直袭肺腑,其余并没有什么不适,于是也没在意。 没想到过了没多久,便觉得五脏六腑犹如万箭穿心一般痛苦,薛长卿道:中了我的推云手能支撑这么久,看来你的道家内功还有些基础,只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学艺未精之前,就自不量力地前来招惹我薛长卿,要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下场。 那人闻言,再也没有像之前那么放肆,为了保命,连忙盘坐当地,调息起来。薛长卿笑道:“中了我的推云手,还想活命么?简直是笑话,我要是你,早就为自己安排后事去了。” 领头的人既已被薛长卿打成重伤,生命垂危,其他人自然作鸟兽散,逃之夭夭了。 云之鹄离开武当山后,梅傲霜便与雷傲天一起回到了武当山中,玉虚道长道:“梅女侠在武当山一役中,居功至伟,贫道代表武当山上下,向你致谢。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各位武林同道的帮忙,贫道在此万分感谢。”说着变向梅傲霜等人行了一礼。 梅傲霜道:“玉虚道长何必如此客气,武林正道,同气连枝,相互帮忙,是理所当然的事,用不着如此。” 玉虚道长闻言,对耿云溪道:“地狱门的人走的匆忙,定然还有不少食材可以用,马上准备斋菜款待各位武林同道。” 耿云溪领命带着弟子着手准备好斋宴之后,席中,只听玉虚道长道:“眼下武林正是多事之秋,地狱门势力与日俱增,有席卷中原之势,薛长卿、史天骄等人已到京城,秘密窥视丐帮、少林二派,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更为吃惊的是,几十年前妖僧鬼面头陀的武功秘笈般若龙象神掌,重出江湖,落入了地狱门魔头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手中,一旦让他们练成此等惊世骇俗的武功,中原武林一场浩劫在所难免。” 玉虚道长道:“所以我打算让梅女侠、雷帮主、独孤庄主、黑白双侠等人分头出发,打探薛长卿的行踪,务必要从他手中夺回秘笈,或妥善收藏,或将之焚毁,总之不能让这等危害武林的武功存留于世。与此同时,还希望各位顺便通知少林、丐帮二派,让他们对地狱门多加提防。” 梅傲霜闻言,便与雷傲天一起将云之鹄带到武当山山麓,然后便解开了云之鹄的穴道,云之鹄实在想不出如何破解梅傲霜的剑招,本来照他的性子,既然穴道已解,必然不再与梅傲霜打过,方才罢休。 第471章 派出使者 梅傲霜一剑横削,迫使丘神绩倒纵几步,然后说道:“清尘子,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与他们相斗,吃亏的定然是你们,你不妨看看,现在你们能够战斗的还有几人,难道你想你的师兄弟都死光不成?” 清尘子闻言,环视左右,适才的二十几人,才一眨眼工夫,已经不到十人,其余人不是受伤,便是倒地不起,这才想带着人离开。 丘神绩见他们要走,连忙对周兴、侯思止等人说道:“不要让他们走了,到目前为止,唯一知道秘笈在梅傲霜手中的门派便是青城派,要是他们离开,泄露秘密,无论我们能否从梅傲霜手中夺取秘笈,我们都将面临许多麻烦。” 周兴等人闻言,急忙出手,招招都攻向清尘子等人的要害,清尘子见他们几人攻来,哪里还有逃跑的机会,才片刻光景,便纷纷被周兴等人杀害。 清尘子等人一死,周兴他们便一起将梅傲霜围了起来,只听丘神绩道:“我丘神绩虽身在朝廷,但论起武功,在武林中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我与你数次交手,都未占得上风,今日若不是为了秘笈,我也想与你验证一下,到底是你华山派的游龙剑法厉害,还是我丘某人的五毒绵掌了得。” 梅傲霜笑道:“你的掌法的确了不起,江湖中掌法能练到你这种造诣的人,也的确为数不多。不过,你的掌法再厉害,也休想胜得我手中长剑,你要是不服气的话,我们二人今日便分个高下,你敢是不敢?” 丘神绩笑道:“你休要拿话激我,你我半斤八两,打个几百回合,也难分胜负。你轻功奇高,他们若是不出手的话,你要逃走,谁也拦不住你。所以你休要白费唇舌了,我是不会答应与你单独交手的。” 梅傲霜见自己的计谋未能得售,于是便怒道:“既是如此,我说什么你们也不会相信秘笈不在我手中,那就动手吧。就算你们恬不知耻,合力攻我,我又有何惧?” 丘神绩笑道:“果然有燕如嫦当年风范,面对强敌,丝毫不惧。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服个软,交出秘笈,我们也不会拿你怎么样!” 梅傲霜怒道:“要我说多少遍你们才相信,秘笈不在我身上。我也懒得跟你们这些人解释。出招吧!” 丘神绩道:“不管你身上有没有秘笈,你多次带头与朝廷为敌,今日我们都要除掉你。这样我们在江湖上便少了一个劲敌,以后行事便少了许多麻烦。” 梅傲霜道:“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你们既然要除掉我这个劲敌,还不动手,在等什么?”梅傲霜心想,反正现在四处被围,走是走不掉了,主动出击,只会将空档留给敌人,为今之计,也只有尽力苦守,伺机而动,然后再找机会离开。 丘神绩也清楚梅傲霜催着他们动手的原因,心想,就算你武功再高,也休想敌得过我们四人联手进攻。你这么说,无非是想尽量拖延时间,等候救援而已。既是这样,我看你能守多久? 想到这里,于是双掌连环,向梅傲霜攻去,同时对周兴、侯思止道:“你们二人负责攻击梅傲霜左右两翼,来俊臣,你攻她背后。索元礼随时支援我们,防止梅傲霜专攻一人,意图突围。” 梅傲霜听了丘神绩的安排,便知若是无人相助的话,此次定然是在劫难逃了。心想,就算是这样,在临死之前,我也要拉一两个垫背。这些酷吏祸国殃民,早就该死了。 想到这里,一招直捣黄龙,长剑铿尔一声,向丘神绩面门直袭而去,周兴见状,从左翼射出钢索短剑,梅傲霜对如何对付钢索短剑早有经验,在进攻丘神绩之时,早就料到周围的敌人会趁机偷袭,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兴发出钢索短剑,于是急忙改直刺为横削,打在钢索短剑之上,钢索短剑被她长剑一击,骤然转向,身后的来俊臣射去,来俊臣见钢索短剑袭来,猛地一惊,连忙后退几步避开。 丘神绩见周兴未能得手,趁梅傲霜进攻稍缓,于是急忙闪身向前,向梅傲霜攻出一掌,梅傲霜知道这几人当中,丘神绩的武功最高,所以从一开始便将主要防守对象,放在丘神绩身上。哪能让他轻易得手?见丘神绩一掌袭来,知道非同小可,急忙向后退去,避开这一掌之劫,此时来俊臣为了避开周兴的钢索短剑,已经退得老远,故而没有机会从背后偷袭梅傲霜。梅傲霜才有机会以倒纵的方式,避开丘神绩毒掌的袭击! 众人闻言,于是便一同手持长剑向梅傲霜攻去,梅傲霜只想化解误会,并不想杀伤人命,平白无故与青城派结下梁子。于是出剑之时,只是想办法将他们手中长剑打落,然而对方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虽然武功不高,但要制住他们,然后脱身,也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候,只见寒光一闪,身旁的一名青城派弟子惨叫一声,倒毙在地。梅傲霜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中了周兴的钢索短剑的袭击而死。 没等梅傲霜发话,周兴便笑道:“梅女侠你不想杀这些人,我与丘将军几个代你出手,解决他们如何?” 梅傲霜闻言,怒道:“我梅傲霜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插手,多管闲事,实相的快给我滚开!” 丘神绩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秘笈在你手中,我们又岂能让他们夺去?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 梅傲霜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直接冲着我来?杀他们算怎么回事?” 丘神绩笑道:“青城派的人来找你梅傲霜要秘笈,结果秘笈没到手,人却没回去,他们青城派岂会善罢甘休?定然去寻到华山找你们报仇雪恨,梅女侠认为我这计策如何?” 清尘子怒道:“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想让我们青城派与华山派结下仇怨,你们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岂会让你得逞?”转而又对众人道:“他们想杀掉我们,夺得秘笈,我们先合力将丘神绩等人杀掉怎么样?”众人闻言,于是便一同向丘神绩等人发难。 第472章 达成协议 白千劫道:“我看这样再好不过,反正我们现在毫无头绪,不妨去这些地方碰碰运气。” 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也都纷纷点头,俱都没有异议。于是众人便分道扬镳,去这些地点寻找薛长卿、史天骄等人的下落。 梅傲霜独自一人,行至伊水河畔,突然被一伙人拦截下来,梅傲霜怒道:“快给我让开,不然,休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只听领头那人说道:“除非你将秘笈交出来,否则今日休想离开。” 梅傲霜闻言,随口问道:“你说的秘笈,可是般若龙象神掌秘笈?怎么会在我身上,你们该去找地狱门圣火坛坛主薛长卿才是啊,莫名其妙。” 那人说道:“你少给我装糊涂,我师兄临死前告诉我,薛长卿手中的秘笈已经落入了华山派梅傲霜手中。你若没有秘笈,又怎知是什么武功秘笈?” 梅傲霜怒道:“你说的不错,我从武当山赶往洛阳,的确是为了夺取薛长卿手中的秘笈,不过我也是刚到这里,连薛长卿的面也没见着,根本不知他人在何处?秘笈又怎会被我抢到呢?” 梅傲霜见这人穿着,一副道人装束,便问道:“你们是青城派的人么?青城派向来与世无争,从不与中原的武林正道起冲突,与我们华山派也素无仇怨,为何你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那人道:“你的眼力劲倒是不错,我的确是青城派的,道号清尘子,告知我这个秘密的人,是我师兄无尘子,他带人去寻薛长卿要秘笈,被薛长卿掌力所伤,不治身亡,临终之前,告诉我薛长卿手中的秘笈已经被你夺去,你休要不承认,因为薛长卿根本没必要骗一个将死之人。所以秘笈一定在你身上。我青城派与世无争不假,但眼睛里也不容沙子,若是武林正道中出了败类,铲奸除恶,维护武林正道,也是义不容辞的。” 梅傲霜怒道:“说的冠冕堂皇,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也不过是想将那绝世武功秘笈据为己有罢了,休说秘笈不在我手上,就算是在我这里,我也不会将秘笈交给你,你要是再在此胡搅蛮缠,我可要动手了。”说着便拔剑出鞘,戟指清尘子。 清尘子笑道:“你就算武功再怎么高强,也敌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一拥而上。我们青城派为了这本秘笈已经牺牲了不少人,今日岂会让你轻易离去。”说着便对众人道:“掌门吩咐过,无论秘笈落在谁的手中,都要想办法抢到手,这样我们青城派便可因此壮大,我们学会了秘笈上的神功,打败我们的宿仇峨眉派,便不在话下了。现在梅傲霜落了单,我们只要杀了她,便可夺取秘笈,你们还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众人闻言,于是便一同手持长剑向梅傲霜攻去,梅傲霜只想化解误会,并不想杀伤人命,平白无故与青城派结下梁子。于是出剑之时,只是想办法将他们手中长剑打落,然而对方足有二三十人之多,虽然武功不高,但要制住他们,然后脱身,也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候,只见寒光一闪,身旁的一名青城派弟子惨叫一声,倒毙在地。梅傲霜急忙回头一看,原来是中了周兴的钢索短剑的袭击而死。 没等梅傲霜发话,周兴便笑道:“梅女侠你不想杀这些人,我与丘将军几个代你出手,解决他们如何?” 梅傲霜闻言,怒道:“我梅傲霜的事,不需要你们来插手,多管闲事,实相的快给我滚开!” 丘神绩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秘笈在你手中,我们又岂能让他们夺去?这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 梅傲霜道:“既是如此,那你为何不直接冲着我来?杀他们算怎么回事?” 丘神绩笑道:“青城派的人来找你梅傲霜要秘笈,结果秘笈没到手,人却没回去,他们青城派岂会善罢甘休?定然去寻到华山找你们报仇雪恨,梅女侠认为我这计策如何?” 清尘子怒道:“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想让我们青城派与华山派结下仇怨,你们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岂会让你得逞?”转而又对众人道:“他们想杀掉我们,夺得秘笈,我们先合力将丘神绩等人杀掉怎么样?”众人闻言,于是便一同向丘神绩等人发难。 丘神绩笑道:“不自量力,既然来送死,我就成全你们!”说着便手起掌落,五毒绵掌下立即多了两个冤魂。 周兴、来俊臣等人也同样使出他们的看家本领,与那些青城派弟子动起手来。转眼间,又有几名青城派弟子受伤倒地。 梅傲霜心想,青城派虽然胡搅蛮缠,但终究是武林正派,只要澄清误会,他们自然不会再纠缠下去。此刻他们正面对几大高手的屠戮,若是放任不管,一走了之,非但有违侠义道,而且青城派的人定然会认为这些人是被我所杀,将来华山派便会与青城派结下死仇。丘神绩等人心狠手辣,杀尽青城派的人之后,自然会找我要秘笈。我现在就算离开,也摆脱不了他们的纠缠,与其这样,不如先助青城派脱险再说。 想到这里,果断出剑,向几人当中武功最高的丘神绩攻去,同时对清尘子道:“你们不是丘神绩等人的对手,赶快带着他们离开,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清尘子闻言,却并不领情,说道:“梅傲霜,你休要假仁假义,你无非是想支开我们,然后便带着秘笈离开而已。今日我们青城派势必要夺取这神功秘笈。就算他们武功再高,我们也丝毫不畏惧。谁要是与我们抢夺秘笈,谁就是我们的敌人。” 梅傲霜一剑横削,迫使丘神绩倒纵几步,然后说道:“清尘子,他们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与他们相斗,吃亏的定然是你们,你不妨看看,现在你们能够战斗的还有几人,难道你想你的师兄弟都死光不成?” 清尘子闻言,环视左右,适才的二十几人,才一眨眼工夫,已经不到十人,其余人不是受伤,便是倒地不起,这才想带着人离开。 第473章 两难之地 梅傲霜只与丘神绩、周兴二人交过手,柳叶飞刀的功夫她也曾见过,不过是来俊臣的弟子柳絮使出来的,心想,柳絮的飞刀功夫,已然如此了得,想必这来俊臣的飞刀更加高明,因此也不敢有丝毫怠慢。至于洞箫、瑶琴的功夫,在房陵居仁堂中,那些黑衣女子,曾围攻过她,但也不见得有多厉害,因此她也没有将他们二人放在心上。 梅傲霜凭一个高手的洞察力,一眼便看出,手持洞箫的侯思止,是五大酷吏中武功最低的。所以便打算从他的那个方向突围。 梅傲霜只用眼角的余光一扫,便看出他们五人的武功的高低,同时也在心中拟定了一套自保逃生的计划,首先要防止丘神绩近身与自己搏斗,周兴、索元礼的兵刃属于长鞭类,可以以彼之矛,攻子之盾,化解他们二人的攻击的同时,还可趁机令他们的兵刃攻击他们其余人。至于应付来俊臣的飞刀,则要听声辨位,料敌先机,眼明手快,或以长剑击落,或以轻功闪避,侯思止的洞箫,既短且钝,除了近身点打穴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作用。只要避开丘神绩等人的攻击,大可从侯思止防守的右翼发起突袭。 虽然她打定了主意,想好了突围的策略,但高手比武,瞬息万变,只要稍不留神,便有可能被敌人击中,更何况她也知道,这五人的兵刃上,都淬有剧毒,只要被他们的兵刃划破一寸皮肤,便足以要人性命。凌霄就是一时不慎,被周兴的弟子残月,以钢索短剑划伤,若非地狱门的鬼医岐黄子出手相救,哪还有命在? 就在这时,丘神绩已迅速闪身向前,掌发轻烟,向梅傲霜不断递进,梅傲霜知道丘神绩的毒掌非同小可,哪里敢有丝毫懈怠,于是急忙纵身跃起,避开丘神绩毒掌的袭击,来俊臣见时机来临,趁梅傲霜跃起之际,连忙发出两柄飞刀,这两柄飞刀黏在一起发出,借助破空的劲力,在半空中一分为二,分别向梅傲霜的两处要害袭去。 梅傲霜虽料到来俊臣会以飞刀偷袭,却哪里想得到,他的飞刀如此诡异,能够在中途一分为二,待得发现时,那两柄飞刀已离梅傲霜不足两三尺的距离,梅傲霜大吃一惊,连忙将身一仰,避开离面门比较近的那柄飞刀,同时翻转手腕,以剑身强行将另一柄射向她身前的飞刀拦截而下。然后,顺势翻身落地,这一连串动作在半空中,一气呵成,直叫人拍案叫绝。 连来俊臣也不禁赞道:“华山梅傲霜的轻功剑法,果然是精妙无双,居然能够在那么短距离内将我射出的飞刀拦截下来。不过你若是能防守住我下一招,就算你厉害,我才打心底里佩服你。” 梅傲霜笑道:“正所谓乡愿,德之贼也,被你们这种心肠歹毒的酷吏佩服,那我岂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 周兴怒道:“你们这种满口侠义道的假道学,少瞧不起人,今日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说完,只见寒光一闪,一道银白色的长索迅速向梅傲霜射去,梅傲霜笑道:“你的这些把戏也不过如此!”说着便按照自己的想法,横剑削向钢索顶端连着的短剑,没想到周兴照料到梅傲霜会这样防守,于是声东击西,手腕一用力,钢索短剑立即在中途转向,朝相反的方向,向梅傲霜左翼攻去。 梅傲霜暗道一声:不好!钢索短剑极为迅疾,适才那一剑落空,就算再快,也无法再削出一剑,将钢索短剑逼退。 眼看着那钢索短剑,如一条银白色的长蛇一般,正要向她的颈项之处袭来,梅傲霜想也不想,急忙使用快身法,向左侧急忙避开。 就在梅傲霜刚躲过钢索短剑的袭击,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索元礼以悄悄移动身形,到达梅傲霜的左翼,以内力拨动琴弦,那琴弦如一支利箭一般,带着嗖嗖声响,向正在向左翼移动的梅傲霜射去。 索元礼原本以为,就算梅傲霜武功再高,也万难避开我这琴弦的攻击。没想到梅傲霜耳根极利,琴弦拨动时的声音极为特别,梅傲霜便知敌人所在方位的远近,然后听琴弦射出时发出的声音,便知琴弦距离自己有多远。于是在来不及转头看清索元礼琴弦的方位的时候,将长剑抖起剑花,琴弦的攻击虽然迅疾无比,但毕竟重量较轻,遇到梅傲霜剑花的范围,便被激荡开来,索元礼的琴弦,不比周兴的钢索短剑,需要用力才能撤回,他的瑶琴之中,有精巧的机括,琴弦射出遇到阻碍,或者到了一定的距离,便会自动撤回。 索元礼万没想到自己的突然袭击,会被梅傲霜防守住,琴弦撤回之时,梅傲霜也趁机调整好方位,再也没有机会再次发动进攻,只得暂且收手。 五人之中除了侯思止外,其余人均已动手,在这一阵中,梅傲霜虽然凭借自己的武功与直觉,接连化险为夷,不过却未来得及向他们其中一人攻出一招,显然已经落了下风。 梅傲霜心想,华山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配合举世无双,纵然是高手环伺,也有办法应付,我怎么忘了,我们华山的武功,讲究以攻代守,进攻便是最好的防守,一味退避闪躲,或者格挡守御,只会处处挨打,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败下阵来。 想到这里,不等侯思止出招,于是急忙跃身而起,一招游龙飞天,自上而下,只袭侯思止百会穴而去,侯思止见状,一边奋力挥动洞箫格挡,一边喊道:“你们难道要见死不救么?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丘神绩等人闻言,便向冲过去相助侯思止,无奈鞭长莫及,他们离梅傲霜的距离实在太远,梅傲霜自半空中降落何等迅速,他们哪里赶得及救援侯思止? 就算是来俊臣的飞刀也来不及,侯思止无奈之下,只得出绝招,将洞箫直指正在半空的梅傲霜,然后按动洞箫中的按钮,一道细如丝线之物自箫管中急速射去,梅傲霜觉察出敌人洞箫中射来暗器,然而再想躲避已然不及,臂弯处只觉微微一麻,并无任何痛楚,梅傲霜也没在意,知道是蚊虫叮咬一般,为了避免侯思止暗器的再次袭击,于是改游龙入海为游龙屠鲸,长剑在侯思止后背一划,立马血流夹背,痛得侯思止死去活来。 第474章 金笔书生 梅傲霜还不觉得,正是由于适才手臂微微一麻,便让她长剑划出时减了许多力道,要不到这一剑定然让侯思止重伤不起。 这时也顾不得去查看适才中暗器处的情况,因为暂时没有任何痛痒异常,于是也没多大在意。 然而侯思止却在受伤之余,急忙对丘神绩等人说道:“丘大哥,梅傲霜中了我的暗器,用不了多久就会毒发,此时不杀她更待何时?” 丘神绩等人都知道,侯思止的暗器淬有无色无味的剧毒,被他的暗器击中,只要强行运功,催动毒素在血脉中流动的速度,梅傲霜就会提前毒发身亡。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一拥而上,梅傲霜见这形势,再想逃走,已是来不及,侯思止说的那暗器若有剧毒,自己也难逃此劫。左右也逃不了,倒不如趁此机会,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一个。 心中抱着殊死一搏的想法,自然再也没有任何顾忌,见丘神绩等人这会儿一拥而上,于是也不再一味被动防守,而是以快捷无伦的华山游龙剑法,与他们展开对攻。顿时间,梅傲霜的攻势变得极为凌厉,招招攻向丘神绩等人的要害,使得他们不得不被动防守,虽然梅傲霜以一敌五,但也丝毫不落下风,相反还略有优势。 周兴见梅傲霜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神勇,于是便不敢与她争锋相对,退向一旁,暗中以钢索短剑向梅傲霜发起突袭,梅傲霜察觉到周兴的突然来袭,喝道:“卑鄙小人,纳命来!” 说着长剑一抖,铮地一声响,霍然间击出一剑,正是灭魔三剑中的第三式,梅傲霜在之前一直没有将这灭魔三剑的最强剑气发挥出来,在这生死立判的一瞬间,突然无意之中使了出来,只见火花四溅,以精钢纯银铸造的钢索短剑,被梅傲霜的一柄普通的铁剑,削断在地。 周兴见兵刃已断,梅傲霜的剑法如此高强,哪里敢再上前一步。周兴退出战阵之后,丘神绩生恐其余人也畏惧了梅傲霜,于是喝道:“梅傲霜只不过仗着手中持有削铁如泥的宝剑而已,有什么可畏惧的,我与他交手数次,都是平手,加上你们三个,还怕打不过她么?还不给我上?” 侯思止、来俊臣等人闻言,于是便使出看家本事,拿出压箱底的绝活,怪招绝招频出,本来倚众欺寡,梅傲霜势单力孤,定然寡不敌众,然而此刻的梅傲霜,简直如同是燕如嫦重生,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终于将燕如嫦的剑法发挥得淋漓尽致,犹如油灯熄灭前的那一瞬间的绚丽火花一般,将生命中的能量全部释放了出来。 丘神绩等人虽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此刻的梅傲霜,就算是众人联手,也未占得上风,侯思止背部中了一剑,周兴兵刃被削断,来俊臣极为奸猾,知道梅傲霜此刻是困兽犹斗,便尽量避开与梅傲霜正面起冲突,而是隔着老远发射飞刀,然而尽管他使出浑身解数,飞刀连环射出,都被梅傲霜轻易以剑挡下。 丘神绩趁着梅傲霜应付来俊臣的飞刀之际,急忙欺身向前,以五毒绵掌快速攻击梅傲霜,加之侯思止为报一剑之仇,总是窥视在侧,伺机而动,不时地出招骚扰纠缠,梅傲霜强行催动内力,体内所中的毒也逐渐发作起来,突然之间觉得整条手臂如同已不属于她的身体的一部分一般,变得麻木不仁,然而梅傲霜为了不让他们看出来,还是强行抬起长剑,戟指丘神绩等人。 索元礼离梅傲霜最近,看出情形不对,心想她中了侯思止的剧毒,又强行催动内力与数位高手拼斗,此刻也是毒发的时候了,她突然停止攻击,莫非是已经感觉到不适?此时我若出手,那么头功便是我的,梅傲霜被我所杀,他们几个以后就会对我另眼相待了!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射出一长一短,两根琴弦,其实当索元礼琴弦轻微拨动之时,梅傲霜已然察觉到,不过她此刻再也没有力量挥剑格挡,只得选择躲避,然而行动之间,突然觉得气力不济,脚下再也使不出一丝力气来,索元礼的两根琴弦便径直击中了梅傲霜胸前两处大穴,丘神绩见时机已到,急忙闪身向前,使出毕生功力,击出十层功力的五毒绵掌,打在梅傲霜身上。 梅傲霜虽料到来俊臣会以飞刀偷袭,却哪里想得到,他的飞刀如此诡异,能够在中途一分为二,待得发现时,那两柄飞刀已离梅傲霜不足两三尺的距离,梅傲霜大吃一惊,连忙将身一仰,避开离面门比较近的那柄飞刀,同时翻转手腕,以剑身强行将另一柄射向她身前的飞刀拦截而下。然后,顺势翻身落地,这一连串动作在半空中,一气呵成,直叫人拍案叫绝。 连来俊臣也不禁赞道:“华山梅傲霜的轻功剑法,果然是精妙无双,居然能够在那么短距离内将我射出的飞刀拦截下来。不过你若是能防守住我下一招,就算你厉害,我才打心底里佩服你。” 梅傲霜笑道:“正所谓乡愿,德之贼也,被你们这种心肠歹毒的酷吏佩服,那我岂不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 周兴怒道:“你们这种满口侠义道的假道学,少瞧不起人,今日就让你瞧瞧我的厉害。”说完,只见寒光一闪,一道银白色的长索迅速向梅傲霜射去,梅傲霜笑道:“你的这些把戏也不过如此!”说着便按照自己的想法,横剑削向钢索顶端连着的短剑,没想到周兴照料到梅傲霜会这样防守,于是声东击西,手腕一用力,钢索短剑立即在中途转向,朝相反的方向,向梅傲霜左翼攻去。 梅傲霜暗道一声:不好!钢索短剑极为迅疾,适才那一剑落空,就算再快,也无法再削出一剑,将钢索短剑逼退。 眼看着那钢索短剑,如一条银白色的长蛇一般,正要向她的颈项之处袭来,梅傲霜想也不想,急忙使用快身法,向左侧急忙避开。 就在梅傲霜刚躲过钢索短剑的袭击,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索元礼以悄悄移动身形,到达梅傲霜的左翼,以内力拨动琴弦,那琴弦如一支利箭一般,带着嗖嗖声响,向正在向左翼移动的梅傲霜射去。 第475章 精进练功 丘神绩道:“薛长卿以十八式推云手逞技江湖,史天骄的大摔碑手也是刚猛无比,若是单打独斗,连我也没有胜算。不过薛长卿只知推云手是崆峒派的镇山之宝,却不知推云手秘笈之外,还有反推云手十九式,当年崆峒二老为争掌门之位,打得两败俱伤,崆峒掌门灵空道人,以十八式推云手击败其师弟灵玄道人之后,灵玄不甘被逐出崆峒,于是便创出克制推云手的掌法,这便是反推云手十九式,然而,当他创出这套掌法之时,却得知灵空道人已经被玄阴教中人杀死,崆峒派的推云手秘笈也不翼而飞。” 丘神绩续道;“灵玄的毕生心愿便是打败灵空,接掌崆峒门户,继而玄阴教被八大门派逐出中原,崆峒掌门由灵空的大弟子青叶道人继任,然而当灵玄去崆峒想夺回掌门之位的时候,却发现青叶根本不会推云手掌法,青叶虽然气愤灵玄在崆峒派遭难之时,袖手旁观,玄阴教被八大门派打败,退出崆峒之后,他又回来夺掌门之位,但武功不及师叔灵玄,故而只得将掌门之位拱手相让。然而灵玄见青叶主动让出掌门之位,虽然旁人不敢多说什么,但他因为没有亲手打败灵空,现在从他的弟子手中夺掌门,令他倍感羞愧,于是便离开崆峒,隐居深山。” 周兴问道:“丘兄的意思是请灵玄出山,对付薛长卿么?” 丘神绩笑道:“倘若灵玄在世,得知薛长卿窃取了崆峒派的镇山之宝,必然会与薛长卿势不两立,然而灵玄隐居几年后,寿元已尽,埋骨荒山。临终前将反推云手十九式秘笈交给一个樵夫,嘱咐他将推云手十九式秘笈交给崆峒派,希望崆峒派弟子学会秘笈中的掌法,可以光大崆峒派。那樵夫将灵玄埋葬之后,便打算前往崆峒,完成灵玄的心愿。在半途中出于好奇之心,打开灵玄交给他的图文并茂的秘笈,白天一边走路一边学着秘笈上的小人图像比划,到了夜晚则学着秘笈上书写的内功心法,呼吸吐纳,虽然他认字不多,但也掌握了一些窍门,无师自通,学了一身好本领。尝到甜头之后,贪念一起,哪里还想将秘笈交给崆峒派?” 来俊臣道:“倘若这樵夫学成了反推云手十九式掌法,必然会在武林中成名,不是一代豪侠,便是个大魔头,不知此人是谁?他的事迹丘兄既然清楚,必然知道这人是谁,我们怎么才能请到他帮忙呢?” 丘神绩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洛阳出现了一个神秘大盗?” 周兴道:“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年那个神秘大盗出入宫禁,如入无人之境,盗取了许多皇宫中的瑰宝,皇帝陛下大发雷霆,悬赏捉拿,丘兄率领御林军大肆搜捕此人,但那大盗再也没有出现过,此事便不了了之。丘兄的意思莫非是这个大盗就是学会反推云手十九式的樵夫?” 丘神绩笑道:“没错,当年这个大盗凭空消失,并非是他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而是落在我的手中,被我秘密囚禁了起来,一直到今日。” 周兴道:“恕我直言,这大盗既然是当年的樵夫,那他学会了反推云手十九式,必然比薛长卿还要厉害,丘兄对付薛长卿既然没有胜算,又怎能生擒那樵夫呢?” 丘神绩笑道:“要是论起武功,当年的我初得五毒绵掌,算不上什么武林高手,自然敌不过他。不过我打探到他的行踪,在他的酒菜中下了蒙汗药,虽然他吃了那些酒菜,神志不清,但警觉性依然很高,当我冲上去想擒住他的时候,他奋力反抗,将我带去的御林军一一掌毙,我也受了重伤,当他以为将所有官兵都杀死之后,才松懈下来,就此晕倒在地,我扶着伤痛勉强站起来,发现他已经晕倒,这才将他五花大绑。擒住他之后,我趁机运功疗伤,当他醒来,发现被擒,为了让我放他走,便承诺我黄金千两,我说要是放了他,无法向朝廷交代,不为所动。他见我是练武之人,便说出了他之所以练成绝世武功的秘密,并且告诉我,只要我放他走,他便将秘笈交给我。” 周兴道:“这么说来,丘兄早在十几年前便得到了那本反推云手十九式的秘笈?” 来俊臣冷笑道:“周大傻子,要是丘兄已经得到了那本秘笈,自然学会了反推云手掌法,留着那大盗还有何用?还用囚禁他至今?早将他杀了,岂不是好?现在也不愁对付不了薛长卿了。” 丘神绩笑道:“来俊臣说得不错,我之所以囚禁他这么久,就是因为没有得到那本秘笈。当他承诺将秘笈交给我,来换取自由的时候,我确实有些动心,毕竟成为绝世高手,是我梦寐以求的。我当时便答应了他,然而他说秘笈不在他身上,要亲自带我去寻找,我见他在暗自窃喜,神色有异,转念一想,莫非他是想趁我将他松开,能够走动之时,借机逃跑?又或是当我得到秘笈解开他身上的绳索之时,将我杀了泄愤。我岂会这么容易上当?于是便当场揭穿了他的阴谋,他见诡计不能得售,再也没有其他的伎俩,于是便勃然大怒,看那神情,就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来俊臣道:“既然丘兄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得到那本秘笈,想必是被他藏起来了,他要是不说,你又怎能找到呢?你囚禁他这么多年,他必然对你恨之入骨,就算他武功还在,要放他出来对付薛长卿,他又岂会答应你?只怕非但不会答应,而且到头来偷鸡不成蚀把米,放虎归山,寻你的晦气,也说不定呢。” 丘神绩道:“你说的没错,要是能够放他出来,然后得到秘笈,我早就这么做了。当他用秘笈引诱我上当,被我识破之后,便对我恨之入骨,这么多年来,我对他使用了各种酷刑,但他始终不屈服,我想像他这种铁打的汉子,就算将他折磨致死,我也不可能撬开他的口,知道秘笈的所在。然而,我想只要他是个人,就必然有弱点,只要找到他的弱点,要得到秘笈便轻而易举了。于是我每隔几天便去观察他在密室中的情况,他在密室之中,知道无法逃脱,倒也安分,然而每到夜里,便再梦呓之中,不断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翠凤。我一听便知这名字属于一个女子,而且是他心爱的女子。” 第476章 初遇劲敌 丘神绩续道:“得知他还有牵挂之人,我欣喜若狂,立即迫不及待地走入密室之中,叫醒了他,揪着他的衣襟,厉声问道‘翠凤是谁?快告诉我翠凤是谁?’他听我这么喊他心爱女子的名字,便恼羞成怒,不准我提起她的名字。我便对他说道‘只要他将秘笈交给我,我便放他出来,与他心爱的女子翠凤相聚。’没想到他听了极为恼怒,对我说道,‘翠凤被他们村的大财主的儿子抢去了,虽然翠凤不爱他,但婚后日子倒也不错,让我不要去找她了,这样会坏了她的名节。我只是个樵夫,人家财雄势大,我虽然与翠凤青梅竹马,但她已嫁做人妇,我又能怎么样?我本想,我练成了绝世武功,也不缺少钱财,就可以带走翠凤,但当我准备回去找她的时候,就被中了你这朝廷的狗腿子的招,被关了起来。’” 来俊臣道:“那好办的很,只要我们将那财主一家杀了,将翠凤带来见他,让他交出秘笈也好,让他去对付薛长卿也罢,他不是随我们摆布了么?” 周兴逮着机会,冷笑道:“来大傻子,这些事丘兄想不到么?要是这么简单,丘兄早就做了,还用得着你说。” 丘神绩笑道:“这会儿周兴倒是说对了,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当时我也想到来俊臣说的办法,将财主一家杀了,抢走翠凤,又或是以仗势欺人,逼迫财主一家交出翠凤,也胜得杀人了。但当我问出樵夫所在的村庄,找到财主一家的时候,发现财主的宅院已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残垣断壁,翠凤也不知去向。打听之下得知,原来财主为富不仁,欺压乡里,一少年不忿,找到机会,趁夜翻墙入院,当他一家熟睡之时,放一把火,将他一家全部烧死,当地官府第二天闻讯赶到,将焦尸送往义庄。” 周兴问道:“后来如何?那翠凤有没有被大火烧死呢?” 丘神绩道:“后来我亲自去义庄查看情况,发现那一家几口都在,于是极为失望,但当我再次回到村庄之时,却听到一个消息,财主家发生大火的第二天,一名送菜的妇人的儿子,去衙门报告了他娘失踪的事,我心中抱有一丝希望,于是便再次回到衙门,据当地官府说,当时衙门并没有找到那名失踪的妇人,此事便搁置下来。我便找来仵作,重新验尸,发现财主一家的焦尸是两男两女,而两具女尸都是年事已高的老妇人,并没有年轻妇人。我这才知道其中一具女尸便是那送菜的妇人,也不知什么原因,那名妇人并没有离开财主家,而被大火烧死,但可以确定的事,翠凤并不在其中。” 丘神绩续道:“当得知翠凤并没有死的时候,我极为高兴,认为找到翠凤,便可以得到秘笈。然而当我赶往翠凤家里的时候,翠凤的家人都认为翠凤被烧死了。谁也不知道翠凤去了哪里?打听之下,才得知翠凤在财主家出事前一天,带着几个丫鬟与仆人去了临近的城镇购买绸缎,我一路追查下去,依旧没有她的下落。我并不甘心,于是便托附近的江湖朋友打探消息,结果听说,在那几天里,有一伙土匪抢劫了一辆马车,将所有的车夫仆人杀死,貌美的女子掳回山寨。” 周兴道:“那丘兄自然是找去山寨,寻回翠凤咯?” 丘神绩道:“当时我带去的人不多,当我发现翠凤所在的山寨的时候,也不敢直接上山寨去要人,等我找到附近的衙门,请求调拨兵力,攻打山寨,意图救人的时候,那些官员都对我虚与委蛇,后来得知当地官匪一家,他们受了土匪的贿赂,互通消息,狼狈为奸,共谋暴利。我当时虽在京城任职,却也只是禁军中的一个小头目,当地官府虽给我几分薄面,不敢开罪我,但对我也不畏惧,因此始终不肯调拨兵力对付土匪。无奈之下,我也只好先回去再说,临走之时,交代江湖上的朋友,帮我盯着山寨上的情况,随时向我报告翠凤的消息。” 丘神绩笑道:“倘若灵玄在世,得知薛长卿窃取了崆峒派的镇山之宝,必然会与薛长卿势不两立,然而灵玄隐居几年后,寿元已尽,埋骨荒山。临终前将反推云手十九式秘笈交给一个樵夫,嘱咐他将推云手十九式秘笈交给崆峒派,希望崆峒派弟子学会秘笈中的掌法,可以光大崆峒派。那樵夫将灵玄埋葬之后,便打算前往崆峒,完成灵玄的心愿。在半途中出于好奇之心,打开灵玄交给他的图文并茂的秘笈,白天一边走路一边学着秘笈上的小人图像比划,到了夜晚则学着秘笈上书写的内功心法,呼吸吐纳,虽然他认字不多,但也掌握了一些窍门,无师自通,学了一身好本领。尝到甜头之后,贪念一起,哪里还想将秘笈交给崆峒派?” 来俊臣道:“倘若这樵夫学成了反推云手十九式掌法,必然会在武林中成名,不是一代豪侠,便是个大魔头,不知此人是谁?他的事迹丘兄既然清楚,必然知道这人是谁,我们怎么才能请到他帮忙呢?” 丘神绩道:“此事说来话长,你们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洛阳出现了一个神秘大盗?” 周兴道:“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当年那个神秘大盗出入宫禁,如入无人之境,盗取了许多皇宫中的瑰宝,皇帝陛下大发雷霆,悬赏捉拿,丘兄率领御林军大肆搜捕此人,但那大盗再也没有出现过,此事便不了了之。丘兄的意思莫非是这个大盗就是学会反推云手十九式的樵夫?” 丘神绩笑道:“没错,当年这个大盗凭空消失,并非是他金盆洗手,退隐江湖,而是落在我的手中,被我秘密囚禁了起来,一直到今日。” 周兴道:“恕我直言,这大盗既然是当年的樵夫,那他学会了反推云手十九式,必然比薛长卿还要厉害,丘兄对付薛长卿既然没有胜算,又怎能生擒那樵夫呢?” 第477章 重创对手 丘神绩笑道:“没错,那个下属为了从我这里得到他想要的利益,于是多年来一直手持画像,帮我寻找,在几年前终于找到了一个容貌与画像极为相似的女子,带到我面前。我一见之下,欣喜不已,便将那樵夫与翠凤的故事说给她听,企图让她冒认翠凤,来让那人交出秘笈,没想到当她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极为不正常,那不仅是一种出于感同身受的表现,而是发自内心的忧伤与悲痛。我旁敲侧击,在她听得入神的时候,突然问一句,翠凤,你想见你虎子哥么?没想到她想也不想,迫切地答道‘快告诉我他在哪里?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这才知道,这个女子就是翠凤本人,也不知她如何来到洛阳,被我那下属找到?刚开始她不承认自己就是翠凤,原来是为了躲避土匪,而改名换姓。” 丘神绩道:“我告诉她,她虎子哥成了江洋大盗,盗窃皇宫宝物,被官兵抓了起来,他盗出的宝物之中,包括一本极为宝贵的书籍,只要他交出那本书,朝廷就会放了他。但他始终不肯交出来,我见他被囚禁起来,受尽折磨,极为可怜,心中不忍,只有找你来,劝他将书交出来,这样就可还他自由,免受牢狱之苦。她当时就答应了,于是我便带她进入密室见虎子。然而,当那大盗虎子见到翠凤之时,却因长期受折磨,精神失常,记忆模糊,想不起来那秘笈所藏的地方,我一再逼问,他始终说想不起来了。我便逼他默写出来,但本就识字不多,当初练那秘笈之时,也是看着秘笈上的小人图画,练成一身本事,哪里能够默写出来那么精妙的秘笈出来,只交给我一些小儿涂鸦般的小人图画,图画画得弯弯曲曲,已非本来面目,再加上没有文字,根本无法修练。我想让他将武功招数,与如何修练的方法演示出来,但又怕纵虎容易缚虎难,他武功如此高强,一旦让他挣脱束缚,再也制不住他。更何况我又防着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范,毕竟翠凤在我手上,他有所顾虑,一旦教会我反推云手十九式的修练方法与武功招式,我会杀了他们二人。” 来俊臣问道:“后来怎样,丘兄有没有办法让他相信你呢?” 丘神绩道:“他知道我为了得到秘笈,煞费苦心,所以一再与我虚与委蛇,我多次以翠凤威胁他,他却说,只要我敢动翠凤一根手指头,他就立即自绝经脉而死,让我再也得不到反推云手十九式的秘笈。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跟他耗着,如今虽然依旧没有办法得到那本秘笈,学会他的武功,但我在两年前得到一种九转迷魂散,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于是长期以来暗自在他食物中放入这种药物,他虽内功深厚,但也抵抗不了慢性药物的作用,我几乎可以操控他的一举一动了。但是只要停止使用这种药物,他还是会阶段性地恢复神智,若是长期离开药物,很有可能恢复如常,所以我一直也不敢让他出来为我办事。” 丘神绩续道:“如今为了对付薛长卿,也唯有依靠他帮忙了,倘若我们找到薛长卿的藏身地点之后,再放他出来对付薛长卿,无论成功与否,翠凤在我手中,他就算清醒过来,也会主动回来找我。” 周兴道:“所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找到薛长卿的下落,有了那人的相助,对付薛长卿与史天骄,我们的胜算便多了几成,就算地狱门势力庞大,我们出动御林军,也可与他们一战。” 丘神绩笑道:“你说的大体不差,不过,还是有一点想错了。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得到般若龙象神掌之事,虽然江湖上已传得沸沸扬扬,但现在还没有传到岐黄子那里,他还不敢调动过多地狱门方面的势力,与朝廷抗衡,因为要是让岐黄子知道他们二人私藏秘笈不上缴的话,岐黄子很有可能会干预此事,到时候秘笈就属于岐黄子,没他俩的份了。” 周兴道:“这么说来,他们唯一可以调动帮忙的人手,便是他们随同而来的亲信弟子,据我所知,他们这次带来的人并不多,经过与众多武林人士多番打斗之后,剩下的不足两百人。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的下落,那么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就唾手可得了。” 丘神绩笑道:“没错,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虽然我煞费苦心想从大盗手中得到反推云手十九式的秘笈,而没有成功,不过若是能够得到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那么反推云手的武功就不重要了。我得到秘笈有你们的功劳,到时候能不让你们分杯羹么?” 来俊臣道:“既是这样,那还等什么,我们立即回京调派人手,寻找薛长卿、史天骄去。想起很快能够得到举世无双的武功秘笈,我就迫不及待了。我先走一步!”说着便跃马扬鞭,向京城方向急速奔去,丘神绩等人也随后跟去。 武当山方面,当韩英女醒来,找不到师父梅傲霜,于是便去找玉虚道长询问师父的下落,只听玉虚道长道:“你师父与雷大侠他们今天一早便出发,赶往洛阳,寻找薛长卿、史天骄去了,你师父武功那么高,又有雷大侠等人的相助,定然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吧。” 韩英女道:“一个薛长卿就能与我师父打个平手,再加上史天骄与那么多地狱门的人,雷大侠几个人哪里能够对付得了,我还是尽快赶去洛阳,助他们一臂之力为好。” 鄢云道:“不行,你师父临走之前,交代我一定要看好你,不让你离开武当山一步,他之所以这样安排,就是不想你去洛阳冒险。你还是听从你师父的安排,在武当静候消息,要是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十来天,梅前辈他们就回来了。” 韩英女道:“你这书呆子,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虽然得到你师父几十年的功力,但无论是武功还是轻功,都不如我,我要是想走,你能拦得住么?” 第478章 邂逅教主 鄢云道:“我的武功确实不如你,你要是想走,我也拦不住,但梅前辈交代我的事,我没办到,也愧对梅前辈对我的信任。眼下中原武林正是多事之秋,你要是铁了心要去洛阳,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一趟了,要不然你只身前往,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梅前辈交代?” 韩英女闻言,极为高兴,笑道:“虽然带上你有些累赘,不过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有事的。既是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赶往洛阳吧。” 鄢云道:“虽然我答应你陪你去洛阳,但也用不着这么着急,非要连夜赶去吧。你师父才走了不到一天,或许还在途中,要是他们选择不同的道路去洛阳,我们不知详情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不会遇到他们的。” 韩英女笑道:“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走快些,先到洛阳等他们的消息。到时候便可趁机打探到不少地狱门方面的消息,就算师父不到洛阳城中,只要我们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就必然会找到我师父了。” 鄢云道:“无论怎样,还是明日一早再出发,有没有什么火烧眉头的大事,用不着这么昼夜兼程地赶路。还是休息一宿,养精蓄锐,再去洛阳吧。” 韩英女被师父点了昏睡穴,躺在床上整整一天,现在精神旺盛,没有丝毫倦意,但鄢云坚持要等明日再出发,前往洛阳,她也没有办法,只得答应。 到了第二天,韩英女与鄢云拜别玉虚道长等人,骑着快马,向洛阳飞奔而去,五天之后,便到了洛阳城中,这时也是梅傲霜出事的第二天。 到了洛阳城,韩英女对鄢云道:“洛阳城东郊有个醉归楼,极为出名,上次我来洛阳的时候,与师父去过那里,还遇到铁嘴张三说书呢。那家伙虽然不会什么武功,但眼光忒刁,仅凭我接盘子的一个手势,便说出是华山派的回风拂柳手,知道我是华山弟子,并且认出我师父。” 鄢云笑道:“那是当然,铁嘴张三有个雅称,叫江湖太史公,一生收集江湖轶事,研究武林各派的武功招式,自然能够看出你使用的华山武功。” 韩英女道:“那就奇怪了,据我师父所说,铁嘴张三,武功极为平常。既然他研究过各派武功招式,那早就是个武林高手了,怎么会是个武功平常的说书人呢?” 鄢云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谓博闻不如专精,一个人穷其一生精力,就算专研修练一个门派的武功,也未必会有大成就,更何况学会各门派的武功呢?除非那人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才能够闻一知十,触类旁通,在很短时间内领悟各门派武功的要旨。铁嘴张三并非这类人,但他讲江湖人的是非功过,必然会遇到麻烦,于是便练会了一种独一无二的自保功夫,那就是易容术,这样的话,万一有什么事,他也好脚底抹油溜走。” 韩英女笑道:“这倒也是,贪多嚼不烂,铁嘴张三,枉自记住那么多武功招式,但却没有一门武功能够拿得出手,唯有那易容之术确实是武林一绝。” 鄢云道:“闲话还是不多说了,醉归楼在何处?我们还是去那里碰碰运气吧?” 韩英女道:“我这就带你去,还记得我教你的惊鸿步法么?看你能不能追上我?” 鄢云道:“你并没有教我心法,只教我步法与招式,我那轻功是我自创的鸿飞步法。” 韩英女笑道:“你怎样说都行,关键是看你的轻功怎样。来追我呀!”说着便跃上屋顶,向醉归楼方向,纵跃而去。鄢云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虽然他的轻功及不上韩英女轻快灵巧,始终不能超过她,但得到凌霄深厚功力之后,与韩英女比拼轻功,再也没有劳累的感觉,很快他们二人便到了醉归楼。 鄢云向下俯视,定睛一看,觉得门口几个身影极为熟悉,似乎是雷傲天、独孤一方几人,于是立即降落下来,来到他们跟前,韩英女在楼顶张望了半天没发现她师父的踪影,见鄢云突然下去,于是也随即飘落下来。 雷傲天见鄢云与韩英女突然从天而降,于是便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洛阳?” 韩英女道:“我们也是刚到这里,既然你们几个在这里,那我师父一定来了,她在哪里?我这就找她去。” 来俊臣问道:“后来怎样,丘兄有没有办法让他相信你呢?” 丘神绩道:“他知道我为了得到秘笈,煞费苦心,所以一再与我虚与委蛇,我多次以翠凤威胁他,他却说,只要我敢动翠凤一根手指头,他就立即自绝经脉而死,让我再也得不到反推云手十九式的秘笈。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得跟他耗着,如今虽然依旧没有办法得到那本秘笈,学会他的武功,但我在两年前得到一种九转迷魂散,可以控制人的心智,于是长期以来暗自在他食物中放入这种药物,他虽内功深厚,但也抵抗不了慢性药物的作用,我几乎可以操控他的一举一动了。但是只要停止使用这种药物,他还是会阶段性地恢复神智,若是长期离开药物,很有可能恢复如常,所以我一直也不敢让他出来为我办事。” 丘神绩续道:“如今为了对付薛长卿,也唯有依靠他帮忙了,倘若我们找到薛长卿的藏身地点之后,再放他出来对付薛长卿,无论成功与否,翠凤在我手中,他就算清醒过来,也会主动回来找我。” 周兴道:“所以说,现在的当务之急,便是尽快找到薛长卿的下落,有了那人的相助,对付薛长卿与史天骄,我们的胜算便多了几成,就算地狱门势力庞大,我们出动御林军,也可与他们一战。” 丘神绩笑道:“没错,当时我本已放弃了寻找翠凤的希望,企图依靠提炼药物,迫使那大盗交出秘笈,然而多年来,都没有成功,那人始终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只言片语。直恨得我牙痒痒,但要是杀掉他,之前的心血不是白费了么?于是我只得忍着,后来有个下属知道我多年来一直在寻找一个女人,并且拥有当年我画影图形,寻找翠凤的画像,于是便对我说道‘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容貌相似之人也不难寻找,倘若我实在放不下这个女子,不妨找一个容貌相似的女子代替,已解相思之苦。’虽然他误认为我寻找的这女子是我的心上人,但我并不怪他,也没有向他解释,而是将计就计,让他帮我寻找容貌相似的女子。” 第479章 交谈甚欢 鄢云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这就动身吧,这样你才能安心不是?不过我们说好了,要是去伊水找不到你师父,就说明你师父很有可能从别的路径到了洛阳,我们必须马上返回。” 韩英女道:“这是自然,还用得着你来提醒么?还不快走?”于是二人便立即出城,向伊水方向而去,到了第二天晌午时分,二人到了伊水之畔,鄢云道:“一路寻来,没有见到你师父,要不我们找条船,渡过伊水,再沿途打听吧!” 韩英女点点头,鄢云便去附近村庄找来船家,那船家道:“你们早来一天就好了,昨天气温突然下降,伊水都结冰了,如何渡河,你们还是等几天,天气暖和,冰面融化之后,再渡河吧。” 韩英女道:“既然河面结冰,我们不妨从冰面上走过去吧。” 那船家笑道:“姑娘莫非是开玩笑吧,伊水才冰冻了一天,冰面极薄,哪里能够在上面走动?” 韩英女道:“一般人自然不行,但我却可以。” 说着便对鄢云道:“敢不敢与我一起去试一试?” 鄢云道:“英女,我不是不敢,只是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我们等一两天又何妨呢?” 英女道:“你心里自然不着急,我却一刻也等不了了。你这胆小鬼,就留在这边吧。”说着便施展轻功,在这初冻不久的薄冰上,蜻蜓点水般,几个顿挫跃了过去,英女的足尖每在冰面在点一下,冰面便快速裂开,然而英女速度极快,当冰面即将裂开之际,英女已经借力向前跃去,就像用石子打水漂一般,石子只要在水面上稍有停滞,便会掉入水中,而只要掌握好平行之力与速度,石子便会接连不断地在水面上跳动。 那船家自是看得目瞪口呆,惊为天人,鄢云虽深明其理,但也不得不佩服韩英女的轻功高绝,心想,我的轻功要是能达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需要练习多久? 英女使用登萍度水的惊鸿步法,踩着薄冰渡河之后,沿着河岸,放眼望去,见前方枯草从中,有些白影,心想,我师父临走之前,不是身着白衣么?莫非那是我师父留下的? 想到这里,于是拼命向那边奔去,鄢云见状,知道英女定然是发现了梅傲霜的踪迹,于是便对船家道:“船家,我给你银两,你快渡我过去。” 那船家道:“你既然不能像那位姑娘那样踩着冰面渡河,那就等两天吧。河面已经冻住,叫我如何划船渡你过去?” 鄢云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现在冰面很薄,只要我们在船上装些石块,然后一边划船,一边砸开前方的冰块,自然可以破冰而进了。” 那船家道:“你这办法太好了,要是我早想到这个办法,遇到这种天气,就不用耽搁生意了。其实你既然知道这种办法,为何要让那姑娘去冒险呢?” 鄢云道:“我也是急中生智,刚刚才想到的。别多说了,还不快准备渡我过去?”那船家与鄢云找来很多石块,然后砸开船只旁边的薄冰,再将一些石块装入船中,一边划船,一边用石块砸开前方的薄冰,船只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便已经到了对岸。 鄢云连忙赶往英女所在之地,只见英女已经哭成个泪人一般,旁边躺着的女尸,赫然便是华山女侠梅傲霜。 鄢云见韩英女只顾着痛哭,于是便对韩英女道:“英女,你先别哭了,梅前辈既然在此处遇难,那必然是在此遭遇强敌,我们四处找一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然后找凶手报仇雪恨才是。” 韩英女闻言,连忙抹去泪水,与鄢云一起在一旁寻找线索,鄢云目光极利,很快便发现草丛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日光照耀下闪射出银白色的光芒,于是对英女道:“英女,你快过来看看,那是什么?”说着伸手向白光处一指。 英女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想捡起那东西,鄢云急忙拉住英女,道:“慢着,只怕这兵器有毒。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说着撕下一角衣袍,用布包裹着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英女道:“我见过这东西,这是钢索短剑,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我这就找她报仇去。” 鄢云道:“光凭这断掉的钢索短剑,未必确定谁是凶手吧?至少也要检验一下,梅前辈的伤在何处吧?” 英女怒道:“我刚才看过了,我师父面色紫黑,显然是中了剧毒,要不然凭她的那点本事,如何杀得了我师父?” 鄢云道:“你口口声声说知道凶手是谁?不妨说出来,让我分析分析。” 英女道:“除了残月那贱婢,还能有谁?江湖上除了她之外,还有谁使用这等毒辣的兵刃?” 鄢云道:“残月的武功与你差不多,跟梅前辈相比,何啻天渊,她如何能够伤得了没前辈?” 英女道:“凭她的武功给我师父提鞋都不配,自然伤不到我师父分毫,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与她一伙的那些贱婢如果暗中偷袭的话,那谁说得准?我葬了师父之后,就去找她报仇!”说着便向梅傲霜的尸身走去,没走几步,脚下似乎踩到什么东西,于是急忙低头一看,竟是一柄飞刀,说着便捡起飞刀,朝鄢云脚下掷去,怒道:“还说不是她们,你看这是什么?这飞刀我认识,名叫柳叶飞刀,残月的同伙柳絮使用的就是这种飞刀。” 鄢云闻言,顿时哑口无言,虽然他知道除了残月他们之外,周兴、来俊臣等人也是使用的这种兵器,但他们在京城之中,怎么会知道梅女侠路过伊水?并且联手赶来杀害梅女侠?而此处正是距离蛇闹山不远,残月等人正是在蛇闹山上的云月宫里。 想到这里,于是便没有将周兴等人也是使用这等兵器说出来,便对英女道:“还是先葬了梅前辈,报仇的事以后再说,千万不可鲁莽行事。” 于是便一起过去,帮忙移动梅傲霜的尸体,当韩英女将梅傲霜的手掌移开的时候,定睛一看,见梅傲霜手掌下似乎有字,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快看看,我师父临死之前,写了什么字。” 鄢云支吾其词道:“这字只有开头两笔,并没有写完,故而我不识得。” 第480章 谜团得解 韩英女道:“虽然只有开头两笔,这一横一竖,很显然是月字的起笔,师父是想告诉我,杀她的人,名字中带有月字,再加上这钢索短剑和柳叶飞刀,定是残月那伙贱婢无疑了。”说道这里,又痛哭起来。 鄢云见到这半个字,也有几分相信是残月所为了,她们几个在梅傲霜手中吃过亏,在房陵救李贤太子之时,她们更是有人死在梅傲霜手中,她们几个情若姐妹,为了报仇,杀害梅傲霜,完全有可能,反观周兴等人,虽与武林正道势不两立,但毕竟与梅傲霜没有私仇,大老远赶来,联手杀害梅傲霜,似乎根本没有这个可能。 鄢云与英女在伊水之畔葬了梅傲霜之后,英女就要去寻残月等人报仇雪恨,她曾听白千劫等人说起过,残月等人已经叛逃出宫,到了蛇闹山上,建立了云月宫,并且成了众山匪的头领,而蛇闹山就在伊水南边不远处,是以她立马便猜出了凶手是谁。 鄢云与英女若是早来一天,就可发现许多青城派弟子的尸体,凭鄢云的智慧,自然知道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奈何青城派的人早已将他们门派的人的尸体运走,没有留下任何踪迹。附近都是枯草,虽然知道有人在这边打斗过,但鄢云此时也无法知道之前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种种证据都指向残月等人,鄢云虽然深爱残月,但也不便为她狡辩,以免英女误会。 英女一心想上蛇闹山报杀师之仇,鄢云也只得随后跟去。毕竟蛇闹山上鱼龙混杂,人多势众,英女一人前去,必然会吃大亏。 于是便对英女道:“你既然报仇心切,执意要上云月宫,找残月等人,我受梅前辈之托,也不能看着你有事,我陪你一起去吧。” 英女道:“我必须手刃仇人,才对得起我师父的在天之灵,此事与你无关,你没必要跟我前去冒险。” 鄢云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梅前辈虽是你师父,但与我师父,与玉虚道长他们都是至交好友,平日待我也不错,并且交代过我,一定要护你周全,你独自上山报仇,必然凶险万分,我岂能袖手旁观呢?” 英女道:“总算你有些良心,既然你要随我前去,那我也不拦着。我们这就上山去吧。”说完便向蛇闹山方向飞奔而去,鄢云在身后紧紧跟随。 很快二人便到了蛇闹山脚下,只听鄢云道:“此山名为蛇闹山,据说山上遍地毒蛇,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才是,别还没到云月宫,便先中了蛇毒。” 英女道:“区区毒蛇,怎奈何得了我?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一会到了山上,别拖我后腿就行,要是遇到敌人,打不过就赶紧跑下山去,我必须杀掉残月她们,为师父报仇,可能保护不了你的。” 鄢云道:“不多说了,我们赶紧上山去吧。”说着便与英女一起以轻功上山,正当他们二人到达山腰处的时候,山崖旁边突然想起了信号弹的声音,鄢云道:“不好,我们被人发现了。这信号便是示警,很快便会有人来了。” 英女道:“我来就是找她们的,她们来了正好,也省得我上山去找她们了。” 残月听到信号弹的声音,于是问道:“风寨主,你派人去看看,是不是玄阴教的人又来攻山了。” 风波恶连忙吩咐手下去查看,很快那两个手下便回到演武堂中,对残月道:“据我们的暗哨说,上山来的事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看样子并非玄阴教的人。” 残月问道:“他们二人是什么装束?” 那人道:“男的身着道袍,女的则是身披白氅,手持藏剑,凶神恶煞的样子。” 柳絮道:“既然不是玄阴教的人,莫非是名门正派中人,但我们云月宫,与名门正派素无来往,他们派人上山来,所为何事呢?那女的凶神恶煞的样子,莫非是我们的人与他们发生了什么冲突,他们上山来兴师问罪?” 晓风道:“就算他们是来兴师问罪的,那又能怎样,我们云月宫这么多人,还怕他们区区两个人么?他们怎么来的,我就怎么打发他们走!”转而又残月道:“残月姐,这事你无需理会,我与风寨主这就去赶走他们。” 残月道:“来者是客,我们既然不再为朝廷办事,没必要与名门正派的人起冲突,要是误会的话,解释清楚了,将他们送下山去即可,别让我们的机关伤了他们,否则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的。” 鄢云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现在冰面很薄,只要我们在船上装些石块,然后一边划船,一边砸开前方的冰块,自然可以破冰而进了。” 那船家道:“你这办法太好了,要是我早想到这个办法,遇到这种天气,就不用耽搁生意了。其实你既然知道这种办法,为何要让那姑娘去冒险呢?” 鄢云道:“我也是急中生智,刚刚才想到的。别多说了,还不快准备渡我过去?”那船家与鄢云找来很多石块,然后砸开船只旁边的薄冰,再将一些石块装入船中,一边划船,一边用石块砸开前方的薄冰,船只没有受到多少阻碍,便已经到了对岸。 鄢云连忙赶往英女所在之地,只见英女已经哭成个泪人一般,旁边躺着的女尸,赫然便是华山女侠梅傲霜。 鄢云见韩英女只顾着痛哭,于是便对韩英女道:“英女,你先别哭了,梅前辈既然在此处遇难,那必然是在此遭遇强敌,我们四处找一下,看有没有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然后找凶手报仇雪恨才是。” 韩英女闻言,连忙抹去泪水,与鄢云一起在一旁寻找线索,鄢云目光极利,很快便发现草丛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日光照耀下闪射出银白色的光芒,于是对英女道:“英女,你快过来看看,那是什么?”说着伸手向白光处一指。 英女见状,急忙冲上前去,想捡起那东西,鄢云急忙拉住英女,道:“慢着,只怕这兵器有毒。我们还是小心些为好。”说着撕下一角衣袍,用布包裹着将那东西捡了起来,英女道:“我见过这东西,这是钢索短剑,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我这就找她报仇去。” 第481章 解释误会 晓风道:“这都是我们来云月宫之前的事了,那时我们是朝廷的女杀手,从受命擒捕李贤太子进京的时候开始,便与他们名门正派结下了梁子。与华山派梅傲霜师徒更是打过许多次,双方互有损伤,但这事已经过了这么久了,我们不去招惹他们,他们也不来找我们的麻烦,这个韩英女,也不知发什么神经,今天突然来找茬,我们不理她就行,她没办法上山,自然会走的。” 风波恶闻言,对韩英女道:“韩姑娘,请容我说两句,冤家宜解不宜结,既然事情都过去了,大家相安无事,岂不是更好么?何必来我们云月宫闹事呢?这一关你是闯不过来的,还是趁早回去吧,免得被我们设置对付敌人的机关伤到你。” 韩英女听了,破口大骂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当什么事都没有么?残月那贱婢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华山派定然血洗你们云月宫,让山上山下鸡犬不留!” 晓风闻言,并不急着还以恶口,而是愕然问道:“什么杀师之仇,你给我说清楚点,你师父梅傲霜死了么?就算你师父死了,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弄清楚,再来我们这里嚷嚷。” 英女见她不敢承认,还要再骂人,鄢云听晓风的语气,莫非她根本不知道此事?于是便抢在前头,对晓风道:“晓风,你可还认得我?我是鄢云,我们在地狱门见过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们上山,待我们见着残月之后,无论是不是误会,也好当面解释清楚不是?你要是执意不让我们进去,我也不好从中调解你们与华山派的过节啊。” 英女闻言,怨道:“干嘛对她们这么客气,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鄢云道:“你先冷静一下,我看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要是再这样气急败坏,她们不让我们上山,我们也没办法。你看这机关与金蛇阵,就算你通知华山派的人来攻打云月宫,岂不是会有更多人损伤么?” 英女闻言,对鄢云道:“你是说先骗她们,让我们上山,然后再去找她们报仇?那就依你所言吧。”鄢云道:“待会儿要是她们让我们上山,你得答应我,先不要冲动,一切听我安排。”英女点点头,暂时答应着。 只听晓风道:“鄢云,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这个薄情郎,既然你和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在一起了,还来找我们残月姐干什么?自从在润州之时,见到你与这野丫头在一起,卿卿我我之后,残月姐就说过再也不想见你了。你还不带着这野丫头滚下山去?迟了半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韩英女闻言,怒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你说谁是没教养的野丫头?有种给我滚下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风波恶见他们几个争吵个不停,于是便对鄢云与韩英女道:“鄢少侠、韩姑娘,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残月宫主。” 晓风怒喝道:“谁让你去的,不准去?像他们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打发下山就是,还通报什么?” 风波恶道:“韩姑娘口口声声说与你们有杀师之仇,这事可大可小,必须告知残月宫主,否则要是他们认为我们杀了人,心虚躲起来不敢出来,以后可就麻烦了,轻则只是华山派来寻仇,严重的话,华山派还有可能联合其他门派,像攻打地狱门一样来攻打我们云月宫,到时候玄阴教又来插一杠子,那我们云月宫如何能够抵挡?这次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我必须去通报残月宫主。” 晓风无奈只得任风波恶去通报,自己仍在山崖这边守着。过了一会儿,柳絮奉残月之命,带来灵蛇草药水,驱赶金蛇,然后便带鄢云与韩英女上山去,到了演武堂中。 韩英女虽然答应鄢云,进了云月宫之后,不再冲动,然而才见到残月,便气不打一处来,忿然拔剑出鞘,怒喝道:“残月,还我师父命来!” 说着便挺剑上前,欺身而进,残月见状,猛然一惊,急忙闪身避开,跃出演武堂,来到校场之上,韩英女持剑紧追其后,晓风、花雨等人见状,急忙跟了出去。 鄢云对风波恶道:“风寨主,我看此事确有误会,有没有什么办法,将她们暂时分开,大家当面将事情解释清楚。” 风波恶道:“这事我也不清楚,到底残月宫主她们与韩姑娘有何仇怨,听晓风姑娘适才说起,貌似鄢少侠你与我们残月宫主有段情缘,而你又与韩姑娘相识,既然这样,能够让她们二人暂时罢斗的人,也只有鄢少侠你了。其他人插手只怕会适得其反!” 鄢云闻言,想想也是,回过头来见校场之上,一个挥舞着钢索短剑,快如电光,一个手持秋水剑,捷逾闪电,每一次交锋都是火花四溅,彼进我退,我攻彼守,霎时间已经斗了数十个会合,兀自不分上下。 鄢云心想,在这种情形下,我若贸然出手,很有可能会被她们误伤,但若是听之任之,时间一长,她们二人定然会有一个伤亡,或者是两败俱伤,这都是我不愿见到的。 要是论起武功,我比不上她们任何一人,但是我在几日前得到了我师父的毕生功力,她们二人的内功,自然是比不上我的。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风波恶道:“风寨主,想请教一下,若是你身怀极为深厚的内功,而武功招式却不如她们快捷,想将她们暂时分开,那该怎么做?” 风波恶笑道:“这你算问对人了,我虽没有这么大本事,让她们罢斗,不过要是我身怀深厚内功,就算我一点武功招式都不会,要想将她们分开,也极其容易,只要在恰当的时机,以极快的速度,跃身到她们二人中间,然后凝聚全身功力,左右开弓,向她们二人各出一掌,她们见掌力雄厚,势必会撤退。但这个得冒险,若是不确定功力不能超过她们二人对攻时的合力,那么很有可能会为她们二人所伤,理由很简单,单独比拼内力你可能胜得过她们任何一人,但两人内力联结在一起,你敌不过的话,自然会失败了。” 第482章 拒之门外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多谢指点。”想到这里,于是便在一旁静等时机,准备出手,虽然他知道此事极为冒险,她们二人的内功到底在什么层次,他也不清楚,但可以确信的事,无论她们任何一人,在内功上也没有他师父凌霄的修为深厚,只要他在恰当的时机出手,能够延缓她们二人的对攻速度,她们见到是他,必然会暂时罢手,那么他便达到了目的。 不一会儿,只见韩英女突然冒进,一剑向残月身前袭去,残月并不惊慌,平直射出钢索短剑,韩英女见状,急忙倒纵几步,准备蓄势再攻,鄢云觑准机会,急忙跃身向前,来到二人中间,就在她们二人相隔较远,正准备相互强攻的时候,鄢云突然将自己置身险地之中,大喝一声,隔空向她们各自发出一掌。 此时的残月修练五毒绵掌初有成就,内功大进,韩英女愤怒之下,奋力一击也是非同小可,鄢云不懂掌法,虽然奋力击出两掌,但所击出的掌力,还不到他自身功力的五成,也只是让残月射出的钢索短剑暂时在半空中稍微凝滞片刻,让韩英女的秋水剑在急进过程中速度稍缓,她们二人的兵刃还是照常向前击去。 也就是在中途迟缓的片刻间,二人定睛一看,见中间站着的是鄢云,于是急忙撤回兵器,在将撤未撤之际,二人的兵刃距离攻击到鄢云身上,仅有尺许,鄢云见这情形,知道再也无法闪躲,只好闭目待死。 然而,就当他准备着被她们二人的兵刃合击而死的时候,却发现过了一会儿,身体并无什么痛楚,睁开眼睛一看,只见残月与韩英女两位女侠已经退开。不禁笑道:“两位女侠终于罢手了。那就太好了。” 韩英女怒道:“她算是哪门子的女侠?顶多算个女匪罢了。要不是你这书呆子挡着,我早就杀了她了!” 残月冷笑道:“我这女匪总比那些整天将侠义道挂在嘴边,却鲁莽冲动,不讲道理的女侠好些吧。就算鄢云没有插手,就凭你的武功,也休想杀得了我!” 韩英女还待反唇相讥,鄢云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于是便大声喝道:“全都给我住口,听我说两句行不行?” 残月道:“你带着她到我这里来闹事,我正想听听你的原因呢?倘若解释不清楚,这事可不能这么算了。” 鄢云道:“我们这次上山来,是因为我们在伊水河畔,发现梅傲霜梅前辈的遗体,同时也发现了一些线索,那就是一截被剑削断过的钢索短剑,和一柄柳叶飞刀。”说着便将行囊打开,将那半截钢索短剑与柳叶飞刀取出来,然后接着说道:“所以……” 残月急忙抢着说道:“所以你们就认为我们杀了梅傲霜,钢索短剑与柳叶飞刀正是我们几个的兵器。” 韩英女怒道:“如今铁证如山,你还想抵赖么?” 残月并不回答韩英女,而是转过头来对鄢云说道:“鄢少侠,既然你认为我杀了梅傲霜,与韩英女一起杀上我们云月宫,怎么不出手杀了我这邪魔外道,杀人凶手,维护你的侠义道呢?”鄢云见残月话里有话,冷嘲热讽,已经极为愤怒,她既然不为自己辩解,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得沉默不语。 残月见鄢云不说话,很显然是不相信自己,对他极为失望,极是伤心,于是便笑道:“你们说的不错,铁证如山,我也不得不承认了,梅傲霜是我杀的,那又怎么样?她与慕青莲闯入房陵县衙时,杀了我紫芝姐,就当是我亲手杀了梅傲霜,为紫芝姐报了大仇了。” 韩英女听了,破口大骂道:“杀师之仇,不共戴天,凭你几句话就想让我当什么事都没有么?残月那贱婢要是不出来的话,我华山派定然血洗你们云月宫,让山上山下鸡犬不留!” 晓风闻言,并不急着还以恶口,而是愕然问道:“什么杀师之仇,你给我说清楚点,你师父梅傲霜死了么?就算你师父死了,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最好弄清楚,再来我们这里嚷嚷。” 英女见她不敢承认,还要再骂人,鄢云听晓风的语气,莫非她根本不知道此事?于是便抢在前头,对晓风道:“晓风,你可还认得我?我是鄢云,我们在地狱门见过的?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先让我们上山,待我们见着残月之后,无论是不是误会,也好当面解释清楚不是?你要是执意不让我们进去,我也不好从中调解你们与华山派的过节啊。” 英女闻言,怨道:“干嘛对她们这么客气,你到底站在哪一边的?” 鄢云道:“你先冷静一下,我看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你不要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你要是再这样气急败坏,她们不让我们上山,我们也没办法。你看这机关与金蛇阵,就算你通知华山派的人来攻打云月宫,岂不是会有更多人损伤么?” 英女闻言,对鄢云道:“你是说先骗她们,让我们上山,然后再去找她们报仇?那就依你所言吧。”鄢云道:“待会儿要是她们让我们上山,你得答应我,先不要冲动,一切听我安排。”英女点点头,暂时答应着。 只听晓风道:“鄢云,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你这个薄情郎,既然你和这个没教养的野丫头在一起了,还来找我们残月姐干什么?自从在润州之时,见到你与这野丫头在一起,卿卿我我之后,残月姐就说过再也不想见你了。你还不带着这野丫头滚下山去?迟了半步,休怪我手下无情?” 韩英女闻言,怒道:“你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呢?你说谁是没教养的野丫头?有种给我滚下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风波恶见他们几个争吵个不停,于是便对鄢云与韩英女道:“鄢少侠、韩姑娘,你们稍等一会儿,我这就去通报残月宫主。” 晓风怒喝道:“谁让你去的,不准去?像他们这种不讲道理的人,打发下山就是,还通报什么?” 第483章 重归旧好 鄢云道:“钢索短剑与柳叶飞刀,确实极容易让我们联想到残月、柳絮她们几个,不过,你师父既能以长剑削断她们的兵器,并且阻挡下了飞刀的偷袭,这说明你师父临终前与凶手进行了一番激烈的争斗,凭梅前辈的武功,就算被她们偷袭围攻,只要刚开始没有得手,那么后来打斗过程中,就算梅前辈失手,凶手也不至于毫发无损,你适才与残月打斗过,她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么?虽然梅前辈在伊水河畔遇害,伊水在蛇闹山不远处,种种表面的证据,确实都是指向残月、柳絮她们,不过我们看问题不能仅看表面,你仔细想想我说过的话,有没有道理?” 韩英女怒道:“你别把我当傻子看待,我的眼睛又不瞎,你一心想为残月这贱婢辩护,是因为你喜欢她,所以才强词夺理,颠倒黑白。既是这样,那我的事你少管,我今日一定要杀了残月,为我师父报仇。” 残月知道韩英女也喜欢鄢云,于是便故意气她,朗声大笑道:“你说的不错,鄢云确实是喜欢我,早在地狱门的时候,我们便相识了,他亲口向我表白,还写了情诗给我,那又怎样?他既然喜欢我,自然要为我说话。我再说一遍,你师父就是我杀的,你能拿我怎么样?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不管是谁,好说歹说,都说不通,既然你早认定你师父是我杀的,那就来杀我为你师父报仇雪恨呀。我这云月宫虽创立不久,可也不是随便什么人能够在此无理取闹的地方。” 韩英女怒道:“好得很,既然这样,那你们是一拥而上呢?还是车轮战呢?” 残月道:“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一个人,就算打赢了你,也胜之不武。既然你认为我是罪魁祸首,那我就打一场,你要是能杀了我,再找你认为参与过杀害梅傲霜的人报仇怎样?” 鄢云道:“残月,你这样只会让误会更深的。还是不要打了。” 残月喝道:“住口,她认定了我们是凶手,不再武功上胜过她,她今日怎会罢休?要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让她上山,满以为你能够约束她,没想到你说什么话都不顶用,既然我们是江湖中人,解决江湖之事,不动手能够解决问题么?” 英女道:“她说得没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着便长剑出鞘,站在校场中央,斜剑而立,对残月道:“准备好了,就赶快把命拿来!” 残月见英女如此嚣张,也丝毫不甘示弱,笑道:“看好了,这是我杀你师父的第一招!”说着便射出钢索短剑,手臂不断抖动,钢索短剑如同一条扭动的银蛇般,迅速向韩英女袭去。 韩英女见状,冷哼一声,道:“这种三脚猫的招式,也能伤我师父分毫,我只要用我华山惊鸿步法中的雪泥鸿爪,与游龙屠鲸便能化解,并且对你进行反击!”说着便跃起数丈,避过残月钢索短剑的袭击,然后趁机向残月头顶,划出一剑。 残月见韩英女招法来得极为突兀,于是便趁势将身一仰,避过半空中那一剑之厄,于此同时防守中不忘反击,钢索短剑一抖,竟使出当初晓风重伤都难敌的那招辣手,钢索短剑呈螺旋状,急速上升,攻向正悬在半空中的韩英女。 怎料韩英女招法使用得当,她的这招雪泥鸿爪,就如同飞鸿在雪地上掠过留下爪印一般,只是在半空中短暂停留,配以游龙剑法,也只是为了闪击敌人,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是以残月的这招虽是狠辣,但没等攻击到韩英女,韩英女已然巧妙地在残月头顶一掠而过。晓风素来以创出这一狠招,并且得到残月等人的认可而沾沾自喜,现在见到在同样的情形下,竟然伤不到韩英女分毫,虽然有些懊恼,但在心底里也有些佩服韩英女的武功精妙。 残月笑道:“没错,这是我袭击你师父的第二招,当时你师父也是这么化解的。看来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韩英女怒道:“比武就比武,谁有心思听你的废话,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你就只有这些伎俩么?”说着便一剑中宫急进,向残月刺去。 残月见韩英女这一招起手式极为平稳,这说明她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于是便想试试自己最近练的五毒绵掌功夫,究竟怎样?万一不行,再以钢索短剑防守不迟。 想到这里,于是便没有再射出钢索短剑,而是急速迎难而上,闪身向前,双掌连环,向韩英女攻去。 韩英女心想,凭你这种年纪,内力能有多深,居然如此托大,以肉掌对阵我这削铁如泥的秋水剑。既然你想送死,我就成全你,我要让你伤到我分毫,我就从此不再使剑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挥动长剑,将这招直捣黄龙的变招后式施展地淋漓尽致,残月虽然以快身法不断闪避,但没有兵刃在手,面对这种强大的快攻的局势下,也很快落入下风,虽然她时不时地抓住机会,向韩英女发出初有小成的绵掌,但她还没练成毒掌,所发出的掌风并不能如丘神绩那般令中掌之人立时殒命。 内力虽在练绵掌之时,有所增强,但每一掌击出,遇到韩英女秋水剑上的剑气,便自然化为无形,根本没法伤到韩英女分毫。无奈之下,只得找机会向后倒纵数步,然后再以钢索短剑还以颜色。 当残月使出狠招辣手之时,鄢云便担心韩英女会不会受伤,当韩英女以快剑打得残月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鄢云心中又是为残月的安危提心吊胆,一颗心始终没有安宁过,虽然他未说过喜欢韩英女,但长期以来与韩英女朝夕相处,现在对她们二人却是同样的关心,至于到底关心谁多一些,对于她们二人的关心,又是否是同样的感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 这时见残月已从韩英女凌厉无俦的攻势下脱险,心中暂时松了一口气。 但她们这么打下去的话,很有可能两败俱伤,必须想个办法阻止她们打下去为好,像之前那样显然是扬汤止沸,治标不治本,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第484章 追寻凶手 突然灵机一动,心想,她们二人已经斗了百十来个会合,兀自不分胜负,再过一会儿,必然是精疲力尽,但她们都是习武之人,只要稍作调息,一定会继续打下去,英女要为师报仇,自是不会善罢甘休,残月的性子极为刚烈,从来不服输,也会奉陪到底。莫不如这样……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她们二人说道:“你们打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二人闻言,头也不回,同时答道:“不用!不分胜负……不判生死,誓不罢休!” 鄢云道:“既然你们一定要打下去,我也拦不住你们,不过,我却有一个法子,让你们不用这么辛苦,就能够分出胜负,你们愿不愿意试一下?” 残月道:“既然要分出胜负,自然要拼尽全力,哪能轻松获胜的道理?” 英女对鄢云道:“我要报仇,你别烦我,你的鬼主意还是憋在肚子里吧。” 鄢云道:“你们打斗的结果,无非是输了的一方被胜者所杀,要是这样的话,何不按照我说的办法,如果一方输了,便任另一方处置,你们看怎么样?” 鄢云总在一旁喋喋不休,她们二人也正打得激烈,于是都听得不耐烦了,又同时向鄢云喝道:“住口,有什么话,等我们打完再说。” 鄢云心想,等你们打完了,一死一伤,那就晚了。于是并不将她二人的呵斥放在心上,继续说道:“二位女侠,你们仔细听着,我的办法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们现在立即分开,然后分别对我说出你们的武功招式,我来演示出来,一攻一守,进退得失之间,你们各人心里有数,凡事有些武学修为之人也看得出来,谁胜谁败,到时候,输的一方,便听从赢的一方差遣,你们看我这个办法怎样?” 二人都担心鄢云这么唠叨个没完,只要自己稍微分神,便会让对方有机可乘,于是只得同时答应下来,暂时罢斗退开。 鄢云道:“适才你们不分胜负,我想两位女侠一定还有更精妙的招数没有使用出来,既然这样,接下来的比试,就由我来代劳。” 韩英女道:“且慢,你适才一心为残月这贱婢辩护,要是你偏袒她,有意判她赢,那该如何?” 鄢云道:“我若是这样有意偏袒,就对不起梅前辈,反正我的武功又不如你,你到时要杀要剐,我岂有反抗的余地?同样的道理,我的武功也不如残月,你若发现我偏袒韩英女,你也不用对我手下留情。二位觉得怎么样?” 残月与英女同时答道:“就这么办!” 鄢云道:“既是这样,你们谁先说?” 残月冷笑道:“每次都是她先动手,就让她先说吧。反正她无论出什么招式,我都有办法应付。” 英女道:“你让我先说,便是让我先出手一样,这岂不是与你们当初偷袭我师父的情形反过来了?还是老实说出,你们是用什么伎俩偷袭我师父的,我便一一化解,然后将你击败,顺理成章地杀了你!” 鄢云道:“你们这样你推我让的,是不想比试了么?那便太好了。” 二人闻言,又同时说道:“谁说我不想比试了,我先说!” 鄢云道:“既然你们做不了决定,那就由我问你们一人一个问题,谁答对了,便谁先说,你们看怎样?” 残月与英女同时答应着,鄢云通过这种方式,转移她们二人的注意力,让英女的情绪暂时稳定下来,只听鄢云道:“残月,我现在问你,一个不会武功之人,不借助任何东西,如何将自己举起来,离开地面时间最长?” 残月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于是怒道:“你这是什么问题,不会武功的人,自然不会轻功,如何能够将自己举起来?离开地面?就是会轻功,跃起之后,一会儿也势必要落地,根本不能停留。” 鄢云道:“谁说不可以?你听清楚我的问题没有?我问的是如何将自己举起来,离开地面时间最长,倘若那人会游泳的话,只要跳入水中,便能在水中随意将自己举起来,不沉下去,不接触到水底的地面,不就比会武功的人,在地面以上,停留更长时间么?” 残月怨道:“这简直是狡辩,故意误导我进入你的圈套。我总以为是在平地与半空上完成这种动作,至于在水中,我哪里想得到?” 既然我们是江湖中人,解决江湖之事,不动手能够解决问题么?” 英女道:“她说得没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着便长剑出鞘,站在校场中央,斜剑而立,对残月道:“准备好了,就赶快把命拿来!” 残月见英女如此嚣张,也丝毫不甘示弱,笑道:“看好了,这是我杀你师父的第一招!”说着便射出钢索短剑,手臂不断抖动,钢索短剑如同一条扭动的银蛇般,迅速向韩英女袭去。 韩英女见状,冷哼一声,道:“这种三脚猫的招式,也能伤我师父分毫,我只要用我华山惊鸿步法中的雪泥鸿爪,与游龙屠鲸便能化解,并且对你进行反击!”说着便跃起数丈,避过残月钢索短剑的袭击,然后趁机向残月头顶,划出一剑。 残月见韩英女招法来得极为突兀,于是便趁势将身一仰,避过半空中那一剑之厄,于此同时防守中不忘反击,钢索短剑一抖,竟使出当初晓风重伤都难敌的那招辣手,钢索短剑呈螺旋状,急速上升,攻向正悬在半空中的韩英女。 怎料韩英女招法使用得当,她的这招雪泥鸿爪,就如同飞鸿在雪地上掠过留下爪印一般,只是在半空中短暂停留,配以游龙剑法,也只是为了闪击敌人,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是以残月的这招虽是狠辣,但没等攻击到韩英女,韩英女已然巧妙地在残月头顶一掠而过。晓风素来以创出这一狠招,并且得到残月等人的认可而沾沾自喜,现在见到在同样的情形下,竟然伤不到韩英女分毫,虽然有些懊恼,但在心底里也有些佩服韩英女的武功精妙。 残月笑道:“没错,这是我袭击你师父的第二招,当时你师父也是这么化解的。看来你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韩英女怒道:“比武就比武,谁有心思听你的废话,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你就只有这些伎俩么?”说着便一剑中宫急进,向残月刺去。 第485章 神秘剑客 鄢云道:“现在开始回答。每个人只有一次机会,答错了不能改口。换另一个人回答。先回答的那个如果答对了,直接胜出。” 残月与英女都想把握机会抢答,但又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答案,英女报仇心切,知道只要答对了,就可以先发制人,于是便急忙说道:“我先来回答。” 鄢云道:“那好,请说出你的答案。” 英女道:“我先想想行不行?”众人听了,又是大笑。 鄢云道:“不行,既然抢答了,就要立刻说出答案。” 英女道:“说就说,大不了是输,你们有什么好笑的。你们想抢到机会先出手么?做梦!” 鄢云道:“恭喜你答对了,答案就是做梦!” 残月怨道:“这怎么能算,她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随口说出了答案,其实她根本没有想到。” 鄢云道:“这没法子,她在回答问题的过程中,说出了正确答案,我也不能说错啊。” 在平时的话,英女遇到这种情况,早就笑了,但她刚刚经历了丧师之痛,在这种情况下,如何能够笑得出来,于是便对鄢云道:“既然我说对了答案,那我就先出招了。你过来,我将我的招数说给你听。” 鄢云闻言,便走到英女身边,英女便将自己的招式说给鄢云听,鄢云便在校场中间掩饰了出来,残月见韩英女的招式招招精妙,思索了一会,然后便对鄢云道:“鄢云,你过来,我来说出我破解她剑招的办法。” 鄢云便又走到残月身旁,听她说出破解剑招的办法,然后便有些为难,对英女道:“她的招数要用到钢索短剑的兵器,我不会用,该怎么办?” 英女道:“那就让她自己出来演示一遍她如何破解我的剑招。” 鄢云道:“这倒是一个办法。”残月闻言,便走到校场之中,使出她新创的钢索短剑的凌厉招数。英女一看,这种招数虽是狠辣,却能破解自己适才的剑法,但也有不少破绽,于是便对鄢云道:“要破解她的招数,我以下的剑招,凭你的武功,想必也无法演示出来,还是由我自己来吧。”说着便来到校场之中,使出灭魔三剑的剑法。 残月见她的这套剑法,极为怪异,似乎是专门克制钢索短剑的,于是又想了一阵子,然后再出来演示了一番,英女道:“你每次都想这么久,虽然应对的还不错,但要是临场比武的话,你早就被我杀了。” 残月道:“这又没有限定时间,要是临场比武,我就算一时之间想不到好的办法,应付你的剑招,我就不会以快身法闪避么?怎么就会被你所杀?” 英女道:“你轻功又不如我,就算闪避,也是落了下风,我要是穷追不舍,你终究是要输的。” 残月道:“谁说我的轻功不如你?” 英女道:“我们华山派的惊鸿轻功独步武林,你要是不服,我们就比比,反正在武功上你已经落了下风,要是比轻功,你要是再比不过我的话,就算你输了。” 残月道:“你想怎么个比法?” 英女道:“校场上这根旗杆也有五六丈高,我们就在这根旗杆上比试,看好了!”说着便踩着旗杆而上,到达顶端之时,用双脚勾住旗杆顶端,然后将身体放平,悬在半空。转过头来,对残月道:“你在我对面,也向我这么做,谁维持的时间长,不掉下来,谁就赢了,你看怎样?” 残月笑道:“小孩的把戏,这有什么难的。你先下来,我们同时上去,你已经在上面有一会儿了,我可不愿占你这个便宜。” 英女一个鹞子翻身,便已落地,然后与残月分别从相反的方向,斜身踩着旗杆而上,到了旗杆顶端,同时倒挂金钩,将自己悬在半空之上。旗杆极滑,要是她们二人脚尖钩得不紧,很有可能会滑下来,悬在半空,若是掌握不好平衡,身子稍微歪斜,也会摔下来。 其实英女选择这样的比法,也是有她的用意,因为这是她在华山,向她师父学武之时,梅傲霜若是发现她偷懒,便罚她在梅花桩上这么做,一来当作惩罚,二来也可帮助英女练好轻功,可谓一举两得,韩英女小时候从梅花桩上摔下来多次,但梅傲霜总是将她接住,然后再让她上去,久而久之,韩英女在梅花桩上就再也没有摔下来,最长保持这个动作两个时辰。 残月虽然轻功极好,身子也轻盈,但要在这高高的旗杆上保持这样高难度的动作两个时辰,她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英女走足够的把握能够在轻功上胜过残月。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残月终于支持不住,双脚极为吃力,身子也有些摇晃,但韩英女还是游刃有余,极为轻松,身体不偏不移,平衡度极好,此时她见到残月开始有些支持不住了,于是便冷笑道:“早说过你的轻功怎会有比得过我华山派的惊鸿步法,要是不行的话,就赶快认个输,翻身下去,这么高的旗杆,摔下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残月闻言,这才知道韩英女提出要在这旗杆上比试轻功,看来是有备而来,于是也不想勉强支撑下去,只得翻身而下,英女见残月已经先行下去,已经自认失败,于是脚尖便顺势在旗杆上一点,翻落在地。 对残月道:“现在比试完了,你招式比不过我,比试轻功,又再次输了,你之前说过,输了的话,就任我处置。现在就拿命来吧!”说着便将长剑戟指残月,一步步向她走去。 晓风见韩英女要杀残月,残月也没有想反抗,于是便一跃向前,怒道:“在我云月宫,容不得你撒野!你想杀我残月姐,先杀了我再说。” 韩英女道:“连残月都不是我对手,你强出头还不是送死?早知道你们会食言而肥,输了就想一拥而上。要么就是比完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 花雨道:“我们岂会这样?残月姐虽说过若是比武输了的话,就任你处置,但你要是杀了残月姐,我们姐妹定然会为她报仇,你和鄢云也休想离开云月宫。我们残月姐有什么事,我们自然不愿意,但你在云月宫平白无故为了一场误会丢了性命,最后连自己师父的仇也没法报了,才是不值得。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486章 似曾相识 残月等人走后,鄢云便与韩英女一路同行,只听韩英女问道:“我们该到哪里去找青城派的人呢?依我之见,倒不如直接入蜀,找到青城派掌门,让他将凶手交出来。” 鄢云道:“只怕不妥,你试想一下,若是清尘子等人杀害了梅前辈,那么在梅前辈身上没有发现秘笈,必然不肯罢休,觉察到是薛长卿的诡计,自然还会去找薛长卿夺秘笈。洛阳城中,丐帮的消息最广,我们只要找到丐帮分舵,或许就能打听到薛长卿、史天骄,以及青城派的消息。” 韩英女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走吧。” 鄢云道:“你总是这么心急,倘若确实是青城派所为,凭我们二人,又如何能够报得了大仇,虽然你回华山请援兵助阵,不太现实,不过雷帮主、黑白双侠他们都在洛阳,要不我们先找到他们,然后再商量如何报仇之事吧?” 韩英女闷哼一声,道:“我师父的仇,必须由我亲手去报,不需要假手于人,我可不想平白无故,欠他们这个人情。” 鄢云道:“你为何会这么想,虽然雷帮主他们不是华山派中人,但与梅前辈是至交好友,古有刎颈之交,也有伯牙绝弦,梅前辈在世时,尚且没将他们当做外人,我想他们听说梅前辈遇害,定然扼腕切齿,无不想助你报仇。你现在势单力孤,不是逞能的时候,倘若你想报仇的话,光靠你一个人,是万万不行的。” 韩英女道:“这事你别管了,我就是想手刃仇人,不需要其他人帮助。你别再劝我了。” 鄢云见怎么相劝,韩英女都听不进去,无奈之下,只得说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还是先找到青城派的人下落再说吧。” 说着,二人便向洛阳城方向奔去,翌日晌午时分,英女与鄢云,便重又回到洛阳城中,鄢云问道:“英女,你与梅前辈闯荡江湖日久,可曾听说哪里有丐帮分舵么?” 英女道:“我虽习武时间比你长些,但一直都是待在华山之上,所游历的地方并不多,我师父也很少给我讲起江湖中各门派之间的琐事,所以我并不知道丐帮分舵在哪里?” 鄢云道:“这样可就麻烦了,雷帮主他们去丐帮、少林报信,也不知有没有返回洛阳城中,我们该到哪里去找他们呢?要不这样吧,我们只要找到会武功的丐帮弟子,让他们带路不就行了。” 英女道:“这倒是个好主意,虽然并非所有的乞丐都是丐帮中人,但丐帮弟子必然会些拳脚功夫。只不过他们身上那么脏,我可不想惹他们,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鄢云笑道:“这倒是没问题,你现在情绪这么不稳定,我还在担心,你会与他们发生冲突呢。” 英女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找啊。” 鄢云道:“我知道哪个地方,乞丐最多?” 英女道:“什么地方?” 鄢云笑道:“乞丐一天最要紧的便是要填饱肚子,所以我们去京城最大的酒楼旁边去找,自是没有错,哪里人来人往,有许多达官贵人出入,要是被乞丐缠上,他们自然会给银子打发他们走。其次,哪里鱼龙混杂,消息流通最广,就算我们找不到丐帮弟子,寻不到丐帮分舵,只要给得起银子,便能获取到想要的消息。” 第487章 先师故人 英女道:“说了这么多,京城最大的酒楼在哪里啊?” 鄢云道:“京城最大的酒楼,自然是燕来楼了,就在前面不远处,走过这条街,转角的路口便是。” 英女道:“那还不快走。”说着便先行向燕来楼方向奔去,鄢云紧随其后,便追边喊道:“别走那么急,你等等我。” 不一会儿,二人便到了燕来楼门口,鄢云道:“这便是京城最繁华的地方燕来楼了,我们想知道什么,在里面都能够打听得到,只不过江湖消息买卖,一般是极为昂贵的。” 英女道:“这就奇怪了,怎么你行走江湖的时间并不长,也从没有来过燕来楼,怎么知道这里可以打听到我们想要的消息呢?” 鄢云道:“我平日与白千劫白大侠很聊得来,在闲暇无事时,我常向听问起江湖之事,他自然是知无不言,其中提到燕来楼,他更是所知甚详。这燕来楼有个小二,绰号叫作包打听,由于接触的人多,也经常会偷听客人的谈话,客人说什么总是过耳不忘,故而他知道很多方面的消息,无论是朝堂还是江湖上的事,都可以向他打听,不过他往往会将消息定价,重要程度不同,定价也会高低不一。只可惜,我们出来地匆忙,没带多少银两,只怕从他那里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还是先找丐帮中人问问吧。” 英女道:“那个店小二,若是知道我师父遇害的事而不肯说,还要狮子大开口,故意抬高价格的话,看我不杀了他。” 鄢云闻言,急忙说道:“你可不要在燕来楼闹事,那会惹来大麻烦的,那店小二既然敢买卖江湖消息,自是有极为强大的后台,没有人支持他,他恐怕死一千次也够了。但他这么多年来都没事,就说明他的后台极为强硬,多半是朝廷在背后操控着燕来楼的一切,也有可能是朝廷中人与江湖中人联结在一起。凭你一人,可千万不要在燕来楼轻易与人动手。” 英女道:“行了,我会注意分寸的,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找到凶手,为我师父报仇,既然燕来楼消息来源广,我们先进入酒楼之内,看那个包打听怎么说,倘若问不到什么,再去找该帮弟子不迟。” 二人进入燕来楼之后,那店小二包打听,察言观色,便知鄢云与英女并非是为饮宴而来,多半是来打听消息的,于是便走上前去,对鄢云与英女道:“二位客官,想来点什么?” 鄢云笑道:“先上些茶水糕点什么的再说吧。” 包打听吆喝一声道:“上好的西湖龙井一壶,干果蜜饯糕点各一碟。”不一会儿,鄢云所要的东西,便已上齐,鄢云道:“你们这里谁是包打听?” 包打听满脸堆笑,道:“小的就是,客官有何吩咐?” 鄢云道:“你既是包打听,那洛阳城中出现的各江湖门派的人,他们的行踪,你可知晓?” 包打听闻言,连忙敛起笑容,凝声说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二位请内堂说话。” 鄢云与韩英女,随着包打听转过屏风,来到内堂,只听英女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包打听笑道:“我看二位都是江湖中人,来此打听消息的无非是为了最近发生的一件大事,那就是地狱门薛、史两位坛主夺得般若龙象神掌秘笈的事,此事虽然已传得沸沸扬扬,不过所有人知道的也只是一知片解,我们这里的消息都是明码标价的,你出得起多少银两,便得到多少消息?二位想出多少银两呢?” 鄢云道:“我们问的事情,的确与这个有关,但也不全是。其实我们最想知道的事,青城派清尘子等人的行踪,你要多少钱才肯将他们的行踪告诉我们?” 第488章 怅然回首 包打听道:“凡是来过洛阳的江湖人士的行踪,我自然是知道的,青城派二弟子清尘子的事,要我告诉你,除非拿二百两银子来,否则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鄢云说道:“二百两我暂时是拿不出来,不过能赚些总比没得赚好,你看这些够不够。”说着解开行囊,包打听斜眼瞟了一下,不屑地道:“这些碎银子加起来还不够三十两,刚好付你们适才的茶水钱,要我说出青城派的行踪,还得另付二百两才行。” 韩英女怒道:“岂有此理,你这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见我们着急,便坐地起价,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不知道我的厉害!”说着秋水剑出鞘,戟指包打听。 包打听见她要动武,一点也不惊慌,笑道:“我要是怕人威胁,就不做这种买卖了,你们杀我容易,要走出燕来楼一步,只怕难如登天。” 鄢云闻言,便对英女道:“算了,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说着将碎银子交给包打听,当作是茶水钱,然后便要拉着韩英女离开燕来楼。 韩英女还剑入鞘,正准备离开。包打听见英女手中的秋水剑是难得一见的宝剑,连忙叫住他们,说道:“且慢!” 鄢云与英女闻言,急忙转过头来,只听鄢云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么?” 包打听道:“没错,你们要是想知道青城派的消息,不付银子也可以,只要这位姑娘,肯将手中的佩剑留下,那么我立即便将青城派的所有事情告诉你们。” 鄢云道:“这怎么可以,这柄剑乃是无价之宝,怎么可以给你?” 包打听道:“你说的不错,这口剑的价值的确不止二百两,二千两也足够了,能够拥有这柄宝剑,想必二位也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我们燕来楼楼主向来与人为善,只要二位肯暂时将宝剑留下作抵押,我便告诉你们青城派的行踪,日后你们手头上宽裕的时候,再来赎回便是。” 鄢云道:“你的话我岂能轻信,倘若你们想私吞宝剑,日后不认账,或是不同意我们拿银子来赎回宝剑,那我们怎么办?” 包打听笑道:“我们燕来楼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若是不讲信誉,早就做不下去了。我们也不会为了你们一口宝剑,砸了招牌不是?我知道口说无凭,你们怎么都不相信,要不这样,兵部侍郎朱贵将军现正在燕来楼中,我们请他来做个证人,然后立个字据,以为凭证,你看如何?” 鄢云道:“这宝剑不是我的,我做不了主,答不答应交换,还看宝剑的主人。” 英女心想,要是现在答应他,便可知道青城派的行踪,师父的大仇就可以得报。这口宝剑虽是师父所授,是我华山的镇山之宝,曾经吩咐过我剑不离身,但倘若因为爱惜宝剑,让青城派的人逃走了,日后再想报仇,必然会倍加艰难,还是先找到仇人要紧。 英女考虑了一会儿,然后便对包打听道:“我答应你,不过你可要将我的宝剑收好了,要是我们日后回来取的时候,不见宝剑,又或是宝剑有损坏的迹象,我可跟你们没完。” 包打听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们这里比任何当铺都安全,无论是梁上君子,还是江洋大盗,都休想在我们燕来楼动什么手脚,绝不会将你的宝剑丢失的,另外,我见这宝剑,想必削铁如泥,若不是刻意毁坏,又岂会有损坏之理?” 第489章 报仇计划 韩英女道:“那赶紧叫那个什么兵部侍郎来吧。”包打听去了一会儿,然后便带着一个身披盔甲的将军向这边走来,那自然是兵部侍郎朱贵了,朱贵见包打听又要他签字作证,满不情愿,一路上大声呵斥包打听道:“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拿着文书过来就行,别让本将军离座,扫我兴致。” 包打听虽然口中唯唯诺诺地应承着,心里却在想,你们这些官员,总来我们燕来楼大吃大喝,又不给银子,欠的账也不知有多少了,让你们做点事情,还摆什么官威。要不是楼主让我尽量满足你们,有意与你们搞好关系,我才不乐意伺候你们这些主儿呢。 朱贵既道,包打听连忙取来纸笔,写好字据,鄢云看了看,觉得没有问题,然后便让韩英女签字,朱贵也署上大名,便气呼呼地离开了。 包打听取来燕来楼楼主的印章,在字据上盖上,笑道:“这就成了,字据你们拿好,烦请姑娘将剑交给我吧。”鄢云代韩英女将字据收好。 韩英女道:“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将剑交给你,你还是先将青城派的行踪告诉我们吧。” 包打听道:“这倒也行,我也不怕你们跑了。青城派来洛阳的目的,自是想从地狱门薛长卿、史天骄两位坛主手中夺得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不过偷鸡不成蚀把米,没多久大弟子无尘子便被薛长卿所杀,他们将无尘子葬了之后,听说秘笈已经不在薛长卿的手中,而是被华山梅傲霜所夺,得知梅傲霜在伊水附近出现,便急忙离开洛阳,奔伊水而去。” 韩英女听到这里,极为激动,急切地问道:“后来怎么样?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包打听道:“他们自然是没有从梅傲霜手中得到秘笈,因为秘笈根本不在梅傲霜手中,后来他们也发现上了薛长卿的当,想再去找薛长卿夺秘笈,又有所顾忌,毕竟他们根本不是薛、史二人的对手,无尘子被杀之后,清尘子不想再冒险,于是让师兄弟们继续寻找薛长卿的下落,而他自己则随同几个师兄弟一起回到青城山,请青城派掌门枯松道长出山。我所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你现在该将剑交给我了吧。” 韩英女虽然不舍得,但既然答应了人家,也不得不信守诺言,将秋水剑递给包打听,然后嘱咐包打听道:“你可一定要给我把剑收好了,要是……” 包打听急忙欣喜地接过秋水剑,打断韩英女的话头,笑道:“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交给我们楼主妥善保管的。” 英女闻言,这才与鄢云一起离开燕来楼,鄢云道:“英女,你现在没有秋水剑在手,可千万不要贸然前去报仇呀。” 韩英女道:“这个仇我非报不可,就算没有秋水剑在手,我也可以去买一把普通的长剑,然后再去寻清尘子报仇。我这就离开洛阳,去青城山找清尘子去。你要不要一起去,随便你!” 鄢云道:“我看我们这么东奔西跑地去寻找仇人,没有其他人帮忙,始终还是难把事情办成,青城派是名门正派,要是梅前辈不是他们所害,你与他们发生冲突,必然会影响华山与青城两派关系,不如我们一起先去华山,将此事告知华山掌门谷师伯,让她出面解决问题。” 英女道:“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师父遇害时的情景,要是我不能为她老人家报仇,我师父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够瞑目,请我师伯出面,自然是好,不过你没听包打听说么。清尘子回青城山的目的便是去请他师父枯松那牛鼻子出山,然后去找薛长卿夺取秘笈,要是我去晚了的话,清尘子死在薛长卿或是地狱门的人手中,我如何能够手刃仇人呢?所以我们还是分头行动,你去华山通知我师伯,我先去青城山盯着他们,你与我师伯到了蜀中,到青城山找我就行了,到时候我就算离开,也会留下记号,让你们找到的。” 第490章 逐个击破 鄢云无奈,只得答应道:“那你到了蜀中之后,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切等我们到了再说。” 英女道:“行了,我知道怎么做。你就别啰嗦了,赶快去华山吧。”说着便从靴筒之中抽出一柄匕首,交给鄢云,道:“我师伯不认识你,你空口无凭,只怕难以取信于她,你拿着我的匕首去见她,她就不会不相信了。” 鄢云接过匕首,便与英女在洛阳城门口,分道扬镳,鄢云西行华岳,英女南下青城。 英女报仇心切,一路上昼夜兼程,不到十日便已入蜀,而此时清尘子等人也正好回到青城山不久,英女心想,既然到了蜀地,自是直奔青城山,找清尘子他们报仇。 于是便独自持剑向青城山赶去,却没想到在途中却见峨眉派的女弟子,个个形色匆匆,打听之下,才得知青城派枯松道长正率领弟子进攻峨眉,企图实现他们青城派独霸蜀地的阴谋,英女早就听她师父说过,峨眉掌门余天音与她祖师婆婆燕如嫦,是至交好友,与昆仑掌门凭虚子齐名当时,并称三大女侠,武功高绝一时。虽然时隔多年,但峨眉派与华山派始终交好,如今峨眉有难,身为华山弟子,岂有袖手旁观之理? 虽然这属于他们两派之间的恩怨纠葛,但这青城派听信谣言,为了秘笈谋害我师父,就是我们华山派的仇敌!不报此仇,我师父如何能够瞑目? 想到这里,于是便转道,向峨眉而去。蜀中山路崎岖难行,虽说青城山与峨眉山距离不远,但英女足足走了两日,才到达峨眉山脚下。 到了峨眉山,只见山下狼藉一片,每向上走几步,在山道上都可以见到青城、峨眉两派弟子的尸体,走到山腰之时,英女听到山上喧嚣不已,便知青城派的人已经攻上了峨眉金顶,山道上的尸体刚开始,是青城派多于峨眉,越往上去,峨眉弟子的死伤就逐渐增加,到了山腰处几乎见不到青城派的人有死伤的情况。 由此推知,定是青城派攻杀猛烈,峨眉弟子刚开始据险固守,故而青城派久攻不下,但终究还是被青城派突破防线,死伤严重,无奈之下,只得退守山顶,做最后的抵抗。 英女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于是急忙施展轻功,跃上峨眉金顶,一路斩杀多名青城派弟子,青城派掌门枯松道长,问道:“这女子是峨眉派哪位师太的弟子?怎么武功如此出众?” 枯竹道长仔细一瞧,对枯松道:“瞧她轻功身形,剑法路数,似乎是出自华山女侠燕如嫦的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师兄,峨眉与华山是世交,若是华山应峨眉之邀,插手此事的话,我们只怕不仅会功败垂成,很有可能会有危险,也不知华山派来了多少人,我看师兄还是早作打算为好!” 枯松闻言,心中一惊,道:“难怪这些峨眉弟子有恃无恐,原来她们请了华山派帮忙。”说到这里,闷哼一声,怒道:“既然今日我们攻不下峨眉,那就先回去再说,我就不信华山派的人会长期守在峨眉,只要她们一离开,我们再卷土重来。到时候看有谁还能帮助峨眉,逃过劫难。” 说着正准备发号施令,率领弟子退下峨眉山,就在此时,枯竹急忙叫住枯松,道:“师兄,且慢,在下令之前,不妨派清尘子下山去看看,看华山派到底来了多少人?我见这女子上来这么长时间了,而未见其他华山弟子上来,此事着实有些蹊跷。” 第491章 引虎出笼 枯松闻言,放眼望去,见清尘子正在与两名峨眉弟子打在一起,山上极为喧闹,枯松为了让清尘子听到自己的呼喊,于是便以运气丹田,宏声说道:“清尘子,为师命你速速带人下山,查明峨眉援兵情况,不得有误。” 这声音中蕴含有极深的内力,内功不到家的别派弟子,闻此声音,自是极为难受,但韩英女的武功在同辈人当中,出类拔萃,也曾在她师父的逼迫之下,跟随华山掌门谷青霜修习过几年华山道家内功,虽然英女极为懒散,好动恶静,成就不太明显,但日积月累下来,内功底子也是有所提升,青城派的内功虽与华山派不同,但也是道家内功,故而英女虽并非青城派中人,却也将枯松的这几句话听得一清二楚。 当听到清尘子这个名字的时候,尤为激动,心想,这清尘子不就是带头杀害我师父的人么?他也来了峨眉山,我正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这回到省事了。只要守在山道口,看谁奉师命带领弟子下山,便可知道谁是清尘子了。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跃身脱离战阵,斜剑立于山道口一块向外凸出的大石之上,等候仇人经过,不一会儿,果然见到三名青城派的弟子,急匆匆地向这边走来,韩英女见状,道得一声:“清尘子,你给我站住!” 清尘子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不自觉地回头一看,韩英女见他回头,便料定他便是清尘子,于是急忙从山石上跃下,手持长剑向清尘子刺来! 清尘子见英女气势汹汹,急忙对随行的两名师弟道:“你们二人先挡住她,我去山下探明情况,再回来助你们!” 英女见清尘子要逃跑,于是怒喝道:“清尘子,你往哪里跑?”说着便要去追杀清尘子,然而,她刚要去追,却被与清尘子同行的两名青城派弟子拦住去路。 英女怒道:“你们再不让开,休怪我不客气!” 其中一名青城派弟子笑道:“好大的口气,今天看谁对谁不客气,要想截击我师兄,除非先过我们二人这关再说!”说着便与另一名青城派弟子一起拔剑,向韩英女刺去。 韩英女见状,怒喝道:“既然你们找死,我就送你们去见阎王!”英女盛怒之下,将游龙剑法施展地淋漓尽致,招法更是比平常更加凶狠,不到几个回合,那两名青城派弟子,便被英女斩于剑下! 英女既解决了拦路之人,生怕清尘子跑了,再也难以寻到他,于是急忙追下山去,她轻功极快,在峨眉山道旁边的山石林木间几个顿挫,便已追上了清尘子,然后一个翻身,来到清尘子身前。 清尘子见韩英女这么快追了下来,于是便道:“想不到你这么快便杀了我两个师弟,你到底是谁的门下?为何我之前来峨眉,没有见过你?” 韩英女以长剑戟指清尘子,怒道:“你不认识我,我却听说过你的名字。你难道如此健忘,在伊水之畔,才与我师父激斗一场,就分辨不出她的武功了么?今天我便是来寻你报仇来的。” 清尘子闻言,惊道:“你说什么,梅女侠去世了么?” 韩英女怒道:“杀了人,还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实在可恶,我今日不杀了你,难泄我心头之恨,只要你将与你同伙的人名字说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些!” 第492章 合力击杀 清尘子道:“这位姑娘,想必你就是梅女侠的弟子了,听你说梅女侠遭人所害,我也深表哀恸,你若是为此事来找我报仇,你就找错人了,我见你这么快便将我两位师弟斩杀,便知你的武功在我之上,试想一下,凭我这点微末的本事,如何能够杀得了你师父梅女侠呢?你如此误会我,岂不是抬举在下了?” 韩英女怒道:“凭你的本事,就算加上你那些酒囊饭袋的师弟,也断然不是我师父的对手!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们青城派与蜀中唐门同流合污,也经常使用些下毒的卑鄙手段,为武林正道诟病已久,我师父也正是中毒身亡,我早就打听清楚了,你们一行人在洛阳,听信谣言,认为我师父夺取了薛长卿手中的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你们为了夺取秘笈,便暗害我师父,事实俱在,你还要狡辩么?” 清尘子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们确实与唐门有些渊源,许多弟子也擅长用毒,不过我师父枯松道长有严令,禁止门下弟子再与武林同道打斗之时,下毒害人,今日你也看到了,若是我们能够随意下毒的话,这些峨眉派的人岂是我们的对手,还能抵抗这么久么?你从山下上来,可曾见到有一个峨眉弟子是中毒而死的?” 韩英女仔细看过峨眉弟子的尸体,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于是说道:“你师父他们在此,你们自是不敢违背师命,但你们阳奉阴违,离开你师父之后,遇到我师父这样的武林高手,你们自知不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有谁说得准呢?” 清尘子道:“你说得不错,但凭我一面之词,自是不如让你相信。我承认,日前我确实中了薛长卿的计谋,误信你师父梅女侠夺得秘笈,听说你师父的行踪,便带人赶往伊水,想从你师父手中夺取秘笈,也曾与你师父交手过,但你师父梅女侠处处对我们手下留情,没有杀伤我青城派一人,后来丘神绩、周兴等五人来了之后,为了从你师父手中夺取秘笈,便想先将我们青城派的人杀了,然后合力围攻梅女侠,我们也有很多人死在丘神绩等人手中,我与几位师父还是在梅女侠的掩护下,才得以脱身。” 韩英女听说丘神绩、周兴等人也去过伊水,种种证据证明,师父的死也的确与丘神绩、周兴这伙人有关,但她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便道:“你这就想推得一干二净么?你说你们也有人死在伊水之畔,为何我第二天去的时候,不见你们青城派人的尸体?你说丘神绩、周兴等人去过伊水,从现场遗留下来的兵器看来,也确实有这个可能,你们既然同时去过那里,见过我师父,而不见你们青城派人的尸体,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你们与丘神绩等人狼狈为奸,合谋害我师父性命,然后分享秘笈。” 清尘子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们是名门正派弟子,夺取秘笈是奉了师尊之命,不得不为,只要你师父肯交出秘笈,我们是不会与她动手的。我适才所言句句都是实话,我们青城派的确有十几名弟子折损在周兴、来俊臣等人毒辣的兵刃之下,后来我们怕他们仍盘桓伊水旁边未曾远去,于是便花了些银两,找附近村庄的人,将我们青城派弟子的尸首搬来给我们,他们并未提及你师父,我想梅女侠武功高强,与他们打斗一番之后,定然是脱身离去了,所以也就没再去伊水河畔查看。” 第493章 无计可施 韩英女道:“这也只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你让我如何能够相信你?我师父临终前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你们,你以为你能仅凭这番话就能洗清嫌疑么?” 清尘子道:“我要说的已经说了,若是你还不相信的话,就杀了我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说完,便闭目待毙。 韩英女见状,于是便还剑入鞘,对清尘子道:“今日我就暂且饶过你,若是他日我得知你说谎的话,我还要取你性命。” 清尘子见韩英女已无恶意,便急忙向山下赶去,没想到没走两步,只听韩英女喊道:“清尘子,你给我站住!” 清尘子闻言,心想,莫非她又改变主意了?这该如何是好? 反正也逃不了,也只得停住脚步,转过头来,遂问道:“不知韩女侠还有何吩咐?” 韩英女问道:“我来问你,你们青城派为何要与峨眉派过不去,竟然举派来攻?” 清尘子道:“此事说来话长,青城派与峨眉派的恩怨由来已久,要细说起来,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韩英女不悦道:“少给我打马虎眼,说来话长,你就长话短说。” 清尘子道:“蜀中武林,名门正派以峨眉、青城为尊,邪门歪道则是唐门与川边喇嘛教平分秋色。最近些年,唐门气焰欲演欲炽,喇嘛教也在筹谋入蜀,扩展势力,蜀中武林人士纷纷请求青城派与峨眉派出面,将唐门与喇嘛教的气焰打压下去,峨眉派则总是自命清高,以我青城派曾与唐门联姻一事为借口,不愿与我青城派合作,不仅要独力抗敌,而且将我青城派也列入唐门、喇嘛教之列,不少武林人士受峨眉派蛊惑,于是青城派与峨眉派的矛盾便由冷战进入白热化,双方都有弟子死伤在对方手中。” 清尘子续道:“双方都清楚,这种情况发展下去,两派之间必定会有一战,也只有这样,蜀中武林才会由混乱进入稳定的局面。自从武当山被地狱门攻占之后,我们掌门更是居安思危,担心地狱门随时都有可能侵蜀,未免生灵涂炭,于是宁愿背负起主动挑起祸端的罪名,向峨眉派下了战书!” 韩英女闻言,也大致了解了一些两派的恩怨起源,但清尘子的话毕竟句句偏向他们青城派,未免不实,于是怒道:“你说的这些鬼才会相信,说得冠冕堂皇,青城派兴兵犯境,攻打峨眉,哪里是为了蜀中武林大局考虑,完全是为了青城派独霸蜀中的野心筹谋。你以为峨眉派余天音前辈谢世之后,你们的狼子野心便能得逞么?只要有我华山派在,你们想侵占峨眉,无非是痴人说梦!” 清尘子闻言,不禁一怔,随口问道:“这么说来,你们华山派早就得到我们要攻打峨眉的消息,已经带人来峨眉了么?” 韩英女笑道:“没错,我师伯谷青霜与华山派弟子就在山下,我先上来打头阵,你还不快点去通知枯松老道,让他带着弟子赶紧滚下峨眉,等我们华山派攻上山来,你们青城派一个也逃不了!” 清尘子闻言,丝毫不敢怠慢,于是急忙向山上跑去。 而实际上,鄢云虽一路上马不停蹄地向华山赶去,但毕竟是首次去华山,一路上也颇费了些周折,到达华山脚下之后,又被华山派弟子拦阻,尽管鄢云拿出韩英女交给他做信物的匕首,她们还是不相信,因为这匕首乃是华山祖师留下之物,谷青霜交给韩英女之前,其他华山弟子根本未曾见过,也就是说,只有谷青霜一人识得这柄匕首。 然而,谷青霜自从上次应梅傲霜之邀,带领华山弟子下山对抗地狱门,折损了大半华山弟子之后,便深感天下之大,正邪两道之中,高手到处都是,要将华山派发扬光大,提升自身武学修为,格外必要。于是,回到华山之后,便进入后山石洞之中修练华山祖师留下的武学典籍,并且吩咐弟子严守华山上山道路,若非本门中人,无论何人都不准上山,若非事关华山派安危存亡,一切邀请与拜访,一律谢绝。 鄢云被阻挡在华山脚下,不得上山,心急如焚,纵然他平时计谋过人,巧舌如簧,面对这些面如冷霜的华山女弟子,也是无可奈何。 无奈之下,只得硬闯,但尽管他内功深厚,但武功毕竟浅陋,如何敌得过这些剑法高超的华山女弟子,他明知道硬闯不成,冒着被打得遍体鳞伤的危险,还是一次次闯山,只是想让她们相信他说的话。 终于,鄢云靠着这份坚持不懈地执着,让这些华山女弟子不得不有些相信了,只听其中一名女弟子道:“秋蘅师姐,你看这个叫鄢云的,被我们打成这样,都坚持要上山,面见我们掌门,他说的该不会……” 秋蘅闻言,急忙打断她的话:“青芜,你胡说什么,江湖人心叵测,上次下山你还没吸取到教训么?他用这些苦肉计,无非是想让我们相信他说的话而已。梅师叔武功登峰造极,江湖经验丰富,又岂是青城派清尘子这等角色能够暗害得了的?这姓鄢的,来历不明,自称是打穴神手凌大侠的弟子,却连凌大侠的一招半式都不会,他手中的那柄匕首,要是英女妹子之物,我等怎么从没见过?他说的话,漏洞百出,怎能让人相信?” 鄢云急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是你们坚持不让我上山,面见谷掌门的话,英女独自一人入蜀,要是在青城派出了什么事,那该如何是好?要不这样,你们不相信我,我暂时可以不上山去,英女说,这柄匕首是谷掌门亲传,你们将这柄匕首,呈给谷掌门看,若是谷掌门见了匕首,还是不打算见我的话,那时我自不会再叨扰。” 秋蘅怒道:“你这人好不晓事,我们掌门正在闭关修炼,吩咐我们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轻易去打扰她。要是到了关键时候,我们前去,出了什么事,我们如何能够担待得起?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从哪来回哪去,要不然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494章 举派入蜀 鄢云闻言,更加着急了,于是挺身向前,抵在秋蘅的剑口上,厉声说道:“我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我师父凌霄与梅前辈乃是多年好友,梅前辈遭小人毒手,我不能为她报仇,已是不义。梅前辈生前让我照顾英女,英女孤身犯险,托我来华山请援,我未能做到,更是愧怍无地,与其在愧疚中苟延残喘,不如身死华山派剑下,这样到了九泉之下,对梅前辈也算有个交代。今日你们要么杀了我,要么就让我上山去!” 秋蘅见他一步步向前,胸口已经被自己的剑尖刺入,渗出鲜血来,于是不由自主地撤剑,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暂且在此候着,将匕首交给我,由我转呈掌门!” 鄢云闻言,恭恭敬敬地将匕首呈给秋蘅,秋蘅接过匕首,对青芜等人说道:“你们在此守着,姓鄢的要是敢强行上山,格杀勿论!”说完便施展轻功,向山顶快速跃去。 过了不多久,只见秋蘅急匆匆地从山上飞奔下来,隔老远便高声喊道:“青芜,快让鄢少侠上山,掌门有请!” 鄢云闻言,对青芜说道:“听到没有,谷掌门请我上山去,还不快让开。”说着便推开青芜等人,急忙向上山跑去,青芜等人听到秋蘅的呼喊,自是不敢再阻拦鄢云,只好跟随鄢云,向山顶赶去。 到了山腰,正好遇到迎面而来的秋蘅,只听鄢云道:“早跟你们说了,你们就是不信。” 秋蘅道:“掌门有令,我们不得不慎重,还请鄢少侠见谅。别说这么多了,还是随我一起去见我师父吧。”说着便领着鄢云到了华山派凌云殿。 谷青霜见了鄢云,急忙问道:“鄢少侠,我梅师妹遭青城派暗害一事,是你亲眼目睹,还是道听途说?” 鄢云道:“虽非亲眼目睹,也非道听途说。” 谷青霜闻言,不禁问道:“此言何解?” 鄢云便将与韩英女如何去洛阳寻找梅傲霜,如何在伊水之畔埋葬梅傲霜的尸体,如何在飞虎寨、燕来楼中得知此事与青城派有关的来龙去脉一一告知谷青霜。 谷青霜闻言,也不得不相信鄢云所说的话,于是问道:“按照英女的性子,定然会去青城派寻仇,你此来可是请我下山,去青城派讨回公道的?” 鄢云道:“不光如此,我担心英女纵然知道寡不敌众,也会像前两次一样,贸然去青城山的,她就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性子。” 谷青霜叹道:“这不是一往无前,纯属莽撞,本来我打算闭关谢客,一心修练的,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看来我不下山也不行了。” 转而对门下弟子说道:“秋蘅带领一部分人留在华山,其余人随我一起去青城派走一趟。” 秋蘅道:“师父,为什么独留我守山,却让青芜她们随你去青城山?” 谷青霜怒道:“你这次险些误了大事,留在山上好好给我反省,怎么为师的话,你都不听了么?”秋蘅闻言,默然不语。 谷青霜便带领青芜等女弟子,随着鄢云一起,下了华山,骑上快马向关中方向赶去,鄢云不禁问道:“谷掌门,由关中入蜀,看似路程较近,其实川北一带,崇山峻岭,极是难行,救人如救火,何不折道而行呢?” 谷青霜道:“你说的不错,由关中古道入蜀,确实是崎岖难行,不过你可别忘了,南下东行入蜀,必须要经过地狱门的势力范围,要换作往日,自是不惧,但现在我华山派经过上次几番血战之后,门下弟子所剩不多,要是入蜀之前,节外生枝,遇到地狱门的恶徒,那该如何是好?关中古道虽然崎岖难行,但总算太平,到了蜀地,我们弃马步行,我们华山派弟子,轻功了得,饶是辛苦些,料想也不至于耽误了营救英女。” 鄢云笑道:“谷前辈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不过在下还有一事不解,还请谷前辈赐教。” 谷青霜笑道:“鄢少侠,有话不妨直说。” 鄢云道:“你的大弟子唐秋蘅在众弟子中武功最高,带她一起去青城山,万一与青城派打起来,岂不是更有胜算?为何你要她留守华山呢?难道仅仅是因为适才她阻拦我上华山那点小事么?” 谷青霜笑道:“秋蘅是我的大弟子,武功精进,也服人望,有她相助,自是甚好,不过我让她留守华山,自然不只是为了适才那事。此次入蜀,救回英女的同时,还要为我梅师妹讨回公道,自是免不了与青城派大动干戈。青城派在蜀中势力极大,枯松道长与枯竹等几个长老,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就算是单打独斗,我也未必能够在他们其中一人手下讨得便宜,但此次蜀中之行又非去不可,万一我有什么事,秋蘅便是我华山派下任掌门人的不二人选,英女武功虽较秋蘅要好些,但性子太烈,不够沉稳,容易冲动,华山交给她,我始终是不放心。这些话我也曾对英女说过,英女也能理解,所以我也不怕你告诉英女。” 鄢云笑道:“这是你们华山派的私事,我怎会从中挑拨是非,谷掌门多虑了。不过谷掌门也不必如此担心,虽然我们这些人去了蜀地,也未必会敌得过青城派,但华山派与峨眉派是世交,若是华山与青城派发生冲突,想必峨眉派也不会坐视不理吧。” 谷青霜笑道:“那也是我师父在世时的事了,我接任掌门后,深居简出,与峨眉派少有来往,峨眉余天音前辈谢世后,更是连书函也少了。更何况这次毕竟是我们华山派与青城派的私仇,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向峨眉求助。江湖门派之间的关系极为复杂,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鄢云道:“谷前辈的微言大义,晚辈一时之间自是难以理解,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加紧步伐,赶快入蜀才是,英女报仇心切,说不定早就寻到青城山,找清尘子那些人算账去了。”说着扬鞭狠狠地在马臀上抽了一鞭,健马长嘶,扬蹄向前疾奔而去。 第495章 迎难而上 谷青霜等人亦尾随鄢云绝尘而去,待得他们一行人行到蜀地北境之时,韩英女已在峨眉山与青城派的人交上了手。 清尘子听信韩英女的话,折返回去,告诉枯松、枯竹等人华山派的人已在峨眉山下,不久便要攻上山来,只听枯竹道:“师兄,我们一时之间也难以攻占峨眉,而我们带来的人也损耗了许多,若是华山派攻上山来,与峨眉派形成上下夹击之势,我们只怕难以招架,我看不如趁华山派还没有上山,及早突围,方为上策。” 枯松不悦道:“慌什么,此时正是攻占峨眉的大好时机,现在撤下山去,岂不是功败垂成,莫不如我们现在擒住那个华山弟子,攻占峨眉之后,再与华山交涉,这华山女弟子的剑法师承华山梅傲霜,只要擒住她,还怕华山派不投鼠忌器么?” 枯木道:“掌门师弟,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峨眉派开宗立派已有数百年,虽然我们现在攻上了山顶,但所遇到的也不过她们的二代弟子,一个像样的高手都没遇到,你不觉得奇怪么?峨眉掌门与那几个武功极高的道姑在哪里?她们为何迟迟不出来?她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尚且不知,现在华山派又要支援峨眉,两派联手我们怎敌得过?你适才说,擒住这个华山派的弟子,令华山投鼠忌器,我看也没那么容易,这女子若是与我们正面交锋,自是敌不过我等,但华山轻功举世无双,她若不敌,以轻功遁逃,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擒住她?我看还是依枯竹师弟所言,及时撤下峨眉山为好。” 枯松虽觉得枯竹、枯木二人说的不无道理,但眼看着就要攻下峨眉山,实现他独霸蜀中的夙愿,此时撤出峨眉,怎么也心不甘情不愿,于是把心一横,怒道:“眼下唐门、喇嘛教为祸甚烈,蜀中武林之所以不能同仇敌忾,完全是峨眉派不识时务,不肯以我青城为尊,一山不容二虎,今日眼看着要攻下峨眉,你们却让我撤退?你们若是怕死,你们自己撤退便是,我枯松绝不阻拦!”说着便又冲入战阵,与峨眉弟子缠斗在一起。 枯竹、枯木也知道再怎么劝告也是无用,他们也不可能扔下掌门枯松,独自带门下弟子下山,于是也只得继续与峨眉派厮杀起来。 韩英女见清尘子上山许久,也没有见青城派撤退,心想,华山与峨眉二派自祖师婆婆那时起便已交好,此时峨眉有难,我怎可坐视不理?那枯松老道定是不相信清尘子的话,所以才没有带弟子下山,不管师父的死与青城派有无关联,我都应该助峨眉派退敌才是。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向峨眉山顶冲去,就在她到达山顶的那一刻,正好遇到两个青城弟子正联手夹击一名峨眉弟子,那峨眉弟子武功虽高,面对二人夹攻也是渐渐落了下风,韩英女见状,急忙跃上前去助阵,那两名青城弟子见韩英女剑法高超,自知不是对手,也只得遁走。 只听那峨眉弟子道:“峨眉弟子静玄多谢女侠相助,不知女侠是何门何派?” 韩英女道:“我是华山派弟子韩英女,峨眉有难,我岂能作壁上观?不用客气。” 静玄道:“青城派虽与我峨眉素有嫌隙,但今日大举攻我峨眉,事出突然,我们也是临时才知晓,华山远在千里之外,不知是如何预知的?” 韩英女道:“我们华山派并没有提前知道青城派攻打峨眉的计划,我是有事独自一人入蜀,上青城山调查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正巧发现青城派的人正大举向峨眉方向而去,于是便一路跟踪而来,却没想到他们原来是为攻打峨眉而来,所以才出手相助。” 静玄道:“既是如此,那我还是及早送你下山才是,要不然等青城派的牛鼻子围攻过来,你可就走不了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我们峨眉也无法向你华山派交代呢。” 韩英女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华山派弟子又岂是临阵退缩的?话又说回来,我上山这么久也没见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武功较高的也只是像静玄师姐这样第二代弟子,峨眉派的前辈们去哪里了?” 静玄道:“早在五日前,我们掌门便与几位师叔应蜀中武林人士之邀,去川边抵抗喇嘛教的入侵了,只是想不到青城派竟如此卑鄙,竟然趁我们师父与师叔们不在山上,来攻打我们峨眉,我们已经派弟子前去通知她们了,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会死守峨眉,你不是我们峨眉弟子,没必要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冒险。所以我劝你还是尽早下山才是,今日之情,倘若我静玄能够活下来的话,定然亲自登门相谢!” 说到这里,韩英女见有一名老道正带着几个弟子冲过来,心想,定是那两名青城弟子不敌,回去找来的帮手,这老道定是青城派的长老无疑了。 念头一转,立即抛下静玄,手持长剑,向那老道冲去,静玄见状,生恐韩英女会有危险,也急忙跃上前去助阵。 而那老道正是枯松的师兄枯木,枯木原本不愿前来攻打峨眉,但掌门之命,又不得不从,这才上了峨眉山,见韩英女气势汹汹地冲来,心想,此女剑法高超,若是不拦阻住她,青城弟子必然难以抵挡,我虽不愿多伤人命,但也不能让人伤了我青城弟子。 想到这里,闪身避过韩英女凌厉的攻势之后,倒纵几步,对韩英女说道:“这是我青城派与峨眉派之间的恩怨,与你们华山并无干系,你若执意要出手相助峨眉,休怪我枯木以大欺小,对你不客气了。” 韩英女怒道:“我华山派与峨眉派三代世交,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说出这些话来,岂非让人笑话?峨眉的事,就是我华山的事,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看谁对谁不客气?” 第496章 神秘高手 枯木修为再好,听了这等不敬之言,也是心里有气,于是便勃然作色道:“我看你凭什么本事来管我青城派的事。”说着便欺身向前,一掌向韩英女面门劈来。 距离越近,韩英女便越加觉得这老道的掌力凌厉非常,她本想与对阵厉魄那般与这老道对攻,然而,当枯木凌厉的掌风逼来,韩英女手中的长剑也渐差点握不住,这才意识到,此老道的掌力虽不见得比厉魄的少林大金刚掌力雄浑,但功力也是不相伯仲,日前之所以能与厉魄对攻,完全依赖于秋水剑的剑气,此刻秋水剑留在洛阳燕来楼中,手中的长剑,也不过是一般的铁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枯木的掌风? 眼看着枯木的奋力一掌即将到来,既不能对攻,也只得倚仗轻功,闪避游斗,看能否有机会,以快身法进行闪击,这也是唯一能够战胜枯木的办法了。 然而,枯木的功力如此之高,临敌作战经验丰富,耳聪目明,只要有危险靠近,光凭直觉便能提前预防,韩英女轻功身法再快,也不可能闪击得到他。 枯木见韩英女仅凭轻功闪避,伺机而动,也不主动去追韩英女,而是站在山石上,凝然不动,他虽不动,但却扼守住了韩英女去驰援正在被青城弟子围攻的峨眉大弟子静玄的要道。韩英女见静玄已被几名青城弟子逼到了山道的死角,再不过去相助,只怕静玄也支撑不了多久。 然而,要越过枯木,相助静玄,又谈何容易?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福至心灵,计上心头,心想,我虽不能正面冲过去相助静玄,但倘若我能声东击西,让这老道上当,或可有希望解静玄之围。 想到这里,于是便冲霄而起,一个翻身,作势要以长剑攻向枯木头顶的百会穴,枯木果然上当,急忙出掌向正要降落的韩英女击去,韩英女心中暗喜,在将要降落之前,再一个翻身,便来到了那几名青城弟子身后,枯木这才意识到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但这时再想过去保护青城弟子,已是不及,那些弟子在毫无防备之下,瞬时间便被韩英女击杀在地。 静玄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韩英女再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自是感激万分。 而枯木见自己门下弟子被韩英女斩杀,极是愤怒,于是又挥掌向韩英女攻来,韩英女与静玄所处之地极为尴尬,轻功施展不开,枯木来势汹汹,闪避已是不能,要想对攻,两人所处之地如此狭窄,也难以放开手脚,在这当口,也只有手持长剑,摆出一副死守的姿态。 虽然峨眉派是青城派的敌人,但枯木这一掌,确是为了报韩英女适才杀害他门下弟子而来,韩英女其实也做好了准备,就算枯木这一掌攻向的是静玄,也会挺身向前阻挡住他。 此时见枯木这一掌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便清叱一声:“来得好!”说着便挺剑向前,一招直捣黄龙向枯木直刺而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过后,枯木顿时便如一尊石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不动,韩英女还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便没有急于向枯木发难,而枯木则以为是韩英女或是静玄,使用暗器打在自己的膻中穴上,令自己不得动弹。 静玄此时见枯木似乎被人点中穴道,便想起了这些年来峨眉后山中经常遇到的怪事,譬如有许多弟子上山采药,偶尔会遇到有人影飘忽于云海山岭之间,也有弟子在后山跌伤昏倒,醒过来之后便不药而愈,附近的村民也有人说峨眉山上住着神仙,并且谈得神乎其神,静玄等师姐妹也时常会就此事问她们的师父妙善散人,妙善总是笑而不答。 她们虽是修道之人,但也不信会是神仙所为,不过早年听说她们祖师婆婆辞世之时,师父只是立了个衣冠冢,于是她们便大胆猜想,峨眉前任掌门人三大女侠之一的余天音,并没有辞世,而且就隐居在后山修练。今日见到枯木这般模样,令静玄更加坚信了当初的猜想。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过去横剑枯木颈项之上,英女这才知道,原来枯木的确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不过她只是奇怪,为何静玄会这种隔空点穴的奇功,却对付不了几个武功平平的青城派弟子。但不管怎样,枯木被擒,用他来要挟青城掌门撤出峨眉,也多少有些希望。于是便与静玄一起,将枯木带到山顶。 只听韩英女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枯木忿然说道:“哼,我枯木今日栽在你等小辈手中,还有何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静玄道:“只要你让枯松老道带着青城派的人下山,我们保证不会伤你毫发。” 枯木道:“你以为我师弟会在乎我的生死么?那你就想错了,他是不会因为我一人的安危,而放弃攻占峨眉的计划的。” 静玄道:“那我们也要试试看,少说废话,跟我们走吧。” 静玄、英女带着枯木来到山顶之后,只听静玄高声喊道:“青城枯木道长已落在我们峨眉手中,你们要是不想他死的话,就全都放下兵器,退下山去。” 青城掌门枯松见状,遂高声道:“全都给我住手。”众青城弟子闻言,也只得闻言,立时罢斗,退向一旁,只听枯松对静玄与韩英女厉声说道:“凭我师兄枯木的武功,你们如何能够擒住他?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再不放了我枯木师兄,我定要你们峨眉鸡犬不留。” 静玄笑道:“成王败寇,既是被我们所擒,自是枯木技不如人。要论起阴谋诡计,有谁比得上你们青城派?你们得知我们师父不在山上,便趁机大举来攻,可你们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我们师父早已知道了你们的计谋,于是便请华山派来助阵,你也少说大话,就算我师父他们不在,你们青城派再厉害,也不可能敌得过我们峨眉、华山二派联手,枯木被擒,便是证明了这一点。” 第497章 枯松眼见着峨眉便是他的囊中之物,怎料到师兄枯木落在了敌人的手中?正如枯木所言,依照他平时一意孤行的性子,他是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放弃他要达到的目的的。 然而,此时他却有些犹豫了,不是因为他突然之间转了性子,而是他认为以他师兄枯木的本事,这两个小辈休说擒住他,就是联手,也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可想而知,出手擒住枯木的定然另有其人,而且此人武功极高。 想到这里,于是并不理会静玄,直接向枯木问道:“师兄,你的武功远在这两个小辈之上,怎么却被她们擒住了?” 枯木叹道:“掌门师弟,都怪我一时不察,被她们以暗器打中穴道,这才落入她们的手中,你不用管我,继续攻山便是。” 枯松道:“师兄,你也不想想!你的内功深厚,你的穴道被打中,却无外伤,可见她们的暗器为钝器,并非利器,既是如此,她们二人年纪轻轻,内功修为也自是有限得很,若是想以暗器打中师兄穴道,只怕暗器还没近师兄的身,便被师兄多年修练的护体罡气弹开了吧?你又怎会受伤呢?可见打你穴道之人绝非她们二人其中一个,定是另有其人!” 枯木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遂道:“差点上了她们二人的当了?不过那人即便是在背后出手,能以一颗小石子轻松击破我的护体罡气,可见内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倘若现身,我等岂是那人的对手?”枯木穴道被点之时,只觉膻中穴微微一麻,便不得动弹,刚开始以为是静玄做的手脚,此刻被枯松一言点醒,才知是被内功高手以小石子之类的暗器打中,其实他前后都想错了,那位峨眉神秘高手,打中枯木穴道,并未用任何暗器,而是单纯以指力,隔空击中枯木的膻中穴。 静玄闻言,笑道:“枯木老道,你说得不错,我峨眉山自有高人守护,你等宵小之辈前来攻山,岂能得逞?”转而又对枯松笑道:“枯松老道,你若识趣,趁早带着你们青城派的人滚下峨眉山,这位高人既能一招制住枯木,就是你青城五老合力,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要是惹怒了她,还要当心,小命葬送在这山顶之上!” 英女本也以为是静玄暗中出手,这时才明白是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所为,心想,那位前辈之所以暗中出手相助,自是不便现身,虽说制住了枯木,但静玄此言未免太过,倘若激怒了青城五老,他们一拥而上,那位前辈势必被迫现身,以一敌五,能否有胜算,还是未知之数,倘若能胜,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敌不过,岂不是连累了那位前辈? 事态发展,果如英女所料,枯松等人本来有些犹豫,考虑到峨眉山上尚有强敌,山下又有华山派的人,正商量着准备与静玄谈条件,但此刻听了静玄这番话,俱都心中有气,只听枯松闷哼一声,怒道:“峨眉贱婢,休得口出狂言,我师兄枯木一时不察被人偷袭,这才被你们擒住,但倘若你想以此吓退我们青城五老,也没那么容易,峨眉余天音早就死了,还有什么高人?我们若就此下山,今后有何颜面行走江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口中的高人到底能不能帮助你们峨眉山逃得此劫?” 转而又对枯松道:“师兄,你放心,倘若你有什么不测,我定要峨眉上下几百弟子给你陪葬!” 说着便手持长剑,一跃而上,直袭静玄而去! 静玄见状,自是有些慌张,正想将枯木杀了,然后与枯松等人拼斗,英女很清楚,有枯木在手,枯松多少有些顾忌,再不济到关键时候也可当作挡箭牌,倘若此刻将枯木杀了,青城派再也没有顾忌,盛怒之下,她们哪里抵挡得住?于是急忙阻止静玄,说道:“静玄师姐,再等等看,你先退向一边,看住枯木老道,我去会会他!” 一语甫毕,急忙由山石上跃身而下,长剑直指枯松剑尖而去,两柄长剑剑尖相抵,本来以青城掌门枯松的内功,英女即便居高临下,英女若是不变招闪避,长剑定然会被枯松击断,但就在这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英女只觉身后微风徐徐,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顿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与勇气,面对枯松这样的高手,竟不闪不避,一剑刺下。 面对英女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枯松自是没理由闪避,也是奋力向上刺去,两剑相交,结果却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只见枯松手中长剑被一寸寸地击断,枯松眼看着手中若失去兵刃抵挡,将很难避免这一剑之厄。 于是便急忙弃掉手中残剑,顺势闪避,降落在地。青城派的人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便是连挫青城两大高手之人。 枯松虽及时弃掉断剑,但被韩英女适才那一击,也是虎口震裂,虽强忍住疼痛,但右手兀自还在不停地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女知道定是那位前辈趁着夜色与山顶迷雾朦胧之际,快速闪身到自己背后,将内力以掌风的方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所以才让自己一招制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亲自出面?以她的本事,既然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传功,令自己打败枯松,自然能够以一敌五,化解峨眉的劫难,想必这位前辈定是隐士高人,神仙般的人物。 既然前辈高人两次借我之手,打败敌人,自是希望我来出面,为峨眉化解危难。 想到这里,于是斜剑立于山石之上,对青城五老笑道:“枯松已经领教过我华山剑法的厉害了,枯竹老道,你们还想来试试么?” 枯竹闻言,便看了看枯松,枯松一时之间没有表态,于是心想,掌门师兄适才与这华山女子虽说是论剑,但却是内力相拼,掌门既已落败,我又岂是对手?此刻对方叫战,掌门师兄既然没有任何指示,我若怯战,回到青城山,定然要受到责难,不如还是硬着头皮上,万一不行,及时撤退,尚且来得及。 第498章 就在枯竹正准备持剑上前,与韩英女拼斗的时候,枯松高声说道:“枯竹师弟,你且退下,我都敌不过此女子,你再前去,也是自讨没趣。我等多年未出蜀地,未曾想到竟成了井底之蛙,这女子年纪虽轻,内功却远在我等之上,今日未能攻克峨眉,想必是峨眉气数未尽,所以才有这女子的突然出现。” 英女道:“你既然这么说,那还不带着人退下山去?” 枯松道:“要我们撤退,除非你先放了我师兄再说。” 英女笑道:“我们要这老道作甚,只要你答应带人下山,我们自会放了他的。”说着便对静玄道:“静玄师姐,既然枯松老道答应撤退了,我们放了他吧。” 静玄闻言,在枯木穴道上点了两下,但枯木仍旧站立不动,保持原来的姿势,静玄怒道:“穴道都已经帮你解开了,怎么还不走?” 枯木道:“你的功力不够,如何能够解开我的穴道,让那个丫头来吧。” 英女闻言,心想,枯木既然这么说,想必同样是点穴功夫,高人出手点中的穴道,静玄解不开,我自然也是解不开的。 想到此节,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于是冷笑道:“我答应放你,可没答应将你的穴道解开,你们青城派不会连穴道都不会解吧?” 枯木叹道:“也罢,枯竹师弟,你来吧。” 枯竹跃身来到枯木身前,凝注内力于指端,在枯木胸口几处大穴旁用力点去,没想到指尖刚触碰到那几处穴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枯竹见静玄在一旁冷笑,于是重又再次试了试,结果还是如此,无奈之下,只得摇头作罢。携着枯木,跃下山石,悄声对枯松道:“掌门师兄,这女子的点穴功夫着实厉害,我功力不够,也解不开这穴道,这该如何是好?” 枯松道:“你慌什么,华山派的点穴功夫再厉害,我们纵然解不开,顶多六个时辰,穴道也会自行解开。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弟子先将师兄带回青城再说了。” 说着便挥手示意弟子按他的意思做,身旁青城弟子会意,于是便将被点穴的枯木道长,像一块枯朽的木头一般,生生搬下峨眉山,众峨眉弟子见了,自是大笑不止。 青城派的人撤退之后,静玄便带领峨眉众弟子一起,向英女跪谢道:“多谢华山女侠相助!” 英女急忙说道:“各位先起来说话,其实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能够击退他们,助你们峨眉派渡过此劫的,另有高人。” 静玄道:“那位前辈高人不愿出面,借你之手退敌,足以说明她对你的信任,无论怎样,你也是我们峨眉的恩人。” 英女道:“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我们年纪相仿,还是以姐妹相称为好。什么女侠的,听起来多见外。” 静玄道:“这么说也对,那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说着便与英女一起,带着峨眉众女弟子,收拾残局,将受伤的弟子都送去疗伤,然后便要吩咐弟子设宴款待英女。 席间静玄对英女问道:“英女妹子,还不知你此番入蜀,所谓何事呢?要是有什么事,我静玄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英女闻言,想起此番入蜀,是为了追查杀害她师父的凶手,脸上不由得生起一团愁云,叹道:“我师父日前被人杀害,我得到消息,这事与青城派有关,于是便赶来想为我师父报仇,可是适才我问过青城派的清尘子,据他所说,杀害我师父的另有其人,我也有些相信,所以才暂且放过了他。” 静玄闻言,大声说道:“哎呀,妹子,你上了清尘子那厮的当了,清尘子是青城派枯松老道的二弟子,为人最是奸猾,定是他敌不过你,所以才编谎话骗你,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话呢?” 英女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清尘子为人怎样,不过他的话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并非做贼心虚之人,能够编得出来的,由不得我不有几分相信。杀一个清尘子,自是容易得很,不过就此错将他当作凶手,岂不是那让杀我师父的人逍遥法外?所以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静玄师姐你不明其中原委,你就别管我。” 静玄道:“你这么说也有理,杀师之仇,岂可假手他人?不过你的武功已然如此高强,那令师梅女侠想必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能杀掉梅前辈的人若不是使用卑鄙手段,想必武功也甚是了得,你有把握能够手刃仇人么?” 英女切齿道:“你说得不错,我或许不是仇人的对手,不过只要让我找到仇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就算是死,我也非报仇不可。” 静玄见英女如此报仇心切,但又不愿她有什么不测,英女性子这么烈,自是不愿旁人插手,突然想起适才英女击败枯松的场面,于是计上心头,对英女道:“英女妹子,你跟我来个地方。” 说着便拉着英女向后山跑去,英女问道:“你带我来后山做什么?” 静玄道:“你不是想报仇么?只要学会了那位前辈高人的武功,就算是枯木、枯松这样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就算你的仇人武功再怎么厉害,又岂是你的对手?” 英女恍然大悟,对静玄道:“你是说,让适才那位前辈高人教我高深武功?可是我连见都没见过那位高人,他怎么会教我武功呢?莫非你有办法让那位高人现身?” 静玄苦笑道:“说实在的,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听说这位前辈隐居在后山修行,急人之难,受伤被困后山之人经常有奇遇,想必就是这位前辈所为。我们今夜就在这后山守着,说不定有缘分遇到那位前辈呢?” 英女道:“据你所说,只要我们有危难,前辈都会出手相助,那我们何不直接出声求助?那位前辈适才助我们退敌,自然知道是我们两人,若我们出声唤他,说明来由,他不现身出来,想必是不愿相助,那我们守在这里也是无益。” 第499章 静玄道:“你说的有理,那我试试。” 静玄也不知道那位前辈高人是否就在附近,于是便气聚丹田,宏声喊道:“前辈,你在么?可否现身一见,晚辈好当面谢过前辈的相救之德。” 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英女失意怏怏地道:“看来那位前辈还是不肯见我们,我们放弃好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身后微风拂动,英女知道是那位高人来了,于是笑道:“前辈既然来了,何以不现身呢?” 只听那人道:“想见我的话,先追上我吧。” 静玄与英女循声回头,只见身后人影一闪,向左近树巅飞去,静玄与英女连忙跃身而起,不料刚跃上大树,那人又飞到了另一棵树上,静玄与英女只好再行蹑影追去,静玄跟了一阵之后,发现身前已是悬崖峭壁,而那前辈已到了几十丈之阔的悬崖另一边的山头,无奈之下,只得对英女说道:“英女妹子,这位前辈也太看得起我们了,以我们的轻功,如何能够过得去?” 英女道:“静玄师姐,你先退后,我来试试。” 静玄连忙阻止英女,道:“这怎么行,我知道你们华山派以轻功见长,但这悬崖如此之宽,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借力之处,你如何能够飞跃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冒此大险啊。” 英女用手一指,山崖下方一处斜出的山石上长出几杆翠竹,道:“你看那是什么?” 静玄道:“莫非你想借助这些竹子的弹性,跃过山崖?这只怕不行吧,那几棵竹子那么细弱,要是踩上去,只怕还有断掉的危险,即便不会崩断,哪会有那么大的韧力?” 英女道:“这丛山竹能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扎根存活,其竹根定然是深嵌悬崖缝隙之中,极为牢固,现在是隆冬时节,附近竹林的竹子竹叶多半掉落,你看这丛山竹,却依旧郁郁葱葱,可见其生命力极强,别看这些竹子细小,人站上去,非但不会崩断,而且弹性极强,有此天然的助力,再在悬崖半空中换步借力,定然能够到达对面山崖上。前辈既然驻足等候,只要我能够过去,想必他是不会再走了。” 静玄道:“既然你执意要冒险一试,我也阻拦不了你,那你可要当心点,万一不行的话,可要及时撤回来。” 英女笑道:“静玄姐你说笑了,这种情况下,一跃出去,不是安然无恙到达对面山头,便是摔入深谷,粉身碎骨,如何能够后退?要是我有后退的本事,又怎么越不过去呢?” 静玄闻言,当下也笑了笑,没等她再劝说,英女已然跃向那几棵翠竹,静玄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英女的每一个动作,生怕英女有什么闪失,只见英女足尖在那杆最高的翠竹竹尖上用力一点,翠竹弯下近乎半圆的弧度,但所幸的事曲而不折,英女足尖一松,翠竹马上弹起,将英女向前上方弹得老远,英女艺高人胆大,知道光凭竹子的弹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到达对面山头,必须在竹子弹力惯性之势去尽之前,及时以叠足借力的方式,以华山轻功越向对面山头。 静玄紧紧攥着拳头,心中默默地为英女打劲,只见英女飞在半空之中,右足在左足足面上一踩,调整身形,向前方迈步跨去,静玄在心中默默数着英女的步伐:一步、二步、三步……七步、八步! 英女在半空中仅用了八步,便成功迈向了对面山头,静玄心想,八步赶蝉据说是百十年前失传已久的绝顶轻功,英女怎么会使?华山派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英女过去之后,向静玄挥了挥手,然后便随那位前辈消失在也夜幕之中,静玄也只得自行回去。 英女随那人到了山顶的一棵硕大无朋的大树之下,那人才转过身来,以本来面目示人,只见眼前这位老前辈,虽是农妇打扮,鬓发成霜,但依旧红光满面,眉目轮廓之间,可以想见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英女见了,自是一脸惊讶。 只听那人笑道:“怎么了,见我这副打扮,你觉得奇怪是不是?你以为在峨眉会武功的便是道姑装束才算正常么?” 英女笑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我又怎会这么想?只是……”说到这里,英女只得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在前辈面前,说出那种话毕竟有些不敬。 只听老妇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欲得清闲之时,我便在这树屋之中练功修行,每隔一阵子,便去山下小镇添购生活必需品,有些时候也会下山去,匿名管管江湖上的闲事。你是不是笑我,活了上百岁了,还这么耐不住性子?” 英女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今日若不是前辈出手相助,峨眉派就岌岌可危了。” 那老妇闻言,闷哼一声,凝声道:“枯木、枯松这几个青城派的小子,着实无法无天,以为老身不在,便可以肆意妄为,妙善这丫头,做事总是顾首不顾尾,以为带着人去川边一事属峨眉机密,青城派绝不会知道,应该不会有危险。故而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带着她的师姐妹去了川边。青城派与峨眉派的矛盾自老身归隐后,便已存在,枯松这小子接掌青城掌门之后,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独霸蜀中,峨眉派一直是他的眼中钉,妙善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粗心大意,这才让青城派无形中钻了空子。” 英女听她叫枯木、枯松这些老道叫小子,也不怎么惊讶,然而唤峨眉掌门妙善散人“小丫头”,却有些出乎意料,但又转念一想,这位前辈在峨眉后山隐居,与峨眉派定然有莫大的关联,又自称活了上百岁。之前听师父说过,峨眉派前辈余天音,武功奇高,与祖师婆婆燕如嫦、昆仑派凭虚子并称三大女侠,然而师父说很多年没听过余天音的消息,传闻已经谢世,莫非传闻不实,眼前这位前辈,便是余天音! 想到这里,连忙跪下叩头道:“晚辈华山派韩英女拜见余老前辈!” 第500章 余天音哈哈大笑道:“小女娃子着实聪明伶俐,老身才稍点了几句,你便猜出了老身的身份。”说着急忙扶起英女,说道:“孩子,快些起来,无需多礼。你要见我,我想不该仅仅是为了要言谢吧?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英女闻言,重又跪下,对余天音道:“我师父梅傲霜为人杀害,至今我还未能手刃仇人……” 余天音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说你师父是梅傲霜?这么说你是燕如嫦的再传弟子?其实我早该想到的,燕如嫦所创的惊鸿步法,向来只传一人,我想梅傲霜也不会打破此例。” 英女道:“前辈说的没错,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祖师婆婆连我师伯谷青霜都没有传授,我师父梅傲霜也仅传给了我一人。” 余天音扶起英女,道:“今日能见到故友的再传弟子,老身倍感欣慰,你适才说你师父梅傲霜为人杀害,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听说梅傲霜被推选为江南武林盟主,攻打地狱门,可见在如今江湖上,能胜过你师父梅傲霜的人,已是屈指可数。” 英女道:“这事得从江湖上的一本武功秘籍说起,日前地狱门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中夺得一本佛门神功秘笈《般若龙象神掌》,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薛、史二人为了摆脱江湖人士的纠缠,便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阴毒计谋。” 余天音道:“八十年前,妖僧鬼面头陀以般若龙象神掌荼毒江湖,江湖上不少门派的人都为他所杀,那时我与燕如嫦、凭虚子三人联手,合力攻他,苦战七日七夜,也仅仅与他打个平手而已,若非他突然走火入魔,陷入疯狂状态,我们三人也未必能将他除去。我们一直也不知道这妖僧是何门何派,想不到白马寺中竟有这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看来那妖僧也是出自白马寺无疑了。” 余天音顿了顿,继续问道:“你适才说薛、史二人想出了一个什么阴毒计谋?” 英女忿然道:“他们被青城派的无尘子、清尘子一伙人找到了藏身之处,薛长卿与史天骄武功高强,自是不会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然而始终被他们纠缠,也是烦不胜烦,于是便已推云手的掌法将无尘子打得半死不活,等清尘子退去之后,便对重伤待毙的无尘子谎称秘笈已被我师父梅傲霜夺去,清尘子回去找无尘子时,无尘子在临死前便将薛长卿的谎言传到清尘子耳中,清尘子便带着人去寻我师父夺秘笈,结果我师父便在伊水之畔为人杀害!” 余天音道:“你师父遇害,虽说与青城派脱不了干系,但以你师父的武功,也绝不可能会被清尘子等人,我想杀你师父的元凶还另有其人。” 英女道:“前辈所料不差,我得到消息,清尘子已从洛阳返蜀,便一路追踪而来,日间青城派攻打峨眉之时,我从清尘子口中得知,杀我师父的便是朝廷五大酷吏丘神绩、周兴等人,而现场找到的兵刃也是周兴等人惯用。然而,无论是散播假消息陷害我师父的薛长卿与史天骄,还是丘神绩、周兴等酷吏,都是武功高强,就算单打独斗,我也不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对手,适才见前辈一招制敌的神功,惊佩不已,如能学得一招半式,报仇才有希望,还请前辈不吝赐教。”说着重又跪求起来。 余天音听到这里,并没有急着答应,说道:“你先起来再说,与你交谈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英女道:“我姓韩,名英女。前辈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余天音笑道:“英女,你这是要胁迫我了?” 英女道:“晚辈不敢。” 余天音道:“我与你祖师婆婆齐名,我若收你为徒,妙善、静玄她们以后见了你,该如何称呼?再者说来,你师父虽故,你师伯与你平辈,让她如何自处?” 英女闻言,急忙站了起来,说道:“这绝对不可以。可是……可是……” 余天音笑道:“可是你若不跟我学武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报仇雪恨,报不了私仇,又愧对你九泉之下的师尊,是也不是?” 英女默而不答,余天音继续说道:“其实学武之人原本没必要如此迂腐,妙善天资有限,虽可掌峨眉门户,但也未学得我毕生绝学的十之一二,其他弟子更是相去甚远,这也是我多年前抱憾归隐的主要原因,想不到行将就木,还能遇到你这么天资聪颖的学武奇才,也算天不负我。多年前,我也以同样的方式,考验过妙善,她若能通过考验,便可得我传授,没想到她见到悬崖,便畏难止步,心有不甘,认为我是有意为难,于是多年来也没有再来寻我。” 余天音续道:“其实以她当时的武功,即便想不到你这种灵活变通的办法,也有可能越过悬崖,即便不能,我也不会眼看着她摔落悬崖而置之不理。但他就是试也不想试一下,学武之人最忌墨守成规,不知灵活变通,不敢迎难而上,不智不勇之人,如何能够学得惊世骇俗的武功呢?” 英女听到这里,高兴地说道:“这么说来,前辈是愿意传我武功了么?” 余天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虽是如此,要你改换门庭,另投峨眉门下,我想你也有些为难,我也不会这么做。我可以传你武功,但你我却不是师徒关系,世俗礼教虽迂腐,但也不可全然不顾,饶是如此,礼教是死的,人是活的,门派虽分华山、峨眉,武功却不分门派。我毕生绝学能够传世,你也可以报得师仇,岂不两全其美?” 英女从没有听到过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心中对余天音更是佩服。于是说道:“前辈不仅武功高绝,而且见解也是无人能及,晚辈佩服得紧呢。” 第501章 余天音笑道:“你先别得意得太早了,虽说我愿意教你武功,但你要想在短期内,打败薛长卿、丘神绩等人,只怕还是不易。” 英女问道:“那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武功呢?” 余天音笑道:“武学之道,贵在日积月累,就算是再好的天资,若是不经过长时间的勤学苦练,也难有多高的成就。平时若是投机取巧,临敌作战必然吃亏。速成的武功,虽说也有,但也仅仅是武学的皮毛而已,要靠这些招式与高手对战,那是绝对不行的。” 英女怅然道:“这些道理,我师父生前也经常说的。可是我若不能在短期内学会高深武功,如何才能报得大仇呢?” 余天音道:“你要是想学好武功,就得平心静气,不能一心想着报仇。学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心中总是装满仇恨,如何能够静下心来体悟精深武学的神髓呢?” 英女道:“我想随前辈学武,便是为了报仇,现在要我不想报仇的事,这如何能够做到?” 余天音道:“那你就待在这里,想清楚再说吧。”英女还未听明白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已不见了余天音的踪影。 英女独自一人留在山顶,叫苦不迭,适才过来之时,可以借助翠竹的弹力,而此处却无任何可以借力之处,想要飞跃过去,已是不可能,这时才想起余天音之前说过,她隐居修行于树屋之中。这么说来,这大树定然中空,可以居住。 于是用手敲了敲树干,发出咚咚声响,英女心想,树屋在树干之中固然没错,可是我又怎么进去呢?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她尝试了多种办法,但还是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将背部靠在大树之上,没想到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开启树屋的机关按钮,树屋之门立即开启,英女一个不留神,向后倒去。 英女“哎呦”一声,连忙爬起来,晃动火折,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应有尽有,心道:这老前辈还挺会找地方的,在此处修行,远离凡尘,自是能够静心绝虑。 然而,转念又想,也不知道前辈什么时候再回来,要是想清闲之时,留在这里几天倒是不打紧,可是鄢云已经去了华山请我师伯带人来蜀中了,要是在他们入蜀之前,我没办法出去的话,他们找不到我,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我虽留下了本门记号,然而青城攻打峨眉,事发突然,我所留的记号便在青城山脚下而止,他们若是寻到青城派,与枯松、枯木那些老道打起来该如何是好?师伯虽武功高强,但他们无论是轮番挑战,还是围而攻之,师伯也是无法抵挡。到时候我一招制敌的事,便难免招人怀疑,师伯与鄢云在青城必然会有危险。 想到此节,急忙从树屋出来,大声喊道:“余老前辈,你在哪里?快点现身出来,带我离开这里,要不然会出大事的。”叫了几声,没人答应,英女也只好作罢。 而与此同时,鄢云与谷青霜等人入蜀之后,生怕英女独自一人上青城山,会有危险,于是鄢云便对谷青霜道:“谷前辈,你我二人内功较高,其他人已经疲惫不堪,不如我们二人先行去青城山找英女,让青芜等人在此歇息,随后赶来。” 谷青霜道:“我也正有此想法,想不到蜀道难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英女只怕已经早就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英女如果再出什么事的话,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师父、师妹交代?” 于是转而对青芜等人说道:“青芜,为师与你鄢少侠先行一步,你带着众人尽快跟来。”青芜等人点头答应着。 谷青霜与鄢云便急忙施展轻功,向前方山头跃去,谷青霜问道:“鄢少侠,我见你的轻功身法,与我华山派的惊鸿步法,有几分相似,但又好像空有其形,未得其神。这是怎么回事?” 鄢云道:“前辈不要误会,晚辈并非偷师学艺之人,英女只教了我些步法,并未教我心法,故而我也就邯郸学步,学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谷青霜道:“我华山派的武功,本也没有特别的门派之分,任何人都可以学,只是先师的惊鸿轻功与游龙剑法,只传一人,如今见你也会些,故而好奇,有此一问。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说话之间,二人又越过了一座山岭,放眼望去,下面便有一个城镇,于是便急忙飞奔下去,匆匆进了些茶水,便买了两匹健马,向青城山方向奔去。 到了第二天未申之交的时分,总算来到青城山脚下,谷青霜一眼便发现英女在山脚一颗树上刻下的华山长剑记号,说道:“英女既然来过这里,那我们这就上山去。” 鄢云点点头,便与谷青霜一起向山上走去,没想到才走几步,便被两个青城弟子拦住去路,只听其中一名青城弟子道:“掌门说了,这段时间,恕不见客,也不允许任何外人上山,二位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谷青霜怒道:“八成是做贼心虚吧,以为躲起来不见人就行了么?今日我非上山不可,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谷青霜。” 那两名青城弟子闻言,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像是听到了死神降临的噩耗一般,惊惧万分,只听那人嗲着胆子问道:“你说你是华山……华山掌门谷青霜?” 谷青霜喝道:“废什么话,天底下还有第二个谷青霜么?” 另一人闻言,急忙对同伴附耳说道:“小小年纪的华山女弟子便有那么高强的武功,华山掌门的武功岂非要高到天上去么?我去禀告师尊,你在这守着。” 那人道:“让我独自一人在这,岂非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么?要走一起走。”二人同时点了点头,拔腿便向山上跑去。 鄢云笑道:“想不到谷前辈的名号这么响亮,他们听了便要逃跑。” 谷青霜笑道:“我一向少在江湖走动,名号自是没有我师妹梅傲霜好使,青城派也算是蜀中大派,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见了我,像是见到鬼一般惧怕。” 第502章 只听那峨眉弟子道:“峨眉弟子静玄多谢女侠相助,不知女侠是何门何派?” 韩英女道:“我是华山派弟子韩英女,峨眉有难,我岂能作壁上观?不用客气。” 静玄道:“青城派虽与我峨眉素有嫌隙,但今日大举攻我峨眉,事出突然,我们也是临时才知晓,华山远在千里之外,不知是如何预知的?” 韩英女道:“我们华山派并没有提前知道青城派攻打峨眉的计划,我是有事独自一人入蜀,上青城山调查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正巧发现青城派的人正大举向峨眉方向而去,于是便一路跟踪而来,却没想到他们原来是为攻打峨眉而来,所以才出手相助。” 静玄道:“既是如此,那我还是及早送你下山才是,要不然等青城派的牛鼻子围攻过来,你可就走不了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我们峨眉也无法向你华山派交代呢。” 韩英女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华山派弟子又岂是临阵退缩的?话又说回来,我上山这么久也没见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武功较高的也只是像静玄师姐这样第二代弟子,峨眉派的前辈们去哪里了?” 静玄道:“早在五日前,我们掌门便与几位师叔应蜀中武林人士之邀,去川边抵抗喇嘛教的入侵了,只是想不到青城派竟如此卑鄙,竟然趁我们师父与师叔们不在山上,来攻打我们峨眉,我们已经派弟子前去通知她们了,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会死守峨眉,你不是我们峨眉弟子,没必要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冒险。所以我劝你还是尽早下山才是,今日之情,倘若我静玄能够活下来的话,定然亲自登门相谢!” 说到这里,韩英女见有一名老道正带着几个弟子冲过来,心想,定是那两名青城弟子不敌,回去找来的帮手,这老道定是青城派的长老无疑了。 念头一转,立即抛下静玄,手持长剑,向那老道冲去,静玄见状,生恐韩英女会有危险,也急忙跃上前去助阵。 这才上了峨眉山,见韩英女气势汹汹地冲来,心想,此女剑法高超,若是不拦阻住她,青城弟子必然难以抵挡,我虽不愿多伤人命,但也不能让人伤了我青城弟子。 想到这里,闪身避过韩英女凌厉的攻势之后,倒纵几步,对韩英女说道:“这是我青城派与峨眉派之间的恩怨,与你们华山并无干系,你若执意要出手相助峨眉,休怪我枯木以大欺小,对你不客气了。” 韩英女怒道:“我华山派与峨眉派三代世交,你年纪也一大把了,说出这些话来,岂非让人笑话?峨眉的事,就是我华山的事,今天这事,我是管定了,你有本事尽管使出来便是,看谁对谁不客气?” 枯木修为再好,听了这等不敬之言,也是心里有气,于是便勃然作色道:“我看你凭什么本事来管我青城派的事。”说着便欺身向前,一掌向韩英女面门劈来。 距离越近,韩英女便越加觉得这老道的掌力凌厉非常,她本想与对阵厉魄那般与这老道对攻,然而,当枯木凌厉的掌风逼来,韩英女手中的长剑也渐差点握不住,这才意识到,此老道的掌力虽不见得比厉魄的少林大金刚掌力雄浑,但功力也是不相伯仲,日前之所以能与厉魄对攻,完全依赖于秋水剑的剑气,此刻秋水剑留在洛阳燕来楼中,手中的长剑,也不过是一般的铁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枯木的掌风? 眼看着枯木的奋力一掌即将到来,既不能对攻,也只得倚仗轻功,闪避游斗,看能否有机会,以快身法进行闪击,这也是唯一能够战胜枯木的办法了。 然而,枯木的功力如此之高,临敌作战经验丰富,耳聪目明,只要有危险靠近,光凭直觉便能提前预防,韩英女轻功身法再快,也不可能闪击得到他。 枯木见韩英女仅凭轻功闪避,伺机而动,也不主动去追韩英女,而是站在山石上,凝然不动,他虽不动,但却扼守住了韩英女去驰援正在被青城弟子围攻的峨眉大弟子静玄的要道。韩英女见静玄已被几名青城弟子逼到了山道的死角,再不过去相助,只怕静玄也支撑不了多久。 然而,要越过枯木,相助静玄,又谈何容易?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福至心灵,计上心头,心想,我虽不能正面冲过去相助静玄,但倘若我能声东击西,让这老道上当,或可有希望解静玄之围。 想到这里,于是便冲霄而起,一个翻身,作势要以长剑攻向枯木头顶的百会穴,枯木果然上当,急忙出掌向正要降落的韩英女击去,韩英女心中暗喜,在将要降落之前,再一个翻身,便来到了那几名青城弟子身后,枯木这才意识到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但这时再想过去保护青城弟子,已是不及,那些弟子在毫无防备之下,瞬时间便被韩英女击杀在地。 静玄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韩英女再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自是感激万分。 而枯木见自己门下弟子被韩英女斩杀,极是愤怒,于是又挥掌向韩英女攻来,韩英女与静玄所处之地极为尴尬,轻功施展不开,枯木来势汹汹,闪避已是不能,要想对攻,两人所处之地如此狭窄,也难以放开手脚,在这当口,也只有手持长剑,摆出一副死守的姿态。 虽然峨眉派是青城派的敌人,但枯木这一掌,确是为了报韩英女适才杀害他门下弟子而来,韩英女其实也做好了准备,就算枯木这一掌攻向的是静玄,也会挺身向前阻挡住他。 此时见枯木这一掌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便清叱一声:“来得好!”说着便挺剑向前,一招直捣黄龙向枯木直刺而去。而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过后,枯木顿时便如一尊石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不动,韩英女还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便没有急于向枯木发难,而枯木则以为是韩英女或是静玄,使用暗器打在自己的膻中穴上,令自己不得动弹。 第503章 眼看着枯木的奋力一掌即将到来,既不能对攻,也只得倚仗轻功,闪避游斗,看能否有机会,以快身法进行闪击,这也是唯一能够战胜枯木的办法了。 然而,枯木的功力如此之高,临敌作战经验丰富,耳聪目明,只要有危险靠近,光凭直觉便能提前预防,韩英女轻功身法再快,也不可能闪击得到他。 枯木见韩英女仅凭轻功闪避,伺机而动,也不主动去追韩英女,而是站在山石上,凝然不动,他虽不动,但却扼守住了韩英女去驰援正在被青城弟子围攻的峨眉大弟子静玄的要道。韩英女见静玄已被几名青城弟子逼到了山道的死角,再不过去相助,只怕静玄也支撑不了多久。 然而,要越过枯木,相助静玄,又谈何容易?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福至心灵,计上心头,心想,我虽不能正面冲过去相助静玄,但倘若我能声东击西,让这老道上当,或可有希望解静玄之围。 想到这里,于是便冲霄而起,一个翻身,作势要以长剑攻向枯木头顶的百会穴,枯木果然上当,急忙出掌向正要降落的韩英女击去,韩英女心中暗喜,在将要降落之前,再一个翻身,便来到了那几名青城弟子身后,枯木这才意识到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但这时再想过去保护青城弟子,已是不及,那些弟子在毫无防备之下,瞬时间便被韩英女击杀在地。 静玄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韩英女再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自是感激万分。 而枯木见自己门下弟子被韩英女斩杀,极是愤怒,于是又挥掌向韩英女攻来,韩英女与静玄所处之地极为尴尬,轻功施展不开,枯木来势汹汹,闪避已是不能,要想对攻,两人所处之地如此狭窄,也难以放开手脚,在这当口,也只有手持长剑,摆出一副死守的姿态。 虽然峨眉派是青城派的敌人,但枯木这一掌,确是为了报韩英女适才杀害他门下弟子而来,韩英女其实也做好了准备,就算枯木这一掌攻向的是静玄,也会挺身向前阻挡住他。 此时见枯木这一掌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便清叱一声:“来得好!”说着便挺剑向前,一招直捣黄龙向枯木直刺而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过后,枯木顿时便如一尊石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不动,韩英女还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便没有急于向枯木发难,而枯木则以为是韩英女或是静玄,使用暗器打在自己的膻中穴上,令自己不得动弹。 静玄此时见枯木似乎被人点中穴道,便想起了这些年来峨眉后山中经常遇到的怪事,譬如有许多弟子上山采药,偶尔会遇到有人影飘忽于云海山岭之间,也有弟子在后山跌伤昏倒,醒过来之后便不药而愈,附近的村民也有人说峨眉山上住着神仙,并且谈得神乎其神,静玄等师姐妹也时常会就此事问她们的师父妙善散人,妙善总是笑而不答。 她们虽是修道之人,但也不信会是神仙所为,不过早年听说她们祖师婆婆辞世之时,师父只是立了个衣冠冢,于是她们便大胆猜想,峨眉前任掌门人三大女侠之一的余天音,并没有辞世,而且就隐居在后山修练。今日见到枯木这般模样,令静玄更加坚信了当初的猜想。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过去横剑枯木颈项之上,英女这才知道,原来枯木的确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不过她只是奇怪,为何静玄会这种隔空点穴的奇功,却对付不了几个武功平平的青城派弟子。但不管怎样,枯木被擒,用他来要挟青城掌门撤出峨眉,也多少有些希望。于是便与静玄一起,将枯木带到山顶。 只听韩英女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枯木忿然说道:“哼,我枯木今日栽在你等小辈手中,还有何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静玄道:“只要你让枯松老道带着青城派的人下山,我们保证不会伤你毫发。” 枯木道:“你以为我师弟会在乎我的生死么?那你就想错了,他是不会因为我一人的安危,而放弃攻占峨眉的计划的。” 静玄道:“那我们也要试试看,少说废话,跟我们走吧。” 静玄、英女带着枯木来到山顶之后,只听静玄高声喊道:“青城枯木道长已落在我们峨眉手中,你们要是不想他死的话,就全都放下兵器,退下山去。” 青城掌门枯松见状,遂高声道:“全都给我住手。”众青城弟子闻言,也只得闻言,立时罢斗,退向一旁,只听枯松对静玄与韩英女厉声说道:“凭我师兄枯木的武功,你们如何能够擒住他?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再不放了我枯木师兄,我定要你们峨眉鸡犬不留。” 韩英女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华山派弟子又岂是临阵退缩的?话又说回来,我上山这么久也没见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武功较高的也只是像静玄师姐这样第二代弟子,峨眉派的前辈们去哪里了?” 静玄道:“早在五日前,我们掌门便与几位师叔应蜀中武林人士之邀,去川边抵抗喇嘛教的入侵了,只是想不到青城派竟如此卑鄙,竟然趁我们师父与师叔们不在山上,来攻打我们峨眉,我们已经派弟子前去通知她们了,所以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们都会死守峨眉,你不是我们峨眉弟子,没必要留在这里,与我们一起冒险。所以我劝你还是尽早下山才是,今日之情,倘若我静玄能够活下来的话,定然亲自登门相谢!” 说到这里,韩英女见有一名老道正带着几个弟子冲过来,心想,定是那两名青城弟子不敌,回去找来的帮手,这老道定是青城派的长老无疑了。 念头一转,立即抛下静玄,手持长剑,向那老道冲去,静玄见状,生恐韩英女会有危险,也急忙跃上前去助阵。 第504章 枯松不悦道:“慌什么,此时正是攻占峨眉的大好时机,现在撤下山去,岂不是功败垂成,莫不如我们现在擒住那个华山弟子,攻占峨眉之后,再与华山交涉,这华山女弟子的剑法师承华山梅傲霜,只要擒住她,还怕华山派不投鼠忌器么?” 枯木道:“掌门师弟,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峨眉派开宗立派已有数百年,虽然我们现在攻上了山顶,但所遇到的也不过她们的二代弟子,一个像样的高手都没遇到,你不觉得奇怪么?峨眉掌门与那几个武功极高的道姑在哪里?她们为何迟迟不出来?她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我们尚且不知,现在华山派又要支援峨眉,两派联手我们怎敌得过?你适才说,擒住这个华山派的弟子,令华山投鼠忌器,我看也没那么容易,这女子若是与我们正面交锋,自是敌不过我等,但华山轻功举世无双,她若不敌,以轻功遁逃,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擒住她?我看还是依枯竹师弟所言,及时撤下峨眉山为好。” 枯松虽觉得枯竹、枯木二人说的不无道理,但眼看着就要攻下峨眉山,实现他独霸蜀中的夙愿,此时撤出峨眉,怎么也心不甘情不愿,于是把心一横,怒道:“眼下唐门、喇嘛教为祸甚烈,蜀中武林之所以不能同仇敌忾,完全是峨眉派不识时务,不肯以我青城为尊,一山不容二虎,今日眼看着要攻下峨眉,你们却让我撤退?你们若是怕死,你们自己撤退便是,我枯松绝不阻拦!”说着便又冲入战阵,与峨眉弟子缠斗在一起。 枯竹、枯木也知道再怎么劝告也是无用,他们也不可能扔下掌门枯松,独自带门下弟子下山,于是也只得继续与峨眉派厮杀起来。 韩英女见清尘子上山许久,也没有见青城派撤退,心想,华山与峨眉二派自祖师婆婆那时起便已交好,此时峨眉有难,我怎可坐视不理?那枯松老道定是不相信清尘子的话,所以才没有带弟子下山,不管师父的死与青城派有无关联,我都应该助峨眉派退敌才是。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向峨眉山顶冲去,就在她到达山顶的那一刻,正好遇到两个青城弟子正联手夹击一名峨眉弟子,那峨眉弟子武功虽高,面对二人夹攻也是渐渐落了下风,韩英女见状,急忙跃上前去助阵,那两名青城弟子见韩英女剑法高超,自知不是对手,也只得遁走。 只听那峨眉弟子道:“峨眉弟子静玄多谢女侠相助,不知女侠是何门何派?” 韩英女道:“我是华山派弟子韩英女,峨眉有难,我岂能作壁上观?不用客气。” 静玄道:“青城派虽与我峨眉素有嫌隙,但今日大举攻我峨眉,事出突然,我们也是临时才知晓,华山远在千里之外,不知是如何预知的?” 韩英女道:“我们华山派并没有提前知道青城派攻打峨眉的计划,我是有事独自一人入蜀,上青城山调查杀害我师父的凶手,正巧发现青城派的人正大举向峨眉方向而去,于是便一路跟踪而来,却没想到他们原来是为攻打峨眉而来,所以才出手相助。” 静玄道:“既是如此,那我还是及早送你下山才是,要不然等青城派的牛鼻子围攻过来,你可就走不了了。要是你有什么事,我们峨眉也无法向你华山派交代呢。” 枯木修为再好,听了这等不敬之言,也是心里有气,于是便勃然作色道:“我看你凭什么本事来管我青城派的事。”说着便欺身向前,一掌向韩英女面门劈来。 距离越近,韩英女便越加觉得这老道的掌力凌厉非常,她本想与对阵厉魄那般与这老道对攻,然而,当枯木凌厉的掌风逼来,韩英女手中的长剑也渐差点握不住,这才意识到,此老道的掌力虽不见得比厉魄的少林大金刚掌力雄浑,但功力也是不相伯仲,日前之所以能与厉魄对攻,完全依赖于秋水剑的剑气,此刻秋水剑留在洛阳燕来楼中,手中的长剑,也不过是一般的铁剑,如何能够抵挡得住枯木的掌风? 眼看着枯木的奋力一掌即将到来,既不能对攻,也只得倚仗轻功,闪避游斗,看能否有机会,以快身法进行闪击,这也是唯一能够战胜枯木的办法了。 然而,枯木的功力如此之高,临敌作战经验丰富,耳聪目明,只要有危险靠近,光凭直觉便能提前预防,韩英女轻功身法再快,也不可能闪击得到他。 枯木见韩英女仅凭轻功闪避,伺机而动,也不主动去追韩英女,而是站在山石上,凝然不动,他虽不动,但却扼守住了韩英女去驰援正在被青城弟子围攻的峨眉大弟子静玄的要道。韩英女见静玄已被几名青城弟子逼到了山道的死角,再不过去相助,只怕静玄也支撑不了多久。 然而,要越过枯木,相助静玄,又谈何容易?正当一筹莫展之时,突然福至心灵,计上心头,心想,我虽不能正面冲过去相助静玄,但倘若我能声东击西,让这老道上当,或可有希望解静玄之围。 想到这里,于是便冲霄而起,一个翻身,作势要以长剑攻向枯木头顶的百会穴,枯木果然上当,急忙出掌向正要降落的韩英女击去,韩英女心中暗喜,在将要降落之前,再一个翻身,便来到了那几名青城弟子身后,枯木这才意识到上了这小丫头的当,但这时再想过去保护青城弟子,已是不及,那些弟子在毫无防备之下,瞬时间便被韩英女击杀在地。 静玄本已做好了必死的准备,没想到韩英女再次救了自己的性命,心中自是感激万分。 而枯木见自己门下弟子被韩英女斩杀,极是愤怒,于是又挥掌向韩英女攻来,韩英女与静玄所处之地极为尴尬,轻功施展不开,枯木来势汹汹,闪避已是不能,要想对攻,两人所处之地如此狭窄,也难以放开手脚,在这当口,也只有手持长剑,摆出一副死守的姿态。 虽然峨眉派是青城派的敌人,但枯木这一掌,确是为了报韩英女适才杀害他门下弟子而来,韩英女其实也做好了准备,就算枯木这一掌攻向的是静玄,也会挺身向前阻挡住他。 此时见枯木这一掌正是冲着自己而来,于是便清叱一声:“来得好!”说着便挺剑向前,一招直捣黄龙向枯木直刺而去。 而就在这时,只听嗖的一声过后,枯木顿时便如一尊石像一般,站立在原地不动,韩英女还以为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于是便没有急于向枯木发难,而枯木则以为是韩英女或是静玄,使用暗器打在自己的膻中穴上,令自己不得动弹。 第505章 枯木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遂道:“差点上了她们二人的当了?不过那人即便是在背后出手,能以一颗小石子轻松击破我的护体罡气,可见内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倘若现身,我等岂是那人的对手?”枯木穴道被点之时,只觉膻中穴微微一麻,便不得动弹,刚开始以为是静玄做的手脚,此刻被枯松一言点醒,才知是被内功高手以小石子之类的暗器打中,其实他前后都想错了,那位峨眉神秘高手,打中枯木穴道,并未用任何暗器,而是单纯以指力,隔空击中枯木的膻中穴。 静玄闻言,笑道:“枯木老道,你说得不错,我峨眉山自有高人守护,你等宵小之辈前来攻山,岂能得逞?”转而又对枯松笑道:“枯松老道,你若识趣,趁早带着你们青城派的人滚下峨眉山,这位高人既能一招制住枯木,就是你青城五老合力,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要是惹怒了她,还要当心,小命葬送在这山顶之上!” 英女本也以为是静玄暗中出手,这时才明白是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所为,心想,那位前辈之所以暗中出手相助,自是不便现身,虽说制住了枯木,但静玄此言未免太过,倘若激怒了青城五老,他们一拥而上,那位前辈势必被迫现身,以一敌五,能否有胜算,还是未知之数,倘若能胜,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敌不过,岂不是连累了那位前辈? 事态发展,果如英女所料,枯松等人本来有些犹豫,考虑到峨眉山上尚有强敌,山下又有华山派的人,正商量着准备与静玄谈条件,但此刻听了静玄这番话,俱都心中有气,只听枯松闷哼一声,怒道:“峨眉贱婢,休得口出狂言,我师兄枯木一时不察被人偷袭,这才被你们擒住,但倘若你想以此吓退我们青城五老,也没那么容易,峨眉余天音早就死了,还有什么高人?我们若就此下山,今后有何颜面行走江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口中的高人到底能不能帮助你们峨眉山逃得此劫?” 转而又对枯松道:“师兄,你放心,倘若你有什么不测,我定要峨眉上下几百弟子给你陪葬!” 说着便手持长剑,一跃而上,直袭静玄而去! 静玄见状,自是有些慌张,正想将枯木杀了,然后与枯松等人拼斗,英女很清楚,有枯木在手,枯松多少有些顾忌,再不济到关键时候也可当作挡箭牌,倘若此刻将枯木杀了,青城派再也没有顾忌,盛怒之下,她们哪里抵挡得住?于是急忙阻止静玄,说道:“静玄师姐,再等等看,你先退向一边,看住枯木老道,我去会会他!” 一语甫毕,急忙由山石上跃身而下,长剑直指枯松剑尖而去,两柄长剑剑尖相抵,本来以青城掌门枯松的内功,英女即便居高临下,英女若是不变招闪避,长剑定然会被枯松击断,但就在这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英女只觉身后微风徐徐,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顿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与勇气,面对枯松这样的高手,竟不闪不避,一剑刺下。 面对英女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枯松自是没理由闪避,也是奋力向上刺去,两剑相交,结果却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只见枯松手中长剑被一寸寸地击断,枯松眼看着手中若失去兵刃抵挡,将很难避免这一剑之厄。 于是便急忙弃掉手中残剑,顺势闪避,降落在地。青城派的人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便是连挫青城两大高手之人。 枯松虽及时弃掉断剑,但被韩英女适才那一击,也是虎口震裂,虽强忍住疼痛,但右手兀自还在不停地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女知道定是那位前辈趁着夜色与山顶迷雾朦胧之际,快速闪身到自己背后,将内力以掌风的方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所以才让自己一招制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亲自出面?以她的本事,既然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传功,令自己打败枯松,自然能够以一敌五,化解峨眉的劫难,想必这位前辈定是隐士高人,神仙般的人物。 既然前辈高人两次借我之手,打败敌人,自是希望我来出面,为峨眉化解危难。 想到这里,于是斜剑立于山石之上,对青城五老笑道:“枯松已经领教过我华山剑法的厉害了,枯竹老道,你们还想来试试么?” 枯竹闻言,便看了看枯松,枯松一时之间没有表态,于是心想,掌门师兄适才与这华山女子虽说是论剑,但却是内力相拼,掌门既已落败,我又岂是对手?此刻对方叫战,掌门师兄既然没有任何指示,我若怯战,回到青城山,定然要受到责难,不如还是硬着头皮上,万一不行,及时撤退,尚且来得及。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过去横剑枯木颈项之上,英女这才知道,原来枯木的确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不过她只是奇怪,为何静玄会这种隔空点穴的奇功,却对付不了几个武功平平的青城派弟子。但不管怎样,枯木被擒,用他来要挟青城掌门撤出峨眉,也多少有些希望。于是便与静玄一起,将枯木带到山顶。 只听韩英女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枯木忿然说道:“哼,我枯木今日栽在你等小辈手中,还有何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静玄道:“只要你让枯松老道带着青城派的人下山,我们保证不会伤你毫发。” 枯木道:“你以为我师弟会在乎我的生死么?那你就想错了,他是不会因为我一人的安危,而放弃攻占峨眉的计划的。” 静玄道:“那我们也要试试看,少说废话,跟我们走吧。” 静玄、英女带着枯木来到山顶之后,只听静玄高声喊道:“青城枯木道长已落在我们峨眉手中,你们要是不想他死的话,就全都放下兵器,退下山去。” 青城掌门枯松见状,遂高声道:“全都给我住手。”众青城弟子闻言,也只得闻言,立时罢斗,退向一旁,只听枯松对静玄与韩英女厉声说道:“凭我师兄枯木的武功,你们如何能够擒住他?定是使了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是再不放了我枯木师兄,我定要你们峨眉鸡犬不留。” 第506章 枯松道:“师兄,你也不想想!你的内功深厚,你的穴道被打中,却无外伤,可见她们的暗器为钝器,并非利器,既是如此,她们二人年纪轻轻,内功修为也自是有限得很,若是想以暗器打中师兄穴道,只怕暗器还没近师兄的身,便被师兄多年修练的护体罡气弹开了吧?你又怎会受伤呢?可见打你穴道之人绝非她们二人其中一个,定是另有其人!” 枯木闻言,这才恍然大悟,遂道:“差点上了她们二人的当了?不过那人即便是在背后出手,能以一颗小石子轻松击破我的护体罡气,可见内功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倘若现身,我等岂是那人的对手?”枯木穴道被点之时,只觉膻中穴微微一麻,便不得动弹,刚开始以为是静玄做的手脚,此刻被枯松一言点醒,才知是被内功高手以小石子之类的暗器打中,其实他前后都想错了,那位峨眉神秘高手,打中枯木穴道,并未用任何暗器,而是单纯以指力,隔空击中枯木的膻中穴。 静玄闻言,笑道:“枯木老道,你说得不错,我峨眉山自有高人守护,你等宵小之辈前来攻山,岂能得逞?”转而又对枯松笑道:“枯松老道,你若识趣,趁早带着你们青城派的人滚下峨眉山,这位高人既能一招制住枯木,就是你青城五老合力,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要是惹怒了她,还要当心,小命葬送在这山顶之上!” 英女本也以为是静玄暗中出手,这时才明白是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所为,心想,那位前辈之所以暗中出手相助,自是不便现身,虽说制住了枯木,但静玄此言未免太过,倘若激怒了青城五老,他们一拥而上,那位前辈势必被迫现身,以一敌五,能否有胜算,还是未知之数,倘若能胜,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敌不过,岂不是连累了那位前辈? 事态发展,果如英女所料,枯松等人本来有些犹豫,考虑到峨眉山上尚有强敌,山下又有华山派的人,正商量着准备与静玄谈条件,但此刻听了静玄这番话,俱都心中有气,只听枯松闷哼一声,怒道:“峨眉贱婢,休得口出狂言,我师兄枯木一时不察被人偷袭,这才被你们擒住,但倘若你想以此吓退我们青城五老,也没那么容易,峨眉余天音早就死了,还有什么高人?我们若就此下山,今后有何颜面行走江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口中的高人到底能不能帮助你们峨眉山逃得此劫?” 转而又对枯松道:“师兄,你放心,倘若你有什么不测,我定要峨眉上下几百弟子给你陪葬!” 说着便手持长剑,一跃而上,直袭静玄而去! 静玄见状,自是有些慌张,正想将枯木杀了,然后与枯松等人拼斗,英女很清楚,有枯木在手,枯松多少有些顾忌,再不济到关键时候也可当作挡箭牌,倘若此刻将枯木杀了,青城派再也没有顾忌,盛怒之下,她们哪里抵挡得住?于是急忙阻止静玄,说道:“静玄师姐,再等等看,你先退向一边,看住枯木老道,我去会会他!” 一语甫毕,急忙由山石上跃身而下,长剑直指枯松剑尖而去,两柄长剑剑尖相抵,本来以青城掌门枯松的内功,英女即便居高临下,英女若是不变招闪避,长剑定然会被枯松击断,但就在这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英女只觉身后微风徐徐,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顿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与勇气,面对枯松这样的高手,竟不闪不避,一剑刺下。 面对英女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枯松自是没理由闪避,也是奋力向上刺去,两剑相交,结果却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只见枯松手中长剑被一寸寸地击断,枯松眼看着手中若失去兵刃抵挡,将很难避免这一剑之厄。 于是便急忙弃掉手中残剑,顺势闪避,降落在地。青城派的人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便是连挫青城两大高手之人。 枯松虽及时弃掉断剑,但被韩英女适才那一击,也是虎口震裂,虽强忍住疼痛,但右手兀自还在不停地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女知道定是那位前辈趁着夜色与山顶迷雾朦胧之际,快速闪身到自己背后,将内力以掌风的方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所以才让自己一招制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亲自出面?以她的本事,既然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传功,令自己打败枯松,自然能够以一敌五,化解峨眉的劫难,想必这位前辈定是隐士高人,神仙般的人物。 既然前辈高人两次借我之手,打败敌人,自是希望我来出面,为峨眉化解危难。 想到这里,于是斜剑立于山石之上,对青城五老笑道:“枯松已经领教过我华山剑法的厉害了,枯竹老道,你们还想来试试么?” 她们虽是修道之人,但也不信会是神仙所为,不过早年听说她们祖师婆婆辞世之时,师父只是立了个衣冠冢,于是她们便大胆猜想,峨眉前任掌门人三大女侠之一的余天音,并没有辞世,而且就隐居在后山修练。今日见到枯木这般模样,令静玄更加坚信了当初的猜想。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过去横剑枯木颈项之上,英女这才知道,原来枯木的确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不过她只是奇怪,为何静玄会这种隔空点穴的奇功,却对付不了几个武功平平的青城派弟子。但不管怎样,枯木被擒,用他来要挟青城掌门撤出峨眉,也多少有些希望。于是便与静玄一起,将枯木带到山顶。 只听韩英女道:“你现在还有何话可说?” 枯木忿然说道:“哼,我枯木今日栽在你等小辈手中,还有何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静玄道:“只要你让枯松老道带着青城派的人下山,我们保证不会伤你毫发。” 枯木道:“你以为我师弟会在乎我的生死么?那你就想错了,他是不会因为我一人的安危,而放弃攻占峨眉的计划的。” 第507章 静玄闻言,笑道:“枯木老道,你说得不错,我峨眉山自有高人守护,你等宵小之辈前来攻山,岂能得逞?”转而又对枯松笑道:“枯松老道,你若识趣,趁早带着你们青城派的人滚下峨眉山,这位高人既能一招制住枯木,就是你青城五老合力,也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要是惹怒了她,还要当心,小命葬送在这山顶之上!” 英女本也以为是静玄暗中出手,这时才明白是峨眉派的前辈高手所为,心想,那位前辈之所以暗中出手相助,自是不便现身,虽说制住了枯木,但静玄此言未免太过,倘若激怒了青城五老,他们一拥而上,那位前辈势必被迫现身,以一敌五,能否有胜算,还是未知之数,倘若能胜,自是再好不过,倘若敌不过,岂不是连累了那位前辈? 事态发展,果如英女所料,枯松等人本来有些犹豫,考虑到峨眉山上尚有强敌,山下又有华山派的人,正商量着准备与静玄谈条件,但此刻听了静玄这番话,俱都心中有气,只听枯松闷哼一声,怒道:“峨眉贱婢,休得口出狂言,我师兄枯木一时不察被人偷袭,这才被你们擒住,但倘若你想以此吓退我们青城五老,也没那么容易,峨眉余天音早就死了,还有什么高人?我们若就此下山,今后有何颜面行走江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今日我就要看看你口中的高人到底能不能帮助你们峨眉山逃得此劫?” 转而又对枯松道:“师兄,你放心,倘若你有什么不测,我定要峨眉上下几百弟子给你陪葬!” 说着便手持长剑,一跃而上,直袭静玄而去! 静玄见状,自是有些慌张,正想将枯木杀了,然后与枯松等人拼斗,英女很清楚,有枯木在手,枯松多少有些顾忌,再不济到关键时候也可当作挡箭牌,倘若此刻将枯木杀了,青城派再也没有顾忌,盛怒之下,她们哪里抵挡得住?于是急忙阻止静玄,说道:“静玄师姐,再等等看,你先退向一边,看住枯木老道,我去会会他!” 一语甫毕,急忙由山石上跃身而下,长剑直指枯松剑尖而去,两柄长剑剑尖相抵,本来以青城掌门枯松的内功,英女即便居高临下,英女若是不变招闪避,长剑定然会被枯松击断,但就在这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英女只觉身后微风徐徐,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顿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与勇气,面对枯松这样的高手,竟不闪不避,一剑刺下。 面对英女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枯松自是没理由闪避,也是奋力向上刺去,两剑相交,结果却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只见枯松手中长剑被一寸寸地击断,枯松眼看着手中若失去兵刃抵挡,将很难避免这一剑之厄。 于是便急忙弃掉手中残剑,顺势闪避,降落在地。青城派的人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便是连挫青城两大高手之人。 枯松虽及时弃掉断剑,但被韩英女适才那一击,也是虎口震裂,虽强忍住疼痛,但右手兀自还在不停地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女知道定是那位前辈趁着夜色与山顶迷雾朦胧之际,快速闪身到自己背后,将内力以掌风的方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所以才让自己一招制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亲自出面?以她的本事,既然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传功,令自己打败枯松,自然能够以一敌五,化解峨眉的劫难,想必这位前辈定是隐士高人,神仙般的人物。 既然前辈高人两次借我之手,打败敌人,自是希望我来出面,为峨眉化解危难。 想到这里,于是斜剑立于山石之上,对青城五老笑道:“枯松已经领教过我华山剑法的厉害了,枯竹老道,你们还想来试试么?” 枯竹闻言,便看了看枯松,枯松一时之间没有表态,于是心想,掌门师兄适才与这华山女子虽说是论剑,但却是内力相拼,掌门既已落败,我又岂是对手?此刻对方叫战,掌门师兄既然没有任何指示,我若怯战,回到青城山,定然要受到责难,不如还是硬着头皮上,万一不行,及时撤退,尚且来得及。 就在枯竹正准备持剑上前,与韩英女拼斗的时候,枯松高声说道:“枯竹师弟,你且退下,我都敌不过此女子,你再前去,也是自讨没趣。我等多年未出蜀地,未曾想到竟成了井底之蛙,这女子年纪虽轻,内功却远在我等之上,今日未能攻克峨眉,想必是峨眉气数未尽,所以才有这女子的突然出现。” 英女道:“你既然这么说,那还不带着人退下山去?” 枯松道:“要我们撤退,除非你先放了我师兄再说。” 英女笑道:“我们要这老道作甚,只要你答应带人下山,我们自会放了他的。”说着便对静玄道:“静玄师姐,既然枯松老道答应撤退了,我们放了他吧。” 静玄闻言,在枯木穴道上点了两下,但枯木仍旧站立不动,保持原来的姿势,静玄怒道:“穴道都已经帮你解开了,怎么还不走?” 枯木道:“你的功力不够,如何能够解开我的穴道,让那个丫头来吧。” 英女闻言,心想,枯木既然这么说,想必同样是点穴功夫,高人出手点中的穴道,静玄解不开,我自然也是解不开的。 想到此节,为了避免露出破绽,于是冷笑道:“我答应放你,可没答应将你的穴道解开,你们青城派不会连穴道都不会解吧?” 枯木叹道:“也罢,枯竹师弟,你来吧。” 枯竹跃身来到枯木身前,凝注内力于指端,在枯木胸口几处大穴旁用力点去,没想到指尖刚触碰到那几处穴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枯竹见静玄在一旁冷笑,于是重又再次试了试,结果还是如此,无奈之下,只得摇头作罢。携着枯木,跃下山石,悄声对枯松道:“掌门师兄,这女子的点穴功夫着实厉害,我功力不够,也解不开这穴道,这该如何是好?” 枯松道:“你慌什么,华山派的点穴功夫再厉害,我们纵然解不开,顶多六个时辰,穴道也会自行解开。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弟子先将师兄带回青城再说了。” 第508章 枯竹跃身来到枯木身前,凝注内力于指端,在枯木胸口几处大穴旁用力点去,没想到指尖刚触碰到那几处穴道,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开,枯竹见静玄在一旁冷笑,于是重又再次试了试,结果还是如此,无奈之下,只得摇头作罢。携着枯木,跃下山石,悄声对枯松道:“掌门师兄,这女子的点穴功夫着实厉害,我功力不够,也解不开这穴道,这该如何是好?” 枯松道:“你慌什么,华山派的点穴功夫再厉害,我们纵然解不开,顶多六个时辰,穴道也会自行解开。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弟子先将师兄带回青城再说了。” 说着便挥手示意弟子按他的意思做,身旁青城弟子会意,于是便将被点穴的枯木道长,像一块枯朽的木头一般,生生搬下峨眉山,众峨眉弟子见了,自是大笑不止。 青城派的人撤退之后,静玄便带领峨眉众弟子一起,向英女跪谢道:“多谢华山女侠相助!” 英女急忙说道:“各位先起来说话,其实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能够击退他们,助你们峨眉派渡过此劫的,另有高人。” 静玄道:“那位前辈高人不愿出面,借你之手退敌,足以说明她对你的信任,无论怎样,你也是我们峨眉的恩人。” 英女道:“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我们年纪相仿,还是以姐妹相称为好。什么女侠的,听起来多见外。” 静玄道:“这么说也对,那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说着便与英女一起,带着峨眉众女弟子,收拾残局,将受伤的弟子都送去疗伤,然后便要吩咐弟子设宴款待英女。 席间静玄对英女问道:“英女妹子,还不知你此番入蜀,所谓何事呢?要是有什么事,我静玄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英女闻言,想起此番入蜀,是为了追查杀害她师父的凶手,脸上不由得生起一团愁云,叹道:“我师父日前被人杀害,我得到消息,这事与青城派有关,于是便赶来想为我师父报仇,可是适才我问过青城派的清尘子,据他所说,杀害我师父的另有其人,我也有些相信,所以才暂且放过了他。” 静玄闻言,大声说道:“哎呀,妹子,你上了清尘子那厮的当了,清尘子是青城派枯松老道的二弟子,为人最是奸猾,定是他敌不过你,所以才编谎话骗你,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话呢?” 英女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清尘子为人怎样,不过他的话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并非做贼心虚之人,能够编得出来的,由不得我不有几分相信。杀一个清尘子,自是容易得很,不过就此错将他当作凶手,岂不是那让杀我师父的人逍遥法外?所以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静玄师姐你不明其中原委,你就别管我。” 静玄道:“你这么说也有理,杀师之仇,岂可假手他人?不过你的武功已然如此高强,那令师梅女侠想必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能杀掉梅前辈的人若不是使用卑鄙手段,想必武功也甚是了得,你有把握能够手刃仇人么?” 英女切齿道:“你说得不错,我或许不是仇人的对手,不过只要让我找到仇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就算是死,我也非报仇不可。” 静玄见英女如此报仇心切,但又不愿她有什么不测,英女性子这么烈,自是不愿旁人插手,突然想起适才英女击败枯松的场面,于是计上心头,对英女道:“英女妹子,你跟我来个地方。” 说着便拉着英女向后山跑去,英女问道:“你带我来后山做什么?” 静玄道:“你不是想报仇么?只要学会了那位前辈高人的武功,就算是枯木、枯松这样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就算你的仇人武功再怎么厉害,又岂是你的对手?” 英女恍然大悟,对静玄道:“你是说,让适才那位前辈高人教我高深武功?可是我连见都没见过那位高人,他怎么会教我武功呢?莫非你有办法让那位高人现身?” 静玄苦笑道:“说实在的,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听说这位前辈隐居在后山修行,急人之难,受伤被困后山之人经常有奇遇,想必就是这位前辈所为。我们今夜就在这后山守着,说不定有缘分遇到那位前辈呢?” 英女道:“据你所说,只要我们有危难,前辈都会出手相助,那我们何不直接出声求助?那位前辈适才助我们退敌,自然知道是我们两人,若我们出声唤他,说明来由,他不现身出来,想必是不愿相助,那我们守在这里也是无益。” 一语甫毕,急忙由山石上跃身而下,长剑直指枯松剑尖而去,两柄长剑剑尖相抵,本来以青城掌门枯松的内功,英女即便居高临下,英女若是不变招闪避,长剑定然会被枯松击断,但就在这一决胜负的关键时候,英女只觉身后微风徐徐,一股暖流顿时流遍全身,顿时间也不知哪来的力量与勇气,面对枯松这样的高手,竟不闪不避,一剑刺下。 面对英女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枯松自是没理由闪避,也是奋力向上刺去,两剑相交,结果却让在场所有人惊愕不已,只见枯松手中长剑被一寸寸地击断,枯松眼看着手中若失去兵刃抵挡,将很难避免这一剑之厄。 于是便急忙弃掉手中残剑,顺势闪避,降落在地。青城派的人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位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便是连挫青城两大高手之人。 枯松虽及时弃掉断剑,但被韩英女适才那一击,也是虎口震裂,虽强忍住疼痛,但右手兀自还在不停地抖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英女知道定是那位前辈趁着夜色与山顶迷雾朦胧之际,快速闪身到自己背后,将内力以掌风的方式输送到自己的体内,所以才让自己一招制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不亲自出面?以她的本事,既然能够以这样的方式传功,令自己打败枯松,自然能够以一敌五,化解峨眉的劫难,想必这位前辈定是隐士高人,神仙般的人物。 第509章 静玄道:“这么说也对,那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说着便与英女一起,带着峨眉众女弟子,收拾残局,将受伤的弟子都送去疗伤,然后便要吩咐弟子设宴款待英女。 席间静玄对英女问道:“英女妹子,还不知你此番入蜀,所谓何事呢?要是有什么事,我静玄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英女闻言,想起此番入蜀,是为了追查杀害她师父的凶手,脸上不由得生起一团愁云,叹道:“我师父日前被人杀害,我得到消息,这事与青城派有关,于是便赶来想为我师父报仇,可是适才我问过青城派的清尘子,据他所说,杀害我师父的另有其人,我也有些相信,所以才暂且放过了他。” 静玄闻言,大声说道:“哎呀,妹子,你上了清尘子那厮的当了,清尘子是青城派枯松老道的二弟子,为人最是奸猾,定是他敌不过你,所以才编谎话骗你,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话呢?” 英女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清尘子为人怎样,不过他的话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并非做贼心虚之人,能够编得出来的,由不得我不有几分相信。杀一个清尘子,自是容易得很,不过就此错将他当作凶手,岂不是那让杀我师父的人逍遥法外?所以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静玄师姐你不明其中原委,你就别管我。” 静玄道:“你这么说也有理,杀师之仇,岂可假手他人?不过你的武功已然如此高强,那令师梅女侠想必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能杀掉梅前辈的人若不是使用卑鄙手段,想必武功也甚是了得,你有把握能够手刃仇人么?” 英女切齿道:“你说得不错,我或许不是仇人的对手,不过只要让我找到仇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就算是死,我也非报仇不可。” 静玄见英女如此报仇心切,但又不愿她有什么不测,英女性子这么烈,自是不愿旁人插手,突然想起适才英女击败枯松的场面,于是计上心头,对英女道:“英女妹子,你跟我来个地方。” 说着便拉着英女向后山跑去,英女问道:“你带我来后山做什么?” 静玄道:“你不是想报仇么?只要学会了那位前辈高人的武功,就算是枯木、枯松这样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就算你的仇人武功再怎么厉害,又岂是你的对手?” 英女恍然大悟,对静玄道:“你是说,让适才那位前辈高人教我高深武功?可是我连见都没见过那位高人,他怎么会教我武功呢?莫非你有办法让那位高人现身?” 静玄苦笑道:“说实在的,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听说这位前辈隐居在后山修行,急人之难,受伤被困后山之人经常有奇遇,想必就是这位前辈所为。我们今夜就在这后山守着,说不定有缘分遇到那位前辈呢?” 静玄道:“你说的有理,那我试试。” 静玄也不知道那位前辈高人是否就在附近,于是便气聚丹田,宏声喊道:“前辈,你在么?可否现身一见,晚辈好当面谢过前辈的相救之德。” 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英女失意怏怏地道:“看来那位前辈还是不肯见我们,我们放弃好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身后微风拂动,英女知道是那位高人来了,于是笑道:“前辈既然来了,何以不现身呢?” 只听那人道:“想见我的话,先追上我吧。” 静玄与英女循声回头,只见身后人影一闪,向左近树巅飞去,静玄与英女连忙跃身而起,不料刚跃上大树,那人又飞到了另一棵树上,静玄与英女只好再行蹑影追去,静玄跟了一阵之后,发现身前已是悬崖峭壁,而那前辈已到了几十丈之阔的悬崖另一边的山头,无奈之下,只得对英女说道:“英女妹子,这位前辈也太看得起我们了,以我们的轻功,如何能够过得去?” 英女道:“静玄师姐,你先退后,我来试试。” 静玄连忙阻止英女,道:“这怎么行,我知道你们华山派以轻功见长,但这悬崖如此之宽,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借力之处,你如何能够飞跃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冒此大险啊。” 英女用手一指,山崖下方一处斜出的山石上长出几杆翠竹,道:“你看那是什么?” 静玄道:“莫非你想借助这些竹子的弹性,跃过山崖?这只怕不行吧,那几棵竹子那么细弱,要是踩上去,只怕还有断掉的危险,即便不会崩断,哪会有那么大的韧力?” 英女道:“这丛山竹能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扎根存活,其竹根定然是深嵌悬崖缝隙之中,极为牢固,现在是隆冬时节,附近竹林的竹子竹叶多半掉落,你看这丛山竹,却依旧郁郁葱葱,可见其生命力极强,别看这些竹子细小,人站上去,非但不会崩断,而且弹性极强,有此天然的助力,再在悬崖半空中换步借力,定然能够到达对面山崖上。前辈既然驻足等候,只要我能够过去,想必他是不会再走了。” 静玄道:“既然你执意要冒险一试,我也阻拦不了你,那你可要当心点,万一不行的话,可要及时撤回来。” 英女笑道:“静玄姐你说笑了,这种情况下,一跃出去,不是安然无恙到达对面山头,便是摔入深谷,粉身碎骨,如何能够后退?要是我有后退的本事,又怎么越不过去呢?” 静玄闻言,当下也笑了笑,没等她再劝说,英女已然跃向那几棵翠竹,静玄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英女的每一个动作,生怕英女有什么闪失,只见英女足尖在那杆最高的翠竹竹尖上用力一点,翠竹弯下近乎半圆的弧度,但所幸的事曲而不折,英女足尖一松,翠竹马上弹起,将英女向前上方弹得老远,英女艺高人胆大,知道光凭竹子的弹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到达对面山头,必须在竹子弹力惯性之势去尽之前,及时以叠足借力的方式,以华山轻功越向对面山头。 第510章 枯松道:“你慌什么,华山派的点穴功夫再厉害,我们纵然解不开,顶多六个时辰,穴道也会自行解开。为今之计,也只有让弟子先将师兄带回青城再说了。” 说着便挥手示意弟子按他的意思做,身旁青城弟子会意,于是便将被点穴的枯木道长,像一块枯朽的木头一般,生生搬下峨眉山,众峨眉弟子见了,自是大笑不止。 青城派的人撤退之后,静玄便带领峨眉众弟子一起,向英女跪谢道:“多谢华山女侠相助!” 英女急忙说道:“各位先起来说话,其实我哪有这么大本事,能够击退他们,助你们峨眉派渡过此劫的,另有高人。” 静玄道:“那位前辈高人不愿出面,借你之手退敌,足以说明她对你的信任,无论怎样,你也是我们峨眉的恩人。” 英女道:“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我们年纪相仿,还是以姐妹相称为好。什么女侠的,听起来多见外。” 静玄道:“这么说也对,那我们以后就姐妹相称。”说着便与英女一起,带着峨眉众女弟子,收拾残局,将受伤的弟子都送去疗伤,然后便要吩咐弟子设宴款待英女。 席间静玄对英女问道:“英女妹子,还不知你此番入蜀,所谓何事呢?要是有什么事,我静玄能帮得上忙的,尽管说出来便是。” 英女闻言,想起此番入蜀,是为了追查杀害她师父的凶手,脸上不由得生起一团愁云,叹道:“我师父日前被人杀害,我得到消息,这事与青城派有关,于是便赶来想为我师父报仇,可是适才我问过青城派的清尘子,据他所说,杀害我师父的另有其人,我也有些相信,所以才暂且放过了他。” 静玄闻言,大声说道:“哎呀,妹子,你上了清尘子那厮的当了,清尘子是青城派枯松老道的二弟子,为人最是奸猾,定是他敌不过你,所以才编谎话骗你,你怎么能相信他的鬼话呢?” 英女道:“虽然我不知道这清尘子为人怎样,不过他的话有理有据,言辞恳切,并非做贼心虚之人,能够编得出来的,由不得我不有几分相信。杀一个清尘子,自是容易得很,不过就此错将他当作凶手,岂不是那让杀我师父的人逍遥法外?所以这事远没有这么简单,静玄师姐你不明其中原委,你就别管我。” 静玄道:“你这么说也有理,杀师之仇,岂可假手他人?不过你的武功已然如此高强,那令师梅女侠想必是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能杀掉梅前辈的人若不是使用卑鄙手段,想必武功也甚是了得,你有把握能够手刃仇人么?” 英女切齿道:“你说得不错,我或许不是仇人的对手,不过只要让我找到仇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的武功有多么高强,就算是死,我也非报仇不可。” 静玄见英女如此报仇心切,但又不愿她有什么不测,英女性子这么烈,自是不愿旁人插手,突然想起适才英女击败枯松的场面,于是计上心头,对英女道:“英女妹子,你跟我来个地方。” 说着便拉着英女向后山跑去,英女问道:“你带我来后山做什么?” 静玄道:“你不是想报仇么?只要学会了那位前辈高人的武功,就算是枯木、枯松这样的高手都不是你的对手,就算你的仇人武功再怎么厉害,又岂是你的对手?” 英女恍然大悟,对静玄道:“你是说,让适才那位前辈高人教我高深武功?可是我连见都没见过那位高人,他怎么会教我武功呢?莫非你有办法让那位高人现身?” 静玄苦笑道:“说实在的,我也没什么把握,不过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我听说这位前辈隐居在后山修行,急人之难,受伤被困后山之人经常有奇遇,想必就是这位前辈所为。我们今夜就在这后山守着,说不定有缘分遇到那位前辈呢?” 静玄道:“你说的有理,那我试试。” 静玄也不知道那位前辈高人是否就在附近,于是便气聚丹田,宏声喊道:“前辈,你在么?可否现身一见,晚辈好当面谢过前辈的相救之德。” 喊了几声,也没有回应,英女失意怏怏地道:“看来那位前辈还是不肯见我们,我们放弃好了。” 就在这时候,只见身后微风拂动,英女知道是那位高人来了,于是笑道:“前辈既然来了,何以不现身呢?” 只听那人道:“想见我的话,先追上我吧。” 静玄与英女循声回头,只见身后人影一闪,向左近树巅飞去,静玄与英女连忙跃身而起,不料刚跃上大树,那人又飞到了另一棵树上,静玄与英女只好再行蹑影追去,静玄跟了一阵之后,发现身前已是悬崖峭壁,而那前辈已到了几十丈之阔的悬崖另一边的山头,无奈之下,只得对英女说道:“英女妹子,这位前辈也太看得起我们了,以我们的轻功,如何能够过得去?” 英女道:“静玄师姐,你先退后,我来试试。” 静玄连忙阻止英女,道:“这怎么行,我知道你们华山派以轻功见长,但这悬崖如此之宽,中间没有任何停顿借力之处,你如何能够飞跃过去?你可千万不要冒此大险啊。” 英女用手一指,山崖下方一处斜出的山石上长出几杆翠竹,道:“你看那是什么?” 静玄道:“莫非你想借助这些竹子的弹性,跃过山崖?这只怕不行吧,那几棵竹子那么细弱,要是踩上去,只怕还有断掉的危险,即便不会崩断,哪会有那么大的韧力?” 英女道:“这丛山竹能在这么险恶的环境下扎根存活,其竹根定然是深嵌悬崖缝隙之中,极为牢固,现在是隆冬时节,附近竹林的竹子竹叶多半掉落,你看这丛山竹,却依旧郁郁葱葱,可见其生命力极强,别看这些竹子细小,人站上去,非但不会崩断,而且弹性极强,有此天然的助力,再在悬崖半空中换步借力,定然能够到达对面山崖上。前辈既然驻足等候,只要我能够过去,想必他是不会再走了。” 第511章 余天音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说你师父是梅傲霜?这么说你是燕如嫦的再传弟子?其实我早该想到的,燕如嫦所创的惊鸿步法,向来只传一人,我想梅傲霜也不会打破此例。” 英女道:“前辈说的没错,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祖师婆婆连我师伯谷青霜都没有传授,我师父梅傲霜也仅传给了我一人。” 余天音扶起英女,道:“今日能见到故友的再传弟子,老身倍感欣慰,你适才说你师父梅傲霜为人杀害,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听说梅傲霜被推选为江南武林盟主,攻打地狱门,可见在如今江湖上,能胜过你师父梅傲霜的人,已是屈指可数。” 英女道:“这事得从江湖上的一本武功秘籍说起,日前地狱门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中夺得一本佛门神功秘笈《般若龙象神掌》,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薛、史二人为了摆脱江湖人士的纠缠,便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阴毒计谋。” 余天音道:“八十年前,妖僧鬼面头陀以般若龙象神掌荼毒江湖,江湖上不少门派的人都为他所杀,那时我与燕如嫦、凭虚子三人联手,合力攻他,苦战七日七夜,也仅仅与他打个平手而已,若非他突然走火入魔,陷入疯狂状态,我们三人也未必能将他除去。我们一直也不知道这妖僧是何门何派,想不到白马寺中竟有这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看来那妖僧也是出自白马寺无疑了。” 余天音顿了顿,继续问道:“你适才说薛、史二人想出了一个什么阴毒计谋?” 英女忿然道:“他们被青城派的无尘子、清尘子一伙人找到了藏身之处,薛长卿与史天骄武功高强,自是不会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然而始终被他们纠缠,也是烦不胜烦,于是便已推云手的掌法将无尘子打得半死不活,等清尘子退去之后,便对重伤待毙的无尘子谎称秘笈已被我师父梅傲霜夺去,清尘子回去找无尘子时,无尘子在临死前便将薛长卿的谎言传到清尘子耳中,清尘子便带着人去寻我师父夺秘笈,结果我师父便在伊水之畔为人杀害!” 余天音道:“你师父遇害,虽说与青城派脱不了干系,但以你师父的武功,也绝不可能会被清尘子等人,我想杀你师父的元凶还另有其人。” 英女道:“前辈所料不差,我得到消息,清尘子已从洛阳返蜀,便一路追踪而来,日间青城派攻打峨眉之时,我从清尘子口中得知,杀我师父的便是朝廷五大酷吏丘神绩、周兴等人,而现场找到的兵刃也是周兴等人惯用。然而,无论是散播假消息陷害我师父的薛长卿与史天骄,还是丘神绩、周兴等酷吏,都是武功高强,就算单打独斗,我也不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对手,适才见前辈一招制敌的神功,惊佩不已,如能学得一招半式,报仇才有希望,还请前辈不吝赐教。”说着重又跪求起来。 余天音听到这里,并没有急着答应,说道:“你先起来再说,与你交谈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英女道:“我姓韩,名英女。前辈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余天音笑道:“英女,你这是要胁迫我了?” 英女道:“晚辈不敢。” 余天音道:“我与你祖师婆婆齐名,我若收你为徒,妙善、静玄她们以后见了你,该如何称呼?再者说来,你师父虽故,你师伯与你平辈,让她如何自处?” 英女闻言,急忙站了起来,说道:“这绝对不可以。可是……可是……” 余天音笑道:“可是你若不跟我学武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报仇雪恨,报不了私仇,又愧对你九泉之下的师尊,是也不是?” 英女默而不答,余天音继续说道:“其实学武之人原本没必要如此迂腐,妙善天资有限,虽可掌峨眉门户,但也未学得我毕生绝学的十之一二,其他弟子更是相去甚远,这也是我多年前抱憾归隐的主要原因,想不到行将就木,还能遇到你这么天资聪颖的学武奇才,也算天不负我。多年前,我也以同样的方式,考验过妙善,她若能通过考验,便可得我传授,没想到她见到悬崖,便畏难止步,心有不甘,认为我是有意为难,于是多年来也没有再来寻我。” 余天音续道:“其实以她当时的武功,即便想不到你这种灵活变通的办法,也有可能越过悬崖,即便不能,我也不会眼看着她摔落悬崖而置之不理。但他就是试也不想试一下,学武之人最忌墨守成规,不知灵活变通,不敢迎难而上,不智不勇之人,如何能够学得惊世骇俗的武功呢?” 英女听到这里,高兴地说道:“这么说来,前辈是愿意传我武功了么?” 只听老妇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欲得清闲之时,我便在这树屋之中练功修行,每隔一阵子,便去山下小镇添购生活必需品,有些时候也会下山去,匿名管管江湖上的闲事。你是不是笑我,活了上百岁了,还这么耐不住性子?” 英女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今日若不是前辈出手相助,峨眉派就岌岌可危了。” 那老妇闻言,闷哼一声,凝声道:“枯木、枯松这几个青城派的小子,着实无法无天,以为老身不在,便可以肆意妄为,妙善这丫头,做事总是顾首不顾尾,以为带着人去川边一事属峨眉机密,青城派绝不会知道,应该不会有危险。故而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带着她的师姐妹去了川边。青城派与峨眉派的矛盾自老身归隐后,便已存在,枯松这小子接掌青城掌门之后,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独霸蜀中,峨眉派一直是他的眼中钉,妙善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粗心大意,这才让青城派无形中钻了空子。” 英女听她叫枯木、枯松这些老道叫小子,也不怎么惊讶,然而唤峨眉掌门妙善散人“小丫头”,却有些出乎意料,但又转念一想,这位前辈在峨眉后山隐居,与峨眉派定然有莫大的关联,又自称活了上百岁。之前听师父说过,峨眉派前辈余天音,武功奇高,与祖师婆婆燕如嫦、昆仑派凭虚子并称三大女侠,然而师父说很多年没听过余天音的消息,传闻已经谢世,莫非传闻不实,眼前这位前辈,便是余天音! 第512章 静玄道:“既然你执意要冒险一试,我也阻拦不了你,那你可要当心点,万一不行的话,可要及时撤回来。” 英女笑道:“静玄姐你说笑了,这种情况下,一跃出去,不是安然无恙到达对面山头,便是摔入深谷,粉身碎骨,如何能够后退?要是我有后退的本事,又怎么越不过去呢?” 静玄闻言,当下也笑了笑,没等她再劝说,英女已然跃向那几棵翠竹,静玄见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聚精会神地盯着英女的每一个动作,生怕英女有什么闪失,只见英女足尖在那杆最高的翠竹竹尖上用力一点,翠竹弯下近乎半圆的弧度,但所幸的事曲而不折,英女足尖一松,翠竹马上弹起,将英女向前上方弹得老远,英女艺高人胆大,知道光凭竹子的弹力,无论如何也不能到达对面山头,必须在竹子弹力惯性之势去尽之前,及时以叠足借力的方式,以华山轻功越向对面山头。 静玄紧紧攥着拳头,心中默默地为英女打劲,只见英女飞在半空之中,右足在左足足面上一踩,调整身形,向前方迈步跨去,静玄在心中默默数着英女的步伐:一步、二步、三步……七步、八步! 英女在半空中仅用了八步,便成功迈向了对面山头,静玄心想,八步赶蝉据说是百十年前失传已久的绝顶轻功,英女怎么会使?华山派的轻功,果然名不虚传! 英女过去之后,向静玄挥了挥手,然后便随那位前辈消失在也夜幕之中,静玄也只得自行回去。 英女随那人到了山顶的一棵硕大无朋的大树之下,那人才转过身来,以本来面目示人,只见眼前这位老前辈,虽是农妇打扮,鬓发成霜,但依旧红光满面,眉目轮廓之间,可以想见年轻时候的绝代风华!英女见了,自是一脸惊讶。 只听那人笑道:“怎么了,见我这副打扮,你觉得奇怪是不是?你以为在峨眉会武功的便是道姑装束才算正常么?” 英女笑道:“前辈说的哪里话,我又怎会这么想?只是……”说到这里,英女只得将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毕竟在前辈面前,说出那种话毕竟有些不敬。 只听老妇道:“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欲得清闲之时,我便在这树屋之中练功修行,每隔一阵子,便去山下小镇添购生活必需品,有些时候也会下山去,匿名管管江湖上的闲事。你是不是笑我,活了上百岁了,还这么耐不住性子?” 英女笑道:“前辈说笑了,晚辈怎敢?今日若不是前辈出手相助,峨眉派就岌岌可危了。” 那老妇闻言,闷哼一声,凝声道:“枯木、枯松这几个青城派的小子,着实无法无天,以为老身不在,便可以肆意妄为,妙善这丫头,做事总是顾首不顾尾,以为带着人去川边一事属峨眉机密,青城派绝不会知道,应该不会有危险。故而抱着这种侥幸的心理,带着她的师姐妹去了川边。青城派与峨眉派的矛盾自老身归隐后,便已存在,枯松这小子接掌青城掌门之后,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独霸蜀中,峨眉派一直是他的眼中钉,妙善她不是不知道,可是还是粗心大意,这才让青城派无形中钻了空子。” 英女听她叫枯木、枯松这些老道叫小子,也不怎么惊讶,然而唤峨眉掌门妙善散人“小丫头”,却有些出乎意料,但又转念一想,这位前辈在峨眉后山隐居,与峨眉派定然有莫大的关联,又自称活了上百岁。之前听师父说过,峨眉派前辈余天音,武功奇高,与祖师婆婆燕如嫦、昆仑派凭虚子并称三大女侠,然而师父说很多年没听过余天音的消息,传闻已经谢世,莫非传闻不实,眼前这位前辈,便是余天音! 余天音哈哈大笑道:“小女娃子着实聪明伶俐,老身才稍点了几句,你便猜出了老身的身份。”说着急忙扶起英女,说道:“孩子,快些起来,无需多礼。你要见我,我想不该仅仅是为了要言谢吧?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英女闻言,重又跪下,对余天音道:“我师父梅傲霜为人杀害,至今我还未能手刃仇人……” 余天音听到这里,连忙打断他的话,问道:“你说你师父是梅傲霜?这么说你是燕如嫦的再传弟子?其实我早该想到的,燕如嫦所创的惊鸿步法,向来只传一人,我想梅傲霜也不会打破此例。” 英女道:“前辈说的没错,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祖师婆婆连我师伯谷青霜都没有传授,我师父梅傲霜也仅传给了我一人。” 余天音扶起英女,道:“今日能见到故友的再传弟子,老身倍感欣慰,你适才说你师父梅傲霜为人杀害,究竟是怎么回事?前些日子,我听说梅傲霜被推选为江南武林盟主,攻打地狱门,可见在如今江湖上,能胜过你师父梅傲霜的人,已是屈指可数。” 英女道:“这事得从江湖上的一本武功秘籍说起,日前地狱门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中夺得一本佛门神功秘笈《般若龙象神掌》,这个消息不胫而走,薛、史二人为了摆脱江湖人士的纠缠,便想出了一个一箭双雕的阴毒计谋。” 余天音道:“八十年前,妖僧鬼面头陀以般若龙象神掌荼毒江湖,江湖上不少门派的人都为他所杀,那时我与燕如嫦、凭虚子三人联手,合力攻他,苦战七日七夜,也仅仅与他打个平手而已,若非他突然走火入魔,陷入疯狂状态,我们三人也未必能将他除去。我们一直也不知道这妖僧是何门何派,想不到白马寺中竟有这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看来那妖僧也是出自白马寺无疑了。” 余天音顿了顿,继续问道:“你适才说薛、史二人想出了一个什么阴毒计谋?” 英女忿然道:“他们被青城派的无尘子、清尘子一伙人找到了藏身之处,薛长卿与史天骄武功高强,自是不会将这些乌合之众放在眼里,然而始终被他们纠缠,也是烦不胜烦,于是便已推云手的掌法将无尘子打得半死不活,等清尘子退去之后,便对重伤待毙的无尘子谎称秘笈已被我师父梅傲霜夺去,清尘子回去找无尘子时,无尘子在临死前便将薛长卿的谎言传到清尘子耳中,清尘子便带着人去寻我师父夺秘笈,结果我师父便在伊水之畔为人杀害!” 第513章 英女道:“我想随前辈学武,便是为了报仇,现在要我不想报仇的事,这如何能够做到?” 余天音道:“那你就待在这里,想清楚再说吧。”英女还未听明白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已不见了余天音的踪影。 英女独自一人留在山顶,叫苦不迭,适才过来之时,可以借助翠竹的弹力,而此处却无任何可以借力之处,想要飞跃过去,已是不可能,这时才想起余天音之前说过,她隐居修行于树屋之中。这么说来,这大树定然中空,可以居住。 于是用手敲了敲树干,发出咚咚声响,英女心想,树屋在树干之中固然没错,可是我又怎么进去呢?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她尝试了多种办法,但还是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将背部靠在大树之上,没想到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开启树屋的机关按钮,树屋之门立即开启,英女一个不留神,向后倒去。 英女“哎呦”一声,连忙爬起来,晃动火折,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应有尽有,心道:这老前辈还挺会找地方的,在此处修行,远离凡尘,自是能够静心绝虑。 然而,转念又想,也不知道前辈什么时候再回来,要是想清闲之时,留在这里几天倒是不打紧,可是鄢云已经去了华山请我师伯带人来蜀中了,要是在他们入蜀之前,我没办法出去的话,他们找不到我,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我虽留下了本门记号,然而青城攻打峨眉,事发突然,我所留的记号便在青城山脚下而止,他们若是寻到青城派,与枯松、枯木那些老道打起来该如何是好?师伯虽武功高强,但他们无论是轮番挑战,还是围而攻之,师伯也是无法抵挡。到时候我一招制敌的事,便难免招人怀疑,师伯与鄢云在青城必然会有危险。 想到此节,急忙从树屋出来,大声喊道:“余老前辈,你在哪里?快点现身出来,带我离开这里,要不然会出大事的。”叫了几声,没人答应,英女也只好作罢。 而与此同时,鄢云与谷青霜等人入蜀之后,生怕英女独自一人上青城山,会有危险,于是鄢云便对谷青霜道:“谷前辈,你我二人内功较高,其他人已经疲惫不堪,不如我们二人先行去青城山找英女,让青芜等人在此歇息,随后赶来。” 谷青霜道:“我也正有此想法,想不到蜀道难行,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英女只怕已经早就到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英女如果再出什么事的话,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师父、师妹交代?” 于是转而对青芜等人说道:“青芜,为师与你鄢少侠先行一步,你带着众人尽快跟来。”青芜等人点头答应着。 谷青霜与鄢云便急忙施展轻功,向前方山头跃去,谷青霜问道:“鄢少侠,我见你的轻功身法,与我华山派的惊鸿步法,有几分相似,但又好像空有其形,未得其神。这是怎么回事?” 鄢云道:“前辈不要误会,晚辈并非偷师学艺之人,英女只教了我些步法,并未教我心法,故而我也就邯郸学步,学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谷青霜道:“我华山派的武功,本也没有特别的门派之分,任何人都可以学,只是先师的惊鸿轻功与游龙剑法,只传一人,如今见你也会些,故而好奇,有此一问。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尽快赶路吧。” 说话之间,二人又越过了一座山岭,放眼望去,下面便有一个城镇,于是便急忙飞奔下去,匆匆进了些茶水,便买了两匹健马,向青城山方向奔去。 到了第二天未申之交的时分,总算来到青城山脚下,谷青霜一眼便发现英女在山脚一颗树上刻下的华山长剑记号,说道:“英女既然来过这里,那我们这就上山去。” 鄢云点点头,便与谷青霜一起向山上走去,没想到才走几步,便被两个青城弟子拦住去路,只听其中一名青城弟子道:“掌门说了,这段时间,恕不见客,也不允许任何外人上山,二位还是打哪来,回哪去吧。” 谷青霜怒道:“八成是做贼心虚吧,以为躲起来不见人就行了么?今日我非上山不可,看你们谁能拦得住我谷青霜。” 那两名青城弟子闻言,向后退了几步,似乎像是听到了死神降临的噩耗一般,惊惧万分,只听那人嗲着胆子问道:“你说你是华山……华山掌门谷青霜?” 谷青霜喝道:“废什么话,天底下还有第二个谷青霜么?” 另一人闻言,急忙对同伴附耳说道:“小小年纪的华山女弟子便有那么高强的武功,华山掌门的武功岂非要高到天上去么?我去禀告师尊,你在这守着。” 那人道:“让我独自一人在这,岂非要把小命交代在这么?要走一起走。”二人同时点了点头,拔腿便向山上跑去。 鄢云笑道:“想不到谷前辈的名号这么响亮,他们听了便要逃跑。” 谷青霜笑道:“我一向少在江湖走动,名号自是没有我师妹梅傲霜好使,青城派也算是蜀中大派,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何见了我,像是见到鬼一般惧怕。” 余天音笑道:“可是你若不跟我学武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报仇雪恨,报不了私仇,又愧对你九泉之下的师尊,是也不是?” 英女默而不答,余天音继续说道:“其实学武之人原本没必要如此迂腐,妙善天资有限,虽可掌峨眉门户,但也未学得我毕生绝学的十之一二,其他弟子更是相去甚远,这也是我多年前抱憾归隐的主要原因,想不到行将就木,还能遇到你这么天资聪颖的学武奇才,也算天不负我。多年前,我也以同样的方式,考验过妙善,她若能通过考验,便可得我传授,没想到她见到悬崖,便畏难止步,心有不甘,认为我是有意为难,于是多年来也没有再来寻我。” 余天音续道:“其实以她当时的武功,即便想不到你这种灵活变通的办法,也有可能越过悬崖,即便不能,我也不会眼看着她摔落悬崖而置之不理。但他就是试也不想试一下,学武之人最忌墨守成规,不知灵活变通,不敢迎难而上,不智不勇之人,如何能够学得惊世骇俗的武功呢?” 第514章 余天音道:“你师父遇害,虽说与青城派脱不了干系,但以你师父的武功,也绝不可能会被清尘子等人,我想杀你师父的元凶还另有其人。” 英女道:“前辈所料不差,我得到消息,清尘子已从洛阳返蜀,便一路追踪而来,日间青城派攻打峨眉之时,我从清尘子口中得知,杀我师父的便是朝廷五大酷吏丘神绩、周兴等人,而现场找到的兵刃也是周兴等人惯用。然而,无论是散播假消息陷害我师父的薛长卿与史天骄,还是丘神绩、周兴等酷吏,都是武功高强,就算单打独斗,我也不是他们其中一人的对手,适才见前辈一招制敌的神功,惊佩不已,如能学得一招半式,报仇才有希望,还请前辈不吝赐教。”说着重又跪求起来。 余天音听到这里,并没有急着答应,说道:“你先起来再说,与你交谈这么久,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英女道:“我姓韩,名英女。前辈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余天音笑道:“英女,你这是要胁迫我了?” 英女道:“晚辈不敢。” 余天音道:“我与你祖师婆婆齐名,我若收你为徒,妙善、静玄她们以后见了你,该如何称呼?再者说来,你师父虽故,你师伯与你平辈,让她如何自处?” 英女闻言,急忙站了起来,说道:“这绝对不可以。可是……可是……” 余天音笑道:“可是你若不跟我学武功,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办法报仇雪恨,报不了私仇,又愧对你九泉之下的师尊,是也不是?” 英女默而不答,余天音继续说道:“其实学武之人原本没必要如此迂腐,妙善天资有限,虽可掌峨眉门户,但也未学得我毕生绝学的十之一二,其他弟子更是相去甚远,这也是我多年前抱憾归隐的主要原因,想不到行将就木,还能遇到你这么天资聪颖的学武奇才,也算天不负我。多年前,我也以同样的方式,考验过妙善,她若能通过考验,便可得我传授,没想到她见到悬崖,便畏难止步,心有不甘,认为我是有意为难,于是多年来也没有再来寻我。” 余天音续道:“其实以她当时的武功,即便想不到你这种灵活变通的办法,也有可能越过悬崖,即便不能,我也不会眼看着她摔落悬崖而置之不理。但他就是试也不想试一下,学武之人最忌墨守成规,不知灵活变通,不敢迎难而上,不智不勇之人,如何能够学得惊世骇俗的武功呢?” 英女听到这里,高兴地说道:“这么说来,前辈是愿意传我武功了么?” 余天音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虽是如此,要你改换门庭,另投峨眉门下,我想你也有些为难,我也不会这么做。我可以传你武功,但你我却不是师徒关系,世俗礼教虽迂腐,但也不可全然不顾,饶是如此,礼教是死的,人是活的,门派虽分华山、峨眉,武功却不分门派。我毕生绝学能够传世,你也可以报得师仇,岂不两全其美?” 余天音笑道:“你先别得意得太早了,虽说我愿意教你武功,但你要想在短期内,打败薛长卿、丘神绩等人,只怕还是不易。” 英女问道:“那有没有什么速成的武功呢?” 余天音笑道:“武学之道,贵在日积月累,就算是再好的天资,若是不经过长时间的勤学苦练,也难有多高的成就。平时若是投机取巧,临敌作战必然吃亏。速成的武功,虽说也有,但也仅仅是武学的皮毛而已,要靠这些招式与高手对战,那是绝对不行的。” 英女怅然道:“这些道理,我师父生前也经常说的。可是我若不能在短期内学会高深武功,如何才能报得大仇呢?” 余天音道:“你要是想学好武功,就得平心静气,不能一心想着报仇。学武之人最忌心浮气躁,心中总是装满仇恨,如何能够静下心来体悟精深武学的神髓呢?” 英女道:“我想随前辈学武,便是为了报仇,现在要我不想报仇的事,这如何能够做到?” 余天音道:“那你就待在这里,想清楚再说吧。”英女还未听明白她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已不见了余天音的踪影。 英女独自一人留在山顶,叫苦不迭,适才过来之时,可以借助翠竹的弹力,而此处却无任何可以借力之处,想要飞跃过去,已是不可能,这时才想起余天音之前说过,她隐居修行于树屋之中。这么说来,这大树定然中空,可以居住。 于是用手敲了敲树干,发出咚咚声响,英女心想,树屋在树干之中固然没错,可是我又怎么进去呢?也不知道怎么打开? 她尝试了多种办法,但还是一筹莫展,无奈之下,只得长叹一声,将背部靠在大树之上,没想到却无意间触碰到了开启树屋的机关按钮,树屋之门立即开启,英女一个不留神,向后倒去。 英女“哎呦”一声,连忙爬起来,晃动火折,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应有尽有,心道:这老前辈还挺会找地方的,在此处修行,远离凡尘,自是能够静心绝虑。 然而,转念又想,也不知道前辈什么时候再回来,要是想清闲之时,留在这里几天倒是不打紧,可是鄢云已经去了华山请我师伯带人来蜀中了,要是在他们入蜀之前,我没办法出去的话,他们找不到我,指不定会出什么事呢。 我虽留下了本门记号,然而青城攻打峨眉,事发突然,我所留的记号便在青城山脚下而止,他们若是寻到青城派,与枯松、枯木那些老道打起来该如何是好?师伯虽武功高强,但他们无论是轮番挑战,还是围而攻之,师伯也是无法抵挡。到时候我一招制敌的事,便难免招人怀疑,师伯与鄢云在青城必然会有危险。 想到此节,急忙从树屋出来,大声喊道:“余老前辈,你在哪里?快点现身出来,带我离开这里,要不然会出大事的。”叫了几声,没人答应,英女也只好作罢。 而与此同时,鄢云与谷青霜等人入蜀之后,生怕英女独自一人上青城山,会有危险,于是鄢云便对谷青霜道:“谷前辈,你我二人内功较高,其他人已经疲惫不堪,不如我们二人先行去青城山找英女,让青芜等人在此歇息,随后赶来。” 第515章 青城派其他长老都在忙着为枯木解穴,分身不暇,枯竹此刻一人面对谷青霜,毕竟有些心里没底,见谷青霜已然动怒,于是便再次压下心中气愤,对谷青霜道:“谷掌门,我青城派与你华山派本无仇怨,你没必要趁人之危,咄咄相逼吧。” 谷青霜听了有些不解,于是随口问道:“我怎么趁人之危,咄咄相逼了?明明是你们将我华山弟子扣了下来,我来要人,你却佯装不知,要我怎能不动怒?” 枯竹道:“在峨眉山,你华山弟子韩英女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点了我枯木师兄的大穴,至今未解,又将我青城掌门枯松师兄打伤,你要找她,应该去峨眉才是,如何寻到青城来?你知道此时我们定然忙于帮我枯木师兄解穴,掌门负伤,也不能迎敌,故而在这个时候来青城山,这不是趁人之危是什么?” 谷青霜与鄢云听了这番话,俱都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尤其是谷青霜,更是不信,于是便笑道:“枯竹道长莫非是在说笑,以英女那丫头的武功,如何能够伤得了枯木、枯松两位师兄呢?” 枯竹听了这话,便以为谷青霜便是有意奚落,于是便再也忍受不了了,勃然大怒道:“谷青霜,你少在这说风凉话,在这种时候,我没心情与你开这种玩笑,你要是想趁人之危,相助峨眉攻我青城派的话,尽管放马过来。” 谷青霜正要答话,鄢云急忙将她拉向一边,对谷青霜说道:“谷前辈,看来这事没这么简单,枯竹道长看起来不像是在说假话,我们先将事情弄清楚再说。”谷青霜点点头。 只听鄢云说道:“枯竹道长,看来之前是一场误会,我们二人刚到青城,还没来得及与英女会面,之前发生的一切,我们确实不知道,绝对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既然英女不在青城山,我们也只有先告辞了。”说着便要与谷青霜一起下山。 没想到他们刚要走,枯竹考虑了一下,马上便出声挽留,说道:“两位且慢。” 谷青霜不解其意,于是冷笑道:“怎么,枯竹道长你要强行留住我们二人不成?” 枯竹道:“谷掌门别误会,你们华山派的点穴手法太是奇特,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法解开,你看是不是……” 谷青霜闻言,也颇为得意,笑道:“既然如此,请道长带路,我去看看。” 鄢云对谷青霜附耳道:“小心有诈。”谷青霜微笑道:“没事。”说着便跟着枯竹一起步入内堂,鄢云生恐谷青霜孤立无援,中人埋伏,也只好随后跟去。 到了内堂,见青城派众长老都在强行运功帮枯木解穴,已然疲累不堪,便知枯竹所言不虚,他们见枯竹带人来,于是便停了下来,只听枯竹道:“各位师兄师弟,你们先歇息一会儿,让华山谷掌门试试。” 青城各长老知道,不是万不得已,解穴这等小事,也不会请其他人相助,毕竟传到江湖上有损本派声名。此时也只好各自让开,谷青霜枯木身后蒲团盘膝趺坐,用华山手法试着帮枯木解穴,没想到指尖刚触碰到枯木的穴道,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弹开。 于是心想,纵使内功再高强的人,这些穴道中也不可能储存内力,故而可以断定,这道强劲的内力,是出指点穴之人强行注入枯木体内的,以英女的内功如何能够做到?看来是峨眉派的高手所为了。峨眉派的点穴手法,与华山派有很大差异,青城派各大长老都没有办法,我又怎么能够解开? 但据枯竹所说,枯木道长穴道被点是英女所为,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导致这种误会,但他们既然认定了是英女点的穴,我若说无能为力,他们定然以为我故意见死不救,到时候岂肯善罢甘休? 多年前先师倒是传授过我一些峨眉派的点穴解穴手法,然而时隔多年,也记不太清了,贸然出手,要是致使枯木有什么闪失的话,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见谷青霜犹豫不定,兀自在心中催促道,谷前辈,你还犹豫什么?要是能够解开,赶紧解穴,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谷青霜想起了幼时与先师燕如嫦相处的光景,不经意间露出一丝微笑,“谷青霜对燕如嫦道,‘师父,我总是学不好你的轻功与剑法,我没有师妹聪明,我不学了。’燕如嫦笑道,‘青霜,你不是没有你师妹聪明,而是你不合适学习这门武功,你现在放弃,也算是明智。既然你学不了惊鸿轻功与游龙剑法,那你就学好为师的其他华山武功,然后我再教你一些其他门派的武功。’” “谷青霜问道,‘我为什么要学其他门派的武功呢?’燕如嫦道,‘你是我的大弟子,我最厉害的武功你虽学不了,但你的性子比你师妹更适合接任华山掌门,身为掌门,可不能对其他门派的武功一点都不了解。’谷青霜问道‘那我们从哪个门派的武功开始学呢?’燕如嫦道‘峨眉、昆仑与我华山并称江湖上三大门派,华山、峨眉、昆仑虽都是使剑的门派,但峨眉派掌门余天音最近创出一种武功,便是以指代剑,以指尖剑气伤人于无形,同时也是世间最强的点穴手,在这方面,其他门派都望尘莫及。为师苦想数日,才想出了这种点穴手法的破解之道,今日便传授给你,你可要好好学哦。’” “谷青霜答应着,燕如嫦道,‘这种点穴手法,以无形剑气点穴,指尖内力便注入敌人穴道之中,若是不解其道,胡乱解穴,很有可能会令被点穴之人残废乃至丢掉性命。点穴之人的内力越强,穴道便越是难解,所以需要先熟悉人体各处穴道之间的关系。若是遇到解穴之时,被内力弹开手指这种情况,便想办法将敌人这道强行注入的内力,倒入气海之中,然后凭借被点穴之人自身的内力去化解,除此之外,若非点穴之人亲自解穴,更无他法。’” 想到这里,于是便睁开双眼,以掌法在枯木背后膻中、气海相关联的几处穴道,各击一掌,枯竹怒道:“谷青霜,你莫非想暗害我枯木师兄么?” 第516章 想到这里,于是便睁开双眼,以掌法在枯木背后膻中、气海相关联的几处穴道,各击一掌,枯竹怒道:“谷青霜,你莫非想暗害我枯木师兄么?” 谷青霜道:“你懂得什么,我在帮他解穴呢。” 枯竹冷笑道:“胡说八道,天下哪有以掌法解穴的道理?” 谷青霜道:“那是你见识少,天下武学博大精深,分门别类,你没见过,不代表没有,你们青城各长老,以指法解穴,可有成效么?” 枯竹等人闻言,默然不语,谷青霜继续说道:“非但没有成效,而且还导致枯木师兄内息紊乱,波荡不定,加之穴道被点时间太长,不以这种独特的办法使点穴之时注入的强劲内力渐渐流入枯木师兄气海之中,然后慢慢化去,如何能够解开穴道?” 枯松见谷青霜所言不无道理,于是便对枯木道:“谷掌门说的不错,我们一开始怎么没有想到,这么简单的道理,被点穴之人如果能够自行冲开穴道,远比其他人强行解穴好许多。只是点穴之时,内力也如电光火石一般,一闪不见,如何能够有强大的内力留在枯木师兄穴道之内呢?” 谷青霜笑道:“这个我也办不到,你要想知道原因,恐怕还要上峨眉山请教点中枯木师兄的这位峨眉高手了。” 枯松问道:“这么说来点穴之人并不是你华山弟子韩英女么?” 谷青霜笑道:“我师妹梅傲霜的门下,可没有这么高明的弟子,枯松师兄莫要往我们华山脸上贴金了。” 枯松心想,这谷青霜明显是在有意嘲讽,未免孤身一人,受困青城,便佯装说点穴之人并不是韩英女,若是再追问下去,只是自讨没趣,如今各位师兄弟内力损耗大半,梅傲霜的弟子韩英女的武功已然如此高强,谷青霜的武功想必也更加登峰造极,此刻并不是与她正面冲突的时候,且先看看枯木师兄的穴道是否被解开再说。 只见过了一会儿,枯木僵持的身体,慢慢有了知觉,可以动弹了,枯木冲开穴道,恢复常态之后,便连忙向谷青霜执礼道:“多谢谷掌门相救,枯木感激不尽。” 谷青霜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既然枯木师兄已然安然无恙,贫道还要去峨眉寻找英女,各位后会有期。” 枯竹见谷青霜解开了枯木的穴道,于是便亲自送谷青霜与鄢云下山。 到了山下,鄢云对谷青霜问道:“我们还没有找到英女,怎么就这么离山了?不该问清楚么?” 谷青霜道:“我虽没见过枯松、枯木这些人,但也多少听过一些他们二人的秉性,以枯松的性格,若是日前没在英女手底下吃过亏的话,定然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看来英女确实不在青城山,既然英女不在这里,我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鄢云道:“可是总得问清楚他们青城派与梅前辈的遇害有没有关系吧?” 谷青霜道:“若是他们所为,还怕他们跑了不成?英女来了青城山,然后又折返到峨眉,这其中有什么原因,还有这几天英女在峨眉发生了什么事,我们都不清楚,贸然兴师问罪于青城派,只会适得其反,还是先找到英女,问明情况再说。” 鄢云道:“前辈说的也是,看来我还是太过于心急了。那我们赶紧去峨眉吧。” 谷青霜道:“也不知道青芜她们到哪里了,我们现在赶去峨眉的话,她们来青城又扑个空,一路留下标记,又太繁琐,不如你先留在附近等候青芜等人,我先去峨眉找到英女,然后你再带青芜等人上峨眉,与我们会合。” 鄢云道:“前辈如此安排,也算合理,只是若是在峨眉山找不到英女,那该如何是好?” 谷青霜道:“就算英女不在峨眉,总能问清她的行踪。”鄢云点头应承着。 谷青霜道:“鄢少侠人品一流,才华出众,要是中意英女的话,只要我师妹大仇得报,贫道可以圆了鄢少侠这个心愿。” 鄢云笑道:“谷前辈说的哪里话,我鄢云哪有这种想法?只不过梅前辈临终托付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英女,所以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的。” 只听鄢云说道:“枯竹道长,看来之前是一场误会,我们二人刚到青城,还没来得及与英女会面,之前发生的一切,我们确实不知道,绝对没有趁人之危的意思,既然英女不在青城山,我们也只有先告辞了。”说着便要与谷青霜一起下山。 没想到他们刚要走,枯竹考虑了一下,马上便出声挽留,说道:“两位且慢。” 谷青霜不解其意,于是冷笑道:“怎么,枯竹道长你要强行留住我们二人不成?” 枯竹道:“谷掌门别误会,你们华山派的点穴手法太是奇特,我们想尽办法也没法解开,你看是不是……” 谷青霜闻言,也颇为得意,笑道:“既然如此,请道长带路,我去看看。” 鄢云对谷青霜附耳道:“小心有诈。”谷青霜微笑道:“没事。”说着便跟着枯竹一起步入内堂,鄢云生恐谷青霜孤立无援,中人埋伏,也只好随后跟去。 到了内堂,见青城派众长老都在强行运功帮枯木解穴,已然疲累不堪,便知枯竹所言不虚,他们见枯竹带人来,于是便停了下来,只听枯竹道:“各位师兄师弟,你们先歇息一会儿,让华山谷掌门试试。” 青城各长老知道,不是万不得已,解穴这等小事,也不会请其他人相助,毕竟传到江湖上有损本派声名。此时也只好各自让开,谷青霜枯木身后蒲团盘膝趺坐,用华山手法试着帮枯木解穴,没想到指尖刚触碰到枯木的穴道,便被一股强大的内力弹开。 于是心想,纵使内功再高强的人,这些穴道中也不可能储存内力,故而可以断定,这道强劲的内力,是出指点穴之人强行注入枯木体内的,以英女的内功如何能够做到?看来是峨眉派的高手所为了。峨眉派的点穴手法,与华山派有很大差异,青城派各大长老都没有办法,我又怎么能够解开? 第517章 妙善刚想说是定然是她师尊余天音出手退敌,但又突然想起师尊归隐之时,让她不得向他人透露自己依然住世的消息,于是欲语还噎,只得勉强笑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我们还是先上山去再说吧。” 谷青霜也看出妙善有难言之隐,也没有继续再问下去,于是便随妙善等人一同到了峨眉天音阁中,静玄等弟子得知师父师叔他们回来了,急忙出来相迎。 妙善见到静玄,连忙问道:“这次青城派攻打我峨眉山的事情,我已听说了,我们峨眉到底折损了多少弟子?” 静玄道:“一共有五十六名弟子牺牲,另有三十多人受伤。牺牲的弟子的灵柩停厝在后院,等候师父你们回来,再行处理,受伤的人也已经延医治疗。” 妙善泫然道:“这多怪为师虑事不周,才有这么多人死伤!这让为师如何向这些弟子的家属交代,看来为师也只好刎颈谢罪了。”说着便抽出长剑,便要向脖子抹去。 静玄等人急忙喊道:“师父,不要!”谷青霜见事发突然,要想出手阻止已然来不及,于是便从背后,用剑柄急忙点中妙善的穴道。 妙灵散人见谷青霜出手阻止了妙善自尽,连忙上前将妙善手中的长剑夺了下来,然后对谷青霜道:“多谢谷掌门出手相助!”谷青霜点点头。 妙善道:“还不解开我的穴道么?我不自尽就是了。” 妙灵道:“掌门师姐想开了就好,死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为今之计,我们也只好尽量弥补照顾她们的家人了。”说着便解开了妙善的穴道。 谷青霜此行的目的便是要上峨眉山寻找韩英女,此刻见英女并不在这里,于是便向静玄问道:“请问你可有见过我华山弟子韩英女?” 妙善道:“静玄,谷掌门问话,需老实回答,不得隐瞒。” 静玄闻言,遂对谷青霜道:“英女妹子确实来过我们峨眉山,助我们退敌,但此刻她却不在这里。” 谷青霜继续问道:“那她到哪里去了?” 静玄道:“是这样的,我们峨眉山上有位前辈高人,借助英女之手,打败枯松、枯木两个老道,敌人退去之后,我与英女便去寻那位前辈高人,想当面请求她在武学上指点一二,那位前辈也确实现身了,但要我们在轻功上追上她,她才肯与我们见面,于是我们便一路跟到后山的一处悬崖边,那位前辈飘然越过那几十丈宽的悬崖,到达对面山头,我自谓轻功不济,于是便就此止步,然而英女却要试试看!” 谷青霜闻言,急忙追问道:“那么宽的悬崖峭壁,我尚且没有把握能够越过去,英女怎能越过去?快告诉我,结果到底如何?” 静玄道:“谷掌门莫要担忧,英女虽然不能像那位前辈一般,凭空横渡悬崖,但她发现悬崖此岸斜出的山石上,长有一株翠竹,于是便灵机一动,想出借助青竹的弹力,然后再半途叠步换形,巧妙渡过悬崖的办法,虽然也有些冒险,但总算她艺高人胆大,最终还是顺利到达悬崖彼岸。” 谷青霜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但妙善听了,面色却有些异样,心想,师父用心良苦,一直在寻觅武功的继承人,当初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办法?看来我当初误会师父有意为难,确实是错了。看来师父是要将毕生绝学都传给这个华山派第三代弟子了。 但又转念一想,不好,师父常常以绝世神功没有传世而抱憾,故而一直不肯散功仙游,如今她心愿得偿,岂不是要…… 想到这里,急忙对妙灵等人说道:“我们快去后山,晚了只怕再也难见师尊音容了。” 谷青霜闻言,急忙问道:“掌门的意思是说,峨眉前任掌门余天音余前辈尚且住世,英女便是与余前辈在一起么?” 妙善道:“到这个时候,我也没必要隐瞒了,谷掌门你说的不错,我师尊当初选择归隐,是气愤我等弟子天资有限,多年来未能领会她的神功绝学,故而抱憾离我们而去,如今她既然选择了韩英女作弟子,授以神功,从此再也没有任何遗憾,以她的个性,定然会散功仙游。此刻我们这些弟子若是再不去见她,领受教益,今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语音刚落,便急忙带着妙灵、静玄等人向后山悬崖处赶去,谷青霜为了及早与英女会面,也只得随后跟去。 到了悬崖旁边,静玄走向悬崖边沿,向那块原先长着一丛青竹的山石望去,不禁大叫起来,喊道:“不好,也不知是谁将这些竹子全都斩断了。这该如何是好?” 妙善叹道:“我早该料到会是这样,越过难关,需要自己想办法,岂可因袭他人的呢?砍断这些竹子的人,定然是你祖师婆婆了。” 妙灵问道:“那我们过不过去呢?” 妙善道:“师父有意斩断竹子,自是不愿我们在她授艺之时打搅她,我们贸然过去,岂不是会触怒她老人家么?” 谷青霜道:“我认为正好相反,余前辈这种做法,非但不是告诫我等不要试图渡过悬崖,而是要鼓励我等另想他法渡过悬崖。余前辈对待任何一个弟子,都是一视同仁的,怎会因为英女一人,而不将武功传给你们呢?多几个人学得她的神功绝学,岂不是更好么?” 妙善道:“话虽如此,如今少了这些竹子,我们除非肋生双翼,否则休想渡过去,我现在的轻功自是比不上年轻时了,年轻时越不过去,现在更加不行。华山派的惊鸿轻功,颇为了得,谷掌门要不要试试看?” 谷青霜笑道:“散人说笑了,你或许有所不知,我们华山派的惊鸿轻功与游龙剑法,是我先师最厉害的武功,但这套武功,我天资有限,没机会领会其中精髓,故而先师只传了我梅师妹,梅师妹也仅传了英女一人,如今我梅师妹也被奸人所害,如今华山派,也只有英女一人会使了。话又说回来,就算我会这套轻功,以我的内力,也未必坚持到对岸,没有把握的事,我绝对不会贸然去做,所以也就不用试了。” 妙善道:“既是如此,我们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第518章 谷青霜道:“其实散人你也不需这么担忧余前辈会散功仙游,我们在此等候也没有必要,纵使余前辈要这么做,在此之前,她也会先将英女送过来,所以我们暂且回天音阁再说,等英女从后山回来,然后再想她询问关于余前辈的事不迟。” 妙善道:“照这么说的话,也确实有些道理,那我们先回去。”说着也与众人一起折返回天音阁。 山崖中间云横雾锁,只有到了薄暮时分云雾散去之后,才能通视对岸,故而英女这两天来,虽一直都守在山崖边,当她师伯谷青霜来到对岸之时,也没能看清。 她这两天一个人待在树屋之中,心烦意乱,似她这般急性子的人,将她囚困于此,确实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然而每当在山崖边跃跃欲试,想离开树屋之时,心中又没底,而且想到师父大仇为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毕竟是轻于鸿毛。想到这里,于是便再也没有这种念头,但她也不知余天音何时会回来,直把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后来也实在无可奈何,心急也是没有办法,还不如找些事情做,于是便开始按照谷青霜当初教她的华山玄门内功心法,打起坐来,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渐渐静若平湖,八风不动。 其实余天音这些天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左近注视韩英女的一举一动,见她今日竟能平心静气坐下来修习内功,心中也是欣慰,但她并没有立即回去教英女武功,心想,还是再等等看,这丫头和故友燕如嫦年轻时候是一个性子,一刻也待不住,只怕眼前的平静也只是暂时的。 到了第二天,余天音再回来时,英女还是在修习静功,余天音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现身出来,对闭目静坐的韩英女道:“英女,经过这七天来的调整,可还一心只想着报仇么?” 英女道:“报仇之前,我现在唯一想的,只是要跟前辈学好武功,其他的一概不想。” 余天音道:“你能这么想就好。现在你便可以跟我好好学武了。” 英女问道:“那前辈打算教我什么武功呢?最好是打败枯松、枯木的那种神奇的武功。我要是学会了那种功夫,就不愁报不了大仇了。” 余天音不悦道:“学武岂容得你挑三拣四,我教你什么,你就学什么,躐等躁进,就能一步登天么?”英女闻斥,低头默然不语。 余天音见英女不说话,于是便说道:“你先将你最擅长的武功,演示一路,让我看看你的武功底子,到底怎样?我才好决定怎么教你。” 英女闻言,便将她师父梅傲霜教给她的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余天音看了直摇头,连口说道:“不对,这招不对,这招也不对。” 英女闻言,还以为余天音瞧不上华山派的武功,于是便赌气说道:“我是按照我师父教的使的,前辈武功高强,自是瞧不上眼,我本门的武功既然还没有学好,那就不劳前辈费心教授其他门派的功夫的,还请前辈将我送到对岸……” 余天音笑道:“倒好像我求着你跟我学武似的,我送你过去可以,不过你要是有骨气不用其他门派的人相助的话,就像来时一样,自己过去,这样才不会折了你华山派的威风。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要是摔下去的话,你师父的大仇就不能报了,到了九泉之下,你如何对得起你师父?” 英女闻言,只得说道:“老前辈说的是,我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向前辈请教,白白错过,是不智的行为,要是赌气冒险轻生,未能报得大仇,更是愧对九泉之下的师父。我还是跟前辈好好学武就是了。敢问前辈,英女适才那些招式,哪里使得不对了?” 余天音道:“招式没有错,错的是招招不能相连,灵活变通,你这般学武,再练个二十年,也学不出什么名堂,当初故友燕如嫦在世时,我也见过她的惊鸿步与游龙剑的精妙配合,虽那时她还没到达无剑胜有剑之境,但在江湖上也是罕逢敌手。” 谷青霜此行的目的便是要上峨眉山寻找韩英女,此刻见英女并不在这里,于是便向静玄问道:“请问你可有见过我华山弟子韩英女?” 妙善道:“静玄,谷掌门问话,需老实回答,不得隐瞒。” 静玄闻言,遂对谷青霜道:“英女妹子确实来过我们峨眉山,助我们退敌,但此刻她却不在这里。” 谷青霜继续问道:“那她到哪里去了?” 静玄道:“是这样的,我们峨眉山上有位前辈高人,借助英女之手,打败枯松、枯木两个老道,敌人退去之后,我与英女便去寻那位前辈高人,想当面请求她在武学上指点一二,那位前辈也确实现身了,但要我们在轻功上追上她,她才肯与我们见面,于是我们便一路跟到后山的一处悬崖边,那位前辈飘然越过那几十丈宽的悬崖,到达对面山头,我自谓轻功不济,于是便就此止步,然而英女却要试试看!” 谷青霜闻言,急忙追问道:“那么宽的悬崖峭壁,我尚且没有把握能够越过去,英女怎能越过去?快告诉我,结果到底如何?” 静玄道:“谷掌门莫要担忧,英女虽然不能像那位前辈一般,凭空横渡悬崖,但她发现悬崖此岸斜出的山石上,长有一株翠竹,于是便灵机一动,想出借助青竹的弹力,然后再半途叠步换形,巧妙渡过悬崖的办法,虽然也有些冒险,但总算她艺高人胆大,最终还是顺利到达悬崖彼岸。” 谷青霜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但妙善听了,面色却有些异样,心想,师父用心良苦,一直在寻觅武功的继承人,当初我怎么没想到这种办法?看来我当初误会师父有意为难,确实是错了。看来师父是要将毕生绝学都传给这个华山派第三代弟子了。 但又转念一想,不好,师父常常以绝世神功没有传世而抱憾,故而一直不肯散功仙游,如今她心愿得偿,岂不是要…… 想到这里,急忙对妙灵等人说道:“我们快去后山,晚了只怕再也难见师尊音容了。” 谷青霜闻言,急忙问道:“掌门的意思是说,峨眉前任掌门余天音余前辈尚且住世,英女便是与余前辈在一起么?” 第519章 英女闻言,颇为惊讶,余天音以指代剑,向大树击去,折了一根笔直的枯枝,作为长剑,对韩英女道:“我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作惊鸿游龙剑法?”说着便向悬崖上空跃了出去,然后再半空中,挥舞手中长剑,英女见状,接连喊道:“惊鸿冲霄!……这招式游龙引凤!这招是游龙击滔!”只见余天音每一剑击出,都是威力惊人,在两岸崖体上击落不少山石!而且招式极快,霎时之间,已经将游龙剑法的主招演示完毕,然后返回英女所立的山崖边上。 余天音问道:“英女你可看出了什么门道么?” 英女道:“前辈武功极高,剑法极快,以此对敌,自然是无往不利。” 余天音道:“你说的没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比武对敌过程中,快与慢不仅可以看出对方武功是高是低,谁优谁劣,而且往往性命攸关。剑术高手,要想战胜敌人,也必须先发制人。但是要想让自己的速度更快,除了剑法娴熟,反应锐利之外,最主要的是提高自己的内功层次,武学之道,内功是基础的基础,其深厚程度,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武功高低,除了勤练剑法之外,要想从根源上提升自己的剑法速度,还必须要从内功练起才行。” 英女道:“这些我自是晓得的,我师父在世时也常常嘱咐我跟随我师伯谷青霜学习华山玄门内功,但我那时不加重视,总是偷懒,没有好好学,故而内功平平,武功也多年来停留在这个层次。但前辈要我从内功练起,我自是不敢违背,只是这样一来,要想报仇雪恨,也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余天音笑道:“虽然武学之道,讨不了巧,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但那也只是普通人的练武办法,要是根据不同的天资因材施教,则可以事半功倍。以你的天资,加上我的特殊方法,我想你要想在短期内提升内功,突破自身武学境界,也不是难事。关键是你不可妄自菲薄,低估自己,要相信能够做到。” 韩英女听了急忙点头说道:“前辈的话,我自是不敢不信,只要能在短期内提升武功,前辈要我怎么做都行!” 余天音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么?” 韩英女频频颔首道:“确信不疑。” 余天音继续问道:“那我要是让你去死,你也心甘情愿么?” 韩英女闻言,还以为余天音是在开玩笑,亦或是有意说得这般严重,而实际上并不会这么做,于是便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报得了师仇,死了又怎么样。前辈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余天音笑道:“既是这样,你从此处跳下去吧!” 韩英女闻言,当下怔了半天,实在不明白余天音是何用意,她不敢向别处猜想,因为余天音要想杀她,只需一个手指头便足够了,何必要这么麻烦,废这么都周折呢? 于是说道:“前辈的意思我懂了,既然短期内不可能练成神功,贸然前去报仇,也会惨死在仇人手中,还不如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一死了之的好。”于是便将眼睛一闭向那万丈深渊跃去! 余天音见状,并不慌乱,急忙一跃而下,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正在急速下坠的韩英女,然后将手在她背后一托,用力向上一抛,韩英女本来以为此次必死无疑,没想到余天音也随后跃下来救自己,这时候只觉身子轻如飘絮,被一股强大的风力,卷上半空,很快便来到悬崖上端,英女顺势安然回到崖边,不一会儿,余天音也从悬崖下方跃了上来。 只听余天音问道:“学武之人,最忌前怕狼后怕虎,心无挂碍,便无有恐怖,武林中绝大多数人,到了生死关头,都会露出他们的贪生怕死的本性来,能够看破生死之人,并没有几个。你能将无人逼迫的情况下,将生死置之度外,足见你远比那些口口声声不怕死的英雄好汉,要强得多。能做到这般,便不愁武功学不好。” 到了第二天,余天音再回来时,英女还是在修习静功,余天音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现身出来,对闭目静坐的韩英女道:“英女,经过这七天来的调整,可还一心只想着报仇么?” 英女道:“报仇之前,我现在唯一想的,只是要跟前辈学好武功,其他的一概不想。” 余天音道:“你能这么想就好。现在你便可以跟我好好学武了。” 英女问道:“那前辈打算教我什么武功呢?最好是打败枯松、枯木的那种神奇的武功。我要是学会了那种功夫,就不愁报不了大仇了。” 余天音不悦道:“学武岂容得你挑三拣四,我教你什么,你就学什么,躐等躁进,就能一步登天么?”英女闻斥,低头默然不语。 余天音见英女不说话,于是便说道:“你先将你最擅长的武功,演示一路,让我看看你的武功底子,到底怎样?我才好决定怎么教你。” 英女闻言,便将她师父梅傲霜教给她的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从头到尾演示了一遍,余天音看了直摇头,连口说道:“不对,这招不对,这招也不对。” 英女闻言,还以为余天音瞧不上华山派的武功,于是便赌气说道:“我是按照我师父教的使的,前辈武功高强,自是瞧不上眼,我本门的武功既然还没有学好,那就不劳前辈费心教授其他门派的功夫的,还请前辈将我送到对岸……” 余天音笑道:“倒好像我求着你跟我学武似的,我送你过去可以,不过你要是有骨气不用其他门派的人相助的话,就像来时一样,自己过去,这样才不会折了你华山派的威风。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下,要是摔下去的话,你师父的大仇就不能报了,到了九泉之下,你如何对得起你师父?” 英女适才确实做了必死的打算,不过现在得救,想想还是心有余悸,听了余天音的话,然后说道:“前辈,那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武艺呢?” 第520章 余天音道:“你说的没错,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比武对敌过程中,快与慢不仅可以看出对方武功是高是低,谁优谁劣,而且往往性命攸关。剑术高手,要想战胜敌人,也必须先发制人。但是要想让自己的速度更快,除了剑法娴熟,反应锐利之外,最主要的是提高自己的内功层次,武学之道,内功是基础的基础,其深厚程度,直接关系到一个人的武功高低,除了勤练剑法之外,要想从根源上提升自己的剑法速度,还必须要从内功练起才行。” 英女道:“这些我自是晓得的,我师父在世时也常常嘱咐我跟随我师伯谷青霜学习华山玄门内功,但我那时不加重视,总是偷懒,没有好好学,故而内功平平,武功也多年来停留在这个层次。但前辈要我从内功练起,我自是不敢违背,只是这样一来,要想报仇雪恨,也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余天音笑道:“虽然武学之道,讨不了巧,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但那也只是普通人的练武办法,要是根据不同的天资因材施教,则可以事半功倍。以你的天资,加上我的特殊方法,我想你要想在短期内提升内功,突破自身武学境界,也不是难事。关键是你不可妄自菲薄,低估自己,要相信能够做到。” 韩英女听了急忙点头说道:“前辈的话,我自是不敢不信,只要能在短期内提升武功,前辈要我怎么做都行!” 余天音道:“你就这么相信我么?” 韩英女频频颔首道:“确信不疑。” 余天音继续问道:“那我要是让你去死,你也心甘情愿么?” 韩英女闻言,还以为余天音是在开玩笑,亦或是有意说得这般严重,而实际上并不会这么做,于是便毫不犹豫地说道:“只要能报得了师仇,死了又怎么样。前辈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余天音笑道:“既是这样,你从此处跳下去吧!” 韩英女闻言,当下怔了半天,实在不明白余天音是何用意,她不敢向别处猜想,因为余天音要想杀她,只需一个手指头便足够了,何必要这么麻烦,废这么都周折呢? 于是说道:“前辈的意思我懂了,既然短期内不可能练成神功,贸然前去报仇,也会惨死在仇人手中,还不如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一死了之的好。”于是便将眼睛一闭向那万丈深渊跃去! 余天音见状,并不慌乱,急忙一跃而下,以极快的速度,追上了正在急速下坠的韩英女,然后将手在她背后一托,用力向上一抛,韩英女本来以为此次必死无疑,没想到余天音也随后跃下来救自己,这时候只觉身子轻如飘絮,被一股强大的风力,卷上半空,很快便来到悬崖上端,英女顺势安然回到崖边,不一会儿,余天音也从悬崖下方跃了上来。 只听余天音问道:“学武之人,最忌前怕狼后怕虎,心无挂碍,便无有恐怖,武林中绝大多数人,到了生死关头,都会露出他们的贪生怕死的本性来,能够看破生死之人,并没有几个。你能将无人逼迫的情况下,将生死置之度外,足见你远比那些口口声声不怕死的英雄好汉,要强得多。能做到这般,便不愁武功学不好。” 英女适才确实做了必死的打算,不过现在得救,想想还是心有余悸,听了余天音的话,然后说道:“前辈,那我们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学习武艺呢?” 余天音道:“怎么?现在又等不及了?我的想法与做法,往往出人意表,令你意想不到,你不怕我又出什么难题刁难你么?” 韩英女道:“若是言行如常人一般,如何成为前辈高人呢?前辈高人的想法与做法,自是与常人不在一个层次上,怎可以常理测度?但不管前辈用什么方法来考验我,我若做到了,答应我教我武功的事,总不能反悔吧。” 余天音道:“这是自然,我暂时也不教你别的武功,就教你如何将你华山本门武功学好?你既已看破了生死,那你就照我适才在悬崖半空练剑时的样子,练习惊鸿轻功与游龙剑法。首先,你要按我的标准,轻功能越多远便跃多远,能飞多高便尽量飞多高;其次,在半空中舞剑之时,若是剑法没有使完,便要在迫不及待地回到原地,便不算成功;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这次我不会在一旁看着你,所以一切你要掂量着办,不要逞强,在武功没有练成之前,便丢了自己的小命。” 她这两天一个人待在树屋之中,心烦意乱,似她这般急性子的人,将她囚困于此,确实比杀了她还要难受,然而每当在山崖边跃跃欲试,想离开树屋之时,心中又没底,而且想到师父大仇为报,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死去,毕竟是轻于鸿毛。想到这里,于是便再也没有这种念头,但她也不知余天音何时会回来,直把他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到后来也实在无可奈何,心急也是没有办法,还不如找些事情做,于是便开始按照谷青霜当初教她的华山玄门内功心法,打起坐来,心情这才慢慢平复下来,渐渐静若平湖,八风不动。 其实余天音这些天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在左近注视韩英女的一举一动,见她今日竟能平心静气坐下来修习内功,心中也是欣慰,但她并没有立即回去教英女武功,心想,还是再等等看,这丫头和故友燕如嫦年轻时候是一个性子,一刻也待不住,只怕眼前的平静也只是暂时的。 到了第二天,余天音再回来时,英女还是在修习静功,余天音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便现身出来,对闭目静坐的韩英女道:“英女,经过这七天来的调整,可还一心只想着报仇么?” 英女道:“报仇之前,我现在唯一想的,只是要跟前辈学好武功,其他的一概不想。” 余天音道:“你能这么想就好。现在你便可以跟我好好学武了。” 英女问道:“那前辈打算教我什么武功呢?最好是打败枯松、枯木的那种神奇的武功。我要是学会了那种功夫,就不愁报不了大仇了。” 余天音不悦道:“学武岂容得你挑三拣四,我教你什么,你就学什么,躐等躁进,就能一步登天么?”英女闻斥,低头默然不语。 余天音见英女不说话,于是便说道:“你先将你最擅长的武功,演示一路,让我看看你的武功底子,到底怎样?我才好决定怎么教你。” 第521章 谷青霜道:“我差点忘了,我还不知道我师妹葬在何处呢?我得将她的灵柩带回华山,和我师父葬在一起,师妹生前最得先师喜爱,叶落归根,我想她临死前最大的心愿,便是回到华山,陪伴师父吧。” 鄢云道:“既是这样,那我们便即刻起行。”说着便回到天音阁,向妙善等人告辞而去。 下山之后,谷青霜吩咐部分弟子自行回到华山,自己则带着青芜等几名弟子,与鄢云一道,东行出蜀,折道向伊洛方向而去。 而英女则一直在峨眉后山悬崖处练功,几天之后,在练功之时,不经意间,奋力一跃,在空中挥使了一遍游龙剑法之后,发现脚下竟是悬崖对岸,英女欣喜若狂,连忙飘然降落在彼岸,不停地呼唤余天音的名字。 过了一会儿,余天音闪身来到英女面前,英女急忙跪下,说道:“余老前辈,我已经能够在悬崖半空挥使完全部的华山游龙剑法,而且也成功越过了悬崖,还请前辈准许我前去为我师父。” 余天音道:“你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做到这些,已经颇为不易,但离高深武学的层次还差得太远,这里已经留不住你了,你若是想去报仇,尽管去吧。但你这一走,错过了继续学武的机会,再回来我就不会在此等你了。” 英女道:“那怎么办?我也知道凭这几天的勤修苦练,虽然剑法轻功上有了进步,可是要打败那么多强敌,还是极为困难的。可是继续留在这里,薛长卿与史天骄若是学会了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上的武功,我岂不是更加报不了大仇了么?我师父因这本秘笈而死,我绝对不能让这本秘笈落在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手中。” 余天音道:“其实,你若是肯留在这里,跟我学武,不出几年功夫,薛长卿、史天骄等人都不是你的对手,但你现在一心想着报仇,纵然强行将你留下,也是枉然,这样好了,你不是一直想学我在一招之内打败枯木、枯松二人的武功么?你跟我来!” 说着便想树屋那边山头跃去,英女听了,也紧随而去,很快二人一先一后,来到对面山头,走进树屋之内,余天音将手一挥,掌风带过,树屋内侧木屑纷飞,尘埃落定之后,英女发现木壁上密密麻麻刻着许多文字,银钩铁画,刚柔并济。 英女走上前去,从右向左,仔细看去,只见右首刻着“以指代剑神功秘笈”八个大字,英女转过头来,问道:“这以指代剑神功,莫非就是……” 余天音道:“你猜的不错,这便是我借你之手打败枯松、枯木的以指代剑神功,这套武功是我早年所创,这秘笈确实最近几年才刻上去的,所以依此修练,以你的资质,不出十年,便能学会这套神功,到那时对付薛长卿、史天骄、丘神绩等人已是绰绰有余。但此刻要你留在这里十年,修练这套功法,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你尽快将这秘笈的五千字背诵下来,三日之后,我会回来,毁掉树屋。” 英女愕然道:“前辈为何要毁掉树屋呢?” 余天音笑道:“韶龄暮齿,得遇良才,传以绝学,此生已无憾矣!留着这树屋还有何益,留着这余生还有何益?” 英女听了不解其意,于是继续问道:“前辈的意思,晚辈还是有些听不明白。” 余天音不再言语,越过悬崖,独留英女在这边,英女没再继续跟去,因为她知道余天音说到做到,三日之后,她便要回来毁掉这树屋,所以她必须在这三天之内,将这五千多字的武功秘笈牢牢记住,这样才能在日后将这套武功学会。 刚开始英女觉得区区五千多字的秘笈,何必要三日,我只需几个时辰,便能背诵下来,因为她自小就有惊人的记忆力,梅傲霜教内功心法之时,从来不用教第二遍。当她掌灯看清楚秘笈上的文字之时,不禁犯难起来。 心中暗忖道:“这该如何是好,这秘笈简直如同天书一般,除了题目以指代剑神功秘笈那几个字,几乎没有一个字,是我认识的。要记住这些如同天书一般的文字,休说三日,只怕三十日,三百日也未必能行。” 韩英女虽谈不上学识渊博,但总算识文断墨,小时候,谷青霜教她学习文史经论之后,即便是再难的文章,顶多也只不过是区区几个生僻的字不解其意,经过几年的学习,她基本上也能在不需要讲解的情况下,看懂那些文章,虽然她对于学那些东西没有兴趣,但总不至于遇到一篇文章,一个字都不认识的情况。 韩英女端起烛台,重又向那些宛若天书的文字看去,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由于贪玩,偷偷潜入谷青霜的书房,在一个堆满灰层的木匣子中发现一本奇怪的书,那本书的文字,也是她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她当时也没在意,于是便将书放回原处。 英女点头答应着,时隔多年,这件小事她一直也没当回事,想不到今日竟在这里,又遇到这种文字写成的文章,不仅如此,这本以道家奇怪文字写成的书籍,并不是一般的道家经论典籍,而是一部神功秘笈。 英女心想,师伯说过,这种近乎符篆体写成的武功秘笈,若是功力浅薄的人看了,极容易走火入魔。师伯自是不会骗我,余前辈定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不仅让我看,而且让我用心记住,这又是何用意?难道她不担心我走火入魔么? 这该如何是好?我该相信谁的话? 英女犹豫了半晌,最终把心一横,心道:我若学不会以指代剑神功,便报不了师仇,悬崖练剑,随时都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危险,我尚且不惧,走火入魔又算得了什么?无论这本秘籍是天书还是魔书,三日之内,我也必须一字不差地将他印在脑子里。 想到这里,便从首至尾,一边在地上写着这些符篆体文字的比划,一边在脑子里默默记住,然而要记住这些没有任何规律,又无法读诵的符号,又谈何容易? 饶是像英女这般天资聪颖之人,也是旋记旋忘,几个时辰过去,才记住了前面几十个文字,当她再想继续强行记住后面的文字的时候,刚开始记住的那些又已经模糊不清了。没有办法,又只得从头开始,温习几遍。 如是这般,旋记旋忘,旋忘旋记,折腾了一整天,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记住了上百字,然而一觉醒来,翌日清晨,又忘了个精光。 要是换了平时,就是刀架在脖子上,她也不会再去背这些劳什子文字了,可是现在,她又不得不沉下心来,从头开始,继续努力记诵这些文字。 这样周而复始,到了第三天晨间,又忘却了之前记住了文字,英女有些心慌了,余天音规定的时间期限已经快要结束,可自己却一个字也没有背诵下来,这该如何是好? 这本秘籍牢牢可在这棵硕大无朋的大树内侧,要想带走,除非将这些文字拓印下来,他日再进行研究,可是这样一来,无异于监守自盗,没有余天音前辈的允许,我如何能够这么做? 第522章 但话又说回来了,我师伯说过,内功不到家之人,强行看这种符篆体文字写成的武功秘笈,会走火入魔,这两天以来,我不仅看了这秘笈,而且想要强行记住,除了忘却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走火入魔的迹象。 师伯不会骗我,余天音前辈也没理由刁难于我,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经过这段时间悬崖练剑的勤修苦练,我的武功已经达到学习这以指代剑神功的标准。 之前两天,我一直试图以那些老学究的方式,强行记住这些文字,是不是一开始我就错了,我应该从头至尾,反复看这神功秘笈,从中找到这些蕴含在符篆体文字中的武功秘密? 想到这里,于是便按照自己心中所想,不再想着去记诵这些表面文字符号,而是聚精会神地去看这些文字,然后闭目冥想,从第一个文字开始。 英女大胆地假设了一番,倘若这些文字符号中蕴含着一套高深武功的话,那么这些文字便是余天音前辈向人展示武功的图像,武功招式,内功心法,尽含其中,一旦体悟到个中玄机,便能参透这套武功的精髓。 于是便按照第一个字的比划,手持长剑,飞跃到悬崖上空,以剑法画出来,没想到这样一来,使出来的武功竟威力无穷,横直斜勾之间,每一剑挥出,都是极为凌厉。 英女发现这个秘密之后,便继续开始学习第二个字的剑招,这样一直练下去,之前学过的剑招便不会再忘却了,才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将这五千多字蕴含的剑招变式都使了个遍,然后再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从第一个字开始,将整篇文字的剑招全部演示完毕。 到了第四天,余天音回来之后,向英女问道:“英女,三日期限已到,这以指代剑的秘笈你可背下来了么?” 英女笑道:“当然,我已经全部记住了。前辈若是不信,我写给你看!”说着便一跃而起,手持长剑在悬崖半空挥舞起来,符篆体写出的文字虽晦涩难懂,但经过以剑招演示出来之后,姿势便极为曼妙,宛若仙子。 余天音看着空中舞剑的英女,勾起了她无限的遐思,似乎回到了年轻时候,那时候她也是似英女这般喜欢幻想的少女年纪,也是最富创造力的时候,当她闲暇之时,翻阅峨眉藏经阁中的古书之时,发现这些奇怪文字的时候,虽然不懂,却极为好奇,于是便边写边画,久而久之,从中领悟到高深的玄门内功心法,继而创出以指代剑的神功,然后仗剑天涯,打败无数好手。 饶是如此,她创出这套武功也用了十多年时间,而英女从中发现其中的秘密,却仅仅用了三天时间,除了自己之前的提示之外,这也不得不让她佩服英女的天资。 当英女练到一半的时候,余天音便叫英女下来,对她说道:“想不到你竟如此聪慧,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领悟到这一层,将这秘笈记住。饶是如此,你也不可浅尝则止,要练到以指代剑,伤人于无形,同时领悟到,收发自如,以剑气打穴解穴,便是世间最强的点穴手,如此才算将这门功夫学会。可惜我们缘分到此而止,要是早几年遇见你,老身也不至于只有这一项绝技流传于世了。” 英女道:“前辈的话我记住了,只是我不明白前辈最后一句,我们缘分已尽的意思。” 余天音没有再回答英女,默默走进树屋之中,树屋的门哐的一声关上了。 英女见状,也只得越过悬崖,没想到,刚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听到背后传来震天动地一声巨响,那棵几人合抱的大树轰然之间从中炸开,倒塌下来,向悬崖掉落下去。 余天音道:“你猜的不错,这便是我借你之手打败枯松、枯木的以指代剑神功,这套武功是我早年所创,这秘笈确实最近几年才刻上去的,所以依此修练,以你的资质,不出十年,便能学会这套神功,到那时对付薛长卿、史天骄、丘神绩等人已是绰绰有余。但此刻要你留在这里十年,修练这套功法,已经不可能了,所以你尽快将这秘笈的五千字背诵下来,三日之后,我会回来,毁掉树屋。” 英女愕然道:“前辈为何要毁掉树屋呢?” 余天音笑道:“韶龄暮齿,得遇良才,传以绝学,此生已无憾矣!留着这树屋还有何益,留着这余生还有何益?” 英女听了不解其意,于是继续问道:“前辈的意思,晚辈还是有些听不明白。” 余天音不再言语,越过悬崖,独留英女在这边,英女没再继续跟去,因为她知道余天音说到做到,三日之后,她便要回来毁掉这树屋,所以她必须在这三天之内,将这五千多字的武功秘笈牢牢记住,这样才能在日后将这套武功学会。 刚开始英女觉得区区五千多字的秘笈,何必要三日,我只需几个时辰,便能背诵下来,因为她自小就有惊人的记忆力,梅傲霜教内功心法之时,从来不用教第二遍。当她掌灯看清楚秘笈上的文字之时,不禁犯难起来。 心中暗忖道:“这该如何是好,这秘笈简直如同天书一般,除了题目以指代剑神功秘笈那几个字,几乎没有一个字,是我认识的。要记住这些如同天书一般的文字,休说三日,只怕三十日,三百日也未必能行。” 韩英女虽谈不上学识渊博,但总算识文断墨,小时候,谷青霜教她学习文史经论之后,即便是再难的文章,顶多也只不过是区区几个生僻的字不解其意,经过几年的学习,她基本上也能在不需要讲解的情况下,看懂那些文章,虽然她对于学那些东西没有兴趣,但总不至于遇到一篇文章,一个字都不认识的情况。 韩英女端起烛台,重又向那些宛若天书的文字看去,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由于贪玩,偷偷潜入谷青霜的书房,在一个堆满灰层的木匣子中发现一本奇怪的书,那本书的文字,也是她一个字都不认识的,她当时也没在意,于是便将书放回原处。 第523章 妙灵道:“掌门师姐教训的是,我等谨遵教诲。” 韩英女下山之后,便骑上快马,向洛阳方向而去。 话分两头,谷青霜、鄢云等人经过十来天的长途奔袭,方才到达伊水附近,鄢云领着谷青霜、青芜等人到梅傲霜坟前祭拜,只听谷青霜抚着梅傲霜的墓碑说道:“师妹,你纵横江湖半生,罕逢敌手,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为英雄侠士所敬服,为邪门歪道所忌惮,如今却被小人算计,身陨伊水之畔,令人好生哀恸。不过你放心,杀害你的元凶,我们已然知晓,英女报仇心切,闯云月宫,入飞虎寨,上青城山,但总算有惊无险,如今为峨眉前辈余天音收入门下,授以武艺,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届时不但你的大仇可以得报,亦可光大我华山门楣,造福于武林,你若泉下有知,足可欣慰了。” 谷青霜说完,敛起哀容,对青芜等人说道:“你们去附近找些村民,使些银两,让他们帮忙将你们师叔的棺木起上来,我们运往华山。” 鄢云道:“谷前辈,这一带我来过多次,还是让我带青芜她们去吧。” 谷青霜道:“那就有劳鄢少侠了。”鄢云闻言,便领着青芜等人到附近的村庄,找来了许多人,灵柩挖掘上来之后,谷青霜道:“鄢少侠,秋水剑是我先师随身佩剑,乃本门至宝,燕来楼取剑一事,便劳烦少侠了。英女若是从峨眉到了洛阳,你遇上她之后,便让她先回华山一趟,不可只身去找仇人报仇。” 鄢云道:“前辈放心吧,这等小事我一定会办到的。” 说完,他们便在伊水分道扬镳,鄢云带着两百两银子,到了洛阳燕来楼中,从行礼中取出字据,找包打听赎回秋水剑。 没想到那包打听却道:“一个月前,是两百两,如今要赎回宝剑,却要两千两,否则休想我将到手的宝剑交给你。” 鄢云怒道:“你事先可没说赎金会涨,你这摆明了是耍无赖,快将你们燕来楼的老板出来。我要当面与他理论一番。” 包打听笑道:“连两千两都付不起的人,我们老板会见你么?之前我将消息卖给你们的时候,你也没问赎金的情况,我们燕来楼的规矩便是这样,超过半个月,没赎回的抵押物事,便会作为我们燕来楼的私有财产,公开拍卖,前两天就有一位武林人士,看中了这口宝剑,愿意以两千两买下,我们楼主没有答应,如今已经超过了限期,念在你有字据的份上,我们也不往上提价了,你若拿出两千两,我立时便将宝剑给你取来。” 鄢云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今天算我认栽,我这就给你取两千两来。”说着便走出了燕来楼。 包打听吆喝道:“日落之前,若没能带来银子,这口剑就要易主了,过时不候哦!” 可是两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一时之间,到哪里去筹集到这笔巨款,这不由得让鄢云犯难起来。 鄢云心想,要是雷帮主,黑白双侠他们还在洛阳就好了,也不知他们去哪里了? 即便找到他们,日落之前,要拿出两千两银子,来赎回宝剑,只怕也不是易事。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于是便一路尾随丐帮弟子,到了丐帮在洛阳的一个分舵,丐帮帮主封巅,如今仍在地狱门关押着,丐帮暂时由八大长老负责。每个分舵都舵主。 丐帮弟子最擅长便是打听消息,江湖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不可能瞒过丐帮子弟。鄢云跟踪那两个丐帮弟子,到了丐帮奋斗,立即被人围了起来。 鄢云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乃是打穴神手凌霄的弟子鄢云,今日到贵帮分舵,是想向你们打听几个人的行踪。不知可否直言相告?” 只听其中一名丐帮弟子道:“我不管你是谁,到了我们分舵,没有我们舵主的命令,我们也不敢放你们离去。” 鄢云急道:“丐帮作为江湖上第一大派,怎料竟也是些仗势欺人之辈,早知道我就不来这里了。” 那丐帮弟子道:“并非我们仗势欺人,最近洛阳城,武林人士活动频繁,龙蛇混杂,我们也不得不防。你说你是打穴神手凌霄的弟子,可有凭证?” 鄢云问道:“我师父本就是凌霄,还要什么凭证呢?” 那丐帮弟子道:“至少你也露两手打穴功夫,给我们瞧瞧,我们才会放心吧。”鄢云闻言,不禁有些犯难起来。 那丐帮弟子见状,笑道:“你口口声声说是凌大侠的弟子,不会连一招打穴神手都不会吧?” 鄢云道:“我与先师聚少离多,故而并未学得师父的武功,这又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你们以为我是冒认的不成?” 那丐帮弟子道:“是不是冒认,我们也管不了许多,你没法证明你是名门正派中人,还请尽快离开我丐帮洛阳分舵,否则等我们舵主回来之后,你再想走,便走不了了。” 鄢云道:“你们舵主来了正好,我跟你们这些人说不清楚。今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舵主回来。” 那人道:“既是这样,那你可别给我耍什么花样?” 鄢云问道:“你们舵主去哪里了?何时才能返回分舵?” 其中一名丐帮弟子道:“我们舵主随神刀帮雷帮主等人去了醉归楼,很快就会回来的,具体什么时候,我们哪里知晓?你若想等,就等着吧。” 鄢云闻言,急忙追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雷帮主他们还在洛阳么?” 那少年乞丐正要答话,却被一名老丐喝止:“江湖人心叵测,不清楚情况下,你如何能够将雷帮主等人的行踪泄露出去呢?以后可不许再多嘴了。” 鄢云闻言,笑道:“今日误会,他日自有澄清之时。就此告辞!”说着便施展轻功,离开了丐帮分舵,向城东醉归楼方向快速奔去。 雷傲天等人果然仍留在醉归楼,未曾离去,鄢云见了雷傲天等人,急忙走上前去,对雷傲天等人道:“各位前辈仍然在洛阳,那便太好了。” 雷傲天道:“鄢云贤侄,多日不见,你倒是更加清减了,不知今次来此找我们有何要事?梅女侠的事我们已经听说了。上次与你同来的韩姑娘呢,是不是去找凶手报仇去了?” 鄢云略微将自己这些天来的行程简单解释了几句,然后对雷傲天道:“如今燕来楼,扣押着英女的佩剑秋水剑,日落之前若拿不出两千两赎金,宝剑便要易主了,雷帮主能不能帮忙想点办法。” 雷傲天怒道:“早听说燕来楼买卖江湖消息,勒索客人财物的卑鄙之事,今日让我撞上了,可饶不了他们,还要什么银子,看我给他包打听几刀,保准他乖乖交出宝剑。” 白千劫闻言,急忙说道:“雷帮主,此事切不可鲁莽,燕来楼一直以来,是京城最为神秘的地方之一,其中高手如林,我们若贸然在燕来楼动武,势必对我们不利,倒不如先忍让他几分,拿银子赎回宝剑。虽然两千两银子并不是什么小数目,但在下在洛阳的万通钱庄倒是有几千两的积蓄,倒是可以先取出来一用。” 第524章 鄢云闻言,心中大喜,于是向白千劫执礼道:“那就多谢白大侠解囊相助了,他日我定然原数奉还的。” 白千劫笑道:“区区黄白之物,何足挂齿,谈什么还不还的。我这就随你去钱庄走一趟。”说着便与鄢云一起向万通钱庄走去,到了钱庄,取出银两,然后折道去燕来楼。 包打听见鄢云果然拿着银两来赎剑,于是急忙迎了上去,对鄢云说道:“客官,里面请!” 鄢云与白千劫步入燕来楼中,鄢云将包裹中的银两递向包打听,说道:“不多不少,正好两千两,我们的剑呢?” 包打听笑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们等我一下。”说着便走向内堂,取出一个矩形木匣,将那柄精心收藏的秋水剑取出来,交给鄢云,说道:“你验验货,看是否有什么异样?要是验好了,我们便即刻银货两讫。” 鄢云抽出宝剑,交给白千劫,问道:“白前辈,你瞧瞧看,这柄剑是原先那柄的宝剑么?” 白千劫持在手中,只觉剑身极为轻盈,的确是女子佩剑,剑一出鞘,寒光迸射,可以想到这柄剑的锋利程度,于是便对鄢云道:“虽然我没仔细看过原先那柄剑是什么样子,但这柄剑绝对是柄好剑。你是见过英女手中的佩剑的,你可要看清楚了,他们既能敲诈银两,便能偷龙转凤,鱼目混珠。” 鄢云只记得英女的秋水剑吹毛断发,削铁如泥,却不知秋水剑剑身虽薄,确实玄铁其骨,精钢其锋,较其他宝剑要重许多,于是便长剑出鞘,向脚下的一块石凳砍去,石凳应手而落,被他手中的宝剑从中劈成两半,鄢云大喜道:“此剑如此锋利,定是英女的佩剑无疑了。既然剑已到手,那我们便走吧。” 白千劫闻言,便与鄢云一起,出了燕来楼,然后返回醉归楼,与雷傲天等人会合。 于此同时,英女也在返回洛阳的途中。 到了醉归楼,鄢云问道:“不知几位前辈最近可有听说过薛长卿、史天骄二人的行踪?他们藏在哪里呢?” 独孤一方道:“话说回来,前些天还偶尔听到有地狱门弟子在洛阳附近活动的消息,最近几天,便很少听闻了。兴许薛长卿等人早已回到了地狱门也说不定呢。” 妙善道:“我说错了么?师父对我的好,我自是记得的,今日师父仙游,我等徒自伤心有什么用?如今师父将她毕生绝学传给了华山第三代弟子韩英女,我们若是再不想办法,提升我们自身及门下弟子的武功的话,他日休说是青城派,只怕蜀中的邪门歪道,都敢来攻打我们峨眉山。难不成每次都请韩英女帮忙退敌么?” 妙灵道:“掌门师姐教训的是,我等谨遵教诲。” 韩英女下山之后,便骑上快马,向洛阳方向而去。 话分两头,谷青霜、鄢云等人经过十来天的长途奔袭,方才到达伊水附近,鄢云领着谷青霜、青芜等人到梅傲霜坟前祭拜,只听谷青霜抚着梅傲霜的墓碑说道:“师妹,你纵横江湖半生,罕逢敌手,扶危济困,行侠仗义,为英雄侠士所敬服,为邪门歪道所忌惮,如今却被小人算计,身陨伊水之畔,令人好生哀恸。不过你放心,杀害你的元凶,我们已然知晓,英女报仇心切,闯云月宫,入飞虎寨,上青城山,但总算有惊无险,如今为峨眉前辈余天音收入门下,授以武艺,他日成就不可限量,届时不但你的大仇可以得报,亦可光大我华山门楣,造福于武林,你若泉下有知,足可欣慰了。” 谷青霜说完,敛起哀容,对青芜等人说道:“你们去附近找些村民,使些银两,让他们帮忙将你们师叔的棺木起上来,我们运往华山。” 鄢云道:“谷前辈,这一带我来过多次,还是让我带青芜她们去吧。” 谷青霜道:“那就有劳鄢少侠了。”鄢云闻言,便领着青芜等人到附近的村庄,找来了许多人,灵柩挖掘上来之后,谷青霜道:“鄢少侠,秋水剑是我先师随身佩剑,乃本门至宝,燕来楼取剑一事,便劳烦少侠了。英女若是从峨眉到了洛阳,你遇上她之后,便让她先回华山一趟,不可只身去找仇人报仇。” 鄢云道:“前辈放心吧,这等小事我一定会办到的。” 说完,他们便在伊水分道扬镳,鄢云带着两百两银子,到了洛阳燕来楼中,从行礼中取出字据,找包打听赎回秋水剑。 没想到那包打听却道:“一个月前,是两百两,如今要赎回宝剑,却要两千两,否则休想我将到手的宝剑交给你。” 鄢云怒道:“你事先可没说赎金会涨,你这摆明了是耍无赖,快将你们燕来楼的老板出来。我要当面与他理论一番。” 包打听笑道:“连两千两都付不起的人,我们老板会见你么?之前我将消息卖给你们的时候,你也没问赎金的情况,我们燕来楼的规矩便是这样,超过半个月,没赎回的抵押物事,便会作为我们燕来楼的私有财产,公开拍卖,前两天就有一位武林人士,看中了这口宝剑,愿意以两千两买下,我们楼主没有答应,如今已经超过了限期,念在你有字据的份上,我们也不往上提价了,你若拿出两千两,我立时便将宝剑给你取来。” 鄢云怒道:“简直岂有此理!今天算我认栽,我这就给你取两千两来。”说着便走出了燕来楼。 包打听吆喝道:“日落之前,若没能带来银子,这口剑就要易主了,过时不候哦!” 可是两千两银子,不是个小数目,一时之间,到哪里去筹集到这笔巨款,这不由得让鄢云犯难起来。 鄢云心想,要是雷帮主,黑白双侠他们还在洛阳就好了,也不知他们去哪里了? 即便找到他们,日落之前,要拿出两千两银子,来赎回宝剑,只怕也不是易事。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于是便一路尾随丐帮弟子,到了丐帮在洛阳的一个分舵,丐帮帮主封巅,如今仍在地狱门关押着,丐帮暂时由八大长老负责。每个分舵都舵主。 丐帮弟子最擅长便是打听消息,江湖上发生的事,事无巨细,都不可能瞒过丐帮子弟。鄢云跟踪那两个丐帮弟子,到了丐帮奋斗,立即被人围了起来。 鄢云道:“各位不要误会,我乃是打穴神手凌霄的弟子鄢云,今日到贵帮分舵,是想向你们打听几个人的行踪。不知可否直言相告?” 只听其中一名丐帮弟子道:“我不管你是谁,到了我们分舵,没有我们舵主的命令,我们也不敢放你们离去。” 第525章 白千劫道:“鄢云你初入江湖,有所不知,二十年多年前,我们中原八大门派围剿玄阴教,将玄阴教逐出中原,他们在西域厉兵秣马,如今卷土重来,其目的无非是要重现建立起二十多年在中原的霸业,同时对中原各大门派实施报复。表面上我们现在许多门派的人被囚地狱门,似乎地狱门的威胁,比玄阴教更大,实则不然,往深远的层面上讲,较之地狱门,我们更加忌惮的是玄阴教。所以,虽然玄阴教与朝廷联盟对抗地狱门,成与败都对我们不利,但他们不联盟,等玄阴教壮大起来,玄阴教与地狱门都想称霸江湖,中原各大门派的压力更大,有鉴于此,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促使他们联盟不可。” 鄢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我们促使玄阴教与朝廷结盟,对付地狱门,若是地狱门一方胜了,我们便免除了玄阴教以后对我们的威胁,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与地狱门殊死一搏,若是玄阴教与丘神绩一方胜了,玄阴教初入江湖,根基未稳,虽然他们有朝廷的势力做靠山,但我们也可分而化之,让他们不能形成合力,然后着手对付玄阴教。” 白千劫笑道:“你说的没错,凡是为了利益的结盟,也同样会为了利益而分化。丘神绩阴骘险恶,用心不良,玄阴教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他们这种联盟势必不会长远,也正是因为他们双方对彼此都极为了解,所以才迟迟不能达成协议,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早促使他们结盟成功。然后,再添一把火,让他们双方的矛盾激化。” 鄢云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一旦我们这样做,势必导致中原武林动荡不安,到时候天下生灵涂炭,不啻战祸兵燹,后果不堪设想?” 贺天仇道:“我们都是经历过二十年前玄阴教称霸江湖的过来人,这些我们何曾没有想到过,然而,若是我们不这样做的话,玄阴教逐渐壮大起来,江湖上南有地狱门,北有玄阴教,到时候为祸更大,我们各大门派势必陷入随时面临覆亡的自顾不暇局面,两大邪派组织肆意横行,以后的江湖,便长期处在这种两大邪派争雄称霸的局面,这更是我们不愿见到的。” 鄢云道:“既是如此,那你们打算怎么促使他们结盟成功呢?” 白千劫道:“这几天我们经过商量,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找一个人去玄阴教飞虎寨,谎报地狱门要来攻打玄阴教的消息,我们再以地狱门的手法暗杀玄阴教的人,玄阴教为了自保,势必会与丘神绩等人结盟。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你才智过人,有勇有谋,雄辩无碍,所以这一重任必须由你来担当。” 鄢云道:“本来白大侠如此安排,我自是不能推脱,只是不巧的很,上次我与英女在伊水之畔发现梅前辈遇害,便去过地狱门,为了营救英女,我便谎称地狱门要来攻打玄阴教的消息,如今隔了这么长时间,玄阴教也没有遭到地狱门的攻击,我以这套说辞去玄阴教,岂不是更加让他们起疑么?” 白千劫道:“这样可就难办了。” 黑百变笑道:“这样岂不是更好么?” 鄢云问道:“黑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百变笑道:“枉你们平时个个自诩聪明,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会让你们犯难,鄢云既已与玄阴教打个照面,表面上是不宜再以这套说辞去诓骗玄阴教的人,但我们只要变个次序,我们先去暗杀玄阴教的人,事后再让鄢云去见玄阴教的人,如此一来,玄阴教的人岂不是确信不疑了?” 白千劫笑道:“黑老二,平时在计谋上,你总是略逊我一筹,今天却不得不让我佩服。” 黑百变笑道:“白老大你有所不知,长期以来,你我都认为黑白之弈,变化莫测,乃棋中圣品。而象戏只是纵九横十,河界之间,砍杀相搏,无异于街头斗殴,但最近闲来无事,路过一棋摊,驻足观看两人象戏,其中顿挫引离,声东击西,围魏救赵等战术,精彩纷呈,个中乐趣,与围弈实可分庭抗礼。我之所以想到这一办法,便是受象戏中的顿挫战术的启发。” 白千劫笑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改天我也研究研究你口中的象戏,要不然可要孤陋寡闻了。”转而又对鄢云道:“鄢云小兄弟,你认为黑老二的办法可行否?” 鄢云道:“黑大侠的办法,虽既有可能促成此次玄阴教与丘神绩等人的联盟,从而使玄阴教与地狱门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利,但其中环节曲折,每一个环节发生变化,都有可能达不到我们预想的结果,这一点,白大侠有没有想过呢?” 白千劫道:“江湖之事,从来都是变化万千,便是诸葛在世,也不可能操控全盘,若是因此而蹑手蹑脚,畏而不前,不想办法改变当前局势,任由形势恶性发展下去,则更加一败涂地。相反,虽然我们不能预料以后会发生什么变化,但至少在刚开始这一阶段,我们只要促使了玄阴教与朝廷势力联盟,与地狱门对立起来,我们便争取了主动权,将来应对一些我们没法预料的事,便容易得多了。” 鄢云道:“白大侠说的不错,有些事总要人担当的。既然如此,那我们何时行动?” 白千劫道:“事不宜迟,既然鄢云小兄弟你愿意作这个随何,从中说项,我们打算今夜便去飞虎寨一探,五日之后,你再从洛阳出发,前往飞虎寨,告知玄阴教地狱门将来攻打飞虎寨的消息。我们再在洛阳散播地狱门夜袭玄阴教飞虎寨的消息,这一消息很快便会传到丘神绩耳中,到时候丘神绩势必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再次前往飞虎寨,与玄阴教商谈联盟之事,诸事办妥之后,我们只需静等他们联盟的消息便可以了。为了提前做好准备,我等几人即刻即刻便要起行,去玄阴教踩点,你暂时在此等候。” 鄢云道:“那我们便依计而行,你们万事小心,玄阴教厉魄等人武艺非凡,切不可与他们正面交锋,不是我不相信各位的本事,只是我担心,一旦遇到玄阴教的这些长老,脱身容易,但要想隐藏身份只怕就很难了。” 独孤一方道:“你说的不错,厉魄、简楚客、周兴元等人,二十多年前我便与他们交过手,他们武功高强,极是难缠,若是遇到他们,不使出本门功夫,绝对讨不到便宜,一旦使出本门功夫,身份便无法隐藏,我们的计划便无法得售。所以我们要万分小心才是!”白千劫等人俱都点头称是。 众人一起走出醉归楼,出了城门,骑上快马,向飞虎寨方向而去,鄢云则独自留在醉归楼中。 第526章 到了第二天,有两个丐帮弟子,便来醉归楼找鄢云,请鄢云去丐帮分舵,对鄢云极是恭敬,鄢云识得这两个丐帮弟子,一个名叫瘦竹竿,一个唤作病痨鬼,见他们前倨后恭,遂问道:“你们是贺舵主派来的么?” 瘦竹竿道:“这倒不是,我们舵主随白大侠他们去了飞虎寨,我们得知鄢少侠识得舵主,之前对鄢少侠极为不客气,心中倍感歉仄,故而想请鄢少侠移驾我们洛阳分舵,让我们略尽地主之谊。” 那病痨鬼见鄢云迟迟没有表态,于是便说道:“鄢少侠莫不是嫌我们叫花子穷酸,没有什么美酒佳肴款待,故而不愿意去吧?” 鄢云笑道:“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岂会这么想,只是不想劳烦各位罢了。丐帮的英雄都像封老前辈与贺舵主一般,性情豪迈,我是敬仰得紧的,本来各位盛情相邀,我自是不可推却,只是我答应了白大侠,要在醉归楼等候他们的消息,五天之后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要是擅离职守,他们若派人传回消息,若是不见我的人影,岂不是坏了大事么?” 瘦竹竿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他们若是派人回来传递消息,也势必是派信得过的丐帮弟子回来,若是到了醉归楼找不到鄢少侠,定然会回我们分舵的。” 鄢云道:“既是这样,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二位前面带路吧。”说着便随着瘦竹竿与病痨鬼二人,向丐帮洛阳分舵走去。 不一会儿,三人便到了丐帮洛阳分舵,众丐得知鄢云识得他们舵主,俱都将他奉为座上宾,只听瘦竹竿道:“适才听鄢少侠说起,他不但认识我们舵主,连我们封老帮主都识得呢?”鄢云点头称是。 只听其中一名乞丐说道:“鄢少侠,我叫小火头,入丐帮没多久,我听说帮主她老人家武功高强,英雄侠义,只是无缘得见,不知鄢少侠何时见的我们帮主,我们帮主现在何处?” 病痨鬼道:“小火头问的,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之前我听说我们帮主被地狱门的人囚禁起来了,我总是不相信,还与帮中其他兄弟一起教训了散播谣言的人,鄢少侠既使得我们帮主,可否告知我们帮主的下落呢?” 鄢云叹了口气,说道:“封帮主被囚地狱门之事,并不是谣言,而是事实,非但你们封老帮主,还有武当掌门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铁拳门掌门铁毅,风雷堡堡主轩辕夔等人,俱都被囚于地狱门摘星楼中,至今已经三个月有余。” 病痨鬼闻言,不得不相信鄢云的话,因为他每次向他们舵主问及帮主之事,他们舵主总是讳而不答,江湖上到处有人谈及各门派之人被囚地狱门之事,现在听鄢云这么一说,他便更加确信了。于是便问道:“鄢少侠你怎么连我们帮主被关在哪里都知道?莫非你去过地狱门总坛么?” 鄢云道:“我何止去过地狱门,还在地狱门待了很长一段时间呢。所以你们要知道你们帮主的事尽管问就是。” 瘦竹竿道:“鄢少侠莫非是说笑吧,地狱门是什么地方?那时龙潭虎穴,鬼蜮魔窟,里面尽是妖魔鬼怪一般杀人不眨眼的人物,看你这样子,也不像是身怀绝世武功,能够出入地狱门,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不被人发现的人,你如何能够在地狱门潜藏很长时间呢?” 鄢云笑道:“你说的不错,我的武功非但差劲,而且在进入地狱门之前,我丝毫武功都不会,浑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过我确实在地狱门待过很长时间,并且无需潜藏起来。” 白千劫道:“鄢云你初入江湖,有所不知,二十年多年前,我们中原八大门派围剿玄阴教,将玄阴教逐出中原,他们在西域厉兵秣马,如今卷土重来,其目的无非是要重现建立起二十多年在中原的霸业,同时对中原各大门派实施报复。表面上我们现在许多门派的人被囚地狱门,似乎地狱门的威胁,比玄阴教更大,实则不然,往深远的层面上讲,较之地狱门,我们更加忌惮的是玄阴教。所以,虽然玄阴教与朝廷联盟对抗地狱门,成与败都对我们不利,但他们不联盟,等玄阴教壮大起来,玄阴教与地狱门都想称霸江湖,中原各大门派的压力更大,有鉴于此,我们必须想办法,尽快促使他们联盟不可。” 鄢云道:“原来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我们促使玄阴教与朝廷结盟,对付地狱门,若是地狱门一方胜了,我们便免除了玄阴教以后对我们的威胁,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与地狱门殊死一搏,若是玄阴教与丘神绩一方胜了,玄阴教初入江湖,根基未稳,虽然他们有朝廷的势力做靠山,但我们也可分而化之,让他们不能形成合力,然后着手对付玄阴教。” 白千劫笑道:“你说的没错,凡是为了利益的结盟,也同样会为了利益而分化。丘神绩阴骘险恶,用心不良,玄阴教狼子野心,居心叵测,他们这种联盟势必不会长远,也正是因为他们双方对彼此都极为了解,所以才迟迟不能达成协议,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尽早促使他们结盟成功。然后,再添一把火,让他们双方的矛盾激化。” 鄢云道:“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后果,一旦我们这样做,势必导致中原武林动荡不安,到时候天下生灵涂炭,不啻战祸兵燹,后果不堪设想?” 贺天仇道:“我们都是经历过二十年前玄阴教称霸江湖的过来人,这些我们何曾没有想到过,然而,若是我们不这样做的话,玄阴教逐渐壮大起来,江湖上南有地狱门,北有玄阴教,到时候为祸更大,我们各大门派势必陷入随时面临覆亡的自顾不暇局面,两大邪派组织肆意横行,以后的江湖,便长期处在这种两大邪派争雄称霸的局面,这更是我们不愿见到的。” 鄢云道:“既是如此,那你们打算怎么促使他们结盟成功呢?” 白千劫道:“这几天我们经过商量,已经想到了一个办法,那便是找一个人去玄阴教飞虎寨,谎报地狱门要来攻打玄阴教的消息,我们再以地狱门的手法暗杀玄阴教的人,玄阴教为了自保,势必会与丘神绩等人结盟。只是我们一直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你才智过人,有勇有谋,雄辩无碍,所以这一重任必须由你来担当。” 鄢云道:“本来白大侠如此安排,我自是不能推脱,只是不巧的很,上次我与英女在伊水之畔发现梅前辈遇害,便去过地狱门,为了营救英女,我便谎称地狱门要来攻打玄阴教的消息,如今隔了这么长时间,玄阴教也没有遭到地狱门的攻击,我以这套说辞去玄阴教,岂不是更加让他们起疑么?” 第527章 鄢云道:“事情也并非如此,当初我们与华山女侠梅傲霜梅前辈商量好,我们留下作为内应,她带领江湖好汉正面攻打地狱门,营救李贤太子的同时,我们趁乱救出封帮主及白云道长等人,然后一起杀出地狱门。只可惜事与愿违,梅女侠等人虽攻进了地狱门,却险些中了敌人瓮中捉鳖之计,被困地狱门峡谷之内。虽然后来经过血战之后,救出了李贤太子,然而被囚的各门派武林中人,还是没能出得了地狱门。” 瘦竹竿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莫非他们在狱中受刑负伤,走不了了么?否则他们个个身怀武功,没理由不会武功的李贤太子能够逃出来,他们却一个也逃不出来。” 鄢云道:“他们并非受刑,之前受过的伤痛也已经基本痊愈了,武功、内功都还在,只是恰好在关键时候,岐黄子在他们身上所种下的蛊毒正好发作起来,其痛苦程度不堪想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岐黄子才丝毫不担心他们会跟随外头营救之人逃出去。因为她所下的蛊毒,普天之下,只有他一人能解,所以就算有人逃得出去,也逃不过他那追魂索命的蛊毒,一旦发作,中蛊之人,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病痨鬼道:“那你们就没有想办法弄清楚,岐黄子将解药放在何处?然后想方设法将解药先弄上手,将我们帮主身上的蛊毒解了之后,再救他们出来么?” 鄢云道:“你能想到的,我们自然也想到过,但问题是,岐黄子给每个人下的蛊毒都不同,若非精通医道与蛊毒之术的人,就算是一大堆药丸放在你面前,其中就有解开封帮主他们身上蛊毒的解药,我们如何能够分辨得出来?岐黄子的药物,若非解药,便是毒丸,岂能轻易尝试?所以要得到解药,也是极为不易的。” 瘦竹竿道:“照你说来,要救我们帮主,以及江湖上被囚地狱门的英雄好汉们,岂非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鄢云笑道:“暂时来说,这种希望的确极为渺茫,不过要是能够有朝一日集武林正道之力,攻下地狱门,逼迫魔头岐黄子就范,让他为封帮主等人解毒,届时不就能够成功救出他们了么?” 病痨鬼叹道:“可这又谈何容易,如今地狱门的势力如日中天,有席卷武林,称霸江湖之势,最近几个月来,南方分舵传来消息,地狱门岐黄子在攻下武当之后,又命南方各分坛,不断侵占江南各新兴门派,现在基本上奠定了江南武林的霸业,我们不少分舵也遭受着地狱门的袭击,有许多南方分舵的弟子,也在不断北迁。在这种势头之下,我们也很难组织起来有效的联盟,对抗地狱门,若是不能让各大门派联合起来,合力对抗地狱门的话,我们要想与地狱门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鄢云道:“那也未必尽然,正所谓邪不压正,当年玄阴教一统江湖,气焰何等不可一世,建立的基业,打下的门派,远比如今地狱门要多,但还是在八大门派联手攻击之下,一夜之间,轰然崩塌,只得夹着尾巴,带着残兵剩将,离开中土,远遁西域,回到他们老巢去。只可惜当初八大门派的前辈们,未能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以至于如今玄阴教卷土重来,大举东迁,无形之中,又给我们武林正道平添了不少压力。” 瘦竹竿闻言,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舵主这次与黑白大侠一起去玄阴教在中原的暂时巢穴——飞虎寨,也是为了做一些能够左右全局的大事咯?” 鄢云点点头,说道:“这事在没成功之前,妄谈左右全局,还称不上,不过一旦成功,确实有机会改变以后的江湖局势。” 病痨鬼急忙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鄢云顾左右而言他,说道:“虽然此处是丐帮分舵,但人多嘴杂,隔墙有耳,还是不宜张扬,不是我信不过诸位,不过严守秘密的最好办法,便是不要让秘密自自己口中说出来。” 瘦竹竿笑道:“鄢少侠说得极是,我若再问,就有些居心不良之嫌了。我们不谈这个,继续喝酒!” 鄢云道:“本来我以为到了丐帮分舵,你们拿出来的酒肉也无非是乞讨得来的,残羹冷炙,但却没想到,这里却有全天下最好的酒,与普天之下最美味的鸡!” 鄢云闻言,笑道:“封老前辈的狂澜掌凌厉刚猛,无坚不摧,我倒是见识过的,却没想到,这功夫还能用于烤叫花鸡之用,而且成为独门绝技,这应该称得上是千古奇闻了。” 病痨鬼闻言,笑道:“鄢少侠说的不错,只可惜能让帮主亲手烤一只叫花鸡的人,也就是为本帮立下个汗马功劳的几位长老,我们却只有站在旁边咽口水的份了。” 鄢云笑道:“这么说来,能吃到你们帮主烤的叫花鸡,倒成了你们丐帮莫大的荣耀咯?” 瘦竹竿笑道:“帮主行走江湖,行踪不定,能见上他老人家也是我们这些普通丐帮弟子的最大荣幸了。让我们帮主亲自耗费功力来烤叫花鸡与我们分享,更是想也不敢想,所以只有丐帮一些长老有此殊荣,我们哪有这个福气?这可不就成为我们丐帮莫大的荣耀么?” 鄢云笑道:“这个好说的很,待他日我们救出封帮主之后,我与封帮主比较熟,让他就当活动活动筋骨,给你们烤几只叫花鸡尝尝鲜,也是无妨。” 病痨鬼道:“你瞧我们,说着说着就扯远了,首次来我们丐帮,喝了一碗丐儿欢,还能谈笑风生,不立马醉倒的,鄢少侠可是第一位了。” 鄢云道:“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酒劲儿,适才聊得起劲,还不怎么觉得,可这会儿……这会儿……”说道这里,便觉心头犹如火烧刀绞一般,头脑晕眩,昏天暗地,眼皮越来越重,向背后草席上顺势一倒,醉得不省人事。 而就在这时候,黑白双侠等人也到了飞虎寨附近山头隐藏,只听白千劫道:“入夜之前,我仔细查看过玄阴教的看守巡逻情况,以及附近山头的明岗暗哨,这飞虎寨虽小,但布属却颇符兵法,正门虽看守弟子不多,但他们在平时也是军容整饬,没有任何一个弟子露出懈怠之态,周围的岗哨看似零散,实则密不透风,左右两翼,丛林密布,定是埋伏有许多弓弩手,要是贸然从中路闯入,定然会遭到两翼的伏击,对形势判断不清的情况下,也不宜任择一翼奇袭,因为他们左右策应,我们同样不能如愿。” 第528章 鄢云道:“你这么一说,倒确实有些酒劲儿,适才聊得起劲,还不怎么觉得,可这会儿……这会儿……”说道这里,便觉心头犹如火烧刀绞一般,头脑晕眩,昏天暗地,眼皮越来越重,向背后草席上顺势一倒,醉得不省人事。 而就在这时候,黑白双侠等人也到了飞虎寨附近山头隐藏,只听白千劫道:“入夜之前,我仔细查看过玄阴教的看守巡逻情况,以及附近山头的明岗暗哨,这飞虎寨虽小,但布属却颇符兵法,正门虽看守弟子不多,但他们在平时也是军容整饬,没有任何一个弟子露出懈怠之态,周围的岗哨看似零散,实则密不透风,左右两翼,丛林密布,定是埋伏有许多弓弩手,要是贸然从中路闯入,定然会遭到两翼的伏击,对形势判断不清的情况下,也不宜任择一翼奇袭,因为他们左右策应,我们同样不能如愿。” 黑百变道:“白老大,你这说的未免也太危言耸听了吧,照你这么说,无论从哪个方向偷袭,都会暴露目标,不可能成功,我们总不能打道回府吧?” 白千劫笑道:“打道回府那倒不至于,既然我们从正面无法潜入飞虎寨,那就绕道而行,避实击虚,从他们背后的空挡侵入。这青峰谷的地形是三面环山,飞虎寨背靠青峰山主峰,青峰山危崖耸立,无法设防,也无需设防,我们若绕到青峰崖之上,然后搥崖而下,要进入飞虎寨岂不容易得很么?” 雷傲天道:“在轻功方面,你们黑白兄弟能够办到这一点,我一点也不稀奇,但是在下的武功以沉稳雄浑为主,轻功却非我所长。要是白天,自青峰崖入飞虎寨,我倒是丝毫不惧,但此刻夜如泼墨,我却没有这个把握。不知独孤庄主、贺舵主,你们怎么样?” 独孤一方、贺天仇俱都默不作声,雷傲天道:“不说话,就是做不到了?”转而又对黑白双侠道:“白大侠,没有我们三人的参与,你们二人纵然能够成功进入飞虎寨,也闹不出多大动静来,不如另想他法吧。” 白千劫道:“但错过了这次机会,明日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变数,既然你们都无把握从青峰崖下去,到达飞虎寨中,那今夜便由我与黑老二打头阵,你们暂且在这边等候我们的消息。待我们二人成功之后,明日我们准备好绳索,便可五人同去了。” 雷傲天等人点点头,白千劫见状,对黑百变道:“黑老二,我们走!”说着便翻山越岭,绕过一个山头,折道到了飞虎寨背后的青峰崖崖顶之上。 白千劫道:“黑老二,再过两个时辰,便要天明了,怎么样?你有没有把握?” 黑百变笑道:“你我的武功师出同门,从未分过高下,我既然敢与你来,岂能没有把握?去下面杀几个人,然后再回来,何须两个时辰,一炷香的时间,便足够了。” 白千劫道:“你可别以为是随便杀几个人那么简单,虽然他们没有设防,我们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容易脱身,但若我们不凑巧,在偷袭的同时,正巧遇到了玄阴教的高手,那我们可就危险了。” 黑百变道:“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到时候兵来将挡就行了。你还能有其他办法么?” 白千劫道:“避免与玄阴教高手正面交锋的好办法,我确实没有想到,但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谨慎些总是没错的。另外,我们在偷袭敌人的时候,绝不可用本门铁棋子的功夫,以免暴露身份,前功尽弃。” 黑百变笑道:“遇到的是武功平平之辈,用什么功夫都能取胜,要是不巧遇到高手,不使用本门功夫,难道等死么?” 白千劫道:“我自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遇到的事玄阴教一般弟子,我们则以散手速杀手法一招毙敌,若是遇到练家子,不能脱身的情况下,也不要轻易使用铁棋子攻击,可以用石子代替,这样事后便不会让人查到蛛丝马迹。” 黑百变道:“白老大,你我都见过地狱门薛长卿、史天骄、辜鹰等人与人交手,能否在交手之时尽量模仿这些人的招式应敌呢?” 白千劫道:“这得视情况而定,要是对手不是很强,但却一时之间无法速胜,可以使用这些地狱门中人的武功,与他们过几招,然后尽快想办法脱身。要是对手是厉魄等难缠之人,我们在一两个会合之内,便能试出敌人武功深浅,便不宜使用这些我们并不熟悉的,华而不实的招式,应该尽快想办法脱身才是。” 黑百变闻言,说道:“那我们就这么办,再迟延下去的话,只怕就没时间了,怎么样?白老大,是你先下,还是我先?” 瘦竹竿道:“照你说来,要救我们帮主,以及江湖上被囚地狱门的英雄好汉们,岂非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鄢云笑道:“暂时来说,这种希望的确极为渺茫,不过要是能够有朝一日集武林正道之力,攻下地狱门,逼迫魔头岐黄子就范,让他为封帮主等人解毒,届时不就能够成功救出他们了么?” 病痨鬼叹道:“可这又谈何容易,如今地狱门的势力如日中天,有席卷武林,称霸江湖之势,最近几个月来,南方分舵传来消息,地狱门岐黄子在攻下武当之后,又命南方各分坛,不断侵占江南各新兴门派,现在基本上奠定了江南武林的霸业,我们不少分舵也遭受着地狱门的袭击,有许多南方分舵的弟子,也在不断北迁。在这种势头之下,我们也很难组织起来有效的联盟,对抗地狱门,若是不能让各大门派联合起来,合力对抗地狱门的话,我们要想与地狱门相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鄢云道:“那也未必尽然,正所谓邪不压正,当年玄阴教一统江湖,气焰何等不可一世,建立的基业,打下的门派,远比如今地狱门要多,但还是在八大门派联手攻击之下,一夜之间,轰然崩塌,只得夹着尾巴,带着残兵剩将,离开中土,远遁西域,回到他们老巢去。只可惜当初八大门派的前辈们,未能除恶务尽,斩草除根,以至于如今玄阴教卷土重来,大举东迁,无形之中,又给我们武林正道平添了不少压力。” 瘦竹竿闻言,说道:“这么说来,我们舵主这次与黑白大侠一起去玄阴教在中原的暂时巢穴——飞虎寨,也是为了做一些能够左右全局的大事咯?” 鄢云点点头,说道:“这事在没成功之前,妄谈左右全局,还称不上,不过一旦成功,确实有机会改变以后的江湖局势。” 病痨鬼急忙问道:“不知是什么事?” 第529章 而玄阴教中有男有女,白千劫所去的东面是厉魄等人极其弟子所居住的地方,而黑百变所去的西边住着的却是教主阴无敌,以及黛丽丝等女圣使,黑白双侠对这一点自是浑然不知。 白千劫还好说些,潜入的一个房间,里面住着的只是十几个普通的玄阴教弟子,白千劫见他们正在熟睡之中,心想,如此杀了他们,岂非是趁人之危?转念又想,二十年前,玄阴教中人凶残成性,杀了多少中原武林人士,就算今日我趁人之危,杀了他们这些人,也并不过分。然而话又说回来,这些玄阴教弟子,多半比较年轻,也就是说,他们大多没有参与二十年前玄阴教对中原武林人士的屠杀的无辜之人,我若杀了他们,岂非又是滥杀无辜? 趁人之危已是不义,滥杀无辜又是不仁,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岂是我白千劫所当为的?但我与黑老二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挑起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仇恨,促使他们与朝廷丘神绩等人结盟,我若不这么做的话,岂非因小失大?这些玄阴教弟子,虽暂时没有在中原为非作歹,但厉魄等人训练出来的弟子,将来也势必成为一柄柄杀我中原武林人士的屠刀与利剑,此时一念之仁,虽说保全一己小仁小义,抛却了有利于中原武林的大仁大义,佛家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来了,就管不了那么多,先做了再说,他日为人诟病,也只得由他们了。若是人人独善其身,毫不作为,谁来挽救即将到来的江湖浩劫呢? 想到这里,正准备对这些人痛下杀手,没想到在这犹豫的片刻之间,没有想到进来时,窗户没有关好,此时春寒料峭,夜里的山风极为刺骨,就这么一小会儿,这个房间的多数人已然显示凉风侵袭下苏醒过来。 白千劫正准备对他们下手之时,练武之人在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的警觉性已然很高,当他们觉察到危险正在迫近,于是连忙睁开眼睛,白千劫见状,猛然一惊,以极快的手法击毙了首先苏醒的两人,其他人听到打斗声,也先后醒来。 白千劫见这种情况下,若再不离开,定然会被困于此,因为这十几人虽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们已有防备,要想解决这些人,也并不简单,更棘手的事,一旦惊动了附近其他的玄阴教弟子,乃至厉魄等玄阴教长老,那就再也没办法逃出去了。 想到这里,便急忙夺窗而出,向原路奔去。 那些玄阴教弟子急忙追了出来。同时大声喊道:“有贼人,有贼人!”很快有许多玄阴教弟子听到叫声赶了出来。 黑百变听到喊叫声,知道白千劫定然是暴露了行踪,于是急忙以事先准备好的石子,以他最擅长的暗器功夫,以石子分别向那极为难缠的女子几大要穴打去,待她被迫防守之际,急忙脱身,向原路返回。 以黑白双侠的轻功,他们自是追赶不上,再加上黑白双侠艺高人胆大,在脱身的同时,故意带着那些轻功不济的玄阴教弟子绕了几个圈子,他们在不知黑白双侠由什么地方潜入飞虎寨的情况下,自然是追赶不上。黑白双侠见时机已然成熟,摆脱了玄阴教弟子的纠缠之后,便向悬崖处飞奔而去。 很快他们二人便到了崖顶之上,白千劫道:“雷帮主他们已经等我们很长时间了,我们先回去再说。”说着便与黑百变一起返回雷傲天、独孤一方等人等候之处。 雷傲天见他们去了这么久才赶回来,于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呢?” 白千劫道:“别提这事了,我刚潜入一个房间不久,正犹豫是否要动手杀他们的时候,却那些人便先后醒来,我以凌厉的杀招,击毙两人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脱身返回。” 雷傲天道:“我不明白白大侠在对付玄阴教这些邪徒的时候,为何要犹豫呢?” 白千劫道:“雷大侠,我且问你,若是要你杀一个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人,你会不会动手?” 雷傲天道:“这种情况下,我一般是不会出手的,但对付十恶不赦之人,又是例外,为了防止他日后为非作歹,也说不得什么了。白大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么?” 白千劫道:“雷大侠此言有理,但你的想法是建立在那人已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的前提下,而我要杀的是尚没有在中原有过恶行的人,在他们熟睡之时动手,我岂能不犹豫?” 雷傲天道:“白大侠莫非忘了,玄阴教二十年前在中原的屠戮么?” 白千劫道:“玄阴教的凶残,我一辈子也忘不了,但当初我们已经将玄阴教杀得所剩无几,今日在飞虎寨中的玄阴教弟子,都是与鄢云一般年纪的小伙子,他们都没有参与过二十年前的武林争斗,自是没有在中原做过什么恶事,我若趁人之危杀了他们,岂不是与邪门歪道无异了,但为了大局考虑,最后我还是杀了他们两人。” 雷傲天笑道:“白大侠说得不错,要是当时我在场,若非他们先出手,我也不会趁人熟睡做出小人之事的。” 独孤一方见黑百变自回来之后,便一言不发,于是便问道:“黑二侠,你也说说这次你的壮举呗!” 黑百变道:“什么狗屁壮举,我这次实在是太倒霉了!” 独孤一方笑道:“黑二侠与白大侠的武功旗鼓相当,若非遇到厉魄等高手,哪会有倒霉吃亏的事呢?黑二侠莫非是开玩笑吧?” 黑百变虽知独孤一方此语是激将法,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与白老大商量好,他往东边,我去西边,谁知道我进去之后,便有一股异香飘来,我便知道情形不对,心想还是早点出去为妙。没想到我刚想跳窗而出,却听到背后一声清叱:淫贼,哪里走?平白无故,被人冤枉成淫贼,我自是一肚子的火,此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岂非坏了我黑白双侠的名声?我心想,这女子一定不能留着,还是杀了干净。” 独孤一方听黑百变说得绘声绘色,也是觉得饶有趣味,独孤一方笑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吧,你在进入那女子房间之后,定然发生了什么让她误会之事,要不然人家如何会冤枉你,叫你淫贼呢?” 雷傲天也笑道:“黑二侠此去行刺,免不了要验证一下目标是男是女,这有什么奇怪的,误会在所难免,黑二侠既然讳言从略,独孤庄主你何必刨根问底呢?” 第530章 黑百变虽知独孤一方此语是激将法,但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不知道,我与白老大商量好,他往东边,我去西边,谁知道我进去之后,便有一股异香飘来,我便知道情形不对,心想还是早点出去为妙。没想到我刚想跳窗而出,却听到背后一声清叱:淫贼,哪里走?平白无故,被人冤枉成淫贼,我自是一肚子的火,此事若是传到江湖上,岂非坏了我黑白双侠的名声?我心想,这女子一定不能留着,还是杀了干净。” 独孤一方听黑百变说得绘声绘色,也是觉得饶有趣味,独孤一方笑道:“只怕没这么简单吧,你在进入那女子房间之后,定然发生了什么让她误会之事,要不然人家如何会冤枉你,叫你淫贼呢?” 雷傲天也笑道:“黑二侠此去行刺,免不了要验证一下目标是男是女,这有什么奇怪的,误会在所难免,黑二侠既然讳言从略,独孤庄主你何必刨根问底呢?” 黑百变急得脸霎时红了,连忙说道:“你们说什么浑话,我岂会如此不堪,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来?枉你们平时个个自称大侠,想法竟是如此龌龊。” 独孤一方笑道:“黑二侠,你生个什么气呢?我们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接着说,后来怎样?” 黑百变道:“以后,这种玩笑少开些为好,三人成虎,传到江湖上,白的都说成黑的了。后来我刚想跳窗而出,那女子便披上外衣,提着一柄弯刀便追了出来,行动极为迅捷,我知道这女子身法如此之快,要想摆脱她的纠缠,极为不易,于是便空手与她较量了一番,刚开始我想她年纪轻轻,纵然轻功身法快,武功也好不到哪去,以我空手夺白刃的功夫,数个会合之内,定然能夺取她手中弯刀,没想到这女子的刀法快如闪电,我连连进了数招,也难以讨得什么便宜,后来听到白老大那边有人喊叫的声音,心想,莫非是白老大已经暴露,于是便急忙以石子打那女子的穴道,然后趁机脱身,去东边支援白老大,之后便与白老大一起回到崖顶,然后绕道返回这里。” 白千劫道:“黑老二,我遇到的尚且是一般的玄阴教弟子,而你遇到的,很有可能是玄阴教的圣使,她们武功高强,每个人都擅长一套独门绝技,通常与玄阴教的女教主形影不离,二十年前,在攻打玄阴教总坛的时候,就有不少江湖好手,惨死在她们手中。幸亏你遇到的只是她们其中一人,要是遇到两到三个,你能剩几根骨头,还不知道呢?” 丐帮贺舵主笑道:“白大侠莫非是开玩笑么?莫非那些女子还会吃人不成?” 雷傲天凝声道:“贺舵主,你当舵主不久,没有参与过二十年前那场争斗,有所不知。这些玄阴教的圣使,所使用的刀法极快,而且手段极为残忍,她们通常是几个人围攻一个人,即便能够取胜,也不会一刀将敌人杀死,而是如行凌迟之刑一般,一刀刀削落敌人身上的血肉,直至敌人剩下一个骨架为止,所以白大侠并没有说笑。” 趁人之危已是不义,滥杀无辜又是不仁,这等不仁不义之事,岂是我白千劫所当为的?但我与黑老二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挑起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仇恨,促使他们与朝廷丘神绩等人结盟,我若不这么做的话,岂非因小失大?这些玄阴教弟子,虽暂时没有在中原为非作歹,但厉魄等人训练出来的弟子,将来也势必成为一柄柄杀我中原武林人士的屠刀与利剑,此时一念之仁,虽说保全一己小仁小义,抛却了有利于中原武林的大仁大义,佛家常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既然来了,就管不了那么多,先做了再说,他日为人诟病,也只得由他们了。若是人人独善其身,毫不作为,谁来挽救即将到来的江湖浩劫呢? 想到这里,正准备对这些人痛下杀手,没想到在这犹豫的片刻之间,没有想到进来时,窗户没有关好,此时春寒料峭,夜里的山风极为刺骨,就这么一小会儿,这个房间的多数人已然显示凉风侵袭下苏醒过来。 白千劫正准备对他们下手之时,练武之人在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下的警觉性已然很高,当他们觉察到危险正在迫近,于是连忙睁开眼睛,白千劫见状,猛然一惊,以极快的手法击毙了首先苏醒的两人,其他人听到打斗声,也先后醒来。 白千劫见这种情况下,若再不离开,定然会被困于此,因为这十几人虽不一定是自己的对手,但他们已有防备,要想解决这些人,也并不简单,更棘手的事,一旦惊动了附近其他的玄阴教弟子,乃至厉魄等玄阴教长老,那就再也没办法逃出去了。 想到这里,便急忙夺窗而出,向原路奔去。 那些玄阴教弟子急忙追了出来。同时大声喊道:“有贼人,有贼人!”很快有许多玄阴教弟子听到叫声赶了出来。 黑百变听到喊叫声,知道白千劫定然是暴露了行踪,于是急忙以事先准备好的石子,以他最擅长的暗器功夫,以石子分别向那极为难缠的女子几大要穴打去,待她被迫防守之际,急忙脱身,向原路返回。 以黑白双侠的轻功,他们自是追赶不上,再加上黑白双侠艺高人胆大,在脱身的同时,故意带着那些轻功不济的玄阴教弟子绕了几个圈子,他们在不知黑白双侠由什么地方潜入飞虎寨的情况下,自然是追赶不上。黑白双侠见时机已然成熟,摆脱了玄阴教弟子的纠缠之后,便向悬崖处飞奔而去。 很快他们二人便到了崖顶之上,白千劫道:“雷帮主他们已经等我们很长时间了,我们先回去再说。”说着便与黑百变一起返回雷傲天、独孤一方等人等候之处。 雷傲天见他们去了这么久才赶回来,于是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呢?” 白千劫道:“别提这事了,我刚潜入一个房间不久,正犹豫是否要动手杀他们的时候,却那些人便先后醒来,我以凌厉的杀招,击毙两人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脱身返回。” 雷傲天道:“我不明白白大侠在对付玄阴教这些邪徒的时候,为何要犹豫呢?” 白千劫道:“雷大侠,我且问你,若是要你杀一个手无寸铁,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人,你会不会动手?” 雷傲天道:“这种情况下,我一般是不会出手的,但对付十恶不赦之人,又是例外,为了防止他日后为非作歹,也说不得什么了。白大侠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明白么?” 白千劫道:“雷大侠此言有理,但你的想法是建立在那人已经是个十恶不赦之人的前提下,而我要杀的是尚没有在中原有过恶行的人,在他们熟睡之时动手,我岂能不犹豫?” 雷傲天道:“白大侠莫非忘了,玄阴教二十年前在中原的屠戮么?” 第531章 白千劫道:“这倒也不难,我们现在虽一时之间,没法去找并称手的软剑,但所幸的事我们是在夜间行动,只要独孤庄主在杀敌时,遇到的并非高手,则可以用长剑制造出软剑所伤的伤口,这样他们事后查验,若不仔细分辨,也断然分不出来。” 而就当白千劫等人在商量用怎样的手法再次潜入飞虎寨中进行暗杀活动的时候,飞虎寨中演武堂中也在纷纷猜测,昨夜入寨行刺的人的身份。 只听厉魄道:“上次鄢云曾说过,地狱门为了免除后患,会来攻打我们玄阴教,昨夜的行刺莫非便是地狱门大举进攻的前奏序曲么?” 简楚客道:“我看不然,上次鄢云也不过信口胡说,目的也不过是为了找个理由,先与我们见面,然后问清楚杀梅傲霜的凶手到底是谁?我们此刻根基未稳,地狱门要来攻打的话,直接大兵压境便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 厉魄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鄢云不可能平白无故编造出这样的理由,定是在哪听到了这方面的消息。地狱门若是要来攻打我们玄阴教,那便是我玄阴教的头等大事,我们岂可掉以轻心?” 简楚客还要与厉魄抬杠,阴无敌听了,怒喝道:“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本座叫你们来不是听你们争论不休的。”厉魄与简楚客听了,只得缄默不语。 只听阴无敌对黛丽丝问道:“黛丽丝,本座问你,昨夜闯入你房间的那人到底是何模样?你可看清楚了?” 黛丽丝道:“启禀教主,那人被我发现,便急忙逃跑,我根本没有机会将他擒住,看到他的容貌。” 阴无敌道:“能从你手中逃脱的人,定然非江湖上的泛泛之辈,他的武功是什么路数?你可还记得?” 黛丽丝道:“昨夜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我岂能不记得?” 阴无敌道:“厉长老等人精研中原武林各派的武功,你且使几招那人与你对攻之时的招数,让厉长老看看,是哪个门派的武功?” 黛丽丝闻言,连忙在演武堂中将黑百变与她过招时使用的招数使了出来,然后说道:“那人打到这里,便使用暗器打我穴道,趁我听声辨位,避开暗器之时,他便借机脱身了。再想追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闷哼一声,道:“这人赤手空拳想在我快刀之下讨得便宜,简直是痴人说梦,要是再打下去,我定然能够将他擒住。” 阴无敌笑道:“从适才的对阵看来,黛丽丝的确已经占了上风,不知厉长老的看法如何?” 厉魄目光锐利,见解独到,凝声道:“依属下看来,这人显然是在隐藏实力,与黛丽丝圣使对攻的那几招,也并无门派渊源可寻,只不过是空手夺白刃的绝技罢了,圣使快刀刀法凌厉迅捷,他自是不能如愿,但倘若继续打下去,他使出自己擅长的功夫,我看圣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理由很简单,他空手便能在圣使快刀下立于不败之地,虽处下风,但圣使要伤他也是不易。若是有兵刃在手,或是他不担心暴露身份,被困于此,与圣使对攻的话,我想圣使也没有多少胜算。” 黛丽丝还不服气,正要反驳,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也不过是据实而言,分析的不无道理,要证明厉长老说错了,下次遇到此人的话,你将他打败就行了。”黛丽丝闻言,也只得闷哼一声,不再反驳。 只听阴无敌继续说道:“厉长老,听说除了闯入黛丽丝房间意图不轨的那人之外,你那边也出现了一个刺客,并且折损了两名弟子,可看得出来,杀他们二人的凶手用的是什么武功么?” 厉魄道:“启禀教主,刺客所用的都是一招毙命的杀招,我那两名弟子在睡梦之中被人以指力锁喉,没有反抗的余地,故而身上没有其他伤痕,那种杀招,在武林中极是寻常,故而也看不出是什么武功。” 阴无敌道:“这就有些奇怪了,那两人很明显是不清楚我们飞虎寨的情况,糊里糊涂地进来了,然后杀了两个普通弟子,暴露了身份便急于离开。然而,他们二人既然来行刺,却不使用兵刃,也不透露自己的武功路数,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简楚客道:“依属下看,这两人这次前来摸底,没把握能够刺杀我们玄阴教的重要人物,所以发现进错房间的时候,便不使用他们擅长的武功,以此来掩饰身份,目的很明显,便是要进行第二次行刺。” 黛丽丝闻言,忿然道:“只要我再次遇到这两个家伙,定然会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阴无敌笑道:“你连那人的样子都没见到,就算他此刻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他来,如何报仇呢?” 黛丽丝道:“他那贼眉鼠眼,我总记得的。” 阴无敌笑道:“武林中贼眉鼠眼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见到贼眉鼠眼的就要杀了他么?” 众圣使闻言,俱都笑了出来,阴无敌道:“言归正传,厉长老,你说我们防守这么严密,敌人究竟从什么地方潜进来的呢?事先我们寨前的防守弟子,明岗暗哨,有没有任何发现呢?” 厉魄道:“启禀教主,属下已经问过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弟子在附近发现有什么动静。” 阴无敌道:“这事倒是奇了,这两人有如从天而降一般,来去无踪,不留痕迹,厉长老,你务必要查清楚,究竟我们防守上还有那些漏洞,让敌人有机可乘,否则有头一次,便会有下一次。” 厉魄道:“此事是属下的疏漏,属下定然会尽快查清楚敌人是从何处潜进来的?” 简楚客道:“依我看,这事的确是你的过错,我的弟子轮班的时候,怎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 厉魄闻言,怒道:“简楚客,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弟子还会暗地里偷懒不成?刺客武功这么高,防不胜防,这飞虎寨也非什么铜墙铁壁,他们能够潜进来,也并不奇怪。” 阴无敌闻言,急忙对厉魄说道:“厉长老,你刚才说什么?”简楚客听阴无敌这话,貌似要问责厉魄,心中暗喜。 厉魄闻言,急忙跪下说道:“属下失职,让刺客潜进来,还请教主降罪。” 阴无敌将手一甩,说道:“行了,谁说要追究你的责任了?我是问你适才说了句什么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就被你们打断了。” 厉魄想了想说道:“属下适才说我的弟子不会在防守时偷懒,然敌人潜进来的。” 阴无敌道:“不是这一句,后面一句。” 厉魄闻言,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说刺客武功高强,防不胜防,飞虎寨并非铜墙铁壁,此刻能潜进来,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第532章 众圣使闻言,俱都笑了出来,阴无敌道:“言归正传,厉长老,你说我们防守这么严密,敌人究竟从什么地方潜进来的呢?事先我们寨前的防守弟子,明岗暗哨,有没有任何发现呢?” 厉魄道:“启禀教主,属下已经问过了,事先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弟子在附近发现有什么动静。” 阴无敌道:“这事倒是奇了,这两人有如从天而降一般,来去无踪,不留痕迹,厉长老,你务必要查清楚,究竟我们防守上还有那些漏洞,让敌人有机可乘,否则有头一次,便会有下一次。” 厉魄道:“此事是属下的疏漏,属下定然会尽快查清楚敌人是从何处潜进来的?” 简楚客道:“依我看,这事的确是你的过错,我的弟子轮班的时候,怎不会出现这样的疏漏?” 厉魄闻言,怒道:“简楚客,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弟子还会暗地里偷懒不成?刺客武功这么高,防不胜防,这飞虎寨也非什么铜墙铁壁,他们能够潜进来,也并不奇怪。” 阴无敌闻言,急忙对厉魄说道:“厉长老,你刚才说什么?”简楚客听阴无敌这话,貌似要问责厉魄,心中暗喜。 厉魄闻言,急忙跪下说道:“属下失职,让刺客潜进来,还请教主降罪。” 阴无敌将手一甩,说道:“行了,谁说要追究你的责任了?我是问你适才说了句什么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就被你们打断了。” 厉魄想了想说道:“属下适才说我的弟子不会在防守时偷懒,然敌人潜进来的。” 阴无敌道:“不是这一句,后面一句。” 厉魄闻言,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说刺客武功高强,防不胜防,飞虎寨并非铜墙铁壁,此刻能潜进来,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阴无敌道:“就是这一句,我们一直以来,以为飞虎寨背靠悬崖,三面环山,只要重点防守住寨前与两翼山头,便可以了,忽略了背后的悬崖,虽然险峻,普通的人自然不能上下自如,但轻功高强的人,只要事先熟悉了地形,就算在夜间,也能做到。依本座看来,这些此刻,很有可能是从悬崖下来,然后从背后潜入我们飞虎寨中的。” 厉魄道:“还是教主智慧过人,我们这些人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属下会重新部署,在悬崖下方设重兵防守。” 阴无敌道:“我也是有此猜想,虽然敌人有可能是从悬崖处下来,潜入飞虎寨中的,但我们也不能本末倒置,目前人手有限,还是应该以原来的地方的防务为主。一旦过多分兵,其他地方也会让敌人钻了空子。” 厉魄道:“教主说的极是,属下一定注意。” 阴无敌道:“些许毛贼,诸位不需太过紧张,还想原来一样作息就行了,用不着彻夜防守,弄得精疲力尽,疲惫不堪。今天就这样,诸位都散了吧。”说着便离开演武堂,向西边走去。 厉魄等人知道教主虽说作息正常,无需紧张,但若是再次让刺客潜进来而又抓不到人的话,教主定然会降责,于是便暗地里吩咐弟子,时时提高警觉,严防死守。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让敌人有机可乘。 而另一方面,韩英女也正向伊洛方向赶来,到了伊水之畔,想到师父坟前祭拜之时,却发现只剩一座空穴,韩英女心中愤恨不已:“这凶手也太过歹毒了,我师父已然被他们害了,他们居然连我师父的遗体都不放过。究竟我师父与他们有多大的仇恨?” 阴无敌道:“能从你手中逃脱的人,定然非江湖上的泛泛之辈,他的武功是什么路数?你可还记得?” 黛丽丝道:“昨夜发生的事,依旧历历在目,我岂能不记得?” 阴无敌道:“厉长老等人精研中原武林各派的武功,你且使几招那人与你对攻之时的招数,让厉长老看看,是哪个门派的武功?” 黛丽丝闻言,连忙在演武堂中将黑百变与她过招时使用的招数使了出来,然后说道:“那人打到这里,便使用暗器打我穴道,趁我听声辨位,避开暗器之时,他便借机脱身了。再想追去的时候,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说到这里,闷哼一声,道:“这人赤手空拳想在我快刀之下讨得便宜,简直是痴人说梦,要是再打下去,我定然能够将他擒住。” 阴无敌笑道:“从适才的对阵看来,黛丽丝的确已经占了上风,不知厉长老的看法如何?” 厉魄目光锐利,见解独到,凝声道:“依属下看来,这人显然是在隐藏实力,与黛丽丝圣使对攻的那几招,也并无门派渊源可寻,只不过是空手夺白刃的绝技罢了,圣使快刀刀法凌厉迅捷,他自是不能如愿,但倘若继续打下去,他使出自己擅长的功夫,我看圣使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理由很简单,他空手便能在圣使快刀下立于不败之地,虽处下风,但圣使要伤他也是不易。若是有兵刃在手,或是他不担心暴露身份,被困于此,与圣使对攻的话,我想圣使也没有多少胜算。” 黛丽丝还不服气,正要反驳,阴无敌笑道:“厉长老也不过是据实而言,分析的不无道理,要证明厉长老说错了,下次遇到此人的话,你将他打败就行了。”黛丽丝闻言,也只得闷哼一声,不再反驳。 只听阴无敌继续说道:“厉长老,听说除了闯入黛丽丝房间意图不轨的那人之外,你那边也出现了一个刺客,并且折损了两名弟子,可看得出来,杀他们二人的凶手用的是什么武功么?” 厉魄道:“启禀教主,刺客所用的都是一招毙命的杀招,我那两名弟子在睡梦之中被人以指力锁喉,没有反抗的余地,故而身上没有其他伤痕,那种杀招,在武林中极是寻常,故而也看不出是什么武功。” 阴无敌道:“这就有些奇怪了,那两人很明显是不清楚我们飞虎寨的情况,糊里糊涂地进来了,然后杀了两个普通弟子,暴露了身份便急于离开。然而,他们二人既然来行刺,却不使用兵刃,也不透露自己的武功路数,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简楚客道:“依属下看,这两人这次前来摸底,没把握能够刺杀我们玄阴教的重要人物,所以发现进错房间的时候,便不使用他们擅长的武功,以此来掩饰身份,目的很明显,便是要进行第二次行刺。” 第533章 阴无敌道:“就是这一句,我们一直以来,以为飞虎寨背靠悬崖,三面环山,只要重点防守住寨前与两翼山头,便可以了,忽略了背后的悬崖,虽然险峻,普通的人自然不能上下自如,但轻功高强的人,只要事先熟悉了地形,就算在夜间,也能做到。依本座看来,这些此刻,很有可能是从悬崖下来,然后从背后潜入我们飞虎寨中的。” 厉魄道:“还是教主智慧过人,我们这些人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属下会重新部署,在悬崖下方设重兵防守。” 阴无敌道:“我也是有此猜想,虽然敌人有可能是从悬崖处下来,潜入飞虎寨中的,但我们也不能本末倒置,目前人手有限,还是应该以原来的地方的防务为主。一旦过多分兵,其他地方也会让敌人钻了空子。” 厉魄道:“教主说的极是,属下一定注意。” 阴无敌道:“些许毛贼,诸位不需太过紧张,还想原来一样作息就行了,用不着彻夜防守,弄得精疲力尽,疲惫不堪。今天就这样,诸位都散了吧。”说着便离开演武堂,向西边走去。 厉魄等人知道教主虽说作息正常,无需紧张,但若是再次让刺客潜进来而又抓不到人的话,教主定然会降责,于是便暗地里吩咐弟子,时时提高警觉,严防死守。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让敌人有机可乘。 而另一方面,韩英女也正向伊洛方向赶来,到了伊水之畔,想到师父坟前祭拜之时,却发现只剩一座空穴,韩英女心中愤恨不已:“这凶手也太过歹毒了,我师父已然被他们害了,他们居然连我师父的遗体都不放过。究竟我师父与他们有多大的仇恨?” 想到这里,越发气不过,便想尽快找到薛长卿、丘神绩等人报仇雪恨,于是便渡过伊水,此时她轻功大进,已经能够像梅傲霜一般,不需舟楫,也能登萍度水,越过伊水。到了伊水北岸,碰巧遇到了上次破冰渡她与鄢云过河的船夫。 那船夫见有一女子次从河对岸飞跃过来,便知道定然是先前那个女子,于是急忙赶过来,英女也认出是那船夫,只听那船夫道:“姑娘,你果然是仙女下凡,上次你踩着薄冰渡河,已是闻所未闻,我说与乡亲们听,他们还当我老糊涂了,尽说胡话。这次春回水暖,冰解水急,你也能踩着清波而过,我要是说与旁人听,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了。” 韩英女闻言,心中也暗自有些得意,但想到师父死后被人掘墓,始终是气愤难平,于是急忙向那船夫问道:“老人家,你这几天可一直在这附近摆渡么?” 那船夫道:“俗话说,撑船打铁卖豆腐,是天底下最辛苦的活计,但为了养着一家子,也不得不靠这活计挣些小钱,要是天底下人人都像姑娘一样,能够飞跃过河的话,就不用我们这些人这么辛苦了。只要是有客人,我都会在此守着,别说这几天,一年到头,只要河面不结冰,我都会在此守着。上次你与那位客官教了我破冰渡河的办法,还没多谢你们呢!姑娘可是有话要问?” 韩英女听这老船夫啰嗦了半天,才正面回答她的话,于是说道:“旁的你就不要说这么多了,你既然这几天一直在这边摆渡,可曾遇到有人在河对岸掘人坟墓,运棺木过河么?” 那船夫见英女似乎心情不好,不喜欢听人多说废话,于是急忙说道:“怎么没有,还是我帮着运过来的呢?” 英女闻言,顿时恼羞成怒,喝道:“你说什么,那是些什么人,他们将棺木运到哪里去了?要是隐瞒半句,我顿时便要了你的性命!”说着长剑出鞘,架在那船夫颈项之上。 那船夫见状,胆儿都快下裂了,只得据实而答道:“是几位与姑娘一样手持利剑的女英雄,与之前与姑娘一起来的那位少侠一起,请我们村的人掘墓运棺的,他们将棺木运往哪里,我哪里知晓,也不敢过问,姑娘只要找到那位少侠一问便知,何苦为难我们这些小人物呢?” 英女听了,这才想起鄢云曾带着师伯谷青霜,与华山派的师姐妹们一起去过峨眉,定是在峨眉听静玄说我正在跟随余天音老前辈练剑。于是便提前离开蜀中,在鄢云的带领下,师伯来到这里,掘墓发棺定是要将我师父的遗体带回华山。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那位老船夫道:“实在抱歉得紧,我还以为我师父的坟墓为贼人所盗呢,既然是我认识的人,我自是不会为难你。非但如此,我还有重谢你呢,这些银两,你且拿着。”说着从行囊之中取出一锭银子交给那船夫。 那船夫自是不敢拿,英女笑道:“你就放心拿着吧,还怕这银子扎手不成?” 那船夫见英女确实是诚意相谢,于是便道:“不是老汉怕这银子扎手,是因为那位少侠已经给过我很多钱了,我一辈子本本分分,岂可多收渡客的酬金呢?”说着便将银子推向韩英女。 韩英女笑道:“见过老实的,没见过你这么老实的。天底下的人都贪心不足,你却只取应得,但我送出去的银子岂有收回之理?就当是我对你适才受到的惊吓的补偿吧。”说着又将银子递向那船夫。那船夫见状,也只得收着。 韩英女见状,便准备离开,那船夫急忙喊道:“姑娘请留步。” 韩英女不耐烦地说道:“要是不要就扔了吧,不用还给我了。” 那船夫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想问你,是想去找那少侠,还是去找那几位你认识的女英雄?” 韩英女急忙转过身来,向那船夫问道:“怎么?他们不是在一起的么?” 那船夫道:“他们刚一渡河便分道扬镳了,那几位女英雄雇了辆马车,将棺木运往西北方向去了,而那位少侠却向东边洛阳方向而行。姑娘要是想找他们,可不要走冤枉路就好。” 韩英女道:“多谢了。”说着便向洛阳方向疾奔而去。 英女心想,鄢云定是知道我若学成武功,离开峨眉,头一件事便是要去洛阳,找丘神绩等人报仇,于是便先去洛阳等我,也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在城中?有没有将我的秋水剑从燕来楼中赎出来。 英女轻功灵快,疾逾奔马,不一日间,便从伊水赶到了洛阳城,到了洛阳,直奔燕来楼而去。 到了燕来楼,见了包打听,急忙问道:“我的宝剑呢?快拿出来给我。” 包打听认得英女是与鄢云同来的那个女子,于是便满脸堆笑道:“你的宝剑已经被与你同来的那位鄢云少侠赎走了,姑娘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字据为证。”说着便将那张鄢云签过名的字据取了出来。 第534章 英女见了,对包打听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说着便急忙奔出燕来楼,包打听虽用了掉包计,偷换了英女的宝剑,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倒也不怕,故而才这么从容地佯装不知。 英女心想,鄢云既然来了洛阳,从燕来楼中赎出了我的秋水剑,那他又会去哪里呢?我且先去醉归楼看看。 到了醉归楼,问过掌柜,也不见有叫鄢云的人住店的记录,英女心想,这书呆子也不知死哪里去了?以我现在的武功,若有秋水剑在手,对付丘神绩等人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找不到鄢云,拿不到秋水剑,就难说了。 转念又想,哼,离了秋水剑,我就报不了仇了么?我师父平时也是用的普通铁剑,照样行走江湖,罕逢敌手。我岂可如此依赖秋水剑之利?丘神绩等人一日不死,我师父在九泉之下便一日不得安息,我也一刻也等不了,我必须先去找他们报仇才行。 就在她离开醉归楼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人,在转角处一闪不见,英女心道,这人的背影怎如此熟悉?身法如此之快,想必来头不小,我且跟去看看。 想到这里,便施展轻功,蹑尾追踪而去,很快追到了醉归楼后面的小山岗上,那人突然刹住脚步,英女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引我到这里来?” 那神秘人道:“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么?我们见过的。就算你没见到我的容貌,总该还记得我的声音吧?上次你来洛阳随你师父夜闯皇宫,受伤到了福来客栈,为躲过官兵查捕,是我让你扮作染了天花的病人老婆婆,你师父扮作你的女儿,这才瞒天过海,骗过了那些禁军。” 英女闻言,急忙说道:“原来你是那位前辈,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前辈既然引我到这里来,何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呢?” 那神秘人将面罩摘下,英女见这人一身儒雅打扮,与黑白双侠差不多年纪,但两侧鬓角却多出几绺白发,使得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心想,他上次既然主动来帮助我与师父,轻功步法与我华山派的惊鸿轻功如出一辙,只是他略加改进,使出来比我教鄢云的时候,要潇洒自然得多。这人既然会使我华山派的轻功,定然认识我师父,又或许与我华山派有些渊源。 想到这里,于是便问道:“我华山派的惊鸿轻功,独步天下,从不外传,前辈如何会使得这么好?从何处学来的?” 那人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华山轻功,绝不外传,你不也传给了他人了么?” 英女知道他口中说的人便是鄢云,于是急忙问道:“你见过了鄢云是么?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那人笑道:“小姑娘就是耐不住性子,一提到这个叫鄢云的少年,便也不问我是什么人?为何这么留心与你有关的事?” 英女闻言,才晃过神来,说道:“没错,你先告诉我你的身份再说。” 厉魄闻言,思忖了一会儿,说道:“我说刺客武功高强,防不胜防,飞虎寨并非铜墙铁壁,此刻能潜进来,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阴无敌道:“就是这一句,我们一直以来,以为飞虎寨背靠悬崖,三面环山,只要重点防守住寨前与两翼山头,便可以了,忽略了背后的悬崖,虽然险峻,普通的人自然不能上下自如,但轻功高强的人,只要事先熟悉了地形,就算在夜间,也能做到。依本座看来,这些此刻,很有可能是从悬崖下来,然后从背后潜入我们飞虎寨中的。” 厉魄道:“还是教主智慧过人,我们这些人就是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这一点。属下会重新部署,在悬崖下方设重兵防守。” 阴无敌道:“我也是有此猜想,虽然敌人有可能是从悬崖处下来,潜入飞虎寨中的,但我们也不能本末倒置,目前人手有限,还是应该以原来的地方的防务为主。一旦过多分兵,其他地方也会让敌人钻了空子。” 厉魄道:“教主说的极是,属下一定注意。” 阴无敌道:“些许毛贼,诸位不需太过紧张,还想原来一样作息就行了,用不着彻夜防守,弄得精疲力尽,疲惫不堪。今天就这样,诸位都散了吧。”说着便离开演武堂,向西边走去。 厉魄等人知道教主虽说作息正常,无需紧张,但若是再次让刺客潜进来而又抓不到人的话,教主定然会降责,于是便暗地里吩咐弟子,时时提高警觉,严防死守。切不可出现任何纰漏,让敌人有机可乘。 而另一方面,韩英女也正向伊洛方向赶来,到了伊水之畔,想到师父坟前祭拜之时,却发现只剩一座空穴,韩英女心中愤恨不已:“这凶手也太过歹毒了,我师父已然被他们害了,他们居然连我师父的遗体都不放过。究竟我师父与他们有多大的仇恨?” 想到这里,越发气不过,便想尽快找到薛长卿、丘神绩等人报仇雪恨,于是便渡过伊水,此时她轻功大进,已经能够像梅傲霜一般,不需舟楫,也能登萍度水,越过伊水。到了伊水北岸,碰巧遇到了上次破冰渡她与鄢云过河的船夫。 那船夫见有一女子次从河对岸飞跃过来,便知道定然是先前那个女子,于是急忙赶过来,英女也认出是那船夫,只听那船夫道:“姑娘,你果然是仙女下凡,上次你踩着薄冰渡河,已是闻所未闻,我说与乡亲们听,他们还当我老糊涂了,尽说胡话。这次春回水暖,冰解水急,你也能踩着清波而过,我要是说与旁人听,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相信我说的话了。” 韩英女闻言,心中也暗自有些得意,但想到师父死后被人掘墓,始终是气愤难平,于是急忙向那船夫问道:“老人家,你这几天可一直在这附近摆渡么?” 那船夫道:“俗话说,撑船打铁卖豆腐,是天底下最辛苦的活计,但为了养着一家子,也不得不靠这活计挣些小钱,要是天底下人人都像姑娘一样,能够飞跃过河的话,就不用我们这些人这么辛苦了。只要是有客人,我都会在此守着,别说这几天,一年到头,只要河面不结冰,我都会在此守着。上次你与那位客官教了我破冰渡河的办法,还没多谢你们呢!姑娘可是有话要问?” 第535章 韩英女见状,便准备离开,那船夫急忙喊道:“姑娘请留步。” 韩英女不耐烦地说道:“要是不要就扔了吧,不用还给我了。” 那船夫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想问你,是想去找那少侠,还是去找那几位你认识的女英雄?” 韩英女急忙转过身来,向那船夫问道:“怎么?他们不是在一起的么?” 那船夫道:“他们刚一渡河便分道扬镳了,那几位女英雄雇了辆马车,将棺木运往西北方向去了,而那位少侠却向东边洛阳方向而行。姑娘要是想找他们,可不要走冤枉路就好。” 韩英女道:“多谢了。”说着便向洛阳方向疾奔而去。 英女心想,鄢云定是知道我若学成武功,离开峨眉,头一件事便是要去洛阳,找丘神绩等人报仇,于是便先去洛阳等我,也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在城中?有没有将我的秋水剑从燕来楼中赎出来。 英女轻功灵快,疾逾奔马,不一日间,便从伊水赶到了洛阳城,到了洛阳,直奔燕来楼而去。 到了燕来楼,见了包打听,急忙问道:“我的宝剑呢?快拿出来给我。” 包打听认得英女是与鄢云同来的那个女子,于是便满脸堆笑道:“你的宝剑已经被与你同来的那位鄢云少侠赎走了,姑娘若是不信,我这里有字据为证。”说着便将那张鄢云签过名的字据取了出来。 英女见了,对包打听说道:“行了,我知道了。”说着便急忙奔出燕来楼,包打听虽用了掉包计,偷换了英女的宝剑,仗着背后有人撑腰,倒也不怕,故而才这么从容地佯装不知。 英女心想,鄢云既然来了洛阳,从燕来楼中赎出了我的秋水剑,那他又会去哪里呢?我且先去醉归楼看看。 到了醉归楼,问过掌柜,也不见有叫鄢云的人住店的记录,英女心想,这书呆子也不知死哪里去了?以我现在的武功,若有秋水剑在手,对付丘神绩等人或许还有几分胜算,但找不到鄢云,拿不到秋水剑,就难说了。 转念又想,哼,离了秋水剑,我就报不了仇了么?我师父平时也是用的普通铁剑,照样行走江湖,罕逢敌手。我岂可如此依赖秋水剑之利?丘神绩等人一日不死,我师父在九泉之下便一日不得安息,我也一刻也等不了,我必须先去找他们报仇才行。 就在她离开醉归楼的时候,突然见到一人,在转角处一闪不见,英女心道,这人的背影怎如此熟悉?身法如此之快,想必来头不小,我且跟去看看。 想到这里,便施展轻功,蹑尾追踪而去,很快追到了醉归楼后面的小山岗上,那人突然刹住脚步,英女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引我到这里来?” 那神秘人道:“你难道一点都不记得我了么?我们见过的。就算你没见到我的容貌,总该还记得我的声音吧?上次你来洛阳随你师父夜闯皇宫,受伤到了福来客栈,为躲过官兵查捕,是我让你扮作染了天花的病人老婆婆,你师父扮作你的女儿,这才瞒天过海,骗过了那些禁军。” 英女闻言,急忙说道:“原来你是那位前辈,上次的事,还没来得及谢你呢?前辈既然引我到这里来,何不以本来面目示人呢?” 那神秘人将面罩摘下,英女见这人一身儒雅打扮,与黑白双侠差不多年纪,但两侧鬓角却多出几绺白发,使得整个人都沧桑了许多。 心想,他上次既然主动来帮助我与师父,轻功步法与我华山派的惊鸿轻功如出一辙,只是他略加改进,使出来比我教鄢云的时候,要潇洒自然得多。这人既然会使我华山派的轻功,定然认识我师父,又或许与我华山派有些渊源。 想到这里,于是便问道:“我华山派的惊鸿轻功,独步天下,从不外传,前辈如何会使得这么好?从何处学来的?” 那人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华山轻功,绝不外传,你不也传给了他人了么?” 英女知道他口中说的人便是鄢云,于是急忙问道:“你见过了鄢云是么?快告诉我,他在哪里?” 那人见英女胸前挂着一个玉坠,于是说道:“你那块玉坠上是不是正面是个君字,反面是个霜字?” 英女从小就带着这块玉坠,一直也猜不出这两个字的意思,问及师父时,师父总是含糊其词,不正面回答,这会儿见这人说出她玉坠上的字,于是急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那人从怀中掏出另外半块玉坠,说道:“其实玉坠本是一整块的,我这里还有半块,你将它们合在一起看看。”说着便将玉坠递给韩英女。 英女接过玉坠,翻来覆去看了看,见他这半块玉坠,正面是个斐字,反面是个傲字,合在一起之后,一见之下,大吃一惊,说道:“傲霜,不是我师父的名讳么?莫非你叫斐君?你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 那人道:“英女,你说的不错,我姓茹,名圭璧,字斐君,既然这块玉坠上刻有我与你师父两人的名字,你说我与你师父是什么关系?” 英女闻言,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师父虽未出家入道,但几十年来都是孑然一身,行走江湖,从未与世间男子有任何瓜葛,你再说这些话,诋毁我师父清誉,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茹斐君道:“你师父从来就没对你讲过么?这也难怪,傲霜当年负气而去,我一直也没敢再找她,直到上次我在洛阳见你挂着这半块玉坠,便知她留着这半块玉坠,说明她并非忘了我。这才设法与你们师徒见面。” 英女手持着这两块能够严丝合缝合在一起的半块玉坠,也不得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茹斐君与她已故的师父之间的关系,于是便说道:“即便你与我师父之间有什么关系,那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我师父既不愿见你,自是你的不对。难道指望我会理你么?” 茹斐君便将他与梅傲霜的那段过往对英女从头到尾讲了个明明白白,英女听完,怒道:“我师父当初一剑斩断玉坠,就说明与你已经一刀两断。如今我师父已故,你还说这些做什么?” 茹斐君叹道:“我听说傲霜被人所害,想不到并非谣言。仇人是谁,快告诉我!” 英女怒道:“我为师报仇,理所当然,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仇人是谁?你凭什么立场为我师父报仇?” 第536章 茹斐君道:“据我所知,当日薛长卿进白马寺盗走经书的时候,武则天的面首御前大禅师薛怀义正在白马寺藏经阁内阅经,当时薛长卿与史天骄将他打伤之后夺走经书之时,被白马寺的僧人围住,本来万难脱身,后来白马寺那些老僧见薛怀义受伤,若不及时联手为他治伤,稍有差池,难以向朝廷交代,故而便暂时放薛长卿、史天骄离开。 而当时看守白马寺的御林军便是由五大酷吏中的侯思止率领的。我们可以放出消息,另外半本般若龙象神掌秘笈落在了侯思止与丘神绩等人手中,薛长卿、史天骄得知消息之后必然会去找他们,到时候我们坐山观虎斗,待他们为了各自手中的秘笈,斗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我们再出手,将他们杀掉。这样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既能为你师父报仇,也同时完成你师父的心愿,从薛长卿手中夺回秘笈,以免它落入邪恶之辈手中,为祸江湖。毕竟你师父是受玉虚道长之托,来洛阳办成此事的。所以你不要总想着报仇,忘了正事。” 英女道:“休说消息能不能传到薛长卿、史天骄耳中,就是薛、史二人听到了江湖上的这些消息,你就能保证他们一定会去找丘神绩、侯思止等人夺秘笈么?丘神绩、侯思止等人并非泛泛之辈,薛长卿、史天骄不是不知道,他们何必给自己找麻烦?与其节外生枝,试图夺回另外半本秘笈,不如先将手中秘笈上的内功心法先学会再说。” 茹斐君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习武之人,总会想自己的武功是独一无二,天下无双的,就像文人着书立说,总想写出些惊世骇俗,特立独行的论调,以沽名钓誉一般。薛长卿、史天骄痴迷武学,既然为了秘笈铤而走险,夜闯守卫森严的白马寺,就一定会再次涉险夺回另外半本秘笈。如今薛、史二人的行踪,我们虽不得而知,但丘神绩就在京城,侯思止也回到了白马寺,我们放出消息后,只要盯住他们,就不怕找不到薛长卿与史天骄。另外,就算薛、史不上当,丘神积等人既然为了秘笈暗害傲霜,也会为了秘笈对隐藏行踪的薛长卿、史天骄采取行动,他们消息灵通,我们跟着他们也能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 英女道:“当初薛长卿那奸贼是利用半死不活的青城派大弟子无尘子,将秘笈在我师父手中的谣言散播出去,从而取信于人,使得我师父遇害的,你又有什么办法令另外半本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在丘神绩与侯思止手中的消息不胫而走呢?另外,还有另外半本神掌秘笈的事,到目前为止,江湖上还很少有人知道,你不怕散播出这个消息后,日后会给白马寺乃至整个江湖带来劫难么?” 茹斐君道:“通过临死之人的口传出的谣言,固然能够让人深信不疑,但我们也并不是非用这个办法不可。要想子虚乌有的谣言,广为人知,也并非没有办法,燕来楼鱼龙混杂,江湖武林,庙堂朝野,豪商巨贾,达官显贵,都会出现在哪里,只要在燕来楼传出来的消息,江湖上人多半会认为并非空穴来风,并且很快不胫而走,地狱门有秘密情报网,薛长卿作为头目,定然会很快知道这个消息,他与史天骄是否会出现,我们只要跟踪丘神绩、侯思止等人就行了。因为他们也会耐不住来寻找散播消息之人。” 英女道:“可是我已经在燕来楼出现过两次,他们已经认识我了,怎可再去?” 茹斐君道:“你自是不宜再去燕来楼,这个主意是我想出来的,自是应该我去。我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也没多少江湖中人认识我,我散播消息之后,离开燕来楼,即便丘神绩等人查起来,也定然查不到消息的来源。” 英女道:“但愿如此吧,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行动呢?” 茹斐君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在此之前,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像上次那样贸然闯入皇宫,找丘神绩等人报仇。你师父不在了,我必须要保护你的周全。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又如何向你师父交代。” 茹斐君道:“看来你不仅学了你师父的武功,连脾性也是格外相似,不愧是你师父的关门弟子。你大概误会了我的意思了,我并非是低估你与华山派的实力,我只是想助你早日报得大仇,以免节外生枝。地狱门薛长卿得到了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一旦练成神功,你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华山派遭受了上次在地狱门与鹰愁崖的重创之后,显然也不宜与势力如日中天的地狱门正面对抗,至于丘神绩、周兴等人,手底下也掌握着数万御林军,势力庞大,凭你一人,如何能够报得了仇呢?” 英女道:“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怕。你也说了,仇人的势力庞大,我报不了仇,加上你也未必能够成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与你联手呢?” 茹斐君道:“这话说的不对,我虽然武功不高,但我却有把握,将他们杀掉,为傲霜报仇。” 英女冷笑道:“大言不惭。莫非你与他们交手过,将他们打败过么?你的惊鸿步法,虽是我师父教的,但却没有得到心法传授,轻功既如此差劲,想必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 茹斐君道:“你说的不错,我本就是文人,学武是半路出家,故而虽勤修苦练,依旧平平无奇,难以达到高手之境,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却有妙计,杀掉薛长卿、丘神绩等人。” 英女道:“看在你并无歹意,又与我师父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且听你说说,你的所谓妙计吧。” 茹斐君见终于得到英女的信任,于是便说道:“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薛长卿、史天骄现在何处,但要将他们二人引出来,倒也不是难事。” 英女问道:“如何将他们二人引出来?” 茹斐君道:“日前我在洛阳遇到几个老僧,在他们谈话内容之中,我反复听到般若龙象神掌这些字眼,于是我便留神细听,才知道他们是白马寺的僧人,来洛阳是为了追查薛长卿的下落,并且试图夺回被盗走的神功秘笈。” 英女道:“那又怎样,他们寺中的秘笈被人盗走了,自然要出来找盗走秘笈之人,这不是极为正常的事么?” 第537章 雷傲天道:“薛长卿与史天骄得到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之后,便销声匿迹,我们冒充地狱门其他坛主、舵主尚且能够瞒天过海,但若是冒充他们二人,一来丐帮贺舵主未曾见过史天骄的掌法,二来就算能够模仿地似模似样,也未必能够骗到厉魄等老狐狸。因为在这个时候,史天骄怎会出现在飞虎寨?这一点,难道不会让玄阴教的人起疑么?” 白千劫道:“雷帮主说的不错,这一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要不这样,雷帮主模仿断魂刀萧潜龙,而贺舵主则使用一些散手功夫,只要让人看不出门派师承就行,这样一来,我们兄弟二人模仿辜氏兄弟,独孤庄主冒充云之鹄,相信也不会露出破绽。” 独孤一方道:“没错,地狱门三大坛主与一位舵主驾临飞虎寨,另一位即便旁人看不出武功路数,也会理所当然认为是地狱门的好手,如此一来,也同样能够达到嫁祸地狱门的目的。” 白千劫见众人皆无异议,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其他意见,那我们便依计行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说着便施展轻功,向青峰谷悬崖那边奔去,其他人也随后跟去。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五人先后到达了悬崖顶端,此时也已入夜,只不过向下俯视,飞虎寨中依旧灯火通明,白千劫道:“上半夜他们自然是防守严密,我们此时潜入,必然讨不到便宜,待得后半夜,玄阴教众人大多入寝,巡逻弟子困倦疲惫之时,我们再由此处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黑百变道:“上次我们从悬崖上下,虽未被人察觉,但玄阴教的人若是猜到这一点,会不会提前在悬崖底下设防呢?” 白千劫道:“这也不无可能,但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因为敌人可能在此设防,就取消计划吧?” 黑百变道:“我不是说要取消这次行动,我是担心,万一玄阴教有所防范,我们要想再从此处全身而退,便相当困难了。” 雷傲天道:“雷某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不过还是必须说句实话,从此处下去,固然可以借助绳索,但回来时要抵御追兵的情况下,再想借助绳索上去,我可做不到,到时候也只得与他们殊死一搏了。死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无论是死是伤,还是被人擒住,都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们的计谋就落空了,这样岂不可惜?” 独孤一方道:“雷帮主这么一说,我也有此担心。不知白大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白千劫道:“防患于未然固然是好事,但当此紧要关头,顾虑太多,对于我们此次行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成则造福武林,败则一死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更何况,我们还不一定会暴露身份呢,只要到时候随机应变,就算无法从悬崖返回,也可合众人之力,奋力从飞虎寨正门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总而言之,在这个时候,想太多根本毫无意义,诸位还是做好准备,潜入飞虎寨吧。” 雷傲天笑道:“白大侠说的不错,管它是成是败,是生是死,先做了再说。” 白千劫等人在悬崖顶端等了两三个时辰,只见下方灯火渐渐熄灭,玄阴教的人也陆续就寝,只听白千劫道:“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转而对黑百变道:“黑老二,我们先下。”黑百变点点头,于是便与白千劫一同,向悬崖下跃去。不一会儿便悄无声息地到了崖底。 独孤一方道:“黑白双侠既已下去,我们也行动吧。”说着便与雷傲天、贺天仇一同,将绳索系在崖顶的一块巨石上,然后搥绳而下。过了一会儿,三人也到了崖底,与黑白双侠一起向飞虎寨而去。 但走了没几步,便见到前面有几点火光出现,不一会儿便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很明显正有一队人向悬崖这边走来。 领头的哪两个还在发牢骚,其中一人道:“厉长老也太谨慎怕事了些,你说这么高的悬崖,敌人如何能够从这边下来?何必要我们特意到这边巡逻呢?” 另一人连忙压低嗓子,说道:“你小心些,千万不要被人听到了,要不然传到厉长老耳中,可有你好受的。” 另外那人说道:“你就少抱怨了,虽然我们并非厉长老的弟子,但轮着我们值班,也必须要尽忠职守,要不然没事固然是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厉长老虽不会惩罚我们,但我们的师父也会严惩我们的。”说着便一同向悬崖那边走去,不一会儿,后面又跟来十余人。 白千劫等人藏身于悬崖旁边的一块巨石后面,等这些巡逻弟子过去之后,才走出来,潜入飞虎寨中。 白千劫低声道:“飞虎寨东边是厉魄等人极其弟子的住所,而西边住着的却是玄阴教的女子,我们这次不能像上次那样分头行动,要一起去西边。” 黑百变道:“西边那些女子武功高强,极为难缠,我们何不去东边呢?” 白千劫道:“你知道什么?我们人手不多,东边的人比较密集,我们又不知道厉魄等人在什么地方,万一遇到他们,被围攻之后该如何脱身?有圣使的地方,玄阴教教主必然在其中,我们一起去西边,一来让敌人认为我们的目标是玄阴教教主,二来那些圣使虽武功高强,但她们人数少,就算被她们缠住,我们在没有被围的情况下,也容易脱身。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俱都没有任何异议,于是便跟随白千劫一同向飞虎寨西边厢房而去。 黑百变知道西边第二个厢房住着的是昨夜遇到的那个难缠的女子,便有意避开,去了演武堂旁边最大的一个房间,白千劫等人也各择一间潜入,他们约定好,一旦遇到玄阴教教主,便以哨声通知其他人,这样一来,可以集众人之力,在厉魄等人闻讯赶来之前,杀掉玄阴教教主。 然而他们兀自打着如意算盘,事实情况却并不容乐观,因为他们完全低估了玄阴教这些圣使的实力,这些玄阴教圣使,肩负着保卫教主之责,每个人除了弯刀刀法快如闪电之外,另外还各自掌握了一种特殊的技能。 第538章 雷傲天进入演武堂左近第二个房间之后,以他老到的江湖经验,立即感觉到不对劲,这房间空无一人,却散发出一种刺激性气味。雷傲天才进去不久,便觉得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心道:“不好,这定是西域独有的软筋散之类的东西,专门对付内功高强之人。”想到这里,连忙屏住呼吸,跳窗而出。 其余人也同样如此,所进入的房间空无一人,并且与雷傲天所遇到的情况一样,纵然发现地及时,也吸入了少量的软筋散。唯有黑百变,误打误撞,进入了玄阴教教主阴无敌的房间,虽没有中毒,但他刚一进去,整个房间的灯烛骤然亮起。 十几个女子,簇拥着一名面纱遮面的女子从屏风内走了出来。 黑百变见状,知道中了敌人的圈套,第一反应,自然是想出去,通知其他人离开。但当他刚要挪动身形离开,所有的窗户刷的一声,在一刹那间,全部关上。 黑百变知道万难逃走,索性便不再想着要逃,于是便坐了下来,说道:“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人相伴,我何必要走?” 黛丽丝认出黑百变的身形,怒道:“放肆,你已是瓮中之鳖,居然敢如此无状,还不束手就擒,昨夜潜入我房间的贼子,想必是你了吧?想不到你如此大胆,居然还敢来送死。” 黑百变道:“我志在取玄阴教教主之首级,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上次没有成功,自然还会再来。你们以为这样便能困住我了么?” 当中那名面纱遮面,不以本来面目示人的女子说道:“本座早料到,你们上次没有得手,今晚还会再来。所以摆了个空城计,让所有人都聚集到本座这里,而在其余房间,将软筋散混入麝香之中,只要你们的人进入房间,便一定会吸入软筋散,即便内功再高强的人,一时半会也提不上半点气力,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黑百变怒道:“西域番教,始终也改不了卑鄙无耻的本性,不敢与我们明刀明枪地较量,尽会使这些旁门左道的伎俩。” 那人笑道:“本座这也是向你们中原人学的,你们中原人自己做这种事,便叫兵不厌诈,要是敌人使用这些计谋,你们便破口大骂,其实也只是骂自己罢了。你们三更半夜,潜入我们飞虎寨,意图不轨,是光明正大的举动么?我们设陷阱抓捕猎物,你们中了我们的圈套,只能说明你们愚蠢,如何怨得了别人呢?” 黑百变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只得说道:“少说废话,要动手便赶快动手,你们虽人多势众,我也丝毫不会畏惧。”说着摆龙形,踏虎步,双爪如钩,拉出一副鹰爪功的架势。 黑百变虽然被困斗室之内,面对着这么多玄阴教的圣使,但他还是不希望即刻暴露自己的身份,通过模仿地狱门辜鹰辜隼的鹰爪功,还是希望能够有逃出去的机会。 于是说道:“你们弯刀虽快,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我的鹰爪功,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看。” 黛丽丝道:“原来你擅长的是鹰爪功这种指力功夫,难怪昨夜你们杀我玄阴教弟子干净利索,但纵使你使的是金刚指力,也休想敌得过我快刀的攻击。”说着便要上前去将黑百变拿下。 阴无敌道:“且慢,本座记得厉长老曾给我介绍过,地狱门的两位坛主辜氏兄弟,便是以鹰爪功逞技江湖,并且轻功、暗器也是武林一绝。莫非阁下便是辜氏兄弟其中的一位么?” 黑百变将计就计,笑道:“你口口声声自称本座,看来你便是玄阴教新任教主了,想不到如此年轻,倒有几分见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地狱门青木坛坛主辜隼便是老子了。你们前任教主阴无情,要是遇到老子,也会忌惮三分,就凭你们几个黄毛丫头,就想将老子困在这里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白千劫见众人皆无异议,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其他意见,那我们便依计行事,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吧。”说着便施展轻功,向青峰谷悬崖那边奔去,其他人也随后跟去。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五人先后到达了悬崖顶端,此时也已入夜,只不过向下俯视,飞虎寨中依旧灯火通明,白千劫道:“上半夜他们自然是防守严密,我们此时潜入,必然讨不到便宜,待得后半夜,玄阴教众人大多入寝,巡逻弟子困倦疲惫之时,我们再由此处下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黑百变道:“上次我们从悬崖上下,虽未被人察觉,但玄阴教的人若是猜到这一点,会不会提前在悬崖底下设防呢?” 白千劫道:“这也不无可能,但不管怎样,我们也不能因为敌人可能在此设防,就取消计划吧?” 黑百变道:“我不是说要取消这次行动,我是担心,万一玄阴教有所防范,我们要想再从此处全身而退,便相当困难了。” 雷傲天道:“雷某并非贪生怕死之人,不过还是必须说句实话,从此处下去,固然可以借助绳索,但回来时要抵御追兵的情况下,再想借助绳索上去,我可做不到,到时候也只得与他们殊死一搏了。死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可是无论是死是伤,还是被人擒住,都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们的计谋就落空了,这样岂不可惜?” 独孤一方道:“雷帮主这么一说,我也有此担心。不知白大侠可有什么好的办法么?” 白千劫道:“防患于未然固然是好事,但当此紧要关头,顾虑太多,对于我们此次行动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诸位有没有想过,我们这次成则造福武林,败则一死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更何况,我们还不一定会暴露身份呢,只要到时候随机应变,就算无法从悬崖返回,也可合众人之力,奋力从飞虎寨正门杀出一条血路出来。总而言之,在这个时候,想太多根本毫无意义,诸位还是做好准备,潜入飞虎寨吧。” 第539章 阴无敌道:“你们能做偷袭暗算之事,我们为何不能行以多欺少之举?对付刺客,何必要讲什么江湖道义?若在平时,我们自然愿意与你公平比试,不过现在却无需这么做。” 黑百变仰天打个哈哈,笑道:“你这么说,是承认你们这些圣使都是窝囊废,武功平平,除了群起攻之之外,根本没有任何本事咯?玄阴教实在是一代不如一代,二十年前的玄阴教圣使可不是这么没用的。” 黛丽丝等圣使听了,明知是激将法,也是心中有气,只听黛丽丝道:“教主,岂能让他如此看不起我们玄阴教圣使,请允许我出战,会会这位地狱门的辜坛主。” 阴无敌听了,也只得答应,要不然便正印证了黑百变适才说的嘲讽之语,于是便说道:“地狱门坛主的武功非同小可,你莫要逞强,尽力就可以了。” 黛丽丝闻言称是,于是便手持弯刀,一跃向前,黑百变见识过玄阴教的弯刀刀法,知道厉害,自是不敢小觑,目光凝注于前方,丝毫不敢怠慢,只见黛丽丝挥舞着弯刀,向他冲来,若是在平时黑百变早就使出铁棋子的暗器手法,点打她的穴道,避开与敌人凌厉的刀法正面交锋,然而此刻,他既自称是地狱门坛主辜隼,好不容易激对方与自己单打独斗,岂能这么早暴露身份,使出自己本来的武功呢? 此时也不容他多想,虽然是单打独斗,但以赤手空拳对付这种凌厉快刀,稍有懈怠,便会有危险,见敌人冲来,于是连忙闪身避过,黛丽丝见黑百变避让,更加得势不饶人,急忙转过身来,再次向黑百变发出迅猛快捷的一击,黑百变无奈只得再次避让。 然而,他知道,再这样一味避让,终究不是办法,非但助长敌人的势头,而且很快便要落入下风,到时候再想反击已是不可能了。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一跃而起,双爪如钩,学着当初辜鹰袭击李贤的样子,以一招鹰击长空的解数,直袭黛丽丝百会穴而去。黛丽丝见状,着实吃了一惊,连忙举刀挡格,幸而黑百变的鹰爪功后招不够连续,在一击不能得手之后,只得顺势翻身而下,从黛丽丝右侧欺身向前,再次发起进攻。 阴无敌见黑百变轻功身法极快,但鹰爪功却并不是怎么厉害,心中兀自纳闷,之前听厉长老说过,地狱门辜氏兄弟,鹰爪功力能够抓石打铁,就算对方手持利刃,他们也毫不畏惧,怎么这鹰隼每当指爪将要接触道黛丽丝的弯刀之时,便选择避让呢? 心中虽然有此疑虑,但也没有多想,眼前这人若非地狱门坛主辜隼,怎会有如此高的武功? 黛丽丝见对方迅速欺身向前,指法极为凶狠,也不敢懈怠,当即选择与敌人对攻,虽然过于勉强,但这也是她们这些圣使的一贯作风,她们在训练时,早已形成一种观念,为了保护教主,哪怕是死,也要挺身向前。 也正因如此,玄阴教教主在这些武功不如玄阴教长老的保护下,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危险。 黛丽丝的刀法在玄阴教众圣使中,不算最好,但其忠心,却与其他圣使一般无二。 黑百变虽然只能模仿辜鹰几招鹰爪功,但他的武功本身便比黛丽丝高许多,故而即便使用自己不擅长的武功,也能立于不败之地。数个回合过后,双方兀自不分上下。 黑百变心想,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听玄阴教教主适才之言,白老大他们若是中了软筋散之毒,势必有危险,我如果被陷于此,怎可助他们脱身呢?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从怀中掏出几颗小石子,分别向黛丽丝身上不同穴道打去,黛丽丝见对方要使用暗器,虽然有了防备之心,但黑百变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中数一数二,打穴手法及方向又极为刁钻,黛丽丝首尾不能兼顾,只得急忙闪身避让。 黑百变见机不可失,趁对方避让之际,急忙闪身到达房门处,一掌劈开房门,向门外冲去。 出去一看,白千劫等人已被厉魄为首的几十人团团围住。只听厉魄道:“你们就别在垂死挣扎了,趁早束手就擒吧。” 白千劫道:“厉魄,你以为凭这些窝囊废,就能困住我们地狱门几大坛主么?” 雷傲天道:“卑鄙小人,老夫与你拼了!”说着便要抡起大环刀,向厉魄砍去。 厉魄笑道:“要论卑鄙无耻,哪个比得上你们东海派?你萧潜龙二十多年前济南府,贪慕鲁信妻子美色,杀了他一家二十几口,然后一把火将他家烧得干干净净,旁人不知道,难道还瞒得了我们玄阴教的耳目么?自此之后,你便销声匿迹,想不到现在竟然投靠了地狱门。” 雷傲天本来想出口辩驳,但转念一想,我虽冒充萧潜龙这无耻之徒,但萧潜龙毕竟是萧潜龙,我乃神刀帮帮主雷傲天,既然厉魄没有察觉我的身份,我又怎能自露马脚?想到这里,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黑百变见白老大他们中了敌人的圈套,全都吸入了软筋散,现在必须想办法尽早突围,否则非但身份会败露,计划失败,而且还有可能将性命交代在这里。 想到这里,一跃向前,来到众人中间,对厉魄道:“好你个厉魄,他们虽中了软筋散,可是还有我辜隼,有我在,你休想动他们一根汗毛。” 厉魄笑道:“漠北双鹰,二十年前在漠北一带,可是传奇人物,向来是不服任何人的约束,如今怎么心甘情愿屈居地狱门岐黄子之下?这令老夫实在有些不解。” 黑百变怒道:“要打便打,少说废话,我们双鹰加入地狱门自有我们的原因,用不着向任何人解释。” 这时玄阴教教主阴无敌也与众圣使一起,走了出来,白千劫见对方高手越来越多,己方除了黑老二之外,其余人都中了软筋散,虽然只吸入少量,但适才与厉魄、简楚客等人交手,导致毒素迅速扩散,若非及时调息,此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540章 凭黑老二的轻功,的确可以逃出去,可是要他放弃众人,独自逃生,自怕他也不肯。素闻玄阴教教主向来不以本来面目示人,那当中轻纱隔面,走在众弯刀圣使中间的女子,想必便是玄阴教教主了,若能集众人之力,发起突袭,将玄阴教教主擒住,要挟厉魄等人,那么要逃出去,便有希望了。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黑百变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擒贼先擒王,将玄阴教教主擒住。黑百变与白千劫是双生兄弟,除了样貌一样,平时也是极为默契,立马会意,于是急忙以向玄阴教教主阴无敌发出暗器,由于她身边之人也非泛泛之辈,要是做出明显要发暗器的动作,她身边那些圣使,就算不能格挡,为了避免教主受到伤害,也会以身作盾,将暗器挡下来。 黑百变想到此节,于是便捏了几枚石子在手,藏于袍子之中,暗蓄内力,一边对厉魄等人说些激怒厉魄之语,分散玄阴教众人的注意力,让他们以为他要对厉魄动手。 厉魄果然被黑百变骂得恼羞成怒,正要欺身向前,向黑百变发起袭击,这一下果然中了黑百变的圈套,黑百变见厉魄闪身向前,即将迫近,于是蓦地跃起,众人以为他是在避开厉魄的袭击,阴无敌也不例外。 没想到黑百变就在避开厉魄凌厉一击的同时,在空中霍然转身,以早已准备好的暗器,向阴无敌射去,阴无敌猝不及防,只得连忙闪身避让,但黑百变双手弹出八颗石子,分别打向阴无敌周身八处大穴,饶是阴无敌自小练就一身好武功,机智过人,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是没能全部避开,众圣使见这情形,纷纷以身格挡,但显然已然不及,黑百变发出的暗器,还是有三颗打在了阴无敌身上。 白千劫等人见黑百变已经得手,于是趁厉魄与黑百变对攻之际,急忙跃身而起,趁还能使出内力的为数不多的时间,迅速出招,向挡在阴无敌身前的几名圣使击去。 要是换作平时,白千劫等人虽同时发难,也未必能够擒住阴无敌,然而此时那些圣使极为慌张,门前又是拥挤一团,她们纵然有凌厉的快刀刀法,也施展不开,白千劫等人的奋力一击,也是非同小可,挡在阴无敌身前的两名圣使,应手而倒,简楚客、周兴元等人想上前支援,也是鞭长莫及,教主阴无敌已然落到了独孤一方手中! 白千劫见已经擒住玄阴教教主,于是厉声喊道:“全都给我住手!你们教主已经落在我们手中!” 独孤一方等人挟持着阴无敌,且走且退,一步步向飞虎寨寨门靠近! 厉魄怒道:“你们要是即刻放了我们教主,还有活命的机会,要不然的话,我厉魄定要你们生不如死!” 独孤一方道:“厉魄,你听着,只要你敢上前一步,我立即要了你们教主的性命,你不想你们教主死的话,就命令他们全部后退,并且在寨前准备五匹快马,我们安全后,自会放了你们教主!” 厉魄闻言,正要照办!简楚客道:“纵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这怎么行?” 厉魄道:“教主在他们手中,我们投鼠忌器,该如何是好?不照他们的意思做,还有什么办法?” 黑百变解开阴无敌的哑穴,对她说道:“快命令厉魄等人,照我们的意思做!” 阴无敌哑穴被解,即刻对厉魄等人说道:“你们只管出手擒住他们,别让他们逃了,不用管本座!” 黑百变听了,重又点了阴无敌的哑穴,对厉魄等人道:“你们若是敢动手,除非能保证能够在一招之内将我们全都杀了,否则,就算我们无法逃出去,也会拉你们教主垫背,我们刺杀了玄阴教教主,任务便算完成了。纵然折在飞虎寨也死而无憾,因为再过几天,你们就将面临我地狱门的大举进攻!” 独孤一方朗声笑道:“辜坛主说得不错,我们几人虽中了软筋散,内力减半,但他厉魄武功再高,也休想在一招之内便将我们尽数击败,我只要轻轻一动,这位年轻的教主,顿时便要死在我的剑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一跃而起,双爪如钩,学着当初辜鹰袭击李贤的样子,以一招鹰击长空的解数,直袭黛丽丝百会穴而去。黛丽丝见状,着实吃了一惊,连忙举刀挡格,幸而黑百变的鹰爪功后招不够连续,在一击不能得手之后,只得顺势翻身而下,从黛丽丝右侧欺身向前,再次发起进攻。 阴无敌见黑百变轻功身法极快,但鹰爪功却并不是怎么厉害,心中兀自纳闷,之前听厉长老说过,地狱门辜氏兄弟,鹰爪功力能够抓石打铁,就算对方手持利刃,他们也毫不畏惧,怎么这鹰隼每当指爪将要接触道黛丽丝的弯刀之时,便选择避让呢? 心中虽然有此疑虑,但也没有多想,眼前这人若非地狱门坛主辜隼,怎会有如此高的武功? 黛丽丝见对方迅速欺身向前,指法极为凶狠,也不敢懈怠,当即选择与敌人对攻,虽然过于勉强,但这也是她们这些圣使的一贯作风,她们在训练时,早已形成一种观念,为了保护教主,哪怕是死,也要挺身向前。 也正因如此,玄阴教教主在这些武功不如玄阴教长老的保护下,也从来没有过任何危险。 黛丽丝的刀法在玄阴教众圣使中,不算最好,但其忠心,却与其他圣使一般无二。 黑百变虽然只能模仿辜鹰几招鹰爪功,但他的武功本身便比黛丽丝高许多,故而即便使用自己不擅长的武功,也能立于不败之地。数个回合过后,双方兀自不分上下。 黑百变心想,这样下去,是绝对不行的,听玄阴教教主适才之言,白老大他们若是中了软筋散之毒,势必有危险,我如果被陷于此,怎可助他们脱身呢?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从怀中掏出几颗小石子,分别向黛丽丝身上不同穴道打去,黛丽丝见对方要使用暗器,虽然有了防备之心,但黑百变的暗器功夫,在江湖中数一数二,打穴手法及方向又极为刁钻,黛丽丝首尾不能兼顾,只得急忙闪身避让。 第541章 黑百变将众人藏在密林之中,然后再细听来路的动静,确定风平浪静,没有任何追兵的情况下,他才去附近的溪涧汲了一些泉水来给众人饮用,然后静静地守候在他们身旁。 过了几个时辰,东方的曙光透过丛林,投射到身上,黑百变才从瞌睡中醒来,向白千劫问道:“白老大,怎么样?内力有没有恢复?” 白千劫试着运气,果然经过长时间的静坐调元,软筋散的药效渐渐散去,丹田之气逐渐充盈,不一会儿,白千劫便扶着身旁的树干站了起来。 然而每个人中毒有深有浅,其中最严重的便是雷傲天,他平时本就不那么细心,加之练的是外家功夫,内功虽然雄浑有力,但不够精纯,故而呼吸也不若长年修练内家功夫的人匀细,进入房间后,没有立时察觉,吸入的软筋散分量极重。 因此,当其他人先后能够动弹的时候,雷傲天全身却依旧如散了架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白千劫道:“雷帮主这种情况,应该是吸入过多软筋散的缘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原,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再等下去,只怕我们都要困死在茫茫大山之中。不如我们几人轮流搀扶着雷帮主向前行走,这样也能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雷傲天道:“没错,我这种练外家功夫的人,筋骨不动,就要发软,必须得动动才行啊。或许还有助于我尽快恢复功力呢?到时候就不劳烦各位如此辛劳了。” 众人于是一起带着雷傲天穿越山岭,向洛阳方向而去,他们不敢走大路,因为此处山林正处于玄阴教的两个据点飞虎寨与窦家寨之间,一旦回到大路上,就很有可能遭遇到玄阴教中人,众人虽能勉强行走,但玄阴教的软筋散实在太过厉害,以至于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内力还是只恢复一小半,就连黑百变经过一夜奋战,与这么长时间未进水米,也是极为疲劳,此刻也无余力与敌人抗衡。 他们五人行动极慢,知道傍晚时分,各自内力逐渐恢复,才走出山岭,来到伊水之畔。然而此时已是日薄西山,伊水两岸早已没有了船夫行船渡客,无奈之下,只得再等一夜。 而洛阳城那边,鄢云在丐帮分舵迟迟没有等到消息,于是便打算回醉归楼一趟,没想到正好遇到韩英女,英女见了鄢云,极为高兴,笑道:“你这些天死哪里去了?既然在洛阳,怎么也不来醉归楼?” 鄢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这几天在洛阳丐帮分舵。”说到这里,将手中长剑递给韩英女道:“你的秋水剑我已经帮你赎回来了,现在还给你,想不到这燕来楼也做这种驴打滚的卑鄙勾当,一个月前是两百两,几日前我赎剑的时候却变成了两千两,要不是遇到黑白双侠他们,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帮你赎回秋水剑呢?” 英女接过鄢云手中之剑,剑才一到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抽出来一瞧,果然被人掉了包,于是对鄢云说道:“你这个糊涂蛋,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我的秋水剑,我的秋水剑乃玄铁精钢所铸,除了剑身较寻常之剑重之外,另外还有极强的剑气,这口剑虽然也称得上是利器,但与我的秋水剑可差远了。” 鄢云道:“我哪里知道他们会哪一口假剑来欺骗我啊?我见此剑削铁如泥,还以为绝对没有问题呢。既然这不是你的秋水剑,那我们现在便找他们去。” 韩英女道:“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他们想贪墨我的秋水剑,简直是痴人说梦。” 鄢云道:“凭我们两人,能够两人如何能够从燕来楼要回我们的剑?不如我去丐帮叫些人来,多些人也多几个人照应,不是么?” 英女道“不必了,我们只需要取回秋水剑就行了,不会轻易与人交手。秋水剑如此显眼,也难怪有人觊觎。只是我没想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中,他们居然能打造出一柄外形一模一样的剑出来鱼目混珠,将你欺骗。” 鄢云道:“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去燕来楼吧,上次听他们说,你的秋水剑会被他们拿出来公开拍卖,也不知道是否属实?要是他所言不虚的话,那可麻烦了,我们便是杀了包打听,也绝对要不回宝剑了。” 说着便与鄢云一同向燕来楼走去,燕来楼中的江湖人士日间听说般若龙象神掌的下半部秘笈已经到了丘神绩、侯思止手中,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从消息传出,到现在不过两个时辰,来燕来楼打听消息的江湖人士,比往常多了一倍有余。 鄢云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燕来楼的江湖人士比往常要多得多。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帮着燕来楼的?” 英女道:“怎么了?你莫非怕了么?” 鄢云道:“我怎会害怕,难道这燕来楼还比岐黄子的阎罗殿、薛长卿的摘星楼更加凶险,玄阴教的飞虎寨更加凶险么?那些地方我尚且敢独自闯入,区区一个燕来楼又算得了什么?” 英女笑道:“既然你没将燕来楼放在眼里,那我们这就进去吧。”说着便拉着鄢云一起进了燕来楼。 还没进门,便听到包打听熟悉的吆喝声,鄢云、英女循声望去,果然见到包打听正在招呼客人,英女见了这欺善怕恶的小人就来气,于是以极快的身法,迅速闪身向前,来到包打听身前,包打听虽武功不济,但却丝毫不惧韩英女的威胁,很显然是有恃无恐。 只听鄢云道:“包打听,我以高出十倍的价钱赎回我们之前抵押的宝剑,你却弄虚作假,将我们的宝剑掉包,用一柄西贝货来欺骗我,现在这柄剑的正主来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看你有何话可说?” 包打听笑道:“我们从来都是银货两讫,之前你已经验过货了,你们既然说货有问题,当时为何不提出来,现在来此胡闹,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完全可以将你们当作蓄意讹诈,送官法办。” 第542章 韩英女怒道:“别以为你们背后有官府的势力,我便会怕了你们,你要是再不将我的剑交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寒光一闪,一眨眼间,长剑已然出鞘,架在了包打听的颈项之上。 包打听笑道:“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这句话,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燕来楼在洛阳已经数十年了,从不会贪墨客人抵押的宝物。你们若是再不离开,杀我容易,要离开这燕来楼,可就难了。” 燕来楼中发生这种突发事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事情很快惊动了官府,马上有御林军赶了过来。 包打听笑道:“听到御林军铁骑盔甲兵器撞击的声音了么?他们快要来了,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店小二包打听,然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代这此,还是趁早离去。” 