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幽游》 第1章 求职 初秋,下午,蓝蓝的天上稀稀落落趴着几朵慵懒的白云。沮丧的我,坐在哥特式教堂门前广场的长椅上,望着黑色塔尖下同样黑色屋脊上的咕咕叫着的白鸽,金色的圣母像和蔼的俯视着下沉式广场中的情侣、嬉戏打闹的孩童、互相追逐的狗子,一切是那么美好幸福。 可心情却跌落到了谷底,大学毕业后便进入失业状态,简历海投,中意我的公司,我不中意,我中意的公司给我打了电话,本来聊得的挺好,可是手机信号却突然莫名其妙的差,根本听不清对方说什么。 挂机后,照着来电号码打过去,又转分机,由于没听清楚来电部门和hr贵姓,和前台接待小姐说不清,她表示无能为力,说:“要不你来公司一趟,当面再说吧。” 结果,找过去,问:有预约吗? 答:没有。 “对不起,恕不接待。” 一跺脚,转身走人,大不了重头再找过。别的没有,脾气是不缺的。 其实脾气这个东西真是要不得,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不知怎地,我明明知道应该怎样去做一件事或应该怎样去说什么话。可事到临头,脑子犯抽,好像脑子不是自己的,做了或说了相反的话,结果搞砸。 比如,上学时,原来的班主任教学质量不高,全班成绩不好,校长意见很大,校办研究后决定将班主任调离并拆分我们班。 班主任临走前,在班里面说些煽情的离别感言,我也没太在意听,最后班主任说了句:“我知道水平不高,同学们不欢迎我,在这里向大家道歉。”说罢,并在讲台上向全体同学鞠躬致敬。 最先反应的是班长,站起来大声说:“欢迎。” 然后,我们后知后觉的学生们才站起来,齐声说出那两个字——欢迎。 我同样无比激动地站起来,要大声说出那两个字,可能是太过于激动,非但喊出来了,而且声音竟盖过了全班同学,可喊出来的居然是“不欢迎!!!” 霎时,空气凝固,时间停止,全班同学不知所措。 班主任刀人的眼光射向我这个严重破坏分子,我任由班主任的目光在我身上千刀万剐,有种不祥的预感——要倒霉。 接下来散会后,就是各自根据之前的分班计划到新班级报到,我本是被分到全校教学经验最丰富的老班主任的一班。 可我正在收拾书包之时,班主任款款而来,并说道:“之前公布的分班计划有误,你被分配到三班。” 果然,该发生的终究发生了,这又能怪谁呢,认命,三班报到去也。 好在,除了周三休息外,其余日子人才市场的大门还是向我敞开的。 我手拿简历,随着汹涌人潮,机械地浏览着每个公司招聘席位,看到差不多的公司就简单聊几句,然后留下简历,就像稻田里播种的人,一边行进一边播种,天知道到底哪条垄的收成更好。 “露清轩茶文化传播公司”几个字映入眼帘,这倒让人有点儿意外,这种公司也来招聘会?能招什么人啊。反之,哪个大学毕业后,会去这种没头没脑的公司。 虽然有点奇怪,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也不禁看了下招聘席位上的人,他正低头玩儿手机,梳着花白的背头,宽而饱满的额头。 应该是感觉有人在看他,他抬起头并看向我,一双不大的眼睛散发出平静的目光,就像深潭一样,甚至看得到我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却看不透他的深邃。 他扬了扬略尖且光滑的下巴,动了动高挺鼻梁下厚实的嘴唇,说道:“小伙子,对我们公司职位有兴趣没,给你介绍介绍。” 我尴尬地摇摇头道:“我不太了解您公司的业务,只是好奇而已。我不适合您招聘的职位。”说罢,我就转身离开,继续找适合我的“垄沟”。 他没再说话,继续低头玩儿他的手机。 我刚向前迈了一步,迎面来了几个人,一边比划着一边讨论着什么,就是没看到我正与他们相向而行,结果撞到一起。 确切的说,是我被撞了,手里的简历还撒了一地。 这哥们倒也客气“对不起啊。”说罢,就蹲下去帮我捡地上的简历。 “我自己捡吧。”我说。 “不用不用,我捡。”这哥们边说边挥手。 他一挥手不要紧,又把“露清轩茶文化传播公司”招聘席位桌上的材料给搞掉。所以,他又忙不迭地向招聘经理道歉,那人轻轻笑一下,不以为然,一副并不意外的模样。 “毛躁的家伙!”我心想。 好容易等这哥儿们把“露清轩茶文化传播公司”的材料归拢好放回桌上,然后又把散落地上我的简历弄整齐还给我,同时他又说了句对不起。 我说:“没事。” 然后就各走各的,而我继续在人才市场的“垄沟”之旅。 文秘?不适合我,那是小女生的工作好不好,就不跟她们争了;销售?哎呀呀,我这个人面皮薄,而且还拉不下脸,算了算了;技术?这个倒适合我,可我又不会,不知道哪家公司收实习生呢?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又留了一路的简历,中意的岗位倒是有几个,就是不知能否得到面试的机会。 唉,就这样吧,回去等hr来电再说。 当我从人才市场走出来,已然到了中午,大太阳这个晒呀,加上一上午的辛勤劳作,汗流浃背了。 古人说汗滴禾下土,希望能有个好收成。 在扫到一辆共享单车后,我便进入川流不息的车道,骑行在繁华的都市,这么多的路总有一条给我走吧——加油加油! 第2章 茶楼 “寻觅没结果,谁伴我闯荡,期望暴雨飘去,便会冲破命运困锁……”手机里又传出熟悉的旋律——来电话了,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请问是万兴里吗?”一个温柔甜美的女声传来。 “是我,您是……” “我是露清轩茶文化传播公司,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到公司参加面试。” “咦,贵公司我知道,可我没向您那里投简历呀。”我有点儿诧异。 “哦,不过我这儿确实有你的简历,你找到合适的工作了吗?” “嗯…暂时还没。”我底气不足。 “那就过来参加面试呗,多个选择也没有坏处,看看有没有你感兴趣的职位,即使没合适的职位,坐下来,品品茶,交个朋友也蛮好。” “这…我不太会喝茶,你要是推销茶的话,那就算了吧,我不买。”我心说,“肯定是向我卖茶的,老子可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小子,你知道什么是后悔药吗?这个世界没有回头路可走。今天下午2点到公司面试,你今天除了我们公司外,也没有什么公司可以去面试了,过期不候,再见。”电话里霎时变成恶狠狠的女声,好像兜售毒苹果的老太婆,随即电话被她挂断。 “我靠,好生性的hr,吃啥长大的?这是什么公司,传销吗?就算是传销,刚开始也要先好言相劝吧。算了,不管她,不可理喻。”我自言自语道,“不过她好像没说公司地址耶,就是想去也不知道地方吧,嘿嘿。” 手机中传出轻快的口哨声——有短信。 我的手根本就没经大脑,拿过手机就划开那条短信——“公司地址……”跳入眼帘,结果这些字石头似的砸进此刻有些浆糊化的我的大脑,随即这些石头迅速沉入这堆浆糊,再也捞不出来。 算了,反正也没打算去,再说我这人忘性大,早晚会甩掉这些烂石头,不如玩会儿游戏吧。 于是乎,我玩儿起游戏来,正在玩,游戏中突然跳出大礼包,哇塞,秒领。 然后继续,但可是玩不了了——手机死机。 没办法,上大招——关机再开机,手机屏幕倒是亮,可仅仅是亮,屏幕里没有任何内容,它明显是挂了。 不会吧,中毒了?天啦撸! “你今天除了我们公司外,没有什么公司可以去面试。”突然这句诅咒从后脑勺传来,我靠,好一张鸟嘴,够狠,这是开过光的节奏吗?亦或根本就是她发送的病毒? 想到这里,我不禁怒了。 此时,我真是感谢自己的记忆力,那个地址还装在我的脑袋里。要不然,我就是提着猪头,也找不到庙门。 换身儿衣服,揣上钥匙,锁门,而后冲下楼并直奔小区外的共享单车p点,扫码上车,猛蹬而去。 “咕咕噜”我的肚子叫。 时近正午,亲爱的肚子提醒我该吃饭了。 登时,复仇的念头被生存需求盖过去,将车把一拐,停到小吃部门口,进门,坐下,点餐,开吃。 伴着“嗝……”的长声,我舒舒服服地吁一口气,复仇的念头竟也不那么猴急了,反正不是说下午2点嘛,不急不急,骑车慢慢溜达吧,我好久没悠闲地逛逛这座繁华而古老的城市了。 我晃晃悠悠地骑行在路上,躲过用扁担挑着箩筐贩卖饰品的大婶,又被滴滴直叫的大g超过,酒店门前的保安指挥开红色保时捷的长发美女在倒车——“倒倒、回轮、倒、打直、倒。” 随着一声长哨,交通协勤大爷手里的小红旗挡在眼前——红灯了。 我单脚点地,挺直腰板,不觉望向早已不湛蓝的天空,突然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看。 可除了几朵云,别无他物。 “走了。”并伴着短哨一声,绿灯了,我一猫腰,又蹬车前进。 过了这个路口,就进到皇城区。 这里有古宫殿、古城墙、古门楼、古街道以及各式旅游纪念品的摊位,当然还有那个不知所谓的公司和一个鸟嘴的女生。 古城楼外侧马路对面骄傲地站着一座高耸的写字楼,它正不屑地俯视古城楼,嘲讽着它低矮。古城楼依旧古朴地矗立,默默地守护着古城,一直继续着它与生俱来的使命。 这是一栋紧挨着古城楼的,有着江南建筑风格的白墙黑瓦的两层建筑,中间是小门楼,顶部是黑瓦飞檐,上层为木质仿明清风格木质窗棂装饰,大门为两扇对开的玻璃大门,门旁是与门等高的汉白玉墙,上面用金字篆刻着王羲之的《兰亭序》。 飞檐下黑色金字的牌匾上三个大字“露清轩”提示我没走错地方。 下车、推门,我走进茶楼。 大厅中央有四棵粗大且枝繁叶茂工艺树,枝条上点缀着若干个小小的红色中式宫灯,灯穗伴着中央空调的微风轻轻地摆动,粗壮的树干下分别摆着大大的金黄色根雕茶几,茶几上的茶海里放着整洁有序的茶具,茶几周围摆着六个同样颜色的根雕茶凳,大厅两侧分别是摆放茶叶和小茶壶的棕色木质柜架。 “参观够了吗?请往里走吧。”里面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 “哦,”我应了一声,从几盏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中式吊顶灯下走过去。 “好好的灯,外面怎么罩上鸟笼子,还是黑色的。”我心里想着,奇怪着。 从吧台后面走出一个梳着马尾辫的白色连衣裙女孩,她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是来面试的吧。” “不,我喝茶的,”我已然听出,这声音就是电话里的鸟嘴。 “呦,是吗!喝什么茶呀?”她的调门立时高了半度。 “随便。”我敷衍道。 “我们这里有绿茶、红茶、黑茶、乌龙茶、黄茶、白茶、药茶和花茶,就是没有‘随便茶’。要不,你给说说,我也长长见识!”她的调门又高半度。 “这个以后可以慢慢教你,先说说吧,我的电话中了病毒,是咋回事?”我没好气地说道,同时我在想“为什么要说以后?” “切,你的电话中了毒,关我屁事,是不是你用手机看了不该看的东西,万兴里同学。”她饱满额头下的一双杏核眼瞪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射出鄙夷目光。 “你说我今天不会有其他公司的面试了,是几个意思?”我没客气。 “说明你命好,让你明确目标,排除杂念,从此走上人生巅峰。”她的柳叶眉一挑一挑地说道。 “我恐高,怕是爬到上面,脚下一滑摔下来,咋办?到时你接着呀,大姐。”我故意拉长最后两个字的音调,并眯起眼睛看她。 她白皙的瓜子脸上浮起两片淡淡的红云,恼道:“谁是你大姐?!”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自从她说出我的名字,我就在想问这个问题。 “自己简历上有照片不知道吗?”她回身从吧台里拿出我的简历并在我眼前扬了扬。 不错,上面确实有我的照片,可我不记得昨天带去人才市场的简历上有照片呀,我可没钱每张简历都彩打。 可是,承载着我毕业时意气风发笑容的照片确实就在眼前晃动。 “既然来了,就上楼谈谈。”伴着浑厚的男中音,从楼梯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 “哦,您好。”我礼节性地应道,而说话的人正是招聘会上的男人。 第3章 面试 “有请有请,上楼吧,坐下谈。”他和蔼地笑着,然后又招呼那女孩道:“秋玥,弄壶茶来。” 女孩虽一脸的不情愿,但还是转身去备茶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心想道:“哼,刚才的厉害劲儿哪去了?不是还得给我端茶倒水,哈哈。” 我跟着他走上二楼,眼前是一条古香古色的长廊,长廊的两侧是明清风格装修的小包房。 我跟着中年男人进入其中一间包房,屋内装修完全是木质的,就好像进到一间小木屋。 进门后是一个小炕似的小高台,高台上面放着一张低矮小茶桌,茶桌上面摆放着青绿色的茶具,茶桌两侧有坐垫。 中年男人脱下鞋子,放在门口鞋架上,他上了小高台并招呼我也上来。 这种面试场合我真是头一次见,但也来不及多想,于是有样学样——脱鞋,放好,上去。 可,咋坐呢?是盘腿还是把腿放到台下侧身坐? 我正在想,对面的中年男人已经盘膝而坐。 好吧,跟他一样,我照样坐下来。 坐下后,我环顾四周,除了墙上挂了几幅书法外,别无他物。 “这样还坐习惯?”中年男人问道。 “还好吧,不过这种面试场合,我还是头一次见。”我实话实说。 “哈哈,是有点儿特别,这样坐着不太习惯吧,我给你改善改善。”说着,他的手伸到小茶桌下按了一下,小茶桌缓缓升起——下面原来是空的,底部两侧有两个木质横梁,正好可以放脚。 “好特别,高大上的感觉呀!”我心想,可没说出来,以免显得没见过世面——我的确没见过世面。 看着我有些诧异的样子,中年男人没说别的,他只是说:“把脚放下来,这样舒服些。” 没得说,那样确实舒服,我就照做了。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他开口说道。 嗯,标准的面试程序——我想。 于是,我就背课文似地说起不知重复过多少遍的话。 我刚说完,他说道:“对公司你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嗯,首先,我想知道,我并未向贵公司投简历,您怎么会有我的简历呢?”说到这儿,我才意识到,为什么刚才要做自我介绍呢,应该先问这个问题呀。 “你的简历和我材料,在人才市场的时候不是被人弄到地上吗,那人拾的时候把你的简历搞混到我的材料里。我看既然这样,也算是有缘,就叫秋玥给你打了电话,就是刚才那个女孩,邀你过来谈谈喽。”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哦,这样呀,难怪。”跟我猜得也差不多,“可是,贵公司的业务范围应该与茶相关,我不太适合贵公司的职位要求。”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看吧,我就说他根本没有诚意更没那个能力,不会来我们这里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敢来我们这里。”鸟嘴的秋玥,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手里的托盘放着泥红色的小茶壶。 她边说边将托盘放到小茶桌上,熟练地摆好茶具——洗茶、续水、倒茶。 “我自我介绍一下。”中年男人并未理会喋喋不休的秋玥,“我姓秦,秦仲远,是这间公司的总经理。” “您好,秦总。”我客气道。 “她叫秦秋玥,是这里的秘书兼前台接待员,同时也是我的女儿。”秦总的手指了指鸟嘴的女生。 “你好。”我礼节性地向她点点头。 “你也好,万先生。”秋玥回道,然后她就走出房间,没再说什么。 “先喝口茶,尝尝味道如何。”秦总说着并拿起他面前的茶杯,并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 于是,我就拿起我面前的茶杯,呷了一口,味道倒是蛮清香,却也喝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因为本来就不懂嘛。 “味道可以吧。”秦总询问道。 “可以可以,挺清香的。”我敷衍道。 秦总也不计较,他继续道:“你刚才说的没错,我们公司是进行茶的销售并提供品茶服务,给客人们提供一个谈生意、老友闲聊什么的安静场所。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通过这个场所,能够接触到什么人或事,通过接触到的人或事,做些不同寻常的事。简单说,就是组成一个圈子。打个比方,就像你的微信朋友圈,你这个圈子里有什么样的人,这些人在做什么事或发表什么信息,也就能够了解你了。” 这个我倒是听懂了,但考虑到这家茶楼的装修层次,我想大概并不是老舍笔下那些喝大碗茶的劳动人民能消费得起的地方。 也就是说,来这里消费的都是非富即贵。而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论社会阅历论为人处世,想必都不是和这些人在一个层面上。 想到这里,我心头不禁一凛,难道——有诈? 我不由得感觉背后有股丝丝的凉气在游走,说实话,我真有点儿怕了。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我是不是该跑路了呢? “别怕,不是你想的那样。”秦总说道,“不过,如果你想现在离开呢,我不勉强,那我们的面试就到此结束了,如何?” 我心头一惊,心想:“要不要继续下去呢?” 此刻,我的脚正搭在木制横梁上,就是想立刻跑掉也不那么容易,更况且还没穿鞋呢 我又抬头看看眼前的秦总,看来看去也不像个坏蛋。再说了,这光天白日的,他又能把我怎地呢? 要不然,索性听听,看他还能说什么? 可是眼前的秦总,怎么一下子就能猜到我的心思?这确实是令我倍感讶异,心里虽有些怕,但更多的是好奇,想搞清楚他是如何得知的。 第4章 关于灵魂 之所以惊讶,因为我非常非常确认,那只是我脑子里的想法而已,没有自言自语地说出来。 我怎么感觉有点儿腿软呢,幸亏是坐着,要不然非来个腚墩不可。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恐怕莫过于被别人洞悉内心的想法吧。 而我呢,好奇心比较重,遂决定继续下去——毕竟光天化日的嘛。 于是,我说:“秦总,我选择继续,既来之,则安之。” “这就对了,但有点儿吃惊,是吧。”秦总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 “我哪里是吃惊,我是怕。”既然眼前人深不可测,我就没有必要掩饰了。 “嗯,是个坦率的年轻人,不错不错。”对面的秦总反倒赞许起来,“这回你应该大概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圈子了吧。”秦总又继续问道。 “特异功能之类的?”我是想啥说啥了,反正也藏不住。 “不不不,你理解的还是有偏差,这么说吧,脑波控制你总该知道的。”秦总说道。 “这个我真知道,不都在研究嘛,听说脑控蟑螂都有了。”我应道。 “这个回答靠谱了,不过那只是原始阶段而已。”秦总轻描淡写地说道,“是生命就有意识,无论是低级到只有简单的神经元反应,还是高级到具有复杂逻辑思维能力的意识,这个你同意吧。” 秦总顿了一下并看着我,我点了一下头,确实没有反对的理由。 秦总继续道:“那什么是意识呢?对,你想的没错,就是我们经常提到的灵魂,而灵魂又是什么呢?”秦总又提问。 “有生命才有灵魂,生命不存在灵魂就消亡了,我认为灵魂是生命的一部分,生命是灵魂的载体。”我答道。 “生命是灵魂的载体,这个准确,但是生命终结了,灵魂就随之消亡了,不算对。”秦总回答道,“可以这么说,灵魂是一种客观存在,与生命一样是物质的,尽管生命一定会终结,但是组成生命本体的物质还是存在的。”秦总又看向我。 “您指的应该是尸体。”我直截了当地答道。 “没错,既然生命终结后,其本体组成物质还存在。那问题就在这儿了,我刚刚说了,灵魂是与生命相同是物质的。所以,所谓生命终结后,灵魂其实还存在,也就是说灵魂作为一种物质存在,不会因为所谓的生命终结而消亡。”秦总继续说道。 “那如您所说,也就无所谓生与死。既然如此,生命终结到底是如何定义呢?难道就没有终结了吗?”我忍不住插嘴道。 “这个问题好,所谓生命终结不过是一种现象。而这种现象就是,当生命本体不再具备继续成为灵魂载体的条件后,灵魂自然也就与生命本体相分离。”秦总解释道,“而失去本体的灵魂,就是我们这个世界定义的所谓鬼魂。” 我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我该不是掉进白马非马的逻辑陷阱了吧? 我看着秦总,不确定他是否在忽悠我。 “既然你提到生命终结的问题,我就给你延伸一下生命开始的问题。”秦总继续道,“生命的开始分为两部分,一个是本体物质的孕育和诞生,另一个就是本体诞生的同时,本体产生了另外一种物质——灵魂。”秦总继续解释着。 “您的意思是灵魂就是由本体生出来的‘命’,而这个‘命’又是不会消亡的物质。”我追问道。 “差不多是这意思。”秦总答道。 “可是生命终结以后,灵魂作为一种物质存在,它又去了哪儿呢?”我问道。 “今天的面试就到此为止。”秦总微微一笑,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你先回去,一个是我们需要评估一下你的个人能力,再就是你自己要认真考虑一下,是否愿意加入我们公司。” “可是您还没说我需要应聘的职位呢。另外,这次面试只是讨论关于生命和灵魂的哲学问题,就没提职位的事儿,这您让我如何决定?”