鄢云道:“我们势单力孤,还是先不要与官府中人正面交锋为妙,秋水剑之事,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英女道:“要走你走,今日不取回我的秋水剑,我绝对不会罢休。御林军又怎样,我正要找他们呢?” 鄢云道:“我并非惧怕他们,只是能够避免一些麻烦的话,我们还是理智些为好,店小二包打听虽然是经手此事之人,但就凭他这样的人,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将我们的剑掉包,然后私藏我们的宝剑,这时候只怕你的秋水剑已经落在燕来楼背后之人手中,我们在此为难包打听,也无济于事。然而此刻,大队御林军正赶过来,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这些劲旅的冲杀,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 英女闻言,突然想起了茹斐君之前说过的话,并且自己也曾答应他,为了给师父报仇,尽量不要与官府中人发生冲突,以免惹上没必要的麻烦。丘神绩等人固然不会为了燕来楼的小小纷争,亲自带兵赶来,但御林军为他所管辖,要是事情闹大,也势必会引起丘神绩等人的注意,到时候他势必会亲自出面解决。在连环计没有实现之前,千万不可节外生枝。 想到这里,于是便暂忍一时之气,对包打听道:“你最好将我的秋水剑保存好,待我择日来取,否则我随时会回来取你狗头。” 过了几个时辰,东方的曙光透过丛林,投射到身上,黑百变才从瞌睡中醒来,向白千劫问道:“白老大,怎么样?内力有没有恢复?” 白千劫试着运气,果然经过长时间的静坐调元,软筋散的药效渐渐散去,丹田之气逐渐充盈,不一会儿,白千劫便扶着身旁的树干站了起来。 然而每个人中毒有深有浅,其中最严重的便是雷傲天,他平时本就不那么细心,加之练的是外家功夫,内功虽然雄浑有力,但不够精纯,故而呼吸也不若长年修练内家功夫的人匀细,进入房间后,没有立时察觉,吸入的软筋散分量极重。 因此,当其他人先后能够动弹的时候,雷傲天全身却依旧如散了架一般,丝毫动弹不得。 白千劫道:“雷帮主这种情况,应该是吸入过多软筋散的缘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复原,我们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再等下去,只怕我们都要困死在茫茫大山之中。不如我们几人轮流搀扶着雷帮主向前行走,这样也能尽快离开这鬼地方。” 雷傲天道:“没错,我这种练外家功夫的人,筋骨不动,就要发软,必须得动动才行啊。或许还有助于我尽快恢复功力呢?到时候就不劳烦各位如此辛劳了。” 众人于是一起带着雷傲天穿越山岭,向洛阳方向而去,他们不敢走大路,因为此处山林正处于玄阴教的两个据点飞虎寨与窦家寨之间,一旦回到大路上,就很有可能遭遇到玄阴教中人,众人虽能勉强行走,但玄阴教的软筋散实在太过厉害,以至于经过这么长时间,他们的内力还是只恢复一小半,就连黑百变经过一夜奋战,与这么长时间未进水米,也是极为疲劳,此刻也无余力与敌人抗衡。 他们五人行动极慢,知道傍晚时分,各自内力逐渐恢复,才走出山岭,来到伊水之畔。然而此时已是日薄西山,伊水两岸早已没有了船夫行船渡客,无奈之下,只得再等一夜。 而洛阳城那边,鄢云在丐帮分舵迟迟没有等到消息,于是便打算回醉归楼一趟,没想到正好遇到韩英女,英女见了鄢云,极为高兴,笑道:“你这些天死哪里去了?既然在洛阳,怎么也不来醉归楼?” 鄢云道:“此事说来话长,我这几天在洛阳丐帮分舵。”说到这里,将手中长剑递给韩英女道:“你的秋水剑我已经帮你赎回来了,现在还给你,想不到这燕来楼也做这种驴打滚的卑鄙勾当,一个月前是两百两,几日前我赎剑的时候却变成了两千两,要不是遇到黑白双侠他们,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帮你赎回秋水剑呢?” 英女接过鄢云手中之剑,剑才一到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抽出来一瞧,果然被人掉了包,于是对鄢云说道:“你这个糊涂蛋,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我的秋水剑,我的秋水剑乃玄铁精钢所铸,除了剑身较寻常之剑重之外,另外还有极强的剑气,这口剑虽然也称得上是利器,但与我的秋水剑可差远了。” 鄢云道:“我哪里知道他们会哪一口假剑来欺骗我啊?我见此剑削铁如泥,还以为绝对没有问题呢。既然这不是你的秋水剑,那我们现在便找他们去。” 韩英女道:“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他们想贪墨我的秋水剑,简直是痴人说梦。” 鄢云道:“凭我们两人,能够两人如何能够从燕来楼要回我们的剑?不如我去丐帮叫些人来,多些人也多几个人照应,不是么?” 英女道“不必了,我们只需要取回秋水剑就行了,不会轻易与人交手。秋水剑如此显眼,也难怪有人觊觎。只是我没想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中,他们居然能打造出一柄外形一模一样的剑出来鱼目混珠,将你欺骗。” 第543章 鄢云道:“各位前辈请放心,我一定会促成此次玄阴教与丘神绩等人联盟,我即刻便动身,前往飞虎寨。” 韩英女道:“且慢,你们说什么促成联盟?是怎么回事?还有鄢云为什么要去飞虎寨?” 白千劫道:“是这样的,我们得知丘神绩等人要与玄阴教结盟,但玄阴教一直不愿与朝廷合作,而如今地狱门正一步步推进他们一统江湖的霸业,我们中原武林许多门派的重要人物都在地狱门手中,因此在对付地狱门的过程中,定然有许多掣肘,另外地狱门的势力实在太大,我们中原武林则一盘散沙,无人统领,无法形成合力,没法与地狱门抗衡。 另一方面,玄阴教入主中原之后,又是对我们一个潜在的威胁,一旦让他们发展壮大,到时候北有玄阴教,南有地狱门,江湖形成两分局面,我们名门正派只有在两大邪派组织的夹缝中求生存,并且许多门派都有灭亡的危险,有鉴于此,我们几经思量,想出这个办法,那就是先冒充地狱门的头目辜鹰、云之鹄等人去玄阴教飞虎寨中行刺,如果成功,则让鄢云去飞虎寨,劝说玄阴教与朝廷结盟,令玄阴教、丘神绩等人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联合各大门派,将这两大邪派一举歼灭,从而化解江湖上的一场浩劫。” 韩英女听完,说道:“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你们适才也说了,你们这么多高手去玄阴教都是九死一生,鄢云孤身一人前去飞虎寨岂非是羊入虎口?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还是另择他人吧。” 鄢云道:“还有什么人比我更合适,我在武林中名不见经传,而且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够成功说服他们的。更何况,我们曾经去过飞虎寨一次,也不是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么?” 英女道:“上次是走运,你以为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么?厉魄等人的武功,强你百倍,你去了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岂不是把小命交代在那里了么?” 鄢云道:“那换作其他人去,也同样有危险,我鄢云岂能做锁头乌龟,贪生怕死之徒?孟子说的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在此江湖面临浩劫之际,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事情的。你就让我去吧。” 韩英女见鄢云不听劝,于是便冷冷地说道:“你如果坚持要去送死的话,腿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去好了。” 鄢云道:“你就放心吧,无论是在盱眙,还是在熊掌岭,千军万马,激烈搏杀的情况下,我都没死,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动身前往飞虎寨。” 白千劫道:“鄢云,你现在还不能去飞虎寨,毕竟我们才刚回来,过几天你再去不迟。” 鄢云道:“前辈所言有理,那就过两天再去。” 就在这时候,洛阳街上,突然涌现了大批御林军,穿街过巷,形色匆匆,白千劫道:“往常时候,若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多御林军满街跑的?今天是怎么了?” 鄢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 鄢云道:“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燕来楼的江湖人士比往常要多得多。也不知道有多少是帮着燕来楼的?” 英女道:“怎么了?你莫非怕了么?” 鄢云道:“我怎会害怕,难道这燕来楼还比岐黄子的阎罗殿、薛长卿的摘星楼更加凶险,玄阴教的飞虎寨更加凶险么?那些地方我尚且敢独自闯入,区区一个燕来楼又算得了什么?” 英女笑道:“既然你没将燕来楼放在眼里,那我们这就进去吧。”说着便拉着鄢云一起进了燕来楼。 还没进门,便听到包打听熟悉的吆喝声,鄢云、英女循声望去,果然见到包打听正在招呼客人,英女见了这欺善怕恶的小人就来气,于是以极快的身法,迅速闪身向前,来到包打听身前,包打听虽武功不济,但却丝毫不惧韩英女的威胁,很显然是有恃无恐。 只听鄢云道:“包打听,我以高出十倍的价钱赎回我们之前抵押的宝剑,你却弄虚作假,将我们的宝剑掉包,用一柄西贝货来欺骗我,现在这柄剑的正主来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看你有何话可说?” 包打听笑道:“我们从来都是银货两讫,之前你已经验过货了,你们既然说货有问题,当时为何不提出来,现在来此胡闹,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完全可以将你们当作蓄意讹诈,送官法办。” 韩英女怒道:“别以为你们背后有官府的势力,我便会怕了你们,你要是再不将我的剑交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寒光一闪,一眨眼间,长剑已然出鞘,架在了包打听的颈项之上。 包打听笑道:“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这句话,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燕来楼在洛阳已经数十年了,从不会贪墨客人抵押的宝物。你们若是再不离开,杀我容易,要离开这燕来楼,可就难了。” 燕来楼中发生这种突发事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事情很快惊动了官府,马上有御林军赶了过来。 包打听笑道:“听到御林军铁骑盔甲兵器撞击的声音了么?他们快要来了,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店小二包打听,然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代这此,还是趁早离去。” 鄢云道:“我们势单力孤,还是先不要与官府中人正面交锋为妙,秋水剑之事,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英女道:“要走你走,今日不取回我的秋水剑,我绝对不会罢休。御林军又怎样,我正要找他们呢?” 鄢云道:“我并非惧怕他们,只是能够避免一些麻烦的话,我们还是理智些为好,店小二包打听虽然是经手此事之人,但就凭他这样的人,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将我们的剑掉包,然后私藏我们的宝剑,这时候只怕你的秋水剑已经落在燕来楼背后之人手中,我们在此为难包打听,也无济于事。然而此刻,大队御林军正赶过来,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这些劲旅的冲杀,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 第544章 那小货郎压低声音,向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偷听,才对鄢云等人说道:“一看你们就不是洛阳人,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在一个多月前,朝中有个叫索元礼的酷吏,向天后介绍了一个名叫鱼保家的能工巧匠,为朝廷制造了告密的铜匦,皇宫四个大门旁边各一个,这四个铜匦,名为收集民意,以达圣听,实则为告密者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平台,再加上天后命索元礼,与另一个酷吏来俊臣,负责缉拿被密告之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与被告相关联的人,或是毫不相干,见过几次面的人,都一律抓入牢房之中,严刑拷打,只要被抓进去,无钱无势无背景的人,极少能够出来的,含冤而死者无数。 我们老百姓见了来俊臣与索元礼,便大喊‘来索!’,意思是他们拿着绳索来拿人了,这不就如同见了鬼差一般么?我劝几位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别看你们是江湖中人,原先朝廷不随意与江湖人发生冲突,不过现在不同了,他们才不管你是江湖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撞见了,便要抓走的。” 白千劫道:“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么?我来洛阳也有些时日了,今天是头一次见着这种场面。” 那小货郎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被称为鬼差,是因为他们为了避免白天兴师动众,要抓捕的对象,闻讯逃走,所以大多数时候是晚上秘密行动,翻窗入户,抓人之后,还将被抓之人的财物掠夺一空。” 韩英女闻言,怒道:“这还有王法么?简直比盗贼还要无法无天。” 那小货郎冷笑道:“小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就是王法,盗贼无法无天,横行一方,倒有所顾忌,他们却名正言顺,堂而皇之。我不能和你们多说了,我得赶快走了,我们这种小生意人,一天见过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指不定就会被连坐,抓入大牢呢。”说着便急忙挑着货担离开。 韩英女忿然道:“没撞见就算了,既然让我撞见了,这事我就不能不管。” 鄢云道:“你怎么管?他们拿着朝廷公文抓人,你如何阻止?就算管得了一时,也是无济于事,你也不能守每家每户的门口,他们随时都可以将想要抓捕的人抓走。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贸然出手,只怕也是敌不过。” 韩英女道:“那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这来俊臣、索元礼本来就是杀我师父的凶手,如今更是无法无天,祸害百姓,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你别拦着我,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都要去杀了他们。” 鄢云道:“报仇之事,还要另想办法,不能如此草率行事,要不然,仇没报成,还将自己置于险地就不妙了。要是见义勇为,也只能智取。就算能够杀了他们二人,武氏也会派其他人负责此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韩英女道:“那你说,如何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鄢云道:“要解决根本问题,自然是从根源上使告密之风得到遏制,需要朝中有一个正直敢言的官员,向武氏提出废除铜匦告密的政策,并且能够成功被采纳。但我们目前还无法做到这一点,退而求其次的办法,那便是毁掉告密的铜匦,让他们没有密告消息来源,铜匦制造耗时费力,至少在短期内,可以遏制告密之风。不过铜匦所在之地,正是重兵防守的宫门门口,我们要毁掉铜匦,也殊为不易。” 白千劫道:“是这样的,我们得知丘神绩等人要与玄阴教结盟,但玄阴教一直不愿与朝廷合作,而如今地狱门正一步步推进他们一统江湖的霸业,我们中原武林许多门派的重要人物都在地狱门手中,因此在对付地狱门的过程中,定然有许多掣肘,另外地狱门的势力实在太大,我们中原武林则一盘散沙,无人统领,无法形成合力,没法与地狱门抗衡。 另一方面,玄阴教入主中原之后,又是对我们一个潜在的威胁,一旦让他们发展壮大,到时候北有玄阴教,南有地狱门,江湖形成两分局面,我们名门正派只有在两大邪派组织的夹缝中求生存,并且许多门派都有灭亡的危险,有鉴于此,我们几经思量,想出这个办法,那就是先冒充地狱门的头目辜鹰、云之鹄等人去玄阴教飞虎寨中行刺,如果成功,则让鄢云去飞虎寨,劝说玄阴教与朝廷结盟,令玄阴教、丘神绩等人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联合各大门派,将这两大邪派一举歼灭,从而化解江湖上的一场浩劫。” 韩英女听完,说道:“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你们适才也说了,你们这么多高手去玄阴教都是九死一生,鄢云孤身一人前去飞虎寨岂非是羊入虎口?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还是另择他人吧。” 鄢云道:“还有什么人比我更合适,我在武林中名不见经传,而且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够成功说服他们的。更何况,我们曾经去过飞虎寨一次,也不是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么?” 英女道:“上次是走运,你以为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么?厉魄等人的武功,强你百倍,你去了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岂不是把小命交代在那里了么?” 鄢云道:“那换作其他人去,也同样有危险,我鄢云岂能做锁头乌龟,贪生怕死之徒?孟子说的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在此江湖面临浩劫之际,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事情的。你就让我去吧。” 韩英女见鄢云不听劝,于是便冷冷地说道:“你如果坚持要去送死的话,腿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去好了。” 鄢云道:“你就放心吧,无论是在盱眙,还是在熊掌岭,千军万马,激烈搏杀的情况下,我都没死,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动身前往飞虎寨。” 白千劫道:“鄢云,你现在还不能去飞虎寨,毕竟我们才刚回来,过几天你再去不迟。” 鄢云道:“前辈所言有理,那就过两天再去。” 就在这时候,洛阳街上,突然涌现了大批御林军,穿街过巷,形色匆匆,白千劫道:“往常时候,若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多御林军满街跑的?今天是怎么了?” 鄢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 第545章 韩英女听完,说道:“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你们适才也说了,你们这么多高手去玄阴教都是九死一生,鄢云孤身一人前去飞虎寨岂非是羊入虎口?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还是另择他人吧。” 鄢云道:“还有什么人比我更合适,我在武林中名不见经传,而且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够成功说服他们的。更何况,我们曾经去过飞虎寨一次,也不是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么?” 英女道:“上次是走运,你以为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么?厉魄等人的武功,强你百倍,你去了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岂不是把小命交代在那里了么?” 鄢云道:“那换作其他人去,也同样有危险,我鄢云岂能做锁头乌龟,贪生怕死之徒?孟子说的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在此江湖面临浩劫之际,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事情的。你就让我去吧。” 韩英女见鄢云不听劝,于是便冷冷地说道:“你如果坚持要去送死的话,腿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去好了。” 鄢云道:“你就放心吧,无论是在盱眙,还是在熊掌岭,千军万马,激烈搏杀的情况下,我都没死,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动身前往飞虎寨。” 白千劫道:“鄢云,你现在还不能去飞虎寨,毕竟我们才刚回来,过几天你再去不迟。” 鄢云道:“前辈所言有理,那就过两天再去。” 就在这时候,洛阳街上,突然涌现了大批御林军,穿街过巷,形色匆匆,白千劫道:“往常时候,若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多御林军满街跑的?今天是怎么了?” 鄢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 韩英女心想,他们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是在搜寻散播般若龙象神掌秘笈消息之人?但看样子也不太像,若是那个消息传到丘神绩的耳中,令他恼羞成怒的话,定然会亲自带人来寻人,他没有亲自出马,看样子这些御林军显然不是为了此事。 英女笑道:“既然你没将燕来楼放在眼里,那我们这就进去吧。”说着便拉着鄢云一起进了燕来楼。 还没进门,便听到包打听熟悉的吆喝声,鄢云、英女循声望去,果然见到包打听正在招呼客人,英女见了这欺善怕恶的小人就来气,于是以极快的身法,迅速闪身向前,来到包打听身前,包打听虽武功不济,但却丝毫不惧韩英女的威胁,很显然是有恃无恐。 只听鄢云道:“包打听,我以高出十倍的价钱赎回我们之前抵押的宝剑,你却弄虚作假,将我们的宝剑掉包,用一柄西贝货来欺骗我,现在这柄剑的正主来了,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端倪,看你有何话可说?” 包打听笑道:“我们从来都是银货两讫,之前你已经验过货了,你们既然说货有问题,当时为何不提出来,现在来此胡闹,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完全可以将你们当作蓄意讹诈,送官法办。” 韩英女怒道:“别以为你们背后有官府的势力,我便会怕了你们,你要是再不将我的剑交出来,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寒光一闪,一眨眼间,长剑已然出鞘,架在了包打听的颈项之上。 包打听笑道:“你就是杀了我,我还是这句话,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燕来楼在洛阳已经数十年了,从不会贪墨客人抵押的宝物。你们若是再不离开,杀我容易,要离开这燕来楼,可就难了。” 燕来楼中发生这种突发事件,引起了众人的围观,事情很快惊动了官府,马上有御林军赶了过来。 包打听笑道:“听到御林军铁骑盔甲兵器撞击的声音了么?他们快要来了,你们要是再不走,可就走不了了,你们可要考虑清楚?是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店小二包打听,然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代这此,还是趁早离去。” 鄢云道:“我们势单力孤,还是先不要与官府中人正面交锋为妙,秋水剑之事,我们日后再想办法。” 英女道:“要走你走,今日不取回我的秋水剑,我绝对不会罢休。御林军又怎样,我正要找他们呢?” 鄢云道:“我并非惧怕他们,只是能够避免一些麻烦的话,我们还是理智些为好,店小二包打听虽然是经手此事之人,但就凭他这样的人,就算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将我们的剑掉包,然后私藏我们的宝剑,这时候只怕你的秋水剑已经落在燕来楼背后之人手中,我们在此为难包打听,也无济于事。然而此刻,大队御林军正赶过来,你武功再高,也无法抵挡,这些劲旅的冲杀,还是先避避风头为好。” 英女接过鄢云手中之剑,剑才一到手,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抽出来一瞧,果然被人掉了包,于是对鄢云说道:“你这个糊涂蛋,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我的秋水剑,我的秋水剑乃玄铁精钢所铸,除了剑身较寻常之剑重之外,另外还有极强的剑气,这口剑虽然也称得上是利器,但与我的秋水剑可差远了。” 鄢云道:“我哪里知道他们会哪一口假剑来欺骗我啊?我见此剑削铁如泥,还以为绝对没有问题呢。既然这不是你的秋水剑,那我们现在便找他们去。” 韩英女道:“我和你一起去,两个人好有个照应。他们想贪墨我的秋水剑,简直是痴人说梦。” 鄢云道:“凭我们两人,能够两人如何能够从燕来楼要回我们的剑?不如我去丐帮叫些人来,多些人也多几个人照应,不是么?” 英女道“不必了,我们只需要取回秋水剑就行了,不会轻易与人交手。秋水剑如此显眼,也难怪有人觊觎。只是我没想到,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之中,他们居然能打造出一柄外形一模一样的剑出来鱼目混珠,将你欺骗。” 第546章 白千劫道:“是这样的,我们得知丘神绩等人要与玄阴教结盟,但玄阴教一直不愿与朝廷合作,而如今地狱门正一步步推进他们一统江湖的霸业,我们中原武林许多门派的重要人物都在地狱门手中,因此在对付地狱门的过程中,定然有许多掣肘,另外地狱门的势力实在太大,我们中原武林则一盘散沙,无人统领,无法形成合力,没法与地狱门抗衡。 另一方面,玄阴教入主中原之后,又是对我们一个潜在的威胁,一旦让他们发展壮大,到时候北有玄阴教,南有地狱门,江湖形成两分局面,我们名门正派只有在两大邪派组织的夹缝中求生存,并且许多门派都有灭亡的危险,有鉴于此,我们几经思量,想出这个办法,那就是先冒充地狱门的头目辜鹰、云之鹄等人去玄阴教飞虎寨中行刺,如果成功,则让鄢云去飞虎寨,劝说玄阴教与朝廷结盟,令玄阴教、丘神绩等人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我们再联合各大门派,将这两大邪派一举歼灭,从而化解江湖上的一场浩劫。” 韩英女听完,说道:“办法倒是不错,不过你们适才也说了,你们这么多高手去玄阴教都是九死一生,鄢云孤身一人前去飞虎寨岂非是羊入虎口?我绝对不会同意的,你们还是另择他人吧。” 鄢云道:“还有什么人比我更合适,我在武林中名不见经传,而且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定然能够成功说服他们的。更何况,我们曾经去过飞虎寨一次,也不是平安无事地出来了么?” 英女道:“上次是走运,你以为每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么?厉魄等人的武功,强你百倍,你去了万一露出什么破绽,岂不是把小命交代在那里了么?” 鄢云道:“那换作其他人去,也同样有危险,我鄢云岂能做锁头乌龟,贪生怕死之徒?孟子说的好,虽千万人吾往矣。在此江湖面临浩劫之际,总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事情的。你就让我去吧。” 韩英女见鄢云不听劝,于是便冷冷地说道:“你如果坚持要去送死的话,腿长在你身上,我也管不了你,你自己去好了。” 鄢云道:“你就放心吧,无论是在盱眙,还是在熊掌岭,千军万马,激烈搏杀的情况下,我都没死,这次也一定不会有事的。我这就动身前往飞虎寨。” 白千劫道:“鄢云,你现在还不能去飞虎寨,毕竟我们才刚回来,过几天你再去不迟。” 鄢云道:“前辈所言有理,那就过两天再去。” 就在这时候,洛阳街上,突然涌现了大批御林军,穿街过巷,形色匆匆,白千劫道:“往常时候,若不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多御林军满街跑的?今天是怎么了?” 鄢云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这几天也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 韩英女心想,他们如此兴师动众,莫非是在搜寻散播般若龙象神掌秘笈消息之人?但看样子也不太像,若是那个消息传到丘神绩的耳中,令他恼羞成怒的话,定然会亲自带人来寻人,他没有亲自出马,看样子这些御林军显然不是为了此事。 那小货郎道:“小兄弟,你是不知道,这些哪是什么禁军,简直就是地府里出来勾人命的鬼差。我们见了鬼差,不跑难道留在这里等死么?” 鄢云笑道:“你们本本分分做生意,又没犯什么法,怕他们做甚?还将他们说成是鬼差,你也太逗了。” 那小货郎压低声音,向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偷听,才对鄢云等人说道:“一看你们就不是洛阳人,不知道具体情况。就在一个多月前,朝中有个叫索元礼的酷吏,向天后介绍了一个名叫鱼保家的能工巧匠,为朝廷制造了告密的铜匦,皇宫四个大门旁边各一个,这四个铜匦,名为收集民意,以达圣听,实则为告密者提供了一个良好的平台,再加上天后命索元礼,与另一个酷吏来俊臣,负责缉拿被密告之人,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只要是与被告相关联的人,或是毫不相干,见过几次面的人,都一律抓入牢房之中,严刑拷打,只要被抓进去,无钱无势无背景的人,极少能够出来的,含冤而死者无数。 我们老百姓见了来俊臣与索元礼,便大喊‘来索!’,意思是他们拿着绳索来拿人了,这不就如同见了鬼差一般么?我劝几位还是早些离开为好,别看你们是江湖中人,原先朝廷不随意与江湖人发生冲突,不过现在不同了,他们才不管你是江湖人还是平民百姓,只要撞见了,便要抓走的。” 白千劫道:“这种情况经常发生么?我来洛阳也有些时日了,今天是头一次见着这种场面。” 那小货郎道:“你是不知道,他们之所以被称为鬼差,是因为他们为了避免白天兴师动众,要抓捕的对象,闻讯逃走,所以大多数时候是晚上秘密行动,翻窗入户,抓人之后,还将被抓之人的财物掠夺一空。” 韩英女闻言,怒道:“这还有王法么?简直比盗贼还要无法无天。” 那小货郎冷笑道:“小姑娘,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他们就是王法,盗贼无法无天,横行一方,倒有所顾忌,他们却名正言顺,堂而皇之。我不能和你们多说了,我得赶快走了,我们这种小生意人,一天见过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指不定就会被连坐,抓入大牢呢。”说着便急忙挑着货担离开。 韩英女忿然道:“没撞见就算了,既然让我撞见了,这事我就不能不管。” 鄢云道:“你怎么管?他们拿着朝廷公文抓人,你如何阻止?就算管得了一时,也是无济于事,你也不能守每家每户的门口,他们随时都可以将想要抓捕的人抓走。更何况,他们人多势众,我们贸然出手,只怕也是敌不过。” 韩英女道:“那总不能坐视不理吧?这来俊臣、索元礼本来就是杀我师父的凶手,如今更是无法无天,祸害百姓,这种人就不该活在世上,你别拦着我,不管打得过打不过,我都要去杀了他们。” 鄢云道:“报仇之事,还要另想办法,不能如此草率行事,要不然,仇没报成,还将自己置于险地就不妙了。要是见义勇为,也只能智取。就算能够杀了他们二人,武氏也会派其他人负责此事,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韩英女道:“那你说,如何才能解决根本问题?” 第547章 英女道:“原来情况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看来我得尽快将那几个铜匦毁掉了。” 那老者道:“姑娘切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人听去了,没准要惹官非上身呢?” 英女笑道:“我们江湖中人,从不畏什么官非,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老者道:“即便如此,你们也没法毁掉那铜匦。” 英女问道:“这是为何?” 那老者道:“这些日子,也有一些人打算毁掉铜匦,结果不是被抓,便是无功而返。就算你们武功高强,能敌得过官兵,也是无济于事。那铜匦虽是铜造,却是坚固无比,无论刀砍斧劈,也是无法损其分毫。所以有些人认为,铜匦看起来是黄铜铸造,其实内部却是混有黄金,这才牢不可摧。” 英女道:“道听途说,未必可信,我倒要试试看。” 那老者道:“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英女道:“多谢提醒,这铜匦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能脱离苦海,就算危险我也要一试。”那老者见劝不住英女,也就没有再说话。 英女与鄢云等人离开之后,便一同回到醉归楼中。 到了夜间宵禁时分,英女对鄢云等人道:“现在已是宵禁时分了,你们若是害怕,便在此候着,我这就去毁掉那些铜匦。” 白千劫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几人连玄阴教这样的龙潭虎穴都敢闯,区区几个御林军,我们岂会害怕?” 雷傲天道:“没错,就算是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在那里守着,我们也能对付,我们在江湖上闯荡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从来不知害怕二字怎么写。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们要去,就一定要成功毁掉铜匦才行,适才听那老者说,那铜匦之坚固,刀砍斧劈都不能损坏,我们虽身怀武功,力气较常人大些,但没有神兵利器在手,只怕也是不能成功将其毁坏呢。早听说华山派的秋水剑削铁如泥,那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不知韩姑娘的这柄剑,可是秋水剑么?” 英女道:“本来先师确实将秋水剑传给了我,不过月前我为了得到先师被害的消息,抵押在燕来楼,没想到却被小人所骗,鄢云用两千两白银换回来的却是一柄假剑,我看这柄剑虽远远比不上我的秋水剑,但也是异常锋利,或许能够将铜匦毁坏也说不定呢。” 白千劫道:“既然韩姑娘你也不确定这柄剑能否毁掉铜匦,我们可以去试试,但不宜分头行动,因为除了韩姑娘手中这柄剑有可能毁掉铜匦之外,更无其他利器。依我之见,我们先去东城门,如果成功毁坏一个铜匦,再考虑其他铜匦的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都无异议。于是便一同先后由醉归楼出发,向东城门口而去。 到了城门口,只听鄢云道:“你们看城门口的御林军军容整饬,毫无倦怠之意。铜匦就在他们身边,要靠近铜匦,也是难事呢。” 白千劫道:“其实也并非要毁掉铜匦,才能解决问题,我们换个角度想想,鄢云适才说过,我们要解决根本问题,便是要在朝中找到能够说得上话的官员,提出废除铜匦告密的政策。然而,我们毕竟是江湖人士,在朝中并无人脉,与朝中官员也更谈不上交情。饶是如此,我们也不妨一试,我早听说,朝中有个以断狱闻名,为武氏重用的阁老狄仁杰,此人正直敢言,若是我们找上他,说明来意,说不定能够达到目的呢?” 雷傲天冷哼一声,道:“我看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去找什么姓笛的,姓箫的了,这铜匦告密之风荼毒百姓如此剧烈,那些朝廷官员,若是有一个体察民意,正直敢言的话,就不会让惨剧继续演下去了,他们早就在朝堂上提出来了。” 英女道:“雷帮主说的不错,我上次来洛阳,也见过几个朝中大臣,他们不是胆小如鼠,便是贪得无厌,哪有一个靠得住的。求人不如求己,这事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去办。” 雷傲天道:“我虽这么说,但天底下不平之事何其多,就是千手观音,也管不过来,更何况我们只有两只手呢?” 英女冷笑道:“枉你们平时个个自称大侠,遇到不平之事,居然袖手旁观。天下有多少不平之事我不知道,但倘若让我遇见了,就必然要插手管上一管,你们尽管明哲保身就行了,这事我管定了。”说到这里,便跃身而起,向那些正在祸害百姓的御林军奔去。 雷傲天见状,叹道:“韩姑娘说的不错,我们平日里被人尊称一声大侠,如果遇到不平之事,撒手不管,岂不是愧对侠义二字?雷某这就前去相助韩姑娘。” 说完也手提大环刀,向那些御林军冲去,黑白双侠等人见状,也改变了主意,不甘落人之后,一同前去相助。鄢云虽武功不济,也只得跟随而去。 只见韩英女手起剑落,势不可挡,很快便杀了五六名御林军,其他御林军见了也是极为惊骇,虽围住英女,但俱都畏缩不前。不一会儿,雷傲天等人先后到达,那些御林军与他们几人交手之后,折损了多人,自知不敌,便领着人急忙离开。 御林军离开之后,英女便进了房屋,见屋中只有两人,一个是年届古稀的老者,一个是六七岁的童子,英女问道:“你们因何事,惹上官非?” 那老者道:“老朽已是半截身子埋进黄土之人,纵然有作恶之心,也无为非作歹之力,我孙儿才六岁,更是无辜,今日官差进门,也不知是为了何事?上来便要抓人,说是有人告我们是什么盗贼的同党,窝藏犯人。其实我们只不过接待了一位来自异乡,错过投宿时间的客人罢了。” 英女忿然道:“岂有此理,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胡乱抓人定罪。你们不用怕,有我们在,他们不敢再来了。” 英女见那老者依旧愁眉不展,遂问道:“难道你不相信我们么?” 第548章 鄢云道:“你有所不知,虽然看守铜匦的御林军不多,但我们这样贸然冲过去的话,一来他们有了戒备之心,便可以通知其他地方御林军,前来支援,这样会给我们毁坏铜匦增加难度;二来,我们的人数毕竟比他们少,那些御林军俱都训练有素,虽然武功比不上我们,但要在短时间将他们解决掉,也并非易事,如果不能在短时间内除掉那些御林军,则他们援兵到来之后,我们还有被困的危险。” 英女道:“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怕了这些御林军呗。” 鄢云不悦道:“我这也是为大家着想,你别总是如此莽撞,只顾自己,不顾旁人行不行?既然有能够减少危险的同时,又能毁掉铜匦的办法,为什么就不能采用呢?” 白千劫道:“鄢云说得不错,虽然以我们的武功,冲过去杀掉那些御林军,并非难事,但我们无法预计一旦与那些御林军打起来之后,会引来多少援兵,所以能够智取的话,还是智取的好。” 雷傲天等也劝英女不要莽撞行事,英女也只好听从。于是他们便依计行事,首先慢慢靠近城门口,到达一定的距离,黑百变道:“行了,这个距离内,我们兄弟二人的铁棋子已经可以伤到那些御林军了。”众人闻言,便止步隐藏在城门附近。 只见黑白双侠手中的铁棋子纷纷出手,例无虚发,无声无息之间,已经击倒了数名御林军,那些御林军按照受伤者中暗器的角度,发现了众人的藏身之处,于是急忙带着人朝这边追来,只留下十来人继续看守铜匦。 黑白双侠见他们个个手持刀剑,恼羞成怒般向这边奔来,连忙拔腿便跑,那为首的一个御林军将领大声喝道:“贼子,哪里跑!” 黑百变笑道:“孙子,你黑爷爷在这儿呢,有种来追爷爷啊。” 其中一个御林军对那将领道:“老大,他骂你孙子呢!” 那将领闻言,愤怒不已,一巴掌抽在那跟班脸上,喝道:“老子早听到了,还用你说,还不给老子追,抓不住哪一黑一白两个贼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们这些废物。” 那跟班平白挨了一巴掌,敢怒不敢言,只得继续跟随着他们老大,向前方追去。本来以黑白双侠的轻功,要摆脱这些御林军,简直是易如反掌,但他们为了给韩英女、鄢云他们争取更多的时间毁坏铜匦,于是故意放慢脚步,饶是如此,那些御林军追了几条街之后,还是气喘吁吁,无奈之下,黑白双侠只得停下来等等他们。 韩英女道:“现在城门口大半御林军都去追黑白双侠了,我们现在可以冲出去了吧。” 鄢云道:“先等等再说。” 韩英女怒道:“都按照你的办法做了,还等什么呢?” 鄢云手指城门上方,道:“你看上面那些士兵,开始有些倦怠,不像我们刚来那般精神抖擞。一般情况下,他们是不会如此松懈的,除非快要到换防的时间。不信的话,再等片刻,他们换防之时,那时候便是他们最懈怠的时候,我们等换防的御林军,将到未到之时,冲过去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呢。” 英女笑道:“你总有这么多鬼点子,那就再信你一次。再等半炷香的时间,时间一到,不管他们有没有换防,我都要行动。” 英女道:“这么说,我们这枉做好人,好心相助,反倒害了你们了?” 那老者道:“老朽并非有责怪之意,各位英雄仗义出手,老朽一家原是感激不尽的,只怨世道昏暗,人心不古,民间挟私怨相互揭发告密,朝廷不分黑白,胡乱拿人。” 英女道:“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留在京城呢?” 老者道:“恐怕你还不知道,现在告密之风蔚然兴起,非独京城,各州县都争相效仿,听说朝廷还颁发政令,凡上京城告密者,各驿站都要提供驿马与饮食。如此一来,天大地大,又怎有容身之地?就算逃出京城,也只是暂避一时,最终还是被抓回大牢的。” 英女道:“原来情况已经恶化到如此地步,看来我得尽快将那几个铜匦毁掉了。” 那老者道:“姑娘切莫说这样的话,要是让人听去了,没准要惹官非上身呢?” 英女笑道:“我们江湖中人,从不畏什么官非,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老者道:“即便如此,你们也没法毁掉那铜匦。” 英女问道:“这是为何?” 那老者道:“这些日子,也有一些人打算毁掉铜匦,结果不是被抓,便是无功而返。就算你们武功高强,能敌得过官兵,也是无济于事。那铜匦虽是铜造,却是坚固无比,无论刀砍斧劈,也是无法损其分毫。所以有些人认为,铜匦看起来是黄铜铸造,其实内部却是混有黄金,这才牢不可摧。” 英女道:“道听途说,未必可信,我倒要试试看。” 那老者道:“我劝姑娘还是不要去冒险了。” 英女道:“多谢提醒,这铜匦一日不除,百姓一日不能脱离苦海,就算危险我也要一试。”那老者见劝不住英女,也就没有再说话。 英女与鄢云等人离开之后,便一同回到醉归楼中。 到了夜间宵禁时分,英女对鄢云等人道:“现在已是宵禁时分了,你们若是害怕,便在此候着,我这就去毁掉那些铜匦。” 白千劫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们几人连玄阴教这样的龙潭虎穴都敢闯,区区几个御林军,我们岂会害怕?” 雷傲天道:“没错,就算是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在那里守着,我们也能对付,我们在江湖上闯荡半生,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从来不知害怕二字怎么写。可是话又说回来,我们要去,就一定要成功毁掉铜匦才行,适才听那老者说,那铜匦之坚固,刀砍斧劈都不能损坏,我们虽身怀武功,力气较常人大些,但没有神兵利器在手,只怕也是不能成功将其毁坏呢。早听说华山派的秋水剑削铁如泥,那天下无双的神兵利器,不知韩姑娘的这柄剑,可是秋水剑么?” 英女道:“本来先师确实将秋水剑传给了我,不过月前我为了得到先师被害的消息,抵押在燕来楼,没想到却被小人所骗,鄢云用两千两白银换回来的却是一柄假剑,我看这柄剑虽远远比不上我的秋水剑,但也是异常锋利,或许能够将铜匦毁坏也说不定呢。” 白千劫道:“既然韩姑娘你也不确定这柄剑能否毁掉铜匦,我们可以去试试,但不宜分头行动,因为除了韩姑娘手中这柄剑有可能毁掉铜匦之外,更无其他利器。依我之见,我们先去东城门,如果成功毁坏一个铜匦,再考虑其他铜匦的事,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众人听了,都无异议。于是便一同先后由醉归楼出发,向东城门口而去。 第549章 英女道:“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依我之见,不如做两手准备,你之前不是与你师父进过皇宫,有皇宫的舆图么?” 英女道:“没错,这舆图对不熟悉皇宫的人,极为重要,我知道以后肯定用得着,所以一直留着呢。” 鄢云道:“既然有舆图,那你自然知道武氏所住的上阳宫,位于何处了?” 英女道:“这我自然知道,你莫非想让我再入皇宫一次?” 鄢云道:“没错,我一会儿回客栈,将告密信写好,一式两份,你拿着其中一份,秘密潜入上阳宫,将告密信直接送到武则天那里,然后等到明日,我再将另一封告密信,投入铜匦之中。” 英女问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既然是同样的告密信,那么我直接送到武则天那里之后,为什么还要投入铜匦中一份呢?” 鄢云笑道:“这并非多此一举,我会在你送去的那封告密信中另外增加一些内容,诸如索元礼当初推荐鱼保家的时候,明知他是扬州叛乱的同党,却隐瞒不报。不仅如此,还将与其相关的告密信秘密焚毁,倘若你成功将这封告密信送到武则天那里的话,那么不仅可以除掉鱼保家,而且还可以让索元礼吃不了兜着走。这岂不是一箭双雕么?” 英女道:“那索元礼完全可以不承认此事,那我们又能对他怎样呢?” 鄢云道:“索元礼负责拿人,而这些告密信则是武氏直接任命的文官负责,整理完成后,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呈给武则天,来、索二人自是与这些官员早就疏通了关系,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告密信扣下,秘而不发,我们投入铜匦的告密信,很有可能不会到达武则天手中。当武则天看到你送去的告密信的时候,就会派人调查,事先阅览到这封告密信的官员,要想不被问责,自然会交代清楚。所以索元礼也难逃干系,即便到最后,索元礼逃过此劫,鱼保家也无论如何难逃一死。鱼保家死后,无人会制造铜匦,我们取回秋水剑之日,便是毁坏铜匦之时,到时候,告密之风将得到彻底遏止。” 英女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赶快去准备吧。迟了的话,天就要亮了。我们还得等一天,要知道在这种紧要关头,始作俑者一日不死,就会连累更多的人身陷囹圄。” 鄢云道:“还有一个问题,我担心今天这么一闹,宫里的防卫会更加严密,上次你有你师父保驾护航,才可以来去自如,这次只有你自己一人,你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么?要不要我与你同去?” 英女道:“还是省了吧,你要是跟我前去的话,只会给我添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去,目标小反而不容易为人察觉。” 鄢云道:“想不到今天倒反过来了,往常是我在跟你讲道理,今天你却有一大堆道理可讲。你说的这些我也明白,无师自通,古来大有人在,只不过这些人都是天纵之才,若非如此,又岂能自创高明武功,成为一代宗师呢?” 英女道:“我从不相信什么天纵之才,那些所谓的天才,只不过是一个人取得一方面的成就之后,旁人对他看似合乎情理,但又不确切的夸奖罢了。要论聪明才智,我见过这么多人当中,没有几个比得上你的,或许正如你说的,要是你师父还在世的话,有他在一旁悉心指导一番,你学武的道路会平坦容易得多。但事不如人愿,即便是你师父不在了,你还有你师父留给你的秘笈,我相信,只要你依照秘笈勤学苦练,有朝一日,定然能够学会凌前辈的武功,并且青出于蓝的。” 鄢云笑道:“但愿如你所言吧。说这么多,差点忘了正事,我追上来,是觉得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反常了,你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英女笑道:“我哪里反常了?你为什么这么说呢?” 鄢云道:“以你好战争胜的性格,要是换了平时,不杀得敌人片甲不留,也就不会收手。每次要采取什么行动,总是第一个冲上去,最后一个退下来。今天你却率先撤退,难道这是正常的事么?” 英女笑道:“听起来也的确是有些反常,但也怪不得我,既然明知毁坏不了铜匦,我还在那里做什么,要杀那些为非作歹的御林军,什么时候不可以杀,何必一定要在今晚呢?所以我觉得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便自行离开了。” 鄢云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英女笑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想到了一件几位重要的事要去做。” 鄢云问道:“是么?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么?” 英女道:“是这样的,我想到既然铜匦不能毁坏,那如果我们杀掉会制造铜匦的人,也是唯一的那个人,鱼保家的话,那么只要我们毁掉这几个铜匦,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么?” 鄢云道:“你想得倒是挺好,不过你知道鱼保家现在何处么?即便找到他,能否杀掉他也是个问题呢?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不用我们自己动手,便杀了鱼保家。” 英女急忙说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鄢云道:“之前我在扬州府徐敬业将军那里任记室主簿的时候,曾经看到过鱼保家的名字,那个鱼保家是帮助我们义军铸造各式各样兵器的,不知道是否是同一个人?如果是同一个人的话,之前他参加义军是忠义之举,此刻他助纣为虐,是在为非作歹,我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英女问道:“不管是否同一个人,具体怎么做?” 鄢云道:“既然这铜匦是用来告密的,那我们便将这个鱼保家曾经参加扬州义军起义,助徐敬业铸造兵器的事告上去,听说属于叛乱谋反一类的消息,是由武氏的随身女官上官婕妤亲自浏览,然后呈给武氏审阅的,如果她看到这条告密的消息,你说会不会让武则天看到呢?武则天看到之后又会怎样对付这个鱼保家呢?” 第550章 鄢云道:“既然有舆图,那你自然知道武氏所住的上阳宫,位于何处了?” 英女道:“这我自然知道,你莫非想让我再入皇宫一次?” 鄢云道:“没错,我一会儿回客栈,将告密信写好,一式两份,你拿着其中一份,秘密潜入上阳宫,将告密信直接送到武则天那里,然后等到明日,我再将另一封告密信,投入铜匦之中。” 英女问道:“这不是多此一举么?既然是同样的告密信,那么我直接送到武则天那里之后,为什么还要投入铜匦中一份呢?” 鄢云笑道:“这并非多此一举,我会在你送去的那封告密信中另外增加一些内容,诸如索元礼当初推荐鱼保家的时候,明知他是扬州叛乱的同党,却隐瞒不报。不仅如此,还将与其相关的告密信秘密焚毁,倘若你成功将这封告密信送到武则天那里的话,那么不仅可以除掉鱼保家,而且还可以让索元礼吃不了兜着走。这岂不是一箭双雕么?” 英女道:“那索元礼完全可以不承认此事,那我们又能对他怎样呢?” 鄢云道:“索元礼负责拿人,而这些告密信则是武氏直接任命的文官负责,整理完成后,按照事情的轻重缓急,呈给武则天,来、索二人自是与这些官员早就疏通了关系,将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告密信扣下,秘而不发,我们投入铜匦的告密信,很有可能不会到达武则天手中。当武则天看到你送去的告密信的时候,就会派人调查,事先阅览到这封告密信的官员,要想不被问责,自然会交代清楚。所以索元礼也难逃干系,即便到最后,索元礼逃过此劫,鱼保家也无论如何难逃一死。鱼保家死后,无人会制造铜匦,我们取回秋水剑之日,便是毁坏铜匦之时,到时候,告密之风将得到彻底遏止。” 英女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赶快去准备吧。迟了的话,天就要亮了。我们还得等一天,要知道在这种紧要关头,始作俑者一日不死,就会连累更多的人身陷囹圄。” 鄢云道:“还有一个问题,我担心今天这么一闹,宫里的防卫会更加严密,上次你有你师父保驾护航,才可以来去自如,这次只有你自己一人,你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么?要不要我与你同去?” 英女道:“还是省了吧,你要是跟我前去的话,只会给我添麻烦。我自己一个人去,目标小反而不容易为人察觉。” 鄢云道:“可是我还是有些担心,黑白双侠轻功极好,暗器手法也是天下无双,要不让他们二人前去吧。” 英女不悦道:“你怎么如此不相信我,黑白双侠从未进过皇宫,就算我给他们舆图,深夜之中也难以辨别方向,一时之间也难以准确找到上阳宫的所在。就算他们武功比我好,但还是不会比我更加合适此次行动。” 鄢云道:“不然这样,让白大侠跟随你前去,你在前领路,白大侠则在一旁策应,你一个人前去,要是顺利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有白大侠在旁边助你脱身,也容易些。” 英女道:“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一来除了我师父之外,我不习惯与人合作做一件事;二来这件事比起我们之前做的事,谈不上有什么危险,以我现在的武功,足可以胜任;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担心。” 鄢云拗不过她,也只得暂时依他,先回客栈再说。他们回到客栈之时,负责调虎离山,引开御林军的黑白双侠早已甩掉了尾巴,回到醉归楼客栈之中,见了鄢云与英女,急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回来,其他人呢?不会有什么不测吧?” 鄢云道:“白大侠请放心,以雷帮主他们的武功,那几个御林军怎奈何得了他们,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很快便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窗外传来咯噔咯噔的声响,鄢云开窗一看,正是独孤一方等三人,施展轻功,踏瓦而来,于是便笑着手指窗外:“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这不是回来了么?” 黑白双侠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独孤一方等三人,正在赶回来,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对黑百变道:“老二,情况不对,独孤庄主他们被人盯上了,他们还没有发现,一旦他们回到醉归楼,只怕御林军很快就要包围这里,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帮助他们吧。” 黑百变道:“白老大,你别疑神疑鬼的,他们哪有被人跟踪?我怎么没见到后面有人呢?只有他们三人嘛。”转而又对鄢云道:“鄢云,你看见后面有人跟踪了么?” 鄢云道:“咋一看,确实没有见到有人跟踪,不过白大侠说有人跟踪,许是看到了什么吧。” 白千劫道:“你们不信,我这就让他们现身。”说着便从窗户跃出,向转角处的街头奔去,不一会儿,便听见转角处传来白千劫与人打斗的声音。 黑百变与鄢云等人这才不得不信,英女忿然道:“他们这些人居然敢跟到这里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说着便一跃而下,手提长剑,向前方街口奔去。 不一会儿,白千劫与英女便解决掉那几个跟踪独孤一方等人来到醉归楼的御林军,回到醉归楼中。 只听白千劫道:“此处不能再待了,我们虽然杀掉了那几个跟踪的御林军,但他们的人找到他们的尸体之后,很快就会带兵将这里包围,到时候我们想要脱身就极为困难了。” 英女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就是了,现在已经是宵禁时分,我们倘若离开客栈,到何处落脚呢?” 鄢云道:“风餐露宿,总比在这里等死强吧?” 英女道:“你们要是害怕,便趁早离开,反正现在要我东奔西逃的,我是办不到的。” 英女道:“既是这样,那我们赶快去准备吧。迟了的话,天就要亮了。我们还得等一天,要知道在这种紧要关头,始作俑者一日不死,就会连累更多的人身陷囹圄。” 鄢云道:“还有一个问题,我担心今天这么一闹,宫里的防卫会更加严密,上次你有你师父保驾护航,才可以来去自如,这次只有你自己一人,你有把握完成这个任务么?要不要我与你同去?” 第551章 英女道:“你们不会随机应变么?要是觉得待在醉归楼,空间太过局促,难以顺利脱身,那么就将他们引到空旷处,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白千劫问道:“你们二人适才说给武则天送告密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鄢云便将他与英女的计划告知众人,只听白千劫道:“居然有此事,那这封告密信不但非送不可,而且是刻不容缓,因为过了今夜,他们便会全城搜捕我们,我们在洛阳便难以容身,送信一事就要搁置。为了能够成功除掉鱼保家这个始作俑者,我们情愿担些风险,留在醉归楼,将御林军拖在这里。” 转而又对鄢云道:“趁他们还没有来,你赶紧将信写好,让韩姑娘送去。” 鄢云道:“既然这样,我立即动笔。”说着便立即从行囊中取出纸笔,笔舞龙蛇般匆匆写了几行字,然后将写好的信件交给英女,道:“记住,一定要将信直接送到武则天那里,送到之后,立即回来,要是被人发现了行踪,切记不可恋战。” 英女接过告密信,道:“我办事,你还不放心么?我这就去了。”说着便由窗口跃出,直奔皇宫而去。 白千劫见英女轻功极快,瞬间便不见了踪影,于是感慨道:“想不到韩姑娘小小年纪,便在轻功上有这番造诣,也不知有什么奇遇,短短一个多月,她的轻功就与梅女侠相去无几,要是再过些时日,只怕我兄弟二人也赶不上她了。鄢云,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鄢云笑道:“白大侠猜的不错,英女这一个月来,在蜀山峨眉,跟随余天音老前辈练功,所以非但轻功有突破,就连剑法也进步神速呢。” 众人听闻“余天音”这三个字,俱都惊骇不已,只听白千劫道:“你说的余天音老前辈,莫非就是,几十年前,闻名江湖的三大女侠之一的峨眉掌门余天音?” 鄢云点点头,白千劫道:“想不到余天音老前辈居然还住世人间,那该有百岁高龄了吧?难怪英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进步如此神速,原来是得名师指点。” 雷傲天笑道:“这也要英女姑娘天资聪慧才行,要是蠢驴木马,纵然得遇名师,也是枉然,你看峨眉派余天音前辈的门下妙善散人等人,不都是她的弟子么?也没见得武功有多么厉害,所以说名师指点固然重要,然而要取得成就,还要看个人的先天资质与后天精勤。” 白千劫道:“我们也不用在背后道人长短,还是说说该怎样应付即将到来的御林军的事吧。” 白千劫道:“不然,要是事先没有准备,到时候情况紧急,对方人多势众,只怕我们难以招架。” 雷傲天笑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做哪些准备呢?” 白千劫道:“首先我们要确保在与御林军周旋的时候,不会伤及醉归楼中的无辜百姓。” 雷傲天道:“这谁能保证得了?刀枪无眼,拳脚无情,他们若包围了醉归楼,就算我们个个以一当十,也难以确保无辜之人不受伤害啊。” 白千劫道:“你说的不错,要是御林军闯进来,我们确实没办法确保醉归楼的住客的安全,有鉴于此,我们必须将御林军隔离在醉归楼之外。” 雷傲天笑道:“白大侠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就凭我们几个人,脱身自保勉强可以,只要我们留在醉归楼,他们来了就非进来不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法阻挡,除非我们将他们引开,才能让他们不再进来。” 白千劫道:“现在我们走开,显然不切实际,因为城门已然关闭,我们无处可逃,走到哪里都将受到御林军的追捕,到了明日天明时分,如果我们还没有出城的话,那么只会招来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我们的情况只会更加不妙。” 黑百变急道:“逃又无处逃,躲也无处躲,那我们就在此坐以待毙么?” 鄢云道:“各位无需慌张,我想白大侠的意思是,利用醉归楼的地形优势,来伏击即将到来的御林军。” 白千劫笑道:“鄢云小兄弟说的不错,醉归楼位于洛阳东郊,背靠青山,后面山丘虽然不高,却是林莽丛生,只要一会儿御林军到来,我们便边打边撤,将他们引入山丘之上,然后在山上伏击他们,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将御林军拖在这里,而且还能确保不伤及无辜。” 黑百变道:“这办法确实很好,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虽然常来醉归楼,但对醉归楼后面的山势地形也不太熟悉,而御林军毕竟常驻洛阳,或许对那地方比我们更加熟悉,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想利用地形伏击他们,反而成全了他们利用地形围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雷傲天道:“黑二侠说得不错,虽然夜黑风高,山丘林莽之中,不利于御林军追捕,但他们即便不熟悉山丘地形,只要封住各个路口,然后放一把火,我们岂不是要成为焦炭了么?” 白千劫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他们断然不敢用火攻。” 雷傲天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何不敢?” 白千劫笑道:“你听说过项羽火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熄的典故么?此处虽处于城郊,但天干物燥,下面连着民居,只要山丘上一旦燃起大火,火势在夜风的相助下,势必会蔓延到洛阳城中,到时候洛阳城势必成为一片火海,说不定连皇宫重地,也难逃一劫,这种严重后果,他们是不敢担当的。武则天虽任由酷吏胡作非为,但她一向特别注重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名声,要是御林军拿人,让洛阳城百姓遭殃,从而引起民怨沸腾,她是绝不允许的,势必会问责相关御林军将领。” 鄢云接着说道:“那些御林军将领岂会不知武氏的脾性,怎会轻易犯这种错误呢?为了抓几个人,冒着杀头的危险,这种买卖,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我们并不用担心他们会用火攻的办法。他们不敢用火攻,我们只要等到天亮,再找到他们包围圈最为薄弱的地方突围,就轻而易举了。” 第552章 白千劫道:“你说的不错,要是御林军闯进来,我们确实没办法确保醉归楼的住客的安全,有鉴于此,我们必须将御林军隔离在醉归楼之外。” 雷傲天笑道:“白大侠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就凭我们几个人,脱身自保勉强可以,只要我们留在醉归楼,他们来了就非进来不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法阻挡,除非我们将他们引开,才能让他们不再进来。” 白千劫道:“现在我们走开,显然不切实际,因为城门已然关闭,我们无处可逃,走到哪里都将受到御林军的追捕,到了明日天明时分,如果我们还没有出城的话,那么只会招来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我们的情况只会更加不妙。” 黑百变急道:“逃又无处逃,躲也无处躲,那我们就在此坐以待毙么?” 鄢云道:“各位无需慌张,我想白大侠的意思是,利用醉归楼的地形优势,来伏击即将到来的御林军。” 白千劫笑道:“鄢云小兄弟说的不错,醉归楼位于洛阳东郊,背靠青山,后面山丘虽然不高,却是林莽丛生,只要一会儿御林军到来,我们便边打边撤,将他们引入山丘之上,然后在山上伏击他们,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将御林军拖在这里,而且还能确保不伤及无辜。” 黑百变道:“这办法确实很好,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虽然常来醉归楼,但对醉归楼后面的山势地形也不太熟悉,而御林军毕竟常驻洛阳,或许对那地方比我们更加熟悉,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想利用地形伏击他们,反而成全了他们利用地形围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雷傲天道:“黑二侠说得不错,虽然夜黑风高,山丘林莽之中,不利于御林军追捕,但他们即便不熟悉山丘地形,只要封住各个路口,然后放一把火,我们岂不是要成为焦炭了么?” 白千劫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他们断然不敢用火攻。” 雷傲天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何不敢?” 白千劫笑道:“你听说过项羽火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熄的典故么?此处虽处于城郊,但天干物燥,下面连着民居,只要山丘上一旦燃起大火,火势在夜风的相助下,势必会蔓延到洛阳城中,到时候洛阳城势必成为一片火海,说不定连皇宫重地,也难逃一劫,这种严重后果,他们是不敢担当的。武则天虽任由酷吏胡作非为,但她一向特别注重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名声,要是御林军拿人,让洛阳城百姓遭殃,从而引起民怨沸腾,她是绝不允许的,势必会问责相关御林军将领。” 鄢云接着说道:“那些御林军将领岂会不知武氏的脾性,怎会轻易犯这种错误呢?为了抓几个人,冒着杀头的危险,这种买卖,他们是绝对不会做的。所以我们并不用担心他们会用火攻的办法。他们不敢用火攻,我们只要等到天亮,再找到他们包围圈最为薄弱的地方突围,就轻而易举了。” 英女不悦道:“你怎么如此不相信我,黑白双侠从未进过皇宫,就算我给他们舆图,深夜之中也难以辨别方向,一时之间也难以准确找到上阳宫的所在。就算他们武功比我好,但还是不会比我更加合适此次行动。” 鄢云道:“不然这样,让白大侠跟随你前去,你在前领路,白大侠则在一旁策应,你一个人前去,要是顺利的话,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要是被人发现,有白大侠在旁边助你脱身,也容易些。” 英女道:“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一来除了我师父之外,我不习惯与人合作做一件事;二来这件事比起我们之前做的事,谈不上有什么危险,以我现在的武功,足可以胜任;所以你也不用为我担心。” 鄢云拗不过她,也只得暂时依他,先回客栈再说。他们回到客栈之时,负责调虎离山,引开御林军的黑白双侠早已甩掉了尾巴,回到醉归楼客栈之中,见了鄢云与英女,急忙问道:“怎么只有你们二人回来,其他人呢?不会有什么不测吧?” 鄢云道:“白大侠请放心,以雷帮主他们的武功,那几个御林军怎奈何得了他们,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他们很快便回来了。” 话音未落,只听窗外传来咯噔咯噔的声响,鄢云开窗一看,正是独孤一方等三人,施展轻功,踏瓦而来,于是便笑着手指窗外:“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这不是回来了么?” 黑白双侠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见到独孤一方等三人,正在赶回来,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于是急忙对黑百变道:“老二,情况不对,独孤庄主他们被人盯上了,他们还没有发现,一旦他们回到醉归楼,只怕御林军很快就要包围这里,我们还是赶紧下去帮助他们吧。” 黑百变道:“白老大,你别疑神疑鬼的,他们哪有被人跟踪?我怎么没见到后面有人呢?只有他们三人嘛。”转而又对鄢云道:“鄢云,你看见后面有人跟踪了么?” 鄢云道:“咋一看,确实没有见到有人跟踪,不过白大侠说有人跟踪,许是看到了什么吧。” 白千劫道:“你们不信,我这就让他们现身。”说着便从窗户跃出,向转角处的街头奔去,不一会儿,便听见转角处传来白千劫与人打斗的声音。 黑百变与鄢云等人这才不得不信,英女忿然道:“他们这些人居然敢跟到这里来,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说着便一跃而下,手提长剑,向前方街口奔去。 不一会儿,白千劫与英女便解决掉那几个跟踪独孤一方等人来到醉归楼的御林军,回到醉归楼中。 只听白千劫道:“此处不能再待了,我们虽然杀掉了那几个跟踪的御林军,但他们的人找到他们的尸体之后,很快就会带兵将这里包围,到时候我们想要脱身就极为困难了。” 英女道:“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就是了,现在已经是宵禁时分,我们倘若离开客栈,到何处落脚呢?” 第553章 雷傲天道:“虽然我也没发现敌人的动向,但我相信白大侠所言不虚,要做哪些准备,白大侠尽管说吧,我们照做就是了。” 白千劫道:“敌人一会儿就到了,要做周密的部署,已然来不及,大家一起上屋顶,只要敌人一露头,我与黑老二一同以铁棋子攻击敌人,而你们几位,则向醉归楼后面的山丘奔去。然后在山丘的路口等候我们,我们阻击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将御林军引到后面山丘,到时候我们再凭借地形优势,伏击敌人。”众人听完,俱都没有异议,于是一同飞上屋顶。 果如白千劫所料,他们刚一屋顶,那些御林军便赶到了醉归楼,鄢云轻声催促道:“白大侠,他们已经来了,为何还不发射暗器?” 白千劫道:“不用着急,等他们人到齐再说,过早发射暗器,会让他们改变原先的部署,非但达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反而会让他们将醉归楼团团包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退守山丘,伏击敌人的计划便达不到了。” 鄢云道:“还是白大侠想得周到。那我们就等到看吧。” 不一会儿,大批御林军已然齐集醉归楼门前,就当他们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白千劫急忙对黑百变道:“老二,是时候了。”说着便捏了几枚白色棋子在手,向楼下御林军打去,黑百变也如法炮制,两人施展起他们的拿手绝活,自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霎时间,御林军便被打倒一片。 鄢云道:“雷大侠、独孤庄主,这里有黑白双侠就行了,我们赶快撤吧。”雷傲天等人点点头,于是一同施展轻功,向醉归楼后面山丘奔去。 只听楼下一名御林军将领大声喊道:“他们在屋顶,弓箭手准备,将这些刺客射下来,别让他们跑了。”一语未毕,数十名弓箭手一同搭建拉弓,箭矢齐发,向黑白双侠等人射去。 鄢云等人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屋顶上没有任何格挡躲避之物,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中箭。黑白双侠武功虽好,也不敢冒此大险,见箭矢飞来,急忙附身贴于瓦片之上,待得一波箭雨过后,他们二人连忙跃身躲入屋脊之后,向酒楼后面的山丘奔去。 只听其中一个御林军喊道:“将军,这醉归楼无处藏身,他们定然是跑到后面山丘躲藏起来了,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说到这里,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整齐脚步声,虽然隔着老远,但黑白双侠等人皆是武林高手,耳根极利,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只听白千劫道:“他们来了,大家快做好准备。” 那名御林军问道:“为什么要等到天亮再上山搜寻呢?那山丘并不大,我们这么多人现在直接上去搜寻,逐渐缩小包围圈,他们这些人岂不是插翅难飞?” 说话之间,那些御林军已然追到了山脚下,那御林军将领道:“你懂得什么,这山丘虽说不大,但这些人显然都是武林高手,山上草木茂密,现在月黑风高,我们贸然冲上去,只会给敌人可趁之机。到时候非但抓不到他们,反而会早埋伏呢,如此得不偿失的事,只有傻子才会做。” 那御林军道:“原来将军有此忧虑,我倒有一个好办法,将他们逼出来。” 那将领道:“有什么办法,就赶快说出来。你不知道我性子急躁么?” 那御林军道:“直接放一把火,将这小山丘烧得干干净净,他们若不出来,只能变成焦炭了。” 那将领闻言,极为愤怒,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喝道:“出的什么馊主意,你瞧瞧现在的风向,要是放火的话,整个洛阳城都难逃此厄,后果极为严重,你想老子被杀头么?” 那御林军挨了打自是不敢再多言,只得退向一旁,那将领道:“严守路口,不准放一个人出来,直到天亮之后,索将军带兵前来。”众御林军闻言,自是不敢违背命令。 白千劫等人在山上等候许久,也不见那些御林军上来搜寻,雷傲天最是急躁,说道:“他们围而不攻,我们伏击的计划岂不是没法奏效了,要不我下去,将他们引上来吧。” 白千劫道:“雷帮主稍安勿躁,他们之所以围而不攻,定然是惧怕我们在山上伏击他们,既然他们有此一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现在也唯有跟他们耗,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突围吧。” 鄢云道:“白大侠说的不错,要是贸然下山,等候我们的必然是御林军的弓箭手,吃亏的是我们。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天亮了,那时候御林军必然极为困乏,到时候我们再突围不迟。只是不知英女进皇宫之后,有没有遇到危险,能否成功将信送到,安然返回呢?” 白千劫道:“你就放心吧,以韩姑娘现在的武功,只要不遇上丘神绩等高手,一般的御林军也困不住她,退一步说,就算遇到姓丘的,韩姑娘只要不恋战,以她的轻功,姓丘的也未必追得上她。” 说到英女,自她从醉归楼出发,前往皇宫,因为曾与她师父去过皇宫一次,再加上有舆图相助,自是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上阳宫中,没想到刚进去不久,原本漆黑一团的上阳宫,陡然间所有灯烛全部燃起,英女猛然一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然处在大内侍卫的包围圈中。 不一会儿,武则天便在上官婉儿以及数名宫女的簇拥下,由内堂走了出来,英女连忙长剑出鞘,准备随时突围。 那些侍卫急忙在武则天跟前筑起一道人墙,武则天将手一挥,那些侍卫便各自散开,退列左右,只听武则天道:“看你的样子,既没有身着夜行衣,看样子并非是鼠窃狗偷的宵小之辈。你叫什么名字,深夜入宫,所为何来?” 英女闻言,一时没缓过神来,所以迟迟没有答复,其中一名侍卫见状,狐假虎威般喝道:“陛下问你话,还不从实招来?”说着便要上前捉拿英女。 武则天喝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哀家还没有发话,谁也不准动她。” 第554章 雷傲天道:“虽然我也没发现敌人的动向,但我相信白大侠所言不虚,要做哪些准备,白大侠尽管说吧,我们照做就是了。” 白千劫道:“敌人一会儿就到了,要做周密的部署,已然来不及,大家一起上屋顶,只要敌人一露头,我与黑老二一同以铁棋子攻击敌人,而你们几位,则向醉归楼后面的山丘奔去。然后在山丘的路口等候我们,我们阻击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将御林军引到后面山丘,到时候我们再凭借地形优势,伏击敌人。”众人听完,俱都没有异议,于是一同飞上屋顶。 果如白千劫所料,他们刚一屋顶,那些御林军便赶到了醉归楼,鄢云轻声催促道:“白大侠,他们已经来了,为何还不发射暗器?” 白千劫道:“不用着急,等他们人到齐再说,过早发射暗器,会让他们改变原先的部署,非但达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反而会让他们将醉归楼团团包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退守山丘,伏击敌人的计划便达不到了。” 鄢云道:“还是白大侠想得周到。那我们就等到看吧。” 不一会儿,大批御林军已然齐集醉归楼门前,就当他们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白千劫急忙对黑百变道:“老二,是时候了。”说着便捏了几枚白色棋子在手,向楼下御林军打去,黑百变也如法炮制,两人施展起他们的拿手绝活,自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霎时间,御林军便被打倒一片。 鄢云道:“雷大侠、独孤庄主,这里有黑白双侠就行了,我们赶快撤吧。”雷傲天等人点点头,于是一同施展轻功,向醉归楼后面山丘奔去。 只听楼下一名御林军将领大声喊道:“他们在屋顶,弓箭手准备,将这些刺客射下来,别让他们跑了。”一语未毕,数十名弓箭手一同搭建拉弓,箭矢齐发,向黑白双侠等人射去。 鄢云等人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屋顶上没有任何格挡躲避之物,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中箭。黑白双侠武功虽好,也不敢冒此大险,见箭矢飞来,急忙附身贴于瓦片之上,待得一波箭雨过后,他们二人连忙跃身躲入屋脊之后,向酒楼后面的山丘奔去。 只听其中一个御林军喊道:“将军,这醉归楼无处藏身,他们定然是跑到后面山丘躲藏起来了,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那御林军将领道:“废话,自然要追,要是让他们跑了,如何向索将军交代?传令下去,马上封锁山丘各个路口,天亮之后再上山搜寻。” 白千劫道:“不然,要是事先没有准备,到时候情况紧急,对方人多势众,只怕我们难以招架。” 雷傲天笑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做哪些准备呢?” 白千劫道:“首先我们要确保在与御林军周旋的时候,不会伤及醉归楼中的无辜百姓。” 雷傲天道:“这谁能保证得了?刀枪无眼,拳脚无情,他们若包围了醉归楼,就算我们个个以一当十,也难以确保无辜之人不受伤害啊。” 白千劫道:“你说的不错,要是御林军闯进来,我们确实没办法确保醉归楼的住客的安全,有鉴于此,我们必须将御林军隔离在醉归楼之外。” 雷傲天笑道:“白大侠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就凭我们几个人,脱身自保勉强可以,只要我们留在醉归楼,他们来了就非进来不可,我们无论如何也没法阻挡,除非我们将他们引开,才能让他们不再进来。” 白千劫道:“现在我们走开,显然不切实际,因为城门已然关闭,我们无处可逃,走到哪里都将受到御林军的追捕,到了明日天明时分,如果我们还没有出城的话,那么只会招来越来越多的御林军,我们的情况只会更加不妙。” 黑百变急道:“逃又无处逃,躲也无处躲,那我们就在此坐以待毙么?” 鄢云道:“各位无需慌张,我想白大侠的意思是,利用醉归楼的地形优势,来伏击即将到来的御林军。” 白千劫笑道:“鄢云小兄弟说的不错,醉归楼位于洛阳东郊,背靠青山,后面山丘虽然不高,却是林莽丛生,只要一会儿御林军到来,我们便边打边撤,将他们引入山丘之上,然后在山上伏击他们,这样一来,不仅可以将御林军拖在这里,而且还能确保不伤及无辜。” 黑百变道:“这办法确实很好,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我们虽然常来醉归楼,但对醉归楼后面的山势地形也不太熟悉,而御林军毕竟常驻洛阳,或许对那地方比我们更加熟悉,要是这样的话,我们想利用地形伏击他们,反而成全了他们利用地形围困我们,那该如何是好?” 雷傲天道:“黑二侠说得不错,虽然夜黑风高,山丘林莽之中,不利于御林军追捕,但他们即便不熟悉山丘地形,只要封住各个路口,然后放一把火,我们岂不是要成为焦炭了么?” 白千劫笑道:“这你就放心吧,他们断然不敢用火攻。” 雷傲天不解地问道:“他们为何不敢?” 白千劫笑道:“你听说过项羽火烧阿房宫,大火三月不熄的典故么?此处虽处于城郊,但天干物燥,下面连着民居,只要山丘上一旦燃起大火,火势在夜风的相助下,势必会蔓延到洛阳城中,到时候洛阳城势必成为一片火海,说不定连皇宫重地,也难逃一劫,这种严重后果,他们是不敢担当的。武则天虽任由酷吏胡作非为,但她一向特别注重自己在百姓心中的名声,要是御林军拿人,让洛阳城百姓遭殃,从而引起民怨沸腾,她是绝不允许的,势必会问责相关御林军将领。” 鄢云点点头,白千劫道:“想不到余天音老前辈居然还住世人间,那该有百岁高龄了吧?难怪英女能在这么短时间内进步如此神速,原来是得名师指点。” 雷傲天笑道:“这也要英女姑娘天资聪慧才行,要是蠢驴木马,纵然得遇名师,也是枉然,你看峨眉派余天音前辈的门下妙善散人等人,不都是她的弟子么?也没见得武功有多么厉害,所以说名师指点固然重要,然而要取得成就,还要看个人的先天资质与后天精勤。” 白千劫道:“我们也不用在背后道人长短,还是说说该怎样应付即将到来的御林军的事吧。” 第555章 英女闻言,这才说道:“本来我是武林中人,原本也不该插手朝廷之事,只是你们这些朝廷的人实在是太过分,当政者纵容御林军为非作歹,也难辞其咎。” 上官婉儿叱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妄论朝政是非,还将矛头直指皇帝陛下。” 英女笑道:“你少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我韩英女要是贪生怕死,就不会来了,所以还是尽早收起你们那一套吧。休说这大殿之内只有上百名侍卫,就是再加上几倍,我要想走,也是轻而易举。” 武则天闻言,笑道:“小姑娘胆识过人,如能为朝廷所用,岂非比闯荡江湖强些?” 英女笑道:“从来只有男子才会考虑在仕途官场上的前程,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女子,要这些做什么。” 武则天笑道:“说得也是。那你就直接说,朝廷的御林军,亦或是你口中的当政者,哪些地方做得不对?只要你说得有理有据,哀家自会为你做主。” 英女道:“你们深居宫中,哪里知道民间的疾苦?自从朝廷推行什么铜匦告密的政策,天下告密之风蔚然而起,往往一人被告,不仅全家受到牵连,而且连亲朋好友,认识或不认识,但凡与他们有些接触的人,都要面临牢狱之灾。而来俊臣,索元礼二人,则不论青红皂白,抓了人之后,私设公堂,严刑拷打,进了牢狱之后,没有银钱疏通,就永远没有生出牢狱的一天。故而,洛阳城中,见到这两人,便如同见了鬼一般,大呼‘来索’避之唯恐不及。” 武则天闻言,向婉儿问道:“有这等事?你们怎么从来没跟哀家说过?” 婉儿道:“启禀陛下,这方面的事务,由来俊臣、索元礼全权负责,我只负责整理告密信,并不知他们拿人的具体情况,或许这女子所说言过其实,毕竟有些时候,是先拿人,然后再经过审理,判定有罪与否。所以为了坚持宁枉勿纵的原则,有些时候,还是需要抓一些与案情相关的人去审问的。” 韩英女闻言,没等武则天开口,便冷笑道:“你们就自欺欺人吧,你们根本对洛阳城中的情况一无所知,你们所谓铜匦告密的政策,看似是为了使民间疾苦可以上达圣听,其实是弊大于利,或者说,到现在,已经完全成为心怀叵测者,相互攻讦报复,借刀杀人的方便之门了。” 武则天道:“究竟这铜匦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哀家自会派人去民间查访。你今日前来,难道仅仅是为了替民众诉说疾苦么?” 英女道:“我们武林中人,个个身怀绝技,朝廷的御林军见了也会退避三舍,不会轻易招惹我们,若非为了民众之事,我又何必深夜进宫一趟?” 武则天道:“说得也是,哀家虽对江湖之事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江湖是江湖了,若与官府不相干,官府也不会插手。但你选择深夜进宫,若是没见着哀家,你想怎样将适才的那番话告知哀家呢?所以你此番前来,一定带有什么信件之类的物事吧。” 武则天问道:“是什么告密信,快呈上来给哀家看看。” 英女闻言,便还剑入鞘,手持信件,便要上前,那些侍卫生怕英女会趁机靠近武则天行刺,于是急忙拦住韩英女,韩英女道:“你们挡着我,我怎么将信送给她看?我要是想杀她,你们这些人拦得住我么?” 那些侍卫闻言,丝毫不为所动,还是依旧拦住英女的去路,上官婉儿见状,急忙上前,接过英女手中的信件,呈给武则天,武则天用眼一扫,笑道:“想不到你还文武双全,写得一手好狂草,信中说,铸造铜匦的鱼保家,在不久前在扬州为叛贼徐敬业铸造过兵器,索元礼明知此事,却隐瞒不报,是否属实呢?” 英女答道:“这还有假,我那时便在徐将军的军中,鱼保家为徐敬业打造兵器的事,是我亲眼所见。” 武则天笑道:“不知你这小姑娘,是缺心眼,还是艺高人胆大,你明知哀家最痛恨徐敬业的同党,既然来向哀家告密,为何还自称曾经相助过叛军对抗朝廷的官军呢?” 英女听了,才有些后悔,心道:“不好,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该如何是好?不管了,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吧。” 想到这里,于是便朗声笑道:“我能闯进宫中一次,便能进来第二次,第三次,想要出去也是易如反掌。当初参加义军,也是为了忠义二字,并非有什么不轨之心。我现在密告鱼保家,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同样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向鱼保家这样的墙头草,尽早除掉,便是对百姓最大的仁慈,只要能够让你们相信,我又何必隐瞒自己曾经参加过义军的事呢?” 武则天见韩英女不卑不亢,义正辞严,言语之间,目光坚定,她阅人无数,从来也不会看错,因此她确实相信英女并非是会撒谎的人。基于这一点,她也十分欣赏英女,就像欣赏上官婉儿一样。 听完英女的这番话,武则天笑道:“好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我大唐能有你这般侠义为怀的女子,实乃百姓之福。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韩英女道:“我叫韩英女,乃是华山派弟子,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日后找我麻烦。” 武则天道:“韩英女,你放心就是,鱼保家若是叛贼同党,哀家查清情况之后,定然会严惩于他,至于来俊臣与索元礼二人,若确有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之举,哀家也定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韩英女道:“我早就听闻朝廷办事效率极低,往往涉及朝中官员犯罪之事,总是官官相护,拖到最后,大多会不了了之,你必须给我一个准信,需要多少天,才能解决此事?并且废除铜匦告密政策。” 武则天笑道:“刑狱之事,本来就极为繁琐,其中涉及的程序又极多,并非所有事都由哀家说了算的。要我给你个准信,只怕办不到。你要是再不走,一会儿御林军赶来了,哀家要放你走,也就不能服众了。”英女闻言,也只得走出上阳宫,先行回去。 第556章 那御林军道:“原来将军有此忧虑,我倒有一个好办法,将他们逼出来。” 那将领道:“有什么办法,就赶快说出来。你不知道我性子急躁么?” 那御林军道:“直接放一把火,将这小山丘烧得干干净净,他们若不出来,只能变成焦炭了。” 那将领闻言,极为愤怒,一巴掌打在那人脸上,喝道:“出的什么馊主意,你瞧瞧现在的风向,要是放火的话,整个洛阳城都难逃此厄,后果极为严重,你想老子被杀头么?” 那御林军挨了打自是不敢再多言,只得退向一旁,那将领道:“严守路口,不准放一个人出来,直到天亮之后,索将军带兵前来。”众御林军闻言,自是不敢违背命令。 白千劫等人在山上等候许久,也不见那些御林军上来搜寻,雷傲天最是急躁,说道:“他们围而不攻,我们伏击的计划岂不是没法奏效了,要不我下去,将他们引上来吧。” 白千劫道:“雷帮主稍安勿躁,他们之所以围而不攻,定然是惧怕我们在山上伏击他们,既然他们有此一虑,是不会轻易上当的,现在也唯有跟他们耗,等到天亮的时候,我们再想办法突围吧。” 鄢云道:“白大侠说的不错,要是贸然下山,等候我们的必然是御林军的弓箭手,吃亏的是我们。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天亮了,那时候御林军必然极为困乏,到时候我们再突围不迟。只是不知英女进皇宫之后,有没有遇到危险,能否成功将信送到,安然返回呢?” 白千劫道:“你就放心吧,以韩姑娘现在的武功,只要不遇上丘神绩等高手,一般的御林军也困不住她,退一步说,就算遇到姓丘的,韩姑娘只要不恋战,以她的轻功,姓丘的也未必追得上她。” 说到英女,自她从醉归楼出发,前往皇宫,因为曾与她师父去过皇宫一次,再加上有舆图相助,自是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上阳宫中,没想到刚进去不久,原本漆黑一团的上阳宫,陡然间所有灯烛全部燃起,英女猛然一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然处在大内侍卫的包围圈中。 不一会儿,武则天便在上官婉儿以及数名宫女的簇拥下,由内堂走了出来,英女连忙长剑出鞘,准备随时突围。 那些侍卫急忙在武则天跟前筑起一道人墙,武则天将手一挥,那些侍卫便各自散开,退列左右,只听武则天道:“看你的样子,既没有身着夜行衣,看样子并非是鼠窃狗偷的宵小之辈。你叫什么名字,深夜入宫,所为何来?” 白千劫道:“现在天色如此晦暗,再加上他们在几十丈开外,你自然什么也看不到。要听到这么远的风吹草动,需要特别的训练。我们这种练暗器之人,不但要将发暗器的功夫练好,还要对敌人发出的暗器有所警觉,才能算得上是暗器高手,所以与同样的暗器高手对攻的时候,绝大多数情况下,是不能光凭眼睛来分辨对方发来的暗器的远近的,这就是我能听到,而你却完全听不到的重要原因。不多说了,大家快些准备吧。” 雷傲天道:“虽然我也没发现敌人的动向,但我相信白大侠所言不虚,要做哪些准备,白大侠尽管说吧,我们照做就是了。” 白千劫道:“敌人一会儿就到了,要做周密的部署,已然来不及,大家一起上屋顶,只要敌人一露头,我与黑老二一同以铁棋子攻击敌人,而你们几位,则向醉归楼后面的山丘奔去。然后在山丘的路口等候我们,我们阻击一段时间之后,自然会将御林军引到后面山丘,到时候我们再凭借地形优势,伏击敌人。”众人听完,俱都没有异议,于是一同飞上屋顶。 果如白千劫所料,他们刚一屋顶,那些御林军便赶到了醉归楼,鄢云轻声催促道:“白大侠,他们已经来了,为何还不发射暗器?” 白千劫道:“不用着急,等他们人到齐再说,过早发射暗器,会让他们改变原先的部署,非但达不到出奇制胜的效果,反而会让他们将醉归楼团团包围,要是这样的话,我们退守山丘,伏击敌人的计划便达不到了。” 鄢云道:“还是白大侠想得周到。那我们就等到看吧。” 不一会儿,大批御林军已然齐集醉归楼门前,就当他们准备破门而入的时候,白千劫急忙对黑百变道:“老二,是时候了。”说着便捏了几枚白色棋子在手,向楼下御林军打去,黑百变也如法炮制,两人施展起他们的拿手绝活,自是百发百中,例无虚发。霎时间,御林军便被打倒一片。 鄢云道:“雷大侠、独孤庄主,这里有黑白双侠就行了,我们赶快撤吧。”雷傲天等人点点头,于是一同施展轻功,向醉归楼后面山丘奔去。 只听楼下一名御林军将领大声喊道:“他们在屋顶,弓箭手准备,将这些刺客射下来,别让他们跑了。”一语未毕,数十名弓箭手一同搭建拉弓,箭矢齐发,向黑白双侠等人射去。 鄢云等人幸好跑得快,要不然屋顶上没有任何格挡躲避之物,在这种情况下,极容易中箭。黑白双侠武功虽好,也不敢冒此大险,见箭矢飞来,急忙附身贴于瓦片之上,待得一波箭雨过后,他们二人连忙跃身躲入屋脊之后,向酒楼后面的山丘奔去。 只听其中一个御林军喊道:“将军,这醉归楼无处藏身,他们定然是跑到后面山丘躲藏起来了,我们要不要追过去?” 白千劫道:“你就放心吧,以韩姑娘现在的武功,只要不遇上丘神绩等高手,一般的御林军也困不住她,退一步说,就算遇到姓丘的,韩姑娘只要不恋战,以她的轻功,姓丘的也未必追得上她。” 说到英女,自她从醉归楼出发,前往皇宫,因为曾与她师父去过皇宫一次,再加上有舆图相助,自是轻车熟路,很快便到了上阳宫中,没想到刚进去不久,原本漆黑一团的上阳宫,陡然间所有灯烛全部燃起,英女猛然一惊,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然处在大内侍卫的包围圈中。 第557章 武则天道:“说得也是,哀家虽对江湖之事了解得不多,但也知道,江湖是江湖了,若与官府不相干,官府也不会插手。但你选择深夜进宫,若是没见着哀家,你想怎样将适才的那番话告知哀家呢?所以你此番前来,一定带有什么信件之类的物事吧。” 那些侍卫闻言,丝毫不为所动,还是依旧拦住英女的去路,上官婉儿见状,急忙上前,接过英女手中的信件,呈给武则天,武则天用眼一扫,笑道:“想不到你还文武双全,写得一手好狂草,信中说,铸造铜匦的鱼保家,在不久前在扬州为叛贼徐敬业铸造过兵器,索元礼明知此事,却隐瞒不报,是否属实呢?” 英女答道:“这还有假,我那时便在徐将军的军中,鱼保家为徐敬业打造兵器的事,是我亲眼所见。” 武则天笑道:“不知你这小姑娘,是缺心眼,还是艺高人胆大,你明知哀家最痛恨徐敬业的同党,既然来向哀家告密,为何还自称曾经相助过叛军对抗朝廷的官军呢?” 英女听了,才有些后悔,心道:“不好,一不小心说漏嘴了,这该如何是好?不管了,索性一条路走到黑吧。” 想到这里,于是便朗声笑道:“我能闯进宫中一次,便能进来第二次,第三次,想要出去也是易如反掌。当初参加义军,也是为了忠义二字,并非有什么不轨之心。我现在密告鱼保家,不惜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同样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向鱼保家这样的墙头草,尽早除掉,便是对百姓最大的仁慈,只要能够让你们相信,我又何必隐瞒自己曾经参加过义军的事呢?” 武则天见韩英女不卑不亢,义正辞严,言语之间,目光坚定,她阅人无数,从来也不会看错,因此她确实相信英女并非是会撒谎的人。基于这一点,她也十分欣赏英女,就像欣赏上官婉儿一样。 听完英女的这番话,武则天笑道:“好一个为天下百姓着想,我大唐能有你这般侠义为怀的女子,实乃百姓之福。不知可否留下姓名?” 韩英女道:“我叫韩英女,乃是华山派弟子,既然敢告诉你,就不怕你日后找我麻烦。” 武则天道:“韩英女,你放心就是,鱼保家若是叛贼同党,哀家查清情况之后,定然会严惩于他,至于来俊臣与索元礼二人,若确有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之举,哀家也定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韩英女道:“我早就听闻朝廷办事效率极低,往往涉及朝中官员犯罪之事,总是官官相护,拖到最后,大多会不了了之,你必须给我一个准信,需要多少天,才能解决此事?并且废除铜匦告密政策。” 英女离开上阳宫之后,只听武则天对上官婉儿道:“婉儿,你倒是说说,这铜匦该不该废除?这个韩英女的一面之词,可不可信?” 上官婉儿道:“陛下,我们造铜匦的目的,无非是为了从铜匦中获取更多有利于陛下的消息。现在朝中颇有一些忠于李唐的顽固派,他们虽然口不敢言,但心中一直反对陛下登基,我们没有证据铲除他们之前,铜匦还不应废除。至于韩英女所言是否属实,却不是太重要,历朝历代,没有风平浪静的改革,更加没有不流血的成功,凡是成就一个伟大的人物,总要牺牲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其实我想陛下也应该清楚韩英女所言是否可信,但我想陛下也不会因为一念慈仁,而让谋划已久的策略付之东流吧。” 武则天笑道:“你的这番言论在哀家面前,说说倒是可以,要是在朝堂上,亦或是别的场合,可是令那些守旧派扼腕切齿的。照你这么说,铜匦告密继续施行的话,民怨沸腾,该如何收场呢?若是听之任之,只怕会适得其反,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呢。” 上官婉儿笑道:“其实陛下心中早有定夺,又何必问婉儿呢?” 武则天道:“你我在朝中虽为君臣,但私下里却是知己,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想的和我一样?” 上官婉儿道:“既然陛下视婉儿为知己,婉儿就斗胆猜猜陛下的意思。铜匦告密的施行有利有弊,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则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无辜受牵连,自然是弊大于利。铜匦自施行之日起,其实就隐伏着朝野上下相互攻讦,挟私报复的弊端,但这并非是坏事,至少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他们各自之间的矛盾冲突,只要掌握了这些,就能牢牢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一点,相对于陛下来说,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至于导致民怨沸腾,我们当然不能听之任之,让它无休止地恶化下去,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在适当的时候,无论是来俊臣、索元礼这些杀人利刃,还是鱼保家这些奴才走狗,都应该除之以谢天下,这样一来天下百姓无不感念必须之隆恩,届时海清河晏,寰宇澄清,陛下垂拱而天下治矣!” 武则天笑道:“哀家的心思,你倒是猜出了十之八九,若能再猜出那十之一二,才算高明。” 婉儿其实也知道武则天说的那十之一二,是代表什么,但历代帝王,都无法容忍任何一个人完全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婉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问道:“婉儿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还请陛下赐教婉儿思虑所不及之处?” 武则天笑道:“你适才说到适当的时候,才施行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计划,来博取民心,但你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妨告诉你,只要有了支持哀家登基的充足理论根据,哀家也无需顾忌朝中那些人的反对,而采取强硬手段。如今佛法在大唐,几乎每家每户的信奉,只要薛怀义能在白马寺找到支持女帝登基的经书,则足矣使天下百姓信服,到时候无论朝中何人反对,都将无济于事。而这时也不需要铜匦了,哀家正好可以诛杀酷吏,以赢得民心的支持。” 第558章 武则天笑道:“你的这番言论在哀家面前,说说倒是可以,要是在朝堂上,亦或是别的场合,可是令那些守旧派扼腕切齿的。照你这么说,铜匦告密继续施行的话,民怨沸腾,该如何收场呢?若是听之任之,只怕会适得其反,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呢。” 上官婉儿笑道:“其实陛下心中早有定夺,又何必问婉儿呢?” 武则天道:“你我在朝中虽为君臣,但私下里却是知己,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想的和我一样?” 上官婉儿道:“既然陛下视婉儿为知己,婉儿就斗胆猜猜陛下的意思。铜匦告密的施行有利有弊,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则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无辜受牵连,自然是弊大于利。铜匦自施行之日起,其实就隐伏着朝野上下相互攻讦,挟私报复的弊端,但这并非是坏事,至少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他们各自之间的矛盾冲突,只要掌握了这些,就能牢牢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一点,相对于陛下来说,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至于导致民怨沸腾,我们当然不能听之任之,让它无休止地恶化下去,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在适当的时候,无论是来俊臣、索元礼这些杀人利刃,还是鱼保家这些奴才走狗,都应该除之以谢天下,这样一来天下百姓无不感念必须之隆恩,届时海清河晏,寰宇澄清,陛下垂拱而天下治矣!” 武则天笑道:“哀家的心思,你倒是猜出了十之八九,若能再猜出那十之一二,才算高明。” 婉儿其实也知道武则天说的那十之一二,是代表什么,但历代帝王,都无法容忍任何一个人完全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婉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问道:“婉儿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还请陛下赐教婉儿思虑所不及之处?” 武则天笑道:“你适才说到适当的时候,才施行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计划,来博取民心,但你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妨告诉你,只要有了支持哀家登基的充足理论根据,哀家也无需顾忌朝中那些人的反对,而采取强硬手段。如今佛法在大唐,几乎每家每户的信奉,只要薛怀义能在白马寺找到支持女帝登基的经书,则足矣使天下百姓信服,到时候无论朝中何人反对,都将无济于事。而这时也不需要铜匦了,哀家正好可以诛杀酷吏,以赢得民心的支持。” 武则天道:“薛怀义既然提出要去找这方面的经书,想必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才敢提出去白马寺,他若没有把握找到经书,是绝对不敢在哀家面前打保票的。因此说明,白马寺存在女帝登基的经书,并非空穴来风,即便他找不到,也会让人伪造出这样的经书出来,佛法自天竺传来中土,历经数百年,如今通行的佛经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伪经,再伪造一本出来,托名佛说,也无不可。当然,他能找到的话,也就不用找人伪造,即便是秘藏孤本,毕竟是佛说经典,大量印刊发行之后,也不怕天下人来鉴定。这样如何不能取信天下?” 上官婉儿道:“陛下既是这么说,婉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但愿薛禅师那边早日传来喜讯吧。” 武则天道:“既是这样,那时候也不早了,哀家也该就寝了,婉儿,让他们退下吧。”说完,便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向屏风后面走去。婉儿屏退众侍卫,也自行退下。 韩英女自出了上阳宫之后,一直在纳闷,为何武则天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专横跋扈,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武则天有何用意。于是索性不去管他,施展轻功,径直出了皇宫,向醉归楼奔去。 到了醉归楼,哪里找得到鄢云等人的踪影?再看醉归楼前遗留下来,许多箭矢与许多碎掉的瓦片,心想,照这情形看来,御林军定然是来过醉归楼了,而且还在这里发生过打斗,既然这里没有御林军伤亡,又有瓦片掉落在地,想必是黑白双侠等人事先到了屋顶之上,然后以暗器向下面的御林军发起袭击,而御林军所着的盔甲极为坚固,故而黑白双侠的铁棋子,打中御林军,只能重创他们,却不能致命,要是他们在平地打斗,以雷大侠与独孤庄主的打法,御林军定然会有死伤?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在屋顶阻击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向后山而去,毕竟箭矢射向屋顶之后,其他地方,再没有箭矢遗留,若是黑白双侠等人没有逃向后山,则御林军定然会一路射箭追击,总会留下痕迹的。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一跃而起,来到屋顶之上,然后向后山奔去。英女本来是极为粗心大意,跟随鄢云时日一久,心思也变得缜密起来,尤其是在伊水之畔见到师父惨死之后,遇到任何情况,她总是能够察觉到周围很细微的变化,原来师父在时,凡事可以依靠师父,师父不在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由不得她不万事小心谨慎,心细如发。 英女到了后山之后,见后山山脚下,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些火光,心想:“这些火光所在处,定然埋伏有许多御林军,御林军既然守在山脚处的各个路口之中,那么鄢云等人必然是躲避在山上无疑了。我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如果贸然冲上去,那么其他路口的御林军定然会马上过来支援,我立即便会面临四面受围的危险,届时依旧难以脱身,可是要是不想到办法救鄢云他们出来,等到天亮之后,他们的援军来临,情况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这该如何是好呢?” 武则天道:“韩英女,你放心就是,鱼保家若是叛贼同党,哀家查清情况之后,定然会严惩于他,至于来俊臣与索元礼二人,若确有为非作歹,鱼肉百姓,中饱私囊之举,哀家也定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韩英女道:“我早就听闻朝廷办事效率极低,往往涉及朝中官员犯罪之事,总是官官相护,拖到最后,大多会不了了之,你必须给我一个准信,需要多少天,才能解决此事?并且废除铜匦告密政策。” 第559章 韩英女自出了上阳宫之后,一直在纳闷,为何武则天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专横跋扈,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武则天有何用意。于是索性不去管他,施展轻功,径直出了皇宫,向醉归楼奔去。 到了醉归楼,哪里找得到鄢云等人的踪影?再看醉归楼前遗留下来,许多箭矢与许多碎掉的瓦片,心想,照这情形看来,御林军定然是来过醉归楼了,而且还在这里发生过打斗,既然这里没有御林军伤亡,又有瓦片掉落在地,想必是黑白双侠等人事先到了屋顶之上,然后以暗器向下面的御林军发起袭击,而御林军所着的盔甲极为坚固,故而黑白双侠的铁棋子,打中御林军,只能重创他们,却不能致命,要是他们在平地打斗,以雷大侠与独孤庄主的打法,御林军定然会有死伤?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在屋顶阻击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向后山而去,毕竟箭矢射向屋顶之后,其他地方,再没有箭矢遗留,若是黑白双侠等人没有逃向后山,则御林军定然会一路射箭追击,总会留下痕迹的。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一跃而起,来到屋顶之上,然后向后山奔去。英女本来是极为粗心大意,跟随鄢云时日一久,心思也变得缜密起来,尤其是在伊水之畔见到师父惨死之后,遇到任何情况,她总是能够察觉到周围很细微的变化,原来师父在时,凡事可以依靠师父,师父不在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由不得她不万事小心谨慎,心细如发。 英女到了后山之后,见后山山脚下,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些火光,心想:“这些火光所在处,定然埋伏有许多御林军,御林军既然守在山脚处的各个路口之中,那么鄢云等人必然是躲避在山上无疑了。我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如果贸然冲上去,那么其他路口的御林军定然会马上过来支援,我立即便会面临四面受围的危险,届时依旧难以脱身,可是要是不想到办法救鄢云他们出来,等到天亮之后,他们的援军来临,情况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这该如何是好呢?” 英女灵机一动,突然福至心灵:要想不惊动守在路口的御林军,悄无声息地上山,与他们会合,也唯有找到他们所疏漏的地方,毕竟他们这次来醉归楼抓人,只是来了一些巡逻队伍,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无法守住上下山的每一个路口。 想到这里,于是便飞跃到醉归楼屋顶,俯视下面的出现火光的地方,果然不出英女所料,这些人只是守住了前山路口,而后山依旧一片漆黑,鄢云等人在山上,自然不知下面的情况。然而,这些御林军为何只守住前山山口,除了人数上的不足,势必还有其他原因。 英女考虑到这一点,于是打算,先绕道到达后山,查看一下那边地形情况。英女轻功迅速,不到半个时辰,便由前山绕道后山。 到了后山才知道,这醉归楼虽处在洛阳城东郊,有山丘阻隔,对于西边的城民来说,自是偏僻,但山丘之后,却非荒野,而是一座大宅院,走近才知这座大宅院并非普通的民居,而是李孝逸的别院,李孝逸因得武则天赏识,作为李唐皇室远亲,身居大将军之职,故而在洛阳城多处都设有别院,各别院中更是有成百上千的驻军,这座别院也不例外。 英女心想,难怪那些御林军不担心山上的人从后山逃跑,原来后山本来就有驻军。但令他们没料到的是,貌似后山是一条死路,但此时他们还来不及与后山李孝逸的人互通消息,在别院中的驻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要谨慎小心些,要避过这些形同虚设的驻军的耳目,就轻而易举了。 英女虽不知山上的具体情况,但他到了山上之后,打定主意,这山丘范围不大,只要径直向西行走,必然会找到鄢云等人。 英女一路寻去,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黑白双侠听见他们身后,似乎有动静,但又时断时续,听不太清,只听白千劫道:“敌人很有可能从我们背后摸上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独孤一方道:“没错,好像的确有些动静,但听这声音,又不太像御林军,因为御林军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单独行动,必然是成群结队,而他们身上所穿盔甲极为厚重,在山林间穿行,极为不便,还会发出撞击之声,而这些声音,我们都没有听到,想必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呢?” 雷傲天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看这山丘如此低矮,范围又不大,虽说林木茂密,但哪有可能滋生野兽呢?” 鄢云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但要想知道向我们靠近的究竟是什么?只要稍等片刻,不就自然清楚了么?何必在此乱猜呢?” 说话之间,英女已经离他们只有不到三五丈的距离,只是在这茂密的山林之中,若非走到跟前,就算眼力再好,在这个距离内,也不可能看清对方。 英女一边向前披荆斩棘前行,一边低声喊道:“鄢云,你在哪里?我是英女,听到的话,就请吱个声。” 鄢云听出是英女的声音,急忙对众人说道:“大家不用紧张,是英女回来了,我听得出是她的声音。” 说着便起身,迎着英女过来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见到了英女,并将她带来与众人会合。 只听鄢云问道:“英女,你不是去了皇宫么?怎么从东边过来了?” 英女道:“我从皇宫回来之后,看到醉归楼前的场面,便知道你们定是与他们在那里与他们打斗过,并且俱都逃到了后山。我于是我到楼顶,俯视后山情况,没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被御林军围堵在山丘之上,前山他们已经封锁,各个路口都有强弓劲弩把守,并且从他们燃起的火光看来,只要一处受攻,其他地方的御林军,则会聚拢起来,围攻我们。我想既然山丘前山无法通行,他们人数不多,总不能将整个山丘围个水泄不通吧,于是便绕到后山看看,然后由后山一路寻来,费了这许多周折,才得与你们会合。” 第560章 武则天笑道:“你的这番言论在哀家面前,说说倒是可以,要是在朝堂上,亦或是别的场合,可是令那些守旧派扼腕切齿的。照你这么说,铜匦告密继续施行的话,民怨沸腾,该如何收场呢?若是听之任之,只怕会适得其反,达不到我们的目的呢。” 上官婉儿笑道:“其实陛下心中早有定夺,又何必问婉儿呢?” 武则天道:“你我在朝中虽为君臣,但私下里却是知己,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想的和我一样?” 上官婉儿道:“既然陛下视婉儿为知己,婉儿就斗胆猜猜陛下的意思。铜匦告密的施行有利有弊,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则是相对而言的。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无辜受牵连,自然是弊大于利。铜匦自施行之日起,其实就隐伏着朝野上下相互攻讦,挟私报复的弊端,但这并非是坏事,至少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他们各自之间的矛盾冲突,只要掌握了这些,就能牢牢将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这一点,相对于陛下来说,无疑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至于导致民怨沸腾,我们当然不能听之任之,让它无休止地恶化下去,毕竟得民心者得天下。在适当的时候,无论是来俊臣、索元礼这些杀人利刃,还是鱼保家这些奴才走狗,都应该除之以谢天下,这样一来天下百姓无不感念必须之隆恩,届时海清河晏,寰宇澄清,陛下垂拱而天下治矣!” 武则天笑道:“哀家的心思,你倒是猜出了十之八九,若能再猜出那十之一二,才算高明。” 婉儿其实也知道武则天说的那十之一二,是代表什么,但历代帝王,都无法容忍任何一个人完全猜透他的心思,所以婉儿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问道:“婉儿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些了,还请陛下赐教婉儿思虑所不及之处?” 武则天笑道:“你适才说到适当的时候,才施行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计划,来博取民心,但你无论如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适当的时候。既然如此,哀家也不妨告诉你,只要有了支持哀家登基的充足理论根据,哀家也无需顾忌朝中那些人的反对,而采取强硬手段。如今佛法在大唐,几乎每家每户的信奉,只要薛怀义能在白马寺找到支持女帝登基的经书,则足矣使天下百姓信服,到时候无论朝中何人反对,都将无济于事。而这时也不需要铜匦了,哀家正好可以诛杀酷吏,以赢得民心的支持。” 武则天道:“既是这样,那时候也不早了,哀家也该就寝了,婉儿,让他们退下吧。”说完,便在几名宫女的搀扶下向屏风后面走去。婉儿屏退众侍卫,也自行退下。 韩英女自出了上阳宫之后,一直在纳闷,为何武则天不像她想象中的那样,专横跋扈,居然会这么轻易地放了自己,思来想去,也想不出武则天有何用意。于是索性不去管他,施展轻功,径直出了皇宫,向醉归楼奔去。 到了醉归楼,哪里找得到鄢云等人的踪影?再看醉归楼前遗留下来,许多箭矢与许多碎掉的瓦片,心想,照这情形看来,御林军定然是来过醉归楼了,而且还在这里发生过打斗,既然这里没有御林军伤亡,又有瓦片掉落在地,想必是黑白双侠等人事先到了屋顶之上,然后以暗器向下面的御林军发起袭击,而御林军所着的盔甲极为坚固,故而黑白双侠的铁棋子,打中御林军,只能重创他们,却不能致命,要是他们在平地打斗,以雷大侠与独孤庄主的打法,御林军定然会有死伤? 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在屋顶阻击一段时间之后,必然会向后山而去,毕竟箭矢射向屋顶之后,其他地方,再没有箭矢遗留,若是黑白双侠等人没有逃向后山,则御林军定然会一路射箭追击,总会留下痕迹的。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一跃而起,来到屋顶之上,然后向后山奔去。英女本来是极为粗心大意,跟随鄢云时日一久,心思也变得缜密起来,尤其是在伊水之畔见到师父惨死之后,遇到任何情况,她总是能够察觉到周围很细微的变化,原来师父在时,凡事可以依靠师父,师父不在了,一切都要靠自己,所以由不得她不万事小心谨慎,心细如发。 英女到了后山之后,见后山山脚下,每隔一段距离,都有一些火光,心想:“这些火光所在处,定然埋伏有许多御林军,御林军既然守在山脚处的各个路口之中,那么鄢云等人必然是躲避在山上无疑了。我该如何才能找到他们呢?如果贸然冲上去,那么其他路口的御林军定然会马上过来支援,我立即便会面临四面受围的危险,届时依旧难以脱身,可是要是不想到办法救鄢云他们出来,等到天亮之后,他们的援军来临,情况只会对我们更加不利,这该如何是好呢?” 英女灵机一动,突然福至心灵:要想不惊动守在路口的御林军,悄无声息地上山,与他们会合,也唯有找到他们所疏漏的地方,毕竟他们这次来醉归楼抓人,只是来了一些巡逻队伍,在人数不多的情况下,无论如何也无法守住上下山的每一个路口。 想到这里,于是便飞跃到醉归楼屋顶,俯视下面的出现火光的地方,果然不出英女所料,这些人只是守住了前山路口,而后山依旧一片漆黑,鄢云等人在山上,自然不知下面的情况。然而,这些御林军为何只守住前山山口,除了人数上的不足,势必还有其他原因。 英女考虑到这一点,于是打算,先绕道到达后山,查看一下那边地形情况。英女轻功迅速,不到半个时辰,便由前山绕道后山。 到了后山才知道,这醉归楼虽处在洛阳城东郊,有山丘阻隔,对于西边的城民来说,自是偏僻,但山丘之后,却非荒野,而是一座大宅院,走近才知这座大宅院并非普通的民居,而是李孝逸的别院,李孝逸因得武则天赏识,作为李唐皇室远亲,身居大将军之职,故而在洛阳城多处都设有别院,各别院中更是有成百上千的驻军,这座别院也不例外。 第561章 鄢云道:“英女,武则天出于什么目的放你回来,我们且不管它,我只想知道,你与她谈了些什么?” 英女道:“还能谈什么,自然是关于铜匦一事。并将你写的信,交到她手中。” 鄢云道:“那她听了你的话,见到信中内容之后,是什么反应?她相信你说的了么?” 英女道:“她听完我的陈述,便急于打发我离开,对于处置鱼保家与索元礼等人,也是敷衍了事,只说调查清楚再说,我看她还是半信半疑。” 鄢云道:“我猜想她对于索元礼等人的胡作非为,也是早有耳闻,毕竟现在铜匦一事,牵涉甚广,物议纷纭,轰动朝野,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她既然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而不急于处理索元礼等人,这说明她留着索元礼等鹰犬还有用。故而当你再提出此事之时,她表现地极为镇定,并且并没有为难你。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你此次入宫送告密信,毫无作用,至少让她知道鱼保家曾经在义军效力过,对于朝廷来说是叛贼,虽然她暂时敷衍过去,但日后定然会处置鱼保家的。” 白千劫道:“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这铜匦害人不浅,也不知朝廷何时才会废除呢?” 雷傲天道:“你们还是先别在此忧国忧民了,我们现在被围困于此,自身难保,还是花点心思,想想怎么突围才是当务之急。” 白千劫道:“我正想说这事呢,英女,你既然是从这山丘的背面过来的,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是否可以从你来时的路离开这里呢?” 英女道:“从此处去后山,虽然林莽密集,极为难行,但我来时一路披荆斩棘,已经打开一条道来,所以要到达后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此次来追拿我们的御林军并不足以将整个山丘团团围住,所以他们都集中在前山各个路口,而后山则暂时没有御林军。本来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可以从后山突围的,但他们之所以没有在后山安排人马,除了人数不足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那边根本就不需要派人防守。” 鄢云道:“后山为什么不需要派人防守呢?” 英女道:“因为山丘背面是我们曾经的死对头李孝逸的别院,那里驻扎着上千能征善战的军队。我们从山丘背面下山之时,只要让他们察觉到动静,便会有被围攻之险。” 鄢云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么?” 英女道:“这倒不至于,虽然那边驻扎着李孝逸上千人马,但我想这时候,御林军还没有与他们通上消息,所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藏在上山,要不然他们要是从背面攻上来,我们哪里还有藏身之处?正因为他们还不知道我们在山上,所以我们从背面下山时,只要动作小些,不让他们察觉,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摆脱困境。” 雷傲天道:“既是这样,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鬼地方吧。”说着起身便向后山走去,鄢云等人见状,也一路尾随而去。 走了一段时间之后,英女注意到她来时作的记号,急忙叫住众人:“不要再向前走了?马上就要到别院了。虽然他们不知道我们藏在这里,但总归是人多眼杂,难保万一,所以我们必须万分小心才是,为了避免被他们发现,我们必须一个一个地绕过别院。” 白千劫道:“韩姑娘说的没错,化整为零,目标小不易被人发现,我们听韩姑娘的,还请韩姑娘先行带路。” 英女闻言,便首先下山,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绕过别院,到达西边的一个凉亭等候众人。鄢云等人也随后跟来,鄢云虽武功不如众人,但心思却极为缜密,再加上有一定的轻功功底,所以在白千劫等人的掩护下,也没有让别院中的驻军发现。 英女见众人都已到齐,于是便说道:“既然大家都脱离险境了,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告辞。” 鄢云闻言,急忙问道:“英女,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去找薛长卿、丘神绩等人报仇去?” 英女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他们害死我师父,我不杀他们,我九泉之下的师父,如何能够瞑目?” 鄢云道:“我并非要阻止你前去报仇,师仇不共戴天,但我们之前也讨论过这个问题,你的仇人无论是武功还是势力,你都远远不及,如果没有周密的计划,你就算找到了他们,也是报不了仇的。” 英女道:“你以为我还像之前那么鲁莽么?没有把握的事,我是不会去做的。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跟来。”说着便跃身向前奔去,几个顿挫,便不见了踪影。鄢云的轻功本就不及英女,自从英女从峨眉归来之后,轻功更是增长数倍。鄢云自知追不上英女,也就没有试图将英女追回来。 独孤一方道:“没错,好像的确有些动静,但听这声音,又不太像御林军,因为御林军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单独行动,必然是成群结队,而他们身上所穿盔甲极为厚重,在山林间穿行,极为不便,还会发出撞击之声,而这些声音,我们都没有听到,想必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呢?” 雷傲天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看这山丘如此低矮,范围又不大,虽说林木茂密,但哪有可能滋生野兽呢?” 鄢云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但要想知道向我们靠近的究竟是什么?只要稍等片刻,不就自然清楚了么?何必在此乱猜呢?” 说话之间,英女已经离他们只有不到三五丈的距离,只是在这茂密的山林之中,若非走到跟前,就算眼力再好,在这个距离内,也不可能看清对方。 英女一边向前披荆斩棘前行,一边低声喊道:“鄢云,你在哪里?我是英女,听到的话,就请吱个声。” 鄢云听出是英女的声音,急忙对众人说道:“大家不用紧张,是英女回来了,我听得出是她的声音。” 说着便起身,迎着英女过来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见到了英女,并将她带来与众人会合。 只听鄢云问道:“英女,你不是去了皇宫么?怎么从东边过来了?” 第562章 英女心想,难怪那些御林军不担心山上的人从后山逃跑,原来后山本来就有驻军。但令他们没料到的是,貌似后山是一条死路,但此时他们还来不及与后山李孝逸的人互通消息,在别院中的驻军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只要谨慎小心些,要避过这些形同虚设的驻军的耳目,就轻而易举了。 英女虽不知山上的具体情况,但他到了山上之后,打定主意,这山丘范围不大,只要径直向西行走,必然会找到鄢云等人。 英女一路寻去,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黑白双侠听见他们身后,似乎有动静,但又时断时续,听不太清,只听白千劫道:“敌人很有可能从我们背后摸上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独孤一方道:“没错,好像的确有些动静,但听这声音,又不太像御林军,因为御林军大多数情况下,不会单独行动,必然是成群结队,而他们身上所穿盔甲极为厚重,在山林间穿行,极为不便,还会发出撞击之声,而这些声音,我们都没有听到,想必是什么野兽也说不定呢?” 雷傲天笑道:“简直是胡说八道,你看这山丘如此低矮,范围又不大,虽说林木茂密,但哪有可能滋生野兽呢?” 鄢云道:“各位说的都有道理,但要想知道向我们靠近的究竟是什么?只要稍等片刻,不就自然清楚了么?何必在此乱猜呢?” 说话之间,英女已经离他们只有不到三五丈的距离,只是在这茂密的山林之中,若非走到跟前,就算眼力再好,在这个距离内,也不可能看清对方。 英女一边向前披荆斩棘前行,一边低声喊道:“鄢云,你在哪里?我是英女,听到的话,就请吱个声。” 鄢云听出是英女的声音,急忙对众人说道:“大家不用紧张,是英女回来了,我听得出是她的声音。” 说着便起身,迎着英女过来的方向走去,不一会儿便见到了英女,并将她带来与众人会合。 只听鄢云问道:“英女,你不是去了皇宫么?怎么从东边过来了?” 英女道:“我从皇宫回来之后,看到醉归楼前的场面,便知道你们定是与他们在那里与他们打斗过,并且俱都逃到了后山。我于是我到楼顶,俯视后山情况,没想到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被御林军围堵在山丘之上,前山他们已经封锁,各个路口都有强弓劲弩把守,并且从他们燃起的火光看来,只要一处受攻,其他地方的御林军,则会聚拢起来,围攻我们。我想既然山丘前山无法通行,他们人数不多,总不能将整个山丘围个水泄不通吧,于是便绕到后山看看,然后由后山一路寻来,费了这许多周折,才得与你们会合。” 鄢云问道:“这么说来,你是顺利将信送到武则天那里了?” 英女道:“这还有假,我还见到武则天了呢?” 白千劫道:“不会吧,你既然见了她,她还会这么轻易让你回来么?” 英女笑道:“这个我也觉得奇怪,我当时在上阳宫,被她的上百名侍卫团团围住,本来极难脱身,可是她却喝令那些侍卫不要为难我。问明我的来由之后,便将我放了。白大侠你一向足智多谋,你明白其中的原因么?” 白千劫道:“按理说,武则天上阳宫的侍卫都是大内高手,要对付他们其中一两个,尚且不易,更何况是上百人?你既是第一次见武则天,她没理由让你轻易离开,除非她有别的目的,至于什么目的,我暂时还没想到。” 鄢云道:“英女,武则天出于什么目的放你回来,我们且不管它,我只想知道,你与她谈了些什么?” 英女道:“还能谈什么,自然是关于铜匦一事。并将你写的信,交到她手中。” 鄢云道:“那她听了你的话,见到信中内容之后,是什么反应?她相信你说的了么?” 英女道:“她听完我的陈述,便急于打发我离开,对于处置鱼保家与索元礼等人,也是敷衍了事,只说调查清楚再说,我看她还是半信半疑。” 鄢云道:“我猜想她对于索元礼等人的胡作非为,也是早有耳闻,毕竟现在铜匦一事,牵涉甚广,物议纷纭,轰动朝野,她不可能一点也不知道。她既然已经得到了一些消息,而不急于处理索元礼等人,这说明她留着索元礼等鹰犬还有用。故而当你再提出此事之时,她表现地极为镇定,并且并没有为难你。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你此次入宫送告密信,毫无作用,至少让她知道鱼保家曾经在义军效力过,对于朝廷来说是叛贼,虽然她暂时敷衍过去,但日后定然会处置鱼保家的。” 白千劫道:“照你这么说,确实有些道理。这铜匦害人不浅,也不知朝廷何时才会废除呢?” 雷傲天道:“你们还是先别在此忧国忧民了,我们现在被围困于此,自身难保,还是花点心思,想想怎么突围才是当务之急。” 白千劫道:“我正想说这事呢,英女,你既然是从这山丘的背面过来的,那边是什么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吧。我们是否可以从你来时的路离开这里呢?” 英女道:“从此处去后山,虽然林莽密集,极为难行,但我来时一路披荆斩棘,已经打开一条道来,所以要到达后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此次来追拿我们的御林军并不足以将整个山丘团团围住,所以他们都集中在前山各个路口,而后山则暂时没有御林军。本来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可以从后山突围的,但他们之所以没有在后山安排人马,除了人数不足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那边根本就不需要派人防守。” 鄢云道:“后山为什么不需要派人防守呢?” 英女道:“因为山丘背面是我们曾经的死对头李孝逸的别院,那里驻扎着上千能征善战的军队。我们从山丘背面下山之时,只要让他们察觉到动静,便会有被围攻之险。” 鄢云道:“那我们岂不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么?” 第563章 厉魄笑道:“你的拳脚兵刃功夫虽然一般,但却拥有一身浑厚的内功,怎会没有师门来历?你既然毫无诚意,不愿吐露师门来历,那么我想你想要见我们教主,也是居心叵测,所以还是请回吧。” 鄢云道:“厉长老何必要拒人千里之外呢,听完我说什么,再让我离开不迟。你们玄阴教中高手如林,就算我有什么不轨企图,以我这样的武功,也难以在你们的眼皮底下有所作为吧?你是不相信自己的武功呢?还是被地狱门的人吓破了胆呢?” 厉魄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听到了什么消息么?” 鄢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整个洛阳城都传遍了,我能不知道么?地狱门几个坛主与舵主,日前两度夜袭飞虎寨,欲刺杀玄阴教教主,虽然他们无功而返,但是他们能够出入飞虎寨,如入无人之境,难保下次不会再有什么举动。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你们献策的。如果厉长老执意让我离开,我自知敌不过你,也只有知难而退了。”鄢云料定厉魄听了这番话之后,定然会叫他留步,于是佯装要走。 果不其然,鄢云刚转身便被厉魄叫住:“小兄弟,且慢。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鄢云这才转过身来,随着厉魄一同向飞虎寨中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飞虎寨聚义厅中,玄阴教教主阴无敌接到消息,连忙在圣使的簇拥下,来到聚义厅,只听阴无敌道:“你有何事,非要与本座说不可呢?” 鄢云道:“因为此事关系到玄阴教的生死存亡,其他人做不了主,唯有告知教主,才能挽救玄阴教。” 阴无敌笑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只怕是危言耸听吧?” 鄢云笑道:“那么冒昧地问一下,教主说我说的话是危言耸听,那么我上次说的话,是否应验了么?” 阴无敌默然不语,鄢云继续说道:“教主你不出声,就代表我之前说的话,的确是应验了,我也正是为了此事前来。” 阴无敌闻言,这才说道:“这么说你是听说了地狱门夜袭我飞虎寨的事,这才来到飞虎寨。但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就算我玄阴教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险,与你又有何关系,你为何对我们的事如此上心呢?” 鄢云道:“我之前说过,目前江湖局势,唯有玄阴教、地狱门以及中原武林这三大势力相互制约,才能保持平衡,无论是哪一方倒台,都将波及整个武林,使整个武林面临浩劫,所以我来相助你们玄阴教,也并非因为与你们玄阴教有什么私交,而是为了武林公义。”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姑且相信你口中说的,为了武林公义,你才来飞虎寨助我玄阴教。但我想问的是,你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地狱门来攻打我们玄阴教呢?” 鄢云道:“地狱门要剿灭玄阴教的举动势在必行,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阴无敌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阻止,那你来此作甚?” 鄢云道:“请教主听我说完,虽然你我都无法阻止地狱门,但如果玄阴教的实力能够与地狱门抗衡,那么岂不是不用再担心地狱门来攻打玄阴教了么?” 厉魄闻言,说道:“你说的容易,要是在二十年前,就算地狱门的人再多几倍,我们玄阴教也不用惧怕,但如今我们玄阴教初到中原,总坛尚且没有建立起来,势力与往昔自不可同日而语。而地狱门却几乎将江南一带所有的门派囊入自己的势力版图,要是他们挥师北上,我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鄢云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并非是将要挥师北上,而是已经开始了。地狱门的圣火坛坛主薛长卿,与精金坛坛主史天骄,一个多月前已经带着人来到洛阳,先是夜闯白马寺夺取武功秘笈,然后便通知云之鹄、辜鹰、辜隼等人北上,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攻打玄阴教。倘若你们再没有相应的措施的话,那么玄阴教便岌岌可危了。” 阴无敌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鄢云道:“两个字。” 阴无敌问道:“哪两个字?” 鄢云道:“结盟!” 阴无敌问道:“与谁结盟?” 鄢云道:“丘神绩!” 厉魄听鄢云说出丘神绩这三个字,立即愤慨不已,忿然道:“我一直在猜想,你到底是谁派来的?弄了半天,原来你是受了丘神绩之命,前来说项。我告诉你,我们玄阴教跟谁结盟都可以,与丘神绩结盟却是万万不行。” 厉魄冷笑道:“你都不打自招了,还在狡辩,你以为你见风使舵,见我不同意与丘神绩结盟,心想我们之间必然有梁子,于是便佯装骂他几句,我们便会相信你么?” 鄢云笑道:“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厉长老阅人无数,我鄢云是否与丘神绩是同一类人,你应该很清楚。我也不想解释许多,我提出你们与丘神绩结盟,自有我的道理。” 没等鄢云说完,厉魄急忙打断他的话,说道:“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玄阴教是不会与丘神绩这贼子结盟的。哪怕是面临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里不欢迎你,赶紧给我滚!”说着便要赶鄢云离开飞虎寨。 阴无敌道:“厉长老,你也不想想,上次鄢云来我飞虎寨,为了救华山派的韩英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而丘神绩恰好是杀害华山派梅傲霜的凶手之一,光凭这一点,鄢云就不可能是丘神绩派来的。从另一方面说,丘神绩在沙漠中,为了生存,不惜杀掉自己的部下,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而鄢云却恰好相反。所以本座相信,鄢云绝对不会与丘神绩有任何关系。” 厉魄闻言,这才说道:“教主教训的是,只不过他让我们与丘神绩结盟,我们岂能答应,教主难道忘了,丘神绩杀害了我们玄阴教辛遗恨辛堂主的事了么?” 阴无敌道:“辛遗恨长老被丘神绩所害,本座自是不会忘记,有朝一日,也会亲自为辛长老讨回公道。但这是两码事,我们且先听听鄢云为什么要我们与丘神绩结盟再说。” 第564章 阴无敌道:“厉长老,你也不想想,上次鄢云来我飞虎寨,为了救华山派的韩英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而丘神绩恰好是杀害华山派梅傲霜的凶手之一,光凭这一点,鄢云就不可能是丘神绩派来的。从另一方面说,丘神绩在沙漠中,为了生存,不惜杀掉自己的部下,心狠手辣,毫无人性,而鄢云却恰好相反。所以本座相信,鄢云绝对不会与丘神绩有任何关系。” 厉魄闻言,这才说道:“教主教训的是,只不过他让我们与丘神绩结盟,我们岂能答应,教主难道忘了,丘神绩杀害了我们玄阴教辛遗恨辛堂主的事了么?” 阴无敌道:“辛遗恨长老被丘神绩所害,本座自是不会忘记,有朝一日,也会亲自为辛长老讨回公道。但这是两码事,我们且先听听鄢云为什么要我们与丘神绩结盟再说。” 厉魄闻言,只得退向一旁,默然不语,只听鄢云道:“虽然我不知道玄阴教辛遗恨长老被丘神绩所害,是怎么回事?但我还是想劝教主抛开与丘神绩的私人恩怨,与丘神绩结盟,对抗地狱门。我的理由很简单,首先飞虎寨距离东都洛阳仅有两日路程,若是与丘神绩结成盟友,则飞虎寨受地狱门攻击之时,丘神绩便会领着御林军自洛阳前来支援。 其次,玄阴教不用担心丘神绩会中途倒戈,因为丘神绩早已有与玄阴教结盟的意图,必然不想在结盟之后,玄阴教在地狱门的攻击下覆亡,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丘神绩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要与自己的仇人结盟,但好在你们双方都可以从对方那里取得利益,这一点已经足够。最后,你们与丘神绩之间的恩怨,可以在联手打退地狱门的进攻之后解决,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上讲,与丘神绩结盟,都不失为当下最佳的选择。” 阴无敌道:“你说的虽然句句在理,但我依旧想知道,你究竟是处于什么立场?你促使我们结盟,能得到什么利益?你不属于地狱门,也不属于朝廷,又与华山派有联系,想必是名门正派中人,你就不怕我们玄阴教与朝廷联盟之后,势力壮大,日后会对付你们名门正派么?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玄阴教可是与中原武林有着深仇大恨的,这次重入中原,便是来清算二十年前的旧账的。” 鄢云笑道:“教主不用知道我是什么门派,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武林能够避免这场浩劫。玄阴教与中原武林的恩怨,由来已久,中原武林若想免除后患,只需要让你们与地狱门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利便可以了,又何必派我来做说客,促使你们与朝廷结盟呢?再者说来,目前局势下,我想地狱门对中原武林的危害,远大于玄阴教,至于你们日后壮大势力,与中原武林作对,我想中原武林各派二十年前能够将你们逐出中原,二十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有办法应对你们。” 鄢云道:“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整个洛阳城都传遍了,我能不知道么?地狱门几个坛主与舵主,日前两度夜袭飞虎寨,欲刺杀玄阴教教主,虽然他们无功而返,但是他们能够出入飞虎寨,如入无人之境,难保下次不会再有什么举动。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你们献策的。如果厉长老执意让我离开,我自知敌不过你,也只有知难而退了。”鄢云料定厉魄听了这番话之后,定然会叫他留步,于是佯装要走。 果不其然,鄢云刚转身便被厉魄叫住:“小兄弟,且慢。有什么事,我们进去再说。”鄢云这才转过身来,随着厉魄一同向飞虎寨中走去。 不一会儿,便到了飞虎寨聚义厅中,玄阴教教主阴无敌接到消息,连忙在圣使的簇拥下,来到聚义厅,只听阴无敌道:“你有何事,非要与本座说不可呢?” 鄢云道:“因为此事关系到玄阴教的生死存亡,其他人做不了主,唯有告知教主,才能挽救玄阴教。” 阴无敌笑道:“你上次也是这么说,只怕是危言耸听吧?” 鄢云笑道:“那么冒昧地问一下,教主说我说的话是危言耸听,那么我上次说的话,是否应验了么?” 阴无敌默然不语,鄢云继续说道:“教主你不出声,就代表我之前说的话,的确是应验了,我也正是为了此事前来。” 阴无敌闻言,这才说道:“这么说你是听说了地狱门夜袭我飞虎寨的事,这才来到飞虎寨。但我们之间根本谈不上什么交情,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就算我玄阴教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危险,与你又有何关系,你为何对我们的事如此上心呢?” 鄢云道:“我之前说过,目前江湖局势,唯有玄阴教、地狱门以及中原武林这三大势力相互制约,才能保持平衡,无论是哪一方倒台,都将波及整个武林,使整个武林面临浩劫,所以我来相助你们玄阴教,也并非因为与你们玄阴教有什么私交,而是为了武林公义。”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姑且相信你口中说的,为了武林公义,你才来飞虎寨助我玄阴教。但我想问的是,你又有什么办法阻止地狱门来攻打我们玄阴教呢?” 鄢云道:“地狱门要剿灭玄阴教的举动势在必行,任何人都无法阻止。” 阴无敌道:“既然你没有办法阻止,那你来此作甚?” 鄢云道:“请教主听我说完,虽然你我都无法阻止地狱门,但如果玄阴教的实力能够与地狱门抗衡,那么岂不是不用再担心地狱门来攻打玄阴教了么?” 厉魄闻言,说道:“你说的容易,要是在二十年前,就算地狱门的人再多几倍,我们玄阴教也不用惧怕,但如今我们玄阴教初到中原,总坛尚且没有建立起来,势力与往昔自不可同日而语。而地狱门却几乎将江南一带所有的门派囊入自己的势力版图,要是他们挥师北上,我们如何能够抵挡得住?” 鄢云道:“现在的问题是,他们并非是将要挥师北上,而是已经开始了。地狱门的圣火坛坛主薛长卿,与精金坛坛主史天骄,一个多月前已经带着人来到洛阳,先是夜闯白马寺夺取武功秘笈,然后便通知云之鹄、辜鹰、辜隼等人北上,其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攻打玄阴教。倘若你们再没有相应的措施的话,那么玄阴教便岌岌可危了。” 第565章 阴无敌道:“你说的虽然句句在理,但我依旧想知道,你究竟是处于什么立场?你促使我们结盟,能得到什么利益?你不属于地狱门,也不属于朝廷,又与华山派有联系,想必是名门正派中人,你就不怕我们玄阴教与朝廷联盟之后,势力壮大,日后会对付你们名门正派么?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玄阴教可是与中原武林有着深仇大恨的,这次重入中原,便是来清算二十年前的旧账的。” 鄢云笑道:“教主不用知道我是什么门派,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武林能够避免这场浩劫。玄阴教与中原武林的恩怨,由来已久,中原武林若想免除后患,只需要让你们与地狱门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利便可以了,又何必派我来做说客,促使你们与朝廷结盟呢?再者说来,目前局势下,我想地狱门对中原武林的危害,远大于玄阴教,至于你们日后壮大势力,与中原武林作对,我想中原武林各派二十年前能够将你们逐出中原,二十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有办法应对你们。” 简楚客闻言,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们玄阴教大放厥词,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鄢云笑道:“简长老,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鄢云自打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要是害怕,就不来了。你要是想出手杀我,尽管动手好了,我自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也没打算还击,要是你只是恐吓而已,就烦请你收起你那一套。” 简楚客听了更是心中有气,喝道:“你当我不敢杀你么?我不管你背后之人是什么厉害角色,我简楚客纵横中原西域,就没怕过什么人。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江湖公义,甘愿牺牲,那么我今日就成全了你。”说着欺身向前,准备向鄢云发起致命一击。 阴无敌见状,怒道:“简楚客,住手!本座还没有发话,岂容你说杀他便杀他?还不给我退下?难道你要违抗本座的命令不成?” 简楚客闻言,嗫嚅般说道:“属下不敢!”说完,闷哼一声,退向一旁。 只听阴无敌道:“鄢云,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而来,我们也不可能听你一面之词,便不假思索地与我们的仇敌结盟,玄阴教自创立以来,也没有靠朝廷的势力,壮大声势,以获得苟安的先例,从前没有,现在本座也不会开此先河。与丘神绩结盟一事,我们还需考虑再三,所以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至于你是什么身份,你就算不说,本座也会派人查清楚,玄阴教获取情报的能力,就算是丐帮也是望尘莫及,所以你隐瞒也是无济于事。若是让本座查清楚你的来历,以及你来玄阴教做说客的目的,不是你口中说的为了武林公义的话,我想我们玄阴教任何一个弟子都不会放过你。今日本座暂且不杀你,你赶紧离开吧。” 简楚客道:“教主,等我们查清楚再放他走不迟!” 就在鄢云将要离开飞虎寨之时,突然有两个玄阴教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厉魄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其中一个玄阴教弟子答道:“丘神绩现在正在外面,让我们来通报。” 鄢云闻言说道:“教主,既然丘神绩来了,我也没必要留在这里了,我这就告辞。”说着便要离开。 没等阴无敌发话,简楚客急忙说道:“丘神绩此来,想必也是为了与我教结盟一事,既然你是来劝说我教与他们结盟的,何不留下,一起商量一下结盟的事宜呢?” 阴无敌知道简楚客想通过丘神绩验证鄢云的来历,于是也说道:“简长老说得不错,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坐下听听再走不迟。” 鄢云无奈只得留下,虽然他与丘神绩未曾谋面,丘神绩也并不认识他,但他总有些担心,毕竟丘神绩此人极为阴险,而且一向与武林正派为敌,上次参加义军的武林门派各成员名单,说不定早就在他手中了。但无论怎样,此时若是着急离开,便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露出破绽。于是便说道:“我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绩的关系,远非结盟与否这么简单,本来我不想掺和进来,既然你们执意要我留下,那我也只好客随主便了。”说完便在下首座位坐下。 厉魄将手一挥,那两名弟子便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将丘神绩及周兴二人领了进来,丘神绩刚一进来,便哈哈大笑道:“教主、厉长老,久违了!我上次提到过的事情,你们考虑清楚了么?” 阴无敌冷哼一声,道:“我们之间还有账为清算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厉魄道:“没错,你必须要为辛长老的死付出代价。” 丘神绩道:“教主,上次你也在场,辛长老的尸体,你们也查验过了,厉长老的死根本与我丘神绩没有关系,为何教主还是不相信我呢?” 阴无敌怒道:“混账,你以为你那些伎俩,会瞒得了我们么?支希夷支堂主口口声声说辛长老临终前指证过你,你以为你用内功将你留在辛长老胸口的黑掌印抹去,便能掩饰你杀人的证据了么?” 丘神绩道:“教主,你可是在开玩笑么?对于死去的人,如果要在尸体上尸体上做文章,就必须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小方盘城中,唯有你一人能有这个本事,所以,你再怎么狡辩,我们也不会相信你的了。” 丘神绩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丘神绩,那么现在怎么还不动手?我与周兴兄弟此次前来,并没有带其他人,所以你们要是动手的话,我们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们根本没打算要反抗。” 厉魄闻言,怒道:“既然你这么想死,不用我们教主动手,我厉魄可以代劳,送你们一程。”说着便要动手,向丘神绩攻去。丘神绩见厉魄将要攻来,也是力注手臂,只等厉魄靠近,便对他发起致命一击,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没想到厉魄刚要出手袭击丘神绩,却被教主阴无敌制止住:“厉长老,且慢,杀丘神绩,不急于一时。” 第566章 阴无敌知道简楚客想通过丘神绩验证鄢云的来历,于是也说道:“简长老说得不错,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坐下听听再走不迟。” 鄢云无奈只得留下,虽然他与丘神绩未曾谋面,丘神绩也并不认识他,但他总有些担心,毕竟丘神绩此人极为阴险,而且一向与武林正派为敌,上次参加义军的武林门派各成员名单,说不定早就在他手中了。但无论怎样,此时若是着急离开,便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露出破绽。于是便说道:“我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绩的关系,远非结盟与否这么简单,本来我不想掺和进来,既然你们执意要我留下,那我也只好客随主便了。”说完便在下首座位坐下。 厉魄将手一挥,那两名弟子便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将丘神绩及周兴二人领了进来,丘神绩刚一进来,便哈哈大笑道:“教主、厉长老,久违了!我上次提到过的事情,你们考虑清楚了么?” 阴无敌冷哼一声,道:“我们之间还有账为清算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厉魄道:“没错,你必须要为辛长老的死付出代价。” 丘神绩道:“教主,上次你也在场,辛长老的尸体,你们也查验过了,厉长老的死根本与我丘神绩没有关系,为何教主还是不相信我呢?” 阴无敌怒道:“混账,你以为你那些伎俩,会瞒得了我们么?支希夷支堂主口口声声说辛长老临终前指证过你,你以为你用内功将你留在辛长老胸口的黑掌印抹去,便能掩饰你杀人的证据了么?” 丘神绩道:“教主,你可是在开玩笑么?对于死去的人,如果要在尸体上尸体上做文章,就必须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小方盘城中,唯有你一人能有这个本事,所以,你再怎么狡辩,我们也不会相信你的了。” 丘神绩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丘神绩,那么现在怎么还不动手?我与周兴兄弟此次前来,并没有带其他人,所以你们要是动手的话,我们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们根本没打算要反抗。” 厉魄闻言,怒道:“既然你这么想死,不用我们教主动手,我厉魄可以代劳,送你们一程。”说着便要动手,向丘神绩攻去。丘神绩见厉魄将要攻来,也是力注手臂,只等厉魄靠近,便对他发起致命一击,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没想到厉魄刚要出手袭击丘神绩,却被教主阴无敌制止住:“厉长老,且慢,杀丘神绩,不急于一时。” 厉魄闻言,这才退向一旁,对丘神绩道:“若不是我们教主阻止,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了!”丘神绩见状,也是着实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觉察到厉魄的掌风极为刚猛凌厉,他的五毒绵掌到底能否与他抗衡,也的确是个问题。没想到刚准备使出全身气劲,与厉拼斗,没想到被他们教主制止,倒像是从一开始便编排好了的一般。 阴无敌道:“你说的虽然句句在理,但我依旧想知道,你究竟是处于什么立场?你促使我们结盟,能得到什么利益?你不属于地狱门,也不属于朝廷,又与华山派有联系,想必是名门正派中人,你就不怕我们玄阴教与朝廷联盟之后,势力壮大,日后会对付你们名门正派么?我想你应该早就知道,我们玄阴教可是与中原武林有着深仇大恨的,这次重入中原,便是来清算二十年前的旧账的。” 鄢云笑道:“教主不用知道我是什么门派,我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武林能够避免这场浩劫。玄阴教与中原武林的恩怨,由来已久,中原武林若想免除后患,只需要让你们与地狱门鹬蚌相争,他们坐收渔利便可以了,又何必派我来做说客,促使你们与朝廷结盟呢?再者说来,目前局势下,我想地狱门对中原武林的危害,远大于玄阴教,至于你们日后壮大势力,与中原武林作对,我想中原武林各派二十年前能够将你们逐出中原,二十年后的今天,也同样有办法应对你们。” 简楚客闻言,怒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们玄阴教大放厥词,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直着进来,横着出去?” 鄢云笑道:“简长老,人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我鄢云自打进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我要是害怕,就不来了。你要是想出手杀我,尽管动手好了,我自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也没打算还击,要是你只是恐吓而已,就烦请你收起你那一套。” 简楚客听了更是心中有气,喝道:“你当我不敢杀你么?我不管你背后之人是什么厉害角色,我简楚客纵横中原西域,就没怕过什么人。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江湖公义,甘愿牺牲,那么我今日就成全了你。”说着欺身向前,准备向鄢云发起致命一击。 阴无敌见状,怒道:“简楚客,住手!本座还没有发话,岂容你说杀他便杀他?还不给我退下?难道你要违抗本座的命令不成?” 简楚客闻言,嗫嚅般说道:“属下不敢!”说完,闷哼一声,退向一旁。 只听阴无敌道:“鄢云,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而来,我们也不可能听你一面之词,便不假思索地与我们的仇敌结盟,玄阴教自创立以来,也没有靠朝廷的势力,壮大声势,以获得苟安的先例,从前没有,现在本座也不会开此先河。与丘神绩结盟一事,我们还需考虑再三,所以现在还不能答应你。至于你是什么身份,你就算不说,本座也会派人查清楚,玄阴教获取情报的能力,就算是丐帮也是望尘莫及,所以你隐瞒也是无济于事。若是让本座查清楚你的来历,以及你来玄阴教做说客的目的,不是你口中说的为了武林公义的话,我想我们玄阴教任何一个弟子都不会放过你。今日本座暂且不杀你,你赶紧离开吧。” 简楚客道:“教主,等我们查清楚再放他走不迟!” 第567章 厉魄道:“届时我们自有办法应付,用不着你替我们操心。” 丘神绩道:“当然,玄阴教在二十年前,的确是如日中天,若非八大门派联手,在中原任何一个门派也无法奈何你们。但今非昔比,你们虽在西域厉兵秣马二十年,重入中原之后,却发现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是当初模样,你们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中原武林名门正派,并且还有江湖第一邪派地狱门,如今你们还未在中原立稳脚跟,而地狱门已经对你们虎视眈眈,欲永除后患。试问,以你们现在在中原的实力,能抵抗地狱门的进攻么?” 厉魄闻言,脸上表情极为复杂,因为他知道丘神绩说的确实是实情,以玄阴教如今的实力,的确是没法对抗地狱门,但丘神绩话中有话,接下来他肯定会说,要渡过危机,除非与他们联盟合作。但丘神绩是玄阴教的仇人,与这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在他心里是极其不愿意的。 鄢云也看出厉魄等人的心思,也不知他们究竟会做出哪一种决定,毕竟夜袭玄阴教的并非是地狱门的坛主、舵主,而是黑白双侠等人冒充,一旦玄阴教拒绝与丘神绩联盟,那么黑白双侠等人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在江湖中,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既然联盟有利于玄阴教,何不暂且抛却私人恩怨,化敌为友,缔结联盟呢?” 阴玄灵听说丘神绩来到飞虎寨,于是急忙从药室中赶了出来,来到阴无敌身边,听了鄢云的这番话,便在阴无敌耳边说道:“教主,就算要联盟,也应该附加一些条件,现在丘神绩反客为主,认为我们玄阴教要渡过危机,必须要依赖他们御林军,我们若是就这么答应他,日后岂不是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么?所以,我们要争取主动权。” 阴无敌问道:“我们该如何做,才能争取联盟的主动权,还请阴长老赐教。” 阴玄灵道:“丘神绩急于想与我们联盟,想必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们相助,我们只有先知道他心中想什么?才能对症下药,想出正确的应对策略,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 阴无敌道:“可是他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阴玄灵道:“丘神绩作为禁军统领,最近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我们只要派人去调查,想必也不难查到,届时我们自然会知道丘神绩心中在打什么算盘,现在不必急于答应他的要求,而是将事情押后。” 阴无敌道:“可是我们错过了这次联盟的机会,下次他若是不来找我们的话,难道要我们主动去找他不成?这样一来,即便是知道了他的阴谋,也还是处于被动啊。” 阴玄灵道:“教主可以先打发他回去,约好下次商谈联盟之事的时间与地点,届时丘神绩若是按时赴约,我们再提出联盟的条件,倘若他不来,我们也不必去找他,本来我们也并非一定要依靠朝廷的力量才能度过难关,更何况丘神绩这些人还是如此地不可靠。” 阴无敌听了,于是便对丘神绩说道:“你先回去,联盟与否,本座还需与各位长老商量一下,若你有诚意的话,五日之后,再来飞虎寨,我们再详谈。” 丘神绩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就暂且回京,五日后再来拜访各位。”说着便与周兴一同,走出了聚义厅。 鄢云见他们商谈之后,还是没有结果,待得丘神绩、周兴二人走了一会儿之后,也起身告辞,阴玄灵见鄢云是个生面孔,一身书生打扮,并不是玄阴教中人,此时见鄢云要走,急忙说道:“小兄弟留步!” 鄢云停住脚步,转身对阴玄灵道:“这位长老,留住鄢云,有何赐教?” 阴玄灵道:“我见你脚步沉稳,身形轻灵,吐纳匀细,年纪轻轻便身怀一身骄人的内功,着实是难能可贵,不知小兄弟你师父是谁?我阴玄灵早年间在中原也与不少武林高手打过交道,能够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的人着实不多,所以有此一问。” 鄢云道:“怎么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问别人师父是谁呢?在中原武林中,讳言师门,本是极为正常之事,我若不想说,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阴玄灵冷笑道:“既然你来历不明,又平白无故替人说项,有意撮合我们玄阴教与朝廷联盟,想必是别有用心,我们若是就这样放你走了,日后再想找到你,只怕要费些周折,所以只有请你在这飞虎寨中多留些时日了。” 鄢云无奈只得留下,虽然他与丘神绩未曾谋面,丘神绩也并不认识他,但他总有些担心,毕竟丘神绩此人极为阴险,而且一向与武林正派为敌,上次参加义军的武林门派各成员名单,说不定早就在他手中了。但无论怎样,此时若是着急离开,便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露出破绽。于是便说道:“我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绩的关系,远非结盟与否这么简单,本来我不想掺和进来,既然你们执意要我留下,那我也只好客随主便了。”说完便在下首座位坐下。 厉魄将手一挥,那两名弟子便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将丘神绩及周兴二人领了进来,丘神绩刚一进来,便哈哈大笑道:“教主、厉长老,久违了!我上次提到过的事情,你们考虑清楚了么?” 阴无敌冷哼一声,道:“我们之间还有账为清算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厉魄道:“没错,你必须要为辛长老的死付出代价。” 丘神绩道:“教主,上次你也在场,辛长老的尸体,你们也查验过了,厉长老的死根本与我丘神绩没有关系,为何教主还是不相信我呢?” 阴无敌怒道:“混账,你以为你那些伎俩,会瞒得了我们么?支希夷支堂主口口声声说辛长老临终前指证过你,你以为你用内功将你留在辛长老胸口的黑掌印抹去,便能掩饰你杀人的证据了么?” 丘神绩道:“教主,你可是在开玩笑么?对于死去的人,如果要在尸体上尸体上做文章,就必须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小方盘城中,唯有你一人能有这个本事,所以,你再怎么狡辩,我们也不会相信你的了。” 丘神绩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丘神绩,那么现在怎么还不动手?我与周兴兄弟此次前来,并没有带其他人,所以你们要是动手的话,我们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们根本没打算要反抗。” 第568章 鄢云也看出厉魄等人的心思,也不知他们究竟会做出哪一种决定,毕竟夜袭玄阴教的并非是地狱门的坛主、舵主,而是黑白双侠等人冒充,一旦玄阴教拒绝与丘神绩联盟,那么黑白双侠等人的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在江湖中,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既然联盟有利于玄阴教,何不暂且抛却私人恩怨,化敌为友,缔结联盟呢?” 阴玄灵听说丘神绩来到飞虎寨,于是急忙从药室中赶了出来,来到阴无敌身边,听了鄢云的这番话,便在阴无敌耳边说道:“教主,就算要联盟,也应该附加一些条件,现在丘神绩反客为主,认为我们玄阴教要渡过危机,必须要依赖他们御林军,我们若是就这么答应他,日后岂不是要被他牵着鼻子走么?所以,我们要争取主动权。” 阴无敌问道:“我们该如何做,才能争取联盟的主动权,还请阴长老赐教。” 阴玄灵道:“丘神绩急于想与我们联盟,想必是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我们相助,我们只有先知道他心中想什么?才能对症下药,想出正确的应对策略,将主动权牢牢控制在我们手中。” 阴无敌道:“可是他不说,我们怎么知道?” 阴玄灵道:“丘神绩作为禁军统领,最近在京城的所作所为,我们只要派人去调查,想必也不难查到,届时我们自然会知道丘神绩心中在打什么算盘,现在不必急于答应他的要求,而是将事情押后。” 阴无敌道:“可是我们错过了这次联盟的机会,下次他若是不来找我们的话,难道要我们主动去找他不成?这样一来,即便是知道了他的阴谋,也还是处于被动啊。” 阴玄灵道:“教主可以先打发他回去,约好下次商谈联盟之事的时间与地点,届时丘神绩若是按时赴约,我们再提出联盟的条件,倘若他不来,我们也不必去找他,本来我们也并非一定要依靠朝廷的力量才能度过难关,更何况丘神绩这些人还是如此地不可靠。” 阴无敌听了,于是便对丘神绩说道:“你先回去,联盟与否,本座还需与各位长老商量一下,若你有诚意的话,五日之后,再来飞虎寨,我们再详谈。” 丘神绩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二人就暂且回京,五日后再来拜访各位。”说着便与周兴一同,走出了聚义厅。 鄢云见他们商谈之后,还是没有结果,待得丘神绩、周兴二人走了一会儿之后,也起身告辞,阴玄灵见鄢云是个生面孔,一身书生打扮,并不是玄阴教中人,此时见鄢云要走,急忙说道:“小兄弟留步!” 鄢云停住脚步,转身对阴玄灵道:“这位长老,留住鄢云,有何赐教?” 阴玄灵道:“我见你脚步沉稳,身形轻灵,吐纳匀细,年纪轻轻便身怀一身骄人的内功,着实是难能可贵,不知小兄弟你师父是谁?我阴玄灵早年间在中原也与不少武林高手打过交道,能够调教出你这样的弟子的人着实不多,所以有此一问。” 鄢云道:“怎么你们这些人总是喜欢问别人师父是谁呢?在中原武林中,讳言师门,本是极为正常之事,我若不想说,你们就是杀了我也没用。” 阴玄灵冷笑道:“既然你来历不明,又平白无故替人说项,有意撮合我们玄阴教与朝廷联盟,想必是别有用心,我们若是就这样放你走了,日后再想找到你,只怕要费些周折,所以只有请你在这飞虎寨中多留些时日了。” 鄢云闻言,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们玄阴教中人,却是说一套做一套,适才你们教主还让我离开呢?现在阴长老你却要强行留住我,这我就不明白了,到底这玄阴教中,是阴长老你最大呢?还是你们教主最大?” 鄢云无奈只得留下,虽然他与丘神绩未曾谋面,丘神绩也并不认识他,但他总有些担心,毕竟丘神绩此人极为阴险,而且一向与武林正派为敌,上次参加义军的武林门派各成员名单,说不定早就在他手中了。但无论怎样,此时若是着急离开,便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露出破绽。于是便说道:“我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绩的关系,远非结盟与否这么简单,本来我不想掺和进来,既然你们执意要我留下,那我也只好客随主便了。”说完便在下首座位坐下。 厉魄将手一挥,那两名弟子便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将丘神绩及周兴二人领了进来,丘神绩刚一进来,便哈哈大笑道:“教主、厉长老,久违了!我上次提到过的事情,你们考虑清楚了么?” 阴无敌冷哼一声,道:“我们之间还有账为清算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厉魄道:“没错,你必须要为辛长老的死付出代价。” 丘神绩道:“教主,上次你也在场,辛长老的尸体,你们也查验过了,厉长老的死根本与我丘神绩没有关系,为何教主还是不相信我呢?” 阴无敌怒道:“混账,你以为你那些伎俩,会瞒得了我们么?支希夷支堂主口口声声说辛长老临终前指证过你,你以为你用内功将你留在辛长老胸口的黑掌印抹去,便能掩饰你杀人的证据了么?” 丘神绩道:“教主,你可是在开玩笑么?对于死去的人,如果要在尸体上尸体上做文章,就必须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小方盘城中,唯有你一人能有这个本事,所以,你再怎么狡辩,我们也不会相信你的了。” 丘神绩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丘神绩,那么现在怎么还不动手?我与周兴兄弟此次前来,并没有带其他人,所以你们要是动手的话,我们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们根本没打算要反抗。” 厉魄闻言,怒道:“既然你这么想死,不用我们教主动手,我厉魄可以代劳,送你们一程。”说着便要动手,向丘神绩攻去。丘神绩见厉魄将要攻来,也是力注手臂,只等厉魄靠近,便对他发起致命一击,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第569章 厉魄见众弟子都不说话,于是便对邵锋道:“邵锋,就由你先与鄢少侠过两招吧。” 邵锋领命上前,抱拳为礼道:“鄢少侠请了!” 鄢云回了一礼,道:“请!” 说着二人便在校场之中拉开阵势,只听厉魄大声道:“比武开始。” 邵锋闻言,急忙欺身上前,双拳连环直进,向鄢云击来,鄢云见邵锋的拳法极为刚猛,不敢直撄其锋,于是便倒纵数步,先行避开。邵锋见比武刚开始,便逼得对方后退,于是便乘势进击,保持原来的拳法不变,继续向鄢云攻去。 眼看着鄢云已经退到了校场边缘,已经退无可退,心想,只要我再上前两步,一拳击去,鄢云必然会被打下台去。 拳随意转,邵锋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继续施为,快速上前几步,一记长拳,中宫直进,向退到边缘的鄢云的胸口袭去,没想到就在这时,鄢云足尖在校场边缘一点,倏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来到邵锋身后,邵锋一拳击空,猛然回头,没想到鄢云的拳已到了他的面门之前。 邵锋还要再打,厉魄连忙叫停道:“你已经输了,还不够丢脸么?还不给我退下。”邵锋闻言,只得退向一旁。 厉魄道:“鄢少侠不仅武功好,而且还会现学现卖,适才那一拳居然模仿邵锋的少林大金刚拳法,只不过他也只不过学得一些皮毛而已。要是我将这套拳法尽数传给他,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呢。” 鄢云笑道:“那是自然,我早说过我的武功极为粗浅,能够取胜,纯属侥幸。” 厉魄冷笑道:“虽然你的武功粗浅,但胜过邵锋却非侥幸,你的身法较他灵活,适才在那个逼仄的角度能够顺利脱身,然后反击,邵锋便办不到。如果我的看的不差的话,你适才那轻功应该是华山派惊鸿步法中的雪泥鸿爪吧,只不过你的这招看似巧妙,其实远不如上次那个叫韩英女的丫头使得好,华山派的轻功向来不外传,你之所以会一些步法,看来是那个小姑娘传授给你的,看来你与那个小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呀。” 阴无敌听到这里,不经意间有种不悦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只听鄢云道:“厉长老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不仅武功高强,眼光独到,而且想象力还极为丰富。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鄢某天生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既能模仿贵教弟子邵锋的拳法,怎么就不能偷师华山派的步法呢?” 厉魄笑道:“究竟是我主观臆断,还是我说中的实情,你心里最清楚。用不着争辩。你虽然在拳法上胜了邵锋,但却不知你在兵刃上的功夫怎样?” 鄢云笑道:“玄阴教藏龙卧虎,适才小生只不过是侥幸胜了半招,做不得数的。何必要动刀剑呢?” 厉魄道:“我们都是江湖中刀头舔血的人,还怕动刀剑么?况且这次不过是相互交流切磋,并非生死搏斗,就算动刀动剑,也依旧是点到为止,绝不会杀伤人命的,你若推辞的话,便是看不起我们玄阴教,认为我这些弟子都不如你,你不屑于与他们交手,要是这样的话,我能放过你,我这些弟子只怕也不会放过你呢?所以你还是痛快地答应他们吧,要不然,犯了众怒,到时候连我也约束不了了。” 鄢云知道比武不可避免,于是便道:“厉长老既是这么说,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 厉魄见了这人,佯怒道:“你这夯货,下手没个轻重,谁让你上来的,还不给我下去,教主吩咐过,谁都不准伤了这位鄢少侠……” 一语未毕,一名身材魁梧,手提大刀的玄阴教弟子大踏步走上台来,大声喝道:“让我来!” 没等厉魄说完,只听那人道:“师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上台比武,我就不行,既要取胜,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伤人呢?” 鄢云听得出来,厉魄师徒二人是在打马虎眼,于是便说道:“厉长老,他说得没错,既然是公平比武,谁都可以上台,我若在这位仁兄刀下丢了性命,也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你就让他上来吧。” 厉魄道:“既是如此,那你就在旁边的兵器台上选件称手的兵刃吧。” 厉魄听了,急忙对众弟子道:“你们之中谁敢上前来与鄢少侠讨教几招呢?” 厉魄见状,极为高兴,以为他也知道,这些弟子一直都想成为自己的入室弟子,唯一的衣钵传人,一旦与鄢云交上手,就算自己不说,他们也会全力以赴,使尽全身解数。 这种场面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于是便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来对付鄢少侠一人,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玄阴教以多欺少,仗势欺人么?必须一对一公平比试。” 厉魄顿了顿,向其中一个弟子说道:“邵锋,你加入我们玄阴教多长时间了?” 那叫邵峰的玄阴教弟子道:“回师父的话,自从十岁那年,我们部落遭到北边鞑人的剽掠,我在逃亡途中,被师父收留,自那时起,便留在玄阴教,与各位师兄弟一起训练,至今已经十五个年头了。” 那叫邵峰的玄阴教弟子道:“回师父的话,自从十岁那年,我们部落遭到北边鞑人的剽掠,我在逃亡途中,被师父收留,自那时起,便留在玄阴教,与各位师兄弟一起训练,至今已经十五个年头了。” 厉魄叹道:“是啊,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那时本长老在老教主面前保证过,一定要与众长老一起,训练出一批能征善战的弟子出来,使我玄阴教重振当年雄风。十五年来,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你们一直奇怪,为什么别的长老都有了自己的入室弟子,他们的入室弟子,有的是堂主、有的是舵主,有的是护法,而唯独我厉魄在玄阴教中却没有一个弟子身居高位?但正因为如此,我厉魄门下的弟子,却是他们几个长老无法相比的,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在各项技能上。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第570章 于是便对鄢云说道:“小兄弟何必过分谦虚呢?连阴长老都夸你内功了得,你就当指点一下我这些弟子,不论输赢点到为止,权当以武会友,又有何不可呢?你若是再推辞的话,就说明你瞧不上我这些弟子的武功,要是这样的话,连我也有些生气了。” 鄢云闻言,连忙解释道:“厉长老,你误会了,我怎会有轻视贵教弟子之意?” 厉魄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你答应了。”鄢云心想,看来今日不答应也是不成了,权且与他们比划一下,这些玄阴教弟子虽然训练有素,但武功招式极为呆板,虽然不一定会赢,但要确保不伤在他们手中应该不难。 厉魄想以这些弟子试出我的武功路数,从而猜出我的师门来历,那是休想。他哪里知道我的内功是我师父临终前,强行输入我体内的,至于武功招式,师父交给我的武功秘笈,我还没来得及练,轻功是英女传授,是那没有得到轻功心法的惊鸿步法,至于武功,只是在武当期间,与褚玉麟、耿云溪等人学了一些简单的武当剑法以及攻守趋避方法。就连我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何门何派?你又怎能看得出来? 想到这里,便点头答应道:“既然厉长老说是以武会友,我若再推辞,未免有些矫情了,习武之人,率性而为,那权当与他们切磋切磋吧。” 厉魄听了,极为高兴,连忙高声说道:“众弟子听我说,鄢云小兄弟是我玄阴教的贵客,一身内功不同凡响,看了你们的训练,要与你们切磋一下。你们谁先上来?” 众弟子听得出来厉魄话语之中的弦外之音,厉魄弟子众多,但至今也没有一个入室弟子,他们这些人中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在厉魄面前表现自己的机会,是以听厉魄要他们出来与鄢云切磋,纷纷踊跃上前。 厉魄见状,极为高兴,以为他也知道,这些弟子一直都想成为自己的入室弟子,唯一的衣钵传人,一旦与鄢云交上手,就算自己不说,他们也会全力以赴,使尽全身解数。 这种场面是他预料之中的事,于是便说道:“你们这么多人来对付鄢少侠一人,传出去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玄阴教以多欺少,仗势欺人么?必须一对一公平比试。” 厉魄顿了顿,向其中一个弟子说道:“邵锋,你加入我们玄阴教多长时间了?” 那叫邵峰的玄阴教弟子道:“回师父的话,自从十岁那年,我们部落遭到北边鞑人的剽掠,我在逃亡途中,被师父收留,自那时起,便留在玄阴教,与各位师兄弟一起训练,至今已经十五个年头了。” 厉魄叹道:“是啊,一晃十五年过去了,那时本长老在老教主面前保证过,一定要与众长老一起,训练出一批能征善战的弟子出来,使我玄阴教重振当年雄风。十五年来,我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但你们一直奇怪,为什么别的长老都有了自己的入室弟子,他们的入室弟子,有的是堂主、有的是舵主,有的是护法,而唯独我厉魄在玄阴教中却没有一个弟子身居高位?但正因为如此,我厉魄门下的弟子,却是他们几个长老无法相比的,无论是在人数上,还是在各项技能上。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众弟子都默不作声,厉魄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只有让我门下入室弟子这个位置一直悬而未决,只有对你们一视同仁,你们才会觉得谁都有机会,才会去竞争,只有在不断竞争中,才能将你们的潜能激发出来。你们当中不乏练武天分很好的人,我本来可以从你们当中选出一人作为入室弟子,但这样一来,我的衣钵是有人继承,武功有了传人,不至于带入黄土,但由于我们玄阴教有规定,为了防止位高权重众结党营私,聚众谋反,每个长老只能有一个入室弟子,传授毕生武功,我若选定这个继承人的话,你们便没有了动力,这样你们训练之时也不会这么刻苦,整体的战斗力也不会提高,成为我们玄阴教的王牌队伍。” 厉魄续道:“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位鄢云小兄弟,年纪与你们相仿,但内功却十分了得,你们谁能胜得过他一招半式,我便传授他一门独门绝学。” 阴无敌听到外面校场群情沸涌,于是便在黛丽丝等人的陪同下,来到校场,只听阴无敌问道:“厉长老,这是怎么回事?今日你们的训练怎么与往日不同呢?” 厉魄答道:“启禀教主,要想我教弟子提高,就需要不断地进行实战练习,这么久以来,他们只与云月宫的土匪交过手,那些土匪多半武功平平,我们的弟子就算是胜了,也得不到多少锻炼。我见鄢云武功不错,所以让弟子们与他切磋切磋。” 阴无敌道:“切磋可以,只是不要伤了他。” 厉魄道:“教主放心,比武较技点到为止,并非生死搏斗,不会伤人的。” 虽听厉魄如此说法,阴无敌还是不放心,她与鄢云只见过两次,也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对鄢云便不知不觉地关心起来。 这时听说厉魄要鄢云与他的弟子比武,于是便留下来观看。只听厉魄道:“适才教主的话,大家都听清楚了么?点到为止即可,若是伤了他,我决不轻饶。” 众弟子心想,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要是交起手来,谁也保证不了?伤了鄢云,或许会受到师父的惩罚,但若是输了比武,便是让玄阴教声誉受损,所以无论怎样,一会儿若是比起武来,一定要使出看家本领。 厉魄见众弟子都不说话,于是便对邵锋道:“邵锋,就由你先与鄢少侠过两招吧。” 邵锋领命上前,抱拳为礼道:“鄢少侠请了!” 鄢云回了一礼,道:“请!” 说着二人便在校场之中拉开阵势,只听厉魄大声道:“比武开始。” 邵锋闻言,急忙欺身上前,双拳连环直进,向鄢云击来,鄢云见邵锋的拳法极为刚猛,不敢直撄其锋,于是便倒纵数步,先行避开。邵锋见比武刚开始,便逼得对方后退,于是便乘势进击,保持原来的拳法不变,继续向鄢云攻去。 第571章 众弟子心想,刀剑无眼,拳脚无情,要是交起手来,谁也保证不了?伤了鄢云,或许会受到师父的惩罚,但若是输了比武,便是让玄阴教声誉受损,所以无论怎样,一会儿若是比起武来,一定要使出看家本领。 厉魄见众弟子都不说话,于是便对邵锋道:“邵锋,就由你先与鄢少侠过两招吧。” 邵锋领命上前,抱拳为礼道:“鄢少侠请了!” 鄢云回了一礼,道:“请!” 说着二人便在校场之中拉开阵势,只听厉魄大声道:“比武开始。” 邵锋闻言,急忙欺身上前,双拳连环直进,向鄢云击来,鄢云见邵锋的拳法极为刚猛,不敢直撄其锋,于是便倒纵数步,先行避开。邵锋见比武刚开始,便逼得对方后退,于是便乘势进击,保持原来的拳法不变,继续向鄢云攻去。 眼看着鄢云已经退到了校场边缘,已经退无可退,心想,只要我再上前两步,一拳击去,鄢云必然会被打下台去。 拳随意转,邵锋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继续施为,快速上前几步,一记长拳,中宫直进,向退到边缘的鄢云的胸口袭去,没想到就在这时,鄢云足尖在校场边缘一点,倏地腾空而起,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来到邵锋身后,邵锋一拳击空,猛然回头,没想到鄢云的拳已到了他的面门之前。 邵锋还要再打,厉魄连忙叫停道:“你已经输了,还不够丢脸么?还不给我退下。”邵锋闻言,只得退向一旁。 厉魄道:“鄢少侠不仅武功好,而且还会现学现卖,适才那一拳居然模仿邵锋的少林大金刚拳法,只不过他也只不过学得一些皮毛而已。要是我将这套拳法尽数传给他,你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呢。” 鄢云笑道:“那是自然,我早说过我的武功极为粗浅,能够取胜,纯属侥幸。” 厉魄冷笑道:“虽然你的武功粗浅,但胜过邵锋却非侥幸,你的身法较他灵活,适才在那个逼仄的角度能够顺利脱身,然后反击,邵锋便办不到。如果我的看的不差的话,你适才那轻功应该是华山派惊鸿步法中的雪泥鸿爪吧,只不过你的这招看似巧妙,其实远不如上次那个叫韩英女的丫头使得好,华山派的轻功向来不外传,你之所以会一些步法,看来是那个小姑娘传授给你的,看来你与那个小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呀。” 阴无敌听到这里,不经意间有种不悦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只听鄢云道:“厉长老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不仅武功高强,眼光独到,而且想象力还极为丰富。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鄢某天生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既能模仿贵教弟子邵锋的拳法,怎么就不能偷师华山派的步法呢?” 厉魄笑道:“究竟是我主观臆断,还是我说中的实情,你心里最清楚。用不着争辩。你虽然在拳法上胜了邵锋,但却不知你在兵刃上的功夫怎样?” 鄢云笑道:“玄阴教藏龙卧虎,适才小生只不过是侥幸胜了半招,做不得数的。何必要动刀剑呢?” 厉魄道:“我们都是江湖中刀头舔血的人,还怕动刀剑么?况且这次不过是相互交流切磋,并非生死搏斗,就算动刀动剑,也依旧是点到为止,绝不会杀伤人命的,你若推辞的话,便是看不起我们玄阴教,认为我这些弟子都不如你,你不屑于与他们交手,要是这样的话,我能放过你,我这些弟子只怕也不会放过你呢?所以你还是痛快地答应他们吧,要不然,犯了众怒,到时候连我也约束不了了。” 鄢云知道比武不可避免,于是便道:“厉长老既是这么说,那我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厉魄听了,急忙对众弟子道:“你们之中谁敢上前来与鄢少侠讨教几招呢?” 一语未毕,一名身材魁梧,手提大刀的玄阴教弟子大踏步走上台来,大声喝道:“让我来!” 厉魄见了这人,佯怒道:“你这夯货,下手没个轻重,谁让你上来的,还不给我下去,教主吩咐过,谁都不准伤了这位鄢少侠……” 没等厉魄说完,只听那人道:“师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什么他们都可以上台比武,我就不行,既要取胜,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伤人呢?” 鄢云听得出来,厉魄师徒二人是在打马虎眼,于是便说道:“厉长老,他说得没错,既然是公平比武,谁都可以上台,我若在这位仁兄刀下丢了性命,也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他人。你就让他上来吧。” 鄢云闻言,说道:“剑为兵器之首,那就给我一柄长剑吧。” 厉魄将手一挥,旁边弟子马上递来一柄青锋长剑,厉魄拿在手里,交给鄢云,说道:“我们玄阴教的兵刃都是我们自己打造的,要比中原人打造的更加锋利坚固。你试试看,称不称手?” 鄢云接过长剑,在手中掂量了一下,说道:“中原的长剑,长三尺二分,重三斤,而你们这柄剑除了比中原长剑要长几分之外,还另外多加了些铁,因此比较重一些。” 厉魄道:“除了这些差异,你还看出什么了?” 鄢云道:“中原长剑,剑身细薄,柔韧性强,较为灵巧,适合比武较技;而你们西域的剑,剑身窄短,更加适合战场拼杀。” 厉魄笑道:“你说的一点也不假,果然是行家,所以我的弟子虽手持大刀,你以长剑与之相拼,也不会在兵刃上吃亏,绝对是公平的。” 鄢云笑道:“玄阴教高手如林,断然不会仅凭兵刃取胜,这我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厉魄道:“既然如此,那也不多说了,现在便开始比武吧。”转而对那提着大刀的颟顸大喊说道:“大柱,下手可要知道些分寸,不要伤了这位小兄弟的性命。” 大柱咧着嘴笑道:“师父,我知道了。” 转而对鄢云说道:“小子,你说怎么比?” 鄢云笑道:“这位兄台,既然厉长老与你们教主都说,我们这是比武较技,切磋而已,点到为止,那我们便以十五招为限,十五个回合之内,谁要是在招数上胜了对方,便算赢了,你看怎样?” 第572章 厉魄闻言,心想,这小子莫非是装的,之前我试他武功,他的拳脚功夫粗浅的很,以轻功灵巧,现学现卖,赢了邵锋也就罢了,居然说能在十五招之内,打败大柱的狂妄之语。 想到这里,没等大柱答话,于是便对大柱说道:“既然鄢少侠提出了要求,那就答应他就是了,大柱,你只要按照我教你的那套刀法打就行了,即便在十五招之内输给了鄢少侠,师父也不怪你。” 大柱闻言,大声说道:“师父,你放心,我大柱是绝对不会输给他的!” 厉魄知道大柱这人是一根筋,只要拿话激他,他便会拼尽全力,鄢云自然知道厉魄这几句话的用意,当下也没有说什么。 两人既已商量好比武规矩,当即便划下道来,拉开阵势。只听厉魄一声令下,人高马大的大柱,便双手握着大刀,凶神恶煞般向鄢云冲来。 其实,鄢云的武功的确是极为粗浅,所谓的剑法,也不过是在武当派跟随褚玉麟等人学过一套武当两仪剑,这两仪剑是武当派的入门基础剑法,非但普通的第三代弟子极为娴熟,就连武当山下的樵夫农妇,也能够使出几招。更何况鄢云在武当的时日较短,故而连这套两仪剑,也没有学全,三十六招剑法,仅仅学会了十五招,除此之外,多使出一招也是不能,故而他在比武之前,限定招数。 而在厉魄看来,中原之人比武限定招数,有从心理上蔑视对手的意思,而一般情况下,他们在限定招数内都会赢得比武,毕竟只有武功高强到一定程度,才能一眼看出对手是什么实力,才能判定自己能在几招之内胜过对手。 鄢云见大柱挥舞着大刀向他冲来,其实心里还是有些紧张,虽然厉魄与阴无敌都嘱咐过比武之时,点到为止。然而,这大柱一看就知道是个夯货,加之被不怀好意的厉魄适才拿话那么一激,这会儿哪里还记得他们教主的吩咐呢? 但是鄢云知道,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越是紧张害怕,事情只会越糟。这夯货虽然人高马大,刀沉力猛,但是身法笨拙,也同时他这种身形的人共同的弱点。虽然我不知道所学的这一些武当剑法,能否抵挡得住这大柱的进攻,但若是能在他大开大合的进攻之时,以快身法不断闪避,以游斗为主,闪击侵袭为辅,应该能够支持到十五回合,而立于不败之地。 只要坚持了十五个回合,即便这夯货不守规矩穷追猛打,我就算是离台,也不算输。 想到这里,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镇定镇定心神,从容应对大柱的刀法。鄢云心中已经有了应付策略,只可智取,不可力斗。于是并不急于与他对攻,而是一边以快身法闪避,一边看清楚他刀法的路数,从而摸索刀法的弱点所在。 几个回合之后,鄢云注意到这人的刀法表面看起来虽然毫无章法,只是仗着一身蛮力,胡砍乱劈,但与他交过手才知道,其实他每一刀挥出,目标都不离敌人的中心线,先控制对方,然后再挥刀进击,因为他人高臂长,刀沉力猛,控制的范围大,若非鄢云一身内功极为深厚,身法之快与武林高手相差无几,那么只怕不到两三个回合,便会惨死在这夯货手中。 厉魄见大柱已然占了上风,不出几个回合,鄢云便会落败,心中自是高兴,但也有些失望,高兴的是终于有弟子可以为自己挽回颜面,失望的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鄢云的武功到底出自何门何派,便草草收场。 就当厉魄满以为这场比武,大柱必胜鄢云的时候,鄢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大柱刀法的门路,已经想到办法如何进行反击了。 只见大柱如一头巨兽一般,大踏步向鄢云扑来,每一步踏出,都将比武台上的木板踩得嚓啦作响,就好像是要断掉一般。每一刀挥出,都是风声霍霍,看这情形,谁都可以料到,要是这刀劈在人身上,只怕还不将人劈成两半? 鄢云刚开始,确实对这种蛮不讲理的打法,感觉到极为棘手,但经过几个回合后,他才发现,他虽凶猛如同巨兽,但其实也有许多弱点。他每次出手,都是将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给对方。狮子老虎虽为百兽之王,任何动物都无法与之匹敌,但却奈何不了他们身上的虫蚁? 想到以柔弱胜刚强的道理,鄢云连忙剑走弧形,在半空中化作一个太极阴阳形状,然后如影随行般以快身法,旁敲侧击。弄得对方首尾不能兼顾,手忙脚乱,刀法也完全乱了章法,如芒在背,暴跳如雷。 厉魄冷笑道:“虽然你的武功粗浅,但胜过邵锋却非侥幸,你的身法较他灵活,适才在那个逼仄的角度能够顺利脱身,然后反击,邵锋便办不到。如果我的看的不差的话,你适才那轻功应该是华山派惊鸿步法中的雪泥鸿爪吧,只不过你的这招看似巧妙,其实远不如上次那个叫韩英女的丫头使得好,华山派的轻功向来不外传,你之所以会一些步法,看来是那个小姑娘传授给你的,看来你与那个小姑娘的关系不一般呀。” 阴无敌听到这里,不经意间有种不悦的感觉,她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样的情绪。 只听鄢云道:“厉长老不愧为一代武学宗师,不仅武功高强,眼光独到,而且想象力还极为丰富。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鄢某天生便有过目不忘的本领,既能模仿贵教弟子邵锋的拳法,怎么就不能偷师华山派的步法呢?” 厉魄笑道:“究竟是我主观臆断,还是我说中的实情,你心里最清楚。用不着争辩。你虽然在拳法上胜了邵锋,但却不知你在兵刃上的功夫怎样?” 鄢云笑道:“玄阴教藏龙卧虎,适才小生只不过是侥幸胜了半招,做不得数的。何必要动刀剑呢?” 厉魄道:“我们都是江湖中刀头舔血的人,还怕动刀剑么?况且这次不过是相互交流切磋,并非生死搏斗,就算动刀动剑,也依旧是点到为止,绝不会杀伤人命的,你若推辞的话,便是看不起我们玄阴教,认为我这些弟子都不如你,你不屑于与他们交手,要是这样的话,我能放过你,我这些弟子只怕也不会放过你呢?所以你还是痛快地答应他们吧,要不然,犯了众怒,到时候连我也约束不了了。” 第573章 鄢云笑道:“不瞒厉长老,武当派的两仪剑法是有三十六招不假,但我只学会了前面的十五招,若是十五招不能取胜,那也只有束手待毙了。” 厉魄道:“这么说来你不是武当派弟子?” 鄢云笑道:“没错,我并非武当派弟子。” 厉魄道:“那你如何会使武当派的剑法。” 鄢云笑道:“厉长老你会使少林派的绝技大金刚掌法,又通晓中原其他门派的武功,就不允许我也兼采各家之长么?” 厉魄笑道:“没错。你已胜了两局,按理说,我也没理由再派弟子与你比武,但你以十五招武当派的入门剑法,便胜了我的弟子,这对于我们玄阴教来说,面子可挂不住。既然我的弟子胜不了你,那就由老夫亲自接你几招如何?” 鄢云道:“这如何使得,鄢某适才之所以连胜两局,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再者说来,他们二位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弟子,但并非厉长老的入室弟子,未能学到厉长老的绝学,所以即便是鄢某赢了一招半式,也与厉长老的声名无损。更何况,上次我来玄阴教时,厉长老已经试过我的武功了,我根本不是厉长老你的对手,所以我认输便是。” 厉魄道:“上次你有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这次我非要你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不可,你还是接招吧。” 阴无敌闻言,生怕厉魄伤了鄢云,急忙阻止道:“够了,厉长老,鄢云只不过是初涉江湖,所学浅陋,适才他对我们极为坦诚,说自己只学会武当派入门剑法的前十五招,并未有任何隐瞒,况且他已经向你认输,你一再咄咄相逼,名义上是为玄阴教挣回面子,实际上,是不满他连败你两名弟子,公报私仇,如此胸襟与鄢云的坦诚以待相比,你不觉得汗颜么?” 阴无敌的一番话,发人深省,正中厉魄要害,厉魄也觉得极为惭愧,当下对鄢云说道:“教主说的不错,我的确不应该再为难鄢少侠,鄢少侠人品出众,武功虽有欠火候,但以鄢少侠的聪明才智,将来一定造诣非凡,成就不可限量。从这一点上,我玄阴教这些弟子只怕没有一个比得上鄢少侠你。” 鄢云笑道:“厉长老过奖了,在武学造诣上,厉长老擅长中原各家绝学,鄢云只怕永远也无法企及。” 厉魄道:“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本来我想通过观察你的武功路数,来猜出你的师门来历,看来我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不过,通过适才的两场比武,可以看出,鄢少侠你虽然会许多门派的武功,但都是浅尝则止,虽然胜得我两个武功不入流的弟子,但要进入高手之列,必须对其中一门武功极为精通才可以。所谓博杂不如专精,有些人天分不高,但练武却极为精勤,一生钻研一门武功,往往有很大成就;而有些聪明才智之辈,则往往做不到,他们仗着自己天资较好,同时学很多门派的武学,到最后却是每种武功都是浅尝则止,成就往往不如前者。” 鄢云道:“厉长老说得极是,鄢云自当谨记于心。只是我想问一下,如何才能像厉长老你一样精通各家武学呢?” 厉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反问我。其实,我在学中原各派武功之前,已然入武林高手之列了,要想更上一层楼,则必须博采众家之长。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在自己的武功有一定造诣之时,不能固步自封,要知道武学之道,必须是先专后博,由繁到简,当一门武学练到一定火候之时,对其他武学便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当你学会了许多绝学之后,然后再将他们融为一炉,便可以形成自己的武学体系,创出一门独一无二的绝学。从古至今的武学宗师,都必须经历这样一个过程,虽然现在对你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的意思。” 鄢云道:“今日能聆听厉长老对于武学的一番高见,看来鄢某是不虚此行了。顺便问一句,厉长老对于中原各门派的打穴手法,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么?” 厉魄笑道:“早些年听说中原有个游侠号称打穴神手,曾以一支旱烟管,只身荡平河朔五虎寨,只是此人行踪不定,所以只闻其名,未曾谋面,故而不知其打穴神手之称,是否名副其实。除了此人之外,其他中原门派各有自家的打穴手法,各家手法自是招式各异,以此区分各家手法之优劣,并不能服众,由于每个门派的打穴手法,由不同功力的人使出来,效果都是不同的。虽说如此,但众家打穴手法,都是必须以手指或是物件、暗器点打到对方穴位才能奏效,唯有峨眉派余天音所创的点穴手法,是以气劲隔空点打对方穴道,最是高明,为各家各派所不及。” 鄢云叹道:“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神奇的武功。” 厉魄笑道:“余天音的这套点穴手法,以指代剑,隔空打穴,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自是神妙无方,只可惜这位女侠门下的弟子,尽皆庸才,非但未能学得这套武功,而且连余天音精妙武学的门径都没摸到。故而,余天音的武功固然高强,但也是自她而始,自她而绝,犹如昙花一现罢了。” 鄢云道:“天纵奇才,自是鲜有人能望其项背。但与余天音前辈齐名一世的其他两位女侠,厉长老为何不说说呢?她们难道没有什么武功令厉长老佩服的么?” 厉魄笑道:“你说的另外两位女侠,想必就是昆仑凭虚子与华山燕如嫦了,昆仑凭虚子,虽说与余、燕齐名,其实却是他们二人的前辈,凭虚子成名时,江湖上还不知有余、燕二人,对于凭虚子我所知不多,但从他门下弟子的武功来看,凭虚子的武功虽高,也多半是没有传人。至于燕如嫦,江湖中人只知她所创的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冠绝武林,其实她最厉害的武功,还不是游龙惊鸿,而是灭魔三剑。” 鄢云虽说与梅傲霜、韩英女熟识,但从来没有听她们二人提过这套剑法,于是惊愕的问道:“什么是灭魔三剑?我怎么从没听华山派的人说过?” 第574章 只要坚持了十五个回合,即便这夯货不守规矩穷追猛打,我就算是离台,也不算输。 想到这里,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镇定镇定心神,从容应对大柱的刀法。鄢云心中已经有了应付策略,只可智取,不可力斗。于是并不急于与他对攻,而是一边以快身法闪避,一边看清楚他刀法的路数,从而摸索刀法的弱点所在。 几个回合之后,鄢云注意到这人的刀法表面看起来虽然毫无章法,只是仗着一身蛮力,胡砍乱劈,但与他交过手才知道,其实他每一刀挥出,目标都不离敌人的中心线,先控制对方,然后再挥刀进击,因为他人高臂长,刀沉力猛,控制的范围大,若非鄢云一身内功极为深厚,身法之快与武林高手相差无几,那么只怕不到两三个回合,便会惨死在这夯货手中。 厉魄见大柱已然占了上风,不出几个回合,鄢云便会落败,心中自是高兴,但也有些失望,高兴的是终于有弟子可以为自己挽回颜面,失望的是,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鄢云的武功到底出自何门何派,便草草收场。 就当厉魄满以为这场比武,大柱必胜鄢云的时候,鄢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摸清楚了大柱刀法的门路,已经想到办法如何进行反击了。 只见大柱如一头巨兽一般,大踏步向鄢云扑来,每一步踏出,都将比武台上的木板踩得嚓啦作响,就好像是要断掉一般。每一刀挥出,都是风声霍霍,看这情形,谁都可以料到,要是这刀劈在人身上,只怕还不将人劈成两半? 鄢云刚开始,确实对这种蛮不讲理的打法,感觉到极为棘手,但经过几个回合后,他才发现,他虽凶猛如同巨兽,但其实也有许多弱点。他每次出手,都是将弱点毫无保留地暴露给对方。狮子老虎虽为百兽之王,任何动物都无法与之匹敌,但却奈何不了他们身上的虫蚁? 想到以柔弱胜刚强的道理,鄢云连忙剑走弧形,在半空中化作一个太极阴阳形状,然后如影随行般以快身法,旁敲侧击。弄得对方首尾不能兼顾,手忙脚乱,刀法也完全乱了章法,如芒在背,暴跳如雷。 鄢云在这时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权,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来,此时鄢云若想杀掉大柱,简直是如探囊取物,然而鄢云使完十五招两仪剑法之后,便闪身立在一旁,大柱已是满身伤痕,但他见自己身上都是些皮外伤,还想冲过去与鄢云拼斗。 就在这时候,只听厉魄喝道:“够了,大柱,给我退下!” 大柱大声说道:“不行,我还没输,我一定可以杀了他的。” 大柱闻言,只得对鄢云说道:“多谢鄢少侠手下留情。” 鄢云将手一拱,回了一礼,道:“不必客气。” 只听厉魄道:“小兄弟适才使的剑法可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么?” 鄢云道:“看来什么武功都瞒不过厉长老的法眼,你说的不错,鄢某适才使的的确是武当派的两仪剑法。” 厉魄道:“武当派的两仪剑法共有三十六招,你为何只使了十五招,要是从一开始便使这套剑法,只怕早就胜了。” 鄢云笑道:“不瞒厉长老,武当派的两仪剑法是有三十六招不假,但我只学会了前面的十五招,若是十五招不能取胜,那也只有束手待毙了。” 厉魄道:“这么说来你不是武当派弟子?” 鄢云笑道:“没错,我并非武当派弟子。” 厉魄道:“那你如何会使武当派的剑法。” 鄢云笑道:“厉长老你会使少林派的绝技大金刚掌法,又通晓中原其他门派的武功,就不允许我也兼采各家之长么?” 厉魄笑道:“没错。你已胜了两局,按理说,我也没理由再派弟子与你比武,但你以十五招武当派的入门剑法,便胜了我的弟子,这对于我们玄阴教来说,面子可挂不住。既然我的弟子胜不了你,那就由老夫亲自接你几招如何?” 鄢云道:“这如何使得,鄢某适才之所以连胜两局,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再者说来,他们二位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弟子,但并非厉长老的入室弟子,未能学到厉长老的绝学,所以即便是鄢某赢了一招半式,也与厉长老的声名无损。更何况,上次我来玄阴教时,厉长老已经试过我的武功了,我根本不是厉长老你的对手,所以我认输便是。” 厉魄道:“上次你有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这次我非要你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不可,你还是接招吧。” 阴无敌闻言,生怕厉魄伤了鄢云,急忙阻止道:“够了,厉长老,鄢云只不过是初涉江湖,所学浅陋,适才他对我们极为坦诚,说自己只学会武当派入门剑法的前十五招,并未有任何隐瞒,况且他已经向你认输,你一再咄咄相逼,名义上是为玄阴教挣回面子,实际上,是不满他连败你两名弟子,公报私仇,如此胸襟与鄢云的坦诚以待相比,你不觉得汗颜么?” 阴无敌的一番话,发人深省,正中厉魄要害,厉魄也觉得极为惭愧,当下对鄢云说道:“教主说的不错,我的确不应该再为难鄢少侠,鄢少侠人品出众,武功虽有欠火候,但以鄢少侠的聪明才智,将来一定造诣非凡,成就不可限量。从这一点上,我玄阴教这些弟子只怕没有一个比得上鄢少侠你。” 鄢云笑道:“厉长老过奖了,在武学造诣上,厉长老擅长中原各家绝学,鄢云只怕永远也无法企及。” 鄢云道:“厉长老说得极是,鄢云自当谨记于心。只是我想问一下,如何才能像厉长老你一样精通各家武学呢?” 厉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反问我。其实,我在学中原各派武功之前,已然入武林高手之列了,要想更上一层楼,则必须博采众家之长。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在自己的武功有一定造诣之时,不能固步自封,要知道武学之道,必须是先专后博,由繁到简,当一门武学练到一定火候之时,对其他武学便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当你学会了许多绝学之后,然后再将他们融为一炉,便可以形成自己的武学体系,创出一门独一无二的绝学。从古至今的武学宗师,都必须经历这样一个过程,虽然现在对你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的意思。” 第575章 厉魄道:“归长龄早已看出燕如嫦内力不济,故而有意将战线拖长,这样毕竟对自己有利,燕如嫦虽也看出归长龄的计谋,但还是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应对,本来他想若是气力不济之时,可以施展轻功游而不斗,但这样的做法,无异于自认失败,并非年轻气盛的燕如嫦的作风,故而明知归长龄在内力上有优势,但还是不愿采取委曲求全的打法。” 鄢云道:“也不知这场比武谁胜谁败?” 阴无敌笑道:“不用说,也知道是燕如嫦最终胜了,否则怎会有灭魔三剑的剑法呢?厉长老你还是直接进入正题吧,这灭魔三剑究竟是怎样的剑法?” 厉魄笑道:“燕如嫦虽然年轻,内力上不如剑魔归长龄持久,但她在剑术上的确有常人所难企及的天赋。就当归长龄认为此战他必胜无疑的时候,他在心理上已经对疲惫不堪的燕如嫦极为放松懈怠了。燕如嫦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更有一种永不服输的精神,眼见着归长龄的长剑就要袭来,她想抵挡,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厉魄续道:“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她矗立在原地不动,摒除了心中一切杂念,荣辱得失,是非成败,剑魔归长龄与自己从第一天比武到第七天的情景,一一浮现在她的眼前,就在剑魔归长龄的长剑将要到达燕如嫦身前不逾盈尺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只是随手将手中长剑一挥,便将剑魔归长龄这灌注了毕生功力的一剑,化解于无形之中。” 鄢云道:“虽说化解,但还未打败归长龄,不知归长龄可有应对策略,既然是灭魔三剑,应当还有其余两剑吧。” 厉魄道:“你说的没错,的确有另外两剑。归长龄再怎么说也是邪派第一高手,虽然他的最强一击,被燕如嫦轻松化解,但他认为这只是侥幸而已,于是便打定主意,从不同方向攻击燕如嫦,但无论归长龄如何变幻身形,燕如嫦总是站立在原地不动,从武学上说,是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以守待攻,但其实这种打法并非燕如嫦所常用,只是在这种特定情况下,疲累不堪之时,无可奈何之举。” 鄢云道:“那后面两剑究竟招数如何?” 厉魄笑道:“这你可就要去问华山派中人了,我只知这段武林公案的大概,灭魔三剑的具体招式,只怕是燕如嫦之后,华山派再也没人能够练得成。依我之见,这种剑法既然是燕如嫦在那种状态上的奇思妙想,所以必是将自己的剑法与归长龄的剑法融为一炉,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吧。” 厉魄笑道:“燕如嫦、归长龄都是早已作古之人,我既无缘得见,哪里会知道他们的武功到底怎样?所以你让我如何下此定论呢?” 鄢云笑道:“厉长老并没有急于谦让否定,而是给了个不确定的回答。看来厉长老还是对自己的武功极为有自信的。” 厉魄笑道:“要是连这点自行都没有,如何常能晋级高手之列呢?但凡学武之人,若是没有这点勇气与自行,没有这些念头与愿望,我相信也不会有动力去支持他精勤练武,更加不可能成为绝世高手。” 鄢云笑道:“厉长老说的极是。” 话分两头,当鄢云因为身份不明,被强行留在飞虎寨,与厉魄、阴无敌等人畅谈武学之道的时候。韩英女则按照她之前与茹斐君的约定,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茹斐君本来打算散播出假消息,般若龙象神掌的下册秘笈,在丘神绩、侯思止等人手中,然而,消息尽管散播出去,然而这个消息却不知什么原因,仅在燕来楼售卖一天,便不再有人打听这消息的虚实。 丘神绩也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是八风不动,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丝毫不为谣言所动。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更是杳无音信。 茹斐君希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通过跟踪丘神绩等人,找到薛长卿、史天骄,然而这一切似乎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非但丘神绩等满肚子坏心眼的酷吏没有上当,而且足智多谋的薛长卿,听到这个消息,便知散播消息之人是在打他们身上半本秘笈的主意,故而也没有贸然现身大庭广众之下,更加不敢进宫,找丘神绩等人夺取秘笈。 虽然计划失败,但还是不忘与英女的约定,准时来到洛阳西郊,英女见茹斐君到来,急忙赶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事情怎么样?薛长卿、史天骄那两个贼子有没有出现?还有丘神绩、周兴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茹斐君道:“如今缉捕拿人的差事,朝廷交给了索元礼、来俊臣两个酷吏,而丘神绩与周兴他们则忙于江湖中的事情,他们虽然是朝中酷吏,却暗中与玄阴教、地狱门、海沙帮、东海派等歪门邪道走得很近,为了利益,可以今日做朋友,明日做敌人。前两天丘神绩与周兴二人便结伴去了玄阴教的暂时据点飞虎寨。我想薛长卿、史天骄即便会去找丘神绩等人,也不会去玄阴教自讨苦吃。” 英女道:“这么说来,你是没有跟踪丘神绩与周兴去飞虎寨咯?” 茹斐君道:“根本用不着,既然在飞虎寨杀他们二人不是最好时机,薛长卿、史天骄二人都没有前往,那么我即便跟去也无济于事,丘神绩此去形色匆匆,想必是有急事,要不然不会这样,我想他们办完事,定然会很快赶回来的,所以我们只需在洛阳守株待兔即可。” 英女闻言,忿然道:“我看你根本没有将给我师父报仇的事放在心上,要是你将这件事当回事的话,自然会不辞劳苦,跟到飞虎寨中,并且试图打听清楚,他们与玄阴教究竟在谈些什么?因为只有了解了敌人的行动计划,才能找到好机会将敌人歼灭。”英女道:“这么说来,你是没有跟踪丘神绩与周兴去飞虎寨咯?” 第576章 鄢云笑道:“没错,我并非武当派弟子。” 厉魄道:“那你如何会使武当派的剑法。” 鄢云笑道:“厉长老你会使少林派的绝技大金刚掌法,又通晓中原其他门派的武功,就不允许我也兼采各家之长么?” 厉魄笑道:“没错。你已胜了两局,按理说,我也没理由再派弟子与你比武,但你以十五招武当派的入门剑法,便胜了我的弟子,这对于我们玄阴教来说,面子可挂不住。既然我的弟子胜不了你,那就由老夫亲自接你几招如何?” 鄢云道:“这如何使得,鄢某适才之所以连胜两局,也只不过是侥幸而已,再者说来,他们二位虽然名义上是你的弟子,但并非厉长老的入室弟子,未能学到厉长老的绝学,所以即便是鄢某赢了一招半式,也与厉长老的声名无损。更何况,上次我来玄阴教时,厉长老已经试过我的武功了,我根本不是厉长老你的对手,所以我认输便是。” 厉魄道:“上次你有意隐瞒自己的武功,这次我非要你施展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不可,你还是接招吧。” 阴无敌闻言,生怕厉魄伤了鄢云,急忙阻止道:“够了,厉长老,鄢云只不过是初涉江湖,所学浅陋,适才他对我们极为坦诚,说自己只学会武当派入门剑法的前十五招,并未有任何隐瞒,况且他已经向你认输,你一再咄咄相逼,名义上是为玄阴教挣回面子,实际上,是不满他连败你两名弟子,公报私仇,如此胸襟与鄢云的坦诚以待相比,你不觉得汗颜么?” 阴无敌的一番话,发人深省,正中厉魄要害,厉魄也觉得极为惭愧,当下对鄢云说道:“教主说的不错,我的确不应该再为难鄢少侠,鄢少侠人品出众,武功虽有欠火候,但以鄢少侠的聪明才智,将来一定造诣非凡,成就不可限量。从这一点上,我玄阴教这些弟子只怕没有一个比得上鄢少侠你。” 鄢云笑道:“厉长老过奖了,在武学造诣上,厉长老擅长中原各家绝学,鄢云只怕永远也无法企及。” 厉魄道:“客套的话,就不多说了。本来我想通过观察你的武功路数,来猜出你的师门来历,看来我的想法是不能实现了。不过,通过适才的两场比武,可以看出,鄢少侠你虽然会许多门派的武功,但都是浅尝则止,虽然胜得我两个武功不入流的弟子,但要进入高手之列,必须对其中一门武功极为精通才可以。所谓博杂不如专精,有些人天分不高,但练武却极为精勤,一生钻研一门武功,往往有很大成就;而有些聪明才智之辈,则往往做不到,他们仗着自己天资较好,同时学很多门派的武学,到最后却是每种武功都是浅尝则止,成就往往不如前者。” 厉魄笑道:“我就知道你会如此反问我。其实,我在学中原各派武功之前,已然入武林高手之列了,要想更上一层楼,则必须博采众家之长。这也是我要说的第二点,在自己的武功有一定造诣之时,不能固步自封,要知道武学之道,必须是先专后博,由繁到简,当一门武学练到一定火候之时,对其他武学便可触类旁通,举一反三,当你学会了许多绝学之后,然后再将他们融为一炉,便可以形成自己的武学体系,创出一门独一无二的绝学。从古至今的武学宗师,都必须经历这样一个过程,虽然现在对你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今日所说的话的意思。” 鄢云道:“今日能聆听厉长老对于武学的一番高见,看来鄢某是不虚此行了。顺便问一句,厉长老对于中原各门派的打穴手法,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么?” 厉魄笑道:“早些年听说中原有个游侠号称打穴神手,曾以一支旱烟管,只身荡平河朔五虎寨,只是此人行踪不定,所以只闻其名,未曾谋面,故而不知其打穴神手之称,是否名副其实。除了此人之外,其他中原门派各有自家的打穴手法,各家手法自是招式各异,以此区分各家手法之优劣,并不能服众,由于每个门派的打穴手法,由不同功力的人使出来,效果都是不同的。虽说如此,但众家打穴手法,都是必须以手指或是物件、暗器点打到对方穴位才能奏效,唯有峨眉派余天音所创的点穴手法,是以气劲隔空点打对方穴道,最是高明,为各家各派所不及。” 鄢云叹道:“想不到这世间还有这样神奇的武功。” 厉魄笑道:“余天音的这套点穴手法,以指代剑,隔空打穴,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自是神妙无方,只可惜这位女侠门下的弟子,尽皆庸才,非但未能学得这套武功,而且连余天音精妙武学的门径都没摸到。故而,余天音的武功固然高强,但也是自她而始,自她而绝,犹如昙花一现罢了。” 鄢云道:“天纵奇才,自是鲜有人能望其项背。但与余天音前辈齐名一世的其他两位女侠,厉长老为何不说说呢?她们难道没有什么武功令厉长老佩服的么?” 厉魄笑道:“你说的另外两位女侠,想必就是昆仑凭虚子与华山燕如嫦了,昆仑凭虚子,虽说与余、燕齐名,其实却是他们二人的前辈,凭虚子成名时,江湖上还不知有余、燕二人,对于凭虚子我所知不多,但从他门下弟子的武功来看,凭虚子的武功虽高,也多半是没有传人。至于燕如嫦,江湖中人只知她所创的游龙剑法与惊鸿步法,冠绝武林,其实她最厉害的武功,还不是游龙惊鸿,而是灭魔三剑。” 鄢云虽说与梅傲霜、韩英女熟识,但从来没有听她们二人提过这套剑法,于是惊愕的问道:“什么是灭魔三剑?我怎么从没听华山派的人说过?” 厉魄笑道:“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号称剑法天下第一的剑魔归长龄,不断挑战各大门派,许多门派的掌门都轻易地被归长龄打败,归长龄听说华山派燕如嫦以剑法闻名于世,便去找她挑战,燕如嫦为了扞卫华山声誉,自然接受了他的挑战。” 第577章 茹斐君道:“这你就想错了,我还打听到,薛怀义之所以同时受了薛怀义与史天骄二人的致命一击,没有立即毙命,是因为那些老僧发现,这个薛怀义在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夜闯白马寺夺秘笈之前便练了一些神掌内功心法,打通了几处重要的经脉,而薛、史二人的两掌,虽然令薛怀义差点送了小命,但也无形中帮助薛怀义打通了全身经脉,薛怀义虽然昏迷,陷入假死状态,但却因祸得福,在众僧人将内力输入他体内,为他疗伤的同时,他因为经脉畅通,因此将那些老僧的部分功力储存在丹田之中,也就是说,他本来毫无内功根基,现在却有了内力,就如同一个一穷二白之人,一夜暴富,成为财主一般。” 茹斐君续道:“不仅这样,白马寺中的藏经阁中既然有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那想必也同样藏有其他佛门内功心法,佛门武功殊途同归,若是薛怀义找到其他武功的内功心法,加以练习,再加上那半本神掌秘笈,想必不久便会练成神功,到时候其对江湖的危害也未必会比薛、史二人小。所以你说这件事并非当务之急,我非但不同意你的说法,而且认为,此时若是能够趁白马寺中的僧人认为,秘笈已被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夺走,其他人不会来白马寺滋事,而放松警惕的时候,薛怀义没有练成神功之前,入白马寺,将下册秘笈从薛怀义手中夺回来,然后以此引出薛长卿、丘神绩两拨人马,或分而歼之,或聚而灭之,都将能够如愿以偿。” 韩英女道:“我觉得你的想法未免也太简单了,就算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只是夺走了神掌上册秘笈,还有另外半本秘笈在白马寺的事。薛长卿、史天骄这二人是最清楚不过,你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他们若想练成秘笈上的武功,就必然会再去白马寺夺取另外半本秘笈,但他们迟迟没有再现身,就说明他们之前在白马寺中吃了亏,差点将性命断送在那里。白马寺能够困住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你认为我们夜闯白马寺夺秘笈,能够那么轻易地得手么?” 茹斐君道:“你说的不错,问题就在这里,白马寺之行,虽然要冒些风险,但我们的一己安危,与整个江湖的祸福相比,孰轻孰重,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莫非你是还怕了么?” 韩英女道:“少给我说这些大道理,也不用那话激我。我告诉你,我韩英女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法。这根本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 茹斐君道:“怎么没有必要?” 韩英女道:“结果怎样,你有没有见到那本秘笈?” 茹斐君道:“我跟随那两个老僧到了白马寺,未免被人发现,我便藏身于罗汉堂的一尊佛像后面,罗汉堂是白马寺众僧人平日修行之所,也是他们议事之地,我在那里藏了一段时间之后,白马寺七大长老,果然齐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计划,从他们的交谈得知,秘笈下册依旧在藏经阁,他们将御前大禅师薛怀义医好之后,薛怀义要求仍旧回到藏经阁阅经,而且指名要那本他诵而未毕的经书,他们几个老僧将薛怀义当作圣僧看待,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于是便将那本般若龙象神掌下册秘笈交给了他。并且告诫他,秘笈上所载武功招式虽然神妙,但没有上册内功心法,不可强行修练,否则便会走入邪道。薛怀义听完,口中虽然答应,但每到夜里,便在藏经阁内练功,是以那些老僧极为担心。” 韩英女道:“薛怀义既是不懂武功之人,就算修练了般若龙象神掌下册秘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所成就,所以即便走入邪道,也不足为虑,你提起这些,与报仇之事有关联么?” 茹斐君道:“薛怀义虽说与傲霜之死,没有关系。但他修练秘笈上的武功,却与武林祸福息息相关。你想一下,你师父便是为了不想武林中薛长卿、史天骄练成神掌,危害武林,不远千里,赶到洛阳,这才遇害的。所以你不仅要替你师父报仇雪恨,还要完成你师父未竟的事业,这才不辜负你师父的教诲,让你师父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如今我们既然找不到薛长卿与史天骄,但薛怀义若是练成了秘笈上的武功,将又是一个危害江湖的妖僧,我想你师父如果在世,得知这一消息,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韩英女道:“你说的没错,无论是哪个心怀叵测的奸佞之徒,练成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危害江湖,我师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我师父虽然不在了,我也决不允许他们练成这种武功。但我始终觉得,当务之急,是为我师父报仇,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就算手中有神功秘笈,要略有小成,至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而薛怀义与史天骄,本身便是武林高手,秘笈在他们手中一天,江湖就多一分隐患。” 韩英女打断他的话,抢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想说,只要夺取秘笈,不仅有利于我们报仇,而且还能挽救整个江湖。但如果我们像薛长卿与史天骄一样,去白马寺夺经,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都将不利于我们。先说夺经失败,我们将会被白马寺的众僧人围困,无法脱身,性命堪忧,报仇之事,便更加无望了;再说,就算成功将那半本经书夺到手中,若是此事传开,我们二人,便又会重蹈薛长卿与史天骄的覆辙,届时无论正派、邪派,都会为了我们手中的秘笈,追杀我们。我们岂不是成了过街老鼠了么?” 茹斐君道:“事情不会向你想的那样,薛长卿与史天骄之所以被江湖中人纠缠不清,是因为他们在白马寺中泄露了身份,我们只要秘笈到手之后,立即脱身,在白马寺中人查明我们身份之前,杀了薛、史二人,然后再将经书还给白马寺,误会自然澄清。” 第578章 话分两头,当鄢云因为身份不明,被强行留在飞虎寨,与厉魄、阴无敌等人畅谈武学之道的时候。韩英女则按照她之前与茹斐君的约定,来到了约定的地点。 茹斐君本来打算散播出假消息,般若龙象神掌的下册秘笈,在丘神绩、侯思止等人手中,然而,消息尽管散播出去,然而这个消息却不知什么原因,仅在燕来楼售卖一天,便不再有人打听这消息的虚实。 丘神绩也不知怎么回事,听到这个消息,依旧是八风不动,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台,丝毫不为谣言所动。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更是杳无音信。 茹斐君希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通过跟踪丘神绩等人,找到薛长卿、史天骄,然而这一切似乎自是他个人的一厢情愿,非但丘神绩等满肚子坏心眼的酷吏没有上当,而且足智多谋的薛长卿,听到这个消息,便知散播消息之人是在打他们身上半本秘笈的主意,故而也没有贸然现身大庭广众之下,更加不敢进宫,找丘神绩等人夺取秘笈。 虽然计划失败,但还是不忘与英女的约定,准时来到洛阳西郊,英女见茹斐君到来,急忙赶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事情怎么样?薛长卿、史天骄那两个贼子有没有出现?还有丘神绩、周兴最近都在干些什么?” 茹斐君道:“如今缉捕拿人的差事,朝廷交给了索元礼、来俊臣两个酷吏,而丘神绩与周兴他们则忙于江湖中的事情,他们虽然是朝中酷吏,却暗中与玄阴教、地狱门、海沙帮、东海派等歪门邪道走得很近,为了利益,可以今日做朋友,明日做敌人。前两天丘神绩与周兴二人便结伴去了玄阴教的暂时据点飞虎寨。我想薛长卿、史天骄即便会去找丘神绩等人,也不会去玄阴教自讨苦吃。” 英女道:“这么说来,你是没有跟踪丘神绩与周兴去飞虎寨咯?” 茹斐君道:“根本用不着,既然在飞虎寨杀他们二人不是最好时机,薛长卿、史天骄二人都没有前往,那么我即便跟去也无济于事,丘神绩此去形色匆匆,想必是有急事,要不然不会这样,我想他们办完事,定然会很快赶回来的,所以我们只需在洛阳守株待兔即可。” 英女闻言,忿然道:“我看你根本没有将给我师父报仇的事放在心上,要是你将这件事当回事的话,自然会不辞劳苦,跟到飞虎寨中,并且试图打听清楚,他们与玄阴教究竟在谈些什么?因为只有了解了敌人的行动计划,才能找到好机会将敌人歼灭。” 茹斐君道:“我要是没将给傲霜报仇的事放在心上,就不会来这里了。我们的仇人不仅武功高强,而且势力比我们大,报仇要讲究策略,只能以智取,不能蛮干。倘若我贸然去玄阴教据点飞虎寨的话,要是被他们发现,我的性命难保不要紧,要是不能给傲霜报仇,我就算是到了九泉之下,也难以面对傲霜。” 英女道:“那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那你倒是说说,你这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茹斐君道:“我虽然没有去飞虎寨,但我这两天也没闲着,刚开始我跟踪那两个老僧,试图寻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的下落,但他们按照道听途说的消息,赶到洛阳城郊外的一个地方,没能找到薛、史二人,便商量着先回白马寺。我心想,既然我们的计划都未能如愿,不如去白马寺一趟,若是能够将般若龙象神掌下册秘笈弄到手,然后再引薛长卿、丘神绩等人出来,便不是难事。” 韩英女道:“结果怎样,你有没有见到那本秘笈?” 茹斐君道:“我跟随那两个老僧到了白马寺,未免被人发现,我便藏身于罗汉堂的一尊佛像后面,罗汉堂是白马寺众僧人平日修行之所,也是他们议事之地,我在那里藏了一段时间之后,白马寺七大长老,果然齐聚在一起,商量下一步计划,从他们的交谈得知,秘笈下册依旧在藏经阁,他们将御前大禅师薛怀义医好之后,薛怀义要求仍旧回到藏经阁阅经,而且指名要那本他诵而未毕的经书,他们几个老僧将薛怀义当作圣僧看待,自然不会拒绝他的要求,于是便将那本般若龙象神掌下册秘笈交给了他。并且告诫他,秘笈上所载武功招式虽然神妙,但没有上册内功心法,不可强行修练,否则便会走入邪道。薛怀义听完,口中虽然答应,但每到夜里,便在藏经阁内练功,是以那些老僧极为担心。” 韩英女道:“薛怀义既是不懂武功之人,就算修练了般若龙象神掌下册秘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所成就,所以即便走入邪道,也不足为虑,你提起这些,与报仇之事有关联么?” 茹斐君道:“薛怀义虽说与傲霜之死,没有关系。但他修练秘笈上的武功,却与武林祸福息息相关。你想一下,你师父便是为了不想武林中薛长卿、史天骄练成神掌,危害武林,不远千里,赶到洛阳,这才遇害的。所以你不仅要替你师父报仇雪恨,还要完成你师父未竟的事业,这才不辜负你师父的教诲,让你师父的在天之灵得到安慰。如今我们既然找不到薛长卿与史天骄,但薛怀义若是练成了秘笈上的武功,将又是一个危害江湖的妖僧,我想你师父如果在世,得知这一消息,也定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韩英女道:“你说的没错,无论是哪个心怀叵测的奸佞之徒,练成这种惊世骇俗的武功,危害江湖,我师父绝对不会坐视不理。我师父虽然不在了,我也决不允许他们练成这种武功。但我始终觉得,当务之急,是为我师父报仇,一个不懂武功之人,就算手中有神功秘笈,要略有小成,至少也要两三年的时间,而薛怀义与史天骄,本身便是武林高手,秘笈在他们手中一天,江湖就多一分隐患。” 第579章 茹斐君续道:“不仅这样,白马寺中的藏经阁中既然有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那想必也同样藏有其他佛门内功心法,佛门武功殊途同归,若是薛怀义找到其他武功的内功心法,加以练习,再加上那半本神掌秘笈,想必不久便会练成神功,到时候其对江湖的危害也未必会比薛、史二人小。所以你说这件事并非当务之急,我非但不同意你的说法,而且认为,此时若是能够趁白马寺中的僧人认为,秘笈已被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夺走,其他人不会来白马寺滋事,而放松警惕的时候,薛怀义没有练成神功之前,入白马寺,将下册秘笈从薛怀义手中夺回来,然后以此引出薛长卿、丘神绩两拨人马,或分而歼之,或聚而灭之,都将能够如愿以偿。” 韩英女道:“我觉得你的想法未免也太简单了,就算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只是夺走了神掌上册秘笈,还有另外半本秘笈在白马寺的事。薛长卿、史天骄这二人是最清楚不过,你能想到的,他们也能想到,他们若想练成秘笈上的武功,就必然会再去白马寺夺取另外半本秘笈,但他们迟迟没有再现身,就说明他们之前在白马寺中吃了亏,差点将性命断送在那里。白马寺能够困住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你认为我们夜闯白马寺夺秘笈,能够那么轻易地得手么?” 茹斐君道:“你说的不错,问题就在这里,白马寺之行,虽然要冒些风险,但我们的一己安危,与整个江湖的祸福相比,孰轻孰重,我想你也应该明白。莫非你是还怕了么?” 韩英女道:“少给我说这些大道理,也不用那话激我。我告诉你,我韩英女从小到大就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法。这根本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我们根本就没必要这么做。” 茹斐君道:“怎么没有必要?” 韩英女打断他的话,抢着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一定想说,只要夺取秘笈,不仅有利于我们报仇,而且还能挽救整个江湖。但如果我们像薛长卿与史天骄一样,去白马寺夺经,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么?前车之鉴,后事之师,无论此事成与不成,都将不利于我们。先说夺经失败,我们将会被白马寺的众僧人围困,无法脱身,性命堪忧,报仇之事,便更加无望了;再说,就算成功将那半本经书夺到手中,若是此事传开,我们二人,便又会重蹈薛长卿与史天骄的覆辙,届时无论正派、邪派,都会为了我们手中的秘笈,追杀我们。我们岂不是成了过街老鼠了么?” 茹斐君道:“事情不会向你想的那样,薛长卿与史天骄之所以被江湖中人纠缠不清,是因为他们在白马寺中泄露了身份,我们只要秘笈到手之后,立即脱身,在白马寺中人查明我们身份之前,杀了薛、史二人,然后再将经书还给白马寺,误会自然澄清。” 而就当英女赶到白马寺的时候,茹斐君则早已潜入寺中,他两次入寺,都如入无人之境,对此茹斐君丝毫也没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寺中有五百御林军守护,还有一大批武僧,看守藏经阁,但他觉得,偌大的寺庙,只要御林军对寺中情况不太熟悉,也会有部署失当之处。而他自己两次潜入寺中,则是在观察白马寺周围兵力部署之后,才找到了空档之处。 其实茹斐君的想法完全错了,他第一次潜入寺中,已经被人发现,侯思止之所以放任他进入寺中,是因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对于一个长期在宫禁之中担任御林军统领的人来说,在一个寺庙之中做出合理的部署,简直是轻而易举。头一次薛、史二人武功高强,能够潜入寺中,只是侯思止准备不足,既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又怎会有第二次的疏忽呢?更何况茹斐君的武功,与薛长卿、史天骄相比,还要差一个层次呢。 茹斐君进入白马寺之后,按照原定计划,逐步向藏经阁靠近,而侯思止则派人紧紧盯着他,得知他的目标是藏经阁之后,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只要茹斐君敢靠近白马寺,亦或是发现情况不对,准备离开,他便立即下令对他进行围捕。 侯思止虽然有意吸引敌人入彀,但终究没有耐心,他等候许久,也没见茹斐君的同党接踵而至,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个觊觎秘笈的宵小之辈而已。 但无论窃贼有无同党,侯思止都不可能放过他,因为他自己对这半本秘笈垂涎已久,碍于不知这些老秃驴将秘笈藏于何处,所以不能如愿染指。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在他之前找到这本秘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本想将觊觎秘笈之人一网打尽,第一次有意将茹斐君放入寺中,而没有对他进行抓捕,却让茹斐君得到了秘笈的消息。侯思止只道那些老僧吃了上次薛长卿、史天骄盗取秘笈那一堑之后,多少会留个心眼,断然不会再将秘笈交到薛怀义手中,然而那些老僧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之他们对于“得道高僧”薛怀义极为相信,认为秘笈交给他保管,无论他是否修练,都将是裨益武林之举。 所以茹斐君躲在罗汉堂佛像后面所听到的一切,却是实情,那些老僧自是没有发现茹斐君,否则非但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而且还会合力将茹斐君拿下。 言归正传,茹斐君二进宫之后,等到夜色降临,便径直向藏经阁而去,侯思止的御林军也早已到达藏经阁附近埋伏。 而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当侯思止准备对茹斐君进行围捕的时候,韩英女已经到达白马寺,她进入寺中之后,见寺中异常安静,便觉察出不对劲,这种对于危机的觉察力,对于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至关重要,茹斐君武功虽不俗,却很少在江湖走动,也极少与人交手,故而在这一点上,远不如久经战阵,历经磨难的韩英女。 第580章 韩英女道:“这不是畏首畏尾,而是谨慎起见,要换作以前,我定然会去做,但现在我觉得还是考虑清楚为好,莽撞行事,是要出问题的。” 茹斐君道:“你要是执意不肯同去也无妨,那我自己去。” 英女道:“你一人前去定然不会成功的,与其将性命搭上,还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茹斐君道:“不用你担心,我既然打定了主意,哪怕再危险,我也要去尝试一下,省得你总说我不将报仇之事放在心上。” 一语甫毕,便施展轻功,几个顿挫,消失得无影无踪。英女心想:想不到此人对我师父如此痴情,他去白马寺盗取经书,是为了助我报仇,且不说他与我师父的这层关系,就算是素不相识之人,为了相助自己,而甘冒大险,出于江湖道义,我也不应袖手旁观。但我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这样一来,的确是对华山派不利。 转念又一想,就算我不现身白马寺,茹斐君的剑法与轻功,都是我师父传授的,白马寺的那些老僧目光如炬,既能通过观察薛长卿、史天骄的武功,看出他们的身份,也势必能够一眼看出茹斐君的武功与我华山派有关,要是照这么说,茹斐君只要去了白马寺,无论我同去与否,都将对华山派声誉有影响。既然这样,那我又有何顾忌呢? 想到这里,便打算随后跟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犹豫了半晌,心道:“我即便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吧,起码要穿上夜行衣。华山派虽说大多是女弟子,但外门弟子中,也有不少男子,所以那些老僧倘若与茹斐君交手,我即便不出现,也同样会让他们联想到华山派。我若夜行衣打扮而去,再使用灭魔三剑与余前辈教我的以指代剑的符篆剑法,料那些老僧再怎么精明,也断然瞧不出来我师承何门何派,毕竟这两项武功,绝迹江湖已久。” 韩英女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去相助茹斐君,要是换作一个月之前,茹斐君已经离开许久,以韩英女的轻功,未必追得上他,但自从跟随余天音在悬崖练武之后,英女的轻功与剑法大进,在轻功上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茹斐君,虽然她自己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轻功究竟进步了多少,但她看了一下,茹斐君的轻功身法,心中便已有了把握。 她并不着急去追茹斐君,而是先到醉归楼中,准备好夜行衣之后,等到夜幕降临之时,然后悄然出城,因为她知道,要追上茹斐君自是轻而易举,但即便追上他,同去白马寺,也势必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行动。 很快便已入夜,城门关上之后,英女便从醉归楼出发,越过南城门城墙,然后向向白马寺方向奔去,白马寺距离洛阳城不过二十余里。所以不到半个时辰,英女便已赶到白马寺附近。 而就当英女赶到白马寺的时候,茹斐君则早已潜入寺中,他两次入寺,都如入无人之境,对此茹斐君丝毫也没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寺中有五百御林军守护,还有一大批武僧,看守藏经阁,但他觉得,偌大的寺庙,只要御林军对寺中情况不太熟悉,也会有部署失当之处。而他自己两次潜入寺中,则是在观察白马寺周围兵力部署之后,才找到了空档之处。 其实茹斐君的想法完全错了,他第一次潜入寺中,已经被人发现,侯思止之所以放任他进入寺中,是因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对于一个长期在宫禁之中担任御林军统领的人来说,在一个寺庙之中做出合理的部署,简直是轻而易举。头一次薛、史二人武功高强,能够潜入寺中,只是侯思止准备不足,既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又怎会有第二次的疏忽呢?更何况茹斐君的武功,与薛长卿、史天骄相比,还要差一个层次呢。 茹斐君进入白马寺之后,按照原定计划,逐步向藏经阁靠近,而侯思止则派人紧紧盯着他,得知他的目标是藏经阁之后,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只要茹斐君敢靠近白马寺,亦或是发现情况不对,准备离开,他便立即下令对他进行围捕。 侯思止虽然有意吸引敌人入彀,但终究没有耐心,他等候许久,也没见茹斐君的同党接踵而至,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个觊觎秘笈的宵小之辈而已。 但无论窃贼有无同党,侯思止都不可能放过他,因为他自己对这半本秘笈垂涎已久,碍于不知这些老秃驴将秘笈藏于何处,所以不能如愿染指。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在他之前找到这本秘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本想将觊觎秘笈之人一网打尽,第一次有意将茹斐君放入寺中,而没有对他进行抓捕,却让茹斐君得到了秘笈的消息。侯思止只道那些老僧吃了上次薛长卿、史天骄盗取秘笈那一堑之后,多少会留个心眼,断然不会再将秘笈交到薛怀义手中,然而那些老僧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之他们对于“得道高僧”薛怀义极为相信,认为秘笈交给他保管,无论他是否修练,都将是裨益武林之举。 转念又一想,就算我不现身白马寺,茹斐君的剑法与轻功,都是我师父传授的,白马寺的那些老僧目光如炬,既能通过观察薛长卿、史天骄的武功,看出他们的身份,也势必能够一眼看出茹斐君的武功与我华山派有关,要是照这么说,茹斐君只要去了白马寺,无论我同去与否,都将对华山派声誉有影响。既然这样,那我又有何顾忌呢? 想到这里,便打算随后跟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犹豫了半晌,心道:“我即便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吧,起码要穿上夜行衣。华山派虽说大多是女弟子,但外门弟子中,也有不少男子,所以那些老僧倘若与茹斐君交手,我即便不出现,也同样会让他们联想到华山派。我若夜行衣打扮而去,再使用灭魔三剑与余前辈教我的以指代剑的符篆剑法,料那些老僧再怎么精明,也断然瞧不出来我师承何门何派,毕竟这两项武功,绝迹江湖已久。” 第581章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跃而起,悄无声息地到达了藏经阁楼顶,白马寺的藏经阁,由于是禁地,就连白马寺中人,若无方丈与各大长老的允许,是绝对不允许随意进入的。故而,通常情况下,每到夜里,都是漆黑一片,由于藏经阁中所藏经书,大多是世间无两的孤本,故而也不允许火光靠近,而此时,楼下几层却是灯火通明,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御前大禅师薛怀义此时正在藏经阁中。 当然,英女初次来到白马寺中,自然不会了解得这么清楚,但无论怎样,由于藏经阁楼下有微弱的灯光照射出来,韩英女藏身于藏经阁楼顶之中,对于下面的动静还是能够有所察觉,毕竟武功到达一定境界之后,耳力目力都要胜于常人。 英女于楼顶之上俯视下方,见藏经阁左侧的一棵榆树之上有些动静,并且有些光亮,英女心想,定是藏经阁的灯光照射在茹斐君的佩剑之上,折射上来的亮光。他没有选择距离藏经阁较近的那个大树藏身,应该来说,还算比较明智,因为一般情况下,若寺中之人有所防备的话,定然会重点在那棵大树旁设伏,毕竟那棵大树枝干横斜,极为茂密,最易于藏身。 饶是如此,当韩英女刚想飞跃过去,提醒茹斐君不要轻举妄动的时候,茹斐君已经按捺不住,终于还是决定冒险靠近藏经阁。 只听榆树之上蓦地发出唰唰声响,一条人影自树上窜出,猫着腰以急速的身法向藏经楼旁边靠近。 韩英女心道:“不好,只要他一靠近,必然会进入他们的包围圈中。看来我必须想办法提醒他赶快离开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敲碎楼顶瓦片,用碎瓦片当作暗器,向茹斐君脚下射去,由于碎瓦片落地只是发出些微声响,御林军自是不会发现,就连茹斐君刚开始,也只是以为脚下无意中踢到了石子,并没有留神。 然而,当他发现他没走几步,前方便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便发现这是有人有意为之,于是不经意间抬头朝暗器发射的方向望去,英女剑法轻功极佳,唯独暗器一道,却从未练习过,因为在她看来,武林正派之人使用暗器,毕竟是旁门左道,终究不是武学正途。 正因为如此,他发射出的暗器,手法极为简单,目标不够准确不说,而且还容易为人察觉。 言归正传,茹斐君一抬头,刚巧发现英女的暗器正向他射来,他随手便将之接住,发现乃是一些碎瓦片,便知定然是韩英女所为。 茹斐君心想,也不知英女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来到白马寺中以投石问路的方式,提醒自己,莫非他发现了什么? 回头想想,我进入白马寺的过程也未免过于顺利了,这莫非是他们的圈套么?倘若是这样的话,我岂不是已经进入了这些御林军的包围圈之中? 想到此节,最终决定还是趁他们没发现赶紧离开险地为好。然而,就当茹斐君打算离开藏经阁的时候,只听左近蓦地传来一声断喝:“既然来了,何必要急着走呢?” 茹斐君猛然一惊,很自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顿时间周围火光亮起,从藏经阁附近涌现出大批御林军,茹斐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他们的包围圈之中。 心想,现在这情形,也唯有尽快杀出一条血路出来,脱身离开,若是让他们缠住,脱身不得,英女势必会出手相助,将她牵连进来,反而不好,毕竟现在这种四面受攻的情况下,多一个人也无济于事,一个人被困总比两个人同时被困要好。 就当侯思止准备下令擒拿他的时候,茹斐君突然发话道:“侯思止,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何人,为何来到这白马寺中么?” 侯思止笑道:“在这时候,来到白马寺中的难道还是来寺中礼佛的善男信女么?自然是梁上君子,宵小之辈,你靠近这藏经阁,必然是觊觎藏经阁中的经书秘笈,你休要在此拖延时间,等候你的同伙来相助,我只要擒住你,还怕没有手段让你招供么?” 茹斐君笑道:“你以一个御林军统领的身份,动用御林军抓捕我,又怎能显出你的本事来?我看你也是个练武之人,若能在武功上胜过我,才算得上有本事呢。更何况,但凡练武之人,都对别的门派的神妙武功渴慕不已,你在伊水之畔输在华山剑法之下,若是没有机会再见识一下神妙的华山剑法,岂不是终身遗憾?” 侯思止闻言,脸色霎时便得惨白,问道:“你怎知我在伊水之畔输在华山剑法之下?你又怎会华山剑法?华山派的剑法传女不传男,江湖中人所共知,你若是华山派不入流的外门男弟子,想必华山剑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与我单独过招,没几个回合,也会死在我的剑下。” 茹斐君笑道:“你若想知道我是谁,为何知道你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的华山剑法到底如何,与我较量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侯思止闻言,于是急忙抽出随身佩剑,欺身向前,向茹斐君攻去,茹斐君不急不躁,一出手便是一招“游龙引凤”,中宫直进,迎面向侯思止攻去。几个回合过后,侯思止见在茹斐君手底下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向后倒纵了几步,问道:“你这几招的确是华山梅傲霜的剑法,虽然不如梅傲霜使得好,但也绝非一个华山外门弟子所能使得出来的。更何况你使出别的华山剑法,我还姑且可以将你当作华山派的外门弟子,但你使出的这套剑法,是燕如嫦的游龙剑法,连华山掌门都不会,一个外门弟子又岂会使得?你快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冒充华山派的人,来到这里?” 茹斐君笑道:“你说的没错,这套游龙剑法,与惊鸿轻功,在华山派的确只有梅傲霜师徒会使,梅傲霜被你们暗杀之后,更是唯有她的弟子韩英女会使。但天下武功,天下人会得,有些人天资聪颖,只要看过一次,便会使的,你信是不信?” 第582章 茹斐君闻言,急道:“你之前做事都雷厉风行,现在怎么畏首畏尾,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我们不贪图经书,还怕他人的流言蜚语么?” 韩英女道:“这不是畏首畏尾,而是谨慎起见,要换作以前,我定然会去做,但现在我觉得还是考虑清楚为好,莽撞行事,是要出问题的。” 茹斐君道:“你要是执意不肯同去也无妨,那我自己去。” 英女道:“你一人前去定然不会成功的,与其将性命搭上,还不如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茹斐君道:“不用你担心,我既然打定了主意,哪怕再危险,我也要去尝试一下,省得你总说我不将报仇之事放在心上。” 一语甫毕,便施展轻功,几个顿挫,消失得无影无踪。英女心想:想不到此人对我师父如此痴情,他去白马寺盗取经书,是为了助我报仇,且不说他与我师父的这层关系,就算是素不相识之人,为了相助自己,而甘冒大险,出于江湖道义,我也不应袖手旁观。但我绝对不能暴露身份,这样一来,的确是对华山派不利。 转念又一想,就算我不现身白马寺,茹斐君的剑法与轻功,都是我师父传授的,白马寺的那些老僧目光如炬,既能通过观察薛长卿、史天骄的武功,看出他们的身份,也势必能够一眼看出茹斐君的武功与我华山派有关,要是照这么说,茹斐君只要去了白马寺,无论我同去与否,都将对华山派声誉有影响。既然这样,那我又有何顾忌呢? 想到这里,便打算随后跟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犹豫了半晌,心道:“我即便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吧,起码要穿上夜行衣。华山派虽说大多是女弟子,但外门弟子中,也有不少男子,所以那些老僧倘若与茹斐君交手,我即便不出现,也同样会让他们联想到华山派。我若夜行衣打扮而去,再使用灭魔三剑与余前辈教我的以指代剑的符篆剑法,料那些老僧再怎么精明,也断然瞧不出来我师承何门何派,毕竟这两项武功,绝迹江湖已久。” 韩英女想了又想,终于决定,去相助茹斐君,要是换作一个月之前,茹斐君已经离开许久,以韩英女的轻功,未必追得上他,但自从跟随余天音在悬崖练武之后,英女的轻功与剑法大进,在轻功上的修为,已经超过了茹斐君,虽然她自己还不太清楚,自己的轻功究竟进步了多少,但她看了一下,茹斐君的轻功身法,心中便已有了把握。 她并不着急去追茹斐君,而是先到醉归楼中,准备好夜行衣之后,等到夜幕降临之时,然后悄然出城,因为她知道,要追上茹斐君自是轻而易举,但即便追上他,同去白马寺,也势必要等到天黑之后,才能行动。 很快便已入夜,城门关上之后,英女便从醉归楼出发,越过南城门城墙,然后向向白马寺方向奔去,白马寺距离洛阳城不过二十余里。所以不到半个时辰,英女便已赶到白马寺附近。 而就当英女赶到白马寺的时候,茹斐君则早已潜入寺中,他两次入寺,都如入无人之境,对此茹斐君丝毫也没觉得奇怪,虽然他知道寺中有五百御林军守护,还有一大批武僧,看守藏经阁,但他觉得,偌大的寺庙,只要御林军对寺中情况不太熟悉,也会有部署失当之处。而他自己两次潜入寺中,则是在观察白马寺周围兵力部署之后,才找到了空档之处。 其实茹斐君的想法完全错了,他第一次潜入寺中,已经被人发现,侯思止之所以放任他进入寺中,是因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对于一个长期在宫禁之中担任御林军统领的人来说,在一个寺庙之中做出合理的部署,简直是轻而易举。头一次薛、史二人武功高强,能够潜入寺中,只是侯思止准备不足,既然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又怎会有第二次的疏忽呢?更何况茹斐君的武功,与薛长卿、史天骄相比,还要差一个层次呢。 茹斐君进入白马寺之后,按照原定计划,逐步向藏经阁靠近,而侯思止则派人紧紧盯着他,得知他的目标是藏经阁之后,然后逐步缩小包围圈,只要茹斐君敢靠近白马寺,亦或是发现情况不对,准备离开,他便立即下令对他进行围捕。 侯思止虽然有意吸引敌人入彀,但终究没有耐心,他等候许久,也没见茹斐君的同党接踵而至,还以为这只不过是个觊觎秘笈的宵小之辈而已。 但无论窃贼有无同党,侯思止都不可能放过他,因为他自己对这半本秘笈垂涎已久,碍于不知这些老秃驴将秘笈藏于何处,所以不能如愿染指。然而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允许其他人在他之前找到这本秘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本想将觊觎秘笈之人一网打尽,第一次有意将茹斐君放入寺中,而没有对他进行抓捕,却让茹斐君得到了秘笈的消息。侯思止只道那些老僧吃了上次薛长卿、史天骄盗取秘笈那一堑之后,多少会留个心眼,断然不会再将秘笈交到薛怀义手中,然而那些老僧却认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加之他们对于“得道高僧”薛怀义极为相信,认为秘笈交给他保管,无论他是否修练,都将是裨益武林之举。 所以茹斐君躲在罗汉堂佛像后面所听到的一切,却是实情,那些老僧自是没有发现茹斐君,否则非但不会将这个秘密说出来,而且还会合力将茹斐君拿下。 言归正传,茹斐君二进宫之后,等到夜色降临,便径直向藏经阁而去,侯思止的御林军也早已到达藏经阁附近埋伏。 而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当侯思止准备对茹斐君进行围捕的时候,韩英女已经到达白马寺,她进入寺中之后,见寺中异常安静,便觉察出不对劲,这种对于危机的觉察力,对于一个行走江湖的人来说,至关重要,茹斐君武功虽不俗,却很少在江湖走动,也极少与人交手,故而在这一点上,远不如久经战阵,历经磨难的韩英女。 第566章 阴无敌知道简楚客想通过丘神绩验证鄢云的来历,于是也说道:“简长老说得不错,既然来了,何必急着走呢?坐下听听再走不迟。” 鄢云无奈只得留下,虽然他与丘神绩未曾谋面,丘神绩也并不认识他,但他总有些担心,毕竟丘神绩此人极为阴险,而且一向与武林正派为敌,上次参加义军的武林门派各成员名单,说不定早就在他手中了。但无论怎样,此时若是着急离开,便会被认为是做贼心虚,露出破绽。于是便说道:“我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绩的关系,远非结盟与否这么简单,本来我不想掺和进来,既然你们执意要我留下,那我也只好客随主便了。”说完便在下首座位坐下。 厉魄将手一挥,那两名弟子便急忙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便将丘神绩及周兴二人领了进来,丘神绩刚一进来,便哈哈大笑道:“教主、厉长老,久违了!我上次提到过的事情,你们考虑清楚了么?” 阴无敌冷哼一声,道:“我们之间还有账为清算呢,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厉魄道:“没错,你必须要为辛长老的死付出代价。” 丘神绩道:“教主,上次你也在场,辛长老的尸体,你们也查验过了,厉长老的死根本与我丘神绩没有关系,为何教主还是不相信我呢?” 阴无敌怒道:“混账,你以为你那些伎俩,会瞒得了我们么?支希夷支堂主口口声声说辛长老临终前指证过你,你以为你用内功将你留在辛长老胸口的黑掌印抹去,便能掩饰你杀人的证据了么?” 丘神绩道:“教主,你可是在开玩笑么?对于死去的人,如果要在尸体上尸体上做文章,就必须要有极为深厚的内功。小方盘城中,唯有你一人能有这个本事,所以,你再怎么狡辩,我们也不会相信你的了。” 丘神绩道:“既然你们不相信我丘神绩,那么现在怎么还不动手?我与周兴兄弟此次前来,并没有带其他人,所以你们要是动手的话,我们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我们根本没打算要反抗。” 厉魄闻言,怒道:“既然你这么想死,不用我们教主动手,我厉魄可以代劳,送你们一程。”说着便要动手,向丘神绩攻去。丘神绩见厉魄将要攻来,也是力注手臂,只等厉魄靠近,便对他发起致命一击,然后再想办法离开。 没想到厉魄刚要出手袭击丘神绩,却被教主阴无敌制止住:“厉长老,且慢,杀丘神绩,不急于一时。” 厉魄闻言,这才退向一旁,对丘神绩道:“若不是我们教主阻止,你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之地了!”丘神绩见状,也是着实惊出一身冷汗,因为他觉察到厉魄的掌风极为刚猛凌厉,他的五毒绵掌到底能否与他抗衡,也的确是个问题。没想到刚准备使出全身气劲,与厉拼斗,没想到被他们教主制止,倒像是从一开始便编排好了的一般。 第583章 想到此节,最终决定还是趁他们没发现赶紧离开险地为好。然而,就当茹斐君打算离开藏经阁的时候,只听左近蓦地传来一声断喝:“既然来了,何必要急着走呢?” 茹斐君猛然一惊,很自然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顿时间周围火光亮起,从藏经阁附近涌现出大批御林军,茹斐君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陷入他们的包围圈之中。 心想,现在这情形,也唯有尽快杀出一条血路出来,脱身离开,若是让他们缠住,脱身不得,英女势必会出手相助,将她牵连进来,反而不好,毕竟现在这种四面受攻的情况下,多一个人也无济于事,一个人被困总比两个人同时被困要好。 就当侯思止准备下令擒拿他的时候,茹斐君突然发话道:“侯思止,你就不想知道我是何人,为何来到这白马寺中么?” 侯思止笑道:“在这时候,来到白马寺中的难道还是来寺中礼佛的善男信女么?自然是梁上君子,宵小之辈,你靠近这藏经阁,必然是觊觎藏经阁中的经书秘笈,你休要在此拖延时间,等候你的同伙来相助,我只要擒住你,还怕没有手段让你招供么?” 茹斐君笑道:“你以一个御林军统领的身份,动用御林军抓捕我,又怎能显出你的本事来?我看你也是个练武之人,若能在武功上胜过我,才算得上有本事呢。更何况,但凡练武之人,都对别的门派的神妙武功渴慕不已,你在伊水之畔输在华山剑法之下,若是没有机会再见识一下神妙的华山剑法,岂不是终身遗憾?” 侯思止闻言,脸色霎时便得惨白,问道:“你怎知我在伊水之畔输在华山剑法之下?你又怎会华山剑法?华山派的剑法传女不传男,江湖中人所共知,你若是华山派不入流的外门男弟子,想必华山剑法也高明不到哪里去,与我单独过招,没几个回合,也会死在我的剑下。” 茹斐君笑道:“你若想知道我是谁,为何知道你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我的华山剑法到底如何,与我较量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侯思止闻言,于是急忙抽出随身佩剑,欺身向前,向茹斐君攻去,茹斐君不急不躁,一出手便是一招“游龙引凤”,中宫直进,迎面向侯思止攻去。几个回合过后,侯思止见在茹斐君手底下占不到什么便宜,于是向后倒纵了几步,问道:“你这几招的确是华山梅傲霜的剑法,虽然不如梅傲霜使得好,但也绝非一个华山外门弟子所能使得出来的。更何况你使出别的华山剑法,我还姑且可以将你当作华山派的外门弟子,但你使出的这套剑法,是燕如嫦的游龙剑法,连华山掌门都不会,一个外门弟子又岂会使得?你快说,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冒充华山派的人,来到这里?” 侯思止见茹斐君也没有否定,于是继续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受何人指使,来此盗取秘笈,反正有我在此,你今日就休想轻易离开。” 茹斐君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赶快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拦住我?” 侯思止笑道:“你的武功也并非华山正宗,我与你单打独斗根本毫无意义,也根本用不着,我只要一声令下,你立即便会死在我这些御林军的乱刀之下。” 茹斐君笑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们尽管一起来吧,我惧你何来?” 侯思止将手一挥,众御林军立即一拥而上,挥舞着刀剑,向茹斐君冲去,韩英女在藏经阁楼顶之上,看得清清楚楚,只要这些人围攻上去,茹斐君只怕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了多久。 现在见侯思止已经下令对茹斐君进行围攻,于是便急忙长剑出鞘,自藏经阁一跃而下,清叱一声,直袭侯思止而去。 侯思止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向他发起突袭,仓促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韩英女的这凌厉一击,只得随手拉了一个御林军做肉盾,韩英女一剑刺下,满以为侯思止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会用自己人做替死鬼,让他逃过一劫。 侯思止侥幸逃过一死,连忙向后倒纵出去,长剑戟指韩英女道:“你是何人?是这人的同党么?” 韩英女厉声道:“我是来取你性命之人,你少说废话,速速受死吧。”说着又是一剑直进,向侯思止袭去。 侯思止惊魂未定,仓促之间也看不出对方的武功路数,只得先以轻功避开,但韩英女的轻功却丝毫不逊于他,他躲到哪里,韩英女便如影随形般跟到哪里。 侯思止毕竟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利用闪避的时机做调整,很快便镇定心神,心想总不能如此被动吧,总得给对方以还击才行。 于是便在韩英女进攻稍缓的时候,突然使出他的杀手锏,掏出随身所带的玉箫,按动机关按钮,向韩英女发射暗器。 这也是他当初与丘神绩等人暗害他师父时使用过的阴招,韩英女当时检查她师父的尸体之时,并没有发现她师父身上有什么外伤,只知她师父是中毒而死,其实她师父梅傲霜正是先中了侯思止这小人的暗器上的剧毒,然后才被丘神绩以五毒绵掌重创致死的。 然而韩英女此时独自与侯思止战斗,占尽上风,侯思止发射暗器,试图反击的意图又太过明显,故而韩英女见他有小动作,便知他定然要使出什么阴谋,于是听到他按动玉箫之时,发射暗器时的破空之声,连忙避开他玉箫所指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只要韩英女稍有疏忽,便会重蹈她师父梅傲霜的覆辙,重伤在这小人的剧毒暗器之下。 然而,这时的韩英女,已非吴下阿蒙,早已脱胎换骨,无论是武功,还是对于危机的觉察力都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提升。 侯思止见暗器并没有伤到对方,便准备勾魂洞箫的音波功,来扰乱对方心智,从而找机会下手。 第584章 茹斐君笑道:“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赶快放马过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拦住我?” 侯思止笑道:“你的武功也并非华山正宗,我与你单打独斗根本毫无意义,也根本用不着,我只要一声令下,你立即便会死在我这些御林军的乱刀之下。” 茹斐君笑道:“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离开,你们尽管一起来吧,我惧你何来?” 侯思止将手一挥,众御林军立即一拥而上,挥舞着刀剑,向茹斐君冲去,韩英女在藏经阁楼顶之上,看得清清楚楚,只要这些人围攻上去,茹斐君只怕武功再好也抵挡不了多久。 现在见侯思止已经下令对茹斐君进行围攻,于是便急忙长剑出鞘,自藏经阁一跃而下,清叱一声,直袭侯思止而去。 侯思止没想到会有人突然向他发起突袭,仓促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韩英女的这凌厉一击,只得随手拉了一个御林军做肉盾,韩英女一剑刺下,满以为侯思止必死无疑,没想到他会用自己人做替死鬼,让他逃过一劫。 侯思止侥幸逃过一死,连忙向后倒纵出去,长剑戟指韩英女道:“你是何人?是这人的同党么?” 韩英女厉声道:“我是来取你性命之人,你少说废话,速速受死吧。”说着又是一剑直进,向侯思止袭去。 侯思止惊魂未定,仓促之间也看不出对方的武功路数,只得先以轻功避开,但韩英女的轻功却丝毫不逊于他,他躲到哪里,韩英女便如影随形般跟到哪里。 侯思止毕竟也是久经战阵之人,利用闪避的时机做调整,很快便镇定心神,心想总不能如此被动吧,总得给对方以还击才行。 于是便在韩英女进攻稍缓的时候,突然使出他的杀手锏,掏出随身所带的玉箫,按动机关按钮,向韩英女发射暗器。 这也是他当初与丘神绩等人暗害他师父时使用过的阴招,韩英女当时检查她师父的尸体之时,并没有发现她师父身上有什么外伤,只知她师父是中毒而死,其实她师父梅傲霜正是先中了侯思止这小人的暗器上的剧毒,然后才被丘神绩以五毒绵掌重创致死的。 然而韩英女此时独自与侯思止战斗,占尽上风,侯思止发射暗器,试图反击的意图又太过明显,故而韩英女见他有小动作,便知他定然要使出什么阴谋,于是听到他按动玉箫之时,发射暗器时的破空之声,连忙避开他玉箫所指的方向。 说时迟那时快,只要韩英女稍有疏忽,便会重蹈她师父梅傲霜的覆辙,重伤在这小人的剧毒暗器之下。 然而,这时的韩英女,已非吴下阿蒙,早已脱胎换骨,无论是武功,还是对于危机的觉察力都已经在原来的基础上有了很大的提升。 于此同时,由于动作的凝滞,也会使经脉中运转的内力有所迟滞。要是稍有准备,以英女现在的内力,绝对可以抵抗住侯思止音波功的袭扰。 侯思止就是看准了对方是个年轻女子,虽然剑法轻功不俗,但内力毕竟有限,故而敢于在敌人快攻之时,使出这套武功。要是换作平常,他是不会轻易使出来的,毕竟使用音波功必须要确保自身在不受攻的情况下,方才可行,要不然没等音波功奏效,自己便先死在对方的攻击之下,一切都晚了。 韩英女见到仇人,分外眼红,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力的变化,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挺剑向前,向侯思止攻去,而就在此时,侯思止的箫声也同时响起。 韩英女刚听到这种箫声,便觉得不对劲,并且有种逆反的感觉,过了不久,便出现幻觉,在场的御林军并没有多少人有足够的内力,不受这箫声的干扰,听了不久,便开始疯狂起来,相互厮打在一起。 唯有茹斐君,当初与梅傲霜在一起的时候,曾受过伤,梅傲霜教她修练华山道家内功自行疗伤,几十年来,他一直没有懈怠,长期练习,虽不如谷青霜一般,做到心如止水,一念不生,但内功已修练得相当浑厚,心念也接近虚灵的境界。故而侯思止的勾魂洞箫音波功虽然厉害,但他却能免受其害,丝毫不受影响。 侯思止见他的箫声已经控制住了这蒙面女子的心智,虽然也使自己的御林军陷入癫狂状态,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趁机杀了这蒙面女子,然后停止箫声,所有的御林军都会恢复正常。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茹斐君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一切正常。 就当他正准备向蒙面的韩英女下手的时候,茹斐君环视左右,立即发现了韩英女与侯思止,见到侯思止嘴角挂着阴笑,如豺狼一般一步步向韩英女靠近,急忙一跃向前,大声喝道:“侯思止,你这卑鄙小人,赶紧给我住手。” 侯思止怒道:“好小子,你居然能抵御我的箫声。” 说话之间,茹斐君已经到了韩英女身边,立即点了她几处穴道,令她恢复神智,韩英女恢复过来的头一件事,还是想杀掉侯思止,为她师父报仇雪恨。 但茹斐君却阻止了她,悄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侯思止箫声停止,那些御林军便会清醒过来,届时我们将受攻,局面相当不利。而对于我们来说,虽然二人联手,对付一个侯思止绰绰有余,但要在短时间内将他杀了,也是不容易办到,要是杀不了他,我们要脱身就极为困难了。” 韩英女道:“他是杀我师父的仇人之一,我怎可轻易放过他,我今日一定要取他的性命。” 侯思止见他们二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向他不断前进,他有自知之明,但凭这女子一人,就让自己处于下风,若是再加上这男子,自己绝对抵挡不住,于是急忙收起手中洞箫,箫声停止之后,御林军也陆续清醒过来。韩英女道:“他是杀我师父的仇人之一,我怎可轻易放过他,我今日一定要取他的性命。” 第585章 说着便一闪不见,消失在夜色之中。 侯思止知道华山派的轻功神妙,故而也没有率众追去。 韩英女出了白马寺,便直奔洛阳城而去,一路上百感交集:若不是我拿话激他,他便绝不会单独去白马寺冒险,要是不去白马寺,就不会中了侯思止这小人的圈套,本来他是有机会离开的,为了救我,才冒险留了下来,都是我的莽撞,我的一意孤行害了他。 转念又一想,他与师父年轻时候便是一对情侣,只可惜有缘无分,我师父也并没有因为他另娶了他人,而将他忘记,而是一直将他们定情的信物留着,而且佩戴在我身上。如今他为了给我师父报仇,为了救我而死,到了黄泉之下,见到师父,师父应该会原谅他吧,他们生不能相守,死却可相伴,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悲伤。 世间男子大多薄情,似这般的男子也的确是罕见的。 韩英女想到茹斐君与她师父的这段情感历程,不禁想到了自己与鄢云,不由得会心一笑:想当初刚认识鄢云的时候,是在地狱门的摘星楼,那时她随师父一起夜探摘星楼,错将鄢云当作地狱门的邪徒,刚一见面,便将他打倒在地,而鄢云却也滑头,见到他师父与先师来了之后,便故意赖在地上不起来。 再后来便是房陵保护李贤太子,然后一起从武当到扬州参加义军,在盱眙城我跃上城头,营救鄢云,润州城中,月下谈心,更是向他倾诉了一番心意,重玄道长、玉虚道长等人都看好我与鄢云,并且有意撮合。 我师父临终前在武当山也将我托付给他,然而尽管我与他经历了这么多生死患难,但他总是对我若即若离,不冷不热,虽然平时玩得来,但也只是如好朋友一般,一但我表示这方面的心意,他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找理由回避。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子,那便是云月宫的残月,尽管他们聚少离多,但毕竟是相识在先,但要我退出,我又如何能够做到?爱情如果能够理智地控制,便不叫爱情了。 如果不去争取,也就永远得不到,尽管情感是那么的让人捉摸不透,越是想抓紧,却越是抓空,但这都不重要,即便它是水月镜花,也让古往今来的男男女女趋之若鹜。 英女想到这些,便一下子从适才的忧伤之中,顿时间抽离出来,虽然多愁善感并非她的性格,但却多多少少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的共性。 但这一切对于英女来说,也只是一瞬间念头的浮现而已,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心想,茹叔叔的尸体还在白马寺,我必须将他妥善安葬,决不能让他死后,还受到侯思止那种小人的凌辱。 想到此节,于是便打定主意,决定再去白马寺一趟,夺回茹斐君的尸体。 而与此同时,白马寺中,当众御林军正打算将茹斐君的尸首扔到白马寺后山的荒野之中的时候,侯思止想了一下,便阻止了他们,因为一向狡狯如狐的侯思止,看到茹斐君的尸首,然后回忆起适才他与华山派梅傲霜弟子韩英女的对话,心想,他们二人必然关系匪浅,要不然此人也绝不会将华山派的游龙剑法与惊鸿轻功练得这么好,既然此人与华山派的关系不一般,华山派的人满口的江湖侠义道,定然不会任由一个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而丢掉性命的人的尸体曝于荒野,我刚才还在为没有除掉韩英女而发愁,而现在我只要用此人的尸体为饵,设下一个陷阱,只等韩英女来抢尸,便能用音波功加上御林军的配合,将她擒杀,永除后患。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众御林军道:“你们去找一个木箱,将尸体装在里面,然后抬到寺门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将死者的血衣露在外面,然后埋伏在旁边,只要有人靠近,便乱箭齐下,于此同时,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本将军。” 其中一个御林军问道:“将军,我们这么做,敌人一看便知道是个陷阱,她还会往里跳么?” 侯思止阴笑道:“你小子懂得什么?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尤其是江湖中那些自诩侠义道的人,明知是陷阱,但为了一些必须要做的事,还是会往里跳。岂能用常理来推断呢?一两句话也与你说不清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那些御林军闻言,也没有再多言,只得领命而行。正如侯思止所料,韩英女第二天早晨,果然再次光临白马寺,同时也一眼发现了寺门前那口大木箱,英女目力极好,隔老远便看到木箱旁边的血衣,而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心想:“这只怕又是侯思止那狗贼想出来的诡计,他估计是猜出我定然会回来将尸体带走,于是便故意将尸体放在寺门前,表面上看,一切风平浪静,但很有可能,那些御林军便隐藏在旁边各个角落,只要我一出去,立即会一拥而上,这样的圈套傻子也会看出来,但我明知是个陷阱,而却不得不往里跳,因为我此刻能活着,完全是因为茹叔叔,若是我不能将尸体抢过来,那便更对不起他了。” 转念又想:“听说死后的人特别重,我的武功轻功虽好,内力也有所增长,但毕竟是女子,不比那些莽汉有些蛮劲,要是换了雷帮主他们,单手便能提着一个人,施展轻功走上十几里也不觉得累,但我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要是背上尸体,势必行动缓慢,被侯思止那些人围攻。这该如何是好?” 韩英女想到这里,不禁犯难起来,故而迟迟拿不定主意,侯思止却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对于自己的判断,也有了些动摇:要是我想错了,韩英女不来抢尸,该如何是好?莫非要一直守在这里不成么?再过一会儿,要是让白马寺中的僧人看见寺门前的尸体,定然会通知那些老僧,那些老僧定然极力反对将尸体停厝在寺门前,毕竟白马寺是千年古刹,清净法场。 第586章 韩英女也不知侯思止面对自己的快攻,为何会突然停在原地不动?心中不禁有些疑惑,只道他还有什么阴谋手段,又要发射暗器。 这一稍微迟疑的一刹那,便无形中延缓了进攻的节奏,韩英女在峨眉山练的那套剑法,当初是面临着万丈悬崖才练成的,故而剑法最讲究一气呵成,若是稍有凝滞,便会大大削弱这套剑法的威力。 于此同时,由于动作的凝滞,也会使经脉中运转的内力有所迟滞。要是稍有准备,以英女现在的内力,绝对可以抵抗住侯思止音波功的袭扰。 侯思止就是看准了对方是个年轻女子,虽然剑法轻功不俗,但内力毕竟有限,故而敢于在敌人快攻之时,使出这套武功。要是换作平常,他是不会轻易使出来的,毕竟使用音波功必须要确保自身在不受攻的情况下,方才可行,要不然没等音波功奏效,自己便先死在对方的攻击之下,一切都晚了。 韩英女见到仇人,分外眼红,丝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内力的变化,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挺剑向前,向侯思止攻去,而就在此时,侯思止的箫声也同时响起。 韩英女刚听到这种箫声,便觉得不对劲,并且有种逆反的感觉,过了不久,便出现幻觉,在场的御林军并没有多少人有足够的内力,不受这箫声的干扰,听了不久,便开始疯狂起来,相互厮打在一起。 唯有茹斐君,当初与梅傲霜在一起的时候,曾受过伤,梅傲霜教她修练华山道家内功自行疗伤,几十年来,他一直没有懈怠,长期练习,虽不如谷青霜一般,做到心如止水,一念不生,但内功已修练得相当浑厚,心念也接近虚灵的境界。故而侯思止的勾魂洞箫音波功虽然厉害,但他却能免受其害,丝毫不受影响。 侯思止见他的箫声已经控制住了这蒙面女子的心智,虽然也使自己的御林军陷入癫狂状态,但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只要趁机杀了这蒙面女子,然后停止箫声,所有的御林军都会恢复正常。但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茹斐君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一切正常。 就当他正准备向蒙面的韩英女下手的时候,茹斐君环视左右,立即发现了韩英女与侯思止,见到侯思止嘴角挂着阴笑,如豺狼一般一步步向韩英女靠近,急忙一跃向前,大声喝道:“侯思止,你这卑鄙小人,赶紧给我住手。” 侯思止怒道:“好小子,你居然能抵御我的箫声。” 说话之间,茹斐君已经到了韩英女身边,立即点了她几处穴道,令她恢复神智,韩英女恢复过来的头一件事,还是想杀掉侯思止,为她师父报仇雪恨。 但茹斐君却阻止了她,悄声说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要侯思止箫声停止,那些御林军便会清醒过来,届时我们将受攻,局面相当不利。而对于我们来说,虽然二人联手,对付一个侯思止绰绰有余,但要在短时间内将他杀了,也是不容易办到,要是杀不了他,我们要脱身就极为困难了。” 韩英女道:“他是杀我师父的仇人之一,我怎可轻易放过他,我今日一定要取他的性命。” 侯思止见他们二人一边说这话,一边向他不断前进,他有自知之明,但凭这女子一人,就让自己处于下风,若是再加上这男子,自己绝对抵挡不住,于是急忙收起手中洞箫,箫声停止之后,御林军也陆续清醒过来。 而与此同时,白马寺中,当众御林军正打算将茹斐君的尸首扔到白马寺后山的荒野之中的时候,侯思止想了一下,便阻止了他们,因为一向狡狯如狐的侯思止,看到茹斐君的尸首,然后回忆起适才他与华山派梅傲霜弟子韩英女的对话,心想,他们二人必然关系匪浅,要不然此人也绝不会将华山派的游龙剑法与惊鸿轻功练得这么好,既然此人与华山派的关系不一般,华山派的人满口的江湖侠义道,定然不会任由一个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而丢掉性命的人的尸体曝于荒野,我刚才还在为没有除掉韩英女而发愁,而现在我只要用此人的尸体为饵,设下一个陷阱,只等韩英女来抢尸,便能用音波功加上御林军的配合,将她擒杀,永除后患。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众御林军道:“你们去找一个木箱,将尸体装在里面,然后抬到寺门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将死者的血衣露在外面,然后埋伏在旁边,只要有人靠近,便乱箭齐下,于此同时,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本将军。” 其中一个御林军问道:“将军,我们这么做,敌人一看便知道是个陷阱,她还会往里跳么?” 侯思止阴笑道:“你小子懂得什么?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尤其是江湖中那些自诩侠义道的人,明知是陷阱,但为了一些必须要做的事,还是会往里跳。岂能用常理来推断呢?一两句话也与你说不清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那些御林军闻言,也没有再多言,只得领命而行。正如侯思止所料,韩英女第二天早晨,果然再次光临白马寺,同时也一眼发现了寺门前那口大木箱,英女目力极好,隔老远便看到木箱旁边的血衣,而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心想:“这只怕又是侯思止那狗贼想出来的诡计,他估计是猜出我定然会回来将尸体带走,于是便故意将尸体放在寺门前,表面上看,一切风平浪静,但很有可能,那些御林军便隐藏在旁边各个角落,只要我一出去,立即会一拥而上,这样的圈套傻子也会看出来,但我明知是个陷阱,而却不得不往里跳,因为我此刻能活着,完全是因为茹叔叔,若是我不能将尸体抢过来,那便更对不起他了。” 转念又想:“听说死后的人特别重,我的武功轻功虽好,内力也有所增长,但毕竟是女子,不比那些莽汉有些蛮劲,要是换了雷帮主他们,单手便能提着一个人,施展轻功走上十几里也不觉得累,但我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要是背上尸体,势必行动缓慢,被侯思止那些人围攻。这该如何是好?” 第587章 侯思止笑道:“你们白马寺的佛菩萨要是显灵的话,就不会让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被地狱门的人盗走了。我之所以将尸体留在这里,便是要引敌人上钩,若是敌人不来的话,我们自然会将箱子移走,用不着你们操心。” 那僧人道:“侯施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白马寺可不是你们胡来的地方。”说着便对旁边僧众道:“你们快去将此事通知各位长老,让他们来主持公道。” 侯思止心想,有了这些和尚掺和进来,无论那些老秃驴同不同意我这么做,韩英女来了这里,见到这阵势,也不会再出来了。 这会儿听他们要去请那些老和尚出来,于是便索性暂时退让,说道:“本来完美的计划,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搅合了,你们也不用去请那些老和尚们出来了,我们这就将尸体运走。”说着将手一挥,立即上来几个御林军,只听侯思止道:“你们将木箱抬到后山荒野中喂狼吧。” 那僧人听了,将头直摇,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人既已死,何必要做得这么绝呢?” 侯思止笑道:“这用不着你来管,这人入寺盗经,还意图谋害御前大禅师,本将军虽已将他处死,但仍不解恨,我就是要将他喂狼那又如何?在这白马寺中,你们的确可以说得上话,但出了白马寺,你们手再长,也管不着吧?”那些僧人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韩英女在左近听得一清二楚,按照侯思止的意思,便是要将茹斐君的尸体抬到后山荒野之中。而侯思止以为韩英女不会再来了,便也就没有亲自去,韩英女一路尾随那几个御林军,到了后山荒野之中。 只听其中一个御林军道:“他娘的,每次脏活累活都要我们来干,完全不将咱们当回事。昨夜他使出音波功,让我们这些人相互厮打,有好些个人都被自己人打成残废,他问也不问一下,说实在的,老子实在不想伺候这姓侯的了。” 另一名御林军道:“谁说不是呢?只不过跟着姓侯的,总比跟着来、索二人要好些,他们手底下的人,天天跟着来索二人,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洛阳城中没有几个不戳着他们的脊梁骨骂的。先帝在位时,我们这些御林军,都是扞卫京城的王牌之师,到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想想都觉得憋屈。” 那御林军闻言,连忙压低声音,道:“你小心些,这话要是让旁人听见了,传到姓侯的耳中,治你个大逆不道的罪名,杀头的可能都有呢。” 另一人道:“你的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们只不过是发了些牢骚,说了几句实话而已,就算被他听到,那又如何?大不了自认倒霉呗,再者说来,这里哪里有旁人,只有我们几个。难道你还怕我们这些人中有人告密不成?” 那御林军冷笑道:“这可说不准,今儿个不告密,哪天要是相互得罪了,只怕也会暗中告密呢?这年头,阳奉阴违,虚情假意的小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得不防啊。我们虽然彼此熟悉,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指不定哪天就死在口不择言之上。” 另一人道:“你说得也有些道理,那就不多说了,我们就把这尸体仍在这里吧,反正用不了多久,也会被野狗啃得连骨头都不剩的。” 那些抬木箱的御林军闻言,都表示赞成,于是吆喝一声,同时撒手将木箱向地上一抛,只听喀拉一声,木箱顿时摔得粉碎,茹斐君的尸体也从木箱中滚了出来。 等那些御林军走后,韩英女这才出来,向那尸体走去,走近尸体一看,英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因为尸体实在是惨不忍睹,被砍得血肉模糊,英女虽经历过许多血腥的场面,但无论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也同样是受不了这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她只要一闻到这种气味,便不自觉地作呕。 但她想到,躺在地上的,是多次相助自己,并且为救她而死的茹叔叔,她还是强忍着呕吐,捂住口鼻,走上前去,将茹斐君的尸体背了起来,但尸体实在太重,英女本想将他背到附近的村落,然后为他找一副棺木,妥善安葬,但她实在没力气坚持背着尸体走得太远,无奈之下,也只好就近用佩剑挖了个坑,将茹斐君草草安葬。 英女将茹斐君安葬之后,考虑到一身血迹,不仅自己觉得难受,而且旁人见了也会投以异样的目光,引人疑窦,这个样子回到洛阳城,必然会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于是便去附近村庄,花了些碎银子,从村民那里,买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 虽然换上粗布衣裳,但依旧不减其清丽脱俗的美丽,犹如美玉蒙尘,而不减其光华一般。 英女回到洛阳城中,这才想起之前与鄢云在醉归楼后山分道扬镳之后,鄢云所说的话,心想,日前鄢云说要去玄阴教飞虎寨,完成撮合玄阴教与丘神绩等人联盟的任务,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想必应该早已顺利完成任务,安然返回了。也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鄢云若是已经回到洛阳,想必会在醉归楼等我吧? 脑中念头一闪,便急忙向洛阳城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醉归楼门口,没想到刚要进去,便被醉归楼的小二堵在门口,英女怒道:“你拦我作甚?还不给我让开?莫非你见我穿着寒酸,来你们这里吃白食么?” 那小二道:“客官误会了,自从前两天宫中御林军来我们酒楼之后,便扬言要封了我们的酒楼,我们掌柜的好说歹说,花了不少银两,才买通他们,他们这才没有贴上封条,然而却给我们掌柜的下达了一道命令,那就是醉归楼要想打开门做生意不是不可以,必须做到不能接待任何江湖人士。客官你腰悬利剑,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所以还请你另去别的酒楼吧,小的只是个跑腿的,还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的。” 第588章 后来我才知道,他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女子,那便是云月宫的残月,尽管他们聚少离多,但毕竟是相识在先,但要我退出,我又如何能够做到?爱情如果能够理智地控制,便不叫爱情了。 果如侯思止所料,没过多久,便有一队僧人走了过来,见到门口有一口大箱子,甚是奇怪,于是便走上前去,其中一名僧人道:“你们看,那是什么?”说着,向箱子旁边的血衣一指。 另一名僧人已经走近一看,惊道:“是血衣,箱子里不会装的死人吧?” 那名僧人道:“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么?昨夜里藏经阁那边吵吵嚷嚷的,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若不是长老们有吩咐,不让我们靠近藏经阁,我们也不至于不知道详细情况。”说着便要去打开那口木箱。 就在这时候,侯思止便率队走了出来,连忙制止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不管箱子里是什么,都不关你们的事,还不给我回去。” 那僧人道:“我们白马寺是清净法场,侯施主杀了人也就罢了,何必要将尸体放在寺门口?难道不怕佛菩萨怪罪么?” 侯思止笑道:“你们白马寺的佛菩萨要是显灵的话,就不会让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被地狱门的人盗走了。我之所以将尸体留在这里,便是要引敌人上钩,若是敌人不来的话,我们自然会将箱子移走,用不着你们操心。” 那僧人道:“侯施主,你不要太过分了,我们白马寺可不是你们胡来的地方。”说着便对旁边僧众道:“你们快去将此事通知各位长老,让他们来主持公道。” 侯思止心想,有了这些和尚掺和进来,无论那些老秃驴同不同意我这么做,韩英女来了这里,见到这阵势,也不会再出来了。 这会儿听他们要去请那些老和尚出来,于是便索性暂时退让,说道:“本来完美的计划,都被你们这些人给搅合了,你们也不用去请那些老和尚们出来了,我们这就将尸体运走。”说着将手一挥,立即上来几个御林军,只听侯思止道:“你们将木箱抬到后山荒野中喂狼吧。” 那僧人听了,将头直摇,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人既已死,何必要做得这么绝呢?” 侯思止笑道:“这用不着你来管,这人入寺盗经,还意图谋害御前大禅师,本将军虽已将他处死,但仍不解恨,我就是要将他喂狼那又如何?在这白马寺中,你们的确可以说得上话,但出了白马寺,你们手再长,也管不着吧?”那些僧人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 韩英女在左近听得一清二楚,按照侯思止的意思,便是要将茹斐君的尸体抬到后山荒野之中。而侯思止以为韩英女不会再来了,便也就没有亲自去,韩英女一路尾随那几个御林军,到了后山荒野之中。 只听其中一个御林军道:“他娘的,每次脏活累活都要我们来干,完全不将咱们当回事。昨夜他使出音波功,让我们这些人相互厮打,有好些个人都被自己人打成残废,他问也不问一下,说实在的,老子实在不想伺候这姓侯的了。” 另一名御林军道:“谁说不是呢?只不过跟着姓侯的,总比跟着来、索二人要好些,他们手底下的人,天天跟着来索二人,做尽伤天害理的事情,洛阳城中没有几个不戳着他们的脊梁骨骂的。先帝在位时,我们这些御林军,都是扞卫京城的王牌之师,到如今却落得这个下场,想想都觉得憋屈。”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众御林军道:“你们去找一个木箱,将尸体装在里面,然后抬到寺门前,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将死者的血衣露在外面,然后埋伏在旁边,只要有人靠近,便乱箭齐下,于此同时,要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本将军。” 其中一个御林军问道:“将军,我们这么做,敌人一看便知道是个陷阱,她还会往里跳么?” 侯思止阴笑道:“你小子懂得什么?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尤其是江湖中那些自诩侠义道的人,明知是陷阱,但为了一些必须要做的事,还是会往里跳。岂能用常理来推断呢?一两句话也与你说不清楚,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可以了。” 那些御林军闻言,也没有再多言,只得领命而行。正如侯思止所料,韩英女第二天早晨,果然再次光临白马寺,同时也一眼发现了寺门前那口大木箱,英女目力极好,隔老远便看到木箱旁边的血衣,而周围却不见一个人影,心想:“这只怕又是侯思止那狗贼想出来的诡计,他估计是猜出我定然会回来将尸体带走,于是便故意将尸体放在寺门前,表面上看,一切风平浪静,但很有可能,那些御林军便隐藏在旁边各个角落,只要我一出去,立即会一拥而上,这样的圈套傻子也会看出来,但我明知是个陷阱,而却不得不往里跳,因为我此刻能活着,完全是因为茹叔叔,若是我不能将尸体抢过来,那便更对不起他了。” 转念又想:“听说死后的人特别重,我的武功轻功虽好,内力也有所增长,但毕竟是女子,不比那些莽汉有些蛮劲,要是换了雷帮主他们,单手便能提着一个人,施展轻功走上十几里也不觉得累,但我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要是背上尸体,势必行动缓慢,被侯思止那些人围攻。这该如何是好?” 韩英女想到这里,不禁犯难起来,故而迟迟拿不定主意,侯思止却有些等得不耐烦了,对于自己的判断,也有了些动摇:要是我想错了,韩英女不来抢尸,该如何是好?莫非要一直守在这里不成么?再过一会儿,要是让白马寺中的僧人看见寺门前的尸体,定然会通知那些老僧,那些老僧定然极力反对将尸体停厝在寺门前,毕竟白马寺是千年古刹,清净法场。 第589章 那店小二道:“我们这酒楼地方偏僻,平时就没多少人来,除了接待一些江湖人物,基本上没有多少外来的客官,自从御林军限定我们不能接待江湖中人之后,每天来光顾的人屈指可数。我能不知道么?” 英女闻言,也想,这店小二也没必要对自己撒谎,既然他说鄢云没有来醉归楼,那就说明鄢云还没有回来,不过也说不定,还是先找到黑白双侠他们再说。黑白双侠等人在洛阳,也没有别的去处,而他们又与丐帮之人极为熟稔,兴许去丐帮能够找到他们也说不定。等找到黑白双侠他们,那边自然能够问出鄢云的下落。 想到此节,于是急忙离开醉归楼,去洛阳城中,寻找丐帮洛阳分舵。上次她与鄢云本打算去丐帮洛阳分舵打听清尘子等人的下落,但后来还是去了燕来楼,所以并不知丐帮洛阳分舵在何处。她还记得鄢云曾经想出一个主意,那便是跟踪丐帮弟子,定然能够寻到其分舵。 洛阳城虽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但也到处可见乞丐的身影,他们分布于洛阳城中每条街道,每个角落,几乎无处不在,英女才走了不久,便见到两三个乞丐拄着竹竿,手持破碗,结伴而行,英女独自行走江湖这么久,也具备了一定的观察力,早已看出这几个乞丐虽看似羸弱不堪,但其实步履稳健,下盘功夫极好,很显然是练武之人。 于是心想,这几名乞丐既然身怀武功,想必必然是丐帮弟子无疑了,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是要急着去什么地方。我只要跟着这些丐帮弟子,或许便能找到黑白双侠他们,即便遇不见黑白双侠等人,见了蒋舵主,也同样能够问出鄢云的下落。 脑中念头一转,便决定尾随这几名丐帮弟子,看他们究竟去哪儿。 然而,英女虽轻功神妙,剑法超群,但跟踪人毕竟不是她的强项,而丐帮弟子素以打探消息着称,于此同时,他们的反跟踪能力也极强,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行走江湖,便极容易中了他人的圈套。 英女跟踪他们的时候,虽然距离他们老远,但他们行走江湖以来,要是背后有人跟踪,不用回头看,便不自然地产生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往往极为准确,故而,他们很快发现有人在背后紧紧跟随着他们。 在不知跟踪之人的意图的时候,那几名丐帮弟子,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有意带着英女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绕圈子,英女虽然轻功极高,但走街串巷毕竟不是她的强项,绕了两条街之后,很快便不见了那几名丐帮弟子的踪影。 英女跟丢了人,自然气恼,心道:“要是我从一开始便现身出来,告知他们我的身份,说不定便能光明正大地去丐帮洛阳分舵,本就不该跟踪他们。如今被人甩了,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垂着头,漫不经心地向前走去,本来她还寄希望于再次遇到一些丐帮弟子,让他们领着她去丐帮分舵,然而说来也奇怪,要是换作平常,洛阳城的每条街巷都会遇到一两个丐帮弟子,而此时英女走了几条街,竟然一个也没遇到。 英女心想,街上见不到丐帮弟子,只有一个解释,他们都接到命令,赶往洛阳丐帮分舵。蒋舵主急召弟子回去,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这样看来,我是非去丐帮分舵瞧瞧不可了。但既然遇不到丐帮弟子,我该怎么才能到达丐帮分舵呢?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燕来楼前,英女很自然地想起,燕来楼虽然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所幸的是消息极为灵通,他们在洛阳城中买卖消息由来已久,洛阳既有丐帮分舵,那么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而且这也不是什么江湖秘密,想必向他们打听洛阳丐帮分舵坐落何处,也不需要多少银两。 想到这里,于是便径直向燕来楼中走去,燕来楼的店小二包打听,对英女的印象极深,毕竟江湖中女侠很少,相貌出众,武功超群的年轻女子,更是凤毛麟角,加之英女曾两度大闹燕来楼,所以自英女迈进燕来楼,包打听便一眼认出了她。 他知道英女脾气极为暴躁,动不动便发脾气,而且包打听受命以鱼目混珠的办法,私吞了英女的秋水剑,心中有愧,故而生怕英女再次来燕来楼闹事,所以见到英女走进燕来楼,一方面急忙吩咐手底下的人做好准备,另一方面,装作没事人一般,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 只听英女道:“包打听,你用不着紧张,我这次来并非为了我的宝剑,而是有个问题向你打听一下,要多少价钱,尽管说便是。至于你们燕来楼私吞我的宝剑,这笔账,日后再与你们算。” 包打听道:“我们燕来楼从来是银货两讫,哪里会私吞姑娘的宝剑,姑娘想必是记错了吧?上次已经与你说得很清楚了。” 英女见他还是抵赖不认,不耐烦地说道:“这事以后再与你们理论,我这次来是向你打听消息的,你这生意还做不做?” 包打听见几句话便将之前的恩怨撇开,于是欣然笑道:“我们打开门做生意,哪有买卖送上门而不做的道理,姑娘想问什么?规矩价格方面,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了,是根据具体问题而定的。” 韩英女道:“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只想你告诉我,丐帮洛阳分舵在哪里就可以了,别的我也不需要问你,省得你这小人又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包打听笑道:“你要是问旁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说出个价格,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到燕来楼来问,随便到大街上找个人来问问便能知道个答案,我索性送你个人情,告诉你吧,丐帮洛阳分舵就在洛阳城北郊的一个破庙之中,出了洛阳城北门,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 第590章 但她想到,躺在地上的,是多次相助自己,并且为救她而死的茹叔叔,她还是强忍着呕吐,捂住口鼻,走上前去,将茹斐君的尸体背了起来,但尸体实在太重,英女本想将他背到附近的村落,然后为他找一副棺木,妥善安葬,但她实在没力气坚持背着尸体走得太远,无奈之下,也只好就近用佩剑挖了个坑,将茹斐君草草安葬。 英女将茹斐君安葬之后,考虑到一身血迹,不仅自己觉得难受,而且旁人见了也会投以异样的目光,引人疑窦,这个样子回到洛阳城,必然会给自己招来没必要的麻烦。想到这里,于是便去附近村庄,花了些碎银子,从村民那里,买了一身粗布衣裳换上。 虽然换上粗布衣裳,但依旧不减其清丽脱俗的美丽,犹如美玉蒙尘,而不减其光华一般。 英女回到洛阳城中,这才想起之前与鄢云在醉归楼后山分道扬镳之后,鄢云所说的话,心想,日前鄢云说要去玄阴教飞虎寨,完成撮合玄阴教与丘神绩等人联盟的任务,凭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想必应该早已顺利完成任务,安然返回了。也不知他现在人在何处?鄢云若是已经回到洛阳,想必会在醉归楼等我吧? 脑中念头一闪,便急忙向洛阳城飞奔而去。不一会儿便到了醉归楼门口,没想到刚要进去,便被醉归楼的小二堵在门口,英女怒道:“你拦我作甚?还不给我让开?莫非你见我穿着寒酸,来你们这里吃白食么?” 那小二道:“客官误会了,自从前两天宫中御林军来我们酒楼之后,便扬言要封了我们的酒楼,我们掌柜的好说歹说,花了不少银两,才买通他们,他们这才没有贴上封条,然而却给我们掌柜的下达了一道命令,那就是醉归楼要想打开门做生意不是不可以,必须做到不能接待任何江湖人士。客官你腰悬利剑,一看便知是江湖中人,所以还请你另去别的酒楼吧,小的只是个跑腿的,还请高抬贵手,不要为难小的。” 在不知跟踪之人的意图的时候,那几名丐帮弟子,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有意带着英女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绕圈子,英女虽然轻功极高,但走街串巷毕竟不是她的强项,绕了两条街之后,很快便不见了那几名丐帮弟子的踪影。 英女跟丢了人,自然气恼,心道:“要是我从一开始便现身出来,告知他们我的身份,说不定便能光明正大地去丐帮洛阳分舵,本就不该跟踪他们。如今被人甩了,该如何是好?”无奈之下,只得垂着头,漫不经心地向前走去,本来她还寄希望于再次遇到一些丐帮弟子,让他们领着她去丐帮分舵,然而说来也奇怪,要是换作平常,洛阳城的每条街巷都会遇到一两个丐帮弟子,而此时英女走了几条街,竟然一个也没遇到。 英女心想,街上见不到丐帮弟子,只有一个解释,他们都接到命令,赶往洛阳丐帮分舵。蒋舵主急召弟子回去,定然是出了什么大事情。这样看来,我是非去丐帮分舵瞧瞧不可了。但既然遇不到丐帮弟子,我该怎么才能到达丐帮分舵呢? 英女道:“我不进去也可以,但我问你什么,你就得回答什么。” 那店小二道:“女侠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英女问道:“你给我查查,看有没有一个书生打扮,名叫鄢云的人来过你们醉归楼。” 那店小二道:“你说的应该是那位上次与你们一行人一起来的年轻人吧?” 英女急忙问道:“正是,他这两天有来过你们这里么?” 那店小二道:“这个不用查名册,我也可以立马回答你,自从那夜之后,那位年轻人,以及与他同行的各位大侠,都没有来过这里。你还是往别处找吧。” 英女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那店小二道:“我们这酒楼地方偏僻,平时就没多少人来,除了接待一些江湖人物,基本上没有多少外来的客官,自从御林军限定我们不能接待江湖中人之后,每天来光顾的人屈指可数。我能不知道么?” 英女闻言,也想,这店小二也没必要对自己撒谎,既然他说鄢云没有来醉归楼,那就说明鄢云还没有回来,不过也说不定,还是先找到黑白双侠他们再说。黑白双侠等人在洛阳,也没有别的去处,而他们又与丐帮之人极为熟稔,兴许去丐帮能够找到他们也说不定。等找到黑白双侠他们,那边自然能够问出鄢云的下落。 想到此节,于是急忙离开醉归楼,去洛阳城中,寻找丐帮洛阳分舵。上次她与鄢云本打算去丐帮洛阳分舵打听清尘子等人的下落,但后来还是去了燕来楼,所以并不知丐帮洛阳分舵在何处。她还记得鄢云曾经想出一个主意,那便是跟踪丐帮弟子,定然能够寻到其分舵。 洛阳城虽繁华似锦,车水马龙,但也到处可见乞丐的身影,他们分布于洛阳城中每条街道,每个角落,几乎无处不在,英女才走了不久,便见到两三个乞丐拄着竹竿,手持破碗,结伴而行,英女独自行走江湖这么久,也具备了一定的观察力,早已看出这几个乞丐虽看似羸弱不堪,但其实步履稳健,下盘功夫极好,很显然是练武之人。 于是心想,这几名乞丐既然身怀武功,想必必然是丐帮弟子无疑了,看他们行色匆匆的样子,似乎是要急着去什么地方。我只要跟着这些丐帮弟子,或许便能找到黑白双侠他们,即便遇不见黑白双侠等人,见了蒋舵主,也同样能够问出鄢云的下落。 脑中念头一转,便决定尾随这几名丐帮弟子,看他们究竟去哪儿。 然而,英女虽轻功神妙,剑法超群,但跟踪人毕竟不是她的强项,而丐帮弟子素以打探消息着称,于此同时,他们的反跟踪能力也极强,若是不能做到这一点,行走江湖,便极容易中了他人的圈套。 英女跟踪他们的时候,虽然距离他们老远,但他们行走江湖以来,要是背后有人跟踪,不用回头看,便不自然地产生一种直觉,而这种直觉往往极为准确,故而,他们很快发现有人在背后紧紧跟随着他们。 第591章 其中一名丐帮弟子道:“既是华山弟子,你为何要跟踪我们?八成是地狱门派来的奸细吧?” 韩英女笑道:“我若是地狱门派来的,还会现身出来么?你尽管去通报便是,你们贺舵主是认识我的,再者说来,就算我是地狱门的人,我只身前来,你们丐帮高手如云,还怕我在你们分舵掀起什么风浪么?” 另一名丐帮弟子闻言,急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丐帮洛阳分舵舵主贺天仇便与黑白双侠等人一同走了出来,他见丐帮弟子依然拦住韩英女,于是将手一挥,那几名丐帮弟子便退向一旁,只听贺天仇道:“原来是韩姑娘,今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们分舵的弟子多半不认识你,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这些都好说,我今天来你们分舵是想问你一下,鄢云有没有回来找你们?” 白千劫闻言,说道:“英女,我们也正商量着这事呢,鄢云去了飞虎寨有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回来,我看是被玄阴教的人扣下来了。” 韩英女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救他呀。” 白千劫道:“你先不要着急,人我们是一定要救的,但具体怎么救,还需从长计议。若是我们贸然前去飞虎寨,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行的,要是动用丐帮的力量,固然可以将鄢云救出来,但与玄阴教血拼,也势必会损兵折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鄢云是生是死,若是被玄阴教囚禁起来,关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即便要救人,也必须要将情况弄清楚再说。” 英女道:“飞虎寨我去过一次,哪里的确有不少高手,不过只要能够潜进去,相信找到鄢云应该不难。不如这样,我们一同前往飞虎寨,由我潜进寨中打探鄢云的消息,你们伺机而动,贺舵主随时准备率领丐帮弟子接应我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千劫道:“不是我不相信英女你的能力,只是我们已经两次潜进飞虎寨,第二次进去之后,险些被他们设下的陷阱擒住,你若只身入寨,只怕凶多吉少。” 英女道:“那照白大侠这么说,就是撒手不管了?你们怎能这样?鄢云是听了你们的话,才冒险进飞虎寨的,我早就说过,与玄阴教这样的邪教打交道,是与虎谋皮,你们却依然铤而走险,如今鄢云迟迟没有回来,就说明你们所谓的计划,已经彻底被敌人识破。此时鄢云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你们却一再阻挠我前往飞虎寨救人,是何道理?” 白千劫道:“英女,我知道你很着急,说实在话,鄢云未归,我们也格外担忧,我们之所以阻止你,无非是不想你前去冒险而已。要救鄢云,我们还必须有更详细的计划才行,绝不能草率行事,因为我们与玄阴教的人交过手,要进入玄阴教,将鄢云成功营救出来,并非易事。” 英女道:“即便是这样,我们也不应该坐视不理,而且救人如救火,鄢云多在玄阴教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你们想过没有?” 白千劫道:“这个我们自然很清楚,之所以迟迟没有去救人,就是考虑到贸然行动,非但不能成功营救鄢云,而且还有可能牺牲更多人的性命。” 英女道:“你们总说不可草率行事,要有周密的计划,那你们讨论这么久,究竟商量了什么办法呢?” 白千劫道:“你没来之前,其实我们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倘若鄢云还安然待在飞虎寨中,我们首先要弄清楚鄢云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然后一方面让贺舵主正面佯攻飞虎寨,因为中原名门正派与玄阴教有宿仇,所以只要我们不说明来意,他们也不知我们是为救人而来,故而也不会派重兵看守鄢云。其次,等贺舵主将大部分敌人拖住之时,我们几人便潜进飞虎寨中,由于我们曾经两次进入过飞虎寨中,所以对飞虎寨内部结构有一定的了解,只要鄢云不是被关在特别隐蔽之处,我们便能很快找到他。最后,我们只要找到鄢云,杀掉旁边的守卫弟子之后,将鄢云救出来,然后再通知贺舵主陆续撤退。” 韩英女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那还等什么,现在赶快带人从洛阳出发,前往飞虎寨啊。” 白千劫闻言,接着说道:“英女,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玄阴教这次举教东迁,由于还没有将总坛建立起来,所以除了飞虎寨与窦家寨中有玄阴教的人之外,另外丐帮弟子还发现,洛阳城中也有许多来历不明的西域人,虽然他们乔装打扮,但他们身怀武功,还是逃不过行家的眼睛。所以丐帮中人若是大批出城,奔飞虎寨而去,定然逃不过洛阳城中玄阴教弟子的耳目,因此我们若想救人,必须等到天黑之后出城。” 韩英女道:“白大侠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天黑之后,城门关闭,丐帮分舵之中,除了贺舵主之外,或许还另有几位能够凭借轻功翻越城墙出城,其余弟子只怕未必有这样的轻功吧?” 贺天仇笑道:“韩姑娘你说的不错,即便是贺某人,要翻越这么高的城墙,也是极为吃力,其他弟子自然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我们丐帮中人,以行乞为生,经常会受人白眼,甚至有些时候,即便是在白天,城外的丐帮弟子若想进城,都会被看守士兵阻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早在多年前,我们洛阳分舵的弟子,便在城墙之下挖通了好几处秘密通道,这些通道的出入口,只有我们丐帮弟子才会知道。所以即便天黑之后,无法出入,我们也可以由通道出入。” 韩英女道:“就算丐帮弟子天黑之后都可以出城,我们也可以成功抵达飞虎寨,但天黑之后,入飞虎寨找人,岂不是更加困难?丐帮分舵的弟子虽多,但论起武功,却是比不上玄阴教弟子的,倘若我们迟迟找不到鄢云,丐帮弟子岂不是要遭殃么?” 第592章 白千劫道:“你没来之前,其实我们已经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倘若鄢云还安然待在飞虎寨中,我们首先要弄清楚鄢云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然后一方面让贺舵主正面佯攻飞虎寨,因为中原名门正派与玄阴教有宿仇,所以只要我们不说明来意,他们也不知我们是为救人而来,故而也不会派重兵看守鄢云。其次,等贺舵主将大部分敌人拖住之时,我们几人便潜进飞虎寨中,由于我们曾经两次进入过飞虎寨中,所以对飞虎寨内部结构有一定的了解,只要鄢云不是被关在特别隐蔽之处,我们便能很快找到他。最后,我们只要找到鄢云,杀掉旁边的守卫弟子之后,将鄢云救出来,然后再通知贺舵主陆续撤退。” 韩英女道:“既然你们已经有了详细的计划,那还等什么,现在赶快带人从洛阳出发,前往飞虎寨啊。” 白千劫闻言,接着说道:“英女,你先别急,我还没说完,玄阴教这次举教东迁,由于还没有将总坛建立起来,所以除了飞虎寨与窦家寨中有玄阴教的人之外,另外丐帮弟子还发现,洛阳城中也有许多来历不明的西域人,虽然他们乔装打扮,但他们身怀武功,还是逃不过行家的眼睛。所以丐帮中人若是大批出城,奔飞虎寨而去,定然逃不过洛阳城中玄阴教弟子的耳目,因此我们若想救人,必须等到天黑之后出城。” 韩英女道:“白大侠莫非是在开玩笑么?天黑之后,城门关闭,丐帮分舵之中,除了贺舵主之外,或许还另有几位能够凭借轻功翻越城墙出城,其余弟子只怕未必有这样的轻功吧?” 贺天仇笑道:“韩姑娘你说的不错,即便是贺某人,要翻越这么高的城墙,也是极为吃力,其他弟子自然也没有这个能力。不过我们丐帮中人,以行乞为生,经常会受人白眼,甚至有些时候,即便是在白天,城外的丐帮弟子若想进城,都会被看守士兵阻拦,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所以早在多年前,我们洛阳分舵的弟子,便在城墙之下挖通了好几处秘密通道,这些通道的出入口,只有我们丐帮弟子才会知道。所以即便天黑之后,无法出入,我们也可以由通道出入。” 韩英女道:“就算丐帮弟子天黑之后都可以出城,我们也可以成功抵达飞虎寨,但天黑之后,入飞虎寨找人,岂不是更加困难?丐帮分舵的弟子虽多,但论起武功,却是比不上玄阴教弟子的,倘若我们迟迟找不到鄢云,丐帮弟子岂不是要遭殃么?” 韩英女笑道:“我若是地狱门派来的,还会现身出来么?你尽管去通报便是,你们贺舵主是认识我的,再者说来,就算我是地狱门的人,我只身前来,你们丐帮高手如云,还怕我在你们分舵掀起什么风浪么?” 另一名丐帮弟子闻言,急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丐帮洛阳分舵舵主贺天仇便与黑白双侠等人一同走了出来,他见丐帮弟子依然拦住韩英女,于是将手一挥,那几名丐帮弟子便退向一旁,只听贺天仇道:“原来是韩姑娘,今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们分舵的弟子多半不认识你,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这些都好说,我今天来你们分舵是想问你一下,鄢云有没有回来找你们?” 白千劫闻言,说道:“英女,我们也正商量着这事呢,鄢云去了飞虎寨有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回来,我看是被玄阴教的人扣下来了。” 韩英女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救他呀。” 白千劫道:“你先不要着急,人我们是一定要救的,但具体怎么救,还需从长计议。若是我们贸然前去飞虎寨,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行的,要是动用丐帮的力量,固然可以将鄢云救出来,但与玄阴教血拼,也势必会损兵折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鄢云是生是死,若是被玄阴教囚禁起来,关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即便要救人,也必须要将情况弄清楚再说。” 英女道:“飞虎寨我去过一次,哪里的确有不少高手,不过只要能够潜进去,相信找到鄢云应该不难。不如这样,我们一同前往飞虎寨,由我潜进寨中打探鄢云的消息,你们伺机而动,贺舵主随时准备率领丐帮弟子接应我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千劫道:“不是我不相信英女你的能力,只是我们已经两次潜进飞虎寨,第二次进去之后,险些被他们设下的陷阱擒住,你若只身入寨,只怕凶多吉少。” 英女道:“那照白大侠这么说,就是撒手不管了?你们怎能这样?鄢云是听了你们的话,才冒险进飞虎寨的,我早就说过,与玄阴教这样的邪教打交道,是与虎谋皮,你们却依然铤而走险,如今鄢云迟迟没有回来,就说明你们所谓的计划,已经彻底被敌人识破。此时鄢云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你们却一再阻挠我前往飞虎寨救人,是何道理?” 白千劫道:“英女,我知道你很着急,说实在话,鄢云未归,我们也格外担忧,我们之所以阻止你,无非是不想你前去冒险而已。要救鄢云,我们还必须有更详细的计划才行,绝不能草率行事,因为我们与玄阴教的人交过手,要进入玄阴教,将鄢云成功营救出来,并非易事。” 韩英女道:“这个问题很简单,我只想你告诉我,丐帮洛阳分舵在哪里就可以了,别的我也不需要问你,省得你这小人又坐地起价,狮子大开口。” 包打听笑道:“你要是问旁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说出个价格,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到燕来楼来问,随便到大街上找个人来问问便能知道个答案,我索性送你个人情,告诉你吧,丐帮洛阳分舵就在洛阳城北郊的一个破庙之中,出了洛阳城北门,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 第593章 话分两头,正当韩英女、黑白双侠等人打算入夜之后,潜进玄阴教营救鄢云的时候,鄢云在玄阴教中,除了不能走出飞虎寨之外,玄阴教中人非但没有为难他,而且鄢云还与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 通过这几天的交往与了解,在鄢云看来,玄阴教中的许多人,上至教主、长老,下至普通的玄阴教弟子,都不像江湖传闻中说的十恶不赦之徒,有些时候,他甚至认为抛开武林正邪的观念,他甚至认为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敢作敢为,而且待人坦诚,对他们颇为赞赏。 但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很快又清醒过来,黑白双侠、雷帮主等人都是经历过二十年前中原武林与玄阴教大战的人,据他们所说,玄阴教曾几何时在中原作威作福,无恶不作,被武林公认为邪魔外道。若是他们听说我与他们成为朋友,那我今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想到此节,所以还是对玄阴教中人,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心。这一点自然瞒不过阴无敌、厉魄等人的眼睛,这会儿鄢云与他们一起在飞虎寨的聚义厅中,只听阴无敌道:“鄢少侠,这几天来我们玄阴教没有亏待你吧?” 鄢云笑道:“贵教中人热情待客,教主及各位长老更是视我这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为座上宾,鄢云打心底里感激不尽,何谈亏待二字?” 阴无敌笑道:“鄢少侠能这么认为,我们自是高兴,但我们待你如此,你却始终对我们有所保留,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除了知道你的名字之外,连你的师门来历都不知道?这样只怕说不过去吧。” 鄢云笑道:“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了,江湖中讳言师门,本是极为寻常之事,教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更何况你们表面上虽待我如宾如朋,但却禁止我出寨门一步,将我关在这飞虎寨中,这难道是待友之道么?” 阴无敌笑道:“原来你还在因为我们将你留下,是有意为难,其实本座与厉长老他们这几天也商量了一下,你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来传话之人,即便是另有图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本不应该将你强行留下,所以正准备放你回去呢。” 鄢云笑道:“教主说话可算数?这么说来,我这就可以离开了么?你们也不再阻拦?” 阴无敌笑道:“在我教之中,本座说一不二,既然说过要放你离开,那便不会让人阻拦你。但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一定要急着离开?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对于你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么?你就这么回去,如何向派你来的人交代呢?” 鄢云闻言,急忙答道:“我之所以急着回去,是因为我不想他们因为我被你们留在这里,而与玄阴教有任何冲突,至于你们尚未对我的建议表态,我回去之后,也只有如实回报了。但教主既然这么问了,那我也顺便问一句,你们对于与丘神绩等人联盟合力抵抗地狱门之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阴无敌道:“之前丘神绩与周兴二人来我飞虎寨中,你从我们谈话的内容,想必对我们之间的矛盾冲突,也有一些了解了。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决定呢?” 鄢云道:“我是受命来撮合你们双方联盟的,如果让我回答这个问题,我自然会赞成你们联盟。但若是换个角度,换个立场,从一个局外人来公正地看这个问题,我是既赞成也不赞成。” 阴无敌笑道:“这话怎么讲?” 鄢云道:“从上次你们商谈的内容,我自然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积仇深似海,好像是丘神积在不久前杀了你们一个长老,也不知什么原因,你们一直都没有报这个仇,但江湖中人恩仇必报,要与仇人合作,是绝对不可能,所以自丘神积踏入飞虎寨,我在你们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除了仇恨便是怒火。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结盟,也势必不会长久,而且在相互猜疑防备之中的合作,很快就会出问题,到时候玄阴教出现肘腋之变,内患外侮不能兼顾,则更加糟糕。” 厉魄闻言,拍手笑道:“难得鄢云小兄弟你也会站在我们的立场看问题,你说的不错,与其昼夜警惕着丘神绩暗中使坏,还不如我们独力抗击地狱门,这样我们即便不敌,也不会输得不明不白。” 鄢云道:“厉长老别急,请听我先说完。虽然贵教与丘神绩有着血海深仇,这一段仇恨过往,终究要有个了断,但你们玄阴教有这么多高手,我想即便丘神绩深藏宫禁之中,有铁甲近卫随身,以你们的本事,要想取丘神绩项上人头,想必也不是难事,但你们迟迟没有杀丘神绩报仇,想必也是有所顾虑吧。” 鄢云的这句话正中要害,厉魄听了,只得坦然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单打独斗,我厉魄与丘神绩要分高下确实不易,但我们玄阴教有这么多长老,即便他躲在宫中不出来,身边有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我们要想杀掉丘神绩,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们玄阴教初入中原,根基未稳,既要随时防备中原武林来入侵,又要应付朝廷的御林军,确实是力不从心,杀掉丘神绩容易,然而要考虑的是,杀掉他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鄢云闻言,接着说道:“只要丘神绩一死,现在风头正盛的来俊臣、索元礼自然会粉墨登场,接替他的位置,他们虽然各怀鬼胎,但彼此之间却是过命的交情,势必会为丘神绩报仇,也势必会将你们玄阴教当作头号敌人,因为他们也担心你们会斩草除根,去对付他们。只要他们向武则天进谗,随便编织个罪名,加之你们来自异域他邦,杀了朝廷御林军统领,武则天若是动怒,定然会派兵围剿飞虎寨,飞虎寨顷刻间便会被朝廷的大军踏为齑粉。到时候,你们精心策划的中兴玄阴教的大业,将付之东流,为了杀一个丘神绩,因小失大,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我说的对也不对?” 第594章 包打听笑道:“你要是问旁的问题,我倒是可以说出个价格,但这个问题实在是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到燕来楼来问,随便到大街上找个人来问问便能知道个答案,我索性送你个人情,告诉你吧,丐帮洛阳分舵就在洛阳城北郊的一个破庙之中,出了洛阳城北门,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 另一名丐帮弟子闻言,急忙跑了进去,不一会儿,丐帮洛阳分舵舵主贺天仇便与黑白双侠等人一同走了出来,他见丐帮弟子依然拦住韩英女,于是将手一挥,那几名丐帮弟子便退向一旁,只听贺天仇道:“原来是韩姑娘,今天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们分舵的弟子多半不认识你,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这些都好说,我今天来你们分舵是想问你一下,鄢云有没有回来找你们?” 白千劫闻言,说道:“英女,我们也正商量着这事呢,鄢云去了飞虎寨有好几天了,一直没有回来,我看是被玄阴教的人扣下来了。” 韩英女急道:“那还等什么?我们赶快去救他呀。” 白千劫道:“你先不要着急,人我们是一定要救的,但具体怎么救,还需从长计议。若是我们贸然前去飞虎寨,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行的,要是动用丐帮的力量,固然可以将鄢云救出来,但与玄阴教血拼,也势必会损兵折将。更何况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鄢云是生是死,若是被玄阴教囚禁起来,关在哪里,我们也不知道,所以即便要救人,也必须要将情况弄清楚再说。” 英女道:“飞虎寨我去过一次,哪里的确有不少高手,不过只要能够潜进去,相信找到鄢云应该不难。不如这样,我们一同前往飞虎寨,由我潜进寨中打探鄢云的消息,你们伺机而动,贺舵主随时准备率领丐帮弟子接应我们。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白千劫道:“不是我不相信英女你的能力,只是我们已经两次潜进飞虎寨,第二次进去之后,险些被他们设下的陷阱擒住,你若只身入寨,只怕凶多吉少。” 英女道:“那照白大侠这么说,就是撒手不管了?你们怎能这样?鄢云是听了你们的话,才冒险进飞虎寨的,我早就说过,与玄阴教这样的邪教打交道,是与虎谋皮,你们却依然铤而走险,如今鄢云迟迟没有回来,就说明你们所谓的计划,已经彻底被敌人识破。此时鄢云是生是死还不知道,你们却一再阻挠我前往飞虎寨救人,是何道理?” 白千劫道:“英女,我知道你很着急,说实在话,鄢云未归,我们也格外担忧,我们之所以阻止你,无非是不想你前去冒险而已。要救鄢云,我们还必须有更详细的计划才行,绝不能草率行事,因为我们与玄阴教的人交过手,要进入玄阴教,将鄢云成功营救出来,并非易事。” 贺天仇道:“鄢少侠是我们派去玄阴教的,若是救不回来,我们于心何安?所以不管牺牲多少弟子,我们丐帮都要将他救回来,更何况正邪不两立,似玄阴教这般的邪门歪道,我们迟早会与他们有一战,为了武林正道而战,我们丐帮弟子就算是死,也是死得其所了。” 白千劫道:“贺舵主说的不错,既然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如果诸位都没有异议的话,那天黑之后,我们便行动。” 话分两头,正当韩英女、黑白双侠等人打算入夜之后,潜进玄阴教营救鄢云的时候,鄢云在玄阴教中,除了不能走出飞虎寨之外,玄阴教中人非但没有为难他,而且鄢云还与他们相处得极为融洽。 通过这几天的交往与了解,在鄢云看来,玄阴教中的许多人,上至教主、长老,下至普通的玄阴教弟子,都不像江湖传闻中说的十恶不赦之徒,有些时候,他甚至认为抛开武林正邪的观念,他甚至认为这些人都是血性汉子,敢作敢为,而且待人坦诚,对他们颇为赞赏。 但当他有这种想法的时候,很快又清醒过来,黑白双侠、雷帮主等人都是经历过二十年前中原武林与玄阴教大战的人,据他们所说,玄阴教曾几何时在中原作威作福,无恶不作,被武林公认为邪魔外道。若是他们听说我与他们成为朋友,那我今后如何在江湖中立足? 想到此节,所以还是对玄阴教中人,保持着一定的戒备心。这一点自然瞒不过阴无敌、厉魄等人的眼睛,这会儿鄢云与他们一起在飞虎寨的聚义厅中,只听阴无敌道:“鄢少侠,这几天来我们玄阴教没有亏待你吧?” 鄢云笑道:“贵教中人热情待客,教主及各位长老更是视我这个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为座上宾,鄢云打心底里感激不尽,何谈亏待二字?” 阴无敌笑道:“鄢少侠能这么认为,我们自是高兴,但我们待你如此,你却始终对我们有所保留,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除了知道你的名字之外,连你的师门来历都不知道?这样只怕说不过去吧。” 鄢云笑道:“这个问题,我从一开始就跟你们说了,江湖中讳言师门,本是极为寻常之事,教主又何必强人所难呢?更何况你们表面上虽待我如宾如朋,但却禁止我出寨门一步,将我关在这飞虎寨中,这难道是待友之道么?” 阴无敌笑道:“原来你还在因为我们将你留下,是有意为难,其实本座与厉长老他们这几天也商量了一下,你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来传话之人,即便是另有图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们本不应该将你强行留下,所以正准备放你回去呢。” 鄢云笑道:“教主说话可算数?这么说来,我这就可以离开了么?你们也不再阻拦?” 阴无敌笑道:“在我教之中,本座说一不二,既然说过要放你离开,那便不会让人阻拦你。但我只是奇怪,你为何一定要急着离开?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们对于你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了么?你就这么回去,如何向派你来的人交代呢?” 第595章 鄢云的这句话正中要害,厉魄听了,只得坦然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单打独斗,我厉魄与丘神绩要分高下确实不易,但我们玄阴教有这么多长老,即便他躲在宫中不出来,身边有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我们要想杀掉丘神绩,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们玄阴教初入中原,根基未稳,既要随时防备中原武林来入侵,又要应付朝廷的御林军,确实是力不从心,杀掉丘神绩容易,然而要考虑的是,杀掉他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阴无敌道:“这也是我们这些天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凭我们现在的实力,的确没办法与如日中天的地狱门对抗,但与朝廷势力结盟,是否能够有效抵抗地狱门,这个问题若不考虑清楚,那么结盟便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与其与丘神绩结盟,成为我们对抗地狱门的负担,还不如从一开始便独立对抗地狱门,若是万一不敌,我们也大不了杀了丘神绩,报了大仇之后,再返回西域,待机而动。” 鄢云道:“事情还没有发生,谁也不敢保证,我们现在所能肯定的是,光凭玄阴教一方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与地狱门相抗衡的,而与朝廷结盟,是对玄阴教有利还是有害,能否将这两股力量凝结在一起,共同抵抗地狱门的进攻,便成为这次联盟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 厉魄道:“你的意思是,明知丘神绩提出与我们玄阴教结盟,是想利用我们玄阴教的力量,达到他自己的利益,我们也要与他合作么?” 鄢云笑道:“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可?但你们双方联盟,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但谁能够在保持联盟关系张弛有度,不影响自己的利益的同时,牢牢掌握主动权,却是这次你们双方合作的重中之重。换句话说,在这种形势下结盟,对于你们看似是被逼无奈,但你们玄阴教若是能够查清楚丘神绩主动提出联盟,所图谋的是什么?然后,便能相互制衡,进而在相互博弈的过程中,争取主动。” 阴无敌道:“鄢少侠果然见解独到,一语中的,几句话便说出了这些天来一直困扰我们的难题。既然丘神绩提出结盟,那我们也接招,同意便是,我倒要看看,丘神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厉魄闻言,急忙说道:“教主,我觉得此事,我们还应该考虑一下,至少也要请阴长老出来,听听他的意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厉魄一语未毕,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大笑:“请倒是不必了,我阴玄灵完全赞同教主的决策。” 厉魄笑道:“敢问阴长老有何高见?”阴玄灵作为玄阴教阴氏一族硕果仅存的三朝元老,更是阴氏一门绝妙武功的集大成者,在玄阴教中,说话都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厉魄虽为传功长老,但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对阴玄灵礼让三分。 阴玄灵续道:“枉你们都是我玄阴教的长老,居然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遇到大事,居然都拿不定一个主意,倒不如这位鄢少侠有见地。” 玄阴教上下教众,听了阴玄灵这番话,无不动容,热血澎湃,齐声在外头喊道:“结盟抗敌!结盟抗敌!结盟抗敌!”厉魄示意让众人安静下来,然后对众弟子说道:“既然教主与阴长老都发话了,各位又一致同意结盟抗敌,那我厉魄自是没有异议。”众玄阴教弟子闻言,又是欢呼不已。 待得众人平静下来,只见阴玄灵走到鄢云身前,对鄢云说道:“鄢少侠辩才无碍,年轻有为,老夫虽自小便修练武功,但要到三十岁时,才能将内功修练到你这般境地,你足足比我提前了十年呢。” 鄢云闻言,心中暗自惊愕:“师父在临命终时,将一身内功都传给了我,据玉虚道长所说,虽然师父传给我毕生功力,但实际上我体内只是储存了八九成,要是细细算来,阴长老如今的内功岂不是比我师父还高?” 心中虽是这么思忖,但表面却不露声色,听得阴玄灵夸赞自己,于是很自然地谦逊了几句,并且向阴玄灵施了一礼。 阴玄灵笑道:“鄢少侠何须多礼?我还没说完呢。你的内功虽浑厚,但你的拳脚兵刃功夫,却是武当派与华山派的,很显然你并非这两派的弟子,因为你的内功是外家内功,并非玄门内功,而武当、华山恰巧都是练的道家玄门内功。所以你是有意隐瞒拳脚兵刃上的功夫,以免我们从你的武功看出你的师门来历。但教主一再向你问起,你却一再找理由避而不谈,今日倘若不弄清楚你的师门来历,日后传到江湖中,岂不是让江湖中人笑我玄阴教无人?更何况你拒绝回答我们教主的问题,让我们教主难堪,我越是想知道你的师父是谁了?” 鄢云笑道:“阴长老,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原本无意开罪贵教,只是确实不便说出来。” 阴玄灵冷笑一声,面色一沉,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么?三招之内,我若不能从你的武功看出你师父是谁,我便死在你面前。” 说到后面,声色转厉,聚义厅中本是一团和气,但自此时起,也变得极为紧张,阴玄灵的几句话,更是让许多玄阴教弟子对鄢云产生了一些敌意。 阴玄灵说到这里,快如魅影一般,霎时间闪身到鄢云面前,鄢云也不知如何,面对厉魄之时,他还尚且只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惊骇,但面对此刻的阴玄灵,却是一种透骨而来的惧怕。这也许正说明阴玄灵的武功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阴玄灵见鄢云站立不动,还以为鄢云临危不惧,但他只是不解:“以鄢云的武功,绝对不可能接得住我一招之击,但他为什么会如此从容镇定?难道这世上确有毫不惧死之人么?” 其实他哪里知道,鄢云之所以站立不动,根本就不是他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毫不惧怕,而是他还没反应过来,这种轻功究竟是如何练成的?据他所知,就算是像梅傲霜那样的轻功高手,在移动身形之时,衣襟都会带动风响,而阴玄灵却是如幽灵一般,一举一动,都是毫无征兆,毫无声息的。 第596章 鄢云道:“从上次你们商谈的内容,我自然知道你们玄阴教与丘神积仇深似海,好像是丘神积在不久前杀了你们一个长老,也不知什么原因,你们一直都没有报这个仇,但江湖中人恩仇必报,要与仇人合作,是绝对不可能,所以自丘神积踏入飞虎寨,我在你们每个人眼中,看到的除了仇恨便是怒火。在这种情况下,即便结盟,也势必不会长久,而且在相互猜疑防备之中的合作,很快就会出问题,到时候玄阴教出现肘腋之变,内患外侮不能兼顾,则更加糟糕。” 厉魄闻言,拍手笑道:“难得鄢云小兄弟你也会站在我们的立场看问题,你说的不错,与其昼夜警惕着丘神绩暗中使坏,还不如我们独力抗击地狱门,这样我们即便不敌,也不会输得不明不白。” 鄢云道:“厉长老别急,请听我先说完。虽然贵教与丘神绩有着血海深仇,这一段仇恨过往,终究要有个了断,但你们玄阴教有这么多高手,我想即便丘神绩深藏宫禁之中,有铁甲近卫随身,以你们的本事,要想取丘神绩项上人头,想必也不是难事,但你们迟迟没有杀丘神绩报仇,想必也是有所顾虑吧。” 鄢云的这句话正中要害,厉魄听了,只得坦然说道:“你说的不错,若是单打独斗,我厉魄与丘神绩要分高下确实不易,但我们玄阴教有这么多长老,即便他躲在宫中不出来,身边有成千上万的御林军,我们要想杀掉丘神绩,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们玄阴教初入中原,根基未稳,既要随时防备中原武林来入侵,又要应付朝廷的御林军,确实是力不从心,杀掉丘神绩容易,然而要考虑的是,杀掉他之后,会带来什么后果。” 鄢云闻言,接着说道:“只要丘神绩一死,现在风头正盛的来俊臣、索元礼自然会粉墨登场,接替他的位置,他们虽然各怀鬼胎,但彼此之间却是过命的交情,势必会为丘神绩报仇,也势必会将你们玄阴教当作头号敌人,因为他们也担心你们会斩草除根,去对付他们。只要他们向武则天进谗,随便编织个罪名,加之你们来自异域他邦,杀了朝廷御林军统领,武则天若是动怒,定然会派兵围剿飞虎寨,飞虎寨顷刻间便会被朝廷的大军踏为齑粉。到时候,你们精心策划的中兴玄阴教的大业,将付之东流,为了杀一个丘神绩,因小失大,这绝对不是明智之举。我说的对也不对?” 厉魄道:“你说的不错,我们玄阴教在此紧要关头,的确不宜与朝廷作对。但丘神绩杀我教长老一事,也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所以你劝我们双方结盟,共抗地狱门的来袭,我们都极其反对。” 鄢云道:“但厉长老你有没有想过,要是光靠你们玄阴教这些人,是绝对不可能抵挡得住地狱门的进攻的。” 阴无敌道:“这也是我们这些天一直犹豫不决的原因,凭我们现在的实力,的确没办法与如日中天的地狱门对抗,但与朝廷势力结盟,是否能够有效抵抗地狱门,这个问题若不考虑清楚,那么结盟便对我们有百害而无一利,与其与丘神绩结盟,成为我们对抗地狱门的负担,还不如从一开始便独立对抗地狱门,若是万一不敌,我们也大不了杀了丘神绩,报了大仇之后,再返回西域,待机而动。” 鄢云道:“事情还没有发生,谁也不敢保证,我们现在所能肯定的是,光凭玄阴教一方的力量,是绝对不可能与地狱门相抗衡的,而与朝廷结盟,是对玄阴教有利还是有害,能否将这两股力量凝结在一起,共同抵抗地狱门的进攻,便成为这次联盟能否成功的关键所在。” 厉魄道:“你的意思是,明知丘神绩提出与我们玄阴教结盟,是想利用我们玄阴教的力量,达到他自己的利益,我们也要与他合作么?” 鄢云笑道:“大家各取所需,又有何不可?但你们双方联盟,虽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但谁能够在保持联盟关系张弛有度,不影响自己的利益的同时,牢牢掌握主动权,却是这次你们双方合作的重中之重。换句话说,在这种形势下结盟,对于你们看似是被逼无奈,但你们玄阴教若是能够查清楚丘神绩主动提出联盟,所图谋的是什么?然后,便能相互制衡,进而在相互博弈的过程中,争取主动。” 阴无敌道:“鄢少侠果然见解独到,一语中的,几句话便说出了这些天来一直困扰我们的难题。既然丘神绩提出结盟,那我们也接招,同意便是,我倒要看看,丘神积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厉魄闻言,急忙说道:“教主,我觉得此事,我们还应该考虑一下,至少也要请阴长老出来,听听他的意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厉魄一语未毕,只听门外传来一声大笑:“请倒是不必了,我阴玄灵完全赞同教主的决策。” 厉魄笑道:“敢问阴长老有何高见?”阴玄灵作为玄阴教阴氏一族硕果仅存的三朝元老,更是阴氏一门绝妙武功的集大成者,在玄阴教中,说话都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厉魄虽为传功长老,但很多时候都不得不对阴玄灵礼让三分。 只听阴玄灵道:“我所要说的,也只不过是再强调一下教主的话罢了,玄阴教创教数百年,经历过无数磨难,教典中所记载的大劫难便有六次,若地狱门大举进攻我玄阴教的话,那便可以说是第七次大劫难了。但我们玄阴教之所以每次都能够浴火重生,那便是我们有敢于面对困难的勇气与决心,即便是再强大的对手,只要对方向我们出招了,无论最终胜负如何,我们都要果断出手接招,不得有半分犹豫。这次结盟对于我们,又何尝不是一种挑战呢?倘若畏首畏尾,犹豫不决,那从一开始,我们便输了,无论结盟与否,都无法对抗地狱门。” 第597章 阴玄灵见鄢云站立不动,还以为鄢云临危不惧,但他只是不解:“以鄢云的武功,绝对不可能接得住我一招之击,但他为什么会如此从容镇定?难道这世上确有毫不惧死之人么?” 就在这时候,阴玄灵突然变换招式,改掌为指,向鄢云身前穴道点去,鄢云无奈之下只得闪避,却始终不向对方反击,阴玄灵心想已经出了两招,鄢云若始终不还击,那便无法从他的武功看出他的师门来历。 想到这里,于是又变指为爪,以擒拿手向他喉尖击去,并有意将动作放慢,鄢云心想,我若始终不出手还击,阴玄灵势必会在这第三招上取我性命。此时阴玄灵的爪功虽是厉害,但出手时门户大开,若闪避的同时,急忙以指法点其右侧空挡处,纵然不能点中他穴道,但也能将他逼退。 鄢云想到此节,于是将身一闪,快速到达阴玄灵右侧,然后出指给予还击,阴玄灵见状,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左手急速穿出,以擒拿手功夫,迅速抓住鄢云脉门。 鄢云脉门被扣住,疼得他牙齿都快咬碎,但还是不想示弱于人,只得强忍着。阴玄灵也并没有立即松手,冷笑道:“鄢少侠,你就是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你师父是谁了。那便是号称打穴神手的凌霄,是也不是?” 鄢云忍着疼痛,将头点了点,阴无敌道:“阴长老,既然你已经试出他的自家功夫,也看出了他的师门来历,何必再为难于他呢?” 阴玄灵闻言,这才松手,鄢云疼痛得到缓解,遂问道:“我适才只是随意出招还击,并没有用我师父传我的打穴手法,阴长老何以就能知道我师父是谁?依我看你并非是通过我的武功看出来的,而是事先有所调查吧?” 阴玄灵笑道:“非也,我出第一招时你站立不动,我自然看不出你的武功路数,但从第二招你闪避的步法可以看出,你的轻功路数,并非是先学的华山派的轻功,因为一个人学武之初,一些习惯动作很难改掉,而中原各门派轻功步法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你的轻功步法,不属于任何门派,我便可以断定你的师父,势必是一位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游侠。此外,我出第三招时,看似要取你性命,其实是想引你入彀,因为练武之人在面临生命危险之时,总是会使出自己最擅长的武功,这种情况下,容不得你有任何伪装,当你出指向我攻击的时候,我便想你师父八成擅长点穴功夫,当我抓住你脉门的时候,看出你的内功并非自己修练积累而成,因为尚有许多经脉没有打通,故而断定你的内功是由他人直接输入你的体内。” 阴玄灵续道:“这也正印证了我之前的假设,中原武林中,能教出内功如此高强的年轻人,在我印象中,也不多见。而任何一个高明的师父,都应该很清楚,内功方面,必须经过日积月累的修练,才能有效,强行传功,很多时候对弟子是害大于利,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这么做。我想你师父定是预料到自己命不久矣,才将毕生功力传给你,就在前不久,我听洛阳的玄阴教弟子打探到的消息,说是地狱门的一位舵主叛出地狱门,被薛长卿等人追杀致死,经过调查,才知此人是当年独闯河朔五虎寨的打穴神手凌霄。 综合这些因素,我才知道你便是凌霄的弟子,凌霄在临终前将武功传给了你,而你因为痛恨地狱门杀了你师父,想要报仇,但又势单力孤,敌不过薛长卿等人,所以你才来我们玄阴教,让我们与朝廷结盟,共同对抗地狱门,待我们斗得两败俱伤之时,你便可坐收渔利,趁机报仇雪恨。你一直隐瞒自己的师门来历,无非便是因为这个原因,不想我们知道之后,拒绝与丘神绩等人联盟,那么你的如意算盘便会落空。” 鄢云笑道:“阴长老的洞察力果然非常人能及,但想象力也是无与伦比。就凭刚才我那几招,你便猜出我师父是凌霄,的确是让我佩服不已。但你说我是为了报私仇而来玄阴教,促使你们双方联盟,那便是主观臆断了。” 阴玄灵笑道:“你们这些人开口闭口侠义道,其实也不过是借着这个幌子,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不过就算你不是为了你所说的让江湖免除一场浩劫而来,而是纯粹为了给自己的师父报仇雪恨,我也十分欣赏你。因为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番谋略与勇气,敢于只身独闯我玄阴教,而且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们玄阴教不少人都相信你的谎言,要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不够再天衣无缝的计划,再圆满的谎言,只要它从一开始是个谎言,便终有被拆穿的一天。” 鄢云笑道:“阴长老既然这么说,并且将我鄢云看作一个阴谋家,我也不想多作解释,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说得口干舌燥,也难以改变你的看法。既然这样,我何必要解释这么多呢?” 阴玄灵笑道:“你说的不错,无论你怎么解释,我都相信我的判断,不会改变。但你不解释便是默认,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鄢云笑道:“我鄢云本就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来到这飞虎寨中,并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这里,反正我再怎么反抗,也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你不嫌弃,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阴玄灵哈哈大笑道:“爽快,我阴玄灵最敬重的就是白刃交于前,而不变色的英雄好汉,不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就冲这一点,我们玄阴教也不会为难于你。并且从今以后,我玄阴教的大门,随时为鄢少侠闯开,你若想走,随时可以走,你若想来,我们随时欢迎。” 鄢云笑道:“既是这样,那鄢某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阴玄灵笑道:“后会有期!” 第598章 鄢云笑道:“阴长老的洞察力果然非常人能及,但想象力也是无与伦比。就凭刚才我那几招,你便猜出我师父是凌霄,的确是让我佩服不已。但你说我是为了报私仇而来玄阴教,促使你们双方联盟,那便是主观臆断了。” 鄢云闻言,心中暗自惊愕:“师父在临命终时,将一身内功都传给了我,据玉虚道长所说,虽然师父传给我毕生功力,但实际上我体内只是储存了八九成,要是细细算来,阴长老如今的内功岂不是比我师父还高?” 心中虽是这么思忖,但表面却不露声色,听得阴玄灵夸赞自己,于是很自然地谦逊了几句,并且向阴玄灵施了一礼。 阴玄灵笑道:“鄢少侠何须多礼?我还没说完呢。你的内功虽浑厚,但你的拳脚兵刃功夫,却是武当派与华山派的,很显然你并非这两派的弟子,因为你的内功是外家内功,并非玄门内功,而武当、华山恰巧都是练的道家玄门内功。所以你是有意隐瞒拳脚兵刃上的功夫,以免我们从你的武功看出你的师门来历。但教主一再向你问起,你却一再找理由避而不谈,今日倘若不弄清楚你的师门来历,日后传到江湖中,岂不是让江湖中人笑我玄阴教无人?更何况你拒绝回答我们教主的问题,让我们教主难堪,我越是想知道你的师父是谁了?” 鄢云笑道:“阴长老,我想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原本无意开罪贵教,只是确实不便说出来。” 阴玄灵冷笑一声,面色一沉,道:“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么?三招之内,我若不能从你的武功看出你师父是谁,我便死在你面前。” 说到后面,声色转厉,聚义厅中本是一团和气,但自此时起,也变得极为紧张,阴玄灵的几句话,更是让许多玄阴教弟子对鄢云产生了一些敌意。 阴玄灵说到这里,快如魅影一般,霎时间闪身到鄢云面前,鄢云也不知如何,面对厉魄之时,他还尚且只有一种如临大敌的紧张惊骇,但面对此刻的阴玄灵,却是一种透骨而来的惧怕。这也许正说明阴玄灵的武功已到达登峰造极的境界。 阴玄灵见鄢云站立不动,还以为鄢云临危不惧,但他只是不解:“以鄢云的武功,绝对不可能接得住我一招之击,但他为什么会如此从容镇定?难道这世上确有毫不惧死之人么?” 其实他哪里知道,鄢云之所以站立不动,根本就不是他面对这么强大的对手,毫不惧怕,而是他还没反应过来,这种轻功究竟是如何练成的?据他所知,就算是像梅傲霜那样的轻功高手,在移动身形之时,衣襟都会带动风响,而阴玄灵却是如幽灵一般,一举一动,都是毫无征兆,毫无声息的。 阴玄灵作为江湖前辈,不愿率先出手,于是便说道:“鄢少侠,你不出手,难道还要等老夫先出手不成?” 鄢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遂道:“在阴长老面前,小生岂敢班门弄斧?我知道我的武功与阴长老相差太远,只要一出手,势必性命难保,既然这样,倒不如索性不出手。” 阴玄灵闻言,冷笑道:“教主没发话,我还不想要你的性命,但即便是这样,出不出手,也由不得你。看招!”说着一掌向鄢云击去,鄢云本打定主意,绝不出手,但阴玄灵的掌风到了他身前,他还是不知觉地出手格挡。 就在这时候,阴玄灵突然变换招式,改掌为指,向鄢云身前穴道点去,鄢云无奈之下只得闪避,却始终不向对方反击,阴玄灵心想已经出了两招,鄢云若始终不还击,那便无法从他的武功看出他的师门来历。 想到这里,于是又变指为爪,以擒拿手向他喉尖击去,并有意将动作放慢,鄢云心想,我若始终不出手还击,阴玄灵势必会在这第三招上取我性命。此时阴玄灵的爪功虽是厉害,但出手时门户大开,若闪避的同时,急忙以指法点其右侧空挡处,纵然不能点中他穴道,但也能将他逼退。 鄢云想到此节,于是将身一闪,快速到达阴玄灵右侧,然后出指给予还击,阴玄灵见状,脸上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左手急速穿出,以擒拿手功夫,迅速抓住鄢云脉门。 鄢云脉门被扣住,疼得他牙齿都快咬碎,但还是不想示弱于人,只得强忍着。阴玄灵也并没有立即松手,冷笑道:“鄢少侠,你就是不说,我也已经知道你师父是谁了。那便是号称打穴神手的凌霄,是也不是?” 鄢云忍着疼痛,将头点了点,阴无敌道:“阴长老,既然你已经试出他的自家功夫,也看出了他的师门来历,何必再为难于他呢?” 阴玄灵闻言,这才松手,鄢云疼痛得到缓解,遂问道:“我适才只是随意出招还击,并没有用我师父传我的打穴手法,阴长老何以就能知道我师父是谁?依我看你并非是通过我的武功看出来的,而是事先有所调查吧?” 阴玄灵笑道:“非也,我出第一招时你站立不动,我自然看不出你的武功路数,但从第二招你闪避的步法可以看出,你的轻功路数,并非是先学的华山派的轻功,因为一个人学武之初,一些习惯动作很难改掉,而中原各门派轻功步法我都能一眼看出来,你的轻功步法,不属于任何门派,我便可以断定你的师父,势必是一位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游侠。此外,我出第三招时,看似要取你性命,其实是想引你入彀,因为练武之人在面临生命危险之时,总是会使出自己最擅长的武功,这种情况下,容不得你有任何伪装,当你出指向我攻击的时候,我便想你师父八成擅长点穴功夫,当我抓住你脉门的时候,看出你的内功并非自己修练积累而成,因为尚有许多经脉没有打通,故而断定你的内功是由他人直接输入你的体内。” 第599章 白千劫道:“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们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出发,现在城门那边的御林军还有很多,我们等宵禁之后,再出城不迟。” 韩英女道:“既然我们的暗道没多少人知道,我们又何必如此害怕他们呢?只要我们小心些,想必也不会引人注意,何必要等到宵禁之后?” 白千劫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只顾着急着去飞虎寨营救鄢云,殊不知这条暗道关系到丐帮分舵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若是被朝廷的人知道了,非但我们出不了城,而且对丐帮分舵会带来灭顶之灾。去飞虎寨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虽然出发晚些,但在途中只要加快速度,也同样能够以最短的时间赶到飞虎寨。” 韩英女急道:“我看你们是一点也不着急,你们要是不去救鄢云,就直说好了,何必要如此敷衍我呢?” 白千劫闻言,怫然道:“韩姑娘,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有些生气了,难道就你一个人着急,我们就一点也不当回事么?道理我已经跟你说很多次了,你要是等不及,可以自己先走,但我们绝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韩英女道:“既然白大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信少了你们,我救不出鄢云。我这就出城去,告辞!”没等其他人劝阻,英女说完这句话,便一跃而起,向城门那边奔去。 只听雷傲天道:“韩姑娘一个人去救鄢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对得起梅女侠?我们还是尽快跟上她吧。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白千劫道:“雷大侠,英女救人心切,定然拼了命向飞虎寨奔去,凭我们这些人的轻功,就算现在追去,你认为能够追得上她么?” 雷傲天道:“这倒也是,我这一着急,倒把这档子事忘了,那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这该如何是好?” 白千劫道:“其实我倒是不担心英女会出什么事,要是换作以前,倒的确会出问题,但现在英女已经非同寻常,从上次她只身独闯皇宫,安然而返,便可以看得出来,我相信英女尽管是比我们率先一步到达飞虎寨,也会审时度势,不会贸然闯入的。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到了宵禁时分,再陆续出城,千万不要因为英女的提前出发,而自乱阵脚。” 雷傲天道:“你说得不错,那我们便依计行事,宵禁时分再出发。” 白千劫点点头,然后对贺天仇道:“贺舵主,你这次打算带多少人去飞虎寨救人呢?” 贺天仇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我从这些弟子中挑选三十人便足够了。人要是多了,反而目标大,容易被人发现,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去飞虎寨只为救人,而非进攻飞虎寨,我这里总共才两百多人,就是全带去,要强攻飞虎寨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只打算带三十人前去。” 黑百变闻言,冷笑道:“我看贺舵主是不想与玄阴教的人发生冲突吧,你可别忘了,鄢云是我们派去飞虎寨的,要是你只带三十人前去救他,休说韩姑娘知道了,会极为气恼,就是我黑老二,也是有些想法呢。” 白千劫闻言,喝道:“黑老二,你少说几句,我想贺舵主如此安排,定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算有意见,暂且先保留。” 雷傲天道:“我倒是认为贺舵主的安排也不算不合理,我们前些日子,夜探飞虎寨,也见识过飞虎寨中玄阴教的人的实力,就算丐帮分舵的人全部出动,也未必能够攻入飞虎寨,将鄢云救出来。这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这要看怎么安排了。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要是安排妥当,我们或许能够救出鄢云也说不定呢。” 白千劫道:“既然雷帮主都这么说了,我兄弟二人也无话可说,具体怎么救人,我们到了飞虎寨再行安排吧。” 鄢云为了在天黑之前渡过伊水,所以出了飞虎寨之后,便跃马扬鞭,直奔伊水而去,玄阴教厚待鄢云,鄢云离开飞虎寨,教主阴无敌与阴玄灵、厉魄等人亲自相送,并且临别之前,送了鄢云一匹西域快马。 西域马匹生长荒漠地区,常年在沙漠中奔跑,极为耐劳,无论是奔跑速度,还是持久性,都比中原地区的马匹要好,故而原本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到达伊水附近,鄢云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已到达。 鄢云渡过伊水之后,眼见着天色暗淡下来,于是便在那船家的引导下,来到附近的村庄暂住一宿。一夜无话,不提。 到了第二天早晨,鄢云才从村庄出发,向洛阳城奔去,临走之前交代那个船夫,让他帮忙留意一个身着白衣,手持利剑的女子,并且告知她,关于自己已经回返洛阳的消息。 那船夫自是知道鄢云说的那女子是何人,于是便一口应承下来,鄢云见状,便急忙向洛阳而去。 鄢云离开之时,虽说已经交代了那船夫,关于自己的行踪,按理说,只要英女在白天路过伊水,去飞虎寨,便自然会遇到这个每日按时摆渡的船夫,得知自己已经返回洛阳,势必会折返。 然而,事不凑巧,英女为了尽快将鄢云从飞虎寨中救出来,昼夜兼程,由城西出发,折而向南,路过伊水之时,正巧是在凌晨时分,那时伊水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英女轻功了得,有一苇渡江,登萍度水的本事,横渡伊水,根本不在话下。 英女施展轻功渡过伊水之后,便直奔飞虎寨而去,几个时辰之后,便到了飞虎寨附近的山头上,虽说救人心切,但她也没有贸然闯入,因为她深知,凭自己现在的武功,没有秋水剑在手,根本就不是厉魄等人的对手,贸然闯入,无异于送死。上次能够离开,也是侥幸,但可一不可再,所以无论怎样,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莽撞。 英女在飞虎寨左近山头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飞虎寨还是较以前防守得更加森严,心想,玄阴教的人安排这么多人来防守寨门,定然跟黑白双侠等人上次夜闯飞虎寨一事有关。 第600章 鄢云笑道:“阴长老的洞察力果然非常人能及,但想象力也是无与伦比。就凭刚才我那几招,你便猜出我师父是凌霄,的确是让我佩服不已。但你说我是为了报私仇而来玄阴教,促使你们双方联盟,那便是主观臆断了。” 阴玄灵笑道:“你们这些人开口闭口侠义道,其实也不过是借着这个幌子,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不过就算你不是为了你所说的让江湖免除一场浩劫而来,而是纯粹为了给自己的师父报仇雪恨,我也十分欣赏你。因为你小小年纪,便有这番谋略与勇气,敢于只身独闯我玄阴教,而且凭借三寸不烂之舌,让我们玄阴教不少人都相信你的谎言,要做到这一点,着实不易。不够再天衣无缝的计划,再圆满的谎言,只要它从一开始是个谎言,便终有被拆穿的一天。” 鄢云笑道:“阴长老既然这么说,并且将我鄢云看作一个阴谋家,我也不想多作解释,因为我知道,即便我说得口干舌燥,也难以改变你的看法。既然这样,我何必要解释这么多呢?” 阴玄灵笑道:“你说的不错,无论你怎么解释,我都相信我的判断,不会改变。但你不解释便是默认,你就不怕我杀了你么?” 鄢云笑道:“我鄢云本就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念头来到这飞虎寨中,并没有打算活着离开这里,反正我再怎么反抗,也不是你的对手,若是你不嫌弃,我这条命你随时可以拿去。” 阴玄灵哈哈大笑道:“爽快,我阴玄灵最敬重的就是白刃交于前,而不变色的英雄好汉,不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而来,就冲这一点,我们玄阴教也不会为难于你。并且从今以后,我玄阴教的大门,随时为鄢少侠闯开,你若想走,随时可以走,你若想来,我们随时欢迎。” 鄢云笑道:“既是这样,那鄢某就此告辞,后会有期!” 阴玄灵笑道:“后会有期!” 鄢云离开飞虎寨之后,心想,必须赶紧回到洛阳丐帮分舵,要不然黑白双侠等人定然会来飞虎寨中救我,从而与玄阴教的人发生冲突。 然而,从飞虎寨到洛阳城最起码要一两天时间,而在此时黑白双侠等人,已经准备好,只要天一黑,便从洛阳城的暗道出来,直奔飞虎寨而去。因为暗道在城西,而鄢云从飞虎寨返回洛阳一般都是从较近的南城门而入,他们路线不同,根本不可能在中途相遇。 几个时辰很快过去,只听韩英女道:“白大侠,现在已经将近天黑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白千劫道:“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们已经准备就绪,随时都可以出发,现在城门那边的御林军还有很多,我们等宵禁之后,再出城不迟。” 韩英女道:“既然我们的暗道没多少人知道,我们又何必如此害怕他们呢?只要我们小心些,想必也不会引人注意,何必要等到宵禁之后?” 白千劫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只顾着急着去飞虎寨营救鄢云,殊不知这条暗道关系到丐帮分舵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若是被朝廷的人知道了,非但我们出不了城,而且对丐帮分舵会带来灭顶之灾。去飞虎寨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们虽然出发晚些,但在途中只要加快速度,也同样能够以最短的时间赶到飞虎寨。” 韩英女急道:“我看你们是一点也不着急,你们要是不去救鄢云,就直说好了,何必要如此敷衍我呢?” 白千劫闻言,怫然道:“韩姑娘,你要是这么说,我就有些生气了,难道就你一个人着急,我们就一点也不当回事么?道理我已经跟你说很多次了,你要是等不及,可以自己先走,但我们绝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 韩英女道:“既然白大侠都这么说了,我就不信少了你们,我救不出鄢云。我这就出城去,告辞!”没等其他人劝阻,英女说完这句话,便一跃而起,向城门那边奔去。 只听雷傲天道:“韩姑娘一个人去救鄢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如何对得起梅女侠?我们还是尽快跟上她吧。要不然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 白千劫道:“雷大侠,英女救人心切,定然拼了命向飞虎寨奔去,凭我们这些人的轻功,就算现在追去,你认为能够追得上她么?” 雷傲天道:“这倒也是,我这一着急,倒把这档子事忘了,那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啊,这该如何是好?” 白千劫道:“其实我倒是不担心英女会出什么事,要是换作以前,倒的确会出问题,但现在英女已经非同寻常,从上次她只身独闯皇宫,安然而返,便可以看得出来,我相信英女尽管是比我们率先一步到达飞虎寨,也会审时度势,不会贸然闯入的。所以,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到了宵禁时分,再陆续出城,千万不要因为英女的提前出发,而自乱阵脚。” 雷傲天道:“你说得不错,那我们便依计行事,宵禁时分再出发。” 白千劫点点头,然后对贺天仇道:“贺舵主,你这次打算带多少人去飞虎寨救人呢?” 贺天仇笑道:“兵贵精而不贵多,我从这些弟子中挑选三十人便足够了。人要是多了,反而目标大,容易被人发现,更何况我们这些人去飞虎寨只为救人,而非进攻飞虎寨,我这里总共才两百多人,就是全带去,要强攻飞虎寨也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只打算带三十人前去。” 黑百变闻言,冷笑道:“我看贺舵主是不想与玄阴教的人发生冲突吧,你可别忘了,鄢云是我们派去飞虎寨的,要是你只带三十人前去救他,休说韩姑娘知道了,会极为气恼,就是我黑老二,也是有些想法呢。” 白千劫闻言,喝道:“黑老二,你少说几句,我想贺舵主如此安排,定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算有意见,暂且先保留。” 雷傲天道:“我倒是认为贺舵主的安排也不算不合理,我们前些日子,夜探飞虎寨,也见识过飞虎寨中玄阴教的人的实力,就算丐帮分舵的人全部出动,也未必能够攻入飞虎寨,将鄢云救出来。这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这要看怎么安排了。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要是安排妥当,我们或许能够救出鄢云也说不定呢。” 第601章 阴无敌在江湖经验上确实还是欠缺,年纪轻轻便担任教主,身上肩负着重要的使命,所以特别担心玄阴教在她的手中会出什么乱子,听了阴玄灵的话,不禁问道:“阴长老,我明白你的意思,是不想我们在联盟过程中出于被动,但我们已经拒绝了丘神绩两次,我们玄阴教的派头已经做足了,更何况我们与丘神绩有大仇,万一这丘神绩因为我们的态度,惧怕与我们合作之后,我们会趁机为辛长老报仇,从而不再与我们来往,那我们联盟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 阴玄灵笑道:“教主,这你就不知道了,当初在我们西域之时,这丘神绩尚且对我们有些忌惮,我们那时没有除掉他,让他捡回一条性命。到了中原之后,他之所以敢两次独闯我们玄阴教,我听说之前,在教主攻打云月宫的过程中,他也从中作梗。这足以证明,他现在对我们是有恃无恐,正因为他现在有这个懈怠轻敌的心理,所以我断定,既然他主动提出联盟,必然是有求于我们,这样狼子野心的人,没有达到他的目的,是绝对不会罢休的,所以他一定会再来找我们的。你就放心吧,就算他不回来找我们,我们玄阴教只要团结一心,也能在抗击外敌的过程中,将在中原的基业,重新建立起来,绝对不会再次被驱逐出中原。” 阴无敌还是有些担心,正要开口说话,厉魄急忙说道:“教主,我认为阴长老说的不错,我们玄阴教这次来到中原,便是为了重振当年在江湖上的霸业而来,哪怕是遇到再大的困难,也绝对不能向任何人委曲求全,退而求其次,因为只有这样,我们玄阴教的人才能在这纷乱的江湖中立足下来。不就是一个丘神绩么?当年中原八大派围剿我们,我们也没有一个人向他们屈服过。地狱门虽然强大,我们也没必要非要放低姿态去与丘神绩合作,就算是要联盟合作,也是丘神绩来找我们,由我们做主提出条件,不然的话,还不如现在就打消与他们联盟的计划。” 阴无敌闻言,遂道:“既然传功、执法两位长老都这么认为,我们不能对丘神绩放低姿态,那本座也没有异议,这事就交由你们二位去安排吧。厉长老负责打探丘神绩方面的消息,而阴长老则负责地狱门这方面。事不宜迟,你们这就着手去办吧。” 阴无敌说完,厉魄与阴玄灵便带着两队人马,骑上快马,急忙出了飞虎寨,韩英女见飞虎寨下方有些动静,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藏,急忙隐藏了起来,只见厉魄与另一个长老带着两队人马,出了飞虎寨之后,没走多久,便在前面的岔路口分道扬镳。 英女心想,此时飞虎寨中最难对付的厉魄已经带人离开,而且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必然兵力空虚,要进去救人,此时正是时机。虽然白大侠他们的计划,是趁夜潜进飞虎寨去救人,但良机稍纵即逝,不能再等了。 就在英女准备绕道潜进飞虎寨中营救鄢云的时候,却发现又有不少人从飞虎寨中出来,顶替了原来厉魄带出去的弟子的防守位置,这么一来,英女便又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厉魄虽然带着很多人出去了,但飞虎寨的防守,依然没有松懈,除了厉魄,玄阴教还有不少长老,那些人的武功应该不比厉魄要差多少,在这种情况下潜进飞虎寨救人,依然没有什么胜算。 反正厉魄他们还没走远,倒不如先追上厉魄,然后抓个玄阴教弟子问问鄢云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想到这里,二话不说,急忙放开脚步,施展轻功,向着朝北边而去的那队玄阴教弟子追去,不一会儿,便追上了他们,虽然英女是在山上以轻功紧紧跟随,但阴玄灵此人并不一般,他早就觉察到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 阴玄灵心想,这时候跟踪我们的,不是地狱门的人,便是丘神绩的人。于是便将计就计,立马下令所有人停止前进,因为他想等那个跟踪他们的人靠近,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阴玄灵为了让手底下的人不露出任何破绽,有人跟踪这事,便没有对任何人谈起,而是与手底下的一名玄阴教弟子随意交谈,英女见他们停了下来,自然想知道厉魄等人再说些什么?因为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利于英女伏击队伍后面的人,而且英女又觉得,关于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领头的人知道的多些。 英女丝毫也没想到,就在她认为她一路跟踪,没人发现她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当英女靠近那领头的长老的时候,发现那人根本不是厉魄,而是她上次在玄阴教中没有见过的一个玄阴教长老,只听那长老对他身边的那名玄阴教弟子道:“丘神绩杀了我们玄阴教的辛遗恨长老,你想为他报仇么?” 那名玄阴教弟子道:“我何止想为辛长老报仇雪恨,而且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呢。” 阴玄灵故意说关于丘神绩与玄阴教的仇恨,是想倘若这人是丘神绩派来的,听完之后,那么势必会有所举动,要么立即回去报告情况,要么就继续靠近,想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是什么。 而韩英女听到阴玄灵谈起丘神绩与玄阴教的仇恨,不禁心想,鄢云是来说服玄阴教与丘神绩他们联盟的,他们之间有着血海深仇,又岂能相互合作?这些人看起来是前往洛阳,找丘神绩报仇去的。而鄢云迟迟不回来,八成是在飞虎寨中提出此事的时候,惹怒了玄阴教的人,被他们杀了。 英女在飞虎寨左近山头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飞虎寨还是较以前防守得更加森严,心想,玄阴教的人安排这么多人来防守寨门,定然跟黑白双侠等人上次夜闯飞虎寨一事有关。 第602章 白千劫闻言,喝道:“黑老二,你少说几句,我想贺舵主如此安排,定然有他自己的想法,你就算有意见,暂且先保留。” 雷傲天道:“我倒是认为贺舵主的安排也不算不合理,我们前些日子,夜探飞虎寨,也见识过飞虎寨中玄阴教的人的实力,就算丐帮分舵的人全部出动,也未必能够攻入飞虎寨,将鄢云救出来。这人多有人多的好处,人少有人少的好处,这要看怎么安排了。俗话说,好钢用在刀刃上。要是安排妥当,我们或许能够救出鄢云也说不定呢。” 白千劫道:“既然雷帮主都这么说了,我兄弟二人也无话可说,具体怎么救人,我们到了飞虎寨再行安排吧。” 鄢云为了在天黑之前渡过伊水,所以出了飞虎寨之后,便跃马扬鞭,直奔伊水而去,玄阴教厚待鄢云,鄢云离开飞虎寨,教主阴无敌与阴玄灵、厉魄等人亲自相送,并且临别之前,送了鄢云一匹西域快马。 西域马匹生长荒漠地区,常年在沙漠中奔跑,极为耐劳,无论是奔跑速度,还是持久性,都比中原地区的马匹要好,故而原本需要半天时间才能到达伊水附近,鄢云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已到达。 鄢云渡过伊水之后,眼见着天色暗淡下来,于是便在那船家的引导下,来到附近的村庄暂住一宿。一夜无话,不提。 到了第二天早晨,鄢云才从村庄出发,向洛阳城奔去,临走之前交代那个船夫,让他帮忙留意一个身着白衣,手持利剑的女子,并且告知她,关于自己已经回返洛阳的消息。 那船夫自是知道鄢云说的那女子是何人,于是便一口应承下来,鄢云见状,便急忙向洛阳而去。 鄢云离开之时,虽说已经交代了那船夫,关于自己的行踪,按理说,只要英女在白天路过伊水,去飞虎寨,便自然会遇到这个每日按时摆渡的船夫,得知自己已经返回洛阳,势必会折返。 然而,事不凑巧,英女为了尽快将鄢云从飞虎寨中救出来,昼夜兼程,由城西出发,折而向南,路过伊水之时,正巧是在凌晨时分,那时伊水附近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影,英女轻功了得,有一苇渡江,登萍度水的本事,横渡伊水,根本不在话下。 英女施展轻功渡过伊水之后,便直奔飞虎寨而去,几个时辰之后,便到了飞虎寨附近的山头上,虽说救人心切,但她也没有贸然闯入,因为她深知,凭自己现在的武功,没有秋水剑在手,根本就不是厉魄等人的对手,贸然闯入,无异于送死。上次能够离开,也是侥幸,但可一不可再,所以无论怎样,也不能像上次那样莽撞。 英女在飞虎寨左近山头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飞虎寨还是较以前防守得更加森严,心想,玄阴教的人安排这么多人来防守寨门,定然跟黑白双侠等人上次夜闯飞虎寨一事有关。 阴无敌说完,厉魄与阴玄灵便带着两队人马,骑上快马,急忙出了飞虎寨,韩英女见飞虎寨下方有些动静,生怕被人发现了行藏,急忙隐藏了起来,只见厉魄与另一个长老带着两队人马,出了飞虎寨之后,没走多久,便在前面的岔路口分道扬镳。 英女心想,此时飞虎寨中最难对付的厉魄已经带人离开,而且一下子少了这么多人,必然兵力空虚,要进去救人,此时正是时机。虽然白大侠他们的计划,是趁夜潜进飞虎寨去救人,但良机稍纵即逝,不能再等了。 就在英女准备绕道潜进飞虎寨中营救鄢云的时候,却发现又有不少人从飞虎寨中出来,顶替了原来厉魄带出去的弟子的防守位置,这么一来,英女便又犹豫了一会儿,心想,厉魄虽然带着很多人出去了,但飞虎寨的防守,依然没有松懈,除了厉魄,玄阴教还有不少长老,那些人的武功应该不比厉魄要差多少,在这种情况下潜进飞虎寨救人,依然没有什么胜算。 反正厉魄他们还没走远,倒不如先追上厉魄,然后抓个玄阴教弟子问问鄢云的情况,然后再想办法救人。 想到这里,二话不说,急忙放开脚步,施展轻功,向着朝北边而去的那队玄阴教弟子追去,不一会儿,便追上了他们,虽然英女是在山上以轻功紧紧跟随,但阴玄灵此人并不一般,他早就觉察到有人在暗中跟踪他们。 阴玄灵心想,这时候跟踪我们的,不是地狱门的人,便是丘神绩的人。于是便将计就计,立马下令所有人停止前进,因为他想等那个跟踪他们的人靠近,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阴玄灵为了让手底下的人不露出任何破绽,有人跟踪这事,便没有对任何人谈起,而是与手底下的一名玄阴教弟子随意交谈,英女见他们停了下来,自然想知道厉魄等人再说些什么?因为此时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利于英女伏击队伍后面的人,而且英女又觉得,关于一些重要的事情,还是领头的人知道的多些。 英女丝毫也没想到,就在她认为她一路跟踪,没人发现她的时候,有一个人已经早就察觉到她的存在了。 当英女靠近那领头的长老的时候,发现那人根本不是厉魄,而是她上次在玄阴教中没有见过的一个玄阴教长老,只听那长老对他身边的那名玄阴教弟子道:“丘神绩杀了我们玄阴教的辛遗恨长老,你想为他报仇么?” 那名玄阴教弟子道:“我何止想为辛长老报仇雪恨,而且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呢。” 阴玄灵故意说关于丘神绩与玄阴教的仇恨,是想倘若这人是丘神绩派来的,听完之后,那么势必会有所举动,要么立即回去报告情况,要么就继续靠近,想听清楚我接下来说的是什么。当英女靠近那领头的长老的时候,发现那人根本不是厉魄,而是她上次在玄阴教中没有见过的一个玄阴教长老,只听那长老对他身边的那名玄阴教弟子道:“丘神绩杀了我们玄阴教的辛遗恨长老,你想为他报仇么?” 第603章 然而,这些还不足以使教主下定决心杀了韩英女,于是便想到,教主喜欢鄢云,这是不争的事实,而韩英女为了鄢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刺杀自己,也可以看出她与鄢云的关系绝非一般,要让教主下决心杀死韩英女,就必须让她将韩英女当作不共戴天的情敌来对待。如此一来,即便教主不会杀了韩英女,也绝对不会想办法帮助韩英女逃走。 想到这里,于是便走到教主阴无敌身边,附耳说道:“教主,鄢云与韩英女的关系非同一般,要想得到鄢云,就必须要除掉韩英女,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阴无敌听了,不禁心生妒火,但不一会儿,重又平复了情绪,心想,鄢云与韩英女如此要好,说不定韩英女也正是他的情人,而我喜欢鄢云,鄢云却连我的面容都未见到,我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没有韩英女重要,或者说我与他之间,连最普通的朋友都谈不上。倘若我再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以后他势必视我为仇敌,如何会像阴长老说的,能够得到鄢云的爱呢? 所以,我非但不能杀韩英女,而且要尽快想办法,帮助韩英女逃离飞虎寨,否则阴长老绝对不会轻饶她的。 心中虽这么想,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听了阴玄灵这些话,微微颔首,阴玄灵见教主已经同意了,便极为满意地走开。 只听阴无敌道:“既然你华山派与我们玄阴教曾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你今日又来刺杀我们阴长老,那么我们就在今天,将宿仇新恨一并了了吧。” 韩英女冷哼一声,道:“这样再好不过,废话少说,拿柄长剑来吧。” 阴无敌笑道:“兵器台就在旁边,要什么样的长剑,你自个儿挑吧!”说着朝旁边兵器台上一指。 韩英女闻言,走到兵器台旁边,看也不看,随手操起一柄普通的长剑,戟指阴无敌道:“你为何不挑兵刃,难道你想赤手空拳与我过招么?” 阴无敌笑道:“你是华山派梅女侠的关门弟子,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高手了,我岂敢如此托大?赤手空拳我自是敌不过你的,你们华山派以剑法闻名,我们玄阴教则以刀法着称,刀剑相逢,到底谁技高一筹,我也想知道。” 说完,伸出右手,旁边一圣使会意,急忙递上来一柄锋利的弯刀。 韩英女见状,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兵刃,那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阴无敌笑道:“你是华山派梅女侠的关门弟子,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高手了,我岂敢如此托大?赤手空拳我自是敌不过你的,你们华山派以剑法闻名,我们玄阴教则以刀法着称,刀剑相逢,到底谁技高一筹,我也想知道。” 阴无敌笑道:“这是我们玄阴教的地盘,我若先向你进招,倒像是我们仗势凌人,欺负你似的,还是你向我进招,这才符合待客之道。” 韩英女冷笑道:“我与你也没什么交情可言,既是生死搏斗,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接招吧。” 说着便凌空跃起,向阴无敌发出凌厉的一击,韩英女一出手便是她新近练成的余天音的峨眉剑法,阴无敌虽武功高强,因为缺少对敌经验,准备不足,倒是有些不够从容镇定,应付起来也有些慌乱,不经意间向后退了几步。 阴玄灵生怕阴无敌初次面对这种生疏的武功,会有些不适应,一招失先,全程出于下风,于是便急忙出声提醒道:“意在招先,无往不利。” 阴无敌闻言,这才想起阴无敌在传授她西域弯刀刀法之时,常自说的口诀,以前她只是觉得只要练好刀法,便已经足够,这些口诀根本就没有多大用处,因为西域弯刀刀法,除了阴玄灵之外,便数她的最好,其他圣使也都没法与她相比,所以阴无敌在这项武功上找不到对手之时,便很难将刀法练得像阴玄灵一般炉火纯青。 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听到这句口诀,无疑是对她的最大帮助,眼前的韩英女的剑法,比一个多月前,她来飞虎寨之时,更加凌厉迅捷,也更加神妙无方。本来阴无敌心想,韩英女的武功,也不过是与玄阴教的圣使差不多,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对付她还是绰绰有余,但现在看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韩英女定然有另一番奇遇,以至于她的武功突飞猛进。要是没有阴玄灵的提醒,还确实没有把握能够战胜韩英******无敌倒纵几步,避开了韩英女的进攻,而韩英女心想,与他们教主比武,输了的话,自然是被他们囚禁起来,经过审问之后,没有问出有价值的东西,自然会被阴玄灵等人处死;就算是赢了比武,他们为了挽回面子,也会将我杀死。但我韩英女自从被他们擒到这里,就没打算活着离开,难得有这次与他们教主比武的机会,倘若有机会杀了阴无敌,为武林除掉一个心腹大患,那么就算是死,也是值了。 这时候见阴无敌面对自己的凌厉进攻,只是选择闪避,暂时还没有妥善应对,准备反击的方法,于是便急忙欺身上前,迎着阴无敌又是递上一剑。 而此时的阴无敌,经过调整身形,镇定心神之后,略想了一下阴长老的话,开始观察韩英女身体任何部位的细微移动,来判断她这一招的后招变式,而韩英女还以为阴无敌心有余悸,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一剑定然能够刺中阴无敌。 于是便中宫直进,快速进击,阴无敌料定韩英女不会耍什么花样,于是便想也不想,手持弯刀,迎着她长剑的剑锋而去,眼看着刀剑相遇,两人之中,定有一人伤亡,在场的人包括阴玄灵都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将要分胜负,判生死的关键时候,阴无敌突然转动刀柄,用弯刀在韩英女剑身上一敲,韩英女剑身被击,虎口大震,不自主地将长剑偏向一边。 第604章 阴玄灵道:“我想韩英女之所以屡次冒犯我们玄阴教,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来探我玄阴教的虚实,本来对于敌人的探子,我们杀了她也不为过,但杀掉她容易,要想查清楚她背后之人,就不容易了。如果教主信得过属下,不如将她交给我,我定然有办法让她从实招来。” 阴无敌心想,阴长老武功深不可测,城府颇深,对于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要是将韩英女交给他处置,韩英女哪里还有命在?但韩英女是刺杀他,被他擒住,该找什么理由才能让韩英女免除此劫呢? 阴无敌想了半晌,忽然灵机一动:上次地狱门那五名高手夜闯飞虎寨,之所以能够顺利逃脱,是因为自己一时不留神,被人劫持。看来要想救韩英女一命,也唯有这一法可行了。 想到此节,连忙对阴玄灵道:“听说韩英女武功不错,本座自习武以来,从未与玄阴教以外的高手对阵过,处置韩英女之事,暂且搁在一边,且让本座试试韩英女的武功如何?” 阴玄灵心想,教主的武功是我教的,虽然很多武功都还不到火候,但要对付韩英女,想必也是绰绰有余,更何况有我在一旁看着,相信也不会出什么岔子。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既然教主有此雅兴,那比试比试也好。”转而又对韩英女道:“怎么样,小丫头,敢不敢与我们教主较量较量?” 韩英女闷哼一声,道:“有何不敢?我若打赢了,你们就要放我走么?” 阴玄灵道:“就凭你这点微末功夫,也想胜得我们教主?我们教主的武功是我亲自教授的,对付你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你就等着受死吧。” 他虽这么说法,但还是担心教主阴无敌会因为鄢云的关系,有意输给韩英女,或是放她离开,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这是你来中原之后的第一战,一定要打出我们玄阴教的气势来,决不能给韩英女任何机会。” 阴无敌道:“阴长老,你就放心吧。”说着就走出聚义厅,向校场走去。 阴玄灵也将韩英女带到校场,阴无敌道:“既然要比武,还绑着她干嘛,赶紧给她松绑啊。” 阴玄灵闻言,对韩英女道:“你给我听好了,我给你松绑之后,你可千万不要妄图以轻功逃走,要不然你会死无葬身之地。” 韩英女冷笑道:“我韩英女从来没有临阵脱逃过,从前没有,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有。难得能够有为江湖除掉一个女魔头的机会,你就是让我走,我也不会走的。” 阴玄灵冷笑道:“但愿你说的是实话,否则,你会为你的行为后悔的。” 韩英女也不理会阴玄灵,而是大声对阴无敌说道:“既然要比武,要怎么比,客随主便,你定个规矩吧!” 阴玄灵道:“既是比武,也是生死搏斗,哪有那么多规矩,只要想尽办法击败对手,便算是胜利。” 韩英女道:“包括暗器偷袭与使用毒药么?” 阴玄灵毫不犹豫地答道:“没错。”他说这些话,无非是要告诉阴无敌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因为就算她放过韩英女,也难保韩英女不会使用阴毒的手段取胜。于此同时,他也知道自从阴无敌被选为教主的时候开始,他便教给了她许多杀人禁术,而似华山派这种名门正派,平日口口声声说什么光明正大,极少在比武与对敌中使用阴毒手段,因此只要激起教主阴无敌的好胜心,那么韩英女就绝对不会是她的对手。 然而,这些还不足以使教主下定决心杀了韩英女,于是便想到,教主喜欢鄢云,这是不争的事实,而韩英女为了鄢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来刺杀自己,也可以看出她与鄢云的关系绝非一般,要让教主下决心杀死韩英女,就必须让她将韩英女当作不共戴天的情敌来对待。如此一来,即便教主不会杀了韩英女,也绝对不会想办法帮助韩英女逃走。 想到这里,于是便走到教主阴无敌身边,附耳说道:“教主,鄢云与韩英女的关系非同一般,要想得到鄢云,就必须要除掉韩英女,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阴无敌听了,不禁心生妒火,但不一会儿,重又平复了情绪,心想,鄢云与韩英女如此要好,说不定韩英女也正是他的情人,而我喜欢鄢云,鄢云却连我的面容都未见到,我在他的心目中根本没有韩英女重要,或者说我与他之间,连最普通的朋友都谈不上。倘若我再杀了他心爱的女人,以后他势必视我为仇敌,如何会像阴长老说的,能够得到鄢云的爱呢? 所以,我非但不能杀韩英女,而且要尽快想办法,帮助韩英女逃离飞虎寨,否则阴长老绝对不会轻饶她的。 心中虽这么想,但表面依旧不动声色,听了阴玄灵这些话,微微颔首,阴玄灵见教主已经同意了,便极为满意地走开。 只听阴无敌道:“既然你华山派与我们玄阴教曾经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你今日又来刺杀我们阴长老,那么我们就在今天,将宿仇新恨一并了了吧。” 韩英女冷哼一声,道:“这样再好不过,废话少说,拿柄长剑来吧。” 阴无敌笑道:“兵器台就在旁边,要什么样的长剑,你自个儿挑吧!”说着朝旁边兵器台上一指。 韩英女闻言,走到兵器台旁边,看也不看,随手操起一柄普通的长剑,戟指阴无敌道:“你为何不挑兵刃,难道你想赤手空拳与我过招么?” 阴无敌笑道:“你是华山派梅女侠的关门弟子,在年轻一辈中也算是高手了,我岂敢如此托大?赤手空拳我自是敌不过你的,你们华山派以剑法闻名,我们玄阴教则以刀法着称,刀剑相逢,到底谁技高一筹,我也想知道。” 说完,伸出右手,旁边一圣使会意,急忙递上来一柄锋利的弯刀。 韩英女见状,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兵刃,那你尽管放马过来吧。” 第605章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调整身形,长剑急进,迅速向阴无敌攻去,阴无敌既然知道了如何应对韩英女剑法的窍门,这时更加从容镇定,依旧是像刚开始一样,以不变应万变,刚开始并不急着反击,而是凝目注视韩英女的身形变化,剑招走向,以便一击中的。 眼看着韩英女的长剑距离阴无敌只有几尺的距离,而阴无敌依旧一动不动,在场的所有人的神经都如绷紧的弓弦一般,生怕教主阴无敌有任何闪失。 只有阴玄灵嘴角微扬,捋须颔首,泰然自若,因为他知道阴无敌已经领会了适才那句心法的含义,对付韩英女已是成竹在胸。 再看战阵之上,韩英女在剑尖即将刺到阴无敌之时,突然剑锋一转,平地跃起十余丈,饶是韩英女的剑招如行云流水,快捷无伦,但阴无敌早在她变招之前,便洞察了她的意图,于是也急忙一跃而起,与韩英女在半空之中短兵相接。 几个回合之后,兀自分不出胜负,韩英女攻击未能得手,只得与阴无敌保持相持局面,同时降落下来。 只听阴无敌低声说道:“要想逃出这里,一会儿听我安排。”说话之时,正好背对着阴玄灵,因为她知道,阴玄灵深通唇语绝技,就算是隔得再远,只要让他看到对方的口形变化,便能分辨出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韩英女听了,当即明白过来,知道阴无敌有意放走自己,于是便想问阴无敌该如何做?阴无敌背对着阴玄灵,而此时韩英女却是正面对着阴玄灵,阴无敌生怕阴玄灵会知道她的意图,急忙与韩英女交手了几个回合,然后与韩英女换了一个位置,英女这才有机会发问。 只听韩英女低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阴无敌道:“一会儿我会佯装败阵,你立即挟持我!”说着又是向韩英女快速劈砍了几刀,这几刀同样是快如闪电,刀刀砍向韩英女的要害。但她心里很清楚,以韩英女的武功,要化解这些招式,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果如阴无敌所料,虽然这弯刀刀法凌厉迅猛,但韩英女的武功已经今非昔比,面对阴无敌弯刀的快攻,韩英女见招拆招,反应能力也非同寻常,阴无敌的攻击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这样一来,连阴玄灵也看不出教主阴无敌没有用尽全力,阴无敌在与韩英女对阵的过程中,用眼角的余光瞥见阴玄灵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似乎对自己的表现极为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战胜韩英女。 就在这时候,阴无敌心想,时机已经到了,于是便向韩英女点头示意,韩英女见状,立即发起反击,时而使用峨眉剑法,时而使用华山游龙剑法,阴无敌自是能够看得出来她每一招的后招变式,换作平常,也能应付裕如,但此刻她却佯装不敌。 逐渐向后倒纵,刀法也变得凌乱起来,阴玄灵心想,这韩英女极为狡猾,用峨眉、华山两套剑法相互替换,教主缺乏战斗经验,此时已经阵脚大乱,倘若再不出手,只怕韩英女会伤到教主。 阴玄灵虽想尽快出手,解救教主阴无敌,但阴无敌早就预料到阴玄灵会这么做,于是在与韩英女对打之时,相互达成默契,二人激烈攻防的同时,不断互换身形,这种身形的变换都是随机性的,阴玄灵就算是再高明,也无法同时观察清楚她们二人何时会互换身形,自然也无法找到恰当的时机出手,因为他知道他的功力,只要一出手,她们二人无论哪一个也抵挡不住,要是误伤了教主阴无敌,后果不堪设想。 阴无敌见阴玄灵在一旁急不可耐,蓄势待发的同时,又摇摆不定,心中自是得意,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赶紧动手!” 韩英女点点头,于是一剑向阴无敌右侧肋下刺去,阴无敌以弯刀顺势格挡,韩英女反剑切向阴无敌握刀的手腕,阴无敌为保右腕,弯刀不得不脱手,韩英女急忙闪身向前,一剑向阴无敌咽喉处刺去。 阴玄灵见状,再想出手,已然不及,慌乱之中,急忙喊道:“莫要伤了我们教主!” 韩英女闻言,极为高兴,撤剑的同时,立即扣住阴无敌脉门,同时以长剑挟持住阴无敌。对阴玄灵说道:“快命令你们的人退开,否则休怪我对阴无敌不客气!” 阴玄灵心想,教主在韩英女手中,这时候也只有暂时答应她的要求,稳住她再说。 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韩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只要放了我们教主,我立即下令放你离开。”说着便将手一挥,身旁的玄阴教弟子,立即退开。 韩英女冷哼一声,道:“你的话我信不过,要是我放了阴无敌,我还有命活着离开飞虎寨么?”一边说着话,一边背对着阴玄灵等人,向寨门方向,慢慢退去。 阴玄灵道:“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莫非要我给你立个字据不成?” 韩英女怒道:“少给我说这些废话,你们要是说话不算数,什么字据都是一纸空文,快给我备一匹快马,让你们教主送我一程,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她回来。”说着便急忙点了阴无敌上身几处大穴。这时候见阴无敌面对自己的凌厉进攻,只是选择闪避,暂时还没有妥善应对,准备反击的方法,于是便急忙欺身上前,迎着阴无敌又是递上一剑。 而此时的阴无敌,经过调整身形,镇定心神之后,略想了一下阴长老的话,开始观察韩英女身体任何部位的细微移动,来判断她这一招的后招变式,而韩英女还以为阴无敌心有余悸,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一剑定然能够刺中阴无敌。 于是便中宫直进,快速进击,阴无敌料定韩英女不会耍什么花样,于是便想也不想,手持弯刀,迎着她长剑的剑锋而去,眼看着刀剑相遇,两人之中,定有一人伤亡,在场的人包括阴玄灵都将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将要分胜负,判生死的关键时候,阴无敌突然转动刀柄,用弯刀在韩英女剑身上一敲,韩英女剑身被击,虎口大震,不自主地将长剑偏向一边。 第606章 阴玄灵虽想尽快出手,解救教主阴无敌,但阴无敌早就预料到阴玄灵会这么做,于是在与韩英女对打之时,相互达成默契,二人激烈攻防的同时,不断互换身形,这种身形的变换都是随机性的,阴玄灵就算是再高明,也无法同时观察清楚她们二人何时会互换身形,自然也无法找到恰当的时机出手,因为他知道他的功力,只要一出手,她们二人无论哪一个也抵挡不住,要是误伤了教主阴无敌,后果不堪设想。 阴无敌见阴玄灵在一旁急不可耐,蓄势待发的同时,又摇摆不定,心中自是得意,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赶紧动手!” 韩英女点点头,于是一剑向阴无敌右侧肋下刺去,阴无敌以弯刀顺势格挡,韩英女反剑切向阴无敌握刀的手腕,阴无敌为保右腕,弯刀不得不脱手,韩英女急忙闪身向前,一剑向阴无敌咽喉处刺去。 阴玄灵见状,再想出手,已然不及,慌乱之中,急忙喊道:“莫要伤了我们教主!” 韩英女闻言,极为高兴,撤剑的同时,立即扣住阴无敌脉门,同时以长剑挟持住阴无敌。对阴玄灵说道:“快命令你们的人退开,否则休怪我对阴无敌不客气!” 阴玄灵心想,教主在韩英女手中,这时候也只有暂时答应她的要求,稳住她再说。 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韩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只要放了我们教主,我立即下令放你离开。”说着便将手一挥,身旁的玄阴教弟子,立即退开。 韩英女冷哼一声,道:“你的话我信不过,要是我放了阴无敌,我还有命活着离开飞虎寨么?”一边说着话,一边背对着阴玄灵等人,向寨门方向,慢慢退去。 阴玄灵道:“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莫非要我给你立个字据不成?” 韩英女怒道:“少给我说这些废话,你们要是说话不算数,什么字据都是一纸空文,快给我备一匹快马,让你们教主送我一程,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她回来。”说着便急忙点了阴无敌上身几处大穴。 韩英女见状,感觉不妙,因为阴无敌的这种手法,与阴玄灵以指法震开她长剑的方法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只是他们二人功力深浅罢了。 虽然韩英女认识到这一点,但始终还是弄不明白为何他们二人能够轻松化解自己的剑招?因为在她看来,她的剑招已经相当快捷,就算是江湖中一等一的高手,也很难抵挡,然而在一日之内,却遇到两个人以同样的手法,轻松化解了她的招数,这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韩英女也没有多想,还是以新近练成的峨眉剑法与阴无敌过招,因为她知道,上次与厉魄过招,使用的是华山剑法,阴无敌势必对华山派游龙剑法有充分的准备,这次使用峨眉剑法,她虽然接得住一招,但未必抵挡得住千变万化,无迹可寻的后招变式。适才只不过是自己一时轻敌,所采用的剑招过于简单,暴露了攻击意图罢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调整身形,长剑急进,迅速向阴无敌攻去,阴无敌既然知道了如何应对韩英女剑法的窍门,这时更加从容镇定,依旧是像刚开始一样,以不变应万变,刚开始并不急着反击,而是凝目注视韩英女的身形变化,剑招走向,以便一击中的。 眼看着韩英女的长剑距离阴无敌只有几尺的距离,而阴无敌依旧一动不动,在场的所有人的神经都如绷紧的弓弦一般,生怕教主阴无敌有任何闪失。 只有阴玄灵嘴角微扬,捋须颔首,泰然自若,因为他知道阴无敌已经领会了适才那句心法的含义,对付韩英女已是成竹在胸。 再看战阵之上,韩英女在剑尖即将刺到阴无敌之时,突然剑锋一转,平地跃起十余丈,饶是韩英女的剑招如行云流水,快捷无伦,但阴无敌早在她变招之前,便洞察了她的意图,于是也急忙一跃而起,与韩英女在半空之中短兵相接。 几个回合之后,兀自分不出胜负,韩英女攻击未能得手,只得与阴无敌保持相持局面,同时降落下来。 只听阴无敌低声说道:“要想逃出这里,一会儿听我安排。”说话之时,正好背对着阴玄灵,因为她知道,阴玄灵深通唇语绝技,就算是隔得再远,只要让他看到对方的口形变化,便能分辨出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韩英女听了,当即明白过来,知道阴无敌有意放走自己,于是便想问阴无敌该如何做?阴无敌背对着阴玄灵,而此时韩英女却是正面对着阴玄灵,阴无敌生怕阴玄灵会知道她的意图,急忙与韩英女交手了几个回合,然后与韩英女换了一个位置,英女这才有机会发问。 只听韩英女低声问道:“那我该怎么做?” 阴无敌道:“一会儿我会佯装败阵,你立即挟持我!”说着又是向韩英女快速劈砍了几刀,这几刀同样是快如闪电,刀刀砍向韩英女的要害。但她心里很清楚,以韩英女的武功,要化解这些招式,应该没有任何问题。 眼看着韩英女的长剑距离阴无敌只有几尺的距离,而阴无敌依旧一动不动,在场的所有人的神经都如绷紧的弓弦一般,生怕教主阴无敌有任何闪失。 只有阴玄灵嘴角微扬,捋须颔首,泰然自若,因为他知道阴无敌已经领会了适才那句心法的含义,对付韩英女已是成竹在胸。 再看战阵之上,韩英女在剑尖即将刺到阴无敌之时,突然剑锋一转,平地跃起十余丈,饶是韩英女的剑招如行云流水,快捷无伦,但阴无敌早在她变招之前,便洞察了她的意图,于是也急忙一跃而起,与韩英女在半空之中短兵相接。 几个回合之后,兀自分不出胜负,韩英女攻击未能得手,只得与阴无敌保持相持局面,同时降落下来。 只听阴无敌低声说道:“要想逃出这里,一会儿听我安排。”说话之时,正好背对着阴玄灵,因为她知道,阴玄灵深通唇语绝技,就算是隔得再远,只要让他看到对方的口形变化,便能分辨出对方所要表达的意思。 第607章 果不其然,阴玄灵见汗血宝马已经牵来,于是走将过去,在马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朝韩英女与阴无敌一指,那汗血宝马立即便走将过去,将马蹄跪在地上,韩英女并不知道阴玄灵的阴谋,于是便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通灵宝马!”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怎么样?教主,陪我走一遭吧。” 阴无敌默不作声,因为此时的阴玄灵正紧紧盯着她们二人,她若出声提醒韩英女,便是不打自招,难以向玄阴教众人交代。 无奈之下,只得随着韩英女一同跨上马背,那汗血宝马见二人已经骑上马背,便立即站起来,像是发了狂一般,向前疾奔。 阴玄灵知道阴无敌是在西域沙漠中长大的,骑术精湛,即便是这汗血宝马,也无法将她摔伤,而韩英女则不然,一旦控制不好缰绳,就很有可能被摔下来,那个时候教主阴无敌便有机会逃走。 不仅如此,阴玄灵的汗血宝马耳力极其锐利,只要阴玄灵一吹口哨,即便是在几里之外,汗血宝马听到主人的召唤,都会自己返回飞虎寨。 阴无敌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想找机会告诉韩英女,但此时快马狂奔,她说什么韩英女都听不清,而阴玄灵则站在飞虎寨门前,一动不动,嘴角带着阴恻恻的笑容,似乎对于营救教主,重新抓回韩英女早已成竹在胸。 韩英女见瞬息之间,马儿已经奔出去老远,并且阴玄灵也没有带兵追来,便逐渐放松了警惕,霎时间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汗血宝马突然狂躁起来,调转马头,便向回跑,韩英女哪里使劲勒紧缰绳,但她毕竟是女子,臂力有限,饶是马口都渗出血来,那汗血宝马还是似发了疯一般,向飞虎寨方向返回。 韩英女见这情形,要确保不被摔下来,除非立即弃马跃起,然而,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想离开马背,跃身而起的时候,马鞍、马镫之上的机关,突然被触发,将韩英女牢牢腰部与腿部牢牢锁住。然而阴无敌却浑然没事,因为她根本不在马鞍之上。 韩英女此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再挟持阴无敌,于是急忙用佩剑去砍斫马鞍、马镫上的机关,然而那些机关都是精钢所铸,寻常铁剑,如何能够撼动它分毫? 就这样,不一会儿,汗血宝马便驮着韩英女与阴无敌回到了飞虎寨前,阴玄灵见状,立即率领众弟子跪地高呼道:“属下恭迎教主!” 阴无敌见状,立即从马背上跃下来,对阴玄灵等人高声说道:“你们平身吧。”说着便拂袖向飞虎寨中走去。 阴玄灵笑道:“快将这不知好歹的刺客绑了,带回山寨。”一语未毕,立即有两名玄阴教弟子过来,重又将韩英女五花大绑起来,韩英女再次被擒之后,极为气愤,口中大骂道:“玄阴教卑鄙无耻,比武不胜,暗算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阴玄灵笑道:“我们玄阴教又并非名门正派,不用每天将什么侠义道,仁义道德,光明正大挂在嘴边,正所谓兵不厌诈,你被擒了,只能说你愚笨,没有江湖经验,怨不得别人。只有弱者才会怨天尤人。” 韩英女闻言,这才没有再骂一句,因为她想起师父生前对她说过的话,江湖中人险恶的用心,比任何高明的武功都要可怕。吃亏之后,要及时吸取教训,以确保下一次不再吃亏就行了。 她虽然尽量说服自己,但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那就是阴无敌为何要佯装败阵,被自己挟持,助自己出寨门?她到底是何用意,毕竟比武不胜,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他们玄阴教,都是声誉受损的事,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单纯是为了戏弄我么?这也不太可能啊,因为我本就是她的阶下之囚,她根本不需要通过比武败阵,然后将我重新擒回来,以这样的办法戏弄于人,的确是匪夷所思。她若怀有歹毒用心,完全可以从一开始,便对我严刑拷打,即便是杀了我,我也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莫非这事与她无关,她要求与我比武,并且设法救我,是出于她的本心,而用通人性的马匹,与马匹上的机关将我重新擒回飞虎寨,只是阴玄灵的阴谋。 这样一想,便豁然开朗起来。令她唯一不解的是,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可以看出阴无敌对鄢云的关切,远远超乎普通朋友的范畴,十有八九便是已经喜欢上了鄢云。而阴无敌机智过人,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对鄢云的感情,然而,她既然看出来我与鄢云的关系,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定然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而她却想方设法要救我出去,就算是再大方大度的人都做不到,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就在韩英女陷入苦思,而不得其解的时候,阴无敌独自一人向牢房这边走来,只见她挥手示意让看守弟子离开,韩英女见状,问道:“你来做什么?” 阴无敌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飞虎寨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管得着么?” 韩英女冷笑道:“这倒也是,教主你既然来了,你到底想怎么对付我,给句痛快话吧。” 阴无敌笑道:“我与你无怨无仇,我为何要对付你?” 韩英女道:“那你为何要与阴玄灵合谋,让我逃出去之后,再将我抓回来,难道是在炫耀你们玄阴教卑鄙无耻的伎俩么?” 阴无敌听到韩英女的辱骂之语,也并不生气,只是反问道:“我为何要多此一举,要戏弄一个人有很多方式,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呢?” 