我充满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秦总,说道。 “这正是需要你回去好好考虑的问题,要不要再喝杯茶。”秦总笑吟吟地说道。 得,这分明是逐客令,我是知趣的人。 于是,我站起身来,对秦总微微点点头,说道:“秦总,我先走了,电话联系吧,再见。” “我就不送了,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机会。”秦总微微向前欠欠身并说道。 我心中暗想:合作的机会?切,又是套话,这听得太多了。 我就这样独自走下楼,在经过吧台时候,鸟嘴秋玥头也没抬,说了句:“慢走,不送。” 我扭头看过去,她用手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说:“不用客气,谢谢你的茶。” 这突如其来,却又戛然而止的面试,莫名其妙地结束了,直到我跨上共享单车也没搞清楚今天的这次面试到底面了个什么? 第5章 跳楼 我骑着共享单车慢慢晃悠在回家的路上。 这时,我忽然想起,前一段时间,听刘羽说他搬新家了,当时还说有空让我去他那儿认认门呢。 他是我高中死党之一。 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到他家去认认门,先打个电话,问问他在不在家。 我丢了个丢,我才想起来,电话不是坏了吗! 刚才在茶楼被秦总这顿喷呀,把这事儿给忘了——我不就是要给我的电话找个说法吗?赶快靠边停车,掏出电话看看。 于是,停车、掏兜、拿出电话、开机,我丢,居然开机啦! 电话一切正常。 唉,不管了,反正奇怪的事我遇见得多了,不差这一桩。 我这人就是这样好——心大,啥事都满不在乎。 “喂,老刘呀,在家不?”电话接通后,我问道。 “啊,老万呐。我正往家走呢,你搁哪儿了?”电话里传来刘羽的声音。 “你上回不是说你搬家了吗,就跟我说了个大概地方,我现在应该离你那儿不算太远,给我发位置,我去认认门。咋样?方便不,旁边没有小姐姐吧?”我俩说话向来就没什么正经的。 “哈哈,我倒是想有,你给哥们介绍一个呗。”这货也同样没溜儿。 “切,想的美,有的话还能轮到你?我这儿还单着呢。”我笑道,“赶紧的,位置。一会见面,整点!” “好哇,我把位置微信给你,我这就去买下酒菜儿,早就想和你整点儿了,喝啥酒?”刘羽又兴奋了——见酒如命的家伙。 “我去买下酒菜儿,酒你买。你家在13层,太高,拎着沉。”我准备偷懒。 “我就知道你这套路,行行行。我买酒,还是老雪呗,有劲,过瘾。”刘羽笑着说。 “哦了,酒要凉的啊,就这么定了,一会见,先挂了。”我没等他回话,就挂掉了电话。 我按刘羽发过来的位置,找了过去。 那是一片新建的住宅小区,园区外围是高层,能有二十几层吧,园区里面都是六层的楼,小区瞧着还不赖。 我绕着小区骑了一圈,还行,这附近还有个小市场。 我骑进市场,驾轻就熟地买下酒菜——拌猪耳朵、油炸花生米、明太鱼干、酱牛肉、熏鸡架 好了,这些就差不多了,兜里银子有限呀。 哦,对了,再去买两根旱黄瓜。 我按响了单元门的对讲机,“开门,是我,撒楞儿地。”我催促道。 咔咔,电子门锁开了。 进单元门,上电梯,下电梯,敲门——门竟然没锁。 我推门就进,刘羽正在客厅里起啤酒,“挺快呀,赶快坐,开整。”刘羽招呼道。 那还客气啥,鞋子甩开,我赤脚走了过去。 “倒杯里,还是对瓶吹?”刘羽问道。 “对瓶吹,杯子麻烦。”我答道。 “好咧,那就先整一口。”这货迫不及待地举起酒瓶,“duang”,我也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口。 “啊~,好凉,过瘾!”我大呼道,顿时将今天的奇怪事扔到后脑勺。 就这样,我们俩,边喝边吃边侃,不知不觉,每人喝了三瓶啤酒。 “嗝嗝,”刘羽打着酒嗝站起来,“我先去放放水。”说完,他就晃晃悠悠地直奔厕所而去。 随着马桶哗哗冲水的声音,刘羽从厕所里走出来。 “来来,坐下,接着喝,你可不止这点儿酒量!”我向刘羽招招手道。 可刘羽就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两眼直勾勾地瞧着落地飘窗,一边径直慢慢走过去,一边嘴里嘟囔:“这天好蓝,我是一只鹰,我想飞、飞的更高。” “大哥,你家可是13层呀,你喝多了吧,脑子进酒了?!”我笑骂道。 可他依然对我的话没反应,而是径直走向落地飘窗。 霎时,我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能看见刘羽和我,还有好像一团薄雾似的影,它在刘羽周围不断游走,仿佛间还有一个阴森且无情的声音对他说:“飞吧,继续向前,找回原本的你——骄傲的鹰,鹰是属于天空,你没理由留在这里……” 我愤怒了,出离了愤怒。我飞扑向那个影,挥拳向它击去,然而没什么卵用,根本是在和空气搏斗。 但它游走了些,与刘羽拉开一定的距离。 已在空中的我,继续向那个东西追击,徒劳地将拳头连连挥向那团雾。 就这样,我不断的追,影就不断地游。 渐渐地,我快疯了。 我的身体越来越紧张,脑子里有一股热迅速膨胀起来,好像高压锅里的玉米粒,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然后,这股热化成冲击波射向那团雾影,那个东西怪叫一声,飞也似地逃出飘窗。 心,狂跳;冷汗,直流;头,炸裂般地疼。 周围的一切又都回来,我好好地站立着。 烟灰缸里尚未熄灭的香烟,袅袅地升起淡淡的蓝色烟雾,随即又被窗外进来的风吹散,一切都那么平静。 眼前的刘羽呆呆地看着我,他有点儿莫名其妙,嘴里嚅嗫道:“咋了?老万。坐地上干啥呢?” “唉,我去,我的亲爹呀,你刚才干啥呢?你差点儿当了横路近二知道不,多亏有我这个杜秋在。”我瘫坐在地上,并没好气地说道。 “我感觉也有点儿怪,刚才好像有股跳下去的冲动,你拉住了我?”刘羽与其说是在问我,还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 “你看我这身汗,都是跟你急的。”我低头指指我的衣服,可衣服并没有湿,一点汗迹都没有,就好似刚才那团雾,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愣住了。 “还喝点儿不?”刘羽没心没肺地问道。 “不喝了,今天有点儿多,脑子迷糊了,要不明天你去医院瞧一瞧,看看是啥毛病,好好地怎么就想跳楼?”我答道。 “嗯,是得去看看,今天真特么邪门。得,咱俩一起走吧,我溜达溜达,就当散散心。”刘羽有点儿怕了。 “好吧,那就走吧,你明天去医院看完给我来个电话啊。”我嘱咐道。 “好,关键时刻还得是你。”刘羽答道。 于是,下楼后,我陪刘羽溜达了一会儿,我才离开并回了家。 第二天,接到刘羽的电话,他去市里最好的医院看了,医生说,这叫高楼综合症,属于心理问题,建议他平时多做些运动,听听音乐,放松自己就好。 这下我就放心了——可那团雾是幻觉吗? 看来下回不能再喝老雪了,这酒劲儿忒大,改喝干啤吧,我思忖道。 第6章 又见跳楼 不知我的面试结果如何,是否通过了呢?我担心着,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好奇心在作祟。 因为心中的疑惑实在令我难以释怀,我无聊地玩手机并寻思着是否应该打个电话问一下。 正在这时,电话响了,正是茶楼的电话号码,我居然感到莫名的兴奋。 “喂,你好。”我接起电话。 “万同学,你好呀”,熟悉的鸟嘴秋玥的声音,“你的面试通过了,明天过来上班。” “哦,太好了,谢谢。我明天几点去?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服装有没有要求?”我兴奋地问道。 “不用特别准备什么,服装你随意吧,无所谓。哦,对了。你刚才不说,我还真忘了,明天过来,你还真得准备一下。”鸟嘴秋玥认真地说道。 “准备什么?”我问道。 “准备把你脑袋里的‘鸟嘴’两个字去掉,否则,哼,你懂的。”秋玥气哼哼地说。 “没有哇,再说我也不养鸟,哪来的两个字呢。”我心虚地说,同时用手抹了一下额头。 “自己心里清楚,明天见吧,八点半到公司,别迟到就行,拜拜。”秋玥用一副命令的语气。 “哦,拜拜。”我放下电话,对于她知道我心里有鸟嘴两个字,我不感到诧异——有其父必有其女嘛。 秦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心思,秋玥作为他的女儿当然就不奇怪。 第二天一早,我来到公司门口,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刚过,来早了。 第一天上班,早点儿来,留个好印象嘛,我想。 一辆黑色的越野小车,徐徐停在门口,车窗摇下来。 我探头一看,原来是秦秋玥。 于是,我忙走上前去打招呼,“你好,我来报到了。”我笑着说道。 “呦,万同学,来得挺早嘛。”秦秋玥扶着方向盘并看着我,说道。 “用我帮你看一下后面不,你好倒进来。”我殷勤地说道。 “不用,你既然到了,就直接上车吧”,秦秋玥笑着说。 “不用开门了吗?”我用手指着公司大门,并问道。 “待会儿,有人开门,我带你出去实习,上来吧。”秦秋玥说道。 “好吧”,我说着就拉开车门并坐到副驾驶位置。 “系上安全带。”秦秋玥提醒道。 “哦,”我系上安全带,然后问道:“要去哪儿,拜访客户吗?”。 “差不。,哦,对了,你的那个同学咋样了,身体和精神状态恢复的还可以吧?”秦秋玥问道。 “刘羽,你认识他?”我疑惑道。 “我不知道名字,我只知道是要跳楼的那个,而你救了他。”秦秋玥答道。 “这你也知道?你会算命!”我问道,“你们还知道关于我的什么事情,我现在也不感到奇怪,可我感兴趣的是,你们不知道什么。” “你当时什么感觉,”秦秋玥并未理会我的问题,“说说看。” “嗯,那是一种有劲儿也使不上的感觉,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飞起来,看到那团东西,只是想赶走它。”我如实地答道。 “嗯,你这就算不错了,至少你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是想赶走它。但是,仅仅赶走它是不行的,要让它去到它该去的地方。”秦秋玥说道。 “那它该去哪里?”我问道,“可那又是什么东西呢?” “灵魂也是物质的,你已经知道的。”秦秋玥说道。 “嗯,听秦总说过,可他并没说完。”我答道。 “你看到就是游离于身体之外的灵魂,它的谐灵频率出现了偏差,所以找不到它应该去的地方,就像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而路上又很寂寞,就想找个玩伴,而且这个玩伴还有可能带它找到回家的路哦。”秦秋玥神秘兮兮地答道。 “你是说我大白天见鬼了!”我的调门有点儿高了。 “事实上是没有鬼的概念,我刚才说了,那是一个谐灵频率异常的家伙,而我们的工作就是校正它的谐灵频率,让它去它该去的那个世界。”秦秋玥看着我大惊小怪的样子,说道。 好吧,我承认out了,可自从去过茶楼后,我就一直处于被惊吓的状态,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淡定面对这一切。 住宅楼、消防车、警车、救护车、人群、救生气垫还有嘈杂的议论声。 “不要跳,亲人们都在,你要为他们着想呀,有什么事情想不开,坐下来聊聊,不要做傻事。”一个警察神情紧张地仰着头,手里拿着扩音器喊话。 旁边还有哭喊着的,精神几近崩溃的几个人。 车已经停到一栋六层住宅楼下,看样子是有人想跳楼。 我摇下窗户,向上望去,只见楼顶上站着一个人,他恍恍惚惚地向楼下张望,似乎犹豫着要不要跳下来。 而就在那人的身边,我又看到那团雾。 我回头看向秦秋玥,她点点头并说道:“这就是之前被你赶走的家伙,这不又在这里搞事了。” “可是,我怎么没像之前那样,感觉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呢?”我困惑道。 “因为你和我在一起呀。”秦秋玥歪着头,似笑非笑道。 然后,她向后面指了指,说:“把盒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一个给我。” 我回头一看,原来后排座位上放着一个方盒子,我伸手打开盒子,里面整齐地放着四支孔明灯。 于是,我随手就拿了一个出来,然后交给她。 秦秋玥接过孔明灯并探身打开位于副驾驶上的储物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精致的打火机。 此时,她的长发从肩膀滑落,一丝幽香顺着鼻孔飘进我的脑海。不觉间,我心头一漾。 秦秋玥拿过打火机点燃孔明灯,然后将灯托出车窗,灯就缓缓地飘向天空。 我打开车门,身体探出车子,望着灯。 孔明灯继续向上飘,我能感觉到灯除了一跳一跳的火外,还向外辐射着什么,就像土星的行星环,围绕在灯周围。 而楼顶那团雾立即感到灯的存在,离开楼顶那人,并径直飞向孔明灯。 它不断地在灯周围游走。 突然,那团雾,嗖地一下,消失了,不见了踪影,而孔明灯一如既往地向上飞升,直至消失在我的视野之外。 天空还是那么蓝,成片的白云点缀期间,不时有小鸟飞过,叽叽喳喳地叫,一切看似那么平静。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在干什么?”楼顶那人如梦方醒地向楼下众人问道。 早就守候在一旁的消防员和警察见他状态有所恢复,立刻飞扑过去,将他从楼边拉了回来,大家七手八脚地将他控制住并抬下楼来。 掌声,一片的掌声,围观的人群在为勇敢的警察和消防员喝彩,家属们更是喜出望外。 秦秋玥在车里鼓起了掌,我坐回车子并关上车门。 她说道:“干得漂亮,不是吗?” 我不知道她是在称赞消防员和警察,还是在夸自己。 “刚才什么情况?”我问道。 “你已经看到了,那家伙回到了频道上,所以就走喽,去了它选择的世界,不是吗?”她反问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疑惑道。 “会明白的,咱们先回公司,慢慢来,不急。”她神秘地笑道,就像给别人出了一道难以猜透的谜语,笑容里透着满满的得意。 “我刚才看到的东西,周围的人能看得到吗?”我不甘心地问道。 “打个比方吧,手机人人都用,手机是通过辐射无线电波来进行通信的,对吧?”她问道。 我点了点头,继续听她说。 “可谁用肉眼见过无线电波呢?当然,没有。但是我们能。也就是说,灵魂是有特定频率的,而我们能感觉到、看到——就是你看到的那团雾。”秦秋玥继续解释道。 “你说的我们,也包括我?”我不敢相信。 “当然,所以说灵魂是物质的,和无线电波一样。只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能力看得到。这也是我们为什么选你的原因之一。”她答道。 “你刚才说的那个家伙是谐灵频率出现了偏差,而我们工作就是校正它的频率,又是怎么回事?是孔明灯校正的吗?那家伙校正后,又选择去了哪里?而且,既然说到选择,那就是不止一个地方,对吧?”我心中的疑问就像火山爆发一样,劈头盖脸地抛向秦秋玥。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吧,真不亏是姓万的。我跟你说过了,慢慢来。再说你还在试用期呢,能不能正式加入我们还是个未知数。在那之前,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秦秋玥不耐烦了。 “试用期得多长时间,三个月?”我问道。 “这可说不准,正式入职是有门槛的,达到标准才行。”秦秋玥答道。 “啥标准,能说说不?”我追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真啰嗦。”秦秋玥还是一副不耐烦的架势。 “试用期给我多少钱,转正之后能有多少钱?”谈到试用期,我才想起来还没谈工资待遇呢,到现在为止,我对这份工作的兴趣完全来自我的好奇心以及心中的疑问——这么重要的工资问题,居然还没谈。 “试用期3000,不少吧,至于转正后的待遇,一切皆有可能。”秦秋玥对我笑着说道。 这时,车已停到公司楼下,大门早就开了,大厅里正有一桌客人正在品茶,他们在高谈阔论。 “下车吧。”秦秋玥催促道。 “哦,知道了。”我一边答应着一边下了车,站着一旁等着她停好车,准备和她一起进公司。 接下来,我还会遇到什么呢?我心中的疑问何时才能有个答案?——我思忖着。 第7章 刚哥 我跟秦秋玥进到公司大门,大厅里的茶桌旁,围坐着四个人正一边品茶一边聊天,见我们进来后,几个人同时与秦秋玥打招呼:“回来了,秋玥。” 显然他们和秦秋玥很熟。 “嗯,回来了,你们先聊,我带他上趟楼。”秦秋玥边回应边用手指指我。 我礼节性的向那几个人微笑着点点头,几人倒也没说什么同样是点点头罢了。 我随秦秋玥上了楼,她指着一个包间对我说道:“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到秦总办公室汇报一下你的情况。” “多给我说几句好话啊。”我说道。 “我只会实话实说,不会多半句好话,同样半句坏话也不会少。”她头也没回地甩下这句话后,就径直走向位于走廊尽头的秦总办公室。 于是,我走进包间,和上次面试房间的装修格局是一样的。 坐下后,我拿起手机玩游戏打发时间,但发现无法专心地玩下去,因为刚才飘向天空的孔明灯还在我眼前飘来飘去。 “滴滴。”手机的新闻客户端传来消息,我随手将这条消息拉下来,“本市运河路路段,近期发生多起汽车坠河事故,已造成5人死亡。”不是酒驾就是毒驾,现在这司机也就这样了,我想。 “你是新来的万兴里吧。”一个很轻很娘的男声传来。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一颗又大又圆的脑袋探进来,随即他走了进来,好魁梧的身材,身高差不多有1米9,一张又黑又胖的大脸上镶嵌着一对炯炯有神的小眼睛。 “哦,是我,您是?”我边答应着边心想,分明是条大汉,可这声音搭配得实在令人凌乱。 “你好,我是尉迟刚,在这工作3年了。”他说着向我伸出手。 “你好,刚哥。以后还请多多帮助。”我握住他的手摇了摇,说道。 “不用客气,叫我刚子就行,刚才秋玥向秦总报告了你的情况,秦总还是很满意的。一会吃完午饭,秦总安排你和我出去一趟。”尉迟刚说道。 “我一句好话没多讲。”秦秋玥的声音从尉迟刚的身后传来,她完全被尉迟刚的身体挡住,我根本没看见她。 “哦,谢谢,至少证明还是说了好话,只是没多说而已,我很满足了。”我冲着尉迟刚身后说道。 “我还用去秦总办公室一趟吗?”我也不知道这句话,该问谁。 “不用,秦总现在忙正事呢,等你和刚子回来之后再说吧。”秦秋玥从胖子身后探着头说道。 “那好吧。嗯,还有个小问题,中午供饭不?”我问道。 我饿了,今天为了早到,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 “是呢,咱们今天中午吃啥呀?我也饿了。”尉迟刚看起来也是个吃货,两眼放光地瞧着秦秋玥。 “瞧瞧你们俩,还真是一对儿吃货,想吃啥?吱声。”秦秋玥痛快地答应道。 “看来你这是要请客的节奏呀!”我打趣道。 “一顿我还是请得起的。不过,要是天天请刚哥的话,我非破产不可!”秦秋玥一边汉子般地大笑,一边看着尉迟刚。 “我吃得多,活干的也多呀。再说,我可也没少请你吃饭。”尉迟刚难为情地用他的大胖手抚摸着自己硬硬的板寸头。 “开个玩笑嘛。走,还是吃那家的火锅,就当犒劳刚哥了。最近确实很忙,你就跟着借光吧。”秦秋玥说罢,瞅瞅我。 “我无所谓,有的吃就行,反正有人请客。”我撇撇嘴道。 “开我车去吧,你的车太小,我坐不下。”尉迟刚对秦秋玥说道。 “你这跟着吃白饭的,就当司机吧,不能一点儿活也不干。”秦秋玥向我命令道。 “没问题,只要你们信得过我。”我说道。“秦总的午饭怎么办,要不要帮他带点儿什么?” “哎呀,还真看不出来,刚来第一天就知道拍领导马屁啦!但这个不用你操心。”秦秋玥揶揄道。 “车钥匙给你。”说着,尉迟刚把车钥匙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大g! 午饭过后,我们重新回到公司,秦秋玥在一楼招呼客人,我和刚哥则在二楼包间喝茶聊天。 “刚哥,我们一会儿去哪儿呀?”我喝了一口茶,问道。 “运河路。”刚哥平静地说道。 “运河路?我刚看新闻,说那条路最近不太安全,总出车祸,已经死了好几个人!”我讶异地问道。 “那正是此行的目的,你不想知道原因吗?”刚哥看着我的眼睛并反问道。 “难道又是那东西捣的鬼?”我试探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一会儿还是你开车。”刚哥面无表情,可还是细声慢语地。 我突然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原本香气扑鼻的茶,淡得像白开水似的。 第8章 运河路 车还是那辆大g,开车的还是我,可心境却完全不同。 我故意放慢车速,龟速向运河路方向挪动,惹得后面的车鸣笛一片,就像夏夜池塘的蛙们。 “要是怕了,前边路口有调头的地方,然后你就可以下车直接回家了。”刚哥目视前方细声慢语地说道,话里透着冷冰冰的寒意。 我没说话,但感觉得到那份寒意,那份寒意让我涨红了脸。 人就是这样,当你明明知道前面有危险的时候,本能的就会有顾虑甚至害怕。 可事已至此,怕也无用。 我咬咬牙,一脚油门下去轰起发动机,大g嘶吼着恢复了本色。 尉迟刚微微一笑,坦然地靠在副驾驶椅背上,他歪着脑袋望着窗外说道:“小心,别超速,罚单都快交不起了。” 道路两旁挺拔的大杨树变成摇曳的柳树——运河路到了。 路上的车不算多,可能是最近频繁发生事故的原因吧,能绕路的都绕路了。 运河路是一条非常长的路,依运河而建,是这个城市的母亲河,滋润着上百万的人口。 阳光洒落在河面,粼粼波光闪耀着,可我怎么觉得前方河面上流动着一层薄雾,时而聚集时而散开,就像冰淇淋上面飘忽不定的冷雾。 突然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拉我的方向盘,车身开始向河边靠拢。 我心头一凛,头脑登时清醒许多,不再为河面上的东西所吸引,并迅速摆正方向盘。 摆正车身后,我不觉又望向河面,那层薄雾居然跟着车子流动。 我已不像刚才那样恍惚了,可那只无形的手,我能感觉到它还在我面前挥舞,我本能地用手挥了挥,仿佛赶苍蝇似的。 不过根本赶不走,真讨厌! “看到了?”尉迟刚看着我问道。 “嗯,看到了,刚开始有点儿被弄迷糊了。现在没事了,可是赶不走它,招人烦!”我答道,顺势用手擦了一下额头,手上居然全是汗。 天哪,我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你只是出了点儿汗而已,别人出的可是命!”刚哥皱着眉头道,恨恨的。 “这也是谐灵频率出现问题的灵魂吗?”我问道。 “是的,只不过它们不是迷路那么简单。”刚哥答道。 “它们?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这出乎我的意料了。 “是呀,要不你刚才怎么会那么恍惚,而且还出了那么多汗。不过,你的表现倒是出乎我的预想。我原本还打算想帮你一把,免得把我的车开到河里,这车进一次4s店可不便宜。”刚哥居然赞许道:“看来,秋玥说的还是比较中肯。” “就是说她在秦总面前夸我啦!”我沾沾自喜道。 “先不要得意,问题还没解决呢,解决了以后再得意吧。不过,不知道你以后还有没有这样的心情了。”刚哥的声音忽然严肃起来。 “对呀,这些东西怎么对付,还用孔明灯吗?”我说着向后面的座椅望去,但后面什么都没有。 “你把车在那儿停好,我们取点东西。”刚哥指了指前面并说道。 停车,下车,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一个大大的箱子,打开一看,是五艘航模大船和一个大型遥控器。 “用这些模型?”我问道。 刚哥点头道:“把这些拿到河边,放到水里。”他一边说,一边拿起遥控器。 我点头照办,这箱子还挺沉,就这样我们到了河边,我把这五艘船都放进水里。 尉迟刚操作遥控器,这些船居然还摆成的队形。有一艘驶向河中央,另外四艘分别驶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尉迟刚按动遥控器上一个红色按钮,河中央的那艘船拉响了汽笛,这时河边的薄雾像触电般四散逃开去。 尉迟刚又依次按下4个绿色按钮,另外四艘船同样也拉响汽笛并开始闪耀红色的灯光。 四散逃开的雾们像是被无形的网罩住一般,在船队所组成的范围内,疯狂逃窜但又无法挣脱,渐渐地雾们又无奈地慢慢聚到一起,而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河面上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那些船随着水波慢慢地摇。 尉迟刚继续操作遥控器,将河里的船队驶回到我们的脚下。 我俯下身将这些船捞上来,简单地甩甩水,又放回到箱子里面。 “我们走,回去慢慢跟你解释。”刚哥挥挥手道。 这次又有什么不同? 为什么这次是一群呢? 秦秋玥说的没错,我真成十万个为什么了。想到这里,我不禁笑起来,既有自我解嘲的成份,也有任务完成后的轻松。 第9章 灵魂的频率 茶楼二楼包间,我独自品茶,还吃着秦秋玥自制的小点心,回想着刚才河边的事。 尉迟刚则去秦总办公室汇报情况。 我认为我的表现还可以,只是这几天来的经历太过魔幻,我的世界观几乎被颠覆。 秦总和尉迟刚一起走进来,我连忙起身相迎并点头道:“秦总好。” 秦总微笑着示意我坐下并说道:“今天过得怎么样呀,现在有什么想法或者问题尽管说、尽管问。”秦总坐下后回过身示意尉迟刚也坐下,然后他就笑吟吟地看着我。 “嗯,我在想我们从事的工作是不是捉鬼?”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世界上哪有鬼呀,鬼都在人心里,你目前为止看到都是灵魂——一个谐灵频率出现偏差的灵魂和一群在别有目的的灵魂带领下的灵魂们或者说被奴役的谐灵频率出现偏差的灵魂们。”秦总答道。 “这些灵魂不能称之为鬼吗?”我继续问道。 “我记得跟你说过,灵魂是物质的,所谓的鬼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和灵魂不是一个概念。而你是知道脑波控制的技术,对吧?”秦总反问道。 “是呀,脑波控制技术我懂,可是灵魂这事儿我不懂。”我仍旧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既然说到脑波,那么作为‘波’就存在一定的频率,与无线电波是一个道理,而脑波就是灵魂频率性的表现,当人死后即生命本体不足以承载作为物质的灵魂,灵魂就与身体相脱离,这就是你看到的所谓雾状的东西,但这些现象并不是人人都看得见。”秦总进一步地解释道。 “我为什么就能看到呢?哦,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们。”我貌似有点儿懂了。 “打个比方,收音机和手机都能接收无线电波,但收音机不能打电话,而稍微好点儿的手机不仅能打电话上网,而且也能接收无线广播,这就是区别。我们能感受到的频率范围比普通人宽泛得多,而这个范围就包括了谐灵频率,所以你能看到灵魂的样子就不足为奇。”秦总耐心地解释道。 “可我之前从来没见到过,为什么这几天就看到了呢?”我还是疑惑。 “这就要感谢我的茶了。”秦秋玥在门口答道,“而且今天中午还请你吃饭了呢!你得想着回请才行。” “你的茶?莫非你在茶里面下药了?”说到这里,我突然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 “哎呀,怎么说得这么难听,跟谋财害命似的。我可告诉你,这茶不是随便谁都能喝得到,万金难求的。你就回家偷着乐去吧,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秦秋玥还想继续数落,被尉迟刚给打断:“哎哎,说跑题了,我来解释吧。” “我还是拿秦总刚才打的比方来说,任何无线电设备想要接收或发射无线电波都得需要天线,若是没有天线,你这设备即使再精密也是无法实现接收或发射无线电波,所以那杯茶就好比是给你装上天线。秋玥说得对,这‘天线’不是随便给的,是要严格考察的。”刚哥解释道。 “严格考察!可我也没感觉有多严格呀,除了让我今天有点儿害怕外。”我不解地问道。 “你还记得面试那天,我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吗?”秦总突然问道。 “哦,记得。您怎么就知道我在想什么呢?”我急切地问道,因为被别人窥探到心里的想法,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不要怕,我没恶意,那不过是考察的一部分。脑波是有频率的,只不过每个人的频率不尽相同,我能察觉你脑波频率的范围所在,从而调整到那个范围来接收,所以知道你心里的想法就不奇怪了。”秦总看着我说道。 “哦,原来如此,真吓死我了。”我挠着后脑勺说,“可是您能实时知道我的想法吗?” “这样做会很累并且是危险的,调整到别人的脑波频率上是很费体力的,而且如果运用不好的话,反而会使自己的脑波频率受到影响,若是碰到能力比你高而又别有用心的人,那就更危险,成为别人的傀儡也是有可能的。”秦总严肃地说道。 “哦,这样啊,他们两个也能做到吗?”我瞧着秦秋玥和尉迟刚,并向秦总问道。 “我们可不行,没有那个等级的能力。”秦秋玥抢着说道。 “要是这么说的话,世界上每死亡一个人或动物什么的,就会有灵魂从身体出来,那不是说,满世界都有灵魂在天上飘了?”我继续问道。 “我就料到你会这么问,这些灵魂会根据本身频率范围,也就是他们俩跟你所说的谐灵频率,穿越频障进入到适合自己的世界。”秦总解释道,“而你看到的东西,它们的谐灵频率出现了偏差,无法穿越频障进入到适合自己的世界。” “那又是什么世界呢?”我的兴致越来越高。 “哎呀,我就说吧,你是十万个为什么。你不会是想等着蹭晚饭吧,啰里啰嗦地没完。”秦秋玥又不耐烦。 “可不是,天色不早了,就先下班,剩下的问题,来日方长,慢慢解释给你听,你自己也细细体会和理解一下,好吧。”秦总笑着对我说道。 我看看时间,确实不早了。 既然老板都说了,那就下班吧,反正也不会给加班费。我思忖着。 “秦总,那我就先下班了啊。”我对秦总说道。 “好好,用不用开车送你一程。”秦总还是那么的客气。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道。 “明天记着正常上班,别迟到,迟到就扣你工资。”秦秋玥大声地说道。 “不能,放心吧。”我答道。 “慢走啊。”这是刚哥的声音。 我挥挥手与三人道别,离开了茶楼,骑着共享单车回家了。 一路上带着的是难以言表的兴奋,还有心中挥之不去的疑惑。 第10章 地图 翌日,我又早早地到了公司,无聊地在公司门口抽烟。 门口的两棵竹挺拔着,感觉与之前不太一样,貌似竹的周围有类似场的东西,而我站在它们之间,感觉非常舒服。 黑色的越野小车终于来了,我迎上去说道:“你来太晚了吧,开车还没有我骑自行车早呢。” “切,就你积极?这么早干嘛,你要是天天能来这么早,就给你钥匙,把公司的卫生打扫一下。但话说前头,打扫卫生是给加钱的,咋样?”秦秋玥连车还没下呢,就开始嚷。 “好哇,打扫卫生就当锻炼身体,总比在外面待着强。”我的声音比她的还大。 秦秋玥将车停入车位,一边从包里掏钥匙,一边向公司门口走,她嘴里也没闲着:“公司钥匙给你?我还信不过你呢,要是丢了东西,咋办?” “我哪里长得像小偷?”我笑着问道。 “哎哎哎,没工夫和你跟贫,今天一堆事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大门,随即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说道:“请进,万同学。” 我一笑,背着手迈起四方步,慢悠悠地晃进大厅。 秦秋玥在背后用鼻子哼了一声说:“好大的谱。” 大厅棚顶挂着的鸟笼里的灯居然还亮着一盏,散发出黄色的灯光。 “咦,昨晚走的时候忘关灯了。”我说道。 秦秋玥没理会我的话,她径直走进大厅里吧台,并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笔记本电脑,在我面前晃了一下,并说道:“借给你用,交给你个任务。” “不错么,啥配置的,上分卡不卡?”我说道,对于灯的事我没太在意,反正不用我付电费。 “这点出息吧,不先问问什么任务,这个电脑该怎么用,就知道上分。”秦秋玥有点儿恼。 “电脑我不会用?开玩笑!我的简历你没看过吗?编程我都会。”我反驳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今天有你累的,到时候别喊累。”她说着就打开了电脑。 我凑了过去问道:“是呀,什么任务呢?用这个来干什么呢,是去对付谐灵频率偏差的东西吗?” “去去去,别靠我这么近,你早餐吃啥了,这么大的味,熏得我头疼。”她一脸嫌弃地看着我。 “韭菜盒子,我吃不起高级早点。”我自觉地往后退了退,说道。 “我说的呢,这么熏人,一会儿给你两粒口香糖,去去味,要不这一整天的,我可受不了。”她说道。 “咦,今天我和你出去,刚哥呢,他今天不来公司吗?”我问道,我实在不想跟这丫头出去,事儿太多。 “刚哥出差了,这几天都没空,所以只能委屈你和我出去了。”秦秋玥答道。 “哪里出差?去干什么?”我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就说今天的事。”秦秋玥说道。 “那就说说吧。”我认真地说道。 “你看到这个图标了吗?”她指着电脑说道。 我一看,她指的是屏幕上一个可爱的小熊图标。 我点了点头。 秦秋玥继续说道:“今天的任务就是在市区主要街道上收集游离的本界灵魂和异界灵魂的分布信息,然后进行分类分级,排除需优先处理的事件,不能总像前两次那样被动应对,要事先掌握情况,然后主动出击。”她说着就点开了小熊图标。 我一看,当前打开的界面除了一些功能标签外,主屏幕显示的是本市的电子地图,上面的街道很是详细。 “本界灵魂和异界灵魂,什么意思?”我又疑惑了。 “你先别问那么多,继续听,照我说的做。”秦秋玥用命令的语气道,“我们上车后,你需要在usb接口上插上gps和灵频探测器,然后点击连接的功能标签,把这两个设备与电脑连接上,再点击保存的功能标签,这时会弹出一个对话框,输入今天的日期和行驶区域名称,然后你就监控电脑屏幕上收集到的信息,在屏幕上出现的圆形标志是本界灵魂,三角形和菱形标志都是异界灵魂,各个图标的边界是由虚线到实线,实线由细变粗,虚线代表这个灵魂的能量最低,实线代表灵魂能量较强,实线越粗代表灵魂的能量越强。然后,绿色代表的是无害,黄色代表的是观察,红色代表的是危害。等我们回来后,将收集的数据进行统计,优先处理地图上有红色图标分布的区域,明白了吗?”秦秋玥一口气说完,然后她看着我,等我回答。 “倒是听懂你的意思了,可本界灵魂只有一个图标代表,异界灵魂却是两个图标代表,那是说有两个不同的异界吗?”我问道。 “不笨嘛,你说得没错,是有两个不同的异界,而本界指的就是我们的世界。”秦秋玥答道。 “什么时候出发?”我跃跃欲试。 “现在就走。”秦秋玥小手一挥,还真有当领导的潜质。 我们上了车,秦秋玥负责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将笔记本放到膝盖上,将吸顶式gps放置到车顶,深棕色正方形的灵频探测器同样也吸附到车顶。 按照秦秋玥之前的交代连接好设备,对她说:“好了,可以出发。” 汽车发动了,我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也不知道开了多远,我就发现屏幕上逐渐出现稀稀落落的圆形、三角形和菱形的图标,它们无规律地游动,或强或弱,但大部分都是绿色,极少数几个黄色的,红色暂时没看到。 “不是很多呀,而且根本没有红色的。”我失望地说道。 “你还想看到很多红色?那可吃不消,真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将来你就知道了,头疼的事儿多了。”秦秋玥目视前方,答道。 “我还有个问题,难道就不担心公司里也进来这些东西吗?”我又好奇。 “门口的两棵竹你看到了吧,有它们在就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公司可不止这两棵竹有对灵魂有屏蔽拒止作用。”她看了我一眼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 “哦,这样啊。”我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知道,她不对我解释,我问也是白问。我很识相,不想自找没趣。 我没想到的是,这样工作居然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累得我腰都快折了,我强咬着牙没喊累,可不能让这丫头看扁了我。 与可怜的腰相比,我的兴奋劲儿是越来越高,甚至盖过我心中的疑惑。 第11章 三个世界 又是一早,我打扫完卫生,坐在茶楼大厅里休息,不觉望向那盏亮了一个多星期的鸟笼里的灯,心里奇怪着:什么情况,这灯就不关了吗?我之前问过秦秋玥几次,她不要我管,我也曾试图找这灯的开关,却没有找到,于是便放弃了。 这时,秦总从外面走进来,我连忙起身打招呼:“秦总,早上好。” 秦总微笑地应着:“早上好,我听秋玥说这几天都是你来打扫卫生,辛苦了。” “没事,秦总,年轻人多干点没坏处,再说这活儿也不累。”我笑答道。 “这几天同秋玥出去,灵魂分布数据收集的也差不多了吧,数据今天能统计出来了吧。”秦总问道。 “应该可以,其实昨天下午收集工作就完成了,秋玥让我歇歇,所以计划是今天统计。”我回答道。 “这几天的工作,你有什么收获?”秦总问道。 “嗯,要说收获呢,就是我开始明白咱们的工作性质了,但感觉有点儿怪怪的,感觉像是驱鬼呢?”这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 “哈哈哈,”秦总大笑道:“这种想法不奇怪,可我们绝不是驱鬼,确切的说是幽客,三个世界之间的幽客,就是保持三个世界相互之间的灵魂能量或数量的交互和平衡,这份工作是非常有意义的,无论对这三个世界而言,还是对你自己本身而言。” “可到现在,秋玥也没跟我讲到底是哪三个世界,这几天就是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我懊恼道。 “哦,她还没跟你说呢?这孩子,我走的时候已经嘱咐过她,跟你深入地讲讲。”秦总颇感意外。 “我就说嘛,怎么刚下车就打喷嚏,原来是有人在背后嚼舌头!”我真够背的,撞秦秋玥枪口上了。 “既然这样,小万,你到我办公室来,需要跟你正式谈一下。”秦总严肃地说道。 “好的,秦总您先请。”我顿时忐忑起来。 “秋玥,一会统计数据由你做吧。对了,从今天开始,公司每天的例茶也给小万准备吧。”秦总向秦秋玥吩咐道。 “两天前就已经开始给他喝了,一会儿我把今天的例茶准备好,给你们送上去。”秋玥答道。 “好好,想的周到。”秦总回头对我说:“我们先上去吧。” 秦总的办公室在二楼走廊的尽头,与其他包间并无二致,只是在墙壁上多了幅世界地图,上面贴着若干个不同形状和颜色的小图标,我大致看了一下,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也就没敢多问。 与秦总相对而坐,我紧张地看着秦总,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听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你有点儿紧张啊,小万。”秦总微笑着说道,“别紧张,仔细听我说,接下来的内容非常重要,关系到你到底能不能通过异界的考核,因为如果无法通过考核,你就没有资格做这份工作。” “我怎么感觉更紧张了呢。”我心里想,不觉心跳加速。 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来吧。”秦总说道。 秦秋玥端着茶盘进来,她把茶放下后,转头对我小声说:“注意听仔细了,很重要,加油!”然后她就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办公室的门。 我看看桌上的茶,与这几天喝的一样,非常清香,令人神清气爽。 “先喝口茶。”秦总举起茶杯品了一口,说道。 我应了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我又紧张兮兮地望着秦总,竖起耳朵不想漏掉一个字,居然比我参加高考时的注意力还集中。 “地球上不只存在我们这一个世界,现在网络上不是有平行宇宙的说法嘛,确切地说应该是平行世界。自从时间开始的一刻,地球上的世界就开始诞生,——目前为止有三个世界,一个是元界,就是伴随时间的开始就诞生的世界。然后随着时间的发展又诞生第二个世界,我们称之为次界,而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被称为新界。”说到这里,秦总顿了一下,看着我问道:“我说的这些你听懂没有?” “我对于时间的起源了解一些,但三个世界的说法,我没听说过。”我如实答道。 “纠正一下,三个世界不是说法,而是真实存在。”秦总接着说道,“三个世界虽说是平行,是相对于我们的身体而言,当身体机能不足以承载灵魂时,也就是说身体死亡后,灵魂就从身体里游离出来,而每个灵魂都有其特有的频率,这也是你这几天做的工作,根据它们的频率侦测它们的存在与分布。当然,你通过自己的感官也能看到它们,只不过效率太低,而且你无法协调到每个灵魂的特定频率上。所以,这就是需要用到灵频探测器的原因。” 听秦总这么说,我有了恍然大悟的感觉。 “三个世界既是通过频障来隔绝,又是通过频障来沟通。”秦总呷口茶并继续说道:“游离出的灵魂在正常情况下,在三两天之内,会根据自身特定频率,穿越频障,到达元界或次界。然后,再根据元界或次界中新生身体的不同特定频率进行自然选择,意思就是在元界或次界获得了新生。” “您的意思是投胎转世?”我彻底被雷到,万万没想到还真有来世。 “可以这么说。可实际上,这就是三个世界保持平衡的一个关键因素。”秦总接着说道。 “这么说的话,元界和次界游离出的灵魂,也会穿越频障到达我们这个世界,寻找新生喽!难道这就是所说的前世?”我瞪大了眼睛,虽然我的眼睛并不大。 “没错,但没有所谓前世和后世的说法,循环而已。”