韩英女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你们玄阴教的人行为古怪,我哪知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阴无敌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极为不信任,但你若想在这里少吃点苦头,便要听我的。” 韩英女道:“趋利避害谁不会,识时务者为俊杰,但若是你要我为非作歹,我可不会听从你的话。” 第608章 阴玄灵虽想尽快出手,解救教主阴无敌,但阴无敌早就预料到阴玄灵会这么做,于是在与韩英女对打之时,相互达成默契,二人激烈攻防的同时,不断互换身形,这种身形的变换都是随机性的,阴玄灵就算是再高明,也无法同时观察清楚她们二人何时会互换身形,自然也无法找到恰当的时机出手,因为他知道他的功力,只要一出手,她们二人无论哪一个也抵挡不住,要是误伤了教主阴无敌,后果不堪设想。 阴无敌见阴玄灵在一旁急不可耐,蓄势待发的同时,又摇摆不定,心中自是得意,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赶紧动手!” 韩英女点点头,于是一剑向阴无敌右侧肋下刺去,阴无敌以弯刀顺势格挡,韩英女反剑切向阴无敌握刀的手腕,阴无敌为保右腕,弯刀不得不脱手,韩英女急忙闪身向前,一剑向阴无敌咽喉处刺去。 阴玄灵见状,再想出手,已然不及,慌乱之中,急忙喊道:“莫要伤了我们教主!” 韩英女闻言,极为高兴,撤剑的同时,立即扣住阴无敌脉门,同时以长剑挟持住阴无敌。对阴玄灵说道:“快命令你们的人退开,否则休怪我对阴无敌不客气!” 阴玄灵心想,教主在韩英女手中,这时候也只有暂时答应她的要求,稳住她再说。 于是便对韩英女说道:“韩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只要放了我们教主,我立即下令放你离开。”说着便将手一挥,身旁的玄阴教弟子,立即退开。 韩英女冷哼一声,道:“你的话我信不过,要是我放了阴无敌,我还有命活着离开飞虎寨么?”一边说着话,一边背对着阴玄灵等人,向寨门方向,慢慢退去。 阴玄灵道:“那你怎样才能相信我说的话呢?莫非要我给你立个字据不成?” 韩英女怒道:“少给我说这些废话,你们要是说话不算数,什么字据都是一纸空文,快给我备一匹快马,让你们教主送我一程,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会放她回来。”说着便急忙点了阴无敌上身几处大穴。 阴玄灵笑道:“韩姑娘,你不是想走么?这很容易,只要你放了我们教主,我立即放你离开。” 韩英女道:“你说的话鬼才信,我的要求很简单,给我准备好一匹快马,我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你们教主回来,我劝你还是少耍些阴谋手段,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阴玄灵笑道:“你的要求一点也不过分,我这就命人准备马匹。”说着对身旁玄阴教弟子道:“你们快将我的那匹汗血宝马牵来。”那玄阴教弟子立即会意,连忙跑到山寨后面的马厩中,牵来一匹带有红色鬃毛的马匹过来。 阴无敌见状,暗道,不好,阴长老的这匹汗血宝马极通人性,并且只驯服于主人阴玄灵,旁人若想骑它,除非得到主人的指示,否则将会被这匹烈马摔下马背。 果不其然,阴玄灵见汗血宝马已经牵来,于是走将过去,在马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然后朝韩英女与阴无敌一指,那汗血宝马立即便走将过去,将马蹄跪在地上,韩英女并不知道阴玄灵的阴谋,于是便道:“果然是难得一见的通灵宝马!”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怎么样?教主,陪我走一遭吧。” 阴无敌默不作声,因为此时的阴玄灵正紧紧盯着她们二人,她若出声提醒韩英女,便是不打自招,难以向玄阴教众人交代。 无奈之下,只得随着韩英女一同跨上马背,那汗血宝马见二人已经骑上马背,便立即站起来,像是发了狂一般,向前疾奔。 阴玄灵知道阴无敌是在西域沙漠中长大的,骑术精湛,即便是这汗血宝马,也无法将她摔伤,而韩英女则不然,一旦控制不好缰绳,就很有可能被摔下来,那个时候教主阴无敌便有机会逃走。 不仅如此,阴玄灵的汗血宝马耳力极其锐利,只要阴玄灵一吹口哨,即便是在几里之外,汗血宝马听到主人的召唤,都会自己返回飞虎寨。 阴无敌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想找机会告诉韩英女,但此时快马狂奔,她说什么韩英女都听不清,而阴玄灵则站在飞虎寨门前,一动不动,嘴角带着阴恻恻的笑容,似乎对于营救教主,重新抓回韩英女早已成竹在胸。 韩英女见瞬息之间,马儿已经奔出去老远,并且阴玄灵也没有带兵追来,便逐渐放松了警惕,霎时间背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声,汗血宝马突然狂躁起来,调转马头,便向回跑,韩英女哪里使劲勒紧缰绳,但她毕竟是女子,臂力有限,饶是马口都渗出血来,那汗血宝马还是似发了疯一般,向飞虎寨方向返回。 韩英女见这情形,要确保不被摔下来,除非立即弃马跃起,然而,令她更没想到的是,就在她刚想离开马背,跃身而起的时候,马鞍、马镫之上的机关,突然被触发,将韩英女牢牢腰部与腿部牢牢锁住。然而阴无敌却浑然没事,因为她根本不在马鞍之上。 韩英女此时自顾不暇,哪里还有能力再挟持阴无敌,于是急忙用佩剑去砍斫马鞍、马镫上的机关,然而那些机关都是精钢所铸,寻常铁剑,如何能够撼动它分毫? 就这样,不一会儿,汗血宝马便驮着韩英女与阴无敌回到了飞虎寨前,阴玄灵见状,立即率领众弟子跪地高呼道:“属下恭迎教主!” 阴无敌见状,立即从马背上跃下来,对阴玄灵等人高声说道:“你们平身吧。”说着便拂袖向飞虎寨中走去。 阴玄灵笑道:“快将这不知好歹的刺客绑了,带回山寨。”一语未毕,立即有两名玄阴教弟子过来,重又将韩英女五花大绑起来,韩英女再次被擒之后,极为气愤,口中大骂道:“玄阴教卑鄙无耻,比武不胜,暗算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阴玄灵笑道:“我们玄阴教又并非名门正派,不用每天将什么侠义道,仁义道德,光明正大挂在嘴边,正所谓兵不厌诈,你被擒了,只能说你愚笨,没有江湖经验,怨不得别人。只有弱者才会怨天尤人。” 第609章 阴无敌道:“你无需问这么多,我救你,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是中原名门正派中人,而你是邪教魔头,本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而今天你为了救我,不惜抛下玄阴教的声誉,与个人安危于不顾,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韩英女见阴无敌始终不肯说出相救自己的原因,于是便不依不饶起来。 只听阴无敌笑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你是鄢云的朋友吧,你若在我玄阴教出了什么事,鄢云势必会与我们玄阴教反目成仇,其实我们来中原,周围到处都是我们的敌人,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但我却不希望与鄢云结仇,原因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问题么?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说着便离开了牢房,不一会儿看守弟子便上前来,将门锁好。 阴无敌离开之后,韩英女始终在琢磨着她离开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其实阴无敌说的也不错,玄阴教二十年前在中原武林结怨太多,即便再多几个敌人,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但阴无敌为何不想与鄢云结仇?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被玄阴教邪徒称作圣女的年轻女教主,对鄢云早已是芳心暗许,英女虽非心细如尘的女子,但她与其他女子一样,在这方面拥有着一种微妙的直觉,这种直觉有时候比任何理智的分析判断都要准确,更何况当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的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是任何语言与动作都掩饰不了的,这一点骗不了任何人。而阴无敌每当提起鄢云的名字的时候,正是这种眼神,所以英女很确信,她自己的判断。 阴无敌正是因为爱慕鄢云,她与鄢云之间,无论是她一厢情愿,还是彼此两情相悦,阴无敌都不希望玄阴教中人伤害鄢云身边的人,因为她要在鄢云心中留下好感。这较之世间一般女子为了自己喜欢的男子,争风吃醋,要明智许多。 因为阴无敌绝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阴无敌前脚刚离开牢房,阴玄灵后脚便到,只听阴玄灵向看守弟子问道:“怎么样?犯人一切正常么?有没有人来过这里?” 那看守弟子道:“启禀阴长老,情况一切正常,除了教主之外,任何人都没有靠近过牢房。” 阴玄灵闻言,虽然有所怀疑,但也没有责怪这几个看守弟子,只是问道:“那教主都对这女刺客说了什么?” 其中一名看守弟子道:“阴长老,教主说要进牢房看看女刺客,并且让我们离开,我们哪敢靠得太近,故而并没有听清楚她们说些什么。” 阴玄灵闻言,显然是极为不满,于是对那几名看守弟子喝道:“以后,就算是教主,探监之时,你们也必须在场,这女刺客武功非同小可,要是伤了教主,或是借机逃跑,本长老都饶不了你们,听清楚了么?”那几名看守弟子只是频频点头称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阴玄灵走进牢房之内,对韩英女说道:“韩姑娘,我劝你还是少动些歪念头,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虽不敢对教主怎么样,但下次若是发现你试图逃跑,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韩英女闻言,只是哈哈大笑,并不说话。 阴无敌怒道:“你笑什么?” 韩英女笑道:“我早听说玄阴教历代女教主都是独断专行,玄阴教上下一体,无不唯命是从,而如今看来,这位女教主,完全成为你阴玄灵的傀儡了,你仗着武功高强,便在玄阴教中独揽大权,完全不将你们教主当回事,阴无敌除了能调动她身边的二十四圣使之外,只怕连多余的一兵一卒的调动,都要问过你的意思吧?日后你要是想当教主,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阴无敌冷笑道:“胡说八道,少在这挑拨离间,要想凭这几句话,便想给我安上个不忠不义的反贼罪名,就算这些话传到我们教主耳中,她也会明察秋毫,绝对不会相信你的鬼话的。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韩英女笑道:“我并非挑拨是非之人,公道自在人心,你的所作所为,明眼人一看便知,还用我说么?” 虽然这些话传到那些看守弟子耳中,但他们却一点也不相信韩英女说的话,因为韩英女根本不清楚阴氏家族与教主人选之间的关系,对于玄阴教的历史,教主继任人选等具体情况都不了解,正是由于韩英女的一知半解,她所说出的话,在这些玄阴教弟子看来,非但无法令他们相信,反而听起来有些可笑。 在玄阴教中,几乎无人不知,阴氏家族的护教长老阴玄灵,已经将近百岁高龄,是玄阴教的三朝元老,少年时便跟随老教主阴无双,之后便随前任教主阴无情争霸中原,被八大派逐出中原之后,又率领余部在西域厉兵秣马,休养生息,将毕生武功都传授给教主阴无敌,加之他本是阴氏家族硕果仅存的一位长老,他的地位在玄阴教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算是教主阴无敌对他也要礼让三分,教主阴无敌在幼年时,阴无情曾嘱咐阴玄灵暂代教主之位,但他说什么都没有这么做。 他曾经对教主阴无情说过,在周愿做周公旦,辅佐成王,在汉愿做诸葛孔明,提携幼主。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做到了这一点。 韩英女本想以这番言语离间玄阴教上下人心,令他们相互猜疑,因为只有玄阴教内乱,她才有机会逃出生天。阴无敌虽说过能够确保她没有性命之虞,但她对阴无敌,始终还是不能完全信任,故而她必须要为自己设想,毕竟她还有一段血海深仇未了。他曾经对教主阴无情说过,在周愿做周公旦,辅佐成王,在汉愿做诸葛孔明,提携幼主。而事实上他的确是做到了这一点。 第610章 她虽然尽量说服自己,但还是有许多地方想不明白,那就是阴无敌为何要佯装败阵,被自己挟持,助自己出寨门?她到底是何用意,毕竟比武不胜,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他们玄阴教,都是声誉受损的事,她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难道单纯是为了戏弄我么?这也不太可能啊,因为我本就是她的阶下之囚,她根本不需要通过比武败阵,然后将我重新擒回来,以这样的办法戏弄于人,的确是匪夷所思。她若怀有歹毒用心,完全可以从一开始,便对我严刑拷打,即便是杀了我,我也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莫非这事与她无关,她要求与我比武,并且设法救我,是出于她的本心,而用通人性的马匹,与马匹上的机关将我重新擒回飞虎寨,只是阴玄灵的阴谋。 这样一想,便豁然开朗起来。令她唯一不解的是,凭一个女人的直觉,可以看出阴无敌对鄢云的关切,远远超乎普通朋友的范畴,十有八九便是已经喜欢上了鄢云。而阴无敌机智过人,也不可能看不出来我对鄢云的感情,然而,她既然看出来我与鄢云的关系,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定然要置我于死地而后快,而她却想方设法要救我出去,就算是再大方大度的人都做不到,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就在韩英女陷入苦思,而不得其解的时候,阴无敌独自一人向牢房这边走来,只见她挥手示意让看守弟子离开,韩英女见状,问道:“你来做什么?” 阴无敌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飞虎寨是我的地盘,我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你管得着么?” 韩英女冷笑道:“这倒也是,教主你既然来了,你到底想怎么对付我,给句痛快话吧。” 阴无敌笑道:“我与你无怨无仇,我为何要对付你?” 韩英女道:“那你为何要与阴玄灵合谋,让我逃出去之后,再将我抓回来,难道是在炫耀你们玄阴教卑鄙无耻的伎俩么?” 阴无敌听到韩英女的辱骂之语,也并不生气,只是反问道:“我为何要多此一举,要戏弄一个人有很多方式,我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险呢?” 韩英女道:“你这么说也有道理,但你们玄阴教的人行为古怪,我哪知道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阴无敌道:“我知道你现在对我极为不信任,但你若想在这里少吃点苦头,便要听我的。” 韩英女道:“趋利避害谁不会,识时务者为俊杰,但若是你要我为非作歹,我可不会听从你的话。” 阴无敌道:“你能这样想,那就太好了,我虽不能放你出去,但你只要不企图逃跑,我便可以保证你绝对不会有性命之虞。”说着便要离开牢房。 韩英女见状,急忙喊道:“慢着,我有话要说。” 阴无敌问道:“那你赶快点,我若在这待太长时间,会引起阴长老他们怀疑的。” 韩英女道:“到底你是教主,还是阴玄灵是教主,你为何要如此惧怕他呢?” 阴无敌道:“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说得清楚的,你要问的就只有这些么?” “当然不是。”韩英女急忙说道,“其实我最想知道的是,适才你为何要救我?你不跟我说明原因,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阴无敌道:“你无需问这么多,我救你,自然有我自己的原因。” “我是中原名门正派中人,而你是邪教魔头,本来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而今天你为了救我,不惜抛下玄阴教的声誉,与个人安危于不顾,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给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韩英女见阴无敌始终不肯说出相救自己的原因,于是便不依不饶起来。 只听阴无敌笑道:“其实我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你是鄢云的朋友吧,你若在我玄阴教出了什么事,鄢云势必会与我们玄阴教反目成仇,其实我们来中原,周围到处都是我们的敌人,再多几个也无所谓,但我却不希望与鄢云结仇,原因就这么简单。还有什么问题么?若是没什么事,那我先走了。”说着便离开了牢房,不一会儿看守弟子便上前来,将门锁好。 阴无敌离开之后,韩英女始终在琢磨着她离开之前说的那一番话,其实阴无敌说的也不错,玄阴教二十年前在中原武林结怨太多,即便再多几个敌人,对他们来说也无所谓。但阴无敌为何不想与鄢云结仇?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个被玄阴教邪徒称作圣女的年轻女教主,对鄢云早已是芳心暗许,英女虽非心细如尘的女子,但她与其他女子一样,在这方面拥有着一种微妙的直觉,这种直觉有时候比任何理智的分析判断都要准确,更何况当一个女子爱上一个男子的时候,目光中流露出的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是任何语言与动作都掩饰不了的,这一点骗不了任何人。而阴无敌每当提起鄢云的名字的时候,正是这种眼神,所以英女很确信,她自己的判断。 阴玄灵闻言,虽然有所怀疑,但也没有责怪这几个看守弟子,只是问道:“那教主都对这女刺客说了什么?” 其中一名看守弟子道:“阴长老,教主说要进牢房看看女刺客,并且让我们离开,我们哪敢靠得太近,故而并没有听清楚她们说些什么。” 阴玄灵闻言,显然是极为不满,于是对那几名看守弟子喝道:“以后,就算是教主,探监之时,你们也必须在场,这女刺客武功非同小可,要是伤了教主,或是借机逃跑,本长老都饶不了你们,听清楚了么?”那几名看守弟子只是频频点头称是,不敢多说一句话。 阴玄灵走进牢房之内,对韩英女说道:“韩姑娘,我劝你还是少动些歪念头,要知道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我虽不敢对教主怎么样,但下次若是发现你试图逃跑,我绝对不会轻易饶恕你的。” 第611章 韩英女道:“这可说不定,我现在的武功虽然不及你,但假以时日,我定能超过你。这话你信是不信?” 阴玄灵笑道:“这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我只会当是说笑,但从你韩英女口中说出来,我倒觉得有几分可能。只不过纵然你有这个潜质,在武功上超过我,但至少也需要数十年的勤学苦练,老朽已近百岁,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就算你逃出去,也未必威胁得到我。” 韩英女道:“那你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阴玄灵道:“既然你问了,我也就把话敞开了说,你虽不可能归顺我玄阴教,但我对你的剑法极其感兴趣,只要你将你学到的华山游龙剑法、峨眉以指代剑剑法的剑谱给我写出来,另外将余天音的一切情况告诉我,我可以放你走。” 韩英女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简直是痴人说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要是你不敢,那就尽快从我眼前消失,要我默写剑谱,并告诉你余前辈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阴玄灵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就范,你若想死,我随时可以成全你。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倘若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牢房之中,你师父梅傲霜的大仇由谁来报?你身为梅傲霜的关门弟子,连你师父的仇都报不了,你又怎么对得起你师父?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清楚,究竟是剑谱和余天音重要,还是留得有用之身,为你师父报仇重要?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看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韩英女被擒到飞虎寨不久,黑白双侠等人为了营救鄢云,也到了飞虎寨附近的山头上,而且想继续按照之前的安排,潜入飞虎寨,救出鄢云。 只听白千劫道:“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入夜了,我们按照原计划,先潜进寨中,然后再想办法救鄢云出来。” 独孤一方道:“且慢,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白千劫问道:“独孤庄主请讲。” 独孤一方道:“韩英女先我们一步出发,按理说早就到了这里,可是你看飞虎寨前一切正常,要是韩英女来了飞虎寨,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想办法潜入飞虎寨救人,绝对不会等这么久还不动手,她现在究竟在哪里?你不觉得奇怪么?” 白千劫道:“我正想说这件事,按照英女以前的脾性,既然来了飞虎寨,绝不会有耐心等这么长时间还不动手。但现在的英女与往日大有不同,若非遇到紧急情况,她绝不会贸然做没有把握的事,你们看这附近的林子如此繁密,她或许和我们一样,正藏在某处伺机而动也说不定。” 独孤一方道:“可是我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韩英女虽知道我们的计划,但我们现在没法与她保持联系,无法做到统一行动,要是我们潜进飞虎寨,准备救人的同时,韩英女坏了我们的事怎么办?我们几人去过飞虎寨两次,飞虎寨的情况我们比较了解,而韩英女却没有进过飞虎寨,若是没法统一行动,旁生枝节是极有可能的,这些情况,不知白大侠有没有想过呢?” 白千劫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我们不能因为这样,而取消这次行动吧?潜进飞虎寨救人,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我们要是因为没有十分把握,而不去救人,那韩姑娘一个人进去,岂不是更加危险?我们进去了,就算不能救出鄢云,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至少也能确保她能够安全撤出吧?” 雷傲天道:“白大侠说的不错,能否救出鄢云,我们暂且不论,但我们决不能让英女那丫头再搭进去。所以今天晚上的行动,势在必行,要是有人不愿意去,那就尽早离开,我们绝不勉强。” 独孤一方闻言,忿然道:“雷傲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独孤一方与你们出生入死这么久,弟子折损大半,都是为了什么?我是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么?” 雷傲天冷笑道:“我说话从来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信你独孤一方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汉,但你们神剑山庄毕竟曾与华山派结怨,这次行动救出鄢云的可能性很小,而策应华山派韩英女安然脱险,却是本次行动的最终目的。我只是担心你还放不下之前的恩怨而已。” 独孤一方怒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早就说过,在熊掌岭一战中,梅傲霜师徒曾救过我神剑山庄弟子十几人,韩英女在龙吟谷误杀我门下弟子一事,早已一笔勾销,不再追究。我说过的话岂会不算数?更何况,就算我放不下之前的仇怨,我要报仇也不会假手于人,韩英女的武功虽有长进,但现在也绝不是我的对手,我为何要这么做?” 雷傲天还要反驳,白千劫怒道:“行了,都少说两句,我相信独孤庄主不会是食言而肥的人,说过与华山派化干戈为玉帛,便不会再有任何想法。现在这种紧要关头,我们自己人先内讧起来,像什么样子?” 独孤一方与雷傲天闻言,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白千劫见状,于是说道:“既然大家都对这次行动没有异议,那我们便按照原计划行动,到了夜间,换上夜行衣,潜进飞虎寨,先摸清鄢云关在何处,然后再设法营救。若是潜进飞虎寨之后,在找到鄢云之前暴露了,无论是我们还是韩姑娘出了什么岔子,我们都要立即撤出来,然后再想办法。” 过了几个时辰,夜幕渐渐降临,很快笼罩了整个山谷。 丐帮洛阳分舵的贺舵主也在这时带人赶来,只听白千劫问道:“贺舵主,你们的人都到齐了么?” 贺天仇道:“三十人都在这里了,白大侠你就吩咐吧。” 白千劫道:“既然我们的人手都到齐了,那一会儿我们便按照原计划行动,我们四人潜进飞虎寨中,贺舵主你带人在外头接应,无论我们是否救出人来,你只要见到我们出来,便及时率人杀出来阻击敌人,为我们撤退争取时间。”贺天仇点头答应着。 第612章 白千劫道:“独孤庄主、雷帮主,一会儿我们还从他们背后的山崖下去,潜进寨中……” 雷傲天道:“这只怕不妥吧?我们已经从那地方下去两次,他们一定会重兵把守的,我们要是还是故技重施,只怕还没下去,便会被人发现的。” 白千劫笑道:“雷帮主你有所不知,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往往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按照常理推断,既然我们两次由寨后山崖潜进飞虎寨,玄阴教的人定然会重兵把守那里,但你发现没有,我们虽没有到达寨后山崖,不知道那边的情况,但从寨前岗哨情况可以看出,他们还是将重点放在寨门前,两侧山头的岗哨也增加了一倍。 由此可知,他们定然认为我们不敢再从那里下去,故而还是没有重视起来,我们就反其道行之,偏偏要从那里下去。寨前两侧岗哨众多,我们若想瞒天过海,从正面潜进飞虎寨,是难于登天,唯一的机会,便是与他们赌一把,第三次从寨后山崖下去,这样才有可能潜进飞虎寨,与贺舵主他们里应外合,救出鄢云。” 黑百变道:“白老大,我们虽有赌赢的机会,从山崖潜进飞虎寨,然而韩姑娘并不知道这一情况,要是她从寨前什么地方潜进飞虎寨的过程中,被敌人发现,我们在寨后无法策应她,她岂不是很危险么?” 只听阴玄灵道:“韩姑娘,你如今已经是我的阶下囚,要想活着离开这里,就必须听我的。” 韩英女本想立即拒绝,但转念一想,还是先听听他究竟想做什么再说。于是便问道:“你想要我加入你们玄阴教,为虎作伥么?你就不怕我哪天在背后给你一剑么?” 阴玄灵笑道:“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并不想你加入我们玄阴教,因为我知道什么人可以收为己用,什么人不可以,而你正是后者。” 韩英女笑道:“你既然知道我不会为你做事,你关着我不是多此一举么?我劝你还是尽早杀了我,否则给我机会逃出去,我定然会找你算账的。” 阴玄灵笑道:“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会逃出去,就算你能逃出去,凭你的武功,也对我造成不了什么威胁。” 韩英女道:“这可说不定,我现在的武功虽然不及你,但假以时日,我定能超过你。这话你信是不信?” 阴玄灵笑道:“这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我只会当是说笑,但从你韩英女口中说出来,我倒觉得有几分可能。只不过纵然你有这个潜质,在武功上超过我,但至少也需要数十年的勤学苦练,老朽已近百岁,恐怕等不到那个时候。所以就算你逃出去,也未必威胁得到我。” 韩英女道:“那你到这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阴玄灵道:“既然你问了,我也就把话敞开了说,你虽不可能归顺我玄阴教,但我对你的剑法极其感兴趣,只要你将你学到的华山游龙剑法、峨眉以指代剑剑法的剑谱给我写出来,另外将余天音的一切情况告诉我,我可以放你走。” 韩英女闻言,哈哈大笑道:“你简直是痴人说梦,有本事你就杀了我,要是你不敢,那就尽快从我眼前消失,要我默写剑谱,并告诉你余前辈的事,那是不可能的。” 阴玄灵笑道:“我就知道你不会轻易就范,你若想死,我随时可以成全你。但是在这之前,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倘若你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这牢房之中,你师父梅傲霜的大仇由谁来报?你身为梅傲霜的关门弟子,连你师父的仇都报不了,你又怎么对得起你师父?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清楚,究竟是剑谱和余天音重要,还是留得有用之身,为你师父报仇重要?明天这个时候,我会再来看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说着便大笑着扬长而去。 韩英女被擒到飞虎寨不久,黑白双侠等人为了营救鄢云,也到了飞虎寨附近的山头上,而且想继续按照之前的安排,潜入飞虎寨,救出鄢云。 只听白千劫道:“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入夜了,我们按照原计划,先潜进寨中,然后再想办法救鄢云出来。” 独孤一方道:“且慢,我们似乎忽略了一件事。” 白千劫问道:“独孤庄主请讲。” 独孤一方道:“韩英女先我们一步出发,按理说早就到了这里,可是你看飞虎寨前一切正常,要是韩英女来了飞虎寨,按照她的性子,定然会想办法潜入飞虎寨救人,绝对不会等这么久还不动手,她现在究竟在哪里?你不觉得奇怪么?” 白千劫道:“我正想说这件事,按照英女以前的脾性,既然来了飞虎寨,绝不会有耐心等这么长时间还不动手。但现在的英女与往日大有不同,若非遇到紧急情况,她绝不会贸然做没有把握的事,你们看这附近的林子如此繁密,她或许和我们一样,正藏在某处伺机而动也说不定。” 独孤一方道:“可是我依旧还是有些不放心,韩英女虽知道我们的计划,但我们现在没法与她保持联系,无法做到统一行动,要是我们潜进飞虎寨,准备救人的同时,韩英女坏了我们的事怎么办?我们几人去过飞虎寨两次,飞虎寨的情况我们比较了解,而韩英女却没有进过飞虎寨,若是没法统一行动,旁生枝节是极有可能的,这些情况,不知白大侠有没有想过呢?” 白千劫道:“其实我也想过这一点,但我们不能因为这样,而取消这次行动吧?潜进飞虎寨救人,本来就是九死一生的事,我们要是因为没有十分把握,而不去救人,那韩姑娘一个人进去,岂不是更加危险?我们进去了,就算不能救出鄢云,万一有什么危险,我们至少也能确保她能够安全撤出吧?” 只听白千劫道:“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入夜了,我们按照原计划,先潜进寨中,然后再想办法救鄢云出来。” 第613章 于此同时,黑白双侠等人也到了飞虎寨背后的山崖上,准备由山崖而下,潜进寨中。飞虎寨中一切还是像平常一样,到了夜间,除了少量的巡逻弟子提着灯盏走动之外,根本看不到有其他的亮光。 只听白千劫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们果然没有防备。你们看下面一切平静,看来韩姑娘也没有开始行动,我们这时候下去,正是绝好的时机。”众人点点头,于是便一同由山崖上跃了下来,由于他们有过两次从山崖上下的经验,因此对于崖壁上那些落足点极为熟悉,即便雷傲天、独孤一方在轻功上不是强项,也可顺利到达崖底。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低估了玄阴教这帮人,厉魄虽然不在寨中,但阴玄灵听说地狱门的人两次潜进飞虎寨,都是由山后崖壁上下的,虽然崖壁上不可能布防,但只要在山崖底下设下埋伏,也能够以防万一。本来这些事也不需他费心,但他擒住韩英女之后,为了防止有人潜进寨中,营救韩英女,于是还是及时做了安排,挑选了几十名精干弟子,守在山崖底下。 黑白双侠等五人刚下山崖,便被阴玄灵安排的几十名精干弟子团团围住,不一会儿阴玄灵也在弟子的通知下,来到山崖下。 只听阴玄灵道:“你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们才擒住韩英女,你们这么快便来救人。但你们却没想到我早就安排人在这等着你们了吧?” 黑白双侠等人听了,都感到极为诧异,心想,韩姑娘何时落在玄阴教手中的?莫非是在天黑之前,她闯进来想救鄢云,被玄阴教的人抓了么?但这位玄阴教长老只提到韩英女,却对鄢云只字不提,这又是何用意? 只听白千劫道:“敢问阁下是玄阴教中阴、厉、简、周等人中的哪一位?” 阴玄灵笑道:“能历数我玄阴教长老名称的,看来一定是二十年前的故人了。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阴教传功长老阴玄灵是也。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白千劫等人听了阴玄灵这三个字,不自觉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阴玄灵是当时玄阴教除了教主阴无情之外的第一高手,八大门派围攻玄阴教之时,他凭一己之力,保护教主阴无情从几百中原武林人士的团团包围下,愣是杀出一条血路。 今日在此狭路相逢,只怕我们五人联起手来也不是阴玄灵的对手,这该如何是好? 只听白千劫笑道:“原来是玄阴教第一高手阴玄灵长老,我们都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就算说了我们的名号,你也未必知道。所以还是不必自报名号了吧。” 阴玄灵笑道:“你们不愿说,也没关系,如今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只要我擒住你们几个,自然有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说着便要下令让众弟子一拥而上。 白千劫笑道:“且慢,听我说完,再动手不迟。” 阴玄灵闻言,暂时停止了下令的动作,对白千劫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只听白千劫道:“要论单打独斗,我们几人任何一人都不是你阴玄灵的对手,就算是我们以五敌一,也未必有多少胜算。只要你下令,让你的徒子徒孙都一拥而上,然后你再从旁偷袭,我们只怕很快便要损兵折将……” 阴玄灵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要交代后事呢,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以为这么低劣的激将法,我会看不出来么?你们无非是想我一人对阵你们五人,然后找机会逃走而已。” 白千劫笑道:“这激将法用在你这种经验丰富的高手身上,我也知道会被你看出来,但我想你明知是激将法,也会将计就计,以一敌五,是也不是?” 阴玄灵笑道:“你说的不错,越是高手,越是受不了激将,倘若我不能以一敌五,擒住你们,便显不出我的本事,也不能够让你们心服口服。既然我答应你们了,不下令围攻你们,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白千劫道:“先不着急动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阴长老。” 阴玄灵笑道:“你们想拖延时间么?怎么这么麻烦?” 白千劫笑道:“就算我们想拖延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逃走,你听听我要问的问题,再动手不迟。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瘦竹竿笑道:“天底下除了她,还有哪个姓韩的姑娘能够有这样神妙的轻功呢?她听说你被困飞虎寨中,急得不得了,没等天黑,便施展轻功,飞跃城墙,到飞虎寨去救你去了。这韩姑娘对你可是一往情深,鄢少侠福气不浅呀。” 鄢云愠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闲工夫说笑,快告诉我,暗道在哪里?我们赶紧出城,去通知他们啊!” 瘦竹竿道:“你别着急,这会儿去,只怕他们已经与玄阴教的人打起来了,我们两人前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召集分舵中所有人,一同前去,这样才能有几分胜算呢。”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那你们分舵有多少人?” 瘦竹竿道:“除了贺舵主带去的三十个,还有两百余人吧。只是舵主不在,我做不了主,舵主临走前,吩咐我们按兵不动,在分舵等候他的消息,要将他们调动,只怕没那么容易吧?” 鄢云道:“这个时候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也只有谎称是贺舵主的命令,让他们出城去接应他了。” 瘦竹竿连忙压低声音道:“你疯了么?要知道假传命令,无论在哪个帮派都是极大的罪过,在我们丐帮更是要受三刀六洞之刑的。” 鄢云道:“此事因我而起,你只管传令下去,将分舵弟子都召集起来,随我出城,日后贺舵主或是丐帮其他首领若是追究假传命令之事,由我一人承担,你绝对不会牵连。” 瘦竹竿道:“鄢少侠说的哪里话,你是为了救我们舵主及黑白双侠他们,才这么做的,我岂会怕受牵连?我这就将丐帮兄弟们都召集起来,随你出城接应舵主他们。” 第614章 瘦竹竿道:“都在这里了。” 鄢云道:“从这里到飞虎寨,步行的话,最快也要两天时间,你们能否弄到马匹?” 瘦竹竿道:“要是在白天,我们能够在洛阳城内弄到几匹马,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能够弄到马匹,也带不出城,我看我们还是步行去吧。只要我们跑快些,兴许还能赶得上。” 鄢云闻言,想想也是,丐帮中人以行乞为生,如何有这么多马匹呢?瘦竹竿说的能弄到马匹,也不过是不问自取之道罢了,就算能弄到几匹马,也无济于事。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众人道:“既然没有马匹,那我们也只有靠两条腿跑着去了。但愿能够及时赶到那里吧。”说着便领着众丐帮弟子,向飞虎寨方向跑去。 于此同时,黑白双侠等人也到了飞虎寨背后的山崖上,准备由山崖而下,潜进寨中。飞虎寨中一切还是像平常一样,到了夜间,除了少量的巡逻弟子提着灯盏走动之外,根本看不到有其他的亮光。 只听白千劫道:“看来我猜的不错,他们果然没有防备。你们看下面一切平静,看来韩姑娘也没有开始行动,我们这时候下去,正是绝好的时机。”众人点点头,于是便一同由山崖上跃了下来,由于他们有过两次从山崖上下的经验,因此对于崖壁上那些落足点极为熟悉,即便雷傲天、独孤一方在轻功上不是强项,也可顺利到达崖底。 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低估了玄阴教这帮人,厉魄虽然不在寨中,但阴玄灵听说地狱门的人两次潜进飞虎寨,都是由山后崖壁上下的,虽然崖壁上不可能布防,但只要在山崖底下设下埋伏,也能够以防万一。本来这些事也不需他费心,但他擒住韩英女之后,为了防止有人潜进寨中,营救韩英女,于是还是及时做了安排,挑选了几十名精干弟子,守在山崖底下。 黑白双侠等五人刚下山崖,便被阴玄灵安排的几十名精干弟子团团围住,不一会儿阴玄灵也在弟子的通知下,来到山崖下。 只听阴玄灵道:“你们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我们才擒住韩英女,你们这么快便来救人。但你们却没想到我早就安排人在这等着你们了吧?” 黑白双侠等人听了,都感到极为诧异,心想,韩姑娘何时落在玄阴教手中的?莫非是在天黑之前,她闯进来想救鄢云,被玄阴教的人抓了么?但这位玄阴教长老只提到韩英女,却对鄢云只字不提,这又是何用意? 只听白千劫道:“敢问阁下是玄阴教中阴、厉、简、周等人中的哪一位?” 阴玄灵笑道:“能历数我玄阴教长老名称的,看来一定是二十年前的故人了。老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玄阴教传功长老阴玄灵是也。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白千劫等人听了阴玄灵这三个字,不自觉感到毛骨悚然,因为这阴玄灵是当时玄阴教除了教主阴无情之外的第一高手,八大门派围攻玄阴教之时,他凭一己之力,保护教主阴无情从几百中原武林人士的团团包围下,愣是杀出一条血路。 今日在此狭路相逢,只怕我们五人联起手来也不是阴玄灵的对手,这该如何是好? 只听白千劫笑道:“原来是玄阴教第一高手阴玄灵长老,我们都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就算说了我们的名号,你也未必知道。所以还是不必自报名号了吧。” 阴玄灵笑道:“你们不愿说,也没关系,如今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只要我擒住你们几个,自然有办法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说着便要下令让众弟子一拥而上。 白千劫笑道:“且慢,听我说完,再动手不迟。” 阴玄灵闻言,暂时停止了下令的动作,对白千劫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只听白千劫道:“要论单打独斗,我们几人任何一人都不是你阴玄灵的对手,就算是我们以五敌一,也未必有多少胜算。只要你下令,让你的徒子徒孙都一拥而上,然后你再从旁偷袭,我们只怕很快便要损兵折将……” 阴玄灵听到这里,哈哈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要交代后事呢,原来是这个意思。你以为这么低劣的激将法,我会看不出来么?你们无非是想我一人对阵你们五人,然后找机会逃走而已。” 白千劫笑道:“这激将法用在你这种经验丰富的高手身上,我也知道会被你看出来,但我想你明知是激将法,也会将计就计,以一敌五,是也不是?” 阴玄灵笑道:“你说的不错,越是高手,越是受不了激将,倘若我不能以一敌五,擒住你们,便显不出我的本事,也不能够让你们心服口服。既然我答应你们了,不下令围攻你们,那你们就一起上吧。” 白千劫道:“先不着急动手,我还有个问题想问阴长老。” 阴玄灵笑道:“你们想拖延时间么?怎么这么麻烦?” 白千劫笑道:“就算我们想拖延时间,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逃走,你听听我要问的问题,再动手不迟。要不然你会后悔的。” 阴玄灵笑道:“我倒是想听听,你到底想问什么?” 白千劫道:“我想问一下,你们玄阴教的势力,是二十年强大些,还是现在强大呢?” 阴玄灵道:“自然是二十年前,这谁都知道,你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白千劫道:“二十年前,你们玄阴教能够歼灭崆峒、昆仑,乃至少林、武当也不敢与你们正面交锋,但唯独丐帮、华山、峨眉,这些门派,你们却不敢轻易与他们交手,是为了什么?” 阴玄灵闻言,怒喝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说着便暗蓄内力于右掌,心想,只要白千劫再敢揭玄阴教的短,便一掌将他击毙。 白千劫也早已看出来阴玄灵忍不住要动手,笑道:“阴长老,你要杀我,我自谓不是你的对手,只怕抵挡不住你的致命一击。但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要往下说。” 第615章 说完,便手持长剑,跃身而起,向阴玄灵百会穴攻去,百会穴是人生死要害的死穴,面对三尺青锋的威胁,阴玄灵自是不敢有丝毫懈怠,左掌凝聚内力,向即将攻向他头顶的独孤一方攻去,独孤一方眼看着一剑便要得手,没想到阴玄灵一掌发出之后,他的长剑兀自被一股气劲凝滞在半空,不得动弹,只听阴玄灵冷笑一声,将手一挥,独孤一方连人带剑一并被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时候白千劫也腾出手来,与黑百变左右夹击,纷纷射出黑白棋子,攻向阴玄灵周身各处穴道,但无论他们射出多少颗铁棋子,打在阴玄灵身上,都是像适才的结果一样,被阴玄灵的内力弹开。 近身搏斗不是阴玄灵的对手,暗器奇袭也奈何不了他,只听雷傲天道:“我就不信合我们五人之力,还对付不了这个老妖魔,看我的吧。” 一语未毕,大喝一声,抡起大刀便向阴玄灵劈去,阴玄灵笑道:“就这两下子,也敢拿出来献宝,一边待着去。”说完,手起掌落,一股强大的掌力向雷傲天迎面扑来,恁是雷傲天刀沉力猛,也是无济于事,结果仍旧与独孤一方一样,大刀悬在半空,凝滞不动,饶是雷傲天双手紧握,使尽全身力气,额头上汗珠涔涔,也是无法再前进一步,只见阴玄灵漫不经心地将掌力向前一推,雷傲天立即拿桩不稳,向后倒去。 雷傲天知道,此时此刻,要是阴玄灵乘胜追击,欺身向前,补上一掌,自己断然没有还手之力,只有任人宰割,适才独孤一方的情况,也是如此。雷傲天意识到对方手下留情,也不再好意思再死缠烂打,站起身来之后,退向白千劫身旁。 白千劫见五人之中除了贺舵主之外,另外四人都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无法撼动阴玄灵分毫,忽然想到,雷帮主适才说过,合五人之力,不怕对付不了他,这一句话的点醒,令他计上心头,于是便对独孤一方等人说道:“阴玄灵以一敌五,无非是仗着内力深厚,我们适才各自出击都无法抵挡得住他一招之力,原因也在于此。既然我们任何一人单打独斗都不是这老贼的对手,不如我们将内力相连,与他较量一下,你们看我的想法怎么样?” 雷傲天忿然道:“我是没有其他办法了,白大侠若是觉得此法可行,那我也无任何意见,只得尝试一下了,死马当活马医,总比等死好些。” 独孤一方道:“没错,这的确是个办法,阴玄灵内力再强,也未必比我们五人内力加起来还要强大。但这种打法只有一次机会,一旦一击不中,让阴玄灵缓过神来,将我们拆开来打,我们便再没有联手合力的机会了。” 阴玄灵见他们几个在那边商量半天,也不动手,于是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几个在嘀咕什么呢?你们武功差劲,想再多的伎俩也是无济于事,我劝你们还是缴械投降吧,免得多受苦头。” 白千劫闻言,向独孤一方等人说道:“一会儿我借着与阴玄灵攀谈之机,向他靠近,你们紧随我身后,见我出掌攻他,你们立即同时出掌,将内力递送给我。” 白千劫见独孤一方等人并不说话,于是便对阴玄灵道:“适才我们已经与阴长老你交过手了,也知道,我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们已有两人伤在你手中。” 阴玄灵闻言,笑道:“算你识趣,我见你们武功不错,适才只不过拿你们练练手而已,并没有想伤你们性命的意思,故而并非手下留情,你们用不着感谢我。” 白千劫向前走了几步,笑道:“原来如此,但你不杀我们,我们也未必会领你的情,所谓正邪不两立,你若不杀我们,我们逮到机会,也不会放过你。”一边说着话,一边很自然地向前挪动脚步,而独孤一方等人也紧随白千劫身后。 阴玄灵虽然是极有经验,不相信任何人,但通过适才的交手,他已经清楚地了解了白千劫等人的实力,自信无论他们耍什么花样,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于是对白千劫等人不断向前走动的举动,并不理会。 而是继续对白千劫说道:“你们的武功如此差劲,就算给你们机会,你们又能奈我何?” 白千劫冷笑一声,道:“是么?一箭易折,十箭难折,这么粗浅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一语甫毕,蓦地一声大喝,双掌连环,向阴玄灵攻去。 阴玄灵笑道:“不自量力,简直是找死!”说着也是双掌平推,向白千劫迎面攻来。 独孤一方等人见状,连忙发出掌力,相互连接,很快白千劫的双掌便与阴玄灵对上,刚一开始,白千劫自是节节败退,过了一会儿,其他四人的内力续上之后,情况才有所改观,双方在悬崖底下相持着,凝滞不懂,谁也无法向前一步。 就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只听旁边的玄阴教弟子道:“你们说阴长老能够敌得过他们五人么?” 其中一名玄阴教弟子道:“当然能够打得过,你刚才没看见阴长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个个挫败么?你瞧着吧,阴长老还没用全力呢?他们很快会支撑不住的。” 另一名玄阴教弟子道:“你们知道什么,现在阴长老与他们五人相持不下,阴长老毕竟只是孤身一人,内力再高强,也经不起这样大的消耗,我们若不助他一臂之力,很有可能阴长老会伤在他们几个手中呢?” “可是阴长老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说过不让我们插手,要以一敌五,胜过他们。我们若没有得到他的命令,贸然出手,纵然能够成功击败敌人,但之后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 “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相比于阴长老落败,让敌人逃走,对我们玄阴教留下隐患来说,我们自己受些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的不错,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看现在他们五人内力相连,我们只要将其切断,阴长老不仅能够化险为夷,而且还可以重创对手,你们听我的,我们想在一拥而上,杀掉中间那个大汉,一定能够奏效。” 第616章 阴玄灵见他们几个在那边商量半天,也不动手,于是不耐烦地喊道:“你们几个在嘀咕什么呢?你们武功差劲,想再多的伎俩也是无济于事,我劝你们还是缴械投降吧,免得多受苦头。” 白千劫闻言,向独孤一方等人说道:“一会儿我借着与阴玄灵攀谈之机,向他靠近,你们紧随我身后,见我出掌攻他,你们立即同时出掌,将内力递送给我。” 白千劫见独孤一方等人并不说话,于是便对阴玄灵道:“适才我们已经与阴长老你交过手了,也知道,我们根本不是你的对手,若不是你手下留情,我们已有两人伤在你手中。” 阴玄灵闻言,笑道:“算你识趣,我见你们武功不错,适才只不过拿你们练练手而已,并没有想伤你们性命的意思,故而并非手下留情,你们用不着感谢我。” 白千劫向前走了几步,笑道:“原来如此,但你不杀我们,我们也未必会领你的情,所谓正邪不两立,你若不杀我们,我们逮到机会,也不会放过你。”一边说着话,一边很自然地向前挪动脚步,而独孤一方等人也紧随白千劫身后。 阴玄灵虽然是极有经验,不相信任何人,但通过适才的交手,他已经清楚地了解了白千劫等人的实力,自信无论他们耍什么花样,都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威胁,于是对白千劫等人不断向前走动的举动,并不理会。 而是继续对白千劫说道:“你们的武功如此差劲,就算给你们机会,你们又能奈我何?” 白千劫冷笑一声,道:“是么?一箭易折,十箭难折,这么粗浅的道理你难道不懂么?”一语甫毕,蓦地一声大喝,双掌连环,向阴玄灵攻去。 阴玄灵笑道:“不自量力,简直是找死!”说着也是双掌平推,向白千劫迎面攻来。 独孤一方等人见状,连忙发出掌力,相互连接,很快白千劫的双掌便与阴玄灵对上,刚一开始,白千劫自是节节败退,过了一会儿,其他四人的内力续上之后,情况才有所改观,双方在悬崖底下相持着,凝滞不懂,谁也无法向前一步。 就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只听旁边的玄阴教弟子道:“你们说阴长老能够敌得过他们五人么?” 其中一名玄阴教弟子道:“当然能够打得过,你刚才没看见阴长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们一个个挫败么?你瞧着吧,阴长老还没用全力呢?他们很快会支撑不住的。” 另一名玄阴教弟子道:“你们知道什么,现在阴长老与他们五人相持不下,阴长老毕竟只是孤身一人,内力再高强,也经不起这样大的消耗,我们若不助他一臂之力,很有可能阴长老会伤在他们几个手中呢?” “可是阴长老是什么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说过不让我们插手,要以一敌五,胜过他们。我们若没有得到他的命令,贸然出手,纵然能够成功击败敌人,但之后也会受到严厉的惩罚的。” “现在也管不了这许多了,相比于阴长老落败,让敌人逃走,对我们玄阴教留下隐患来说,我们自己受些惩罚,又算得了什么?” “你说的不错,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看现在他们五人内力相连,我们只要将其切断,阴长老不仅能够化险为夷,而且还可以重创对手,你们听我的,我们想在一拥而上,杀掉中间那个大汉,一定能够奏效。” 众玄阴教弟子闻言,俱都点头表示同意。 他们适才的谈话虽然很小声,白千劫等人听不清楚,但阴玄灵武功高强,耳力比白千劫等人更加锐利,句句话都听在耳中。此时见他们要动手攻向适才那个拿大刀的汉子,心想,我阴玄灵与人比武,从未要人相助过,答应过人家的事,决不能食言。现在只有拼着受些内伤,及时撤掌,闪向一旁,才能阻止他们的行径。 念头一闪而过,再用眼角的余光一扫,他们已经迫近那汉子身旁,眼看着众玄阴教弟子的利刃便要砍向那汉子,说时迟,那时快,阴玄灵突然撤出左掌,内力自是消减了一半,同时将身一侧,左掌向即将砍向雷傲天头顶的兵刃击去,而白千劫的掌力则不由自主地向阴玄灵击去,阴玄灵肩头中了重重一击,但兀自不加理会,左掌急速递进,将那些弟子的兵刃击落。 白千劫回头一看,才知道情况,于是与雷傲天一起急忙扶起阴玄灵,只听雷傲天道:“阴长老,你这又是何苦呢?” 阴玄灵肩头中掌,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见白千劫等人要上前扶起自己,急忙将他们的手甩开,以手撑地站了起来,略微调息了一会儿,对白千劫等人道:“适才没有分出胜负,我们再来打过。” 雷傲天道:“适才阴长老为了救我,才受了重伤,我们岂能在此时趁人之危,捡这个便宜?你也太小觑了我们了。” 阴玄灵道:“你们要么再来比试,要么认输投降,束手就擒,否则不准离开一步。” 阴玄灵虽然没有伤到要害,但白千劫等五人都是武林上一等一的好手,他们合力击出的一掌,要是换了旁人,早已毙命,阴玄灵武功虽高,还是受了重伤,此时根本不可能战胜白千劫等人,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愿敌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逃走。 白千劫闻言,对雷傲天等人道:“你们还要与阴长老比试么?”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俱都一语不发。 只听白千劫道:“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我就来说两句,本来玄阴教与我中原武林,势不两立,今日为了救人,才潜进飞虎寨,适才那种情况下,倘若阴长老不出手阻止,只怕雷帮主已经身首异处,我们几人也会落败,难逃一死。阴玄灵虽然是邪教中人,但也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我们又岂能趁人之危?在武德上输给他呢?我看此事暂且作罢,先行离开再说,救人之事,再从长计议。” 第617章 黑百变道:“我们之所以觉得营救韩姑娘难于登天,无非是势单力孤,人手不够,无法与玄阴教正面冲突罢了。倘若我们的人手多于飞虎寨玄阴教弟子,那便不需要费这么多脑筋,直接从正门攻进去救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白千劫道:“要正面攻进飞虎寨,必然需要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人马,我们一时之间到哪里找这么多人手帮忙呢?” 黑百变道:“这我也早就想过了,韩姑娘被擒,只要华山谷掌门得知消息,定然会率领华山弟子赶到这里,附近我们再通知少林派,让他们派些人下山相助,此外雷帮主的神刀帮也在附近,只要将这三方面的人马召集起来,再加上丐帮分舵原有的人马,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若是一起围攻飞虎寨,也该有些胜算吧。” 白千劫道:“黑老二,你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些人马,我们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召集起来,但你知道玄阴教有多少人么?据我所知,他们现在是举教东迁,飞虎寨是他们的临时驻地,另外还有不远处的窦家寨,洛阳也有好几千玄阴教弟子,加起来约有万余之众,飞虎寨若是被围攻,你说是他们的人马回援快,还是我们的人更快呢?当年八大门派齐集,经过数十日的血战才将飞虎寨逐出中原,如今他们的实力虽不如从前,但就凭我们召集的这些人马,想强攻飞虎寨,简直是异想天开。” 黑百变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像你们说的,静观其变,从长计议,便能救出韩姑娘吗?现在韩姑娘被囚禁在飞虎寨中,随时都有性命之虞。岂容得我们从长计议?” 白千劫道:“韩姑娘被囚,我们谁都着急,但是担心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然严防死守,根本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再潜进飞虎寨救人。如果没有十分把握将人救出来,贸然出手,非但救不出人来,反而会折损更多的人。” 黑百变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千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洛阳分舵再说。此外,留下几个丐帮弟子,在这边观察飞虎寨中的动向,有什么动静,立即回来汇报情况。” 独孤一方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说着便与白千劫等人一起向洛阳方向而去,仅仅留下五六个丐帮弟子在玄阴教附近。 他们刚渡过伊水,向北走没多远,便在一个村庄附近与鄢云等人相遇,只听白千劫道:“鄢云,你什么时候从飞虎寨逃出来的?” 鄢云道:“这个且回头再说,你们都在这里,怎不见英女?她不是与你们一起去玄阴教救我的么?” 白千劫道:“实不相瞒,英女并没有和我们一起行动,而是提前闯进飞虎寨,现在被囚禁在那里。” 鄢云急道:“那你们怎不去救她出来?” 白千劫道:“我们尝试过,但飞虎寨防守过于严密,加之玄阴教中高手太多,若非出了些意外情况,我们差点都回不来了。” 鄢云道:“那该如何是好?要不然,让我再去飞虎寨走一趟,他们能够放我出来,想必也不会扣着英女不放的。” 白千劫闻言,不禁问道:“你是说你不是自己逃出来,而是他们有意放你出来的?” 鄢云道:“你们去飞虎寨尚且有被困之虞,我若被他们囚禁,哪里还会有逃出来的机会?自然是他们放我出来的。” 白千劫道:“他们放你出来时,有没有对你说什么?或者要求你帮他们做什么事?” 鄢云道:“白大侠难道连我都信不过么?我鄢云虽初涉江湖,但正邪是非还是分得清的,我岂会为了苟延残喘,而投靠玄阴教,为虎作伥呢?” 白千劫沉吟了一会儿,道:“我还是觉得不对,他们没理由将你扣在玄阴教几天之后,无缘无故地放你出来。既然放了你,韩姑娘去救你,误闯玄阴教,被他们擒住之后,澄清误会之后,他们又为何始终不放韩姑娘出来呢?你不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么?” 鄢云道:“听白大侠这么一说,还的确让人破费思量。但我想原因也很简单,阴玄灵在玄阴教中试出我武功,得知我只是江湖游侠的弟子,与中原一些大帮派没有关系,觉得扣留住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加之我是来做说客的,所以才放我出来。而英女是华山弟子,华山派曾参与二十年前围攻玄阴教总坛的战役,对他们来说,华山派便是他们的宿仇,华山弟子落在他们手中,岂会轻易放她离开呢?更何况,玄阴教又非什么名门正派,与我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他们放了我,而不放英女,也没什么奇怪的。” 白千劫道:“要是情况仅仅如你所说的这样,那还好说些,我只是担心阴玄灵此人心怀叵测,囚禁韩姑娘,其中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阴谋。那就不好办了?” 鄢云道:“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救出英女,只是要各位大侠配合我才行。” 白千劫道:“我们正一筹莫展呢,你若有什么好办法,赶快说出来,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雷傲天等人听鄢云说有办法救人,也都迫不及待,只听鄢云说道:“我们现在无论想什么办法,要想救出英女,都会投鼠忌器,陷于被动。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我们能够擒住玄阴教中的一个重要人物,长老或者圣使,来个走马换将,交换人质,便有很大的把握救出英女。” 雷傲天道:“哪有这么容易,玄阴教的长老即便是出来,也会带着许多弟子,圣使则昼夜不离地保护玄阴教教主,没有特殊任务,绝不会单独出来。我们又怎么有机会擒住他们呢?” 白千劫道:“要是情况仅仅如你所说的这样,那还好说些,我只是担心阴玄灵此人心怀叵测,囚禁韩姑娘,其中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阴谋。那就不好办了?” 第618章 雷傲天道:“现在能有什么办法,我们人手不够,他们防守又是如此严密,硬闯肯定不行,就算我们回到洛阳,将分舵中的丐帮弟子拉出来,也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与玄阴教抗衡。” 独孤一方道:“雷帮主说的不错,硬闯自然是不行,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黑百变冷笑道:“静观其变,说得这么好听,无非是坐视不理罢了。” 独孤一方听出黑百变的弦外之音,于是便反问道:“不然怎样?黑二侠难道有救人的良策?那在下可要洗耳恭听了!” 黑百变道:“良策说不上,但办法倒是有一个。” 白千劫笑道:“黑老二,有什么话便尽管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卖什么关子?” 黑百变道:“我们之所以觉得营救韩姑娘难于登天,无非是势单力孤,人手不够,无法与玄阴教正面冲突罢了。倘若我们的人手多于飞虎寨玄阴教弟子,那便不需要费这么多脑筋,直接从正门攻进去救人也没有什么问题。” 白千劫道:“要正面攻进飞虎寨,必然需要成百上千,乃至更多的人马,我们一时之间到哪里找这么多人手帮忙呢?” 黑百变道:“这我也早就想过了,韩姑娘被擒,只要华山谷掌门得知消息,定然会率领华山弟子赶到这里,附近我们再通知少林派,让他们派些人下山相助,此外雷帮主的神刀帮也在附近,只要将这三方面的人马召集起来,再加上丐帮分舵原有的人马,没有一千也有七八百,若是一起围攻飞虎寨,也该有些胜算吧。” 白千劫道:“黑老二,你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这些人马,我们固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召集起来,但你知道玄阴教有多少人么?据我所知,他们现在是举教东迁,飞虎寨是他们的临时驻地,另外还有不远处的窦家寨,洛阳也有好几千玄阴教弟子,加起来约有万余之众,飞虎寨若是被围攻,你说是他们的人马回援快,还是我们的人更快呢?当年八大门派齐集,经过数十日的血战才将飞虎寨逐出中原,如今他们的实力虽不如从前,但就凭我们召集的这些人马,想强攻飞虎寨,简直是异想天开。” 黑百变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就像你们说的,静观其变,从长计议,便能救出韩姑娘吗?现在韩姑娘被囚禁在飞虎寨中,随时都有性命之虞。岂容得我们从长计议?” 白千劫道:“韩姑娘被囚,我们谁都着急,但是担心着急也是无济于事,现在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他们必然严防死守,根本不会给我们任何机会,再潜进飞虎寨救人。如果没有十分把握将人救出来,贸然出手,非但救不出人来,反而会折损更多的人。” 黑百变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白千劫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洛阳分舵再说。此外,留下几个丐帮弟子,在这边观察飞虎寨中的动向,有什么动静,立即回来汇报情况。” 独孤一方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说着便与白千劫等人一起向洛阳方向而去,仅仅留下五六个丐帮弟子在玄阴教附近。 他们刚渡过伊水,向北走没多远,便在一个村庄附近与鄢云等人相遇,只听白千劫道:“鄢云,你什么时候从飞虎寨逃出来的?” 鄢云道:“这个且回头再说,你们都在这里,怎不见英女?她不是与你们一起去玄阴教救我的么?” 鄢云道:“听白大侠这么一说,还的确让人破费思量。但我想原因也很简单,阴玄灵在玄阴教中试出我武功,得知我只是江湖游侠的弟子,与中原一些大帮派没有关系,觉得扣留住我,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加之我是来做说客的,所以才放我出来。而英女是华山弟子,华山派曾参与二十年前围攻玄阴教总坛的战役,对他们来说,华山派便是他们的宿仇,华山弟子落在他们手中,岂会轻易放她离开呢?更何况,玄阴教又非什么名门正派,与我也谈不上什么交情,他们放了我,而不放英女,也没什么奇怪的。” 白千劫道:“要是情况仅仅如你所说的这样,那还好说些,我只是担心阴玄灵此人心怀叵测,囚禁韩姑娘,其中有什么我们想不到的阴谋。那就不好办了?” 鄢云道:“不管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我倒是有一计可以救出英女,只是要各位大侠配合我才行。” 白千劫道:“我们正一筹莫展呢,你若有什么好办法,赶快说出来,我们一定鼎力相助。” 雷傲天等人听鄢云说有办法救人,也都迫不及待,只听鄢云说道:“我们现在无论想什么办法,要想救出英女,都会投鼠忌器,陷于被动。唯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若我们能够擒住玄阴教中的一个重要人物,长老或者圣使,来个走马换将,交换人质,便有很大的把握救出英女。” 雷傲天道:“哪有这么容易,玄阴教的长老即便是出来,也会带着许多弟子,圣使则昼夜不离地保护玄阴教教主,没有特殊任务,绝不会单独出来。我们又怎么有机会擒住他们呢?” 白千劫道:“我看这办法倒是可以一试,早在二十年前,我就听说,玄阴教虽然是被我们视为邪教,但在西域却是被各部落视为圣教,对待每一个教众或是西域百姓,都是一视同仁。上次听鄢云说起,丘神绩与玄阴教结仇,是因为丘神绩在西域杀了他们一个叫辛遗恨的长老,而据我所知,玄阴教的八大长老中,根本没有一人叫辛遗恨,辛遗恨很有可能只是护法或者堂主之类的小头领罢了,之所以被称为长老,可能是因为沉冤未雪,教主阴无敌追封,以安抚教众。” 白千劫续道:“由此可以看出,玄阴教对待玄阴教教众确实是如传闻一样,因此我们只要擒住几个玄阴教弟子,然后与玄阴教交换人质,想必他们也会同意放人。” 第619章 薛长卿道:“我已经看完了,谁让你不看快些,等你看完,要花多少工夫?”说着便合上秘笈,接着说道:“要看秘笈,就必须跟上我的速度,要不然大家都别看。”说着便要将秘笈收起来。 史天骄心想,我就不信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在这秘笈是图文并茂,就算我不能读完全部心法,将修练方法看一遍,也总比没看好。 想到这里,于是便委曲求全般说道:“好,什么都依你,快将秘笈拿出来继续看呀。” 薛长卿闻言,于是重又将秘笈翻开,他见史天骄的目光一直盯着秘笈上的图画上,心想,想跟我玩小心眼,你想通过记住修练方法,来修练秘笈上的武功,我怎可让你如愿? 于是在翻阅的过程中,每次遇到有图画的地方,便迅速翻过,当然秘笈在薛长卿手中翻阅,无论他翻得怎样快,他自己总是有把握将图画与文字全部记住,然而史天骄却越看越着急,他没有薛长卿那般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连秘笈上的图画都看不清,眼看着秘笈将要翻完,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如同没看一般。 于是便恼羞成怒起来,想趁薛长卿不注意,抢了秘笈便走,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薛长卿将秘笈紧紧攥在手中,若是他强行抢夺秘笈,秘笈势必被撕毁。即便侥幸抢过来,在轻功上,他又略逊薛长卿一筹,要想摆脱他,也是难如登天。 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对薛长卿道:“薛坛主,我们再看一遍,你翻得实在太快,我没有看清。” 薛长卿道:“这事怎么能急呢?你记住多少,便练多少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到附近的村落城镇,否则我们被困于此,终究是死路一条。” 薛长卿虽然翻阅了一遍秘笈,但他也只是记住了个大概,没有将秘笈全部背诵下来,于是暂时还没有将秘笈毁掉的意思。但为了防止史天骄学会秘笈上的武功,所以即便他自己也想再看几遍,将秘笈刻在脑子里,但还是暂时忍耐下来。 史天骄见薛长卿不同意再次翻阅秘笈,而是将秘笈收藏起来,心想,他不再翻阅秘笈,莫非已经将秘笈牢牢记住?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地狱门中谁都知道五位坛主之中,只有他是文武全才,要是他已经将秘笈记牢,那他为什么不将秘笈毁掉呢?这其中定有原因,但不管怎样,我只要一路上对他严加提防,他不让我修练,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薛长卿自然知道史天骄的这些小心思,因为他即便有什么想法,都藏不住,一路上的举动过于明显,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所以薛长卿也不急于立即修练适才看过的秘笈心法,而是在筹划着,如何才能摆脱史天骄如影随形般地跟随? 心想,要是每日都这般相安无事,无人打搅,史天骄便可将心思全都放在提防我之上。要摆脱他,必须要有事发生,有其他人介入。现在虽被江湖中人逼到了这无人山谷之中,但我相信他们一天没有得到秘笈,一天就不会死心,定然还在附近寻找我们二人的行踪。只要原路返回,定然能够与他们遭遇。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史天骄道:“这里的地形极为复杂,我们又是头一次来,若是无人引路,定然会迷失在这山岭之中,找不到出路。不如我们原路返回,这样至少不担心被困死在这里。” 史天骄道:“你就不怕他们还没有离去么?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的纠缠,现在又原路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薛长卿佯怒道:“那你说怎么办?不回去的话,用不了几天,我们便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史天骄道:“这么大的山林,我就不信没有猎物,我们何不暂时留在这里,以打猎为生,练成神功之后,那时候再出去不迟。” 薛长卿冷笑道:“你说得容易,我们从洛阳出发,奔袭了数百里,才来到这里,现在是疲累交加,山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到哪里去打猎物?只怕没等我们找到猎物,便早已累死在茫茫大山之中了。” 史天骄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依你所言,原路返回,但我们一路上必须万分小心,因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一旦遇上敌人,非但秘笈要被人夺走,很有可能连性命都要葬送在那般宵小之徒手中。” 薛长卿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已经想好办法了。” 史天骄问道:“什么办法?” 薛长卿道:“我们进山之前,不是经过几间木屋么?想必那是山中猎户的住所,那个地方距离山口的村落还有数十里的距离,我们到那里,换一身行头,乔装打扮一番,相信那帮武功粗浅的宵小之徒,也不会发现。” 史天骄道:“要是被他们认出来,该如何是好?” 薛长卿笑道:“和你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我们若能找到猎户的住所,换得行头,自然也可以得到食物补给,到时候以我们二人的武功,就算被人认出来,大不了再与他们血战一番,虽然会暴露行踪,但总不至于会有什么危险。怎么你史大坛主也有害怕的时候么?” 史天骄闻言,忿然道:“谁说我害怕了,我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罢了。原本以为得了这本秘笈,便可横行天下,没想到如今便成了过街老鼠。” 薛长卿笑道:“这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是我们身上没有这本秘笈,他们又怎会拼了命地追赶我们?但我相信,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们若能摆脱他们的纠缠,到了江南,我们的地盘上,就可放心修练秘笈了。” 史天骄道:“你就不怕岐黄子知道之后,会派人追杀我们么?” 史天骄闻言,忿然道:“谁说我害怕了,我只不过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罢了。原本以为得了这本秘笈,便可横行天下,没想到如今便成了过街老鼠。” 第620章 白千劫道:“贺舵主,你先将分舵弟子带回洛阳,要行此事人越少,目标越小,越容易成事。我们几个即刻赶往飞虎寨,找机会下手。” 贺天仇闻言,于是便带领丐帮弟子奔往洛阳,鄢云、白千劫等人与丐帮中人分道扬镳,前往飞虎寨。 而正在此时,一直以来销声匿迹的薛长卿、史天骄,得到了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龙象般若神掌秘笈,不敢返回地狱门,因为此事已经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岐黄子不可能一点消息都得不到,一旦回到地狱门,非但秘笈要被岐黄子夺去,很有可能还会性命不保。 另一方面,又不敢在江湖中随意走动,或是出现在人群密集之处,因为尽管他们二人武功高强,但江湖中人对他们手中的秘笈垂涎欲滴,人人都想染指,在洛阳好不容易使用计策金蝉脱壳,倘若再被人发现行踪,便永远无休止地被人纠缠,这样非但没法练成秘笈上的武功,很有可能还会让人将秘笈夺去,或是被抢夺秘笈之人杀掉,毕竟他们势单力孤,又不敢回到江南任何一个地狱门分舵,在这个时候,他们不相信任何人。 另外,秘笈在薛长卿手中,与他一起抢夺秘笈的史天骄,一直想与薛长卿平分秘笈,提议将秘笈誊抄一份副本,然后人手一本,各自去修练。 但薛长卿却不想如此高强的武功,江湖中还有另一个练成,因此一直都拒绝史天骄这么做,为此薛、史二人一路上产生了不少分歧,大打出手了好几次,但他们二人俱都是地狱门坛主,武功本来就相差不多,每次交手都是两败俱伤,虽然薛长卿略微占些便宜,但他想甩掉史天骄,独吞秘笈,也是很难做到。 薛长卿心想,要是这样下去,休说练成秘笈上的武功,很有可能在他们鹬蚌相争之时,令江湖上的宵小之辈钻了空子,坐收渔翁之利。史天骄这人是个莽汉,功力虽高,但却只是大字不识几个,纵然给他看秘笈,他也未必能够记得,而我只要看过几遍,便能将秘笈全部刻在脑子里,届时找个机会,将秘笈毁掉,便能摆脱史天骄,找个僻静无人之处,将秘笈上的武功练成。只要我练成秘笈上的武功,无论是回到地狱门,还是另立门户,都无不可。 此时他们二人正在皖北山区的一处山谷之中,只听史天骄道:“自从我们得到这本秘笈之后,便一直被人纠缠,如今到了这无名山谷之中,方圆数十里内,渺无人烟,现在可以将秘笈拿出来,共同修练了吧。” 薛长卿笑道:“你这人怎么不长脑子?现在虽然没有人打扰我们,但修练武功必须一气呵成,在这种地方,没有食物与水源,我们能够坚持几天,要是现在我们开始修练的话,过不了几天又不得不中止,到时候就算我们不饿死,也很有可能走火入魔。” 史天骄急道:“那我们不修炼,你将秘笈拿出来,我们共同参详参详总可以吧?你不会想独吞秘笈吧?我告诉你,秘笈是我们二人共同夺来的,你若想独吞,除非将我杀掉。在地狱门,我可以让你三分,但在此处,为了这本秘笈,我绝不会对你客气的。” 薛长卿笑道:“我们二人的武功半斤八两,再斗下去,也是两败俱伤。你放心,秘笈既是我们二人共同取得,那我怎么会想独吞呢?你想看的话,我可以拿出来,但你若想耍什么花样,我宁可将秘笈毁掉,也不会让你得逞。”说着便从怀中取出那本龙象般若神掌上册秘笈来。 只见薛长卿将秘笈的第一页翻开,史天骄生怕错过机会,连忙凑上前去,聚精会神地看着,但没等史天骄诵读几行字,薛长卿便连忙翻开第二页,史天骄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看完呢?快翻回去。” 薛长卿道:“我已经看完了,谁让你不看快些,等你看完,要花多少工夫?”说着便合上秘笈,接着说道:“要看秘笈,就必须跟上我的速度,要不然大家都别看。”说着便要将秘笈收起来。 史天骄心想,我就不信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在这秘笈是图文并茂,就算我不能读完全部心法,将修练方法看一遍,也总比没看好。 想到这里,于是便委曲求全般说道:“好,什么都依你,快将秘笈拿出来继续看呀。” 薛长卿闻言,于是重又将秘笈翻开,他见史天骄的目光一直盯着秘笈上的图画上,心想,想跟我玩小心眼,你想通过记住修练方法,来修练秘笈上的武功,我怎可让你如愿? 于是在翻阅的过程中,每次遇到有图画的地方,便迅速翻过,当然秘笈在薛长卿手中翻阅,无论他翻得怎样快,他自己总是有把握将图画与文字全部记住,然而史天骄却越看越着急,他没有薛长卿那般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连秘笈上的图画都看不清,眼看着秘笈将要翻完,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如同没看一般。 于是便恼羞成怒起来,想趁薛长卿不注意,抢了秘笈便走,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薛长卿将秘笈紧紧攥在手中,若是他强行抢夺秘笈,秘笈势必被撕毁。即便侥幸抢过来,在轻功上,他又略逊薛长卿一筹,要想摆脱他,也是难如登天。 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对薛长卿道:“薛坛主,我们再看一遍,你翻得实在太快,我没有看清。” 薛长卿道:“这事怎么能急呢?你记住多少,便练多少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到附近的村落城镇,否则我们被困于此,终究是死路一条。” 薛长卿虽然翻阅了一遍秘笈,但他也只是记住了个大概,没有将秘笈全部背诵下来,于是暂时还没有将秘笈毁掉的意思。但为了防止史天骄学会秘笈上的武功,所以即便他自己也想再看几遍,将秘笈刻在脑子里,但还是暂时忍耐下来。 第621章 史天骄道:“你就不怕岐黄子知道之后,会派人追杀我们么?” 薛长卿道:“只要不回到地狱门总坛,以我们两位坛主在地狱门中的地位,哪个分舵不给我们几分薄面,又怎敢轻易招惹我们?但你的担心也不无道理,所以我们回到江南的第一件事,是设法打听清楚,岐黄子现在究竟身在何处,只要我们离他远远的,我相信他手再长,也管不了我们。” 史天骄道:“就算这种办法说得过去,但我们都身中蛊毒,若是在今年中秋节之前,不回到地狱门,便会毒发身亡,那时候就算我们有惊世骇俗的武功,又能怎样?” 薛长卿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龙象般若神掌的内功,与少林的无上秘笈易筋经,同是佛门神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易筋经能够易筋洗髓,龙象般若神掌同样可以。当年妖僧鬼面头陀,荼毒江湖,中原各门派为了铲除他,暗器偷袭,下毒刺杀,无所不用其极,鬼面头陀虽然神功大成,但也防不胜防,曾在一个月之内,被人下了十几次剧毒,但经过自行运功疗毒之后,所有穿肠致命毒药在他体内荡然无存,若非当时三大女侠联手,谁能将他除掉?” 史天骄问道:“你是说,练了这神功之后,便能将我们身上的蛊毒化解?我看此事还是有些悬乎,剧毒可以用功化解,但岐黄子的蛊毒在我们体内已经数年,早已与我们的经脉血肉融为一体,我们只要想运功祛毒,势必承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这些年来我想你也试过很多次吧?但结果怎样,还不是依旧不能成功么?要是练了神功之后,还是无法将蛊毒治愈,那该如何是好?” 薛长卿道:“我若没有几分把握,能与你一起冒险去白马寺抢夺秘笈么?你就放心吧,就算最终不能成功,我们练成神功之后,还怕对付不了岐黄子么?” 史天骄道:“你居然有背叛岐黄子的想法?你可知这些年来,他修练了多少上层武功么?我们初得秘笈,距离中秋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我们没日没夜不间断地练功,也未必能练成像当年的鬼面头陀一般。我们谁都不知道岐黄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我知道,任何一种惊世骇俗的神功的修练,都需要年复一年的长期修练,鬼面头陀之所以能够达到那种武学境界,定然也经历了这个过程,我们想在短期内练成,只怕是异想天开了。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可别忘了,我们仅仅得到半本秘笈!” 薛长卿道:“这我自然知道,但你想一辈子受制于岐黄子那老妖魔么?虽然我们在地狱门中位居坛主之尊,但我们在他眼中,只是帮他实现一统江湖霸业的工具而已,我们一天不摆脱这老妖魔的控制,便永远改变不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命运。我既然敢对你说这番话,就不怕你回去告密,因为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你要是告密,只是自寻死路。自从我们夺取秘笈,而不回到地狱门交到岐黄子手中的那天起,我们已经成了岐黄子眼中的叛徒。” 史天骄道:“既是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回到江南,江南各地都有地狱门的分舵,我们怀揣着这本秘笈,任何人见了都会心生觊觎,就算是我们的圣火坛、精金坛,又有几人能够相信?” 薛长卿道:“你说的不错,在这种情况,我们自然不能相信任何人。但回到江南之后,首先江南的那些残余帮派,会忌惮地狱门,不敢像在洛阳一般,死缠着我们不放,这样一来,我们只需防备地狱门中人,因为觊觎秘笈而加害我们。其次,我们是地狱门的坛主,地位仅次于岐黄子,在岐黄子没有下达废除我们坛主之位,令他人取而代之之前,地狱门分舵中人,就算觊觎秘笈,也不敢贸然下手。有些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也唯有回到江南,才能暂时安全。” 他们二人边走边说,很快便来到薛长卿所说的那几所猎户的木屋附近,只听薛长卿手指前方,说道:“你看,那便是我说的木屋,我们赶快过去看看,有人居住没有?” 说着便与史天骄一道,向那几间小木屋走去,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史天骄见木屋门前堆积着厚厚一层落叶,窗户上悬满蛛网,说道:“看这情形,这木屋已经很久没人居住了,想必其他几间木屋也是如此。” 薛长卿笑道:“那倒不一定,我们还是一间一间去看看再说。” 心想,要是每日都这般相安无事,无人打搅,史天骄便可将心思全都放在提防我之上。要摆脱他,必须要有事发生,有其他人介入。现在虽被江湖中人逼到了这无人山谷之中,但我相信他们一天没有得到秘笈,一天就不会死心,定然还在附近寻找我们二人的行踪。只要原路返回,定然能够与他们遭遇。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史天骄道:“这里的地形极为复杂,我们又是头一次来,若是无人引路,定然会迷失在这山岭之中,找不到出路。不如我们原路返回,这样至少不担心被困死在这里。” 史天骄道:“你就不怕他们还没有离去么?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的纠缠,现在又原路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薛长卿佯怒道:“那你说怎么办?不回去的话,用不了几天,我们便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史天骄道:“这么大的山林,我就不信没有猎物,我们何不暂时留在这里,以打猎为生,练成神功之后,那时候再出去不迟。” 薛长卿冷笑道:“你说得容易,我们从洛阳出发,奔袭了数百里,才来到这里,现在是疲累交加,山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到哪里去打猎物?只怕没等我们找到猎物,便早已累死在茫茫大山之中了。” 第622章 只见薛长卿将秘笈的第一页翻开,史天骄生怕错过机会,连忙凑上前去,聚精会神地看着,但没等史天骄诵读几行字,薛长卿便连忙翻开第二页,史天骄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看完呢?快翻回去。” 薛长卿道:“我已经看完了,谁让你不看快些,等你看完,要花多少工夫?”说着便合上秘笈,接着说道:“要看秘笈,就必须跟上我的速度,要不然大家都别看。”说着便要将秘笈收起来。 史天骄心想,我就不信你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好在这秘笈是图文并茂,就算我不能读完全部心法,将修练方法看一遍,也总比没看好。 想到这里,于是便委曲求全般说道:“好,什么都依你,快将秘笈拿出来继续看呀。” 薛长卿闻言,于是重又将秘笈翻开,他见史天骄的目光一直盯着秘笈上的图画上,心想,想跟我玩小心眼,你想通过记住修练方法,来修练秘笈上的武功,我怎可让你如愿? 于是在翻阅的过程中,每次遇到有图画的地方,便迅速翻过,当然秘笈在薛长卿手中翻阅,无论他翻得怎样快,他自己总是有把握将图画与文字全部记住,然而史天骄却越看越着急,他没有薛长卿那般过目不忘的本事,现在连秘笈上的图画都看不清,眼看着秘笈将要翻完,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如同没看一般。 于是便恼羞成怒起来,想趁薛长卿不注意,抢了秘笈便走,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薛长卿将秘笈紧紧攥在手中,若是他强行抢夺秘笈,秘笈势必被撕毁。即便侥幸抢过来,在轻功上,他又略逊薛长卿一筹,要想摆脱他,也是难如登天。 只得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对薛长卿道:“薛坛主,我们再看一遍,你翻得实在太快,我没有看清。” 薛长卿道:“这事怎么能急呢?你记住多少,便练多少吧。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尽快离开这个地方,找到附近的村落城镇,否则我们被困于此,终究是死路一条。” 薛长卿虽然翻阅了一遍秘笈,但他也只是记住了个大概,没有将秘笈全部背诵下来,于是暂时还没有将秘笈毁掉的意思。但为了防止史天骄学会秘笈上的武功,所以即便他自己也想再看几遍,将秘笈刻在脑子里,但还是暂时忍耐下来。 史天骄见薛长卿不同意再次翻阅秘笈,而是将秘笈收藏起来,心想,他不再翻阅秘笈,莫非已经将秘笈牢牢记住?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毕竟地狱门中谁都知道五位坛主之中,只有他是文武全才,要是他已经将秘笈记牢,那他为什么不将秘笈毁掉呢?这其中定有原因,但不管怎样,我只要一路上对他严加提防,他不让我修练,我也不会让他得逞。 薛长卿自然知道史天骄的这些小心思,因为他即便有什么想法,都藏不住,一路上的举动过于明显,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的。所以薛长卿也不急于立即修练适才看过的秘笈心法,而是在筹划着,如何才能摆脱史天骄如影随形般地跟随? 心想,要是每日都这般相安无事,无人打搅,史天骄便可将心思全都放在提防我之上。要摆脱他,必须要有事发生,有其他人介入。现在虽被江湖中人逼到了这无人山谷之中,但我相信他们一天没有得到秘笈,一天就不会死心,定然还在附近寻找我们二人的行踪。只要原路返回,定然能够与他们遭遇。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史天骄道:“这里的地形极为复杂,我们又是头一次来,若是无人引路,定然会迷失在这山岭之中,找不到出路。不如我们原路返回,这样至少不担心被困死在这里。” 史天骄道:“你就不怕他们还没有离去么?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的纠缠,现在又原路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薛长卿佯怒道:“那你说怎么办?不回去的话,用不了几天,我们便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史天骄道:“这么大的山林,我就不信没有猎物,我们何不暂时留在这里,以打猎为生,练成神功之后,那时候再出去不迟。” 薛长卿冷笑道:“你说得容易,我们从洛阳出发,奔袭了数百里,才来到这里,现在是疲累交加,山谷四周都是悬崖峭壁,到哪里去打猎物?只怕没等我们找到猎物,便早已累死在茫茫大山之中了。” 史天骄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依你所言,原路返回,但我们一路上必须万分小心,因为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一旦遇上敌人,非但秘笈要被人夺走,很有可能连性命都要葬送在那般宵小之徒手中。” 薛长卿道:“我若没有几分把握,能与你一起冒险去白马寺抢夺秘笈么?你就放心吧,就算最终不能成功,我们练成神功之后,还怕对付不了岐黄子么?” 史天骄道:“你居然有背叛岐黄子的想法?你可知这些年来,他修练了多少上层武功么?我们初得秘笈,距离中秋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就算我们没日没夜不间断地练功,也未必能练成像当年的鬼面头陀一般。我们谁都不知道岐黄子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我知道,任何一种惊世骇俗的神功的修练,都需要年复一年的长期修练,鬼面头陀之所以能够达到那种武学境界,定然也经历了这个过程,我们想在短期内练成,只怕是异想天开了。还有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可别忘了,我们仅仅得到半本秘笈!” 薛长卿道:“这我自然知道,但你想一辈子受制于岐黄子那老妖魔么?虽然我们在地狱门中位居坛主之尊,但我们在他眼中,只是帮他实现一统江湖霸业的工具而已,我们一天不摆脱这老妖魔的控制,便永远改变不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命运。我既然敢对你说这番话,就不怕你回去告密,因为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你要是告密,只是自寻死路。自从我们夺取秘笈,而不回到地狱门交到岐黄子手中的那天起,我们已经成了岐黄子眼中的叛徒。” 第623章 本来以薛长卿、史天骄二人的身手,似这般不懂武功的村民,就算再多十倍,他们也不放在眼中,但此刻手脚被身上的藤条束缚,施展不开,疲累交加的情况下,内力又使不出来。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避开村民对他们要害部位的袭击,闪避腾挪,实在避不开时,也只有运功自保,承受村民的棍棒。 薛长卿轻功身法比史天骄要好许多,所以尽管手脚束缚,也没挨多少棍棒,史天骄见这么多人来攻击自己,左右都闪不开,无奈之下,只得倒在地上,将头蜷缩在兽皮之中,来回滚动,尽量减少众村民的殴打。 曾几何时,薛、史二人也是地狱门中一呼百应,地位尊崇的坛主,哪里想得到,会有这一天?虽然是误会,但薛、史二人都是极好面子之人,要是此事传到江湖上,他们还如何在江湖上抬起头来?于是便下定决心,倘若今日侥幸不死,定然要杀光这里的村民。 就在众村民将薛、史二人当作野人一般殴打得正起劲的时候,薛长卿身上突然掉出来一本书籍,就在这时候,一位年长的村民突然喊道:“大家住手。”说着便急忙捡起那本书册。 对众人说道:“你们打错人啦!野人身上怎么会有书籍呢?他们虽是从山中出来的,身上也穿着兽皮,但他们从不出山,怎会有书籍?” 薛长卿见龙象般若神掌秘笈落在了那老头儿手中,急忙说道:“这位老人家说的对,我们并不是山中野人,只不过在山中迷了路,山风凛冽刺骨,为了御寒,才拾起了野人的兽衣,穿在身上而已。这本书是我的,还请还给我吧。” 史天骄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那秘笈已经到了村民手中,心想,此时正是夺取秘笈的好时机,薛长卿现在与我一样,手脚被缚,不能抢夺秘笈,但只要秘笈不落到薛长卿手中,我便有机会。 于是便急忙对薛长卿喊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头领让我们来刺探情况,以便袭击这个村庄,我们即便被他们发现,就算是死,也不能背叛头领,你难道想投降他们不成?”说着便学着野兽啸叫起来。 众村民听了这种野兽的啸叫,哪里还相信那老头儿的话?于是急忙拿来绳索,扑将上来,将薛长卿、史天骄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薛长卿刚一开始还不明白史天骄为何要冒认自己是野人,仔细一想,便一切都清楚了,这狡猾的家伙,定是见到秘笈到了村民手中,便想找机会拿到手。我与他的武功虽然旗鼓相当,但他练的是外家内功,至阳至刚,而且他身子魁梧,有一股蛮力,内功恢复起来,会比较快一些,而我的内功偏向阴柔,加之疲累不堪,自然恢复较慢。只要他内功恢复几成,便能挣脱绳索束缚,从村民手中夺走秘笈。 只要他夺走秘笈之时,杀了那老头儿,村民定然会将怒火转移到我身上,到时候我便难逃一死。他能想到这种一箭双雕的计谋,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瞧他了。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那老头儿说道:“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确实不是野人。” 但此时那老头儿也不听他的辩解,而是将手一挥,让村民将薛长卿、史天骄二人绑在村头的两颗大树上。 然后,在他们周围摆上许多干柴,薛长卿见这情形,知道他们定然是想烧死他们二人,于是便对那老头儿道:“就算是死,也让我当个饱死鬼吧?反正我们又逃不了,何必吝啬那点粮食呢?” 史天骄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本想村民们不至于立即杀死自己,所以才试图通过拖延时间,恢复功力,挣脱束缚,夺走秘笈。没想到村民们会这么痛恨野人,要立即将他与薛长卿活活烧死。 心想,反正要死了,就算吃饱了,内力也不会恢复地那么快。于是便怒道:“要杀要剐,就痛快些,饱死鬼,饿死鬼都是一样,何必那么啰嗦。” 那些村民们听了,合计了一下,然后出来一人对史天骄说道:“我们山里人最佩服不怕死,忠于自己部落的汉子,虽然你是野人,但能做到这一点,确实难能可贵。我们村子前两年有两个年轻人被山中野人擒去,至今生死不明,你只要答应我们能够劝你们头领将我们的人交出来,我们可以考虑不杀你,同时放你回去。” 史天骄听了,如同喜从天降,急忙点头答应道:“你放心,只要你们让我活着回去,我定然会劝我们头领放你们的人回来。”转而又对那老头儿道:“既然你们打算放了我,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可不可以……” 那老头儿笑道:“这是自然。”说着将手拍了拍,连忙有两个小童儿端上来一盘烤熟了的番薯。于此同时,上前两个村民,将史天骄身上捆绑的绳索解开,史天骄道:“帮我将身上的兽皮一并解下吧。” 解开绳索与兽皮之后,史天骄端起那两盘番薯,便狼吞虎咽起来,连烤焦的番薯皮都一并吞咽下去,这倒不是有意为之,而是实在是饿得不行了。那老头儿道:“野人终究是野人,无论他怎么效仿我们山外边的人生活,终究是改不掉身上的那股野性。” 薛长卿见了,自是馋得直咽口水,眼前的这些最普通的烤番薯,在他眼中看来,比之之前当坛主的时候吃过的任何美味佳肴,都要好吃。 于是便对那些村民道:“给我也来点吧。”没想到那些村民对他的要求非但不满足他,而且向他身上吐口水,只听其中一个村民道:“我们信得过他,才放他给他吃的,你这种人,贼眉鼠眼,一看就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我们哪里信得过你?” 薛长卿心想,再这么下去,功力无法恢复,就算他们不烧死我,我也会被活活饿死。于是只得不断恳求,然而,那些村民却再也不理会他。 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情况下,突然计上心头,怒喝道:“我告诉你们,我们部落有个规矩,一个人只能换一个人,你们有两个人在我们那里,你就算放了他,也只能换回一个,我如果死在这里,另一个将会立即被处死。” 第624章 他们披上兽皮衣,将自己掩得严实严实的,一步步沿着山路,向大山的出口处走去。尽管二人疲惫不堪,但毕竟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同样是在这种情况下,步履较常人倒是要快些,几个时辰之后,终于赶在天黑之前,赶到山口的村落。 他们见前头村落有炊烟升起,知道是村民晚饭的时间到了,于是喜出望外,本来在绝望边缘,疲累不堪的身体一下子充满了力量,连忙加快步伐,向那村落急速奔去。 炊烟看似很近,但其实与他们的距离还有数里的距离,但此时已经有了希望,哪里有疲累的感觉?才一晃眼的工夫,他们便到了村口。 村民们见到他们二人从大山中跑出来,身上还披着兽皮,俱是极为惊骇,自然当他们是山中野人,于是急忙敲锣打鼓,号召众村民出来对付他们二人。薛长卿、史天骄二人本来以为到了有人的地方,便可以饱餐一顿,没想到却是这种场面。 薛长卿见他们一哄而散之后,很快又拿着锄头、柴刀、棍棒之类的东西出来,当作武器,看情形极为不妙,于是对史天骄道:“赶快将兽皮脱掉,你想被人群殴而死么?我们现在哪有能力对付他们这么多人?” 说着便想解下身上的兽皮,但当他们想解下兽皮的时候,却发现兽皮上的藤条都紧紧缠绕在一起,这些藤条都极为坚韧,恁是薛、史二人用尽了全力,也是解不开,反而越缠越紧,以至于手脚活动都受制。 薛长卿想向村民解释他们并非山中野人,但此时众村民喧嚣不已,薛长卿的喊叫根本没有人理会,非但如此,而且还被人当作谩骂与挑衅。 只听其中一个村民道:“你看这野人,到了我们这里,还如此嚣张,口中不停地在骂我们呢?” 另一个村民道:“理他作甚,他们跑出山来,定是为袭击我们村子做探子,我们将他绑了烧死得了。”说着便抡起锄头,向薛长卿头上打去,于此同时史天骄也受到了众村民的攻击。 本来以薛长卿、史天骄二人的身手,似这般不懂武功的村民,就算再多十倍,他们也不放在眼中,但此刻手脚被身上的藤条束缚,施展不开,疲累交加的情况下,内力又使不出来。于是只能退而求其次,尽量避开村民对他们要害部位的袭击,闪避腾挪,实在避不开时,也只有运功自保,承受村民的棍棒。 薛长卿轻功身法比史天骄要好许多,所以尽管手脚束缚,也没挨多少棍棒,史天骄见这么多人来攻击自己,左右都闪不开,无奈之下,只得倒在地上,将头蜷缩在兽皮之中,来回滚动,尽量减少众村民的殴打。 曾几何时,薛、史二人也是地狱门中一呼百应,地位尊崇的坛主,哪里想得到,会有这一天?虽然是误会,但薛、史二人都是极好面子之人,要是此事传到江湖上,他们还如何在江湖上抬起头来?于是便下定决心,倘若今日侥幸不死,定然要杀光这里的村民。 就在众村民将薛、史二人当作野人一般殴打得正起劲的时候,薛长卿身上突然掉出来一本书籍,就在这时候,一位年长的村民突然喊道:“大家住手。”说着便急忙捡起那本书册。 对众人说道:“你们打错人啦!野人身上怎么会有书籍呢?他们虽是从山中出来的,身上也穿着兽皮,但他们从不出山,怎会有书籍?” 薛长卿见龙象般若神掌秘笈落在了那老头儿手中,急忙说道:“这位老人家说的对,我们并不是山中野人,只不过在山中迷了路,山风凛冽刺骨,为了御寒,才拾起了野人的兽衣,穿在身上而已。这本书是我的,还请还给我吧。” 史天骄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见那秘笈已经到了村民手中,心想,此时正是夺取秘笈的好时机,薛长卿现在与我一样,手脚被缚,不能抢夺秘笈,但只要秘笈不落到薛长卿手中,我便有机会。 于是便急忙对薛长卿喊道:“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头领让我们来刺探情况,以便袭击这个村庄,我们即便被他们发现,就算是死,也不能背叛头领,你难道想投降他们不成?”说着便学着野兽啸叫起来。 众村民听了这种野兽的啸叫,哪里还相信那老头儿的话?于是急忙拿来绳索,扑将上来,将薛长卿、史天骄二人五花大绑起来。 薛长卿刚一开始还不明白史天骄为何要冒认自己是野人,仔细一想,便一切都清楚了,这狡猾的家伙,定是见到秘笈到了村民手中,便想找机会拿到手。我与他的武功虽然旗鼓相当,但他练的是外家内功,至阳至刚,而且他身子魁梧,有一股蛮力,内功恢复起来,会比较快一些,而我的内功偏向阴柔,加之疲累不堪,自然恢复较慢。只要他内功恢复几成,便能挣脱绳索束缚,从村民手中夺走秘笈。 只要他夺走秘笈之时,杀了那老头儿,村民定然会将怒火转移到我身上,到时候我便难逃一死。他能想到这种一箭双雕的计谋,看来我以前还是小瞧他了。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那老头儿说道:“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确实不是野人。” 但此时那老头儿也不听他的辩解,而是将手一挥,让村民将薛长卿、史天骄二人绑在村头的两颗大树上。 然后,在他们周围摆上许多干柴,薛长卿见这情形,知道他们定然是想烧死他们二人,于是便对那老头儿道:“就算是死,也让我当个饱死鬼吧?反正我们又逃不了,何必吝啬那点粮食呢?” 史天骄此时也是心急如焚,本想村民们不至于立即杀死自己,所以才试图通过拖延时间,恢复功力,挣脱束缚,夺走秘笈。没想到村民们会这么痛恨野人,要立即将他与薛长卿活活烧死。 心想,反正要死了,就算吃饱了,内力也不会恢复地那么快。于是便怒道:“要杀要剐,就痛快些,饱死鬼,饿死鬼都是一样,何必那么啰嗦。” 第626章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跃上屋顶,一溜烟向村外奔去。当那两个村民进入老头儿家中之时,发现那老头儿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便急忙上前查看,结果发现那老头儿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们知道是那野人所为,于是急忙将村中所有人都叫了出来,村民们知道野人杀人逃走,于是便很自然地迁怒于被关在地窖中的薛长卿。 他们极是愤怒,一致要求将薛长卿烧死,薛长卿见外面吵吵嚷嚷,便知情形不妙,没想到史天骄这么迫不及待,这么快便对村民下手,夺走秘笈。心想,我是与史天骄一起来的,此刻村民们定然对我恨之入骨,定然要杀我泄愤,我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必须尽快挣脱绳索,逃出这里。 只要我挣脱绳索,等他们挪开大石,要处死我的时候,我便趁机偷袭他们,然后施展轻功离开,料他们也追不上。 在这种生死关头,薛长卿拼命挣扎,直到双手手腕都被勒出鲜血,还是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因为村民们听了史天骄的蛊惑,将他当作卑鄙小人,所以将他全身的捆绑极紧,无奈之下,薛长卿只好卸掉自己一条胳膊,以缩骨功让全身绳索的束缚松开,然后解开绳索。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也合力将地窖口的大石挪开,薛长卿见地窖口有火光出现,并且有人已探出头来,于是急忙身随掌上,窜出的同时,以一招轻云托月的推云手掌法,打倒地窖口的一名村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跃上屋顶,拖着脱臼的胳膊,向村外逃去。 村民们一路举着火把追去,但很快便不见了薛长卿的踪影,薛长卿知道史天骄必然不敢回到山中,定是从这条路逃了出去,也一定没有走远。只要顺着这条道,向前追去,定然能够找到史天骄,但当他想再向前追的时候,却发现力不从心,眼前一黑,晕倒在道旁。 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然而双手双足,都被套上了锁链。他不知道这是在哪里,但他知道,已经不在适才那村庄,情况比昨日更加不妙。 薛长卿急于想知道自己落在谁的手上,于是便喊道:“你们是谁?为何要锁住我,赶紧给我出来!” 外面的人听到喊叫声,于是急忙去通知他们头儿,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头戴白色牛角头盔,虎背蜂腰,身材魁梧的人,带着一帮戴着黑色牛角头盔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薛长卿看他们这般装束,便知道他们是活跃于皖北的伏牛派,领头的这人,便是伏牛派帮主呼延骁。 伏牛派本是隋末唐初,一支突厥的散兵游勇,军队被打散之后,辗转流离到了皖北,占山为王,从大唐初建之时起,地方官府便没有停止对他们的围剿,他们为了躲避官府,只得暂时在山区蛰伏,直到听说徐敬业起义,天下大乱,便开始从山中出来,最近听说有一本神功秘笈在江湖上出现,于是帮主呼延骁为了夺取秘笈,便带领众弟子出山。 虽然他们知道以他们这种装束,定然会引人注目,但自他们创立伏牛派开始,第一任帮主便立下规矩,牛头盔是他们部落的图腾,无论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故而他们宁可冒着被官府发现的危险,还是不愿乔装行动。 薛长卿见到呼延骁带人进来,于是便问道:“想必你们就是伏牛派的吧?这位头戴白色牛头盔的,可是呼延帮主?” 呼延骁道:“这么重要的秘笈,你自然不呼延骁大笑道:“薛坛主果然好眼力,没错,老子就是伏牛派帮主呼延骁。” 薛长卿道:“伏牛派本是突厥部落,与我地狱门素无恩怨,在下也与呼延帮主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突厥人一向恩怨分明,呼延帮主更是江湖上难得的英雄好汉,今日为何无缘无故将我擒来?” 呼延骁怒道:“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不吃你这一套,爽快点,将秘笈交出来吧!” 薛长卿笑道:“什么秘笈?呼延帮主既然将我擒到这里,定然是搜遍我全身了,可曾发现有什么秘笈么?”会带在身上,定然是被你藏起来了,快告诉我藏秘笈的地点,带我去找到秘笈,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长卿见这情形,看来他们得不到秘笈是不会轻易放了自己了,于是便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薛长卿一世英雄,想不到今日却被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帮派擒住。实话跟你说,秘笈早已不在我这里了,你要是放了我,我会便告诉你秘笈在何人手上,你看怎么样?” 史天骄冷笑道:“你这个叛徒,落到这种地步,还想有命活着出来么?” 接着对那个老头儿道:“别看这人没有我这么大的块头,但身手不凡,你们可看好了,千万别让他逃出来,否则很有可能会对你们不利呢。” 那老头儿道:“适才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被打得满地打滚,而他的脚步极为灵活,这么多人打他,却没多少人打得到他。那地窖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将他锁在里面,每日只要给他少量的食物与水,保证他活着就行,但他想要逃走,却是休想。” 史天骄道:“你还是带我去看看那个地窖吧。”那老头儿点点头,然后便带着史天骄来到地窖。 史天骄道:“这门并不结实,这样,你们在下面留个送饭的小孔,其余地方用大石头堵住。这样我才能放心回到部落,去找我们头领。”那老头儿闻言,只好依言命人照做。 史天骄见洞口已经被大石封住,薛长卿就算恢复十成功力,也未必能够推得开,于是便对那老头儿说道:“你适才不是捡到一本书册么?那可是我们首领的东西,被他偷了出来,你把他交给我,我带回去交给我们头领,兴许他一高兴,就将你们的人放回来了,并且不用拿这人去交换,也说不定呢。” 那老头儿对史天骄深信不疑,于是便将那本秘笈从怀中掏了出来,史天骄见到秘笈,急忙抢到手中,哈哈大笑道:“终于到手了!终于到手了!终于到手了!” 第625章 于是便对那些村民道:“给我也来点吧。”没想到那些村民对他的要求非但不满足他,而且向他身上吐口水,只听其中一个村民道:“我们信得过他,才放他给他吃的,你这种人,贼眉鼠眼,一看就是贪生怕死的小人,我们哪里信得过你?” 薛长卿心想,再这么下去,功力无法恢复,就算他们不烧死我,我也会被活活饿死。于是只得不断恳求,然而,那些村民却再也不理会他。 在他几乎要绝望的情况下,突然计上心头,怒喝道:“我告诉你们,我们部落有个规矩,一个人只能换一个人,你们有两个人在我们那里,你就算放了他,也只能换回一个,我如果死在这里,另一个将会立即被处死。” 史天骄见这些村民听了薛长卿的蛊惑,有些半信半疑,于是急忙说道:“他说得倒也不假,但若是我们头领最痛恨的就是叛徒,你们若是将他放了,他定然不敢再回到我们部落,而去投靠山里其他野人部落,对于我们部落来讲,就是个心腹之患,到时候我们头领非但不会放了你们的人,兴许还会加害他们呢。” 那老头儿道:“杀也不行,放也不行,那这该如何是好?” 史天骄道:“你若信得过我,我回去之后,请示我们首领,让他将你们的人放回来,然后你们将他交由我们首领处置,这样便可免了许多麻烦。在此之前,为了防止他逃跑,还是将他先关起来为好。” 那老头儿道:“你说的对,还是先关起来。”说着便对其中两个年轻人道:“将他带到地窖里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放他出来。”那两名年轻人听了,便依言照做,将薛长卿带到他们藏粮食的地窖之中。 薛长卿怒道:“史天骄,你给我等着,只要老子一天不死,终究有一日,会活刮了你。” 史天骄冷笑道:“你这个叛徒,落到这种地步,还想有命活着出来么?” 接着对那个老头儿道:“别看这人没有我这么大的块头,但身手不凡,你们可看好了,千万别让他逃出来,否则很有可能会对你们不利呢。” 那老头儿道:“适才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被打得满地打滚,而他的脚步极为灵活,这么多人打他,却没多少人打得到他。那地窖只有一个出口,只要将他锁在里面,每日只要给他少量的食物与水,保证他活着就行,但他想要逃走,却是休想。” 史天骄道:“你还是带我去看看那个地窖吧。”那老头儿点点头,然后便带着史天骄来到地窖。 史天骄道:“这门并不结实,这样,你们在下面留个送饭的小孔,其余地方用大石头堵住。这样我才能放心回到部落,去找我们头领。”那老头儿闻言,只好依言命人照做。 史天骄见洞口已经被大石封住,薛长卿就算恢复十成功力,也未必能够推得开,于是便对那老头儿说道:“你适才不是捡到一本书册么?那可是我们首领的东西,被他偷了出来,你把他交给我,我带回去交给我们头领,兴许他一高兴,就将你们的人放回来了,并且不用拿这人去交换,也说不定呢。” 那老头儿对史天骄深信不疑,于是便将那本秘笈从怀中掏了出来,史天骄见到秘笈,急忙抢到手中,哈哈大笑道:“终于到手了!终于到手了!终于到手了!” 那老头儿也不明白史天骄得到这本书之后,为什么会变得如同发疯一般?心中开始有种不安的感觉。 就在这时候,史天骄突然目露凶光,向那老头儿一步步走去,那老头儿极为害怕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史天骄恶狠狠地喝道:“干什么?老子平白无故受你们一顿殴打,难道就这么算了么?”没等那老头儿回答,史天骄的大摔碑手掌力已经打到他身上,那老头儿便倒地而毙。 而就在这当口,正有几名村民向这边走来,只听其中一名村民道:“我怎么也没想到,喜子和顺子他们还有活着回来的一天,这事多亏了那野人的帮忙,我们得好好谢谢人家才是。酒宴准备好了没?” 另一名村民道:“你就放心吧,为了我们家喜子,我怎么会吝啬那点酒肉?平时要拿到市集上换粮食的山货,我都拿出来了。” 说着两人便一同向那老头儿家走去,一边走着,一边喊道:“野人兄弟,明天一大早你就要回山里了,我们特地准备了酒宴款待你,你赶快出来吧。” 按照史天骄的脾性,本来这些刚刚才打过自己的人,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但此时功力恢复不到两成,要是他们群起而攻之,非但没法逃走,还有可能将性命丢在这里,反正秘笈已经到手,薛长卿也出不来,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还是尽快离开此地为好。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跃上屋顶,一溜烟向村外奔去。当那两个村民进入老头儿家中之时,发现那老头儿满身是血,倒在地上,便急忙上前查看,结果发现那老头儿已经没有了气息。 他们知道是那野人所为,于是急忙将村中所有人都叫了出来,村民们知道野人杀人逃走,于是便很自然地迁怒于被关在地窖中的薛长卿。 他们极是愤怒,一致要求将薛长卿烧死,薛长卿见外面吵吵嚷嚷,便知情形不妙,没想到史天骄这么迫不及待,这么快便对村民下手,夺走秘笈。心想,我是与史天骄一起来的,此刻村民们定然对我恨之入骨,定然要杀我泄愤,我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必须尽快挣脱绳索,逃出这里。 只要我挣脱绳索,等他们挪开大石,要处死我的时候,我便趁机偷袭他们,然后施展轻功离开,料他们也追不上。 在这种生死关头,薛长卿拼命挣扎,直到双手手腕都被勒出鲜血,还是无法挣脱绳索的束缚,因为村民们听了史天骄的蛊惑,将他当作卑鄙小人,所以将他全身的捆绑极紧,无奈之下,薛长卿只好卸掉自己一条胳膊,以缩骨功让全身绳索的束缚松开,然后解开绳索。 而恰好在这个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村民也合力将地窖口的大石挪开,薛长卿见地窖口有火光出现,并且有人已探出头来,于是急忙身随掌上,窜出的同时,以一招轻云托月的推云手掌法,打倒地窖口的一名村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跃上屋顶,拖着脱臼的胳膊,向村外逃去。 第627章 呼延骁闻言,怒道:“你是圣火坛坛主,到了江南你们的地盘,你能没有办法找到史天骄么?所以你一定是在欺骗于我,你要是不说的话,信不信我立即便取了你的狗命?”说着便要动手。 薛长卿笑道:“我若说了,你还能让我活着么?反正我现在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你要杀我容易,但若想找到史天骄,并且夺得秘笈,那就没那么容易了。要是我是你,宁可要秘笈,而不愿为了一时气愤,杀掉唯一知道史天骄下落的人。” 呼延骁冷笑道:“你很聪明,你说的不错,我绝对不会放弃夺得秘笈的机会。所以我暂时还不想杀你,但你别以为不松口,我们便对你没有办法,我们伏牛派有成百上千种方法,能让人说实话,你要是想尝尝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便对身旁弟子道:“大刑伺候!”那些伏牛派弟子领命,连忙将各种刑具都搬进来。 薛长卿心想,突厥人凶残成性,折磨人的办法也是层出不穷,我之前就听说过,现在看这些刑具,便知传闻不虚。我现在功力未恢复,岂可再受这些折磨?倒不如先将他们带到江南,然后再想办法逃脱。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呼延骁道:“且慢,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史天骄。至于你们有没有本事从他手中夺得秘笈,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呼延骁笑道:“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我们能否夺得秘笈,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快带我去找史天骄。”说着便将手一挥,立即有几名弟子将薛长卿绑缚着带出了客栈,送进一辆马车之中,呼延骁知道薛长卿武功非同小可,一旦他恢复功力,耍花样借机逃跑,一般人根本看不住他,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于是便也钻进了马车,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薛长卿原本打算在途中想办法逃走,但此刻见呼延骁看守地如此严密,也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等到了江南,再做打算。 而正当呼延骁押着薛长卿,赶往江南,寻找史天骄的时候,史天骄带着秘笈,骑上快马,也正向江南赶去。史天骄为了避免被薛长卿追上,一路上昼夜兼程,根本没有练秘笈上武功的念头,只想暂时摆脱薛长卿,到了江南,找到栖身之所,安定下来之后,再一心修练神功。 薛长卿虽然现在为人所制,暂时逃脱不了,但也无时无刻不在筹谋到了江南之后的事,心想,史天骄是精金坛坛主,到了江南分舵之后,定然会去精金坛分舵,虽然精金坛在江南的分舵,确实不少,但史天骄的亲信任分舵舵主的分舵,却也没有几个,只要我到了江南之后,发动圣火坛分舵弟子去精金坛各分舵打探消息,便能很快找到史天骄。 找到史天骄之后,要从他手中夺得秘笈,虽说不易,但总会有办法。现在唯一的麻烦是如今被呼延骁紧紧盯住,两人用锁链牢牢锁在一起,稍有异常举动,都会被呼延骁发现,如何才能从呼延骁手中逃脱,看来我还要仔细想想才行。 呼延骁见薛长卿一言不发,目光呆滞,一眼便看出他是在想方设法逃跑,于是便冷笑道:“我劝你最好老实点,什么都别想,带我们找到史天骄,夺得秘笈之后,我答应放你走,自然会办到。但现在你全身大穴被点,功力尚未恢复,无法自行冲开穴道,还有精钢所铸的铁链枷锁,我们二人紧紧拷在一起,你若想逃跑,岂非痴人说梦?” 薛长卿道:“呼延帮主误会了,在这种情况下,想要逃跑只会是死路一条,我还想多活几天呢,怎会有这种念头呢?” 呼延骁笑道:“没有最好,少说废话,还有多远才能到你们地狱门的分舵?” 薛长卿道:“渡江之后,便不远了。现在还早着呢,呼延帮主你稍安勿躁嘛。” 呼延骁心想,反正现在他也逃不掉,外面还有我的弟子看着,没必要这么谨慎,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说。 于是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起来,刚开始还是假寐,但不一会儿,便打起鼾鼾打呼起来,薛长卿心想,马车颠簸得这么厉害,这家伙居然还能睡得这么死。不行,我必须赶快想办法逃脱才行。 也不知锁链钥匙在不在他身上? 于是便伸手在呼延骁身上找了又找,但始终没有找到钥匙,心中暗忖道,钥匙不在呼延骁身上,定然是在之前绑缚我的那两名伏牛派弟子身上了。 我只要想办法将他们骗过来,解开锁链,我便有办法逃出去了。这个呼延骁哪里会知道?原本胸口几处穴道被封,任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要强行冲开这几处穴道,也是要受极重的内伤,但我从龙象般若神掌内功心法中得知,原来即便要害穴位被点也是可以轻易解开的。 呼延骁道:“这么重要的秘笈,你自然不呼延骁大笑道:“薛坛主果然好眼力,没错,老子就是伏牛派帮主呼延骁。” 薛长卿道:“伏牛派本是突厥部落,与我地狱门素无恩怨,在下也与呼延帮主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突厥人一向恩怨分明,呼延帮主更是江湖上难得的英雄好汉,今日为何无缘无故将我擒来?” 呼延骁怒道:“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不吃你这一套,爽快点,将秘笈交出来吧!” 薛长卿笑道:“什么秘笈?呼延帮主既然将我擒到这里,定然是搜遍我全身了,可曾发现有什么秘笈么?”会带在身上,定然是被你藏起来了,快告诉我藏秘笈的地点,带我去找到秘笈,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长卿见这情形,看来他们得不到秘笈是不会轻易放了自己了,于是便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薛长卿一世英雄,想不到今日却被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帮派擒住。实话跟你说,秘笈早已不在我这里了,你要是放了我,我会便告诉你秘笈在何人手上,你看怎么样?” 第628章 外面的人听到喊叫声,于是急忙去通知他们头儿,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头戴白色牛角头盔,虎背蜂腰,身材魁梧的人,带着一帮戴着黑色牛角头盔的黑衣人走了进来,薛长卿看他们这般装束,便知道他们是活跃于皖北的伏牛派,领头的这人,便是伏牛派帮主呼延骁。 伏牛派本是隋末唐初,一支突厥的散兵游勇,军队被打散之后,辗转流离到了皖北,占山为王,从大唐初建之时起,地方官府便没有停止对他们的围剿,他们为了躲避官府,只得暂时在山区蛰伏,直到听说徐敬业起义,天下大乱,便开始从山中出来,最近听说有一本神功秘笈在江湖上出现,于是帮主呼延骁为了夺取秘笈,便带领众弟子出山。 虽然他们知道以他们这种装束,定然会引人注目,但自他们创立伏牛派开始,第一任帮主便立下规矩,牛头盔是他们部落的图腾,无论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摘下。故而他们宁可冒着被官府发现的危险,还是不愿乔装行动。 薛长卿见到呼延骁带人进来,于是便问道:“想必你们就是伏牛派的吧?这位头戴白色牛头盔的,可是呼延帮主?” 呼延骁道:“这么重要的秘笈,你自然不呼延骁大笑道:“薛坛主果然好眼力,没错,老子就是伏牛派帮主呼延骁。” 薛长卿道:“伏牛派本是突厥部落,与我地狱门素无恩怨,在下也与呼延帮主往日无怨,今日无仇,突厥人一向恩怨分明,呼延帮主更是江湖上难得的英雄好汉,今日为何无缘无故将我擒来?” 呼延骁怒道:“少跟老子套近乎,老子不吃你这一套,爽快点,将秘笈交出来吧!” 薛长卿笑道:“什么秘笈?呼延帮主既然将我擒到这里,定然是搜遍我全身了,可曾发现有什么秘笈么?”会带在身上,定然是被你藏起来了,快告诉我藏秘笈的地点,带我去找到秘笈,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薛长卿见这情形,看来他们得不到秘笈是不会轻易放了自己了,于是便叹道:“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薛长卿一世英雄,想不到今日却被你们这种不入流的帮派擒住。实话跟你说,秘笈早已不在我这里了,你要是放了我,我会便告诉你秘笈在何人手上,你看怎么样?” 呼延骁道:“少给我耍花样,我们没有得到秘笈之前,是不会放你的。快说,秘笈被谁抢去了?” 薛长卿道:“还能有谁,自然是史天骄了。”说着便将史天骄如何抢走秘笈的经过,告诉了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呼延骁,没有任何隐瞒。 薛长卿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也只有先想办法让呼延骁放了自己,然后再想秘笈的事。 只听呼延骁道:“我料你也不敢对我说谎,那你就快告诉我,史天骄盗走秘笈之后,逃去什么方向了,我们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薛长卿道:“我们是从洛阳一路南下的,他定然不敢往北,我想他一定是带着秘笈去江南了,江南到处都是地狱门的分舵,去哪里能找到他,我确实不知道。”其实只要史天骄去了江南,以薛长卿在地狱门的势力,无论史天骄到了哪里,他都能找得到。 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落到呼延骁手中,能活到现在,唯一的价值,便是他能找到史天骄,找到史天骄,便能帮助呼延骁夺得秘笈。 呼延骁闻言,怒道:“你是圣火坛坛主,到了江南你们的地盘,你能没有办法找到史天骄么?所以你一定是在欺骗于我,你要是不说的话,信不信我立即便取了你的狗命?”说着便要动手。 薛长卿笑道:“我若说了,你还能让我活着么?反正我现在已经落入了你的手中,你要杀我容易,但若想找到史天骄,并且夺得秘笈,那就没那么容易了。要是我是你,宁可要秘笈,而不愿为了一时气愤,杀掉唯一知道史天骄下落的人。” 呼延骁冷笑道:“你很聪明,你说的不错,我绝对不会放弃夺得秘笈的机会。所以我暂时还不想杀你,但你别以为不松口,我们便对你没有办法,我们伏牛派有成百上千种方法,能让人说实话,你要是想尝尝的话,那我就成全你。” 说着便对身旁弟子道:“大刑伺候!”那些伏牛派弟子领命,连忙将各种刑具都搬进来。 薛长卿心想,突厥人凶残成性,折磨人的办法也是层出不穷,我之前就听说过,现在看这些刑具,便知传闻不虚。我现在功力未恢复,岂可再受这些折磨?倒不如先将他们带到江南,然后再想办法逃脱。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呼延骁道:“且慢,我可以带你们去找史天骄。至于你们有没有本事从他手中夺得秘笈,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呼延骁笑道:“早这么说,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我们能否夺得秘笈,就用不着你来操心了。快带我去找史天骄。”说着便将手一挥,立即有几名弟子将薛长卿绑缚着带出了客栈,送进一辆马车之中,呼延骁知道薛长卿武功非同小可,一旦他恢复功力,耍花样借机逃跑,一般人根本看不住他,于是为了以防万一,于是便也钻进了马车,寸步不离地看着他。 薛长卿原本打算在途中想办法逃走,但此刻见呼延骁看守地如此严密,也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等到了江南,再做打算。 而正当呼延骁押着薛长卿,赶往江南,寻找史天骄的时候,史天骄带着秘笈,骑上快马,也正向江南赶去。史天骄为了避免被薛长卿追上,一路上昼夜兼程,根本没有练秘笈上武功的念头,只想暂时摆脱薛长卿,到了江南,找到栖身之所,安定下来之后,再一心修练神功。薛长卿原本打算在途中想办法逃走,但此刻见呼延骁看守地如此严密,也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等到了江南,再做打算。 第629章 慌乱之中,也不知走了多远,但他感觉到,已经离那些人越来越远,可以停下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由于跑得太快,一时刹不住脚步,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顺着山坡不断向下滑去。 薛长卿很想让自己停下来,但哪里能如愿,附近除了树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感觉到情形极为不妙,他宁可自己的这种直觉并不准确,但事实却证明,每一次当他有这种危机感的时候,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很快这种危机感便得到了证实。 因为山坡下方突然横向截断,这就意味着,下面不是悬崖,便是深渊,只要掉下去,便是有死无生。 薛长卿心想,我决不能掉下去,掉下去的话,我定然会没命的。于是便双足乱蹬,双手使劲向坚实厚硬的坡壁抓去。 饶是他双手抓得鲜血淋漓,全身磨得体无完肤,还是无济于事,他还是不断向下滑去,眼看着已经到了断坡的边缘,只得将双目紧闭,惨叫一声,从山坡下摔了下去。 这边薛长卿生死不明,而另一边,伏牛派帮主呼延骁也早已醒来,被解开了穴道,听说薛长卿趁自己熟睡之时,使诈逃走,大发雷霆,要降罪于身边的伏牛派弟子。 刚好追击薛长卿的那些伏牛派弟子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呼延骁问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抓到薛长卿?” 那名领头的弟子道:“启禀帮主,我们顺着他逃走时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去,到达密林之中,但很快便不见了踪影。我想薛长卿定是躲了起来,于是便让所有人在附近密林,展开地毯式搜索,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我想天色不早,林子稠密,敌明我暗,留在那里,难保薛长卿不趁机偷袭我们,于是便下令让所有人撤出密林,守在林子入口处。” 呼延骁怒道:“糊涂,他逃了还会返回来么?万一他从林子另一个方向逃走怎么办?你们为何不继续搜索?” 那弟子道:“帮主暂息雷霆之怒,请听我说完,正当我们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我想附近也绝对不会有其他人,便猜想这惨叫声定是薛长卿发出的,听起来也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他要是躲起来,定然不想让我们发现,没必要刻意喊叫,暴露目标,将自己置身险地。于是我们便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寻去,到了一个陡坡顶端,发现山坡上有人滑过的痕迹,并且滑过的地方,还有血痕,我们在山坡上放眼望去,见这山坡下面便是深不见底的崖谷。” 呼延骁道:“你的意思是说薛长卿已经从山坡上掉到下面的深谷之中,摔死了么?” 那弟子道:“看情形一定是这样,既然薛长卿已经死了,那我们还要去找史天骄么?没有薛长卿,我们如何能够寻到史天骄的下落呢?” 呼延骁道:“这倒是个难题,这样,派几个人先去崖谷底下看一下,如果薛长卿侥幸不死,便将他给我带回来。若是死了,你们便立即回来报告。我带人顺着这条路下江南,一路上会给你们留下标记,你们顺着标记便能追上我们了。” 那弟子道:“师父放心,弟子立即便去。” 话分两头,薛长卿掉落悬崖,生死不明,史天骄则逃向江南,找到地狱门精金坛分舵,暂且休整下来。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隶属于他管辖下的精金坛分舵,却早已被岐黄子安插了细作,他们对史天骄阳奉阴违,并且时不时地试探史天骄关于龙象般若神掌秘笈的事,史天骄却一点也没有起疑,因为这些弟子都是他培植的亲信,他对他们的忠心深信不疑,于是便将秘笈到了他手中的事告诉了这些弟子们。 那细作得知这个消息,立即秘密启程,赶到地狱门,想把这个消息告知岐黄子,史天骄得知之后,惊慌失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候精金坛的一名弟子道:“坛主,事到如今,也只有主动将秘笈献给岐黄子,这样才能保住性命,要不然,一旦那细作回到地狱门,岐黄子得知之后,定然会降罪下来,到时候坛主将去何处藏身呢?” 史天骄怒道:“胡说八道,我好不容易得到这本秘笈,岂能轻易拱手相让于他人?”那些弟子见史天骄大发雷霆,于是也不敢再多说半句。 史天骄尽管极不情愿将秘笈献给岐黄子,但细想一下,这也是唯一能够保住性命的办法,虽然明知这是唯一求生之法,但史天骄还是犹豫不定。 毕竟为了这本秘笈,他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在逃亡期间,经历了无数的磨难,如今秘笈好不容易到手,却因为一个细作,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这事搁谁都难以接受,但就算不能接受那又怎样,如果不将秘笈交出去,势必在江南无法立足,即便继续东躲西藏,也要同时面对地狱门与中原武林各方面武林人士的追杀。 但即便现在启程去地狱门,将秘笈献给岐黄子,也未必会获得他的信任,毕竟他与薛长卿未经允许,私自去白马寺抢夺秘笈,夺得秘笈之后又撇开地狱门众弟子,两人躲躲藏藏,数月不回地狱门,岐黄子多疑善变,自己与薛长卿的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已经是一种背叛了。此时回去,岂非是自投罗网么? 想到这里,于是便打定主意,为了这本秘笈,多少艰难都挺过来了,即便岐黄子知道秘笈落在我的手中,派人来追杀我,那又怎样?我如今已无退路,唯有孤注一掷,一条路走到黑,只要我能在练成神功之前,侥幸不死,那么以后在江湖上,谁能与我史天骄一较高下,到时候管他什么岐黄子,什么名门正派,有谁是我的对手。 但现在我又能逃向哪里呢?很快江湖上便人人都会知道秘笈在我史天骄手中,地狱门岐黄子也会对我下追杀令,只要我出现在中土,便没有安全可言。之前听萧潜龙说过,他当海盗头领之时,曾经在东海纵横一时,东海岛屿众多,连官府都对他们没有办法,如果我能到东海的一处无人岛屿之上,暂避一时,等神功练成,再找机会回到中土,那么就不用这样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第630章 精金坛的这个分舵离地狱门甚远,也被岐黄子安排了细作,我想其他分舵也必然如此,有一个细作,未必没有第二个,所以我的这个机会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里,于是便趁夜悄然离开分舵,向东海方向逃去。 而那名细作也回到了地狱门,将秘笈在史天骄手中的消息告知了岐黄子,岐黄子闻言,怒不可遏,忿然道:“史天骄简直胆大包天,得到秘笈居然不回来交给我,薛长卿也是一样,这两人很显然已经背叛了我们地狱门,即刻传令下去,自今日起革除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坛主之位,圣火坛、精金坛暂时直接由我本人管辖,凡我地狱门弟子,如能擒杀薛、史二人,取回秘笈者,连升三级,赏金千两。” 岐黄子的命令下达之后,地狱门上下,俱都为之沸腾,自坛主以下舵主、众头领,众弟子,无不对这诱人的条件趋之若鹜,金银赏赐倒是其次,要是能够擒杀薛、史二人,说不定便能成为圣火、精金二坛的坛主、舵主,圣火坛位居其他四坛之上,因此其他坛主对圣火坛坛主之位更是势在必得。 只听辜鹰说道:“活阎王,薛、史两个叛徒如今已是众矢之的,要除掉他们二人是迟早的事,秘笈也自然会为活阎王你所得。眼下另有一件大事,需要活阎王定夺。” 岐黄子问道:“是何大事?” 辜鹰道:“据探子回报,二十年前称霸中原的第一邪教玄阴教,已经重新入主中原,眼下正在伊水之畔的飞虎寨、窦家寨中休整,并且与朝廷有密切来往,彼此勾结,相互利用,意图复兴玄阴教当年的霸业,并且将矛头直指我地狱门,将我们地狱门视为他玄阴教称霸中原的最大障碍。如果他们一旦结盟成功,玄阴教借助朝廷的势力,不断壮大,很快便会一统北方武林,与我地狱门分庭抗礼,到时候我们地狱门不但要面对中原武林的袭扰,而且与玄阴教必有一场生死大战,故而属下提议,趁他们尚未结盟,玄阴教立足未稳之际,发兵袭击飞虎寨、窦家寨,将他们一举铲除,以免留下将来的隐患。” 岐黄子道:“如果消息属实,那么玄阴教确实是我一统江湖的隐患,但目前我们只是知道他们有联盟对付我们地狱门的动向,对他们双方的实力,尚且没有了解清楚,贸然劳师远征,只怕对我们不利。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说着便领着伏牛派弟子,向薛长卿逃去的方向追去,薛长卿脚上拖着笨重的锁链,走在稠密的山林之中,只要施展轻功,跃身而起,便会被绊住,无奈之下,只得拼了命地向林子深处奔去,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此时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甩掉后面的尾巴,林子越深,就越容易隐藏行踪。 但他在慌乱之中,只是注意到锁链对自己逃跑有牵制,却想不到锁链拖过的地方,会留下许多痕迹,会折断许多树枝,林子树叶堆积,不容易看出脚印,但锁链扫过的拖痕,却很难掩盖。 所以无论薛长卿如何奔跑,伏牛派弟子总是紧紧跟随在后面,以至于薛长卿根本没有机会停下来,利用手中的钥匙,卸下已经解开一半的锁链。 慌乱之中,也不知走了多远,但他感觉到,已经离那些人越来越远,可以停下来松一口气了,没想到由于跑得太快,一时刹不住脚步,脚下一滑,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顺着山坡不断向下滑去。 薛长卿很想让自己停下来,但哪里能如愿,附近除了树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抓住的东西,他感觉到情形极为不妙,他宁可自己的这种直觉并不准确,但事实却证明,每一次当他有这种危机感的时候,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很快这种危机感便得到了证实。 因为山坡下方突然横向截断,这就意味着,下面不是悬崖,便是深渊,只要掉下去,便是有死无生。 薛长卿心想,我决不能掉下去,掉下去的话,我定然会没命的。于是便双足乱蹬,双手使劲向坚实厚硬的坡壁抓去。 饶是他双手抓得鲜血淋漓,全身磨得体无完肤,还是无济于事,他还是不断向下滑去,眼看着已经到了断坡的边缘,只得将双目紧闭,惨叫一声,从山坡下摔了下去。 这边薛长卿生死不明,而另一边,伏牛派帮主呼延骁也早已醒来,被解开了穴道,听说薛长卿趁自己熟睡之时,使诈逃走,大发雷霆,要降罪于身边的伏牛派弟子。 刚好追击薛长卿的那些伏牛派弟子也在这时候,赶了回来,呼延骁问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抓到薛长卿?” 那名领头的弟子道:“启禀帮主,我们顺着他逃走时留下的痕迹,一路追去,到达密林之中,但很快便不见了踪影。我想薛长卿定是躲了起来,于是便让所有人在附近密林,展开地毯式搜索,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我想天色不早,林子稠密,敌明我暗,留在那里,难保薛长卿不趁机偷袭我们,于是便下令让所有人撤出密林,守在林子入口处。” 呼延骁怒道:“糊涂,他逃了还会返回来么?万一他从林子另一个方向逃走怎么办?你们为何不继续搜索?” 那弟子道:“帮主暂息雷霆之怒,请听我说完,正当我们准备撤退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我想附近也绝对不会有其他人,便猜想这惨叫声定是薛长卿发出的,听起来也不像是刻意装出来的,因为他要是躲起来,定然不想让我们发现,没必要刻意喊叫,暴露目标,将自己置身险地。于是我们便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一路寻去,到了一个陡坡顶端,发现山坡上有人滑过的痕迹,并且滑过的地方,还有血痕,我们在山坡上放眼望去,见这山坡下面便是深不见底的崖谷。” 呼延骁道:“你的意思是说薛长卿已经从山坡上掉到下面的深谷之中,摔死了么?” 那弟子道:“看情形一定是这样,既然薛长卿已经死了,那我们还要去找史天骄么?没有薛长卿,我们如何能够寻到史天骄的下落呢?” 第631章 只听云之鹄道:“岐黄子他并不清楚二十年前玄阴教的厉害,我们再怎么劝说,也是徒费唇舌,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斩后奏,主动挑起地狱门与玄阴教的纷争,届时岐黄子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辜隼为人比较谨小慎微,听了云之鹄的话,惊呼道:“云坛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未经活阎王允许,私自调兵遣将,劳师远征,便形同谋反,一旦让他知道的话,非但你的性命不保,还会牵连到我们。隔墙有耳,你说话最好小心些,活阎王能够派人监视薛长卿与史天骄,也未必不会在我们身边安排人。” 云之鹄道:“辜老二,我们这些人中,就你最胆小。此事已经迫在眉睫,我们若不迅速采取行动,只能束手待毙。眼下薛、史二人被废,不知所踪,地狱门圣火、精金二坛,群龙无首,岐黄子暂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担当这二坛的坛主,一旦玄阴教与朝廷联盟,那么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断壮大实力,最终率兵南下,荡平地狱门,届时我们不是死在玄阴教的教众的快刀之下,成为血淋淋的骨架,便是被蛊毒折磨而死。你想过这些后果么?我提出这个办法,也是被逼无奈,你要是有其他的办法,那你就赶紧提出来。要是没有,就按照我说的做。” 辜隼道:“以我辜隼的本事,行走江湖,怕过谁人?如今情况即便是被逼无奈,我们也必须审时度势,谨慎对待,即便是要先斩后奏,率先挑起纷争,也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并且要做到绝对保密,否则,只怕是还没动手,便被岐黄子发现,重蹈薛、史二人的覆辙。” 辜鹰道:“老二说的不错,云坛主你提出挑起纷争,只不过是一种想法而已,具体实施起来,能否成功,必须像老二说的,有一套完整的计划才行。薛、史二人背叛地狱门之后,岐黄子对地狱门管理越加严格,一兵一卒的调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够耍什么花样呢?” 云之鹄道:“我既然提出这个计策,那么势必也想到了你们提到的这些问题,没错,在地狱门总坛,我们做什么事,都要得到岐黄子的首肯,但要是出了地狱门,便能够实现我们的计划。毕竟岐黄子只是对薛长卿、史天骄的分舵安插了眼线,目前还没有也来不及在我们各处分舵潜伏人手,所以只要我们出了地狱门总坛,还是有所作为的。到时候一旦玄阴教与我们的人交起手来,我们大可将一切责任都推到玄阴教头上,想必岐黄子也不会查到什么。只要在玄阴教立足未稳,与朝廷结盟之前,与玄阴教交战,我地狱门便能稳操胜券。” 萧潜龙道:“云坛主说的不错,出了总坛,岐黄子即便手眼通天,也管不了这么多。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便分舵有岐黄子的眼线,我在东海那些海盗帮派中,说话也有些分量,只要我吩咐一声,要调集千百人手,应该不难。更何况,我们此去,旨在挑起战火,并不是非要剿灭玄阴教不可。” 云之鹄冷笑道:“休说我们没有这个实力将玄阴教一举剿灭,就算有这个实力,也要非败不可。” 辜鹰道:“云坛主,你说的话我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要是有实力打败玄阴教,为何我们一定要非吃败仗不可呢?” 云之鹄笑道:“因为我们毕竟是未经允许,私自与玄阴教交战,岐黄子势必会怀疑,我们得胜归来,那么他便会认为他当初的决断完全正确,认为玄阴教根本名不符实,我们私自出兵,势必难逃罪责。相反,倘若我们吃了败仗,岐黄子才会重视起来,并且将怒火转移到玄阴教头上。他既将玄阴教当作劲敌,那么就不会追究我们私自调兵的小事,反而会重用我们,让我们继续带兵围剿玄阴教,以铲除他一统江湖的心腹大患。所以我们首战一定要惨败而归才行。” 辜隼道:“云坛主这招弃车保帅固然是不错,但我们若是折损太多地狱门的弟子,只怕岐黄子会降罪下来吧。” 云之鹄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我们可以鼓动圣火坛、精金坛分舵的人去执行这项任务,他们群龙无首,即便岐黄子怪罪下来,我们也可以说是他们没有统领约束,缺乏统一部署,才吃了败仗,将事情都推到他们头上。” 辜鹰笑道:“这样一来,岐黄子也拿我们没有办法了。云老弟这招果然是高呀。” 岐黄子的命令下达之后,地狱门上下,俱都为之沸腾,自坛主以下舵主、众头领,众弟子,无不对这诱人的条件趋之若鹜,金银赏赐倒是其次,要是能够擒杀薛、史二人,说不定便能成为圣火、精金二坛的坛主、舵主,圣火坛位居其他四坛之上,因此其他坛主对圣火坛坛主之位更是势在必得。 只听辜鹰说道:“活阎王,薛、史两个叛徒如今已是众矢之的,要除掉他们二人是迟早的事,秘笈也自然会为活阎王你所得。眼下另有一件大事,需要活阎王定夺。” 岐黄子问道:“是何大事?” 辜鹰道:“据探子回报,二十年前称霸中原的第一邪教玄阴教,已经重新入主中原,眼下正在伊水之畔的飞虎寨、窦家寨中休整,并且与朝廷有密切来往,彼此勾结,相互利用,意图复兴玄阴教当年的霸业,并且将矛头直指我地狱门,将我们地狱门视为他玄阴教称霸中原的最大障碍。如果他们一旦结盟成功,玄阴教借助朝廷的势力,不断壮大,很快便会一统北方武林,与我地狱门分庭抗礼,到时候我们地狱门不但要面对中原武林的袭扰,而且与玄阴教必有一场生死大战,故而属下提议,趁他们尚未结盟,玄阴教立足未稳之际,发兵袭击飞虎寨、窦家寨,将他们一举铲除,以免留下将来的隐患。” 岐黄子道:“如果消息属实,那么玄阴教确实是我一统江湖的隐患,但目前我们只是知道他们有联盟对付我们地狱门的动向,对他们双方的实力,尚且没有了解清楚,贸然劳师远征,只怕对我们不利。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632章 精金坛的这个分舵离地狱门甚远,也被岐黄子安排了细作,我想其他分舵也必然如此,有一个细作,未必没有第二个,所以我的这个机会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想到这里,于是便趁夜悄然离开分舵,向东海方向逃去。 而那名细作也回到了地狱门,将秘笈在史天骄手中的消息告知了岐黄子,岐黄子闻言,怒不可遏,忿然道:“史天骄简直胆大包天,得到秘笈居然不回来交给我,薛长卿也是一样,这两人很显然已经背叛了我们地狱门,即刻传令下去,自今日起革除薛长卿、史天骄二人坛主之位,圣火坛、精金坛暂时直接由我本人管辖,凡我地狱门弟子,如能擒杀薛、史二人,取回秘笈者,连升三级,赏金千两。” 岐黄子的命令下达之后,地狱门上下,俱都为之沸腾,自坛主以下舵主、众头领,众弟子,无不对这诱人的条件趋之若鹜,金银赏赐倒是其次,要是能够擒杀薛、史二人,说不定便能成为圣火、精金二坛的坛主、舵主,圣火坛位居其他四坛之上,因此其他坛主对圣火坛坛主之位更是势在必得。 只听辜鹰说道:“活阎王,薛、史两个叛徒如今已是众矢之的,要除掉他们二人是迟早的事,秘笈也自然会为活阎王你所得。眼下另有一件大事,需要活阎王定夺。” 岐黄子问道:“是何大事?” 辜鹰道:“据探子回报,二十年前称霸中原的第一邪教玄阴教,已经重新入主中原,眼下正在伊水之畔的飞虎寨、窦家寨中休整,并且与朝廷有密切来往,彼此勾结,相互利用,意图复兴玄阴教当年的霸业,并且将矛头直指我地狱门,将我们地狱门视为他玄阴教称霸中原的最大障碍。如果他们一旦结盟成功,玄阴教借助朝廷的势力,不断壮大,很快便会一统北方武林,与我地狱门分庭抗礼,到时候我们地狱门不但要面对中原武林的袭扰,而且与玄阴教必有一场生死大战,故而属下提议,趁他们尚未结盟,玄阴教立足未稳之际,发兵袭击飞虎寨、窦家寨,将他们一举铲除,以免留下将来的隐患。” 岐黄子道:“如果消息属实,那么玄阴教确实是我一统江湖的隐患,但目前我们只是知道他们有联盟对付我们地狱门的动向,对他们双方的实力,尚且没有了解清楚,贸然劳师远征,只怕对我们不利。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辜鹰道:“还请活阎王早下决断,一旦玄阴教与朝廷结盟成功,我们再想消灭玄阴教便难上加难了。” 岐黄子笑道:“区区一个玄阴教,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以我地狱门如今的势力,就算他们与朝廷联盟,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攘外必先安内,我看眼下还是捉拿史天骄、薛长卿二人要紧。” 岐黄子的地狱门是最近些年才建立起来,他本人早年仅仅是一名御医,未经历过二十年前中原门派与玄阴教之间的争斗,如今地狱门势力又是炙手可热,当听说玄阴教入主中原之后,只是在豫南地区两个小山寨落脚,便认为玄阴教根本不值一提,于是便有些轻敌,故而才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然而辜鹰等坛主是武林中人,很清楚二十年前的玄阴教是什么样子,并且很惧怕他们一旦发展壮大起来,将会对地狱门形成巨大的威胁,地狱门一旦不敌玄阴教,非但自己在地狱门的地位不保,而且有性命之虞,毕竟岐黄子作为地狱门的门主,玄阴教若是打败地狱门,势必不会放过他,一旦岐黄子被玄阴教中人杀死,那么地狱门上下中过岐黄子蛊毒的人,就必死无疑了。 这些虽然是后话,但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所以辜鹰等人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便与辜隼、云之鹄以及冯常春、萧潜龙等舵主一起商量,如何劝岐黄子剿灭玄阴教之事。 只听云之鹄道:“岐黄子他并不清楚二十年前玄阴教的厉害,我们再怎么劝说,也是徒费唇舌,为今之计,也只有先斩后奏,主动挑起地狱门与玄阴教的纷争,届时岐黄子就不得不重视起来。” 辜隼为人比较谨小慎微,听了云之鹄的话,惊呼道:“云坛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未经活阎王允许,私自调兵遣将,劳师远征,便形同谋反,一旦让他知道的话,非但你的性命不保,还会牵连到我们。隔墙有耳,你说话最好小心些,活阎王能够派人监视薛长卿与史天骄,也未必不会在我们身边安排人。” 云之鹄道:“辜老二,我们这些人中,就你最胆小。此事已经迫在眉睫,我们若不迅速采取行动,只能束手待毙。眼下薛、史二人被废,不知所踪,地狱门圣火、精金二坛,群龙无首,岐黄子暂时也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担当这二坛的坛主,一旦玄阴教与朝廷联盟,那么我们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不断壮大实力,最终率兵南下,荡平地狱门,届时我们不是死在玄阴教的教众的快刀之下,成为血淋淋的骨架,便是被蛊毒折磨而死。你想过这些后果么?我提出这个办法,也是被逼无奈,你要是有其他的办法,那你就赶紧提出来。要是没有,就按照我说的做。” 辜隼道:“以我辜隼的本事,行走江湖,怕过谁人?如今情况即便是被逼无奈,我们也必须审时度势,谨慎对待,即便是要先斩后奏,率先挑起纷争,也必须要有一套完整的计划,并且要做到绝对保密,否则,只怕是还没动手,便被岐黄子发现,重蹈薛、史二人的覆辙。” 辜鹰道:“老二说的不错,云坛主你提出挑起纷争,只不过是一种想法而已,具体实施起来,能否成功,必须像老二说的,有一套完整的计划才行。薛、史二人背叛地狱门之后,岐黄子对地狱门管理越加严格,一兵一卒的调动,都瞒不过他的耳目,我们在他眼皮子底下,如何能够耍什么花样呢?” 第633章 只听鄢云道:“飞虎寨防守得如同铁桶一般,但窦家寨未必没有漏洞,要不然,我们去窦家寨看看情况,看有没有机会擒住几个玄阴教弟子?” 白千劫道:“你的想法虽然不错,但此事只怕还是不易施行,窦家寨与飞虎寨之间不过几十里的距离,鸽书往来不过是盏茶工夫的事,一旦窦家寨有情况,飞虎寨中玄阴教的人立即便会知道,到时候我们会陷入两面夹击,进退两难的境地。与其去窦家寨,不如守在这里等等看。飞虎寨距离市集较远,他们这么多人不可能一直窝在山寨中不出来,总会派人出来采买的。” 鄢云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也不知道他们上次采买粮食物品是何时,他们一次采买多少东西,够他们多长时间的用度,万一他们现在粮食充足,够几个月甚至几年所用,我们难道还要这里守那么长时间么?” 白千劫笑道:“我们自然不会守这么长时间,就算如你所说,最近一段时间他们不会派人出来采买物品,但他们玄阴教也不可能会因为惧怕我们袭击他们的人,而一直躲在寨中不出来,玄阴教初入中原,洛阳与窦家寨,都有玄阴教弟子,他们无论是对内对外,都有许多事情要处理,要办事情,就必须要出来。只要他们有人出来,我们便有机会擒住他们的人。” 话音未落,只见飞虎寨寨门打开,一队人马在一位长老的带领下,冲出飞虎寨寨门,白千劫笑道:“我怎么说的,你看时机不是来了么?” 鄢云道:“我认识领头的那人,他便是玄阴教的简楚客,八大长老之一,武功高强,为人奸诈,极是难缠,就我们这几个人,能在不被他发现的情况下,擒住他手下的人么?” 白千劫道:“就是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你放心就是,我们只要跟上前去,总会有机会的。” 鄢云想了一想,说道:“我看与其寻找机会,不如创造机会。” 白千劫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已经想到了办法,擒住玄阴教弟子了么?” 鄢云道:“错,擒贼先擒王,他们只是小队人马,彼此相距那么近,我们很难找机会下手,对任何一个玄阴教弟子下手,他们立即便会发现。我倒有一计,可以擒住简楚客。” 白千劫问道:“快说,是什么办法?” 鄢云道:“以几位大侠的武功,联起手来,能够与玄阴教第一高手阴玄灵打成平手,想必对付简楚客也是不难。前方再行五里,山道便变得极为狭窄,仅容一人一马单列而行,我们只要到了那里……” 鄢云说到这里,简楚客已然从飞虎寨动身,他们一队人马,俱都是快马狂鞭,行动如电,白千劫见状,对鄢云道:“再不追上去,他们便走远了,你有什么话,我们边走边说。”说着便拉着鄢云施展轻功,在附近山头上向前穿梭前进。其他几人也是紧跟其后。 鄢云一边向前奔跑,一边对白千劫说道:“到了那里之后,黑白双侠,你们二位便潜伏在那里,负责阻击玄阴教弟子,以你们的暗器功夫,定然能够成功将所有玄阴教弟子打下马来,而雷帮主与独孤庄主则拦截住简楚客的去路,我知道,以雷帮主与独孤庄主的武功,要联手对付简楚客,简楚客定然不敌,但要擒住他,却非易事。所以为了防止简楚客逃脱,他们二人便只要缠住简楚客就行,等两位大侠解决掉后面跟着的玄阴教弟子,然后迅速回来堵住简楚客的退路,合你们四人之力,便可迅速擒住简楚客。到时候,纵然有玄阴教弟子返回飞虎寨,告知阴玄灵这个消息,简楚客也早已成擒,我们有人质在手,也不怕他们不放人。” 白千劫道:“果然好计策,来的时候,我们也注意到了那个地方,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 山道弯曲盘旋,虽然简楚客等人骑着快马,但是要到达五里之外的那处地方,也要绕很远的距离,而鄢云等人在山道上以轻功直行,很快便提前到达目的地。 鄢云见简楚客一行人还在后头,于是便又将适才的计划长话短说了一遍,黑白双侠等人依计而行。刚说完没多久,简楚客便率先越过那个转角,与后面的弟子相隔十几丈的距离,简楚客没走多远,便被雷傲天与独孤一方二人拦住去路。 而与此同时黑白双侠也与后面的玄阴教弟子遭遇,以铁棋子不断将冲到转角处的玄阴教弟子射下马来。 辜鹰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这倒是比云坛主的计划,更加周详。那就依照你的计划行事吧。” 冯常春笑道:“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辜鹰问道:“你还想怎样?” 冯常春道:“早就听说西域女子有一种中原女子所没有的独特之美,玄阴教历代教主,更是美艳无双,她身边的二十四圣使,更是丽绝人寰。到时候一旦与玄阴教交起手来,还请辜坛主将玄阴教教主留给我。” 辜鹰闻言,哈哈大笑道:“采花贼终究是采花贼,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你好色的性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女教主便归你了。只不过我要提醒你,玄阴教的教主可不是好惹的,她身边高手如云,到时候别采花不成,倒将小命送在人家手里。” 冯常春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辈子什么女人都尝试过,就是没有碰过教主级别的,要是能一亲芳泽,就算是将小命送了,也算值了。” 萧潜龙冷笑道:“不是我数落你,就凭你的本事,也想染指玄阴教教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冯常春笑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凭我的武功,自然是没法从玄阴教手中将女教主抢来,但我被称为江湖第一采花贼,可并不是指武功而言。你就等着瞧吧,只要被我盯上的女人,就逃不脱我的掌心。终有一日,我会得偿所愿的。” 第634章 辜鹰闻言,笑道:“还是冯舵主明事理,我正是这个意思。” 冯常春道:“且慢,我还有话没说完。” 辜鹰道:“冯舵主请讲。” 冯常春道:“辜坛主适才说过,去玄阴教偷袭,人越少目标越小,不容易被人发现,但你也知道,玄阴教二十年前能够称霸江湖,高手自然是不少,我们三人从未去过飞虎寨,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要是贸然前去偷袭,万一稍有疏忽陷在里头,到时候势单力孤,如何能够脱困,不知辜坛主有没有想过?” 辜鹰道:“你这么一说,倒的确是个问题,但我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我们见机行事,万一被困,想办法以轻功逃走,想必也不是难事吧。” 冯常春道:“我知道你们兄弟二人号称漠北双鹰,轻功举世无双,但玄阴教中人也并非无能之辈,他们之中也不乏轻功高手,要是我们被高手缠住,他们人多势众,我们只怕武功再高,也是逃不掉吧。” 辜鹰道:“此事本来就是要冒些风险的,你要是害怕,便不要去,只要你不泄露我们的秘密,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冯常春笑道:“我冯常春其实贪生怕死之徒,但我却绝不做没有把握之事。” 萧潜龙不耐烦地问道:“那你到底想怎样?” 冯常春道:“你们可别忘记,我们去玄阴教偷袭只是手段,目的是为了激化玄阴教与地狱门之间的矛盾,然后让岐黄子知道此事,从而发兵攻打玄阴教,以免除后患。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也并非要孤身犯险不可,反正现在活阎王也管不着咱们,要不然辜坛主你用圣火令旗,命令圣火坛的弟子去攻打玄阴教,到时候即便出了什么问题,我们也可将事情推在他们这些舵主身上。而我们也免除了被困玄阴教之虞。” 辜鹰闻言,怒道:“原来你绕了半天,还是不想随我去玄阴教。” 冯常春道:“辜坛主息怒,你曲解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改原来计划的偷袭,为正面攻击,只不过带去的地狱门弟子全都是圣火坛与精金坛的人,这次带人前去攻打玄阴教,到了他们的地界,他们自然会发现,狭路相逢,与他们遭遇,我们必然是斗不过他们,但无论是胜是败,我们都达到了目的。到时候我们既能安然脱身,再将玄阴教杀我地狱门弟子的事,禀告活阎王,活阎王震怒之下,必然发兵攻打玄阴教。” 冯常春续道:“按照活阎王的性子,自然会这么做。我们再与玄阴教交手之后,再回到江南,届时我们派去查探薛长卿、史天骄二人的探子,势必也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行踪,他们二人武功再高,也休想逃过我们的围捕。秘笈到手之后,我们立即回到地狱门,将它交给活阎王,无论时限有没有超过,想必活阎王也不会怪罪。” 辜鹰笑道:“原来你是这个意思,这倒是比云坛主的计划,更加周详。那就依照你的计划行事吧。” 冯常春笑道:“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辜鹰问道:“你还想怎样?” 冯常春道:“早就听说西域女子有一种中原女子所没有的独特之美,玄阴教历代教主,更是美艳无双,她身边的二十四圣使,更是丽绝人寰。到时候一旦与玄阴教交起手来,还请辜坛主将玄阴教教主留给我。” 辜鹰闻言,哈哈大笑道:“采花贼终究是采花贼,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你好色的性子,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女教主便归你了。只不过我要提醒你,玄阴教的教主可不是好惹的,她身边高手如云,到时候别采花不成,倒将小命送在人家手里。” 冯常春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这辈子什么女人都尝试过,就是没有碰过教主级别的,要是能一亲芳泽,就算是将小命送了,也算值了。” 萧潜龙冷笑道:“不是我数落你,就凭你的本事,也想染指玄阴教教主?简直是痴人说梦。” 冯常春笑道:“猫有猫道,鼠有鼠道,凭我的武功,自然是没法从玄阴教手中将女教主抢来,但我被称为江湖第一采花贼,可并不是指武功而言。你就等着瞧吧,只要被我盯上的女人,就逃不脱我的掌心。终有一日,我会得偿所愿的。” 萧潜龙笑道:“你要是有这个本事,我便拜你为师,学你采花去。” 冯常春笑道:“那就一言为定,武功上我们半斤八两,要是论起采花的本事,当你师傅可是绰绰有余。你就等着行拜师之礼吧。” 辜鹰道:“行了,你们两个到此为止吧,办正事要紧,我们赶紧启程去江南分舵吧。”说着便一马当先,向东奔去,冯常春与萧潜龙等人也随后跟来。 再说到飞虎寨方面,洛阳分舵丐帮弟子再舵主带领下,回到洛阳之后,鄢云便与黑白双侠等人去了飞虎寨附近潜伏下来,准备伺机擒来玄阴教中人,作为交换韩英女的筹码。 然而,阴玄灵为了从韩英女那里得到华山游龙剑法与峨眉余天音剑法的剑谱,于是便吩咐简楚客带着玄阴教弟子去了洛阳,完成教主交代的任务,探明丘神绩想与他们玄阴教结成联盟,共同对付地狱门的目的。而他自己,则一直留在飞虎寨中,为了防止黑白双侠等人再来营救韩英女,于是便命令所有弟子,加强飞虎寨的防守,在山寨后的悬崖,也设置了机关,加派了人手。 鄢云等人也知道再想潜入飞虎寨,已是难如登天,而他们坚守不出,就算是袭击他们的哨兵,也会打草惊蛇,到时候只怕非但达不到目的,只怕还有被困之虞。纵然鄢云与白千劫都是胸怀韬略之人,但面对飞虎寨如此严密的防守,一时之间也是无计可施。 只听鄢云道:“飞虎寨防守得如同铁桶一般,但窦家寨未必没有漏洞,要不然,我们去窦家寨看看情况,看有没有机会擒住几个玄阴教弟子?” 第635章 鄢云道:“这怎么说是要挟呢?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倘若阴长老答应做这笔买卖,不仅可以救回简长老,简长老势必感恩戴德,我们也是感激不尽。更何况你是一代武林宗师,为难一个华山女弟子,传出去的话,对阴长老的名声有损无益,何不做个顺水人情,答应了这场交易?” 阴玄灵道:“好话都让你说尽了,看来我若是稍明事理,以一个华山女弟子换回我玄阴教一个长老,这笔买卖怎么算都划得来。但我这个人,就是不喜欢按照常理出牌,我就想知道,我若不答应这笔交易,你们会怎么样?” 鄢云闻言,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雷傲天见鄢云被阴玄灵几句强硬的话问得语塞,默不作声,于是便怒道:“倘若你不答应,我们便立即杀了简楚客,然后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阴玄灵闻言,哈哈大笑道:“本来那夜你们五人内力相连,还可与我打个平手,但我若不与你们五人拼内力,将你们拆散了打,你们也是必败无疑。今日你们只有四人,就算是再用那种打法,合力攻我,又能拿我怎么样?你有本事就立即杀了简楚客,要想我向你们妥协,那是做梦。” 鄢云见双方即将闹僵,于是又开口说道:“阴长老,这又是何必呢?二十年前韩英女还没出生,要说与你玄阴教结仇,也是上一辈人的事,你又何苦扣着她不放呢?” 阴玄灵闻言,怒道:“你不说二十年的恩怨还好,一提起二十年前的事,我就来气。想当初以梅傲霜、谷青霜为首的华山派女弟子,凭借手中的三尺青锋,杀了我玄阴教多少弟子?韩英女虽然没有参与二十年前的那场厮杀,但她是梅傲霜的弟子,梅傲霜死了,就应该拿她来祭奠我玄阴教死去弟子的英灵。” 白千劫闻言,忍不住笑道:“简直是笑话,江湖纷争,强存弱亡,生死自负,当初你们玄阴教在中原横行无忌,杀了多少中原人士,倘若他们个个要来找你们偿还二十年的人命债,只怕你们每人死一百次也不够。你们玄阴教弟子,死在梅女侠剑下,只能说他们学艺不精,原本怨不得他人。你将账记在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身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阴玄灵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千劫笑道:“要是凭武功,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我们几个加起来,也同样没有胜算,但我想你迟迟不动手,一定也是投鼠忌器吧?虽然你极不愿受我们要挟,但倘若带回去的是简长老的尸体,我想你阴玄灵也无法向你们的教主交代吧?如今简楚客在我们手中,你要是想救他的话,可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简楚客定然性命不保,你也知道在这个距离内,你是绝对没有机会出手救回简楚客的。” 阴玄灵怒道:“我们玄阴教的事,用不着你管,纵然我无法向教主交代,也不愿见你们这些小人得志。” 白千劫道:“这是当然,你阴玄灵在玄阴教中的确是德高望重,地位尊崇,但这都是建立在你忠心护教之上。倘若你明知简长老可以兵不血刃地救回,而一意孤行,害了简长老的性命,这种行为,对玄阴教有何忠心可言?对于同门,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又有何义气可言?不忠不义之徒,我想任何门派都不能容忍。” 阴玄灵怒道:“你给我闭嘴,再多说半句,我立即活刮了你。”说话之间,右边袍袖蓬然鼓起,地面沙尘,也因阴玄灵的掌风而飞扬起来。 鄢云知道阴玄灵这一掌非同小可,适才白千劫的话的确是刺激到他,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白千劫一时不察,再出言激怒他,只怕阴玄灵会不顾一切地击出这一掌,而适才白千劫也说了,纵然是他们几人联手也不是阴玄灵的对手,这一掌若是击在白千劫身上,白千劫如何能够承受得住,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阴玄灵道:“我想白大侠适才那番言语,也并非有意冒犯阴长老,只是劝阴长老以大局考虑罢了,如今玄阴教初入中原,百废待兴,骤然之间失去一个长老,这也并非阴长老所愿吧?我听说丘神绩杀害了你们一个堂主,你们教主阴无敌都是极为哀恸,将他追封为长老,倘若简长老再有什么差池,阴长老你在玄阴教地位非同一般,你们教主或许不会怪罪你,但也会为简长老的不幸而感到哀伤,而阴长老你扪心自问,就算你们教主不怪罪你,你能够心安理得么?” 白千劫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儿么?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你,岂能由你说放就放?” 雷傲天道:“少跟他废话,点了他的哑穴,与阴玄灵交涉去。”说着便出手点了简楚客的哑穴。 白千劫道:“我们主动去飞虎寨与阴玄灵交涉,不如在此等候他到来,我相信再过一会儿,他们也应该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马蹄声乱,似有大批人马向这边赶来,转瞬间,便能清晰看到阴玄灵的身影,白千劫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这不就来了么?” 接着又对雷傲天说道:“雷帮主,你看紧简楚客,千万不要让他趁乱逃脱了,能不能换回韩姑娘,全指望他了。” 雷傲天道:“你就放心吧。他全身多处大穴被封,纵使是有再高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就算是他们玄阴教所有人都来了,也救不了他。” 白千劫道:“那就好,老二,独孤庄主,一会儿我们也要做好准备,防止阴玄灵偷袭,营救简楚客。” 鄢云道:“必要的防守当然是要的,毕竟我们势单力孤,阴玄灵又非易与之辈。但我与阴玄灵到底也有一面之缘,而且这里我的武功最是不济,到时候我去与阴玄灵交涉,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第636章 简楚客见雷傲天武功虽高,但轻功上却不如独孤一方,一旦被独孤一方缠住,便没有机会逃脱,但若能从雷傲天这边逃脱,独孤一方轻功再好,也追不上,于是便将身一侧,霍然发出一掌,向雷傲天击去,雷傲天见对方以快身法避过了自己大刀的袭击,而他这一掌,又来得极为突兀,倘若不避开,定然要受重伤,于是很自然地向一旁闪开,没想到简楚客这一掌,似实实虚,见雷傲天已经闪开,急忙施展快身法,向前奔去。 雷傲天见状,知道上了当,拔腿便追,但他的武功沉稳有余,而灵巧不足,哪里追得上他?独孤一方与简楚客相隔更远,发现情况不对,虽然极力向前追赶,但也是没办法缩短与简楚客的距离。 就在这时候,白千劫与黑百变突然出现在两侧山头之上,手中铁棋子急速发出,虽然隔着十几丈远,不能准确点打简楚客身上的穴道,但简楚客在奔跑期间,见背后有暗器袭来,也不得不左闪右避,这样一来,无疑延缓了逃生的速度,白千劫、黑百变迅速向前追去,一边奔跑,一边发射铁棋子,简楚客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高手埋伏,道路狭窄,没有任何掩体,为了躲避敌人暗器的偷袭,于是便想跃上道路旁边的山坡之上,白千劫见他要逃走,急忙对黑百变道:“老二,千万不要让简楚客上了山坡,要不然我们的铁棋子便没有作用了。” 黑百变点点头,见简楚客要向上跃上山坡,手中黑色铁棋子急忙射出,正好打在简楚客膝弯之处,简楚客中了暗器,惨叫一声,摔落下来,雷傲天见状,急忙赶上前去,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对他说道:“怎么样,到如今还想逃么?”说着便点了他几处大穴,将他提了起来。 简楚客闷哼一声,怒道:“以四敌一,就算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有什么好得意的。要是单打独斗,你们任何一人都没法胜得了我,你们信是不信?” 白千劫笑道:“同样的激将法,用两次就不新鲜了。你说的一点不错,我们任何一人,与你单打独斗,都没有把握能够战胜你,但我们根本不需要与你单打独斗,而是要生擒你。” 简楚客问道:“我与你们有何过节,你们擒住我到底要干什么?我如今已落在你们手中,你们总应该让我知道你们的意图吧?” 白千劫笑道:“这是当然,你有权知道。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们与你个人没有任何恩怨,谈不上有什么过节。只是我们有人落在你们玄阴教手中,所以……” 说到这里,简楚客突然明白过来,说道:“你们说的可是韩英女,你们擒住我是想与阴长老交换人质?我劝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事要是换作厉长老他们,或许会同意你们的要求,但阴长老岂会受你们的威胁,你们要想拿我交换韩英女,他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弄不好惹恼了他,韩英女还有性命之虞,我虽是玄阴教的长老,但与阴长老并无深交,所以你们擒住我也是徒劳。我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们。” 白千劫道:“你以为凭你这几句话,我就会将你放了么?少做白日梦了。” 简楚客道:“我知道你们没有办法闯入飞虎寨救人,倘若你们能将我放了,有我与你们里应外合,或许还有几成胜算,你们看怎么样?” 白千劫笑道:“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儿么?我们好不容易抓住你,岂能由你说放就放?” 雷傲天道:“少跟他废话,点了他的哑穴,与阴玄灵交涉去。”说着便出手点了简楚客的哑穴。 白千劫道:“我们主动去飞虎寨与阴玄灵交涉,不如在此等候他到来,我相信再过一会儿,他们也应该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马蹄声乱,似有大批人马向这边赶来,转瞬间,便能清晰看到阴玄灵的身影,白千劫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他们这不就来了么?” 接着又对雷傲天说道:“雷帮主,你看紧简楚客,千万不要让他趁乱逃脱了,能不能换回韩姑娘,全指望他了。” 雷傲天道:“你就放心吧。他全身多处大穴被封,纵使是有再高的武功,也施展不出来,就算是他们玄阴教所有人都来了,也救不了他。” 白千劫道:“那就好,老二,独孤庄主,一会儿我们也要做好准备,防止阴玄灵偷袭,营救简楚客。” 鄢云道:“必要的防守当然是要的,毕竟我们势单力孤,阴玄灵又非易与之辈。但我与阴玄灵到底也有一面之缘,而且这里我的武功最是不济,到时候我去与阴玄灵交涉,他应该不会对我怎么样。” 白千劫道:“虽然你对他构不成什么威胁,但也要小心,阴玄灵这人心机极深,难保他不会向你出手。” 鄢云道:“白大侠放心,我会小心的。” 说话之间,阴玄灵已然赶到,也见到了简楚客被对方挟持,于是便笑道:“又是你们几个,我还道你们已经畏难而逃了,想不到还在这里。” 白千劫道:“没有救出韩姑娘,我们又岂会离开呢?阴长老未免太小觑我们了。” 鄢云见阴玄灵已经到来,急忙上前说道:“阴长老,久违了,可还记得在下么?” 阴玄灵笑道:“原来是鄢云小兄弟,我不是早让你离开了么?你怎么和他们几个在一起,不对,除了你之外,他们一共五人,怎么只见四个,还有一个在哪里,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你们五人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躲在一旁偷袭我就能成功么?” 鄢云道:“阴长老,你就别喊了,另外那位是丐帮分舵的一位舵主,早已离开,回到洛阳去了。” 阴玄灵问道:“那你们擒住简长老是什么意思?” 鄢云道:“英女鲁莽冲动,不知深浅,得罪了阴长老,被阴长老所擒,我们无计可施,才出此下策,擒住简长老也无意为难于他,只要阴长老答应放了韩姑娘,我们立即便放了简长老,不知阴长老意下如何?” 第637章 白千劫闻言,忍不住笑道:“简直是笑话,江湖纷争,强存弱亡,生死自负,当初你们玄阴教在中原横行无忌,杀了多少中原人士,倘若他们个个要来找你们偿还二十年的人命债,只怕你们每人死一百次也不够。你们玄阴教弟子,死在梅女侠剑下,只能说他们学艺不精,原本怨不得他人。你将账记在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身上,简直是无稽之谈。” 阴玄灵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白千劫笑道:“要是凭武功,我的确不是你的对手,我们几个加起来,也同样没有胜算,但我想你迟迟不动手,一定也是投鼠忌器吧?虽然你极不愿受我们要挟,但倘若带回去的是简长老的尸体,我想你阴玄灵也无法向你们的教主交代吧?如今简楚客在我们手中,你要是想救他的话,可不要轻举妄动,要不然简楚客定然性命不保,你也知道在这个距离内,你是绝对没有机会出手救回简楚客的。” 阴玄灵怒道:“我们玄阴教的事,用不着你管,纵然我无法向教主交代,也不愿见你们这些小人得志。” 白千劫道:“这是当然,你阴玄灵在玄阴教中的确是德高望重,地位尊崇,但这都是建立在你忠心护教之上。倘若你明知简长老可以兵不血刃地救回,而一意孤行,害了简长老的性命,这种行为,对玄阴教有何忠心可言?对于同门,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又有何义气可言?不忠不义之徒,我想任何门派都不能容忍。” 阴玄灵怒道:“你给我闭嘴,再多说半句,我立即活刮了你。”说话之间,右边袍袖蓬然鼓起,地面沙尘,也因阴玄灵的掌风而飞扬起来。 鄢云知道阴玄灵这一掌非同小可,适才白千劫的话的确是刺激到他,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白千劫一时不察,再出言激怒他,只怕阴玄灵会不顾一切地击出这一掌,而适才白千劫也说了,纵然是他们几人联手也不是阴玄灵的对手,这一掌若是击在白千劫身上,白千劫如何能够承受得住,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阴玄灵道:“我想白大侠适才那番言语,也并非有意冒犯阴长老,只是劝阴长老以大局考虑罢了,如今玄阴教初入中原,百废待兴,骤然之间失去一个长老,这也并非阴长老所愿吧?我听说丘神绩杀害了你们一个堂主,你们教主阴无敌都是极为哀恸,将他追封为长老,倘若简长老再有什么差池,阴长老你在玄阴教地位非同一般,你们教主或许不会怪罪你,但也会为简长老的不幸而感到哀伤,而阴长老你扪心自问,就算你们教主不怪罪你,你能够心安理得么?” 阴玄灵见他们还未走远,于是对阴无敌道:“教主,现在派人去追,还来得及,请教主下令吧。” 阴无敌作色道:“行了,还不够丢人么?一个玄阴教长老,身后带着数十人,却在我们飞虎寨不远处,被区区五人袭击,乃至被生擒,落入敌人之手,还要本座亲自跑一趟。现在人已经走远了,你们就算追上去,还能有什么作为,我看还是打道回府,返回飞虎寨吧。” 简楚客闻言,急忙跪了下来,对阴无敌道:“属下无能,还请教主赐罪。” 阴无敌道:“你的罪过自然要罚,回到飞虎寨再说吧。” 本来依照阴玄灵的性子,白千劫等人今日这般威胁,让他妥协,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几人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让他们逃脱,然而,现在教主已然动怒,毕竟此事是因自己擒了韩英女才引起的,所以也不敢再继续激怒教主,违背命令,于是只好随着阴无敌回到飞虎寨中。 韩英女得救之后,鄢云见玄阴教的人没有追上来,于是便与众人一起奔往洛阳,在途中鄢云想韩英女问道:“你被玄阴教擒住,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韩英女道:“这几天除了被囚囹圄之中,不得逃脱之外,在饮食方面,他们也没有特意刁难,更加没有对我动刑。他们教主阴无敌倒是个好人,想方设法救我出来,但那个阴长老确实坏到了骨子里,他一心想要我写出华山、峨眉两派剑法的剑谱。估计今日你们若不来救我,他只怕也没多少耐心,要对我施刑了。” 鄢云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那你最后有没有将剑谱写给他?” 韩英女道:“当然没有,休说我华山剑法没有剑谱,就是有,我也绝对不会传给他人,峨眉派余天音前辈待我这么好,教我剑法,我又怎么可能让她的神技落入邪魔外道之手呢?即便是他们杀了我,我也是不会这么做的。我也想不明白了,以阴玄灵的武功,在当世武林,已经是登峰造极,无人能及了。为何他还觊觎我们华山与峨眉的剑法呢?” 白千劫闻言,笑道:“这个问题只怕鄢云小兄弟无法给你答案,让我来告诉你吧。就像守财奴,永远不嫌自己的钱多一样,贪婪是人的本性,即便他已经练就登峰造极的武功,在世上难觅对手,但华山、峨眉二派剑法,神妙如斯,他也忍不住想要染指。” 鄢云笑道:“白大侠这般解释,倒也有几分道理,但我却认为,他想从英女身上得到剑谱,原因不只是对武学的贪婪这么简单。或者更准确得说,忌惮的成分要多一些?” 白千劫道:“小兄弟何出此言呢?以英女的武功根本不是阴玄灵的对手,他对英女有何忌惮可言?” 鄢云笑道:“白大侠你错了,阴玄灵忌惮的不是韩英女,而是华山、峨眉二派精妙的剑法,又或者说,他忌惮的不是华山、峨眉两派的剑法,而是练成华山、峨眉两派剑法之后的韩英女。” 这几句话,连韩英女都听得一头雾水,白千劫等人也是难测其意,只听白千劫问道:“这话怎么讲?” 鄢云道:“要是韩英女只是华山或者峨眉派一名普通的弟子,阴玄灵根本用不着有丝毫忌惮,他忌惮的是享誉武林的华山燕如嫦、峨眉余天音两位女侠留下的精妙剑法,而韩英女正好集两项绝技于一生,虽然现在英女剑法只是小成,但也引起了阴玄灵的注意,现在韩英女的华山、峨眉两派剑法,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但待得她融会贯通,有大成就之后,便会成为阴玄灵的劲敌,这才是阴玄灵所忌惮的。” 第638章 阴玄灵怒道:“我们玄阴教的事,用不着你管,纵然我无法向教主交代,也不愿见你们这些小人得志。” 白千劫道:“这是当然,你阴玄灵在玄阴教中的确是德高望重,地位尊崇,但这都是建立在你忠心护教之上。倘若你明知简长老可以兵不血刃地救回,而一意孤行,害了简长老的性命,这种行为,对玄阴教有何忠心可言?对于同门,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又有何义气可言?不忠不义之徒,我想任何门派都不能容忍。” 阴玄灵怒道:“你给我闭嘴,再多说半句,我立即活刮了你。”说话之间,右边袍袖蓬然鼓起,地面沙尘,也因阴玄灵的掌风而飞扬起来。 鄢云知道阴玄灵这一掌非同小可,适才白千劫的话的确是刺激到他,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白千劫一时不察,再出言激怒他,只怕阴玄灵会不顾一切地击出这一掌,而适才白千劫也说了,纵然是他们几人联手也不是阴玄灵的对手,这一掌若是击在白千劫身上,白千劫如何能够承受得住,不死也要丢掉半条命。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对阴玄灵道:“我想白大侠适才那番言语,也并非有意冒犯阴长老,只是劝阴长老以大局考虑罢了,如今玄阴教初入中原,百废待兴,骤然之间失去一个长老,这也并非阴长老所愿吧?我听说丘神绩杀害了你们一个堂主,你们教主阴无敌都是极为哀恸,将他追封为长老,倘若简长老再有什么差池,阴长老你在玄阴教地位非同一般,你们教主或许不会怪罪你,但也会为简长老的不幸而感到哀伤,而阴长老你扪心自问,就算你们教主不怪罪你,你能够心安理得么?” 阴玄灵道:“你少在这里啰嗦这许多,我让你立即放了简长老,要不然我立即要了你们几个的小命。” 鄢云道:“阴长老,看来你还是在乎简长老的生死的,要不然你将韩英女带来,我们来个走马换将,怎么样?” 阴玄灵道:“我正有此意。”说着便将手一挥,身旁两名玄阴教弟子立即兜转马头,向飞虎寨奔去。 阴玄灵道:“我已经吩咐弟子去将韩英女带过来,你们切不可轻举妄动。误伤了简长老。” 白千劫笑道:“这是自然。” 话音未落,那两个被阴玄灵派出去的弟子重又折返回来,阴玄灵问道:“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不听我的命令?” 其中一名玄阴教弟子支支吾吾般答道:“教主……教主亲自将人带来了。”说着朝后面一指,阴玄灵回头看去,果然见到阴无敌带着一队人马向这边赶来。 不一会儿,阴无敌便带着人赶到了这里,只听阴玄灵问道:“教主,你点小事,何必劳烦你亲自前来,派弟子押送韩英女前来即可。” 阴无敌道:“本座听说简长老落在敌人手中,特别不放心他的安危。我想他们擒住简长老无非是为了营救韩英女,故而这才将韩英女带了过来。” 简楚客见教主阴无敌担心自己的安危,亲自将韩英女带来,也有些动容,说道:“教主对属下的恩德,属下铭记于心,属下若得不死,他日定当将功折罪,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阴无敌闻言,笑问道:“简长老,你的伤势要不要紧?” 简楚客道:“教主请放心,这点小伤,暂时要不了我的性命。” 阴无敌道:“那就好,简长老请放心,一会儿本座便将你救回来。” 阴玄灵闻言,对鄢云道:“我们教主已经亲自将韩英女带了过来,足见我们的诚意了吧,你们还不放人?” 鄢云笑道:“贵教的诚意自是毋庸置疑,我们也并非不相信你们,而是我们现在势单力孤,你方人多势众,难免会有些顾虑。所以要放人的话,还是请阴长老命令你们的人后撤,然后再同时放人,你看怎么样?” 阴玄灵道:“罢了,罢了,那就依你所言,谁让简长老在你们手中呢?”说着便命令身后的玄阴教弟子向后退去,独留阴无敌与那些圣使,押着韩英女留在那里。 待众人退去,阴玄灵道:“现在总可以放人了吧。”他本来想趁机偷袭白千劫等人,然后救出简楚客,但他没有料到教主得到消息后,将韩英女带了过来,在教主面前,他自是不敢轻举妄动,以免伤了简楚客的性命,教主会怪罪下来。 雷傲天等人闻言,便将简楚客押上前来,阴无敌见状,也同样命两名玄阴教圣使,将韩英女推向前去,简楚客与韩英女不断向己方阵营走去,而无论是玄阴教一方,还是鄢云等人一方,都没有派人上前去,饶是如此,他们还是严防对方会使什么阴谋手段。 韩英女与简楚客擦肩而过,各自回到己方阵营。鄢云急忙解开韩英女身上捆绑的绳索,对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赶紧走,要不然等阴玄灵派人追来,我们便走不了了。” 要换做平时,韩英女受此屈辱,解脱束缚之后,定然会加倍讨回来,但她知道阴玄灵的厉害,故而也没有再像从前那般莽撞,而是暂忍一时之气,随着鄢云等人急速向前奔去。 阴玄灵见他们还未走远,于是对阴无敌道:“教主,现在派人去追,还来得及,请教主下令吧。” 阴无敌作色道:“行了,还不够丢人么?一个玄阴教长老,身后带着数十人,却在我们飞虎寨不远处,被区区五人袭击,乃至被生擒,落入敌人之手,还要本座亲自跑一趟。现在人已经走远了,你们就算追上去,还能有什么作为,我看还是打道回府,返回飞虎寨吧。” 简楚客闻言,急忙跪了下来,对阴无敌道:“属下无能,还请教主赐罪。” 阴无敌道:“你的罪过自然要罚,回到飞虎寨再说吧。” 本来依照阴玄灵的性子,白千劫等人今日这般威胁,让他妥协,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几人的,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也绝不会让他们逃脱,然而,现在教主已然动怒,毕竟此事是因自己擒了韩英女才引起的,所以也不敢再继续激怒教主,违背命令,于是只好随着阴无敌回到飞虎寨中。 第639章 他觉得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想找路回到上面,然后寻访史天骄的下落,夺回秘笈。 虽然他所掉落的这个峡谷,并无任何出路,但是崖壁上却爬满藤蔓,很多都是千年古藤,薛长卿虽不知顺着藤蔓爬上去能否到达崖顶,但除此之外,也别无他法,留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于是便毅然爬了上去。 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他寿阳未尽,他顺着藤蔓爬上去之后,发现距离崖顶只有几十丈的距离。要是换作平时,这么短的距离对于薛长卿来说,要上去简直易如反掌。但此时他附在崖壁之上,无法施展轻功,而藤蔓到此为止,没有继续向上延伸。 但薛长卿并没有放弃,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崖顶。 上去之后,他唯恐伏牛派呼延骁等人还在附近,于是便隐藏起来,待得发现四周并无任何动静,才敢出来。 薛长卿心想,呼延骁等人以为我死了,必然会去江南找史天骄,而史天骄回到江南之后,势必会回到精金坛分舵,我只要去地狱门分舵,吩咐我圣火坛弟子,外出打听一番,便可以知晓他的行踪。虽然史天骄得了秘笈,但这么短时间内,武功也不可能有太大的长进,毕竟他练的是外家内功,而秘笈所载的内功心法,是佛门内功,属于内家内功心法,他要修练,必须从头开始。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在他掉落山崖期间,地狱门岐黄子已经下令废除了他在圣火坛的一切职位,并且将他与史天骄列入了地狱门的通缉令之中。如今他已经是众矢之的,只要他回到江南圣火坛分舵,必然是自投罗网。 而薛长卿要找到史天骄,除了寻求地狱门圣火坛分舵的弟子的帮助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虽然他知道,回到分舵,会有一定的危险,但他却丝毫不惧,因为这些分舵远离地狱门总坛,除了分舵舵主之外,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而圣火坛的分舵舵主,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为了以防有人泄密,薛长卿还是极为谨慎小心,心想,旁人或许为了秘笈会起歹心邪念,但唯有一人不会,那就是嘉兴分舵的舵主沈万里,当年他全家被人追杀,是我薛长卿救了他一家性命。他也发誓,终身追随我。 想到此处,于是便向嘉兴而去,岐黄子命令下达之后,江南等地各处地狱门分舵,都接到了地狱门总坛的通缉令。沈万里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薛长卿会落得如此地步,但他知道薛长卿正是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于是便派出所有分舵弟子,出去打听薛长卿的消息,没几日就从伏牛派呼延骁的弟子口中得知薛长卿已经摔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消息。 沈万里悲痛不已,为薛长卿设灵堂祭奠他的英灵,这件事很快传到圣火坛其他分舵那里,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祭拜,相反还迅速将这个消息告知地狱门方面,辜鹰等人也得到了消息。 只听辜鹰道:“如今薛长卿已死,只剩一个携带秘笈,逃亡在外的史天骄。我已经下达命令,吩咐众分舵弟子去寻找史天骄,相信不久便有消息传来。” 冯常春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带这几百人去攻打玄阴教,无异于以卵击石,要是中途遇到伏击,很有可能有被困的危险。不如我们先派人去打探一下玄阴教那边的消息再说?” 辜鹰道:“此言有理,打探消息固然必不可少,但眼下也不急于一时,等我们到了伊水附近,再派人去飞虎寨打探不迟。玄阴教在飞虎寨与窦家寨驻兵并不多,总不至于在伊水那种开阔地伏击围困我们吧。” 萧潜龙笑道:“辜坛主说得不错,他们就算有此心,也无其力。所以冯舵主无须担心,我们只管向前进发便是。” 冯常春道:“现在我们已经到了豫南地界,我总有一种不安感,我的直觉一向很准的,虽然我说不清这是为什么,但大家还是早作准备为好,万一遇到危险,我们也有个心理准备。你们不加以重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辜鹰道:“你也未免太杞人忧天了,玄阴教据此还有百里之遥,他们难道会出现在附近伏击我们么?你尽管放宽心就是了。”说着继续带领众人向前奔袭而去。 冯常春道:“但愿我的担忧是多余的吧。”语毕,便急忙鞭马追上众人。 他们在豫南的山路上奔走了两天,到达了蛇闹山附近,据探子打探到的消息,蛇闹山附近有条小路直通飞虎寨,而这条小路也正是云月宫中残月等人之前与飞虎寨、窦家寨相互联系的小路,那时两寨还属云月宫统辖。 自从玄阴教占了两寨之后,这条小路便弃而不用,因为这条道路直通飞虎寨,便利的同时,也存在隐患。 玄阴教的人自是不知道,而知道这条道路的除了云月宫的人,便是附近的百姓。 辜鹰等人派出的探子定是从百姓哪里得到的消息,因为在如今的蛇闹山比之前更加防守严密,只要有人上山,或是对他们的岗哨造成威胁,山上之人立即会知道。 辜鹰等人久处江南,很少来北边办事,只道这附近除了一些匪窝之外,更无其他大的门派,玄阴教选择在飞虎寨、窦家寨落脚,确实可以在立稳脚跟之前,迅速休养生息,壮大势力。 他们哪里知道蛇闹山上的云月宫,已经一统豫南绿林界,除了飞虎寨、窦家寨被玄阴教所夺走之外,方圆百里内,所有的山寨都唯云月宫马首是瞻。 方圆百里内,任何动静,都逃不脱云月宫的明岗暗哨的眼睛,自辜鹰等人率领人马来到蛇闹山之日开始,残月等人便已知晓。 为了一探究竟,残月决定亲自带人下山查探一番。 辜鹰等人因为找到了捷径可以直通飞虎寨,于是便没有去伊水折道而行,而是径直到蛇闹山脚下,由捷径向玄阴教进发。 残月等人下山之时,正巧遇到辜鹰等人带着地狱门弟子,从小路经过,残月等姐妹曾经被囚禁地狱门多日,对辜鹰、冯常春等人自然认识,晓风见他们仅仅带了几百人前来,于是便对残月道:“残月姐,他们是地狱门的人,不如我们马上带人下山,将他们一网打尽,以解我们被囚地狱门之恨如何?” 第640章 残月道:“你为何到今日还如此鲁莽?辜鹰、冯常春、萧潜龙等人岂是易与之辈?他们明显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我们为何要自找麻烦?他们所带之人虽只有区区几百人,但见他们步履沉稳,身材魁梧,很显然都是极为骁勇善战的精锐弟子,我们贸然带人下山与他们交战,并不能讨到什么便宜?更何况,他们去的方向是飞虎寨,很有可能是去找玄阴教麻烦的,我们何不静观他们鹬蚌相争,我们坐收渔人之利呢?” 柳絮道:“残月姐说的不错,他们双方发生争斗,我们何必急于掺和进去呢?就算是要出兵,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也不迟嘛。” 花雨道:“没错,我们现在要做的,便是跟上前去,一探究竟。”残月点点头,于是带领着晓风等人紧紧跟在辜鹰队伍后面,到达飞虎寨附近。 由于辜鹰等人是从小路到达飞虎寨附近山头之上,所以当他们兵临城下之前,玄阴教的探子并没有得到任何消息,这会儿寨门上的弟子见陡然间出现这么多敌人,犹如从天而降一般。于是极为紧张,马上进去报知阴玄灵与教主阴无敌。 阴无敌听说有大批敌人突然出现在寨前叫阵,于是急忙与阴玄灵带着所有玄阴教弟子出来迎战。于此同时飞鸽传书给窦家寨的几位长老,让他们火速带兵过来,前后夹击敌人。 残月与晓风、花雨等人隐藏在附近山头上,只听晓风道:“我们与玄阴教相持了这么久,都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就凭辜鹰带来这几百人马,就想攻打玄阴教,简直是痴人说梦。用不了多久,窦家寨得到消息,便会从背后攻击辜鹰他们,地狱门必败无疑。” 残月笑道:“想不到我们晓风现在都会审时度势了,分析战情了,看来以后我们云月宫的军师就非你莫属了呀!” 晓风气道:“残月姐,你好坏呀,就知道嘲讽我。我哪里是什么军师,这只不过是常理,任何一个人都能想到的呢。” 残月道:“那你说说,岐黄子为什么会只派辜鹰、萧潜龙等人带着几百人来攻打玄阴教呢?难道以岐黄子这样老谋深算之人想不到,派这么点人来,杯水车薪,无异于送死么?” 晓风道:“那还不简单,这只是先头部队,后面定然还有地狱门的主力部队,兴许是辜鹰他们立功心切,所以带着先锋队提前来打头阵来了呢?” 残月笑道:“我看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一路上也没见着后面还有地狱门的人马跟来,你说这是他们的先头部队,不如说是送死部队呢。我看后面应该不会再有地狱门人马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怎么这么笃定,你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怎知没有后援部队呢?” 花雨笑道:“这还用得着千里眼、顺风耳么?要是地狱门有后援的话,早就来了,不会给玄阴教这么多准备时间,所以残月姐说的不错,这只不过是一支孤军而已。他们来此的目的,也不在于攻下飞虎寨。” 晓风问道:“你这么聪明,那你说说,他们明知这几百人来攻打玄阴教,无异于送死,为何还要冒着这么大危险前来这里呢?” 花雨道:“这我哪里知道得这么清楚,但我想,或许他们有更大的阴谋吧。” 残月道:“你们两个都别争了,要想知道辜鹰他们带人来这的目的,我们看下去便知道了。”说着便让所有人都别出声,静观下面战况。 只听寨门前一名玄阴教长老道:“你们是何门何派的,今日兴兵来此,可是要攻打我们飞虎寨么?” 辜鹰宏声笑道:“你这人一大把年纪了,好没眼力,连我们是什么门派都不知道。江湖上除了我们地狱门之外,哪个门派还会有这样的实力?并非我们要主动挑起祸端,而是我们听说,你们要联合朝廷的势力,来对付我们地狱门,所以特来问个清楚!” 而薛长卿要找到史天骄,除了寻求地狱门圣火坛分舵的弟子的帮助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办法。虽然他知道,回到分舵,会有一定的危险,但他却丝毫不惧,因为这些分舵远离地狱门总坛,除了分舵舵主之外,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而圣火坛的分舵舵主,都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 为了以防有人泄密,薛长卿还是极为谨慎小心,心想,旁人或许为了秘笈会起歹心邪念,但唯有一人不会,那就是嘉兴分舵的舵主沈万里,当年他全家被人追杀,是我薛长卿救了他一家性命。他也发誓,终身追随我。 想到此处,于是便向嘉兴而去,岐黄子命令下达之后,江南等地各处地狱门分舵,都接到了地狱门总坛的通缉令。沈万里也不例外。 他没想到薛长卿会落得如此地步,但他知道薛长卿正是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于是便派出所有分舵弟子,出去打听薛长卿的消息,没几日就从伏牛派呼延骁的弟子口中得知薛长卿已经摔落悬崖,尸骨无存的消息。 沈万里悲痛不已,为薛长卿设灵堂祭奠他的英灵,这件事很快传到圣火坛其他分舵那里,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来祭拜,相反还迅速将这个消息告知地狱门方面,辜鹰等人也得到了消息。 只听辜鹰道:“如今薛长卿已死,只剩一个携带秘笈,逃亡在外的史天骄。我已经下达命令,吩咐众分舵弟子去寻找史天骄,相信不久便有消息传来。” 冯常春道:“话虽如此,但我们带这几百人去攻打玄阴教,无异于以卵击石,要是中途遇到伏击,很有可能有被困的危险。不如我们先派人去打探一下玄阴教那边的消息再说?” 辜鹰道:“此言有理,打探消息固然必不可少,但眼下也不急于一时,等我们到了伊水附近,再派人去飞虎寨打探不迟。玄阴教在飞虎寨与窦家寨驻兵并不多,总不至于在伊水那种开阔地伏击围困我们吧。” 萧潜龙笑道:“辜坛主说得不错,他们就算有此心,也无其力。所以冯舵主无须担心,我们只管向前进发便是。” 第641章 残月道:“你这个问题,要是前几天问我,我的确没办法回答你,但现在我却知道其中的原因。适才听辜鹰说,玄阴教正筹划着与朝廷联盟,共同对付地狱门。虽然阴玄灵否认了这事,但我想辜鹰他们既然带这么多人来,想必此事必然并非空穴来风,加之之前玄阴教确实与丘神绩的御林军联手攻打过我们云月宫,所以他们之间的联盟八九成是确有其事。我想他们玄阴教之所以数月来没有对我们用兵,很大程度上,是他们忙于联盟对付地狱门之事,一时之间,腾不出手来吧。” 柳絮道:“管他什么原因呢,他们不来攻打我们,岂不是更好,虽然之前几次打退玄阴教的进攻,但我们也没有讨到多大的便宜。最好是他们被地狱门消灭掉才好呢。” 晓风道:“照眼下的情况看来,玄阴教有阴玄灵在,若非地狱门岐黄子亲自出马,带领重兵来攻打飞虎寨,地狱门是不可能消灭掉玄阴教的。” 花雨道:“残月姐,现在辜鹰、冯常春等人离去不久,地狱门的弟子四处逃窜,我们若是现在抄近道回去,然后带兵下山,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以解心头之恨还来得及。” 晓风笑道:“以前你总是谨慎小心,做什么事之前都考虑再三,遇事不会这么冲动,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居然想趁火打劫来。” 花雨道:“因为这次情况不同,辜鹰他们孤军深入,没有后援,如今他们三人都受了重伤,地狱门弟子都被玄阴教吓破了胆,根本没有任何战斗力,我们要是打他们伏击的话,轻而易举便能取胜,所以这件事想也不用想。” 残月道:“花雨说得没错,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出兵攻打他们,他们根本没有还击之力,但正因为他们没有还击之力,只会四处奔逃,我们也同样无法全歼他们,一旦让他们地狱门的人逃往江南,到时候我们便平白无故惹了麻烦上身。本来这只是地狱门与玄阴教之间的事,与我们无关,倘若我们现在主动去对付他,下次地狱门再向玄阴教用兵之时,便会以为我们与玄阴教是一伙的,首先来攻打我们,到时候麻烦就大了,所以我们还是不要捡这个便宜为好。” 花雨道:“还是残月姐想得周到,那我们这就回去吧。”说着便与残月等人一起向云月宫而去。 就在阴玄灵击退辜鹰、冯常春等人的时候,玄阴教执法长老厉魄也带人到了地狱门腹地,离地狱门总坛不过二三十里的距离。 只听其中一名玄阴教弟子道:“厉长老,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万一中了埋伏该怎么办?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万一遇到地狱门的人马,可是寡不敌众啊。” 厉魄道:“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带来的人越多,就越加容易暴露目标,危险也会越大。但我们现在是乔装潜进,用不着这么担心,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地狱门的人,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照地图显示,地狱门总坛就在附近,我们不可以再结伴同行了,到前面那个路口,我们便化整为零,分批寻找地狱门入口处,无论有没有发现,明日天黑之前都来到鹰愁崖底会合。”众玄阴教弟子领命而去。 厉魄也带领两名弟子,按照地图所示路径,不断向地狱门总坛靠近,穿过一片密林,便来到花圃前方,厉魄对那两名玄阴教弟子道:“地狱门总坛入口,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你们二人从左右两个方向,向前寻找,我走中间。” 没想到刚刚分头行动不久,便听见前方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厉魄拨开这些奇花异卉,向前看去,原来前方便是地狱门入口,门口两名葛衣弟子正在石门的入口处。 厉魄心想,对付这两名小喽啰,虽说易如反掌,但只怕会打草惊蛇,我还是靠近一些,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再做安排。 于是便悄无声息地不断靠近地狱门墓道入口,靠近之后见墓门上方的骷髅头中间,刻着的正是“地狱门”三个朱砂篆字,不禁心喜不已,于是便施展轻功,来到墓道上方,只听下方两名地狱门弟子正在有说有笑地谈话。 仔细一听,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听说薛坛主、史坛主为了一本神功秘笈,被活阎王罢免了职位,还派遣辜坛主出山去捉拿他们,夺回秘笈,献给活阎王,要是此事办成的话,辜坛主只怕就要被升为圣火坛的坛主了,我们隶属于青木坛,没准辜坛主一高兴,也会赏赐我们呢。” 辜鹰连攻几招未能得手,见阴玄灵准备反击,急忙想要倒纵退开,没想到阴玄灵突然一掌击出,掌风极为凌厉,辜鹰退防不及,被阴玄灵的掌力波及,受到极大的震荡,内息翻腾,无法再战。 稍微调息了一下,回头对萧潜龙、冯常春二人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来助战,更待何时?” 冯、萧二人闻言,急忙跃身上前,同时发出一掌,试图拦截阴玄灵继续向辜鹰发难,他们二人武功在地狱门中仅次于五位坛主,辜鹰原想,只要他们来助战,也必然能够挡住阴玄灵,没想到二人一掌发出,与阴玄灵双掌相接之后,同时被阴玄灵强大的掌力震开数丈之远。 辜鹰急忙扶起冯、萧二人,对他们说道:“这阴玄灵武功太高了,只怕我们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我们三人都已受伤,想要活命,也唯有命令所有人一拥而上,我们趁机跃马逃走,再迟片刻,我们都将被玄阴教所擒。” 一语未毕,急忙掏出怀中令旗,向前一挥,身后所有地狱门弟子接到命令之后,便一齐向飞虎寨寨门冲去。阴玄灵见这情形,自然无法再去擒辜鹰等人,而是急忙命令寨前防守弟子放箭拦截,自己则在下方以掌力拦截地狱门弟子的冲击。 第642章 辜鹰早就听说玄阴教中阴玄灵武功高深莫测,想不到他竟这么瞧不起自己,如此托大,如何不让他气恼。 于是便道:“你要以一敌三,先胜过我再说,进招吧。”说着便从马上跃了下来,拉开阵势。 阴玄灵也从寨门上一跃而下,迅速闪身向前,辜鹰素来以轻功高明自诩,没想到阴玄灵的身法竟如此之快,简直不可思议,此时见他欺身向前,要是不闪开,难免一开始便陷入被动之势,于是急忙将身一侧,急速闪向一旁。于此同时双爪蓄力,准备以鹰爪功,袭击阴玄灵。 阴玄灵除了对地狱门的岐黄子武功深浅不了解之外,对于其他几位坛主,都是有一定的了解。若是辜鹰、辜隼二人联手,以他们的轻功,加上鹰爪功的袭击,与自己对战,倒不至于速败,然而此时只有辜鹰一人,倒是对自己造不成任何威胁。 面对辜鹰凌厉的袭击,阴玄灵站立在原地,岿然不动,辜鹰一跃而起,准备以鹰爪功袭击阴玄灵的百会穴,没想到刚要出手,只见阴玄灵一掌向空中击去,辜鹰大惊之下,不由得立即转攻为守,在空中一个翻身,降落在地。 适才若非辜鹰收手及时,没等自己的鹰爪攻向阴玄灵,自己先伤在他刚猛的掌风之下。 阴玄灵见辜鹰转攻为守,不再盲目进攻,于是便笑道:“怎么样,辜坛主,老夫这掌功力还过得去吧?” 辜鹰道:“你休得意,我适才只是试探而已,并没有使用全力,我们再行比过。”说话之间,已经暗自带上了铁钩手套,本来辜鹰的鹰爪指力已然可以断金裂石,江湖上无出其右者,与兄弟辜隼配合起来,从来没有败阵过,若非遇到极难对付的对手,也断然不会贸然使出铁钩手套。 这一副铁钩手套带上之后,便让自己的双爪攻击力更强,锋利的铁钩之上淬有剧毒,只要对方被划破一寸皮肤,没有自己的独门解药,便有性命之虞。 阴玄灵当然知道其中厉害,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辜鹰的武功与自己相比,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上,他的招数兵器再毒辣,也是无济于事。只要以掌力将辜鹰挡在三尺之外,再毒的兵刃也是徒劳。 辜鹰也知道生平所遇敌手唯有阴玄灵最强,即便带上铁钩毒手套,没有老二辜隼的配合作战,也未必伤得了阴玄灵,但他始终还是不甘心,还没交手便认输。 于是便再次欺身向前,向阴玄灵袭去,这会儿阴玄灵倒是不敢太过大意,目不转瞬地盯着辜鹰,觑准时机,向辜鹰发出一掌,没想到辜鹰正面的攻击是虚,闪身避开阴玄灵的还击之后,立即从侧面向阴玄灵腋下抓去,阴玄灵没想到他的鹰爪功竟如此灵活,这一招虽然出乎他意料,但阴玄灵毕竟是绝顶高手,临阵应变能力也是极强,于是急忙将身一侧,避开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辜鹰见这一冷招让阴玄灵转为守势,于是连续几招快攻,强占几招先手,阴玄灵早就料到辜鹰不会错过这次抢攻机会,应对倒也裕如,守中带攻,并没有给辜鹰任何机会。 辜鹰连攻几招未能得手,见阴玄灵准备反击,急忙想要倒纵退开,没想到阴玄灵突然一掌击出,掌风极为凌厉,辜鹰退防不及,被阴玄灵的掌力波及,受到极大的震荡,内息翻腾,无法再战。 稍微调息了一下,回头对萧潜龙、冯常春二人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来助战,更待何时?” 冯、萧二人闻言,急忙跃身上前,同时发出一掌,试图拦截阴玄灵继续向辜鹰发难,他们二人武功在地狱门中仅次于五位坛主,辜鹰原想,只要他们来助战,也必然能够挡住阴玄灵,没想到二人一掌发出,与阴玄灵双掌相接之后,同时被阴玄灵强大的掌力震开数丈之远。 辜鹰急忙扶起冯、萧二人,对他们说道:“这阴玄灵武功太高了,只怕我们三人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眼下我们三人都已受伤,想要活命,也唯有命令所有人一拥而上,我们趁机跃马逃走,再迟片刻,我们都将被玄阴教所擒。” 一语未毕,急忙掏出怀中令旗,向前一挥,身后所有地狱门弟子接到命令之后,便一齐向飞虎寨寨门冲去。阴玄灵见这情形,自然无法再去擒辜鹰等人,而是急忙命令寨前防守弟子放箭拦截,自己则在下方以掌力拦截地狱门弟子的冲击。 辜鹰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再不走便没有机会了。”冯常春、萧潜龙对视一眼,点头称是,于是一同跃上马背,对众弟子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撤退。”说完,便与冯、萧二人一起向来路奔去。 那些留下殿后的地狱门弟子,见辜鹰等人都已经逃走,而阴玄灵也命令玄阴教弟子出来追击,许多地狱门弟子都惨死在玄阴教中人的弯刀之下,于是俱都没有斗志,四散溃逃。 阴玄灵见状,对众弟子道:“穷寇莫追,难保他们不会有埋伏,速回寨中。”众弟子领命,留下一小队人打扫战场,其余人俱都退回原处。 残月等人见才一会儿工夫,便已经偃旗息鼓,俱都颇为失望,只听晓风道:“想不到这个辜鹰如此不济,带这么多人来,才这么一会儿便被打得丢盔弃甲,实在是太扫兴了。” 残月笑道:“不是辜鹰他们无用,是阴玄灵太厉害了,要是我们去攻打飞虎寨,也同样敌不过阴玄灵。所以我们现在也唯有倚仗蛇闹山的机关与蛇阵,严防死守,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出山与玄阴教正面交锋。” 花雨道:“没错,自从阴玄灵来了飞虎寨之后,玄阴教很明显比从前更加难以对付了,你们看周围岗哨布防情况,比原来更多了好几倍。不过,有一件事,我不明白,我们与玄阴教打过好几仗,双方都有大量人马死伤在对方手上,按理说,飞虎寨既然有了阴玄灵这支生力军,就必然会来找我们麻烦,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们一直不对我们发难,这不大像玄阴教有仇必报的作风啊!” 第643章 只听其中一名玄阴教弟子道:“厉长老,我们何不使用调虎离山之计?我们负责引开墓道旁边的守卫,等他们追出来之后,你再进去。” 厉魄道:“你说的不错,我看不妨一试。今天天色已晚,我们暂且在这里过夜,明日一大早,我们便去地狱门,你们负责引开墓道旁边的守卫,我伺机潜进墓道,去地狱门总坛,打探情况,倘若到后天这个时候,我还没有出来,那很有可能便是被困地狱门之中了,你们要及时返回玄阴教,向教主禀报情况。让她派人来救我。” 那弟子道:“厉长老,要不要带两个人一起进去,这样一旦有事,好歹有个照应。” 厉魄道:“就凭你们的武功,去了也只会是我的累赘,地狱门是什么地方,那是龙潭虎穴,我都没有把握能够自如出入,你们还是守在外面为好,别给我添乱。”那些弟子闻言,谁也没敢多说半句。一夜无话,不提。 翌日清晨,厉魄便带着那些玄阴教弟子到了地狱门入口左近,为了计划得以实施,于是便以手势指挥门下弟子,那些弟子见厉魄已经发出命令,于是便按照计划行事,以暗器袭击墓道旁边的两个守卫,本来以厉魄这些弟子的暗器功夫,那两个守卫早已毙命,然而为了不打草惊蛇,于是故意将暗器射偏。 那两名守卫,发现有人偷袭,于是急忙喊叫起来,不一会儿,马上便有数十名地狱门弟子从墓道中出来,随着那两名守卫出去追赶偷袭之人。 待到人去墓空,厉魄便迅速闪身进去,墓道之中虽然岔路很多,索性没有机关,厉魄进去之后,不辨方向,只好向有光的地方贴着墙壁行走,整条墓道纵横数里,贯穿整个山丘,里面设有众多赌场、妓院、黑市场所,是地狱门的销金窟之所在。 厉魄心想,这条墓道既是地狱门总坛的唯一通道,想必必然会有尽头,而尽头出口处必然可以直通地狱门总坛,墓道入口处既有地狱门的守卫,那么出口处也势必是重兵把守,此时是白天,墓道中虽然是漆黑一片,但出口处必然有亮光,我就算是到了出口,也会被人发现,何不换身行头呢? 想到这里,于是便靠近人多的地方,找机会对那些地狱门中人下手,墓道之中鱼龙混杂,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谁也不会留意到,厉魄找到机会,杀掉一个地狱门外门弟子,换上他的衣装之后,将他拖到墓道之中的暗处。然后沿着墓道中心,有亮光之处,不断向前走去。 然而,当他将要走到出口之处的时候,发现旁边站满许多地狱门弟子,而且不断有人从出口处出入,每一个人进出都要经过检查。 厉魄心想,地狱门弟子数万人,那些看守弟子必是经常轮班守卫,也未必见过所有人,自己是副生面孔,倒也不怕他们为难,到时候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即可,只是他们经过之时,似乎都要说口令,我倘若答不上来,岂不是立即被人看穿?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擒住身旁一名地狱门外门弟子,将他拖到一边,问道:“快说,你们的口令是什么?要不然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那地狱门弟子道:“大侠饶命,口令我可以告诉你,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厉魄道:“只要你老实交代,告诉我的口令不是假的,怎么会不管用,你们不是回答了口令之后,便可以通过了吗?” 那地狱门弟子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地狱门五坛坛主所管辖的弟子,每个坛所下达的口令都是不同的,而且外门弟子要通过墓道,到达总坛,还必须要有舵主的手令,我就算告诉你我们坛外门弟子的口令,若没有舵主手令,你也要被人怀疑。” 厉魄怒道:“那你可有手令?”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的手令只能用一次,并且已经上交了,就算在这,你也不可以再用了。” 厉魄怒道:“少说废话,你是哪个坛的,只管将口令告诉我。”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是青木坛辜坛主旗下的外门弟子,口令是,青木参天,中流砥柱;你需回答,鹰击长空,辅弼岐黄。” 那地狱门弟子脱口而出,便说出了这道口令,厉魄笑道:“料你小子一时之间也编不出这等口令,既然你已经没有用处了,要是让你们舵主查出,是你泄露了口令,也势必会要了你的命,倒不如让我送你一程。”说完,手指一用力,便扭断了那人脖子。 厉魄心想:“虽然外门弟子必须要得到他们舵主的手令才能进入,但我也依然有办法进入地狱门总坛。” 厉魄虽然得到口令,但他没有得到青木坛外门舵主的手令,本来依然无法进入地狱门,但他想到昨日在墓道旁边听到两名守卫的谈话,青木坛坛主辜鹰与冯常春、萧潜龙出了地狱门是为寻访薛、史二人的下落,并且夺回般若龙象神掌秘笈这件大事,于是便灵机一动,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何不自称是辜鹰从其他分舵派过来传递消息的密使? 这样既能名正言顺见到岐黄子,又能伺机探探他的口风,试探出岐黄子对玄阴教用兵的具体计划。 即便此计不成,凭那几个守卫,也奈何不了自己,自己依旧能够顺利脱身。 想到这里,于是便大胆地向墓道出口处走去,正如他所料,刚走到墓道口,便被人拦住,这些守卫弟子,身穿五种不同颜色的衣服,见厉魄是身穿青色布衫,于是便有一名同样衣着的弟子上前说道:“青木参天,中流砥柱。” 厉魄毫不犹豫地答道:“鹰击长空,辅弼岐黄。” 那名地狱门青衣弟子笑道:“原来是自己人,你去总坛有何事?可有舵主的手令么?” 厉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要手令。” 那青衣弟子见厉魄拿不出舵主手令,于是便喝道:“没有手令,即便是自己人也不能进总坛,你还是回去向舵主要了手令,再进来吧。” 厉魄也喝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并非是总坛青木坛的外门弟子,而是青木坛分舵的外门弟子,辜坛主到了我们分舵,差遣我到总坛来,向门主禀报重要事宜,要是耽搁了,是你吃罪的起的么?” 第644章 这些自然逃不过厉魄的眼睛,于是便想继续吓他一吓,怒喝道:“我是辜坛主亲自下令派来向门主通报消息的,你不敢得罪舵主,难道就有胆子得罪辜坛主么?是不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那青衣弟子听他这么一说,于是便对身旁几名地狱门弟子问道:“你们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厚土坛一名黄衣弟子道:“这原是你们青木坛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只不过他声称是辜坛主亲自派来的,自然无需再请示舵主。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一旦放了奸细进来,到时候你可小命不保。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青衣弟子闻言,对厉魄喝道:“对不住了,你没有舵主的手令,又没有辜坛主的证明,凭你一面之词,我不能放你进去。” 厉魄怒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告知辜坛主,是你们不让我进总坛,你就等着受死吧。”说着转身就走。 厉魄心想,这几个小喽啰一看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岂能让我这样离开,不出我所料的话,必然会将我留下。 果不其然,厉魄没走几步,那名青衣弟子,急忙上前拉住他,说道:“且慢,我细想了一下,阁下既然是辜坛主派来的,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活阎王,若是被拒之门外,非但我丢掉性命事小,耽误了活阎王的大事事大。待我禀明舵主,再做定夺吧。” 厉魄心想,原来地狱门的人称呼岐黄子作活阎王,而不称呼门主,幸亏他们没有怀疑,要不然可就露馅了。到这个时候,他要禀明舵主,我也不得不见他们舵主了,要不然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被困墓道的危险。到时候他们舵主一来,我只要端着架子,坚持说是辜鹰派来的,想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名青衣弟子遇到这种大事,自然不敢马虎,于是便急忙走入墓道之中,不一会儿便将轮值墓道的青木坛舵主吴敌带来,吴敌见了厉魄,问道:“你说是辜坛主派来的,可有凭证么?” 厉魄道:“辜坛主遭遇到薛长卿与圣火坛弟子的围攻,仓促之下,派我前来禀告活阎王,让他派人前去相助,哪里会有什么书面凭证?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若不信我的话,我大不了回去就是。” 吴敌考虑了一下,心想,此人口口声声说是辜坛主派来的,看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毕竟他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就算是奸细,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于是便对厉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说着便领着厉魄通过墓道,进了地狱门总坛,厉魄当初以为地狱门建立在这山谷之中,也势必如飞虎寨一般,只不过是个匪窝而已,但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楼宇参天,飞甍相连,简直就如皇宫大内一般。 心想,就算是二十年前的玄阴教总坛,也未必比得上这般气势。 吴敌见厉魄进来之后,左顾右盼,不禁笑道:“你是哪个分舵的,看你这样子,是头一次来我们地狱门总坛吧?” 厉魄笑道:“回舵主的话,小的的确是头一次来总坛,以后还要舵主多多提携才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舵主将小的留在总坛,小的愿意为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厉魄一时间答不上来地狱门分舵名称,只得说些恭维之语,让吴敌放松警惕,从而避开这个问题。 吴敌笑道:“只要你有心效忠我们青木坛,效忠活阎王,哪里还没有机会呢?辜坛主这次派你前来,想必你的武功也有些过人之处吧。” 厉魄笑道:“说出来不怕舵主笑话,小的武功粗浅的很,又已经老态龙钟,或许正因为如此,一路上才不引人注意,辜坛主这才派我前来吧。” 吴敌问道:“你适才说辜坛主被薛长卿及圣火坛的弟子所围困,是怎么回事?” 厉魄笑道:“辜坛主说过,必须要见到活阎王才能说,舵主你就不要逼我了。” 吴敌笑道:“我看不是不能说,而是你想在活阎王面前邀功请赏吧?行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这就跟我去阎王殿去吧。” 厉魄心想,这条墓道既是地狱门总坛的唯一通道,想必必然会有尽头,而尽头出口处必然可以直通地狱门总坛,墓道入口处既有地狱门的守卫,那么出口处也势必是重兵把守,此时是白天,墓道中虽然是漆黑一片,但出口处必然有亮光,我就算是到了出口,也会被人发现,何不换身行头呢? 想到这里,于是便靠近人多的地方,找机会对那些地狱门中人下手,墓道之中鱼龙混杂,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谁也不会留意到,厉魄找到机会,杀掉一个地狱门外门弟子,换上他的衣装之后,将他拖到墓道之中的暗处。然后沿着墓道中心,有亮光之处,不断向前走去。 然而,当他将要走到出口之处的时候,发现旁边站满许多地狱门弟子,而且不断有人从出口处出入,每一个人进出都要经过检查。 厉魄心想,地狱门弟子数万人,那些看守弟子必是经常轮班守卫,也未必见过所有人,自己是副生面孔,倒也不怕他们为难,到时候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即可,只是他们经过之时,似乎都要说口令,我倘若答不上来,岂不是立即被人看穿?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擒住身旁一名地狱门外门弟子,将他拖到一边,问道:“快说,你们的口令是什么?要不然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那地狱门弟子道:“大侠饶命,口令我可以告诉你,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厉魄道:“只要你老实交代,告诉我的口令不是假的,怎么会不管用,你们不是回答了口令之后,便可以通过了吗?” 那地狱门弟子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地狱门五坛坛主所管辖的弟子,每个坛所下达的口令都是不同的,而且外门弟子要通过墓道,到达总坛,还必须要有舵主的手令,我就算告诉你我们坛外门弟子的口令,若没有舵主手令,你也要被人怀疑。” 厉魄怒道:“那你可有手令?”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的手令只能用一次,并且已经上交了,就算在这,你也不可以再用了。” 第645章 厉魄怒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告知辜坛主,是你们不让我进总坛,你就等着受死吧。”说着转身就走。 厉魄心想,这几个小喽啰一看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岂能让我这样离开,不出我所料的话,必然会将我留下。 果不其然,厉魄没走几步,那名青衣弟子,急忙上前拉住他,说道:“且慢,我细想了一下,阁下既然是辜坛主派来的,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活阎王,若是被拒之门外,非但我丢掉性命事小,耽误了活阎王的大事事大。待我禀明舵主,再做定夺吧。” 厉魄心想,原来地狱门的人称呼岐黄子作活阎王,而不称呼门主,幸亏他们没有怀疑,要不然可就露馅了。到这个时候,他要禀明舵主,我也不得不见他们舵主了,要不然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被困墓道的危险。到时候他们舵主一来,我只要端着架子,坚持说是辜鹰派来的,想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名青衣弟子遇到这种大事,自然不敢马虎,于是便急忙走入墓道之中,不一会儿便将轮值墓道的青木坛舵主吴敌带来,吴敌见了厉魄,问道:“你说是辜坛主派来的,可有凭证么?” 厉魄道:“辜坛主遭遇到薛长卿与圣火坛弟子的围攻,仓促之下,派我前来禀告活阎王,让他派人前去相助,哪里会有什么书面凭证?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若不信我的话,我大不了回去就是。” 吴敌考虑了一下,心想,此人口口声声说是辜坛主派来的,看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毕竟他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就算是奸细,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于是便对厉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说着便领着厉魄通过墓道,进了地狱门总坛,厉魄当初以为地狱门建立在这山谷之中,也势必如飞虎寨一般,只不过是个匪窝而已,但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楼宇参天,飞甍相连,简直就如皇宫大内一般。 心想,就算是二十年前的玄阴教总坛,也未必比得上这般气势。 吴敌见厉魄进来之后,左顾右盼,不禁笑道:“你是哪个分舵的,看你这样子,是头一次来我们地狱门总坛吧?” 厉魄笑道:“回舵主的话,小的的确是头一次来总坛,以后还要舵主多多提携才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舵主将小的留在总坛,小的愿意为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厉魄一时间答不上来地狱门分舵名称,只得说些恭维之语,让吴敌放松警惕,从而避开这个问题。 吴敌笑道:“只要你有心效忠我们青木坛,效忠活阎王,哪里还没有机会呢?辜坛主这次派你前来,想必你的武功也有些过人之处吧。” 厉魄笑道:“说出来不怕舵主笑话,小的武功粗浅的很,又已经老态龙钟,或许正因为如此,一路上才不引人注意,辜坛主这才派我前来吧。” 吴敌问道:“你适才说辜坛主被薛长卿及圣火坛的弟子所围困,是怎么回事?” 厉魄笑道:“辜坛主说过,必须要见到活阎王才能说,舵主你就不要逼我了。” 吴敌笑道:“我看不是不能说,而是你想在活阎王面前邀功请赏吧?行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这就跟我去阎王殿去吧。” 厉魄心想,这条墓道既是地狱门总坛的唯一通道,想必必然会有尽头,而尽头出口处必然可以直通地狱门总坛,墓道入口处既有地狱门的守卫,那么出口处也势必是重兵把守,此时是白天,墓道中虽然是漆黑一片,但出口处必然有亮光,我就算是到了出口,也会被人发现,何不换身行头呢? 想到这里,于是便靠近人多的地方,找机会对那些地狱门中人下手,墓道之中鱼龙混杂,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谁也不会留意到,厉魄找到机会,杀掉一个地狱门外门弟子,换上他的衣装之后,将他拖到墓道之中的暗处。然后沿着墓道中心,有亮光之处,不断向前走去。 然而,当他将要走到出口之处的时候,发现旁边站满许多地狱门弟子,而且不断有人从出口处出入,每一个人进出都要经过检查。 厉魄心想,地狱门弟子数万人,那些看守弟子必是经常轮班守卫,也未必见过所有人,自己是副生面孔,倒也不怕他们为难,到时候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即可,只是他们经过之时,似乎都要说口令,我倘若答不上来,岂不是立即被人看穿?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擒住身旁一名地狱门外门弟子,将他拖到一边,问道:“快说,你们的口令是什么?要不然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那地狱门弟子道:“大侠饶命,口令我可以告诉你,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厉魄道:“只要你老实交代,告诉我的口令不是假的,怎么会不管用,你们不是回答了口令之后,便可以通过了吗?” 那地狱门弟子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地狱门五坛坛主所管辖的弟子,每个坛所下达的口令都是不同的,而且外门弟子要通过墓道,到达总坛,还必须要有舵主的手令,我就算告诉你我们坛外门弟子的口令,若没有舵主手令,你也要被人怀疑。” 厉魄怒道:“那你可有手令?”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的手令只能用一次,并且已经上交了,就算在这,你也不可以再用了。” 厉魄怒道:“少说废话,你是哪个坛的,只管将口令告诉我。”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是青木坛辜坛主旗下的外门弟子,口令是,青木参天,中流砥柱;你需回答,鹰击长空,辅弼岐黄。” 那地狱门弟子脱口而出,便说出了这道口令,厉魄笑道:“料你小子一时之间也编不出这等口令,既然你已经没有用处了,要是让你们舵主查出,是你泄露了口令,也势必会要了你的命,倒不如让我送你一程。”说完,手指一用力,便扭断了那人脖子。 厉魄心想:“虽然外门弟子必须要得到他们舵主的手令才能进入,但我也依然有办法进入地狱门总坛。” 第646章 花雨道:“还是残月姐想得周到,那我们这就回去吧。”说着便与残月等人一起向云月宫而去。 就在阴玄灵击退辜鹰、冯常春等人的时候,玄阴教执法长老厉魄也带人到了地狱门腹地,离地狱门总坛不过二三十里的距离。 只听其中一名玄阴教弟子道:“厉长老,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万一中了埋伏该怎么办?我们只有这么几个人,万一遇到地狱门的人马,可是寡不敌众啊。” 厉魄道:“我们是来打探消息的,带来的人越多,就越加容易暴露目标,危险也会越大。但我们现在是乔装潜进,用不着这么担心,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地狱门的人,看来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照地图显示,地狱门总坛就在附近,我们不可以再结伴同行了,到前面那个路口,我们便化整为零,分批寻找地狱门入口处,无论有没有发现,明日天黑之前都来到鹰愁崖底会合。”众玄阴教弟子领命而去。 厉魄也带领两名弟子,按照地图所示路径,不断向地狱门总坛靠近,穿过一片密林,便来到花圃前方,厉魄对那两名玄阴教弟子道:“地狱门总坛入口,应该就是在这附近了,你们二人从左右两个方向,向前寻找,我走中间。” 没想到刚刚分头行动不久,便听见前方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厉魄拨开这些奇花异卉,向前看去,原来前方便是地狱门入口,门口两名葛衣弟子正在石门的入口处。 厉魄心想,对付这两名小喽啰,虽说易如反掌,但只怕会打草惊蛇,我还是靠近一些,听他们在说些什么,再做安排。 于是便悄无声息地不断靠近地狱门墓道入口,靠近之后见墓门上方的骷髅头中间,刻着的正是“地狱门”三个朱砂篆字,不禁心喜不已,于是便施展轻功,来到墓道上方,只听下方两名地狱门弟子正在有说有笑地谈话。 仔细一听,只听其中一人说道:“听说薛坛主、史坛主为了一本神功秘笈,被活阎王罢免了职位,还派遣辜坛主出山去捉拿他们,夺回秘笈,献给活阎王,要是此事办成的话,辜坛主只怕就要被升为圣火坛的坛主了,我们隶属于青木坛,没准辜坛主一高兴,也会赏赐我们呢。” 厉魄虽然得到口令,但他没有得到青木坛外门舵主的手令,本来依然无法进入地狱门,但他想到昨日在墓道旁边听到两名守卫的谈话,青木坛坛主辜鹰与冯常春、萧潜龙出了地狱门是为寻访薛、史二人的下落,并且夺回般若龙象神掌秘笈这件大事,于是便灵机一动,反正他们也没见过我,何不自称是辜鹰从其他分舵派过来传递消息的密使? 这样既能名正言顺见到岐黄子,又能伺机探探他的口风,试探出岐黄子对玄阴教用兵的具体计划。 即便此计不成,凭那几个守卫,也奈何不了自己,自己依旧能够顺利脱身。 想到这里,于是便大胆地向墓道出口处走去,正如他所料,刚走到墓道口,便被人拦住,这些守卫弟子,身穿五种不同颜色的衣服,见厉魄是身穿青色布衫,于是便有一名同样衣着的弟子上前说道:“青木参天,中流砥柱。” 厉魄毫不犹豫地答道:“鹰击长空,辅弼岐黄。” 那名地狱门青衣弟子笑道:“原来是自己人,你去总坛有何事?可有舵主的手令么?” 厉魄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我要手令。” 那青衣弟子见厉魄拿不出舵主手令,于是便喝道:“没有手令,即便是自己人也不能进总坛,你还是回去向舵主要了手令,再进来吧。” 厉魄也喝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我并非是总坛青木坛的外门弟子,而是青木坛分舵的外门弟子,辜坛主到了我们分舵,差遣我到总坛来,向门主禀报重要事宜,要是耽搁了,是你吃罪的起的么?” 那青衣弟子见厉魄发起怒来,颇有几分威严,于是便有些胆怯了,嗫嚅般说道:“你以为这样便能吓到我么?我是按规矩行事,即便你是辜坛主的密使,也必须要按规矩来。”虽然据理力争,可还是头冒冷汗,显然已经心生畏惧。 这些自然逃不过厉魄的眼睛,于是便想继续吓他一吓,怒喝道:“我是辜坛主亲自下令派来向门主通报消息的,你不敢得罪舵主,难道就有胆子得罪辜坛主么?是不是不想要这条小命了?” 那青衣弟子听他这么一说,于是便对身旁几名地狱门弟子问道:“你们看这事该如何是好?” 厚土坛一名黄衣弟子道:“这原是你们青木坛的事情,我本不该过问,只不过他声称是辜坛主亲自派来的,自然无需再请示舵主。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一旦放了奸细进来,到时候你可小命不保。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青衣弟子闻言,对厉魄喝道:“对不住了,你没有舵主的手令,又没有辜坛主的证明,凭你一面之词,我不能放你进去。” 厉魄怒道:“既然如此,我这就回去告知辜坛主,是你们不让我进总坛,你就等着受死吧。”说着转身就走。 厉魄心想,这几个小喽啰一看就是贪生怕死之徒,岂能让我这样离开,不出我所料的话,必然会将我留下。 果不其然,厉魄没走几步,那名青衣弟子,急忙上前拉住他,说道:“且慢,我细想了一下,阁下既然是辜坛主派来的,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活阎王,若是被拒之门外,非但我丢掉性命事小,耽误了活阎王的大事事大。待我禀明舵主,再做定夺吧。” 厉魄心想,原来地狱门的人称呼岐黄子作活阎王,而不称呼门主,幸亏他们没有怀疑,要不然可就露馅了。到这个时候,他要禀明舵主,我也不得不见他们舵主了,要不然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被困墓道的危险。到时候他们舵主一来,我只要端着架子,坚持说是辜鹰派来的,想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第647章 果不其然,厉魄没走几步,那名青衣弟子,急忙上前拉住他,说道:“且慢,我细想了一下,阁下既然是辜坛主派来的,那必然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禀告活阎王,若是被拒之门外,非但我丢掉性命事小,耽误了活阎王的大事事大。待我禀明舵主,再做定夺吧。” 厉魄心想,原来地狱门的人称呼岐黄子作活阎王,而不称呼门主,幸亏他们没有怀疑,要不然可就露馅了。到这个时候,他要禀明舵主,我也不得不见他们舵主了,要不然非但前功尽弃,而且还有被困墓道的危险。到时候他们舵主一来,我只要端着架子,坚持说是辜鹰派来的,想必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那名青衣弟子遇到这种大事,自然不敢马虎,于是便急忙走入墓道之中,不一会儿便将轮值墓道的青木坛舵主吴敌带来,吴敌见了厉魄,问道:“你说是辜坛主派来的,可有凭证么?” 厉魄道:“辜坛主遭遇到薛长卿与圣火坛弟子的围攻,仓促之下,派我前来禀告活阎王,让他派人前去相助,哪里会有什么书面凭证?眼下正是关键时候,你若不信我的话,我大不了回去就是。” 吴敌考虑了一下,心想,此人口口声声说是辜坛主派来的,看样子又不像是在说谎,毕竟他只是孤身一人前来,就算是奸细,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 于是便对厉魄道:“既然如此,那你就跟我来吧。”说着便领着厉魄通过墓道,进了地狱门总坛,厉魄当初以为地狱门建立在这山谷之中,也势必如飞虎寨一般,只不过是个匪窝而已,但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大有乾坤,楼宇参天,飞甍相连,简直就如皇宫大内一般。 心想,就算是二十年前的玄阴教总坛,也未必比得上这般气势。 吴敌见厉魄进来之后,左顾右盼,不禁笑道:“你是哪个分舵的,看你这样子,是头一次来我们地狱门总坛吧?” 厉魄笑道:“回舵主的话,小的的确是头一次来总坛,以后还要舵主多多提携才是,如果有机会的话,还请舵主将小的留在总坛,小的愿意为你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厉魄一时间答不上来地狱门分舵名称,只得说些恭维之语,让吴敌放松警惕,从而避开这个问题。 吴敌笑道:“只要你有心效忠我们青木坛,效忠活阎王,哪里还没有机会呢?辜坛主这次派你前来,想必你的武功也有些过人之处吧。” 厉魄笑道:“说出来不怕舵主笑话,小的武功粗浅的很,又已经老态龙钟,或许正因为如此,一路上才不引人注意,辜坛主这才派我前来吧。” 吴敌问道:“你适才说辜坛主被薛长卿及圣火坛的弟子所围困,是怎么回事?” 厉魄笑道:“辜坛主说过,必须要见到活阎王才能说,舵主你就不要逼我了。” 吴敌笑道:“我看不是不能说,而是你想在活阎王面前邀功请赏吧?行了,我也不逼你了,你这就跟我去阎王殿去吧。” 厉魄听说他要带自己去阎王殿,还以为吴敌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要杀死他,于是便暗自潜蓄内力于双掌,只待吴敌有向自己攻击的意图,便一掌要了他的性命,然而,没想到的是,吴敌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防备,仍旧带着自己向前走去。 这才想起,适才经过的地方叫作“阴司殿”,岐黄子有个外号叫活阎王,这阎王殿八成便是岐黄子的居所。 想到这里,于是便继续跟随着吴敌向前走,上了吊篮,来到右首悬崖顶端,过了石梁,只见正前方一座楼宇,正中央牌匾上赫然写着“阎王殿”三个隶书大字,这才放下心来。 进了阎王殿之后,岐黄子听说辜鹰这么快派人传消息回来,于是急忙赶了出来,只听岐黄子道:“是辜鹰派你来的么?” 厉魄道:“正是。” 岐黄子道:“上前来说话,隔这么远干嘛。将头抬起来。” 厉魄装作极为惶恐的样子,说道:“小的只不过是青木坛的一名外门弟子,不敢窥视活阎王天颜。” 岐黄子怒道:“这是命令,你敢不从么?” 厉魄闻言,急忙走上前去,将头抬了起来,岐黄子见厉魄步履沉稳有力,显然内功极为深厚,心想,此人既然有这么高的武功,又怎会在青木坛中只是个外门弟子,他混进我总坛来,到底有何目的?我暂且不作声色,看他意欲何为再说。 厉魄心想,这岐黄子虽说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但双目精光四射,很显然内功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要是让他看出些端倪来,我只怕很难走出这阎王殿了。 只听岐黄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辜坛主让你带什么消息回来?” 厉魄道:“小的名叫李珀,辜坛主让我回来禀告活阎王,已经在江南的一处山岭间找到了薛长卿,本来想将他拿下,没想到突然出来许多圣火坛的弟子,辜坛主他们寡不敌众,请求活阎王火速派人前去支援。” 岐黄子闻言,心想,一听便知这名字是化名,而这消息也未必属实,只不过他传这假消息,到底有何意图呢?是在中途伏击我派去的援兵,还是有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 只听岐黄子道:“胡说八道,辜坛主绝不会派你到总坛来请援兵,我地狱门分舵遍布江南,他若有危险,何不向附近分舵求援?反而舍近求远,这是为何?快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地狱门究竟有何目的?” 厉魄闻言,急忙跪下辩解道:“辜坛主说,薛长卿在地狱门中威望甚高,即便是青木坛的分舵,也有他之前的部下,要是向分舵求援,非但请不到援兵,还有可能引来更多的敌人。所以让我骑上快马,火速赶来总坛求援。活阎王若是不信,杀了我便是,只是杀了我之后,还请尽快派人前去搭救辜坛主。”这是他从进地狱门墓道之前想好的说辞,所以脱口而出,没有任何停滞。 岐黄子心想,此人临危不惧,身怀高强武功,着实让人捉摸不透。我且再试试他,就不信他不露出马脚。 第648章 待到人去墓空,厉魄便迅速闪身进去,墓道之中虽然岔路很多,索性没有机关,厉魄进去之后,不辨方向,只好向有光的地方贴着墙壁行走,整条墓道纵横数里,贯穿整个山丘,里面设有众多赌场、妓院、黑市场所,是地狱门的销金窟之所在。 厉魄心想,这条墓道既是地狱门总坛的唯一通道,想必必然会有尽头,而尽头出口处必然可以直通地狱门总坛,墓道入口处既有地狱门的守卫,那么出口处也势必是重兵把守,此时是白天,墓道中虽然是漆黑一片,但出口处必然有亮光,我就算是到了出口,也会被人发现,何不换身行头呢? 想到这里,于是便靠近人多的地方,找机会对那些地狱门中人下手,墓道之中鱼龙混杂,多一个人,少一个人谁也不会留意到,厉魄找到机会,杀掉一个地狱门外门弟子,换上他的衣装之后,将他拖到墓道之中的暗处。然后沿着墓道中心,有亮光之处,不断向前走去。 然而,当他将要走到出口之处的时候,发现旁边站满许多地狱门弟子,而且不断有人从出口处出入,每一个人进出都要经过检查。 厉魄心想,地狱门弟子数万人,那些看守弟子必是经常轮班守卫,也未必见过所有人,自己是副生面孔,倒也不怕他们为难,到时候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即可,只是他们经过之时,似乎都要说口令,我倘若答不上来,岂不是立即被人看穿?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擒住身旁一名地狱门外门弟子,将他拖到一边,问道:“快说,你们的口令是什么?要不然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那地狱门弟子道:“大侠饶命,口令我可以告诉你,但管不管用,我就不知道了。” 厉魄道:“只要你老实交代,告诉我的口令不是假的,怎么会不管用,你们不是回答了口令之后,便可以通过了吗?” 那地狱门弟子道:“话是这么说,但我们地狱门五坛坛主所管辖的弟子,每个坛所下达的口令都是不同的,而且外门弟子要通过墓道,到达总坛,还必须要有舵主的手令,我就算告诉你我们坛外门弟子的口令,若没有舵主手令,你也要被人怀疑。” 厉魄怒道:“那你可有手令?”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的手令只能用一次,并且已经上交了,就算在这,你也不可以再用了。” 厉魄怒道:“少说废话,你是哪个坛的,只管将口令告诉我。” 那地狱门弟子道:“我是青木坛辜坛主旗下的外门弟子,口令是,青木参天,中流砥柱;你需回答,鹰击长空,辅弼岐黄。” 那地狱门弟子脱口而出,便说出了这道口令,厉魄笑道:“料你小子一时之间也编不出这等口令,既然你已经没有用处了,要是让你们舵主查出,是你泄露了口令,也势必会要了你的命,倒不如让我送你一程。”说完,手指一用力,便扭断了那人脖子。 厉魄心想:“虽然外门弟子必须要得到他们舵主的手令才能进入,但我也依然有办法进入地狱门总坛。” 厉魄闻言,心想,要是我立即拒绝,恐怕会引起这老狐狸的疑窦,我与外面的弟子约好了,要是我在明日日落时分,还没有回去,便让他们立即回飞虎寨,让教主派人来救我。但眼下看这情形,地狱门总坛要进出都不容易,一旦我被困于此,教主就算派人来救我,即便成功,也会折损很多弟子,我必须想办法尽快探明我想要得到的消息,然后设法脱身才行。 于是便对岐黄子道:“我对地狱门忠心耿耿,天日可表,活阎王让我在总坛效力,也是我梦寐以求的,但辜坛主被困的山谷极为隐秘,没有我亲自领路,只怕总坛的人一时之间也无法找到,不如我随援兵一起出发,待得擒回薛长卿之后,再一道回到总坛。” 岐黄子笑道:“既是这样,那也只好如此了。你一路车马劳顿,我这里有一颗调元补气的药丸,对于恢复内功极为有效,你将它吃了吧。” 厉魄心想,素闻岐黄子号称鬼医,精通蛊毒之术,并且以蛊毒控制门下弟子,他显然是已经对我产生了怀疑,所以让我先吃下带有蛊虫的药丸,然后命人将我擒住。我虽明知此药丸很有可能含有蛊毒,但我若不吃,或是有所迟疑,他便有足够的理由向我发难。这该如何是好? 岐黄子见厉魄犹豫不决,于是便怒喝道:“本座赐你药丸,你竟敢不吃?是不是活着不耐烦了?” 厉魄道:“小的只是跑个腿,也没觉得劳累,活阎王你这药丸炼起来,何等不易?应该赐给有功之人,小人要是吃了,岂非暴殄天物?所以小人有自知之明,不敢领受,还请收回。” 吴敌怒道:“活阎王所赐之物,哪有收回的道理?即便是毒药,你也必须吃下去。”说着便要向厉魄发难。 岐黄子看出厉魄武功底子极好,是难得一见的高手,只是不知他的武功是何门路,见吴敌要对他动手,也没有阻止。 厉魄见吴敌施展擒拿手,便要掐向自己,便装作根本不懂武功的样子,吓得直往后退,吴敌数次进攻,都被厉魄巧妙得躲过,尽管身法极为笨拙,而且频频遇险,但却能在最关键的时候,有惊无险地避过。在旁人看来,厉魄根本不懂得任何武功,但表面现象,根本瞒不过岐黄子的眼睛,厉魄身法虽装得极为笨拙,但却无形中暗合趋避进退之道。尽管他极力掩饰,却也难逃方家法眼。 厉魄越是刻意掩饰自己的武功,岐黄子就越发对他感兴趣,因为在他看来,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他驾驭不了的人,此人武功之高,不在薛长卿之下,若能将此人收为己用,顶替薛长卿的位置,让他当圣火坛坛主,也不过分。他定然是知道我擅于用蛊,故而才心生畏惧,要笼络这等人才,绝不可逼他太紧。 想到这里,于是便喝道:“吴舵主住手,既然他推迟不受,也不要难为他。你安排他暂且住下,并派人去通知云坛主,让他来见我。” 吴敌闻言,于是领命将厉魄带了下去,然后让人传唤云之鹄去阎王殿见岐黄子。 第649章 厉魄心想,云之鹄要是想杀我,早就派人将我拿住了,又何必多此一举?他比武胜了,心怀大畅,我反而没有危险。 果然如厉魄所料,云之鹄战胜厉魄之后,果然没有杀他,笑道:“你能接我这么多招,也算不易,看来也有独自杀出重围的本事。我现在对你所说一点也不怀疑,但有一点,我却不明白,以你的武功,就算是当个舵主也不为过,为何到如今还是青木坛的一名外门弟子?” 厉魄笑道:“云坛主抬举了,其实我们地狱门,能人辈出,我这点本事哪里能当上舵主?要是云坛主非要问个所以然,我也只能说因为我入地狱门时日尚短,所以英雄无用武之地吧。” 云之鹄笑道:“这个好说,你从今以后入我厚土坛,我让你当我们厚土坛的舵主,你看如何?” 厉魄心想,看来云之鹄已经对我深信不疑了,我不妨先答应他,或许能从他身上获知地狱门对我玄阴教的阴谋也说不定。 于是便对云之鹄道:“要是如此,实在是属下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只是我如今身属青木坛,要是加入厚土坛的话,只怕难以向辜坛主交代,要是辜坛主怪罪下来,那该如何是好?” 云之鹄笑道:“这个你尽管放心,由我去与辜坛主说,只要是在地狱门效力,在哪一个坛下,都是一样,相信辜坛主也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厉魄道:“要是这样的话,我就放心了。我想问的是,眼下辜坛主被围山谷之中,急需总坛援兵营救,不知活阎王何时派兵前去营救辜坛主呢?” 云之鹄笑道:“这事用不着你操心,活阎王自有打算。” 厉魄笑道:“属下听人说起,我们地狱门要一统江湖,首先要对付的便是自西域东来的玄阴教,不知此事是否属实呢?” 云之鹄闻言,面色突变,愕然问道:“这事你听谁说的?” 厉魄道:“江湖上都再传,也不是什么秘密,云坛主你不会没有听到这样的传言吧。” 云之鹄闻言,面色这才缓和下来,说道:“传闻而已,做不得数,我们虽然告知活阎王,玄阴教是个心腹大患,必须趁早除掉,以防他们与朝廷勾结,对付我地狱门,但活阎王并没有做出攻打玄阴教的决定。所以以后这话,切不可乱说,要是传到活阎王耳中,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厉魄道:“既然云坛主交代了,属下自当谨记于心,日后见到有人传此谣言,也势必会出面澄清。” 云之鹄笑道:“澄清倒是不必,活阎王现在没下决定,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要下决定了。” 厉魄问道:“云坛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云之鹄道:“活阎王不听我等几个坛主、舵主的建议,坚持不对玄阴教用兵,而我们几个是亲眼目睹玄阴教称霸江湖的过来人,知道玄阴教的厉害,所以并不想束手待毙,陷于被动,于是辜坛主虽说是奉命前往江南一带,捉拿薛长卿、史天骄,并且夺回他们二人手中的神功秘笈,但还肩负着一项,连活阎王都不知道的事,那就是派兵攻打玄阴教,主动挑起战争,以便趁玄阴教立足未稳之时,一举将他们消灭,以除掉地狱门的这个隐患。” 厉魄闻言,不由得心中一惊,原来辜鹰已然带人北上攻打玄阴教,地狱门人多势众,我又不在寨中,也不知教主他们如何应对?可有危险? 想到这里,不由得心急如焚,饶是如此,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以免云之鹄看出来他神色异常,心生疑窦。于是便对云之鹄道:“但活阎王要是知道了此事,辜坛主他们岂不是要被重责?这该如何是好呢?” 云之鹄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即便活阎王得知,我们便一口咬定是玄阴教主动挑起的战端,到时候活阎王不下令攻打玄阴教也不行了。只要辜坛主在攻打玄阴教的过程中立下战功,活阎王只会有赏,怎么还会惩罚呢?更何况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辜坛主即便先斩后奏,活阎王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厉魄道:“如此一来,我就放心了。”接着又说道:“这就难怪辜坛主带着人向北走,中了薛长卿的埋伏了,原来辜坛主的用意并不是去寻找薛、史二人的踪迹,而是志在攻打地狱门呀。可是照云坛主这么一说,那辜坛主被薛长卿围困之后,这个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么?非但如此,辜坛主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地狱门岂不是更加雪上加霜?所以还请云坛主立即带人前去营救辜坛主。”说着便又向云之鹄跪了下来。 云之鹄冷笑道:“你是否说谎,我自然会去查实,但我现在就要看一下,你有什么本事杀出重围,来到总坛报信。”说完,蓦地离座跃起,抽出腰间的精钢软剑,直袭厉魄而去。 厉魄见对方来势汹汹,并且毫无收手之意,于是急忙向后倒纵开去。云之鹄见状,叫道:“好身法,我看你不还手,能躲过几剑?” 一语未毕,又是一剑接一剑地向厉魄迅速攻去,厉魄见他的剑法诡异莫测,与当年剑魔归长龄的剑法如出一辙,心想,此人与剑魔归长龄必有极大渊源,不是他的弟子,便是他的后人。哪里敢有丝毫懈怠,于是急忙向右闪开,抄起右首兵刃架上的一杆长枪,来格挡云之鹄的软剑。 云之鹄心想,我若使的是普通长剑,你手中长枪以长打短,枪法一流者,也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我使用的是软剑,长枪便无优势可言,显然吃亏,你有意使用这等兵刃,无非是想掩饰你自家功夫,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剑走弧形,将一柄软剑挥舞地如同银蛇一般,弯曲扭动着向厉魄的长枪缠去,厉魄自是知道长枪被他软剑缠住之后,难以避免被绞断的命运,于是急忙改直刺为横扫,云之鹄见状,将软剑一抖,软剑立即挺直,顺势将厉魄手中长枪斩为两段。 第650章 岐黄子道:“对这李珀传来的消息,我虽也有所怀疑,也同意你的看法,但只是担心……” 云之鹄道:“活阎王是否是担心,一旦小辜坛主得知他大哥被困之事,会按捺不住,带人前去相助辜鹰脱困?” 岐黄子道:“没错,他们二人手足情深,辜隼倘若得知辜鹰有事,定然会立即前去搭救,要是换作平时,让他带兵前往江南,也没什么事,但此刻我地狱门总坛仅有两位坛主坐镇,他要是走了,便只剩下云坛主一人,要是让敌人得知我总坛蜀中无大将,势必前来捣乱,到时候只怕我们应付不过来呢。” 云之鹄道:“活阎王所虑有理,偌大个地狱门,只剩属下一人在活阎王左右,实在难当重任,所以小辜坛主在这个时候决不能走。但活阎王你有没有想过,倘若强行留下小辜坛主,他势必心生怨恨,辜鹰坛主若是有什么事的话,他势必会重蹈薛、史二人覆辙,这该如何是好?” 岐黄子道:“我也正忧此事,不知云坛主有何两全其美的良策么?” 云之鹄道:“恕属下愚鲁,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唯有先瞒着小辜坛主,然后查清楚李珀传来的消息,是虚是实?再做定夺。” 岐黄子道:“那你尽快去办吧。希望你不负我之所托。” 云之鹄道:“属下领命。”说着便离开了阎王殿,到了阴司殿,派人前去通知青木坛舵主吴敌,让他将李珀带到阴司殿中。 厉魄心想,这云之鹄是地狱门厚土坛坛主,刚见了岐黄子,便将我唤来,定然是受了岐黄子之命,来试探我的武功的。但我精通中原各门派数十种绝技,要从我的武功查探我的来历,岂非是痴心妄想? 没想到刚到阴司殿,云之鹄便屏退殿中所有弟子,对厉魄道:“眼下这殿中只有你我二人,你老实告诉我,辜鹰被薛长卿所困之事,是你道听途说,还是亲眼目睹?” 厉魄道:“自是亲眼目睹,要不然辜坛主如何派我前来报信呢?”厉魄暂时还不清楚云之鹄是何用意,所以不敢有丝毫疏忽。 云之鹄闻言,哈哈大笑道:“简直是无稽之谈,薛长卿已经被活阎王废除了坛主之位,如今已成了地狱门的叛徒,如何能够调遣圣火坛的弟子?辜坛主有圣火坛、青木坛令旗在手,又如何不能调兵遣将,如何反被薛长卿的人所困?”说到这里,陡然间面色突变,怒喝道:“快说,是谁派你来的,你潜入我地狱门有何目的?” 这等阵仗,厉魄见过无数次,自然不会被云之鹄几句话吓得惊慌失措,于是便答道:“我所说句句属实,云坛主要是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出查证。” 云之鹄冷笑道:“你是否说谎,我自然会去查实,但我现在就要看一下,你有什么本事杀出重围,来到总坛报信。”说完,蓦地离座跃起,抽出腰间的精钢软剑,直袭厉魄而去。 厉魄见对方来势汹汹,并且毫无收手之意,于是急忙向后倒纵开去。云之鹄见状,叫道:“好身法,我看你不还手,能躲过几剑?” 一语未毕,又是一剑接一剑地向厉魄迅速攻去,厉魄见他的剑法诡异莫测,与当年剑魔归长龄的剑法如出一辙,心想,此人与剑魔归长龄必有极大渊源,不是他的弟子,便是他的后人。哪里敢有丝毫懈怠,于是急忙向右闪开,抄起右首兵刃架上的一杆长枪,来格挡云之鹄的软剑。 云之鹄心想,我若使的是普通长剑,你手中长枪以长打短,枪法一流者,也可立于不败之地,但我使用的是软剑,长枪便无优势可言,显然吃亏,你有意使用这等兵刃,无非是想掩饰你自家功夫,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剑走弧形,将一柄软剑挥舞地如同银蛇一般,弯曲扭动着向厉魄的长枪缠去,厉魄自是知道长枪被他软剑缠住之后,难以避免被绞断的命运,于是急忙改直刺为横扫,云之鹄见状,将软剑一抖,软剑立即挺直,顺势将厉魄手中长枪斩为两段。 没想到此招正中厉魄下怀,厉魄原本觉得以长枪对阵他的软剑,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这时被云之鹄一剑斩断,于是急忙接住断掉的枪尖,一手持枪,一手持棍,双手并用,云之鹄软剑剑法虽灵活,但厉魄双手皆有兵刃,倒也防御地滴水不漏。 云之鹄见此人只守不攻,也能接住自己这么多剑,武功之高,只怕放眼整个江湖也难找出几人,更可气的是,到现在为止,自己还看不出他的武功是何路数。 幸亏此时没有旁人在场,要不然让他人见自己身为地狱门的坛主,剑魔归长龄的入室弟子,竟然拿不下青木坛的一个分舵弟子,也不知道他人该如何评价自己? 尽管没有旁人在场,但云之鹄还是不甘心,于是便屡屡使出绝招,而厉魄所使的武功,正是当年秦琼留下的秦家锏法,这套锏法总共才三十六招,虽然暂时抵挡住了云之鹄凌厉的进攻,但时候一久,锏法使完,而云之鹄的怪招仍旧层出不穷,厉魄也觉得捉襟见肘起来,此时若换兵刃,势必不及,于是只好重又将锏法反复使出,云之鹄见他招式重复,知道他已抵挡不住,于是急忙连续攻了几剑,因为清楚地知道厉魄招法的后招变式,所以很快将厉魄手中兵刃打落。 厉魄本想用掌力将云之鹄击退,但转念一想,倘若战胜云之鹄,势必引起云之鹄的怀疑,到时候云之鹄一声令下,自己孤身一人势必难以脱身,到时候势必性命难保,于是在手中兵刃被打落之后,只好束手待毙。 厉魄心想,云之鹄要是想杀我,早就派人将我拿住了,又何必多此一举?他比武胜了,心怀大畅,我反而没有危险。 果然如厉魄所料,云之鹄战胜厉魄之后,果然没有杀他,笑道:“你能接我这么多招,也算不易,看来也有独自杀出重围的本事。我现在对你所说一点也不怀疑,但有一点,我却不明白,以你的武功,就算是当个舵主也不为过,为何到如今还是青木坛的一名外门弟子?” 第651章 云之鹄与吴敌一起出了墓道口,来到墓道门前的空地之上,只听云之鹄道:“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此时你已经被团团包围,就算武功再高,也难以逃出生天。” 厉魄笑道:“少说废话,有种的,尽管放马过来。” 云之鹄闻言,将手一挥,那些地狱门弟子领命又是一拥而上,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左近突然想起一声声尖锐的哨声,再看围困厉魄的地狱门弟子,一个个倒下,云之鹄上前查看,只见他们后颈处,都有一枚剧毒短箭,厉魄笑道:“云坛主,现在我若想走,你还拦得住我么?”说着便大声喊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出来,让地狱门的云坛主瞧瞧。” 一语未毕,埋伏在周围的玄阴教弟子,俱都手持弯刀冲了出来,刀口向外,围在厉魄四周。 云之鹄知道,此时若是回去组织人马,已然不及,于是便问道:“看这架势,你们莫非是玄阴教的么?敢问这位是玄阴教的哪位长老?” 厉魄笑道:“在下玄阴教执法长老厉魄,这些都是我玄阴教的弟子。今日来地狱门总坛,多有打扰,还请恕罪,云坛主若是想来擒住厉某人,就请尽快动手。要不然,就恕不奉陪了。” 云之鹄笑道:“想不到阁下竟是玄阴教的执法长老厉魄,以阁下之尊,居然纡尊降贵,甚至不惜跪拜于我等足下,究竟是为了什么?云某实在不知,还请厉长老赐教。” 厉魄哈哈大笑道:“那些只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今日能够跪拜于你们足下,明日便能看下你等头颅,你等愚昧无知,弄不明白我进你们地狱门总坛的目的,实在是可笑。看来地狱门徒有声势,根本不足为虑。” 转而对身旁玄阴教弟子道:“既然他们不敢再与我们动手,我们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着便与众弟子一起急速向前奔去,才一转瞬间,便消失在密林之中,无影无踪。 吴敌道:“云坛主你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云之鹄怒道:“混账东西,就算是辜鹰、辜隼也不敢这么对我说话,你是什么东西,要是你又能耐,为何不自己追上前去?将他们擒拿住?”说着便一巴掌向吴敌打去,吴敌闪躲不及,左脸被重重掌掴,恼羞成怒之下,负气说道:“云之鹄,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知活阎王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云之鹄笑道:“你若有本事,尽管去打我小报告,我在地狱门当坛主多年,为地狱门立下过多少功劳,我倒要看看,活阎王是向着你还是向着我。” 厉魄离开地狱门总坛之后,带领一行弟子,一路狂奔数十里,见后面没有人更上来,这才放缓脚步,只听厉魄道:“这次总算不虚此行,查探清楚了我们要得到的消息。原来地狱门要攻打我们玄阴教,全是岐黄子手底下这些人捣的鬼,他本人还没有这个打算。” 只听其中一个玄阴教弟子道:“岐黄子为地狱门的门主,他既然没有这个手段,他手底下的人怎敢违背他的命令,我看他们捣鬼,也是得到岐黄子默许的,要不然就不会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岐黄子还对此事不表态了。” 厉魄笑道:“你这话倒是说得不错,当然也有这个可能。不过我从云之鹄口中得知,辜鹰、冯常春等人已经带人前往飞虎寨,攻打我们玄阴教,也不知现在战况怎么样了,我们要及时赶回去护教才是。” 那玄阴教弟子道:“厉长老你就放心吧,有阴长老在,就是多几个辜鹰、冯常春,也不是他的对手。其他地狱门的小喽啰,又怎会是我西域弯刀武士的对手呢?” 厉魄道:“阴长老的武功虽然是举世无双,只怕当今中原武林,也没有一个人能够与之匹敌,但毕竟年事已高,要是他们使用车轮战,就凭阴长老一人,如何能够应付得来?” 那弟子道:“玄阴教有难,简长老、周长老他们自是不会置之不理,必然会与阴长老并肩作战。但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为好。” 吴敌道:“我还正想问云坛主呢,那个叫李珀的,说是奉了你的命令,要出墓道,给辜坛主报信去,被我发现他是奸细之后,便急于想脱身,现在已经在墓道之中杀了我青木坛不少外门弟子。云坛主你若不将他捉拿住,也难逃干系。” 云之鹄道:“有这种事么?我没有让他离开地狱门总坛啊,原来他来我地狱门,是别有所图,吴舵主,赶快带我前去捉拿他。” 吴敌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杀出墓道,我们现在赶去,是否来得及?” 云之鹄急道:“废话少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说着便与吴敌一起,向墓道赶去。 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厉魄已经杀到了墓道出口处,云之鹄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若不及时阻止,只怕便让他逃脱了。 于是急忙喊道:“抓住奸细,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那些外门弟子听出是云之鹄的声音,心想,要是放走了这个奸细,也必然会被云坛主与吴舵主处死,与其这样,不如与这奸细拼了,或许还有生路。 想到此节,于是急忙一拥而上,厉魄前进的道路再次受到阻碍,此时的厉魄已经以重掌力格杀数十人,内力严重消耗,本来已经无力再继续向前冲杀,但眼见着就要杀出墓道,在功亏一篑的情况下倒下身来,为敌所擒,又是心不甘情不愿,于是为了保存内力,只好以打穴功夫,将挡在前面的敌人制住。 云之鹄对吴敌说道:“你看这老家伙,内力消耗太大,已经力不从心了,之前出手狠辣,挡在前面的弟子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他不得不以巧取胜,以保存仅剩不多的内力了。我们现在冲上前去,定能将他擒住。” 吴敌道:“既是这样,那就不劳云坛主费心,由我先去打头阵吧。我若不济,云坛主你再显神通,将此人擒住尚且不迟。” 第652章 吴敌想也不想,命人打开墓道门,说道:“既然如此,那你赶紧走吧。” 厉魄本想要通过关卡,定然要费些手脚,没想到如此顺利,见吴敌打开墓道门,放他离开,于是便急忙由墓道门进入墓道之中。 没想到,厉魄刚走过墓道门,刚巧有两名青木坛外门弟子过来报告吴敌,说是墓道之中两个青木坛外门弟子被人杀死,尸体还尚有余温,显然刚死去不久。吴敌转念一想,李珀此人极为可疑,来我地狱门总坛一定有不轨的企图,这时又急匆匆地离开,想必是做贼心虚,活阎王明明对他产生怀疑,又命令我安排他住下,云坛主不会不知道,怎会命令他去给辜坛主传递消息呢?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喝令道:“拦住他,别让他跑了。”那些地狱门外门弟子闻言,急忙上前阻拦厉魄。 厉魄心想,现在也更无其他办法,只有杀开一条血路来,好在这些人武功不高,又处在这狭窄昏暗的墓道之中,人多之利更加无法显现出来,只要出手干脆利索,相信能在地狱门高手赶到之前,冲杀出去。 想到这里,于是便手起掌落,不断以重掌击毙身前挡道的地狱门弟子,刚开始的时候,那些外门弟子,还想擒住厉魄立功,但此时见厉魄武功如此之高,上前之人,便是有死无生,于是也只好不断向后退却。 厉魄见状,厉声喝道:“不想死的,赶紧给我让开一条道来,否则,只有死路一条。”说着便继续向前冲去。 那些外门弟子此时虽然已经吓破了胆,但没有吴敌的命令还是不敢贸然给厉魄让道,毕竟他们身处地狱门,违背命令,放走敌人,也是罪无可恕。所以他们只是向后退却,却依旧结成一道人墙,将墓道封锁住。 吴敌也在这个时候冲了上来,从背后偷袭厉魄,虽然墓道之中喧嚷不已,但厉魄隐隐约约感觉到背后有一股杀气逼人而来,于是急忙回手便是一掌,向后面的敌人攻去。吴敌见这一掌来势汹汹,掌风之强,为他生平所罕见,于是也不敢贸然以掌力硬接,只得急忙闪身避开。 吴敌心想,此人武功非同小可,远在我之上,通知活阎王已然不及,云坛主的阴司殿便在附近,不如告知云坛主,让他来定夺。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这出了墓道口,向阴司殿奔去,恰巧碰上云之鹄从阴司殿中出来,只听云之鹄问道:“吴舵主,如此行色匆匆,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吴敌道:“我还正想问云坛主呢,那个叫李珀的,说是奉了你的命令,要出墓道,给辜坛主报信去,被我发现他是奸细之后,便急于想脱身,现在已经在墓道之中杀了我青木坛不少外门弟子。云坛主你若不将他捉拿住,也难逃干系。” 云之鹄道:“有这种事么?我没有让他离开地狱门总坛啊,原来他来我地狱门,是别有所图,吴舵主,赶快带我前去捉拿他。” 吴敌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杀出墓道,我们现在赶去,是否来得及?” 云之鹄急道:“废话少说,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过去吧。”说着便与吴敌一起,向墓道赶去。 没想到一眨眼的工夫,厉魄已经杀到了墓道出口处,云之鹄见状,暗道一声,不好,若不及时阻止,只怕便让他逃脱了。 于是急忙喊道:“抓住奸细,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那些外门弟子听出是云之鹄的声音,心想,要是放走了这个奸细,也必然会被云坛主与吴舵主处死,与其这样,不如与这奸细拼了,或许还有生路。 想到此节,于是急忙一拥而上,厉魄前进的道路再次受到阻碍,此时的厉魄已经以重掌力格杀数十人,内力严重消耗,本来已经无力再继续向前冲杀,但眼见着就要杀出墓道,在功亏一篑的情况下倒下身来,为敌所擒,又是心不甘情不愿,于是为了保存内力,只好以打穴功夫,将挡在前面的敌人制住。 云之鹄对吴敌说道:“你看这老家伙,内力消耗太大,已经力不从心了,之前出手狠辣,挡在前面的弟子只有死路一条,现在他不得不以巧取胜,以保存仅剩不多的内力了。我们现在冲上前去,定能将他擒住。” 吴敌道:“既是这样,那就不劳云坛主费心,由我先去打头阵吧。我若不济,云坛主你再显神通,将此人擒住尚且不迟。” 云之鹄心想,虽然他内力消耗过半,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吴敌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现在听我这么一说,你便要跟我抢功劳,不让你吃点苦头,看来你是不会长记性的。于是便对吴敌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吴舵主一展身手吧。我也正好瞧瞧,你是如何擒住此人的。” 吴敌闻言,迅速以快身法欺身向前,以鹰爪功向厉魄背后袭去。 厉魄以打穴手法与擒拿手绝技制住数人之后,已经到达墓道口,正要走出墓道,没想到背后又有人向他袭击,他不用回头,也听得出,此人的身法及武功,还是适才偷袭自己未能得手的青木坛舵主吴敌,于是想也不想,急忙避开他致命一击,同时将身一仰,一指点中吴敌膻中穴,吴敌怒道:“卑鄙小人,你使的什么伎俩,有本事与我光明正大地比试一场。” 厉魄笑道:“你背后偷袭,未能得手,反被我所制,你算得上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物,你这般身手,也只能是地狱门的一名舵主而已,与我相比,可就差得远了。就算是放了你,与你比试一百次,你还是会输给我,所以恕不奉陪了。”说着便走出墓道口。 吴敌仍旧不甘心,于是急忙喊道,你们快将他围困住,别让他离开,那些地狱门弟子自是不敢违背命令,见厉魄走出墓道门,于是急忙赶了出来,将厉魄围在中心。 云之鹄这时候才走了过来,吴敌怒道:“云坛主,你适才为何见死不救?” 云之鹄笑道:“吴舵主,你误会了,那时你已经被他所制,我若轻举妄动,固然有机会将他擒住,但这样一来,未免激怒他,会对你不利。所以我才没有贸然动手,这下子他已经被我们的人围住,我们一起出去看看吧。”说着便解开吴敌被点的穴道。 第653章 萧潜龙笑道:“我要是史天骄,知道这里是我东海派管辖的区域,那自然是乔装成东海派弟子混在其中,即便遇上我东海派的海盗船,也能避过盘查。但要是换作史天骄,就不一定敢这么做。” 辜鹰道:“你怎知史天骄不敢冒这个险呢?” 萧潜龙道:“几年前,我有意加入地狱门,史天骄曾奉活阎王之命,来与我交涉,我曾告知他我东海派的许多情况,包括每次出海之前,所有海盗船都会清点人数,这些细节他都无不知晓。我东海派许多头领也见过史天骄的模样,他若冒充东海派弟子,混在船上,就极有可能被我东海派的人察觉。我想他定然不敢冒这个险。” 辜鹰道:“那毕竟是几年前的事,你们当海盗的,一天见过多少人,几年前的匆匆一面之缘,到如今史天骄是何模样,也许多半人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更何况史天骄是乔装打扮,他们更加难以辨别。你就这么肯定他不会冒充东海派弟子?” 萧潜龙笑道:“照辜坛主这么说的话,那这个史天骄或许正在我们这艘船上,也不无可能咯?” 辜鹰正色道:“萧舵主,我此刻并没有与你开玩笑,希望你也不要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为了谨慎考虑,我们有必要对每艘船只的人员包括我们自己人进行实名盘查。” 萧潜龙道:“辜坛主,你这样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 冯常春一直只是默默听着,这会儿见辜鹰、萧潜龙二人意见分歧,这才插话道:“我觉得辜坛主言之有理,左右无事,不妨先从我们这艘船查起。待你们东海派的船只来了之后,再逐一盘查问询。” 萧潜龙道:“既是这样,那属下也唯有领命了。”说着便让弟子将船上所有人召集起来,并将船上人员名册带来核对。 史天骄听到这里,心中已是万分焦急,暗忖道,马上所有人都会召集到船头,我若上去,难免被他们发现我的身份,倘若不去,船上人员少了一人,又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他们带人搜查,我一样是难逃一劫。这该如何是好? 史天骄心急如焚之际,突然之间,计上心头:通常大船出海,为了防止海难或者意外情况发生,都会在大船上系上一两艘小船,以作逃生之用。此时海上大雾,我若找到小船,趁他们盘查人员之际,尽快划走小船逃离,他们即便是发现我已离开,也必然不知我逃向何方?或许我还有逃生的希望。 想到这里,于是便沿着船侧甲板一边走,一边向下观看,很快发现了逃生小舟,心中极是欣喜,立即解开缆绳,跃上小舟,迅速将小船划走。 待得划开一定距离之后,史天骄陡然间停了下来,因为又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那就是,他发现自己已经迷失在海雾之中,辨不清方向了。逃走之时,只顾摆脱眼前危险,却没想到困在大海之中,敌人固然一时之间难以追到自己,但自己也不知何去何从,小舟之上无粮无水,头顶是烈日当空,四周是无边无际的海洋,朦胧不清的雾岚,即便辜鹰他们不追上来,用不了多久,他也会饿死渴死在这大海之中。 而在大船上的辜鹰与萧潜龙清点人数之后,发现少了一名水手,俱是颇为惊骇,只听辜鹰大发雷霆般喝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人都不知道?” 冯常春闻言在一旁冷笑道:“这还用说,定是史天骄乔装成了我们这船上的水手,发现情形不对,便逃走了呗。” 萧潜龙怒道:“你少给我在这说风凉话,史天骄在我的船上逃了,我萧潜龙自是难逃罪责,然而没有按期抓到史天骄,夺回秘笈,只怕你冯常春也未必有什么好果子吃。” 辜鹰怒道:“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俩还有心斗嘴,赶紧给我搜查,我相信史天骄还在船上,因为出海之前盘查过人数,此刻船只已经远离海岸,他不可能跳海逃走!” 就在这时候,一名东海派弟子跑过来报告道:“启禀帮主,我们船上逃生的小船,少了一艘。我看那人定是划小船逃走了!” 史天骄乔装成一个毫不起眼的水手,这些东海派弟子自然不会知道,因为他们只是着重在外来人员身上。 但巧就巧在,史天骄所混入的船只,正是辜鹰、萧潜龙等人所在的那艘,只听辜鹰说道:“我们已经来此两天,各弟子盘查,不可谓不严,如何就没有任何消息呢?我得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是假的。史天骄会不会已经出海了?” 萧潜龙道:“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也不无可能,不如我们派人继续在此盘查,我们乘船出海,到附近岛屿巡视一番,向我之前的那些部署打听一下,最近船只经过的情况?看是否有史天骄的消息?” 辜鹰道:“我赞成你的看法,与其在此守株待兔,坐失良机,不如主动去寻找他的下落。只是我们该从何处开始寻找,有没有什么方法,以最快的速度,锁定史天骄的行踪呢?” 萧潜龙道:“这个容易,我们做海盗的,难免与官府打交道,虽然我们常年漂泊海上,也难免有寡不敌众,落败被困的情况,如果没有这片海域的海岛分布图,便很容易吃大亏,于是我当首领期间,曾从当地水兵统领那里,盗得此图。有了此图之后,对海域情况自然了如指掌,所以我们在许多相邻的岛屿都有驻兵,一方有难,只要一支朝天响箭,其他岛屿的驻兵很快便会得知消息,赶来支援。” 辜鹰道:“那海岛图,现在何处?拿给我看看?” 萧潜龙笑道:“自从我加入地狱门之后,海岛图便交由我的亲信保管,现在自然不在我的身上。” 辜鹰怒道:“那你说这些没用的作甚?” 萧潜龙道:“这也并非没有用处,因为我们有海岛图在手,所以在远近相宜的海岛安排了驻兵,也有据点,只要发射不同颜色的烟火箭,便代表不同的意思,譬如查询过往船只,便是用蓝色烟火响箭,辜坛主不妨一试。” 第654章 萧潜龙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赶紧赶往东海海岸,我若不提前作安排,史天骄一旦出海,茫茫大海之中,有大小无数海岛,就算我东海派有天大的本领,也难以找到他的下落的。” 辜鹰道:“没错,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出发。”说着便在附近的分舵选了几匹快马,一同向东奔去。 至于史天骄,原本就打定主意,只要出海之后,便能摆脱地狱门的追捕,然而此行去东海,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地狱门分舵,而分舵中,又有不少认识自己的人,无奈之下,只好一路乔装打扮,又不敢在官道上行走,只有改走小道。 这样一来,到达海边的时间,便大大地延迟,自从得了秘笈之后,史天骄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有人来抢夺,因此每天都绷紧着每一根神经,就连睡觉都是半睁着眼睛,虽然他已经足够谨慎,一路上尽量避开武林人士的耳目,但还是百密一疏,他没有想到正是他精金坛的分舵弟子,出卖了他的行踪,而且辜鹰与萧潜龙等人,后发先至,很快便赶在他的前头,到达东海海岸,控制了由南到北,数十里之内的大小码头。 当史天骄靠近海边的时候,才想起地狱门舵主萧潜龙原先便是东海海盗头子,在东海一带有极大的影响力,虽然此处并非地狱门的控制范围,但却是东海派的管辖区域,而自己曾经与萧潜龙来过东海海岸,与他手底下许多头领都会过面,要是万一被他们认出来,要想脱身,只怕不易。 想到此节,于是便乔装成一名水手,混进一艘大船之中,此时辜鹰与萧潜龙等人已在这里等了两天,因为此处是史天骄最有可能到达的码头。 他们终日在船舱之中,自然遇不到史天骄,也生怕史天骄见了他们几人,掉头就走,没有机会再擒住他,所以他们吩咐所有东海派弟子,千万不可泄露他们已到此处的消息,与此同时,密切观察史天骄的动向,发现一切可疑人员,都要搜查。 史天骄自是发现他们对许多船只都进行搜查,但这是东海派的一贯作风,一旦发现过往船只,运送对他们有用的东西,都要实施抢夺。所以他也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 其实只要史天骄仔细观察,便可以发现,原先他们搜查的对象,重点是船只,而现在却重点在船只上的人员,也能猜出这其中的端倪。 史天骄乔装成一个毫不起眼的水手,这些东海派弟子自然不会知道,因为他们只是着重在外来人员身上。 但巧就巧在,史天骄所混入的船只,正是辜鹰、萧潜龙等人所在的那艘,只听辜鹰说道:“我们已经来此两天,各弟子盘查,不可谓不严,如何就没有任何消息呢?我得到的消息绝对不会是假的。史天骄会不会已经出海了?” 萧潜龙道:“照现在的情形看来,也不无可能,不如我们派人继续在此盘查,我们乘船出海,到附近岛屿巡视一番,向我之前的那些部署打听一下,最近船只经过的情况?看是否有史天骄的消息?” 辜鹰道:“我赞成你的看法,与其在此守株待兔,坐失良机,不如主动去寻找他的下落。只是我们该从何处开始寻找,有没有什么方法,以最快的速度,锁定史天骄的行踪呢?” 萧潜龙道:“这个容易,我们做海盗的,难免与官府打交道,虽然我们常年漂泊海上,也难免有寡不敌众,落败被困的情况,如果没有这片海域的海岛分布图,便很容易吃大亏,于是我当首领期间,曾从当地水兵统领那里,盗得此图。有了此图之后,对海域情况自然了如指掌,所以我们在许多相邻的岛屿都有驻兵,一方有难,只要一支朝天响箭,其他岛屿的驻兵很快便会得知消息,赶来支援。” 辜鹰道:“那海岛图,现在何处?拿给我看看?” 萧潜龙笑道:“自从我加入地狱门之后,海岛图便交由我的亲信保管,现在自然不在我的身上。” 辜鹰怒道:“那你说这些没用的作甚?” 萧潜龙道:“这也并非没有用处,因为我们有海岛图在手,所以在远近相宜的海岛安排了驻兵,也有据点,只要发射不同颜色的烟火箭,便代表不同的意思,譬如查询过往船只,便是用蓝色烟火响箭,辜坛主不妨一试。” 辜鹰道:“此时海雾如此之大,又是烈日当头,即便发射响箭,只怕附近岛屿的人也未必能够看到吧?” 萧潜龙道:“辜坛主有所不知,出海遇雾乃是稀松平常之事,在这种情况下与官兵作战也是极其正常的情况,要是放射响箭,附近岛屿的人看不见,那我们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被官兵围堵?你放心就是,我们在附近岛屿的山头上都搭建了了望塔,随时都有弟子值岗,即便是在白天,只要海中有我东海派的响箭升起,他们定然能够见到。”说着便挥手,招来一名弟子,让他去船头发射响箭。 辜鹰与萧潜龙、冯常春也同时走出了船舱观看,乔装成水手的史天骄,见到船头响箭升起,这才发觉情况不妙,于是便急忙赶了过来,一见之下,暗道一声:不好,我怎么这么倒霉,什么船不好上,偏偏正上了这条船,如今辜鹰、萧潜龙、冯常春三人都在船上,响箭升起之后,很快便有许多海盗船只向此船靠拢,一旦被他们发现,我定然在劫难逃。 现在身处茫茫大海之中,想要逃走,显然是不可能,唯有继续潜伏,万一被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也唯有拼死一战了。 转念又想,这艘船只有这么大,船上所有人,包括水手在内,也不过数十人,要是他们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到时候发现少了一人,就势必会猜到我在船上,届时我又能躲到哪里去呢?与其一味隐藏,不如靠近他们,听听他们说些什么,万一情况有变,还能见机行事。 想到此节,于是便弯下身来,从船下方甲板处,慢慢靠近船头,只听萧潜龙道:“适才发射的蓝色响箭,便是让他们打探过往船只的情况,相信用不了几个时辰,他们便会派人过来的。到时候有无史天骄的下落,我们便可以知晓了。” 第655章 他心想,这座岛屿定然不在东海派的控制范围之内,要不然自己昏迷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在确定自己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这个时候才想起秘笈来,于是便向怀中一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好在还没丢,只是被海水打湿了而已,书页都已黏在一起,书上的许多地方墨迹已经化开,尤其是有图画的地方,更是模糊不清。” 史天骄心想,要是在岸上,尚且可以找工匠将之修复完整,现在看来,也唯有先将秘笈晒干再说,然后再试图恢复书上文字与图画。 要是换作薛长卿,凭他的记忆,看过一遍之后,即便秘笈损毁再严重,他也能够还原秘笈的内容,但史天骄本来就文墨不通,如今得到的秘笈又被损毁,要他凭借模糊的记忆还原秘笈内容,简直是难如登天。 史天骄将秘笈放在海岛岸边礁石上晒干之后,发现秘笈已经残缺不全,要是换作平时,他绝对不会贸然去修练一本残缺不全的内功心法,即便这本秘笈所载的是天下第一武功的心法,但眼下他别无选择,为了这本秘笈,他已经判出地狱门,被地狱门除名之后,在江湖上已经无处容身,如今除了这本残缺不全的内功心法之外,他已经一无所有。 所以明知有可能因为修练这本秘笈而走火入魔,还是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地照着秘笈上残缺的心法文句修练下去。 当史天骄在这无人荒岛之上修练般若龙象神掌秘笈的时候,辜鹰等人在海岸边守了几天,没有任何消息,东海派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眼看岐黄子给的限期将到,于是便与萧潜龙、冯常春一起先行返回地狱门总坛,但他一日没有见到史天骄的尸体,一日便不死心,于是临行之前,交代东海派弟子,若有消息,立即让地狱门分舵弟子传信到总坛。 十来天之后,辜鹰与萧潜龙、冯常春等人回到地狱门,岐黄子听闻他们无功而返,勃然大怒,扬言要杀了他们,在云之鹄、辜隼等人的极力劝说下,才暂时饶过他们的性命。 至于薛长卿,在逃离出深谷之后,不久便在江湖上听到自己已被伏牛派追杀,跌落深谷而死的消息,薛长卿心想,这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现在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我薛长卿是个死人,也就没人会注意到我,我正好去追查史天骄的下落,只要找到史天骄,夺回秘笈,再找个秘密地方,修练功法,那么所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夺回来。 转念又想,如今我已是个死人,自然不可让他人知道我还存活在世上的消息,即便我在圣火坛各分舵中还有些威望,也不可让他们代为寻找史天骄的下落,否则一旦有一个人出卖自己,便很有可能引来无数敌人。凭我一人,要找到史天骄,着实困难,要是在短期内找不到他的行踪,一旦史天骄修练秘笈上的武功有成,到时候即便是找到他,也敌他不过。这该如何是好? 好在我已经看过一遍秘笈,凭记忆倒是能够回忆起整本秘笈的六七成,史天骄面临地狱门与江湖人士的追捕,居无定所,在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暂时是不会贸然修练秘笈上的武功的,要知道修练这种上乘内功心法,每一个阶段都要一气呵成,要是中途被人打扰,便很有可能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 想到这里,于是便在找了个偏僻的客栈暂时住下,然后将所记得的秘笈心法默写出来,白天则足不出户修练神掌内功心法,到了夜晚,便去附近地狱门分舵打探消息。 他知道,自己与史天骄为了般若龙象神掌秘笈叛出地狱门,被岐黄子除名之后,地狱门中只剩下三位坛主,那便是辜氏兄弟与云之鹄,云之鹄心机重,城府深,为人奸狡,岐黄子信他不过,委派之人必是辜氏兄弟无疑,而辜隼残忍好杀,没什么主意,辜鹰便成为唯一的人选,但这秘笈又是江湖上人人觊觎之神物,要是派他们兄弟一起去完成这项任务,若辜氏兄弟得到秘笈之后,私吞收藏,甚至叛出地狱门,自立门户,岐黄子则难以控制他们,所以必然会扣住他们兄弟的其中一人。 这样一来,很有可能会派辜鹰去寻找史天骄,夺回秘笈,我去青木坛分舵,便极有可能探听到有关史天骄行踪的消息。 如是这般,昼伏夜行,几天之后,终于打探到,史天骄逃往东海,辜鹰等人发动东海派的人在大海之中找了几天,最终无功而返的消息。 薛长卿心想,东海派控制东海一带,数十个岛屿,大大小小海岛之上,驻扎有不下数千之众,辜鹰等人如此兴师动众,却未能找到史天骄的下落,这就说明史天骄在海上消失之后,要么已经葬身鱼腹,要么便是漂流到东海派控制范围以外的海域。此时正值初夏,东海一带海域是夏季风,船只顺风漂流,若没有靠岸,便是到了东海派控制范围以北的海岛之上。 转念又想,我能想到这些,东海派的人常年在海上,以劫掠为生,精于航海,也势必会想到这些,我只要混进他们中间,在他们找到史天骄之时,伺机夺走秘笈,或许还有几分希望。倘若连他们也找不到史天骄的下落,我自然也没有办法。 想到这里,于是便立即启程,前往东海,而东海派的人,在岸边巡查多日,没有发现史天骄的踪影,大多数头领都认为史天骄已经葬身在大海之中,毕竟一叶扁舟,飘荡在茫茫大海之中,随时都有被海浪席卷覆灭的危险,即便海上风平浪静,在无粮无水的情况下,史天骄依然无法存活,所以尽管萧潜龙临走前吩咐现任东海派帮主,让他们去附近海域寻找史天骄的下落,但他们也都没有放在心上,随便派几只海船在海上兜个圈子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所在的岛屿。 第656章 萧潜龙道:“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海上起雾,没有几个时辰,一般不会散去,到那时再追击,只怕已经迟了。现在也唯有尽快回到岸边,吩咐众弟子,严守各码头港口,防止史天骄上岸了。” 辜鹰道:“可是我们怎么辨明方向,返回海岸呢?” 萧潜龙笑道:“这个容易,我们船上便装有罗盘,可以带我们出去。” 辜鹰道:“但是如果依照你的办法,回到岸上之后,你们东海派的人赶到这里的时候,岂不是会扑个空么?” 萧潜龙道:“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明白响箭的意思,是让他们盘查海上所经过的船只的情况,他们即便没有遇到我们,也会奉命继续寻找,直到有消息为止。史天骄在小舟上无粮无水,坚持不了几天,他遇到这种情况,也唯有趁自己还有力气划船的时候,尽量向一个方向划行,企图找到周围的小岛,或者能看到海岸。周围小岛上有我东海派弟子把守,我们只要控制这一带的海岸线,史天骄就很容易找到了。” 辜鹰道:“但愿如你所说,我们能够抓住史天骄,夺回秘笈吧。事不宜迟,那我们迅速回到岸边做些安排。”萧潜龙闻言,立即吩咐船老大起航返岸。 至于史天骄,当他意识到情况的严重性,心想,眼下辨不清方向,也不知何处可以上岸,为今之计,也只有在自己还未精疲力尽之时,尽量将小船划开,远离大船,暂保一时安全,至于能否绝处逢生,只有全凭天意了。 此刻性命尚且不知能否保得住,即便是有神功秘笈在手,也没心思修练,于是便按照自己心中所想,拼命地摇动双桨,几个时辰之后,他估摸着辜鹰他们暂时不会追来,这才歇了下来。 东海派的海盗们派遣船只赶到适才辜鹰等人大船所停留处,没见到大船的踪影,于是便继续在海上寻找可疑船只的踪迹。 饶是如此,但海雾如此浓烈,可见度极低,他们几十艘船分别从不同方向寻找了几个时辰,还是没发现任何可疑船只,无奈之下,只得各自返回自己所在的岛屿。 而史天骄划了几个时辰的船,又累又渴,体力不支之下,极度绝望的情况下,终于晕倒在小舟之中,当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浪带到一个无名孤岛之上。 他心想,这座岛屿定然不在东海派的控制范围之内,要不然自己昏迷这么久,不可能没有人发现。 在确定自己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这个时候才想起秘笈来,于是便向怀中一掏,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笑道:“好在还没丢,只是被海水打湿了而已,书页都已黏在一起,书上的许多地方墨迹已经化开,尤其是有图画的地方,更是模糊不清。” 史天骄心想,要是在岸上,尚且可以找工匠将之修复完整,现在看来,也唯有先将秘笈晒干再说,然后再试图恢复书上文字与图画。 要是换作薛长卿,凭他的记忆,看过一遍之后,即便秘笈损毁再严重,他也能够还原秘笈的内容,但史天骄本来就文墨不通,如今得到的秘笈又被损毁,要他凭借模糊的记忆还原秘笈内容,简直是难如登天。 史天骄将秘笈放在海岛岸边礁石上晒干之后,发现秘笈已经残缺不全,要是换作平时,他绝对不会贸然去修练一本残缺不全的内功心法,即便这本秘笈所载的是天下第一武功的心法,但眼下他别无选择,为了这本秘笈,他已经判出地狱门,被地狱门除名之后,在江湖上已经无处容身,如今除了这本残缺不全的内功心法之外,他已经一无所有。 所以明知有可能因为修练这本秘笈而走火入魔,还是下定决心,义无反顾地照着秘笈上残缺的心法文句修练下去。 当史天骄在这无人荒岛之上修练般若龙象神掌秘笈的时候,辜鹰等人在海岸边守了几天,没有任何消息,东海派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眼看岐黄子给的限期将到,于是便与萧潜龙、冯常春一起先行返回地狱门总坛,但他一日没有见到史天骄的尸体,一日便不死心,于是临行之前,交代东海派弟子,若有消息,立即让地狱门分舵弟子传信到总坛。 十来天之后,辜鹰与萧潜龙、冯常春等人回到地狱门,岐黄子听闻他们无功而返,勃然大怒,扬言要杀了他们,在云之鹄、辜隼等人的极力劝说下,才暂时饶过他们的性命。 至于薛长卿,在逃离出深谷之后,不久便在江湖上听到自己已被伏牛派追杀,跌落深谷而死的消息,薛长卿心想,这样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现在江湖中人人都知道我薛长卿是个死人,也就没人会注意到我,我正好去追查史天骄的下落,只要找到史天骄,夺回秘笈,再找个秘密地方,修练功法,那么所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夺回来。 转念又想,如今我已是个死人,自然不可让他人知道我还存活在世上的消息,即便我在圣火坛各分舵中还有些威望,也不可让他们代为寻找史天骄的下落,否则一旦有一个人出卖自己,便很有可能引来无数敌人。凭我一人,要找到史天骄,着实困难,要是在短期内找不到他的行踪,一旦史天骄修练秘笈上的武功有成,到时候即便是找到他,也敌他不过。这该如何是好? 好在我已经看过一遍秘笈,凭记忆倒是能够回忆起整本秘笈的六七成,史天骄面临地狱门与江湖人士的追捕,居无定所,在没有找到安全的地方之前,暂时是不会贸然修练秘笈上的武功的,要知道修练这种上乘内功心法,每一个阶段都要一气呵成,要是中途被人打扰,便很有可能走火入魔,经脉尽断而亡。 想到这里,于是便在找了个偏僻的客栈暂时住下,然后将所记得的秘笈心法默写出来,白天则足不出户修练神掌内功心法,到了夜晚,便去附近地狱门分舵打探消息。 第657章 另一人道:“我看还是有些不妥,不如这样,我们二人进入燕来楼打探消息,其他人乔装打扮,在外面负责接应,万一有事发生,还可有个照应。”那人点点头,于是便与他同伴一起向洛阳城急速奔去,其他玄阴教弟子也就地换上中原人装束,分散进入洛阳城中。 鄢云对英女道:“他们去了燕来楼,定然会有事发生,我们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英女道:“那是自然,有热闹看,干嘛不去?”说着便施展轻功,跟在之前那两名玄阴教小头目后面,鄢云见英女已然跟去,于是二话不说,也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很快他们便到了燕来楼,那两人进去之后,英女与鄢云也先后跟了进去,英女为了查探玄阴教到底有什么阴谋,于是便选了那两人左边的一张桌子坐下,鄢云进来之后,英女急忙招手让他过来。 那两名玄阴教小头目,没见过鄢云与韩英女,自是不知他们是跟踪他俩进来的,于是也没有对他们有所提防,还是自顾自地商量着自己的事情,他们虽是一身中原人士装束,但西域人高鼻深目的特征,还是无法瞒过店小二包打听左右逢源的眼睛。 包打听心想,这两人是西域人士,虽然是客商打扮,但很显然是身怀武功,来此的目的,自然要打听消息,且去探探他们的口风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走了过去,对那二人道:“二位需要些什么?” 其中一人道:“那就来两坛子酒,再来一条烤羊腿吧。” 另一人向他瞟了一眼,那人立即改口道:“没有烤羊腿,来几个小菜也行。” 包打听笑道:“二位是西域人吧,初到中原,不能入乡随俗也是正常的事,我们店是东都最有名的,自然可以满足来自四面八方的客人的口味,烤羊腿与马奶酒马上就到。” 那两人知道这店小二见多识广,认出他们的身份,于是便索性承认道:“没错,我们正是西域来的客商,素闻燕来楼声名远播,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包打听闻言,笑了笑,正准备离开,但又放缓了脚步,因为他知道这两人必有所求,还会问自己问题。 果然如他所料,没走两步,其中一人便喊道:“且慢。” 包打听急忙回头问道:“不知客官还有何吩咐?” 只听其中一人道:“我们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包打听闻言,并不说话,另一人知道来燕来楼,就没有打听不到的江湖消息,于是便急忙从怀中掏出两块黄金,包打听急忙伸手去接,那人却立即握住金子,说道:“不急,先回答我们问题,再拿钱不迟。” 包打听笑道:“我也不怕你们问完不付账,不知你们想打听什么人?” 那人道:“丘……神……积。”他知道自己是西域人口音,故而一字一字地说出要打听的人的名字。 包打听笑问道:“天下同名同姓之人何其多哉!不知你问的是哪个丘神积?”包打听明知他问的便是京城御林军统领丘神积,有意刁难无非是想让他们自己说出来,从而好一步步套他们的话,查清楚他们的身份而已。 那人果然入彀,不耐烦地道:“你明知故问,自然是京城御林军首领丘神积了,难道还是旁人不成?” 包打听闻言,嘴角露出一丝阴笑,心想,你们二人既是外来客商,打听一个军爷作甚,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知道些什么? 于是便笑道:“想不到两位做生意都做到军爷那里了,实在是难得,恐怕离飞黄腾达之日为期不远了吧?” 那人怒道:“你别胡说八道,越扯越远,我且问你,丘神绩最近都在做些什么?” 包打听道:“军爷的事,我哪里知道得那么清楚,二位若想知道,我帮你们留意一下便是?” 另一人见包打听总是支吾其词,于是便将黄金交到他手中,笑道:“现在该可以说了吧?” 就在这时候,忽听楼上传来一声大笑,众人俱都抬眼向上面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金色盔甲的御林军向那两个西域客商说道:“两位想打听我丘某人什么,直接问我便是,何必要为难我的店小二呢?” 韩英女见此人正是丘神绩,于是怒不可遏,便想冲上去杀了他,为她师父报仇雪恨,鄢云一把拉住了她,轻声说道:“英女,你这样会坏了大事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暂且先放过他,听他说些什么不迟。” 那两名玄阴教小头目,见那人自称是丘神绩,于是便笑道:“阁下莫非就是丘神绩将军么?我们久仰大名,只是想借店小二之口,了解一下你的丰功伟绩罢了,今日得见阁下风采,已是不枉此生,就此告辞了。”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丘神绩笑道:“既然来了,还没有打探到什么,这么急着走做什么?”说着便从楼上跃了下来,拦住了那两人,一边还对燕来楼的其他客人道:“只不过是些小事情,各位用不着紧张,继续享用你们的美酒佳肴便是。” 鄢云对英女道:“适才听丘神绩的意思,他便是燕来楼的老板,看来骗走你的秋水剑,也是他的主意,包打听只不过是他手底下的喽啰罢了,还没有这个胆子。” 英女道:“那我更要跟他好好算这笔账了,你拦着我做什么?” 鄢云道:“既然知道他便是幕后黑手,秋水剑迟早也会夺回来,你师父的大仇也有得报的一天。我们暂时还不知道他在这燕来楼中埋伏有多少人,你如此冲动,不但报不了仇,还会连自己也搭进去,还是暂且忍耐,看看情况再说。” 只听其中一个西域人士道:“丘将军,我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客商而已,你又何必为难我们呢?” 丘神绩笑道:“我哪里有意为难二位,只不过二位适才也说了,想了解一下我的丰功伟绩,我既然在这,那就由我给你们讲讲,你们坐下来好好听一下,那又何妨?”说着扣住二人脉门,强行将两人拉回座位,自己也在二人中间的座位上坐下。 第658章 醉秃子道:“我偏不信,看招。”说着抡起大铁拳便向鄢云身上砸去。 鄢云见他身材魁梧,知道此人定然是力大如牛,且不论他的内力如何,就冲这一点,这一拳要是打在一般人身上,轻者伤筋动骨,重者只怕非要丧命不可。 好在他的拳头虽力大,但身法却极为笨拙,一看便知道是个只知使用蛮力的莽夫,鄢云对付这种莽夫,自是有办法,心想,我师父凌霄的秘笈我曾翻阅过,对人身上的穴道也懂得一些,秘笈中记载有不少打穴手法,我何不拿这个醉秃子练练手呢? 想到这里,于是迅速闪身上前,欲点打他身上的穴道,没想到这醉秃子远比鄢云想象中要厉害许多,此刻见鄢云要点打他身上的穴道,于是不停地挥拳,以攻代守,既阻止了鄢云向前进击,又能对鄢云产生威胁,鄢云毕竟是头一次使用打穴手法,所以许多招数都使用得不太灵活,要是凌霄在的话,自然会给他指点,但现在凌霄已死,一切都要他自己参悟。 鄢云心想,要是我有师父的旱烟斗在手,早就用秘笈上的招法将这醉秃子点倒了,此刻他挥拳阻挡我的进击,令我有所顾忌,此人身材壮健,若用寻常闪击办法与他游斗,就算打在他身上,他皮糙肉厚,只怕也不能拿他怎样?这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打穴何必一定要有趁手的兵刃在手呢?师父秘笈上记载有打穴的心法与要诀,却没记载一定要用旱烟斗打穴,我想这本秘笈也并非师父所着,而他使用旱烟斗打穴,也只是个人喜好而已。 我没有兵刃,难道就不能打中对方的穴道了么?世上指功厉害之人,何尝借助过兵刃,何不运功凝注在双指之间,然后以快身法闪击,只要一击命中,眼前的这个醉秃子,必然倒下台去不可。 想到此节,于是急忙蓄劲于指端,以快打慢,不时地闪击骚扰醉秃子,只见他忙得手足无措,暴跳如雷,打了数十个回合,愣是连鄢云的衣角也没碰着,累得他满头大汗,初时鄢云以指法点打在醉秃子身上,他却一副混若无事的样子,而此刻他的动作慢下来,身体疲惫的情况下,才感觉到被鄢云点中的位置,有如烈火炙烤般疼痛。 按照鄢云的本意是想以闪击的办法,点打他身上的穴道,但由于醉秃子在鄢云闪击突袭的同时,选择与他对攻,不时地挥舞拳头,腾挪身躯,因此鄢云虽几次闪击得手,却没有一次点中醉秃子的要穴,饶是如此,以鄢云如今的内力,每一指点出,都蓄藏有极深的内力,因此醉秃子身上,被鄢云点中的部位,都红肿起来。 醉秃子还只道是鄢云在手中暗藏了什么东西,并没有在意,稍微歇息一会儿之后,便继续向鄢云攻去。 鄢云见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找准机会,迅速闪身向前,避开醉秃子迎面而来的一拳之后,一指不偏不移地点中他胸口的膻中穴。 醉秃子惨叫一声,向台下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保持着一个姿势动弹不得,鄢云已经胜了三场,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我已经胜了三场,金笔应该是属于我的了吧?” 丘神绩笑道:“这是自然,想不到这里群雄毕至,居然让一个文弱书生,最终赢得金笔。” 鄢云为了麻痹丘神绩,笑道:“国朝诗人杨炯从军诗云,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鄢某不才,略学了些武艺,也不甘心于只是个书生而已。” 丘神绩见鄢云赢得这三场比武,多半是凭着高深的内功,与临敌应变的机智,于是便对鄢云道:“好得很,我丘神积身为御林军统领,又岂会食言而肥,失信于你。金笔是你应得的。”说着便将锦盒向鄢云手中一扔,鄢云飞身接住,打开一看,取出金笔,高举示众,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鄢云人品武功俱佳,于是高声喊道:“金笔书生!金笔书生!金笔书生……”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第659章 毕胜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不要那些黄白之物,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丘神绩道:“没问题,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也依得。” 毕胜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赢么?” 丘神绩道:“没错,但既然要赌,不能光是我拿出赌注,你也要付出些东西才行?” 毕胜道:“两刀向碰,强存弱折,我身无长物,唯有这柄家传的宝刀,要是折在这三柄刀之下,我还有什么能够当作赌注呢?” 丘神绩道:“我也不要别的,你要是输了,就必须来我麾下当差三年,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毕胜道:“就这么简单而已。” 丘神绩笑道:“还能有什么,如是而已。” 毕胜笑道:“你就不怕我万一赌输了,食言自肥么?” 丘神绩笑道:“我既然敢在此处设下擂台,就不怕有人自食其言,更何况各位都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相信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不算数,即便是有个别这样的人,那也势必是江湖上浪得虚名之辈,这样的人,就算是求我收入麾下,那我也不会答应的。” 韩英女听了,向鄢云问道:“你说这丘神绩究竟要耍什么花样?既然摆下擂台,赢得三场比试的人,他也要收入麾下,输了的人,也要让他们许下承诺,为他卖命?” 鄢云道:“很明显,他只不过是想借此笼络人心,背后的阴谋虽暂时不得而知,但我敢肯定,他为了达到他那不为人知的目的,必然急需人手,要不然不会出这样的血本。反正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我只当是看热闹,不参与进去,便不会中他的圈套了。” 韩英女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暂且先看看再说。”英女虽这样说,但鄢云还是担心,万一丘神绩拿出华山派的秋水剑,英女只怕还是会上擂台去抢夺。 只听毕胜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试试。”说着便手持家传宝刀,向其中一名御林军手上的那柄所谓的宝刀用力砍去,两柄刀乍一交锋,只见一片火花之后,毕胜手中的刀出现一个很深的缺口,而那御林军手中的刀却无丝毫损坏迹象。 毕胜仍不死心,就如赌徒赌输了一局,硬要扳回一局的心理一般,没等丘神绩发话,又是抡起断门刀向另外两人手中的宝刀砍去,只听噔噔连续两声巨响过后,毕胜手中只剩半截刀柄握在手中,而其余两截已掉落在地上。 众人见状,连声喝彩道:“果然是举世无双的好刀,连断门刀都不是对手。” 毕胜怒喝道:“你们瞎起哄什么,老子还不够倒霉么?连家传宝刀都毁在人家手中。” 丘神绩笑道:“我收藏的三柄宝刀,只有一柄能够战胜你的家传宝刀,毕英雄的宝刀以一敌三,虽败犹荣,虽然家传宝刀已毁,甚是可惜,但你若愿意到我麾下效力,所谓宝刀赠英雄,我那第三柄宝刀便赠予你如何?” 毕胜闻言,面露喜色,笑道:“第三口宝刀能将我的刀劈断,自是远胜于我的断门刀了,丘将军若能相赠的话,就算是要我终身效力于将军麾下,那又有何不可?” 众人只是将目光聚集在丘神绩那三口宝刀之上,只有鄢云留意到地上断刀的切口,稍微一想,便已猜出其中端倪,于是便对英女说道:“这个傻大个,上了大当了。” 英女道:“刀剑交锋,强存弱折,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弄什么花样?他如何上了大当,你不要信口胡诌了。” 鄢云朝地面那两截断刀一指,笑道:“你看地面那两截断刀,前两个缺口呈圆形凹陷下去,而第三刀却是极为平整,拦中切断,很显然丘神绩前面那口所谓的宝刀,只是未开锋的钝刀,但刀身却比较重,故而毕胜手中的刀与之相抗衡,越锋利便越容易受损,而最后那一刀却是从两个圆钝缺口中间切断的,那边再容易不过了,连续撞击之下,首尾已受严重损坏,中间便是最薄弱的环节,故能一刀劈断,干净利索。现在你知道,眼见未必为实了吧?” 英女道:“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这样,你是怎么想到的?” 鄢云笑道:“其实他们刚开始试刀的时候,我还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我始终怀疑丘神绩的为人,他是个绝不会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去做一件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能否成功的事情的人,试想一下,这些人与他多半没有什么交情,就算暂时口头上答应为他效力,但事后未必不会反悔,他又怎会拿出这些举世无双的宝刀宝剑,来笼络他们的人心呢?如今看来,他所谓的宝刀,只不过是骗人的伎俩罢了。” 英女道:“这话倒是不假,每一柄宝刀宝剑,必然是来之不易,就算丘神绩确有收藏,但也未必舍得拿出来给这些人。我们要不要揭露他的假面具?” 鄢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要是现在就揭露他的那些骗人的伎俩,固然可以让丘神积精心设计的阴谋落空,但与此同时,我们非但不能查清丘神积此举的目的,而且很有可能会惹恼了丘神绩,会大开杀戒也说不定,毕竟我们现在势单力孤,不是他对手。” 毕胜满心欢喜地答应之后,丘神绩立马开怀大笑道:“好极了,从今以后,你毕胜便是我麾下御林军的一名都尉了。” 毕胜笑道:“我还寸功未建,就授我都尉一职,只怕不能服众吧?” 丘神绩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就凭‘中州断门刀毕胜’这几个字,已经是享誉武林,进我麾下之后,立功不是迟早的事么?授以都尉一职,只会屈才,哪里会不能服众呢?”丘神绩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与其说是在夸奖毕胜,不如说是将自己扮作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顿时迎来了一片掌声。 就在这时候,台下之人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便纷纷嚷嚷道:“试刀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进行比武了吧?擂台在何处?” 第660章 丘神绩道:“首先,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不会回答你,因为你还不够格知道这么机密的事情,其次,就算是你们教主与长老在此,此地也不是谈论这等机密问题的地方,所以你还是免开尊口。” 那人道:“既是这样,那我们就此告辞了。” 丘神绩道:“别急着走呀,虽然我与你们玄阴教联盟一事暂时搁置不提,但今天我要在这燕来楼进行一场擂台赛,现在燕来楼中聚集有江湖上数十个门派的武林人士,你们正好也在这,何不也来凑凑热闹呢?” 没等那两个西域人回答,丘神绩便跃身到了楼上,凭栏高声说道:“诸位英雄豪杰,请听我说,今日我燕来楼,要举行一场擂台赛,凡是参加比武者,只要能够技压群雄,连胜三场者,都可以得到我燕来楼收藏的宝物。” 只听台下一人笑道:“丘将军,听你这意思,这燕来楼是你开的咯?” 丘神积笑道:“最近几年,暂时由在下管理而已。所以现在我还是能够说得上话的。” 那人笑道:“想必你还有话要交代吧?要不然,似这等有出无进的赔本买卖,你怎会愿意做呢?” 丘神积笑道:“这位老兄说得不错,或许很多人都会有这个疑问,但凡有人兴师动众非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会权衡利弊,对自己毫无益处之事,是绝对不会去做的。不过这次比较特别,谁要是赢得比武,非但有宝物可得,还有官做。” 那人笑道:“也就是说,赢得比武之人,便必须成为你丘将军的入幕之宾呗?你以奖品做幌子,其实只不过是预付了些工钱而已,如此一来,你便可以网罗众多英雄好汉,为你卖命,这比买卖,往长远里算,可是划算得紧呀!” 丘神绩笑道:“这位想必便是中州断门刀毕胜毕先生吧?” 那人哈哈大笑道:“想不到你竟能认出我来,没错,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断门刀毕胜是也!” 丘神绩道:“好极了,你的那柄断门刀,听说是祖传的,锋利无比,无坚不摧,不知与我这几柄刀相比,怎么样?”说着将手一挥,立马有几个御林军,从后堂端出三柄宝刀出来。 毕胜道:“我的刀若能劈断你的这三柄刀,那又怎样?” 丘神绩道:“你的刀若能损我这三柄刀其中一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缺口,便算是我丘神积输了,你要多少金银珠宝,只要我丘神绩力所能及,都能依你,这里所有英雄好汉都能作证。” 毕胜道:“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不要那些黄白之物,只需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丘神绩道:“没问题,别说一件事,便是十件,也依得。” 毕胜问道:“你就这么有把握能赢么?” 丘神绩道:“没错,但既然要赌,不能光是我拿出赌注,你也要付出些东西才行?” 毕胜道:“两刀向碰,强存弱折,我身无长物,唯有这柄家传的宝刀,要是折在这三柄刀之下,我还有什么能够当作赌注呢?” 丘神绩道:“我也不要别的,你要是输了,就必须来我麾下当差三年,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毕胜道:“就这么简单而已。” 丘神绩笑道:“还能有什么,如是而已。” 毕胜笑道:“你就不怕我万一赌输了,食言自肥么?” 丘神绩笑道:“我既然敢在此处设下擂台,就不怕有人自食其言,更何况各位都是武林中成名的人物,相信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话不算数,即便是有个别这样的人,那也势必是江湖上浪得虚名之辈,这样的人,就算是求我收入麾下,那我也不会答应的。” 韩英女听了,向鄢云问道:“你说这丘神绩究竟要耍什么花样?既然摆下擂台,赢得三场比试的人,他也要收入麾下,输了的人,也要让他们许下承诺,为他卖命?” 鄢云道:“很明显,他只不过是想借此笼络人心,背后的阴谋虽暂时不得而知,但我敢肯定,他为了达到他那不为人知的目的,必然急需人手,要不然不会出这样的血本。反正不管遇到什么情况,你我只当是看热闹,不参与进去,便不会中他的圈套了。” 韩英女道:“你说得不错,我们暂且先看看再说。”英女虽这样说,但鄢云还是担心,万一丘神绩拿出华山派的秋水剑,英女只怕还是会上擂台去抢夺。 只听毕胜说道:“既是这样,那我就试试。”说着便手持家传宝刀,向其中一名御林军手上的那柄所谓的宝刀用力砍去,两柄刀乍一交锋,只见一片火花之后,毕胜手中的刀出现一个很深的缺口,而那御林军手中的刀却无丝毫损坏迹象。 毕胜仍不死心,就如赌徒赌输了一局,硬要扳回一局的心理一般,没等丘神绩发话,又是抡起断门刀向另外两人手中的宝刀砍去,只听噔噔连续两声巨响过后,毕胜手中只剩半截刀柄握在手中,而其余两截已掉落在地上。 众人见状,连声喝彩道:“果然是举世无双的好刀,连断门刀都不是对手。” 毕胜怒喝道:“你们瞎起哄什么,老子还不够倒霉么?连家传宝刀都毁在人家手中。” 丘神绩笑道:“我收藏的三柄宝刀,只有一柄能够战胜你的家传宝刀,毕英雄的宝刀以一敌三,虽败犹荣,虽然家传宝刀已毁,甚是可惜,但你若愿意到我麾下效力,所谓宝刀赠英雄,我那第三柄宝刀便赠予你如何?” 毕胜闻言,面露喜色,笑道:“第三口宝刀能将我的刀劈断,自是远胜于我的断门刀了,丘将军若能相赠的话,就算是要我终身效力于将军麾下,那又有何不可?” 众人只是将目光聚集在丘神绩那三口宝刀之上,只有鄢云留意到地上断刀的切口,稍微一想,便已猜出其中端倪,于是便对英女说道:“这个傻大个,上了大当了。” 英女道:“刀剑交锋,强存弱折,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弄什么花样?他如何上了大当,你不要信口胡诌了。” 第661章 英女道:“还是不行,你看那擂台那么高,圆桌那么小,我虽教过你华山惊鸿轻功的步法,但没有将轻功的心法教给你,你的轻功有形无神,在那么小的范围内根本无法灵活腾挪,加之你的身手实在太差,要是对方使用兵刃,与你对攻,你的身手太差,根本没有机会靠内力取胜。反而用不了几个回合,便要被人打下擂台。” 鄢云笑道:“我应该没你想象中的那么不济吧,再者说来,就算我被人打下擂台,这不还有你么?到时候你再上去不迟。” 英女道:“你不是说,丘神绩认识我,我上去的话,他会对我不利么?” 鄢云道:“没错,他现在还没发现你在这里,你若上擂台去,他便认得出来,虽然当时不会对你怎样,但只怕比武之后,会立即派人对付你。” 丘神绩笑道:“你说的不错,这支金笔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你们若知道它的来历,自然不会说不值几个钱,而是无价之宝了。” 那人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支金笔的到底有何了不起的来历?如何就是无价之宝了?” 丘神绩道:“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金笔而已,这支金笔,乃是当年高丽使臣泉建男朝贡大唐高宗皇帝之时,赠送给鸿胪寺卿魏思温的一支金笔,而泉男建的这支金笔,却是高丽王御赐,上面镌有泉建男的高丽文题名,后来魏思温随徐敬业谋反之后,徐敬业兵败,他便送给了徐敬业,徐敬业便带着金笔逃往高丽,中途被我截获,皇帝陛下以此为奖励,赏赐我擒获徐敬业之功。这便是这支金笔的来历,而他的价值正由于他的特殊来历,手持金笔,就算是王公大臣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要是去了高丽,直如尚方宝剑一般,如同高丽王亲临。你们说说,这不是无价之宝,又是什么?”众人闻言,皆是唏嘘不已。 英女听了,更是按捺不住,对鄢云道:“想不到魏军师的金笔不但落入这狗贼手中,而且连徐敬业将军也落入了他的手中,徐敬业将军想必是凶多吉少了,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魏军师的金笔落入他人之手,我必须要将它夺回来。”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要是让这支金笔落入他人之手,那么我们便对不起九泉之下的魏军师了。但要去夺回来,也不是由你去夺,而是我去,你是丘神绩的死敌,而且与他交过手,他势必认识你,我只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虽然在飞虎寨与丘神绩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却不知我的来历,只道我是玄阴教弟子,所以由我去最合适。” 英女道:“你的身手这么差,上擂台去,岂不是送死?如何能够夺回金笔呢?” 鄢云道:“那倒未必,我适才仔细看了下,这里的江湖人物,多半是些三教九流的人,虽然其中不乏好手,但要是论起内功修为,与轻功步法,想必没人能胜过我,我拥有我师父的几十年功力,加之你教我的轻功,一会儿上台,只需以轻功游斗,伺机与对方比拼内力,将对方震下台去,我想要连胜三场,应该不难。” 英女道:“你说丘神绩会不会拿我的秋水剑出来作为擂台赛胜者的奖品呢?” 鄢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其实我也想到过这种情况,他拿出秋水剑来是很有可能的,但比武规定,一人最多只能参加三场比武,要是你若去夺金笔,一会儿见了秋水剑,你势必会再去抢夺,到时候丘神绩便可以找借口说你有意捣乱,名正言顺地将你拿下,你现在的武功虽然大进,但丘神绩能与你师父打成平手,我想你要胜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若被丘神绩所擒,到时候要救你,便比较棘手了。” 英女道:“照你这么说,一会儿他拿出秋水剑来,我上擂台比武,他便不会对我怎么样了么?” 鄢云道:“他为大局考虑,暂时不会对你怎样,但他杀了你师父,又见你武功大进,终究是不放心,所以还是会找机会对付你,到时候我们也只有见机行事了。现在我们走出燕来楼,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我想你是绝对不会甘心的,所以就当我没说好了。” 就在这时,已经有两人为了抢夺那支金笔,跃上了擂台,英女见状,急忙对鄢云道:“糟糕,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别人已经抢先一步了,你也不看着点。” 鄢云笑道:“你慌什么?等他们打完,我再上去也不迟,正好可以看一下胜出的那个人的武功,想出破解他武功的招式。而且晚一点上去,也有以逸待劳的好处。” 英女笑道:“没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晚一点上去,倒是能占不少便宜。不过也有一个吃亏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其中一人胜了一场之后,便提前适应了这个特殊的擂台,你要是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便会很快落入下风的。” 鄢云道:“毕竟是行走江湖,久经战阵之人,这点我倒没有想到过,我自得了师父传授了几十年功力之后,除了调解你与残月之间的误会时出过一次手之外,根本就没有与任何武林中人交过手,说起来在比武经验上,我比之在座的任何人都要略逊一筹。但我想我既能以内功敌住你的快剑与残月的钢索短剑,想必也能抵挡住他们这些人的兵刃吧。” 英女道:“这倒也是,残月虽然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说起她的武功,倒也不错,在我们二人对攻之时,你能以内功,强行使阻止我二人拼斗,确实也可以弥补拳脚兵刃上的不足。” 他们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观看擂台之上那两人的比武,擂台上两人,左边的那个是山西太原府武林世家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万俟鸿,使用的兵刃只是一把纸扇,而右边那个便是冀北游侠苏亶,所使的却是双鞭,在狭小的擂台上,苏亶虽占了兵器之利,但万俟鸿的身手着实不赖,极为灵活,很少与他短兵相接,故而斗了数十个会合,苏亶也未能占得上风。 第662章 毕胜闻言,面露喜色,笑道:“第三口宝刀能将我的刀劈断,自是远胜于我的断门刀了,丘将军若能相赠的话,就算是要我终身效力于将军麾下,那又有何不可?” 众人只是将目光聚集在丘神绩那三口宝刀之上,只有鄢云留意到地上断刀的切口,稍微一想,便已猜出其中端倪,于是便对英女说道:“这个傻大个,上了大当了。” 英女道:“刀剑交锋,强存弱折,众目睽睽之下,谁能弄什么花样?他如何上了大当,你不要信口胡诌了。” 鄢云朝地面那两截断刀一指,笑道:“你看地面那两截断刀,前两个缺口呈圆形凹陷下去,而第三刀却是极为平整,拦中切断,很显然丘神绩前面那口所谓的宝刀,只是未开锋的钝刀,但刀身却比较重,故而毕胜手中的刀与之相抗衡,越锋利便越容易受损,而最后那一刀却是从两个圆钝缺口中间切断的,那边再容易不过了,连续撞击之下,首尾已受严重损坏,中间便是最薄弱的环节,故能一刀劈断,干净利索。现在你知道,眼见未必为实了吧?” 英女道:“你这么一说,还的确是这样,你是怎么想到的?” 鄢云笑道:“其实他们刚开始试刀的时候,我还确实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我始终怀疑丘神绩的为人,他是个绝不会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去做一件连自己都无法确定能否成功的事情的人,试想一下,这些人与他多半没有什么交情,就算暂时口头上答应为他效力,但事后未必不会反悔,他又怎会拿出这些举世无双的宝刀宝剑,来笼络他们的人心呢?如今看来,他所谓的宝刀,只不过是骗人的伎俩罢了。” 英女道:“这话倒是不假,每一柄宝刀宝剑,必然是来之不易,就算丘神绩确有收藏,但也未必舍得拿出来给这些人。我们要不要揭露他的假面具?” 鄢云道:“好戏还在后头呢?要是现在就揭露他的那些骗人的伎俩,固然可以让丘神积精心设计的阴谋落空,但与此同时,我们非但不能查清丘神积此举的目的,而且很有可能会惹恼了丘神绩,会大开杀戒也说不定,毕竟我们现在势单力孤,不是他对手。” 毕胜满心欢喜地答应之后,丘神绩立马开怀大笑道:“好极了,从今以后,你毕胜便是我麾下御林军的一名都尉了。” 毕胜笑道:“我还寸功未建,就授我都尉一职,只怕不能服众吧?” 丘神绩笑道:“这是哪里的话,就凭‘中州断门刀毕胜’这几个字,已经是享誉武林,进我麾下之后,立功不是迟早的事么?授以都尉一职,只会屈才,哪里会不能服众呢?”丘神绩这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与其说是在夸奖毕胜,不如说是将自己扮作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顿时迎来了一片掌声。 就在这时候,台下之人有些坐不住了,于是便纷纷嚷嚷道:“试刀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进行比武了吧?擂台在何处?” 只听丘神绩笑道:“看来各位都等着急了,擂台马上就能搭好。”说着将手拍了拍,只见下面那三名御林军将三张小型方桌摆在在一起,让后将中间那张大圆桌向上一抛,然后跃身而上,对丘神绩示意了一下。 丘神绩笑道:“不知各位觉得这擂台怎么样?” 台下一人站起来说道:“在座的各位都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不管是怎样的擂台,都难不倒我们,你还是宣布,比赛规则吧?” 丘神绩笑道:“既然大家对这擂台还算满意,那我便说说擂台比武的规则,规则很简单,比武双方各显神通,谁先掉下擂台,便算是输了。如果同时掉下擂台,则继续上去再行打过。比武只分输赢,不判生死,如果一方认输,另一方必须马上停手。” 那人又道:“你不是说每胜三场之人,都有宝物赠送么?那就先请出来吧,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是空口说白话的话,只怕谁也不会相信,也就没人肯上去拼命了。” 丘神绩笑道:“这位老兄果然爽快,请宝物!”说着将手一挥,立即有一人上前递上一个锦盒。 丘神绩拿在手中,打开锦盒,取出宝物,那人笑道:“只不过是支金笔而已,虽然精致,但也没几两黄金,能值几个钱,我说丘将军,你也忒小气了些,之前毕胜都能得柄宝刀,这次你起码也要拿出一样像样的宝物才行啊。” 丘神绩笑道:“你说的不错,这支金笔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你们若知道它的来历,自然不会说不值几个钱,而是无价之宝了。” 那人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支金笔的到底有何了不起的来历?如何就是无价之宝了?” 丘神绩道:“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金笔而已,这支金笔,乃是当年高丽使臣泉建男朝贡大唐高宗皇帝之时,赠送给鸿胪寺卿魏思温的一支金笔,而泉男建的这支金笔,却是高丽王御赐,上面镌有泉建男的高丽文题名,后来魏思温随徐敬业谋反之后,徐敬业兵败,他便送给了徐敬业,徐敬业便带着金笔逃往高丽,中途被我截获,皇帝陛下以此为奖励,赏赐我擒获徐敬业之功。这便是这支金笔的来历,而他的价值正由于他的特殊来历,手持金笔,就算是王公大臣见了,也要给三分薄面,要是去了高丽,直如尚方宝剑一般,如同高丽王亲临。你们说说,这不是无价之宝,又是什么?”众人闻言,皆是唏嘘不已。 英女听了,更是按捺不住,对鄢云道:“想不到魏军师的金笔不但落入这狗贼手中,而且连徐敬业将军也落入了他的手中,徐敬业将军想必是凶多吉少了,但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让魏军师的金笔落入他人之手,我必须要将它夺回来。”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要是让这支金笔落入他人之手,那么我们便对不起九泉之下的魏军师了。但要去夺回来,也不是由你去夺,而是我去,你是丘神绩的死敌,而且与他交过手,他势必认识你,我只是江湖中的无名之辈,虽然在飞虎寨与丘神绩有过一面之缘,但他却不知我的来历,只道我是玄阴教弟子,所以由我去最合适。” 第663章 英女道:“你与万俟鸿素不相识,你怎知他有这个能耐?” 鄢云道:“我虽不识得他,但他一直游而不斗,很显然是在等待机会,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使出自家功夫,这样的人,善于智斗,不以力拼,苏亶万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是战胜苏亶,我还想不到好办法对付他呢。” 英女道:“既然你没有把握打赢他,那你还希望他赢?” 鄢云道:“我只是根据客观情况分析,哪有什么立场?希不希望他赢,他都必定战胜苏亶,你就等着瞧吧。” 英女没有再理会鄢云,而是全神贯注在高台之上,观看那两人的比斗,就在这时,万俟鸿突然发起反击,在圆桌边缘上使了个重身法,高台本来已经摇摇欲坠,再让他这么一弄,更加不稳定,苏亶本来只擅长在平地上与人打斗,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尽力避免摔下高台,只得不断向圆桌中心走,以保持平衡。 没想到就在这时,万俟鸿突然跃身而起,连环飞腿向苏亶胸口踢去,苏亶见状,知道无法再躲避他的飞腿攻击,心想,就算我摔下去,也不让你赢。 说时迟那时快,他急忙舞动双鞭,向万俟鸿腰间缠去,谁都知道,两人同时掉下擂台,便算作平手,要进行下一场比斗。万俟鸿眼见自己要取胜,自然不愿给对手这个机会,急忙在空中一个旋身,很自然地摆脱了苏亶长鞭的缠缚的同时,连环腿继续向苏亶踢去,苏亶胸前中腿,再想反击已然不及,惨叫一声,摔下擂台。 众人见到万俟鸿这等俊的身手,俱都抚掌称好,苏亶也算是一号人物,与对手公平比试,摔下擂台之后,也心服口服地认输,表现得极有风度,也没有再多做纠缠。鄢云见了,也是点头赞许。 万俟鸿见苏亶认输,也回了一礼,道:“苏兄承让了!”接着对台下众人道:“在下侥幸胜了一场,还有哪位上台赐教?” 英女听了,急忙催促鄢云道:“你还不上去,一会儿他再赢一场,就极有机会夺得金笔了。” 鄢云道:“何必如此心急,再等他胜第二场再说,他的身手不错,又如此机智,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战胜他的办法呢?等他使出更多的本门功夫,或许能从中找出破绽,于此同时也可以消耗他的体力。” 英女道:“难道你怯场了么?万一他越打越顺,你就更不是他的对手了。” 鄢云道:“怯场倒是没有,只不过没有必胜的把握,我是不会出手的。我若打不过他,就算我现在上去,结果还是一样的。” 英女道:“被你气死了,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像这样的对手,确实比较难对付,早上去晚上去,都是一样。倘若你打不过他的话,我去帮你把金笔夺回来。” 鄢云道:“不是说好了么?你去夺秋水剑,我来夺金笔,等两样东西到手,我们便找机会离开,你要是去夺金笔,秋水剑岂不是要落在他人之手?” 英女道:“我那秋水剑是举世无双的宝剑,丘神绩已然骗到手中,想必不会轻易拿出来,眼下还是取回金笔要紧,秋水剑的事,以后再说。” 鄢云道:“这支金笔又何尝不是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丘神绩都拿出来笼络人心,我想一会儿他必然会取出秋水剑来的。你就不能等等再说么?” 英女道:“你除了等待,还会什么?你看现在已经有人上台去了。” 鄢云朝台上看去,只见那人跃身上了擂台,拱手为礼道:“在下镇远镖局朱彦,前来领教万俟兄的高招。” 万俟鸿笑道:“原来是辽东镇远镖局的朱总镖头,在下有幸与你过招,实乃三生有幸,还请手下留情。请了!” 一语未毕,便以纸扇向朱彦身上穴道快速点去,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探试对方应手,因为上一场他虽然胜出,但由始至终被对方的长兵刃限制,不能主动进攻,终究觉得有些示弱。现在见到这朱彦所使用的兵刃只是一柄朴刀,有机会与对方对攻,自然不愿采取消极防守的姿态,于是便主动进攻起来。 朱彦适才见过万俟鸿的身手,知道他比较难以对付,自然不会轻易让他点中穴道,于是不断用朴刀格挡万俟鸿的纸扇,双方你来我往,进退攻防之间,颇具章法,再未探明对方虚实之前,都不愿贪功冒进,攻的一方,尽管花样百出,守的一方,也是无懈可击。 万俟鸿心想,想不到他的刀法如此娴熟,要是这么打下去,也不知何时能够取胜?必须想办法让他刀法凌乱起来才行。他轻功比适才那个苏亶要好许多,利用高台的不稳定性来做文章,很显然对方已经有所准备,不切实际。所以还是必须出奇制胜,他倚仗无非是刀法好,倘若手中无刀,拳脚方面未必是我的对手,何不用我烟霞山庄的擒拿手,空手夺白刃,打落他朴刀呢? 想到此节,于是便立即退到圆桌边缘,朱彦还以为他还要故技重施,心中已经做好准备,没想到万俟鸿退到边缘之后,便将折扇插在腰间,五指弯曲,身子前倾,摆成个狮子搏兔,猛虎扑食的姿势。 朱彦心中暗笑道:“瞧你这架势,看来是敌不过我的刀法,想用擒拿手法,夺去我手中朴刀了?你也不想想,我镇远镖局镖行天下,靠得就是这套刀法,行走江湖,要是轻易就让你这毛头小子,夺去手中朴刀,如何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呢?” 朱彦在不了解对方擒拿手的厉害之处时,便产生这种念头,未免有些轻敌。轻敌之念一生,便极有可能败在对手手下。 朱彦虽然拳脚功夫也不错,在对方没有要求自己弃长取短,放弃使用兵刃的情况下,还是不愿放下朴刀,与对手赤手空拳比斗。所以还是紧握朴刀,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万俟鸿见状,于是便向朱彦扑去,朱彦也同时挥刀向对方攻去,万俟鸿此刻手中没有兵刃,自是想好了趋避进退的办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找机会与对方近身搏斗,找机会攻向对方握刀的手腕,从而让对方兵刃脱手。 第664章 英女道:“照你这么说,一会儿他拿出秋水剑来,我上擂台比武,他便不会对我怎么样了么?” 鄢云道:“他为大局考虑,暂时不会对你怎样,但他杀了你师父,又见你武功大进,终究是不放心,所以还是会找机会对付你,到时候我们也只有见机行事了。现在我们走出燕来楼,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我想你是绝对不会甘心的,所以就当我没说好了。” 就在这时,已经有两人为了抢夺那支金笔,跃上了擂台,英女见状,急忙对鄢云道:“糟糕,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别人已经抢先一步了,你也不看着点。” 鄢云笑道:“你慌什么?等他们打完,我再上去也不迟,正好可以看一下胜出的那个人的武功,想出破解他武功的招式。而且晚一点上去,也有以逸待劳的好处。” 英女笑道:“没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晚一点上去,倒是能占不少便宜。不过也有一个吃亏的地方,那就是他们其中一人胜了一场之后,便提前适应了这个特殊的擂台,你要是一时之间难以适应,便会很快落入下风的。” 鄢云道:“毕竟是行走江湖,久经战阵之人,这点我倒没有想到过,我自得了师父传授了几十年功力之后,除了调解你与残月之间的误会时出过一次手之外,根本就没有与任何武林中人交过手,说起来在比武经验上,我比之在座的任何人都要略逊一筹。但我想我既能以内功敌住你的快剑与残月的钢索短剑,想必也能抵挡住他们这些人的兵刃吧。” 英女道:“这倒也是,残月虽然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但说起她的武功,倒也不错,在我们二人对攻之时,你能以内功,强行使阻止我二人拼斗,确实也可以弥补拳脚兵刃上的不足。” 他们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观看擂台之上那两人的比武,擂台上两人,左边的那个是山西太原府武林世家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万俟鸿,使用的兵刃只是一把纸扇,而右边那个便是冀北游侠苏亶,所使的却是双鞭,在狭小的擂台上,苏亶虽占了兵器之利,但万俟鸿的身手着实不赖,极为灵活,很少与他短兵相接,故而斗了数十个会合,苏亶也未能占得上风。 鄢云道:“我看那个万俟鸿,应该很快就要赢了。” 英女道:“何以见得,依我看万俟鸿在与对方交手的过程中,全盘受制于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苏亶双鞭控制的范围较大,万俟鸿身手虽好,但始终不能近他的身,胜负之数,还很难料呢。” 鄢云道:“你别看苏亶力大无穷,但轻功毕竟没有万俟鸿好,看似他占上风,万俟鸿一时之间无法攻他,但他只是被动防守,他在那摇晃不定的高台之上,极不适应,不得已之下,才挥动双鞭阻止对手的进攻,但这终究是下策,万俟鸿只需等待他筋疲力尽,或是稍有懈怠之时,伺机进攻,苏亶必然会被踢下高台。” 英女道:“你与万俟鸿素不相识,你怎知他有这个能耐?” 鄢云道:“我虽不识得他,但他一直游而不斗,很显然是在等待机会,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使出自家功夫,这样的人,善于智斗,不以力拼,苏亶万不是他的对手。他要是战胜苏亶,我还想不到好办法对付他呢。” 英女道:“既然你没有把握打赢他,那你还希望他赢?” 鄢云道:“我只是根据客观情况分析,哪有什么立场?希不希望他赢,他都必定战胜苏亶,你就等着瞧吧。” 英女没有再理会鄢云,而是全神贯注在高台之上,观看那两人的比斗,就在这时,万俟鸿突然发起反击,在圆桌边缘上使了个重身法,高台本来已经摇摇欲坠,再让他这么一弄,更加不稳定,苏亶本来只擅长在平地上与人打斗,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尽力避免摔下高台,只得不断向圆桌中心走,以保持平衡。 没想到就在这时,万俟鸿突然跃身而起,连环飞腿向苏亶胸口踢去,苏亶见状,知道无法再躲避他的飞腿攻击,心想,就算我摔下去,也不让你赢。 说时迟那时快,他急忙舞动双鞭,向万俟鸿腰间缠去,谁都知道,两人同时掉下擂台,便算作平手,要进行下一场比斗。万俟鸿眼见自己要取胜,自然不愿给对手这个机会,急忙在空中一个旋身,很自然地摆脱了苏亶长鞭的缠缚的同时,连环腿继续向苏亶踢去,苏亶胸前中腿,再想反击已然不及,惨叫一声,摔下擂台。 众人见到万俟鸿这等俊的身手,俱都抚掌称好,苏亶也算是一号人物,与对手公平比试,摔下擂台之后,也心服口服地认输,表现得极有风度,也没有再多做纠缠。鄢云见了,也是点头赞许。 英女道:“被你气死了,不过你说得也有些道理,像这样的对手,确实比较难对付,早上去晚上去,都是一样。倘若你打不过他的话,我去帮你把金笔夺回来。” 鄢云道:“不是说好了么?你去夺秋水剑,我来夺金笔,等两样东西到手,我们便找机会离开,你要是去夺金笔,秋水剑岂不是要落在他人之手?” 英女道:“我那秋水剑是举世无双的宝剑,丘神绩已然骗到手中,想必不会轻易拿出来,眼下还是取回金笔要紧,秋水剑的事,以后再说。” 鄢云道:“这支金笔又何尝不是一件举世无双的宝物,丘神绩都拿出来笼络人心,我想一会儿他必然会取出秋水剑来的。你就不能等等再说么?” 英女道:“你除了等待,还会什么?你看现在已经有人上台去了。” 鄢云朝台上看去,只见那人跃身上了擂台,拱手为礼道:“在下镇远镖局朱彦,前来领教万俟兄的高招。” 万俟鸿笑道:“原来是辽东镇远镖局的朱总镖头,在下有幸与你过招,实乃三生有幸,还请手下留情。请了!” 一语未毕,便以纸扇向朱彦身上穴道快速点去,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探试对方应手,因为上一场他虽然胜出,但由始至终被对方的长兵刃限制,不能主动进攻,终究觉得有些示弱。现在见到这朱彦所使用的兵刃只是一柄朴刀,有机会与对方对攻,自然不愿采取消极防守的姿态,于是便主动进攻起来。 第665章 鄢云笑道:“可惜的是,他的空手夺白刃功夫虽好,但终究奈何不了我。” 英女笑道:“这是为何?” 鄢云笑道:“我只会一些武当派的入门剑法,对于其他兵刃,我根本不会使,所以我上台去,自然是不会选择用兵刃与他对攻了,我手中无兵刃,他又如何才能得逞呢?” 英女闻言,冷笑道:“你这想法也太可笑了,谁说擒拿手功夫,只是用来夺取对方兵刃的,无论他是锁住你的脉门,还是用锁喉技巧,掐住你的喉咙,亦或是用点穴功夫,攻向你周身大穴,一招得手,你便再无反击之力。你身手又这么差,就算你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只怕到时候也是防不胜防。”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有些轻敌了。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注意些就是了。” 英女道:“不多说了,你仔细看他的身法。倒有些匪夷所思,我行走江湖以来,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身法呢?在我们这一辈人中,这位烟霞山庄的少庄主,可以称得上是个中翘楚了。” 鄢云向台上望去,只见万俟鸿如一条巨蟒一般,游走于对方快刀的攻击范围之内,朱彦好几次快要得手,但都被他巧妙闪避,台下之人都为万俟鸿捏了一把冷汗,鄢云也觉得他这样的打法未免太过冒险,再看楼上的丘神绩,也是全神贯注地观看,但他的表情很显然不像台下之人那般惊讶,而是一副镇定从容的神态,还不时地点头赞许。 鄢云见到他这副神情,也开始相信万俟鸿会最终击败对手,于是便做好了一会儿上台与他比武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万俟鸿使出了诱敌之计,游身向前,中宫直进,直取朱彦胸口大穴,朱彦误以为是极好的机会,于是便急忙一刀向前刺去,没想到万俟鸿突然将身一扭,避过朱彦这凌厉一刀的同时,攻向朱彦胸口的虎爪,突然顺势抓向朱彦握刀的右手脉门,由于这招来得过于突兀,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仓促之间无法避开,脉门很快被对方抓住,脉门受制,手腕疼痛欲裂,再也握不住朴刀,万俟鸿见他兵刃脱手,且再无还击之力,便对朱彦道:“你只要点头认输,自己下台去,我敬你是前辈,可以不再为难你。” 朱彦点点头,待得万俟鸿一松手,心想,我堂堂镇远镖局总镖头,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中,将来若是传出去,我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适才喧哗声掩盖了他的声音,应该没有多少人听到他说什么,只有他知道我已认输,不如趁他不注意,一掌将他打下台去,这样我镇远镖局的威名依旧能够保持,这杆镖旗依旧能够树立不倒。 想到这里,于是走到圆桌边缘,作势要跳下擂台,万俟鸿自然不会想到他会反悔,此时全身心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就在这时候,朱彦突然转身,一掌向万俟鸿背后奋力击去。 万俟鸿感觉到有危险,但再想防备已然不及,背后中了重重一掌之后,身子便台下飞去,鄢云见状,急忙跃身而上,将万俟鸿接住,万俟鸿落地之后,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对鄢云道:“多谢了,想不到一时心软,竟遭小人偷袭。” 朱彦在台上向台下众人笑道:“我虽兵器脱手,但并没有下擂台,所以不能算输,这位小兄弟大概是忘了丘将军之前说过的话了。这可怪不得我。” 众人闻言,俱都传来一阵不屑的唏嘘之声,甚至有人对他的偷袭行为感到不齿,向地上吐口水。 丘神绩心道,这样的人心狠手辣,正是我想要的,不管他是否能够连胜三场,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留下。那万俟鸿虽身手不错,但总是戴着一副自诩侠义的假面具,就算身手再好,只怕到时候也会背叛我。 这时候只听朱彦道:“还有哪位不服,想上台赐教的。” 鄢云高声道:“姓朱的,我来领教你的高招。”说着一跃而上,到了擂台之上。 朱彦向台下之人说道:“请台下的英雄帮我将刀扔上来,多谢了。”连说了几声,都没人搭理他。 朱彦对鄢云道:“你等一会儿,我下去将刀取回,再与你比过。” 鄢云笑道:“大概你也没听清楚丘将军的话吧,上了擂台之后,谁要是先下擂台,便算是输了,朱总镖头要是不介意让我白白捡个大便宜的话,不妨下去取刀来,与我打斗。” 朱彦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用兵器,也能将你打下台去。” 鄢云笑道:“是像对付那位万俟兄一样,从背后给我一掌么?我可不会再上你的恶当了。有本事你就来吧。” 英女虽对朱彦的行为感到不齿,但他终究为鄢云除去一个劲敌,因此也感到几分庆幸。朱彦虽狡猾,但鄢云也是一肚子坏水,虽然他有江湖经验,但赤手空拳也奈何不了一身深厚功力的鄢云,因此对于这一局,英女还是比较放心。 万俟鸿见鄢云见义勇为,急人之难,将自己接住,让自己不至于伤上加伤,因此对他极为感激,于是便向他身边的韩英女问道:“这位姑娘,你可是与台上那位少侠一起来的么?他叫什么名字,师承何门何派?有把握能够打败那个卑鄙无耻之徒么?” 英女笑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你。少庄主你放心就是,他的武功好得很,对付那个所谓的总镖头,绰绰有余。” 万俟鸿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英女道:“你现在受了内伤,还不赶快运功调息,说这么多话作甚?要是调理不好,会落下隐疾的。” 万俟鸿道:“多谢姑娘关心,我的伤不碍事,服几颗我烟霞山庄的疗伤灵药便可暂保无虞。”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瓶,倒了几颗白色的药丸在手中,然后倒了一杯清茶,和药一仰而尽。 第666章 鄢云朝台上看去,只见那人跃身上了擂台,拱手为礼道:“在下镇远镖局朱彦,前来领教万俟兄的高招。” 万俟鸿笑道:“原来是辽东镇远镖局的朱总镖头,在下有幸与你过招,实乃三生有幸,还请手下留情。请了!” 一语未毕,便以纸扇向朱彦身上穴道快速点去,与其说是进攻,不如说是探试对方应手,因为上一场他虽然胜出,但由始至终被对方的长兵刃限制,不能主动进攻,终究觉得有些示弱。现在见到这朱彦所使用的兵刃只是一柄朴刀,有机会与对方对攻,自然不愿采取消极防守的姿态,于是便主动进攻起来。 朱彦适才见过万俟鸿的身手,知道他比较难以对付,自然不会轻易让他点中穴道,于是不断用朴刀格挡万俟鸿的纸扇,双方你来我往,进退攻防之间,颇具章法,再未探明对方虚实之前,都不愿贪功冒进,攻的一方,尽管花样百出,守的一方,也是无懈可击。 万俟鸿心想,想不到他的刀法如此娴熟,要是这么打下去,也不知何时能够取胜?必须想办法让他刀法凌乱起来才行。他轻功比适才那个苏亶要好许多,利用高台的不稳定性来做文章,很显然对方已经有所准备,不切实际。所以还是必须出奇制胜,他倚仗无非是刀法好,倘若手中无刀,拳脚方面未必是我的对手,何不用我烟霞山庄的擒拿手,空手夺白刃,打落他朴刀呢? 想到此节,于是便立即退到圆桌边缘,朱彦还以为他还要故技重施,心中已经做好准备,没想到万俟鸿退到边缘之后,便将折扇插在腰间,五指弯曲,身子前倾,摆成个狮子搏兔,猛虎扑食的姿势。 朱彦心中暗笑道:“瞧你这架势,看来是敌不过我的刀法,想用擒拿手法,夺去我手中朴刀了?你也不想想,我镇远镖局镖行天下,靠得就是这套刀法,行走江湖,要是轻易就让你这毛头小子,夺去手中朴刀,如何还能在江湖上立足呢?” 朱彦在不了解对方擒拿手的厉害之处时,便产生这种念头,未免有些轻敌。轻敌之念一生,便极有可能败在对手手下。 朱彦虽然拳脚功夫也不错,在对方没有要求自己弃长取短,放弃使用兵刃的情况下,还是不愿放下朴刀,与对手赤手空拳比斗。所以还是紧握朴刀,做好随时迎敌的准备。 万俟鸿见状,于是便向朱彦扑去,朱彦也同时挥刀向对方攻去,万俟鸿此刻手中没有兵刃,自是想好了趋避进退的办法,他的目的只有一个,便是找机会与对方近身搏斗,找机会攻向对方握刀的手腕,从而让对方兵刃脱手。 只听韩英女道:“你看他的擒拿手功夫是多么好,你一会儿上台的时候,可要小心了。” 鄢云道:“可是无论如何,对方使刀,他是赤手空拳,怎么敌得过?” 英女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武学之道,在于精巧,不见得有兵刃的一方便一定能够胜过赤手空拳之人,且不说阴玄灵、厉魄等人能够轻松夺去我的长剑,他们多半是因为功力深厚,没有说服力,单说眼前这个万俟鸿,身手如此之好,他现在正以擒拿手功夫,与对手相拼,这位朱总镖头刀法虽好,但他已经用纸扇试招,摸清了对手的刀法,我想他敢于弃兵刃不用,而以擒拿手功夫对阵对方的快刀,相信他也是胸有成竹的。你一会儿上台,可要小心了。” 鄢云笑道:“可惜的是,他的空手夺白刃功夫虽好,但终究奈何不了我。” 英女笑道:“这是为何?” 鄢云笑道:“我只会一些武当派的入门剑法,对于其他兵刃,我根本不会使,所以我上台去,自然是不会选择用兵刃与他对攻了,我手中无兵刃,他又如何才能得逞呢?” 英女闻言,冷笑道:“你这想法也太可笑了,谁说擒拿手功夫,只是用来夺取对方兵刃的,无论他是锁住你的脉门,还是用锁喉技巧,掐住你的喉咙,亦或是用点穴功夫,攻向你周身大穴,一招得手,你便再无反击之力。你身手又这么差,就算你有一身深厚的内功,只怕到时候也是防不胜防。”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我倒是有些轻敌了。你不用担心,一会儿我注意些就是了。” 英女道:“不多说了,你仔细看他的身法。倒有些匪夷所思,我行走江湖以来,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身法呢?在我们这一辈人中,这位烟霞山庄的少庄主,可以称得上是个中翘楚了。” 鄢云向台上望去,只见万俟鸿如一条巨蟒一般,游走于对方快刀的攻击范围之内,朱彦好几次快要得手,但都被他巧妙闪避,台下之人都为万俟鸿捏了一把冷汗,鄢云也觉得他这样的打法未免太过冒险,再看楼上的丘神绩,也是全神贯注地观看,但他的表情很显然不像台下之人那般惊讶,而是一副镇定从容的神态,还不时地点头赞许。 鄢云见到他这副神情,也开始相信万俟鸿会最终击败对手,于是便做好了一会儿上台与他比武的准备。 就在这时候,万俟鸿使出了诱敌之计,游身向前,中宫直进,直取朱彦胸口大穴,朱彦误以为是极好的机会,于是便急忙一刀向前刺去,没想到万俟鸿突然将身一扭,避过朱彦这凌厉一刀的同时,攻向朱彦胸口的虎爪,突然顺势抓向朱彦握刀的右手脉门,由于这招来得过于突兀,在这么短的距离内,仓促之间无法避开,脉门很快被对方抓住,脉门受制,手腕疼痛欲裂,再也握不住朴刀,万俟鸿见他兵刃脱手,且再无还击之力,便对朱彦道:“你只要点头认输,自己下台去,我敬你是前辈,可以不再为难你。” 朱彦点点头,待得万俟鸿一松手,心想,我堂堂镇远镖局总镖头,输在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中,将来若是传出去,我还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第667章 万俟鸿笑道:“这是当然,这支金笔也只有这位兄台这样的人品武功,才配拥有。这位兄台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只怕在场的人,也没有几位能够比得上了,那么要胜三场,自是轻而易举。” 英女道:“话可别说的太早了,你看他虽然内力浑厚,但身手却太差了,总是以内功强行抵挡对方的拳脚,这可并非长久之计,万一遇到内功与身手俱佳之人,他岂不是要吃大亏?” 万俟鸿闻言,惊道:“你说他的身手很差,这怎么可能?拥有这等上乘内功之人,要想学得一身好武艺,岂非轻而易举的事?我还倒是他倚仗内功深厚,故意用身体抵挡对方的拳脚呢?” 英女道:“你已经败下阵来,没法与他抢夺金笔,我为何要骗你?他的确只会内功,其他的武功还没来得及学呢。” 万俟鸿道:“原来是这样,那他何不倚仗高强的内功,找机会靠近对手,一掌将他打下台来呢?” 英女道:“你没见这朱彦的打法么?他必然也已经试出鄢云的内功高强,寻常手段自是奈何不了他,于是便主要以闪击为主,借此消耗鄢云的内力,鄢云几次想靠近朱彦,都被他避开。若是强行进攻,朱彦必然使坏,要拉着他一起下台。所以鄢云才没有这么做。” 万俟鸿道:“原来这位兄台叫作鄢云,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也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英女道:“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好了好了,就跟你说了吧,省得你老实问得我心烦。他是打穴神手凌霄的弟子,并无什么门派。” 万俟鸿道:“姑娘一身侠女打扮,想必不是峨眉弟子,便是华山弟子吧?” 英女不耐烦地道:“你怎么像个探子似的,总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是哪个门派的,与你何干?” 万俟鸿自觉无趣,于是便顾左右而言他,道:“姑娘不想说,那便算了,我们还是关注台上的比武吧。” 英女虽与万俟鸿说着话,然而目光却一直盯着台上的鄢云,见鄢云屡屡遇到对手毒辣手段的攻击,不由得为他担惊受怕,一颗心扭得如麻花一般,紧紧纠结在一起。 而鄢云也没想到对手会如此难缠,第一次与人比武,经验不足的弱点,很明显便显现出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适才在台下想得那些计策,全然用不上,无奈之下只得尽量在台上能支撑多久,便支撑多久。待得适应这摇摆不定的擂台之后,再找机会反击。 鄢云知道,在这种下风的情况下,采取的计策固然是下下之策,但正因为如此,我还没有反击,而对手似乎已经黔驴技穷,他见怎么攻我,我都浑若无事,他心里也会泛起波澜,自然会想,我的武功高深莫测,只要我出手反击,他万难抵挡得住。现在他连最擅长的朴刀刀法都使不上,自是无计可施。 想到这里,于是便打算冒险一试,冒着再强行挨他几拳几脚的危险,大胆迈向前去,却没想到朱彦却不时地后退,眼见要退到边缘,激将跌下台去,突然之间,使了个重身法,这虽然是万俟鸿适才使用过的功夫,但他的意图是想将鄢云一起拉下台去,这样他便可以下去重新取回朴刀,与鄢云再行打过。 鄢云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正无计可施,眼看着就要滑下台去之时,只听英女急忙喊道:“惊鸿冲霄!” 鄢云闻言,急忙在倾斜的圆桌板上点了两脚,腾空跃起,英女又喊道:“雪泥鸿爪,踩他头顶。” 鄢云顺势落下,足尖在朱彦头顶一踩,朱彦见免不了掉下擂台,于是急忙反手向鄢云踩在他头上的脚掌抓去,英女道:“鹞子翻身!”鄢云借力使力,急忙一个翻身,踏在圆桌之上,圆桌恢复平稳,他也立稳脚跟。 这些都是练华山惊鸿步法的基本要领,当初没有没有教鄢云,是因为怕师父责罚,现在眼看着鄢云有危险,也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传授,好在其余人根本不懂华山惊鸿轻功的基本步法,就算是听了这些要诀,也是没用。 万俟鸿从没见过这等精妙的轻功,不由得地赞道:“妙哉,妙哉,想不到鄢少侠的轻功如此绝妙。” 英女笑道:“你一句话连说了三个妙字,到底他的轻功妙在何处啊?你可说得出来,不要不懂装懂。” 万俟鸿道:“这第一个妙处,便在对手使用重身法之时,鄢少侠能够在你的提醒下,在倾斜欲倒,滑如冰面的圆桌之上借力向上跃去,这种轻功身法,一般人岂是能够轻易练成?这第二个妙处便是,朱彦重身法下坠,速度已是极快,鄢少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及时以他头顶为踏脚石,借力使力是自己不至于同时落入台去,落点之精准,想法之大胆,已是妙不可言。这第三个妙处,便在于对方不甘心自己下台,而让鄢少侠取胜,想出同归于尽的招数,急速抄手,向鄢少侠的脚掌抓去,鄢少侠却能在这等情势下,翻身回到台上,有惊无险,胜得这场比武。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还请姑娘准确。” 英女笑道:“我说你不懂装懂,还确实没有说错,依我看他的很多动作都没有到位,离一个妙字还相差太远,顶多还凑合吧。不过你能一个门外汉的视角,能看懂这些,也属不易。相比其他无知之人,要强得多了。” 万俟鸿闻言,并不以为忤,心想,这位姑娘能够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指导鄢云施展轻功摆脱危险,很有可能她的武功还在鄢云之上,她说的这些话,听起来虽有些刺耳,但想必也是实话,我且问问她的观点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英女问道:“姑娘适才说鄢少侠的武功还仅仅是一般而已,离绝妙还相差太远,许多动作还没有到位,还请姑娘多多赐教才是。” 第668章 朱彦在台上向台下众人笑道:“我虽兵器脱手,但并没有下擂台,所以不能算输,这位小兄弟大概是忘了丘将军之前说过的话了。这可怪不得我。” 众人闻言,俱都传来一阵不屑的唏嘘之声,甚至有人对他的偷袭行为感到不齿,向地上吐口水。 丘神绩心道,这样的人心狠手辣,正是我想要的,不管他是否能够连胜三场,待会儿一定要想办法将他留下。那万俟鸿虽身手不错,但总是戴着一副自诩侠义的假面具,就算身手再好,只怕到时候也会背叛我。 这时候只听朱彦道:“还有哪位不服,想上台赐教的。” 鄢云高声道:“姓朱的,我来领教你的高招。”说着一跃而上,到了擂台之上。 朱彦向台下之人说道:“请台下的英雄帮我将刀扔上来,多谢了。”连说了几声,都没人搭理他。 朱彦对鄢云道:“你等一会儿,我下去将刀取回,再与你比过。” 鄢云笑道:“大概你也没听清楚丘将军的话吧,上了擂台之后,谁要是先下擂台,便算是输了,朱总镖头要是不介意让我白白捡个大便宜的话,不妨下去取刀来,与我打斗。” 朱彦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不用兵器,也能将你打下台去。” 鄢云笑道:“是像对付那位万俟兄一样,从背后给我一掌么?我可不会再上你的恶当了。有本事你就来吧。” 英女虽对朱彦的行为感到不齿,但他终究为鄢云除去一个劲敌,因此也感到几分庆幸。朱彦虽狡猾,但鄢云也是一肚子坏水,虽然他有江湖经验,但赤手空拳也奈何不了一身深厚功力的鄢云,因此对于这一局,英女还是比较放心。 万俟鸿见鄢云见义勇为,急人之难,将自己接住,让自己不至于伤上加伤,因此对他极为感激,于是便向他身边的韩英女问道:“这位姑娘,你可是与台上那位少侠一起来的么?他叫什么名字,师承何门何派?有把握能够打败那个卑鄙无耻之徒么?” 英女笑道:“你一下子问我这么多问题,要我怎么回答你。少庄主你放心就是,他的武功好得很,对付那个所谓的总镖头,绰绰有余。” 万俟鸿道:“既然姑娘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英女道:“你现在受了内伤,还不赶快运功调息,说这么多话作甚?要是调理不好,会落下隐疾的。” 万俟鸿道:“多谢姑娘关心,我的伤不碍事,服几颗我烟霞山庄的疗伤灵药便可暂保无虞。”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瓶,倒了几颗白色的药丸在手中,然后倒了一杯清茶,和药一仰而尽。 英女道:“不多说了,我们且看台上的比武吧。” 万俟鸿道:“看来这位兄台的内功不错呀。” 英女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擂台这么高,你又不知他的武功底细。” 万俟鸿道:“我虽没有与这位少侠比过武,但我也知道他的内功绝对在我之上,且不说适才他接住我的时候,我见他气息均匀有力,脉搏澎湃,单说适才那个卑鄙小人击中他胸口一拳,他却丝毫也没有感觉,反而将他的拳头用内力弹开,但凭这一手,我便敢断定他定然能够打败这个无耻之徒,替我出口气。” 英女道:“话是不假,但他与你素不相识,适才救你也不过是出于侠义之心,他上台去与朱彦比武,可不是为了给你出口气而已。” 万俟鸿笑道:“这是当然,这支金笔也只有这位兄台这样的人品武功,才配拥有。这位兄台有如此深厚的内功,只怕在场的人,也没有几位能够比得上了,那么要胜三场,自是轻而易举。” 英女道:“话可别说的太早了,你看他虽然内力浑厚,但身手却太差了,总是以内功强行抵挡对方的拳脚,这可并非长久之计,万一遇到内功与身手俱佳之人,他岂不是要吃大亏?” 万俟鸿闻言,惊道:“你说他的身手很差,这怎么可能?拥有这等上乘内功之人,要想学得一身好武艺,岂非轻而易举的事?我还倒是他倚仗内功深厚,故意用身体抵挡对方的拳脚呢?” 英女道:“你已经败下阵来,没法与他抢夺金笔,我为何要骗你?他的确只会内功,其他的武功还没来得及学呢。” 万俟鸿道:“原来是这样,那他何不倚仗高强的内功,找机会靠近对手,一掌将他打下台来呢?” 英女道:“你没见这朱彦的打法么?他必然也已经试出鄢云的内功高强,寻常手段自是奈何不了他,于是便主要以闪击为主,借此消耗鄢云的内力,鄢云几次想靠近朱彦,都被他避开。若是强行进攻,朱彦必然使坏,要拉着他一起下台。所以鄢云才没有这么做。” 万俟鸿道:“原来这位兄台叫作鄢云,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也不知他出自何门何派?” 英女道:“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好了好了,就跟你说了吧,省得你老实问得我心烦。他是打穴神手凌霄的弟子,并无什么门派。” 万俟鸿道:“姑娘一身侠女打扮,想必不是峨眉弟子,便是华山弟子吧?” 英女不耐烦地道:“你怎么像个探子似的,总问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是哪个门派的,与你何干?” 万俟鸿自觉无趣,于是便顾左右而言他,道:“姑娘不想说,那便算了,我们还是关注台上的比武吧。” 英女虽与万俟鸿说着话,然而目光却一直盯着台上的鄢云,见鄢云屡屡遇到对手毒辣手段的攻击,不由得为他担惊受怕,一颗心扭得如麻花一般,紧紧纠结在一起。 而鄢云也没想到对手会如此难缠,第一次与人比武,经验不足的弱点,很明显便显现出来,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适才在台下想得那些计策,全然用不上,无奈之下只得尽量在台上能支撑多久,便支撑多久。待得适应这摇摆不定的擂台之后,再找机会反击。 第669章 左大猷心想,你轻功与内功俱都有非凡的造诣,说自己不会使用兵刃,显然是骗人的鬼话,你既然如此托大,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我本来只想拿你试试手,并不想要你性命,既然你如此轻视于我,那我用淬毒暗器,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想到这里,于是立即跃身而起,于此同时,右手做出发射暗器的姿势,貌似要以暗器攻向鄢云胸口,鄢云想也不想,将身一仰,意欲避开他的正面袭击,没想到他这一手势是虚招,待得鄢云后仰之时,左手暗器突然出手,向鄢云双腿射去,要是让他偷袭得手,鄢云必然会摔下台去。 说时迟那时快,鄢云见他第一招是虚招,并没有暗器射来,料定他必然会趁这个机会,左手发射暗器,向自己偷袭,于是急忙在圆桌边缘点了两脚,将身一旋,正巧避开左大猷向他下半身射来的连环飞镖。 英女怒道:“想不到此人如此阴险,居然会使用如此骗招偷袭鄢云。” 万俟鸿道:“早跟你说过,他这人出招不按常理,防不胜防,幸亏鄢少侠临危不惧,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英女道:“要是我在台上,便不容他再有出手的机会,你看现在那个笑面虎,又连续发了几枚飞镖,虽说没有得手,但鄢云很显然已经被他压制住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万俟鸿道:“我看不见得,你难道没有发现,左大猷发射的暗器,除了前面两枚飞镖射下台来之外,其余的飞镖,都没有射下来么?” 英女道:“那能代表什么,许是射在了擂台上也说不定呢?没看他趁鄢云立足未稳,咄咄逼人,招招攻向鄢云脚下么?” 万俟鸿道:“我看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些飞镖都被鄢少侠接住了。” 英女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鄢云每次旋身避过暗器之时,双手袍袖摆动幅度如此之大,他一向鬼点子极多,想必就是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接住了暗器,然后伺机反击对方。” 话音未落,只见鄢云突然将双手,向前方用力甩去,十多枚飞镖分别从不同方向,向左大猷身体的各个部位射去,左大猷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只得将身一仰,任由自己向台下坠落下去,以这种极为似拙实巧的办法,来避过这么多淬毒暗器的袭击,但终究发觉得太晚,尽管他冒着被摔伤的危险,及时想出计策应付,但双腿还是中了两枚飞镖,惨叫一声,摔下台去。 落地之后,急忙从怀中取出解药吞下,扶着受伤的双腿,找个位置坐下来,心想,想不到这小子看似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心肠却如此歹毒,适才那一招,若非我反应及时,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 但转念一想,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若非我逼他太紧,他也不会如此对付我,想来也怨不得他。更何况我现在重伤之下,要报仇也是有心无力,还是先疗伤要紧,想到这里,便急忙运功将身体里的余毒逼出体外。 英女见鄢云又有惊无险地胜了一场,自是眉开眼笑起来,万俟鸿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像鄢少侠这样机智的人,必然能够想到办法应对的。我看这支金笔已是鄢少侠的囊中之物了。” 英女道:“这次算你说对了,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尚早,这里有这么多江湖人士,未必没有高手能够胜过他,要是第三场输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万俟鸿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反正我是不希望金笔最后落入他人手中。” 英女闻言,默然不语,心想,鄢云你这个书呆子,适才有多么危险你可知道?可不要为了魏军师的这支金笔,而有个三长两短就好,万一你要是打不过对手,也要及时下台来,可不要被人打伤。 就在英女为鄢云的安危担忧的时候,此时又有一个人跃上台去,鄢云见这人是个秃头和尚,于是便打趣道:“大师你莫非是来错了地方,不在庙里念经诵佛,来这里凑哪门子热闹?莫非你也想加官进爵不成?” 那秃头和尚道:“我是和尚没错,不过我从不守什么狗屁清规戒律,对什么加官进爵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最近缺了些盘缠买酒吃,听说胜了三场,便有金笔拿,于是便上台来,随便打发三个人,取了金笔,到当铺当了,换些银两,大醉一场?” 鄢云笑道:“原来你是个酒肉和尚,不知你可有法号么?” 那秃头和尚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啐道:“什么发号不发号,我又没当过什么官,如何发号施令?少说废话,快些动手吧,我醉秃子可等不及了。” 众人闻言,俱都捧腹大笑,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道:“谁人不知道你醉秃子,打起架来浑得很,在洛阳城中也不知闹过多少酒馆,你要是赢得三场比武,赢得比武,还怕没酒钱付账么?手持丘将军赏赐的金笔,哪个酒馆不买你的账?” 醉秃子闻言,大叫道:“上当了,上当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岂不能寻人打架了?用拳头换来的酒才够劲,别人畏惧害怕丘神绩权势的情况下,捧上来请我吃的酒,如何比得上我拳打酒馆小二换来的酒呢?”说着便要下台去。 那人道:“打都没打,你就想弃械而逃么?下台来可就是认输了,你醉秃子不是说打架从不输于任何人么?怎么今日见了鄢云少侠,就认?了呢?” 醉秃子怒道:“谁说我认?了?打就打,我难道还会输给这个文弱书生不成?”于是便回转身来,对鄢云道:“臭小子,你要是不想断几根骨头的话,趁早滚下台去,换个能打的上来,要不然一会儿有你后悔的时候?” 鄢云笑道:“你说要打断我的骨头,我固然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说大话吓唬人的,江湖上比比皆是,我想你的拳头,只能打断那些不会武功的酒楼护院的骨头,要想近得我身,却是很难。更别谈打到我了!” 第670章 鄢云没想到他会如此卑鄙,正无计可施,眼看着就要滑下台去之时,只听英女急忙喊道:“惊鸿冲霄!” 鄢云闻言,急忙在倾斜的圆桌板上点了两脚,腾空跃起,英女又喊道:“雪泥鸿爪,踩他头顶。” 鄢云顺势落下,足尖在朱彦头顶一踩,朱彦见免不了掉下擂台,于是急忙反手向鄢云踩在他头上的脚掌抓去,英女道:“鹞子翻身!”鄢云借力使力,急忙一个翻身,踏在圆桌之上,圆桌恢复平稳,他也立稳脚跟。 这些都是练华山惊鸿步法的基本要领,当初没有没有教鄢云,是因为怕师父责罚,现在眼看着鄢云有危险,也不得不当着众人的面传授,好在其余人根本不懂华山惊鸿轻功的基本步法,就算是听了这些要诀,也是没用。 万俟鸿从没见过这等精妙的轻功,不由得地赞道:“妙哉,妙哉,想不到鄢少侠的轻功如此绝妙。” 英女笑道:“你一句话连说了三个妙字,到底他的轻功妙在何处啊?你可说得出来,不要不懂装懂。” 万俟鸿道:“这第一个妙处,便在对手使用重身法之时,鄢少侠能够在你的提醒下,在倾斜欲倒,滑如冰面的圆桌之上借力向上跃去,这种轻功身法,一般人岂是能够轻易练成?这第二个妙处便是,朱彦重身法下坠,速度已是极快,鄢少侠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及时以他头顶为踏脚石,借力使力是自己不至于同时落入台去,落点之精准,想法之大胆,已是妙不可言。这第三个妙处,便在于对方不甘心自己下台,而让鄢少侠取胜,想出同归于尽的招数,急速抄手,向鄢少侠的脚掌抓去,鄢少侠却能在这等情势下,翻身回到台上,有惊无险,胜得这场比武。不知我说的对也不对?还请姑娘准确。” 英女笑道:“我说你不懂装懂,还确实没有说错,依我看他的很多动作都没有到位,离一个妙字还相差太远,顶多还凑合吧。不过你能一个门外汉的视角,能看懂这些,也属不易。相比其他无知之人,要强得多了。” 万俟鸿闻言,并不以为忤,心想,这位姑娘能够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指导鄢云施展轻功摆脱危险,很有可能她的武功还在鄢云之上,她说的这些话,听起来虽有些刺耳,但想必也是实话,我且问问她的观点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英女问道:“姑娘适才说鄢少侠的武功还仅仅是一般而已,离绝妙还相差太远,许多动作还没有到位,还请姑娘多多赐教才是。” 英女道:“他的轻功是我教的,但我未传授他心法,所以他适才施展的轻功有形无神,难以发挥其妙处的十之一二,这其中的心法,事关本门机密,不可为外人道,这一点你应该明白,所以你也不要问这么多了。我要说的也只有这些,旁的我也不能告诉你。” 万俟鸿道:“我自然明白,每个门派的绝技都是不外传的,适才是我唐突了。还请姑娘见谅。” 鄢云胜了朱彦,自是赢来一片喝彩之声,这是他学武以来的首捷,他本人自是也十分畅怀,于是便对台下众人道:“在下侥幸胜了一场,哪位英雄还想赐教的,尽管上来便是。” 话音未落,台下一人连忙跃身而上,到了比武台上,拱手为礼,笑道:“在下乃是江湖中的一名无名小卒,上台来只不过是想凑凑热闹而已,还请手下留情才是。” 万俟鸿是烟霞山庄的少庄主,虽然是头一次行走江湖,但以前在山庄内也接待过不少江湖上形形色色的人物,恰巧识得此人,于是急忙对鄢云喊道:“鄢少侠,他是阴山怪客笑面虎左大猷,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擅长各种暗器,你可要当心呀!” 鄢云闻言,对万俟鸿点头示意,表示感谢。英女笑道:“想不到你这人心肠倒是不错,若非你提醒,鄢云定然没有防备。” 万俟鸿笑道:“姑娘谬赞了,鄢少侠适才救过我,我怎么也应该出言提醒他一下吧。” 英女道:“你既然知道这人擅长暗器偷袭,那他的暗器上可有淬毒么?” 万俟鸿道:“这个左大猷,号称阴山怪客,就怪在谁也摸不清他的想法,他的暗器有淬过毒的,也有没毒的,但不见得与他素无仇怨之人,他就不会使用淬毒的暗器。有时候对付恶人,他反而会欣赏他身上的某些品性,反而只用无毒的暗器,我也说不清楚,总之令人防不胜防。” 英女道:“还有这样的怪人,总之鄢云要是没中暗器,一切都好说,要是中了他的暗器,我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中了毒的话,我定然会取他狗命。” 万俟鸿道:“看得出来,姑娘对鄢少侠是极为关心,不管怎样,但愿他没事就好。” 鄢云听说这个左大猷擅长暗器偷袭,心想,我从未与使用暗器之人交过手,在这狭小的范围内,如何才能避免被他的暗器打中,又如何才能找到战胜他的办法,着实让人为难。 英女听说左大猷擅长暗器,便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左大猷嘴角始终带着笑容,将手藏在宽大的袍袖之间,也不知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歹毒的暗器,而鄢云却似乎全没将心思放在比武之上,站在圆桌一侧,低头寻思着什么,台下之人却已经迫不及待了,纷纷叫嚷着双方快点动手比武。 只听左大猷笑道:“适才那位兄台说得不错,我虽然得了阴山怪客这个名号,但江湖中人知道的也很少,所以我说我只是无名小卒,也并没有有意欺瞒。有抬举在下的朋友,又在阴山怪客后面添了笑面虎三个字,褒贬之意虽极明显,但我却很是满意。适才见这位仁兄的轻功很俊,所以想上台来,让他试试能否以他的轻功躲过我的暗器而已,在场有这么多江湖上的好手,连胜三场,赢得金笔,我是万万不敢想的。” 第671章 就在英女为鄢云的安危担忧的时候,此时又有一个人跃上台去,鄢云见这人是个秃头和尚,于是便打趣道:“大师你莫非是来错了地方,不在庙里念经诵佛,来这里凑哪门子热闹?莫非你也想加官进爵不成?” 那秃头和尚道:“我是和尚没错,不过我从不守什么狗屁清规戒律,对什么加官进爵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最近缺了些盘缠买酒吃,听说胜了三场,便有金笔拿,于是便上台来,随便打发三个人,取了金笔,到当铺当了,换些银两,大醉一场?” 鄢云笑道:“原来你是个酒肉和尚,不知你可有法号么?” 那秃头和尚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啐道:“什么发号不发号,我又没当过什么官,如何发号施令?少说废话,快些动手吧,我醉秃子可等不及了。” 众人闻言,俱都捧腹大笑,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道:“谁人不知道你醉秃子,打起架来浑得很,在洛阳城中也不知闹过多少酒馆,你要是赢得三场比武,赢得比武,还怕没酒钱付账么?手持丘将军赏赐的金笔,哪个酒馆不买你的账?” 醉秃子闻言,大叫道:“上当了,上当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岂不能寻人打架了?用拳头换来的酒才够劲,别人畏惧害怕丘神绩权势的情况下,捧上来请我吃的酒,如何比得上我拳打酒馆小二换来的酒呢?”说着便要下台去。 那人道:“打都没打,你就想弃械而逃么?下台来可就是认输了,你醉秃子不是说打架从不输于任何人么?怎么今日见了鄢云少侠,就认?了呢?” 醉秃子怒道:“谁说我认?了?打就打,我难道还会输给这个文弱书生不成?”于是便回转身来,对鄢云道:“臭小子,你要是不想断几根骨头的话,趁早滚下台去,换个能打的上来,要不然一会儿有你后悔的时候?” 鄢云笑道:“你说要打断我的骨头,我固然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说大话吓唬人的,江湖上比比皆是,我想你的拳头,只能打断那些不会武功的酒楼护院的骨头,要想近得我身,却是很难。更别谈打到我了!” 醉秃子道:“我偏不信,看招。”说着抡起大铁拳便向鄢云身上砸去。 鄢云见他身材魁梧,知道此人定然是力大如牛,且不论他的内力如何,就冲这一点,这一拳要是打在一般人身上,轻者伤筋动骨,重者只怕非要丧命不可。 好在他的拳头虽力大,但身法却极为笨拙,一看便知道是个只知使用蛮力的莽夫,鄢云对付这种莽夫,自是有办法,心想,我师父凌霄的秘笈我曾翻阅过,对人身上的穴道也懂得一些,秘笈中记载有不少打穴手法,我何不拿这个醉秃子练练手呢? 想到这里,于是迅速闪身上前,欲点打他身上的穴道,没想到这醉秃子远比鄢云想象中要厉害许多,此刻见鄢云要点打他身上的穴道,于是不停地挥拳,以攻代守,既阻止了鄢云向前进击,又能对鄢云产生威胁,鄢云毕竟是头一次使用打穴手法,所以许多招数都使用得不太灵活,要是凌霄在的话,自然会给他指点,但现在凌霄已死,一切都要他自己参悟。 鄢云心想,要是我有师父的旱烟斗在手,早就用秘笈上的招法将这醉秃子点倒了,此刻他挥拳阻挡我的进击,令我有所顾忌,此人身材壮健,若用寻常闪击办法与他游斗,就算打在他身上,他皮糙肉厚,只怕也不能拿他怎样?这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打穴何必一定要有趁手的兵刃在手呢?师父秘笈上记载有打穴的心法与要诀,却没记载一定要用旱烟斗打穴,我想这本秘笈也并非师父所着,而他使用旱烟斗打穴,也只是个人喜好而已。 我没有兵刃,难道就不能打中对方的穴道了么?世上指功厉害之人,何尝借助过兵刃,何不运功凝注在双指之间,然后以快身法闪击,只要一击命中,眼前的这个醉秃子,必然倒下台去不可。 想到此节,于是急忙蓄劲于指端,以快打慢,不时地闪击骚扰醉秃子,只见他忙得手足无措,暴跳如雷,打了数十个回合,愣是连鄢云的衣角也没碰着,累得他满头大汗,初时鄢云以指法点打在醉秃子身上,他却一副混若无事的样子,而此刻他的动作慢下来,身体疲惫的情况下,才感觉到被鄢云点中的位置,有如烈火炙烤般疼痛。 按照鄢云的本意是想以闪击的办法,点打他身上的穴道,但由于醉秃子在鄢云闪击突袭的同时,选择与他对攻,不时地挥舞拳头,腾挪身躯,因此鄢云虽几次闪击得手,却没有一次点中醉秃子的要穴,饶是如此,以鄢云如今的内力,每一指点出,都蓄藏有极深的内力,因此醉秃子身上,被鄢云点中的部位,都红肿起来。 醉秃子还只道是鄢云在手中暗藏了什么东西,并没有在意,稍微歇息一会儿之后,便继续向鄢云攻去。 鄢云见此刻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于是找准机会,迅速闪身向前,避开醉秃子迎面而来的一拳之后,一指不偏不移地点中他胸口的膻中穴。 醉秃子惨叫一声,向台下倒去,摔了个四脚朝天,保持着一个姿势动弹不得,鄢云已经胜了三场,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我已经胜了三场,金笔应该是属于我的了吧?” 丘神绩笑道:“这是自然,想不到这里群雄毕至,居然让一个文弱书生,最终赢得金笔。” 鄢云为了麻痹丘神绩,笑道:“国朝诗人杨炯从军诗云,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鄢某不才,略学了些武艺,也不甘心于只是个书生而已。” 丘神绩见鄢云赢得这三场比武,多半是凭着高深的内功,与临敌应变的机智,于是便对鄢云道:“好得很,我丘神积身为御林军统领,又岂会食言而肥,失信于你。金笔是你应得的。”说着便将锦盒向鄢云手中一扔,鄢云飞身接住,打开一看,取出金笔,高举示众,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众人见鄢云人品武功俱佳,于是高声喊道:“金笔书生!金笔书生!金笔书生……”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第672章 左大猷心想,你轻功与内功俱都有非凡的造诣,说自己不会使用兵刃,显然是骗人的鬼话,你既然如此托大,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我本来只想拿你试试手,并不想要你性命,既然你如此轻视于我,那我用淬毒暗器,也就说不得什么了。 想到这里,于是立即跃身而起,于此同时,右手做出发射暗器的姿势,貌似要以暗器攻向鄢云胸口,鄢云想也不想,将身一仰,意欲避开他的正面袭击,没想到他这一手势是虚招,待得鄢云后仰之时,左手暗器突然出手,向鄢云双腿射去,要是让他偷袭得手,鄢云必然会摔下台去。 说时迟那时快,鄢云见他第一招是虚招,并没有暗器射来,料定他必然会趁这个机会,左手发射暗器,向自己偷袭,于是急忙在圆桌边缘点了两脚,将身一旋,正巧避开左大猷向他下半身射来的连环飞镖。 英女怒道:“想不到此人如此阴险,居然会使用如此骗招偷袭鄢云。” 万俟鸿道:“早跟你说过,他这人出招不按常理,防不胜防,幸亏鄢少侠临危不惧,有惊无险地化解了。” 英女道:“要是我在台上,便不容他再有出手的机会,你看现在那个笑面虎,又连续发了几枚飞镖,虽说没有得手,但鄢云很显然已经被他压制住了,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万俟鸿道:“我看不见得,你难道没有发现,左大猷发射的暗器,除了前面两枚飞镖射下台来之外,其余的飞镖,都没有射下来么?” 英女道:“那能代表什么,许是射在了擂台上也说不定呢?没看他趁鄢云立足未稳,咄咄逼人,招招攻向鄢云脚下么?” 万俟鸿道:“我看还有另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些飞镖都被鄢少侠接住了。” 英女恍然大悟,道:“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原来鄢云每次旋身避过暗器之时,双手袍袖摆动幅度如此之大,他一向鬼点子极多,想必就是想到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办法,接住了暗器,然后伺机反击对方。” 话音未落,只见鄢云突然将双手,向前方用力甩去,十多枚飞镖分别从不同方向,向左大猷身体的各个部位射去,左大猷见状,暗道一声:不好!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只得将身一仰,任由自己向台下坠落下去,以这种极为似拙实巧的办法,来避过这么多淬毒暗器的袭击,但终究发觉得太晚,尽管他冒着被摔伤的危险,及时想出计策应付,但双腿还是中了两枚飞镖,惨叫一声,摔下台去。 落地之后,急忙从怀中取出解药吞下,扶着受伤的双腿,找个位置坐下来,心想,想不到这小子看似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心肠却如此歹毒,适才那一招,若非我反应及时,岂不是要了我的老命么? 但转念一想,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若非我逼他太紧,他也不会如此对付我,想来也怨不得他。更何况我现在重伤之下,要报仇也是有心无力,还是先疗伤要紧,想到这里,便急忙运功将身体里的余毒逼出体外。 英女见鄢云又有惊无险地胜了一场,自是眉开眼笑起来,万俟鸿笑道:“我说什么来着,像鄢少侠这样机智的人,必然能够想到办法应对的。我看这支金笔已是鄢少侠的囊中之物了。” 英女道:“这次算你说对了,只不过现在说这些话还为时尚早,这里有这么多江湖人士,未必没有高手能够胜过他,要是第三场输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万俟鸿道:“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反正我是不希望金笔最后落入他人手中。” 英女闻言,默然不语,心想,鄢云你这个书呆子,适才有多么危险你可知道?可不要为了魏军师的这支金笔,而有个三长两短就好,万一你要是打不过对手,也要及时下台来,可不要被人打伤。 就在英女为鄢云的安危担忧的时候,此时又有一个人跃上台去,鄢云见这人是个秃头和尚,于是便打趣道:“大师你莫非是来错了地方,不在庙里念经诵佛,来这里凑哪门子热闹?莫非你也想加官进爵不成?” 那秃头和尚道:“我是和尚没错,不过我从不守什么狗屁清规戒律,对什么加官进爵也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最近缺了些盘缠买酒吃,听说胜了三场,便有金笔拿,于是便上台来,随便打发三个人,取了金笔,到当铺当了,换些银两,大醉一场?” 鄢云笑道:“原来你是个酒肉和尚,不知你可有法号么?” 那秃头和尚闻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啐道:“什么发号不发号,我又没当过什么官,如何发号施令?少说废话,快些动手吧,我醉秃子可等不及了。” 众人闻言,俱都捧腹大笑,这时候有人站出来说道:“谁人不知道你醉秃子,打起架来浑得很,在洛阳城中也不知闹过多少酒馆,你要是赢得三场比武,赢得比武,还怕没酒钱付账么?手持丘将军赏赐的金笔,哪个酒馆不买你的账?” 醉秃子闻言,大叫道:“上当了,上当了,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岂不能寻人打架了?用拳头换来的酒才够劲,别人畏惧害怕丘神绩权势的情况下,捧上来请我吃的酒,如何比得上我拳打酒馆小二换来的酒呢?”说着便要下台去。 那人道:“打都没打,你就想弃械而逃么?下台来可就是认输了,你醉秃子不是说打架从不输于任何人么?怎么今日见了鄢云少侠,就认?了呢?” 醉秃子怒道:“谁说我认?了?打就打,我难道还会输给这个文弱书生不成?”于是便回转身来,对鄢云道:“臭小子,你要是不想断几根骨头的话,趁早滚下台去,换个能打的上来,要不然一会儿有你后悔的时候?” 鄢云笑道:“你说要打断我的骨头,我固然是有些害怕的,不过说大话吓唬人的,江湖上比比皆是,我想你的拳头,只能打断那些不会武功的酒楼护院的骨头,要想近得我身,却是很难。更别谈打到我了!” 第673章 韩英女见丘神绩拿出秋水剑,早已按捺不住,想上去直接从丘神绩手中抢夺,都被鄢云强行摁住,这时候见丘神绩已经发话,于是便急忙甩脱鄢云的手,施展轻功,跃上了擂台,对众人说道:“我叫韩英女,先师正是梅女侠,这秋水剑本是我华山之物,既然丘神绩说要让人将此剑送回华山,我既然来了,就不劳在场的诸位费心了。” 丘神绩说那番话除了引韩英女现身,也是为了激起在场之人的贪婪之心,韩英女没有揭发他是靠行骗的手段才得到秋水剑,因为此事毕竟有损华山威名,而这也在丘神绩的预料之中,故而这才敢说出从青城派手中而得的鬼话来欺瞒众人。 韩英女见台下并没有人来与他争夺,于是便转向丘神绩,打算问他要秋水剑,就在这时候,只听台下一个声音说道:“你说你是梅女侠的弟子,有谁能够证明,我们也不认识你,怎知你说的是不是假话,我看多半是觊觎宝剑,而来冒认的。”此言一出,自是引来一片起哄之声。 韩英女见状,知道这些人定然是觊觎这柄秋水剑,却又不敢公然前来抢夺,既然有人牵头,这才纷纷起哄。于是便对台下众人说道:“你说的不错,冒认他人之名而行事之人,江湖中屡见不鲜,但身份可以冒认,武功却半分也掺不得假,你既然有此疑虑,不妨来试试我华山派的惊鸿轻功与游龙剑法,是否名副其实?” 那人喝道:“试试便试试,莫非我还怕了你这小女子不成?”说着也跃上了擂台。 韩英女道:“对于你这种宵小之徒,我也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号,直接上来过招吧。早点将你打下擂台,也好取回我华山派的宝剑。” 那人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不将我堂堂铁臂神拳陆鹤清放在眼里,这就休怪我拳下无情了。”说着便发起怒来,激发内功,将身上的衣衫震碎,众人见他双臂各套着十来个铁环,纵然不认识的人也可以由此猜出他铁臂神拳名号的由来。 韩英女笑道:“什么铁臂神拳,不过是手臂上多了一层护套而已,你以为这样便能抵挡得住我的游龙剑法么?看我先将你双臂的铁环一一取下,待你没了这层护套,再将你的所谓铁臂神拳,削成血臂残拳。” 陆鹤清闻言,自是怒不可遏,挥舞着铁拳,便向韩英女攻去,韩英女见他内功不错,自是不愿与他近身搏斗,而是要发挥华山游龙剑法的轻巧灵便之力,见他挥拳攻来,连忙以极快的身法闪向一旁,然后一剑向陆鹤清手腕处切下,这一剑凌厉迅疾,陆鹤清始料不及,眼看着就要被韩英女的长剑齐腕切下,于是急忙将手腕向里一缩,想利用手腕处的铁环强行阻挡住韩英女的这一剑之厄。 没想到韩英女的目标并不是切断他手腕,要不然陆鹤清就算有十条手臂也叫她砍了,她的目标只是想取下陆鹤清所倚仗的铁环护套,于是便将剑刃砍向他手臂铁环之间的缝隙之中,然后借助剑身之力,将他手臂上的铁环一一取下。 韩英女一招得手,取下他右手一个铁环之后,陆鹤清脸色大变,神色极为震怒,明知韩英女手下已是留足了情面,并没有将他手臂斩下,但他却丝毫也没有感激之意,相反更增添了几分憎恨。 因为很多时候,江湖中人,将自己所倚仗的武功,看得比性命更加重要。这会儿的陆鹤清也同样如此,他号称铁臂神拳,便是凭借双手各十一个铁环,与一套精湛的拳法,打遍各路使用各种兵刃的对手,从没有被人破解过,如今却被眼前的这个小丫头轻易地去掉一个铁环,这无疑比断他一臂,更让他痛苦与羞愤。 而韩英女却丝毫也不懂这些江湖中人的心理,还以为他为感激自己的手下留情,就此认输,没想到的是,这个陆鹤清丢了一个铁环之后,反而戾气大增,拳法招招攻向韩英女的要害,大有与韩英女搏命的架势,似乎与她早已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韩英女心想,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华山剑法的厉害,将你手上的破铜烂铁一一取下,看你如何能够以赤手空拳与我长剑抗衡? 想到这里,于是便继续采取闪击的策略,以灵动巧便的惊鸿步法,配合以凌厉迅捷的游龙剑法,巧妙穿梭于陆鹤清铁臂神拳的攻击范围之内,然后或刺、或挑、或切、或撬,不断从陆鹤清手中取下一个个铁环,数十个回合之后,只见陆鹤清双臂已是鲜血淋漓,手上铁环已经荡然无存,而当陆鹤清右手最后一个铁环被韩英女用剑柄撞落之后,陆鹤清也心灰意冷,全无斗志。 因为此人提及梅傲霜之死,而且质问丘神绩,英女不由得向那人看了几眼,然后向万俟鸿问道:“不知少庄主,可识得这位英雄么?” 万俟鸿道:“这位兄台不畏权势,敢于面质丘神绩,的确称得上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只可惜我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之前一直待在烟霞山庄,故而与烟霞山庄没有来往的江湖中人,我多半是不认识的。”韩英女听了,自是颇觉失望。 而丘神绩虽早料到有人会心存疑虑,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面质问自己关于梅傲霜之死的事,为了大局考虑,饶是怒火中烧,可还是强行压制下来,装模作样地说道:“梅傲霜女侠秉承乃师燕女侠的遗风,行侠仗义,巾帼不让须眉,我丘某人是极为敬仰的,前些日子听说梅女侠不幸为奸人所害,我听了也格外伤感。至于这柄秋水剑,我却是在偶然的机会,从一名被梅女侠打成重伤的青城派弟子手中所取,本应择日差人送往华山,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权且以此为奖励,赏给一名能武艺人品俱佳之人,我想无论什么人得到这柄秋水剑,都不会据为己有,一定会将宝剑送到华山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此剑请出来!希望各位多多见谅。” 第674章 韩英女笑道:“金笔书生么?这名号似乎也太小了些吧,你仅仅只是赢了江湖上三个武功平平之辈,在场的人虽称你为金笔书生,但你以此为名号,这志向也太小了些吧。相比于你师父打穴神手凌霄,你还差得远呢。” 鄢云笑道:“名号不在乎大小,只因为是江湖朋友所赠,我便用得。这又关乎志向何事?我也知道我现在无论是武学造诣,还是在江湖上的名头,都比不上我师父,但至少我现在也算得上是半个江湖中人了吧。” 韩英女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我记得你适才与醉秃子打斗之时,苦于没有兵刃以作打穴之用么?你既得了金笔书生这个名号,何不以此金笔为打穴兵刃,将来练好你师父秘笈上打穴的功法,以此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岂不是可以让你这个金笔书生名副其实么?” 鄢云闻言,展颜说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我本是一介书生而已,若是用旱烟斗为打穴兵刃,岂非不伦不类?用金笔为兵刃,恰好符合我这穷酸书生的身份呢。” 韩英女笑道:“你手中的金笔价值连城,哪里寒酸了?那些人争这支金笔,无非是为了荣华富贵而已,如果你用金钱来衡量你手中的兵刃,那便是对它的一种亵渎。” 鄢云道:“这是自然,这支金笔既是魏军师之物,原先是一种忠义的代表,如今虽然起义失败,但我等忠义之心不死,如今以此行走江湖,更赋予了它一项神圣的使命,以之锄强扶弱,便是侠义的化身,以之拯溺救焚,便是慈仁的标志,而这些都是无法以世俗之见的价值衡量的。” 韩英女笑道:“希望你谨记你今日所说的话,否则有朝一日,你违背了今日的誓言,我韩英女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丘神绩本来没想将华山派的秋水剑拿出来作为比武胜者的奖励,因为华山派的秋水剑无坚不摧,堪称武林中独一无二的神兵利器,但此刻见到韩英女在这里,于是便把心一横,忍痛割爱,以秋水剑为饵,来引韩英女主动入彀。 只听丘神绩说道:“大家或许现在都在想,如此价值连城的金笔,已经是有主之物了,你丘神绩还能拿出其他比得上这支高丽御赐金笔的宝物么?答案是肯定的,大家请看,这是什么?”众人闻言,俱都全神贯注在丘神绩接下来的举动之上。 只见丘神绩揭开身旁一名御林军手中拖着的剑匣上的红布,打开剑匣,取出匣中宝剑示众道:“此剑名为秋水剑,本是华山女侠燕如嫦早年的随身佩剑,据说当年燕如嫦年方二八便行走江湖,虽然剑法精妙,但内功修为毕竟有限,因此遇到武林高手,仍是没法与之抗衡,但在偶然的一次机会,她得到一块天外玄铁,于是便请铸剑高手,将玄铁融入这秋水剑之中,在以精钢为刃,锻造了三个多月,才打造出这柄玄铁其骨,精钢其刃,无坚不摧,吹毛断发的神剑。由于秋水剑本身有极强的剑气,因此使用此剑的人,只要剑法精妙,足可弥补内功方面的不足。燕如嫦自得了这柄秋水剑之后,仗剑天涯,败尽天下剑客,名声大振,后来又独创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击败剑魔归长龄……” 丘神绩说到这里,台下有一人站起来说道:“那敢问丘将军,你是如何得到这柄秋水剑的?据说燕如嫦的衣钵传人,华山女侠梅傲霜不久之前,在伊水之畔殒命,此事与你是否有关呢?” 因为此人提及梅傲霜之死,而且质问丘神绩,英女不由得向那人看了几眼,然后向万俟鸿问道:“不知少庄主,可识得这位英雄么?” 万俟鸿道:“这位兄台不畏权势,敢于面质丘神绩,的确称得上是江湖上的一号人物,只可惜我是第一次行走江湖,之前一直待在烟霞山庄,故而与烟霞山庄没有来往的江湖中人,我多半是不认识的。”韩英女听了,自是颇觉失望。 而丘神绩虽早料到有人会心存疑虑,但他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当面质问自己关于梅傲霜之死的事,为了大局考虑,饶是怒火中烧,可还是强行压制下来,装模作样地说道:“梅傲霜女侠秉承乃师燕女侠的遗风,行侠仗义,巾帼不让须眉,我丘某人是极为敬仰的,前些日子听说梅女侠不幸为奸人所害,我听了也格外伤感。至于这柄秋水剑,我却是在偶然的机会,从一名被梅女侠打成重伤的青城派弟子手中所取,本应择日差人送往华山,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权且以此为奖励,赏给一名能武艺人品俱佳之人,我想无论什么人得到这柄秋水剑,都不会据为己有,一定会将宝剑送到华山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将此剑请出来!希望各位多多见谅。” 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但很显然难以令人相信,但他没有将秋水剑私藏起来,而是公开拿出来作为比武奖励,却又让人有了这样那样的想法,要是说丘神绩杀了梅傲霜,夺了秋水剑,他完全可以密不示人,何必要拿出来,陷自己于令人怀疑的处境呢? 于是那人又问道:“照丘将军这么说,是青城派的人,杀了梅傲霜女侠,夺了秋水剑,而你取得秋水剑,完全是坐收渔人之利咯?” 丘神绩道:“这位仁兄这话就是不对了,照你的意思是说我明知梅女侠有危险而见死不救,反而贪图她的宝剑?我与梅女侠无冤无仇,与青城派更是素无来往,没有亲眼见到青城派中人杀害梅女侠,自不能作伪证,没有贪图梅女侠的宝剑,自然也不能往身上揽。此事就此为止,仁兄若想知道事情原委,不妨自己去青城派问个清楚,我们还是言归正传,回到正题上来。我适才说过,赢得三场比武者,便有一样宝物相赠,这秋水剑也算得上是举世无双的神剑,谁若有本事就请上擂台来吧。” 韩英女见丘神绩拿出秋水剑,早已按捺不住,想上去直接从丘神绩手中抢夺,都被鄢云强行摁住,这时候见丘神绩已经发话,于是便急忙甩脱鄢云的手,施展轻功,跃上了擂台,对众人说道:“我叫韩英女,先师正是梅女侠,这秋水剑本是我华山之物,既然丘神绩说要让人将此剑送回华山,我既然来了,就不劳在场的诸位费心了。” 第675章 万俟鸿道:“那倒不至于,韩姑娘是梅女侠的传人,武功如此高强,鄢非福纵有千般诡计,只怕也是无计可施。我相信以韩姑娘的武功,根本不会给此人任何出手的机会,便将他打下台去了。” 鄢云道:“但愿如此吧。”说着便继续观看韩英女与这人的比武。 鄢非福自然是知晓韩英女的剑法神妙,倘若让她先出手,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哪有反击余地,于是便手持两柄钢抓,欺身直进,向韩英女袭去,韩英女冷笑道:“这等身手,也敢上台来现世?” 说着长剑中宫直进,迎着对方的兵刃进招,没想到交手没几个回合,鄢非福便露出败象,逐渐后退,面对韩英女快剑的进攻,他只有以钢爪尽力格挡,眼看着就要掉下台去,韩英女自然乘势进逼,只见鄢非福突然按动钢爪上的按钮,钢爪突然之间向前急速飞出,后面连着铁链,而鄢非福只需要操控手柄,便能将两柄钢爪操控自如,韩英女闪向哪里,钢爪便追向哪里。 英女心想,这两柄钢爪,倒是与残月她们的钢索短剑是同一类型的兵刃,只不过比较隐蔽,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残月等人的钢索短剑上面都是倒刺,含有剧毒,自是不能接触,但他这钢爪之上,却是无毒的,要不然他刚开始就不会握在手中,伸缩攻守,格挡我的长剑了。与其左闪右避,不如找机会将他的兵刃夺下来。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避过鄢非福的凌厉一击,将手一抄,将两柄钢爪同时握在手中,没想到刚一到手,钢爪上面的五个铁手指中突然射出一丝丝白烟,英女急忙捂住口鼻,然后飞起一脚,将鄢非福踢下台去。 而台上的韩英女也吸入了一些白烟,不由得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紧接着视线越来越模糊,以至于完全无法睁开眼睛。 万俟鸿道:“不好,韩姑娘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肯定是中了鄢非福的毒烟,本来他想趁韩姑娘的毒发作之后,再下手将韩姑娘打下台,没想到韩姑娘率先出手,将他踢下了台。” 鄢云道:“那我们必须马上让鄢非福交出解药才行……”说着便向鄢非福掉落的地方望去,却哪里有他的踪影。 鄢云急喊道:“鄢非福他人呢?哪里去了?” 万俟鸿道:“我适才也没留意,可能是逃走了吧?” 鄢云朝门口看去,只见燕来楼大门紧闭,于是说道:“大门已经被关上了,而且有御林军把守,这么一会儿工夫,他是如何逃出去的?” 万俟鸿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快去找吧,要不然没有解药,韩姑娘便有危险了。” 鄢云道:“还是先将英女叫下来再说,她现在眼睛看不见,留她一个人在台上,我始终是不放心。” 说着便对英女喊道:“英女,你赶快下来,秋水剑的事,以后再说。” 英女道:“你是谁,有胆的上台与我较量,打赢了我,自然可以得到秋水剑,想让我下台去,却是休想。” 英女现在毒烟发作非但眼睛看不见,而且神智也有些迷糊不清,已然分辨不出鄢云的声音,鄢云见英女连自己的声音的分不清了,于是更加着急,而恰在这时,台下之人,更有想趁人之危的,只见一人一跃而上,来到圆桌之上。 对韩英女说道:“姑娘不愧为梅女侠的传人,本领果然非同凡响,连挫两大高手,不过我看这第三场也不用打了,你的眼睛已然受伤,我若此刻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你还是赶紧下台去疗伤去吧。” 韩英女道:“就算少了这对招子,那又怎样?凭我的武功,也照样能打败你们这些觊觎秋水剑的宵小之辈,少说废话,有本事便发招吧。” 英女此刻面临绝境,华山剑法虽高,但她还没有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与人过招的经验,于是急忙收摄心神,想以耳代目,听声辨位,来克敌制胜,但她从没有试过,而这些人武功并不弱,又如此狡猾,是否能够战胜对手,她现在也有些没有把握。但还差一场,便可以顺利取得秋水剑,此刻若是放弃,很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于是还是没有退却之意。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向台上失明的韩英女,发起偷袭,鄢云见那人只是不断将长剑徐徐向英女身前递进,不急于发招,于是便道:“这人好生卑鄙,这样的话,英女便听不到长剑的破空之声,也就无法辨明对方的位置,待得对方的兵刃靠近,她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鄢云所料,那人见自己的长剑仅仅距离韩英女尺许的距离,于是急忙双手持剑,向前急刺而进,眼见着便要刺入英女的小腹,没想到被韩英女觉察到,英女急忙横剑身前,他那一剑,正好刺在英女长剑的剑身之上。 一击不中之后,英女及时跃身而上,出剑反击,无奈之下,对手只得撤剑回防,而英女身悬半空之中之时,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在峨眉后山悬崖上练剑时的情景,当初余天音让她在树洞之中领悟以指代剑的符篆剑法,她起初无论如何也没法练好,后来才发现其中奥秘,原来这些符篆体文字中蕴含有一种高深的剑招,还有修练内功的心法,触类旁通之后,便能将那些天书般的文字一一记住,可以在悬崖上空演练完成整套游龙剑法。 于是便想,即便不用眼睛看,我只要锁定这圆桌的狭小范围,让这卑鄙小人无处可逃,然后施展游龙剑法攻击,他纵然诡计多端,也难逃一死。除非他放弃与我争夺秋水剑,而主动跳下台去。 想到这里,于是便依计行事,抖起剑花,向对手头顶袭去,那人见状,只得围着圆桌边缘闪避,韩英女自是穷追不舍,将自己身悬半空之中,施展剑法,实在支撑不住,也只是在擂台上足尖一点,便又跃身而起,让对手没有任何趁人之危的机会。 第676章 陆鹤清闻言,也觉得英女说得颇有道理,于是便道:“你说的没错,今日算我输了,不过你别得意,三年之后,我一定会找你报仇。” 韩英女笑道:“那就一言为定,三年后的今日,我便在这燕来楼等候你的大驾。”英女说完,陆鹤清便自己跃下台去,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取出本门金疮药自行疗伤。 只听韩英女道:“我华山的秋水剑,既然落入卑鄙小人手中,以此为奖励,怂恿你们来争夺,那么你们上台来争夺宝剑,也不算违背武林规矩,只要能够将我打败,秋水剑自是为你们所有,怎么样?还有人上台来么?” 韩英女话音才落,只听台下一人高声笑道:“既然姑娘有此兴致,那我便上台来领教一下你华山派的高招。”说着便一跃而起,在旁边的柱子上踩了一脚,以此借力,来到擂台之上。 只听那人道:“适才见了以举世无双的剑法击败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铁臂神拳陆鹤清,我想在场的人,谁也不会再怀疑姑娘是梅女侠传人的身份。适才丘将军也说过了,这柄剑本是你华山派的镇山之宝,既然姑娘来取,我本不应来争夺,只不过既然丘将军将它拿出来,作为比武的奖品,我想每个人都有权力来尝试一下。” 韩英女道:“少说废话,想要我的秋水剑,先打赢我再说。” 那人道:“先不急着比武,在下自谓在武功上比不上铁臂神拳陆鹤清,自然也敌不过你,但这次比武的规矩,便是谁下了擂台,谁便输了,是也不是?” 韩英女道:“没错,你若有能耐便将我打下擂台,宝剑自然归你所有。” 那人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鄢云在台下见这人獐头鼠目,言辞闪烁,于是便对万俟鸿道:“不知万俟兄可认得此人么?” 万俟鸿道:“鄢云兄弟,别看这人其貌不扬,可是大有来头,他为人奸狡,善于投机取巧,武功虽不高,却极为难缠,自称常败不胜鄢非福,说起来还与你是同姓呢。” 鄢云问道:“他人都寄希望于常胜不败,为何他自称常败不胜呢?” 万俟鸿道:“一来是他武功不高,自知与人公平比试,输多赢少,有此自知之明,二来,就是他诡计多端,与他作对的人,即便在武功上能胜过他,但总是被他捉弄,往往叫苦不迭,他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眼前的失败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注重结果。” 鄢云道:“那英女不知他的底细,岂不是要吃亏么?” 万俟鸿道:“那倒不至于,韩姑娘是梅女侠的传人,武功如此高强,鄢非福纵有千般诡计,只怕也是无计可施。我相信以韩姑娘的武功,根本不会给此人任何出手的机会,便将他打下台去了。” 鄢云道:“但愿如此吧。”说着便继续观看韩英女与这人的比武。 鄢非福自然是知晓韩英女的剑法神妙,倘若让她先出手,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哪有反击余地,于是便手持两柄钢抓,欺身直进,向韩英女袭去,韩英女冷笑道:“这等身手,也敢上台来现世?” 说着长剑中宫直进,迎着对方的兵刃进招,没想到交手没几个回合,鄢非福便露出败象,逐渐后退,面对韩英女快剑的进攻,他只有以钢爪尽力格挡,眼看着就要掉下台去,韩英女自然乘势进逼,只见鄢非福突然按动钢爪上的按钮,钢爪突然之间向前急速飞出,后面连着铁链,而鄢非福只需要操控手柄,便能将两柄钢爪操控自如,韩英女闪向哪里,钢爪便追向哪里。 英女心想,这两柄钢爪,倒是与残月她们的钢索短剑是同一类型的兵刃,只不过比较隐蔽,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残月等人的钢索短剑上面都是倒刺,含有剧毒,自是不能接触,但他这钢爪之上,却是无毒的,要不然他刚开始就不会握在手中,伸缩攻守,格挡我的长剑了。与其左闪右避,不如找机会将他的兵刃夺下来。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避过鄢非福的凌厉一击,将手一抄,将两柄钢爪同时握在手中,没想到刚一到手,钢爪上面的五个铁手指中突然射出一丝丝白烟,英女急忙捂住口鼻,然后飞起一脚,将鄢非福踢下台去。 而台上的韩英女也吸入了一些白烟,不由得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紧接着视线越来越模糊,以至于完全无法睁开眼睛。 万俟鸿道:“不好,韩姑娘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肯定是中了鄢非福的毒烟,本来他想趁韩姑娘的毒发作之后,再下手将韩姑娘打下台,没想到韩姑娘率先出手,将他踢下了台。” 鄢云道:“那我们必须马上让鄢非福交出解药才行……”说着便向鄢非福掉落的地方望去,却哪里有他的踪影。 鄢云急喊道:“鄢非福他人呢?哪里去了?” 万俟鸿道:“我适才也没留意,可能是逃走了吧?” 鄢云朝门口看去,只见燕来楼大门紧闭,于是说道:“大门已经被关上了,而且有御林军把守,这么一会儿工夫,他是如何逃出去的?” 万俟鸿道:“别说这么多了,我们还是快去找吧,要不然没有解药,韩姑娘便有危险了。” 鄢云道:“还是先将英女叫下来再说,她现在眼睛看不见,留她一个人在台上,我始终是不放心。” 说着便对英女喊道:“英女,你赶快下来,秋水剑的事,以后再说。” 英女道:“你是谁,有胆的上台与我较量,打赢了我,自然可以得到秋水剑,想让我下台去,却是休想。” 英女现在毒烟发作非但眼睛看不见,而且神智也有些迷糊不清,已然分辨不出鄢云的声音,鄢云见英女连自己的声音的分不清了,于是更加着急,而恰在这时,台下之人,更有想趁人之危的,只见一人一跃而上,来到圆桌之上。 对韩英女说道:“姑娘不愧为梅女侠的传人,本领果然非同凡响,连挫两大高手,不过我看这第三场也不用打了,你的眼睛已然受伤,我若此刻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你还是赶紧下台去疗伤去吧。” 第677章 对韩英女说道:“姑娘不愧为梅女侠的传人,本领果然非同凡响,连挫两大高手,不过我看这第三场也不用打了,你的眼睛已然受伤,我若此刻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你还是赶紧下台去疗伤去吧。” 韩英女道:“就算少了这对招子,那又怎样?凭我的武功,也照样能打败你们这些觊觎秋水剑的宵小之辈,少说废话,有本事便发招吧。” 英女此刻面临绝境,华山剑法虽高,但她还没有在双目失明的情况下与人过招的经验,于是急忙收摄心神,想以耳代目,听声辨位,来克敌制胜,但她从没有试过,而这些人武功并不弱,又如此狡猾,是否能够战胜对手,她现在也有些没有把握。但还差一场,便可以顺利取得秋水剑,此刻若是放弃,很有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于是还是没有退却之意。 就在这时,那人已经向台上失明的韩英女,发起偷袭,鄢云见那人只是不断将长剑徐徐向英女身前递进,不急于发招,于是便道:“这人好生卑鄙,这样的话,英女便听不到长剑的破空之声,也就无法辨明对方的位置,待得对方的兵刃靠近,她也只有任人宰割了。” 而事实上,也的确如鄢云所料,那人见自己的长剑仅仅距离韩英女尺许的距离,于是急忙双手持剑,向前急刺而进,眼见着便要刺入英女的小腹,没想到被韩英女觉察到,英女急忙横剑身前,他那一剑,正好刺在英女长剑的剑身之上。 一击不中之后,英女及时跃身而上,出剑反击,无奈之下,对手只得撤剑回防,而英女身悬半空之中之时,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在峨眉后山悬崖上练剑时的情景,当初余天音让她在树洞之中领悟以指代剑的符篆剑法,她起初无论如何也没法练好,后来才发现其中奥秘,原来这些符篆体文字中蕴含有一种高深的剑招,还有修练内功的心法,触类旁通之后,便能将那些天书般的文字一一记住,可以在悬崖上空演练完成整套游龙剑法。 于是便想,即便不用眼睛看,我只要锁定这圆桌的狭小范围,让这卑鄙小人无处可逃,然后施展游龙剑法攻击,他纵然诡计多端,也难逃一死。