秦总肯定道,“可当灵魂通过频障时,能量是会有一定的损失,如果这个灵魂的能量不足以穿越频障的话,它就会被频障所湮灭,那样的话就没有机会在元界或次界获得新生,这是优胜劣汰的自然法则。” “要是这样的话,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进入到其他世界灵魂的数量少于或多于其世界的新生机体,会出现什么情况?”我继续问道。 “这个问题好,新生机体只会多于进入灵魂的数量不会少于进入灵魂的数量,要不然我们这个世界的人口怎么会越来越多呢?没有异界灵魂进入的新生机体在孕育过程中就会产生新的灵魂,所以不用担心。三个世界除了需要循环外,也需要有新生灵魂加入。”秦总耐心地解释道。 “哦哦。”我只剩频频点头的份儿了 “而你之前碰到的三起游离灵魂的谐灵频率偏差事件,就属于灵魂游离后的异常事件,不是所有游离灵魂都能够意识到自身的能量是无法穿越频障,从而被频障湮灭掉的。其实所谓谐灵频率出现偏差,是那些能够意识到本身的能量无法顺利穿越频障的灵魂,它们故意调整的结果,它们借此可继续留在这个世界,并用自己的能量引诱身体还未死亡的人的灵魂,然后控制住它们,以其能量补充自己,从而是它们能安全穿越频障。而被那些被控制的游离灵魂,其绝大部分在穿越频障时会湮灭掉——所以它们在谋杀这个人的同时,也剥夺了此人灵魂在三界之间循环的权利。而我们的工作之一,就是阻止这种行为。”秦总说到这里,眉头不禁皱了一下。 秦总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还有一种情况,游离的灵魂虽然能意识到自己的能量足以穿越频障,可它却想在元界或异界获得更好的机体。所以出于这个目的,它就要加强自身的能量,所以它就会尽量控制更多的游离灵魂,来加强自身能量,这就是你在运河路上看到的情况。所以,这种情况更恶劣!” “确实可恶。”我恨恨地说道,“对于这样游离灵魂,能不能就直接干掉呢?即使把它赶到元界或次界,它还是会这样做,不是吗?” “可以做到,可我们不会轻易这么做,因为要得到元界的授权才行。”秦总答道。 “授权?”我不解道。 “元界和次界的诞生时间远远早于我们,他们对三个世界的认知和科技发展的水平远远高于我们。所以,在我们要从事这个职业是要经过元界的授权,有了元界的授权,次界才会承认我们。所以,对于在我们这个世界直接湮灭掉游离灵魂的操作,当然要得到元界的授权才行。否则,我们被授予的三界幽客的资格就会被取消。”秦总非常严肃地说道。 秦总继续说道:“之前你与秋玥和尉迟刚出去的两次,我们所做只是通过使用发射谐灵频率波,强制校正游离灵魂的频率而已,它们的频率被校正后,随即就被频障吸引,然后穿越频障,到达元界或次界。” “我记住了,秦总。”看到秦总严肃的样子,我认真地答道。 “元界的授权,就是我刚才所说的考核,你要通过考核才行,而要通过考核,你就要进入元界才行。”说到这里,秦总顿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其事地对我说道:“你的灵魂要游离出来并穿越频障,而我刚才说了穿越频障对你游离出的灵魂能量是有一定的衰减——情况严重的话,你将会被频障湮灭。”秦总说罢,他的眼睛就死死地盯住我,是警告也是在等我的回答。 什么叫五雷轰顶,这就是。 这关乎到我的生死,我如何抉择呢? 我大脑里一片空白——还没决定是否要接受考核,我的灵魂就已经快要出窍了。 彷徨、彷徨、无尽地彷徨与恐惧,我已经站在世界的三岔路口,是该继续前进,还是原路返回? 我陷入深深的挣扎中。 第12章 三个世界续 “秦总,在做最终决定之前,我还想再问几个问题,可以吗?”我问道,我想还是慎重些好。 “理解,说吧。”秦总平静地说道。 “您刚才说的三界幽客,就是这份工作的正式称谓,对吧?”我希望再确认一下。 “没错,通过元界授权后,可以往来于元界、次界和新界之间,或是做一些元界或次界指定的任务,还有我们自己决定想做的事。但前提是在元界和次界的宪章规定范围内。”秦总的回答很正式。 “但有一点我还了解,既然这是一份工作,那收入从何而来呢?”我承认这个问题很物质,但从我的角度,很现实。 “哈哈,是个实诚人。好、好,我还怕你不问呢。你能将它视为一份工作,很好。既然我们可以往来三界之间,而三界里的人,又都有循环而生的人。那么,答案就来了——打个比方,你若是想知道二战时希特勒黄金列车的下落,你就可以在异界——对了,在我们这里,我们将元界和次界统称为异界——找到他的新生人,你亲自问问他不就清楚了。”秦总的表情比刚才轻松得多。 “哇,纳粹的黄金列车,那得值多少钱呀?”好吧,我兴奋了,就像我得到了一样。 “打个比方而已,让你更好理解这个问题。其实最重要的是,一旦得到元界的授权,成为正式的三界幽客,你在元界和次界都会得到与本界相同的身体,而且在你本界的身体死亡后,在元界和次界的身体还可以保留两个循环,也就是说你能多活两辈子,这——不够吗!?”秦总说道。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血脉贲张,确实令人无法拒绝。 “但是,这份职业存在相当大的风险,你的灵魂以及异界或本界的身体存在被消灭的可能——比如说,你的敌人,这些敌人包括新界、次界和元界中的其他幽客。”秦总立马严肃起来。 世界上怕的就是‘但是’这俩字——里面充满了未知的风险。 “其他两界也有幽客?”我问道。 “对,而且他们的技术水平和授权级别远超过我们,他们的灵魂不但能穿越频障来到我们新界,而且他们还能使用任何他们认为合适的生命体出现在新界。”秦总的表情不禁又严肃起来,忧心忡忡的样子。 “啊,这不公平!”我失声道。 “世界本就无所谓公平二字,元界和次界对于我们的授权和承认,也不过是为了各自的利益着想。”秦总无奈道。 “秦总,我能问最后一个问题吗?”我郑重地说道,其实我已经做出最终决定。 “你说吧。”秦总看着并我说道。 “有没有发生过,像我这种到元界和次界接受考核的人,穿越频障时被湮灭的事情?”我忐忑道。 “发生过,而且一旦发生不幸,你在这里就变成永远都醒不过来的植物人。”秦总直截了当道。 我立时沉默了,刚才心里的最终决定动摇了。 秦总没作声,他一直盯着我,等我最后的回答。 我沉思良久,拿起面前早已没了温度的茶,一饮而尽——冰凉的茶水如冰河流经心田,血脉贲张的热情,冰柱似的挂在眼帘。 “我接受——考核。”我一字一顿道,我做出了迄今为止人生中最重大的决定。 这不啻于一场豪赌,而赌注就是我的灵魂。 第13章 又见刚哥 自从在秦总面前正式做出接受考核的决定后,秦总安排给我的工作居然就是在茶楼的一楼大厅里喝茶,并顺便帮秦秋玥招待喝茶的客人,除此之外再无安排。 搞得我感觉整个事情就像笑话一样,我不确定我做错了什么,或是秦总有了新想法? 我考虑再三,没问,决定看看再说。 在离我做出人生豪赌决定后的第三天,将近傍晚,喝茶的客人前脚刚走,我帮秦秋玥收拾完茶具和茶桌,正准备拿起拖把擦擦地。 “地不脏,先不用擦,到这里坐会儿。”秦秋玥柔声说道。 这令我很意外,自从认识这丫头,她还是头一回对我说话这么轻声细语的,可我立马感觉气氛不太对劲。 “怎么了,有事?我怎么感觉你有点儿心神不宁呢?”我走近秦秋玥并询问道。 “先坐下等会儿,一会秦总和刚哥也都过来。”秋玥看着我说,她的眼中竟掠过一丝不安。 “哦,是呀。我还想问呢,秦总去哪了,这几天都没见到他。还有刚哥,他出差回来了?”我不安地问道。 “他们一会儿就到,你别总啰里啰嗦地。”秦秋玥终于被我问烦,她恢复往日的语气。 听到她说话的语气,我反而安心,并说道:“这才是你的画风嘛。” “哼,希望你的好心情能保持到最后。”秋玥瞪着我,说道。 唉,看来确实有事发生,我不再做声,而是两眼默默望向天花板。 突然,我发现一个问题——原来大厅顶棚上只亮着一盏鸟笼里的灯,而现在亮着两盏,并且在这两盏灯前的大树周围,我明显能感到谐灵频场的存在,那是两个似曾相识的频场,还很亲切! 我闭上眼睛,想理一理思路,试图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就在我闭上眼的一刻,我霎时间就明白两棵大树周围的频场是什么——分明就是秦总和刚哥的频场嘛。 我不觉一惊,马上睁开眼睛,但旁边坐着的仍旧是秦秋玥,并无这二人。 我看向秦秋玥,她应该知道我的感觉。 秦秋玥没有说话,她只向我点点头。 然后,她起身走到大厅门口,用遥控器降下外面的卷帘门。 我本能地感到今晚不寻常。 秦秋玥关上门后,她看看两盏亮着的鸟笼灯后,又专注地瞧着两棵大树上悬挂着的中式小宫灯,并说道:“我先上趟楼,你在这里等,秦总和刚哥要回来了。”说罢,她不等我答话,就径直上了楼。 我瞧向灯和大树,它们在以某种频率振荡着,好似在传达某种信息,可我还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然,两盏鸟笼里的灯,以5hz的频率闪动了几秒(我有些诧异,我是怎么精确知晓这闪动的频率呢),随即这两盏灯熄灭了。 我静静地看着,并等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 两棵大树的树干,突然先后向外开启了,开启的树干门里亮着淡蓝色的灯光,里面赫然出现两个身影。 我定睛一瞧,天哪,不就是秦总和刚哥吗! 我张大嘴巴,可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我被实实在在地吓到,用呆若木鸡来形容此刻的我,恰如其分。 秦总和刚哥从里面走了出来,要说有什么不同,就是刚哥是哈着身子走出来的。 树干门充其量也就1.8米高,对于刚哥近1.9米的身材是矮了些。 两人的相同之处是,全身除了一条贴身短裤外,啥也没穿,两个人就像刚从泳池似的。 他俩没理会我下巴快掉到地上的样子,而是径直走向大厅里茶具展示柜。 他二人分别在两个柜前停住——开柜门、按钮、展柜向外翻转,里面竟是衣柜。 两人不慌不忙地穿好衣服,然后向我走来,并坐到茶桌旁。 秦总还是笑容可掬的老样子,他指了指尉迟刚,说道:“小万,你可要好好感谢刚子,他这次出差目的就是为你的考核铺路,而我这次出去,是为你办理最后的手续。” 我霍然站起,真是霍然,我这人就这样,见不了别人对我好,别人对我的帮助总会让我感动,我激动道:“谢谢刚哥、谢谢秦总,我真是感谢你们,虽然我还不太明白具体情况。”我实话实说,我觉得两个大男人为了我的事,赤条条地出现,我真是没有理由不感激万分。 秦总和尉迟刚相视一笑,他们摇摇头,刚哥说道:“兄弟,坐。别激动,没必要,一家人嘛。”说罢,刚哥向楼上喊起来:“秋玥,下来吧,我们回来了。” “知道了,我这就下来。”秦秋玥在楼上高声应道。 随着急促的脚步声,秦秋玥从楼上跑下来,她直扑到秦总的面前,就像一个刚放学的小朋友,站前秦总面前,并撒娇道:“爸爸,顺利吗?” “顺利得很,主要是你刚哥辛苦。”秦总笑盈盈答道。 “看看,都是为了你在忙,你还杵着干吗呢,不表示一下!?”秦秋玥向我埋怨道。 “我……这个,我。”让秦秋玥劈头盖脸地这么一说,我还不知道该咋办了。 “好了好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客套了。”秦总看出我的尴尬,出来解围,“言归正传,都坐下吧。” 于是,我们四人围坐在茶桌旁。 我竖起耳朵,眼睛都不敢眨地看着秦总和刚哥,期待人生的第一次豪赌如何开场。 第14章 准备出发 “小万,你在元界和次界的考核手续办完了。接下来,我说一下注意事项,一定听仔细并记住它!”秦总开门见山地说道,“首先,你的灵魂要穿越频障到达元界,穿越频障就是通过灵频树来进行,具体使用方法秋玥告诉你。”秦总边说边指了指那几棵大树。 我点点头,继续专注地听秦总讲。 “其次,由秋玥引领你进入元界,到达元界后,你会得到一个过渡性质的元界临时身体,还是由秋玥引导你进入,你就以这个临时身体参加元界的考核。” “第三,元界的考核内容因人而异,考核题目不定,不管出什么题目或叫你做什么事情,你自己把握,觉得该怎么答就怎么答,觉得该怎么做就去做,千万不要做出与你本心不符的回答或行动。” “第四,考核结果在考核结束后一小时之内做出,你等着就好。考核时,次界的代表也会在场,他们是参与打分的。另外,元界考核通过后,你还要到次界去参加考核。当然,元界考核通过后,次界的考核一般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不要掉以轻心,次界考核不通过的也有前车之鉴。另外,次界考核的注意事项与元界相同。” “第五,次界考核通过后,秋玥就引领你从次界返回我们新界这里。我们就等待元界和次界的最后通知。如果结果是通过,就意味你得到三界幽客的资格,也就拥有了在元界和次界的专属身体——与在这里的身体,一模一样。”秦总说罢,他顿了顿,而后问道:“还有疑问吗?” 这一连串的信息,机关炮似的把我打懵了,好在主要内容我都理解,只是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有点儿晕。 “秦总,我向您保证一定通过考核,请您放心。”我郑重其事地向秦总保证道。 “那好,你就和秋玥准备一下,一个小时后准时出发。”秦总说罢,就站起身来。 旁边的尉迟刚随之也站了起来,他向我伸出手说道:“别紧张,马到成功。” 我连忙站起身并握住刚哥的大手摇了摇,颤声道:“现在吗?一个小时之后就去!”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提前告诉你,就是怕你紧张,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秦总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 我点点头,多说无益——全力以赴吧,我一定要成功。 这时,秦总和尉迟刚一同走到门口,他们打开门后头也没回地离开了。 我呆呆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我的视线被重新缓缓降下的卷帘门阻断。 “过来吧,人都走了,就别看了。我教教你灵频树的用法,抓紧时间。”秦秋玥催促道。 “好。”我答应着并随她来到灵频树前。 秦秋玥用手轻轻抚了一下树干,树干的舱门开启,她回过头对我说道:“这个实际上就是灵魂穿越频障的定向通道以及在本界维持你身体机能的装置,你看一下。” 我探头看过去,里面还有一个类似保育箱的舱室,舱室里有若干条带着贴片的线缆,舱室竖在树洞内,舱室里有一个近乎人形的乳白色软质立垫,看来我的身体在考核期间就寄存在这里了,我想。 秦秋玥继续说道:“你进入内舱室,要把衣服都脱掉,秦总和刚哥出来的样子你看到了吧,就是那样的。然后,你把贴片粘到身体上。在你的上方有个小舱门,打开它,里面是供氧面罩,戴上它。你的身体完全靠在立垫里后,你的双手两侧会出现针头,它们自动插进你的静脉,为你提供营养液维持身体的能量。然后,内舱门和树干门就自动关闭了。” “嗯,之后呢?”我追问道。 “之后,灵频树的频场就开始工作,并协调到与你的灵频相一致,你什么都不用想、不用做,放空自己就好,你的灵魂会从身体里游离出来,传送到那里。”秦秋玥边说边指向棚顶鸟笼里的灯。 我顺着她的手看过去,这才发现,这所谓的灯居然没灯泡的。 我脱口而出:“怎么没灯泡呢,咋亮的呢?”之前,我居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根本就不需要灯泡,点亮它的是你身体的频率场,这是标志你身体机能正常的信号,也是你能准确返回本界身体的灯塔。没了它,你回来时就无法准确进入自己的身体里。”秦秋玥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的灵魂到达频场指示灯后,你就能感到频障的存在,但千万不要自己行动,等我到达与你相邻的频场指示灯,而后听我命令,你跟在我后面一起穿越频障。到达元界后继续跟着我并听我指挥,直到你进入元界的临时身体。再之后的事,你就按照秦总的嘱咐做。”秦秋玥继续严肃地说道。 “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我到那里后,”我指了指鸟笼子,并开玩笑地说道,“我也没有身体呀,怎么看、听、说呢?” “这个鸟笼子有你的灵魂,那个鸟笼子有我的灵魂,我们是通过各自频场发出意识波来相互沟通,与使用身体进行的看、听、说,没区别。”秋玥学着我的语气说道。 “哦,是这样,要是我们到达元界后出了状况,要向秦总和刚哥汇报,该怎样做?”我收起笑脸,正色问道。 “怪不得我爸说你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呢,考虑得挺周到,我们可以通过振荡我们的意识频场来穿过频障,将信息以频率振荡的形式,传递到这树上的频振灯上。”秋玥指了指树上的中式小宫灯。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瞧着秦秋玥,说道。 “问吧,现在就怕你不问。”秦秋玥应道。 “我们的灵魂游离出来后或者是我们从次界返回时,周围若是有其他游离灵魂干扰我们,阻止我们返回身体,或者被它们抢先进入我们身体,那我们不就变成游离灵魂了!”我很担心。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这里的灵频树和门外的竹,对外界的游离灵魂有屏蔽拒止作用。另外,频场指示灯还相当于一个灵频滤波器,只有我们的灵魂才能进入频场指示灯的范围内,然后在通过它重新返回到灵频树内我们的身体里。”秦秋玥向我解释道,很有耐心的样子。 “好,我的问题到此为止,可以出发了。”我咬咬牙,说道。 元界、次界,到底是什么样的世界?这两个世界里会有什么样的人?而我会遇见什么样的事? 想到这里,我的肾上腺素不禁疯狂分泌。 第15章 到达元界 我蜷缩在鸟笼里,由频场勾勒出轮廓的身体散发着橘黄色的光,好像一个里面装着蜡烛的人形灯笼。 霎时间,我感觉自己就像机器人大白似的,除了由频场勾勒出身体的表形外,身体里面填充的全是由频场散发出的光。 隔壁鸟笼里的秦秋玥也是同样的情况,从她发光的身体轮廓可以清晰分辨她的模样。 频障,我第一次分辨出了频障,如此直观地看到它的存在。 仿佛鸟笼就被吊在海面以下,周围的频障就像海水般无处不在,而我却在它的外面。 我看到里面由频场形成的大大小小的漩涡,漩涡杂乱无章地旋转,相互干扰相互影响,甚至大的漩涡直接吞没小的漩涡,进而变成更大的漩涡。 这些漩涡又在快速地移动,丝毫没有规律可言。各个漩涡发散着光怪陆离的光,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颜色。 我的身边不时有一团团白色的游离灵魂争先恐后地奔入频障之内,然后被各种漩涡裹挟着消失在频障深处,而有些游离灵魂在进入频障的一刹那就被周围的漩涡撕扯开来,四分五裂地消散。 而在频障深处,有些灵魂则像来自深海底的水母散发幽蓝色的光,一窜一窜地穿过各种漩涡,挣扎着向频障边界冲来,而后奋力跃出频障的边界,奔向新生。 “不要被频障吓到,跟紧我,不会迷失方向,尽量躲避频障漩涡和其他灵魂的频场,听我指令,我说出发,你就奋力弹伸频场,这样就可以进入频障。进入后,全力维持频场能量,保持频场的完整性,明白吗?”秦秋玥的命令直接撞入我的意识中。 我刚刚发出“好”,紧接着秦秋玥出发的指令就来了。 事不宜迟,我奋力弹伸我频场,与秦秋玥几乎同时弹出鸟笼,就像从潜水艇的鱼雷发射管中弹出的两个蛙人,进入深海似的频障。 我躲——躲开一切可以躲开的频障漩涡;我穿——穿过一切可以穿过的频障漩涡;我撞——撞开一切可以撞开的其他游离灵魂;我闪——闪开一切可以闪开的其他游离灵魂。 就这样,我紧紧跟随在秦秋玥的频场之后,模仿着她的动作奋力向前,好像大海里努力躲避天敌和深海漩涡的沙丁鱼,为了生存而战,为了生存而游,为了生存而进。 终于,我们终于到达频障边界。 我和秦秋玥鱼跃出频障,到达了平静的天空。 与我们一样受尽频障折磨的其他灵魂,一出频障边界就四散分开,不知所踪。 而我们沿着只有我们能看到的航标频场前进,在航标频场尽头,我感觉到与出发时鸟笼中相似的频场圈,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直接撞了进去,就好像到达袋口的桌球跌入袋口并沿着袋笼直达袋底,然后停住。 经过短暂停留,嗖地一下,我就被按进一团软且暖的东西里,就好像经过长途跋涉疲惫不堪的旅人,一下子扑进铺着天鹅绒被子的柔软大床里,陷在其中舒畅无比。 “你先在里面待一会儿,等我选完衣服,你再出来自己选衣服。”这是秦秋玥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没错,我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声音我是听到的,而不是撞进我意识里的。 “明白,我先等着,你选好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答道,这也确实是从我喉间发出的声音,可声音却很陌生。 这一刻,我已经进入元界为我准备的临时身体。 女人选衣服是出奇的挑剔,趁着这会儿,我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时我才发现,我是躺在类似于新界机体维持舱的容器里,只不过没像新界那样身体上连着各种线缆和罩在脸上的呼吸面罩。 我感觉很舒服,明明容器空间很小,却感觉不压抑,就好像没有容器的束缚,看来元界的科技水平确实是比我们强太多。 “你出来吧。”