除非他放弃与我争夺秋水剑,而主动跳下台去。 想到这里,于是便依计行事,抖起剑花,向对手头顶袭去,那人见状,只得围着圆桌边缘闪避,韩英女自是穷追不舍,将自己身悬半空之中,施展剑法,实在支撑不住,也只是在擂台上足尖一点,便又跃身而起,让对手没有任何趁人之危的机会。 万俟鸿与鄢云出了燕来楼之后,燕来楼中的江湖人物很快便被丘神积麾下的御林军拿获,当他们正要去捉拿韩英女时,韩英女突然醒转过来,施展凌厉迅疾的剑法,将周围的御林军尽数挑断了脚筋,踢下擂台。 高声喊道:“丘神积,你这个狗贼,快给我滚出来,我今日就要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有种的,出来与我一战。” 丘神积笑道:“想不到你中了迷香,这么快就醒转过来,不过就算是这样,你又能奈我何呢?你说的不错,杀你师父梅傲霜的,确实有我一个,不过你虽然剑法大进,但以你现在的功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双目已盲,报仇什么的,就更别谈了,实相的,赶紧束手就擒,否则不等我出手,我只要下令放箭,你立即会被万箭穿心而死。” 韩英女怒道:“有种的,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丘神绩笑道:“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适才与你一起来的那个叫鄢云的,已经弃你而去,跳窗而逃了。他想必是你的情郎吧,果然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呀,你如今是众叛亲离,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要是你,倒是情愿一头撞死算了。” 韩英女闻言,心儿顿时凉了半截,但转念一想,鄢云绝不会弃自己而逃的,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你欺我目盲,这才说这番话,我怎会轻易相信你这狗贼的话,鄢云定是和他们一样,被你们用迷烟迷晕,给擒住了。” 丘神绩笑道:“你现在已经是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我何必要说这些谎话,信不信也由你。我还是那句话,你若弃剑投降,我还可不杀你,暂时留你一条性命,倘若负隅顽抗,可就休怪我手下无情了。”这些话,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英女却知道,丘神积这种人说得出,必然做得到。饶是如此,英女明知逃出去的机会很小,但还是不愿向自己的杀师仇人妥协。 于是便对丘神积道:“少说废话,尽管放马过来吧。” 丘神积闻言,也不再与韩英女多说什么,将手一挥,擂台下包围着的弓弩手,便一齐搭箭上弦,将弓引满,霎时间,只听嗖嗖声响,万箭齐发,向擂台中央的韩英女射去,英女早已经做好了准备,立即一跃而上,悬在半空之上,抖起剑花,格挡来箭。 那些御林军的强弓劲弩虽然厉害,但英女轻功剑法俱佳,施展出在峨眉后山悬崖练就的剑法之时,更是防守得泼水难入,射向韩英女的箭矢,就如同时雨点打在雨伞上一样,向四周飞溅出去。 丘神积见这样也不能伤到韩英女分毫,于是一跃而下,一掌劈在一名弓弩手将领的头上,怒道:“一群废物,给老子滚开,看老子的。”那名弓弩手将领被他五毒绵掌在脑门上一击,自是当场毙命。 那些弓弩手见状,自是不得不向后退开,只见丘神绩一跃而上,凝聚功力于双掌之间,掌发连环,跃上擂台的同时,便以掌风开路,向擂台上的韩英女直袭而去。 韩英女听上台的这人的身法与掌风破空之声,便知此人武功非同小可,于是急忙避开丘神绩的迎面一掌,只听丘神绩道:“十招之内,若不能将你拿下,燕来楼任你来去。” 第678章 韩英女道:“少说废话,想要我的秋水剑,先打赢我再说。” 那人道:“先不急着比武,在下自谓在武功上比不上铁臂神拳陆鹤清,自然也敌不过你,但这次比武的规矩,便是谁下了擂台,谁便输了,是也不是?” 韩英女道:“没错,你若有能耐便将我打下擂台,宝剑自然归你所有。” 那人道:“既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鄢云在台下见这人獐头鼠目,言辞闪烁,于是便对万俟鸿道:“不知万俟兄可认得此人么?” 万俟鸿道:“鄢云兄弟,别看这人其貌不扬,可是大有来头,他为人奸狡,善于投机取巧,武功虽不高,却极为难缠,自称常败不胜鄢非福,说起来还与你是同姓呢。” 鄢云问道:“他人都寄希望于常胜不败,为何他自称常败不胜呢?” 万俟鸿道:“一来是他武功不高,自知与人公平比试,输多赢少,有此自知之明,二来,就是他诡计多端,与他作对的人,即便在武功上能胜过他,但总是被他捉弄,往往叫苦不迭,他常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眼前的失败根本算不得什么,他只注重结果。” 鄢云道:“那英女不知他的底细,岂不是要吃亏么?” 万俟鸿道:“那倒不至于,韩姑娘是梅女侠的传人,武功如此高强,鄢非福纵有千般诡计,只怕也是无计可施。我相信以韩姑娘的武功,根本不会给此人任何出手的机会,便将他打下台去了。” 鄢云道:“但愿如此吧。”说着便继续观看韩英女与这人的比武。 鄢非福自然是知晓韩英女的剑法神妙,倘若让她先出手,自己避之唯恐不及,哪有反击余地,于是便手持两柄钢抓,欺身直进,向韩英女袭去,韩英女冷笑道:“这等身手,也敢上台来现世?” 说着长剑中宫直进,迎着对方的兵刃进招,没想到交手没几个回合,鄢非福便露出败象,逐渐后退,面对韩英女快剑的进攻,他只有以钢爪尽力格挡,眼看着就要掉下台去,韩英女自然乘势进逼,只见鄢非福突然按动钢爪上的按钮,钢爪突然之间向前急速飞出,后面连着铁链,而鄢非福只需要操控手柄,便能将两柄钢爪操控自如,韩英女闪向哪里,钢爪便追向哪里。 英女心想,这两柄钢爪,倒是与残月她们的钢索短剑是同一类型的兵刃,只不过比较隐蔽,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残月等人的钢索短剑上面都是倒刺,含有剧毒,自是不能接触,但他这钢爪之上,却是无毒的,要不然他刚开始就不会握在手中,伸缩攻守,格挡我的长剑了。与其左闪右避,不如找机会将他的兵刃夺下来。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避过鄢非福的凌厉一击,将手一抄,将两柄钢爪同时握在手中,没想到刚一到手,钢爪上面的五个铁手指中突然射出一丝丝白烟,英女急忙捂住口鼻,然后飞起一脚,将鄢非福踢下台去。 而台上的韩英女也吸入了一些白烟,不由得觉得有些头晕眼花,紧接着视线越来越模糊,以至于完全无法睁开眼睛。 万俟鸿道:“不好,韩姑娘的眼睛好像看不见了。肯定是中了鄢非福的毒烟,本来他想趁韩姑娘的毒发作之后,再下手将韩姑娘打下台,没想到韩姑娘率先出手,将他踢下了台。” 鄢云道:“那我们必须马上让鄢非福交出解药才行……”说着便向鄢非福掉落的地方望去,却哪里有他的踪影。 在场的人无不抚掌称快,因为似这等趁人之危的小人,着实该死,谁也没有指责英女出手狠辣。 英女既然赢了三场,于是便扯下一角衣袍,蒙在受伤的眼睛上,对丘神绩道:“姓丘的,我已经胜了三场比武,快将我的秋水剑还给我。” 众人见韩英女说话之间对丘神绩极不客气,于是都在猜想,她与丘神绩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会不会与梅傲霜的死有关? 只听丘神绩道:“韩女侠剑术超群,颇有乃师风范,本来按照之前说的,谁胜了三场比武,秋水剑便归谁所有,但我也说过,比武点到为止,不可伤及人命,你在我燕来楼杀了人,坏了我的规矩,所以休说这秋水剑我不能交给你,而且还要抓你法办。” 说到这里,于是便转而对身旁众御林军道:“你们还不快将她抓住?” 众人见丘神绩要命令御林军抓人,于是便纷纷寻路逃跑,丘神积道:“你们谁也不准走!”说着便将手一挥,将所有的门窗堵住,过了一会儿,只见窗纸纷纷被一根根竹管捅破,紧接着竹管中冒出一阵阵白烟来,只听有人叫道:“是迷烟,大家快将口鼻捂住。” 但慌乱之中,所有人都在寻路奔逃,哪里听得清旁人的喊叫声,待得众人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而那喊叫之人便是万俟鸿,见丘神绩放迷烟,于是先给了鄢云两颗药丸,让他服下,可以避免被迷烟迷晕,然后再出声提醒众人,无奈众人都只顾奔逃根本没人听得见他的话。 才一转眼的工夫,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人士,便先后倒下,丘神绩笑道:“来人啊,统统给我擒回去。”一声令下,门外的御林军便打开门窗冲了进来。 鄢云低声对万俟鸿道:“英女还在擂台之上,快让她下来,她现在双目失明,我必须带她一起走。” 万俟鸿道:“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救不了韩姑娘,不如我们现在立即跳窗出去,救人的事,以后再说。” 鄢云道:“要走你走,我是绝对不会扔下英女不管的。” 万俟鸿道:“他们人多势众,你留在这里,非但救不了她,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你要是也被抓了,那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了。”说着便急忙拽着鄢云跳窗而出,鄢云虽极不情愿,但也知道,只有先逃出去,才有机会将英女救出来,于是只得随着万俟鸿一起跳窗出了燕来楼。 第679章 丘神绩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她中了我一掌,定然跑不远,还不给我去追?” 众御林军闻言,急忙冲出燕来楼,四处搜索韩英女的行踪。 韩英女既出了燕来楼,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轻功,向东边奔去,但这样一来,虽暂时摆脱了御林军的追捕,但也同时加速了五毒绵掌之毒在体内运行,霎时之间眼前一黑,从一个民宅的屋顶跌落下来,不省人事。 朦胧之间,只觉被人抬进了屋子,还有人不停地摇晃与呼唤她,她实在无力答复,她知道周围之人定然不是丘神绩的人,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心里一放松,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只见周围一片漆黑,到处散发着酒香,也不知身处何地,因为她知道自己双目失明,对于她来说,身处何地都是一片漆黑。而这地方为何到处是酒味呢?莫非我正在一个酒楼里么?转念一想,反正没被丘神绩捉住就行,要不然,我此刻定然身处监牢之中,手脚也已锁上了枷锁了。 英女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到又饥又渴,浑身乏力,于是便喊道:“有没有人啊?”连续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答。 英女也没再喊下去,只得坐下来等候,过了一会儿,只听咯哒一声响,左上方射来一束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 这时候先后进来两人,英女虽看不见,但见这两人都是扶着墙,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一听便知是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于是这才放心下来。 只听一个老头儿苍老的声音道:“老婆子,那位姑娘有几天没醒了?” 另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这好好的人不吃不喝,五天都受不了,更何况她来从我们房顶摔下来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呢?” 那老头儿道:“大夫不是说她中的是剧毒,要是过两天还不醒,就没得救了么?你怎么现在又要打开酒窖?这是大白天,不怕官府那些狗腿子找到这里来么?” 那老妇人道:“我适才好像听到有人的叫喊声,所以我不放心,一定要过来看一下,你说好好的一个妮子,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呢?” 那老头儿道:“你不会是听错了吧,我怎么没听到任何声音?” 韩英女心想,丘神绩内功高强,我就算是双目未损,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现在我看不见,莫非今日非但杀师大仇没法报,还要丧命于此?不,我绝不甘心,为何这世上总是好人遭难,而恶人却逍遥法外?今日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与这恶贼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于是便将华山游龙剑法与峨眉以指代剑剑法,结合起来使用,专拣最毒辣凌厉的招式,向丘神绩进攻,丘神绩见韩英女招招都是杀招,而且诡异莫测,而且很多剑招根本不是华山游龙剑法,令他首尾不能兼顾,仓促之间,左臂被韩英女长剑划伤,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以强劲的掌风,强行将韩英女逼退,包扎好之后,再与韩英女打斗。 韩英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刺中了丘神绩一剑,此刻见丘神绩依旧能够以掌力将自己的长剑逼退,于是便改变主意,不再一味进攻,而是采取他师父临终之时传给她的灭魔三剑的剑法,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她虽然知道这灭魔三剑高深莫测,她也没有领会多少,但以此来防守,阻止丘神绩的进攻,应该不成问题。 丘神绩见韩英女一招得手,便不再进攻,觉得有些异常,于是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韩英女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等自己一过去,定然会遭到她的强有力的反击。想到这里,于是便也没有着急向韩英女进攻。 两人相持了一会儿,丘神绩突然计上心头,想到适才鄢非福偷袭韩英女得手之后,那人上台与韩英女比武,曾以无声的招式偷袭韩英女,还险些得逞。现在使用无声的招式,或许她会集中精神,通过触觉,嗅觉、气息等因素,判断我与他的远近,既然她已经有了防备,那我何不让她精力无法集中,利用噪声来干扰她的听觉,这样我趁机出招,以我的速度,她就算发现,也已经晚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擂台下面的御林军示意,让他们或是以刀剑相互碰撞击打,或是拍打桌椅,发出各种声响,韩英女听了果然心烦意乱,要知道灭魔三剑,要在料敌机先,通过判断对方的举动,提前做好攻守准备。 现在韩英女双目已盲,如今又受各种噪音干扰,无法通过听觉来判断对手的招式,丘神绩也趁这个机会,果断出手,向韩英女一掌击去,韩英女感觉到强大阴毒的掌风之时,匆忙之间,将身一闪,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被丘神绩的五毒绵掌击中肩头,长剑脱手而去,韩英女心想,与其在此等死,不如冲出去,将来再找机会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跃而上,奋力向屋顶发出一掌,将屋顶击出一个破洞,然后身随掌上,冲出了燕来楼。 那老妇人道:“你耳背自然听不到。跟你说了也白说。”他们二人一边走,一边向酒窖中走去,这会儿已经到了英女身旁。 英女问道:“两位老人家,是你们救了我么?” 酒窖中漆黑一片,就算打开地窖口,进来的时候一时之间适应不了,也是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英女突然之间出声说话,将他们二人吓了一跳,只听那老妇人轻拍了几下胸口,说道:“原来是姑娘你已经醒了,倒把我这老婆子吓了一跳。” 那老头儿道:“丫头,你那天从我们屋顶滚落下来,摔成重伤,我们见你还有气息,便找来大夫为你诊治,但连续换了几个有名的大夫,都是束手无策。我们又怕那些官兵又来抓你,于是便将你藏在这酒窖之中,只盼老天爷开眼,让你尽快康复过来。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我们见你没什么起色,也格外为你难过,但总算是老天保佑,让你醒了过来。” 第680章 丘神绩见韩英女一招得手,便不再进攻,觉得有些异常,于是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韩英女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等自己一过去,定然会遭到她的强有力的反击。想到这里,于是便也没有着急向韩英女进攻。 两人相持了一会儿,丘神绩突然计上心头,想到适才鄢非福偷袭韩英女得手之后,那人上台与韩英女比武,曾以无声的招式偷袭韩英女,还险些得逞。现在使用无声的招式,或许她会集中精神,通过触觉,嗅觉、气息等因素,判断我与他的远近,既然她已经有了防备,那我何不让她精力无法集中,利用噪声来干扰她的听觉,这样我趁机出招,以我的速度,她就算发现,也已经晚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擂台下面的御林军示意,让他们或是以刀剑相互碰撞击打,或是拍打桌椅,发出各种声响,韩英女听了果然心烦意乱,要知道灭魔三剑,要在料敌机先,通过判断对方的举动,提前做好攻守准备。 现在韩英女双目已盲,如今又受各种噪音干扰,无法通过听觉来判断对手的招式,丘神绩也趁这个机会,果断出手,向韩英女一掌击去,韩英女感觉到强大阴毒的掌风之时,匆忙之间,将身一闪,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被丘神绩的五毒绵掌击中肩头,长剑脱手而去,韩英女心想,与其在此等死,不如冲出去,将来再找机会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跃而上,奋力向屋顶发出一掌,将屋顶击出一个破洞,然后身随掌上,冲出了燕来楼。 丘神绩怒道:“还愣着做什么,她中了我一掌,定然跑不远,还不给我去追?” 众御林军闻言,急忙冲出燕来楼,四处搜索韩英女的行踪。 韩英女既出了燕来楼,于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施展轻功,向东边奔去,但这样一来,虽暂时摆脱了御林军的追捕,但也同时加速了五毒绵掌之毒在体内运行,霎时之间眼前一黑,从一个民宅的屋顶跌落下来,不省人事。 朦胧之间,只觉被人抬进了屋子,还有人不停地摇晃与呼唤她,她实在无力答复,她知道周围之人定然不是丘神绩的人,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于是心里一放松,便昏昏沉沉地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只见周围一片漆黑,到处散发着酒香,也不知身处何地,因为她知道自己双目失明,对于她来说,身处何地都是一片漆黑。而这地方为何到处是酒味呢?莫非我正在一个酒楼里么?转念一想,反正没被丘神绩捉住就行,要不然,我此刻定然身处监牢之中,手脚也已锁上了枷锁了。 英女也不知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是感觉到又饥又渴,浑身乏力,于是便喊道:“有没有人啊?”连续喊了几声,不见有人回答。 英女也没再喊下去,只得坐下来等候,过了一会儿,只听咯哒一声响,左上方射来一束强烈的光芒,刺得她眼睛生疼生疼的。 这时候先后进来两人,英女虽看不见,但见这两人都是扶着墙,慢慢从台阶上走下来,一听便知是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于是这才放心下来。 只听一个老头儿苍老的声音道:“老婆子,那位姑娘有几天没醒了?” 另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道:“今天已经是第五天了。这好好的人不吃不喝,五天都受不了,更何况她来从我们房顶摔下来的时候,受了那么重的伤呢?” 韩英女道:“少说废话,有本事就来吧。” 丘神绩闻言,怒不可遏,以毕生功力向韩英女连环发出五毒绵掌,然而韩英女也并不惧怕,接连以轻功闪避,时不时地挥剑反击,然而每当他的长剑将要刺到丘神绩的时候,却又被他的掌风所凝滞住,无论如何也伤不到他分毫。 韩英女心想,丘神绩内功高强,我就算是双目未损,也奈何不了他,更何况现在我看不见,莫非今日非但杀师大仇没法报,还要丧命于此?不,我绝不甘心,为何这世上总是好人遭难,而恶人却逍遥法外?今日就算是拼个鱼死网破,哪怕是搭上我的性命,我也要与这恶贼同归于尽。 想到这里,于是便将华山游龙剑法与峨眉以指代剑剑法,结合起来使用,专拣最毒辣凌厉的招式,向丘神绩进攻,丘神绩见韩英女招招都是杀招,而且诡异莫测,而且很多剑招根本不是华山游龙剑法,令他首尾不能兼顾,仓促之间,左臂被韩英女长剑划伤,无奈之下,只得暂时以强劲的掌风,强行将韩英女逼退,包扎好之后,再与韩英女打斗。 韩英女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刺中了丘神绩一剑,此刻见丘神绩依旧能够以掌力将自己的长剑逼退,于是便改变主意,不再一味进攻,而是采取他师父临终之时传给她的灭魔三剑的剑法,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她虽然知道这灭魔三剑高深莫测,她也没有领会多少,但以此来防守,阻止丘神绩的进攻,应该不成问题。 丘神绩见韩英女一招得手,便不再进攻,觉得有些异常,于是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韩英女又在想什么阴谋诡计,等自己一过去,定然会遭到她的强有力的反击。想到这里,于是便也没有着急向韩英女进攻。 两人相持了一会儿,丘神绩突然计上心头,想到适才鄢非福偷袭韩英女得手之后,那人上台与韩英女比武,曾以无声的招式偷袭韩英女,还险些得逞。现在使用无声的招式,或许她会集中精神,通过触觉,嗅觉、气息等因素,判断我与他的远近,既然她已经有了防备,那我何不让她精力无法集中,利用噪声来干扰她的听觉,这样我趁机出招,以我的速度,她就算发现,也已经晚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擂台下面的御林军示意,让他们或是以刀剑相互碰撞击打,或是拍打桌椅,发出各种声响,韩英女听了果然心烦意乱,要知道灭魔三剑,要在料敌机先,通过判断对方的举动,提前做好攻守准备。 现在韩英女双目已盲,如今又受各种噪音干扰,无法通过听觉来判断对手的招式,丘神绩也趁这个机会,果断出手,向韩英女一掌击去,韩英女感觉到强大阴毒的掌风之时,匆忙之间,将身一闪,但终究还是没能完全避开,被丘神绩的五毒绵掌击中肩头,长剑脱手而去,韩英女心想,与其在此等死,不如冲出去,将来再找机会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跃而上,奋力向屋顶发出一掌,将屋顶击出一个破洞,然后身随掌上,冲出了燕来楼。 第681章 那老头儿接过匕首,转过身去,口中反复念叨着“鄢云”与“韩英女”这两个名字,很显然是怕万一记错了,会误了救人的大事。那老妇人见状,急忙从那老头儿手中夺来匕首,说道:“你这记性,只要中途有人打岔,定然什么都忘了,你还是留在家里,由我去破庙找人吧。”说着便将匕首揣进怀中,然后出了酒窖,向城西而去。 那老头儿道:“姑娘,我去外面看看那些官兵走了没有,桌上有水与馒头,你要是渴了饿了,自己取着用些。”英女点点头,顺势躺下,那老头儿也转身离开。 很快那老妇人便到了城西破庙丐帮分舵那里,而此时的丐帮分舵中,鄢云与丐帮中人正商量着如何营救韩英女的事宜,只听鄢云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得到什么关于韩英女的消息?她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只听瘦竹竿道:“最近几天,我们一直留意御林军的动向,自从燕来楼中,丘神绩设计将那些参加比武的江湖人士抓走以后,便押送进了宫,韩姑娘既是同在燕来楼被抓走的,也自然是一起被押解进宫了,只是皇宫大内,防守严密,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不熟,自是没法进去详查。直到今天早上,我们丐帮中的兄弟才得到消息,听说许多原先被抓去的江湖人士,都加入了丘神绩御林军的队伍,只有极少数宁死不从,丘神绩便将他们当做乱党处理,随便扣加罪名,据说很快便要将他们游街示众,推往午门斩首呢。” 鄢云闻言,急忙问道:“那你们可知,行刑的具体时间?由何人监斩,法场周围布置守备如何?” 病痨鬼道:“这次行刑的具体时间我虽不知,但我却知道法场的情况,一般是要犯的话,除监斩官外,午门周围都是官兵,而且城墙上还会有埋伏,警戒范围在五丈开外,监斩完毕之后,方能靠近,否则在此之前,谁若靠近一步,便会被当做劫法场处理。” 鄢云问道:“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瘦竹竿笑道:“那是因为他常年得此肺痨病,听江湖郎中说有个偏方,便是用人头颈上的热血,泡制的血馒头,吃了它便可医好,所以他每次都去找机会取那被砍头之人颈上热血,但每次都是白费心机,吃了几次血馒头,也是没有医好。所以他才对每次法场的情况了解得比他人清楚。” 鄢云道:“于此次救人计划无关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你们最近两天再留意一下,多派些人出去打听,一定要打听到韩英女的具体情况。这样我们才能安排详细的计划。” 就在这时候,那老妇人已经到了破庙旁边,正要进去,却被两个丐帮弟子拦在了门口,只听那老妇人喊道:“我要见鄢云,是韩英女姑娘让我来的,快让我进去。” 那两名丐帮弟子不敢擅作主张,因为洛阳城中,丘神绩的探子乔装成平民的,毕竟多不胜数,虽然这老妇人能说出鄢云与韩英女的名字,但行迹还是可疑,所以还是不愿放她进去。 鄢云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于是便急忙与几名丐帮分舵首领一同赶来,只见两名丐帮弟子正与一名老妇人发生争执,于是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其中一名丐帮弟子道:“我们也不认识她,她自称是韩姑娘派来的,要找鄢少侠你,我们怀疑她是丘神绩的暗探,到我们丐帮分舵,定然有不轨企图,所以没让她进去。” 鄢云问道:“老人家,你说你是韩姑娘派来的,可有什么凭证或是什么信件么?” 那老妇人这才想起来,临走前韩英女让她带来的匕首,于是便从怀中取出匕首,对鄢云道:“这是韩姑娘的匕首,说是一定要交给鄢云,这里全是叫花子,就你一个不是,那你一定就是鄢云了?” 鄢云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鄢云,匕首可借我一观。” 那老妇人将信将疑地将匕首递过去,鄢云接过来一看,上面果然有华山派的标记,看来是英女随身之物不假,但英女被丘神绩擒去,怎会派一个老婆子来找自己呢?于是也不敢确信是否是丘神绩的阴谋诡计,于是便接着问话之际,抓了一把那老妇人的脉门,试探一下她的武功,那老婆子见鄢云将她的手抓得生疼,于是急忙用力甩开。 鄢云见这老婆子很显然没有半点内力,的确是普通百姓,于是便松开手,赔笑道:“适才一不小心,冒犯了老人家,还请老人家见谅才是。你说韩姑娘让你来找我,那你可知她现在人在何处?” 那老妇人道:“我当然知道,她现在就在我家的酒窖里啊,你们还是赶紧救人去吧,旁的话,以后再说,她现在情况很糟糕,再不想办法救她,可就晚了。” 鄢云道:“那还请老人家带路!”说着便让那老妇人走在前头,自己便跟在后头,瘦竹竿见状,附耳对鄢云道:“小心有诈!” 鄢云低声道:“这老妇人有英女的随身匕首,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并不会任何武功,对我们起不了什么威胁,或许她的确知道英女在什么地方,也说不定,我们不妨跟过去看看,到时候随机应变就是了。” 病痨鬼道:“何不问这妇人,她家在什么地方?我们先过去踩点,看看情况,她走得这么慢,我们跟在后头总是有些不放心,途中也不知有没有埋伏?” 鄢云道:“就你们两个跟着我,其余人在分舵等候消息。万一情况有变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全军覆没。” 鄢云既这么说,那些丐帮弟子这才没有跟来,那老妇人不仅走得极慢,而且一路上左顾右盼,专挑偏僻的小巷子走,瘦竹竿与病痨鬼见状,越来越惊慌,生恐一不小心,便要被丘神绩的人堵住出路,鄢云见状,反而越是放心,因为如果她是丘神绩派来之人,绝对不会担惊受怕成这样,她如此这般,无非是为了防止被官兵发现而已。 穿过几条小巷子之后,转过街角,来到左近的一个民居门前,那老妇人重又左右向看了一下,然后拍打了几下门环,过了一会儿,院子里传来几声咳嗽声,从门缝里见到一个老头儿正拄着拐杖,向门口走来。 第682章 当英女正一筹莫展,无计可施的时候,那老头儿突然问道:“姑娘,你在洛阳可有什么亲朋好友么?如果有的话,我们二老可以帮你捎个信,让他过来,大家一起想办法,你的伤病可不能再拖了。” 英女缓过神来,想到鄢云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洛阳丐帮分舵,虽然黑白双侠他们已经去了东海,但鄢云与丐帮中人也有交情,他势单力弱,无法救我,定然会去找他们帮忙,想到这里,于是便说道:“你们去城西的破庙中,找一个叫鄢云的年轻人,告诉我在这里,让他来见我。” 那老头儿道:“那破庙已经很多年没有香火了,更加不会有什么人住在那里,姑娘莫非是记错了吧?” 那老妇人道:“你这老头儿看来是糊涂了,那虽然是破庙,可经常一大批叫花子住在那里呢?姑娘要我们找的人,可能是叫花子也说不定呢?” 那老头儿道:“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你瞧这姑娘的一身装扮,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哪里会认识什么叫花子朋友?” 英女笑道:“你们俩有所不知,那个地方是洛阳丐帮分舵,他们都不是一般的乞丐,而我要你们找的人,虽非叫花子,但他们却是识得的,你们只管捎信过去,就算我要找的人不在那里,他们丐帮中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那老头儿道:“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去城西破庙给你捎信去。”说着转身便要走出去。 英女见状,急忙叫住他,说道:“且慢!” 那老头儿慢慢转过身来,问道:“姑娘还有何吩咐?” 英女道:“你们就这么过去,他们或许不会相信你们,毕竟你们只是寻常百姓,并非江湖中人,我这里有一柄匕首,上面有我华山派的标记,你拿着它,告诉他们我的名字是韩英女,受了重伤,现在被你们安置在酒窖之中,急需救援。他们见了匕首,便会派人随你们来了。”说着便从腰间取出匕首,交到那老头儿手中。 那老头儿接过匕首,转过身去,口中反复念叨着“鄢云”与“韩英女”这两个名字,很显然是怕万一记错了,会误了救人的大事。那老妇人见状,急忙从那老头儿手中夺来匕首,说道:“你这记性,只要中途有人打岔,定然什么都忘了,你还是留在家里,由我去破庙找人吧。”说着便将匕首揣进怀中,然后出了酒窖,向城西而去。 那老头儿道:“姑娘,我去外面看看那些官兵走了没有,桌上有水与馒头,你要是渴了饿了,自己取着用些。”英女点点头,顺势躺下,那老头儿也转身离开。 很快那老妇人便到了城西破庙丐帮分舵那里,而此时的丐帮分舵中,鄢云与丐帮中人正商量着如何营救韩英女的事宜,只听鄢云道:“不知各位有没有得到什么关于韩英女的消息?她被关在哪里?有没有受伤?” 只听瘦竹竿道:“最近几天,我们一直留意御林军的动向,自从燕来楼中,丘神绩设计将那些参加比武的江湖人士抓走以后,便押送进了宫,韩姑娘既是同在燕来楼被抓走的,也自然是一起被押解进宫了,只是皇宫大内,防守严密,我们对里面的情况不熟,自是没法进去详查。直到今天早上,我们丐帮中的兄弟才得到消息,听说许多原先被抓去的江湖人士,都加入了丘神绩御林军的队伍,只有极少数宁死不从,丘神绩便将他们当做乱党处理,随便扣加罪名,据说很快便要将他们游街示众,推往午门斩首呢。” 鄢云闻言,急忙问道:“那你们可知,行刑的具体时间?由何人监斩,法场周围布置守备如何?” 病痨鬼道:“这次行刑的具体时间我虽不知,但我却知道法场的情况,一般是要犯的话,除监斩官外,午门周围都是官兵,而且城墙上还会有埋伏,警戒范围在五丈开外,监斩完毕之后,方能靠近,否则在此之前,谁若靠近一步,便会被当做劫法场处理。” 鄢云问道:“你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瘦竹竿笑道:“那是因为他常年得此肺痨病,听江湖郎中说有个偏方,便是用人头颈上的热血,泡制的血馒头,吃了它便可医好,所以他每次都去找机会取那被砍头之人颈上热血,但每次都是白费心机,吃了几次血馒头,也是没有医好。所以他才对每次法场的情况了解得比他人清楚。” 鄢云道:“于此次救人计划无关的话,我们就不多说了,你们最近两天再留意一下,多派些人出去打听,一定要打听到韩英女的具体情况。这样我们才能安排详细的计划。” 就在这时候,那老妇人已经到了破庙旁边,正要进去,却被两个丐帮弟子拦在了门口,只听那老妇人喊道:“我要见鄢云,是韩英女姑娘让我来的,快让我进去。” 那两名丐帮弟子不敢擅作主张,因为洛阳城中,丘神绩的探子乔装成平民的,毕竟多不胜数,虽然这老妇人能说出鄢云与韩英女的名字,但行迹还是可疑,所以还是不愿放她进去。 鄢云听到外面吵吵嚷嚷,于是便急忙与几名丐帮分舵首领一同赶来,只见两名丐帮弟子正与一名老妇人发生争执,于是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是谁?为什么会来这里?” 其中一名丐帮弟子道:“我们也不认识她,她自称是韩姑娘派来的,要找鄢少侠你,我们怀疑她是丘神绩的暗探,到我们丐帮分舵,定然有不轨企图,所以没让她进去。” 鄢云问道:“老人家,你说你是韩姑娘派来的,可有什么凭证或是什么信件么?” 那老妇人这才想起来,临走前韩英女让她带来的匕首,于是便从怀中取出匕首,对鄢云道:“这是韩姑娘的匕首,说是一定要交给鄢云,这里全是叫花子,就你一个不是,那你一定就是鄢云了?” 鄢云笑道:“你说的不错,我正是鄢云,匕首可借我一观。” 第683章 英女道:“丘神绩的毒掌毒性特异,这几天几乎全城的名医都看过了,都是束手无策,我看没有丘神绩的独门解药,是无论如何也好不了的。我现在不能运功,黑白双侠等人又不在,就凭你们如何才能从丘神绩手中夺得解药呢?贸然前去,无异于送死。” 鄢云闻言,细想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们从丘神绩手中得到解药的可能性很小,但我知道有个人,或许会有五毒绵掌的解药。” 英女问道:“那人是谁?” 鄢云道:“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也不太确信,况且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你或许会不高兴的,我还是不说的好。” 英女听说另外有人还有五毒绵掌的解药,本来已经绝望的心,重又燃起了希望,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丝求生的希望,她都不愿错过,毕竟她还身负血海深仇没有报,于是便用力抓紧鄢云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鄢云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两个字,“残月!” 英女闻言,顿时妒火中烧,怨道:“好啊,我还没有死呢,你就想着去找她,居然还骗我她会有解药。你居的什么心?从现在开始,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你尽管去找她好了。” 鄢云见状,急忙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发怒不迟嘛。我并没有骗你,你试想一下,她曾经是丘神绩的弟子,又学过五毒绵掌,有这毒掌的解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英女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不一会儿,又唉声叹气道:“虽然她有可能有解药,但她见你与我在一起,你又为了我向她求解药,你想她会给你么?她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这样她不是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么?女孩子的这些心思,你是不会懂的。” 鄢云道:“你放心,只要她有毒掌的解药,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取到手的。”英女闻言,极是欣慰,顿时间,仿佛伤痛也好了一半一般。 只听鄢云又说道:“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帮你找间客栈,这个酒窖毕竟不是养伤的地方。” 英女道:“你是不是傻,现在洛阳城中所有的客栈定然有丘神绩的耳目,只要我出现,丘神绩立马会得到消息,我们去投栈,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鄢云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呆在这酒窖之中了?去丐帮分舵那破庙,更是不妥。” 英女道:“反正你要去云月宫,帮我求解药,不如带我一起去吧,如果能够顺利出城的话,也可彻底避免被丘神绩的人搜寻到这里来。而且如果残月有解药,又肯给你的话,我们也可节省时间,毕竟我的毒随时会发作,倘若你在路上耽搁了时间,我岂不是要孤零零地死在这酒窖之中么?” 鄢云道:“这样也好,顺利出城是没有问题的,你忘了么?丐帮在城西有条出城的暗道,丘神绩的人是不会发现的,我们可以通过暗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去,我只是怕这一路上车马颠簸,会加重你的伤势呢。” 英女道:“你放心,只要一路上不与人动武,我想有你给我的内力支撑着,应该可以支撑到蛇闹山上的。” 鄢云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说着便扶着英女,走出酒窖。 那老妇人见这么一会儿工夫,英女便能起身行走,还以为鄢云将她医好了,于是高兴地说道:“这位小伙子果然是神医,也不用什么汤药,才这么一会儿便医好了这位姑娘。实在是了不起啊。” 鄢云勉强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那老妇人手中,说道:“这些日子承蒙两位老人家照料英女,我这里银子也不多,还请两位务必手下,大恩不言谢,日后有机会再行报答,我们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许多麻烦,所以我们打算现在就走。二位多多保重。” 那老妇人收下银两,说道:“小伙子说哪里话,这位姑娘长得如此水灵,我们喜欢的紧呢,能来我们家,也是我们的福气,以后要是她完全康复了,可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啊。” 那老头儿连忙说道:“你看你这不是糊涂了么?你瞧他们小两口儿多么般配,经逢这次劫难之后,一定会结为秦晋之好,到时候小两口儿过着甜蜜幸福的日子,哪里还有空闲来看我们呢?” 英女听了,自是心花怒放,然而女孩子家面嫩,还是将头转过去,怨道:“老人家,你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却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与鄢云之间的关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两人共同经历过许多患难,也非常谈得来,说是极要好的朋友,却又比朋友多了些什么,说是情侣,他们之间却始终相守以礼,二人之间却始终有一层隔阂。 要是平时,鄢云或许会解释一下,但此刻见英女命在旦夕,也不愿再说一些凉薄的话来伤她的心,只好什么也不说。 鄢云与英女离开之后,便在丐帮弟子的带领下,由暗道出了城,丐帮中人也没有什么好马车,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遇到一个从城外村庄运柴火到城中的人,好说歹说,用了一些碎银子,才将他的马车借来。 鄢云也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也没有再苛求什么,只好在柴车上多铺了些稻草,让英女坐上去会舒服些,不至于颠簸得太厉害。 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当日在风尘渡口,他师父凌霄与残月、晓风等人恶斗之后,中毒受伤,他护送师父去地狱门求医,当时也是坐的这样的马车,而今时过境迁,师父已然去世,换了英女中毒受伤,同样是由自己护送,想起过往,不由得感慨万千。 鄢云驾着马车正要转道南行,前往蛇闹山云月宫中求取解药,却没想到恰巧遇到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万俟鸿,正从西门出来,万俟鸿遇到鄢云,急忙上前来,见英女坐在马车上,便问道:“鄢少侠,你是何时从丘神绩手中救出韩姑娘的?我这几日去了宫中,本打算探听韩姑娘的下落,却没想到宫中防守极是严密,我几次进宫,都险些被发现……” 鄢云道:“此事容后再谈,英女现在身中剧毒,我必须送她去云月宫求取解药,片刻也耽误不得。” 第684章 英女勉强笑道:“我原本也没打算让你替我报仇,那些坏人终究不会有好结果的。” 鄢云道:“你现在不要说话,我马上为你运功疗伤,先将你的毒伤压制住,然后再想办法。”说到这里,于是便挥手让其余人出去。 众人退出去之后,鄢云便让英女盘腿坐起来,他也不懂如何用内功为他人疗伤,只好像他师父凌霄那般强行将内力输入英女体内。 而英女原本修习的是道家玄门内功,与凌霄那一路外家内功非但不同,而且一柔一刚,根本相互排斥,鄢云强行将这种阳刚的内力输入英女体内,非但不能助英女疗伤,反而加速了毒素在他体内经脉流动。 鄢云输了一会儿内力之后,英女突然口吐黑血,极为难受,不得已之下,鄢云才停了下来。 英女道:“你这书呆子,让你别胡来你偏不听,本来剧毒虽积聚在肺腑之中,但我用内功强行封压住,只要我不运功与人打斗,暂时还不会发作。你根本不懂得如何为人疗伤,却强行以你刚猛霸道的内力,输入我的体内,毒素便随着我的经脉四处游走,现在已经遍及我全身各处经脉,等毒素攻进心脏之时,便是我魂归地府之日了。”说着伸出双手,鄢云见英女双手经脉乌黑,连指甲也呈紫黑之色,不一会儿,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双唇如墨,面如纸色。 鄢云这才后悔不迭,深深自责道:“我实在是该死,不懂装懂,胡乱给你输内力,以致于你的伤势越来越严重。” 英女坦然笑道:“反正我也好不了了,你的做法虽会让我身体里的毒提前发作,但却让我现在有了些力气,可以自由活动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几天了,你能陪我到处走走么?” 鄢云道:“无论你想去哪儿,等你的伤好了,我自是愿意陪同前去。只是现在,还是应该先治伤要紧。” 英女道:“丘神绩的毒掌毒性特异,这几天几乎全城的名医都看过了,都是束手无策,我看没有丘神绩的独门解药,是无论如何也好不了的。我现在不能运功,黑白双侠等人又不在,就凭你们如何才能从丘神绩手中夺得解药呢?贸然前去,无异于送死。” 鄢云闻言,细想了一下,说道:“虽然我们从丘神绩手中得到解药的可能性很小,但我知道有个人,或许会有五毒绵掌的解药。” 英女问道:“那人是谁?” 鄢云道:“我只是说有这个可能,也不太确信,况且说出这个人的名字来,你或许会不高兴的,我还是不说的好。” 英女听说另外有人还有五毒绵掌的解药,本来已经绝望的心,重又燃起了希望,在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丝求生的希望,她都不愿错过,毕竟她还身负血海深仇没有报,于是便用力抓紧鄢云的手臂,急切地问道:“快告诉我,那人是谁?” 鄢云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了两个字,“残月!” 英女闻言,顿时妒火中烧,怨道:“好啊,我还没有死呢,你就想着去找她,居然还骗我她会有解药。你居的什么心?从现在开始,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管,你尽管去找她好了。” 鄢云见状,急忙解释道:“你先听我说完,再发怒不迟嘛。我并没有骗你,你试想一下,她曾经是丘神绩的弟子,又学过五毒绵掌,有这毒掌的解药,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英女听了,顿时眉开眼笑,不一会儿,又唉声叹气道:“虽然她有可能有解药,但她见你与我在一起,你又为了我向她求解药,你想她会给你么?她巴不得我死了才好呢,这样她不是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么?女孩子的这些心思,你是不会懂的。” 鄢云道:“你放心,只要她有毒掌的解药,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取到手的。”英女闻言,极是欣慰,顿时间,仿佛伤痛也好了一半一般。 只听鄢云又说道:“但此时的当务之急,是帮你找间客栈,这个酒窖毕竟不是养伤的地方。” 英女道:“你是不是傻,现在洛阳城中所有的客栈定然有丘神绩的耳目,只要我出现,丘神绩立马会得到消息,我们去投栈,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鄢云问道:“照你这么说,我们只能呆在这酒窖之中了?去丐帮分舵那破庙,更是不妥。” 英女道:“反正你要去云月宫,帮我求解药,不如带我一起去吧,如果能够顺利出城的话,也可彻底避免被丘神绩的人搜寻到这里来。而且如果残月有解药,又肯给你的话,我们也可节省时间,毕竟我的毒随时会发作,倘若你在路上耽搁了时间,我岂不是要孤零零地死在这酒窖之中么?” 鄢云道:“这样也好,顺利出城是没有问题的,你忘了么?丐帮在城西有条出城的暗道,丘神绩的人是不会发现的,我们可以通过暗道,神不知鬼不觉地出城去,我只是怕这一路上车马颠簸,会加重你的伤势呢。” 英女道:“你放心,只要一路上不与人动武,我想有你给我的内力支撑着,应该可以支撑到蛇闹山上的。” 鄢云道:“那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说着便扶着英女,走出酒窖。 那老妇人见这么一会儿工夫,英女便能起身行走,还以为鄢云将她医好了,于是高兴地说道:“这位小伙子果然是神医,也不用什么汤药,才这么一会儿便医好了这位姑娘。实在是了不起啊。” 鄢云勉强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交到那老妇人手中,说道:“这些日子承蒙两位老人家照料英女,我这里银子也不多,还请两位务必手下,大恩不言谢,日后有机会再行报答,我们留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许多麻烦,所以我们打算现在就走。二位多多保重。” 那老妇人收下银两,说道:“小伙子说哪里话,这位姑娘长得如此水灵,我们喜欢的紧呢,能来我们家,也是我们的福气,以后要是她完全康复了,可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啊。” 那老头儿连忙说道:“你看你这不是糊涂了么?你瞧他们小两口儿多么般配,经逢这次劫难之后,一定会结为秦晋之好,到时候小两口儿过着甜蜜幸福的日子,哪里还有空闲来看我们呢?” 第685章 万俟鸿道:“要是如此顺利,那就太好了。韩姑娘得到解药,也必然会很快痊愈的。” 英女闻言,说道:“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就算她有解药,也未必会给我,就算她给我解药,医好了我身上五毒绵掌的毒伤,我的内功也一时之间无法恢复,加之我的眼睛又看不见,还不是废人一个,与其做个瞎子,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万俟鸿道:“韩姑娘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五毒绵掌的毒伤医好之后,我们再寻名医治好你的眼睛,相信很快你就能恢复以前的武功了。” 英女闻言,没再说话,一时之间,陷入了遐思之中,假若我就此死了,我师父的大仇没法得报,而我华山派的剑法与轻功也自我而绝,那我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我师父?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酸楚。 这时候,只听鄢云道:“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只怕还要三天才能到达蛇闹山,万俟兄你的马快,不如你去前面给我们探探路,顺便在伊水之畔为我们准备好船只,如果前面没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你就在伊水岸边等我们好了。” 万俟鸿道:“这样也好,那我先去了,你们自己保重。”说着便鞭马疾行,很快便与鄢云和英女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鄢云见万俟鸿已然走远,于是便向英女问道:“英女,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我看得出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英女道:“我还能想什么呢?能求得解药最好,求不到,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到时候我一死,你便跟她在一起好了,不用再理我。” 鄢云道:“我就知道你还在为这个生气,我答应过你,一定要将你的病医好,然后和你一起为梅前辈报仇,没做完这两件事,我是不会考虑其他问题的。” 英女闻言,急忙问道:“假若我没有被丘神绩所伤,我师父也还好好活着,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去找她了?” 鄢云被英女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得说道:“那样的话,我还有好多事要做,诸如阻止秘笈落入邪教中人手中,与各位江湖人士一起粉碎地狱门一统江湖的阴谋,我怎会一直惦记着儿女情长的事?” 英女继续问道:“那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呢?” 鄢云也不想骗英女,因为他心中一直存在着那样的想法,此刻见英女追问到底,只得默认。 英女道:“你不回答,便是我猜对了,你最终还是会选择和她在一起的。你对我,也只不过不想违背我师父临终前对你的嘱托罢了。只要我安然无恙,你便可以放心地去找她了。” 鄢云道:“其实也不是这样,我也说不清楚,总之现在还是尽快医好你的病为好,旁的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英女道:“不好,我就要现在说清楚,因为我怕现在不说清楚,以后就没机会再说了。我不想临死之前心中还有遗憾。你必须要摸着良心回答我?在你心里,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 鄢云闻言,顿时被问住了,仓促之间勒缰驻马,马儿吃痛,仰天长鸣。 鄢云想了很久,才出声答道:“你是白天的阳光,她是晚上的月色,你问我是阳光重要,还是月色重要?这个问题,换作是你,如何回答?这些日子里,你实实在在地围绕在我身边,而她却是不是地萦绕在我的梦境里,人不可能永远活在现实中,也不可能沉浸在梦境中永不醒来。” 英女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她对这样的回答也已经极为满意,因为至少相比一年之前,当她隐晦地问他的时候,他总是像躲刺猬一般逃避躲开要好许多。 鄢云见英女不再问他问题,于是又驱马前行,两日以来,鄢云对英女照顾地无微不至,饮食居所,都安排地妥妥当当,尽管一路上英女觉得身体越来越虚弱,但这两天却是她这十几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到了第三天,他们到了伊水之畔,虽然梅傲霜的墓已被她师伯谷青霜迁走,但英女每次到这里的时候,都极为伤感,毕竟她从小被她师父养大,长大后与师父形影不离,学得一身武艺,如今她师父被贼人所害,这么久还没有为她报仇雪恨,想起师父当初惨死伊水之畔的情景,她又怎能不触景伤情? 万俟鸿早就到了伊水岸边,准备好了船只,这会儿在船头见到鄢云与英女的马车正向这边而来,于是急忙跳下船头,赶过去迎接,鄢云见是万俟鸿,于是便说道:“万俟兄果然是重信守诺之人,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兄台果然在这边准备好了船只等候我们二人。” 万俟鸿笑道:“你我虽是倾盖之交,但却是一见如故,只要鄢兄一句话,在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办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一提?更何况现在韩姑娘重病在身,也需要人照应,要是因为船只的事,中途耽搁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么?” 鄢云道:“既然如此,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赶紧让船老大开船,我这就将英女抱到船上去。”万俟鸿闻言,急忙招呼船家,鄢云抱起英女,跃上了船头。 那船老大认出英女与鄢云来,于是便上前问道:“这不是鄢少侠和韩姑娘么?上次坐我的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如今是怎么了?” 鄢云道:“原来是你,一时之间,也跟你说不清楚,我赶着带她去治疗伤病,你还是赶紧开船吧。” 那船老大道:“那快将姑娘放到船仓里去,我这就撑船划过去。” 鄢云闻言,依言照做,原来万俟鸿早就在船舱中铺好了锦被暖枕,鄢云见状,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于是便将英女放在上面,桨声欸乃,不知不觉之间,船已靠岸。 马车放在对岸,无法带过来,他们下船之后,便将英女放在马背之上,牵着马向蛇闹山方向而去。 第686章 英女听了,自是心花怒放,然而女孩子家面嫩,还是将头转过去,怨道:“老人家,你说什么呢,我和他只是……”说到这里,便没有说下去,一方面是害羞,一方面却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她与鄢云之间的关系,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两人共同经历过许多患难,也非常谈得来,说是极要好的朋友,却又比朋友多了些什么,说是情侣,他们之间却始终相守以礼,二人之间却始终有一层隔阂。 要是平时,鄢云或许会解释一下,但此刻见英女命在旦夕,也不愿再说一些凉薄的话来伤她的心,只好什么也不说。 鄢云与英女离开之后,便在丐帮弟子的带领下,由暗道出了城,丐帮中人也没有什么好马车,好不容易找到机会,遇到一个从城外村庄运柴火到城中的人,好说歹说,用了一些碎银子,才将他的马车借来。 鄢云也知道他们已经尽力,也没有再苛求什么,只好在柴车上多铺了些稻草,让英女坐上去会舒服些,不至于颠簸得太厉害。 这样的情形,让他想起了当日在风尘渡口,他师父凌霄与残月、晓风等人恶斗之后,中毒受伤,他护送师父去地狱门求医,当时也是坐的这样的马车,而今时过境迁,师父已然去世,换了英女中毒受伤,同样是由自己护送,想起过往,不由得感慨万千。 鄢云驾着马车正要转道南行,前往蛇闹山云月宫中求取解药,却没想到恰巧遇到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万俟鸿,正从西门出来,万俟鸿遇到鄢云,急忙上前来,见英女坐在马车上,便问道:“鄢少侠,你是何时从丘神绩手中救出韩姑娘的?我这几日去了宫中,本打算探听韩姑娘的下落,却没想到宫中防守极是严密,我几次进宫,都险些被发现……” 鄢云道:“此事容后再谈,英女现在身中剧毒,我必须送她去云月宫求取解药,片刻也耽误不得。” 万俟鸿道:“要不然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鄢云道:“这样也好,多个人也好有个照应?”英女听了,却是及不乐意,因为这有可能是她人生最后一段时间,能和鄢云一起度过,自是再好不过,现在却又多了一个人来,多少会有些不便。 万俟鸿要是知道情况是这样,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与他们同行,这会儿见鄢云已经同意,于是便与鄢云、英女一同向南边蛇闹山方向而去。 只听万俟鸿问道:“我只是听说有云月宫的大当家是个女子,她手持绿林箭,统治了整个豫南的绿林界,并且约束部下,绝不再做打家劫舍,祸害乡里的勾当。至于那些女子是何来历,却很少有人知道,未曾想到,她竟会有起死回生的本事?能够治这天下至阴至毒的五毒绵掌的毒伤呢?” 英女道:“她哪里有什么起死回生的本事,之所以有这五毒绵掌的解药,无非是因为她原本是丘神绩的弟子,也曾修练过这种阴毒的武功罢了。” 万俟鸿道:“原来是这样,但既然她与丘神绩是师徒关系,韩姑娘你被她师父丘神绩的五毒绵掌所伤,她又怎会给你们解药呢?” 英女刚想回答,鄢云抢着说道:“万俟兄,英女不宜多说话,你的问题就由我来回答你,他们虽曾是师徒,但早在一年前,残月便不满再为丘神绩为非作歹,逃离出宫,来到蛇闹山,建了云月宫,而丘神绩一直想抓捕残月等人归案而未能如愿,如今他们可以说是水火不容的关系,而我与残月她们多少有些交情,这次英女受伤,只要我去求她,她若有解药的话,想必也不会不给的。” 万俟鸿看出英女有些不痛快,当下便猜出了其中的些许端倪,一时之间也没有挑明,以免尴尬,于是说道:“听说蛇闹山中群蛇聚集,要上山必须越过金蛇阵,以及各种机关,连山脚下飞虎寨中的玄阴教都对云月宫束手无策,我们要怎样上山去呢?” 鄢云道:“你放心就是,上次我们也为山上的金蛇阵与机关所阻,只要她们见了是我来了,自会派人通报残月,残月便会让人驱蛇撤阵,放我们上去的。” 万俟鸿道:“要是如此顺利,那就太好了。韩姑娘得到解药,也必然会很快痊愈的。” 英女闻言,说道:“现在说这些话还太早,就算她有解药,也未必会给我,就算她给我解药,医好了我身上五毒绵掌的毒伤,我的内功也一时之间无法恢复,加之我的眼睛又看不见,还不是废人一个,与其做个瞎子,还不如死了干净呢。” 万俟鸿道:“韩姑娘你千万不要说这样的丧气话,五毒绵掌的毒伤医好之后,我们再寻名医治好你的眼睛,相信很快你就能恢复以前的武功了。” 英女闻言,没再说话,一时之间,陷入了遐思之中,假若我就此死了,我师父的大仇没法得报,而我华山派的剑法与轻功也自我而绝,那我到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对我师父?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酸楚。 这时候,只听鄢云道:“照我们现在的速度,只怕还要三天才能到达蛇闹山,万俟兄你的马快,不如你去前面给我们探探路,顺便在伊水之畔为我们准备好船只,如果前面没什么事情发生的话,你就在伊水岸边等我们好了。” 万俟鸿道:“这样也好,那我先去了,你们自己保重。”说着便鞭马疾行,很快便与鄢云和英女拉开了很长一段距离。 鄢云见万俟鸿已然走远,于是便向英女问道:“英女,你现在在想什么呢?我看得出你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英女道:“我还能想什么呢?能求得解药最好,求不到,也只有听天由命了,到时候我一死,你便跟她在一起好了,不用再理我。” 鄢云道:“我就知道你还在为这个生气,我答应过你,一定要将你的病医好,然后和你一起为梅前辈报仇,没做完这两件事,我是不会考虑其他问题的。” 英女闻言,急忙问道:“假若我没有被丘神绩所伤,我师父也还好好活着,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开我,去找她了?” 鄢云被英女这么一问,一时之间也不知怎么回答,只得说道:“那样的话,我还有好多事要做,诸如阻止秘笈落入邪教中人手中,与各位江湖人士一起粉碎地狱门一统江湖的阴谋,我怎会一直惦记着儿女情长的事?” 第687章 鄢云心想,想不到当初自己的信口胡诌,如今却成了事实,地狱门果然要对玄阴教动手,无怪乎厉魄、阴玄灵等人要在这个时候攻打云月宫,因为他们只有在地狱门攻来之前,占领云月宫,才有可能凭借蛇闹山的天险,抵挡住地狱门的进攻。 而就在这时候,鄢云脚下的石头,突然滚下山坡,阴玄灵立即察觉到,喊道:“有人在偷听,快把他揪出来!” 厉魄闻言,立即施展轻功,快速闪身到声音来源处,鄢云立足未稳,厉魄便已过来,他再想逃走已然不及,被厉魄抓个正着,只见厉魄一把抓住鄢云的后衣领,拎着鄢云到了阴玄灵面前,将鄢云向地上一扔,说道:“阴长老,人已带到,该如何处置?” 阴玄灵正眼也不像鄢云瞧上一瞧,说道:“似这等宵小之辈,一刀砍了便是,何须问我?” 鄢云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喊道:“且慢。” 厉魄这才看清楚是鄢云,说道:“鄢云小兄弟,怎么是你?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鄢云笑道:“我只不过是路过这里,见这边有许多人马,一时好奇,便过来瞧瞧。没想到是你们啊。” 阴玄灵冷笑一声,道:“路过?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我看你鬼鬼祟祟躲在那里,一定是打探我们的虚实,然后向云月宫报告我们的情况。” 鄢云道:“阴长老,这你就冤枉死我了,云月宫有多少暗探,只怕你们还没到蛇闹山,便已经暴露了,又何须我多此一举?再说我与云月宫素无瓜葛,又怎会为他们做暗探,就算我与云月宫中的人相识,你相信以我的武功,仅仅在云月宫中做一名小小的探子么?” 阴玄灵笑道:“这倒是句实话,若是云月宫中每一名探子都有你这样的身手与内功,我看我们也无需攻打云月宫了。既然你不是云月宫的人,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该不会只是路过而已吧?” 鄢云道:“实不相瞒,我到云月宫来,是为了求医问药的。” 厉魄道:“你气息均匀有力,内功浑厚,不像是有伤病在身的人,求的什么医,问的什么药。” 鄢云道:“我是一切无碍,不过我的一位朋友,被丘神绩以五毒绵掌打伤,危在旦夕,除了丘神绩之外,或许也只有云月宫的残月宫主有解药,所以我带她上山,只为求取解药,并没有来助拳的意思。” 阴玄灵道:“云月宫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就算你来助拳,也是无济于事。只是你的朋友既是被丘神绩的毒掌所伤,该向他索取解药才是,为何要寻残月?残月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如何有解五毒绵掌之毒的能耐?” 鄢云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阴长老让我带着我的朋友先上山去,求取解药,鄢云定然不会忘了各位的恩德。” 阴玄灵道:“这个好说,你先将你那位朋友带来,让我看看他的伤势再说。我听说我玄阴教的一位堂主,也是死在丘神绩的五毒绵掌之下,但事后却没有任何伤痕掌印,因此对这五毒绵掌之伤极是好奇,老夫也略懂岐黄之术,我玄阴教中也有不少解毒的良药,说不定我能解此毒呢?” 鄢云闻言,极为高兴,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好了。我这就将我那位朋友带过来。” 说着便急忙施展轻功,到了左近山坡旁,与万俟鸿一起,将韩英女带到阴玄灵、厉魄这边来。 阴玄灵见状,说道:“原来是你这华山派的小丫头,看来你受伤不轻啊。” 英女听出是阴玄灵的声音,想起之前她被他囚禁在飞虎寨中的情景,怒道:“一听就知道你是阴玄灵,你管我伤重与否呢?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阴玄灵笑道:“小丫头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脾气倒是不小。你是死是活,当然与我无关,只是可惜了,你剧毒攻心,经脉受损,就算医好了也是个废物,想不到华山燕如嫦、峨眉余天音两位绝世女侠的上乘武功,自你而绝,实在是可惜。” 英女怒道:“有什么可惜的,就算华山、峨眉的武功就此失传,也好过落在你这种卑鄙小人手中。你还想打我剑谱的主意么?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剑谱写给你。” 阴玄灵笑道:“余天音、燕如嫦已经谢世,你也不久于人世,她们的武功再怎么精妙,也没了传人,我的武功已然是登峰造极,还要她们二人的剑谱何用?我之所以想要你的剑谱,并非要修练华山、峨眉的武功,只是想验证一下,到底是我玄阴教的武学厉害,还是中原的武功了得而已,世上武学数不胜数,难道我到这把年纪,还要将他们一一学完不成?我只是一直为无缘与余天音、燕如嫦这样的高手比试一场而深感遗憾而已。” 英女道:“你说的虽有些道理,但华山、峨眉的剑法,是绝不外传的,你明明知道,还要强求,将我囚禁,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阴玄灵笑道:“过分,的确很过分,不过我阴玄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人越认为过分的事,我越是喜欢做。你又能怎样?我答应鄢云,放你们上山去,也无非是想等你的毒解了,然后再将你擒去,逼你写出剑谱,已达到我一窥华山、峨眉两派剑法全貌的目的而已。” 鄢云道:“阴长老,原本我当你是好心,还对你有几分感激,但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鄢云刚数落阴玄灵,却被万俟鸿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说,以免触怒阴玄灵,会对英女不利,鄢云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了回去。 阴玄灵道:“说呀,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来替你说吧,你想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而已嘛。我告诉你们,我阴玄灵我行我素,纵横江湖一生,从来不在乎世人如何评价我。说我卑鄙无耻的人大有人在,对我歌功颂德的也为数不少,无论是褒是贬,我都丝毫不以为意,只要我活得快活就行,旁人如何说我,又与我有何关系?我高兴怎么做,便怎么做,谁人管得了我?” 第688章 只听厉魄道:“阴长老,这次我们一定要打下云月宫,作为我们玄阴教的总坛,要不然等地狱门攻打过来,我们飞虎寨无险可守,到时候寡不敌众,很有可能有覆灭的危险。” 阴玄灵道:“厉长老,你何必要怕成这样子?其实地狱门也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上次辜鹰他们来攻打我们飞虎寨,不同样是损兵折将,落荒而逃么?” 厉魄道:“据我得到的消息,上次辜鹰与冯常春等人也只不过是小试牛刀,意在挑起地狱门与玄阴教的矛盾,从而让岐黄子下定决心,向我们玄阴教大举进攻,所以上次他们才带来区区数百人。” 阴玄灵笑道:“照你这么说,岐黄子根本没打算向我们玄阴教大举进攻,目前只是地狱门某些头领想挑起争端而已咯?” 厉魄道:“话虽如此说,因为岐黄子建立地狱门不久,二十年前也并非江湖中人,没有经历过我们玄阴教与中原武林的那场大战,所以尚且没有认识到我们便是他一统江湖的最大障碍,而辜氏兄弟、云之鹄都是见识过我们玄阴教厉害的人,所以他们无日不想将我们处之而后快,以消除他们的心腹大患。如今地狱门的势力已不在我们玄阴教二十年前巅峰时刻的势力之下,能够轻而易举占领武当,而后平定江南武林各大门派,一旦挥师北上,向我们玄阴教发起大举进攻,我们玄阴教未必抵挡得住,所以还希望阴长老切莫轻敌才是。” 鄢云心想,想不到当初自己的信口胡诌,如今却成了事实,地狱门果然要对玄阴教动手,无怪乎厉魄、阴玄灵等人要在这个时候攻打云月宫,因为他们只有在地狱门攻来之前,占领云月宫,才有可能凭借蛇闹山的天险,抵挡住地狱门的进攻。 而就在这时候,鄢云脚下的石头,突然滚下山坡,阴玄灵立即察觉到,喊道:“有人在偷听,快把他揪出来!” 厉魄闻言,立即施展轻功,快速闪身到声音来源处,鄢云立足未稳,厉魄便已过来,他再想逃走已然不及,被厉魄抓个正着,只见厉魄一把抓住鄢云的后衣领,拎着鄢云到了阴玄灵面前,将鄢云向地上一扔,说道:“阴长老,人已带到,该如何处置?” 阴玄灵正眼也不像鄢云瞧上一瞧,说道:“似这等宵小之辈,一刀砍了便是,何须问我?” 鄢云闻言,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喊道:“且慢。” 厉魄这才看清楚是鄢云,说道:“鄢云小兄弟,怎么是你?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鄢云笑道:“我只不过是路过这里,见这边有许多人马,一时好奇,便过来瞧瞧。没想到是你们啊。” 阴玄灵冷笑一声,道:“路过?哪有这么凑巧的事?我看你鬼鬼祟祟躲在那里,一定是打探我们的虚实,然后向云月宫报告我们的情况。” 鄢云道:“阴长老,这你就冤枉死我了,云月宫有多少暗探,只怕你们还没到蛇闹山,便已经暴露了,又何须我多此一举?再说我与云月宫素无瓜葛,又怎会为他们做暗探,就算我与云月宫中的人相识,你相信以我的武功,仅仅在云月宫中做一名小小的探子么?” 阴玄灵笑道:“这倒是句实话,若是云月宫中每一名探子都有你这样的身手与内功,我看我们也无需攻打云月宫了。既然你不是云月宫的人,那你到这里来做什么?该不会只是路过而已吧?” 鄢云道:“实不相瞒,我到云月宫来,是为了求医问药的。” 厉魄道:“你气息均匀有力,内功浑厚,不像是有伤病在身的人,求的什么医,问的什么药。” 鄢云道:“我是一切无碍,不过我的一位朋友,被丘神绩以五毒绵掌打伤,危在旦夕,除了丘神绩之外,或许也只有云月宫的残月宫主有解药,所以我带她上山,只为求取解药,并没有来助拳的意思。” 阴玄灵道:“云月宫迟早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就算你来助拳,也是无济于事。只是你的朋友既是被丘神绩的毒掌所伤,该向他索取解药才是,为何要寻残月?残月只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而已,如何有解五毒绵掌之毒的能耐?” 鄢云道:“此事说来话长,还请阴长老让我带着我的朋友先上山去,求取解药,鄢云定然不会忘了各位的恩德。” 万俟鸿早就到了伊水岸边,准备好了船只,这会儿在船头见到鄢云与英女的马车正向这边而来,于是急忙跳下船头,赶过去迎接,鄢云见是万俟鸿,于是便说道:“万俟兄果然是重信守诺之人,我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想不到兄台果然在这边准备好了船只等候我们二人。” 万俟鸿笑道:“你我虽是倾盖之交,但却是一见如故,只要鄢兄一句话,在下就算是赴汤蹈火,两肋插刀也在所不辞,办这点小事,哪里值得一提?更何况现在韩姑娘重病在身,也需要人照应,要是因为船只的事,中途耽搁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么?” 鄢云道:“既然如此,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赶紧让船老大开船,我这就将英女抱到船上去。”万俟鸿闻言,急忙招呼船家,鄢云抱起英女,跃上了船头。 那船老大认出英女与鄢云来,于是便上前问道:“这不是鄢少侠和韩姑娘么?上次坐我的船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如今是怎么了?” 鄢云道:“原来是你,一时之间,也跟你说不清楚,我赶着带她去治疗伤病,你还是赶紧开船吧。” 那船老大道:“那快将姑娘放到船仓里去,我这就撑船划过去。” 鄢云闻言,依言照做,原来万俟鸿早就在船舱中铺好了锦被暖枕,鄢云见状,向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于是便将英女放在上面,桨声欸乃,不知不觉之间,船已靠岸。 马车放在对岸,无法带过来,他们下船之后,便将英女放在马背之上,牵着马向蛇闹山方向而去。 第689章 鄢云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做万分的努力,为了医好你身上的毒伤,除了上山向残月要解药,再无别的办法,所以即便明知希望渺茫,我还是想去试试。”说着便背着英女,向山上跑去。 鄢云内功深厚,即便是背着一个人,也是步履轻快,很快便到了山腰处金蛇阵下方。那里正聚集着许多玄阴教的弟子,以及许多长老与圣使。鄢云放眼望去,金蛇阵已经成为一片火海,许多玄阴教弟子,正在向金蛇阵上方冲去,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死伤一片,就算侥幸冲过金蛇阵的人,也被阻击下来。而两边悬崖上,也不时有人被下方玄阴教弟子用弓弩射落下来。 双方正在鏖战,谁也没有留意到下方上来三个不相干的人。鄢云心想,也不知这场仗要打多久,要是不停下来,我根本无法带着英女上山,也无法通知云月宫上面的人。 万俟鸿问道:“鄢少侠,这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英女道:“要是我没有受伤,尽管现在局面混乱,剑拔弩张,我还是可以从悬崖跃上去。” 万俟鸿道:“这如何使得,就算你没有受伤,悬崖中间有许多弩箭机关,那些圣使想用缆绳攀爬上去,都被逼退,你如何能够避过那些弩箭呢?” 英女笑道:“其实那些弩箭的发射是有规律的,只要摸清弩箭发射的规律,然后以剑花护住周身,腾空跃上,便可以成功上得崖顶而不受弩箭的伤害。” 鄢云道:“以英女的本事,自然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也要冒险。玄阴教的高手不可谓不多,他们未必没有发现弩箭发射的规律,但他们之所以没有冒险迎难而上,我想还是没有多大把握。要不然只要有人冲上崖顶,就算有金蛇阵,也是守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发现这样强攻,牺牲太大,于是便下令让弟子暂时撤出金蛇阵,休整一番之后,再以别的办法,组织下一轮进攻。 当玄阴教弟子都撤出金蛇阵,简楚客他们这才注意到鄢云等三人,只听简楚客道:“你上这里来做什么?”简楚客为人阴骘,不比厉魄、阴玄灵,对鄢云还有几分欣赏,他则一直处心积虑,想取代厉魄、阴玄灵在玄阴教的地位,从而一手遮天。所以但凡阴、厉二人所看重的人,他多半极为不满。 鄢云听出简楚客话中有问责之意,于是答道:“其实我上这里来,只是为了去云月宫求医问药,并不想相助任何一方,此事已与阴、厉二位长老言明,获得他们的允可,我方能到得这里。” 简楚客闻言,心想,原来鄢云与云月宫的残月相识,此次既然来求医问药,残月或许会放他们通过金蛇阵,我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候,命令弟子一拥而上,发起突然袭击,攻上山去,如此一来,云月宫便唾手可得了。如此天赐良机,我怎能错过? 于是便对鄢云道:“既然阴长老他们已经允可,你尽管上山去便是。我们不会阻拦。” 说着便找来几位圣使暗自商量,吩咐她们,若是残月放他们上山,便抓住机会立即率人冲上山去,一举拿下云月宫,倘若残月有所顾虑,不放他们上山,则立即擒住鄢云等三人,以他们的性命相要挟,他们极是有交情,想必也不会坐视不理。那几位圣使闻言,纷纷点头同意。 简楚客既已交代妥当,于是便重又走过来,对鄢云等人道:“我适才已经吩咐他们,切莫误伤了你们,你们现在可以上山去了。” 鄢云笑道:“如此一来,可要多谢你了。”其实鄢云心里比谁都清楚,简楚客是怎样一个人,他绝对有所图谋,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攻上山去的机会。 但既然已经来了蛇闹山,英女的伤势已不能再拖,即便知道这样会让玄阴教有机可乘,但还是决定带着英女上前去。 来到金蛇阵下方之后,只听鄢云喊道:“上面的兄弟快去通知你们的残月宫主,鄢云有事求见。” 此刻残月正在悬崖上方督战,听了鄢云的声音,于是便站了起来,说道:“不用通报了,我在这里,你要见我,所为何事?若是前来说项,我劝你还是免开尊口吧。我们与玄阴教早已结下了不共戴天之仇,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死我们亡,没任何条件可讲。” 鄢云道:“请听我说完,我此次前来,与你们双方的争端毫无关系。只因丘神绩以五毒绵掌重伤了韩姑娘,现在命在旦夕,想问你有没有五毒绵掌的解药?” 残月道:“你说的韩姑娘,可是上次来我云月宫闹事,与我比武的韩英女么?” 鄢云道:“没错,正是她,你若是有解药的话,可否赐予?” 残月道:“既然敢自不量力地与丘神绩交手,就应该想到会伤在他的毒掌之下,被谁伤的,应该找谁去要解药才是,你为何要来找我要?怎知我一定会有解药呢?” 鄢云道:“她为何与丘神绩交手,以致中掌受伤,其中原委说来话长。而我来找你要解药,只因你与丘神绩有一段师徒之份,又习得五毒绵掌,所以我想你有可能会有解药。若是我们有这个本事从丘神绩手中夺得解药,就不来找你了。” 残月闻言,怨道:“你的意思是,她若不受五毒绵掌之伤,你便不会踏足蛇闹山,来找我了么?” 鄢云急忙解释道:“不,不,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此刻在这紧要关口,鄢云是想解释,但纵然他平时口若悬河,此时在大庭广众之下,要解释她与英女之间的关系,也是有口难开。 而在残月看来,即便是在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什么都比不了鄢云重要,所以无论如何,她也要问清楚。 残月见鄢云支支吾吾,本是有几分生气,后来又见他正背着韩英女,于是便更加恼羞成怒,说道:“非但五毒绵掌我练过,连丘神绩的毒掌秘笈也在我这里,解药的配方我是有的,但炼制成的解药却是没有,你要解药,只要按照配方,找齐药材,炼制个三年五载,相信会成功炼制出解药也说不定呢。” 第690章 阴玄灵见状,说道:“原来是你这华山派的小丫头,看来你受伤不轻啊。” 英女听出是阴玄灵的声音,想起之前她被他囚禁在飞虎寨中的情景,怒道:“一听就知道你是阴玄灵,你管我伤重与否呢?我是死是活,与你有什么关系?” 阴玄灵笑道:“小丫头学艺不精,技不如人,脾气倒是不小。你是死是活,当然与我无关,只是可惜了,你剧毒攻心,经脉受损,就算医好了也是个废物,想不到华山燕如嫦、峨眉余天音两位绝世女侠的上乘武功,自你而绝,实在是可惜。” 英女怒道:“有什么可惜的,就算华山、峨眉的武功就此失传,也好过落在你这种卑鄙小人手中。你还想打我剑谱的主意么?我告诉你,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把剑谱写给你。” 阴玄灵笑道:“余天音、燕如嫦已经谢世,你也不久于人世,她们的武功再怎么精妙,也没了传人,我的武功已然是登峰造极,还要她们二人的剑谱何用?我之所以想要你的剑谱,并非要修练华山、峨眉的武功,只是想验证一下,到底是我玄阴教的武学厉害,还是中原的武功了得而已,世上武学数不胜数,难道我到这把年纪,还要将他们一一学完不成?我只是一直为无缘与余天音、燕如嫦这样的高手比试一场而深感遗憾而已。” 英女道:“你说的虽有些道理,但华山、峨眉的剑法,是绝不外传的,你明明知道,还要强求,将我囚禁,不觉得有些过分么?” 阴玄灵笑道:“过分,的确很过分,不过我阴玄灵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人越认为过分的事,我越是喜欢做。你又能怎样?我答应鄢云,放你们上山去,也无非是想等你的毒解了,然后再将你擒去,逼你写出剑谱,已达到我一窥华山、峨眉两派剑法全貌的目的而已。” 鄢云道:“阴长老,原本我当你是好心,还对你有几分感激,但现在看来,你也只不过是……”鄢云刚数落阴玄灵,却被万俟鸿一把拉住,示意他不要说,以免触怒阴玄灵,会对英女不利,鄢云话到嘴边,也只好咽了回去。 阴玄灵道:“说呀,怎么不说了,你不说,我来替你说吧,你想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卑鄙小人而已嘛。我告诉你们,我阴玄灵我行我素,纵横江湖一生,从来不在乎世人如何评价我。说我卑鄙无耻的人大有人在,对我歌功颂德的也为数不少,无论是褒是贬,我都丝毫不以为意,只要我活得快活就行,旁人如何说我,又与我有何关系?我高兴怎么做,便怎么做,谁人管得了我?” 鄢云道:“阴长老,说实话,我确实想说那些。不过,既然阴长老对个人名声早已淡泊,我也就三缄其口了。” 其实鄢云知道,虽然阴玄灵说不在乎别人怎么评价他,但不喜听闻逆耳之言,是每个人的共性,要是适才那些话出自自己之口,阴玄灵很有可能勃然大怒,对自己不利。 阴玄灵道:“既然我适才已经答应了你,放你们上山去,那我也不会反悔,你们这就上山去吧。” 鄢云犹豫了一会儿,说道:“那好,那我们这就告辞了。”说着便与万俟鸿一起,带着英女,向山上走去。 待得走远了,万俟鸿才问道:“鄢兄是否有所顾虑?” 鄢云道:“没想到这也被你看出来了,没错,我确实有些担心,万一我们上山去,残月或许为了云月宫着想,不会撤开蛇阵机关,那么我们就白跑一趟了。” 英女道:“那你明知如此,为何还要上山去?我敢肯定,残月定然不会为了救我,而置他们云月宫的安全于不顾的。” 鄢云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就要做万分的努力,为了医好你身上的毒伤,除了上山向残月要解药,再无别的办法,所以即便明知希望渺茫,我还是想去试试。”说着便背着英女,向山上跑去。 鄢云内功深厚,即便是背着一个人,也是步履轻快,很快便到了山腰处金蛇阵下方。那里正聚集着许多玄阴教的弟子,以及许多长老与圣使。鄢云放眼望去,金蛇阵已经成为一片火海,许多玄阴教弟子,正在向金蛇阵上方冲去,然而尽管如此,还是死伤一片,就算侥幸冲过金蛇阵的人,也被阻击下来。而两边悬崖上,也不时有人被下方玄阴教弟子用弓弩射落下来。 双方正在鏖战,谁也没有留意到下方上来三个不相干的人。鄢云心想,也不知这场仗要打多久,要是不停下来,我根本无法带着英女上山,也无法通知云月宫上面的人。 万俟鸿问道:“鄢少侠,这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为今之计,也只有静观其变了。” 英女道:“要是我没有受伤,尽管现在局面混乱,剑拔弩张,我还是可以从悬崖跃上去。” 万俟鸿道:“这如何使得,就算你没有受伤,悬崖中间有许多弩箭机关,那些圣使想用缆绳攀爬上去,都被逼退,你如何能够避过那些弩箭呢?” 英女笑道:“其实那些弩箭的发射是有规律的,只要摸清弩箭发射的规律,然后以剑花护住周身,腾空跃上,便可以成功上得崖顶而不受弩箭的伤害。” 鄢云道:“以英女的本事,自然是有这个可能,不过也要冒险。玄阴教的高手不可谓不多,他们未必没有发现弩箭发射的规律,但他们之所以没有冒险迎难而上,我想还是没有多大把握。要不然只要有人冲上崖顶,就算有金蛇阵,也是守不了多久。” 就在这时候,简楚客发现这样强攻,牺牲太大,于是便下令让弟子暂时撤出金蛇阵,休整一番之后,再以别的办法,组织下一轮进攻。 当玄阴教弟子都撤出金蛇阵,简楚客他们这才注意到鄢云等三人,只听简楚客道:“你上这里来做什么?”简楚客为人阴骘,不比厉魄、阴玄灵,对鄢云还有几分欣赏,他则一直处心积虑,想取代厉魄、阴玄灵在玄阴教的地位,从而一手遮天。所以但凡阴、厉二人所看重的人,他多半极为不满。 第691章 鄢云心想,倘若我就此死了,残月便不会受人要挟,云月宫或许可以避过这次大劫。 于是便对简楚客道:“慢着,简长老,我并非云月宫的人,与你本人或是玄阴教,更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落在你手中,我自知难逃一死,但你又何必要我受尽零碎之苦?人生如朝露般短暂,我鄢云既不能逃生,却能选择个痛快的死法。”说到这里,于是便用力撞开挟持他的玄阴教圣使,将喉咙向简楚客的弯刀抹去。 好在简楚客身手了得,出招能发能收,此时见鄢云要寻死,生怕鄢云一死,自己手中便少了一张威胁残月的王牌,于是急忙将弯刀后撤,向后一扔,正巧插在那名弟子的刀鞘之中。 然后,将鄢云的脉门扣住,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就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鄢云怒道:“简楚客,我原本当你是一代武学宗师,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无耻之徒。你敌不过金蛇阵,便想以我的性命要挟残月,我既然不畏死,你又不让,到底想要怎样?” 简楚客笑道:“你别动气嘛,现在眼前的大事未了,你想死我怎能让你轻易如愿?你说的不错,我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让残月撤阵驱蛇,放我们过去,她不答应,我便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你放心,她对你情深义重,又怎会忍心看着你受尽折磨而不管不顾呢?” 说着便伸出双指,眼看着就要向鄢云双目插去,正当这关口,适才昏过去的韩英女此时恰好悠悠醒转,见到简楚客要对鄢云不利,一时之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连忙跃起身来,欺身上前,经过玄阴教弟子身边之时,顺手抽出一柄弯刀,立即刀当剑使,向简楚客背后一刀刺去。 简楚客察觉到背后的飕飕寒意,立即旋身带着鄢云腾空跃起,同时以双脚夹住韩英女刺来的弯刀刀身,然后用力一扳,韩英女此时没有丝毫内力,是以弯刀很快被简楚客打落。于此同时,韩英女也因强行催动内力,保护鄢云,而加速了毒素向她心脉聚集,感到心口剧痛,委坐于地,如西施捧心一般,捧着心口,表情极是难受。 简楚客有惊无险地避开韩英女这一突袭之后,落地笑道:“想不到你伤成这样子,还要强行运功保护鄢云,我也实在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儿女,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个个为了自己的情人,连命也不要。” 鄢云笑道:“似你这等冷血无情之人,如何能体会到人间的至情至爱?枉你活了大半辈子,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若没能切身感受过这样刻骨铭心,为了挚爱之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感情,也是白白来这世上走这一遭,那是何等可悲可怜?” 简楚客笑道:“简直是笑话,世间情爱纠葛哪有值得留恋之处?有了高人一等的武功与江湖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可悲可怜?我看值得可悲可怜的是你们,想想你们现在的处境,就算你们之间的情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等你们一死,也是如梦幻一般成为泡影。” 鄢云笑道:“简直是对牛弹琴,你要是懂了,就不是简楚客了。” 简楚客怒道:“本长老才没心思与你谈论这等风花雪月的事,识相的,赶紧让残月驱蛇撤阵,否则你们三人一个也活不了!”说着将手一挥,身边的玄阴教弟子,立即将韩英女与万俟鸿控制起来。 鄢云见状,对万俟鸿道:“万俟兄,你本是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与在下也是萍水相逢,今日无端受累,倘若就此丢了性命,鄢某实在是对你不住,一会儿你只要找到机会,便自行逃走吧,不用管我们。” 万俟鸿道:“鄢兄,你将我万俟鸿看作是什么人了,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斯是以同怀视之,我与你一见如故,肝胆相照,今日能与兄台同生共死,岂可事急而弃?更何况……”说到这里,万俟鸿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他对英女的情意,但又恐伤了朋友之义,于是欲语还噎,接着说道:“总之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独自逃生的。” 英女还以为残月有解药不给,还故意刁难,于是便大声说道:“算我自找没趣,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的解药。” 说完便对鄢云道:“你赶快放我下来,我要离开这里。”英女这一发脾气,又让自己身上的伤,无形中加重了几分,不禁咳嗽几声,吐出一大口黑血来,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鄢云见状,也着实有几分生气,于是便对残月道:“你不给解药便算了,何必要冷嘲热讽,说出这样的话来。” 残月道:“好心当做驴肝肺,我若不故意气她,让她吐出一些毒血,缓和一下伤势,只怕毒伤发作,就是将天下所有的灵丹妙药取来给她,也是无济于事。” 鄢云闻言,知道是误会了残月,连忙问道:“这么说来,你适才说的全是假话,你有解药是么?” 残月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适才所言没半句虚言,丘神绩的五毒绵掌何其厉害,倘若击中要害部位,只怕韩英女早已毙命,怎会拖到这个时候?他所练的五毒绵掌,其中五种毒物,乃是世上五大绝毒,我虽知道这五种毒物,但却一时之间无法找齐,所以我练的五毒绵掌,才练了绵掌部分,并未练到毒掌那部分,自然也就没有解药,倘若你能够找齐那五种毒物,然后按照秘笈上的配制方法,以毒攻毒,便可解此毒。” 鄢云道:“那你快点告诉我,那五种毒物的名称与配制方法呀,我好尽快找人配制解药。” 残月道:“瞧把你急的,解药岂是说配制就能配制,我适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么?就算有药方,要配制解药也需要三年五载的时间,纵然是神医,至少也要一年半载,但你看她现在的伤势,能够等这么长时间么?” 第692章 残月道:“瞧把你急的,解药岂是说配制就能配制,我适才说的话,你没听清楚么?就算有药方,要配制解药也需要三年五载的时间,纵然是神医,至少也要一年半载,但你看她现在的伤势,能够等这么长时间么?” 鄢云道:“按照你的说法,难道她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么?” 残月道:“那倒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只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那五种毒物,然后由一个内功深厚之人,帮她将毒素封禁,为她延续性命,然后你请人配制出解药,或许能有一线希望。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想办法从丘神绩处取得解药,不过我知道你根本打不过丘神绩,遑论从他身上取得解药了,所以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否则连你也会搭进去也说不定呢。” 鄢云想了想,说道:“那你暂且将解药配制方法告诉我,要是来不及找齐药材,配制解药,我再想想其他的办法。” 残月道:“难道你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么?” 鄢云道:“我曾答应过她师父,要保护她周全,今日如果换做是你受了重伤,为了救你,我也会不惜豁出性命不顾的。” 残月闻言,也自是欣喜,说道:“此处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快点离开吧,倘若我云月宫今日能够击退强敌,我定然会想办法帮你救她的。” 鄢云道:“云月宫现在面临危难,我岂能弃你不顾?你想办法让我先上山再说,我与你并肩作战。” 残月道:“我知道你有些小聪明,但凭你一人之力,如何能够帮我退敌?云月宫现在孤立无援,如果能够守得住,自是再好不过,万一守不住,我也要与他们血战到底,至死方休。所以你还是不要上山来了,免得枉自丢了性命。更何况他们几番强攻金蛇阵,都被打退回去,倘若我现在放你上来,难免给他们提供可趁之机,人心叵测,谁能保证他们不会趁机攻上山来?” 简楚客闻言,知道自己的计谋被残月看穿,于是急忙示意玄阴教几名圣使向鄢云攻来,鄢云身上背着英女,如何能抵挡住那些武功高强的圣使凌厉的偷袭,才闪躲开两招快刀的偷袭,便被一名玄阴教圣使挟持住。 只听简楚客道:“残月,你听着,你实相的,就赶紧撤了机关和金蛇阵,让我们上山,否则我只要一声令下,你的情郎立即会死在我玄阴教圣使的快刀之下,被削成一具血淋淋的骨架。” 残月见鄢云被人挟持,自是极为焦虑,一时之间方寸大乱,心中坚守的信心未免有些动摇,柳絮见状,对残月道:“残月姐,千万不要上了敌人的当,要是放他们上来,他们非但不会放了鄢云,而且还会杀光我们山上所有人。” 残月道:“这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鄢云在他们手中,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晓风见了简楚客这般卑鄙无耻,于是怒骂道:“姓简的,有种的话,你就与我单打独斗,分个高下,仗着人多势众,挟持一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算是什么本事?玄阴教竟然用这等卑鄙无耻之徒做长老,我看你们教主以及你们玄阴教上下,定然都是不知廉耻的宵小之徒,这要是传到江湖上,就算你们今日能够奸计得逞,也会落得骂名,将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玄阴教众人听了,俱都极为愤怒,因为玄阴教教主在他们心中是神圣的代表,岂能容人随意辱骂,于是纷纷举起弯刀,要冲上去杀了晓风。 只听简楚客道:“这个贱婢敢辱骂我玄阴教中人,自是万死难赎其罪,但教主派我们攻打云月宫,倘若因为别人几句话便做出不冷静的举动,误了教主的大事,你们有何颜面去见教主?我们有鄢云在手中,还怕残月不就范么?”玄阴教众人闻言,这才暂时按捺住心中怒火,不再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候,只听残月哈哈大笑道:“简楚客,你听着,鄢云为了他身上背着的这个女子,不惜冒险来我云月宫求药,纵然我之前与他有些什么,但现在也与他恩断义绝,他是生是死,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要是想用他要挟我就范,放你们上山,简直是痴人说梦,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将他用你说的方式杀了,看我会不会向你们妥协?” 简楚客深谙人性,知道残月这么说,无非是想与鄢云撇清关系,好让自己无计可施,这样看似是薄情寡义,见死不救,实则是救鄢云的最好办法。所以他并不相信残月的这番话,于是便笑道:“你对鄢云有情也好,无意也罢,既然他与你们相识,留着他也是个祸患,倒不如如你所愿,杀了干净。” 说着便将手一挥,喝道:“动手!” 残月见状,急忙喊道:“且慢!” 简楚客笑道:“怎么,后悔了么?我说什么来着,你们的关系,绝非一般,既然后悔了,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将撤开蛇阵机关,让我们上山,我说话算数,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一定不会难为鄢云。” 残月笑道:“我几时说要按照你说的做了?我是想说,此人负心薄幸,你要杀他,烦请带到山下去杀,别让他的尸体玷污了我蛇闹山这块宝地。” 简楚客心想,你一见我要杀他,立刻本能地出言阻止,还说对他没有情义?分明是假话,既然你已有所动摇,我何不故技重施? 想到这里,于是便抄起一名弟子手中弯刀,走到鄢云面前,对残月说道:“你不想他的尸体玷污了你的地方,可我们也不想这么麻烦,将他带到山下去杀。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看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如我将他身上的零件,一份份切下来,扔下悬崖,这样你也眼不见为净,我们也除了个后患,岂不是两全其美?先从哪里开始呢?不如就先挖掉他的双眼吧,既然他为了这个双目失明的丫头,不惜喜新厌旧,抛弃了你,那就将他的眼睛挖下来,成全了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你看怎样?”说着便要用弯刀剜掉鄢云的双目。 第693章 简楚客察觉到背后的飕飕寒意,立即旋身带着鄢云腾空跃起,同时以双脚夹住韩英女刺来的弯刀刀身,然后用力一扳,韩英女此时没有丝毫内力,是以弯刀很快被简楚客打落。于此同时,韩英女也因强行催动内力,保护鄢云,而加速了毒素向她心脉聚集,感到心口剧痛,委坐于地,如西施捧心一般,捧着心口,表情极是难受。 简楚客有惊无险地避开韩英女这一突袭之后,落地笑道:“想不到你伤成这样子,还要强行运功保护鄢云,我也实在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儿女,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个个为了自己的情人,连命也不要。” 鄢云笑道:“似你这等冷血无情之人,如何能体会到人间的至情至爱?枉你活了大半辈子,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若没能切身感受过这样刻骨铭心,为了挚爱之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感情,也是白白来这世上走这一遭,那是何等可悲可怜?” 简楚客笑道:“简直是笑话,世间情爱纠葛哪有值得留恋之处?有了高人一等的武功与江湖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可悲可怜?我看值得可悲可怜的是你们,想想你们现在的处境,就算你们之间的情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等你们一死,也是如梦幻一般成为泡影。” 鄢云笑道:“简直是对牛弹琴,你要是懂了,就不是简楚客了。” 简楚客怒道:“本长老才没心思与你谈论这等风花雪月的事,识相的,赶紧让残月驱蛇撤阵,否则你们三人一个也活不了!”说着将手一挥,身边的玄阴教弟子,立即将韩英女与万俟鸿控制起来。 鄢云见状,对万俟鸿道:“万俟兄,你本是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与在下也是萍水相逢,今日无端受累,倘若就此丢了性命,鄢某实在是对你不住,一会儿你只要找到机会,便自行逃走吧,不用管我们。” 万俟鸿道:“鄢兄,你将我万俟鸿看作是什么人了,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斯是以同怀视之,我与你一见如故,肝胆相照,今日能与兄台同生共死,岂可事急而弃?更何况……”说到这里,万俟鸿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他对英女的情意,但又恐伤了朋友之义,于是欲语还噎,接着说道:“总之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独自逃生的。” 鄢云道:“想不到万俟兄你如此够义气,那我们今日就共同进退。” 简楚客道:“死到临头,哪有你们选择的余地,你们都不用争了,落在我的手里,谁也逃不了。” 鄢云道:“简楚客,你不就是想要以我的性命要挟残月,迫使她给你们让出通道么?如果我死了,你还拿什么威胁她?你虽扣住我的脉门,但你阻止不了我自绝经脉而死,你应该知道,以我的内功修为,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倘若你再苦苦相逼的话,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简楚客对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于是说道:“臭小子,你到底要怎样?” 鄢云道:“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中,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要把我怎样?而你反倒问我这个问题,这是为何?” 简楚客道:“你所恃者无非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因为你知道我要用你来要挟残月,如果杀了你,残月便不再投鼠忌器,更加不会妥协,是也不是?” 鄢云闻言,将头一偏,并不说话,简楚客续道:“你不说话,便是这样认为的了。我可以告诉你,我们玄阴教这次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攻下云月宫,就算你们三人今日不出现在此,我们也照样能够攻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你与韩英女不是生死不离,与万俟鸿不是肝胆相照么?我可以不杀你,但我要你亲眼看着他们二人死在你面前。不信你就试试看?” 英女闻言,对鄢云说道:“我韩英女不怕死,你千万不要答应与他合作,做出违背自己良心的事情。” 万俟鸿也说道:“韩姑娘都不怕,我堂堂须眉男子,难道会贪生怕死么?” 鄢云见状,对简楚客道:“你看到没有,他们都不怕你的威胁,反正我们已经落在你的手中,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就在这时候,山下传来一个身音:“鄢云小兄弟,哪个要把你们要杀要剐啊?”众人回头一看,那人已经飞了上来,不是阴玄灵又是谁? 简楚客见了阴玄灵,也不得不有几分畏惧,只得放开鄢云退向一旁,只见阴玄灵将手一挥,那些挟持人质的玄阴教弟子也自觉收刀归鞘,退向一边,阴玄灵道:“我只说过让他们上山求医问药,可没说过让他们死,是哪个自作主张?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啊?” 简楚客道:“阴长老,我也是为了大局着想,才出此下策,一味强攻,伤亡实在是太大了。” 阴玄灵道:“你住嘴,我阴玄灵是出了名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我没想到你比我更狠,心机更深。只不过你的心机虽深,却识人不明,一个人是否能够为了苟延残喘,向你妥协,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我难道不知道这是个减少伤亡的机会么?但我之所以没这么做,是早就知道这三人绝不会为了求生而背信弃义,韩英女与鄢云曾经几次光顾过我们飞虎寨,你连这点都看不出来,还怎么带领我们玄阴教弟子克敌制胜?” 简楚客还要争辩,阴玄灵怒道:“给我滚一边去,从现在开始,由我来亲自指挥。”简楚客闻言,满怀怨愤,退向一旁,不再说话。 鄢云刚要说话,只听阴玄灵抢着说道:“你先别忙着谢我,我来不是为了救你们三人,是不想你们死在别人手中。待我攻下云月宫,再来处置你们。” 鄢云道:“可是你也曾说过,让我们上山求医问药,治好英女的伤,这话你不会反悔吧?” 阴玄灵怒道:“废话,我阴玄灵虽心狠手辣,但也不会食言自肥,你放心就是,我留着这丫头还有用处,我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了的。赶紧将她带上山去,要是治不好,再来找我。” 第694章 残月笑道:“我几时说要按照你说的做了?我是想说,此人负心薄幸,你要杀他,烦请带到山下去杀,别让他的尸体玷污了我蛇闹山这块宝地。” 简楚客心想,你一见我要杀他,立刻本能地出言阻止,还说对他没有情义?分明是假话,既然你已有所动摇,我何不故技重施? 想到这里,于是便抄起一名弟子手中弯刀,走到鄢云面前,对残月说道:“你不想他的尸体玷污了你的地方,可我们也不想这么麻烦,将他带到山下去杀。我想到一个好办法,你看下面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不如我将他身上的零件,一份份切下来,扔下悬崖,这样你也眼不见为净,我们也除了个后患,岂不是两全其美?先从哪里开始呢?不如就先挖掉他的双眼吧,既然他为了这个双目失明的丫头,不惜喜新厌旧,抛弃了你,那就将他的眼睛挖下来,成全了他们这对苦命的鸳鸯,你看怎样?”说着便要用弯刀剜掉鄢云的双目。 鄢云心想,倘若我就此死了,残月便不会受人要挟,云月宫或许可以避过这次大劫。 于是便对简楚客道:“慢着,简长老,我并非云月宫的人,与你本人或是玄阴教,更是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落在你手中,我自知难逃一死,但你又何必要我受尽零碎之苦?人生如朝露般短暂,我鄢云既不能逃生,却能选择个痛快的死法。”说到这里,于是便用力撞开挟持他的玄阴教圣使,将喉咙向简楚客的弯刀抹去。 好在简楚客身手了得,出招能发能收,此时见鄢云要寻死,生怕鄢云一死,自己手中便少了一张威胁残月的王牌,于是急忙将弯刀后撤,向后一扔,正巧插在那名弟子的刀鞘之中。 然后,将鄢云的脉门扣住,说道:“好戏才刚刚开始,你就想死,哪有这么容易?” 鄢云怒道:“简楚客,我原本当你是一代武学宗师,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无耻之徒。你敌不过金蛇阵,便想以我的性命要挟残月,我既然不畏死,你又不让,到底想要怎样?” 简楚客笑道:“你别动气嘛,现在眼前的大事未了,你想死我怎能让你轻易如愿?你说的不错,我的目的很简单,便是要让残月撤阵驱蛇,放我们过去,她不答应,我便折磨得你生不如死,你放心,她对你情深义重,又怎会忍心看着你受尽折磨而不管不顾呢?” 说着便伸出双指,眼看着就要向鄢云双目插去,正当这关口,适才昏过去的韩英女此时恰好悠悠醒转,见到简楚客要对鄢云不利,一时之间,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连忙跃起身来,欺身上前,经过玄阴教弟子身边之时,顺手抽出一柄弯刀,立即刀当剑使,向简楚客背后一刀刺去。 简楚客察觉到背后的飕飕寒意,立即旋身带着鄢云腾空跃起,同时以双脚夹住韩英女刺来的弯刀刀身,然后用力一扳,韩英女此时没有丝毫内力,是以弯刀很快被简楚客打落。于此同时,韩英女也因强行催动内力,保护鄢云,而加速了毒素向她心脉聚集,感到心口剧痛,委坐于地,如西施捧心一般,捧着心口,表情极是难受。 简楚客有惊无险地避开韩英女这一突袭之后,落地笑道:“想不到你伤成这样子,还要强行运功保护鄢云,我也实在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小儿女,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个个为了自己的情人,连命也不要。” 鄢云笑道:“似你这等冷血无情之人,如何能体会到人间的至情至爱?枉你活了大半辈子,练就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若没能切身感受过这样刻骨铭心,为了挚爱之人,连性命都可以不要的感情,也是白白来这世上走这一遭,那是何等可悲可怜?” 简楚客笑道:“简直是笑话,世间情爱纠葛哪有值得留恋之处?有了高人一等的武功与江湖地位,要什么女人没有?哪里像你说的那样可悲可怜?我看值得可悲可怜的是你们,想想你们现在的处境,就算你们之间的情爱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等你们一死,也是如梦幻一般成为泡影。” 鄢云笑道:“简直是对牛弹琴,你要是懂了,就不是简楚客了。” 简楚客怒道:“本长老才没心思与你谈论这等风花雪月的事,识相的,赶紧让残月驱蛇撤阵,否则你们三人一个也活不了!”说着将手一挥,身边的玄阴教弟子,立即将韩英女与万俟鸿控制起来。 鄢云见状,对万俟鸿道:“万俟兄,你本是烟霞山庄的少庄主,与在下也是萍水相逢,今日无端受累,倘若就此丢了性命,鄢某实在是对你不住,一会儿你只要找到机会,便自行逃走吧,不用管我们。” 万俟鸿道:“鄢兄,你将我万俟鸿看作是什么人了,常言道,人生得一知己已足矣,斯是以同怀视之,我与你一见如故,肝胆相照,今日能与兄台同生共死,岂可事急而弃?更何况……”说到这里,万俟鸿停顿了一下,他本想说,他对英女的情意,但又恐伤了朋友之义,于是欲语还噎,接着说道:“总之我绝对不会丢下你们,独自逃生的。” 鄢云道:“想不到万俟兄你如此够义气,那我们今日就共同进退。” 简楚客道:“死到临头,哪有你们选择的余地,你们都不用争了,落在我的手里,谁也逃不了。” 鄢云道:“简楚客,你不就是想要以我的性命要挟残月,迫使她给你们让出通道么?如果我死了,你还拿什么威胁她?你虽扣住我的脉门,但你阻止不了我自绝经脉而死,你应该知道,以我的内功修为,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倘若你再苦苦相逼的话,我立即死在你面前。” 简楚客对他也没有任何办法,于是说道:“臭小子,你到底要怎样?” 鄢云道:“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中,应该是我问你,你到底要把我怎样?而你反倒问我这个问题,这是为何?” 简楚客道:“你所恃者无非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因为你知道我要用你来要挟残月,如果杀了你,残月便不再投鼠忌器,更加不会妥协,是也不是?” 第695章 鄢云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适才在众多玄阴教中人面前,你说话或许会有些顾忌,我哪有不相信你说的话?只不过英女现在伤势严重,我实在不想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罢了。” 残月道:“一口一个英女,叫得倒是亲热,你不想见她死在你面前。那你有没有为我想过,现在我云月宫被玄阴教所困,朝不保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云月宫便要被敌人攻破,到时候我与我的姐妹们都有可能性命难保。我现在除了倚仗金蛇阵暂时守住山口之外,已经无计可施了。你要解药的药方,我立即可以写给你,你们得到药方之后,立即给我走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鄢云道:‘怎么说着说着便发脾气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群策群力,并肩作战,一定可以渡过眼前的劫难的,所以你也不要过分担忧了。’ 残月听鄢云这样说,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些,于是便说道:“没用的,我山上的这些弟兄,论武功根本没法与他们比,论起心狠手辣,更加略逊一筹,而且经过了几次攻击,人数越来越少,兵器器械也已所剩无几。要是玄阴教再行攻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鄢云问道:“那你们在山上就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么?孤山难守,倘若没有退路,一旦有事,岂不是毫无生机?” 残月道:“云月宫是我一手所建,山上这些弟兄离开云月宫,也是无处可去,至于退路,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舍弃云月宫的基业而去。” 鄢云听出这话的意思,于是便说道:“你还是早作打算吧,一旦山道失守,云月宫很快便会被玄阴教攻占,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弃宫下山,不如现在就安排好一切,以防万一。” 晓风闻言怒道:“你这臭小子,到底是向着哪边的?再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军心,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云月宫怎么会失守,又何必要早作打算?我猜你们三人定是借求医为由,来这里劝降的,难怪你们与简楚客、阴玄灵他们配合得这么默契,你们来到这里之后,简楚客便威胁我们残月姐,放他们上山,此计不成,唱白脸的阴玄灵又放你们山上,然后再撤下山去。” 万俟鸿道:“哪有这回事?你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我们三人来这里求医问药,只不过是恰巧遇到他们来攻打你们云月宫而已。适才简楚客险些要了我们三人的性命,你不是没见到?为何还要这么说?” 晓风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与你讲话,你来插什么嘴?敢说我胡搅蛮缠,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说着便要与万俟鸿动手。 残月见状,怒道:“够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窝里斗。鄢云说的不错,我们应该做好撤退的准备。我看是时候告诉大家那个秘密了。” 柳絮走到残月身边,低声说道:“残月姐,现在还不到时候,一旦告诉大家这个秘密,那我们云月宫定然人心涣散,毫无斗志,云月宫便更加难以守住了。如果不说,或许还能坚持得长久一些。如果万一他们攻上山道,我们再从暗道下山不迟,那暗道极为隐秘,我们山上的弟兄尚且没有多少人知道,就算他们攻上山来,也未必能够很快找到,等他们找到之时,我们已经安然脱险了。” 残月点点头,说道:“你说得对,现在还不到时候。” 云月宫的前身是黑风寨,风波恶是黑风寨的大当家,他在这里之时,横行无忌,根本没有人敢来攻山,更加没有给自己在黑风寨另外留有退路。更何况蛇闹山山顶周围到处都是悬崖峭壁,除了正面一条道之外,根本没有其他可以上下山的地方,开辟新道,就更加无从谈起。 若不是残月等人偶然间发觉了那条天然的岩洞,云月宫建起之后,她也无法在悬崖峭壁中凿开一条下山的道路来。 风波恶、都难敌等人自然不知残月适才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 只听都难敌问道::“宫主,你适才说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大家都想知道,快告诉我们吧。”都难敌这么一提,演武堂中云月宫的那些土匪统领,俱都极为好奇,于是俱都起哄起来。 残月说道:“等这次打退了玄阴教的进攻,我向大家保证,一定将我云月宫的这个秘密告诉大家。” 都难敌道:“宫主,你就现在说了吧,我们有金蛇大阵与弩箭机关防守住要道,他们玄阴教要想冲上山来,除非是长了翅膀,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定然不敢再攻山了。” 残月怒道:“都统领,莫非你想抗命不成?一再煽风点火,带头挑事?我说过该让你们知道的时候,本宫主自然会说,但是现在万万不行。” 风波恶听了,自是不敢再多说半句,只听残月转开话题,对鄢云道:“五毒绵掌乃是由天下五种绝毒组成,其中便有一种剧毒的蛇提炼的毒药,我虽暂时没有解药,但这灵蛇草乃是蛇闹山的灵草,可解小金蛇的剧毒,或许对于她的伤势有帮助也说不定呢。” 鄢云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太好了,就算灵蛇草不能解五毒,能解其中之一的蛇毒也是好的。快将灵蛇草给我啊。” 残月道:“灵蛇草本是长在金蛇出没的地方,我们将它提炼成了药水,以防止我们的人被金蛇所伤,灵蛇草药水由柳絮保管着。” 柳絮闻言,从怀中取出一瓶灵蛇草药水,拿在手中,对残月道:“灵蛇草药水只剩这一瓶了,给了她我们就没有了。” 残月闻言,急道:“不是有很多瓶么?怎么只剩这一瓶了?” 柳絮道:“本来是有好几瓶的,不过适才有几个玄阴教圣使冲了上来,我与她们打斗之时,被她们其中一人一刀砍中腹部,而我腰间正装有药瓶,被他们的刀砍中,全都打碎了。” 第696章 黛丽丝道:“他们三人能够上山,是得到阴、厉两位长老允可的,否则他们三人如何能够上山呢。但他们上山之后,简长老想借此机会,攻上金蛇阵,并且告诉我们,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因为敌人的金蛇阵与机关实在是太厉害了,因此我教弟子攻山受阻,损伤太严重。” 伊娜道:“在残月看穿简长老的计谋之后,简长老便命我们将他三人拿下,以此要挟残月,因为他从鄢云与残月的谈话中,看出残月很关心鄢云,知道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残月见我们以鄢云等人的性命作要挟,也有些动摇,但还是不愿就这样放我们上山。就在这时候,阴长老他们带着大批人马上山来,同时阻止了简长老的行为,放任鄢云等人上悬崖,非但如此,在鄢云与韩英女出现意外,即将掉下悬崖,性命不保的时候,阴长老还以深厚内功助他们脱险,鄢云与韩英女这才安然到达悬崖顶端。” 阴无敌道:“阴长老不愧是我教众长老之首,有大将风度,要是我在场,也是同意他这么做的,简长老的行为虽是出于减少伤亡的考虑,但若是以这种办法攻占云月宫,日后难免为人诟病,有损我教声誉。” 伊娜道:“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当简长老让我们挟持他们三人的时候,我们也是犹豫不决,但见我教弟子在金蛇阵中伤亡的惨状,不得已之下,才听从了他的计策。事后想想,要是阴长老早点想出用高台隔离金蛇阵的攻山妙法的话,我们说什么也不会同意简长老这么做的。” 黛丽丝道:“所以说,简长老为人阴骘,我们要倍加提防才是,否则此人日后定然成为我教的心腹大患,阴长老毕竟老迈,除了厉长老之外,教中也只有简楚客地位最高了,教主你以后还是谨慎些为好,千万不要让简楚客的野心膨胀起来才好。” 阴无敌笑道:“我教二十年前在中原被视为异端邪派,与中原武林发生过无数次战斗,他们这些长老也是身经百战,与中原形形色色的人斗智斗力,有些时候,为了完成任务而采取一些手段,也是在所难免的。在这血雨腥风的江湖中,你死我亡的争斗里,若是不能随机应变,我教怎能够创造当年独霸中原的辉煌基业呢?只怕早就被那些自命侠义道中人所消灭了,简长老忠于本教是毋庸置疑的,你们也不要因为今日之事,对他有什么看法。更加不可造谣生事,影响我教内部团结。” 黛丽丝、伊娜闻言,心中虽还是对简楚客有些不满,但阴无敌既然发话,她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鄢云与万俟鸿带着韩英女马不停蹄地奔往洛阳,希望在韩英女毒伤发作之前,潜进皇宫,取得丘神绩书房中的解药,医治韩英女。 故而他们在途中片刻也不曾耽搁,英女见鄢云为了救自己的性命,如此尽心尽力,也是极为感动,对鄢云说道:“临别前,残月对你说的话,我也听到了,其实即便是我们到了洛阳,凭你一人之力,也未必能够从重兵防卫的宫禁之中,将解药取出来。更何况残月也不敢确定,丘神绩的书房之中是否藏有五毒绵掌的解药,她只是说那里面有丘神绩练功用的五种毒物。你又何必要为了我,冒这样大的风险呢?” 第697章 鄢云道:“英女,你放心好了,只要有一线希望,即便有再大的危险,我都不会放弃的。更何况,残月临行前将皇宫的情况对我讲明,我都一一记下,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能够从丘神绩的书房中取得解药。” 万俟鸿也道:“韩姑娘,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和鄢云兄弟一起去皇宫走一趟,我知道以我微末的武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多个人去,好歹也有个照应。” 韩英女闻言,向万俟鸿点头表示感谢,鄢云道:“万俟兄若是能够相助一臂,此事多半能成,也不知如何感谢你才好呢?” 万俟鸿笑道:“你我一见如故,在燕来楼中,若不是鄢兄相助,我摔落高台,定然会受重伤,要说感谢的话,应该是我感谢你才是,以后再不要说这样见外的话了。” 鄢云笑道:“万俟兄既这么说了,那我要是再客套的话,确实有些见外了。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到了京城之后,一起夜探皇宫,潜进丘神绩的密室,寻找解药。”万俟鸿闻言,当下点头同意。 次日黄昏,三人顺利抵达洛阳,暂时在丐帮分舵落脚,鄢云与万俟鸿约好,只待夜幕降临,便潜进皇宫,在此之前,派丐帮弟子去查探丘神绩的行踪。 据派出去的丐帮弟子查探到的消息,丘神绩在燕来楼秘密会见了玄阴教中人,很快便与他们一起出了南城门,鄢云闻讯大喜道:“丘神绩出城,对我们来说,无疑是千载难逢的良机,今夜我与万俟兄便一同潜进皇宫,进入丘神绩的密室,将解药取出来。” 韩英女道:“虽然丘神绩不在城中,但他新招募了一批武林人士,个个身怀绝技,你们切不可轻敌,还是一切小心谨慎些为好。” 万俟鸿道:“韩姑娘,你就放心吧,那些人在我们眼中,只是摆设而已,他们新近才加入御林军,对宫中的情况,只怕比我与鄢云兄弟还要陌生,所以你不用过分担心。再说丘神绩也不会预料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去他的书房,而提前派人设伏。所以只要丘神绩不在宫中,我们就有很大的把握能够将解药取出来。” 韩英女道:“但愿不出现什么意外就好。” 鄢云道:“你放心,就算有什么意外,我们也会随机应变的,在我们回来之前,就委屈你先在这破庙中住着,等我们回来之后,再给你找个好点的地方养伤。” 没等英女答复,鄢云又吩咐瘦竹竿等人道:“各位丐帮兄弟,摆脱你们好好照顾英女,万一我们在明日清晨之前,还没有回来,你们务必将她送到华山,或是派人去华山请谷掌门亲自带人来洛阳,我相信谷掌门一定会有办法医治英女的。” 英女道:“你知道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独活的。” 鄢云拍了拍英女的肩膀,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说着便叫上万俟鸿,一起向皇宫方向而去。一路上他想起临别前英女那带着泪光的双眸,与那凄怆悲凉的临别之言,心中百味杂陈,英女对我的这份恩情,我该如何报答?她与残月,二人之中,我到底该选择谁?残月为了我反丘神绩,改邪归正,而且至今受着蛊毒的煎熬,而现在英女又命在旦夕,片刻也离不开我,世上要是有两全其美的办法,对她们二人,两不相负,该有多好。 第698章 鄢云问道:“快告诉我,那个地方在哪里?” 残月道:“丘神绩在宫中的居所,有个书房,书房下面有个密室,密室是丘神绩练功的地方,里面有许多密室,其中靠里面那间便藏有许多武林秘籍,而且还有我所说的那五种毒物,至于其他的密室之中,有没有解药,我却不知道。但我想丘神绩也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的解药都带在身上,密室的其他房间中定然还有解药。” 鄢云道:“去宫中盗取丘神绩的解药,与直接从他身上抢,有何区别?与其费尽心机去做一件自己并不确信的事情,不如放手一搏,从丘神绩身上明偷暗抢呢。” 残月道:“既是这样的话,那算我什么都没说,你要是想去送死,那你就直接去找丘神绩抢夺解药好了。你也不想想,我们当初能够从密室中盗取秘笈,去那密室中盗取解药,也并非难事,我自小生长深宫,对那里的地形再熟悉不过,只要你能想办法进宫去,然后根据我提供的地图,找到丘神绩密室的准确地点,然后想办法潜进去,就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解药盗取出来。不过丘神绩在密室中设置了许多机关,但我相信那也是徒具形式而已,对于你而言,只要稍微留意些,破解那些机关,应该不在话下。” 鄢云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会考虑的。只是正如你说的,你上次也没在密室中发现解药,万一我进去之后,也找不到那该如何是好?” 残月道:“那就找到那些毒物啊,有了毒物,要配制解药,对于那些太医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鄢云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又不认识宫中的太医,找他们有什么用?” 残月道:“你不会抓几个出去么?他们这些人,虽然都贪生怕死,但都是有些本事的,有很多时候太医治不好病,也并不能说明他们学艺不精。” 鄢云道:“这是为什么?” 残月道:“宫中的人得病能不能医得好,很多时候,要看有多少人想他活,有多少人想他死,这些争斗不休的事情,一时之间也跟你说不清楚。你只管听我的就是。” 鄢云假设了许多种理由,但还是想不通,而就在此时,阴玄灵突然命令玄阴教弟子后撤,厉魄问道:“阴长老,只要在发动几次进攻,云月宫的人定然抵挡不住,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下令后撤,让他们有喘息的机会?我实在是想不通,还请赐教。” 阴玄灵自然不愿意说出自己受了重伤的事实,于是便说道:“如果还是用老办法,火攻已经试过,根本行不通,现在金蛇阵的蛇群已然见了血,更加活跃,我们此刻冲上去,必然是膏了蛇吻,妄自送了我教弟子的性命,而留在这里,更加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我命令所有人先退到山下,等想到办法后,我们再攻上山去。” 厉魄自然不信阴玄灵下令撤退的原因,仅此而已,而他又不敢公然违背阴玄灵,也只好唯命是从,带着弟子,向山下撤去。 残月见他们突然撤下山去,也是极为疑惑,饶是如此,也不敢丝毫懈怠,先命岗哨查看清楚之后,这才敢带着鄢云等人回到云月宫演武堂中。 只听鄢云道:“残月,现在玄阴教的人暂时撤到了山下,应该不会马上攻上来。所以你可以告诉我实话,到底你有没有五毒绵掌的解药?” 残月见他只关心韩英女,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于是便怒道:“倒好像是我将她打伤,我欠你解药似的,我早已跟你说清楚了,我根本没有五毒绵掌的解药,你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肯相信?” 鄢云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适才在众多玄阴教中人面前,你说话或许会有些顾忌,我哪有不相信你说的话?只不过英女现在伤势严重,我实在不想看着她死在我面前罢了。” 残月道:“一口一个英女,叫得倒是亲热,你不想见她死在你面前。那你有没有为我想过,现在我云月宫被玄阴教所困,朝不保夕,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云月宫便要被敌人攻破,到时候我与我的姐妹们都有可能性命难保。我现在除了倚仗金蛇阵暂时守住山口之外,已经无计可施了。你要解药的药方,我立即可以写给你,你们得到药方之后,立即给我走人,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鄢云道:‘怎么说着说着便发脾气了,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很艰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群策群力,并肩作战,一定可以渡过眼前的劫难的,所以你也不要过分担忧了。’ 残月听鄢云这样说,心情这才稍微平复了些,于是便说道:“没用的,我山上的这些弟兄,论武功根本没法与他们比,论起心狠手辣,更加略逊一筹,而且经过了几次攻击,人数越来越少,兵器器械也已所剩无几。要是玄阴教再行攻山,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守得住?” 鄢云问道:“那你们在山上就没有给自己留条后路么?孤山难守,倘若没有退路,一旦有事,岂不是毫无生机?” 残月道:“云月宫是我一手所建,山上这些弟兄离开云月宫,也是无处可去,至于退路,别说没有,就算是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也不会舍弃云月宫的基业而去。” 鄢云听出这话的意思,于是便说道:“你还是早作打算吧,一旦山道失守,云月宫很快便会被玄阴教攻占,与其等到那个时候再弃宫下山,不如现在就安排好一切,以防万一。” 晓风闻言怒道:“你这臭小子,到底是向着哪边的?再敢在这里妖言惑众,蛊惑军心,我现在就杀了你。我云月宫怎么会失守,又何必要早作打算?我猜你们三人定是借求医为由,来这里劝降的,难怪你们与简楚客、阴玄灵他们配合得这么默契,你们来到这里之后,简楚客便威胁我们残月姐,放他们上山,此计不成,唱白脸的阴玄灵又放你们山上,然后再撤下山去。” 第699章 只身闯虎穴 鄢云心中这个念头刚一闪现,立即一拍自己后脑勺,心想,我实在是混蛋,怎么会有这种坐享齐人之福的念头?这样一厢情愿的两全其美,与其说是两不相负,实际上是同时辜负了她们两个人。最难消受美人恩,这话一点也不假,要是没有这些烦恼,该有多好? 很快他们便到了皇宫附近,只听万俟鸿道:“鄢兄,要不我先上去,看看情况,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再上来?” 鄢云见万俟鸿对他说话,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还是我先进去吧。” 万俟鸿道:“现在我们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贸然进去,定然是有风险的,万一我被禁军发现,还有你照顾韩姑娘。你若是出了什么事,韩姑娘由谁来照顾呢,你就别和我争了。”说完,便一跃上了宫墙。 就在这关口,正好有一队巡逻士兵,从宫墙下经过,万俟鸿连忙附身宫墙之上,这才没有被人发现,待巡逻队伍走过之后,万俟鸿才直起身来,向鄢云打手势,让鄢云也上来。 鄢云见状,也一跃而上,两人顺着宫墙而行,慢慢靠近残月所说的丘神绩书房所在的位置,宫中禁军巡逻情况,与残月所描述的,几乎没有二致,鄢云见状,悄声对万俟鸿道:“巡逻士兵,每队十人,每五人一列,两列并队而行,往返时间,大约是半盏茶的时间,而且除了流动的巡逻禁军之外,每个宫殿都有值夜岗的士兵,我们要避过这些人的耳目,靠近丘神绩的书房,照现在看来,还是很困难的。不如我们等到后半夜看看情况再说。” 万俟鸿道:“巡逻士兵都是换班换岗的,即便是到后半夜,情况还是如此,现在靠近书房与后半夜有什么区别呢?” 鄢云道:“我适才观察过了,巡逻士兵虽是换班换岗,流动巡逻,但那些宫殿值岗士兵却是整夜站岗的,到后半夜,他们必然会疲倦,即便再怎么尽职尽责,也会有疏忽懈怠的时候,到时候,我们再利用流动巡逻队伍间隔的空白时间,靠近丘神绩的书房。这样便万无一失了。” 万俟鸿道:“鄢兄洞若观火,细致入微,那就按照你说的,我们后半夜再靠近书房。”于是二人俱都跃上一条横巷的房梁之上,过了一会儿,万俟鸿又向鄢云问道:“鄢兄,残月宫主只是大概说了丘神绩书房的位置,按照她的描述,可以确定丘神绩的书房位置隶属前面那座宫殿不假,但宫殿有那么多房间,你能确定他的书房在哪一间房间么?要是万一……” 没等万俟鸿说完,鄢云急忙道:“没有万一,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我适才已经观察过了,前面那座宫殿,便是残月描述的那座,而只有其中一间守卫最多,其余守卫都是一样的。这边几座宫殿在皇宫边角处,不会是皇室中人所居住的,那间房间守卫最多,我想必然是丘神绩特别安排的。也就是说,他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告诉了我们书房的位置。” 万俟鸿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既然丘神绩有所准备,我想除了书房旁边增加了守卫之外,想必书房之内,也必然有埋伏吧?” 鄢云道:“书房内绝对不会有埋伏的。” 万俟鸿诧道:“你为何如此笃定?” 鄢云道:“你想丘神绩的书房是什么地方,那是藏有他武功秘籍以及许多秘密的地方,他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他手底下的人,让他们埋伏在他的书房之中,这岂不是引狼入室么?” 万俟鸿笑道:“你说的不错,跟随丘神绩为非作歹的人,也并非善类,丘神绩也自然知道这些人的品性,绝对不会允许他们进入他的书房之中,以免他们监守自盗。那我们就按你说的,等到后半夜,再潜进他的书房之中。但我还有个顾虑,即便到了后半夜,他们会有所懈怠,但总归不会擅离职守,万一我们被他们发现,那该如何是好?你有没有想好对付他们的策略呢?” 鄢云道:“这个容易,到时候我们分头行事,由我先靠近书房,若是没有被他们发现,你再跟上,倘若他们发现了我,我便将他们引开,然后你再进去,便如入无人之境了。” 万俟鸿道:“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但你引开他们,他们人多势众,你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鄢云道:“现在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么?万一你被人发现,也同样要负责引开他们,为我寻找机关,进入密室,盗取解药,争取时间。” 万俟鸿道:“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鄢云道:“那我们从现在开始养精蓄锐,谁也别说话,等到后半夜再行动。”说着便依靠着房梁,闭目养神起来,万俟鸿见状,也依言照办。 很快几个时辰便已过去,鄢云轻轻拍醒万俟鸿,说道:“万俟兄,是时候了,我适才观察了一下,他们多半在打瞌睡呢,适才那班巡逻队刚走过,正是靠近书房的好时机,我先过去了,你等下一班巡逻队走过之时,再过去吧。”万俟鸿点点头,表示同意。 鄢云便从房梁上跃了下来,施展轻功,悄无声息地向丘神绩书房所在的那座宫殿飞跃过去。很快便到了那座宫殿的台阶之下,就在这时候,其中一个守卫叫醒身旁一人,说道:“快醒醒,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有些不放心,你快四处看看,是不是有不速之客到了。” 那名守卫随意望了望,说道:“哪有人啊,你别自己吓唬自己,宫中守备这么严密,我们又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谁有能耐能够进得了丘将军的书房呢?” “这可说不好,没准是武林高手呢?” “就算是武林高手,也不可能靠近这里,你的一对招子是白长的么?就算是我们敌不过的高手,我们总能看见,只要看见了,叫喊一声,周围的巡逻队片刻间便能赶到,到时候即便是再厉害的对手,也难以逃过这么多人的围捕。” 第700章 巧计破机关 那两名守卫一直争论个不停,其他守卫也从昏昏欲睡中醒来,鄢云心想,这可如何是好?他们各自守着门窗,此刻又全神戒备,我如何能够靠近? 鄢云思忖了一会儿,突然计上心头,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子,学着黑白双侠以铁棋子发射暗器,点打穴位的手法,向左近窗户用力弹去,然后立即以壁虎游墙功,沿着墙壁,悄无声息地上了巷道的横梁之上。 那几名守卫听见石子弹到窗户发出的声响,连忙根据石子的落点判断出石子发出的方向,于是守在窗户旁边的那几名御林军,立即向那个方向奔去,并且吩咐门口的那两名御林军,一定不要擅离职守,要小心戒备。 鄢云见那几名御林军向自己适才藏身的石阶旁边跑去,于是连忙从这横梁上越了下来,来到窗户底下,那个窗户在书房的右侧,与正门正好隔着一个墙角,因而当鄢云靠近那里的时候,门口那两名御林军根本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 鄢云从靴子里抽出一柄匕首,从两扇窗户的缝隙之中插入,慢慢将栓子打开,刚要推开窗户,进入书房,却发现窗户的栓子虽打开,但两扇窗户中间却横着一根极其细小的钢丝,若非此时月光正好照到窗户这边,那根钢丝显得格外明亮显眼的话,鄢云便发现不了,自然会触动丘神绩精心设计的机关,就算不被机关所伤,也会被旁边的守卫发现,两者同样会给鄢云带来大麻烦。 鄢云心想,也不知这钢丝连着的机关是怎样的,要是贸然割断钢丝,触动机关,无论是触发报警装置,还是将伤人的暗器射出,都将对我不利,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那几名守卫没有发现声源处的人,正一同向自己的岗位走来,鄢云也只好再次跃上巷道的横梁隐藏起来。 然而,另一边,万俟鸿见脚下的那队巡逻队伍已经从巷道走过,于是急忙从横梁上跃了下来,同时也向书房那边靠近,因为鄢云用石子引开守卫,使得那些守卫此时的戒备心加重,故而当万俟鸿靠近那座宫殿的时候,正好被那几名守卫看到。 只听其中一名守卫喊道:“贼人在那边,别让他跑了。” 万俟鸿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而鄢云那边还没有任何动向,想必鄢云已经进入书房,于是便按照事先约定,有意将那些守卫引开,为鄢云争取时间。 于是便施展轻功,向来处奔去,那些守卫为了抓住入宫的刺客,向丘神绩邀功,于是便争先恐后地追去。 鄢云见书房四周的守卫都被万俟鸿引开,于是便来到书房门口,撬开门栓,这会儿他更加小心,仔细观察,见门板上没有触发机关的钢丝,于是便慢慢推开房门,悄悄潜了进去。 鄢云自然不敢取出火折点火照明,想起残月曾说过,他的书房中密道,密道口的开关便在某一个烛台下面,也不知丘神绩有没有将机关改动,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里这么多烛台,也不知哪个烛台是开启密道口的机关,只得一个个地去试。 鄢云仔细观察书房的结构,推测出丘神绩最有可能将密道口设在右首墙角处,因为那里最是隐秘,其余地方,从窗户或是门口都可以一览无余,密室既是丘神绩的秘密,定然不想让他人轻易发现,所以必然是在那个死角无疑了。 想到此节,于是便决定从右首的烛台开始寻找开启机关,鄢云心想,丘神绩之所以不担心这些守卫会暗中进入他的书房,必然是有恃无恐,书房之内,定然是机关重重,稍有疏忽,很有可能会无意中触动机关,死在这里。 但想到英女此刻正受着毒伤的折磨,鄢云也别无选择,既然到了这里,即便是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也要冒险一试,想到这里,于是便大胆地靠近那些烛台。 那些烛台都是莲蓬状,表面上基本看不出有何异状,鄢云轻轻扭动第一个莲蓬烛台,只听咯噔一声响,鄢云见这烛台有机关,很自然地向右首墙角处望去,希望便是开启密道口的机关,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四周机关同时响动,只听嗖嗖嗖几声轻微的声响,众多弩箭从四面向鄢云射来,鄢云见状,急忙闪身避开正面射来的三支弩箭,然后斜身踩着左边柱子向上走去避过其他三面射来的弩箭,顺势翻身落地,见再也没有其他机关。于是便继续靠近第二个莲蓬烛台。 鄢云有惊无险地避过第一轮弩箭机关之后,吃一堑长一智,取出匕首,背靠着柱子,用匕首先试一下那烛台,等了一会儿,见四周没有弩箭射出,于是便走到烛台旁扭动烛台,却怎么也扭不动,心想,这个烛台必然是普通的烛台,没有设置任何机关了。 于是便向第三个烛台走去,却没想到就在这时,右首一个书柜慢慢向左边移开,于此同时密道口也出现在鄢云眼前。 鄢云见状,极为高兴,立即走了过去,从上面向密道下面望去,只见下面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鄢云尽管找到密道口,为了以防万一,在下面情况不明的情况下,也没有贸然进入,而是晃动火折,将火折子伸进密道口,仔细照了一番,发现下面确有密道,而且看上去没有任何异状,于是便一跃而下,进了密道。 鄢云暗忖,记得残月说过,密道中的机关极为复杂,稍不留神便会触动机关,身首异处。我必须万分小心才是。 鄢云举着火折子,见到甬道墙壁上有许多火把,但却都用黄布包着,没有使用过的痕迹,心想,丘神绩经常进入密道,不可能能够暗中视物,舍火把不用,他如何能够保证自己不会伤在自己设置的机关之下。这些火把定然有蹊跷,说不定像上面的烛台一样,是触发机关的按钮,只要我一将火把拿下来,很有可能触发要人性命的机关。 第701章 密室遇怪人 为了安全起见,只好不动那些火把,鄢云虽与当初残月等人进入密道之后的想法一样,避开了进入密道后的第一个危险,但他随之而来的危险,却随时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当时残月语焉不详,未能仔细讲明密道中的机关的玄机。 当初她们几人进入密道后,因无异中踩到脚下活动的砖块,触发机关,导致万箭齐发,若非她们依靠随身携带的钢索短剑,只怕便将性命断送在了密道之中。 这会儿,鄢云在不知个中乾坤的情况下,如何能够避免被这些机关所伤,对鄢云来说的确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鄢云知道表面的平静只是假象,其实看似普通的甬道中,暗藏着许多取人性命的机关,因此不敢大意,饶是如此,鄢云只是凭直觉,感觉到大事不妙,却不知这些机关到底藏在何处? 虽然已经来到密室之中,但万俟鸿在外引开守卫,就算能够顺利脱身,英女的伤势也等不了太久,所以他必须尽快找到解药。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前走去,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却发觉自己脚下的一块方砖向下陷了下去,鄢云知道,只要自己已经触动了甬道中的机关,只要将脚抬起,便会有暗器向自己袭击而来,这条甬道两面墙壁极为光滑,加之左右没有任何可以闪躲趋避的地方,一旦触发暗器机关,便很难逃脱。 鄢云想到此节,连忙将匕首取出,横向卡在已经陷进去的方砖之内,然后慢慢将腿抽出来,然而,喘息未定之际,只听铮的一声,下面的触发装置将匕首与那块方砖一起弹了出来,鄢云见状,急忙向后倒纵开去,就在这时,两边墙壁上同时出现许多小孔,从不同方向射出无数支弩箭来。 等箭阵中的箭雨停息之后,鄢云心想要是前方还有机关,该如何是好?这次能够躲得过去,未必下次便能这么幸运。 正踌躇无计之时,见到地上的匕首与那块方砖,于是急忙捡了起来,心想,现在能用的工具,也唯有这块方砖与这柄匕首了,该如何巧妙避过这箭阵呢? 一边想一边拿着那块方砖,在密道入口处徘徊不定,就在这时,突然之间福至心灵,计上心头,心想,这方砖的正面与甬道的表面一样光滑如镜,而反面却是凹凸不平,我若能用匕首在撬起来几块方砖,便能用来做垫脚石,从甬道上面划过去,划过之时速度极快,或许能在机关中的弩箭射出之前到达对面。 想到这里,于是便用匕首撬动地面上的方砖,然而这些方砖极为牢固,并非是连着机关装置的,所以鄢云费了好大力气,好不容易才将密道口的一块方砖撬起来,为了减少踩着方砖划过之时的危险,所以他先将其中一块方砖,顺着地面划了过去,等了一会儿,见没有触发机关,于是这才放心,将另一块方砖倒转过来,左足先踩了上去,然后右足在后面用力一蹬,方砖便急速向前划了过去。 这办法果然奏效,鄢云从甬道中间划过之时,他也已感觉到,脚下暗流涌动,又异样的声音,因为他已经触动了方砖下面的机关,适才抛出去的那块方砖,因为重量轻,故而没有将机关触动,但他虽然触动了机关,但却很快划了过去,故而赶在机关发射之前到达了甬道的另一头。 鄢云刚到甬道的另一头,又是一阵箭雨,鄢云才确信适才的猜想不差,但既然已经顺利脱险,也就不再去想,继续扶着墙,举着火折,向密道里面走去。也不知道走了多远,这密道似乎永无尽头一般,也没见旁边有别的耳室,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然后便有一股强大的吸力,将他的身体向墙壁吸去,于此同时,只觉身子向左一转,墙体也随着他身体的转动,向里转去,他这才知道,他无意之中触碰到了开启密室的机关。 但令他不解的是,为何他会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 还没等他弄明白这个问题,这股强大的力量又向他逼近,鄢云被这股吸力黏住,整个身子便不能自控地向着这股力量的反方向移动。 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已被人用一只手将他的头顶紧紧抓住。 不,那与其说是一只手,不如说是一只利爪,如鹰爪般的利爪,细长坚硬的指甲深深嵌入鄢云的脸部,抓得鄢云满脸是血,鄢云知道若非这人此时还不想要他性命,他早已一命呜呼了。 鄢云万万没有想到,丘神绩的密室之中还藏着这样的绝顶高手,看来今日是难逃他的魔掌了。想到此节,于是只好闭目待毙。 就在这时,只听那人以粗粝的声音喝道:“快说你是什么人?是丘神绩那狗贼派来的么?” 鄢云急忙答道:“前辈,请听我说,我并不是丘神积的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能不能高抬贵手,先将我放开再说?反正我也跑不了。” 那人闻言,慢慢松开手指,鄢云见状,这才长舒了一口气,但他的手指才松了一半,重又用力抓紧,鄢云疼得哇的一声叫了出来,只听那人又喝问道:“你要是敢骗我,我立即要了你的小命。我来问你,你既不是丘神绩派来的,那你怎么知道这个密室,又是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什么?” 那人情绪极为激动,言语间不停摇动手臂,不时传来枷锁与铁链撞击的声音,鄢云从这些声音,以及他的问话,也猜出个大概,这人定然是被丘神绩囚禁在这里多年,以致对丘神绩有切齿之恨。 但此刻自己被他控制,也不敢不如实答话,于是便对那人说道:“前辈,我和你一样,与丘神绩有深仇大恨,我的一位朋友被丘神绩以五毒绵掌打伤,危在旦夕,我从另一位朋友那里知道他练功密室的所在,便趁他外出之际,潜了进来,想从他的密室中将解药盗取出来,医治我那受伤的朋友。” 第702章 猛虎出牢笼 那人闻言,这才将手松开,对鄢云道:“其实你适才走进来的时候,我听到你无意中触发了丘神绩的机关,加之你对密道并不熟悉,一路扶墙扪参前进,步履沉稳有力,很明显内功有些功底,绝不是给我送饭的普通人,但你来路不明,我也不得不防,所以当你触动了这扇石门的机关的时候,我便用多年练就的内功,将你吸了过来,问个究竟。适才听你这么一说,我才知道你是友非敌。你倒是说说,你朋友被丘神绩的五毒绵掌所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鄢云道:“这个说来话长,总之我朋友现在危在旦夕,要是我再不将解药盗取出去,她就性命不保了,所以还请前辈网开一面,先放了我,我得到解药之后,一定回到这里,将你的枷锁卸掉,放你出去。” 那人闻言,哈哈大笑道:“我告诉你,这里只有无数的毒物与机关,并没有你所说的解药。更何况,这么多年来,都没人陪我说会儿话,今天你到了这里,我怎会放你离开?你说去而复返,会将我放出去的话,就算我再傻,也不会相信你,就算我姑且相信你,你也会如约回到这里,凭你的本事也无法将这精钢所铸的铁链弄断。” 鄢云笑道:“凭我的功力,自然无法与前辈相比,但要将这铁链弄断,却是不难。”鄢云晃动手中火折,将匕首取了出来。 那人连忙喝道:“我告诉你,就算你有匕首在手,我要杀你,也是轻而易举。我劝你千万不要自不量力,枉自送了性命。” 鄢云道:“前辈放心,我并非有加害前辈的意思,我是想说,我这柄匕首,是华山派的镇山之宝,削铁如泥,或许能够帮前辈将铁链斩断也说不定。”说着便举着匕首向那人走去。 那人闻言,刚开始有几分相信,但不一会儿又大喝道:“你给我站住,你休想骗我,华山派中人都是女子,只有少数记名的外门弟子是男子,就算华山派有这样的镇山之宝,也不会交给你,凭你的武功,更加无法从华山派手中夺得她们的镇山之宝。怎么样,被我拆穿了吧?还不从实招来,你到底是何人?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鄢云道:“我适才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来此并无恶意,你这么紧张作甚?我只不过是江湖上的无名之辈,就算跟你说了,你也肯定不知道。但我手中的这柄匕首,确实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乃是当年燕如嫦女侠所有,后来传到他的再传弟子韩英女手中,而我所说的那位受伤的朋友,正是华山派燕如嫦女侠的再传弟子,华山女侠梅傲霜之徒韩英女,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那人道:“那你就用你的匕首,砍斫这铁链试试看,若是敢打别的歪主意,耍什么坏心眼,小心你性命不保。” 鄢云走将过去,用手中匕首奋力向锁在那人左手的铁链砍去,只听叮的一声响,火花四溅,鄢云手中匕首被铁链弹开,铁链也并未被砍断,那人见状,笑道:“你这下死心了吧,我早就说过这铁链乃是精钢所铸,一般的兵刃根本无法撼动它分毫,你就是不信。还说你那柄破匕首,是什么镇山之宝,神兵利器。” 鄢云看了看手中匕首,见丝毫无损,又见铁链已经被砍出一道口子,于是便对那人说道:“你看我手中匕首并未损坏,而铁链已有损毁,只是因为铁链太粗,我的力量不够,故而不能一次斩断罢了,再让我在相同的地方用力砍斫几次,相信定然能够将它斩断。” 那人看了看鄢云手中的匕首,的确是丝毫也没有损坏的迹象,这才有几分相信,于是极为高兴地对鄢云道:“臭小子,那你还等什么?还不赶紧砍断铁链?” 鄢云举起匕首,握紧适才砍斫过的那段铁链,刚准备再次下手,但又转念一想,这人武功如此高强,万一将他放了,他对我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于是便对那人道:“等等,我还不能放你。” 那人知道鄢云有所顾虑,此刻一心想鄢云砍断锁链放自己出去,因此再不敢对鄢云用强,于是问道:“还等什么?你是不是不放心?你一定在想万一你放了我,我以怨报德,会对你不利吧?你放心就是,老子虽是江洋大盗,但却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江湖好汉,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害你性命的。我要是是非不分,凶残成性,想杀你的话,你进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还留你到现在么?” 鄢云听他说出这番话,想想也确实是这样,适才在他的控制之下,只要他一发功,自己立刻成为他掌下之鬼,这才继续砍斫锁链。 很快便将锁在他左手那条锁链砍断,那人左手得以解脱,立即抢过鄢云手中匕首,鄢云惊道:“你想干什么?你不是说不会加害我么?” 那人笑道:“你小子良心不坏,老子说话算话,绝不加害你,只是老子嫌你太慢,还是让我自己来吧。”说着便举起匕首,向右手的铁链砍去,他功力深厚,一刀便将锁链砍断,很快又将锁在双足与头颈上的锁链砍断,紧接着,双掌向套在他身上的枷锁奋力一击,枷锁立即粉碎。 没等鄢云出声说话,那人便拉着鄢云的手迅速出了那间囚室,过了不久,只见他奋力一掌,向右边墙壁击去,墙壁顿时间被打了个破洞,那人便领着鄢云走了进去。 对鄢云道:“你说的丘神积练功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你将老子放出来,老子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想要找解药,就自个儿找吧。” 鄢云道:“前辈既然对这密室这么熟悉,那定然知道解药藏在何处了,这间密室这么大,漫无目的地找,也不知找到何时,前辈你好人做到底,就直接告诉我解药藏在什么地方吧。” 那人闻言,再次哈哈大笑道:“你也不动脑子想一想,丘神绩将我囚禁在那里,用五条大铁链将我锁住,又岂会任由我随意走动,我对这密室的了解,只是凭借这双耳朵,听出他每次离开我的囚室,向什么地方走,走了多少步停止,这才知道这里有另一间密室,至于解药的事,我哪里知道?” 第703章 结义成兄弟 鄢云道:“我记得你在适才囚室中曾说过,这里根本没有解药,有的只是无数的毒物,你既然没有到过这间密室,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没有解药呢?” 那人笑道:“丘神绩那狗贼将我囚禁在这里,一心想得到我的武功秘笈,并且想我为他做事。机关算尽,向逼我就范,我自然不为所动,他便对我严刑拷打,见我宁死不从,又引来那些蛇虫鼠蚁之类的毒物,来威胁我,但又怕将我毒死,他的阴谋不能得逞,所以每次用那些毒物来咬我之后,又用丹药将我救活,如是这般反复多次,还是对我没有办法,最近几年来他也很少来了,但他将我锁住,不放我走,又不将我杀了,看来他还是没有放弃。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他这里有很多毒物,所以你要千万小心。” 鄢云道:“丘神绩的武功很高,我想凭他的武功,与前辈恐怕已经不相上下了,为何一定要得到你的武功秘笈不可呢?” 那人闻言,怒道:“你说什么,他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就凭他那点三脚猫的武功,怎么能够和我相比?当年他若非用下蒙汗药这等卑鄙的手段,老子又怎会被他擒住,困在这里十几年之久,要是再让我见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鄢云道:“原来前辈是中了他的诡计,才身陷囹圄,如今我将你放了出来,便如释猛虎出牢笼,纵蛟龙入深海,你重获自由,不就可以找丘神绩报仇了么?你若杀了丘神绩,不但报了自己这十几年来被囚禁之仇,还为武林为天下除了一大祸害,也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感激你呢。” 那人笑道:“你少拍老子的马屁,给老子戴高帽子,老子杀丘神绩也不是为了什么武林为天下除掉祸害,纯粹为了报我一人之私仇。还有,以后别一口一个前辈叫我,老子名叫樵虎,直接叫我名字就行了。” 鄢云道:“这如何使得?” 樵虎道:“如何使不得,老子本是个樵夫,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一位世外高人,才学得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再说我早年间也做过江洋大盗,并非什么正派中人,你我虽差着年岁,但也不必叫我前辈,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在这里结拜做兄弟,你看怎样?” 鄢云道:“在这里结拜?” 樵虎笑道:“怎么不行,就在这里结拜,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便可以了,还要设什么香案,撮土为香,歃血为盟不成?” 鄢云见这樵虎说话行事直爽利索,特立独行,并不拘泥于世俗那些繁琐之仪式,倒也对这人极为欣赏,于是便说道:“你说的对,既然投缘,就没必要拘泥那些,结拜就结拜,你为兄,我为弟,现在就义结金兰。” 说着便与樵虎一同跪在地上,没想到就在这时,鄢云见四周有许多毒蝎、毒蛇正向这边爬来,樵虎见状,笑道:“贤弟莫慌,看哥哥的。”说着便双掌齐发,向毒蝎、毒蛇爬过来的方向奋力击去,那些毒蝎、毒蛇一遇到樵虎的掌风,立即便被击退,并且不敢再爬过来。 鄢云问道:“你是如何办到的?这些毒蛇、毒蝎若是平时,即便是再强的风力,也不可能将他们击退,而你却轻而易举地办到这一点,并且蛇蝎不敢再次进攻我们。” 樵虎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因为我的掌风本身就含有剧毒,这还是拜它们所赐呢。” 鄢云闻言,略微一想,笑道:“莫非……” 樵虎立即打断他的话,说道:“你猜的不错,丘神绩本想用这些毒物来害我,给我解毒的同时,又不将我身上的毒驱尽,我用内功护住心脉,这些毒素在我身体里日积月累,久而久之,便融入我的气脉之中,然后我将这些毒素以掌力击出,便成为毒掌。所以这些毒物怕我的毒掌,不敢靠近。” 鄢云转念一想,对樵虎说道:“既然连这些毒物都怕大哥你的毒掌,那你或许能够医治我朋友韩英女的内伤,还请大哥仗义相助,若能救得英女的性命,小弟感激不尽。” 樵虎笑道:“如果大哥想得不错,那华山派的小丫头韩英女,定然是兄弟你的心上人吧?要不然,你怎么会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来这险地为他盗取解药?你放心,倘若我能救他,定然会救,不过我自练成这毒掌以来,从没有用来助人驱过毒,能否成功,我也心里没谱。不多说了,既然那些毒物不敢来打扰,我们赶紧结拜吧。” 说着便与鄢云一同齐声说道:“我樵虎(我鄢云),今日指天为誓,愿结为异性兄弟,从今而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说完,便一同在地上叩了三个头,然后便站起身来。 只听鄢云道:“大哥,我听我另一位朋友说过,若是在这密室中,找不到解药,便将这密室中的五种毒物每样都取一些回去,请得名医,便可炼制出五毒绵掌的解药来。要不这样,我先去找找,有没有解药,大哥你帮我抓那些毒物,那些毒物既然怕大哥的毒掌,这点小事,对你来说,应该是轻而易举吧?” 樵虎笑道:“那是当然,你放心,我这就帮你抓这五种毒物。”说着便双掌其施,瞬间便抓了一蛇一蝎捏在手中,向鄢云问道:“要活的还是死的?” 鄢云笑道:“活的更好,死的也无所谓。”说着顺手将外袍脱下,抛给樵虎,说道:“抓到之后,包在里头。”樵虎接过衣袍,将衣袍扎成一个袋子,然后将抓到的毒物塞到里头。 鄢云则举着火折去密室的书架上去寻找丘神绩的解药,只见许多书架上摆放着不少锦瓶,鄢云心想,这样找下去,也不知要找到猴年马月。于是便向樵虎问道:“大哥,你说这里有这么多瓶子,到底哪一瓶才是解药?” 樵虎笑道:“既然丘神绩的五毒绵掌的解药,可以用这些毒物配合药物练成,那么解药也是克制毒物的毒药,你将解药倒出来一些,扔到那些毒物旁边,那些毒物若是畏惧而后退,想必那便是解药了。” 第704章 寻回秋水剑 鄢云道:“言之有理,我这就按照你说的做。”说着便从那些盛满丹药的锦瓶中每样取出一些,然后,先后扔到那些毒物旁边,但那些毒物丝毫也不畏惧,反而当作是食物,抢食一空。 鄢云将最后一瓶丹药拿在手中,对樵虎道:“这是最后一瓶了,成败在此一举了。”樵虎点点头,鄢云便将最后一瓶丹药倒出几粒,扔到身旁环伺的毒蛇附近,那些毒蛇最初始终没有反应,鄢云见状极为激动,还以为这最后一瓶是五毒绵掌的解药,于是满怀希望地望着那些毒蛇,希望这些毒蛇向后退去,以此来证实这些丹药确实是解药,但事与愿违,很快那些毒蛇便将丹药俱都吞食干净。 鄢云见状,无奈之下,只得将最后一个锦瓶也摔碎在地,樵虎见鄢云十分不悦,于是抢过鄢云手中火折,对鄢云说道:“贤弟不高兴,为兄我也是心中不快,我们不如将这个密室付之一炬,你看怎样?” 鄢云道:“这样只怕不妥吧,要是大火烧起来,会不会导致整座宫殿坍塌,以至于伤及无辜呢?” 樵虎道:“应该不会吧,这密室是密封的,只要我们出去之后,将密道口封起来,那么大火只会烧掉这间密室的物事,密封之后很快会熄灭的。况且丘神绩的密室建造得如此牢固,大火,就算烧起来,也不会影响到整座宫殿的。” 鄢云道:“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毁掉这些东西,以免丘神绩用这些毒物害人。” 就在这时,樵虎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急忙说道:“还是不妥,鄢云兄弟,你先出去,我还有一个人要救。” 鄢云道:“大哥要救什么人?是你的亲人么?” 樵虎道:“没错,几年前他被丘神绩找到,带到这里,之后我便没有见到她,丘神绩要用她来威胁我,所以不可能将她杀死,这里是丘神绩最隐秘的地方,所以她很有可能在别的密室之中。” 鄢云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和大哥一起找吧,你也说了,你对这密室的具体情况并不熟悉,也不知她究竟被关在何处?” 樵虎道:“这样也好,那我们分头行动,你向左边,我向右边,一炷香之后,无论有没有找到,都回到这里会合。” 鄢云道:“可是我只有一个火折子,你用什么照明呢?” 樵虎笑道:“我被关在这里这么久,除了练就超乎常人的听力之外,还练就了能够暗中视物的本事,说不定你举着火折子,也没有我看得清楚呢。”说着便向右边甬道而去,鄢云也是举着火折子,扶墙而进,边走边用匕首敲击墙壁,听声音来辨别墙壁是否中空,从而寻找另外的密室。 而樵虎则一面向前走去,一面喊着她心爱之人的名字。就在这时候,鄢云终于发现了另外一间密室的所在,他附耳墙上,仔细听里面发出的些微声响,当听清楚是人声之后,便急忙喊叫樵虎过来,樵虎听到鄢云的叫喊声,立即赶了过来,向鄢云问道:“你发现什么了?” 鄢云道:“这里面就是一间密室,我适才听过了,里面还有声音,相信你要找的人,就在里面了。” 樵虎闻言,对鄢云说道:“你先让开,让我打开密室。” 鄢云急忙说道:“不可,你的掌力如此刚猛,万一打穿墙壁的同时,伤到里面的人该怎么办?” 樵虎道:“你说的是,这该如何是好?”樵虎一着急,便乱了方寸,鄢云道:“丘神绩将人关在这里,那么这面墙附近一定有开启石门的机关。我们仔细找找,应该能够找到。”说着便开始沿着墙壁,寻找开启石门的机关。 很快鄢云便触碰到了一块圆石,用力摁下去,只见石门缓缓向里面挪开,樵虎见状,二话不说,立即冲了进去,鄢云也随后跟着进了密室。 鄢云晃动火折,见密室中有烛台,于是便将烛台上的蜡烛点燃,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被绑在刑架之上,樵虎立即将捆绑住她的绳索解开,将她放了下来,大喊道:“翠凤,你醒醒,你瞧瞧我是谁?” 那女子睁开眼睛,认出樵虎来,以微弱的声音喊道:“是虎子哥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樵虎道:“是我,丘神绩这个狗贼,连女人都下这么重的手,要是让我见到他,我非活刮了他不可。” 翠凤道:“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打打杀杀的,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我不要你为我报仇,我只愿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要离开我。” 樵虎紧紧抱住她,说道:“你放心,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我这就带你离开这鬼地方。” 翠凤闻言,极为高兴,抬起头来一看,见樵虎身后还站着一人,惊道:“他是谁?” 樵虎笑道:“你别怕,他是我的拜把兄弟,叫鄢云,就是他放了我。”翠凤闻言,急忙向鄢云施了一礼,表示感谢。 鄢云道:“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用不着谢我。” 樵虎道:“鄢云兄弟,你在前面引路,我背着她走在后面。”鄢云依言,手举着火折,正要走向石门,脚下却被绊了一下,向前扑去,鄢云急忙扶住左侧墙壁,无意间,将墙壁上的一副画撕了下来,鄢云很自然地将火折移到左侧,用眼角的余光一扫,发现那副画后面却是空的。 鄢云急忙喊道:“大哥快过来看看,这里是什么?” 樵虎背着翠凤走了过去,说道:“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个关公像罢了。” 鄢云笑道:“丘神绩这狗贼,所作所为皆是不仁不义之举,还拜义帝关公,这也太可笑了。” 翠凤对鄢云说道:“大兄弟,你试试那神像能否移动,我记得这里有道石门,丘神绩从这里进去过,所以神像定然是开启石门的机关。” 鄢云闻言,立即依言照做,挪动关公像,没想到神像刚一挪开,便见石室顶端有震动声响,紧接着,便有一扇石门向上升起,鄢云见状,说道:“果然有间密室。我先进去看看。” 第705章 不慎中流矢 樵虎见石室门比较狭窄,于是便与翠凤留在外面,向鄢云喊道:“里面有什么?” 鄢云举起或者,见里面虽不大,却藏有许多宝物,有各种宝刀宝剑,另外还有许多大箱子,鄢云打开盖子,发现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于是便对樵虎说道:“这里面是丘神绩的藏宝室,有各种宝物。” 樵虎道:“丘神绩所聚敛的都是不义之财,你若喜欢,尽管取些好了,这种东西我见得多了,就不进去了。” 鄢云闻言,笑道:“你这岂不是小看了我,我岂是贪财之人?”说完正准备举着火折出去,却没想到一抬头,见到兵器架的顶端,横着一个很长的剑匣,其余兵器都是堆满灰尘,唯独这剑匣却是纤尘不染。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这个剑匣正是当日在燕来楼,丘神绩用来装秋水剑的那个剑匣。英女赢得了比赛,丘神绩却没有将他的秋水剑还给英女,看来是重新放回这里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跃而上,将剑匣取了下来,打开一看,大喜道:“果然是秋水剑!”于是便急忙将秋水剑取了出来,拿在手中,走了出来。 樵虎见鄢云从丘神绩的藏宝室中只取出一柄宝剑,于是便说道:“宝剑配英雄,兄弟既然喜欢,就拿上赶紧走吧。” 鄢云道:“大哥千万不要误会,这柄秋水剑本就是华山派韩英女所有,丘神绩用卑鄙的手段骗取,我只不过是带回去,物归原主罢了。” 樵虎道:“原来如此。这个且不说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鄢云道:“我进来的时候是子时,现在应该快天亮了吧。不好,天亮之后,皇宫中的守卫便会增多,我们就算出去,也是难以突围而出啊。” 樵虎道:“你说的不错,虽然我一个人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但我要带着翠凤,要是强行突围,多少会有些麻烦,我们必须趁现在天还没亮,尽快出皇宫才是。” 一语才毕,便与鄢云一起向密道口奔去,到了密道口,鄢云先上去,然后再协助樵虎,将翠凤拉上来,樵虎最后出密道。由密道到达丘神绩的书房之后,发现那些守卫已经各就各位,鄢云心想,看来万俟鸿最终没有被他们抓住,要不然他们此刻绝对不会在这里。 樵虎见门窗都有守卫,正准备冲出房门,用掌力将他们击毙,鄢云见状,急忙制止了他,轻声说道:“此刻如果冲出去,以大哥的武功,对付他们几个,自然不成问题,但也会很快将附近的巡逻队引过来,到时候我们就麻烦了。” 樵虎道:“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很简单,我们先不出去,将他们一一引进来,然后在房间里面除掉他们。”樵虎点头表示同意,于是便先将翠凤安置在一旁,然后埋伏在门后,由鄢云在房间内弄出声响,门口两个守卫听到房间里面有声音,其中一个守卫便让另一个守卫打开房门进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那名守卫刚进去没多久,就被埋伏在门后的樵虎捏断了喉管,当场毙命,另一个守卫见同伴进去之后,很久都不出来,而里面再没有声响发出,于是便喊了几声,见没人回答,便自行走了进去,进去之后,下场自然也同之前那人一样。 鄢云轻声对樵虎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出去了,窗口虽然还有守卫,但却隔着墙角,只要我们动作轻些,他们应该不容易发现我们。”说着便率先出了房门,樵虎与翠凤依次跟上。 没想到的事,樵虎的手脚还带着些残余的铁链,因为是强行用匕首切断,故而没法彻底解决,因而每走一步,铁链在地面上拖曳,便会发出声响,以至于还没走出房门,便被窗口那几名守卫察觉,急忙追了过来。 樵虎见状,立即迎了上去,双掌击出,两名守卫应手而毙,但与此同时,其他守卫都吹响口哨,喊叫起来,宫殿附近的巡逻队,听到哨声与喊声,俱都向这边赶来。 樵虎多年之前,曾经数次出入皇宫盗宝,但自从武则天临朝称制以来,便将皇宫扩建,另起了许多宫殿,道路也有所改变,故而鄢云虽是第一次进皇宫,却比樵虎更加熟悉出去的道路,于是便对樵虎说道:“大哥,你们快往东边走,我来断后。” 樵虎道:“这怎么可以,以你的武功,根本对付不了他们那么多人。还是我留下来,你带着翠凤先走。我设法拖住他们,待你们出去后,我再脱身去找你们。” 鄢云道:“我怕有负大哥所托,还是我们一起走吧。” 樵虎道:“这也好,我们结拜时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就让我们一起杀出一条血路来。”说着便对背上的翠凤道:“一会儿你抱紧我,千万不要松手。”翠凤点点头。 樵虎见状,便与鄢云一起向东边冲杀,准备突围,鄢云虽不擅长使剑,但秋水剑锋利无比,一般的兵刃都无法与之交锋,鄢云手持长剑,不仅可以格挡箭矢,还可以挡住身旁御林军不时以矛戟试探性的偷袭。樵虎武艺高强,掌力强劲,只要敢向他进攻的御林军,无不是中掌立毙。 其他御林军见状,都是畏之如虎,不敢轻易进攻,只是将他们重重包围,鄢云见很快顺利到了宫墙旁边。 于是便对樵虎道:“越过这道墙,我们就安全了。” 樵虎闻言,对鄢云道:“兄弟,你先上去。我随后就来。”鄢云见只有一墙之隔,三人便能脱险,于是便依樵虎所言,先行跃过了宫墙。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御林军将领喊道:“千万不要让他们逃走了,赶紧给我放箭,一个不留。”众御林军闻言,急忙弯弓搭箭,向樵虎与翠凤射去,樵虎见状,急忙施展轻功向宫墙外面跃去。鄢云见他们越过了宫墙,极为高兴,但很快便感觉到情况不妙,因为他见到樵虎身后的翠凤背上插着一支利箭,而且伤口在向外淌着鲜血。 第706章 离合总无常 鄢云急忙喊道:“大哥,你快看看她怎么样了?” 樵虎闻言,急忙将翠凤放了下来,见她背上被箭射中,于是便很自然地想将那支箭抽出来,鄢云急忙制止道:“千万不要,现在要是将箭拔出来,会让她的伤势加重,到时候只怕是危险了。” 樵虎道:“你说得对,我怎么这么糊涂?” 鄢云道:“别多说了,此处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御林军很快会出来追捕我们的。”樵虎急忙点住翠凤伤口附近的几个大穴,暂时封住了她的穴道,止住鲜血继续向外流,然后又怕她疼痛难受,将她点晕了过去。 于是便对鄢云说道:“我们现在去哪里?” 鄢云道:“我朋友在洛阳丐帮分舵,我们就去那里。”说着便施展轻功,在前面引路,樵虎则在后紧紧跟随,虽然背着一个人,但身法却丝毫也不比鄢云慢。 很快他们三人便到了丐帮分舵,万俟鸿与搜竹竿他们见天快亮了,鄢云还没有回来,刚想去皇宫接应鄢云,却没想到刚走到破庙门口,却发现鄢云正向这边奔来。 万俟鸿急忙迎了上去,问道:“解药取回来了么?韩姑娘的情况很不好,刚才又吐了许多血,昏过去了,你快去看看吧。” 鄢云闻言,急忙向里面走去,而与此同时,鄢云身后的樵虎也背着翠凤赶到这里,瘦竹竿见他们是陌生人,而樵虎面相又极为凶恶,没注意到他身后有个受了重伤的女子,还以为他是追鄢云,到了这里,于是急忙与另外的丐帮弟子,将樵虎拦住,樵虎怒道:“都给老子闪开,要不然,休怪老子不客气。” 眼看着双方就要动手,鄢云听到外面的吵嚷之声,心想定是樵虎与丐帮中人起了冲突,得赶紧去制止,要不然会出大事的。 于是几个箭步,赶了出去,对瘦竹竿他们说道:“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难为他们。”瘦竹竿等人闻言,这才让开道来,樵虎见状,于是急忙将受了重伤的翠凤抱了进去,放在一张草席之上。 只听樵虎指着那些丐帮弟子大声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给我将城中最好的大夫,最好的伤药给我找来。”那些丐帮弟子虽见这人态度恶劣,极为憎恨,但看在他们是鄢云的朋友,这女子又受了重伤,也不与樵虎计较,只听病痨鬼道:“现在天还没亮,我们上哪里去给你找的大夫去?这里有些我们丐帮的金疮药,先给病人用上吧。”说着便掏出一个瓶子,交给樵虎。 樵虎接过装有金疮药的瓶子,单手抱着翠凤,手拿药瓶,用嘴咬开瓶盖,倒了一些金疮药,在翠凤的伤口处。对病痨鬼他们说道:“我不管这许多,就算是砸门,也要把大夫给我请来,要是请不动,就给我绑来。” 鄢云向病痨鬼他们点了点头,说道:“照他的意思做吧。”病痨鬼与瘦竹竿他们闻言,便一同出了破庙,向大街方向走去。 只听万俟鸿说道:“鄢兄,解药可曾取到?” 鄢云道:“并没有取到解药,只是带回来这些东西。”说着便将那用衣袍扎成的口袋打开,出示给万俟鸿看,万俟鸿借着灯光向里看了一眼,见里面赫然盘着一条昂首吐信的斑斓毒蛇,周围还有其他毒物。 万俟鸿道:“有这些毒物,虽然可以炼制出解药,但我只怕韩姑娘的伤势,等不了那么久了。” 就在这时候,英女突然从昏厥中醒来,出声说道:“你们没事就好,我的伤好不好得了,已经无所谓了。”说着便挣扎着坐起身来。 鄢云道:“你放心就是,有了这些东西,只要天一亮,我立即便去宫中找个太医来,让他为你炼制解药,有了解药,你的毒就能解了。”英女闻言,勉强笑了笑。 没想到这话被一个丐帮弟子听到,打岔道:“何必要到宫中去寻找呢,我就知道宫中一个太医在京城中的宅邸。” 鄢云与樵虎听了,如闻福音,异口同声般问道:“在哪里?赶快带我去!” 那小乞丐道:“就在西边的小湖边,我经常去那边玩儿,每天见他一大早就进宫去,到了很晚才回来。” 鄢云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宫中的太医呢?” 那小乞丐笑道:“他身上背着个药箱,老远就能闻到浓重的药味,后来我听说这位大夫从不给其他人治病,也没人去找他瞧病,就感到奇怪,问了附近的人才知道,这人是专门负责给那些皇宫里的大官治病的太医,姓孙。” 鄢云道:“这就没错了,他们太医是轻易不会接纳,也没有时间去理会民间的病人的。”转而对樵虎道:“大哥,你在这等着,我去将孙太医请来。” 樵虎道:“你也说了,太医不过问民间疾苦,兄弟你如此斯文有礼,只怕是请不动那位孙太医的,还是哥哥我的拳头管用。我与你一起去吧。”鄢云无奈之下,只得同意樵虎与自己同行。 樵虎与鄢云在那名小乞丐的带领下,潜入孙太医的宅邸之时,天色已经转明,正巧碰到背着药箱,正要进宫去的孙太医,樵虎道:“想必就是这个老儿了。”说着便立即冲上前去,一把将瘦弱老迈的孙太医如同拎小鸡一般拎了起来,喝问道:“你就是孙太医么?” 孙太医极是惊恐,嗫嚅般答道:“正是……正是……好汉饶命!” 樵虎道:“我暂时不要你的性命,可你要是治不好我要你医治的人,那可说不得了。带上药箱,跟我走一趟吧。” 孙太医闻言,也不敢不从,于是便问道:“敢问病人患的是什么病?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要是不带足药材去的话,就算能治,我也束手无策啊。” 鄢云急忙说道:“两名女子,一人背后中箭,受了重伤,另一人则是中了剧毒。你去了一看便知。” 第707章 死生愿相随 那太医闻言,对鄢云与樵虎道:“你们随我来药房吧。”樵虎将太医放下,说道:“你要是敢动什么歪心思,我随时要了你的性命。” 孙太医已经被吓破了胆,听了此言,立即答道:“不敢,不敢。”然后便领着他们二人去了药房,按照寻常治疗外伤,以及解毒的方子,抓了几服药,包好之后,交给鄢云,说道:“我没见到病人之前,只能备了一些常用的药材,全为应急之用,至于能否治愈,还说不准,必须先见到病人再说,然后再对症下药。” 樵虎道:“少废话,既然抓了药,还不跟我们走?”说着便又拎着他,出了药房,与鄢云一起施展轻功,向丐帮分舵方向奔去。 那孙太医被他拎在半空,飞来飞去,穿街过巷,自是吓得半死,好在丐帮分舵距离他的府邸并不远,要不然只怕人没到,他那几根老骨头,便早已散了架。 他们到了破庙之后,樵虎这才将太医放下,喝道:“病人就在那里,还不给我看病去?” 那太医喘息未定,生怕樵虎再对他用粗,心惊胆战地走到翠凤与英女身边,依次给她们二人号了脉,然后又看了看翠凤背后的创口,只见那支箭由翠凤左背穿入,鲜血已经染红了她半边衣衫,再看那支箭的箭杆上,刻着一个“禁”字,这才知道那支羽箭是宫中禁军所用。他早就听说丘神绩所统领的禁军,所用的箭矢与寻常军队所用不同,在寻常箭矢的基础上,在箭头处做了加工,变简单的锥形箭头为锯齿倒钩形箭头,一旦射入人体,便会深深嵌入人体骨肉之中,若是贸然拔出来,很有可能会造成致命的二次创伤。 也正因如此,很多人并未伤及要害部位,却因医治不当,而枉自断送了性命。 想到这里,便将她的情况如实对樵虎与鄢云讲明,最后指着翠凤说道:“此女子现在脉息微弱,只要取出箭头,那势必会让她立即毙命,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是回天乏术。” 樵虎怒道:“我不管,总之你一定要将他医好,要不然我就一掌打死你。”说着便要掌毙太医。 孙太医道:“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无能为力啊,她的情况实在是太严重了。” 樵虎道:“不就是箭伤么?又没有伤及心脏,如何救不了?你连这么简单的外伤都治不好,算得上什么太医?” 孙太医道:“适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她这并不是简单的箭伤而已,虽然没有伤及心脏,但也差不了多少,只要将箭头拔出来,必然会伤及心脏的。我只是不想病人再受一次痛苦,所以你要是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就尽快说吧。” 樵虎还是有些不相信孙太医的话,于是便对翠凤说道:“翠凤,我们好不容易能够在一起,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连累你受了伤,适才那大夫说的话,想必你也听到了,我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不如我们搏一把,你忍着点,我将箭拔出来,倘若你就此死了,我也不会独活,倘若侥幸不死,我们便能在一起了。总之是生是死,都有我陪着你,你不用害怕。”翠凤点了点头,那太医闻言,只是长叹了一声,并没有阻止樵虎的行为。 樵虎见翠凤已经同意,于是便握紧箭杆,迅速向外一拔,箭头拔出,鲜血急速向外迸溅出来,只听翠凤惨叫一声,顿时便断了气息。 樵虎见状,悲痛地仰天狂啸一声,双手握着那支箭,便要向自己的胸膛插去,鄢云见状,急忙出手阻止,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大哥即便自尽,也是于事无补,更何况害死她的人,是丘神绩的爪牙,并不是你,你未能为她报仇,只怕她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 樵虎闻言,咬牙切齿般说道:“没错,报仇,我要报仇!快告诉我丘神绩那狗贼在哪里?” 鄢云摇头表示不知,接着说道:“丘神绩那狗贼现在虽然不在京城,但我相信当他知道你从密室中逃了出来,就算你不找他,他也会来找你的,用不了几天,他必然会回到京城来。到时候你便可以杀了他,报此大仇了。” 樵虎大声说道:“可是我现在一刻也等不了,丘神绩不在京城,我便杀进皇宫,将害死翠凤的那些爪牙,杀个干干净净。” 鄢云见樵虎现在极不理智,于是便说道:“大哥,你也不想想,正所谓好汉敌不过人多,你就算武功再高,也万难以一人之力,与那么多御林军抗衡,万一你有个什么好歹,谁来杀丘神绩为翠凤报仇呢?” 樵虎闻言,这才没有立即杀进皇宫,抱着翠凤的尸身,说道:“翠凤,你放心,等我杀了丘神绩,报了大仇之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鄢云见樵虎稍微平静下来,于是便对孙太医道:“请问太医,韩英女的情况怎么样?” 孙太医道:“她所中之毒,我行医几十年来,从未遇到过,只怕没有下毒之人的解药,很难在短期内治愈啊。” 樵虎闻言,怒道:“你说什么,连她的伤你也治不了,留你在这世上有何用?”说着便再次举起手掌,要将那太医一掌击毙。 孙太医道:“好汉息怒,要是我能知道是中了什么毒,或许能够研制出解药来。” 鄢云闻言,急忙将那装有毒物的袋子,出示给孙太医看,说道:“便是中了这五种毒物之毒。”孙太医探头向里面一看,只见一条青红色的斑斓毒蛇昂首吐信,盘在中央,在它周围却是些毒蝎、蟾蜍、蜘蛛与蜈蚣的尸体。 孙太医道:“你们怎么能将这五种毒物放在一起呢?现在斑斓青红毒蛇,将其余四种毒物毒死,那四种毒物死掉之后,要提取它们的毒素就很难了。这样便很难提炼出解药了。” 鄢云与樵虎也向袋子里瞧去,果然发现只有那条毒蛇活着,其余四种毒物都已经死亡,并且尸身干瘪,很显然是五种毒物在袋子里经过激烈地厮杀,用尽身上所有毒液之后,不敌毒蛇而死。 第708章 事急谋脱身 樵虎道:“这条毒蛇既然能够将其余四种毒物杀死,那么它的毒性必然是这五种毒物中最强的了,既然如此,能够克制毒蛇的药物,必然能够克制其他四种毒物,也就能够解毒了。” 孙太医道:“人命关天,岂能用这种没有根据的推理,胡乱研制解药,给人治病?你不懂就别乱说。” 樵虎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孙太医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再找齐其他四种毒物,然后再谈研制解药的事。” 樵虎怒道:“你说什么,有胆再说一遍,你知道我们为了弄到这五种毒物有多么不容易,现在已经打草惊蛇,哪里能够再进宫去?” 孙太医道:“那是你们的事,我该说的已经说了。” 鄢云知道孙太医说的也是事实,绝对不能拿英女的性命做实验,于是便向他问道:“太医,重新取到这五种毒物的事,由我们去办,你看在此之前,你能否设法用药物,稳定住她的毒伤,延缓剧毒发作的时间呢?” 孙太医道:“你这小伙子说话还比较客气,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的确可以用一些解毒药物,暂时稳住伤势。但这也只能够暂缓一时,就算你们聚齐五种毒物,凭我一人,要研制出解药来,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这还是在药物齐备的情况下,要是研制解药需要一些特殊稀有的药材,只怕还要更长的时间。而就这位姑娘的伤势看来,就算我用药物延缓毒伤的发作时间,也顶多能够延迟半个月,半个月之后,毒伤发作,到时候就算是研制出解药来,也是无济于事了。” 樵虎问道:“你要几个帮手?” 孙太医道:“要是能够在太医院研究这个病例,有三五个同僚的帮忙,自然事半功倍。你该不会想再将其他的太医劫持到这里来吧?” 樵虎道:“那又有何不可?既然能把你弄来,再抓三五个来也不是难事。” 孙太医冷笑道:“我那是一时不察,才落入你们手中,现在只怕有人通知官府再抓你们了,你还想再劫持其他的太医?宫禁戒备森严,你如何能够得逞?” 樵虎道:“那你就别管了,总之我再给你找五个同伴来,药材之类的事我们来想办法,你就负责给我们研制解药就是了。” 孙太医道:“那好,我就等着你给我找同伴来。”说着便从所带来的药材之中,拣择了几样,包在一起,交给鄢云,说道:“将这副药先煎给她喝了吧。我这里药材不多,一会儿我写一张药方,你按方去药店抓药。”鄢云接过那包药,交给一个小乞丐,吩咐他立即去煎药,然后从行囊中取出纸笔,交给孙太医。 孙太医写好药方之后,鄢云便与瘦竹竿一起,径去药店抓药,临走之前,对英女说道:“英女,我现在就去给你抓药,这位孙太医是宫中太医院的太医,你吃了药之后,很快就会好的。”英女知道鄢云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愿意相信鄢云的话,向鄢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的。”鄢云闻言,便向破庙外走去。 只听那太医向樵虎问道:“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放了我?” 樵虎道:“韩姑娘的病若是医好了,自然会放了你。若是你医不好,你这庸医,活在这世上,也是无用,我自会送你一程。” 孙太医知道这次是凶多吉少,于是心想,这姑娘的毒若是没有下毒之人的解药,在短期内是没法研制出解药的,纵然我努力为其续命,半个月之后,我也同样无能为力,这粗汉说到做到,只要这姑娘一死,我必然会被他所杀。所以,我必须在这半个月之内,想办法逃走才是,要想逃走,必须通过那个小伙子。 不一会儿,鄢云便与瘦竹竿一起,带着药返回,孙太医便对鄢云道:“煎药之时的火候一定要掌握好,将这个任务交给那个小乞丐,我始终是不放心,必须由我亲自来。” 鄢云道:“该怎么做,你跟我说清楚便是,何必要劳烦太医你亲自来煎药呢?” 孙太医道:“我不是说了么?煎药也是门学问,就算跟你说了,你也未必能够做好,要是没有将药煎好,会影响药性,从而影响病人的病情,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所以你就不用跟我争了。” 鄢云无奈,便对瘦竹竿道:“你领着孙太医去煎药吧。” 樵虎见孙太医与鄢云说话之时,言辞闪烁,目光游移不定,知道他必然是想借煎药之由,借机逃跑,于是便对瘦竹竿道:“给我盯紧了他,他要是跑了,就没人来给韩姑娘治病了。” 万俟鸿闻言,对樵虎道:“樵大哥放心,我这就跟上去,他若想逃跑,我必然给点苦头让他尝尝。”说着便跟了上去。 有万俟鸿的监督,鄢云自是不担心孙太医会借机逃跑。 于是便对樵虎说道:“适才孙太医也说了,我们要治好英女,就必须再找齐其他四种毒物。可是经过昨天晚上我们这么一闹,我们要想再进皇宫,进入丘神绩的密室,可就难如登天了。这可如何是好?” 樵虎道:“兄弟,你放心,这次你不用去,由我一人进去。我一定帮你将那四种毒物取到手。” 鄢云道:“这如何能够行得通,我们两人进去,要想突围尚且困难,你若一人进去,就算取得那四种毒物,又如何能够出得来呢?” 樵虎道:“我一人进去反而没有顾虑,突围也就容易得多,你放心就是,什么阵仗我没见过,十几年前,我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现在也同样难不倒我。” 鄢云道:“要不再等两天,现在他们一定戒备森严,在这个时候进皇宫,如火中取栗,很难得手啊。” 樵虎道:“你这就有所不知了,这个时候进去,反而容易得手,因为他们一定认为,我们这个时候不敢去,从而放松警惕。韩姑娘的伤势等不了那么久,越早取得毒物,便能越早研制出解药,这样便多一分希望,所以你就让我去试试吧。” 第709章 初入无忧谷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我先让丐帮的兄弟去皇城附近查探一下,看那边的守备如何?” 瘦竹竿闻言,急忙说道:“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说着便与几个小乞丐,一同出了破庙,向皇城方向而去。 鄢云道:“樵大哥,还是赶紧让翠凤入土为安吧。” 樵虎道:“你说得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依你之见,该将她埋在哪里好呢?” 鄢云道:“我看就西郊吧,离我们这里比较近,大哥日后想去拜祭,也方便些。棺木的事,我来想办法。”说着便从行囊中拿出些银两,交给病痨鬼,病痨鬼立即会意,于是便接过银两,带着几个丐帮弟子,向破庙外走去。 话分两头,残月等人自从离开云月宫之后,便遣散旧部,先是在蛇闹山南边一个小镇上暂时落脚,后来又觉得距离蛇闹山太近,不太安全,于是便一直向南走,她们考虑到云月宫在蛇闹山附近的名声很大,虽然一年多以来,都没有祸害乡里,但风波恶当大当家的时候,附近百姓都畏之如虎,如今云月宫被玄阴教所占,山上所有山匪都被迫下了山,难免会引起附近官府的注意,故而她们为了避免与附近的官兵发生冲突,引起没必要的麻烦,于是残月决定带着她们那些姐妹,避开官道,而专走小道。 但她们对蛇闹山以南的地界并不熟悉,所以走进山区之后,便不知不觉间迷失了方向。 众人又饥又渴,疲累交加,天色也渐渐暗淡下来,放眼望去,四周都是崇山峻岭,也不知该向何处,才可以走出去。 只听晓风道:“残月姐,我们所带的干粮已经不多了,要是明日还走不出去,我们就算不累死,也要饿死在这里了。这可如何是好?” 残月道:“这都怪我,要不是我太过谨慎,也不至于让牵累大家。” 花雨道:“残月姐,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要是遇上官兵,我们只怕更加麻烦。所以我们大家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们自去年从皇宫逃出来,就跟着残月姐你,我们生要一起生,死要一起死。” 柳絮道:“花雨,这还没到绝望的时候呢,你干嘛总是说些丧气话,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不到最后时刻,我们千万不要放弃,说不定翻过前面那个山头,就可以看到人烟了呢?” 残月闻言,笑道:“柳絮说得对,什么艰难我们都渡过了,难道还会在困死在这山里么?就算一时之间找不到出路,我们这么多人,又个个身怀绝技,难道还会饿死在这里么?现在大家也累了,天色不早,大家就在此休息,一会儿我去附近看看,有什么活物,打两只来给大家打打牙祭。” 晓风笑道:“残月姐要去打猎,怎么能少了我呢?我与你一起去吧。” 残月笑道:“你适才不是说快累死了么?怎么这会儿又有力气打猎了?” 晓风笑道:“残月姐都不觉得累,我哪里会喊累呢?” 残月道:“那行,你一会儿可不许乱跑,必须紧紧跟着我。省得一会儿走丢了,大家都要去找你。” 晓风笑道:“晓风遵命。”说着便与残月一起,向左近山林中走去,其余十几人便在山脚下的一条小径旁边原地休息等待残月与晓风。 残月与晓风二人进入密林之后,由于夜幕很快降临,虽然到处能够听到鸟叫声,但她们毕竟不能夜中视物,故而始终一无所获,而林子稠密,许多野兽昼伏夜行,残月担心会遭到猛兽的突然袭击,于是便与晓风一起出了林子,与众人会合。 翌日清晨,经过商量,大家决定继续向南走,此处虽有属山区,但毕竟还是中原腹地,只要向一个方向走,即便山区范围再大,也可以很快找到出路,到了晌午时分,她们又越过眼前的一座大山之后,已经精疲力竭,极目望去,下方俱都被一片白茫茫的云海所覆盖,根本看不到山下是什么情形。 红莲道:“残月姐,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再这么走下去,我们只怕一辈子也休想走出这大山了。” 残月知道晓风、柳絮等人嘴上虽不说,但其实心中都是如此想法,于是便说道:“大家再坚持一会儿,只要我们不放弃,总会有希望走出去的。”虽然残月竭力鼓励众位姐妹,但此时她们心情都极为低落,身体已经疲累到了极点。从蛇闹山下山之后,连续五天,都在匆忙赶路,没有好好休息过,如今干粮和水都已用完,众人也开始渐渐绝望。 残月知道自己再怎么说也无法激发众姐妹的求生之望,于是便咬紧牙关,继续向山下走去。花雨见状,急忙叫道:“残月姐,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残月道:“是我带着大家走进这该死的大山之中的,我必须将大家一个不少地带出去,你们先在此等着,我去前面探探路。” 花雨道:“要探路也是我们去探路,你是大家的主心骨,要是出了什么事,大家可就彻底没了希望了。” 残月喝道:“你不准跟来,这是命令,你难道要违背我的命令么?” 花雨道:“前路茫茫,吉凶未卜,我们怎能放心你一个人前去探路,要去大家一起去。”柳絮等人闻言,也俱都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说道:“要去一起去。” 残月回过头来,笑道:“那好,大家一起去。”说着便与众人一起向山下走去,穿过山腰处厚厚的云层,只觉突然一阵清凉的微风拂面而来,虫鸣鸟叫声清越入耳,使得众人心神为之一爽,适才那种疲累交加的情形,顿时间减轻了许多。 再往下走,山底的情形更加清楚明朗,虽没有见到人烟,但山谷处却是生长着各种奇花异卉,清风微飏,卷起无数带着芬芳的花瓣与花粉,恰似瑶台仙子作霓裳之舞。 花海中央,是一条涓涓细流,流水潺潺,叮咚有声,伴随着微风乱花,更显得绘声绘色,如同仙境一般。 第710章 驻谷思退隐 再向上方看去,花海正上方,是一片如同明镜般的湖泊,湖泊周围的小石滩上,停留着觅食的数点鸥鹭,意态闲慵,两只白鸥一前一后在湖面上掠过,更如同是一对爱侣,相互追逐嬉戏。 残月见状,张开双臂,大声喊道:“好美啊!”晓风、花雨等人也俱都欢笑吆喝起来,此刻的她们,已经浑然忘记了几天前的那场刀光血影的厮杀,由一群英姿飒爽、心狠手辣的女匪,变作烂漫无邪的少女。 待众人欢呼声平静下来,只听残月笑道:“各位姐妹,我倒是有个主意,既然我们现在也无处可去,不如在此山谷,结庐安居,永远不理会那些江湖是非,你们以为如何?” 花雨心性恬淡,抢先答道:“这个我赞成,反正我也过腻了那种刀头舔血,打打杀杀的日子了。残月姐既然想退隐江湖,我花雨自是一百个愿意跟随你。” 晓风道:“留在这里也不是不好,我只是怕有些人现在愿意,过不了几天,便要想方设法走出这里了。” 残月笑道:“我适才说的,只是我的个人意愿而已,如果哪些姐妹不愿意待在这里,我自是不会勉强的。大家姐妹一场,好聚好散嘛。” 柳絮等人闻言,俱都表示愿意跟随残月一起留在这个山谷之中。 只听晓风又说道:“我们这些姐妹都是出生入死,经历过无数患难,一路走过来的,我自是不担心有人会生离叛之心。我的意思是,某些人要是成年累月待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见不着她的心上人,还不把一颗心都愁烂了?到时候若是得了相思病,我们这里可找不到治病的大夫,这该如何是好?” 残月这才听出晓风是变了法的拿自己打趣,于是便佯怒道:“好呀,你这个死丫头,几天不收拾你,长本事了是不是?现在居然敢拿我开涮了?”说着便要来打晓风,晓风见状,一面左闪右躲,一面大喊饶命。 花雨笑道:“行了,你们俩就别再闹了,大家既然现在又累又饿,我们还是到山谷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吧。” 花雨一语未毕,残月等人便一同施展轻功,向山下冲去,这会儿她们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适才还俱都累得站都站不起来,现在却个个生龙活虎起来。 很快她们便到了山谷之下,这座无人的山谷,从上面看并不大,下来之后却极为宽阔,在残月的带领下,众人先后越过花海,向那片湖泊靠近,却在湖泊下面,发现了大片果树,时值盛夏,大部分果树上的果实都没有成熟,但已然个头不小,残月等人附近的梨树上摘下一些青梨,用衣衫随意擦拭了几下,便狼吞虎咽起来。虽然青梨没有成熟,大多酸涩,但看她们吃起来的样子,便像是人间最美味的佳肴一般。 待众人吃饱之后,只见残月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手指着前方,说道:“我们从今天开始,便在这安家了,到时候这里不仅有果园,还会有农田与房屋……我们闲暇之时,便一起练功……”虽然残月一面指挥规划,说了一大堆关于未来这座山谷的设想构造,但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 待得残月说得累了,暂时停了下来,晓风接过话茬,向残月问道:“残月姐,这个山谷没有人烟,深处大山环绕之中,自然也没有名称,你给想个名称吧。” 柳絮笑道:“不会又向上次云月宫一样,想个名称都要与那个书呆子的名字扯上关系吧?” 残月笑道:“你们这些小丫头片子,越来越没规矩了,总是拿我开玩笑。你要是不满意我取的名字,自己爱叫什么叫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花雨道:“我们这里只有残月姐你读得书最多,要我们想,只怕也想不出什么好名称来,还是由你来命名吧。” 残月道:“我们本来已经到了绝望边缘,个个有气无力,像是丢了魂似的,唉声叹气,忧愁不已,但见到这山谷之后,各位姐妹都展颜欢笑,个个精神起来,不如就叫无忧谷,你们看怎样?” 花雨、晓风等人闻言,俱都表示同意,柳絮也说这不仅有纪念意义,还极为贴切,试问世间何人到此不忘忧,何人到此还有愁呢? 残月见众姐妹都欣然接受,于是便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从此这座山谷便叫作无忧谷了。” 花雨闻言,急忙说道:“众人常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唯有我们这无忧谷处于中原腹地之中,却是人迹罕至,无人问津的化外之地,谷非王土,人非王臣,但谷既有了名称,自然以为其命名者为主,从此之后,残月姐便不再是云月宫宫主,而是无忧谷谷主了!” 晓风闻言,首先单膝跪地,高声说道:“晓风参见谷主大人!” 众姐妹闻言,也都纷纷效仿,齐声说道:“参见谷主大人。” 残月笑道:“你们赶紧起来吧,我早就说过,从此退隐江湖,何来的谷主大人,你们又参拜什么?” 花雨道:“我们虽退隐江湖,但蛇无头不行,残月姐你就不要拂了众意,答应当这个谷主吧。” 残月笑道:“实在是受够你们了,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们,当这个谷主就是了。你们还不赶快起来?”众人见残月已然答应做谷主,于是便高兴得站了起来。 只听残月道:“既然你们奉我为谷主,那在这无忧谷中,就必须一切听从谷主,也就是我的安排,谁都不能擅作主张,做什么事之前,都必须问过我的意见,大家可愿意?” 残月见众人俱都点头表示并无异议,于是当下吩咐道:“我们初入此谷,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熟,一会儿晓风与花雨就先去周边看看,看是否有别的出路可以连接外面,周围是什么情形,探查清楚之后,便回来汇报,然后我们再谈如何建造无忧谷的事情。”晓风与花雨闻言,立即与其余几个姐妹,分头向山谷的几个未知情况的方向走去。 第711章 离奇中花毒 残月等人熟悉了附近山头的道路之后,便依山傍湖,建造了几间木屋,作为临时安居的地方。 一切办妥之后,他们这才停下来歇息,只听晓风随口说道:“要是其他姐妹在,我们一起生活在这无忧谷中,那该有多好!” 花雨闻言,也对残月道:“晓风这么一说,想起伊水之滨,丘神绩追杀我们,姐妹们惨死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残月姐,你说我们从此退隐江湖,不问江湖是非,可是当初我们可是一起起过誓言的,一定要杀了丘神绩,以及武氏兄弟,为姐妹们报此大仇的,难道你忘记了么?” 残月闻言,急忙说道:“我没忘,就算你们不说,我也一刻也忘不了那日,姓丘的那狗贼在伊水残杀我们姐妹,以及武氏兄弟谋害我们姐妹的事,可是我就算忘不了这些,又有什么办法呢?本以为可以依靠云月宫,以及附近山匪的力量,逐渐壮大自己的实力,假以时日,便可与丘神绩抗衡,最终达到我们报仇的目的。 可是我们的敌人却在短短一日之内,便将我们看似固若金汤,实则不堪一击的防守击破,最终占领了云月宫。我才不得已遣散众人,带着大家,来到这无忧谷中。你们说说,现在听说玄阴教还要与丘神绩的御林军勾结在一起,你们说说,我还有什么能力率领大家与他们斗争呢?与其以卵击石,飞蛾扑火,倒不如在此做个无忧谷主,带着你们这些无忧之客,在此逍遥度日,从此再也不理会江湖是非,这样对大家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柳絮听了这话,便站出来说道:“残月姐为我们好,我们自是能够理解,但这只怕并不是姐妹们心里的意愿,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早就将个人安危置之脑后了,假如残月姐因为我们现在不是丘神绩等人的对手,我们大可以将武功练好,然后再去找他们报仇。所以残月姐,你千万不要因为这次云月宫的失败,而丧失斗志。适才我让姐妹们都留意了,虽然我们没有找到其他出山的道路,但只要我们想出去,原路向北返回,也不过三五日路程,便可出了大山。”众人闻言,俱都表示支持她的看法。 残月听了柳絮这番话,于是便说道:“既然大家不想在这世外桃源之境,做个悠游岁月的陶渊明,那就从今日开始,加紧练功,待得我们大功告成之日,再一起出谷去,一一向我们的仇人清算宿怨。大家说好不好?”众人闻言,俱都一片欢腾。 只听晓风道:“残月姐,你不是说等闲暇下来,会将五毒绵掌传给我么?说话还算不算数?” 残月取出秘笈,举在手中,对众姐妹说道:“晓风适才问我,我是否会教她五毒绵掌,我可以这么告诉大家,从今日开始,我便将这五毒绵掌的秘笈与你们分享,所以不仅是晓风,你们任何一人想要修习五毒绵掌,我都不胜欢迎。只有大家的整体实力强大起来,我们才有机会报仇,否则仅靠一人之力,我们就算再练上十年八年,也不是丘神绩的对手。不光如此,一直以来,我所练的五毒绵掌,因为没有聚齐那五种毒物,以致于一直不敢贸然修练毒掌那部分,所以我所练的绵掌,虽有小成,但也只不过是这项武功的入门掌法而已,比之于丘神绩,相差很远的距离。” 花雨道:“残月姐,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用害怕,待得我们都习练了绵掌之后,内力自然会大增,到时候集合我们这么多人之力,我就不信斗不过丘神绩那狗贼。” 就在此时,只听莲萼急忙从花圃那边赶了过来,高声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残月急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的。” 莲萼道:“残月姐,我们还以为这是什么好地方呢,原来这些奇花异卉很多都是有剧毒的,难怪这里花香这么浓烈,却不见有一只蜜蜂来采花蜜呢。若不是我适才所打的猎物,在我经过花海之后,都尽都死去,我还不知道这事呢?” 残月道:“可是我们都从花海经过,都闻了花香,为何我们几个都没事呢?” 就在这时,莲萼与几个前去探路返回到这里的姐妹,先后感觉到头晕眼花,晕厥在地,残月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于是便急忙走过去,查探她们的脉象,再观察她们的面色,俱都是中毒之象。 于是急忙对这些姐妹说道:“你们都不要说话,运功护住心脉。其他没事的姐妹也试着提气运功,看自己是否有不适之感,以防中了毒还不自知。”众姐妹依言照做,但她们连同残月自己俱都没有任何异状。 残月开始觉得有些奇怪,明明大家是共同进的这山谷,也都一同穿过了花海,没理由只有他们几个中毒,而其余人安然无恙的道理,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因此残月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花雨平时最是机灵,此刻观察了这些中毒的姐妹,表现的症状都各不相同,有的出现幻想,有的觉得身体麻痒难耐,有的觉得燥热,更有口吐黑血者,虽然她现在也十分难受,但她看出这些姐妹都是适才残月派出去巡视路径的,现在同时中毒,经过询问才得知,他们在巡察路径过程中,一切都很平常,并没有遇到什么突发状况,但回来之后,便觉得有些不对劲,花雨当然也是这种感觉。 于是便向残月问道:“残月姐,你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了么?” 残月摇摇头,接着看向众人,众人也头表示不知,只听花雨道:“残月姐,我想我已经发现了一些头绪。” 残月急忙问道:“快说,大家是如何中毒的?” 花雨道:“大家先听我说,我们都是从东面谷口进的谷,然后便穿过花海,到达湖泊这边,要是这花海中的奇花异卉,若是有毒的话,我们岂不是都中了毒了么?” 第712章 生死情谊显 晓风道:“行了,你就赶快讲,我们到底是怎么中毒的,而残月姐她们却一点事都没有,此处无有医药,若是不幸中毒而死,我晓风也就任命了,但若是连自己的死因都不知,做了糊涂鬼,我也就太冤了。” 接着又说道:“若是到了地下,阎王爷问我,你是怎么中毒而死的,我若答不知道,岂不是让其余的鬼怪笑掉了大牙?” 残月闻言,笑道:“你这没心没肺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开这种玩笑。若是不想死得太快,就赶紧运功疗伤,听花雨怎么说。”说着一边与其他姐妹一起运功帮助中毒的姐妹疗伤。 只听花雨又指着中毒的姐妹说道:“现在你们仔细看看中毒的姐妹,很明显她们所中之毒都不同,症状也不同,而且有轻有重,我与晓风算是比较轻的,为什么会这样,起初我也百思不得其解,后来转念一想,这才理出些头绪来,或许是因为我们这些去巡视路径之人所去的方向不同,而恰好每个方向的花丛这些奇花异草都是不同的,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所中之毒不同,症状不同的原因,而每条路径远近不同,在花丛中停留的时间也就有长有短,所中之毒也自然有轻有重。” 残月闻言,说道:“你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但你怎么解释我们一同从东面下山来,都经过了花丛,但却只是你们这些去寻路之人中了花毒呢?” 花雨道:“这个问题看起来比较离奇,其实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我们从小便使用有毒的暗器兵刃,对用毒之道,也听周兴他们经常提起,记得周兴曾经说过,天地之间,万物相生相克,剧毒之物出没的地方,往往会有与之相克的解毒之物,或许我们从东面进谷的时候,所经过的花丛之中,生长有一些能够解其他花毒的花草,这样不就可以解释得通了么?” 残月道:“就算你说的情况不无可能,但你看东面山谷口到此处这么一大片花海,所生长的奇花异卉数不胜数,我们又如何能够知道,那些是解毒的妙药,那些是致命的毒花呢?现在情况紧急,中毒深者,随时都有性命之危,我们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找到解药,又或是错将毒药当解药,都有可能断送她们的性命。” 柳絮闻言,突然之间福至心灵,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或许能够有效,即便没有多大作用,我们也能很快找到疗毒之方。” 残月急忙问道:“什么办法?” 柳絮道:“既然我们从东面花丛穿过之时,没有中毒的迹象,东面花丛之中,必然生长有可以解花毒的花草。我们姑且相信这是个事实,我适才已经观察过了,南、西、北三个方向的花丛所生长之花,都是一种花成片生长,即便断断续续有其他的奇花异草相杂而生,也都是极少数,首先我们必须有人从这三个方向,取来生长居多的花草作为样品,然后划入水中,找活物实验其毒性,然后再去东面的花海之中,找到这些花草样品,在其附近找其他花草,来给这些活物解毒,倘若能够解活物所中之毒,那这些花草,必然是解众姐妹所中之毒的良方了。不知残月姐觉得我这个办法怎样?” 残月道:“这个办法的确不错,也是目前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虽然去东面花海中毒寻找解药,中毒几率较低,但其他三面花丛之中,可是到处都是毒花,要进入花丛之中,取得样品,很有可能会与这些姐妹一样,中了花毒,并且由于在花丛的时间比较长,所以中毒必然会比现在中毒的姐妹还要严重,而我们尚且不知道能否找到解药,要是再有姐妹身中剧毒的话,岂不是凶多吉少?不行,我绝对不会再让其他没有中毒的姐妹去冒此大险,徒增伤亡。我看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柳絮闻言,急道:“残月姐,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优柔寡断,你也说了这个办法是目前唯一的也是最好的办法了,我和你一样,不想我们其中一个有事,但要救众位中毒的姐妹,就必然要有牺牲,办法是我想的,所以是对是错,都由我一人去承担吧。”说着便施展轻功,去了西面花丛之中,因为去西面寻路的两个姐妹所中之毒最是严重。 晓风虽然已经中毒,但所幸中毒较轻,也不甘落人之后,于是便对残月说道:“我与花雨去的是北边,哪里花香最是浓郁,何处可能是我们中毒的之处,我们感受最深,我不想其他的姐妹为了取毒花样品而中毒,反正我现在已经中了花毒,这西面不如就由我去吧。” 残月说道:“你虽中毒较轻,但此刻若是强行运功的话,很有可能会使毒伤恶化,我绝对不会让你再去冒险,你留下,还是由我去吧。”众姐妹闻言,急忙劝阻残月。 而就在此时,晓风已经施展轻功,飞了出去。最后剩下的便是南面花丛,那两名中毒者已是昏迷不醒,虽然没有西面中毒者严重,但眼前不时出现幻想,以致他们在昏迷之中还呓语不断,陷于半昏迷半癫狂的状态之中。故而,南面花丛去样品一事,还必须从没有中毒的姐妹之中,选出一人去完成才行。 虽说柳絮想出的这个办法,是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但毕竟也只是猜测与尝试,能否成功取样研毒,寻药解毒,还尚且未知。 即便这办法奏效,能否抢在死神夺走这些中毒姐妹性命之前,用研制出来的解毒花草,解除中毒者的毒伤之苦?这又是摆在她们面前的一个严峻的问题。 可是,明知这样做,很有可能会让去完成任务的人,中毒身亡,残月也不得不壮士断腕,无奈听从这样的做法,她自然也知道,与死神抢时间,从阎王手中抢夺这些深中剧毒之人的性命,机会渺茫,危险重重,稍有疏忽,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但她还是要这么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面临绝望,还是愿意相信希望,作为众人之首领,她不得不这么想,这么做,并且丝毫也不得迟疑! 第713章 祸兮福所倚 正当残月为了派谁去南边花丛摘取毒花样本而犹豫不决的时候,红莲自告奋勇,站出来说道:“既然残月姐这么犹豫,南边就由我去好了。”残月闻言,刚要阻止,红莲已经施展轻功,飞跃出去。 过了一会儿,柳絮、晓风以及红莲先后取来毒花,折返回来,残月急忙问道:“你们怎么样?有没有中毒?” 晓风本来已经轻微中毒,此时再去花丛一趟,自然又加重了几分,于是便首先晕倒,紧接着便是柳絮,后来连红莲也觉得气闷难当,胸口如压大石,极是难受。残月见状,于是急忙吩咐其他姐妹帮忙照料。 根据她们三人的具体状况,基本上可以确定,她们三人所中之花毒,与之前寻路的几人大体一致,也就是说她们八人所中之花毒只有三种,柳絮等三人所采来的样本,的确是导致她们中毒的毒花。 残月点了她们几个大穴,护住她们心脉之后,便吩咐几人由东边花海出去,寻找活物,来做实验,然后又派了几人,去花海之中找可能有解毒效用的花草。 残月也知道,她们从东边花海穿过之时虽然没有中毒,但若进入花丛之中,长时间与那些奇花异草短距离接触,也有可能中毒。饶是如此,她也不得不这么做。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去抓活物的几个姐妹,都已带着活物赶了回来,进入花海的人也找到了十多株可能有解毒效用的花草,于是残月便先将那些毒花样品,分别捣碎,化入水中,灌进那些活物口中,它们中毒之后,再用从东边花海取来的花草,尝试为它们解毒。 很快他们便用那些花草,将那些活物所中之毒解除,找到了三种有效解毒的花草之后,便分别为晓风、花雨、柳絮等人解毒,几个时辰之后,除了中毒较深的几人,服了解毒的花草之后,没有将毒素一次性清除之外,其余的人都已无大碍。 残月见状,笑道:“你们服食了解药之后,既然有所好转,只要多服食几次,便能够将所中之毒完全排清了。这些奇花异卉虽然美艳,但终归是有毒的,所以还是一把火烧了为妙。” 花雨闻言,急忙说道:“残月姐,这些花儿这么好看,将它们焚烧了,未免太可惜了吧。” 残月笑道:“这些花草多半都是有毒之物,随时可以致人死地,纵然好看,又有什么用呢?将它们烧毁,只会方便我们在此安居,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花雨笑道:“此言差矣,凡事有利有弊,这些花草虽然多半含有剧毒,但我们已经找到了解毒之方,又何必害怕呢?依我看,非但没必要将之烧毁,我们还可以加以利用。残月姐不是苦于找不到毒物修练五毒绵掌么?这里的毒花不下数十种,选择其中五种,找到解药之后,用它们来修练五毒绵掌,这样一来,我们所修练的五毒绵掌,他日若是遇到丘神绩等人,他们没有我们的解药,又如何能够解得了我们毒掌之毒呢?” 残月闻言,笑道:“你这么一说,的确提醒了我,五毒绵掌秘笈之上说过,修练五毒绵掌,必须找到五种毒物,而并没有说一定要用蛇蝎之类的活物,我想以毒花来练毒掌,也是可以的。只要我们有毒花的解药,自然不怕在练毒掌之时,中了毒花之毒而无药可救。虽然我们现在只找到三种毒花与对应的解药,但我想这里的花草种类繁多,要再找出两组毒花与解药,想必也不是难事。要是此事能成,花雨你当记首功!” 花雨笑道:“这功劳我可不敢要,若非各位姐妹以身试法,中了花毒,启发了我这个大胆的想法,我也想不出来。我若以此邀功,岂不是太对不起各位中毒的姐妹了么?” 残月道:“算你有些良心,你放心,各位姐妹今日所受的毒花之苦,定然不会白受的,等我们练成五毒绵掌之后,便能击败丘神绩、周兴他们,为我们死去的姐妹报仇雪恨。” 柳絮道:“说起五毒绵掌,我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残月问道:“何人?” 柳絮道:“鄢云啊,几天前他背着身中剧毒的韩英女,上蛇闹山求医问药,那韩英女可不就是中了丘神绩的五毒绵掌之毒么?” 残月闻言,说道:“你说得对,也不知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也不知鄢云有没有找到解药医治好韩英女的毒伤。” 柳絮道:“我估计那丫头情况定然不妙,上次上山的时候,她已经很严重了,过了这么多天,即便不死,也是命在旦夕了。我们上次去过丘神绩的密室,那里除了满是毒物之外,根本没有五毒绵掌的解药,纵然鄢云能够成功进入密室之中,取得那几种毒物,也势必来不及研制解药。” 晓风道:“残月姐,你又担心什么呢?那韩英女不分是非黑白,上次还来我们云月宫胡搅蛮缠,冤枉我们杀了她师父梅傲霜。这倒也罢了,关键是她整天和鄢云黏糊在一起,鄢云为了她甚至连性命也不要,我看她死了最好,这样鄢云便能将心思转移到残月姐你身上了。” 残月道:“你怎么能这么想,上次她为了她师父的事,大闹云月宫,与我比武,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既然解释清楚了,我们只当没有发生过,何必再与她计较?至于她与鄢云之间的事,如果鄢云喜欢她,最终选择和她在一起,我也愿意成全她们,鄢云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他若是认定了的人,即便是死了,也会将她放在心上。 倘若他只是因为韩英女中毒而死,这才选择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愿意成为他退而求其次的那个人。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帮助鄢云进丘神绩的密室,为韩英女寻找研制解药的毒物的原因。要是我心胸狭窄,容不下韩英女,那么我非但不会告诉鄢云关于密室的事,而且会想办法除掉韩英女。” 第714章 计上心头来 花雨笑道:“残月姐说的没错,诅咒怨恨这类妒妇之举,岂是我们残月姐所能为?即便韩英女是残月姐的情敌,我们残月姐也希望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将她打败。” 晓风笑道:“你倒是大方,到时候韩英女病好了之后,鄢云还是和她在一起,残月姐岂不是和从前一样,整日为了他饱受情蛊折磨之苦?” 残月道:“晓风,我知道你是一心为我好,你放心就是,要是鄢云选择她而没有选择我,我也会想办法忘了他的。这情蛊之害,虽然没有办法解除,但只要不生情念,也会逐渐减轻,到最后也能彻底根除。” 晓风道:“我才不信残月姐你能够忘记那书呆子呢,都这么长时间了,残月姐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见你几乎每日都有发病,情蛊之害也越来越深,便知道你无日不在思念着他,并且已经欲罢不能了。而鄢云对此却浑然不知,只知道关心韩英女,丝毫也不在乎你的感受,像这般没心肝的人,你又何必时时刻刻都想着他呢?” 残月道:“他并非没心肝,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他对韩英女如此关心,完全是因为他答应过梅傲霜,要好好照顾韩英女而已,并不是移情别恋,让我不要误会。” 晓风道:“花言巧语,砌词狡辩。我就不信他整天与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形影不离,日夜相对,不会心生他念。就算他当初对残月姐你是一心一意,对韩英女只是为了兑现对梅傲霜的承诺,但也难保他不会日久生情,喜新厌旧啊。残月姐你若是再不将他从韩英女身边拉回来,只怕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呢。” 残月闻言,也没有再争论,说道:“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我的事情我自有打算。”晓风、花雨等人听了,也没有再劝残月,只听残月又说道:“等姐妹们的毒彻底清除干净,康复之后,我们便在这谷中修练五毒绵掌。这里与外界隔绝,没有俗事缠身,大家能够专心致志,静心绝虑地练功,我想练功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花雨问道:“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够将五毒绵掌练成呢?” 残月笑道:“丘神绩用二十来年的时间才将五毒绵掌练到第七层,我想我们要练就这门功夫,也必然需要很长时间,但我练这武功是深有体会的,要是大家精勤练功的话,相信不久便会有小成,内功也会提高一个层次,但在短期内要胜过丘神绩,想必还不可能办到。” 晓风道:“那这么说来,我们还是报不了仇,练这五毒绵掌有何用处呢?” 残月笑道:“话不能这么讲,练这门功夫一日便会有一日之功,要是不练,我们的武功非但不会进步,还会倒退。虽然我们在短期内,与丘神绩单打独斗,并没有胜算,但待我们练功有了小成之后,只要丘神绩落了单,我们合三五人之力,也未必胜不了他。这样一来,我们就不担心不能为姐妹们报仇雪恨了。” 晓风笑道:“既然残月姐这么说,我也相信,假以时日,一定能够杀掉丘神绩、周兴他们,报仇雪恨。那我们就依你所言,只要姐妹们一康复,我们便开始练功。” 说到洛阳丐帮分舵那边,据出去打探消息的瘦竹竿一干小乞丐,回来报告,洛阳街上已经正有不少御林军,忙着贴告示,瘦竹竿不能识文断字,便悄悄撕了一张告示回来,交给鄢云。 鄢云一看,猛然一惊,原来昨夜自己与樵虎逃出丘神绩的密室之后,因为没有关好密室门,丘神绩密室之中的五种剧毒之物,便顺着密道口爬了出来,成为皇宫中的一大祸患,许多人被那些毒物咬伤,一时之间,宫中的太医都束手无策,武则天得知这个消息,便急忙下旨,张榜寻医。 鄢云心想,皇宫中的太医们正在研制这五种毒物的解药,虽然一时之间没有对策,没有合适的药物解毒,导致许多人因此而死,但相信不久便会研制出来有效的解毒药物,倘若能够知道太医院研制解药的进展动态,英女身上所中的五毒绵掌之毒,不就能够解了么? 想到这里,突然心生一计,对樵虎说道:“大哥,你说怎样才能让一个人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办事呢?” 樵虎道:“能够令人死心塌地的除了情与义之外,莫过于威逼利诱了,世人无不贪生畏死,患得患失,若是至亲之人的性命受到威胁,那么此人便极有可能受人驱使。又或者许以极高的报酬,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么此人也多半会为了这些东西,而甘心为人办事。” 鄢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适才看了告示,突然有个计策,倘若成功,那么大哥也没必要再去皇宫冒险取毒物了。” 樵虎问道:“什么计策?” 鄢云道:“反正仅凭孙太医一人,也难以研制出解药来,现在宫廷之中,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宫女内侍,都有人被丘神绩所豢养的毒物所伤,身中剧毒,太医院的所有太医,都在研制解药。我们若是放了孙太医,让他回到宫中,为我们办事,将他们太医院研制出来的解药,取来给英女疗毒,这样岂不是很快便能将英女身上的剧毒解了么?但我就是怕放了孙太医之后,他不与我们合作,反而找人来捉拿我们,那我的计策非但不能成功,反而会连累大家。” 樵虎笑道:“这个容易得很,我去将他家里那几个小妾抓到这里来,就不怕他不乖乖听话了。” 鄢云道:“我们这样做,岂不是成了绑匪了么?这样岂不是有损大哥的清名?” 樵虎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清名令誉,你大哥我丝毫也不在乎。十几年前,我就是江洋大盗,大江南北,到处都有我的作案记录,现在重出江湖,再做几件案子,也是理所当然。以前是为了金银珠宝,满足一己之欲,现在是为了救人性命,两者不可同日而语。你放心,我这就去一趟孙太医家里,将他那几个小妾擒到这里来。” 第715章 反客而为主 鄢云道:“我还是觉得不妥,纵使大哥你不在乎这些,但日后若是传出去,未免有损丐帮在江湖上的名声。” 樵虎道:“这个容易,我不将那些人掳到丐帮分舵这里来不就行了,日后若是为人诟病,也只是我一人名声受损,于贤弟于丐帮没有任何干系。” 鄢云道:“那你准备将人劫到哪里去呢?” 樵虎道:“随便找间客栈,暂时安置下来,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你看着办吧。” 樵虎闻言,便出了分舵破庙,向孙太医的府邸奔去,不一会儿便将孙太医最得宠的一个小妾擒来,在丐帮分舵附近找了个客栈,将她锁在房间里。然后返回破庙,对鄢云说道:“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你看下一步该怎么办?”说着便将那小妾头上的一支珠钗拿了出来,出示给鄢云看。 鄢云急忙让瘦竹竿将孙太医请出来,只听樵虎道:“认识这个么?” 孙太医见这他手上拿着的这支珠钗是他小妾生辰之日,他特意买来送给她做为礼物的珠钗,知道她已落在樵虎手中,当下对樵虎道:“认得,认得,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她吧,我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好那位韩姑娘的。” 樵虎道:“你不是说,凭你一人之力,难以医治好韩姑娘么?” 孙太医抬起手来,擦拭了一把头上惊吓出来的冷汗,说道:“没错,我是说过此女所中之毒,凭我一人,难以在短期内研制出解药,救她性命,但我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樵虎说道:“你少说这些没用的,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做,不但你的小妾没事,我们也会放了你。” 孙太医问道:“还请好汉吩咐,我一定会遵行,不敢有丝毫怠慢。” 鄢云闻言,急忙说道:“这个对你来说并不是难事,适才我们打探到,宫中也有人被这五种毒物所伤,中了剧毒,现在太医院正在忙于研制解药,我们现在放你回到太医院中,与他们一同研制。但是你每日都必须到这里来,将他们研制的进程报告给我们听,一旦研制出解药来,一定要将解药带到这里来,若是你一去不返,我这位兄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到时候你的小妾,乃至你的家人的身家性命,可就难以保全了。听清楚了么?” 孙太医道:“是,是,是,我一定办到。”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你现在就去太医院吧。”孙太医闻言,便急忙走去破庙,向皇宫那边走去。 樵虎见鄢云已经放走了孙太医,于是便对鄢云道:“你相信这老头儿会听我们的话,将太医院研制出来的解药带到这里来么?” 鄢云道:“他别无选择,除了依照我们所说的去做,还能耍什么花样?我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樵虎道:“只等孙太医将解药带来,我们便能够将韩姑娘医好,还有什么事让你担心的呢?” 鄢云道:“适才我突然想到,宫中既然发生毒虫为患一事,那么武则天势必会很快查到祸患的源头便是丘神绩的书房,这样她便会派人将丘神绩找回来,解决这件事情。丘神绩一旦回来,查出孙太医有问题,然后派人跟踪,发现了我们的行踪,那会给我们带来很多麻烦的。” 樵虎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丘神绩那狗贼不回来便罢,若是回来,我正好可以杀了他,为翠凤报仇。你就放心好了。” 鄢云道:“千万不可,虽然你我都与丘神绩有仇,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丘神绩回来之后,必然会向武则天献上解药,我们若能提前得知消息,通过孙太医,将解药取到手中,救得英女,到时候再杀丘神绩,我绝不阻拦。” 樵虎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答应你,暂时不取姓丘的的狗命,等解药到手之后,再出手了结了他。” 鄢云拱手为礼道:“如此,那就多谢樵大哥了。” 樵虎嘿然一笑,道:“你我已是八拜之交,再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鄢云笑道:“没错,你我兄弟,没必要这么客套,什么都不说了,我们喝酒去吧。”说着便与樵虎一起施展轻功,向酒楼那边奔去。 丘神绩几日前出城去,是因为他收到消息,玄阴教已经攻占云月宫,并且决定在三日后举行重建总坛大典,借此之机,邀请自己前去云月宫,共同商讨关于联盟对抗地狱门一事。丘神绩得知自己筹划已久的事,终于有了回音,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向云月宫赶去。 到了蛇闹山脚下,在厉魄的带领下,上了云月宫,此时云月宫的改建工作已经初具规模,焕然一新,俨然可见当年玄阴教宏伟庄严的气魄。 总坛大典结束之后,厉魄便与丘神绩一起进入玄阴大殿,也就是昔日云月宫的演武堂,面见玄阴教教主阴无敌以及阴玄灵等各位长老。 只听阴无敌道:“如今我玄阴教总坛已经重建,今日叫丘将军前来,是为了商讨你我双方联盟,对抗地狱门一事,丘将军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丘神绩笑道:“既然教主让我说,那我就说了,虽是联盟抗敌,但地狱门要对付的是你们玄阴教,并不是朝廷,地狱门与我丘某人之间本无宿怨,也无私仇,我与你们玄阴教结盟对抗地狱门,也必然会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阴玄灵闻言,怒道:“丘神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们没有你的相助,便无法独力对抗地狱门,我告诉你,我玄阴教能在二十年前独霸江湖,今日也能够打败地狱门,重建往日霸业,你既然对联盟一事,毫无诚意,那就请赶紧下山吧。” 丘神绩笑道:“阴长老,你先别动怒,联盟一事,既然是我丘某人首先提出来的,我一听说你们已经同意此事,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足见我是有诚意的,何必为了一言之忤,而让这件美事就此中断呢。” 第716章 相机以行事 阴玄灵道:“你既然有诚意,那就别再拐弯抹角了,说吧,你究竟要怎样?” 丘神绩笑道:“既然阴长老已经急不可耐了,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主动提出联盟,首先自然是不愿地狱门的势力继续扩张,将你们玄阴教消灭之后,进而一统江湖,而我作为御林军将领,又不便大举出兵阻止地狱门一统江湖的步伐,只能尽力相助你们,对抗地狱门。这对你们玄阴教来说,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我希望你我双方联盟以后,各取所需,我相助你们保住总坛之后,一旦我有事要你们相助,还请你们也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阴玄灵笑道:“倘若你果能出兵助我玄阴教对抗地狱门的进犯,对于你的事,我们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地狱门若是找你的麻烦,我们也会出手相助的。但我想你与我们玄阴教结盟,绝不是这么简单,只怕早已想好,要我们为你做什么了吧?要是你不开诚布公地说出来,我们如何能够放心?” 丘神绩道:“阴长老你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这么跟你们说吧,两个多月前,地狱门的两位坛主薛长卿与史天骄,从白马寺中盗出来一本武功秘笈,为此引起江湖上的轩然大波,如今薛长卿与史天骄下落不明,我知道要找两个人,对你们来说并不是难事,如果你们能够将薛长卿与史天骄手中的秘笈找到,交给我,那我自然会帮你们渡过眼前的大劫难。” 阴玄灵笑道:“上次你我结盟,是为了自己能够重新回到京城复职,看来如今你是对那本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志在必得,你将此事交由我们玄阴教去办,就不怕我们得了秘笈之后,占为己有么?” 丘神绩笑道:“素闻玄阴教中人一诺千金,答应他人之事,绝不会反悔,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你们会将秘笈占为己有。” 阴玄灵笑道:“这你可想错了,你们大唐不也是礼仪之邦,崇信仁义礼智信,可是为了利益而背信弃义之人,也大有人在。般若龙象神掌秘笈,江湖上的人已经趋之若鹜,我们玄阴教也未必没有人想要得到这本秘笈。我答应你不难,但我却没法保证其他人不会对秘笈心生觊觎。” 丘神绩笑道:“只要阴长老答应了,我便能放心了,谁能在阴长老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呢,阴长老你武功盖世,即便有人得到神掌秘笈,据为己有,就算练成了,也未必是你的对手,阴长老也不会将这本秘笈放在心上,既然答应了我,想必一定会信守诺言,得到秘笈之后,将秘笈交给我的。” 阴玄灵笑道:“这倒是句实话,当初鬼面妖僧练成秘笈上的武功之后,虽说不可一世,逞技一时,但终究被中原三大女侠围攻而死,如今我的武功已不再燕如嫦、余天音等人之下,就算妖僧复生,我也不怕,又怎会将这本秘笈放在心上。倘若你能够出兵相助我玄阴教对抗地狱门,我们若能得到这本秘笈,自然会交给你。” 丘神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丘某在京城中还有要紧事,必须马上赶回去,就此告辞了。”说着便要起身向门外走去。 阴无敌听丘神绩要走,急忙喊道:“且慢。” 丘神绩闻言,重新回到座位上,问道:“教主还有何吩咐?” 阴无敌道:“我想你要与我们玄阴教结盟,绝不是仅仅为了得到一本秘籍这么简单,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是一次性说出来吧。” 丘神绩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教主的眼睛,没错,我想与你们结盟,除了得到秘笈之外,另外还有一些小事情,但都不足挂齿,日后若是想起来,自会派人来通知你们,请求你们相助,眼下事情还未发生,就不用说了吧。” 阴无敌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先搁在一边,还有一事,倘若地狱门来攻,我们怎么联系你?” 丘神绩道:“宫中戒备森严,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耳目众多,要你们派人去宫中与我联系,显然不是个办法。若有急事,不妨派人去燕来楼,找我的店小二包打听,我也会提前给他打声招呼,你们找到他,他自然会想办法找到我的。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这就回京去了。”阴无敌闻言,将手一挥,丘神绩见状,便径直出了玄阴大殿。 丘神绩走后,阴无敌对阴玄灵道:“阴长老,丘神绩与我们结盟,绝不是为了秘笈这么简单,你说他究竟在图谋着什么呢?” 阴玄灵笑道:“我之前派人在京城中打探过关于丘神绩的一些事情,自从来俊臣、索元礼得势之后,周兴与侯思止也暗中与来、索二人有所勾结,丘神绩在御林军中的势力越来越小,不仅如此,随着来索二人得宠,丘神绩失势,武则天也有让来俊臣、索元礼取而代之的念头,所以他们几个酷吏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矛盾一触即发,丘神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到处招兵买马,积聚势力,日前在燕来楼中笼络江湖人士,便是一个例子。我想丘神绩要我们相助的事,无非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打击来、索二人而已,教主用不着紧张。” 阴无敌道:“虽然他的目的无非是要维持他在朝廷的地位与势力,对抗异己,但我们玄阴教之前也没有与朝廷中人结盟的先例,更何况要参与朝廷势力斗争,这只怕会引起教中许多头领的不满,这该如何是好?” 阴玄灵道:“我玄阴教之前的确无此先例,但这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灵活变通,只要我们不被丘神绩所利用,见机行事,相信教中纵有人反对,到最后也会理解教主的良苦用心。至于丘神绩,我想无论是以他的武功心计,还是他如今在朝廷在江湖中的势力,都无法强迫我玄阴教为他做我们不愿做的事情。只待我们打败地狱门之后,我们大可立即撕毁与丘神绩的约定,到时候教主只要吩咐一声,我立即便去杀了丘神绩,为辛堂主报仇雪恨。” 第717章 联盟共抗敌 阴无敌道:“倘若丘神绩背信弃义,在地狱门攻打我们玄阴教的时候,拒绝出兵相助,那该如何是好?” 阴玄灵道:“教主不必担心,似这等小人,我们也不必对他抱有太大的希望,总之在地狱门到来之前,我们做好独力迎战的准备就是了。这样无论丘神绩是否出兵相助,都对大局没有太大的影响。” 厉魄也道:“阴长老说的不错,丘神绩倘若不出兵,他也休想得到我们任何帮助。总之我们做好两手准备,总是没错的。” 阴无敌闻言,对阴玄灵与厉魄说道:“两位长老,那此事就拜托二位去办了。对抗地狱门一事,任重道远,容不得半点疏忽,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阴玄灵与厉魄闻言,当下齐声说道:“属下一定不负教主所托。”说着便一同退出了玄阴大殿。 阴无敌屏退众人,也在众圣使的簇拥下,离开大殿,向内堂走去。 丘神绩回到京城之后,便听说宫中毒物为患的事情,心想,我才离开几天,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下子又给来俊臣、索元礼他们提供借口,在皇帝陛下面前说我的坏话了。皇帝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也不知要如何处罚于我,我该如何是好? 丘神绩待在燕来楼之中,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逃脱这次的罪责,于是先不进宫,面见武则天,而是派人到宫中打探情况。得知宫中有许多王公大臣与皇亲贵族都被毒物所伤,太医院中的众位太医正为研制解药而焦头烂额,那些人身中剧毒,危在旦夕,若是没有自己的解药,便很难活命,若是那些王公大臣中毒不治,引起朝纲不稳,朝廷内外动荡不安,后果不堪设想。 武则天深知其中利害,在找不到丘神绩,得不到解药的情况下,只好张榜广求民间神医,来挽救这次可能导致的危局。 丘神绩心想,这次毒物为患,皇帝陛下必然对我极为恼怒,恰好我这几天又不在京城,在来俊臣与索元礼等人的谗言蛊惑下,皇帝陛下见到我之后,必然不会放过我,现在唯一能够救我的,也唯有我手上的这瓶五毒绵掌的解药了。 但这瓶解药只能够救活十几个人,宫中有这么多人中毒,我就算是献上解药,也难辞其咎,不能将功补过。解药炼制不易,而那些中毒之人,多半是没有内功的普通人,中毒之后,根本撑不了几天,就算我将炼制方法说出来,也赶不及将解药炼制出来,救治他们。看来我必须找人去陛下那帮我美言几句,才能够让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对我从轻发落了。 可是武氏兄弟已然倒向来俊臣、索元礼那边,我若找他们帮忙,来、索二人必然会立即知道,要是他们提前一步,到陛下那恶言中伤我,说我手中有解药,却见死不救,而且早已回到京城,因为畏罪而不进宫面圣,那该如何是好? 丘神绩仔细想了一下,暗忖道:“武氏兄弟已然不可信任,宫中能够随时面圣,又能充分取信的人,已经很难找到。看来只有请白马寺中的薛怀义出马了,薛怀义虽为御前大禅师,但实则是陛下的面首,若是他从白马寺回来,陛下必然会见他。我若能请得薛怀义相助,想必事情还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于是立即便从燕来楼出发,快马狂鞭,直奔白马寺而去。 白马寺距离洛阳城只有二十来里,不到半个时辰,丘神绩便赶到了那里,丘神绩手下四个酷吏中,唯有侯思止对他最是忠心,此刻正奉命驻守白马寺,虽然他对另外半本神掌秘笈,一直心存觊觎,一直筹划着从藏经阁中将秘笈盗取出来,薛怀义要是一日不离开白马寺,他便有机会。 但听说丘神绩有事相求于薛怀义,还是立即带他到藏经阁去。 而藏经阁中的薛怀义,被白马寺的那帮糊涂僧人,误认为是天朝圣僧,允许他进入藏经阁阅经,并且将神掌秘笈的下半部也交给他保管。自此薛怀义便在藏经阁中,研读各种佛门武功秘笈,虽然没有神掌秘笈的上半部内功心法,但他以其他佛门内功为基础,修练神掌秘笈下半部的武功招式,经过几个月的修练,武功进展神速,已经称得上是武林上的好手了。 他食髓知味,虽然武则天已经几次派人来催促他回京,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因为他知道,白马寺有严格规定,藏经阁中的经书,无论任何人也不准带出去,哪怕他是圣僧,也只能在藏经阁内参阅,决不能将秘笈带离藏经阁,回到京城之后,他便很难再有机会,重回白马寺藏经阁中修练高深武功了。 而就在这时候,侯思止将丘神绩带到藏经阁来,薛怀义知道丘神绩这次前来,想必也同前几次朝廷派人前来的目的一样,无非是催促他回京复命,于是便下定决心,无论丘神绩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除非是武则天亲自前来,但这种情况是绝不可能的。 果不出薛怀义所料,丘神绩来此,的确是求他随他进京,丘神绩在藏经阁外恳求了半天,薛怀义都无动于衷,丘神绩也料到会这样的结果,因为在此之前,当文武百官,乃至武氏兄弟对薛怀义莫不阿谀奉承的时候,丘神绩始终认为他只不过是武则天的面首,虽然得势,也不会太长时间,只要武则天找到新的面首,他的下场必然会很惨,于是对他只是阳奉阴违,并没有花心思有意去结交于他。 所以他这次前来,也并非没有任何准备,在此之前,他便打探清楚了,在薛怀义离开的这段时间,张易之与张昌宗两兄弟,一直由人秘密送入宫禁之中,面见武则天,而薛怀义对此毫不知情,倘若他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迫不及待地进宫。 此时见薛怀义对自己的请求,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于是便不顾白马寺那些武僧的反对,毅然闯入藏经阁中,那些武僧想要阻止,但却遭到侯思止与其手下御林军的拦截,那些武僧在得知丘神绩不会对薛怀义不利,只是有事与薛怀义商谈的情况下,这才没有强行闯入藏经阁,将丘神绩赶出来。 第718章 各怀诸鬼胎 丘神绩闯入藏经阁之后,薛怀义明知丘神绩绝对不敢对他怎么样,但他为了验证一下自己近来所练的武功,究竟到达怎样的境界,于是便二话不说,挥出一掌,向丘神绩面门直袭而来。 丘神绩对他这一击没有任何防备,因为在他眼中,薛怀义只不过是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的假和尚而已,但作为一流高手下意识形成的警觉,感觉到有人向他出招进攻的时候,还是能够及时进退趋避,做出最有效的防守反击。 丘神绩在光线不明的暗室之中,见有人出掌向他袭击,还以为是藏经阁中的护寺武僧,于是急忙挥出一掌,迎着来人的掌力击去,双掌相交,丘神绩与薛怀义被对方的掌力所震,各自退开几步,丘神绩撞在了藏经阁的门框之上,门框顿时便裂开几条裂缝,这才卸了力道,而薛怀义撞在藏经阁内的书架之上,整排书架也向后倒去。 但他们二人略微调息了一下,也俱都没有什么大碍,丘神绩这才看清楚与他对掌之人是素来为他轻视的薛怀义,心中不禁骇然一惊:“这个薛怀义来白马寺不过数月,内功已经到了这等火候,虽然我那一掌是仓促中所发,旨在自保,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但这也足以让武林上大多数人重伤不起,而这薛怀义非但没事,而且适才他那一掌也刚猛有力,令我肺腑震荡,丹田之气不稳。可见这藏经阁中定然是藏有绝世武功秘笈,想不到白马寺除了般若龙象神掌之外,还藏有其他武功秘笈。看来这次的确没有白来,而薛怀义此时的功夫已经如此了得,若是他日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必然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又如此得宠,看来我还是要对他客气些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薛怀义笑道:“想不到薛师除了佛法高深之外,连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我丘神绩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薛怀义还是第一次听人称赞他武功高强,自然是心花怒放,于是便笑道:“丘神绩,听说你是洛阳城第一高手,比起本禅师来,谁高谁低啊?” 丘神绩急忙答道:“有薛师在,丘某怎敢称得上是洛阳城第一高手,与薛师相比,丘某人自然是望尘莫及了。” 薛怀义佯怒道:“你少拍马屁,难道本禅师不知道你适才仓促与我对掌,并没有用尽全力么?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修练五毒绵掌二十多年,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难得你这次到白马寺来,不妨再陪我过几招如何?” 丘神绩道:“适才丘某不知是薛师,所以才贸然与你动手,现在既已得知是你,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再出手了。” 薛怀义闻言,心情大畅,道:“算你小子会说话,本禅师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只要不是请我回京,有事尽管说来,本禅师能够帮助你的,会尽力相助的。” 丘神绩笑道:“我知道薛师不想回京,陛下派人几次来请,都被你回绝,但这次你是非回京不可了。” 薛怀义笑道:“难道宫中那老女人就如此寂寞难耐,非要我回京不可么?” 丘神绩闻言,急忙低声说道:“薛师,你怎可对陛下如此不敬,要是让旁人听了,传到陛下耳中,那可不得了了。” 薛怀义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是坐在龙椅之上,呼喝群臣的天后,乃至被你们口口声声称作皇帝陛下,但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与京城万花楼那些寂寞难耐,少了男人便似丢了魂一般的女人而已。我说这些话,有什么不敬的,事实便是如此嘛。”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薛怀义说这些话足以构成灭九族之罪,但此刻既有求于人,也不敢不唯唯诺诺地奉承一番,然后说道:“我这次来白马寺,并非奉旨请薛师进京,而是我有事想请薛师帮忙。” 薛怀义笑道:“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由我出马才能解决?” 丘神绩道:“事情是这样的,日前有人趁我离开皇宫之时,潜入我练功的密室,非但救走了我关押的两个犯人,而且将我修练五毒绵掌所用的五种剧毒之物放了出来,导致宫中毒虫为患,伤人无数,此事一出,我自知难逃罪责,纵然侥幸不死,也势必被褫夺官职。” 薛怀义道:“没错,依照那女人的脾性,发生这事之后,你若想不出好办法将功补过的话,定然难辞其咎。你来找我,是想我回京去为你说好话,要我为你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丘神绩道:“金银珠宝,丘某倒是存有不少,只要薛师你开个数,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势必会为薛师你筹到。” 薛怀义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担任禁军统领,又兼领管理天牢事务,这些肥差,捞到的油水定然不少,钱财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凭我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开个口,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主动双手奉上。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丘神绩闻言,转念一想,说道:“丘某明白,薛师放心,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为你物色几个世间尤物,一定不会让薛师你失望的。” 薛怀义怒道:“少自作聪明,听我说完,金钱美女,只要有了权势之后,自会有人献上。我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所谓高处不胜寒,得势容易失势也容易,一旦我有朝一日失了势,那么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这也就是我来白马寺修练武功的原因,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不仅能够调遣禁军,而且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会为你卖命,所以若是你能够为我组建起一支队伍,任我驱策的话,我保你这次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你看怎样?” 第719章 欲有求于人 但他们二人略微调息了一下,也俱都没有什么大碍,丘神绩这才看清楚与他对掌之人是素来为他轻视的薛怀义,心中不禁骇然一惊:“这个薛怀义来白马寺不过数月,内功已经到了这等火候,虽然我那一掌是仓促中所发,旨在自保,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但这也足以让武林上大多数人重伤不起,而这薛怀义非但没事,而且适才他那一掌也刚猛有力,令我肺腑震荡,丹田之气不稳。可见这藏经阁中定然是藏有绝世武功秘笈,想不到白马寺除了般若龙象神掌之外,还藏有其他武功秘笈。看来这次的确没有白来,而薛怀义此时的功夫已经如此了得,若是他日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必然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又如此得宠,看来我还是要对他客气些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薛怀义笑道:“想不到薛师除了佛法高深之外,连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我丘神绩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薛怀义还是第一次听人称赞他武功高强,自然是心花怒放,于是便笑道:“丘神绩,听说你是洛阳城第一高手,比起本禅师来,谁高谁低啊?” 丘神绩急忙答道:“有薛师在,丘某怎敢称得上是洛阳城第一高手,与薛师相比,丘某人自然是望尘莫及了。” 薛怀义佯怒道:“你少拍马屁,难道本禅师不知道你适才仓促与我对掌,并没有用尽全力么?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修练五毒绵掌二十多年,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难得你这次到白马寺来,不妨再陪我过几招如何?” 丘神绩道:“适才丘某不知是薛师,所以才贸然与你动手,现在既已得知是你,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再出手了。” 薛怀义闻言,心情大畅,道:“算你小子会说话,本禅师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只要不是请我回京,有事尽管说来,本禅师能够帮助你的,会尽力相助的。” 丘神绩笑道:“我知道薛师不想回京,陛下派人几次来请,都被你回绝,但这次你是非回京不可了。” 薛怀义笑道:“难道宫中那老女人就如此寂寞难耐,非要我回京不可么?” 丘神绩闻言,急忙低声说道:“薛师,你怎可对陛下如此不敬,要是让旁人听了,传到陛下耳中,那可不得了了。” 薛怀义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是坐在龙椅之上,呼喝群臣的天后,乃至被你们口口声声称作皇帝陛下,但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与京城万花楼那些寂寞难耐,少了男人便似丢了魂一般的女人而已。我说这些话,有什么不敬的,事实便是如此嘛。”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薛怀义说这些话足以构成灭九族之罪,但此刻既有求于人,也不敢不唯唯诺诺地奉承一番,然后说道:“我这次来白马寺,并非奉旨请薛师进京,而是我有事想请薛师帮忙。” 薛怀义笑道:“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由我出马才能解决?” 丘神绩道:“事情是这样的,日前有人趁我离开皇宫之时,潜入我练功的密室,非但救走了我关押的两个犯人,而且将我修练五毒绵掌所用的五种剧毒之物放了出来,导致宫中毒虫为患,伤人无数,此事一出,我自知难逃罪责,纵然侥幸不死,也势必被褫夺官职。” 薛怀义道:“没错,依照那女人的脾性,发生这事之后,你若想不出好办法将功补过的话,定然难辞其咎。你来找我,是想我回京去为你说好话,要我为你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丘神绩道:“金银珠宝,丘某倒是存有不少,只要薛师你开个数,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势必会为薛师你筹到。” 薛怀义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担任禁军统领,又兼领管理天牢事务,这些肥差,捞到的油水定然不少,钱财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凭我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开个口,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主动双手奉上。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丘神绩闻言,转念一想,说道:“丘某明白,薛师放心,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为你物色几个世间尤物,一定不会让薛师你失望的。” 薛怀义怒道:“少自作聪明,听我说完,金钱美女,只要有了权势之后,自会有人献上。我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所谓高处不胜寒,得势容易失势也容易,一旦我有朝一日失了势,那么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这也就是我来白马寺修练武功的原因,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不仅能够调遣禁军,而且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会为你卖命,所以若是你能够为我组建起一支队伍,任我驱策的话,我保你这次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你看怎样?” 果不出薛怀义所料,丘神绩来此,的确是求他随他进京,丘神绩在藏经阁外恳求了半天,薛怀义都无动于衷,丘神绩也料到会这样的结果,因为在此之前,当文武百官,乃至武氏兄弟对薛怀义莫不阿谀奉承的时候,丘神绩始终认为他只不过是武则天的面首,虽然得势,也不会太长时间,只要武则天找到新的面首,他的下场必然会很惨,于是对他只是阳奉阴违,并没有花心思有意去结交于他。 所以他这次前来,也并非没有任何准备,在此之前,他便打探清楚了,在薛怀义离开的这段时间,张易之与张昌宗两兄弟,一直由人秘密送入宫禁之中,面见武则天,而薛怀义对此毫不知情,倘若他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迫不及待地进宫。 此时见薛怀义对自己的请求,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于是便不顾白马寺那些武僧的反对,毅然闯入藏经阁中,那些武僧想要阻止,但却遭到侯思止与其手下御林军的拦截,那些武僧在得知丘神绩不会对薛怀义不利,只是有事与薛怀义商谈的情况下,这才没有强行闯入藏经阁,将丘神绩赶出来。 第720章 高处不胜寒 丘神绩心想,这次毒物为患,皇帝陛下必然对我极为恼怒,恰好我这几天又不在京城,在来俊臣与索元礼等人的谗言蛊惑下,皇帝陛下见到我之后,必然不会放过我,现在唯一能够救我的,也唯有我手上的这瓶五毒绵掌的解药了。 但这瓶解药只能够救活十几个人,宫中有这么多人中毒,我就算是献上解药,也难辞其咎,不能将功补过。解药炼制不易,而那些中毒之人,多半是没有内功的普通人,中毒之后,根本撑不了几天,就算我将炼制方法说出来,也赶不及将解药炼制出来,救治他们。看来我必须找人去陛下那帮我美言几句,才能够让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对我从轻发落了。 可是武氏兄弟已然倒向来俊臣、索元礼那边,我若找他们帮忙,来、索二人必然会立即知道,要是他们提前一步,到陛下那恶言中伤我,说我手中有解药,却见死不救,而且早已回到京城,因为畏罪而不进宫面圣,那该如何是好? 丘神绩仔细想了一下,暗忖道:“武氏兄弟已然不可信任,宫中能够随时面圣,又能充分取信的人,已经很难找到。看来只有请白马寺中的薛怀义出马了,薛怀义虽为御前大禅师,但实则是陛下的面首,若是他从白马寺回来,陛下必然会见他。我若能请得薛怀义相助,想必事情还会有转机。” 想到这里,于是立即便从燕来楼出发,快马狂鞭,直奔白马寺而去。 白马寺距离洛阳城只有二十来里,不到半个时辰,丘神绩便赶到了那里,丘神绩手下四个酷吏中,唯有侯思止对他最是忠心,此刻正奉命驻守白马寺,虽然他对另外半本神掌秘笈,一直心存觊觎,一直筹划着从藏经阁中将秘笈盗取出来,薛怀义要是一日不离开白马寺,他便有机会。 但听说丘神绩有事相求于薛怀义,还是立即带他到藏经阁去。 而藏经阁中的薛怀义,被白马寺的那帮糊涂僧人,误认为是天朝圣僧,允许他进入藏经阁阅经,并且将神掌秘笈的下半部也交给他保管。自此薛怀义便在藏经阁中,研读各种佛门武功秘笈,虽然没有神掌秘笈的上半部内功心法,但他以其他佛门内功为基础,修练神掌秘笈下半部的武功招式,经过几个月的修练,武功进展神速,已经称得上是武林上的好手了。 他食髓知味,虽然武则天已经几次派人来催促他回京,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因为他知道,白马寺有严格规定,藏经阁中的经书,无论任何人也不准带出去,哪怕他是圣僧,也只能在藏经阁内参阅,决不能将秘笈带离藏经阁,回到京城之后,他便很难再有机会,重回白马寺藏经阁中修练高深武功了。 而就在这时候,侯思止将丘神绩带到藏经阁来,薛怀义知道丘神绩这次前来,想必也同前几次朝廷派人前来的目的一样,无非是催促他回京复命,于是便下定决心,无论丘神绩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除非是武则天亲自前来,但这种情况是绝不可能的。 果不出薛怀义所料,丘神绩来此,的确是求他随他进京,丘神绩在藏经阁外恳求了半天,薛怀义都无动于衷,丘神绩也料到会这样的结果,因为在此之前,当文武百官,乃至武氏兄弟对薛怀义莫不阿谀奉承的时候,丘神绩始终认为他只不过是武则天的面首,虽然得势,也不会太长时间,只要武则天找到新的面首,他的下场必然会很惨,于是对他只是阳奉阴违,并没有花心思有意去结交于他。 所以他这次前来,也并非没有任何准备,在此之前,他便打探清楚了,在薛怀义离开的这段时间,张易之与张昌宗两兄弟,一直由人秘密送入宫禁之中,面见武则天,而薛怀义对此毫不知情,倘若他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迫不及待地进宫。 此时见薛怀义对自己的请求,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于是便不顾白马寺那些武僧的反对,毅然闯入藏经阁中,那些武僧想要阻止,但却遭到侯思止与其手下御林军的拦截,那些武僧在得知丘神绩不会对薛怀义不利,只是有事与薛怀义商谈的情况下,这才没有强行闯入藏经阁,将丘神绩赶出来。 丘神绩闯入藏经阁之后,薛怀义明知丘神绩绝对不敢对他怎么样,但他为了验证一下自己近来所练的武功,究竟到达怎样的境界,于是便二话不说,挥出一掌,向丘神绩面门直袭而来。 丘神绩对他这一击没有任何防备,因为在他眼中,薛怀义只不过是个空长了一副好皮囊的假和尚而已,但作为一流高手下意识形成的警觉,感觉到有人向他出招进攻的时候,还是能够及时进退趋避,做出最有效的防守反击。 丘神绩在光线不明的暗室之中,见有人出掌向他袭击,还以为是藏经阁中的护寺武僧,于是急忙挥出一掌,迎着来人的掌力击去,双掌相交,丘神绩与薛怀义被对方的掌力所震,各自退开几步,丘神绩撞在了藏经阁的门框之上,门框顿时便裂开几条裂缝,这才卸了力道,而薛怀义撞在藏经阁内的书架之上,整排书架也向后倒去。 但他们二人略微调息了一下,也俱都没有什么大碍,丘神绩这才看清楚与他对掌之人是素来为他轻视的薛怀义,心中不禁骇然一惊:“这个薛怀义来白马寺不过数月,内功已经到了这等火候,虽然我那一掌是仓促中所发,旨在自保,只用了六七成的功力,但这也足以让武林上大多数人重伤不起,而这薛怀义非但没事,而且适才他那一掌也刚猛有力,令我肺腑震荡,丹田之气不稳。可见这藏经阁中定然是藏有绝世武功秘笈,想不到白马寺除了般若龙象神掌之外,还藏有其他武功秘笈。看来这次的确没有白来,而薛怀义此时的功夫已经如此了得,若是他日不能为我所用的话,必然成为我的心腹大患,如今他又如此得宠,看来我还是要对他客气些才行。” 第721章 食髓能知味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薛怀义笑道:“想不到薛师除了佛法高深之外,连武功也是深不可测,我丘神绩实在是佩服得紧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薛怀义还是第一次听人称赞他武功高强,自然是心花怒放,于是便笑道:“丘神绩,听说你是洛阳城第一高手,比起本禅师来,谁高谁低啊?” 丘神绩急忙答道:“有薛师在,丘某怎敢称得上是洛阳城第一高手,与薛师相比,丘某人自然是望尘莫及了。” 薛怀义佯怒道:“你少拍马屁,难道本禅师不知道你适才仓促与我对掌,并没有用尽全力么?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修练五毒绵掌二十多年,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难得你这次到白马寺来,不妨再陪我过几招如何?” 丘神绩道:“适才丘某不知是薛师,所以才贸然与你动手,现在既已得知是你,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再出手了。” 薛怀义闻言,心情大畅,道:“算你小子会说话,本禅师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只要不是请我回京,有事尽管说来,本禅师能够帮助你的,会尽力相助的。” 丘神绩笑道:“我知道薛师不想回京,陛下派人几次来请,都被你回绝,但这次你是非回京不可了。” 薛怀义笑道:“难道宫中那老女人就如此寂寞难耐,非要我回京不可么?” 丘神绩闻言,急忙低声说道:“薛师,你怎可对陛下如此不敬,要是让旁人听了,传到陛下耳中,那可不得了了。” 薛怀义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是坐在龙椅之上,呼喝群臣的天后,乃至被你们口口声声称作皇帝陛下,但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与京城万花楼那些寂寞难耐,少了男人便似丢了魂一般的女人而已。我说这些话,有什么不敬的,事实便是如此嘛。”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薛怀义说这些话足以构成灭九族之罪,但此刻既有求于人,也不敢不唯唯诺诺地奉承一番,然后说道:“我这次来白马寺,并非奉旨请薛师进京,而是我有事想请薛师帮忙。” 薛怀义笑道:“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由我出马才能解决?” 丘神绩道:“事情是这样的,日前有人趁我离开皇宫之时,潜入我练功的密室,非但救走了我关押的两个犯人,而且将我修练五毒绵掌所用的五种剧毒之物放了出来,导致宫中毒虫为患,伤人无数,此事一出,我自知难逃罪责,纵然侥幸不死,也势必被褫夺官职。” 薛怀义道:“没错,依照那女人的脾性,发生这事之后,你若想不出好办法将功补过的话,定然难辞其咎。你来找我,是想我回京去为你说好话,要我为你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丘神绩道:“金银珠宝,丘某倒是存有不少,只要薛师你开个数,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势必会为薛师你筹到。” 薛怀义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担任禁军统领,又兼领管理天牢事务,这些肥差,捞到的油水定然不少,钱财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凭我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开个口,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主动双手奉上。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丘神绩闻言,转念一想,说道:“丘某明白,薛师放心,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为你物色几个世间尤物,一定不会让薛师你失望的。” 薛怀义怒道:“少自作聪明,听我说完,金钱美女,只要有了权势之后,自会有人献上。我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所谓高处不胜寒,得势容易失势也容易,一旦我有朝一日失了势,那么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这也就是我来白马寺修练武功的原因,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不仅能够调遣禁军,而且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会为你卖命,所以若是你能够为我组建起一支队伍,任我驱策的话,我保你这次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你看怎样?” 他食髓知味,虽然武则天已经几次派人来催促他回京,但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因为他知道,白马寺有严格规定,藏经阁中的经书,无论任何人也不准带出去,哪怕他是圣僧,也只能在藏经阁内参阅,决不能将秘笈带离藏经阁,回到京城之后,他便很难再有机会,重回白马寺藏经阁中修练高深武功了。 而就在这时候,侯思止将丘神绩带到藏经阁来,薛怀义知道丘神绩这次前来,想必也同前几次朝廷派人前来的目的一样,无非是催促他回京复命,于是便下定决心,无论丘神绩说什么,他都不会答应,除非是武则天亲自前来,但这种情况是绝不可能的。 果不出薛怀义所料,丘神绩来此,的确是求他随他进京,丘神绩在藏经阁外恳求了半天,薛怀义都无动于衷,丘神绩也料到会这样的结果,因为在此之前,当文武百官,乃至武氏兄弟对薛怀义莫不阿谀奉承的时候,丘神绩始终认为他只不过是武则天的面首,虽然得势,也不会太长时间,只要武则天找到新的面首,他的下场必然会很惨,于是对他只是阳奉阴违,并没有花心思有意去结交于他。 所以他这次前来,也并非没有任何准备,在此之前,他便打探清楚了,在薛怀义离开的这段时间,张易之与张昌宗两兄弟,一直由人秘密送入宫禁之中,面见武则天,而薛怀义对此毫不知情,倘若他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迫不及待地进宫。 此时见薛怀义对自己的请求,丝毫也不放在心上,于是便不顾白马寺那些武僧的反对,毅然闯入藏经阁中,那些武僧想要阻止,但却遭到侯思止与其手下御林军的拦截,那些武僧在得知丘神绩不会对薛怀义不利,只是有事与薛怀义商谈的情况下,这才没有强行闯入藏经阁,将丘神绩赶出来。 第722章 欲壑终难填 丘神绩笑道:“只要阴长老答应了,我便能放心了,谁能在阴长老眼皮子底下搞什么小动作呢,阴长老你武功盖世,即便有人得到神掌秘笈,据为己有,就算练成了,也未必是你的对手,阴长老也不会将这本秘笈放在心上,既然答应了我,想必一定会信守诺言,得到秘笈之后,将秘笈交给我的。” 阴玄灵笑道:“这倒是句实话,当初鬼面妖僧练成秘笈上的武功之后,虽说不可一世,逞技一时,但终究被中原三大女侠围攻而死,如今我的武功已不再燕如嫦、余天音等人之下,就算妖僧复生,我也不怕,又怎会将这本秘笈放在心上。倘若你能够出兵相助我玄阴教对抗地狱门,我们若能得到这本秘笈,自然会交给你。” 丘神绩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丘某在京城中还有要紧事,必须马上赶回去,就此告辞了。”说着便要起身向门外走去。 阴无敌听丘神绩要走,急忙喊道:“且慢。” 丘神绩闻言,重新回到座位上,问道:“教主还有何吩咐?” 阴无敌道:“我想你要与我们玄阴教结盟,绝不是仅仅为了得到一本秘籍这么简单,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还是一次性说出来吧。” 丘神绩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教主的眼睛,没错,我想与你们结盟,除了得到秘笈之外,另外还有一些小事情,但都不足挂齿,日后若是想起来,自会派人来通知你们,请求你们相助,眼下事情还未发生,就不用说了吧。” 阴无敌闻言,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先搁在一边,还有一事,倘若地狱门来攻,我们怎么联系你?” 丘神绩道:“宫中戒备森严,各种势力错综复杂,耳目众多,要你们派人去宫中与我联系,显然不是个办法。若有急事,不妨派人去燕来楼,找我的店小二包打听,我也会提前给他打声招呼,你们找到他,他自然会想办法找到我的。要是没有其他的事,那我这就回京去了。”阴无敌闻言,将手一挥,丘神绩见状,便径直出了玄阴大殿。 丘神绩走后,阴无敌对阴玄灵道:“阴长老,丘神绩与我们结盟,绝不是为了秘笈这么简单,你说他究竟在图谋着什么呢?” 阴玄灵笑道:“我之前派人在京城中打探过关于丘神绩的一些事情,自从来俊臣、索元礼得势之后,周兴与侯思止也暗中与来、索二人有所勾结,丘神绩在御林军中的势力越来越小,不仅如此,随着来索二人得宠,丘神绩失势,武则天也有让来俊臣、索元礼取而代之的念头,所以他们几个酷吏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矛盾一触即发,丘神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到处招兵买马,积聚势力,日前在燕来楼中笼络江湖人士,便是一个例子。我想丘神绩要我们相助的事,无非是想借助我们的力量,来打击来、索二人而已,教主用不着紧张。” 阴无敌道:“虽然他的目的无非是要维持他在朝廷的地位与势力,对抗异己,但我们玄阴教之前也没有与朝廷中人结盟的先例,更何况要参与朝廷势力斗争,这只怕会引起教中许多头领的不满,这该如何是好?” 阴玄灵道:“我玄阴教之前的确无此先例,但这也是形势所逼,不得不灵活变通,只要我们不被丘神绩所利用,见机行事,相信教中纵有人反对,到最后也会理解教主的良苦用心。至于丘神绩,我想无论是以他的武功心计,还是他如今在朝廷在江湖中的势力,都无法强迫我玄阴教为他做我们不愿做的事情。只待我们打败地狱门之后,我们大可立即撕毁与丘神绩的约定,到时候教主只要吩咐一声,我立即便去杀了丘神绩,为辛堂主报仇雪恨。” 鄢云拱手为礼道:“如此,那就多谢樵大哥了。” 樵虎嘿然一笑,道:“你我已是八拜之交,再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鄢云笑道:“没错,你我兄弟,没必要这么客套,什么都不说了,我们喝酒去吧。”说着便与樵虎一起施展轻功,向酒楼那边奔去。 丘神绩几日前出城去,是因为他收到消息,玄阴教已经攻占云月宫,并且决定在三日后举行重建总坛大典,借此之机,邀请自己前去云月宫,共同商讨关于联盟对抗地狱门一事。丘神绩得知自己筹划已久的事,终于有了回音,于是便马不停蹄地向云月宫赶去。 到了蛇闹山脚下,在厉魄的带领下,上了云月宫,此时云月宫的改建工作已经初具规模,焕然一新,俨然可见当年玄阴教宏伟庄严的气魄。 总坛大典结束之后,厉魄便与丘神绩一起进入玄阴大殿,也就是昔日云月宫的演武堂,面见玄阴教教主阴无敌以及阴玄灵等各位长老。 只听阴无敌道:“如今我玄阴教总坛已经重建,今日叫丘将军前来,是为了商讨你我双方联盟,对抗地狱门一事,丘将军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丘神绩笑道:“既然教主让我说,那我就说了,虽是联盟抗敌,但地狱门要对付的是你们玄阴教,并不是朝廷,地狱门与我丘某人之间本无宿怨,也无私仇,我与你们玄阴教结盟对抗地狱门,也必然会引火烧身,给自己带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 阴玄灵闻言,怒道:“丘神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别以为我们没有你的相助,便无法独力对抗地狱门,我告诉你,我玄阴教能在二十年前独霸江湖,今日也能够打败地狱门,重建往日霸业,你既然对联盟一事,毫无诚意,那就请赶紧下山吧。” 丘神绩笑道:“阴长老,你先别动怒,联盟一事,既然是我丘某人首先提出来的,我一听说你们已经同意此事,便立即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足见我是有诚意的,何必为了一言之忤,而让这件美事就此中断呢。” 第723章 新旧更替际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在你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陛下吩咐她的宠信宦官小安子,经常在夜间秘密召见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据说这两兄弟都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美少年,便是潘安、卫玠也要逊色几分……” 说到这里,丘神绩发现薛怀义的神情不对,于是便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薛怀义想知道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便催问道:“怎么不说下去?哼,我早知这女人一天少了男人便按捺不住,有什么稀奇。” 丘神绩于是又说道:“起初还是秘密于夜间召见,后来那张氏兄弟便恃宠而骄,竟明目张胆地与日间出入宫禁,引起物议纷纭,文武大臣见张氏兄弟日益得宠,便个个见风使舵,原先依附薛师的那些人都投靠到张氏兄弟那边。那张氏兄弟因生相俊美,故而便得了‘五郎’‘六郎’的雅名,特别是那被称作六郎的张昌宗,更是深得陛下宠幸,有人阿谀张昌宗道‘六郎似莲花’,而那杨再思却说道,应该‘莲花似六郎’才对。我刚听到这些谀辞的时候,都觉得令人作呕,不知薛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与你进京,为你说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得到我?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让我不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丘神绩道:“我且问薛师,你可知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薛怀义笑道:“那女人除了无时无刻不想着男人之外,还有比普天下所有男人更加膨胀的野心,那便是登基做亘古以来第一位女皇帝,这个又有谁不知道?” 丘神绩笑道:“没错,但她现在虽名为天后,但却已经掌握了李唐天下的朝政大权,平了徐敬业之乱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与皇帝无异,你可知她到现在还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么?” 薛怀义笑道:“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由我出马才能解决?” 丘神绩道:“事情是这样的,日前有人趁我离开皇宫之时,潜入我练功的密室,非但救走了我关押的两个犯人,而且将我修练五毒绵掌所用的五种剧毒之物放了出来,导致宫中毒虫为患,伤人无数,此事一出,我自知难逃罪责,纵然侥幸不死,也势必被褫夺官职。” 薛怀义道:“没错,依照那女人的脾性,发生这事之后,你若想不出好办法将功补过的话,定然难辞其咎。你来找我,是想我回京去为你说好话,要我为你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丘神绩道:“金银珠宝,丘某倒是存有不少,只要薛师你开个数,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势必会为薛师你筹到。” 薛怀义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担任禁军统领,又兼领管理天牢事务,这些肥差,捞到的油水定然不少,钱财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凭我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开个口,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主动双手奉上。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丘神绩闻言,转念一想,说道:“丘某明白,薛师放心,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为你物色几个世间尤物,一定不会让薛师你失望的。” 薛怀义怒道:“少自作聪明,听我说完,金钱美女,只要有了权势之后,自会有人献上。我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所谓高处不胜寒,得势容易失势也容易,一旦我有朝一日失了势,那么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这也就是我来白马寺修练武功的原因,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不仅能够调遣禁军,而且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会为你卖命,所以若是你能够为我组建起一支队伍,任我驱策的话,我保你这次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你看怎样?” 第724章 狼狈为奸时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薛怀义说这些话足以构成灭九族之罪,但此刻既有求于人,也不敢不唯唯诺诺地奉承一番,然后说道:“我这次来白马寺,并非奉旨请薛师进京,而是我有事想请薛师帮忙。” 薛怀义笑道:“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由我出马才能解决?” 丘神绩道:“事情是这样的,日前有人趁我离开皇宫之时,潜入我练功的密室,非但救走了我关押的两个犯人,而且将我修练五毒绵掌所用的五种剧毒之物放了出来,导致宫中毒虫为患,伤人无数,此事一出,我自知难逃罪责,纵然侥幸不死,也势必被褫夺官职。” 薛怀义道:“没错,依照那女人的脾性,发生这事之后,你若想不出好办法将功补过的话,定然难辞其咎。你来找我,是想我回京去为你说好话,要我为你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丘神绩道:“金银珠宝,丘某倒是存有不少,只要薛师你开个数,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势必会为薛师你筹到。” 薛怀义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担任禁军统领,又兼领管理天牢事务,这些肥差,捞到的油水定然不少,钱财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凭我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开个口,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主动双手奉上。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丘神绩闻言,转念一想,说道:“丘某明白,薛师放心,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为你物色几个世间尤物,一定不会让薛师你失望的。” 薛怀义怒道:“少自作聪明,听我说完,金钱美女,只要有了权势之后,自会有人献上。我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所谓高处不胜寒,得势容易失势也容易,一旦我有朝一日失了势,那么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这也就是我来白马寺修练武功的原因,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不仅能够调遣禁军,而且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会为你卖命,所以若是你能够为我组建起一支队伍,任我驱策的话,我保你这次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你看怎样?” 丘神绩问道:“薛师,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你一旦拥有自己的兵力,很快便会引起陛下的注意,要知道未经允许,私自聚兵,形同谋反,要是陛下查知一切,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薛怀义怒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丘神绩道:“薛师,不是我不同意,这事的确是难办,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本来是想找你解决我遇到的困难,但倘若我答应你这事的话,那我可就罪加一等了。” 薛怀义道:“你放心就是,出了事情,我绝不会将你供出来的。再说,你这些年除了统领御林军外,也私自招募了不少的人马,你以为她一点也不知道么?她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是因为你对他忠心不二么?要是她追究起来,你纵使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丘神绩道:“其实薛师你要人为你办事,只要只会一声,自会有人为你办妥。何必要我为你筹集人手呢?薛师若是帮我这次,日后薛师有事,难道我丘神绩不会帮忙么?” 薛怀义道:“这可不同,现在朝廷那些官员,包括武氏兄弟表面上对我阿谀奉承,不敢忤逆,但背地里却不服我。更有李昭德那些老顽固,处处与我作对,竟然纵容手下殴打我于南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不是不相信你丘神绩,只不过自己有人手可以调派,做任何事情都要方便一些,难道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只会你一声不成?” 丘神绩道:“薛师,千万不要动怒,此事我们大可从长计议。我这次前来,除了请你帮忙解决毒物为患宫廷一事之外,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保证你知道此事之后,定然会随我去京城的。” 薛怀义闻言,急忙问道:“少在我面前卖关子,快说,是什么事?” 丘神绩道:“我要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动怒。” 薛怀义道:“少说废话,快说。”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在你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陛下吩咐她的宠信宦官小安子,经常在夜间秘密召见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据说这两兄弟都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美少年,便是潘安、卫玠也要逊色几分……” 说到这里,丘神绩发现薛怀义的神情不对,于是便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薛怀义想知道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便催问道:“怎么不说下去?哼,我早知这女人一天少了男人便按捺不住,有什么稀奇。” 丘神绩于是又说道:“起初还是秘密于夜间召见,后来那张氏兄弟便恃宠而骄,竟明目张胆地与日间出入宫禁,引起物议纷纭,文武大臣见张氏兄弟日益得宠,便个个见风使舵,原先依附薛师的那些人都投靠到张氏兄弟那边。那张氏兄弟因生相俊美,故而便得了‘五郎’‘六郎’的雅名,特别是那被称作六郎的张昌宗,更是深得陛下宠幸,有人阿谀张昌宗道‘六郎似莲花’,而那杨再思却说道,应该‘莲花似六郎’才对。我刚听到这些谀辞的时候,都觉得令人作呕,不知薛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第725章 造舆论之势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与你进京,为你说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得到我?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让我不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丘神绩道:“我且问薛师,你可知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薛怀义笑道:“那女人除了无时无刻不想着男人之外,还有比普天下所有男人更加膨胀的野心,那便是登基做亘古以来第一位女皇帝,这个又有谁不知道?” 丘神绩笑道:“没错,但她现在虽名为天后,但却已经掌握了李唐天下的朝政大权,平了徐敬业之乱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与皇帝无异,你可知她到现在还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么?” 薛怀义道:“不就是朝中有很多老顽固反对么?” 丘神绩道:“没错,其实不止是朝中许多大臣发对,而且女人登基为帝,也是不得民心。所以她急于找到理论依据,为自己登基造势,你迎逢其欲,要求到白马寺来,我想不只是为了找经书这么简单吧?” 薛怀义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我之所以能够离开京城,到这白马寺来,是因为我向她说起,白马寺有许多汉时东传东土的佛经,佛经中可以找到女人登基为帝的理论依据,只要刊行发布,广为流传,足可以说服世人。” 丘神绩笑道:“那你找到这本佛经了么?” 薛怀义怒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要是找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丘神绩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无非是想修练白马寺的武功秘笈而已。找可以支持女帝登基的佛经,只是个幌子而已。” 薛怀义怒道:“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在这数月之中,武功大为精进,是因为这里的确有武功秘笈。但我起初来白马寺,的确是听说这里有那么一本佛经,所以才请命来此的。但到了藏经阁才知道,这里三藏十二部经典,浩如烟海,要我从中找到这么一本佛经,又谈何容易?就算是有这样的佛经,我想不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找到。” 丘神绩笑道:“其实薛师又何必这么费心地去找这样的佛经呢?她要的只不过是个说法与借口来蒙骗世人罢了,你管他佛说鬼说,找人伪造一本出来就是了。” 薛怀义道:“谁有这样的大才,可以伪造佛经,而不被人发现呢?” 丘神绩道:“一般的读书人,虽有才智,但若是对佛学经典不熟悉的话,只怕难免让人看出破绽。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出高价,便能请得动他。” 薛怀义道:“这人是谁?” 丘神绩道:“这人原本是法门寺的高僧,因为不想与他师弟争夺主持之位,便主动离开了法门寺,四处云游。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薛怀义道:“这人既然是高僧,如此淡泊名利,当初不肯争夺主持之位,如今又怎么肯为了黄白之物,而伪造佛经,做出对佛祖大不敬的事情呢?” 丘神绩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有修行的高僧,大多能够看破名相,伪造佛经虽在佛教徒看来,是要下地狱的十逆之罪,但若能因此造福众人,而甘愿下地狱,也是大行大愿的菩萨行。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叫慧空的高僧,原是陕州下溪镇人士,而恰巧的事,下溪镇一个月前,发了大洪水,导致无数村民受灾,无家可归,饿殍满地。而他得到消息之后,便决定绝食以求上苍拯救那些灾民。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将他请到京城来,与他商量好了,只要他为我办一件事,我便愿意出钱派米给这些灾民。” 丘神绩续道:“他自然问我,要他所办何事?我便将伪造佛经一事告知他,他起初说什么也不答应,但后来我每日派人将陕州山洪爆发所统计过来的灾民死伤人数向他报告,他便动了恻隐之心,终于答应了只要我能够想办法筹集到赈灾的银两与粮米,便甘愿为我伪造佛经。” 薛怀义闻言,讪讪地冷笑道:“原来你早就有预谋,想伪造一本佛经,来讨陛下的欢心,抢我的功劳啊。” 丘神绩道:“这从何说起,我哪里有起过此念头?我找慧空法师伪造佛经,也只不过是想希望权势不被来俊臣、索元礼两个忘恩负义的奸贼夺走罢了,薛师你如此受陛下宠信,我又怎能抢了你的功劳呢?” 第726章 求禄位之安 丘神绩于是又说道:“起初还是秘密于夜间召见,后来那张氏兄弟便恃宠而骄,竟明目张胆地与日间出入宫禁,引起物议纷纭,文武大臣见张氏兄弟日益得宠,便个个见风使舵,原先依附薛师的那些人都投靠到张氏兄弟那边。那张氏兄弟因生相俊美,故而便得了‘五郎’‘六郎’的雅名,特别是那被称作六郎的张昌宗,更是深得陛下宠幸,有人阿谀张昌宗道‘六郎似莲花’,而那杨再思却说道,应该‘莲花似六郎’才对。我刚听到这些谀辞的时候,都觉得令人作呕,不知薛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从白马寺中找到这样的佛经咯?” 丘神绩笑道:“薛师何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呢,其实当你说有这样的佛经之后,我也问过几个博闻多识的辩经师,他们都一致告诉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佛经,而且就算是经论之中也未曾提及。我想连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有这本佛经,那么就算他们孤陋寡闻,汉时传入白马寺的秘密佛经他们没有阅览过,但这也说明这本稀世罕见的佛经,以及佛经中的典故,并不常见,薛师就算在藏经阁经年累月地埋首寻求,也多半一无所得。” 丘神绩续道:“饶是如此,你既然提起,陛下又特别想得到这样的佛经,所以我便多花些心思,派人找到了肯为我伪造佛经,而不泄露此事的慧空法师。” 薛怀义道:“人心叵测,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高僧,他肯为了钱而卖命,就说明不是什么高僧,所说的话,做出的承诺,也未必可信。” 丘神绩道:“这个你放心就是,我会让他永远保守秘密的。他也清楚这事涉及朝代更迭,江山易主,只要做了此事就难逃一死,所以他答应我只要灾情得到缓解,帮我将佛经伪造出来之后,便让我将他杀了。既然他如此明白事理,我只好成全他了。” 薛怀义道:“原来你一切都打算好了。这么说来,我就不用随你回京复命了?” 丘神绩道:“薛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帮我这次,我才会帮你按时将佛经交上去,你怎可出尔反尔?” 薛怀义笑道:“我薛怀义岂是受人威胁之人?你不给我任何好处,我凭什么帮你?对了,我还得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呢。既然你可以找到和尚为你伪造佛经,我也可以出高价找人办此事。我为什么一定要求你?” 丘神绩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本佛经非同小可,可不是随便找个和尚就能写出来的。佛经一旦面世,可要经得起天下所有人的验证,天下聪明才智之人如此之多,只要佛经中有任何纰漏,或是有悖佛理,或是文字粗浅,都很难瞒得过那些人。一旦被人指出佛经乃是伪造,并非佛说,引起物议,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有可能人头不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薛怀义笑道:“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来问你,你怎知你所找的那位慧空法师,所伪造出来的佛经,就一定能够经得起世人的验证呢?” 丘神绩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不妨告诉你,这位慧空法师,早在二十年便已得道,辩才无碍,为高宗皇帝御赐为天下第一辩经师,本来他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法门寺的主持方丈,只是他有意让给他师弟,甘愿做一个云游僧人。我想放眼整个大唐,除了他之外,谁也没办法造出一本佛经能够经得起天下人的法眼。我想这本佛经一旦面世,只怕确如吕不韦让门客写的《吕氏春秋》一样,增一字不得,减一字不能。你若是还不信的话,尽管找其他酒肉和尚,去写一本狗屁不通的佛经去蒙混过关吧。” 第727章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在你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陛下吩咐她的宠信宦官小安子,经常在夜间秘密召见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据说这两兄弟都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美少年,便是潘安、卫玠也要逊色几分……” 说到这里,丘神绩发现薛怀义的神情不对,于是便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薛怀义想知道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便催问道:“怎么不说下去?哼,我早知这女人一天少了男人便按捺不住,有什么稀奇。” 丘神绩于是又说道:“起初还是秘密于夜间召见,后来那张氏兄弟便恃宠而骄,竟明目张胆地与日间出入宫禁,引起物议纷纭,文武大臣见张氏兄弟日益得宠,便个个见风使舵,原先依附薛师的那些人都投靠到张氏兄弟那边。那张氏兄弟因生相俊美,故而便得了‘五郎’‘六郎’的雅名,特别是那被称作六郎的张昌宗,更是深得陛下宠幸,有人阿谀张昌宗道‘六郎似莲花’,而那杨再思却说道,应该‘莲花似六郎’才对。我刚听到这些谀辞的时候,都觉得令人作呕,不知薛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与你进京,为你说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得到我?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让我不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丘神绩道:“我且问薛师,你可知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薛怀义笑道:“那女人除了无时无刻不想着男人之外,还有比普天下所有男人更加膨胀的野心,那便是登基做亘古以来第一位女皇帝,这个又有谁不知道?” 丘神绩笑道:“没错,但她现在虽名为天后,但却已经掌握了李唐天下的朝政大权,平了徐敬业之乱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与皇帝无异,你可知她到现在还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么?” 薛怀义道:“不就是朝中有很多老顽固反对么?” 丘神绩道:“没错,其实不止是朝中许多大臣发对,而且女人登基为帝,也是不得民心。所以她急于找到理论依据,为自己登基造势,你迎逢其欲,要求到白马寺来,我想不只是为了找经书这么简单吧?” 薛怀义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我之所以能够离开京城,到这白马寺来,是因为我向她说起,白马寺有许多汉时东传东土的佛经,佛经中可以找到女人登基为帝的理论依据,只要刊行发布,广为流传,足可以说服世人。” 丘神绩笑道:“那你找到这本佛经了么?” 薛怀义怒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要是找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丘神绩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无非是想修练白马寺的武功秘笈而已。找可以支持女帝登基的佛经,只是个幌子而已。” 薛怀义怒道:“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在这数月之中,武功大为精进,是因为这里的确有武功秘笈。但我起初来白马寺,的确是听说这里有那么一本佛经,所以才请命来此的。但到了藏经阁才知道,这里三藏十二部经典,浩如烟海,要我从中找到这么一本佛经,又谈何容易?就算是有这样的佛经,我想不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找到。” 丘神绩笑道:“其实薛师又何必这么费心地去找这样的佛经呢?她要的只不过是个说法与借口来蒙骗世人罢了,你管他佛说鬼说,找人伪造一本出来就是了。” 薛怀义道:“谁有这样的大才,可以伪造佛经,而不被人发现呢?” 丘神绩道:“一般的读书人,虽有才智,但若是对佛学经典不熟悉的话,只怕难免让人看出破绽。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出高价,便能请得动他。” 第728章 丘神绩于是又说道:“起初还是秘密于夜间召见,后来那张氏兄弟便恃宠而骄,竟明目张胆地与日间出入宫禁,引起物议纷纭,文武大臣见张氏兄弟日益得宠,便个个见风使舵,原先依附薛师的那些人都投靠到张氏兄弟那边。那张氏兄弟因生相俊美,故而便得了‘五郎’‘六郎’的雅名,特别是那被称作六郎的张昌宗,更是深得陛下宠幸,有人阿谀张昌宗道‘六郎似莲花’,而那杨再思却说道,应该‘莲花似六郎’才对。我刚听到这些谀辞的时候,都觉得令人作呕,不知薛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与你进京,为你说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得到我?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让我不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丘神绩道:“我且问薛师,你可知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薛怀义笑道:“那女人除了无时无刻不想着男人之外,还有比普天下所有男人更加膨胀的野心,那便是登基做亘古以来第一位女皇帝,这个又有谁不知道?” 丘神绩笑道:“没错,但她现在虽名为天后,但却已经掌握了李唐天下的朝政大权,平了徐敬业之乱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与皇帝无异,你可知她到现在还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么?” 丘神绩续道:“饶是如此,你既然提起,陛下又特别想得到这样的佛经,所以我便多花些心思,派人找到了肯为我伪造佛经,而不泄露此事的慧空法师。” 薛怀义道:“人心叵测,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高僧,他肯为了钱而卖命,就说明不是什么高僧,所说的话,做出的承诺,也未必可信。” 丘神绩道:“这个你放心就是,我会让他永远保守秘密的。他也清楚这事涉及朝代更迭,江山易主,只要做了此事就难逃一死,所以他答应我只要灾情得到缓解,帮我将佛经伪造出来之后,便让我将他杀了。既然他如此明白事理,我只好成全他了。” 薛怀义道:“原来你一切都打算好了。这么说来,我就不用随你回京复命了?” 丘神绩道:“薛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帮我这次,我才会帮你按时将佛经交上去,你怎可出尔反尔?” 薛怀义笑道:“我薛怀义岂是受人威胁之人?你不给我任何好处,我凭什么帮你?对了,我还得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呢。既然你可以找到和尚为你伪造佛经,我也可以出高价找人办此事。我为什么一定要求你?” 丘神绩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本佛经非同小可,可不是随便找个和尚就能写出来的。佛经一旦面世,可要经得起天下所有人的验证,天下聪明才智之人如此之多,只要佛经中有任何纰漏,或是有悖佛理,或是文字粗浅,都很难瞒得过那些人。一旦被人指出佛经乃是伪造,并非佛说,引起物议,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有可能人头不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薛怀义笑道:“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来问你,你怎知你所找的那位慧空法师,所伪造出来的佛经,就一定能够经得起世人的验证呢?” 丘神绩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不妨告诉你,这位慧空法师,早在二十年便已得道,辩才无碍,为高宗皇帝御赐为天下第一辩经师,本来他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法门寺的主持方丈,只是他有意让给他师弟,甘愿做一个云游僧人。我想放眼整个大唐,除了他之外,谁也没办法造出一本佛经能够经得起天下人的法眼。我想这本佛经一旦面世,只怕确如吕不韦让门客写的《吕氏春秋》一样,增一字不得,减一字不能。你若是还不信的话,尽管找其他酒肉和尚,去写一本狗屁不通的佛经去蒙混过关吧。” 第729章 欲擒而故纵 丘神绩续道:“他自然问我,要他所办何事?我便将伪造佛经一事告知他,他起初说什么也不答应,但后来我每日派人将陕州山洪爆发所统计过来的灾民死伤人数向他报告,他便动了恻隐之心,终于答应了只要我能够想办法筹集到赈灾的银两与粮米,便甘愿为我伪造佛经。” 薛怀义闻言,讪讪地冷笑道:“原来你早就有预谋,想伪造一本佛经,来讨陛下的欢心,抢我的功劳啊。” 丘神绩道:“这从何说起,我哪里有起过此念头?我找慧空法师伪造佛经,也只不过是想希望权势不被来俊臣、索元礼两个忘恩负义的奸贼夺走罢了,薛师你如此受陛下宠信,我又怎能抢了你的功劳呢?” 丘神绩道:“这个你放心就是,我会让他永远保守秘密的。他也清楚这事涉及朝代更迭,江山易主,只要做了此事就难逃一死,所以他答应我只要灾情得到缓解,帮我将佛经伪造出来之后,便让我将他杀了。既然他如此明白事理,我只好成全他了。” 薛怀义道:“原来你一切都打算好了。这么说来,我就不用随你回京复命了?” 丘神绩道:“薛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帮我这次,我才会帮你按时将佛经交上去,你怎可出尔反尔?” 薛怀义笑道:“我薛怀义岂是受人威胁之人?你不给我任何好处,我凭什么帮你?对了,我还得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呢。既然你可以找到和尚为你伪造佛经,我也可以出高价找人办此事。我为什么一定要求你?” 丘神绩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本佛经非同小可,可不是随便找个和尚就能写出来的。佛经一旦面世,可要经得起天下所有人的验证,天下聪明才智之人如此之多,只要佛经中有任何纰漏,或是有悖佛理,或是文字粗浅,都很难瞒得过那些人。一旦被人指出佛经乃是伪造,并非佛说,引起物议,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有可能人头不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薛怀义笑道:“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来问你,你怎知你所找的那位慧空法师,所伪造出来的佛经,就一定能够经得起世人的验证呢?” 丘神绩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不妨告诉你,这位慧空法师,早在二十年便已得道,辩才无碍,为高宗皇帝御赐为天下第一辩经师,本来他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法门寺的主持方丈,只是他有意让给他师弟,甘愿做一个云游僧人。我想放眼整个大唐,除了他之外,谁也没办法造出一本佛经能够经得起天下人的法眼。我想这本佛经一旦面世,只怕确如吕不韦让门客写的《吕氏春秋》一样,增一字不得,减一字不能。你若是还不信的话,尽管找其他酒肉和尚,去写一本狗屁不通的佛经去蒙混过关吧。” 薛怀义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心慌了,急忙道:“丘将军,我适才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而已,咱们有事好商量。” 丘神绩见薛怀义妥协,于是便笑道:“那薛师可是答应了,随我进京面圣么?” 薛怀义道:“那是当然,只不过你要我帮你解决这次你惹出来的祸端,除了帮我伪造佛经之外,还必须帮我对付张氏兄弟。” 丘神绩道:“以薛师你如今的武功,要杀张氏兄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为何还要我相助呢?” 薛怀义道:“你武功也不错,为什么还有许多事不能办到?张氏兄弟如今这么得宠,想必会得到陛下的特殊保护,我要动他,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你却不同,可以动用江湖人物,替我杀掉张氏兄弟。若是能办好此事,以后你丘神绩的事,便是我薛怀义的事,只要我在陛下身边一天,你保你永远不会失势。” 丘神绩心想,如今张氏兄弟得宠于陛下,其党羽遍布朝廷内外,要是贸然对他们二人下手,未必能够成功,就算成功除掉张氏兄弟,陛下也会追究此事,要是查出来是我指使人下的手,那可是死罪。然而,若是不答应薛怀义,薛怀义必然不会答应帮我解决眼前的危机,不如先应承下来,日后再想办法与他周旋。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薛怀义道:“我确实可以请动一些江湖人物为我办事,只不过张氏兄弟如今的势力非同小可,加上有陛下的眷顾,我们要除掉他们也并非易事,不过薛师请放心就是,我既然答应了你,即便再困难,也要为你办好此事。” 薛怀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这就与你进京面圣。”说着便高兴地与丘神绩一起走出藏经阁。 既然薛怀义决定回京,侯思止也率领御林军,从白马寺出发,随同丘、薛二人一同返京,回到京城之后,丘神绩还是不敢与薛怀义一同去面见武则天,而是先待在燕来楼中,由薛怀义与侯思止先行进宫。 武则天听说薛怀义从白马寺回来,还以为他已经找到了佛经,带着佛经回京面圣,于是便急忙召见了他,只听武则天问道:“你此番回来,可是带着佛经回来的?” 薛怀义摇着头,做张做智般说道:“启禀陛下,本来我一心在白马寺的藏经阁中为陛下寻找佛经,没想到却见到丘神绩突然跑来找我。” 武则天闻言,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此次前来,是受了丘神绩的好处,来为他说情来的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丘神绩瞒着哀家私自在皇宫中建立密室,豢养毒虫,以致于如今危及朝廷,罪大恶极,不将他法办,难以服众。你若是为他求情,休怪哀家治你一个同党之罪。” 薛怀义道:“陛下冤枉啊,丘神绩的确求我为他求情,但我却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收他的任何好处,所以陛下若是要降罪丘神绩,我绝对不会劝阻。我是听说宫中毒物为患,生怕陛下会有危险,所以特地从白马寺赶回来,见到陛下安然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若是陛下还不相信,我这就返回白马寺,继续为陛下寻找经书。” 第730章 闻讯闯宫禁 薛怀义怒道:“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在这数月之中,武功大为精进,是因为这里的确有武功秘笈。但我起初来白马寺,的确是听说这里有那么一本佛经,所以才请命来此的。但到了藏经阁才知道,这里三藏十二部经典,浩如烟海,要我从中找到这么一本佛经,又谈何容易?就算是有这样的佛经,我想不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找到。” 丘神绩笑道:“其实薛师又何必这么费心地去找这样的佛经呢?她要的只不过是个说法与借口来蒙骗世人罢了,你管他佛说鬼说,找人伪造一本出来就是了。” 薛怀义道:“谁有这样的大才,可以伪造佛经,而不被人发现呢?” 丘神绩道:“一般的读书人,虽有才智,但若是对佛学经典不熟悉的话,只怕难免让人看出破绽。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出高价,便能请得动他。” 薛怀义道:“这人是谁?” 丘神绩道:“这人原本是法门寺的高僧,因为不想与他师弟争夺主持之位,便主动离开了法门寺,四处云游。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薛怀义道:“这人既然是高僧,如此淡泊名利,当初不肯争夺主持之位,如今又怎么肯为了黄白之物,而伪造佛经,做出对佛祖大不敬的事情呢?” 丘神绩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有修行的高僧,大多能够看破名相,伪造佛经虽在佛教徒看来,是要下地狱的十逆之罪,但若能因此造福众人,而甘愿下地狱,也是大行大愿的菩萨行。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叫慧空的高僧,原是陕州下溪镇人士,而恰巧的事,下溪镇一个月前,发了大洪水,导致无数村民受灾,无家可归,饿殍满地。而他得到消息之后,便决定绝食以求上苍拯救那些灾民。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将他请到京城来,与他商量好了,只要他为我办一件事,我便愿意出钱派米给这些灾民。” 丘神绩续道:“他自然问我,要他所办何事?我便将伪造佛经一事告知他,他起初说什么也不答应,但后来我每日派人将陕州山洪爆发所统计过来的灾民死伤人数向他报告,他便动了恻隐之心,终于答应了只要我能够想办法筹集到赈灾的银两与粮米,便甘愿为我伪造佛经。” 薛怀义闻言,讪讪地冷笑道:“原来你早就有预谋,想伪造一本佛经,来讨陛下的欢心,抢我的功劳啊。” 丘神绩道:“这从何说起,我哪里有起过此念头?我找慧空法师伪造佛经,也只不过是想希望权势不被来俊臣、索元礼两个忘恩负义的奸贼夺走罢了,薛师你如此受陛下宠信,我又怎能抢了你的功劳呢?” 薛怀义道:“看来你是早就知道我不可能从白马寺中找到这样的佛经咯?” 丘神绩笑道:“薛师何必要把话说得这么直接呢,其实当你说有这样的佛经之后,我也问过几个博闻多识的辩经师,他们都一致告诉我,根本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佛经,而且就算是经论之中也未曾提及。我想连他们这些人都不知道有这本佛经,那么就算他们孤陋寡闻,汉时传入白马寺的秘密佛经他们没有阅览过,但这也说明这本稀世罕见的佛经,以及佛经中的典故,并不常见,薛师就算在藏经阁经年累月地埋首寻求,也多半一无所得。” 丘神绩续道:“饶是如此,你既然提起,陛下又特别想得到这样的佛经,所以我便多花些心思,派人找到了肯为我伪造佛经,而不泄露此事的慧空法师。” 薛怀义道:“人心叵测,我就不信这世上有什么高僧,他肯为了钱而卖命,就说明不是什么高僧,所说的话,做出的承诺,也未必可信。” 丘神绩道:“这个你放心就是,我会让他永远保守秘密的。他也清楚这事涉及朝代更迭,江山易主,只要做了此事就难逃一死,所以他答应我只要灾情得到缓解,帮我将佛经伪造出来之后,便让我将他杀了。既然他如此明白事理,我只好成全他了。” 薛怀义道:“原来你一切都打算好了。这么说来,我就不用随你回京复命了?” 丘神绩道:“薛师,我们可是说好了的,你帮我这次,我才会帮你按时将佛经交上去,你怎可出尔反尔?” 薛怀义笑道:“我薛怀义岂是受人威胁之人?你不给我任何好处,我凭什么帮你?对了,我还得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投机取巧的办法呢。既然你可以找到和尚为你伪造佛经,我也可以出高价找人办此事。我为什么一定要求你?” 丘神绩笑道:“我早知道你会这么说,我也不妨告诉你,这本佛经非同小可,可不是随便找个和尚就能写出来的。佛经一旦面世,可要经得起天下所有人的验证,天下聪明才智之人如此之多,只要佛经中有任何纰漏,或是有悖佛理,或是文字粗浅,都很难瞒得过那些人。一旦被人指出佛经乃是伪造,并非佛说,引起物议,所有涉及此事的人,都有可能人头不保,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 薛怀义笑道:“你少在这危言耸听,我来问你,你怎知你所找的那位慧空法师,所伪造出来的佛经,就一定能够经得起世人的验证呢?” 丘神绩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不妨告诉你,这位慧空法师,早在二十年便已得道,辩才无碍,为高宗皇帝御赐为天下第一辩经师,本来他应该顺理成章地成为法门寺的主持方丈,只是他有意让给他师弟,甘愿做一个云游僧人。我想放眼整个大唐,除了他之外,谁也没办法造出一本佛经能够经得起天下人的法眼。我想这本佛经一旦面世,只怕确如吕不韦让门客写的《吕氏春秋》一样,增一字不得,减一字不能。你若是还不信的话,尽管找其他酒肉和尚,去写一本狗屁不通的佛经去蒙混过关吧。” 第731章 丘神绩笑道:“那你找到这本佛经了么?” 薛怀义怒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要是找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丘神绩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无非是想修练白马寺的武功秘笈而已。找可以支持女帝登基的佛经,只是个幌子而已。” 薛怀义怒道:“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在这数月之中,武功大为精进,是因为这里的确有武功秘笈。但我起初来白马寺,的确是听说这里有那么一本佛经,所以才请命来此的。但到了藏经阁才知道,这里三藏十二部经典,浩如烟海,要我从中找到这么一本佛经,又谈何容易?就算是有这样的佛经,我想不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找到。” 丘神绩笑道:“其实薛师又何必这么费心地去找这样的佛经呢?她要的只不过是个说法与借口来蒙骗世人罢了,你管他佛说鬼说,找人伪造一本出来就是了。” 薛怀义道:“谁有这样的大才,可以伪造佛经,而不被人发现呢?” 丘神绩道:“一般的读书人,虽有才智,但若是对佛学经典不熟悉的话,只怕难免让人看出破绽。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出高价,便能请得动他。” 薛怀义道:“这人是谁?” 丘神绩道:“这人原本是法门寺的高僧,因为不想与他师弟争夺主持之位,便主动离开了法门寺,四处云游。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薛怀义道:“这人既然是高僧,如此淡泊名利,当初不肯争夺主持之位,如今又怎么肯为了黄白之物,而伪造佛经,做出对佛祖大不敬的事情呢?” 丘神绩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有修行的高僧,大多能够看破名相,伪造佛经虽在佛教徒看来,是要下地狱的十逆之罪,但若能因此造福众人,而甘愿下地狱,也是大行大愿的菩萨行。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叫慧空的高僧,原是陕州下溪镇人士,而恰巧的事,下溪镇一个月前,发了大洪水,导致无数村民受灾,无家可归,饿殍满地。而他得到消息之后,便决定绝食以求上苍拯救那些灾民。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将他请到京城来,与他商量好了,只要他为我办一件事,我便愿意出钱派米给这些灾民。” 丘神绩续道:“他自然问我,要他所办何事?我便将伪造佛经一事告知他,他起初说什么也不答应,但后来我每日派人将陕州山洪爆发所统计过来的灾民死伤人数向他报告,他便动了恻隐之心,终于答应了只要我能够想办法筹集到赈灾的银两与粮米,便甘愿为我伪造佛经。” 薛怀义听他这么一说,便有些心慌了,急忙道:“丘将军,我适才只不过是跟你开玩笑而已,咱们有事好商量。” 丘神绩见薛怀义妥协,于是便笑道:“那薛师可是答应了,随我进京面圣么?” 薛怀义道:“那是当然,只不过你要我帮你解决这次你惹出来的祸端,除了帮我伪造佛经之外,还必须帮我对付张氏兄弟。” 丘神绩道:“以薛师你如今的武功,要杀张氏兄弟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为何还要我相助呢?” 薛怀义道:“你武功也不错,为什么还有许多事不能办到?张氏兄弟如今这么得宠,想必会得到陛下的特殊保护,我要动他,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你却不同,可以动用江湖人物,替我杀掉张氏兄弟。若是能办好此事,以后你丘神绩的事,便是我薛怀义的事,只要我在陛下身边一天,你保你永远不会失势。” 丘神绩心想,如今张氏兄弟得宠于陛下,其党羽遍布朝廷内外,要是贸然对他们二人下手,未必能够成功,就算成功除掉张氏兄弟,陛下也会追究此事,要是查出来是我指使人下的手,那可是死罪。然而,若是不答应薛怀义,薛怀义必然不会答应帮我解决眼前的危机,不如先应承下来,日后再想办法与他周旋。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薛怀义道:“我确实可以请动一些江湖人物为我办事,只不过张氏兄弟如今的势力非同小可,加上有陛下的眷顾,我们要除掉他们也并非易事,不过薛师请放心就是,我既然答应了你,即便再困难,也要为你办好此事。” 薛怀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这就与你进京面圣。”说着便高兴地与丘神绩一起走出藏经阁。 既然薛怀义决定回京,侯思止也率领御林军,从白马寺出发,随同丘、薛二人一同返京,回到京城之后,丘神绩还是不敢与薛怀义一同去面见武则天,而是先待在燕来楼中,由薛怀义与侯思止先行进宫。 武则天听说薛怀义从白马寺回来,还以为他已经找到了佛经,带着佛经回京面圣,于是便急忙召见了他,只听武则天问道:“你此番回来,可是带着佛经回来的?” 薛怀义摇着头,做张做智般说道:“启禀陛下,本来我一心在白马寺的藏经阁中为陛下寻找佛经,没想到却见到丘神绩突然跑来找我。” 武则天闻言,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此次前来,是受了丘神绩的好处,来为他说情来的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丘神绩瞒着哀家私自在皇宫中建立密室,豢养毒虫,以致于如今危及朝廷,罪大恶极,不将他法办,难以服众。你若是为他求情,休怪哀家治你一个同党之罪。” 薛怀义道:“陛下冤枉啊,丘神绩的确求我为他求情,但我却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收他的任何好处,所以陛下若是要降罪丘神绩,我绝对不会劝阻。我是听说宫中毒物为患,生怕陛下会有危险,所以特地从白马寺赶回来,见到陛下安然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若是陛下还不相信,我这就返回白马寺,继续为陛下寻找经书。” 第732章 丘神绩于是又说道:“起初还是秘密于夜间召见,后来那张氏兄弟便恃宠而骄,竟明目张胆地与日间出入宫禁,引起物议纷纭,文武大臣见张氏兄弟日益得宠,便个个见风使舵,原先依附薛师的那些人都投靠到张氏兄弟那边。那张氏兄弟因生相俊美,故而便得了‘五郎’‘六郎’的雅名,特别是那被称作六郎的张昌宗,更是深得陛下宠幸,有人阿谀张昌宗道‘六郎似莲花’,而那杨再思却说道,应该‘莲花似六郎’才对。我刚听到这些谀辞的时候,都觉得令人作呕,不知薛师听到这些话,作何感想?”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与你进京,为你说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得到我?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让我不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丘神绩道:“我且问薛师,你可知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薛怀义笑道:“那女人除了无时无刻不想着男人之外,还有比普天下所有男人更加膨胀的野心,那便是登基做亘古以来第一位女皇帝,这个又有谁不知道?” 丘神绩笑道:“没错,但她现在虽名为天后,但却已经掌握了李唐天下的朝政大权,平了徐敬业之乱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与皇帝无异,你可知她到现在还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么?” 薛怀义道:“你武功也不错,为什么还有许多事不能办到?张氏兄弟如今这么得宠,想必会得到陛下的特殊保护,我要动他,确实有些困难。不过你却不同,可以动用江湖人物,替我杀掉张氏兄弟。若是能办好此事,以后你丘神绩的事,便是我薛怀义的事,只要我在陛下身边一天,你保你永远不会失势。” 丘神绩心想,如今张氏兄弟得宠于陛下,其党羽遍布朝廷内外,要是贸然对他们二人下手,未必能够成功,就算成功除掉张氏兄弟,陛下也会追究此事,要是查出来是我指使人下的手,那可是死罪。然而,若是不答应薛怀义,薛怀义必然不会答应帮我解决眼前的危机,不如先应承下来,日后再想办法与他周旋。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薛怀义道:“我确实可以请动一些江湖人物为我办事,只不过张氏兄弟如今的势力非同小可,加上有陛下的眷顾,我们要除掉他们也并非易事,不过薛师请放心就是,我既然答应了你,即便再困难,也要为你办好此事。” 薛怀义道:“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这就与你进京面圣。”说着便高兴地与丘神绩一起走出藏经阁。 既然薛怀义决定回京,侯思止也率领御林军,从白马寺出发,随同丘、薛二人一同返京,回到京城之后,丘神绩还是不敢与薛怀义一同去面见武则天,而是先待在燕来楼中,由薛怀义与侯思止先行进宫。 武则天听说薛怀义从白马寺回来,还以为他已经找到了佛经,带着佛经回京面圣,于是便急忙召见了他,只听武则天问道:“你此番回来,可是带着佛经回来的?” 薛怀义摇着头,做张做智般说道:“启禀陛下,本来我一心在白马寺的藏经阁中为陛下寻找佛经,没想到却见到丘神绩突然跑来找我。” 武则天闻言,冷笑道:“这么说来,你此次前来,是受了丘神绩的好处,来为他说情来的么?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丘神绩瞒着哀家私自在皇宫中建立密室,豢养毒虫,以致于如今危及朝廷,罪大恶极,不将他法办,难以服众。你若是为他求情,休怪哀家治你一个同党之罪。” 薛怀义道:“陛下冤枉啊,丘神绩的确求我为他求情,但我却并没有答应,也没有收他的任何好处,所以陛下若是要降罪丘神绩,我绝对不会劝阻。我是听说宫中毒物为患,生怕陛下会有危险,所以特地从白马寺赶回来,见到陛下安然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若是陛下还不相信,我这就返回白马寺,继续为陛下寻找经书。” 第733章 薛怀义道:“既然你已经猜到了,我也就不再瞒你了,我之所以能够离开京城,到这白马寺来,是因为我向她说起,白马寺有许多汉时东传东土的佛经,佛经中可以找到女人登基为帝的理论依据,只要刊行发布,广为流传,足可以说服世人。” 丘神绩笑道:“那你找到这本佛经了么?” 薛怀义怒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要是找到了,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丘神绩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留在这里,无非是想修练白马寺的武功秘笈而已。找可以支持女帝登基的佛经,只是个幌子而已。” 薛怀义怒道:“我想你也看到了,我在这数月之中,武功大为精进,是因为这里的确有武功秘笈。但我起初来白马寺,的确是听说这里有那么一本佛经,所以才请命来此的。但到了藏经阁才知道,这里三藏十二部经典,浩如烟海,要我从中找到这么一本佛经,又谈何容易?就算是有这样的佛经,我想不花个十几二十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找到。” 丘神绩笑道:“其实薛师又何必这么费心地去找这样的佛经呢?她要的只不过是个说法与借口来蒙骗世人罢了,你管他佛说鬼说,找人伪造一本出来就是了。” 薛怀义道:“谁有这样的大才,可以伪造佛经,而不被人发现呢?” 丘神绩道:“一般的读书人,虽有才智,但若是对佛学经典不熟悉的话,只怕难免让人看出破绽。我倒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只要出高价,便能请得动他。” 薛怀义道:“这人是谁?” 丘神绩道:“这人原本是法门寺的高僧,因为不想与他师弟争夺主持之位,便主动离开了法门寺,四处云游。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他的。” 薛怀义道:“这人既然是高僧,如此淡泊名利,当初不肯争夺主持之位,如今又怎么肯为了黄白之物,而伪造佛经,做出对佛祖大不敬的事情呢?” 丘神绩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但凡有修行的高僧,大多能够看破名相,伪造佛经虽在佛教徒看来,是要下地狱的十逆之罪,但若能因此造福众人,而甘愿下地狱,也是大行大愿的菩萨行。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位叫慧空的高僧,原是陕州下溪镇人士,而恰巧的事,下溪镇一个月前,发了大洪水,导致无数村民受灾,无家可归,饿殍满地。而他得到消息之后,便决定绝食以求上苍拯救那些灾民。我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将他请到京城来,与他商量好了,只要他为我办一件事,我便愿意出钱派米给这些灾民。” 丘神绩续道:“他自然问我,要他所办何事?我便将伪造佛经一事告知他,他起初说什么也不答应,但后来我每日派人将陕州山洪爆发所统计过来的灾民死伤人数向他报告,他便动了恻隐之心,终于答应了只要我能够想办法筹集到赈灾的银两与粮米,便甘愿为我伪造佛经。” 薛怀义闻言,讪讪地冷笑道:“原来你早就有预谋,想伪造一本佛经,来讨陛下的欢心,抢我的功劳啊。” 丘神绩道:“这从何说起,我哪里有起过此念头?我找慧空法师伪造佛经,也只不过是想希望权势不被来俊臣、索元礼两个忘恩负义的奸贼夺走罢了,薛师你如此受陛下宠信,我又怎能抢了你的功劳呢?” 薛怀义心中明明极为愤怒,但却不想丘神绩看出来,借此机会来让自己为他办事,于是便笑道:“当初我在宫中的时候,他们还不是变了花样的用甘辞厚币讨我欢喜,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既不能长久为陛下宠幸,那张氏兄弟也一样,若是不能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势力,就算再生得俊俏也只能保得荣华一时。” 丘神绩冷笑道:“我知道薛师与他们不同,你来白马寺,是为陛下找佛经,但倘若你迟迟不能给陛下答复,我想只怕你连一时的荣华也不能拥有了。你要重新得到陛下的信任,除了依靠我之外,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决你当前的劫难了。所以你我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够互惠互利。” 薛怀义怒道:“丘神绩,你居然敢威胁我,我就不信少了你丘神绩就不行,你立即给我滚回去。少在我面前人五人六的。”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不想解决问题,那在下就告辞了,我回到京城,只要交出解药,解了那些中毒者的毒伤,陛下纵有降罪,但用得着我的时候,自会重新重用我,而薛师你一旦失宠,可就是万劫不复了。”说着便要走出藏经阁。 薛怀义见状,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于是急忙喊道:“丘将军且慢,我适才只是一时气话,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丘神绩闻言,心中暗喜,说道:“可是,薛师你要我筹集人马,供你驱策,这事我确实办不到,我若再不回京城的话,只怕陛下非但要降我的职,发起怒来,只怕我的性命都难保呢,我还是赶紧回去的好。” 薛怀义道:“给我筹建卫队一事,暂且可以放在一边,我们还是先谈谈怎样对付张氏兄弟,让我重新得到陛下的宠幸要紧。” 丘神绩道:“这事对我来说,倒不是很难,只是我的事情更加迫在眉睫,薛师若是答应与我一同进京,为我说项,能够让陛下免除我的罪过的话,我必然投桃报李,薛师但凡有什么困难,只要只会我一声,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为你办到。” 薛怀义道:“与你进京,为你说项,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怎么相信,你一定能够帮得到我?我想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让我不失去眼下拥有的一切?” 丘神绩道:“我且问薛师,你可知陛下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么?” 薛怀义笑道:“那女人除了无时无刻不想着男人之外,还有比普天下所有男人更加膨胀的野心,那便是登基做亘古以来第一位女皇帝,这个又有谁不知道?” 丘神绩笑道:“没错,但她现在虽名为天后,但却已经掌握了李唐天下的朝政大权,平了徐敬业之乱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反对她,虽没有正式登基,却与皇帝无异,你可知她到现在还不登基为帝的原因么?” 第734章 丘神绩急忙答道:“有薛师在,丘某怎敢称得上是洛阳城第一高手,与薛师相比,丘某人自然是望尘莫及了。” 薛怀义佯怒道:“你少拍马屁,难道本禅师不知道你适才仓促与我对掌,并没有用尽全力么?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修练五毒绵掌二十多年,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难得你这次到白马寺来,不妨再陪我过几招如何?” 丘神绩道:“适才丘某不知是薛师,所以才贸然与你动手,现在既已得知是你,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再出手了。” 薛怀义闻言,心情大畅,道:“算你小子会说话,本禅师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只要不是请我回京,有事尽管说来,本禅师能够帮助你的,会尽力相助的。” 丘神绩笑道:“我知道薛师不想回京,陛下派人几次来请,都被你回绝,但这次你是非回京不可了。” 薛怀义笑道:“难道宫中那老女人就如此寂寞难耐,非要我回京不可么?” 丘神绩闻言,急忙低声说道:“薛师,你怎可对陛下如此不敬,要是让旁人听了,传到陛下耳中,那可不得了了。” 薛怀义笑道:“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在你们这些人面前是坐在龙椅之上,呼喝群臣的天后,乃至被你们口口声声称作皇帝陛下,但在我看来,也只不过是与京城万花楼那些寂寞难耐,少了男人便似丢了魂一般的女人而已。我说这些话,有什么不敬的,事实便是如此嘛。”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薛怀义说这些话足以构成灭九族之罪,但此刻既有求于人,也不敢不唯唯诺诺地奉承一番,然后说道:“我这次来白马寺,并非奉旨请薛师进京,而是我有事想请薛师帮忙。” 薛怀义笑道:“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由我出马才能解决?” 丘神绩道:“事情是这样的,日前有人趁我离开皇宫之时,潜入我练功的密室,非但救走了我关押的两个犯人,而且将我修练五毒绵掌所用的五种剧毒之物放了出来,导致宫中毒虫为患,伤人无数,此事一出,我自知难逃罪责,纵然侥幸不死,也势必被褫夺官职。” 薛怀义道:“没错,依照那女人的脾性,发生这事之后,你若想不出好办法将功补过的话,定然难辞其咎。你来找我,是想我回京去为你说好话,要我为你美言几句,也不是不可以,但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丘神绩道:“金银珠宝,丘某倒是存有不少,只要薛师你开个数,我即便是倾家荡产,也势必会为薛师你筹到。” 薛怀义道:“我知道你这些年担任禁军统领,又兼领管理天牢事务,这些肥差,捞到的油水定然不少,钱财对你来说根本就不成问题。我要是想要这些东西,凭我今日在朝中的地位,只要开个口,也不知有多少人会主动双手奉上。但我要的并不是这些。” 丘神绩闻言,转念一想,说道:“丘某明白,薛师放心,回到京城之后,我一定为你物色几个世间尤物,一定不会让薛师你失望的。” 薛怀义怒道:“少自作聪明,听我说完,金钱美女,只要有了权势之后,自会有人献上。我在宫中的地位,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所谓高处不胜寒,得势容易失势也容易,一旦我有朝一日失了势,那么我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梦幻泡影。这也就是我来白马寺修练武功的原因,早就听说你丘将军不仅能够调遣禁军,而且连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会为你卖命,所以若是你能够为我组建起一支队伍,任我驱策的话,我保你这次不会受到任何责罚,你看怎样?” 丘神绩问道:“薛师,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你一旦拥有自己的兵力,很快便会引起陛下的注意,要知道未经允许,私自聚兵,形同谋反,要是陛下查知一切,你我都脱不了干系。” 薛怀义怒道:“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丘神绩道:“薛师,不是我不同意,这事的确是难办,你这不是难为我么?本来是想找你解决我遇到的困难,但倘若我答应你这事的话,那我可就罪加一等了。” 薛怀义道:“你放心就是,出了事情,我绝不会将你供出来的。再说,你这些年除了统领御林军外,也私自招募了不少的人马,你以为她一点也不知道么?她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还不是因为你对他忠心不二么?要是她追究起来,你纵使有一百个头,也不够砍的。” 丘神绩道:“其实薛师你要人为你办事,只要只会一声,自会有人为你办妥。何必要我为你筹集人手呢?薛师若是帮我这次,日后薛师有事,难道我丘神绩不会帮忙么?” 薛怀义道:“这可不同,现在朝廷那些官员,包括武氏兄弟表面上对我阿谀奉承,不敢忤逆,但背地里却不服我。更有李昭德那些老顽固,处处与我作对,竟然纵容手下殴打我于南门,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我不是不相信你丘神绩,只不过自己有人手可以调派,做任何事情都要方便一些,难道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只会你一声不成?” 丘神绩道:“薛师,千万不要动怒,此事我们大可从长计议。我这次前来,除了请你帮忙解决毒物为患宫廷一事之外,还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保证你知道此事之后,定然会随我去京城的。” 薛怀义闻言,急忙问道:“少在我面前卖关子,快说,是什么事?” 丘神绩道:“我要说了,你可千万不要动怒。” 薛怀义道:“少说废话,快说。” 丘神绩道:“既然薛师让我说,那我就说了,据我得到的可靠消息,在你不在皇城的这段时间,陛下吩咐她的宠信宦官小安子,经常在夜间秘密召见张易之、张昌宗两兄弟,据说这两兄弟都是洛阳城中有名的美少年,便是潘安、卫玠也要逊色几分……” 说到这里,丘神绩发现薛怀义的神情不对,于是便没再继续往下说下去,薛怀义想知道事情究竟发展到什么程度,于是便催问道:“怎么不说下去?哼,我早知这女人一天少了男人便按捺不住,有什么稀奇。” 第735章 树倒猢狲散 丘神绩闻言,也不得不暂忍一时之气,低声下气般说道:“薛师,我适才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我哪里敢威胁你呢?我们二人只有通力合作,才能各取所需,要是闹掰了,对谁都不好。薛师也不希望陛下将我杀了,从此少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吧?” 薛怀义笑道:“你早这么说不就行了,现在跟我去见陛下吧。” 丘神绩知道迟早要面对自己惹下的祸事,想躲也躲不了,于是便向薛怀义问道:“薛师能否透露一下,陛下究竟要怎样处罚我?要是仅仅是褫夺官职,还好说些,我只怕……” 薛怀义道:“你现在知道害怕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要怎么处罚你,她只说一切看你表现,倘若你表现得好,能够为陛下分忧,解决平息事端的话,再由我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我想陛下还不至于要你性命。” 丘神绩道:“可是我手上的解药有限,解救不了那么多人,那该如何是好?” 薛怀义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总之现在陛下已经大发雷霆,倘若你不想送命的话,最好不要说实话,先将事情揽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丘神绩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解药的研制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还是在有一切稀有药材齐全的情况下,而我那五种毒物,咬伤人之后,平常人最多能够撑五六天,要是得不到解药,最终也是难逃一死。纸是包不住火的,倘若我不说实话,又解决不了问题的话,我怕我会死得更惨。” 薛怀义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总之我已经尽力帮你了。你还是赶紧跟我进宫吧,躲是躲不掉的。” 丘神绩无奈,只好随薛怀义进宫,面见武则天,武则天听闻丘神绩回来,急忙召见,丘神绩见了武则天,极是恐惧,连忙跪下,一副急泪立马夺眶而出,哽咽般说道:“罪臣丘神绩,叩见陛下。” 武则天见状,笑道:“丘神绩,你自称罪臣,罪在何处啊?我还以为你到现在还不知罪呢?” 丘神绩道:“陛下,罪臣私建密室,其罪一也,豢养毒物,为祸宫禁,其罪二也,二罪并罚,罪不容诛,百死莫赎。还请陛下赐臣死罪,以平众怒。” 武则天笑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还敢贿赂薛怀义,为你求情,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饶恕你么?”丘神绩无奈,只好随薛怀义进宫,面见武则天,武则天听闻丘神绩回来,急忙召见,丘神绩见了武则天,极是恐惧,连忙跪下,一副急泪立马夺眶而出,哽咽般说道:“罪臣丘神绩,叩见陛下。” 丘神绩道:“陛下,我自知所犯之罪,当处极刑,但人皆有贪生畏死之心,是以我恳求薛师为我求情,但绝无贿赂薛师。我只是想将功赎罪而已!” 武则天怒道:“你想将功赎罪,我就会给你机会么?快说,你从什么时候瞒着哀家,私建了地下密室,豢养毒物,意欲何为?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哀家,还不如实招来!” 丘神绩早就料到武则天会刨根问底,事到如今,也只好老实交代,于是便说道:“十七年前,陛下命臣负责扩建上阳宫,因上阳宫与无极殿距离较近,于是我便借此机会,多派人手,在我书房下面挖建密室,由于工程浩大,所以我有意拖延了上阳宫竣工期限,密室建造完毕的同时,上阳宫的扩建也同时完成,这样便可瞒天过海。而我私建密室,豢养毒物,完全是为了修练武功,为陛下效力,除此之外,更无其他事隐瞒陛下,还请陛下姑且念在微臣二十多年来为陛下效力的份上,饶恕微臣欺君之罪。” 武则天闻言,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少拿忠心效力做借口,要不是贼人闯入你的密室,救走被你所关的两个囚徒,放出毒物,酿成大祸,我岂不是永远被人蒙在鼓里。你让哀家如何能够饶恕你?你看看这里这么多奏折,都是弹劾你丘神绩的,大唐开国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不杀你如何向朝廷上下交代?”说着便将案桌上堆积的奏折,向地上奋力一推,接着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如果你给出的理由难以说服我的话,你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丘神绩见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面对咄咄逼人的武则天,一时之间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双手紧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出口说道:“我丘神绩虽掌管宫廷禁军,在旁人看来,确实是荣宠无比,身边也不乏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但我知道,在陛下看来也只不过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咬人的疯狗而已,迟早会有兔死狗烹的一天,今日我的确是罪不容诛,陛下要杀我,我自然也知道难逃一死,但只怕我一死,陛下要想登基为帝,只怕是遥遥无期。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确是我等的宿命,但陛下若想以来、索之辈,取代我丘神绩,只怕他们还不够格,所以还请陛下将我的头颅暂且寄存在我脖子上,直到陛下登基为帝,完成夙愿为止,到那时陛下再取我项上人头,我绝无二话。” 丘神绩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确是道出了武则天的心声,武则天听完,细想一下,这个丘神绩说的也没错,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大兴牢狱,已经是臭名昭着,迟早会引起公愤,虽然丘神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没有似来、索二人一般,在民间引起强烈的愤慨。 再说,他们二人原先便是丘神绩的属下,要论才能,确实不如丘神绩,要是就这么处死丘神绩,一时之间也的确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为我做事。另外,丘神绩多年来察言观色,早已知道我称帝的心思,并且无日不想做些事来邀功,说不定他在背后为了此事做了一番努力,我若就此杀他,将来要称帝,也不知要多费多少周折,不如先听听他到底有何办法助我称帝再说。 第736章 伴君如伴虎 丘神绩知道迟早要面对自己惹下的祸事,想躲也躲不了,于是便向薛怀义问道:“薛师能否透露一下,陛下究竟要怎样处罚我?要是仅仅是褫夺官职,还好说些,我只怕……” 薛怀义道:“你现在知道害怕有什么用?我也不知道陛下究竟要怎么处罚你,她只说一切看你表现,倘若你表现得好,能够为陛下分忧,解决平息事端的话,再由我在陛下面前为你美言几句,我想陛下还不至于要你性命。” 丘神绩道:“可是我手上的解药有限,解救不了那么多人,那该如何是好?” 薛怀义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总之现在陛下已经大发雷霆,倘若你不想送命的话,最好不要说实话,先将事情揽下来,然后再想办法解决。” 丘神绩急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呢?解药的研制至少需要半年时间,这还是在有一切稀有药材齐全的情况下,而我那五种毒物,咬伤人之后,平常人最多能够撑五六天,要是得不到解药,最终也是难逃一死。纸是包不住火的,倘若我不说实话,又解决不了问题的话,我怕我会死得更惨。” 薛怀义道:“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总之我已经尽力帮你了。你还是赶紧跟我进宫吧,躲是躲不掉的。” 丘神绩无奈,只好随薛怀义进宫,面见武则天,武则天听闻丘神绩回来,急忙召见,丘神绩见了武则天,极是恐惧,连忙跪下,一副急泪立马夺眶而出,哽咽般说道:“罪臣丘神绩,叩见陛下。” 武则天见状,笑道:“丘神绩,你自称罪臣,罪在何处啊?我还以为你到现在还不知罪呢?” 丘神绩道:“陛下,罪臣私建密室,其罪一也,豢养毒物,为祸宫禁,其罪二也,二罪并罚,罪不容诛,百死莫赎。还请陛下赐臣死罪,以平众怒。” 武则天笑道:“你倒是有些自知之明,既然知道自己犯的是死罪,还敢贿赂薛怀义,为你求情,你以为这样便能让我饶恕你么?” 丘神绩道:“陛下,我自知所犯之罪,当处极刑,但人皆有贪生畏死之心,是以我恳求薛师为我求情,但绝无贿赂薛师。我只是想将功赎罪而已!” 武则天怒道:“你想将功赎罪,我就会给你机会么?快说,你从什么时候瞒着哀家,私建了地下密室,豢养毒物,意欲何为?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哀家,还不如实招来!” 丘神绩早就料到武则天会刨根问底,事到如今,也只好老实交代,于是便说道:“十七年前,陛下命臣负责扩建上阳宫,因上阳宫与无极殿距离较近,于是我便借此机会,多派人手,在我书房下面挖建密室,由于工程浩大,所以我有意拖延了上阳宫竣工期限,密室建造完毕的同时,上阳宫的扩建也同时完成,这样便可瞒天过海。而我私建密室,豢养毒物,完全是为了修练武功,为陛下效力,除此之外,更无其他事隐瞒陛下,还请陛下姑且念在微臣二十多年来为陛下效力的份上,饶恕微臣欺君之罪。” 武则天闻言,也不相信这薛怀义此番不请自来,仅仅是为了问安,于是便笑道:“你一去白马寺便是几个月,也没有找到那本经书,我看你也不必回去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此番前来也绝非请安问候而已,老实交代吧,究竟为了什么事?” 薛怀义道:“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你猜的不错,我这次回来的确是为了丘神绩的事……” 没等他说完,武则天大怒道:“要是你是为他求情而来,就赶紧给我闭嘴。你知道他这次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么?现在有几十个大臣,十几位亲王、公主,以及数百个禁军都被毒物咬伤,身中剧毒,命在旦夕。丘神绩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也不够,你要是再为他求情,小心我连你一同处罚。” 薛怀义道:“我知道这次他是罪无可恕,但就算是杀了他,也无济于事,目前还是应该考虑怎样让事态平息,将中毒之人医好才是。” 武则天道:“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难道还有办法医好他们?” 薛怀义道:“我确实没有起死回生之术,不过毒物是丘神绩养的,倘若他有办法帮中毒之人解毒,陛下是否可以网开一面,允许他将功补过呢?” 武则天道:“看在你为他求情的份上,倘若他能够拿出解药解众人所中之毒,哀家可以考虑暂时饶他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丘神绩现在人在何处,快让他来见我。” 薛怀义道:“不知陛下准备如何处罚丘神绩呢?” 武则天道:“这要看他的表现了,你无需多问,只要快让他来宫中见我就是。” 薛怀义闻言,便退出上阳宫,直奔燕来楼而去,很快他便来到燕来楼中,见到丘神绩,丘神绩见了薛怀义,急忙问道:“怎么样?陛下有何指示?” 薛怀义道:“陛下的脾气你是最清楚的,你这次惹的祸实在是太大了,我好说歹说,才让她暂时答应饶恕你的死罪,但只怕免不了削官夺职,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丘神绩道:“薛师,我让你跟陛下说我有解药的事,难道你忘记了么?怎么陛下还要褫夺我的官职呢?” 薛怀义怒道:“看来你还是不明白你捅了多大的篓子,宫中数百人身中剧毒,上至王公大臣,下至宦官侍女,弹劾你丘神绩的奏折在陛下面前已经堆积如山,要不是陛下觉得你还有点用处,你都不知死多少回了。我是说过你手上有解药的话,陛下早就下旨捉拿你问罪了,你以为她不知道你躲在这里么?树倒猢狲散,也不知多少人早已出卖了你,你就算是狡兔三窟,洛阳城你也无处容身。我且问你,你手上的解药能够救得多少人的性命?” 丘神绩道:“我的解药配制不易,目前所存不多,就算全部拿出来,也仅仅能保三十人暂时无性命之虞,要是中毒太深的话,需要连续服药七日,这样算来只能够救得五六人的性命而已。” 薛怀义闻言,极为愤怒,揪着丘神绩的衣襟,大声喝道:“你说什么,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亏我还在陛下面前为你打保票,你现在居然跟我说,你的解药仅仅能够救得五六人,那其他几百人怎么办?我看谁为你求情都没用了,你还是等着陛下来砍你的头吧。” 第737章 择人而施救 武则天闻言,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少拿忠心效力做借口,要不是贼人闯入你的密室,救走被你所关的两个囚徒,放出毒物,酿成大祸,我岂不是永远被人蒙在鼓里。你让哀家如何能够饶恕你?你看看这里这么多奏折,都是弹劾你丘神绩的,大唐开国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不杀你如何向朝廷上下交代?”说着便将案桌上堆积的奏折,向地上奋力一推,接着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如果你给出的理由难以说服我的话,你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丘神绩见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面对咄咄逼人的武则天,一时之间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双手紧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出口说道:“我丘神绩虽掌管宫廷禁军,在旁人看来,确实是荣宠无比,身边也不乏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但我知道,在陛下看来也只不过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咬人的疯狗而已,迟早会有兔死狗烹的一天,今日我的确是罪不容诛,陛下要杀我,我自然也知道难逃一死,但只怕我一死,陛下要想登基为帝,只怕是遥遥无期。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确是我等的宿命,但陛下若想以来、索之辈,取代我丘神绩,只怕他们还不够格,所以还请陛下将我的头颅暂且寄存在我脖子上,直到陛下登基为帝,完成夙愿为止,到那时陛下再取我项上人头,我绝无二话。” 丘神绩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确是道出了武则天的心声,武则天听完,细想一下,这个丘神绩说的也没错,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大兴牢狱,已经是臭名昭着,迟早会引起公愤,虽然丘神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没有似来、索二人一般,在民间引起强烈的愤慨。 再说,他们二人原先便是丘神绩的属下,要论才能,确实不如丘神绩,要是就这么处死丘神绩,一时之间也的确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为我做事。另外,丘神绩多年来察言观色,早已知道我称帝的心思,并且无日不想做些事来邀功,说不定他在背后为了此事做了一番努力,我若就此杀他,将来要称帝,也不知要多费多少周折,不如先听听他到底有何办法助我称帝再说。 丘神绩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确是道出了武则天的心声,武则天听完,细想一下,这个丘神绩说的也没错,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大兴牢狱,已经是臭名昭着,迟早会引起公愤,虽然丘神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没有似来、索二人一般,在民间引起强烈的愤慨。 但是,倘若我现在杀了他,表面上的确可以给群臣一个交代,以稳定朝政,但也同时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来、索二人乃至周兴、侯思止都没有丘神绩的才干,丘神绩若是死了,只怕确如他所说,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取代他的位置,上次贬他去叠州,京城发生的官员遭暗杀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法处理,丘神绩一回来,便很快平息。这一件事足以证明,在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取代他之前,目前禁军统领一职非他莫属。 不如先留着他的性命,此人用心虽毒,城府虽深,但的确能办事情,我能操控整个大唐,就不信操控不了一个丘神绩,他再怎么工于心计,也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此节,一向自信的武则天决定先不忙着杀丘神绩,丘神绩也靠着自己的一副如簧巧舌,成功地说服了武则天,给她一个不杀掉自己的理由。 只听武则天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此事泄露出去,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群起而攻之么?你也不想想,他们虽然反对我登基,但始终是朝廷大员,是江山社稷的柱石,要是他们因为没有解药失救而死,对朝廷影响有多大么?” 丘神绩知道武则天是有意恐吓,目的是要自己想出剪除异己之后的补救办法,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于是便说道:“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朝廷少了谁也能照样运转,自古改朝换代的创业垂统之君,建国之初,不是同样的百废待兴,打下了辽阔的国土,却缺乏治国的官员。但最后也一样能够度过难关,这次毒虫为患,陛下何不当作是一场大清洗呢?将那些阳奉阴违,不服从陛下的官员,一一剪除,然后任命新的官员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也算是提前为登基做好准备。这个计划只要我与薛师不泄露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武则天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大的事情,又瞒得了多久,倘若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极大朝政动荡,甚至引发兵变叛乱,也说不定,现在皇室亲王表面上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没有实权,不能闹事,但他们始终是李唐正统,只要朝政不稳,动荡不安,他们趁机与外臣大将勾结,图谋不轨,定然会闹出大事。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丘神绩道:“陛下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微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则天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既然有计策,还不赶紧说?” 丘神绩道:“实不相瞒,微臣的解药配制不易,就算是太医院众太医不眠不休地研制,药材齐全,也未必赶得及在众人毒发之前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我之前也没敢说,听说陛下已经张榜寻求天下名医,虽然我知道这也是徒劳无功,但这足以代表陛下对此事极为关心,饶是如此,陛下做的还不够。 依我之见,陛下可以再次张榜,不仅悬赏求医,而且还承诺但凡有人能解此五种毒物之毒的,可以进入太医院,授以官职。应征者有功无罪。这样一来,让朝廷上下都知陛下勤政爱民之心,安抚朝廷上下的同时,也能为陛下树立良好的形象。即便到最后,不能解决,朝廷上下也不会将归咎陛下,这样出现再大的问题,也不可能引发政局动荡。” 第738章 行生杀大权 武则天闻言,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少拿忠心效力做借口,要不是贼人闯入你的密室,救走被你所关的两个囚徒,放出毒物,酿成大祸,我岂不是永远被人蒙在鼓里。你让哀家如何能够饶恕你?你看看这里这么多奏折,都是弹劾你丘神绩的,大唐开国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不杀你如何向朝廷上下交代?”说着便将案桌上堆积的奏折,向地上奋力一推,接着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如果你给出的理由难以说服我的话,你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丘神绩见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面对咄咄逼人的武则天,一时之间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双手紧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出口说道:“我丘神绩虽掌管宫廷禁军,在旁人看来,确实是荣宠无比,身边也不乏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但我知道,在陛下看来也只不过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咬人的疯狗而已,迟早会有兔死狗烹的一天,今日我的确是罪不容诛,陛下要杀我,我自然也知道难逃一死,但只怕我一死,陛下要想登基为帝,只怕是遥遥无期。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确是我等的宿命,但陛下若想以来、索之辈,取代我丘神绩,只怕他们还不够格,所以还请陛下将我的头颅暂且寄存在我脖子上,直到陛下登基为帝,完成夙愿为止,到那时陛下再取我项上人头,我绝无二话。” 丘神绩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确是道出了武则天的心声,武则天听完,细想一下,这个丘神绩说的也没错,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大兴牢狱,已经是臭名昭着,迟早会引起公愤,虽然丘神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没有似来、索二人一般,在民间引起强烈的愤慨。 再说,他们二人原先便是丘神绩的属下,要论才能,确实不如丘神绩,要是就这么处死丘神绩,一时之间也的确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为我做事。另外,丘神绩多年来察言观色,早已知道我称帝的心思,并且无日不想做些事来邀功,说不定他在背后为了此事做了一番努力,我若就此杀他,将来要称帝,也不知要多费多少周折,不如先听听他到底有何办法助我称帝再说。 只听武则天道:“你说你能助我称帝?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 丘神绩正要向武则天提及伪造佛经一事,就在这时候,薛怀义在一旁向他使眼色,并且一再以手势暗示他,倘若他现在说出伪造佛经的事,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丘神绩,丘神绩无奈,只得对武则天说道:“陛下登基为帝是迟早的事,只要这次饶恕我的罪过,我一定会帮陛下扫除登基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我丘神绩虽是一介武夫,但这么多年来,为陛下登基也做了不少准备,如果陛下现在将我杀了,那么不仅我的努力会付诸东流,陛下的计划也会受阻。杀了我的确可以泄陛下一时之愤,给朝廷上下一个交代,但还是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陛下只要答应不杀我,我愿意奉上解药,以解燃眉之急。” 只听武则天道:“你说你能助我称帝?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 丘神绩正要向武则天提及伪造佛经一事,就在这时候,薛怀义在一旁向他使眼色,并且一再以手势暗示他,倘若他现在说出伪造佛经的事,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丘神绩,丘神绩无奈,只得对武则天说道:“陛下登基为帝是迟早的事,只要这次饶恕我的罪过,我一定会帮陛下扫除登基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我丘神绩虽是一介武夫,但这么多年来,为陛下登基也做了不少准备,如果陛下现在将我杀了,那么不仅我的努力会付诸东流,陛下的计划也会受阻。杀了我的确可以泄陛下一时之愤,给朝廷上下一个交代,但还是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陛下只要答应不杀我,我愿意奉上解药,以解燃眉之急。” 武则天道:“你若能奉上解药,解了众人之毒,哀家可以答应你,先不取你的项上人头。” 丘神绩闻言,急忙说道:“陛下,我虽有解药,但所存不多,最多只能够解三十人所中之毒……” 没等丘神绩说完,武则天大怒道:“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薛怀义见丘神绩没有将伪造佛经一事说出来,将功劳据为己有,此时见武则天要斩丘神绩,于是急忙说道:“陛下先让丘将军将话讲完,再杀他不迟。” 武则天闻言,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此时若杀掉丘神绩,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怒丘神绩,毕竟解药还在丘神绩手中,丘神绩知道死罪难逃,定然不会再交出解药,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丘神绩说道:“你说你手中的解药只能就三十人,那么其余中毒的人,该怎么办?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丘神绩道:“微臣不敢说。” 武则天道:“有话快说,恕你无罪。”说着便屏退所有宫女侍卫,独留丘神绩与薛怀义在上阳宫大殿之上。 丘神绩见状,这才说道:“微臣的解药虽只能够救得三十人的性命,但也已经足够了。” 武则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怎么办?” 丘神绩道:“陛下手握生杀大权,本来可以剪除一切阻碍陛下登基的人,但无奈多方掣肘,许多人陛下想杀,却找不到理由,无罪诛之不能服众。这次毒虫为患宫廷,受害者之中便有不少反对陛下登基的顽固派,也有支持陛下登基的识时务者,现在解药有限,非但不是坏事,而且是再好不过,这样陛下就可以择人而施救,行生杀大权,剪除异己,解决毒虫为患一事,安抚朝廷上下,此事一过,朝廷上下再无人反对陛下,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好计么?” 武则天闻言,大吃一惊,心想,这个丘神绩城府之深,用心之毒,连许敬宗辈也望尘莫及,来、索虽人憎鬼厌,只不过是件可以操控的工具而已,而这个丘神绩的心思却是我所不能揣测的,私建密室,豢养毒物,私囚犯人,在我眼皮底下居然做出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今日若是留着他,日后他若反叛于我,我该怎么办? 第739章 斗智不斗力 只听武则天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此事泄露出去,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群起而攻之么?你也不想想,他们虽然反对我登基,但始终是朝廷大员,是江山社稷的柱石,要是他们因为没有解药失救而死,对朝廷影响有多大么?” 丘神绩知道武则天是有意恐吓,目的是要自己想出剪除异己之后的补救办法,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于是便说道:“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朝廷少了谁也能照样运转,自古改朝换代的创业垂统之君,建国之初,不是同样的百废待兴,打下了辽阔的国土,却缺乏治国的官员。但最后也一样能够度过难关,这次毒虫为患,陛下何不当作是一场大清洗呢?将那些阳奉阴违,不服从陛下的官员,一一剪除,然后任命新的官员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也算是提前为登基做好准备。这个计划只要我与薛师不泄露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武则天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大的事情,又瞒得了多久,倘若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极大朝政动荡,甚至引发兵变叛乱,也说不定,现在皇室亲王表面上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没有实权,不能闹事,但他们始终是李唐正统,只要朝政不稳,动荡不安,他们趁机与外臣大将勾结,图谋不轨,定然会闹出大事。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丘神绩道:“陛下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微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则天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既然有计策,还不赶紧说?” 丘神绩道:“实不相瞒,微臣的解药配制不易,就算是太医院众太医不眠不休地研制,药材齐全,也未必赶得及在众人毒发之前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我之前也没敢说,听说陛下已经张榜寻求天下名医,虽然我知道这也是徒劳无功,但这足以代表陛下对此事极为关心,饶是如此,陛下做的还不够。 依我之见,陛下可以再次张榜,不仅悬赏求医,而且还承诺但凡有人能解此五种毒物之毒的,可以进入太医院,授以官职。应征者有功无罪。这样一来,让朝廷上下都知陛下勤政爱民之心,安抚朝廷上下的同时,也能为陛下树立良好的形象。即便到最后,不能解决,朝廷上下也不会将归咎陛下,这样出现再大的问题,也不可能引发政局动荡。” 武则天道:“还是不行,这样怎么能够欺瞒得了众人呢,你明知道就算你有解药的配方,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将解药研制出来,若是这样做的话,到头来也终究是徒劳无功,而且还会有损朝廷威信。” 丘神绩道:“陛下,虽然这样做无济于事,但要是什么都不做,更加难以堵住悠悠之口。只要陛下按照微臣所说的做了,朝野上下便无话可说,那么由这件事引起的风波,也会逐渐平息。” 武则天道:“既然如此,那你先将解药交上来吧,其余的事,我会安排婉儿去办的。” 丘神绩道:“解药我暂时没有带在身上,一会儿便去取来交给陛下。” 武则天道:“不如这样,你将解药分作两分,其中一份交给哀家,另一份连同解药配方一并交由太医令,并且传哀家旨意,务必要尽快研制出新的解药。”丘神绩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太医院那边便得到了丘神绩的解药与配方,武则天也得到了一份解药,于此同时,她让上官婉儿去将中毒者的名单取来,然后考虑用这些解药救哪些人。 孙太医得知太医令得到了丘神绩送来的解药,于是急忙出了皇宫,到了丐帮分舵,见鄢云等人,鄢云见了孙太医,急忙问道:“孙太医,你此番前来,可是太医院那边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了么?” 孙太医道:“哪里有那么快?不过我确实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丘神绩回京之后,受命将解药拿到太医院,只是数量不多,需要大批生产,还需要很多时间。” 樵虎道:“那你为什么不将解药带出来?” 孙太医道:“解药的样品在太医令手中,我只是太医院中的一名普通太医,根本得不到解药,你们怪我也没有用。恳求你们,还是尽快将我那小妾放了吧,我要说的,已经跟你们说了。” 樵虎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将解药给我取出来。否则,休怪我对她不客气。” 孙太医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这不是为难我么?反正解药已经在太医令手中,你们取不到手,是你们没本事,怎能怪我?” 樵虎闻言,怒道:“你说什么?我们没本事,快说那太医令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现在何处?我这就将解药取来。” 孙太医道:“太医令叫作姓符名苓,现在正在太医院中,太医院有重兵把守,你们要是想去宫中夺取解药的话,还请你们先将人放了,我怕你们一去不回,连累我的妾室。” 樵虎怒道:“你说什么?小小一个太医院,能够难倒我么?想当年,我几次出入重兵防卫的宫禁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万禁军也拿我没有办法。你若不信,我这就去将解药从符苓手中取来。”说着便要冲出破庙,直奔皇宫而去。 鄢云见状,急忙制止道:“樵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只不过如今丘神绩已经回京,解药既然交给了太医令符苓,丘神绩必然亲自率领重兵看守太医院,因为他手中的解药有限,要是被人夺去,他定然难逃罪责。樵大哥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所以绝不可鲁莽行事,需要从长计议。” 樵虎怒道:“你说什么?小小一个太医院,能够难倒我么?想当年,我几次出入重兵防卫的宫禁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万禁军也拿我没有办法。你若不信,我这就去将解药从符苓手中取来。”说着便要冲出破庙,直奔皇宫而去。 第740章 静观以待变 樵虎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将解药给我取出来。否则,休怪我对她不客气。” 孙太医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这不是为难我么?反正解药已经在太医令手中,你们取不到手,是你们没本事,怎能怪我?” 樵虎闻言,怒道:“你说什么?我们没本事,快说那太医令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现在何处?我这就将解药取来。” 武则天闻言,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了我这么久?少拿忠心效力做借口,要不是贼人闯入你的密室,救走被你所关的两个囚徒,放出毒物,酿成大祸,我岂不是永远被人蒙在鼓里。你让哀家如何能够饶恕你?你看看这里这么多奏折,都是弹劾你丘神绩的,大唐开国以来,从没有这样的先例,不杀你如何向朝廷上下交代?”说着便将案桌上堆积的奏折,向地上奋力一推,接着说道:“你最好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如果你给出的理由难以说服我的话,你今日还是难逃一死!” 丘神绩见状,心中更是惶恐不安,面对咄咄逼人的武则天,一时之间他头脑中一片空白,双手紧抓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出口说道:“我丘神绩虽掌管宫廷禁军,在旁人看来,确实是荣宠无比,身边也不乏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辈,但我知道,在陛下看来也只不过是一柄杀人的利器,咬人的疯狗而已,迟早会有兔死狗烹的一天,今日我的确是罪不容诛,陛下要杀我,我自然也知道难逃一死,但只怕我一死,陛下要想登基为帝,只怕是遥遥无期。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确是我等的宿命,但陛下若想以来、索之辈,取代我丘神绩,只怕他们还不够格,所以还请陛下将我的头颅暂且寄存在我脖子上,直到陛下登基为帝,完成夙愿为止,到那时陛下再取我项上人头,我绝无二话。” 丘神绩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确是道出了武则天的心声,武则天听完,细想一下,这个丘神绩说的也没错,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大兴牢狱,已经是臭名昭着,迟早会引起公愤,虽然丘神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没有似来、索二人一般,在民间引起强烈的愤慨。 再说,他们二人原先便是丘神绩的属下,要论才能,确实不如丘神绩,要是就这么处死丘神绩,一时之间也的确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来为我做事。另外,丘神绩多年来察言观色,早已知道我称帝的心思,并且无日不想做些事来邀功,说不定他在背后为了此事做了一番努力,我若就此杀他,将来要称帝,也不知要多费多少周折,不如先听听他到底有何办法助我称帝再说。 只听武则天道:“你说你能助我称帝?我倒要听听,你到底有何办法?” 丘神绩正要向武则天提及伪造佛经一事,就在这时候,薛怀义在一旁向他使眼色,并且一再以手势暗示他,倘若他现在说出伪造佛经的事,那么他绝对不会放过丘神绩,丘神绩无奈,只得对武则天说道:“陛下登基为帝是迟早的事,只要这次饶恕我的罪过,我一定会帮陛下扫除登基道路上的一切障碍,我丘神绩虽是一介武夫,但这么多年来,为陛下登基也做了不少准备,如果陛下现在将我杀了,那么不仅我的努力会付诸东流,陛下的计划也会受阻。杀了我的确可以泄陛下一时之愤,给朝廷上下一个交代,但还是不能解决眼前的问题。陛下只要答应不杀我,我愿意奉上解药,以解燃眉之急。” 武则天道:“你若能奉上解药,解了众人之毒,哀家可以答应你,先不取你的项上人头。” 丘神绩闻言,急忙说道:“陛下,我虽有解药,但所存不多,最多只能够解三十人所中之毒……” 没等丘神绩说完,武则天大怒道:“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薛怀义见丘神绩没有将伪造佛经一事说出来,将功劳据为己有,此时见武则天要斩丘神绩,于是急忙说道:“陛下先让丘将军将话讲完,再杀他不迟。” 武则天闻言,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此时若杀掉丘神绩,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怒丘神绩,毕竟解药还在丘神绩手中,丘神绩知道死罪难逃,定然不会再交出解药,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丘神绩说道:“你说你手中的解药只能就三十人,那么其余中毒的人,该怎么办?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丘神绩道:“微臣不敢说。” 武则天道:“有话快说,恕你无罪。”说着便屏退所有宫女侍卫,独留丘神绩与薛怀义在上阳宫大殿之上。 丘神绩见状,这才说道:“微臣的解药虽只能够救得三十人的性命,但也已经足够了。” 武则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怎么办?” 丘神绩道:“陛下手握生杀大权,本来可以剪除一切阻碍陛下登基的人,但无奈多方掣肘,许多人陛下想杀,却找不到理由,无罪诛之不能服众。这次毒虫为患宫廷,受害者之中便有不少反对陛下登基的顽固派,也有支持陛下登基的识时务者,现在解药有限,非但不是坏事,而且是再好不过,这样陛下就可以择人而施救,行生杀大权,剪除异己,解决毒虫为患一事,安抚朝廷上下,此事一过,朝廷上下再无人反对陛下,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好计么?” 武则天闻言,大吃一惊,心想,这个丘神绩城府之深,用心之毒,连许敬宗辈也望尘莫及,来、索虽人憎鬼厌,只不过是件可以操控的工具而已,而这个丘神绩的心思却是我所不能揣测的,私建密室,豢养毒物,私囚犯人,在我眼皮底下居然做出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今日若是留着他,日后他若反叛于我,我该怎么办? 第741章 夺灵丹妙药 丘神绩这一番话发自肺腑,的确是道出了武则天的心声,武则天听完,细想一下,这个丘神绩说的也没错,来俊臣、索元礼等人大兴牢狱,已经是臭名昭着,迟早会引起公愤,虽然丘神绩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至少还没有似来、索二人一般,在民间引起强烈的愤慨。 丘神绩闻言,急忙说道:“陛下,我虽有解药,但所存不多,最多只能够解三十人所中之毒……” 没等丘神绩说完,武则天大怒道:“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 薛怀义见丘神绩没有将伪造佛经一事说出来,将功劳据为己有,此时见武则天要斩丘神绩,于是急忙说道:“陛下先让丘将军将话讲完,再杀他不迟。” 武则天闻言,想想也有几分道理,此时若杀掉丘神绩,非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激怒丘神绩,毕竟解药还在丘神绩手中,丘神绩知道死罪难逃,定然不会再交出解药,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丘神绩说道:“你说你手中的解药只能就三十人,那么其余中毒的人,该怎么办?你最好给我一个说法。” 丘神绩道:“微臣不敢说。” 武则天道:“有话快说,恕你无罪。”说着便屏退所有宫女侍卫,独留丘神绩与薛怀义在上阳宫大殿之上。 丘神绩见状,这才说道:“微臣的解药虽只能够救得三十人的性命,但也已经足够了。” 武则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其他人怎么办?” 丘神绩道:“陛下手握生杀大权,本来可以剪除一切阻碍陛下登基的人,但无奈多方掣肘,许多人陛下想杀,却找不到理由,无罪诛之不能服众。这次毒虫为患宫廷,受害者之中便有不少反对陛下登基的顽固派,也有支持陛下登基的识时务者,现在解药有限,非但不是坏事,而且是再好不过,这样陛下就可以择人而施救,行生杀大权,剪除异己,解决毒虫为患一事,安抚朝廷上下,此事一过,朝廷上下再无人反对陛下,岂不是一箭双雕的好计么?” 武则天闻言,大吃一惊,心想,这个丘神绩城府之深,用心之毒,连许敬宗辈也望尘莫及,来、索虽人憎鬼厌,只不过是件可以操控的工具而已,而这个丘神绩的心思却是我所不能揣测的,私建密室,豢养毒物,私囚犯人,在我眼皮底下居然做出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今日若是留着他,日后他若反叛于我,我该怎么办? 但是,倘若我现在杀了他,表面上的确可以给群臣一个交代,以稳定朝政,但也同时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来、索二人乃至周兴、侯思止都没有丘神绩的才干,丘神绩若是死了,只怕确如他所说,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取代他的位置,上次贬他去叠州,京城发生的官员遭暗杀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法处理,丘神绩一回来,便很快平息。这一件事足以证明,在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取代他之前,目前禁军统领一职非他莫属。 不如先留着他的性命,此人用心虽毒,城府虽深,但的确能办事情,我能操控整个大唐,就不信操控不了一个丘神绩,他再怎么工于心计,也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此节,一向自信的武则天决定先不忙着杀丘神绩,丘神绩也靠着自己的一副如簧巧舌,成功地说服了武则天,给她一个不杀掉自己的理由。 只听武则天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此事泄露出去,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群起而攻之么?你也不想想,他们虽然反对我登基,但始终是朝廷大员,是江山社稷的柱石,要是他们因为没有解药失救而死,对朝廷影响有多大么?” 丘神绩知道武则天是有意恐吓,目的是要自己想出剪除异己之后的补救办法,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于是便说道:“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朝廷少了谁也能照样运转,自古改朝换代的创业垂统之君,建国之初,不是同样的百废待兴,打下了辽阔的国土,却缺乏治国的官员。但最后也一样能够度过难关,这次毒虫为患,陛下何不当作是一场大清洗呢?将那些阳奉阴违,不服从陛下的官员,一一剪除,然后任命新的官员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也算是提前为登基做好准备。这个计划只要我与薛师不泄露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武则天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大的事情,又瞒得了多久,倘若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极大朝政动荡,甚至引发兵变叛乱,也说不定,现在皇室亲王表面上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没有实权,不能闹事,但他们始终是李唐正统,只要朝政不稳,动荡不安,他们趁机与外臣大将勾结,图谋不轨,定然会闹出大事。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丘神绩道:“陛下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微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则天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既然有计策,还不赶紧说?” 丘神绩道:“实不相瞒,微臣的解药配制不易,就算是太医院众太医不眠不休地研制,药材齐全,也未必赶得及在众人毒发之前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我之前也没敢说,听说陛下已经张榜寻求天下名医,虽然我知道这也是徒劳无功,但这足以代表陛下对此事极为关心,饶是如此,陛下做的还不够。 依我之见,陛下可以再次张榜,不仅悬赏求医,而且还承诺但凡有人能解此五种毒物之毒的,可以进入太医院,授以官职。应征者有功无罪。这样一来,让朝廷上下都知陛下勤政爱民之心,安抚朝廷上下的同时,也能为陛下树立良好的形象。即便到最后,不能解决,朝廷上下也不会将归咎陛下,这样出现再大的问题,也不可能引发政局动荡。” 第742章 救红颜知己 武则天道:“不如这样,你将解药分作两分,其中一份交给哀家,另一份连同解药配方一并交由太医令,并且传哀家旨意,务必要尽快研制出新的解药。”丘神绩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太医院那边便得到了丘神绩的解药与配方,武则天也得到了一份解药,于此同时,她让上官婉儿去将中毒者的名单取来,然后考虑用这些解药救哪些人。 孙太医得知太医令得到了丘神绩送来的解药,于是急忙出了皇宫,到了丐帮分舵,见鄢云等人,鄢云见了孙太医,急忙问道:“孙太医,你此番前来,可是太医院那边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了么?” 孙太医道:“哪里有那么快?不过我确实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丘神绩回京之后,受命将解药拿到太医院,只是数量不多,需要大批生产,还需要很多时间。” 樵虎道:“那你为什么不将解药带出来?” 孙太医道:“解药的样品在太医令手中,我只是太医院中的一名普通太医,根本得不到解药,你们怪我也没有用。恳求你们,还是尽快将我那小妾放了吧,我要说的,已经跟你们说了。” 樵虎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将解药给我取出来。否则,休怪我对她不客气。” 孙太医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这不是为难我么?反正解药已经在太医令手中,你们取不到手,是你们没本事,怎能怪我?” 樵虎闻言,怒道:“你说什么?我们没本事,快说那太医令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现在何处?我这就将解药取来。” 孙太医道:“太医令叫作姓符名苓,现在正在太医院中,太医院有重兵把守,你们要是想去宫中夺取解药的话,还请你们先将人放了,我怕你们一去不回,连累我的妾室。” 樵虎怒道:“你说什么?小小一个太医院,能够难倒我么?想当年,我几次出入重兵防卫的宫禁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万禁军也拿我没有办法。你若不信,我这就去将解药从符苓手中取来。”说着便要冲出破庙,直奔皇宫而去。 鄢云见状,急忙制止道:“樵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只不过如今丘神绩已经回京,解药既然交给了太医令符苓,丘神绩必然亲自率领重兵看守太医院,因为他手中的解药有限,要是被人夺去,他定然难逃罪责。樵大哥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所以绝不可鲁莽行事,需要从长计议。” 但是,倘若我现在杀了他,表面上的确可以给群臣一个交代,以稳定朝政,但也同时失去了一个得力的助手。来、索二人乃至周兴、侯思止都没有丘神绩的才干,丘神绩若是死了,只怕确如他所说,一时之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取代他的位置,上次贬他去叠州,京城发生的官员遭暗杀的事情,其他人都没法处理,丘神绩一回来,便很快平息。这一件事足以证明,在没有找到合适人选取代他之前,目前禁军统领一职非他莫属。 不如先留着他的性命,此人用心虽毒,城府虽深,但的确能办事情,我能操控整个大唐,就不信操控不了一个丘神绩,他再怎么工于心计,也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想到此节,一向自信的武则天决定先不忙着杀丘神绩,丘神绩也靠着自己的一副如簧巧舌,成功地说服了武则天,给她一个不杀掉自己的理由。 只听武则天怒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此事泄露出去,你知道有多少人会群起而攻之么?你也不想想,他们虽然反对我登基,但始终是朝廷大员,是江山社稷的柱石,要是他们因为没有解药失救而死,对朝廷影响有多大么?” 丘神绩知道武则天是有意恐吓,目的是要自己想出剪除异己之后的补救办法,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种试探,于是便说道:“常言道,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朝廷少了谁也能照样运转,自古改朝换代的创业垂统之君,建国之初,不是同样的百废待兴,打下了辽阔的国土,却缺乏治国的官员。但最后也一样能够度过难关,这次毒虫为患,陛下何不当作是一场大清洗呢?将那些阳奉阴违,不服从陛下的官员,一一剪除,然后任命新的官员取而代之,这样一来,也算是提前为登基做好准备。这个计划只要我与薛师不泄露出去,又有谁会知道?” 武则天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么大的事情,又瞒得了多久,倘若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极大朝政动荡,甚至引发兵变叛乱,也说不定,现在皇室亲王表面上都被我治得服服帖帖,没有实权,不能闹事,但他们始终是李唐正统,只要朝政不稳,动荡不安,他们趁机与外臣大将勾结,图谋不轨,定然会闹出大事。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丘神绩道:“陛下的担忧也不无道理,微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则天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既然有计策,还不赶紧说?” 丘神绩道:“实不相瞒,微臣的解药配制不易,就算是太医院众太医不眠不休地研制,药材齐全,也未必赶得及在众人毒发之前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我之前也没敢说,听说陛下已经张榜寻求天下名医,虽然我知道这也是徒劳无功,但这足以代表陛下对此事极为关心,饶是如此,陛下做的还不够。 依我之见,陛下可以再次张榜,不仅悬赏求医,而且还承诺但凡有人能解此五种毒物之毒的,可以进入太医院,授以官职。应征者有功无罪。这样一来,让朝廷上下都知陛下勤政爱民之心,安抚朝廷上下的同时,也能为陛下树立良好的形象。即便到最后,不能解决,朝廷上下也不会将归咎陛下,这样出现再大的问题,也不可能引发政局动荡。” 第743章 推己而及人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你先回去,想办法将你们太医院的太医令符苓约出来,之后的事,你就不用多问了。” 孙太医道:“这只怕很难,我与符太医令虽然是几十年的同僚,但他那人一向自命清高,为人孤僻,与我也没什么交情。再者说来,他奉命监督众太医研制解药,每日寸步不离太医院,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在解药研制成功之前,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离开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带出宫来啊。” 樵虎道:“谁说没办法让他出宫?快告诉我那个符太医的家在哪里?” 鄢云闻言,惊道:“你不会又想去将符太医的家人绑来吧?这样做绝对不行。” 樵虎问道:“这是为何?” 鄢云道:“上次我进入丘神绩的书房寻找解药,丘神绩定然猜到英女还没死,也势必会猜到我们急需解药救人。既然解药到了符太医手中,那么他必然会派人看守符太医的府邸,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他正愁找不到我们,设好圈套正等着我们往里跳呢。只要我们打符太医家人的主意,势必会打草惊蛇,那么我们再想夺得解药便难如登天了。” 樵虎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闻言,转而对孙太医道:“孙太医,你出来这么久,也应该回去了,否则容易惹人疑窦,要是朝廷方面有什么消息,你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孙太医闻言,便出了丐帮分舵,向皇宫那边走去。 樵虎知道鄢云支开孙太医,必然有些话不方便在孙太医面前说,此时孙太医已然离开,于是便急忙说道:“那老头儿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得到解药?” 鄢云道:“我们要得到解药就必然去找符太医,这一点丘神绩必然也能想到,势必会有防备。但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宫中中毒之人众多,我想当他们知道太医院符太医令手中有解药,那就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不得到解药誓不罢休。我们只要将解药在符太医手中的消息放出去,那么他们势必会找符太医,到时候我们便知宫中那些大臣被毒物咬伤,他们之中又有那些人最有可能让符太医将解药叫出来,我们锁定几个目标之后,派人盯紧这些人,他们但凡有什么举动,我们都会知晓,到时候还怕得不到解药么?” 樵虎道:“你的意思是从那些患者手中夺得解药?” 鄢云道:“没错,就是这个意思,丘神绩千算万算,定然想不到我们会用这个办法,中毒之人这么多,他定然没法尽数顾及,势必会有疏漏。” 樵虎道:“就算你这个办法行得通,那你又怎知道符太医会将解药给哪些人呢?” 鄢云道:“在朝为官,除了才能称职之外,要晋升高位,必然要倚仗有权势之人,或者是与这些人有私交姻亲关系,我想符太医虽然自命清高,也未必是一潭清水,只要稍微打听一下,便可知道他平时与哪些朝廷大员来往。然后弄清楚这些朝廷大员,有没有在这次事件中为毒物所伤。如此一来,他会将解药给哪些人,不就容易弄清楚了么?” 樵虎道:“即便我们知道了符太医会将解药交给某个中毒的大臣,但英女乃是为丘神绩的五毒绵掌所伤,中毒极深,与其他被毒物所伤之人,症状不同,若是我们得到的解药不够将英女的毒伤治愈,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这倒是我未及深思之处,你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那我们就这样,得到解药后,给英女服下,然后让孙太医留下来,观察状况,需要多少解药才能彻底治愈,我们再另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夺走他人解药之后,符太医若再给他解药,我们一并夺来便是。” 樵虎道:“没错,那我们就依计行事。” 他们正说到这里,英女突然醒过来,听到鄢云要夺其他中毒之人的解药来救自己,于是便挣扎着坐起身来,对鄢云说道:“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这样做与用毒物害人性命有什么区别。我中毒这么多天,所受的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承受,要不是我还有大仇为报,我也不知道我能否挺过来,现在你却为了救我,抢夺他人赖以活命解药,我宁可自己死了,也绝对不同意你的这般做法。” 鄢云道:“英女,你听我说,你的伤势严重,要是这几天内还得不到解药,你很有可能就危险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对梅前辈交代?” 英女道:“我师父常对我说,我们名门正派,绝不可像地狱门那般的歪门邪道一样,滥杀无辜。现在倘若我为了自己活命,而不顾他人死活,与滥杀无辜有什么区别。你如果做了此事,才是无法对我师父交代呢?” 鄢云道:“就算你说得对,可是他们既然能够得到救治,就算我们抢了他们的解药,他们也会想办法再得到一份解药的,又怎么会害了他们呢?” 英女道:“你不要骗我了,适才我在迷糊之中,听你们说丘神绩给符太医的解药很少,根本救不了几个人,现在宫中有数百人被毒物咬伤,能得到一份解药,已经是极为幸运的事了,被人夺走了,又怎能再得到一份呢?” 鄢云道:“就算是这样,那他们那些拥有解药之人,不同样是以权谋私,择人施救,枉顾他人性命,得到解药之人,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便是对他们极其重要的人,其他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微不足道,总之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们夺了他的解药,也是理所当然。” 鄢云道:“这倒是我未及深思之处,你一说倒是提醒了我。那我们就这样,得到解药后,给英女服下,然后让孙太医留下来,观察状况,需要多少解药才能彻底治愈,我们再另想办法。实在不行,我们夺走他人解药之后,符太医若再给他解药,我们一并夺来便是。” 第744章 生亦我所欲 孙太医得知太医令得到了丘神绩送来的解药,于是急忙出了皇宫,到了丐帮分舵,见鄢云等人,鄢云见了孙太医,急忙问道:“孙太医,你此番前来,可是太医院那边已经研制出了解药了么?” 孙太医道:“哪里有那么快?不过我确实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丘神绩回京之后,受命将解药拿到太医院,只是数量不多,需要大批生产,还需要很多时间。” 樵虎道:“那你为什么不将解药带出来?” 孙太医道:“解药的样品在太医令手中,我只是太医院中的一名普通太医,根本得不到解药,你们怪我也没有用。恳求你们,还是尽快将我那小妾放了吧,我要说的,已经跟你们说了。” 樵虎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无论如何,你也要想办法将解药给我取出来。否则,休怪我对她不客气。” 孙太医道:“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你们这不是为难我么?反正解药已经在太医令手中,你们取不到手,是你们没本事,怎能怪我?” 樵虎闻言,怒道:“你说什么?我们没本事,快说那太医令姓甚名谁,长什么模样?现在何处?我这就将解药取来。” 孙太医道:“太医令叫作姓符名苓,现在正在太医院中,太医院有重兵把守,你们要是想去宫中夺取解药的话,还请你们先将人放了,我怕你们一去不回,连累我的妾室。” 樵虎怒道:“你说什么?小小一个太医院,能够难倒我么?想当年,我几次出入重兵防卫的宫禁之中,如入无人之境,几万禁军也拿我没有办法。你若不信,我这就去将解药从符苓手中取来。”说着便要冲出破庙,直奔皇宫而去。 鄢云见状,急忙制止道:“樵大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本事,只不过如今丘神绩已经回京,解药既然交给了太医令符苓,丘神绩必然亲自率领重兵看守太医院,因为他手中的解药有限,要是被人夺去,他定然难逃罪责。樵大哥你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所以绝不可鲁莽行事,需要从长计议。” 樵虎道:“这次毒物伤人事件这么严重,丘神绩的解药必然不够多,要是不尽早将解药抢来,没准便没有机会了。” 鄢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要是贸然去抢夺解药,必定难以成功。解药是一定要去抢夺的,只是我们要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樵虎道:“除了闯进宫去,将解药夺过来,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难道靠这个没用的老头儿么?” 鄢云道:“孙太医虽不能帮我们将解药偷出来,但他毕竟参与解药的研制,能给我们提供有关解药最准确的消息。我们要夺得解药,必须靠他才行。” 孙太医闻言,急忙说道:“只要你们确保我妾室的安全,要我做什么,尽管吩咐就是,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就这样,你先回去,想办法将你们太医院的太医令符苓约出来,之后的事,你就不用多问了。” 孙太医道:“这只怕很难,我与符太医令虽然是几十年的同僚,但他那人一向自命清高,为人孤僻,与我也没什么交情。再者说来,他奉命监督众太医研制解药,每日寸步不离太医院,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在解药研制成功之前,就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离开的。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他带出宫来啊。” 樵虎道:“谁说没办法让他出宫?快告诉我那个符太医的家在哪里?” 鄢云闻言,惊道:“你不会又想去将符太医的家人绑来吧?这样做绝对不行。” 樵虎问道:“这是为何?” 鄢云道:“上次我进入丘神绩的书房寻找解药,丘神绩定然猜到英女还没死,也势必会猜到我们急需解药救人。既然解药到了符太医手中,那么他必然会派人看守符太医的府邸,如果不出我的意料的话,他正愁找不到我们,设好圈套正等着我们往里跳呢。只要我们打符太医家人的主意,势必会打草惊蛇,那么我们再想夺得解药便难如登天了。” 樵虎急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闻言,转而对孙太医道:“孙太医,你出来这么久,也应该回去了,否则容易惹人疑窦,要是朝廷方面有什么消息,你务必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孙太医闻言,便出了丐帮分舵,向皇宫那边走去。 樵虎知道鄢云支开孙太医,必然有些话不方便在孙太医面前说,此时孙太医已然离开,于是便急忙说道:“那老头儿已经走了,现在可以说了吧,你究竟有什么办法得到解药?” 鄢云道:“我们要得到解药就必然去找符太医,这一点丘神绩必然也能想到,势必会有防备。但我们偏偏反其道而行之,宫中中毒之人众多,我想当他们知道太医院符太医令手中有解药,那就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不得到解药誓不罢休。我们只要将解药在符太医手中的消息放出去,那么他们势必会找符太医,到时候我们便知宫中那些大臣被毒物咬伤,他们之中又有那些人最有可能让符太医将解药叫出来,我们锁定几个目标之后,派人盯紧这些人,他们但凡有什么举动,我们都会知晓,到时候还怕得不到解药么?” 樵虎道:“这次毒物伤人事件这么严重,丘神绩的解药必然不够多,要是不尽早将解药抢来,没准便没有机会了。” 鄢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要是贸然去抢夺解药,必定难以成功。解药是一定要去抢夺的,只是我们要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才行。” 樵虎道:“除了闯进宫去,将解药夺过来,还能有什么好办法?难道靠这个没用的老头儿么?” 鄢云道:“孙太医虽不能帮我们将解药偷出来,但他毕竟参与解药的研制,能给我们提供有关解药最准确的消息。我们要夺得解药,必须靠他才行。” 第745章 因祸而得福 樵虎闻言,笑道:“这完全是拜丘神绩所赐,他每次见我,都对我下毒,生怕我功力恢复,会逃出密室。但他又害怕我中毒而死,所以,每次等我忍受够了剧毒之苦,奄奄一息快要死的时候,他都会拿解药将我治好,久而久之,我的身体便百毒不侵,任何剧毒都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不仅如此,还让我将反推云手十九式,练成毒掌,更加如虎添翼,当他发现无法再用毒物控制我的时候,便命人打造了精钢锁链,将我锁上,我功力虽强,但被五条精钢锁链牢牢锁住,始终无法脱身,若非鄢云兄弟误打误撞遇到了我,用你们华山派的那柄匕首将锁链斩断,我只怕永远都要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呢。” 英女道:“樵虎大哥,你说你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连丘神绩用来修练五毒绵掌的那五种剧毒之物,都惧怕你身上的剧毒,你也练就了毒掌。而解这五毒绵掌的剧毒,必须以毒攻毒,说不定你用你的毒掌功力,传到我的身上,便能解我所中之毒呢?” 樵虎说道:“妹子你说的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说什么也要试试了。”说着便让英女盘膝而坐,然后与她双掌相抵,将毒掌功力灌输到英女体内,为她抵御剧毒。 当樵虎将功力传入英女体内之后,英女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但过了一会儿,英女额头便汗珠涔涔,毒素通过汗液排出来,一个时辰之后,樵虎才收功暂且停了下来。 鄢云见状,急忙问道:“樵大哥,英女的毒可是解了?” 樵虎摇摇头,说道:“还没有完全解除,本来若是她刚中毒掌那会儿遇到我,用我的毒掌,便可为她解毒,但她中毒已经这么多天,我的功力只能为她祛除部分毒素,其中侵入脏腑的那部分毒素,必须要服食解药才可以完全清除。不过经过我给她疗伤,她已经没有性命之虞,就算没有解药,也不过是失去全身功力,做个普通人而已。只要不与人动武,强行使用内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英女闻言,说道:“要是我就此失去功力,不能为我师父报仇,我还不如就此死了呢。” 鄢云道:“英女,你放心就是,我一定会帮你夺得解药的。” 英女道:“不,你不要去,我不想你为我去冒险。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我如今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内力的废人,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岂不是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欺凌?” 樵虎道:“行了,你们两个就不用担心了,现在英女妹子的毒伤暂时不会发作,只要得到少许解药,便能完全解毒,到时候英女妹子的功力便能恢复,你们俩便能永远在一起,现在就不用这么缠绵了。夺解药的事,就交给我去办吧。” 鄢云道:“这怎么可以,樵大哥你一个人去,我怎会放心得下?还是我陪你前去吧。” 樵虎道:“你留下来,陪英女妹子,我一个人前去,当年我出入宫禁,便能如入无人之境,如今我的功力较之十几年前更上一层楼,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你陪我前去,我还要分心照顾你。所以你还是不要去了。” 鄢云道:“还是不行,我不是不相信樵大哥你的武功,你当年的确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但这些年皇宫已经几度扩建改修,上次想必你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如今的皇宫路径,对你来说已经很陌生了,我只怕没等你找到太医院的所在,便会遭到丘神绩的埋伏,若是两人同去,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胜算也会多几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樵虎道:“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被关在密室之中十几年不见天日,无论是皇宫还是洛阳城,早已物是人非,不似昔日光景。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二人,便再联手去皇宫中闯一番。” 英女知道无法阻止他们,于是便问道:“你们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鄢云笑道:“自然不会这么鲁莽,现在你已经没有大碍,我们会选一个最好的时机,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英女道:“鄢云,你去我的包裹中找找,看有没有一张羊皮图纸,或许对你们进皇宫有些作用。” 鄢云闻言,急忙将英女的包裹拿了过来,问道:“那是怎样的一张图纸,有什么作用?” 英女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鄢云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果然发现了一张羊皮,上面画满了房屋建筑与曲曲折折的路径,借着光亮,才看清上面的朱字小楷,这才发现这张羊皮,原来是洛阳皇宫的舆图,于是便惊喜地向英女问道:“英女,这是整个皇宫的舆图,你是怎么得到的?” 