秦秋玥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我是想出去,可是我怎么出去呢?”我边说边想着该如何操作元界的高科技。 随着我的想法,舱门自动打开。 秦秋玥就在站我的面前,她笑呵呵地看着我。 此时的秦秋玥美丽干练,身上的衣服看不出是什么材质,非常贴身得体,跟直接画在她身体一样。 “快出来,走了两步,然后你再选中意的衣服穿上。”秦秋玥说道。 我才意识到原来身体上没衣服,我低头看了看,好在不是全裸,而是好像穿着连体的内衣一样。 于是,我走出维持舱,这一走不要紧,立马踉跄一步,差点摔个狗啃屎。 “来,先看看你自己在元界的临时尊容,大叔!”秦秋玥一边憋着笑,一边说道。 她随手在空中往下一拉,出现一个三维立体框。 我知道这应该就是元界的镜子,要不然她让我拿什么看尊容。 我站在镜子前,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形象——邋里邋遢,乱草一样地黑白相间的头发,满脸参差不齐的胡茬儿。 不过,身材看起来还算正常,从镜子里面可以360°地看到这个人的全貌。当我看到头顶时,居然是个大秃顶。 “这就是给我的临时身体?还能再差点儿吗!最起码头发和胡子要定期整理一下呀,太邋遢了。”我无奈地笑道。 可这一笑不打紧,镜子里的那张脸立马堆起满满的皱纹,又老了十岁。 “别矫情了,快点儿选衣服,还要去登记处报到呢。”秦秋玥催促道。 “可是,我该怎么选呢?”我问道。 “看这里。”秋玥的手指向一个银色的柜子,我走上前并打开一看,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你对它说内衣、外衣或裤子、鞋子什么的就可以了,它会自动显示给你,或者你对它说你想要什么场合的衣服。”秦秋玥在后面给我解释道。 “哦,明白。”我答道。 我最烦的就是选衣服,就来个干脆的——来一套参加幽客考核的衣服。 衣柜里立即出现一套长衣长裤以及一双短筒靴子,随即我临时身体的影像也显现出来,并与这套衣服组合在一起。 我一看还行,有点儿像我求职时的穿着风格,我回头看着秦秋玥说道:“就这套吧。” “你直接走进去就行了。”秦秋玥向衣柜里努努嘴,并说道。 我径直走进去,衣柜周围出现了喷头,对着我开始喷,不到10秒钟,这一整套衣服包括鞋子就都贴到我的身上。 “3d打印吗?”我讶异道。 “差不多,但比我们的技术要高深多了,我们的3d打印充其量是史前版。”秦秋玥对我大声说道,教育小孩子似的。 “我的声音和在新界也不一样呀,连我自己听着都别扭。”我向秦秋玥抱怨道。 “别挑三拣四了,这就不错了,没给你搞个更惨的身体就不错了。这要感谢刚哥呢,是他给你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一会儿,我领你去登记时,看看其他人临时身体的样子,你就不会这么想了。”秦秋玥戏谑道。 “还有其他人?原来我不是唯一参加考核的呀!”我颇感意外。 “咋地,你还想搞个专场啊!架子不小嘛,大叔。”秦秋玥笑道。 我也大笑起来,心情放松了不少,甚至还挺高兴——我成功穿越频障而没被湮灭,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让人高兴的呢! 笑声刚止,我的眉头又不禁皱起来——这只是第一步,未知的考核还在前面等着我,如果无法通过考核,我不知该如何面对秦总、刚哥以及秦秋玥。 此刻,我在期待中忐忑。 第16章 报到 “请来自新界的万兴里在介绍人引领下,到考核登记处报到。”房间里传出通知。 我下意识地在四周看看,没发现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走吧,你还在瞅什么呢?”秦秋玥催促道。 “这声音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没看见有喇叭之类的东西。”我答道。 秦秋玥笑了笑,说道:“元界的世界你不懂,慢慢就知道了,我懒得事事都解释给你听,我们先去报到,别耽误了正事。” “ok。”我说道,“可是,我们怎么出去?”我才发现,这个房间根本就没有门,屋子里面除了两个机体维持舱和那个衣柜外,别无他物。 “从这里走。”秦秋玥向衣柜努努嘴。 “这不是衣柜吗,能当门用?”我又out了。 “要不然呢?”秦秋玥反问道。 “天哪,告诉我是不是地球!”我就像刚出生孩子,到处都看不懂。 “当然是地球,只不过是在地球的元界而已,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再说,我们新界来的人,可没资格与外星的幽客接触,你想多了!”秦秋玥顺口说道。 “你说什么,还有外星幽客?”我大叫起来,一双眼盯着秦秋玥。 秦秋玥连忙摆手道:“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缓解一下紧张气氛而已。” 我感觉秦秋玥笑得很勉强。 “哈哈,你还真幽默,我们怎么从衣柜走?”我指了指衣柜说道。 既然她不肯说,就没必要多问。这事儿以后再说,先顾眼前吧。 秦秋玥率先走进衣柜,她侧身站到一边,然后示意我进去。 我有样学样也侧身站进去,由于衣柜空间的原因,我们俩面对面地站着,秦秋玥的鼻子几乎贴到我的胸口。 我头一次如此距离看着她,眼前秦秋玥的模样与新界并无二致。 “去考核登记处。”秦秋玥轻声说道。 “你就不用再重复了吧。”我说道。 可随即我就知道说错话,因为在秦秋玥话音刚落之时,衣柜门自动关闭了,里面亮起红光,然后明显能感觉到衣柜在做水平移动,紧接着是垂直上升、平移、下降、停止,然后开门。 外面是一条不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若干个门,走廊的尽头是类似安检门的装置,在其两侧站着明显是警卫的两个人,他们身着黑衣黑裤,戴着有沿的白色软帽,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走过去。 秦秋玥轻声对我说道:“我先过那个门,然后你再过去,这是频检门。” 她居然还简单地向我解释了一下。 我点点头,然后站住,让她先通过频检门。 秦秋玥通过频检门,门框之间发出淡绿色的光,并且光有规律地闪动了几下。 秦秋玥通过后,她向我摆摆手,示意我也过去。 我迈进门,门框之间发出幽蓝色的光,并且光杂乱地闪动了几下。 我回头看,不知是否有问题 可两个警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其中一个的嘴里冷冷地蹦出几个字:“左转,登记处报到。” 傲慢的表情,像极了我之前求职时,某五百强企业的hr高高在上的模样,从来都是用鼻孔看人。 这是一个大厅,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各色人等都有。 我正东张西望呢,秦秋玥不知和谁攀谈起来。 我一看,居然是一个小白脸儿——这是我对帅哥的统一称呼 “唉,别伤心,你已经尽力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回去再处理后面的事。要不然,你跟我们一起吧,也能帮我出点儿主意。”秦秋玥安慰着小白脸儿。 “这是谁啊?。”我走上前去并问道。 “我朋友,邸晓波。”秦秋玥答道,我心头却不觉一酸。 “你好,我是万兴里,是和秦秋玥来参加考核的。”我向小白脸儿伸出了手。 “嗯,你好。”小白脸儿瞅了我一眼,没伸手。 这小子眼圈发红,貌似哭过。 “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带他先去报到。”秦秋玥轻轻说道,小白脸儿点点头。 我跟在秦秋玥身后边走边问:“那位哪里人?” “和我一样,是带人过来参加考核的。”秦秋玥边走边心不在焉地说道,估计心里还在挂着小白脸儿呢。 “他怎么就自己呢,而且看样子是刚哭过。”我继续追问道。 “你好烦呐!他带的人在穿越频障的时候被湮灭了,你说他能是什么心情?”秦秋玥急赤白脸地反问道。 我真是庆幸自己没被湮灭掉。 当然,也为那位发生不幸的人感到惋惜。 “那人在新界的身体该如何处理,就是不幸被湮灭的人。”我不甘心地追加了一句。 “植物人,你没听说过?”秦秋玥没好气道。 “真不幸!”我感伤道,毕竟一个好好活着的人就这样没了,而且再无重生之可能。 “头伸过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过来——我们已经到达前台登记处——一个穿得跟天线宝宝似的人,横眉冷对着我。 我把头伸过去,他拿头盔一样东西套在我头上,然后他就低头自顾自地操作着什么。 我探着身伸出头,这姿势实在不太受——虽然身体不是我自己的,可身体神经的不爽却是实在地反馈于我的意识中。 于是,我晃晃脖子,将腰直了起来。 “我让你动了吗?被动,保持姿势。”天线宝宝用十分严厉的语气,向我命令道。 “可刚才你没说让我不动呢?”我争辩道,心里不觉有气。 “脾气还不小,难道意识体经过频障后,而损耗小的新界人脾气都这么冲吗?”他阴阳怪气道。 “意识体?”我一时没搞懂,所以看向秦秋玥。 “灵魂。”秦秋玥小声对我说道。 秦秋玥的声音虽小,但对面的天线宝宝还是听了去。 只见他撇撇嘴,并白了我一眼,那表情分明就是在说——白痴! 秦秋玥踢了我一脚,我明白她的意思,于是把已到喉间的话咽了回去。 唉,算了吧,我忍。谁让我在人家的地盘上——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万兴里,你被排到12号,把胳膊伸过来。”天线宝宝继续下命令。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他压根就没问过我呀?——我边想边把胳膊伸过去。 天线宝宝拿着一个形似手枪的东西,用上面的方头在我胳膊上点了一下,当时我就感到胳膊一麻,被电击一样的感觉。 我本能地收回胳膊,我不在乎这个并不属于我的身体,只不过是意识中的自我保护本能而已。 “胳膊拿回来,谁让你动了!”天线宝宝生气了。 “我是好心,身体要是搞坏了,对你们也是损失嘛。”我决定逗逗眼前的元界人。 “不用你操心,这种下贱的身体搞坏了就当垃圾扔掉,谈不上损失。”天线宝宝用两个鼻孔对着我说道,然后拿出一个棒状且发着淡黄色光的东西,在我胳膊上做标记的地方扫了一下。 “登记完了,休息区等通知。”天线宝宝头也不抬地说道。 “谢谢,很高兴认识你,再见。”我没好气地说道,我极不悦——觉得自己仿佛是被拉到检疫局,被扣上蓝戳的猪! 秦秋玥扯着我离开登记处,她边走边埋怨道:“这么轴呢,人家说一句,你顶一句,没你好果子吃!” “这里有果子吗?要是有,给我来一套,不加肠多加蛋!”我犟道。 “行行行,你有骨气。我告诉你,在这里,有点儿眉眼高低的,要是出了事,我可保不住你。”秦秋玥盯着我恨恨地说道。 我向秦秋玥拱拱手,说道:“遵命。” 于是,我就跟在秦秋玥后面,去找那个小白脸儿了。 第17章 苏珊和琳达 在休息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我无聊地坐在悬空的椅子上东张西望。 一旁的秦秋玥跟小白脸儿喋喋不休,小白脸儿始终低着头,他偶尔回应一下秦秋玥的话,看得我好烦! 我于是插嘴道:“我们是天黑的时候过来的,刚到这儿就参加考核,也不让休息一下。” 秦秋玥头也没回地说道:“你在那边的身体正睡觉呢,而现在这个身体刚睡醒,自然不需要休息,你困吗?” 我翻了下眼睛,没吱声。 我碰了一鼻子灰,感觉更加无聊,于是站起身并准备四处走走,其实也是为了适应一下临时身体,以免考核时出现差错。 休息区像极了火车站的候车大厅。 不同的是,所有的椅子都是浮在空中的。 对此我不奇怪,反重力嘛,谁没听说过呢。 大厅里还没坐满,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座位有人,有的人三两成群地聊着;有的人在闭目养神;有的人则在发呆;有的人和我一样在四处张望。 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都有。我心想,这分配得还挺平均。 “哎呦,踩到我脚了,你。”耳旁传来一个极其夸张的声音。 我低头一看,我的脚正踏在一只脚上。 “对不起,我对这身体还不太能控制得好,不好意思。”我连忙道歉。 一个明显具有欧洲血统的姑娘,红头发,蓝眼睛,雪白的脸上点缀着些许雀斑。 她站了起来,比秦秋玥高了一头还多,双臂抱肩围着我转了一圈,说道:“哦,参加考核的新人吧,你这个身体我见过几回。” 我奇怪地问道:“咦,你汉语说得不错呀。” “哈哈哈,什么汉语呀,你是不是傻,我们都在元界,使用的都是元界提供的身体,说的当然就是元界的语言了。”她边笑边说,肩膀不停地抖。 “我说的嘛,刚才元界的人跟我说的话,都能听得懂,原来如此。”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真是的。 “看来,你的介绍人也没用心,都没解释过给你听?”她鄙夷道。 “切,什么呀,那是因为我能力强。我正在适应中,怪不得她。”我反驳道,我的团队意识很强的,团队里的人自己批评可以,却不容外人在一旁指手画脚。 “好吧,我欣赏你的自信。不过,到底行不行,还要考核见。你叫我苏珊就可以了,这是我带来的人,她叫琳达。”她边说边指了指她旁边的小女孩儿,是一个看起来年龄大概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 我心想,元界还是什么身体都有,多亏没给我分配一个小孩子的身体。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谢起刚哥来。 “你们好,我叫万兴里,幸会幸会。”我边说边向苏珊伸出手,苏珊依旧抱着肩膀并不伸出手来,说道:“算了吧,你和琳达握握手就行了,没人愿意和你们穿着的这些旧外套握手,握了也没用,根本不是你。” 我有些尴尬但还是将手向琳达伸过去,琳达倒是没拒绝,和我握了一下手,说道:“很高兴认识你,是等到我们回新界后,再见面时就要重新握手了。” “哈哈,说的也是。到时候就能以真实的自己相见,当然要重新认识,确实有趣!”我说道。 我心下想,怪不得刚才邸晓波不愿意和我握手,原来如此。 “你被排到几号?”琳达问道。 “12号,你呢?”我也问道。 “好巧,我11号。”琳达答道,看得出她很高兴。 “你就别瞎高兴了,等考核结果出来后,他万一没通过考核,你们就没有再认识的可能。”苏珊在一旁阴阳怪气道。 “哎呀,姐姐别这么说,你怎么就知道人家通过不了考核?不过,话说回来,我还不知道自己能否通过考核呢,唉!”琳达边说,边叹了口气。 “我们都能通过,你看你姐姐都这么厉害,你也差不了。至于我嘛,我对于自己信心满满。”我安慰琳达道,顺便也拍了拍苏珊的马屁。 不为别的,多个朋友总是好的,最起码别得罪人嘛。 “算你有眼光,那就祝你考核成功。”苏珊略带傲慢地说道。 “哦,谢谢。顺便问一下,你们是新界哪里人呢?”我问道,我好奇心确实有点儿重。 “美国人,你呢?”苏珊同样问道。 “中国人。”我答道。 “行,要是你们都考核通过的话,有机会,我们去中国看看你,到时候不要假装不认识就好。”苏珊半开玩笑地说道。 “好,没问题。我定会尽地主之谊。”我答应道。 可我心想,到时候再说吧,开个空头支票也无妨。 “聊得挺热闹啊,在元界还认识国际友人了,给我介绍一下呗。”秦秋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回头一瞧,秦秋玥和邸晓波就站在我身后。 我连忙侧身让开,并向苏珊和琳达介绍道:“这是秦秋玥和邸晓波,秦秋玥是我的介绍人。” 然后,我又向秦秋玥和邸晓波介绍道:“这是苏珊和琳达,她们是姐妹。” “你们好,他和我妹妹的号码是挨着的,我妹妹是11号,所以就多谈了一会儿,希望你们不要介意。”苏珊一边说,一边向秋玥伸出手。 “你们好,我们没什么可介意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在这里——元界,我们还算是老乡,对吧?”秋玥边说,边与苏珊握了握手。 这时,休息厅开始播放通知:“请各位来自新界参加考核的人员注意,考核将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请注意收听你们的考核代码,我们将以三人为一组进行考核,也请各位介绍人与你们各自的参考人一同进入考核场。现在请1、2、3号参考人与你们的介绍人一起到考核场检录处准备进场。” 终于要开始考核了,我和琳达不禁互相看了一眼,谁都没出声。 我心里还是有点儿紧张,而琳达的样子看起来更加不安。 是呀,天知道最后的结果会怎样。 也许,就如苏珊所说,我们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有重逢的机会,就像公交车上的乘客一样,到站就分别下车,唯一的交集就是同行了一段路而已。 第18章 元界考核之催眠 有什么比等待更折磨人呢?我想对于此刻的我来说,没有。 自从1、2、3号被通知进入考核场后,我就伸直了脖子一直望着考核场的方向,希望能估计一下各组的考核时间大概有多长,以便做到心里有数,进去后能更好地把握考核时间。 但,我失望了,因为陆陆续续有后面的组进入考核场,就没见任何人从里面出来过。 我扭过头向秦秋玥问道:“怎么只见进去人,没见出来人,什么情况?” 秦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等你的吧,你是想看看有出来的人,去套套考题吗?” “我就是想估算一下考核时长,等进去后,对考核时间也有个把握。”我如实道。 “嗯,这种考核是没有固定时间限制的,因人而异。里面是有其他出口的,考核检录处只进不出,参加考核的人,无论是考核是否通过,都是从其他口出去。”邸晓波居然回答了我的问题。 我诧异地看着他,不是因为他所说的内容,而是讶异于他竟然主动跟我说话了。 “哦,明白了。谢谢你,晓波。”我礼貌地回应了他。 邸晓晓波对我笑笑,并没做声。 “你多余理他,他就是十万个为什么,他的问题是答不完的,让他自己琢磨去吧,况且多半他还能琢磨明白,这点还算可取。”秋玥在一旁敲边鼓,我真不知道她是损我,还是夸我。 苏珊和琳达在一旁看着我们,在一旁吃吃地笑开,琳达看起来也没那么紧张了。 “请10、11、12号参考人与你们的介绍人到检录处准备进场。”通知里终于传来我们的号码。 最前面的10号是一个南亚人种模样的人带着一个神情傲慢的年轻人,率先走了进去。 苏珊和琳达则紧随其后,我正准备跟在苏珊和琳达后面进去时,只见秦秋玥拽了一把邸晓波,他稍迟疑一下,然后也跟了上来。 还可以三个人进去呀——我心想。 我没做声,反正多个人没有坏处。 我们三人来到考核处,这是一个小房间,里面并排放着三个红、黄、蓝色的类似机体维持舱的装置,在入口的对面,分别有橙色和金色两个门。 “请10、11、12号参考人,分别进入红、黄、蓝色的考核舱,请各位介绍人在原处等待结果。”通知声,传来。 我看了一眼秋玥和邸晓波,他们俩都示意我进到考核舱里。 邸晓波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不奇怪,可秦秋玥也显得漫不经心的样子,这是几个意思呀? 唉,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等进去再说吧——我一边思忖着,一边走进考核舱。 考核舱里面与机体维持舱的结构和大小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里面多了头箍似的东西吊在上面。 我刚一进去,舱门就自动关闭了,我再也看不到外面的情形,里面随即亮起冰蓝色的略微刺眼的光,而那个头箍一样的东西,直接就套到我的脑袋上。 这是干什么,难道是为了缓解我的紧张情绪,先给我做个头疗?我没心没肺地想。 一股困意突然来袭,迷迷糊糊的我还在与这股困意抗争,要是睡着了怎么参加考核呀,我不能、不能睡、不能、睡……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过来,依稀记得在梦里好像有人提问——你来这里的目的;你认为任务重要,还是钱更重要;有人伤害你,你会怎样做;你会联合一些人攻击其他人吗……,而我好像压根什么都没答。 这时舱门开了,头箍一样的东西从我头上移开,我迈步走出来的同时,还在努力回忆刚才梦里的问题,可对于这些问题的印象却越来越模糊。 当我来到秦秋玥和邸晓波面前时,那些问题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而苏珊和琳达早已站他们身旁,就没见10号组的人。 我回过看看红色的考核舱,舱门已然打开,里面空空如也。 我有点儿发懵,于是向 秦秋玥问道:“考完了吗,怎么没见10号那组人?” “就你时间最长,琳达早出来了,10号那组人考核没能通过,已经从橙色的出口走了。”秦秋玥回答道。 “是吗?可我什么都没做,除了在里面睡了一觉。在梦里有人提问,可我什么也没回答,这就算通过了!?”我有中了头彩的感觉。 “不用你回答,一切都在你的潜意识中,通过脑波已经都反馈出来,只不过你比他们两个人用的时间都长。我还以为你连第一关都过不了呢,真是吓死我了。”秦秋玥抚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就是说,我被催眠了,再通过测谎仪之类的东西,来探知我内心的真实想法!”