英女笑道:“一年以前,太子李贤被丘神绩擒到洛阳,关进天牢,我与我师父便一路追到洛阳,因为不知道天牢在哪里,便在一个官员的指引下,去皇宫将这张地图取来,虽然后来太子李贤还是被丘神绩所害,但这张地图我也留了下来。没想到这次还能起到作用。” 鄢云道:“我早就说过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有了皇宫地图在手,我们便能很快找到太医院,找机会拿到解药了。”说着便仔细向地图上看去,很快便找到了太医院的所在,急忙拿到英女跟前,说道:“英女,你看,太医院在这里。” 英女笑道:“我知道了,看把你高兴的。” 鄢云道:“我早就说过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这太医院旁边都是皇亲贵族居住的宫殿,武则天的上阳宫距离太医院,也只不过咫尺之遥。” 英女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便是为皇族服务的,他们若是都像你说的体恤民间疾苦,便将太医院建在洛阳城的居民区了,但谁都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第746章 避实以击虚 鄢云道:“还是不行,我不是不相信樵大哥你的武功,你当年的确可以自由出入皇宫,但这些年皇宫已经几度扩建改修,上次想必你已经发现了这一点。如今的皇宫路径,对你来说已经很陌生了,我只怕没等你找到太医院的所在,便会遭到丘神绩的埋伏,若是两人同去,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胜算也会多几分,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樵虎道:“其实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被关在密室之中十几年不见天日,无论是皇宫还是洛阳城,早已物是人非,不似昔日光景。既然如此,那我们兄弟二人,便再联手去皇宫中闯一番。” 英女知道无法阻止他们,于是便问道:“你们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鄢云笑道:“自然不会这么鲁莽,现在你已经没有大碍,我们会选一个最好的时机,提前做好一切准备。” 英女道:“鄢云,你去我的包裹中找找,看有没有一张羊皮图纸,或许对你们进皇宫有些作用。” 鄢云闻言,急忙将英女的包裹拿了过来,问道:“那是怎样的一张图纸,有什么作用?” 英女道:“你看了就知道了。” 鄢云打开包裹,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果然发现了一张羊皮,上面画满了房屋建筑与曲曲折折的路径,借着光亮,才看清上面的朱字小楷,这才发现这张羊皮,原来是洛阳皇宫的舆图,于是便惊喜地向英女问道:“英女,这是整个皇宫的舆图,你是怎么得到的?” 英女笑道:“一年以前,太子李贤被丘神绩擒到洛阳,关进天牢,我与我师父便一路追到洛阳,因为不知道天牢在哪里,便在一个官员的指引下,去皇宫将这张地图取来,虽然后来太子李贤还是被丘神绩所害,但这张地图我也留了下来。没想到这次还能起到作用。” 鄢云道:“我早就说过天无绝人之路,现在有了皇宫地图在手,我们便能很快找到太医院,找机会拿到解药了。”说着便仔细向地图上看去,很快便找到了太医院的所在,急忙拿到英女跟前,说道:“英女,你看,太医院在这里。” 英女笑道:“我知道了,看把你高兴的。” 鄢云道:“我早就说过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这太医院旁边都是皇亲贵族居住的宫殿,武则天的上阳宫距离太医院,也只不过咫尺之遥。” 英女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这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便是为皇族服务的,他们若是都像你说的体恤民间疾苦,便将太医院建在洛阳城的居民区了,但谁都知道这是绝不可能的事。” 英女道:“你这样想是不对的,虽然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你如果做了他们同样的事,岂不是与他们同流合污了么?所以我并不赞成你这么做。” 鄢云道:“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你死在我面前么?” 英女想了想,对鄢云说道:“我记得樵虎大哥曾经说过,你们在丘神绩密室之中也遇到毒物袭击,但那些毒物不敢靠近樵虎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樵虎闻言,笑道:“这完全是拜丘神绩所赐,他每次见我,都对我下毒,生怕我功力恢复,会逃出密室。但他又害怕我中毒而死,所以,每次等我忍受够了剧毒之苦,奄奄一息快要死的时候,他都会拿解药将我治好,久而久之,我的身体便百毒不侵,任何剧毒都对我没有任何作用了。不仅如此,还让我将反推云手十九式,练成毒掌,更加如虎添翼,当他发现无法再用毒物控制我的时候,便命人打造了精钢锁链,将我锁上,我功力虽强,但被五条精钢锁链牢牢锁住,始终无法脱身,若非鄢云兄弟误打误撞遇到了我,用你们华山派的那柄匕首将锁链斩断,我只怕永远都要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呢。” 英女道:“樵虎大哥,你说你的身体已经百毒不侵,连丘神绩用来修练五毒绵掌的那五种剧毒之物,都惧怕你身上的剧毒,你也练就了毒掌。而解这五毒绵掌的剧毒,必须以毒攻毒,说不定你用你的毒掌功力,传到我的身上,便能解我所中之毒呢?” 樵虎说道:“妹子你说的不错,我怎么没有想到,在没有找到解药之前,说什么也要试试了。”说着便让英女盘膝而坐,然后与她双掌相抵,将毒掌功力灌输到英女体内,为她抵御剧毒。 当樵虎将功力传入英女体内之后,英女的脸色慢慢有了血色,但过了一会儿,英女额头便汗珠涔涔,毒素通过汗液排出来,一个时辰之后,樵虎才收功暂且停了下来。 鄢云见状,急忙问道:“樵大哥,英女的毒可是解了?” 樵虎摇摇头,说道:“还没有完全解除,本来若是她刚中毒掌那会儿遇到我,用我的毒掌,便可为她解毒,但她中毒已经这么多天,我的功力只能为她祛除部分毒素,其中侵入脏腑的那部分毒素,必须要服食解药才可以完全清除。不过经过我给她疗伤,她已经没有性命之虞,就算没有解药,也不过是失去全身功力,做个普通人而已。只要不与人动武,强行使用内力,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英女闻言,说道:“要是我就此失去功力,不能为我师父报仇,我还不如就此死了呢。” 鄢云道:“英女,你放心就是,我一定会帮你夺得解药的。” 英女道:“不,你不要去,我不想你为我去冒险。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怎么办?我如今已经是个没有任何内力的废人,没有你在我身边,我岂不是走到哪里,都要受人欺凌?” 鄢云道:“就算是这样,那他们那些拥有解药之人,不同样是以权谋私,择人施救,枉顾他人性命,得到解药之人,不是他们的亲朋好友,便是对他们极其重要的人,其他人的性命在他们眼中,根本微不足道,总之当官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们夺了他的解药,也是理所当然。” 第747章 天赐之良机 樵虎笑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是我能医好中毒之人的毒伤,固然不假,但要完全祛毒却没有把握啊。” 鄢云道:“只要能够立竿见影地缓解病人的痛苦,便足以取信于人,即便不能将病人完全医好,你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樵虎道:“话是这么说,只怕他们不给我医治中毒之人的机会,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笑道:“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孙太医这个唯命是从的内应在太医院中,只要得到他的举荐,我们不就有机会医治病人了么?” 樵虎道:“可是那个孙太医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不可能猜不到我们进入太医院是另有所图,他对我们唯命是从,完全是因为他的妾室在我手上,不得已而为之,当他知道我们混进太医院抢夺解药,会连累到他,他还会听我们的么?如果他在关键时候,临阵倒戈,出卖了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有可能出卖我们,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意图。” 樵虎道:“只怕想瞒也瞒不住,不如我再给他施加些压力,这样我们才能多几分胜算。” 鄢云道:“不知樵大哥所说的施加压力,指的是什么?如果还是掳其家人的事,只怕英女知道了,会更加反对了,况且这事究竟不太光明,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樵虎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再掳劫他家人了,因为如果他知道我们混进皇宫,抢夺解药,很有可能给他带来杀头之罪,就算我们以他家人做人质,他为了保命,也有可能临阵倒戈。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对孙太医下手,我的毒掌打在人身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解毒。他如果不照我们所说的去做,那么不等武则天砍他脑袋,也活不了。这样他便不得不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办事了。” 鄢云道:“不知樵大哥所说的施加压力,指的是什么?如果还是掳其家人的事,只怕英女知道了,会更加反对了,况且这事究竟不太光明,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鄢云闻言,不禁问道:“樵大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的毒掌如此厉害,那孙太医年纪老迈,就算你不下重手,他也很有可能立时毙命,要是他被你打死了,我们可就彻底失去这次机会了。” 樵虎道:“你放心就是,我并不想取他性命,会掌握好分寸的,只是让他感觉到毒掌带来的痛苦,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这老头儿为了妾室都可以不顾一切,为了保命,哪里还敢有二心呢?” 鄢云道:“那只待明日,孙太医到分舵来,樵大哥你便动手。到时候,我们换身行头,你扮作大夫,而我扮作你的药童,要是他人问起关于医理方面的问题,我便为你解围。进入皇宫之后,通过孙太医,接触到被毒物咬伤的患者,就由你来医治。” 樵虎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地进入太医院了。但我还有个顾虑,丘神绩派人看守太医院,万一丘神绩本人在场,他对我的相貌极为熟悉,而与你也有数面之缘,要是不幸被他认出来,我们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鄢云笑道:“你放心,我曾经见过百变郎君铁嘴张三的易容术,虽然没有学得他那种易容本事的十之一二,但我有把握,即便是丘神绩见到我们,也不让他轻易认出来。只是我必须提醒樵大哥,除非我们被人识破,否则不到生死关头,或者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出武功,否则,非但我们的计划会彻底泡汤,而且很有可能逃不出皇宫。事关重大,樵大哥你务必要答应我。” 樵虎道:“我的确做事莽撞,但也不会拿英女妹子的性命开玩笑,你放心就是了,我答应你,若是没有被人识破,我绝对不会轻易与人动武的。” 鄢云笑道:“樵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就放心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就先去为易容之事准备一下。”说着便拉着樵虎一起走出破庙,来到洛阳城中。 樵虎道:“弄两套大夫的服饰,与治病救人的药箱、器物,倒是容易,只不过要改变容貌,让人不易识破,确实是有些困难。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鄢云笑道:“易容之物,我知道哪里有!你跟我来就是了。”说着便拉着樵虎向洛阳城中最大的戏院走去。他们翻墙入户,直奔戏院后堂。 然后对樵虎说道:“人生如戏,这些戏子优伶,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改头换面之后,面对万千观众,能给他们带来或喜或忧的感受,就足以说明他们扮演的角色惟妙惟肖。倘若我们得到他们的易容之物,不也能让旁人不容易识出来么?” 樵虎笑道:“你说的不错,那我们便找找。” 鄢云笑道:“这会儿不提醒你,你倒安分起来了?我们哪有时间寻找,直接将他们班主叫来,让他们将我们易容一番,岂不是省事许多么?” 樵虎笑道:“没错,近朱者赤,与你相处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做哪行的了。那我这就拾起我的老本行,红脸我来演,你演白脸好了。”说着便一闪身去了前院,很快便揪着一个人的后衣领到了后堂。 只听樵虎道:“贤弟,班主给你带来了。” 鄢云笑道:“班主你不要害怕,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对你们的易容之术感兴趣而已,所以还请你将我们二人易容一番。” 那班主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个倒是容易,不知你们两位想易容成什么身份的人呢?” 鄢云指着樵虎说道:“将他变成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而我则扮作他的药童,你能否做到?” 那班主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樵虎见状,再次将他提将起来,喝道:“你可看清楚,我的容貌凶神恶煞,要易容成慈眉善目的大夫,可不容易,要是我们二人出去之后,还有人能将我们认出来,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第748章 易容之妙术 鄢云笑道:“你放心,我曾经见过百变郎君铁嘴张三的易容术,虽然没有学得他那种易容本事的十之一二,但我有把握,即便是丘神绩见到我们,也不让他轻易认出来。只是我必须提醒樵大哥,除非我们被人识破,否则不到生死关头,或者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出武功,否则,非但我们的计划会彻底泡汤,而且很有可能逃不出皇宫。事关重大,樵大哥你务必要答应我。” 樵虎道:“我的确做事莽撞,但也不会拿英女妹子的性命开玩笑,你放心就是了,我答应你,若是没有被人识破,我绝对不会轻易与人动武的。” 鄢云笑道:“樵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就放心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就先去为易容之事准备一下。”说着便拉着樵虎一起走出破庙,来到洛阳城中。 樵虎道:“弄两套大夫的服饰,与治病救人的药箱、器物,倒是容易,只不过要改变容貌,让人不易识破,确实是有些困难。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鄢云笑道:“易容之物,我知道哪里有!你跟我来就是了。”说着便拉着樵虎向洛阳城中最大的戏院走去。他们翻墙入户,直奔戏院后堂。 然后对樵虎说道:“人生如戏,这些戏子优伶,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改头换面之后,面对万千观众,能给他们带来或喜或忧的感受,就足以说明他们扮演的角色惟妙惟肖。倘若我们得到他们的易容之物,不也能让旁人不容易识出来么?” 樵虎笑道:“你说的不错,那我们便找找。” 鄢云笑道:“这会儿不提醒你,你倒安分起来了?我们哪有时间寻找,直接将他们班主叫来,让他们将我们易容一番,岂不是省事许多么?” 樵虎笑道:“没错,近朱者赤,与你相处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做哪行的了。那我这就拾起我的老本行,红脸我来演,你演白脸好了。”说着便一闪身去了前院,很快便揪着一个人的后衣领到了后堂。 只听樵虎道:“贤弟,班主给你带来了。” 鄢云笑道:“班主你不要害怕,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对你们的易容之术感兴趣而已,所以还请你将我们二人易容一番。” 那班主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个倒是容易,不知你们两位想易容成什么身份的人呢?” 鄢云指着樵虎说道:“将他变成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而我则扮作他的药童,你能否做到?” 那班主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樵虎见状,再次将他提将起来,喝道:“你可看清楚,我的容貌凶神恶煞,要易容成慈眉善目的大夫,可不容易,要是我们二人出去之后,还有人能将我们认出来,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就在这时候,有几个丐帮弟子,从外面回来,其中一名丐帮弟子对鄢云说道:“鄢少侠,我们打探到武则天又命人贴出皇榜,说是广征天下名医,凡是医术高明者皆可参加应试,应试合格者便可进入太医院。” 鄢云道:“看来这也不过是武则天的权宜之策,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实际上不够是安抚人心的手段而已。她明明知道被毒物咬伤,没有丘神绩的独门解药,根本没有办法解毒,但她迫于朝廷上下的压力,也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来,给众人看。” 樵虎道:“没错,这些事与我们无关,我们不要理它就是了。我们还是商量一下,什么时候进宫去夺取解药为好。” 鄢云道:“其实也未必与我们无关,相反武则天举行这场考试,正是为我们提供了良好的机会。” 樵虎不解地问道:“此话何解?我们又不是大夫,又怎能通过考试,混进太医院呢?” 鄢云笑道:“我虽不是大夫,但也初通医理,一般的病痛我尚能应付。而樵大哥你更是有机会进入太医院,你别忘了,你的毒掌功夫可以帮中毒之人祛毒,就算你对医理丝毫不懂,但只要能够医治好病人,便能顺利进入太医院,只要进入太医院,我们便能想办法将解药夺到手。你说这是不是天赐良机呢?” 樵虎笑道:“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但是我能医好中毒之人的毒伤,固然不假,但要完全祛毒却没有把握啊。” 鄢云道:“只要能够立竿见影地缓解病人的痛苦,便足以取信于人,即便不能将病人完全医好,你又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樵虎道:“话是这么说,只怕他们不给我医治中毒之人的机会,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笑道:“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孙太医这个唯命是从的内应在太医院中,只要得到他的举荐,我们不就有机会医治病人了么?” 樵虎道:“可是那个孙太医也不是易与之辈,他不可能猜不到我们进入太医院是另有所图,他对我们唯命是从,完全是因为他的妾室在我手上,不得已而为之,当他知道我们混进太医院抢夺解药,会连累到他,他还会听我们的么?如果他在关键时候,临阵倒戈,出卖了我们,那我们岂不是危险了?” 鄢云道:“你说的不错,他的确有可能出卖我们,所以我们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们的意图。” 樵虎道:“只怕想瞒也瞒不住,不如我再给他施加些压力,这样我们才能多几分胜算。” 鄢云道:“不知樵大哥所说的施加压力,指的是什么?如果还是掳其家人的事,只怕英女知道了,会更加反对了,况且这事究竟不太光明,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樵虎笑道:“其实你不说,我也不会再掳劫他家人了,因为如果他知道我们混进皇宫,抢夺解药,很有可能给他带来杀头之罪,就算我们以他家人做人质,他为了保命,也有可能临阵倒戈。与其这样,不如直接对孙太医下手,我的毒掌打在人身上,除了我自己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够解毒。他如果不照我们所说的去做,那么不等武则天砍他脑袋,也活不了。这样他便不得不死心塌地地为我们办事了。” 第749章 鄢云笑道:“你放心,我曾经见过百变郎君铁嘴张三的易容术,虽然没有学得他那种易容本事的十之一二,但我有把握,即便是丘神绩见到我们,也不让他轻易认出来。只是我必须提醒樵大哥,除非我们被人识破,否则不到生死关头,或者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出武功,否则,非但我们的计划会彻底泡汤,而且很有可能逃不出皇宫。事关重大,樵大哥你务必要答应我。” 樵虎道:“我的确做事莽撞,但也不会拿英女妹子的性命开玩笑,你放心就是了,我答应你,若是没有被人识破,我绝对不会轻易与人动武的。” 鄢云笑道:“樵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就放心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就先去为易容之事准备一下。”说着便拉着樵虎一起走出破庙,来到洛阳城中。 樵虎道:“弄两套大夫的服饰,与治病救人的药箱、器物,倒是容易,只不过要改变容貌,让人不易识破,确实是有些困难。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鄢云笑道:“易容之物,我知道哪里有!你跟我来就是了。”说着便拉着樵虎向洛阳城中最大的戏院走去。他们翻墙入户,直奔戏院后堂。 然后对樵虎说道:“人生如戏,这些戏子优伶,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改头换面之后,面对万千观众,能给他们带来或喜或忧的感受,就足以说明他们扮演的角色惟妙惟肖。倘若我们得到他们的易容之物,不也能让旁人不容易识出来么?” 樵虎笑道:“你说的不错,那我们便找找。” 鄢云笑道:“这会儿不提醒你,你倒安分起来了?我们哪有时间寻找,直接将他们班主叫来,让他们将我们易容一番,岂不是省事许多么?” 樵虎笑道:“没错,近朱者赤,与你相处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做哪行的了。那我这就拾起我的老本行,红脸我来演,你演白脸好了。”说着便一闪身去了前院,很快便揪着一个人的后衣领到了后堂。 只听樵虎道:“贤弟,班主给你带来了。” 鄢云笑道:“班主你不要害怕,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对你们的易容之术感兴趣而已,所以还请你将我们二人易容一番。” 那班主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个倒是容易,不知你们两位想易容成什么身份的人呢?” 鄢云指着樵虎说道:“将他变成个悬壶济世的大夫,而我则扮作他的药童,你能否做到?” 那班主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樵虎见状,再次将他提将起来,喝道:“你可看清楚,我的容貌凶神恶煞,要易容成慈眉善目的大夫,可不容易,要是我们二人出去之后,还有人能将我们认出来,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没想到那班主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别说你长得凶神恶煞,就是你是妖魔鬼怪,我也能将你变成你们想要变成的样子。因为这易容之术,与本身的容貌并无什么关系,靠的是高超的技艺。” 樵虎道:“你为什么不怕我?” 那班主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也并不可怕,我只当今天是在演戏而已,什么红脸白脸我没见过,你长得再怎么凶恶,难道还能吓得了我么?” 樵虎道:“我看你是演戏演傻了,我要是想取你性命,你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少说废话,赶快照我们说的做。” 那班主闻言,连忙从道具箱中取出两块羊皮人脸面具,然后在上面黏粘上胡须与白发,让樵虎戴上头上,而鄢云只是要扮演个药童,也极为简单,只需在面具上稍微将脸型揉捏一下,然后穿上相应身份的衣服,便已大功告成。 易容乔装之后,樵虎与鄢云相互对视,不由得笑了起来,只听鄢云道:“想不到我们认为很难的事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便搞定了,看来这班主还挺有本事的。” 樵虎道:“也不过是靠这点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而已,算得上什么大本事。” 那班主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其实这易容之术不仅仅是改变容貌而已,要想鱼目混珠,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不光是将容貌与服饰改变便成的。易容之术的层次由低到高,可分为形似、声似、态似、神似四个阶段。你们现在易容成大夫与药童,也仅仅是形似而已,只要与熟识的人接触,即便对方一时之间看不出你易容之后容貌背后的本来面目,也会遭人怀疑。” 鄢云闻言,这才知道个中乾坤,于是便问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明白了,那照班主的意思,要怎样才能做到神似呢?” 那班主道:“这只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要做到声似,尚且不容易,遑论其他?” 樵虎笑道:“兄弟,你别听他胡诌,故作高深,不就是小小的易容之术么?还有那么多大道理。” 那班主笑道:“是你们要我帮你们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并且不让人发现的,你们若是只是一时好奇,戏耍本班主玩儿,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可以走,至于你所说的易容雕虫小技,故作高深,权当我没有说过,我且姑妄言之,你们姑妄听之。” 樵虎见状,笑道:“那就照你说的,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我倒要听听,你到底能够说出什么道道来?” 那班主笑道:“既然二位感兴趣,那我就说说,这易容之术,首先分你易容的对象是什么,分具体与抽象,你们仅仅说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却没说易容成具体哪一位大夫与药童,这固然要容易许多。别的先不讲,就讲你们当前的身份是大夫与药童,所谓形似不可近观,声似不可细辨,态似不容细察,神似难逃心性,因此易容乃伪诈之术,表相之学,纵然妙不可言,终究难逃世人法眼,为后学者所慎用。我要说的也不过是这些,具体的你们细细去体会便是。” 樵虎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你将易容之术,说的这么玄妙,又说终究难逃世人法眼,叫人慎用,我看你是没有本事,要是你的易容术高明的话,就绝不会为人发现。” 第750章 那班主闻言,连忙从道具箱中取出两块羊皮人脸面具,然后在上面黏粘上胡须与白发,让樵虎戴上头上,而鄢云只是要扮演个药童,也极为简单,只需在面具上稍微将脸型揉捏一下,然后穿上相应身份的衣服,便已大功告成。 易容乔装之后,樵虎与鄢云相互对视,不由得笑了起来,只听鄢云道:“想不到我们认为很难的事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便搞定了,看来这班主还挺有本事的。” 樵虎道:“也不过是靠这点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而已,算得上什么大本事。” 那班主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其实这易容之术不仅仅是改变容貌而已,要想鱼目混珠,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不光是将容貌与服饰改变便成的。易容之术的层次由低到高,可分为形似、声似、态似、神似四个阶段。你们现在易容成大夫与药童,也仅仅是形似而已,只要与熟识的人接触,即便对方一时之间看不出你易容之后容貌背后的本来面目,也会遭人怀疑。” 鄢云闻言,这才知道个中乾坤,于是便问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明白了,那照班主的意思,要怎样才能做到神似呢?” 那班主道:“这只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要做到声似,尚且不容易,遑论其他?” 樵虎笑道:“兄弟,你别听他胡诌,故作高深,不就是小小的易容之术么?还有那么多大道理。” 那班主笑道:“是你们要我帮你们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并且不让人发现的,你们若是只是一时好奇,戏耍本班主玩儿,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可以走,至于你所说的易容雕虫小技,故作高深,权当我没有说过,我且姑妄言之,你们姑妄听之。” 樵虎见状,笑道:“那就照你说的,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我倒要听听,你到底能够说出什么道道来?” 那班主笑道:“既然二位感兴趣,那我就说说,这易容之术,首先分你易容的对象是什么,分具体与抽象,你们仅仅说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却没说易容成具体哪一位大夫与药童,这固然要容易许多。别的先不讲,就讲你们当前的身份是大夫与药童,所谓形似不可近观,声似不可细辨,态似不容细察,神似难逃心性,因此易容乃伪诈之术,表相之学,纵然妙不可言,终究难逃世人法眼,为后学者所慎用。我要说的也不过是这些,具体的你们细细去体会便是。” 樵虎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你将易容之术,说的这么玄妙,又说终究难逃世人法眼,叫人慎用,我看你是没有本事,要是你的易容术高明的话,就绝不会为人发现。” 鄢云道:“那只待明日,孙太医到分舵来,樵大哥你便动手。到时候,我们换身行头,你扮作大夫,而我扮作你的药童,要是他人问起关于医理方面的问题,我便为你解围。进入皇宫之后,通过孙太医,接触到被毒物咬伤的患者,就由你来医治。” 樵虎笑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相信这样就能万无一失地进入太医院了。但我还有个顾虑,丘神绩派人看守太医院,万一丘神绩本人在场,他对我的相貌极为熟悉,而与你也有数面之缘,要是不幸被他认出来,我们岂不是要前功尽弃?” 鄢云笑道:“你放心,我曾经见过百变郎君铁嘴张三的易容术,虽然没有学得他那种易容本事的十之一二,但我有把握,即便是丘神绩见到我们,也不让他轻易认出来。只是我必须提醒樵大哥,除非我们被人识破,否则不到生死关头,或者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使出武功,否则,非但我们的计划会彻底泡汤,而且很有可能逃不出皇宫。事关重大,樵大哥你务必要答应我。” 樵虎道:“我的确做事莽撞,但也不会拿英女妹子的性命开玩笑,你放心就是了,我答应你,若是没有被人识破,我绝对不会轻易与人动武的。” 鄢云笑道:“樵大哥你既然已经答应,我就放心了。现在还有些时间,我们就先去为易容之事准备一下。”说着便拉着樵虎一起走出破庙,来到洛阳城中。 樵虎道:“弄两套大夫的服饰,与治病救人的药箱、器物,倒是容易,只不过要改变容貌,让人不易识破,确实是有些困难。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 鄢云笑道:“易容之物,我知道哪里有!你跟我来就是了。”说着便拉着樵虎向洛阳城中最大的戏院走去。他们翻墙入户,直奔戏院后堂。 然后对樵虎说道:“人生如戏,这些戏子优伶,每天都在扮演不同的角色,改头换面之后,面对万千观众,能给他们带来或喜或忧的感受,就足以说明他们扮演的角色惟妙惟肖。倘若我们得到他们的易容之物,不也能让旁人不容易识出来么?” 樵虎笑道:“你说的不错,那我们便找找。” 鄢云笑道:“这会儿不提醒你,你倒安分起来了?我们哪有时间寻找,直接将他们班主叫来,让他们将我们易容一番,岂不是省事许多么?” 樵虎笑道:“没错,近朱者赤,与你相处久了,倒忘了自己是做哪行的了。那我这就拾起我的老本行,红脸我来演,你演白脸好了。”说着便一闪身去了前院,很快便揪着一个人的后衣领到了后堂。 只听樵虎道:“贤弟,班主给你带来了。” 鄢云笑道:“班主你不要害怕,我们此次前来,并无恶意。只不过是对你们的易容之术感兴趣而已,所以还请你将我们二人易容一番。” 那班主战战兢兢地问道:“这个倒是容易,不知你们两位想易容成什么身份的人呢?” 那班主点点头,表示没有问题,樵虎见状,再次将他提将起来,喝道:“你可看清楚,我的容貌凶神恶煞,要易容成慈眉善目的大夫,可不容易,要是我们二人出去之后,还有人能将我们认出来,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第751章 术业有专攻 瘦竹竿道:“我不是不帮忙,只是韩女侠在此疗伤,我们地方本来就不多,怎可收留他们?” 病痨鬼道:“也不过是多两个人而已,怎会碍事?再者说来,他们可是大夫,说不定能够帮助韩女侠呢?” 瘦竹竿道:“你说什么糊涂话,他们算什么大夫,美其名说是游医,其实也不过是个卖膏药药丸的江湖郎中罢了,连宫中的太医都没办法解的毒,他们有什么办法?” 病痨鬼笑道:“你懂什么,一个人是否有才能,岂能以地位尊卑来看?扁鹊华佗亦曾游医天下,救人无数,你怎知我们不会遇到神医呢?就算是江湖郎中,也未必会比宫中的太医差,就好像我们武林中人,武功高的并非都是名门正派中人,鄢少侠的师父打穴神手凌霄,又何尝拜过任何江湖上的名门正派,不也一样武功高强么?” 瘦竹竿闻言,怒道:“你简直不可理喻,异想天开,世上哪有那么多神医,就算有,怎会偏偏让我们遇到?治病救人,性命攸关,岂能轻易让这种江湖郎中为韩女侠诊治?你考虑过后果么?要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们如何向鄢少侠交代?” 病痨鬼道:“我几时说过要让他们帮韩女侠诊治了,我只是不想将他们赶走,让他们有个栖身之所而已?” 瘦竹竿道:“你可别忘了舵主临走前,交代我们的话,对于来历不明的人,一定要小心,千万不可轻易上当,让敌人有机可乘,我们怎能轻易让人到这里来?你仔细瞧瞧这两人,这位老大夫虽然头发花白,满面皱纹,但却目光之中带着杀气,步履沉稳,身形笔挺,哪里像是个老大夫的样子?还有这个药童,看似斯文有礼,对我们客客气气,但实际上却毫无礼数,他从始至终都是与这老大夫并肩而行,未经他们老爷吩咐,便抢着答话,哪里像是一对主仆?” 瘦竹竿见是鄢云,于是便问道:“那这位莫非是……”樵虎也将面具摘下,说道:“正是樵虎。” 然后对鄢云道:“我看还是那班主不肯好好帮我们,我这就找他去?” 鄢云一把拉住樵虎,笑道:“大哥何必如此冲动呢?其实班主已经尽力了,是我们做的不好,破绽太多,这才引起瘦竹竿的怀疑,怪不得班主。” 瘦竹竿问道:“不知鄢少侠你们扮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呢?” 鄢云于是便将事情的原委一一告知了他们,然后说道:“没想到我们易容之后,还是容易让你瞧出破绽,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瘦竹竿你就这么容易看出来,而病痨鬼却丝毫没有警惕性呢?” 瘦竹竿笑道:“可能是我经常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对于各种身份的人,观察得比较仔细吧,而老鬼他本事比我大,办的都是大事,哪里会留意这些细微之处?” 鄢云笑道:“看来我们这次混进皇宫,能否成功,还得多仰仗你了?” 瘦竹竿闻言,也丝毫不客气,笑道:“小事一桩,我会教你们怎样扮好这两个角色的。”说着便开始教鄢云与樵虎怎样模仿大夫与药童的声音、形态与举止,鄢云还好说些,但要樵虎总是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老头儿,说话有气无力,走路摇摇欲坠,终究是难为了这位武功盖世的好汉,瘦竹竿费了老大心思,这才让樵虎勉强做好,鄢云生怕樵虎会不意间故态复萌,于是便让樵虎只是在进宫之后,与人接触之时,才装模作样,其余时候不必如此,樵虎无奈,也只好如此。 到了第二天,孙太医又来到破庙之中,鄢云便将计划的一部分告诉了孙太医,只听孙太医道:“你们也太大胆了,这样做机会渺茫,万一暴露的话,连我都性命难保,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你们就算杀了我那妾室,我也不能帮你们。” 樵虎怒道:“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听话了。” 孙太医道:“你们到底想怎样?”一语未毕,樵虎便向他一掌击去,虽说这一掌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但还是将孙太医击出老远,口吐鲜血,性命几毙! 鄢云急忙扶起孙太医,问道:“孙太医,你没什么事吧?”他见孙太医半天答不上话来,转而又对樵虎说道:“樵大哥,你也不轻点,要是打死了他,会给我们增加很大难度的。” 樵虎嘿笑道:“对不住了,兄弟,我哪里知道这个孙老头儿,这么不禁打,我才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便要了他半条命。但总算没将他打死,兄弟你内功浑厚,你给他输送一些内力,帮他调息一下,便会没事的。” 鄢云闻言,也只好依言照做,很快孙太医便苏醒过来,经过适才一惊,对樵虎更加畏惧,于是便说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完全照你们的意思做了,你们也不放过我么?” 樵虎笑道:“兄弟,你别听他胡诌,故作高深,不就是小小的易容之术么?还有那么多大道理。” 那班主笑道:“是你们要我帮你们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并且不让人发现的,你们若是只是一时好奇,戏耍本班主玩儿,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可以走,至于你所说的易容雕虫小技,故作高深,权当我没有说过,我且姑妄言之,你们姑妄听之。” 樵虎见状,笑道:“那就照你说的,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我倒要听听,你到底能够说出什么道道来?” 那班主笑道:“既然二位感兴趣,那我就说说,这易容之术,首先分你易容的对象是什么,分具体与抽象,你们仅仅说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却没说易容成具体哪一位大夫与药童,这固然要容易许多。别的先不讲,就讲你们当前的身份是大夫与药童,所谓形似不可近观,声似不可细辨,态似不容细察,神似难逃心性,因此易容乃伪诈之术,表相之学,纵然妙不可言,终究难逃世人法眼,为后学者所慎用。我要说的也不过是这些,具体的你们细细去体会便是。” 樵虎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你将易容之术,说的这么玄妙,又说终究难逃世人法眼,叫人慎用,我看你是没有本事,要是你的易容术高明的话,就绝不会为人发现。” 第752章 蓄势而待发 瘦竹竿笑道:“可能是我经常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对于各种身份的人,观察得比较仔细吧,而老鬼他本事比我大,办的都是大事,哪里会留意这些细微之处?” 鄢云笑道:“看来我们这次混进皇宫,能否成功,还得多仰仗你了?” 瘦竹竿闻言,也丝毫不客气,笑道:“小事一桩,我会教你们怎样扮好这两个角色的。”说着便开始教鄢云与樵虎怎样模仿大夫与药童的声音、形态与举止,鄢云还好说些,但要樵虎总是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老头儿,说话有气无力,走路摇摇欲坠,终究是难为了这位武功盖世的好汉,瘦竹竿费了老大心思,这才让樵虎勉强做好,鄢云生怕樵虎会不意间故态复萌,于是便让樵虎只是在进宫之后,与人接触之时,才装模作样,其余时候不必如此,樵虎无奈,也只好如此。 到了第二天,孙太医又来到破庙之中,鄢云便将计划的一部分告诉了孙太医,只听孙太医道:“你们也太大胆了,这样做机会渺茫,万一暴露的话,连我都性命难保,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你们就算杀了我那妾室,我也不能帮你们。” 樵虎怒道:“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听话了。” 孙太医道:“你们到底想怎样?”一语未毕,樵虎便向他一掌击去,虽说这一掌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但还是将孙太医击出老远,口吐鲜血,性命几毙! 鄢云急忙扶起孙太医,问道:“孙太医,你没什么事吧?”他见孙太医半天答不上话来,转而又对樵虎说道:“樵大哥,你也不轻点,要是打死了他,会给我们增加很大难度的。” 樵虎嘿笑道:“对不住了,兄弟,我哪里知道这个孙老头儿,这么不禁打,我才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便要了他半条命。但总算没将他打死,兄弟你内功浑厚,你给他输送一些内力,帮他调息一下,便会没事的。” 鄢云闻言,也只好依言照做,很快孙太医便苏醒过来,经过适才一惊,对樵虎更加畏惧,于是便说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完全照你们的意思做了,你们也不放过我么?” 没想到那班主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道:“别说你长得凶神恶煞,就是你是妖魔鬼怪,我也能将你变成你们想要变成的样子。因为这易容之术,与本身的容貌并无什么关系,靠的是高超的技艺。” 樵虎道:“你为什么不怕我?” 那班主道:“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也并不可怕,我只当今天是在演戏而已,什么红脸白脸我没见过,你长得再怎么凶恶,难道还能吓得了我么?” 樵虎道:“我看你是演戏演傻了,我要是想取你性命,你不知道死多少回了。少说废话,赶快照我们说的做。” 那班主闻言,连忙从道具箱中取出两块羊皮人脸面具,然后在上面黏粘上胡须与白发,让樵虎戴上头上,而鄢云只是要扮演个药童,也极为简单,只需在面具上稍微将脸型揉捏一下,然后穿上相应身份的衣服,便已大功告成。 易容乔装之后,樵虎与鄢云相互对视,不由得笑了起来,只听鄢云道:“想不到我们认为很难的事情,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便搞定了,看来这班主还挺有本事的。” 樵虎道:“也不过是靠这点雕虫小技混口饭吃而已,算得上什么大本事。” 那班主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其实这易容之术不仅仅是改变容貌而已,要想鱼目混珠,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不光是将容貌与服饰改变便成的。易容之术的层次由低到高,可分为形似、声似、态似、神似四个阶段。你们现在易容成大夫与药童,也仅仅是形似而已,只要与熟识的人接触,即便对方一时之间看不出你易容之后容貌背后的本来面目,也会遭人怀疑。” 鄢云闻言,这才知道个中乾坤,于是便问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些明白了,那照班主的意思,要怎样才能做到神似呢?” 那班主道:“这只怕非一朝一夕所能做到,要做到声似,尚且不容易,遑论其他?” 樵虎笑道:“兄弟,你别听他胡诌,故作高深,不就是小小的易容之术么?还有那么多大道理。” 那班主笑道:“是你们要我帮你们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并且不让人发现的,你们若是只是一时好奇,戏耍本班主玩儿,那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现在就可以走,至于你所说的易容雕虫小技,故作高深,权当我没有说过,我且姑妄言之,你们姑妄听之。” 樵虎见状,笑道:“那就照你说的,你姑妄言之,我姑妄听之。我倒要听听,你到底能够说出什么道道来?” 那班主笑道:“既然二位感兴趣,那我就说说,这易容之术,首先分你易容的对象是什么,分具体与抽象,你们仅仅说易容成大夫与药童,却没说易容成具体哪一位大夫与药童,这固然要容易许多。别的先不讲,就讲你们当前的身份是大夫与药童,所谓形似不可近观,声似不可细辨,态似不容细察,神似难逃心性,因此易容乃伪诈之术,表相之学,纵然妙不可言,终究难逃世人法眼,为后学者所慎用。我要说的也不过是这些,具体的你们细细去体会便是。” 樵虎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既然你将易容之术,说的这么玄妙,又说终究难逃世人法眼,叫人慎用,我看你是没有本事,要是你的易容术高明的话,就绝不会为人发现。” 那班主笑道:“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其实这易容之术不仅仅是改变容貌而已,要想鱼目混珠,瞒过所有人的眼睛,不光是将容貌与服饰改变便成的。易容之术的层次由低到高,可分为形似、声似、态似、神似四个阶段。你们现在易容成大夫与药童,也仅仅是形似而已,只要与熟识的人接触,即便对方一时之间看不出你易容之后容貌背后的本来面目,也会遭人怀疑。” 第753章 大功终告成 鄢云道:“这个无需你担心,我们不仅能治病,而且能够帮助到宫中中毒之人。不过这其中,需要你向武则天推荐我们二人。” 孙太医道:“既是这样,那这就简单了。我们进宫之后,我去求见陛下,然后让她单独召见你二人就是。只是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鄢云道:“但讲无妨。” 孙太医道:“你们既能帮助宫中中剧毒的人,为何解不了这位姑娘所中之毒呢?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若是信口雌黄,不但我会被治以欺君之罪,而且你们也很有可能陷身危险之中。” 鄢云道:“你放心就是,反正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在这件事上,我们自有分寸。现在可以进宫了么?” 孙太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宫去吧。陛下要是得知这么快就有人来应征,一定会很高兴,兴许不用我求见,也会召见你们的。”说着便转身向破庙外走去。 鄢云与樵虎也带上面具,背上药箱,随同孙太医一起出了破庙,向皇宫方向走去。有孙太医带路,守卫也没有阻拦鄢云与樵虎,三人一行,进了皇宫,直奔上阳宫而去。 到了上阳宫,守卫进去通报之后,武则天果然喜出望外,亲自接见他们三人,只听武则天道:“孙太医,听说你带来了两个应征而来的大夫,就是这两人么?” 孙太医道:“启禀陛下,正是此二人,他二人医术高明,不在微臣之下,见了榜文,得知陛下正广征名医,故而应征而来。” 武则天仔细打量樵虎与鄢云一番,然后说道:“你们二人是何方人氏?师从哪位名医?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鄢云道:“启禀陛下,我们家老爷乃是药王孙思邈的小师弟,姓胡名樵,能解世间百毒,至于在下,乃是一个药童而已,不足挂齿。” 武则天闻言,怒道:“你们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药王孙思邈的师弟,你们可知犯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孙太医道:“启禀陛下,这胡樵是否孙药王的师弟,一试便知,不如请他医治一个中毒的患者,倘若能够医得好,那么他们便有资格进入太医院,否则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立即推出午门斩首,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武则天道:“这倒是个办法,孙太医,将正在太医院医治的患者,领一个到这里来,哀家要看着他将人医治好才相信。” 孙太医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两个侍卫,将患者抬到上阳宫殿内,武则天见状,对樵虎说道:“只要你能将人医治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便是。” 樵虎道:“倒是没什么特别要求,只不过需要一个木桶,桶中装满清水,置患者于桶中。治疗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武则天道:“你莫非担心他人偷师不成?” 樵虎笑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疗毒的方法特殊,每医治一个病人,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与体力,在此过程中不容任何人打扰,否则非但前功尽弃,而且病人也很有可能有性命之虞。” 武则天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将他医治好,需要多长时间?” 樵虎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可将病人体内大部分毒素清除,不过要完全治愈,还需要长时间调理。” 武则天闻言,立即下令道:“来人,将偏殿腾出来,让胡大夫医治病人。”很快便有两个侍卫带着樵虎与鄢云去了偏殿,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樵虎便开始用毒掌为中毒者祛毒,毒素被祛除出体外的同时,整桶清水也尽数染黑,约摸过了一个半时辰,樵虎与鄢云便将那个患者带出偏殿,一同回到正殿,面见武则天。 武则天见樵虎果然有仁心妙术,于是便大笑道:“原来果然是孙药王师弟住世,适才哀家多有冒犯,还请胡大夫见谅。” 樵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问陛下,我的医术可否够格进入太医院呢?” 武则天急忙说道:“当然够格,别说是进入太医院,就是让你当太医令,我想也无人不服。若非亲眼所见,哪里知道天下还有你这样的神医呢?” 樵虎笑道:“陛下过誉了,其实我也只是想为朝廷分忧而已,这个患者,虽经我治疗,已经解了身上大部分的毒素,但要彻底清除余毒,必须要研制一种专门克制这种毒物的解药才行。” 武则天道:“专门克制这些毒物的解药,你可以向符太医令要,就说是哀家的旨意,以后研制解药的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孙太医生怕会露出破绽,急忙说道:“启禀陛下,胡大夫毕竟年纪老迈,适才医治病人,已经耗费了不少心神,只怕今天没有余力再医治其余患者了,还请陛下体恤,允许微臣先带他们下去休息。” 武则天笑道:“你说的不错,那你就带他们下去吧。”孙太医闻言,急忙拜辞武则天,带着鄢云与樵虎,向太医院而去。 武则天闻言,怒道:“你们简直胆大包天,居然敢冒充药王孙思邈的师弟,你们可知犯了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孙太医道:“启禀陛下,这胡樵是否孙药王的师弟,一试便知,不如请他医治一个中毒的患者,倘若能够医得好,那么他们便有资格进入太医院,否则便是犯了欺君之罪,立即推出午门斩首,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武则天道:“这倒是个办法,孙太医,将正在太医院医治的患者,领一个到这里来,哀家要看着他将人医治好才相信。” 孙太医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两个侍卫,将患者抬到上阳宫殿内,武则天见状,对樵虎说道:“只要你能将人医治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便是。” 樵虎道:“倒是没什么特别要求,只不过需要一个木桶,桶中装满清水,置患者于桶中。治疗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第754章 深谷逢奇遇 瘦竹竿笑道:“可能是我经常被派出去打探消息,对于各种身份的人,观察得比较仔细吧,而老鬼他本事比我大,办的都是大事,哪里会留意这些细微之处?” 鄢云笑道:“看来我们这次混进皇宫,能否成功,还得多仰仗你了?” 瘦竹竿闻言,也丝毫不客气,笑道:“小事一桩,我会教你们怎样扮好这两个角色的。”说着便开始教鄢云与樵虎怎样模仿大夫与药童的声音、形态与举止,鄢云还好说些,但要樵虎总是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老头儿,说话有气无力,走路摇摇欲坠,终究是难为了这位武功盖世的好汉,瘦竹竿费了老大心思,这才让樵虎勉强做好,鄢云生怕樵虎会不意间故态复萌,于是便让樵虎只是在进宫之后,与人接触之时,才装模作样,其余时候不必如此,樵虎无奈,也只好如此。 到了第二天,孙太医又来到破庙之中,鄢云便将计划的一部分告诉了孙太医,只听孙太医道:“你们也太大胆了,这样做机会渺茫,万一暴露的话,连我都性命难保,我是不会答应你们的,你们就算杀了我那妾室,我也不能帮你们。” 樵虎怒道:“看来不给你一点苦头吃,你是不会听话了。” 孙太医道:“你们到底想怎样?”一语未毕,樵虎便向他一掌击去,虽说这一掌只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但还是将孙太医击出老远,口吐鲜血,性命几毙! 鄢云急忙扶起孙太医,问道:“孙太医,你没什么事吧?”他见孙太医半天答不上话来,转而又对樵虎说道:“樵大哥,你也不轻点,要是打死了他,会给我们增加很大难度的。” 樵虎嘿笑道:“对不住了,兄弟,我哪里知道这个孙老头儿,这么不禁打,我才用了不到一成功力,便要了他半条命。但总算没将他打死,兄弟你内功浑厚,你给他输送一些内力,帮他调息一下,便会没事的。” 鄢云闻言,也只好依言照做,很快孙太医便苏醒过来,经过适才一惊,对樵虎更加畏惧,于是便说道:“你们到底想怎样?我已经完全照你们的意思做了,你们也不放过我么?” 樵虎笑道:“孙老头,你现在看一下你的手。”孙太医揽起袖子,只见自己双手手腕处有一条黑线,于是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中毒了么?” 樵虎笑道:“没错,我的掌力是有毒的,被我的掌力所伤,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人根本没办法解毒,你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么你手腕处的那条黑线,便不断向上延伸,当延伸到你的心脉的时候,你便无药可救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必须听我们的,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孙太医闻言,极为慌张,连忙说道:“那你们究竟让我干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们,还不行么?” 鄢云道:“实不相瞒,我们打扮成这样子,便是要冒充应征的大夫进宫,进宫之后,需要你的配合,如果我们的身份暴露,那么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孙太医道:“原来如此,那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鄢云道:“你只要确保我们能够进入太医院就行了。” 孙太医道:“进入太医院,陛下要亲自监考应征大夫,我虽然可以带你们进去,但可没办法代替你们考试,你们不懂医理,不懂治病救人,如何能够通过考试,进入太医院呢?” 鄢云道:“这个无需你担心,我们不仅能治病,而且能够帮助到宫中中毒之人。不过这其中,需要你向武则天推荐我们二人。” 孙太医道:“既是这样,那这就简单了。我们进宫之后,我去求见陛下,然后让她单独召见你二人就是。只是我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鄢云道:“但讲无妨。” 孙太医道:“你们既能帮助宫中中剧毒的人,为何解不了这位姑娘所中之毒呢?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你们若是信口雌黄,不但我会被治以欺君之罪,而且你们也很有可能陷身危险之中。” 鄢云道:“你放心就是,反正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在这件事上,我们自有分寸。现在可以进宫了么?” 孙太医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进宫去吧。陛下要是得知这么快就有人来应征,一定会很高兴,兴许不用我求见,也会召见你们的。”说着便转身向破庙外走去。 鄢云与樵虎也带上面具,背上药箱,随同孙太医一起出了破庙,向皇宫方向走去。有孙太医带路,守卫也没有阻拦鄢云与樵虎,三人一行,进了皇宫,直奔上阳宫而去。 到了上阳宫,守卫进去通报之后,武则天果然喜出望外,亲自接见他们三人,只听武则天道:“孙太医,听说你带来了两个应征而来的大夫,就是这两人么?” 孙太医道:“启禀陛下,正是此二人,他二人医术高明,不在微臣之下,见了榜文,得知陛下正广征名医,故而应征而来。” 武则天仔细打量樵虎与鄢云一番,然后说道:“你们二人是何方人氏?师从哪位名医?有什么过人之处呢?” 鄢云道:“启禀陛下,我们家老爷乃是药王孙思邈的小师弟,姓胡名樵,能解世间百毒,至于在下,乃是一个药童而已,不足挂齿。” 樵虎笑道:“孙老头,你现在看一下你的手。”孙太医揽起袖子,只见自己双手手腕处有一条黑线,于是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中毒了么?” 樵虎笑道:“没错,我的掌力是有毒的,被我的掌力所伤,除了我自己之外,其他人根本没办法解毒,你如果不按我说的做,那么你手腕处的那条黑线,便不断向上延伸,当延伸到你的心脉的时候,你便无药可救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那就必须听我们的,除此之外,你别无选择。” 孙太医闻言,极为慌张,连忙说道:“那你们究竟让我干什么?我什么都答应你们,还不行么?” 鄢云道:“实不相瞒,我们打扮成这样子,便是要冒充应征的大夫进宫,进宫之后,需要你的配合,如果我们的身份暴露,那么你也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第755章 洞中得毒经 孙太医急忙说道:“太医院之前的确没有姓胡的太医,不过他是刚应征来太医院供职的,经过陛下的召见与考核,已经合格,我也是奉旨带他来太医院的。丘将军若是不相信,可亲自去问陛下。” 鄢云生怕樵虎被他认出来,于是连忙点头向丘神绩示意,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丘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丘神绩道:“去,少来这一套,既然你们是奉旨来的,那就进去吧。” 樵虎与鄢云闻言,急忙随着孙太医共同进入太医院中,然而丘神绩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也跟了进去,鄢云心想,这丘神绩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时候一久,只怕会节外生枝,被他看出破绽。 于是便悄声对孙太医道:“快想办法让他离开,我们如果暴露了,你也活不了。”孙太医自是明白,适才在外面看了自己的手臂,那条黑线已经不断向上延伸,要是丘神绩一直不离开,他们取不到解药,也出不了皇宫的话,自己便必死无疑。 听了鄢云之言,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公务繁忙,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这么多病人,需要照料,丘将军在这里,恐怕会耽误这些病人的治疗。” 丘神绩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太医,要是能够治得了这毒伤,便不用等到现在了,我在这里怎么就耽误你们治疗了。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怕我发现,故意支开我。” 孙太医笑道:“丘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有什么鬼,你要是愿意待在这里,就尽管待在这里吧。只不过这位胡太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适才也医好了一个中毒的患者,若是耽误他医治其他病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吧。” 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丘神绩笑道:“是累了还是不会医呢?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 樵虎笑道:“你就当我不会医吧,总之现在太医院一切事情,陛下已经交给我处理,我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丘神绩道:“你只不过是刚被召进来的太医而已,陛下如何会将太医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么?”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孙太医道:“丘将军,这话你可别乱说,我们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假传圣旨啊,这位正是孙思邈孙药王的师弟,陛下的确下旨将研究解药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丘神绩闻言,越发有些怀疑,但苦于没什么证据,于是也只得先行作罢,走出太医院。樵虎与鄢云见丘神绩离开,于是急忙问道:“哪位是符太医令?” 符苓走上前来,说道:“老夫正是符苓,阁下若确然是孙药王的师弟,医术精湛,老夫只当避位让贤,只不过就适才丘将军说的不错,是否有本事,不光是嘴上说了算的,要我心服口服,必须要让我知道,你能否医治这些人?” 樵虎道:“我能否治好这些人,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了解一下你们制药的进程?听说陛下给的解药在你那里,拿两颗来给我瞧瞧。” 符苓道:“陛下给我的解药不多,大部分已经给重症者服用,但也是杯水车薪,现在只剩下唯一一颗解药样品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锦瓶,将其中的一颗解药拿了出来。 樵虎与鄢云见到解药,极为高兴,同声说道:“快把解药拿来。” 符苓道:“且慢,你们为何如此着急要这颗解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的。”樵虎见他这么麻烦,生恐他不给,于是便要动手抢夺,幸而被鄢云一把拉住,然后走上前去,对符苓说道:“符太医令,原因适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只不过是想尽快见到解药,了解病情,然后研制出更多的解药出来而已。” 符苓冷笑道:“是么?你们如果是关心患者病情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去为他们把脉,了解他们症状,而不是直奔解药而来。你们分明是有所图而来。” 鄢云闻言,急中生智,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企图,适才在上阳宫已经为患者号过脉了,所以这才先向你要解药来看。你如果不服陛下夺了你的权的话,只管对陛下说去,我们只不过是奉旨办事,你为难我们做什么呢?” 符苓闻言,忿然道:“老夫执掌太医院这么多年,如今年纪老迈,早就想辞官了,还会贪恋这些么?只不过我临走之前,也要将这个位置交给德才兼备能称此职者。既然陛下已经找到了人选,那就不用我多费心了,我这就向陛下递上辞呈,解药在这里,你拿去吧。”说着便将解药递了过去,樵虎急忙抄手接过。 没想到这一高兴,用力过大,将符苓拉倒在地,符苓的那些门生见状,极为愤怒,纷纷向樵虎围了过来,符苓生怕会闹出什么事端,于是急忙阻止他们。 鄢云见状,急忙上前道歉,符苓道:“这只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但我只是奇怪,为何这位胡太医年纪比我还大,而力气却这么大?莫非……” 鄢云见他有些生疑,急忙说道:“符太医别介意,我师父这人脾气比较大,一时错手而已。还请符太医见谅。”说着急忙拉着樵虎向符太医行礼致歉,符太医这才打消疑虑。 鄢云心想,解药已经到手,留在这里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于是急忙对孙太医道:“找个借口,带我们离开。” 第756章 良方解情蛊 符苓道:“且慢,你们为何如此着急要这颗解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的。”樵虎见他这么麻烦,生恐他不给,于是便要动手抢夺,幸而被鄢云一把拉住,然后走上前去,对符苓说道:“符太医令,原因适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只不过是想尽快见到解药,了解病情,然后研制出更多的解药出来而已。” 符苓冷笑道:“是么?你们如果是关心患者病情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去为他们把脉,了解他们症状,而不是直奔解药而来。你们分明是有所图而来。” 鄢云闻言,急中生智,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企图,适才在上阳宫已经为患者号过脉了,所以这才先向你要解药来看。你如果不服陛下夺了你的权的话,只管对陛下说去,我们只不过是奉旨办事,你为难我们做什么呢?” 符苓闻言,忿然道:“老夫执掌太医院这么多年,如今年纪老迈,早就想辞官了,还会贪恋这些么?只不过我临走之前,也要将这个位置交给德才兼备能称此职者。既然陛下已经找到了人选,那就不用我多费心了,我这就向陛下递上辞呈,解药在这里,你拿去吧。”说着便将解药递了过去,樵虎急忙抄手接过。 没想到这一高兴,用力过大,将符苓拉倒在地,符苓的那些门生见状,极为愤怒,纷纷向樵虎围了过来,符苓生怕会闹出什么事端,于是急忙阻止他们。 鄢云见状,急忙上前道歉,符苓道:“这只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但我只是奇怪,为何这位胡太医年纪比我还大,而力气却这么大?莫非……” 鄢云见他有些生疑,急忙说道:“符太医别介意,我师父这人脾气比较大,一时错手而已。还请符太医见谅。”说着急忙拉着樵虎向符太医行礼致歉,符太医这才打消疑虑。 鄢云心想,解药已经到手,留在这里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于是急忙对孙太医道:“找个借口,带我们离开。” 孙太医笑道:“丘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有什么鬼,你要是愿意待在这里,就尽管待在这里吧。只不过这位胡太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适才也医好了一个中毒的患者,若是耽误他医治其他病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吧。” 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丘神绩笑道:“是累了还是不会医呢?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 樵虎笑道:“你就当我不会医吧,总之现在太医院一切事情,陛下已经交给我处理,我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丘神绩道:“你只不过是刚被召进来的太医而已,陛下如何会将太医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么?” 樵虎与鄢云到了太医院之后,发现丘神绩亲自带人守卫,樵虎与丘神绩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见到丘神绩便极为激动,若不是鄢云拉着,便差点儿要上前动手,鄢云轻声道:“取药要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樵虎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然而丘神绩的警惕性极高,适才与樵虎对视了一眼,发现樵虎的目光之中,带着杀气,于是便将他二人拦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太医院是你来的地方么?” 孙太医闻言,急忙答道:“这位是胡太医,奉陛下的旨意,来太医院研制解药的。” 丘神绩道:“太医院何曾有个一位姓胡的太医,我看是混进来的奸细吧。” 孙太医急忙说道:“太医院之前的确没有姓胡的太医,不过他是刚应征来太医院供职的,经过陛下的召见与考核,已经合格,我也是奉旨带他来太医院的。丘将军若是不相信,可亲自去问陛下。” 鄢云生怕樵虎被他认出来,于是连忙点头向丘神绩示意,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丘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丘神绩道:“去,少来这一套,既然你们是奉旨来的,那就进去吧。” 樵虎与鄢云闻言,急忙随着孙太医共同进入太医院中,然而丘神绩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也跟了进去,鄢云心想,这丘神绩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时候一久,只怕会节外生枝,被他看出破绽。 于是便悄声对孙太医道:“快想办法让他离开,我们如果暴露了,你也活不了。”孙太医自是明白,适才在外面看了自己的手臂,那条黑线已经不断向上延伸,要是丘神绩一直不离开,他们取不到解药,也出不了皇宫的话,自己便必死无疑。 听了鄢云之言,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公务繁忙,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这么多病人,需要照料,丘将军在这里,恐怕会耽误这些病人的治疗。” 丘神绩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太医,要是能够治得了这毒伤,便不用等到现在了,我在这里怎么就耽误你们治疗了。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怕我发现,故意支开我。” 孙太医笑道:“丘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有什么鬼,你要是愿意待在这里,就尽管待在这里吧。只不过这位胡太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适才也医好了一个中毒的患者,若是耽误他医治其他病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吧。” 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丘神绩笑道:“是累了还是不会医呢?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 第757章 樵虎道:“我能否治好这些人,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了解一下你们制药的进程?听说陛下给的解药在你那里,拿两颗来给我瞧瞧。” 符苓道:“陛下给我的解药不多,大部分已经给重症者服用,但也是杯水车薪,现在只剩下唯一一颗解药样品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锦瓶,将其中的一颗解药拿了出来。 樵虎与鄢云见到解药,极为高兴,同声说道:“快把解药拿来。” 符苓道:“且慢,你们为何如此着急要这颗解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的。”樵虎见他这么麻烦,生恐他不给,于是便要动手抢夺,幸而被鄢云一把拉住,然后走上前去,对符苓说道:“符太医令,原因适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只不过是想尽快见到解药,了解病情,然后研制出更多的解药出来而已。” 符苓冷笑道:“是么?你们如果是关心患者病情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去为他们把脉,了解他们症状,而不是直奔解药而来。你们分明是有所图而来。” 鄢云闻言,急中生智,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企图,适才在上阳宫已经为患者号过脉了,所以这才先向你要解药来看。你如果不服陛下夺了你的权的话,只管对陛下说去,我们只不过是奉旨办事,你为难我们做什么呢?” 符苓闻言,忿然道:“老夫执掌太医院这么多年,如今年纪老迈,早就想辞官了,还会贪恋这些么?只不过我临走之前,也要将这个位置交给德才兼备能称此职者。既然陛下已经找到了人选,那就不用我多费心了,我这就向陛下递上辞呈,解药在这里,你拿去吧。”说着便将解药递了过去,樵虎急忙抄手接过。 没想到这一高兴,用力过大,将符苓拉倒在地,符苓的那些门生见状,极为愤怒,纷纷向樵虎围了过来,符苓生怕会闹出什么事端,于是急忙阻止他们。 鄢云见状,急忙上前道歉,符苓道:“这只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但我只是奇怪,为何这位胡太医年纪比我还大,而力气却这么大?莫非……” 鄢云见他有些生疑,急忙说道:“符太医别介意,我师父这人脾气比较大,一时错手而已。还请符太医见谅。”说着急忙拉着樵虎向符太医行礼致歉,符太医这才打消疑虑。 鄢云心想,解药已经到手,留在这里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于是急忙对孙太医道:“找个借口,带我们离开。” 孙太医闻言,也是心急,要是现在不离开,时间长了,定然会让人发现,于是便对符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病人,甚是疲劳,他初到宫中,还没有来得及给他安排住宿,少陪了。”说着便拜辞出去。 没想到他们三人刚走出门口,便被丘神绩拦住,只听丘神绩道:“怎么刚来就要走啊?” 孙太医道:“丘将军有所不知,这位胡太医年纪老迈,适才医治那位患者几个时辰,已经甚是疲惫,故而让在下带他去休息。” 丘神绩闻言,笑道:“要是这样的话,是得好好休息一下。不过出宫投栈甚是麻烦,不如就去我的书房休息吧。”樵虎与鄢云闻言,心想,莫非他已经发现了什么?要不然他怎么提及书房?因为丘神绩还没有什么动作,故而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只听孙太医道:“这如何使得,你那书房是毒物的源发地,要是残留着一些毒物没有被清除干净,岂不是要出事么?” 丘神绩笑道:“这有什么关系,你们的这位胡太医不是孙药王的师弟么?既是神医,又怎会怕那些东西呢?” 孙太医道:“丘将军此言差矣,所谓医不自医,要是胡太医有什么好歹,耽误了研制解药,解救患者,陛下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这两人行迹可疑,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无法得知他们进宫来的意图,于是便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们可要早些回来。” 樵虎见丘神绩没有认出自己,于是便与鄢云急忙向宫外走去,直到出了宫门,丘神绩也没有追上来,于是樵虎与鄢云便携带解药,直奔丐帮分舵,让英女将解药服下。 孙太医不久也跟了过来,对樵虎道:“现在人已经救了,你们也应该兑现承诺,将我身上的毒解了,以及释放我的妾室了吧?” 樵虎笑道:“你所中之毒要不了你的命,你自己便能解了。至于你的妾室,我早就将她送回你家了,就在你家柴房之中。不过现在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回家看看。” 孙太医闻言,闷哼一声,便离开破庙,直奔府邸而去。到家之后,得知妾室已经被人发现,安然无恙,于是便急忙进宫,面见武则天,因为樵虎与鄢云已经得到解药,就不可能再进宫去,倘若此时不进宫将事情交代清楚的话,那么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终究难免这欺君之罪带来的灭门之灾。孙太医道:“启禀陛下,微臣适才查验过他医治的那个患者,虽然腠理之毒已除,但脏腑余毒尚在,患者虽无性命之虞,但若没有解药的话,终究会留下隐疾,享寿不永。” 到了上阳宫,孙太医便将所有事情推到樵虎与鄢云身上,并且说自己事先毫不知情,乞求武则天饶恕他的死罪,只听武则天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照你这么说,他们二人易容乔装而来,就是为了那颗解药?但他们确实医好了那个患者,他们既有这等本事,为何不自己将人医好呢?” 孙太医道:“启禀陛下,微臣适才查验过他医治的那个患者,虽然腠理之毒已除,但脏腑余毒尚在,患者虽无性命之虞,但若没有解药的话,终究会留下隐疾,享寿不永。” 武则天道:“原来是这样,孙太医,你的罪责哀家可以暂不追究,但你必须将这二人给我找回来,要不然二罪并罚,后果自负!” 第758章 樵虎笑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疗毒的方法特殊,每医治一个病人,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与体力,在此过程中不容任何人打扰,否则非但前功尽弃,而且病人也很有可能有性命之虞。” 武则天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将他医治好,需要多长时间?” 樵虎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可将病人体内大部分毒素清除,不过要完全治愈,还需要长时间调理。” 武则天闻言,立即下令道:“来人,将偏殿腾出来,让胡大夫医治病人。”很快便有两个侍卫带着樵虎与鄢云去了偏殿,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樵虎便开始用毒掌为中毒者祛毒,毒素被祛除出体外的同时,整桶清水也尽数染黑,约摸过了一个半时辰,樵虎与鄢云便将那个患者带出偏殿,一同回到正殿,面见武则天。 武则天见樵虎果然有仁心妙术,于是便大笑道:“原来果然是孙药王师弟住世,适才哀家多有冒犯,还请胡大夫见谅。” 樵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问陛下,我的医术可否够格进入太医院呢?” 武则天急忙说道:“当然够格,别说是进入太医院,就是让你当太医令,我想也无人不服。若非亲眼所见,哪里知道天下还有你这样的神医呢?” 樵虎笑道:“陛下过誉了,其实我也只是想为朝廷分忧而已,这个患者,虽经我治疗,已经解了身上大部分的毒素,但要彻底清除余毒,必须要研制一种专门克制这种毒物的解药才行。” 武则天道:“专门克制这些毒物的解药,你可以向符太医令要,就说是哀家的旨意,以后研制解药的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孙太医生怕会露出破绽,急忙说道:“启禀陛下,胡大夫毕竟年纪老迈,适才医治病人,已经耗费了不少心神,只怕今天没有余力再医治其余患者了,还请陛下体恤,允许微臣先带他们下去休息。” 武则天笑道:“你说的不错,那你就带他们下去吧。”孙太医闻言,急忙拜辞武则天,带着鄢云与樵虎,向太医院而去。 樵虎与鄢云到了太医院之后,发现丘神绩亲自带人守卫,樵虎与丘神绩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见到丘神绩便极为激动,若不是鄢云拉着,便差点儿要上前动手,鄢云轻声道:“取药要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樵虎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然而丘神绩的警惕性极高,适才与樵虎对视了一眼,发现樵虎的目光之中,带着杀气,于是便将他二人拦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太医院是你来的地方么?” 孙太医闻言,急忙答道:“这位是胡太医,奉陛下的旨意,来太医院研制解药的。” 丘神绩道:“太医院何曾有个一位姓胡的太医,我看是混进来的奸细吧。” 孙太医急忙说道:“太医院之前的确没有姓胡的太医,不过他是刚应征来太医院供职的,经过陛下的召见与考核,已经合格,我也是奉旨带他来太医院的。丘将军若是不相信,可亲自去问陛下。” 鄢云生怕樵虎被他认出来,于是连忙点头向丘神绩示意,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丘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丘神绩道:“去,少来这一套,既然你们是奉旨来的,那就进去吧。” 樵虎与鄢云闻言,急忙随着孙太医共同进入太医院中,然而丘神绩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也跟了进去,鄢云心想,这丘神绩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时候一久,只怕会节外生枝,被他看出破绽。 于是便悄声对孙太医道:“快想办法让他离开,我们如果暴露了,你也活不了。”孙太医自是明白,适才在外面看了自己的手臂,那条黑线已经不断向上延伸,要是丘神绩一直不离开,他们取不到解药,也出不了皇宫的话,自己便必死无疑。 听了鄢云之言,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公务繁忙,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这么多病人,需要照料,丘将军在这里,恐怕会耽误这些病人的治疗。” 丘神绩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太医,要是能够治得了这毒伤,便不用等到现在了,我在这里怎么就耽误你们治疗了。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怕我发现,故意支开我。” 孙太医笑道:“丘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有什么鬼,你要是愿意待在这里,就尽管待在这里吧。只不过这位胡太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适才也医好了一个中毒的患者,若是耽误他医治其他病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吧。” 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丘神绩笑道:“是累了还是不会医呢?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 樵虎笑道:“你就当我不会医吧,总之现在太医院一切事情,陛下已经交给我处理,我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丘神绩道:“你只不过是刚被召进来的太医而已,陛下如何会将太医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么?” 樵虎与鄢云到了太医院之后,发现丘神绩亲自带人守卫,樵虎与丘神绩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见到丘神绩便极为激动,若不是鄢云拉着,便差点儿要上前动手,鄢云轻声道:“取药要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樵虎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然而丘神绩的警惕性极高,适才与樵虎对视了一眼,发现樵虎的目光之中,带着杀气,于是便将他二人拦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太医院是你来的地方么?” 孙太医闻言,急忙答道:“这位是胡太医,奉陛下的旨意,来太医院研制解药的。” 丘神绩道:“太医院何曾有个一位姓胡的太医,我看是混进来的奸细吧。” 第759章 鄢云生怕樵虎被他认出来,于是连忙点头向丘神绩示意,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丘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丘神绩道:“去,少来这一套,既然你们是奉旨来的,那就进去吧。” 樵虎与鄢云闻言,急忙随着孙太医共同进入太医院中,然而丘神绩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也跟了进去,鄢云心想,这丘神绩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时候一久,只怕会节外生枝,被他看出破绽。 于是便悄声对孙太医道:“快想办法让他离开,我们如果暴露了,你也活不了。”孙太医自是明白,适才在外面看了自己的手臂,那条黑线已经不断向上延伸,要是丘神绩一直不离开,他们取不到解药,也出不了皇宫的话,自己便必死无疑。 听了鄢云之言,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公务繁忙,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这么多病人,需要照料,丘将军在这里,恐怕会耽误这些病人的治疗。” 丘神绩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太医,要是能够治得了这毒伤,便不用等到现在了,我在这里怎么就耽误你们治疗了。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怕我发现,故意支开我。” 孙太医笑道:“丘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有什么鬼,你要是愿意待在这里,就尽管待在这里吧。只不过这位胡太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适才也医好了一个中毒的患者,若是耽误他医治其他病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吧。” 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丘神绩笑道:“是累了还是不会医呢?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 樵虎笑道:“你就当我不会医吧,总之现在太医院一切事情,陛下已经交给我处理,我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丘神绩道:“你只不过是刚被召进来的太医而已,陛下如何会将太医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么?” 孙太医道:“丘将军,这话你可别乱说,我们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假传圣旨啊,这位正是孙思邈孙药王的师弟,陛下的确下旨将研究解药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丘神绩闻言,越发有些怀疑,但苦于没什么证据,于是也只得先行作罢,走出太医院。樵虎与鄢云见丘神绩离开,于是急忙问道:“哪位是符太医令?” 符苓走上前来,说道:“老夫正是符苓,阁下若确然是孙药王的师弟,医术精湛,老夫只当避位让贤,只不过就适才丘将军说的不错,是否有本事,不光是嘴上说了算的,要我心服口服,必须要让我知道,你能否医治这些人?” 樵虎道:“我能否治好这些人,我自然会让你知道。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先了解一下你们制药的进程?听说陛下给的解药在你那里,拿两颗来给我瞧瞧。” 符苓道:“陛下给我的解药不多,大部分已经给重症者服用,但也是杯水车薪,现在只剩下唯一一颗解药样品了。”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枚锦瓶,将其中的一颗解药拿了出来。 樵虎与鄢云见到解药,极为高兴,同声说道:“快把解药拿来。” 符苓道:“且慢,你们为何如此着急要这颗解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给你的。”樵虎见他这么麻烦,生恐他不给,于是便要动手抢夺,幸而被鄢云一把拉住,然后走上前去,对符苓说道:“符太医令,原因适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们只不过是想尽快见到解药,了解病情,然后研制出更多的解药出来而已。” 符苓冷笑道:“是么?你们如果是关心患者病情的话,应该第一时间去为他们把脉,了解他们症状,而不是直奔解药而来。你们分明是有所图而来。” 鄢云闻言,急中生智,笑道:“我们能有什么企图,适才在上阳宫已经为患者号过脉了,所以这才先向你要解药来看。你如果不服陛下夺了你的权的话,只管对陛下说去,我们只不过是奉旨办事,你为难我们做什么呢?” 符苓闻言,忿然道:“老夫执掌太医院这么多年,如今年纪老迈,早就想辞官了,还会贪恋这些么?只不过我临走之前,也要将这个位置交给德才兼备能称此职者。既然陛下已经找到了人选,那就不用我多费心了,我这就向陛下递上辞呈,解药在这里,你拿去吧。”说着便将解药递了过去,樵虎急忙抄手接过。 没想到这一高兴,用力过大,将符苓拉倒在地,符苓的那些门生见状,极为愤怒,纷纷向樵虎围了过来,符苓生怕会闹出什么事端,于是急忙阻止他们。 鄢云见状,急忙上前道歉,符苓道:“这只不过是误会一场罢了,但我只是奇怪,为何这位胡太医年纪比我还大,而力气却这么大?莫非……” 鄢云见他有些生疑,急忙说道:“符太医别介意,我师父这人脾气比较大,一时错手而已。还请符太医见谅。”说着急忙拉着樵虎向符太医行礼致歉,符太医这才打消疑虑。 鄢云心想,解药已经到手,留在这里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绽。于是急忙对孙太医道:“找个借口,带我们离开。”孙太医道:“丘将军,这话你可别乱说,我们就是向天借胆,也不敢假传圣旨啊,这位正是孙思邈孙药王的师弟,陛下的确下旨将研究解药的事情交给他处理,你就不要再生事端了。” 丘神绩闻言,越发有些怀疑,但苦于没什么证据,于是也只得先行作罢,走出太医院。樵虎与鄢云见丘神绩离开,于是急忙问道:“哪位是符太医令?” 第760章 孙太医领命而去,很快便带着两个侍卫,将患者抬到上阳宫殿内,武则天见状,对樵虎说道:“只要你能将人医治好,需要什么,你尽管说便是。” 樵虎道:“倒是没什么特别要求,只不过需要一个木桶,桶中装满清水,置患者于桶中。治疗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武则天道:“你莫非担心他人偷师不成?” 樵虎笑道:“倒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我疗毒的方法特殊,每医治一个病人,都需要耗费极大的心神与体力,在此过程中不容任何人打扰,否则非但前功尽弃,而且病人也很有可能有性命之虞。” 武则天道:“原来是这样,那你将他医治好,需要多长时间?” 樵虎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一两个时辰之后便可将病人体内大部分毒素清除,不过要完全治愈,还需要长时间调理。” 武则天闻言,立即下令道:“来人,将偏殿腾出来,让胡大夫医治病人。”很快便有两个侍卫带着樵虎与鄢云去了偏殿,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樵虎便开始用毒掌为中毒者祛毒,毒素被祛除出体外的同时,整桶清水也尽数染黑,约摸过了一个半时辰,樵虎与鄢云便将那个患者带出偏殿,一同回到正殿,面见武则天。 武则天见樵虎果然有仁心妙术,于是便大笑道:“原来果然是孙药王师弟住世,适才哀家多有冒犯,还请胡大夫见谅。” 樵虎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请问陛下,我的医术可否够格进入太医院呢?” 武则天急忙说道:“当然够格,别说是进入太医院,就是让你当太医令,我想也无人不服。若非亲眼所见,哪里知道天下还有你这样的神医呢?” 樵虎笑道:“陛下过誉了,其实我也只是想为朝廷分忧而已,这个患者,虽经我治疗,已经解了身上大部分的毒素,但要彻底清除余毒,必须要研制一种专门克制这种毒物的解药才行。” 武则天道:“专门克制这些毒物的解药,你可以向符太医令要,就说是哀家的旨意,以后研制解药的事,就交由你全权处理。” 孙太医生怕会露出破绽,急忙说道:“启禀陛下,胡大夫毕竟年纪老迈,适才医治病人,已经耗费了不少心神,只怕今天没有余力再医治其余患者了,还请陛下体恤,允许微臣先带他们下去休息。” 武则天笑道:“你说的不错,那你就带他们下去吧。”孙太医闻言,急忙拜辞武则天,带着鄢云与樵虎,向太医院而去。 樵虎与鄢云到了太医院之后,发现丘神绩亲自带人守卫,樵虎与丘神绩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见到丘神绩便极为激动,若不是鄢云拉着,便差点儿要上前动手,鄢云轻声道:“取药要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樵虎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然而丘神绩的警惕性极高,适才与樵虎对视了一眼,发现樵虎的目光之中,带着杀气,于是便将他二人拦住,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太医院是你来的地方么?” 孙太医闻言,急忙答道:“这位是胡太医,奉陛下的旨意,来太医院研制解药的。” 丘神绩道:“太医院何曾有个一位姓胡的太医,我看是混进来的奸细吧。” 孙太医急忙说道:“太医院之前的确没有姓胡的太医,不过他是刚应征来太医院供职的,经过陛下的召见与考核,已经合格,我也是奉旨带他来太医院的。丘将军若是不相信,可亲自去问陛下。” 鄢云生怕樵虎被他认出来,于是连忙点头向丘神绩示意,说道:“原来这位就是丘将军,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丘神绩道:“去,少来这一套,既然你们是奉旨来的,那就进去吧。” 樵虎与鄢云闻言,急忙随着孙太医共同进入太医院中,然而丘神绩还是有些怀疑,于是也跟了进去,鄢云心想,这丘神绩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时候一久,只怕会节外生枝,被他看出破绽。 于是便悄声对孙太医道:“快想办法让他离开,我们如果暴露了,你也活不了。”孙太医自是明白,适才在外面看了自己的手臂,那条黑线已经不断向上延伸,要是丘神绩一直不离开,他们取不到解药,也出不了皇宫的话,自己便必死无疑。 听了鄢云之言,于是便对丘神绩道:“丘将军公务繁忙,还是尽快离开吧,这里这么多病人,需要照料,丘将军在这里,恐怕会耽误这些病人的治疗。” 丘神绩闻言,笑道:“你们这些太医,要是能够治得了这毒伤,便不用等到现在了,我在这里怎么就耽误你们治疗了。你分明是心里有鬼,怕我发现,故意支开我。” 孙太医笑道:“丘将军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心里有什么鬼,你要是愿意待在这里,就尽管待在这里吧。只不过这位胡太医,是陛下亲自任命的,适才也医好了一个中毒的患者,若是耽误他医治其他病人,陛下要是怪罪下来,你也不好交代吧。” 丘神绩道:“这怎么可能,没有我的解药,如何能够医治得好?我倒是要看看这位胡太医有什么妙手回春之术。”转而对樵虎道:“怎么样,胡太医,要不要露一手给大家瞧瞧?” 孙太医道:“适才胡太医医治那位病人,已经太过劳累,现在需要休息,只怕要令丘将军失望了。” 丘神绩笑道:“是累了还是不会医呢?我就说嘛,天底下哪有那么多神医?” 樵虎笑道:“你就当我不会医吧,总之现在太医院一切事情,陛下已经交给我处理,我命令你马上离开这里。” 丘神绩道:“你只不过是刚被召进来的太医而已,陛下如何会将太医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你可知假传圣旨,是死罪么?”樵虎与鄢云到了太医院之后,发现丘神绩亲自带人守卫,樵虎与丘神绩有不共戴天之仇,因此见到丘神绩便极为激动,若不是鄢云拉着,便差点儿要上前动手,鄢云轻声道:“取药要紧,报仇之事,以后再说。”樵虎闻言,这才没有动手。 第761章 丘神绩道:“可是微臣怀疑他们就是放出毒物、夜闯皇宫的刺客,身怀绝技,倘若他们反抗,刀剑无眼,微臣可不敢保证能否将他们生擒!” 武则天道:“少说废话,总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们二人带进宫来。”丘神绩不敢抗命,只得立即下去安排,抓捕樵虎与鄢云二人。 孙太医出宫之后,犹豫不决,他是见过樵虎的手段的,现在再去找他,无疑是自投罗网。但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到时候不仅是人头落地,而且是诛九族的大罪。两害相权取其轻,抱着侥幸的心理,孙太医还是决定冒险去一趟破庙。 而正在这时候,丐帮分舵那边鄢云也让英女服下的解药,然而英女剧毒虽解,但身体过度虚弱,内力无法恢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他们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依旧懵然不知。 此时,见孙太医不请自来,樵虎怒道:“已经饶你不死,你的妾室也已经放回去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孙太医道:“若不是陛下下旨,让我请你们进宫,我也不想来的。” 鄢云闻言,对樵虎说道:“樵大哥,不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樵虎道:“你是说他们会跟着孙老头,找到我们这里?” 鄢云道:“这是明摆着的事,还用想么?现在英女内力无法恢复,丐帮分舵舵主又不在,弟子虽多,只怕也会不敌。为了英女的安全着想,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是。” 就在这当口,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声音笑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藏在丐帮分舵,我早该想到的。”语毕人现,不是丘神绩是谁? 不一会儿,整个破庙便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瘦竹竿见状,上前戟指丘神绩,说道:“好你个丘神绩,我们与朝廷井河不犯,你为何要带兵围住我丐帮分舵?别人怕你,我们丐帮可不怕你,实相的,赶紧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要不然是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丘神绩闻言,极是愤怒,但考虑到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若非必要,也不想与丐帮正面冲突,于是便说道:“你说的不错,这里是丐帮分舵,要是以往,我绝对不会光顾,但你们窝藏朝廷通缉的要犯,我就必须秉公执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丐帮分舵,我们也要搜,只要你们将人交出来,我们立即就走。” 瘦竹竿道:“你随便找个理由,便来骚扰我们丐帮,你当我们丐帮是好欺负的么?若是你不退兵的话,除非你今日将我们这里的人尽数杀死,否则,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出去,我们定然会让洛阳鸡犬不宁,让你丘神绩吃不了兜着走!” 丘神绩道:“好,算你们狠,我们可以不进去搜查,但倘若他们几个敢走出你们分舵,那么我们便可格杀勿论,你们丐帮若再出手相助,那就是嫌犯的同党,就休怪我丘某人不客气了。” 转而又对孙太医道:“孙太医,你别忘了陛下交给你的任务,倘若请不动那两人,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孙太医闻言,既是惧怕,急忙对鄢云说道:“我知道小兄弟你心肠好,求求你们再跟我们进宫面圣吧,要不然陛下定然不会饶恕我的。” 没等鄢云说话,樵虎冷笑道:“你的死活与我们有什么相干,我们犯得着为你冒险进宫么?” 孙太医道:“我相信陛下让我来请二位进宫,定然不会加害你们,而是想两位以仁心妙术,为患者解毒而已。所以你们用不着担心,我知道我人微言轻,定然请不动二位,但还是请二位念在那些饱受剧毒之苦的患者性命垂危的份上,与我进宫一趟吧。” 樵虎道:“你没听适才丘神绩说的么?我们只要走出这破庙半步,他便下杀伐之令,你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儿,如何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孙太医知道说什么也无济于事,只得长叹一声,委坐当地。 鄢云将樵虎拉向一旁,对樵虎说道:“我倒觉得我们不如依了孙太医,随他进宫。” 樵虎闻言,惊道:“兄弟,你疯了么?你不知道丘神绩这狗贼狼子野心,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呢?” 鄢云道:“我知道此事让兄弟为难,但眼下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要不然我们被困死在这里,坚持不了几天。只有我们出去了,英女才能安全,只要丐帮兄弟将英女带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便可设法摆脱丘神绩的纠缠,然后与英女会合,我知道这个办法极为危险,大哥倘若不愿,我只是不会勉强的。” 樵虎道:“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樵虎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只要能够保证英女妹子的安全,我自是愿意与兄弟冒此危险。” 二人约定好,鄢云便交代瘦竹竿,只要破庙之围一解,便带着英女到城东醉归楼后面的湖边等候。瘦竹竿自是满口答应,于是鄢云便让樵虎与丘神绩谈判,只听樵虎大喊道:“姓丘的狗贼,你不就是想让我随你进宫么?只要你答应放了他们,我与我兄弟,便随你走一趟。” 丘神绩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么?你的本事我岂会不知,要我放心,除非让他们先将你绑起来。” 樵虎闻言,便让鄢云取绳子来将自己绑住,鄢云极是不愿,说道:“要是大哥你被绑住,如何脱身?我怎能为了救英女,而让大哥陷身危险之中呢?” 樵虎笑道:“区区麻绳,又岂能奈何得了我?你也太小瞧我了,你放心就是,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便可将绳子崩断,到时候我们便一起杀出重围。” 鄢云无奈,只得依命行事,将樵虎绑起来,与孙太医一同走了出去,丘神绩见状,极为高兴,立即解了破庙之围,但始终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命令属下用铁链将樵虎锁住,鄢云暗示樵虎动手,但樵虎为了给英女更多时间逃走,还是没有反抗。 第762章 孙太医道:“丘将军此言差矣,所谓医不自医,要是胡太医有什么好歹,耽误了研制解药,解救患者,陛下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呢?” 丘神绩闻言,虽然觉得这两人行迹可疑,但苦于没有任何证据,无法得知他们进宫来的意图,于是便说道:“你说的不无道理,但你们可要早些回来。” 樵虎见丘神绩没有认出自己,于是便与鄢云急忙向宫外走去,直到出了宫门,丘神绩也没有追上来,于是樵虎与鄢云便携带解药,直奔丐帮分舵,让英女将解药服下。 孙太医不久也跟了过来,对樵虎道:“现在人已经救了,你们也应该兑现承诺,将我身上的毒解了,以及释放我的妾室了吧?” 樵虎笑道:“你所中之毒要不了你的命,你自己便能解了。至于你的妾室,我早就将她送回你家了,就在你家柴房之中。不过现在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了,你还不赶紧回家看看。” 孙太医闻言,闷哼一声,便离开破庙,直奔府邸而去。到家之后,得知妾室已经被人发现,安然无恙,于是便急忙进宫,面见武则天,因为樵虎与鄢云已经得到解药,就不可能再进宫去,倘若此时不进宫将事情交代清楚的话,那么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也终究难免这欺君之罪带来的灭门之灾。 到了上阳宫,孙太医便将所有事情推到樵虎与鄢云身上,并且说自己事先毫不知情,乞求武则天饶恕他的死罪,只听武则天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照你这么说,他们二人易容乔装而来,就是为了那颗解药?但他们确实医好了那个患者,他们既有这等本事,为何不自己将人医好呢?” 孙太医道:“启禀陛下,微臣适才查验过他医治的那个患者,虽然腠理之毒已除,但脏腑余毒尚在,患者虽无性命之虞,但若没有解药的话,终究会留下隐疾,享寿不永。” 武则天道:“原来是这样,孙太医,你的罪责哀家可以暂不追究,但你必须将这二人给我找回来,要不然二罪并罚,后果自负!” 孙太医道:“那两人行踪不定,现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让微臣如何将他们找回来啊?” 武则天怒道:“你敢跟哀家讨价还价,总之我不管,人是你引荐的,所以必须要由你去找回来,找不到的话,你就等死吧。还不给我滚。”孙太医无奈,只得领命而去。 孙太医刚离开不久,武则天便让人将丘神绩召来,对他说道:“丘神绩,你派人跟着孙太医,若是他找到那两人,而请不动他们的话,绑也要将他们绑来,但是千万不可伤害他们,若是他们二人有什么损伤,哀家饶不了你。” 丘神绩道:“那两人很有可能是入宫盗取解药的,陛下为何要这么优待他们?” 武则天道:“哀家岂不知他们进宫别有所图,只不过他们能够将患者医好,也是事实,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即便他们是十恶不赦之人,只要对我有用,哀家都会重用他。” 丘神绩道:“可是微臣怀疑他们就是放出毒物、夜闯皇宫的刺客,身怀绝技,倘若他们反抗,刀剑无眼,微臣可不敢保证能否将他们生擒!” 武则天道:“少说废话,总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要将他们二人带进宫来。”丘神绩不敢抗命,只得立即下去安排,抓捕樵虎与鄢云二人。 孙太医出宫之后,犹豫不决,他是见过樵虎的手段的,现在再去找他,无疑是自投罗网。但若是不去,便是抗旨不遵,到时候不仅是人头落地,而且是诛九族的大罪。两害相权取其轻,抱着侥幸的心理,孙太医还是决定冒险去一趟破庙。 而正在这时候,丐帮分舵那边鄢云也让英女服下的解药,然而英女剧毒虽解,但身体过度虚弱,内力无法恢复,需要长时间的调养。他们对即将来临的危险,依旧懵然不知。 此时,见孙太医不请自来,樵虎怒道:“已经饶你不死,你的妾室也已经放回去了,你还来这里做什么?” 孙太医道:“若不是陛下下旨,让我请你们进宫,我也不想来的。” 鄢云闻言,对樵虎说道:“樵大哥,不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樵虎道:“你是说他们会跟着孙老头,找到我们这里?” 鄢云道:“这是明摆着的事,还用想么?现在英女内力无法恢复,丐帮分舵舵主又不在,弟子虽多,只怕也会不敌。为了英女的安全着想,我看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是。” 就在这当口,只听外面传来一阵笑声,一个声音笑道:“想不到,你们居然藏在丐帮分舵,我早该想到的。”语毕人现,不是丘神绩是谁? 不一会儿,整个破庙便被御林军团团围住,瘦竹竿见状,上前戟指丘神绩,说道:“好你个丘神绩,我们与朝廷井河不犯,你为何要带兵围住我丐帮分舵?别人怕你,我们丐帮可不怕你,实相的,赶紧带着你的人赶紧离开,要不然是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丘神绩闻言,极是愤怒,但考虑到丐帮为天下第一大帮,若非必要,也不想与丐帮正面冲突,于是便说道:“你说的不错,这里是丐帮分舵,要是以往,我绝对不会光顾,但你们窝藏朝廷通缉的要犯,我就必须秉公执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即便是丐帮分舵,我们也要搜,只要你们将人交出来,我们立即就走。” 瘦竹竿道:“你随便找个理由,便来骚扰我们丐帮,你当我们丐帮是好欺负的么?若是你不退兵的话,除非你今日将我们这里的人尽数杀死,否则,只要我们有一个人出去,我们定然会让洛阳鸡犬不宁,让你丘神绩吃不了兜着走!” 丘神绩道:“好,算你们狠,我们可以不进去搜查,但倘若他们几个敢走出你们分舵,那么我们便可格杀勿论,你们丐帮若再出手相助,那就是嫌犯的同党,就休怪我丘某人不客气了。” 第763章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鄢云早就料到丘神绩只要见到樵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便让病痨鬼带着丐帮弟子,在后面紧紧跟随,一旦丘神绩打什么坏主意,便准备随时救人。 果不其然,丘神绩见樵虎与鄢云已经被封锁在胡同之中,便下了诛杀令,只听嗖嗖嗖的声响,霎时之间,胡同两头众多御林军一同放箭,樵虎见状,急忙发功将锁链震断,但当他要救鄢云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箭矢如雨点一般向他们射来,胡同里空间太小,又没有任何可以躲避或是格挡箭矢的物事,于是樵虎便将那锁链缠在自己的双臂之上,双臂立时变作铁臂,樵虎见鄢云双手被缚,于是便闪身到他身前,为他挡格飞来的箭矢。 鄢云见情势紧急,急忙喊道:“樵大哥,你先走,别管我。能出去一个是一个,要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了。” 樵虎道:“我怎么会抛下你不管呢?我们结拜的时候,不是说过同生共死的誓言么?要我弃你逃生,岂非背信弃义?” 鄢云闻言,还是支支吾吾般说道:“可是……可是……” 樵虎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们今日谁都不会死,你刚救回英女妹子,还没有与她成亲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就此死了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之间,胡同上方垂下一条长绳,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喂,你们两个还想不想走了?”鄢云与樵虎抬头一看,见说话那人正是丐帮的病痨鬼。 樵虎立即抓住那根长绳,病痨鬼见状,立即让丐帮弟子一起用力将他们拉上来,樵虎与鄢云内功极高,既然上面有人拉拽,便不怕因为格挡箭矢而分心掉下来,于是便一边躲避飞过来的箭矢,一边踩着墙壁向上飞去,很快他们便在丐帮弟子的帮助下,到了胡同上方的屋墙之上。 丘神绩发现之时,已然太晚,再想追去,却发现樵虎与鄢云,以及那些丐帮弟子都逃得无踪无影,樵虎与鄢云不在丐帮分舵,他们再也没有理由带兵进去,于是只得暂时撤兵回宫复命。 鄢云与樵虎脱身之后,便立即去城东湖边与英女会面,由于英女重伤初愈,不宜远行,于是鄢云便只得暂且与英女住在客栈。 话分两头,自从残月等人进了无忧谷之后,便发生离奇中花毒事件,虽然通过他们的合理猜想与智慧,就地取材,解了花毒,但残月一直奇怪为何这里会出现这么多奇花异草,她虽常年用毒,但对这些奇花异草却并不认识。 而恰巧就在鄢云忙着给英女找解药的这几天,残月带着几个姐妹在湖边寻找食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洞穴。 而就当她们几人想要走进这个洞穴的时候,一股恶臭霎时之间扑鼻而来,花雨道:“残月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看这洞穴指不定是什么野兽栖居的巢穴,到处都是野兽的排泄物,如此脏秽,我们还是走吧。” 残月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又何妨,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晓风笑道:“你不是指望这种荒山野岭的一个破洞,会是什么藏宝洞吧?从没有听说过藏宝洞会有这么臭的。” 残月见里面过于黑暗,于是便脱下外袍,将袍子缠在一根木棍之上,晃动火折点燃,当作火把,一边扪参着向洞穴之中走去,一边对晓风等人说道:“我总觉得这山谷并非什么无人谷,好像有人来过似的,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所以我们还是进去探探究竟吧。你们要是有谁不敢进去,就待在外面好了。” 晓风道:“谁说我不敢进去了,只要残月姐你敢进去,我就敢进去。”说完看了一眼花雨,花雨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这里虽然很脏,要我一个人进去,我自是极不情愿,但残月姐要是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我怎么办呢?所以残月姐在哪里,我便跟去哪里?别说是一个破山洞,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毫不含糊。” 晓风笑道:“今天还算你有几分胆量,少说废话,残月姐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赶紧进去吧。”说着便一同向山洞里面走去。 随着她们几人一步步向山洞里面靠近,那股恶臭便越来越难闻,她们只得扯下衣袍捂住口鼻,生恐中毒,过了一会儿,残月觉得脚下黏黏糊糊的,似乎踩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便将火把朝下面照去,只见到处都是蛇皮,而所踩之物,正是各种毒蛇的血肉,看这情形这些毒蛇已经死去很久,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而死在这里,而且会这么集中。 花雨见状,提醒残月道:“我看这些蛇皮色彩斑斓,说明这些毒蛇都是含有剧毒的,连它们都死在这里,看来前面有比他们更加毒的东西,既能夺走这么多毒蛇的性命,我们要是就这么过去的话,想必也无法幸免,所以还请残月姐三思而行。” 残月道:“你们知道我的性格,只要我不明白而引起好奇的事情,就一定要弄个究竟,花雨你谨慎是好的,但我们已然到了这里,还是继续向前走吧。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行退出洞去。” 晓风道:“花雨这个胆小鬼,就让她留在这里吧,残月姐,我们进去。” 花雨笑道:“我们三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会怕死不成?你们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希望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残月道:“花雨说的也不无道理,谨慎一些也是好事,不如这样,我们将手上的布,用墙壁上低落的水滴浸湿,捂住口鼻,然后再向前行,这样便不会中毒了。”晓风等人闻言,便依言照做,于是他们继续向洞穴里面走去。 就在这时候,残月脚底咯噔一声响,似是踩到了什么可以活动的机关,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底一空,身子立即陷落下去,于此同时火光也顿时间全部熄灭,黑暗凄冷的洞穴之中到处都是恐怖的气息。 第764章 鄢云将樵虎拉向一旁,对樵虎说道:“我倒觉得我们不如依了孙太医,随他进宫。” 樵虎闻言,惊道:“兄弟,你疯了么?你不知道丘神绩这狗贼狼子野心,他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呢?” 鄢云道:“我知道此事让兄弟为难,但眼下这也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了,要不然我们被困死在这里,坚持不了几天。只有我们出去了,英女才能安全,只要丐帮兄弟将英女带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便可设法摆脱丘神绩的纠缠,然后与英女会合,我知道这个办法极为危险,大哥倘若不愿,我只是不会勉强的。” 樵虎道:“你把我想到哪里去了,我樵虎是那种贪生怕死的人么?只要能够保证英女妹子的安全,我自是愿意与兄弟冒此危险。” 二人约定好,鄢云便交代瘦竹竿,只要破庙之围一解,便带着英女到城东醉归楼后面的湖边等候。瘦竹竿自是满口答应,于是鄢云便让樵虎与丘神绩谈判,只听樵虎大喊道:“姓丘的狗贼,你不就是想让我随你进宫么?只要你答应放了他们,我与我兄弟,便随你走一趟。” 丘神绩笑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们么?你的本事我岂会不知,要我放心,除非让他们先将你绑起来。” 樵虎闻言,便让鄢云取绳子来将自己绑住,鄢云极是不愿,说道:“要是大哥你被绑住,如何脱身?我怎能为了救英女,而让大哥陷身危险之中呢?” 樵虎笑道:“区区麻绳,又岂能奈何得了我?你也太小瞧我了,你放心就是,只要我稍微一用力,便可将绳子崩断,到时候我们便一起杀出重围。” 鄢云无奈,只得依命行事,将樵虎绑起来,与孙太医一同走了出去,丘神绩见状,极为高兴,立即解了破庙之围,但始终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命令属下用铁链将樵虎锁住,鄢云暗示樵虎动手,但樵虎为了给英女更多时间逃走,还是没有反抗。 丘神绩见已经擒住了樵虎,一时之间得意忘形,早已忘记普通的锁链根本拿不住樵虎,樵虎被关在地下密室的时候,丘神绩以为他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密室,于是将这十几年来他所作的每一件恶事都向他倾诉,故而,当他知道樵虎从密室中逃出来之后,极为担心,生恐他会将自己的秘密泄露出来。 于是一直想将他处之而后快,现在更是天赐良机,此刻见已经拿住了樵虎,丐帮也决定不再插手,于是他便下令将樵虎与鄢云带入一个无人的胡同之中,然后将前后出口堵住,欲置他们二人于死地。 然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鄢云早就料到丘神绩只要见到樵虎,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于是便让病痨鬼带着丐帮弟子,在后面紧紧跟随,一旦丘神绩打什么坏主意,便准备随时救人。 果不其然,丘神绩见樵虎与鄢云已经被封锁在胡同之中,便下了诛杀令,只听嗖嗖嗖的声响,霎时之间,胡同两头众多御林军一同放箭,樵虎见状,急忙发功将锁链震断,但当他要救鄢云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箭矢如雨点一般向他们射来,胡同里空间太小,又没有任何可以躲避或是格挡箭矢的物事,于是樵虎便将那锁链缠在自己的双臂之上,双臂立时变作铁臂,樵虎见鄢云双手被缚,于是便闪身到他身前,为他挡格飞来的箭矢。 鄢云见情势紧急,急忙喊道:“樵大哥,你先走,别管我。能出去一个是一个,要不然我们两个都要死在这里了。” 樵虎道:“我怎么会抛下你不管呢?我们结拜的时候,不是说过同生共死的誓言么?要我弃你逃生,岂非背信弃义?” 鄢云闻言,还是支支吾吾般说道:“可是……可是……” 樵虎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们今日谁都不会死,你刚救回英女妹子,还没有与她成亲呢?我怎么可能让你就此死了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之间,胡同上方垂下一条长绳,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喂,你们两个还想不想走了?”鄢云与樵虎抬头一看,见说话那人正是丐帮的病痨鬼。 樵虎立即抓住那根长绳,病痨鬼见状,立即让丐帮弟子一起用力将他们拉上来,樵虎与鄢云内功极高,既然上面有人拉拽,便不怕因为格挡箭矢而分心掉下来,于是便一边躲避飞过来的箭矢,一边踩着墙壁向上飞去,很快他们便在丐帮弟子的帮助下,到了胡同上方的屋墙之上。 丘神绩发现之时,已然太晚,再想追去,却发现樵虎与鄢云,以及那些丐帮弟子都逃得无踪无影,樵虎与鄢云不在丐帮分舵,他们再也没有理由带兵进去,于是只得暂时撤兵回宫复命。 鄢云与樵虎脱身之后,便立即去城东湖边与英女会面,由于英女重伤初愈,不宜远行,于是鄢云便只得暂且与英女住在客栈。 话分两头,自从残月等人进了无忧谷之后,便发生离奇中花毒事件,虽然通过他们的合理猜想与智慧,就地取材,解了花毒,但残月一直奇怪为何这里会出现这么多奇花异草,她虽常年用毒,但对这些奇花异草却并不认识。 而恰巧就在鄢云忙着给英女找解药的这几天,残月带着几个姐妹在湖边寻找食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洞穴。 而就当她们几人想要走进这个洞穴的时候,一股恶臭霎时之间扑鼻而来,花雨道:“残月姐,我们还是不要进去了,我看这洞穴指不定是什么野兽栖居的巢穴,到处都是野兽的排泄物,如此脏秽,我们还是走吧。” 残月道:“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又何妨,说不定这里面有什么东西呢?” 晓风笑道:“你不是指望这种荒山野岭的一个破洞,会是什么藏宝洞吧?从没有听说过藏宝洞会有这么臭的。”晓风道:“谁说我不敢进去了,只要残月姐你敢进去,我就敢进去。”说完看了一眼花雨,花雨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这里虽然很脏,要我一个人进去,我自是极不情愿,但残月姐要是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我怎么办呢?所以残月姐在哪里,我便跟去哪里?别说是一个破山洞,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毫不含糊。” 第765章 残月心想,想不到这世间竟有人能够以指力在石块上刻字,想必这位前辈定是个武艺高强之人了,更难得的是,从比划粗细看,可见这位前辈是个女子,素闻几十年前中原有三大女侠,想必这就是其中的一人了。除了她们三人之外,我想世上再也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够有此等功力了。 残月急于想知道到底是三大女侠中的哪一位,于是便开始举着灯盏,阅读那些文字,只见上面写道:“师门变故,逆徒黄岐弑师潜逃,余得知之后,欲清理门户,逐之于荒山幽谷之间,不料中其奸计,跌落深谷,落下残疾之躯,虽欲报仇雪恨,而有心无力。逆徒尽得蛊仙人之所传,心术不正,日后必以蛊术为祸人间,如今其师蛊仙人已逝,世上除余之外,更无第二人能解其所下之蛊毒。望有缘者持我《毒经》二卷,精心研习,更习成圣焰指法,为余夫妻二人,除此逆徒。毒仙人泣谢!” 残月读完,这才知道这位前辈原来是岐黄子的师母毒仙人,原来当年岐黄子拜得蛊仙人为师,最后其师发现其心术不正,所以与他发生了矛盾,岐黄子弑杀蛊仙人之后,毒仙人为了给亡夫报仇,将岐黄子追逐到这无忧谷之中,岐黄子便设下毒计,又将毒仙人打落深谷,后来创立地狱门,以蛊毒控制江湖人士,势力日渐强大。 而毒仙人摔落山谷之后,便在此定居,找人打造密室练功,然后种下满谷毒花,更留下毒经二卷,已备后患。 只听晓风大喊道:“残月姐,你在哪里?你出什么事了?”连续喊了几声,都没听见残月的回答,于是便对花雨道:“适才听见一声大响之后,残月姐便失去了踪影,我看八成是出什么事了,你带她们赶紧出去,我留下来寻找一下。” 花雨等人闻言,俱都不愿离开,晓风见状,于是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大家小心点儿,我们一起找吧。”说着便晃亮火折,点燃火把,继续前行,然而除了地上的毒蛇腐尸外,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异状,也不见残月的踪影,空自着急,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只好到处找机关。 而残月掉落到机关下面的洞穴之后,四周黑漆漆一片,根本不能看见任何物事,于是只好取出火折照明,本来只是想寻路离开,但没想到这洞中之洞却另有乾坤,这间密室四周俱都是木架,上面摆放了许多锦瓶,另外还有许多尘封已久的书籍。 残月见状,并没有急于离开,点燃桌案上的灯盏之后,洞中更加明亮,其中景象自是可以一览无余,猛然间见到桌案前一人盘膝而坐,并不言语,残月见状,颇为吃惊,急忙向后倒纵开去,取出钢索短剑,大声说道:“你是何人?” 于此同时,同样的声音在残月耳边响起,“你是何人?”残月一时惊慌失措,没想到这声音正是自己的回音,于是急忙答道:“晚辈残月,无意中闯入前辈静修之所,还请恕罪!” 由于这会儿残月的言语比较长,而且说得极快,故而听到的回音只是后面四个字“……还请恕罪!”残月闻言,以为是人家有意嘲弄,于是便答道:“晚辈擅闯宝地,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原谅,晚辈这就告辞!” 那人背对残月而坐,残月说完,又听到“这就告辞!”四字,于是便想定是这人有意刁难,不想放自己走,于是便说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既然不让我走,那就请前辈赐教吧。” 说完便收摄心神,准备迎战,没想到又听见那人学自己说话,这会儿她才听清楚了,原来是自己的声音,不由得暗自发笑,道:“原来是我自己的回音,虚惊一场而已。” 于是便大胆走上前去,那人依旧是正襟危坐,待残月靠近后,才发现那人并没有气息,于是她便走向那人身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人已经化作了一副白骨。 残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有人是坐着死的,难怪我看你如此清瘦呢,原来你除了骨架之外,根本没有血肉啊。我能到这里来,也算我们有缘,一会儿我若能出去的话,定然将你带出去,让你入土为安。” 于是便想将石阶上的灰尘拂去,然后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当她拂去灰尘之后,却发现石阶凹凸不平,于是便将灯盏移过来,这才发现石块上的文字,残月没有急于看文字内容,因为她发现这些石块上的文字并非是兵刃斧凿雕刻而成,似乎是用指力直接写上去的。 残月极为好奇,于是便将食指放入其中一个字的比划之中,发现的确是这样,每一笔每一划都是粗细一致,并无什么区别。那人背对残月而坐,残月说完,又听到“这就告辞!”四字,于是便想定是这人有意刁难,不想放自己走,于是便说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既然不让我走,那就请前辈赐教吧。” 说完便收摄心神,准备迎战,没想到又听见那人学自己说话,这会儿她才听清楚了,原来是自己的声音,不由得暗自发笑,道:“原来是我自己的回音,虚惊一场而已。” 于是便大胆走上前去,那人依旧是正襟危坐,待残月靠近后,才发现那人并没有气息,于是她便走向那人身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人已经化作了一副白骨。 残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有人是坐着死的,难怪我看你如此清瘦呢,原来你除了骨架之外,根本没有血肉啊。我能到这里来,也算我们有缘,一会儿我若能出去的话,定然将你带出去,让你入土为安。” 于是便想将石阶上的灰尘拂去,然后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当她拂去灰尘之后,却发现石阶凹凸不平,于是便将灯盏移过来,这才发现石块上的文字,残月没有急于看文字内容,因为她发现这些石块上的文字并非是兵刃斧凿雕刻而成,似乎是用指力直接写上去的。 残月极为好奇,于是便将食指放入其中一个字的比划之中,发现的确是这样,每一笔每一划都是粗细一致,并无什么区别。 第766章 残月见里面过于黑暗,于是便脱下外袍,将袍子缠在一根木棍之上,晃动火折点燃,当作火把,一边扪参着向洞穴之中走去,一边对晓风等人说道:“我总觉得这山谷并非什么无人谷,好像有人来过似的,虽然我们现在没有发现任何有人来过的痕迹。所以我们还是进去探探究竟吧。你们要是有谁不敢进去,就待在外面好了。” 晓风道:“谁说我不敢进去了,只要残月姐你敢进去,我就敢进去。”说完看了一眼花雨,花雨笑道:“你看我做什么?这里虽然很脏,要我一个人进去,我自是极不情愿,但残月姐要是在里面遇到什么危险,我怎么办呢?所以残月姐在哪里,我便跟去哪里?别说是一个破山洞,就是刀山火海,我也毫不含糊。” 晓风笑道:“今天还算你有几分胆量,少说废话,残月姐已经进去了,我们也赶紧进去吧。”说着便一同向山洞里面走去。 随着她们几人一步步向山洞里面靠近,那股恶臭便越来越难闻,她们只得扯下衣袍捂住口鼻,生恐中毒,过了一会儿,残月觉得脚下黏黏糊糊的,似乎踩到了一些东西,于是便将火把朝下面照去,只见到处都是蛇皮,而所踩之物,正是各种毒蛇的血肉,看这情形这些毒蛇已经死去很久,但也不知是因为什么而死在这里,而且会这么集中。 花雨见状,提醒残月道:“我看这些蛇皮色彩斑斓,说明这些毒蛇都是含有剧毒的,连它们都死在这里,看来前面有比他们更加毒的东西,既能夺走这么多毒蛇的性命,我们要是就这么过去的话,想必也无法幸免,所以还请残月姐三思而行。” 残月道:“你们知道我的性格,只要我不明白而引起好奇的事情,就一定要弄个究竟,花雨你谨慎是好的,但我们已然到了这里,还是继续向前走吧。你要是害怕的话,就先行退出洞去。” 晓风道:“花雨这个胆小鬼,就让她留在这里吧,残月姐,我们进去。” 花雨笑道:“我们三人出生入死这么多年,难道我还会怕死不成?你们也太小瞧我了,我只是希望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还是谨慎小心些为好。” 残月道:“花雨说的也不无道理,谨慎一些也是好事,不如这样,我们将手上的布,用墙壁上低落的水滴浸湿,捂住口鼻,然后再向前行,这样便不会中毒了。”晓风等人闻言,便依言照做,于是他们继续向洞穴里面走去。 就在这时候,残月脚底咯噔一声响,似是踩到了什么可以活动的机关,还没来得及反应,脚底一空,身子立即陷落下去,于此同时火光也顿时间全部熄灭,黑暗凄冷的洞穴之中到处都是恐怖的气息。 只听晓风大喊道:“残月姐,你在哪里?你出什么事了?”连续喊了几声,都没听见残月的回答,于是便对花雨道:“适才听见一声大响之后,残月姐便失去了踪影,我看八成是出什么事了,你带她们赶紧出去,我留下来寻找一下。” 花雨等人闻言,俱都不愿离开,晓风见状,于是便说道:“既然这样,那大家小心点儿,我们一起找吧。”说着便晃亮火折,点燃火把,继续前行,然而除了地上的毒蛇腐尸外,根本就没发现任何异状,也不见残月的踪影,空自着急,但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只好到处找机关。 而残月掉落到机关下面的洞穴之后,四周黑漆漆一片,根本不能看见任何物事,于是只好取出火折照明,本来只是想寻路离开,但没想到这洞中之洞却另有乾坤,这间密室四周俱都是木架,上面摆放了许多锦瓶,另外还有许多尘封已久的书籍。 残月见状,并没有急于离开,点燃桌案上的灯盏之后,洞中更加明亮,其中景象自是可以一览无余,猛然间见到桌案前一人盘膝而坐,并不言语,残月见状,颇为吃惊,急忙向后倒纵开去,取出钢索短剑,大声说道:“你是何人?” 于此同时,同样的声音在残月耳边响起,“你是何人?”残月一时惊慌失措,没想到这声音正是自己的回音,于是急忙答道:“晚辈残月,无意中闯入前辈静修之所,还请恕罪!” 由于这会儿残月的言语比较长,而且说得极快,故而听到的回音只是后面四个字“……还请恕罪!”残月闻言,以为是人家有意嘲弄,于是便答道:“晚辈擅闯宝地,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原谅,晚辈这就告辞!” 那人背对残月而坐,残月说完,又听到“这就告辞!”四字,于是便想定是这人有意刁难,不想放自己走,于是便说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既然不让我走,那就请前辈赐教吧。” 说完便收摄心神,准备迎战,没想到又听见那人学自己说话,这会儿她才听清楚了,原来是自己的声音,不由得暗自发笑,道:“原来是我自己的回音,虚惊一场而已。” 于是便大胆走上前去,那人依旧是正襟危坐,待残月靠近后,才发现那人并没有气息,于是她便走向那人身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这人已经化作了一副白骨。 残月长叹一声,自言自语道:“长这么大,还没有见到有人是坐着死的,难怪我看你如此清瘦呢,原来你除了骨架之外,根本没有血肉啊。我能到这里来,也算我们有缘,一会儿我若能出去的话,定然将你带出去,让你入土为安。” 于是便想将石阶上的灰尘拂去,然后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没想到当她拂去灰尘之后,却发现石阶凹凸不平,于是便将灯盏移过来,这才发现石块上的文字,残月没有急于看文字内容,因为她发现这些石块上的文字并非是兵刃斧凿雕刻而成,似乎是用指力直接写上去的。 残月极为好奇,于是便将食指放入其中一个字的比划之中,发现的确是这样,每一笔每一划都是粗细一致,并无什么区别。 第767章 残月读完,这才知道这位前辈原来是岐黄子的师母毒仙人,原来当年岐黄子拜得蛊仙人为师,最后其师发现其心术不正,所以与他发生了矛盾,岐黄子弑杀蛊仙人之后,毒仙人为了给亡夫报仇,将岐黄子追逐到这无忧谷之中,岐黄子便设下毒计,又将毒仙人打落深谷,后来创立地狱门,以蛊毒控制江湖人士,势力日渐强大。 而毒仙人摔落山谷之后,便在此定居,找人打造密室练功,然后种下满谷毒花,更留下毒经二卷,已备后患。 残月心想,既然石块上的文字说有《毒经》二卷,与圣焰指法的秘笈,那么定然在这密室之中。但就是让我找到,又能怎样呢?我对医术完全不通,怎么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领会毒经精义呢?学不会毒经上的的医术,就不能解除岐黄子所下的蛊毒,岂不是有负毒仙人所托?还有圣焰指法,想必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功,否则练成之后,也不会有石上刻字之效!我功力如此低微,就算是以掌力也未必能够击破石块,更何况以指力穿透石块呢? 但不管怎样,想到岐黄子以蛊毒之术,控制江湖上正邪两派的人物,为祸江湖,我也不能不管,既然我无意间到了这个洞中,想必是天意让我承担起除掉岐黄子的责任。 想到此节,于是便开始在书架上,翻寻那两卷毒经与圣焰指法秘笈来,但书架上只是一些普通药典,根本没有石块上所说的毒经与圣焰指法的秘笈。 然而,残月仍然不死心,因为照这个密室的摆设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过,也就是说毒经与秘笈定然还在这密室之中,没有被人盗去。只可惜毒仙人并未在石阶上写清楚,毒经与秘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残月翻寻了洞中的所有物事,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但还是没有发现毒仙人所谓的毒经与指法秘笈,无奈之下,残月便只得跪在毒仙人遗骨前,说道:“毒仙人前辈,不是晚辈不依命而行,实在是不知前辈所说的毒经与秘笈所藏之处,晚辈能到这里,总算与前辈有缘,三拜之后,晚辈定然遵守承诺,将你带出去,好生安葬。” 说着便在遗骨面前叩拜起来。然而,残月仍然不死心,因为照这个密室的摆设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过,也就是说毒经与秘笈定然还在这密室之中,没有被人盗去。只可惜毒仙人并未在石阶上写清楚,毒经与秘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叩首三次之后,书架霎时间向两边移开,一个抽屉自石壁中弹出,残月急忙跃起来,接过抽屉,果然见里面藏有三本书籍,另有一封信件。 残月并没有急于看那三本书,而是拆开信件,看毒仙人在信中有何吩咐,只见上头写道:“能见此信,余知尔乃至诚之人也,否则纵见石阶刻字,亦无法取得余之遗经。毒经二卷载有各种蛊毒之解药配方,配方所需花草,山谷中所种者是也。有缘人可依配方制药,不日可成,药成则逆徒蛊毒之患可解。唯圣焰指法非旦夕之功可成,圣焰指法分阴阳两篇,为不世之奇功,能起沉疴疗绝症,亦可克敌制胜,若练成两篇指法,世上当无人能敌,然自圣焰道人之后,迄今无人能集阴阳两卷指法之大成。 逆徒黄岐所练为阳篇,阴可克阳,女子习之易成,男子则反之,余练圣焰阴指已达化境,经余去芜存菁后,得速成法一篇,三月可成,然逆徒黄岐习练阳篇指法日久,速成阴指若有不敌,当避其锋,退而习练全篇阴指,指功大成之日,为余清理门户,令余不至遗憾九泉矣。” 残月阅毕,慨然叹道:“想不到毒仙人前辈如此良苦用心,自知不久于人世,亦不忘为清理门户,除掉岐黄子,并且为见到这些秘笈的人,作了周全的准备。按照前辈所说,这毒经两卷记载了各种奇毒的制毒解毒之法,那满谷毒花便是专门解岐黄子所下的蛊毒的,而这圣焰指法便是克制岐黄子的神功。我既然有幸得到这些东西,那就不能不为前辈办妥此事。” 转念又一想,我长期受情蛊折磨,既然毒经中记载了各种解蛊毒的配方,我何不先为自己解了情蛊再说? 说着便将毒经翻开,寻找其中解情蛊之法,只见上面写道:情蛊之毒,因情而动,动情则发,断情则止,如人饮鸩,虽知情为毒发之缘,而欲罢不能,情深情浅,因人而异,或英年早夭,或无疾而终,本无药可医。然经余穷年苦思,终得一法,可解情蛊之毒。余知此法乃历代毒师所未敢轻试之创论,虽可造福于人,然余困居幽谷,恐终身不得出,虽有创见妙法可解情蛊,恐随余之枯骨长埋地下,不得面世耳,呜呼哀哉,实为一大憾也! 残月继续向下看去,不禁大吃一惊,见这位毒仙人解情蛊的办法,居然是用药物先将人毒死,然后再用其他药物将人医活,说是只有先让人处于假死状态,断绝一切情念,方可将情蛊用药物祛除,然后可以一劳永逸,永不复发。 因这种办法过于冒险,未经试验,毒仙人便自知大限将至,故而特别交代,中情蛊之毒者慎用。 残月看完,心想,这位毒仙人前辈虽说此法可解蛊毒,但终究没有经过试验,贸然尝试,万一用药不当,则性命堪虞了。然而,她既然临死之前也要将这种方法附录于古书之后,可见这种办法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他日情蛊若危及性命的话,不妨一试。然而在此之前,还是谨慎些为好。 而现在我跌落这密室已经很久了,晓风与花雨她们想必十分焦急,我还是早些寻到机关,出洞要紧,进来有机关,前辈腿脚不便,想必出去的机关定然在前辈遗骨旁边,想到这里,于是便开始在毒仙人遗骨旁边摸索,果然发现她左手边有一个圆石,残月用力按了下去,果然见到原先进来的洞口蓦地打开。 第768章 残月阅毕,慨然叹道:“想不到毒仙人前辈如此良苦用心,自知不久于人世,亦不忘为清理门户,除掉岐黄子,并且为见到这些秘笈的人,作了周全的准备。按照前辈所说,这毒经两卷记载了各种奇毒的制毒解毒之法,那满谷毒花便是专门解岐黄子所下的蛊毒的,而这圣焰指法便是克制岐黄子的神功。我既然有幸得到这些东西,那就不能不为前辈办妥此事。” 转念又一想,我长期受情蛊折磨,既然毒经中记载了各种解蛊毒的配方,我何不先为自己解了情蛊再说? 说着便将毒经翻开,寻找其中解情蛊之法,只见上面写道:情蛊之毒,因情而动,动情则发,断情则止,如人饮鸩,虽知情为毒发之缘,而欲罢不能,情深情浅,因人而异,或英年早夭,或无疾而终,本无药可医。然经余穷年苦思,终得一法,可解情蛊之毒。余知此法乃历代毒师所未敢轻试之创论,虽可造福于人,然余困居幽谷,恐终身不得出,虽有创见妙法可解情蛊,恐随余之枯骨长埋地下,不得面世耳,呜呼哀哉,实为一大憾也! 残月继续向下看去,不禁大吃一惊,见这位毒仙人解情蛊的办法,居然是用药物先将人毒死,然后再用其他药物将人医活,说是只有先让人处于假死状态,断绝一切情念,方可将情蛊用药物祛除,然后可以一劳永逸,永不复发。 因这种办法过于冒险,未经试验,毒仙人便自知大限将至,故而特别交代,中情蛊之毒者慎用。 残月看完,心想,这位毒仙人前辈虽说此法可解蛊毒,但终究没有经过试验,贸然尝试,万一用药不当,则性命堪虞了。然而,她既然临死之前也要将这种方法附录于古书之后,可见这种办法是经过她深思熟虑的,他日情蛊若危及性命的话,不妨一试。然而在此之前,还是谨慎些为好。 而现在我跌落这密室已经很久了,晓风与花雨她们想必十分焦急,我还是早些寻到机关,出洞要紧,进来有机关,前辈腿脚不便,想必出去的机关定然在前辈遗骨旁边,想到这里,于是便开始在毒仙人遗骨旁边摸索,果然发现她左手边有一个圆石,残月用力按了下去,果然见到原先进来的洞口蓦地打开。 残月心想,想不到这世间竟有人能够以指力在石块上刻字,想必这位前辈定是个武艺高强之人了,更难得的是,从比划粗细看,可见这位前辈是个女子,素闻几十年前中原有三大女侠,想必这就是其中的一人了。除了她们三人之外,我想世上再也没有哪一个女子能够有此等功力了。 残月急于想知道到底是三大女侠中的哪一位,于是便开始举着灯盏,阅读那些文字,只见上面写道:“师门变故,逆徒黄岐弑师潜逃,余得知之后,欲清理门户,逐之于荒山幽谷之间,不料中其奸计,跌落深谷,落下残疾之躯,虽欲报仇雪恨,而有心无力。逆徒尽得蛊仙人之所传,心术不正,日后必以蛊术为祸人间,如今其师蛊仙人已逝,世上除余之外,更无第二人能解其所下之蛊毒。望有缘者持我《毒经》二卷,精心研习,更习成圣焰指法,为余夫妻二人,除此逆徒。毒仙人泣谢!” 残月读完,这才知道这位前辈原来是岐黄子的师母毒仙人,原来当年岐黄子拜得蛊仙人为师,最后其师发现其心术不正,所以与他发生了矛盾,岐黄子弑杀蛊仙人之后,毒仙人为了给亡夫报仇,将岐黄子追逐到这无忧谷之中,岐黄子便设下毒计,又将毒仙人打落深谷,后来创立地狱门,以蛊毒控制江湖人士,势力日渐强大。 而毒仙人摔落山谷之后,便在此定居,找人打造密室练功,然后种下满谷毒花,更留下毒经二卷,已备后患。 残月心想,既然石块上的文字说有《毒经》二卷,与圣焰指法的秘笈,那么定然在这密室之中。但就是让我找到,又能怎样呢?我对医术完全不通,怎么能够在很短的时间领会毒经精义呢?学不会毒经上的的医术,就不能解除岐黄子所下的蛊毒,岂不是有负毒仙人所托?还有圣焰指法,想必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武功,否则练成之后,也不会有石上刻字之效!我功力如此低微,就算是以掌力也未必能够击破石块,更何况以指力穿透石块呢? 但不管怎样,想到岐黄子以蛊毒之术,控制江湖上正邪两派的人物,为祸江湖,我也不能不管,既然我无意间到了这个洞中,想必是天意让我承担起除掉岐黄子的责任。 想到此节,于是便开始在书架上,翻寻那两卷毒经与圣焰指法秘笈来,但书架上只是一些普通药典,根本没有石块上所说的毒经与圣焰指法的秘笈。 然而,残月仍然不死心,因为照这个密室的摆设看来,这里根本没有人来过,也就是说毒经与秘笈定然还在这密室之中,没有被人盗去。只可惜毒仙人并未在石阶上写清楚,毒经与秘笈究竟藏在什么地方。 残月翻寻了洞中的所有物事,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但还是没有发现毒仙人所谓的毒经与指法秘笈,无奈之下,残月便只得跪在毒仙人遗骨前,说道:“毒仙人前辈,不是晚辈不依命而行,实在是不知前辈所说的毒经与秘笈所藏之处,晚辈能到这里,总算与前辈有缘,三拜之后,晚辈定然遵守承诺,将你带出去,好生安葬。”说着便在遗骨面前叩拜起来。 残月翻寻了洞中的所有物事,就差没有掘地三尺,但还是没有发现毒仙人所谓的毒经与指法秘笈,无奈之下,残月便只得跪在毒仙人遗骨前,说道:“毒仙人前辈,不是晚辈不依命而行,实在是不知前辈所说的毒经与秘笈所藏之处,晚辈能到这里,总算与前辈有缘,三拜之后,晚辈定然遵守承诺,将你带出去,好生安葬。”说着便在遗骨面前叩拜起来。 第769章 残月道:“岐黄子没有骗我们,原先毒经之中是没有情蛊的解毒之法的,然而毒仙人前辈在这谷底,经过数十年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种办法,可以解情蛊之毒。只可惜,这种办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要用药物,让中蛊者处于假死状态,然后再用其他药物祛除蛊毒,这样便可解毒。这种办法虽然是毒仙人前辈的首创,但没有经过试验,虽有解毒的配方,但若是用药稍有不当,就极可能让中情蛊的人,永远都醒不过来。” 晓风道:“这不是拿人的性命开玩笑么?我们这些人哪有懂得医术的?就算是按照药方将药配好,也难保不出事情,我看这情蛊还是别解了,反正这么些天来,残月姐你也没什么事。” 残月道:“你有所不知,情蛊只要在我身体里一天,我便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不是不与鄢云见面,它就不会复发的。” 花雨道:“那怎么办?毒经中还有没有其他安全一点的解毒之法呢?” 残月摇摇头道:“除了毒仙人所说的这种办法,根本没有第二种方法可解情蛊之毒。” 花雨道:“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轻易尝试啊。”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想,除非情蛊之毒威胁到我的性命,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尝试这种办法的。在此之前,我们要按照毒经的配方,将毒经中各种蛊毒的解药配好,已备不时之需。” 晓风道:“说得容易,我们虽有配方,但药物去哪里找,我想解蛊毒的药物也一定不好找吧?” 花雨笑道:“你傻呀,残月姐不是说过么?这满谷的奇花异草,正是毒仙人所种,用来配制蛊毒解药的。我们只要按照配方,采摘这些奇花异草制成解药,便可解了岐黄子所下的蛊毒。” 残月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这些奇花异草,多半都是有毒的,我们对其毒性不了解,随时都有中毒的危险。” 花雨道:“残月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就算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中毒,这可如何是好?” 残月道:“这倒是个难题,我想毒经中会有办法可以避免我们在毒花丛中采药而中毒的,到时候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呢?不多说了,现在将毒仙人前辈妥善安葬好,才是当务之急。” 晓风、花雨等人见机关门骤然打开,极为高兴,喊道:“残月姐,你有没有事?” 残月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呢,快点来帮忙,那根绳子过来,拉我上去。” 晓风道:“我这就让他们拿绳子过来。”花雨等人闻言,急忙递给晓风一条长绳,晓风将长绳顺着洞口垂下,残月接过绳子然后将毒仙人的遗骨收拾起来,绑在衣服上,晓风问道:“残月姐,准备好了么?” 残月道:“准备好了,你往上拉吧。” 晓风顺手一拉,感觉到所拉之物极轻,不禁有些奇怪,还当是她拉的同时,残月正施展轻功,向上飞跃,于是也没多想,用力将下面的东西拉上来,没想到却是一个包袱,晓风打开包袱一看,里面竟然是人的骨头,这一惊非同小可,差点没把魂儿吓出来。 于是急忙向旁边一推,此时残月已从洞口跃了上来,晓风见到残月,急忙说道:“残月姐,你吓死我了,好端端地你拿死人骨头来吓我,讨厌死了。” 残月笑道:“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呢,我是答应了前辈,要将她的遗骨带出去好生安葬,这才让你拿绳子过来,你也不想想,凭我的轻功,若不是有东西要你拉上来的话,干嘛让你拿绳子过来呢?” 晓风道:“人都死了,干嘛要这么麻烦,将她带上来安葬,索性让她在里头好了。” 残月道:“你说什么呢?我答应了人家,岂能食言自肥呢?” 花雨道:“莫非残月姐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要不然非亲非故,残月姐为何要为她收尸呢?” 残月笑道:“什么都瞒不了你这小丫头,没错,我在这下面的确是发现了宝物,原来这人是岐黄子的师母毒仙人,她被岐黄子陷害,跌落山谷,落得终身残疾,由于腿脚不便,不能出谷报仇,故而留下了三本书,种了满山谷的毒花,希望有缘者有朝一日能够寻到这里,得到这三本书,潜心修炼,为她清理门户,除掉岐黄子。” 花雨道:“是怎样的三本书,快让我们瞧瞧。” 残月从怀中将那三本书取了出来,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将毒仙人的遗骨带上。”晓风闻言,带上遗骨,随着残月等人向洞外走去。 到了洞外,残月便将那三本书取了出来,对众人道:“这三本书,分别是两卷毒经,与一本圣焰指法的秘笈,毒经所载的各种制毒解毒办法,可解岐黄子所下的一切蛊毒,而圣焰指法也正是克制岐黄子的一本功夫。除了这门功夫之外,只怕其余的武功,都难以与岐黄子匹敌。” 晓风道:“这么说来,残月姐你只要按照秘笈所载的武功修练,便能战胜岐黄子这个魔头咯?” 残月道:“这个还不一定,只怕没那么容易,因为岐黄子的独门武功正是圣焰指法,他修练的是阳篇,按照前辈所说,只有阴篇的指法才能克制阳篇的指法,但岐黄子已修练多年,功力深厚,就算我从现在开始修练圣焰阴指,只怕功力也会不敌岐黄子,虽有速成之法,但也无济于事。” 花雨道:“那怎么办?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残月道:“前辈提到过,圣焰指法,阴指与阳指同时修练,练成之日便是世间最高的武功,到时候便无人能敌,但除了这指法的创始人圣焰道人之外,此后便无人同时练成阴阳圣焰指,蛊仙人与毒仙人夫妇二人,各修阴阳两篇指法,已至化境,可惜蛊仙人为岐黄子所杀,毒仙人如今也已经逝去。我想要对付岐黄子,除非有人能够与我同时修练阴阳指法,这样方能有几分胜算。” 第770章 于是急忙向旁边一推,此时残月已从洞口跃了上来,晓风见到残月,急忙说道:“残月姐,你吓死我了,好端端地你拿死人骨头来吓我,讨厌死了。” 残月笑道:“我才没有那个闲工夫呢,我是答应了前辈,要将她的遗骨带出去好生安葬,这才让你拿绳子过来,你也不想想,凭我的轻功,若不是有东西要你拉上来的话,干嘛让你拿绳子过来呢?” 晓风道:“人都死了,干嘛要这么麻烦,将她带上来安葬,索性让她在里头好了。” 残月道:“你说什么呢?我答应了人家,岂能食言自肥呢?” 花雨道:“莫非残月姐在里面发现了什么东西,要不然非亲非故,残月姐为何要为她收尸呢?” 残月笑道:“什么都瞒不了你这小丫头,没错,我在这下面的确是发现了宝物,原来这人是岐黄子的师母毒仙人,她被岐黄子陷害,跌落山谷,落得终身残疾,由于腿脚不便,不能出谷报仇,故而留下了三本书,种了满山谷的毒花,希望有缘者有朝一日能够寻到这里,得到这三本书,潜心修炼,为她清理门户,除掉岐黄子。” 花雨道:“是怎样的三本书,快让我们瞧瞧。” 残月从怀中将那三本书取了出来,说道:“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说吧。将毒仙人的遗骨带上。”晓风闻言,带上遗骨,随着残月等人向洞外走去。 到了洞外,残月便将那三本书取了出来,对众人道:“这三本书,分别是两卷毒经,与一本圣焰指法的秘笈,毒经所载的各种制毒解毒办法,可解岐黄子所下的一切蛊毒,而圣焰指法也正是克制岐黄子的一本功夫。除了这门功夫之外,只怕其余的武功,都难以与岐黄子匹敌。” 晓风道:“这么说来,残月姐你只要按照秘笈所载的武功修练,便能战胜岐黄子这个魔头咯?” 残月道:“这个还不一定,只怕没那么容易,因为岐黄子的独门武功正是圣焰指法,他修练的是阳篇,按照前辈所说,只有阴篇的指法才能克制阳篇的指法,但岐黄子已修练多年,功力深厚,就算我从现在开始修练圣焰阴指,只怕功力也会不敌岐黄子,虽有速成之法,但也无济于事。” 花雨道:“那怎么办?还有其他的办法么?” 残月道:“前辈提到过,圣焰指法,阴指与阳指同时修练,练成之日便是世间最高的武功,到时候便无人能敌,但除了这指法的创始人圣焰道人之外,此后便无人同时练成阴阳圣焰指,蛊仙人与毒仙人夫妇二人,各修阴阳两篇指法,已至化境,可惜蛊仙人为岐黄子所杀,毒仙人如今也已经逝去。我想要对付岐黄子,除非有人能够与我同时修练阴阳指法,这样方能有几分胜算。” 晓风道:“残月姐你要是答应了毒仙人前辈,要为她报仇,清理门户,除掉岐黄子的话,我看还是去找鄢云,让他与你一起修练圣焰阴阳指,这样一来,功成之日,便能杀掉岐黄子,为毒仙人前辈报仇雪恨啊。” 残月道:“晓风,你有所不知,练这两门功夫,若是二人同时修练,便要心意相通,心无旁骛,方能有成。而我身中情蛊之毒未解,若是与鄢云一起修练这门功夫,非但不能成功,而且还有可能让蛊毒复发,有性命之虞。” 花雨道:“残月姐适才说过,这毒经中记载有各种蛊毒的解毒之法,何不先将情蛊之毒解了,然后再与鄢云一起修练圣焰阴阳指法呢?莫非果如岐黄子所说,情蛊之毒无药可解?” 残月道:“岐黄子没有骗我们,原先毒经之中是没有情蛊的解毒之法的,然而毒仙人前辈在这谷底,经过数十年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种办法,可以解情蛊之毒。只可惜,这种办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要用药物,让中蛊者处于假死状态,然后再用其他药物祛除蛊毒,这样便可解毒。这种办法虽然是毒仙人前辈的首创,但没有经过试验,虽有解毒的配方,但若是用药稍有不当,就极可能让中情蛊的人,永远都醒不过来。” 晓风道:“这不是拿人的性命开玩笑么?我们这些人哪有懂得医术的?就算是按照药方将药配好,也难保不出事情,我看这情蛊还是别解了,反正这么些天来,残月姐你也没什么事。” 残月道:“你有所不知,情蛊只要在我身体里一天,我便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不是不与鄢云见面,它就不会复发的。” 花雨道:“那怎么办?毒经中还有没有其他安全一点的解毒之法呢?” 残月摇摇头道:“除了毒仙人所说的这种办法,根本没有第二种方法可解情蛊之毒。” 花雨道:“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轻易尝试啊。”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想,除非情蛊之毒威胁到我的性命,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尝试这种办法的。在此之前,我们要按照毒经的配方,将毒经中各种蛊毒的解药配好,已备不时之需。” 晓风道:“说得容易,我们虽有配方,但药物去哪里找,我想解蛊毒的药物也一定不好找吧?” 花雨笑道:“你傻呀,残月姐不是说过么?这满谷的奇花异草,正是毒仙人所种,用来配制蛊毒解药的。我们只要按照配方,采摘这些奇花异草制成解药,便可解了岐黄子所下的蛊毒。” 残月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这些奇花异草,多半都是有毒的,我们对其毒性不了解,随时都有中毒的危险。” 花雨道:“残月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就算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中毒,这可如何是好?” 残月道:“这倒是个难题,我想毒经中会有办法可以避免我们在毒花丛中采药而中毒的,到时候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呢?不多说了,现在将毒仙人前辈妥善安葬好,才是当务之急。” 第771章 残月道:“既是这样,那花雨你就陪我一起按照毒经中的配方,采摘花草,我可事先给你讲清楚了,这些花草多半是有毒的,采药的过程中很有可能有中毒的危险。” 花雨笑道:“只要别让我对着那些肮脏的东西就行,就算是中毒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她们几人既已商量妥当,于是便分头行事,残月带着晓风花雨他们去采药,而柳絮则负责建造木屋与清理洞穴。 再说到鄢云与韩英女,他们从丘神绩的手中逃脱之后,便在鄢云的建议下,通过丐帮的秘密通道出城,然后再做打算,但英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洛阳,于是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番争执。 只听英女道:“我之所以中毒,都是拜丘神绩这狗贼所赐,他还是杀我师父的元凶之一,丘神绩一日不死,我是不会离开洛阳的。” 鄢云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你现在内功尽失,在短期内,根本没办法恢复,你现在去找丘神绩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先离开洛阳,再做打算。” 樵虎也劝道:“说起报仇,我与丘神绩的仇恨不比你浅,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生吞活剥了丘神绩这个狗贼,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休说杀掉这个狗贼,指不定连他的身都无法近得。所以我们还是要另找机会,先离开洛阳暂避锋芒。” 英女道:“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他,但只要留在洛阳,总会找到机会的,离开之后,便失去了丘神绩的一切消息,如何能够报仇?” 鄢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留在洛阳,随时都有可能被丘神绩发现,受到御林军的围攻,到时候只怕非但无法报仇,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出城,我答应你,只要你养好伤,内功恢复之后,到时候你要报仇,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英女道:“那我们出城之后,我们能去哪里呢?” 鄢云道:“我们去找黑白双侠他们,他们去东海也有一阵日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薛、史二人手中有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一旦让他们练成,后果不堪设想,找回秘笈是梅前辈生前的遗愿,她也是因此为人所害,若能相助黑白双侠他们找回秘笈,也可告慰梅前辈的在天之灵。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英女道:“没错,薛长卿这个狗贼才是陷害我师父的罪魁祸首,一旦他们练成秘笈上的武功,黑白双侠他们定然不是他的对手。我们必须立即赶过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樵虎问道:“你们说的薛长卿与史天骄,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为何你们提起他们,会如此紧张,他们二人武功很高么?” 鄢云道:“薛长卿与史天骄之前分别是地狱门的圣火、精金二坛坛主,除了地狱门的大魔头岐黄子之外,便数薛长卿的武功最高,史天骄能位居坛主之位,武功自是差不了多少。加之他们新近又得了一本绝世武功秘笈,虽说只有上半部内功心法,但若是让他们练成的话,只怕江湖之中,就没人是他们的对手了。” 樵虎笑道:“你们总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我就不信他们二人的武功,能比得过我。丘神绩这个狗贼,暂且让他多活几日,我与你们一同去东海,帮你们除了薛长卿与史天骄就是。” 鄢云道:“樵大哥的武功,我是十分佩服的,但我也不得不说一句,倘若这两个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练成了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上的内功,只怕樵大哥你也未必会是他们的对手呢?” 樵虎问道:“般若龙象神掌,是什么武功?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鄢云道:“大哥你没听过一点也不奇怪,在薛、史二人没有将秘笈从白马寺中盗出来之前,江湖上大多数人都没有听说过。说起这般若龙象神掌,要从八十年前鬼面妖僧说起,那时鬼面妖僧练成神掌上下两册,武功举世无双,在江湖上滥杀无辜,很多门派的高手都死在他的手下,后来在凭虚子、余天音、燕如嫦三大女侠的围攻下,鬼面妖僧才被诛灭。但就在几个月前,薛、史二人也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知道白马寺的藏经阁内还藏有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于是夜闯藏经阁,盗出神掌秘笈上半部内功心法,地狱门岐黄子怒其不将秘笈献出,于是将他们逐出地狱门,与此同时命令地狱门中人,捉拿他们二人。他们二人逃往东海,至今杳无音信。黑白双侠他们得知消息,于是便去东海寻找他们的下落。” 樵虎道:“这么说来,英女姑娘的师父梅傲霜梅女侠也是为了秘笈不落在他们二人的手中,才遭到薛长卿与史天骄的谋害?可英女又为什么要找丘神绩报仇呢?难道他们与丘神绩勾结在一起,谋害了梅女侠么?” 鄢云道:“此事说来话长,出城之后,我再与大哥详谈。另外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樵大哥。” 樵虎笑道:“什么请教不请教的,你有话直说无妨,只要我知道的,难道还会隐瞒贤弟么?” 鄢云道:“我知道这薛长卿以十八式推云手逞技江湖,而大哥你也说过,你的独门武功,是反推云手十九式,莫非这推云手与反推云手有什么联系么?” 樵虎笑道:“此事说来话长,容我慢慢叙来,这推云手与反推云手,都是崆峒派的绝学,当年崆峒二老为争掌门之位大打出手,他们都是推云手的高手,但我师伯灵空道人功力略高一筹,故而将我师父灵玄道人打成重伤,逐出崆峒派,我无意中在深山中救了我师父,我师父灵玄道人伤好之后,每日苦练推云手,但总觉得以推云手对阵推云手武功,较的是功力,他受伤这么久,功力本来就有退步,于是便另辟蹊径,想以招数取胜,经过多年的苦心孤诣的研究修练,创出反推云手十九式,专门克制推云手武功,所以我这反推云手十九式虽是后来所创,但却是推云手掌法的克星。” 第772章 残月道:“岐黄子没有骗我们,原先毒经之中是没有情蛊的解毒之法的,然而毒仙人前辈在这谷底,经过数十年的苦思冥想,终于想到了一种办法,可以解情蛊之毒。只可惜,这种办法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先要用药物,让中蛊者处于假死状态,然后再用其他药物祛除蛊毒,这样便可解毒。这种办法虽然是毒仙人前辈的首创,但没有经过试验,虽有解毒的配方,但若是用药稍有不当,就极可能让中情蛊的人,永远都醒不过来。” 晓风道:“这不是拿人的性命开玩笑么?我们这些人哪有懂得医术的?就算是按照药方将药配好,也难保不出事情,我看这情蛊还是别解了,反正这么些天来,残月姐你也没什么事。” 残月道:“你有所不知,情蛊只要在我身体里一天,我便随时都有性命之虞,不是不与鄢云见面,它就不会复发的。” 花雨道:“那怎么办?毒经中还有没有其他安全一点的解毒之法呢?” 残月摇摇头道:“除了毒仙人所说的这种办法,根本没有第二种方法可解情蛊之毒。” 花雨道:“可是再怎么说,也不能轻易尝试啊。”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知道,所以我想,除非情蛊之毒威胁到我的性命,否则我是不会轻易尝试这种办法的。在此之前,我们要按照毒经的配方,将毒经中各种蛊毒的解药配好,已备不时之需。” 晓风道:“说得容易,我们虽有配方,但药物去哪里找,我想解蛊毒的药物也一定不好找吧?” 花雨笑道:“你傻呀,残月姐不是说过么?这满谷的奇花异草,正是毒仙人所种,用来配制蛊毒解药的。我们只要按照配方,采摘这些奇花异草制成解药,便可解了岐黄子所下的蛊毒。” 残月道:“话虽如此,但我们还是要小心,毕竟这些奇花异草,多半都是有毒的,我们对其毒性不了解,随时都有中毒的危险。” 花雨道:“残月姐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们就算再怎么小心,也难免会中毒,这可如何是好?” 残月道:“这倒是个难题,我想毒经中会有办法可以避免我们在毒花丛中采药而中毒的,到时候我们仔细找找,说不定能够找到呢?不多说了,现在将毒仙人前辈妥善安葬好,才是当务之急。” 晓风道:“没问题,就交给我了。”说着便与残月一起,将毒仙人的遗骨埋葬在湖边。 残月道:“花雨,要研制蛊毒的解药,看来我们要长期在这无忧谷中安居了,你带一部分人砍伐些木材,搭建几间屋子,另外将这山洞打扫一下,屋子没建成之前,我看我们要在这山洞中落脚了。” 花雨道:“这山洞如此污秽,怎么住人啊?更何况这里这么多毒蛇的尸体,指不定会有毒呢?” 残月道:“我们进洞这么久了,也没有中毒,说明毒蛇死后,是没有毒的。只要用湖中之水将整个洞穴清洗一遍,怎么不能住人呢?” 花雨道:“你还是让别人来清洗吧,我看着这些东西都觉得恶心。除此以外,你让我做什么都成。” 柳絮笑道:“知道你天性喜洁,就不难为你了,还是我来吧。” 残月道:“既是这样,那花雨你就陪我一起按照毒经中的配方,采摘花草,我可事先给你讲清楚了,这些花草多半是有毒的,采药的过程中很有可能有中毒的危险。” 花雨笑道:“只要别让我对着那些肮脏的东西就行,就算是中毒死了,我也心甘情愿。” 她们几人既已商量妥当,于是便分头行事,残月带着晓风花雨他们去采药,而柳絮则负责建造木屋与清理洞穴。 再说到鄢云与韩英女,他们从丘神绩的手中逃脱之后,便在鄢云的建议下,通过丐帮的秘密通道出城,然后再做打算,但英女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洛阳,于是他们之间产生了一番争执。 只听英女道:“我之所以中毒,都是拜丘神绩这狗贼所赐,他还是杀我师父的元凶之一,丘神绩一日不死,我是不会离开洛阳的。” 鄢云道:“我知道你报仇心切,但你现在内功尽失,在短期内,根本没办法恢复,你现在去找丘神绩报仇,无异于以卵击石,我劝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先离开洛阳,再做打算。” 樵虎也劝道:“说起报仇,我与丘神绩的仇恨不比你浅,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生吞活剥了丘神绩这个狗贼,但以我们现在的实力,休说杀掉这个狗贼,指不定连他的身都无法近得。所以我们还是要另找机会,先离开洛阳暂避锋芒。” 英女道:“就算我现在杀不了他,但只要留在洛阳,总会找到机会的,离开之后,便失去了丘神绩的一切消息,如何能够报仇?” 鄢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留在洛阳,随时都有可能被丘神绩发现,受到御林军的围攻,到时候只怕非但无法报仇,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出城,我答应你,只要你养好伤,内功恢复之后,到时候你要报仇,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英女道:“那我们出城之后,我们能去哪里呢?” 鄢云道:“我们去找黑白双侠他们,他们去东海也有一阵日子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薛、史二人手中有般若龙象神掌的秘笈,一旦让他们练成,后果不堪设想,找回秘笈是梅前辈生前的遗愿,她也是因此为人所害,若能相助黑白双侠他们找回秘笈,也可告慰梅前辈的在天之灵。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鄢云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现在留在洛阳,随时都有可能被丘神绩发现,受到御林军的围攻,到时候只怕非但无法报仇,还有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出城,我答应你,只要你养好伤,内功恢复之后,到时候你要报仇,我绝对不会拦着你的。” 第773章 鄢云道:“可是现在我们还不确定薛长卿是否是崆峒派的弟子,就算他是崆峒派的,但已经走上邪道,加入地狱门,为非作歹已久,就算是灵空道人在世,也会清理门户,樵大哥你试想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樵虎道:“我并非是不懂是非曲直的人,但我亏欠崆峒派太多,绝对不能为崆峒派弟子为敌。但无论怎样,我也不会相助薛长卿,与你们为敌的。不如这样,我们先不管薛长卿是不是崆峒派的弟子,就算他是,我可以将他打败,然后再由你们处置,因为我师父灵玄道人的毕生心愿,便是以反推云手十九式,打败精通推云手掌法的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完成遗愿。” 鄢云道:“既是这样,那我也不勉强樵大哥,不过据我所知,二十年前玄阴教称霸中原,荼毒中原武林,崆峒派也不免罹难,许多武林中的宵小之辈乘虚而入,将崆峒派的武功秘笈一扫而空,只怕薛长卿能练成推云手掌法,也是像这次得到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一样,用的是鼠窃狗偷的手段。” 樵虎道:“若事实是这样的话,那我弄清楚之后,定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韩英女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东海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薛长卿与史天骄去?找不到他们二人,一切都免谈。” 鄢云道:“英女你有所不知,黑白双侠、独孤庄主等人离开洛阳,前往东海之前,早就与我约定好,倘若他们去了东海,到时候会一路上给我们留下记号的。我们沿着记号,一路寻找,即便找不到薛、史二人,也一定能够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到时候大家再想办法。” 樵虎道:“能否找到他们,我倒不担心,我只是担心,韩姑娘大病初愈,内功尚未恢复,一路上车马劳顿,能否受得了这个苦?” 英女道:“樵大哥,你放心就是,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找到他们,为我师父报仇雪恨,受再大的罪,都是值得的。” 鄢云道:“你现在内功尚未恢复,就算找到了你的仇人,你也不能轻易动手,要知道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梅前辈交代呢?” 英女道:“此去东海,路途遥远,耗费需时,我有足够的时间调息,恢复内力,就算在遇到他们之前,我的功力不能完全恢复,也能恢复几成,到时候凭我的剑法,也一样能够克敌制胜。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樵虎道:“鄢云,你放心就是,有我在,无论是薛长卿还是史天骄,都伤不了他。即便薛长卿是崆峒派弟子,我虽不能杀他,但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他伤害韩姑娘的。” 鄢云笑道:“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出城,前往东海吧。”说着便吩咐瘦竹竿带路,向密道那边走去。 很快他们便由密道出城,出城之后,鄢云与樵虎便在附近的驿站抢了三匹快马,三人三骑,一路向南,绝尘而去。 出了洛阳地界,已经脱离了危险,驿站的人也没有再追上来,他们便放缓马步,见天色已晚,便在左近找了个村庄,暂时落脚。 没想到夜幕降临之后,村庄附近传来一阵阵萧萧马鸣之声,鄢云等人还以为是朝廷的兵马赶到,于是急忙赶到村口,想骑着马离开,暂避锋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是自南向北而来,看起来并不是朝廷的兵马,樵虎向鄢云问道:“鄢云,你看这些人并不像是冲我们来的,这条路最近会通向哪里?” 鄢云道:“虽然天色昏暗,看不太清,但他们既是自南向北而来,便不是朝廷的兵马,我们根本无需躲避他们。既然不是朝廷的兵马,那定然是江湖中的门派,而南方武林中,能够一次出动这么多人马的,就只有地狱门,此处向西,便是飞虎寨,他们朝着飞虎寨而去,目标自然是玄阴教,只不过他们不知,早在十几天前,玄阴教便攻下云月宫,将总坛迁到云月宫去了。” 樵虎笑道:“玄阴教称霸江湖的时候,我还在山中做樵夫,而地狱门得势的时候,我却被丘神绩那狗贼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囚牢之中,未及看到,看来我樵虎实在是生不逢时啊。你说他们一方是曾经的霸主,一方是今日如日中天的邪派,他们双方争霸江湖,到底鹿死谁手呢?” 鄢云道:“无论最后哪一方取胜,都将是武林的一场浩劫。玄阴教在二十多年前称霸江湖的时候,将整个江湖搅得天翻地覆,而如今地狱门仅仅是在南方称霸,便已经给武林带来了极大的祸患。他们双方要是打起来,不仅武林永无宁日,而且会连累让周边的百姓民不聊生。最好是让他们平息干戈,这才是武林与天下百姓之福。” 英女道:“你说的容易,他们要想争霸江湖,谁又有能力阻止呢?难道岐黄子那个大魔头或是玄阴教教主,会听你一介穷酸书生,坐而论道,化干戈为玉帛么?” 鄢云道:“我鄢云虽然人微言轻,不足以让他们双方罢斗,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中原武林众英雄豪杰,团结起来,群策群力,一定能够让武林太平无事的。” 英女道:“你涉足江湖未深,根本就不了解如今江湖的形势,中原武林人士,表面上是同气连枝,但也是说着好听而已,有几个门派会为了平息武林的争斗而出力的?更何况,现在是玄阴教与地狱门两大邪教大动干戈,事不关己,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就更加不会插手此事,以免引火烧身了。” 英女道:“此去东海,路途遥远,耗费需时,我有足够的时间调息,恢复内力,就算在遇到他们之前,我的功力不能完全恢复,也能恢复几成,到时候凭我的剑法,也一样能够克敌制胜。这一次,我绝对不会再失手了。” 第774章 出了洛阳地界,已经脱离了危险,驿站的人也没有再追上来,他们便放缓马步,见天色已晚,便在左近找了个村庄,暂时落脚。 没想到夜幕降临之后,村庄附近传来一阵阵萧萧马鸣之声,鄢云等人还以为是朝廷的兵马赶到,于是急忙赶到村口,想骑着马离开,暂避锋芒。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些人是自南向北而来,看起来并不是朝廷的兵马,樵虎向鄢云问道:“鄢云,你看这些人并不像是冲我们来的,这条路最近会通向哪里?” 鄢云道:“虽然天色昏暗,看不太清,但他们既是自南向北而来,便不是朝廷的兵马,我们根本无需躲避他们。既然不是朝廷的兵马,那定然是江湖中的门派,而南方武林中,能够一次出动这么多人马的,就只有地狱门,此处向西,便是飞虎寨,他们朝着飞虎寨而去,目标自然是玄阴教,只不过他们不知,早在十几天前,玄阴教便攻下云月宫,将总坛迁到云月宫去了。” 樵虎笑道:“玄阴教称霸江湖的时候,我还在山中做樵夫,而地狱门得势的时候,我却被丘神绩那狗贼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囚牢之中,未及看到,看来我樵虎实在是生不逢时啊。你说他们一方是曾经的霸主,一方是今日如日中天的邪派,他们双方争霸江湖,到底鹿死谁手呢?” 鄢云道:“无论最后哪一方取胜,都将是武林的一场浩劫。玄阴教在二十多年前称霸江湖的时候,将整个江湖搅得天翻地覆,而如今地狱门仅仅是在南方称霸,便已经给武林带来了极大的祸患。他们双方要是打起来,不仅武林永无宁日,而且会连累让周边的百姓民不聊生。最好是让他们平息干戈,这才是武林与天下百姓之福。” 英女道:“你说的容易,他们要想争霸江湖,谁又有能力阻止呢?难道岐黄子那个大魔头或是玄阴教教主,会听你一介穷酸书生,坐而论道,化干戈为玉帛么?” 鄢云道:“我鄢云虽然人微言轻,不足以让他们双方罢斗,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中原武林众英雄豪杰,团结起来,群策群力,一定能够让武林太平无事的。” 英女道:“你涉足江湖未深,根本就不了解如今江湖的形势,中原武林人士,表面上是同气连枝,但也是说着好听而已,有几个门派会为了平息武林的争斗而出力的?更何况,现在是玄阴教与地狱门两大邪教大动干戈,事不关己,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就更加不会插手此事,以免引火烧身了。” 鄢云道:“那可太好了,既然反推云手十九式是薛长卿推云手掌法的克星,而薛长卿即便有神掌秘笈在手,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练成,只要樵大哥随我们同去东海,遇到薛长卿的话,岂不是能够除掉他?” 樵虎道:“虽然如此,但我还是不能帮你们这个忙。” 鄢云道:“这是为何?薛长卿为非作歹,是江湖上的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大哥为何不愿相助我们一臂之力呢?” 樵虎道:“推云手掌法与反推云手掌法同出一门,都属于这崆峒派的武功,若薛长卿是崆峒派的弟子,我岂不是与他师出同门,本来我能学会反推云手十九式,完全是机缘巧合,我师父本是让我将反推云手掌法带回崆峒,没想到我一时好奇,照着这秘笈上的图文修练,竟然学会了这套掌法,我见崆峒门庭萧条,执掌门户者又不堪重托,这才没有将反推云手掌法秘笈交给他们,这已经是对不起我师父了,现在你们还要我与崆峒派弟子为敌,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这么做。” 鄢云道:“可是现在我们还不确定薛长卿是否是崆峒派的弟子,就算他是崆峒派的,但已经走上邪道,加入地狱门,为非作歹已久,就算是灵空道人在世,也会清理门户,樵大哥你试想一下,是不是这个道理?” 樵虎道:“我并非是不懂是非曲直的人,但我亏欠崆峒派太多,绝对不能为崆峒派弟子为敌。但无论怎样,我也不会相助薛长卿,与你们为敌的。不如这样,我们先不管薛长卿是不是崆峒派的弟子,就算他是,我可以将他打败,然后再由你们处置,因为我师父灵玄道人的毕生心愿,便是以反推云手十九式,打败精通推云手掌法的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完成遗愿。” 鄢云道:“既是这样,那我也不勉强樵大哥,不过据我所知,二十年前玄阴教称霸中原,荼毒中原武林,崆峒派也不免罹难,许多武林中的宵小之辈乘虚而入,将崆峒派的武功秘笈一扫而空,只怕薛长卿能练成推云手掌法,也是像这次得到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一样,用的是鼠窃狗偷的手段。” 樵虎道:“若事实是这样的话,那我弄清楚之后,定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韩英女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东海这么大,我们去哪里找薛长卿与史天骄去?找不到他们二人,一切都免谈。” 鄢云道:“英女你有所不知,黑白双侠、独孤庄主等人离开洛阳,前往东海之前,早就与我约定好,倘若他们去了东海,到时候会一路上给我们留下记号的。我们沿着记号,一路寻找,即便找不到薛、史二人,也一定能够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到时候大家再想办法。” 樵虎道:“能否找到他们,我倒不担心,我只是担心,韩姑娘大病初愈,内功尚未恢复,一路上车马劳顿,能否受得了这个苦?” 英女道:“樵大哥,你放心就是,这点苦算不得什么?只要能找到他们,为我师父报仇雪恨,受再大的罪,都是值得的。” 鄢云道:“你现在内功尚未恢复,就算找到了你的仇人,你也不能轻易动手,要知道他们都是心狠手辣之辈,万一你有个闪失,我如何向梅前辈交代呢?” 第775章 鄢云道:“事出突然,若是等到明早,去南方的道路定然会被北上地狱门的人马所占,事不宜迟,我们还是现在就出发,昼伏夜行,以免中途与地狱门的人狭路相逢,另生枝节。只是我担心英女的伤势,能否经得起这长途颠沛之苦?” 英女道:“我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虽说现在内功尽失,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骑马夜行,是没有问题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着便跃上马背,鞭马前行。鄢云与樵虎见状,互相笑了笑,也一跃上马,赶上韩英女。 而史天骄得到秘笈之后,化作水手混在东海海盗头子萧潜龙的大船之上,大船出海之后,萧潜龙与辜鹰发现船中少了一人,史天骄未免被他们发现,于是便划着大船旁边系着的用来应急逃生的小舟,离开大船,然而海雾茫茫,他又不擅于操舟,只得任由小舟在海浪中飘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漂流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岸边。 东海附近许多海岛,都被东海派的海盗们占领,他们互为呼应,专门大劫过往的商船,史天骄虽与萧潜龙并无深交,但总算在地狱门与他共事一主,对他们东海派的事也略有些了解。既然这个荒岛没有海盗,也就是说这个岛屿已经不在东海派的控制范围之内,想到这里,史天骄这才松了一口气,反正去陆地上,也会遭受到地狱门以及觊觎秘笈的江湖中人的追杀,不如留在这个无人岛上,潜心研究秘笈上的神功。 没想到,当他取出怀中的秘笈的时候,却发现秘笈已经被海水浸湿,非但很多字都已经化开,而且很多纸张都黏在一起,遇到这种情形,他懊悔不已,怪自己明知要出海,为何不用油纸将秘笈包好,以致海水损坏秘笈。 但后悔已是无济于事,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他之前为了秘笈叛出地狱门,又遭到武林中人的追杀,已是无处藏身,这一切的付出,都会毫无意义。 鄢云道:“现在他们是不明白唇亡齿寒的道理,要是他们发现作壁上观的后果无异于坐以待毙,他们便不会袖手旁观了。南方武林有武当山的玉虚道长主持大局,我倒是不太担心,只是北方武林,群龙无首,出于一盘散沙的局面,着实有些让人头疼。” 樵虎道:“北方武林不是有丐帮与少林么?请他们中的任何一方出来主持大局,未必不能应付当前局面。” 鄢云道:“樵大哥,你是有所不知,丐帮向来是帮主说了算,自从丐帮帮主封巅被薛长卿擒到地狱门之后,丐帮群龙无首,听洛阳分舵舵主说,丐帮内部正商议拥立新帮主,几大长老都是帮主候选人,帮主之位只有一个,却人人垂涎欲滴,他们料理自己的家务事还理不清楚,何谈为武林主持大局?至于少林,更加没有可能,他们都是出家的僧人,若非人家欺上山门,轻易是不会出手的,即便江湖有事,也只是派个别弟子下山。要他们出来主持大局,只怕也是很难。” 樵虎道:“既然无人出来主持大局,那就让玄阴教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联合中原武林人士,对他们进行围剿,坐收渔利,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 鄢云道:“我想地狱门率军北上,北方武林的许多门派已然获悉,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与此同时玄阴教与地狱门也不会不对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设防,只怕到时候他们之间分出胜负之后,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会被新兴崛起的江湖霸主逐个击破,最终一统江湖。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中原武林若不趁他们忙于争霸,无暇顾及其他,早作打算,只怕到时候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呢。” 英女道:“没错,所以我说靠他们这些袖手旁观之徒,根本不能成事,还要靠我们自己。” 鄢云道:“此言差矣,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光靠我们这些人,也是寡不敌众,影响不了最终的大局,更加挽救不了江湖争霸,引起的一场浩劫。所以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武林免于劫难。” 樵虎道:“既然丐帮与少林暂时都不会出来主持大局,我们何不请华山派出来振臂一呼呢?她们虽是女流之辈,但在江湖上也是颇具影响力的。” 英女道:“要是我师父还健在,她老人家一定会站出来,但如今我师父被奸人所害,我华山派虽有我师伯主持门户,但她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平生最不愿见到杀人流血,平日若无要紧事,绝不出山门一步,就算我劝她出山,只怕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她常年在山修道,极少涉足江湖,江湖中人只服膺我师父,极少有人信服我师伯的。所以即便让她来主持大局,也未必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如何能够克敌制胜呢?” 樵虎道:“既是这样,我们何不趁地狱门率军北上与玄阴教争夺江湖霸主之际,联合各门派,让他们派人将囚禁在地狱门中的那些江湖好汉救出来,然后让他们来想办法呢?” 英女道:“那样更加行不通,因为岐黄子根本不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因为他早已对那些人下了蛊毒,即便是我们将人救出来了,没有岐黄子的解药,也照样活不了多久,这也就是长期以来,丐帮、少林等门派没有轻举妄动,前往地狱门救人的原因。”樵虎道:“既是这样,我们何不趁地狱门率军北上与玄阴教争夺江湖霸主之际,联合各门派,让他们派人将囚禁在地狱门中的那些江湖好汉救出来,然后让他们来想办法呢?” 英女道:“那样更加行不通,因为岐黄子根本不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因为他早已对那些人下了蛊毒,即便是我们将人救出来了,没有岐黄子的解药,也照样活不了多久,这也就是长期以来,丐帮、少林等门派没有轻举妄动,前往地狱门救人的原因。” 第776章 樵虎道:“既然无人出来主持大局,那就让玄阴教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联合中原武林人士,对他们进行围剿,坐收渔利,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 鄢云道:“我想地狱门率军北上,北方武林的许多门派已然获悉,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与此同时玄阴教与地狱门也不会不对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设防,只怕到时候他们之间分出胜负之后,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会被新兴崛起的江湖霸主逐个击破,最终一统江湖。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中原武林若不趁他们忙于争霸,无暇顾及其他,早作打算,只怕到时候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呢。” 英女道:“没错,所以我说靠他们这些袖手旁观之徒,根本不能成事,还要靠我们自己。” 鄢云道:“此言差矣,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光靠我们这些人,也是寡不敌众,影响不了最终的大局,更加挽救不了江湖争霸,引起的一场浩劫。所以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武林免于劫难。” 樵虎道:“既然丐帮与少林暂时都不会出来主持大局,我们何不请华山派出来振臂一呼呢?她们虽是女流之辈,但在江湖上也是颇具影响力的。” 英女道:“要是我师父还健在,她老人家一定会站出来,但如今我师父被奸人所害,我华山派虽有我师伯主持门户,但她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平生最不愿见到杀人流血,平日若无要紧事,绝不出山门一步,就算我劝她出山,只怕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她常年在山修道,极少涉足江湖,江湖中人只服膺我师父,极少有人信服我师伯的。所以即便让她来主持大局,也未必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如何能够克敌制胜呢?” 樵虎道:“既是这样,我们何不趁地狱门率军北上与玄阴教争夺江湖霸主之际,联合各门派,让他们派人将囚禁在地狱门中的那些江湖好汉救出来,然后让他们来想办法呢?” 英女道:“那样更加行不通,因为岐黄子根本不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因为他早已对那些人下了蛊毒,即便是我们将人救出来了,没有岐黄子的解药,也照样活不了多久,这也就是长期以来,丐帮、少林等门派没有轻举妄动,前往地狱门救人的原因。” 樵虎道:“我看我们还是别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候会有办法的,毕竟邪不胜正,玄阴教当初是多么不可一世,不也在八大门派的围攻下,被逐出中原二十多年么?” 鄢云道:“但愿如你所说,邪不能胜正吧。我看他们之间要分出胜负,也并非短时间的事,我们还是尽快去东海,找到薛长卿与史天骄,夺回秘笈。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乱子,弄出另外的鬼面妖僧出来就好,要不然,中原武林可不仅仅面临玄阴教与地狱门两个劲敌,他们若练成神掌秘笈上的武功,给江湖带来的劫难,可不会比那两个邪教要小。” 英女道:“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要现在出发,还是等明天早上再说。” 鄢云道:“事出突然,若是等到明早,去南方的道路定然会被北上地狱门的人马所占,事不宜迟,我们还是现在就出发,昼伏夜行,以免中途与地狱门的人狭路相逢,另生枝节。只是我担心英女的伤势,能否经得起这长途颠沛之苦?” 英女道:“我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虽说现在内功尽失,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骑马夜行,是没有问题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着便跃上马背,鞭马前行。鄢云与樵虎见状,互相笑了笑,也一跃上马,赶上韩英女。 而史天骄得到秘笈之后,化作水手混在东海海盗头子萧潜龙的大船之上,大船出海之后,萧潜龙与辜鹰发现船中少了一人,史天骄未免被他们发现,于是便划着大船旁边系着的用来应急逃生的小舟,离开大船,然而海雾茫茫,他又不擅于操舟,只得任由小舟在海浪中飘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漂流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岸边。 东海附近许多海岛,都被东海派的海盗们占领,他们互为呼应,专门大劫过往的商船,史天骄虽与萧潜龙并无深交,但总算在地狱门与他共事一主,对他们东海派的事也略有些了解。既然这个荒岛没有海盗,也就是说这个岛屿已经不在东海派的控制范围之内,想到这里,史天骄这才松了一口气,反正去陆地上,也会遭受到地狱门以及觊觎秘笈的江湖中人的追杀,不如留在这个无人岛上,潜心研究秘笈上的神功。 没想到,当他取出怀中的秘笈的时候,却发现秘笈已经被海水浸湿,非但很多字都已经化开,而且很多纸张都黏在一起,遇到这种情形,他懊悔不已,怪自己明知要出海,为何不用油纸将秘笈包好,以致海水损坏秘笈。 但后悔已是无济于事,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他之前为了秘笈叛出地狱门,又遭到武林中人的追杀,已是无处藏身,这一切的付出,都会毫无意义。 英女道:“要是我师父还健在,她老人家一定会站出来,但如今我师父被奸人所害,我华山派虽有我师伯主持门户,但她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平生最不愿见到杀人流血,平日若无要紧事,绝不出山门一步,就算我劝她出山,只怕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她常年在山修道,极少涉足江湖,江湖中人只服膺我师父,极少有人信服我师伯的。所以即便让她来主持大局,也未必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如何能够克敌制胜呢?” 樵虎道:“既是这样,我们何不趁地狱门率军北上与玄阴教争夺江湖霸主之际,联合各门派,让他们派人将囚禁在地狱门中的那些江湖好汉救出来,然后让他们来想办法呢?” 第777章 东海附近许多海岛,都被东海派的海盗们占领,他们互为呼应,专门大劫过往的商船,史天骄虽与萧潜龙并无深交,但总算在地狱门与他共事一主,对他们东海派的事也略有些了解。既然这个荒岛没有海盗,也就是说这个岛屿已经不在东海派的控制范围之内,想到这里,史天骄这才松了一口气,反正去陆地上,也会遭受到地狱门以及觊觎秘笈的江湖中人的追杀,不如留在这个无人岛上,潜心研究秘笈上的神功。 没想到,当他取出怀中的秘笈的时候,却发现秘笈已经被海水浸湿,非但很多字都已经化开,而且很多纸张都黏在一起,遇到这种情形,他懊悔不已,怪自己明知要出海,为何不用油纸将秘笈包好,以致海水损坏秘笈。 但后悔已是无济于事,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他之前为了秘笈叛出地狱门,又遭到武林中人的追杀,已是无处藏身,这一切的付出,都会毫无意义。 他不像薛长卿是文武全才,没有那般过目不忘的本领,无法凭着自己的记忆,填补秘笈上那些被海水化开的缺字断句,自能竭尽所能,暂时充当个裱糊匠,待将秘笈晒干之后,然后修复那些残损的纸张,但愿经过这样的努力后,不影响他最终练成般若龙象神掌。 然而,尽管是这样,他这些天来,每次练到紧要关头,遇到缺字残句,都不得不停下来,思索一番,之后,再行继续,修练武功,尤其是内功心法,讲究的是一气呵成,切不可中途停顿,否则非但会前功尽弃,而且还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这些天来,史天骄虽每天都在修练神掌秘笈上的内功心法,但武功却不进反退,虽然他自己没有察觉,但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修练的大摔碑手掌法,是外家功夫,必须每日劈石练掌,不可一日中断,而般若龙象神掌内功心法却是内家功夫,他修练时遇到阻碍,既没有什么长进,又荒废了原来的外家功夫,武功自然是不如从前了。 他不像薛长卿是文武全才,没有那般过目不忘的本领,无法凭着自己的记忆,填补秘笈上那些被海水化开的缺字断句,自能竭尽所能,暂时充当个裱糊匠,待将秘笈晒干之后,然后修复那些残损的纸张,但愿经过这样的努力后,不影响他最终练成般若龙象神掌。 在黑白双侠等人到达东海之前,薛长卿为了得到秘笈,首先去了东海。 他虽然是文武全才,也看过般若龙象神掌秘笈,但毕竟只看一遍,经过伏牛派的追杀后,掉落山谷,养伤期间,已经将所记得的秘笈图文忘得差不多了,一路上他也听说岐黄子已经将他与史天骄逐出地狱门,而且下了追杀令,如今他是一无所有,除了去东海,找史天骄夺回秘笈之外,他别无退路。 薛长卿到达东海之后,知道东海是萧潜龙的地界,为了掩饰身份,不得不乔装打扮一番,然后暗中调查史天骄的下落,经过几日的明察暗访,得知萧潜龙与辜鹰等人在东海境内,寻找过史天骄,并且差点抓住他,没想到史天骄侥幸逃脱,消失在茫茫大海之中,既没有上岸,也没有被东海派海盗遇到。 由此他断定,史天骄仍旧在东海附近的岛屿上,于是他便从东海派手中盗得海岛地图,然后根据史天骄消失的地方,以及海面上的风向,基本锁定了几个无人小岛,于是便雇船只一一搜寻。 由于萧潜龙、辜鹰等人都已离开东海,虽然交代东海派的人密切寻找史天骄的下落,然而东海派却只是在沿岸搜索,始终没有想到史天骄仍然在海上,根本没有上岸。薛长卿因此更得其便,乘坐船只出海,向他预测的几个小岛一一寻去,当寻到第三个小岛的时候,他在岸边发现了史天骄所乘坐的小舟,心中大喜,断定史天骄正是在这个小岛之上。 既然确定了史天骄在这个小岛之上,那这个秘密就不应该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他便让船夫将船划向远离海岛的深海区,然后潜入船舱,以掌力击穿船底,紧接着便跳入逃生的小船,当那些船夫水手们发现船只漏水的时候,为时已晚,薛长卿目睹了整条大船沉向海底之后,这才扬长狂笑,划着小舟向那座小岛驶去。 他以为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他去过这个小岛,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出海是为了神掌秘笈。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当他的小舟靠岸之后,薛长卿便急忙一跃上岸,在小岛上四处搜寻史天骄的下落。小岛并不大,史天骄为了长期在此生存,同时修练神掌,于是便找了个有淡水水源的地方,简单建了个木屋,暂且安居下来。薛长卿也很快找到了那里。 然而,史天骄却因去找食物,而离开了木屋,薛长卿心想,史天骄居然不在木屋之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若是单打独斗,我重伤初愈,在短时间内,只怕难以取胜。倘若我埋伏在此,等史天骄回来之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还怕秘笈不能得手么? 想到此节,于是观察了木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易于掩藏,又极容易偷袭得手的地方,藏身其后。只等史天骄一回来,便骤然跃出,一掌击向他的脑门,就算不死,也能要他半条命。 史天骄自然没想到薛长卿这么快便找到了这个小岛,而且埋伏起来,打算偷袭他,于是便提着刚上山打来的猎物,像往常一样,毫无戒备地一步步向木屋走去。 也不知是史天骄命大,还是运气太好,就在他即将迈进木屋的时候,手中的那只没有死透的野兔,突然挣脱了史天骄的手,四处奔逃,到了薛长卿所隐藏的地方,史天骄几个箭步,追上野兔,刚要下手捕捉,薛长卿生怕他发现自己,仓促之间,急忙出手,一掌向即将奔过来的史天骄击去,而史天骄虽没有意料到会有人埋伏在此,只是急忙低头下手捕捉野兔,就在史天骄弯下腰去的一刹那间,薛长卿一掌向他击去,掌风竟擦着他的后脑勺而过。 第778章 由此他断定,史天骄仍旧在东海附近的岛屿上,于是他便从东海派手中盗得海岛地图,然后根据史天骄消失的地方,以及海面上的风向,基本锁定了几个无人小岛,于是便雇船只一一搜寻。 由于萧潜龙、辜鹰等人都已离开东海,虽然交代东海派的人密切寻找史天骄的下落,然而东海派却只是在沿岸搜索,始终没有想到史天骄仍然在海上,根本没有上岸。薛长卿因此更得其便,乘坐船只出海,向他预测的几个小岛一一寻去,当寻到第三个小岛的时候,他在岸边发现了史天骄所乘坐的小舟,心中大喜,断定史天骄正是在这个小岛之上。 既然确定了史天骄在这个小岛之上,那这个秘密就不应该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他便让船夫将船划向远离海岛的深海区,然后潜入船舱,以掌力击穿船底,紧接着便跳入逃生的小船,当那些船夫水手们发现船只漏水的时候,为时已晚,薛长卿目睹了整条大船沉向海底之后,这才扬长狂笑,划着小舟向那座小岛驶去。 他以为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他去过这个小岛,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出海是为了神掌秘笈。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当他的小舟靠岸之后,薛长卿便急忙一跃上岸,在小岛上四处搜寻史天骄的下落。小岛并不大,史天骄为了长期在此生存,同时修练神掌,于是便找了个有淡水水源的地方,简单建了个木屋,暂且安居下来。薛长卿也很快找到了那里。 然而,史天骄却因去找食物,而离开了木屋,薛长卿心想,史天骄居然不在木屋之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若是单打独斗,我重伤初愈,在短时间内,只怕难以取胜。倘若我埋伏在此,等史天骄回来之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还怕秘笈不能得手么? 想到此节,于是观察了木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易于掩藏,又极容易偷袭得手的地方,藏身其后。只等史天骄一回来,便骤然跃出,一掌击向他的脑门,就算不死,也能要他半条命。 史天骄自然没想到薛长卿这么快便找到了这个小岛,而且埋伏起来,打算偷袭他,于是便提着刚上山打来的猎物,像往常一样,毫无戒备地一步步向木屋走去。 也不知是史天骄命大,还是运气太好,就在他即将迈进木屋的时候,手中的那只没有死透的野兔,突然挣脱了史天骄的手,四处奔逃,到了薛长卿所隐藏的地方,史天骄几个箭步,追上野兔,刚要下手捕捉,薛长卿生怕他发现自己,仓促之间,急忙出手,一掌向即将奔过来的史天骄击去,而史天骄虽没有意料到会有人埋伏在此,只是急忙低头下手捕捉野兔,就在史天骄弯下腰去的一刹那间,薛长卿一掌向他击去,掌风竟擦着他的后脑勺而过。 鄢云道:“樵大哥,你是有所不知,丐帮向来是帮主说了算,自从丐帮帮主封巅被薛长卿擒到地狱门之后,丐帮群龙无首,听洛阳分舵舵主说,丐帮内部正商议拥立新帮主,几大长老都是帮主候选人,帮主之位只有一个,却人人垂涎欲滴,他们料理自己的家务事还理不清楚,何谈为武林主持大局?至于少林,更加没有可能,他们都是出家的僧人,若非人家欺上山门,轻易是不会出手的,即便江湖有事,也只是派个别弟子下山。要他们出来主持大局,只怕也是很难。” 樵虎道:“既然无人出来主持大局,那就让玄阴教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联合中原武林人士,对他们进行围剿,坐收渔利,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 鄢云道:“我想地狱门率军北上,北方武林的许多门派已然获悉,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与此同时玄阴教与地狱门也不会不对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设防,只怕到时候他们之间分出胜负之后,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会被新兴崛起的江湖霸主逐个击破,最终一统江湖。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中原武林若不趁他们忙于争霸,无暇顾及其他,早作打算,只怕到时候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呢。” 英女道:“没错,所以我说靠他们这些袖手旁观之徒,根本不能成事,还要靠我们自己。” 鄢云道:“此言差矣,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光靠我们这些人,也是寡不敌众,影响不了最终的大局,更加挽救不了江湖争霸,引起的一场浩劫。所以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武林免于劫难。” 樵虎道:“既然丐帮与少林暂时都不会出来主持大局,我们何不请华山派出来振臂一呼呢?她们虽是女流之辈,但在江湖上也是颇具影响力的。” 英女道:“要是我师父还健在,她老人家一定会站出来,但如今我师父被奸人所害,我华山派虽有我师伯主持门户,但她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平生最不愿见到杀人流血,平日若无要紧事,绝不出山门一步,就算我劝她出山,只怕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她常年在山修道,极少涉足江湖,江湖中人只服膺我师父,极少有人信服我师伯的。所以即便让她来主持大局,也未必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如何能够克敌制胜呢?” 樵虎道:“既是这样,我们何不趁地狱门率军北上与玄阴教争夺江湖霸主之际,联合各门派,让他们派人将囚禁在地狱门中的那些江湖好汉救出来,然后让他们来想办法呢?” 英女道:“那样更加行不通,因为岐黄子根本不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因为他早已对那些人下了蛊毒,即便是我们将人救出来了,没有岐黄子的解药,也照样活不了多久,这也就是长期以来,丐帮、少林等门派没有轻举妄动,前往地狱门救人的原因。” 第779章 由此他断定,史天骄仍旧在东海附近的岛屿上,于是他便从东海派手中盗得海岛地图,然后根据史天骄消失的地方,以及海面上的风向,基本锁定了几个无人小岛,于是便雇船只一一搜寻。 由于萧潜龙、辜鹰等人都已离开东海,虽然交代东海派的人密切寻找史天骄的下落,然而东海派却只是在沿岸搜索,始终没有想到史天骄仍然在海上,根本没有上岸。薛长卿因此更得其便,乘坐船只出海,向他预测的几个小岛一一寻去,当寻到第三个小岛的时候,他在岸边发现了史天骄所乘坐的小舟,心中大喜,断定史天骄正是在这个小岛之上。 既然确定了史天骄在这个小岛之上,那这个秘密就不应该让其他人知道,于是他便让船夫将船划向远离海岛的深海区,然后潜入船舱,以掌力击穿船底,紧接着便跳入逃生的小船,当那些船夫水手们发现船只漏水的时候,为时已晚,薛长卿目睹了整条大船沉向海底之后,这才扬长狂笑,划着小舟向那座小岛驶去。 他以为这样便不会有人知道他去过这个小岛,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出海是为了神掌秘笈。 而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当他的小舟靠岸之后,薛长卿便急忙一跃上岸,在小岛上四处搜寻史天骄的下落。小岛并不大,史天骄为了长期在此生存,同时修练神掌,于是便找了个有淡水水源的地方,简单建了个木屋,暂且安居下来。薛长卿也很快找到了那里。 然而,史天骄却因去找食物,而离开了木屋,薛长卿心想,史天骄居然不在木屋之中,这简直是天赐良机。若是单打独斗,我重伤初愈,在短时间内,只怕难以取胜。倘若我埋伏在此,等史天骄回来之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还怕秘笈不能得手么? 想到此节,于是观察了木屋周围的环境,找了一个易于掩藏,又极容易偷袭得手的地方,藏身其后。只等史天骄一回来,便骤然跃出,一掌击向他的脑门,就算不死,也能要他半条命。 史天骄自然没想到薛长卿这么快便找到了这个小岛,而且埋伏起来,打算偷袭他,于是便提着刚上山打来的猎物,像往常一样,毫无戒备地一步步向木屋走去。 也不知是史天骄命大,还是运气太好,就在他即将迈进木屋的时候,手中的那只没有死透的野兔,突然挣脱了史天骄的手,四处奔逃,到了薛长卿所隐藏的地方,史天骄几个箭步,追上野兔,刚要下手捕捉,薛长卿生怕他发现自己,仓促之间,急忙出手,一掌向即将奔过来的史天骄击去,而史天骄虽没有意料到会有人埋伏在此,只是急忙低头下手捕捉野兔,就在史天骄弯下腰去的一刹那间,薛长卿一掌向他击去,掌风竟擦着他的后脑勺而过。 史天骄侥幸避过这一掌之厄,意识到有人偷袭,急忙闪身后退,而薛长卿一击不中,顺势一掌向下劈去,史天骄身材魁梧,骤然遇袭,避让不及,被薛长卿一掌劈在肩头之上。 薛长卿那一掌是往死里给的,虽然没有击中史天骄的要害,但也将史天骄的肩胛骨击碎,史天骄就是安然无恙,也敌不过薛长卿,此时废了一条臂膀,自知不敌,于是托着手臂,施展轻功,急忙向海边逃去。希望找到原先的小舟,回到海上,避过此劫。 薛长卿也知道,他纵然受伤,但只要到了茫茫大海之中,自己纵然在武功上可以杀掉他,但也无法办到,若是再让他逃脱,便前功尽弃了。 于是便急忙追了上去,一边追赶,一边喊道:“史天骄,你这狗贼,往哪里逃?快将秘笈交出来,否则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史天骄自是不理,拼了命地向海边奔跑。因为他知道,也只有趁着这点时间,离开小岛,他才有活命的机会。否则薛长卿的轻功比自己要好,向任何方向逃跑,最终都会被他追及,性命不保。 饶是史天骄的轻功不如薛长卿,然而,当命在顷刻的时刻,逃得却比兔子还快,很快他便来到岸边,见到了小舟,但史天骄本就不擅于操舟,加之现在又有一条手臂被废,就更加无法驾驭这条小船。 只见单手持着船桨,左支右绌,忙个不迭,却将那条他赖以逃生的小船在岸边划得像是螺旋一样,在原地打转。 而此时薛长卿的喊声却越来越近,史天骄更加着急,慌乱之中向水中打了一掌,海水受到打击,激起栲栳大的浪花,紧接着一股反弹之力,将小船弹出丈余开外。 史天骄心想,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以掌力击向船只后方的海水,那么船就会直行离开岸边,再也不会因单手操舟不便而在原地打转。 于是他便故技重施,继续以掌力推动海水,让船只尽快离开海岸,此刻的史天骄只顾逃命,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在海上的颠沛之苦,若非侥幸飘荡到这个小岛,很可能会葬身鱼腹,他也无暇细想在重伤之下,以掌力操舟,内力消耗太大,很快他便会支持不住,即便薛长卿没有追上来,他也无法在茫茫大海中生存。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正当史天骄拼命以掌力推动海水使船离岸的同时,薛长卿已然追到岸边,薛长卿既然见到史天骄想逃,自是不会再失去杀掉史天骄,夺走秘笈的机会,于是便急忙跳上自己来时乘坐的小舟,拼命划动双桨,向不远处的史天骄追去。 史天骄见薛长卿这么快便追了上来,不禁大惊,于是便更加用力击打海水,没想到这一慌乱,用的力道与方向都乱了,船只不仅没有向前移动,而且还因海浪的击打,左右不停晃动,眼看着就要翻沉。而薛长卿的船只追得更加近了,史天骄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大,体力渐感不支。 于是心想,就算我再怎么划船,终究会被他追上,倒不如索性停下来,节省内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奋力与他一斗。 第780章 樵虎道:“既然无人出来主持大局,那就让玄阴教与地狱门拼个你死我活,然后我们联合中原武林人士,对他们进行围剿,坐收渔利,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么?” 鄢云道:“我想地狱门率军北上,北方武林的许多门派已然获悉,他们之所以按兵不动,也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而与此同时玄阴教与地狱门也不会不对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设防,只怕到时候他们之间分出胜负之后,中原武林的那些门派,会被新兴崛起的江湖霸主逐个击破,最终一统江湖。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中原武林若不趁他们忙于争霸,无暇顾及其他,早作打算,只怕到时候会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呢。” 英女道:“没错,所以我说靠他们这些袖手旁观之徒,根本不能成事,还要靠我们自己。” 鄢云道:“此言差矣,虽然他们现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光靠我们这些人,也是寡不敌众,影响不了最终的大局,更加挽救不了江湖争霸,引起的一场浩劫。所以无论怎样,我们都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武林免于劫难。” 樵虎道:“既然丐帮与少林暂时都不会出来主持大局,我们何不请华山派出来振臂一呼呢?她们虽是女流之辈,但在江湖上也是颇具影响力的。” 英女道:“要是我师父还健在,她老人家一定会站出来,但如今我师父被奸人所害,我华山派虽有我师伯主持门户,但她一心向道,清心寡欲,平生最不愿见到杀人流血,平日若无要紧事,绝不出山门一步,就算我劝她出山,只怕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她常年在山修道,极少涉足江湖,江湖中人只服膺我师父,极少有人信服我师伯的。所以即便让她来主持大局,也未必能够服众,不能服众,如何能够克敌制胜呢?” 樵虎道:“既是这样,我们何不趁地狱门率军北上与玄阴教争夺江湖霸主之际,联合各门派,让他们派人将囚禁在地狱门中的那些江湖好汉救出来,然后让他们来想办法呢?” 英女道:“那样更加行不通,因为岐黄子根本不担心有人会趁虚而入,因为他早已对那些人下了蛊毒,即便是我们将人救出来了,没有岐黄子的解药,也照样活不了多久,这也就是长期以来,丐帮、少林等门派没有轻举妄动,前往地狱门救人的原因。” 英女道:“我好歹也是练武之人,虽说现在内功尽失,但也不至于弱不禁风,骑马夜行,是没有问题的。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说着便跃上马背,鞭马前行。鄢云与樵虎见状,互相笑了笑,也一跃上马,赶上韩英女。 而史天骄得到秘笈之后,化作水手混在东海海盗头子萧潜龙的大船之上,大船出海之后,萧潜龙与辜鹰发现船中少了一人,史天骄未免被他们发现,于是便划着大船旁边系着的用来应急逃生的小舟,离开大船,然而海雾茫茫,他又不擅于操舟,只得任由小舟在海浪中飘荡,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漂流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岸边。 东海附近许多海岛,都被东海派的海盗们占领,他们互为呼应,专门大劫过往的商船,史天骄虽与萧潜龙并无深交,但总算在地狱门与他共事一主,对他们东海派的事也略有些了解。既然这个荒岛没有海盗,也就是说这个岛屿已经不在东海派的控制范围之内,想到这里,史天骄这才松了一口气,反正去陆地上,也会遭受到地狱门以及觊觎秘笈的江湖中人的追杀,不如留在这个无人岛上,潜心研究秘笈上的神功。 没想到,当他取出怀中的秘笈的时候,却发现秘笈已经被海水浸湿,非但很多字都已经化开,而且很多纸张都黏在一起,遇到这种情形,他懊悔不已,怪自己明知要出海,为何不用油纸将秘笈包好,以致海水损坏秘笈。 但后悔已是无济于事,总要想办法解决这件事情,要不然,他之前为了秘笈叛出地狱门,又遭到武林中人的追杀,已是无处藏身,这一切的付出,都会毫无意义。 他不像薛长卿是文武全才,没有那般过目不忘的本领,无法凭着自己的记忆,填补秘笈上那些被海水化开的缺字断句,自能竭尽所能,暂时充当个裱糊匠,待将秘笈晒干之后,然后修复那些残损的纸张,但愿经过这样的努力后,不影响他最终练成般若龙象神掌。 然而,尽管是这样,他这些天来,每次练到紧要关头,遇到缺字残句,都不得不停下来,思索一番,之后,再行继续,修练武功,尤其是内功心法,讲究的是一气呵成,切不可中途停顿,否则非但会前功尽弃,而且还极有可能走火入魔,所以这些天来,史天骄虽每天都在修练神掌秘笈上的内功心法,但武功却不进反退,虽然他自己没有察觉,但其实道理很简单,他修练的大摔碑手掌法,是外家功夫,必须每日劈石练掌,不可一日中断,而般若龙象神掌内功心法却是内家功夫,他修练时遇到阻碍,既没有什么长进,又荒废了原来的外家功夫,武功自然是不如从前了。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正当史天骄拼命以掌力推动海水使船离岸的同时,薛长卿已然追到岸边,薛长卿既然见到史天骄想逃,自是不会再失去杀掉史天骄,夺走秘笈的机会,于是便急忙跳上自己来时乘坐的小舟,拼命划动双桨,向不远处的史天骄追去。 史天骄见薛长卿这么快便追了上来,不禁大惊,于是便更加用力击打海水,没想到这一慌乱,用的力道与方向都乱了,船只不仅没有向前移动,而且还因海浪的击打,左右不停晃动,眼看着就要翻沉。而薛长卿的船只追得更加近了,史天骄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大,体力渐感不支。 于是心想,就算我再怎么划船,终究会被他追上,倒不如索性停下来,节省内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奋力与他一斗。 第781章 薛长卿怒道:“算你狠,我不过去就是,但你也休想靠岸,我们就在这海上耗着,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史天骄笑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妥协么?你愿意耗着,我便陪着你,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势必会与你同归于尽,你想得到秘笈,做梦去吧。” 薛长卿道:“你到底要怎样?海上无水无粮,若是有什么大风大浪,我们都有随时覆灭的危险。我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还像之前一样,我们回到岛上,我保证不杀你,你也拿出秘笈,我们一同修练。” 史天骄仰天打个哈哈,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儿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我此刻只剩一条手臂,回到岸上之后,你势必会将我杀了,然后秘笈自然就到手了。” 薛长卿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至于在这大海之中一直耗着,直到死去吧?” 史天骄笑道:“这个好办,你先将你的左臂斩了,我便与你一起靠岸。” 薛长卿冷笑道:“看来你是不想解决问题了,要我斩掉手臂,是万万不可能的,你愿意这么耗着,就耗着吧。你现在深受重伤,我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史天骄笑道:“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我先死,但秘笈在我手中,在临死之前,我一定将它毁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薛长卿怒道:“你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到底要怎样?你想死是你的事,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说吧,除了斩掉手臂之外,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史天骄笑道:“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推云手薛长卿薛大坛主也有向我妥协的时候。其实我也知道,要你斩掉手臂,你绝对不会答应。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薛长卿闻言,眉开眼笑,急忙问道:“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史天骄笑道:“很简单,你立即跳海自杀,我练成神掌之后,一定会将秘笈烧给你,让你在阴间也练成神掌,到时候你我分别称霸阴阳两界,岂不是两全其美?” 薛长卿听到这样的嘲讽,就算是泥捏的,也有土性,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我今天秘笈也不要了,你就抱着那本秘笈去做水鬼吧。” 一语未毕,便急忙划动双桨,向史天骄冲去,史天骄本只想气他一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果然不再投鼠忌器,后悔已然来不及,于是急忙说道:“薛长卿,你给我停下来,要不然我这就将秘笈毁了,然后一掌击碎你的小船,大家同归于尽。” 史天骄一边勉强站到船头,一边从怀中掏出那本秘笈,拿在手中,然而薛长卿确实是动了无名之火,对他的言语充耳不闻,对他的行为,视若无睹,抱着赌一把的心理,孤注一掷,毅然继续将船靠了过去。 而史天骄也着实有些慌了,虽然见情势紧迫,但也不愿就此与他同归于尽,于是急忙掌击海水,使自己的船离薛长卿更远一些,但速度远没有薛长卿的快,很快薛长卿便追上了史天骄。 史天骄见状,自然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得到手,看得比性命还要重要的秘笈落入薛长卿手中,于是凝聚掌力,向薛长卿的小船奋力击去,史天骄所练的大摔碑手,至阳至刚,平日里连巨石都可以劈开,区区木船,根本不在话下,掌力所至,薛长卿的小船顿时拦腰折断。 薛长卿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于是急忙腾空跃起,以推云手中的一招“黑云压城”的解数,从天而降,一掌向史天骄的头顶击了下去,史天骄见状,急忙闪避,薛长卿变招不及,掌力依旧自上而下,向小船击去,他的推云手掌法,虽是阴柔一类,但功力也殊不简单,同样将史天骄的船击碎,唯一的小船也被打碎了,两人同时沉入海底 但不久又扶了起来,分别抱了块船板,勉强维持着不再次沉没下去。 史天骄见着薛长卿那狼狈的样子,吐了一口海水,笑道:“想不到你薛长卿也会有成为落汤鸡的一天,怎么样?现在后悔了么?你这又是何苦呢?” 薛长卿怒道:“你不也成了落水狗了么?有什么后悔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那般得意。你要是再废话,我现在依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史天骄笑道:“都这样了,你还逞能呢?信不信,我连你那块船板也给劈碎了?”说着便将船板夹在左臂腋下,腾出右手来,作势欲劈。 薛长卿见四周的船板都已经漂远了,除了这块船板,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赖以浮起之物,于是这才不得不妥协道:“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你这又是何必呢?要是我们再打下去,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了。” 史天骄笑道:“算你识相,那就如你所说,我暂且罢手,要是我们足够幸运的话,还是会有机会活着的。” 薛长卿道:“能否活着全凭天意,我们抱着快船板,也不可能游到岸上。你还是先看看秘笈还在不在吧?” 史天骄笑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这本秘笈呢?你放心吧,就算是我死了,也会带着它的。”说着便往怀里一掏,这不掏不要紧,一掏便急坏了,不禁大叫道:“不好,秘笈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长卿怒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怎么把秘笈给弄丢了呢?” 史天骄怒道:“要不是你非要死缠烂打,我能把秘笈弄丢么?现在怪我有什么用,还是尽快看看附近有没有吧,秘笈是纸做的,定然不会沉到海里去的。” 薛长卿怒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不会沉到海里去,要是在海水里浸泡久了,再找到也是一本没用的书了。” 第782章 于是便急忙追了上去,一边追赶,一边喊道:“史天骄,你这狗贼,往哪里逃?快将秘笈交出来,否则我定要了你的狗命。” 史天骄自是不理,拼了命地向海边奔跑。因为他知道,也只有趁着这点时间,离开小岛,他才有活命的机会。否则薛长卿的轻功比自己要好,向任何方向逃跑,最终都会被他追及,性命不保。 饶是史天骄的轻功不如薛长卿,然而,当命在顷刻的时刻,逃得却比兔子还快,很快他便来到岸边,见到了小舟,但史天骄本就不擅于操舟,加之现在又有一条手臂被废,就更加无法驾驭这条小船。 只见单手持着船桨,左支右绌,忙个不迭,却将那条他赖以逃生的小船在岸边划得像是螺旋一样,在原地打转。 而此时薛长卿的喊声却越来越近,史天骄更加着急,慌乱之中向水中打了一掌,海水受到打击,激起栲栳大的浪花,紧接着一股反弹之力,将小船弹出丈余开外。 史天骄心想,果然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我以掌力击向船只后方的海水,那么船就会直行离开岸边,再也不会因单手操舟不便而在原地打转。 于是他便故技重施,继续以掌力推动海水,让船只尽快离开海岸,此刻的史天骄只顾逃命,已经全然忘记了之前在海上的颠沛之苦,若非侥幸飘荡到这个小岛,很可能会葬身鱼腹,他也无暇细想在重伤之下,以掌力操舟,内力消耗太大,很快他便会支持不住,即便薛长卿没有追上来,他也无法在茫茫大海中生存。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正当史天骄拼命以掌力推动海水使船离岸的同时,薛长卿已然追到岸边,薛长卿既然见到史天骄想逃,自是不会再失去杀掉史天骄,夺走秘笈的机会,于是便急忙跳上自己来时乘坐的小舟,拼命划动双桨,向不远处的史天骄追去。 史天骄见薛长卿这么快便追了上来,不禁大惊,于是便更加用力击打海水,没想到这一慌乱,用的力道与方向都乱了,船只不仅没有向前移动,而且还因海浪的击打,左右不停晃动,眼看着就要翻沉。而薛长卿的船只追得更加近了,史天骄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内力消耗太大,体力渐感不支。 于是心想,就算我再怎么划船,终究会被他追上,倒不如索性停下来,节省内力,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还可奋力与他一斗。 薛长卿见状,急忙将船只靠了过去,眼看着两条小船即将靠近,薛长卿大喜,因为史天骄此刻已是强弩之末,只等两条船靠在一起,随时可以将史天骄擒住。 没想到此时史天骄非但毫无惧色,而且拼命以掌力将船向薛长卿所乘坐的小船撞去,薛长卿见状,这才大吃一惊,急忙调转船头,避免两条船只相撞,史天骄见状,哈哈大笑道:“薛长卿,你这狗贼,纵然你偷袭得手,我此刻敌不过你,但你要想抓住我,也没那么容易。你要是再敢过来,我们大不了一起葬身海底。” 薛长卿怒道:“算你狠,我不过去就是,但你也休想靠岸,我们就在这海上耗着,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史天骄笑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妥协么?你愿意耗着,我便陪着你,我告诉你,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否则我势必会与你同归于尽,你想得到秘笈,做梦去吧。” 薛长卿道:“你到底要怎样?海上无水无粮,若是有什么大风大浪,我们都有随时覆灭的危险。我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我们商量一下,可不可以还像之前一样,我们回到岛上,我保证不杀你,你也拿出秘笈,我们一同修练。” 史天骄仰天打个哈哈,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三岁孩儿么?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么?我此刻只剩一条手臂,回到岸上之后,你势必会将我杀了,然后秘笈自然就到手了。” 薛长卿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至于在这大海之中一直耗着,直到死去吧?” 史天骄笑道:“这个好办,你先将你的左臂斩了,我便与你一起靠岸。” 薛长卿冷笑道:“看来你是不想解决问题了,要我斩掉手臂,是万万不可能的,你愿意这么耗着,就耗着吧。你现在深受重伤,我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史天骄笑道:“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我先死,但秘笈在我手中,在临死之前,我一定将它毁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薛长卿怒道:“你这个又臭又硬的家伙,到底要怎样?你想死是你的事,我可不想陪着你一起死。说吧,除了斩掉手臂之外,还有没有别的选择?” 史天骄笑道:“想不到不可一世的推云手薛长卿薛大坛主也有向我妥协的时候。其实我也知道,要你斩掉手臂,你绝对不会答应。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薛长卿闻言,眉开眼笑,急忙问道:“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史天骄笑道:“很简单,你立即跳海自杀,我练成神掌之后,一定会将秘笈烧给你,让你在阴间也练成神掌,到时候你我分别称霸阴阳两界,岂不是两全其美?” 一语未毕,便急忙划动双桨,向史天骄冲去,史天骄本只想气他一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果然不再投鼠忌器,后悔已然来不及,于是急忙说道:“薛长卿,你给我停下来,要不然我这就将秘笈毁了,然后一掌击碎你的小船,大家同归于尽。” 没想到此时史天骄非但毫无惧色,而且拼命以掌力将船向薛长卿所乘坐的小船撞去,薛长卿见状,这才大吃一惊,急忙调转船头,避免两条船只相撞,史天骄见状,哈哈大笑道:“薛长卿,你这狗贼,纵然你偷袭得手,我此刻敌不过你,但你要想抓住我,也没那么容易。你要是再敢过来,我们大不了一起葬身海底。” 第783章 史天骄闻言,冷笑道:“说漏嘴了吧,你明着是向我妥协,好言相商,其实是不怀好意,想骗我上岸,然后对我下毒手,我岂能上你的恶当?” 薛长卿怒道:“好了,都别吵了,现在秘笈已经不知道漂荡到哪里去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靠岸,然后做个木筏,去海中寻找吧。” 史天骄冷笑道:“等我们靠岸,制成木筏,出海寻找秘笈,只怕也是希望渺茫。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找一个小盒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薛长卿怒喝道:“你还在此说风凉话,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将秘笈得到手,如今说丢就丢了,我岂会甘心?在大海中找个小木盒,确实不容易,但也并非毫无希望,无风不起浪,我们可以根据风向,确定浪潮的流向,然后按照这个方向去寻找,或许能找到也说不定呢。” 史天骄道:“那就但愿你有这个运气了,我就不陪着你瞎胡闹了。你还是自己去找吧。” 薛长卿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之间,大声喝道:“好你个史天骄,你适才全是在演戏,实际上秘笈仍然在你身上,我说得对不对?你将秘笈看得比你的性命还重要,要是秘笈丢了的话,你岂会不着急,还如此从容淡定。我看你就想骗我去寻找,然后你带着秘笈悄无声息地离开。识相的,快将秘笈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定要你好看。” 史天骄笑道:“我说你也聪明过头了吧,你也不想想,刚开始秘笈在我身上的时候,你尚且对我下手,如今我丢了秘笈,你更加恼怒,要是靠岸之后,制成木筏,你还不先杀了我,然后再想办法找秘笈?我现在手臂已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怎会是你的对手,就算你暂时不对我动手,找到了秘笈之后,你也势必会下毒手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陪你去找这本秘笈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现在便来试试,我保证我在死之前,一定将你一同拉到海底,我说到做到。所以你现在也别对我吆五喝六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薛长卿闻言,心想,不管这秘笈是否仍旧在史天骄身上,此刻也不宜逼他太急,要不然将他惹恼了,指不定会与我同归于尽,现在在海水里泡着,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来,倒不如暂且忍让,一切等上了岸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史天骄道:“既然这样,那我姑且先相信你,现在我们一人抱着一块船板,也很难靠岸,要不然我们将两块船板连在一起,这样一来,我们不至于被浪潮卷没,与此同时,我们二人共同踢水,向前划动,也能早些靠岸,不知你意下如何?” 史天骄道:“你现在选择相信我的话,无非是想早点靠岸,然后再对付我罢了,我若是与你合作的话,岂不是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还是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划水吧,离你这卑鄙小人远点,我也安全点。” 薛长卿怒道:“怎么?做贼心虚,凭你几句话,就想甩掉我,独吞秘笈不成?你要是不同意我适才的意见,那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你划向哪里,我便跟到哪里,看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史天骄心想,我现在手臂已废,根本使不着力,虽然暂时可以勉强维持不下沉,但事后一久,我定然撑不住,到时候势必会死在这海上,又或是遇到鲨鱼,更是无力招架,倒不如先答应他,上岸之后,再想办法从他手中逃脱,纵然逃不掉,死在他掌力之下,总比在这海上泡成咸鱼的死法要好些。 于是便道:“实在是拿你没辙,既然如此,那你就靠过来吧,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敢耍什么手段,我立即以掌力击碎你的救命船板!” 薛长卿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就算要对你怎样,也不会在这海上动手了。”说着便划将过去,与史天骄将两块船板拼在一起,然后同时向来时的小岛划去。 而与此同时黑白双侠、独孤一方等人为了寻找他二人的下落,也到了东海地界上,经过多方打听,不但知道史天骄在大海中失踪,而且也得知东海派的海岛图失窃一事。 只听白千劫道:“照现在的情形看,史天骄与薛长卿二人必然是因为想独吞秘笈而发生冲突,最终秘笈落在了史天骄的手中,史天骄逃到东海之后,辜鹰与萧潜龙便奉命前来捉拿他,但却在这海中让史天骄逃了,东海派大小岛屿众多,无论是史天骄到了东海派控制范围的任何一个岛屿,都有可能被人发现,东海沿岸都有东海派的人,史天骄若是靠岸的话,他们定然会收到消息。但现在东海派既然没有找到史天骄,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已经出了东海派的范围。” 独孤一方道:“你说史天骄与薛长卿为了独吞秘笈而大打出手,这个我是相信的,但据我所知,薛长卿的武功,除了岐黄子之外,地狱门几大坛主都有所不及,又怎么会被史天骄夺去秘笈呢?” 黑百变笑道:“这有什么奇怪,谁说要夺得秘笈,非要靠武功呢?史天骄或许比薛长卿更加奸诈狡猾也说不定呢?” 史天骄笑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这本秘笈呢?你放心吧,就算是我死了,也会带着它的。”说着便往怀里一掏,这不掏不要紧,一掏便急坏了,不禁大叫道:“不好,秘笈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长卿怒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怎么把秘笈给弄丢了呢?” 史天骄怒道:“要不是你非要死缠烂打,我能把秘笈弄丢么?现在怪我有什么用,还是尽快看看附近有没有吧,秘笈是纸做的,定然不会沉到海里去的。” 薛长卿怒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不会沉到海里去,要是在海水里浸泡久了,再找到也是一本没用的书了。” 第784章 薛长卿听到这样的嘲讽,就算是泥捏的,也有土性,不禁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我今天秘笈也不要了,你就抱着那本秘笈去做水鬼吧。” 一语未毕,便急忙划动双桨,向史天骄冲去,史天骄本只想气他一气,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果然不再投鼠忌器,后悔已然来不及,于是急忙说道:“薛长卿,你给我停下来,要不然我这就将秘笈毁了,然后一掌击碎你的小船,大家同归于尽。” 薛长卿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于是急忙腾空跃起,以推云手中的一招“黑云压城”的解数,从天而降,一掌向史天骄的头顶击了下去,史天骄见状,急忙闪避,薛长卿变招不及,掌力依旧自上而下,向小船击去,他的推云手掌法,虽是阴柔一类,但功力也殊不简单,同样将史天骄的船击碎,唯一的小船也被打碎了,两人同时沉入海底 但不久又扶了起来,分别抱了块船板,勉强维持着不再次沉没下去。 史天骄见着薛长卿那狼狈的样子,吐了一口海水,笑道:“想不到你薛长卿也会有成为落汤鸡的一天,怎么样?现在后悔了么?你这又是何苦呢?” 薛长卿怒道:“你不也成了落水狗了么?有什么后悔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那般得意。你要是再废话,我现在依然可以要了你的性命。” 史天骄笑道:“都这样了,你还逞能呢?信不信,我连你那块船板也给劈碎了?”说着便将船板夹在左臂腋下,腾出右手来,作势欲劈。 薛长卿见四周的船板都已经漂远了,除了这块船板,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赖以浮起之物,于是这才不得不妥协道:“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你这又是何必呢?要是我们再打下去,就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希望了。” 史天骄笑道:“算你识相,那就如你所说,我暂且罢手,要是我们足够幸运的话,还是会有机会活着的。” 薛长卿道:“能否活着全凭天意,我们抱着快船板,也不可能游到岸上。你还是先看看秘笈还在不在吧?” 史天骄笑道:“你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惦记着这本秘笈呢?你放心吧,就算是我死了,也会带着它的。”说着便往怀里一掏,这不掏不要紧,一掏便急坏了,不禁大叫道:“不好,秘笈也不知什么时候丢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长卿怒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怎么把秘笈给弄丢了呢?” 史天骄怒道:“要不是你非要死缠烂打,我能把秘笈弄丢么?现在怪我有什么用,还是尽快看看附近有没有吧,秘笈是纸做的,定然不会沉到海里去的。” 薛长卿怒道:“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不会沉到海里去,要是在海水里浸泡久了,再找到也是一本没用的书了。” 史天骄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来这个岛的时候,已经吃过这个亏了,当初秘笈被海水一泡,便有些字句化开,残缺不全,后来我到了岛上,便想了个办法,用橡胶树的树皮制成了一个防水的盒子,将书放在里头,别说是海水,就是烧开的开水,也休想将秘笈毁了。适才与你打斗的时候,我已经将秘笈放入盒子中了。” 薛长卿怒道:“你个笨蛋,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将书装在橡胶盒子里,自然可以防水,但与此同时,经过我们那场激战,那盒子掉落之后,只会被海水冲得更远了,如今我们只能靠这块船板勉强维持不沉下去,如何能够寻到那秘笈呢?” 史天骄怒道:“你才是个笨蛋,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要是你不动手的话,我至于将秘笈弄丢么?” 薛长卿喝道:“在动手之前,我再三妥协,明明是你无理取闹,胡搅蛮缠,不相信我,一再逼我与你拼命,若非如此,我又岂会在这海中向你动手呢?” 史天骄闻言,冷笑道:“说漏嘴了吧,你明着是向我妥协,好言相商,其实是不怀好意,想骗我上岸,然后对我下毒手,我岂能上你的恶当?” 薛长卿怒道:“好了,都别吵了,现在秘笈已经不知道漂荡到哪里去了?我们还是尽快想办法靠岸,然后做个木筏,去海中寻找吧。” 史天骄冷笑道:“等我们靠岸,制成木筏,出海寻找秘笈,只怕也是希望渺茫。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找一个小盒子,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薛长卿怒喝道:“你还在此说风凉话,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才将秘笈得到手,如今说丢就丢了,我岂会甘心?在大海中找个小木盒,确实不容易,但也并非毫无希望,无风不起浪,我们可以根据风向,确定浪潮的流向,然后按照这个方向去寻找,或许能找到也说不定呢。” 史天骄道:“那就但愿你有这个运气了,我就不陪着你瞎胡闹了。你还是自己去找吧。” 薛长卿闻言,略微思索了一下,突然之间,大声喝道:“好你个史天骄,你适才全是在演戏,实际上秘笈仍然在你身上,我说得对不对?你将秘笈看得比你的性命还重要,要是秘笈丢了的话,你岂会不着急,还如此从容淡定。我看你就想骗我去寻找,然后你带着秘笈悄无声息地离开。识相的,快将秘笈交出来,否则的话,我定要你好看。” 史天骄笑道:“我说你也聪明过头了吧,你也不想想,刚开始秘笈在我身上的时候,你尚且对我下手,如今我丢了秘笈,你更加恼怒,要是靠岸之后,制成木筏,你还不先杀了我,然后再想办法找秘笈?我现在手臂已废,短时间内根本无法恢复,怎会是你的对手,就算你暂时不对我动手,找到了秘笈之后,你也势必会下毒手的,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陪你去找这本秘笈呢?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大可以现在便来试试,我保证我在死之前,一定将你一同拉到海底,我说到做到。所以你现在也别对我吆五喝六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对你客气的。” 第785章 白千劫道:“除了东海派,还有一个地方,应该有一张海岛图。并且比东海派的那张更加详细具体。” 黑百变等人闻言,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地方?” 白千劫道:“衙门。他们长期与东海派的海盗作战,不可能没有东海的海岛图。我们不妨借来,暂且用用。” 独孤一方笑道:“你说得容易,我们又与那衙门的官员素不相识,他岂肯借图一用呢?” 白千劫道:“明着借不行,我们就不会来暗的么?” 独孤一方笑道:“你这哪里叫借,明明是……” 白千劫打断他的话,笑道:“打住,我说过只是暗借,并没有说不还,不要说得太难听。我听说这里的刺史颇为干练,常年与东海派的海盗作战,保得一方安宁,倒是个不错的官员。倘若我们借而不还的话,难免会耽误大事。所以我们借图之后,只要找到史天骄,将秘笈抢到手,我们便将图归还刺史府。” 独孤一方道:“就算一切顺利,我们能够得到海岛图,你又怎能确定史天骄去了那座岛屿呢?” 白千劫道:“具体哪个岛屿,我也不能确定,但根据海岛图,可以确定知道哪些海岛不属于东海派管辖,然后综合其他因素,确定几个岛屿,一一寻索,必然能够找到史天骄。” 独孤一方道:“就按你说的,我们找到了史天骄,那又能怎样?我们到现在也不确信,地狱门是否确实将史天骄逐出地狱门,倘若他并非流落他岛,而是与东海派的海盗勾结,那又该如何是好?” 白千劫道:“虽不无这个可能,但可能性极小,据我们这几天得到的消息,东海派应该不知道史天骄的下落,即便史天骄确实与东海派的一些人有所勾结,那也是小角色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黑百变笑道:“史天骄毕竟是地狱门的坛主,没得到秘笈之前,便以大摔碑手的掌力驰骋江湖,我们当中任何一人也没有把握能够单打独斗胜过他,如今得到秘笈已然数月,以他的功底,修练秘笈之后,功力必然大增,到时候我担心,凭我们几个人也休想擒住他们。” 白千劫道:“这倒是个问题,我也想到过,所以我们必须想个对策才行。除此之外,那个从东海派盗得海岛图之人,若是已经找到史天骄,而他们若是联起手来的话,我们便更加难以对付了。” 黑百变道:“这怎么可能呢?他盗图是为了夺得秘笈,又怎么会与史天骄联合起来对付我们呢?” 白千劫道:“老二,你想得太简单了,那人能够轻易从东海派盗出海岛图,我想他除了武功高强之外,还对东海派格外熟悉,又或是在东海派中有内应。所以我猜测这个人很可能与东海派有莫大的关联,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人是谁,但他除了与史天骄为敌之外,还有可能与他化敌为友,共保秘笈,以抗外侮。毕竟为了得到秘笈,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不得不防。” 黑百变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何不找些人来助拳,丐帮弟子遍布天下,东海也势必有丐帮弟子,有贺舵主在,岂能请不到他们相助呢?” 丐帮贺舵主道:“丐帮分舵众多,本来就很少来往,加之现在丐帮为帮主之位,引起各大长老的争夺,我身为洛阳分舵舵主,如果轻易去别的分舵的话,只怕会引来没必要的麻烦,所以就算他们肯相助,我也不会这么做的。还请各位设身处地为我丐帮考虑一下,我也有为难之处。” 白千劫道:“这个我自然明白,我也没打算让贺舵主去其他分舵请人相助,此时我们还没有找到史天骄,最好越少人知道此事越好。否则,就算丐帮对秘笈没有兴趣,也会引来许多不速之客来东海,抢夺这本秘笈,到时候我们要得到秘笈,就更难得手了。” 独孤一方道:“那这事总要想个办法解决才行,要不然我们找到史天骄只会打草惊蛇,擒不住他也是无济于事啊。” 黑百变道:“要是鄢云那小子在此就好了,说不定他便能想出个办法呢?这小子满脑子的鬼主意,守卫武当,相助义军,都想出过许多好点子。” 白千劫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的确有那么一点想他了,要是他在这,说不定能够补我思虑之所不及,也是有可能的。” 独孤一方道:“此刻他正在洛阳,相助韩英女报杀师之仇呢,又怎么会来东海呢,想他作甚。我们还是先想办法从刺史府盗出秘笈的事吧。事情必须一步步来,说不定办好一件事只好,其余的事都迎刃而解呢?” 白千劫道:“虽然我不像你这么乐观,但我们既然来了东海,总不能畏难而止,我们今夜便去刺史府借图。” 黑百变道:“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向来做事之前,计划周密,怎么今天却一反常态,你不觉得今夜便前往刺史府盗图,有些过于草率了么?刺史府戒备森严,怎么着我们也应该先踩点再说啊?” 白千劫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叫出奇制胜,这刺史府不比其他地方,他们常年与东海派的海盗作战,戒备心很强,周围到处都是明岗暗哨,而且东海派都是武林中人,那刺史能够与他们抗衡这么多年,我想也势必聘请了不少武林高手作为幕僚,我们若是提前去打探,势必会打草惊蛇。东海派丢失了海岛图,刺史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让他们发现有人窥视府衙,那他们定然会倍加提防,到时候他们若是将海岛图收藏起来,又或是设个圈套,让我们往里跳,我们非但不能得手,很有可能会为人所擒呢。” 独孤一方道:“你说史天骄与薛长卿为了独吞秘笈而大打出手,这个我是相信的,但据我所知,薛长卿的武功,除了岐黄子之外,地狱门几大坛主都有所不及,又怎么会被史天骄夺去秘笈呢?” 黑百变笑道:“这有什么奇怪,谁说要夺得秘笈,非要靠武功呢?史天骄或许比薛长卿更加奸诈狡猾也说不定呢?” 第786章 史天骄道:“你现在选择相信我的话,无非是想早点靠岸,然后再对付我罢了,我若是与你合作的话,岂不是无异于与虎谋皮?我们还是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划水吧,离你这卑鄙小人远点,我也安全点。” 薛长卿怒道:“怎么?做贼心虚,凭你几句话,就想甩掉我,独吞秘笈不成?你要是不同意我适才的意见,那我也不会放你走的,你划向哪里,我便跟到哪里,看你的速度快,还是我的速度快?” 史天骄心想,我现在手臂已废,根本使不着力,虽然暂时可以勉强维持不下沉,但事后一久,我定然撑不住,到时候势必会死在这海上,又或是遇到鲨鱼,更是无力招架,倒不如先答应他,上岸之后,再想办法从他手中逃脱,纵然逃不掉,死在他掌力之下,总比在这海上泡成咸鱼的死法要好些。 于是便道:“实在是拿你没辙,既然如此,那你就靠过来吧,不过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敢耍什么手段,我立即以掌力击碎你的救命船板!” 薛长卿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就算要对你怎样,也不会在这海上动手了。”说着便划将过去,与史天骄将两块船板拼在一起,然后同时向来时的小岛划去。 而与此同时黑白双侠、独孤一方等人为了寻找他二人的下落,也到了东海地界上,经过多方打听,不但知道史天骄在大海中失踪,而且也得知东海派的海岛图失窃一事。 只听白千劫道:“照现在的情形看,史天骄与薛长卿二人必然是因为想独吞秘笈而发生冲突,最终秘笈落在了史天骄的手中,史天骄逃到东海之后,辜鹰与萧潜龙便奉命前来捉拿他,但却在这海中让史天骄逃了,东海派大小岛屿众多,无论是史天骄到了东海派控制范围的任何一个岛屿,都有可能被人发现,东海沿岸都有东海派的人,史天骄若是靠岸的话,他们定然会收到消息。但现在东海派既然没有找到史天骄,就说明他很有可能已经出了东海派的范围。” 独孤一方道:“你说史天骄与薛长卿为了独吞秘笈而大打出手,这个我是相信的,但据我所知,薛长卿的武功,除了岐黄子之外,地狱门几大坛主都有所不及,又怎么会被史天骄夺去秘笈呢?” 黑百变笑道:“这有什么奇怪,谁说要夺得秘笈,非要靠武功呢?史天骄或许比薛长卿更加奸诈狡猾也说不定呢?” 白千劫道:“现在我们不应该争论这个,我们只要知道一个事实,史天骄从薛长卿手中夺得了神掌秘笈,如今在这大海之中不知去向,而东海派的海岛图丢失,这盗图之人,必然也是为了秘笈而来,现在武林上觊觎这本秘笈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我们要赶在这些人之前,率先找到史天骄的下落。” 独孤一方道:“说得容易,这大海茫茫,而史天骄是死是活,我们都不知道,如何能够找得到呢?” 白千劫道:“要是有一张东海海岛图,便容易许多了。” 独孤一方道:“东海派的海岛图已经被人盗走了,我们既然不知道此人是谁,又如何能够从他手中的夺得这海岛图呢?” 白千劫道:“除了东海派,还有一个地方,应该有一张海岛图。并且比东海派的那张更加详细具体。” 黑百变等人闻言,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地方?” 白千劫道:“衙门。他们长期与东海派的海盗作战,不可能没有东海的海岛图。我们不妨借来,暂且用用。” 独孤一方笑道:“你说得容易,我们又与那衙门的官员素不相识,他岂肯借图一用呢?” 白千劫道:“明着借不行,我们就不会来暗的么?” 独孤一方笑道:“你这哪里叫借,明明是……” 白千劫打断他的话,笑道:“打住,我说过只是暗借,并没有说不还,不要说得太难听。我听说这里的刺史颇为干练,常年与东海派的海盗作战,保得一方安宁,倒是个不错的官员。倘若我们借而不还的话,难免会耽误大事。所以我们借图之后,只要找到史天骄,将秘笈抢到手,我们便将图归还刺史府。” 独孤一方道:“就算一切顺利,我们能够得到海岛图,你又怎能确定史天骄去了那座岛屿呢?” 白千劫道:“具体哪个岛屿,我也不能确定,但根据海岛图,可以确定知道哪些海岛不属于东海派管辖,然后综合其他因素,确定几个岛屿,一一寻索,必然能够找到史天骄。” 独孤一方道:“就按你说的,我们找到了史天骄,那又能怎样?我们到现在也不确信,地狱门是否确实将史天骄逐出地狱门,倘若他并非流落他岛,而是与东海派的海盗勾结,那又该如何是好?” 白千劫道:“虽不无这个可能,但可能性极小,据我们这几天得到的消息,东海派应该不知道史天骄的下落,即便史天骄确实与东海派的一些人有所勾结,那也是小角色而已,根本不足为虑。” 黑百变笑道:“史天骄毕竟是地狱门的坛主,没得到秘笈之前,便以大摔碑手的掌力驰骋江湖,我们当中任何一人也没有把握能够单打独斗胜过他,如今得到秘笈已然数月,以他的功底,修练秘笈之后,功力必然大增,到时候我担心,凭我们几个人也休想擒住他们。” 白千劫道:“这倒是个问题,我也想到过,所以我们必须想个对策才行。除此之外,那个从东海派盗得海岛图之人,若是已经找到史天骄,而他们若是联起手来的话,我们便更加难以对付了。” 白千劫道:“现在我们不应该争论这个,我们只要知道一个事实,史天骄从薛长卿手中夺得了神掌秘笈,如今在这大海之中不知去向,而东海派的海岛图丢失,这盗图之人,必然也是为了秘笈而来,现在武林上觊觎这本秘笈的人不计其数,所以我们要赶在这些人之前,率先找到史天骄的下落。” 第787章 白千劫道:“总之大家手下掌握好分寸就是了,即便不能将图得到手,也要安全回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过了几个时辰,夜幕也已降临,他们便着夜行衣,施展轻功,向刺史府而去。总算他们幸运,恰巧几天刺史有事外出,那些武林高手都被刺史带去,刺史府的事务交由副将打理,他们虽然不敢玩忽职守,但毕竟很少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心情自然放松,戒备心也没有往日那般强,饶是如此,但刺史府的兵力也着实不少,白千劫等人靠近刺史府的时候,略微观察了一下,乍看之下,防守并没有什么破绽,但白千劫相信百密终有一疏,于是便与黑百变二人,绕道后院,发现后院的巡逻兵有几人正在打着瞌睡,于是便通知独孤一方等人一同施展轻功,从后院潜入刺史府。 潜进之后,黑百变向白千劫问道:“没想到这刺史府这么大,我们不知道海岛图在哪里,该如何寻找呢?” 白千劫道:“海岛图是他们与海盗作战之时,必须用到的东西,并且画来不易,极为宝贵,应该在刺史与众将领经常商量大事的地方,他们讨论军情,必然要用到图纸,所以我估计,这图多半就在刺史府正堂。我们不妨先去那里看看。” 独孤一方道:“你说的容易,正堂可不比这后院,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们又不会隐身之术,如何能够避过众人耳目,将图盗走呢?” 白千劫向那几个正打瞌睡的士兵一指,笑道:“我有办法,看到那几个士兵没有,我们只要换上他们的兵服,只要不露出破绽,应该可以靠近正堂。只要到了那里,即便被他们看出端倪,我们也有机会将图拿到手。” 说着便与黑百变一同溜过去,从背后点了他们的昏睡穴,他们几人换上士兵的服装之后,便一同向正堂走去。 万万没想到,刚到前院,便被几个看守士兵拦了下来,只听一个士兵问道:“你们几个不是看守后院的么?怎么跑到前院来了?还不快回去?” 白千劫想也不想,便说道:“我们几个有要事要向刺史大人禀报,十万火急,所以才擅自离开,还请通报一声。” 一句话问得能言善辩的白千劫顿时语塞,不得不提前动手,于是便急忙出手点了那人的穴道,黑百变等人也见机行事,不一会儿便将那几名看守士兵放倒。这些虽不是事先安排,但随机应变,应对从容,配合相当默契。刺史府兵力虽多,但终究还是难以挡住他们几人,很快白千劫便从正堂之中,将海岛图取出,独孤一方等人见状,立即发功迫退众人,然后施展轻功,虽白千劫一起,向府衙外奔去,虽然刺史府的人立即追了出来,但毕竟速度太慢,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所幸的是,他们办事干净利索,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简单处理了一下,便直奔正堂而去,白千劫等人已然发现前院的士兵的兵服与后院根本不同,所以解决了那几名看守士兵之后,便横冲直撞,直奔正堂。 前院士兵见状,自然前来拦阻,白千劫与黑百变轻功好,越过众人头顶,去正堂取图,而独孤一方则剑法神通,贺舵主擒拿手了得,负责殿后,挡住那些士兵。 这些虽不是事先安排,但随机应变,应对从容,配合相当默契。刺史府兵力虽多,但终究还是难以挡住他们几人,很快白千劫便从正堂之中,将海岛图取出,独孤一方等人见状,立即发功迫退众人,然后施展轻功,虽白千劫一起,向府衙外奔去,虽然刺史府的人立即追了出来,但毕竟速度太慢,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白千劫等人摆脱他们的纠缠之后,便找了间客栈,暂时落脚,只听黑百变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容易,便将图盗了出来,看来守卫森严的刺史府,也不怎么样嘛!” 白千劫道:“老二,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我们今次是幸运而已,你没听他们说刺史已经离开府衙三天了么?主帅没有坐镇中军,他们自然没有多少戒备之心,更何况我们所遇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士兵罢了,只怕今天的刺史府,非但没有主帅,连精兵强将都没有,所以我们才这么顺利将图盗了出来。” 独孤一方笑道:“不管是幸运也好,容易也罢,总之这第一件事我们是办成了,现在该考虑一下,如何去寻找史天骄了吧。” 白千劫将图拿了出来,然后似个临敌作战的将军一般,在图上指挥擘画,分析史天骄最有可能出现的海区与海岛,然后对众人说道:“适才我已经说了,史天骄若是活着的话,必然在那几个海岛无疑,为了节省时间,赶在从东海派盗图之人的前面找到史天骄,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分别雇船去这几个小岛,无论有无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无论有无消息,都在中间那个小岛会合。” 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俱都没有异议,翌日清晨,他们便雇船只出海,分别向指定的那几个海岛而去。 而正在此时,史天骄与薛长卿,经过一日一夜的海中漂泊,这才抱着那两块船板靠了岸,回到了原先那个海岛之上。因为他们在海中为了求生,拼命划水,又没有进食,靠岸之后,都已累得精疲力尽,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哪里还有能力继续拼个你死我活?饶是如此,但他们始终对对方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他们都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样要了对方的性命。 薛长卿没有受伤,只是劳累,找到了食物,略微调息之后,便逐渐恢复了功力,而史天骄见到薛长卿恢复得如此之快,便越来越担心,他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心想,如今已经靠了岸,我再也没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机会,薛长卿也无所忌惮,他恢复功力之后,必然会来向我索要秘笈,若是在我身上搜不到,他一气之下,如何会放过我?我必须想个求生之策才行,否则只能将性命交到他手中了! 第788章 白千劫道:“虽然我不像你这么乐观,但我们既然来了东海,总不能畏难而止,我们今夜便去刺史府借图。” 黑百变道:“老大,你不是开玩笑吧,你向来做事之前,计划周密,怎么今天却一反常态,你不觉得今夜便前往刺史府盗图,有些过于草率了么?刺史府戒备森严,怎么着我们也应该先踩点再说啊?” 白千劫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这叫出奇制胜,这刺史府不比其他地方,他们常年与东海派的海盗作战,戒备心很强,周围到处都是明岗暗哨,而且东海派都是武林中人,那刺史能够与他们抗衡这么多年,我想也势必聘请了不少武林高手作为幕僚,我们若是提前去打探,势必会打草惊蛇。东海派丢失了海岛图,刺史府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让他们发现有人窥视府衙,那他们定然会倍加提防,到时候他们若是将海岛图收藏起来,又或是设个圈套,让我们往里跳,我们非但不能得手,很有可能会为人所擒呢。” 白千劫道:“虽然我不像你这么乐观,但我们既然来了东海,总不能畏难而止,我们今夜便去刺史府借图。” 白千劫道:“海岛图是他们与海盗作战之时,必须用到的东西,并且画来不易,极为宝贵,应该在刺史与众将领经常商量大事的地方,他们讨论军情,必然要用到图纸,所以我估计,这图多半就在刺史府正堂。我们不妨先去那里看看。” 独孤一方道:“你说的容易,正堂可不比这后院,有无数的眼睛盯着,我们又不会隐身之术,如何能够避过众人耳目,将图盗走呢?” 白千劫向那几个正打瞌睡的士兵一指,笑道:“我有办法,看到那几个士兵没有,我们只要换上他们的兵服,只要不露出破绽,应该可以靠近正堂。只要到了那里,即便被他们看出端倪,我们也有机会将图拿到手。” 说着便与黑百变一同溜过去,从背后点了他们的昏睡穴,他们几人换上士兵的服装之后,便一同向正堂走去。 万万没想到,刚到前院,便被几个看守士兵拦了下来,只听一个士兵问道:“你们几个不是看守后院的么?怎么跑到前院来了?还不快回去?” 白千劫想也不想,便说道:“我们几个有要事要向刺史大人禀报,十万火急,所以才擅自离开,还请通报一声。” 那士兵一听,便知他们几个有问题,喝道:“快说,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谁都知道我们刺史大人已经出去三天了,你们居然不知道?” 一句话问得能言善辩的白千劫顿时语塞,不得不提前动手,于是便急忙出手点了那人的穴道,黑百变等人也见机行事,不一会儿便将那几名看守士兵放倒。 所幸的是,他们办事干净利索,并没有弄出多大的动静,简单处理了一下,便直奔正堂而去,白千劫等人已然发现前院的士兵的兵服与后院根本不同,所以解决了那几名看守士兵之后,便横冲直撞,直奔正堂。 前院士兵见状,自然前来拦阻,白千劫与黑百变轻功好,越过众人头顶,去正堂取图,而独孤一方则剑法神通,贺舵主擒拿手了得,负责殿后,挡住那些士兵。 这些虽不是事先安排,但随机应变,应对从容,配合相当默契。刺史府兵力虽多,但终究还是难以挡住他们几人,很快白千劫便从正堂之中,将海岛图取出,独孤一方等人见状,立即发功迫退众人,然后施展轻功,虽白千劫一起,向府衙外奔去,虽然刺史府的人立即追了出来,但毕竟速度太慢,再多的人,也是无济于事。 白千劫等人摆脱他们的纠缠之后,便找了间客栈,暂时落脚,只听黑百变道:“想不到我们这么容易,便将图盗了出来,看来守卫森严的刺史府,也不怎么样嘛!” 白千劫道:“老二,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我们今次是幸运而已,你没听他们说刺史已经离开府衙三天了么?主帅没有坐镇中军,他们自然没有多少戒备之心,更何况我们所遇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士兵罢了,只怕今天的刺史府,非但没有主帅,连精兵强将都没有,所以我们才这么顺利将图盗了出来。” 独孤一方笑道:“不管是幸运也好,容易也罢,总之这第一件事我们是办成了,现在该考虑一下,如何去寻找史天骄了吧。” 白千劫将图拿了出来,然后似个临敌作战的将军一般,在图上指挥擘画,分析史天骄最有可能出现的海区与海岛,然后对众人说道:“适才我已经说了,史天骄若是活着的话,必然在那几个海岛无疑,为了节省时间,赶在从东海派盗图之人的前面找到史天骄,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分别雇船去这几个小岛,无论有无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无论有无消息,都在中间那个小岛会合。” 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俱都没有异议,翌日清晨,他们便雇船只出海,分别向指定的那几个海岛而去。 而正在此时,史天骄与薛长卿,经过一日一夜的海中漂泊,这才抱着那两块船板靠了岸,回到了原先那个海岛之上。因为他们在海中为了求生,拼命划水,又没有进食,靠岸之后,都已累得精疲力尽,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哪里还有能力继续拼个你死我活?饶是如此,但他们始终对对方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他们都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样要了对方的性命。 薛长卿没有受伤,只是劳累,找到了食物,略微调息之后,便逐渐恢复了功力,而史天骄见到薛长卿恢复得如此之快,便越来越担心,他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心想,如今已经靠了岸,我再也没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机会,薛长卿也无所忌惮,他恢复功力之后,必然会来向我索要秘笈,若是在我身上搜不到,他一气之下,如何会放过我?我必须想个求生之策才行,否则只能将性命交到他手中了! 第789章 薛长卿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姑且相信你的话,那还不赶紧将秘笈背出来。” 史天骄笑道:“你以为我傻么?我若背出来,还有命活么?” 薛长卿道:“你别无选择,不将你记住的秘笈全文一字不落地背出来,你只有死路一条,要是背出来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史天骄笑道:“你这话鬼都不信,只要我背出秘笈,我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定然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又怎会饶我性命?” 薛长卿道:“那你到底要怎样?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史天骄道:“你先将我的手治好再说。” 薛长卿笑道:“这个没问题,只要一会儿工夫就行了。”说着便走了过去,史天骄正想等他帮自己将手臂接好,然后再与他周旋一番,没想到薛长卿非但不将他已废的手臂接好,反而扣住他另一条手臂的脉门,然后双手用力一折,又将他另一条手臂折断。 直疼得史天骄在地上打滚,只听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你能背出秘笈,我想绝对有这个可能,毕竟秘笈落在你手中这么久,你已经烂熟于心。你想以此为要挟,让我治好你的手臂,等手臂治好之后,你便有可能在我手上再次逃掉,现在我将你另一条手臂也折断,看你还敢要挟我!” 史天骄怒道:“薛长卿,你这个卑鄙小人,今日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但你要得到秘笈,却是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将秘笈背给你听。” 薛长卿笑道:“如今你内力全失,双手已废,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说出秘笈为止。” 史天骄忍住疼痛,苦笑道:“没错,我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但无论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说的。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够奈何得了我,你可别忘了,距离端午节,只有一个多月了,到时候,无论是我双手已废的史天骄,还是你武功高强的薛长卿,都会难逃一死。” 薛长卿道:“你说的不错,你我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每年端午节那天,得不到解药,便会死得很惨。但你放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实话。”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瓶来,笑道:“你知道这瓶是什么药么?” 史天骄笑道:“管你是什么老鼠药,蟑螂药呢?最好现在就毒死我。否则你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薛长卿笑道:“这可不是什么老鼠药,蟑螂药,这瓶是从皇宫大内取出来的逼供药,据说只要将人折磨得半生不死,身心极度虚弱的时候,给犯人吃这个药,那么犯人就会乖乖地将心中的话,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百试不爽。所以,今天我打算在你身上试试,我保证在端午节到来之前,会将你所知道的秘笈全文,全部套出来。” 史天骄笑道:“我只怕即便是这药有效,你也会空欢喜一场,你可别忘了,适才我们在海中泡了一天一夜,你的药瓶只怕早就进了海水了,你所谓的逼供药或许已经变成咸汤了吧。” 薛长卿闻言,打开药瓶一看,果然发现药丸已经全部被海水化开,只是残留了一些药汁,于是便更加迫不及待,立即将史天骄的颌骨捏得脱臼,然后将整瓶泡了海水的药汁都灌入他的口中,然后对史天骄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了,过一会儿,你就知道这药的厉害了。” 没想到史天骄一点也不担心,不怒反笑道:“就算进了水的药汁仍然有效,你还是得不到秘笈,因为秘笈在我上岛之前,已经被海水化开,我所记得的只是一些狗屁不通的残字断句而已,即便说出来,你也不可能练成神掌,要不然在岛上这么多天,我为什么仍旧没有练成秘笈上的武功呢?” 薛长卿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你比较愚笨而已,你可别忘了,我也是看过一遍秘笈的,只是有些地方记不太清了,你说出的那些残缺文字,或许就能补全我记忆中的秘笈文字呢。即便我最终练不成神掌,我也会让你死在我之前的。” 两人争论许久,史天骄发现自己仍然清醒,于是便再次对薛长卿冷嘲热讽道:“你适才不是说你的狗屁逼供药是大内专用,百试不爽么?怎么这么久了,仍然奈何不了我史天骄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你答应我的条件,将我的手医好,我定然会将我所记得的秘笈文字说出来,大家相互参详,共同修练,而你却一心想独吞秘笈,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时候一到,还是难逃生死大关。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薛长卿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说风凉话,你不是要我将你的手医好么?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你的双腿也折断,就是不让你死,看你还敢怎么嚣张。”说到做到,收起掌落,随着史天骄的两声惨叫过后,史天骄的双腿也已被薛长卿折断。 而正在此时,史天骄与薛长卿,经过一日一夜的海中漂泊,这才抱着那两块船板靠了岸,回到了原先那个海岛之上。因为他们在海中为了求生,拼命划水,又没有进食,靠岸之后,都已累得精疲力尽,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哪里还有能力继续拼个你死我活?饶是如此,但他们始终对对方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他们都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样要了对方的性命。 薛长卿没有受伤,只是劳累,找到了食物,略微调息之后,便逐渐恢复了功力,而史天骄见到薛长卿恢复得如此之快,便越来越担心,他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心想,如今已经靠了岸,我再也没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机会,薛长卿也无所忌惮,他恢复功力之后,必然会来向我索要秘笈,若是在我身上搜不到,他一气之下,如何会放过我?我必须想个求生之策才行,否则只能将性命交到他手中了! 第790章 白千劫道:“老二,你想得也太简单了,我们今次是幸运而已,你没听他们说刺史已经离开府衙三天了么?主帅没有坐镇中军,他们自然没有多少戒备之心,更何况我们所遇到的也只是普通的士兵罢了,只怕今天的刺史府,非但没有主帅,连精兵强将都没有,所以我们才这么顺利将图盗了出来。” 独孤一方笑道:“不管是幸运也好,容易也罢,总之这第一件事我们是办成了,现在该考虑一下,如何去寻找史天骄了吧。” 白千劫将图拿了出来,然后似个临敌作战的将军一般,在图上指挥擘画,分析史天骄最有可能出现的海区与海岛,然后对众人说道:“适才我已经说了,史天骄若是活着的话,必然在那几个海岛无疑,为了节省时间,赶在从东海派盗图之人的前面找到史天骄,我们还是分头行事,分别雇船去这几个小岛,无论有无消息,都不要轻举妄动,无论有无消息,都在中间那个小岛会合。” 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俱都没有异议,翌日清晨,他们便雇船只出海,分别向指定的那几个海岛而去。 而正在此时,史天骄与薛长卿,经过一日一夜的海中漂泊,这才抱着那两块船板靠了岸,回到了原先那个海岛之上。因为他们在海中为了求生,拼命划水,又没有进食,靠岸之后,都已累得精疲力尽,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哪里还有能力继续拼个你死我活?饶是如此,但他们始终对对方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他们都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样要了对方的性命。 薛长卿没有受伤,只是劳累,找到了食物,略微调息之后,便逐渐恢复了功力,而史天骄见到薛长卿恢复得如此之快,便越来越担心,他随时会要了自己的性命,心想,如今已经靠了岸,我再也没有与他同归于尽的机会,薛长卿也无所忌惮,他恢复功力之后,必然会来向我索要秘笈,若是在我身上搜不到,他一气之下,如何会放过我?我必须想个求生之策才行,否则只能将性命交到他手中了! 不禁想到,要想薛长卿不杀自己,除了秘笈之外,根本无法说动他,然而我手中的秘笈确实是丢失在大海中了,看来我只有将我记得的那些残缺的文字去骗他了。 正在他苦思冥想自保之法的时候,薛长卿已然调息好,恢复了一些功力,于是便向他走来,对他说道:“识相的,赶快将秘笈交出来,要是我动手搜出来的话,你少不了苦头吃。” 史天骄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说过,秘笈已经丢了,你要找自己去大海中找吧。”说着便扒开自己的衣服,对薛长卿道:“你要是不相信,尽管搜好了。” 薛长卿闻言,还是有些不相信,于是便在他身上搜查,果然什么也没有,于是便阴笑道:“既然秘笈丢了,那也没必要留你了。准备受死吧。”说着便举起手掌,正要向史天骄头顶劈来。 史天骄急忙喊道:“且慢!” 薛长卿笑道:“怎么,想起秘笈在哪里了么?” 史天骄道:“秘笈确实已经丢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已经完全将它背熟,现在就在我的脑子里,你要是杀了我,就什么也得不到了。” 薛长卿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姑且相信你的话,那还不赶紧将秘笈背出来。” 史天骄笑道:“你以为我傻么?我若背出来,还有命活么?” 薛长卿道:“你别无选择,不将你记住的秘笈全文一字不落地背出来,你只有死路一条,要是背出来的话,我或许可以饶你一命。” 史天骄笑道:“你这话鬼都不信,只要我背出秘笈,我也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你定然不会对我手下留情的。又怎会饶我性命?” 薛长卿道:“那你到底要怎样?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出来吧。” 史天骄道:“你先将我的手治好再说。” 薛长卿笑道:“这个没问题,只要一会儿工夫就行了。”说着便走了过去,史天骄正想等他帮自己将手臂接好,然后再与他周旋一番,没想到薛长卿非但不将他已废的手臂接好,反而扣住他另一条手臂的脉门,然后双手用力一折,又将他另一条手臂折断。 直疼得史天骄在地上打滚,只听薛长卿哈哈大笑道:“你能背出秘笈,我想绝对有这个可能,毕竟秘笈落在你手中这么久,你已经烂熟于心。你想以此为要挟,让我治好你的手臂,等手臂治好之后,你便有可能在我手上再次逃掉,现在我将你另一条手臂也折断,看你还敢要挟我!” 史天骄怒道:“薛长卿,你这个卑鄙小人,今日落在你手中,我无话可说,但你要得到秘笈,却是做梦,我就是死,也不会将秘笈背给你听。” 薛长卿笑道:“如今你内力全失,双手已废,对我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直到你说出秘笈为止。” 史天骄忍住疼痛,苦笑道:“没错,我如今已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你宰割。但无论你怎么折磨我,我都不会说的。我就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手段,能够奈何得了我,你可别忘了,距离端午节,只有一个多月了,到时候,无论是我双手已废的史天骄,还是你武功高强的薛长卿,都会难逃一死。” 不禁想到,要想薛长卿不杀自己,除了秘笈之外,根本无法说动他,然而我手中的秘笈确实是丢失在大海中了,看来我只有将我记得的那些残缺的文字去骗他了。 正在他苦思冥想自保之法的时候,薛长卿已然调息好,恢复了一些功力,于是便向他走来,对他说道:“识相的,赶快将秘笈交出来,要是我动手搜出来的话,你少不了苦头吃。” 史天骄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说过,秘笈已经丢了,你要找自己去大海中找吧。”说着便扒开自己的衣服,对薛长卿道:“你要是不相信,尽管搜好了。” 第791章 史天骄自然也认出了白千劫,知道此人的武功不俗,薛长卿功力没有完全恢复,对他甚是顾忌。反正自己落在薛长卿手中,已是没有生还的希望,现在也唯有节外生枝,设法让白千劫发现自己,这才有可能有意外发生,或许还有逃生的可能。 然而此刻他出声不得,要让白千劫发现自己,又谈何容易?更何况薛长卿还在这里看着。 现在唯有指望他到这岛上,不只是随便看看就离开,最好发现我所建造的那个木屋,然后确认这岛上来过人,从而在这岛上多逗留一些时间。但他又担心,薛长卿在暗,白千劫在明,万一他发现木屋的时候,又中了薛长卿的暗算,又或是薛长卿逐渐恢复功力,对他不再惧怕,这该如何是好? 此刻双手双脚俱都被薛长卿折断,但却没有被他点住穴道,于是便趁白千劫靠近礁石,薛长卿全神戒备之际,于是便拼命向旁边的一块小石块撞去,石块被史天骄奋力一撞,果然向白千劫滚去,白千劫向石块滚来的方向看去,除了一块较大礁石之外,什么都没有,也就没有在意。 薛长卿却极为恼怒史天骄的行为,于是便一掌将他击晕,然后悄悄跟着白千劫上了岛。 白千劫到这岛上,本来就是为了寻找史天骄,他自然会时刻戒备着被人偷袭。 薛长卿要想像偷袭史天骄一般,故技重施,偷袭白千劫,又岂能得手?眼看着白千劫逐渐向那木屋靠近,心中极是焦虑,因为只要白千劫发现这个木屋,就不可能轻易离开。 于是便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尽快将白千劫解决掉,尽管心中这么想,但又怕一旦偷袭不得手,交起手来,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只好继续跟着,见机行事。 没想到的是,白千劫见到木屋之后,搜寻一番之后,见木屋中没有人,于是便急忙离开,来到海边,准备坐船离开,薛长卿不明其意,于是便没有轻举妄动,指望着他走了之后,便不再回来。 然而,就在此时,史天骄已然苏醒,见到白千劫返回,于是便挣扎着起来,滚到沙滩之上,白千劫见到沙滩之上躺着个人,自然上前查看一番,不见则已,见到此人便是史天骄,赫然之间,吃了一惊。 白千劫见史天骄手脚俱都被人折断,于是便不再有所顾忌,走到他跟前,问道:“史天骄,究竟是谁害你成了这样?这人现在在哪里?” 只见史天骄张大嘴巴,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白千劫这才知道他是被人点了哑穴,再看他的伤势,知道这是新伤,料想伤他之人定然还在这岛上,于是便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人,于是便先将他的哑穴解了,然后将他被折断的手脚复原,虽然不至于立即愈合,也不至于就此残废。 史天骄见一个正派中人对他尚且如此,而将他打成重伤的却是与他共事多年的薛长卿,于是心中对白千劫甚是感激,对白千劫道:“就是薛长卿那狗贼伤的我,他就在这岛上,你要当心。” 白千劫问道:“那秘笈呢?也被他抢去了么?” 史天骄摇摇头,说道:“没有,秘笈遗失在海上了,谁也不知道漂荡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没有得到秘笈,故而恼羞成怒,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还是快走吧,不用管我,让我与他同归于尽好了。” 白千劫笑道:“你瞧瞧你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能力与他同归于尽,只怕我一走,他又得折磨你了。” 史天骄笑道:“白大侠你有所不知,那狗贼与我都已经被逐出了地狱门,在端午节之前,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解药了,就算我杀不了他,他也难以逃脱被蛊毒折磨而死的命运了。如此一来,我与这狗贼不是同归于尽了么?” 白千劫道:“倘若他将你杀了,然后设法从地狱门夺得解药,也未必会死,无论你曾经是什么人,如今你遇到了我,我岂能见死不救,你还是随我一起走吧。” 史天骄道:“白大侠莫非是开玩笑?我可是你们正派中人的宿仇,也不知杀害过多少正派中人,你救了我,就不怕引起其他人的误解么?” 白千劫笑道:“黑白双侠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从来不在乎他人怎么说,见死不救非侠义道所为,即便你再怎么大奸大恶,我救你之后,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我今日也非救你不可。”说着便将史天骄带到了船上,划着船离开了这个小岛。 薛长卿眼睁睁看着白千劫带着史天骄离开,无奈功力未完全恢复,故而从始至终也没有露面。只得退而求其次,先想办法离开小岛,再想其他。 史天骄到了船上,离开小岛之后,见薛长卿没有追来,这才完全放心,于是便对白千劫道:“我适才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之前我确实从薛长卿手中得到秘笈,但他几天前找到这小岛,我被他偷袭,折了一条手臂,然后我带着秘笈逃到海上,他便划船追来,与他在海上大战,两条船都被对方击碎,秘笈也就此遗失。好不容易靠岸,他又对我下了毒手,将我的手脚尽数折断,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所以你现在若是后悔的话,大可将我向大海中一推,反正我即便手脚痊愈,功力在短时间内也恢复不了,自然不可能从岐黄子手中得到解药,到时候也同样难免一死。” 史天骄道:“我受尽你这狗贼的折磨而死,总好过你被万千蛊虫折磨而死好些,就算我死在你之前,你多活那么几天,那又能怎样?” 两人争论许久,史天骄发现自己仍然清醒,于是便再次对薛长卿冷嘲热讽道:“你适才不是说你的狗屁逼供药是大内专用,百试不爽么?怎么这么久了,仍然奈何不了我史天骄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你答应我的条件,将我的手医好,我定然会将我所记得的秘笈文字说出来,大家相互参详,共同修练,而你却一心想独吞秘笈,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时候一到,还是难逃生死大关。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第792章 史天骄笑道:“我只怕即便是这药有效,你也会空欢喜一场,你可别忘了,适才我们在海中泡了一天一夜,你的药瓶只怕早就进了海水了,你所谓的逼供药或许已经变成咸汤了吧。” 薛长卿闻言,打开药瓶一看,果然发现药丸已经全部被海水化开,只是残留了一些药汁,于是便更加迫不及待,立即将史天骄的颌骨捏得脱臼,然后将整瓶泡了海水的药汁都灌入他的口中,然后对史天骄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了,过一会儿,你就知道这药的厉害了。” 没想到史天骄一点也不担心,不怒反笑道:“就算进了水的药汁仍然有效,你还是得不到秘笈,因为秘笈在我上岛之前,已经被海水化开,我所记得的只是一些狗屁不通的残字断句而已,即便说出来,你也不可能练成神掌,要不然在岛上这么多天,我为什么仍旧没有练成秘笈上的武功呢?” 薛长卿道:“这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你比较愚笨而已,你可别忘了,我也是看过一遍秘笈的,只是有些地方记不太清了,你说出的那些残缺文字,或许就能补全我记忆中的秘笈文字呢。即便我最终练不成神掌,我也会让你死在我之前的。” 史天骄道:“我受尽你这狗贼的折磨而死,总好过你被万千蛊虫折磨而死好些,就算我死在你之前,你多活那么几天,那又能怎样?” 两人争论许久,史天骄发现自己仍然清醒,于是便再次对薛长卿冷嘲热讽道:“你适才不是说你的狗屁逼供药是大内专用,百试不爽么?怎么这么久了,仍然奈何不了我史天骄呢?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要是你答应我的条件,将我的手医好,我定然会将我所记得的秘笈文字说出来,大家相互参详,共同修练,而你却一心想独吞秘笈,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时候一到,还是难逃生死大关。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薛长卿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说风凉话,你不是要我将你的手医好么?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你的双腿也折断,就是不让你死,看你还敢怎么嚣张。”说到做到,收起掌落,随着史天骄的两声惨叫过后,史天骄的双腿也已被薛长卿折断。 就在此时,白千劫的船只正向他们这个小岛驶来,薛长卿见到有人划着一艘小船出海,只当是普通的渔民,起初根本没有在意,没想到那艘小船越来越近,这才有些担心,于是便将史天骄拖曳到一块礁石后面,史天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大喊救命。 无奈浪潮之声,震天动地,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喊叫,船上之人根本就听不见,薛长卿也不会允许他继续喊叫下去,于是立即封住了他的哑穴。 白千劫靠岸之后,根本没有发现船只,心想,我在来这小岛的海面之上,发现了许多碎掉的船板,莫非史天骄的船已经被海浪击碎?也不知他是死是活,我且上岛去看看再说。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从船上一跃而下,向岛上走去,薛长卿见这人一身白色道袍,起初还不确定他的身份,走近一看,这才认出他是黑白双侠中的老大白千劫,此人曾经与梅傲霜一起攻打过地狱门,如今到这岛上,定是为了秘笈而来,此时我功力尚未完全恢复,只怕还不是他的对手,所以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在这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史天骄自然也认出了白千劫,知道此人的武功不俗,薛长卿功力没有完全恢复,对他甚是顾忌。反正自己落在薛长卿手中,已是没有生还的希望,现在也唯有节外生枝,设法让白千劫发现自己,这才有可能有意外发生,或许还有逃生的可能。 然而此刻他出声不得,要让白千劫发现自己,又谈何容易?更何况薛长卿还在这里看着。 现在唯有指望他到这岛上,不只是随便看看就离开,最好发现我所建造的那个木屋,然后确认这岛上来过人,从而在这岛上多逗留一些时间。但他又担心,薛长卿在暗,白千劫在明,万一他发现木屋的时候,又中了薛长卿的暗算,又或是薛长卿逐渐恢复功力,对他不再惧怕,这该如何是好? 此刻双手双脚俱都被薛长卿折断,但却没有被他点住穴道,于是便趁白千劫靠近礁石,薛长卿全神戒备之际,于是便拼命向旁边的一块小石块撞去,石块被史天骄奋力一撞,果然向白千劫滚去,白千劫向石块滚来的方向看去,除了一块较大礁石之外,什么都没有,也就没有在意。 薛长卿却极为恼怒史天骄的行为,于是便一掌将他击晕,然后悄悄跟着白千劫上了岛。 白千劫到这岛上,本来就是为了寻找史天骄,他自然会时刻戒备着被人偷袭。 薛长卿要想像偷袭史天骄一般,故技重施,偷袭白千劫,又岂能得手?眼看着白千劫逐渐向那木屋靠近,心中极是焦虑,因为只要白千劫发现这个木屋,就不可能轻易离开。 于是便在心里琢磨着如何尽快将白千劫解决掉,尽管心中这么想,但又怕一旦偷袭不得手,交起手来,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于是便只好继续跟着,见机行事。 没想到的是,白千劫见到木屋之后,搜寻一番之后,见木屋中没有人,于是便急忙离开,来到海边,准备坐船离开,薛长卿不明其意,于是便没有轻举妄动,指望着他走了之后,便不再回来。 然而,就在此时,史天骄已然苏醒,见到白千劫返回,于是便挣扎着起来,滚到沙滩之上,白千劫见到沙滩之上躺着个人,自然上前查看一番,不见则已,见到此人便是史天骄,赫然之间,吃了一惊。 就在此时,白千劫的船只正向他们这个小岛驶来,薛长卿见到有人划着一艘小船出海,只当是普通的渔民,起初根本没有在意,没想到那艘小船越来越近,这才有些担心,于是便将史天骄拖曳到一块礁石后面,史天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于是便大喊救命。 第793章 黑百变等人去了其他的岛屿,遍寻史天骄不获,于是便去约定的那座小岛会合,没想到整整等了一天,也不见白千劫回来,黑百变道:“我们干等下去也不是办法,既然我们都没有找到史天骄的下落,那么老大一定是发现了史天骄,并且已经与他交起手来,我们该去助他一臂之力才是。” 于是便心想,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三人原本是与白千劫约定在什么地方会合,哪知白千劫救了史天骄,海上缺医少药,他要救人救到底,便需送他回到陆上,这便错过了与他们三人会合的时间,于是他们三人便猜测白千劫定是遇到了麻烦,于是急忙赶来找他,倘若找不到他,却发现了那所木屋,就必然会将这笔账记在史天骄的头上。 独孤一方也说道:“我认为黑二侠说得有道理,白大侠定是遇上了什么难事,所以才没来与我们会合,我们这就去那岛上查看一番。” 说着三人结伴同行,一起划着船向那座海岛驶去。 至于薛长卿,他虽然知道海岛已经被白千劫发现,不再是什么秘笈,继续留在那里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但此刻他的内功没有恢复,倘若贸然制造木筏返回岸上,一旦遇上敌人,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打算暂时留在这个岛上,等内力恢复了之后再说。 虽然白千劫可能去而复返,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与白千劫打个照面,敌明我暗,纵然不能力敌,逃生自是不在话下。 三日之后,黑百变等人终于找到了白千劫所去过的那座小岛,虽是同时靠岸,但黑百变似乎片刻也等不及,还没来得及将船只系好,便一跃上岸,向岛上奔去。 独孤一方等人生恐黑百变如此莽撞,会遭遇不测,于是便紧随其后。薛长卿每日就在这海岛岸边练功,以便随时观察海面上的船只动向,自然也发现了他们三人。 于是便心想,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他们三人原本是与白千劫约定在什么地方会合,哪知白千劫救了史天骄,海上缺医少药,他要救人救到底,便需送他回到陆上,这便错过了与他们三人会合的时间,于是他们三人便猜测白千劫定是遇到了麻烦,于是急忙赶来找他,倘若找不到他,却发现了那所木屋,就必然会将这笔账记在史天骄的头上。 如此一来,即便史天骄会在白千劫的相救之下活命,也势必会引来不少麻烦,到时候他们将心思转到史天骄身上,我便可以去地狱门设法盗出解药了。想到这里,于是便躲在岸边,按兵不动,静观形势。 他们在岛上找了许久,始终没有发现白千劫的踪影,只见到那木屋旁边有打斗过的痕迹,他们自然不知,那些打斗的痕迹是薛长卿偷袭史天骄,一番恶斗之后留下的。 只听独孤一方道:“他们定然是在木屋旁边打斗过,而此刻战斗也已经结束,很有可能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 黑百变道:“绝不可能,他们若是打起来,又岂会善罢甘休?这里虽有打斗的痕迹,但不见血迹,战斗已经结束,而他们又不见了踪影,我想他们应该还在岛上,只是发生了些意外,我们暂时找不到他们而已。” 独孤一方道:“黑二侠,白大侠不知所踪,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又如何不急?但这个小岛我们已经走遍了,根本没有任何异常,白大侠若是还在这岛上,如何会不出来与我们会合?” 黑百变闻言,也不知所对,于是便道:“总之,我不找到我大哥,绝不会放弃。你若是想走,便提前走好了。” 独孤一方道:“黑二侠,你这是哪里话,我们一起来,便要一起离开,我又岂会弃你不顾?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漫无目的地在这岛上苦苦寻找吧?适才在来的路上,看到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碎掉的船板,看那些船板的架构,估计是两艘小船无疑,你说会不会是……” 黑百变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但独孤一方一提,他顿时便恼怒起来,喝道:“你胡说什么?那怎么会是我大哥的船?”他虽然极力否认,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于是心里也不由得担忧起来。 独孤一方也只是猜测,此时见惹得黑百变不高兴,便不再提起,于是便陪着黑百变一起,再去岛上别的地方寻找。 薛长卿心想,这岛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几人要是老是这样待在这岛上不走,便极有可能发现我的行藏,即便我小心谨慎,始终不露面,然而,休说去砍伐木头制造木筏离开,就是去找食物与清水,都不得其便。 转念又一想,他们此刻都去岛上寻找白千劫了,船只只有一个丐帮中人在看守,看那叫花子身上的几个布袋,看来在丐帮的地位,应该属于舵主级别,武功应该不差,我此刻内力未恢复,不可与他硬拼,不如设法将他引开,然后偷走一条小船逃生,其余小船,尽数解开,任其被海水冲走。如此一来,他们便没有了船只,在他们木筏造好之前,我只怕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只是就算成功达到这一切,在海上毕竟无法修练,非但内力无法恢复,而且连能否逃脱东海派的搜查,都尚且不知,个中环节,只要有一个出错,那么便很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按理说,要是在平时,我绝对不会去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但离端午节越近,我的死期便越近,这又如何不让我心急如焚?这些该死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起到这岛上,还赖着不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长卿也不确定那个丐帮的舵主,武功有多高,会不会上当?要是被他发现有诈,计谋不成?反而被他们困住,那该如何脱身?这一切的难题,都摆在薛长卿面前,因此尽管他再怎么想摆脱当前的困境,也不得不先按捺下来,继续静观其变。 第794章 独孤一方道:“黑二侠,白大侠不知所踪,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又如何不急?但这个小岛我们已经走遍了,根本没有任何异常,白大侠若是还在这岛上,如何会不出来与我们会合?” 黑百变闻言,也不知所对,于是便道:“总之,我不找到我大哥,绝不会放弃。你若是想走,便提前走好了。” 独孤一方道:“黑二侠,你这是哪里话,我们一起来,便要一起离开,我又岂会弃你不顾?可是我们总不能一直漫无目的地在这岛上苦苦寻找吧?适才在来的路上,看到海面上漂浮着许多碎掉的船板,看那些船板的架构,估计是两艘小船无疑,你说会不会是……” 黑百变自然想到了这一点,但独孤一方一提,他顿时便恼怒起来,喝道:“你胡说什么?那怎么会是我大哥的船?”他虽然极力否认,但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于是心里也不由得担忧起来。 独孤一方也只是猜测,此时见惹得黑百变不高兴,便不再提起,于是便陪着黑百变一起,再去岛上别的地方寻找。 薛长卿心想,这岛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他们几人要是老是这样待在这岛上不走,便极有可能发现我的行藏,即便我小心谨慎,始终不露面,然而,休说去砍伐木头制造木筏离开,就是去找食物与清水,都不得其便。 转念又一想,他们此刻都去岛上寻找白千劫了,船只只有一个丐帮中人在看守,看那叫花子身上的几个布袋,看来在丐帮的地位,应该属于舵主级别,武功应该不差,我此刻内力未恢复,不可与他硬拼,不如设法将他引开,然后偷走一条小船逃生,其余小船,尽数解开,任其被海水冲走。如此一来,他们便没有了船只,在他们木筏造好之前,我只怕早就走得远远的了。 只是就算成功达到这一切,在海上毕竟无法修练,非但内力无法恢复,而且连能否逃脱东海派的搜查,都尚且不知,个中环节,只要有一个出错,那么便很有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按理说,要是在平时,我绝对不会去做这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但离端午节越近,我的死期便越近,这又如何不让我心急如焚?这些该死的东西,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一起到这岛上,还赖着不走了,这可如何是好? 薛长卿也不确定那个丐帮的舵主,武功有多高,会不会上当?要是被他发现有诈,计谋不成?反而被他们困住,那该如何脱身?这一切的难题,都摆在薛长卿面前,因此尽管他再怎么想摆脱当前的困境,也不得不先按捺下来,继续静观其变。 白千劫见史天骄手脚俱都被人折断,于是便不再有所顾忌,走到他跟前,问道:“史天骄,究竟是谁害你成了这样?这人现在在哪里?” 只见史天骄张大嘴巴,想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白千劫这才知道他是被人点了哑穴,再看他的伤势,知道这是新伤,料想伤他之人定然还在这岛上,于是便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人,于是便先将他的哑穴解了,然后将他被折断的手脚复原,虽然不至于立即愈合,也不至于就此残废。 史天骄见一个正派中人对他尚且如此,而将他打成重伤的却是与他共事多年的薛长卿,于是心中对白千劫甚是感激,对白千劫道:“就是薛长卿那狗贼伤的我,他就在这岛上,你要当心。” 白千劫问道:“那秘笈呢?也被他抢去了么?” 史天骄摇摇头,说道:“没有,秘笈遗失在海上了,谁也不知道漂荡到什么地方去了。他没有得到秘笈,故而恼羞成怒,要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还是快走吧,不用管我,让我与他同归于尽好了。” 白千劫笑道:“你瞧瞧你如今这个样子,哪里还有能力与他同归于尽,只怕我一走,他又得折磨你了。” 史天骄笑道:“白大侠你有所不知,那狗贼与我都已经被逐出了地狱门,在端午节之前,是无论如何也得不到解药了,就算我杀不了他,他也难以逃脱被蛊毒折磨而死的命运了。如此一来,我与这狗贼不是同归于尽了么?” 白千劫道:“倘若他将你杀了,然后设法从地狱门夺得解药,也未必会死,无论你曾经是什么人,如今你遇到了我,我岂能见死不救,你还是随我一起走吧。” 史天骄道:“白大侠莫非是开玩笑?我可是你们正派中人的宿仇,也不知杀害过多少正派中人,你救了我,就不怕引起其他人的误解么?” 白千劫笑道:“黑白双侠在江湖上独来独往,从来不在乎他人怎么说,见死不救非侠义道所为,即便你再怎么大奸大恶,我救你之后,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我今日也非救你不可。”说着便将史天骄带到了船上,划着船离开了这个小岛。 薛长卿眼睁睁看着白千劫带着史天骄离开,无奈功力未完全恢复,故而从始至终也没有露面。只得退而求其次,先想办法离开小岛,再想其他。 史天骄到了船上,离开小岛之后,见薛长卿没有追来,这才完全放心,于是便对白千劫道:“我适才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之前我确实从薛长卿手中得到秘笈,但他几天前找到这小岛,我被他偷袭,折了一条手臂,然后我带着秘笈逃到海上,他便划船追来,与他在海上大战,两条船都被对方击碎,秘笈也就此遗失。好不容易靠岸,他又对我下了毒手,将我的手脚尽数折断,之后的事,你都知道了。所以你现在若是后悔的话,大可将我向大海中一推,反正我即便手脚痊愈,功力在短时间内也恢复不了,自然不可能从岐黄子手中得到解药,到时候也同样难免一死。” 薛长卿也不确定那个丐帮的舵主,武功有多高,会不会上当?要是被他发现有诈,计谋不成?反而被他们困住,那该如何脱身?这一切的难题,都摆在薛长卿面前,因此尽管他再怎么想摆脱当前的困境,也不得不先按捺下来,继续静观其变。 第795章 薛长卿道:“你们不是睡着了么?难道你们早就发现了我,故意装睡来骗我现身么?” 黑百变等人原先确实不知薛长卿的存在,也打算明日一早就乘船离开,只是黑百变担心晚上会有风浪,会将船只卷走,心中因为找不到他大哥而焦急得睡不着觉,故而当其余两人熟睡之时,来海边看看船只是否安全,没想到无意间却撞见有人靠近船只。 这会儿听这人这般问法,才知此人来此岛已久,只怕白千劫的失踪也与他有关,于是便将计就计,哈哈大笑道:“没错,这只怪你太蠢,这岛屿这么小,我们已经来这岛上这么长时间,难道不会发现你留下的蛛丝马迹,若是连一个武林高手在我们身边也察觉不了,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只怕早就被人暗算了吧。” 夜间潮落,岸边风平浪静,岛上更是一片静寂,黑百变有意大声笑谈,除了诓骗这人之外,还有引独孤一方他们来相助擒贼之意。独孤一方与丐帮贺舵主果然听到岸边有人说话,于是便从睡梦中醒来,醒来之后,发现黑百变不在,更加惊慌,于是便一起赶到岸边。 薛长卿自然也知道黑百变有意呼朋引伴,心想,光是这黑百变就难以对付,要是再来两个的话,只怕更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遍寻白千劫不获,一定以为此事与我有关,不如我就干脆骗他一下,这样也可以为我脱身创造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黑百变道:“我想你便是黑白双侠中的黑百变黑二侠吧?” 黑百变道:“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长卿道:“我不想怎么样,既然你是黑二侠,那你一定想知道你大哥现在在哪里咯?” 黑百变怒道:“快说,我大哥现在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快把我大哥交出来,要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说着便欺身向前,要与薛长卿动手。 薛长卿急忙说道:“且慢,你要是敢过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到白千劫了。要想白千劫安然无恙的话,我劝你最好让我走。” 就在此时,独孤一方与贺舵主也赶了过来,只听独孤一方问道:“黑二侠,此人是谁?白大侠的失踪是不是与他有关?” 黑百变道:“没错,我猜这人就是史天骄,现在我大哥不见了,定是被他抓去了。”薛长卿急忙说道:“且慢,你要是敢过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到白千劫了。要想白千劫安然无恙的话,我劝你最好让我走。” 薛长卿闻言,心中暗笑道,原来他们还以为我是史天骄,以为我绑了白千劫,既然如此,那不妨就将计就计,反正白千劫与史天骄已经离开,就算要回来,往返也需时日,而我即便不能离开此岛,只要冒认是史天骄,谎称白千劫在我手中,那么大可与他们三人周旋几日,几日之后,我内功恢复,到时候也未必不能摆脱他们,离开此岛。 想到这里,于是便大笑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地狱门精金坛坛主史天骄,白千劫不自量力,只身上岛,想从我手中夺得秘笈,已经被我擒住,藏了起来,目的就是引出你们这些人一网打尽,这样就没人妨碍我在岛上练功了。” 独孤一方道:“史天骄你作恶多端,如今我们三人在此,料你也难逃此劫,识相的,赶紧将白大侠放了,要不然的话,休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薛长卿向周围看了看,见他们三人慢慢向自己靠近,若是生心逃走,必然会让他们察觉出破绽,到时候非但不能成功,而且还极有可能失手被擒。于是便故作镇定般笑道:“我既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武功高强的白千劫擒住,你们三个就算一拥齐上,我也毫不惧怕。你们哪个自认为武功高过白千劫的,就尽管上来与我较量一番。”说着便凝聚掌力,一掌将他即将要偷跑用的小船,一掌击碎,因为船在岸边,掌力击在海水之上,将船击碎的同时,也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故而显得他那华而不实的一掌,格外有声势。 黑百变等人也被他一时唬住,不敢轻易上前,但白千劫在他手中,要是就这么退让,有损他们日后在江湖中的名声不说,见死不救也有违江湖道义,于是他们也并不撤退,只听黑百变道:“你功夫好又怎么样,我就不信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你。” 薛长卿道:“江湖上常说黑白双侠如何侠义,想不到白千劫倒是名副其实,敢与我单独较量,而黑百变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靠着兄长的名声装谣撞骗而已,还要靠倚多为胜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说着便啐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独孤一方笑道:“原来你适才也是虚张声势,我还以为你几日不见,敢以一敌三呢?你说这话,可就露底了,看来你只不过是想逼我们一对一与你打斗,然后借机逃走。我们岂能上你的当?对付你这种歪门邪道,当然要合力灭之,谁和你单打独斗,你当今天是擂台比武么?少说废话,受死吧!”说着便要挥剑向假冒史天骄的薛长卿攻来。 薛长卿距离他们较远,天色太暗,故而一时之间没被他们认出来,若是交起手来,他们定然会识破他的谎言,认出他是薛长卿而并非史天骄,自然也不相信他适才所说的一切。于是便又笑道:“我记得江南太湖之畔有座神剑山庄,是你独孤一方一手创建的吧,你就不想知道为何你们神剑山庄会这么容易被我地狱门所灭,其中的叛徒是谁么?”他故意这么说,目的也是为了牵制住独孤一方,其实这其中根本没有神剑山庄的叛徒。 独孤一方果然上当,心想,地狱门能够趁自己与许多弟子不在山庄之际,趁虚而入,或许确实是山庄的弟子之中出现了叛徒。 第796章 薛长卿向周围看了看,见他们三人慢慢向自己靠近,若是生心逃走,必然会让他们察觉出破绽,到时候非但不能成功,而且还极有可能失手被擒。于是便故作镇定般笑道:“我既能不费吹灰之力地将武功高强的白千劫擒住,你们三个就算一拥齐上,我也毫不惧怕。你们哪个自认为武功高过白千劫的,就尽管上来与我较量一番。”说着便凝聚掌力,一掌将他即将要偷跑用的小船,一掌击碎,因为船在岸边,掌力击在海水之上,将船击碎的同时,也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故而显得他那华而不实的一掌,格外有声势。 黑百变等人也被他一时唬住,不敢轻易上前,但白千劫在他手中,要是就这么退让,有损他们日后在江湖中的名声不说,见死不救也有违江湖道义,于是他们也并不撤退,只听黑百变道:“你功夫好又怎么样,我就不信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打不过你。” 薛长卿道:“江湖上常说黑白双侠如何侠义,想不到白千劫倒是名副其实,敢与我单独较量,而黑百变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靠着兄长的名声装谣撞骗而已,还要靠倚多为胜这种为人不齿的手段。”说着便啐了一口,哈哈大笑起来。 独孤一方笑道:“原来你适才也是虚张声势,我还以为你几日不见,敢以一敌三呢?你说这话,可就露底了,看来你只不过是想逼我们一对一与你打斗,然后借机逃走。我们岂能上你的当?对付你这种歪门邪道,当然要合力灭之,谁和你单打独斗,你当今天是擂台比武么?少说废话,受死吧!”说着便要挥剑向假冒史天骄的薛长卿攻来。 薛长卿距离他们较远,天色太暗,故而一时之间没被他们认出来,若是交起手来,他们定然会识破他的谎言,认出他是薛长卿而并非史天骄,自然也不相信他适才所说的一切。于是便又笑道:“我记得江南太湖之畔有座神剑山庄,是你独孤一方一手创建的吧,你就不想知道为何你们神剑山庄会这么容易被我地狱门所灭,其中的叛徒是谁么?”他故意这么说,目的也是为了牵制住独孤一方,其实这其中根本没有神剑山庄的叛徒。 独孤一方果然上当,心想,地狱门能够趁自己与许多弟子不在山庄之际,趁虚而入,或许确实是山庄的弟子之中出现了叛徒。 薛长卿原本以为,黑百变等人在岛上搜寻之后,没有发现白千劫,定会离开,没想到的是,他们几人在岛上找了一天,虽没有发现人影,但也不甘心就此离开。 薛长卿以为他们发现了什么,越想越不对劲,心想,要是他们总是待在这个岛上,我迟早会被他们发现,倒不如趁今夜他们睡着之时,偷了他们的船,尽早离开。 想到这里,于是便在悄悄来到他们三人附近,他们三人也没有再找其他的地方,而是选择在木屋之中休息。 等了几个时辰,终于见他们俱都入睡,于是便急忙来到岸边,找他们来时的小船,没想到却被前来看守小船的黑百变撞见。 黑百变见有人靠近他们的船只,于是便大喊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薛长卿道:“你们不是睡着了么?难道你们早就发现了我,故意装睡来骗我现身么?” 黑百变等人原先确实不知薛长卿的存在,也打算明日一早就乘船离开,只是黑百变担心晚上会有风浪,会将船只卷走,心中因为找不到他大哥而焦急得睡不着觉,故而当其余两人熟睡之时,来海边看看船只是否安全,没想到无意间却撞见有人靠近船只。 这会儿听这人这般问法,才知此人来此岛已久,只怕白千劫的失踪也与他有关,于是便将计就计,哈哈大笑道:“没错,这只怪你太蠢,这岛屿这么小,我们已经来这岛上这么长时间,难道不会发现你留下的蛛丝马迹,若是连一个武林高手在我们身边也察觉不了,我们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只怕早就被人暗算了吧。” 夜间潮落,岸边风平浪静,岛上更是一片静寂,黑百变有意大声笑谈,除了诓骗这人之外,还有引独孤一方他们来相助擒贼之意。独孤一方与丐帮贺舵主果然听到岸边有人说话,于是便从睡梦中醒来,醒来之后,发现黑百变不在,更加惊慌,于是便一起赶到岸边。 薛长卿自然也知道黑百变有意呼朋引伴,心想,光是这黑百变就难以对付,要是再来两个的话,只怕更加不是他们的对手,他们遍寻白千劫不获,一定以为此事与我有关,不如我就干脆骗他一下,这样也可以为我脱身创造一些机会。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黑百变道:“我想你便是黑白双侠中的黑百变黑二侠吧?” 黑百变道:“既然被你认出来了,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薛长卿道:“我不想怎么样,既然你是黑二侠,那你一定想知道你大哥现在在哪里咯?” 黑百变怒道:“快说,我大哥现在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快把我大哥交出来,要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狗命。”说着便欺身向前,要与薛长卿动手。 薛长卿急忙说道:“且慢,你要是敢过来,我保证你会后悔,一辈子也休想再见到白千劫了。要想白千劫安然无恙的话,我劝你最好让我走。” 就在此时,独孤一方与贺舵主也赶了过来,只听独孤一方问道:“黑二侠,此人是谁?白大侠的失踪是不是与他有关?” 黑百变道:“没错,我猜这人就是史天骄,现在我大哥不见了,定是被他抓去了。” 独孤一方笑道:“原来你适才也是虚张声势,我还以为你几日不见,敢以一敌三呢?你说这话,可就露底了,看来你只不过是想逼我们一对一与你打斗,然后借机逃走。我们岂能上你的当?对付你这种歪门邪道,当然要合力灭之,谁和你单打独斗,你当今天是擂台比武么?少说废话,受死吧!”说着便要挥剑向假冒史天骄的薛长卿攻来。 第797章 薛长卿笑道:“你们口口声声的侠义道,实际上也不过是想一拥而上,以多取胜,若是我此刻让你们见到白千劫,我还有活命的机会么?至于你为什么要相信我,理由很简单,因为你除了相信我的话之外,别无选择,否则我要是被你们围攻致死,那么你们也就一辈子也见不到白千劫了。” 独孤一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你走,然后你告诉我们白大侠的下落?” 薛长卿笑道:“没错,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送给独孤庄主你一个顺水人情,告诉你谁是叛徒,以便你日后清理门户,反正我现在已经被逐出地狱门,他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独孤一方道:“我们神剑山庄的事,姑且放在一边,放你走我却做不了主,要看黑二侠的意思。毕竟此事关乎白大侠的安危,我怎能草率答应你呢?” 黑百变道:“独孤庄主果然深明大义,我想这史天骄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借机逃走而已,我根本不相信我大哥会被他擒住。” 薛长卿笑道:“既然你不相信的话,大可放马过来,我接各位的高招就是,秘笈上的神功我虽未完全练成,但也未必对付不了你们三人。” 黑百变闻言,又有些犹豫了,于是便悄声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依你之见,我们要不要动手?” 独孤一方道:“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我们先将他围起来,他若想逃走,我们再一拥而上,要是能够擒住他,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黑百变笑道:“还是独孤庄主你有办法,那就这么办。”说着他们二人便同时向丐帮贺舵主使了个眼色,贺舵主立即会意,于是三人便将三面围住,不断向岸边的薛长卿靠近。 黑百变耳明眼亮,走近了才发现,此人并非史天骄,而是薛长卿,于是便笑道:“我说史天骄的口音与说话的语气怎么变了,原来你是薛长卿,并非史天骄,既然连你的身份都是假的,适才你说的话,便都是假的了?”转而又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用不着跟他客气,我们三人现在便为江湖除了这个大魔头!” 薛长卿眼看着他们就要攻上来,自知不敌,于是便急忙以快身法,闪到他认为武功最弱,最容易对付的贺舵主身前,一掌向他胸前击去。 贺舵主适才见他掌碎船只,刚猛凌厉,不敢直撄其锋,于是便顺势向右一闪,没想到薛长卿偷袭是虚,逃跑是实,见贺舵主闪避,便急忙施展轻功,向礁石那边飞奔而去。 独孤一方与黑百变见状,奋起直追,然而薛长卿的轻功着实不错,他们虽紧追不舍,但到达礁石之时,已经不见了薛长卿的踪影。 只听一个声音笑道:“黑二侠,你不相信我,终究会后悔的!”黑百变朝声源处望去,还没来得及答话,只见影随声灭,哪里还有薛长卿的去向? 独孤一方对黑百变道:“黑二侠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这薛长卿狡诈多变,我们只是一时不慎,才让他逃了,他既然从一开始便欺瞒我等,想必他说的白大侠的消息,也未必属实。没错,白大侠确实来过这个岛,但也有可能来了之后,没有发现这岛上有人,便自行离开了也说不定呢?” 黑百变道:“这绝不可能,我大哥就算离开此岛,也不会不如约与我们在那岛上会合的,一定是有事发生。虽然薛长卿所说有虚有实,但他既然知道我大哥来过这个岛,就算我大哥不在他手上,他也一定知道我大哥的下落。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薛长卿,问个清楚。” 独孤一方道:“如今薛长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这岛虽不大,但岛上道路繁复,丛林密集,他既然有意躲我们,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将他找到呢?他武功也非同小可,要是我们分头寻找,只怕还会遭到他的偷袭,毕竟现在敌暗我明,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黑百变怒道:“独孤庄主要是害怕,便自行离开好了,反正还有两艘船,你们二人一人一艘,至于我,不找到我大哥,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独孤一方怒道:“黑二侠,你这么说我就有些不乐意了,我独孤一方虽算不得什么旷世大侠,但也是铁铮铮的好汉,与你们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你几时见我临危而惧过?适才所言,只不过谨慎行事,薛长卿狡猾无比,我只是不想大家有没必要的牺牲罢了。” 黑百变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薛长卿此时是一个人在岛上,相比于我们怕他偷袭而言,我想他更加忌惮我们会联起手来对付他。眼下我大哥生死未卜,多半与薛长卿有关,此时纵有再大的危险,不找到我大哥的下落,我绝不会离开。” 薛长卿笑道:“你们口口声声的侠义道,实际上也不过是想一拥而上,以多取胜,若是我此刻让你们见到白千劫,我还有活命的机会么?至于你为什么要相信我,理由很简单,因为你除了相信我的话之外,别无选择,否则我要是被你们围攻致死,那么你们也就一辈子也见不到白千劫了。” 贺舵主见他们越说越僵,意见已经出现分歧,若是再吵下去,定然会分道扬镳,于是便从中斡旋,说道:“我看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不如各退一步,我们暂且不离开这个岛,但要是一直找不到白大侠的下落,也不能长期待在这里不离开,不如我们以十日为限,倘若十日之内,我们在这岛上找不到白大侠,那我们便先行离开此岛,再做打算,不知二位以为如何?”黑百变与独孤一方闻言,俱都没有反对。 贺舵主见状,笑道:“二位不出声,我便当两位答应了,那我再说一下,在此期间,我们三人不能各自为政,再闹得不愉快,所有行动必须统一,找人的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虽然我们三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但也决不能让薛长卿有机可乘!” 第798章 黑百变道:“这绝不可能,我大哥就算离开此岛,也不会不如约与我们在那岛上会合的,一定是有事发生。虽然薛长卿所说有虚有实,但他既然知道我大哥来过这个岛,就算我大哥不在他手上,他也一定知道我大哥的下落。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薛长卿,问个清楚。” 独孤一方道:“如今薛长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这岛虽不大,但岛上道路繁复,丛林密集,他既然有意躲我们,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将他找到呢?他武功也非同小可,要是我们分头寻找,只怕还会遭到他的偷袭,毕竟现在敌暗我明,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黑百变怒道:“独孤庄主要是害怕,便自行离开好了,反正还有两艘船,你们二人一人一艘,至于我,不找到我大哥,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独孤一方怒道:“黑二侠,你这么说我就有些不乐意了,我独孤一方虽算不得什么旷世大侠,但也是铁铮铮的好汉,与你们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你几时见我临危而惧过?适才所言,只不过谨慎行事,薛长卿狡猾无比,我只是不想大家有没必要的牺牲罢了。” 黑百变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薛长卿此时是一个人在岛上,相比于我们怕他偷袭而言,我想他更加忌惮我们会联起手来对付他。眼下我大哥生死未卜,多半与薛长卿有关,此时纵有再大的危险,不找到我大哥的下落,我绝不会离开。” 贺舵主见他们越说越僵,意见已经出现分歧,若是再吵下去,定然会分道扬镳,于是便从中斡旋,说道:“我看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不如各退一步,我们暂且不离开这个岛,但要是一直找不到白大侠的下落,也不能长期待在这里不离开,不如我们以十日为限,倘若十日之内,我们在这岛上找不到白大侠,那我们便先行离开此岛,再做打算,不知二位以为如何?”黑百变与独孤一方闻言,俱都没有反对。 贺舵主见状,笑道:“二位不出声,我便当两位答应了,那我再说一下,在此期间,我们三人不能各自为政,再闹得不愉快,所有行动必须统一,找人的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虽然我们三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但也决不能让薛长卿有机可乘!” 只听独孤一方怒道:“快说,我神剑山庄的叛徒,到底是谁?” 薛长卿闻言,笑道:“独孤庄主,你也不想想,要不是我们得知了你不在山庄的消息,我地狱门区区一个分舵,又如何敢偷袭你们神剑山庄呢?偷袭既已得手,神剑山庄就此覆灭,然而你却仍旧活着,所以他还有另一个任务,那便是找机会,随时要了你的性命。这样我们地狱门才能彻底放心。”薛长卿说得活灵活现,独孤一方听了,更加深信不疑,尽管他恨地狱门入骨,但为了从他口中得知叛徒的身份,故而一时之间,也没打算下手杀他。 黑百变投鼠忌器,独孤一方又不愿下手,仅靠丐帮贺舵主,也是无济于事,于是他也没有急于动手之意,而此时黑百变更加迫不及待了,于是便喝问道:“史天骄,你快说我大哥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 薛长卿笑道:“黑二侠,就是耐不住性子,我适才只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白大侠现在仍然活着,只不过你要想见他的话,就必须按照我说的办。” 黑百变怒道:“我凭什么相信你,除非你先让我见到我大哥。” 薛长卿笑道:“你们口口声声的侠义道,实际上也不过是想一拥而上,以多取胜,若是我此刻让你们见到白千劫,我还有活命的机会么?至于你为什么要相信我,理由很简单,因为你除了相信我的话之外,别无选择,否则我要是被你们围攻致死,那么你们也就一辈子也见不到白千劫了。” 独孤一方道:“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你走,然后你告诉我们白大侠的下落?” 薛长卿笑道:“没错,除此之外,我还可以送给独孤庄主你一个顺水人情,告诉你谁是叛徒,以便你日后清理门户,反正我现在已经被逐出地狱门,他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独孤一方道:“我们神剑山庄的事,姑且放在一边,放你走我却做不了主,要看黑二侠的意思。毕竟此事关乎白大侠的安危,我怎能草率答应你呢?” 黑百变道:“独孤庄主果然深明大义,我想这史天骄说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借机逃走而已,我根本不相信我大哥会被他擒住。” 薛长卿笑道:“既然你不相信的话,大可放马过来,我接各位的高招就是,秘笈上的神功我虽未完全练成,但也未必对付不了你们三人。” 黑百变闻言,又有些犹豫了,于是便悄声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依你之见,我们要不要动手?” 独孤一方道:“还是先弄清楚情况再说,我们先将他围起来,他若想逃走,我们再一拥而上,要是能够擒住他,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黑百变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薛长卿此时是一个人在岛上,相比于我们怕他偷袭而言,我想他更加忌惮我们会联起手来对付他。眼下我大哥生死未卜,多半与薛长卿有关,此时纵有再大的危险,不找到我大哥的下落,我绝不会离开。” 黑百变笑道:“还是独孤庄主你有办法,那就这么办。”说着他们二人便同时向丐帮贺舵主使了个眼色,贺舵主立即会意,于是三人便将三面围住,不断向岸边的薛长卿靠近。 黑百变耳明眼亮,走近了才发现,此人并非史天骄,而是薛长卿,于是便笑道:“我说史天骄的口音与说话的语气怎么变了,原来你是薛长卿,并非史天骄,既然连你的身份都是假的,适才你说的话,便都是假的了?”转而又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用不着跟他客气,我们三人现在便为江湖除了这个大魔头!” 第799章 史天骄当然也明白,自己从前跟着岐黄子为虎作伥,无恶不作,白千劫不会平白无故救自己性命,定然是别有所图,然而此事不便明说,于是便暂且心照不宣。 直到白千劫帮自己找到了大夫,但仍然不走,史天骄便迫不及待了,于是便问道:“白大侠,你的救命大恩,我史天骄没齿难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白千劫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告诉你吧,其实任何一个人濒临死亡,只要被我遇上,我也会尽力救治。其实我也不图你什么回报,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史天骄笑道:“白大侠所指的是秘笈的事吧?我已经和你说过了,秘笈在我与薛长卿打斗的时候,已经遗失在大海,不知所踪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便搜我身好了。” 白千劫笑道:“这倒不用,我只是确认一下罢了,既然秘笈已经遗失,那我姑且相信你。只不过我还有一事,希望你如实回答。” 史天骄道:“我的性命都是白大侠所救,白大侠但有所命,史天骄无不从命,不知白大侠要问何事?” 白千劫道:“你也知道,目前武当、少林、丐帮等中原武林门派都有重要人物关押在地狱门之中,不知你可知他们究竟关押在何处?” 史天骄道:“在我被逐出地狱门之前,他们都被关押在摘星楼中,摘星楼隶属圣火坛,本是薛长卿所管辖,但因为秘笈一事,薛长卿也落得与我同样的下场,现在由谁负责,我就不知道了。” 白千劫道:“我若想救人,不知史坛主你愿不愿意相助一臂之力,我想你曾经是地狱门的坛主,对于那里的地形情况,比地狱门之外的人,要清楚许多,有你相助,定然会事半功倍。” 史天骄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有句话,我不妨老实告诉白大侠,他们这些人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就算是毫无阻碍地将他们救出来,没有得到岐黄子的解药,想必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与其救出来令他们速死,不如先让他们暂时忍耐,等你们想办法弄到解药再说。倘若你们得到解药,到时只要我史天骄仍然活着,有用得着我史天骄的地方,白大侠尽管吩咐一声,我史天骄就算赴汤蹈火,也要还你这个人情。” 白千劫道:“这个你放心,这个大夫医术还算不错,你的伤很快便会好起来的。所以你绝对不会有事。” 史天骄道:“我忘了告诉你了,岐黄子这个人对任何人都不信任,即便是我们这些为他鞠躬尽瘁多年的人,他也是用蛊毒控制着我们,每年端午节那天,发放解药,现在距离端午节不过月余,我又受了如此重伤,恢复尚需时日,怎么可能赶得及回到地狱门,找解药救命呢?就算来得及,地狱门已经向我下了江湖追杀令,休说发给我解药,我只要一出现,他们定然会将我杀死。所以我对解药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白千劫道:“你也不用这么泄气,没有解药,你也未必会死。”史天骄闻言,长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白千劫见史天骄所言,不像是假话,于是便对史天骄道:“史坛主你暂且在此养伤,我还要去岛上一趟。” 史天骄问道:“这是为什么?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以为秘笈在那岛上么?” 白千劫笑道:“这倒不是,史坛主的话,我自然相信,只不过我上岛之前曾与朋友约好在另外一个岛上会合,没想到遇上了重伤之下的史坛主,这才爽约,他们找不到我,也不知我的去向,定然会着急的。” 史天骄道:“你是说他们会去我们那个小岛去找你,这可就遭了,薛长卿还在那个岛上,他们若是贸然上岛,很有可能会遭到他的偷袭,白大侠你要赶紧去那岛上才行。” 白千劫急道:“这么大的事,你为何不早说?”史天骄还要解释,白千劫话未说完,便急忙冲了出去,施展轻功向海边奔去。 没想到东海沿岸的船只都被东海派控制,并且还有许多人在盘查,白千劫心想,他们定然是因为海岛图丢失,故而盘查比往日更加严格。要是他们一直在海边不走,我要如何能够买到船只出海呢? 于是一边想办法,一边在海边踱步,就在此时,只见三人三骑,自西而东,向海边奔来,那些东海派弟子见状,也急忙向他们围了过去。 很快他们便打了起来,白千劫见那三人武功甚是高强,其中一人掌力之雄厚,就连白千劫也极少遇见,不禁心想,江湖上何时有了这号人物?我怎么浑然不知,此人武功如此高强,既然与东海派为敌,那势必不会是地狱门中人,莫非他们是玄阴教的高手?要是这样的话,说明玄阴教也盯上了这本旷世秘笈。 但转念一想,这三人行事的风格,根本不向当年玄阴教那般计划周密,甚至极为鲁莽,要说是玄阴教的人,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想到这里,于是决定还是过去看看,说着便趁着混乱,闪身到了战阵旁边,这一看不禁吃了一惊,原来这三人中的两人正是鄢云与韩英女。另一人既是与他们同行,想必是他们新结识的朋友。 白千劫见那人武功虽高,但却极为鲁莽,喜攻好杀,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地是东海派的管辖之处,若不速战速决,摆脱他们,东海派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他们就算武功再好,也未必能够脱身。 很快他们便打了起来,白千劫见那三人武功甚是高强,其中一人掌力之雄厚,就连白千劫也极少遇见,不禁心想,江湖上何时有了这号人物?我怎么浑然不知,此人武功如此高强,既然与东海派为敌,那势必不会是地狱门中人,莫非他们是玄阴教的高手?要是这样的话,说明玄阴教也盯上了这本旷世秘笈。 而鄢云武功仅能自保,英女也不知是何缘故,出剑有气无力,似乎功力退步了许多,只是她剑招凌厉,一般的东海派弟子,一时之间倒也奈何不了她。 第800章 独孤一方对黑百变道:“黑二侠你也不用太着急了,这薛长卿狡诈多变,我们只是一时不慎,才让他逃了,他既然从一开始便欺瞒我等,想必他说的白大侠的消息,也未必属实。没错,白大侠确实来过这个岛,但也有可能来了之后,没有发现这岛上有人,便自行离开了也说不定呢?” 黑百变道:“这绝不可能,我大哥就算离开此岛,也不会不如约与我们在那岛上会合的,一定是有事发生。虽然薛长卿所说有虚有实,但他既然知道我大哥来过这个岛,就算我大哥不在他手上,他也一定知道我大哥的下落。不行,我一定要找到薛长卿,问个清楚。” 独孤一方道:“如今薛长卿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这岛虽不大,但岛上道路繁复,丛林密集,他既然有意躲我们,我们又如何能够轻易将他找到呢?他武功也非同小可,要是我们分头寻找,只怕还会遭到他的偷袭,毕竟现在敌暗我明,我看我们还是先行离开的好。” 黑百变怒道:“独孤庄主要是害怕,便自行离开好了,反正还有两艘船,你们二人一人一艘,至于我,不找到我大哥,我绝对不会离开的。” 独孤一方怒道:“黑二侠,你这么说我就有些不乐意了,我独孤一方虽算不得什么旷世大侠,但也是铁铮铮的好汉,与你们出生入死这么长时间,你几时见我临危而惧过?适才所言,只不过谨慎行事,薛长卿狡猾无比,我只是不想大家有没必要的牺牲罢了。” 黑百变道:“我也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想薛长卿此时是一个人在岛上,相比于我们怕他偷袭而言,我想他更加忌惮我们会联起手来对付他。眼下我大哥生死未卜,多半与薛长卿有关,此时纵有再大的危险,不找到我大哥的下落,我绝不会离开。” 贺舵主见他们越说越僵,意见已经出现分歧,若是再吵下去,定然会分道扬镳,于是便从中斡旋,说道:“我看两位说的都有道理,不如各退一步,我们暂且不离开这个岛,但要是一直找不到白大侠的下落,也不能长期待在这里不离开,不如我们以十日为限,倘若十日之内,我们在这岛上找不到白大侠,那我们便先行离开此岛,再做打算,不知二位以为如何?”黑百变与独孤一方闻言,俱都没有反对。 贺舵主见状,笑道:“二位不出声,我便当两位答应了,那我再说一下,在此期间,我们三人不能各自为政,再闹得不愉快,所有行动必须统一,找人的同时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虽然我们三人不可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但也决不能让薛长卿有机可乘!” 黑百变与独孤一方闻言,这才没有再吵起来,于是便在这岛上暂且住下,与薛长卿相互周旋。 至于白千劫,他带着史天骄上岸之后,一方面忙着帮史天骄找大夫,医治手脚之疾,另一方面他也不得不时时警惕,因为毕竟有许多人在寻找史天骄,与此同时,他也担心黑百变等人找不到自己,也不知道会怎样? 他之所以竭力救治史天骄,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向他询问出秘笈的确切下落,因为史天骄毕竟曾经是地狱门的坛主,如今白云道长,妙湛和尚等名门正派中人,都在地狱门关押着,还没有救出来。倘若史天骄感念救命之恩的话,或许他日从地狱门中救人,他能派上大用场。 史天骄当然也明白,自己从前跟着岐黄子为虎作伥,无恶不作,白千劫不会平白无故救自己性命,定然是别有所图,然而此事不便明说,于是便暂且心照不宣。 直到白千劫帮自己找到了大夫,但仍然不走,史天骄便迫不及待了,于是便问道:“白大侠,你的救命大恩,我史天骄没齿难忘。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白千劫笑道:“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就告诉你吧,其实任何一个人濒临死亡,只要被我遇上,我也会尽力救治。其实我也不图你什么回报,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几个问题就行了。” 史天骄笑道:“白大侠所指的是秘笈的事吧?我已经和你说过了,秘笈在我与薛长卿打斗的时候,已经遗失在大海,不知所踪了。你要是不相信的话,便搜我身好了。” 白千劫笑道:“这倒不用,我只是确认一下罢了,既然秘笈已经遗失,那我姑且相信你。只不过我还有一事,希望你如实回答。” 史天骄道:“我的性命都是白大侠所救,白大侠但有所命,史天骄无不从命,不知白大侠要问何事?” 白千劫道:“你也知道,目前武当、少林、丐帮等中原武林门派都有重要人物关押在地狱门之中,不知你可知他们究竟关押在何处?” 史天骄道:“在我被逐出地狱门之前,他们都被关押在摘星楼中,摘星楼隶属圣火坛,本是薛长卿所管辖,但因为秘笈一事,薛长卿也落得与我同样的下场,现在由谁负责,我就不知道了。” 白千劫道:“我若想救人,不知史坛主你愿不愿意相助一臂之力,我想你曾经是地狱门的坛主,对于那里的地形情况,比地狱门之外的人,要清楚许多,有你相助,定然会事半功倍。” 史天骄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忙,只是有句话,我不妨老实告诉白大侠,他们这些人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就算是毫无阻碍地将他们救出来,没有得到岐黄子的解药,想必也活不了多久,所以与其救出来令他们速死,不如先让他们暂时忍耐,等你们想办法弄到解药再说。倘若你们得到解药,到时只要我史天骄仍然活着,有用得着我史天骄的地方,白大侠尽管吩咐一声,我史天骄就算赴汤蹈火,也要还你这个人情。” 白千劫道:“这个你放心,这个大夫医术还算不错,你的伤很快便会好起来的。所以你绝对不会有事。” 第801章 樵虎闻言,笑道:“要知道个中缘由,我们跟上去找他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么?”说着便施展轻功,向前追去,同时高喊道:“白兄莫慌,我来助你。” 白千劫也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但他很清楚,只有离开海岸,才能彻底摆脱东海派的威胁,于是只当没有听见,继续向前疾奔,他轻功甚是高强,东海派的人追了一阵子,很快便将人跟丢了。 樵虎见白千劫一味奔逃,也没有继续跟上前去,对追上来的鄢云与韩英女道:“你们口中的这个白大侠,轻功倒是不赖,只是胆量忒小了些。就这几个小喽啰,居然将他吓跑。” 鄢云道:“樵大哥,你误会了,白大侠绝对不是你说的胆小如鼠之徒,这些人明知我们武功高强,与我们打斗,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定然是有恃无恐,白大侠将他们引开,也是为我们着想。我想白大侠既然主动引开他们,那么他一定会在前面等我们,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吧。”樵虎与韩英女俱都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便随鄢云一起向白千劫奔去的方向追去。 到了岸边的渔村,白千劫见他们跟来,于是便出来与他们相见,鄢云与韩英女见了白千劫,俱都格外高兴,英女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白大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黑二侠他们呢?”说着向四周张望了一番。 白千劫道:“韩姑娘,你不用找了,他们几个不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他们呢,没想到海岸上有东海派的人把守,暂时雇不到船只出海。你们不是在洛阳么?何时到的这里?” 英女道:“我们也是几日前离开的洛阳,然后便一路南下,直奔这里而来,没想到刚到便遇上这帮人。是他们抓走了黑二侠他们么?” 白千劫摇摇头,说道:“他们几个并没有被东海派的人抓走,而是在东海附近的荒岛上,薛长卿也在那里……” 没等白千劫说完,韩英女听到薛长卿的名字,于是便急忙抢着问道:“薛长卿那狗贼,现在在哪?白大侠快带我去找他!” 白千劫见英女这么着急,也知道她急着要找薛长卿报杀师之仇,于是便说道:“你如此心浮气躁,就算遇到薛长卿也未必杀得了他。我还没有问你呢,为何适才我见你出剑软弱无力,功力退步不少呢?” 英女叹道:“不是功力退步,是完全没有内力,我重伤初愈,内功全失,一路上又没时间修练内功,故而适才只是凭剑招自保。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要杀了薛长卿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白千劫道:“只要薛长卿还在那个岛上,我们几人前去,再加上老二他们几个,就算薛长卿武功再高强,也插翅难飞。” 樵虎闻言,也对英女道:“没错,到时候,我们将他擒住,交给你手刃仇人,也是一样的。” 英女道:“遇到薛长卿,你们谁也不许出手,我必须亲自将他打败,然后杀了他,才算是为我师父报了血仇。” 鄢云道:“你又何必如此固执呢,薛长卿武功高强,梅前辈生前与他在地狱门交过手,二人不分胜负,就算你内力尚在,也未必能够杀得了他,更何况……”鄢云不想打击英女,故而没有再说下去。 英女道:“你想说更何况我现在内力全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对不对?就算是这样,我杀不了他,死在他手里,也算是对得起我师父了。” 白千劫道:“韩姑娘,你先冷静一点,我们现在能否找到船只,去荒岛上找到他,还说不定呢?一切等见到了薛长卿再说。” 英女道:“为何找不到船只呢?我看那码头上有很多大船呢。” 白千劫道:“那些都是东海派的船只,我们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么?附近几个码头也都被东海派控制着,前些日子,我们也是费尽心思才买到几艘小船出海的。” 鄢云道:“白大侠你还没有说,你为何会与黑二侠他们分开呢?” 白千劫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们为了寻找史天骄的下落,从刺史府盗出海岛图,然后趁夜找了几艘小船,出海分头寻找史天骄,相约无论我们几人在各自负责寻找的海岛上有没有找到人,三日之后,都去中间那个小岛会合,没想到无巧不成书,恰恰让我找到了史天骄。” 鄢云等人闻言,同时问道:“后来怎样?”白千劫道:“那些都是东海派的船只,我们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么?附近几个码头也都被东海派控制着,前些日子,我们也是费尽心思才买到几艘小船出海的。” 白千劫道:“我遇到薛长卿时,他已经被人打成重伤,我将他救起,带到船上,才知道伤他之人正是前来抢夺秘笈的薛长卿。他们本因秘笈而发生争夺,秘笈落入史天骄手中,薛长卿从东海派取得海岛图,找到了史天骄,史天骄自认为携着秘笈,待在东海派控制范围之外的一个荒岛,自是绝对安全,没想到薛长卿这么快找来,并且在岛上偷袭他,将他打成重伤后,史天骄又逃到海上,两人在海上激战,秘笈因此遗失,两人九死一生,回到岸上之后,薛长卿为了逼问秘笈的下落,又对史天骄下了毒手,若非我几时赶到,手足被人折断的史天骄,焉有命在?” 鄢云道:“这么说,白大侠你从薛长卿手中救了史天骄,那么薛长卿定是被你打伤了,你又为何不除掉他呢?” 白千劫道:“我救史天骄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将他打伤,也没有见到薛长卿,后来才知道原来薛长卿因与史天骄激战,又在海上漂浮了一天一夜,内力没有恢复,不敢现身与我一战。为了救史天骄,我也就与老二他们分开了,没有如约到另一个海岛与他们会合。而经过这么多天,我想薛长卿的内力恢复之后,没有离开那个岛屿的话,那么老二他们去那岛上找我,很有可能会遇到薛长卿的偷袭,因此我这才这么着急。” 第802章 英女道:“为何找不到船只呢?我看那码头上有很多大船呢。” 白千劫道:“那些都是东海派的船只,我们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么?附近几个码头也都被东海派控制着,前些日子,我们也是费尽心思才买到几艘小船出海的。” 鄢云道:“白大侠你还没有说,你为何会与黑二侠他们分开呢?” 白千劫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们为了寻找史天骄的下落,从刺史府盗出海岛图,然后趁夜找了几艘小船,出海分头寻找史天骄,相约无论我们几人在各自负责寻找的海岛上有没有找到人,三日之后,都去中间那个小岛会合,没想到无巧不成书,恰恰让我找到了史天骄。” 鄢云等人闻言,同时问道:“后来怎样?” 白千劫道:“我遇到薛长卿时,他已经被人打成重伤,我将他救起,带到船上,才知道伤他之人正是前来抢夺秘笈的薛长卿。他们本因秘笈而发生争夺,秘笈落入史天骄手中,薛长卿从东海派取得海岛图,找到了史天骄,史天骄自认为携着秘笈,待在东海派控制范围之外的一个荒岛,自是绝对安全,没想到薛长卿这么快找来,并且在岛上偷袭他,将他打成重伤后,史天骄又逃到海上,两人在海上激战,秘笈因此遗失,两人九死一生,回到岸上之后,薛长卿为了逼问秘笈的下落,又对史天骄下了毒手,若非我几时赶到,手足被人折断的史天骄,焉有命在?” 鄢云道:“这么说,白大侠你从薛长卿手中救了史天骄,那么薛长卿定是被你打伤了,你又为何不除掉他呢?” 白千劫道:“我救史天骄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将他打伤,也没有见到薛长卿,后来才知道原来薛长卿因与史天骄激战,又在海上漂浮了一天一夜,内力没有恢复,不敢现身与我一战。为了救史天骄,我也就与老二他们分开了,没有如约到另一个海岛与他们会合。而经过这么多天,我想薛长卿的内力恢复之后,没有离开那个岛屿的话,那么老二他们去那岛上找我,很有可能会遇到薛长卿的偷袭,因此我这才这么着急。” 白千劫心想,我必须要想个办法帮他们摆脱这帮东海派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们定然要吃大亏。但他们人这么多,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之间,灵机一动,取出从刺史府盗出来的海岛图,高喊道:“海岛图在我这里,你们这帮白痴,总缠着他们几个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不想要图了么?” 众东海派弟子见白千劫高举着一张羊皮图纸,在一旁大喊大叫,于是便争着抢着要从白千劫手中夺得海岛图,白千劫见他们追来,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前奔去。 鄢云等人因此也摆脱了他们的纠缠,但鄢云很快也看清楚了那人的模样,正是白千劫,于是急忙对英女道:“英女,那就是白大侠,是他帮我们引开这群人的。” 英女道:“我说这人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呢,原来是白大侠,可是他们不是一行四人么?怎么只见白大侠一人,黑白双侠总是形影不离的,怎么会分开呢?” 樵虎闻言,笑道:“要知道个中缘由,我们跟上去找他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么?”说着便施展轻功,向前追去,同时高喊道:“白兄莫慌,我来助你。” 白千劫也听见身后有人喊他,但他很清楚,只有离开海岸,才能彻底摆脱东海派的威胁,于是只当没有听见,继续向前疾奔,他轻功甚是高强,东海派的人追了一阵子,很快便将人跟丢了。 樵虎见白千劫一味奔逃,也没有继续跟上前去,对追上来的鄢云与韩英女道:“你们口中的这个白大侠,轻功倒是不赖,只是胆量忒小了些。就这几个小喽啰,居然将他吓跑。” 鄢云道:“樵大哥,你误会了,白大侠绝对不是你说的胆小如鼠之徒,这些人明知我们武功高强,与我们打斗,也占不到什么便宜,定然是有恃无恐,白大侠将他们引开,也是为我们着想。我想白大侠既然主动引开他们,那么他一定会在前面等我们,我们一同过去看看吧。”樵虎与韩英女俱都点头表示同意,然后便随鄢云一起向白千劫奔去的方向追去。 到了岸边的渔村,白千劫见他们跟来,于是便出来与他们相见,鄢云与韩英女见了白千劫,俱都格外高兴,英女更是迫不及待地问道:“白大侠,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黑二侠他们呢?”说着向四周张望了一番。 白千劫道:“韩姑娘,你不用找了,他们几个不在这里,我正要去找他们呢,没想到海岸上有东海派的人把守,暂时雇不到船只出海。你们不是在洛阳么?何时到的这里?” 英女道:“我们也是几日前离开的洛阳,然后便一路南下,直奔这里而来,没想到刚到便遇上这帮人。是他们抓走了黑二侠他们么?” 白千劫摇摇头,说道:“他们几个并没有被东海派的人抓走,而是在东海附近的荒岛上,薛长卿也在那里……” 白千劫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们为了寻找史天骄的下落,从刺史府盗出海岛图,然后趁夜找了几艘小船,出海分头寻找史天骄,相约无论我们几人在各自负责寻找的海岛上有没有找到人,三日之后,都去中间那个小岛会合,没想到无巧不成书,恰恰让我找到了史天骄。” 白千劫见英女这么着急,也知道她急着要找薛长卿报杀师之仇,于是便说道:“你如此心浮气躁,就算遇到薛长卿也未必杀得了他。我还没有问你呢,为何适才我见你出剑软弱无力,功力退步不少呢?” 英女叹道:“不是功力退步,是完全没有内力,我重伤初愈,内功全失,一路上又没时间修练内功,故而适才只是凭剑招自保。但即便是这样,我也要杀了薛长卿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第803章 鄢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英女道:“自然是去找史天骄了,他现在应该被治好了,我正好找他报仇。” 白千劫道:“史天骄现在重伤未愈,就算你杀了他,也胜之不武,更何况,此人还不能杀?” 英女问道:“白大侠三番五次袒护这狗贼,是何道理?” 白千劫道:“我并非袒护他,而是这人留着还有大用处,毕竟他曾经是地狱门的坛主,如今虽被逐出地狱门,成为丧家之犬,但我想日后要营救白云道长等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地狱门。而现在你杀了他,也只是图一时痛快,对我们救人一点帮助都没有。” 鄢云道:“没错,留着他比杀了他好,我想要是梅前辈泉下有知,也一定会赞同白大侠的做法的。” 英女道:“什么都是你们有道理,都是我考虑不周行了吧。”说着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白千劫笑道:“这么说倒有些我们强词夺理之嫌,其实就算韩姑娘不杀他,他也未必能够活下来,你知道岐黄子对他门下的坛主舵主都下了蛊毒,以便加强对他们的控制,现在他被逐出地狱门,要是在一个月后的端午节,拿不到岐黄子的解药,他会死得很惨。不光是他,薛长卿也是如此,所以韩姑娘你若是伤势未愈,敌不过薛长卿,也别太勉强,毕竟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英女道:“史天骄已是半个残废,杀不杀他都没关系,但薛长卿就不同了,他是杀害我师父的元凶,我一定要亲手了结了他,这样才能算是报了血仇。要不然,让他死于岐黄子的蛊毒,怎能算是我亲手报了师仇呢?” 白千劫闻言,说道:“据我所知,二十多年前,玄阴教荼毒武林,崆峒派也是无可避免,门下弟子多被杀戮,而他们门派的武功秘笈,也与被玄阴教灭掉的其他门派一样,被玄阴教中人,又或是被趁火打劫的其他武林人士抢去。而薛长卿也就是在那时以十八式推云手成名,年纪轻轻便成为江湖上的高手。依我看他之所以会崆峒派的掌法,并非源自崆峒派名正言顺的传授,乃是盗取秘笈,偷师学武而成。所以樵大哥你大可放心,要是果如你所说,你的反推云手十九式,是他推云手掌法的克星的话,尽管出手,无需顾忌,我们正好见识一下,这套正反推云手掌法之间的进退攻守。” 白千劫道:“既然韩姑娘你这么固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韩姑娘适才说过,不再对付史天骄,所以我们也就没必要去见他了,不如先在渔村中找个人家,暂且住下,到了晚上,我们再去码头。” 樵虎笑道:“怎样都行,一路上马不停蹄从洛阳赶到这里,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会儿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很快他们便在渔村中暂时找到了落脚之处,到了晚上,白千劫与鄢云一起去码头找船只,多花了些银两,总算借到一条水路,买到了两艘小船,于是当夜他们便出发,鄢云与英女,白千劫与樵虎分别同坐一船出海,因为海岛图在白千劫手中,所以只好由白千劫与樵虎的船走在前头。 他们四人之中,除了白千劫长年在江湖上闯荡,出过几次海,有操舟出海的经验之外,其余三人根本连就丝毫不会,樵虎虽武功高强,到了海上没多久,便被海浪摇晃得上吐下泻,鄢云虽未有海上操舟的经验,但为了照顾英女,故而只好学着白千劫,操舟前行,英女见他手法如此生疏,不禁有些担忧,于是便用一条缆绳将船头栓着白千劫那条船的船尾,如此一来,两艘小船便连在一起,颠簸摇晃也没有那么厉害,较之前自是稳当许多。 船只行驶了几个时辰之后,东边海面上泛起了红光,白千劫道:“这眼看着就要天明了,按照时间推算,我们应该距离那座小岛不远了。” 樵虎问道:“这到底还有多远啊,我肠子肚子都吐出来了,一会儿遇上强敌,也不知有没有力气与之拼斗呢?” 白千劫笑道:“看来樵大哥你是头一回出海啊,没事,习惯了就好了。一会儿上岸之后,一切不适的感觉很快便会消失,对功力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更何况岛上,除了薛长卿之外,更无其他敌人,我们这么多人在此,就算樵大哥你不动手,薛长卿也必死无疑。” 一道浪花打来,将他们的船只抛得老高,风平浪静之后,樵虎又是吐了一大口酸水,难受一番之后,急忙说道:“那可不行,我听鄢云兄弟说,这薛长卿所练的掌法是崆峒派的十八式推云手,我特地赶来,便是要以我的反推云手十九式,破他的推云手掌法,同时我还要确定他是否与崆峒派有关。这样我才不白来一趟,要是你们不让我出手,我练了这反推云手十九式,岂非白练了么?” 白千劫闻言,说道:“据我所知,二十多年前,玄阴教荼毒武林,崆峒派也是无可避免,门下弟子多被杀戮,而他们门派的武功秘笈,也与被玄阴教灭掉的其他门派一样,被玄阴教中人,又或是被趁火打劫的其他武林人士抢去。而薛长卿也就是在那时以十八式推云手成名,年纪轻轻便成为江湖上的高手。依我看他之所以会崆峒派的掌法,并非源自崆峒派名正言顺的传授,乃是盗取秘笈,偷师学武而成。所以樵大哥你大可放心,要是果如你所说,你的反推云手十九式,是他推云手掌法的克星的话,尽管出手,无需顾忌,我们正好见识一下,这套正反推云手掌法之间的进退攻守。” 樵虎道:“此事对于你们来说是小事,对我来说却极其重要,并非听你的猜测,便可草率行事的。倘若薛长卿是崆峒派弟子的话,我就算能胜他,也不会杀他的。倘若如你所言,他的掌法是盗取秘笈,偷师学武而成,我也不用顾忌什么,正好为崆峒派清理门户了。” 第804章 白千劫道:“那些都是东海派的船只,我们去那里,不是自投罗网么?附近几个码头也都被东海派控制着,前些日子,我们也是费尽心思才买到几艘小船出海的。” 鄢云道:“白大侠你还没有说,你为何会与黑二侠他们分开呢?” 白千劫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初我们为了寻找史天骄的下落,从刺史府盗出海岛图,然后趁夜找了几艘小船,出海分头寻找史天骄,相约无论我们几人在各自负责寻找的海岛上有没有找到人,三日之后,都去中间那个小岛会合,没想到无巧不成书,恰恰让我找到了史天骄。” 鄢云等人闻言,同时问道:“后来怎样?” 白千劫道:“我遇到薛长卿时,他已经被人打成重伤,我将他救起,带到船上,才知道伤他之人正是前来抢夺秘笈的薛长卿。他们本因秘笈而发生争夺,秘笈落入史天骄手中,薛长卿从东海派取得海岛图,找到了史天骄,史天骄自认为携着秘笈,待在东海派控制范围之外的一个荒岛,自是绝对安全,没想到薛长卿这么快找来,并且在岛上偷袭他,将他打成重伤后,史天骄又逃到海上,两人在海上激战,秘笈因此遗失,两人九死一生,回到岸上之后,薛长卿为了逼问秘笈的下落,又对史天骄下了毒手,若非我几时赶到,手足被人折断的史天骄,焉有命在?” 鄢云道:“这么说,白大侠你从薛长卿手中救了史天骄,那么薛长卿定是被你打伤了,你又为何不除掉他呢?” 白千劫道:“我救史天骄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将他打伤,也没有见到薛长卿,后来才知道原来薛长卿因与史天骄激战,又在海上漂浮了一天一夜,内力没有恢复,不敢现身与我一战。为了救史天骄,我也就与老二他们分开了,没有如约到另一个海岛与他们会合。而经过这么多天,我想薛长卿的内力恢复之后,没有离开那个岛屿的话,那么老二他们去那岛上找我,很有可能会遇到薛长卿的偷袭,因此我这才这么着急。” 他们四人之中,除了白千劫长年在江湖上闯荡,出过几次海,有操舟出海的经验之外,其余三人根本连就丝毫不会,樵虎虽武功高强,到了海上没多久,便被海浪摇晃得上吐下泻,鄢云虽未有海上操舟的经验,但为了照顾英女,故而只好学着白千劫,操舟前行,英女见他手法如此生疏,不禁有些担忧,于是便用一条缆绳将船头栓着白千劫那条船的船尾,如此一来,两艘小船便连在一起,颠簸摇晃也没有那么厉害,较之前自是稳当许多。 船只行驶了几个时辰之后,东边海面上泛起了红光,白千劫道:“这眼看着就要天明了,按照时间推算,我们应该距离那座小岛不远了。” 韩英女听说白千劫救了史天骄,十分不悦,说道:“似史天骄这等十恶不赦之徒,我不明白白大侠你为何要救他?你可知当初阴谋害我师父,他也有份?” 白千劫道:“韩姑娘你莫要气恼,人命关天,我岂能不救?就算他是十恶不赦之徒,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至于害你师父的事,我敢保证绝对与史天骄无关,完全是薛长卿一人的毒计。” 鄢云也说道:“英女,我理解白大侠,就算换作是你,遇到重伤之下的史天骄,也未必会动手杀他,毕竟趁人之危不是光明正大的行为,而见死不救也非侠义道所为,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英女闻言,这才没有说话,只听鄢云道:“白大侠,你之前出海寻找史天骄的下落,是如何找到船只的,如今怎么就找不到了呢?” 白千劫道:“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他们盘查得再怎么严格,我想也有空子让我们钻,到了晚上,我们带上钱,找码头上的人,买条水路出海,我想应该没有问题。” 鄢云道:“既是如此,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英女道:“自然是去找史天骄了,他现在应该被治好了,我正好找他报仇。” 白千劫道:“史天骄现在重伤未愈,就算你杀了他,也胜之不武,更何况,此人还不能杀?” 英女问道:“白大侠三番五次袒护这狗贼,是何道理?” 白千劫道:“我并非袒护他,而是这人留着还有大用处,毕竟他曾经是地狱门的坛主,如今虽被逐出地狱门,成为丧家之犬,但我想日后要营救白云道长等人,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地狱门。而现在你杀了他,也只是图一时痛快,对我们救人一点帮助都没有。” 鄢云道:“没错,留着他比杀了他好,我想要是梅前辈泉下有知,也一定会赞同白大侠的做法的。” 英女道:“什么都是你们有道理,都是我考虑不周行了吧。”说着便将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白千劫笑道:“这么说倒有些我们强词夺理之嫌,其实就算韩姑娘不杀他,他也未必能够活下来,你知道岐黄子对他门下的坛主舵主都下了蛊毒,以便加强对他们的控制,现在他被逐出地狱门,要是在一个月后的端午节,拿不到岐黄子的解药,他会死得很惨。不光是他,薛长卿也是如此,所以韩姑娘你若是伤势未愈,敌不过薛长卿,也别太勉强,毕竟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英女道:“史天骄已是半个残废,杀不杀他都没关系,但薛长卿就不同了,他是杀害我师父的元凶,我一定要亲手了结了他,这样才能算是报了血仇。要不然,让他死于岐黄子的蛊毒,怎能算是我亲手报了师仇呢?” 白千劫道:“既然韩姑娘你这么固执,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韩姑娘适才说过,不再对付史天骄,所以我们也就没必要去见他了,不如先在渔村中找个人家,暂且住下,到了晚上,我们再去码头。” 樵虎笑道:“怎样都行,一路上马不停蹄从洛阳赶到这里,都没怎么好好休息,这会儿总算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805章 英女道:“要走你走,我本就是来找他报仇的,遇上了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人自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来到他们二人跟前,此人正是薛长卿! 只听薛长卿大笑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就是你师父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你居然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梅傲霜教出来的徒弟,是青出于蓝呢,还是只会嘴皮上的功夫!”说着便发出一掌,欺身向英女攻来。 鄢云见状,急忙奋力推出一掌,迎了上去,两人对了一掌之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薛长卿万万没有想到,鄢云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功力,于是便问道:“小子,功力倒是不错,与我年轻之时已不相上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师父是谁?” 鄢云笑道:“怎么每个与我交手的人,都要问我师父是谁?我都不想回答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对头就行了,何必要知道我的姓名与师承来历呢?” 薛长卿笑道:“好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配不配做我的对头?”说着便又向鄢云发了一掌,适才那一掌还只是试探,现在这一掌却是往死里给的,鄢云若是接不住,必定会受重伤。 没想到鄢云为了保护韩英女,在白千劫等人没来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薛长卿伤害到失去功力的韩英女,于是便硬着头皮,再次迎难而上,不闪不避,发出一掌,与薛长卿相抗。 两掌相抗,力雄者胜,薛长卿现在已经恢复了十成功力,鄢云虽得到他师父凌霄的毕生功力,无奈不会运用,故而根本不是薛长卿的对手,接了这一掌之后,立马觉得五脏六腑都受到极大的撞击,如翻江倒海一般,很快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薛长卿见状,大笑道:“原来你小子,虽拥有深厚功力,却并非自己修练而得,乃是经人直接输到体内,故而你不会运用。就你这点能耐,还想当护花使者,还不给我闪开,这丫头口口声声要找我报仇,我正好送她去地府与她师父相会。” 说话之间,朦胧的岛影已经俨然在望,白千劫指着前方的海岛,说道:“大家快看,那座岛就在前方了。” 樵虎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总算到了,这该死的海船,我再也不想坐了。” 过不多时,他们所乘坐的两艘小船终于靠岸,他们陆续跃上岸之后,发现岸边停靠着另外两艘小船,鄢云问道:“白大侠,这应该是他们的船只了,你不是说他们三人各乘一船的么?这里怎么只有两艘船呢?莫非有人乘了一艘离开了这座小岛么?” 英女道:“三艘船只剩两艘,定然是有人离岛,但愿离岛之人,不是薛长卿就好,要不然我们又要白跑一趟了。” 白千劫道:“要知道薛长卿是否离岛,我们上岛去找到其他人,不就知道了吗?”说着便与鄢云等人一起,向岛上走去。 白千劫边走边说道:“我记得这座岛上有个木屋,他们几人若是没有出事的话,定然会在那木屋里。” 樵虎道:“且慢,倘若木屋中人是敌非友,我们这样贸然过去,岂不是要像史天骄那般着了别人的道?” 鄢云笑道:“樵大哥,你就放心吧,若是木屋中有人,那我们定然不会着了他的道的?” 樵虎还是不明白,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不会遭人暗算?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鄢云笑道:“这不需要未卜先知,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行了,樵大哥你想啊,现在他们的船只还在,说明岛上有人,倘若人在木屋之中的话,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薛长卿,因为他倘若以一敌三,害了黑二侠他们三人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仍然待在这个岛上等死,毕竟秘笈已经遗失,而距离端午节也时日无多。第二种情况便是,薛长卿与黑二侠他们三人同在这个岛上,那么薛长卿就更不可能待在那木屋之中了,因为他对付不了他们三人,就要防着黑二侠他们随时对付他,待在木屋之中目标太明显,岂不是坐以待毙么?所以我们现在去木屋,绝对不会遭到木屋中人的暗算。” 樵虎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是还有一种可能,假若木屋中人是黑二侠等人的话,那他们不知我们来这岛上,察觉到有人靠近木屋,以为是薛长卿,骤然之间对我们出手,那该如何?” 鄢云笑道:“这更加不用担心了,薛长卿只有一人,而我们是四人,他们几个都是武林高手,耳根之利,异于常人,又怎会听不出是多人来木屋,还是一人呢?” 樵虎笑道:“这倒也是,就算是普通人,听脚步声也可判断出来,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说着便随白千劫一同向木屋那边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木屋旁边,白千劫听里面毫无动静,觉得极为反常,于是便对众人说道:“大家小心,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似乎没有鄢云分析的那么简单。”说着蹑步弯腰,从几棵小树旁边绕到木屋后边,从窗户向里面望去,见里面空无一人,这才放心进屋。 鄢云等人见白千劫已经进屋,也就跟了进去,只听鄢云道:“怎么回事?莫非他们几个出了什么事情么?” 英女心细如尘,见木屋的竹案上有三个竹杯,里面的水才喝了一半,竹案上还有些水迹,于是便笑道:“你一惊一乍地胡说什么呢?他们哪有出事,定是临时有事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兴许他们就回来了呢?”说着便向竹案上一指,说道:“要是他们出事了的话,那怎么还能在这喝水呢?” 白千劫道:“没错,照屋中的摆设和情形看,他们的确在这住过,并且刚离开不久,而他们匆忙之间,同时离开木屋,定然是与薛长卿有关,我们绝不可在此空等,必须主动去找他们才行。” 第806章 鄢云笑道:“樵大哥,你就放心吧,若是木屋中有人,那我们定然不会着了他的道的?” 樵虎还是不明白,不禁问道:“你怎么知道不会遭人暗算?你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鄢云笑道:“这不需要未卜先知,只需要简单的推理就行了,樵大哥你想啊,现在他们的船只还在,说明岛上有人,倘若人在木屋之中的话,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是薛长卿,因为他倘若以一敌三,害了黑二侠他们三人的话,那么他绝对不会仍然待在这个岛上等死,毕竟秘笈已经遗失,而距离端午节也时日无多。第二种情况便是,薛长卿与黑二侠他们三人同在这个岛上,那么薛长卿就更不可能待在那木屋之中了,因为他对付不了他们三人,就要防着黑二侠他们随时对付他,待在木屋之中目标太明显,岂不是坐以待毙么?所以我们现在去木屋,绝对不会遭到木屋中人的暗算。” 樵虎笑道:“原来是这样,可是还有一种可能,假若木屋中人是黑二侠等人的话,那他们不知我们来这岛上,察觉到有人靠近木屋,以为是薛长卿,骤然之间对我们出手,那该如何?” 鄢云笑道:“这更加不用担心了,薛长卿只有一人,而我们是四人,他们几个都是武林高手,耳根之利,异于常人,又怎会听不出是多人来木屋,还是一人呢?” 樵虎笑道:“这倒也是,就算是普通人,听脚步声也可判断出来,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说着便随白千劫一同向木屋那边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木屋旁边,白千劫听里面毫无动静,觉得极为反常,于是便对众人说道:“大家小心,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似乎没有鄢云分析的那么简单。”说着蹑步弯腰,从几棵小树旁边绕到木屋后边,从窗户向里面望去,见里面空无一人,这才放心进屋。 鄢云等人见白千劫已经进屋,也就跟了进去,只听鄢云道:“怎么回事?莫非他们几个出了什么事情么?” 英女心细如尘,见木屋的竹案上有三个竹杯,里面的水才喝了一半,竹案上还有些水迹,于是便笑道:“你一惊一乍地胡说什么呢?他们哪有出事,定是临时有事出去了,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兴许他们就回来了呢?”说着便向竹案上一指,说道:“要是他们出事了的话,那怎么还能在这喝水呢?” 白千劫道:“没错,照屋中的摆设和情形看,他们的确在这住过,并且刚离开不久,而他们匆忙之间,同时离开木屋,定然是与薛长卿有关,我们绝不可在此空等,必须主动去找他们才行。” 鄢云道:“这样也好,万一他们与薛长卿打斗起来,我们也好援手,总好过在这里干等着强些。”说着便随白千劫一起,向树林那边走去。 白千劫道:“我们分开找,小岛就这么大,他们应该走不远的。一个时辰后在木屋会合。”说着便分成两组,樵虎与白千劫一起,鄢云便与英女一道,分别向树林东西两头走去。 英女虽内功没有恢复,但轻功仍在,脚力也不输给鄢云,走了许久,眼看着就到西边海岸,也没有发现人影,于是便停了下来,只听英女道:“我看我们定是扑空了,还是回去吧,或许白大侠他们已经找到他们了。”鄢云点点头,便要与英女一起掉头回去。 没想到刚要往回走,便听见一声大笑,接着便听一个声音喊道:“你们两个小鬼,既然到了这,就别想回去了,还是留下来吧。” 鄢云闻言,急忙对英女说道:“不好,黑二侠他们没找到,倒遇上了薛长卿,我们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快走吧。”没想到鄢云为了保护韩英女,在白千劫等人没来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薛长卿伤害到失去功力的韩英女,于是便硬着头皮,再次迎难而上,不闪不避,发出一掌,与薛长卿相抗。 英女道:“要走你走,我本就是来找他报仇的,遇上了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人自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来到他们二人跟前,此人正是薛长卿! 只听薛长卿大笑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就是你师父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你居然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梅傲霜教出来的徒弟,是青出于蓝呢,还是只会嘴皮上的功夫!”说着便发出一掌,欺身向英女攻来。 鄢云见状,急忙奋力推出一掌,迎了上去,两人对了一掌之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薛长卿万万没有想到,鄢云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功力,于是便问道:“小子,功力倒是不错,与我年轻之时已不相上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师父是谁?” 鄢云笑道:“怎么每个与我交手的人,都要问我师父是谁?我都不想回答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对头就行了,何必要知道我的姓名与师承来历呢?” 薛长卿笑道:“好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配不配做我的对头?”说着便又向鄢云发了一掌,适才那一掌还只是试探,现在这一掌却是往死里给的,鄢云若是接不住,必定会受重伤。 没想到鄢云为了保护韩英女,在白千劫等人没来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薛长卿伤害到失去功力的韩英女,于是便硬着头皮,再次迎难而上,不闪不避,发出一掌,与薛长卿相抗。 两掌相抗,力雄者胜,薛长卿现在已经恢复了十成功力,鄢云虽得到他师父凌霄的毕生功力,无奈不会运用,故而根本不是薛长卿的对手,接了这一掌之后,立马觉得五脏六腑都受到极大的撞击,如翻江倒海一般,很快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薛长卿见状,大笑道:“原来你小子,虽拥有深厚功力,却并非自己修练而得,乃是经人直接输到体内,故而你不会运用。就你这点能耐,还想当护花使者,还不给我闪开,这丫头口口声声要找我报仇,我正好送她去地府与她师父相会。” 第807章 英女听薛长卿如此巧舌如簧,试图狡辩,让樵虎放过他,于是便对樵虎道:“樵大哥,你若是相信他不相信我们的话,不想杀他的话,那就别阻挠我为我师父报仇。” 樵虎道:“韩姑娘,你别心急啊,薛长卿倘若果然是十恶不赦之徒,我自是不会饶他,你要杀他,为师父报仇雪恨,我也不会阻拦,只是在此之前,我却要为我师父灵玄道人,完成一桩心愿。那就是以我的反推云手十九式,对阵我师伯灵空道人的推云手十八式,当年我本是为了给崆峒派送去反推云手秘笈,在途中误打误撞,学会了这套武功,后来当我赶到崆峒派的时候,门派已经四分五裂,早已没有人会推云手掌法,我大失所望,便携带秘笈离开,因为我不想将我师父苦心孤诣创出的反推云手掌法秘笈,交托在无能之人手中。” 薛长卿闻言,喝道:“臭小子,你少打岔,我和我们崆峒派中人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你才多大年纪,我在崆峒派拜师学艺时,你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 樵虎怒道:“够了,无论你是否是崆峒派的人,既然已经沦为魔教之人,为非作歹,今日就别想走了。” 薛长卿道:“这位师兄,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加入地狱门完全是因为被地狱门的魔头岐黄子施了蛊毒,生不如死,无奈之下,这才寄生地狱门这魔窟鬼穴之中。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地狱门的人,也已经没有为非作歹,属于崆峒派门下,你若是崆峒派中人,便不能为难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呢,你说是不?” 樵虎续道:“想不到崆峒派的推云手掌法与秘笈虽已遗失,但在今天,竟让我遇上一个将推云手掌法打得如此之好的人。看来我总算可以完成我师父的遗愿了。”说着便对薛长卿道:“薛长卿,我不管你是否崆峒派弟子,你既然学了推云手掌法,并且已经练到上乘,那就必须接受我的挑战。倘若你怯战畏死的话,只要说出推云手掌法不如反推云手掌法,并且在我面前自废武功,发誓不再为非作歹,我便可以饶了你。” 薛长卿知道,虽然与这人交手,未必会输,但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分出胜负,若是在比武期间,白千劫等人赶了过来,那么再想脱身,便是难如登天了。现在也只有先稳住这个莽汉,再图脱身良策。 想到这里,于是便笑道:“原来你是灵玄师叔的关门弟子,灵玄师叔的反推云手掌法,我是听我师父灵空道人说过的,他生前对灵玄师叔的这套掌法,是十分佩服的,曾说过,若是以武功高低来决定这个掌门之位的话,他只怕会是要退位让贤的。并且本门严戒自相残杀,我想我们的比武还是取消的好,要不然可就对不起崆峒派前辈的教诲了。” 薛长卿自认为这番话一出口,眼前这个对自己半信半疑的莽汉,定然会犹豫,是否还要比武,没想到他自认为圆不溜秋,毫无破绽的一番高谈阔论,在樵虎听来,却如同是有意嘲讽,意在挑衅。 于是便对薛长卿怒道:“好你个薛长卿,你不提二十多年前的崆峒派掌门之争还好,一提我就来气,灵空师伯便是以推云手掌法胜了我师父,我师父灵玄道人当时根本就没有创出专门克制本门推云手掌法的武功,你说灵空师伯对我师父的反推云手掌法甚是佩服?很显然你说的是假话,要不是当年我师父败在师伯掌下,他也不会遁走荒山,创出这套掌法,誓要与推云手十八式决一雌雄,没想到当他将这套掌法创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油尽灯枯,不久便遗憾长逝。所以今天你除了与我比武,便没有其他的选择。”说着便摆出架势,凝聚内力于双掌之中,作势欲发。 就在这时,薛长卿急忙说道:“师兄且慢,我适才虽有不实之语,但全是权宜之计,我只不过是不想同门相残而已,你也知道以我们二人的功力,倘若打斗起来,要分胜负的话,到时候定有一人,非死即伤,我实在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发生,你说过,除了比武,便是自废武功。我选择后者!” 薛长卿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就连韩英女也大吃一惊,没想到他宁可自废武功,放弃与樵虎拼斗求存的机会,也不愿与他比武。 只有鄢云看得通透,知道这薛长卿只不过是想以退为进,说是要自废武功,其实不过是想樵虎放松警惕,然后借机逃走。 果然樵虎听说薛长卿要自废武功,于是便撤了掌力,静等薛长卿按照他自己说的做,薛长卿做出一副要自废武功的样子,举起双掌,将要双掌相攻,自残双臂,这会儿连鄢云也有几分动容,樵虎更是想出手阻止,没想到就在他们完全放松警惕的这一刻,薛长卿突然双掌连发,迅速欺身到英女身前,然后便是以一招狮子搏兔的擒拿绝技,锁住了英女的喉咙。 对鄢云与樵虎说道:“你们千万别过来,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她,赶紧给我向后退。” 樵虎怒道:“薛长卿,原本以为你还有些改邪归正之心,等你自废武功,我便放了你,没想到你本性难改,怙恶不悛,居然使诈。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放了韩姑娘,要不然的话,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简直是笑话,我现在放了她,手中便没有了砝码,你们会放了我么?” 樵虎道:“你说的不错,你就算放了韩姑娘,我也不会放你走,但我至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你要是伤害了了韩姑娘,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长卿笑道:“你少拿这些话来吓我,你说的生死不得之苦,难道还会比岐黄子的蛊毒带来的痛苦还要厉害么?我若不能及时赶回地狱门,取得解药,我便会被蛊毒折磨七日七夜而死。识相的,赶紧去岸边将小船准备好,让我离开这里,要不然我现在就杀了韩英女。” 第808章 没想到鄢云为了保护韩英女,在白千劫等人没来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薛长卿伤害到失去功力的韩英女,于是便硬着头皮,再次迎难而上,不闪不避,发出一掌,与薛长卿相抗。 英女虽内功没有恢复,但轻功仍在,脚力也不输给鄢云,走了许久,眼看着就到西边海岸,也没有发现人影,于是便停了下来,只听英女道:“我看我们定是扑空了,还是回去吧,或许白大侠他们已经找到他们了。”鄢云点点头,便要与英女一起掉头回去。 没想到刚要往回走,便听见一声大笑,接着便听一个声音喊道:“你们两个小鬼,既然到了这,就别想回去了,还是留下来吧。” 鄢云闻言,急忙对英女说道:“不好,黑二侠他们没找到,倒遇上了薛长卿,我们现在不是他的对手,还是快走吧。” 英女道:“要走你走,我本就是来找他报仇的,遇上了正好,省得我再去找他。” 说完,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一人自一棵大树上一跃而下,来到他们二人跟前,此人正是薛长卿! 只听薛长卿大笑道:“小姑娘好大的口气,就是你师父在我面前,也不敢如此托大,你居然不将我放在眼里,今日我倒是要看看,梅傲霜教出来的徒弟,是青出于蓝呢,还是只会嘴皮上的功夫!”说着便发出一掌,欺身向英女攻来。 鄢云见状,急忙奋力推出一掌,迎了上去,两人对了一掌之后,各自向后退了几步,薛长卿万万没有想到,鄢云年纪轻轻竟有这般功力,于是便问道:“小子,功力倒是不错,与我年轻之时已不相上下,你到底是什么人,师父是谁?” 鄢云笑道:“怎么每个与我交手的人,都要问我师父是谁?我都不想回答了,你只要知道,我是你对头就行了,何必要知道我的姓名与师承来历呢?” 薛长卿笑道:“好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配不配做我的对头?”说着便又向鄢云发了一掌,适才那一掌还只是试探,现在这一掌却是往死里给的,鄢云若是接不住,必定会受重伤。 没想到鄢云为了保护韩英女,在白千劫等人没来之前,说什么也不能让薛长卿伤害到失去功力的韩英女,于是便硬着头皮,再次迎难而上,不闪不避,发出一掌,与薛长卿相抗。 两掌相抗,力雄者胜,薛长卿现在已经恢复了十成功力,鄢云虽得到他师父凌霄的毕生功力,无奈不会运用,故而根本不是薛长卿的对手,接了这一掌之后,立马觉得五脏六腑都受到极大的撞击,如翻江倒海一般,很快便吐出一大口鲜血。 薛长卿见状,大笑道:“原来你小子,虽拥有深厚功力,却并非自己修练而得,乃是经人直接输到体内,故而你不会运用。就你这点能耐,还想当护花使者,还不给我闪开,这丫头口口声声要找我报仇,我正好送她去地府与她师父相会。” 鄢云道:“你别得意得太早了,我的武功虽不及你,但黑白双侠他们就在这岛上,见我们迟迟没有回去,定会来寻我们,到时候谅你武功再高,也是插翅难飞。” 薛长卿道:“你倒是提醒了我,没错,我寡不敌众,遇上他们,我会吃亏,但在他们到来之前,只怕你们二人已经成了我掌下之鬼了。”说着便发出一掌,向鄢云攻来。 鄢云硬接了薛长卿两掌,已是尽了自己最大的力量,此刻若是再接一掌,就算不死也会重伤,英女也知道鄢云已经尽了力,决不能让他再为自己接这一掌,于是抡起手中长剑,一招游龙引凤,中宫直进,迎着薛长卿的掌心刺去。 薛长卿看出她虽手持宝剑,但出剑之时,并没有什么内力,于是便不打算闪避,而是想以内力取胜,速战速决,迎着韩英女的长剑,一掌击去,英女因为没有内力,故而手中长剑很快被薛长卿强大的掌力打落,眼看着那一掌推云手的余势,即将打在韩英女身上,只见这时,英女后方一人,兀自杀出,快速闪身到英女身前,发出一掌,敌住薛长卿的掌力,鄢云见状,大喜道:“樵大哥,你来了实在是太好了,快帮我们杀了薛长卿这个狗贼。千万别让他跑了。” 来人正是樵虎,当他听说站在自己面前之人正是薛长卿,于是便急忙问道:“你就是薛长卿么?你怎么会的推云手掌法,你是崆峒派的弟子么?” 薛长卿适才与这人对了一掌,见他掌力浑厚,并且所发出的掌力带有剧毒,若非自己适才用了十成功力,要不然毒掌之毒便会传到手上。此时见他这般问法,心想,这人定是不知道我的过去,不如诓他一诓。 于是便顺口答道:“没错,我原本就是崆峒派的弟子,灵空老儿,不,灵空道人便是在下的师父,我的道号,道号便是长青子。莫非阁下也是崆峒派的弟子么?难得遇上自己人,不知是该称呼师兄呢,还是其他?” 鄢云闻言,急忙对樵虎说道:“樵大哥,别相信他,他是骗你的,他的推云手掌法是偷盗秘笈学来的。他是见你不认识他,故而这才编出这套谎言,你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圈套啊。还有,你适才没听见他对灵空道人不敬么?” 薛长卿闻言,喝道:“臭小子,你少打岔,我和我们崆峒派中人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你才多大年纪,我在崆峒派拜师学艺时,你还在娘胎里没出生呢。” 樵虎怒道:“够了,无论你是否是崆峒派的人,既然已经沦为魔教之人,为非作歹,今日就别想走了。” 薛长卿道:“这位师兄,你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加入地狱门完全是因为被地狱门的魔头岐黄子施了蛊毒,生不如死,无奈之下,这才寄生地狱门这魔窟鬼穴之中。现在我已经不再是地狱门的人,也已经没有为非作歹,属于崆峒派门下,你若是崆峒派中人,便不能为难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与我过不去呢,你说是不?” 第809章 薛长卿见樵虎要动手,连忙将韩英女挡在自己面前,继续笑道:“有种你就一掌劈死这个小丫头,这样你便和我一样,是个十恶不赦、卑鄙无耻之徒了。” 樵虎虽然恼怒薛长卿这种行为,但碍于投鼠忌器,最终还是没有动手,鄢云见英女在薛长卿手中,樵虎生怕会伤到她,故而不敢对薛长卿下手,于是便对薛长卿道:“你抓个女孩子当人质,算什么本事,把他放了,我当你的人质如何?” 薛长卿笑道:“你以为这是游戏,闹着玩儿么?你这小子,内功深厚,要想控制你远比控制这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小丫头要难得多,我会这么蠢么?不要再耍什么手段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不照我说的做,准备好小船,放我离开,我立即就杀了她。”说到后面几句,突然声色转厉,鄢云听了,不由得为英女的安危担心起来。 于是便对薛长卿道:“那好,一切按你说的办,你可千万不要伤她,我们这就去海边,准备好小船,让你离开。” 韩英女闻言,大声说道:“鄢云,你要是照他说的,放走了他,我一辈子也不会再理你了。” 薛长卿知道韩英女的话足以影响鄢云的决定,于是喝道:“你给我住口。”一语未毕,当下便点了她的哑穴。 英女虽口不能言,还是不断摇头暗示鄢云不要这么做。鄢云也知道,杀害梅前辈的元凶,正是这个薛长卿,倘若此时放走了他,英女决不答应,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置英女的安危于不顾,于是便对薛长卿道:“你千万不要伤害她,我们答应放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们这就去海边吧。” 樵虎悄声道:“像他这么卑鄙无耻,心狠手辣之徒,就算我们放了他,他也不会信守承诺,放了韩姑娘的,韩姑娘一心要找他报仇,现在落在他的手中,他又怎会留着她,遗患无穷呢?” 樵虎悄声道:“像他这么卑鄙无耻,心狠手辣之徒,就算我们放了他,他也不会信守承诺,放了韩姑娘的,韩姑娘一心要找他报仇,现在落在他的手中,他又怎会留着她,遗患无穷呢?” 鄢云道:“这个我自然清楚,但英女在他手中,我们暂且答应他,等到了海边,开阔之地,只要找到机会救下英女,他便无处可逃。现在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我们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白大侠他们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所以暂时稳住他,什么条件都答应他,这样才能找机会救人除恶。” 樵虎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为了救韩姑娘,对很多情况都有欠考虑呢。” 薛长卿见状,喝问道:“你们两个还不快点带路,还在嘀咕什么呢?我告诉你们,休要耍什么手段,要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薛长卿让鄢云与樵虎走在前面,于此同时,还时刻提防着后面会有人偷袭,于是便不时地回头去看,活脱脱一副狼顾之相。 鄢云笑道:“曾几何时,以十八式推云手逞技江湖的薛长卿,地狱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薛大坛主,也有如此这般畏首畏尾,临渊履薄的一天,实在让人齿冷啊。” 薛长卿闻言,怒道:“臭小子,少说废话,你们这些满嘴侠义道的伪君子,若不是以多欺少,我薛长卿也不至于这么谨慎小心。还不快走?” 鄢云道:“什么以多欺少,我看你是恃强凌弱,又贪生怕死,话又说回来,适才我樵大哥要与你比武,那可是一对一公平比试,你为何又没有胆量应战呢?” 薛长卿怒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诡计,我与这莽汉比武,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到时候白千劫等人赶到,一拥而上,我就算武功再高,也不是对手。纵然你们不会一拥而上,比完一个又一个,等我内力耗尽,然后让这小丫头杀了我,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 樵虎怒道:“纯粹是狡辩,没有胆量就直说,何必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薛长卿笑道:“这里君子没有,偷学人家秘笈,还口口声声要为人家清理门户的伪君子,倒有一个。” 樵虎怒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告诉你,我可和你不一样,我是无意中学会秘笈上的武功的,而你却是打洞穿墙,入室盗窃,偷了崆峒派的秘笈。” 薛长卿笑道:“无意中学会,好荒唐的理由,我也是无意中去偷了秘笈,回来练会的掌法,然后无意中成了武林高手,若是这世上所有的恶事,都可以用无意来搪塞狡辩,岂不是满大街的圣人君子么?” 鄢云实在听不了这般冷嘲热讽,于是便说道:“樵大哥,你别和他争辩,他简直是强词夺理,是非曲直,并非口头上能够说得清的。”然后又对薛长卿道:“就算樵大哥的反推云手掌法非灵玄道人亲自传授,但他学成武功之后,并非似你这般无恶不作,武功故有门派之外不传之禁,但用武功为恶为善,却存乎一心,你用心不良,终究会多行不义必自毙,而樵大哥他用崆峒派的武功行仁义之举,灵玄道人泉下有知,也不会怪责。” 薛长卿笑道:“好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有道是相由心生,你看这莽汉面相凶恶,我想也并非善类,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恶事,你与他相交才多久,他做过多少恶事,难道会与你说么?” 鄢云被他这么一问,倒也不想再继续与他争辩下去,其实薛长卿说得也对,樵虎之前是江洋大盗,不仅在各地留下许多盗案,出入皇宫也是家常便饭,这其中也不免以武伤人性命之事,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樵虎见鄢云不说话,于是便对薛长卿道:“什么面相凶恶,并非善类,实话告诉你,老子之前便是江洋大盗,那又怎样?关键是现在我早已金盆洗手,而你却继续为非作歹,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现在便要杀了你。” 第810章 鄢云道:“什么以多欺少,我看你是恃强凌弱,又贪生怕死,话又说回来,适才我樵大哥要与你比武,那可是一对一公平比试,你为何又没有胆量应战呢?” 薛长卿怒道:“谁知道是不是你们商量好的诡计,我与这莽汉比武,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到时候白千劫等人赶到,一拥而上,我就算武功再高,也不是对手。纵然你们不会一拥而上,比完一个又一个,等我内力耗尽,然后让这小丫头杀了我,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呢。” 樵虎怒道:“纯粹是狡辩,没有胆量就直说,何必这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薛长卿笑道:“这里君子没有,偷学人家秘笈,还口口声声要为人家清理门户的伪君子,倒有一个。” 樵虎怒道:“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告诉你,我可和你不一样,我是无意中学会秘笈上的武功的,而你却是打洞穿墙,入室盗窃,偷了崆峒派的秘笈。” 薛长卿笑道:“无意中学会,好荒唐的理由,我也是无意中去偷了秘笈,回来练会的掌法,然后无意中成了武林高手,若是这世上所有的恶事,都可以用无意来搪塞狡辩,岂不是满大街的圣人君子么?” 鄢云实在听不了这般冷嘲热讽,于是便说道:“樵大哥,你别和他争辩,他简直是强词夺理,是非曲直,并非口头上能够说得清的。”然后又对薛长卿道:“就算樵大哥的反推云手掌法非灵玄道人亲自传授,但他学成武功之后,并非似你这般无恶不作,武功故有门派之外不传之禁,但用武功为恶为善,却存乎一心,你用心不良,终究会多行不义必自毙,而樵大哥他用崆峒派的武功行仁义之举,灵玄道人泉下有知,也不会怪责。” 薛长卿笑道:“好一个多行不义必自毙,有道是相由心生,你看这莽汉面相凶恶,我想也并非善类,也不知道背地里做了多少恶事,你与他相交才多久,他做过多少恶事,难道会与你说么?” 鄢云被他这么一问,倒也不想再继续与他争辩下去,其实薛长卿说得也对,樵虎之前是江洋大盗,不仅在各地留下许多盗案,出入皇宫也是家常便饭,这其中也不免以武伤人性命之事,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 樵虎见鄢云不说话,于是便对薛长卿道:“什么面相凶恶,并非善类,实话告诉你,老子之前便是江洋大盗,那又怎样?关键是现在我早已金盆洗手,而你却继续为非作歹,自古正邪不两立,我现在便要杀了你。” 樵虎道:“想不到你不仅贪生怕死,还是这么卑鄙无耻之徒,纵使你是崆峒派弟子,我也要清理门户。” 薛长卿抓住樵虎话中的破绽,笑道:“你口口声声称自己是崆峒派弟子,其实你比我还不如,你们称我是小人我也认了,但你这伪君子,若不是监守自盗,学了灵玄老儿的秘笈,哪里来的这一身上乘武功?要说清理门户的话,我看你首先应该自刎以谢灵玄老儿。” 樵虎被他这番话说得哑口无言,虽然听着他辱骂自己的师父,但其实他说的也有道理,自己确实是偷学秘笈中的武功,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灵玄道人临终交代自己,不可擅自翻阅,而自己却出于好奇,一路上不仅翻阅,而且还照着秘笈上的图画练功。 薛长卿见樵虎不吭声,于是又笑道:“怎么,被我言中了?怎么不吭声,其实你要找我比武,也不过是对灵玄老儿的愧疚而已,倘若你没有做过亏心事,又为何要愧疚?”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在樵虎心头上,樵虎闻言,勃然大怒道:“你给我住口,再说半句,我立即要了你的狗命。” 薛长卿见樵虎要动手,连忙将韩英女挡在自己面前,继续笑道:“有种你就一掌劈死这个小丫头,这样你便和我一样,是个十恶不赦、卑鄙无耻之徒了。” 樵虎虽然恼怒薛长卿这种行为,但碍于投鼠忌器,最终还是没有动手,鄢云见英女在薛长卿手中,樵虎生怕会伤到她,故而不敢对薛长卿下手,于是便对薛长卿道:“你抓个女孩子当人质,算什么本事,把他放了,我当你的人质如何?” 薛长卿笑道:“你以为这是游戏,闹着玩儿么?你这小子,内功深厚,要想控制你远比控制这个没有丝毫内力的小丫头要难得多,我会这么蠢么?不要再耍什么手段了,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若不照我说的做,准备好小船,放我离开,我立即就杀了她。”说到后面几句,突然声色转厉,鄢云听了,不由得为英女的安危担心起来。 于是便对薛长卿道:“那好,一切按你说的办,你可千万不要伤她,我们这就去海边,准备好小船,让你离开。” 韩英女闻言,大声说道:“鄢云,你要是照他说的,放走了他,我一辈子也不会再理你了。” 薛长卿知道韩英女的话足以影响鄢云的决定,于是喝道:“你给我住口。”一语未毕,当下便点了她的哑穴。 英女虽口不能言,还是不断摇头暗示鄢云不要这么做。鄢云也知道,杀害梅前辈的元凶,正是这个薛长卿,倘若此时放走了他,英女决不答应,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置英女的安危于不顾,于是便对薛长卿道:“你千万不要伤害她,我们答应放了你,就一定会做到。我们这就去海边吧。” 樵虎悄声道:“像他这么卑鄙无耻,心狠手辣之徒,就算我们放了他,他也不会信守承诺,放了韩姑娘的,韩姑娘一心要找他报仇,现在落在他的手中,他又怎会留着她,遗患无穷呢?” 鄢云道:“这个我自然清楚,但英女在他手中,我们暂且答应他,等到了海边,开阔之地,只要找到机会救下英女,他便无处可逃。现在这个地方比较偏僻,我们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白大侠他们也未必能够在短时间内找到这里,所以暂时稳住他,什么条件都答应他,这样才能找机会救人除恶。” 第811章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海岛岸边上,只听薛长卿道:“你们的船只呢?怎么不在这里,难道你们又想耍什么手段不成?”说着扣住英女喉咙的右手,不由得紧了一些,英女也因喘不过气,满脸胀红。 鄢云见状,生怕薛长卿一时冲动伤害了英女,于是急忙说道:“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船只就在前头,还不赶紧放开英女?” 薛长卿道:“谅你也不敢欺骗我。”说着便稍微放开了锁喉的右手,然后随着他们二人继续向前方走去。 过不多久,果然见到了有四艘小船,停泊在几块礁石之间,只听薛长卿笑道:“船果然在这里,不过我不需要这么多,烦请这位掌力惊人的老兄,将其他三艘船击碎吧。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吧。” 鄢云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让我樵虎大哥将其他的船只击碎,那我们用什么船只回去呢?” 薛长卿笑道:“不这样做,我怎么能放心呢?万一我上船之后,你们随后跟来,那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他见樵虎与鄢云还有些迟疑,于是突然厉声喝道:“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就说明我所料没错,那么我也只有与你们玉石俱焚了。”说着举起右手,作势要掌劈手中作为人质的韩英女。 鄢云无奈,只得对樵虎道:“樵大哥,我们还是暂且依他吧,似他这等穷途末路之徒,可是说到做到的。” 樵虎怒道:“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依他便依他吧。”说到这里,转而戟指薛长卿道:“你给我听着,你上船之后,立即放了韩姑娘,要不然,我连你的那艘船也一并一掌击碎了。” 薛长卿道:“这可不行,韩姑娘必须随我走一趟,等到了岸上,我自然会放了她。” 鄢云听了这话,急忙说道:“这绝对不行,我们信不过你,英女和你在一起,你定然要加害她。我们一再让步,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要不然……”言及于此,欲语还噎。 薛长卿道:“要不然怎样,我早知你小子是个情种,是绝对不会置这小丫头片子的安危于不顾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别无选择,只有相信我,并且答应我的一切条件。” 樵虎闻言,对鄢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鄢云,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宰了这狗贼。我想韩姑娘此刻若是能讲话的,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胁迫的。更何况薛长卿手段凶残,若是答应他的话,韩姑娘在他受伤,岂能落得个好呢?” 英女闻言,也不断点头,表示同意樵虎的说法,鄢云自然也知道英女若是随薛长卿上船,定然凶多吉少,但又考虑到,此刻若是逼得他狗急跳墙,英女只怕立时便会遭了薛长卿的毒手。于是左右为难,纵然平时智计无双的他,此刻头脑中也是一片空白,踌躇无计之际,只盼有奇迹出现。 鄢云听了这话,急忙说道:“这绝对不行,我们信不过你,英女和你在一起,你定然要加害她。我们一再让步,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要不然……”言及于此,欲语还噎。 薛长卿见鄢云犹豫不决,樵虎暂时也没有将其他的船只击碎,生怕迟则生变,于是便大喝道:“臭小子,赶紧做决定,我知道这莽汉一切都听你的。” 鄢云见他如此催促,定是惧怕白千劫等人赶到,到时候就算有人质在手,也未必能够跑得掉,于是便对樵虎悄声说道:“樵大哥,你先照着他的意思,将其他三条船击碎,尽量将动静弄大一些,而且尽量拖延时间,现在也唯有希望黑白双侠他们能够听到这边的动静,及时赶到这里了。”樵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同意。 于是便走到礁石边上,大喝一声,一掌向脚下的那艘小船击去,他故意将掌力打在海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并且激起数丈的浪花,薛长卿见状,喝道:“你又在搞什么鬼,想弄出声响,引人注意,招来援兵是不是?我数十声,你若是还没有将那三条船击碎,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便数起数来。 樵虎闻言,急忙说道:“你着急什么?我没有击中,还能怪我么?再说这礁石这么高,要一掌击碎船只,要耗费巨大的内力,适才那一掌已经让我元气大伤,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发第二掌。”说着便坐在礁石上打坐调息起来。 薛长卿见状,怒道:“你少给我装蒜,我与你对过掌力,以你的功力,岂能一掌便消耗殆尽?还不给我快起来,将船毁了。” 樵虎怒道:“我怎么说你也不信,反正你抓的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想杀就杀好了,我要是再发掌,只怕要练好几年,才能恢复功力呢,我可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拼了老命。” 薛长卿闻言,见威胁韩英女,对他不管用,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你去将船毁了。” 鄢云笑道:“薛坛主,你可抬举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这点三脚猫的武功,怎能一掌打碎这么大一条船只呢?” 薛长卿道:“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就算你不能以掌力毁船,就不会找块石头,将船砸沉么?”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看。”说着便慢慢由礁石上爬了下去,到了那些小船旁边,见到船只旁边的礁石之间有许多碎掉的船板,嵌在里头。 不禁想到,听白大侠说过,薛长卿与史天骄为了秘笈,而在这海岛附近的海域发生过激战,看来这些碎船板,便是他们两人的船只的一部分了。 转念又想,薛长卿既是为了秘笈而来到这海岛,而史天骄手中的秘笈却因他们海上激战,而遗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不知所踪。他将秘笈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若是听说秘笈在此,不可能不动心,只要他分心,樵大哥便有机会从他手中将英女抢过来。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仍在海水中,指着那本书,对薛长卿道:“薛坛主,你看海面上漂浮着一本书,是不是你们遗失的秘笈呢?” 第812章 鄢云见他如此催促,定是惧怕白千劫等人赶到,到时候就算有人质在手,也未必能够跑得掉,于是便对樵虎悄声说道:“樵大哥,你先照着他的意思,将其他三条船击碎,尽量将动静弄大一些,而且尽量拖延时间,现在也唯有希望黑白双侠他们能够听到这边的动静,及时赶到这里了。”樵虎没有说话,只是点头同意。 于是便走到礁石边上,大喝一声,一掌向脚下的那艘小船击去,他故意将掌力打在海水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并且激起数丈的浪花,薛长卿见状,喝道:“你又在搞什么鬼,想弄出声响,引人注意,招来援兵是不是?我数十声,你若是还没有将那三条船击碎,休怪我手下无情。”说着便数起数来。 樵虎闻言,急忙说道:“你着急什么?我没有击中,还能怪我么?再说这礁石这么高,要一掌击碎船只,要耗费巨大的内力,适才那一掌已经让我元气大伤,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发第二掌。”说着便坐在礁石上打坐调息起来。 薛长卿见状,怒道:“你少给我装蒜,我与你对过掌力,以你的功力,岂能一掌便消耗殆尽?还不给我快起来,将船毁了。” 樵虎怒道:“我怎么说你也不信,反正你抓的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想杀就杀好了,我要是再发掌,只怕要练好几年,才能恢复功力呢,我可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拼了老命。” 薛长卿闻言,见威胁韩英女,对他不管用,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你去将船毁了。” 鄢云笑道:“薛坛主,你可抬举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这点三脚猫的武功,怎能一掌打碎这么大一条船只呢?” 薛长卿道:“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就算你不能以掌力毁船,就不会找块石头,将船砸沉么?”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看。”说着便慢慢由礁石上爬了下去,到了那些小船旁边,见到船只旁边的礁石之间有许多碎掉的船板,嵌在里头。 不禁想到,听白大侠说过,薛长卿与史天骄为了秘笈,而在这海岛附近的海域发生过激战,看来这些碎船板,便是他们两人的船只的一部分了。 转念又想,薛长卿既是为了秘笈而来到这海岛,而史天骄手中的秘笈却因他们海上激战,而遗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不知所踪。他将秘笈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若是听说秘笈在此,不可能不动心,只要他分心,樵大哥便有机会从他手中将英女抢过来。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仍在海水中,指着那本书,对薛长卿道:“薛坛主,你看海面上漂浮着一本书,是不是你们遗失的秘笈呢?” 薛长卿笑道:“果然被我说中了,你既然自己承认自己是江洋大盗,那定然是做过不少谋财害命的勾当了,我们地狱门有个东海派的海盗头子,名叫萧潜龙,在我圣火坛担任舵主一职,也是干得这种勾当,我看你们也差不多,要说正邪不两立,打打杀杀的话,你应该站在我们地狱门这一边,将这些自诩名门正派的伪君子,全都杀了才是。” 鄢云本想不断与他争吵,影响他注意力,然后出其不备救下英女,怎料到这薛长卿非但强词夺理,而且戒备心极强,虽然口中不断与他们二人辩驳,但仍然一手扣住英女的脉搏,一手成虎爪状,对准英女的喉咙。而且樵虎与鄢云走在前头,在这种情况下,极难找到好机会救下英女。 说话之间,他们已经来到海岛岸边上,只听薛长卿道:“你们的船只呢?怎么不在这里,难道你们又想耍什么手段不成?”说着扣住英女喉咙的右手,不由得紧了一些,英女也因喘不过气,满脸胀红。 鄢云见状,生怕薛长卿一时冲动伤害了英女,于是急忙说道:“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船只就在前头,还不赶紧放开英女?” 薛长卿道:“谅你也不敢欺骗我。”说着便稍微放开了锁喉的右手,然后随着他们二人继续向前方走去。 过不多久,果然见到了有四艘小船,停泊在几块礁石之间,只听薛长卿笑道:“船果然在这里,不过我不需要这么多,烦请这位掌力惊人的老兄,将其他三艘船击碎吧。我想这对于你来说,应该轻而易举吧。” 鄢云道:“简直是岂有此理,你让我樵虎大哥将其他的船只击碎,那我们用什么船只回去呢?” 薛长卿笑道:“不这样做,我怎么能放心呢?万一我上船之后,你们随后跟来,那该怎么办?”说到这里,他见樵虎与鄢云还有些迟疑,于是突然厉声喝道:“你们要是不答应的话,就说明我所料没错,那么我也只有与你们玉石俱焚了。”说着举起右手,作势要掌劈手中作为人质的韩英女。 鄢云无奈,只得对樵虎道:“樵大哥,我们还是暂且依他吧,似他这等穷途末路之徒,可是说到做到的。” 樵虎怒道:“简直就是一条疯狗,依他便依他吧。”说到这里,转而戟指薛长卿道:“你给我听着,你上船之后,立即放了韩姑娘,要不然,我连你的那艘船也一并一掌击碎了。” 薛长卿道:“这可不行,韩姑娘必须随我走一趟,等到了岸上,我自然会放了她。” 鄢云听了这话,急忙说道:“这绝对不行,我们信不过你,英女和你在一起,你定然要加害她。我们一再让步,你可不要得寸进尺,要不然……”言及于此,欲语还噎。 薛长卿道:“要不然怎样,我早知你小子是个情种,是绝对不会置这小丫头片子的安危于不顾的。在这种情况下,你别无选择,只有相信我,并且答应我的一切条件。” 樵虎闻言,对鄢云道:“大丈夫何患无妻,鄢云,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宰了这狗贼。我想韩姑娘此刻若是能讲话的,也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你被人胁迫的。更何况薛长卿手段凶残,若是答应他的话,韩姑娘在他受伤,岂能落得个好呢?” 第813章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一掌将韩英女推到樵虎那边,然后便一跃而下,一掌将脚下的一条小船推出岸边,顺势一个翻身取得海面上漂浮的那本书,然后落在了那艘小船上,大声笑道:“我终于得到秘笈了。你们也休想追到我!” 樵虎见韩英女被薛长卿一掌推来,自然要先救英女,然后再对付薛长卿,鄢云见英女受伤,也急忙跃上礁石,对樵虎道:“英女交给我,你快去将薛长卿拦下来,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鄢云解开了英女的哑穴,问道:“英女,你有没有事?” 英女口吐鲜血,但仍然对鄢云说道:“我并无大碍,快去相助樵大哥,别让薛长卿跑了,他得到秘笈,定然会为害江湖的。” 鄢云笑道:“你没事就好了,你放心他得到的并非是秘笈不错,不过是我师父交给我的打穴神手的秘笈,薛长卿能拜我师父为师,也算是他的造化。” 英女笑道:“你到什么时候也没个正形儿,现在还在开玩笑。”说到这里,不禁大叫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让他跑了,他可是阴谋害我师父的罪魁祸首,凭武功樵大哥绝对可以对付薛长卿,但你或许忘了,他可不会操舟啊。” 鄢云笑道:“我早想到了,所以是适才我拿假秘笈骗他的时候,同时也将那条船的船桨解了下来,船到海里,没有船桨,就算薛长卿能以掌力驱船,也绝对走不了多远,我们等白大侠到了,再去追他也不迟,更何况倘若船到了海里,薛长卿内力耗尽的话,在茫茫大海中,也活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薛长卿大喊大叫道:“臭小子,你居然骗我,这哪里是神掌秘笈?” 鄢云大笑道:“薛坛主,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打穴神手秘笈,比那本所谓的神掌秘笈好上一百倍,你就知足吧。要不是见你有些习武天分,我还不会传授给你呢?” 薛长卿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将手中那本秘笈撕了个稀巴烂,大怒道:“臭小子,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鄢云笑道:“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船没有船桨,到了大海里,你内力耗尽的时候,大海里的鲨鱼就把你大卸八块,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薛长卿闻言,向船两边看去,只见果然没有船桨,此时的心情,除了愤怒,便是无边的懊悔。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奸大恶没有见过,居然会栽在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臭小子手中。眼看着樵虎已到岸边,即将划船追来,而自己又没有船桨,只能凭掌力驱船向前行走,这样极其消耗内力,史天骄那个蠢货已经是前车之鉴,想不到自己今日竟也会步他后尘。 想到此处,便觉得心有不甘,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尽量用掌力驱船,尽量离这个难缠的家伙远些,没想到樵虎到了船上之后,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竟然是个旱鸭子,站在船上都觉得晕眩不止,更何况操舟在海上追杀敌人? 但他就是有股儿拧劲儿,心想,会推云手掌法的人,能够以掌力驱舟,我会反推云手掌法,为何就不可以?不禁想到,听白大侠说过,薛长卿与史天骄为了秘笈,而在这海岛附近的海域发生过激战,看来这些碎船板,便是他们两人的船只的一部分了。 转念又想,薛长卿既是为了秘笈而来到这海岛,而史天骄手中的秘笈却因他们海上激战,而遗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不知所踪。他将秘笈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若是听说秘笈在此,不可能不动心,只要他分心,樵大哥便有机会从他手中将英女抢过来。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仍在海水中,指着那本书,对薛长卿道:“薛坛主,你看海面上漂浮着一本书,是不是你们遗失的秘笈呢?” 想到这里,于是便索性弃船桨不用,学着薛长卿的样子,以掌法平推海水,见船很快离岸,并且行驶得飞快,也没有想到自己能够坚持多久? 英女见樵虎这个旱鸭子,放着好端端的船桨不用,反而弃巧取拙,用这么笨的办法去追赶薛长卿,不由得有些好笑,于是便对鄢云道:“你看着樵大哥以掌力驱船去追薛长卿,你怎么不拦着呢?他到了海上,也不同样很危险么?” 鄢云笑道:“要是不这样的话,薛长卿怎会孤注一掷,在进退维谷的情况下,拼命向前逃跑呢?你放心他们两个功力差不多,暂时还不会遇上,不会像薛、史二人一般,在海上激战的。我们现在便去木屋找白大侠他们,有他们帮忙,谅那薛长卿也走不了多远。” 英女道:“对了,忘了问你了,薛长卿虽然不将你的那本秘笈放在眼里,但那可是你师父临终之时传给你的,让你得空好生练习,现在让薛长卿给撕毁了,那你岂不是学不会你师父的武功了么?” 鄢云笑道:“你放心就是,这段日子,我虽没有空闲去修练武功,但早晚都看会拿出来翻阅,书中的每一句话,我早已烂熟于心,倒背如流,虽然我脑海中有一本秘笈,但可惜当时我身上没有其他的书籍可以代替,秘笈的原本却被薛长卿给毁了。” 英女笑道:“你们这些书呆子,什么书都要收藏个什么原本孤本,其实重要的是书中的内容,只要你融会贯通,将秘笈上的武功学成,便已经足够了。看来你虽拜师学艺,终究还不是个江湖中人啊。” 鄢云笑道:“说的也是,或许是我太固执了吧。”说着便扶着英女,一起向木屋那边走去。 没想到没走多远,便遇上寻他们而来的白千劫等人,白千劫见到鄢云与英女二人,问道:“怎么,樵兄不是和你们在一起么?莫非你们遇上了薛长卿?” 鄢云道:“白大侠,独孤庄主,薛长卿已经到了海上,我们赶快去追他吧,要不然就来不及了。其余的细枝末节,我们边走边说。” 第814章 樵虎闻言,急忙说道:“你着急什么?我没有击中,还能怪我么?再说这礁石这么高,要一掌击碎船只,要耗费巨大的内力,适才那一掌已经让我元气大伤,必须休息一会儿,才能发第二掌。”说着便坐在礁石上打坐调息起来。 薛长卿见状,怒道:“你少给我装蒜,我与你对过掌力,以你的功力,岂能一掌便消耗殆尽?还不给我快起来,将船毁了。” 樵虎怒道:“我怎么说你也不信,反正你抓的又不是我什么人,你想杀就杀好了,我要是再发掌,只怕要练好几年,才能恢复功力呢,我可不想为了不相干的人拼了老命。” 薛长卿闻言,见威胁韩英女,对他不管用,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你去将船毁了。” 鄢云笑道:“薛坛主,你可抬举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这点三脚猫的武功,怎能一掌打碎这么大一条船只呢?” 薛长卿道:“你小子倒有自知之明,就算你不能以掌力毁船,就不会找块石头,将船砸沉么?” 鄢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试试看。”说着便慢慢由礁石上爬了下去,到了那些小船旁边,见到船只旁边的礁石之间有许多碎掉的船板,嵌在里头。 不禁想到,听白大侠说过,薛长卿与史天骄为了秘笈,而在这海岛附近的海域发生过激战,看来这些碎船板,便是他们两人的船只的一部分了。 转念又想,薛长卿既是为了秘笈而来到这海岛,而史天骄手中的秘笈却因他们海上激战,而遗失在茫茫大海之中,不知所踪。他将秘笈看得比他的性命还重要,若是听说秘笈在此,不可能不动心,只要他分心,樵大哥便有机会从他手中将英女抢过来。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本书册,仍在海水中,指着那本书,对薛长卿道:“薛坛主,你看海面上漂浮着一本书,是不是你们遗失的秘笈呢?” 薛长卿一心渴望重得秘笈,又怎能不上当,闻言急忙朝鄢云手指的方向望去,见海面上果然漂浮着一本书,而鄢云见薛长卿分心,急忙向樵虎使了个眼色,樵虎立即会意。 此时薛长卿有些迫不及待了,急忙喝道:“臭小子,快将那本书取来给我。” 鄢云道:“距离这么远,你让我如何取来给你?我又不会什么登萍度水的轻功,你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薛长卿心想,倘若那本书是神掌秘笈的话,我要取得它,简直是轻而易举,有了秘笈,只要按照秘笈上修练,那我便可以练成神功,或许便能将体内的蛊虫逼出体外,但只是眼前这个莽汉的确难缠得紧,倘若我取秘笈之时,他趁机偷袭,那该如何是好?对了,不如我也学史天骄,先以掌力将船推远,然后施展轻功取得秘笈的同时,停落在船上,这样或许还有摆脱他们的机会。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一掌将韩英女推到樵虎那边,然后便一跃而下,一掌将脚下的一条小船推出岸边,顺势一个翻身取得海面上漂浮的那本书,然后落在了那艘小船上,大声笑道:“我终于得到秘笈了。你们也休想追到我!” 樵虎见韩英女被薛长卿一掌推来,自然要先救英女,然后再对付薛长卿,鄢云见英女受伤,也急忙跃上礁石,对樵虎道:“英女交给我,你快去将薛长卿拦下来,千万不要让他跑了。” 鄢云解开了英女的哑穴,问道:“英女,你有没有事?” 英女口吐鲜血,但仍然对鄢云说道:“我并无大碍,快去相助樵大哥,别让薛长卿跑了,他得到秘笈,定然会为害江湖的。” 鄢云笑道:“你没事就好了,你放心他得到的并非是秘笈不错,不过是我师父交给我的打穴神手的秘笈,薛长卿能拜我师父为师,也算是他的造化。” 英女笑道:“你到什么时候也没个正形儿,现在还在开玩笑。”说到这里,不禁大叫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让他跑了,他可是阴谋害我师父的罪魁祸首,凭武功樵大哥绝对可以对付薛长卿,但你或许忘了,他可不会操舟啊。” 鄢云笑道:“我早想到了,所以是适才我拿假秘笈骗他的时候,同时也将那条船的船桨解了下来,船到海里,没有船桨,就算薛长卿能以掌力驱船,也绝对走不了多远,我们等白大侠到了,再去追他也不迟,更何况倘若船到了海里,薛长卿内力耗尽的话,在茫茫大海中,也活不了多久。” 说到这里,突然听到不远处的薛长卿大喊大叫道:“臭小子,你居然骗我,这哪里是神掌秘笈?” 鄢云大笑道:“薛坛主,这是我师父留给我的打穴神手秘笈,比那本所谓的神掌秘笈好上一百倍,你就知足吧。要不是见你有些习武天分,我还不会传授给你呢?” 薛长卿闻言,不由得恼羞成怒,将手中那本秘笈撕了个稀巴烂,大怒道:“臭小子,别让我再遇到你,否则我一定将你大卸八块。” 鄢云笑道:“只怕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船没有船桨,到了大海里,你内力耗尽的时候,大海里的鲨鱼就把你大卸八块,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薛长卿闻言,向船两边看去,只见果然没有船桨,此时的心情,除了愤怒,便是无边的懊悔。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傻,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大奸大恶没有见过,居然会栽在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臭小子手中。眼看着樵虎已到岸边,即将划船追来,而自己又没有船桨,只能凭掌力驱船向前行走,这样极其消耗内力,史天骄那个蠢货已经是前车之鉴,想不到自己今日竟也会步他后尘。 想到此处,便觉得心有不甘,饶是如此,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尽量用掌力驱船,尽量离这个难缠的家伙远些,没想到樵虎到了船上之后,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竟然是个旱鸭子,站在船上都觉得晕眩不止,更何况操舟在海上追杀敌人? 第815章 白千劫见鄢云劝不动韩英女,于是只得说道:“那我们不如这样,让韩姑娘与我同乘一船,而老二便载着鄢云,一同去追击薛长卿,其他人便暂时待在这岛上。等候我们的消息。”独孤一方等人俱都没有异议。而英女本想与鄢云同乘一船,但鄢云不擅于在海上操舟,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就没有再过多要求。 于是鄢云与韩英女便分别跟着黑白双侠,顺着薛长卿逃走的路线,快速追去,一个时辰之后,果然发现了樵虎与薛长卿的船只。他们都是用掌力驱舟,经过这么长时间,内力也消耗了大半,所以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 薛长卿见樵虎仍旧穷追不舍,不得不佩服他的内力的同时,也着实有些着急,眼看着他就要追上来,而自己的内力也消耗了不少,一旦让他追上,岂不是凶多吉少?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在岸上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并且这莽汉若是比武输了,自然会不再插手我与华山派的恩怨,到时候就算不能杀了鄢云与韩英女,也至少可以安然无恙地乘船离开。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难道又要重演当日与史天骄在海上激战的悲剧不成?上次只因侥幸,才能抱着船板一同划到岸上,这次难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薛长卿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与其内力耗尽,还不免与这莽汉一战,不如现在就停下来,与他殊死一搏,只要他不想与我同归于尽,我便有可能击败他,然后用他船上的船板作桨,划船离开。因为我是无可奈何才用掌力驱船,而他根本不谙水性,更加不懂得操舟,一时情急之下,这才弃船桨不用,而用掌力驱舟追赶我。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船上站起,等候樵虎的到来。樵虎见状,也不觉得奇怪,只当是他内力即将耗尽,想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虽然我此刻在海上,但只要我不离开脚下的船只,谅他也耍不了什么手段,倘若他如对付史天骄一般,将我的船只以掌力击碎,那我也绝对不会客气,与他同归于尽好了。 于是便急忙掌推海水,向薛长卿的船只所停留之处,奋力划去。很快他们二人的船只便只相隔两三丈远近,樵虎也站了起来,准备与薛长卿殊死一战。 只听樵虎大喝道:“薛长卿,你的死期到了。速速上前来领死吧。” 薛长卿笑道:“指不定是谁死呢?有能耐你就过来,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反推云手十九式,在这海上能够发挥几成功力?” 樵虎笑道:“就算只剩一成,我也能杀了你,因为你也是在这浪潮不定的大海之上。并且你的功力也消耗了不少,这么两相折算下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少说废话,赶紧出招吧。” 薛长卿笑道:“你我本都不是崆峒派的弟子,却分别学会了崆峒派灵空、灵玄两个老儿的毕生绝学,正反推云手掌法,要是我们二人今日在这海上同归于尽的话,岂不是让这两门绝学,从此失传?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师父灵玄老儿曾经交代过,让你一定要将他创出的反推云手掌法秘笈,带到崆峒派,然后找个天资卓越的人,将秘笈传授给他,练成掌法之后,与灵空老儿的徒弟,一决高下,你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有负于灵玄老儿么?” 樵虎怒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要怎样?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到底还打不打?” 薛长卿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我与其在这大海之上,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不如各自离开这里,让崆峒派的这两门绝技在这世上得以流传下去,岂非是两全其美么?” 樵虎笑道:“看来你还是怕死,所以找了这么个由头,想我放过你,是也不是?” 薛长卿笑道:“无论你怎么看我,都不要紧,关键是我说得是不是有道理?你我就这么死了,根本毫无意义,你愧对你师父灵玄老儿,我也心有不甘。不如……” 没等薛长卿继续说下去,樵虎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知道薛长卿巧舌如簧,之前差点上了他的当,现在也不愿听其蛊惑,于是便怒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因为你说什么都无法动摇我杀你的决心。赶紧纳命来吧。”说着便临空跃起,一掌向薛长卿击去。 薛长卿以快身法,闪身到船尾避开其锋芒,于此同时,仰身一掌击向樵虎脚下的船只,让樵虎不得不退回去,否则将无立足之处,掉落在大海之中。 樵虎见薛长卿这招阴险之极,不但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而且还让对方不得不退守己位。虽然已经看透了薛长卿的阴谋,但也不得不退守回去,一击不中,急忙一个翻身,退回去,落在自己的船上,所幸的是薛长卿因为要避开自己的攻击,所以那一掌击在了海水上,只是将自己的船推远,并没有将其损坏。 樵虎落在自己船上之后,急忙以掌力驱舟,追上了薛长卿,薛长卿知道自己也跑不了多远,所幸也没有再用掌力驱船逃走,而是立在原处,静等樵虎靠近。 樵虎的船很快又追了上来,只听薛长卿笑道:“怎么样,你武功虽高,但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我,倘若我想与你同归于尽,绝对不会给你留一块船板。你信也不信?” 樵虎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以他们二人的掌力,谁都可以轻易将对方的船一掌击毁,然后一起葬身鱼腹。于是便对薛长卿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打又不打,逃又不逃的,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耗着么?” 薛长卿笑道:“与你相斗,我们只有同归于尽的下场,所以我不会和你打下去,但我若想逃,你势必又会跟来,所以我索性就不逃了。还是那句话,你我各退一步,我也不想与你同归于尽,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你看怎样?” 第816章 樵虎怒道:“你说了这么多,到底要怎样?这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操心,你到底还打不打?” 薛长卿笑道:“我的意思是,你我与其在这大海之上,斗个两败俱伤,同归于尽,不如各自离开这里,让崆峒派的这两门绝技在这世上得以流传下去,岂非是两全其美么?” 樵虎笑道:“看来你还是怕死,所以找了这么个由头,想我放过你,是也不是?” 薛长卿笑道:“无论你怎么看我,都不要紧,关键是我说得是不是有道理?你我就这么死了,根本毫无意义,你愧对你师父灵玄老儿,我也心有不甘。不如……” 没等薛长卿继续说下去,樵虎急忙打断了他的话,因为他知道薛长卿巧舌如簧,之前差点上了他的当,现在也不愿听其蛊惑,于是便怒道:“你什么也不必说了,因为你说什么都无法动摇我杀你的决心。赶紧纳命来吧。”说着便临空跃起,一掌向薛长卿击去。 薛长卿以快身法,闪身到船尾避开其锋芒,于此同时,仰身一掌击向樵虎脚下的船只,让樵虎不得不退回去,否则将无立足之处,掉落在大海之中。 樵虎见薛长卿这招阴险之极,不但化解了对方的攻势,而且还让对方不得不退守己位。虽然已经看透了薛长卿的阴谋,但也不得不退守回去,一击不中,急忙一个翻身,退回去,落在自己的船上,所幸的是薛长卿因为要避开自己的攻击,所以那一掌击在了海水上,只是将自己的船推远,并没有将其损坏。 樵虎落在自己船上之后,急忙以掌力驱舟,追上了薛长卿,薛长卿知道自己也跑不了多远,所幸也没有再用掌力驱船逃走,而是立在原处,静等樵虎靠近。 樵虎的船很快又追了上来,只听薛长卿笑道:“怎么样,你武功虽高,但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我,倘若我想与你同归于尽,绝对不会给你留一块船板。你信也不信?” 樵虎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以他们二人的掌力,谁都可以轻易将对方的船一掌击毁,然后一起葬身鱼腹。于是便对薛长卿道:“那你到底想怎么样?打又不打,逃又不逃的,难道我们就在这里耗着么?” 薛长卿笑道:“与你相斗,我们只有同归于尽的下场,所以我不会和你打下去,但我若想逃,你势必又会跟来,所以我索性就不逃了。还是那句话,你我各退一步,我也不想与你同归于尽,你也不要咄咄逼人。你看怎样?” 只因他们一共只有四条小船,樵虎作了一艘去追薛长卿,只留下仅存的两条船,他们到了停泊小船的礁石旁,只听白千劫道:“鄢云,你去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留下来照顾韩姑娘,我们去追薛长卿好了。” 英女听说不让她与鄢云一同前去,于是便说道:“不行,我必须亲手杀了薛长卿,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鄢云劝道:“这怎么能行,你还有伤在身呢?我们还是留下来吧,船只不多,我们去了,非但帮不上什么忙,而且还会拖累他们,让他们分神照顾我们。这又何必呢?还是将船只留给其他人吧。” 英女闻言,怒道:“你要是怕死,可以不去,但我不能不去。” 白千劫见鄢云劝不动韩英女,于是只得说道:“那我们不如这样,让韩姑娘与我同乘一船,而老二便载着鄢云,一同去追击薛长卿,其他人便暂时待在这岛上。等候我们的消息。”独孤一方等人俱都没有异议。而英女本想与鄢云同乘一船,但鄢云不擅于在海上操舟,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就没有再过多要求。 樵虎的船很快又追了上来,只听薛长卿笑道:“怎么样,你武功虽高,但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我,倘若我想与你同归于尽,绝对不会给你留一块船板。你信也不信?” 于是鄢云与韩英女便分别跟着黑白双侠,顺着薛长卿逃走的路线,快速追去,一个时辰之后,果然发现了樵虎与薛长卿的船只。他们都是用掌力驱舟,经过这么长时间,内力也消耗了大半,所以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 薛长卿见樵虎仍旧穷追不舍,不得不佩服他的内力的同时,也着实有些着急,眼看着他就要追上来,而自己的内力也消耗了不少,一旦让他追上,岂不是凶多吉少?早知如此,还不如一开始,便在岸上与他大战三百回合,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并且这莽汉若是比武输了,自然会不再插手我与华山派的恩怨,到时候就算不能杀了鄢云与韩英女,也至少可以安然无恙地乘船离开。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难道又要重演当日与史天骄在海上激战的悲剧不成?上次只因侥幸,才能抱着船板一同划到岸上,这次难能有那么好的运气? 薛长卿在这穷途末路的时候,苦思冥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与其内力耗尽,还不免与这莽汉一战,不如现在就停下来,与他殊死一搏,只要他不想与我同归于尽,我便有可能击败他,然后用他船上的船板作桨,划船离开。因为我是无可奈何才用掌力驱船,而他根本不谙水性,更加不懂得操舟,一时情急之下,这才弃船桨不用,而用掌力驱舟追赶我。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船上站起,等候樵虎的到来。樵虎见状,也不觉得奇怪,只当是他内力即将耗尽,想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虽然我此刻在海上,但只要我不离开脚下的船只,谅他也耍不了什么手段,倘若他如对付史天骄一般,将我的船只以掌力击碎,那我也绝对不会客气,与他同归于尽好了。 于是便急忙掌推海水,向薛长卿的船只所停留之处,奋力划去。很快他们二人的船只便只相隔两三丈远近,樵虎也站了起来,准备与薛长卿殊死一战。 只听樵虎大喝道:“薛长卿,你的死期到了。速速上前来领死吧。” 薛长卿笑道:“指不定是谁死呢?有能耐你就过来,我倒要见识一下,你的反推云手十九式,在这海上能够发挥几成功力?” 第817章 想到这里,于是便笑道:“你不是总要与我一决高下,以完成你师父灵玄老儿的心愿么?怎么不动手了呢?”他一再激怒樵虎,无非是想尽快逼他自乱阵脚,然后才有机会将他击败,划船逃走。 然而樵虎却丝毫也不知薛长卿的用心,只听薛长卿不断挑衅,一向火爆脾气的他,此刻更加忍无可忍,于是便一掌将船推进,然后便双掌齐发,向薛长卿攻去,樵虎虽不比薛长卿有心计,但却也有些战斗经验,鉴于上次攻击薛长卿,薛长卿偷袭他的船只,令他险些掉入海中,此时掌击薛长卿的同时,双脚足尖缠在了船上的一根缆绳之上,这样便可进退有据,放手一搏了。 薛长卿见他这样打法,也着实吃了一惊,但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于是便灵机一动,他以为这样便能自由攻击我,但他没有想到,以缆绳缠足,也会使自己的身形受制,毕竟脚下拖着一条赖以求生的船只。他越是急于想与我拼斗,我就越不与他一般见识,我且用轻功不断游斗闪击,令他首尾难顾。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施展轻功,避开樵虎雄浑的掌力,于此同时,忽左忽右,乍进还退,倏来倏往,出招虚虚实实,令樵虎感到极为头疼。 而此时又是骑虎难下,因为两人距离实在太近,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退守的余地,此时他已经处于败势,只是一向要强的他,根本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尽管薛长卿以这种卑鄙的打法,占尽上风,但樵虎毕竟武功高强,一时之间,薛长卿也无法偷袭得手。 而就在这时候,鄢云等人的船只,已经逐渐靠近,白千劫见樵虎与薛长卿正在海上恶斗,于是便对黑百变道:“老二,你上我这条船来,让鄢云与韩姑娘留在这里,我们赶紧过去助樵兄一臂之力。” 黑百变闻言,立即一跃而起,来到白千劫的船上,同时鄢云也跃到英女的船上,黑白双侠既已同坐一船,不用分心照顾鄢云与韩英女,也就再无顾忌,于是便急速划动双桨,向樵虎与薛长卿那边赶去。 鄢云见状,本想照着白千劫的吩咐,留在这里,照顾英女,但英女却极不情愿,非要跟上前去,于是便对鄢云道:“快追上去,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薛长卿,为我师父报仇雪恨的。” 鄢云道:“可是你现在有伤在身,又是在海上,如何能够动手?你还是听白大侠的,与我一起留在这边等他们的消息吧。我想有他们三人在,薛长卿定然是插翅难飞。” 英女怒道:“你要是不愿去,赶紧给我闪开,我自己划船过去。你就是欺负我现在功力全失,好报复我,以前欺负你不会武功,是也不是?” 鄢云道:“英女,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会欺负你呢?既然你坚持要去,我自是无法阻拦,那你好生在船上坐着,我来操舟好了。”说着便划动双桨,摇摇晃晃地向战阵那边靠近。 鄢云虽不太熟练,但他内功深厚,在以掌力辅助下,也很快让他们的船只靠近了他们。英女见薛长卿与樵虎正在恶斗,而黑白双侠却在一旁看热闹,于是便对鄢云说道:“黑白双侠,不想让人说是倚众欺寡,传出去为人不齿,你不要管这些,赶紧上去,助樵大哥一臂之力,帮我杀了薛长卿。” 鄢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想不是黑白双侠不想上去帮忙,而是樵大哥不让他们帮忙,因为与薛长卿比武,以验证正反推云手,孰优孰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我们要是前去帮忙的话,只怕会惹得樵大哥不悦,反正薛长卿也跑不了,我们等他们打完了,分出了胜负,再去收拾残局也不迟。” 英女道:“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没见薛长卿这卑鄙小人,根本不与樵大哥正面交锋么?他一味游斗,而樵大哥脚上却缠着缆绳,身法受制,进退攻守之间,颇为掣肘。我们要是再不帮他的话,只怕樵大哥便要输得不明不白了。” 鄢云道:“要是黑白双侠他们愿意出手,倒是很快能够击败薛长卿,我要是贸然前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樵大哥的拖累也说不定呢?” 英女急道:“那怎么办?要是我的内功还在,那该有多好?” 鄢云道:“要不我们过去跟黑白双侠说说,让他们以铁棋子暗器相助樵大哥一臂之力。至少也让他暂时摆脱困境,希望樵大哥不要太固执吧。”说着便将船只靠近黑白双侠那边。 只听白千劫道:“不是让你们留在后面么?怎么你们也来了,这不是添乱么?” 没等鄢云说话,英女便抢着说道:“白大侠你不要怪鄢云,是我让他送我过来的。我就算现在不能亲手杀了薛长卿,也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你们来了这么久,怎么不上前去帮忙呢?现在是铲奸除恶,可不是江湖比武,公平决斗的时候。” 白千劫道:“我们也想上去帮忙,可是樵虎兄他不让啊,他说一定要与薛长卿分个高低,这是他们崆峒派的事。让我们不要插手,我们要是贸然插手,只怕要开罪樵兄呢?” 英女道:“可是也要分情况而定啊,现在明显是薛长卿在使诈,樵大哥他已经中计,处于劣势,要是你们再不出手的话,只怕薛长卿便要击败樵大哥了。” 白千劫笑道:“那倒不至于,虽然他现在处于劣势,但他内功深厚,薛长卿虽投机取巧,也未必能够得逞,现在是比拼谁更有耐性的时候,薛长卿的打法不胜光明,表面上占尽上风,其实不然,他也有许多顾虑,故而不敢贸然出手。而我们就算不出手,在一旁看着,对薛长卿来说,也是极大的压力,他一方面要与武功高强的樵兄周旋,一方面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提防着我们会暗算他,他是知道我们兄弟的暗器功夫的,所以在某个层面上,是樵兄占尽上风。” 第818章 英女道:“我说你是不是傻?你没见薛长卿这卑鄙小人,根本不与樵大哥正面交锋么?他一味游斗,而樵大哥脚上却缠着缆绳,身法受制,进退攻守之间,颇为掣肘。我们要是再不帮他的话,只怕樵大哥便要输得不明不白了。” 没等鄢云说话,英女便抢着说道:“白大侠你不要怪鄢云,是我让他送我过来的。我就算现在不能亲手杀了薛长卿,也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你们来了这么久,怎么不上前去帮忙呢?现在是铲奸除恶,可不是江湖比武,公平决斗的时候。” 鄢云道:“要是黑白双侠他们愿意出手,倒是很快能够击败薛长卿,我要是贸然前去,非但帮不上什么忙,反而会成为樵大哥的拖累也说不定呢?” 英女急道:“那怎么办?要是我的内功还在,那该有多好?” 鄢云道:“要不我们过去跟黑白双侠说说,让他们以铁棋子暗器相助樵大哥一臂之力。至少也让他暂时摆脱困境,希望樵大哥不要太固执吧。”说着便将船只靠近黑白双侠那边。 只听白千劫道:“不是让你们留在后面么?怎么你们也来了,这不是添乱么?” 没等鄢云说话,英女便抢着说道:“白大侠你不要怪鄢云,是我让他送我过来的。我就算现在不能亲手杀了薛长卿,也要看着他死在我面前。你们来了这么久,怎么不上前去帮忙呢?现在是铲奸除恶,可不是江湖比武,公平决斗的时候。” 白千劫道:“我们也想上去帮忙,可是樵虎兄他不让啊,他说一定要与薛长卿分个高低,这是他们崆峒派的事。让我们不要插手,我们要是贸然插手,只怕要开罪樵兄呢?” 英女道:“可是也要分情况而定啊,现在明显是薛长卿在使诈,樵大哥他已经中计,处于劣势,要是你们再不出手的话,只怕薛长卿便要击败樵大哥了。” 白千劫笑道:“那倒不至于,虽然他现在处于劣势,但他内功深厚,薛长卿虽投机取巧,也未必能够得逞,现在是比拼谁更有耐性的时候,薛长卿的打法不胜光明,表面上占尽上风,其实不然,他也有许多顾虑,故而不敢贸然出手。而我们就算不出手,在一旁看着,对薛长卿来说,也是极大的压力,他一方面要与武功高强的樵兄周旋,一方面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提防着我们会暗算他,他是知道我们兄弟的暗器功夫的,所以在某个层面上,是樵兄占尽上风。” 樵虎怒道:“少说废话,我不会和你讲任何条件,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薛长卿道:“简直是冥顽不化,既然如此,那你就尽管放马过来吧,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好了。”说着,仍旧咱在船上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他极为清楚,樵虎冲动易怒,很容易轻举妄动,而在这种情况下,谁先动手,谁就处于劣势,毕竟不是在陆地上,他们不仅拼的是武功高低,而且还要随时注意脚下不能失去立足点。 薛长卿也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将樵虎打落到海中,然后伺机划船逃走,要是时候一久,白千劫等人追来,到时候便插翅难飞了。 鄢云道:“英女,你想哪里去了,我怎会欺负你呢?既然你坚持要去,我自是无法阻拦,那你好生在船上坐着,我来操舟好了。”说着便划动双桨,摇摇晃晃地向战阵那边靠近。 想到这里,于是便笑道:“你不是总要与我一决高下,以完成你师父灵玄老儿的心愿么?怎么不动手了呢?”他一再激怒樵虎,无非是想尽快逼他自乱阵脚,然后才有机会将他击败,划船逃走。 然而樵虎却丝毫也不知薛长卿的用心,只听薛长卿不断挑衅,一向火爆脾气的他,此刻更加忍无可忍,于是便一掌将船推进,然后便双掌齐发,向薛长卿攻去,樵虎虽不比薛长卿有心计,但却也有些战斗经验,鉴于上次攻击薛长卿,薛长卿偷袭他的船只,令他险些掉入海中,此时掌击薛长卿的同时,双脚足尖缠在了船上的一根缆绳之上,这样便可进退有据,放手一搏了。 薛长卿见他这样打法,也着实吃了一惊,但他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于是便灵机一动,他以为这样便能自由攻击我,但他没有想到,以缆绳缠足,也会使自己的身形受制,毕竟脚下拖着一条赖以求生的船只。他越是急于想与我拼斗,我就越不与他一般见识,我且用轻功不断游斗闪击,令他首尾难顾。 想到这里,于是便急忙施展轻功,避开樵虎雄浑的掌力,于此同时,忽左忽右,乍进还退,倏来倏往,出招虚虚实实,令樵虎感到极为头疼。 而此时又是骑虎难下,因为两人距离实在太近,根本没有任何可以退守的余地,此时他已经处于败势,只是一向要强的他,根本不愿承认这个事实。 尽管薛长卿以这种卑鄙的打法,占尽上风,但樵虎毕竟武功高强,一时之间,薛长卿也无法偷袭得手。 而就在这时候,鄢云等人的船只,已经逐渐靠近,白千劫见樵虎与薛长卿正在海上恶斗,于是便对黑百变道:“老二,你上我这条船来,让鄢云与韩姑娘留在这里,我们赶紧过去助樵兄一臂之力。” 黑百变闻言,立即一跃而起,来到白千劫的船上,同时鄢云也跃到英女的船上,黑白双侠既已同坐一船,不用分心照顾鄢云与韩英女,也就再无顾忌,于是便急速划动双桨,向樵虎与薛长卿那边赶去。 鄢云见状,本想照着白千劫的吩咐,留在这里,照顾英女,但英女却极不情愿,非要跟上前去,于是便对鄢云道:“快追上去,我说过,我要亲手杀了薛长卿,为我师父报仇雪恨的。” 鄢云道:“可是你现在有伤在身,又是在海上,如何能够动手?你还是听白大侠的,与我一起留在这边等他们的消息吧。我想有他们三人在,薛长卿定然是插翅难飞。” 第819章 白千劫道:“这个你用不着担心,我们会盯着他,一旦发现樵兄有危险,我们会及时出手相助的。此时虽在海上,但我们的暗器功夫,却不受限制,可以在关键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届时就算樵兄怪罪,也只有事后向他解释了。” 说话之间,薛长卿与樵虎斗得更加激烈了,鄢云心想,樵虎之前脚上缠着缆绳,是不希望船只坏了之后,无处落脚,而此时完全可以放开缆绳,因为己方还有船只,于是便对樵虎大声喊道:“樵大哥,将缆绳放开,你便不再处于劣势。不用顾忌什么,我们还有两条船呢,即便他将你的船只毁了,你依旧不会有事的。” 樵虎闻言,便将脚下的缆绳甩开,没有缆绳的束缚,樵虎便可大展拳脚,薛长卿的那种游斗闪击的战术,便宣告失败,战况立即发生了变化,几招之内,樵虎便挽回适才一直束手束脚的劣势局面,而逐渐占了上风。 薛长卿怒道:“臭小子,每回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这笔账,我们以后再算。” 樵虎笑道:“只怕你没有以后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以后报复我鄢云兄弟,你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薛长卿笑道:“那倒未必,你看看你的船,还能坚持多久?” 樵虎闻言,向自己的船只扫了一眼,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船只被薛长卿暗中使坏,打了个破洞,船底已经有水渗了上来,再加上自己站在船上,船只下沉的速度也在加快。若不是鄢云让他将缆绳甩开,只怕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到时候即便白千劫等人过来,也未必救得了自己,毕竟他们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 鄢云听薛长卿这么说,急忙向樵虎问道:“樵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樵虎笑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的船被薛长卿打穿了船底,开始漏水了。”说这话时,突然想到,适才薛长卿虚虚实实的掌法,其实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扰乱自己的同时,以掌风不断打击自己脚下的船只,他做的很隐蔽,表面上是在虚空发掌,实际上每一招都打在船底的同一个位置,久而久之,那块船板便受不住他掌风的击打,终于被打穿,这也就是自己事先完全不知道的原因。 鄢云闻言,急忙对白千劫道:“白大侠,你们快去救樵大哥,他的船只很快要沉了。” 白千劫闻言,对黑百变道:“老二,我来划船,你用铁棋子不断骚扰薛长卿,别让他在使坏,我们救了樵兄,再合力对付他。”黑百变闻言,急忙掏出几颗黑色棋子,向薛长卿所站的位置发去,没想到薛长卿竟完全不当回事,轻松以快身法避过黑百变的暗器偷袭。 与此同时,按照事先的计划,趁不通水性的樵虎在漏水的船只上手忙脚乱的时候,急忙凝聚毕生功力,一掌向他的船只击去,樵虎见状,急忙一跃而起,而他的船只也被薛长卿击毁,樵虎虽然跃起,但已经无处落脚,于是便想与薛长卿殊死一搏,抢到距离他最近的船只,然而薛长卿早料到他会这么做,于是便在海水上平推一掌,让他的船只快速远离樵虎的攻击范围。 樵虎一击不中,脚下一空,扑通一声,掉进了海里,任他在陆地上如何武功高强,不可一世,只要他不通水性,到了水里也如同普通人一般,胡乱扑腾,手里不断乱抓乱打,总希望能抓上什么可以令自己身体浮起来的东西。 薛长卿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极为满意,其实黑白双侠等人现在还没有过来,他要取已经落水的樵虎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但倘若他这么做的话,就没有时间逃走,于是他便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施展轻功,足尖在碎掉的船板上点了两脚之后,顺手抄了两块较为称手的船板,一个翻身回到自己的船上,然后便用自己手中的船板奋力划动海水,使自己的船只远离他们。 黑白双侠见樵虎落水,自然是救人要紧,无暇顾及薛长卿,于是便急忙向他落水出划去,船只很快到达附近,白千劫见樵虎已经快要淹死,急忙一跃下水,将他救起,在黑百变的帮助下,让他上了船。 再要看薛长卿时,已经不知所踪,海面上这个时候突然起了大雾,樵虎被海水呛得极为难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软弱无力地瘫在船上,刚刚缓过来,再回首向鄢云与韩英女的船只看去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于是急忙向白千劫问道:“白大侠,鄢云兄弟和韩姑娘呢,他们哪里去了?” 白千劫与黑百变闻言,同时向他们过来的方向望去,但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便大喊道:“鄢云兄弟、韩姑娘,你们还在那里么?在的话回答一声,我们过去与你会合?”连续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答。 此时就连白千劫也有些慌了,于是便不经意的说道:“他们不会是趁我们救人的时候,去追薛长卿了吧?” 黑百变道:“要是鄢云,便绝对不会如此冒险,在海上独自去追薛长卿,但韩姑娘与他有血海深仇,她要去追,只怕鄢云兄弟也拦不住。照这样的情形看,他们肯定是去追薛贼了,要不然即便海上有雾,看不清楚,这么近不可能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的。” 樵虎道:“现在我们到底是回海岛上去,还是去追薛长卿,还是你们拿个主意吧。我现在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白千劫道:“这个着实很难做决定,我们要是追薛长卿吧,这大海茫茫,我们也不知向何处去追寻,我们三人同乘一船,本来就极重,船速慢不说,在这海上我们无水无粮,就算轮流划船,也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在海上迷失了方向,船只若是再有什么损坏,我们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若是不去追他们,鄢云与韩英女若是追上薛长卿,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他们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不在他们身边,只怕要出大事呢。” 第820章 薛长卿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极为满意,其实黑白双侠等人现在还没有过来,他要取已经落水的樵虎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但倘若他这么做的话,就没有时间逃走,于是他便按照自己原先的计划,施展轻功,足尖在碎掉的船板上点了两脚之后,顺手抄了两块较为称手的船板,一个翻身回到自己的船上,然后便用自己手中的船板奋力划动海水,使自己的船只远离他们。 黑白双侠见樵虎落水,自然是救人要紧,无暇顾及薛长卿,于是便急忙向他落水出划去,船只很快到达附近,白千劫见樵虎已经快要淹死,急忙一跃下水,将他救起,在黑百变的帮助下,让他上了船。 再要看薛长卿时,已经不知所踪,海面上这个时候突然起了大雾,樵虎被海水呛得极为难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软弱无力地瘫在船上,刚刚缓过来,再回首向鄢云与韩英女的船只看去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于是急忙向白千劫问道:“白大侠,鄢云兄弟和韩姑娘呢,他们哪里去了?” 白千劫与黑百变闻言,同时向他们过来的方向望去,但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便大喊道:“鄢云兄弟、韩姑娘,你们还在那里么?在的话回答一声,我们过去与你会合?”连续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答。 此时就连白千劫也有些慌了,于是便不经意的说道:“他们不会是趁我们救人的时候,去追薛长卿了吧?” 黑百变道:“要是鄢云,便绝对不会如此冒险,在海上独自去追薛长卿,但韩姑娘与他有血海深仇,她要去追,只怕鄢云兄弟也拦不住。照这样的情形看,他们肯定是去追薛贼了,要不然即便海上有雾,看不清楚,这么近不可能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的。” 樵虎道:“现在我们到底是回海岛上去,还是去追薛长卿,还是你们拿个主意吧。我现在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白千劫道:“这个着实很难做决定,我们要是追薛长卿吧,这大海茫茫,我们也不知向何处去追寻,我们三人同乘一船,本来就极重,船速慢不说,在这海上我们无水无粮,就算轮流划船,也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在海上迷失了方向,船只若是再有什么损坏,我们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若是不去追他们,鄢云与韩英女若是追上薛长卿,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他们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不在他们身边,只怕要出大事呢。” 英女道:“可是即便是这样,但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啊,在人数上我们虽然占优势,但照他们目前的战况来说,的确是樵虎大哥处于劣势,我只希望不要再旁生枝节就好。” 鄢云道:“你是说薛长卿已然是在劫难逃,你不想樵大哥因此受伤?” 黑白双侠见樵虎落水,自然是救人要紧,无暇顾及薛长卿,于是便急忙向他落水出划去,船只很快到达附近,白千劫见樵虎已经快要淹死,急忙一跃下水,将他救起,在黑百变的帮助下,让他上了船。 英女道:“没错,我正是这个意思,现在我们将他团团围住,又不动手,薛长卿也许会狗急跳墙,采取极端手段,到时候只怕樵虎大哥会有危险呢。” 白千劫道:“这个你用不着担心,我们会盯着他,一旦发现樵兄有危险,我们会及时出手相助的。此时虽在海上,但我们的暗器功夫,却不受限制,可以在关键时候助他一臂之力。届时就算樵兄怪罪,也只有事后向他解释了。” 说话之间,薛长卿与樵虎斗得更加激烈了,鄢云心想,樵虎之前脚上缠着缆绳,是不希望船只坏了之后,无处落脚,而此时完全可以放开缆绳,因为己方还有船只,于是便对樵虎大声喊道:“樵大哥,将缆绳放开,你便不再处于劣势。不用顾忌什么,我们还有两条船呢,即便他将你的船只毁了,你依旧不会有事的。” 樵虎闻言,便将脚下的缆绳甩开,没有缆绳的束缚,樵虎便可大展拳脚,薛长卿的那种游斗闪击的战术,便宣告失败,战况立即发生了变化,几招之内,樵虎便挽回适才一直束手束脚的劣势局面,而逐渐占了上风。 薛长卿怒道:“臭小子,每回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这笔账,我们以后再算。” 樵虎笑道:“只怕你没有以后了。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以后报复我鄢云兄弟,你不觉得有些可笑么?” 薛长卿笑道:“那倒未必,你看看你的船,还能坚持多久?” 樵虎闻言,向自己的船只扫了一眼,这一看着实吓了一跳,也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船只被薛长卿暗中使坏,打了个破洞,船底已经有水渗了上来,再加上自己站在船上,船只下沉的速度也在加快。若不是鄢云让他将缆绳甩开,只怕发现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到时候即便白千劫等人过来,也未必救得了自己,毕竟他们距离这边还有一段距离。 鄢云听薛长卿这么说,急忙向樵虎问道:“樵大哥,到底出什么事了?” 樵虎笑道:“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的船被薛长卿打穿了船底,开始漏水了。”说这话时,突然想到,适才薛长卿虚虚实实的掌法,其实是有意为之,目的是扰乱自己的同时,以掌风不断打击自己脚下的船只,他做的很隐蔽,表面上是在虚空发掌,实际上每一招都打在船底的同一个位置,久而久之,那块船板便受不住他掌风的击打,终于被打穿,这也就是自己事先完全不知道的原因。 鄢云闻言,急忙对白千劫道:“白大侠,你们快去救樵大哥,他的船只很快要沉了。” 白千劫闻言,对黑百变道:“老二,我来划船,你用铁棋子不断骚扰薛长卿,别让他在使坏,我们救了樵兄,再合力对付他。”黑百变闻言,急忙掏出几颗黑色棋子,向薛长卿所站的位置发去,没想到薛长卿竟完全不当回事,轻松以快身法避过黑百变的暗器偷袭。 第821章 白千劫道:“我们不知道薛长卿逃去的方向,将往哪里寻去?” 黑百变道:“这倒是个问题,我想薛长卿见后面有船追赶,定然会拼命逃走,自然是往海岸边上奋力划,但倘若他发现只有鄢云与韩姑娘追他,他或许会停下来,先对付他们,便只顾逃走。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不知老大你觉得他们现在会是怎样的情形?” 白千劫道:“照我分析看,薛长卿正是因为惧怕我们围攻他,所以才放下落水的樵兄不杀,而只顾逃命,当他发现有船追他的时候,自然奋力逃跑,而海雾正好是那个时候升起,所以即便鄢云他们追得紧,让他认出他们,他也会先了解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对付鄢云与韩姑娘。而他绝对不敢肯定我们会不会在后面,所以他绝对不敢冒这个险,为了对付他们,而置自己的安危不顾。所以,只要海雾还未散,他们应该还没有遇到危险,但我们要赶在海雾散去之前,找到他们,否则,薛长卿发现了只有他们二人追去,定然会对他们下毒手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海雾不散,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方向,不知向何处去寻?现在也唯有凭感觉,尽量向岸边靠近了。” 樵虎道:“没错,无论是哪种情况,薛长卿必然会向海岸那边逃走,只要方向对了,海雾散去之时,要寻他们,便容易多了。” 白千劫没再说话,奋力划桨,三人一同根据海面上的风向,向海岸那边不断靠近。 而鄢云与韩英女,当时见樵虎落水,照鄢云的意思是,等黑白双侠他们救起樵虎,然后他们五人一同去追薛长卿,但英女生怕他跑了,于是便对鄢云道:“有黑白双侠救樵大哥,你就放心吧,薛长卿此刻想跑,我们必须紧紧跟着他,要是等他们将人救起来,再去追他,便一切都晚了。” 鄢云还在犹豫,英女便不悦道:“我看你担心樵大哥的安危是假,其实根本就是怕死,怕自己对付不了薛长卿,反而会被他所杀。我说得是也不是?” 鄢云焉能看不出来这是英女的激将法,但倘若自己不去,终究是畏惧,他绝对不可让英女看不起,于是便对她说道:“既然你要去,我便陪你去,不过我们可提前说好了,在黑白双侠他们追上来之前,你可一定要听我的?” 英女佯怒道:“凭什么是我听你的,不是你听我的?难道就因为我现在内功尽失,而你的武功比我高,就可以欺负我了么?” 鄢云焉能看不出来这是英女的激将法,但倘若自己不去,终究是畏惧,他绝对不可让英女看不起,于是便对她说道:“既然你要去,我便陪你去,不过我们可提前说好了,在黑白双侠他们追上来之前,你可一定要听我的?” 鄢云急忙解释道:“这是哪里的话,即便你是个普通的姑娘,不会任何武功,我也不会欺负你的。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么?我让你听我的,是因为你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容易冲动,失去理智,而我则相对而言,比较冷静些,所以考虑得要周全些。这才让你听我的。” 英女薄怒道:“好呀,你这是变了法的说我脑子不如你好使,是也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便对鄢云又抓又打,鄢云笑道:“你这招应该不是梅前辈教你的,而是你自创的小狗挠墙吧?” 英女怒道:“你才是小狗呢,看来在杀掉薛长卿之前,必须先把你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杀了,否则的话,这一路上,指不定你还要说什么难听的话呢?”说着便作势拔出秋水剑。 鄢云急忙求饶道:“韩女侠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请你收起宝剑吧,你这又是华山派剑法,又是峨眉派剑法的,我这点三脚猫功夫,怎顶得住呢?” 英女还剑入鞘,笑道:“看在你态度诚恳,求饶的份上,本女侠心情好,那就先饶了你。赶紧划船吧。” 鄢云闻言,一边奋力划桨,一边说道:“英女,薛长卿就在前面,你说他有没有发现我们跟着他呢?” 英女道:“就算他发现了我们,又能怎么样,难道你想打退堂鼓么?” 鄢云道:“你看你又来了不是,我早说过我绝对不会是临阵退缩的人,即便我的武功再怎么不济。我的意思是,现在海上起了这么大的雾,他即便是发现了我们,也不敢停下来,因为现在能见度很低,连我们也不知道,黑白双侠与樵大哥他们离我们有多远,他就更不知浓雾背后,隐藏着多大的威胁了,所以在浓雾散去之前,他绝对不敢停船对付我们的。只是我们不知这道天然的屏障,能够维持多久?只要雾散了,他便会发现我们其实是虚张声势,那么他肯定会停下来,先对付我们,然后再逃走的。” 英女冷笑道:“这么说来,我们能不能活着,还要全靠这海雾了?要不我们赶紧拜拜海神吧,让他将雾维持得更久一些。” 鄢云道:“我并没有说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现在他不敢停船对付我们,是因为忌惮黑白双侠和樵大哥,其实他逃走,并不是惧怕我们。所以在浓雾散去之前,我们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英女道:“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鄢云道:“其实你是知道的,凭你我现在的武功,就算追上薛长卿,非但对付不了他,反而会有危险。而黑白双侠他们得知我们追赶薛长卿,势必会追来,但无奈雾浓,辨不清方向,我们必须沿途给他留下些标记,让他们不至于追错了方向。” 英女道:“可是现在我们这船上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他留下标记呢?” 鄢云说道:“这个很简单,将你的外袍脱下,将它撕成条状,没走一段,扔下一片。他们若是发现的话,定然会顺着布条的方向,一路追来的。” 英女道:“你又憋着什么坏呢?为什么要我脱下外袍,而不是用你的衣服呢?” 第822章 英女道:“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鄢云道:“其实你是知道的,凭你我现在的武功,就算追上薛长卿,非但对付不了他,反而会有危险。而黑白双侠他们得知我们追赶薛长卿,势必会追来,但无奈雾浓,辨不清方向,我们必须沿途给他留下些标记,让他们不至于追错了方向。” 英女道:“可是现在我们这船上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他留下标记呢?” 鄢云说道:“这个很简单,将你的外袍脱下,将它撕成条状,没走一段,扔下一片。他们若是发现的话,定然会顺着布条的方向,一路追来的。” 英女道:“你又憋着什么坏呢?为什么要我脱下外袍,而不是用你的衣服呢?” 黑白双侠见樵虎落水,自然是救人要紧,无暇顾及薛长卿,于是便急忙向他落水出划去,船只很快到达附近,白千劫见樵虎已经快要淹死,急忙一跃下水,将他救起,在黑百变的帮助下,让他上了船。 再要看薛长卿时,已经不知所踪,海面上这个时候突然起了大雾,樵虎被海水呛得极为难受,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软弱无力地瘫在船上,刚刚缓过来,再回首向鄢云与韩英女的船只看去时,哪里还有他们的踪影。 于是急忙向白千劫问道:“白大侠,鄢云兄弟和韩姑娘呢,他们哪里去了?” 白千劫与黑百变闻言,同时向他们过来的方向望去,但什么也看不见,于是便大喊道:“鄢云兄弟、韩姑娘,你们还在那里么?在的话回答一声,我们过去与你会合?”连续喊了几声,都不见有人回答。 此时就连白千劫也有些慌了,于是便不经意的说道:“他们不会是趁我们救人的时候,去追薛长卿了吧?” 黑百变道:“要是鄢云,便绝对不会如此冒险,在海上独自去追薛长卿,但韩姑娘与他有血海深仇,她要去追,只怕鄢云兄弟也拦不住。照这样的情形看,他们肯定是去追薛贼了,要不然即便海上有雾,看不清楚,这么近不可能听不到我们的声音的。” 樵虎道:“现在我们到底是回海岛上去,还是去追薛长卿,还是你们拿个主意吧。我现在是什么力气也没有了。” 白千劫道:“这个着实很难做决定,我们要是追薛长卿吧,这大海茫茫,我们也不知向何处去追寻,我们三人同乘一船,本来就极重,船速慢不说,在这海上我们无水无粮,就算轮流划船,也坚持不了多久,要是在海上迷失了方向,船只若是再有什么损坏,我们更加不知道怎么办了。但是若是不去追他们,鄢云与韩英女若是追上薛长卿,只怕也未必是他的对手,到时候他们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们不在他们身边,只怕要出大事呢。” 樵虎道:“总之我不管,你们必须去救我鄢云兄弟和韩姑娘,就算找不到也要找,我们若是在这海上无法生存,他们的处境也一样,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薛长卿那个狗贼。我实在不知道你们在犹豫什么?若不是我的船沉了,就算我不会操舟也一定会去救他们的。” 黑百变道:“老大,我认为樵兄说得对,我们总不能见死不救吧?独孤庄主他们若是见我们久不回岛,一定会自己扎木筏出海来找我们的。所以回岛上与他们会合,并非当务之急。” 白千劫道:“既然如此,那也只好依你们了,只不过到时候要是找不到,困在岛上进退不得时,可别怨我。” 樵虎道:“既然是我做的决定,那我就绝不后悔,就算是出了什么事,也不会怨天尤人。行了,你快划船吧。” 白千劫道:“我们不知道薛长卿逃去的方向,将往哪里寻去?” 黑百变道:“这倒是个问题,我想薛长卿见后面有船追赶,定然会拼命逃走,自然是往海岸边上奋力划,但倘若他发现只有鄢云与韩姑娘追他,他或许会停下来,先对付他们,便只顾逃走。这两种可能性都有,不知老大你觉得他们现在会是怎样的情形?” 白千劫道:“照我分析看,薛长卿正是因为惧怕我们围攻他,所以才放下落水的樵兄不杀,而只顾逃命,当他发现有船追他的时候,自然奋力逃跑,而海雾正好是那个时候升起,所以即便鄢云他们追得紧,让他认出他们,他也会先了解情况,然后再决定是否对付鄢云与韩姑娘。而他绝对不敢肯定我们会不会在后面,所以他绝对不敢冒这个险,为了对付他们,而置自己的安危不顾。所以,只要海雾还未散,他们应该还没有遇到危险,但我们要赶在海雾散去之前,找到他们,否则,薛长卿发现了只有他们二人追去,定然会对他们下毒手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海雾不散,我们根本找不到任何方向,不知向何处去寻?现在也唯有凭感觉,尽量向岸边靠近了。” 樵虎道:“没错,无论是哪种情况,薛长卿必然会向海岸那边逃走,只要方向对了,海雾散去之时,要寻他们,便容易多了。” 白千劫没再说话,奋力划桨,三人一同根据海面上的风向,向海岸那边不断靠近。 而鄢云与韩英女,当时见樵虎落水,照鄢云的意思是,等黑白双侠他们救起樵虎,然后他们五人一同去追薛长卿,但英女生怕他跑了,于是便对鄢云道:“有黑白双侠救樵大哥,你就放心吧,薛长卿此刻想跑,我们必须紧紧跟着他,要是等他们将人救起来,再去追他,便一切都晚了。” 鄢云还在犹豫,英女便不悦道:“我看你担心樵大哥的安危是假,其实根本就是怕死,怕自己对付不了薛长卿,反而会被他所杀。我说得是也不是?” 鄢云焉能看不出来这是英女的激将法,但倘若自己不去,终究是畏惧,他绝对不可让英女看不起,于是便对她说道:“既然你要去,我便陪你去,不过我们可提前说好了,在黑白双侠他们追上来之前,你可一定要听我的?” 第823章 只听鄢云道:“英女,不好,我们不可再向前行了,要不然就与薛长卿撞上了。” 英女道:“这样岂不是更好,我们正好可以杀了他,为我师父报仇。” 鄢云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若武功仍在,我们联手,尚可与他一搏,毕竟现在是在海上。但现在你的内力尽失,我们如何能够斗得过他呢?” 英女道:“你也说了现在是在海上,他必须倚仗那条船,才能够生存,倘若没了那条船,他掉到海里终究是死路一条,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将樵大哥的船只打沉,我们便以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鄢云道:“要是他也将我们的船击沉,我们岂不是要与他同归于尽,这样的做法毕竟太过冒险了。并且他的武功比我们高那么多,也势必会保护自己的船只,我们又岂能轻易得手呢?” 英女道:“你就放心吧,他武功虽高,但他适才与樵大哥交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内力,事后又急于逃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而我们始终是以逸待劳,你只管与他比拼内力,我便趁机以我们华山派的剑法偷袭他,要是还不能成功,你便拖住他,我用剑将他的船刺个洞,让他的船沉入海底。” 鄢云道:“你说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也只有让整条船沉下去,他才不会有机会逃生。但是我们也要防止他的船只沉下去之后,他会狗急跳墙,将我们的船只抢过去,或者将我们的船以掌力击毁。” 英女道:“你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只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内力,适才又受了伤,你必须先给我一些内力,助我疗伤,然后我才能够勉强施展轻功与剑法。” 鄢云道:“只要薛长卿不主动向我们进击,你说的倒是好办,我担心他会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因为他总是担心黑白双侠他们会赶过来,倘若不提前动手,他还是会有危险的。要是没办法与他硬拼,我们自保之余,只要拖住他,等黑白双侠他们赶过来,他就插翅难飞了。” 英女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也不知道黑白双侠他们啥时候能够赶过来,又或者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我们,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若是不能力斗,便以智取。” 鄢云道:“你说得对,那我们现在不管这么多,我先运功给你疗伤。海面上不稳定,你坐稳些。”说着便二人便坐在船上,双手相抵,运功疗伤起来。鄢云见船总是摇摇晃晃的,于是便与英女十指相扣,两人练成一体,便不惧怕船只的摇晃,只要没有大风大浪,船只不会被卷走,那么他们暂时便没有危险。 鄢云正对着薛长卿的船只,眼见着他逐渐划船过来,但此时为了给英女输送内力疗伤,也不想分神去应付他,口中还不断安慰英女,说薛长卿不敢过来。 但善意的谎言,也终究是谎言,不可能成为事实,薛长卿很快便将船靠了过来,鄢云见状,急忙向即将威胁到他们的薛长卿,一掌击去。 鄢云道:“你说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也只有让整条船沉下去,他才不会有机会逃生。但是我们也要防止他的船只沉下去之后,他会狗急跳墙,将我们的船只抢过去,或者将我们的船以掌力击毁。”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情急之下的一掌,威力竟然大得惊人,打在海水上,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效果上完全不输于适才樵虎与薛长卿二人在海上激战时所发出的掌力。就连薛长卿见了,也颇为吃惊,于是问道:“臭小子,你的功力怎么进步这么多?” 鄢云道:“看出来我是深藏不露了吧,要不然我们二人怎敢独自来追你,不等黑白双侠他们救人之后再追来呢?我现在正在为英女疗伤,你最好不要靠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此语一出,多疑如狐的薛长卿果然不敢靠近,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便想,这小子的一生内功,是经他人直接输送到体内,并非自己修练得来,故而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但他适才发的那一掌,又好像是经过高人提点,掌握了运用的法门。我适才与那莽汉交手,内力消耗巨大,现在若是再与这内功身后的臭小子硬拼,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若是就此离开,他们势必又会紧追不舍,我始终难以逃脱。这小丫头适才中了我一掌,这臭小子为他运功疗伤,势必要耗费不少内力,不如等他们疗伤完了,再对付他们不迟,反正这小丫头就算伤好了也没有内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此时若是阻拦,只怕也难以得手。 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我就看看你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虚张声势,你不是要为这小丫头疗伤么?我就在这等你们疗伤完了,再来对付你们两个,省得你说我趁人之危,偷袭得手,胜之不武。” 但善意的谎言,也终究是谎言,不可能成为事实,薛长卿很快便将船靠了过来,鄢云见状,急忙向即将威胁到他们的薛长卿,一掌击去。 鄢云道:“你忘了英女是怎么受的伤了?趁人之危,偷袭他人,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现在之所以不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怕他人说你胜之不武,而是你有所顾忌。”他一语便道破了薛长卿的心声,薛长卿听了也哑口无言。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然而英女却以为鄢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内力很高,并且能够施展出来,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别管我,既然薛长卿这狗贼惧怕你,你便立即将他给我杀了,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第824章 鄢云道:“看出来我是深藏不露了吧,要不然我们二人怎敢独自来追你,不等黑白双侠他们救人之后再追来呢?我现在正在为英女疗伤,你最好不要靠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此语一出,多疑如狐的薛长卿果然不敢靠近,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便想,这小子的一生内功,是经他人直接输送到体内,并非自己修练得来,故而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但他适才发的那一掌,又好像是经过高人提点,掌握了运用的法门。我适才与那莽汉交手,内力消耗巨大,现在若是再与这内功身后的臭小子硬拼,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若是就此离开,他们势必又会紧追不舍,我始终难以逃脱。这小丫头适才中了我一掌,这臭小子为他运功疗伤,势必要耗费不少内力,不如等他们疗伤完了,再对付他们不迟,反正这小丫头就算伤好了也没有内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此时若是阻拦,只怕也难以得手。 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我就看看你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虚张声势,你不是要为这小丫头疗伤么?我就在这等你们疗伤完了,再来对付你们两个,省得你说我趁人之危,偷袭得手,胜之不武。” 鄢云道:“你忘了英女是怎么受的伤了?趁人之危,偷袭他人,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现在之所以不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怕他人说你胜之不武,而是你有所顾忌。”他一语便道破了薛长卿的心声,薛长卿听了也哑口无言。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然而英女却以为鄢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内力很高,并且能够施展出来,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别管我,既然薛长卿这狗贼惧怕你,你便立即将他给我杀了,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鄢云道:“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是要拿你的外袍撕成碎片,当作在标记,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 英女道:“可为什么不用自己的衣服,我还有伤在身呢,你忍心让我在海上忍受冷风的吹打么?” 鄢云道:“我的衣服是青色的,海水是蓝色的,就算用我的衣服,也不易分辨出来,所以才用你的衣服啊。你要是冷的话,我的外袍给你穿就是了。你不会舍不得吧。”说着便脱下衣服,披在英女身上。 英女道:“这还差不多,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没什么舍不得的,只不过是普通的衣裳,到岸上再买也就是了。”说着便脱下外袍,交给鄢云。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鄢云道:“还是你自己来吧,我要撑船呀。”说着又交给英女,英女于是便按照鄢云说的,将外袍撕成碎片,不断往水中投放。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海雾逐渐散去,鄢云见薛长卿的船行驶得很慢,便推测他定然是看清了追他的只有两个小辈。 只听鄢云道:“英女,不好,我们不可再向前行了,要不然就与薛长卿撞上了。” 英女道:“这样岂不是更好,我们正好可以杀了他,为我师父报仇。” 鄢云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若武功仍在,我们联手,尚可与他一搏,毕竟现在是在海上。但现在你的内力尽失,我们如何能够斗得过他呢?” 英女道:“你也说了现在是在海上,他必须倚仗那条船,才能够生存,倘若没了那条船,他掉到海里终究是死路一条,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将樵大哥的船只打沉,我们便以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鄢云道:“要是他也将我们的船击沉,我们岂不是要与他同归于尽,这样的做法毕竟太过冒险了。并且他的武功比我们高那么多,也势必会保护自己的船只,我们又岂能轻易得手呢?” 英女道:“你就放心吧,他武功虽高,但他适才与樵大哥交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内力,事后又急于逃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而我们始终是以逸待劳,你只管与他比拼内力,我便趁机以我们华山派的剑法偷袭他,要是还不能成功,你便拖住他,我用剑将他的船刺个洞,让他的船沉入海底。” 鄢云道:“你说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也只有让整条船沉下去,他才不会有机会逃生。但是我们也要防止他的船只沉下去之后,他会狗急跳墙,将我们的船只抢过去,或者将我们的船以掌力击毁。” 英女道:“你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只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内力,适才又受了伤,你必须先给我一些内力,助我疗伤,然后我才能够勉强施展轻功与剑法。” 鄢云道:“只要薛长卿不主动向我们进击,你说的倒是好办,我担心他会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因为他总是担心黑白双侠他们会赶过来,倘若不提前动手,他还是会有危险的。要是没办法与他硬拼,我们自保之余,只要拖住他,等黑白双侠他们赶过来,他就插翅难飞了。” 英女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也不知道黑白双侠他们啥时候能够赶过来,又或者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我们,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若是不能力斗,便以智取。” 第825章 但善意的谎言,也终究是谎言,不可能成为事实,薛长卿很快便将船靠了过来,鄢云见状,急忙向即将威胁到他们的薛长卿,一掌击去。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情急之下的一掌,威力竟然大得惊人,打在海水上,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效果上完全不输于适才樵虎与薛长卿二人在海上激战时所发出的掌力。就连薛长卿见了,也颇为吃惊,于是问道:“臭小子,你的功力怎么进步这么多?” 鄢云道:“看出来我是深藏不露了吧,要不然我们二人怎敢独自来追你,不等黑白双侠他们救人之后再追来呢?我现在正在为英女疗伤,你最好不要靠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此语一出,多疑如狐的薛长卿果然不敢靠近,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便想,这小子的一生内功,是经他人直接输送到体内,并非自己修练得来,故而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但他适才发的那一掌,又好像是经过高人提点,掌握了运用的法门。我适才与那莽汉交手,内力消耗巨大,现在若是再与这内功身后的臭小子硬拼,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若是就此离开,他们势必又会紧追不舍,我始终难以逃脱。这小丫头适才中了我一掌,这臭小子为他运功疗伤,势必要耗费不少内力,不如等他们疗伤完了,再对付他们不迟,反正这小丫头就算伤好了也没有内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此时若是阻拦,只怕也难以得手。 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我就看看你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虚张声势,你不是要为这小丫头疗伤么?我就在这等你们疗伤完了,再来对付你们两个,省得你说我趁人之危,偷袭得手,胜之不武。” 鄢云道:“你忘了英女是怎么受的伤了?趁人之危,偷袭他人,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现在之所以不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怕他人说你胜之不武,而是你有所顾忌。”他一语便道破了薛长卿的心声,薛长卿听了也哑口无言。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然而英女却以为鄢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内力很高,并且能够施展出来,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别管我,既然薛长卿这狗贼惧怕你,你便立即将他给我杀了,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想不到英女无意中的言语,正好与鄢云的虚张声势一搭一唱,让薛长卿更加相信鄢云的功力非凡,一直是深藏不露,于是更加不敢轻举妄动,而薛长卿则一方面惧怕鄢云说的事实,另一方面又想趁机解决掉他们二人,从而好毫无顾忌地逃走,于是便犹豫不决起来。 鄢云看穿薛长卿的心思,于是便对英女道:“你别心急,我帮你疗完伤,便为你报了杀师之仇。” 薛长卿道:“我问你,臭丫头,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你师父,可有什么证据?” 英女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青城派的大弟子无尘子,不过他已经被你害死了,所以我一定会送你到下面,在阎罗王面前,与他当面对质的。” 薛长卿笑道:“原来如此,我当初设计这个计谋,只不过是刚得到秘笈,奈何许多江湖人物不断追踪我的下落,欲从我们手中夺得秘笈,所以为了脱身,才不得已使了点手段而已。我本想,梅傲霜武功高强,轻功又很好,就算再多的人找他要秘笈,她纵然不敌,也会以轻功脱身,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被人害死了,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们华山派的武功了。” 韩英女闻言,怒道:“你个狗贼,我师父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鄢云赶快将他杀了。” 鄢云道:“他故意提起这件事,无非是想以此扰乱你的心神,从而让我们疗伤出岔子,他好从中获利,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这狗贼实在是太阴险了。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还有你放心就是,薛长卿今日如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英女闻言,这才暂歇怒火,薛长卿笑道:“对付你这两个小辈,我还需要耍什么手段么?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之所以不杀你们,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罢了。要是我对付你们两个,还需要耍手段,趁人之危偷袭你们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我承认梅傲霜之死,与我的确有那么一点关系,不过我并没有动手杀她,你们将我当作杀她的元凶,岂不是笑话么?我知道杀梅傲霜的人,便是朝廷的五大酷吏,丘神绩等人武功高强,你们没本事找他们报仇,却来寻我的晦气,岂非本末倒置?” 薛长卿续道:“你们要是偏偏要找我的晦气,我也不惧,只管放马过来就是,我在江湖上的仇家还少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若是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他们来寻仇的话,我怎能活到今日?” 韩英女道:“你说的不错,丘神绩他们是杀我师父的仇人,但若是没有你的阴谋的话,我师父焉能惹来此祸事?你薛长卿也算是邪派中的高手了,对付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尚且觉得头疼,要嫁祸于人,我师父同时面对五大大内高手,又焉能没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还对我师父下毒。所以我师父被害,并非是我华山派的武功不高,而是对手太过卑鄙。” 薛长卿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当我薛长卿是卑鄙小人吧,不过你要对付我这个卑鄙小人,就算梅傲霜传你的武功尚在,你与这小子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没有丝毫内力呢?” 第826章 英女道:“这还差不多,没想到你还挺细心的。没什么舍不得的,只不过是普通的衣裳,到岸上再买也就是了。”说着便脱下外袍,交给鄢云。 鄢云道:“还是你自己来吧,我要撑船呀。”说着又交给英女,英女于是便按照鄢云说的,将外袍撕成碎片,不断往水中投放。 没想到,就在这时候,海雾逐渐散去,鄢云见薛长卿的船行驶得很慢,便推测他定然是看清了追他的只有两个小辈。 只听鄢云道:“英女,不好,我们不可再向前行了,要不然就与薛长卿撞上了。” 英女道:“这样岂不是更好,我们正好可以杀了他,为我师父报仇。” 鄢云道:“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若武功仍在,我们联手,尚可与他一搏,毕竟现在是在海上。但现在你的内力尽失,我们如何能够斗得过他呢?” 英女道:“你也说了现在是在海上,他必须倚仗那条船,才能够生存,倘若没了那条船,他掉到海里终究是死路一条,我们不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将樵大哥的船只打沉,我们便以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鄢云道:“要是他也将我们的船击沉,我们岂不是要与他同归于尽,这样的做法毕竟太过冒险了。并且他的武功比我们高那么多,也势必会保护自己的船只,我们又岂能轻易得手呢?” 英女道:“你就放心吧,他武功虽高,但他适才与樵大哥交手,已经耗费了大量的内力,事后又急于逃走,现在已是强弩之末,而我们始终是以逸待劳,你只管与他比拼内力,我便趁机以我们华山派的剑法偷袭他,要是还不能成功,你便拖住他,我用剑将他的船刺个洞,让他的船沉入海底。” 鄢云道:“你说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也只有让整条船沉下去,他才不会有机会逃生。但是我们也要防止他的船只沉下去之后,他会狗急跳墙,将我们的船只抢过去,或者将我们的船以掌力击毁。” 英女道:“你放心就是,我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只是我现在完全没有内力,适才又受了伤,你必须先给我一些内力,助我疗伤,然后我才能够勉强施展轻功与剑法。” 鄢云道:“只要薛长卿不主动向我们进击,你说的倒是好办,我担心他会迫不及待地冲过来,因为他总是担心黑白双侠他们会赶过来,倘若不提前动手,他还是会有危险的。要是没办法与他硬拼,我们自保之余,只要拖住他,等黑白双侠他们赶过来,他就插翅难飞了。” 英女道:“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也不知道黑白双侠他们啥时候能够赶过来,又或者他们一时之间找不到我们,我们还是要靠自己,若是不能力斗,便以智取。” 但善意的谎言,也终究是谎言,不可能成为事实,薛长卿很快便将船靠了过来,鄢云见状,急忙向即将威胁到他们的薛长卿,一掌击去。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情急之下的一掌,威力竟然大得惊人,打在海水上,激起数丈高的浪花,效果上完全不输于适才樵虎与薛长卿二人在海上激战时所发出的掌力。就连薛长卿见了,也颇为吃惊,于是问道:“臭小子,你的功力怎么进步这么多?” 鄢云道:“看出来我是深藏不露了吧,要不然我们二人怎敢独自来追你,不等黑白双侠他们救人之后再追来呢?我现在正在为英女疗伤,你最好不要靠近,要不然你会后悔的。不信的话,你就试试看。” 此语一出,多疑如狐的薛长卿果然不敢靠近,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便想,这小子的一生内功,是经他人直接输送到体内,并非自己修练得来,故而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但他适才发的那一掌,又好像是经过高人提点,掌握了运用的法门。我适才与那莽汉交手,内力消耗巨大,现在若是再与这内功身后的臭小子硬拼,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若是就此离开,他们势必又会紧追不舍,我始终难以逃脱。这小丫头适才中了我一掌,这臭小子为他运功疗伤,势必要耗费不少内力,不如等他们疗伤完了,再对付他们不迟,反正这小丫头就算伤好了也没有内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此时若是阻拦,只怕也难以得手。 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我就看看你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虚张声势,你不是要为这小丫头疗伤么?我就在这等你们疗伤完了,再来对付你们两个,省得你说我趁人之危,偷袭得手,胜之不武。”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鄢云道:“你忘了英女是怎么受的伤了?趁人之危,偷袭他人,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现在之所以不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怕他人说你胜之不武,而是你有所顾忌。”他一语便道破了薛长卿的心声,薛长卿听了也哑口无言。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然而英女却以为鄢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内力很高,并且能够施展出来,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别管我,既然薛长卿这狗贼惧怕你,你便立即将他给我杀了,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第827章 薛长卿笑道:“原来如此,我当初设计这个计谋,只不过是刚得到秘笈,奈何许多江湖人物不断追踪我的下落,欲从我们手中夺得秘笈,所以为了脱身,才不得已使了点手段而已。我本想,梅傲霜武功高强,轻功又很好,就算再多的人找他要秘笈,她纵然不敌,也会以轻功脱身,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被人害死了,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们华山派的武功了。” 韩英女闻言,怒道:“你个狗贼,我师父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鄢云赶快将他杀了。” 鄢云道:“他故意提起这件事,无非是想以此扰乱你的心神,从而让我们疗伤出岔子,他好从中获利,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这狗贼实在是太阴险了。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还有你放心就是,薛长卿今日如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英女闻言,这才暂歇怒火,薛长卿笑道:“对付你这两个小辈,我还需要耍什么手段么?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之所以不杀你们,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罢了。要是我对付你们两个,还需要耍手段,趁人之危偷袭你们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我承认梅傲霜之死,与我的确有那么一点关系,不过我并没有动手杀她,你们将我当作杀她的元凶,岂不是笑话么?我知道杀梅傲霜的人,便是朝廷的五大酷吏,丘神绩等人武功高强,你们没本事找他们报仇,却来寻我的晦气,岂非本末倒置?” 薛长卿续道:“你们要是偏偏要找我的晦气,我也不惧,只管放马过来就是,我在江湖上的仇家还少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若是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他们来寻仇的话,我怎能活到今日?” 韩英女道:“你说的不错,丘神绩他们是杀我师父的仇人,但若是没有你的阴谋的话,我师父焉能惹来此祸事?你薛长卿也算是邪派中的高手了,对付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尚且觉得头疼,要嫁祸于人,我师父同时面对五大大内高手,又焉能没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还对我师父下毒。所以我师父被害,并非是我华山派的武功不高,而是对手太过卑鄙。” 薛长卿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当我薛长卿是卑鄙小人吧,不过你要对付我这个卑鄙小人,就算梅傲霜传你的武功尚在,你与这小子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没有丝毫内力呢?” 说话之间,鄢云已经帮韩英女疗完伤,薛长卿见状,便对鄢云道:“看来你们已经疗完伤了,我今日倒要看看你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在确有些本领。” 英女道:“少废话,看招。”说着便从船上跃起,向薛长卿一剑击去。没想到薛长卿见英女虽有神兵利器在手,使出的剑招却是空有其形。 于是便根本不闪不避,而是以掌力直接与他的长剑对抗,英女被他一掌击来,顿时便觉得身前犹如隔着一道无形的气墙一般,纵然是削铁如泥的秋水剑,也是难以前进分毫,鄢云见英女手持长剑,被薛长卿的掌力凝在半空之中,若是再不救她,只怕薛长卿便要对他下毒手。于是情急之下,凌空跃起,自上而下,向薛长卿发出一掌,薛长卿见状,不敢大意,于是便置韩英女不顾,全力接鄢云的这一掌。 薛长卿万万没有想到,鄢云这一掌的掌力似乎比之前还要雄浑有力,心想,看来这小子的确是得到过高人的指点,否则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进步这么快。不过他内力虽强,但却根本不懂得掌法,又岂是我的对手? 想到这里,便不与鄢云硬拼,而是以灵活巧妙的身法,配合他擅长的推云手掌法,考验鄢云。英女见薛长卿的掌法精湛,鄢云内力虽强,但薛长卿为了保存内力,以备逃生时用,而不与鄢云比拼内力,这样一来,鄢云难免会受伤。 于是便在薛长卿袭击鄢云时,不断以长剑袭扰薛长卿,让他的阴谋不能得逞,英女此时虽没有内力,但秋水剑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本身便有极强的剑气。纵然是像薛长卿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倍加提防。 有了英女的加入,他们二人联手,才使得他们受攻的局面变成相持,鄢云见情况与他们之前设想得不一样,于是便对英女道:“没想到这薛长卿狡诈如此,看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了。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守住船头与船尾,让薛长卿无机可乘。” 薛长卿见他们一人内功高强,一人手持神兵利器,分别守住小船两端,如此下去,定然难以得手,并且浓雾已经散去,白千劫他们也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远,要是不尽快将这两个小辈除去,等他们来了,我便再无胜算。 转念一想,这两人虽配合默契,彼此关心,但这也是他们的弱点,我这样虚虚实实地进攻,他们自然有办法守,倘若我孤注一掷,只攻一人,那么另一人势必会急忙相助,如此一来,他们阵脚大乱,我便可以取胜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专攻韩英女,因为相对而言,韩英女没有内功,要比鄢云容易对付得多。 韩英女见薛长卿向自己攻来,尽管她现在没有内力,但她报仇心切,面对眼前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退缩,而是迎难而上,她轻功身法灵妙,薛长卿一时之间也难以得手。 鄢云见英女受攻,自然前去相助,没想到两人同时到了船头之后,反而束手束脚,鄢云生怕自己的掌力伤到英女,英女则怕秋水剑的锋芒波及到鄢云。 薛长卿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比较满意,于是便继续以这种方式对付他们两个,心想,照这样的情形下去,相信不用几个回合,他们便难以坚持,到时候我便可以将他们分而击之。 第828章 此语一出,多疑如狐的薛长卿果然不敢靠近,但又不甘心就此离开,于是便想,这小子的一生内功,是经他人直接输送到体内,并非自己修练得来,故而并不知道如何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效,但他适才发的那一掌,又好像是经过高人提点,掌握了运用的法门。我适才与那莽汉交手,内力消耗巨大,现在若是再与这内功身后的臭小子硬拼,只怕也占不到什么便宜。但若是就此离开,他们势必又会紧追不舍,我始终难以逃脱。这小丫头适才中了我一掌,这臭小子为他运功疗伤,势必要耗费不少内力,不如等他们疗伤完了,再对付他们不迟,反正这小丫头就算伤好了也没有内力,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此时若是阻拦,只怕也难以得手。 于是便对鄢云道:“臭小子,我就看看你到底是深藏不露,还是虚张声势,你不是要为这小丫头疗伤么?我就在这等你们疗伤完了,再来对付你们两个,省得你说我趁人之危,偷袭得手,胜之不武。” 鄢云道:“你忘了英女是怎么受的伤了?趁人之危,偷袭他人,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你现在之所以不这么做,不是因为你怕他人说你胜之不武,而是你有所顾忌。”他一语便道破了薛长卿的心声,薛长卿听了也哑口无言。 鄢云见薛长卿暂时不敢攻过来,于是便抓紧为英女疗伤,毕竟自己适才那一掌,也是无意中发出,倘若平时,是绝对不会打出这么强的掌力的,这只怕骗不了薛长卿多久。但此刻他距离又太近,倘若表现得稍有软弱,便会让他看出些端倪,到时候他便无所顾忌,到时候自己与英女就危险了。 然而英女却以为鄢云说的是实话,他现在的内力很高,并且能够施展出来,于是便对鄢云道:“你别管我,既然薛长卿这狗贼惧怕你,你便立即将他给我杀了,为我师父报仇雪恨。” 薛长卿笑道:“原来如此,我当初设计这个计谋,只不过是刚得到秘笈,奈何许多江湖人物不断追踪我的下落,欲从我们手中夺得秘笈,所以为了脱身,才不得已使了点手段而已。我本想,梅傲霜武功高强,轻功又很好,就算再多的人找他要秘笈,她纵然不敌,也会以轻功脱身,没想到她这么快便被人害死了,看来我还是高看你们华山派的武功了。” 韩英女闻言,怒道:“你个狗贼,我师父被你害死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鄢云赶快将他杀了。” 鄢云道:“他故意提起这件事,无非是想以此扰乱你的心神,从而让我们疗伤出岔子,他好从中获利,你可千万不要上他的当,这狗贼实在是太阴险了。你现在必须冷静下来,还有你放心就是,薛长卿今日如论如何也跑不掉了。” 英女闻言,这才暂歇怒火,薛长卿笑道:“对付你这两个小辈,我还需要耍什么手段么?你们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之所以不杀你们,只不过是想给你们一个体面的死法罢了。要是我对付你们两个,还需要耍手段,趁人之危偷袭你们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以后怎么在江湖上立足?我承认梅傲霜之死,与我的确有那么一点关系,不过我并没有动手杀她,你们将我当作杀她的元凶,岂不是笑话么?我知道杀梅傲霜的人,便是朝廷的五大酷吏,丘神绩等人武功高强,你们没本事找他们报仇,却来寻我的晦气,岂非本末倒置?” 薛长卿续道:“你们要是偏偏要找我的晦气,我也不惧,只管放马过来就是,我在江湖上的仇家还少么?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若是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他们来寻仇的话,我怎能活到今日?” 韩英女道:“你说的不错,丘神绩他们是杀我师父的仇人,但若是没有你的阴谋的话,我师父焉能惹来此祸事?你薛长卿也算是邪派中的高手了,对付江湖上的三教九流尚且觉得头疼,要嫁祸于人,我师父同时面对五大大内高手,又焉能没有失手的时候,更何况他们还对我师父下毒。所以我师父被害,并非是我华山派的武功不高,而是对手太过卑鄙。” 薛长卿道:“既然你这么说,我也不好说什么,那就当我薛长卿是卑鄙小人吧,不过你要对付我这个卑鄙小人,就算梅傲霜传你的武功尚在,你与这小子联手,也未必是我的对手,更何况你现在没有丝毫内力呢?” 有了英女的加入,他们二人联手,才使得他们受攻的局面变成相持,鄢云见情况与他们之前设想得不一样,于是便对英女道:“没想到这薛长卿狡诈如此,看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了。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守住船头与船尾,让薛长卿无机可乘。” 薛长卿见他们一人内功高强,一人手持神兵利器,分别守住小船两端,如此下去,定然难以得手,并且浓雾已经散去,白千劫他们也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远,要是不尽快将这两个小辈除去,等他们来了,我便再无胜算。 转念一想,这两人虽配合默契,彼此关心,但这也是他们的弱点,我这样虚虚实实地进攻,他们自然有办法守,倘若我孤注一掷,只攻一人,那么另一人势必会急忙相助,如此一来,他们阵脚大乱,我便可以取胜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专攻韩英女,因为相对而言,韩英女没有内功,要比鄢云容易对付得多。 韩英女见薛长卿向自己攻来,尽管她现在没有内力,但她报仇心切,面对眼前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退缩,而是迎难而上,她轻功身法灵妙,薛长卿一时之间也难以得手。 鄢云见英女受攻,自然前去相助,没想到两人同时到了船头之后,反而束手束脚,鄢云生怕自己的掌力伤到英女,英女则怕秋水剑的锋芒波及到鄢云。 薛长卿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比较满意,于是便继续以这种方式对付他们两个,心想,照这样的情形下去,相信不用几个回合,他们便难以坚持,到时候我便可以将他们分而击之。 第829章 两掌相对,鄢云被薛长卿一掌震开好远,若非他退让及时,纵然他有高深内功护体,也非要受伤不可。薛长卿也在奇怪,为何这小子的掌力忽高忽低,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适才发出的两掌那般厉害,只是因为救这小丫头,一时情急,爆发了身体的潜能,其实他根本没有掌握什么运用自身功力的法门。 为了证实这件事,于是便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掌,向正在后退的鄢云击去,英女见鄢云遇险,急忙一剑向薛长卿刺去,薛长卿虽被逼退,但见鄢云面对自己第二掌时,惊慌失措的模样,也兀自在心里高兴。心想,看来适才他们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臭小子现在根本抵挡不住我的掌力,只要我先将他拿下,这小丫头便容易对付了。 想到这里,不等他们准备好,掌发连环,直取鄢云,鄢云适才接了薛长卿一招推云手掌法,肺腑震撼,喘息未定,此刻什么力气也提不上来,而这薛长卿又杀到,因此只好闭目待死。 英女见鄢云仍斜躺在船上不动,于是便急忙喊道:“赶快闪开!”于此同时,一剑向薛长卿背后刺去,薛长卿早料到韩英女会背后偷袭,于是看也不看,反手一掌,向背后的韩英女击去。 韩英女见他掌风强悍,不得不撤剑后退,但在撤退的同时,脚尖在船头上用力一蹬,船立即向左边旋转半圈,薛长卿一掌击空,打在海水上,激起数丈的水花。 英女见鄢云暂时逃过一劫,不禁松了一口气,向鄢云问道:“你没事吧?”鄢云摇摇头,说道:“英女,我没事,我们打不过他,还是赶紧离开吧。”他本想两人联手,即便不能取胜,也势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此刻见薛长卿的武功这般厉害,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若是再不走,时候一久,必然会被薛长卿所杀。 薛长卿见他们要走,于是便笑道:“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么?” 英女知道鄢云受伤,自己就算划船逃走,也势必会被薛长卿追上,虽然知道打不过薛长卿,但也根本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于是便对薛长卿道:“我们本来就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要逃走,我看要逃走的是你才对。” 薛长卿道:“死到临头,还要逞嘴上功夫,我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自保。”说着便舍鄢云而向韩英女一掌击去,英女见鄢云这时还不能动弹,凭自己一人根本无法与薛长卿相斗,于是便一跃而起,一招惊鸿冲霄,然后从天而降,向薛长卿的船只刺去。 薛长卿见状,怒道:“你想毁我船只,与我同归于尽,那是休想!”说着便急忙一跃而起,一掌向自上而下的韩英女击去,想将她截下。 英女再次被迫退回自己的船只,心想,现在该怎么办,连与他同归于尽都办不到,难道老天爷不长眼的么?任由这杀人恶魔在这世上逍遥法外,却让好人遭殃。 转念一想,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当年祖师婆婆燕如嫦,与剑魔归长龄大战七日七夜,内力消耗殆尽,而归长龄则内力深厚,越战越勇,在无计可施的时候,曾经创出一门灭魔剑法,最终以这三招灭魔剑法,杀掉了剑魔归长龄。我此刻正是内力全失,与祖师婆婆的情况一样,我何不以灭魔剑法试试,能不能对付得了薛长卿呢? 于是便静立船头,闭目冥想,师父在下阿溪河畔芦苇丛中教她灭魔剑法时的情形,这灭魔剑法的精髓便是以静制动,以弱胜强,英女当初体悟不到这套剑法的精髓,是因为她当时有内力,觉得那些剑招太简单,根本不可能克敌制胜,受了内力的束缚,剑招也就极为刻板,受限制极大。 此刻想起师父当初的话,这才体悟到,原来这灭魔剑法,并非稀松平常,而是至简至精,重要的不是剑招,而是让自己的心不受剑招,不受内力束缚,摆脱一切的束缚,便能够以无招胜有招,敌人就是再强,也无法取胜。敌不能取胜,我便稳操胜券。 薛长卿虽不是使剑,但他的推云手掌法确实精妙,我若想胜他,则必须将他的掌法化为我的剑法,创出我自己的灭魔剑法,将薛长卿杀掉。 薛长卿见韩英女闭着眼睛,静静站立在船头,还以为她已经无计可施,闭目待毙,于是便急忙向她一掌击去,这一掌是往死里给的,自然是用了毕生功力。 薛长卿道:“死到临头,还要逞嘴上功夫,我看你们有什么本事自保。”说着便舍鄢云而向韩英女一掌击去,英女见鄢云这时还不能动弹,凭自己一人根本无法与薛长卿相斗,于是便一跃而起,一招惊鸿冲霄,然后从天而降,向薛长卿的船只刺去。 距离这么远,鄢云也觉察出薛长卿的掌风凌厉,如刀如剑,英女要是再不让开,只怕是凶多吉少,于是便急忙喊道:“英女,快闪开,薛长卿过来了。” 然而英女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只是专注冥想灭魔剑法,根本没有将鄢云的提醒当一回事,鄢云挣扎着想起来,为英女挡这一掌,但适才受的伤实在太重,不能站起,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只得长叹一声,将眼睛闭上,不忍见英女中招惨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薛长卿的掌力即将打到英女身上的时候,英女突然睁开眼睛,将身一侧,一剑向薛长卿刺去,这一剑不仅大胆,而且还不合常理,竟然贴着薛长卿的手臂直刺他腋下。 薛长卿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内力,出剑竟然能够穿透自己的掌风,袭击到自己。因此撤掌不及,肋骨之间已被英女一剑刺穿。 薛长卿受了剑伤,不敢再去杀他们,只得回到自己的船上,连忙点住穴道,以免血流不止。鄢云见英女伤了薛长卿,于是便问道:“英女,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的内力恢复了么?” 第830章 于是便在薛长卿袭击鄢云时,不断以长剑袭扰薛长卿,让他的阴谋不能得逞,英女此时虽没有内力,但秋水剑是难得一见的神兵利器,本身便有极强的剑气。纵然是像薛长卿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倍加提防。 有了英女的加入,他们二人联手,才使得他们受攻的局面变成相持,鄢云见情况与他们之前设想得不一样,于是便对英女道:“没想到这薛长卿狡诈如此,看来我们必须改变策略了。不如这样,我们各自守住船头与船尾,让薛长卿无机可乘。” 薛长卿见他们一人内功高强,一人手持神兵利器,分别守住小船两端,如此下去,定然难以得手,并且浓雾已经散去,白千劫他们也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远,要是不尽快将这两个小辈除去,等他们来了,我便再无胜算。 转念一想,这两人虽配合默契,彼此关心,但这也是他们的弱点,我这样虚虚实实地进攻,他们自然有办法守,倘若我孤注一掷,只攻一人,那么另一人势必会急忙相助,如此一来,他们阵脚大乱,我便可以取胜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专攻韩英女,因为相对而言,韩英女没有内功,要比鄢云容易对付得多。 韩英女见薛长卿向自己攻来,尽管她现在没有内力,但她报仇心切,面对眼前强大的敌人,也丝毫不退缩,而是迎难而上,她轻功身法灵妙,薛长卿一时之间也难以得手。 鄢云见英女受攻,自然前去相助,没想到两人同时到了船头之后,反而束手束脚,鄢云生怕自己的掌力伤到英女,英女则怕秋水剑的锋芒波及到鄢云。 薛长卿见到这种情况自然是比较满意,于是便继续以这种方式对付他们两个,心想,照这样的情形下去,相信不用几个回合,他们便难以坚持,到时候我便可以将他们分而击之。 然而,薛长卿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鄢云早已看出了他的阴谋,只是英女为了给师父报仇,总是不肯退让,要是按照鄢云的想法,当薛长卿专攻英女的时候,则让英女退后,让他与薛长卿掌力相拼,而英女则从后面以长剑对薛长卿进行突然袭击,这样一来,薛长卿就不得不后退。 鄢云见形势迫切,于是急忙对英女道:“英女,他想专攻你,就是想乱我们阵脚,让我们不知所措,不如我们一前一后,联手对付他,料他也没什么其他的伎俩。”虽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英女此时听鄢云这么讲法,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于是便对鄢云说道:“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我一时之间难以抽身啊。”鄢云闻言,急忙迎了上去,向薛长卿发出一掌,薛长卿此时想速战速决,所以并没有退让,而是凝聚毕生功力于右掌,一掌递了上去。 两掌相对,鄢云被薛长卿一掌震开好远,若非他退让及时,纵然他有高深内功护体,也非要受伤不可。薛长卿也在奇怪,为何这小子的掌力忽高忽低,但很快他便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适才发出的两掌那般厉害,只是因为救这小丫头,一时情急,爆发了身体的潜能,其实他根本没有掌握什么运用自身功力的法门。 为了证实这件事,于是便得势不饶人,又是一掌,向正在后退的鄢云击去,英女见鄢云遇险,急忙一剑向薛长卿刺去,薛长卿虽被逼退,但见鄢云面对自己第二掌时,惊慌失措的模样,也兀自在心里高兴。心想,看来适才他们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这臭小子现在根本抵挡不住我的掌力,只要我先将他拿下,这小丫头便容易对付了。 想到这里,不等他们准备好,掌发连环,直取鄢云,鄢云适才接了薛长卿一招推云手掌法,肺腑震撼,喘息未定,此刻什么力气也提不上来,而这薛长卿又杀到,因此只好闭目待死。 英女见鄢云仍斜躺在船上不动,于是便急忙喊道:“赶快闪开!”于此同时,一剑向薛长卿背后刺去,薛长卿早料到韩英女会背后偷袭,于是看也不看,反手一掌,向背后的韩英女击去。 韩英女见他掌风强悍,不得不撤剑后退,但在撤退的同时,脚尖在船头上用力一蹬,船立即向左边旋转半圈,薛长卿一掌击空,打在海水上,激起数丈的水花。 英女见鄢云暂时逃过一劫,不禁松了一口气,向鄢云问道:“你没事吧?”鄢云摇摇头,说道:“英女,我没事,我们打不过他,还是赶紧离开吧。”他本想两人联手,即便不能取胜,也势必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此刻见薛长卿的武功这般厉害,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若是再不走,时候一久,必然会被薛长卿所杀。 薛长卿见他们要走,于是便笑道:“你以为你们还走得了么?” 英女知道鄢云受伤,自己就算划船逃走,也势必会被薛长卿追上,虽然知道打不过薛长卿,但也根本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于是便对薛长卿道:“我们本来就是来杀你的,为什么要逃走,我看要逃走的是你才对。” 然而,薛长卿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响,鄢云早已看出了他的阴谋,只是英女为了给师父报仇,总是不肯退让,要是按照鄢云的想法,当薛长卿专攻英女的时候,则让英女退后,让他与薛长卿掌力相拼,而英女则从后面以长剑对薛长卿进行突然袭击,这样一来,薛长卿就不得不后退。 鄢云见形势迫切,于是急忙对英女道:“英女,他想专攻你,就是想乱我们阵脚,让我们不知所措,不如我们一前一后,联手对付他,料他也没什么其他的伎俩。”虽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英女此时听鄢云这么讲法,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于是便对鄢云说道:“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我一时之间难以抽身啊。”鄢云闻言,急忙迎了上去,向薛长卿发出一掌,薛长卿此时想速战速决,所以并没有退让,而是凝聚毕生功力于右掌,一掌递了上去。 第831章 只听鄢云对英女道:“你为何说实话,趁着他受伤,你为何不说你的内力已经恢复了大半,这样他便会心生惧怕了。” 英女道:“你别着急嘛,薛长卿吃了我一剑,一时半会儿也跑不了。我跟你说,我适才那一剑可不是胡乱使出来的,当时我正想着我师父传我的灭魔剑法,正好薛长卿又向我偷袭,于是我根据他掌风的远近,本能而自然地使出了那一剑,没想到他却避不开。我想我似乎领会到灭魔剑法的精髓了,就算薛长卿再来,我也有办法对付他。” 鄢云道:“这才对嘛,你这么一说,薛长卿肯定不敢再来偷袭了。” 英女道:“我可没有说假话,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功力时强时弱啊?我们华山派的确有一套不用靠内力也能以弱胜强,克敌制胜的剑法,那就是我与你说的灭魔剑法。” 鄢云低声道:“没想到你比我还能装,就是这样没错,薛长卿生性多疑,再加上适才吃了亏,肯定不敢再来招惹我们了。” 英女正色道:“我看你才生性多疑,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你若不信,我现在就去将薛长卿杀了。” 说着便提剑跃起,向薛长卿刺去,薛长卿见韩英女果然攻来,于是便奋力一掌,向她击去,没想到韩英女又是以极其诡异的身法,向左边一闪,又是一剑,从他手臂上端刺来,贴着他的手臂,直袭他的颈项,薛长卿毕竟是武林中一等一的好手,吃过一次亏,当然不可能再在同一招上吃亏。于是便身子后仰,右掌在水面上拍了一掌,顺势倒纵到了船尾。 韩英女道:“你现在知道我们华山派武功的厉害了吧?我告诉你,我们华山派的武功博大精深,你所知道的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薛长卿闻言,不禁问道:“为何你的所谓灭魔剑法,竟然如此诡异?这路数尽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倒有些摩诃一剑云之鹄剑法的味道,但云之鹄虚招太多,而你的剑法看似简单,却比他的更为实用。我听说你曾去峨眉山学艺了一段时间,该不会是峨眉派的剑法吧。你用峨眉派的剑法,为你师父报仇,就算是杀了我,我想梅傲霜在九泉之下也未必觉得光荣吧?” 韩英女闻言,怒道:“胡说八道,一会儿说我的剑法,像云之鹄那种旁门左道的二流剑法,一会儿又说是峨眉派的剑法,我看你是孤陋寡闻,我若是不告诉你,我想你死也不会瞑目,那我便告诉你吧,我们华山派的这套灭魔剑法,本就是我祖师婆婆燕如嫦燕女侠,在与剑魔归长龄大战之时,内力损耗严重的情况下创出来的,最终以三招杀了当时邪派第一剑术高手剑魔归长龄。我师父传给我这三招灭魔剑法时,我不能领会其精髓,而此刻我内力全失,这才想起这套剑法。好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准备受死吧。” 薛长卿道:“我知道我适才受了重伤,此刻的确无力与你的剑法相抗,但我还有一些不明白,为何你每次出剑,都是贴着我的手臂进招,让我防不胜防。” 韩英女笑道:“若非如此,焉能胜你?” 薛长卿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英女道:“这套剑法乃是华山派剑法中去芜存菁的杰作,重神不重形,有招胜无招,若说是我胜了你,不如说是我用薛长卿胜了你。” 韩英女闻言,怒道:“胡说八道,一会儿说我的剑法,像云之鹄那种旁门左道的二流剑法,一会儿又说是峨眉派的剑法,我看你是孤陋寡闻,我若是不告诉你,我想你死也不会瞑目,那我便告诉你吧,我们华山派的这套灭魔剑法,本就是我祖师婆婆燕如嫦燕女侠,在与剑魔归长龄大战之时,内力损耗严重的情况下创出来的,最终以三招杀了当时邪派第一剑术高手剑魔归长龄。我师父传给我这三招灭魔剑法时,我不能领会其精髓,而此刻我内力全失,这才想起这套剑法。好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准备受死吧。” 薛长卿被说得云里雾里,英女的话莫名其妙,休说薛长卿听得糊里糊涂,连鄢云也觉得高深莫测,只听薛长卿又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韩英女心想,倘若告诉他,我胜他之法,便是将他的推云手掌法融入我的剑法之中,配合秋水剑的剑气,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他定然有所防备。 故而听他这么一问,于是便笑道:“你这是要在临死之前,拜我为师么?怎么什么都问我?像你这样的蠢材,我华山派怎能收归门下?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华山派的武功了吧?可不是随便偷学一本什么狗屁秘笈,就能学到上乘武功的。” 薛长卿怒道:“我看你是故弄玄虚,适才那两剑也不过是凑巧使出来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没有内力的人胜过内力深厚之人。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再行来过!”说着便双掌连环,向韩英女攻去,心想,你若再那样出剑,我左右双掌可以互为支援,只要防住你的突然进击,让你不能偷袭得手,我便足以杀了你。 韩英女见薛长卿,双掌连环,快速攻来,并没有心慌,而是仔细观察他掌法的走向,然后身体旋转着一剑直向薛长卿心窝刺去,这也是模仿薛长卿推云手掌法正面进攻的招数,薛长卿见她这一剑来势汹汹,并且已经递到身前,要想完全避开,已是不可能,于是左掌连忙撤开,身子向右一偏,韩英女那一剑便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而是刺在他左边的肩井穴上,薛长卿在三招之内,连中两剑,虽不致命,也让他士气大挫。 其实韩英女尚没有完全领会灭魔剑法的神髓,故而没有将灭魔剑法的妙处完全展现出来,倘若她不是一味模仿薛长卿的推云手掌法出招,而是将他的掌法的破绽看穿,再用华山的游龙剑法与薛长卿的掌法相结合起来,从破绽处出剑,适才那三招早就要了薛长卿的性命,何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将他杀死呢? 第832章 于是便静立船头,闭目冥想,师父在下阿溪河畔芦苇丛中教她灭魔剑法时的情形,这灭魔剑法的精髓便是以静制动,以弱胜强,英女当初体悟不到这套剑法的精髓,是因为她当时有内力,觉得那些剑招太简单,根本不可能克敌制胜,受了内力的束缚,剑招也就极为刻板,受限制极大。 此刻想起师父当初的话,这才体悟到,原来这灭魔剑法,并非稀松平常,而是至简至精,重要的不是剑招,而是让自己的心不受剑招,不受内力束缚,摆脱一切的束缚,便能够以无招胜有招,敌人就是再强,也无法取胜。敌不能取胜,我便稳操胜券。 薛长卿虽不是使剑,但他的推云手掌法确实精妙,我若想胜他,则必须将他的掌法化为我的剑法,创出我自己的灭魔剑法,将薛长卿杀掉。 薛长卿见韩英女闭着眼睛,静静站立在船头,还以为她已经无计可施,闭目待毙,于是便急忙向她一掌击去,这一掌是往死里给的,自然是用了毕生功力。 距离这么远,鄢云也觉察出薛长卿的掌风凌厉,如刀如剑,英女要是再不让开,只怕是凶多吉少,于是便急忙喊道:“英女,快闪开,薛长卿过来了。” 然而英女已经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只是专注冥想灭魔剑法,根本没有将鄢云的提醒当一回事,鄢云挣扎着想起来,为英女挡这一掌,但适才受的伤实在太重,不能站起,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只得长叹一声,将眼睛闭上,不忍见英女中招惨死。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薛长卿的掌力即将打到英女身上的时候,英女突然睁开眼睛,将身一侧,一剑向薛长卿刺去,这一剑不仅大胆,而且还不合常理,竟然贴着薛长卿的手臂直刺他腋下。 薛长卿也没有想到她没有内力,出剑竟然能够穿透自己的掌风,袭击到自己。因此撤掌不及,肋骨之间已被英女一剑刺穿。 薛长卿受了剑伤,不敢再去杀他们,只得回到自己的船上,连忙点住穴道,以免血流不止。鄢云见英女伤了薛长卿,于是便问道:“英女,你是怎么办到的?你的内力恢复了么?” 韩英女闻言,怒道:“胡说八道,一会儿说我的剑法,像云之鹄那种旁门左道的二流剑法,一会儿又说是峨眉派的剑法,我看你是孤陋寡闻,我若是不告诉你,我想你死也不会瞑目,那我便告诉你吧,我们华山派的这套灭魔剑法,本就是我祖师婆婆燕如嫦燕女侠,在与剑魔归长龄大战之时,内力损耗严重的情况下创出来的,最终以三招杀了当时邪派第一剑术高手剑魔归长龄。我师父传给我这三招灭魔剑法时,我不能领会其精髓,而此刻我内力全失,这才想起这套剑法。好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准备受死吧。” 薛长卿道:“我知道我适才受了重伤,此刻的确无力与你的剑法相抗,但我还有一些不明白,为何你每次出剑,都是贴着我的手臂进招,让我防不胜防。” 韩英女笑道:“若非如此,焉能胜你?” 薛长卿道:“这是什么意思?” 韩英女道:“这套剑法乃是华山派剑法中去芜存菁的杰作,重神不重形,有招胜无招,若说是我胜了你,不如说是我用薛长卿胜了你。” 薛长卿被说得云里雾里,英女的话莫名其妙,休说薛长卿听得糊里糊涂,连鄢云也觉得高深莫测,只听薛长卿又问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韩英女心想,倘若告诉他,我胜他之法,便是将他的推云手掌法融入我的剑法之中,配合秋水剑的剑气,以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他定然有所防备。 故而听他这么一问,于是便笑道:“你这是要在临死之前,拜我为师么?怎么什么都问我?像你这样的蠢材,我华山派怎能收归门下?你现在知道什么叫华山派的武功了吧?可不是随便偷学一本什么狗屁秘笈,就能学到上乘武功的。” 薛长卿怒道:“我看你是故弄玄虚,适才那两剑也不过是凑巧使出来的,我就不信,这世上能有什么方法能够让没有内力的人胜过内力深厚之人。什么都不用说了,我们再行来过!”说着便双掌连环,向韩英女攻去,心想,你若再那样出剑,我左右双掌可以互为支援,只要防住你的突然进击,让你不能偷袭得手,我便足以杀了你。 韩英女见薛长卿,双掌连环,快速攻来,并没有心慌,而是仔细观察他掌法的走向,然后身体旋转着一剑直向薛长卿心窝刺去,这也是模仿薛长卿推云手掌法正面进攻的招数,薛长卿见她这一剑来势汹汹,并且已经递到身前,要想完全避开,已是不可能,于是左掌连忙撤开,身子向右一偏,韩英女那一剑便没有刺中他的心脏,而是刺在他左边的肩井穴上,薛长卿在三招之内,连中两剑,虽不致命,也让他士气大挫。 其实韩英女尚没有完全领会灭魔剑法的神髓,故而没有将灭魔剑法的妙处完全展现出来,倘若她不是一味模仿薛长卿的推云手掌法出招,而是将他的掌法的破绽看穿,再用华山的游龙剑法与薛长卿的掌法相结合起来,从破绽处出剑,适才那三招早就要了薛长卿的性命,何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将他杀死呢? 韩英女闻言,怒道:“胡说八道,一会儿说我的剑法,像云之鹄那种旁门左道的二流剑法,一会儿又说是峨眉派的剑法,我看你是孤陋寡闻,我若是不告诉你,我想你死也不会瞑目,那我便告诉你吧,我们华山派的这套灭魔剑法,本就是我祖师婆婆燕如嫦燕女侠,在与剑魔归长龄大战之时,内力损耗严重的情况下创出来的,最终以三招杀了当时邪派第一剑术高手剑魔归长龄。我师父传给我这三招灭魔剑法时,我不能领会其精髓,而此刻我内力全失,这才想起这套剑法。好了,该说的,我已经告诉你了,你准备受死吧。” 第833章 樵虎闻言,立即打断他的话,怒道:“你胡说八道,鄢云贤弟与韩姑娘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否定了黑百变的话,但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毕竟鄢云与韩英女相比薛长卿而来,差距实在太大。听黑白双侠这么说,于是心里更加着急了,距离他们的船只越近,他的心情越加忐忑。 这段距离虽然只有数十丈远,但在樵虎来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他既希望赶快过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又担心见到之后,他会更加难过。 而就在此时,鄢云见白千劫等人的船只向这边驶来,已经站在船头不断招手高呼,白千劫见状,急忙对樵虎道:“樵兄,你快看,是鄢云兄弟,他在向我们招手呢。” 樵虎无意间向白千劫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此时的他恨不得肋生双翼,快速飞过去与鄢云团聚。 于是便说道:“鄢云贤弟没事,想必韩姑娘也没事了,可是那里怎么还有两条船呢?莫非他们将薛长卿杀了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白千劫笑道:“我想情况也差不到那里去,我们还在这里瞎猜什么,赶快过去,看过究竟吧。” 桨声欸乃,小船轻快地行驶了过去。 很快他们便到了鄢云与薛长卿船只的附近,樵虎见薛长卿的船只上满是血迹,而薛长卿则抚着伤口,委坐在船上,已经无力再与他们相斗。不禁向鄢云问道:“快说说,你们是怎么重创薛长卿的?” 鄢云笑道:“这完全是英女的功劳,那几剑正是英女赐给薛长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武功会变得这么厉害,适才听英女说,她是用华山派的灭魔剑法,出三剑而中其二。” 白千劫道:“韩姑娘,莫非是当日在龙吟谷中,令师梅女侠击败独孤庄主时用的那套剑法么?” 英女道:“正是,只不过我刚领悟到这套剑法的一点皮毛罢了,要不然薛长卿岂是受伤这么简单,只怕早已毙命了。” 樵虎道:“那也是这套剑法的内功心法,让你迅速恢复内功,然后战胜薛长卿的么?想不到你们华山派竟然有这么高明的内功心法。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英女道:“樵大哥,其实我们华山派根本没有让人迅速恢复内功的心法,我的内力也没有恢复,只不过是将这灭魔剑法灵活运用罢了。” 樵虎道:“原来如此,实在是可惜,我们有亲眼看到你用这么神妙的剑法重伤薛长卿,你既然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为什么不杀他呢,他不是你的杀师仇人么?” 英女道:“我正准备杀他呢,这不见你们来了,所以想等你们过来再说么?” 黑百变嫉恶如仇,闻言对英女道:“我们已经来了,韩姑娘,那你就杀了他,为你师父报仇吧,像这样的卑鄙小人,简直是死有余辜,你杀了他,也算了却了一桩心愿。” 薛长卿闻言,高声笑道:“想不到我薛长卿驰骋江湖半生,今天会输在这两个小辈手上,死在这茫茫大海之中。只是我临死前,想问各位,你们当中有哪一个人手上没有染血,没有几条人命的,便上前来杀我报仇吧。” 薛长卿见白千劫等人都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自古成王败寇,我今日寡不敌众,死在你们手上,我也没什么不服的,只是试问一下,倘若你们所杀之人的父母妻儿,弟子门徒都来寻你们报仇,你们是否将命送到他们手中,若是做不到,那你们也同样是死有余辜,只不过被你们所杀之人,没有能力报仇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不是刀头舔血,今日我寡不敌众,你们打完一场又一场,倘若不是你们用车轮战消耗了我的功力,我又岂会输在这小丫头片子手中?” 鄢云道:“简直是强词夺理,我想黑白双侠等人纵然杀过人,也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你怪我们用车轮战,消耗你的内力,你为何不怪自己暗中偷袭,挟持人质呢?倘若英女当时没有想到用灭魔剑法对付你,我们二人早就被你杀了,你输给英女,你不服,难道还要放你走,等你养好伤,再找你报仇不成?” 薛长卿闻言,笑道:“我正有此意,倘若这丫头口中说的灭魔剑法确实高明无比的话,难道还怕我日后寻她晦气不成?” 英女道:“你简直是厚颜无耻,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若说得出让我今日放过你的理由,能够让众人信服的话,那我便暂且放过你,你倒是说啊。”说话之间,已经跃到薛长卿的船上,剑尖抵住他的喉尖。 薛长卿笑道:“理由我适才已经说过了,他们也都默不作声,便表示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你蛮不讲理罢了,你若铁了心要杀了我,为你师父报仇,我就算是跪地求饶,也是无济于事,你还让我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英女怒道:“死到临头,你反而觉得我们可笑?你倒是说说,我们到底可笑在哪里?” 薛长卿笑道:“他们倒也罢了,最可笑的是你这个小丫头,你师父梅傲霜生前多次带人闯入地狱门,要救走被关在地狱门的正派中人,而你却只知报私仇,泄一时之愤,却完全没有你师父的侠士之风,你纵然将梅傲霜传给你的武功练得再好,也不配做她的弟子。” 英女道:“休要转移话题,杀你报仇,与从地狱门救人,是两回事,你不要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妄图活命。” 薛长卿笑道:“这根本就是一回事,我今日重伤之下,你要杀我,一剑封喉而已。只不过你可别忘了,白云老道与妙湛和尚他们关在摘星楼中,而我之前所掌管的圣火坛,便是在摘星楼,若是没有我的帮助,纵然你们召集成千上万的江湖人士,攻打地狱门,也未必能够成功。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呢?” 第834章 薛长卿见白千劫等人都不说话,于是继续说道:“自古成王败寇,我今日寡不敌众,死在你们手上,我也没什么不服的,只是试问一下,倘若你们所杀之人的父母妻儿,弟子门徒都来寻你们报仇,你们是否将命送到他们手中,若是做不到,那你们也同样是死有余辜,只不过被你们所杀之人,没有能力报仇罢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谁不是刀头舔血,今日我寡不敌众,你们打完一场又一场,倘若不是你们用车轮战消耗了我的功力,我又岂会输在这小丫头片子手中?” 鄢云道:“简直是强词夺理,我想黑白双侠等人纵然杀过人,也都是大奸大恶之人,你怪我们用车轮战,消耗你的内力,你为何不怪自己暗中偷袭,挟持人质呢?倘若英女当时没有想到用灭魔剑法对付你,我们二人早就被你杀了,你输给英女,你不服,难道还要放你走,等你养好伤,再找你报仇不成?” 薛长卿闻言,笑道:“我正有此意,倘若这丫头口中说的灭魔剑法确实高明无比的话,难道还怕我日后寻她晦气不成?” 英女道:“你简直是厚颜无耻,这样的话也说得出来,你若说得出让我今日放过你的理由,能够让众人信服的话,那我便暂且放过你,你倒是说啊。”说话之间,已经跃到薛长卿的船上,剑尖抵住他的喉尖。 薛长卿笑道:“理由我适才已经说过了,他们也都默不作声,便表示我说的也不无道理,只不过你蛮不讲理罢了,你若铁了心要杀了我,为你师父报仇,我就算是跪地求饶,也是无济于事,你还让我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有些可笑罢了。” 英女怒道:“死到临头,你反而觉得我们可笑?你倒是说说,我们到底可笑在哪里?” 薛长卿笑道:“他们倒也罢了,最可笑的是你这个小丫头,你师父梅傲霜生前多次带人闯入地狱门,要救走被关在地狱门的正派中人,而你却只知报私仇,泄一时之愤,却完全没有你师父的侠士之风,你纵然将梅傲霜传给你的武功练得再好,也不配做她的弟子。” 英女道:“休要转移话题,杀你报仇,与从地狱门救人,是两回事,你不要东拉西扯,拖延时间,妄图活命。” 薛长卿笑道:“这根本就是一回事,我今日重伤之下,你要杀我,一剑封喉而已。只不过你可别忘了,白云老道与妙湛和尚他们关在摘星楼中,而我之前所掌管的圣火坛,便是在摘星楼,若是没有我的帮助,纵然你们召集成千上万的江湖人士,攻打地狱门,也未必能够成功。你倒是说说,这到底是一回事还是两回事呢?” 就在此时,白千劫等人循着鄢云留下的布条记号,正向这边赶来,只听白千劫道:“你们看,那边有两条小船,必然是他们了,看来薛长卿还是忍不住动手了。我们得赶快过去才是。”说到这里,于是便奋力划桨起来。 他们急于救人,故而将船只划得飞快,很快他们便到了那两条船附近,只听樵虎催促道:“你怎么这么慢,赶快划过去,要不然可就晚了,也不知我鄢云贤弟怎么样了?”白千劫道:“那边没有动静,估计战斗已经结束了。” 黑百变道:“老大你的意思是薛长卿已经将他们……” 樵虎闻言,立即打断他的话,怒道:“你胡说八道,鄢云贤弟与韩姑娘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的。”虽然他否定了黑百变的话,但他欺骗不了自己的内心,毕竟鄢云与韩英女相比薛长卿而来,差距实在太大。听黑白双侠这么说,于是心里更加着急了,距离他们的船只越近,他的心情越加忐忑。 这段距离虽然只有数十丈远,但在樵虎来说,简直比一个世纪还要难熬,他既希望赶快过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又担心见到之后,他会更加难过。 而就在此时,鄢云见白千劫等人的船只向这边驶来,已经站在船头不断招手高呼,白千劫见状,急忙对樵虎道:“樵兄,你快看,是鄢云兄弟,他在向我们招手呢。” 樵虎无意间向白千劫所指的方向放眼望去,不由得眉开眼笑起来,此时的他恨不得肋生双翼,快速飞过去与鄢云团聚。 于是便说道:“鄢云贤弟没事,想必韩姑娘也没事了,可是那里怎么还有两条船呢?莫非他们将薛长卿杀了么?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白千劫笑道:“我想情况也差不到那里去,我们还在这里瞎猜什么,赶快过去,看过究竟吧。” 桨声欸乃,小船轻快地行驶了过去。 很快他们便到了鄢云与薛长卿船只的附近,樵虎见薛长卿的船只上满是血迹,而薛长卿则抚着伤口,委坐在船上,已经无力再与他们相斗。不禁向鄢云问道:“快说说,你们是怎么重创薛长卿的?” 鄢云笑道:“这完全是英女的功劳,那几剑正是英女赐给薛长卿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武功会变得这么厉害,适才听英女说,她是用华山派的灭魔剑法,出三剑而中其二。” 白千劫道:“韩姑娘,莫非是当日在龙吟谷中,令师梅女侠击败独孤庄主时用的那套剑法么?” 英女道:“正是,只不过我刚领悟到这套剑法的一点皮毛罢了,要不然薛长卿岂是受伤这么简单,只怕早已毙命了。” 樵虎道:“那也是这套剑法的内功心法,让你迅速恢复内功,然后战胜薛长卿的么?想不到你们华山派竟然有这么高明的内功心法。我今日算是长见识了。” 英女道:“樵大哥,其实我们华山派根本没有让人迅速恢复内功的心法,我的内力也没有恢复,只不过是将这灭魔剑法灵活运用罢了。” 樵虎道:“原来如此,实在是可惜,我们有亲眼看到你用这么神妙的剑法重伤薛长卿,你既然打得他没有还手之力,为什么不杀他呢,他不是你的杀师仇人么?” 第835章 樵虎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让我看看再说。”说着便过去,扣住薛长卿另一只手的脉门,过了一会儿,说道:“他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功力了,若说是将内力隐藏起来,连我也办不到,他怎能有这种修为?我们姑且相信你,手筋脚筋便不断了。不过你若是想逃的话,我们依然不会放过你。” 薛长卿道暗自欣喜,连忙说道:“岂敢岂敢!” 其实薛长卿在地狱门中,经常为岐黄子收集各种武功秘笈,对许多世上不传的武功禁术,都有些了解,适才他将内力封存于气海之中的方法,便是藏边喇嘛教的不传之秘,纵然是黑白双侠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是闻所未闻,樵虎又有些夜郎自大,其实他对世上的武功了解得更少,因为他十几年来被丘神绩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虽然武功高强,也是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 薛长卿心想,将内力封存起来,固然可以骗过他们一时,但过了几个时辰,内力自然会冲开封存之力,重新回到全身经脉之中,到时候身体会燥热无比,犹如烈火炙烤一般,到时候我表现异常,他们便会过来查看情况,我的谎言也会被揭穿。所以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想到办法摆脱他们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白千劫道:“你们打算何时去地狱门救人呢?” 韩英女闻言,抢着说道:“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一切听我们安排就是了。” 薛长卿道:“韩姑娘有所不知,不是我着急,而是我不得不如此。” 白千劫道:“韩姑娘,其实他就是怕我们一直拖延时间,过了端午节,他没有解药,便会被蛊毒折磨而死。” 薛长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距离端午节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而岐黄子则亲自率军攻打玄阴教去了,这场大战,也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倘若他没能在端午节之前赶回总坛的话,所有中他蛊毒的人,不光是我,也包括白云道长,与妙湛禅师等人在内,他们都会毒发而死。所以无论你们有什么事,都务必要在端午节之前,赶到地狱门,救人的同时,将解药找出来,解了众人之毒。否则,光是救人,得不到解药,也是无济于事。” 白千劫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自有分寸,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好了,该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会问你。其他的时候,你最好少说话,免得惹恼了我们这些人,会给你些苦头吃。” 韩英女听出白千劫的话中含沙射影,于是便说道:“白大侠,你放心就是,倘若他是确实想改过自新,助我们救人的话,我是不会对他怎样的,反正他现在武功已废。但倘若他仍然不知悔改,敢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样的话,我能容他,我的秋水剑也容不得他。” 薛长卿虚与委蛇般赔笑道:“不敢,绝对不敢。”于是便默然不语,心中却在盘算着,一会儿气海中封存的功力散发出来的时候,将要如何瞒过他们?他们看守得这么紧,尤其是这小丫头片子,始终对我充满敌意,看来到时候逃脱的机会是很小了,要是逃脱不了,被他们发现我并没有自废武功,那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我内功散发出来的时候,必然是全身胀红,如火炙烤,只要到时候仍在这海上,没有靠岸,我便可假装掉入海中,经过海水一泡,不仅可以消除表面症状,而且挣扎的过程中,还可使得手脚经脉酸软无力,如此一来,即便他们救我之时,与我有身体接触,只要不让他们碰到自己脉门,便可继续隐瞒没有自废武功的事实。 他想到这里,心下不禁释然,嘴角不知不觉间,露出一丝阴笑。 没想到这一幕正好被鄢云发现,只听鄢云问道:“薛长卿,你笑什么?” 薛长卿道:“没有啊,我哪里笑了?好端端的,我笑什么?” 鄢云道:“你那种阴险的笑容是由心底发出的,你自己自然察觉不到,不过我却看到了,你是不是又在想怎样使坏?” 薛长卿道:“我说你这小子,也太多心了吧,即便我笑了一下,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 鄢云想想也对,于是也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下去。但心中一直有些莫名的担忧,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忧什么。 于是便向白千劫问道:“白大侠,我们现在去哪里?是回小岛上,还是直接回陆地上?” 白千劫道:“我们出海这么久,独孤庄主他们想必也等得着急了,我们还是先回岛上吧,会合之后,再回陆地上不迟。” 薛长卿闻言,知道此处距离小岛不远,用不了一两个时辰,便会靠岸,到时候自己功力散发出来的时候,很有可能是在小岛上,一旦让他们发现自己没有自废武功,那么众人围攻之下,在重伤未愈的情况下,哪里能够逃脱? 于是急忙说道:“你们实在是太自私了,太不公平了。”说话之间,悄悄将自己的伤口撕开一些,让伤口流血,来博取同情。 鄢云随口问道:“你又在闹什么?我们怎么自私,怎么对你不公了?” 薛长卿道:“史天骄受伤,白千劫可以不顾爽约,坚持送他回陆地上,让他得到医治,而我如今被韩英女刺伤,虽暂时无性命之忧,但我现在已经没有内功可以自行封住穴道,让血停止流出来。你们如今明明可以先派一人乘坐一船,回岛上与他们报个消息,与此同时,其他两条船送我回陆地上疗伤,你们偏偏不这么做。这不是自私自利,这不是对我不公平,又是什么?你们看我的伤口现在血流不止,片刻耽搁不得,这一来二去,只怕再回到陆地上的时候,我纵然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你们若是想杀我,便直接杀好了,何必要如此折磨一个失去抵抗能力的人呢?” 第836章 韩英女道:“白大侠,你切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他这时说着要帮助我们救人,没准伤好之后,便会反悔,到时候他想办法逃走,我们岂不是放虎归山么?” 白千劫道:“薛长卿设计陷害梅女侠,的确是死不足惜,不过他适才说得对,这样杀了他,只能泄一时之愤而已,倘若他愿意协助我们进入地狱门救人,我们也应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韩英女道:“白大侠,你切莫被他的花言巧语蒙蔽了,他这时说着要帮助我们救人,没准伤好之后,便会反悔,到时候他想办法逃走,我们岂不是放虎归山么?” 白千劫道:“这个好办,为了防止他不守诺言,可让樵兄先废去他的武功,这样便不怕他不听我们的了。” 薛长卿道:“且慢,你们还是杀了我吧,废去我的武功,以后我如何在江湖上行走,我在江湖上树敌无数,一旦他们发现我失去武功,岂不是走到哪里,都会任人凌辱欺侮?你们这样做,简直比杀了我还要残忍百倍千倍,想不到你们如此恶毒。” 白千劫道:“你在江湖上虽有许多敌人,但你从此放下屠刀,退出江湖,隐姓埋名,在民间做个普通人,哪里还会有仇家找得到你?我们本想给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却并不领情,既然如此,那便让韩姑娘杀了你好了。”说完,转而对英女道:“韩姑娘,既然他想死,你就成全他吧。” 薛长卿知道韩英女绝不会手下留情,见他挥剑斩来,于是又说道:“且慢,我还是选择白千劫说的,废去武功,改过自新吧。只不过不能让樵虎动手,因为他掌中有毒,他下手若是没个轻重,我岂不是要枉死了么?如何协助你们救人呢?不如我自绝经脉,废掉一身内功,你们都是行家,我岂能瞒过你们呢?” 白千劫道:“没错,你有没有废去全身功力,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会知晓,也不怕你使诈。那你便开始吧。” 薛长卿闻言,于是便暗自运功,将内力封存于气海之中,不让内力在气脉中游走,希望这样可以瞒天过海,约摸过了盏茶功夫,薛长卿扶着伤口慢慢站了起来,对白千劫道:“白大侠,我已经自行废去了几十年修练的功力,你若不信,可以给我号脉,我相信是虚是实,你自会分辨。” 白千劫闻言,便跃上薛长卿的船只,将手指扣在薛长卿的脉门之上,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的气脉中果然没有一丝内力了,只不过我有些奇怪,一般自废武功的人,身体会极为虚弱,因为自废武功,会伤及经脉,而你虽没有了内力,但经脉却完好无损,这是怎么回事?” 薛长卿心想,没想到这也被他发现了,我绝对不能告诉他实情,而越解释便会让他们越加怀疑,于是便佯怒道:“白大侠,我选择自废武功,是不希望在樵虎手上受苦头罢了,难道你还要断我手筋脚筋,让我瘫痪一世,你才相信么?这里除了这两个小辈之外,三位都是武林中的佼佼者,你们可曾听说有什么武功可以隐藏自己的内力的么?” 白千劫摇摇头,说道:“我行走江湖数十年,的确没有听说过,世上有什么武功可以隐藏内力,让人察觉不到。行了,我适才也只不过是好奇,才有此一问,可能是你习武多年,虽然废去武功,经脉也较常人强健也说不定。” 樵虎道:“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还是让我看看再说。”说着便过去,扣住薛长卿另一只手的脉门,过了一会儿,说道:“他的确已经没有任何功力了,若说是将内力隐藏起来,连我也办不到,他怎能有这种修为?我们姑且相信你,手筋脚筋便不断了。不过你若是想逃的话,我们依然不会放过你。” 薛长卿道暗自欣喜,连忙说道:“岂敢岂敢!” 其实薛长卿在地狱门中,经常为岐黄子收集各种武功秘笈,对许多世上不传的武功禁术,都有些了解,适才他将内力封存于气海之中的方法,便是藏边喇嘛教的不传之秘,纵然是黑白双侠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是闻所未闻,樵虎又有些夜郎自大,其实他对世上的武功了解得更少,因为他十几年来被丘神绩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虽然武功高强,也是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 薛长卿心想,将内力封存起来,固然可以骗过他们一时,但过了几个时辰,内力自然会冲开封存之力,重新回到全身经脉之中,到时候身体会燥热无比,犹如烈火炙烤一般,到时候我表现异常,他们便会过来查看情况,我的谎言也会被揭穿。所以在此之前,我一定要想到办法摆脱他们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白千劫道:“你们打算何时去地狱门救人呢?” 韩英女闻言,抢着说道:“我们都不急,你急什么?你现在是戴罪之身,一切听我们安排就是了。” 薛长卿道:“韩姑娘有所不知,不是我着急,而是我不得不如此。” 白千劫道:“韩姑娘,其实他就是怕我们一直拖延时间,过了端午节,他没有解药,便会被蛊毒折磨而死。” 薛长卿道:“话也不能这么说,现在距离端午节不足一个月的时间,而岐黄子则亲自率军攻打玄阴教去了,这场大战,也不知道打到什么时候,倘若他没能在端午节之前赶回总坛的话,所有中他蛊毒的人,不光是我,也包括白云道长,与妙湛禅师等人在内,他们都会毒发而死。所以无论你们有什么事,都务必要在端午节之前,赶到地狱门,救人的同时,将解药找出来,解了众人之毒。否则,光是救人,得不到解药,也是无济于事。” 白千劫道:“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们自有分寸,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好了,该用得着你的时候,自然会问你。其他的时候,你最好少说话,免得惹恼了我们这些人,会给你些苦头吃。” 第837章 樵虎闻言,急忙将缆绳向薛长卿抛去,这会儿,薛长卿已经恢复正常,一下子便抓住了缆绳,然后顺着缆绳,慢慢游到了船边,樵虎见状想拉他一把,但薛长卿此时功力已经回到全身气脉之中,生恐樵虎发觉,于是便甩开樵虎的手,自行爬上船。 樵虎道:“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了,不领情也罢,你最好下次别掉入海中,否则就算他们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救你了。” 薛长卿吐了口海水,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对我下手,适才你明明可以救我,却任由我沉入海底,害我差点淹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么?” 樵虎怒道:“我若是想害你,不去救你便是,何必去了又不救你?你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鄢云也说道:“薛长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适才浪潮太急,樵虎大哥不懂水性,依然不计前嫌,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你现在还这样说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薛长卿道:“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你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懂水性的。” 黑百变喝道:“行了,别吵了,既然人已经没事了,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还是赶紧回陆地上去吧。薛长卿,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你最好不要辜负我们,否则的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们哪里知晓,薛长卿长年与东海派打交道,即便是落水,一时半会也淹不死他,适才只不过是他为了隐藏自己没有自废武功而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次日清晨时分,两艘小船在海上飘荡了十几个时辰,终于靠了岸,黑百变没有将船驶向码头,因为那边随时可能遇到东海派的人,会惹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而是选择在一个险峻的海湾靠岸,海湾那边,只有一个出口,其余三面都是峭壁礁石,但毕竟是在海边,虽有峭壁,但总算不是很高,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听黑百变道:“这里应该没有东海派的人,一会儿我送韩姑娘上去,樵兄便送薛长卿上去。”众人俱都没有异议。 然而当黑百变、鄢云与韩英女上去之后,薛长卿觉得此时正是逃走的良机,于是便对樵虎道:“我宁可自己爬上去,也不要你带我上去。” 樵虎怒道:“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上去么?既然你要逞强,便自己上去好了。我不奉陪了。”一气之下,舍却薛长卿,自行施展轻功跃上了峭壁。 鄢云见樵虎独自上来,于是急忙问道:“樵大哥,薛长卿呢?不是让你带着他上来么?” 樵虎道:“他不知好歹,总怕我要趁机害他,所以他要自己爬上来,我想这里又不是很高,便让他自己上来好了。” 鄢云闻言,急忙放眼俯视下面的情况,却哪里还有薛长卿的踪影,于是便急忙说道:“坏事了,薛长卿跑了。” 樵虎闻言,急忙向下面看去,笑道:“船还在那里,他没有武功,能跑到哪里去?估计是在爬岩壁,被石头挡住了,我们在上面看不见他而已,待我去将他拎上来。” 说着重又从峭壁上跃了下去,下去之后,遍寻薛长卿不见,左边崖壁的青苔上留有几个脚印,于是一拍自己的后脑勺,暗道一声:“不好,这狗贼原来没有自废武功,我们都被他骗了。” 于是便跃上峭壁,告诉鄢云他们在下面见到的情况,只听黑百变道:“我大哥帮他号脉时便觉得奇怪,自废武功之人,经脉必然受损,身体极度虚弱,若不加调理,连寻常人也敌不过。而他自废武功之后,却经脉正常,并没有任何受损迹象,看来他是用什么方法将内功暂时封存在某个穴道之间了。” 韩英女道:“早知道如此,我便杀了他了,没想到他把我们都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就追去杀了他。” 樵虎道:“人是从我手中弄丢的,我与你一起去。” 黑百变喝道:“够了,他既然没有自废武功,逃走之后,必然会先找地方隐藏起来,我们此刻追去,也是无济于事。薛长卿多行不义必自毙,纵然此刻能从我们手中逃走,也势必难逃天谴。” 于是便跃上峭壁,告诉鄢云他们在下面见到的情况,只听黑百变道:“我大哥帮他号脉时便觉得奇怪,自废武功之人,经脉必然受损,身体极度虚弱,若不加调理,连寻常人也敌不过。而他自废武功之后,却经脉正常,并没有任何受损迹象,看来他是用什么方法将内功暂时封存在某个穴道之间了。” 鄢云笑道:“我们不必去寻他,再过些日子便是端午节,他为了保命,势必会去地狱门寻找解药。我们也要在那个时候去地狱门救人,到时候一定会再与他狭路相逢的。” 英女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留他些时日,到地狱门再收拾他。” 黑百变闻言,于是便说道:“既然薛长卿跑了,我们便先回客栈,大哥若是回来之后,自会去我们之前待过的客栈寻我们的。”说着便带着鄢云等人,一同向客栈那边奔去。 过了几个时辰,约摸晌午时分,白千劫等人也靠了岸,他们在海边不见黑百变等人,果然一同去原先的客栈寻他们。一行人会合之后,才得知薛长卿已经逃脱,只听白千劫道:“这也怪我,若是当时我多留个心眼,也就不会察觉不到他没有自废武功了。” 独孤一方道:“这哪里能怪白大侠,我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将内力封存起来的。看来我们还是小觑了薛长卿,这狗贼定是使用了什么江湖上不常见的武功,封存了内力,让我们察觉不到。” 鄢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追悔,也是来不及挽回。不知各位打算何去何从呢?” 白千劫道:“眼下我们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便是从地狱门中救出各门各派的英雄好汉;第二,便是从岐黄子手中夺得解药。待这两件事办妥,便是如何阻止地狱门与玄阴教为祸武林了。” 第838章 于是便跃上峭壁,告诉鄢云他们在下面见到的情况,只听黑百变道:“我大哥帮他号脉时便觉得奇怪,自废武功之人,经脉必然受损,身体极度虚弱,若不加调理,连寻常人也敌不过。而他自废武功之后,却经脉正常,并没有任何受损迹象,看来他是用什么方法将内功暂时封存在某个穴道之间了。” 樵虎道:“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了,不领情也罢,你最好下次别掉入海中,否则就算他们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救你了。” 薛长卿吐了口海水,说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对我下手,适才你明明可以救我,却任由我沉入海底,害我差点淹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用心么?” 樵虎怒道:“我若是想害你,不去救你便是,何必去了又不救你?你这就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鄢云也说道:“薛长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适才浪潮太急,樵虎大哥不懂水性,依然不计前嫌,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你现在还这样说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薛长卿道:“是我过分,还是你们过分,你们这么多人,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懂水性的。” 黑百变喝道:“行了,别吵了,既然人已经没事了,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还是赶紧回陆地上去吧。薛长卿,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你最好不要辜负我们,否则的话,你会付出代价的。” 他们哪里知晓,薛长卿长年与东海派打交道,即便是落水,一时半会也淹不死他,适才只不过是他为了隐藏自己没有自废武功而演的一出好戏罢了。 次日清晨时分,两艘小船在海上飘荡了十几个时辰,终于靠了岸,黑百变没有将船驶向码头,因为那边随时可能遇到东海派的人,会惹来许多没必要的麻烦,而是选择在一个险峻的海湾靠岸,海湾那边,只有一个出口,其余三面都是峭壁礁石,但毕竟是在海边,虽有峭壁,但总算不是很高,对于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只听黑百变道:“这里应该没有东海派的人,一会儿我送韩姑娘上去,樵兄便送薛长卿上去。”众人俱都没有异议。 樵虎道:“看来我是枉做好人了,不领情也罢,你最好下次别掉入海中,否则就算他们再怎么求我,我也不会救你了。” 然而当黑百变、鄢云与韩英女上去之后,薛长卿觉得此时正是逃走的良机,于是便对樵虎道:“我宁可自己爬上去,也不要你带我上去。” 樵虎怒道:“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这不知好歹的家伙上去么?既然你要逞强,便自己上去好了。我不奉陪了。”一气之下,舍却薛长卿,自行施展轻功跃上了峭壁。 鄢云闻言,向白千劫道:“对薛长卿的要求,不知白大侠意下如何?” 白千劫道:“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们既然不杀他,就不能任由他失救而死,不如这样,由我独自回小岛去,你们先带着薛长卿回陆地上,找大夫治疗他的伤。” 薛长卿笑道:“本应该如此嘛。我既然答应帮你们救人,那就是你们的一份子,你们也应该人道一些。” 韩英女闻言,怒道:“谁当你是我们的一份子了,在没有救出白云道长他们之前,你只要惹恼了我,我随时要了你的狗命。” 薛长卿道:“韩姑娘果然是梅女侠的弟子,连脾气也像。我现在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是绝对不会自己找苦头吃的,所以你就放心吧。” 说话之间,白千劫已经独自划着一条船向小岛方向而去,而鄢云他们也按照白千劫的安排,带着薛长卿一起,向陆地方向驶去。 薛长卿算好路程,此处虽处于大海之中,但距离陆地,起码有一日水程,到他功力将要散发出来的时候,他便可以跳入海水之中,缓解身体发生的异常症状,让他们不会起疑。 约摸过了两三个时辰,薛长卿感觉封存的内力在气海中横冲直撞,极为难受,而此时又是白天,一旦内力散发出来,让他们发觉他的异常,定然前来查看,那时他没有自废武功的事实,将会败露。 而此时正好一个浪头打来,船只剧烈摇晃起来,薛长卿顺势假装掉入水中,黑百变见状,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先将船稳定下来,然后再将缆绳抛给薛长卿,薛长卿则故意装作不会浮水,也不急于抓住黑百变抛过来的缆绳,因为他要等散功时发出的热量完全散去,身体症状恢复正常之后,才能上船来,否则他之前设计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鄢云见薛长卿迟迟没有抓住缆绳,极是着急,因为在场除了黑百变之外,其余人都是旱鸭子,而此刻浪潮正急,黑百变若是不稳住船只,只怕连船只都要被浪潮掀翻,情急之下,于是便对樵虎道:“樵大哥,你施展轻功,踏着浪花,去将薛长卿救起来吧。” 樵虎道:“这如何使得?我可是半点水性都不会,为了救他,搭上我的性命,可是大大的划不来,这种买卖,打死我也不干。” 鄢云道:“可是我们总不能任由他淹死不管吧,他虽是邪派中人,但已经自废武功,改邪归正,我们怎能见死不救呢?” 樵虎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若不提议让白大侠回岛上,这会儿,白大侠便可以救他性命。怨不得别人。” 英女道:“樵大哥,我倒有一个好办法,你与薛长卿打斗之时,不是用缆绳缠着脚的么?你何不故技重施,这样一来,以你的轻功,救他自是不在话下,而只要缆绳不断,你纵然不会水性,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樵虎道:“办法倒是不错,只是你不是一心想要他死么?这会儿怎么菩萨心肠起来了?” 英女道:“见死不救与报仇是两回事,我若想杀他,适才已经将他杀了,岂容他活到这时才去做水鬼?反正他已经没了武功,不能再害人了,杀不杀他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第839章 白千劫道:“鄢云说的极是,这两件事光靠我们这几个人,自然难以办到。不过被囚地狱门的人分属于不同的门派,我想他们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救人,倘若我们能联合这些人,趁着地狱门攻打玄阴教的时机,闯入地狱门,将人救出来。只是解药一事,却不是人多便可以解决的。必须要找到能够解毒的人才行。” 鄢云道:“据说岐黄子的蛊毒,除了他自己外,天下再无人可解,否则薛长卿等人就不会到如今也没有彻底将蛊毒清除体外了。” 白千劫道:“那倒未必,岐黄子也并非天生会蛊毒之术,据我所知,这蛊毒之术,源自苗疆一带,若是中土没有解毒之人,我们派人去苗疆寻找,相信也定有人会解他所中的蛊毒。” 鄢云道:“白大侠说的固然有理,但端午节近在眼前,且不说去苗疆能否请到能解蛊毒之术的人,就是能够找到,也未必能够来得及赶在他们蛊毒发作之时研制出解药。但苗疆之行,是一定要去的,去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否则事到临头,我们便手足无措了。” 白千劫道:“我们不如先去武当山,请玉虚道长派人联络各门派,尽快攻入地狱门救人,然后再派人去苗疆寻找能医治蛊毒之人。” 鄢云道:“一切但凭白大侠安排。只是英女内力尽失,否则的话,我一定会主动请缨去苗疆找人的。” 英女道:“你管我作甚,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虽不能远行苗疆,但我正好可以回华山一趟,一来请师伯教我恢复功力之法,二来,也可劝说她带人下山相助救人。” 鄢云闻言,对白千劫道:“最近江湖多事,去华山的路上,难免会遇到地狱门的人,所以我想先护送英女回华山,然后再去武当与你们会合。” 白千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转而对樵虎道:“不知樵兄是跟我们一起去武当,还是随他们去华山呢?” 樵虎道:“本来照我的意思是想跟鄢云贤弟一起护送韩姑娘去华山的,只是日前我听说,华山谷掌门素来不喜外人打扰他清修,华山上下又尽是女弟子,我去了未免有些不方便,所以还是随你们一起去武当吧。自我武功大成以来,尽是做的没本的买卖,后来又被丘神绩关在密室之中十几年,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这回去武当,多见识一下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也好。” 白千劫道:“既然如此,我们立即便启程吧。” 樵虎道:“我说去武当,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吧?” 白千劫道:“早一刻到武当,便早一刻将事情定下来,我们在东海这边耽搁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既然秘笈之事已经告一段落,不会对武林造成危害,我们也应该早些筹划救人的事了。” 樵虎道:“这样也好。”说着便与鄢云与韩英女告了别,随着白千劫等人在集市上买了马匹,急速向武当山方向赶去。 而鄢云与韩英女,两人两骑,也在他们离开不久,从东海出发,向西北华山方向奔行而去。 在江南一带,鄢云与英女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轻松,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然而到了江北,在官道上便不时遇到地狱门各分舵的弟子北上,只听鄢云道:“地狱门与玄阴教已经打了将近一个月了,而地狱门方面仍在增兵,看来他们要分出胜负,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无论是哪一方获胜,都将元气大伤,暂时不会对付中原武林,这也是我们当初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原因。虽说是武林争斗,但附近的居民,可要遭殃了,我也不知当初促使他们双方争斗,是对还是不对?” 英女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就算没有你与白大侠他们冒充地狱门坛主舵主,夜闯飞虎寨,他们之间迟早也会有一战,只不过是迟早的事,你们只是让他们之间的斗争提前进行罢了,若是等他们双方都准备充足,到时候双方都是兵强马壮,这场武林浩劫所波及的范围将会更大,所以从某个层面上看,你们算是为中原武林,为天下苍生做了件好事呢。” 鄢云道:“我可不敢居功,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双方这场大战,无论最终是谁获胜,都将元气大伤,在较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中原武林造成什么危害,只要我们中原武林团结一致,便足以对抗他们。” 英女道:“你且说说,最终他们双方谁会获胜呢?” 鄢云道:“地狱门人多势众,却都集中在江南一带,攻打玄阴教是劳师远征。而玄阴教则占据蛇闹山之天险,有地利之势,以逸待劳,又有丘神绩的御林军作为外援,照目前情况看来,地狱门还在不断向江北增兵,看来他们攻山消耗的人马很大,无功而返又极不甘心,故而相持不下,所以到最后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英女道:“你认为丘神绩与玄阴教结成联盟,就会全心全意帮助玄阴教,抵抗外敌么?我想他也只不过是持观望态度吧。” 鄢云道:“无利可图,丘神绩自然不会帮助玄阴教,但他们之间既然结成联盟,虚张声势总是会的。否则玄阴教便不会相信丘神绩。丘神绩与玄阴教本就存在宿仇,一旦玄阴教觉得丘神绩没有利用价值,便会想办法杀了他报仇的。而丘神绩也明白这一点,他之所以要与玄阴教联盟,无非是想玄阴教帮助他维持在朝中的地位罢了。” 英女道:“我倒希望最后的赢家是玄阴教,毕竟他们与地狱门相比,还不算太坏,我不知道白大侠他们为何会对玄阴教如此担心?” 鄢云道:“有些事我们不知道,听白大侠他们说起过,玄阴教在二十年前给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浩劫,这或许是他们那一代江湖中人特别忌惮玄阴教的原因吧。虽然我们几次被玄阴教所擒,他们都放过了我们,但并不代表他们便是善类。有些事远没有表面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第840章 英女道:“我倒希望最后的赢家是玄阴教,毕竟他们与地狱门相比,还不算太坏,我不知道白大侠他们为何会对玄阴教如此担心?” 鄢云道:“有些事我们不知道,听白大侠他们说起过,玄阴教在二十年前给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浩劫,这或许是他们那一代江湖中人特别忌惮玄阴教的原因吧。虽然我们几次被玄阴教所擒,他们都放过了我们,但并不代表他们便是善类。有些事远没有表面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于是便跃上峭壁,告诉鄢云他们在下面见到的情况,只听黑百变道:“我大哥帮他号脉时便觉得奇怪,自废武功之人,经脉必然受损,身体极度虚弱,若不加调理,连寻常人也敌不过。而他自废武功之后,却经脉正常,并没有任何受损迹象,看来他是用什么方法将内功暂时封存在某个穴道之间了。” 韩英女道:“早知道如此,我便杀了他了,没想到他把我们都骗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这就追去杀了他。” 樵虎道:“人是从我手中弄丢的,我与你一起去。” 黑百变喝道:“够了,他既然没有自废武功,逃走之后,必然会先找地方隐藏起来,我们此刻追去,也是无济于事。薛长卿多行不义必自毙,纵然此刻能从我们手中逃走,也势必难逃天谴。” 鄢云笑道:“我们不必去寻他,再过些日子便是端午节,他为了保命,势必会去地狱门寻找解药。我们也要在那个时候去地狱门救人,到时候一定会再与他狭路相逢的。” 英女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留他些时日,到地狱门再收拾他。” 黑百变闻言,于是便说道:“既然薛长卿跑了,我们便先回客栈,大哥若是回来之后,自会去我们之前待过的客栈寻我们的。”说着便带着鄢云等人,一同向客栈那边奔去。 过了几个时辰,约摸晌午时分,白千劫等人也靠了岸,他们在海边不见黑百变等人,果然一同去原先的客栈寻他们。一行人会合之后,才得知薛长卿已经逃脱,只听白千劫道:“这也怪我,若是当时我多留个心眼,也就不会察觉不到他没有自废武功了。” 独孤一方道:“这哪里能怪白大侠,我也没听说过,有人能够做到将内力封存起来的。看来我们还是小觑了薛长卿,这狗贼定是使用了什么江湖上不常见的武功,封存了内力,让我们察觉不到。” 鄢云道:“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再追悔,也是来不及挽回。不知各位打算何去何从呢?” 白千劫道:“眼下我们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便是从地狱门中救出各门各派的英雄好汉;第二,便是从岐黄子手中夺得解药。待这两件事办妥,便是如何阻止地狱门与玄阴教为祸武林了。” 鄢云道:“这两件事都不易办,本来我们希望薛长卿帮我们,现在他既逃走,自然不能指望他了。梅女侠生前便率领上千江湖好汉去攻打地狱门,结果还是没能成功。如今虽然岐黄子带着兵马去攻打玄阴教,但仅靠我们几个人,也难以从地狱门中将人救出来。蛊毒解药的事,更是棘手,因为白云道长他们所中的蛊毒,各有不同,我们又对蛊毒之术一无所知,就算到了地狱门,寻到解药,也不能一一对症下药,医药之事,性命攸关,更不能轻易找人试药,否则便是草菅人命。” 白千劫道:“鄢云说的极是,这两件事光靠我们这几个人,自然难以办到。不过被囚地狱门的人分属于不同的门派,我想他们也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救人,倘若我们能联合这些人,趁着地狱门攻打玄阴教的时机,闯入地狱门,将人救出来。只是解药一事,却不是人多便可以解决的。必须要找到能够解毒的人才行。” 鄢云道:“据说岐黄子的蛊毒,除了他自己外,天下再无人可解,否则薛长卿等人就不会到如今也没有彻底将蛊毒清除体外了。” 白千劫道:“那倒未必,岐黄子也并非天生会蛊毒之术,据我所知,这蛊毒之术,源自苗疆一带,若是中土没有解毒之人,我们派人去苗疆寻找,相信也定有人会解他所中的蛊毒。” 鄢云道:“白大侠说的固然有理,但端午节近在眼前,且不说去苗疆能否请到能解蛊毒之术的人,就是能够找到,也未必能够来得及赶在他们蛊毒发作之时研制出解药。但苗疆之行,是一定要去的,去了至少还有一丝希望,否则事到临头,我们便手足无措了。” 白千劫道:“我们不如先去武当山,请玉虚道长派人联络各门派,尽快攻入地狱门救人,然后再派人去苗疆寻找能医治蛊毒之人。” 鄢云道:“一切但凭白大侠安排。只是英女内力尽失,否则的话,我一定会主动请缨去苗疆找人的。” 英女道:“你管我作甚,你要做什么,尽管去做好了。我虽不能远行苗疆,但我正好可以回华山一趟,一来请师伯教我恢复功力之法,二来,也可劝说她带人下山相助救人。” 鄢云闻言,对白千劫道:“最近江湖多事,去华山的路上,难免会遇到地狱门的人,所以我想先护送英女回华山,然后再去武当与你们会合。” 白千劫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转而对樵虎道:“不知樵兄是跟我们一起去武当,还是随他们去华山呢?” 樵虎道:“本来照我的意思是想跟鄢云贤弟一起护送韩姑娘去华山的,只是日前我听说,华山谷掌门素来不喜外人打扰他清修,华山上下又尽是女弟子,我去了未免有些不方便,所以还是随你们一起去武当吧。自我武功大成以来,尽是做的没本的买卖,后来又被丘神绩关在密室之中十几年,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少,这回去武当,多见识一下江湖上的英雄好汉也好。” 第841章 英女道:“难道我们就见死不救么?” 鄢云道:“我没说不救,只是救人也要讲究方法,这样,你我分别从左右悄悄潜进去,若是人不多,我们便杀出去,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没什么把握的话,再另想办法。” 英女道:“那就依你所言,我左边,你右边。”说着便急忙下马,施展轻功,上了左边屋顶,而鄢云也是一跃而上,从右边屋顶,悄悄向惨叫声的来源处靠近。 很快他们便到了村子中央,只见数十名地狱门红衣弟子,正在村子里烧杀抢掠,他们俱都是一色装束,看起来都是地狱门圣火坛的小兵卒,没什么厉害的头目。 英女嫉恶如仇,不忍村民惨遭屠杀,于是便急忙提剑跃了下去,鄢云本想再观察一番,没想到英女提前下去了,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于是也急忙从右边跃下。 地狱门弟子见突然有两人来到,于是急忙将他们围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个红衣弟子道:“来人可是玄阴教的?躲在山中不出来,倒也罢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鄢云道:“你们地狱门与玄阴教之间属于江湖帮派之间的斗争,为何在此残害无辜百姓?” 那红衣弟子道:“听你说话的口气,看来你不是玄阴教的,既然如此,就休管闲事,否则与我们地狱门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英女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就这么几个江湖败类,不需片刻功夫,便能解决。” 鄢云道:“且慢,我还有话问他。” 此时那些百姓已经都逃出去了,故而鄢云也不着急与他们打斗,遂问道:“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圣火坛的,难道是因为你们坛主被逐出地狱门,你们没人管束,才如此肆意妄为?” 那红衣弟子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们地狱门的闲事。不妨告诉你,薛长卿虽被逐出地狱门,但我们圣火坛从此直接归活阎王管辖,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纵然是辜鹰、云之鹄他们也不敢过问。你莫非要与活阎王作对不成?” 鄢云笑道:“什么狗屁活阎王,只不过是个驼背弯腰的佝偻老头儿罢了。我与他作对,那又如何?” 那些红衣弟子听鄢云对岐黄子不敬,极为恼怒,只听另一个红衣弟子喝道:“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杀了就是。” 之前那名弟子笑道:“这小女子倒有几分姿色,不如先杀了这臭小子,女的留着大家享用。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英女闻言,岂能再容他们胡说八道,那名红衣弟子笑声未绝,英女便一剑袭来,当场便被一剑封喉,倒毙在地。 其他红衣弟子见状,于是便一拥而上,乱刀向韩英女砍来,鄢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急忙闪身向前,为英女挡住右边的红衣弟子。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英女暂时没有内力,也毫不畏惧,施展出灭魔剑法,刺、挑、削、劈,不一会儿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红衣弟子已然纷纷毙命。鄢云也在这时候以掌力击倒几名地狱门弟子,那些红衣弟子,见他们二人武功高强,这才有几分畏惧,饶是如此,但一向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他们,吃了这等大亏,焉能就此了事? 于是便对他们围而不攻,于此同时,已经有两名红衣弟子,偷偷离开,向附近的地狱门弟子求援。 鄢云道:“英女,他们的大批人马,很快便到,我们必须尽快脱身才行。” 只听其中一名红衣弟子道:“告诉你们,我们的人马上就到,除非你们将我们全都杀了,否则你们休想离开,敢与我们地狱门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英女怒道:“谁说我们要逃了,你既然让我们杀光你们,那便如你所愿。”说着便一跃而起,向适才说话的那名红衣弟子刺去,没想到他们打定主意,不与鄢云与韩英女硬拼,此时见英女攻向那名弟子,其余人于是急忙同时出手,向英女背后袭来,鄢云要挡住右面的敌人,无暇顾及来自英女背后的偷袭,眼看着英女背后便要被几名红衣弟子砍中,英女只得放弃进攻身前的敌人,撤剑回防,使出一招苏秦背剑的解数,挡住了背后的偷袭,于此同时,也顺势落地。 英女道:“若非我此时没有内力,就你们这几个人,焉能是我的对手?” 那些红衣弟子听鄢云对岐黄子不敬,极为恼怒,只听另一个红衣弟子喝道:“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杀了就是。” 那红衣弟子道:“现在知道我们圣火大阵的厉害了么?你们还是省省吧,就凭你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破阵而出的。”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若再加上老夫,来破你们的鸟阵,那当如何?”人随声到,已经有两名红衣弟子被来人掌毙。 鄢云见状,笑道:“阴长老,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那些红衣弟子还不知来的这老头儿是何方神圣,只听鄢云道:“你们可知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 那红衣弟子道:“不管他是谁,既然杀了我们地狱门的弟子,就必须偿命。” 鄢云笑道:“好大的口气,连玄阴教武功最高的阴玄灵,阴长老也不放在眼里。”转而又对阴玄灵道:“阴长老,既然他们不将你放在眼里,我们再出手,便是小看你了。还是由你来解决吧。” 阴玄灵笑道:“小兄弟,你的激将法,实在是不咋地,但我阴玄灵平生最受不得激将,你们先退向一边,看我如何解决这帮喽啰。”一语未毕,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击向那名出言不逊的地狱门弟子。 那名地狱门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阴玄灵一掌击穿了身体,其他地狱门弟子见阴玄灵的武功这么可怕,极为惧怕,立即作鸟兽散。 这等杀人手段,鄢云与韩英女俱都闻所未闻,心下惊悚万分,这才有几分理解白千劫他们对玄阴教的忌惮。 第842章 英女道:“你且说说,最终他们双方谁会获胜呢?” 鄢云道:“地狱门人多势众,却都集中在江南一带,攻打玄阴教是劳师远征。而玄阴教则占据蛇闹山之天险,有地利之势,以逸待劳,又有丘神绩的御林军作为外援,照目前情况看来,地狱门还在不断向江北增兵,看来他们攻山消耗的人马很大,无功而返又极不甘心,故而相持不下,所以到最后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英女道:“你认为丘神绩与玄阴教结成联盟,就会全心全意帮助玄阴教,抵抗外敌么?我想他也只不过是持观望态度吧。” 鄢云道:“无利可图,丘神绩自然不会帮助玄阴教,但他们之间既然结成联盟,虚张声势总是会的。否则玄阴教便不会相信丘神绩。丘神绩与玄阴教本就存在宿仇,一旦玄阴教觉得丘神绩没有利用价值,便会想办法杀了他报仇的。而丘神绩也明白这一点,他之所以要与玄阴教联盟,无非是想玄阴教帮助他维持在朝中的地位罢了。” 英女道:“我倒希望最后的赢家是玄阴教,毕竟他们与地狱门相比,还不算太坏,我不知道白大侠他们为何会对玄阴教如此担心?” 鄢云道:“有些事我们不知道,听白大侠他们说起过,玄阴教在二十年前给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浩劫,这或许是他们那一代江湖中人特别忌惮玄阴教的原因吧。虽然我们几次被玄阴教所擒,他们都放过了我们,但并不代表他们便是善类。有些事远没有表面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正当他们谈论目前地狱门与玄阴教的战事之时,忽闻前方村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只听鄢云道:“英女,前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前去看看吧。”说着便一同驱马向前面村庄走去。 才到村口,便见几具村民的尸体躺在那里,英女道:“血迹还未干,他们应该还没有走,我们赶紧去救其他人吧。” 鄢云道:“且慢,我们不可以这么鲁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这么贸然前去,非但救不了人,还会让自己惹上麻烦。” 英女道:“难道我们就见死不救么?” 鄢云道:“我没说不救,只是救人也要讲究方法,这样,你我分别从左右悄悄潜进去,若是人不多,我们便杀出去,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没什么把握的话,再另想办法。” 英女道:“那就依你所言,我左边,你右边。”说着便急忙下马,施展轻功,上了左边屋顶,而鄢云也是一跃而上,从右边屋顶,悄悄向惨叫声的来源处靠近。 很快他们便到了村子中央,只见数十名地狱门红衣弟子,正在村子里烧杀抢掠,他们俱都是一色装束,看起来都是地狱门圣火坛的小兵卒,没什么厉害的头目。 英女嫉恶如仇,不忍村民惨遭屠杀,于是便急忙提剑跃了下去,鄢云本想再观察一番,没想到英女提前下去了,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于是也急忙从右边跃下。 地狱门弟子见突然有两人来到,于是急忙将他们围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个红衣弟子道:“来人可是玄阴教的?躲在山中不出来,倒也罢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鄢云道:“你们地狱门与玄阴教之间属于江湖帮派之间的斗争,为何在此残害无辜百姓?” 那红衣弟子道:“听你说话的口气,看来你不是玄阴教的,既然如此,就休管闲事,否则与我们地狱门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英女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就这么几个江湖败类,不需片刻功夫,便能解决。” 鄢云道:“且慢,我还有话问他。” 此时那些百姓已经都逃出去了,故而鄢云也不着急与他们打斗,遂问道:“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圣火坛的,难道是因为你们坛主被逐出地狱门,你们没人管束,才如此肆意妄为?” 那红衣弟子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们地狱门的闲事。不妨告诉你,薛长卿虽被逐出地狱门,但我们圣火坛从此直接归活阎王管辖,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纵然是辜鹰、云之鹄他们也不敢过问。你莫非要与活阎王作对不成?” 鄢云笑道:“什么狗屁活阎王,只不过是个驼背弯腰的佝偻老头儿罢了。我与他作对,那又如何?” 那些红衣弟子听鄢云对岐黄子不敬,极为恼怒,只听另一个红衣弟子喝道:“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杀了就是。” 之前那名弟子笑道:“这小女子倒有几分姿色,不如先杀了这臭小子,女的留着大家享用。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英女闻言,岂能再容他们胡说八道,那名红衣弟子笑声未绝,英女便一剑袭来,当场便被一剑封喉,倒毙在地。 正当他们谈论目前地狱门与玄阴教的战事之时,忽闻前方村庄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只听鄢云道:“英女,前面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前去看看吧。”说着便一同驱马向前面村庄走去。 才到村口,便见几具村民的尸体躺在那里,英女道:“血迹还未干,他们应该还没有走,我们赶紧去救其他人吧。” 鄢云道:“且慢,我们不可以这么鲁莽,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这么贸然前去,非但救不了人,还会让自己惹上麻烦。” 英女道:“难道我们就见死不救么?” 鄢云道:“我没说不救,只是救人也要讲究方法,这样,你我分别从左右悄悄潜进去,若是人不多,我们便杀出去,若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没什么把握的话,再另想办法。” 英女道:“那就依你所言,我左边,你右边。”说着便急忙下马,施展轻功,上了左边屋顶,而鄢云也是一跃而上,从右边屋顶,悄悄向惨叫声的来源处靠近。 很快他们便到了村子中央,只见数十名地狱门红衣弟子,正在村子里烧杀抢掠,他们俱都是一色装束,看起来都是地狱门圣火坛的小兵卒,没什么厉害的头目。 第843章 英女道:“我倒希望最后的赢家是玄阴教,毕竟他们与地狱门相比,还不算太坏,我不知道白大侠他们为何会对玄阴教如此担心?” 鄢云道:“有些事我们不知道,听白大侠他们说起过,玄阴教在二十年前给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浩劫,这或许是他们那一代江湖中人特别忌惮玄阴教的原因吧。虽然我们几次被玄阴教所擒,他们都放过了我们,但并不代表他们便是善类。有些事远没有表面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很快他们便到了村子中央,只见数十名地狱门红衣弟子,正在村子里烧杀抢掠,他们俱都是一色装束,看起来都是地狱门圣火坛的小兵卒,没什么厉害的头目。 英女嫉恶如仇,不忍村民惨遭屠杀,于是便急忙提剑跃了下去,鄢云本想再观察一番,没想到英女提前下去了,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于是也急忙从右边跃下。英女嫉恶如仇,不忍村民惨遭屠杀,于是便急忙提剑跃了下去,鄢云本想再观察一番,没想到英女提前下去了,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于是也急忙从右边跃下。 地狱门弟子见突然有两人来到,于是急忙将他们围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个红衣弟子道:“来人可是玄阴教的?躲在山中不出来,倒也罢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鄢云道:“你们地狱门与玄阴教之间属于江湖帮派之间的斗争,为何在此残害无辜百姓?” 那红衣弟子道:“听你说话的口气,看来你不是玄阴教的,既然如此,就休管闲事,否则与我们地狱门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英女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就这么几个江湖败类,不需片刻功夫,便能解决。” 鄢云道:“且慢,我还有话问他。” 此时那些百姓已经都逃出去了,故而鄢云也不着急与他们打斗,遂问道:“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圣火坛的,难道是因为你们坛主被逐出地狱门,你们没人管束,才如此肆意妄为?” 那红衣弟子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们地狱门的闲事。不妨告诉你,薛长卿虽被逐出地狱门,但我们圣火坛从此直接归活阎王管辖,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纵然是辜鹰、云之鹄他们也不敢过问。你莫非要与活阎王作对不成?” 鄢云笑道:“什么狗屁活阎王,只不过是个驼背弯腰的佝偻老头儿罢了。我与他作对,那又如何?” 那些红衣弟子听鄢云对岐黄子不敬,极为恼怒,只听另一个红衣弟子喝道:“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杀了就是。” 之前那名弟子笑道:“这小女子倒有几分姿色,不如先杀了这臭小子,女的留着大家享用。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英女闻言,岂能再容他们胡说八道,那名红衣弟子笑声未绝,英女便一剑袭来,当场便被一剑封喉,倒毙在地。 其他红衣弟子见状,于是便一拥而上,乱刀向韩英女砍来,鄢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于是急忙闪身向前,为英女挡住右边的红衣弟子。 虽然他们人多势众,英女暂时没有内力,也毫不畏惧,施展出灭魔剑法,刺、挑、削、劈,不一会儿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红衣弟子已然纷纷毙命。鄢云也在这时候以掌力击倒几名地狱门弟子,那些红衣弟子,见他们二人武功高强,这才有几分畏惧,饶是如此,但一向嚣张跋扈,肆无忌惮的他们,吃了这等大亏,焉能就此了事? 于是便对他们围而不攻,于此同时,已经有两名红衣弟子,偷偷离开,向附近的地狱门弟子求援。 鄢云道:“英女,他们的大批人马,很快便到,我们必须尽快脱身才行。” 只听其中一名红衣弟子道:“告诉你们,我们的人马上就到,除非你们将我们全都杀了,否则你们休想离开,敢与我们地狱门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英女怒道:“谁说我们要逃了,你既然让我们杀光你们,那便如你所愿。”说着便一跃而起,向适才说话的那名红衣弟子刺去,没想到他们打定主意,不与鄢云与韩英女硬拼,此时见英女攻向那名弟子,其余人于是急忙同时出手,向英女背后袭来,鄢云要挡住右面的敌人,无暇顾及来自英女背后的偷袭,眼看着英女背后便要被几名红衣弟子砍中,英女只得放弃进攻身前的敌人,撤剑回防,使出一招苏秦背剑的解数,挡住了背后的偷袭,于此同时,也顺势落地。 英女道:“若非我此时没有内力,就你们这几个人,焉能是我的对手?” 那红衣弟子道:“现在知道我们圣火大阵的厉害了么?你们还是省省吧,就凭你们两个,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破阵而出的。” 就在此时,只听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啸,“若再加上老夫,来破你们的鸟阵,那当如何?”人随声到,已经有两名红衣弟子被来人掌毙。 鄢云见状,笑道:“阴长老,你是来救我们的么?” 那些红衣弟子还不知来的这老头儿是何方神圣,只听鄢云道:“你们可知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 那红衣弟子道:“不管他是谁,既然杀了我们地狱门的弟子,就必须偿命。” 鄢云笑道:“好大的口气,连玄阴教武功最高的阴玄灵,阴长老也不放在眼里。”转而又对阴玄灵道:“阴长老,既然他们不将你放在眼里,我们再出手,便是小看你了。还是由你来解决吧。” 阴玄灵笑道:“小兄弟,你的激将法,实在是不咋地,但我阴玄灵平生最受不得激将,你们先退向一边,看我如何解决这帮喽啰。”一语未毕,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击向那名出言不逊的地狱门弟子。 那名地狱门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阴玄灵一掌击穿了身体,其他地狱门弟子见阴玄灵的武功这么可怕,极为惧怕,立即作鸟兽散。 这等杀人手段,鄢云与韩英女俱都闻所未闻,心下惊悚万分,这才有几分理解白千劫他们对玄阴教的忌惮。 第844章 那些红衣弟子还不知来的这老头儿是何方神圣,只听鄢云道:“你们可知你们面前的这位是谁?” 那红衣弟子道:“不管他是谁,既然杀了我们地狱门的弟子,就必须偿命。” 鄢云笑道:“好大的口气,连玄阴教武功最高的阴玄灵,阴长老也不放在眼里。”转而又对阴玄灵道:“阴长老,既然他们不将你放在眼里,我们再出手,便是小看你了。还是由你来解决吧。” 阴玄灵笑道:“小兄弟,你的激将法,实在是不咋地,但我阴玄灵平生最受不得激将,你们先退向一边,看我如何解决这帮喽啰。”一语未毕,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击向那名出言不逊的地狱门弟子。 那名地狱门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已被阴玄灵一掌击穿了身体,其他地狱门弟子见阴玄灵的武功这么可怕,极为惧怕,立即作鸟兽散。 这等杀人手段,鄢云与韩英女俱都闻所未闻,心下惊悚万分,这才有几分理解白千劫他们对玄阴教的忌惮。 在江南一带,鄢云与英女一路上有说有笑,倒也轻松,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事,然而到了江北,在官道上便不时遇到地狱门各分舵的弟子北上,只听鄢云道:“地狱门与玄阴教已经打了将近一个月了,而地狱门方面仍在增兵,看来他们要分出胜负,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无论是哪一方获胜,都将元气大伤,暂时不会对付中原武林,这也是我们当初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原因。虽说是武林争斗,但附近的居民,可要遭殃了,我也不知当初促使他们双方争斗,是对还是不对?” 英女道:“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就算没有你与白大侠他们冒充地狱门坛主舵主,夜闯飞虎寨,他们之间迟早也会有一战,只不过是迟早的事,你们只是让他们之间的斗争提前进行罢了,若是等他们双方都准备充足,到时候双方都是兵强马壮,这场武林浩劫所波及的范围将会更大,所以从某个层面上看,你们算是为中原武林,为天下苍生做了件好事呢。” 鄢云道:“我可不敢居功,只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们双方这场大战,无论最终是谁获胜,都将元气大伤,在较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对中原武林造成什么危害,只要我们中原武林团结一致,便足以对抗他们。” 英女道:“你且说说,最终他们双方谁会获胜呢?” 鄢云道:“地狱门人多势众,却都集中在江南一带,攻打玄阴教是劳师远征。而玄阴教则占据蛇闹山之天险,有地利之势,以逸待劳,又有丘神绩的御林军作为外援,照目前情况看来,地狱门还在不断向江北增兵,看来他们攻山消耗的人马很大,无功而返又极不甘心,故而相持不下,所以到最后谁胜谁败,还很难说。” 英女道:“你认为丘神绩与玄阴教结成联盟,就会全心全意帮助玄阴教,抵抗外敌么?我想他也只不过是持观望态度吧。” 鄢云道:“无利可图,丘神绩自然不会帮助玄阴教,但他们之间既然结成联盟,虚张声势总是会的。否则玄阴教便不会相信丘神绩。丘神绩与玄阴教本就存在宿仇,一旦玄阴教觉得丘神绩没有利用价值,便会想办法杀了他报仇的。而丘神绩也明白这一点,他之所以要与玄阴教联盟,无非是想玄阴教帮助他维持在朝中的地位罢了。” 英女道:“我倒希望最后的赢家是玄阴教,毕竟他们与地狱门相比,还不算太坏,我不知道白大侠他们为何会对玄阴教如此担心?” 鄢云道:“有些事我们不知道,听白大侠他们说起过,玄阴教在二十年前给江湖带来了巨大的浩劫,这或许是他们那一代江湖中人特别忌惮玄阴教的原因吧。虽然我们几次被玄阴教所擒,他们都放过了我们,但并不代表他们便是善类。有些事远没有表面所见到的那么简单。” 英女嫉恶如仇,不忍村民惨遭屠杀,于是便急忙提剑跃了下去,鄢云本想再观察一番,没想到英女提前下去了,生怕他有什么不测,于是也急忙从右边跃下。 地狱门弟子见突然有两人来到,于是急忙将他们围了起来,只听其中一个红衣弟子道:“来人可是玄阴教的?躲在山中不出来,倒也罢了,既然出来了,就别想再回去了。” 鄢云道:“你们地狱门与玄阴教之间属于江湖帮派之间的斗争,为何在此残害无辜百姓?” 那红衣弟子道:“听你说话的口气,看来你不是玄阴教的,既然如此,就休管闲事,否则与我们地狱门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英女道:“跟他们啰嗦什么,就这么几个江湖败类,不需片刻功夫,便能解决。” 鄢云道:“且慢,我还有话问他。” 此时那些百姓已经都逃出去了,故而鄢云也不着急与他们打斗,遂问道:“看你们的装束,应该是圣火坛的,难道是因为你们坛主被逐出地狱门,你们没人管束,才如此肆意妄为?” 那红衣弟子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管我们地狱门的闲事。不妨告诉你,薛长卿虽被逐出地狱门,但我们圣火坛从此直接归活阎王管辖,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纵然是辜鹰、云之鹄他们也不敢过问。你莫非要与活阎王作对不成?” 鄢云笑道:“什么狗屁活阎王,只不过是个驼背弯腰的佝偻老头儿罢了。我与他作对,那又如何?” 那些红衣弟子听鄢云对岐黄子不敬,极为恼怒,只听另一个红衣弟子喝道:“跟他啰嗦什么,我们一拥而上,将他们杀了就是。” 之前那名弟子笑道:“这小女子倒有几分姿色,不如先杀了这臭小子,女的留着大家享用。岂不是两全其美?”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英女闻言,岂能再容他们胡说八道,那名红衣弟子笑声未绝,英女便一剑袭来,当场便被一剑封喉,倒毙在地。 第845章 鄢云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阴玄灵笑道:“前些日子听说余天音教过这丫头峨眉派绝世剑法,她若是没有过世的话,以我们二人的功力,分别打通她的任督二脉,我们二人也不用耗费毕生功力,但听说余天音已经仙逝,当今武林,只怕也只有我一人有此功力了。其实若是换作往日,我定然救这丫头,毕竟她与我们教主一般年纪,总不能看着她这般花骨朵一般的姑娘,没个几年光景便死了吧。但眼下大敌当前,我若失去功力,有什么闪失,无人主持大局,只怕我玄阴教……” 鄢云道:“只要阴长老答应救英女的话,我们来帮你守山如何?” 阴玄灵闻言,看了鄢云一眼,笑道:“日前听说有个年轻人,帮助玉虚道长守护武当山,打退地狱门的进攻,而且参加徐敬业的义军,多次献计献策,这人想必就是小兄弟你了?” 鄢云笑道:“正是区区在下,阴长老若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答应尽全力守住蛇闹山玄阴教总坛,绝不让一个地狱门弟子上得山去。” 阴玄灵道:“我不是不相信鄢云小兄弟你有这个能力,只不过你身为正派中人,这丫头更是名门正派华山派的弟子,倘若帮助我们玄阴教守山的话,恐怕对华山派的声誉有损啊。” 鄢云道:“阴长老若是肯为我们耗费毕生功力,华山派也不会忘记此番相救之德,心中只会感激,哪里还会计较旁人说三道四呢?”转而向英女问道:“英女,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英女道:“话是这么说,但他诸多推诿,我韩英女又与阴长老非亲非故,他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冒着耗费毕生功力的危险,来救我呢?” 阴玄灵笑道:“你说得没错,非亲非故,我的确找不出什么理由,宁愿舍弃毕生功力,来救一个将我视为邪门歪道的人的性命。倘若你肯再喊我一声师父的话,说不定我便有理由再救你一次了。” 英女闻言,急忙问道:“且慢,我再喊你一声师父?我何曾喊过你师父了?你说清楚,除了适才,你又何时救过我了?”英女闻言,急忙问道:“且慢,我再喊你一声师父?我何曾喊过你师父了?你说清楚,除了适才,你又何时救过我了?” 阴玄灵笑道:“早知道你会这么问,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这小子带着你上残月宫求医问药的事么?当时我们正攻山,残月等人放绳子让你们上去,而就在你们二人即将爬上崖顶的时候,绳子突然之间拦腰折断,你大喊一声,师父!我便用奋力击出一掌,正是我强劲的掌风,让你们不降反上,你们二人才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 英女闻言,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我师父的在天之灵相助于我呢?这是你自己自愿救我,我可没求你,占了我的便宜,还好意思说?我可从来没当着你的面叫过你师父。别说你了,余天音老前辈教我武功,我也没叫她师父,我生是华山派的人,死是华山派的鬼,你休想我为了活命,而另投师门。” 阴玄灵闻言,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居然如此倔强,简直是又好气又好笑,我救了你一命,反而是我自讨没趣,为了占你一声师父的便宜。你宁可死,也不肯另投师门,这性子倒是很合我的胃口。你就不想想,你若是死了,谁来为你师父报仇,谁将华山派燕如嫦,峨眉派余天音的绝技传承下去?” 英女闻言,默然良久,说道:“纵然你不救我,我也未必会死,就算会死,我也会在死之前,将杀我师父的仇人尽数杀了,至于传承……”说到这里,又不知如何说下去,只得又停了下来。 阴玄灵笑道:“怎么,说不下去了么?我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你现在靠别人的微弱的内力,才能使剑,你的五脏六腑已受重创,外来的内力若不能将你的经脉续上,只会加速你身体的衰弱,你现在提气丹田,试一下,是不是有一种剧痛难忍的感觉?”英女依言照做,果然疼得眉头紧蹙,虽然痛苦,但还是忍着没喊出来。 阴玄灵见状,对鄢云道:“定是你这小子自作聪明,以为是帮她疗伤,实际上根本不清楚怎样疗伤,也没有能力治好她,你的内力输入她的体内,实际上是对她受损经脉的第二次伤害。以后切莫再做这样的蠢事了。” 鄢云闻言,说道:“阴长老教训的是,在下实在是做错了。还请阴长老不计前嫌,答应救治英*******玄灵道:“其实她不叫我师父也不打紧,我就算没教她武功,帮她医治好之后,她的内力倍增,而她的内力全来自于我,名义上她不认我作师父,实际上我已经是她师父了。余天音一生都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传承她的剑法,故而一直不散功,直到遇到韩英女,学了她的剑法之后,她才含笑而逝。我毕生的遗憾,其一便是没有见到玄阴教再次称霸江湖,其二便是没能与当年的三大女侠交过手。玄阴教称霸江湖,本来在我有生之年,是有望实现的。但若是为了这个目标,而不给这丫头疗伤,那么也枉为一代武学宗师了。若是能够救得韩英女一命,我的毕生内功也有了传承,韩英女从此便集我玄阴教、华山、峨眉,绝世武学于一身,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英女道:“其实我未必有你说的那么好,只是我比较幸运,遇到余天音老前辈而已。你没必要为了救我,不惜耗费毕生功力的。” 阴玄灵笑道:“你这么说,岂不是说我阴玄灵,还有峨眉派的余天音都是瞎了眼不成?” 英女闻言,急忙辩解道:“不,不,不,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能得到你们两位前辈的青睐,是英女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尽管我心中感激你救我,我还是不能叫你师父。” 第846章 英女道:“这方法的确一劳永逸,不过这种杀人方法,确实太毒辣了。你武功纵然高强,也不应该用这种办法杀人。” 阴玄灵道:“这么说我为你们解了围,还做错了?” 英女道:“若是我的内力未失,何须你来解围?就这几个喽啰,还不够我砍的呢?” 阴玄灵道:“你怎么会失去内力,莫非是因为中了丘神绩的毒掌,还没有解毒么?” 鄢云道:“毒是解了,只不过解毒之后,英女的内力一直也无法恢复。阴长老,你见多识广,可知道其中原因么?” 阴玄灵道:“让我看看小丫头的脉象再说吧。”英女闻言,便将手伸了过去,阴玄灵将手指往她脉门处一搭,过了一会儿,说道:“原来是这样。” 鄢云闻言,急忙问道:“莫非阴长老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快告诉我们吧。” 阴玄灵道:“本来她服食解药解了毒之后,调养一段时间便无大碍,只不过可能是解药服得太晚了,剧毒损害了他五脏六腑的经脉,虽然服了解药之后,毒解了,但受损的经脉却无法修复,如果这个隐患不解决的话,她非但终身失去内力,不能习武,而且也会因此……”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 英女急忙问道:“还会怎样?” 阴玄灵叹道:“脏腑经脉受损,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只怕用不了几年,也就玉殒香消了。” 鄢云闻言,急忙说道:“阴长老既然能够看出症结所在,定然知道如何医治,内力恢复不恢复不打紧,关键是将病根除了,英女安然无恙就好。” 阴玄灵犹豫了半晌,说道:“其实她这伤我也不是治不了,只不过……” 鄢云道:“需要银两还是药材,阴长老你只需吩咐一声,我会去想办法的。” 英女道:“鄢云,行了,别为我的事费心了,我纵然是没救了,也不打紧,何必要求他?” 阴玄灵闻言,并不以为忤,笑道:“果然是燕如嫦的再传弟子,倒是有几分骨气。只不过我敢说,当今之世,除了我阴玄灵之外,只怕很难在江湖中找出第二人能够将你彻底治愈。” 英女道:“就算只有你会治我的伤,那又如何?我就算是死了,也不想求你们歪门邪派治疗,谁知道你会趁机对我们提出什么要求?” 阴玄灵笑道:“我贵为玄阴教的传功长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要什么没有?你们还能拿出什么,让我动心的?我能对你们要求什么呢?” 鄢云道:“这倒也是,我们也没什么宝物能够入得了阴长老的法眼,但你适才欲言又止,既能治愈英女的伤,又不要求什么回报。适才你又救了我们,为何不好人做到底,帮英女将伤治好呢?” 阴玄灵道:“实话跟你说了吧,她的伤我的确能治疗,只不过要治她的伤,必须以我几十年的功力,打通她全身经脉,让她五脏六腑受损的经脉重新恢复生机,这样一来,她不仅内力可以恢复,而且功力大增,但是我散功之后,也必须经过好几年的闭关修练,才能重新恢复功力,这几年间,不能有任何中断,而且修练过程中,很有可能因为旁人的搅扰而走火入魔。我已经年近百岁,就是不散功医治这丫头,也或不了多久了。所以若是我打算医她,也没打算再修练恢复功力,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 鄢云道:“那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阴玄灵笑道:“前些日子听说余天音教过这丫头峨眉派绝世剑法,她若是没有过世的话,以我们二人的功力,分别打通她的任督二脉,我们二人也不用耗费毕生功力,但听说余天音已经仙逝,当今武林,只怕也只有我一人有此功力了。其实若是换作往日,我定然救这丫头,毕竟她与我们教主一般年纪,总不能看着她这般花骨朵一般的姑娘,没个几年光景便死了吧。但眼下大敌当前,我若失去功力,有什么闪失,无人主持大局,只怕我玄阴教……” 鄢云道:“只要阴长老答应救英女的话,我们来帮你守山如何?” 阴玄灵闻言,看了鄢云一眼,笑道:“日前听说有个年轻人,帮助玉虚道长守护武当山,打退地狱门的进攻,而且参加徐敬业的义军,多次献计献策,这人想必就是小兄弟你了?” 鄢云笑道:“正是区区在下,阴长老若是相信我的话,我可以答应尽全力守住蛇闹山玄阴教总坛,绝不让一个地狱门弟子上得山去。” 阴玄灵道:“我不是不相信鄢云小兄弟你有这个能力,只不过你身为正派中人,这丫头更是名门正派华山派的弟子,倘若帮助我们玄阴教守山的话,恐怕对华山派的声誉有损啊。” 鄢云道:“阴长老若是肯为我们耗费毕生功力,华山派也不会忘记此番相救之德,心中只会感激,哪里还会计较旁人说三道四呢?”转而向英女问道:“英女,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英女道:“话是这么说,但他诸多推诿,我韩英女又与阴长老非亲非故,他怎么可能在这节骨眼上,冒着耗费毕生功力的危险,来救我呢?” 阴玄灵笑道:“你说得没错,非亲非故,我的确找不出什么理由,宁愿舍弃毕生功力,来救一个将我视为邪门歪道的人的性命。倘若你肯再喊我一声师父的话,说不定我便有理由再救你一次了。” 英女闻言,急忙问道:“且慢,我再喊你一声师父?我何曾喊过你师父了?你说清楚,除了适才,你又何时救过我了?” 阴玄灵笑道:“早知道你会这么问,你还记得一个多月前,这小子带着你上残月宫求医问药的事么?当时我们正攻山,残月等人放绳子让你们上去,而就在你们二人即将爬上崖顶的时候,绳子突然之间拦腰折断,你大喊一声,师父!我便用奋力击出一掌,正是我强劲的掌风,让你们不降反上,你们二人才不至于摔得粉身碎骨。” 第847章 就在阴玄灵为韩英女疗伤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了嘈杂之声,英女差点就因此分心,只听阴玄灵道:“丫头,你什么都不要管,外面的事,鄢云自会应付。”英女闻言,见没有人闯进来,也就稍微安定下来。 而外面却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这个村的村民,因为见到地狱门的红衣弟子散去,回到村里来。他们认识鄢云,正是鄢云与英女,救了他们的人,故而经过鄢云一番解释之后,他们这才没有闯进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阴玄灵在红衣弟子面前显示了超乎寻常的武功,暂时吓跑了那些地狱门弟子,然而他们岂是善罢甘休之辈,逃走之后,立即回到附近地狱门军队的临时驻地,请来了云之鹄,云之鹄听说阴玄灵在这村庄之中,于是急忙调集兵马,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会儿已到了村口。 鄢云听马蹄声乱,便觉事情不妙,连忙疏散村民,让他们尽快离开村庄,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赶来报复的地狱门中人,但还是先救人再说,疏散村民之后,他便将英女与阴玄灵所在的房屋,门窗都封好,然后便独自向村口走去。 云之鹄认出来人正是当日在地狱门中与凌霄一起的小厮,于是便对他说道:“小子,要想活命的话,快告诉我阴玄灵在哪里?” 鄢云笑道:“他自然已经离开了,难道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对付他么?” 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鄢云心想,他们这么多人进村搜查,很快便会找到阴长老与英女的所在,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云之鹄道:“云坛主想必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信了圣火坛弟子的鬼话,阴玄灵只不过是恰巧路过,见到他们胡作非为,这才出手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你不妨过来看看,这种杀人手法,这般高强的功力,想必云坛主你也难以办到。”说着便领着云之鹄,到了适才阴玄灵杀人立威之处,云之鹄见那名红衣弟子被人以掌力穿透身体,确实如那些人所言,极为可怖。 鄢云道:“云坛主,你也见到了,你自谓能够以掌力穿透人的身体,而那人还一时间死不了么?”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云之鹄道:“这等残酷的杀人手法,也只有玄阴教中人才会用,我精于剑法,用剑杀人也是一样的。何必要如此残忍呢?”鄢云笑道:“他自然已经离开了,难道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对付他么?” 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鄢云心想,他们这么多人进村搜查,很快便会找到阴长老与英女的所在,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行。 鄢云笑道:“这么说来,云坛主你也是做不到的了。这足以说明阴玄灵的武功在你之上,那些圣火坛的弟子,在这里吃了亏,便让你来此送死,其用心之险恶,可谓不言自明了,奈何云坛主你怎么看不出来呢?倘若阴玄灵在此,云坛主你焉有活命的机会?你或许以为人多势众,便能保住性命,殊不知他武功强你数倍,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带来的这些人在他面前便形同摆设。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带人离开为好,要不然他听说你带人到了这里,又去而复返,到时候你可就凶多吉少了。” 云之鹄道:“你休要拿阴玄灵来吓唬我,我要是怕他,便不来了。” 鄢云道:“那你便继续在这里逗留吧,恕不奉陪了。”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而上,到了屋顶之上。 鄢云假装要离开,云之鹄要是有意为难他,他势必也逃不掉,但他听鄢云将阴玄灵的武功说得神乎其神,加之又见到这名圣火坛红衣弟子的惨死,不禁有几分惧怕,于是急忙下令让搜查村庄的弟子都回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眼看着鄢云的计谋即将得售,只听村中蓦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长啸,鄢云知道定是英女或是阴玄灵弄出的这么大动静,于是急忙由屋顶几个顿挫,来到他们所在的房屋附近,只见他们所在的房屋屋顶,不知何时被掀翻了一个大洞,而那声呼啸,听起来也像是英女的声音,于是便急忙推门进去,只听屋中人说道:“大功告成了,你现在的武功,较之前可谓一日千里,可以出去对付他们了。” 鄢云听出是阴玄灵的声音,于是便走进屋去,只见阴玄灵本来花白的头发胡须,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白色,人也苍老虚弱了许多,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散功之后,眼珠也凹陷下去。现在的他,看起来,便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已经不复威风凛凛的武学宗师模样。 而英女则刚好相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疗完伤之后,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满面通红,头顶还不时冒着热气。 鄢云见状,便知道疗伤已经成功,于是便躬身向阴玄灵行了一礼,阴玄灵招手让鄢云扶他起来,鄢云自是忙不迭地依命而行,将阴玄灵扶起来,走出房屋大门。 而就在此时,本来要离开的云之鹄,听到动静之后,也已经赶到了屋外。见阴玄灵走路都让人搀着,不禁大笑道:“臭小子,差点让你给骗了,原来玄阴教武功第一的传功长老阴玄灵,如今已经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儿。看来不需要我动手,我属下随便一个弟子,便能将他杀了,我摩诃一剑云之鹄若是杀了阴玄灵,固然可以名扬天下,但杀此刻的阴玄灵,我只觉得胜之不武!” 第848章 但是错过这次机会,阴玄灵也不知何时才能为英女疗伤,要是告诉他,自己的担忧,而让他放弃为英女疗伤的话,他定然会回蛇闹山抵御地狱门的进攻,更无闲暇来理会英女的事。因此即便再有什么理由,他也不应让英女的伤耽搁了治疗,故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阴玄灵与韩英女进了村民的房屋之后,俱都盘坐在地上,阴玄灵先以指力封住英女几处穴道,对她说道:“丫头,我封住你的穴道,是因为你此刻非但完全没有内力,而且脏腑经脉受损,连鄢云的些许内力都让你难受不堪,我的内力比他强数倍,并且要一竟全功,你所要承受的痛苦,非常人能够忍受,若不封住你的穴道,只怕你因忍受不了而分心,到时候非但不能医好你的伤,而且连我也会走火入魔。在为你疗伤之前,我必须先为你言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英女道:“阴长老,你放心疗伤吧,反正到时候无论有何痛痒异常,我只当是自己已经死了,全然不放在心上,即便医不好,我也不会连累你的。” 阴玄灵笑道:“你这女娃,果然聪明,你放心就是,只要你能做到这一点,就必然能够医得好。我若医不好你的伤,又怎会答应你呢。” 一语未毕,便双掌相抵,将内力输入她体内,英女刚开始只觉一股暖流,缓缓由掌心流入五脏六腑之中,继而全身燥热无比,如同身受炮烙之刑一般,痛苦难受已极,未过盏茶功夫,英女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阴玄灵传功之时,虽没有这般痛苦,但也同样感觉极为炙热。 如是过了半个多时辰,阴玄灵才撤掌,没想到前面掌力刚撤掉,英女便觉得身体犹如被人拦中劈为两半,身前一半被掷于烘炉,背后一半被抛入冰窖,她这才懂得阴玄灵在疗伤之前,对她说的那番话的意思。虽然痛苦非常人能受,但一想到伤好之后,能够恢复功力,为师父报仇,她还是咬紧牙根默默忍受过去。 阴玄灵撤掌的一刹那,固然是异常难受,但很快这种痛苦的感觉非但没有缓解,而且更加剧烈,韩英女身前的一半身体感觉炙热,是因为阴玄灵以强劲的功力打通了她的任脉,功力在任脉诸穴犹如浪潮一般肆意奔流,而背部督脉却因为受损的经脉而虚弱无力,感觉到异常冰冷。 任脉既已打通,他便以掌力打通督脉,阴玄灵将功力输入她背后督脉各穴之时,本来异常冰冷的身体,便如同被烙铁烙烫一般,内力流窜到哪处穴道,穴道附近的肌肤,便是同样的感觉,这无异于在受酷刑折磨,而且她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并且比审讯时的酷刑,还要残酷,毕竟常人若是忍受不了,会痛晕过去,而她则因为全身穴道被阴玄灵的功力所制,每个穴道相互关联,即便痛苦难当,也无法如常人一般晕厥。 就在阴玄灵为韩英女疗伤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了嘈杂之声,英女差点就因此分心,只听阴玄灵道:“丫头,你什么都不要管,外面的事,鄢云自会应付。”英女闻言,见没有人闯进来,也就稍微安定下来。 而外面却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这个村的村民,因为见到地狱门的红衣弟子散去,回到村里来。他们认识鄢云,正是鄢云与英女,救了他们的人,故而经过鄢云一番解释之后,他们这才没有闯进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阴玄灵在红衣弟子面前显示了超乎寻常的武功,暂时吓跑了那些地狱门弟子,然而他们岂是善罢甘休之辈,逃走之后,立即回到附近地狱门军队的临时驻地,请来了云之鹄,云之鹄听说阴玄灵在这村庄之中,于是急忙调集兵马,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会儿已到了村口。 鄢云听马蹄声乱,便觉事情不妙,连忙疏散村民,让他们尽快离开村庄,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赶来报复的地狱门中人,但还是先救人再说,疏散村民之后,他便将英女与阴玄灵所在的房屋,门窗都封好,然后便独自向村口走去。 云之鹄认出来人正是当日在地狱门中与凌霄一起的小厮,于是便对他说道:“小子,要想活命的话,快告诉我阴玄灵在哪里?” 鄢云笑道:“他自然已经离开了,难道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对付他么?” 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鄢云心想,他们这么多人进村搜查,很快便会找到阴长老与英女的所在,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行。任脉既已打通,他便以掌力打通督脉,阴玄灵将功力输入她背后督脉各穴之时,本来异常冰冷的身体,便如同被烙铁烙烫一般,内力流窜到哪处穴道,穴道附近的肌肤,便是同样的感觉,这无异于在受酷刑折磨,而且她不知道还要忍受多久,并且比审讯时的酷刑,还要残酷,毕竟常人若是忍受不了,会痛晕过去,而她则因为全身穴道被阴玄灵的功力所制,每个穴道相互关联,即便痛苦难当,也无法如常人一般晕厥。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云之鹄道:“云坛主想必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信了圣火坛弟子的鬼话,阴玄灵只不过是恰巧路过,见到他们胡作非为,这才出手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你不妨过来看看,这种杀人手法,这般高强的功力,想必云坛主你也难以办到。” 说着便领着云之鹄,到了适才阴玄灵杀人立威之处,云之鹄见那名红衣弟子被人以掌力穿透身体,确实如那些人所言,极为可怖。鄢云笑道:“他自然已经离开了,难道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对付他么?” 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第849章 而外面却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这个村的村民,因为见到地狱门的红衣弟子散去,回到村里来。他们认识鄢云,正是鄢云与英女,救了他们的人,故而经过鄢云一番解释之后,他们这才没有闯进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阴玄灵在红衣弟子面前显示了超乎寻常的武功,暂时吓跑了那些地狱门弟子,然而他们岂是善罢甘休之辈,逃走之后,立即回到附近地狱门军队的临时驻地,请来了云之鹄,云之鹄听说阴玄灵在这村庄之中,于是急忙调集兵马,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会儿已到了村口。 鄢云听马蹄声乱,便觉事情不妙,连忙疏散村民,让他们尽快离开村庄,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赶来报复的地狱门中人,但还是先救人再说,疏散村民之后,他便将英女与阴玄灵所在的房屋,门窗都封好,然后便独自向村口走去。 云之鹄认出来人正是当日在地狱门中与凌霄一起的小厮,于是便对他说道:“小子,要想活命的话,快告诉我阴玄灵在哪里?” 鄢云笑道:“他自然已经离开了,难道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对付他么?” 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鄢云心想,他们这么多人进村搜查,很快便会找到阴长老与英女的所在,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云之鹄道:“云坛主想必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信了圣火坛弟子的鬼话,阴玄灵只不过是恰巧路过,见到他们胡作非为,这才出手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你不妨过来看看,这种杀人手法,这般高强的功力,想必云坛主你也难以办到。”说着便领着云之鹄,到了适才阴玄灵杀人立威之处,云之鹄见那名红衣弟子被人以掌力穿透身体,确实如那些人所言,极为可怖。 云之鹄道:“这等残酷的杀人手法,也只有玄阴教中人才会用,我精于剑法,用剑杀人也是一样的。何必要如此残忍呢?” 鄢云笑道:“这么说来,云坛主你也是做不到的了。这足以说明阴玄灵的武功在你之上,那些圣火坛的弟子,在这里吃了亏,便让你来此送死,其用心之险恶,可谓不言自明了,奈何云坛主你怎么看不出来呢?倘若阴玄灵在此,云坛主你焉有活命的机会?你或许以为人多势众,便能保住性命,殊不知他武功强你数倍,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带来的这些人在他面前便形同摆设。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带人离开为好,要不然他听说你带人到了这里,又去而复返,到时候你可就凶多吉少了。” 云之鹄道:“你休要拿阴玄灵来吓唬我,我要是怕他,便不来了。” 鄢云道:“那你便继续在这里逗留吧,恕不奉陪了。”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而上,到了屋顶之上。 鄢云假装要离开,云之鹄要是有意为难他,他势必也逃不掉,但他听鄢云将阴玄灵的武功说得神乎其神,加之又见到这名圣火坛红衣弟子的惨死,不禁有几分惧怕,于是急忙下令让搜查村庄的弟子都回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 眼看着鄢云的计谋即将得售,只听村中蓦地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长啸,鄢云知道定是英女或是阴玄灵弄出的这么大动静,于是急忙由屋顶几个顿挫,来到他们所在的房屋附近,只见他们所在的房屋屋顶,不知何时被掀翻了一个大洞,而那声呼啸,听起来也像是英女的声音,于是便急忙推门进去,只听屋中人说道:“大功告成了,你现在的武功,较之前可谓一日千里,可以出去对付他们了。” 鄢云听出是阴玄灵的声音,于是便走进屋去,只见阴玄灵本来花白的头发胡须,一下子全都变成了白色,人也苍老虚弱了许多,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散功之后,眼珠也凹陷下去。现在的他,看起来,便像是一个慈祥的老者,已经不复威风凛凛的武学宗师模样。 而英女则刚好相反,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疗完伤之后,一下子变得容光焕发,满面通红,头顶还不时冒着热气。 鄢云见状,便知道疗伤已经成功,于是便躬身向阴玄灵行了一礼,阴玄灵招手让鄢云扶他起来,鄢云自是忙不迭地依命而行,将阴玄灵扶起来,走出房屋大门。 云之鹄道:“这等残酷的杀人手法,也只有玄阴教中人才会用,我精于剑法,用剑杀人也是一样的。何必要如此残忍呢?” 鄢云笑道:“这么说来,云坛主你也是做不到的了。这足以说明阴玄灵的武功在你之上,那些圣火坛的弟子,在这里吃了亏,便让你来此送死,其用心之险恶,可谓不言自明了,奈何云坛主你怎么看不出来呢?倘若阴玄灵在此,云坛主你焉有活命的机会?你或许以为人多势众,便能保住性命,殊不知他武功强你数倍,要杀你简直易如反掌,你带来的这些人在他面前便形同摆设。所以我劝你,还是尽快带人离开为好,要不然他听说你带人到了这里,又去而复返,到时候你可就凶多吉少了。” 而就在此时,本来要离开的云之鹄,听到动静之后,也已经赶到了屋外。见阴玄灵走路都让人搀着,不禁大笑道:“臭小子,差点让你给骗了,原来玄阴教武功第一的传功长老阴玄灵,如今已经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儿。看来不需要我动手,我属下随便一个弟子,便能将他杀了,我摩诃一剑云之鹄若是杀了阴玄灵,固然可以名扬天下,但杀此刻的阴玄灵,我只觉得胜之不武!”云之鹄道:“这等残酷的杀人手法,也只有玄阴教中人才会用,我精于剑法,用剑杀人也是一样的。何必要如此残忍呢?” 第850章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阴玄灵在红衣弟子面前显示了超乎寻常的武功,暂时吓跑了那些地狱门弟子,然而他们岂是善罢甘休之辈,逃走之后,立即回到附近地狱门军队的临时驻地,请来了云之鹄,云之鹄听说阴玄灵在这村庄之中,于是急忙调集兵马,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会儿已到了村口。 鄢云听马蹄声乱,便觉事情不妙,连忙疏散村民,让他们尽快离开村庄,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赶来报复的地狱门中人,但还是先救人再说,疏散村民之后,他便将英女与阴玄灵所在的房屋,门窗都封好,然后便独自向村口走去。 就在阴玄灵为韩英女疗伤的关键时刻,外面传来了嘈杂之声,英女差点就因此分心,只听阴玄灵道:“丫头,你什么都不要管,外面的事,鄢云自会应付。”英女闻言,见没有人闯进来,也就稍微安定下来。 而外面却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是这个村的村民,因为见到地狱门的红衣弟子散去,回到村里来。他们认识鄢云,正是鄢云与英女,救了他们的人,故而经过鄢云一番解释之后,他们这才没有闯进来。 然而,事情并没有因此结束,阴玄灵在红衣弟子面前显示了超乎寻常的武功,暂时吓跑了那些地狱门弟子,然而他们岂是善罢甘休之辈,逃走之后,立即回到附近地狱门军队的临时驻地,请来了云之鹄,云之鹄听说阴玄灵在这村庄之中,于是急忙调集兵马,马不停蹄地赶来,这会儿已到了村口。 鄢云听马蹄声乱,便觉事情不妙,连忙疏散村民,让他们尽快离开村庄,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如何应付赶来报复的地狱门中人,但还是先救人再说,疏散村民之后,他便将英女与阴玄灵所在的房屋,门窗都封好,然后便独自向村口走去。 云之鹄认出来人正是当日在地狱门中与凌霄一起的小厮,于是便对他说道:“小子,要想活命的话,快告诉我阴玄灵在哪里?” 鄢云笑道:“他自然已经离开了,难道在这里等着你带人来对付他么?” 云之鹄道:“他走了,你为何还在这?你分明是扯谎。”说着便将手一挥,他门下的弟子便在红衣弟子的带领下,进村搜查。 鄢云心想,他们这么多人进村搜查,很快便会找到阴长老与英女的所在,我必须想办法拖延时间才行。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云之鹄道:“云坛主想必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信了圣火坛弟子的鬼话,阴玄灵只不过是恰巧路过,见到他们胡作非为,这才出手杀了他们其中一个人。你不妨过来看看,这种杀人手法,这般高强的功力,想必云坛主你也难以办到。”说着便领着云之鹄,到了适才阴玄灵杀人立威之处,云之鹄见那名红衣弟子被人以掌力穿透身体,确实如那些人所言,极为可怖。 韩英女闻言,怒道:“云之鹄,你没见到我还在这里么?你之前在武当,便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我功力大增,你要是再不走的话,我现在便要了你的性命。” 云之鹄听英女说话声如洪钟,又见此刻的她确实与当日在武当时有些不同,再看看阴玄灵,便全都明白了,于是便说道:“原来阴玄灵将功力都传给了你,我说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讲话呢?你才得到阴玄灵的内力不久,谅你也不会运用自如,我有这么多人,难道还怕了你不成?” 英女道:“就算你有千军万马,我要取你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云之鹄闻言,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今日便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领?”说着剑指前方,高声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厚土坛黄衣弟子与圣火坛红衣弟子听了命令,于是便手持兵刃,如一群猛兽一般,向他们三人涌去。 阴玄灵现在虽然没了功力,但他见惯了大阵仗,见到这帮虾兵蟹将冲过来,也极为从容镇定,兀自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闭上双眼,自顾自的运功调息,全然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英女与鄢云二人,为了保护阴玄灵的安全,自是拼却全力,挡住第一波冲锋之后,只听鄢云道:“他们人太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趁他们还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击,英女你快去将云之鹄拿下,让他下令退兵,阴长老方能平安无事。” 阴玄灵闻言,笑道:“孺子可教。看来将玄阴教托付给你们二人,我这注算是押对了。” 英女见阴玄灵也赞成鄢云的意见,于是急忙施展轻功,腾空跃起,凌空踏步,一剑向云之鹄刺来。这一剑虽还是华山派游龙剑法的一招游龙引凤的招式,但威力却大了好几倍,剑还未到跟前,云之鹄便听到尖锐的破空之声,哪里敢硬接韩英女这一剑? 既然不敢直撄其锋,也只有急忙闪避,于是便在马鞍上一蹬,借力跃起数丈,英女虽未能得手,但很显然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于是便乘胜追击,平刺不中,于是便在云之鹄的马鞍上,脚尖轻点,以惊鸿步法的一招“雪泥鸿爪”,顺势剑指长空,向悬在半空之中的云之鹄刺去。 云之鹄虽然与梅傲霜、韩英女都交过手,对华山派的剑招变式有些了解,但这时的韩英女功力大增,每一剑刺出,所带的剑气比之前不知强上多少倍,即便是梅傲霜也无法做到,云之鹄虽然曾败在梅傲霜手中,但也是斗得难分难解,互有攻守,而面对此刻的韩英女,却是一招也不敢硬接。 见韩英女剑气如虹,只得继续闪避,阴玄灵见韩英女到现在还没有将云之鹄击败,于是大声说道:“丫头,三招之内还不能将他击败的话,以后千万别说,你的功力是我阴玄灵传给你的。我哪有这般没用的弟子?” 此语一出,果然让性如烈火的韩英女,感到羞愧万分,于是便大声说道:“阴长老,虽然我不承认是你的弟子,但是我确实是得到了你的传授,你放心就是,第三剑,他绝对逃脱不了。” 第851章 云之鹄闻言,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今日便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领?”说着剑指前方,高声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厚土坛黄衣弟子与圣火坛红衣弟子听了命令,于是便手持兵刃,如一群猛兽一般,向他们三人涌去。 阴玄灵现在虽然没了功力,但他见惯了大阵仗,见到这帮虾兵蟹将冲过来,也极为从容镇定,兀自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闭上双眼,自顾自的运功调息,全然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英女与鄢云二人,为了保护阴玄灵的安全,自是拼却全力,挡住第一波冲锋之后,只听鄢云道:“他们人太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趁他们还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击,英女你快去将云之鹄拿下,让他下令退兵,阴长老方能平安无事。” 阴玄灵闻言,笑道:“孺子可教。看来将玄阴教托付给你们二人,我这注算是押对了。” 英女见阴玄灵也赞成鄢云的意见,于是急忙施展轻功,腾空跃起,凌空踏步,一剑向云之鹄刺来。这一剑虽还是华山派游龙剑法的一招游龙引凤的招式,但威力却大了好几倍,剑还未到跟前,云之鹄便听到尖锐的破空之声,哪里敢硬接韩英女这一剑? 既然不敢直撄其锋,也只有急忙闪避,于是便在马鞍上一蹬,借力跃起数丈,英女虽未能得手,但很显然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于是便乘胜追击,平刺不中,于是便在云之鹄的马鞍上,脚尖轻点,以惊鸿步法的一招“雪泥鸿爪”,顺势剑指长空,向悬在半空之中的云之鹄刺去。 云之鹄虽然与梅傲霜、韩英女都交过手,对华山派的剑招变式有些了解,但这时的韩英女功力大增,每一剑刺出,所带的剑气比之前不知强上多少倍,即便是梅傲霜也无法做到,云之鹄虽然曾败在梅傲霜手中,但也是斗得难分难解,互有攻守,而面对此刻的韩英女,却是一招也不敢硬接。 见韩英女剑气如虹,只得继续闪避,阴玄灵见韩英女到现在还没有将云之鹄击败,于是大声说道:“丫头,三招之内还不能将他击败的话,以后千万别说,你的功力是我阴玄灵传给你的。我哪有这般没用的弟子?” 此语一出,果然让性如烈火的韩英女,感到羞愧万分,于是便大声说道:“阴长老,虽然我不承认是你的弟子,但是我确实是得到了你的传授,你放心就是,第三剑,他绝对逃脱不了。” 云之鹄闻言,哪里还敢再待在此处,于是便急忙降落在马背上,一扬马鞭,狠狠地在马臀上抽了一下,健马吃痛,放蹄狂奔,韩英女见状,凌空跃起,一剑向他背心袭去。 云之鹄万万没想到她的轻功身法如此迅速,捷逾奔马,他此时跨在马背之上,只觉背后一股冷飕飕的寒气紧逼而来,再想躲避,已然不及,被韩英女一剑刺中,当场血溅三尺,立时毙命。 周围的地狱门弟子见云之鹄已死,哪里还敢逗留片刻,立即一哄而散。 只听阴玄灵道:“好得很,果然不辜负我传你的功力,三招之内,便杀了地狱门的一位坛主。只是你有没有想过,杀了云之鹄,就等于与地狱门结下了梁子,只要地狱门存在一天,你们二人都免不了招人追杀的麻烦。” 韩英女闻言,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地狱门的恶徒要来找我报仇,尽管来好了,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么?” 阴玄灵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只要不是岐黄子亲自出手,只怕地狱门中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但地狱门中弟子成千上万,你纵然一天杀十个,杀百个,也未必能够杀得干净,你忘了你师父梅傲霜了么?她之所以被丘神绩等人所杀,不是因为她的武功不如他们,只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若是你走到哪里,他们便追你到哪里,到时候即使你不被他们杀死,也会被他们搅得不厌其烦。更何况,此事可大可小,他们若是只寻你一人报仇,那倒也罢了,若是他们迁怒于华山派,或是你身边的人,那么他们是否能够逢凶化吉,可就难料了。这些你想过没有?” 韩英女道:“可杀都杀了,难道还能让事情没有发生么?更何况我杀了此等恶徒,即便以后遇到再大的麻烦,我也绝不后悔。即便是我师父在世,若是遇到今日这事,也一定会出手的。” 阴玄灵道:“你说得也对,但我说的那些,你也不能不考虑。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鄢云道:“本来我们是想回华山的,看来是不能回去了。” “不如先送阴长老回蛇闹山,阴长老现在武功尽失,玄阴教中人还不知道,若是我们离开,让他独自回玄阴教,路上若是再遇到地狱门中人,阴长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于心何安呢?” “为什么不回去,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英女愤愤不平地说道。 “英女,你不要意气用事,你若是回华山,定然会给华山派带来劫难的。谷掌门她们现在还对这边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毫无准备,我们贸然回去,若是将地狱门中人也带了去,那岂不是要出大事么?”鄢云急忙劝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 “不如先送阴长老回蛇闹山,阴长老现在武功尽失,玄阴教中人还不知道,若是我们离开,让他独自回玄阴教,路上若是再遇到地狱门中人,阴长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于心何安呢?” “可是地狱门不是正攻山的么?我们带着阴长老如何能够上得去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知道蛇闹山有一条秘密通道,是当初残月她们建成的,若是密道还在的话,我们便可避开地狱门的人,从密道上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阴长老护送回玄阴教。” 阴玄灵笑道:“那条密道如此隐蔽,我们攻上云月宫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后来在山上久了,才被我教弟子发现,因此并没有毁掉,我正是通过那条密道下的山。” 第852章 云之鹄虽然与梅傲霜、韩英女都交过手,对华山派的剑招变式有些了解,但这时的韩英女功力大增,每一剑刺出,所带的剑气比之前不知强上多少倍,即便是梅傲霜也无法做到,云之鹄虽然曾败在梅傲霜手中,但也是斗得难分难解,互有攻守,而面对此刻的韩英女,却是一招也不敢硬接。 见韩英女剑气如虹,只得继续闪避,阴玄灵见韩英女到现在还没有将云之鹄击败,于是大声说道:“丫头,三招之内还不能将他击败的话,以后千万别说,你的功力是我阴玄灵传给你的。我哪有这般没用的弟子?” 此语一出,果然让性如烈火的韩英女,感到羞愧万分,于是便大声说道:“阴长老,虽然我不承认是你的弟子,但是我确实是得到了你的传授,你放心就是,第三剑,他绝对逃脱不了。” 韩英女闻言,笑道:“这有什么可怕的,地狱门的恶徒要来找我报仇,尽管来好了,难道我还会怕他们么?” 阴玄灵道:“以你现在的武功,只要不是岐黄子亲自出手,只怕地狱门中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但地狱门中弟子成千上万,你纵然一天杀十个,杀百个,也未必能够杀得干净,你忘了你师父梅傲霜了么?她之所以被丘神绩等人所杀,不是因为她的武功不如他们,只是好汉敌不过人多。若是你走到哪里,他们便追你到哪里,到时候即使你不被他们杀死,也会被他们搅得不厌其烦。更何况,此事可大可小,他们若是只寻你一人报仇,那倒也罢了,若是他们迁怒于华山派,或是你身边的人,那么他们是否能够逢凶化吉,可就难料了。这些你想过没有?” 韩英女道:“可杀都杀了,难道还能让事情没有发生么?更何况我杀了此等恶徒,即便以后遇到再大的麻烦,我也绝不后悔。即便是我师父在世,若是遇到今日这事,也一定会出手的。” 阴玄灵道:“你说得也对,但我说的那些,你也不能不考虑。你们接下来打算去哪里呢?” 鄢云道:“本来我们是想回华山的,看来是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不回去,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英女愤愤不平地说道。 “英女,你不要意气用事,你若是回华山,定然会给华山派带来劫难的。谷掌门她们现在还对这边发生的情况一无所知,毫无准备,我们贸然回去,若是将地狱门中人也带了去,那岂不是要出大事么?”鄢云急忙劝道。 “那你说我们现在去哪里?”鄢云道:“本来我们是想回华山的,看来是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不回去,难道我还怕了他们不成?”英女愤愤不平地说道。 “不如先送阴长老回蛇闹山,阴长老现在武功尽失,玄阴教中人还不知道,若是我们离开,让他独自回玄阴教,路上若是再遇到地狱门中人,阴长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我于心何安呢?” “可是地狱门不是正攻山的么?我们带着阴长老如何能够上得去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知道蛇闹山有一条秘密通道,是当初残月她们建成的,若是密道还在的话,我们便可避开地狱门的人,从密道上山,神不知鬼不觉地将阴长老护送回玄阴教。” 阴玄灵笑道:“那条密道如此隐蔽,我们攻上云月宫的时候,还没有发现,后来在山上久了,才被我教弟子发现,因此并没有毁掉,我正是通过那条密道下的山。” 云之鹄闻言,笑道:“好大的口气,我今日便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领?”说着剑指前方,高声喝道:“给我杀!一个不留!”厚土坛黄衣弟子与圣火坛红衣弟子听了命令,于是便手持兵刃,如一群猛兽一般,向他们三人涌去。 阴玄灵现在虽然没了功力,但他见惯了大阵仗,见到这帮虾兵蟹将冲过来,也极为从容镇定,兀自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闭上双眼,自顾自的运功调息,全然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英女与鄢云二人,为了保护阴玄灵的安全,自是拼却全力,挡住第一波冲锋之后,只听鄢云道:“他们人太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擒贼先擒王,趁他们还没有发动第二次攻击,英女你快去将云之鹄拿下,让他下令退兵,阴长老方能平安无事。” 阴玄灵闻言,笑道:“孺子可教。看来将玄阴教托付给你们二人,我这注算是押对了。” 英女见阴玄灵也赞成鄢云的意见,于是急忙施展轻功,腾空跃起,凌空踏步,一剑向云之鹄刺来。这一剑虽还是华山派游龙剑法的一招游龙引凤的招式,但威力却大了好几倍,剑还未到跟前,云之鹄便听到尖锐的破空之声,哪里敢硬接韩英女这一剑? 既然不敢直撄其锋,也只有急忙闪避,于是便在马鞍上一蹬,借力跃起数丈,英女虽未能得手,但很显然在气势上已经占了上风,于是便乘胜追击,平刺不中,于是便在云之鹄的马鞍上,脚尖轻点,以惊鸿步法的一招“雪泥鸿爪”,顺势剑指长空,向悬在半空之中的云之鹄刺去。 云之鹄虽然与梅傲霜、韩英女都交过手,对华山派的剑招变式有些了解,但这时的韩英女功力大增,每一剑刺出,所带的剑气比之前不知强上多少倍,即便是梅傲霜也无法做到,云之鹄虽然曾败在梅傲霜手中,但也是斗得难分难解,互有攻守,而面对此刻的韩英女,却是一招也不敢硬接。 见韩英女剑气如虹,只得继续闪避,阴玄灵见韩英女到现在还没有将云之鹄击败,于是大声说道:“丫头,三招之内还不能将他击败的话,以后千万别说,你的功力是我阴玄灵传给你的。我哪有这般没用的弟子?” 此语一出,果然让性如烈火的韩英女,感到羞愧万分,于是便大声说道:“阴长老,虽然我不承认是你的弟子,但是我确实是得到了你的传授,你放心就是,第三剑,他绝对逃脱不了。” 第853章 英女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尽早打退敌人么?既然你这么说,看在阴长老的份上,那就一切听教主的吧。” 阴无敌既已发话,身旁圣使便领着韩英女去左边女眷的厢房休息,而鄢云则在玄阴教弟子的带领下去了右边厢房。 鄢云与英女离开演武堂之后,阴无敌屏退众人,向阴玄灵问道:“阴长老,现在没有旁人,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阴玄灵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昨日在据此几十里的一个小村庄,遇到鄢云与韩英女为了救村民,被地狱门的人围困,我便出手救了他们。” 阴无敌道:“可是以你的武功,一般的地狱门弟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 阴玄灵道:“我还没说完呢,那些地狱门的喽啰我自是不放在眼里,我出手以掌力杀了一人之后,他们也就退去了,奈何我与鄢云与韩英女谈话时得知,韩英女因为中了丘神绩五毒绵掌的毒,虽得到解药,解了毒,但也让她内力尽失,鄢云又盲目以功力为她疗伤,导致她五脏六腑经脉尽损,我若不以毕生内力,为其医治,只怕韩英女活不了几年。所以在鄢云的苦苦哀求之下,我这才答应为她疗伤,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韩英女。属下实在有负教主,还请教主治罪。”说着便向阴无敌跪了下来。 阴无敌急忙扶起阴玄灵,说道:“阴长老舍己救人,乃是莫大的功德,何罪之有?” 阴无敌道:“我教历代传功长老,在临命终时,都会将毕生功力传给本教教主,老朽也应当如此,可是我却传给了外人,实在是罪不可恕。” 阴无敌笑道:“既然这条教令是之前的教主所立,也可由现任的教主而废,本座现在就废了这条教令,允许传功长老阴玄灵权宜从事。若是当时本座在场,也会毫不犹豫同意阴长老以救人为先的。” 阴玄灵道:“教主的意思老朽明白,只是像前教主所立教令,现教主可废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否则的话,会让本教发生内乱的。”阴无敌道:“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教主,我也是教主,为何我要恪守他们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立下的不合时宜的教令呢?” 阴无敌道:“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教主,我也是教主,为何我要恪守他们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立下的不合时宜的教令呢?” 阴玄灵道:“话是这么说,我教的许多教令早已深入人心,被众人认可,即便再不合理,也不可随意更改,否则我教教众便无所适从,教令也就变得可有可无,又如何能够让他们令行禁止呢?另外,一旦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那么我教内乱是迟早的事。” 阴无敌道:“可是我教之前的教主确实定下了不少不合理的教令啊,莫非我们就要墨守成规,生生世世入其彀中,不知变通么?” 阴玄灵问道:“教主说之前的教主定下了许多不合理的教令,不知教主指的事哪些教令呢?” 阴无敌道:“旁的且不说,且说一件事,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一旦身为教主,就不能如常人一般谈婚论嫁呢?” 阴玄灵道:“老朽已经时日不多了,既然教主对这一点,心存疑问,那我也只好坦言相告了。我教历任教主,都必须由我教阴氏门中的天资卓越的童女担任,自是不用说,已经约定俗成,不可更改。但教主不能婚嫁的教令,却是从阴无双教主开始定下的。” 阴无敌闻言,心想,果然与黛丽丝所言相同,看来阴长老果然知道此事。为了不让圣使黛丽丝受罚,便佯装不知,继续问道:“那么阴无双教主为何要定下这种不合人道的教令呢?既然是从她开始定下的,那么在她之前的教主,是否可以婚配呢?” 阴玄灵道:“之前的教主不但可以婚配,而且还经常是与夫君同理教务,已然婚配的教主仍是教主,而其夫君便尊为教尊,与教主地位平等,日月同辉,因此以前我教的圣旗上是日月同辉旗,自阴无双教主之后,日月同辉旗便成了红月圣旗。不光如此,而且之前的教主也不需以面纱蒙面示人,至于阴无双教主为何会突然之间定下这么多教令,此事涉及其私隐,恕属下不敢对教主讲明。但这一切都记载在教典之中,待属下过世后,教典便会交由教主,到时候,教主只要翻阅教典,自会明了。” 阴无敌闻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不明白为何阴玄灵总说自己不久于人世,于是便问道:“本座还要依靠阴长老打退地狱门,助我教一统江湖,为何阴长老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阴玄灵道:“教主,实不相瞒,老朽散功之后,身体衰老加快,估计就在这几日,便要驾鹤西归。至于中兴圣教,一统江湖的事,只怕老朽是看不到了,但在临死之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劝服鄢云与韩英女,助教主将地狱门击退。韩英女已经得到我毕生功力,虽然还不擅于运用,但战斗经验多了,她也就能驾轻就熟了,除此之外,她还尽得华山、峨眉两派武学的传承,可以应付来自地狱门方面的强敌。云之鹄在地狱门中也算是高手了,但在韩英女剑下,也仅能走上三招而已。其次便是鄢云,此人机智过人,胸怀韬略,虽是一介书生,但也并非纸上谈兵,关于如何攻防之事,教主尽可与他商量。有他们二人相助,再加上我教教众同心戮力,众志成城,相信打退地狱门,应该不是难事。” 阴玄灵续道:“在我死后,教主不可让我教教众知道这事,更不可让地狱门中人知道,否则我教士气定然一落千丈,而敌方的气焰反而得到助长,对我教极为不利,可秘不发丧,将我躯壳焚化,退敌之后,再举丧不迟。另外,这几日我要闭关,若旁人问起,教主只说派我出去执行秘密任务即可。” 第854章 阴无敌笑道:“原来是阴长老请你们来助我教守山的,既然如此,那你们便留下吧。适才不知情况,还请二位海涵。” 英女道:“这才差不多。那你就说说,现在是谁在攻山吧,我这就去将带头的杀了,他们也就自然退了。” 阴无敌闻言,知道阴玄灵有难言之隐,于是便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对鄢云与英女道:“你们二人护送阴长老回来,本座本应该厚报才是。但此时我教正处在危急关头,你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会有危险,还是趁现在天色晦暗,从密道下山去去吧。” 英女道:“我们若是怕危险,便不来你们玄阴教了。你虽然是教主,但我们是阴长老请来,帮你们守山的,你就算再怀疑我们,也应该先征询一下阴长老的意见,再下逐客令吧。” 阴无敌笑道:“原来是阴长老请你们来助我教守山的,既然如此,那你们便留下吧。适才不知情况,还请二位海涵。” 英女道:“这才差不多。那你就说说,现在是谁在攻山吧,我这就去将带头的杀了,他们也就自然退了。” 没等阴无敌说话,鄢云便笑道:“哪有这么容易,要是这样便能杀退地狱门的人,阴长老还用请我们来相助么?在此之前,早就去杀了岐黄子了。” 英女不解地问道:“不是你说的,擒贼先擒王么?适才我们杀了云之鹄,他属下的弟子不是一哄而散了么?我并没有错啊。” 鄢云道:“道理是没错,擒贼先擒王,但要想擒王,哪有这么容易,且不说地狱门高手如云,就是没有这么多的武林高手在,岐黄子也只是个不懂武功的人,他身边有那么多强弓劲弩,兵甲护卫无数,休说杀他,就是想靠近,也不是很容易办到的事呢。更何况我听说岐黄子多年来搜集了江湖上不少的武功秘笈,武功更是远在薛长卿等坛主之上,你未必是他的对手呢?” 阴玄灵道:“鄢云说得没错,我虽未与岐黄子交过手,但他既能驾驭那么多武林高手,让他们不得不臣服于他,绝不仅仅是他会蛊毒之术而已,必然在武功心计上也胜过他们,才能成为一派之主。要不然,不需我们动手,只怕岐黄子早被他手下的人杀死一百回也不止了。” 阴玄灵虽没有告诉阴无敌,韩英女得到了他的传授,但心细如发的阴无敌,见阴玄灵骤然间变得苍老许多,韩英女居然能够杀掉云之鹄,而且扬言要杀掉岐黄子,便已经猜出其中的端倪。 或许阴玄灵不告诉她传功韩英女的事,一来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关门弟子,功力没有传给她,而传给一个外人,不好解释;二来,是因为此刻演武堂中有许多本教弟子在,若是这事传出去,未免动摇军心,不利于玄阴教守住地狱门的进攻。 阴无敌道:“我看二位一路而来,车马劳顿,不如我让人先安排二位住下,至于御敌之事,明日再说。” 英女道:“我又不累,早一日退敌,我便可以早日离开这里,回华山去。不如现在便去前线吧。” 阴无敌笑道:“打退地狱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二位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与阴长老有事要谈。” 鄢云见英女还是不依,于是便将她拉向一旁,对她说道:“英女,我们既然答应了阴长老,要帮玄阴教退敌,那便要听从教主的安排,要是你总是不服从命令,只怕让阴长老也很为难呢。” 英女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尽早打退敌人么?既然你这么说,看在阴长老的份上,那就一切听教主的吧。” 阴无敌既已发话,身旁圣使便领着韩英女去左边女眷的厢房休息,而鄢云则在玄阴教弟子的带领下去了右边厢房。 鄢云与英女离开演武堂之后,阴无敌屏退众人,向阴玄灵问道:“阴长老,现在没有旁人,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阴玄灵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昨日在据此几十里的一个小村庄,遇到鄢云与韩英女为了救村民,被地狱门的人围困,我便出手救了他们。” 阴无敌道:“可是以你的武功,一般的地狱门弟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 阴玄灵道:“我还没说完呢,那些地狱门的喽啰我自是不放在眼里,我出手以掌力杀了一人之后,他们也就退去了,奈何我与鄢云与韩英女谈话时得知,韩英女因为中了丘神绩五毒绵掌的毒,虽得到解药,解了毒,但也让她内力尽失,鄢云又盲目以功力为她疗伤,导致她五脏六腑经脉尽损,我若不以毕生内力,为其医治,只怕韩英女活不了几年。所以在鄢云的苦苦哀求之下,我这才答应为她疗伤,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韩英女。属下实在有负教主,还请教主治罪。”说着便向阴无敌跪了下来。 阴无敌急忙扶起阴玄灵,说道:“阴长老舍己救人,乃是莫大的功德,何罪之有?” 阴无敌道:“我教历代传功长老,在临命终时,都会将毕生功力传给本教教主,老朽也应当如此,可是我却传给了外人,实在是罪不可恕。” 阴无敌笑道:“既然这条教令是之前的教主所立,也可由现任的教主而废,本座现在就废了这条教令,允许传功长老阴玄灵权宜从事。若是当时本座在场,也会毫不犹豫同意阴长老以救人为先的。” 阴玄灵道:“教主的意思老朽明白,只是像前教主所立教令,现教主可废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否则的话,会让本教发生内乱的。” 阴无敌道:“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教主,我也是教主,为何我要恪守他们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立下的不合时宜的教令呢?” 阴玄灵道:“话是这么说,我教的许多教令早已深入人心,被众人认可,即便再不合理,也不可随意更改,否则我教教众便无所适从,教令也就变得可有可无,又如何能够让他们令行禁止呢?另外,一旦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那么我教内乱是迟早的事。” 第855章 阴无敌道:“阴长老你不可以死,我立即派人去找最好的大夫,寻最好的药材,为你延年续命。”阴无敌闻言,心中甚是悲伤,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于是便对阴玄灵道:“既然如此,那阴长老可还有其他心事未了?” 阴无敌闻言,心想,果然与黛丽丝所言相同,看来阴长老果然知道此事。为了不让圣使黛丽丝受罚,便佯装不知,继续问道:“那么阴无双教主为何要定下这种不合人道的教令呢?既然是从她开始定下的,那么在她之前的教主,是否可以婚配呢?” 阴玄灵道:“之前的教主不但可以婚配,而且还经常是与夫君同理教务,已然婚配的教主仍是教主,而其夫君便尊为教尊,与教主地位平等,日月同辉,因此以前我教的圣旗上是日月同辉旗,自阴无双教主之后,日月同辉旗便成了红月圣旗。不光如此,而且之前的教主也不需以面纱蒙面示人,至于阴无双教主为何会突然之间定下这么多教令,此事涉及其私隐,恕属下不敢对教主讲明。但这一切都记载在教典之中,待属下过世后,教典便会交由教主,到时候,教主只要翻阅教典,自会明了。” 阴无敌闻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不明白为何阴玄灵总说自己不久于人世,于是便问道:“本座还要依靠阴长老打退地狱门,助我教一统江湖,为何阴长老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阴玄灵道:“教主,实不相瞒,老朽散功之后,身体衰老加快,估计就在这几日,便要驾鹤西归。至于中兴圣教,一统江湖的事,只怕老朽是看不到了,但在临死之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劝服鄢云与韩英女,助教主将地狱门击退。韩英女已经得到我毕生功力,虽然还不擅于运用,但战斗经验多了,她也就能驾轻就熟了,除此之外,她还尽得华山、峨眉两派武学的传承,可以应付来自地狱门方面的强敌。云之鹄在地狱门中也算是高手了,但在韩英女剑下,也仅能走上三招而已。其次便是鄢云,此人机智过人,胸怀韬略,虽是一介书生,但也并非纸上谈兵,关于如何攻防之事,教主尽可与他商量。有他们二人相助,再加上我教教众同心戮力,众志成城,相信打退地狱门,应该不是难事。” 阴玄灵续道:“在我死后,教主不可让我教教众知道这事,更不可让地狱门中人知道,否则我教士气定然一落千丈,而敌方的气焰反而得到助长,对我教极为不利,可秘不发丧,将我躯壳焚化,退敌之后,再举丧不迟。另外,这几日我要闭关,若旁人问起,教主只说派我出去执行秘密任务即可。” 阴无敌道:“阴长老你不可以死,我立即派人去找最好的大夫,寻最好的药材,为你延年续命。” 阴玄灵笑道:“已然是油尽灯枯,再怎么拨动灯芯,也是无济于事。教主还是不用为这事费心了,再说了普天之下,还有谁能够救必死之人呢?” 阴无敌闻言,心中甚是悲伤,但她知道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于是便对阴玄灵道:“既然如此,那阴长老可还有其他心事未了?” 阴玄灵笑道:“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老朽此生能服侍三代教主,虽未建寸功,但所幸也无大过,于愿足矣。不过适才教主说要更改教令之事,我劝教主还是应该缓行之。另外小心变生肘腋,我观简长老此人,心狠手辣,城府极深,恐有异心,不可不防。” 阴无敌道:“不会吧,我看这些天来,他都是奋力抗敌,并没有看出什么对本教不忠的行迹啊。” 阴玄灵道:“罪迹未彰,老朽也不好说什么,但愿我的直觉是错的吧。只是让教主对他多留心一些罢了,我阅人无数,绝不会看错的,教主相信我就是了。” 阴无敌道:“既然阴长老都这么说了,那我一定会对他多加留意的。” 阴玄灵道:“要是地狱门没有来攻打我们玄阴教,那么教主想更改某条教令,我想趁我还在世,一定会圆了教主这个心愿的,只可惜即便如此,也是徒然。” 阴无敌问道:“阴长老何出此言呢?改弦更张,不是利于我教么?” 阴玄灵道:“没错,但只怕还是维持现状为好呢?有句话说出来,还请教主不要见怪。” 阴无敌道:“阴长老有话不妨直说。自是没有人怪罪你。” 阴玄灵笑道:“其实我早就看出教主对鄢云有意,所以才向属下问起关于教主不能婚嫁的教令的问题。是也不是?” 阴无敌毕竟是个韶龄少女,听他这么说,不禁羞得霞飞双颊,只是有面纱遮掩着,旁人看出来而已,当下低声说道:“哪有的事?阴长老你不要乱说。” 阴玄灵叹道:“教主承认也罢,不愿承认也罢,老朽最后奉劝你一句,只怕你们到最后,也终究会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阴无敌道:“就算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只要曾经爱过,也是好的,总好过枯守着冰冷的王座,做一世的活死人要好。” 阴玄灵笑道:“教主能这么想,老朽便放心了。其余的也不用说了,老朽告退。”说着便拜辞阴无敌,独自回到自己的密室之中闭关去了。 而阴无敌心里也明白,鄢云能为了韩英女,几次闯飞虎寨,又舍生忘死,为他求解药,加之他们终日形影不离,我与他仅仅有数面之缘,虽然曾经为他解过围,他当时或许有几分感激,但如今只怕早已忘怀,更何况他连我的的本来面目都没有见过,又怎会记得我呢?我在他心里根本连普通的朋友都谈不上,更不用说与他身边的韩姑娘比了。 但也正因如此,她对与鄢云在一起并没有存在什么幻想,心下也就更加释然一些,每每想起,也只是淡然一笑而已。 第856章 阴无敌道:“就算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只要曾经爱过,也是好的,总好过枯守着冰冷的王座,做一世的活死人要好。” 阴玄灵笑道:“教主能这么想,老朽便放心了。其余的也不用说了,老朽告退。”说着便拜辞阴无敌,独自回到自己的密室之中闭关去了。 而阴无敌心里也明白,鄢云能为了韩英女,几次闯飞虎寨,又舍生忘死,为他求解药,加之他们终日形影不离,我与他仅仅有数面之缘,虽然曾经为他解过围,他当时或许有几分感激,但如今只怕早已忘怀,更何况他连我的的本来面目都没有见过,又怎会记得我呢?我在他心里根本连普通的朋友都谈不上,更不用说与他身边的韩姑娘比了。 但也正因如此,她对与鄢云在一起并没有存在什么幻想,心下也就更加释然一些,每每想起,也只是淡然一笑而已。 阴玄灵道:“之前的教主不但可以婚配,而且还经常是与夫君同理教务,已然婚配的教主仍是教主,而其夫君便尊为教尊,与教主地位平等,日月同辉,因此以前我教的圣旗上是日月同辉旗,自阴无双教主之后,日月同辉旗便成了红月圣旗。不光如此,而且之前的教主也不需以面纱蒙面示人,至于阴无双教主为何会突然之间定下这么多教令,此事涉及其私隐,恕属下不敢对教主讲明。但这一切都记载在教典之中,待属下过世后,教典便会交由教主,到时候,教主只要翻阅教典,自会明了。” 阴无敌闻言,便没有再追问下去,但她不明白为何阴玄灵总说自己不久于人世,于是便问道:“本座还要依靠阴长老打退地狱门,助我教一统江湖,为何阴长老总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呢?” 阴玄灵道:“教主,实不相瞒,老朽散功之后,身体衰老加快,估计就在这几日,便要驾鹤西归。至于中兴圣教,一统江湖的事,只怕老朽是看不到了,但在临死之前,唯一能做的,便是劝服鄢云与韩英女,助教主将地狱门击退。韩英女已经得到我毕生功力,虽然还不擅于运用,但战斗经验多了,她也就能驾轻就熟了,除此之外,她还尽得华山、峨眉两派武学的传承,可以应付来自地狱门方面的强敌。云之鹄在地狱门中也算是高手了,但在韩英女剑下,也仅能走上三招而已。其次便是鄢云,此人机智过人,胸怀韬略,虽是一介书生,但也并非纸上谈兵,关于如何攻防之事,教主尽可与他商量。有他们二人相助,再加上我教教众同心戮力,众志成城,相信打退地狱门,应该不是难事。” 阴无敌道:“我看二位一路而来,车马劳顿,不如我让人先安排二位住下,至于御敌之事,明日再说。” 英女道:“我又不累,早一日退敌,我便可以早日离开这里,回华山去。不如现在便去前线吧。” 阴无敌笑道:“打退地狱门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二位还是先去休息吧,我与阴长老有事要谈。” 鄢云见英女还是不依,于是便将她拉向一旁,对她说道:“英女,我们既然答应了阴长老,要帮玄阴教退敌,那便要听从教主的安排,要是你总是不服从命令,只怕让阴长老也很为难呢。” 英女道:“我这不也是为了尽早打退敌人么?既然你这么说,看在阴长老的份上,那就一切听教主的吧。” 阴无敌既已发话,身旁圣使便领着韩英女去左边女眷的厢房休息,而鄢云则在玄阴教弟子的带领下去了右边厢房。 鄢云与英女离开演武堂之后,阴无敌屏退众人,向阴玄灵问道:“阴长老,现在没有旁人,你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 阴玄灵道:“事情是这样的,我昨日在据此几十里的一个小村庄,遇到鄢云与韩英女为了救村民,被地狱门的人围困,我便出手救了他们。” 阴无敌道:“可是以你的武功,一般的地狱门弟子,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怎么会……” 阴玄灵道:“我还没说完呢,那些地狱门的喽啰我自是不放在眼里,我出手以掌力杀了一人之后,他们也就退去了,奈何我与鄢云与韩英女谈话时得知,韩英女因为中了丘神绩五毒绵掌的毒,虽得到解药,解了毒,但也让她内力尽失,鄢云又盲目以功力为她疗伤,导致她五脏六腑经脉尽损,我若不以毕生内力,为其医治,只怕韩英女活不了几年。所以在鄢云的苦苦哀求之下,我这才答应为她疗伤,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韩英女。属下实在有负教主,还请教主治罪。”说着便向阴无敌跪了下来。 阴无敌急忙扶起阴玄灵,说道:“阴长老舍己救人,乃是莫大的功德,何罪之有?” 阴无敌道:“我教历代传功长老,在临命终时,都会将毕生功力传给本教教主,老朽也应当如此,可是我却传给了外人,实在是罪不可恕。” 阴无敌笑道:“既然这条教令是之前的教主所立,也可由现任的教主而废,本座现在就废了这条教令,允许传功长老阴玄灵权宜从事。若是当时本座在场,也会毫不犹豫同意阴长老以救人为先的。” 阴玄灵道:“教主的意思老朽明白,只是像前教主所立教令,现教主可废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否则的话,会让本教发生内乱的。” 阴无敌道:“为什么不能说?他们是教主,我也是教主,为何我要恪守他们几十年前甚至是几百年前,立下的不合时宜的教令呢?” 阴玄灵道:“话是这么说,我教的许多教令早已深入人心,被众人认可,即便再不合理,也不可随意更改,否则我教教众便无所适从,教令也就变得可有可无,又如何能够让他们令行禁止呢?另外,一旦别有用心之人从中作梗,那么我教内乱是迟早的事。” 第857章 阴无敌道:“自然不是,你没见山崖下地狱门五颜六色的尸体堆积如山嘛,他们总是会在我们最疲惫的时候,派人轮番攻山,试图趁机攻上来,但我们一早便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我并命令弟子轮番休息,以逸待劳,所以尽管他们每个坛的弟子都进攻了数次,但也是没能得逞,但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而且丝毫也不将这些弟子的性命放在心上,明知是送死,哪怕是消耗我们一些武器,他们也会派人攻山。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鄢云道:“这么说来,今天早上是不可能见到地狱门派人进攻了?” 阴无敌道:“没错,早晨往往都是一个人一天中,体力与精力最充足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攻,一般是在午后,或是深夜。每日必然会进攻一两次,而且每次进攻,都是一波接着一波,极是难缠,我教弟子在他们进攻的时候,也是牺牲最多的时候。” 英女道:“不是说他们攻不上来么?怎么你们还会在他们进攻时伤亡很大呢?” 阴无敌道:“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若有一人后退,后面的人便会将他们斩杀,继续向前,于是他们便拼命往前冲,靠近之后再对我们的防守弟子进行射杀,我们有时候不得已也必须派人堵住上山的通道,与他们进行肉搏战,此外他们自己人进攻时,他们的弩箭也照射不误,也不考虑是否会误伤到自己人。所以连阴长老也说,就算是当初我们玄阴教称霸中原之时,遭受过中原无数门派的反抗,但也从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像地狱门这般,如魔鬼一般疯狂。” 英女道:“看样子,我之前的确是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们双方都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你们却不怎么让人反感,而地狱门却让人深恶痛绝。” 鄢云道:“这是因为玄阴教这次入主中原以来,还没有危害中原武林,而地狱门已经是恶迹昭彰,臭名远播。你可别忘了他们玄阴教来中原的目的,便是要重建往日一统江湖的霸业,到时候只怕我们帮他们打退地狱门之后,他们便取代地狱门,成为我们中原武林的公敌了。” 阴无敌笑道:“鄢云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对此也毫不忌讳,我们在西域厉兵秣马二十余年,便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中原,重振往日雄风。只是没想到这二十年来,中原武林除了往日的宿敌之外,还多了地狱门这么一个庞大的邪派与我们争夺霸主,若是能够成功击败地狱门的话,我们确实会继续一统江湖的霸业。怎么,你们现在后悔帮我们了么?” 韩英女道:“谁说我们后悔了,这是两码事,我们既然答应了阴长老,帮助你们玄阴教御敌,那便会履行我们的诺言。日后你们若是危害到中原武林,我们也同样会站在正义那边,与你们血战到底。绝不会因私废公,所以我们绝不会后悔。” 鄢云也道:“英女说的没错,他日若是我们与教主你在战场相逢,希望教主也不要手下留情,因为立场不同,即便教主对我们手下留情,我们也不会对你们玄阴教心慈手软的。” 简楚客冷笑道:“简直是自不量力,就凭你们,也敢与我们玄阴教作对,到时候不用教主出手,我简楚客便第一个站出来,解决了你们。” 韩英女道:“只要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我们随时应战。谁还会怕了你不成?” 阴无敌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我们既然在同一阵营,便一同面对眼前的敌人吧,简长老,你去那边,吩咐弟子,按照鄢云适才说的,将掩体加高,以减少弟子的伤亡,另一边悬崖,劳烦你转告厉长老负责吧。”阴无敌有意支开简楚客,只是不想他在这里闹得大家不愉快而已。 简楚客走后,鄢云便对阴无敌道:“看来这简长老对我们二人的到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感啊。” 阴无敌笑道:“别管他,他向来都是那样的脾气,虽然他有些时候不太友善,但他从前任教主开始,便是我教八大长老之一,地位与厉长老一般无二,连我也要敬他几分。” 韩英女道:“你们玄阴教如今面临地狱门如此强敌,应该所有人马都聚集到这山上了吧。在兵力方面,与地狱门究竟相差多少?” 阴无敌道:“西域总教那边还有许多人没有来,此外还有一部分人在洛阳,因为地狱门截断了所有上下山的道路,故而他们赶不及来山上救援,但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随时听候命令,对山下的敌人进行袭扰。这会儿,他们应该都乔装隐藏在蛇闹山周边的一些据点之中,有计划地袭扰打击来援的地狱门中人。至于兵力上,究竟相差多少,这个一时也不好说,因为地狱门不断增兵,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鄢云道:“既然这场战斗势必旷日持久,教主何不派人去西域,将总坛的兵马调来中原,相助贵教呢?” 阴无敌笑道:“此事本教主早有安排,几日前,已经派周长老持我教主令牌,前往西域调兵了。只是我担心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要从西域带这么多人进中原,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关卡,极容易与中原戍守边疆的官兵,发生冲突,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能不能赶在这场战争结束前驰援蛇闹山,也说不定呢。”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照这么说来,教主还应做两手准备才是。不可对周长老那边抱有太大的希望,也不可放弃这一重要的有生力量。另外对于山下据点的本教弟子,应该充分利用才是,我认为他们人数上既然不多,让他们袭扰地狱门援兵,固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打乱地狱门的部署,但效果却不明显,不如让他们在山下采办粮草物资,有机会的话,可以利用密道运上山来,这样地狱门的这种消耗战术,便难以行得通了。” 第858章 阴玄灵叹道:“教主承认也罢,不愿承认也罢,老朽最后奉劝你一句,只怕你们到最后,也终究会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阴无敌道:“就算不能与所爱之人在一起,只要曾经爱过,也是好的,总好过枯守着冰冷的王座,做一世的活死人要好。” 阴玄灵笑道:“教主能这么想,老朽便放心了。其余的也不用说了,老朽告退。”说着便拜辞阴无敌,独自回到自己的密室之中闭关去了。 鄢云道:“山上的守备已经算是很好了,只不过我还是要建议教主,地狱门人多势众,兵力是贵教的数倍,而且还有许多人源源不断地从江南赶来,岐黄子是想慢慢消耗贵教的实力,待得时机成熟,他便发动总攻。而蛇闹山虽然易守难攻,但山上物资有限,尤其是箭矢,是与敌人抗衡的主要武器,一旦消耗完,将无法抵挡地狱门的进攻,所以我想,在地狱门发动总攻之前,御敌之时,尽量用滚石之类可随地取材的物事作为武器。此外要减少伤亡,可用将山崖两旁的掩体加高,这样便庶几可以避免许多弟子的伤亡。” 没等阴无敌说话,英女抢着说道:“就算再怎么做也只能减少伤亡,不能取得胜利。依我之见,与其这样被动防守,不如下令让所有人披坚执锐,杀下山去,与地狱门中人一决高下,就算我们人数少,但他们都是千里奔袭,劳师远征的疲兵敝卒,要是打起来,我们也未必会输。” 一旁的简楚客闻言,冷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尽快结束战斗么?要是都像你那样莽撞,只怕我们还没下山,已经被敌人的弩箭射成马蜂窝了。还拿什么与地狱门拼呢?” 英女道:“打仗总会死人的,你们这样被动防守,到最后还不是会消耗殆尽么?” 阴无敌闻言,不悦道:“韩姑娘,你是阴长老请上山来的,我本不应对你太过苛求,但请你说话还是要注意些,我们玄阴教每个人的性命都是极为宝贵的,我们要打胜这场仗,但也不能做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要是这样的话,即便我们将地狱门击退,也是一败涂地。我还是比较赞同鄢云的看法。” 韩英女道:“听教主这口气,是既不愿我在这碍事了?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阴无敌正要让韩英女请便,鄢云便急忙说道:“英女,你忘了你答应阴长老什么了?怎么如此意气用事?教主毕竟是玄阴教的首领,连阴长老都要听她的安排,说你几句,你也不应该撂挑子走人吧?你想想当初你怎么对阴长老,他可没有因为你的不敬对你置之不理呢。” 英女虽然有些意气用事,但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听鄢云这么说,也确实意识到自己有些不对,饶是如此,但她口中还是不愿妥协,只是说道:“我可不是因为你是玄阴教的教主,才听你的,而是看在阴长老的面子上,才勉强留下来的。” 阴无敌知道她是嘴上逞强而已,于是便笑道:“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有韩姑娘相助,我玄阴教如虎添翼,本教主自是不胜欢迎的。” 鄢云见她们二人不再争吵,于是便向阴无敌问道:“请问教主,地狱门就这样一直用弩箭攻击,而不试图派兵攻上山来么?” 阴无敌道:“自然不是,你没见山崖下地狱门五颜六色的尸体堆积如山嘛,他们总是会在我们最疲惫的时候,派人轮番攻山,试图趁机攻上来,但我们一早便识破了他们的阴谋,所以我并命令弟子轮番休息,以逸待劳,所以尽管他们每个坛的弟子都进攻了数次,但也是没能得逞,但他们就是仗着人多,而且丝毫也不将这些弟子的性命放在心上,明知是送死,哪怕是消耗我们一些武器,他们也会派人攻山。所以我们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鄢云道:“这么说来,今天早上是不可能见到地狱门派人进攻了?” 阴无敌道:“没错,早晨往往都是一个人一天中,体力与精力最充足的时候,他们才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攻,一般是在午后,或是深夜。每日必然会进攻一两次,而且每次进攻,都是一波接着一波,极是难缠,我教弟子在他们进攻的时候,也是牺牲最多的时候。” 英女道:“不是说他们攻不上来么?怎么你们还会在他们进攻时伤亡很大呢?” 阴无敌道:“他们都是一些亡命之徒,若有一人后退,后面的人便会将他们斩杀,继续向前,于是他们便拼命往前冲,靠近之后再对我们的防守弟子进行射杀,我们有时候不得已也必须派人堵住上山的通道,与他们进行肉搏战,此外他们自己人进攻时,他们的弩箭也照射不误,也不考虑是否会误伤到自己人。所以连阴长老也说,就算是当初我们玄阴教称霸中原之时,遭受过中原无数门派的反抗,但也从没有任何一个门派,会像地狱门这般,如魔鬼一般疯狂。” 英女道:“看样子,我之前的确是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虽然你们双方都不是什么正派人士,但你们却不怎么让人反感,而地狱门却让人深恶痛绝。” 鄢云道:“这是因为玄阴教这次入主中原以来,还没有危害中原武林,而地狱门已经是恶迹昭彰,臭名远播。你可别忘了他们玄阴教来中原的目的,便是要重建往日一统江湖的霸业,到时候只怕我们帮他们打退地狱门之后,他们便取代地狱门,成为我们中原武林的公敌了。” 阴无敌笑道:“鄢云说的一点没错,我们对此也毫不忌讳,我们在西域厉兵秣马二十余年,便是为了有一天能够回中原,重振往日雄风。只是没想到这二十年来,中原武林除了往日的宿敌之外,还多了地狱门这么一个庞大的邪派与我们争夺霸主,若是能够成功击败地狱门的话,我们确实会继续一统江湖的霸业。怎么,你们现在后悔帮我们了么?” 第859章 阴无敌道:“你是说他非但不会帮助我们,而且还会在事后派人对付我们?” 鄢云道:“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虽然在朝做禁军统领,但与此同时,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江湖之中培植力量,这人野心太大,我们不得不防。” 鄢云道:“丘神绩耳目众多,没有得到玄阴教与地狱门斗得两败俱伤,他可以坐收渔利的消息,他是不会来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派人将丘神绩引到这里来,你便可以杀了他,为你师父报仇。但我想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你放心就是,丘神绩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你不杀他,迟早也会不得善终的。” 阴无敌道:“丘神绩若是有胆子与我们玄阴教为敌,那我便与他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们玄阴教是绝对不会惧怕他的。现在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打退地狱门的进攻再说吧。” 说着便又指挥她手下的弟子如何御敌来,鄢云与韩英女观察了良久,英女觉得似他们这般只是远距离攻击敌人,不能与对方面对面较量,甚是没有意思,于是便对鄢云道:“鄢云,你敢不敢与我一起冲下山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鄢云道:“还是一切听教主安排吧,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午后他们进攻之时,自然会有你杀敌的机会。” 英女道:“你不觉得这样太被动,太窝囊了么?” 鄢云道:“这叫以静制动,从容御敌,并非被动窝囊,我们只要守住这条通道,敌人便攻不上来,蛇闹山易守难攻,地狱门用这种办法进攻,牺牲门下弟子太多,迟早他们会自乱阵脚的。” 英女道:“你是说他们会发生内乱?” 鄢云道:“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贪生怕死是人的共性,即便他们的首领对他们如何严苛,他们见进攻的人,有去无回,必然会心生恐惧,既然进攻是死路一条,那他们必然会选择后撤。只要贪生怕死的人多了,他们地狱门必然就会自己乱起来,到时候便能不攻自破了。饶是如此,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 英女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依你所言,一切等到他们进攻之后再说。”转而又对鄢云道:“你适才与教主说,丘神绩与玄阴教已经结盟,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将丘神绩引上蛇闹山?” 鄢云道:“丘神绩耳目众多,没有得到玄阴教与地狱门斗得两败俱伤,他可以坐收渔利的消息,他是不会来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派人将丘神绩引到这里来,你便可以杀了他,为你师父报仇。但我想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你放心就是,丘神绩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你不杀他,迟早也会不得善终的。” 英女道:“可是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我只要想起杀我师父的仇人,至今还都逍遥法外,我便食不甘味,睡不安寝,你不是一向有许多鬼点子的么?怎么让你帮忙的时候,你却想不出来办法了?” 鄢云道:“既然你如此心急,那我便与教主商量商量。”说着便来到教主阴无敌身旁,对她说道:“教主,既然丘神绩只是找理由推诿,不来驰援贵教,那便是说他没有否认你们之间的同盟关系,教主何不再派人下山,去洛阳一趟,催促丘神绩前来援助呢?” 阴无敌道:“已经试过好几次了,根本没用的,丘神绩这狗贼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出兵相助的,我们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鄢云道:“实不相瞒,我也知道丘神绩来援的可能性很小,但丘神绩以及他手下的周兴、来俊臣等人是英女的杀师仇人,就当是我代她请求教主,派人下山去找丘神绩,不管丘神绩会不会来,那么英女也会感激教主,更加尽力为玄阴教御敌的。” 阴无敌道:“原来如此,那我便再派几个弟子下山找丘神绩一趟吧。”说着便挥手招来几个弟子,身旁几个弟子见教主有命,立即赶了过来。 鄢云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听我说,见到丘神绩,首先责问他为何背弃盟约,不来相助,他若再找理由拒绝,你们便威胁他,说出他杀害玄阴教辛遗恨长老的事,告诉他,他派兵来援,便可既往不咎,若是不来,玄阴教不日便会派人来找他报仇。说完之后,无需听他任何解释,只是拂袖而去便是。” 阴无敌道:“鄢云少侠的话,便是本座的意思,你们还不去办?”那几名玄阴教弟子闻言,自是不敢不从,当下同声应了一声“是!”便一同向密道那边走去。 那几名玄阴教弟子走后,阴无敌道:“他们这样说,丘神绩便会来了么?” 鄢云道:“就算他不来,也会昼夜担惊受怕,生恐玄阴教来复仇,那么他便会有所举动,这样一来,玄阴教也不至于在日后丘神绩趁你们元气大伤的时候来偷袭而手足无措,至少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阴无敌道:“没错,他即便是来了蛇闹山,想必也不会帮我们御敌,到时候韩姑娘便可报杀师之仇,即便一时之间报不了仇,我们也会杀了他为辛长老报仇。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好计。”鄢云闻言,笑而不答。 说到丘神绩,他见玄阴教与地狱门果然打了起来,也无时无刻不在为将来一举灭掉玄阴教与地狱门做准备,一方面他不断用宝物笼络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另一方面也派出多名探子,打探蛇闹山这边的战况,以便随时掌握这边战场的战况。 朝廷方面,酷吏当朝,愈演愈烈,来俊臣、索元礼因为设计铜匦,兴起告密之风,令武则天了解了来自各方面的消息,对她肃清政敌,排出庙堂与民间的反对力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故而颇受重用,而丘神绩则因为长时间来碌碌无为,加之一个多月前发生在皇宫的毒物伤人事件,虽然经过贿赂薛怀义,丘神绩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还是受到了冷落。 第860章 韩英女道:“只要你有命活到那个时候,我们随时应战。谁还会怕了你不成?” 阴无敌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现在我们既然在同一阵营,便一同面对眼前的敌人吧,简长老,你去那边,吩咐弟子,按照鄢云适才说的,将掩体加高,以减少弟子的伤亡,另一边悬崖,劳烦你转告厉长老负责吧。”阴无敌有意支开简楚客,只是不想他在这里闹得大家不愉快而已。 简楚客走后,鄢云便对阴无敌道:“看来这简长老对我们二人的到来,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感啊。” 阴无敌笑道:“别管他,他向来都是那样的脾气,虽然他有些时候不太友善,但他从前任教主开始,便是我教八大长老之一,地位与厉长老一般无二,连我也要敬他几分。” 韩英女道:“你们玄阴教如今面临地狱门如此强敌,应该所有人马都聚集到这山上了吧。在兵力方面,与地狱门究竟相差多少?” 阴无敌道:“西域总教那边还有许多人没有来,此外还有一部分人在洛阳,因为地狱门截断了所有上下山的道路,故而他们赶不及来山上救援,但我已经派人通知他们,随时听候命令,对山下的敌人进行袭扰。这会儿,他们应该都乔装隐藏在蛇闹山周边的一些据点之中,有计划地袭扰打击来援的地狱门中人。至于兵力上,究竟相差多少,这个一时也不好说,因为地狱门不断增兵,我们也不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 鄢云道:“既然这场战斗势必旷日持久,教主何不派人去西域,将总坛的兵马调来中原,相助贵教呢?” 阴无敌笑道:“此事本教主早有安排,几日前,已经派周长老持我教主令牌,前往西域调兵了。只是我担心他们远水解不了近渴,要从西域带这么多人进中原,一路上要经过许多关卡,极容易与中原戍守边疆的官兵,发生冲突,要是这样的话,他们能不能赶在这场战争结束前驰援蛇闹山,也说不定呢。”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照这么说来,教主还应做两手准备才是。不可对周长老那边抱有太大的希望,也不可放弃这一重要的有生力量。另外对于山下据点的本教弟子,应该充分利用才是,我认为他们人数上既然不多,让他们袭扰地狱门援兵,固然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打乱地狱门的部署,但效果却不明显,不如让他们在山下采办粮草物资,有机会的话,可以利用密道运上山来,这样地狱门的这种消耗战术,便难以行得通了。” 阴无敌道:“这绝对不可以,这密道至关重要,一旦让地狱门中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我想山上的物资也足够支撑到这场战斗结束。” 鄢云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密道那边是悬崖峭壁,也无法派许多人去防守,一旦被敌人攻进来,的确很难应付。可是你们玄阴教不是已经与丘神绩结盟了么?他们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派兵援助你们么?” 阴无敌闻言,气愤地说道:“别提这个背信弃义的狗贼,当初约好,若是地狱门来攻我玄阴教,需要他帮助的时候,他会派兵从山下攻击地狱门,没想到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我们也派人找过他,他却诸多推诿,故而我们也没有对他抱有希望了。” 鄢云道:“原来是这样,我看教主不但不能对他抱有太大希望,而且要防着他趁你们与地狱门斗得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坐收渔人之利。” 阴无敌道:“你是说他非但不会帮助我们,而且还会在事后派人对付我们?” 鄢云道:“这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虽然在朝做禁军统领,但与此同时,他也无时无刻不在江湖之中培植力量,这人野心太大,我们不得不防。” 阴无敌道:“丘神绩若是有胆子与我们玄阴教为敌,那我便与他新仇旧恨一起算,我们玄阴教是绝对不会惧怕他的。现在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打退地狱门的进攻再说吧。” 说着便又指挥她手下的弟子如何御敌来,鄢云与韩英女观察了良久,英女觉得似他们这般只是远距离攻击敌人,不能与对方面对面较量,甚是没有意思,于是便对鄢云道:“鄢云,你敢不敢与我一起冲下山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鄢云道:“还是一切听教主安排吧,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到午后他们进攻之时,自然会有你杀敌的机会。” 英女道:“你不觉得这样太被动,太窝囊了么?” 鄢云道:“这叫以静制动,从容御敌,并非被动窝囊,我们只要守住这条通道,敌人便攻不上来,蛇闹山易守难攻,地狱门用这种办法进攻,牺牲门下弟子太多,迟早他们会自乱阵脚的。” 英女道:“你是说他们会发生内乱?” 鄢云道:“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他们毕竟也是血肉之躯,贪生怕死是人的共性,即便他们的首领对他们如何严苛,他们见进攻的人,有去无回,必然会心生恐惧,既然进攻是死路一条,那他们必然会选择后撤。只要贪生怕死的人多了,他们地狱门必然就会自己乱起来,到时候便能不攻自破了。饶是如此,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毕竟这只是我的猜想而已,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这样的情况。” 英女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就依你所言,一切等到他们进攻之后再说。”转而又对鄢云道:“你适才与教主说,丘神绩与玄阴教已经结盟,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将丘神绩引上蛇闹山?” 鄢云道:“丘神绩耳目众多,没有得到玄阴教与地狱门斗得两败俱伤,他可以坐收渔利的消息,他是不会来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派人将丘神绩引到这里来,你便可以杀了他,为你师父报仇。但我想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你放心就是,丘神绩多行不义必自毙,就算你不杀他,迟早也会不得善终的。” 第861章 正好这个时候,周兴与来俊臣、索元礼二人发生了嫌隙,他们之间不断派人向铜匦中投匿名信,相互攻讦,而武则天却偏偏只信来、索二人,而派人调查周兴,于是周兴便对来、索二人的仇恨更深。 丘神绩心想,既然来、索二人不能拉拢,那便拉拢周兴,一起对付来、索。 五大酷吏之中,侯思止因为受过丘神绩的救命之恩,对他最是忠诚,故而丘神绩、周兴、侯思止,便结合在一起,一同对付来俊臣与索元礼。按照丘神绩的意思,要对付来、索,就必须让他重新受到武则天的重用,否则来、索一日受宠,他们三人便一日无出头之日。 周兴虽受到武则天的怀疑,派人调查,但他还是能够自由出入宫禁,在罪行未坐实之前,他还可以面见武则天进行申辩。丘神绩又是哭着说道:“难得陛下还记得微臣,无论何事,只要陛下吩咐一声,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一日,他与丘神绩商量好,首先由自己去面见武则天,武则天召见他之后,然后他便向武则天引荐丘神绩,让他来调查自己的案件,武则天也觉得这事情不必惊动刑部,丘神绩本身便是酷吏,而且现在来、索得势,他确实是最适合调查这次周兴徇私枉法案件的最佳局外人。 于是便召见了丘神绩,丘神绩来到上阳宫,见到武则天之后,一副急泪,说来就来,哭得一塌糊涂,然后便是披肝沥胆,陈述自己的忠心,武则天自是见惯了这般卖直取忠的行径,于是便有些不耐烦了,对丘神绩说道:“丘神绩,你可知哀家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么?” 丘神绩又是哭着说道:“难得陛下还记得微臣,无论何事,只要陛下吩咐一声,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则天道:“几日前哀家收到不少告周兴徇私枉法的密信,而周兴却说是来俊臣、索元礼公报私仇。哀家知道,告密之风蔚然而起,不少人借此相互攻讦,然而周兴是负责此事的主要官员之一,连他都不免牵涉其中,周兴向哀家引荐你来调查此事。你若能将这件事调查清楚,不仅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丘神绩闻言,通过察言观色,早已知道武则天的心意,她之所以不想将这件事闹到刑部,而是派人私自调查,其目的无非是不想现在就失去周兴这个得力干臣而已。于是便说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秉公执法,明察秋毫。” 武则天冷笑道:“行了,你是什么货色,哀家还不知道么?你若是秉公执法、明察秋毫了,那么我大唐的官员岂不是都成了贪赃枉法之辈了。你只需搞清楚这几封告密信的来源就是了,其余的事你无需过问。” 丘神绩赔笑道:“陛下教训的是,微臣一定按照陛下旨意行事。” 武则天道:“既然你已经明白怎么做了,那还不退下?” 丘神绩好不容易能够见到武则天,怎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于是便说道:“陛下,微臣还有一事要向陛下禀告。” 武则天道:“若是无关紧要,那便以后再说吧,哀家有些乏了……” 丘神绩道:“打扰到陛下休息,微臣万分歉疚,但此事的确至关重要,耽搁不得。” 一旁的上官婉儿闻言,有些不耐烦了,怒斥道:“丘神绩,你好大的胆子,陛下让你退下,你居然还敢抗旨,你可不要忘了,你现在还是戴罪之身。就不怕陛下斩了你么?”丘神绩闻言,立即跪了下来。 武则天道:“有什么事,便长话短说吧。” 丘神绩道:“陛下,你可还记得徐敬业谋反之事?” 武则天道:“徐贼叛逆,已经平定,你旧事重提,却是为何?” 丘神绩道:“叛逆虽然平定,但其余孽尚在,若是不斩草除根,待到星火燎原之日,可是遗祸无穷啊!” 武则天闻言,这才重视起来,急忙问道:“快说,你说的叛贼余孽是谁?现在在哪里?” 丘神绩见武则天已经入彀,于是便说道:“陛下,徐敬业叛乱之初,不过扬州烟雨楼一干贬官落魄之人而已,然而能够在数日之内,聚众十余万,并非人心所向,而是叛贼造势使然,骆宾王固然是其中谋首,但其檄文虽然能够煽动人心,但文章晦涩难懂,而那些盲目从逆者,更多的事因为听到一首童谣。而作这歌谣之人,不仅煽动许多无知百姓跟从徐贼叛逆,更加联络许多江湖人士,相助徐贼。徐贼虽然剿灭,但这人以及那些相助过徐贼的江湖中人,却至今逍遥法外。他们不但相助过徐贼,而且还在微臣捉拿庶人李贤时,多番阻挠,并且极力劝其起义谋反。若是他日再有李唐王孙反对陛下,我想他们必然前往相助,到时候……” 丘神绩没有继续说下去,武则天已经听出他的意思,于是便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是想哀家派兵将那些曾经帮助过徐贼,相助过李贤之人,尽数杀了?” 丘神绩道:“陛下,虽然那些人曾经因为微臣捉拿李贤,与微臣发生过矛盾,但微臣绝不是因为公报私仇,而完全是为陛下,为朝廷考虑。还请陛下三思。” 武则天问道:“那个帮助徐敬业造势之人,叫什么名字?” 丘神绩道:“这人名叫鄢云,他虽然是江湖上的无名小卒,但却与华山、武当等名门大派,有莫大联系,不仅如此,听说最近还与二十年前称霸江湖的玄阴教扯上关系,玄阴教的传功长老阴玄灵请他与韩英女上山,帮助玄阴教共同对付如今江南一带,最大的邪派地狱门,如今地狱门与玄阴教正拼个你死我活,陛下可以等他们打得两败俱伤之际,一举将他们消灭,然后将中原那些门派收编为朝廷所用,不从者当作叛逆处理。这样江湖便可得以统一,只要民间习武之人都归顺陛下,那么日后即便是有什么舆论是非,也不能闹出什么乱子来。” 第862章 阴无敌道:“没错,他即便是来了蛇闹山,想必也不会帮我们御敌,到时候韩姑娘便可报杀师之仇,即便一时之间报不了仇,我们也会杀了他为辛长老报仇。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好计。”鄢云闻言,笑而不答。 鄢云道:“实不相瞒,我也知道丘神绩来援的可能性很小,但丘神绩以及他手下的周兴、来俊臣等人是英女的杀师仇人,就当是我代她请求教主,派人下山去找丘神绩,不管丘神绩会不会来,那么英女也会感激教主,更加尽力为玄阴教御敌的。” 阴无敌道:“原来如此,那我便再派几个弟子下山找丘神绩一趟吧。”说着便挥手招来几个弟子,身旁几个弟子见教主有命,立即赶了过来。 鄢云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听我说,见到丘神绩,首先责问他为何背弃盟约,不来相助,他若再找理由拒绝,你们便威胁他,说出他杀害玄阴教辛遗恨长老的事,告诉他,他派兵来援,便可既往不咎,若是不来,玄阴教不日便会派人来找他报仇。说完之后,无需听他任何解释,只是拂袖而去便是。” 阴无敌道:“鄢云少侠的话,便是本座的意思,你们还不去办?”那几名玄阴教弟子闻言,自是不敢不从,当下同声应了一声“是!”便一同向密道那边走去。 那几名玄阴教弟子走后,阴无敌道:“他们这样说,丘神绩便会来了么?” 鄢云道:“就算他不来,也会昼夜担惊受怕,生恐玄阴教来复仇,那么他便会有所举动,这样一来,玄阴教也不至于在日后丘神绩趁你们元气大伤的时候来偷袭而手足无措,至少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阴无敌道:“没错,他即便是来了蛇闹山,想必也不会帮我们御敌,到时候韩姑娘便可报杀师之仇,即便一时之间报不了仇,我们也会杀了他为辛长老报仇。果然是一举两得的好计。”鄢云闻言,笑而不答。 说到丘神绩,他见玄阴教与地狱门果然打了起来,也无时无刻不在为将来一举灭掉玄阴教与地狱门做准备,一方面他不断用宝物笼络江湖上三教九流的人物,另一方面也派出多名探子,打探蛇闹山这边的战况,以便随时掌握这边战场的战况。 朝廷方面,酷吏当朝,愈演愈烈,来俊臣、索元礼因为设计铜匦,兴起告密之风,令武则天了解了来自各方面的消息,对她肃清政敌,排出庙堂与民间的反对力量,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故而颇受重用,而丘神绩则因为长时间来碌碌无为,加之一个多月前发生在皇宫的毒物伤人事件,虽然经过贿赂薛怀义,丘神绩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但还是受到了冷落。 丘神绩很清楚,在朝中为官,地位尊崇,总比做个江湖草莽要好许多,那些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是贪恋荣华富贵,这才甘心受自己驱使,一旦自己在朝中不受重用,他们也自然不会依附于他。所以一方面,他要在江湖中建立属于他自己的门派,另一方面,在这个目的达到之前,他决不允许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被人取代,哪怕是稍微有些动摇,都让他坐立不安。 有鉴于此,于是他不惜甘辞厚币,讨好他昔日的属下,今日的新宠来俊臣与索元礼,让他们向武则天进言,让他面见武则天,来俊臣与索元礼二人昔日在丘神绩手下,备受屈辱,他二人早有异志,早想取而代之,今日终于达成所愿,哪里还会给丘神绩这个机会,于是仅仅是对丘神绩虚与委蛇而已。 正好这个时候,周兴与来俊臣、索元礼二人发生了嫌隙,他们之间不断派人向铜匦中投匿名信,相互攻讦,而武则天却偏偏只信来、索二人,而派人调查周兴,于是周兴便对来、索二人的仇恨更深。 丘神绩心想,既然来、索二人不能拉拢,那便拉拢周兴,一起对付来、索。 五大酷吏之中,侯思止因为受过丘神绩的救命之恩,对他最是忠诚,故而丘神绩、周兴、侯思止,便结合在一起,一同对付来俊臣与索元礼。按照丘神绩的意思,要对付来、索,就必须让他重新受到武则天的重用,否则来、索一日受宠,他们三人便一日无出头之日。 周兴虽受到武则天的怀疑,派人调查,但他还是能够自由出入宫禁,在罪行未坐实之前,他还可以面见武则天进行申辩。 这一日,他与丘神绩商量好,首先由自己去面见武则天,武则天召见他之后,然后他便向武则天引荐丘神绩,让他来调查自己的案件,武则天也觉得这事情不必惊动刑部,丘神绩本身便是酷吏,而且现在来、索得势,他确实是最适合调查这次周兴徇私枉法案件的最佳局外人。 于是便召见了丘神绩,丘神绩来到上阳宫,见到武则天之后,一副急泪,说来就来,哭得一塌糊涂,然后便是披肝沥胆,陈述自己的忠心,武则天自是见惯了这般卖直取忠的行径,于是便有些不耐烦了,对丘神绩说道:“丘神绩,你可知哀家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么?” 丘神绩又是哭着说道:“难得陛下还记得微臣,无论何事,只要陛下吩咐一声,微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则天道:“几日前哀家收到不少告周兴徇私枉法的密信,而周兴却说是来俊臣、索元礼公报私仇。哀家知道,告密之风蔚然而起,不少人借此相互攻讦,然而周兴是负责此事的主要官员之一,连他都不免牵涉其中,周兴向哀家引荐你来调查此事。你若能将这件事调查清楚,不仅可以既往不咎,而且还是大功一件。” 丘神绩闻言,通过察言观色,早已知道武则天的心意,她之所以不想将这件事闹到刑部,而是派人私自调查,其目的无非是不想现在就失去周兴这个得力干臣而已。于是便说道:“陛下放心,微臣一定秉公执法,明察秋毫。” 第863章 上官婉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俊臣、索元礼最擅于罗织罪名,丘神绩本就死有余辜,他日只要陛下一句话,来、索二人便会给他扣上千百条该死的罪名,陛下又何须为此担心呢?” 武则天道:“没错,自古帝王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日若是用不着他们的时候,不管是丘神绩,还是来、索,要想杀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既然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办,先分化他的亲信党羽,然后安插眼线监视于他。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哀家的掌握之中,就不怕他再闹出什么事来。” 武则天既已对丘神绩心生怀疑,于是便按照与上官婉儿商量的行事,才几日光景,便将丘神绩所统领的禁军中许多将领分调入来、索的部下,侯思止则被调去守城门,原先的空缺,则从来、索的部下中挑选出官职比较低的将领担任,他们感念武则天的提拔之恩,自是一切听从她的吩咐。 丘神绩本想见到武则天之后,向她提及派兵镇压江湖势力的事,他会重新获得武则天的重用,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于是他对于重新得势,更加心灰意冷,暗自谋划着反出朝廷,趁江湖纷乱之际,在江湖中另立一门派,到时候只要他一声号令,侯思止乃至原先的部将都会带人归附于他,只要在江湖中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么无论是朝廷,还是玄阴教,要想对付他,便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事有凑巧,他本想玄阴教被自己拒绝之后,不会再派人来请他出兵,没想到他们依然派人来,丘神绩本想避而不见,没想到那些玄阴教中人,竟然趁夜径直去皇宫之中找他,丘神绩也就不得不见。 那几名训练有素的玄阴教弟子,与丘神绩在皇宫中会面,他们听从鄢云的吩咐,对丘神绩讲了那番话之后,便自行离开,丘神绩还在犹豫之中,然而他与玄阴教中人在宫中会面一事,很快便传到武则天的耳中,武则天得知这个消息,颇为震惊。 于是立即召见丘神绩,丘神绩自知死罪难逃,见了武则天,立即跪下,问道:“不知陛下深夜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武则天怒道:“丘神绩,你知罪么?” 丘神绩心想,定是来俊臣、索元礼他们的人告的密,现在只好抵死不认,或许可以活命。于是立即召见丘神绩,丘神绩自知死罪难逃,见了武则天,立即跪下,问道:“不知陛下深夜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于是便答道:“微臣不经陛下允许,私自建造密室,豢养毒物练功,造成宫中毒物为患,虽已平息,但微臣还是死罪难逃,还请陛下允许微臣戴罪立功,微臣一定会将陛下交代微臣做的事办妥。”虽然只有寥寥数语,但丘神绩却将事情撇的一干二净,佯装不知的同时,又自承以往之罪,并且提醒武则天,她曾经允许过自己戴罪立功。 武则天闻言,果然没有提及适才他与玄阴教中人私会之事,于是便说道:“哀家已经交代你的事,你办得怎么样了?哀家听说,你终日待在宫中,并不作为,是将哀家的话,当作耳旁风是么?” 丘神绩道:“陛下明察,微臣虽然待在宫中,但并没有不作为,只因被告周兴是在禁军之中为官,原告又与来俊臣、索元礼脱不了干系,所以微臣这些天来无时不刻不在暗中查探究竟是何人告的密,所告又是否属实?” 武则天道:“那你查出些眉目了么?” 丘神绩道:“据微臣查访得知,周兴所犯之事本是子虚乌有,虽不知告密之人为何人,但可以确定此事是与周兴有嫌隙的人公报私仇,想假借陛下之手,将周兴治罪。” 武则天怒道:“诬告之风,不可助长,限你三日之内,查清告密者。否则提头来见。你先退下吧。”丘神绩走后,上官婉儿问道:“陛下何以不提丘神绩与玄阴教中人来往一事?” 武则天道:“正如丘神绩所言,哀家曾允许他戴罪立功,在此事没有结果之前,我若将他治罪,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负责周兴的案子。这事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必须给群臣一个说法,所以现在问罪于他,还不是时候。姑且容他些时日吧。” 上官婉儿道:“可是丘神绩暗中与玄阴教联盟,又想借陛下之手,杀掉自己的仇人,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武则天闷哼一声,道:“没想到丘神绩还有这么多事瞒着哀家,若非婉儿你让哀家在他身旁安插眼线,哀家岂会得知此事,你就放心吧,就算我不杀他,玄阴教也不会放过他的。只是让他死在仇家手中,未免便宜了他。” 上官婉儿道:“他得知陛下已经知道他背着陛下所做之事,只怕他会为了避祸,而反叛朝廷呢。” 武则天道:“我正等着他狗急跳墙呢?那样的话,哀家便有足够的理由,将他诛杀了。” 经过这事之后,丘神绩更加成了惊弓之鸟,暂时不敢有任何举动,三天之后,随便找了几个人让他们写下诬告周兴的状子,向武则天交差之后,心想,看来陛下对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倘若再不立些功劳,只怕连现在在禁军之中的职位都难以维持。 想到此节,自然而然想到将佛经交出去,但慧空如此倔强,非要我实现对他的承诺,才肯帮我伪造佛经,而赈济灾民的钱款,又向哪里筹集去?我所积聚的钱财,都用来收买那些江湖人物了。那老秃驴虽被我关着,但我几次伪造消息,都被他识破,要想骗过他,又哪有那么容易? 丘神绩一时之间,计无所施,不禁愁上心头,一方面来自朝廷的压力,一方面又是玄阴教口口声声要来寻仇,另外还有华山派韩英女更是对他恨之入骨,誓要为梅傲霜报仇雪恨,若是一旦在朝中失势,天下虽大,他竟想不到何处是他立锥之地? 第864章 武则天道:“可是你适才不是说过,那个什么教与地狱门两大邪派,正打得你死我活么?你又说过,与朝廷作对的,反而是那些正派中人,那么只要两大邪派分出胜负之后,自然会与正派打起来,到时候无论正邪两方,哪方取胜,都是对朝廷有利,现在朝廷为何要出兵干涉江湖中事呢?” 丘神绩道:“陛下有所不知,玄阴教与地狱门两败俱伤之时,倘若朝廷不出兵将他们剿灭,那么中原武林必然联起手来,将两大邪派的余党一举歼灭,到时候原先那些参与过徐贼叛逆的人,便会在江湖中得势,那时朝廷再出兵,就一切都迟了。” 武则天闻言,怒喝道:“丘神绩,你安的什么心,哀家岂能不知道?你不过是与那些中原武人结怨,想借哀家之手,为你除去仇家而已,好一招借刀杀人之计啊!” 丘神绩闻言,急忙跪下,连声说道:“微臣岂敢,微臣岂敢,还请陛下明察。倘若微臣有半点私心,叫微臣死无葬身之地。” 武则天喝道:“够了,此事容哀家思量思量,你先退下吧。”丘神绩见武则天已然发怒,于是便领命退下。 丘神绩出去后,武则天对上官婉儿道:“婉儿,你对丘神绩的提议,怎么看?”武则天道:“没有哀家的旨意,他私自调兵,便是形同谋反,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上官婉儿道:“陛下就不怕他假公济私,打着调查周兴一案的幌子,调兵出京城么?若是他所挑选的将士都是他的亲信,只要他们不说,陛下又从何得知他违背了陛下的命令呢?” 上官婉儿道:“启禀陛下,我虽不谙江湖中事,但我想此事绝对不会像丘神绩说的那么简单,如今天下承平,江湖中人相互仇杀,本属正常,只要他们不公然与朝廷对抗,朝廷也无需插手江湖中事。至于丘神绩说的那个叫鄢云的人,只怕正是丘神绩的仇家,也说不定。” 武则天道:“既然你的看法与哀家一致,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们暂且不管武林之事。” 上官婉儿道:“要是丘神绩私自调兵参与江湖争斗,那该如何是好?他可是统领着几万禁军呢?” 武则天道:“没有哀家的旨意,他私自调兵,便是形同谋反,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 上官婉儿道:“陛下就不怕他假公济私,打着调查周兴一案的幌子,调兵出京城么?若是他所挑选的将士都是他的亲信,只要他们不说,陛下又从何得知他违背了陛下的命令呢?” 武则天道:“这倒是个问题,这些年他背着哀家,不知做了多少哀家不知道的事,譬如修建密室,豢养毒物,若非东窗事发,毒物出来害人,哀家只怕永远都被蒙在鼓里。你倒是说说,如何才能防止他假公济私呢?” 上官婉儿道:“对丘神绩最忠心的莫过于侯思止,以及跟随他多年的一些老部将,陛下何不将他们分别编入来俊臣、索元礼的所统领的禁军之中,然后再安插一些眼线在丘神绩的人里面,让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汇报丘神绩的行踪,这样一来,丘神绩便所作之事,将无从隐瞒。” 武则天道:“这样岂不是打草惊蛇,让丘神绩有所防范么?丘神绩敢瞒着哀家做了那么多事,哀家早就想除掉他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倘若现在便分化他的亲信,安插眼线监视他,他便会更加谨小慎微,日后要想除掉他,如此一来,日后若想除掉他,只怕一时之间难以找到好的理由呢?” 上官婉儿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俊臣、索元礼最擅于罗织罪名,丘神绩本就死有余辜,他日只要陛下一句话,来、索二人便会给他扣上千百条该死的罪名,陛下又何须为此担心呢?” 武则天道:“没错,自古帝王都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他日若是用不着他们的时候,不管是丘神绩,还是来、索,要想杀他们,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既然如此,那就依你说的办,先分化他的亲信党羽,然后安插眼线监视于他。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哀家的掌握之中,就不怕他再闹出什么事来。” 武则天既已对丘神绩心生怀疑,于是便按照与上官婉儿商量的行事,才几日光景,便将丘神绩所统领的禁军中许多将领分调入来、索的部下,侯思止则被调去守城门,原先的空缺,则从来、索的部下中挑选出官职比较低的将领担任,他们感念武则天的提拔之恩,自是一切听从她的吩咐。 丘神绩本想见到武则天之后,向她提及派兵镇压江湖势力的事,他会重新获得武则天的重用,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于是他对于重新得势,更加心灰意冷,暗自谋划着反出朝廷,趁江湖纷乱之际,在江湖中另立一门派,到时候只要他一声号令,侯思止乃至原先的部将都会带人归附于他,只要在江湖中有了自己的势力,那么无论是朝廷,还是玄阴教,要想对付他,便没那么容易了。 然而,事有凑巧,他本想玄阴教被自己拒绝之后,不会再派人来请他出兵,没想到他们依然派人来,丘神绩本想避而不见,没想到那些玄阴教中人,竟然趁夜径直去皇宫之中找他,丘神绩也就不得不见。 那几名训练有素的玄阴教弟子,与丘神绩在皇宫中会面,他们听从鄢云的吩咐,对丘神绩讲了那番话之后,便自行离开,丘神绩还在犹豫之中,然而他与玄阴教中人在宫中会面一事,很快便传到武则天的耳中,武则天得知这个消息,颇为震惊。 于是立即召见丘神绩,丘神绩自知死罪难逃,见了武则天,立即跪下,问道:“不知陛下深夜传召微臣,所为何事?” 武则天怒道:“丘神绩,你知罪么?” 丘神绩心想,定是来俊臣、索元礼他们的人告的密,现在只好抵死不认,或许可以活命。 第865章 白千劫道:“我见武当山上聚集了众多好汉,莫非道长也有意攻入地狱门救人么?” 玉虚道长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应英雄帖之邀而来的么?” 白千劫道:“我们并未收到什么英雄帖,我们在来武当的路上有许多人往武当山赶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道长也有救人的计划,实在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玉虚道长笑道:“原来你们早有此意。不瞒白大侠,自从我掌门师兄白云道长以及各位英雄好汉被囚一来,贫道无日不想救他们出来,只是地狱门人多势众,防守严密,加上我武当人手不足,是以长期以来未得其便,不久前听说岐黄子带着地狱门主力,北上攻打玄阴教,而且不断从江南各分舵,抽调人马北上,想必是战况焦灼,短时间内无暇南顾,所以贫道才派弟子下山,广发英雄帖,希望聚集江南各门派的英雄好汉,一起攻入地狱门,将人救出来。” 白千劫闻言,问道:“那请问玉虚道长,现在武当山上有多少人呢?” 玉虚道长道:“已经有千余人马了,不过贫道听说,还有许多人正源源不断地向武当山赶来呢。” 白千劫道:“怎么只有这点人,地狱门的主力虽已北上,但我估计岐黄子早有安排,所以这才放心带着人马北上攻打玄阴教,要是只有千余人马的话,只怕还是未必能够成功将人救出来呢?道长何以不派人请丐帮少林两派的人相助呢?丐帮人多势众,少林派也不会置妙湛禅师不顾,若是请他们,他们必定会派人前来的。” 玉虚道长叹道:“贫道怎么没想到请这两大门派的人呢?无奈这两派在北边,地狱门北上的人马占据了各要道,我派去的弟子至今没有消息。江南虽也有丐帮的人马,但丐帮各长老因为封巅帮主被囚,故而忙于争夺代帮主之位,无人统领,贫道虽致函相邀,但他们都没有答复。” 樵虎闻言,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封巅帮主尚在,只不过是被囚地狱门,他们便忙着争夺帮主之位,请他们救帮主,他们竟然不理,丝毫也不关心帮主的死活。” 玉虚道长闻言,向樵虎看了一眼,觉得眼生,于是便问白千劫道:“不知说话的这位好汉,是哪个门派的?恕贫道眼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玉虚道长叹道:“贫道怎么没想到请这两大门派的人呢?无奈这两派在北边,地狱门北上的人马占据了各要道,我派去的弟子至今没有消息。江南虽也有丐帮的人马,但丐帮各长老因为封巅帮主被囚,故而忙于争夺代帮主之位,无人统领,贫道虽致函相邀,但他们都没有答复。” 没等白千劫答话,樵虎笑道:“在下樵虎,无门无派,是鄢云贤弟让我陪同白大侠一起来武当的。我们之前从未见过面,道长怎会想得起来我是谁呢?” 玉虚道长笑道:“既是鄢云小兄弟的朋友,那便是我武当派的朋友,贫道自是不胜欢迎之至。”说着施了一礼。 樵虎也还了一礼,问道:“道长,你说我适才说的对不对?” 玉虚道长笑道:“好汉有所不知,这丐帮有几十万之众,分布大江南北,若是众志成城,勠力同心,任何门派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但凡事有长必有短,也就是由于丐帮弟子太多,分布太广,所以才难以管辖,即便是封巅帮主没有被囚,丐帮也是长期以来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各大长老貌合神离,虽服从帮主调遣,但也无时无刻不想着他们各自统辖分舵的利益。 封巅帮主被囚之后,这种情况便愈演愈烈,到处可见丐帮弟子自相残杀,而且他们丐帮选帮主都是以武功高低而定,封巅帮主当初技压群雄,才能统领丐帮,现在他被囚,总不能群龙无首,因此他们商议要选出代帮主,各大长老各不相服,自然要为此争斗。而且这是他们丐帮帮内之事,我们是局外人,又如何能够管得了呢?所以丐帮不理会我武当的邀请,固然是让人气愤,但要说该责怪谁?贫道也说不上来。” 樵虎笑道:“看来指望他们这些勇于内斗,怯于攘外的叫花子,是不行了。”玉虚道长闻言,向樵虎看了一眼,觉得眼生,于是便问白千劫道:“不知说话的这位好汉,是哪个门派的?恕贫道眼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白千劫急忙纠正道:“樵兄此言差矣,说丐帮勇于内斗,却是不假,要说他们怯于攘外,却是说不过去。江南许多门派被地狱门剿灭,而唯独丐帮没有一个分舵被毁,原因便是岐黄子生怕一旦惹恼了这些叫花子,让他们团结起来与地狱门对抗,便得不偿失。其实丐帮尽管多年来内斗不休,但一旦有外敌来犯,他们也会放下内部私怨,联合起来退敌。只不过帮主一位实在诱人,他们这些长老是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所以现在谁劝他们来相助也是无济于事。” 玉虚道长道:“这也未必,要是他们在近期内,选出了代帮主,或许便会来武当相助救人了。” 樵虎笑道:“这就更加不会了,你想啊,要是他们哪位长老当上了代帮主,这帮主之位是他凭武功力斗而得,这屁股还没坐热呢,岂肯救出原来的封巅帮主,让他自己靠边站呢?” 玉虚道长笑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武林中人义字当先,若是新任代帮主,不肯率人攻入地狱门救出封巅帮主,那么也难以对丐帮上下交代,他也会担心,不能服众的话,会激怒他们,群起而攻之。” 白千劫笑道:“到时候那新任代帮主,便是羝羊触藩,进退两难,答应救人,救出丐帮原帮主之后,他也要避一席位,要是不答应帮众救人的话,又担心他们将他从帮主之位上拉下来。” 玉虚道长笑道:“这倒也未必,丐帮封巅帮主生性豁达,要是代帮主率人将他从地狱门救出来,想必他也不会再与他争夺帮主之位了。” 第866章 丘神绩道:“据微臣查访得知,周兴所犯之事本是子虚乌有,虽不知告密之人为何人,但可以确定此事是与周兴有嫌隙的人公报私仇,想假借陛下之手,将周兴治罪。” 武则天怒道:“诬告之风,不可助长,限你三日之内,查清告密者。否则提头来见。你先退下吧。”丘神绩走后,上官婉儿问道:“陛下何以不提丘神绩与玄阴教中人来往一事?” 武则天道:“正如丘神绩所言,哀家曾允许他戴罪立功,在此事没有结果之前,我若将他治罪,一时之间也找不出合适的人,负责周兴的案子。这事在朝堂之上闹得沸沸扬扬,必须给群臣一个说法,所以现在问罪于他,还不是时候。姑且容他些时日吧。” 上官婉儿道:“可是丘神绩暗中与玄阴教联盟,又想借陛下之手,杀掉自己的仇人,这可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武则天闷哼一声,道:“没想到丘神绩还有这么多事瞒着哀家,若非婉儿你让哀家在他身旁安插眼线,哀家岂会得知此事,你就放心吧,就算我不杀他,玄阴教也不会放过他的。只是让他死在仇家手中,未免便宜了他。” 上官婉儿道:“他得知陛下已经知道他背着陛下所做之事,只怕他会为了避祸,而反叛朝廷呢。” 武则天道:“我正等着他狗急跳墙呢?那样的话,哀家便有足够的理由,将他诛杀了。” 经过这事之后,丘神绩更加成了惊弓之鸟,暂时不敢有任何举动,三天之后,随便找了几个人让他们写下诬告周兴的状子,向武则天交差之后,心想,看来陛下对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信任,倘若再不立些功劳,只怕连现在在禁军之中的职位都难以维持。 想到此节,自然而然想到将佛经交出去,但慧空如此倔强,非要我实现对他的承诺,才肯帮我伪造佛经,而赈济灾民的钱款,又向哪里筹集去?我所积聚的钱财,都用来收买那些江湖人物了。那老秃驴虽被我关着,但我几次伪造消息,都被他识破,要想骗过他,又哪有那么容易? 丘神绩一时之间,计无所施,不禁愁上心头,一方面来自朝廷的压力,一方面又是玄阴教口口声声要来寻仇,另外还有华山派韩英女更是对他恨之入骨,誓要为梅傲霜报仇雪恨,若是一旦在朝中失势,天下虽大,他竟想不到何处是他立锥之地? 黑白双侠与樵虎等人到了武当山之后,见到玉虚道长他们之后,才知道原来他们也在谋划着趁地狱门大举进攻玄阴教之际,暗度陈仓,趁虚而入,攻进地狱门,救出被囚的英雄好汉。 此时已经聚集了江南各门派的人马,那些门派虽不尽是有自己人囚禁在地狱门,然而他们的门派都是被地狱门剿灭,都对地狱门有切齿之恨,得知玉虚道长在武当广发英雄帖,号召江南武林各门派汇集武当,一同攻入地狱门救人之事,于是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在武当金顶聚首。 到黑白双侠他们到达武当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千余之众,玉虚道长见到黑白双侠他们赶来,喜出望外,倒履相迎,只听玉虚道长道:“自那日一别之后,许久不见黑白双侠与独孤庄主你们的消息,贫道甚是想念,今日见到你们到来,实在是太好了。” 白千劫道:“我见武当山上聚集了众多好汉,莫非道长也有意攻入地狱门救人么?” 玉虚道长反问道:“难道你们不是应英雄帖之邀而来的么?” 白千劫道:“我们并未收到什么英雄帖,我们在来武当的路上有许多人往武当山赶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原来道长也有救人的计划,实在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玉虚道长笑道:“原来你们早有此意。不瞒白大侠,自从我掌门师兄白云道长以及各位英雄好汉被囚一来,贫道无日不想救他们出来,只是地狱门人多势众,防守严密,加上我武当人手不足,是以长期以来未得其便,不久前听说岐黄子带着地狱门主力,北上攻打玄阴教,而且不断从江南各分舵,抽调人马北上,想必是战况焦灼,短时间内无暇南顾,所以贫道才派弟子下山,广发英雄帖,希望聚集江南各门派的英雄好汉,一起攻入地狱门,将人救出来。” 白千劫闻言,问道:“那请问玉虚道长,现在武当山上有多少人呢?” 玉虚道长道:“已经有千余人马了,不过贫道听说,还有许多人正源源不断地向武当山赶来呢。” 到黑白双侠他们到达武当的时候,已经聚集了千余之众,玉虚道长见到黑白双侠他们赶来,喜出望外,倒履相迎,只听玉虚道长道:“自那日一别之后,许久不见黑白双侠与独孤庄主你们的消息,贫道甚是想念,今日见到你们到来,实在是太好了。” 白千劫道:“怎么只有这点人,地狱门的主力虽已北上,但我估计岐黄子早有安排,所以这才放心带着人马北上攻打玄阴教,要是只有千余人马的话,只怕还是未必能够成功将人救出来呢?道长何以不派人请丐帮少林两派的人相助呢?丐帮人多势众,少林派也不会置妙湛禅师不顾,若是请他们,他们必定会派人前来的。” 玉虚道长叹道:“贫道怎么没想到请这两大门派的人呢?无奈这两派在北边,地狱门北上的人马占据了各要道,我派去的弟子至今没有消息。江南虽也有丐帮的人马,但丐帮各长老因为封巅帮主被囚,故而忙于争夺代帮主之位,无人统领,贫道虽致函相邀,但他们都没有答复。” 樵虎闻言,怒道:“简直是岂有此理,封巅帮主尚在,只不过是被囚地狱门,他们便忙着争夺帮主之位,请他们救帮主,他们竟然不理,丝毫也不关心帮主的死活。” 玉虚道长闻言,向樵虎看了一眼,觉得眼生,于是便问白千劫道:“不知说话的这位好汉,是哪个门派的?恕贫道眼拙,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第867章 白千劫道:“道长过奖了,白某哪里有什么智谋,只不过有些小聪明罢了,和鄢云小兄弟比起来,实在是不值一提。” 玉虚道长道:“可是现在鄢云小兄弟不在这,白大侠若有什么救人的办法,尽管说出来,大家探讨探讨。” 白千劫道:“我们仅有千余之众,要强攻地狱门,自然是不行,所以只能智取。” 玉虚道长道:“没错,那该如何智取呢?” 白千劫道:“要问如何智取,首先我们必须要知道地狱门的情况,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是我们对地狱门现如今的情况一无所知的话,那就什么都别谈了。” 樵虎道:“这个好办,只要想办法潜入地狱门,一探究竟,不就行了么?只可惜我不知地狱门在何处,白大侠想必是去过地狱门的,可否与在下同行,去地狱门一探呢?” 白千劫道:“自从华山梅女侠生前带人攻入地狱门之后,想必地狱门防范更加严密,要是我们贸然前往查探的话,只怕非但很难潜入地狱门,而且还会打草惊蛇呢。” 樵虎不悦道:“你说不了解地狱门的情况,无从救人,又说去查探会打草惊蛇,那你究竟想不想救人了?” 白千劫道:“樵兄莫急,我既然与你们一同来武当,自然是要想办法救人,只是我们并非地狱门中人,若是贸然前往地狱门查探,的确是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提前做好防范。但倘若有地狱门中人相助,那便一切都不一样了。” 玉虚道长道:“白大侠是说,想办法让被囚地狱门的人,向我们外面传递消息?” 白千劫道:“道长误会了,他们既然被囚,没有办法出来,又如何向我们传递消息呢?我是指我曾经在东海救过史天骄一命,而他答应过他日若是我们救人的话,他必然会鼎力相助,他原先是地狱门精金坛的坛主,虽然被逐出地狱门,想必在地狱门中还有些人效忠于他。而他伤愈之后,必然会去地狱门,找他所中蛊毒的解药,端午节近在眼前,想必他也在赶往地狱门的路上。道长不若派人持我白色棋子,在去往地狱门的必经之道上等候,见到史天骄,出示白色棋子,他便自然知晓。若是他没忘记他许下的诺言的话,我想由他代我们进入地狱门,了解地狱门的情况,是再合适不过。” 玉虚道长道:“白大侠是说,想办法让被囚地狱门的人,向我们外面传递消息?” 独孤一方闻言,冷笑道:“我看未必,地狱门中人都是背信弃义之辈,即便白大侠救过史天骄那又怎样,你与樵兄也曾放过薛长卿一马,没有杀他,但他还是欺骗了你们,从你们手中逃走。我看那史天骄既然曾经是地狱门的坛主,想必也是与薛长卿一路货色,并不会相助我们。” 樵虎闻言,也急忙说道:“独孤庄主说得不错,自从我们信错了薛长卿,被他骗了之后,我算是看清了地狱门中人的嘴脸了。白大侠,我劝你还是不要对史天骄抱有太大的希望了,救人的事,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白千劫听他们都不同意自己的意见,不禁有些恼怒,满怀怨气般说道:“你们说史天骄靠不住,那你们自己想办法吧,我兄弟二人一切听从二位大侠安排,你们看如何?” 独孤一方闻言,怒道:“白大侠,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便没人能够想到办法救出被囚在地狱门的英雄好汉了?”白千劫闻言,并不答话,独孤一方转而对樵虎道:“樵兄,人家看不起我们二人,地狱门的路我也识得,可敢随我一起去地狱门一探呢?” 樵虎笑道:“早说嘛,我正有此意,我们这就走。”说着便要拉着独孤一方下山,奔地狱门而去。 玉虚道长见他们因为意见不合吵将起来,于是便急忙劝解道:“二位且慢,你们结伴而来,本是为了救人,何必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愉快?我看你们说得都有道理,贸然前往地狱门,的确有些风险,但将希望都寄托在史天骄身上,也不是太可靠。不如这样,几位一人退一步,我们做两手准备,一方面,依白大侠所说,由贫道派弟子在去往地狱门的必经之道等候史天骄,若是遇到史天骄,向他出示白棋子,表明白大侠所请之事,看史天骄的态度,我们再作安排;另一方面,倘若史天骄不答应相助我们,再由你们二位去地狱门打探消息,你们看这样安排,可否满意?” 白千劫与独孤一方、樵虎闻言,俱都没有异议,于是他们便依计行事,玉虚道长当下便派褚玉麟与耿云溪带弟子乔装下山,分别守在鹰愁崖与去往地狱门的另外几条必经之道上等候史天骄。 褚玉麟与耿云溪下山之后,白千劫对玉虚道长道:“想必道长也知道,白云道长与封帮主他们武功高强,为了防止他们逃走,以及便于控制他们,岐黄子不可能不对他们使用蛊毒之术,史天骄要赶在端午节之前到达地狱门,找到解药。而白云道长他们也同样要在端午节之前得到岐黄子的解药,依我看来,岐黄子如今在攻打玄阴教,想必不会亲自带解药南下,分发给驻守地狱门的弟子们,然而他也不会坐视这些人毒发而亡,那么势必会派人携带解药南下。” 玉虚道长道:“白大侠的意思是,我们派人将他派来送解药的人拿下,将解药抢夺过来?” 白千劫道:“没错,因为没有解药,即便我们将人救出来,也是无济于事,所以非但要将解药夺过来,而且还要将那送解药的人生擒,因为只有他知道,那些解药如何分配给中了蛊毒之人才不会出事。因为岐黄子对不同的人下蛊,总会用不同的蛊毒。所以解药也有许多种类,倘若我们只是抢夺解药,没有将那送解药的人生擒的话,只怕也很难用所得的解药救得从地狱门解救出来的人呢。” 第868章 伊娜闻言,笑道:“教主说得没错,这样也能做到让你们中原武人不至于失救而死。” 鄢云冷笑道:“我看教主根本就不想救我们中原武林中人,因为你们玄阴教要是能够击退地狱门的话,便要称霸中原武林,岂会放过这个让中原武林与地狱门两败俱伤,而你们玄阴教坐收渔利的好事呢?” 阴无敌道:“这你就小看我们玄阴教了,我们玄阴教能否称霸江湖,绝非靠捡这种小便宜,而是凭的上下一心,齐心协力。” 鄢云道:“要是确实如此的话,为何教主不同意我的意见呢?” 阴无敌道:“适才我不是说过么?你的办法虽考虑周全,但容易旁生枝节,也不易成功。我的办法才是两全之策。” 鄢云道:“我看未必吧,就算厉长老成功截获解药,能否顺利脱身,回到蛇闹山还不一定,又如何派人送到武当呢?教主不是不知道,现在贯通南北的各处要道都被地狱门中人控制,教主平心而论,厉长老带领山下那些人,要是截获解药,能够躲过地狱门的追杀,而成功将解药送往武当山么?” 阴无敌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期期艾艾地说道:“只怕……只怕还是不太可能。” 鄢云道:“不是不太可能,是完全不可能。山下的玄阴教弟子,即便打探敌情,都要乔装打扮,暗中行动,饶是如此,也难免被地狱门中人捕杀。厉长老即便将他们俱在一起,也很难追上精金、厚土二坛那两三千护送解药的人马,更难歼灭他们,夺得解药。现在也唯有靠英女能否冲破重围,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武当山,将情况告知武当上的中原武人了。” 阴无敌笑道:“即便你的办法可行,韩英女前番还闹着要下山,你此番让她走,她岂能不多想?我看你很难劝得了她呢?她不是说了么?你若不在感情上对她有个交代,她是不会见你的。” 鄢云道:“我了解英女,虽然有些小性子,但还是会公私分明的,只要我向他说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她一定会同意的。” 阴无敌道:“除非你与她一起离开,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独自离开蛇闹山的。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人将韩英女叫到这里来,你且劝劝试试看。”说着便对伊娜道:“伊娜,去将韩姑娘叫到这里来。” 伊娜闻言,领命朝英女所住的厢房那边走去,很快便将韩英女带来。 韩英女见了鄢云,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对阴无敌道:“不知教主让人召我前来,有什么任务?现在可不是地狱门派人攻山的时候。” 阴无敌笑道:“不是本座要派给你什么任务,而是鄢云找你有事。” 韩英女朝鄢云瞟了一眼,冷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是考虑清楚,要教主还是我了?” 鄢云道:“英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找你,并非为了此事。” 韩英女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阴无敌见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是便对鄢云说道:“鄢云,我说过,她是不会听你讲其他的事的,你还不信,这不正应了我之前说的么?” 第869章 西域女子与中原女子不同,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从来不会遮掩,这几句话,无异于告诉鄢云,自己已经钟情于他,并且有权力与韩英女争夺他。 韩英女虽然早就有好感,但若非重玄道长他们从中撮合,她也不会向鄢云表明心意,想不到这个玄阴教的教主,才与鄢云相处这么几天,便说出这般离经叛道的话来。但她说的话句句有理,自己与鄢云虽然得到长辈们的认可,但的确没有婚约,更谈不上什么三媒六聘,自己想与鄢云在一起,阴无敌当然也可以这么想,并没有什么错。 她心里虽这么想,但就是气不过,于是便怒道:“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没什么不该想的,既然我留在这里碍事,那便就此告辞了。”说着便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向山下的敌人冲去。鄢云刚想劝阻,但还是慢了一步。 英女虽然得到阴玄灵的毕生功力,武功大增,但她武功再好,也敌不过眼前的千军万马,很快她便被涌上来的地狱门弟子围了起来。 鄢云见英女情势危急,急忙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英女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还请教主允许我下去救她。” 阴无敌道:“你为了她,难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么?” 鄢云道:“没错,我答应过她师父,一定要护她周全,决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否则我如何向梅前辈交代呢?” 阴无敌道:“你见她有危险,便本能地要豁出性命去就她,完全失去理智,也不讲求救人的方法。我看你根本不是为了对死去的梅傲霜有个交代,而是早已喜欢上了她,心里在乎她,才会这样。” 鄢云被她这么一说,心中不禁一惊,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对韩英女的关心,到底是对梅傲霜的承诺,还是其他的情感。索性便不想这些,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你赶紧想办法救她啊。” 阴无敌道:“要救她上来,其实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鄢云急道:“有什么办法就直说吧,我现在才没工夫猜哑谜呢。” 阴无敌道:“其实凭她现在的武功,即便再多的人围住她,我们放一条长绳下去,只要她看到,并且想脱困的话,自然会上来的,若是她明知可以上悬崖,摆脱困境,而不上来的话,那就很难办了。” 鄢云还是不太明白,于是问道:“教主尽管放绳子下去,我在这边喊她名字,让她想办法抓住绳子上来就是,能够脱困,她为何不上来呢?” 阴无敌道:“难怪我听韩姑娘经常叫你书呆子,你还的确是个木头,韩姑娘负气下山,正是因为我与你走得太近,这会儿正在杀人发泄,看到我放绳子下去,定然更加生气,根本不会领我的情,也不会上来。而是更加拼命,向山下冲去,到时候可就危险了。” 鄢云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阴无敌道:“这得靠你啊,你放绳子下去,然后对她说几句好话,说不定她支持不住的时候,见你在救她,便自己想办法抓住绳子上来了。” 鄢云道:“她要是肯听我的,就不会生气下山了。” 阴无敌道:“这也未必,她若坚持不下来,你便对她说,你要跳下去救她,她不忍你为她冒险,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会先上来再说的。” 鄢云道:“多谢教主提醒。”阴无敌闻言,将手一挥,手下圣使,立即递来一条长绳,鄢云接过长绳,从左边悬崖慢慢垂下,然后对悬崖下面的韩英女高喊道:“英女,快抓住绳子上来!”连续喊了几声,英女这才听出是鄢云在叫喊,并且看到悬崖上面垂下来一条长绳。 刚想杀退挡在自己周围的敌人,施展轻功,抓住长绳上去,一回头间,见到阴无敌站在鄢云身后,心想,我若就这样败退回去,定然让她嘲笑一番。 想到这里,于是便又向下冲杀而去,鄢云见状,更加声嘶力竭地喊叫,英女只当充耳不闻,于是便按照阴无敌说的,趁英女回头解决背后袭击她的敌人时,对她喊道:“英女,我答应过你师父,要照顾你,你若是死了,我也不独活,我这就下去救你。”说着作势欲跃下悬崖。 英女见状,急忙一跃而起,在地狱门弟子头上一踩,凌空跃起数丈,一把抓住绳子,下面正在督战的辜鹰,见韩英女要逃走,急忙吩咐弓弩箭,乱箭齐发,鄢云虽然奋力向上拽拉绳索,但上升的速度,哪有弩箭来得快,英女见身后无数的弩箭射来,于是便在上得崖顶之前,用秋水剑舞起剑花,护住周身。 那些强弓劲弩虽厉害,但英女的秋水剑是举世无双的神兵利器,有秋水剑剑花护身,那些箭矢便如落叶之入旋风,只要靠近英女,便向周围飞溅出去。加之英女轻功身法极为迅捷,在鄢云的救助下,辜鹰的弓弩队,在英女上悬崖之前,也仅能放一轮箭矢,很快英女便跃上了崖顶,辜鹰见她已经上去,弩箭已不能及,便下令停止射箭。 鄢云见英女已经安全上来,于是急忙对英女道:“你可算是安全了,以后再不要这样动不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了。” 英女闻言,不悦道:“我上来,并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你了,她说得对,我不是你的什么人,你也管不着我,我走不走是我的事,与你何干,你有了美貌高贵的教主,还要我这只会给你惹麻烦的人做什么。” 鄢云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说道:“我答应过梅前辈……” 没想到还没等鄢云说完,英女连忙打断道:“你口口声声说答应过我师父要照顾我,那是以前,现在我武功比你好,在我中毒期间你为我找到解药,已经是对我师父有个交代了。以后你是你,我是我,你若是只是因为对我师父有过承诺,那你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了。” 第870章 白千劫道:“玉虚道长你德高望重,自然是这次群雄聚会的盟主,又有什么好选的呢?” 玉虚道长道:“白大侠见笑了,贫道多年不出山门,对山上的许多英雄好汉都不甚了解,到时候如何率领他们救人呢?我看还是从来武当的众多英雄好汉中,选出一位为众人信服的英雄来当这个盟主,正如先前梅女侠被选为盟主,率领众英雄攻入地狱门救人一样。” 独孤一方道:“只可惜梅女侠已经过世,现在要选出一个武功人望为众所服的人,确实不太容易。道长既然不肯居此位的话,那打算如何选出盟主来呢?” 玉虚道长道:“能来武当山参与救人的,都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来了,所以我敢保证这里没有什么奸佞之徒,人望服众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做不得准。所以还是凭武功论高下,谁能技压群雄,便推举那位英雄做盟主,你们看如何?” 樵虎笑道:“道长说得对,武林中人,不比武功比什么?难道还要请个道德先生来做我们的盟主不成?” 白千劫等人闻言,俱都没有异议。玉虚道长见他们大多表示同意,于是便说道:“既然各位都不反对,那么三天之后,我们便进行比武选盟主大会。” 话分两头,武当山这边因为商量救人计划时,意见不一,故而在玉虚道长的提议下,决定三天之后举行比武选盟主的英雄大会。而蛇闹山那边,韩英女因为见到教主阴无敌因为公务,和鄢云走得太近,两人有事没事便黏在一起,她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总想离开蛇闹山,无奈鄢云苦苦央求,这才勉强留下。 这会儿见阴无敌特意亲自给正在督战的鄢云送来一盘果子,鄢云并未拒绝,当下醋上心头,一剑将果盘劈成两半,怒道:“现在每个人都在浴血奋战,你们还有心思在这里品什么果子,看来你们根本没将对抗地狱门的事放在心上,我在此也是多余的,还不如趁早离开,省得打扰你们。”说着便又要离开。 鄢云见状,急忙对英女说道:“英女,教主只不过是送了一盘果子过来,你至于这样么?” 英女怒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她安的什么心,今天她送果子给你,你接受了,那么明天后天呢,她给你其他什么,你也要照单全收么?” 鄢云没想到英女会发这么大的脾气,更不理解为何一向如孩童心性的韩英女,今天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但转念一想,英女早就向自己表达过心意,而且梅女侠、师父凌霄临终前也交代过让自己好好照顾英女,只是自己从始至终只是将她当作小妹妹而已,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然而这么长时间的朝夕相处,在旁人看来,英女与自己早已是一对了,也难免英女会多想,也难免她容不得教主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英女道:“英女,你说什么呢?我与教主根本没什么,只不过为了御敌的事务,经常要讨论一些事罢了,你为何要这样呢?” 英女道:“就算你没想其他的,难免她不会想别的不该想的。” 阴无敌闻言,笑问道:“何谓该想的,何谓不该想的?韩姑娘,我且问你,你与鄢云可有婚约,按照中原的习俗,可有三媒六聘?你能想得,到了我这里,为何就想不得了呢?” 西域女子与中原女子不同,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便是不喜欢,从来不会遮掩,这几句话,无异于告诉鄢云,自己已经钟情于他,并且有权力与韩英女争夺他。 韩英女虽然早就有好感,但若非重玄道长他们从中撮合,她也不会向鄢云表明心意,想不到这个玄阴教的教主,才与鄢云相处这么几天,便说出这般离经叛道的话来。但她说的话句句有理,自己与鄢云虽然得到长辈们的认可,但的确没有婚约,更谈不上什么三媒六聘,自己想与鄢云在一起,阴无敌当然也可以这么想,并没有什么错。 她心里虽这么想,但就是气不过,于是便怒道:“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没什么不该想的,既然我留在这里碍事,那便就此告辞了。”说着便从悬崖上,一跃而下,向山下的敌人冲去。鄢云刚想劝阻,但还是慢了一步。 英女虽然得到阴玄灵的毕生功力,武功大增,但她武功再好,也敌不过眼前的千军万马,很快她便被涌上来的地狱门弟子围了起来。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英女道:“英女,你说什么呢?我与教主根本没什么,只不过为了御敌的事务,经常要讨论一些事罢了,你为何要这样呢?” 鄢云见英女情势危急,急忙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英女现在的处境极为危险,还请教主允许我下去救她。” 阴无敌道:“你为了她,难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了么?” 鄢云道:“没错,我答应过她师父,一定要护她周全,决不能让她有半点闪失,否则我如何向梅前辈交代呢?” 阴无敌道:“你见她有危险,便本能地要豁出性命去就她,完全失去理智,也不讲求救人的方法。我看你根本不是为了对死去的梅傲霜有个交代,而是早已喜欢上了她,心里在乎她,才会这样。” 鄢云被她这么一说,心中不禁一惊,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对韩英女的关心,到底是对梅傲霜的承诺,还是其他的情感。索性便不想这些,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你赶紧想办法救她啊。” 阴无敌道:“要救她上来,其实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 鄢云急道:“有什么办法就直说吧,我现在才没工夫猜哑谜呢。” 阴无敌道:“其实凭她现在的武功,即便再多的人围住她,我们放一条长绳下去,只要她看到,并且想脱困的话,自然会上来的,若是她明知可以上悬崖,摆脱困境,而不上来的话,那就很难办了。” 第871章 虽然鄢云否认,但言辞闪烁,岂能瞒过阴无敌的眼睛?阴无敌闻言,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我听说你与原来的云月宫宫主残月,是旧相识,而且她肯为了你,冒着云月宫的防线很有可能被我们玄阴教攻破的危险,还是放绳子让你们上悬崖。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的意中人,应该是她吧?” 鄢云闻言,并不否认,阴无敌见状,说道:“原来如此,你不用说什么,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一切了。她一介女流,能够让蛇闹山附近凶神恶煞的土匪,俯首陈臣,并且与我们玄阴教对抗那么多天,的确有几分能耐,有机会倒是想与她过上几招。” 鄢云道:“教主,你们已经夺了云月宫,她们也自此销声匿迹,没有与你们为敌,你为何还要与她过不去呢?” 阴无敌道:“怎么?我才要说会会她?你就要护短了?你放心,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我并非韩英女,没有那么大的醋意。” 鄢云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相安无事,便一切都好,要不然,因为我,你们要是再打起来,我可是千古罪人了。” 阴无敌笑道:“你既然喜欢残月,为何不和韩英女讲明白?让她早点放下对你的依恋呢?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鄢云道:“她们本来就有仇,要是我对英女说我喜欢残月的话,以英女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更何况,有些事根本说不清楚。我虽在很早以前,便对残月生情,但我们总是聚少离多,而英女总在我身边,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对英女是怎样的情感?是单纯的师兄妹般的情谊,还是一种习惯、牵挂与关怀,总之是说不清楚。所以我才干脆什么都不说,与往常一样,模棱两可。” 阴无敌道:“你肯对我讲明,是因为你对我什么情感都没有?我们之间甚至连一般朋友的关系,都谈不上是么?” 鄢云闻言,半晌不说话,想了想说道:“有些事,找个人说出来比较好。教主你别想太多,既然你肯为我揭开面纱,那便是我鄢云的朋友。你对我坦诚以待,我岂能对你有所隐瞒呢?也不能让你越陷越深,因为我们绝对是不可能的。” 阴无敌闻言,一阵酸楚涌上心头,顿时之间,热泪盈眶,身旁圣使黛丽丝见状,急忙对鄢云呵斥道:“好你个书呆子,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教主能够看上你,你还不领情,实在是不识抬举,实在是太过分了。” 阴无敌转头用汗巾将泪水拭去,但眼角的红圈却掩饰不了,她为鄢云哭过。这会儿见黛丽丝呵斥鄢云,急忙阻止了她,并且对鄢云说道:“你能对我讲明白,我已经很承你的情了,总算我没看错人。你却是个坦荡磊落之人。但我不管你怎么想,哪怕我们之间隔着许多不可能的因素,总有一天,我会让这些挡在我们面前的东西,都荡然无存,希望到那个时候,你再不会对我说今天的话。” 尽管阴无敌在玄阴教中是至尊无上的教主,但此刻她在鄢云面前,却像是个极为平常的小姑娘,只希望得到她渴望的爱情,并且已经决定为了自己的爱郎,放弃一切。 饶是如此,她却没意识到,也不知道放弃眼前的一切,去追求她心中所希望的美好,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鄢云听了她适才的那番话,也确实有些动容,假如一个女子,肯为了自己牺牲许多世人梦寐以求的一切,那自己是否应该接受她? 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她此刻还是玄阴教高高在上的教主,而自己始终与她立场不同,就连眼前的朋友关系,也仅仅是暂时的,随着这场战斗的结束,自己与她非但会壁垒分明,甚至有可能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兵戎相见。 地狱门方面,自从云之鹄被韩英女斩杀之后,五大坛主只存其二,虽然有众多舵主,但除了总坛的那些舵主之外,其他分舵的舵主,岐黄子很少认识,故而不得不将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由漠北双鹰辜氏兄弟办理。 岐黄子这次倾全派兵力,攻打玄阴教,誓要一举荡平蛇闹山,攻上玄阴教总坛,一日没有得胜,便一日不南归,然而,尽管他致力于攻打玄阴教,也不能做到心无旁骛,因为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急需处理。那便是端午节迫在眉睫,地狱门总坛那边,还有许多人等待着解药救命,若是不将解药及时送到,让那些身中蛊毒之人,及时服下,那么他们便会毒发身亡。 到时候非但后院起火,地狱门总坛不攻自破,而且也会动摇军心,到时候非但攻不下玄阴教,而且还会反为所败,地狱门总坛,是岐黄子多年来的心血,绝不可能放弃。然而,尽管这件事迫切需要人处理,但岐黄子对辜赢辜隼兄弟,始终不是很放心,若是将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办,那么就必然要将解药的用法,以及地狱门中所有中蛊毒的人,所中蛊毒的种类等等,都一股脑得告诉他们二人,若是他们生有二心的话,就极有可能另生事端,毕竟现在他们二人在地狱门中所拥有的权力,实在太大,总是让岐黄子为之惴惴。 思来想去,总算让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便是将萧潜龙从舵主提拔为精金坛坛主,取代史天骄,冯常春则取代云之鹄成为厚土坛坛主,这样既分了辜氏兄弟独领四坛的权力,而且还让萧潜龙、冯常春感激涕零。 第872章 鄢云道:“你与英女发生争执时,说的那些话。” 阴无敌笑道:“怎么就准韩英女喜欢你,不允许本教主对你青睐有加么?” 鄢云道:“教主莫要开玩笑了,我鄢云何德何能,能得到教主的爱慕呢?我只当没听过这话。请教主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了。” 阴无敌正色道:“本教主说过的话,岂能反悔?本教主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怎么想,也不管韩英女怎么想,我就是喜欢你,难道不可以么?” 鄢云道:“教主,我与你只不过相处几日而已,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叫阴无敌之外,对其他的一无所知。更何况你是玄阴教的教主,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所以教主,还是……” 没等鄢云说完,阴无敌便打断了他的话,抢着说道:“那你还想知道什么呢?想见我长得怎么样?还是关于我其他的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说着便当着鄢云的面,揭开面纱,鄢云见了,也不得不在心里暗自惊叹,原来在江湖中人心中叱咤风云的玄阴教教主阴无敌,竟是一个清丽绝尘的美人儿。 身旁圣使见阴无敌揭开面纱,急忙小声劝解道:“教主,不可在外人面前,揭开面纱,这会犯了玄阴教的大忌的。” 阴无敌道:“我才不管这许多,我既揭开了面纱,从此以后,也不会再带上了。你无需多言,我是教主,一切听我的,教中若有人不满,尽管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说完便没有再理会那个圣使,转而对鄢云问道:“鄢云,你说说,我与韩英女比,谁更美?” 鄢云支支吾吾地说道:“你们一个是深谷幽兰,一个是出水清莲,各有千秋,如何能够比出个高下呢?” 阴无敌听鄢云将自己比作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自是心花怒放,于是便笑问道:“那你是喜欢兰花多些,还是喜欢莲花多些呢?” 鄢云道:“兰花有王者之香,莲花有君子之德……” 阴无敌打断道:“你又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现在她又不在这儿,看在我为你废去这条不合理的教规,揭开面纱示人的份上,你就不会说几句好听的,讨我的喜欢么?” 鄢云道:“教主想听什么,我便说什么,岂非存心欺骗?教主若是喜欢听奉承的话,鄢云自是也会说,不过并非发自本心,教主听了也未必会高兴。” 阴无敌不悦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冷淡,我有那点比不上韩英女?没错,她是得到了阴长老的传授,有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但我也是从小跟随阴长老修练武功,加以时日,我的武功定会比她的还好,毕竟她的玄阴教功力是凭空得来,并不知道其中的窍诀与法门,而我对我玄阴教的武功却了如指掌。” 鄢云道:“教主说到哪里去了?这根本与武功高低无关?更与长相美丑,没有关系。适才英女也在场,我对她说的话,也是一样的,在你们看来或许太过冷淡,但于我来说,却是极为平常。” 阴无敌闻言,不禁问道:“莫非你另有意中人?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 阴无敌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鄢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只得说道:“哪有的事?” 虽然鄢云否认,但言辞闪烁,岂能瞒过阴无敌的眼睛?阴无敌闻言,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我听说你与原来的云月宫宫主残月,是旧相识,而且她肯为了你,冒着云月宫的防线很有可能被我们玄阴教攻破的危险,还是放绳子让你们上悬崖。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的意中人,应该是她吧?” 鄢云闻言,并不否认,阴无敌见状,说道:“原来如此,你不用说什么,你的眼神已经告诉我一切了。她一介女流,能够让蛇闹山附近凶神恶煞的土匪,俯首陈臣,并且与我们玄阴教对抗那么多天,的确有几分能耐,有机会倒是想与她过上几招。” 鄢云道:“教主,你们已经夺了云月宫,她们也自此销声匿迹,没有与你们为敌,你为何还要与她过不去呢?”鄢云道:“教主说到哪里去了?这根本与武功高低无关?更与长相美丑,没有关系。适才英女也在场,我对她说的话,也是一样的,在你们看来或许太过冷淡,但于我来说,却是极为平常。” 阴无敌闻言,不禁问道:“莫非你另有意中人?她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门派的?” 阴无敌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鄢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先回答哪个?只得说道:“哪有的事?” 阴无敌道:“怎么?我才要说会会她?你就要护短了?你放心,我不会拿她怎么样的。我并非韩英女,没有那么大的醋意。” 鄢云闻言,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相安无事,便一切都好,要不然,因为我,你们要是再打起来,我可是千古罪人了。” 阴无敌笑道:“你既然喜欢残月,为何不和韩英女讲明白?让她早点放下对你的依恋呢?你这样不清不楚的,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你自己。” 鄢云道:“她们本来就有仇,要是我对英女说我喜欢残月的话,以英女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呢?更何况,有些事根本说不清楚。我虽在很早以前,便对残月生情,但我们总是聚少离多,而英女总在我身边,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对英女是怎样的情感?是单纯的师兄妹般的情谊,还是一种习惯、牵挂与关怀,总之是说不清楚。所以我才干脆什么都不说,与往常一样,模棱两可。” 阴无敌道:“你肯对我讲明,是因为你对我什么情感都没有?我们之间甚至连一般朋友的关系,都谈不上是么?” 鄢云闻言,半晌不说话,想了想说道:“有些事,找个人说出来比较好。教主你别想太多,既然你肯为我揭开面纱,那便是我鄢云的朋友。你对我坦诚以待,我岂能对你有所隐瞒呢?也不能让你越陷越深,因为我们绝对是不可能的。” 第873章 鄢云闻言,看来不说明实情是不行了,于是便对阴无敌道:“实不相瞒,我中原武林现有许多重要人物,包括武当派的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丐帮封巅帮主等人都被囚地狱门之中,他们也是深受蛊毒之害,若是这批解药在端午节之前,到不了地狱门总坛,他们也会与地狱门中了蛊毒之人一样,毒发身亡,所以教主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弃这次行动?” 圣使伊娜闻言,怒道:“你们中原武人的命金贵,我们玄阴教弟子的性命便如草芥一般么?你可知放弃这次能够让地狱门不攻自破的机会,我们玄阴教便还要与地狱门进行旷日持久的战斗,也不知有多少玄阴教中人死在地狱门的进攻之下?你请求我们教主放弃,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又不是我们教主的什么人,我们教主为何要听从你的安排?” 鄢云道:“如果能够做到两全其美,既可以救得被囚中原武人,让他们得到解药,又可以让地狱门总坛中人得不到解药,使得地狱门总坛大乱,逼得岐黄子不得不退兵。那教主可否答应暂时取消这次行动呢?” 阴无敌道:“你且说说你的办法?若是可行,我可以考虑依照你的办法行事。” 鄢云道:“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地狱门,便是我们,我们可派英女从密道下山,快马奔赴武当。现在黑白双侠他们应该到了武当山,只要英女将情况告诉他们,他们要筹谋救人,就必然会想办法,将解药先抢到手,然后趁端午节之日,地狱门总坛内部大乱,攻入其总坛,将被囚中原武人救出来,岐黄子知道地狱门大后方出事,定然顾不上进攻你们玄阴教,而急速南下,平定总坛之乱。这个办法岂非两全其美么?” 伊娜闻言,冷笑道:“要是武当派的那些道士,能够对付得了地狱门的话,当初武当山的千年祖庭,就不会被地狱门占去了。我们明明可以稳操胜券,为何要假手于人,增加不确定因素呢?” 阴无敌道:“伊娜之言,虽有些无礼,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说的办法也可行,但要在短时间内聚集人马,歼灭地狱门两三千精锐之师,将解药夺到手,然后攻入地狱门总坛,这成功的几率也太低了。倒不如,本座派人将解药夺来,你们若是救人成功的话,本座可让人将解药送到武当山,这样岂非省事许多?” 伊娜闻言,笑道:“教主说得没错,这样也能做到让你们中原武人不至于失救而死。” 鄢云冷笑道:“我看教主根本就不想救我们中原武林中人,因为你们玄阴教要是能够击退地狱门的话,便要称霸中原武林,岂会放过这个让中原武林与地狱门两败俱伤,而你们玄阴教坐收渔利的好事呢?” 阴无敌道:“这你就小看我们玄阴教了,我们玄阴教能否称霸江湖,绝非靠捡这种小便宜,而是凭的上下一心,齐心协力。” 鄢云道:“要是确实如此的话,为何教主不同意我的意见呢?” 阴无敌道:“适才我不是说过么?你的办法虽考虑周全,但容易旁生枝节,也不易成功。我的办法才是两全之策。”伊娜闻言,冷笑道:“要是武当派的那些道士,能够对付得了地狱门的话,当初武当山的千年祖庭,就不会被地狱门占去了。我们明明可以稳操胜券,为何要假手于人,增加不确定因素呢?” 鄢云道:“我看未必吧,就算厉长老成功截获解药,能否顺利脱身,回到蛇闹山还不一定,又如何派人送到武当呢?教主不是不知道,现在贯通南北的各处要道都被地狱门中人控制,教主平心而论,厉长老带领山下那些人,要是截获解药,能够躲过地狱门的追杀,而成功将解药送往武当山么?” 阴无敌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期期艾艾地说道:“只怕……只怕还是不太可能。” 鄢云道:“不是不太可能,是完全不可能。山下的玄阴教弟子,即便打探敌情,都要乔装打扮,暗中行动,饶是如此,也难免被地狱门中人捕杀。厉长老即便将他们俱在一起,也很难追上精金、厚土二坛那两三千护送解药的人马,更难歼灭他们,夺得解药。现在也唯有靠英女能否冲破重围,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武当山,将情况告知武当上的中原武人了。” 阴无敌笑道:“即便你的办法可行,韩英女前番还闹着要下山,你此番让她走,她岂能不多想?我看你很难劝得了她呢?她不是说了么?你若不在感情上对她有个交代,她是不会见你的。” 鄢云道:“我了解英女,虽然有些小性子,但还是会公私分明的,只要我向他说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她一定会同意的。” 阴无敌道:“除非你与她一起离开,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独自离开蛇闹山的。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人将韩英女叫到这里来,你且劝劝试试看。”说着便对伊娜道:“伊娜,去将韩姑娘叫到这里来。” 伊娜闻言,领命朝英女所住的厢房那边走去,很快便将韩英女带来。 韩英女见了鄢云,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对阴无敌道:“不知教主让人召我前来,有什么任务?现在可不是地狱门派人攻山的时候。” 阴无敌笑道:“不是本座要派给你什么任务,而是鄢云找你有事。” 韩英女朝鄢云瞟了一眼,冷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是考虑清楚,要教主还是我了?” 鄢云道:“英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找你,并非为了此事。” 韩英女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阴无敌见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是便对鄢云说道:“鄢云,我说过,她是不会听你讲其他的事的,你还不信,这不正应了我之前说的么?” 第874章 萧、冯二人自是唯唯诺诺地答应着,取过那张名单一看,心想,名单上的人所中蛊毒语焉不详,只是讲明解药的用量与种类,看来岐黄子对我等二人还是心存怀疑,即便有这张名单,没有解药的配方,还是无法摆脱岐黄子的控制,更何况除了我等二人先前所中蛊毒,虽然服了解药,暂时不会复发,但今天所服下的药丸,尚没有得到解药。在外人看来,我们二人能从舵主升为坛主,是岐黄子的恩赐,其实只不过是借此试探我们二人的心迹而已。 岐黄子接着说道:“解药在大箱子中,你们带着两千人马南下,务必要在端午节之前,到达地狱门总坛,将解药派给需要的人。” 萧、冯二人闻言,同声应道:“是!”说着便自行退下,领着人马南下。 地狱门这边刚有行动,玄阴教的探子便已知晓,于是急忙从密道上山,向教主阴无敌禀告。 教主阴无敌听说探子打探到敌情,于是急忙到演武堂中,召见负责打探敌情的弟子,只听阴无敌问道:“何事如此急着要见本教主?” 那弟子道:“启禀教主,我们本就埋伏在山下,观察到地狱门黄、白两队人马,大约两三千人,押着一口大箱子,匆忙向南而去。属下恐怕地狱门有什么阴谋,所以特将此情况,报告给教主听。” 阴无敌听了,急忙让人将鄢云从前线叫道演武堂中,向他言明适才那弟子得知的情况,然后向鄢云问道:“依你之见,地狱门突然派厚土、精金两坛两三千人南下,所谓何事?” 鄢云想了想,说道:“适才教主说他们押着一口大箱子南下,依我看来,此事定然与蛊毒解药有关,因为地狱门中有许多人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如果在端午节之前得不到解药,便会毒发身亡。那么地狱门总坛便会土崩瓦解,成了人间地狱。岐黄子绝不可能允许这件事发生。” 阴无敌笑道:“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那本座立即下令山下弟子,聚兵一处,赶上那些送解药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并将解药夺过来,地狱门若是得知解药被劫,定然不攻自退。我玄阴教之围,即刻可解。” 鄢云闻言,急忙对阴无敌说道:“绝对不可以这么做!” 阴无敌见鄢云对自己的计策,否定地如此坚决,极为不解,反问道:“为什么不可以?这可是天赐良机,本座绝不可错过这次退敌的机会。” 阴无敌笑道:“若是如此,那就太好了,那本座立即下令山下弟子,聚兵一处,赶上那些送解药的人,将他们一网打尽,并将解药夺过来,地狱门若是得知解药被劫,定然不攻自退。我玄阴教之围,即刻可解。” 鄢云道:“教主请听我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且不说岐黄子知道派送解药的重要性,这两三千人定然是地狱门中的精锐弟子,要一举将他们歼灭,并没有那么容易,贸然行事只怕被敌人察觉,只怕不能成功歼灭这股敌人,而且还会让山下弟子陷入险地,毕竟玄阴教的精锐,尽都在山上。”鄢云生怕阴无敌不肯为了地狱门中被囚的中原武林中人,而放弃截杀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马,故而先晓以利害。 阴无敌笑道:“这个你放心就是,即便我们山下的人马,不是我玄阴教的精锐,但人数上,却不知两三千人,只要派厉长老下山,率领他们,定然可以一竟全功。” 鄢云闻言,看来不说明实情是不行了,于是便对阴无敌道:“实不相瞒,我中原武林现有许多重要人物,包括武当派的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丐帮封巅帮主等人都被囚地狱门之中,他们也是深受蛊毒之害,若是这批解药在端午节之前,到不了地狱门总坛,他们也会与地狱门中了蛊毒之人一样,毒发身亡,所以教主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弃这次行动?” 圣使伊娜闻言,怒道:“你们中原武人的命金贵,我们玄阴教弟子的性命便如草芥一般么?你可知放弃这次能够让地狱门不攻自破的机会,我们玄阴教便还要与地狱门进行旷日持久的战斗,也不知有多少玄阴教中人死在地狱门的进攻之下?你请求我们教主放弃,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又不是我们教主的什么人,我们教主为何要听从你的安排?” 鄢云道:“如果能够做到两全其美,既可以救得被囚中原武人,让他们得到解药,又可以让地狱门总坛中人得不到解药,使得地狱门总坛大乱,逼得岐黄子不得不退兵。那教主可否答应暂时取消这次行动呢?” 阴无敌道:“你且说说你的办法?若是可行,我可以考虑依照你的办法行事。” 鄢云道:“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地狱门,便是我们,我们可派英女从密道下山,快马奔赴武当。现在黑白双侠他们应该到了武当山,只要英女将情况告诉他们,他们要筹谋救人,就必然会想办法,将解药先抢到手,然后趁端午节之日,地狱门总坛内部大乱,攻入其总坛,将被囚中原武人救出来,岐黄子知道地狱门大后方出事,定然顾不上进攻你们玄阴教,而急速南下,平定总坛之乱。这个办法岂非两全其美么?” 伊娜闻言,冷笑道:“要是武当派的那些道士,能够对付得了地狱门的话,当初武当山的千年祖庭,就不会被地狱门占去了。我们明明可以稳操胜券,为何要假手于人,增加不确定因素呢?” 阴无敌道:“伊娜之言,虽有些无礼,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说的办法也可行,但要在短时间内聚集人马,歼灭地狱门两三千精锐之师,将解药夺到手,然后攻入地狱门总坛,这成功的几率也太低了。倒不如,本座派人将解药夺来,你们若是救人成功的话,本座可让人将解药送到武当山,这样岂非省事许多?” 第875章 鄢云道:“我看未必吧,就算厉长老成功截获解药,能否顺利脱身,回到蛇闹山还不一定,又如何派人送到武当呢?教主不是不知道,现在贯通南北的各处要道都被地狱门中人控制,教主平心而论,厉长老带领山下那些人,要是截获解药,能够躲过地狱门的追杀,而成功将解药送往武当山么?” 阴无敌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期期艾艾地说道:“只怕……只怕还是不太可能。” 鄢云道:“不是不太可能,是完全不可能。山下的玄阴教弟子,即便打探敌情,都要乔装打扮,暗中行动,饶是如此,也难免被地狱门中人捕杀。厉长老即便将他们俱在一起,也很难追上精金、厚土二坛那两三千护送解药的人马,更难歼灭他们,夺得解药。现在也唯有靠英女能否冲破重围,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武当山,将情况告知武当上的中原武人了。” 阴无敌笑道:“即便你的办法可行,韩英女前番还闹着要下山,你此番让她走,她岂能不多想?我看你很难劝得了她呢?她不是说了么?你若不在感情上对她有个交代,她是不会见你的。” 鄢云道:“我了解英女,虽然有些小性子,但还是会公私分明的,只要我向他说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她一定会同意的。” 阴无敌道:“除非你与她一起离开,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独自离开蛇闹山的。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人将韩英女叫到这里来,你且劝劝试试看。”说着便对伊娜道:“伊娜,去将韩姑娘叫到这里来。” 伊娜闻言,领命朝英女所住的厢房那边走去,很快便将韩英女带来。 韩英女见了鄢云,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对阴无敌道:“不知教主让人召我前来,有什么任务?现在可不是地狱门派人攻山的时候。” 阴无敌笑道:“不是本座要派给你什么任务,而是鄢云找你有事。” 韩英女朝鄢云瞟了一眼,冷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是考虑清楚,要教主还是我了?” 鄢云道:“英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找你,并非为了此事。” 韩英女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阴无敌见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是便对鄢云说道:“鄢云,我说过,她是不会听你讲其他的事的,你还不信,这不正应了我之前说的么?” 韩英女朝鄢云瞟了一眼,冷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是考虑清楚,要教主还是我了?” 鄢云道:“英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找你,并非为了此事。” 韩英女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鄢云道:“教主请听我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且不说岐黄子知道派送解药的重要性,这两三千人定然是地狱门中的精锐弟子,要一举将他们歼灭,并没有那么容易,贸然行事只怕被敌人察觉,只怕不能成功歼灭这股敌人,而且还会让山下弟子陷入险地,毕竟玄阴教的精锐,尽都在山上。”鄢云生怕阴无敌不肯为了地狱门中被囚的中原武林中人,而放弃截杀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马,故而先晓以利害。 阴无敌笑道:“这个你放心就是,即便我们山下的人马,不是我玄阴教的精锐,但人数上,却不知两三千人,只要派厉长老下山,率领他们,定然可以一竟全功。” 鄢云闻言,看来不说明实情是不行了,于是便对阴无敌道:“实不相瞒,我中原武林现有许多重要人物,包括武当派的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丐帮封巅帮主等人都被囚地狱门之中,他们也是深受蛊毒之害,若是这批解药在端午节之前,到不了地狱门总坛,他们也会与地狱门中了蛊毒之人一样,毒发身亡,所以教主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弃这次行动?” 圣使伊娜闻言,怒道:“你们中原武人的命金贵,我们玄阴教弟子的性命便如草芥一般么?你可知放弃这次能够让地狱门不攻自破的机会,我们玄阴教便还要与地狱门进行旷日持久的战斗,也不知有多少玄阴教中人死在地狱门的进攻之下?你请求我们教主放弃,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又不是我们教主的什么人,我们教主为何要听从你的安排?” 鄢云道:“如果能够做到两全其美,既可以救得被囚中原武人,让他们得到解药,又可以让地狱门总坛中人得不到解药,使得地狱门总坛大乱,逼得岐黄子不得不退兵。那教主可否答应暂时取消这次行动呢?” 阴无敌道:“你且说说你的办法?若是可行,我可以考虑依照你的办法行事。” 鄢云道:“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地狱门,便是我们,我们可派英女从密道下山,快马奔赴武当。现在黑白双侠他们应该到了武当山,只要英女将情况告诉他们,他们要筹谋救人,就必然会想办法,将解药先抢到手,然后趁端午节之日,地狱门总坛内部大乱,攻入其总坛,将被囚中原武人救出来,岐黄子知道地狱门大后方出事,定然顾不上进攻你们玄阴教,而急速南下,平定总坛之乱。这个办法岂非两全其美么?” 伊娜闻言,冷笑道:“要是武当派的那些道士,能够对付得了地狱门的话,当初武当山的千年祖庭,就不会被地狱门占去了。我们明明可以稳操胜券,为何要假手于人,增加不确定因素呢?” 阴无敌道:“伊娜之言,虽有些无礼,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说的办法也可行,但要在短时间内聚集人马,歼灭地狱门两三千精锐之师,将解药夺到手,然后攻入地狱门总坛,这成功的几率也太低了。倒不如,本座派人将解药夺来,你们若是救人成功的话,本座可让人将解药送到武当山,这样岂非省事许多?” 第876章 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毕竟她此刻还是玄阴教高高在上的教主,而自己始终与她立场不同,就连眼前的朋友关系,也仅仅是暂时的,随着这场战斗的结束,自己与她非但会壁垒分明,甚至有可能因为形势所逼,不得不兵戎相见。 地狱门方面,自从云之鹄被韩英女斩杀之后,五大坛主只存其二,虽然有众多舵主,但除了总坛的那些舵主之外,其他分舵的舵主,岐黄子很少认识,故而不得不将许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由漠北双鹰辜氏兄弟办理。 岐黄子这次倾全派兵力,攻打玄阴教,誓要一举荡平蛇闹山,攻上玄阴教总坛,一日没有得胜,便一日不南归,然而,尽管他致力于攻打玄阴教,也不能做到心无旁骛,因为还有一件重大的事,急需处理。那便是端午节迫在眉睫,地狱门总坛那边,还有许多人等待着解药救命,若是不将解药及时送到,让那些身中蛊毒之人,及时服下,那么他们便会毒发身亡。 到时候非但后院起火,地狱门总坛不攻自破,而且也会动摇军心,到时候非但攻不下玄阴教,而且还会反为所败,地狱门总坛,是岐黄子多年来的心血,绝不可能放弃。然而,尽管这件事迫切需要人处理,但岐黄子对辜赢辜隼兄弟,始终不是很放心,若是将这件事交给他们去办,那么就必然要将解药的用法,以及地狱门中所有中蛊毒的人,所中蛊毒的种类等等,都一股脑得告诉他们二人,若是他们生有二心的话,就极有可能另生事端,毕竟现在他们二人在地狱门中所拥有的权力,实在太大,总是让岐黄子为之惴惴。 思来想去,总算让他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那便是将萧潜龙从舵主提拔为精金坛坛主,取代史天骄,冯常春则取代云之鹄成为厚土坛坛主,这样既分了辜氏兄弟独领四坛的权力,而且还让萧潜龙、冯常春感激涕零。 鄢云道:“教主请听我说,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且不说岐黄子知道派送解药的重要性,这两三千人定然是地狱门中的精锐弟子,要一举将他们歼灭,并没有那么容易,贸然行事只怕被敌人察觉,只怕不能成功歼灭这股敌人,而且还会让山下弟子陷入险地,毕竟玄阴教的精锐,尽都在山上。”鄢云生怕阴无敌不肯为了地狱门中被囚的中原武林中人,而放弃截杀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马,故而先晓以利害。 阴无敌笑道:“这个你放心就是,即便我们山下的人马,不是我玄阴教的精锐,但人数上,却不知两三千人,只要派厉长老下山,率领他们,定然可以一竟全功。” 鄢云闻言,看来不说明实情是不行了,于是便对阴无敌道:“实不相瞒,我中原武林现有许多重要人物,包括武当派的白云道长、少林妙湛禅师、丐帮封巅帮主等人都被囚地狱门之中,他们也是深受蛊毒之害,若是这批解药在端午节之前,到不了地狱门总坛,他们也会与地狱门中了蛊毒之人一样,毒发身亡,所以教主能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放弃这次行动?” 圣使伊娜闻言,怒道:“你们中原武人的命金贵,我们玄阴教弟子的性命便如草芥一般么?你可知放弃这次能够让地狱门不攻自破的机会,我们玄阴教便还要与地狱门进行旷日持久的战斗,也不知有多少玄阴教中人死在地狱门的进攻之下?你请求我们教主放弃,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又不是我们教主的什么人,我们教主为何要听从你的安排?” 鄢云道:“如果能够做到两全其美,既可以救得被囚中原武人,让他们得到解药,又可以让地狱门总坛中人得不到解药,使得地狱门总坛大乱,逼得岐黄子不得不退兵。那教主可否答应暂时取消这次行动呢?” 阴无敌道:“你且说说你的办法?若是可行,我可以考虑依照你的办法行事。” 鄢云道:“现在知道这个消息的,除了地狱门,便是我们,我们可派英女从密道下山,快马奔赴武当。现在黑白双侠他们应该到了武当山,只要英女将情况告诉他们,他们要筹谋救人,就必然会想办法,将解药先抢到手,然后趁端午节之日,地狱门总坛内部大乱,攻入其总坛,将被囚中原武人救出来,岐黄子知道地狱门大后方出事,定然顾不上进攻你们玄阴教,而急速南下,平定总坛之乱。这个办法岂非两全其美么?” 伊娜闻言,冷笑道:“要是武当派的那些道士,能够对付得了地狱门的话,当初武当山的千年祖庭,就不会被地狱门占去了。我们明明可以稳操胜券,为何要假手于人,增加不确定因素呢?” 饶是如此,岐黄子将派送解药的任务交给萧潜龙与冯常春二人之前,还是让他们另外各服食了一颗药丸,并对他们说道:“你们将此事办妥之后,若是对本座没有异心的话,我会考虑将解药给你们。但如果任务没有完成,亦或是你们敢有什么不轨的企图,那么非但你们不可能得到解药,而且你们的下场会和薛长卿与史天骄一样。听明白了么?” 萧潜龙、冯常春二人闻言,战战兢兢地说道:“绝不敢有二心。活阎王放心就是。” 岐黄子从袖中取出一张纸,交给他们,说道:“你们到了总坛之后,按照这纸上的名单分别派给他们解药。不得有误。” 阴无敌道:“伊娜之言,虽有些无礼,但确实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说的办法也可行,但要在短时间内聚集人马,歼灭地狱门两三千精锐之师,将解药夺到手,然后攻入地狱门总坛,这成功的几率也太低了。倒不如,本座派人将解药夺来,你们若是救人成功的话,本座可让人将解药送到武当山,这样岂非省事许多?” 萧潜龙、冯常春二人闻言,战战兢兢地说道:“绝不敢有二心。活阎王放心就是。” 第877章 鄢云怒道:“胡闹也要分些时候,你可知道地狱门被囚中原武人,白云道长他们若是得不到解药的话,即便救出来也是无济于事。黑白双侠他们也一定是为此事犯愁,我让你去,并非为了其他,而是以你现在的武功,单骑突围的话,就算地狱门的人马再多,你也可以赶在那些人的前头,到达武当,将消息送到玉虚道长那里。” 英女道:“那你为何不和我一起去?我想以你我的武功,谁也困不住我们的。” 鄢云道:“眼下玄阴教还在危急关头,我们答应过阴长老,要帮助玄阴教守山,你我都走了,岂非失信于人么?” 英女道:“以他们这种打法,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帮得上什么忙?你不走,我也不走。” 鄢云道:“你为何做什么事,都要和我一起?你如今武功比我高,毒伤也已经解了,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独力完成事情。” 英女闻言,怨道:“总算说心里话了吧,你是看我现在安然无恙了,就想支开我。我告诉你,要想我走,可没那么容易。早知道你会这样厌烦我,还不如让我中毒而死还好些呢,至少那个时候,你对我倍加关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而你现在另结了新欢,我在这里待上片刻,也是多余的,招人烦的。” 鄢云道:“这说的哪门子话?我哪里另结新欢,讨厌你了?” 英女闻言,立即展颜道:“这么说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那为何要让我走呢?” 鄢云道:“不是早和你说过了么?我并非让你离开我身边,而是让你暂时去送信,你要是想回到蛇闹山,谁也不会拦着你啊。” 英女道:“虽然如此,但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也不知能否再见到你,你与我一起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鄢云道:“英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突出重围,将消息带到,你骑上快马,来回也不过十来天,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的,你就放心走吧。”阴无敌笑道:“不是本座要派给你什么任务,而是鄢云找你有事。” 韩英女朝鄢云瞟了一眼,冷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是考虑清楚,要教主还是我了?” 鄢云道:“英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找你,并非为了此事。” 韩英女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阴无敌见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是便对鄢云说道:“鄢云,我说过,她是不会听你讲其他的事的,你还不信,这不正应了我之前说的么?” 英女道:“既然如此,那我这就下山去,尽快赶到武当,将这个消息告诉玉虚道长他们。” 鄢云道:“从密道下山,以免被地狱门的人发现。” 阴无敌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交给韩英女,道:“虽然你不太喜欢我,但我还是不得不考虑你的安全,你持我的令牌下山,因为山下有不少我教弟子,他们未必便识得你,要是一旦遭遇,难免误会,动起手来,所以只要他们不是地狱门中人,你在与他们交手之前,可先向他们出示教主令牌,他们见到令牌,自然不会与你动手。” 鄢云道:“英女,你就收下吧,教主也不想你与他们的人为敌。因为这个消息,是玄阴教打探到的,这说明玄阴教山下的弟子,已经盯上了那些人马,在没有得到教主命令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跟丢的,所以你难免会遇到他们,以你的脾气,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呢。” 韩英女接过令牌,对阴无敌道:“教主,你给我令牌,我也不会领你的情,你只不过是不想你教弟子无故送了性命罢了,你有此意,我不拿着,也不太好。那就先放在我这吧,但愿用不着最好。” 阴无敌笑道:“你这话,倒是不假,以你现在的武功,地狱门既无人能拦住你,我玄阴教也不见得能够有人与你为敌。不过你的武功可有我玄阴教的传承,饮水思源,你总不能自抬身价,将我玄阴教弟子看得太低了。” 韩英女闻言,心中虽然不痛快,但也没有反驳,阴无敌见状,便对伊娜道:“你带韩姑娘从密道下山,多给她带些盘缠以及水粮,以备不时之需。” 伊娜闻言,自是领命,立即带着韩英女,向密道那边走去,按照阴无敌的吩咐,盘缠与水粮,以及南下所需的快马,尽都准备妥当,出了密道口,英女便骑上快马,绕过蛇闹山下地狱门的大批人马,直奔武当方向而去。 伊娜见英女已经离开,便由密道上山,向阴无敌复命,只听阴无敌向鄢云道:“这下你可放心了吧,韩英女若能顺利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武当,那么你们多少还会有几分胜算。” 鄢云笑道:“你不是说我们中原武人对付不了那几千人马么?” 阴无敌笑道:“之前是不可能,不过韩英女得了阴长老的传授之后,武功大增,再加上她将消息提前带回去,你们中原武林中人,便可提前设伏将解药截获。夺得解药之后,从地狱门救人,便没有顾忌,如今地狱门的主力人马都在这边,他们总坛势必空虚,你们乘虚而入,或可成功将人救出来,也说不定呢。” 鄢云笑道:“这么说来,教主的意思是,说白了,还是你们玄阴教的功劳咯?” 阴无敌笑道:“那是当然,你不可否认,韩英女武功大增,以及得到地狱门派送解药的消息,都与我玄阴教有关,更重要的事,我们将地狱门的主力牵制在北方,你们南方中原武人,才有机会救人夺药。” 鄢云笑道:“可是你们玄阴教不是要称霸江湖的么?要是中原武林中人,认为这一切只不过是机缘巧合,并不领你们玄阴教的情,他日与你们交起手来,成为你们的大敌,敢问教主,你还后悔今日的决定么?” 第878章 阴无敌闻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期期艾艾地说道:“只怕……只怕还是不太可能。” 鄢云道:“不是不太可能,是完全不可能。山下的玄阴教弟子,即便打探敌情,都要乔装打扮,暗中行动,饶是如此,也难免被地狱门中人捕杀。厉长老即便将他们俱在一起,也很难追上精金、厚土二坛那两三千护送解药的人马,更难歼灭他们,夺得解药。现在也唯有靠英女能否冲破重围,赶在他们前面到达武当山,将情况告知武当上的中原武人了。” 阴无敌笑道:“即便你的办法可行,韩英女前番还闹着要下山,你此番让她走,她岂能不多想?我看你很难劝得了她呢?她不是说了么?你若不在感情上对她有个交代,她是不会见你的。” 鄢云道:“我了解英女,虽然有些小性子,但还是会公私分明的,只要我向他说清楚此事的重要性,她一定会同意的。” 阴无敌道:“除非你与她一起离开,否则她是绝对不会独自离开蛇闹山的。你若不信,我这就让人将韩英女叫到这里来,你且劝劝试试看。”说着便对伊娜道:“伊娜,去将韩姑娘叫到这里来。” 伊娜闻言,领命朝英女所住的厢房那边走去,很快便将韩英女带来。 韩英女见了鄢云,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只是对阴无敌道:“不知教主让人召我前来,有什么任务?现在可不是地狱门派人攻山的时候。” 阴无敌笑道:“不是本座要派给你什么任务,而是鄢云找你有事。” 韩英女朝鄢云瞟了一眼,冷笑道:“是么?这么说来,你是考虑清楚,要教主还是我了?” 鄢云道:“英女,你别逼我行不行?我也说不清楚。我今天找你,并非为了此事。” 韩英女道:“在我看来,没有什么事,比这件事更加重要,今天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你还是说清楚比较好。” 阴无敌见果然不出她所料,于是便对鄢云说道:“鄢云,我说过,她是不会听你讲其他的事的,你还不信,这不正应了我之前说的么?” 韩英女向鄢云问道:“她之前说过什么?” 鄢云道:“这无关紧要,我与你说的这件事,非同小可,你今天不要说其他的事好不好?” 韩英女道:“怎么无关紧要,难道她同你说的话,我便不能知道么?” 阴无敌未免鄢云尴尬,于是便对英女说道:“适才我也没说什么,只不过是与鄢云打了个赌,说你还在生他的气,你是不会听鄢云说其他的事情的。” 英女向鄢云看了一眼,鄢云点了点头,表示默认,英女怒气稍解,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说说,到底有何事找我?” 鄢云道:“端午节将至,岐黄子派厚土、精金二坛两三千人护送蛊毒解药去总坛,所以我想派你去武当一趟,将这个消息告知黑白双侠他们。让他们早作安排。” 英女道:“我看你让我送消息只是幌子,实际上的意图,便是想办法支开我吧。” 鄢云道:“你如今怎么这么不可理喻,事关重大,我怎会开玩笑?我为何要想办法支开你?” 英女道:“因为我总在这里碍你们的事,只有我离开,你们方能无所顾忌。我说的对也不对?” 鄢云怒道:“胡闹也要分些时候,你可知道地狱门被囚中原武人,白云道长他们若是得不到解药的话,即便救出来也是无济于事。黑白双侠他们也一定是为此事犯愁,我让你去,并非为了其他,而是以你现在的武功,单骑突围的话,就算地狱门的人马再多,你也可以赶在那些人的前头,到达武当,将消息送到玉虚道长那里。” 英女道:“那你为何不和我一起去?我想以你我的武功,谁也困不住我们的。” 鄢云道:“眼下玄阴教还在危急关头,我们答应过阴长老,要帮助玄阴教守山,你我都走了,岂非失信于人么?” 英女道:“以他们这种打法,你留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帮得上什么忙?你不走,我也不走。” 鄢云道:“你为何做什么事,都要和我一起?你如今武功比我高,毒伤也已经解了,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独力完成事情。” 英女闻言,怨道:“总算说心里话了吧,你是看我现在安然无恙了,就想支开我。我告诉你,要想我走,可没那么容易。早知道你会这样厌烦我,还不如让我中毒而死还好些呢,至少那个时候,你对我倍加关怀,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我,而你现在另结了新欢,我在这里待上片刻,也是多余的,招人烦的。” 鄢云道:“这说的哪门子话?我哪里另结新欢,讨厌你了?” 英女闻言,立即展颜道:“这么说你心里还是在乎我的,那为何要让我走呢?” 鄢云道:“不是早和你说过了么?我并非让你离开我身边,而是让你暂时去送信,你要是想回到蛇闹山,谁也不会拦着你啊。” 英女道:“虽然如此,但我这一走,也不知何时才能见到你?也不知能否再见到你,你与我一起走,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鄢云道:“英女,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突出重围,将消息带到,你骑上快马,来回也不过十来天,我们很快便能再见面的,你就放心走吧。” 鄢云道:“英女,你就收下吧,教主也不想你与他们的人为敌。因为这个消息,是玄阴教打探到的,这说明玄阴教山下的弟子,已经盯上了那些人马,在没有得到教主命令的时候,他们是不会跟丢的,所以你难免会遇到他们,以你的脾气,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事来呢。” 韩英女接过令牌,对阴无敌道:“教主,你给我令牌,我也不会领你的情,你只不过是不想你教弟子无故送了性命罢了,你有此意,我不拿着,也不太好。那就先放在我这吧,但愿用不着最好。” 第879章 鄢云闻言,没再争辩,阴无敌见状,便让鄢云跟随着自己去前线督战。 而韩英女自从上次负气下山,与地狱门弟子血战之后,方才明白,一个人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千军万马,这会儿千里单骑奔赴武当,自是不敢与地狱门厚土、精金二坛的几千劲旅,正面交锋,为了避其锋芒,英女便绕道而行。 然而,蛇闹山附近南下的路口,都有地狱门弟子把守,饶是英女尽量避免与他们遭遇,可还是无法神不知鬼不觉般穿过重重关卡。以英女现在的武功,只要不是被大军围困,一般关卡的数十名地狱门弟子,岂是她的对手?很快她便冲破地狱门在沿途设置的关卡,绕道赶在了派送解药人马的前头。 但是,英女南下一路杀了许多地狱门弟子,这也势必惊动岐黄子,岐黄子得知一个剑法高明之人,一路冲破重重关卡向南而行,心想,前些日子听辜鹰他们说,有名年轻女子冲下山去,在众人的围困下,依旧能够顺利脱身,看来这次南下的女子,定是前者无疑了。这女子既是玄阴教的高手,南下确是为何?莫非他们与中原武林要联合在一起,对付我地狱门不成? 转念一想,又觉得事情不对,中原武林与玄阴教有二十年前的宿怨,又如何会突然之间冰释前嫌,联手对付我们地狱门呢?中原武林的那些人不会这么做,玄阴教更加不会。那么这名玄阴教女子,为何要冒险南下呢?莫非她想打解药的主意不成? 以她的武功,从我两千精锐人马的手中夺得解药,确实不太可能,倘若她趁他们不备,偷袭得手,是极有可能凭借一己之力,毁掉这批解药的。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召辜隼前来,对他说道:“你马上率领一批人马,务必赶上萧潜龙、冯常春的人马,共同保护解药,安全到达总坛,派送给那些中蛊之人。” 辜隼闻言,心中老大不愿意,他很清楚,岐黄子提升他们二人为坛主,就说明岐黄子已经对他们漠北双鹰起疑,其目的无非是要分他们的权,如今大战正酣,他们兄弟二人尚且难以应付玄阴教的众高手,倘若自己南下护送解药,留他大哥辜鹰一人在此督战,岂不是更加危险?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岐黄子道:“活阎王,属下不是不愿意南下护送解药,也并非敢违背你的命令,只是属下认为我们根本没必要为一个小小女子,大费周章,萧潜龙、冯常春两位坛主与他们所率领的两千精锐弟子,足以应付。眼下我们与玄阴教交战正酣,属下若是离开的话,只怕对战局不利呢。” 岐黄子怒道:“胡说八道,本门主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你不过是怪本座提升萧、冯二人而已,因为他们二人升任坛主,你们兄弟二人便只是管辖原来二坛的人马。再不然便是怕你大哥一人会有危险,其实你用不着担心,玄阴教既不敢下山与我们正面交锋,所以辜鹰根本不会有任何危险。待得总坛那边事情办妥,你便立即回来,哪能有什么问题?” 辜隼道:“可是属下认为只需增派人马,护送解药,便不会有任何问题,何必要属下亲自去呢?倘若活阎王认为他们二人不足以独当一面,为何要升任他们为坛主呢?既然是坛主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要他们何用?”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岐黄子道:“活阎王,属下不是不愿意南下护送解药,也并非敢违背你的命令,只是属下认为我们根本没必要为一个小小女子,大费周章,萧潜龙、冯常春两位坛主与他们所率领的两千精锐弟子,足以应付。眼下我们与玄阴教交战正酣,属下若是离开的话,只怕对战局不利呢。” 岐黄子怒道:“此事吾意已决,你再敢多说半句,下场便如薛长卿、史天骄一样。你要是南下,便有功无过,否则违抗我的命令,是什么后果,你应该知道。” 辜隼闻言,怒道:“我兄弟二人向来并肩作战,形影不离,此刻战局如此紧张,你让我南下,让我大哥一人在此冒险,我大哥若有什么事,我岂能独生?我兄弟二人当年受你活命之恩,才跟随你左右,这些年来,为你出生入死,鞍前马后,就是天大的恩情,也已经还尽了,你今日之举,无非是要我兄弟二人的性命,我又岂能遵从?” 岐黄子闻言,自然大发雷霆,不等他做好准备,圣焰指出手,向辜隼攻去,辜隼见岐黄子向自己出手,急忙接招,哪知自己本来就不是岐黄子的对手,再加上仓促迎战,更加不敌,一招之下,高下立判,辜隼膻中穴被点中,顿时全身如烈焰灼烧一般难受,继而已经服下解药,控制住的蛊毒,也在这个时候再次发作,其感受简直便是生不如死。 辜鹰见辜隼被岐黄子叫去,本来就有些担心,这会儿听属下回报,辜隼与岐黄子因意见不合,吵闹起来,于是更加不安,急忙交代一番,下山去找辜隼,此刻见辜隼滚在地上,痛苦不堪,便知是蛊毒再次发作,于是急忙跪下,向岐黄子央求道:“舍弟鲁莽,若有冲撞活阎王之处,全是我这做大哥的管教不严之 过,还请你放过他,让我代他受过。” 辜隼此时虽苦不堪言,但还是要强,一边强行忍着疼痛,一边对其大哥辜鹰说道:“大哥,你别求他,他根本就没将我兄弟二人放在心上,我们二人从来只是他杀人的工具而已。即便他这次放过了我们,难道我们要一辈子受他控制,为他奴役不成?我若如薛长卿、史天骄一般,得到盖世神功秘笈,可以根除蛊毒之害,也同样会反出地狱门。” 辜鹰闻言,虽觉得其弟辜隼说的这番话,甚是有骨气,也道出了自己的心声,但他还是希望岐黄子放过他,这样日后他们兄弟二人才能想办法摆脱他的魔掌,于是便再次向岐黄子央求起来。 第880章 病痨鬼笑道:“到时候我劝你喝酒,你可不许再找理由推却了!” 鄢云笑道:“到那时候,定然与老兄开怀畅饮,不醉不归。”说着便将盘缠与马匹交于病痨鬼,自行骑上一匹骏马,马鞭一扬,健马长嘶一声,奋蹄向南奔去。 与病痨鬼同行的那些丐帮弟子,也各自带着信件,在鄢云离开之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向着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奔去。 鄢云办完此事,自然是急忙赶往蛇闹山,因为他答应过阴玄灵,要帮助玄阴教击退地狱门的进攻,事情未竟,岂能食言而肥? 