我恍然道。 “你看吧,我说什么来着,他这个人反应还是蛮快的。”秦秋玥对邸晓波说道。 邸晓波却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脸色凝重,他似乎在担心什么。 琳达在一旁说道:“是呀,我早就出来了,也还没弄清楚状况。经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你不明白也没问我,现在才反应过来?我真怀疑你能不能通过下一关了。”苏珊向琳达不满道。 “请11号和12号参考人与你们的介绍人,从金色出口进入下一个考核场。”通知声,又到。 金色门的后面会是什么考验呢?不会又是睡一觉吧,我不靠谱地盘算着。 不管是什么,闯闯看,反正这第一关so easy嘛,睡着觉都能通过,估计在清醒状态下的我更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第19章 元界考核之灵斗场 我们一行人进入金色大门,到里面一看,哇,好大一个厅,而且还站满了人和戴着头盔的蟋蟀人。 啊——不,是穿着蟋蟀服的人,而且身后还背着好像自动步枪一样的东西。 咦,这大厅里的人当中,大部分都是之前进入考核场的参考人和他们的介绍人,都在这里干啥呢? 我数了下人数,人数比之前进来的少,而那些蟋蟀人又是何方神圣? 大厅中央是一个用类似玻璃材质罩起来的生态园似的巨大建筑,里面有树木、房屋什么的,其草地上偶尔还会窜过阿猫阿狗什么的,空中有鸟儿飞过。 在玻璃幕墙四周,挂着一圈类似茶楼里鸟笼一样的东西。 不同的是,这里的鸟笼,是由黝黑色螺旋状的材质组成。这个我认识,应该是频场指示灯吧,但感觉又不太一样。 一个穿黑色蟋蟀服的人走过来,说道:“到旁边等,待后续组的人都进来后,开始本次考核。” “好的。”秦秋玥答道。 苏珊耸耸肩就带着琳达走到一旁,习以为常的模样。 于是,我们一行人到一旁等着,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向秦秋玥问道:“这都是什么人,接下来怎么进行?” “你经验多,给他介绍介绍吧。”秦秋玥没理我,而是扭头向邸晓波说道。 我看向邸晓波,旁边的琳达也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而旁边的苏珊看起来想捡个现成的。 邸晓波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说道:“好吧,我就给你们俩解释一下。认真听,有不懂的马上问,这关系到你俩的生死!” 我心头一凛,想道:有这么严重?旁边的琳达却不觉地发出一声惊叫——她吓坏了。 邸晓波一脸严肃道:“从本质上讲,这轮所谓的考核不能称之为考核,而是一轮残酷的自相残杀。古罗马的角斗士知道吧,跟那个差不多,你们就是角斗士,而元界和次界的人就是观众,你们就像奴隶一样互相残杀,一决胜负。而元界和次界的人却打着考核的旗号,在欣赏你们的决斗。”说到这里,邸晓波的愤懑之情溢于言表。 我彻底惊愕,一时不知道该做何想。 旁边琳达一把拉住苏珊并质问道:“你来的时候,怎么不跟我说这些?” “我要是提前告诉你,你会来吗?再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呀,我想你也行。”苏珊语气平静地回答。 “对呀,你也没告诉过我有这么一出!”经琳达这么一问,我也问起了秦秋玥。 秦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刚才苏珊已经给出答案了,你没听见?” “我们两组的情况有点儿特殊,你们不知道吗?”邸晓波向秦秋玥以及苏珊问道。 她们两人听邸晓波这么一说,同时不做声了。 半晌,秦秋玥才喃喃道:“谁知道他俩是这情况呀?” 我的天,秦秋玥这个丫头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从现在的情形看,竟然邸晓波才是值得信任的。 我瞪了一眼秦秋玥和苏珊,她俩目光闪烁地看着我和琳达,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我和琳达。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还是解决眼前的问题。”邸晓波说道。 “只有这样了,晓波你接着说。”我对邸晓波的好感,瞬间爆棚。 琳达已是一脸哭相,带着哭腔说道:“我选择退出,行吗?” “不是行不行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你们是无法退出的,除非你们选择被那些卫兵用强频枪直接湮灭掉你们的灵魂。”邸晓波指了指那些蟋蟀人,看着我和琳达,他满眼的无奈。 “哇!”琳达绷不住了,哭出声来。 苏珊赶紧捂住她的嘴巴,并小声说道:“别哭出声,会惹麻烦的。” 她紧张地看向四周。 果然,几个蟋蟀打扮的人向这边望过来,邸晓波微笑着向他们点点头,表示我们这里没什么状况。 几个蟋蟀人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去。 秦秋玥长吁了一口气,对琳达说道:“别出声了,要是他们过来纠缠,恐怕你都没得选了。” “没事,不是还有我和你在一起嘛,我们互相照顾,应该问题不大。”我安慰琳达道,“再说还有晓波在这里给我们出主意呢,别担心。”说实话,到如今,我只能指望邸晓波了。 “好,那就仔细听我的话。”邸晓波继续说道。 我和琳达点了点头,双双看向邸晓波。 “这是一个灵斗场,”邸晓波指了指大厅中央玻璃罩里面的场地说道:“里面模拟了一定的场景,有屋子、植物、动物和你们,玻璃幕墙周围一圈挂着的是锁频箱,就像你们来时的频场指示灯,但又不一样。简单说吧,那是一个将灵魂锁制在里面的容器,而且将会把第一轮考核未通过的人,他们的意识体——就是我们所说的灵魂,从临时身体中驱离出来放到里面,然后你们这些第一轮考核通过的人,走进灵斗场。”晓波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并看向我们。 “你继续,这个时候就不要卖关子啦。”我有点儿急,催促着邸晓波。 “不是卖关子,我是想知道你们现在理解我说的话没有?”邸晓波说道。 我和琳达对望了一眼,并同时点头。 “我继续,”邸晓波说道,“其实说到这里,局面已经很明了。显然,你们这些人和被锁制在锁频箱里的灵魂就是对立面。当你们进去后,锁频箱会被打开,那些灵魂就被放出来。双方的任务很简单——你们这些人,要将被放出来的灵魂重新锁制到锁频箱里,而那些灵魂的任务是将你们的灵魂从临时身体里驱离出来,它们取而代之并进入你们的临时身体,然后将你们的灵魂锁制在锁频箱里。” “那这也无关乎生死啊!”我插嘴说道,觉得邸晓波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从任务的内容来看,是没有那么严重。但关键问题是,在完成这项任务的过程中,是没有任何规则可言,只有任务。”邸晓波脸色凝重地说道,“那些灵魂可以使用任何手段达到目的,包括借助本身频场的强大,来吞并其他频场相对弱小的灵魂,用以加强自己频场的能量,从而来对付你们,而你们的灵魂一旦被驱离出身体,就有可能被其他频场强大的灵魂吞掉。一旦被吞掉,就意味着你的灵魂就此永远消失——就是说你彻底死掉,不会再有重生的机会。” “可是,这对考核通过的人太不公平了!”我失声道。 “你们这些人会被配备武器,但也只是些威力较小的武器而已。”邸晓波继续解释道,“你们会配备频击枪和锁频网,用频击枪打击威胁你的灵魂,但不会马上干掉它。你击中它,它灵魂的频场能量会有一定的损失,但不会使它的频场立刻消散,可当同一个灵魂被打击的次数过多,它的频场能量会不断下降,这时你就可以使用锁频网俘获它,并将它重新放回到锁频箱里。可问题是,被击中多次的灵魂,可能在你将它俘获之前,就被其他频场能量强大的灵魂给吞并了,或者是因为被击中次数太多,而在最后一击中,频场直接消散。就是被彻底消灭,不能重生。”邸晓波继续道,脸色愈发难看。 “可有个问题——如果,我说是如果,某个灵魂强大到无敌,吞并了所有灵魂怎么办,谁来控制它?”我问道。 “这个问题好,你看见那些卫兵了吗?”邸晓波问道。 “你是说穿蟋蟀服的人吗?”我答道。 “那不是蟋蟀服,而是战斗服,那些人是士兵,他们头上的是意识体频场探测天线,可以帮助他们判断灵魂的频场能量和方位,而他们身上背着的是强频枪,可以直接湮灭掉灵魂。如果某个灵魂强大到越界时,他们就可以现场开火干掉它况且元界和次界还有更为强大的武器,他们才不担心呢。”邸晓波忌惮道。 “还有就是,即使双方任务结束,无论是你们,还是那些灵魂,必然会有频场能量的损失,损失严重的话,就可能无法穿越频障返回新界,而元界和次界不会容许你们以游离的状态留在这里。所以,结果只有一个——在这里被湮灭掉。换句话说,就是就地处决。”邸晓波沉重地说道。 “这哪里是考核呀,这分明就是一个局,要干掉我们些人。”我失声道。 “可以这么说,元界和次界即需要我们这些人来帮助他们维护利益,又要控制我们的数量,以防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所以就借助这种形式,直接干掉部分有这方面潜质的新界人,另一方面还能留下一些人维护他们的利益。比如说我、秋玥还有苏珊就是其中之一。”邸晓波无奈地说道。 “我们新界人又能得到什么,只是工具而已吗?”我愤怒了。 “当然不是,如果没有我们,元界和次界穿越频障到达新界的游离灵魂就不可控了,还有就是新界本身的游离灵魂也就不可控了。到其时,我们的世界不就乱套了?说道到底,就是因为我们是落后的世界,所以被元界和次界利用并制约,这就是真相。”晓波如是说。 “你刚才还说我们两个组情况有点儿特殊,是什么意思?”我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来。 “你不问,我也要说。”邸晓波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他说道,“你和琳达在第一轮考核时用的时间都较长,而你的时长又比琳达长。这就意味着,你和琳达在穿越频障时灵魂能量损失小。另外,就是你们的频场较其他人的频谱区间广且深,所以在第一轮考核时对你们频场的扫描以及在被催眠情况下被问的问题也更多。所以,你们的用时才更长。那些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下去的人,他们之所以第一轮考核没通过,要么是它们的频场在穿越频障时消耗过大,要么是它们的潜意识中的攻击性过强,或者是对于将来的任务不太胜任等等吧。但它们获得一次翻盘的机会,主要取决于它们驱离你们灵魂数量的多少,从它们驱离的数量中,取排名前三的,通过考核。而那些排名在后的,就无法通过了。那些未能通过的灵魂的下场,就是被直接湮灭。” “而你们当中,在第一轮考核中耗时越长的人,说明你们的频场价值越高。所以,你们在第一轮考核结束的同时,也就成了那些游离灵魂优先攻击的高价值目标。因为,只要成功驱离你们的灵魂,它们可定能通过考核,况且它们还能借此机会吞并你们灵魂,从而使它们变得更强大。”邸晓波忧心忡忡地说道,“这是我最担心的事,尤其是你——万兴里,你会被那些灵魂群起而攻之。不仅如此,在第一轮考核中通过的其他人,对你很忌惮,他们有可能偷袭你。” 听到这里,我和琳达同时傻掉,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是好。 退,立即被湮灭。 进,有活下去的希望。 在这种局面下,连傻子都会选。 可是问题在于,如何去面对即将到来的厮杀? 如何成功地活下去? 第20章 元界考核之结盟 在我们听邸晓波说明整个考核真相的这段时间里,陆陆续续地从金色入口又进来几组人,同我们一样站在一旁等候,参加考核的人无一例外表情不一地在听各自介绍人的讲解,不时能听见几声惊叫,大厅里逐渐嘈杂起来。 四周的穿着蟋蟀服的卫兵们开始呵斥着维护秩序。 “从第一轮的结果来看,琳达更擅长于对意识体频场的探知和跟踪。而你,更擅长于控制自身意识体频场的能量和范围,能够更准确地自主行动和更快的速度。这对于你们两个来说,是好消息。”邸晓波认真地讲解道,“你们俩在考核开始后一定要相互配合,活下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第一轮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我和琳达异口同声地说道,并分别看向秋玥和苏珊。 她们同时点点头,但没有做声。 对她们两个我还能说什么呢?最终还得是靠我和琳达自己。 于是,我向琳达伸出手,说道:“看来也只能照晓波说的做了,你来负责频场的探测和报告方位,我负责行动和防御。” 琳达默默地伸出手,和我的手握在一起。 这是什么感觉呢,我们两人都是套子里的人,各自握着对方不属于自己的身体,但灵魂却已结盟,这种结盟到底是虚幻的,还是纯粹的,谁也说不清楚。 “你们当年是经过怎样的折磨才通过考核,真佩服你们。”我对邸晓波、秦秋玥和苏珊三人由衷地说道。 “当时我是和晓波一同参加考核的,与你和琳达的情况差不多,通过互相配合的才渡过一劫。”很久没做声的秦秋玥终于开腔,并意味深长地瞅着邸晓波。 邸晓波躲开秦秋玥的目光,他向苏珊问道:“你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就那么过来了呗,没什么好说的。”苏珊敷衍道。 “姐姐,你杀人了吗?”琳达非常直白。 “当别人要把你干掉的时候,你怎么做?”苏珊反问道。 “我不知道。”琳达低下头,喏嗫道。 “唉,就不要想那么多了,保护好自己是底线,剩下的事情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邸晓波叹了口气并说道。 几个蟋蟀服卫兵簇拥着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走过来,他看了看我和琳达,说道:“准备的差不多了吧,本轮的考核规则,我想你们也已经了解。我现在给你们发放武器,每人一支频击枪和锁频网,使用方法让介绍人教给你们。”说罢,他摆摆手,后面有两个卫兵分别拿了两样东西递给我和琳达。 我和琳达伸手接过来,然后他们就走向其他将要参加考核的人去发放武器。 我端详着手里的东西,一个是类似手枪的东西,放在有带子的套子里;另一个是银色的拳头大小的金属球,球体表面有分割线,这些分割线是由六边形组成,像足球。 “这就是频击枪,它是用来发射高能频场脉冲,驱离意识体频场的同时,也能减弱其频场能量,使用方法和我们新界的手枪一样。这里有保险装置,打开它,瞄准目标,扣动扳机就可以了,枪侧面是能量指示灯,当能量指示灯为绿色时,可以击发,当你连续射击三次以后,指示灯会变成红色,这时无法击发。因为要进行能量缓存后,才能再次产生轰击。这点要切记,一定把握好开枪的时机和间隔。而银色小球是锁频网,使用起来更简单,把它握在手心,使劲握下去,然后看准目标掷出去就可以了,它会在空中散开成网,俘获目标。俘获目标后,将网整个放进锁频箱即可,它会将俘获的目标释放到锁频箱里,然后自动恢复成球体,从锁频箱栅栏的空隙中落下来,你就能重复使用它了。你们记住了吗?”邸晓波细致地解释,并询问道。 我和琳达同时点头表示记住了,我又问道:“从你介绍的情况来看,元界的技术水平也不过如此,这枪还要缓存时间!” “不然,只不过元界提供给你们的都是老旧武器而已,一是防止我们深入了解他们的科技水平和实力;二是防止当有不可控的局面发生时,他们自己不至于太被动。”邸晓波鄙夷道。 “哈哈,原来是怕我们调转枪口对付他们,他们居然也会怕!”我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 “就是,真是太小人!。”琳达在我的感染下也不屑起来。 一旁沉默已久的秋玥和苏珊不禁跟着笑起来。 这是我们进入这个大厅以来,气氛头一次这么轻松。 “各位参考人整理好自己的武器,准备进入考核场。各位介绍人,退到考核场警戒线以外观看考核。”大厅里出最后的通知。 我和琳达将各自的频击枪系在腰间,我将锁频网的小球顺手就揣进裤兜,这玩意揣进裤兜后,我居然没有鼓囊的感觉,就像里面没放东西似的。 我不放心,摸了摸,那个球确实老老实实地呆在里面呢,看来这元界的裤兜还是超赞的,能不能搞一套回去呢。 第21章 元界考核之混战 我和琳达与其他参考人先后进入了考核场内,我站在草地上环视着这里的环境和地形,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 玻璃幕墙四周一圈挂着的锁频箱几乎同时亮起来,散发着与茶楼里相同的黄色的光,我知道是那些首轮未通过考核的参考人意识体——游离灵魂,已经各就各位。 而玻璃建筑外侧还有一圈阶梯式看台,那里坐满了人,想必就是元界和次界的考官们了——莫不如说是看客,说不定还在下赌注,好像看斗狗一样。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怒火中烧。 琳达紧张地站在我身边,她也没闲着,在仔细地观察各个锁频箱中灵魂的状态,她是在侦测着它们频场的频率。 而我在观察四周其他参考人的情况,估算着他们的频场频率和频场强度,因为牢记了刚才邸晓波的话,要时刻提防他们对我们下黑手。 “各位参考人,本次考核现在——开始。”声音从玻璃穹顶传来。 霎时间,四周的锁频箱同时开启,里面的游离灵魂立刻窜了出来,一窝蜂地向站在地面上的各组参考人袭来,架势就像一群恶狼。 “跟紧我。”我大声对琳达喊道,“我们先往人多的地方冲。” 不容琳达回答,我就拽着她向人群冲去。 道理很简单,当一群狼狩猎时,就是要先冲散猎物,然后对落单的目标群起而攻之。 我要先观察一下这群游离灵魂的攻击方式和手段,然后再伺机反攻,由猎物变猎人。 就在我和琳达向人多的地方冲锋时,地面上的各路参考人已经开始向天空射击了,俯冲下来的游离灵魂被纷纷击中,在空中翻滚着到处乱窜,未被击中的游离灵魂,开始膨胀自己的频场范围和强度,发着凄冷的幽蓝色的光,扑向各自选定的目标。 那些未能击中游离灵魂的参考人,则被游离灵魂团团围住,他们奋力抵抗游离灵魂对他们频场的磁化,有的人提升自己频场的强度进行防御;有的人在等待频击枪进行能量缓存,等待下一轮的击发。 “有三只游离灵魂跟着我们,但它们没攻击我们,只在我们四周盘旋。”琳达大声对我喊道。 我突然意识到,跟在后面的游离灵魂是不是对我们有些忌惮的,不敢轻易攻击我们这些高价值目标。 既然如此,我们也必将是这些游离灵魂的必争之人。 既然觊觎我们的游离灵魂不少,那就莫不如让它们更多,因为需求多而供应少的话,需求者之间必然爆发竞争。 想到这里,我拽拽琳达,并说道:“你观察一下,哪里的游离灵魂最多最乱。” 琳达观察了一下,说道:“草地那边的房屋周围最多最乱,想必其他组的人为了躲避攻击,而逃到那里找掩护,再反击吧。” “这不行,很容易就被包了饺子,我们行动本就没有游离灵魂灵活敏捷,在狭小的空间里一旦被围住,可就死翘翘了。更何况,我们这些参考人根本没有统一部署,各自为战,组织不起来有效防御。”我边说边想对策。 “我们到房屋后面的树林里去,那里有树林做为障碍物,能够一定程度地限制游离灵魂的行动和速度,而我们也不缺乏隐蔽物和活动空间。”我找了一个折中的位置,因为毕竟房屋和空地都是很危险的。 “好,我们过去。”琳达大声地应道。 于是,我们向房屋后的树林奔去。 房屋外围的游离灵魂们立即发现我们这两个高价值目标的靠近,立刻有一部分向我们扑来,我和琳达按照之前的计划,背靠着背,举起频击枪,先后向游离灵魂开火,由于我的行动力和速度要优于琳达,所以我们的方案是——我先开枪,等我开到第二枪后琳达再开第一枪,这样的话,我能第一时间击中对我们威胁最大的灵魂,而我的枪能得到一个能量缓冲时间,在这段时间琳达掩护我。 我连续开了两枪,击中离我们最近的两个游离灵魂,我能感受到由于频场碰撞而迸发的次频波,这些次频波轰击着空气,发出刺耳的声音,好像受伤的游离灵魂发出的怪叫。 琳达手里的频击枪开火了,可惜慌乱中未能命中目标,未被命中的那个游离灵魂不得不改变方向,暂停了追击。 这时,从高低不等三个方向,有游离灵魂向我们冲过来。 我和琳达同时举枪射击,由于游离灵魂的冲击队形过于密集,我的第三枪击命中了其中两个游离灵魂,琳达的枪也击中游离灵魂中的一只。 中枪的两路游离灵魂带着受伤的怪叫避开。 最后一路游离灵魂趁着空当儿,冲到我们的面前。 我的枪已不能再击发,而琳达再想调转枪口,已然来不及了。 突然,斜刺里冲过来三个游离灵魂,就是先前一直在我们身后盘旋的那三个游离灵魂,它们扑向最后那路的游离灵魂,将那一路的两只游离灵魂团团围住,然后膨胀它们各自的频场和能量,并压制住对方的频场同时进行磁化吞并。 被围的游离灵魂不甘示弱进行反击,但终究因为数量上的劣势,加上之它们攻击其他参考人时也耗费了不少能量,最终被那三只游离灵魂磁化并吞并掉。 空中传来打雷般的声音,那是频场融合后发出的高次频波轰击空气的声音,也是那两只被磁化吞并掉的游离灵魂发出的绝响。 这时,我一把拉起在混乱中跌倒的琳达,冲进树林。 树林有限制游离灵魂行动的作用,另外,这里还充斥着大量的植物频场,能够加强我和琳达的频场能量,而这些频场对于没有本体的游离灵魂而言,却是没有增强频场能量的作用。 