快马狂鞭,不日便到达蛇闹山附近,为了避免地狱门中人发现,鄢云在距离蛇闹山脚下数里的距离选择弃马步行,绕过地狱门的人马,由小道向蛇闹山而去,是以耽搁了些时间,直到次日深夜才到达密道附近。 他虽知道玄阴教的密道机关所在,但玄阴教的机关因人而设,即便知道机关所在,若是不懂开启要诀,也是无济于事,他根据圣使伊娜临行前的吩咐,先在设有机关的那棵大树上敲击三下,让守在密道里面的人知道是自己人来到,从里面开启机关之后,再将大树之中的机关,从外面反向旋转,这才开启了密道。 听说鄢云回来,阴无敌极为高兴,也不顾是深夜多有不便,急忙让圣使伊娜,叫鄢云到后山去见他。圣使伊娜领命去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阴无敌急忙梳妆了一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鄢云还没到,便急忙去后山等候。 见伊娜将鄢云领来,于是便急忙向鄢云问道:“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鄢云见阴无敌打扮地花枝招展,自认为美艳,其实她根本不会打扮,不禁笑道:“你就算打扮得再好看,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哪能显现出来?这正不正应了锦衣夜行的话么?”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第881章 鄢云闻言,正色问道:“不知教主所指的大乱子是何事,才几日光景,竟会这般严重?之前难道毫无征兆么?” 阴无敌道:“或许有,阴长老已经察觉,所以在与你们上山来的那日,特别交代过我,小心简楚客。但我一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事情果如阴长老所料。两日前,我让玄阴教各长老来演武堂议事,让他们商量一下,如何趁地狱门缺兵少将之际,反攻地狱门,将他们打退到蛇闹山下。没想到简楚客却总是要求阴长老出来主持局面,即便我告诉他,阴长老在闭关,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还是不相信,坚持要见阴长老,并且对我的态度极为傲慢,他在我教中位高权重,要是在这个时候谋反起来?我教到时内忧外患,岂有不灭之理?” 鄢云道:“其实教主何必杞人忧天,这简楚客或有异心,但我想他现在还未必敢公然谋反,因为现在正值玄阴教上下同仇敌忾,抵抗外侮之际,他在这时候谋反,不仅难以得到其他长老头领的认可,而且连他属下的人也不会支持他。我想他绝对不会如此愚蠢,选择在这时候兴起内乱的。” 阴无敌道:“可是阴长老的事,纸包不住火,瞒不了多久,我怕他知道阴长老散功归西之后,他会更加不将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呢。到时候无人能够治得了他,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这不还没到那个时候么?对了,厉魄厉长老对你怎样?阴长老往日如何评价他的?” 阴无敌道:“不需阴长老说,谁都知道厉长老对我教忠心不二,并且在简楚客对我无礼之时,煽动众首领之时,还在演武堂中助我稳定局势,但简楚客心机太重,要是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不能再对付他,以他的武功,与在本教的势力,他完全不用怕厉长老,他们二人所统辖的弟子都差不多,要是打起来,我教这场内乱,也不知何时能平定呢?” 鄢云道:“那教主何不先发制人呢?既然知道简楚客对你们玄阴教,对教主你不忠,何不早早除了这个祸患呢?以免日后变生肘腋,岂不是好?” 阴无敌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像你说的,凡事要讲求个时机,这时候简楚客只是言辞悖逆些而已,倘若因此重罚于他,只怕难以服众啊。” 鄢云道:“没错,他罪迹未彰,不可重罚,我方既不能先发制人,那便以静制动,表面安抚,但实际上要在与地狱门战斗结束前,暗自架空或者削弱他的权力,因为他若有反心,也会在这个时候,积蓄力量,只等战斗结束,便要付诸行动了,到时候你们谁输谁赢,就看这段日子,教主怎么做了?” 阴无敌顿时没了主意,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鄢云道:“首先不能让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让他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张扬,要做到这点,就需要阴长老配合,阴长老虽散功,但可让他出来,威慑众人的同时,也释了众人之疑虑。其次便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多派简楚客的亲信之人去抵御地狱门的进攻,并且让简楚客亲自上阵,考验他的忠心的同时,也可削弱他的力量。另外,多派他们去作战,自然有功者赏,将他的亲信都论功封赏,但却要变些花样,提高他们在教中的虚衔,而削弱他们的兵权,将他们调离简楚客身边,这样一来,无论你们玄阴教最后与地狱门谁胜谁败,简楚客也不能再危害玄阴教了。” 第882章 岐黄子见辜隼所受的罪差不多行了,总要给辜鹰一个面子,毕竟现在还必须倚仗他们兄弟二人。于是便从怀中取出一颗药丸来,对辜鹰说道:“要想得到解药,就必须听我安排,辜隼服用解药,身体无恙之后,立即带人马南下,追上萧潜龙、冯常春派送解药的人马,将解药安全送到地狱门总坛,不得有误。” 辜鹰见他兄弟辜隼已经快要不省人事,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一心只在辜隼身上,哪里还听得进岐黄子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应承着。 岐黄子见状,于是便将解药交给辜鹰,辜鹰接过解药,急忙送入辜隼口中,辜隼服用解药之后,中蛊的症状才逐渐缓解,在辜鹰的劝说下,这才带领其所统领的青木坛两千人马南下。 而此时英女已经离开蛇闹山,这个消息自然被玄阴教的探子打探到,并且送回蛇闹山玄阴教总坛,鄢云从阴无敌那里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极为着急。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请允许我下山,去武当山,将这个消息告知他们。” 阴无敌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韩姑娘已经去武当,你又何必再去呢?” 鄢云道:“如今地狱门方面辜隼已经带着青木坛的弟子南下,他们地狱门方面既然增加了人马,那么英女所带去的消息便不是第一手消息了,他们若是按照原先对付两三千地狱门中人的办法,来夺药救人,势必会凶多吉少,你叫我如何不担心呢?” 阴无敌道:“你在此空着急有什么用?你以为以你的武功能够像韩姑娘一样杀出重围么?只怕还没下山,便让人给擒住了呢。” 鄢云闻言,急道:“可是我总不能明知他们即将有危险,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吧?” 阴无敌道:“你可知地狱门为何突然增派辜隼去护送解药?” 鄢云道:“解药一事关系到他们总坛的安危,想必是岐黄子怕两个舵主不能完成重任,这才派辜隼去吧?” 阴无敌笑道:“你可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护送解药如此大事,其重要性岐黄子如何提前不知?又怎会没有考虑周详,便随便派两个人去?” 岐黄子自然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之所以并不害怕他们会反抗,是因为他身为医者,知道蛊毒的厉害,每年给他们的解药不仅仅是暂时压制蛊毒的发作而已,而实际上,是让他们所中的蛊毒对其身体伤害无形中增加了许多,也就是说他只要不让他们知道解药的配方,他们只要想反抗,只要不给他们解药,他们蛊毒发作起来,便生不如死,自然没有反抗能力。 鄢云问道:“那依你之见,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岐黄子突然增派人马南下呢?” 阴无敌笑道:“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韩英女闹的,她如此能耐,冲破重重关卡之时,如何不惊动岐黄子?岐黄子得知这等人物从蛇闹山南下,去追他派去护送解药的人马,生怕是我玄阴教的计谋,派人攻击他们护送的解药呢,所以这才如此慎重,不得不派辜隼带人南下看护解药,安全到达地狱门总坛咯。” 鄢云道:“我早该想到会是这样的,可是辜鹰与辜隼是认识英女的,如何会当她是你们玄阴教的人呢?” 阴无敌道:“那次你们在小村之中,韩姑娘听从阴长老的吩咐,杀了云之鹄,他们怎能不怀疑,你们二人已经加入我玄阴教呢?再说韩姑娘那次负气下山,陷入重围,辜鹰如何能够看得清楚,如何能够确定闯关卡南下之人便是韩英女?” 鄢云道:“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突然增兵,我也必须想办法告知武当山方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阴无敌笑道:“所谓关心则乱,你不认为现在是我们绝地反击的最好时机么?” 鄢云道:“你是说辜隼从这里带去了许多精锐之师,现在地狱门缺兵少将,我们可以组织反攻?将岐黄子一举击败?” 阴无敌道:“以我蛇闹山现在的兵力,要想击败地狱门,还为时尚早,但我们组织反攻,虽说不能彻底击败地狱门,但也可振我军士气,灭敌方气焰,至少可以将他们击退到山下去,疏通上下山的几条要道,让我教山下的弟子,能够与山上总坛的人会合一处。只等周长老从西域带兵来中原,那么地狱门便必败无疑了。” 鄢云道:“教主说了这么多,完全是为你玄阴教着想,可曾想到如今我中原武人处境堪忧么?” 阴无敌闻言,极为不悦,说道:“你怎可如此误会我,我的意思你难道不明白么?休说你不可能如韩英女那般突破地狱门的重重关卡,到达武当,就是有这般本事,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韩姑娘能否一路上要解决关卡上的地狱门弟子,必然要浪费不少时间,能否赶在他们前面,还说不定,即便能够赶到,将消息带到,在这么短时间内,他们能否聚集到对付两三千人马的中原武人,尚且不好说,更何况是更多的人马?所以这和你去不去武当,根本没有关系。” 鄢云道:“即便像你说的那样,但我也必须要尽力做些什么,否则我总是有些不安。” 鄢云想了想,对阴无敌道:“我虽没有能耐闯关破阵,到达武当山,但我却可以去洛阳,去丐帮,去少林,求得援兵,让他们赶快南下,配合南方武林中人一起去地狱门救人。” 阴无敌道:“他们若是想救人,不会等到你去请,才会去救人,若是本来就无救人之意,即便你说得口困舌头干,也是无用。你难道还不明白么?在江湖上,人微言轻,说话根本就没人会理会。” 鄢云道:“我知道我在江湖上,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已,但我还是想试一下,所谓尽人事,听天命,若是什么都不做,便听天由命,要是英女他们出了什么事,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第883章 他虽知道玄阴教的密道机关所在,但玄阴教的机关因人而设,即便知道机关所在,若是不懂开启要诀,也是无济于事,他根据圣使伊娜临行前的吩咐,先在设有机关的那棵大树上敲击三下,让守在密道里面的人知道是自己人来到,从里面开启机关之后,再将大树之中的机关,从外面反向旋转,这才开启了密道。 听说鄢云回来,阴无敌极为高兴,也不顾是深夜多有不便,急忙让圣使伊娜,叫鄢云到后山去见他。圣使伊娜领命去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阴无敌急忙梳妆了一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鄢云还没到,便急忙去后山等候。 见伊娜将鄢云领来,于是便急忙向鄢云问道:“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鄢云见阴无敌打扮地花枝招展,自认为美艳,其实她根本不会打扮,不禁笑道:“你就算打扮得再好看,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哪能显现出来?这正不正应了锦衣夜行的话么?”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鄢云闻言,正色问道:“不知教主所指的大乱子是何事,才几日光景,竟会这般严重?之前难道毫无征兆么?” 阴无敌道:“或许有,阴长老已经察觉,所以在与你们上山来的那日,特别交代过我,小心简楚客。但我一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事情果如阴长老所料。两日前,我让玄阴教各长老来演武堂议事,让他们商量一下,如何趁地狱门缺兵少将之际,反攻地狱门,将他们打退到蛇闹山下。没想到简楚客却总是要求阴长老出来主持局面,即便我告诉他,阴长老在闭关,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还是不相信,坚持要见阴长老,并且对我的态度极为傲慢,他在我教中位高权重,要是在这个时候谋反起来?我教到时内忧外患,岂有不灭之理?” 鄢云道:“其实教主何必杞人忧天,这简楚客或有异心,但我想他现在还未必敢公然谋反,因为现在正值玄阴教上下同仇敌忾,抵抗外侮之际,他在这时候谋反,不仅难以得到其他长老头领的认可,而且连他属下的人也不会支持他。我想他绝对不会如此愚蠢,选择在这时候兴起内乱的。” 阴无敌道:“可是阴长老的事,纸包不住火,瞒不了多久,我怕他知道阴长老散功归西之后,他会更加不将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呢。到时候无人能够治得了他,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这不还没到那个时候么?对了,厉魄厉长老对你怎样?阴长老往日如何评价他的?” 阴无敌道:“不需阴长老说,谁都知道厉长老对我教忠心不二,并且在简楚客对我无礼之时,煽动众首领之时,还在演武堂中助我稳定局势,但简楚客心机太重,要是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不能再对付他,以他的武功,与在本教的势力,他完全不用怕厉长老,他们二人所统辖的弟子都差不多,要是打起来,我教这场内乱,也不知何时能平定呢?” 鄢云道:“那教主何不先发制人呢?既然知道简楚客对你们玄阴教,对教主你不忠,何不早早除了这个祸患呢?以免日后变生肘腋,岂不是好?” 阴无敌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像你说的,凡事要讲求个时机,这时候简楚客只是言辞悖逆些而已,倘若因此重罚于他,只怕难以服众啊。” 鄢云道:“没错,他罪迹未彰,不可重罚,我方既不能先发制人,那便以静制动,表面安抚,但实际上要在与地狱门战斗结束前,暗自架空或者削弱他的权力,因为他若有反心,也会在这个时候,积蓄力量,只等战斗结束,便要付诸行动了,到时候你们谁输谁赢,就看这段日子,教主怎么做了?” 阴无敌顿时没了主意,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鄢云道:“首先不能让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让他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张扬,要做到这点,就需要阴长老配合,阴长老虽散功,但可让他出来,威慑众人的同时,也释了众人之疑虑。其次便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多派简楚客的亲信之人去抵御地狱门的进攻,并且让简楚客亲自上阵,考验他的忠心的同时,也可削弱他的力量。另外,多派他们去作战,自然有功者赏,将他的亲信都论功封赏,但却要变些花样,提高他们在教中的虚衔,而削弱他们的兵权,将他们调离简楚客身边,这样一来,无论你们玄阴教最后与地狱门谁胜谁败,简楚客也不能再危害玄阴教了。” 第884章 病痨鬼笑道:“这话也对,别说是一个区区少林寺,就是皇宫大内,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进去,不瞒你说,我们分舵因为处在皇城之内,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舵主还藏有好几坛子皇帝老儿才能享用的御酒呢,都是没本的买卖,不过他不让我们喝,说是有机会见到封老帮主,请他尝尝,也给我们分舵争些颜面。” 鄢云笑道:“我就说嘛,你们有的是办法。但你们此去少林,可不是生事去的,只需将信带到,便离开少林。我这就给你们将信写好。” 鄢云从行囊之中取出纸笔,用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地将信写好,每一个字无不是笔酣墨饱,身端体正,病痨鬼见状,啧啧赞道:“鄢小哥果然是读书人,这字写得就像是印出来的一般。其实你用不着写这么好,他们又并非不识得,何必这么费劲呢。” 鄢云笑道:“字如其人,倘若我写得潦草,旁人看了也就生随便懈怠之心,对于信中所提之事,自然不会郑重对待,只有我先慎重其事,他人方能如此。” 很快鄢云便将与丐帮分舵、少林的几封信写好,分别用布包裹着,交于病痨鬼所安排的送信之人。然后对他们说道:“信已写好,你们好生收着,分别交于所送之地主事之人,要亲眼见他们看了信方才回来。现在我们就去城外取快马与你们一路上所需的盘缠吧。” 病痨鬼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呢,马匹是行路所必需,我们自然不能推辞,至于盘缠,哈哈,你也知道我们丐帮中人走四方,吃四方,何必需要哪些劳什子黄白之物?” 鄢云笑道:“虽然对你们是多余之物,但也未必是累赘,为了你们一路上方便些,快些将信送到,不至于为了其他的事耽误时间,你们还是收着吧。” 病痨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那我们这就出城去吧。”说着便要领着鄢云从丐帮出城的密道出城。 鄢云笑道:“密道在城西,我的快马却在城南,此次我们还是不要钻那地道了吧?” 病痨鬼笑道:“说的也是,那就从城南正门出去。只是你将这些事都安排给我们去做,只怕你也不会在洛阳久留了。”说着他们便向城南走去,很快他们便出了城,到了鄢云系马的隐蔽之处。 鄢云道:“你们放心吧,只要我的事忙完之后,我们有缘还会相逢的。” 病痨鬼笑道:“到时候我劝你喝酒,你可不许再找理由推却了!” 鄢云笑道:“到那时候,定然与老兄开怀畅饮,不醉不归。”说着便将盘缠与马匹交于病痨鬼,自行骑上一匹骏马,马鞭一扬,健马长嘶一声,奋蹄向南奔去。 与病痨鬼同行的那些丐帮弟子,也各自带着信件,在鄢云离开之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向着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奔去。 鄢云办完此事,自然是急忙赶往蛇闹山,因为他答应过阴玄灵,要帮助玄阴教击退地狱门的进攻,事情未竟,岂能食言而肥? 快马狂鞭,不日便到达蛇闹山附近,为了避免地狱门中人发现,鄢云在距离蛇闹山脚下数里的距离选择弃马步行,绕过地狱门的人马,由小道向蛇闹山而去,是以耽搁了些时间,直到次日深夜才到达密道附近。 他虽知道玄阴教的密道机关所在,但玄阴教的机关因人而设,即便知道机关所在,若是不懂开启要诀,也是无济于事,他根据圣使伊娜临行前的吩咐,先在设有机关的那棵大树上敲击三下,让守在密道里面的人知道是自己人来到,从里面开启机关之后,再将大树之中的机关,从外面反向旋转,这才开启了密道。 听说鄢云回来,阴无敌极为高兴,也不顾是深夜多有不便,急忙让圣使伊娜,叫鄢云到后山去见他。圣使伊娜领命去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阴无敌急忙梳妆了一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鄢云还没到,便急忙去后山等候。 见伊娜将鄢云领来,于是便急忙向鄢云问道:“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快马狂鞭,不日便到达蛇闹山附近,为了避免地狱门中人发现,鄢云在距离蛇闹山脚下数里的距离选择弃马步行,绕过地狱门的人马,由小道向蛇闹山而去,是以耽搁了些时间,直到次日深夜才到达密道附近。 鄢云见阴无敌打扮地花枝招展,自认为美艳,其实她根本不会打扮,不禁笑道:“你就算打扮得再好看,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哪能显现出来?这正不正应了锦衣夜行的话么?”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第885章 病痨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即便我们将话带到,他们也绝不会搭理的,你这又是何必呢?莫非有什么对你格外重要的人,也被囚地狱门之中么?” 鄢云道:“这倒是没有,但我也是为被囚中原武人着想。若是你们将话带到,他们依旧不肯帮忙,我绝对不会怪罪各位,但你们倘若不将我说适才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拉着我喝酒的话,就当我从来没认识你们,鄢云这就告辞。”说着便要怫然离去。 病痨鬼见状,急忙拉住鄢云,说道:“你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们又没说不去帮你传递消息。喝完酒再去,也不迟嘛。” 鄢云道:“救人如救火,如何能够不急。城外我以准备好快马,各位若是有心帮忙的话,便速与我一起去取来。” 病痨鬼道:“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那也没关系,就像你说的,来日方长,还是正事要紧。我们分舵的这些兄弟,你选几个吧。” 鄢云道:“还是老兄你来选吧,我与他们虽都照过面,但也不知有哪些是新加入你们的,有哪些是对各分舵熟门熟路的。” 病痨鬼笑道:“难得鄢云兄弟不嫌弃我们,与我们这些叫花子称兄道弟,那这事便交给我了,我这就安排几个可靠的兄弟,骑上你在城外准备的快马,去附近的分舵递送消息。” 鄢云闻言,高兴地说道:“那就太感谢你们了。”说着端起眼前的那碗酒,一仰而尽,挽起袖子拭干残留在嘴角的酒水之后,说道:“不过光是向你们其他分舵传递消息还不行。还必须有人,向少林方面告知这个消息,这事才算圆满呢。” 病痨鬼道:“怎么少林也有人被囚地狱门之中么?” 鄢云笑道:“如何没有,少林的妙湛禅师,是少林方丈妙法禅师的师兄,也与白云道长、封老帮主一同被囚在地狱门摘星楼中,此外还有不少少林僧人也一同被囚呢?” 病痨鬼道:“原来如此,少林既有方丈,想必不会像丐帮一般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若是得知武当派组织群雄赴地狱门救人一事,想必定会欣然而往的。” 鄢云道:“但愿如此吧,所以这事还必须要请各位帮忙才是。” 病痨鬼道:“丐帮分舵我们可以帮你传递消息,可是少林那边,你还是亲自去比较好,那些和尚们什么清规戒律,破规矩太多,只怕我们这些小乞丐,连他们那山门都进不去呢?” 鄢云道:“但愿如此吧,所以这事还必须要请各位帮忙才是。” 病痨鬼道:“丐帮分舵我们可以帮你传递消息,可是少林那边,你还是亲自去比较好,那些和尚们什么清规戒律,破规矩太多,只怕我们这些小乞丐,连他们那山门都进不去呢?” 鄢云笑道:“这如何能够,他们虽说有许多戒律,但律己者多,苛人者少,更何况佛门讲众生平等,理当大开方便之门,如何乞丐便进不得山门了?就是有些修行较浅的僧人,对你们另眼相待,但也其他人也不尽都是这样吧?你们都是八面玲珑之人,难道他们不让你们进去,你们便不能将信送到,让他们主事之人见到么?” 鄢云笑道:“这如何能够,他们虽说有许多戒律,但律己者多,苛人者少,更何况佛门讲众生平等,理当大开方便之门,如何乞丐便进不得山门了?就是有些修行较浅的僧人,对你们另眼相待,但也其他人也不尽都是这样吧?你们都是八面玲珑之人,难道他们不让你们进去,你们便不能将信送到,让他们主事之人见到么?” 病痨鬼笑道:“这话也对,别说是一个区区少林寺,就是皇宫大内,我们也有的是办法进去,不瞒你说,我们分舵因为处在皇城之内,故而近水楼台先得月,我们舵主还藏有好几坛子皇帝老儿才能享用的御酒呢,都是没本的买卖,不过他不让我们喝,说是有机会见到封老帮主,请他尝尝,也给我们分舵争些颜面。” 鄢云笑道:“我就说嘛,你们有的是办法。但你们此去少林,可不是生事去的,只需将信带到,便离开少林。我这就给你们将信写好。” 鄢云从行囊之中取出纸笔,用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地将信写好,每一个字无不是笔酣墨饱,身端体正,病痨鬼见状,啧啧赞道:“鄢小哥果然是读书人,这字写得就像是印出来的一般。其实你用不着写这么好,他们又并非不识得,何必这么费劲呢。” 鄢云笑道:“字如其人,倘若我写得潦草,旁人看了也就生随便懈怠之心,对于信中所提之事,自然不会郑重对待,只有我先慎重其事,他人方能如此。” 很快鄢云便将与丐帮分舵、少林的几封信写好,分别用布包裹着,交于病痨鬼所安排的送信之人。然后对他们说道:“信已写好,你们好生收着,分别交于所送之地主事之人,要亲眼见他们看了信方才回来。现在我们就去城外取快马与你们一路上所需的盘缠吧。” 病痨鬼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呢,马匹是行路所必需,我们自然不能推辞,至于盘缠,哈哈,你也知道我们丐帮中人走四方,吃四方,何必需要哪些劳什子黄白之物?” 鄢云笑道:“虽然对你们是多余之物,但也未必是累赘,为了你们一路上方便些,快些将信送到,不至于为了其他的事耽误时间,你们还是收着吧。” 病痨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那我们这就出城去吧。”说着便要领着鄢云从丐帮出城的密道出城。 鄢云笑道:“密道在城西,我的快马却在城南,此次我们还是不要钻那地道了吧?” 病痨鬼笑道:“说的也是,那就从城南正门出去。只是你将这些事都安排给我们去做,只怕你也不会在洛阳久留了。”说着他们便向城南走去,很快他们便出了城,到了鄢云系马的隐蔽之处。 鄢云道:“你们放心吧,只要我的事忙完之后,我们有缘还会相逢的。” 第886章 他虽知道玄阴教的密道机关所在,但玄阴教的机关因人而设,即便知道机关所在,若是不懂开启要诀,也是无济于事,他根据圣使伊娜临行前的吩咐,先在设有机关的那棵大树上敲击三下,让守在密道里面的人知道是自己人来到,从里面开启机关之后,再将大树之中的机关,从外面反向旋转,这才开启了密道。 听说鄢云回来,阴无敌极为高兴,也不顾是深夜多有不便,急忙让圣使伊娜,叫鄢云到后山去见他。圣使伊娜领命去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阴无敌急忙梳妆了一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鄢云还没到,便急忙去后山等候。 见伊娜将鄢云领来,于是便急忙向鄢云问道:“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鄢云见阴无敌打扮地花枝招展,自认为美艳,其实她根本不会打扮,不禁笑道:“你就算打扮得再好看,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哪能显现出来?这正不正应了锦衣夜行的话么?”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鄢云去洛阳的途中,风雨无阻,很快便到了洛阳城中,进城的第一件事,自然是去洛阳丐帮分舵,找人帮忙,丐帮分舵那些大小叫花们,见鄢云到来,自是不胜欢迎,于是便七嘴八舌地问候起来,只听鄢云道:“诸位请听我说,鄢某此次前来,是有大事要与诸位商量,诸位要叙旧的话,等谈完正事,我们再班荆道故也不迟。” 只听瘦竹竿道:“鄢云大哥,你不是与我们舵主去东海了么?你难道不知他还没有回来,我们这里又没有个主事的人,你与我们这些丐帮弟子,谈论什么江湖大事呢?” 众叫花亦有此问,故而俱都歪着头等候鄢云的回答,只听鄢云道:“我自然知道你们舵主不在,他与黑白双侠他们去了武当嘛,我也知道你们这里没有主事之人,但这也无妨,因为我说的这件事,正是你们的老本行,你们亦能胜任。所以这不就与你们商量来了么?” 病痨鬼道:“不知鄢小哥你要与我们商量什么事呢?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我们自是愿意效劳。对了,你不是与韩姑娘一起的么?她也来了么?怎么不见她?” 鄢云笑道:“劳你还记得英女,她有事没有来。我来此的目的,便是让大家帮我去通知丐帮其他分舵,让他们派人去武当相助营救贵帮的封老帮主以及被囚地狱门的众位英雄好汉。你们说这算不算大事?你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呢?” 病痨鬼道:“鄢小哥让我们带消息给其他分舵,我们自是可以帮忙带到,可是他们会不会派人南下,这就难说了。” 鄢云不解地问道:“他们得知武当山众豪杰要邀请他们共同救人,中原武林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更何况被囚之人中有你们封老帮主在内,他们如何不会派人去救呢?” 病痨鬼道:“鄢小哥初涉江湖,有所不知,他们不去救人,便是因为被囚之人中有我们封老帮主在。” 鄢云闻言,更加疑惑了,急忙问道:“此话怎讲?你怎么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病痨鬼叹道:“这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丐帮内部的情况,自从封老帮主被囚以来,丐帮各长老便忙于争夺代帮主之位,不仅各自为政,将丐帮闹得四分五裂,而且相互之间,还经常为争地盘,大打出手,我听南边来的丐帮兄弟说,几日前他们便收到武当派玉虚道长的邀请函,也是为了救人之事,但他们的长老却置若罔闻。并且借由此事,将丐帮所有长老舵主聚集起来,扬言要在近期以比武的方式,选出代帮主,这样一来,无需旁人相助,他们在代帮主的带领下,也可救出老帮主来。” 鄢云闻言,高兴地说道:“既然你们丐帮已然有救人之策,看来我来此,确实有些多管闲事了。”阴无敌道:“不需阴长老说,谁都知道厉长老对我教忠心不二,并且在简楚客对我无礼之时,煽动众首领之时,还在演武堂中助我稳定局势,但简楚客心机太重,要是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不能再对付他,以他的武功,与在本教的势力,他完全不用怕厉长老,他们二人所统辖的弟子都差不多,要是打起来,我教这场内乱,也不知何时能平定呢?” 病痨鬼闻言,又是长叹一声,对鄢云道:“你又错了,他们只不过是以救人为幌子,为长时间来为了争夺代帮主一位,来个了结罢了,你以为他们选出代帮主之后,还会去就老帮主回来么?救回老帮主,他们争夺而来的代帮主之位,岂不是要退位让贤?” 第889章 厉魄怒道:“你安的什么心,难道你自己不知道么?你以为阴长老不在,你简楚客便可以与教主分庭抗礼了么?我告诉你,只要我厉魄在玄阴教一天,你永远也别想。” 简楚客道:“我让阴长老出来,还不是出于关心,难道这也有错,你如此凭空诬陷,指不定是谁居心不良呢?”转而又对阴无敌道:“教主,属下对本教忠心耿耿,还请教主明察,千万不要相信厉魄的构陷之言啊。” 从二人适才的言行,忠奸正邪,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看在眼里。阴无敌如何看不出来,但此刻简楚客并无大过,罪业未彰,身为教主,也不可滥施赏罚,于是便对他们二人说道:“你们二人都是我教的中兴干臣,身为长老,应该为众部下做表率才是,如何能够在这大殿之上,争吵不休?你们可知罪么?” 厉魄自然知道教主这番话是为大局着想,于是便施了一礼,道:“属下知罪。” 简楚客见状,心想,如今阴玄灵不在,你能拿我怎么样?于是便极为傲慢地将手一拱,冷言冷语般说了一句:“属下知罪。”然后,对阴无敌道:“要是没有其他的事,属下便告辞了。”说完,也不等阴无敌准许,便自行走出演武堂,众人闻言,俱都颇有微词。 但阴玄灵不在,无人主持大局,玄阴教中约有一半弟子,都归简楚客统辖,另一半则自是厉魄的属下,原先有阴玄灵制衡他们二人,他们谁都不敢造次,如今他不在,简楚客便无所顾忌,自然不将教主放在眼里。 阴无敌这才知道阴玄灵闭关前说的,让他留心简楚客,没想到他才闭关几天,简楚客便如此肆无忌惮,公然无视自己这一教之尊的存在。但简楚客之前伪装太好,所以连自己都没有发觉,才对他委以重任,如今他成了气候,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处置他才好,在没有想到好办法之前,只得采取安抚之策,希望他不要在玄阴教危急的时候,闹出乱子才好。 病痨鬼笑道:“到时候我劝你喝酒,你可不许再找理由推却了!” 鄢云笑道:“到那时候,定然与老兄开怀畅饮,不醉不归。”说着便将盘缠与马匹交于病痨鬼,自行骑上一匹骏马,马鞭一扬,健马长嘶一声,奋蹄向南奔去。 与病痨鬼同行的那些丐帮弟子,也各自带着信件,在鄢云离开之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向着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奔去。 鄢云办完此事,自然是急忙赶往蛇闹山,因为他答应过阴玄灵,要帮助玄阴教击退地狱门的进攻,事情未竟,岂能食言而肥? 快马狂鞭,不日便到达蛇闹山附近,为了避免地狱门中人发现,鄢云在距离蛇闹山脚下数里的距离选择弃马步行,绕过地狱门的人马,由小道向蛇闹山而去,是以耽搁了些时间,直到次日深夜才到达密道附近。 他虽知道玄阴教的密道机关所在,但玄阴教的机关因人而设,即便知道机关所在,若是不懂开启要诀,也是无济于事,他根据圣使伊娜临行前的吩咐,先在设有机关的那棵大树上敲击三下,让守在密道里面的人知道是自己人来到,从里面开启机关之后,再将大树之中的机关,从外面反向旋转,这才开启了密道。 听说鄢云回来,阴无敌极为高兴,也不顾是深夜多有不便,急忙让圣使伊娜,叫鄢云到后山去见他。圣使伊娜领命去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阴无敌急忙梳妆了一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鄢云还没到,便急忙去后山等候。 见伊娜将鄢云领来,于是便急忙向鄢云问道:“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鄢云见阴无敌打扮地花枝招展,自认为美艳,其实她根本不会打扮,不禁笑道:“你就算打扮得再好看,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哪能显现出来?这正不正应了锦衣夜行的话么?”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病痨鬼道:“不知鄢小哥你要与我们商量什么事呢?只要我们能帮得上忙的,我们自是愿意效劳。对了,你不是与韩姑娘一起的么?她也来了么?怎么不见她?” 鄢云笑道:“劳你还记得英女,她有事没有来。我来此的目的,便是让大家帮我去通知丐帮其他分舵,让他们派人去武当相助营救贵帮的封老帮主以及被囚地狱门的众位英雄好汉。你们说这算不算大事?你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呢?” 病痨鬼道:“鄢小哥让我们带消息给其他分舵,我们自是可以帮忙带到,可是他们会不会派人南下,这就难说了。”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第890章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鄢云闻言,正色问道:“不知教主所指的大乱子是何事,才几日光景,竟会这般严重?之前难道毫无。征兆么?” 阴无敌道:“或许有,阴长老已经察觉,所以在与你们上山来的那日,特别交代过我,小心简楚客。但我一时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事情果如阴长老所料。两日前,我让玄阴教各长老来演武堂议事,让他们商量一下,如何趁地狱门缺兵少将之际,反攻地狱门,将他们打退到蛇闹山下。没想到简楚客却总是要求阴长老出来主持局面,即便我告诉他,阴长老在闭关,不准任何人打扰,他还是不相信,坚持要见阴长老,并且对我的态度极为傲慢,他在我教中位高权重,要是在这个时候谋反起来?我教到时内忧外患,岂有不灭之理?” 鄢云道:“其实教主何必杞人忧天,这简楚客或有异心,但我想他现在还未必敢公然谋反,因为现在正值玄阴教上下同仇敌忾,抵抗外侮之际,他在这时候谋反,不仅难以得到其他长老头领的认可,而且连他属下的人也不会支持他。我想他绝对不会如此愚蠢,选择在这时候兴起内乱的。” 阴无敌道:“可是阴长老的事,纸包不住火,瞒不了多久,我怕他知道阴长老散功归西之后,他会更加不将我这个教主放在眼里呢。到时候无人能够治得了他,那该如何是好?” 鄢云道:“这不还没到那个时候么?对了,厉魄厉长老对你怎样?阴长老往日如何评价他的?” 阴无敌道:“不需阴长老说,谁都知道厉长老对我教忠心不二,并且在简楚客对我无礼之时,煽动众首领之时,还在演武堂中助我稳定局势,但简楚客心机太重,要是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不能再对付他,以他的武功,与在本教的势力,他完全不用怕厉长老,他们二人所统辖的弟子都差不多,要是打起来,我教这场内乱,也不知何时能平定呢?” 鄢云道:“那教主何不先发制人呢?既然知道简楚客对你们玄阴教,对教主你不忠,何不早早除了这个祸患呢?以免日后变生肘腋,岂不是好?” 阴无敌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像你说的,凡事要讲求个时机,这时候简楚客只是言辞悖逆些而已,倘若因此重罚于他,只怕难以服众啊。” 鄢云道:“没错,他罪迹未彰,不可重罚,我方既不能先发制人,那便以静制动,表面安抚,但实际上要在与地狱门战斗结束前,暗自架空或者削弱他的权力,因为他若有反心,也会在这个时候,积蓄力量,只等战斗结束,便要付诸行动了,到时候你们谁输谁赢,就看这段日子,教主怎么做了?” 阴无敌顿时没了主意,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鄢云道:“首先不能让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让他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张扬,要做到这点,就需要阴长老配合,阴长老虽散功,但可让他出来,威慑众人的同时,也释了众人之疑虑。其次便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多派简楚客的亲信之人去抵御地狱门的进攻,并且让简楚客亲自上阵,考验他的忠心的同时,也可削弱他的力量。另外,多派他们去作战,自然有功者赏,将他的亲信都论功封赏,但却要变些花样,提高他们在教中的虚衔,而削弱他们的兵权,将他们调离简楚客身边,这样一来,无论你们玄阴教最后与地狱门谁胜谁败,简楚客也不能再危害玄阴教了。” 病痨鬼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呢,马匹是行路所必需,我们自然不能推辞,至于盘缠,哈哈,你也知道我们丐帮中人走四方,吃四方,何必需要哪些劳什子黄白之物?” 鄢云笑道:“虽然对你们是多余之物,但也未必是累赘,为了你们一路上方便些,快些将信送到,不至于为了其他的事耽误时间,你们还是收着吧。” 病痨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那我们这就出城去吧。”说着便要领着鄢云从丐帮出城的密道出城。 鄢云笑道:“密道在城西,我的快马却在城南,此次我们还是不要钻那地道了吧?” 病痨鬼笑道:“说的也是,那就从城南正门出去。只是你将这些事都安排给我们去做,只怕你也不会在洛阳久留了。”说着他们便向城南走去,很快他们便出了城,到了鄢云系马的隐蔽之处。 鄢云道:“你们放心吧,只要我的事忙完之后,我们有缘还会相逢的。” 第891章 阴无敌道:“不需阴长老说,谁都知道厉长老对我教忠心不二,并且在简楚客对我无礼之时,煽动众首领之时,还在演武堂中助我稳定局势,但简楚客心机太重,要是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不能再对付他,以他的武功,与在本教的势力,他完全不用怕厉长老,他们二人所统辖的弟子都差不多,要是打起来,我教这场内乱,也不知何时能平定呢?” 鄢云道:“那教主何不先发制人呢?既然知道简楚客对你们玄阴教,对教主你不忠,何不早早除了这个祸患呢?以免日后变生肘腋,岂不是好?” 阴无敌道:“哪有那么容易,就像你说的,凡事要讲求个时机,这时候简楚客只是言辞悖逆些而已,倘若因此重罚于他,只怕难以服众啊。” 鄢云道:“没错,他罪迹未彰,不可重罚,我方既不能先发制人,那便以静制动,表面安抚,但实际上要在与地狱门战斗结束前,暗自架空或者削弱他的权力,因为他若有反心,也会在这个时候,积蓄力量,只等战斗结束,便要付诸行动了,到时候你们谁输谁赢,就看这段日子,教主怎么做了?” 阴无敌顿时没了主意,道:“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鄢云道:“首先不能让他知道阴长老已经散功,让他有所顾忌,不敢太过张扬,要做到这点,就需要阴长老配合,阴长老虽散功,但可让他出来,威慑众人的同时,也释了众人之疑虑。其次便是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多派简楚客的亲信之人去抵御地狱门的进攻,并且让简楚客亲自上阵,考验他的忠心的同时,也可削弱他的力量。另外,多派他们去作战,自然有功者赏,将他的亲信都论功封赏,但却要变些花样,提高他们在教中的虚衔,而削弱他们的兵权,将他们调离简楚客身边,这样一来,无论你们玄阴教最后与地狱门谁胜谁败,简楚客也不能再危害玄阴教了。” 阴无敌道:“这也未必,简楚客难道会坐以待毙,看不出我们对他的制裁么?” 鄢云道:“简楚客若有异心,定然对教主你的举动倍加提防,岂能看不出你的意图?不过就算他能看出来,我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并非他行动的最佳时机。我们正可利用这一点,对他采取一系列的措施。等到教中大权全部集中在教主手上的时候,即便他再有什么异动,也难成气候了。” 阴无敌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一切依你说的办。” 翌日,当地狱门灵水坛坛主辜鹰,再次率领众地狱门弟子进攻蛇闹山的时候,阴无敌便亲自上前线指挥战斗,同行的有简楚客、厉魄等长老,鄢云自是也在一旁。 只听阴无敌道:“简楚客、厉魄二位长老,本座决定对地狱门进行反攻,你们各自率领弟子,从左右两翼夹攻辜鹰的人马,本座期待你们凯旋而归。” 与病痨鬼同行的那些丐帮弟子,也各自带着信件,在鄢云离开之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向着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奔去。 鄢云办完此事,自然是急忙赶往蛇闹山,因为他答应过阴玄灵,要帮助玄阴教击退地狱门的进攻,事情未竟,岂能食言而肥? 快马狂鞭,不日便到达蛇闹山附近,为了避免地狱门中人发现,鄢云在距离蛇闹山脚下数里的距离选择弃马步行,绕过地狱门的人马,由小道向蛇闹山而去,是以耽搁了些时间,直到次日深夜才到达密道附近。 他虽知道玄阴教的密道机关所在,但玄阴教的机关因人而设,即便知道机关所在,若是不懂开启要诀,也是无济于事,他根据圣使伊娜临行前的吩咐,先在设有机关的那棵大树上敲击三下,让守在密道里面的人知道是自己人来到,从里面开启机关之后,再将大树之中的机关,从外面反向旋转,这才开启了密道。 听说鄢云回来,阴无敌极为高兴,也不顾是深夜多有不便,急忙让圣使伊娜,叫鄢云到后山去见他。圣使伊娜领命去了,所谓女为悦己者容,阴无敌急忙梳妆了一番,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华丽的衣裳,鄢云还没到,便急忙去后山等候。 见伊娜将鄢云领来,于是便急忙向鄢云问道:“你看我今天美不美?” 鄢云见阴无敌打扮地花枝招展,自认为美艳,其实她根本不会打扮,不禁笑道:“你就算打扮得再好看,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哪能显现出来?这正不正应了锦衣夜行的话么?” 阴无敌失意怏怏般说道:“人家特意为你打扮成这样,你倒是半句好话没有,倒取笑人家起来了。” 鄢云笑道:“你娇俏起来,的确有种特殊的美,只不过你许是做太久了,根本不懂得一个普通的女子,平日如何打扮,所以这才闹出笑话来。”说着指了指阴无敌挂满金银首饰的发髻,不禁又大笑了起来。 阴无敌闻言,将头上的首饰尽都扯了下来,扔到山崖之下,然后气呼呼般说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弄这些东西在头上了。” 鄢云见状,这才没再取笑她,问道:“不知教主唤我前来,所谓何事,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看你打扮的么?” 阴无敌嗔道:“难道人家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鄢云笑道:“这倒不是,只是今夜无星无月,而且天色较暗,夜凉如水,难道教主让我来是陪同你一起吹冷风的不成么?” 阴无敌道:“你能不能有个正形?我叫你来这,自然是有事相谈,难道叫你来赏景不成?” 鄢云问道:“哦?不知是何事?要在这后山相谈,明日在演武堂中谈论不成么?” 阴无敌道:“那自然不行,你不在的这几天里,地狱门方面对我玄阴教的压力,固然减少了不少,但我玄阴教内部,却要出大乱子了呢?我感觉到事情不妙,所以叫你来商量一下。” 第892章 鄢云笑道:“我就说嘛,你们有的是办法。但你们此去少林,可不是生事去的,只需将信带到,便离开少林。我这就给你们将信写好。” 鄢云从行囊之中取出纸笔,用簪花小楷,一笔一划地将信写好,每一个字无不是笔酣墨饱,身端体正,病痨鬼见状,啧啧赞道:“鄢小哥果然是读书人,这字写得就像是印出来的一般。其实你用不着写这么好,他们又并非不识得,何必这么费劲呢。” 鄢云笑道:“字如其人,倘若我写得潦草,旁人看了也就生随便懈怠之心,对于信中所提之事,自然不会郑重对待,只有我先慎重其事,他人方能如此。” 很快鄢云便将与丐帮分舵、少林的几封信写好,分别用布包裹着,交于病痨鬼所安排的送信之人。然后对他们说道:“信已写好,你们好生收着,分别交于所送之地主事之人,要亲眼见他们看了信方才回来。现在我们就去城外取快马与你们一路上所需的盘缠吧。” 病痨鬼笑道:“你又何必如此客气呢,马匹是行路所必需,我们自然不能推辞,至于盘缠,哈哈,你也知道我们丐帮中人走四方,吃四方,何必需要哪些劳什子黄白之物?” 鄢云笑道:“虽然对你们是多余之物,但也未必是累赘,为了你们一路上方便些,快些将信送到,不至于为了其他的事耽误时间,你们还是收着吧。” 病痨鬼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那我们这就出城去吧。”说着便要领着鄢云从丐帮出城的密道出城。 鄢云笑道:“密道在城西,我的快马却在城南,此次我们还是不要钻那地道了吧?” 病痨鬼笑道:“说的也是,那就从城南正门出去。只是你将这些事都安排给我们去做,只怕你也不会在洛阳久留了。”说着他们便向城南走去,很快他们便出了城,到了鄢云系马的隐蔽之处。 鄢云道:“你们放心吧,只要我的事忙完之后,我们有缘还会相逢的。” 鄢云急忙拒绝道:“若是别的时候,我当然不会推却诸位的一番好意,不过眼前还是正事要紧,喝酒嘛,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病痨鬼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即便我们将话带到,他们也绝不会搭理的,你这又是何必呢?莫非有什么对你格外重要的人,也被囚地狱门之中么?” 鄢云道:“这倒是没有,但我也是为被囚中原武人着想。若是你们将话带到,他们依旧不肯帮忙,我绝对不会怪罪各位,但你们倘若不将我说适才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拉着我喝酒的话,就当我从来没认识你们,鄢云这就告辞。”说着便要怫然离去。 病痨鬼见状,急忙拉住鄢云,说道:“你何必如此着急呢?我们又没说不去帮你传递消息。喝完酒再去,也不迟嘛。” 鄢云道:“救人如救火,如何能够不急。城外我以准备好快马,各位若是有心帮忙的话,便速与我一起去取来。” 病痨鬼道:“看来今天这酒是喝不成了,那也没关系,就像你说的,来日方长,还是正事要紧。我们分舵的这些兄弟,你选几个吧。” 鄢云道:“还是老兄你来选吧,我与他们虽都照过面,但也不知有哪些是新加入你们的,有哪些是对各分舵熟门熟路的。” 病痨鬼笑道:“难得鄢云兄弟不嫌弃我们,与我们这些叫花子称兄道弟,那这事便交给我了,我这就安排几个可靠的兄弟,骑上你在城外准备的快马,去附近的分舵递送消息。” 鄢云闻言,高兴地说道:“那就太感谢你们了。”说着端起眼前的那碗酒,一仰而尽,挽起袖子拭干残留在嘴角的酒水之后,说道:“不过光是向你们其他分舵传递消息还不行。还必须有人,向少林方面告知这个消息,这事才算圆满呢。” 病痨鬼道:“怎么少林也有人被囚地狱门之中么?” 鄢云笑道:“如何没有,少林的妙湛禅师,是少林方丈妙法禅师的师兄,也与白云道长、封老帮主一同被囚在地狱门摘星楼中,此外还有不少少林僧人也一同被囚呢?” 病痨鬼道:“原来如此,少林既有方丈,想必不会像丐帮一般一盘散沙,各自为政,若是得知武当派组织群雄赴地狱门救人一事,想必定会欣然而往的。” 鄢云笑道:“劳你还记得英女,她有事没有来。我来此的目的,便是让大家帮我去通知丐帮其他分舵,让他们派人去武当相助营救贵帮的封老帮主以及被囚地狱门的众位英雄好汉。你们说这算不算大事?你们能不能帮得上忙呢?” 病痨鬼道:“鄢小哥让我们带消息给其他分舵,我们自是可以帮忙带到,可是他们会不会派人南下,这就难说了。” 鄢云不解地问道:“他们得知武当山众豪杰要邀请他们共同救人,中原武林同气连枝,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更何况被囚之人中有你们封老帮主在内,他们如何不会派人去救呢?” 病痨鬼道:“鄢小哥初涉江湖,有所不知,他们不去救人,便是因为被囚之人中有我们封老帮主在。” 鄢云闻言,更加疑惑了,急忙问道:“此话怎讲?你怎么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病痨鬼叹道:“这是因为你不知道我们丐帮内部的情况,自从封老帮主被囚以来,丐帮各长老便忙于争夺代帮主之位,不仅各自为政,将丐帮闹得四分五裂,而且相互之间,还经常为争地盘,大打出手,我听南边来的丐帮兄弟说,几日前他们便收到武当派玉虚道长的邀请函,也是为了救人之事,但他们的长老却置若罔闻。并且借由此事,将丐帮所有长老舵主聚集起来,扬言要在近期以比武的方式,选出代帮主,这样一来,无需旁人相助,他们在代帮主的带领下,也可救出老帮主来。” 鄢云闻言,高兴地说道:“既然你们丐帮已然有救人之策,看来我来此,确实有些多管闲事了。” 第893章 鄢云笑道:“教主宁教人负己,也不愿己负人,倒是鄢某枉做小人了,以后我可不敢乱出什么计谋了。” 阴无敌笑道:“这倒不是,你也是为我好,只是我不愿这么做罢了。并不是你献计献错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鄢云笑道:“行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也不知下面的战况怎么样了?怎么没人通报呢?” 阴无敌对黛丽丝道:“黛丽丝,你带两个姐妹下去看看什么情况,速来通报。” 黛丽丝领命带着两名圣使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她们武功高强,在乱阵之中自是出入自如,无人能挡,很快她们便淹没在人丛中,不见了踪影。 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黛丽丝首先踩着树梢向山上奔来,很快便到了悬崖之上,对教主阴无敌道:“启禀教主,简长老与厉长老正率领本教弟子,与地狱门的人在山腰处大战,虽一时之间战况焦灼,但看得出敌方损失在我方之上,并且有不断败退的迹象。我怕教主等得着急,所以首先回来禀报,她们两个再仔细观察一会儿,应该会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另外两名圣使也回到崖顶,她们所汇报的情况,大体与黛丽丝一致,只不过略微详细一些而已。 鄢云听完她们汇报的情况,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结果与我们事先设想的一样。” 阴无敌笑道:“阴长老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有些能耐。让你来助我玄阴教守山,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鄢云笑道:“教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 阴无敌笑道:“略尽绵力,便取得这等战果,若是尽了全力,岂不是要让山下的千军万马望风而逃?有些时候,实在不知道你是在谦虚还是在骄傲。” 鄢云笑道:“若是没有教主令行禁止,按照我设想地去做,我的一切计谋,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何来战果可言?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教主知人善任之功呢。鄢某只不过因人之力,岂敢居功自傲呢?” 说笑之间,不断有探子前来汇报下面的战况,每汇报一次,阴无敌与鄢云都会开怀大笑,直到这会儿,听一个弟子说厉长老与地狱门的辜鹰打了起来,两人不分胜负,阴无敌这才眉头深锁起来,对鄢云道:“厉长老不是负责攻击伏兵的么?怎么与地狱门主攻的大将,灵水坛坛主辜鹰打了起来呢?” 鄢云道:“战场瞬息万变,岂能事事都在意料之中?不过尽管出了些变数,我想与大局没什么关系。教主只需在此静等消息便足够了,厉长老的武功仅次于阴长老,我想辜鹰若是没有其弟辜隼的相助,也难以在厉长老手底下讨得什么便宜。” 阴无敌道:“话是这么说,只是我想的与你不是一回事,我想简楚客如此卑鄙,厉长老与辜鹰的血斗,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 鄢云道:“教主既有此担心,何不去一看究竟呢?到时候或许还能帮上厉长老一把呢。” 阴无敌道:“我正有此意,你且先在此候着,我与伊娜她们去就行了。” 鄢云道:“教主说的事哪里话,我的武功再怎么不济,总不至于在我军胜局已定的情况下,还不能自保吧?” 阴无敌道:“说得也是,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一同前去看个究竟吧。” 说着便与鄢云一起,在众圣使的陪同下,一同向山下走去,很快他们一行人便到了山腰战阵之处,只见遍地硝烟,箭矢如雨,呼喊声震天动地,横七竖八地到处躺着尸体,与重伤倒地之人。 阴无敌道:“想不到战况如此激烈,我竟不知,伊娜,黛丽丝,你们可知厉长老在何处与辜鹰打斗?” 只听伊娜道:“就在前方不远处,教主姐姐,我领你去。”说着便手指前方,然后走在前面领路,阴无敌与鄢云他们也尾随而去,很快便见厉长老与辜鹰二人。 阴无敌问道:“你们看辜鹰与我们厉长老,谁的武功高些?他们究竟谁能够最终获胜?” 伊娜道:“自然是我们厉长老的武功高,教主你看,那辜鹰手上戴着银钩手套,极是厉害,而厉长老却是赤手空拳,饶是如此,辜鹰也伤不了厉长老,仅仅能够斗个平手而已。要是他不用那手套,只怕早已死在厉长老雄浑的掌力之下了。” 鄢云道:“没错,这手套是漠北双鹰的杀手锏,若非遇到极为难缠的对手,他们绝不会使用,否则日后与人交手对方便会有了防备。他们这种银钩手套,不仅无坚不摧,水火不侵,而且能随意抵挡任何兵刃暗器,并且钩爪之中还有剧毒,若是被他银钩的钩爪所伤,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只怕极难治愈。早在地狱门之时,我便听灵水坛的弟子说过。” 阴无敌道:“这可如何是好,厉长老对这一情况,毫不知情,只怕还以为是普通的一件兵刃而已呢?我们必须设法告诉厉长老才行呢。” 鄢云道:“教主何须紧张,要救厉长老还不简单么?他们打斗之时,有开有合,只要在他们分开之时,用弩箭攻击辜鹰,迫使他不能够继续追着厉长老,厉长老不是便能脱身了么?” 黛丽丝闻言,怒道:“胡说八道,这与让厉长老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厉魄那边压力极小,故而他本人根本无需亲自上阵,只是在一旁指挥擘画,黛丽丝与伊娜很快找到了他,向他转达教主的意思。厉魄闻言,也表示赞同教主的计谋,于是便依命而行,急忙亲自带领两队弓弩队,分别从两翼绕过正面进攻的队伍,向山腰处的密林而去。 经过密切观察,以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果然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许多人,于是连忙命令弓弩手埋伏好,只待正面战场的地狱门中人撤退下来,把握好时机,在那时候,攻击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伏兵。 第894章 只听阴无敌道:“简楚客、厉魄二位长老,本座决定对地狱门进行反攻,你们各自率领弟子,从左右两翼夹攻辜鹰的人马,本座期待你们凯旋而归。” 左翼是地狱门的主攻方向,因为靠着山壁,而右翼则是悬崖,有天险做屏障,故而地狱门只是派少数人伺机从右翼悬崖攀爬,并不是他们的主攻目标。阴无敌让简楚客负责地狱门主攻方向的左翼,便是采取了鄢云的意见。 简楚客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果然不简单,让我主攻左翼,既可以让我的部将们有一展拳脚,立功的机会,于此同时又可以消耗我在教中的势力。我岂能上她的当?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厉长老身经百战,老成持重,是以属下不敢与他争功,这个机会还是让给他吧。” 阴无敌笑道:“简长老,此言差矣,厉长老虽是身经百战,但毕竟老迈,哪比得上你简长老年富力强,堪当重任呢?” 转而又对厉魄道:“厉长老,本座将这个重任交给简长老,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厉魄笑道:“属下非但没有异议,而且还要多谢教主体恤属下老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愿意为简长老避一席位,服从教主的安排,不与他争此头功。” 简楚客还要推辞,鄢云抓住机会,对他身后那些立功心切的玄阴教弟子高喊道:“你们想为玄阴教立功么?”众玄阴教弟子异口同声般高喊道:“想!” 鄢云继续喊道:“想立功的,便随你们简长老杀下山去,将地狱门的人击退!”众玄阴教弟子闻言,群情沸涌,呼啸之声震天动地。 简楚客见再也无法推辞,只得答应率众出战,阴无敌将手拍了拍,伊娜立即用托盘端来三碗酒,阴无敌端起一碗,对简楚客与厉魄说道:“两位长老,喝了这碗壮行酒,就各自出战去吧!”说着先将酒饮尽,厉魄也欣然喝了一碗,轮到简楚客,只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将酒碗奋力向地上一摔,道得一声:“多谢教主赐酒。”扭头便提着弯刀,率领众弟子,从左翼呼啸着杀下山去。 厉魄见状,也兀自率人,从右翼攻击那些准备攀岩而上的地狱门弟子,左右两翼同时反攻,声势极为骇人,辜鹰见状,也既是紧张,一边命令弟子迎战,一边派人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山下的岐黄子,让他定夺。 阴无敌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虽然人人都喜欢成功,不喜欢失败,但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除非是你已有必胜的把握,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鄢云道:“必胜倒是不敢说,不过我却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办法。” 岐黄子听说玄阴教居然在这个时候组织反攻,也是颇为震惊,但仔细一想,原因无非是他们得知自己两次派人率军南下,认为地狱门现在是蜀中无大将,便可以反攻成功。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吩咐辜鹰,让他们在山腰两侧密林之中埋伏下重兵,然后且战且退,将玄阴教的人引到包围圈之内,然后伏兵突起,夹击玄阴教的反攻人马。 而这一切都在鄢云的计划之内,他提议让简楚客带兵主攻左翼,除了消耗他的势力,分化他的部将之外,自然考虑到地狱门会采取怎样的攻防措施,对于蛇闹山的山势地形,地狱门中人毕竟没有他熟悉。岐黄子能想到的,鄢云也能想到。否则的话,不仅他与阴无敌对付简楚客的计划会落空,而且玄阴教会惨败收场,到时候地狱门将会攻上山来,玄阴教若是被地狱门所灭,后果不堪设想。这当然是后话。不提。 只听鄢云对阴无敌道:“教主,虽然我们将主攻方向的左翼交给简楚客,意在削弱他在玄阴教的势力,以防他蓄势作乱。但此次反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阴无敌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虽然人人都喜欢成功,不喜欢失败,但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除非是你已有必胜的把握,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鄢云道:“必胜倒是不敢说,不过我却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办法。” 阴无敌急忙问道:“不败即是胜利,什么办法?你速速讲来。” 鄢云道:“蛇闹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我们骤然发动反攻,地狱门在狭窄的位置,定然难以抵挡,势必后撤,然而,我们却不可因此大意,若是一味趁胜追击,那么很有可能受到敌人的伏击,因为山腰两侧的密林易于设伏兵,倘若地狱门在此处设下伏兵,继而佯败诱我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中,我军定然大败。要防止敌人设伏也极为容易。在简长老与敌方正面交锋的时候,厉长老可领一支奇兵,从两侧潜入密林,然后万箭齐发,向两侧密林射去,倘若敌人有伏兵在此,定然会引起敌方的骚动,进而让他们的埋伏失去作用。待得敌方伏兵阵脚一乱,正面撤下来的地狱门弟子,定然更无斗意,那么势必溃败到山下。只待敌方撤到山下,我们控制了蛇闹山各条要道,那么今后防守起来,便容易许多了。”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立即让圣使将你的计划说与厉长老听。”说着便让黛丽丝与伊娜二人急忙下山,赶上反攻的队伍,去将这个计划转达给厉魄。 厉魄那边压力极小,故而他本人根本无需亲自上阵,只是在一旁指挥擘画,黛丽丝与伊娜很快找到了他,向他转达教主的意思。厉魄闻言,也表示赞同教主的计谋,于是便依命而行,急忙亲自带领两队弓弩队,分别从两翼绕过正面进攻的队伍,向山腰处的密林而去。 经过密切观察,以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果然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许多人,于是连忙命令弓弩手埋伏好,只待正面战场的地狱门中人撤退下来,把握好时机,在那时候,攻击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伏兵。 第895章 简楚客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果然不简单,让我主攻左翼,既可以让我的部将们有一展拳脚,立功的机会,于此同时又可以消耗我在教中的势力。我岂能上她的当?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厉长老身经百战,老成持重,是以属下不敢与他争功,这个机会还是让给他吧。” 阴无敌笑道:“简长老,此言差矣,厉长老虽是身经百战,但毕竟老迈,哪比得上你简长老年富力强,堪当重任呢?” 转而又对厉魄道:“厉长老,本座将这个重任交给简长老,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厉魄笑道:“属下非但没有异议,而且还要多谢教主体恤属下老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愿意为简长老避一席位,服从教主的安排,不与他争此头功。” 简楚客还要推辞,鄢云抓住机会,对他身后那些立功心切的玄阴教弟子高喊道:“你们想为玄阴教立功么?”众玄阴教弟子异口同声般高喊道:“想!” 鄢云继续喊道:“想立功的,便随你们简长老杀下山去,将地狱门的人击退!”众玄阴教弟子闻言,群情沸涌,呼啸之声震天动地。 简楚客见再也无法推辞,只得答应率众出战,阴无敌将手拍了拍,伊娜立即用托盘端来三碗酒,阴无敌端起一碗,对简楚客与厉魄说道:“两位长老,喝了这碗壮行酒,就各自出战去吧!”说着先将酒饮尽,厉魄也欣然喝了一碗,轮到简楚客,只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将酒碗奋力向地上一摔,道得一声:“多谢教主赐酒。”扭头便提着弯刀,率领众弟子,从左翼呼啸着杀下山去。 厉魄见状,也兀自率人,从右翼攻击那些准备攀岩而上的地狱门弟子,左右两翼同时反攻,声势极为骇人,辜鹰见状,也既是紧张,一边命令弟子迎战,一边派人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山下的岐黄子,让他定夺。 岐黄子听说玄阴教居然在这个时候组织反攻,也是颇为震惊,但仔细一想,原因无非是他们得知自己两次派人率军南下,认为地狱门现在是蜀中无大将,便可以反攻成功。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吩咐辜鹰,让他们在山腰两侧密林之中埋伏下重兵,然后且战且退,将玄阴教的人引到包围圈之内,然后伏兵突起,夹击玄阴教的反攻人马。 而这一切都在鄢云的计划之内,他提议让简楚客带兵主攻左翼,除了消耗他的势力,分化他的部将之外,自然考虑到地狱门会采取怎样的攻防措施,对于蛇闹山的山势地形,地狱门中人毕竟没有他熟悉。岐黄子能想到的,鄢云也能想到。否则的话,不仅他与阴无敌对付简楚客的计划会落空,而且玄阴教会惨败收场,到时候地狱门将会攻上山来,玄阴教若是被地狱门所灭,后果不堪设想。这当然是后话。不提。 只听鄢云对阴无敌道:“教主,虽然我们将主攻方向的左翼交给简楚客,意在削弱他在玄阴教的势力,以防他蓄势作乱。但此次反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阴无敌道:“胜负乃兵家常事,虽然人人都喜欢成功,不喜欢失败,但也只是一厢情愿而已,除非是你已有必胜的把握,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 鄢云道:“必胜倒是不敢说,不过我却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办法。” 阴无敌急忙问道:“不败即是胜利,什么办法?你速速讲来。” 鄢云道:“蛇闹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我们骤然发动反攻,地狱门在狭窄的位置,定然难以抵挡,势必后撤,然而,我们却不可因此大意,若是一味趁胜追击,那么很有可能受到敌人的伏击,因为山腰两侧的密林易于设伏兵,倘若地狱门在此处设下伏兵,继而佯败诱我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中,我军定然大败。要防止敌人设伏也极为容易。在简长老与敌方正面交锋的时候,厉长老可领一支奇兵,从两侧潜入密林,然后万箭齐发,向两侧密林射去,倘若敌人有伏兵在此,定然会引起敌方的骚动,进而让他们的埋伏失去作用。待得敌方伏兵阵脚一乱,正面撤下来的地狱门弟子,定然更无斗意,那么势必溃败到山下。只待敌方撤到山下,我们控制了蛇闹山各条要道,那么今后防守起来,便容易许多了。”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立即让圣使将你的计划说与厉长老听。”说着便让黛丽丝与伊娜二人急忙下山,赶上反攻的队伍,去将这个计划转达给厉魄。 厉魄那边压力极小,故而他本人根本无需亲自上阵,只是在一旁指挥擘画,黛丽丝与伊娜很快找到了他,向他转达教主的意思。厉魄闻言,也表示赞同教主的计谋,于是便依命而行,急忙亲自带领两队弓弩队,分别从两翼绕过正面进攻的队伍,向山腰处的密林而去。 经过密切观察,以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果然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许多人,于是连忙命令弓弩手埋伏好,只待正面战场的地狱门中人撤退下来,把握好时机,在那时候,攻击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伏兵。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立即让圣使将你的计划说与厉长老听。”说着便让黛丽丝与伊娜二人急忙下山,赶上反攻的队伍,去将这个计划转达给厉魄。 厉魄那边压力极小,故而他本人根本无需亲自上阵,只是在一旁指挥擘画,黛丽丝与伊娜很快找到了他,向他转达教主的意思。厉魄闻言,也表示赞同教主的计谋,于是便依命而行,急忙亲自带领两队弓弩队,分别从两翼绕过正面进攻的队伍,向山腰处的密林而去。 经过密切观察,以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果然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许多人,于是连忙命令弓弩手埋伏好,只待正面战场的地狱门中人撤退下来,把握好时机,在那时候,攻击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伏兵。 第896章 阴无敌道:“说得也是,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一同前去看个究竟吧。” 说着便与鄢云一起,在众圣使的陪同下,一同向山下走去,很快他们一行人便到了山腰战阵之处,只见遍地硝烟,箭矢如雨,呼喊声震天动地,横七竖八地到处躺着尸体,与重伤倒地之人。 阴无敌道:“想不到战况如此激烈,我竟不知,伊娜,黛丽丝,你们可知厉长老在何处与辜鹰打斗?” 只听伊娜道:“就在前方不远处,教主姐姐,我领你去。”说着便手指前方,然后走在前面领路,阴无敌与鄢云他们也尾随而去,很快便见厉长老与辜鹰二人。 阴无敌问道:“你们看辜鹰与我们厉长老,谁的武功高些?他们究竟谁能够最终获胜?” 伊娜道:“自然是我们厉长老的武功高,教主你看,那辜鹰手上戴着银钩手套,极是厉害,而厉长老却是赤手空拳,饶是如此,辜鹰也伤不了厉长老,仅仅能够斗个平手而已。要是他不用那手套,只怕早已死在厉长老雄浑的掌力之下了。” 鄢云道:“没错,这手套是漠北双鹰的杀手锏,若非遇到极为难缠的对手,他们绝不会使用,否则日后与人交手对方便会有了防备。他们这种银钩手套,不仅无坚不摧,水火不侵,而且能随意抵挡任何兵刃暗器,并且钩爪之中还有剧毒,若是被他银钩的钩爪所伤,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只怕极难治愈。早在地狱门之时,我便听灵水坛的弟子说过。” 阴无敌道:“这可如何是好,厉长老对这一情况,毫不知情,只怕还以为是普通的一件兵刃而已呢?我们必须设法告诉厉长老才行呢。” 鄢云道:“教主何须紧张,要救厉长老还不简单么?他们打斗之时,有开有合,只要在他们分开之时,用弩箭攻击辜鹰,迫使他不能够继续追着厉长老,厉长老不是便能脱身了么?” 黛丽丝闻言,怒道:“胡说八道,这与让厉长老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简楚客在明知被教主阴无敌算计的情况下,接受主攻任务,本来他极其想保存实力,敷衍了事,然而他没想到地狱门的人这般不济事,才交战不久便不断后撤,于是他便改变了主意,只要在抵抗地狱门的时候立下大功,那么他在地狱门的威望自然高过厉魄,到时候玄阴教的事,还不是他说了算? 想到这里,于是便命令所有人乘胜追击那些节节败退的地狱门弟子,殊不知地狱门的人是佯败诱敌,若非鄢云提前识破了岐黄子的意图,事先做了防范,简楚客此次定然是凶险万分。 悬崖之上,鄢云对阴无敌道:“教主若是此刻想除掉简楚客,我倒是还有个计谋。不知教主愿不愿意听?” 阴无敌道:“简楚客虽然对我不敬,罪不及死,他毕竟是我教的长老,若是让人知道是我这做教主的设计谋害了他,只怕会引来更大的内乱,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来,我是不会用阴谋诡计谋害他的。” 鄢云笑道:“教主宁教人负己,也不愿己负人,倒是鄢某枉做小人了,以后我可不敢乱出什么计谋了。” 阴无敌笑道:“这倒不是,你也是为我好,只是我不愿这么做罢了。并不是你献计献错了。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 鄢云笑道:“行了,我也只是说说而已。也不知下面的战况怎么样了?怎么没人通报呢?” 阴无敌对黛丽丝道:“黛丽丝,你带两个姐妹下去看看什么情况,速来通报。” 黛丽丝领命带着两名圣使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她们武功高强,在乱阵之中自是出入自如,无人能挡,很快她们便淹没在人丛中,不见了踪影。 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黛丽丝首先踩着树梢向山上奔来,很快便到了悬崖之上,对教主阴无敌道:“启禀教主,简长老与厉长老正率领本教弟子,与地狱门的人在山腰处大战,虽一时之间战况焦灼,但看得出敌方损失在我方之上,并且有不断败退的迹象。我怕教主等得着急,所以首先回来禀报,她们两个再仔细观察一会儿,应该会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另外两名圣使也回到崖顶,她们所汇报的情况,大体与黛丽丝一致,只不过略微详细一些而已。 鄢云听完她们汇报的情况,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结果与我们事先设想的一样。” 阴无敌笑道:“阴长老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有些能耐。让你来助我玄阴教守山,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鄢云笑道:“教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 阴无敌笑道:“略尽绵力,便取得这等战果,若是尽了全力,岂不是要让山下的千军万马望风而逃?有些时候,实在不知道你是在谦虚还是在骄傲。” 鄢云笑道:“若是没有教主令行禁止,按照我设想地去做,我的一切计谋,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何来战果可言?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教主知人善任之功呢。鄢某只不过因人之力,岂敢居功自傲呢?”鄢云听完她们汇报的情况,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结果与我们事先设想的一样。” 阴无敌笑道:“阴长老果然没有看错人,你果然有些能耐。让你来助我玄阴教守山,的确是明智的选择。” 鄢云笑道:“教主过奖了,我只不过是略尽绵力而已。” 阴无敌笑道:“略尽绵力,便取得这等战果,若是尽了全力,岂不是要让山下的千军万马望风而逃?有些时候,实在不知道你是在谦虚还是在骄傲。” 鄢云笑道:“若是没有教主令行禁止,按照我设想地去做,我的一切计谋,说起来也只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何来战果可言?说起来这一切都是教主知人善任之功呢。鄢某只不过因人之力,岂敢居功自傲呢?” 第897章 简楚客还要推辞,鄢云抓住机会,对他身后那些立功心切的玄阴教弟子高喊道:“你们想为玄阴教立功么?”众玄阴教弟子异口同声般高喊道:“想!” 鄢云继续喊道:“想立功的,便随你们简长老杀下山去,将地狱门的人击退!”众玄阴教弟子闻言,群情沸涌,呼啸之声震天动地。 简楚客见再也无法推辞,只得答应率众出战,阴无敌将手拍了拍,伊娜立即用托盘端来三碗酒,阴无敌端起一碗,对简楚客与厉魄说道:“两位长老,喝了这碗壮行酒,就各自出战去吧!”说着先将酒饮尽,厉魄也欣然喝了一碗,轮到简楚客,只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将酒碗奋力向地上一摔,道得一声:“多谢教主赐酒。”扭头便提着弯刀,率领众弟子,从左翼呼啸着杀下山去。 鄢云道:“必胜倒是不敢说,不过我却有立于不败之地的办法。” 阴无敌急忙问道:“不败即是胜利,什么办法?你速速讲来。” 鄢云道:“蛇闹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我们骤然发动反攻,地狱门在狭窄的位置,定然难以抵挡,势必后撤,然而,我们却不可因此大意,若是一味趁胜追击,那么很有可能受到敌人的伏击,因为山腰两侧的密林易于设伏兵,倘若地狱门在此处设下伏兵,继而佯败诱我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中,我军定然大败。要防止敌人设伏也极为容易。在简长老与敌方正面交锋的时候,厉长老可领一支奇兵,从两侧潜入密林,然后万箭齐发,向两侧密林射去,倘若敌人有伏兵在此,定然会引起敌方的骚动,进而让他们的埋伏失去作用。待得敌方伏兵阵脚一乱,正面撤下来的地狱门弟子,定然更无斗意,那么势必溃败到山下。只待敌方撤到山下,我们控制了蛇闹山各条要道,那么今后防守起来,便容易许多了。”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立即让圣使将你的计划说与厉长老听。”说着便让黛丽丝与伊娜二人急忙下山,赶上反攻的队伍,去将这个计划转达给厉魄。 厉魄那边压力极小,故而他本人根本无需亲自上阵,只是在一旁指挥擘画,黛丽丝与伊娜很快找到了他,向他转达教主的意思。厉魄闻言,也表示赞同教主的计谋,于是便依命而行,急忙亲自带领两队弓弩队,分别从两翼绕过正面进攻的队伍,向山腰处的密林而去。 经过密切观察,以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果然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许多人,于是连忙命令弓弩手埋伏好,只待正面战场的地狱门中人撤退下来,把握好时机,在那时候,攻击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伏兵。 说笑之间,不断有探子前来汇报下面的战况,每汇报一次,阴无敌与鄢云都会开怀大笑,直到这会儿,听一个弟子说厉长老与地狱门的辜鹰打了起来,两人不分胜负,阴无敌这才眉头深锁起来,对鄢云道:“厉长老不是负责攻击伏兵的么?怎么与地狱门主攻的大将,灵水坛坛主辜鹰打了起来呢?” 鄢云道:“战场瞬息万变,岂能事事都在意料之中?不过尽管出了些变数,我想与大局没什么关系。教主只需在此静等消息便足够了,厉长老的武功仅次于阴长老,我想辜鹰若是没有其弟辜隼的相助,也难以在厉长老手底下讨得什么便宜。” 阴无敌道:“话是这么说,只是我想的与你不是一回事,我想简楚客如此卑鄙,厉长老与辜鹰的血斗,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缘故。” 鄢云道:“教主既有此担心,何不去一看究竟呢?到时候或许还能帮上厉长老一把呢。” 阴无敌道:“我正有此意,你且先在此候着,我与伊娜她们去就行了。” 鄢云道:“教主说的事哪里话,我的武功再怎么不济,总不至于在我军胜局已定的情况下,还不能自保吧?” 阴无敌道:“说得也是,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我一同前去看个究竟吧。” 说着便与鄢云一起,在众圣使的陪同下,一同向山下走去,很快他们一行人便到了山腰战阵之处,只见遍地硝烟,箭矢如雨,呼喊声震天动地,横七竖八地到处躺着尸体,与重伤倒地之人。 阴无敌道:“想不到战况如此激烈,我竟不知,伊娜,黛丽丝,你们可知厉长老在何处与辜鹰打斗?” 只听伊娜道:“就在前方不远处,教主姐姐,我领你去。”说着便手指前方,然后走在前面领路,阴无敌与鄢云他们也尾随而去,很快便见厉长老与辜鹰二人。 阴无敌问道:“你们看辜鹰与我们厉长老,谁的武功高些?他们究竟谁能够最终获胜?” 伊娜道:“自然是我们厉长老的武功高,教主你看,那辜鹰手上戴着银钩手套,极是厉害,而厉长老却是赤手空拳,饶是如此,辜鹰也伤不了厉长老,仅仅能够斗个平手而已。要是他不用那手套,只怕早已死在厉长老雄浑的掌力之下了。” 鄢云道:“没错,这手套是漠北双鹰的杀手锏,若非遇到极为难缠的对手,他们绝不会使用,否则日后与人交手对方便会有了防备。他们这种银钩手套,不仅无坚不摧,水火不侵,而且能随意抵挡任何兵刃暗器,并且钩爪之中还有剧毒,若是被他银钩的钩爪所伤,没有他的独门解药,只怕极难治愈。早在地狱门之时,我便听灵水坛的弟子说过。” 阴无敌道:“这可如何是好,厉长老对这一情况,毫不知情,只怕还以为是普通的一件兵刃而已呢?我们必须设法告诉厉长老才行呢。” 鄢云道:“教主何须紧张,要救厉长老还不简单么?他们打斗之时,有开有合,只要在他们分开之时,用弩箭攻击辜鹰,迫使他不能够继续追着厉长老,厉长老不是便能脱身了么?” 黛丽丝闻言,怒道:“胡说八道,这与让厉长老临阵脱逃有什么区别?” 第898章 黛丽丝领命带着两名圣使施展轻功,向山下奔去,她们武功高强,在乱阵之中自是出入自如,无人能挡,很快她们便淹没在人丛中,不见了踪影。 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黛丽丝首先踩着树梢向山上奔来,很快便到了悬崖之上,对教主阴无敌道:“启禀教主,简长老与厉长老正率领本教弟子,与地狱门的人在山腰处大战,虽一时之间战况焦灼,但看得出敌方损失在我方之上,并且有不断败退的迹象。我怕教主等得着急,所以首先回来禀报,她们两个再仔细观察一会儿,应该会回来的。” 过了一会儿,另外两名圣使也回到崖顶,她们所汇报的情况,大体与黛丽丝一致,只不过略微详细一些而已。 鄢云听完她们汇报的情况,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吧,结果与我们事先设想的一样。” 阴无敌急忙问道:“不败即是胜利,什么办法?你速速讲来。” 鄢云道:“蛇闹山地势陡峭,易守难攻,而我们骤然发动反攻,地狱门在狭窄的位置,定然难以抵挡,势必后撤,然而,我们却不可因此大意,若是一味趁胜追击,那么很有可能受到敌人的伏击,因为山腰两侧的密林易于设伏兵,倘若地狱门在此处设下伏兵,继而佯败诱我军进入他们的埋伏圈中,我军定然大败。要防止敌人设伏也极为容易。在简长老与敌方正面交锋的时候,厉长老可领一支奇兵,从两侧潜入密林,然后万箭齐发,向两侧密林射去,倘若敌人有伏兵在此,定然会引起敌方的骚动,进而让他们的埋伏失去作用。待得敌方伏兵阵脚一乱,正面撤下来的地狱门弟子,定然更无斗意,那么势必溃败到山下。只待敌方撤到山下,我们控制了蛇闹山各条要道,那么今后防守起来,便容易许多了。” 阴无敌道:“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我立即让圣使将你的计划说与厉长老听。”说着便让黛丽丝与伊娜二人急忙下山,赶上反攻的队伍,去将这个计划转达给厉魄。 厉魄那边压力极小,故而他本人根本无需亲自上阵,只是在一旁指挥擘画,黛丽丝与伊娜很快找到了他,向他转达教主的意思。厉魄闻言,也表示赞同教主的计谋,于是便依命而行,急忙亲自带领两队弓弩队,分别从两翼绕过正面进攻的队伍,向山腰处的密林而去。 经过密切观察,以及探子打探到的消息,果然发现密林中隐藏着许多人,于是连忙命令弓弩手埋伏好,只待正面战场的地狱门中人撤退下来,把握好时机,在那时候,攻击埋伏在两侧密林中的伏兵。 阴无敌道:“这也未必,简楚客难道会坐以待毙,看不出我们对他的制裁么?” 鄢云道:“简楚客若有异心,定然对教主你的举动倍加提防,岂能看不出你的意图?不过就算他能看出来,我谅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原因很简单,因为现在并非他行动的最佳时机。我们正可利用这一点,对他采取一系列的措施。等到教中大权全部集中在教主手上的时候,即便他再有什么异动,也难成气候了。” 阴无敌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那就一切依你说的办。” 翌日,当地狱门灵水坛坛主辜鹰,再次率领众地狱门弟子进攻蛇闹山的时候,阴无敌便亲自上前线指挥战斗,同行的有简楚客、厉魄等长老,鄢云自是也在一旁。 只听阴无敌道:“简楚客、厉魄二位长老,本座决定对地狱门进行反攻,你们各自率领弟子,从左右两翼夹攻辜鹰的人马,本座期待你们凯旋而归。” 左翼是地狱门的主攻方向,因为靠着山壁,而右翼则是悬崖,有天险做屏障,故而地狱门只是派少数人伺机从右翼悬崖攀爬,并不是他们的主攻目标。阴无敌让简楚客负责地狱门主攻方向的左翼,便是采取了鄢云的意见。 简楚客心想,这小丫头片子,果然不简单,让我主攻左翼,既可以让我的部将们有一展拳脚,立功的机会,于此同时又可以消耗我在教中的势力。我岂能上她的当? 于是便对阴无敌道:“教主,厉长老身经百战,老成持重,是以属下不敢与他争功,这个机会还是让给他吧。” 阴无敌笑道:“简长老,此言差矣,厉长老虽是身经百战,但毕竟老迈,哪比得上你简长老年富力强,堪当重任呢?” 转而又对厉魄道:“厉长老,本座将这个重任交给简长老,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厉魄笑道:“属下非但没有异议,而且还要多谢教主体恤属下老迈,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老夫愿意为简长老避一席位,服从教主的安排,不与他争此头功。” 简楚客还要推辞,鄢云抓住机会,对他身后那些立功心切的玄阴教弟子高喊道:“你们想为玄阴教立功么?”众玄阴教弟子异口同声般高喊道:“想!” 鄢云继续喊道:“想立功的,便随你们简长老杀下山去,将地狱门的人击退!”众玄阴教弟子闻言,群情沸涌,呼啸之声震天动地。 简楚客见再也无法推辞,只得答应率众出战,阴无敌将手拍了拍,伊娜立即用托盘端来三碗酒,阴无敌端起一碗,对简楚客与厉魄说道:“两位长老,喝了这碗壮行酒,就各自出战去吧!”说着先将酒饮尽,厉魄也欣然喝了一碗,轮到简楚客,只见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碗,喝了一口,将酒碗奋力向地上一摔,道得一声:“多谢教主赐酒。”扭头便提着弯刀,率领众弟子,从左翼呼啸着杀下山去。 厉魄见状,也兀自率人,从右翼攻击那些准备攀岩而上的地狱门弟子,左右两翼同时反攻,声势极为骇人,辜鹰见状,也既是紧张,一边命令弟子迎战,一边派人去将这一消息告诉山下的岐黄子,让他定夺。 第899章 阴无敌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鄢云道:“就像我说的,先将他们分开,事后厉长老若是怪罪的话,大不了让他来责怪我好了。” 阴无敌道:“那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他们斗得太激烈,只怕弓弩手把握不好尺寸,会误伤了厉长老,要不然我让伊娜与黛丽丝去助他一臂之力,替下厉长老,缠住辜鹰。” 伊娜与黛丽丝闻言,连忙说道:“教主放心,属下这就去!”说着便要去相助厉魄。 没想到就在此时,辜鹰趁厉魄不慎,一掌向他胸口袭去,厉魄见殊不简单,在不利的情况下,连忙出掌向辜鹰反击,两人同时中掌,各向两旁退去。辜鹰中了厉魄重重一掌,固然是身负重伤,口吐鲜血,而厉魄也被辜鹰的毒爪抓伤,中了剧毒。 伊娜与黛丽丝见状,连忙过去,黛丽丝拦住辜鹰,伊娜则将厉魄扶起,带到教主阴无敌身边,辜鹰知道自己身负重伤,一时之间,无法再与高手拼斗,于是急忙招呼弟子,对付黛丽丝,于此同时,让人将自己扶起,向山下退去。 辜鹰既已负伤,伏击计划也被打乱,很快地狱门的队伍便被简楚客率人击退,全部撤到山底下,阴无敌连忙让简楚客派人守住蛇闹山各处要道,严防地狱门反攻。 其实刚一开始与辜鹰遭遇之人,便是简楚客,简楚客与辜鹰交手数个回合之后,辜鹰便带上银钩毒手套,简楚客自知难以占到什么便宜,于是便诈败,向厉魄那边逃去,厉魄往日虽与简楚客不和,但此刻却是统一战线,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便救下简楚客,迎了上去,与辜鹰拼斗起来。他哪里知道这是简楚客的借刀杀人之计? 此时见厉魄被辜鹰打伤,极为高兴,将地狱门的溃兵赶下山去之后,便急忙率领几个部将来到演武堂中,向阴无敌邀功请赏。 只听简楚客道:“教主,属下已经将地狱门的人全部击退,他们已经撤到山下,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攻上来了。我听说厉长老受了重伤,看来是不能继续指挥战斗了,不如教主将他属下的弟子,划归给我统领,这样一来,才能将地狱门彻底击败。” 阴无敌闻言,心想,好你个简楚客,你当我不知,厉长老受伤,全是你的阴谋?我还未将你治罪,你倒来邀功请赏,想进一步加强你在玄阴教的权势,我可没这么好欺骗。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简楚客道:“事关重大,本教主需要考虑考虑,现在厉长老危在旦夕,倘若在这个时候,本座将他的人交给你统领,只怕非但他们不愿意,而且本教主也不能服众。简长老,你这次立了大功,本座说过,要论功行赏,你放心就是,自然少不了你的。” 简楚客闻言,急忙说道:“教主千万不要误会,属下一心为本教着想,为了本教,哪怕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可不是为了教主的赏赐。” 阴无敌闻言,笑道:“简长老对本教果然是忠心耿耿,你已经是本教位高权重的长老了,也不会将什么金银之物放在眼里,本座也不知道如何赏赐你好了。既然你不要,但本座说过的话,总不能不算数,不如将对你的赏赐,都赏赐给跟你一起为本教出生入死的部将好了。” 简楚客闻言,极为不悦,阴无敌虽然看在眼里,但也满不在乎,而是对伊娜道:“传令让简长老麾下的首领,都到演武堂中来领赏。” 伊娜领命而去,很快那些部将都已到了演武堂中,听说教主要论功行赏都极为高兴,阴无敌见他们都已到齐,于是便决定事先与鄢云商量好的,将这些简楚客的部将,调离现处岗位,明升暗降,并予以厚赏,安抚人心。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简楚客道:“事关重大,本教主需要考虑考虑,现在厉长老危在旦夕,倘若在这个时候,本座将他的人交给你统领,只怕非但他们不愿意,而且本教主也不能服众。简长老,你这次立了大功,本座说过,要论功行赏,你放心就是,自然少不了你的。” 于是便对众首领道:“这次能够将地狱门击退到山下,简长老与你们这些我玄阴教忠诚的勇士,都功不可没,简长老淡泊名利,不愿领受本座的封赏,但本座也不能言而无信,于是便将这些封赏一并赐给你们。” 众将领闻言,俱都极为喜悦,于是便在演武堂中欢呼起来,待得众人安静下来,阴无敌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劳苦功高,但厉长老与他的弟子们也是有功劳的,要不是他们打乱山腰处地狱门的伏击,你们也不会这么轻易,便将地狱门赶到山下去,而如今厉长老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简长老为了本教考虑,想让本座将厉长老的弟子交给他统领,这样一来,便能更好地继续与地狱门作战,可见简长老对本教的良苦用心,本座再三考虑之下,觉得要是如简长老所请,简长老未免有些不堪重负,于是便决定将你们每人在本教中位升三级,归入厉长老麾下,由你们率领厉长老原来的弟子,继续与地狱门战斗。于此同时,每人赏赐黄金百两,即日便去就任。所封名单与衔位,待本座拟好之后,会交给厉长老,待厉长老稍微好转一些,便会当众宣布。” 众将领闻言,也不知教主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于是俱都议论纷纷起来,简楚客终于也耐不住性子,大怒起来,对阴无敌喝道:“不知属下犯了什么错?教主要做这样的安排,属下不服,还请教主给我解释解释。” 伊娜见状,大怒道:“简楚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教主用这种口气说话。教主如何部署安排,难道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不成?” 阴无敌早知道简楚客会有意见,于是尽量按捺住脾气,对简楚客笑道:“简长老,我对你的部将论功行赏,这是好事,你为何会不高兴呢?” 第900章 伊娜领命而去,很快那些部将都已到了演武堂中,听说教主要论功行赏都极为高兴,阴无敌见他们都已到齐,于是便决定事先与鄢云商量好的,将这些简楚客的部将,调离现处岗位,明升暗降,并予以厚赏,安抚人心。 于是便对众首领道:“这次能够将地狱门击退到山下,简长老与你们这些我玄阴教忠诚的勇士,都功不可没,简长老淡泊名利,不愿领受本座的封赏,但本座也不能言而无信,于是便将这些封赏一并赐给你们。” 众将领闻言,俱都极为喜悦,于是便在演武堂中欢呼起来,待得众人安静下来,阴无敌继续说道:“虽然你们劳苦功高,但厉长老与他的弟子们也是有功劳的,要不是他们打乱山腰处地狱门的伏击,你们也不会这么轻易,便将地狱门赶到山下去,而如今厉长老受了重伤,生死未卜。简长老为了本教考虑,想让本座将厉长老的弟子交给他统领,这样一来,便能更好地继续与地狱门作战,可见简长老对本教的良苦用心,本座再三考虑之下,觉得要是如简长老所请,简长老未免有些不堪重负,于是便决定将你们每人在本教中位升三级,归入厉长老麾下,由你们率领厉长老原来的弟子,继续与地狱门战斗。于此同时,每人赏赐黄金百两,即日便去就任。所封名单与衔位,待本座拟好之后,会交给厉长老,待厉长老稍微好转一些,便会当众宣布。” 众将领闻言,也不知教主为何会做出这种决定,于是俱都议论纷纷起来,简楚客终于也耐不住性子,大怒起来,对阴无敌喝道:“不知属下犯了什么错?教主要做这样的安排,属下不服,还请教主给我解释解释。” 伊娜见状,大怒道:“简楚客,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教主用这种口气说话。教主如何部署安排,难道要先征求你的意见不成?” 阴无敌早知道简楚客会有意见,于是尽量按捺住脾气,对简楚客笑道:“简长老,我对你的部将论功行赏,这是好事,你为何会不高兴呢?”只听简楚客道:“教主,属下已经将地狱门的人全部击退,他们已经撤到山下,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攻上来了。我听说厉长老受了重伤,看来是不能继续指挥战斗了,不如教主将他属下的弟子,划归给我统领,这样一来,才能将地狱门彻底击败。” 阴无敌闻言,心想,好你个简楚客,你当我不知,厉长老受伤,全是你的阴谋?我还未将你治罪,你倒来邀功请赏,想进一步加强你在玄阴教的权势,我可没这么好欺骗。 鄢云闻言,甚是不解,遂问道:“既然一时不能取胜,也没有与他再斗下去的必要,这是明智之举,怎么能说是临阵脱逃呢?” 阴无敌笑道:“或许你还不了解,厉长老与人比武,无论对手有多么难缠,也绝不会选择避而不战,更不会允许他人相助。” 鄢云道:“这是什么破规矩,我实在是无法理解。难道我们就眼睁睁看着厉长老有危险,也置之不理么?” 黛丽丝道:“现在胜负未料,你怎知我们厉长老一定会有危险呢?指不定再斗片刻,厉长老还能将辜鹰杀了也说不定呢?” 鄢云道:“我看未必,厉长老掌力虽强,但辜鹰的鹰爪功也殊不简单,厉长老又不敢与他对掌,也无法近他身,休说取胜,时候一长,我只怕他会不敌呢。我这可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 阴无敌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鄢云道:“就像我说的,先将他们分开,事后厉长老若是怪罪的话,大不了让他来责怪我好了。” 阴无敌道:“那也只有这样了,不过他们斗得太激烈,只怕弓弩手把握不好尺寸,会误伤了厉长老,要不然我让伊娜与黛丽丝去助他一臂之力,替下厉长老,缠住辜鹰。” 伊娜与黛丽丝闻言,连忙说道:“教主放心,属下这就去!”说着便要去相助厉魄。 没想到就在此时,辜鹰趁厉魄不慎,一掌向他胸口袭去,厉魄见殊不简单,在不利的情况下,连忙出掌向辜鹰反击,两人同时中掌,各向两旁退去。辜鹰中了厉魄重重一掌,固然是身负重伤,口吐鲜血,而厉魄也被辜鹰的毒爪抓伤,中了剧毒。 伊娜与黛丽丝见状,连忙过去,黛丽丝拦住辜鹰,伊娜则将厉魄扶起,带到教主阴无敌身边,辜鹰知道自己身负重伤,一时之间,无法再与高手拼斗,于是急忙招呼弟子,对付黛丽丝,于此同时,让人将自己扶起,向山下退去。 辜鹰既已负伤,伏击计划也被打乱,很快地狱门的队伍便被简楚客率人击退,全部撤到山底下,阴无敌连忙让简楚客派人守住蛇闹山各处要道,严防地狱门反攻。 其实刚一开始与辜鹰遭遇之人,便是简楚客,简楚客与辜鹰交手数个回合之后,辜鹰便带上银钩毒手套,简楚客自知难以占到什么便宜,于是便诈败,向厉魄那边逃去,厉魄往日虽与简楚客不和,但此刻却是统一战线,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于是便救下简楚客,迎了上去,与辜鹰拼斗起来。他哪里知道这是简楚客的借刀杀人之计? 此时见厉魄被辜鹰打伤,极为高兴,将地狱门的溃兵赶下山去之后,便急忙率领几个部将来到演武堂中,向阴无敌邀功请赏。 只听简楚客道:“教主,属下已经将地狱门的人全部击退,他们已经撤到山下,我想他们暂时不会攻上来了。我听说厉长老受了重伤,看来是不能继续指挥战斗了,不如教主将他属下的弟子,划归给我统领,这样一来,才能将地狱门彻底击败。” 阴无敌闻言,心想,好你个简楚客,你当我不知,厉长老受伤,全是你的阴谋?我还未将你治罪,你倒来邀功请赏,想进一步加强你在玄阴教的权势,我可没这么好欺骗。 第901章 简楚客道:“教主做出的决定若是对的,属下自是愿意遵从,若是错的,还要假意逢迎教主的意思,那才是大奸大恶,教主如此刚愎自用,身为长老,我也有义务提点你,否则就是对本教的不忠。所以还请教主收回成命,要论功行赏的话,也无需将他们调离原来的岗位。” 鄢云早知道简楚客会坚持反对,于是便让阴无敌,请出阴玄灵,希望他出来主持大局,阴无敌无奈,只得让伊娜去闭关室请阴玄灵出来,阴玄灵听说简楚客在教主面前这么放肆,虽然他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也顾不得这么多,急忙刚到演武堂中,强自提起最后一口内力,宏声说道:“简楚客,我阴玄灵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提点教主?” 简楚客听出说话的声音是阴玄灵,而且听起来内力浑厚,除了须发皆白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于是便有些惧怕起来,急忙对阴玄灵说道:“属下说的是劝谏,岂敢用提点二字?” 阴玄灵道:“我就是借给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怎么,你对教主的安排,还有意见?” 简楚客道:“阴长老,那些部将,都是我多年培养出来的,教主也不知会一声,便从我身边将他们调走,属下实在是不明白。” 阴玄灵道:“教主这么做,自是为了抵抗地狱门,为了本教中兴大业着想,你始终不答应,莫非那些人都是你简楚客的家奴不成?他们只能听从你的调派,不需服从教主的安排?” 没等简楚客答话,于是便对他那些部将说道:“你们是听教主的安排,还是听从简楚客的?” 那些人见形势不对,倘若此时再支持简楚客,公然违抗教主的命令,便是本教的叛徒,阴玄灵定然会下令将他们与简楚客一同诛杀,于是便异口同声般答道:“属下等一切听从教主安排,不敢有二心。” 简楚客见形格势禁,也不得不低头服软,说道:“既然阴长老都认为教主这么做是为了大局着想,那我自然也没有异议。” 阴无敌见状,极为高兴,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简长老与诸位都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即日便去阴长老的麾下任职。”众首领闻言,齐声宣道:“属下遵命!”说着便退出了演武堂。 简楚客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罢休,当下便又说道:“阴长老既然在这,那我正好有一事要请教一下。” 阴玄灵见阴无敌没有带面纱,早已猜出简楚客会借机发难,于是故意不动声色,问道:“何事?尽管讲来。” 简楚客道:“本教可有教规,教主犯错,与普通弟子同罪?”此言一出,演武堂中众玄阴教首领,无不震惊,都知道简楚客所指何事,只是都不敢明言。心中都在猜测,阴玄灵该如何庇护教主? 阴玄灵道:“没错,本教确实有这么一条教规。”简楚客自然不甘心就这样罢休,当下便又说道:“阴长老既然在这,那我正好有一事要请教一下。” 阴玄灵见阴无敌没有带面纱,早已猜出简楚客会借机发难,于是故意不动声色,问道:“何事?尽管讲来。” 简楚客道:“本教可有教规,教主犯错,与普通弟子同罪?”此言一出,演武堂中众玄阴教首领,无不震惊,都知道简楚客所指何事,只是都不敢明言。心中都在猜测,阴玄灵该如何庇护教主? 简楚客道:“好得很,如今教主私自揭下面纱示众多日,并且不知悔改,论罪该如何处罚?” 阴玄灵道:“本教确实有此教规,前教主阴无情也是终身不敢违背,但你们却不知道这条教规是因何而立,今日简长老既然提出来,老朽便与众位讲讲。”说着便吩咐伊娜去他房间将教典拿来。 阴玄灵手持教典,当众宣读道:“本座今日立下教令,自本座以降,教主终身不可以揭下面纱示人,违者当处以极刑。天下若有痴情男子,愿意为其舍生忘死,娶其为妻,教主教尊二圣同朝,本教令当自废。” 宣读完毕,便对简楚客道:“此教令是阴无双教主所立,并非没有情由,故而令开方便之门。阴无情教主终身奉行,自是没错,阴无敌教主既已找到意中人,自此揭下面纱,也是遵从阴无双教主之令,并无过错。简楚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简楚客道:“既是阴无双教主在教典中言明之事,为何我在本教这么多年,竟没有听前教主阴无情说过只言片语?我不信,可否将教典让我一看?” 阴玄灵只是强自提起内力说话,此时那口内力已泄,而简楚客却咄咄逼人,阴无敌见状,极为担心,于是便急忙说道:“简楚客,你好大的胆子,本教教典只有传功长老与本教教主才能看,其余人不能亵渎,你难道不知道么?居然敢提出这等无理要求?阴长老难道还会篡改教典,欺瞒众人不成?” 简楚客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不仅是我,连在座的诸位,都有这个疑惑。”转而对众人说道:“你们说是也不是?”众人俱都议论纷纷。 阴无敌知道岑长老一向对本教忠心不二,他的一身功夫也是由阴长老所传授,应当不会当众让阴长老难以下台,于是便对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本座便开此先例,但教典所载之事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示人,岑长老你上来,将适才阴长老说的那条教规,再宣读一遍。”岑长老闻言,领命上去,从阴长老手中接过教典,只见教典中只有教主不准揭下面纱的训示,并没有阴长老说的其他的话,阴无敌见他神色有异,便急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岑长老当下会意,心想,决不能害了教主与阴长老,我还是按照阴长老说的,重新说一遍的好。 想到这里,回忆了一下,然后便将阴长老适才的话,只字不差地诵读出来,众人闻言,自是都没有异议。 简楚客见岑长老有所犹豫,便有所怀疑,说道:“我还是不信,教主可否让属下一观?” 第902章 阴玄灵手持教典,当众宣读道:“本座今日立下教令,自本座以降,教主终身不可以揭下面纱示人,违者当处以极刑。天下若有痴情男子,愿意为其舍生忘死,娶其为妻,教主教尊二圣同朝,本教令当自废。” 宣读完毕,便对简楚客道:“此教令是阴无双教主所立,并非没有情由,故而令开方便之门。阴无情教主终身奉行,自是没错,阴无敌教主既已找到意中人,自此揭下面纱,也是遵从阴无双教主之令,并无过错。简楚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简楚客道:“既是阴无双教主在教典中言明之事,为何我在本教这么多年,竟没有听前教主阴无情说过只言片语?我不信,可否将教典让我一看?” 阴玄灵只是强自提起内力说话,此时那口内力已泄,而简楚客却咄咄逼人,阴无敌见状,极为担心,于是便急忙说道:“简楚客,你好大的胆子,本教教典只有传功长老与本教教主才能看,其余人不能亵渎,你难道不知道么?居然敢提出这等无理要求?阴长老难道还会篡改教典,欺瞒众人不成?” 简楚客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不仅是我,连在座的诸位,都有这个疑惑。”转而对众人说道:“你们说是也不是?”众人俱都议论纷纷。 阴无敌知道岑长老一向对本教忠心不二,他的一身功夫也是由阴长老所传授,应当不会当众让阴长老难以下台,于是便对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本座便开此先例,但教典所载之事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示人,岑长老你上来,将适才阴长老说的那条教规,再宣读一遍。”岑长老闻言,领命上去,从阴长老手中接过教典,只见教典中只有教主不准揭下面纱的训示,并没有阴长老说的其他的话,阴无敌见他神色有异,便急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岑长老当下会意,心想,决不能害了教主与阴长老,我还是按照阴长老说的,重新说一遍的好。 想到这里,回忆了一下,然后便将阴长老适才的话,只字不差地诵读出来,众人闻言,自是都没有异议。 简楚客见岑长老有所犹豫,便有所怀疑,说道:“我还是不信,教主可否让属下一观?” 简楚客怒道:“这哪里是什么论功行赏?敢问教主,你将我的部将都从我身边调走,我又如何能够再继续与地狱门作战?难道让我一个人去对付地狱门的千军万马么?” 阴无敌道:“简长老,切莫生气,本座早就想好了,他们在厉长老身边担任要职,你再提拔一些弟子,接替他们原来的岗位,这样一来,便没什么问题了。他们都是我教弟子,本就应该听从本座的调派,你莫非要拥兵自重不成?” 简楚客怒道:“简某为玄阴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刚刚才浴血奋战回来,到头来倒被教主怀疑拥兵自重?教主这么误会属下,属下实在是不服。” 阴无敌道:“我误会你了么?你对本教是有功劳不假,但也仗着自己手握兵权,本教主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要反对,完全不将我这教主放在眼中,还说不是居功自傲,拥兵自重?” 那些人见形势不对,倘若此时再支持简楚客,公然违抗教主的命令,便是本教的叛徒,阴玄灵定然会下令将他们与简楚客一同诛杀,于是便异口同声般答道:“属下等一切听从教主安排,不敢有二心。” 简楚客见形格势禁,也不得不低头服软,说道:“既然阴长老都认为教主这么做是为了大局着想,那我自然也没有异议。” 简楚客道:“教主做出的决定若是对的,属下自是愿意遵从,若是错的,还要假意逢迎教主的意思,那才是大奸大恶,教主如此刚愎自用,身为长老,我也有义务提点你,否则就是对本教的不忠。所以还请教主收回成命,要论功行赏的话,也无需将他们调离原来的岗位。” 鄢云早知道简楚客会坚持反对,于是便让阴无敌,请出阴玄灵,希望他出来主持大局,阴无敌无奈,只得让伊娜去闭关室请阴玄灵出来,阴玄灵听说简楚客在教主面前这么放肆,虽然他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也顾不得这么多,急忙刚到演武堂中,强自提起最后一口内力,宏声说道:“简楚客,我阴玄灵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提点教主?” 简楚客听出说话的声音是阴玄灵,而且听起来内力浑厚,除了须发皆白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于是便有些惧怕起来,急忙对阴玄灵说道:“属下说的是劝谏,岂敢用提点二字?” 阴玄灵道:“我就是借给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怎么,你对教主的安排,还有意见?” 简楚客道:“阴长老,那些部将,都是我多年培养出来的,教主也不知会一声,便从我身边将他们调走,属下实在是不明白。” 阴玄灵道:“教主这么做,自是为了抵抗地狱门,为了本教中兴大业着想,你始终不答应,莫非那些人都是你简楚客的家奴不成?他们只能听从你的调派,不需服从教主的安排?” 没等简楚客答话,于是便对他那些部将说道:“你们是听教主的安排,还是听从简楚客的?” 那些人见形势不对,倘若此时再支持简楚客,公然违抗教主的命令,便是本教的叛徒,阴玄灵定然会下令将他们与简楚客一同诛杀,于是便异口同声般答道:“属下等一切听从教主安排,不敢有二心。” 简楚客见形格势禁,也不得不低头服软,说道:“既然阴长老都认为教主这么做是为了大局着想,那我自然也没有异议。” 阴无敌见状,极为高兴,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简长老与诸位都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即日便去阴长老的麾下任职。”众首领闻言,齐声宣道:“属下遵命!”说着便退出了演武堂。 第903章 阴玄灵只是强自提起内力说话,此时那口内力已泄,而简楚客却咄咄逼人,阴无敌见状,极为担心,于是便急忙说道:“简楚客,你好大的胆子,本教教典只有传功长老与本教教主才能看,其余人不能亵渎,你难道不知道么?居然敢提出这等无理要求?阴长老难道还会篡改教典,欺瞒众人不成?” 简楚客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我相信不仅是我,连在座的诸位,都有这个疑惑。”转而对众人说道:“你们说是也不是?”众人俱都议论纷纷。 阴无敌知道岑长老一向对本教忠心不二,他的一身功夫也是由阴长老所传授,应当不会当众让阴长老难以下台,于是便对他说道:“既然这样,那本座便开此先例,但教典所载之事事关重大,绝不可轻易示人,岑长老你上来,将适才阴长老说的那条教规,再宣读一遍。”岑长老闻言,领命上去,从阴长老手中接过教典,只见教典中只有教主不准揭下面纱的训示,并没有阴长老说的其他的话,阴无敌见他神色有异,便急忙对他使了个眼色,岑长老当下会意,心想,决不能害了教主与阴长老,我还是按照阴长老说的,重新说一遍的好。 想到这里,回忆了一下,然后便将阴长老适才的话,只字不差地诵读出来,众人闻言,自是都没有异议。 简楚客见岑长老有所犹豫,便有所怀疑,说道:“我还是不信,教主可否让属下一观?” 阴无敌怒道:“放肆,阴、岑二位长老已经宣读过教典中的教规,莫非你说他们都是在欺骗大家不成?” 简楚客道:“教主,属下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即便教典中有这么一条规矩,教主可以揭开面纱示人,但我想请问教主,我教要是恢复原先的制度的话,不知教尊又是哪位呢?” 阴无敌道:“教尊自然是有的,否则本座也不会随意改变前教主定下的教规。”说着手指鄢云道:“本教主所选的教尊便是眼前这位,鄢云鄢少侠。” 鄢云乍听此言,颇为震惊,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阴玄灵见状,连忙用蚁语传音功,密告鄢云道:“臭小子,你如果不想我玄阴教从此陷于内乱的话,便立即答应了教主。我们教主长得这么美丽,你小子几世修来的福分,能够娶到我们教主?还在犹豫什么?” 鄢云闻言,心想,阴长老现在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时候一久,定然瞒不过简楚客,倘若我此刻不与教主并肩作战,对付简楚客的话,玄阴教定然会陷入内乱之中,到时候地狱门便会趁机灭了玄阴教,亦或是腾出手来对付南方武林中组织救人的英雄好汉,这样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如暂且先答应教主,帮主玄阴教渡过这个难关,打退地狱门之后,再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众人说道:“我与教主两情相悦,生死不渝,教主能为鄢某揭下面纱,鄢某亦可为红颜不惜一死。” 阴玄灵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于是便对众人说道:“既然教主与鄢云兄弟早已相互爱慕,不如就趁这次我教大捷之际,将他们二人的婚事办了,从此之后,让教主与教尊,共同领导大家,抵御外敌,中兴玄阴教霸业,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高兴,自是没有异议。阴玄灵见状,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明天你们便举行大婚。” 鄢云急忙说道:“明天,会不会太快了?” 阴玄灵道:“我就是借给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怎么,你对教主的安排,还有意见?” 简楚客道:“阴长老,那些部将,都是我多年培养出来的,教主也不知会一声,便从我身边将他们调走,属下实在是不明白。” 阴玄灵道:“教主这么做,自是为了抵抗地狱门,为了本教中兴大业着想,你始终不答应,莫非那些人都是你简楚客的家奴不成?他们只能听从你的调派,不需服从教主的安排?” 没等简楚客答话,于是便对他那些部将说道:“你们是听教主的安排,还是听从简楚客的?” 那些人见形势不对,倘若此时再支持简楚客,公然违抗教主的命令,便是本教的叛徒,阴玄灵定然会下令将他们与简楚客一同诛杀,于是便异口同声般答道:“属下等一切听从教主安排,不敢有二心。” 简楚客见形格势禁,也不得不低头服软,说道:“既然阴长老都认为教主这么做是为了大局着想,那我自然也没有异议。” 阴无敌见状,极为高兴,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简长老与诸位都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即日便去阴长老的麾下任职。”众首领闻言,齐声宣道:“属下遵命!”说着便退出了演武堂。 没想到这话被简楚客听到,急忙反问道:“怎么鄢少侠好像不是很情愿啊?既然这样,我看不如算了。” 鄢云闻言,急忙说道:“我哪里有不愿意,我只是感觉明天有些仓促罢了,怕不够时间准备,我与你们教主大婚,是本教的头等大事,怎可草率行事,有失教主身份呢?” 简楚客道:“这话说得没错,教主与教尊大婚,如此大事,怎可如此仓促?不如此事还是先放一放,等我们击退了地狱门再说。”简楚客的意思,便是要尽量拖延他们的婚事,以免鄢云掌势之后,他与阴无敌联合起来,便更加不好对付,于此同时,他也是想等些时日,看看阴玄灵与厉魄的情况再说。 因为尽管他现在没有看出阴玄灵有什么异常,但阴玄灵的态度前倨后恭,便有些让他怀疑,要是换作平时,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再要求查看教典,他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从不允许他人过问,而如今,他却一再退让,居然允许岑长老奉教主之令宣读教典,所以他总觉得阴玄灵有些问题。 第904章 鄢云闻言,心想,阴长老现在只不过是虚张声势,时候一久,定然瞒不过简楚客,倘若我此刻不与教主并肩作战,对付简楚客的话,玄阴教定然会陷入内乱之中,到时候地狱门便会趁机灭了玄阴教,亦或是腾出手来对付南方武林中组织救人的英雄好汉,这样一来,岂不是前功尽弃? 不如暂且先答应教主,帮主玄阴教渡过这个难关,打退地狱门之后,再从长计议。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众人说道:“我与教主两情相悦,生死不渝,教主能为鄢某揭下面纱,鄢某亦可为红颜不惜一死。” 阴玄灵闻言,这才放心下来,于是便对众人说道:“既然教主与鄢云兄弟早已相互爱慕,不如就趁这次我教大捷之际,将他们二人的婚事办了,从此之后,让教主与教尊,共同领导大家,抵御外敌,中兴玄阴教霸业,大家说好不好?”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高兴,自是没有异议。阴玄灵见状,于是便对教主阴无敌道:“教主,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明天,明天你们便举行大婚。” 鄢云急忙说道:“明天,会不会太快了?” 没想到这话被简楚客听到,急忙反问道:“怎么鄢少侠好像不是很情愿啊?既然这样,我看不如算了。” 鄢云闻言,急忙说道:“我哪里有不愿意,我只是感觉明天有些仓促罢了,怕不够时间准备,我与你们教主大婚,是本教的头等大事,怎可草率行事,有失教主身份呢?” 简楚客道:“这话说得没错,教主与教尊大婚,如此大事,怎可如此仓促?不如此事还是先放一放,等我们击退了地狱门再说。”简楚客的意思,便是要尽量拖延他们的婚事,以免鄢云掌势之后,他与阴无敌联合起来,便更加不好对付,于此同时,他也是想等些时日,看看阴玄灵与厉魄的情况再说。 因为尽管他现在没有看出阴玄灵有什么异常,但阴玄灵的态度前倨后恭,便有些让他怀疑,要是换作平时,他绝对不会允许自己一再要求查看教典,他说一不二,他决定的事,从不允许他人过问,而如今,他却一再退让,居然允许岑长老奉教主之令宣读教典,所以他总觉得阴玄灵有些问题。 简楚客怒道:“这哪里是什么论功行赏?敢问教主,你将我的部将都从我身边调走,我又如何能够再继续与地狱门作战?难道让我一个人去对付地狱门的千军万马么?” 阴无敌道:“简长老,切莫生气,本座早就想好了,他们在厉长老身边担任要职,你再提拔一些弟子,接替他们原来的岗位,这样一来,便没什么问题了。他们都是我教弟子,本就应该听从本座的调派,你莫非要拥兵自重不成?” 简楚客怒道:“简某为玄阴教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刚刚才浴血奋战回来,到头来倒被教主怀疑拥兵自重?教主这么误会属下,属下实在是不服。” 阴无敌道:“我误会你了么?你对本教是有功劳不假,但也仗着自己手握兵权,本教主做出什么决定,你都要反对,完全不将我这教主放在眼中,还说不是居功自傲,拥兵自重?” 简楚客道:“教主做出的决定若是对的,属下自是愿意遵从,若是错的,还要假意逢迎教主的意思,那才是大奸大恶,教主如此刚愎自用,身为长老,我也有义务提点你,否则就是对本教的不忠。所以还请教主收回成命,要论功行赏的话,也无需将他们调离原来的岗位。” 鄢云早知道简楚客会坚持反对,于是便让阴无敌,请出阴玄灵,希望他出来主持大局,阴无敌无奈,只得让伊娜去闭关室请阴玄灵出来,阴玄灵听说简楚客在教主面前这么放肆,虽然他知道自己大限快到,也顾不得这么多,急忙刚到演武堂中,强自提起最后一口内力,宏声说道:“简楚客,我阴玄灵还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你提点教主?” 阴玄灵手持教典,当众宣读道:“本座今日立下教令,自本座以降,教主终身不可以揭下面纱示人,违者当处以极刑。天下若有痴情男子,愿意为其舍生忘死,娶其为妻,教主教尊二圣同朝,本教令当自废。” 宣读完毕,便对简楚客道:“此教令是阴无双教主所立,并非没有情由,故而令开方便之门。阴无情教主终身奉行,自是没错,阴无敌教主既已找到意中人,自此揭下面纱,也是遵从阴无双教主之令,并无过错。简楚客,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简楚客听出说话的声音是阴玄灵,而且听起来内力浑厚,除了须发皆白之外,根本看不出任何问题,于是便有些惧怕起来,急忙对阴玄灵说道:“属下说的是劝谏,岂敢用提点二字?” 阴玄灵道:“我就是借给你几个胆子,你也不敢,怎么,你对教主的安排,还有意见?” 简楚客道:“阴长老,那些部将,都是我多年培养出来的,教主也不知会一声,便从我身边将他们调走,属下实在是不明白。” 阴玄灵道:“教主这么做,自是为了抵抗地狱门,为了本教中兴大业着想,你始终不答应,莫非那些人都是你简楚客的家奴不成?他们只能听从你的调派,不需服从教主的安排?” 没等简楚客答话,于是便对他那些部将说道:“你们是听教主的安排,还是听从简楚客的?” 那些人见形势不对,倘若此时再支持简楚客,公然违抗教主的命令,便是本教的叛徒,阴玄灵定然会下令将他们与简楚客一同诛杀,于是便异口同声般答道:“属下等一切听从教主安排,不敢有二心。” 简楚客见形格势禁,也不得不低头服软,说道:“既然阴长老都认为教主这么做是为了大局着想,那我自然也没有异议。” 阴无敌见状,极为高兴,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简长老与诸位都没有异议,那么你们即日便去阴长老的麾下任职。”众首领闻言,齐声宣道:“属下遵命!”说着便退出了演武堂。 第905章 只听阴玄灵道:“教主,老朽适才是强自运功,才没有露出破绽,但我估计简楚客也有所察觉,必然会怀疑,我大限已到,恐怕不能再为教主效力了。” 阴无敌急忙说道:“阴长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没等阴无敌说完,阴玄灵抢着说道:“教主,请听我说完,要不然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教主,我死以后,你需联合厉、岑等诸位长老,共同制裁简楚客,传功长老之位,暂且虚置,待打退地狱门之后,可在本族中选一位担任。”阴无敌边听边点头答应着。 阴玄灵转而对鄢云说道:“鄢云,我早已知道教主钟情于你,你的婚姻大事,没经过与你商量,我便为你做了决定,可是你却为大局着想,并没有当众拒绝,可见你的仁义。我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接受教主,但我希望无论如何,在打退地狱门,与剪除简楚客之前,你都不要离开教主。待这两件大事办妥,我想你再想离开本教,教主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留下你。” 鄢云闻言,对阴玄灵道:“阴长老,你放心就是,我答应你,在玄阴教这两件大事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这么说,等你帮我办完这两件事,你还是要离开我?” 鄢云闻言,默然不语。阴玄灵道:“你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放心就是,就像阴长老说的,到时候我放你走就是,绝不会为难你。” 鄢云道:“多谢教主体谅。”阴无敌心想,希望地狱门的人永远都不要被我教打败,简楚客也一直不要谋反就好了。 不管这种想法,事后觉得有多么荒唐,但她这确实是她内心的想法,因为她只希望鄢云能够留在她身边更久一些。 鄢云所托付的丐帮分舵弟子,这几天也已经基本将信送到少林以及洛阳附近几处分舵,少林派的僧人,听说武当派正召集群雄去地狱门营救各门派被囚之人,倒是极其愿意派人南下,但无奈见到南下各路口,都被地狱门的人堵截,只得折返山门。 而丐帮分舵那些人,则正如病痨鬼向鄢云所讲的那样,只是关心本帮代帮主争夺之事,根本没将鄢云信上所讲之事放在心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韩英女,一路过关斩将之后,几天之后,终于赶在地狱门的前面,到达武当山,将他们南下护送解药的消息,具体告诉了玉虚道长他们。 只听玉虚道长道:“据韩姑娘所说,地狱门的护送解药的人马有两三千人,我们到目前为止,才聚集不到一千五百人,而且地狱门的人转眼便到,该如何伏击,各位不妨说说看?” 只听白千劫道:“眼下武林盟主还没有选出来,若是意见不一,到时候各行其事,岂不是乱了套么?我看还是等将盟主选出来再说吧。” 韩英女道:“等你们将武林盟主选出来,只怕什么事都耽误了。我看不如这样,请玉虚道长来当这个武林盟主,我们听他的号令行事,这样便不会乱了。” 玉虚道长笑道:“韩姑娘,贫道早就说过,领兵作战,并非贫道所长。在白大侠等人的共同商议下,这才决定比武夺盟主,倘若骤然中止,由贫道担任,这如何能够服众呢?”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么多人,要比到什么时候?” 玉虚道长道:“已经进行了许多天了,一直都没有选出来,贫道也觉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选出来,但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办法了。” 韩英女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迅速选出武林盟主来。”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惊奇,向英女投以惊异的目光,英女笑道:“那就是以一敌众,打败人数最多的便是武林盟主。” 白千劫笑道:“这倒是个节省时间的好办法,韩姑娘说得没错,能担任武林盟主之人,必然是武功超凡脱俗,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也绝不退缩。我看就按照韩姑娘说的办。” 玉虚道长笑道:“虽说这种办法可以节省时间,但也有失公允之处,倘若参加比武者所面对的对手强弱不均,则根本无法凭借参加打败的人数来判断武功高低。” 白千劫道:“玉虚道长说的也是,不过,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好办法了。纵然是有些不公允,也只好如此了。” 玉虚道长道:“这事要不要征询一下众人的意见?” 白千劫道:“这样也好,倘若多数赞成,便按照韩姑娘说的来选盟主。” 比武还在继续,只见玉虚道长连忙让他们二人停止比斗,升座高声说道:“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时间紧迫,经过我们几人的商议,决定按照华山派韩英女韩女侠的办法,以一敌众,谁能够战胜的对手多,谁便是武林盟主?不知各位觉得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群情沸涌,呼啸声震天动地,玉虚道长见多数人都表示赞同,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这个办法是华山派韩女侠提出来的,首先便由她来挑战好不好?” 众人听了,也是极为高兴,没等众人安静下来,韩英女已经一跃上台,高声说道:“我要挑战二十个。”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唏嘘之声,只听一人说道:“小姑娘,即便是你师父梅女侠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念你年轻,不知轻重,还是收回适才的话为好,否则交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伤了你可不太好了。” 韩英女笑道:“这位好汉,我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确实有本事挑战二十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看你有些怀疑,不如便算你一个,怎样?” 那人笑道:“既然韩女侠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就上来献献丑,滥竽充数吧。”说着便跃上了擂台。 韩英女见状,再向台下高声说道:“再来十九人。”台下但凡有些武功的,都不愿占她这个便宜,韩英女喊了好久,也只有几个人上来。 第906章 而丐帮分舵那些人,则正如病痨鬼向鄢云所讲的那样,只是关心本帮代帮主争夺之事,根本没将鄢云信上所讲之事放在心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韩英女,一路过关斩将之后,几天之后,终于赶在地狱门的前面,到达武当山,将他们南下护送解药的消息,具体告诉了玉虚道长他们。 只听玉虚道长道:“据韩姑娘所说,地狱门的护送解药的人马有两三千人,我们到目前为止,才聚集不到一千五百人,而且地狱门的人转眼便到,该如何伏击,各位不妨说说看?”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么多人,要比到什么时候?” 玉虚道长道:“已经进行了许多天了,一直都没有选出来,贫道也觉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选出来,但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办法了。” 韩英女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迅速选出武林盟主来。”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惊奇,向英女投以惊异的目光,英女笑道:“那就是以一敌众,打败人数最多的便是武林盟主。” 白千劫笑道:“这倒是个节省时间的好办法,韩姑娘说得没错,能担任武林盟主之人,必然是武功超凡脱俗,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也绝不退缩。我看就按照韩姑娘说的办。” 玉虚道长笑道:“虽说这种办法可以节省时间,但也有失公允之处,倘若参加比武者所面对的对手强弱不均,则根本无法凭借参加打败的人数来判断武功高低。” 白千劫道:“玉虚道长说的也是,不过,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好办法了。纵然是有些不公允,也只好如此了。” 玉虚道长道:“这事要不要征询一下众人的意见?” 白千劫道:“这样也好,倘若多数赞成,便按照韩姑娘说的来选盟主。” 比武还在继续,只见玉虚道长连忙让他们二人停止比斗,升座高声说道:“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时间紧迫,经过我们几人的商议,决定按照华山派韩英女韩女侠的办法,以一敌众,谁能够战胜的对手多,谁便是武林盟主?不知各位觉得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群情沸涌,呼啸声震天动地,玉虚道长见多数人都表示赞同,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这个办法是华山派韩女侠提出来的,首先便由她来挑战好不好?” 众人听了,也是极为高兴,没等众人安静下来,韩英女已经一跃上台,高声说道:“我要挑战二十个。”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唏嘘之声,只听一人说道:“小姑娘,即便是你师父梅女侠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念你年轻,不知轻重,还是收回适才的话为好,否则交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伤了你可不太好了。” 韩英女笑道:“这位好汉,我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确实有本事挑战二十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看你有些怀疑,不如便算你一个,怎样?” 那人笑道:“既然韩女侠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就上来献献丑,滥竽充数吧。”说着便跃上了擂台。 韩英女见状,再向台下高声说道:“再来十九人。”台下但凡有些武功的,都不愿占她这个便宜,韩英女喊了好久,也只有几个人上来。 只听阴玄灵道:“教主,老朽适才是强自运功,才没有露出破绽,但我估计简楚客也有所察觉,必然会怀疑,我大限已到,恐怕不能再为教主效力了。” 阴无敌急忙说道:“阴长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没等阴无敌说完,阴玄灵抢着说道:“教主,请听我说完,要不然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教主,我死以后,你需联合厉、岑等诸位长老,共同制裁简楚客,传功长老之位,暂且虚置,待打退地狱门之后,可在本族中选一位担任。”阴无敌边听边点头答应着。 阴玄灵转而对鄢云说道:“鄢云,我早已知道教主钟情于你,你的婚姻大事,没经过与你商量,我便为你做了决定,可是你却为大局着想,并没有当众拒绝,可见你的仁义。我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接受教主,但我希望无论如何,在打退地狱门,与剪除简楚客之前,你都不要离开教主。待这两件大事办妥,我想你再想离开本教,教主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留下你。” 鄢云闻言,对阴玄灵道:“阴长老,你放心就是,我答应你,在玄阴教这两件大事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这么说,等你帮我办完这两件事,你还是要离开我?” 鄢云闻言,默然不语。阴玄灵道:“你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放心就是,就像阴长老说的,到时候我放你走就是,绝不会为难你。” 鄢云道:“多谢教主体谅。”阴无敌心想,希望地狱门的人永远都不要被我教打败,简楚客也一直不要谋反就好了。 不管这种想法,事后觉得有多么荒唐,但她这确实是她内心的想法,因为她只希望鄢云能够留在她身边更久一些。 鄢云所托付的丐帮分舵弟子,这几天也已经基本将信送到少林以及洛阳附近几处分舵,少林派的僧人,听说武当派正召集群雄去地狱门营救各门派被囚之人,倒是极其愿意派人南下,但无奈见到南下各路口,都被地狱门的人堵截,只得折返山门。 而丐帮分舵那些人,则正如病痨鬼向鄢云所讲的那样,只是关心本帮代帮主争夺之事,根本没将鄢云信上所讲之事放在心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韩英女,一路过关斩将之后,几天之后,终于赶在地狱门的前面,到达武当山,将他们南下护送解药的消息,具体告诉了玉虚道长他们。 只听玉虚道长道:“据韩姑娘所说,地狱门的护送解药的人马有两三千人,我们到目前为止,才聚集不到一千五百人,而且地狱门的人转眼便到,该如何伏击,各位不妨说说看?” 第907章 韩英女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迅速选出武林盟主来。”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惊奇,向英女投以惊异的目光,英女笑道:“那就是以一敌众,打败人数最多的便是武林盟主。” 白千劫笑道:“这倒是个节省时间的好办法,韩姑娘说得没错,能担任武林盟主之人,必然是武功超凡脱俗,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也绝不退缩。我看就按照韩姑娘说的办。” 玉虚道长笑道:“虽说这种办法可以节省时间,但也有失公允之处,倘若参加比武者所面对的对手强弱不均,则根本无法凭借参加打败的人数来判断武功高低。” 白千劫道:“玉虚道长说的也是,不过,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好办法了。纵然是有些不公允,也只好如此了。” 玉虚道长道:“这事要不要征询一下众人的意见?” 白千劫道:“这样也好,倘若多数赞成,便按照韩姑娘说的来选盟主。” 比武还在继续,只见玉虚道长连忙让他们二人停止比斗,升座高声说道:“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时间紧迫,经过我们几人的商议,决定按照华山派韩英女韩女侠的办法,以一敌众,谁能够战胜的对手多,谁便是武林盟主?不知各位觉得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群情沸涌,呼啸声震天动地,玉虚道长见多数人都表示赞同,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这个办法是华山派韩女侠提出来的,首先便由她来挑战好不好?” 众人听了,也是极为高兴,没等众人安静下来,韩英女已经一跃上台,高声说道:“我要挑战二十个。”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唏嘘之声,只听一人说道:“小姑娘,即便是你师父梅女侠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念你年轻,不知轻重,还是收回适才的话为好,否则交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伤了你可不太好了。” 韩英女笑道:“这位好汉,我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确实有本事挑战二十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看你有些怀疑,不如便算你一个,怎样?” 那人笑道:“既然韩女侠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就上来献献丑,滥竽充数吧。”说着便跃上了擂台。 韩英女见状,再向台下高声说道:“再来十九人。”台下但凡有些武功的,都不愿占她这个便宜,韩英女喊了好久,也只有几个人上来。 韩英女也明白他们的心思,心想,也只有先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武功,否则本领高强之人,根本不会上擂台。 想到这里,于是便向先上台来的那几人行了一礼,然后便以快身法迅速闪身到他们身前,韩英女的身法实在太快,当他们准备防御的时候,韩英女已经用剑鞘将他们手上的兵刃尽数打落。 众人见那几人一招未发,便已经失了兵刃,俱都颇为震惊,就在这时候,那些自持身份的人,方才决意上台。 韩英女虽将那几人打败,但并未自满,因为在她看来,这些人的武功实在太差,胜他们是理所当然之事。于是便对台下说道:“还有那些英雄好汉,上台来赐教?” “太湖帮水夜叉盛二娘!” “桑土派邬大龙!” “镇远镖局吴克彰!” “名剑山庄少庄主凌烈!” 片刻间,这些江南小帮派的好手,纷纷跃上台来,不多不少二十人,这些人中,便以太湖帮盛二娘、桑土派邬大龙、镇远镖局吴克彰、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凌烈最为了得。 英女向他们行了一礼,众好汉亦抱拳回礼,只听英女道:“你们先动手吧。” 盛二娘道:“小丫头,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一个,胜了也不光彩,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得到时候受了伤,便为时已晚了。” 英女道:“想必这位便是水夜叉盛二娘了,你让我认输,想必也是有些能耐,我就站在这不动,让你攻我三招,倘若你能伤到我毫发,便算我输了,怎么样?” 盛二娘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丫头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这是你自找的,刀剑无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便手持两柄钢叉,凌空跃起,首先便是一招“夜叉探海”,直取英女喉尖而来,英女见状,双足不动,将身一仰轻巧避过,谁料这盛二娘早知道韩英女会仰身避开,于是在半空中,来个急停,两柄钢叉向下攻向英女的面门,料想韩英女定然无法避过,哪里想到英女见钢叉刺来,急忙向左一闪,盛二娘的钢叉刺空,在擂台上一点,一个翻身,来到英女身后,想趁英女不备,袭击英女背部。 英女觉察出背后一丝寒意袭来,竟然不闪不避,盛二娘眼看就要得手,自然不会变招,玉虚道长等人见英女有危险,俱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谁料就在盛二娘的钢叉离韩英女背后,不盈尺许的当口,韩英女突然将身一侧,两柄钢叉正好贴着她的腰身而过,三招已过,韩英女足尖一顿,一个旋身,向上跃起,从盛二娘的钢叉间抽身出来。 对她笑道:“怎么样?我说让你三招,你也攻不到我,现在如何?” 盛二娘忿然道:“小姑娘身法的确轻巧,能避过我盛二娘三招快攻,确实不错,不过光靠轻功,自保有余而克敌不足,你如何能胜过我们这么多人?”至于韩英女,一路过关斩将之后,几天之后,终于赶在地狱门的前面,到达武当山,将他们南下护送解药的消息,具体告诉了玉虚道长他们。 只听玉虚道长道:“据韩姑娘所说,地狱门的护送解药的人马有两三千人,我们到目前为止,才聚集不到一千五百人,而且地狱门的人转眼便到,该如何伏击,各位不妨说说看?” 邬大龙笑道:“盛二娘你有所不知,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生平有两项绝技,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她的弟子轻功身法如此了得,想必剑法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可不要大意啊。” 第908章 片刻间,这些江南小帮派的好手,纷纷跃上台来,不多不少二十人,这些人中,便以太湖帮盛二娘、桑土派邬大龙、镇远镖局吴克彰、名剑山庄的少庄主凌烈最为了得。 英女向他们行了一礼,众好汉亦抱拳回礼,只听英女道:“你们先动手吧。” 盛二娘道:“小丫头,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一个,胜了也不光彩,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得到时候受了伤,便为时已晚了。” 英女道:“想必这位便是水夜叉盛二娘了,你让我认输,想必也是有些能耐,我就站在这不动,让你攻我三招,倘若你能伤到我毫发,便算我输了,怎么样?” 盛二娘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丫头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这是你自找的,刀剑无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便手持两柄钢叉,凌空跃起,首先便是一招“夜叉探海”,直取英女喉尖而来,英女见状,双足不动,将身一仰轻巧避过,谁料这盛二娘早知道韩英女会仰身避开,于是在半空中,来个急停,两柄钢叉向下攻向英女的面门,料想韩英女定然无法避过,哪里想到英女见钢叉刺来,急忙向左一闪,盛二娘的钢叉刺空,在擂台上一点,一个翻身,来到英女身后,想趁英女不备,袭击英女背部。 英女觉察出背后一丝寒意袭来,竟然不闪不避,盛二娘眼看就要得手,自然不会变招,玉虚道长等人见英女有危险,俱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谁料就在盛二娘的钢叉离韩英女背后,不盈尺许的当口,韩英女突然将身一侧,两柄钢叉正好贴着她的腰身而过,三招已过,韩英女足尖一顿,一个旋身,向上跃起,从盛二娘的钢叉间抽身出来。 对她笑道:“怎么样?我说让你三招,你也攻不到我,现在如何?” 盛二娘忿然道:“小姑娘身法的确轻巧,能避过我盛二娘三招快攻,确实不错,不过光靠轻功,自保有余而克敌不足,你如何能胜过我们这么多人?” 邬大龙笑道:“盛二娘你有所不知,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生平有两项绝技,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她的弟子轻功身法如此了得,想必剑法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可不要大意啊。” 阴无敌闻言,急忙说道:“虽然本座大婚,不应草率行事,但眼下形势危急,凡事皆可从权处理,我们皆是江湖中人,也没必要办得那么隆重。依本座看来,还是按照阴长老说的,明日便举行。” 阴玄灵见简楚客还要说话,于是便急忙说道:“此事教主已经决定,无需再议,各位都退下吧。”阴无敌见阴玄灵说完这句话后,神情有些不对,于是急忙屏退众人,独留鄢云与阴长老在演武堂中。 只听阴玄灵道:“教主,老朽适才是强自运功,才没有露出破绽,但我估计简楚客也有所察觉,必然会怀疑,我大限已到,恐怕不能再为教主效力了。”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唏嘘之声,只听一人说道:“小姑娘,即便是你师父梅女侠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念你年轻,不知轻重,还是收回适才的话为好,否则交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伤了你可不太好了。” 韩英女笑道:“这位好汉,我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确实有本事挑战二十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看你有些怀疑,不如便算你一个,怎样?” 阴无敌急忙说道:“阴长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没等阴无敌说完,阴玄灵抢着说道:“教主,请听我说完,要不然只怕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说了。教主,我死以后,你需联合厉、岑等诸位长老,共同制裁简楚客,传功长老之位,暂且虚置,待打退地狱门之后,可在本族中选一位担任。”阴无敌边听边点头答应着。 阴玄灵转而对鄢云说道:“鄢云,我早已知道教主钟情于你,你的婚姻大事,没经过与你商量,我便为你做了决定,可是你却为大局着想,并没有当众拒绝,可见你的仁义。我不管你心里是否愿意接受教主,但我希望无论如何,在打退地狱门,与剪除简楚客之前,你都不要离开教主。待这两件大事办妥,我想你再想离开本教,教主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留下你。” 鄢云闻言,对阴玄灵道:“阴长老,你放心就是,我答应你,在玄阴教这两件大事没有解决之前,我是不会离开的。” 阴无敌闻言,急忙问道:“这么说,等你帮我办完这两件事,你还是要离开我?” 鄢云闻言,默然不语。阴玄灵道:“你不说话,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你放心就是,就像阴长老说的,到时候我放你走就是,绝不会为难你。” 鄢云道:“多谢教主体谅。”阴无敌心想,希望地狱门的人永远都不要被我教打败,简楚客也一直不要谋反就好了。 不管这种想法,事后觉得有多么荒唐,但她这确实是她内心的想法,因为她只希望鄢云能够留在她身边更久一些。 鄢云所托付的丐帮分舵弟子,这几天也已经基本将信送到少林以及洛阳附近几处分舵,少林派的僧人,听说武当派正召集群雄去地狱门营救各门派被囚之人,倒是极其愿意派人南下,但无奈见到南下各路口,都被地狱门的人堵截,只得折返山门。 而丐帮分舵那些人,则正如病痨鬼向鄢云所讲的那样,只是关心本帮代帮主争夺之事,根本没将鄢云信上所讲之事放在心上,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至于韩英女,一路过关斩将之后,几天之后,终于赶在地狱门的前面,到达武当山,将他们南下护送解药的消息,具体告诉了玉虚道长他们。 只听玉虚道长道:“据韩姑娘所说,地狱门的护送解药的人马有两三千人,我们到目前为止,才聚集不到一千五百人,而且地狱门的人转眼便到,该如何伏击,各位不妨说说看?” 第909章 英女向他们行了一礼,众好汉亦抱拳回礼,只听英女道:“你们先动手吧。” 盛二娘道:“小丫头,我们这么多人,对付你一个,胜了也不光彩,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省得到时候受了伤,便为时已晚了。” 英女道:“想必这位便是水夜叉盛二娘了,你让我认输,想必也是有些能耐,我就站在这不动,让你攻我三招,倘若你能伤到我毫发,便算我输了,怎么样?” 盛二娘怒道:“岂有此理,你这小丫头也太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这是你自找的,刀剑无情,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说着便手持两柄钢叉,凌空跃起,首先便是一招“夜叉探海”,直取英女喉尖而来,英女见状,双足不动,将身一仰轻巧避过,谁料这盛二娘早知道韩英女会仰身避开,于是在半空中,来个急停,两柄钢叉向下攻向英女的面门,料想韩英女定然无法避过,哪里想到英女见钢叉刺来,急忙向左一闪,盛二娘的钢叉刺空,在擂台上一点,一个翻身,来到英女身后,想趁英女不备,袭击英女背部。 英女觉察出背后一丝寒意袭来,竟然不闪不避,盛二娘眼看就要得手,自然不会变招,玉虚道长等人见英女有危险,俱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谁料就在盛二娘的钢叉离韩英女背后,不盈尺许的当口,韩英女突然将身一侧,两柄钢叉正好贴着她的腰身而过,三招已过,韩英女足尖一顿,一个旋身,向上跃起,从盛二娘的钢叉间抽身出来。 对她笑道:“怎么样?我说让你三招,你也攻不到我,现在如何?” 盛二娘忿然道:“小姑娘身法的确轻巧,能避过我盛二娘三招快攻,确实不错,不过光靠轻功,自保有余而克敌不足,你如何能胜过我们这么多人?” 邬大龙笑道:“盛二娘你有所不知,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生平有两项绝技,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她的弟子轻功身法如此了得,想必剑法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可不要大意啊。” 韩英女笑道:“还是这位英雄识货,你放心吧,一会儿我会对你手下留情的。保证不会伤了你。” 韩英女本是好意,没想到邬大龙听了,倒像是讥讽,于是冷笑道:“你还是顾好自己再说吧,你华山派剑法虽有独到之处,但我这桑土派的七十二路小擒拿手,也不是浪得虚名。” 名剑山庄少庄主凌烈道:“凭在下的武功,武林盟主之位是万万不敢觊觎的,今日上台来,只不过是想领教一下华山派的游龙剑法,各位要不暂且退后,让在下与这位韩女侠一较高下,如何?” 镇远镖局吴克彰笑道:“我等本也不愿倚众欺寡,就是轮番上阵,也是占尽了便宜,既然少庄主想一展身手,我们自是不会插手的。” 韩英女闻言,听他们的意思是要一个一个地比,于是便说道:“我提出这个办法,无非是想快些确定武林盟主的人选,你们既然上台来,那便要按我说的,一起围攻我,否则如此一个个比下去,也不知比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地狱门的人早已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了。” 凌烈道:“韩女侠你的身手虽好,但以一人之力毕竟难以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只不过是不想倚众欺寡而已。” 韩英女道:“你们尽管来便是,主意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我便自有应对之策。打不打得过,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凌烈笑道:“韩女侠既然这么说,看来韩女侠对武林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了?” 韩英女道:“那是自然,没有金刚钻,也不揽瓷器活,我师父生前是武林盟主,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也自是差不到哪里去。你们若有本事,便不要耽误工夫,早些将我打败,然后再说别的。”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气恼,都认为这韩英女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于是俱都手持兵刃,欺身向前,将韩英女围在垓心,韩英女见状,丝毫不惧,笑道:“好得很!” 说着秋水剑出鞘,寒光闪闪,长剑一抖,腾空跃起,盛二娘、邬大龙、吴克彰、凌烈见状,也同时手持兵刃跃起,依旧是前后左右在半空中将韩英女围住,余下十六人,也在擂台周围围成一个圆圈,只待韩英女一落地,便要对她围攻。 韩英女的轻功也着实了得,见他们四人跃起,于是连忙左右脚相互借力,继续跃起数丈,冲霄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抖起斗大的剑花,俯冲而下,直袭身悬半空中的盛二娘等人,他们四人由于刚刚跃起,满以为可以在半空中将韩英女截下,没想到倒让她反客为主,他们轻功不如韩英女,此时身体又处于向上之势,见韩英女临空下击之势极为凌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举起手中兵刃希望能够勉强抵挡。 韩英女心想,以秋水剑无坚不摧之利,要断他们手中兵刃,自是易如反掌,但若是如此这般做法,他们即便是输了,也必定心有不甘。但他们都是应邀前来相助救人的英雄好汉,若是重伤了他们,也会平白损失几员大将。 众人听了,也是极为高兴,没等众人安静下来,韩英女已经一跃上台,高声说道:“我要挑战二十个。”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唏嘘之声,只听一人说道:“小姑娘,即便是你师父梅女侠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念你年轻,不知轻重,还是收回适才的话为好,否则交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伤了你可不太好了。” 韩英女笑道:“这位好汉,我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确实有本事挑战二十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看你有些怀疑,不如便算你一个,怎样?” 那人笑道:“既然韩女侠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就上来献献丑,滥竽充数吧。”说着便跃上了擂台。 韩英女见状,再向台下高声说道:“再来十九人。”台下但凡有些武功的,都不愿占她这个便宜,韩英女喊了好久,也只有几个人上来。 第910章 韩英女闻言,听他们的意思是要一个一个地比,于是便说道:“我提出这个办法,无非是想快些确定武林盟主的人选,你们既然上台来,那便要按我说的,一起围攻我,否则如此一个个比下去,也不知比到什么时候?到时候地狱门的人早已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了。” 凌烈道:“韩女侠你的身手虽好,但以一人之力毕竟难以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我们只不过是不想倚众欺寡而已。” 韩英女道:“你们尽管来便是,主意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我便自有应对之策。打不打得过,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凌烈笑道:“韩女侠既然这么说,看来韩女侠对武林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了?” 韩英女道:“那是自然,没有金刚钻,也不揽瓷器活,我师父生前是武林盟主,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也自是差不到哪里去。你们若有本事,便不要耽误工夫,早些将我打败,然后再说别的。”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气恼,都认为这韩英女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于是俱都手持兵刃,欺身向前,将韩英女围在垓心,韩英女见状,丝毫不惧,笑道:“好得很!” 说着秋水剑出鞘,寒光闪闪,长剑一抖,腾空跃起,盛二娘、邬大龙、吴克彰、凌烈见状,也同时手持兵刃跃起,依旧是前后左右在半空中将韩英女围住,余下十六人,也在擂台周围围成一个圆圈,只待韩英女一落地,便要对她围攻。 韩英女的轻功也着实了得,见他们四人跃起,于是连忙左右脚相互借力,继续跃起数丈,冲霄而起,在空中一个翻身,抖起斗大的剑花,俯冲而下,直袭身悬半空中的盛二娘等人,他们四人由于刚刚跃起,满以为可以在半空中将韩英女截下,没想到倒让她反客为主,他们轻功不如韩英女,此时身体又处于向上之势,见韩英女临空下击之势极为凌厉,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应对,只得举起手中兵刃希望能够勉强抵挡。 韩英女心想,以秋水剑无坚不摧之利,要断他们手中兵刃,自是易如反掌,但若是如此这般做法,他们即便是输了,也必定心有不甘。但他们都是应邀前来相助救人的英雄好汉,若是重伤了他们,也会平白损失几员大将。 只听白千劫道:“眼下武林盟主还没有选出来,若是意见不一,到时候各行其事,岂不是乱了套么?我看还是等将盟主选出来再说吧。” 韩英女道:“等你们将武林盟主选出来,只怕什么事都耽误了。我看不如这样,请玉虚道长来当这个武林盟主,我们听他的号令行事,这样便不会乱了。” 玉虚道长笑道:“韩姑娘,贫道早就说过,领兵作战,并非贫道所长。在白大侠等人的共同商议下,这才决定比武夺盟主,倘若骤然中止,由贫道担任,这如何能够服众呢?”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那这么多人,要比到什么时候?” 玉虚道长道:“已经进行了许多天了,一直都没有选出来,贫道也觉得不可能在短时间内选出来,但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办法了。” 韩英女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能迅速选出武林盟主来。”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惊奇,向英女投以惊异的目光,英女笑道:“那就是以一敌众,打败人数最多的便是武林盟主。” 白千劫笑道:“这倒是个节省时间的好办法,韩姑娘说得没错,能担任武林盟主之人,必然是武功超凡脱俗,纵然是面对千军万马,也绝不退缩。我看就按照韩姑娘说的办。” 玉虚道长笑道:“虽说这种办法可以节省时间,但也有失公允之处,倘若参加比武者所面对的对手强弱不均,则根本无法凭借参加打败的人数来判断武功高低。” 白千劫道:“玉虚道长说的也是,不过,除此之外,更无别的好办法了。纵然是有些不公允,也只好如此了。” 玉虚道长道:“这事要不要征询一下众人的意见?” 白千劫道:“这样也好,倘若多数赞成,便按照韩姑娘说的来选盟主。” 比武还在继续,只见玉虚道长连忙让他们二人停止比斗,升座高声说道:“地狱门派送解药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时间紧迫,经过我们几人的商议,决定按照华山派韩英女韩女侠的办法,以一敌众,谁能够战胜的对手多,谁便是武林盟主?不知各位觉得意下如何?” 众人闻言,群情沸涌,呼啸声震天动地,玉虚道长见多数人都表示赞同,于是便当众说道:“既然这个办法是华山派韩女侠提出来的,首先便由她来挑战好不好?” 众人听了,也是极为高兴,没等众人安静下来,韩英女已经一跃上台,高声说道:“我要挑战二十个。”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唏嘘之声,只听一人说道:“小姑娘,即便是你师父梅女侠也不敢夸下这样的海口,念你年轻,不知轻重,还是收回适才的话为好,否则交起手来,刀剑无情,拳脚无眼,伤了你可不太好了。” 韩英女笑道:“这位好汉,我究竟是大言不惭,还是确实有本事挑战二十人,试试不就知道了么?看你有些怀疑,不如便算你一个,怎样?” 那人笑道:“既然韩女侠看得起在下,那在下也就上来献献丑,滥竽充数吧。”说着便跃上了擂台。 韩英女见状,再向台下高声说道:“再来十九人。”台下但凡有些武功的,都不愿占她这个便宜,韩英女喊了好久,也只有几个人上来。 盛二娘忿然道:“小姑娘身法的确轻巧,能避过我盛二娘三招快攻,确实不错,不过光靠轻功,自保有余而克敌不足,你如何能胜过我们这么多人?” 邬大龙笑道:“盛二娘你有所不知,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生平有两项绝技,惊鸿步法与游龙剑法,她的弟子轻功身法如此了得,想必剑法也差不到哪里去,我们可不要大意啊。” 第911章 韩英女见一击奏效,于是连出三指,分别打向盛、邬、吴三人同样的位置,他们三人也是就没有凌烈这么幸运,没能用兵刃事先挡格,结果三人肩井穴都被韩英女的剑气射穿,翻滚在地,鲜血汩汩直淌,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众人见韩英女突然使出这等神鬼莫测的奇功,极是震撼,他们四人败北之后,其余十六人还想围攻韩英女,凌厉受伤最轻,休息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急忙阻止道:“还不给我退下,我们四人尚且接不住韩女侠一招,你们是想找死么?” 那十六人闻言,再看看地上的盛二娘等人,也就没再继续战斗下去,俱都退下台去。 凌烈见状,走到韩英女身前,行了一礼,问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技不如人,自当认输,只是我们即便输了,也要输个明白,敢问韩女侠,你适才击败我们的武功,是什么武功?” 凌烈本是出于好奇,并无恶意,怎料韩英女答应过余天音,不会将她交给自己的武功说出去,也绝不可透露她的消息。所以当凌烈问起,韩英女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复,只得说道:“自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武功。”她没说是华山派的武功,因为她虽然不肯透露曾经拜余天音为师,用的是她的剑法,但她也不愿欺骗他人。 没想到桑土派邬大龙听了,还以为韩英女有事隐瞒,于是随口说道:“日前听闻江湖上闻名已久的般若龙象神掌秘笈,落入了梅女侠手中,梅女侠也是因此遇害,难不成梅女侠临终前将这本秘笈传给了你?要不然以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指力如何这般厉害?” 此言一出,正好戳中韩英女的痛处,她师父便是因为这样的谣言而被奸人所害,没想到这邬大龙不仅让她死后清名受损,还如此诬陷自己,不禁恼怒道:“胡说八道,你打不过我,便说我偷学了神掌秘笈,这武当山上,有多少英雄好汉,是你打不过的,难道他们都练了神掌秘笈不成?你要是再乱嚼舌根,毁我华山清名,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邬大龙见韩英女听了自己的一番猜疑的话,便恼羞成怒,越加确信她是偷学了神掌秘笈,于是便哈哈大笑道:“你越是不让我说,就越说明你心中有鬼,要不然,你师父梅傲霜在世时,虽说剑法神通,也从没听说过,她能以指力,隔空伤人,你距离我们这么远,便能以指力击断凌少庄主的精钢宝剑,而且将我们个个打成重伤,倘若你不是练了神掌秘笈,又如何会有这般功力?” 盛二娘闻言,也向韩英女发难道:“邬帮主所言,我也有所疑问,你既说不出你武功的来历,就不得不让人怀疑。我想你有必要交代一下,要不然你即便胜了我们这里所有人,也未必当得这武林盟主。” 韩英女道:“你们尽管来便是,主意既然是我提出来的,那我便自有应对之策。打不打得过,就不劳你们费心了。” 凌烈笑道:“韩女侠既然这么说,看来韩女侠对武林盟主之位,是势在必得了?” 韩英女道:“那是自然,没有金刚钻,也不揽瓷器活,我师父生前是武林盟主,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也自是差不到哪里去。你们若有本事,便不要耽误工夫,早些将我打败,然后再说别的。” 众人闻言,俱都极为气恼,都认为这韩英女太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了,于是俱都手持兵刃,欺身向前,将韩英女围在垓心,韩英女见状,丝毫不惧,笑道:“好得很!” 白千劫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倘若他再不站出来为她辩解,只怕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到时候非但华山派清名受损,而且只怕在场的群雄都会离心离德,就此散去。 于是便一跃上台,高声说道:“诸位听我一言,韩英女所使的武功,绝非神掌秘笈上的武功。关于这一点,我白千劫可以性命担保。” 邬大龙闻言,反问道:“白大侠既然这么确定,那敢问她使的是什么武功?江湖上有此指力的,只怕名门正派的,我倒没有听说过,倒是听说地狱门的魔头岐黄子,有一门阴毒的武功,叫作圣焰指,可以活人,可以杀人,故而被人称作‘生死阴阳一指遥’。她若不是练了神掌秘笈,难不成还是师承这大魔头不成?”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韩英女闻言,冷笑道:“我说你不仅武功粗浅,而且见识还浅薄得很,枉自在江湖中成名这么久。” 邬大龙怒道:“放肆,别以为你练了些外门邪道的武功,便可以在天下英雄面前如此狂妄么?你击败得了二十人,难道你还能打过两百人,两千人不成?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你武功的来历,只怕非但当不成这武林盟主,反而会成为武林公敌。” 白千劫闻言,急忙说道:“般若龙象神掌秘笈,我兄弟二人,以及独孤庄主、樵虎大侠等人都可以作证,几日前,被地狱门坛主薛长卿、史天骄二人遗失在东海之中,所以韩英女所使的武功绝不会与神掌秘笈有关,至于邬帮主说的,怀疑是岐黄子的圣焰指,我想诸位也知道,这只不过是邬帮主的玩笑之言罢了。谁都知道梅女侠生前多次攻打地狱门,韩英女虽梅女侠下山才不过年余光景,而且多数时间都是与她师父在一起,又怎会学会圣焰指这等武功呢?”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也都出来作证。 众人闻言,方才释疑,只是他们也是对韩英女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武功的来历,于是也不肯罢休,只听邬大龙道:“既有这么多人可以证明韩英女的武功,并非来自神掌秘笈,但她一直对自己武功来历有所隐瞒,只怕也是来路不正吧。” 韩英女闻言,心想,我适才所使的剑法是峨眉派余天音的以指代剑剑法,而内功确实是玄阴教阴玄灵的高深内功,他们此刻便怀疑我武功来路不正,倘若说出我曾经得到过玄阴教传功长老阴玄灵的毕生内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第912章 白千劫见情况一发不可收拾,倘若他再不站出来为她辩解,只怕会引起更多人的怀疑,到时候非但华山派清名受损,而且只怕在场的群雄都会离心离德,就此散去。 于是便一跃上台,高声说道:“诸位听我一言,韩英女所使的武功,绝非神掌秘笈上的武功。关于这一点,我白千劫可以性命担保。” 邬大龙闻言,反问道:“白大侠既然这么确定,那敢问她使的是什么武功?江湖上有此指力的,只怕名门正派的,我倒没有听说过,倒是听说地狱门的魔头岐黄子,有一门阴毒的武功,叫作圣焰指,可以活人,可以杀人,故而被人称作‘生死阴阳一指遥’。她若不是练了神掌秘笈,难不成还是师承这大魔头不成?”说着便哈哈大笑起来。 韩英女闻言,冷笑道:“我说你不仅武功粗浅,而且见识还浅薄得很,枉自在江湖中成名这么久。” 邬大龙怒道:“放肆,别以为你练了些外门邪道的武功,便可以在天下英雄面前如此狂妄么?你击败得了二十人,难道你还能打过两百人,两千人不成?你今日若是说不出你武功的来历,只怕非但当不成这武林盟主,反而会成为武林公敌。” 白千劫闻言,急忙说道:“般若龙象神掌秘笈,我兄弟二人,以及独孤庄主、樵虎大侠等人都可以作证,几日前,被地狱门坛主薛长卿、史天骄二人遗失在东海之中,所以韩英女所使的武功绝不会与神掌秘笈有关,至于邬帮主说的,怀疑是岐黄子的圣焰指,我想诸位也知道,这只不过是邬帮主的玩笑之言罢了。谁都知道梅女侠生前多次攻打地狱门,韩英女虽梅女侠下山才不过年余光景,而且多数时间都是与她师父在一起,又怎会学会圣焰指这等武功呢?”独孤一方等人闻言,也都出来作证。 众人闻言,方才释疑,只是他们也是对韩英女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武功的来历,于是也不肯罢休,只听邬大龙道:“既有这么多人可以证明韩英女的武功,并非来自神掌秘笈,但她一直对自己武功来历有所隐瞒,只怕也是来路不正吧。” 韩英女闻言,心想,我适才所使的剑法是峨眉派余天音的以指代剑剑法,而内功确实是玄阴教阴玄灵的高深内功,他们此刻便怀疑我武功来路不正,倘若说出我曾经得到过玄阴教传功长老阴玄灵的毕生内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可是现在我如果不将他们的兵刃打落,又不能重伤了他们,该当如何取胜呢? 突然间念头一闪,想起那日在峨眉山,击败枯松、枯竹等青城五老时的情景,心想,我如今得到了阴长老的毕生功力,虽然不能完全发挥,但倘若以峨眉派以指代剑的剑法,也能够击败对手,也说不定。倘若不能,再避开他们兵刃的挡击不迟。 想到这里,于是便反手将剑收起,左手伸出两指,凝聚内力,一指向左边凌烈击去,没想到这一击果然奏效,凌烈当时只想用剑挡住韩英女持剑下击,根本没有考虑到其他,没想到突然之间一股强大的剑气,向自己射来,他很自然地横剑一挡,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也并非凡品,乃是上好的精钢锻造的名剑,然而被韩英女的剑气一击,也是拦腰折断,于此同时,他肩头也被那股强大的剑气冲击,而不由得摔落在地。 此言一出,正好戳中韩英女的痛处,她师父便是因为这样的谣言而被奸人所害,没想到这邬大龙不仅让她死后清名受损,还如此诬陷自己,不禁恼怒道:“胡说八道,你打不过我,便说我偷学了神掌秘笈,这武当山上,有多少英雄好汉,是你打不过的,难道他们都练了神掌秘笈不成?你要是再乱嚼舌根,毁我华山清名,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韩英女见一击奏效,于是连出三指,分别打向盛、邬、吴三人同样的位置,他们三人也是就没有凌烈这么幸运,没能用兵刃事先挡格,结果三人肩井穴都被韩英女的剑气射穿,翻滚在地,鲜血汩汩直淌,再也没有反抗的余地。 众人见韩英女突然使出这等神鬼莫测的奇功,极是震撼,他们四人败北之后,其余十六人还想围攻韩英女,凌厉受伤最轻,休息了一会儿,站了起来,急忙阻止道:“还不给我退下,我们四人尚且接不住韩女侠一招,你们是想找死么?” 那十六人闻言,再看看地上的盛二娘等人,也就没再继续战斗下去,俱都退下台去。 凌烈见状,走到韩英女身前,行了一礼,问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等技不如人,自当认输,只是我们即便输了,也要输个明白,敢问韩女侠,你适才击败我们的武功,是什么武功?” 凌烈本是出于好奇,并无恶意,怎料韩英女答应过余天音,不会将她交给自己的武功说出去,也绝不可透露她的消息。所以当凌烈问起,韩英女便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答复,只得说道:“自然是我师父传给我的武功。”她没说是华山派的武功,因为她虽然不肯透露曾经拜余天音为师,用的是她的剑法,但她也不愿欺骗他人。 没想到桑土派邬大龙听了,还以为韩英女有事隐瞒,于是随口说道:“日前听闻江湖上闻名已久的般若龙象神掌秘笈,落入了梅女侠手中,梅女侠也是因此遇害,难不成梅女侠临终前将这本秘笈传给了你?要不然以你这丫头小小年纪,指力如何这般厉害?” 此言一出,正好戳中韩英女的痛处,她师父便是因为这样的谣言而被奸人所害,没想到这邬大龙不仅让她死后清名受损,还如此诬陷自己,不禁恼怒道:“胡说八道,你打不过我,便说我偷学了神掌秘笈,这武当山上,有多少英雄好汉,是你打不过的,难道他们都练了神掌秘笈不成?你要是再乱嚼舌根,毁我华山清名,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第913章 那峨眉弟子道:“谁说剑法就一定要手中有剑,才算剑法了?最高明的剑法,莫过于心中有剑,而手中无剑,我峨眉派便有一套以指代剑剑法,韩英女使的正是从我们祖师婆婆余天音处学来的。你们有眼无珠,将这套剑法,说是邪派武功,岂不是说我们峨眉派也是邪派不成?” 邬大龙闻言,方知韩英女还有这番奇遇,不禁问道:“既然是从峨眉派女侠余天音处学来的武功,为何我们问你,你总是不肯说呢?” 韩英女道:“我答应过余老前辈,不可将与她学过武功的事,说给他人知道,即便你们再怎么误会我,我又怎会为了自己,而自毁诺言呢?现在既有峨眉派师姐们说出来,我也只好承认了。” 盛二娘道:“原来是这样,那便是我们误会你了。实在抱歉得紧。” 韩英女道:“你们的伤怎么样了?这套武功,我也是初次使用,原本只想点你们的穴道,没想到会将你们伤成这样,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我也会不安的。” 凌烈道:“我见你手中那柄宝剑,寒光凛凛,定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你适才突然收剑,我想你是不想仗着宝剑取胜,没想到你的功力这么深厚,是我们不自量力了。平日里我们也自谓是同侪中的好手,没想到在韩女侠手中,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反而是我们应该惭愧,将胜负看得太重,误会了韩女侠。还请见谅呢。” 韩英女笑道:“少庄主客气了,大家没什么事就好,用不着愧疚,不知者不罪嘛。” 凌烈闻言,对大伙儿说道:“诸位英雄,听我说,韩女侠身兼华山、峨眉两派绝技,武艺高强,而且宅心仁厚,大义凛然,不若我们便推举她为武林盟主,率领大家共同赴地狱门救人,大家说,好不好?” 韩英女还待自谦,台下之人已经欢呼叫好起来,玉虚道长见人声鼎沸,韩英女是众望所归,于是示意大家停下来,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支持华山派韩英女来当这个武林盟主,我武当派自是也没有异议。”众人闻言,方才释疑,只是他们也是对韩英女一直不肯说出自己的武功的来历,于是也不肯罢休,只听邬大龙道:“既有这么多人可以证明韩英女的武功,并非来自神掌秘笈,但她一直对自己武功来历有所隐瞒,只怕也是来路不正吧。” 韩英女闻言,心想,我适才所使的剑法是峨眉派余天音的以指代剑剑法,而内功确实是玄阴教阴玄灵的高深内功,他们此刻便怀疑我武功来路不正,倘若说出我曾经得到过玄阴教传功长老阴玄灵的毕生内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没等玉虚道长说完,忽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玉虚道长且慢,这么快确立了武林盟主,那岂不是没有架打了?待我与韩姑娘打一场再说。” 玉虚道长回头一看,说话的竟是与黑白双侠等人一同来武当的樵虎,他对此人不甚熟悉,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于是便随口问道:“莫非樵大侠也想来争一争这武林盟主之位不成?” 樵虎道:“道长误会了,我对什么盟主之位根本不感兴趣,只不过我认识韩姑娘这么久,却不知她是深藏不露,居然有这一身好武艺,尤其是她那套以指代剑剑法,适才连我见了,都极为佩服。我这人是个武痴,既然让我看见,不与她比划几招,我会吃不香睡不着的,道长便如了我的愿吧。” 玉虚道长道:“虽说主意是韩女侠提出来的,她也以高明武功,以寡敌众,胜了二十人,但如果旁人也想争夺盟主之位,我们也不能剥夺他的权力。既然你要与韩女侠比武,那便比比看吧。” 凌烈笑道:“玉虚道长,别理会这莽汉,我们都不是韩女侠的对手,他上来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樵虎听了极为生气,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向凌烈击去,玉虚道长见状,急忙喊道:“樵大侠手下留情!”凌烈见樵虎一言不合便冲将上来,急忙挥动手中残剑抵御,没想到樵虎一掌击去,他手中残剑一遇他刚猛的掌风便节节断落,待樵虎的掌风到他跟前时,他手中仅剩一柄剑柄。 樵虎听到玉虚道长的喊声,果然手下留情,及时收手,只是震断他手中兵刃,并没有对凌烈怎么样? 众人见这莽汉武功极高,也不知他与韩英女相比,谁更厉害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情愿让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侠来当他们的盟主,也不愿奉这面相凶神恶煞的莽汉为尊,听他号令。 只听樵虎对凌烈道:“你这小白脸,我要与韩姑娘比试,你管得着么?她都要叫我一声樵大哥呢,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是谁自讨苦吃呢?”凌烈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当他毫无还击之力的时候,只当自己死了,现在还在适才的惊恐中没有缓过神来,樵虎说什么,他也浑没听见。 樵虎见他没再说话,也不管他,而是对韩英女道:“韩姑娘,想不到你的武功恢复这么快?我还以为你纵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一见,实在是让人技痒难耐,想上台来与你切磋切磋。你快使出你的那套什么以指代剑的峨眉派剑法,我们比划比划。” 韩英女笑道:“樵大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没命了,你要当这武林盟主,我让给你好了,又岂敢与你动手呢?” 樵虎急忙说道:“救命之恩与比武是两码事,倘若你因此便不与我比武,那就当我从没救过你好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见了什么新奇武功,都是极其感兴趣,对什么鸟盟主,根本不在乎。所以今日,你无论怎样,都要答应,与我好好比一场。看看是你的无形剑气厉害,还是我的掌法了得。” 第914章 玉虚道长道:“虽说主意是韩女侠提出来的,她也以高明武功,以寡敌众,胜了二十人,但如果旁人也想争夺盟主之位,我们也不能剥夺他的权力。既然你要与韩女侠比武,那便比比看吧。” 凌烈笑道:“玉虚道长,别理会这莽汉,我们都不是韩女侠的对手,他上来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樵虎听了极为生气,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向凌烈击去,玉虚道长见状,急忙喊道:“樵大侠手下留情!”凌烈见樵虎一言不合便冲将上来,急忙挥动手中残剑抵御,没想到樵虎一掌击去,他手中残剑一遇他刚猛的掌风便节节断落,待樵虎的掌风到他跟前时,他手中仅剩一柄剑柄。 樵虎听到玉虚道长的喊声,果然手下留情,及时收手,只是震断他手中兵刃,并没有对凌烈怎么样? 众人见这莽汉武功极高,也不知他与韩英女相比,谁更厉害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情愿让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侠来当他们的盟主,也不愿奉这面相凶神恶煞的莽汉为尊,听他号令。 只听樵虎对凌烈道:“你这小白脸,我要与韩姑娘比试,你管得着么?她都要叫我一声樵大哥呢,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是谁自讨苦吃呢?”凌烈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当他毫无还击之力的时候,只当自己死了,现在还在适才的惊恐中没有缓过神来,樵虎说什么,他也浑没听见。 樵虎见他没再说话,也不管他,而是对韩英女道:“韩姑娘,想不到你的武功恢复这么快?我还以为你纵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一见,实在是让人技痒难耐,想上台来与你切磋切磋。你快使出你的那套什么以指代剑的峨眉派剑法,我们比划比划。” 韩英女笑道:“樵大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没命了,你要当这武林盟主,我让给你好了,又岂敢与你动手呢?” 樵虎急忙说道:“救命之恩与比武是两码事,倘若你因此便不与我比武,那就当我从没救过你好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见了什么新奇武功,都是极其感兴趣,对什么鸟盟主,根本不在乎。所以今日,你无论怎样,都要答应,与我好好比一场。看看是你的无形剑气厉害,还是我的掌法了得。” 然而,若是坚持不说出我武功的来历,只怕这些人会因此不饶不休,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走出几个峨眉派弟子,其中一人跃上台来,向邬大龙等人冷笑道:“韩女侠说你们见识浅薄,没有眼光,说得一点也没有错。你们敌不过韩女侠,便诬赖她练了什么邪门武功,本来这事与我们峨眉派无关,但你说她适才使的武功是邪门武功,便与我们峨眉派有关。所以,我们必须站出来说句公道话。” 邬大龙笑道:“她使的指法狠辣异常,怎么与你们峨眉派有关了?你这么说,莫非这路指法是出自你们峨眉派?” 那名峨眉弟子笑道:“简直是可笑之极,你连指法与剑法,都没弄清楚,遑论其武功来路不正?” 盛二娘等人闻言,俱都极为诧异,问道:“她明明是以指力将我们打伤,如何又是剑法了?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那峨眉弟子道:“谁说剑法就一定要手中有剑,才算剑法了?最高明的剑法,莫过于心中有剑,而手中无剑,我峨眉派便有一套以指代剑剑法,韩英女使的正是从我们祖师婆婆余天音处学来的。你们有眼无珠,将这套剑法,说是邪派武功,岂不是说我们峨眉派也是邪派不成?” 邬大龙闻言,方知韩英女还有这番奇遇,不禁问道:“既然是从峨眉派女侠余天音处学来的武功,为何我们问你,你总是不肯说呢?” 韩英女道:“我答应过余老前辈,不可将与她学过武功的事,说给他人知道,即便你们再怎么误会我,我又怎会为了自己,而自毁诺言呢?现在既有峨眉派师姐们说出来,我也只好承认了。” 盛二娘道:“原来是这样,那便是我们误会你了。实在抱歉得紧。” 韩英女道:“你们的伤怎么样了?这套武功,我也是初次使用,原本只想点你们的穴道,没想到会将你们伤成这样,要是你们有什么事,我也会不安的。” 凌烈道:“我见你手中那柄宝剑,寒光凛凛,定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你适才突然收剑,我想你是不想仗着宝剑取胜,没想到你的功力这么深厚,是我们不自量力了。平日里我们也自谓是同侪中的好手,没想到在韩女侠手中,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反而是我们应该惭愧,将胜负看得太重,误会了韩女侠。还请见谅呢。” 韩英女笑道:“少庄主客气了,大家没什么事就好,用不着愧疚,不知者不罪嘛。” 凌烈闻言,对大伙儿说道:“诸位英雄,听我说,韩女侠身兼华山、峨眉两派绝技,武艺高强,而且宅心仁厚,大义凛然,不若我们便推举她为武林盟主,率领大家共同赴地狱门救人,大家说,好不好?” 韩英女还待自谦,台下之人已经欢呼叫好起来,玉虚道长见人声鼎沸,韩英女是众望所归,于是示意大家停下来,对众人说道:“既然大家都支持华山派韩英女来当这个武林盟主,我武当派自是也没有异议。” 邬大龙闻言,方知韩英女还有这番奇遇,不禁问道:“既然是从峨眉派女侠余天音处学来的武功,为何我们问你,你总是不肯说呢?” 韩英女道:“我答应过余老前辈,不可将与她学过武功的事,说给他人知道,即便你们再怎么误会我,我又怎会为了自己,而自毁诺言呢?现在既有峨眉派师姐们说出来,我也只好承认了。” 盛二娘道:“原来是这样,那便是我们误会你了。实在抱歉得紧。” 第915章 樵虎听了极为生气,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向凌烈击去,玉虚道长见状,急忙喊道:“樵大侠手下留情!”凌烈见樵虎一言不合便冲将上来,急忙挥动手中残剑抵御,没想到樵虎一掌击去,他手中残剑一遇他刚猛的掌风便节节断落,待樵虎的掌风到他跟前时,他手中仅剩一柄剑柄。 樵虎听到玉虚道长的喊声,果然手下留情,及时收手,只是震断他手中兵刃,并没有对凌烈怎么样? 众人见这莽汉武功极高,也不知他与韩英女相比,谁更厉害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情愿让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侠来当他们的盟主,也不愿奉这面相凶神恶煞的莽汉为尊,听他号令。 只听樵虎对凌烈道:“你这小白脸,我要与韩姑娘比试,你管得着么?她都要叫我一声樵大哥呢,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是谁自讨苦吃呢?”凌烈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当他毫无还击之力的时候,只当自己死了,现在还在适才的惊恐中没有缓过神来,樵虎说什么,他也浑没听见。 樵虎见他没再说话,也不管他,而是对韩英女道:“韩姑娘,想不到你的武功恢复这么快?我还以为你纵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一见,实在是让人技痒难耐,想上台来与你切磋切磋。你快使出你的那套什么以指代剑的峨眉派剑法,我们比划比划。” 韩英女笑道:“樵大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没命了,你要当这武林盟主,我让给你好了,又岂敢与你动手呢?” 樵虎急忙说道:“救命之恩与比武是两码事,倘若你因此便不与我比武,那就当我从没救过你好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见了什么新奇武功,都是极其感兴趣,对什么鸟盟主,根本不在乎。所以今日,你无论怎样,都要答应,与我好好比一场。看看是你的无形剑气厉害,还是我的掌法了得。”凌烈道:“我见你手中那柄宝剑,寒光凛凛,定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你适才突然收剑,我想你是不想仗着宝剑取胜,没想到你的功力这么深厚,是我们不自量力了。平日里我们也自谓是同侪中的好手,没想到在韩女侠手中,却是如此不堪一击,今日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呢。所以你不用感到抱歉,反而是我们应该惭愧,将胜负看得太重,误会了韩女侠。还请见谅呢。” 韩英女笑道:“少庄主客气了,大家没什么事就好,用不着愧疚,不知者不罪嘛。” 凌烈闻言,对大伙儿说道:“诸位英雄,听我说,韩女侠身兼华山、峨眉两派绝技,武艺高强,而且宅心仁厚,大义凛然,不若我们便推举她为武林盟主,率领大家共同赴地狱门救人,大家说,好不好?” 韩英女道:“既然樵大哥不是为了武林盟主之位而来,而是单纯为了比武,那我们改天找时间好好比一场,今天就免了吧。” 樵虎道:“改天是什么时候,这样不行,你做了武林盟主之后,哪里还有空闲?还是趁现在,大伙儿都在,我们好好比一场。” 韩英女见无法推辞,只得答应,说道:“那我们点到为止,樵大哥你可要手下留情啊。” 一语未毕,于是便凌空跃起,一指向樵虎击去,樵虎见状,连忙闪身避开,然后迅速欺身向前,向韩英女击出一掌,说道:“丫头,你敢偷袭你樵大哥,差点就着了你的道了。接我一掌试试!” 英女道:“这叫出奇制胜。接你一掌,便接你一掌。”说着一指迎着樵虎的掌力击去,樵虎的功力也着实高强,韩英女尽管得到阴玄灵的毕生功力,然而还不能尽数发挥出来,虽然她这一指已使全力,但还是不能将樵虎击败,两人对峙,韩英女悬在半空之中,占尽上风,樵虎掌力被韩英女抵挡住,又不肯轻易撤掌,否则,必然要受重伤,只得继续保持对峙局面。 本来韩英女此时只需要左手以无形剑气,击向樵虎,樵虎功力虽强,但也无法抵挡,毕竟樵虎不懂得如何用无形剑气,以长剑对肉掌,尚且可占据上风,更何况是以指代剑的无形剑气,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但韩英女也并未这么做,毕竟眼前的樵虎曾救过她的性命,并非她的仇敌,只要分出胜负即可,如何能够用无形剑气伤了他? 樵虎当然也可另出一掌,攻击韩英女,但一来没有韩英女快,二来,一掌对峙之中,另一掌出击,毕竟能攻击到的范围有限,根本没有韩英女的无形剑气灵活多变。韩英女也想好了,只要樵虎双掌并用,她便提前以无形剑气,加以控制。 樵虎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来我练的是毒掌,与人比拼内力,对方一定会中毒,而韩姑娘使用的是无形剑气,虽然是在比拼内力,但手掌并未接触,她自然不会有事。她此刻若是双剑齐发,攻向我身体的任何一个穴道,我焉有命在?这场比武,到现在,我已经输了,何必再比下去? 想到这里,于是便连忙撤掌,倒纵开去,说道:“韩女侠,你手段高明,樵某自愧不如,理当认输。” 韩英女道:“是樵大哥手下留情,承让了。” 樵虎道:“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我可不会在比武的时候对对手手下留情,要是顾念情谊,手下留情的话,还不如不比呢。” 韩英女道:“樵大哥客气了,适才你左手出掌攻我右边,我只怕难以取胜呢。” 樵虎笑道:“倘若我这样做的话,会输得更惨,你右手剑气一出,只怕我的掌力还没打到你,你的剑气已经将我身上穿个洞了。不过我有些不太明白,与你和鄢云贤弟分别才数日,你的功力为何会进步这么迅速?纵使你曾得到过余天音的指点,有恢复内力的法门,也不应该会这样呢。” 第916章 英女道:“这叫出奇制胜。接你一掌,便接你一掌。”说着一指迎着樵虎的掌力击去,樵虎的功力也着实高强,韩英女尽管得到阴玄灵的毕生功力,然而还不能尽数发挥出来,虽然她这一指已使全力,但还是不能将樵虎击败,两人对峙,韩英女悬在半空之中,占尽上风,樵虎掌力被韩英女抵挡住,又不肯轻易撤掌,否则,必然要受重伤,只得继续保持对峙局面。 本来韩英女此时只需要左手以无形剑气,击向樵虎,樵虎功力虽强,但也无法抵挡,毕竟樵虎不懂得如何用无形剑气,以长剑对肉掌,尚且可占据上风,更何况是以指代剑的无形剑气,能伤人于无形之中。 但韩英女也并未这么做,毕竟眼前的樵虎曾救过她的性命,并非她的仇敌,只要分出胜负即可,如何能够用无形剑气伤了他? 樵虎当然也可另出一掌,攻击韩英女,但一来没有韩英女快,二来,一掌对峙之中,另一掌出击,毕竟能攻击到的范围有限,根本没有韩英女的无形剑气灵活多变。韩英女也想好了,只要樵虎双掌并用,她便提前以无形剑气,加以控制。 樵虎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本来我练的是毒掌,与人比拼内力,对方一定会中毒,而韩姑娘使用的是无形剑气,虽然是在比拼内力,但手掌并未接触,她自然不会有事。她此刻若是双剑齐发,攻向我身体的任何一个穴道,我焉有命在?这场比武,到现在,我已经输了,何必再比下去? 想到这里,于是便连忙撤掌,倒纵开去,说道:“韩女侠,你手段高明,樵某自愧不如,理当认输。” 韩英女道:“是樵大哥手下留情,承让了。” 樵虎道:“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我可不会在比武的时候对对手手下留情,要是顾念情谊,手下留情的话,还不如不比呢。” 韩英女道:“樵大哥客气了,适才你左手出掌攻我右边,我只怕难以取胜呢。” 樵虎笑道:“倘若我这样做的话,会输得更惨,你右手剑气一出,只怕我的掌力还没打到你,你的剑气已经将我身上穿个洞了。不过我有些不太明白,与你和鄢云贤弟分别才数日,你的功力为何会进步这么迅速?纵使你曾得到过余天音的指点,有恢复内力的法门,也不应该会这样呢。” 没等玉虚道长说完,忽听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玉虚道长且慢,这么快确立了武林盟主,那岂不是没有架打了?待我与韩姑娘打一场再说。” 玉虚道长回头一看,说话的竟是与黑白双侠等人一同来武当的樵虎,他对此人不甚熟悉,也不知他是何用意,于是便随口问道:“莫非樵大侠也想来争一争这武林盟主之位不成?” 樵虎道:“道长误会了,我对什么盟主之位根本不感兴趣,只不过我认识韩姑娘这么久,却不知她是深藏不露,居然有这一身好武艺,尤其是她那套以指代剑剑法,适才连我见了,都极为佩服。我这人是个武痴,既然让我看见,不与她比划几招,我会吃不香睡不着的,道长便如了我的愿吧。”想到这里,于是便连忙撤掌,倒纵开去,说道:“韩女侠,你手段高明,樵某自愧不如,理当认输。” 韩英女道:“是樵大哥手下留情,承让了。” 樵虎道:“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我可不会在比武的时候对对手手下留情,要是顾念情谊,手下留情的话,还不如不比呢。” 韩英女道:“樵大哥客气了,适才你左手出掌攻我右边,我只怕难以取胜呢。” 玉虚道长道:“虽说主意是韩女侠提出来的,她也以高明武功,以寡敌众,胜了二十人,但如果旁人也想争夺盟主之位,我们也不能剥夺他的权力。既然你要与韩女侠比武,那便比比看吧。” 凌烈笑道:“玉虚道长,别理会这莽汉,我们都不是韩女侠的对手,他上来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樵虎听了极为生气,迅速闪身上前,一掌向凌烈击去,玉虚道长见状,急忙喊道:“樵大侠手下留情!”凌烈见樵虎一言不合便冲将上来,急忙挥动手中残剑抵御,没想到樵虎一掌击去,他手中残剑一遇他刚猛的掌风便节节断落,待樵虎的掌风到他跟前时,他手中仅剩一柄剑柄。 樵虎听到玉虚道长的喊声,果然手下留情,及时收手,只是震断他手中兵刃,并没有对凌烈怎么样? 众人见这莽汉武功极高,也不知他与韩英女相比,谁更厉害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情愿让一个美貌如花的女侠来当他们的盟主,也不愿奉这面相凶神恶煞的莽汉为尊,听他号令。 只听樵虎对凌烈道:“你这小白脸,我要与韩姑娘比试,你管得着么?她都要叫我一声樵大哥呢,你算什么东西?现在是谁自讨苦吃呢?”凌烈早已吓得失魂落魄,当他毫无还击之力的时候,只当自己死了,现在还在适才的惊恐中没有缓过神来,樵虎说什么,他也浑没听见。 樵虎见他没再说话,也不管他,而是对韩英女道:“韩姑娘,想不到你的武功恢复这么快?我还以为你纵然是名门正派的弟子,年纪轻轻,武功也好不到哪里去?今日一见,实在是让人技痒难耐,想上台来与你切磋切磋。你快使出你的那套什么以指代剑的峨眉派剑法,我们比划比划。” 韩英女笑道:“樵大哥,我哪里是你的对手啊?要不是你,我只怕早就没命了,你要当这武林盟主,我让给你好了,又岂敢与你动手呢?” 樵虎急忙说道:“救命之恩与比武是两码事,倘若你因此便不与我比武,那就当我从没救过你好了。你还不了解我么,我见了什么新奇武功,都是极其感兴趣,对什么鸟盟主,根本不在乎。所以今日,你无论怎样,都要答应,与我好好比一场。看看是你的无形剑气厉害,还是我的掌法了得。” 第917章 韩英女闻言,便没有再推辞,当众说道:“承蒙众位英雄厚爱,推我韩英女未武林盟主,我定当不负众望,带领大家从地狱门将被囚的英雄好汉救出来,不过此事若办好了,还是要退位让贤的。” 韩英女续道:“既然大家推我为武林盟主,那今后有什么事,都须听我号令,不可擅自作主,各行其事。此外,英女今后若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还请大家鼎力相助,不吝赐教。” 玉虚道长道:“盟主,你现在可以向大家安排一下关于救人的有关事宜。” 韩英女道:“事关重大,我们要不要去大殿商量一下再说?” 玉虚道长道:“既然你当选了武林盟主,有什么事,开诚布公,集思广益不是更好?我们几人能想到的办法有限,说不定大家有更好的主意呢?” 韩英女闻言,于是便对众人说道:“诸位请听我说,我刚从北边赶来,得知地狱门岐黄子派遣了精金、厚土二坛两三千人马,护送蛊毒解药南下,他们要在端午节之前,将这些解药运到地狱门总坛,然后分发给身中蛊毒之人服用。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到达地狱门之前,将这批解药截获,并且要得知各类解药的用法。否则,即便是得到解药,也是无济于事。” 凌烈问道:“敢问盟主,我们为何要截下这批解药,既然我们连解药的用法都不知道,何不任他们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待他们将解药分发给我们在地狱门被囚之人手中,待他们服了解药之后,我们再冲进地狱门救人,岂不是省事许多?” 韩英女道:“凌少庄主,这话问得好,我想大家也有此问,既然我们的人也中了蛊毒,只有地狱门的人有解药,并且知道如何分配服用,我们何不如少庄主所说,让他们先服下解药之后,再去救人,去截获解药,岂非多此一举?”韩英女道:“是樵大哥手下留情,承让了。” 樵虎道:“输便是输,赢便是赢,我可不会在比武的时候对对手手下留情,要是顾念情谊,手下留情的话,还不如不比呢。” 韩英女道:“樵大哥客气了,适才你左手出掌攻我右边,我只怕难以取胜呢。” 樵虎笑道:“倘若我这样做的话,会输得更惨,你右手剑气一出,只怕我的掌力还没打到你,你的剑气已经将我身上穿个洞了。不过我有些不太明白,与你和鄢云贤弟分别才数日,你的功力为何会进步这么迅速?纵使你曾得到过余天音的指点,有恢复内力的法门,也不应该会这样呢。” 凌烈道:“盟主这么说,莫非这其中另有别情?” 韩英女笑道:“没错,这并非多此一举,而是必须要这么做。首先,这种解药,只不过是暂时抑制蛊毒,不能根除,即便服用了解药,所中蛊毒,在一年之后,也会复发。 其次,便是我们这里人手太少,只有千余之众,要是等他们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地狱门的人服用了解药之后,便会上下一心,共同抵御外来的力量,我们若想在他们服用解药之后救人,简直是难如登天。只有让他们得不到解药,蛊毒发作,丧失战斗力之后,我们才能以寡敌众,从地狱门将被囚之人救出,否则他们在里面没有得到解药,也同样会有危险。 最后,我们得到了解药的样本,这样我们才能想办法研制出彻底根治蛊毒的办法,或者找名医配出同样的缓解蛊毒痛苦的药物,这样我们将人救出来之后,一年之后,他们蛊毒复发,我们才不至于束手无策!” 盛二娘道:“可是盟主适才也说了,他们运送解药的有两三千人马之多,我们只有一千多人,即便我们都去了,也未必能够从他们手中将解药夺来,且不说成功截获解药的几率有多少,就算成功截获,也会损失不少人,到时候即便地狱门的人得不到解药,没有什么战斗力,凭我们剩下的那点人马,如何能够从守备森严的地狱门中将人救出来呢?” 韩英女笑道:“盛二娘说得没错,他们运送解药的人便比我们这里的人多得多,我们想截获解药,确实不容易,即便截获,也会损失很多人。所以这便是我要与大家商量的重点,如何伏击他们,在何处伏击他们,能够将尽量避免我方伤亡,而又能稳操胜券?大家不妨说说,各自的想法。” 盛二娘道:“盟主既然知道他们南下的消息,想必也知道他们行进的路线,若是知道他们南下的路线,经过哪些地方,我想要选个合适的伏击地点并不难。” 韩英女道:“他们行进的路线很简单,由官道堂而皇之地向南行,按照他们的速度,只怕这两三天内,便要到达武当附近。然后折道向地狱门总坛而去。”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喊道:“既然他们要经过这里,我们何不就在武当山下伏击他们,这样不是省事许多么?” 众人闻言,俱都大笑起来,韩英女也笑道:“刚才是哪位英雄说的?”那人见众人俱都笑他,也就没有答话。 韩英女笑道:“其实适才那位英雄说得也对。”众人闻言,俱都极为诧异,俱都想听听韩英女的解释,只听韩英女继续说道:“我说他说得对,并非说他选的伏击地点对,而是这个以逸待劳的想法不错。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到达哪里了,所以我们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的前方等他们,以逸待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不是我们去找他们,而是先设好埋伏,等他们或是引他们上套,待他们进入我们包围圈之后,再一举将他们消灭,将解药夺过来。” 白千劫道:“盟主说的,与我们适才讨论的大体一致,我提议在鹰愁崖伏击他们,而独孤庄主觉得鹰愁崖,虽利于伏击,却不利于藏身,有提前被人发现的危险,所以请大家出出主意,我们到底在哪里伏击,比较好?” 第918章 韩英女笑道:“盛二娘说得没错,他们运送解药的人便比我们这里的人多得多,我们想截获解药,确实不容易,即便截获,也会损失很多人。所以这便是我要与大家商量的重点,如何伏击他们,在何处伏击他们,能够将尽量避免我方伤亡,而又能稳操胜券?大家不妨说说,各自的想法。” 盛二娘道:“盟主既然知道他们南下的消息,想必也知道他们行进的路线,若是知道他们南下的路线,经过哪些地方,我想要选个合适的伏击地点并不难。” 韩英女道:“他们行进的路线很简单,由官道堂而皇之地向南行,按照他们的速度,只怕这两三天内,便要到达武当附近。然后折道向地狱门总坛而去。” 就在这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一人高喊道:“既然他们要经过这里,我们何不就在武当山下伏击他们,这样不是省事许多么?” 众人闻言,俱都大笑起来,韩英女也笑道:“刚才是哪位英雄说的?”那人见众人俱都笑他,也就没有答话。 韩英女笑道:“其实适才那位英雄说得也对。”众人闻言,俱都极为诧异,俱都想听听韩英女的解释,只听韩英女继续说道:“我说他说得对,并非说他选的伏击地点对,而是这个以逸待劳的想法不错。我们不知道他们现在到达哪里了,所以我们要在他们的必经之路的前方等他们,以逸待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不是我们去找他们,而是先设好埋伏,等他们或是引他们上套,待他们进入我们包围圈之后,再一举将他们消灭,将解药夺过来。” 白千劫道:“盟主说的,与我们适才讨论的大体一致,我提议在鹰愁崖伏击他们,而独孤庄主觉得鹰愁崖,虽利于伏击,却不利于藏身,有提前被人发现的危险,所以请大家出出主意,我们到底在哪里伏击,比较好?” 韩英女以手掩口,小声对樵虎道:“这个嘛,就不便明言了,要是当众说出来,岂不是人人都学会了?” 樵虎道:“可以理解,毕竟每个门派的独门绝技向来是不外传的,你不愿说便不说吧。” 转而对众人说道:“诸位都看到了,连我都不是韩女侠的对手,我想这武林盟主一位,非韩女侠莫属了。大家说是也不是?” 此言一出,众人俱都高声喊道:“武林盟主!武林盟主!武林盟主……”呼啸之声,更是震天动地。 待得众人俱都安静下来,玉虚道长升座说道:“既然韩英女是众望所归,那我们便尊她为武林盟主。” 韩英女笑道:“没错,这并非多此一举,而是必须要这么做。首先,这种解药,只不过是暂时抑制蛊毒,不能根除,即便服用了解药,所中蛊毒,在一年之后,也会复发。 其次,便是我们这里人手太少,只有千余之众,要是等他们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地狱门的人服用了解药之后,便会上下一心,共同抵御外来的力量,我们若想在他们服用解药之后救人,简直是难如登天。只有让他们得不到解药,蛊毒发作,丧失战斗力之后,我们才能以寡敌众,从地狱门将被囚之人救出,否则他们在里面没有得到解药,也同样会有危险。 韩英女闻言,急忙说道:“道长说笑了,我年轻历浅,难当重任,所以这武林盟主,还是由道长来当吧。” 玉虚道长笑道:“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长百岁。谁说年轻人便不能当武林盟主了,当年三大女侠中,华山派的燕如嫦燕女侠与峨眉派余天音师太,都是后起之秀,但她们武功人品出众,江湖上还是将她们二人与昆仑派的凭虚子前辈并称为三大女侠。凭虚子前辈深居简出,当时江湖上但凡有大事发生,便请她们二人出来主持公道,燕、余二人也未推辞,所以今日你也不用推辞。大家都推你为武林盟主,你便先当着试试,我想大家会尽力帮助你的。” 韩英女闻言,便没有再推辞,当众说道:“承蒙众位英雄厚爱,推我韩英女未武林盟主,我定当不负众望,带领大家从地狱门将被囚的英雄好汉救出来,不过此事若办好了,还是要退位让贤的。” 韩英女续道:“既然大家推我为武林盟主,那今后有什么事,都须听我号令,不可擅自作主,各行其事。此外,英女今后若有什么需要大家帮忙的,还请大家鼎力相助,不吝赐教。” 玉虚道长道:“盟主,你现在可以向大家安排一下关于救人的有关事宜。” 韩英女道:“事关重大,我们要不要去大殿商量一下再说?” 玉虚道长道:“既然你当选了武林盟主,有什么事,开诚布公,集思广益不是更好?我们几人能想到的办法有限,说不定大家有更好的主意呢?” 韩英女闻言,于是便对众人说道:“诸位请听我说,我刚从北边赶来,得知地狱门岐黄子派遣了精金、厚土二坛两三千人马,护送蛊毒解药南下,他们要在端午节之前,将这些解药运到地狱门总坛,然后分发给身中蛊毒之人服用。我们必须要在他们到达地狱门之前,将这批解药截获,并且要得知各类解药的用法。否则,即便是得到解药,也是无济于事。” 凌烈问道:“敢问盟主,我们为何要截下这批解药,既然我们连解药的用法都不知道,何不任他们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待他们将解药分发给我们在地狱门被囚之人手中,待他们服了解药之后,我们再冲进地狱门救人,岂不是省事许多?” 韩英女道:“凌少庄主,这话问得好,我想大家也有此问,既然我们的人也中了蛊毒,只有地狱门的人有解药,并且知道如何分配服用,我们何不如少庄主所说,让他们先服下解药之后,再去救人,去截获解药,岂非多此一举?” 第919章 白千劫道:“既然盟主这么决定了,那我们也无异议。不过盟主有必要跟他们说说,我们这次伏击的目的,不在于歼灭敌人,而在于夺取解药及生擒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所以一定不可毁坏了解药,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 韩英女闻言,高声对众人道:“诸位适才都听见白大侠说的了么?我们这次主要是截获解药,不可毁坏,如果能生擒知道解药用法的人,那就更好,否则也只有先得到解药再说了。” 凌烈道:“在混战之中要保证不毁坏解药,已经很困难了,又如何能够生擒得知解药用法的人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们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 盛二娘也笑道:“盟主,凌少庄主说的不错,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及他们多,打起来又要有这么多顾忌,那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白千劫笑道:“其实事情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我们人数虽然没有他们多,但好钢用在刀刃上,兵在精不在多,只要我们妥善安排,是可以做到的。我们不想毁坏解药,他们地狱门的人,更加不希望将解药毁掉,毕竟这事关他们地狱门总坛许多人的生死,一旦解药有什么闪失,岐黄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而少庄主说的,我们暂时虽不知道这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是谁,但我想,到时候我们便一定会知道的。” 凌烈问道:“白大侠为什么这么确定?” 韩英女笑道:“其实白大侠的意思,无非是要我们仔细观察看守解药的那些人,以及他们那些弟子所重点保护的对象而已。并非是他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 白千劫笑道:“盟主说得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集中兵力,攻打运送解药的人,截获解药并生擒那人。” 韩英女道:“不如这样,生擒敌方得知解药用法的人,便有我来完成,白大侠、独孤庄主,你们带人埋伏在鹰愁崖出谷口,一定要将他们拦在鹰愁崖峡谷之中,而樵大哥、凌少庄主,你们则带人守在入谷口,断他们退路。而盛二娘、邬帮主,你们便带一批人,在两边崖顶射杀谷中地狱门的人。我们以烟火信号为号,只待本盟主一声令下,你们见到信号,便同时动手,不过盛二娘、邬帮主,你们在射杀谷中之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误伤了我们自己人,集中射杀山谷中间的敌人,待我们的人进入山谷之后,你们便从崖顶下来,增援他们。” 武当派弟子褚玉麟听韩英女一直没有提起他们武当派,于是待她说完,不禁问道:“盟主,我们武当有几百弟子,你给他们都安排了任务,可是为什么没给我们武当派安排任务呢?” 韩英女笑道:“褚大侠问得好,我一直没有提起武当派,其实武当派要去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此事事关这次任务的成败,非武当派全体弟子同心协力,不能完成。” 耿云溪问道:“敢问盟主所指何事?” 韩英女道:“大家都知道地狱门总坛距离鹰愁崖不过数十里之遥,我们在鹰愁崖,以寡敌众,战况难料,倘若他们与地狱门总坛的人通了消息,他们总坛派兵支援鹰愁崖的敌人,我们非但不能截获解药,而且还会身陷险地。所以我要你们在我们攻打鹰愁崖的敌人的时候,佯攻地狱门,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只要他们不能及时支援鹰愁崖即可,对方人多,不可强攻,亦不要恋战,只要拖住他们,为我们争取时间就好。” 褚玉麟笑道:“原来盟主早有安排,我还以为你将我们武当派忘了呢?” 韩英女笑道:“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啊。你们与地狱门的人打过许多次交道,他们总坛此刻无大将坐镇,见你们武当派前来攻打,定然为尽全力死守,绝不会让你们轻易攻进去。只要他们不出兵反击,你们便只在门外与他们周旋,我们胜了之后,自会前去与你们会合。倘若情况有变,你们可见机行事。” 玉虚道长道:“这么大的事,我必须亲自去,他们几个前去,我不太放心。毕竟我们武当只有几百弟子,而他们地狱门有成千上万的弟子镇守。” 韩英女道:“这样也好,有道长率领他们,我便更加放心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便下山去,提前去伏击地点埋伏。” 韩英女笑道:“褚大侠问得好,我一直没有提起武当派,其实武当派要去完成一件更重要的事,此事事关这次任务的成败,非武当派全体弟子同心协力,不能完成。” 众人闻言,俱都呼啸着跟随韩英女一同,向山下走去。 正当他们准备去鹰愁崖准备伏击冯常春、萧潜龙等人的队伍的时候,辜隼的青木坛两千人马也在距离武当山数十里的官道上,追上了他们,他们合兵在一起,便有四五千人马,敌人突然间增加了一倍,韩英女及武当山上的群雄尚且不知。可想而知,他们这次任务的艰难程度。 萧潜龙、冯常春见辜隼到来,虽然他们二人此刻已升任坛主,但与辜隼相比,无论是在地狱门的威望,还是武功上,都要低些,所以听说辜隼要来,自然忙不迭地相迎。 只听萧潜龙道:“这么点小事,何劳小辜坛主劳师动众,有我们二人及我们这些弟子,便足够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活阎王这么做,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大材小用了。像小辜坛主这样武功高强的统兵之才,应该留在蛇闹山,攻打玄阴教才是,怎么把你派来增援我们了?” 辜隼闻言,闷哼一声,忿然道:“谁说不是呢,当我听他要将我派来支援你们,让我大哥一个人在蛇闹山攻打玄阴教的时候,我差点没气得反出玄阴教,后来我还因此受了他一指,让我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受了那生不如死的罪。在我大哥的劝说下,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才领兵南下支援你们了么?也不知道我大哥在那边怎么样了。” 第920章 褚玉麟笑道:“原来盟主早有安排,我还以为你将我们武当派忘了呢?” 韩英女笑道:“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你们啊。你们与地狱门的人打过许多次交道,他们总坛此刻无大将坐镇,见你们武当派前来攻打,定然为尽全力死守,绝不会让你们轻易攻进去。只要他们不出兵反击,你们便只在门外与他们周旋,我们胜了之后,自会前去与你们会合。倘若情况有变,你们可见机行事。” 玉虚道长道:“这么大的事,我必须亲自去,他们几个前去,我不太放心。毕竟我们武当只有几百弟子,而他们地狱门有成千上万的弟子镇守。” 韩英女道:“这样也好,有道长率领他们,我便更加放心了。那事不宜迟,我们即刻便下山去,提前去伏击地点埋伏。” 众人闻言,俱都呼啸着跟随韩英女一同,向山下走去。 正当他们准备去鹰愁崖准备伏击冯常春、萧潜龙等人的队伍的时候,辜隼的青木坛两千人马也在距离武当山数十里的官道上,追上了他们,他们合兵在一起,便有四五千人马,敌人突然间增加了一倍,韩英女及武当山上的群雄尚且不知。可想而知,他们这次任务的艰难程度。 萧潜龙、冯常春见辜隼到来,虽然他们二人此刻已升任坛主,但与辜隼相比,无论是在地狱门的威望,还是武功上,都要低些,所以听说辜隼要来,自然忙不迭地相迎。 只听萧潜龙道:“这么点小事,何劳小辜坛主劳师动众,有我们二人及我们这些弟子,便足够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活阎王这么做,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大材小用了。像小辜坛主这样武功高强的统兵之才,应该留在蛇闹山,攻打玄阴教才是,怎么把你派来增援我们了?” 辜隼闻言,闷哼一声,忿然道:“谁说不是呢,当我听他要将我派来支援你们,让我大哥一个人在蛇闹山攻打玄阴教的时候,我差点没气得反出玄阴教,后来我还因此受了他一指,让我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受了那生不如死的罪。在我大哥的劝说下,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才领兵南下支援你们了么?也不知道我大哥在那边怎么样了。” 凌烈道:“依我看来,无论是在鹰愁崖,还是在其他地方伏击,总会有暴露的危险,与其费尽心思想合适的伏击地点,不如在如何伏击上下功夫。他们转瞬就到,我们若是再举棋不定的话,只怕就要错过良机了。” 韩英女道:“凌少庄主说得不错,现在不是我们犹豫的时候,既然没有一处地方是绝对没有风险的,那便就在鹰愁崖伏击他们。鹰愁崖两边谷口的确无法藏身,但我们可以埋伏在两边谷口附近的道路旁,亦或是崖顶,发现地狱门的人,先不要惊动他们,待他们全部进入山谷之后,再对他们进行合围,让他们插翅难飞。” 白千劫道:“既然盟主这么决定了,那我们也无异议。不过盟主有必要跟他们说说,我们这次伏击的目的,不在于歼灭敌人,而在于夺取解药及生擒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所以一定不可毁坏了解药,否则我们将前功尽弃。” 韩英女闻言,高声对众人道:“诸位适才都听见白大侠说的了么?我们这次主要是截获解药,不可毁坏,如果能生擒知道解药用法的人,那就更好,否则也只有先得到解药再说了。” 凌烈道:“在混战之中要保证不毁坏解药,已经很困难了,又如何能够生擒得知解药用法的人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我们连这人是谁都不知道。” 盛二娘也笑道:“盟主,凌少庄主说的不错,我们人数本来就不及他们多,打起来又要有这么多顾忌,那这仗根本就没法打了。” 白千劫笑道:“其实事情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我们人数虽然没有他们多,但好钢用在刀刃上,兵在精不在多,只要我们妥善安排,是可以做到的。我们不想毁坏解药,他们地狱门的人,更加不希望将解药毁掉,毕竟这事关他们地狱门总坛许多人的生死,一旦解药有什么闪失,岐黄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而少庄主说的,我们暂时虽不知道这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是谁,但我想,到时候我们便一定会知道的。” 白千劫笑道:“其实事情也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糟,我们人数虽然没有他们多,但好钢用在刀刃上,兵在精不在多,只要我们妥善安排,是可以做到的。我们不想毁坏解药,他们地狱门的人,更加不希望将解药毁掉,毕竟这事关他们地狱门总坛许多人的生死,一旦解药有什么闪失,岐黄子绝对不会放过他们。而少庄主说的,我们暂时虽不知道这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是谁,但我想,到时候我们便一定会知道的。” 凌烈问道:“白大侠为什么这么确定?” 韩英女笑道:“其实白大侠的意思,无非是要我们仔细观察看守解药的那些人,以及他们那些弟子所重点保护的对象而已。并非是他已经知道了那人是谁?” 白千劫笑道:“盟主说得不错,到时候我们可以集中兵力,攻打运送解药的人,截获解药并生擒那人。” 韩英女道:“不如这样,生擒敌方得知解药用法的人,便有我来完成,白大侠、独孤庄主,你们带人埋伏在鹰愁崖出谷口,一定要将他们拦在鹰愁崖峡谷之中,而樵大哥、凌少庄主,你们则带人守在入谷口,断他们退路。而盛二娘、邬帮主,你们便带一批人,在两边崖顶射杀谷中地狱门的人。我们以烟火信号为号,只待本盟主一声令下,你们见到信号,便同时动手,不过盛二娘、邬帮主,你们在射杀谷中之人的时候,一定要注意,不要误伤了我们自己人,集中射杀山谷中间的敌人,待我们的人进入山谷之后,你们便从崖顶下来,增援他们。” 第921章 萧潜龙与冯常春闻言,并不答话,以为辜隼只是试探,所以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表态为好。谁知道岐黄子派他来用意如何?若是仅仅是支援那也就罢了,要是出于不信任,派他来监督,倘若一旦表现出反意,岂不是正中了他的圈套么? 辜隼也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见他们默然不语,于是便怒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敢,既然如此,你们闪开,我自己来。” 萧潜龙、冯常春见他要开启箱子,急忙过来阻止,只听萧潜龙道:“实不相瞒,岐黄子在我们临行前给我们吃了一颗药丸,倘若我们将此事办砸了,我们得不到他的解药,还是要死。” 冯常春也道:“小辜坛主,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将解药运到总坛之后,交了差之后,你随便怎样做都可以。” 辜隼怒道:“要是我一定要拿走属于我兄弟二人的那些解药呢?” 冯常春道:“如果小辜坛主自信能够以一人之力,斗得过我们二人的话,杀了我们,这些解药自然是属于你的。”萧潜龙也随声附和。只听萧潜龙道:“这么点小事,何劳小辜坛主劳师动众,有我们二人及我们这些弟子,便足够了。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活阎王这么做,未免有些多此一举,大材小用了。像小辜坛主这样武功高强的统兵之才,应该留在蛇闹山,攻打玄阴教才是,怎么把你派来增援我们了?” 辜隼闻言,闷哼一声,忿然道:“谁说不是呢,当我听他要将我派来支援你们,让我大哥一个人在蛇闹山攻打玄阴教的时候,我差点没气得反出玄阴教,后来我还因此受了他一指,让我身上的蛊毒再次发作,受了那生不如死的罪。在我大哥的劝说下,我这也不是没有办法,才领兵南下支援你们了么?也不知道我大哥在那边怎么样了。” 辜隼怒道:“这么说,你们是要与我作对了?好得很,只要我一声令下,我青木坛两千人马,对你们这些人,到时候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辜隼怒道:“少说废话,那就动手吧。”说着便将手一挥,麾下那些弟子见状,立即围了过来。 萧潜龙、冯常春也下令让部下上前来,眼看着两边人马便要大打出手,就在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高喊道:“三位坛主且慢动手,容属下说一句公道话。” 辜隼见来人竟是原圣火坛舵主朱胆,朱胆由一名外门弟子,在擂台比武中脱颖而出,成为圣火坛的舵主,身手也自是了得,故而辜隼对他有些印象,他也不想与萧潜龙、冯常春二人拼斗,毕竟辜鹰不在,他也没有多少胜算,再加上朱胆是圣火坛的人,他们的坛主薛长卿既已反出地狱门,说不定他会替自己说话,于是便容他说下去,若是换了旁人,他绝对不会容忍。 于是便对朱胆说道:“原来是圣火坛朱舵主,你来说说,我只是要求取出属于我们兄弟二人的解药,这个要求,过不过分?” 朱胆闻言,心想,倘若让他开启箱子,即便不将解药损毁,也会将解药翻乱,这样一来,萧潜龙与冯常春,如何能够分清楚?到时候地狱门被囚的那些英雄好汉,得不到解药救治,定然会毒发身亡。我一定要阻止他这么做,可是我也不能公然开罪辜隼,站在萧潜龙与冯常春那边,否则,触怒了他,后果同样不妙。 想到这里,于是便对辜隼道:“敢问小辜坛主,你可通晓药理?对蛊毒之术,又有多少认识?” 辜隼不悦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我又不是大夫,如何通晓药理,如何能识蛊毒之术?要是我了解这些的话,自己不就能够将自己身上的蛊毒解了么?” 朱胆道:“既然不通晓药理,又不识蛊毒之术,小辜坛主,如何能够将属于你们兄弟二人的那类蛊毒解药从上千颗解药之中,遴选出来呢?我在地狱门也有些日子了,据我所知,岐黄子所中的蛊毒,解药有大有小,颜色也有差异,即便是颜色一致,大小相同,药性也极有可能不同。倘若有一颗选错,你们错服了解药,那时候蛊毒发作,小辜坛主你可想过应对办法么? 更何况,岐黄子岂能不防着你们这些地狱门的坛主,你们所中的蛊毒,定然与其他弟子不同,所以他每次都亲自给你们解药,而其他人的解药都是由人代发,我想这箱子里的上千颗解药中,根本没有你们兄弟二人的解药。倘若你愿意拿自己与你大哥的性命相搏,坚持要打开箱子,从中胡乱寻找,那就请便吧。” 萧潜龙闻言,笑道:“小辜坛主,你听到了吧,我想这小子说的是实话,你是明智之人,绝对不会作这等冒险之事,否则非但徒劳无功,而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解药,将岐黄子的计划破坏了,再次触怒了他,到时候小辜坛主,是去是留呢?” 辜隼闻言,怒道:“这次便算了,可不是我怕了岐黄子,只是时机还没到,只要是时机一到,我绝对会反出地狱门去。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便不怕你们去告知他。” 冯常春见他放弃开启药箱,于是便满脸堆笑般对他说道:“小辜坛主放心,我们即便向天借胆,也不敢去打你的小报告。” 萧潜龙道:“既然小辜坛主觉得时机还没到,那就随我们一起,将解药运送到总坛,这样我们才好尽快返回蛇闹山,相助辜坛主攻山。你说是吧。” 辜隼道:“少说废话,还不赶紧赶路?”说着便骑上快马,率先冲在了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到日落时分,他们已到达武当山附近,为了尽快赶到总坛,他们决定星夜兼程,于是命令部下燃起火把,向前方去地狱门的必经之路赶去。 而韩英女等人便埋伏在鹰愁崖附近,他们这些江湖人,大多有伏地听声,辨附近人马远近的本事,此时便有一人来告知盟主韩英女,地狱门的人据此不足二十里之遥。 第922章 朱胆道:“既然不通晓药理,又不识蛊毒之术,小辜坛主,如何能够将属于你们兄弟二人的那类蛊毒解药从上千颗解药之中,遴选出来呢?我在地狱门也有些日子了,据我所知,岐黄子所中的蛊毒,解药有大有小,颜色也有差异,即便是颜色一致,大小相同,药性也极有可能不同。倘若有一颗选错,你们错服了解药,那时候蛊毒发作,小辜坛主你可想过应对办法么? 更何况,岐黄子岂能不防着你们这些地狱门的坛主,你们所中的蛊毒,定然与其他弟子不同,所以他每次都亲自给你们解药,而其他人的解药都是由人代发,我想这箱子里的上千颗解药中,根本没有你们兄弟二人的解药。倘若你愿意拿自己与你大哥的性命相搏,坚持要打开箱子,从中胡乱寻找,那就请便吧。” 萧潜龙闻言,笑道:“小辜坛主,你听到了吧,我想这小子说的是实话,你是明智之人,绝对不会作这等冒险之事,否则非但徒劳无功,而且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解药,将岐黄子的计划破坏了,再次触怒了他,到时候小辜坛主,是去是留呢?” 辜隼闻言,怒道:“这次便算了,可不是我怕了岐黄子,只是时机还没到,只要是时机一到,我绝对会反出地狱门去。我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便不怕你们去告知他。” 冯常春见他放弃开启药箱,于是便满脸堆笑般对他说道:“小辜坛主放心,我们即便向天借胆,也不敢去打你的小报告。” 萧潜龙道:“既然小辜坛主觉得时机还没到,那就随我们一起,将解药运送到总坛,这样我们才好尽快返回蛇闹山,相助辜坛主攻山。你说是吧。” 辜隼道:“少说废话,还不赶紧赶路?”说着便骑上快马,率先冲在了前面,其他人紧随其后。 到日落时分,他们已到达武当山附近,为了尽快赶到总坛,他们决定星夜兼程,于是命令部下燃起火把,向前方去地狱门的必经之路赶去。 而韩英女等人便埋伏在鹰愁崖附近,他们这些江湖人,大多有伏地听声,辨附近人马远近的本事,此时便有一人来告知盟主韩英女,地狱门的人据此不足二十里之遥。 辜隼怒道:“少说废话,那就动手吧。”说着便将手一挥,麾下那些弟子见状,立即围了过来。 辜隼见来人竟是原圣火坛舵主朱胆,朱胆由一名外门弟子,在擂台比武中脱颖而出,成为圣火坛的舵主,身手也自是了得,故而辜隼对他有些印象,他也不想与萧潜龙、冯常春二人拼斗,毕竟辜鹰不在,他也没有多少胜算,再加上朱胆是圣火坛的人,他们的坛主薛长卿既已反出地狱门,说不定他会替自己说话,于是便容他说下去,若是换了旁人,他绝对不会容忍。 萧潜龙道:“活阎王对薛、史二人反出地狱门之事尤为切齿,故而对你说的那些话极为反感,要换做平时,对于你的一时气愤之言,绝对不会下此狠手的。” 辜隼怒道:“什么活阎王,那老贼若不是依靠我兄弟二人,他什么事都办不了,你看着吧,我迟早一日会摆脱他的束缚。你们二人负责运送解药,他一定有特别交代,现在没有外人,可否告知我呢?” 冯常春笑道:“他的确给了我们一本册子,不过也只是记载了一些分别将各类解药派发给那些人,小辜坛主若是想看,我这就可以给你。”说着便将那本册子掏了出来,交给辜隼。 辜隼翻开一看,灵机一动,对萧、冯二人说道:“这里有上千个人名,而他对我们下的蛊毒种类却有限,不若我们将解我们所中的蛊毒的解药全部选出来,然后便反出地狱门,你们看怎样?” 萧潜龙与冯常春闻言,并不答话,以为辜隼只是试探,所以为了谨慎起见,还是不表态为好。谁知道岐黄子派他来用意如何?若是仅仅是支援那也就罢了,要是出于不信任,派他来监督,倘若一旦表现出反意,岂不是正中了他的圈套么? 辜隼也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见他们默然不语,于是便怒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敢,既然如此,你们闪开,我自己来。” 萧潜龙、冯常春见他要开启箱子,急忙过来阻止,只听萧潜龙道:“实不相瞒,岐黄子在我们临行前给我们吃了一颗药丸,倘若我们将此事办砸了,我们得不到他的解药,还是要死。” 冯常春也道:“小辜坛主,还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们。我们将解药运到总坛之后,交了差之后,你随便怎样做都可以。” 辜隼怒道:“要是我一定要拿走属于我兄弟二人的那些解药呢?” 冯常春道:“如果小辜坛主自信能够以一人之力,斗得过我们二人的话,杀了我们,这些解药自然是属于你的。”萧潜龙也随声附和。 辜隼怒道:“这么说,你们是要与我作对了?好得很,只要我一声令下,我青木坛两千人马,对你们这些人,到时候谁胜谁负还说不定呢?” 萧潜龙道:“若是你执意要内斗的话,我们也自然要奉陪到底,要不然丢失了解药,我们同样要被处死。” 辜隼怒道:“少说废话,那就动手吧。”说着便将手一挥,麾下那些弟子见状,立即围了过来。 萧潜龙、冯常春也下令让部下上前来,眼看着两边人马便要大打出手,就在这时候,从人群中走出一人,高喊道:“三位坛主且慢动手,容属下说一句公道话。” 辜隼见来人竟是原圣火坛舵主朱胆,朱胆由一名外门弟子,在擂台比武中脱颖而出,成为圣火坛的舵主,身手也自是了得,故而辜隼对他有些印象,他也不想与萧潜龙、冯常春二人拼斗,毕竟辜鹰不在,他也没有多少胜算,再加上朱胆是圣火坛的人,他们的坛主薛长卿既已反出地狱门,说不定他会替自己说话,于是便容他说下去,若是换了旁人,他绝对不会容忍。 第923章 想到这里,于是便走了过来,对萧潜龙与冯常春道:“我说萧坛主、冯坛主,你们未免也太过谨慎了,我想他们不过是一些乌合之众而已,要消灭他们还不容易,你若不相信,便给我二百弟兄,我带着他们提前给你们探路。” 韩英女虽武功高强,但毕竟太年轻,并未有多少经验,在领兵作战方面,与鄢云相比,相去何啻天渊。如果说这些还不打紧,那么还有一个致命的因素,这些人都是江南的一些被地狱门灭门的小帮派的散兵游勇,他们空有对地狱门的仇恨与血气之勇,却没有任何组织纪律性,到时候若是擅作主张,贪功冒进,或是贻误战机,都将直接导致这次劫夺解药的计划失败。 当然,辜隼虽听说玄阴教已派人南下,为毁坏解药而来,但他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在他看来,即便玄阴教派来的人武功有多么高强,在自己重兵防守下,不可能让他有机会偷袭成功,如今已经接近总坛,于是更加放松警惕。 他们几人只是一味赶路,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会有人在前方伏击他们,因此事先根本就没有派前哨去探路。要是换作辜鹰,即便不会派人到总坛请援,也会先派几个哨兵探探前方路径,是否有危险,尤其是那些地形险要之地。 辜隼等人便在毫无设防下,一路高歌猛进,向鹰愁崖,韩英女他们设计好的圈套里钻,哪知当他们正要进入鹰愁崖的时候,没等韩英女下令,邬大龙等人便在山崖上向下射箭,韩英女见已经惊动敌人,虽然地狱门的人并未全部进入鹰愁崖峡谷之中,也不得不下令伏击敌人。 然而,辜隼也是个盲目自大之人,对萧潜龙等人说道:“定是玄阴教的人在此捣乱,大家放心就是,即便玄阴教有人潜伏在此,人数也必然不多,哪里敌得过我们的千军万马,传我令去,所有人快速通过鹰愁崖,若有人阻挡,格杀勿论。” 萧潜龙道:“小辜坛主,敌人居高临下,向我们攻击,前方情况不明,我们这么贸然冲进去,只怕会伤亡惨重,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在谷口空旷处驻军,等天明之后,再过去不迟。” 冯常春也道:“若是换了平时,我们自然不惧这么小股敌人的埋伏,但我们此刻有重任在身,要是解药有什么闪失,只怕我们都难以向岐黄子交代呢。” 辜隼闻言,怒道:“你们这么多人保护解药,还怕被人抢去不成?快速通过鹰愁崖,不过盏茶工夫,何必要等到明天早上?还不赶紧过去?” 萧潜龙、冯常春还是不肯答应,朱胆心想,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武当派组织起来的,定是冲着这批解药而来,只是他们出手有些早了,要是辜隼他们还在这里僵持下去,只怕玉虚道长他们会错失良机,我必须帮他们一把才行。 朱胆见他们因意见不合,僵持不下,已经料定只要自己为辜隼说话,辜隼势必不会理会萧、冯二人,一意孤行,带着人愣头愣脑地冲进鹰愁崖中。 果不其然,辜隼见朱胆也支持他的看法,于是便对朱胆道:“他们愿意在此等到天明再走,便随他们,朱舵主,你随我带人护送解药杀进去!” “得令!”朱胆吆喝一声,一跃上马,提前开路,向鹰愁崖中走去,以朱胆的功夫,只要不是遇到己方武功高强又不相识之人,这些弓箭手根本奈何他不得。 辜隼见朱胆已然先行,于是便也跃马向峡谷中而去,随行两千余人,也都紧随其后,萧潜龙道:“冯坛主,小辜坛主已经将解药带走了,倘若我们还在这里,不去帮忙的话,解药有什么闪失,我们都吃罪不起。” 冯常春道:“糊涂,一看就知道他们人数不少,明知是陷阱,还要往里跳,岂非是愚不可及?” 萧潜龙道:“可是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倘若遇到危险,而我们又不去支援,即便我们侥幸避过此劫,也难逃岐黄子蛊毒之厄。” 冯常春叹了口气,无奈般说道:“看来也只好跟去了。”说着便跃马扬鞭,带领麾下弟子与萧潜龙一起,紧紧跟随辜隼的人马,冒着前方急下的箭雨,向鹰愁崖峡谷腹地迈进。 白千劫等人在出谷口听见前方已经发动进攻,而迎面却迟迟没有见到敌人过来,不禁有些焦急,而樵虎、凌烈等人在入谷口对这边的形势却是了如指掌,知道地狱门远不止两三千人马,而是黑压压一片,队伍拉得很长,如长龙一般,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尾。他们只不过不到两百人,依了樵虎的性子,还要强行冲杀出去。 然而,凌烈对他说道:“没有盟主的命令,我们不可擅自行动,否则这仗没打,便已经输了。” 樵虎道:“你没看见上面已经开始向下射箭了么?没有盟主的命令,他们敢这么做么?” 凌烈道:“樵大侠,你难道忘了,盟主与我们约定好,进攻之前,一定会放烟火信号,而此时我们只见他们在上面射箭,哪里见过有什么信号?” 樵虎道:“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兴许是烟火信号一时之间点不着,或是忘记发信号了呢?” 凌烈道:“这绝不可能,你看这些箭矢,极为凌乱,一点都不集中,依我看来,定是那些人不等盟主命令,自作主张,见到地狱门中人的火把,提前发动进攻了。” 樵虎怒道:“要是让我知道这个捣乱的人是谁,看我不活刮了他!” 凌烈道:“樵大侠,如何处置贸然发动进攻的人,是之后的事,我们还是顾好眼前再说吧。”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报告樵虎与凌烈,说是发现地狱门前方部队,明知峡谷中有埋伏,还是向峡谷中趋近。 樵虎道:“太好了,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即杀出去,堵住他们的退路。” 第924章 萧潜龙道:“可是他们已经走了,我们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倘若遇到危险,而我们又不去支援,即便我们侥幸避过此劫,也难逃岐黄子蛊毒之厄。” 冯常春叹了口气,无奈般说道:“看来也只好跟去了。”说着便跃马扬鞭,带领麾下弟子与萧潜龙一起,紧紧跟随辜隼的人马,冒着前方急下的箭雨,向鹰愁崖峡谷腹地迈进。 白千劫等人在出谷口听见前方已经发动进攻,而迎面却迟迟没有见到敌人过来,不禁有些焦急,而樵虎、凌烈等人在入谷口对这边的形势却是了如指掌,知道地狱门远不止两三千人马,而是黑压压一片,队伍拉得很长,如长龙一般,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尾。他们只不过不到两百人,依了樵虎的性子,还要强行冲杀出去。 然而,凌烈对他说道:“没有盟主的命令,我们不可擅自行动,否则这仗没打,便已经输了。” 樵虎道:“你没看见上面已经开始向下射箭了么?没有盟主的命令,他们敢这么做么?” 凌烈道:“樵大侠,你难道忘了,盟主与我们约定好,进攻之前,一定会放烟火信号,而此时我们只见他们在上面射箭,哪里见过有什么信号?” 樵虎道:“谁知道他们搞什么鬼,兴许是烟火信号一时之间点不着,或是忘记发信号了呢?” 凌烈道:“这绝不可能,你看这些箭矢,极为凌乱,一点都不集中,依我看来,定是那些人不等盟主命令,自作主张,见到地狱门中人的火把,提前发动进攻了。” 樵虎怒道:“要是让我知道这个捣乱的人是谁,看我不活刮了他!” 凌烈道:“樵大侠,如何处置贸然发动进攻的人,是之后的事,我们还是顾好眼前再说吧。”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报告樵虎与凌烈,说是发现地狱门前方部队,明知峡谷中有埋伏,还是向峡谷中趋近。 樵虎道:“太好了,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即杀出去,堵住他们的退路。” 韩英女得知消息,急忙说道:“快去通知白大侠、独孤庄主他们,让他们快些做好准备。”那人领命而去。 很快白千劫等人便派兵守在鹰愁崖出谷口,而樵虎、凌烈等人也已准备就绪,只等韩英女这边一下令,便会将敌人围在鹰愁崖之中,聚而歼之。 然而,这只是他们的设想而已,连韩英女也不知道,岐黄子令派了辜隼带人南下增援萧潜龙、冯常春二人,他们两队人马合兵一处,将有四五千人之众,比他们在鹰愁崖附近埋伏的人数多处好几倍。 加之又已入夜,虽说暴露的危险性降低,但也随之带来新的困难,那便是无法确切打探到敌人究竟有多少人,甚至无法确保敌人已全部进入鹰愁崖中,即便他们的伏击计划如何周密,也难免有所闪失。 韩英女虽武功高强,但毕竟太年轻,并未有多少经验,在领兵作战方面,与鄢云相比,相去何啻天渊。如果说这些还不打紧,那么还有一个致命的因素,这些人都是江南的一些被地狱门灭门的小帮派的散兵游勇,他们空有对地狱门的仇恨与血气之勇,却没有任何组织纪律性,到时候若是擅作主张,贪功冒进,或是贻误战机,都将直接导致这次劫夺解药的计划失败。 当然,辜隼虽听说玄阴教已派人南下,为毁坏解药而来,但他也没有引起足够重视,在他看来,即便玄阴教派来的人武功有多么高强,在自己重兵防守下,不可能让他有机会偷袭成功,如今已经接近总坛,于是更加放松警惕。 他们几人只是一味赶路,丝毫也没有意识到,会有人在前方伏击他们,因此事先根本就没有派前哨去探路。要是换作辜鹰,即便不会派人到总坛请援,也会先派几个哨兵探探前方路径,是否有危险,尤其是那些地形险要之地。 辜隼等人便在毫无设防下,一路高歌猛进,向鹰愁崖,韩英女他们设计好的圈套里钻,哪知当他们正要进入鹰愁崖的时候,没等韩英女下令,邬大龙等人便在山崖上向下射箭,韩英女见已经惊动敌人,虽然地狱门的人并未全部进入鹰愁崖峡谷之中,也不得不下令伏击敌人。 然而,辜隼也是个盲目自大之人,对萧潜龙等人说道:“定是玄阴教的人在此捣乱,大家放心就是,即便玄阴教有人潜伏在此,人数也必然不多,哪里敌得过我们的千军万马,传我令去,所有人快速通过鹰愁崖,若有人阻挡,格杀勿论。” 萧潜龙道:“小辜坛主,敌人居高临下,向我们攻击,前方情况不明,我们这么贸然冲进去,只怕会伤亡惨重,为了安全起见,我看还是在谷口空旷处驻军,等天明之后,再过去不迟。” 冯常春也道:“若是换了平时,我们自然不惧这么小股敌人的埋伏,但我们此刻有重任在身,要是解药有什么闪失,只怕我们都难以向岐黄子交代呢。” 辜隼闻言,怒道:“你们这么多人保护解药,还怕被人抢去不成?快速通过鹰愁崖,不过盏茶工夫,何必要等到明天早上?还不赶紧过去?” 萧潜龙、冯常春还是不肯答应,朱胆心想,这些人很有可能是武当派组织起来的,定是冲着这批解药而来,只是他们出手有些早了,要是辜隼他们还在这里僵持下去,只怕玉虚道长他们会错失良机,我必须帮他们一把才行。 “得令!”朱胆吆喝一声,一跃上马,提前开路,向鹰愁崖中走去,以朱胆的功夫,只要不是遇到己方武功高强又不相识之人,这些弓箭手根本奈何他不得。 辜隼见朱胆已然先行,于是便也跃马向峡谷中而去,随行两千余人,也都紧随其后,萧潜龙道:“冯坛主,小辜坛主已经将解药带走了,倘若我们还在这里,不去帮忙的话,解药有什么闪失,我们都吃罪不起。” 第925章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施展轻功,斜身踩着峭壁向前行走,来到峡谷中央,定睛一看,只见下方火把密集之处,骑在马上的那人正是青木坛坛主辜隼。于是急忙翻身飘落在地,长剑出鞘,一跃而起,向辜隼一剑刺去。 辜隼虽说没多少谋略,但武功也着实不错,见韩英女一剑刺来,急忙一蹬马鞍,跃身而起,避开了这一剑之厄。 韩英女一剑不能得手,又是一剑平削,直取辜隼双足,辜隼见状,急忙一个翻身,顺势落地,为了避免被动挨打,落地的同时,在地上抄起一颗石子,当作暗器,向韩英女还击,虽然只是一颗小石子,但以暗器高手的功力发出,也着实不可小觑。 韩英女见有暗器夹着尖锐的劲风,向自己袭来,于是急忙平剑一挡,她的秋水剑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辜隼发出的那颗石子,打在她的秋水剑剑身之上,只听叮的一声响后,石子也随之粉碎散落。 辜隼的暗器偷袭,虽未得手,但也有效延缓了韩英女的攻势,趁韩英女一时没有再进击,连忙带上银钩手套,戴上银钩手套之后,他的鹰爪功,便更加如虎添翼,即便面对韩英女的秋水剑,也丝毫不落下风。 于是便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双爪如鹰,急速向韩英女头顶抓来,这一招若是被他击中,韩英女纵然不死,也定然要受重伤,韩英女见对方来势汹汹,仓促之间,也想不出好办法应对,只得横剑挡格。 辜隼见韩英女试图用长剑挡格,心中大喜,以为可以顺势将她的长剑折断。于是抓紧她手中长剑,左手用力,试图折断韩英女的秋水剑,没想到尽管韩英女一时受制,但她手中秋水剑韧性极好,即使是折成一个圆圈,也能自动复原,丝毫不亚于云之鹄的精钢软剑。 辜隼见无法将她的长剑折断,连忙变招,以擒拿手直取韩英女握剑的手腕,然而却没想到手才一松,秋水剑剑尖弹起,向他面部袭来,辜隼无法躲避,面部被对方的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韩英女趁辜隼受伤之际,急忙飞起一脚,将辜隼踢翻,摆脱了他的纠缠之后,调整一下,再次欺身向前,一剑向他击去。 萧潜龙见状,对身边冯常春道:“冯坛主,小辜坛主受攻,似乎处于下风,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冯常春看也不看,笑道:“萧坛主,放眼江湖,有几人会是小辜坛主的对手,我们操那个心做什么?去帮忙无疑是给他添乱,反而会让小辜坛主责怪。我们又何必自讨没趣呢?” 萧潜龙道:“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以为作壁上观,借刀杀人,只要辜隼一死,漠北双鹰只剩辜鹰一人,那么岐黄子便更加重用我们二人,可你别忘了,岐黄子提拔我们为坛主,无非是想分漠北双鹰的权力而已,辜隼一死,他也会提拔其他舵主为坛主,我们也讨不着什么便宜。相反,若是辜鹰有追究之意,得知我们坐视他兄弟的死而不理,他会怎样对我们呢?以你我在地狱门如今的势力,又如何和辜鹰抗衡?” 冯常春闻言,心想,这海盗头子说得也不错,要是辜隼死了,确实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便对萧潜龙道:“萧坛主,你误会了,我哪有那种想法,既然同是地狱门之人,小辜坛主有难,我们自然要帮,要是他死了,不说别的,我们也难以完成任务不是?他在哪里呢?天太黑,我还没注意到。” 萧潜龙向左边崖壁底下一指,说道:“可不是在那里么?” 冯常春向他手指处望去,见辜隼正与一白衣女子拼斗,看那女子的身法,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他是有名的采花贼,见了女子,哪能不像蚂蚁见了蜂蜜一般向上爬?急忙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与他比武的是个女子,不然的话,我早就去帮忙了。” 萧潜龙哈哈大笑道:“冯坛主,你还是仔细看看再说吧,这女子可不简单,才几个回合,小辜坛主已经身中数剑了,你小心采花不成,贸然上去,把小命也给丢了。” 冯常春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把小命丢了呢?不就是个女子么?打不过就跑,还能怎样?就算是她是梅傲霜,我也不至于将命送了吧。” 萧潜龙笑道:“她虽然不是梅傲霜,可是却是比梅傲霜更厉害的角色呢?以梅傲霜的功夫,小辜坛主戴上银钩手套之后,她也未必能够这么快打伤辜隼,但这女子内功深厚,轻功高明,而且手中还握有一柄难得一见的宝剑,出手更是凌厉无俦,丝毫也不在梅傲霜之下呢。” 冯常春闻言,定睛一看,见辜隼虽有银钩手套,的确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于是便对萧潜龙道:“你说得不错,以这女子的武功,就算我们二人前去帮忙,也未必能够占得什么便宜,要不然我们还是以多取胜吧。反正她也是一个人闯进来,其他人还在外围,我们也没必要与她单打独斗。” 萧潜龙笑道:“冯坛主所说的确是明智之举,但你就不好奇,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这女子看起来颇为年轻,武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师父岂不是更加厉害?若是不与她比上一比,问明来由,就让众人将她杀了,岂不太可惜了?” 冯常春笑道:“何止可惜,简直暴殄天物,但我们可以先以众人之力,将她擒住,再慢慢问明来历不迟。” 樵虎怒道:“要是让我知道这个捣乱的人是谁,看我不活刮了他!” 凌烈道:“樵大侠,如何处置贸然发动进攻的人,是之后的事,我们还是顾好眼前再说吧。” 就在这时候,有人来报告樵虎与凌烈,说是发现地狱门前方部队,明知峡谷中有埋伏,还是向峡谷中趋近。 樵虎道:“太好了,这就叫做,天作孽犹可补,自作孽不可活。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即杀出去,堵住他们的退路。” 第926章 冯常春闻言,心想,这海盗头子说得也不错,要是辜隼死了,确实没有什么好处。于是便对萧潜龙道:“萧坛主,你误会了,我哪有那种想法,既然同是地狱门之人,小辜坛主有难,我们自然要帮,要是他死了,不说别的,我们也难以完成任务不是?他在哪里呢?天太黑,我还没注意到。” 萧潜龙向左边崖壁底下一指,说道:“可不是在那里么?” 冯常春向他手指处望去,见辜隼正与一白衣女子拼斗,看那女子的身法,似乎在哪里见过,虽然一时想不起来,但他是有名的采花贼,见了女子,哪能不像蚂蚁见了蜂蜜一般向上爬?急忙说道:“你怎么不早说与他比武的是个女子,不然的话,我早就去帮忙了。” 萧潜龙哈哈大笑道:“冯坛主,你还是仔细看看再说吧,这女子可不简单,才几个回合,小辜坛主已经身中数剑了,你小心采花不成,贸然上去,把小命也给丢了。” 冯常春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把小命丢了呢?不就是个女子么?打不过就跑,还能怎样?就算是她是梅傲霜,我也不至于将命送了吧。” 萧潜龙笑道:“她虽然不是梅傲霜,可是却是比梅傲霜更厉害的角色呢?以梅傲霜的功夫,小辜坛主戴上银钩手套之后,她也未必能够这么快打伤辜隼,但这女子内功深厚,轻功高明,而且手中还握有一柄难得一见的宝剑,出手更是凌厉无俦,丝毫也不在梅傲霜之下呢。” 冯常春闻言,定睛一看,见辜隼虽有银钩手套,的确不是那女子的对手,于是便对萧潜龙道:“你说得不错,以这女子的武功,就算我们二人前去帮忙,也未必能够占得什么便宜,要不然我们还是以多取胜吧。反正她也是一个人闯进来,其他人还在外围,我们也没必要与她单打独斗。” 萧潜龙笑道:“冯坛主所说的确是明智之举,但你就不好奇,江湖上何时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这女子看起来颇为年轻,武功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她师父岂不是更加厉害?若是不与她比上一比,问明来由,就让众人将她杀了,岂不太可惜了?” 冯常春笑道:“何止可惜,简直暴殄天物,但我们可以先以众人之力,将她擒住,再慢慢问明来历不迟。” 凌烈道:“且慢,还是等他们全部进入峡谷之后再说。” 樵虎笑道:“你说的不错,要不然他们还有机会逃走。”于是便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可轻举妄动。 辜隼带人进入峡谷之后,韩英女这才发射信号,通知埋伏在鹰愁崖两边谷口的伏兵,开始进击峡谷中的敌人,白千劫、独孤一方、樵虎、凌烈等人见到信号,同时带领各自率领的队伍,从两边谷口向峡谷中杀来,韩英女也命令崖顶上所有人万箭齐发向峡谷底下的地狱门中人进攻。 然而峡谷中光线极暗,根本看不清护送解药的人是谁?也不清楚装有解药的箱子在何处? 于是韩英女也只好让崖顶上的人顺着山路,从悬崖上下来,协助两边伏击的人,峡谷中一片混乱,韩英女心想,他们人数众多,虽然被困峡谷之中,但若是不尽快找到解药,并成功夺取,时候一久,只怕也必定敌不过他们。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施展轻功,斜身踩着峭壁向前行走,来到峡谷中央,定睛一看,只见下方火把密集之处,骑在马上的那人正是青木坛坛主辜隼。于是急忙翻身飘落在地,长剑出鞘,一跃而起,向辜隼一剑刺去。 辜隼虽说没多少谋略,但武功也着实不错,见韩英女一剑刺来,急忙一蹬马鞍,跃身而起,避开了这一剑之厄。 辜隼见无法将她的长剑折断,连忙变招,以擒拿手直取韩英女握剑的手腕,然而却没想到手才一松,秋水剑剑尖弹起,向他面部袭来,辜隼无法躲避,面部被对方的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韩英女趁辜隼受伤之际,急忙飞起一脚,将辜隼踢翻,摆脱了他的纠缠之后,调整一下,再次欺身向前,一剑向他击去。 韩英女一剑不能得手,又是一剑平削,直取辜隼双足,辜隼见状,急忙一个翻身,顺势落地,为了避免被动挨打,落地的同时,在地上抄起一颗石子,当作暗器,向韩英女还击,虽然只是一颗小石子,但以暗器高手的功力发出,也着实不可小觑。 韩英女见有暗器夹着尖锐的劲风,向自己袭来,于是急忙平剑一挡,她的秋水剑是无坚不摧的神兵利器,辜隼发出的那颗石子,打在她的秋水剑剑身之上,只听叮的一声响后,石子也随之粉碎散落。 辜隼的暗器偷袭,虽未得手,但也有效延缓了韩英女的攻势,趁韩英女一时没有再进击,连忙带上银钩手套,戴上银钩手套之后,他的鹰爪功,便更加如虎添翼,即便面对韩英女的秋水剑,也丝毫不落下风。 于是便大喝一声,凌空跃起,双爪如鹰,急速向韩英女头顶抓来,这一招若是被他击中,韩英女纵然不死,也定然要受重伤,韩英女见对方来势汹汹,仓促之间,也想不出好办法应对,只得横剑挡格。 辜隼见韩英女试图用长剑挡格,心中大喜,以为可以顺势将她的长剑折断。于是抓紧她手中长剑,左手用力,试图折断韩英女的秋水剑,没想到尽管韩英女一时受制,但她手中秋水剑韧性极好,即使是折成一个圆圈,也能自动复原,丝毫不亚于云之鹄的精钢软剑。 辜隼见无法将她的长剑折断,连忙变招,以擒拿手直取韩英女握剑的手腕,然而却没想到手才一松,秋水剑剑尖弹起,向他面部袭来,辜隼无法躲避,面部被对方的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韩英女趁辜隼受伤之际,急忙飞起一脚,将辜隼踢翻,摆脱了他的纠缠之后,调整一下,再次欺身向前,一剑向他击去。 第927章 冯常春也说道:“萧坛主说得不错,连小辜坛主你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现在上去,也是无济于事,何必与她将什么江湖规矩,她既然敢冲进来,将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我们便以众人之力擒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辜隼怒道:“谁说我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突然偷袭,我一时之间没有准备好,我又如何会受伤?你们两个如此贪生怕死,如何做得坛主之位?还不赶紧给我冲上去?” 萧潜龙、冯常春闻言,还是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丝毫也没有将辜隼的命令放在心上,辜隼现在受了伤,一时之间也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只好依照他们说的,让自己青木坛的人也从前后两个方向,向韩英女进攻。 虽然韩英女已经陷入重围之中,但她丝毫不惧,本想以最快的速度,冲杀出去,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但现在听他们带头的三人之间意见不一,想靠人多势众,消耗自己的内力,然后再来擒拿。于是便想,现在峡谷之中极为拥挤,强行突围,只怕难以奏效,不如索性不突围,直奔他们领头的几人而去。这样他们投鼠忌器,也就不敢强攻,一旦将他们三人中其中一人杀掉,待他们阵脚大乱之时,自然有办法突围。 想到这里,于是便连忙攻出几剑,杀退身前几名地狱门弟子之后,一跃而起,持剑向看起来容易对付的萧潜龙攻去,萧潜龙见韩英女攻来,当下便慌了,急忙喊道:“冯坛主、小辜坛主,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辜隼见状,笑道:“适才你们见我受攻,何曾来相助过?我为何要助你?” 冯常春也道:“萧坛主,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再加上你麾下那些精锐弟子,这女子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奈何你不得?我过去帮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萧潜龙见他们两个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事不关己,作壁上观,于是也只得硬着头皮,抡起大环刀,招架韩英女的快剑。 然而,他的武功沉稳有余,而灵巧不足,身材臃肿,轻功又不济,与人硬碰硬,还勉强可以,但面对韩英女这等精妙的剑法,便要吃大亏了。 冯常春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才把小命丢了呢?不就是个女子么?打不过就跑,还能怎样?就算是她是梅傲霜,我也不至于将命送了吧。” 萧潜龙笑道:“她虽然不是梅傲霜,可是却是比梅傲霜更厉害的角色呢?以梅傲霜的功夫,小辜坛主戴上银钩手套之后,她也未必能够这么快打伤辜隼,但这女子内功深厚,轻功高明,而且手中还握有一柄难得一见的宝剑,出手更是凌厉无俦,丝毫也不在梅傲霜之下呢。” 韩英女见萧潜龙已经乱了方寸,于是便想速战速决,于是便一剑向他面门刺去,她料定萧潜龙会用刀格挡,萧潜龙面对韩英女这么凌厉的攻势,只想先稳住再说,果然不出韩英女所料,想也不想,横刀便挡,没想到韩英女这招只是虚招,见他横刀来挡,左手以凝聚内力,以峨眉派以指代剑的剑法,向萧潜龙胸口膻中穴射去。 萧潜龙如何见过这等武功?自然也没料到,相隔这么远,她除了手中长剑之外,还另有攻招,于是在毫无设防之下,膻中穴被韩英女的剑气射伤,当场便口吐鲜血,跌下马来。 韩英女见一击得手,急忙冲上前去,将萧潜龙擒住,作为人质,向他身旁的地狱门弟子道:“你们头儿在我手上,还不给我让开?” 萧潜龙这时候才看清楚,这女子的长相,想起她是梅傲霜的弟子韩英女,急忙喊道:“韩女侠,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要你放过我,我便答应,让你安全离开。” 韩英女道:“少说废话,还不让他们退开。” 萧潜龙道:“我的部下,我自然可以让他们退开,可是他们俩的人,我可命令不了。”说着便将手一挥,对右侧自己的部下,说道:“你们还不给我退开,难道想让我死么?”那些厚土坛的黄衣弟子,见他们坛主被擒,于是也不得不退让。 韩英女见右边的人退开,还有三面人马将自己围住,于是便剑指萧潜龙道:“其他人呢?怎么还围在这里?” 萧潜龙道:“左边是冯坛主精金坛的弟子,前后都是小辜坛主青木坛的弟子,他们坛主没有下令,哪里会听我的号令?” 韩英女道:“我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就不信你没有办法,再不让他们退开,小心狗命不保。” 萧潜龙无奈,只得对辜隼与冯常春喊道:“小辜坛主、冯坛主,你们说句话啊,难道你们要看着我死,而不管不问不成么?” 冯常春道:“萧坛主,我料定她要想脱身,定然不敢杀你,我现在让我的人退开,她见可以逃脱,定然会杀了你,然后脱身逃走。你难道连这一节都没有想到么?我不下令让他们撤退,才能救你。” 萧潜龙怒道:“说的什么屁话,要是惹恼了她,我还不是性命不保?你便是见死不救,你给我等着,我若活着出去,定然饶不了你。” 辜隼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活着走出这山谷了!” 萧潜龙闻言,便感觉不妙,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连你也要害死我不成?” 辜隼笑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多余,既然你落入了她手里,纵然我不杀你,你也没有活路,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说着便让麾下弟子,递来一张强弓,搭箭上弦,瞄准萧潜龙,一箭射去。 韩英女见辜隼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杀了萧潜龙,让她手中没有要挟他们的筹码,心想,既然他们都见死不救,留着萧潜龙在手中,也是无济于事。 见辜隼一箭射来,急忙将身一闪,萧潜龙本已受伤,哪里避得过辜隼的这一箭,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一箭贯心而入,射了个透明窟窿,当场毙命。 第928章 萧潜龙道:“我的部下,我自然可以让他们退开,可是他们俩的人,我可命令不了。”说着便将手一挥,对右侧自己的部下,说道:“你们还不给我退开,难道想让我死么?”那些厚土坛的黄衣弟子,见他们坛主被擒,于是也不得不退让。 韩英女见右边的人退开,还有三面人马将自己围住,于是便剑指萧潜龙道:“其他人呢?怎么还围在这里?” 萧潜龙道:“左边是冯坛主精金坛的弟子,前后都是小辜坛主青木坛的弟子,他们坛主没有下令,哪里会听我的号令?” 韩英女道:“我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就不信你没有办法,再不让他们退开,小心狗命不保。” 萧潜龙无奈,只得对辜隼与冯常春喊道:“小辜坛主、冯坛主,你们说句话啊,难道你们要看着我死,而不管不问不成么?” 冯常春道:“萧坛主,我料定她要想脱身,定然不敢杀你,我现在让我的人退开,她见可以逃脱,定然会杀了你,然后脱身逃走。你难道连这一节都没有想到么?我不下令让他们撤退,才能救你。” 萧潜龙怒道:“说的什么屁话,要是惹恼了她,我还不是性命不保?你便是见死不救,你给我等着,我若活着出去,定然饶不了你。” 辜隼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活着走出这山谷了!” 萧潜龙闻言,便感觉不妙,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连你也要害死我不成?” 辜隼笑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多余,既然你落入了她手里,纵然我不杀你,你也没有活路,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说着便让麾下弟子,递来一张强弓,搭箭上弦,瞄准萧潜龙,一箭射去。 韩英女见辜隼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杀了萧潜龙,让她手中没有要挟他们的筹码,心想,既然他们都见死不救,留着萧潜龙在手中,也是无济于事。 见辜隼一箭射来,急忙将身一闪,萧潜龙本已受伤,哪里避得过辜隼的这一箭,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一箭贯心而入,射了个透明窟窿,当场毙命。 萧潜龙道:“那还等什么?还不赶紧将她拿下?”说着便将手一挥,下令让身边所有人向韩英女攻去,冯常春也带人从左边包抄,将韩英女团团围住。 韩英女想尽快杀掉辜隼,没想到一时间有这么多人围了上来,使辜隼得以脱身,自己反而陷入众人的重围之中,峡谷中地狱门的人太多,而两边谷口的人马,一时之间也杀不进来,要想摆脱困境谈何容易? 韩英女心想,既然一时之间无法突围,也只有先坚持一会儿,等黑白双侠等人来支援。 于是便开始施展出游龙剑法,向相对比较薄弱的出谷口方向冲杀,辜隼见她要强行突围,于是便急忙命令萧潜龙、冯常春道:“你们两个还等什么?赶紧上去,将她擒住!” 萧潜龙道:“小辜坛主,你别着急嘛,我们这么多人围住她,还怕她跑了不成?此女子武功高强,先让她与我们这些弟子拼斗一会儿,等她内力耗尽之时,再合力擒她不迟。” 冯常春也说道:“萧坛主说得不错,连小辜坛主你都不是她的对手,我们现在上去,也是无济于事,何必与她将什么江湖规矩,她既然敢冲进来,将我们这些人不放在眼里,我们便以众人之力擒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辜隼怒道:“谁说我不是她的对手?若不是她突然偷袭,我一时之间没有准备好,我又如何会受伤?你们两个如此贪生怕死,如何做得坛主之位?还不赶紧给我冲上去?” 萧潜龙、冯常春闻言,还是骑在马上,一动不动,丝毫也没有将辜隼的命令放在心上,辜隼现在受了伤,一时之间也拿他们两个没有办法,只好依照他们说的,让自己青木坛的人也从前后两个方向,向韩英女进攻。 虽然韩英女已经陷入重围之中,但她丝毫不惧,本想以最快的速度,冲杀出去,与黑白双侠等人会合,但现在听他们带头的三人之间意见不一,想靠人多势众,消耗自己的内力,然后再来擒拿。于是便想,现在峡谷之中极为拥挤,强行突围,只怕难以奏效,不如索性不突围,直奔他们领头的几人而去。这样他们投鼠忌器,也就不敢强攻,一旦将他们三人中其中一人杀掉,待他们阵脚大乱之时,自然有办法突围。 想到这里,于是便连忙攻出几剑,杀退身前几名地狱门弟子之后,一跃而起,持剑向看起来容易对付的萧潜龙攻去,萧潜龙见韩英女攻来,当下便慌了,急忙喊道:“冯坛主、小辜坛主,你们还不快来帮忙?” 辜隼见状,笑道:“适才你们见我受攻,何曾来相助过?我为何要助你?” 冯常春也道:“萧坛主,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再加上你麾下那些精锐弟子,这女子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奈何你不得?我过去帮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萧潜龙见他们两个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事不关己,作壁上观,于是也只得硬着头皮,抡起大环刀,招架韩英女的快剑。 然而,他的武功沉稳有余,而灵巧不足,身材臃肿,轻功又不济,与人硬碰硬,还勉强可以,但面对韩英女这等精妙的剑法,便要吃大亏了。 辜隼见状,笑道:“适才你们见我受攻,何曾来相助过?我为何要助你?” 冯常春也道:“萧坛主,我相信,以你的武功,再加上你麾下那些精锐弟子,这女子纵然有天大的能耐,也奈何你不得?我过去帮忙,岂不是多此一举么?” 萧潜龙见他们两个都是一个鼻孔出气,事不关己,作壁上观,于是也只得硬着头皮,抡起大环刀,招架韩英女的快剑。 然而,他的武功沉稳有余,而灵巧不足,身材臃肿,轻功又不济,与人硬碰硬,还勉强可以,但面对韩英女这等精妙的剑法,便要吃大亏了。 第929章 韩英女见敌人太多即便再怎么斩杀,一时之间也杀不完这么多,突然想起阴玄灵当日吓退地狱门的人的办法,下手也越来越狠毒起来,她并不将这些人一剑杀死,而是刺瞎他们的眼睛,或是斩断他们手足,让他们痛苦不堪,那些地狱门弟子,虽然知道后退也是死路一条,但向前却是生不如死,也不得不向后退却。 辜隼见无论如何斩杀临阵脱逃者,他们都不断向后涌退,无法遏制他们后退之势,不由得有些慌了,冯常春见情形不妙,早已骑着马,向入谷口处撤退,冯常春一逃走,他麾下的那些地狱门弟子,也跟着逃走,韩英女见只剩受了重伤的辜隼独自带人守在这里,便没有再准备脱身,而是想一鼓作气,杀退这些人之后,将辜隼擒住。 辜隼虽然见情形不妙,但他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倒也不紧张,心想,就算她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我方人多势众,我可不能像这两个窝囊废一样,被她的小小伎俩吓倒。但我此刻受了伤,不宜与她硬拼,看来也唯有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大声喝道:“弓弩手准备!放箭!” 地狱门舵主吴敌道:“辜坛主,要是下令放箭的话,我们的人也会死伤惨重的,况且这样也未必伤得了这女子,还要放箭么?” 辜隼怒道:“少说废话,我让你放箭便放箭,像这样临阵脱逃的人,死了又怎样?不放箭的话,难道让她冲过来不成?你能挡住她么?” 吴敌闻言,便没有再说话,只得依命而行,下令让弓弩手向韩英女冲过来的方向万箭齐发,顿时间箭如雨下,韩英女自然不可能视作无物,一味向前冲杀,然而她手中的秋水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此刻见无数的箭矢向她飞来,于是便以秋水剑抖起剑花抵挡,有此神兵在手,自是防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韩英女有秋水剑在手,那些强弓劲弩,也是无法奈何她,然而她身边的那些地狱门弟子,便劫数难逃了,箭矢射来,不到片刻光景,便已死伤枕籍。 吴敌、屠蛟等舵主见状,都极为不忍,于是便要下令停止放箭,辜隼见他们要违背他的命令,于是便怒道:“你们要造反不成?我让你们放箭,你们为何停止?” 屠蛟道:“坛主,我们的弟子死伤太多了,再放箭的话,我们的人都快死光了,既然她难以对付,我们何必要理她?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总坛的好,毕竟护送解药回到总坛,才是我们的任务,到了总坛,我们才算安全呢。” 吴敌也说道:“他说得不错,小辜坛主,我们现在实在没必要与她在这里耗着,你听,现在两边谷口也是杀声四起,我们要是再不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便陷入绝境了。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万一他们冲杀了进来,可如何是好?” 辜隼闻言,怒道:“你们以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不明白么?可是我们地狱门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个韩英女,要是我们就这么败退回总坛,他们一路追杀过来,队伍便溃不成兵,不堪一战,到时候我们即便回到总坛,他们杀过去,我们又如何能够抵挡。所以我们决不能逃走,即便是要走,也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人数毕竟占多数,他们即便对我们形成包围之势,只要我们不走,与他们在这峡谷中战斗到底,双方便互有伤亡,最终消耗不起的还是他们,只要等他们撤退之后,我们再回到总坛,才算安全,解药也能顺利运送到总坛,完成任务。” 吴敌道:“或许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们要是与他们拼杀的过程中有所死伤,那也就罢了,可是我们这样放箭射杀自己的人,实在是太不智了。” 辜隼道:“这些人已经被韩英女吓破了胆,他们若是不死,只会让我们队伍士气低落,溃败得一发不可收拾。你们懂什么,只有牺牲掉他们,才能保证更多的人顺利冲杀出去,将解药安全护送到总坛。” 吴敌等人说不过辜隼,只得依命而从,下令继续用弓箭阻击韩英女,韩英女见他们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一意孤行,用弓箭阻挡她前进,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只得继续用秋水剑抵挡射来的箭矢。辜隼笑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多余,既然你落入了她手里,纵然我不杀你,你也没有活路,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说着便让麾下弟子,递来一张强弓,搭箭上弦,瞄准萧潜龙,一箭射去。 韩英女见辜隼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杀了萧潜龙,让她手中没有要挟他们的筹码,心想,既然他们都见死不救,留着萧潜龙在手中,也是无济于事。 见辜隼一箭射来,急忙将身一闪,萧潜龙本已受伤,哪里避得过辜隼的这一箭,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一箭贯心而入,射了个透明窟窿,当场毙命。 就在这时候,两边谷口的杀声越来越响,黑白双侠、独孤一方、樵虎、凌烈等人已经快要杀到峡谷中央,辜隼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心想,若再不想办法,等他们的人马杀到,只怕非但解药难以保全,连自己也有危险。 萧潜龙怒道:“说的什么屁话,要是惹恼了她,我还不是性命不保?你便是见死不救,你给我等着,我若活着出去,定然饶不了你。” 辜隼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活着走出这山谷了!” 于是便下令以弓弩手开道,然后与吴敌、屠蛟等人一起带着解药,向出谷口,地狱门方向冲杀而去,现在谷中一片混乱,加上夜色笼罩,稍微远一些,谁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辜隼等人更是抱定了心思,要杀出峡谷,所以更加不会理会这么多,以强弓劲弩开道,凡是挡在自己去路的人,都一律射杀。 第930章 韩英女道:“我不管他们是谁的人,就不信你没有办法,再不让他们退开,小心狗命不保。” 萧潜龙无奈,只得对辜隼与冯常春喊道:“小辜坛主、冯坛主,你们说句话啊,难道你们要看着我死,而不管不问不成么?” 冯常春道:“萧坛主,我料定她要想脱身,定然不敢杀你,我现在让我的人退开,她见可以逃脱,定然会杀了你,然后脱身逃走。你难道连这一节都没有想到么?我不下令让他们撤退,才能救你。” 萧潜龙怒道:“说的什么屁话,要是惹恼了她,我还不是性命不保?你便是见死不救,你给我等着,我若活着出去,定然饶不了你。” 辜隼道:“只怕你没有这个机会活着走出这山谷了!” 萧潜龙闻言,便感觉不妙,于是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连你也要害死我不成?” 辜隼笑道:“像你这样的废物,活着也是多余,既然你落入了她手里,纵然我不杀你,你也没有活路,还是我送你一程吧。”说着便让麾下弟子,递来一张强弓,搭箭上弦,瞄准萧潜龙,一箭射去。 韩英女见辜隼如此心狠手辣,竟然要杀了萧潜龙,让她手中没有要挟他们的筹码,心想,既然他们都见死不救,留着萧潜龙在手中,也是无济于事。 见辜隼一箭射来,急忙将身一闪,萧潜龙本已受伤,哪里避得过辜隼的这一箭,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一箭贯心而入,射了个透明窟窿,当场毙命。 韩英女见萧潜龙已死,于是便想脱身离开,毕竟孤身深入敌阵,没有支援,总是寡不敌众。 然而,辜隼与冯常春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见韩英女要离开,于是急忙下令,让所有人都围上去,适才韩英女是趁他们争吵,意见不合,没来及形成合围之机,才能够将萧潜龙制住,如今他们都听辜隼的命令,一下子全都围了过来,韩英女一人一剑,硬拼自然是不行,必须想办法脱身,方才不至于被他们擒住。 辜隼与冯常春知道韩英女武功了得,早就躲到了人群后边,不给她像对付萧潜龙的办法一样,对付他们,所以韩英女擒贼擒王的计划暂时便行不通了。 眼看着这些人都围攻上来,只得先将冲在前面的人杀退再想其他办法。然而,无论韩英女如何斩杀这些地狱门弟子,没有辜隼与冯常春的命令,他们都不敢向后退却,因为他们知道,辜隼心狠手辣,他们后退也是死,只得向前冲,冯常春更是贪生怕死之徒,要是他麾下弟子撤退,危及自己的安全,定然也会像辜隼一般,斩杀临阵脱逃之人。 韩英女见敌人太多即便再怎么斩杀,一时之间也杀不完这么多,突然想起阴玄灵当日吓退地狱门的人的办法,下手也越来越狠毒起来,她并不将这些人一剑杀死,而是刺瞎他们的眼睛,或是斩断他们手足,让他们痛苦不堪,那些地狱门弟子,虽然知道后退也是死路一条,但向前却是生不如死,也不得不向后退却。 辜隼见无论如何斩杀临阵脱逃者,他们都不断向后涌退,无法遏制他们后退之势,不由得有些慌了,冯常春见情形不妙,早已骑着马,向入谷口处撤退,冯常春一逃走,他麾下的那些地狱门弟子,也跟着逃走,韩英女见只剩受了重伤的辜隼独自带人守在这里,便没有再准备脱身,而是想一鼓作气,杀退这些人之后,将辜隼擒住。 辜隼虽然见情形不妙,但他是见过大阵仗的人,倒也不紧张,心想,就算她武功再高强,也敌不过我方人多势众,我可不能像这两个窝囊废一样,被她的小小伎俩吓倒。但我此刻受了伤,不宜与她硬拼,看来也唯有一个办法了。 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大声喝道:“弓弩手准备!放箭!” 地狱门舵主吴敌道:“辜坛主,要是下令放箭的话,我们的人也会死伤惨重的,况且这样也未必伤得了这女子,还要放箭么?” 辜隼怒道:“少说废话,我让你放箭便放箭,像这样临阵脱逃的人,死了又怎样?不放箭的话,难道让她冲过来不成?你能挡住她么?” 吴敌闻言,便没有再说话,只得依命而行,下令让弓弩手向韩英女冲过来的方向万箭齐发,顿时间箭如雨下,韩英女自然不可能视作无物,一味向前冲杀,然而她手中的秋水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此刻见无数的箭矢向她飞来,于是便以秋水剑抖起剑花抵挡,有此神兵在手,自是防守得如同铜墙铁壁一般。 屠蛟道:“坛主,我们的弟子死伤太多了,再放箭的话,我们的人都快死光了,既然她难以对付,我们何必要理她?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回到总坛的好,毕竟护送解药回到总坛,才是我们的任务,到了总坛,我们才算安全呢。” 吴敌也说道:“他说得不错,小辜坛主,我们现在实在没必要与她在这里耗着,你听,现在两边谷口也是杀声四起,我们要是再不离开这里,到时候我们便陷入绝境了。你现在身上还带着伤,万一他们冲杀了进来,可如何是好?” 辜隼闻言,怒道:“你们以为这么简单的道理,我会不明白么?可是我们地狱门这么多人,还奈何不了一个韩英女,要是我们就这么败退回总坛,他们一路追杀过来,队伍便溃不成兵,不堪一战,到时候我们即便回到总坛,他们杀过去,我们又如何能够抵挡。所以我们决不能逃走,即便是要走,也要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我们人数毕竟占多数,他们即便对我们形成包围之势,只要我们不走,与他们在这峡谷中战斗到底,双方便互有伤亡,最终消耗不起的还是他们,只要等他们撤退之后,我们再回到总坛,才算安全,解药也能顺利运送到总坛,完成任务。” 第931章 韩英女心想,现在也唯有擒住辜隼,或是冯常春,才能顺利夺取解药,毕竟他们二人才是地狱门护送解药的领头人。 冯常春早已向入谷口方向逃走,一时之间也难以追得到他,而辜隼却带人从出谷口方向突围,身边都有重兵环卫,韩英女心想,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解药很有可能在辜隼那队人手中。 于是便选择追击辜隼而去,而与此同时,樵虎等人也在入谷口处与冯常春的人狭路相逢,樵虎本人也与冯常春交上了手,本来以樵虎的武功,冯常春万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冯常春极为狡猾,才与樵虎打了数个会合,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只是以轻功闪避,时不时以身边弟子的身体,来挡格樵虎的重掌,面对他这种打法,樵虎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像冯常春一般,拿自己的人的性命不当回事。 既然一时之间无法伤到冯常春,樵虎也就没再追击他,而是率领众人,尽快杀到峡谷中央,与自己人会合,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夺取解药,而不是要将这些地狱门中人全部歼灭,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他与薛长卿交过手,薛长卿的武功远在冯常春之上,他早就听说地狱门五个坛主个个武功了得,彼此不相上下,此人武功远不及薛长卿,所以根本不会是地狱门的坛主,他觉得岐黄子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武功如此差劲之人来完成,这也就是他之所以放过冯常春的原因,要是他得知冯常春是新上任的地狱门坛主,也是岐黄子派遣护送解药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就在这时候,先前被逐出地狱门的圣火坛坛主薛长卿、精金坛坛主史天骄,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地狱门护送解药南下的人马会在今日此时经过鹰愁崖,于是便不约而同地来到鹰愁崖附近,见到他们已与江南武林的人马交上了手,于是便想浑水摸鱼,得到他们想要的解药。 薛长卿在地狱门多年,早就通过各种途径得知自己所中的是那种蛊毒,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办法从岐黄子手中得到解药的配方,故而一直虚与委蛇,假意奉承岐黄子,而当他得知龙象般若神掌的内功心法,可以易筋换髓,清除体内一切毒素的时候,于是这才与史天骄一起去白马寺夺经。 吴敌道:“或许你说得有道理,可是我们要是与他们拼杀的过程中有所死伤,那也就罢了,可是我们这样放箭射杀自己的人,实在是太不智了。” 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看着大限将到,要是再得不到解药,定然会被蛊毒折磨几日几夜而死,苦不堪言。 他与史天骄虽已被逐出地狱门,但他们原来那些部下依旧对他们死心塌地,同样不满于屈服在岐黄子的蛊毒控制之下,当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反出地狱门的时候,也有许多人都想随他们而去,然而薛长卿当时因为身怀秘笈,被江湖中人追杀,若是带着他们这些人,目标太大,反而危险,故而这才没有同意,让他们继续留在地狱门中,等待时机。 自从他从樵虎等人的手中逃脱之后,便及时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从他的密探口中得知,岐黄子先后派了萧潜龙、冯常春以及辜隼的人马,南下护送解药回地狱门总坛,这几天便会经过鹰愁崖附近,于是便急忙骑上快马,向总坛方向奔来,没想到果然遇到他们。 至于史天骄,东海一战,被薛长卿残害,经过好长一段时间,这才逐渐恢复,虽然武功还没有恢复到未受伤之前的状态,但端午节将至,性命攸关,也顾不得这么多,便向总坛方向而来,在路上经过一些精金坛分舵,从他们口中得知,萧潜龙、冯常春与辜隼带着大批人马南下,史天骄心想,岐黄子正与玄阴教作战,相持不下,正是用人之际,突然派这么多人南下,定是护送解药回总坛,于是便急忙向总坛方向赶来。 正巧与薛长卿在同一天到达鹰愁崖,也正好见到江南武林的英雄好汉在鹰愁崖伏击他们护送解药的人马。 他已经被岐黄子逐出地狱门,自然不可能相助地狱门的人,而白千劫让他死里逃生,他虽曾经委身地狱门多年,但也极讲江湖义气,恩怨分明,所以更加不会与中原武林的人为敌,更何况他曾答应过白千劫,日后定当相助他从地狱门中将被囚的中原武人救出来。 他在悬崖上方观察许久,奈何谷中情形太混乱,还是无法确切知道,那口装有解药的箱子在哪里?然而他却目睹了韩英女与辜隼、萧潜龙等人相斗的整个情景,连他也不得不佩服韩英女的武功,精进如此,自愧不如。 另外,他虽然无法确定他的救命恩人白千劫在何处,但他见到樵虎与凌烈等人埋伏的人都杀了出来,也没有见到黑白双侠的人影,便猜测白千劫一定在出谷口处,负责堵截试图突围而出的地狱门中人,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出谷口处潜入峡谷之中。 吴敌等人说不过辜隼,只得依命而从,下令继续用弓箭阻击韩英女,韩英女见他们不顾自己人的死活,一意孤行,用弓箭阻挡她前进,一时之间也没有办法,只得继续用秋水剑抵挡射来的箭矢。 就在这时候,两边谷口的杀声越来越响,黑白双侠、独孤一方、樵虎、凌烈等人已经快要杀到峡谷中央,辜隼没想到他们来得这么快,心想,若再不想办法,等他们的人马杀到,只怕非但解药难以保全,连自己也有危险。 于是便下令以弓弩手开道,然后与吴敌、屠蛟等人一起带着解药,向出谷口,地狱门方向冲杀而去,现在谷中一片混乱,加上夜色笼罩,稍微远一些,谁也分不清楚,到底哪些是自己人,哪些是敌人,辜隼等人更是抱定了心思,要杀出峡谷,所以更加不会理会这么多,以强弓劲弩开道,凡是挡在自己去路的人,都一律射杀。 第932章 自从他从樵虎等人的手中逃脱之后,便及时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从他的密探口中得知,岐黄子先后派了萧潜龙、冯常春以及辜隼的人马,南下护送解药回地狱门总坛,这几天便会经过鹰愁崖附近,于是便急忙骑上快马,向总坛方向奔来,没想到果然遇到他们。 至于史天骄,东海一战,被薛长卿残害,经过好长一段时间,这才逐渐恢复,虽然武功还没有恢复到未受伤之前的状态,但端午节将至,性命攸关,也顾不得这么多,便向总坛方向而来,在路上经过一些精金坛分舵,从他们口中得知,萧潜龙、冯常春与辜隼带着大批人马南下,史天骄心想,岐黄子正与玄阴教作战,相持不下,正是用人之际,突然派这么多人南下,定是护送解药回总坛,于是便急忙向总坛方向赶来。 正巧与薛长卿在同一天到达鹰愁崖,也正好见到江南武林的英雄好汉在鹰愁崖伏击他们护送解药的人马。 他已经被岐黄子逐出地狱门,自然不可能相助地狱门的人,而白千劫让他死里逃生,他虽曾经委身地狱门多年,但也极讲江湖义气,恩怨分明,所以更加不会与中原武林的人为敌,更何况他曾答应过白千劫,日后定当相助他从地狱门中将被囚的中原武人救出来。 饶是如此,他现在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可能从乱阵之中将解药夺来,但他却希望尽快与白千劫等人会合,与他们联手,共同夺取解药,然后共享其利。 他在悬崖上方观察许久,奈何谷中情形太混乱,还是无法确切知道,那口装有解药的箱子在哪里?然而他却目睹了韩英女与辜隼、萧潜龙等人相斗的整个情景,连他也不得不佩服韩英女的武功,精进如此,自愧不如。 另外,他虽然无法确定他的救命恩人白千劫在何处,但他见到樵虎与凌烈等人埋伏的人都杀了出来,也没有见到黑白双侠的人影,便猜测白千劫一定在出谷口处,负责堵截试图突围而出的地狱门中人,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出谷口处潜入峡谷之中。 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地狱门青木坛坛主,选择以强弓劲弩开道,试图冲出鹰愁崖峡谷的前后夹击,看似这种以不惜残杀自己门派中人的作法,可以以最快的速度突围出去。 实则不然,由于鹰愁崖峡谷中,多半是地狱门中人,他们在这种情况下,遇到伏击,已然极度恐惧,本来他们已经抱定一门心思,拼死也要冲出去,然而却没想到敌人还没有杀到,却遭到后方自己的弓弩队射杀,惨不忍睹,自此便丧失了斗志,丢盔弃甲,四处溃逃。 为了对付韩英女,山谷中已是死伤枕籍,辜隼等人若是重新调整队伍,保持队列齐整,一鼓作气冲杀出去,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在出谷口阻挡他们的人马也只有区区几百人而已。 然而,他采取这种极端手段,妄图弃卒保将,却是适得其反,造成队伍溃散,让他们裹足不前,只有眼睁睁看着两边山谷口的人马向中间形成合围之势,坐以待毙。 形势对韩英女一方来说,确实有利,然而他们也面临着一个绝大的难题,那便是混乱之中,谁也不知道那口装着解药的箱子在哪里,更别谈生擒知道解药用法的人,得到那本名册了。 韩英女心想,现在也唯有擒住辜隼,或是冯常春,才能顺利夺取解药,毕竟他们二人才是地狱门护送解药的领头人。 冯常春早已向入谷口方向逃走,一时之间也难以追得到他,而辜隼却带人从出谷口方向突围,身边都有重兵环卫,韩英女心想,他们的目的无非是将解药运送到地狱门总坛,解药很有可能在辜隼那队人手中。 于是便选择追击辜隼而去,而与此同时,樵虎等人也在入谷口处与冯常春的人狭路相逢,樵虎本人也与冯常春交上了手,本来以樵虎的武功,冯常春万不是他的对手,然而冯常春极为狡猾,才与樵虎打了数个会合,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于是只是以轻功闪避,时不时以身边弟子的身体,来挡格樵虎的重掌,面对他这种打法,樵虎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像冯常春一般,拿自己的人的性命不当回事。 既然一时之间无法伤到冯常春,樵虎也就没再追击他,而是率领众人,尽快杀到峡谷中央,与自己人会合,毕竟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夺取解药,而不是要将这些地狱门中人全部歼灭,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办到。 他与薛长卿交过手,薛长卿的武功远在冯常春之上,他早就听说地狱门五个坛主个个武功了得,彼此不相上下,此人武功远不及薛长卿,所以根本不会是地狱门的坛主,他觉得岐黄子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武功如此差劲之人来完成,这也就是他之所以放过冯常春的原因,要是他得知冯常春是新上任的地狱门坛主,也是岐黄子派遣护送解药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就在这时候,先前被逐出地狱门的圣火坛坛主薛长卿、精金坛坛主史天骄,也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地狱门护送解药南下的人马会在今日此时经过鹰愁崖,于是便不约而同地来到鹰愁崖附近,见到他们已与江南武林的人马交上了手,于是便想浑水摸鱼,得到他们想要的解药。 他与薛长卿交过手,薛长卿的武功远在冯常春之上,他早就听说地狱门五个坛主个个武功了得,彼此不相上下,此人武功远不及薛长卿,所以根本不会是地狱门的坛主,他觉得岐黄子不可能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武功如此差劲之人来完成,这也就是他之所以放过冯常春的原因,要是他得知冯常春是新上任的地狱门坛主,也是岐黄子派遣护送解药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他是绝不可能这么轻易饶了他。 第933章 黑百变道:“可是你这样贸然接近他们,会冒极大的风险的。还是我们一起向前冲杀,不分兵的好。” 白千劫道:“你就听我一句,现在我们要想拦住他们的唯一办法,便是直接攻击那口箱子,他们要保护箱子,就不得不延缓突围的速度,来应付我们。我们人手少,若是不采取这种办法的话,根本拦不住他们。” 黑百变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说的办。”转而对独孤一方道:“独孤庄主,你左我右,同时向他们进攻,为我大哥接近解药作掩护。” 独孤一方道:“左边的敌人较少,还是我攻右边,你攻左边。” 黑百变道:“既然独孤庄主如此照顾在下,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便带人从左边攻去。独孤一方则带一部分人攻护送人马的右翼。 而白千劫则带少数人趁着夜色,从左边悄悄沿着岩壁,向那口大箱子靠近。 辜隼见一时之间有这么多人向他们攻来,于是急忙说道:“吴敌、屠蛟,你们分别负责挡住左右两边的人马,其他人跟我一起,带着解药尽快突围出去。” 吴敌与屠蛟闻言,自是不敢不从,连忙带人去阻挡黑百变与独孤一方,然而他们却没有发现,白千劫正带着十几个人,沿着岩壁正向那装有解药的箱子靠近。 就在白千劫悄悄靠近解药箱子的时候,史天骄也正向那边靠近,与白千劫的人在岩壁之下不期而遇,那些人并不认识史天骄,便与史天骄交起手来,史天骄虽见他们并非地狱门中人,也没有下重手,白千劫见这人手下留情,于是急忙赶了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此人正是史天骄。 于是急忙让手下的人住手,史天骄见是白千劫,也没有继续打下去,只听白千劫道:“史天骄,你怎么又和地狱门的人在一起了?难道你又投靠了岐黄子不成?我算是白救了你。” 史天骄道:“白大侠误会我了,我也是今日才刚到这里,我只想得到我那份解药,并没有与他们同流合污,继续为虎作伥。” 白千劫道:“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你若不是提前得知了地狱门的人要运送解药经过这里,为什么你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史天骄道:“白大侠,你听我说,我的确是提前得知了他们运送解药回总坛的消息,不过……” 没等史天骄说完,白千劫怒道:“你既然提前得知了消息,为什么不想办法通知我?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帮助我从地狱门中将人救出来的么?那些被囚的英雄好汉,都中了岐黄子的蛊毒,你不是不知道这些解药对他们有多么重要,你得知消息,不想办法通知我们也就罢了,既然知道我们来此夺取解药,你还要暗中捣鬼。” 史天骄道:“白大侠,你听我说,我的伤刚好一点,武功还没有恢复到从前的状态,如何能够破坏你的计划?我来此只不过是想取回我的那份解药而已。怎会耽误你们的事呢?” 白千劫道:“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解释这么多,你要是还没忘记我曾经救过你的话,现在便与我一起将解药夺取过来,只要夺得解药,我们自然不会少了你那份。” 就在这时候,只听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道:“你们想夺取解药,那是休想?这些解药,都是我的。” 史天骄听这声音极为熟悉,已经猜出了几分,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白千劫急忙向那边望去,然而那边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楚,适才说话的人是谁? 而那人已向他们迅速靠近,见他们没有防备,一掌向白千劫攻来,正好史天骄在白千劫身边,见到有人偷袭白千劫,仓促之间,发出一掌,迎了上去。饶是如此,他现在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可能从乱阵之中将解药夺来,但他却希望尽快与白千劫等人会合,与他们联手,共同夺取解药,然后共享其利。 他在悬崖上方观察许久,奈何谷中情形太混乱,还是无法确切知道,那口装有解药的箱子在哪里?然而他却目睹了韩英女与辜隼、萧潜龙等人相斗的整个情景,连他也不得不佩服韩英女的武功,精进如此,自愧不如。 另外,他虽然无法确定他的救命恩人白千劫在何处,但他见到樵虎与凌烈等人埋伏的人都杀了出来,也没有见到黑白双侠的人影,便猜测白千劫一定在出谷口处,负责堵截试图突围而出的地狱门中人,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出谷口处潜入峡谷之中。 史天骄要是没受伤,尚且可以与薛长卿周旋,然而现在重伤初愈,面对薛长卿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如何能够抵挡?接了薛长卿一掌之后,当场便口吐鲜血,受了重伤。 这时候,白千劫才看出来人的身份,说道:“原来是你这卑鄙小人,那日在海上,要不是我们一念之仁,没有杀了你,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薛长卿笑道:“白千劫,当日我在海上势单力孤,被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人围住,不得已才将功力隐藏起来,我料定你们不会杀我,这才躲过一劫,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呢?” 白千劫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为什么要后悔救了你,反正只要你继续行不义之举,不死在我们手里,也会死在其他英雄好汉手中。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薛长卿笑道:“少给老子说因果报应的这一套,老子只知道只要我现在让辜隼过来,你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千劫笑道:“你要是让他过来,只怕你会比我们先死也说不定呢?更何况他现在被我们的拖住,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现在就你孤身一人,你即便伤了史天骄,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么?” 薛长卿一手指着白千劫身后那些人,笑道:“在我看来,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一帮废物,没有一个能接得住我一掌,你白千劫没有与黑百变在一起,黑白双侠只剩一个,也不足为虑。” 第934章 白千劫道:“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解释这么多,你要是还没忘记我曾经救过你的话,现在便与我一起将解药夺取过来,只要夺得解药,我们自然不会少了你那份。” 就在这时候,只听右边突然传来一声冷笑,道:“你们想夺取解药,那是休想?这些解药,都是我的。” 史天骄听这声音极为熟悉,已经猜出了几分,心里有种不妙的感觉,白千劫急忙向那边望去,然而那边人太多,根本看不清楚,适才说话的人是谁? 而那人已向他们迅速靠近,见他们没有防备,一掌向白千劫攻来,正好史天骄在白千劫身边,见到有人偷袭白千劫,仓促之间,发出一掌,迎了上去。 史天骄要是没受伤,尚且可以与薛长卿周旋,然而现在重伤初愈,面对薛长卿这突如其来的一掌,如何能够抵挡?接了薛长卿一掌之后,当场便口吐鲜血,受了重伤。 这时候,白千劫才看出来人的身份,说道:“原来是你这卑鄙小人,那日在海上,要不是我们一念之仁,没有杀了你,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薛长卿笑道:“白千劫,当日我在海上势单力孤,被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人围住,不得已才将功力隐藏起来,我料定你们不会杀我,这才躲过一劫,你们现在是不是很后悔呢?” 白千劫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为什么要后悔救了你,反正只要你继续行不义之举,不死在我们手里,也会死在其他英雄好汉手中。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薛长卿笑道:“少给老子说因果报应的这一套,老子只知道只要我现在让辜隼过来,你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千劫笑道:“你要是让他过来,只怕你会比我们先死也说不定呢?更何况他现在被我们的拖住,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现在就你孤身一人,你即便伤了史天骄,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么?” 薛长卿一手指着白千劫身后那些人,笑道:“在我看来,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一帮废物,没有一个能接得住我一掌,你白千劫没有与黑百变在一起,黑白双侠只剩一个,也不足为虑。” 薛长卿在地狱门多年,早就通过各种途径得知自己所中的是那种蛊毒,只是一直苦于没有办法从岐黄子手中得到解药的配方,故而一直虚与委蛇,假意奉承岐黄子,而当他得知龙象般若神掌的内功心法,可以易筋换髓,清除体内一切毒素的时候,于是这才与史天骄一起去白马寺夺经。 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眼看着大限将到,要是再得不到解药,定然会被蛊毒折磨几日几夜而死,苦不堪言。 他与史天骄虽已被逐出地狱门,但他们原来那些部下依旧对他们死心塌地,同样不满于屈服在岐黄子的蛊毒控制之下,当薛长卿与史天骄二人反出地狱门的时候,也有许多人都想随他们而去,然而薛长卿当时因为身怀秘笈,被江湖中人追杀,若是带着他们这些人,目标太大,反而危险,故而这才没有同意,让他们继续留在地狱门中,等待时机。 就在白千劫悄悄靠近解药箱子的时候,史天骄也正向那边靠近,与白千劫的人在岩壁之下不期而遇,那些人并不认识史天骄,便与史天骄交起手来,史天骄虽见他们并非地狱门中人,也没有下重手,白千劫见这人手下留情,于是急忙赶了过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此人正是史天骄。 于是急忙让手下的人住手,史天骄见是白千劫,也没有继续打下去,只听白千劫道:“史天骄,你怎么又和地狱门的人在一起了?难道你又投靠了岐黄子不成?我算是白救了你。” 自从他从樵虎等人的手中逃脱之后,便及时与他们取得了联系,从他的密探口中得知,岐黄子先后派了萧潜龙、冯常春以及辜隼的人马,南下护送解药回地狱门总坛,这几天便会经过鹰愁崖附近,于是便急忙骑上快马,向总坛方向奔来,没想到果然遇到他们。 至于史天骄,东海一战,被薛长卿残害,经过好长一段时间,这才逐渐恢复,虽然武功还没有恢复到未受伤之前的状态,但端午节将至,性命攸关,也顾不得这么多,便向总坛方向而来,在路上经过一些精金坛分舵,从他们口中得知,萧潜龙、冯常春与辜隼带着大批人马南下,史天骄心想,岐黄子正与玄阴教作战,相持不下,正是用人之际,突然派这么多人南下,定是护送解药回总坛,于是便急忙向总坛方向赶来。 正巧与薛长卿在同一天到达鹰愁崖,也正好见到江南武林的英雄好汉在鹰愁崖伏击他们护送解药的人马。 他已经被岐黄子逐出地狱门,自然不可能相助地狱门的人,而白千劫让他死里逃生,他虽曾经委身地狱门多年,但也极讲江湖义气,恩怨分明,所以更加不会与中原武林的人为敌,更何况他曾答应过白千劫,日后定当相助他从地狱门中将被囚的中原武人救出来。 饶是如此,他现在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心有余而力不足,不可能从乱阵之中将解药夺来,但他却希望尽快与白千劫等人会合,与他们联手,共同夺取解药,然后共享其利。 他在悬崖上方观察许久,奈何谷中情形太混乱,还是无法确切知道,那口装有解药的箱子在哪里?然而他却目睹了韩英女与辜隼、萧潜龙等人相斗的整个情景,连他也不得不佩服韩英女的武功,精进如此,自愧不如。 另外,他虽然无法确定他的救命恩人白千劫在何处,但他见到樵虎与凌烈等人埋伏的人都杀了出来,也没有见到黑白双侠的人影,便猜测白千劫一定在出谷口处,负责堵截试图突围而出的地狱门中人,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出谷口处潜入峡谷之中。 第935章 薛长卿也知道他们二人的厉害,白千劫这种打法,无疑是在拖延时间,心想,你身上能带的铁棋子并不多,等你打完,看你还有什么招?想到这里,于是便继续向白千劫进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白千劫也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要是身上的铁棋子暗器打完,薛长卿立即便要占上风,到时候老二要是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话,那么便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边以轻功闪避薛长卿的推云手掌法的连环进攻,也时不时地与他对拆几招,一见情形不对,立即以暗器迫使薛长卿与他分开,这样一来,薛长卿见他识破自己的计谋,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 于是便怒道:“你这种打法,简直是无赖,根本不敢与我硬拼,只是在拖延时间。有胆量,你与我对上几掌!” 白千劫笑道:“所谓兵不厌诈,比武较技只有胜负成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有本事,便将我杀了,否则,我要怎么打,你也管不着。” 薛长卿道:“你休得意,杀你是迟早的事,你以为以这种办法便可保命,那是休想。”说到这里,于是便双掌连环,并不理会白千劫的暗器偷袭,心想,即便被你的暗器打中,只要不是要害穴位,也不过是受些轻伤而已,但你倘若被我打中一掌,就未必能够活命。 白千劫见他用这种拼命的打法,试图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于是便只以轻功闪避,并不与薛长卿近距离接触,反正以自己的轻功,薛长卿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够追得到他。 但由互有攻守,到一味闪避,很显然是落了下风,这样一方穷追猛打,一方疲于奔命,毕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白千劫也很清楚形势,心想,万一老二迟迟不来,我也只有与他拼了。 薛长卿见已经将白千劫逼到崖壁的死角,于是便步步紧逼,试图封锁住白千劫所有退路,从而以自己擅长的掌法,将白千劫击毙。 史天骄见薛长卿如此咄咄逼人,誓要杀掉白千劫,于是便扶着伤痛,站了起来,大喝一声,使出大摔碑手掌法,一跃而起,向薛长卿背后,一掌击去。 薛长卿隐隐感觉背部有一股强大的劲风袭来,知道有人偷袭,不待回头看偷袭他的人是谁,反手一掌向偷袭他的人击去,史天骄本来武功便没有完全恢复,加上与薛长卿对掌之后,受了重伤,现在发出的一掌,也只是徒具形式,这一掌的力量根本没有他最佳状态时的一半,薛长卿虽是匆忙应对,反手击出一掌,但也是将史天骄打翻在地。 史天骄见一击不中,急忙喊道:“白大侠快走!我帮你挡着他。” 白千劫大声喊道:“史天骄,你不用管我,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根本没必要为了我豁出性命不顾。” 史天骄道:“我史天骄半生沦落地狱门,但也知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从来不欠他人什么,若不是你救我,早在东海的时候,我便死在这狗贼手中了,这次就算我还你的。” 薛长卿怒道:“你这蠢货,总是与我作对,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说到这里,于是便一掌,向倒在地上的史天骄头上击去,史天骄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白千劫见史天骄为救自己而死,也没有立即逃走,而是趁薛长卿还没有转过头来攻向自己,于是便将身上所有的铁棋子打出,然后突然闪身向前,向薛长卿发起奋力一击。 白千劫自是知道自己不是薛长卿的对手,但一味避让,也不是办法,毕竟与他周旋这么长时间,内力已经消耗大半,若想以轻功从薛长卿手中逃走,也未必那么容易,与其这样,还不如与他拼上一拼,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薛长卿见白千劫采取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于是便怒道:“简直是不自量力,不过也却有几分勇气,早知道难逃一死,还不如尽力一拼。” 一语未毕,便以快身法闪身向前,向攻上来的白千劫迎了上去,未曾想到,就在这时候,一道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向薛长卿头顶击去。 于此同时,只听一个声音喊道:“白大侠闪开,我来替你杀了这狗贼!” 白千劫听出是韩英女的声音,于是极为高兴,连忙闪身避开,薛长卿为了化解当头一剑的威胁,也不得不撤掌,及时倒纵开去。 韩英女道:“薛长卿,你设计害我师父,前番在东海你使阴谋诡计,骗过我们,让你逃脱了,难道你今日还跑得了么?” 薛长卿道:“小丫头片子,你的武功虽然精进不少,但要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梅傲霜尚且栽在我的手里,就凭你,又能奈我何?” 白千劫笑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为什么要后悔救了你,反正只要你继续行不义之举,不死在我们手里,也会死在其他英雄好汉手中。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薛长卿笑道:“少给老子说因果报应的这一套,老子只知道只要我现在让辜隼过来,你们这些人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白千劫笑道:“你要是让他过来,只怕你会比我们先死也说不定呢?更何况他现在被我们的拖住,根本就腾不出手来,现在就你孤身一人,你即便伤了史天骄,还能敌得过我们这么多人么?” 薛长卿一手指着白千劫身后那些人,笑道:“在我看来,你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一帮废物,没有一个能接得住我一掌,你白千劫没有与黑百变在一起,黑白双侠只剩一个,也不足为虑。” 薛长卿早就听说,韩英女在北边只用了三招便杀了摩诃一剑云之鹄,所以也不敢怠慢,并没有急于与她对攻,而是先看清她剑法的路数,然后再想办法应对,所以一味激怒她,让她率先发动进攻,这样他才能看清楚,她的武功究竟精进到什么程度,也好想办法应对。 第936章 薛长卿怒道:“你这蠢货,总是与我作对,既然你这么想死,我便成全你。”说到这里,于是便一掌,向倒在地上的史天骄头上击去,史天骄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白千劫见史天骄为救自己而死,也没有立即逃走,而是趁薛长卿还没有转过头来攻向自己,于是便将身上所有的铁棋子打出,然后突然闪身向前,向薛长卿发起奋力一击。 白千劫自是知道自己不是薛长卿的对手,但一味避让,也不是办法,毕竟与他周旋这么长时间,内力已经消耗大半,若想以轻功从薛长卿手中逃走,也未必那么容易,与其这样,还不如与他拼上一拼,说不定还有几分胜算。 薛长卿见白千劫采取这种孤注一掷的打法,于是便怒道:“简直是不自量力,不过也却有几分勇气,早知道难逃一死,还不如尽力一拼。” 一语未毕,便以快身法闪身向前,向攻上来的白千劫迎了上去,未曾想到,就在这时候,一道寒光一闪,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向薛长卿头顶击去。 于此同时,只听一个声音喊道:“白大侠闪开,我来替你杀了这狗贼!” 白千劫听出是韩英女的声音,于是极为高兴,连忙闪身避开,薛长卿为了化解当头一剑的威胁,也不得不撤掌,及时倒纵开去。 韩英女道:“薛长卿,你设计害我师父,前番在东海你使阴谋诡计,骗过我们,让你逃脱了,难道你今日还跑得了么?” 薛长卿道:“小丫头片子,你的武功虽然精进不少,但要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梅傲霜尚且栽在我的手里,就凭你,又能奈我何?” 韩英女怒道:“你再敢提我师父的名字,我撕烂你的嘴!”说着便清叱一声,又是一剑向薛长卿攻去。 薛长卿早就听说,韩英女在北边只用了三招便杀了摩诃一剑云之鹄,所以也不敢怠慢,并没有急于与她对攻,而是先看清她剑法的路数,然后再想办法应对,所以一味激怒她,让她率先发动进攻,这样他才能看清楚,她的武功究竟精进到什么程度,也好想办法应对。 白千劫道:“那倒未必,你武功虽好,但我也并非易与之辈,短时间内你根本胜不过我。要是再等一会儿,黑老二来了,你便死无葬身之地了。” 薛长卿冷笑道:“那我便在他来之前,先将你杀掉。”说到这里,于是便一掌向他击去,白千劫并不擅长掌法,不敢与他硬拼掌力,于是便闪身避过,薛长卿早料到他不敢与自己对掌,于是便对白千劫穷追猛打,论武功,白千劫一人的确不是薛长卿的对手,论轻功,也未必胜得过薛长卿,但白千劫也颇有战斗经验,虽不与薛长卿硬拼,但也并非一味躲避,而是借着闪避之际,不断向薛长卿打出铁棋子暗器,虽然知道只要薛长卿攻不忘守,凭他一人用暗器,根本伤不了他。 但他这种袭扰战术,也未必全无作用,薛长卿虽不惧他的铁棋子暗器,但也不得不防,这么一来,他的进攻,便受到阻碍,白千劫只要坚持时间久一些,等到黑百变前来帮忙,以黑白双侠两人对薛长卿一个,薛长卿即便武功再好,也未必能够占到什么便宜。 薛长卿也知道他们二人的厉害,白千劫这种打法,无疑是在拖延时间,心想,你身上能带的铁棋子并不多,等你打完,看你还有什么招?想到这里,于是便继续向白千劫进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白千劫也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要是身上的铁棋子暗器打完,薛长卿立即便要占上风,到时候老二要是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话,那么便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边以轻功闪避薛长卿的推云手掌法的连环进攻,也时不时地与他对拆几招,一见情形不对,立即以暗器迫使薛长卿与他分开,这样一来,薛长卿见他识破自己的计谋,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 于是便怒道:“你这种打法,简直是无赖,根本不敢与我硬拼,只是在拖延时间。有胆量,你与我对上几掌!” 白千劫笑道:“所谓兵不厌诈,比武较技只有胜负成败,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有本事,便将我杀了,否则,我要怎么打,你也管不着。” 薛长卿道:“你休得意,杀你是迟早的事,你以为以这种办法便可保命,那是休想。”说到这里,于是便双掌连环,并不理会白千劫的暗器偷袭,心想,即便被你的暗器打中,只要不是要害穴位,也不过是受些轻伤而已,但你倘若被我打中一掌,就未必能够活命。 白千劫见他用这种拼命的打法,试图与自己拼个鱼死网破,于是便只以轻功闪避,并不与薛长卿近距离接触,反正以自己的轻功,薛长卿短时间内也未必能够追得到他。 但由互有攻守,到一味闪避,很显然是落了下风,这样一方穷追猛打,一方疲于奔命,毕竟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白千劫也很清楚形势,心想,万一老二迟迟不来,我也只有与他拼了。 薛长卿见已经将白千劫逼到崖壁的死角,于是便步步紧逼,试图封锁住白千劫所有退路,从而以自己擅长的掌法,将白千劫击毙。 薛长卿也知道他们二人的厉害,白千劫这种打法,无疑是在拖延时间,心想,你身上能带的铁棋子并不多,等你打完,看你还有什么招?想到这里,于是便继续向白千劫进攻,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白千劫也知道这样下去,绝对不行,要是身上的铁棋子暗器打完,薛长卿立即便要占上风,到时候老二要是还不来助我一臂之力的话,那么便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一边以轻功闪避薛长卿的推云手掌法的连环进攻,也时不时地与他对拆几招,一见情形不对,立即以暗器迫使薛长卿与他分开,这样一来,薛长卿见他识破自己的计谋,一时之间也拿他没有办法。 第937章 可他万万没想到,韩英女杀云之鹄用的剑法,并非是灭魔剑法,而是得到了阴玄灵的毕生功力,而且现在她已经逐渐将身上蕴藏着的深厚功力运用自如,薛长卿如何会不吃亏? 薛长卿见韩英女一剑刺来,看路数是华山派游龙剑法的起手式“游龙引凤”,于是并不当回事,只是闪身避开,然而他却没想到韩英女的剑法竟这么快,轻功也比之前高强许多,身悬半空之中,还能连续变招,薛长卿才避开一剑,韩英女连忙变招,一剑横削,薛长卿闪避不及,左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痕。 于是急忙倒纵开去,心想,当初与梅傲霜交手,也不至于在几招之内,便输在她的游龙剑法上,如今韩英女明明使的是华山派的游龙剑法,我却这么快被她伤到,很明显她出剑比梅傲霜还要快,而且剑法也已经在她师父之上?看来这小丫头在短短数日之内,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 但放眼整个江湖,薛长卿也想不到什么人能够使韩英女的武功在短时间内精进这么快? 明知不敌,自然要逃,要不然定然要重蹈云之鹄的覆辙,想到这里,于是连忙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踩着崖壁,向崖顶跃去。 韩英女见薛长卿要逃,急忙喝道:“狗贼休走!拿命来!”一语未毕,连忙以一招惊鸿冲霄的解数凌空跃起数十丈,于此同时长剑直指薛长卿背后刺去,薛长卿的轻功哪里及得上韩英女,没等跃上崖顶,便被韩英女追上,薛长卿身悬半空之中,处于上升之势,哪里躲得过韩英女的追击,被她一剑刺了个正着,然而总算他武功高强,在关键时候,侧身避过要害部位,韩英女一剑刺中他的肩头,虽一时未死,但受伤之后,又被韩英女一脚从半空之中踏了下来,摔落在地,当场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韩英女急忙欺身向前,用剑控制住了他,怒道:“狗贼,你现在还想逃么?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 薛长卿见状,急忙说道:“慢着!” 韩英女怒道:“怎么?死到临头,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即便你向我磕一万个响头,我也不会饶了你的狗命。”薛长卿道:“小丫头片子,你的武功虽然精进不少,但要想杀我,也没那么容易。梅傲霜尚且栽在我的手里,就凭你,又能奈我何?” 韩英女怒道:“你再敢提我师父的名字,我撕烂你的嘴!”说着便清叱一声,又是一剑向薛长卿攻去。 薛长卿早就听说,韩英女在北边只用了三招便杀了摩诃一剑云之鹄,所以也不敢怠慢,并没有急于与她对攻,而是先看清她剑法的路数,然后再想办法应对,所以一味激怒她,让她率先发动进攻,这样他才能看清楚,她的武功究竟精进到什么程度,也好想办法应对。 薛长卿哈哈大笑道:“我薛长卿纵横江湖半生,今日输在你这小丫头片子手中,我无话可说,明知必死无疑,又怎会向你摇尾乞怜,要你饶我性命?但我死也要死个明白,可否告诉我,为何你的武功会精进这么快?” 韩英女怒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不过是想借此拖延时间,想找机会逃走而已,我再不会上你的当了,你就准备受死吧!” 薛长卿笑道:“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便你放我走,我也走不了多远,又怎会逃跑?你即便不说,我也知道你的武功来路不正,带着一股戾气,今日你虽杀了我,但他日必会为你的这身来路不正的武功,付出代价。”说着便又哈哈大笑起来! 韩英女闻言,脸色一变,怒道:“胡说八道!受死吧!”一语才毕,便一剑了结了薛长卿的性命! 她虽然杀了薛长卿,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始终在想薛长卿临死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因为她也意识到,自从得了阴玄灵的毕生玄阴教功力之后,虽然剑法与轻功都有长进,也能使出余天音教她的以指代剑剑法,但与此同时,她的情绪也逐渐反常起来,有时候甚至会受到高强内功的反噬,听了薛长卿的那几句话,更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韩英女自小便虽谷青霜修练过玄门内功,华山派的这种玄门内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不可一蹴而就,而阴玄灵的内功却极为霸道,至阳至刚,与她本身修练的至阴至柔的玄门内功,本身就存在冲突,她现在察觉不到,是因为阴玄灵传给她的内功,极为深厚,将她本身修练的蕴含在她经脉之中的内功强行压制住,但韩英女每次与人比武,便无形中以华山派内功心法驱使内力,这种外来的内功便开始逐渐反噬,韩英女情绪反常,也正是这种霸道内力的副作用。 薛长卿见多识广,虽只与韩英女交手数个回合,便输在她手上,但也就是在这数个回合内,他早已看出韩英女的武功亦正亦邪,故而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是极为中肯的,它像诅咒一般,萦绕在韩英女的耳边,让她寝食难安。 白千劫见韩英女已经斩杀薛长卿,极为高兴,于是急忙过来,对韩英女说道:“盟主杀得好,像薛长卿这样的歪门邪道,早就该死,装有解药的箱子在那边,我们赶紧去夺过来吧!”说着向箱子所在的方向一指。白千劫刚开始还一直叫韩英女为韩姑娘,此刻见她只用了几招便杀掉了不可一世的薛长卿,心中对她极为敬佩,认为她这个盟主名副其实,故而这才改口尊称她为盟主。 韩英女闻言,也就不再去想薛长卿说的那些话,急忙向白千劫手指处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口箱子,并且见到黑百变与独孤一方等人正在攻打那些保护箱子的人,于是便对白千劫道:“白大侠,你快去找找辜隼在哪里?找到之后,连忙过来告知我,或许他便是唯一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我这就去将解药箱子夺过来!” 第938章 韩英女闻言,脸色一变,怒道:“胡说八道!受死吧!”一语才毕,便一剑了结了薛长卿的性命! 她虽然杀了薛长卿,但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始终在想薛长卿临死之前说的那几句话,因为她也意识到,自从得了阴玄灵的毕生玄阴教功力之后,虽然剑法与轻功都有长进,也能使出余天音教她的以指代剑剑法,但与此同时,她的情绪也逐渐反常起来,有时候甚至会受到高强内功的反噬,听了薛长卿的那几句话,更让她有种不安的感觉。 韩英女自小便虽谷青霜修练过玄门内功,华山派的这种玄门内功讲究的是循序渐进,日积月累,不可一蹴而就,而阴玄灵的内功却极为霸道,至阳至刚,与她本身修练的至阴至柔的玄门内功,本身就存在冲突,她现在察觉不到,是因为阴玄灵传给她的内功,极为深厚,将她本身修练的蕴含在她经脉之中的内功强行压制住,但韩英女每次与人比武,便无形中以华山派内功心法驱使内力,这种外来的内功便开始逐渐反噬,韩英女情绪反常,也正是这种霸道内力的副作用。 薛长卿见多识广,虽只与韩英女交手数个回合,便输在她手上,但也就是在这数个回合内,他早已看出韩英女的武功亦正亦邪,故而他最后说的那番话,是极为中肯的,它像诅咒一般,萦绕在韩英女的耳边,让她寝食难安。 白千劫见韩英女已经斩杀薛长卿,极为高兴,于是急忙过来,对韩英女说道:“盟主杀得好,像薛长卿这样的歪门邪道,早就该死,装有解药的箱子在那边,我们赶紧去夺过来吧!”说着向箱子所在的方向一指。白千劫刚开始还一直叫韩英女为韩姑娘,此刻见她只用了几招便杀掉了不可一世的薛长卿,心中对她极为敬佩,认为她这个盟主名副其实,故而这才改口尊称她为盟主。 韩英女闻言,也就不再去想薛长卿说的那些话,急忙向白千劫手指处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口箱子,并且见到黑百变与独孤一方等人正在攻打那些保护箱子的人,于是便对白千劫道:“白大侠,你快去找找辜隼在哪里?找到之后,连忙过来告知我,或许他便是唯一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我这就去将解药箱子夺过来!” 薛长卿的如意算盘并未得逞,倘若韩英女此刻的武功与他旗鼓相当,那么他这么做,或许能够占些便宜,但韩英女得到阴玄灵毕生功力之后,学会了余天音的以指代剑剑法,经过与辜隼一战,更加熟练,薛长卿不知情况,却想以静制动,让韩英女先进招,岂不是自讨苦吃? 韩英女自然不知他的意图,然而当他再次提起她师父的时候,不禁怒火中烧,提起秋水剑,便向薛长卿刺去,韩英女手中的秋水剑本身便带着极强的剑气,加之她现在的内功深厚,每一剑刺出,从速度与内力上,比之前不知要高多少倍。 而薛长卿在东海之中吃过韩英女的亏,后来才想明白,她所谓的灭魔剑法,是在模仿自己的掌法出招,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这次他有所准备,让韩英女先出招,意在让她无法使出灭魔剑法。 可他万万没想到,韩英女杀云之鹄用的剑法,并非是灭魔剑法,而是得到了阴玄灵的毕生功力,而且现在她已经逐渐将身上蕴藏着的深厚功力运用自如,薛长卿如何会不吃亏? 薛长卿见韩英女一剑刺来,看路数是华山派游龙剑法的起手式“游龙引凤”,于是并不当回事,只是闪身避开,然而他却没想到韩英女的剑法竟这么快,轻功也比之前高强许多,身悬半空之中,还能连续变招,薛长卿才避开一剑,韩英女连忙变招,一剑横削,薛长卿闪避不及,左臂被划开一道深深的伤痕。 于是急忙倒纵开去,心想,当初与梅傲霜交手,也不至于在几招之内,便输在她的游龙剑法上,如今韩英女明明使的是华山派的游龙剑法,我却这么快被她伤到,很明显她出剑比梅傲霜还要快,而且剑法也已经在她师父之上?看来这小丫头在短短数日之内,得到了什么高人的指点。 但放眼整个江湖,薛长卿也想不到什么人能够使韩英女的武功在短时间内精进这么快? 明知不敌,自然要逃,要不然定然要重蹈云之鹄的覆辙,想到这里,于是连忙施展轻功,一跃而起,踩着崖壁,向崖顶跃去。 韩英女见薛长卿要逃,急忙喝道:“狗贼休走!拿命来!”一语未毕,连忙以一招惊鸿冲霄的解数凌空跃起数十丈,于此同时长剑直指薛长卿背后刺去,薛长卿的轻功哪里及得上韩英女,没等跃上崖顶,便被韩英女追上,薛长卿身悬半空之中,处于上升之势,哪里躲得过韩英女的追击,被她一剑刺了个正着,然而总算他武功高强,在关键时候,侧身避过要害部位,韩英女一剑刺中他的肩头,虽一时未死,但受伤之后,又被韩英女一脚从半空之中踏了下来,摔落在地,当场口吐鲜血。 与此同时,韩英女急忙欺身向前,用剑控制住了他,怒道:“狗贼,你现在还想逃么?我现在就要杀了你,为我师父报仇!” 薛长卿见状,急忙说道:“慢着!”白千劫见韩英女已经斩杀薛长卿,极为高兴,于是急忙过来,对韩英女说道:“盟主杀得好,像薛长卿这样的歪门邪道,早就该死,装有解药的箱子在那边,我们赶紧去夺过来吧!”说着向箱子所在的方向一指。白千劫刚开始还一直叫韩英女为韩姑娘,此刻见她只用了几招便杀掉了不可一世的薛长卿,心中对她极为敬佩,认为她这个盟主名副其实,故而这才改口尊称她为盟主。 韩英女怒道:“怎么?死到临头,又想耍什么阴谋诡计,我告诉你,即便你向我磕一万个响头,我也不会饶了你的狗命。” 第939章 韩英女见状,怒道:“辜隼,你跟随岐黄子作恶多端,迟早难逃公道,我劝你最好将那本名册给我,否则你必死无疑。” 辜隼笑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现在身受重伤,自是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是苦苦相逼的话,我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你要知道这本名册可关系到白云老道、妙湛秃驴他们的性命。我倒是要看看,相隔这么远,你如何能够阻止我烧掉这本名册。” 韩英女最不喜受人威胁,刚想强行过去抢夺名册,却被白千劫阻止住,只听白千劫道:“盟主,你要慎重,万一你冲过去,逼急了他,他烧掉名册,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韩英女急道:“可是我们要不将那本名册抢夺过来,他可要带着名册逃走了。” 白千劫道:“他现在身受重伤,要想逃走谈何容易,不如这样,我们先将他包围起来,然后再见机行事,你放心就是,现在那本名册是他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它毁掉的。” 韩英女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白大侠你说的办。”白千劫等人闻言,连忙从两翼悄悄潜行到辜隼背后,逐步对他形成合围之势。 而辜隼只是一心防着韩英女上前来抢夺名册,于是便一手持着名册,一手握着火把,慢慢向后退去,韩英女自然紧跟不舍,他却不知道白千劫等人已经悄悄来到他身后。 韩英女见白千劫等人已经到位,于是便举剑示意他们动手,白千劫见状,对黑百变道:“老二,你我同时射出铁棋子,将他手中火把与名册打落,有问题么?” 黑百变笑道:“没问题,瞧我的吧。”说着便从怀中掏出几枚铁棋子捏在手中,白千劫见状,亦如法施为。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极为默契地同时射出铁棋子,分别向辜隼左右手的手腕处射去。 虽说天色较暗,但总算距离不是太远,他们射出的铁棋子,同时打在辜隼双手手腕的穴道之上,辜隼只觉双手手腕顿时一阵酸麻,火把与名册同时掉落在地。 韩英女见他们已经得手,没等辜隼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名册,急忙以快身法闪身向前,剑指辜隼胸膛而去。 这一剑极是迅疾,辜隼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被当胸刺入,血溅三尺,倒毙在地。 辜隼已死,韩英女连忙捡起地上的那本名册,就这火把,翻开一看,里面果然记载着如何正确地将解药分配到每个身中蛊毒之人的手中,而最后几页正是白云道长、妙湛禅师等人的名字。 白千劫等人见辜隼已死,解药名册已经落入韩英女手中,于是急忙围了过来。韩英女道:“解药与名册均已到手,对方人多,我们不宜恋战,白大侠,快让大家将箱子带出去,所有人退出山谷。” 黑百变道:“入谷口已被地狱门的人堵住,我们要想退出去,谈何容易?依我之见,不如我们带着解药,直接杀到地狱门总坛,与玉虚道长他们合兵一处,攻入地狱门将人救出来。” 韩英女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于是便对白千劫道:“白大侠,对与黑二侠的意见,你怎么看?” 白千劫道:“峡谷一战,我们虽然成功夺取解药与名册,但也是损兵折将,若是此刻再去地狱门救人的话,只怕也没有多少胜算。虽然地狱门中没有大将坐守,但他们的蛊毒尚未发作,只要他们关闭地狱门密道,死守到底的话,我们根本无法攻进去。不如先退出山谷,到达崖顶,以弓箭击溃谷中的地狱门余孽。然后再带着解药回到武当。于此同时派人通知玉虚道长他们,让他们先撤回武当,然后再商议攻打地狱门救人之事。” 韩英女道:“还是白大侠考虑周详,那就按你说的办。”说着便让人带上解药箱子,先出山谷,然后从两侧山坡爬到两边崖顶,继续用弓箭射杀还留在峡谷中,没有及时撤出的地狱门中人。 樵虎、凌烈等人见出谷口处的厮杀声已停歇,而山崖之上火把通明,呼啸之声不断,便知他们已然得手,于是便迅速从入谷口退了出去,将地狱门中人堵在山谷之中。 地狱门冯常春等人见原先的入谷口已经被人堵住,冲杀不出,只得带人向出谷口处突围,怎料等待他们的便是山顶的强弓劲弩与不断向他们头顶滚落的山石。而他们一场血战之余,早已丧失了战斗力,一心只想逃走,自然一击击溃,山谷中惨叫声与呼救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便尸积如山,只有少数人突围出去。依了韩英女,还要派人去追击那些溃逃的地狱门弟子。 然而,却被白千劫拦住,只听白千劫笑道:“盟主,穷寇莫追,他们丢了解药,已是失职,回到地狱门,那些人岂会饶了他们?所以他们绝对不该再回去,当务之急,是派人尽快通知玉虚道长他们,让他们原路返回,我们在前方等他们便是。不用再理会这些散兵游勇。” 韩英女笑道:“白大侠说的极是,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愿意去地狱门给玉虚道长他们报信呢?” 邬大龙闻言,生怕韩英女事后追究他之前不听命令,私自带人发起进攻的过失,于是便急忙请缨道:“盟主,这等小事,还是由我代劳吧。” 韩英女笑道:“既然邬帮主愿意前往,那就有劳了!”说着便向他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对众人说道:“我们这就下山去,与樵大侠、凌少庄主他们会合。” 韩英女闻言,也就不再去想薛长卿说的那些话,急忙向白千劫手指处望去,果然看到了那口箱子,并且见到黑百变与独孤一方等人正在攻打那些保护箱子的人,于是便对白千劫道:“白大侠,你快去找找辜隼在哪里?找到之后,连忙过来告知我,或许他便是唯一知道解药用法的人。我这就去将解药箱子夺过来!” 第940章 白千劫道:“峡谷一战,我们虽然成功夺取解药与名册,但也是损兵折将,若是此刻再去地狱门救人的话,只怕也没有多少胜算。虽然地狱门中没有大将坐守,但他们的蛊毒尚未发作,只要他们关闭地狱门密道,死守到底的话,我们根本无法攻进去。不如先退出山谷,到达崖顶,以弓箭击溃谷中的地狱门余孽。然后再带着解药回到武当。于此同时派人通知玉虚道长他们,让他们先撤回武当,然后再商议攻打地狱门救人之事。” 韩英女道:“还是白大侠考虑周详,那就按你说的办。”说着便让人带上解药箱子,先出山谷,然后从两侧山坡爬到两边崖顶,继续用弓箭射杀还留在峡谷中,没有及时撤出的地狱门中人。 樵虎、凌烈等人见出谷口处的厮杀声已停歇,而山崖之上火把通明,呼啸之声不断,便知他们已然得手,于是便迅速从入谷口退了出去,将地狱门中人堵在山谷之中。 地狱门冯常春等人见原先的入谷口已经被人堵住,冲杀不出,只得带人向出谷口处突围,怎料等待他们的便是山顶的强弓劲弩与不断向他们头顶滚落的山石。而他们一场血战之余,早已丧失了战斗力,一心只想逃走,自然一击击溃,山谷中惨叫声与呼救声不绝于耳,不一会儿,便尸积如山,只有少数人突围出去。依了韩英女,还要派人去追击那些溃逃的地狱门弟子。 然而,却被白千劫拦住,只听白千劫笑道:“盟主,穷寇莫追,他们丢了解药,已是失职,回到地狱门,那些人岂会饶了他们?所以他们绝对不该再回去,当务之急,是派人尽快通知玉虚道长他们,让他们原路返回,我们在前方等他们便是。不用再理会这些散兵游勇。” 韩英女笑道:“白大侠说的极是,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愿意去地狱门给玉虚道长他们报信呢?” 邬大龙闻言,生怕韩英女事后追究他之前不听命令,私自带人发起进攻的过失,于是便急忙请缨道:“盟主,这等小事,还是由我代劳吧。” 韩英女笑道:“既然邬帮主愿意前往,那就有劳了!”说着便向他拱手施了一礼,然后对众人说道:“我们这就下山去,与樵大侠、凌少庄主他们会合。” 一语未毕,连忙向解药箱子处跃去,施展出凌厉的剑法,那些地狱门弟子无不应手而倒,很快便控制了那口箱子,于此同时,黑白双侠与独孤一方等人也从两侧杀了过来。 辜隼见箱子已落入他们手中,于是便急忙率领众人向总坛那边杀去,白千劫见状,急忙对韩英女道:“盟主,快拦住辜隼,别让他逃了。” 韩英女闻言,急忙一跃而起,踩着众地狱门弟子的头顶,向辜隼追去,辜隼见山谷中人太多,虽然骑着快马,也没办法迅速冲出去,于是便弃马跃身而起,施展轻功,向谷口处奔去。 饶是如此,也很快被韩英女追及,辜隼知道敌不过韩英女,于是便将那本名册取了出来,对韩英女说道:“你们虽已得到解药,但没有这本名册,解药在你们手中,也是无济于事,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立即将这本名册烧掉!”说着便从一名弟子手中取来一根火把。 韩英女见状,怒道:“辜隼,你跟随岐黄子作恶多端,迟早难逃公道,我劝你最好将那本名册给我,否则你必死无疑。” 辜隼笑道:“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现在身受重伤,自是不是你的对手,但你要是苦苦相逼的话,我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你要知道这本名册可关系到白云老道、妙湛秃驴他们的性命。我倒是要看看,相隔这么远,你如何能够阻止我烧掉这本名册。” 韩英女最不喜受人威胁,刚想强行过去抢夺名册,却被白千劫阻止住,只听白千劫道:“盟主,你要慎重,万一你冲过去,逼急了他,他烧掉名册,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韩英女急道:“可是我们要不将那本名册抢夺过来,他可要带着名册逃走了。” 白千劫道:“他现在身受重伤,要想逃走谈何容易,不如这样,我们先将他包围起来,然后再见机行事,你放心就是,现在那本名册是他手中唯一的救命稻草,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将它毁掉的。” 韩英女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白大侠你说的办。”白千劫等人闻言,连忙从两翼悄悄潜行到辜隼背后,逐步对他形成合围之势。 而辜隼只是一心防着韩英女上前来抢夺名册,于是便一手持着名册,一手握着火把,慢慢向后退去,韩英女自然紧跟不舍,他却不知道白千劫等人已经悄悄来到他身后。 韩英女见白千劫等人已经到位,于是便举剑示意他们动手,白千劫见状,对黑百变道:“老二,你我同时射出铁棋子,将他手中火把与名册打落,有问题么?” 黑百变笑道:“没问题,瞧我的吧。”说着便从怀中掏出几枚铁棋子捏在手中,白千劫见状,亦如法施为。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极为默契地同时射出铁棋子,分别向辜隼左右手的手腕处射去。 虽说天色较暗,但总算距离不是太远,他们射出的铁棋子,同时打在辜隼双手手腕的穴道之上,辜隼只觉双手手腕顿时一阵酸麻,火把与名册同时掉落在地。 韩英女见他们已经得手,没等辜隼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名册,急忙以快身法闪身向前,剑指辜隼胸膛而去。 黑百变笑道:“没问题,瞧我的吧。”说着便从怀中掏出几枚铁棋子捏在手中,白千劫见状,亦如法施为。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极为默契地同时射出铁棋子,分别向辜隼左右手的手腕处射去。 虽说天色较暗,但总算距离不是太远,他们射出的铁棋子,同时打在辜隼双手手腕的穴道之上,辜隼只觉双手手腕顿时一阵酸麻,火把与名册同时掉落在地。 第941章 他们虽未与地狱门总坛的人交手,却有效地遏制了他们增援鹰愁崖,这会儿鹰愁崖战斗已然结束,韩英女派邬大龙去通知玉虚道长他们,在路上正好遇到白云道长的大弟子褚玉麟,于是便问道:“褚大侠,你是要去鹰愁崖么?” 褚玉麟见到邬大龙赶来,已然猜出个大概,于是连忙问道:“那边战况怎样了?有没有夺到解药?” 邬大龙笑道:“我们计划周密,如何不手到擒来,你放心就是,解药已经到手,盟主让我来通知你们,可以撤退了。他们会在鹰愁崖附近等候你们。” 褚玉麟笑道:“太好了,我师叔派我来正是去鹰愁崖打探消息的,既然邬帮主说那边已经成功夺取了解药,那我便不过去了。我这就返回去,通知师叔带人撤退。” 邬大龙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原路返回了。”说着二人便分道扬镳,分别去通知玉虚道长与韩英女。 玉虚道长得到消息,喜出望外,让褚玉麟带人殿后,然后率领武当派全体弟子,从地狱门总坛撤退,向鹰愁崖方向赶去。 玉虚道长等人已然走远,褚玉麟见地狱门总坛的人还是没有出兵追击,于是便带领余下弟子撤退,向鹰愁崖方向赶去,很快他们便在鹰愁崖,与韩英女等人会合。 只听韩英女问道:“玉虚道长,武当派的人都到齐了吗?你们那边战况怎样?我方有无死伤?” 玉虚道长笑道:“多谢盟主挂怀,我方与地狱门的人兵戈未交,没有任何损失。他们见我们进攻地狱门,只是躲在密道之中不出来。你们怎么样?” 韩英女叹道:“虽然成功夺取解药,但也是惊心动魄,要不是我们当中有一部分人见了地狱门的人进入鹰愁崖,没等命令,提前发起进攻,我们也不至于死伤两百多人。饶是如此,最终我们还是成功夺取了解药,并且得到了那本记载如何分配解药的名册。” 玉虚道长道:“那盟主打算何时率领大家去攻打地狱门,救出被囚在地狱门的英雄好汉呢?” 韩英女道:“道长的辈分比我师父还要大,切莫再叫我盟主了,这不折煞我么?我当时只是见时间仓促,大家意见不一,这才勉强站出来,担任这盟主一位,既然现在已经成功夺取了解药,也得到了名册,我还是要退位让贤的。” 玉虚道长点点头,笑道:“果然不错,你最近改变不少,也知道谦让了,与刚认识你那会儿,可是成熟了不少呢。不过你这盟主还必须担任下去,经过鹰愁崖这一战,你的武功与人品已经得到了普遍认可,绝对有资格继续担任这武林盟主一位。你若不担任,还有谁敢担当呢?” 白千劫闻言,也对韩英女道:“没错,在鹰愁崖中,你一人冲进敌阵之中,重创辜隼,斩萧潜龙,杀薛长卿,夺取解药与名册,除你之外,更没有其他人有资格担任这盟主一位。所以武林盟主,非你不可,你就不要在推让了。” 韩英女腼腆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暂时忝任此职吧,可我们事先说好了,等白云道长他们都救出来之后,你们可再不能继续勉强我担任这盟主之位了。” 玉虚道长笑道:“这都依你,到时候你爱怎样便怎样,总行了吧。” 韩英女笑道:“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回武当,商量一下,去地狱门救人的事吧。”说着便一跃上马,带领所有人,向武当方向返回而去。 几天之后,岐黄子得知鹰愁崖中解药丢失之事,并不着急,辜鹰听说他的弟弟辜隼在鹰愁崖被韩英女所杀,极为悲愤,几次要带人南下,找韩英女报仇。 然而都被岐黄子强行留住,这会儿辜鹰又来向岐黄子请求率人南下之事,岐黄子怒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辜坛主不幸以身殉职,本门主也极为扼腕,但悲愤归悲愤,我们也不能因此失去理智,此时撤兵南下,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所以,现在必须先攻下玄阴教,然后再返回总坛。” 辜鹰据理力争道:“就算我不回去为我兄弟报仇,但解药已经丢失,武当派的人势必再次攻打地狱门,救出白云老道他们。端午节一过,我们总坛的人没有解药,可就都要毒发身亡了。到时候总坛势必也随之被捣毁,我们即便攻上蛇闹山,又有什么用呢?” 岐黄子笑道:“你放心就是,总坛毁不了,若是我没有防备的话,又怎会将云之鹄调来?实话跟你说了吧,被武当派抢夺去的是解药与名册都是假的,我既然要出征玄阴教,又怎会将解药随时带在身边?解药被我安放在地狱门总坛附近的一个分舵之中,只待端午节一到,他们便会由秘密通道直接送达总坛。” 辜鹰闻言,怒道:“这么说来,我兄弟辜隼先是被你所骗,继而枉死在鹰愁崖之中了?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岐黄子闻言,怒道:“否则怎样,连你也要学薛长卿、史天骄反出我地狱门不成?我告诉你,韩英女先是杀了云之鹄,继而又在鹰愁崖杀了辜隼、萧潜龙与薛长卿,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你离开地狱门之后,休说报仇,只怕连你也要死在她的手中。” 然而,却被白千劫拦住,只听白千劫笑道:“盟主,穷寇莫追,他们丢了解药,已是失职,回到地狱门,那些人岂会饶了他们?所以他们绝对不该再回去,当务之急,是派人尽快通知玉虚道长他们,让他们原路返回,我们在前方等他们便是。不用再理会这些散兵游勇。” 韩英女笑道:“白大侠说的极是,不知哪位英雄好汉,愿意去地狱门给玉虚道长他们报信呢?” 邬大龙闻言,生怕韩英女事后追究他之前不听命令,私自带人发起进攻的过失,于是便急忙请缨道:“盟主,这等小事,还是由我代劳吧。” 第942章 韩英女腼腆地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暂时忝任此职吧,可我们事先说好了,等白云道长他们都救出来之后,你们可再不能继续勉强我担任这盟主之位了。” 玉虚道长笑道:“这都依你,到时候你爱怎样便怎样,总行了吧。” 韩英女笑道:“这还差不多。既然如此,那我们这就回武当,商量一下,去地狱门救人的事吧。”说着便一跃上马,带领所有人,向武当方向返回而去。 几天之后,岐黄子得知鹰愁崖中解药丢失之事,并不着急,辜鹰听说他的弟弟辜隼在鹰愁崖被韩英女所杀,极为悲愤,几次要带人南下,找韩英女报仇。 然而都被岐黄子强行留住,这会儿辜鹰又来向岐黄子请求率人南下之事,岐黄子怒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辜坛主不幸以身殉职,本门主也极为扼腕,但悲愤归悲愤,我们也不能因此失去理智,此时撤兵南下,我们之前做的努力,将付之东流。所以,现在必须先攻下玄阴教,然后再返回总坛。” 辜鹰据理力争道:“就算我不回去为我兄弟报仇,但解药已经丢失,武当派的人势必再次攻打地狱门,救出白云老道他们。端午节一过,我们总坛的人没有解药,可就都要毒发身亡了。到时候总坛势必也随之被捣毁,我们即便攻上蛇闹山,又有什么用呢?” 岐黄子笑道:“你放心就是,总坛毁不了,若是我没有防备的话,又怎会将云之鹄调来?实话跟你说了吧,被武当派抢夺去的是解药与名册都是假的,我既然要出征玄阴教,又怎会将解药随时带在身边?解药被我安放在地狱门总坛附近的一个分舵之中,只待端午节一到,他们便会由秘密通道直接送达总坛。” 辜鹰闻言,怒道:“这么说来,我兄弟辜隼先是被你所骗,继而枉死在鹰愁崖之中了?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 岐黄子闻言,怒道:“否则怎样,连你也要学薛长卿、史天骄反出我地狱门不成?我告诉你,韩英女先是杀了云之鹄,继而又在鹰愁崖杀了辜隼、萧潜龙与薛长卿,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你离开地狱门之后,休说报仇,只怕连你也要死在她的手中。” 话分两头,玉虚道长带领武当派弟子到了地狱门总坛之后,按照既定计划,对地狱门实施佯攻。 地狱门总坛方面,原本岐黄子是派云之鹄镇守,然而,与玄阴教的战况焦灼,岐黄子不得已飞鸽传书给云之鹄,让他带兵北上支援,然而还没到蛇闹山,却与韩英女、鄢云、阴玄灵在蛇闹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庄相遇,被韩英女所杀。如今的地狱门总坛,除了几个新晋的舵主之外,其余都是一般的地狱门弟子。人数虽也有几千之众,但面对武当派的进攻,也不敢轻易出击。 只是紧闭密道,做出死守的态势,武当派本来就没打算强攻,佯攻地狱门只是为了防止他们与鹰愁崖被围的地狱门中人通上消息,出兵支援。他们既然紧闭密道门,玉虚道长虽知强攻不进,但也没有立即撤退,而是让人守在密道附近,于此同时派人去鹰愁崖打探消息,只待那边成功夺取解药,便立即撤退。 他们虽未与地狱门总坛的人交手,却有效地遏制了他们增援鹰愁崖,这会儿鹰愁崖战斗已然结束,韩英女派邬大龙去通知玉虚道长他们,在路上正好遇到白云道长的大弟子褚玉麟,于是便问道:“褚大侠,你是要去鹰愁崖么?” 褚玉麟见到邬大龙赶来,已然猜出个大概,于是连忙问道:“那边战况怎样了?有没有夺到解药?” 邬大龙笑道:“我们计划周密,如何不手到擒来,你放心就是,解药已经到手,盟主让我来通知你们,可以撤退了。他们会在鹰愁崖附近等候你们。” 褚玉麟笑道:“太好了,我师叔派我来正是去鹰愁崖打探消息的,既然邬帮主说那边已经成功夺取了解药,那我便不过去了。我这就返回去,通知师叔带人撤退。” 邬大龙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原路返回了。”说着二人便分道扬镳,分别去通知玉虚道长与韩英女。 玉虚道长得到消息,喜出望外,让褚玉麟带人殿后,然后率领武当派全体弟子,从地狱门总坛撤退,向鹰愁崖方向赶去。 玉虚道长等人已然走远,褚玉麟见地狱门总坛的人还是没有出兵追击,于是便带领余下弟子撤退,向鹰愁崖方向赶去,很快他们便在鹰愁崖,与韩英女等人会合。 只听韩英女问道:“玉虚道长,武当派的人都到齐了吗?你们那边战况怎样?我方有无死伤?” 玉虚道长笑道:“多谢盟主挂怀,我方与地狱门的人兵戈未交,没有任何损失。他们见我们进攻地狱门,只是躲在密道之中不出来。你们怎么样?” 韩英女叹道:“虽然成功夺取解药,但也是惊心动魄,要不是我们当中有一部分人见了地狱门的人进入鹰愁崖,没等命令,提前发起进攻,我们也不至于死伤两百多人。饶是如此,最终我们还是成功夺取了解药,并且得到了那本记载如何分配解药的名册。” 玉虚道长道:“那盟主打算何时率领大家去攻打地狱门,救出被囚在地狱门的英雄好汉呢?” 只听韩英女问道:“玉虚道长,武当派的人都到齐了吗?你们那边战况怎样?我方有无死伤?” 玉虚道长笑道:“多谢盟主挂怀,我方与地狱门的人兵戈未交,没有任何损失。他们见我们进攻地狱门,只是躲在密道之中不出来。你们怎么样?” 韩英女叹道:“虽然成功夺取解药,但也是惊心动魄,要不是我们当中有一部分人见了地狱门的人进入鹰愁崖,没等命令,提前发起进攻,我们也不至于死伤两百多人。饶是如此,最终我们还是成功夺取了解药,并且得到了那本记载如何分配解药的名册。” 第943章 辜鹰听得出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便对岐黄子道:“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发现解药是假的之后,再去我们总坛捣乱,那该如何是好?总坛那边现在无人统领,万一被他们攻进去,可就大为不妙了。” 岐黄子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即便发现夺去的解药是假的,再去攻打地狱门总坛,救出他们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假解药的事。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要救的那些人也已经毒发身亡了,至于总坛方面的人,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得到解药了,所以总坛不会因此而乱,只要他们坚守不出,韩英女他们就算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够攻进去。” 岐黄子道:“辜坛主放心,小辜坛主的仇也是我的仇,只待这边战事一了,攻下玄阴教之后,接下来,凡事与我地狱门作对的门派,都将是我们攻击的目标。现在韩英女他们已经养成气候,就算她没有杀我地狱门的几位坛主,我迟早也会找她。” 辜鹰还待催促,岐黄子已经不耐烦了,厉声道:“行了,辜坛主,你暂且下去准备攻打玄阴教的事吧,报仇的事以后再说。”辜鹰无奈,只得先行退下。 玉虚道长他们撤退之后,果然有一支人马,运送解药回地狱门,按照岐黄子事先的吩咐,只等端午节一到,便将那些解药分发给地狱门弟子,而这些解药中,唯独没有给白云道长他们的。岐黄子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他去攻打玄阴教之前,已经放弃了对这些不肯妥协的人,料定江南武林的人会趁虚而入,攻打地狱门营救他们,故而从一开始,便没有准备给他们的解药。 纵然如此,岐黄子给他们的这些所谓的解药,也不过是暂时压制那些蛊毒,不能彻底根除,长期服用这种解药,无疑是饮鸩止渴,非但无益,反而会让他们蛊毒发作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更痛苦,最终要了他们的性命。而这种解药的分量全由岐黄子控制,这完全看岐黄子要他们何时死?这也印证了他们说的“活阎王”三字,他们的生死存亡,完全在岐黄子一念之间,对他们来说,他不就是在世的阎王么? 岐黄子的蛊毒之术,在他建立地狱门以来一直是举世无双,薛长卿等中了他蛊毒的人曾想尽办法,去苗疆地区寻找会解他蛊毒之人,经过多年的寻找,还是一无所获,最终他们也放弃了。 休说其他人,就连岐黄子也以为,当今世上,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得了他下的蛊毒,因为他已经将传他蛊毒之术的师父师娘,蛊仙人与毒仙人双双害死。 然而,他哪里想得到,她师娘当初被他逼得跳下山崖,只是摔断了双腿,并未死去,而且在山谷之中遍种毒花,研制蛊毒与解毒之术,因为她医术高明,所以许多人慕名而来,为她修建了一处密室,然而,她担心自己的行踪暴露,让岐黄子得知自己还活着,于是便将所有来到那处山谷的人尽数毒死,然后将自己毕生所学,写成两本书,也就是残月在密室中找到的那两本。 这两本书不仅记载了她的蛊毒与解毒之术,其中连历代精通蛊毒之术的人所不能解的,最为复杂的情蛊,也提出了自己的解毒办法。最后,又将自己与蛊仙人合练的圣焰阴阳指法,详细记载在秘籍之中。并且告知有缘得到这两本秘籍之人,一定要杀掉岐黄子,为她夫妻二人报仇雪恨。 残月得到这两本秘籍之后,便开始研究蛊毒之术与解毒之法,因为有现成的毒花样品,又有秘籍作为参照,加之她从小便系统学习过各种毒药的用法,故而她虽对蛊毒之术一窍不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推敲琢磨,也懂了些门道。 于是便想按照秘笈中记载的办法,将岐黄子在她们几人身上所下的情蛊解了。情蛊之毒,一经种下,便无药可医,情念越重,毒发的次数便会随之增加,而毒素也会越来越重,若是无法克制情念,那么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情蛊便会夺去寄主的性命。 残月、晓风、柳絮等人在地狱门中,都被岐黄子下了情蛊,然而由于晓风等人中蛊之时,都是情窦未开,只有残月与鄢云有一段情缘,故而她们几个只是当时痛苦一阵,事后情蛊便潜伏起来,没有发作。只有残月,因为与鄢云聚少离多,长期思念鄢云,故而时常被情蛊折磨得痛不欲生。 自从她得知鄢云与韩英女在一起,鄢云为了韩英女不惜孤身犯险,上云月宫为她求医问药之后,一时醋意顿生,心中怨恨一起,情蛊便伺机作祟,越来越频繁,她也意识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于是在云月宫失守之后,便解散风波恶、都难敌等人,带着晓风、花雨她们来到这无忧谷之中。 未曾想到机缘凑巧,让她在这山洞密室之中发现了这两本秘籍,竟可以解去自己身上所中的情蛊之毒,于是便对晓风等人说道:“这两本秘籍之中记载了各种蛊毒之术,与解毒之法,其中便有我们所中情蛊的解毒之法,虽然这种解毒之法有些冒险,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这情蛊一日不解,随时都有可能夺去我们的性命。” 晓风问道:“残月姐,你就跟我们说吧,到底要解这情蛊要冒怎样的风险,只要你吩咐一声,我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做。” 花雨道:“残月姐,要找人试药的话,我也可以的。我知道这山谷中所中的都是毒花毒草,谁去试药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但只要能将残月姐你身上的情蛊解除,我即便是死也是心甘情愿。” 岐黄子闻言,怒道:“否则怎样,连你也要学薛长卿、史天骄反出我地狱门不成?我告诉你,韩英女先是杀了云之鹄,继而又在鹰愁崖杀了辜隼、萧潜龙与薛长卿,武功已经深不可测,你离开地狱门之后,休说报仇,只怕连你也要死在她的手中。” 第944章 残月得到这两本秘籍之后,便开始研究蛊毒之术与解毒之法,因为有现成的毒花样品,又有秘籍作为参照,加之她从小便系统学习过各种毒药的用法,故而她虽对蛊毒之术一窍不通,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推敲琢磨,也懂了些门道。 于是便想按照秘笈中记载的办法,将岐黄子在她们几人身上所下的情蛊解了。情蛊之毒,一经种下,便无药可医,情念越重,毒发的次数便会随之增加,而毒素也会越来越重,若是无法克制情念,那么短则数月,长则数年,情蛊便会夺去寄主的性命。 残月、晓风、柳絮等人在地狱门中,都被岐黄子下了情蛊,然而由于晓风等人中蛊之时,都是情窦未开,只有残月与鄢云有一段情缘,故而她们几个只是当时痛苦一阵,事后情蛊便潜伏起来,没有发作。只有残月,因为与鄢云聚少离多,长期思念鄢云,故而时常被情蛊折磨得痛不欲生。 自从她得知鄢云与韩英女在一起,鄢云为了韩英女不惜孤身犯险,上云月宫为她求医问药之后,一时醋意顿生,心中怨恨一起,情蛊便伺机作祟,越来越频繁,她也意识到自己活不了多久,于是在云月宫失守之后,便解散风波恶、都难敌等人,带着晓风、花雨她们来到这无忧谷之中。 未曾想到机缘凑巧,让她在这山洞密室之中发现了这两本秘籍,竟可以解去自己身上所中的情蛊之毒,于是便对晓风等人说道:“这两本秘籍之中记载了各种蛊毒之术,与解毒之法,其中便有我们所中情蛊的解毒之法,虽然这种解毒之法有些冒险,我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反正这情蛊一日不解,随时都有可能夺去我们的性命。” 晓风问道:“残月姐,你就跟我们说吧,到底要解这情蛊要冒怎样的风险,只要你吩咐一声,我什么事都愿意为你做。” 花雨道:“残月姐,要找人试药的话,我也可以的。我知道这山谷中所中的都是毒花毒草,谁去试药都有可能丢掉性命,但只要能将残月姐你身上的情蛊解除,我即便是死也是心甘情愿。” 辜鹰道:“就算我反出地狱门又怎样?大不了一死,我兄弟二人为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没想到换来的是这样的结果,今日你若是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倒也罢了,否则你便杀了我,要想我再为你效力,却是万万做不到。” 岐黄子见辜鹰已经动了怒气,要是不与他解释清楚,要想他死容易,要想他继续留在地狱门却是难办,于是连忙赔笑道:“辜坛主,切勿动怒,你知道整件事的原委,那我便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我事先预备那些假解药,并且派重兵护送,无非是想让觊觎这些解药的人,误认为解药就在小辜坛主他们手中,即便是破坏了那些解药,也无伤大雅。我哪里想得到他们几千人马,竟然保护不了假解药回总坛,反而让小辜坛主他们丢了性命。这是谁都未曾想到的事,这下你明白了吧,我也并非存心要害小辜坛主他们。毕竟你们如今是我的左膀右臂,大业未成之际,我又怎会自毁长城呢?” 辜鹰听得出他说的是实话,于是便对岐黄子道:“原来是这样,那他们发现解药是假的之后,再去我们总坛捣乱,那该如何是好?总坛那边现在无人统领,万一被他们攻进去,可就大为不妙了。” 岐黄子笑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即便发现夺去的解药是假的,再去攻打地狱门总坛,救出他们也是无济于事。更何况他们根本不可能发现假解药的事。等他们发现的时候,他们要救的那些人也已经毒发身亡了,至于总坛方面的人,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得到解药了,所以总坛不会因此而乱,只要他们坚守不出,韩英女他们就算武功再高,也未必能够攻进去。” 辜鹰道:“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么?我兄弟因此丧命,你准备何时让我去报仇?” 岐黄子道:“辜坛主放心,小辜坛主的仇也是我的仇,只待这边战事一了,攻下玄阴教之后,接下来,凡事与我地狱门作对的门派,都将是我们攻击的目标。现在韩英女他们已经养成气候,就算她没有杀我地狱门的几位坛主,我迟早也会找她。” 辜鹰还待催促,岐黄子已经不耐烦了,厉声道:“行了,辜坛主,你暂且下去准备攻打玄阴教的事吧,报仇的事以后再说。”辜鹰无奈,只得先行退下。 玉虚道长他们撤退之后,果然有一支人马,运送解药回地狱门,按照岐黄子事先的吩咐,只等端午节一到,便将那些解药分发给地狱门弟子,而这些解药中,唯独没有给白云道长他们的。岐黄子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他去攻打玄阴教之前,已经放弃了对这些不肯妥协的人,料定江南武林的人会趁虚而入,攻打地狱门营救他们,故而从一开始,便没有准备给他们的解药。 纵然如此,岐黄子给他们的这些所谓的解药,也不过是暂时压制那些蛊毒,不能彻底根除,长期服用这种解药,无疑是饮鸩止渴,非但无益,反而会让他们蛊毒发作的时候,一次比一次更痛苦,最终要了他们的性命。而这种解药的分量全由岐黄子控制,这完全看岐黄子要他们何时死?这也印证了他们说的“活阎王”三字,他们的生死存亡,完全在岐黄子一念之间,对他们来说,他不就是在世的阎王么? 岐黄子的蛊毒之术,在他建立地狱门以来一直是举世无双,薛长卿等中了他蛊毒的人曾想尽办法,去苗疆地区寻找会解他蛊毒之人,经过多年的寻找,还是一无所获,最终他们也放弃了。 休说其他人,就连岐黄子也以为,当今世上,除了他之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人,能够解得了他下的蛊毒,因为他已经将传他蛊毒之术的师父师娘,蛊仙人与毒仙人双双害死。 第945章 晓风与花雨等人还要劝说,残月喝道:“行了,你们就别争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为我试药的。这件事你们以后休要再提。” 晓风与花雨商量了一下,决定瞒着残月试药,只听花雨问道:“残月姐,你既然不让我们试药也可以,但你服药之后,进入假死状态,总要人照料,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好,不如你先告诉我们绝情花长什么样,我们去帮你采来。这总可以吧?” 残月怒道:“花雨,你的这点心思,以为能瞒得过我么?我只要告诉你绝情花是什么样的,你立即便会采摘,然后背着我偷偷试药,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花雨道:“残月姐,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山谷中遍布毒花,绝情花与其他的毒花长在一起,你不告诉我们,你自己如何能够采得到?” 残月道:“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这几天去花圃中看过,那绝情花虽长在花丛之中,但由于它剧毒无比,所以长在它旁边的毒花毒草都无法生存,只要长起来过几天便会枯萎,而绝情花依旧盛开,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只待旁边的毒花再次枯萎的时候,我便可以自己采摘绝情花了。除此之外,提前采摘,非但会中毒,而且还会影响绝情花的药性。” 花雨听完,默默记着,然后直奔花丛之中,按照残月说的,开始枯萎的毒花毒草中,一定隐藏着绝情花,于是便开始寻找,晓风与柳絮等人也是同样如此,如何会放心让残月为了解情蛊而冒着生命危险,说什么也要先找到绝情花,试药之后,再给残月服用。 然而,她们的计划,很快被残月识破,残月见无法阻止,与其让她们为自己冒险,偷偷尝试服用绝情花,不如将绝情花的位置告诉她们,于是便将她们都领到花丛旁边,对她们说道:“我知道无法阻止你们,要是不告诉你们绝情花在哪里,你们也会找到,索性我就告诉你们吧。”说着便向前方花丛之中一指,说道:“你们看绝情花,便是那朵黑色的花,黑色的花朵本来就极少,多半也含有剧毒,而绝情花,正是万花丛中毒性最强的一种。” 晓风闻言,向花丛中望去,果然看见一朵硕大无朋的黑色花朵,屹立在万花丛中,旁边生长的花朵,因为与它靠得太近,也沾染了它的毒性,颜色也便暗起来,看起来是很快便要凋零了。因为花圃中的花朵太多,也因为黑色的花在花丛之中本来就不起眼,不与群芳争艳,故而她们之前虽经过那片花丛多次,也没有注意到,这会儿听残月一说,这才很快发现了它。 只听晓风道:“残月姐,你说的是那朵么?我立即去将它采摘来交给你。”说着便要跃向花丛之中,去采摘绝情花。 残月急忙阻止道:“它还没有长好呢?你提前采摘来,有什么用?” 晓风道:“残月姐你看错了吧,我看那朵花正盛开着呢,长得可好了,只是旁边的花没有凋零枯萎而已,这有什么关系,凭我的轻功,你还怕我采摘不过来么?” 残月道:“我自然相信,凭你这丫头的本事,即便前方是万丈悬崖,毒虫猛兽,你也有办法将绝情花采摘过来,这根本难不倒你。但我说它没有长好,不是说它有没有盛开。而是距离采摘用药,还要等几天。你们有所不知,这绝情花的生长环境,极为特别,要种这种绝情花,必须先找到旁边的那几种毒花,先将它们种下,待它们长出来之后,再种下绝情花种子,这样绝情花才能长出来。” 花雨问道:“这倒奇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晓风、柳絮等人俱都有同样的疑问,只听残月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问同样的问题,当时我看书的时候,也是极为好奇,看完才知道,原来这种绝情花的生长,必须以毒为肥料,才能长出来,而一般的毒还不行,必须是毒仙人前辈选的那几种毒花,按照次序,依次种下,等土壤中具备一定的毒性之后,再种下绝情花种,这样绝情花才能发芽生长,而且绝情花每长一日,便会从其他毒花那里吸取一部分毒性,而那些原本鲜艳的毒花,也就慢慢暗淡下去,直到枯萎凋零。然而那些毒花也并非是等闲之辈,虽然花朵凋零,但根部依旧有活性,过一段时间之后,待到第二年的时候,又会重新长出来。” 晓风还不明白,还要发问,花雨接着说道:“残月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绝情花旁边的毒花便是绝情花的养分,它们没有枯萎,说明还有很强的毒性,这些毒性没有被绝情花吸收过去,绝情花的毒性也就不够强,这说明它还没有长好,只有等它们枯萎之后,绝情花才可以采摘。残月姐,我说得对也不对?” 残月笑道:“花雨,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绝情花一方面不断从旁边的毒花中吸收毒素,于此同时也向旁边释放毒性,那些毒花颜色变得深暗色,一方面是毒性被吸收,失去养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绝情花释放的毒性所毒害。具体什么道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们也算是用毒高手了,但看了毒仙人留下的毒经之后,才发现我们对于用毒原来还没有入门呢。” 晓风道:“管它呢,要懂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们只需要等这绝情花长好之后,采来做药引也就是了。” 残月笑道:“花雨,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绝情花一方面不断从旁边的毒花中吸收毒素,于此同时也向旁边释放毒性,那些毒花颜色变得深暗色,一方面是毒性被吸收,失去养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绝情花释放的毒性所毒害。具体什么道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们也算是用毒高手了,但看了毒仙人留下的毒经之后,才发现我们对于用毒原来还没有入门呢。” 晓风道:“管它呢,要懂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们只需要等这绝情花长好之后,采来做药引也就是了。” 第946章 晓风道:“残月姐你看错了吧,我看那朵花正盛开着呢,长得可好了,只是旁边的花没有凋零枯萎而已,这有什么关系,凭我的轻功,你还怕我采摘不过来么?” 残月道:“我自然相信,凭你这丫头的本事,即便前方是万丈悬崖,毒虫猛兽,你也有办法将绝情花采摘过来,这根本难不倒你。但我说它没有长好,不是说它有没有盛开。而是距离采摘用药,还要等几天。你们有所不知,这绝情花的生长环境,极为特别,要种这种绝情花,必须先找到旁边的那几种毒花,先将它们种下,待它们长出来之后,再种下绝情花种子,这样绝情花才能长出来。” 花雨问道:“这倒奇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晓风、柳絮等人俱都有同样的疑问,只听残月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问同样的问题,当时我看书的时候,也是极为好奇,看完才知道,原来这种绝情花的生长,必须以毒为肥料,才能长出来,而一般的毒还不行,必须是毒仙人前辈选的那几种毒花,按照次序,依次种下,等土壤中具备一定的毒性之后,再种下绝情花种,这样绝情花才能发芽生长,而且绝情花每长一日,便会从其他毒花那里吸取一部分毒性,而那些原本鲜艳的毒花,也就慢慢暗淡下去,直到枯萎凋零。然而那些毒花也并非是等闲之辈,虽然花朵凋零,但根部依旧有活性,过一段时间之后,待到第二年的时候,又会重新长出来。” 晓风还不明白,还要发问,花雨接着说道:“残月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绝情花旁边的毒花便是绝情花的养分,它们没有枯萎,说明还有很强的毒性,这些毒性没有被绝情花吸收过去,绝情花的毒性也就不够强,这说明它还没有长好,只有等它们枯萎之后,绝情花才可以采摘。残月姐,我说得对也不对?” 残月笑道:“花雨,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绝情花一方面不断从旁边的毒花中吸收毒素,于此同时也向旁边释放毒性,那些毒花颜色变得深暗色,一方面是毒性被吸收,失去养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绝情花释放的毒性所毒害。具体什么道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们也算是用毒高手了,但看了毒仙人留下的毒经之后,才发现我们对于用毒原来还没有入门呢。” 晓风道:“管它呢,要懂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们只需要等这绝情花长好之后,采来做药引也就是了。” 残月笑道:“其实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按照毒仙人在书中的说法,要解情蛊,必须以绝情花做药引,然而绝情花有剧毒,情蛊本身也有毒性,以毒攻毒方能解除情蛊,但这种办法是毒仙人首创,没有经过试验过,所以如果服用绝情花的分量掌握不好,那就很有可能另外再中绝情花之毒,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若是分量掌握恰当,那么服用之后,会进入假死状态,若是醒的过来,那么情蛊之毒,也就有所缓解,再服用几次,也就可以彻底根除了。” 花雨道:“那若是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反正我们几个也中了情蛊,虽然没有发作过,但蛊毒在我们身体里始终没有根除,这绝情花还是由我们几个来替残月姐试吧。” 残月道:“万万不可,你们几人虽中过情蛊,但只要不起情念,也就永远都不会复发,而我中的情蛊,蛊毒已经越来越深,若再不想办法解除,也没有几天可活了。与其让你们为我冒险,不如我自己来。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治得好便算幸运,治不好我也不怨谁。” 晓风与花雨等人还要劝说,残月喝道:“行了,你们就别争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为我试药的。这件事你们以后休要再提。” 晓风与花雨商量了一下,决定瞒着残月试药,只听花雨问道:“残月姐,你既然不让我们试药也可以,但你服药之后,进入假死状态,总要人照料,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好,不如你先告诉我们绝情花长什么样,我们去帮你采来。这总可以吧?” 残月怒道:“花雨,你的这点心思,以为能瞒得过我么?我只要告诉你绝情花是什么样的,你立即便会采摘,然后背着我偷偷试药,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花雨道:“残月姐,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山谷中遍布毒花,绝情花与其他的毒花长在一起,你不告诉我们,你自己如何能够采得到?” 残月道:“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这几天去花圃中看过,那绝情花虽长在花丛之中,但由于它剧毒无比,所以长在它旁边的毒花毒草都无法生存,只要长起来过几天便会枯萎,而绝情花依旧盛开,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只待旁边的毒花再次枯萎的时候,我便可以自己采摘绝情花了。除此之外,提前采摘,非但会中毒,而且还会影响绝情花的药性。” 花雨听完,默默记着,然后直奔花丛之中,按照残月说的,开始枯萎的毒花毒草中,一定隐藏着绝情花,于是便开始寻找,晓风与柳絮等人也是同样如此,如何会放心让残月为了解情蛊而冒着生命危险,说什么也要先找到绝情花,试药之后,再给残月服用。 然而,她们的计划,很快被残月识破,残月见无法阻止,与其让她们为自己冒险,偷偷尝试服用绝情花,不如将绝情花的位置告诉她们,于是便将她们都领到花丛旁边,对她们说道:“我知道无法阻止你们,要是不告诉你们绝情花在哪里,你们也会找到,索性我就告诉你们吧。”说着便向前方花丛之中一指,说道:“你们看绝情花,便是那朵黑色的花,黑色的花朵本来就极少,多半也含有剧毒,而绝情花,正是万花丛中毒性最强的一种。” 花雨道:“残月姐,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山谷中遍布毒花,绝情花与其他的毒花长在一起,你不告诉我们,你自己如何能够采得到?” 第947章 残月道:“我自然相信,凭你这丫头的本事,即便前方是万丈悬崖,毒虫猛兽,你也有办法将绝情花采摘过来,这根本难不倒你。但我说它没有长好,不是说它有没有盛开。而是距离采摘用药,还要等几天。你们有所不知,这绝情花的生长环境,极为特别,要种这种绝情花,必须先找到旁边的那几种毒花,先将它们种下,待它们长出来之后,再种下绝情花种子,这样绝情花才能长出来。” 花雨问道:“这倒奇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晓风、柳絮等人俱都有同样的疑问,只听残月道:“我就知道你们会问同样的问题,当时我看书的时候,也是极为好奇,看完才知道,原来这种绝情花的生长,必须以毒为肥料,才能长出来,而一般的毒还不行,必须是毒仙人前辈选的那几种毒花,按照次序,依次种下,等土壤中具备一定的毒性之后,再种下绝情花种,这样绝情花才能发芽生长,而且绝情花每长一日,便会从其他毒花那里吸取一部分毒性,而那些原本鲜艳的毒花,也就慢慢暗淡下去,直到枯萎凋零。然而那些毒花也并非是等闲之辈,虽然花朵凋零,但根部依旧有活性,过一段时间之后,待到第二年的时候,又会重新长出来。” 晓风还不明白,还要发问,花雨接着说道:“残月姐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绝情花旁边的毒花便是绝情花的养分,它们没有枯萎,说明还有很强的毒性,这些毒性没有被绝情花吸收过去,绝情花的毒性也就不够强,这说明它还没有长好,只有等它们枯萎之后,绝情花才可以采摘。残月姐,我说得对也不对?” 残月笑道:“花雨,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绝情花一方面不断从旁边的毒花中吸收毒素,于此同时也向旁边释放毒性,那些毒花颜色变得深暗色,一方面是毒性被吸收,失去养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绝情花释放的毒性所毒害。具体什么道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们也算是用毒高手了,但看了毒仙人留下的毒经之后,才发现我们对于用毒原来还没有入门呢。” 晓风道:“管它呢,要懂这些做什么?反正我们只需要等这绝情花长好之后,采来做药引也就是了。” 花雨笑道:“还嘴硬呢,要是事先不懂这些的话,你连绝情花长好没长好也不知道,如何采来做药引呢?适才若非残月姐阻止,你岂不是破坏了那朵绝情花么?” 晓风道:“你也是事后诸葛,要不是残月姐说这些,你从何知道绝情花有没有长好呢?” 花雨道:“我懒得跟你争这些。”说着便转而对残月问道:“残月姐,你说这绝情花,还要几天才能采摘呢?” 残月道:“这个可说不准,但看旁边这些毒花的形态,估计用不了几天了。所以在此之前,你们千万不要破坏了这株唯一的绝情花,我们几人的情蛊能不能彻底解除,还要靠它呢?我手中虽有毒经秘笈,但是绝情花种却没有。所以这一点,你们要牢牢记住了。” 花雨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为了你能够尽快好起来,我就是不吃不睡,也要守护住这株绝情花,不让任何人破坏。” 残月笑道:“这倒不必,这无忧谷中也没有外人,只有我们自己的姐妹,只要交代下去,我相信也没人会去动它的心思。” 晓风道:“我这就去告诉其他姐妹。”说着便向她们搭建的木屋旁边走去。 晓风走后,花雨向残月问道:“残月姐,接下来这几天,我们要做些什么?” 残月道:“我们要做的事可多了,这头一件便是抓紧时间研制蛊毒的解药。” 花雨问道:“这绝情花不是还不能采摘么?我们如何研制解药呢?” 残月道:“我说的不是情蛊解药,而是毒经中提到的其他种类蛊毒的解药。” 柳絮闻言,不解地问道:“我们只是中了情蛊,何必要研制其他蛊毒的解药呢?莫非残月姐你要继承毒仙人前辈的衣钵不成?” 残月笑道:“我哪里能够望毒仙人前辈项背,继承她的衣钵,我也是想都不敢想。我们虽然只是中了情蛊,但研制其他蛊毒的解药,也是迫在眉睫,你们可别忘了,地狱门中还有许多中原武人中了岐黄子的蛊毒,急等解药救命呢?” 柳絮道:“残月姐,你不是说要退出江湖,与我们姐妹一起隐居在这无忧谷中么?为何又要理会江湖中的闲事呢?” 残月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有意退隐江湖,但我们既然得到了毒仙人前辈的毒经,对于她书信中交代的,得到毒经的人,要按照毒经中记载的方法,研制解药,解救中过岐黄子蛊毒的人。我们的情蛊之毒,若能解除,完全是因为毒仙人前辈的毒经,若是我们只想着自己,不顾他人的死活,违背毒仙人的意思,岂非太自私了么?” 柳絮道:“可是那些人都是自命清高的伪君子,将我们看作是邪门歪道,之前还一直与我们作对,我们为什么要管他们?我想即便我们将解药研制好,给他们送去,他们还以为是毒药也说不定呢?” 残月道:“之前那些都是误会,我们以前受制与丘神绩、周兴那些酷吏,也确实做了许多错事,所以也不能怪他们,我相信只要我们的解药研制成功,能够救他们性命的话,之前所有的误会都会冰释的。” 然而,她们的计划,很快被残月识破,残月见无法阻止,与其让她们为自己冒险,偷偷尝试服用绝情花,不如将绝情花的位置告诉她们,于是便将她们都领到花丛旁边,对她们说道:“我知道无法阻止你们,要是不告诉你们绝情花在哪里,你们也会找到,索性我就告诉你们吧。”说着便向前方花丛之中一指,说道:“你们看绝情花,便是那朵黑色的花,黑色的花朵本来就极少,多半也含有剧毒,而绝情花,正是万花丛中毒性最强的一种。” 第948章 残月笑道:“这倒不必,这无忧谷中也没有外人,只有我们自己的姐妹,只要交代下去,我相信也没人会去动它的心思。” 晓风道:“我这就去告诉其他姐妹。”说着便向她们搭建的木屋旁边走去。 晓风走后,花雨向残月问道:“残月姐,接下来这几天,我们要做些什么?” 残月道:“我们要做的事可多了,这头一件便是抓紧时间研制蛊毒的解药。” 花雨问道:“这绝情花不是还不能采摘么?我们如何研制解药呢?” 残月道:“我说的不是情蛊解药,而是毒经中提到的其他种类蛊毒的解药。” 柳絮闻言,不解地问道:“我们只是中了情蛊,何必要研制其他蛊毒的解药呢?莫非残月姐你要继承毒仙人前辈的衣钵不成?” 残月笑道:“我哪里能够望毒仙人前辈项背,继承她的衣钵,我也是想都不敢想。我们虽然只是中了情蛊,但研制其他蛊毒的解药,也是迫在眉睫,你们可别忘了,地狱门中还有许多中原武人中了岐黄子的蛊毒,急等解药救命呢?” 柳絮道:“残月姐,你不是说要退出江湖,与我们姐妹一起隐居在这无忧谷中么?为何又要理会江湖中的闲事呢?” 残月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虽然有意退隐江湖,但我们既然得到了毒仙人前辈的毒经,对于她书信中交代的,得到毒经的人,要按照毒经中记载的方法,研制解药,解救中过岐黄子蛊毒的人。我们的情蛊之毒,若能解除,完全是因为毒仙人前辈的毒经,若是我们只想着自己,不顾他人的死活,违背毒仙人的意思,岂非太自私了么?” 柳絮道:“可是那些人都是自命清高的伪君子,将我们看作是邪门歪道,之前还一直与我们作对,我们为什么要管他们?我想即便我们将解药研制好,给他们送去,他们还以为是毒药也说不定呢?” 残月道:“之前那些都是误会,我们以前受制与丘神绩、周兴那些酷吏,也确实做了许多错事,所以也不能怪他们,我相信只要我们的解药研制成功,能够救他们性命的话,之前所有的误会都会冰释的。” 残月笑道:“其实你们也不用那么紧张,按照毒仙人在书中的说法,要解情蛊,必须以绝情花做药引,然而绝情花有剧毒,情蛊本身也有毒性,以毒攻毒方能解除情蛊,但这种办法是毒仙人首创,没有经过试验过,所以如果服用绝情花的分量掌握不好,那就很有可能另外再中绝情花之毒,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若是分量掌握恰当,那么服用之后,会进入假死状态,若是醒的过来,那么情蛊之毒,也就有所缓解,再服用几次,也就可以彻底根除了。” 花雨道:“那若是醒不过来该怎么办?反正我们几个也中了情蛊,虽然没有发作过,但蛊毒在我们身体里始终没有根除,这绝情花还是由我们几个来替残月姐试吧。” 残月道:“万万不可,你们几人虽中过情蛊,但只要不起情念,也就永远都不会复发,而我中的情蛊,蛊毒已经越来越深,若再不想办法解除,也没有几天可活了。与其让你们为我冒险,不如我自己来。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治得好便算幸运,治不好我也不怨谁。” 晓风与花雨等人还要劝说,残月喝道:“行了,你们就别争了,我是绝对不会让你们为我试药的。这件事你们以后休要再提。” 晓风与花雨商量了一下,决定瞒着残月试药,只听花雨问道:“残月姐,你既然不让我们试药也可以,但你服药之后,进入假死状态,总要人照料,还有你现在的身体状态不好,不如你先告诉我们绝情花长什么样,我们去帮你采来。这总可以吧?” 残月怒道:“花雨,你的这点心思,以为能瞒得过我么?我只要告诉你绝情花是什么样的,你立即便会采摘,然后背着我偷偷试药,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花雨道:“残月姐,你现在身体越来越差,山谷中遍布毒花,绝情花与其他的毒花长在一起,你不告诉我们,你自己如何能够采得到?” 残月道:“这就不劳你们费心了,我这几天去花圃中看过,那绝情花虽长在花丛之中,但由于它剧毒无比,所以长在它旁边的毒花毒草都无法生存,只要长起来过几天便会枯萎,而绝情花依旧盛开,经过这几天的观察,只待旁边的毒花再次枯萎的时候,我便可以自己采摘绝情花了。除此之外,提前采摘,非但会中毒,而且还会影响绝情花的药性。” 花雨听完,默默记着,然后直奔花丛之中,按照残月说的,开始枯萎的毒花毒草中,一定隐藏着绝情花,于是便开始寻找,晓风与柳絮等人也是同样如此,如何会放心让残月为了解情蛊而冒着生命危险,说什么也要先找到绝情花,试药之后,再给残月服用。 然而,她们的计划,很快被残月识破,残月见无法阻止,与其让她们为自己冒险,偷偷尝试服用绝情花,不如将绝情花的位置告诉她们,于是便将她们都领到花丛旁边,对她们说道:“我知道无法阻止你们,要是不告诉你们绝情花在哪里,你们也会找到,索性我就告诉你们吧。”说着便向前方花丛之中一指,说道:“你们看绝情花,便是那朵黑色的花,黑色的花朵本来就极少,多半也含有剧毒,而绝情花,正是万花丛中毒性最强的一种。” 残月笑道:“花雨,你只说对了一半,这绝情花一方面不断从旁边的毒花中吸收毒素,于此同时也向旁边释放毒性,那些毒花颜色变得深暗色,一方面是毒性被吸收,失去养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被绝情花释放的毒性所毒害。具体什么道理,我也不是很清楚,之前我们也算是用毒高手了,但看了毒仙人留下的毒经之后,才发现我们对于用毒原来还没有入门呢。” 第949章 残月道:“这个倒是个问题,我之前略微翻了一下上下两本毒经,蛊毒有上百种之多,而这些蛊毒,毒仙人既然有所记载,而岐黄子又是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的孽徒,他们所懂得的,岐黄子势必也已经学会,所以岐黄子很有可能将书中提到的任何一种蛊毒种入那些人体内,书中提到的上百种蛊毒的解药,我们都要研制出来,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柳絮道:“要研制上百种蛊毒的解药,残月姐,你可想清楚了?” 残月道:“你啰嗦什么,虽然是上百种蛊毒的解药,但我们这里的药材一应俱全,要是缺少的话,去山外采办就是,所以只要我们这么多姐妹分工合作,我想要是不出错的话,要研制出来也并非难事。” 花雨道:“残月姐,你就吩咐吧,我们先研制那几种蛊毒的解药。我看还是先选择容易些的吧。” 残月笑道:“虽说平常做事我们都是先易后难,但也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我想越是难研制的解药,还要尽快研制出来,因为依照岐黄子的心思,定是将这些厉害的蛊毒,使用在非常重要的人物身上,所以应该从研制过程最复杂,最繁琐的开始。书中提到过几种蛊毒,其厉害程度,解药研制的复杂程度都在众蛊毒的前面,所以我们从这些蛊毒着手。” 花雨道:“那是哪几种蛊毒呢?要研制这些蛊毒的解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残月道:“除了情蛊之外,这前几类蛊毒便是噬心蛊、噬髓蛊、跗骨之蛆、生死一线蛊、阴阳蛊等,首先说这噬心蛊,这种蛊毒一旦种入寄主体内,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复发的时候,每隔一个时辰,便如利剑穿心一般疼痛,若是寄主不自杀的话,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人折磨而死。另外就是噬髓蛊,这种蛊毒在人的体内潜伏越久,便对人的毒害越大,起初人会逐渐消瘦,然后全身会起红疹,痛痒起来,即便是将皮肉削掉,也不能解决问题。” 残月说到这里,有些忘记了,于是便翻开毒经,继续说道:“这跗骨之蛆蛊,与噬髓蛊本是同类,但也有不同,这噬髓蛊有解药的话,很容易便能将蛊虫祛除出来,但若是经过下蛊之人的改良,变成跗骨之蛆蛊,那便不同了,这种蛊毒之所以叫作跗骨之蛆,便是因为即便有解药,也很难完全祛除,除了长期服用解药之外,还要多年的药石调理,使得残余蛊毒在骨髓里不再作祟。” 花雨继续追问道:“那这生死一线蛊如何?” 残月道:“你看这毒经中提到的,说这种蛊毒,之所以称之为生死一线,是研制解药的过程极为繁琐,即便是药材齐全,只要稍有差池,解药也就成了毒药,我们所中的情蛊也是这种情况。而与情蛊不同的是,虽然解药的研制过程极为繁琐,但是我们只要按照书上所说,不出差错的话,还是有希望将这些蛊毒的解药研制出来的,其实这些蛊毒只要种入人的体内,都会让人生不如死,其症状虽有不同,但有一样是相同的,那便是它们都是要人命的东西,所以我们必须尽快将解药研制出来才好。” 柳絮道:“残月姐,你就吩咐吧,我们究竟要怎么做?” 残月道:“我看就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柳絮,你带几个姐妹,负责噬心蛊的解药研制,而花雨,你就负责噬髓蛊,生死一线蛊的解药研制最为复杂,就由我亲自负责,跗骨之蛆与阴阳蛊的解药分别交由莲萼与玉琴负责。” 花雨问道:“那晓风呢?要是让她知道,我们研制解药,不让她参与的话,她会生气的呢?” 残月笑道:“我哪里敢将她忘了,你们放心吧,这最重要的事,还是要交给她,那便是看护好那朵绝情花,毕竟少了这朵绝情花,我们身上的情蛊便无法解除,那么其他的解药,我们也就不能研制了。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最重要的任务呢?” 花雨笑道:“那晓风不就成了我们的护花使者了么?” 柳絮笑道:“什么护花使者,你当她是什么英雄好汉么?我看应该叫花奴,不对,应该是花婢才是。” 残月道:“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还可以,要是让晓风听见,她又要不依不饶了。看你们几个到时候如何收场吧。” 柳絮道:“我们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么?只是残月姐,你安排晓风看住那朵绝情花,啥事都不做,以她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又怎能耐得住性子呢?我看她一准不会愿意服从你的安排,到时候她使性子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残月笑道:“这由不得她,这研制解药的过程,极为复杂繁琐,以她那种粗枝大叶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参与,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她要是掺和进来,定然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所以让她看护绝情花最适合,她要是耐不住性子,便让她出山采办药材去,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这两件事情对她来说,最适合不过。” 她们兀自说说笑笑,但没想到晓风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听见她们说笑过程中好像提到自己,于是便急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不叫上我?是不是背地里说我坏话呢?” 柳絮急忙说道:“没,没,哪有人敢说你的坏话,要是惹了你,我们这无忧谷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晓风不悦道:“肯定有事,柳絮姐的话我不相信,残月姐,你跟我说说,你们适才在商量什么?” 残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只不过是在说如何研制蛊毒解药,而正在商量该派什么重要的任务给你呢!” 残月道:“之前那些都是误会,我们以前受制与丘神绩、周兴那些酷吏,也确实做了许多错事,所以也不能怪他们,我相信只要我们的解药研制成功,能够救他们性命的话,之前所有的误会都会冰释的。” 第950章 花雨问道:“那晓风呢?要是让她知道,我们研制解药,不让她参与的话,她会生气的呢?” 残月笑道:“我哪里敢将她忘了,你们放心吧,这最重要的事,还是要交给她,那便是看护好那朵绝情花,毕竟少了这朵绝情花,我们身上的情蛊便无法解除,那么其他的解药,我们也就不能研制了。你说这算不算得上是最重要的任务呢?” 花雨笑道:“那晓风不就成了我们的护花使者了么?” 柳絮笑道:“什么护花使者,你当她是什么英雄好汉么?我看应该叫花奴,不对,应该是花婢才是。” 残月道:“这话当着我的面说还可以,要是让晓风听见,她又要不依不饶了。看你们几个到时候如何收场吧。” 柳絮道:“我们不让她知道不就行了么?只是残月姐,你安排晓风看住那朵绝情花,啥事都不做,以她那种风风火火的性子,又怎能耐得住性子呢?我看她一准不会愿意服从你的安排,到时候她使性子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残月笑道:“这由不得她,这研制解药的过程,极为复杂繁琐,以她那种粗枝大叶的性格,根本不适合参与,这可是生死攸关的事,她要是掺和进来,定然会坏了我们的大事。所以让她看护绝情花最适合,她要是耐不住性子,便让她出山采办药材去,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这两件事情对她来说,最适合不过。” 她们兀自说说笑笑,但没想到晓风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听见她们说笑过程中好像提到自己,于是便急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不叫上我?是不是背地里说我坏话呢?” 柳絮急忙说道:“没,没,哪有人敢说你的坏话,要是惹了你,我们这无忧谷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晓风不悦道:“肯定有事,柳絮姐的话我不相信,残月姐,你跟我说说,你们适才在商量什么?” 残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只不过是在说如何研制蛊毒解药,而正在商量该派什么重要的任务给你呢!” 柳絮道:“既然残月姐这么说,那也只好但愿如此了。否则,就算我们有解药,也不给他们。” 残月笑道:“柳絮,我们不能这么小心眼,之前有误会,他们要是对我们不太信任的话,也情有可原,至于解药,我们还是要给他们的。” 柳絮问道:“这些且不说,残月姐,我们之前对蛊毒之术一点也不懂,就算是得到毒经,有了这些毒花,要研制好解药,也并非那么容易,要是我们研制不成功怎么办?” 残月道:“所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只要尽力就好了。即便不成功,也算没有愧对毒仙人前辈了。” 柳絮道:“那毒经中提到过有多少种蛊毒?我们从哪里开始呢?” 残月道:“这个倒是个问题,我之前略微翻了一下上下两本毒经,蛊毒有上百种之多,而这些蛊毒,毒仙人既然有所记载,而岐黄子又是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的孽徒,他们所懂得的,岐黄子势必也已经学会,所以岐黄子很有可能将书中提到的任何一种蛊毒种入那些人体内,书中提到的上百种蛊毒的解药,我们都要研制出来,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柳絮道:“要研制上百种蛊毒的解药,残月姐,你可想清楚了?” 残月道:“你啰嗦什么,虽然是上百种蛊毒的解药,但我们这里的药材一应俱全,要是缺少的话,去山外采办就是,所以只要我们这么多姐妹分工合作,我想要是不出错的话,要研制出来也并非难事。” 花雨道:“残月姐,你就吩咐吧,我们先研制那几种蛊毒的解药。我看还是先选择容易些的吧。” 残月笑道:“虽说平常做事我们都是先易后难,但也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我想越是难研制的解药,还要尽快研制出来,因为依照岐黄子的心思,定是将这些厉害的蛊毒,使用在非常重要的人物身上,所以应该从研制过程最复杂,最繁琐的开始。书中提到过几种蛊毒,其厉害程度,解药研制的复杂程度都在众蛊毒的前面,所以我们从这些蛊毒着手。” 花雨道:“那是哪几种蛊毒呢?要研制这些蛊毒的解药,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 残月道:“除了情蛊之外,这前几类蛊毒便是噬心蛊、噬髓蛊、跗骨之蛆、生死一线蛊、阴阳蛊等,首先说这噬心蛊,这种蛊毒一旦种入寄主体内,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复发的时候,每隔一个时辰,便如利剑穿心一般疼痛,若是寄主不自杀的话,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人折磨而死。另外就是噬髓蛊,这种蛊毒在人的体内潜伏越久,便对人的毒害越大,起初人会逐渐消瘦,然后全身会起红疹,痛痒起来,即便是将皮肉削掉,也不能解决问题。” 残月说到这里,有些忘记了,于是便翻开毒经,继续说道:“这跗骨之蛆蛊,与噬髓蛊本是同类,但也有不同,这噬髓蛊有解药的话,很容易便能将蛊虫祛除出来,但若是经过下蛊之人的改良,变成跗骨之蛆蛊,那便不同了,这种蛊毒之所以叫作跗骨之蛆,便是因为即便有解药,也很难完全祛除,除了长期服用解药之外,还要多年的药石调理,使得残余蛊毒在骨髓里不再作祟。” 残月道:“除了情蛊之外,这前几类蛊毒便是噬心蛊、噬髓蛊、跗骨之蛆、生死一线蛊、阴阳蛊等,首先说这噬心蛊,这种蛊毒一旦种入寄主体内,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复发的时候,每隔一个时辰,便如利剑穿心一般疼痛,若是寄主不自杀的话,直到七七四十九天,才将人折磨而死。另外就是噬髓蛊,这种蛊毒在人的体内潜伏越久,便对人的毒害越大,起初人会逐渐消瘦,然后全身会起红疹,痛痒起来,即便是将皮肉削掉,也不能解决问题。” 第951章 残月道:“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也已经交代了下去,在绝情花长好之前,也不会有人去触碰它,就像你说的,绝情花是剧毒之物,飞禽走兽靠近它便要被毒死,但难保有意外,所以还是要人看护比较妥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你带几个姐妹一起去山外采办药材好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偏心,为什么不让我参与研制解药?” 残月笑道:“让你采办药材不就是让你参与了么?我们没有药材,光靠山谷中的这些毒花毒草,也无法研制成功,你切莫小看这个任务,药材不仅要采办齐全,而且必须都是上等的好药,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草率。你要是再不愿意,那我让花雨她们去,你只管看好绝情花好了。” 晓风笑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整天待在这山谷之中,早就闷坏了,我早想出去了。残月姐,你就说吧,需要我采办什么药材?” 残月笑道:“要采办的药材很多,一会儿我列张清单给你。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早就闷坏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这次是去办正事的,遇到江湖上的是非,千万不要理会,药材买好了,便尽快回来。” 说着便走向木屋,不一会儿,拿着一张清单,交给晓风道:“你按照上面写的,将药材采办好,差人运到山谷口,然后打发他们回去。暂时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晓风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便交给我了。”说着便取了些从蛇闹山上带下来的金银,然后带着两个姐妹,一起向山谷口处走去。 晓风既已离开,残月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便对花雨她们说道:“总算将这个晓风给打发走了,她在这里,我们也没法安心研制解药。” 花雨道:“自从我们云月宫被玄阴教攻占之后,我们便退隐在这无忧谷之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江湖形势怎么样了?要是晓风这次出去,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她们只有三人,残月姐你就这么放心么?” 残月道:“玄阴教刚到中原,虽然夺得我们云月宫,但根基未稳,应该不会主动与中原武林发生冲突,而地狱门又在南边,江湖形势应该还好,晓风她们三个这次出去,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柳絮笑道:“以晓风的武功,只要不遇到玄阴教那些老头儿,谁能奈何得了她?她要是不找别人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谁还能让她有什么危险,我说花雨,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些。” 残月笑道:“柳絮你说得极是,但愿她这次不要光顾着玩耍,将采办药材的正事忘了才好,至于遇到什么危险,我反而不担心。” 花雨道:“残月姐,你适才说没有药材,我们无法研制解药,要是晓风一日不回来,我们的研制过程,便一日不能进行么?” 残月笑道:“其实要研制解药,这山谷中的毒花毒草已经一应俱全,虽然那些药材也不可缺少,但我们可以先将这些毒花毒草,采摘起来,按照各种蛊毒解药研制的需要进行分类处理,还有许多事情要我们做呢,怎么不能进行呢?” 花雨道:“可是这些毒花毒草的毒性我们都不太清楚,上次便有许多姐妹中毒,关于这一点,残月姐,你有没有想过呢?”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考虑过,上次我们初来乍到,只当这些花丛中的花草都是普通的花草,这才中了毒,现在有了这两本毒经,我们便可先了解这些花草的毒性,然后按照书中提到的办法,避免在采摘的过程中中毒,就可以了。”说着手指身前一朵毒花道:“比如说这朵毒花,名叫寂寞幽兰,它的花叶与花干都是无毒的,但花瓣与花粉确实剧毒之物,采摘的过程中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让花粉沾到肌肤上,否则要解毒也是挺费事的。” 花雨道:“寂寞幽兰,好有诗意的花名,想不到毒仙人前辈虽然一生都在研究如何用毒解毒,还能想出这么好听的花名。” 残月笑道:“还有更绝的呢,你看那朵红里带白的花朵,毒经中的名字叫做血刃霜寒,而那株长满毒刺的毒花,便叫做披坚执锐,形容得可谓恰如其分,另外还有文君新寡、还君明珠、晓妆初上等等,有些是以这些毒花的形态命名,有些则是按照其毒性,我们只要认识就行了,用不着记住这些。” 花雨道:“这倒是不错,要是光听名字好听,便忽略了它的剧毒,可就大事不妙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开始采摘吧。这寂寞幽兰,是用来研制什么解药的?” 残月道:“寂寞幽兰,这花丛中应该很少,它是噬心蛊的药引,采摘时不仅要小心中毒,而且由于它的花瓣与花粉都是极好的药材,分量又极小,所以千万不要弄掉了,要不然再想找其他的药代替,可就难了。” 花雨道:“也就是说,只有花瓣与花粉可以入药,我只要将花瓣与花粉用小刀慢慢切下来,用碗接着,保证不会洒落一点儿。” 残月笑道:“要是晓风做事有你一半细心,我们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帮手了。只可惜她天生粗枝大叶,也只能够让她去负责采办药材了。” 柳絮道:“这也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天生的弱点,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时之间也改不了,我们只管做我们的就是,但愿她在外不要惹事就好了。” 她们兀自说说笑笑,但没想到晓风就在这时候走了过来,听见她们说笑过程中好像提到自己,于是便急忙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也不叫上我?是不是背地里说我坏话呢?” 柳絮急忙说道:“没,没,哪有人敢说你的坏话,要是惹了你,我们这无忧谷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晓风不悦道:“肯定有事,柳絮姐的话我不相信,残月姐,你跟我说说,你们适才在商量什么?” 残月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我们只不过是在说如何研制蛊毒解药,而正在商量该派什么重要的任务给你呢!” 第952章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考虑过,上次我们初来乍到,只当这些花丛中的花草都是普通的花草,这才中了毒,现在有了这两本毒经,我们便可先了解这些花草的毒性,然后按照书中提到的办法,避免在采摘的过程中中毒,就可以了。”说着手指身前一朵毒花道:“比如说这朵毒花,名叫寂寞幽兰,它的花叶与花干都是无毒的,但花瓣与花粉确实剧毒之物,采摘的过程中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让花粉沾到肌肤上,否则要解毒也是挺费事的。” 花雨道:“寂寞幽兰,好有诗意的花名,想不到毒仙人前辈虽然一生都在研究如何用毒解毒,还能想出这么好听的花名。” 残月笑道:“还有更绝的呢,你看那朵红里带白的花朵,毒经中的名字叫做血刃霜寒,而那株长满毒刺的毒花,便叫做披坚执锐,形容得可谓恰如其分,另外还有文君新寡、还君明珠、晓妆初上等等,有些是以这些毒花的形态命名,有些则是按照其毒性,我们只要认识就行了,用不着记住这些。” 花雨道:“这倒是不错,要是光听名字好听,便忽略了它的剧毒,可就大事不妙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开始采摘吧。这寂寞幽兰,是用来研制什么解药的?” 残月道:“寂寞幽兰,这花丛中应该很少,它是噬心蛊的药引,采摘时不仅要小心中毒,而且由于它的花瓣与花粉都是极好的药材,分量又极小,所以千万不要弄掉了,要不然再想找其他的药代替,可就难了。” 花雨道:“也就是说,只有花瓣与花粉可以入药,我只要将花瓣与花粉用小刀慢慢切下来,用碗接着,保证不会洒落一点儿。” 残月笑道:“要是晓风做事有你一半细心,我们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帮手了。只可惜她天生粗枝大叶,也只能够让她去负责采办药材了。” 柳絮道:“这也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天生的弱点,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时之间也改不了,我们只管做我们的就是,但愿她在外不要惹事就好了。” 晓风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任务?为何你们要背着我谈这些?” 残月笑道:“哪有背着你谈论事情,你刚才不是恰巧不在么?现在和你说不是一样么?我们适才在讨论研制蛊毒解药,打算派你看守绝情花,因为绝情花对于我们至关重要,你说着算不算重要呢?” 晓风道:“原来如此,那你让她们都做些什么呢?” 残月道:“她们自然有事情做,除了情蛊,我们还要按照毒仙人前辈所说,研制其他蛊毒的解药,所以我安排她们配合我研制其他蛊毒的解药了。你的任务是看护好绝情花,不得有误。” 晓风怨道:“绝情花是剧毒之物,这里又没有外人,飞禽走兽根本无法靠近,又何必要人看护,我不干,我也要和你们一起研制解药去。” 残月道:“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也已经交代了下去,在绝情花长好之前,也不会有人去触碰它,就像你说的,绝情花是剧毒之物,飞禽走兽靠近它便要被毒死,但难保有意外,所以还是要人看护比较妥当。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你带几个姐妹一起去山外采办药材好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偏心,为什么不让我参与研制解药?” 残月笑道:“让你采办药材不就是让你参与了么?我们没有药材,光靠山谷中的这些毒花毒草,也无法研制成功,你切莫小看这个任务,药材不仅要采办齐全,而且必须都是上等的好药,事关重大,万万不可草率。你要是再不愿意,那我让花雨她们去,你只管看好绝情花好了。” 晓风笑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整天待在这山谷之中,早就闷坏了,我早想出去了。残月姐,你就说吧,需要我采办什么药材?” 残月笑道:“要采办的药材很多,一会儿我列张清单给你。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早就闷坏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这次是去办正事的,遇到江湖上的是非,千万不要理会,药材买好了,便尽快回来。” 说着便走向木屋,不一会儿,拿着一张清单,交给晓风道:“你按照上面写的,将药材采办好,差人运到山谷口,然后打发他们回去。暂时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晓风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便交给我了。”说着便取了些从蛇闹山上带下来的金银,然后带着两个姐妹,一起向山谷口处走去。 晓风既已离开,残月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便对花雨她们说道:“总算将这个晓风给打发走了,她在这里,我们也没法安心研制解药。” 花雨道:“自从我们云月宫被玄阴教攻占之后,我们便退隐在这无忧谷之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江湖形势怎么样了?要是晓风这次出去,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她们只有三人,残月姐你就这么放心么?” 残月道:“玄阴教刚到中原,虽然夺得我们云月宫,但根基未稳,应该不会主动与中原武林发生冲突,而地狱门又在南边,江湖形势应该还好,晓风她们三个这次出去,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晓风既已离开,残月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便对花雨她们说道:“总算将这个晓风给打发走了,她在这里,我们也没法安心研制解药。” 花雨道:“自从我们云月宫被玄阴教攻占之后,我们便退隐在这无忧谷之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江湖形势怎么样了?要是晓风这次出去,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她们只有三人,残月姐你就这么放心么?” 残月道:“玄阴教刚到中原,虽然夺得我们云月宫,但根基未稳,应该不会主动与中原武林发生冲突,而地狱门又在南边,江湖形势应该还好,晓风她们三个这次出去,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第953章 晓风道:“残月姐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忘记,不过也要视情况而定,这些地狱门的人守在这里,势必是有所图谋,我们研制解药不也是为了解救被岐黄子下过蛊毒的人么?倘若我们避开他们,岂不是错过了解他们阴谋的机会?我看不如这样,一会儿你们先在旁边山道上等着,我悄悄过去,抓个人过来问问。然后再想办法过去。” 玉琴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岂能不去救你?要是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些人,倒也罢了,但若是还有人马在附近,我们与他们打斗起来,他们赶过来帮忙,到时候我们势必寡不敌众,还是听莲萼的,换条路走,这样或许晚些到洛阳,但也能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绝不会误了残月姐交代我们的事。” 晓风道:“你们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几个地狱门的邪徒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他们敢拦路,我便敢闯过去,怕他们作甚,即便他们有援兵,我们都会轻功,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不会及时闪身离开么?”说着便一跃而上,向附近山坡上奔去。 莲萼与玉琴见晓风一意孤行,坚持要从这条路过,现在独自潜过去,难保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晓风的武功,虽不及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但也与地狱门新晋的那些舵主,不相上下,加之她轻功灵巧,很快便无声无息地靠近路口的那些地狱门弟子。 这些弟子把守在路口,平时只是负责接待从南边来的地狱门增援部队,相当于地狱门的临时驿站,故而自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在平时无事时,他们也极为懈怠,晓风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那人道:“我们都是地狱门厚土坛的弟子,来这里是因为我们门主活阎王要攻打玄阴教,故而派我们在这里接应从南边过来的援兵,附近的路口都是我们的人,具体有多少,我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了,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还请女侠千万不要杀我。” 晓风道:“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你回去。”说着便拿刀柄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那人便昏睡过去。 而就在此时,玉琴与莲萼也悄悄潜到了晓风身边,晓风道:“我不是让你们在那边等着么?你们怎么过来了?” 