琳达惊魂未定地扶着树干,她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问道:“那三个一直跟着我们的游离灵魂为什么不攻击我们,而要去攻击其他的游离灵魂,为什么要帮我们?” “那可不是什么好心,它们才是最阴险。它们以我们为诱饵,在其他游离灵魂攻击我们的时候,偷袭其他游离灵魂并进行吞并,以加强自身的频场能量。因为它们知道,即使能够围住我们,也不可能立即能驱离出我们的灵魂,反而容易因为我们的攻击而减弱其频场能量,使得其他游离灵魂渔翁得利。它们明显是要做渔翁,做强自己,等我们的能量衰弱到可以被它们驱离的程度,再攻击我们。”我气喘吁吁地说道。 “真阴险!”琳达失声道。 这时,有其他几个参考人且战且退地进入树林,他们同样意识到树林的作用。 四个人,三男一女,也是经历了游离灵魂的各种狙击后才逃进来的,狼狈的样子并不亚于我和琳达。 我走上前去并询问道:“怎么样,受伤没?” 这就是废话。 他们抬头看看我,其中一个说道:“还是你们明智,直接就到这里来了。我们是刚从房屋那边过来的,屋里已经乱成一团,不少人被围住出不来,我们几个是侥幸逃脱。” “既然大家都在这里,我们商量一下,如何进行下一步,总这样被动挨打可不行,统一行动主动出击才有获胜的可能。”我建议道。 “好,当然好。”那人回答道:“先说说你的想法。” “那好,就先说说我的想法。不过,现在得先派两个人担任警戒,以防游离灵魂的突袭。”我说道。 “好,木村、杰森你们两个先去担任警戒。”那人对身后的两个人说道。 那两个人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去担任了警戒任务。 听名字应该一个是日本人,另一个是西方人。 “你们原本就是一起的吗?”我问道。 “不是,我们刚认识的。我叫素察,她是我妹妹,侬蓝。”那人说道。 “哦,泰国人!”我问道。 “没错。”素察答道。 “我是万兴里,她是琳达,我来自中国,琳达是美国人。”我介绍了一下我和琳达。 “警戒的那两个,木村是日本人,杰森是澳大利亚人。”素察接着说道。 “你们好。”我向木村和杰森打招呼。 这二人本就离我们不远,我和素察的对话他们也听得到,木村和杰森也礼貌性地做了回应。杰森则催促道:“先说正事,就别客套了,万。” “对,说说你的计划。”素察急道。 “先说说你们各自所擅长的方面,我再根据这个制定具体的计划和分工。”我对素察说道。 “我的频场能量不是最强的,但我能在短时间内提升频场,只是不能坚持太长时间;侬蓝她更擅长于频场的磁化,杰森在农场里长大的,频场方面的能力一般,但他反应速度快,而且更擅长于借助植物频场的能量,发挥本身的频场,尤其是射击和投掷的准确度高。至于木村家伙嘛,频场方面的能力和杰森不相上下,但更擅长于发现战场形势的漏洞,对于局势判断还是挺准确的。我们能到这里,还是他的主意呢。”素察语速极快地说道。 “我说的没错吧。”素察向木村和杰森喊道。 “没错,素察。”二人异口同声道。 “我擅长于频场能量的维护和持续提升,行动力强、速度快。”我也介绍了自己擅长的方面。 “你的计划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侬蓝开口问道。 素察盯着我,等我的答案。 木村和杰森一边警戒,一边不时地回头望向我们,希望能听得更清楚些。 而我身旁的琳达,不由自主地用双手攥着我的胳膊。 第22章 元界考核之诱饵 我对素察说道:“以树林为依托,在树林前草地上我当诱饵,吸引游离灵魂来进攻,杰森和琳达分别爬到林子边的树上,琳达负责周围频场的侦测,及时进行通报并给杰森指示目标。杰森的任务有两个:一是掩护琳达的安全;二是抓住时机投掷出锁频网,俘获游离灵魂。木村主担任树林的警戒以及观察场上局势。除了注意场上游离灵魂的动态外,还要特别关注屋子那边的状况,及时进行通报。当然,木村也是机动力量,由他自己判断哪一方需要支援。当游离灵魂向我围攻时,素察你从旁掩护我,侬蓝看准时机,在我们与游离灵魂缠斗时,对游离灵魂的频场进行磁化,进一步弱化它们的频场。若是能直接控制住它们就最好,但也别勉强。我担心侬蓝会出危险。只要它们的磁场弱化下来,杰森就伺机掷出锁频网俘获它们。” 素察和侬蓝对望了一下,然后素察点头说道:“好,同意。” 然后,素察向木村和杰森的方向问道:“你们同意吗?” 木村和杰森也都点头表示同意。 杰森说:“我没意见,可我到树上后,锁频网只有一个,扔完就没有了。” “你不用担心,根据这个方案,我们要把武器重新分配,除了我手中的锁频网外,其余五个锁频网都分给杰森,我的频击枪给素察,木村、侬蓝和琳达手中的频击枪各自拿着用于攻击和自卫。”我说道。 “但这样一来,你不就是最危险的了,你手里就一个锁频网。”琳达担心地说道。 “我是诱饵自然不能开枪,否则我一开枪,围攻的游离灵魂不就散开了吗?我就是要它们围住我,然后你们才有机会俘获它们。再说,我可是高价值目标,吸引力最大,不怕它们不上钩。”我继续解释道。 “行动吧。”木村急不可耐地说道。 于是,我们按计划分配了武器,各就各位。 琳达和杰森爬到林子边上相邻的两棵树上,木村在周围进行警戒和观察。 我走出树林,来到草地上。 素察和侬蓝分别隐蔽在林子边儿上的树后。 果然,当我一出现在开阔的草地上,就立即引起周围游离灵魂的注意。 它们中的一部分向我接近,之所以没马上俯冲过来,我想原因有二,一是树林散发的植物频场对素察他们的频场有遮蔽作用,游离灵魂们不敢轻易接近,怕受到伏击;二就是拜那三只一直跟踪我们的游离灵魂所赐——它们的频场很强大,加之上次它们趁乱吞并了其他游离灵魂,也使的周围游离灵魂心有忌惮。 偏偏我这高价值目标的吸引力确实太大,对于敢铤而走险的游离灵魂来说,是值得冒这个险。 而那三只阴险的游离灵魂,也乐得待在我这诱饵旁,守株待兔,就像潜伏在河里的鳄鱼等着前来喝水的羚羊。 然而,富于冒险精神的游离灵魂也不是全无章法。它们没急于围攻我,而是在我头顶的上空分散开来,其中四个对那三个阴险的游离灵魂进行戒备,以防它们的突袭。 有两只游离灵魂在树林旁游荡,监视可能的伏击。 有三个游离灵魂分为三个方向逐步接近我,在最上方还停留着一个游离灵魂,显然就是这个小群体的指挥者,它在观察态势的变化,伺机而动。 而其余的那些各自为战的游离灵魂,还在房屋那边乱哄哄地围攻。 我一边紧张地观察四周游离灵魂的动向,一边暗自逐渐提升自己频场能量,等着即将到来的围攻。 终于,其中一只游离灵魂快速冲向我,同时开始膨胀其频场的能量和范围,发出它的频场波,进攻我的频场圈,企图对我的频场进行磁化,削弱我的频场能量,进而控制我的频场并将我的意识体从临时身体中驱离。 游离灵魂的频场波与我的频场圈发生碰撞,产生的次频波向周围振荡开来,被撕裂的空气发出阵阵回响,这家伙非等闲之辈。 我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我快速移动身体,躲避游离灵魂发射的频场波的主瓣方向。 但是我提升并形成的频场圈是360度的,以便用来防御四周其他游离灵魂的进攻,而它是将频场波的能量集中在其频场波的主瓣方向,用以来刺穿我的防御圈,我自然吃着亏。 所以,我不得不避其锋芒,以减少我的频场圈的能量损失。 我游走的范围还是靠近在素察和侬蓝的伏击点,以便于他们的进攻。 就在我与那只充当急先锋的游离灵魂打游击时,另外两只游离灵魂冲上来加入战团。 我不得不继续提升的频场圈能量,来应付三组不同方向对我覆盖而来的频场波,空气被撕裂的声音回响阵阵,不绝于耳。 我一边不停地游走,一边偷眼观瞧素察和侬蓝藏身的方向,心里祈祷他们能把握住最恰当的进攻时机。 而此时,我感到一个能量相当密集且频谱广泛频场波的笼罩,这个频场在非常规律地振荡着,我的频场波的频谱开始有向其频谱靠拢的趋势。 我不得不进一步提升频场能量,来维持自身频场频谱的正常振荡,并补充频场圈损失的能量。 我知道,这是侬蓝出手了。 她对三只游离灵魂的频场进行干扰和磁化,而我不可避免地被纳入干扰和磁化的范围,这无可避免。 显然,那三只游离灵魂在刚才的进攻中能量损耗不小,在侬蓝磁化场的干扰下,它们发出的频场波攻击力明显减弱,并且行动速度也在下降。 素察手中的频击枪终于开火,素察连续开了三枪,枪枪命中。 游离灵魂被频击枪击中而发出的刺耳尖声在我的四周回荡。 它们被击中后,能量已经下降到无法挣脱侬蓝磁化场的境地。 就趁现在,杰森你赶快行动呀——我心里焦急地想。 树梢上也传来琳达的声音:“快,撒网。” 琳达的话音未落,三个锁频网的小球就径直向三个已无法挣脱的游离灵魂飞去,小球在马上接近它们时,旋转着分成六个部分向四周散去,并在空中形成了一张六边形的网,直直地向它们兜过去,三个倒霉的家伙登时被困在网中。 与此同时,六个网角迅速合拢,重新合为球体并加速下坠,小球带着猎物,掉落到草地上。 我飞奔过去,一弯腰将三个倒霉的家伙从地上捡起来,然后急匆匆地跑回树林。 就在这时,担任警戒任务的木村、素察和侬蓝同时向我身后射击,那三只一直潜伏着的阴险游离灵魂,开始偷袭我和我手里的猎物。 而杰森和琳达藏身的方向也传来频击枪开火的声音。 原来,那两只原先监视树林动静的游离灵魂,开始向杰森和琳达进攻。 偷袭我的三只游离灵魂,抵不住三支频击枪的同时射击,其中两只分别被素察和木村命中。于是乎,三个阴险的家伙翻滚着逃开。 杰森和琳达同时击中了他们的目标,其中一只还被杰森击中两枪,它们逃开并远离了树林。 我冲进树林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 杰森和琳达都从树上溜下来,素察和侬蓝在我身旁蹲下,查看我的状况。 木村背对着我,一边监视树林外边的动静,一边不时地回头看我。 琳达刚冲到我的面前就大声问:“你没受伤吧。” 我摆摆手表示没事,我的气还没喘匀呢,实在是无法回答她的问题。 “这三个俘虏怎么处理?”杰森问道。 “当然是按考核规则办,把它们送到锁频箱里。”侬蓝应道。 “应该这样处理。”旁边的素察附和道。 “那样的话,还得冒险到树林外面去,到幕墙上挂着锁频箱的地方,值得吗?不如用频击枪直接把它们在网里解决掉算了,反正我们的枪多,干掉它们不费事。”木村头也不回地冷冷说道。 “这样不好,太残忍了。”杰森首先提出反对意见,其余人也附和,他们都同意杰森的意见。 然后,他们几人又都同时看向我,想听听我怎么想。 “我不同意侬蓝的想法。”我斩钉截铁地说道。 “啊!”除了木村以外的几个人同时惊叫起来,用非常不解的眼神瞧着我。 一旁的木村嘿嘿笑了起来:“怎么样,万君想法和我一致吧,男人就需要有决断力才行。” “但是,我也不同意你的建议。”我又对木村说道。 这回轮到大家都同时呆住,他们面面相觑。 琳达迟疑地问道:“难道,你想放了它们?” “那就更不会了,那样的话考核永远不会结束。”我笑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几个,说道。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素察虎着脸问道,其余各人也都看着我,想知道答案。 “我的想法是这样……”我向大家说出我的想法,希望能征得他们的同意。 我认为这个主意对我们和这些游离灵魂都有好处,没不做的理由。 第23章 元界考核之交换 “我问个问题。”我环视大家,说道,“现在,与我们进行斗争的是敌人,还是竞争对手?那些游离灵魂是不是和我们都是参考人,和我们的区别,只不过是他们未能通过第一轮考核,不是吗?” 其实,我已经给出倾向性答案。 “敌人和竞争对手有区别吗?”木村提出异议,“我认为没区别,都是我们应该去战胜的对象。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要放它们一马。我不同意,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木村这家伙鼓动其他人。 “我还是想先听听万的想法。”杰森想知道我到底有什么主意。 除了木村以外,大家都纷纷点头同意杰森的话。 “你把计划说说看。”素察对我说道。 “我们现在俘获了三只游离灵魂,它们的频场能量受损已经极大,估计无法穿越频场并返回新界。即使我们不处决它们,将它们装入锁频箱里,等考核结束后,元界的人一样会处决它们。所以,直接把它们放到锁频箱里,就等于判了它们死刑。而这些游离灵魂都是我们未曾谋面的人,也许它们就是我们在新界的邻居或者朋友。所以,我的方案是——不直接把它们放入锁频箱。在这个考核场里,有些猫、狗或者鸟儿之类的动物,你们看到了吧。” 我详细地说出理由,并争取征得大家认可。 “我们派出一部分人把周围幕墙上挂着的锁频箱摘下来,拿到树林这里。另一部分人到周围去抓些动物来,然后帮助这些游离灵魂驱离动物的意识体到锁频箱中,而这些游离灵魂就进入动物的身体,它们有了动物身体后,就可以借助树林的植物频场恢复自己的频场能量。然后,我们把驱离出的动物意识体和这些拥有动物身体的游离灵魂一同放在锁频箱里。即使这些游离灵魂恢复频场能量,又对我们无法构成威胁。而它们的结局无非就是无法通过考核,而不会被元界人处决掉。另一个好处是,对外面的游离灵魂是个示范作用,让它们看到生的希望,也可以尽快结束这场无血的残杀。” 大家听后都怔了一下,经过短暂的平静后纷纷表示同意,木村虽然没表示同意,但也无法反对了。 “好,就这样做吧。”素察说道。 “素察,游离灵魂与动物交换身体的事交给你,你分配一下工作。木村,房屋那边是什么情况了?”我把交换的任务交给素察,然后向木村问道。 “据我观察,那边是各有胜负,游离灵魂受伤的不少,但参考人也有被驱离的,已经成为游离灵魂了。”木村对那边的形势比较清楚。 “这样,你和我到那边去一趟,把我们的计划说给他们听,争取早点结束这该死的一切。”我向木村说道。 我这样做出于两种想法,一是怕木村干扰交换行动;二是木村对那边的局势一直在关注,对我也是个帮助。 “好吧,我们现在就过去吗?”木村只能接受我的方案,看得出,他确实不想参与交换行动。 “素察,把我的频击枪给我,剩下的人和武器,你就根据分工分配。”我对素察说道,并将手伸向他。 素察将频击枪递给我,然后去布置交换的任务。 我和木村一前一后走出树林,向房屋的方向奔去。 此时,外面已处于僵持的态势,双方的频场能量均损失不小。双方均保持戒备姿态,边互相提防,边各自蓄积频场能量并伺机而动。 所以,我和木村走向房屋时,并未遭到来自游离灵魂的攻击。 游离灵魂们在上空盘旋着,神情紧张的参考人则三五成群地戒备着游离灵魂们所在的方向,三个参考人背靠背地站着,被七八个其他参考人围在当中,他们举着频击枪互相瞄准。 当我和木村靠近时,被围在当中的三个人的眼中露出凶光,而此时我也明白他们是谁了。 就是那三个一直跟踪我的三个阴险的游离灵魂,我感受到他们阴险的频场频率,看来他们终于还是成功了。 在他们的脚下躺着四具身体,已经没有生命迹象,显然已经杀红了眼的他们,拥有身体后还驱离了几个参考人,失去意识体的身体在没有灵魂的驱动且没有机体维持舱的情况下,短时间内就会失去身体机能——换言之就是由身体变成尸体。 “大家都不要动,我们都是新界人,不要再互相残杀了,这没有意义。况且,以现在的局势拼到最后也不过是鱼死网破的结局。你们往树林那边看看我们现在做的事,这样大家都能活着回去。”我大声对他们说道。 这些人狐疑地看着我,其中一个说道:“你们是谁,想做什么?” “我是万兴里,他是木村,我们已经找到折中方案,不用拼命了。”我大声解释道。 这些人将信将疑地向树林望去,虽然可以看到素察他们不断地进进出出,但对于他们所做的事情仍不明就里。 于是,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以及交换计划,向他们详细说了一遍。 “这家伙说的是事实,我们刚才就是吃了他们的亏。”被围着的三人中的一人恨恨地说道。其余参考人面面相觑,他们交头接耳商量起来,这倒也将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了些。 一阵嘈杂过后,他们决定先派几个人去树林那边打探情况。 于是,有两个人向树林走过去,准备向素察他们去求证。 半晌,两个人走回来,他俩一脸欣喜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接下来的事情就非常顺利了——谁不想活着回家呢! 我对木村说道:“你用频场波情况跟天上的游离灵魂说明一下。” 木村点点头,开始用频场波与游离灵魂们进行沟通,这就更简单了,因为通过脑波传达的信息更快速和易于理解。 不消一会儿,木村向我回复道:“它们同意。” 现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气氛随之缓和下来。 “既然这样大家就分分工,去帮天上那部分兄弟去抓些动物,看谁抓的多,这才是真正的比赛。”我无比轻松地说道。 “可我要他们三个先归还身体,让原来的人重新拥有身体。”其中一个参考人用手指着三个鸠占鹊巢的人,说道。 “对,没错,他们抢到身体后,还攻击了四个人,太不地道。”周围的其他人,忿忿不平起来。 “哼,真是些无耻的家伙,既然都已经保住命了,还提这些要求,输就是输,留下一条命已是便宜你们,还要得寸进尺啊,输不起是吗?有不服气的,就放马过来!”这三人中的一人,恶狠狠地说道。 说实话,我非常憎恨这几个人。 但我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局面,于是说道:“事已至此,不要再扩大事端,对大家都没好处。” 而忿忿不平的参考人很忌惮这三人,听我这样说,也就各自嘟囔着散开,撵猫抓狗去了。 “你们也好自为之,确实是太过分了。”我见其他人都散去,对这三人如是说,也算是对他们的警告,不想让他们再生事端。 说罢,我转身就要向树林方向走去。 因为木村刚才也过去了,我有点儿担心这家伙,所以想要赶过去看看。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频击枪开火的声音,而且是三支枪同时开火。 霎时间,我的头好像从大脑深处炸裂开来,恍然间有灵魂出窍的感觉。 身体已然不受控制,意识体马上悬浮于身体之外。 我已感受到身体的频场变为白噪频场——灵魂与身体即将分离的前奏。 周围各种频场忽然扰动起来,有频击枪脉冲频场;有衍生次频波的频场;有熟悉且亲切的频场;有能量迅速提升的高能频场。 而我的频场在黑洞中不停地旋转,由于频击枪脉冲的打击,向外释放着次频波,我的频场能量随之快速下降。 我的频场本能地进行能量的提升及自我谐振,以保持本身频场的频谱完整性。 这时,我的频场周围笼罩来一个振荡十分规律的谐振频场,它在进一步帮助我维持住频场圈,渐渐我的频场开始与身体频场进行互调振荡,身体的白噪频场逐渐被我的频场磁化,并最终协调到与我的频场圈同步的频谱上。 我能重新控制身体了。 当我重新睁开眼睛,我已然躺在一个人的怀里,眼前的景物万花筒似地疯狂旋,过了好一会儿,万花筒的旋转速度才逐渐变慢,直至不动。 我双眼布满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来,这不是我哭出的眼泪,因为我还不能组织身体来完成这样的高难度动作,应该身体应激反应导致的。 “他回来了,呜呜……”这是琳达的声音,原来我是躺在她怀里。 她正用纤弱的小身体,吃力地撑着我的身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这是素察的声音。 周围各种嘈杂的声音传来,吵得我头又晕,我挣扎着坐起身来,试图搞清楚状况。 “他们偷袭你,幸亏我和侬蓝经过这里,要不然,唉!”素察声音颤抖地说道。 此时,我也明白了,肯定是那三个人干的,真是太孙子! 我恨恨地问道:“他们人呢?” “在这里,你看。”杰森将手里三个装着游离灵魂的锁频网扔在我面前。 我伸出脚狠狠地踢了几下,可恶的家伙差点儿要了我的命! “我就说吧,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就不听,这回吃了亏。”木村在一旁说风凉话。 “就怪你,你怎么不和他打个招呼就自己离开。要不然,哪会出现这事。”琳达冲着木村不满道。 “多亏素察和侬蓝及时发现,侬蓝用她的磁化场维护住了你的频场,你才不致于被驱离变成游离灵魂。”琳达对我说道。 “多亏了杰森和木村他们帮忙,要不然,就我和素察搞不定他们的。”侬蓝说道。 我站起身来,周围已然围住一大圈的人,大家都关切地看着我。 我连忙向大家道谢:“谢谢各位,救我一命!” 救命之恩让我如何表达呢,我只能不停地说谢谢。 “你没事就好,是我们要感谢你,多亏了你的主意,才让大家全身而退。”人群中有人答道。 “这三个卑鄙的家伙,如何处理?”木村挥着手中的频击枪,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直接放进锁频箱吧,之后的事情就交由元界人处理,它们的下场如何,就看它们自己的造化了。”我说道。 虽然有杀它们的心,但我真下不了手,心底盼着元界人替我干掉它们。 “就放过它们了?!”杰森大声问道。 我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旁边的木村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他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走开了。 这时,元界的通知音响起来:“本次考核到此为止,请各位参考人离开考核场,等待本轮考核结果的公布。” 终于结束了,这噩梦般的考核,元界人和次界人不知是否满意这场演出——无血却极其残酷的杀戮。 到现在,我也不是很清楚到底有多少新界人的灵魂永远消散在这里,这一切都值得吗? 