玉琴道:“你一个人过来,我们不是不放心么?既然你要闯关,我们阻止不了,自然要与你并肩作战?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没有?” 晓风笑道:“他敢不说,我告诉你们,原来我们隐居无忧谷这段时间里,江湖上发生了大事情呢,这些地狱门的人,大老远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攻打抢占我们云月宫的玄阴教的。这些关卡,便是他们的临时驿站,负责接应南来北往的地狱门中人。” 莲萼道:“玄阴教虽然活该,但地狱门也不是好东西,他们双方打起来,无论哪一方胜利,都将给江湖带来一场浩劫。” 晓风道:“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残月姐了,他们谁输谁赢,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里过去?” 莲萼道:“他们既然是来攻打玄阴教的,那想必来的人必然不少,即便我们能够悄无声息地从这里过去,也未必能够过得了下一个路口,我看我们还是绕道走,比较安全。这并非胆小,而是谨慎,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 晓风问道:“玉琴,你也想绕道走么?” 玉琴道:“晓风,还是听莲萼的,我们绕道走,即便路程远一些,也省了不少事,这倒不是怕与他们打斗?要是打起来,只怕更加节外生枝,且不说有寡不敌众的危险,要是被他们缠住,我们也耽误了采办药材不是?” 晓风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早知道换两个爽快点的人来了。你们既然要绕道走,那就请便吧,我一个人从这里闯过去,若是我先到洛阳,会在城中等你们的。” 莲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管不了你,也不能任由你一个人去与他们打斗,你要闯过去,我们便陪着你。” 晓风闻言,笑道:“早这样爽快,不就行了,你们先在一旁等着就行,自从隐居无忧谷,好久没有动武了,我先去活动活动筋骨,待我将他们都料理了,你们俩再出来。” 一语未毕,便冲了出去,一道银光一闪,钢索短剑出手,便要了一名地狱门弟子的性命,那些弟子早听说玄阴教中有许多心狠手辣的女圣使,上次便有一人从蛇闹山下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这会儿见了晓风杀人的手法,顿时便吓坏了,还以为是玄阴教的人,于是急忙让人骑着快马去蛇闹山通知岐黄子。 晓风哪里给他们逃走报信的机会,银鞭一挥,在那人脖子上一绕,用力一拉,那人便从马上摔落下来,顿时便气绝身亡。 其余的人见晓风武功如此厉害,在不知她有没有厉害帮手的情况下,哪里还敢再与她打斗,急忙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晓风见他们分头逃走,也没有去追,而是急忙将手一挥,叫道:“玉琴、莲萼,你们出来吧,他们已经逃走了。” 柳絮道:“这也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天生的弱点,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时之间也改不了,我们只管做我们的就是,但愿她在外不要惹事就好了。” 第954章 晓风道:“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残月姐了,他们谁输谁赢,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里过去?” 莲萼道:“他们既然是来攻打玄阴教的,那想必来的人必然不少,即便我们能够悄无声息地从这里过去,也未必能够过得了下一个路口,我看我们还是绕道走,比较安全。这并非胆小,而是谨慎,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 晓风问道:“玉琴,你也想绕道走么?” 玉琴道:“晓风,还是听莲萼的,我们绕道走,即便路程远一些,也省了不少事,这倒不是怕与他们打斗?要是打起来,只怕更加节外生枝,且不说有寡不敌众的危险,要是被他们缠住,我们也耽误了采办药材不是?” 晓风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早知道换两个爽快点的人来了。你们既然要绕道走,那就请便吧,我一个人从这里闯过去,若是我先到洛阳,会在城中等你们的。” 莲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管不了你,也不能任由你一个人去与他们打斗,你要闯过去,我们便陪着你。” 晓风闻言,笑道:“早这样爽快,不就行了,你们先在一旁等着就行,自从隐居无忧谷,好久没有动武了,我先去活动活动筋骨,待我将他们都料理了,你们俩再出来。” 一语未毕,便冲了出去,一道银光一闪,钢索短剑出手,便要了一名地狱门弟子的性命,那些弟子早听说玄阴教中有许多心狠手辣的女圣使,上次便有一人从蛇闹山下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这会儿见了晓风杀人的手法,顿时便吓坏了,还以为是玄阴教的人,于是急忙让人骑着快马去蛇闹山通知岐黄子。 晓风哪里给他们逃走报信的机会,银鞭一挥,在那人脖子上一绕,用力一拉,那人便从马上摔落下来,顿时便气绝身亡。 其余的人见晓风武功如此厉害,在不知她有没有厉害帮手的情况下,哪里还敢再与她打斗,急忙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晓风见他们分头逃走,也没有去追,而是急忙将手一挥,叫道:“玉琴、莲萼,你们出来吧,他们已经逃走了。” 晓风与玉琴、莲萼两个姐妹一起出了山谷,便直奔东都洛阳而去,途径蛇闹山附近,发现有许多地狱门的人把守在路口,无法通过,只听玉琴道:“采办药材刻不容缓,这些地狱门的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堵在这里,要是他们不离开,我们岂不是去不了洛阳?去不了洛阳,便不能完成残月姐交给我们的任务,晓风,你看这如何是好?” 晓风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闯过去就是了,他们人数虽多,但我看也没几个武功高强的,以我们的武功,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莲萼道:“晓风,你忘了残月姐在我们临行前交代的话了么?她让我们不要理会江湖的是非,他们不来惹我们倒也罢了,我们何必要去自找麻烦呢?我看干脆我们换条路走算了,反正去洛阳的路也不止这一条。他们难不成还在每条路设下关卡不成?” 晓风道:“残月姐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忘记,不过也要视情况而定,这些地狱门的人守在这里,势必是有所图谋,我们研制解药不也是为了解救被岐黄子下过蛊毒的人么?倘若我们避开他们,岂不是错过了解他们阴谋的机会?我看不如这样,一会儿你们先在旁边山道上等着,我悄悄过去,抓个人过来问问。然后再想办法过去。” 玉琴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岂能不去救你?要是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些人,倒也罢了,但若是还有人马在附近,我们与他们打斗起来,他们赶过来帮忙,到时候我们势必寡不敌众,还是听莲萼的,换条路走,这样或许晚些到洛阳,但也能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绝不会误了残月姐交代我们的事。” 晓风道:“你们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几个地狱门的邪徒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他们敢拦路,我便敢闯过去,怕他们作甚,即便他们有援兵,我们都会轻功,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不会及时闪身离开么?”说着便一跃而上,向附近山坡上奔去。 莲萼与玉琴见晓风一意孤行,坚持要从这条路过,现在独自潜过去,难保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晓风的武功,虽不及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但也与地狱门新晋的那些舵主,不相上下,加之她轻功灵巧,很快便无声无息地靠近路口的那些地狱门弟子。 这些弟子把守在路口,平时只是负责接待从南边来的地狱门增援部队,相当于地狱门的临时驿站,故而自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在平时无事时,他们也极为懈怠,晓风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第955章 花雨道:“这倒是不错,要是光听名字好听,便忽略了它的剧毒,可就大事不妙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开始采摘吧。这寂寞幽兰,是用来研制什么解药的?” 残月道:“寂寞幽兰,这花丛中应该很少,它是噬心蛊的药引,采摘时不仅要小心中毒,而且由于它的花瓣与花粉都是极好的药材,分量又极小,所以千万不要弄掉了,要不然再想找其他的药代替,可就难了。” 花雨道:“也就是说,只有花瓣与花粉可以入药,我只要将花瓣与花粉用小刀慢慢切下来,用碗接着,保证不会洒落一点儿。” 残月笑道:“要是晓风做事有你一半细心,我们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帮手了。只可惜她天生粗枝大叶,也只能够让她去负责采办药材了。” 柳絮道:“这也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天生的弱点,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时之间也改不了,我们只管做我们的就是,但愿她在外不要惹事就好了。” 晓风与玉琴、莲萼两个姐妹一起出了山谷,便直奔东都洛阳而去,途径蛇闹山附近,发现有许多地狱门的人把守在路口,无法通过,只听玉琴道:“采办药材刻不容缓,这些地狱门的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堵在这里,要是他们不离开,我们岂不是去不了洛阳?去不了洛阳,便不能完成残月姐交给我们的任务,晓风,你看这如何是好?” 晓风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闯过去就是了,他们人数虽多,但我看也没几个武功高强的,以我们的武功,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莲萼道:“晓风,你忘了残月姐在我们临行前交代的话了么?她让我们不要理会江湖的是非,他们不来惹我们倒也罢了,我们何必要去自找麻烦呢?我看干脆我们换条路走算了,反正去洛阳的路也不止这一条。他们难不成还在每条路设下关卡不成?” 晓风道:“残月姐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忘记,不过也要视情况而定,这些地狱门的人守在这里,势必是有所图谋,我们研制解药不也是为了解救被岐黄子下过蛊毒的人么?倘若我们避开他们,岂不是错过了解他们阴谋的机会?我看不如这样,一会儿你们先在旁边山道上等着,我悄悄过去,抓个人过来问问。然后再想办法过去。” 玉琴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岂能不去救你?要是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些人,倒也罢了,但若是还有人马在附近,我们与他们打斗起来,他们赶过来帮忙,到时候我们势必寡不敌众,还是听莲萼的,换条路走,这样或许晚些到洛阳,但也能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绝不会误了残月姐交代我们的事。” 晓风道:“你们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几个地狱门的邪徒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他们敢拦路,我便敢闯过去,怕他们作甚,即便他们有援兵,我们都会轻功,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不会及时闪身离开么?”说着便一跃而上,向附近山坡上奔去。 莲萼与玉琴见晓风一意孤行,坚持要从这条路过,现在独自潜过去,难保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晓风的武功,虽不及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但也与地狱门新晋的那些舵主,不相上下,加之她轻功灵巧,很快便无声无息地靠近路口的那些地狱门弟子。 这些弟子把守在路口,平时只是负责接待从南边来的地狱门增援部队,相当于地狱门的临时驿站,故而自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在平时无事时,他们也极为懈怠,晓风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玉琴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岂能不去救你?要是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些人,倒也罢了,但若是还有人马在附近,我们与他们打斗起来,他们赶过来帮忙,到时候我们势必寡不敌众,还是听莲萼的,换条路走,这样或许晚些到洛阳,但也能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绝不会误了残月姐交代我们的事。” 晓风道:“你们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几个地狱门的邪徒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他们敢拦路,我便敢闯过去,怕他们作甚,即便他们有援兵,我们都会轻功,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不会及时闪身离开么?”说着便一跃而上,向附近山坡上奔去。 莲萼与玉琴见晓风一意孤行,坚持要从这条路过,现在独自潜过去,难保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晓风的武功,虽不及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但也与地狱门新晋的那些舵主,不相上下,加之她轻功灵巧,很快便无声无息地靠近路口的那些地狱门弟子。 这些弟子把守在路口,平时只是负责接待从南边来的地狱门增援部队,相当于地狱门的临时驿站,故而自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在平时无事时,他们也极为懈怠,晓风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第956章 晓风笑道:“谁说我不愿意了,整天待在这山谷之中,早就闷坏了,我早想出去了。残月姐,你就说吧,需要我采办什么药材?” 残月笑道:“要采办的药材很多,一会儿我列张清单给你。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早就闷坏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这次是去办正事的,遇到江湖上的是非,千万不要理会,药材买好了,便尽快回来。” 说着便走向木屋,不一会儿,拿着一张清单,交给晓风道:“你按照上面写的,将药材采办好,差人运到山谷口,然后打发他们回去。暂时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晓风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便交给我了。”说着便取了些从蛇闹山上带下来的金银,然后带着两个姐妹,一起向山谷口处走去。 晓风既已离开,残月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便对花雨她们说道:“总算将这个晓风给打发走了,她在这里,我们也没法安心研制解药。” 花雨道:“自从我们云月宫被玄阴教攻占之后,我们便退隐在这无忧谷之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江湖形势怎么样了?要是晓风这次出去,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她们只有三人,残月姐你就这么放心么?” 残月道:“玄阴教刚到中原,虽然夺得我们云月宫,但根基未稳,应该不会主动与中原武林发生冲突,而地狱门又在南边,江湖形势应该还好,晓风她们三个这次出去,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晓风与玉琴、莲萼两个姐妹一起出了山谷,便直奔东都洛阳而去,途径蛇闹山附近,发现有许多地狱门的人把守在路口,无法通过,只听玉琴道:“采办药材刻不容缓,这些地狱门的人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堵在这里,要是他们不离开,我们岂不是去不了洛阳?去不了洛阳,便不能完成残月姐交给我们的任务,晓风,你看这如何是好?” 晓风笑道:“怕什么,大不了我们闯过去就是了,他们人数虽多,但我看也没几个武功高强的,以我们的武功,难道还怕了他们不成?” 莲萼道:“晓风,你忘了残月姐在我们临行前交代的话了么?她让我们不要理会江湖的是非,他们不来惹我们倒也罢了,我们何必要去自找麻烦呢?我看干脆我们换条路走算了,反正去洛阳的路也不止这一条。他们难不成还在每条路设下关卡不成?” 晓风道:“残月姐的话我自然是没有忘记,不过也要视情况而定,这些地狱门的人守在这里,势必是有所图谋,我们研制解药不也是为了解救被岐黄子下过蛊毒的人么?倘若我们避开他们,岂不是错过了解他们阴谋的机会?我看不如这样,一会儿你们先在旁边山道上等着,我悄悄过去,抓个人过来问问。然后再想办法过去。” 玉琴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岂能不去救你?要是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些人,倒也罢了,但若是还有人马在附近,我们与他们打斗起来,他们赶过来帮忙,到时候我们势必寡不敌众,还是听莲萼的,换条路走,这样或许晚些到洛阳,但也能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绝不会误了残月姐交代我们的事。” 晓风道:“你们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几个地狱门的邪徒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他们敢拦路,我便敢闯过去,怕他们作甚,即便他们有援兵,我们都会轻功,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不会及时闪身离开么?”说着便一跃而上,向附近山坡上奔去。 莲萼与玉琴见晓风一意孤行,坚持要从这条路过,现在独自潜过去,难保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晓风的武功,虽不及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但也与地狱门新晋的那些舵主,不相上下,加之她轻功灵巧,很快便无声无息地靠近路口的那些地狱门弟子。 这些弟子把守在路口,平时只是负责接待从南边来的地狱门增援部队,相当于地狱门的临时驿站,故而自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在平时无事时,他们也极为懈怠,晓风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莲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管不了你,也不能任由你一个人去与他们打斗,你要闯过去,我们便陪着你。” 晓风闻言,笑道:“早这样爽快,不就行了,你们先在一旁等着就行,自从隐居无忧谷,好久没有动武了,我先去活动活动筋骨,待我将他们都料理了,你们俩再出来。” 一语未毕,便冲了出去,一道银光一闪,钢索短剑出手,便要了一名地狱门弟子的性命,那些弟子早听说玄阴教中有许多心狠手辣的女圣使,上次便有一人从蛇闹山下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这会儿见了晓风杀人的手法,顿时便吓坏了,还以为是玄阴教的人,于是急忙让人骑着快马去蛇闹山通知岐黄子。 晓风哪里给他们逃走报信的机会,银鞭一挥,在那人脖子上一绕,用力一拉,那人便从马上摔落下来,顿时便气绝身亡。 其余的人见晓风武功如此厉害,在不知她有没有厉害帮手的情况下,哪里还敢再与她打斗,急忙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晓风见他们分头逃走,也没有去追,而是急忙将手一挥,叫道:“玉琴、莲萼,你们出来吧,他们已经逃走了。” 第941章 孤身闯敌阵 玉琴道:“这恐怕不妥吧,要是你被他们发现了,我们又岂能不去救你?要是这附近只有他们这些人,倒也罢了,但若是还有人马在附近,我们与他们打斗起来,他们赶过来帮忙,到时候我们势必寡不敌众,还是听莲萼的,换条路走,这样或许晚些到洛阳,但也能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绝不会误了残月姐交代我们的事。” 晓风道:“你们俩何时变得如此胆小怕事?几个地狱门的邪徒就将你们吓成这样么?他们敢拦路,我便敢闯过去,怕他们作甚,即便他们有援兵,我们都会轻功,到时候见情况不对,不会及时闪身离开么?”说着便一跃而上,向附近山坡上奔去。 莲萼与玉琴见晓风一意孤行,坚持要从这条路过,现在独自潜过去,难保不会有危险,于是便悄悄跟在后面。晓风的武功,虽不及薛长卿等地狱门坛主,但也与地狱门新晋的那些舵主,不相上下,加之她轻功灵巧,很快便无声无息地靠近路口的那些地狱门弟子。 这些弟子把守在路口,平时只是负责接待从南边来的地狱门增援部队,相当于地狱门的临时驿站,故而自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而在平时无事时,他们也极为懈怠,晓风靠近他们的时候,他们事先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晓风觑准时机,悄悄过去,将靠在路边大树上打盹的一名地狱门黄衣弟子挟持住,拉到了树丛之中,对他说道:“我问你什么,你要老实回答,要是胆敢耍什么花样,我立即结果了你的性命,你听清楚了么?” 那名地狱门弟子见刀架在脖子上,哪敢不答应晓风的任何要求,于是便急忙点头答应,晓风这才慢慢将手松开,见他果然没敢喊叫,于是便继续问道:“你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附近有多少你们的人?” 那人道:“我们都是地狱门厚土坛的弟子,来这里是因为我们门主活阎王要攻打玄阴教,故而派我们在这里接应从南边过来的援兵,附近的路口都是我们的人,具体有多少,我们这些人就不知道了,我说的句句是实话,还请女侠千万不要杀我。” 晓风道:“我可以不杀你,不过也不能就这么放你回去。”说着便拿刀柄在他后脑勺敲了一下,那人便昏睡过去。 而就在此时,玉琴与莲萼也悄悄潜到了晓风身边,晓风道:“我不是让你们在那边等着么?你们怎么过来了?” 玉琴道:“你一个人过来,我们不是不放心么?既然你要闯关,我们阻止不了,自然要与你并肩作战?怎么样?问出点什么没有?” 晓风笑道:“他敢不说,我告诉你们,原来我们隐居无忧谷这段时间里,江湖上发生了大事情呢,这些地狱门的人,大老远到这里来,就是为了攻打抢占我们云月宫的玄阴教的。这些关卡,便是他们的临时驿站,负责接应南来北往的地狱门中人。” 莲萼道:“玄阴教虽然活该,但地狱门也不是好东西,他们双方打起来,无论哪一方胜利,都将给江湖带来一场浩劫。” 晓风道:“你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残月姐了,他们谁输谁赢,关我们什么事?我们现在要想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这里过去?” 莲萼道:“他们既然是来攻打玄阴教的,那想必来的人必然不少,即便我们能够悄无声息地从这里过去,也未必能够过得了下一个路口,我看我们还是绕道走,比较安全。这并非胆小,而是谨慎,我们根本没有必要与他们发生任何冲突。” 晓风问道:“玉琴,你也想绕道走么?” 玉琴道:“晓风,还是听莲萼的,我们绕道走,即便路程远一些,也省了不少事,这倒不是怕与他们打斗?要是打起来,只怕更加节外生枝,且不说有寡不敌众的危险,要是被他们缠住,我们也耽误了采办药材不是?” 晓风不耐烦地说道:“行了,你们都是一个鼻孔出气的,早知道换两个爽快点的人来了。你们既然要绕道走,那就请便吧,我一个人从这里闯过去,若是我先到洛阳,会在城中等你们的。” 莲萼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们管不了你,也不能任由你一个人去与他们打斗,你要闯过去,我们便陪着你。” 晓风闻言,笑道:“早这样爽快,不就行了,你们先在一旁等着就行,自从隐居无忧谷,好久没有动武了,我先去活动活动筋骨,待我将他们都料理了,你们俩再出来。” 一语未毕,便冲了出去,一道银光一闪,钢索短剑出手,便要了一名地狱门弟子的性命,那些弟子早听说玄阴教中有许多心狠手辣的女圣使,上次便有一人从蛇闹山下来,一路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这会儿见了晓风杀人的手法,顿时便吓坏了,还以为是玄阴教的人,于是急忙让人骑着快马去蛇闹山通知岐黄子。 晓风哪里给他们逃走报信的机会,银鞭一挥,在那人脖子上一绕,用力一拉,那人便从马上摔落下来,顿时便气绝身亡。 其余的人见晓风武功如此厉害,在不知她有没有厉害帮手的情况下,哪里还敢再与她打斗,急忙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晓风见他们分头逃走,也没有去追,而是急忙将手一挥,叫道:“玉琴、莲萼,你们出来吧,他们已经逃走了。” 花雨道:“也就是说,只有花瓣与花粉可以入药,我只要将花瓣与花粉用小刀慢慢切下来,用碗接着,保证不会洒落一点儿。” 残月笑道:“要是晓风做事有你一半细心,我们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帮手了。只可惜她天生粗枝大叶,也只能够让她去负责采办药材了。” 柳絮道:“这也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天生的弱点,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时之间也改不了,我们只管做我们的就是,但愿她在外不要惹事就好了。 第942章 狭路逢宿敌 残月笑道:“要采办的药材很多,一会儿我列张清单给你。我知道以你的性子,早就闷坏了,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你这次是去办正事的,遇到江湖上的是非,千万不要理会,药材买好了,便尽快回来。” 说着便走向木屋,不一会儿,拿着一张清单,交给晓风道:“你按照上面写的,将药材采办好,差人运到山谷口,然后打发他们回去。暂时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 晓风道:“残月姐,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便交给我了。”说着便取了些从蛇闹山上带下来的金银,然后带着两个姐妹,一起向山谷口处走去。 晓风既已离开,残月总算松了口气,于是便对花雨她们说道:“总算将这个晓风给打发走了,她在这里,我们也没法安心研制解药。” 花雨道:“自从我们云月宫被玄阴教攻占之后,我们便退隐在这无忧谷之中,也不知道外面的江湖形势怎么样了?要是晓风这次出去,遇到了危险,该怎么办?她们只有三人,残月姐你就这么放心么?” 残月道:“玄阴教刚到中原,虽然夺得我们云月宫,但根基未稳,应该不会主动与中原武林发生冲突,而地狱门又在南边,江湖形势应该还好,晓风她们三个这次出去,应该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柳絮笑道:“以晓风的武功,只要不遇到玄阴教那些老头儿,谁能奈何得了她?她要是不找别人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谁还能让她有什么危险,我说花雨,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些。” 残月笑道:“柳絮你说得极是,但愿她这次不要光顾着玩耍,将采办药材的正事忘了才好,至于遇到什么危险,我反而不担心。” 花雨道:“残月姐,你适才说没有药材,我们无法研制解药,要是晓风一日不回来,我们的研制过程,便一日不能进行么?” 残月笑道:“其实要研制解药,这山谷中的毒花毒草已经一应俱全,虽然那些药材也不可缺少,但我们可以先将这些毒花毒草,采摘起来,按照各种蛊毒解药研制的需要进行分类处理,还有许多事情要我们做呢,怎么不能进行呢?” 花雨道:“可是这些毒花毒草的毒性我们都不太清楚,上次便有许多姐妹中毒,关于这一点,残月姐,你有没有想过呢?”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考虑过,上次我们初来乍到,只当这些花丛中的花草都是普通的花草,这才中了毒,现在有了这两本毒经,我们便可先了解这些花草的毒性,然后按照书中提到的办法,避免在采摘的过程中中毒,就可以了。”说着手指身前一朵毒花道:“比如说这朵毒花,名叫寂寞幽兰,它的花叶与花干都是无毒的,但花瓣与花粉确实剧毒之物,采摘的过程中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让花粉沾到肌肤上,否则要解毒也是挺费事的。” 花雨道:“寂寞幽兰,好有诗意的花名,想不到毒仙人前辈虽然一生都在研究如何用毒解毒,还能想出这么好听的花名。” 残月笑道:“还有更绝的呢,你看那朵红里带白的花朵,毒经中的名字叫做血刃霜寒,而那株长满毒刺的毒花,便叫做披坚执锐,形容得可谓恰如其分,另外还有文君新寡、还君明珠、晓妆初上等等,有些是以这些毒花的形态命名,有些则是按照其毒性,我们只要认识就行了,用不着记住这些。” 花雨道:“这倒是不错,要是光听名字好听,便忽略了它的剧毒,可就大事不妙了。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开始采摘吧。这寂寞幽兰,是用来研制什么解药的?” 残月道:“寂寞幽兰,这花丛中应该很少,它是噬心蛊的药引,采摘时不仅要小心中毒,而且由于它的花瓣与花粉都是极好的药材,分量又极小,所以千万不要弄掉了,要不然再想找其他的药代替,可就难了。” 花雨道:“也就是说,只有花瓣与花粉可以入药,我只要将花瓣与花粉用小刀慢慢切下来,用碗接着,保证不会洒落一点儿。” 残月笑道:“要是晓风做事有你一半细心,我们这会儿又多了一个帮手了。只可惜她天生粗枝大叶,也只能够让她去负责采办药材了。” 柳絮道:“这也强求不得,每个人都有天生的弱点,她就是这个性子,一时之间也改不了,我们只管做我们的就是,但愿她在外不要惹事就好了。 柳絮笑道:“以晓风的武功,只要不遇到玄阴教那些老头儿,谁能奈何得了她?她要是不找别人的麻烦,就谢天谢地了,谁还能让她有什么危险,我说花雨,你也太杞人忧天了些。” 残月笑道:“柳絮你说得极是,但愿她这次不要光顾着玩耍,将采办药材的正事忘了才好,至于遇到什么危险,我反而不担心。” 花雨道:“残月姐,你适才说没有药材,我们无法研制解药,要是晓风一日不回来,我们的研制过程,便一日不能进行么?” 残月笑道:“其实要研制解药,这山谷中的毒花毒草已经一应俱全,虽然那些药材也不可缺少,但我们可以先将这些毒花毒草,采摘起来,按照各种蛊毒解药研制的需要进行分类处理,还有许多事情要我们做呢,怎么不能进行呢?” 花雨道:“可是这些毒花毒草的毒性我们都不太清楚,上次便有许多姐妹中毒,关于这一点,残月姐,你有没有想过呢?” 残月道:“这个我自然考虑过,上次我们初来乍到,只当这些花丛中的花草都是普通的花草,这才中了毒,现在有了这两本毒经,我们便可先了解这些花草的毒性,然后按照书中提到的办法,避免在采摘的过程中中毒,就可以了。”说着手指身前一朵毒花道:“比如说这朵毒花,名叫寂寞幽兰,它的花叶与花干都是无毒的,但花瓣与花粉确实剧毒之物,采摘的过程中要万分小心,千万不要让花粉沾到肌肤上,否则要解毒也是挺费事的。” 第943章 三英战吕布 丘神绩赶到的时候,晓风等人正巧想趁着放火烧马棚之际,从早已埋伏好的关卡蒙混过关,没想到正巧遇到迎面赶来的丘神绩,丘神绩虽非他们的授业之师,但当初也经常派她们去执行暗杀任务,故而对她们三人都比较熟悉,尤其是晓风,是周兴的得意女弟子,也素来为丘神绩所青睐,许多重要的任务都交给她与残月、花雨她们完成。 自从她们随残月一起反出宫去之后,在蛇闹山上纠结一帮山匪,建立云月宫,声势浩大,他拿她们没有办法,便停止了对她们的追捕,后来玄阴教攻占云月宫之后,残月等人也不知去向,未曾想到今日在这里遇到她们三人,她们三个既然在这里,那么只要擒住她们,残月等人的下落,也势必能够调查出来。到时候不仅在地狱门岐黄子面前可以立功表现,若是能将残月等人擒回去,交给武则天的话,那么他定然会再次获得武则天的信任,在宫中的地位也就不会被来俊臣、索元礼二人夺去。 这会儿见了晓风、玉琴与莲萼,于是便笑道:“你们三个叛徒,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否则,我定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之地。” 晓风见了丘神绩,也是有几分惧怕,毕竟她的武功与丘神绩相比,还差着一大截,但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输了气势,否则,未战先怯,必然会吃大亏,于是便对丘神绩笑道:“我们是弃暗投明,如今在江湖上逍遥自在,可是未曾想到,多日不见,你丘神绩却越来越不长进了?你这是怎么了,武则天那妇人不再重用你了,也不用沦为地狱门的弟子,给岐黄子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打下手吧?” 丘神绩道:“好一副伶牙俐齿,我看你手头上的工夫厉害,还是你嘴上工夫了得,今日我就要代你师父周兴教训教训你这叛徒。”说着便一掌向晓风攻去。 晓风知道丘神绩五毒绵掌的厉害,知道要是中了他的掌力,那是必死无疑,于是便急忙闪身避开,于此同时射出手臂上的钢索短剑,进行反击,迫使丘神绩不能近身向她进攻。 她的钢索短剑功夫虽然是师承周兴,而周兴是丘神绩的部下,丘神绩对他武功的路数自是了如指掌,自然不担心晓风对他使用钢索短剑的招法,而晓风与残月等人在熟练了钢索短剑的功夫之后,还在原来的招数上创出不少新招,其中大多数是她们三人合力围攻高手的招数,但若是将这些新招单独使出来,也足以与一流高手一拼高下。 玉琴与莲萼分别使用的是琴弦与洞箫,她们在无忧谷期间,也对原先所学有所改进,先前玉琴使用的兵刃是瑶琴,但她嫌整天拿着一架瑶琴,极为不便,便将瑶琴上的琴弦拆下来,借鉴残月她们钢索短剑的机关,缠在手臂上,这样既可以像钢索短剑一样随时射出,攻击对手,也同时较晓风她们钢索短剑更加灵便,而且还可以左右双手同时射出七条琴弦,通过手指控制,招式虽与之前大同小异,但操控起来比原来更加方便而且隐秘,可以起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 而莲萼,使用的洞箫,原先只是单孔发射暗器,现在经过在洞箫上做文章,在许多小孔上也设计了机关按钮,这样可以随着战斗的需要,随时按动按钮,向对方发射暗器,而这些都是丘神绩不知道的。 所以丘神绩虽然是她们昔日的顶头上司,对她们有一定的了解,但有了这些因素在,她们也未必没有胜算。 果然,丘神绩自以为对她们的招数了如指掌,于是对她们三人根本不放在眼里,殊不知她们的武功大有长进,远远不是当初逃出宫时,在伊水之畔相斗时不堪一击的样子。 丘神绩因为对她们极为轻视,于是当晓风钢索短剑射出的时候,根本不闪不避,而是迎着她射出的钢索短剑欺身进掌,当她钢索短剑射到跟前的时候,只是将身向一旁稍微一侧,避开钢索短剑的锋芒之后,继续以咄咄逼人的阴毒掌力,试图对晓风进行近身攻击。 然而,他却没想到晓风见他未被自己的钢索短剑攻退,而是继续向前发起进攻,于是便急忙变招,钢索短剑一抖,原先射出的钢索短剑,又折返回来,直袭丘神绩背后。 丘神绩万没想到她还能让直射而出的钢索短剑折返回来,形成攻势,于是不得不急忙闪身避开,否则他的掌势未到,而背后势必要先被晓风的毒辣兵刃钢索短剑伤到。 玉琴、莲萼见丘神绩被晓风的钢索短剑逼退,先前还对丘神绩有所忌惮,不敢贸然出击,现在见丘神绩也不过如此,而且现在出手正是好时机,于是急忙从左右两翼围攻丘神绩,玉琴当下射出手中缠着的琴弦,而莲萼则按动洞箫的按钮,向丘神绩射去。 而这种情势下,那些地狱门弟子,也不敢贸然上前送死,故而丘神绩武功虽强如吕布,也未必是晓风、玉琴、莲萼等三英的对手。丘神绩才避过晓风背后的凌厉反击,还没缓过神来,而玉琴与莲萼便从他两侧用暗器发起偷袭,当下大为震惊,急忙双足一顿,一跃而起,避过她们二人的暗器。 然后,一个翻身落下地来,怒道:“你们三个叛徒,敢偷袭老子,不想活了么?” 晓风见她们三人同时进击逼退了丘神绩,不禁心喜,适才对丘神绩的畏惧感,也荡然无存,于是反唇相讥道:“丘神绩你个狗贼,你可看好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新创的招数,你们原先传给我们的那些功夫,我们早已弃如敝屣了,你要是再敢口出狂言,指不定死的是谁呢?” 丘神绩笑道:“什么新创的招数,你们的底细我还不知道么?现在虽然有些新花样,也不过在原先的兵刃上有些改进而已,一个将琴弦拆下来,绑在手上,模仿钢索短剑的招式,一个则在原来洞箫暗器单孔发射多加了几个机关按钮,至于你也不过是接着手腕的巧劲儿,使出些新招而已,何足道哉!” 第944章 轻敌犯大忌 这丘神绩也着实不简单,短短数个回合,便将晓风等人在兵刃上的改进与创新看破,但尽管如此,她们的兵刃经过改进后,所能使的招数也随之增多并且更加巧妙,要是她们三人联手攻他,他也未必能够招架。 晓风见丘神绩对她们如此轻视,于是便对玉琴与莲萼道:“我们联手攻她,玉琴你负责左翼,莲萼你在右翼,而我则正面与他交锋。无论他怎么攻我们,我们都要彼此呼应,互为攻防。” 丘神绩笑道:“就凭你们几个这点三脚猫的功夫,也敢在我面前现世,我今日便替周兴他们好好教训你们。接招吧!”说着便欺身向前,一掌向晓风迎面攻去。 晓风一边倒纵开去,避免被他的毒掌伤到,于此同时,钢索短剑出手,银光一闪,直袭丘神绩心窝刺来,这一击凌厉无比,纵然是丘神绩这等高手,也不得不加以重视,连忙将身一侧,待他侧身之际,右翼的莲萼,按动洞箫按钮,毒箭从箫孔中射出,丘神绩见状,急忙向左避开,玉琴见状,岂容他有喘息的机会? 双手射出七根琴弦,直袭丘神绩腰间缠来,丘神绩知道,一旦被她的琴弦缠住,便难逃晓风与莲萼两人的毒手,于是急忙跃身而起,就在他身悬半空之时,晓风的钢索短剑又平地而起,直袭他双足。这一招便是她自己所创,当日在蛇闹山上,她与都难敌比武,便是使用的这招,因为极为狠毒,将都难敌的手臂差点绞断,而受到残月的责怪,因此一直都不敢再用。 今日既是遇上丘神绩,当然要使出来,毕竟这是生死存亡的时刻,并非寻常时候与人比武切磋。 丘神绩见晓风这招极为凌厉,也是不敢小觑,他的武功比都难敌要高许多,自然不会让晓风轻易得手,只见他在半空中双脚相互借力,跃起数丈,避开晓风的钢索短剑的突然袭击。 然而,就在他降落未落之际,晓风、玉琴、莲萼三人已将他降落的方位尽数控制住,只要他一下来,必然又要受到她们三人的围攻,就在此时,丘神绩想出了一个孤注一掷的办法,一掌从空中直袭手持洞箫的莲萼头顶攻来,因为她们三人之中,唯有莲萼使用的是短兵刃,丘神绩便是打着只要避开她洞箫的暗器,便可一击得手,重创莲萼,只要解决了她们其中一人,那么她们的阵法便不攻自破。 晓风与玉琴见状,都为莲萼捏一把冷汗,她们二人相隔太远,丘神绩攻向莲萼的速度极快,要想赶过去支援,势必鞭长莫及。 然而莲萼见丘神绩以五毒绵掌,向自己攻来,并不着慌,急忙按动洞箫按钮,然后横向举向头顶,三枚毒箭一起发射,向正向他攻来的丘神绩射去,丘神绩见若是继续进掌,必然无法同时避开这三枚毒箭,于是急忙一个翻身,躲过三枚毒箭的同时,也安然降落在地。 这会儿见识过她们三人厉害之后,丘神绩也不敢贸然进击,而是朝四周围而不攻的地狱门弟子喊道:“你们还不给我上,让她们跑了,你们都难逃责罚。” 那些人都知道,丘神绩最近是岐黄子身边的红人,在地狱门中掌握一定的实权,加之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所以即便与地狱门合作不久,他们这些弟子也不敢不听他的命令。 于是便一起手持兵刃向晓风等三人攻去,晓风见状,怒道:“丘神绩,你个卑鄙小人,打不过我们,便想倚多取胜,你也不怕传出去,让人齿冷!”口中虽怒骂丘神绩,但手头上丝毫也不敢懈怠,急忙以钢索短剑射杀向她袭来地狱门弟子。 丘神绩笑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可以三人攻我一人,我便同样可以三十个,三百个对付你们,等你们死了,看是谁留下笑柄?” 此言一出,无疑是承认自己一人不是她们三人联手的对手,晓风、玉琴、莲萼她们闻言,也无不为她们适才联手的战绩骄傲,虽然没有伤到丘神绩,但也让丘神绩时时被动挨打,占尽了上风。 逼得丘神绩不得不倚多取胜,饶是如此,现在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他们这些喽啰一拥而上,尽管一时间不能将她们怎么样,但她们要如何脱身确实是个问题,更何况还有丘神绩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只要她们三人被分开,丘神绩必然会出手偷袭。 只听晓风道:“大家不用怕,保持阵形不便,这样我们便能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千万不要分开,否则会让丘神绩有机可乘。”说着便甩动钢索短剑,向前开道。 晓风的钢索短剑上淬满剧毒,只要被划伤,便会见血封喉,而且控制的范围极广,那些地狱门的弟子,挡在她身前的,都是应手而倒,顿时之间死伤枕籍,于是便也胆寒起来,即便丘神绩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喝令他们,他们也是手持兵刃,战战兢兢不敢再贸然向前进攻。 无奈之下,丘神绩只得出手掌毙那些后退的地狱门弟子,喝道:“都给我冲上去,她们只有三人,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谁杀了她们,我定会禀告你们活阎王,重重有赏。要是后退的话,这就是下场!”说着便向被他掌毙倒地的两名黄衣弟子一指。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名黄衣弟子大喊道:“大家别听他的,他自己不是她们三个的对手,却让我们去送死,他不是我们地狱门的人,自然不会将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要是我们云坛主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我们这样白白送死的。他要是再敢用武力逼迫我们,我们便与他拼了。”此言一出,其余的黄衣弟子都深有同感,极为激愤,俱都倒戈相向,手持兵刃,向丘神绩围了上去! 丘神绩万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公愤,心想,要是他们都是他手底下的御林军,绝对不敢兵变,这时候见他们围了上来,方才有些害怕,要是再不走,他们定然会一拥而上,杀了他,为被他杀害的地狱门黄衣弟子报仇。 第945章 丘神绩见情况不妙,于是便喝道:“你们敢违抗我的命令,好得很,我这就去禀告你们门主。”说着便舍晓风他们不顾,急忙闪身离开。 晓风笑道:“这狗贼在哪里都不得人心,丘神绩既已离开,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丘神绩为了避免被愤怒的地狱门弟子围攻,于是急忙离开,其余的人适才听过丘神绩与晓风等人的对话,对晓风等人的身份也略有所知,他们坛主之前吩咐过,只要不是玄阴教或是与地狱门作对的人,尽管放他们通过,以免节外生枝,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她们三人与丘神绩早就有宿怨,而她们也不过是想通过关卡才对他们动手,更何况她们三人武功高强,实在没必要与她们为难,让己方的人吃亏。 于是便在丘神绩走后,主动让开一条通道,晓风等三人见状,也没再耽搁,通过关卡,直奔洛阳而去。 洛阳是大唐的东都,前段时间因为毒虫为患宫廷,城中药房的药材俱都被宫中采购一空,特别是特效的解毒药材,更是稀缺,晓风等人到了洛阳,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个情况。 于是不由得为此犯难起来,只听晓风道:“我们已经跑了好几家药房了,仍然有许多药材没有买到,这该如何是好?” 莲萼道:“这我就没什么办法了,我也不能变出药材来。既然有些药材买不到,那我们便回去吧。” 晓风不悦道:“要回去你自己回去,药材没有买齐,我们回去如何向残月姐交代,要是所缺的这些药材,正好是研制情蛊解药所必需的,到时候解药研制不成功,岂不是耽误残月姐的病情么?” 玉琴闻言,说道:“晓风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我们再多跑几家医馆药房吧。” 晓风道:“你没听那些药材商人说的么?因为宫中毒虫为患,上好的药材都被皇宫中的人低价收购去了,连城里最大的药房济仁堂也没有我们所需的那些药材,即便我们跑遍全城的药房,我想情况也是一样。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得到我们所需的药材,就是看你们敢不敢与我一起去取了。” 莲萼道:“你又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胡闹了,你都说了,既然连济仁堂都没有我们所需的药材,那么其他地方也势必没有。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晓风笑道:“济仁堂虽然没有,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 玉琴连忙问道:“什么地方?” 晓风笑道:“太医院。” 莲萼闻言,惊道:“你疯了么?就凭我们三个,要去太医院抢药,不是自不量力么?” 晓风笑道:“莲萼,你别着急嘛,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虽说太医院有我们所需要的药材,但我没说这么明火执仗地去闯入宫中抢药啊。你别忘了我们之前是做什么的,这皇宫之中的每一条道路,我们再熟悉不过,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毒虫为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宫中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我想他们也不会再派重兵把守太医院,我们潜入宫中,从太医院取些药便出来,又有谁会发现?” 莲萼道:“你别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虽然对宫中的地形熟悉,但我们毕竟早已不在宫中做杀手,对于宫中的部署调整,我们更是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去太医院偷药,只怕还没见到药材,便已经被那些御林军发现了。更何况,即便我们安全到了太医院,你可识得残月姐清单上列的那些药材?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更糟?” 晓风笑道:“莲萼,你未免有些多虑了,我都说了凭我们的武功,与我们对皇宫的熟悉程度,我们要进入太医院,自是一点也不难。至于你说的,我不能辨别那些药材,这个容易得很,我们不识得,太医院的太医不会不识吧?到时候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随机应变,随便抓个太医来帮我们抓药,不就行了么?再不然,我们每样药材都拿一点儿,拿回去让残月姐辨别,遴选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为这些事担忧?你就说,你敢不敢随我一起入宫吧?” 莲萼道:“笑话,什么龙潭虎穴我不敢去的,不就是太医院么?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若是被人察觉,要立即撤出去,要不然的话,连累我们与你一起被擒不说,要想解药研制成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连丘神绩都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即便遇上些御林军,我们也足以应付,再不然我们也能脱身。哪里还会有被擒之虞呢?” 玉琴道:“你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晓风道:“现在自然不行,要等到晚上。” 玉琴道:“可是到了夜里,太医院的人想必也都走了,我们即便进去,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呢?” 晓风道:“怎么又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么?到时候我们每样药材都包上几副带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有三个人,那些药材也不是很重。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几次是白天行动的,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么?” 玉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晓风道:“现在虽不能进宫,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头一件便是要去踩点,弄清楚太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御林军是何人在那里当值,又有多少守卫,然后我们晚上才能万无一失。” 莲萼道:“你不是说不能进宫么?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晓风道:“现在皇宫虽然进不去,但我们要打听御林军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丘神绩在城中的暗探联络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出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即便他有所变动,也不至于尽数换掉吧。” 第946章 暴行引公愤 莲萼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我们去找他们,他们报告了宫中的御林军,那该如何是好?” 晓风笑道:“我们既然去找他们,岂容他们有去报告的机会?杀了他们就是,反正他们跟着丘神绩也没少做坏事,死不足惜。” 莲萼道:“我还是觉得不妥,丘神绩虽然不在宫中,但他在城内广布眼线,只要我们动了他们的人,其余的人难保不会进宫报知情况。” 晓风道:“你也太谨慎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杀了所问之人,那些人又如何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们又如何提前告知宫中的人做好防备?我们之前虽在京城任职,但都是夜行杀手,他们又如何识得我们?即便发现有人被杀,也不过是当作一般的江湖事件而已。行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些了,这就去燕来楼。那里消息门路最广,也最易得到宫中的情报。” 玉琴道:“燕来楼人来人往,你要在那里动手,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晓风道:“那里的确人多,但也是鱼龙混杂,三六九等的人都有,我们混在人群之中,只要打听到消息,即便杀了人,也能够在混乱中脱身。你们又担心什么?”说着也不等玉琴、莲萼二人辩驳,自行向燕来楼走去! 玉琴、莲萼二人无奈,也只好跟在后面,很快她们三人便到了燕来楼之中,店小二包打听,见她们三人一身劲装,只当她们是一些普通的江湖中人,也没有去理会她们,他虽不识得晓风等三人,但晓风她们却对燕来楼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这包打听便是专门倒卖洛阳城中情报的人,他多年替丘神绩打理燕来楼,对于宫中的情况最是了解。 此刻见他不来招待她们,晓风便拍案喝道:“小二,我们都来老半天了,你也不上来招呼,难道怕我们会少了你的银子不成?”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放在桌子上。 包打听见状,忙不迭地跑过来,伸手去拿桌上的金子,晓风见了,急忙用手中筷子向他的手敲去,喝道:“且慢,我的金子可不是白给的,我问的问题你要是答得好,金子只会多不会少,要是知而不答,我们可饶不了你。” 包打听笑道:“原来三位竟是常客,你们放心吧,我们岂会有生意不接,不知三位是问的里面的事情,还是外面的事情呢?” 晓风道:“里外有何区别?” 包打听笑道:“要是里面的事情,则内堂说话,要是外面的事呢,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在这我便可以回答你们。” 晓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内堂说话吧。” 包打听闻言,便知她们想打听皇宫内的情况,于是便领着她们去了内堂偏厅,进去之后,晓风道:“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总可以说了吧?”说着便将那锭金子交到他手中。 包打听接过金子,问道:“不知三位想知道什么?” 晓风问道:“我们要知道太医院今夜何人当值,周边有多少御林军守卫?可有重兵看守?” 包打听闻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太医院中今夜乃是孙太医当值,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却不能回答你。” 玉琴怒道:“见钱眼开的家伙,再给你加两锭金子,总可以了吧?”说着又取出两锭同样大小的金子来,交给包打听。 包打听笑道:“若是你们早来几天,太医院定是重兵守卫,你们想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可现在毒患已平,太医院还是原来的守卫不变,前后门各是四个御林军,至于周边有多少御林军,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省了这一套,我要是随便将买卖消息的人出卖,我还能活到今日么?你们杀了我非但多此一举,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又是何必呢?”说着慢慢拿开晓风的匕首。 莲萼闻言,对晓风道:“就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吧,谅他也不敢出卖我们。”晓风听了,这才没有杀包打听。 太医院那边的情况既已得知,她们便连忙离开了燕来楼,包打听见她们已经离开,便在她们身后笑道:“幸好你们走得快,就凭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们燕来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世面,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我何必要费这个工夫,去宫中汇报你们的事?” 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莲萼道:“他受了我们的钱,谅他不敢胡说。我虽不清楚他说的是否实话,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无不了解,应该不至于存心骗我们。否则,就像他说的,他早已被人杀了,也不会活到今日。” 玉琴道:“没错,他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不如我们再去其他的药房看看?说不定不用去太医院,也能将药材买到呢?” 晓风笑道:“还去什么药房,现在要做的是,找间舒适的客栈,养精蓄锐,到了晚上,直接去太医院取药便是。” 莲萼闻言,对玉琴道:“就随她的意思吧,要是太医院取药计划失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采买不迟。”说着便虽晓风一起向前方巷口走去。 转过巷子,只听玉琴笑道:“你们看有间客栈!” 晓风笑道:“果然是‘有间客栈’!有意思,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居然有间客栈,我们就在这里打尖吧,反正也只是暂时逗留,这里够偏僻,行动之时,不容易招人耳目。” 第947章 安然抵东都 玉琴闻言,说道:“晓风说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要不然我们再多跑几家医馆药房吧。” 晓风道:“你没听那些药材商人说的么?因为宫中毒虫为患,上好的药材都被皇宫中的人低价收购去了,连城里最大的药房济仁堂也没有我们所需的那些药材,即便我们跑遍全城的药房,我想情况也是一样。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得到我们所需的药材,就是看你们敢不敢与我一起去取了。” 莲萼道:“你又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胡闹了,你都说了,既然连济仁堂都没有我们所需的药材,那么其他地方也势必没有。你又能有什么办法?” 晓风笑道:“济仁堂虽然没有,但我知道有一个地方一定有。” 玉琴连忙问道:“什么地方?” 晓风笑道:“太医院。” 莲萼闻言,惊道:“你疯了么?就凭我们三个,要去太医院抢药,不是自不量力么?” 晓风笑道:“莲萼,你别着急嘛,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虽说太医院有我们所需要的药材,但我没说这么明火执仗地去闯入宫中抢药啊。你别忘了我们之前是做什么的,这皇宫之中的每一条道路,我们再熟悉不过,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毒虫为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宫中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我想他们也不会再派重兵把守太医院,我们潜入宫中,从太医院取些药便出来,又有谁会发现?” 莲萼道:“你别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虽然对宫中的地形熟悉,但我们毕竟早已不在宫中做杀手,对于宫中的部署调整,我们更是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去太医院偷药,只怕还没见到药材,便已经被那些御林军发现了。更何况,即便我们安全到了太医院,你可识得残月姐清单上列的那些药材?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更糟?” 晓风笑道:“莲萼,你未免有些多虑了,我都说了凭我们的武功,与我们对皇宫的熟悉程度,我们要进入太医院,自是一点也不难。至于你说的,我不能辨别那些药材,这个容易得很,我们不识得,太医院的太医不会不识吧?到时候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随机应变,随便抓个太医来帮我们抓药,不就行了么?再不然,我们每样药材都拿一点儿,拿回去让残月姐辨别,遴选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为这些事担忧?你就说,你敢不敢随我一起入宫吧?” 莲萼道:“笑话,什么龙潭虎穴我不敢去的,不就是太医院么?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若是被人察觉,要立即撤出去,要不然的话,连累我们与你一起被擒不说,要想解药研制成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连丘神绩都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即便遇上些御林军,我们也足以应付,再不然我们也能脱身。哪里还会有被擒之虞呢?” 玉琴道:“你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晓风道:“现在自然不行,要等到晚上。” 玉琴道:“可是到了夜里,太医院的人想必也都走了,我们即便进去,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呢?” 晓风道:“怎么又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么?到时候我们每样药材都包上几副带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有三个人,那些药材也不是很重。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几次是白天行动的,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么?” 玉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晓风道:“现在虽不能进宫,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头一件便是要去踩点,弄清楚太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御林军是何人在那里当值,又有多少守卫,然后我们晚上才能万无一失。” 莲萼道:“你不是说不能进宫么?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晓风道:“现在皇宫虽然进不去,但我们要打听御林军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丘神绩在城中的暗探联络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出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即便他有所变动,也不至于尽数换掉吧。” 包打听笑道:“原来三位竟是常客,你们放心吧,我们岂会有生意不接,不知三位是问的里面的事情,还是外面的事情呢?” 晓风道:“里外有何区别?” 包打听笑道:“要是里面的事情,则内堂说话,要是外面的事呢,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在这我便可以回答你们。” 晓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内堂说话吧。” 包打听闻言,便知她们想打听皇宫内的情况,于是便领着她们去了内堂偏厅,进去之后,晓风道:“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总可以说了吧?”说着便将那锭金子交到他手中。 包打听接过金子,问道:“不知三位想知道什么?” 晓风问道:“我们要知道太医院今夜何人当值,周边有多少御林军守卫?可有重兵看守?” 包打听闻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太医院中今夜乃是孙太医当值,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却不能回答你。” 玉琴怒道:“见钱眼开的家伙,再给你加两锭金子,总可以了吧?”说着又取出两锭同样大小的金子来,交给包打听。 包打听笑道:“若是你们早来几天,太医院定是重兵守卫,你们想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可现在毒患已平,太医院还是原来的守卫不变,前后门各是四个御林军,至于周边有多少御林军,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 第948章 偏向虎山行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连丘神绩都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即便遇上些御林军,我们也足以应付,再不然我们也能脱身。哪里还会有被擒之虞呢?” 玉琴道:“你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晓风道:“现在自然不行,要等到晚上。” 玉琴道:“可是到了夜里,太医院的人想必也都走了,我们即便进去,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呢?” 晓风道:“怎么又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么?到时候我们每样药材都包上几副带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有三个人,那些药材也不是很重。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几次是白天行动的,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么?” 玉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晓风道:“现在虽不能进宫,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头一件便是要去踩点,弄清楚太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御林军是何人在那里当值,又有多少守卫,然后我们晚上才能万无一失。” 莲萼道:“你不是说不能进宫么?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晓风道:“现在皇宫虽然进不去,但我们要打听御林军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丘神绩在城中的暗探联络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出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即便他有所变动,也不至于尽数换掉吧。” 莲萼道:“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万一我们去找他们,他们报告了宫中的御林军,那该如何是好?” 晓风笑道:“我们既然去找他们,岂容他们有去报告的机会?杀了他们就是,反正他们跟着丘神绩也没少做坏事,死不足惜。” 莲萼道:“我还是觉得不妥,丘神绩虽然不在宫中,但他在城内广布眼线,只要我们动了他们的人,其余的人难保不会进宫报知情况。” 晓风道:“你也太谨慎了,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想要知道的消息,杀了所问之人,那些人又如何知道我们的计划?他们又如何提前告知宫中的人做好防备?我们之前虽在京城任职,但都是夜行杀手,他们又如何识得我们?即便发现有人被杀,也不过是当作一般的江湖事件而已。行了,我也不跟你说这些了,这就去燕来楼。那里消息门路最广,也最易得到宫中的情报。” 玉琴道:“燕来楼人来人往,你要在那里动手,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晓风道:“那里的确人多,但也是鱼龙混杂,三六九等的人都有,我们混在人群之中,只要打听到消息,即便杀了人,也能够在混乱中脱身。你们又担心什么?”说着也不等玉琴、莲萼二人辩驳,自行向燕来楼走去! 玉琴、莲萼二人无奈,也只好跟在后面,很快她们三人便到了燕来楼之中,店小二包打听,见她们三人一身劲装,只当她们是一些普通的江湖中人,也没有去理会她们,他虽不识得晓风等三人,但晓风她们却对燕来楼的情况了如指掌,知道这包打听便是专门倒卖洛阳城中情报的人,他多年替丘神绩打理燕来楼,对于宫中的情况最是了解。 此刻见他不来招待她们,晓风便拍案喝道:“小二,我们都来老半天了,你也不上来招呼,难道怕我们会少了你的银子不成?”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锭黄金,放在桌子上。 包打听见状,忙不迭地跑过来,伸手去拿桌上的金子,晓风见了,急忙用手中筷子向他的手敲去,喝道:“且慢,我的金子可不是白给的,我问的问题你要是答得好,金子只会多不会少,要是知而不答,我们可饶不了你。” 包打听笑道:“原来三位竟是常客,你们放心吧,我们岂会有生意不接,不知三位是问的里面的事情,还是外面的事情呢?” 晓风道:“里外有何区别?” 包打听笑道:“要是里面的事情,则内堂说话,要是外面的事呢,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在这我便可以回答你们。” 晓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内堂说话吧。” 包打听闻言,便知她们想打听皇宫内的情况,于是便领着她们去了内堂偏厅,进去之后,晓风道:“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总可以说了吧?”说着便将那锭金子交到他手中。 包打听接过金子,问道:“不知三位想知道什么?” 晓风问道:“我们要知道太医院今夜何人当值,周边有多少御林军守卫?可有重兵看守?” 包打听闻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太医院中今夜乃是孙太医当值,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却不能回答你。” 玉琴怒道:“见钱眼开的家伙,再给你加两锭金子,总可以了吧?”说着又取出两锭同样大小的金子来,交给包打听。 包打听笑道:“若是你们早来几天,太医院定是重兵守卫,你们想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可现在毒患已平,太医院还是原来的守卫不变,前后门各是四个御林军,至于周边有多少御林军,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名黄衣弟子大喊道:“大家别听他的,他自己不是她们三个的对手,却让我们去送死,他不是我们地狱门的人,自然不会将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要是我们云坛主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我们这样白白送死的。他要是再敢用武力逼迫我们,我们便与他拼了。”此言一出,其余的黄衣弟子都深有同感,极为激愤,俱都倒戈相向,手持兵刃,向丘神绩围了上去! 丘神绩万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公愤,心想,要是他们都是他手底下的御林军,绝对不敢兵变,这时候见他们围了上来,方才有些害怕,要是再不走,他们定然会一拥而上,杀了他,为被他杀害的地狱门黄衣弟子报仇。 第949章 如入无人境 包打听闻言,便知她们想打听皇宫内的情况,于是便领着她们去了内堂偏厅,进去之后,晓风道:“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总可以说了吧?”说着便将那锭金子交到他手中。 包打听接过金子,问道:“不知三位想知道什么?” 晓风问道:“我们要知道太医院今夜何人当值,周边有多少御林军守卫?可有重兵看守?” 包打听闻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太医院中今夜乃是孙太医当值,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却不能回答你。” 玉琴怒道:“见钱眼开的家伙,再给你加两锭金子,总可以了吧?”说着又取出两锭同样大小的金子来,交给包打听。 包打听笑道:“若是你们早来几天,太医院定是重兵守卫,你们想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可现在毒患已平,太医院还是原来的守卫不变,前后门各是四个御林军,至于周边有多少御林军,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省了这一套,我要是随便将买卖消息的人出卖,我还能活到今日么?你们杀了我非但多此一举,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又是何必呢?”说着慢慢拿开晓风的匕首。 莲萼闻言,对晓风道:“就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吧,谅他也不敢出卖我们。”晓风听了,这才没有杀包打听。 太医院那边的情况既已得知,她们便连忙离开了燕来楼,包打听见她们已经离开,便在她们身后笑道:“幸好你们走得快,就凭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们燕来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世面,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我何必要费这个工夫,去宫中汇报你们的事?” 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莲萼道:“他受了我们的钱,谅他不敢胡说。我虽不清楚他说的是否实话,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无不了解,应该不至于存心骗我们。否则,就像他说的,他早已被人杀了,也不会活到今日。” 玉琴道:“没错,他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不如我们再去其他的药房看看?说不定不用去太医院,也能将药材买到呢?” 晓风笑道:“还去什么药房,现在要做的是,找间舒适的客栈,养精蓄锐,到了晚上,直接去太医院取药便是。” 莲萼闻言,对玉琴道:“就随她的意思吧,要是太医院取药计划失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采买不迟。”说着便虽晓风一起向前方巷口走去。 转过巷子,只听玉琴笑道:“你们看有间客栈!” 晓风笑道:“果然是‘有间客栈’!有意思,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居然有间客栈,我们就在这里打尖吧,反正也只是暂时逗留,这里够偏僻,行动之时,不容易招人耳目。” 莲萼道:“你别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虽然对宫中的地形熟悉,但我们毕竟早已不在宫中做杀手,对于宫中的部署调整,我们更是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去太医院偷药,只怕还没见到药材,便已经被那些御林军发现了。更何况,即便我们安全到了太医院,你可识得残月姐清单上列的那些药材?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更糟?” 晓风笑道:“莲萼,你未免有些多虑了,我都说了凭我们的武功,与我们对皇宫的熟悉程度,我们要进入太医院,自是一点也不难。至于你说的,我不能辨别那些药材,这个容易得很,我们不识得,太医院的太医不会不识吧?到时候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随机应变,随便抓个太医来帮我们抓药,不就行了么?再不然,我们每样药材都拿一点儿,拿回去让残月姐辨别,遴选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为这些事担忧?你就说,你敢不敢随我一起入宫吧?” 莲萼道:“笑话,什么龙潭虎穴我不敢去的,不就是太医院么?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若是被人察觉,要立即撤出去,要不然的话,连累我们与你一起被擒不说,要想解药研制成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连丘神绩都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即便遇上些御林军,我们也足以应付,再不然我们也能脱身。哪里还会有被擒之虞呢?” 玉琴道:“你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晓风道:“现在自然不行,要等到晚上。” 玉琴道:“可是到了夜里,太医院的人想必也都走了,我们即便进去,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呢?” 晓风道:“怎么又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么?到时候我们每样药材都包上几副带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有三个人,那些药材也不是很重。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几次是白天行动的,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么?” 玉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晓风道:“现在虽不能进宫,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头一件便是要去踩点,弄清楚太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御林军是何人在那里当值,又有多少守卫,然后我们晚上才能万无一失。” 莲萼道:“你不是说不能进宫么?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晓风道:“现在皇宫虽然进不去,但我们要打听御林军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丘神绩在城中的暗探联络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出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即便他有所变动,也不至于尽数换掉吧。” 第950章 岂料险象生 晓风笑道:“莲萼,你别着急嘛,我自有我的办法,我虽说太医院有我们所需要的药材,但我没说这么明火执仗地去闯入宫中抢药啊。你别忘了我们之前是做什么的,这皇宫之中的每一条道路,我们再熟悉不过,就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毒虫为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宫中病情也得到了一定的控制,我想他们也不会再派重兵把守太医院,我们潜入宫中,从太医院取些药便出来,又有谁会发现?” 莲萼道:“你别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们虽然对宫中的地形熟悉,但我们毕竟早已不在宫中做杀手,对于宫中的部署调整,我们更是一无所知,这么贸然去太医院偷药,只怕还没见到药材,便已经被那些御林军发现了。更何况,即便我们安全到了太医院,你可识得残月姐清单上列的那些药材?要是弄错了,岂不是更糟?” 晓风笑道:“莲萼,你未免有些多虑了,我都说了凭我们的武功,与我们对皇宫的熟悉程度,我们要进入太医院,自是一点也不难。至于你说的,我不能辨别那些药材,这个容易得很,我们不识得,太医院的太医不会不识吧?到时候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随机应变,随便抓个太医来帮我们抓药,不就行了么?再不然,我们每样药材都拿一点儿,拿回去让残月姐辨别,遴选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为这些事担忧?你就说,你敢不敢随我一起入宫吧?” 莲萼道:“笑话,什么龙潭虎穴我不敢去的,不就是太医院么?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若是被人察觉,要立即撤出去,要不然的话,连累我们与你一起被擒不说,要想解药研制成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连丘神绩都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即便遇上些御林军,我们也足以应付,再不然我们也能脱身。哪里还会有被擒之虞呢?” 玉琴道:“你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晓风道:“现在自然不行,要等到晚上。” 玉琴道:“可是到了夜里,太医院的人想必也都走了,我们即便进去,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呢?” 晓风道:“怎么又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么?到时候我们每样药材都包上几副带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有三个人,那些药材也不是很重。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几次是白天行动的,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么?” 玉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晓风道:“现在虽不能进宫,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头一件便是要去踩点,弄清楚太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御林军是何人在那里当值,又有多少守卫,然后我们晚上才能万无一失。” 莲萼道:“你不是说不能进宫么?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晓风道:“现在皇宫虽然进不去,但我们要打听御林军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丘神绩在城中的暗探联络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出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即便他有所变动,也不至于尽数换掉吧。” 那些人都知道,丘神绩最近是岐黄子身边的红人,在地狱门中掌握一定的实权,加之他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所以即便与地狱门合作不久,他们这些弟子也不敢不听他的命令。 于是便一起手持兵刃向晓风等三人攻去,晓风见状,怒道:“丘神绩,你个卑鄙小人,打不过我们,便想倚多取胜,你也不怕传出去,让人齿冷!”口中虽怒骂丘神绩,但手头上丝毫也不敢懈怠,急忙以钢索短剑射杀向她袭来地狱门弟子。 丘神绩笑道:“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们可以三人攻我一人,我便同样可以三十个,三百个对付你们,等你们死了,看是谁留下笑柄?” 此言一出,无疑是承认自己一人不是她们三人联手的对手,晓风、玉琴、莲萼她们闻言,也无不为她们适才联手的战绩骄傲,虽然没有伤到丘神绩,但也让丘神绩时时被动挨打,占尽了上风。 逼得丘神绩不得不倚多取胜,饶是如此,现在又面临着一个新的难题,他们这些喽啰一拥而上,尽管一时间不能将她们怎么样,但她们要如何脱身确实是个问题,更何况还有丘神绩在一旁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只要她们三人被分开,丘神绩必然会出手偷袭。 只听晓风道:“大家不用怕,保持阵形不便,这样我们便能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千万不要分开,否则会让丘神绩有机可乘。”说着便甩动钢索短剑,向前开道。 晓风的钢索短剑上淬满剧毒,只要被划伤,便会见血封喉,而且控制的范围极广,那些地狱门的弟子,挡在她身前的,都是应手而倒,顿时之间死伤枕籍,于是便也胆寒起来,即便丘神绩再怎么声嘶力竭地喝令他们,他们也是手持兵刃,战战兢兢不敢再贸然向前进攻。 无奈之下,丘神绩只得出手掌毙那些后退的地狱门弟子,喝道:“都给我冲上去,她们只有三人,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什么?谁杀了她们,我定会禀告你们活阎王,重重有赏。要是后退的话,这就是下场!”说着便向被他掌毙倒地的两名黄衣弟子一指。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名黄衣弟子大喊道:“大家别听他的,他自己不是她们三个的对手,却让我们去送死,他不是我们地狱门的人,自然不会将我们的性命放在眼里,要是我们云坛主还在的话,绝对不会让我们这样白白送死的。他要是再敢用武力逼迫我们,我们便与他拼了。”此言一出,其余的黄衣弟子都深有同感,极为激愤,俱都倒戈相向,手持兵刃,向丘神绩围了上去! 丘神绩万没想到自己的行为,会引起公愤,心想,要是他们都是他手底下的御林军,绝对不敢兵变,这时候见他们围了上来,方才有些害怕,要是再不走,他们定然会一拥而上,杀了他,为被他杀害的地狱门黄衣弟子报仇。 第951章 临敌生急智 晓风心想,要是他们一直在这争吵下去,我们该如何进入太医院拿药? 于是便回到屋梁之上,悄声对莲萼与玉琴道:“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正在为如何医治一个病人争吵不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不如这样,他们反正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我们不如现在就进去,绕过太医院大殿,直接去库房取药。” 玉琴道:“这只怕不妥吧,原本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只有孙太医一人在此值守,如今他们都在这里,我们若是进去,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他们喊人过来,我们如何是好?” 晓风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你放心就是,他们又不是练武之人,耳目如何有哪些御林军更加锐利,我们一路走过来,通过重重守卫,尚没有被人发现,只要我们谨慎些,谅哪些太医也发现不了我们。即便被他们发现,以我们三个,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么?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我们稍加威胁,他们岂能不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呢?” 莲萼道:“如今我们势如骑虎,他们若是一直争吵下去,逗留在太医院,我们便无法进去,等到天明之后,我们如何能够隐藏下去?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所以我支持晓风的,与其折返回去,不如冒险进去试试,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语未毕,晓风已经从梁上跃了下来,悄悄用匕首打开窗户,窜入太医院之中,玉琴与莲萼见状,也随后跟去,由于他们这些太医正在商讨如何医治病人,所以她们三人虽然从他们身边潜入,他们也没有察觉,然而当她们要进入药库取药的时候,晓风一时不慎,衣角带动窗户,发出咯噔一声巨响,身旁的一名太医回头一看,见到人影一闪,进了药房。 于是急忙高声喊道:“大家都别吵了。有人闯入我们太医院,还不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太医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起向药房走去,晓风等三人正在药房找药,突然发现有脚步声向药房靠近,急忙隐藏了下来。 孙太医等人进入药房之后,首先点燃烛台,想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刚一进去,便听哐的一声,药房大门被紧紧关上,左中右个窜出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众太医见状,俱都极为害怕,想要逃走,晓风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急忙射出钢索短剑,钉在门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谁都别想逃走,要不然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深夜造访我太医院,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老朽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会尽量相助,只要你们不杀伤人命就好。” 晓风问道:“你是谁?能做得他们的主么?” 那老太医道:“老朽就是这里的太医令符苓,自是能够做的了主,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保证他们也不会去告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晓风道:“这样最好,你们太医院强行低价收购了城中许多药材,我们无法买到我们想要的药材,这才来了太医院取药,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快将我们需要的药材选好,让我们带走,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符太医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这里有这些药材,你们尽管拿去,不知你们需要哪些药材呢?” 晓风取出那张清单,交到符太医令手中,说道:“清单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告诉你,我们可不好惹,要是你们选错一样药材,又或是故意在药材中动手脚,耽误了我们的事,只要被我们发现,我们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省了这一套,我要是随便将买卖消息的人出卖,我还能活到今日么?你们杀了我非但多此一举,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又是何必呢?”说着慢慢拿开晓风的匕首。 莲萼闻言,对晓风道:“就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吧,谅他也不敢出卖我们。”晓风听了,这才没有杀包打听。 太医院那边的情况既已得知,她们便连忙离开了燕来楼,包打听见她们已经离开,便在她们身后笑道:“幸好你们走得快,就凭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们燕来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世面,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我何必要费这个工夫,去宫中汇报你们的事?” 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莲萼道:“他受了我们的钱,谅他不敢胡说。我虽不清楚他说的是否实话,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无不了解,应该不至于存心骗我们。否则,就像他说的,他早已被人杀了,也不会活到今日。” 玉琴道:“没错,他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不如我们再去其他的药房看看?说不定不用去太医院,也能将药材买到呢?” 晓风笑道:“还去什么药房,现在要做的是,找间舒适的客栈,养精蓄锐,到了晚上,直接去太医院取药便是。” 莲萼闻言,对玉琴道:“就随她的意思吧,要是太医院取药计划失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采买不迟。”说着便虽晓风一起向前方巷口走去。 转过巷子,只听玉琴笑道:“你们看有间客栈!” 晓风笑道:“果然是‘有间客栈’!有意思,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居然有间客栈,我们就在这里打尖吧,反正也只是暂时逗留,这里够偏僻,行动之时,不容易招人耳目。” 第952章 携药返山谷 玉琴闻言,也没再反对,于是便随晓风、莲萼二人一起由西面越过宫墙,来到甲库上方,她们等了许久才找到合适的时机,这才由甲库顶上跃下来,穿过殿前那片空旷区域,向太医院靠近。 由于她们对皇宫的地形极为熟悉,又从燕来楼打听到了太医院的守卫情况,所以进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直到顺利靠近太医院,尚没有一人发现她们的行踪。 晓风见太医院原本到了夜里,便会关闭,而今日却有些反常,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仍然灯火通明,于是便对莲萼道:“你们先上梁上等着,我去看看太医院是什么情况,你们再见机行事。”莲萼、玉琴闻言,点头答应着。 晓风便潜到窗下,捅破窗纸,向太医院里面看去,只见里面许多太医都围在一起,不停地争吵,也不知在做些什么。静听之下,才略微从他们的言语中,听出些门道来,好像是武则天最喜爱的某个皇孙得了重症,太医院的太医束手无策,在商量对策的过程之中,出现了意见不合。而武则天又让他们尽快拿出治疗方案,否则太医院上下,都要受到责罚。 晓风心想,要是他们一直在这争吵下去,我们该如何进入太医院拿药? 于是便回到屋梁之上,悄声对莲萼与玉琴道:“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正在为如何医治一个病人争吵不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不如这样,他们反正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我们不如现在就进去,绕过太医院大殿,直接去库房取药。” 玉琴道:“这只怕不妥吧,原本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只有孙太医一人在此值守,如今他们都在这里,我们若是进去,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他们喊人过来,我们如何是好?” 晓风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你放心就是,他们又不是练武之人,耳目如何有哪些御林军更加锐利,我们一路走过来,通过重重守卫,尚没有被人发现,只要我们谨慎些,谅哪些太医也发现不了我们。即便被他们发现,以我们三个,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么?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我们稍加威胁,他们岂能不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呢?” 莲萼道:“如今我们势如骑虎,他们若是一直争吵下去,逗留在太医院,我们便无法进去,等到天明之后,我们如何能够隐藏下去?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所以我支持晓风的,与其折返回去,不如冒险进去试试,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语未毕,晓风已经从梁上跃了下来,悄悄用匕首打开窗户,窜入太医院之中,玉琴与莲萼见状,也随后跟去,由于他们这些太医正在商讨如何医治病人,所以她们三人虽然从他们身边潜入,他们也没有察觉,然而当她们要进入药库取药的时候,晓风一时不慎,衣角带动窗户,发出咯噔一声巨响,身旁的一名太医回头一看,见到人影一闪,进了药房。 于是急忙高声喊道:“大家都别吵了。有人闯入我们太医院,还不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太医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起向药房走去,晓风等三人正在药房找药,突然发现有脚步声向药房靠近,急忙隐藏了下来。 孙太医等人进入药房之后,首先点燃烛台,想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刚一进去,便听哐的一声,药房大门被紧紧关上,左中右个窜出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众太医见状,俱都极为害怕,想要逃走,晓风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急忙射出钢索短剑,钉在门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谁都别想逃走,要不然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深夜造访我太医院,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老朽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会尽量相助,只要你们不杀伤人命就好。” 晓风问道:“你是谁?能做得他们的主么?” 那老太医道:“老朽就是这里的太医令符苓,自是能够做的了主,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保证他们也不会去告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晓风道:“这样最好,你们太医院强行低价收购了城中许多药材,我们无法买到我们想要的药材,这才来了太医院取药,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快将我们需要的药材选好,让我们带走,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符太医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这里有这些药材,你们尽管拿去,不知你们需要哪些药材呢?” 晓风取出那张清单,交到符太医令手中,说道:“清单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告诉你,我们可不好惹,要是你们选错一样药材,又或是故意在药材中动手脚,耽误了我们的事,只要被我们发现,我们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太医院那边的情况既已得知,她们便连忙离开了燕来楼,包打听见她们已经离开,便在她们身后笑道:“幸好你们走得快,就凭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们燕来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世面,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我何必要费这个工夫,去宫中汇报你们的事?” 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莲萼道:“他受了我们的钱,谅他不敢胡说。我虽不清楚他说的是否实话,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无不了解,应该不至于存心骗我们。否则,就像他说的,他早已被人杀了,也不会活到今日。” 玉琴道:“没错,他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不如我们再去其他的药房看看?说不定不用去太医院,也能将药材买到呢?”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第953章 制药解蛊毒 于是便回到屋梁之上,悄声对莲萼与玉琴道:“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正在为如何医治一个病人争吵不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不如这样,他们反正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我们不如现在就进去,绕过太医院大殿,直接去库房取药。” 玉琴道:“这只怕不妥吧,原本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只有孙太医一人在此值守,如今他们都在这里,我们若是进去,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他们喊人过来,我们如何是好?” 晓风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你放心就是,他们又不是练武之人,耳目如何有哪些御林军更加锐利,我们一路走过来,通过重重守卫,尚没有被人发现,只要我们谨慎些,谅哪些太医也发现不了我们。即便被他们发现,以我们三个,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么?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我们稍加威胁,他们岂能不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呢?” 莲萼道:“如今我们势如骑虎,他们若是一直争吵下去,逗留在太医院,我们便无法进去,等到天明之后,我们如何能够隐藏下去?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所以我支持晓风的,与其折返回去,不如冒险进去试试,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语未毕,晓风已经从梁上跃了下来,悄悄用匕首打开窗户,窜入太医院之中,玉琴与莲萼见状,也随后跟去,由于他们这些太医正在商讨如何医治病人,所以她们三人虽然从他们身边潜入,他们也没有察觉,然而当她们要进入药库取药的时候,晓风一时不慎,衣角带动窗户,发出咯噔一声巨响,身旁的一名太医回头一看,见到人影一闪,进了药房。 于是急忙高声喊道:“大家都别吵了。有人闯入我们太医院,还不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太医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起向药房走去,晓风等三人正在药房找药,突然发现有脚步声向药房靠近,急忙隐藏了下来。 孙太医等人进入药房之后,首先点燃烛台,想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刚一进去,便听哐的一声,药房大门被紧紧关上,左中右个窜出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众太医见状,俱都极为害怕,想要逃走,晓风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急忙射出钢索短剑,钉在门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谁都别想逃走,要不然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深夜造访我太医院,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老朽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会尽量相助,只要你们不杀伤人命就好。” 晓风问道:“你是谁?能做得他们的主么?” 那老太医道:“老朽就是这里的太医令符苓,自是能够做的了主,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保证他们也不会去告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晓风道:“这样最好,你们太医院强行低价收购了城中许多药材,我们无法买到我们想要的药材,这才来了太医院取药,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快将我们需要的药材选好,让我们带走,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符太医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这里有这些药材,你们尽管拿去,不知你们需要哪些药材呢?” 晓风取出那张清单,交到符太医令手中,说道:“清单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告诉你,我们可不好惹,要是你们选错一样药材,又或是故意在药材中动手脚,耽误了我们的事,只要被我们发现,我们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省了这一套,我要是随便将买卖消息的人出卖,我还能活到今日么?你们杀了我非但多此一举,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又是何必呢?”说着慢慢拿开晓风的匕首。 莲萼闻言,对晓风道:“就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吧,谅他也不敢出卖我们。”晓风听了,这才没有杀包打听。 太医院那边的情况既已得知,她们便连忙离开了燕来楼,包打听见她们已经离开,便在她们身后笑道:“幸好你们走得快,就凭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们燕来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世面,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我何必要费这个工夫,去宫中汇报你们的事?” 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莲萼道:“他受了我们的钱,谅他不敢胡说。我虽不清楚他说的是否实话,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无不了解,应该不至于存心骗我们。否则,就像他说的,他早已被人杀了,也不会活到今日。” 玉琴道:“没错,他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不如我们再去其他的药房看看?说不定不用去太医院,也能将药材买到呢?” 晓风笑道:“还去什么药房,现在要做的是,找间舒适的客栈,养精蓄锐,到了晚上,直接去太医院取药便是。” 莲萼闻言,对玉琴道:“就随她的意思吧,要是太医院取药计划失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采买不迟。”说着便虽晓风一起向前方巷口走去。 转过巷子,只听玉琴笑道:“你们看有间客栈!” 晓风笑道:“果然是‘有间客栈’!有意思,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居然有间客栈,我们就在这里打尖吧,反正也只是暂时逗留,这里够偏僻,行动之时,不容易招人耳目。” 第954章 前嫌皆冰释 包打听笑道:“原来三位竟是常客,你们放心吧,我们岂会有生意不接,不知三位是问的里面的事情,还是外面的事情呢?” 晓风道:“里外有何区别?” 包打听笑道:“要是里面的事情,则内堂说话,要是外面的事呢,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在这我便可以回答你们。” 晓风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内堂说话吧。” 包打听闻言,便知她们想打听皇宫内的情况,于是便领着她们去了内堂偏厅,进去之后,晓风道:“眼下这里没有外人,你总可以说了吧?”说着便将那锭金子交到他手中。 包打听接过金子,问道:“不知三位想知道什么?” 晓风问道:“我们要知道太医院今夜何人当值,周边有多少御林军守卫?可有重兵看守?” 包打听闻言,笑道:“我只能告诉你太医院中今夜乃是孙太医当值,至于后面两个问题,我却不能回答你。” 玉琴怒道:“见钱眼开的家伙,再给你加两锭金子,总可以了吧?”说着又取出两锭同样大小的金子来,交给包打听。 包打听笑道:“若是你们早来几天,太医院定是重兵守卫,你们想进去,只怕没那么容易,可现在毒患已平,太医院还是原来的守卫不变,前后门各是四个御林军,至于周边有多少御林军,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晓风道:“你收了我们的金子,敢有所隐瞒,只怕你有命拿没命花。”说着便取出一柄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没想到这包打听非但一点也不害怕,反而极为从容镇定地笑道:“每次遇到你们这些江湖中人,便会出言威胁,但我依旧还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我料定你们并不敢在这里动手。要不然你们也走不出燕来楼一步。所以我劝你们还是省了这一套,我要是随便将买卖消息的人出卖,我还能活到今日么?你们杀了我非但多此一举,而且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这又是何必呢?”说着慢慢拿开晓风的匕首。 莲萼闻言,对晓风道:“就暂时饶他一条狗命吧,谅他也不敢出卖我们。”晓风听了,这才没有杀包打听。 太医院那边的情况既已得知,她们便连忙离开了燕来楼,包打听见她们已经离开,便在她们身后笑道:“幸好你们走得快,就凭你们这几个小丫头片子,也敢在我们燕来楼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没见过世面,总有你们吃亏的时候,我何必要费这个工夫,去宫中汇报你们的事?” 晓风离开燕来楼后,对莲萼、玉琴道:“你们说,适才那店小二说的可是实话?” 莲萼道:“他受了我们的钱,谅他不敢胡说。我虽不清楚他说的是否实话,但听他说话的口气,似乎对洛阳城中的大小事无不了解,应该不至于存心骗我们。否则,就像他说的,他早已被人杀了,也不会活到今日。” 玉琴道:“没错,他要是敢骗我们,我们之后再找他算账不迟。现在离天黑还有两三个时辰,不如我们再去其他的药房看看?说不定不用去太医院,也能将药材买到呢?” 晓风笑道:“还去什么药房,现在要做的是,找间舒适的客栈,养精蓄锐,到了晚上,直接去太医院取药便是。” 莲萼闻言,对玉琴道:“就随她的意思吧,要是太医院取药计划失败,我们再去其他地方采买不迟。”说着便虽晓风一起向前方巷口走去。 转过巷子,只听玉琴笑道:“你们看有间客栈!” 晓风笑道:“果然是‘有间客栈’!有意思,想不到这么偏僻的巷子里,居然有间客栈,我们就在这里打尖吧,反正也只是暂时逗留,这里够偏僻,行动之时,不容易招人耳目。” 晓风笑道:“莲萼,你未免有些多虑了,我都说了凭我们的武功,与我们对皇宫的熟悉程度,我们要进入太医院,自是一点也不难。至于你说的,我不能辨别那些药材,这个容易得很,我们不识得,太医院的太医不会不识吧?到时候万一出现这种情况,我们随机应变,随便抓个太医来帮我们抓药,不就行了么?再不然,我们每样药材都拿一点儿,拿回去让残月姐辨别,遴选出来也就是了。何必为这些事担忧?你就说,你敢不敢随我一起入宫吧?” 莲萼道:“笑话,什么龙潭虎穴我不敢去的,不就是太医院么?我去就是了,不过你进去之后,千万不要鲁莽行事,若是被人察觉,要立即撤出去,要不然的话,连累我们与你一起被擒不说,要想解药研制成功,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连丘神绩都不是我们三人联手的对手,即便遇上些御林军,我们也足以应付,再不然我们也能脱身。哪里还会有被擒之虞呢?” 玉琴道:“你不会打算现在便去吧?” 晓风道:“现在自然不行,要等到晚上。” 玉琴道:“可是到了夜里,太医院的人想必也都走了,我们即便进去,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能够找到我们需要的药材呢?” 晓风道:“怎么又担心这个,不是跟你说了么?到时候我们每样药材都包上几副带出来就行了,反正我们有三个人,那些药材也不是很重。我们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有几次是白天行动的,那时我们还不是什么任务都能完成得干净利索么?” 玉琴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晓风道:“现在虽不能进宫,但我们还有许多事情可做,头一件便是要去踩点,弄清楚太医院那边是什么情况,今日御林军是何人在那里当值,又有多少守卫,然后我们晚上才能万无一失。” 莲萼道:“你不是说不能进宫么?如何能够知道这些?” 晓风道:“现在皇宫虽然进不去,但我们要打听御林军的事,还不是易如反掌,丘神绩在城中的暗探联络点,我们又不是不知道?虽然我们出宫这么长时间,我想即便他有所变动,也不至于尽数换掉吧。” 第955章 性命悬一线 晓风笑道:“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说着便揭下脸上黑布,露出面容来,莲萼、玉琴二人见状,也同样如此。只听晓风道:“来俊臣,你也不用问了,我们三个足以对付你们,即便我们今日走不了,也要先杀了你这个狗贼。” 上官婉儿也认出晓风等人是丘神绩、周兴、来俊臣等人训练出来女杀手,昔日因为不甘受武氏兄弟的屈辱,而逃出宫去,虽然惹怒武则天,但经过上官婉儿的从中说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她们今日竟然会来宫中取药,想必是她们其中某个姐妹得了重病,急需这些药材救治,我得想个办法帮她们离开才行。 于是便对来俊臣道:“我听说来统领武艺高强,而昔日你们也算是有一场师徒缘分,虽然之后有许多过节,但我想今日你也势必不会倚众欺寡,要不然我们各退一步,你一人独斗她们三人,要是她们赢了,你便放她们走?要是输了,让她们将药材留下便是,你看怎样?” 来俊臣怒道:“不行,她们要是输了,人和药都要留下。” 晓风笑道:“要是我们赢了,又怎样?” 来俊臣道:“就凭你们三个,还想有赢的机会么?只要你们胜得了我一招半式,便任你们离开。少说废话,出招吧!” 晓风等人闻言,极为高兴,因为来俊臣的武功在丘神绩之下,她们三人日前与丘神绩交过手,连丘神绩也无法招架,如今换作来俊臣,岂不是更加容易取胜?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丘神绩当日在地狱门的临时驿站,只因一时轻敌,加之又被晓风等人的新招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才落入下风,其实晓风等三人原本也不是丘神绩的对手,要是下次遭遇,丘神绩定然有办法对付她们几个在兵刃上的新招。 而来俊臣使用的是索命琴音,他功力深厚,只要取出瑶琴,以深厚的功力拨动琴弦,就会形成强大的音波,这种音波功对功力深厚的人,自然没什么影响,比如他们当初围攻梅傲霜之时,来俊臣也只是以琴弦为兵刃,作为暗器袭击梅傲霜,并没有使用音波功,因为梅傲霜的内力深厚,能够抗御这种音波功的袭扰。 然而,晓风等人的内力比来俊臣要浅许多,所以只要来俊臣用音波功,晓风等三人的心神定然受到影响,若是在她们不堪忍受音波功的袭扰的时候,来俊臣发出琴弦暗器,她们便极其容易被来俊臣所伤。 饶是如此,来俊臣也与丘神绩一样,对晓风等三人极为蔑视,认为她们学艺不精,只要他稍微使些手段,那么晓风等三人定然难以招架。加之他若是使出音波功,又会有所顾虑,毕竟身边这些人难以抗御,与她们一样,同样会受到影响,他担心一旦使用索命琴音,他身边这些御林军阵型一乱,会给晓风等人逃走制造机会。 故而,他并没用一开始便使用他的拿手绝活——索命琴音,而是将瑶琴先放在一边,持着手中佩剑,便向晓风刺去。 来俊臣的剑法与梅傲霜比自是算不得什么,但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剑客,所以他才肆无忌惮,认为不出几个回合,便能将她们三人拿下。 没想到这样舍长取短的做法,却给晓风等三人创造了脱身的机会,晓风见来俊臣一剑刺来,连忙射出钢索短剑还击,而玉琴虽然是来俊臣的弟子,但面对武功高强的师父,她同样无所畏惧,射出手中琴弦,向他挑战,莲萼自不必说,也从右翼按动洞箫,向来俊臣发射暗器。 好个来俊臣,身手也着实不错,显示以佩剑格挡开晓风钢索短剑的迎面一击,听到箫声,连忙意识到右翼会射来暗器,急忙闪身避开,玉琴的琴弦暗器刚要射向他腰间,只见他连忙撤剑回防,琴弦在他的精钢佩剑下缠绕一圈,一击不能得手,只得撤将回来。 上官婉儿见来俊臣已经被她们三人逼退,于是急忙暗示晓风她们快些离开,她当时提出让她们三人与来俊臣比武,便是急中生智,为她们逃走创造机会,现在见计谋得逞,于是便急忙提醒她们。 晓风见状,立即会意,心想,上官婉儿让我们借机逃走,是正确的,因为即便是胜了来俊臣,来俊臣也不会信守诺言,放我们离开,万一他食言而肥,到最后倚多取胜,到时候御林军围过来,像日前那种对方起内讧的偶然事件是不会发生的,到时候凭我们三人,绝对难以逃脱。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对玉琴、莲萼道:“见好就收,尽快脱身!”说着便一跃上了太医院房顶。同时将钢索短剑垂下,接应玉琴,玉琴见状,急忙射出琴弦,与晓风的钢索短剑连接在一起,晓风用力一拉,玉琴便借力跃了上去,莲萼也在房檐之下,见她们二人,已经脱身上了房顶,于是也施展轻功,跃了上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将手中佩剑向最后跃起的莲萼掷出,想将她拦截下来,然而,莲萼轻功灵巧,见来俊臣向她偷袭,急忙将身一侧,在飞甍处一蹬,避过了来俊臣那一剑之厄。 来俊臣见她们逃走,于是急忙对手下御林军喝道:“还不快追,让她们逃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些御林军,急忙向太医院后面追去,然而,晓风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凭他们的速度,哪里及得上?追击过去的时候,不见人影,只得回来向来俊臣复命。 来俊臣无奈,只得认栽,正是深夜时分,又在上阳宫附近,故而这才没有兴师动众,做无谓的追击围捕,以免惊动武则天,受到责罚。故而这才不了了之。 晓风等三人拿着药材,径直回到了客栈,见御林军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只听晓风问道:“莲萼,来俊臣没有伤到你吧?” 莲萼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想不到你也够机智的,一点也不像寻常一样鲁莽,你怎么想到要逃走的?” 第956章 浮生若梦幻 她知道花雨在密室之外,但她懂得牙齿直打颤,根本叫不出声来,而花雨哪里知晓里面的残月是什么状况?她不出声,只当没事,于是便按照残月事先交代的,守在密室之外,寸步也没有离开。 残月心想,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要死在这密室之中。既然这种冰冷的情况,与刚修炼的阴指心法有关,倘若我将这种内力发泄出来,会不会好一些呢?纵然不会缓解,发出声响来,外面的花雨听了,也会进来看看情况,这样也能没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照心法上记载的运功方法,将内力凝注于指端,向密室墙上射去,没想到这种方法果然有效,内力由指端打到墙壁上之后,身体的冰冷感觉果然好了许多,而花雨听到密室里面有异状的声音,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没事吧?”虽然发出内力之后,身体冰冷得到了些许缓解,但还是无法应答花雨。 花雨连续喊了几声,不见回答,而密室之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花雨心想,残月姐定是练功出了什么事情,不行,我必须进去看看,决不能让残月姐有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动密室按钮,打开密室门,举着烛台向里面望去,只见残月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打颤,于是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说着便急忙过去搀扶残月,没想到刚一接触到残月,急忙将手拿开,问道:“残月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说着赶紧将外衣脱下,披在残月身上,然后将残月扶了起来。 柳絮、晓风她们听见密室这边花雨的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进入密室之中查看情况,只听花雨道:“快将残月姐扶出去,准备柴火!” 晓风等人闻言照做,虽然已经是夏天,天气极热,但残月却因为修练圣焰阴指,加之情蛊作祟,险些冻死在密室之中,众人点起一堆炉火来,残月烤了火,加之那种阴寒内力自散发出来之后,便平静下来,不再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残月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晓风问道:“残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你的蛊毒发作,情况也不像今天这般呢?” 柳絮也问道:“我也正有此问,是练功出了什么差错么?”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第957章 安然渡难关 来俊臣道:“上官昭容,我见太医院这边有情况,急忙赶过来,这些挟持你的是什么人?穿着夜行衣,擅闯皇宫,定然不是善类。千万不能让她们跑了,否则便是属下的失职。还请上官昭容恕罪,放她们走,属下万万不敢从命。”他一心想抓晓风她们去邀功请赏,岂会轻易放她们离开? 上官婉儿闻言,叱道:“要是我有什么事,你担待得起么?你只顾着擒人领赏,却不顾我的安危,这事一了,我一定禀明陛下,让她治你的罪。” 来俊臣道:“上官昭容,等我擒住她们,交给陛下,任你怎么去告状都行,反正今日我不能放她们走!” 晓风闻言,怒道:“你们别再一唱一和演双簧,要是再不让我们离开,我一定杀了上官婉儿。用我们三人的性命,来换一个武则天最宠信的人的性命,也算值了。” 来俊臣闻言,怒喝道:“大胆毛贼,居然敢直呼陛下的名讳,不想活了么?” 晓风笑道:“我不仅直呼她的名字,我还叫她老妖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别看你带了这么多人来,在我看来,也不过是些酒囊饭袋,识相的给我让开,否则我定然杀得你们片甲不留。”一语未毕,钢索短剑射出,瞬间便要了一名御林军的性命。 来俊臣见晓风使出钢索短剑,当下便识出了她们的身份,笑道:“原来是你们,果然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当日你们叛逃出宫,我们早就想擒了你们,向陛下交代,没想到你们今日竟然送上门来,怎么只来了你们三个,还有其他人呢?” 晓风笑道:“既然被你认出来了,我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说着便揭下脸上黑布,露出面容来,莲萼、玉琴二人见状,也同样如此。只听晓风道:“来俊臣,你也不用问了,我们三个足以对付你们,即便我们今日走不了,也要先杀了你这个狗贼。” 上官婉儿也认出晓风等人是丘神绩、周兴、来俊臣等人训练出来女杀手,昔日因为不甘受武氏兄弟的屈辱,而逃出宫去,虽然惹怒武则天,但经过上官婉儿的从中说项,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没想到她们今日竟然会来宫中取药,想必是她们其中某个姐妹得了重病,急需这些药材救治,我得想个办法帮她们离开才行。 于是便对来俊臣道:“我听说来统领武艺高强,而昔日你们也算是有一场师徒缘分,虽然之后有许多过节,但我想今日你也势必不会倚众欺寡,要不然我们各退一步,你一人独斗她们三人,要是她们赢了,你便放她们走?要是输了,让她们将药材留下便是,你看怎样?” 来俊臣怒道:“不行,她们要是输了,人和药都要留下。” 晓风笑道:“要是我们赢了,又怎样?” 来俊臣道:“就凭你们三个,还想有赢的机会么?只要你们胜得了我一招半式,便任你们离开。少说废话,出招吧!” 晓风等人闻言,极为高兴,因为来俊臣的武功在丘神绩之下,她们三人日前与丘神绩交过手,连丘神绩也无法招架,如今换作来俊臣,岂不是更加容易取胜? 然而事情却远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 莲萼道:“如今我们势如骑虎,他们若是一直争吵下去,逗留在太医院,我们便无法进去,等到天明之后,我们如何能够隐藏下去?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所以我支持晓风的,与其折返回去,不如冒险进去试试,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语未毕,晓风已经从梁上跃了下来,悄悄用匕首打开窗户,窜入太医院之中,玉琴与莲萼见状,也随后跟去,由于他们这些太医正在商讨如何医治病人,所以她们三人虽然从他们身边潜入,他们也没有察觉,然而当她们要进入药库取药的时候,晓风一时不慎,衣角带动窗户,发出咯噔一声巨响,身旁的一名太医回头一看,见到人影一闪,进了药房。 于是急忙高声喊道:“大家都别吵了。有人闯入我们太医院,还不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太医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起向药房走去,晓风等三人正在药房找药,突然发现有脚步声向药房靠近,急忙隐藏了下来。 孙太医等人进入药房之后,首先点燃烛台,想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刚一进去,便听哐的一声,药房大门被紧紧关上,左中右个窜出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众太医见状,俱都极为害怕,想要逃走,晓风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急忙射出钢索短剑,钉在门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谁都别想逃走,要不然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深夜造访我太医院,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老朽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会尽量相助,只要你们不杀伤人命就好。” 晓风问道:“你是谁?能做得他们的主么?” 那老太医道:“老朽就是这里的太医令符苓,自是能够做的了主,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保证他们也不会去告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晓风道:“这样最好,你们太医院强行低价收购了城中许多药材,我们无法买到我们想要的药材,这才来了太医院取药,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快将我们需要的药材选好,让我们带走,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符太医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这里有这些药材,你们尽管拿去,不知你们需要哪些药材呢?” 晓风取出那张清单,交到符太医令手中,说道:“清单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告诉你,我们可不好惹,要是你们选错一样药材,又或是故意在药材中动手脚,耽误了我们的事,只要被我们发现,我们同样不会放过你们。”符太医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这里有这些药材,你们尽管拿去,不知你们需要哪些药材呢?” 第958章 阴阳圣焰指 于是便回到屋梁之上,悄声对莲萼与玉琴道:“太医院的那些太医正在为如何医治一个病人争吵不休?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不如这样,他们反正都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我们不如现在就进去,绕过太医院大殿,直接去库房取药。” 玉琴道:“这只怕不妥吧,原本我们得到的消息是只有孙太医一人在此值守,如今他们都在这里,我们若是进去,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他们喊人过来,我们如何是好?” 晓风道:“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你放心就是,他们又不是练武之人,耳目如何有哪些御林军更加锐利,我们一路走过来,通过重重守卫,尚没有被人发现,只要我们谨慎些,谅哪些太医也发现不了我们。即便被他们发现,以我们三个,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们么?他们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要我们稍加威胁,他们岂能不按照我们的意思办呢?” 莲萼道:“如今我们势如骑虎,他们若是一直争吵下去,逗留在太医院,我们便无法进去,等到天明之后,我们如何能够隐藏下去?我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难道要无功而返不成?所以我支持晓风的,与其折返回去,不如冒险进去试试,到时候见机行事。” 一语未毕,晓风已经从梁上跃了下来,悄悄用匕首打开窗户,窜入太医院之中,玉琴与莲萼见状,也随后跟去,由于他们这些太医正在商讨如何医治病人,所以她们三人虽然从他们身边潜入,他们也没有察觉,然而当她们要进入药库取药的时候,晓风一时不慎,衣角带动窗户,发出咯噔一声巨响,身旁的一名太医回头一看,见到人影一闪,进了药房。 于是急忙高声喊道:“大家都别吵了。有人闯入我们太医院,还不去看看什么情况?” 众太医闻言,顿时安静了下来,一起向药房走去,晓风等三人正在药房找药,突然发现有脚步声向药房靠近,急忙隐藏了下来。 孙太医等人进入药房之后,首先点燃烛台,想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刚一进去,便听哐的一声,药房大门被紧紧关上,左中右个窜出一名黑衣蒙面女子,众太医见状,俱都极为害怕,想要逃走,晓风哪里给他们这个机会,急忙射出钢索短剑,钉在门上,对他们说道:“你们谁都别想逃走,要不然小命难保。” 就在这时候,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三位深夜造访我太医院,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老朽若是能够帮得上忙的,会尽量相助,只要你们不杀伤人命就好。” 晓风问道:“你是谁?能做得他们的主么?” 那老太医道:“老朽就是这里的太医令符苓,自是能够做的了主,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保证他们也不会去告密。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晓风道:“这样最好,你们太医院强行低价收购了城中许多药材,我们无法买到我们想要的药材,这才来了太医院取药,你们要是识趣的话,快将我们需要的药材选好,让我们带走,要是敢耍什么花样,你们一个也活不了。” 符太医道:“这个好说,只要我们这里有这些药材,你们尽管拿去,不知你们需要哪些药材呢?” 晓风取出那张清单,交到符太医令手中,说道:“清单就在这里,你自己看,我告诉你,我们可不好惹,要是你们选错一样药材,又或是故意在药材中动手脚,耽误了我们的事,只要被我们发现,我们同样不会放过你们。” 好个来俊臣,身手也着实不错,显示以佩剑格挡开晓风钢索短剑的迎面一击,听到箫声,连忙意识到右翼会射来暗器,急忙闪身避开,玉琴的琴弦暗器刚要射向他腰间,只见他连忙撤剑回防,琴弦在他的精钢佩剑下缠绕一圈,一击不能得手,只得撤将回来。 上官婉儿见来俊臣已经被她们三人逼退,于是急忙暗示晓风她们快些离开,她当时提出让她们三人与来俊臣比武,便是急中生智,为她们逃走创造机会,现在见计谋得逞,于是便急忙提醒她们。 晓风见状,立即会意,心想,上官婉儿让我们借机逃走,是正确的,因为即便是胜了来俊臣,来俊臣也不会信守诺言,放我们离开,万一他食言而肥,到最后倚多取胜,到时候御林军围过来,像日前那种对方起内讧的偶然事件是不会发生的,到时候凭我们三人,绝对难以逃脱。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对玉琴、莲萼道:“见好就收,尽快脱身!”说着便一跃上了太医院房顶。同时将钢索短剑垂下,接应玉琴,玉琴见状,急忙射出琴弦,与晓风的钢索短剑连接在一起,晓风用力一拉,玉琴便借力跃了上去,莲萼也在房檐之下,见她们二人,已经脱身上了房顶,于是也施展轻功,跃了上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将手中佩剑向最后跃起的莲萼掷出,想将她拦截下来,然而,莲萼轻功灵巧,见来俊臣向她偷袭,急忙将身一侧,在飞甍处一蹬,避过了来俊臣那一剑之厄。 来俊臣见她们逃走,于是急忙对手下御林军喝道:“还不快追,让她们逃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些御林军,急忙向太医院后面追去,然而,晓风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凭他们的速度,哪里及得上?追击过去的时候,不见人影,只得回来向来俊臣复命。 来俊臣无奈,只得认栽,正是深夜时分,又在上阳宫附近,故而这才没有兴师动众,做无谓的追击围捕,以免惊动武则天,受到责罚。故而这才不了了之。 晓风等三人拿着药材,径直回到了客栈,见御林军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只听晓风问道:“莲萼,来俊臣没有伤到你吧?” 莲萼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想不到你也够机智的,一点也不像寻常一样鲁莽,你怎么想到要逃走的?” 第959章 秉往圣遗志 晓风见残月没有责备自己,于是急忙抢着说道:“我见那些地狱门的邪徒,如此不堪一击,没打几下,便逃之夭夭,自然就与玉琴、莲萼一起继续向前走,果然又发现了地狱门在前路的关卡,这个关卡比前面那个要大许多,而且较为空旷,我们要瞒着他们通过,基本上不可能,我灵机一动,于是便向玉琴借了火折子,用钢索短剑扔到马棚那边,马棚着火,他们势必忙着救火,我们便可趁乱混过去。” 残月笑道:“自作聪明,你既然在前面已经杀了许多地狱门弟子,他们剩余的人逃走之后,岂能不想办法通知前路的关卡,让他们在前面设下埋伏,擒捕你们?你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便能蒙混过关,也太轻敌,太鲁莽了。” 莲萼笑道:“残月姐你说的一点不错,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晓风的办法可行,没想到正当我们想趁乱过关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混乱只是假象,实际上埋伏的人还是待在原地不动,等我们想趁乱过去的时候,他们俱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了过来,以我们的功夫,如果对方首领的武功不好的话,根本就拦不住我们。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经过厮杀之后,他们虽然人多,也心生畏惧,我们眼看着便要杀出重围,却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本来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听到这里,残月等人急忙齐声问道:“快说,那人是谁?” 莲萼慢慢从齿缝中吐出三个字:“丘……神……积……” 众人听了,都是大为惊骇,只听残月急忙问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又怎样了?遇上丘神绩这狗贼之后,你们又是怎么逃脱的,他没有伤到你们吧?” 莲萼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那些地狱门的弟子,都听丘神绩的,似乎丘神绩的权势已经伸到了地狱门之中,又或者说丘神绩与岐黄子已经狼狈为奸,正在谋划着什么危害江湖的阴谋呢。我们与丘神绩这狗贼遇上,除了合力与他拼斗,更无别的办法,刚开始丘神绩对我们极为轻视,认为很快便能将我们三人拿下,没想到交起手来之后,他才发现我们在兵刃上的新招数极为厉害,我们按照残月姐与晓风、花雨你们三个平时的阵势,合力围攻丘神绩,由于我们三人所使的兵刃各有不同,所以打法更加灵活,好几次眼看着就要伤到丘神绩,但很可惜,都被他化解掉。但丘神绩也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最后想倚多取胜,派那些地狱门弟子,要将我们围起来,然后实施抓捕。” 晓风接着说道:“但我们也不是易与之辈,他没到之前,我们差点从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包围圈逃脱,这会儿他们再次围过来,准备没有之前充分,又岂能难得倒我们?我们攻杀凌厉,杀得那些地狱门弟子,胆颤心惊,节节败退,而丘神绩却在他们撤退的时候,用对付御林军的办法,对付他们,不断掌毙后退的地狱门弟子,勒令他们向前冲杀,未曾想到,却适得其反,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让他们听他的命令来继续围攻我们,反而将他们激怒,纷纷倒戈,向丘神绩自己围了过去,我们见他们起了内讧,正好趁机离开,这才摆脱了地狱门关卡的纠缠,顺利到了洛阳。” 残月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又遇上御林军了呢?是丘神绩输得不甘,到了洛阳之后,召集御林军来与你们为难么?” 玉琴道:“残月姐,不是这样的,我们到了洛阳之后,丘神绩根本没有回去,是以他在洛阳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到了洛阳,自然也无从知晓我们在路上与丘神绩有过冲突这一回事了。” 花雨急问道:“那到底为什么又与御林军扯上关系了呢?难不成又是晓风去招惹的他们么?” 残月等人闻言,这才松了口气,只听残月说道:“你怎么不早说急死我们了。”转而对花雨、柳絮等人说道:“既然她们都没事,那你们让晓风带你们去将药材运回来吧。” 晓风道:“能不能让我歇会儿,我都快累死了。” 残月笑道:“都到了谷口了,等药材搬回来,让你歇个够。你还是赶紧带她们去吧。”晓风无奈,叹道:“没办法,谁让我晓风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呢,什么跑腿的事,都要我做。行行行,我这就带她们去。”说着便率先走在前头,将手一挥,示意花雨她们跟她走。 很快她们便将药材运回无忧谷之中,残月检查了那些药材,发现研制解药所需的辅助药材,一应俱全,极为高兴,美中不足的是,事先她只考虑到采办药材,却没想到有这些药材买回来之后,处理起来极为费事,没有让她们顺便在洛阳城中带些器材回来,这无忧谷毕竟是世外桃源,与外界隔绝,所以要弄到这些东西极为不便。而晓风等人刚回来,要让她们再跑一趟,也说不过去,于是只得作罢。 器材的事,只得自己想办法,用一些木材与石器制作代替,在他们齐心协力之下,总算将器材制作好,虽然有些粗糙,但勉强还能用,残月也就没再苛求。 几个时辰之后,残月才想起来问晓风她们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晓风怕残月知道后,会责怪自己鲁莽,急忙说道:“残月姐,我们一路上风雨无阻,哪里会出什么事情?你多虑了。” 残月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怕被我责备,这才不老实交代。”转而对玉琴道:“玉琴,你来说,晓风在路上有没有惹事生非?不许为她隐瞒,老实交代。” 玉琴道:“惹是生非倒是谈不上,但我们这一路上也确实因为她,而平添了不少危险。” 晓风闻言,极为不悦,闷哼一声,道:“玉琴,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给你们添了不少危险?我做决定的时候,你不也都同意了么?这会儿,反倒来告我的刁状来了。” 第960章 继毒仙绝学 没想到这样舍长取短的做法,却给晓风等三人创造了脱身的机会,晓风见来俊臣一剑刺来,连忙射出钢索短剑还击,而玉琴虽然是来俊臣的弟子,但面对武功高强的师父,她同样无所畏惧,射出手中琴弦,向他挑战,莲萼自不必说,也从右翼按动洞箫,向来俊臣发射暗器。 好个来俊臣,身手也着实不错,显示以佩剑格挡开晓风钢索短剑的迎面一击,听到箫声,连忙意识到右翼会射来暗器,急忙闪身避开,玉琴的琴弦暗器刚要射向他腰间,只见他连忙撤剑回防,琴弦在他的精钢佩剑下缠绕一圈,一击不能得手,只得撤将回来。 上官婉儿见来俊臣已经被她们三人逼退,于是急忙暗示晓风她们快些离开,她当时提出让她们三人与来俊臣比武,便是急中生智,为她们逃走创造机会,现在见计谋得逞,于是便急忙提醒她们。 晓风见状,立即会意,心想,上官婉儿让我们借机逃走,是正确的,因为即便是胜了来俊臣,来俊臣也不会信守诺言,放我们离开,万一他食言而肥,到最后倚多取胜,到时候御林军围过来,像日前那种对方起内讧的偶然事件是不会发生的,到时候凭我们三人,绝对难以逃脱。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对玉琴、莲萼道:“见好就收,尽快脱身!”说着便一跃上了太医院房顶。同时将钢索短剑垂下,接应玉琴,玉琴见状,急忙射出琴弦,与晓风的钢索短剑连接在一起,晓风用力一拉,玉琴便借力跃了上去,莲萼也在房檐之下,见她们二人,已经脱身上了房顶,于是也施展轻功,跃了上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将手中佩剑向最后跃起的莲萼掷出,想将她拦截下来,然而,莲萼轻功灵巧,见来俊臣向她偷袭,急忙将身一侧,在飞甍处一蹬,避过了来俊臣那一剑之厄。 来俊臣见她们逃走,于是急忙对手下御林军喝道:“还不快追,让她们逃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些御林军,急忙向太医院后面追去,然而,晓风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凭他们的速度,哪里及得上?追击过去的时候,不见人影,只得回来向来俊臣复命。 来俊臣无奈,只得认栽,正是深夜时分,又在上阳宫附近,故而这才没有兴师动众,做无谓的追击围捕,以免惊动武则天,受到责罚。故而这才不了了之。 晓风等三人拿着药材,径直回到了客栈,见御林军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只听晓风问道:“莲萼,来俊臣没有伤到你吧?” 莲萼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想不到你也够机智的,一点也不像寻常一样鲁莽,你怎么想到要逃走的?” 听到这里,残月等人急忙齐声问道:“快说,那人是谁?” 莲萼慢慢从齿缝中吐出三个字:“丘……神……积……” 众人听了,都是大为惊骇,只听残月急忙问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又怎样了?遇上丘神绩这狗贼之后,你们又是怎么逃脱的,他没有伤到你们吧?” 莲萼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那些地狱门的弟子,都听丘神绩的,似乎丘神绩的权势已经伸到了地狱门之中,又或者说丘神绩与岐黄子已经狼狈为奸,正在谋划着什么危害江湖的阴谋呢。我们与丘神绩这狗贼遇上,除了合力与他拼斗,更无别的办法,刚开始丘神绩对我们极为轻视,认为很快便能将我们三人拿下,没想到交起手来之后,他才发现我们在兵刃上的新招数极为厉害,我们按照残月姐与晓风、花雨你们三个平时的阵势,合力围攻丘神绩,由于我们三人所使的兵刃各有不同,所以打法更加灵活,好几次眼看着就要伤到丘神绩,但很可惜,都被他化解掉。但丘神绩也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最后想倚多取胜,派那些地狱门弟子,要将我们围起来,然后实施抓捕。” 晓风接着说道:“但我们也不是易与之辈,他没到之前,我们差点从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包围圈逃脱,这会儿他们再次围过来,准备没有之前充分,又岂能难得倒我们?我们攻杀凌厉,杀得那些地狱门弟子,胆颤心惊,节节败退,而丘神绩却在他们撤退的时候,用对付御林军的办法,对付他们,不断掌毙后退的地狱门弟子,勒令他们向前冲杀,未曾想到,却适得其反,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让他们听他的命令来继续围攻我们,反而将他们激怒,纷纷倒戈,向丘神绩自己围了过去,我们见他们起了内讧,正好趁机离开,这才摆脱了地狱门关卡的纠缠,顺利到了洛阳。” 残月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又遇上御林军了呢?是丘神绩输得不甘,到了洛阳之后,召集御林军来与你们为难么?” 玉琴道:“残月姐,不是这样的,我们到了洛阳之后,丘神绩根本没有回去,是以他在洛阳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到了洛阳,自然也无从知晓我们在路上与丘神绩有过冲突这一回事了。” 花雨急问道:“那到底为什么又与御林军扯上关系了呢?难不成又是晓风去招惹的他们么?” 残月笑道:“自作聪明,你既然在前面已经杀了许多地狱门弟子,他们剩余的人逃走之后,岂能不想办法通知前路的关卡,让他们在前面设下埋伏,擒捕你们?你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便能蒙混过关,也太轻敌,太鲁莽了。” 莲萼笑道:“残月姐你说的一点不错,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晓风的办法可行,没想到正当我们想趁乱过关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混乱只是假象,实际上埋伏的人还是待在原地不动,等我们想趁乱过去的时候,他们俱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了过来,以我们的功夫,如果对方首领的武功不好的话,根本就拦不住我们。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经过厮杀之后,他们虽然人多,也心生畏惧,我们眼看着便要杀出重围,却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本来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第961章 物是人已非 晓风见残月没有责备自己,于是急忙抢着说道:“我见那些地狱门的邪徒,如此不堪一击,没打几下,便逃之夭夭,自然就与玉琴、莲萼一起继续向前走,果然又发现了地狱门在前路的关卡,这个关卡比前面那个要大许多,而且较为空旷,我们要瞒着他们通过,基本上不可能,我灵机一动,于是便向玉琴借了火折子,用钢索短剑扔到马棚那边,马棚着火,他们势必忙着救火,我们便可趁乱混过去。” 残月笑道:“自作聪明,你既然在前面已经杀了许多地狱门弟子,他们剩余的人逃走之后,岂能不想办法通知前路的关卡,让他们在前面设下埋伏,擒捕你们?你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便能蒙混过关,也太轻敌,太鲁莽了。” 莲萼笑道:“残月姐你说的一点不错,刚开始我们也以为晓风的办法可行,没想到正当我们想趁乱过关的时候,却发现他们混乱只是假象,实际上埋伏的人还是待在原地不动,等我们想趁乱过去的时候,他们俱都从四面八方,向我们围了过来,以我们的功夫,如果对方首领的武功不好的话,根本就拦不住我们。而事实上也的确如此,经过厮杀之后,他们虽然人多,也心生畏惧,我们眼看着便要杀出重围,却万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一个本来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听到这里,残月等人急忙齐声问道:“快说,那人是谁?” 莲萼慢慢从齿缝中吐出三个字:“丘……神……积……” 众人听了,都是大为惊骇,只听残月急忙问道:“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后来又怎样了?遇上丘神绩这狗贼之后,你们又是怎么逃脱的,他没有伤到你们吧?” 莲萼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但那些地狱门的弟子,都听丘神绩的,似乎丘神绩的权势已经伸到了地狱门之中,又或者说丘神绩与岐黄子已经狼狈为奸,正在谋划着什么危害江湖的阴谋呢。我们与丘神绩这狗贼遇上,除了合力与他拼斗,更无别的办法,刚开始丘神绩对我们极为轻视,认为很快便能将我们三人拿下,没想到交起手来之后,他才发现我们在兵刃上的新招数极为厉害,我们按照残月姐与晓风、花雨你们三个平时的阵势,合力围攻丘神绩,由于我们三人所使的兵刃各有不同,所以打法更加灵活,好几次眼看着就要伤到丘神绩,但很可惜,都被他化解掉。但丘神绩也被我们逼得没有办法,最后想倚多取胜,派那些地狱门弟子,要将我们围起来,然后实施抓捕。” 晓风接着说道:“但我们也不是易与之辈,他没到之前,我们差点从他们精心设计好的包围圈逃脱,这会儿他们再次围过来,准备没有之前充分,又岂能难得倒我们?我们攻杀凌厉,杀得那些地狱门弟子,胆颤心惊,节节败退,而丘神绩却在他们撤退的时候,用对付御林军的办法,对付他们,不断掌毙后退的地狱门弟子,勒令他们向前冲杀,未曾想到,却适得其反,这样的做法非但没有让他们听他的命令来继续围攻我们,反而将他们激怒,纷纷倒戈,向丘神绩自己围了过去,我们见他们起了内讧,正好趁机离开,这才摆脱了地狱门关卡的纠缠,顺利到了洛阳。” 残月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又遇上御林军了呢?是丘神绩输得不甘,到了洛阳之后,召集御林军来与你们为难么?” 玉琴道:“残月姐,不是这样的,我们到了洛阳之后,丘神绩根本没有回去,是以他在洛阳的人根本不知道我们到了洛阳,自然也无从知晓我们在路上与丘神绩有过冲突这一回事了。” 花雨急问道:“那到底为什么又与御林军扯上关系了呢?难不成又是晓风去招惹的他们么?” 晓风道:“能不能让我歇会儿,我都快累死了。” 残月笑道:“都到了谷口了,等药材搬回来,让你歇个够。你还是赶紧带她们去吧。”晓风无奈,叹道:“没办法,谁让我晓风就是天生的劳碌命呢,什么跑腿的事,都要我做。行行行,我这就带她们去。”说着便率先走在前头,将手一挥,示意花雨她们跟她走。 很快她们便将药材运回无忧谷之中,残月检查了那些药材,发现研制解药所需的辅助药材,一应俱全,极为高兴,美中不足的是,事先她只考虑到采办药材,却没想到有这些药材买回来之后,处理起来极为费事,没有让她们顺便在洛阳城中带些器材回来,这无忧谷毕竟是世外桃源,与外界隔绝,所以要弄到这些东西极为不便。而晓风等人刚回来,要让她们再跑一趟,也说不过去,于是只得作罢。 器材的事,只得自己想办法,用一些木材与石器制作代替,在他们齐心协力之下,总算将器材制作好,虽然有些粗糙,但勉强还能用,残月也就没再苛求。 几个时辰之后,残月才想起来问晓风她们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晓风怕残月知道后,会责怪自己鲁莽,急忙说道:“残月姐,我们一路上风雨无阻,哪里会出什么事情?你多虑了。” 残月道:“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怕被我责备,这才不老实交代。”转而对玉琴道:“玉琴,你来说,晓风在路上有没有惹事生非?不许为她隐瞒,老实交代。” 玉琴道:“惹是生非倒是谈不上,但我们这一路上也确实因为她,而平添了不少危险。” 晓风闻言,极为不悦,闷哼一声,道:“玉琴,你敢再说一句,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我给你们添了不少危险?我做决定的时候,你不也都同意了么?这会儿,反倒来告我的刁状来了。” 残月闻言,极为吃惊,急忙问道:“晓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地狱门,一会儿又御林军的,你们去洛阳采办一些药材,怎么与他们扯上关系了?” 第962章 仗义抱不平 故而,他并没用一开始便使用他的拿手绝活——索命琴音,而是将瑶琴先放在一边,持着手中佩剑,便向晓风刺去。 来俊臣的剑法与梅傲霜比自是算不得什么,但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的剑客,所以他才肆无忌惮,认为不出几个回合,便能将她们三人拿下。 没想到这样舍长取短的做法,却给晓风等三人创造了脱身的机会,晓风见来俊臣一剑刺来,连忙射出钢索短剑还击,而玉琴虽然是来俊臣的弟子,但面对武功高强的师父,她同样无所畏惧,射出手中琴弦,向他挑战,莲萼自不必说,也从右翼按动洞箫,向来俊臣发射暗器。 好个来俊臣,身手也着实不错,显示以佩剑格挡开晓风钢索短剑的迎面一击,听到箫声,连忙意识到右翼会射来暗器,急忙闪身避开,玉琴的琴弦暗器刚要射向他腰间,只见他连忙撤剑回防,琴弦在他的精钢佩剑下缠绕一圈,一击不能得手,只得撤将回来。 上官婉儿见来俊臣已经被她们三人逼退,于是急忙暗示晓风她们快些离开,她当时提出让她们三人与来俊臣比武,便是急中生智,为她们逃走创造机会,现在见计谋得逞,于是便急忙提醒她们。 晓风见状,立即会意,心想,上官婉儿让我们借机逃走,是正确的,因为即便是胜了来俊臣,来俊臣也不会信守诺言,放我们离开,万一他食言而肥,到最后倚多取胜,到时候御林军围过来,像日前那种对方起内讧的偶然事件是不会发生的,到时候凭我们三人,绝对难以逃脱。 想到这里,于是连忙对玉琴、莲萼道:“见好就收,尽快脱身!”说着便一跃上了太医院房顶。同时将钢索短剑垂下,接应玉琴,玉琴见状,急忙射出琴弦,与晓风的钢索短剑连接在一起,晓风用力一拉,玉琴便借力跃了上去,莲萼也在房檐之下,见她们二人,已经脱身上了房顶,于是也施展轻功,跃了上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将手中佩剑向最后跃起的莲萼掷出,想将她拦截下来,然而,莲萼轻功灵巧,见来俊臣向她偷袭,急忙将身一侧,在飞甍处一蹬,避过了来俊臣那一剑之厄。 来俊臣见她们逃走,于是急忙对手下御林军喝道:“还不快追,让她们逃了,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那些御林军,急忙向太医院后面追去,然而,晓风等人早已逃得无影无踪,凭他们的速度,哪里及得上?追击过去的时候,不见人影,只得回来向来俊臣复命。 来俊臣无奈,只得认栽,正是深夜时分,又在上阳宫附近,故而这才没有兴师动众,做无谓的追击围捕,以免惊动武则天,受到责罚。故而这才不了了之。 晓风等三人拿着药材,径直回到了客栈,见御林军没有追来,这才松了口气,只听晓风问道:“莲萼,来俊臣没有伤到你吧?” 莲萼摇摇头,笑道:“我没事,想不到你也够机智的,一点也不像寻常一样鲁莽,你怎么想到要逃走的?” 玉琴笑道:“晓风,你也别怪我,残月姐问我,我能不说么?再说了,你当时面对地狱门与御林军的时候,都毫无惧色,现在怎么反倒怕我提起呢?” 残月闻言,极为吃惊,急忙问道:“晓风,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地狱门,一会儿又御林军的,你们去洛阳采办一些药材,怎么与他们扯上关系了?” 残月问道:“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又遇上御林军了呢?是丘神绩输得不甘,到了洛阳之后,召集御林军来与你们为难么?” 晓风道:“其实也怨不得我,都怪他们,给我添堵,要不然平白无故,我去招惹他们做什么。” 莲萼道:“残月姐,还是我来说吧,这事的确是事出有因,也不能全怪晓风。我们按照原来的大路去洛阳,没想到却在蛇闹山附近发现了地狱门的人将路给堵上了,晓风见他们没有几个人,于是便出手将他们打跑了,我们当时想,这条路既然有地狱门的人,那我们换条路走便是?然而,晓风却认为绕道而行,势必会耽误工夫,于是坚持走原路。” 残月道:“鲁莽,既然已经遇到了阻碍,就应该听你们的,绕道而行,耽误几天没关系,最重要的是你们都能安全回来。明知前路有危险,还要继续向前走,无疑是极为不智的。后来定然又遇上了御林军了?” 莲萼道:“这倒不是,后来遇上的还是地狱门设置的关卡。” 残月闻言,极为诧异,反问道:“且慢,你们说遇上的不是地狱门零散的弟子,而是他们设置的关卡?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们有没有问清楚?” 晓风笑道:“我当时就是为了打探情况,这才去闯他们的关卡的,残月姐,我已经问清楚了,自从我们离开云月宫之后,没过几天,地狱门岐黄子便率领地狱门的人北上,大举进攻玄阴教,一直打到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而他们在附近设置关卡,也是为了接应南来北往的地狱门中人。” 残月道:“想不到我们才退隐江湖这么短时间,江湖上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这且抛到一边,我且问你,你们后来又遇上了什么事?” 晓风见残月没有责备自己,于是急忙抢着说道:“我见那些地狱门的邪徒,如此不堪一击,没打几下,便逃之夭夭,自然就与玉琴、莲萼一起继续向前走,果然又发现了地狱门在前路的关卡,这个关卡比前面那个要大许多,而且较为空旷,我们要瞒着他们通过,基本上不可能,我灵机一动,于是便向玉琴借了火折子,用钢索短剑扔到马棚那边,马棚着火,他们势必忙着救火,我们便可趁乱混过去。” 残月笑道:“自作聪明,你既然在前面已经杀了许多地狱门弟子,他们剩余的人逃走之后,岂能不想办法通知前路的关卡,让他们在前面设下埋伏,擒捕你们?你以为这样的雕虫小技,便能蒙混过关,也太轻敌,太鲁莽了。” 第963章 百口莫能辨 残月道:“前几日我们按照正确的办法,将那些毒花毒草都采摘来,分类处理,现在便要将它们切割捣碎,或熏、或蒸、或晒、或炒,总之一切要严格按照毒仙人毒经中提到的研制方法进行。我想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将大部分蛊毒的解药研制成功了。” 晓风道:“别的蛊毒解药我们先甭管它,首先看看那绝情花长好了没有,先研制好情蛊解药,将残月姐你身上的情蛊之毒,解了才好呢?” 残月道:“情蛊之毒我们是要解的,但别的蛊毒解药的研制也一刻不可怠慢,毕竟现在离端午节也只有几天时间了,要是在端午节之前,我们不能将解药研制好,可要出大事情的。” 就在这时候,只听代替晓风看守绝情花的红莲高声喊道:“你们快来看,简直是天下奇观,绝情花方圆丈许的毒花在这一瞬间尽数枯萎了!” 晓风等人闻言,急忙赶过去围观,果然发现那朵黑色的绝情花,如一个身披黑甲的大将一般,击退身旁所有敌人之后,屹然昂首立在战阵之中。 花雨问道:“残月姐,为什么会这样?那些花怎么会瞬间枯萎呢?” 残月道:“这就对了,绝情花在它将要绽放的时候,便会无限释放它从一开始从周边毒花毒草中吸收来的毒素,周围的毒花,本来已经是奄奄一息,哪里经得起大量毒素的侵袭,只要沾上一点绝情花的花粉,那些毒花便会快速枯萎,就像现在一样,而等周边该枯萎凋零的花朵,尽数枯萎凋零之后,绝情花的毒性得到释放,没有那般强烈,我们才能靠近采摘,否则采摘早了,非但因为毒素太强烈,也无法入药,若是耽误了时间,绝情花也不会长久孤芳自赏地绽放下去,没有其他毒花的滋养,它也会很快凋零。”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周边的毒花便也所剩无几,残月见状,笑道:“现在应该是时候了,你们谁去将它采来!” 晓风闻言,当仁不让,急忙一跃上前,说道:“你们谁都别跟我抢,我要亲自为残月姐采摘这朵绝情花。” 花雨笑道:“没人与你抢,你要去采便去采好了。只怕你用心虽好,却没有这个本事将它采来呢?” 晓风不悦道:“你休要小看我,不就是一朵绝情花么?我这就去将它采来给你看。” 残月道:“晓风,不可大意,我没有与你说清楚如何采摘这朵绝情花之前,你千万不要靠近它。否则会很危险的。” 花雨道:“没错,你以为什么事,光靠一股子蛮劲便可以的么?你也不想想,那些毒花只要沾上绝情花的一些花粉,便立即毒发身亡。连丘神绩练了几十年的五毒绵掌也未必能够有这种效果,所以现在这朵绝情花,就像是一个功力深厚的用毒高手,并非寻常人能够战胜。要是那些花粉沾到你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残月道:“花雨说得虽有些夸张,但确实是这么个理,要去采摘这朵绝情花,虽然不容易,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你在采摘过程之中将面部遮掩起来,屏住呼吸,然后不要用手直接接触绝情花,这样便不会被绝情花的毒素伤到,然后便能顺利将它采来。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去试试吧。” 晓风闻言,急忙按照残月说的,将面部遮掩起来,于此同时,带上手套,屏住呼吸一跃上前,用手中匕首,一刀斩断绝情花的茎干,然后将那朵绝情花握在手中,取了过来,交给残月,继而便对花雨道:“怎么样?我这不是将它采来了么?” 残月急忙将手一挥,莲萼递过来一个锦盒,残月为了防止绝情花的剧毒伤到周围的人,急忙将它放入锦盒之中。 只听花雨道:“要不是残月姐提醒你,只怕你早已被绝情花毒倒了。有什么可得意的?采摘一朵花儿,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便将情蛊解药研制出来,这样我们才佩服你呢?” 晓风道:“这可是你说的,只要我将情蛊解药研制出来,今后你就要一切听我的。” 残月道:“怎么着,你还想做这无忧谷的谷主不成?让花雨听你的?告诉你,你太过粗心大意,研制解药没有你的份,绝情花只有这么一朵,可不能让你给糟蹋了。这样便误了大事了。” 晓风道:“只要有残月姐你的指点,我又如何会出错?乃至于糟蹋了这朵唯一的绝情花?残月姐,你为什么不让我参加研制解药?” 残月正色道:“随便你说我什么,说我偏心也好,说我对你有成见也好,总之这朵绝情花你不能再碰。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依你,唯独这件事不行。” 晓风道:“那她们为什么可以参加研制解药的过程呢?” 残月道:“我自有安排,你若是有什么意见的话,等解药研制出来之后,再与我说,我这几天不太舒服,你不要来打扰我。研制情蛊解药的事,便交由柳絮全权负责。” 说着便将毒经中关于情蛊解药如何研制的那一部分交给柳絮,然后便将那装有绝情花的锦盒也一并交到她的手中,对她说道:“柳絮,研制情蛊解药的事就拜托给你了,这段时间我要闭关几日,你吩咐她们不要来打搅我,尤其是晓风。” 柳絮领了那部分毒经与锦盒,说道:“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办,带领姐妹们将解药研制好,绝不让任何人打搅你。” 晓风道:“难道我们买来这些药材,不就是为了研制好蛊毒解药,给中原武林的人送去么?到时候我们还不是得出去与他们打交道?” 残月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的接触,我们辛辛苦苦研制的解药,也不会平白无故主动送给他们。” 花雨问道“那残月姐想向他们要什么?我们无忧谷可什么都不缺啊。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么?” 残月道:“我并不是想向他们索取什么东西作为报酬,总之我到时候自有打算。你不要问这么多就是了。” 第964章 借机挑事端 玉琴道:“他们自然不敢不从,很快我们的药材便配制包装好了,然而就在我们即将要离开太医院的时候,上官婉儿却带了几个守卫前来,看样子是催促那些太医赶紧决定如何医治那皇孙的。她这一来,自然与我们迎面撞上,我们立即挟持了她。” 残月道:“上官昭容应该不至于过分为难你们吧,不过你们要是不表明身份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说得没错,上官婉儿被我们挟持,经过那些太医们的解释,她了解情况之后,原本想让我们带着药材离开,没想到这时候,意外发生了,来俊臣那狗贼带了大批御林军来,将太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残月道:“凭你们三人,如何能够从来俊臣的重兵合围之下逃脱,想必之后还有其他的事吧?” 晓风道:“没错,我们原本也想,这次是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没想到当来俊臣从我们使用的兵刃识破我们的身份之后,上官昭容得知,便想设法帮我们逃脱,她首先是怂恿来俊臣以一敌三,与我们比武,之后,见我们在比武过程中将来俊臣逼退,便连忙暗示我们逃走,我连忙会意,于是急忙叫上他们两个,跃上了太医院屋顶,然后雇了马车,天一亮赶紧出城,出城之后,便没有走来时的路,而是改走小道,这才没有遇到任何危险,回到了这无忧谷中。遵照残月姐你的吩咐,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我们无忧谷的所在之地,所以我们事先将马车卸了,推入山谷之中。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残月道:“想不到你们才出去这么几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以后你们还是少出去为妙,我可不想你们在惹上什么江湖是非。” 晓风道:“难道我们买来这些药材,不就是为了研制好蛊毒解药,给中原武林的人送去么?到时候我们还不是得出去与他们打交道?” 残月道:“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想与他们有太多的接触,我们辛辛苦苦研制的解药,也不会平白无故主动送给他们。” 花雨问道“那残月姐想向他们要什么?我们无忧谷可什么都不缺啊。难道我们要见死不救么?” 残月道:“我并不是想向他们索取什么东西作为报酬,总之我到时候自有打算。你不要问这么多就是了。” 柳絮笑道:“花雨,你难道还不明白么?残月姐并非要他们什么回报,只不过是要一个态度罢了,他们那些人个个自诩清高,从前将我们视为歪门邪道,要是我们主动送药给他们,没准他们还会以为我们是不怀好意,送给他们并非什么救命的灵丹妙药,反而是穿肠毒药呢?” 晓风道:“没错,这便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一向作风,我们可不能随便将解药给他们?除非他们来求我们。” 残月笑道:“只要他们不将我们好心当做歹意就好,要他们来求我做什么?他们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毕竟目前在江湖上,还没有人能够解得了岐黄子下的蛊毒,我们若是没有得到毒仙人前辈的毒经,我们也无能为力。我们之所以研制解药,不就是为了救人么?若是见死不救,我们还费这个劲做什么?放手不理,岂不是落得清闲?” 花雨道:“残月姐,我们现在所需的药材一应俱全,这满谷的毒花毒草,又是现成的解药药引,我们该怎么做,残月姐你便吩咐吧。” 残月道:“前几日我们按照正确的办法,将那些毒花毒草都采摘来,分类处理,现在便要将它们切割捣碎,或熏、或蒸、或晒、或炒,总之一切要严格按照毒仙人毒经中提到的研制方法进行。我想若是不出意外的话,用不了多久,我们便能将大部分蛊毒的解药研制成功了。” 晓风道:“别的蛊毒解药我们先甭管它,首先看看那绝情花长好了没有,先研制好情蛊解药,将残月姐你身上的情蛊之毒,解了才好呢?” 残月道:“情蛊之毒我们是要解的,但别的蛊毒解药的研制也一刻不可怠慢,毕竟现在离端午节也只有几天时间了,要是在端午节之前,我们不能将解药研制好,可要出大事情的。” 就在这时候,只听代替晓风看守绝情花的红莲高声喊道:“你们快来看,简直是天下奇观,绝情花方圆丈许的毒花在这一瞬间尽数枯萎了!”晓风闻言,当仁不让,急忙一跃上前,说道:“你们谁都别跟我抢,我要亲自为残月姐采摘这朵绝情花。” 晓风等人闻言,急忙赶过去围观,果然发现那朵黑色的绝情花,如一个身披黑甲的大将一般,击退身旁所有敌人之后,屹然昂首立在战阵之中。 花雨问道:“残月姐,为什么会这样?那些花怎么会瞬间枯萎呢?” 残月道:“这就对了,绝情花在它将要绽放的时候,便会无限释放它从一开始从周边毒花毒草中吸收来的毒素,周围的毒花,本来已经是奄奄一息,哪里经得起大量毒素的侵袭,只要沾上一点绝情花的花粉,那些毒花便会快速枯萎,就像现在一样,而等周边该枯萎凋零的花朵,尽数枯萎凋零之后,绝情花的毒性得到释放,没有那般强烈,我们才能靠近采摘,否则采摘早了,非但因为毒素太强烈,也无法入药,若是耽误了时间,绝情花也不会长久孤芳自赏地绽放下去,没有其他毒花的滋养,它也会很快凋零。” 过了约摸半个时辰,周边的毒花便也所剩无几,残月见状,笑道:“现在应该是时候了,你们谁去将它采来!” 晓风闻言,当仁不让,急忙一跃上前,说道:“你们谁都别跟我抢,我要亲自为残月姐采摘这朵绝情花。” 晓风等人闻言,急忙赶过去围观,果然发现那朵黑色的绝情花,如一个身披黑甲的大将一般,击退身旁所有敌人之后,屹然昂首立在战阵之中。 花雨问道:“残月姐,为什么会这样?那些花怎么会瞬间枯萎呢?” 第965章 并肩御强敌 想到这里,便盘膝而坐,翻开阴阳圣焰指的秘笈,开始按照秘笈上的修练方法习练起来,也不知什么缘故,残月在此之前从没有修练过这圣焰指,然而练习阴指第一层心法时,却极为顺畅,不需两个时辰,便已练成,按照毒仙人的说法,根基资质好者,三年可成,而资质一般者,则五到七年也未必能够练成第一层指法,然而残月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第一层心法修炼成功。 其实也并非别的原因,因为残月所中情蛊已深,令她的经脉受损,变得极为脆弱,本来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她也活不了几天,然而却因祸得福,这阴指便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指法,而残月此刻的经脉状况非常符合修练阴指的条件,加之残月悟性极佳,所以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极为容易。 残月食髓知味,既已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想尽快练成第二层心法,秘笈中说,第二层心法,资质佳者七年可成,次之十年,乃至更长时间。 残月也不知道她快速练成第一层心法的原因,所以便认为这秘笈中所载有不实之处,于是也不管它,兀自开始修练第二层心法起来,有了第一层阴指的功力,修练第二层心法便驾轻就熟,两三个时辰过后,残月只觉丹田之中内力澎湃,按照秘笈上的办法,将这股内力散之全身经脉之中,由于这股内力至阴至寒,所以残月在散功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便觉得全身轻盈无比,极为畅快,残月按照秘笈上的办法试了试,凝聚内力于食指指尖,一指向身旁石案射去,只见立时石屑纷飞,石案上出现了一个几寸深浅的小洞。 残月见状,欣喜不已,心想,想必我已经练成了第二层心法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将阴指练到第七层,据说凡是练成阴指第七层者,便可以功力祛除许多剧毒,自然也可配合解药解除许多蛊毒。 要是鄢云知道我练成了毒仙人前辈留下的秘笈,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一起,身上的情蛊便又开始作祟起来,从而带动刚刚修练起来,还不擅运用的阴寒内力,顿时间她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一般,奇冷无比,加之这种阴寒内力在体内不断流动,残月经不住这种寒冻,将身子缩成一团,神情极为难受。 她知道花雨在密室之外,但她懂得牙齿直打颤,根本叫不出声来,而花雨哪里知晓里面的残月是什么状况?她不出声,只当没事,于是便按照残月事先交代的,守在密室之外,寸步也没有离开。 残月心想,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要死在这密室之中。既然这种冰冷的情况,与刚修炼的阴指心法有关,倘若我将这种内力发泄出来,会不会好一些呢?纵然不会缓解,发出声响来,外面的花雨听了,也会进来看看情况,这样也能没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照心法上记载的运功方法,将内力凝注于指端,向密室墙上射去,没想到这种方法果然有效,内力由指端打到墙壁上之后,身体的冰冷感觉果然好了许多,而花雨听到密室里面有异状的声音,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没事吧?”虽然发出内力之后,身体冰冷得到了些许缓解,但还是无法应答花雨。 花雨连续喊了几声,不见回答,而密室之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花雨心想,残月姐定是练功出了什么事情,不行,我必须进去看看,决不能让残月姐有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动密室按钮,打开密室门,举着烛台向里面望去,只见残月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打颤,于是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说着便急忙过去搀扶残月,没想到刚一接触到残月,急忙将手拿开,问道:“残月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说着赶紧将外衣脱下,披在残月身上,然后将残月扶了起来。 柳絮、晓风她们听见密室这边花雨的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进入密室之中查看情况,只听花雨道:“快将残月姐扶出去,准备柴火!” 晓风等人闻言照做,虽然已经是夏天,天气极热,但残月却因为修练圣焰阴指,加之情蛊作祟,险些冻死在密室之中,众人点起一堆炉火来,残月烤了火,加之那种阴寒内力自散发出来之后,便平静下来,不再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残月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晓风问道:“残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你的蛊毒发作,情况也不像今天这般呢?” 柳絮也问道:“我也正有此问,是练功出了什么差错么?”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柳絮领了那部分毒经与锦盒,说道:“我一定按照你的意思办,带领姐妹们将解药研制好,绝不让任何人打搅你。” 第966章 此身不由己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动密室按钮,打开密室门,举着烛台向里面望去,只见残月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打颤,于是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说着便急忙过去搀扶残月,没想到刚一接触到残月,急忙将手拿开,问道:“残月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说着赶紧将外衣脱下,披在残月身上,然后将残月扶了起来。 柳絮、晓风她们听见密室这边花雨的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进入密室之中查看情况,只听花雨道:“快将残月姐扶出去,准备柴火!” 晓风等人闻言照做,虽然已经是夏天,天气极热,但残月却因为修练圣焰阴指,加之情蛊作祟,险些冻死在密室之中,众人点起一堆炉火来,残月烤了火,加之那种阴寒内力自散发出来之后,便平静下来,不再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残月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晓风问道:“残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你的蛊毒发作,情况也不像今天这般呢?” 柳絮也问道:“我也正有此问,是练功出了什么差错么?”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残月向姐妹们交代了一些关于研制解药的事宜之后,便回到毒仙人的密室之中闭关,花雨负责守护。 残月从毒经中知道,要将毒经中提到的所有蛊毒全都解除,除了按照毒经的办法研制出解药之外,还要学会毒仙人前辈的阴阳圣焰指。 据毒经中记载,这阴阳圣焰指,分阴指与阳指两部分,自这套功夫问世以来,除了创出这套指法之人之外,从没有人同时学会阴指与阳指,蛊仙人与毒仙人夫妇分别将阳指与阴指练到炉火纯青的境界,而岐黄子也仅仅学会了其师父蛊仙人的阳指。 毒仙人在毒经中说,若是有武学奇才,能同时练会阴阳圣焰指两路指法,除了武功登峰造极之外,还百毒不侵,不仅如此,还能够凭借这两套指法,医遍天下蛊毒。 阴指适合女子习练,而阳指自不必说,更加适宜男子,然而也不尽然,不然的话,这阴阳圣焰指也不会为一个人同时学会了。 残月心想,我之前习练的五毒绵掌,内力阴柔,而且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不如我便从阴指开始修练。 想到这里,便盘膝而坐,翻开阴阳圣焰指的秘笈,开始按照秘笈上的修练方法习练起来,也不知什么缘故,残月在此之前从没有修练过这圣焰指,然而练习阴指第一层心法时,却极为顺畅,不需两个时辰,便已练成,按照毒仙人的说法,根基资质好者,三年可成,而资质一般者,则五到七年也未必能够练成第一层指法,然而残月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第一层心法修炼成功。 其实也并非别的原因,因为残月所中情蛊已深,令她的经脉受损,变得极为脆弱,本来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她也活不了几天,然而却因祸得福,这阴指便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指法,而残月此刻的经脉状况非常符合修练阴指的条件,加之残月悟性极佳,所以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极为容易。 残月食髓知味,既已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想尽快练成第二层心法,秘笈中说,第二层心法,资质佳者七年可成,次之十年,乃至更长时间。 残月也不知道她快速练成第一层心法的原因,所以便认为这秘笈中所载有不实之处,于是也不管它,兀自开始修练第二层心法起来,有了第一层阴指的功力,修练第二层心法便驾轻就熟,两三个时辰过后,残月只觉丹田之中内力澎湃,按照秘笈上的办法,将这股内力散之全身经脉之中,由于这股内力至阴至寒,所以残月在散功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便觉得全身轻盈无比,极为畅快,残月按照秘笈上的办法试了试,凝聚内力于食指指尖,一指向身旁石案射去,只见立时石屑纷飞,石案上出现了一个几寸深浅的小洞。 残月见状,欣喜不已,心想,想必我已经练成了第二层心法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将阴指练到第七层,据说凡是练成阴指第七层者,便可以功力祛除许多剧毒,自然也可配合解药解除许多蛊毒。 要是鄢云知道我练成了毒仙人前辈留下的秘笈,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一起,身上的情蛊便又开始作祟起来,从而带动刚刚修练起来,还不擅运用的阴寒内力,顿时间她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一般,奇冷无比,加之这种阴寒内力在体内不断流动,残月经不住这种寒冻,将身子缩成一团,神情极为难受。 这个念头一起,身上的情蛊便又开始作祟起来,从而带动刚刚修练起来,还不擅运用的阴寒内力,顿时间她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一般,奇冷无比,加之这种阴寒内力在体内不断流动,残月经不住这种寒冻,将身子缩成一团,神情极为难受。 第967章 商议攻总坛 花雨连续喊了几声,不见回答,而密室之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花雨心想,残月姐定是练功出了什么事情,不行,我必须进去看看,决不能让残月姐有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动密室按钮,打开密室门,举着烛台向里面望去,只见残月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打颤,于是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说着便急忙过去搀扶残月,没想到刚一接触到残月,急忙将手拿开,问道:“残月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说着赶紧将外衣脱下,披在残月身上,然后将残月扶了起来。 柳絮、晓风她们听见密室这边花雨的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进入密室之中查看情况,只听花雨道:“快将残月姐扶出去,准备柴火!” 晓风等人闻言照做,虽然已经是夏天,天气极热,但残月却因为修练圣焰阴指,加之情蛊作祟,险些冻死在密室之中,众人点起一堆炉火来,残月烤了火,加之那种阴寒内力自散发出来之后,便平静下来,不再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残月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晓风问道:“残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你的蛊毒发作,情况也不像今天这般呢?” 柳絮也问道:“我也正有此问,是练功出了什么差错么?”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残月道:“不行,我修练圣焰指正到了关键时刻,倘若不继续下去,只怕会前功尽弃,至于情蛊发作的问题,我自己会注意的,你们就放心吧。”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这么坚持,我们说什么也没用,那要不然这样,你可以闭关修炼,不过我必须在里面陪着你,这样一旦你练功再出现什么差错,我也能及时发现。” 残月道:“你还是守在外面吧,你在旁边的话,我容易分神,这样更容易出现差错。” 花雨道:“我在一旁不出声也就是了,如何会令你分神呢?” 残月笑道:“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些习武之人闭关之时,都可以让人守在身旁了。实际上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练功之时,若是身边有旁人在,即便不出声,也极容易分神,以至于不能专心致志,不但会影响练功的效果,反而极容易走火入魔。你在外面别走开,随时留一些也就是了,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的。”花雨拗不过她,只得听命行事。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想到这里,便盘膝而坐,翻开阴阳圣焰指的秘笈,开始按照秘笈上的修练方法习练起来,也不知什么缘故,残月在此之前从没有修练过这圣焰指,然而练习阴指第一层心法时,却极为顺畅,不需两个时辰,便已练成,按照毒仙人的说法,根基资质好者,三年可成,而资质一般者,则五到七年也未必能够练成第一层指法,然而残月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第一层心法修炼成功。 其实也并非别的原因,因为残月所中情蛊已深,令她的经脉受损,变得极为脆弱,本来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她也活不了几天,然而却因祸得福,这阴指便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指法,而残月此刻的经脉状况非常符合修练阴指的条件,加之残月悟性极佳,所以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极为容易。 残月食髓知味,既已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想尽快练成第二层心法,秘笈中说,第二层心法,资质佳者七年可成,次之十年,乃至更长时间。 残月也不知道她快速练成第一层心法的原因,所以便认为这秘笈中所载有不实之处,于是也不管它,兀自开始修练第二层心法起来,有了第一层阴指的功力,修练第二层心法便驾轻就熟,两三个时辰过后,残月只觉丹田之中内力澎湃,按照秘笈上的办法,将这股内力散之全身经脉之中,由于这股内力至阴至寒,所以残月在散功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便觉得全身轻盈无比,极为畅快,残月按照秘笈上的办法试了试,凝聚内力于食指指尖,一指向身旁石案射去,只见立时石屑纷飞,石案上出现了一个几寸深浅的小洞。 残月见状,欣喜不已,心想,想必我已经练成了第二层心法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将阴指练到第七层,据说凡是练成阴指第七层者,便可以功力祛除许多剧毒,自然也可配合解药解除许多蛊毒。 要是鄢云知道我练成了毒仙人前辈留下的秘笈,那该有多好? 第968章 毅然肩重任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阴指适合女子习练,而阳指自不必说,更加适宜男子,然而也不尽然,不然的话,这阴阳圣焰指也不会为一个人同时学会了。 残月心想,我之前习练的五毒绵掌,内力阴柔,而且已经有一定的基础,不如我便从阴指开始修练。 想到这里,便盘膝而坐,翻开阴阳圣焰指的秘笈,开始按照秘笈上的修练方法习练起来,也不知什么缘故,残月在此之前从没有修练过这圣焰指,然而练习阴指第一层心法时,却极为顺畅,不需两个时辰,便已练成,按照毒仙人的说法,根基资质好者,三年可成,而资质一般者,则五到七年也未必能够练成第一层指法,然而残月却只用了两个时辰便将第一层心法修炼成功。 其实也并非别的原因,因为残月所中情蛊已深,令她的经脉受损,变得极为脆弱,本来若是不及时服用解药,她也活不了几天,然而却因祸得福,这阴指便是天下至阴至寒的指法,而残月此刻的经脉状况非常符合修练阴指的条件,加之残月悟性极佳,所以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极为容易。 残月食髓知味,既已练成第一层心法,便想尽快练成第二层心法,秘笈中说,第二层心法,资质佳者七年可成,次之十年,乃至更长时间。 残月也不知道她快速练成第一层心法的原因,所以便认为这秘笈中所载有不实之处,于是也不管它,兀自开始修练第二层心法起来,有了第一层阴指的功力,修练第二层心法便驾轻就熟,两三个时辰过后,残月只觉丹田之中内力澎湃,按照秘笈上的办法,将这股内力散之全身经脉之中,由于这股内力至阴至寒,所以残月在散功的时候,突然觉得全身冰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紧接着便觉得全身轻盈无比,极为畅快,残月按照秘笈上的办法试了试,凝聚内力于食指指尖,一指向身旁石案射去,只见立时石屑纷飞,石案上出现了一个几寸深浅的小洞。 残月见状,欣喜不已,心想,想必我已经练成了第二层心法了。 看来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将阴指练到第七层,据说凡是练成阴指第七层者,便可以功力祛除许多剧毒,自然也可配合解药解除许多蛊毒。 要是鄢云知道我练成了毒仙人前辈留下的秘笈,那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一起,身上的情蛊便又开始作祟起来,从而带动刚刚修练起来,还不擅运用的阴寒内力,顿时间她整个人犹如堕入冰窖一般,奇冷无比,加之这种阴寒内力在体内不断流动,残月经不住这种寒冻,将身子缩成一团,神情极为难受。 花雨连续喊了几声,不见回答,而密室之中的声音还在继续,花雨心想,残月姐定是练功出了什么事情,不行,我必须进去看看,决不能让残月姐有事。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动密室按钮,打开密室门,举着烛台向里面望去,只见残月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打颤,于是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说着便急忙过去搀扶残月,没想到刚一接触到残月,急忙将手拿开,问道:“残月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说着赶紧将外衣脱下,披在残月身上,然后将残月扶了起来。 柳絮、晓风她们听见密室这边花雨的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进入密室之中查看情况,只听花雨道:“快将残月姐扶出去,准备柴火!” 晓风等人闻言照做,虽然已经是夏天,天气极热,但残月却因为修练圣焰阴指,加之情蛊作祟,险些冻死在密室之中,众人点起一堆炉火来,残月烤了火,加之那种阴寒内力自散发出来之后,便平静下来,不再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残月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晓风问道:“残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你的蛊毒发作,情况也不像今天这般呢?” 柳絮也问道:“我也正有此问,是练功出了什么差错么?”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残月笑道:“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些习武之人闭关之时,都可以让人守在身旁了。实际上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练功之时,若是身边有旁人在,即便不出声,也极容易分神,以至于不能专心致志,不但会影响练功的效果,反而极容易走火入魔。你在外面别走开,随时留一些也就是了,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的。”花雨拗不过她,只得听命行事。 第969章 察觉假解药 残月心想,但凡武林绝学,越是练到越高的境界,便越难继续前进,而我才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了第五层,绝不可再贪功冒进,要不然还会出现适才的状况。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要善加利用,运用裕如,绝对可以辅助医治各种蛊毒了。至于圣焰阳指,秘笈上说适合男子修练,但女子亦可成就,然而女子修练阳指终究要比男子更加困难,反之亦然。这圣焰阳指修练起来既然如此困难,纵然要练,也要等到我身上的情蛊之毒完全解除之后。 想到这里,于是便出了闭关室,花雨见残月走了出来,急忙问道:“残月姐,你这就出关了么?适才没出什么事吧?” 残月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心细如发的花雨一眼便瞥见了残月衣襟上的血迹,急切地问道:“残月姐,你不要骗我了,你说没事,那你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残月笑道:“你不用如此大惊小怪,那是我运功逼出的蛊毒毒血,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毒仙人前辈留下的这本秘笈上记载的圣焰指法,无论是阳指还是阴指,只要稍有成就,便可医治蛊毒与剧毒。这或许便是岐黄子号称鬼医,能够无病不医的原因吧。” 花雨闻言,以为残月说的是实话,于是便高兴地问道:“残月姐,你能运功将蛊毒逼出来,那你现在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怎样的境界了?” 残月道:“已经练到第五层了,再往上练,便越来越困难了,所以我便停了下来,想等情蛊之毒解除之后,再修练剩下的两层心法。” 花雨道:“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过我有些奇怪,残月姐你练五毒绵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达到第二层,而你练这圣焰阴指才不到两天时间,便已达到第五层,这是怎么回事呢?” 残月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练起来特别顺畅,没有秘笈上说得要穷年累月的不断习练,才能有所成就。或许这圣焰阴指特别适合我习练吧。” 花雨笑道:“这是什么话,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绝对不是偶然或者凑巧,只要残月姐你弄明白了具体原因,想必修练剩下两层,亦或是练就圣焰阳指,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阴阳两套指法,究其根本,都是一体的,圣焰阴指有所成就,势必会触类旁通,学会圣焰阳指。” 残月笑道:“什么事都不要想当然,也不要太贪心不足了,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穷其一生也只是每人单独练会了一门指法,他们二人都是不世出的奇才,尚且如此,我又怎能奢望同时练会圣焰阴阳指呢?” 花雨道:“这倒未必,虽然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都是一代宗师,但他们或许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用在蛊毒之术上,或是练成一门指法之后,并没有再仔细研习另一门指法,所以才会这样。而残月姐则不一样,他们练这套指法的时候,尚且要穷其一生精力,而你才用了不过短短两天,便练到第五层,只剩下两层心法没有学会,从某种层面上说,你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们呢。”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残月自然想不到自己练功进度如此之快,并非由于她资质过人,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她中了情蛊之毒太深,导致她所有的经脉受损,达到至阴至柔的状态,而相比那些资质绝佳者,通过领悟心法,运用功法,使经脉达到这种状态,残月则未免有些幸运。 然而,这种病态的经脉,最终还是不能支持她练完整个圣焰阴指的全过程,当她练到第五层的时候,一道阴寒的内力,直袭心脉,只觉心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这时并非情蛊发作,而是圣焰阴指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使他不能再继续练下去,然而这也并非坏事,本来残月情蛊发作越来越频繁,很快会危急她的生命,被这种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这么一冲,反倒让她体内所中蛊毒有所缓解,然而也因为阴寒内力冲击心脉,以致她整个人变得极为虚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的情形与适才又有不同,适才是情蛊发作,身体冰冷,经过散功之后,可以发出声响,让外头的花雨察觉,而现在她整个人虚弱无力,想要出声也是气若游丝,声若蚊吟,花雨又如何能够发现残月在里头练功再次出了差错? 好在秘笈之中有调息的办法,残月心想,定是自己练功急于求成,乃至于出了差错,于是便暂停继续练功,而是按照秘笈上的办法,盘膝而坐,渐渐调息收功,很快内力慢慢凝聚丹田,情况也得到了缓解。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第970章 势如箭在弦 心细如发的花雨一眼便瞥见了残月衣襟上的血迹,急切地问道:“残月姐,你不要骗我了,你说没事,那你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残月笑道:“你不用如此大惊小怪,那是我运功逼出的蛊毒毒血,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毒仙人前辈留下的这本秘笈上记载的圣焰指法,无论是阳指还是阴指,只要稍有成就,便可医治蛊毒与剧毒。这或许便是岐黄子号称鬼医,能够无病不医的原因吧。” 花雨闻言,以为残月说的是实话,于是便高兴地问道:“残月姐,你能运功将蛊毒逼出来,那你现在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怎样的境界了?” 残月道:“已经练到第五层了,再往上练,便越来越困难了,所以我便停了下来,想等情蛊之毒解除之后,再修练剩下的两层心法。” 花雨道:“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过我有些奇怪,残月姐你练五毒绵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达到第二层,而你练这圣焰阴指才不到两天时间,便已达到第五层,这是怎么回事呢?” 残月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练起来特别顺畅,没有秘笈上说得要穷年累月的不断习练,才能有所成就。或许这圣焰阴指特别适合我习练吧。” 花雨笑道:“这是什么话,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绝对不是偶然或者凑巧,只要残月姐你弄明白了具体原因,想必修练剩下两层,亦或是练就圣焰阳指,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阴阳两套指法,究其根本,都是一体的,圣焰阴指有所成就,势必会触类旁通,学会圣焰阳指。” 残月笑道:“什么事都不要想当然,也不要太贪心不足了,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穷其一生也只是每人单独练会了一门指法,他们二人都是不世出的奇才,尚且如此,我又怎能奢望同时练会圣焰阴阳指呢?” 花雨道:“这倒未必,虽然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都是一代宗师,但他们或许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用在蛊毒之术上,或是练成一门指法之后,并没有再仔细研习另一门指法,所以才会这样。而残月姐则不一样,他们练这套指法的时候,尚且要穷其一生精力,而你才用了不过短短两天,便练到第五层,只剩下两层心法没有学会,从某种层面上说,你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们呢。” 残月道:“不行,我修练圣焰指正到了关键时刻,倘若不继续下去,只怕会前功尽弃,至于情蛊发作的问题,我自己会注意的,你们就放心吧。”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这么坚持,我们说什么也没用,那要不然这样,你可以闭关修炼,不过我必须在里面陪着你,这样一旦你练功再出现什么差错,我也能及时发现。” 残月道:“你还是守在外面吧,你在旁边的话,我容易分神,这样更容易出现差错。” 花雨道:“我在一旁不出声也就是了,如何会令你分神呢?” 残月笑道:“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些习武之人闭关之时,都可以让人守在身旁了。实际上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练功之时,若是身边有旁人在,即便不出声,也极容易分神,以至于不能专心致志,不但会影响练功的效果,反而极容易走火入魔。你在外面别走开,随时留一些也就是了,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的。”花雨拗不过她,只得听命行事。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残月自然想不到自己练功进度如此之快,并非由于她资质过人,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她中了情蛊之毒太深,导致她所有的经脉受损,达到至阴至柔的状态,而相比那些资质绝佳者,通过领悟心法,运用功法,使经脉达到这种状态,残月则未免有些幸运。 然而,这种病态的经脉,最终还是不能支持她练完整个圣焰阴指的全过程,当她练到第五层的时候,一道阴寒的内力,直袭心脉,只觉心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这时并非情蛊发作,而是圣焰阴指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使他不能再继续练下去,然而这也并非坏事,本来残月情蛊发作越来越频繁,很快会危急她的生命,被这种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这么一冲,反倒让她体内所中蛊毒有所缓解,然而也因为阴寒内力冲击心脉,以致她整个人变得极为虚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的情形与适才又有不同,适才是情蛊发作,身体冰冷,经过散功之后,可以发出声响,让外头的花雨察觉,而现在她整个人虚弱无力,想要出声也是气若游丝,声若蚊吟,花雨又如何能够发现残月在里头练功再次出了差错? 好在秘笈之中有调息的办法,残月心想,定是自己练功急于求成,乃至于出了差错,于是便暂停继续练功,而是按照秘笈上的办法,盘膝而坐,渐渐调息收功,很快内力慢慢凝聚丹田,情况也得到了缓解。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第971章 易守而难攻 花雨闻言,以为残月说的是实话,于是便高兴地问道:“残月姐,你能运功将蛊毒逼出来,那你现在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怎样的境界了?” 残月道:“已经练到第五层了,再往上练,便越来越困难了,所以我便停了下来,想等情蛊之毒解除之后,再修练剩下的两层心法。” 花雨道:“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过我有些奇怪,残月姐你练五毒绵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达到第二层,而你练这圣焰阴指才不到两天时间,便已达到第五层,这是怎么回事呢?” 残月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练起来特别顺畅,没有秘笈上说得要穷年累月的不断习练,才能有所成就。或许这圣焰阴指特别适合我习练吧。” 花雨笑道:“这是什么话,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绝对不是偶然或者凑巧,只要残月姐你弄明白了具体原因,想必修练剩下两层,亦或是练就圣焰阳指,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阴阳两套指法,究其根本,都是一体的,圣焰阴指有所成就,势必会触类旁通,学会圣焰阳指。” 残月笑道:“什么事都不要想当然,也不要太贪心不足了,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穷其一生也只是每人单独练会了一门指法,他们二人都是不世出的奇才,尚且如此,我又怎能奢望同时练会圣焰阴阳指呢?” 花雨道:“这倒未必,虽然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都是一代宗师,但他们或许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用在蛊毒之术上,或是练成一门指法之后,并没有再仔细研习另一门指法,所以才会这样。而残月姐则不一样,他们练这套指法的时候,尚且要穷其一生精力,而你才用了不过短短两天,便练到第五层,只剩下两层心法没有学会,从某种层面上说,你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们呢。” 残月道:“不行,我修练圣焰指正到了关键时刻,倘若不继续下去,只怕会前功尽弃,至于情蛊发作的问题,我自己会注意的,你们就放心吧。”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这么坚持,我们说什么也没用,那要不然这样,你可以闭关修炼,不过我必须在里面陪着你,这样一旦你练功再出现什么差错,我也能及时发现。” 残月道:“你还是守在外面吧,你在旁边的话,我容易分神,这样更容易出现差错。” 花雨道:“我在一旁不出声也就是了,如何会令你分神呢?” 残月笑道:“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些习武之人闭关之时,都可以让人守在身旁了。实际上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练功之时,若是身边有旁人在,即便不出声,也极容易分神,以至于不能专心致志,不但会影响练功的效果,反而极容易走火入魔。你在外面别走开,随时留一些也就是了,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的。”花雨拗不过她,只得听命行事。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残月自然想不到自己练功进度如此之快,并非由于她资质过人,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她中了情蛊之毒太深,导致她所有的经脉受损,达到至阴至柔的状态,而相比那些资质绝佳者,通过领悟心法,运用功法,使经脉达到这种状态,残月则未免有些幸运。 然而,这种病态的经脉,最终还是不能支持她练完整个圣焰阴指的全过程,当她练到第五层的时候,一道阴寒的内力,直袭心脉,只觉心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这时并非情蛊发作,而是圣焰阴指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使他不能再继续练下去,然而这也并非坏事,本来残月情蛊发作越来越频繁,很快会危急她的生命,被这种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这么一冲,反倒让她体内所中蛊毒有所缓解,然而也因为阴寒内力冲击心脉,以致她整个人变得极为虚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的情形与适才又有不同,适才是情蛊发作,身体冰冷,经过散功之后,可以发出声响,让外头的花雨察觉,而现在她整个人虚弱无力,想要出声也是气若游丝,声若蚊吟,花雨又如何能够发现残月在里头练功再次出了差错? 好在秘笈之中有调息的办法,残月心想,定是自己练功急于求成,乃至于出了差错,于是便暂停继续练功,而是按照秘笈上的办法,盘膝而坐,渐渐调息收功,很快内力慢慢凝聚丹田,情况也得到了缓解。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第972章 里应与外合 想到这里,于是急忙按动密室按钮,打开密室门,举着烛台向里面望去,只见残月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打颤,于是急忙喊道:“残月姐,你怎么了?不要紧吧。”说着便急忙过去搀扶残月,没想到刚一接触到残月,急忙将手拿开,问道:“残月姐,你的身子怎么这么冷?”说着赶紧将外衣脱下,披在残月身上,然后将残月扶了起来。 柳絮、晓风她们听见密室这边花雨的声音,也急忙赶了过来,进入密室之中查看情况,只听花雨道:“快将残月姐扶出去,准备柴火!” 晓风等人闻言照做,虽然已经是夏天,天气极热,但残月却因为修练圣焰阴指,加之情蛊作祟,险些冻死在密室之中,众人点起一堆炉火来,残月烤了火,加之那种阴寒内力自散发出来之后,便平静下来,不再在经脉中四处游走,残月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晓风问道:“残月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先你的蛊毒发作,情况也不像今天这般呢?” 柳絮也问道:“我也正有此问,是练功出了什么差错么?” 残月道:“你们不用担心,适才我正在修练圣焰阴指,刚练成第二层心法的时候,突然情蛊发作,导致圣焰指的阴寒内力在体内横冲直撞,身体才会出现冰冷的状态,现在我将内力散发了出来,已经好多了。你们要赶紧将情蛊解药研制好,要不然的话,蛊毒再次发作,我只怕凶多吉少了。” 晓风道:“残月姐,你一定会没事的,柳絮姐正在研制解药,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研制成功的。” 残月向柳絮问道:“一切还顺利么?” 柳絮道:“残月姐,你放心就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差错,快的话两天之内,应该能够将解药研制出来。所以这两天之内,还请残月姐一定不要再想鄢云,牵动情念了。要不然蛊毒提前发作,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残月点点头,笑道:“我自有分寸。”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现在身体状态不太好,还是不要再闭关修炼了圣焰指了,要不然情蛊发作,又会发生现在的状况。” 残月道:“不行,我修练圣焰指正到了关键时刻,倘若不继续下去,只怕会前功尽弃,至于情蛊发作的问题,我自己会注意的,你们就放心吧。” 花雨道:“既然残月姐你这么坚持,我们说什么也没用,那要不然这样,你可以闭关修炼,不过我必须在里面陪着你,这样一旦你练功再出现什么差错,我也能及时发现。” 残月道:“你还是守在外面吧,你在旁边的话,我容易分神,这样更容易出现差错。” 花雨道:“我在一旁不出声也就是了,如何会令你分神呢?” 残月笑道:“要是照你这么说的话,那么那些习武之人闭关之时,都可以让人守在身旁了。实际上并非你想得那么简单,练功之时,若是身边有旁人在,即便不出声,也极容易分神,以至于不能专心致志,不但会影响练功的效果,反而极容易走火入魔。你在外面别走开,随时留一些也就是了,我相信再也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的。”花雨拗不过她,只得听命行事。 残月说完,便重又回到闭关室之中,修练圣焰阴指第三层心法,本来若是在练功期间出现了差错,一般人会停下来,然而残月却冒险再向前练下去,没想到竟然因祸得福,之前所练的阴指内力经过散发之后,已经被残月完全控制,现在练第三层心法,自然水到渠成,秘笈中提到需要多年才能练成的心法,残月也仅仅用了几个时辰便已练成,这样的情形,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毕竟之前练五毒绵掌,她也没有这么快的进度。 残月自然想不到自己练功进度如此之快,并非由于她资质过人,也不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是因为她中了情蛊之毒太深,导致她所有的经脉受损,达到至阴至柔的状态,而相比那些资质绝佳者,通过领悟心法,运用功法,使经脉达到这种状态,残月则未免有些幸运。 然而,这种病态的经脉,最终还是不能支持她练完整个圣焰阴指的全过程,当她练到第五层的时候,一道阴寒的内力,直袭心脉,只觉心口一甜,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 这时并非情蛊发作,而是圣焰阴指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使他不能再继续练下去,然而这也并非坏事,本来残月情蛊发作越来越频繁,很快会危急她的生命,被这种阴寒内力的反噬作用这么一冲,反倒让她体内所中蛊毒有所缓解,然而也因为阴寒内力冲击心脉,以致她整个人变得极为虚弱,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时的情形与适才又有不同,适才是情蛊发作,身体冰冷,经过散功之后,可以发出声响,让外头的花雨察觉,而现在她整个人虚弱无力,想要出声也是气若游丝,声若蚊吟,花雨又如何能够发现残月在里头练功再次出了差错? 好在秘笈之中有调息的办法,残月心想,定是自己练功急于求成,乃至于出了差错,于是便暂停继续练功,而是按照秘笈上的办法,盘膝而坐,渐渐调息收功,很快内力慢慢凝聚丹田,情况也得到了缓解。 残月心想,但凡武林绝学,越是练到越高的境界,便越难继续前进,而我才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了第五层,绝不可再贪功冒进,要不然还会出现适才的状况。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要善加利用,运用裕如,绝对可以辅助医治各种蛊毒了。至于圣焰阳指,秘笈上说适合男子修练,但女子亦可成就,然而女子修练阳指终究要比男子更加困难,反之亦然。这圣焰阳指修练起来既然如此困难,纵然要练,也要等到我身上的情蛊之毒完全解除之后。 想到这里,于是便出了闭关室,花雨见残月走了出来,急忙问道:“残月姐,你这就出关了么?适才没出什么事吧?” 第973章 智取摘星楼 残月道:“我们既是生死姐妹,我怎么可能让你们为我去冒险,反正我的情蛊若是再不解除的话,就没命了,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解药给我!” 柳絮道:“解药就只有这一颗,要不就由我来替你试药吧。”说着便急忙从锦盒中取出解药,便要塞进嘴里,为残月试药。 残月见状,急忙闪身向前,以圣焰阴指的手法快速出指,以气劲阻止了柳絮试药的举动,并且将解药夺了过来,对众姐妹说道:“行了,你们都别争了,我吃了解药之后,若是七天之内,还醒不过来,那就说明我已经死了,虽然我死了,但你们要听柳絮的,将其他蛊毒的解药按照毒经上的配方研制出来,给需要解药的中原武林中人送去。”说着便吞下了那颗解药。 晓风见状,急忙问道:“残月姐,你吃了解药之后,没什么事吧?” 残月闻言,刚想回答,便只觉头晕目眩,很快便晕厥过去,晓风见残月晕厥,急忙责怪柳絮道:“柳絮,我问你,你研制出来的解药到底有没有出错,为什么不等我来了之后,再给残月姐服解药?” 柳絮道:“我是严格按照残月姐交给我的配方研制的,自认为没有出任何问题,不过毕竟残月姐也说,这种解蛊毒的办法,是毒仙人前辈首创,连她也不知道解药研制出来之后,究竟能不能够解情蛊。本来我是想替残月姐试药的,哪知道残月姐出手这么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解药便被她夺走了。现在残月姐晕了过去,应该是毒经上提到的假死状态,我们先等着吧,要是再过几天残月姐还不醒过来,我们再想办法。” 晓风道:“到那时候,一切都晚了,不行,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才是。” 柳絮道:“现在除了等待,还能有什么办法?” 晓风道:“我倒有一个主意,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花雨道:“只要能救残月姐,什么办法都行,你尽管说吧。” 晓风道:“我打算再去洛阳一趟,去太医院将太医令符苓绑到这里来!万一残月姐几天之后醒不过来,便让他想办法。” 花雨道:“你疯了么?去太医院绑架太医令,这得冒多大的风险,残月姐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不会答应你这么做的。” 晓风道:“你就是胆小鬼,我问你,我们这里,谁懂得治病?是你花雨,还是柳絮?要是残月姐七天之后醒不过来,我们岂不是束手无策?所以我们不能这么干等着,虽然符苓不一定能够医得好情蛊之毒,但他是太医院的太医令,行医多年,要残月姐醒过来,想必应该有些办法。你们要是怕死,就都别去,让我一个人去好了。” 柳絮道:“你这是什么话,救残月姐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这办法虽然有些冒险,但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们决不能看着残月姐有危险而坐视不理,这次我支持你,我与你一起去。” 花雨道:“虽然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但为了救残月姐,我也必须和你们一起去。” 晓风道:“不行,要是都去了,谁留下来照顾残月姐,其他人我不放心,花雨,你就留下来,由我与柳絮一起去就行了。若是能成,我们两个人便可以做到,若是不能,即便叫上所有的姐妹,也未必能够成功。” 花雨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晓风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走,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四五天便赶回来。记住,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着急,一定要等我们回来。”说着便拉着柳絮,向谷口方向走去。 残月陷入昏迷状态之后,魂梦之中,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从她小时候被人抓走,进入皇宫密室中密训,到后来成为冷酷无情的女杀手,与晓风、花雨等人一起为丘神绩、周兴他们完成各种暗杀任务,再到居仁堂一战,被地狱门所擒,在途中遇到鄢云。 然后便是在地狱门中与鄢云相恋,中了情蛊之后,两人隔着囚室,相互倾诉心事,在鄢云等人的相助下,逃出地狱门,反出皇宫,之后便是建立云月宫,过着叱咤风云的女匪首的日子。 与鄢云在一起的日子尽管短暂,但却是她这短短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在她这十几年冷酷无情,暗无天日的杀手生涯之中,从来不知情为何物,也从未被一个人如此关心与惦念过,更加没有尝试过如此思念着另一个人。 所以,在旁人看来这段缘分极浅的感情,在她的心中却显得弥足宝贵,魂牵梦绕之中,她口中不断地喊着鄢云的名字,然而,服用解药之后,让她在魂梦之中清晰地再次看到鄢云温文尔雅的模样,但他的样子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两天之后,这种如梦似幻的梦境终于结束,鄢云的样子完全消失在脑海之中,于此同时,她的梦境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 刚开始两天,花雨见残月虽然昏迷,但还不时叫着鄢云的名字,但两天之后,残月便再也不能出声,牙关紧咬,气息也越来越弱,只是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 花雨极为担心她现在的状态,生怕没等晓风她们回来,残月便有了生命危险,于是便交代玉琴与莲萼二人,与姐妹们在山谷中继续照顾残月,直到她醒来。而她自己却一刻也等不了,即日便从无忧谷出发,向洛阳方向奔去,她希望尽快赶到洛阳,与晓风、柳絮一起将太医令符苓请来,将残月治好。 花雨道:“这倒未必,虽然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都是一代宗师,但他们或许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用在蛊毒之术上,或是练成一门指法之后,并没有再仔细研习另一门指法,所以才会这样。而残月姐则不一样,他们练这套指法的时候,尚且要穷其一生精力,而你才用了不过短短两天,便练到第五层,只剩下两层心法没有学会,从某种层面上说,你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们呢。” 第974章 孤身探虎穴 花雨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 晓风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走,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四五天便赶回来。记住,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要着急,一定要等我们回来。”说着便拉着柳絮,向谷口方向走去。 残月陷入昏迷状态之后,魂梦之中,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往事一幕幕在脑海中不断浮现,从她小时候被人抓走,进入皇宫密室中密训,到后来成为冷酷无情的女杀手,与晓风、花雨等人一起为丘神绩、周兴他们完成各种暗杀任务,再到居仁堂一战,被地狱门所擒,在途中遇到鄢云。 然后便是在地狱门中与鄢云相恋,中了情蛊之后,两人隔着囚室,相互倾诉心事,在鄢云等人的相助下,逃出地狱门,反出皇宫,之后便是建立云月宫,过着叱咤风云的女匪首的日子。 与鄢云在一起的日子尽管短暂,但却是她这短短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因为在她这十几年冷酷无情,暗无天日的杀手生涯之中,从来不知情为何物,也从未被一个人如此关心与惦念过,更加没有尝试过如此思念着另一个人。 所以,在旁人看来这段缘分极浅的感情,在她的心中却显得弥足宝贵,魂牵梦绕之中,她口中不断地喊着鄢云的名字,然而,服用解药之后,让她在魂梦之中清晰地再次看到鄢云温文尔雅的模样,但他的样子也开始慢慢模糊起来,两天之后,这种如梦似幻的梦境终于结束,鄢云的样子完全消失在脑海之中,于此同时,她的梦境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完全昏迷的状态。 刚开始两天,花雨见残月虽然昏迷,但还不时叫着鄢云的名字,但两天之后,残月便再也不能出声,牙关紧咬,气息也越来越弱,只是脉搏还有微弱的跳动。 花雨极为担心她现在的状态,生怕没等晓风她们回来,残月便有了生命危险,于是便交代玉琴与莲萼二人,与姐妹们在山谷中继续照顾残月,直到她醒来。而她自己却一刻也等不了,即日便从无忧谷出发,向洛阳方向奔去,她希望尽快赶到洛阳,与晓风、柳絮一起将太医令符苓请来,将残月治好。 残月心想,但凡武林绝学,越是练到越高的境界,便越难继续前进,而我才用了不到两天时间,便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了第五层,绝不可再贪功冒进,要不然还会出现适才的状况。以我现在的功力,只要善加利用,运用裕如,绝对可以辅助医治各种蛊毒了。至于圣焰阳指,秘笈上说适合男子修练,但女子亦可成就,然而女子修练阳指终究要比男子更加困难,反之亦然。这圣焰阳指修练起来既然如此困难,纵然要练,也要等到我身上的情蛊之毒完全解除之后。 想到这里,于是便出了闭关室,花雨见残月走了出来,急忙问道:“残月姐,你这就出关了么?适才没出什么事吧?” 残月道:“没事,你不用担心。” 心细如发的花雨一眼便瞥见了残月衣襟上的血迹,急切地问道:“残月姐,你不要骗我了,你说没事,那你衣服上的血迹是怎么回事?” 残月笑道:“你不用如此大惊小怪,那是我运功逼出的蛊毒毒血,我不是跟你说过么?毒仙人前辈留下的这本秘笈上记载的圣焰指法,无论是阳指还是阴指,只要稍有成就,便可医治蛊毒与剧毒。这或许便是岐黄子号称鬼医,能够无病不医的原因吧。” 花雨闻言,以为残月说的是实话,于是便高兴地问道:“残月姐,你能运功将蛊毒逼出来,那你现在已经将圣焰阴指练到怎样的境界了?” 残月道:“已经练到第五层了,再往上练,便越来越困难了,所以我便停了下来,想等情蛊之毒解除之后,再修练剩下的两层心法。” 花雨道:“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不过我有些奇怪,残月姐你练五毒绵掌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达到第二层,而你练这圣焰阴指才不到两天时间,便已达到第五层,这是怎么回事呢?” 残月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我只觉得练起来特别顺畅,没有秘笈上说得要穷年累月的不断习练,才能有所成就。或许这圣焰阴指特别适合我习练吧。” 花雨笑道:“这是什么话,不过我倒是觉得,这绝对不是偶然或者凑巧,只要残月姐你弄明白了具体原因,想必修练剩下两层,亦或是练就圣焰阳指,也不是什么问题,因为这阴阳两套指法,究其根本,都是一体的,圣焰阴指有所成就,势必会触类旁通,学会圣焰阳指。” 残月笑道:“什么事都不要想当然,也不要太贪心不足了,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穷其一生也只是每人单独练会了一门指法,他们二人都是不世出的奇才,尚且如此,我又怎能奢望同时练会圣焰阴阳指呢?” 花雨道:“这倒未必,虽然蛊仙人与毒仙人两位前辈都是一代宗师,但他们或许将更多的时间与精力用在蛊毒之术上,或是练成一门指法之后,并没有再仔细研习另一门指法,所以才会这样。而残月姐则不一样,他们练这套指法的时候,尚且要穷其一生精力,而你才用了不过短短两天,便练到第五层,只剩下两层心法没有学会,从某种层面上说,你的成就已经超越了他们呢。” 柳絮道:“我是严格按照残月姐交给我的配方研制的,自认为没有出任何问题,不过毕竟残月姐也说,这种解蛊毒的办法,是毒仙人前辈首创,连她也不知道解药研制出来之后,究竟能不能够解情蛊。本来我是想替残月姐试药的,哪知道残月姐出手这么快,我还没有反应过来,解药便被她夺走了。现在残月姐晕了过去,应该是毒经上提到的假死状态,我们先等着吧,要是再过几天残月姐还不醒过来,我们再想办法。” 第975章 行迹险败露 玉虚道长对英女道:“你也听到了,在大家心中,这武林盟主一位早就非你莫属,所以你还是继续担任吧。” 英女闻言,说道:“这可实在是太为难我了,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那我便勉为其难继续当几天吧。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从地狱门将人救出来之后,我可不要再当这个武林盟主了。” 玉虚道长笑道:“这事可以商量。现在我们虽然夺得了解药,但要攻入地狱门救出被囚之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跟大家讲讲。” 只听韩英女道:“解药我们既然已经夺到手,那么只等端午节一到,地狱门中人蛊毒复发之后,我们再攻进去,将人救出来,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解药在我们手中,我们被囚在地狱门摘星楼中的人没有解药,到时候同样会发作,到时候若是我们不能及时将他们救出来的话,只怕他们会有危险呢。” 白千劫道:“盟主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难题,岐黄子所下的蛊毒,一旦发作起来,可是生不如死,凌霄凌大侠就是被岐黄子的蛊毒害死的,要是我们不能及时将人救出来,给他们服用解药,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韩英女道:“白大侠一向足智多谋,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白千劫道:“盟主抬举了我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要避免有人因为蛊毒发作而死的唯一办法,便是提前攻打地狱门总坛,然而,若是提前攻打地狱门,又与我们的计划相冲突,原本我们计划的是,夺取地狱门的解药,让他们在端午节到来的时候,得不到解药,从而导致他们所中的蛊毒发作,这样他们便会失去战斗力,攻入地狱门总坛便会容易许多。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人也会在那时候蛊毒发作,若是提前攻打地狱门,他们就会像之前那样,坚守不出,地狱门密道犹如铜墙铁壁,若是他们坚守不出,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攻进去,这可就难办了。” 韩英女闻言,向众人问道:“诸位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 樵虎道:“依我看,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就强攻,反正地狱门总坛里面,现在也没几个武功高强的,岐黄子在北边攻打玄阴教,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我们还怕他们作甚?” 韩英女道:“强攻自然不行,他们地狱门总坛虽然没有武功高强的人镇守,但是人数众多,他们若是坚守不出,我们的人便无法攻进去。” 樵虎道:“既然我们无法从地狱门密道攻进去,那是否可以从其他方向攻进去呢?” 韩英女道:“进出地狱门只有唯一的一条通道,那便是地狱门总坛密道,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路径可以通达地狱门,这也就是地狱门易守难攻的原因。” 只听名剑山庄少庄主凌烈道:“盟主,既然不能强攻,我们可以智取啊。” 韩英女问道:“如何智取,还请凌少庄主详细说说。” 凌烈道:“以盟主你的武功,要潜入地狱门总坛,我想不是难事,另外樵大侠、白大侠武功高强,要想进去,也很容易,只要我们有人潜入地狱门,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打开密道门,放众人进去,救出被囚的英雄好汉,岂不是轻而易举?” 韩英女道:“凌少庄主有所不知,之前我倒是随我师父一起,施展轻功,从地狱门密道上方飞跃过去,潜入地狱门总坛过。不过那时若非我师父助我一臂之力,我也险些掉入那荆棘丛中。当然以我现在的轻功,要想越过荆棘丛,进入地狱门绝非难事,不过樵大侠、白大侠他们可就说不定了。我自然没有任何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们武功虽好,但要想越过长达里许的荆棘丛,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樵虎问道:“你说密道上方是长达里许的荆棘丛,就没有一处可以停足借力之处么?” 韩英女摇摇头,说道:“整个山丘都长满荆棘,没有任何可以停足借力之处,要不然我上次也不会险些掉下去了。不知樵大哥,你有没有这个把握?” 樵虎摇头笑道:“轻功向来不是我所擅长的,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凌厉向白千劫看了一眼,白千劫也是笑而不答,韩英女道:“凌少庄主,你的里应外合的办法,我想只怕并不可取,除非地狱门中有人配合我们。要不然的话,就算我能够进去,只怕也未必能够打开密道门,放大家进去。” 黑百变道:“盟主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时候地狱门攻打武当,我就听鄢云说过,他师父凌霄好像在地狱门收了一个弟子,这个人是神刀帮帮主雷傲天的大弟子朱胆,要是我们能够找到这个叫朱胆的,让他在里面配合我们,我想我们要攻进地狱门,也并非难事呢。” 韩英女道:“黑二侠,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进入地狱门总坛,而我并不认识那个叫朱胆的,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黑百变道:“这就难办了,休说你不认识朱胆,连我也不认识,即便我们当中有人认识,他们也进不去,再者说来,即便是盟主你能够将人带进去,地狱门总坛那么大,你也很难找到他。” 韩英女道:“黑二侠,要带人越过长达里许的荆棘丛,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所以除非朱胆主动从地狱门出来找我们,否则,我们根本就无法与他联系上,更别谈什么里应外合了。” 花雨极为担心她现在的状态,生怕没等晓风她们回来,残月便有了生命危险,于是便交代玉琴与莲萼二人,与姐妹们在山谷中继续照顾残月,直到她醒来。而她自己却一刻也等不了,即日便从无忧谷出发,向洛阳方向奔去,她希望尽快赶到洛阳,与晓风、柳絮一起将太医令符苓请来,将残月治好。 第976章 杀身以成仁 凌烈道:“以盟主你的武功,要潜入地狱门总坛,我想不是难事,另外樵大侠、白大侠武功高强,要想进去,也很容易,只要我们有人潜入地狱门,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打开密道门,放众人进去,救出被囚的英雄好汉,岂不是轻而易举?” 韩英女道:“凌少庄主有所不知,之前我倒是随我师父一起,施展轻功,从地狱门密道上方飞跃过去,潜入地狱门总坛过。不过那时若非我师父助我一臂之力,我也险些掉入那荆棘丛中。当然以我现在的轻功,要想越过荆棘丛,进入地狱门绝非难事,不过樵大侠、白大侠他们可就说不定了。我自然没有任何瞧不起他们的意思,只是他们武功虽好,但要想越过长达里许的荆棘丛,我可就不能保证了。” 樵虎问道:“你说密道上方是长达里许的荆棘丛,就没有一处可以停足借力之处么?” 韩英女摇摇头,说道:“整个山丘都长满荆棘,没有任何可以停足借力之处,要不然我上次也不会险些掉下去了。不知樵大哥,你有没有这个把握?” 樵虎摇头笑道:“轻功向来不是我所擅长的,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凌厉向白千劫看了一眼,白千劫也是笑而不答,韩英女道:“凌少庄主,你的里应外合的办法,我想只怕并不可取,除非地狱门中有人配合我们。要不然的话,就算我能够进去,只怕也未必能够打开密道门,放大家进去。” 黑百变道:“盟主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那时候地狱门攻打武当,我就听鄢云说过,他师父凌霄好像在地狱门收了一个弟子,这个人是神刀帮帮主雷傲天的大弟子朱胆,要是我们能够找到这个叫朱胆的,让他在里面配合我们,我想我们要攻进地狱门,也并非难事呢。” 韩英女道:“黑二侠,目前只有我一个人能够进入地狱门总坛,而我并不认识那个叫朱胆的,我要如何才能找到他呢?” 黑百变道:“这就难办了,休说你不认识朱胆,连我也不认识,即便我们当中有人认识,他们也进不去,再者说来,即便是盟主你能够将人带进去,地狱门总坛那么大,你也很难找到他。” 韩英女道:“黑二侠,要带人越过长达里许的荆棘丛,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所以除非朱胆主动从地狱门出来找我们,否则,我们根本就无法与他联系上,更别谈什么里应外合了。” 话分两头,韩英女带领武林群雄在鹰愁崖大败地狱门,夺得解药之后,便率领众人一同回到了武当山,只听玉虚道长道:“这次能够顺利夺得解药,英女你功不可没,所以带领大家一同去攻打地狱门总坛,救出众位英雄的事情,还得落在你的身上。” 韩英女道:“道长,这万万不行,之前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夺得解药,我便卸任盟主之位,所以道长你还是另选高明吧。” 玉虚道长道:“你在鹰愁崖,剑斩地狱门两大坛主,一个舵主,并且顺利夺得解药,已经是众望所归,即便我现在让其他人来当这个盟主,我想大家也不会同意,所以这盟主一位,还必须由你继续担任。”没等英女推辞,便转而向众人问道:“诸位英雄,韩英女韩女侠想推辞盟主一位,你们答不答应?” 众人齐声答道:“不答应!” 樵虎道:“依我看,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就强攻,反正地狱门总坛里面,现在也没几个武功高强的,岐黄子在北边攻打玄阴教,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我们还怕他们作甚?” 玉虚道长对英女道:“你也听到了,在大家心中,这武林盟主一位早就非你莫属,所以你还是继续担任吧。” 英女闻言,说道:“这可实在是太为难我了,不过既然大家这么支持我,那我便勉为其难继续当几天吧。不过我们可说好了,从地狱门将人救出来之后,我可不要再当这个武林盟主了。” 玉虚道长笑道:“这事可以商量。现在我们虽然夺得了解药,但要攻入地狱门救出被囚之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跟大家讲讲。” 只听韩英女道:“解药我们既然已经夺到手,那么只等端午节一到,地狱门中人蛊毒复发之后,我们再攻进去,将人救出来,我想也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唯一让我担心的是,解药在我们手中,我们被囚在地狱门摘星楼中的人没有解药,到时候同样会发作,到时候若是我们不能及时将他们救出来的话,只怕他们会有危险呢。” 白千劫道:“盟主说得不错,这的确是个难题,岐黄子所下的蛊毒,一旦发作起来,可是生不如死,凌霄凌大侠就是被岐黄子的蛊毒害死的,要是我们不能及时将人救出来,给他们服用解药,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韩英女道:“白大侠一向足智多谋,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白千劫道:“盟主抬举了我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要避免有人因为蛊毒发作而死的唯一办法,便是提前攻打地狱门总坛,然而,若是提前攻打地狱门,又与我们的计划相冲突,原本我们计划的是,夺取地狱门的解药,让他们在端午节到来的时候,得不到解药,从而导致他们所中的蛊毒发作,这样他们便会失去战斗力,攻入地狱门总坛便会容易许多。但若是这样的话,我们的人也会在那时候蛊毒发作,若是提前攻打地狱门,他们就会像之前那样,坚守不出,地狱门密道犹如铜墙铁壁,若是他们坚守不出,我们也没有任何办法攻进去,这可就难办了。” 樵虎道:“依我看,既然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如就强攻,反正地狱门总坛里面,现在也没几个武功高强的,岐黄子在北边攻打玄阴教,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我们还怕他们作甚?” 第977章 奋战突重围 独孤一方道:“恐怕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丐帮虽然是江湖第一大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但是也是内斗最严重,帮内派系最多的帮派,前些日子我听说他们还在为争夺代帮主一位大打出手,相互厮杀,又怎么会派人来支援我们呢。” 白千劫道:“独孤庄主你的话不无道理,也道出了一部分实情,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丐帮虽然看似四分五裂,但其实要是发生大事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丐帮长老能够出来主持大局的,丐帮封巅帮主在位时,也不由不少效忠于他的长老与弟子,只要能够找到他们,相信他们必定愿意派人来相助我们救人。” 独孤一方道:“白大侠你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端午节转眼即到,现在去找丐帮帮忙,哪里来得及?还不如靠我们自己。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只会耽误了救人大事。” 玉虚道长道:“其实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白大侠则希望能够在端午节到来之前,得到丐帮的援兵,而独孤庄主则担心鞭长莫及,耽误了大事。其实我们大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与最近的丐帮分舵联系,让他们派人来支援我们救人,于此同时,我们也要做好他们不派人来支援的准备,若是在端午节前一日,丐帮的援兵迟迟不到,我们也不能继续等待,要继续我们的救人计划。对于贫道的提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韩英女道:“我看玉虚道长再明了不过,就按照道长所说的做吧。事不宜迟,还请道长立即派人联系附近丐帮分舵。” 玉虚道长道:“既然盟主同意我的意见,那我一会儿便让玉麟、云溪他们派弟子下山,联系武当附近的分舵,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之内,应该能够知道结果。” 白千劫道:“这样再好不过,只等丐帮的人一到,我们便能攻打地狱门总坛了。” 玉虚道长道:“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去休息,联系丐帮的事,就交由贫道处理吧。”说着便让弟子带山上的英雄好汉去厢房休息,并且立即找到褚玉麟、耿云溪,让他们连夜下山,去附近丐帮的分舵召集人手。 为了不耽误救人计划,褚玉麟与耿云溪带着几个弟子连夜下山,骑上快马,向附近丐帮的几个分舵奔去。因为之前只是致函丐帮长老,并没有亲自派人去与他们商谈,未免让他们生疑。 鹰愁崖大捷的消息,想必已经传到丐帮中人耳中,他们得知武当已经在召集人手攻打地狱门,必然有忠于丐帮帮主封巅的人愿意前来相助一臂之力。 武当附近却有几个丐帮分舵,但若非江湖上发生了什么大事,玉虚道长这些修道之人,也不会与他们有什么来往,而丐帮的人也轻易不会上武当山。所以褚玉麟与耿云溪也不确信能否请到他们来帮忙,但师尊有命,也不得不从,只想尽快到达丐帮分舵,见到他们之后再说。 而另一边,由于韩英女等人不知道所抢夺的解药是假的,岐黄子其实早有安排,将解药放在地狱门附近的分舵之中,让他们在端午节之前运到地狱门总坛,而辜隼他们的运送对,纯粹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混淆视听。朱胆刚开始也认为解药既已到了武当派手中,那么到时候他们攻打地狱门总坛便轻而易举,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回到总坛不久,便听说有一支秘密队伍,押送着一个箱子,在武当派走后,悄悄进入地狱门密道,将箱子运入地狱门总坛。 他是新晋的舵主,在岐黄子与各位坛主不在总坛的时候,说话倒有些效用,所以很快便问清楚了实情。原来他们千辛万苦从北边一路护送的解药是假的,他们现在运来才是岐黄子给地狱门总坛弟子们的解药。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心想,武当派到现在还不知晓,他们得到的解药是假的,要是他们贸然来攻打地狱门总坛,到时候会吃大亏不说,救出人之后,反而会因为没有解药,失救而死。我必须赶紧想办法与武当派联系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从地狱门总坛到武当山,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要是他们在此之前前来攻打地狱门,朱胆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了,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从总坛出发,骑上快马,连夜向武当山方向奔来。 走到中途,又猛然想起,他在地狱门当卧底的事,除了凌霄前辈之外,旁人根本不知道,现在凌霄前辈已死,也不知道武当山上的人能否相信自己?武当山此刻想必是戒备森严,要想上山,也没那么容易。要是他们不明情况,将我当作地狱门的探子,双方冲突起来,拳脚无眼,也会加深彼此的误会。 想到这里,于是决定到了武当之后,从武当山后山,秘密上山,直接去找玉虚道长,希望他能够听自己道明来意,这样也不至于与武当山上的人发生冲突。 尽管他这么想,本意确实不错,上武当山由正面山道上去,尚且不太容易,要想从后山崖壁上去,绝非他想的那么简单,尽管朱胆武功不错,但要想从武当山后山陡峭的石壁攀爬上去,也相当困难,稍有不慎,便有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危险。然而,既然决定了,他也没想这么多,到了武当山附近之后,便舍正面山道不走,折道来到后山峭壁之下,准备好绳索,准备从山壁攀爬上去。 黑百变道:“这就难办了,休说你不认识朱胆,连我也不认识,即便我们当中有人认识,他们也进不去,再者说来,即便是盟主你能够将人带进去,地狱门总坛那么大,你也很难找到他。” 韩英女道:“黑二侠,要带人越过长达里许的荆棘丛,我可没有那个本事。所以除非朱胆主动从地狱门出来找我们,否则,我们根本就无法与他联系上,更别谈什么里应外合了。” 第978章 脱险回武当 他是新晋的舵主,在岐黄子与各位坛主不在总坛的时候,说话倒有些效用,所以很快便问清楚了实情。原来他们千辛万苦从北边一路护送的解药是假的,他们现在运来才是岐黄子给地狱门总坛弟子们的解药。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大吃一惊,心想,武当派到现在还不知晓,他们得到的解药是假的,要是他们贸然来攻打地狱门总坛,到时候会吃大亏不说,救出人之后,反而会因为没有解药,失救而死。我必须赶紧想办法与武当派联系上,将这个消息告诉他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从地狱门总坛到武当山,至少需要三天时间,要是他们在此之前前来攻打地狱门,朱胆想要阻止也无能为力了,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从总坛出发,骑上快马,连夜向武当山方向奔来。 走到中途,又猛然想起,他在地狱门当卧底的事,除了凌霄前辈之外,旁人根本不知道,现在凌霄前辈已死,也不知道武当山上的人能否相信自己?武当山此刻想必是戒备森严,要想上山,也没那么容易。要是他们不明情况,将我当作地狱门的探子,双方冲突起来,拳脚无眼,也会加深彼此的误会。 想到这里,于是决定到了武当之后,从武当山后山,秘密上山,直接去找玉虚道长,希望他能够听自己道明来意,这样也不至于与武当山上的人发生冲突。 尽管他这么想,本意确实不错,上武当山由正面山道上去,尚且不太容易,要想从后山崖壁上去,绝非他想的那么简单,尽管朱胆武功不错,但要想从武当山后山陡峭的石壁攀爬上去,也相当困难,稍有不慎,便有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危险。然而,既然决定了,他也没想这么多,到了武当山附近之后,便舍正面山道不走,折道来到后山峭壁之下,准备好绳索,准备从山壁攀爬上去。 韩英女道:“我看玉虚道长再明了不过,就按照道长所说的做吧。事不宜迟,还请道长立即派人联系附近丐帮分舵。” 玉虚道长道:“既然盟主同意我的意见,那我一会儿便让玉麟、云溪他们派弟子下山,联系武当附近的分舵,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之内,应该能够知道结果。” 白千劫道:“这样再好不过,只等丐帮的人一到,我们便能攻打地狱门总坛了。” 玉虚道长道:“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去休息,联系丐帮的事,就交由贫道处理吧。”说着便让弟子带山上的英雄好汉去厢房休息,并且立即找到褚玉麟、耿云溪,让他们连夜下山,去附近丐帮的分舵召集人手。 白千劫道:“要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其实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韩英女问道:“白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百变道:“既然朱胆指望不上,那我们就必须提前行动,攻打地狱门,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他们因为没有解药,蛊毒发作,从而有生命危险。” 韩英女道:“我们虽然在鹰愁崖打了胜仗,夺取了解药,但也是损兵折将,仓促之间,又要攻打地狱门总坛,只怕人手方面严重不足。这该如何是好?” 白千劫道:“要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其实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韩英女问道:“白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千劫道:“现在受地狱门迫害的江南各门派的人马都已经在山上了,但经过鹰愁崖一战,损失了数百人,要想凭我们现在的人手,去攻打地狱门总坛,确实不太够。然而,要想解决人手不足的问题,也不是没有办法,丐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若是能够联系上丐帮的人,让他们派人来共同营救被囚的中原武人,他们若是答应,我们必然会多一支生力军。” 独孤一方道:“恐怕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丐帮虽然是江湖第一大帮,弟子遍布大江南北,但是也是内斗最严重,帮内派系最多的帮派,前些日子我听说他们还在为争夺代帮主一位大打出手,相互厮杀,又怎么会派人来支援我们呢。” 白千劫道:“独孤庄主你的话不无道理,也道出了一部分实情,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丐帮虽然看似四分五裂,但其实要是发生大事的时候,还是有一些丐帮长老能够出来主持大局的,丐帮封巅帮主在位时,也不由不少效忠于他的长老与弟子,只要能够找到他们,相信他们必定愿意派人来相助我们救人。” 独孤一方道:“白大侠你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端午节转眼即到,现在去找丐帮帮忙,哪里来得及?还不如靠我们自己。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只会耽误了救人大事。” 玉虚道长道:“其实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白大侠则希望能够在端午节到来之前,得到丐帮的援兵,而独孤庄主则担心鞭长莫及,耽误了大事。其实我们大可以做两手准备,一方面派人与最近的丐帮分舵联系,让他们派人来支援我们救人,于此同时,我们也要做好他们不派人来支援的准备,若是在端午节前一日,丐帮的援兵迟迟不到,我们也不能继续等待,要继续我们的救人计划。对于贫道的提议,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韩英女道:“我看玉虚道长再明了不过,就按照道长所说的做吧。事不宜迟,还请道长立即派人联系附近丐帮分舵。” 玉虚道长道:“既然盟主同意我的意见,那我一会儿便让玉麟、云溪他们派弟子下山,联系武当附近的分舵,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两三天之内,应该能够知道结果。” 白千劫道:“这样再好不过,只等丐帮的人一到,我们便能攻打地狱门总坛了。” 玉虚道长道:“时候也不早了,各位先去休息,联系丐帮的事,就交由贫道处理吧。”说着便让弟子带山上的英雄好汉去厢房休息,并且立即找到褚玉麟、耿云溪,让他们连夜下山,去附近丐帮的分舵召集人手。 第979章 蛊毒遽发作 朱胆道:“这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你们不要再阻拦我了,否则耽误了正事,只怕你们也吃罪不起呢。” 另一名武当弟子笑道:“你既然解释不清楚,还是束手就擒吧,想要花言巧语让我们放你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胆道:“为了证明我不是潜入武当的贼人,我可以束手就擒,但你们必须立即带我去见你们的代掌教玉虚道长。”说着便放弃抵抗,站在原地,任由那两名武当弟子来绑缚。 那两名武当弟子见状,也毫不客气,当下便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只听朱胆道:“现在你们可以带我去见玉虚道长了吧?” 只听那武当弟子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身着的是地狱门的服装,既能徒手爬上这悬崖,想必也有几分本事,在地狱门中大小也算个头儿。你连我们都欺骗不了,还想欺瞒我们代掌教。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怎么可能带你去打搅我们代掌教?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朱胆怒道:“你们怎能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我若是束手就擒,你们便带我去见玉虚道长的。” 那武当弟子笑道:“跟你这邪门歪道,讲什么江湖道义?你想见我们代掌教,定然是有所企图,我们岂能让你如愿?” 另一名武当弟子问道:“师兄,既然他是地狱门的人,我们直接将他杀了算了,何必跟他啰嗦这么多?” “既然落入了我们手中,也不着急杀他,先将他关入柴房之中,等明日禀告了代掌教,审问清楚,他来我们武当意欲何为,若是心怀不轨,再杀他不迟。”另一名武当弟子道。 朱胆见这两名小道士如此蛮不讲理,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委曲求全,顺着他们的意,在柴房待上一晚再说。但愿明日能够见到玉虚道长本人,这样他便能将来意道明,玉虚道长通情达理,绝不会似这两个小道士一般胡作非为,要是得知他们夺得的解药是假的,想必会采取相应的措施,不至于贸然攻打地狱门总坛。 然而,到了第二天,那两名武当弟子,非但没有将这事告知玉虚道长,反而私设公堂,审问起朱胆来,朱胆见状,倒不是怕他们的严刑拷打,而是怕因此误了大事,于是便对那两名武当弟子道:“我确有要事要告知你们玉虚道长,你们快带我去见他。” 只听其中一名武当弟子笑道:“有要事要见我们代掌教,你骗谁呢?我们代掌教哪有闲工夫见你这邪门歪道,快说,来我们武当究竟想做什么?要不老实交代,我们现在就杀了你。”说着便抡起手中棍棒,便向朱胆身上打去。 朱胆怒道:“你们这两个蛮不讲理的家伙,我若是奸细,岂能束手就擒?你们也不动动你们的猪脑子想想?我既有这么好的身手,从后山爬上来,若不是相信你们会带我去见你们玉虚道长,又岂会任由你们绑缚?” 那年幼一些的武当弟子道:“师兄,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报告代掌教吧,要是他不是奸细,确有要事告知我们代掌教,我们这么做,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那年长的武当弟子道:“你懂得什么,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借机逃走罢了。昨晚他主动束手就擒,也不过是被我们堵在悬崖边上,进退两难,实在没有办法罢了。地狱门的邪徒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见了我们代掌教,会不会图穷匕见,借机暗算我们代掌教?我们先审审他,他若是不说,便打得他说为止,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朱胆面对这两个不明事理的小道士,也是叫苦不迭,现在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山柴房之中,只得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这也只因来时匆忙,忘了换下这身行头,这才导致如今虎落平阳的窘境。 那名武当弟子用棍棒打了朱胆一阵之后,见朱胆什么也不说,也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便对另一名武当弟子道:“师弟,这油盐不进的家伙,实在是难对付,你先在这看着,我出去一会儿,他要是还是什么都不说,那就让他饿他几天再说,看他到时候还怎么嘴硬。”说着便扔下手上棍棒,骂咧着走了出去。 谁知没走多远,便遇上来后山练功的樵虎,因为丐帮的人迟迟没有消息,韩英女也没有拿定主意何时攻打地狱门总坛,所以樵虎这几天待在山上,也着实百无聊赖,想找人比武试试身手,但那些人都知道他武功厉害,也都只好避而远之,无奈之下,只得到后山自己练功解闷。 没想到刚到后山,便遇到迎面走来的一个小道士,口中似乎在骂着地狱门什么人,一时好奇,便急忙叫住了他,问道:“小道长,出了什么事?适才听你口中好像在骂什么人,怎么有人得罪了你么?没关系,尽管告诉我,我为你打抱不平。” 那小道士笑道:“樵大侠,你别说笑了,山上的英雄好汉都是来相助我们救人的,怎会开罪我们武当弟子呢?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与我师弟昨夜巡山的时候,擒了一个身着地狱门服饰的探子,但这人无论我们怎么打骂,问他来我们武当做什么,他就是不说,非要让我们带他去见我们代掌教,我们岂能依他,这不还在柴房关着的么?” 想到这里,于是决定到了武当之后,从武当山后山,秘密上山,直接去找玉虚道长,希望他能够听自己道明来意,这样也不至于与武当山上的人发生冲突。 尽管他这么想,本意确实不错,上武当山由正面山道上去,尚且不太容易,要想从后山崖壁上去,绝非他想的那么简单,尽管朱胆武功不错,但要想从武当山后山陡峭的石壁攀爬上去,也相当困难,稍有不慎,便有跌落悬崖,粉身碎骨的危险。然而,既然决定了,他也没想这么多,到了武当山附近之后,便舍正面山道不走,折道来到后山峭壁之下,准备好绳索,准备从山壁攀爬上去。 第980章 苦于无对策 那年幼一些的武当弟子道:“师兄,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要不然我们还是去报告代掌教吧,要是他不是奸细,确有要事告知我们代掌教,我们这么做,岂不是耽误了正事?” 那年长的武当弟子道:“你懂得什么,他这么说不过是想借机逃走罢了。昨晚他主动束手就擒,也不过是被我们堵在悬崖边上,进退两难,实在没有办法罢了。地狱门的邪徒诡计多端,谁知道他见了我们代掌教,会不会图穷匕见,借机暗算我们代掌教?我们先审审他,他若是不说,便打得他说为止,我就不信撬不开他的嘴。” 朱胆面对这两个不明事理的小道士,也是叫苦不迭,现在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后山柴房之中,只得任由他们胡作非为。这也只因来时匆忙,忘了换下这身行头,这才导致如今虎落平阳的窘境。 那名武当弟子用棍棒打了朱胆一阵之后,见朱胆什么也不说,也实在没有办法,于是便对另一名武当弟子道:“师弟,这油盐不进的家伙,实在是难对付,你先在这看着,我出去一会儿,他要是还是什么都不说,那就让他饿他几天再说,看他到时候还怎么嘴硬。”说着便扔下手上棍棒,骂咧着走了出去。 谁知没走多远,便遇上来后山练功的樵虎,因为丐帮的人迟迟没有消息,韩英女也没有拿定主意何时攻打地狱门总坛,所以樵虎这几天待在山上,也着实百无聊赖,想找人比武试试身手,但那些人都知道他武功厉害,也都只好避而远之,无奈之下,只得到后山自己练功解闷。 没想到刚到后山,便遇到迎面走来的一个小道士,口中似乎在骂着地狱门什么人,一时好奇,便急忙叫住了他,问道:“小道长,出了什么事?适才听你口中好像在骂什么人,怎么有人得罪了你么?没关系,尽管告诉我,我为你打抱不平。” 那小道士笑道:“樵大侠,你别说笑了,山上的英雄好汉都是来相助我们救人的,怎会开罪我们武当弟子呢?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与我师弟昨夜巡山的时候,擒了一个身着地狱门服饰的探子,但这人无论我们怎么打骂,问他来我们武当做什么,他就是不说,非要让我们带他去见我们代掌教,我们岂能依他,这不还在柴房关着的么?” 朱胆艺高人胆大,尽管是壁立千仞的悬崖,他凭借一条绳索,还是攀爬了上去,然而当他正准备去找玉虚道长的时候,却被巡山的武当弟子发现,朱胆原本想闪身离开,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来武当山找他们的,既然被发现,倒不如让他们带他去找玉虚道长。 没想到刚想开口解释,那两名武当弟子便拔剑向他刺来,本来以朱胆的武功,要对付这两名武当派第三代弟子,绝对是绰绰有余,然而这样一来,未免会加深他们对他的误会,但他们不听他解释,如此胡搅蛮缠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的纠缠才是。 想到这里,于是便不与他们正面冲突,施展轻功便要避开,然而这两名武当弟子,却始终不饶不休,朱胆在悬崖边上,几次想以轻功摆脱他们的纠缠,都被他们拦截下来,只听朱胆道:“两位小道长,你们听我说,我并非什么贼人,而是来你们代掌教玉虚道长的,还请你们将路让开。” 只听其中一名武当弟子道:“你休要巧舌如簧,意图欺瞒我们,借机逃走。既非贼人,如何要从后山攀爬而上,何不光明正大求见我们代掌教?” 朱胆道:“这事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你们不要再阻拦我了,否则耽误了正事,只怕你们也吃罪不起呢。”朱胆见这两名小道士如此蛮不讲理,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委曲求全,顺着他们的意,在柴房待上一晚再说。但愿明日能够见到玉虚道长本人,这样他便能将来意道明,玉虚道长通情达理,绝不会似这两个小道士一般胡作非为,要是得知他们夺得的解药是假的,想必会采取相应的措施,不至于贸然攻打地狱门总坛。 另一名武当弟子笑道:“你既然解释不清楚,还是束手就擒吧,想要花言巧语让我们放你走,简直是痴人说梦。” 朱胆道:“为了证明我不是潜入武当的贼人,我可以束手就擒,但你们必须立即带我去见你们的代掌教玉虚道长。”说着便放弃抵抗,站在原地,任由那两名武当弟子来绑缚。 那两名武当弟子见状,也毫不客气,当下便用绳索将他五花大绑起来,只听朱胆道:“现在你们可以带我去见玉虚道长了吧?” 只听那武当弟子道:“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身着的是地狱门的服装,既能徒手爬上这悬崖,想必也有几分本事,在地狱门中大小也算个头儿。你连我们都欺骗不了,还想欺瞒我们代掌教。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怎么可能带你去打搅我们代掌教?所以你还是省省吧。” 朱胆怒道:“你们怎能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我若是束手就擒,你们便带我去见玉虚道长的。” 那武当弟子笑道:“跟你这邪门歪道,讲什么江湖道义?你想见我们代掌教,定然是有所企图,我们岂能让你如愿?” 另一名武当弟子问道:“师兄,既然他是地狱门的人,我们直接将他杀了算了,何必跟他啰嗦这么多?” “既然落入了我们手中,也不着急杀他,先将他关入柴房之中,等明日禀告了代掌教,审问清楚,他来我们武当意欲何为,若是心怀不轨,再杀他不迟。”另一名武当弟子道。 朱胆见这两名小道士如此蛮不讲理,也没有办法,只得先委曲求全,顺着他们的意,在柴房待上一晚再说。但愿明日能够见到玉虚道长本人,这样他便能将来意道明,玉虚道长通情达理,绝不会似这两个小道士一般胡作非为,要是得知他们夺得的解药是假的,想必会采取相应的措施,不至于贸然攻打地狱门总坛。 第981章 羽箭传佳信 那小道士见他被打成这样,还在嘲笑自己,于是便怒不可遏,当下又要抄起棍棒向他身上招呼。然而,却被樵虎阻止住,只听樵虎对那小道士道:“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小道长你看在我的份上,就不要再打他了。” 那小道士怒道:“像他这种地狱门的恶徒,就算是对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打他一顿又算得了什么?我实在是不明白,樵大侠你为何要护着他?” 樵虎也不知道为何会对朱胆心生同情,或许是因为他被丘神绩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十几年,受尽各种非人的折磨,所以见不得有人收到这种残酷的刑罚。于是便对那小道士道:“小道长,我不是护着他,我看他虽然是地狱门中人,但宁死也不松口,也不向我们求饶,看来也是条汉子,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可以杀了他,但却不可这般折辱于他,否则我们与那些地狱门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那小道士听樵虎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嘴上却仍旧不服软,扔下棍棒,对朱胆喝道:“我今天是看在樵大侠的份上,才饶了你,要是换作平时,看我不杀了你。” 朱胆苦笑一声,道:“我朱胆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受些皮肉之苦,倒也罢了,可惜的是,我若是就这么死在你们两个小道士手中,那么被囚地狱门的那些英雄好汉,便永无脱身之日了。” 樵虎听他自称叫什么朱胆,印象中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何人提起过?于是便向朱胆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朱胆见樵虎面相凶恶,还以为是那两个小道士请来的打手,于是便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朱名胆,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是也!你们若是高兴,将我当作地狱门圣火坛的舵主也没关系。” 他提起神刀帮,樵虎这才完全想起来,原来他便是黑百变当日向韩英女提到过的地狱门的内应,神刀帮帮主的大弟子朱胆!于是急忙对那两个小道士道:“你们怎么把他绑起来了,还不赶紧给他松绑?” 那两名小道士莫名其状,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他松绑?” 那打人的小道士没弄明白缘由之前,也不听樵虎的话,将他放了,于是便对樵虎道:“我们毫不容易抓了个地狱门的暗探,没弄清楚他的企图之前,我们绝不能将他放了,樵大侠,你不让我们打他,我们可以从命,但要我们将他放了,却万万做不到。除非你告诉我们,你这么做是什么原因。” 樵虎笑道:“这简直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识自家人了,你们有所不知,他并非什么地狱门的暗探,他便是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朱胆,据黑二侠所说,他便是我们在地狱门的内应,我想他这次上武当,定是有重要的事与我们商量,否则也不会仓促之间,连服饰都来不及换了。” 那小道士道:“樵大侠,你可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就凭他一面之词,你怎么确定他就是我们的内应朱胆呢?要是他为了想活命,故意冒名顶替呢?” 樵虎笑道:“朱胆在地狱门中并没有暴露身份,他若是别人,如何会自称朱胆来保命?所以我确定,他就是我们一直以来想要找的内应朱胆。还不将他松开?” 那小道士怕樵虎责备他,于是便抱怨道:“谁让他刚开始对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又穿着一身地狱门中人的衣服,我不打他才怪呢。樵大侠,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代掌教啊。” 樵虎笑道:“打了人,还要让别人不要说,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这个我可说了不算,你得问问朱胆兄弟答不答应?” 那小道士无奈,于是便对朱胆道:“朱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你要是早点说你是我们的内应,也不至于挨这顿打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朱胆本来极为不悦,也不想理会这两个小道士,但是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与这两个小道士计较这些,于是便道:“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了,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你们就放心吧,我不在玉虚道长面前提起这事就是了,还不赶紧带我去见玉虚道长。” 那两个小道士自知理亏,若是同去见玉虚道长,即便朱胆与樵虎不说,玉虚道长心明眼亮,见到朱胆这一身的伤,也能猜到一二,于是便对樵虎道:“樵大侠,我们突然想起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劳烦你将这位朱胆兄弟带去见我们代掌教吧。” 樵虎知道他们是怕受责罚,见朱胆急于想见玉虚道长,又没有要责怪这两个小道士的意思,于是便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走,自己带着朱胆向紫霄宫方向走去。 樵虎想试试朱胆的武功如何,于是便对朱胆道:“朱兄弟,你受了伤,这山路狭窄,比较危险,要不要我扶你一把?”没等朱胆回答,于是急忙走了过去,右手扣住了朱胆脉门。 朱胆见脉门被扣住,还以为樵虎要对他不利,于是急忙想挣脱,谁知道樵虎的右手犹如钢铁一般,紧紧扣住他的脉门,朱胆越是想挣脱,樵虎抓得越是紧。 恁是朱胆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脉门的束缚,知道樵虎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于是也只得放弃挣扎,跟着樵虎一直向前走,只听樵虎问道:“朱兄弟,听说你在地狱门曾拜过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为师,也不知你学了多少凌大侠的绝技,怎么不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呢?” 那小道士笑道:“樵大侠,你别说笑了,山上的英雄好汉都是来相助我们救人的,怎会开罪我们武当弟子呢?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与我师弟昨夜巡山的时候,擒了一个身着地狱门服饰的探子,但这人无论我们怎么打骂,问他来我们武当做什么,他就是不说,非要让我们带他去见我们代掌教,我们岂能依他,这不还在柴房关着的么?” 第982章 半信半将疑 那小道士怕樵虎责备他,于是便抱怨道:“谁让他刚开始对我们什么都不说,他又穿着一身地狱门中人的衣服,我不打他才怪呢。樵大侠,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告诉我们代掌教啊。” 樵虎笑道:“打了人,还要让别人不要说,天下哪有这个道理?这个我可说了不算,你得问问朱胆兄弟答不答应?” 那小道士无奈,于是便对朱胆道:“朱兄弟,实在是对不住,你要是早点说你是我们的内应,也不至于挨这顿打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朱胆本来极为不悦,也不想理会这两个小道士,但是有要事在身,也顾不得与这两个小道士计较这些,于是便道:“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了,我的伤也没什么大碍,你们就放心吧,我不在玉虚道长面前提起这事就是了,还不赶紧带我去见玉虚道长。” 那两个小道士自知理亏,若是同去见玉虚道长,即便朱胆与樵虎不说,玉虚道长心明眼亮,见到朱胆这一身的伤,也能猜到一二,于是便对樵虎道:“樵大侠,我们突然想起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劳烦你将这位朱胆兄弟带去见我们代掌教吧。” 樵虎知道他们是怕受责罚,见朱胆急于想见玉虚道长,又没有要责怪这两个小道士的意思,于是便挥了挥手,让他们赶紧走,自己带着朱胆向紫霄宫方向走去。 樵虎想试试朱胆的武功如何,于是便对朱胆道:“朱兄弟,你受了伤,这山路狭窄,比较危险,要不要我扶你一把?”没等朱胆回答,于是急忙走了过去,右手扣住了朱胆脉门。 朱胆见脉门被扣住,还以为樵虎要对他不利,于是急忙想挣脱,谁知道樵虎的右手犹如钢铁一般,紧紧扣住他的脉门,朱胆越是想挣脱,樵虎抓得越是紧。 恁是朱胆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脉门的束缚,知道樵虎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于是也只得放弃挣扎,跟着樵虎一直向前走,只听樵虎问道:“朱兄弟,听说你在地狱门曾拜过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为师,也不知你学了多少凌大侠的绝技,怎么不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呢?” 樵虎道:“你带我去看看再说。” 那小道士道:“这个容易,樵大侠请这边走!”说着便带着樵虎向柴房那边走去。 很快他们便来到关押朱胆的那间柴房前,里面那小道士听见有人来,知道是他师兄一个人,于是便朝门外喊道:“师兄,他还是一句话也不说,我看我们还是报告代掌教吧。” 那小道士闻言,于是便推门而入,樵虎自然跟在后面,进了柴房,只见朱胆被他们打得浑身是血,面目全非,然而那身地狱门圣火坛弟子所穿的衣服,樵虎还算识得。 于是便对那小道士道:“你们是怎么抓住他的?” 那小道士为了在樵虎面前夸耀,于是便说昨夜如何洞若观火,发现了这地狱门的暗探,又如何与他大战几百回合,最终将他拿下。樵虎自是不信,朱胆听了这小道士的这番吹嘘,不禁咳嗽着笑了起来。 那小道士见他被打成这样,还在嘲笑自己,于是便怒不可遏,当下又要抄起棍棒向他身上招呼。然而,却被樵虎阻止住,只听樵虎对那小道士道:“他已经没有反抗的能力,小道长你看在我的份上,就不要再打他了。” 那小道士怒道:“像他这种地狱门的恶徒,就算是对他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打他一顿又算得了什么?我实在是不明白,樵大侠你为何要护着他?” 樵虎也不知道为何会对朱胆心生同情,或许是因为他被丘神绩关在暗无天日的密室之中十几年,受尽各种非人的折磨,所以见不得有人收到这种残酷的刑罚。于是便对那小道士道:“小道长,我不是护着他,我看他虽然是地狱门中人,但宁死也不松口,也不向我们求饶,看来也是条汉子,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可以杀了他,但却不可这般折辱于他,否则我们与那些地狱门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那小道士听樵虎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但嘴上却仍旧不服软,扔下棍棒,对朱胆喝道:“我今天是看在樵大侠的份上,才饶了你,要是换作平时,看我不杀了你。” 朱胆苦笑一声,道:“我朱胆今日虎落平阳被犬欺,受些皮肉之苦,倒也罢了,可惜的是,我若是就这么死在你们两个小道士手中,那么被囚地狱门的那些英雄好汉,便永无脱身之日了。” 樵虎听他自称叫什么朱胆,印象中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何人提起过?于是便向朱胆问道:“你说你叫什么名字,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朱胆见樵虎面相凶恶,还以为是那两个小道士请来的打手,于是便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朱名胆,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是也!你们若是高兴,将我当作地狱门圣火坛的舵主也没关系。” 他提起神刀帮,樵虎这才完全想起来,原来他便是黑百变当日向韩英女提到过的地狱门的内应,神刀帮帮主的大弟子朱胆!于是急忙对那两个小道士道:“你们怎么把他绑起来了,还不赶紧给他松绑?” 那两名小道士莫名其状,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他松绑?” 朱胆见樵虎面相凶恶,还以为是那两个小道士请来的打手,于是便笑道:“有什么不敢说的,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朱名胆,神刀帮帮主神刀无敌雷傲天的大弟子是也!你们若是高兴,将我当作地狱门圣火坛的舵主也没关系。” 他提起神刀帮,樵虎这才完全想起来,原来他便是黑百变当日向韩英女提到过的地狱门的内应,神刀帮帮主的大弟子朱胆!于是急忙对那两个小道士道:“你们怎么把他绑起来了,还不赶紧给他松绑?” 那两名小道士莫名其状,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为什么要给他松绑?” 第983章 妙手起沉疴 樵虎笑道:“这倒是句实话,不过你可别忘了,他所学博杂,既懂得武当派的剑法,又学会了华山派的轻功,再加上他得到凌大侠的秘笈之后,每日精勤练习,要说之前他在拳脚兵刃上比不过你,我到是承认你这个说法,不过现在你们两个要是比试一番的话,胜负可就说不定呢。” 朱胆笑道:“你这么一说,有机会我倒是愿意与他比试一番,他学了武当剑法,华山轻功,我倒也不是很害怕,毕竟我在拜凌大侠为师之前,可是神刀帮的大弟子,要是比起刀法,我也未必会输给他。” 樵虎道:“放心吧,有机会你们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谁更了得。” 朱胆道:“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樵大侠,玉虚道长在山上么?为什么那两个小道士一直不肯带我去见他呢?” 樵虎笑道:“这得问你了,他们问你,你什么也不说,你又一身地狱门装束,难怪他们不怀疑你是奸细呢。” 朱胆道:“我即便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为什么要开口?再说了,我朱胆岂是在被人的胁迫之下说话的人?休说他们是两个小道士,就是被岐黄子那老贼擒住了,我也不会在他人的棍棒之下屈服。他们越是打我,我越是不会跟他们多说半句话。” 樵虎笑道:“你这人倒也硬气,挺合我的胃口。算我没有看错你,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急忙赶到武当山,还非得当着玉虚道长的面,你才能说呢?” 朱胆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若是对旁人讲了,他们非但不信,还会认为我有所图谋。既然樵大侠问起,那我就不隐瞒了。我也是两天前才得知,你们在鹰愁崖抢回去的蛊毒解药,全都是假的。若是你们不知道,按照名册上的办法给中过蛊毒的人吃了,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还会毒上加毒也说不定呢。所以我一得知这个消息,于是立即从地狱门出发,骑上快马,赶到武当,想当面与玉虚道长说,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樵虎闻言,有些不信,急忙说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抢来的解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朱胆道:“你看吧,我说过,即便我说了,你也不会轻易相信,更何况那两个小道士呢?” 樵虎道:“先不说那两个小道士,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岐黄子派了辜隼、萧潜龙、冯常春等人率领数千人马,千辛万苦从北边将随军携带的解药运回地狱门总坛,中途没有出过任何差错,我们在鹰愁崖部署得当,折损了好些人马,这解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要是假的话,他们被困之后,早就丢下解药箱子跑了,怎么可能还拼了命试图保住解药呢?” 朱胆道:“我也是随着朱胆护送解药的地狱门舵主之一,就连我当时也认为那箱子里装着的必然就是蛊毒解药,而辜隼、萧潜龙他们也和我一样,根本就不知道岐黄子让他们运送解药,实际上是早就料定了我们南方武林中人会打那些解药的主意,所以让他们护送解药只是幌子,而实际上,那些能够解蛊毒的解药,他根本就没有随军携带,而是存放在地狱门总坛附近的一处秘密分舵之中,直到前两天,才由人秘密由山道护送到地狱门总坛,只等端午节那天,他们就会服食那些解药。更加让人担心的是,据我所知,岐黄子已经对被关押的白云道长、妙湛禅师、封巅帮主等人失去了耐心,那批解药当中,根本就没有准备他们的那一份。” 樵虎道:“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朱胆笑道:“你可别忘了,我在地狱门大小也算个舵主,而且是岐黄子钦点的,现在地狱门当中只剩下辜鹰一个坛主了,在没有被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之前,我在地狱门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的,只要我略施小计,哪能打听不到这些消息?” 樵虎道:“若是你说的一切属实的话,那这事可实在是非同小可,我立即带你去见玉虚道长,由你当面详细与他说说这中间的各种曲折缘由。虽然韩姑娘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了,但很多大事上,她还是得听玉虚道长他们的安排。” 朱胆问道:“你说的韩姑娘,可是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的关门弟子韩英女么?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怎么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什么武林盟主,遇上这等大事,她如何能够做的了主?你还是赶快带我去见玉虚道长吧。” 樵虎笑道:“韩姑娘是小丫头片子不假,不过她年纪虽小,本事却不比任何人差,要论武功的话,我都要甘拜下风呢?你可知云之鹄、辜隼、薛长卿、萧潜龙他们都是被谁杀的么?” 朱胆道:“云之鹄在蛇闹山附近,被玄阴教的高手所杀,而辜隼、薛长卿、萧潜龙他们都死在鹰愁崖之中,莫非都是韩姑娘的手笔么?” 樵虎笑道:“我告诉你,云之鹄并非被玄阴教的高手所杀,而是死在韩姑娘三招快剑之下,而辜隼、薛长卿、萧潜龙则更不必说,俱都是被韩姑娘一人杀死在鹰愁崖之中。而韩姑娘能当上武林盟主,也都是比武夺帅的结果,那是武林群雄所公认的,自从鹰愁崖一战之后,她更是一战成名,事后她一直要推辞掉这武林盟主之位,但众豪杰说什么都不答应,就这样,她才勉强先继续担任盟主一位。你现在还敢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片子么?” 朱胆见脉门被扣住,还以为樵虎要对他不利,于是急忙想挣脱,谁知道樵虎的右手犹如钢铁一般,紧紧扣住他的脉门,朱胆越是想挣脱,樵虎抓得越是紧。 恁是朱胆如何用力,都无法摆脱脉门的束缚,知道樵虎的武功远在他之上,于是也只得放弃挣扎,跟着樵虎一直向前走,只听樵虎问道:“朱兄弟,听说你在地狱门曾拜过打穴神手凌霄凌大侠为师,也不知你学了多少凌大侠的绝技,怎么不使出来,让我见识见识呢?” 第984章 灵丹疗剧毒 樵虎道:“这么机密的事,你怎么知道的?” 朱胆笑道:“你可别忘了,我在地狱门大小也算个舵主,而且是岐黄子钦点的,现在地狱门当中只剩下辜鹰一个坛主了,在没有被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之前,我在地狱门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的,只要我略施小计,哪能打听不到这些消息?” 樵虎道:“若是你说的一切属实的话,那这事可实在是非同小可,我立即带你去见玉虚道长,由你当面详细与他说说这中间的各种曲折缘由。虽然韩姑娘现在已经是武林盟主了,但很多大事上,她还是得听玉虚道长他们的安排。” 朱胆问道:“你说的韩姑娘,可是华山派梅傲霜梅女侠的关门弟子韩英女么?也不知你们怎么想的,怎么让一个小丫头片子当什么武林盟主,遇上这等大事,她如何能够做的了主?你还是赶快带我去见玉虚道长吧。” 樵虎笑道:“韩姑娘是小丫头片子不假,不过她年纪虽小,本事却不比任何人差,要论武功的话,我都要甘拜下风呢?你可知云之鹄、辜隼、薛长卿、萧潜龙他们都是被谁杀的么?” 朱胆道:“云之鹄在蛇闹山附近,被玄阴教的高手所杀,而辜隼、薛长卿、萧潜龙他们都死在鹰愁崖之中,莫非都是韩姑娘的手笔么?” 樵虎笑道:“我告诉你,云之鹄并非被玄阴教的高手所杀,而是死在韩姑娘三招快剑之下,而辜隼、薛长卿、萧潜龙则更不必说,俱都是被韩姑娘一人杀死在鹰愁崖之中。而韩姑娘能当上武林盟主,也都是比武夺帅的结果,那是武林群雄所公认的,自从鹰愁崖一战之后,她更是一战成名,事后她一直要推辞掉这武林盟主之位,但众豪杰说什么都不答应,就这样,她才勉强先继续担任盟主一位。你现在还敢说她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片子么?” 朱胆笑道:“说来惭愧,凌大侠虽然武功高强,的确曾教过我功夫,不过我与他学武时日较短,再加上我资质平平,因此也没学到凌大侠的绝技。哪敢在樵大侠面前班门弄斧呀?” 樵虎笑道:“你这人倒也谦虚,不过就算凌大侠只交过你一天功夫,那你也是受益匪浅。你既然不愿使出来让我瞧瞧,我也不勉强你。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我的一位好兄弟来,他也是凌大侠的弟子,你们应该见过的。你自认为你的功夫与他相比,怎么样?” 朱胆笑道:“樵大侠想必说的是鄢云小兄弟吧,要是算起来,他虽然年纪比我小,但从凌大侠那方面来说,我还得叫他一声小师兄呢。他原本功夫也不怎么样,可是凌大侠临终前,将毕生功力都传给了他,在内力方面我自认为比不过他,不过要是论起拳脚兵刃上的功夫,那他可就差得远了。” 樵虎笑道:“这倒是句实话,不过你可别忘了,他所学博杂,既懂得武当派的剑法,又学会了华山派的轻功,再加上他得到凌大侠的秘笈之后,每日精勤练习,要说之前他在拳脚兵刃上比不过你,我到是承认你这个说法,不过现在你们两个要是比试一番的话,胜负可就说不定呢。” 朱胆笑道:“你这么一说,有机会我倒是愿意与他比试一番,他学了武当剑法,华山轻功,我倒也不是很害怕,毕竟我在拜凌大侠为师之前,可是神刀帮的大弟子,要是比起刀法,我也未必会输给他。” 樵虎道:“放心吧,有机会你们一定会再见的,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谁更了得。” 朱胆道:“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樵大侠,玉虚道长在山上么?为什么那两个小道士一直不肯带我去见他呢?” 樵虎笑道:“这得问你了,他们问你,你什么也不说,你又一身地狱门装束,难怪他们不怀疑你是奸细呢。” 朱胆道:“我即便说了,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为什么要开口?再说了,我朱胆岂是在被人的胁迫之下说话的人?休说他们是两个小道士,就是被岐黄子那老贼擒住了,我也不会在他人的棍棒之下屈服。他们越是打我,我越是不会跟他们多说半句话。” 樵虎笑道:“你这人倒也硬气,挺合我的胃口。算我没有看错你,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急忙赶到武当山,还非得当着玉虚道长的面,你才能说呢?” 朱胆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若是对旁人讲了,他们非但不信,还会认为我有所图谋。既然樵大侠问起,那我就不隐瞒了。我也是两天前才得知,你们在鹰愁崖抢回去的蛊毒解药,全都是假的。若是你们不知道,按照名册上的办法给中过蛊毒的人吃了,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还会毒上加毒也说不定呢。所以我一得知这个消息,于是立即从地狱门出发,骑上快马,赶到武当,想当面与玉虚道长说,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樵虎闻言,有些不信,急忙说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抢来的解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樵虎笑道:“你这人倒也硬气,挺合我的胃口。算我没有看错你,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你如此急忙赶到武当山,还非得当着玉虚道长的面,你才能说呢?” 朱胆道:“此事非同小可,我若是对旁人讲了,他们非但不信,还会认为我有所图谋。既然樵大侠问起,那我就不隐瞒了。我也是两天前才得知,你们在鹰愁崖抢回去的蛊毒解药,全都是假的。若是你们不知道,按照名册上的办法给中过蛊毒的人吃了,非但起不了什么作用,相反还会毒上加毒也说不定呢。所以我一得知这个消息,于是立即从地狱门出发,骑上快马,赶到武当,想当面与玉虚道长说,让你们提前做好准备。” 樵虎闻言,有些不信,急忙说道:“你可不要胡说八道,我们抢来的解药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第985章 功成而弗居 韩英女道:“要是朱胆所说属实,那么我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岂不是徒劳无功么?即便我们将人从地狱门救出来,也是无济于事,没有解药,时候一到,他们蛊毒复发,我们岂不是束手无策么?” 玉虚道长道:“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先将人救出来再说。你没听朱胆说么?岐黄子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根本就没有准备他们的解药,即便救出来之后,也是难免一死,我也不想我掌门师兄死在地狱门的牢房之中。救出来之后,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延医诊治,要是任由他们在地狱门关着,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朱胆道:“我知道你们夺取解药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救人之后,医治自己人,将地狱门的解药夺来,地狱门的人没有解药,蛊毒复发之时,你们便可趁机攻进地狱门救人。可是现在情况正好相反,他们服了解药之后,战斗力不会有丝毫影响,反而我们要面临救人之后,无药解蛊毒的难题。更何况地狱门人多势众,我们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非但不能攻进地狱门,将人救出来,反而会损兵折将呢?” 韩英女道:“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本来我们以为已经夺得解药,为了防止我们的人在端午节之日蛊毒发作,影响我们救人,我们打算提前攻打地狱门。然而地狱门中人只要封锁密道门,坚守不出,我们也是束手无策,我们知道你在地狱门中是我们的内应,一直苦于没有办法联系你,让你策应我们。现在虽然我们所得到的解药是假的,可是只要你现在及时赶回地狱门,在我们进攻地狱门的时候,你趁机打开密道,放我们进去,我想我们要攻进地狱门,将人救出来,也不是难事。” 朱胆道:“你们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虽然在地狱门中有一定的地位与权力,但是地狱门中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舵主,一旦你们攻打地狱门,他们会严防死守密道,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够接近密道机关,又如何能够打开密道门,将你们放进去呢?” 玉虚道长道:“我知道要你一个人完成这项任务,极为不易,但好在韩姑娘的轻功了得,能够不通过密道,进入地狱门总坛,加之她武功出众,只要你告诉她密道机关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在她的帮助下,相信要打开密道门也不是难事吧?” 朱胆闻言,向韩英女问道:“韩女侠,进出地狱门总坛,只有一个入口,那便是地狱门的密道,你又如何能够不经过密道进入总坛呢?” 韩英女笑道:“从密道上方的山丘过去不就行了么?” 朱胆道:“韩女侠别说笑了,你又没有长翅膀,又如何飞过长达数里的荆棘丛,要知道上面可没有任何可以停顿之处,要是掉下去,便要被活活困死在里面呢。” 韩英女笑道:“这个就不用你担心了,以我现在的轻功,要从那片荆棘丛飞跃过去,绝对没有问题,因为我与我师父之前就是从那上面过去的。” 朱胆道:“都说华山派轻功举世无双,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见识过,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也不得不佩服。既然你能以轻功飞跃那片荆棘丛,到达地狱门总坛,那就好办了。到时候你进去之后,我便告诉你密道机关在什么地方。只是他们必然会重兵防守,就凭我们两个,只怕也未必能够打开地狱门的密道呢。” 韩英女道:“即便再困难,我们也必须办到,否则的话,我们救人的计划便无法实施。” 朱胆道:“不是我不相信韩女侠的武功,即便我们能够接近密道机关,能够解决掉他们的防守弟子,但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断龙石。” 韩英女问道:“何谓断龙石?” 朱胆道:“断龙石就是密道建成之初,安放在密道门上的一块千钧巨石,平时绝对不会启用,要是遭遇外敌,地狱门中人面临劫难,他们就会放下断龙石,断龙石一旦落下,密道便会被封死,那么谁也无法从地狱门进出。所以我担心,一旦我们试图开启密道门,他们狗急跳墙,放下断龙石。那么我们的人就彻底没有进去的希望了。”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们要是放下断龙石,他们自己也出不去,被困在里面,用不了多久,他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朱胆道:“地狱门粮草充足,支撑个一年半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能想办法出去。而对于我们,却要面临巨大的难题,那便是一旦断龙石放下,我们在外面的人,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进入地狱门总坛。那么被囚的人,蛊毒发作,也难逃劫难。” 韩英女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呢?” 朱胆道:“这个有些难办,因为除了你之外,在场没有任何一人可以不通过密道进出地狱门,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也只有两个人,而地狱门中有数千弟子,要是我们被他们困住的话,想脱身尚且不易,又如何能够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呢?” 韩英女道:“你不是在地狱门当中担任舵主么?你回到地狱门之后,可以先想办法破坏放下断龙石的机关,让他们到时候无法顺利放下断龙石,不就行了么?” 朱胆道:“可是断龙石的机关结构复杂,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旦处理不慎,休说破坏机关,很有可能会触动机关,将断龙石提前放下,那岂不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么?” 白千劫道:“朱胆兄弟,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还是不要试图去破坏断龙石的机关了。你要做的是,尽量配合我们盟主,打开地狱门密道,并且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 樵虎笑道:“韩姑娘是小丫头片子不假,不过她年纪虽小,本事却不比任何人差,要论武功的话,我都要甘拜下风呢?你可知云之鹄、辜隼、薛长卿、萧潜龙他们都是被谁杀的么?” 第986章 轻骑返幽谷 朱胆道:“断龙石就是密道建成之初,安放在密道门上的一块千钧巨石,平时绝对不会启用,要是遭遇外敌,地狱门中人面临劫难,他们就会放下断龙石,断龙石一旦落下,密道便会被封死,那么谁也无法从地狱门进出。所以我担心,一旦我们试图开启密道门,他们狗急跳墙,放下断龙石。那么我们的人就彻底没有进去的希望了。” 韩英女道:“原来是这样,可是他们要是放下断龙石,他们自己也出不去,被困在里面,用不了多久,他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朱胆道:“地狱门粮草充足,支撑个一年半载没有任何问题。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能想办法出去。而对于我们,却要面临巨大的难题,那便是一旦断龙石放下,我们在外面的人,短时间内,根本无法进入地狱门总坛。那么被囚的人,蛊毒发作,也难逃劫难。” 韩英女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呢?” 朱胆道:“这个有些难办,因为除了你之外,在场没有任何一人可以不通过密道进出地狱门,也就是说,到时候我们也只有两个人,而地狱门中有数千弟子,要是我们被他们困住的话,想脱身尚且不易,又如何能够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呢?” 韩英女道:“你不是在地狱门当中担任舵主么?你回到地狱门之后,可以先想办法破坏放下断龙石的机关,让他们到时候无法顺利放下断龙石,不就行了么?” 朱胆道:“可是断龙石的机关结构复杂,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旦处理不慎,休说破坏机关,很有可能会触动机关,将断龙石提前放下,那岂不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么?” 白千劫道:“朱胆兄弟,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还是不要试图去破坏断龙石的机关了。你要做的是,尽量配合我们盟主,打开地狱门密道,并且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 朱胆笑道:“你说的这些我倒不是不相信,只是有些不解。就连梅傲霜前辈当初与云之鹄比武之时,也是在数十个会合之后,才占上风,而与薛长卿较量之时,也仅仅是斗个势均力敌,辜隼的武功也与云之鹄、薛长卿不相上下,要说萧潜龙是她杀的,倒是有这个可能。可你说她三剑便杀了云之鹄,又在鹰愁崖杀了薛长卿与辜隼,这简直不可思议,即便她青出于蓝,她小小年纪,又如何有这般功力呢?” 樵虎笑道:“可这的确是事实,至于她的武功如何这般突飞猛进,自然是有不寻常的奇遇,这个连我也不清楚,你要是想知道,就得问她本人了。”说着二人便向紫霄宫走去。 进了紫霄宫之后,朱胆便将假解药的事告知了玉虚道长等人,只听玉虚道长道:“幸亏你及时来通知我们,要不然我们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 韩英女道:“要是朱胆所说属实,那么我们之前所作的一切,岂不是徒劳无功么?即便我们将人从地狱门救出来,也是无济于事,没有解药,时候一到,他们蛊毒复发,我们岂不是束手无策么?” 玉虚道长道:“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要先将人救出来再说。你没听朱胆说么?岐黄子已经对他们失去了耐心,根本就没有准备他们的解药,即便救出来之后,也是难免一死,我也不想我掌门师兄死在地狱门的牢房之中。救出来之后,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延医诊治,要是任由他们在地狱门关着,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朱胆道:“我知道你们夺取解药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救人之后,医治自己人,将地狱门的解药夺来,地狱门的人没有解药,蛊毒复发之时,你们便可趁机攻进地狱门救人。可是现在情况正好相反,他们服了解药之后,战斗力不会有丝毫影响,反而我们要面临救人之后,无药解蛊毒的难题。更何况地狱门人多势众,我们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非但不能攻进地狱门,将人救出来,反而会损兵折将呢?” 韩英女道:“这个问题我们之前讨论过,本来我们以为已经夺得解药,为了防止我们的人在端午节之日蛊毒发作,影响我们救人,我们打算提前攻打地狱门。然而地狱门中人只要封锁密道门,坚守不出,我们也是束手无策,我们知道你在地狱门中是我们的内应,一直苦于没有办法联系你,让你策应我们。现在虽然我们所得到的解药是假的,可是只要你现在及时赶回地狱门,在我们进攻地狱门的时候,你趁机打开密道,放我们进去,我想我们要攻进地狱门,将人救出来,也不是难事。” 朱胆道:“你们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虽然在地狱门中有一定的地位与权力,但是地狱门中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舵主,一旦你们攻打地狱门,他们会严防死守密道,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够接近密道机关,又如何能够打开密道门,将你们放进去呢?” 玉虚道长道:“我知道要你一个人完成这项任务,极为不易,但好在韩姑娘的轻功了得,能够不通过密道,进入地狱门总坛,加之她武功出众,只要你告诉她密道机关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在她的帮助下,相信要打开密道门也不是难事吧?” 朱胆道:“你们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了,我虽然在地狱门中有一定的地位与权力,但是地狱门中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舵主,一旦你们攻打地狱门,他们会严防死守密道,到时候我也不一定能够接近密道机关,又如何能够打开密道门,将你们放进去呢?” 玉虚道长道:“我知道要你一个人完成这项任务,极为不易,但好在韩姑娘的轻功了得,能够不通过密道,进入地狱门总坛,加之她武功出众,只要你告诉她密道机关在什么地方,到时候在她的帮助下,相信要打开密道门也不是难事吧?” 第987章 妙策退强敌 褚玉麟等人无奈,只得先派弟子回武当复命,报告这边的情况,而自己仍然寄希望于丐帮的相助,故而留在丐帮分舵,等候丐帮长老的回应。 话分两头,残月自服用了情蛊解药,陷入了假死状态,气息与脉搏变得极为微弱,花雨极为担心,于是便出了山谷,去洛阳找晓风与柳絮,希望尽快将太医令符苓请到无忧谷之中,为残月诊治。 毕竟情蛊解药是柳絮按照毒仙人毒经中记载的办法提炼,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就连毒仙人也在毒经上说,连她自己也不确信,按照这种办法炼制的解药,究竟有没有作用,能否解除情蛊?为此她也提醒得到毒经之人,千万要慎重,一旦患者服用解药后,陷入假死状态,七日之内不能醒转的话,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残月所中的情蛊之毒,已经快要危及到她的生命,所以残月也不得不冒险尝试服用柳絮所提炼的解药。 晓风与柳絮在残月昏厥之后,考虑到整个无忧谷没有一个懂得医术之人,一旦残月发生意外情况,那么她们都将束手无策,所以决定去洛阳,将太医院的太医令符苓绑到无忧谷之中,然而她们却没想到,在去洛阳的毕竟之路上,遇到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人正在厮杀。她们自然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斗之中,然而,要是绕道而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达洛阳?这样一来,便会耽误残月的病情。 只听晓风道:“柳絮,要不然,我们闯过去得了,战阵虽乱,但我们只要不恋战,相信要闯过去并不是难事。” 柳絮道:“此事万万不可,到时候要是他们向我们攻击,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杀了地狱门的人,地狱门的人势必来围攻我们,而伤了玄阴教的人,也会同样面临这样困境,要是我们同时杀了他们两方的人,岂不是要面临地狱门与玄阴教的围攻?这样一来,我们又如何能够从这乱阵之中走出去呢?”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被阻隔在这里吧?你别告诉我,我们已经到这里了,还要绕道而行。” 柳絮道:“绕道自然是来不及,可是我们也不能卷入他们的斗争之中,你也不用着急,我们先在这边看看情况,我想他们也不会一直打下去,估计到了天黑之后,他们双方便会罢斗了。” 晓风道:“看这情形,他们双方势均力敌,打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定呢?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么?” 柳絮道:“你不要着急行不行,我说了等天黑,我们再想办法,到时候,即便他们的战斗不停,我们也可趁天黑,找机会穿越他们的战阵,渡过伊水,到达洛阳的。” 晓风道:“天黑之后,我们如果闯入战阵之中,岂不是更加危险?到时候,我们连何处兵力少,哪里适合突围都分不清楚,届时该如何是好?” 柳絮道:“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 晓风道:“那我便相信你一次,到时候你若没有办法,那我便自己闯过去。”柳絮没再说话,兀自向附近山坡走去。 晓风却是不饶不休,追上去问道:“你要干什么去?那便可去不了洛阳。” 柳絮道:“你跟来做什么,我来这边并非要绕道去洛阳,而是先观察一下地形,等到了天黑,我才能制定正确的路线啊。” 晓风道:“我们在蛇闹山上待了那么久,对于这边的地形你还不熟悉么?还需要观察什么?” 柳絮道:“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此一时彼一时,我虽然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可是现在他们在打仗,我总得看清楚他们的行军布阵,然后再考虑从哪里突围吧?” 晓风道:“你也懂这些么?” 柳絮道:“即便不懂,也能看出些门道,知道附近的兵力分布情况吧?” 晓风道:“既然这样,那你慢慢看,我不打扰你,反正到了天黑之后,无论你有没有办法,我都要从这过去。”说着便兀自躺在山坡上,闭目养神起来。 柳絮观察了一会儿,心想,地狱门的人虽多,但被围在中间,蛇闹山脚下与伊水沿岸都是玄阴教的人,他们腹背受敌,看样子地狱门的人情况不妙,他们志在突围,而玄阴教一方,则试图将两支部队合拢,不断向中间冲杀,他们也知道要想围歼地狱门的人,兵力远远不够,然而只要这两支队伍会合之后,将会将地狱门的队伍隔断,到时候再分而击之,地狱门必然会溃败。 而我与晓风只有两个人,要想从乱阵之中闯过去,似乎不太可能,但若是等到天黑,趁乱阵之中,敌我不明之时,以轻功快速快速通过,应该不是难事。要是天黑之后,他们双方罢斗,那便更加容易过去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山坡下下来,对晓风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过去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就可以了。” 晓风问道:“什么办法?” 柳絮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总而言之,到了天黑之后,我们二人不要分开,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晓风道:“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你要是能过去的话,凭我的本事,也自然没有问题。” 韩英女道:“你不是在地狱门当中担任舵主么?你回到地狱门之后,可以先想办法破坏放下断龙石的机关,让他们到时候无法顺利放下断龙石,不就行了么?” 朱胆道:“可是断龙石的机关结构复杂,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一旦处理不慎,休说破坏机关,很有可能会触动机关,将断龙石提前放下,那岂不是作茧自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么?” 白千劫道:“朱胆兄弟,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的话,还是不要试图去破坏断龙石的机关了。你要做的是,尽量配合我们盟主,打开地狱门密道,并且阻止他们放下断龙石。” 第988章 冒险追穷寇 晓风却是不饶不休,追上去问道:“你要干什么去?那便可去不了洛阳。” 柳絮道:“你跟来做什么,我来这边并非要绕道去洛阳,而是先观察一下地形,等到了天黑,我才能制定正确的路线啊。” 晓风道:“我们在蛇闹山上待了那么久,对于这边的地形你还不熟悉么?还需要观察什么?” 柳絮道:“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此一时彼一时,我虽然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可是现在他们在打仗,我总得看清楚他们的行军布阵,然后再考虑从哪里突围吧?” 晓风道:“你也懂这些么?” 柳絮道:“即便不懂,也能看出些门道,知道附近的兵力分布情况吧?” 晓风道:“既然这样,那你慢慢看,我不打扰你,反正到了天黑之后,无论你有没有办法,我都要从这过去。”说着便兀自躺在山坡上,闭目养神起来。 柳絮观察了一会儿,心想,地狱门的人虽多,但被围在中间,蛇闹山脚下与伊水沿岸都是玄阴教的人,他们腹背受敌,看样子地狱门的人情况不妙,他们志在突围,而玄阴教一方,则试图将两支部队合拢,不断向中间冲杀,他们也知道要想围歼地狱门的人,兵力远远不够,然而只要这两支队伍会合之后,将会将地狱门的队伍隔断,到时候再分而击之,地狱门必然会溃败。 而我与晓风只有两个人,要想从乱阵之中闯过去,似乎不太可能,但若是等到天黑,趁乱阵之中,敌我不明之时,以轻功快速快速通过,应该不是难事。要是天黑之后,他们双方罢斗,那便更加容易过去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山坡下下来,对晓风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过去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就可以了。” 晓风问道:“什么办法?” 柳絮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总而言之,到了天黑之后,我们二人不要分开,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晓风道:“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你要是能过去的话,凭我的本事,也自然没有问题。” 朱胆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我立即返回地狱门总坛,等候你们的到来。”说着便走出紫霄宫,向山下走去。 朱胆走后,樵虎向玉虚道长问道:“道长,你不是派弟子下山去找丐帮的人了么?这都两天过去了,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玉虚道长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不过,即便丐帮的人不来相助,攻打地狱门总坛,也是势在必行,所以不管他们派不派人来,两天之后,我们便去地狱门救人。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樵虎道:“我找就盼着这一天了,何必要等两天之后,我们现在便出发不是更好么?” 玉虚道长道:“樵大侠,你急什么?朱胆兄弟刚下山,他从武当出发,回到地狱门总坛,也至少需要两天时间,要是没有他在里面与我们做内应,即便我们提前去了,也是无济于事。” 樵虎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另一方面,褚玉麟、耿云溪他们去附近丐帮分舵求援,虽然已经到了丐帮分舵,那些丐帮的人也有不少愿意来武当增援的,然而他们舵主不同意,认为这事必须先禀告丐帮长老,他们同意之后,才能派人去增援。否则即便他们分舵的人全部去了,也是杯水车薪,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褚玉麟等人无奈,只得先派弟子回武当复命,报告这边的情况,而自己仍然寄希望于丐帮的相助,故而留在丐帮分舵,等候丐帮长老的回应。 话分两头,残月自服用了情蛊解药,陷入了假死状态,气息与脉搏变得极为微弱,花雨极为担心,于是便出了山谷,去洛阳找晓风与柳絮,希望尽快将太医令符苓请到无忧谷之中,为残月诊治。 毕竟情蛊解药是柳絮按照毒仙人毒经中记载的办法提炼,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尝试过,就连毒仙人也在毒经上说,连她自己也不确信,按照这种办法炼制的解药,究竟有没有作用,能否解除情蛊?为此她也提醒得到毒经之人,千万要慎重,一旦患者服用解药后,陷入假死状态,七日之内不能醒转的话,就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然而,残月所中的情蛊之毒,已经快要危及到她的生命,所以残月也不得不冒险尝试服用柳絮所提炼的解药。 晓风与柳絮在残月昏厥之后,考虑到整个无忧谷没有一个懂得医术之人,一旦残月发生意外情况,那么她们都将束手无策,所以决定去洛阳,将太医院的太医令符苓绑到无忧谷之中,然而她们却没想到,在去洛阳的毕竟之路上,遇到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人正在厮杀。她们自然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斗之中,然而,要是绕道而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达洛阳?这样一来,便会耽误残月的病情。 只听晓风道:“柳絮,要不然,我们闯过去得了,战阵虽乱,但我们只要不恋战,相信要闯过去并不是难事。” 柳絮道:“此事万万不可,到时候要是他们向我们攻击,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若是杀了地狱门的人,地狱门的人势必来围攻我们,而伤了玄阴教的人,也会同样面临这样困境,要是我们同时杀了他们两方的人,岂不是要面临地狱门与玄阴教的围攻?这样一来,我们又如何能够从这乱阵之中走出去呢?” 晓风与柳絮在残月昏厥之后,考虑到整个无忧谷没有一个懂得医术之人,一旦残月发生意外情况,那么她们都将束手无策,所以决定去洛阳,将太医院的太医令符苓绑到无忧谷之中,然而她们却没想到,在去洛阳的毕竟之路上,遇到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人正在厮杀。她们自然不想卷入这场无谓的争斗之中,然而,要是绕道而行,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到达洛阳?这样一来,便会耽误残月的病情。 只听晓风道:“柳絮,要不然,我们闯过去得了,战阵虽乱,但我们只要不恋战,相信要闯过去并不是难事。” 第989章 遭伏陷重围 晓风道:“你的办法听起来倒是不错,比直接闯过去,要好许多,但就是不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管用?” 柳絮笑道:“你只管跟着过来就是。”说着便一跃向前,冲进了战阵之中,晓风紧随其后。 柳絮按照事先想好的办法,刚开始遇到外围的玄阴教弟子追杀的时候,于是便带着晓风急忙向地狱门的队伍奔去,有趣的是,因为天色太暗,辨不清敌我,那些地狱门的人只见有两人正被玄阴教的弟子追击,于是也不管这么多,急忙冲过来接应,那些玄阴教弟子见有大批地狱门中人冲过来,于是急忙停止了追击。 而柳絮与晓风自然也不会与地狱门的人接头,这边玄阴教弟子刚停止追击,柳絮与晓风急忙改变行动方向,转而向左侧的玄阴教阵营奔去,她们二人行动迅速,很快便远离了赶过来接应的地狱门中人,当那些地狱门的人发现她们二人并非他们的同门的时候,再想追击,而柳絮与晓风已奔向了玄阴教阵营的边缘。 晓风见这种办法确实很管用,虽然多走了些路程,但也在兵戈未交的情况下,到达了战阵中央,只要继续贯彻这种策略,相信很快便能穿过整个战场,若是等到天明,视线清楚的情况下,这种瞒天过海的办法,是万万行不通的。 然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即将冲过整个战场的时候,她们二人的这种在战场上胡乱奔袭的行为,引起了玄阴教与地狱门双方的注意,他们双方自然都认为晓风与柳絮是对方的人,在弄不清楚她们二人的企图的时候,于是他们双方各派出一支队伍,并且交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这两个人擒住。 玄阴教外围的人自然不允许任何一个地狱门的人突破他们的包围圈,而地狱门的人却认为这两人是玄阴教派去与伊水附近的玄阴教的队伍接应的人,所以他们双方都对晓风与柳絮志在必得。 只听晓风道:“柳絮,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现在好了,两边都有人向我们冲过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柳絮闻言,笑道:“怎么,你这就怕了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哪里去了?” 晓风道:“谁说我怕了,就算他们来再多的人,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就是。” 柳絮笑道:“行了,这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没必要与他们拼命,我自有办法。” 晓风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要是没有办法,早点说,别到时候,脱身不了,再怨天尤人。” 柳絮笑道:“你慌什么,等他们再走近些不迟。” 晓风道:“你疯了么?让他们再走近些,我们就插翅难飞了,还是赶紧做选择吧,到底向那边冲杀?” 柳絮道:“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站在原地不动,等他们过来之后,我们再趁乱脱身。” 晓风闻言,刚开始并不明白柳絮的用意,看了看玄阴教的人手持明晃晃的弯刀向前冲杀,又看了看地狱门的人手持长矛大戟向前挺进,看样子势必要进行一场血拼,这才恍然大悟,对柳絮道:“柳絮,你的意思是……” 柳絮笑道:“你明白就行了,现在什么都不必说,静等他们冲杀过来就行了。” 晓风对柳絮道:“静等他们冲杀过来,这可不行,若是不给他们双方添一把火,只怕他们很快便会发现我们二人并非他们双方的人。” 柳絮道:“那照你的意思,该怎样给他们添一把火呢?” 晓风道:“这个容易的很,只要再他们双方靠近我们的时候,我发射钢索短剑,快速杀掉一两个玄阴教的人,而你则以飞刀射杀地狱门的人,这样他们必将血拼到底。” 柳絮道:“好主意,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说话之间,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人离她们二人越来越近,晓风估摸着外围的玄阴教的人已经到了她钢索短剑的攻击范围,于是钢索短剑急忙出手,只见银光一闪,立即便有一名玄阴教的人中招倒毙。玄阴教的这支队伍见状,纷纷用西域语高喊着,向前冲杀,一定要生擒晓风与柳絮。而这一边,柳絮的柳叶飞刀一出手,对面的地狱门弟子也是死得无声无息。地狱门的人自然认为是对面的玄阴教的人发起的突然袭击,于是也纷纷吆喝着,向对方冲杀而去。 很快他们双方便短兵相接起来,厮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晓风恨透了玄阴教的人,因为是他们夺走了云月宫,让她们不得不隐居在那个无人的山谷,于是便想再多杀几个玄阴教的人以出多日来郁结在心中的恶气。 然而,这样一来,势必会耽误脱身的最好机会,但她并没有想太多,而是继续以钢索短剑击杀玄阴教的人,而柳絮却极为明智,虽然她对玄阴教与地狱门都有仇恨,对地狱门的仇恨自不必说,正是地狱门的岐黄子之前抓走她们姐妹,让她们服食了情蛊,虽然她们大多数人都没事,但残月却不免于难,至今昏迷不醒,性命堪虞。 她尽管对他们双方都有仇恨,但也没有因小失大,与他们之间的仇恨可以来日在清算,眼下却不能吃这个眼前亏,更何况他们要脱身去洛阳,请符苓去给残月诊治。于是急忙向晓风高喊道:“晓风,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想想残月姐的状况,现在并不是报仇泄愤的时候。” 而我与晓风只有两个人,要想从乱阵之中闯过去,似乎不太可能,但若是等到天黑,趁乱阵之中,敌我不明之时,以轻功快速快速通过,应该不是难事。要是天黑之后,他们双方罢斗,那便更加容易过去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山坡下下来,对晓风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过去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就可以了。” 晓风问道:“什么办法?” 柳絮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总而言之,到了天黑之后,我们二人不要分开,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第990章 势寡不敌众 只见柳絮带着晓风来到他们战阵边缘,对晓风道:“我观察过了,外围的都是玄阴教的人,中间是地狱门的人,我们要是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去,自然是不可能,但我们可以发挥我们轻功的优势,迂回前进。尽量避免与他们正面冲突,若有人围攻我们,我们只要往他们对方人多的地方穿插就行了,这样一来,他们追击受阻,自然会放弃。无论哪方与我们为敌,我们都用同样的办法应对,但前提是你必须要紧紧跟着我,千万别与我分开,要不然即便我们都能出来,也必然会彼此找不到对方。” 晓风道:“你的办法听起来倒是不错,比直接闯过去,要好许多,但就是不知道进去之后,会不会管用?” 柳絮笑道:“你只管跟着过来就是。”说着便一跃向前,冲进了战阵之中,晓风紧随其后。 柳絮按照事先想好的办法,刚开始遇到外围的玄阴教弟子追杀的时候,于是便带着晓风急忙向地狱门的队伍奔去,有趣的是,因为天色太暗,辨不清敌我,那些地狱门的人只见有两人正被玄阴教的弟子追击,于是也不管这么多,急忙冲过来接应,那些玄阴教弟子见有大批地狱门中人冲过来,于是急忙停止了追击。 而柳絮与晓风自然也不会与地狱门的人接头,这边玄阴教弟子刚停止追击,柳絮与晓风急忙改变行动方向,转而向左侧的玄阴教阵营奔去,她们二人行动迅速,很快便远离了赶过来接应的地狱门中人,当那些地狱门的人发现她们二人并非他们的同门的时候,再想追击,而柳絮与晓风已奔向了玄阴教阵营的边缘。 晓风见这种办法确实很管用,虽然多走了些路程,但也在兵戈未交的情况下,到达了战阵中央,只要继续贯彻这种策略,相信很快便能穿过整个战场,若是等到天明,视线清楚的情况下,这种瞒天过海的办法,是万万行不通的。 然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们即将冲过整个战场的时候,她们二人的这种在战场上胡乱奔袭的行为,引起了玄阴教与地狱门双方的注意,他们双方自然都认为晓风与柳絮是对方的人,在弄不清楚她们二人的企图的时候,于是他们双方各派出一支队伍,并且交代,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一定要将这两个人擒住。 玄阴教外围的人自然不允许任何一个地狱门的人突破他们的包围圈,而地狱门的人却认为这两人是玄阴教派去与伊水附近的玄阴教的队伍接应的人,所以他们双方都对晓风与柳絮志在必得。 只听晓风道:“柳絮,都是你出的鬼主意,现在好了,两边都有人向我们冲过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被阻隔在这里吧?你别告诉我,我们已经到这里了,还要绕道而行。” 柳絮道:“绕道自然是来不及,可是我们也不能卷入他们的斗争之中,你也不用着急,我们先在这边看看情况,我想他们也不会一直打下去,估计到了天黑之后,他们双方便会罢斗了。” 晓风道:“看这情形,他们双方势均力敌,打上几天几夜,也说不定呢?难道我们要一直等下去么?” 柳絮道:“你不要着急行不行,我说了等天黑,我们再想办法,到时候,即便他们的战斗不停,我们也可趁天黑,找机会穿越他们的战阵,渡过伊水,到达洛阳的。” 晓风道:“天黑之后,我们如果闯入战阵之中,岂不是更加危险?到时候,我们连何处兵力少,哪里适合突围都分不清楚,届时该如何是好?” 柳絮道:“到时候自然会有办法,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 晓风道:“那我便相信你一次,到时候你若没有办法,那我便自己闯过去。”柳絮没再说话,兀自向附近山坡走去。 晓风却是不饶不休,追上去问道:“你要干什么去?那便可去不了洛阳。” 柳絮道:“你跟来做什么,我来这边并非要绕道去洛阳,而是先观察一下地形,等到了天黑,我才能制定正确的路线啊。” 晓风道:“我们在蛇闹山上待了那么久,对于这边的地形你还不熟悉么?还需要观察什么?” 柳絮道:“跟你也说不清楚,总之此一时彼一时,我虽然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可是现在他们在打仗,我总得看清楚他们的行军布阵,然后再考虑从哪里突围吧?” 晓风道:“你也懂这些么?” 柳絮道:“即便不懂,也能看出些门道,知道附近的兵力分布情况吧?” 晓风道:“既然这样,那你慢慢看,我不打扰你,反正到了天黑之后,无论你有没有办法,我都要从这过去。”说着便兀自躺在山坡上,闭目养神起来。 柳絮观察了一会儿,心想,地狱门的人虽多,但被围在中间,蛇闹山脚下与伊水沿岸都是玄阴教的人,他们腹背受敌,看样子地狱门的人情况不妙,他们志在突围,而玄阴教一方,则试图将两支部队合拢,不断向中间冲杀,他们也知道要想围歼地狱门的人,兵力远远不够,然而只要这两支队伍会合之后,将会将地狱门的队伍隔断,到时候再分而击之,地狱门必然会溃败。 而我与晓风只有两个人,要想从乱阵之中闯过去,似乎不太可能,但若是等到天黑,趁乱阵之中,敌我不明之时,以轻功快速快速通过,应该不是难事。要是天黑之后,他们双方罢斗,那便更加容易过去了。 想到这里,于是便从山坡下下来,对晓风说道:“我已经想好怎么过去了,到时候你跟着我,不要乱跑就可以了。” 晓风问道:“什么办法?” 柳絮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明白,总而言之,到了天黑之后,我们二人不要分开,到时候我自有办法。” 晓风道:“你不告诉我,我还不想知道呢?你要是能过去的话,凭我的本事,也自然没有问题。” 第991章 柳絮道:“你仔细想想,玄阴教的人既然在外围,而且与前方的队伍相阻隔,这说明他们是从河对岸过来的,他们既然能够过来,那就势必会有船只,他们现在忙于应付地狱门的人,看守船只的人,一定不会太多,我们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抢得船只。” 晓风道:“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快些找吧。”说着二人便沿着伊水河畔向上游一路寻去,过了没多久,柳絮便发现了玄阴教的船只,可是尽都是些大船,凭她们两个即便能够抢过来,也未必能够将整条大船划过去。 晓风笑道:“看来我们还是白忙活一场,你看那些船只,没有十几个水手,根本就无法驾驶,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柳絮道:“大船自然是不行,但他们总归会有小船的,我们在大船旁边仔细找找便是。找不到再想办法。” 晓风无奈只得随着柳絮,悄悄向大船旁边靠近,可是找了许久,也未见一条小船,只听晓风对柳絮道:“要不然我们挟持他们,让他们驾船,载我们过去?” 柳絮道:“这谈何容易,要是普通的船夫,自然好办,可是他们都是玄阴教的弟子,只怕不会受我们的威胁。到时候打起来,附近的敌人很快便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吧。” 柳絮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耐么?怎么一条小河便将我们无所不能的晓风女侠难倒了么?” 晓风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去不了洛阳,救不了残月姐,你我都难辞其咎。赶紧想办法呀。” 柳絮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问问他们。” 晓风道:“你早说啊,我这就去抓个人过来问问。” 柳絮道:“小心点,千万不要惊动他们,否则我们会很麻烦的。”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上船,悄悄潜到船上一名玄阴教弟子身后,冷不防在他昏睡穴用匕首一敲,那名玄阴教弟子便昏倒过去,晓风出声向柳絮暗示,已经得手,柳絮便急忙来到船边接应,于是二人便悄悄将那名玄阴教弟子拉下船,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那名玄阴教弟子醒来之后,见被人挟持,极为害怕,只听晓风道:“你要是敢出声,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那名玄阴教弟子用西域语说了一大堆晓风与柳絮都听不懂的话,但看他的神情,貌似在求饶,晓风道:“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可以不杀你。”但那名玄阴教弟子也根本听不懂晓风在说什么。 晓风对柳絮道:“现在怎么办,这个西域蛮子,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言语,如何能够问得明白?” 柳絮道:“你闪开,我自有办法。”说着手指着那条大船,然后比划了一番,意思是说这条船太大,有没有更小些的。 那名西域总坛的玄阴教弟子,似乎也明白了柳絮的意思,又是说了一些西域番语,见她们二人听不懂,于是便要起身,晓风见状,以为他要逃跑,于是便想杀了他,柳絮急忙阻止道:“晓风,你先等等,他似乎是要带我们去找小船。” 晓风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要逃跑?你又听不懂他说的话。” 柳絮道:“你没见我适才向他比划,要找小船的时候,他总是点头么?他又不傻,明知逃不了,怎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身逃走呢?” 晓风道:“可是万一他是骗我们的,在途中向他们的人呼救怎么办?” 柳絮笑道:“万一他耍什么花样,还能在你晓风的手中逃脱么?” 晓风笑道:“这倒也是,谅他也没这个本事。那就走吧。”说着便用匕首挟持着他,暗示他向前走。那名玄阴教弟子自然不敢耍什么花样,于是便带着他们绕过大船船队,来到下游,但还是没有看到小船,晓风有些不耐烦了,对柳絮道:“他虽然没有向他们的人呼救,但貌似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你看这里,哪里是有船只的样子?” 柳絮道:“你别急嘛,再向前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呢。” 那西域弟子见她们有些不信,生怕晓风要杀他,于是便一直想前指,意思是说,再向前些,便会有船只,他并没有欺骗他们。果然,走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几艘小船,上面堆放着许多兵器。 晓风道:“他们为什么用小船运兵器,大船不是方便许多么?” 柳絮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或许他们认为小船更快,而他们的人急等着用,便用小船运送了呗。我们赶紧将这些东西搬下来,撑船过去吧。” 晓风道:“有他在,何劳我们动手?”说着便比划着让他将船上的东西卸下来,那名玄阴教弟子也不敢不从命,很快便将船上的兵器从船上卸下,然后便跪在地上求饶,晓风道:“我虽然答应不杀你,可是也不能让你回去通风报信。”说着便将他打晕过去。 柳絮道:“行了,我们赶紧走吧。”一语未毕,便与晓风一起一跃上船,很快二人便到了对岸。 这次玄阴教与地狱门决战,玄阴教被困蛇闹山上数月,面对地狱门的日夜猛攻,无奈之下,只得派周、岑二位长老去西域将总坛的人马尽数带来中原,以解玄阴教的燃眉之急。他们刚到洛阳,便急忙在周长老的带领下赶回蛇闹山增援,未曾想到,地狱门自从鹰愁崖一战大败之后,岐黄子生恐总坛那边会出事,于是便急于对玄阴教发起总攻,而就在这时,丘神绩又来投奔,于是二人便狼狈为奸,相互利用,试图一举拿下玄阴教总坛,然而世事并不如他们所愿,岐黄子虽得丘神绩的相助,人多势众,但玄阴教西域总坛的人得到消息,也立即从洛阳赶来,于是双方便在伊水附近展开决战。 第992章 柳絮闻言,笑道:“怎么,你这就怕了么?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胆量哪里去了?” 晓风道:“谁说我怕了,就算他们来再多的人,又有什么可害怕的,大不了与他们拼了就是。” 柳絮笑道:“行了,这也早在我的意料之中,没必要与他们拼命,我自有办法。” 晓风道:“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他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要是没有办法,早点说,别到时候,脱身不了,再怨天尤人。” 柳絮笑道:“你慌什么,等他们再走近些不迟。” 晓风道:“你疯了么?让他们再走近些,我们就插翅难飞了,还是赶紧做选择吧,到底向那边冲杀?” 柳絮道:“你只管听我的就是了,站在原地不动,等他们过来之后,我们再趁乱脱身。” 晓风闻言,刚开始并不明白柳絮的用意,看了看玄阴教的人手持明晃晃的弯刀向前冲杀,又看了看地狱门的人手持长矛大戟向前挺进,看样子势必要进行一场血拼,这才恍然大悟,对柳絮道:“柳絮,你的意思是……” 柳絮笑道:“你明白就行了,现在什么都不必说,静等他们冲杀过来就行了。” 晓风对柳絮道:“静等他们冲杀过来,这可不行,若是不给他们双方添一把火,只怕他们很快便会发现我们二人并非他们双方的人。” 柳絮道:“那照你的意思,该怎样给他们添一把火呢?” 晓风道:“这个容易的很,只要再他们双方靠近我们的时候,我发射钢索短剑,快速杀掉一两个玄阴教的人,而你则以飞刀射杀地狱门的人,这样他们必将血拼到底。” 柳絮道:“好主意,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说话之间,玄阴教与地狱门的人离她们二人越来越近,晓风估摸着外围的玄阴教的人已经到了她钢索短剑的攻击范围,于是钢索短剑急忙出手,只见银光一闪,立即便有一名玄阴教的人中招倒毙。玄阴教的这支队伍见状,纷纷用西域语高喊着,向前冲杀,一定要生擒晓风与柳絮。而这一边,柳絮的柳叶飞刀一出手,对面的地狱门弟子也是死得无声无息。地狱门的人自然认为是对面的玄阴教的人发起的突然袭击,于是也纷纷吆喝着,向对方冲杀而去。 很快他们双方便短兵相接起来,厮杀声与惨叫声不绝于耳,晓风恨透了玄阴教的人,因为是他们夺走了云月宫,让她们不得不隐居在那个无人的山谷,于是便想再多杀几个玄阴教的人以出多日来郁结在心中的恶气。 然而,这样一来,势必会耽误脱身的最好机会,但她并没有想太多,而是继续以钢索短剑击杀玄阴教的人,而柳絮却极为明智,虽然她对玄阴教与地狱门都有仇恨,对地狱门的仇恨自不必说,正是地狱门的岐黄子之前抓走她们姐妹,让她们服食了情蛊,虽然她们大多数人都没事,但残月却不免于难,至今昏迷不醒,性命堪虞。 她尽管对他们双方都有仇恨,但也没有因小失大,与他们之间的仇恨可以来日在清算,眼下却不能吃这个眼前亏,更何况他们要脱身去洛阳,请符苓去给残月诊治。于是急忙向晓风高喊道:“晓风,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想想残月姐的状况,现在并不是报仇泄愤的时候。” 柳絮道:“你仔细想想,玄阴教的人既然在外围,而且与前方的队伍相阻隔,这说明他们是从河对岸过来的,他们既然能够过来,那就势必会有船只,他们现在忙于应付地狱门的人,看守船只的人,一定不会太多,我们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抢得船只。” 晓风道:“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快些找吧。”说着二人便沿着伊水河畔向上游一路寻去,过了没多久,柳絮便发现了玄阴教的船只,可是尽都是些大船,凭她们两个即便能够抢过来,也未必能够将整条大船划过去。 晓风笑道:“看来我们还是白忙活一场,你看那些船只,没有十几个水手,根本就无法驾驶,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柳絮道:“大船自然是不行,但他们总归会有小船的,我们在大船旁边仔细找找便是。找不到再想办法。” 晓风无奈只得随着柳絮,悄悄向大船旁边靠近,可是找了许久,也未见一条小船,只听晓风对柳絮道:“要不然我们挟持他们,让他们驾船,载我们过去?” 柳絮道:“这谈何容易,要是普通的船夫,自然好办,可是他们都是玄阴教的弟子,只怕不会受我们的威胁。到时候打起来,附近的敌人很快便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吧。” 柳絮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耐么?怎么一条小河便将我们无所不能的晓风女侠难倒了么?” 晓风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去不了洛阳,救不了残月姐,你我都难辞其咎。赶紧想办法呀。”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上船,悄悄潜到船上一名玄阴教弟子身后,冷不防在他昏睡穴用匕首一敲,那名玄阴教弟子便昏倒过去,晓风出声向柳絮暗示,已经得手,柳絮便急忙来到船边接应,于是二人便悄悄将那名玄阴教弟子拉下船,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柳絮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问问他们。” 晓风道:“你早说啊,我这就去抓个人过来问问。” 柳絮道:“小心点,千万不要惊动他们,否则我们会很麻烦的。”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上船,悄悄潜到船上一名玄阴教弟子身后,冷不防在他昏睡穴用匕首一敲,那名玄阴教弟子便昏倒过去,晓风出声向柳絮暗示,已经得手,柳絮便急忙来到船边接应,于是二人便悄悄将那名玄阴教弟子拉下船,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第993章 失手为敌擒 柳絮道:“你仔细想想,玄阴教的人既然在外围,而且与前方的队伍相阻隔,这说明他们是从河对岸过来的,他们既然能够过来,那就势必会有船只,他们现在忙于应付地狱门的人,看守船只的人,一定不会太多,我们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抢得船只。” 晓风道:“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快些找吧。”说着二人便沿着伊水河畔向上游一路寻去,过了没多久,柳絮便发现了玄阴教的船只,可是尽都是些大船,凭她们两个即便能够抢过来,也未必能够将整条大船划过去。 晓风笑道:“看来我们还是白忙活一场,你看那些船只,没有十几个水手,根本就无法驾驶,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柳絮道:“大船自然是不行,但他们总归会有小船的,我们在大船旁边仔细找找便是。找不到再想办法。” 晓风无奈只得随着柳絮,悄悄向大船旁边靠近,可是找了许久,也未见一条小船,只听晓风对柳絮道:“要不然我们挟持他们,让他们驾船,载我们过去?” 柳絮道:“这谈何容易,要是普通的船夫,自然好办,可是他们都是玄阴教的弟子,只怕不会受我们的威胁。到时候打起来,附近的敌人很快便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吧。” 柳絮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耐么?怎么一条小河便将我们无所不能的晓风女侠难倒了么?” 晓风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去不了洛阳,救不了残月姐,你我都难辞其咎。赶紧想办法呀。” 柳絮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问问他们。” 晓风道:“你早说啊,我这就去抓个人过来问问。” 柳絮道:“小心点,千万不要惊动他们,否则我们会很麻烦的。”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上船,悄悄潜到船上一名玄阴教弟子身后,冷不防在他昏睡穴用匕首一敲,那名玄阴教弟子便昏倒过去,晓风出声向柳絮暗示,已经得手,柳絮便急忙来到船边接应,于是二人便悄悄将那名玄阴教弟子拉下船,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那名玄阴教弟子醒来之后,见被人挟持,极为害怕,只听晓风道:“你要是敢出声,我立即要了你的性命。” 那名玄阴教弟子用西域语说了一大堆晓风与柳絮都听不懂的话,但看他的神情,貌似在求饶,晓风道:“只要你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可以不杀你。”但那名玄阴教弟子也根本听不懂晓风在说什么。 晓风对柳絮道:“现在怎么办,这个西域蛮子,根本听不懂我们的言语,如何能够问得明白?” 柳絮道:“你闪开,我自有办法。”说着手指着那条大船,然后比划了一番,意思是说这条船太大,有没有更小些的。 那名西域总坛的玄阴教弟子,似乎也明白了柳絮的意思,又是说了一些西域番语,见她们二人听不懂,于是便要起身,晓风见状,以为他要逃跑,于是便想杀了他,柳絮急忙阻止道:“晓风,你先等等,他似乎是要带我们去找小船。” 晓风道:“你怎么知道他不是要逃跑?你又听不懂他说的话。” 柳絮道:“你没见我适才向他比划,要找小船的时候,他总是点头么?他又不傻,明知逃不了,怎会在这个时候想起身逃走呢?” 晓风道:“可是万一他是骗我们的,在途中向他们的人呼救怎么办?” 柳絮笑道:“万一他耍什么花样,还能在你晓风的手中逃脱么?” 晓风笑道:“这倒也是,谅他也没这个本事。那就走吧。”说着便用匕首挟持着他,暗示他向前走。那名玄阴教弟子自然不敢耍什么花样,于是便带着他们绕过大船船队,来到下游,但还是没有看到小船,晓风有些不耐烦了,对柳絮道:“他虽然没有向他们的人呼救,但貌似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你看这里,哪里是有船只的样子?” 柳絮道:“你别急嘛,再向前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呢。” 那西域弟子见她们有些不信,生怕晓风要杀他,于是便一直想前指,意思是说,再向前些,便会有船只,他并没有欺骗他们。果然,走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几艘小船,上面堆放着许多兵器。 晓风道:“他们为什么用小船运兵器,大船不是方便许多么?” 柳絮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或许他们认为小船更快,而他们的人急等着用,便用小船运送了呗。我们赶紧将这些东西搬下来,撑船过去吧。” 晓风道:“有他在,何劳我们动手?”说着便比划着让他将船上的东西卸下来,那名玄阴教弟子也不敢不从命,很快便将船上的兵器从船上卸下,然后便跪在地上求饶,晓风道:“我虽然答应不杀你,可是也不能让你回去通风报信。”说着便将他打晕过去。 柳絮道:“行了,我们赶紧走吧。”一语未毕,便与晓风一起一跃上船,很快二人便到了对岸。 这次玄阴教与地狱门决战,玄阴教被困蛇闹山上数月,面对地狱门的日夜猛攻,无奈之下,只得派周、岑二位长老去西域将总坛的人马尽数带来中原,以解玄阴教的燃眉之急。他们刚到洛阳,便急忙在周长老的带领下赶回蛇闹山增援,未曾想到,地狱门自从鹰愁崖一战大败之后,岐黄子生恐总坛那边会出事,于是便急于对玄阴教发起总攻,而就在这时,丘神绩又来投奔,于是二人便狼狈为奸,相互利用,试图一举拿下玄阴教总坛,然而世事并不如他们所愿,岐黄子虽得丘神绩的相助,人多势众,但玄阴教西域总坛的人得到消息,也立即从洛阳赶来,于是双方便在伊水附近展开决战。 第994章 困敌谋营救 晓风道:“可是万一他是骗我们的,在途中向他们的人呼救怎么办?” 柳絮笑道:“万一他耍什么花样,还能在你晓风的手中逃脱么?” 晓风笑道:“这倒也是,谅他也没这个本事。那就走吧。”说着便用匕首挟持着他,暗示他向前走。那名玄阴教弟子自然不敢耍什么花样,于是便带着他们绕过大船船队,来到下游,但还是没有看到小船,晓风有些不耐烦了,对柳絮道:“他虽然没有向他们的人呼救,但貌似从一开始就在耍我们,你看这里,哪里是有船只的样子?” 柳絮道:“你别急嘛,再向前去看看。说不定就有呢。” 那西域弟子见她们有些不信,生怕晓风要杀他,于是便一直想前指,意思是说,再向前些,便会有船只,他并没有欺骗他们。果然,走了一会儿,便发现了几艘小船,上面堆放着许多兵器。 晓风道:“他们为什么用小船运兵器,大船不是方便许多么?” 柳絮道:“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或许他们认为小船更快,而他们的人急等着用,便用小船运送了呗。我们赶紧将这些东西搬下来,撑船过去吧。” 晓风道:“有他在,何劳我们动手?”说着便比划着让他将船上的东西卸下来,那名玄阴教弟子也不敢不从命,很快便将船上的兵器从船上卸下,然后便跪在地上求饶,晓风道:“我虽然答应不杀你,可是也不能让你回去通风报信。”说着便将他打晕过去。 柳絮道:“行了,我们赶紧走吧。”一语未毕,便与晓风一起一跃上船,很快二人便到了对岸。 这次玄阴教与地狱门决战,玄阴教被困蛇闹山上数月,面对地狱门的日夜猛攻,无奈之下,只得派周、岑二位长老去西域将总坛的人马尽数带来中原,以解玄阴教的燃眉之急。他们刚到洛阳,便急忙在周长老的带领下赶回蛇闹山增援,未曾想到,地狱门自从鹰愁崖一战大败之后,岐黄子生恐总坛那边会出事,于是便急于对玄阴教发起总攻,而就在这时,丘神绩又来投奔,于是二人便狼狈为奸,相互利用,试图一举拿下玄阴教总坛,然而世事并不如他们所愿,岐黄子虽得丘神绩的相助,人多势众,但玄阴教西域总坛的人得到消息,也立即从洛阳赶来,于是双方便在伊水附近展开决战。 晓风闻言,对柳絮道:“慌什么,等我再杀几个,再走不迟。” 柳絮道:“你做事情如何不知道轻重缓急,先办正事,回头你想怎么杀他们都随你,没人拦着你。” 晓风道:“那就依你的意思,我这就走。”说着钢索短剑出手,又是杀了两个玄阴教弟子。紧接着便以快身法,快速闪身向前,跟着柳絮,伊水河畔奔去。 伊水河畔虽然遍布玄阴教弟子,但他们已经与地狱门的人交上手,一时之间也难以分兵去堵截晓风与柳絮,再加上晓风与柳絮志在突围,并没有恋战,她们轻功极好,一般的玄阴教弟子根本就追不上她们。 很快她们二人便穿过了战阵,来到伊水河畔,只听柳絮道:“还不快走,等他们追上来就麻烦了。” 晓风道:“我又没长翅膀,这条河这么宽,如何过得去?” 柳絮道:“你仔细想想,玄阴教的人既然在外围,而且与前方的队伍相阻隔,这说明他们是从河对岸过来的,他们既然能够过来,那就势必会有船只,他们现在忙于应付地狱门的人,看守船只的人,一定不会太多,我们只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定能抢得船只。” 晓风道:“说的有些道理,那我们快些找吧。”说着二人便沿着伊水河畔向上游一路寻去,过了没多久,柳絮便发现了玄阴教的船只,可是尽都是些大船,凭她们两个即便能够抢过来,也未必能够将整条大船划过去。 晓风笑道:“看来我们还是白忙活一场,你看那些船只,没有十几个水手,根本就无法驾驶,你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柳絮道:“大船自然是不行,但他们总归会有小船的,我们在大船旁边仔细找找便是。找不到再想办法。” 晓风无奈只得随着柳絮,悄悄向大船旁边靠近,可是找了许久,也未见一条小船,只听晓风对柳絮道:“要不然我们挟持他们,让他们驾船,载我们过去?” 柳絮道:“这谈何容易,要是普通的船夫,自然好办,可是他们都是玄阴教的弟子,只怕不会受我们的威胁。到时候打起来,附近的敌人很快便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便插翅也难飞了。”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吧。” 柳絮笑道:“你平时不是挺能耐么?怎么一条小河便将我们无所不能的晓风女侠难倒了么?” 晓风急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要是去不了洛阳,救不了残月姐,你我都难辞其咎。赶紧想办法呀。” 柳絮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们这么盲目地找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问问他们。” 晓风道:“你早说啊,我这就去抓个人过来问问。” 柳絮道:“小心点,千万不要惊动他们,否则我们会很麻烦的。”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上船,悄悄潜到船上一名玄阴教弟子身后,冷不防在他昏睡穴用匕首一敲,那名玄阴教弟子便昏倒过去,晓风出声向柳絮暗示,已经得手,柳絮便急忙来到船边接应,于是二人便悄悄将那名玄阴教弟子拉下船,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晓风笑道:“你就放心吧,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说着便施展轻功,一跃上船,悄悄潜到船上一名玄阴教弟子身后,冷不防在他昏睡穴用匕首一敲,那名玄阴教弟子便昏倒过去,晓风出声向柳絮暗示,已经得手,柳絮便急忙来到船边接应,于是二人便悄悄将那名玄阴教弟子拉下船,用水将他泼醒,然后将匕首抵住他的喉咙。 第995章 擒王以为质 晓风与柳絮虽然事先在洛阳城中打探到宫中的消息,但她们花钱买来的消息并不准确,故而她们进宫之后没多久,便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依了晓风,还要强行去太医院绑架符苓,然而柳絮见在这种情形之下,无法按照原计划行事,若不及时脱身,只怕很快便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想到这里,于是便做出了明智的抉择,叫上晓风向宫外突围。 晓风道:“我们好不容易到洛阳,进了宫,怎么能够无功而返?” 柳絮道:“我们的行踪已然暴露,若是再一意孤行的话,只怕我们都难以活着走出皇宫,你还是听我的,先出去再想办法。” 晓风无奈,只得跟随柳絮,先出皇宫,回到客栈,再想办法。 回到客栈之后,只听晓风道:“我们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了,要是再不赶紧将符苓绑回去,只怕残月姐会有危险呢。” 柳絮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既然错过了,便不能再进宫了,上次已经打草惊蛇,再进宫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晓风道:“可是我们若不将符苓绑回去,残月姐若是有危险,我们该如何是好?” 柳絮道:“这个我早想过了,符苓太医令虽然医术高明,但也未必懂得如何医治蛊毒,更别谈无药可医的情蛊了,所以即便我们将符苓绑回去,残月姐服了解药之后,若是醒不过来,只怕连她也没有办法。除非我们有办法将这世上唯一懂得解蛊毒的岐黄子绑回去,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晓风道:“没用的办法说它干嘛,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眼睁睁看着残月姐有危险,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么?” 柳絮道:“既然不能将符苓绑回去,我们这次来洛阳,也不能就这样回去。虽然我们无法进宫去绑架符苓,但洛阳城也住着不少太医,我们打听一下,然后趁夜绑架一个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晓风道:“你都说了,连符苓也未必能够有办法解蛊毒,救残月姐的性命,随便绑个太医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柳絮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我们绑个太医回去没法医治残月姐所中的蛊毒,但他总归是个太医,若是让他想办法让残月姐醒过来,或是开个什么药方,缓解一下残月姐的病情,我想还是可以的。若是残月姐能够醒过来,我们便可以再想办法。现在时间匆促,也唯有此法可行了。” 晓风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办,我知道城东湖边有一处大宅,好像便住着个太医。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将他绑来。” 柳絮道:“在城中绑个太医不难,难的是如何将他带出城去?在没有想到出城的办法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晓风道:“先绑来再说,然后再用我们上次的办法出城就行。” 柳絮问道:“上次你们用的什么办法出的城?” 晓风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趁城门刚开的时候,城门的看守并未增加,他们盘查不够严格,蒙混过关。” 柳絮道:“此一时,彼一时,上次可以瞒天过海,这次未必就能够,我们适才进宫,已经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明日一早,势必会封锁城门,严格盘查,我们若是没有好办法出城,贸然将人绑来,留在手中,也只是个累赘。”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不成?” 柳絮道:“既然来了洛阳,我们自然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不如这样,你现在先去将那个太医绑来,待天亮之后,我去找顶轿子,雇几个轿夫,我们伴着送亲的队伍,将那太医绑起来,打扮成新娘模样,然后再给城门看守些许银两,希望他们能够放我们过去。” 晓风笑道:“这如何能够行得通,到时候他们将红盖头一掀开,是不是新娘,立马就要现原形。到时候该怎么办?” 柳絮道:“我们给些银两,他们也未必会过分为难我们,要是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再动手解决看守,强行带着太医冲出去也不迟。” 晓风道:“就算这个办法能行得通,那新郎官哪里找去,我们上哪里找那么多人假扮迎亲的队伍?凭我们两个,如何能够保证他们见了城门口的官兵,不向他们通报呢?就凭我们两个人,控制一个太医容易,要想控制这么多人,只怕就相当困难了,要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给我们使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柳絮笑道:“这个容易,只要事先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保准他们不会给我们闹事。” 晓风问道:“什么定心丸,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柳絮道:“我手上确实没有什么定心丸,但却有许多柳叶飞刀的剧毒解药,到时候擒住他们之后,给他们每人吃上一颗,就骗他们说是什么剧毒药丸,没有我们的解药,过几天便会毒发而死,到时候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如何还敢通报我们呢?” 晓风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找这些人帮忙呢?” 柳絮道:“这个容易,在城中随便找个戏班子就行,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只管绑架太医去。又不是进宫,对于你晓风女侠来说,绑架个太医,应该不用我前去帮忙吧?” 晓风道:“我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不用你帮忙,我就怕你一个人去请戏班子,只怕应付不过来呢?” 柳絮笑道:“你不用管这么多,我们立即分头行事。你只管去绑架太医,事成之后,将他带到客栈,暂且关着。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晓风闻言,立即出了客栈,奔城东而去,而柳絮对洛阳城也是极为熟悉,哪里有戏班子与花轿,也是再清楚不过,两人分头行事,虽然势单力孤,但她们之前便是宫中秘密训练的冷血杀手,这点小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晓风道:“我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不用你帮忙,我就怕你一个人去请戏班子,只怕应付不过来呢?” 第996章 投鼠而忌器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不成?” 柳絮道:“既然来了洛阳,我们自然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不如这样,你现在先去将那个太医绑来,待天亮之后,我去找顶轿子,雇几个轿夫,我们伴着送亲的队伍,将那太医绑起来,打扮成新娘模样,然后再给城门看守些许银两,希望他们能够放我们过去。” 晓风笑道:“这如何能够行得通,到时候他们将红盖头一掀开,是不是新娘,立马就要现原形。到时候该怎么办?” 柳絮道:“我们给些银两,他们也未必会过分为难我们,要是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再动手解决看守,强行带着太医冲出去也不迟。” 晓风道:“就算这个办法能行得通,那新郎官哪里找去,我们上哪里找那么多人假扮迎亲的队伍?凭我们两个,如何能够保证他们见了城门口的官兵,不向他们通报呢?就凭我们两个人,控制一个太医容易,要想控制这么多人,只怕就相当困难了,要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给我们使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柳絮笑道:“这个容易,只要事先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保准他们不会给我们闹事。” 晓风问道:“什么定心丸,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柳絮道:“我手上确实没有什么定心丸,但却有许多柳叶飞刀的剧毒解药,到时候擒住他们之后,给他们每人吃上一颗,就骗他们说是什么剧毒药丸,没有我们的解药,过几天便会毒发而死,到时候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如何还敢通报我们呢?” 晓风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找这些人帮忙呢?” 柳絮道:“这个容易,在城中随便找个戏班子就行,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只管绑架太医去。又不是进宫,对于你晓风女侠来说,绑架个太医,应该不用我前去帮忙吧?” 晓风道:“我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不用你帮忙,我就怕你一个人去请戏班子,只怕应付不过来呢?” 柳絮笑道:“你不用管这么多,我们立即分头行事。你只管去绑架太医,事成之后,将他带到客栈,暂且关着。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晓风闻言,立即出了客栈,奔城东而去,而柳絮对洛阳城也是极为熟悉,哪里有戏班子与花轿,也是再清楚不过,两人分头行事,虽然势单力孤,但她们之前便是宫中秘密训练的冷血杀手,这点小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晓风与柳絮既已渡过伊水,于是便快马加鞭赶往洛阳,而与此同时,花雨也在赶往洛阳的途中,她经过蛇闹山的时候,玄阴教与地狱门的战斗还没结束,她独自一人无法通过战阵,只得先在附近的村落落脚,找机会再过去。 晓风与柳絮到达洛阳之后,便想尽快进宫去太医院将符苓弄出宫来,然而,事情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简单,自从上次晓风等人去太医院抢夺药材之后,来俊臣、索元礼等人便在太医院严密布防,防止再有人打太医院的主意。 晓风与柳絮虽然事先在洛阳城中打探到宫中的消息,但她们花钱买来的消息并不准确,故而她们进宫之后没多久,便被巡逻的御林军发现,依了晓风,还要强行去太医院绑架符苓,然而柳絮见在这种情形之下,无法按照原计划行事,若不及时脱身,只怕很快便会陷入重重包围之中,想到这里,于是便做出了明智的抉择,叫上晓风向宫外突围。 晓风道:“我们好不容易到洛阳,进了宫,怎么能够无功而返?” 柳絮道:“我们的行踪已然暴露,若是再一意孤行的话,只怕我们都难以活着走出皇宫,你还是听我的,先出去再想办法。” 晓风无奈,只得跟随柳絮,先出皇宫,回到客栈,再想办法。 回到客栈之后,只听晓风道:“我们已经耽搁了许多时日了,要是再不赶紧将符苓绑回去,只怕残月姐会有危险呢。” 柳絮道:“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既然错过了,便不能再进宫了,上次已经打草惊蛇,再进宫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晓风道:“可是我们若不将符苓绑回去,残月姐若是有危险,我们该如何是好?” 柳絮道:“这个我早想过了,符苓太医令虽然医术高明,但也未必懂得如何医治蛊毒,更别谈无药可医的情蛊了,所以即便我们将符苓绑回去,残月姐服了解药之后,若是醒不过来,只怕连她也没有办法。除非我们有办法将这世上唯一懂得解蛊毒的岐黄子绑回去,但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晓风道:“没用的办法说它干嘛,那你说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眼睁睁看着残月姐有危险,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么?” 柳絮道:“既然不能将符苓绑回去,我们这次来洛阳,也不能就这样回去。虽然我们无法进宫去绑架符苓,但洛阳城也住着不少太医,我们打听一下,然后趁夜绑架一个回去,以备不时之需。” 晓风道:“你都说了,连符苓也未必能够有办法解蛊毒,救残月姐的性命,随便绑个太医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柳絮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我们绑个太医回去没法医治残月姐所中的蛊毒,但他总归是个太医,若是让他想办法让残月姐醒过来,或是开个什么药方,缓解一下残月姐的病情,我想还是可以的。若是残月姐能够醒过来,我们便可以再想办法。现在时间匆促,也唯有此法可行了。” 晓风道:“那就依你的意思办,我知道城东湖边有一处大宅,好像便住着个太医。事不宜迟,我这就去将他绑来。” 柳絮道:“这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虽然我们绑个太医回去没法医治残月姐所中的蛊毒,但他总归是个太医,若是让他想办法让残月姐醒过来,或是开个什么药方,缓解一下残月姐的病情,我想还是可以的。若是残月姐能够醒过来,我们便可以再想办法。现在时间匆促,也唯有此法可行了。” 第997章 还施之彼身 只听柳絮道:“趁他们还没有赶到这里,我们快杀出去。”那些被晓风与柳絮挟持的人见这么多御林军赶来,也是极为惧怕,要想逃走,又怕柳絮不给他们解药,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于是便在柳絮的催促下,抬着花轿,向城门涌去。 晓风道:“柳絮,你带着他们先出去,我来挡住来俊臣。” 柳絮见现在的情形,也唯有如此了,于是便对晓风道:“那你自己小心些,万一不敌,便想办法脱身,千万不要恋战。”说到这里,柳叶飞刀出手,迎面而来的两名城门看守,首当其冲,当场倒毙。 而其他的城门看守见状,也来不及关闭城门,急忙过来堵截柳絮等人,这些人武艺平平,冲上来只有送死,哪里躲得过柳絮的剧毒飞刀?然而,柳絮所带的飞刀有限,若是不能及时冲上去,等他们将城门关闭,即便她武功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于是便想速战速决,先解决守在城门边上的几名看守,让他们不能将城门关闭,可以顺利带着这些人出去的同时,也给晓风留一条退路。 然而,尽管晓风的钢索短剑凌厉无俦,但终归是势单力孤,这么多敌人一起涌过来,她也是左右不能兼顾,加之来俊臣到来,晓风更加无法应付,以晓风的武功,与来俊臣相比毕竟差距较大,虽然仗着兵刃的长处,她可以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但来俊臣阴险狡诈,时候一久,晓风定然要吃大亏。 果然,来俊臣并不与晓风纠缠,他也知道一时之间,难以拿下她,他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将她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于是先派一些人将晓风围住,然后自己带着另一支队伍,直接冲向城门,去堵截试图冲出城门的人。 本来他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人从城门外杀了进来,一出手便是杀了两名御林军,她武功高强,而且出手狠毒,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现在再也不能分出人手,去堵截涌出城去的柳絮等人,只得先解决眼前的对手再说。 柳絮立即认出来人,急忙问道:“花雨,你怎么来了?残月姐怎么样了?” 花雨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们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莫非……?”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而柳絮即将带着人冲出城门,要是让他们出了城,再想擒住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下令弓弩手,立即放箭,只听其中一名弓弩手道:“可是城门旁边还有许多看守,要是放箭的话,他们也会有死伤的。” 来俊臣道:“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放走了反贼,不仅他们,连我们也要被杀头,你还不按照我的意思,赶快放箭将他们尽数射杀?”那名弓弩手小头目闻言,也不得不从命,命令一下,立即万箭齐发,向城门处射去。 城门拥堵不堪,密集的箭雨落处,自然是死伤枕籍,不仅柳絮让戏班假扮的送亲队伍,城门的那些看守也是无一幸免,孙太医被绑花轿之中,时刻提心吊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冷箭射来,他便一命呜呼。 花雨虽舞动钢索短剑,尽量挡住来箭,但所挡格的也是有限,仅能自保而已,柳絮见此情形,于是急忙对晓风、花雨道:“晓风、花雨,不要恋战,我们赶紧撤。” 晓风道:“我们不能撤,无论如何也要将孙太医带走。” 花雨一边挡格箭矢,一边对柳絮喊道:“柳絮,你快去看看,花轿里的太医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赶紧带他出城去,我与晓风挡住追兵。”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晓风闻言,立即出了客栈,奔城东而去,而柳絮对洛阳城也是极为熟悉,哪里有戏班子与花轿,也是再清楚不过,两人分头行事,虽然势单力孤,但她们之前便是宫中秘密训练的冷血杀手,这点小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第998章 袭营反被围 花雨虽舞动钢索短剑,尽量挡住来箭,但所挡格的也是有限,仅能自保而已,柳絮见此情形,于是急忙对晓风、花雨道:“晓风、花雨,不要恋战,我们赶紧撤。” 晓风道:“我们不能撤,无论如何也要将孙太医带走。” 花雨一边挡格箭矢,一边对柳絮喊道:“柳絮,你快去看看,花轿里的太医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赶紧带他出城去,我与晓风挡住追兵。”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柳絮道:“在城中绑个太医不难,难的是如何将他带出城去?在没有想到出城的办法之前,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晓风道:“先绑来再说,然后再用我们上次的办法出城就行。” 柳絮问道:“上次你们用的什么办法出的城?” 晓风笑道:“也没有什么,只是趁城门刚开的时候,城门的看守并未增加,他们盘查不够严格,蒙混过关。” 柳絮道:“此一时,彼一时,上次可以瞒天过海,这次未必就能够,我们适才进宫,已经打草惊蛇,所以他们明日一早,势必会封锁城门,严格盘查,我们若是没有好办法出城,贸然将人绑来,留在手中,也只是个累赘。” 晓风道:“那你说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回去不成?” 柳絮道:“既然来了洛阳,我们自然不能就这么无功而返。不如这样,你现在先去将那个太医绑来,待天亮之后,我去找顶轿子,雇几个轿夫,我们伴着送亲的队伍,将那太医绑起来,打扮成新娘模样,然后再给城门看守些许银两,希望他们能够放我们过去。” 晓风笑道:“这如何能够行得通,到时候他们将红盖头一掀开,是不是新娘,立马就要现原形。到时候该怎么办?” 柳絮道:“我们给些银两,他们也未必会过分为难我们,要是万一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见机行事,再动手解决看守,强行带着太医冲出去也不迟。” 晓风道:“就算这个办法能行得通,那新郎官哪里找去,我们上哪里找那么多人假扮迎亲的队伍?凭我们两个,如何能够保证他们见了城门口的官兵,不向他们通报呢?就凭我们两个人,控制一个太医容易,要想控制这么多人,只怕就相当困难了,要是他们当中有一个人给我们使绊,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柳絮笑道:“这个容易,只要事先给他们吃颗定心丸,保准他们不会给我们闹事。” 晓风问道:“什么定心丸,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柳絮道:“我手上确实没有什么定心丸,但却有许多柳叶飞刀的剧毒解药,到时候擒住他们之后,给他们每人吃上一颗,就骗他们说是什么剧毒药丸,没有我们的解药,过几天便会毒发而死,到时候他们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如何还敢通报我们呢?” 晓风问道:“你打算去哪里找这些人帮忙呢?” 柳絮道:“这个容易,在城中随便找个戏班子就行,这事你就别管了,你只管绑架太医去。又不是进宫,对于你晓风女侠来说,绑架个太医,应该不用我前去帮忙吧?” 晓风道:“我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不用你帮忙,我就怕你一个人去请戏班子,只怕应付不过来呢?” 柳絮笑道:“你不用管这么多,我们立即分头行事。你只管去绑架太医,事成之后,将他带到客栈,暂且关着。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晓风闻言,立即出了客栈,奔城东而去,而柳絮对洛阳城也是极为熟悉,哪里有戏班子与花轿,也是再清楚不过,两人分头行事,虽然势单力孤,但她们之前便是宫中秘密训练的冷血杀手,这点小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柳絮立即认出来人,急忙问道:“花雨,你怎么来了?残月姐怎么样了?” 花雨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们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莫非……?”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999章 柳絮见现在的情形,也唯有如此了,于是便对晓风道:“那你自己小心些,万一不敌,便想办法脱身,千万不要恋战。”说到这里,柳叶飞刀出手,迎面而来的两名城门看守,首当其冲,当场倒毙。 而其他的城门看守见状,也来不及关闭城门,急忙过来堵截柳絮等人,这些人武艺平平,冲上来只有送死,哪里躲得过柳絮的剧毒飞刀?然而,柳絮所带的飞刀有限,若是不能及时冲上去,等他们将城门关闭,即便她武功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于是便想速战速决,先解决守在城门边上的几名看守,让他们不能将城门关闭,可以顺利带着这些人出去的同时,也给晓风留一条退路。 然而,尽管晓风的钢索短剑凌厉无俦,但终归是势单力孤,这么多敌人一起涌过来,她也是左右不能兼顾,加之来俊臣到来,晓风更加无法应付,以晓风的武功,与来俊臣相比毕竟差距较大,虽然仗着兵刃的长处,她可以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但来俊臣阴险狡诈,时候一久,晓风定然要吃大亏。 果然,来俊臣并不与晓风纠缠,他也知道一时之间,难以拿下她,他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将她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于是先派一些人将晓风围住,然后自己带着另一支队伍,直接冲向城门,去堵截试图冲出城门的人。 本来他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人从城门外杀了进来,一出手便是杀了两名御林军,她武功高强,而且出手狠毒,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现在再也不能分出人手,去堵截涌出城去的柳絮等人,只得先解决眼前的对手再说。 柳絮立即认出来人,急忙问道:“花雨,你怎么来了?残月姐怎么样了?” 花雨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们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莫非……?”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晓风道:“我一个人自然不成问题,不用你帮忙,我就怕你一个人去请戏班子,只怕应付不过来呢?” 柳絮笑道:“你不用管这么多,我们立即分头行事。你只管去绑架太医,事成之后,将他带到客栈,暂且关着。剩下的事交给我就行了。” 晓风闻言,立即出了客栈,奔城东而去,而柳絮对洛阳城也是极为熟悉,哪里有戏班子与花轿,也是再清楚不过,两人分头行事,虽然势单力孤,但她们之前便是宫中秘密训练的冷血杀手,这点小事对她们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 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而柳絮即将带着人冲出城门,要是让他们出了城,再想擒住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下令弓弩手,立即放箭,只听其中一名弓弩手道:“可是城门旁边还有许多看守,要是放箭的话,他们也会有死伤的。” 来俊臣道:“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放走了反贼,不仅他们,连我们也要被杀头,你还不按照我的意思,赶快放箭将他们尽数射杀?”那名弓弩手小头目闻言,也不得不从命,命令一下,立即万箭齐发,向城门处射去。 城门拥堵不堪,密集的箭雨落处,自然是死伤枕籍,不仅柳絮让戏班假扮的送亲队伍,城门的那些看守也是无一幸免,孙太医被绑花轿之中,时刻提心吊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冷箭射来,他便一命呜呼。 花雨虽舞动钢索短剑,尽量挡住来箭,但所挡格的也是有限,仅能自保而已,柳絮见此情形,于是急忙对晓风、花雨道:“晓风、花雨,不要恋战,我们赶紧撤。” 晓风道:“我们不能撤,无论如何也要将孙太医带走。” 花雨一边挡格箭矢,一边对柳絮喊道:“柳絮,你快去看看,花轿里的太医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赶紧带他出城去,我与晓风挡住追兵。”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第1000章 城门拥堵不堪,密集的箭雨落处,自然是死伤枕籍,不仅柳絮让戏班假扮的送亲队伍,城门的那些看守也是无一幸免,孙太医被绑花轿之中,时刻提心吊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冷箭射来,他便一命呜呼。 花雨虽舞动钢索短剑,尽量挡住来箭,但所挡格的也是有限,仅能自保而已,柳絮见此情形,于是急忙对晓风、花雨道:“晓风、花雨,不要恋战,我们赶紧撤。” 晓风道:“我们不能撤,无论如何也要将孙太医带走。” 花雨一边挡格箭矢,一边对柳絮喊道:“柳絮,你快去看看,花轿里的太医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赶紧带他出城去,我与晓风挡住追兵。”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晓风要去找的那名太医,正是当初鄢云与樵虎绑回去给韩英女看病的孙太医,她将孙太医绑到客栈之后,柳絮也已经将戏班子用假毒药控制住,只等天一亮,她们便带上他们假扮成送亲的队伍,混出城去。 本来事情极为顺利,然而就在他们要出城的时候,有大批御林军涌到,为首的那个高喊道:“封锁城门,别让他们出去!” 晓风定睛一看,那名御林军头领正是他们的死对头来俊臣,上次若非上官婉儿的相助,晓风、玉琴等人也未必能够逃出宫去,而这次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要想逃出去,非要奋力一搏不可。 只听柳絮道:“趁他们还没有赶到这里,我们快杀出去。”那些被晓风与柳絮挟持的人见这么多御林军赶来,也是极为惧怕,要想逃走,又怕柳絮不给他们解药,到头来,还是难逃一死,于是便在柳絮的催促下,抬着花轿,向城门涌去。 晓风道:“柳絮,你带着他们先出去,我来挡住来俊臣。” 柳絮见现在的情形,也唯有如此了,于是便对晓风道:“那你自己小心些,万一不敌,便想办法脱身,千万不要恋战。”说到这里,柳叶飞刀出手,迎面而来的两名城门看守,首当其冲,当场倒毙。 而其他的城门看守见状,也来不及关闭城门,急忙过来堵截柳絮等人,这些人武艺平平,冲上来只有送死,哪里躲得过柳絮的剧毒飞刀?然而,柳絮所带的飞刀有限,若是不能及时冲上去,等他们将城门关闭,即便她武功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于是便想速战速决,先解决守在城门边上的几名看守,让他们不能将城门关闭,可以顺利带着这些人出去的同时,也给晓风留一条退路。 然而,尽管晓风的钢索短剑凌厉无俦,但终归是势单力孤,这么多敌人一起涌过来,她也是左右不能兼顾,加之来俊臣到来,晓风更加无法应付,以晓风的武功,与来俊臣相比毕竟差距较大,虽然仗着兵刃的长处,她可以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但来俊臣阴险狡诈,时候一久,晓风定然要吃大亏。 果然,来俊臣并不与晓风纠缠,他也知道一时之间,难以拿下她,他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将她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于是先派一些人将晓风围住,然后自己带着另一支队伍,直接冲向城门,去堵截试图冲出城门的人。 本来他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人从城门外杀了进来,一出手便是杀了两名御林军,她武功高强,而且出手狠毒,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现在再也不能分出人手,去堵截涌出城去的柳絮等人,只得先解决眼前的对手再说。 柳絮立即认出来人,急忙问道:“花雨,你怎么来了?残月姐怎么样了?” 花雨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们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莫非……?”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1001章 绝处逢新生 花雨一边挡格箭矢,一边对柳絮喊道:“柳絮,你快去看看,花轿里的太医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赶紧带他出城去,我与晓风挡住追兵。”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晓风、柳絮、花雨三人绑架太医的计划既已失败,也极为担心残月的安危,于是急忙向无忧谷赶去。 行在途中,柳絮向花雨问道:“残月姐情况怎么样?不是让你看着她的么?你怎么也来洛阳了?” 花雨道:“残月姐情况极为不好,自从服用解药之后,刚开始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一切都还很正常,但你们走后不久,我再看她时,她的气息与脉搏便越来越弱,我见你们迟迟不归,又生恐你们两个人并不能将符苓从洛阳带来,于是便想着去找你们。未曾想到的是,我走到蛇闹山附近的时候,却遇上了玄阴教与地狱门的大战,我无法过去。” 晓风问道:“后来怎样?你便绕道而行了么?” 花雨道:“时间仓促,我如何能够绕远路,正当我苦于没有办法过去的时候,没过多久,他们便纷纷撤兵,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我也不管它,于是便急忙过去。但到了伊水边上,又没有船只,于是我便在附近找了些木材,扎了个木筏,便渡过了伊水,这才赶到洛阳,没想到刚想进城,却发现城门处有打斗,我急忙赶过去,才知道是你们,于是便去相助,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晓风道:“原来是这样,你猜我们是怎么从战场上过去的?” 花雨道:“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我想一定是听从柳絮的安排,要是你的话,肯定会凭武力杀过去,但这样是万万行不通的。” 柳絮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若不是我看着她,在战场那会儿,她便要给我惹事,她若陷在战阵之中,我也势必去救她,到时候,我也未必能够脱身。” 晓风不悦道:“柳絮,你以为不用你的办法,我便过去不了么?其实依我之见,就凭我的武功,即便不用投机取巧,也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出去。就算突围不出去,大不了一死了之,何必要你这没良心的来救?” 柳絮笑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从无忧谷特地敢到蛇闹山,就是为了去送死的么?” 晓风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不痛快,于是便在马臀上狠狠抽上一鞭,一溜烟向前疾奔而去。 柳絮对花雨道:“你看她这脾气还不小,行了我们也不说她了,赶紧追上去吧。”说着便与花雨一起并驾齐驱,紧追晓风而去。 玄阴教与地狱门既已罢斗,她们三人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她们便回到了无忧谷之中。而此时残月已经昏迷了整整六个昼夜,情况极为不妙,留在无忧谷的那些姐妹见状,都极为焦急,只盼着柳絮她们能够尽快将太医带来。 这时候,她们见只有柳絮她们三个回来,根本没见着什么太医,于是纷纷赶过来询问,柳絮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劫持太医的计划已经失败,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了,快带我去看看残月姐到底怎么样了吧?”说着便急忙赶到小屋之中去看残月。 柳絮走到床边,用手探了探,只觉她气息若有若无,再号她的脉门,也是几乎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柳絮见状,向玉琴她们问道:“花雨走后,残月姐一直是这样么?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本来他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人从城门外杀了进来,一出手便是杀了两名御林军,她武功高强,而且出手狠毒,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现在再也不能分出人手,去堵截涌出城去的柳絮等人,只得先解决眼前的对手再说。 柳絮立即认出来人,急忙问道:“花雨,你怎么来了?残月姐怎么样了?” 花雨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们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莫非……?”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第1002章 失察入彀中 晓风道:“原来是这样,你猜我们是怎么从战场上过去的?” 花雨道:“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我想一定是听从柳絮的安排,要是你的话,肯定会凭武力杀过去,但这样是万万行不通的。” 柳絮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若不是我看着她,在战场那会儿,她便要给我惹事,她若陷在战阵之中,我也势必去救她,到时候,我也未必能够脱身。” 晓风不悦道:“柳絮,你以为不用你的办法,我便过去不了么?其实依我之见,就凭我的武功,即便不用投机取巧,也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出去。就算突围不出去,大不了一死了之,何必要你这没良心的来救?” 柳絮笑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从无忧谷特地敢到蛇闹山,就是为了去送死的么?” 晓风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不痛快,于是便在马臀上狠狠抽上一鞭,一溜烟向前疾奔而去。 柳絮对花雨道:“你看她这脾气还不小,行了我们也不说她了,赶紧追上去吧。”说着便与花雨一起并驾齐驱,紧追晓风而去。 玄阴教与地狱门既已罢斗,她们三人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她们便回到了无忧谷之中。而此时残月已经昏迷了整整六个昼夜,情况极为不妙,留在无忧谷的那些姐妹见状,都极为焦急,只盼着柳絮她们能够尽快将太医带来。 这时候,她们见只有柳絮她们三个回来,根本没见着什么太医,于是纷纷赶过来询问,柳絮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劫持太医的计划已经失败,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了,快带我去看看残月姐到底怎么样了吧?”说着便急忙赶到小屋之中去看残月。 柳絮走到床边,用手探了探,只觉她气息若有若无,再号她的脉门,也是几乎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柳絮见状,向玉琴她们问道:“花雨走后,残月姐一直是这样么?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而柳絮即将带着人冲出城门,要是让他们出了城,再想擒住他们,便再也没有机会了。想到这里,于是急忙下令弓弩手,立即放箭,只听其中一名弓弩手道:“可是城门旁边还有许多看守,要是放箭的话,他们也会有死伤的。” 来俊臣道:“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要是放走了反贼,不仅他们,连我们也要被杀头,你还不按照我的意思,赶快放箭将他们尽数射杀?”那名弓弩手小头目闻言,也不得不从命,命令一下,立即万箭齐发,向城门处射去。 城门拥堵不堪,密集的箭雨落处,自然是死伤枕籍,不仅柳絮让戏班假扮的送亲队伍,城门的那些看守也是无一幸免,孙太医被绑花轿之中,时刻提心吊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冷箭射来,他便一命呜呼。 花雨虽舞动钢索短剑,尽量挡住来箭,但所挡格的也是有限,仅能自保而已,柳絮见此情形,于是急忙对晓风、花雨道:“晓风、花雨,不要恋战,我们赶紧撤。” 晓风道:“我们不能撤,无论如何也要将孙太医带走。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第1003章 城门拥堵不堪,密集的箭雨落处,自然是死伤枕籍,不仅柳絮让戏班假扮的送亲队伍,城门的那些看守也是无一幸免,孙太医被绑花轿之中,时刻提心吊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支冷箭射来,他便一命呜呼。 花雨虽舞动钢索短剑,尽量挡住来箭,但所挡格的也是有限,仅能自保而已,柳絮见此情形,于是急忙对晓风、花雨道:“晓风、花雨,不要恋战,我们赶紧撤。” 晓风道:“我们不能撤,无论如何也要将孙太医带走。” 花雨一边挡格箭矢,一边对柳絮喊道:“柳絮,你快去看看,花轿里的太医死了没有,要是没死的话,赶紧带他出城去,我与晓风挡住追兵。” 柳絮听花雨这么一说,也知道残月的病情没有好转,她赶到洛阳,正是出于过分焦急的缘故。于是急忙闪身到花轿旁边,掀开轿帘一看,孙太医正龟缩在轿子的一个角落,瑟瑟发抖,浑身冷汗,极为恐惧,但好在他还没死。于是将他一把揪了出来,将她手脚的绳索用飞刀斩断,然后押着他,便要将他带出城去。 来俊臣见状,急忙喊道:“你们哪里也去不了!”说着飞镖出手,向柳絮押着的那人背后射去,她也知道柳絮轻功了得,小小一枚暗器,根本就奈何不了她,但她带着的那人却是个累赘,像是一点武功都不会,但她们又好似极为在乎这个人的性命,她们急于将他带出城,定然是有什么企图,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们的目的,但只要将他杀了,那么她们所有的不轨企图都将化作泡影。 柳絮虽然是练武之人,武功也着实不错,但她也仅仅是对威胁到自己的暗器有一种提前预知的能力,若是没有危及自己,基本上不会有这种预感,就在柳絮即将将孙太医带出城的时候,来俊臣的飞镖不偏不倚地正中孙太医的后脑勺,孙太医中招之后,连惨叫一声都来不及,便立即断送了性命。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 晓风、柳絮、花雨三人绑架太医的计划既已失败,也极为担心残月的安危,于是急忙向无忧谷赶去。 行在途中,柳絮向花雨问道:“残月姐情况怎么样?不是让你看着她的么?你怎么也来洛阳了?” 花雨道:“残月姐情况极为不好,自从服用解药之后,刚开始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一切都还很正常,但你们走后不久,我再看她时,她的气息与脉搏便越来越弱,我见你们迟迟不归,又生恐你们两个人并不能将符苓从洛阳带来,于是便想着去找你们。未曾想到的是,我走到蛇闹山附近的时候,却遇上了玄阴教与地狱门的大战,我无法过去。” 晓风问道:“后来怎样?你便绕道而行了么?” 花雨道:“时间仓促,我如何能够绕远路,正当我苦于没有办法过去的时候,没过多久,他们便纷纷撤兵,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我也不管它,于是便急忙过去。但到了伊水边上,又没有船只,于是我便在附近找了些木材,扎了个木筏,便渡过了伊水,这才赶到洛阳,没想到刚想进城,却发现城门处有打斗,我急忙赶过去,才知道是你们,于是便去相助,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晓风道:“原来是这样,你猜我们是怎么从战场上过去的?” 花雨道:“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我想一定是听从柳絮的安排,要是你的话,肯定会凭武力杀过去,但这样是万万行不通的。” 柳絮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若不是我看着她,在战场那会儿,她便要给我惹事,她若陷在战阵之中,我也势必去救她,到时候,我也未必能够脱身。” 晓风不悦道:“柳絮,你以为不用你的办法,我便过去不了么?其实依我之见,就凭我的武功,即便不用投机取巧,也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出去。就算突围不出去,大不了一死了之,何必要你这没良心的来救?”柳絮走到床边,用手探了探,只觉她气息若有若无,再号她的脉门,也是几乎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柳絮见状,向玉琴她们问道:“花雨走后,残月姐一直是这样么?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柳絮笑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从无忧谷特地敢到蛇闹山,就是为了去送死的么?” 晓风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不痛快,于是便在马臀上狠狠抽上一鞭,一溜烟向前疾奔而去。 柳絮对花雨道:“你看她这脾气还不小,行了我们也不说她了,赶紧追上去吧。”说着便与花雨一起并驾齐驱,紧追晓风而去。 玄阴教与地狱门既已罢斗,她们三人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她们便回到了无忧谷之中。而此时残月已经昏迷了整整六个昼夜,情况极为不妙,留在无忧谷的那些姐妹见状,都极为焦急,只盼着柳絮她们能够尽快将太医带来。 这时候,她们见只有柳絮她们三个回来,根本没见着什么太医,于是纷纷赶过来询问,柳絮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劫持太医的计划已经失败,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了,快带我去看看残月姐到底怎么样了吧?”说着便急忙赶到小屋之中去看残月。 柳絮走到床边,用手探了探,只觉她气息若有若无,再号她的脉门,也是几乎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柳絮见状,向玉琴她们问道:“花雨走后,残月姐一直是这样么?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第1004章 大结局 柳絮见现在的情形,也唯有如此了,于是便对晓风道:“那你自己小心些,万一不敌,便想办法脱身,千万不要恋战。”说到这里,柳叶飞刀出手,迎面而来的两名城门看守,首当其冲,当场倒毙。 而其他的城门看守见状,也来不及关闭城门,急忙过来堵截柳絮等人,这些人武艺平平,冲上来只有送死,哪里躲得过柳絮的剧毒飞刀?然而,柳絮所带的飞刀有限,若是不能及时冲上去,等他们将城门关闭,即便她武功再厉害,也是无可奈何。 想到这里,于是便想速战速决,先解决守在城门边上的几名看守,让他们不能将城门关闭,可以顺利带着这些人出去的同时,也给晓风留一条退路。 然而,尽管晓风的钢索短剑凌厉无俦,但终归是势单力孤,这么多敌人一起涌过来,她也是左右不能兼顾,加之来俊臣到来,晓风更加无法应付,以晓风的武功,与来俊臣相比毕竟差距较大,虽然仗着兵刃的长处,她可以暂时立于不败之地,但来俊臣阴险狡诈,时候一久,晓风定然要吃大亏。 果然,来俊臣并不与晓风纠缠,他也知道一时之间,难以拿下她,他的目的很明确,便是要将她们这些人一网打尽,于是先派一些人将晓风围住,然后自己带着另一支队伍,直接冲向城门,去堵截试图冲出城门的人。 本来他这个计划是万无一失,万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人从城门外杀了进来,一出手便是杀了两名御林军,她武功高强,而且出手狠毒,来俊臣见前进的过程受阻,现在再也不能分出人手,去堵截涌出城去的柳絮等人,只得先解决眼前的对手再说。 柳絮立即认出来人,急忙问道:“花雨,你怎么来了?残月姐怎么样了?” 花雨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等我们出去再说。你们怎么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莫非……?” 柳絮道:“你猜的没错,我们先杀出去再说吧。”说着便与花雨并肩作战,由花雨堵截冲上来的来俊臣,而她则护送这些人先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晓风、柳絮、花雨三人绑架太医的计划既已失败,也极为担心残月的安危,于是急忙向无忧谷赶去。 行在途中,柳絮向花雨问道:“残月姐情况怎么样?不是让你看着她的么?你怎么也来洛阳了?” 花雨道:“残月姐情况极为不好,自从服用解药之后,刚开始除了昏迷不醒之外,一切都还很正常,但你们走后不久,我再看她时,她的气息与脉搏便越来越弱,我见你们迟迟不归,又生恐你们两个人并不能将符苓从洛阳带来,于是便想着去找你们。未曾想到的是,我走到蛇闹山附近的时候,却遇上了玄阴教与地狱门的大战,我无法过去。” 晓风问道:“后来怎样?你便绕道而行了么?” 花雨道:“时间仓促,我如何能够绕远路,正当我苦于没有办法过去的时候,没过多久,他们便纷纷撤兵,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我也不管它,于是便急忙过去。但到了伊水边上,又没有船只,于是我便在附近找了些木材,扎了个木筏,便渡过了伊水,这才赶到洛阳,没想到刚想进城,却发现城门处有打斗,我急忙赶过去,才知道是你们,于是便去相助,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晓风道:“原来是这样,你猜我们是怎么从战场上过去的?” 花雨道:“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我想一定是听从柳絮的安排,要是你的话,肯定会凭武力杀过去,但这样是万万行不通的。” 柳絮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若不是我看着她,在战场那会儿,她便要给我惹事,她若陷在战阵之中,我也势必去救她,到时候,我也未必能够脱身。” 晓风不悦道:“柳絮,你以为不用你的办法,我便过去不了么?其实依我之见,就凭我的武功,即便不用投机取巧,也能从千军万马中突围出去。就算突围不出去,大不了一死了之,何必要你这没良心的来救?” 柳絮笑道:“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无话可说了。难不成你从无忧谷特地敢到蛇闹山,就是为了去送死的么?” 晓风被她这么一说,顿时哑口无言,心里不痛快,于是便在马臀上狠狠抽上一鞭,一溜烟向前疾奔而去。 柳絮对花雨道:“你看她这脾气还不小,行了我们也不说她了,赶紧追上去吧。”说着便与花雨一起并驾齐驱,紧追晓风而去。 玄阴教与地狱门既已罢斗,她们三人一路上也没再遇到什么阻碍,很快她们便回到了无忧谷之中。而此时残月已经昏迷了整整六个昼夜,情况极为不妙,留在无忧谷的那些姐妹见状,都极为焦急,只盼着柳絮她们能够尽快将太医带来。 这时候,她们见只有柳絮她们三个回来,根本没见着什么太医,于是纷纷赶过来询问,柳絮道:“你们都给我闭嘴,劫持太医的计划已经失败,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了,快带我去看看残月姐到底怎么样了吧?”说着便急忙赶到小屋之中去看残月。 柳絮走到床边,用手探了探,只觉她气息若有若无,再号她的脉门,也是几乎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柳絮见状,向玉琴她们问道:“花雨走后,残月姐一直是这样么?你们有没有离开过?” 柳絮见孙太医已死,再带着他也无济于事,于是急忙将他扔下,转个头来,掩护花雨与晓风撤退。只听柳絮道:“孙太医已经被来俊臣那狗贼给害死了,我们赶紧撤出城去。” 对于她们三个来说,要想脱身一点也不难,即便来俊臣有再多的人马,但城门没有关闭,他还是无法将她们一网打尽,晓风与花雨听说孙太医死了,于是急忙施展轻功,向城门处奔去,她们轻功灵妙无比,很快便摆脱了身后御林军的追击,出了城,向南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