让我们以付出灵魂为代价的考核! 第24章 元界考核之聊天 灵斗场的门终于打开,我们这些疲惫不堪的人走了出来,我回头看看锁频箱中的游离灵魂,不知它们的结局到底将如何,特别是那三个阴险的家伙,但愿元界人会干掉它们。 我正想着,邸晓波、秦秋玥和苏珊三人迎上来,秋玥两只手紧紧握住我的胳膊,急急地说道:“太险了,你差点儿就被驱离,真吓死我,当时我还以为你……唉!好在化险为夷,万幸万幸。” 旁边的苏珊关切对琳达问这问那,而琳达似乎还没回过神儿来,她一脸茫然。 苏珊回过头对我说道:“谢谢你,万,没有你,她还不知道如何度过这关。” 我笑了笑,说道:“在那种情况下,其实帮她又何尝不是帮我自己。如果大家帮忙,我不可能站在你们面前。”说罢我向四周看去,素察他们和各自的介绍人在交谈。 “万,我们真是幸运,感谢上帝。”这是杰森的声音。 原来杰森、木村和他们的介绍人走了过来。 我伸开双臂拥抱了一下杰森,此刻还能说什么呢,一切语言的都是多余的。 我又转向木村,而这家伙明显没有想和我拥抱的意思,只是向我微微地鞠躬,说道:“辛苦了。” 典型的日本式寒暄,我只好拱拱手道:“大家辛苦。” 一直没说话的邸晓波把我叫到一边,低声说道:“小心,你的表现太过抢眼,元界人怕对你注意上了,你能不能顺利地通过下一关,还是个未知数,心里要早做打算。” 我看着他一脸的担忧,我明白肯定有他的道理。 于是,我问道:“下一关是什么,要做怎样的打算?” 对邸晓波我是无限地信任,他的话总是中肯的。 “现在还不好说,最后这轮考核在通常情况下,是个类似答辩的环节,不会像这轮这般凶险,但也只是相对而言,答辩的内容和方式非常多变,而且在答辩的过程中要非常小心,看似轻松的环节里,往往危机四伏。总之,多警惕性就对了。”他轻声地嘱咐道。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你,真的,要是没有你事先安排,我真不知道如何应付这场面。” 邸晓波笑着摆手道:“像你这样的场面,我头一次见,估计元界那帮家伙也没见过,说不定现在正商量如何对付你呢。切记,你要更加小心。” “年轻人,做的非常好,只不过心太软,这样下去要吃亏的。”一个小老头说道,而旁边站着的就是木村,看来这位老先生就是木村的介绍人。 “前辈,谢谢您的教诲。”我尽量以日本人熟悉地说话方式,向这位前辈致谢。 “这是我的师傅,铃木照义。”木村在一旁介绍道。 我微微地鞠了一躬,说道:“你好,铃木先生。” 铃木笑了笑,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我的问候。 我的肩膀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杰森笑嘻嘻地站在一旁看我,而那只大手则属于一个胖大的中年男人。 “我的父亲,安德鲁。”杰森说道。 “你好,安德鲁先生。”我问候道。 可我没伸手,我不知道他介不介意和我这个临时身体握手。 安德鲁的大手伸了过来,握住我的手并说道:“感谢上帝,让杰森与你一起参加考核,上帝一定会眷顾善良的孩子。” 明显他是针对刚才铃木的话。 一旁的铃木不置可否,他摇了摇头,带着木村离开了。 “你们先准备,我也要对杰森再嘱咐一下。”安德鲁看着铃木他们离开的方向对我说道。 “好的,安德鲁先生”,我回应道。 秦秋玥走过来,问道:“我向秦总汇报了情况,他让我向你转达,要加倍小心接下来的考核,形势大概率对你不利。” “对,刚才晓波也是这么说。”我对秦秋玥说道,“我不明白,元界人有这么阴险吗?” “这不是道德问题,而是他们既要利用我们,又要防着我们,不希望我们对他们构成威胁,从而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一旁的邸晓波,解释道。 “嗯,那就走着瞧,反正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激动道,而这更像一句气话。 “你不能意气用事,已经到了这步,不要搞砸了,我可不想回去后去处理一个植物人。”秦秋玥急了,她涨着脸冲我喊道。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去素察那边看看,他们救了我一命,我得去道个谢。”我不想与她争辩下去。 “我陪你一起去。”旁边的邸晓波说道。 于是,我们一起向素察和侬蓝的方向走去。 素察看到我们向他们走去,连忙迎上来,他双手合十,微微点头说道:“你们好。” “感谢你对我们殿下的帮助。”一个和尚对我说道。 我惊讶地望着素察和侬蓝说道:“你们是王室呀,失敬失敬,我是来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谢谢你们。”我向素察和侬蓝,行了合掌礼并说道。 邸晓波同样地打了招呼并说道:“侬蓝的磁化场真是厉害,确实不多见,要不是遇见你,万兴里还不知道能否渡过这一劫呢。” 侬蓝则腼腆地说道:“客气了,大家共同努力才成功过关,谈不上谁感谢谁,对不对!” “对,就是这样,你们不用再客气了。等回到新界,到泰国来,我要好好地招待你们。”素察真诚地说道。 “可有个问题,等回了新界,我们就还原真身了。到时候,还能认出彼此吗?”我脱口问道,旋即我就知道说错话。 果然,旁边的邸晓波笑着纠正道:“你都已经这水平了,怎么还提这么低级问题?你们之间的频场彼此早已熟悉,难道还要看脸才能相识吗?哈哈!”邸晓波难得地笑了。 我尴尬地说道:“是呀,是呀。我说错话。” 一旁的素察和侬蓝有趣地看着我,和尚则没有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各位参考人注意,现在宣布本次考核初步结果。”大厅里的通知音传出来。 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 一队卫兵走过来,他们进入考核场内并站定。 我看了看,向邸晓波低声问道:“这是干什么,不是要宣布结果吗,他们进去做什么?” “这就是结果的一部分,经过这次考核,有些游离灵魂的频场已经衰弱到无法穿越频障,而一些参考人被驱离出的灵魂频场也同样无法穿越频障,结果你是知道的。”邸晓波轻声地回答。 我不禁冷汗直流,向灵斗场里面望去。 果然,在卫兵的面前排着五只锁频箱,里面的游离灵魂闪着不规律的频场波,像待宰的羔羊。那些锁频箱,就像悬在城楼上的装着一颗颗脑袋的笼子,昭示着残酷的结果。 卫兵们的旁边站着一位发令官,他举起右手并大声命令道:“举枪,预备——放。” 随着他落下的胳膊,卫兵们手中的强频枪一起开火,锁频箱的周围顿时激起强烈的次频波——撕裂着空气,发出阵阵的凄厉的怪响,那是这些游离灵魂们最后的悲歌! 大厅里,我们这些围观的人,个个目瞪口呆,就像被捉住脖子的鸭,想叫却又发不出任何声响,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不少人转过头,不忍再看,而大厅四周不时有啜泣声传来。 “非得这样吗?!”我愤然道。 “杀一儆百,目的就是震慑我们,告诫我们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老老实实地为他们服务。”邸晓波咬牙切齿道。 “其余参考人,做参加下轮考核的准备。”大厅的通知音幽灵般地响起。 是就要结束了,还是又一次残酷的开始? 我只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就像噩梦中的人——挣扎着,想从痛苦中离开。 第25章 元界考核之没有我 我和秦秋玥一起聊着天,她说道:“秦总和刚哥非常关心这边的情况大体向他们传达了整个过程,秦总给你的嘱托是——稳,还有就是你的本心。” “我明白,来的时候秦总说了。但我的本心可能会偏激,恐怕误事。”我有点儿担心,不是担心无法通过,主要是怕辜负他们的期望。 “你前两轮发挥的相当好,比如这轮的考核局面,之前从未没出现过。这次是我们新界损失最小的一次,前几次的参考人被处决掉好多。我担心如晓波所说,元界已经盯上你,恐怕对你不利。”说到这里,秦秋玥的眉头不禁皱起来。 邸晓波在一旁说道:“的确令人担心,不过你别有太大负担,听秦总的话总没错。” “你认识秦总?”我向他问道。 “请3号参考人到里厅参加第三轮考核。”大厅的通知音,鬼魅般地响起。 大厅里引起小小的骚动,一个人在卫兵的引领下进入里厅。 “咦,这第三轮是单聊吗?”我讶异道。 “是的,元界根据每个人情况的不同,有针对性的进行,然后由元界和次界评审成员决定是否通过。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目的是,对我们的人进行分化瓦解,每个人给出不同的条件并分配不同任务,从而使元界和次界的利益最大化。然后通过的人,还要到次界去参加那里的考核。通常来讲,元界的考核通过了,次界的考核一般都会顺利通过。之后我们返回新界等待元界的通知。然后元界和次界沟通考核结果后,在元界和次界分别制作和我们在新界时一样的身体,参考人就此正式成为三界幽客。”邸晓波详细地向我解释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新界的模样呢?另外,我实在是不喜欢这称呼——‘幽客’,听着跟个幽灵似的。”我好奇地问道。 另外,我确实对“幽客”这个称谓耿耿于怀。 “你呀,我怎么说你呢?一会儿机灵、一会儿就跟傻子似的,在第一轮考核时,你意识体的频场频谱特征、能量及能力,元界和次界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并记录在案,他们当然知道你在新界身体的特征。”秋玥抢白道。 “她说的对,古人所谓的‘相由心生’,就是这个道理。”邸晓波在一旁解释道。 我如梦方醒地点点头,对秦秋玥说:“你跟晓波学学,你们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你看人家晓波,任何事情都说的清楚,而你就知道说我。” “哼,你……”秋玥正要和我吵,这时,大厅里传来了通知音:“请8参考人到里厅参加考核。” “3号结束了,怎么没见他出来?”我又开始十万个为什么。 秦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就知道你还得问,3号结束后,就直接离开了,不会再回到这里,这是分化我们的一部分。这回我说清楚了吧,万同学。” “已经8号了,快轮到我了。”我紧张起来,不知琳达准备的怎么样? 自从第一次大厅的通知音广播后,各组参考人就被卫兵们用隔断给分开,彼此看不到。 我想,这是他们防止我们彼此拉关系的手段吧。 过了半晌,通知音广播了:“请11号参考人,到里厅参加考核。” “是琳达,她要进去了,但愿她能顺利过关。”我心里想着,“马上就到我。” 此刻,我心里却不感紧张,可能是刚刚经历生与死的考验,心理承受能力大大增强了的原因。 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证明我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琳达之后,通知音广播的号码,直接跳到15号,而不是我的号码——12号。 我歪着头问邸晓波:“搞什么,怎么把我跳过去了?” 邸晓波也不解:“不清楚,看来情况复杂了,只能静观其变。” 这次,连他没能给出答案。 就这样,我们一直等着,始终没听到我的号码,直至我们周围的隔断被卫兵们给拆开了。 我一看,大厅里除了我们和卫兵们外,已空无一人,难道结束了?我连参加这轮考核的资格都没有? 秦秋玥和邸晓波也在那儿发愣,不知所以然。 这时,一个官模官样的人走过来。 “12号跟我来,我领你到里厅去。”他对我说道。 秦秋玥与邸晓波对视了一下,邸晓波轻声对我说道:“跟他去。” 一旁的秦秋玥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明显她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心一横,对那人说道:“好,带路。” 于是,前面那人领路,后边跟着一队卫兵,浩浩荡荡地向里厅走去。 与其说是我去参加考核,不如说是被押走的,我心里竟有影视剧中慨赴刑场的既视感。 想到这里,我竟然不觉笑出声来——真缺心眼。 这一笑不打紧,搞得元界人紧张起来,领路的那人呵斥道:“干什么!老实点,别找麻烦!”说罢,他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吐了下舌头并收起笑脸,跟着他们进入里厅。 虽不晓得元界和次界的大佬们对我这个新界的无名之辈要做什么?但我想总不至于把我秘密处决了吧?有这必要吗?——我在揣测。 第26章 元界考核之答辩 我随着那人来到里厅,不是很大,呈半圆形,有两排悬空的席位,上面坐满了人,有男有女,第一排当中坐着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长者,满头银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颌下留着长胡,他正仔细地端详我。 长者两侧端分别是两个中年男人,都一身戎装,比卫兵的战斗服要来的华丽和威严得多,这二人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眼神就像刀子,在我身上戳来戳去。 后排中间,也就是白袍长者的后面,坐着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头上戴着奇怪的宽沿大帽,眯缝着他那双小眼睛,目光闪烁地瞧着我,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其余的人也都在上下打量着我,他们还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领我进来的导引官,示意我在面对两排考核评判席的悬空椅坐下,然后他向年长老者敬礼并报告道:“议长大人,新界12号参考人带到。” 长者轻轻摆手示意引领官退下去。 我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除了坐在评判席上的人外,四周站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这架势好像军事法庭,而不是考核。 “12号,你的表现真是令人印象深刻,还未发生过这样的事,你认为你是否通过了第二次考核?”长者左侧的军人问道。 “我是来自新界的万兴里,阁下。”我语调平稳地说道,“我认为自己在第二轮考核中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在那样的环境下能够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才能通过我自己这一关。但很遗憾,还是有人罹难了。” “我是元界的郗德将军,12号。”那人阴沉着声音说道:“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认为自己是否能通过第二轮考核。”说罢,他的两眼死死盯向我。 “通过了。”我明确地回答了郗德将军的问题。 “可惜,你并没有通过。”郗德将军不紧不慢地说。 我哑然一笑,心说:你就忽悠吧,没通过,还叫我进来干嘛,请我喝茶吗?想到这里,我嘴角不禁撇了一下。 “你这表情是不相信喽!”长者右侧的将军发话了,“我是元界的燔坚将军,你对郗德将军的话有疑问?” “很荣幸,认识两位将军。我不是不相信郗德将军的话,只是由郗德将军亲自通知我考核结果,令我受宠若惊,这样的规格不免高了些。”我从容答道。 “哈哈,这句话倒也中肯。”燔坚将军笑着说道,“不过,郗德将军的话是没错的,你确实没通过第二轮考核。”燔坚将军说到这里停了,看着我。 我没做声,而是回看他,我知道他的话还没完,姑且看他还说啥。 果然他又继续说道:“根据评判席的投票,反对票比赞成票多,所以你没通过考核。但是,我们尊敬的弗里奥议长大人,坚持给你一个复试机会,所以你就到了这里。”说到这里,燔坚将军向白袍长者致意。 弗里奥议长向燔坚将军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我说道:“鉴于你的表现以及评判席出现的争议,所以我们想听听你心里的想法,然后再做最后的裁定。” “感谢议长大人的提议,我会将真实想法向您陈述。”我向弗里奥议长微微鞠了躬,说道。 “兰泰司务长,你先来问。”弗里奥议长转过头向身后的胖子说道。 胖子坐直身子,他身体微倾向弗里奥议长致意,然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是次界的司务长,兰泰。如果你通过考核的话,下一轮就要到次界接受考核。所以,先由我提问。” “你好,兰泰司务长,请提问。”我依旧平静地说道。 “在第二轮考核时,你采用游离意识体和动物身体交换的方式结束考核,是不是违反了考核规则?”兰泰细声细语地问道。 “据我了解,第二轮考核的规则就是没有规则,既然没有规则存在,也就不存在违规的问题,只不过是以最小的代价,来完成考核而已,利益最大化不好吗?”我平静地说。 “可是,你所说的‘利益’,却是你们参考人的利益,这并不一定符合我们的利益呦!”兰泰紧接着说道。 “元界和次界,要想维护自身的利益,那么一个稳定的新界是对元界和次界来说是必须的,否则一旦新界出现动荡,对元界和次界是不利的,而且我想这也是元界和次界准许新界人成为三界幽客的原因吧。所以,我认为,我的行为恰当的。”我冠冕堂皇地讲了一番大道理,而实际上元界和次界只不过是担心新界不受他们的控制或者说是仅受他们中的一方控制,而引起他们两界的纷争而已。 “嚯,你这个大道理讲得不错呀!”果然兰泰意识到我想法,“即便如此,元界和次界并不缺你一个,这不能说服我。” “既然司务长阁下,不愿意听大道理,我就打个比方,您现在手里已经有了很多趁手的工具,但是有人给你送来一把利刃,是担心它会割破的你的手指而弃之不用,还是再准备个刀鞘来使用它呢?”我反问道。 “这个嘛,我会选择后者,毕竟我们次界还是有能力制作刀鞘的。”兰泰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么,议长大人,我的问题结束了。”兰泰躬身向弗里奥议长说道。 弗里奥议长点点头,对郗德将军说道:“郗德将军,你问吧。” 郗德边向弗里奥议长致意,边开口问道:“刚才兰泰司务长说了,次界有能力制作刀鞘,我们元界当然也可以。不过,问题就在这里,元界和次界分别有两个刀鞘,而利刃只有一把,该如何处理?所以,与其无法处理,不如弃之不用,对此你怎么看?” 郗德将军的问题够阴险,一下子就问到点子上,他分明是在诱导我选边站队,而我选择任何一边,都是错的! “元界、次界和新界对我来说是一个整体,而我的立足点是新界,我的底线是不损害新界的利益。既然三界是互利互惠的,自然也不会损害元界和次界的利益。”没办法,我又是输出一通大道理。 谁料郗德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将来元界或次界的利益与新界的利益发生冲突,或者更严重,发生不可避免的战争,你怎样做?” 这分明是让我明确表态。 我这个人,别的没有,脾气是不缺的,所以我就直接顶了回去:“如果不幸如将军您所言,新界与元界或次界发生战争,那么对于元界和次界的攻击,我会先避让三个小时,倘若过了三个小时,元界或次界仍欲壑难填的话,我就无路可退,只能拼尽全力对抗。” 全场一片哗然,席上的评审们骚动起来,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拍桌子。 郗德将军大声喝止道:“安静安静,我还没有问完呢,等我问完再说。” 场上的喧闹声才逐渐平息下去,然后他接着问道:“如果让你通过考核,你如何感谢我们呢?” “我不会感谢任何人。第一,这本就不是我个人的问题,而是关乎三界之间的利益平衡;第二,我能站这里,在场的各位也没给我提供过任何帮助,所以我不会感谢在场的任何人。”我大声地说道,把危险抛到脑后。 “你用的身体就是我们提供的,而且还给了你参加考核的机会,不算帮助吗?”郗德恼火了,他大声质问道。 “对于这两点,得益于现在三界的和平。所以,我不会感谢这里的任何人。”反正话已经讲到这个份儿上了,已经退无可退。 场上不再是哗然,而是愕然加愤怒,不知是被我说穿了他们的小心思,还是被我的态度激怒,就像一群夏日的蝉,开始聒噪个没完没了。 两旁的卫兵们从肩膀上摘下强频枪,对我怒目而视。 “安静~”弗里奥议长终于发话,他张开双臂,掌心向下并摆动着胳膊,喧嚣的局面才平定下来。 弗里奥议长平静地看着我说道:“万兴里——新界人,答得好。事情原本就是如你所说,坦率救了你,很好。不过,我希望你以后能好好地为三界服务,不要有非分之想、非分之举,想必你也知道,以新界的实力,是无论如何无法向元界和次界发起挑战的。” “我明白,多谢议长大人的忠告。”我点头致意道。 弗里奥议长不再搭话,他站起身来,在卫兵的簇拥下离开了。 席上的人见议长大人离开,都站起身相送,而后他们开始陆陆续续地离开。 郗德和燔坚两位将军则向我怒目而视,他们在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后,也转身离开。 次界的司务长走到我面前,他扔下来一句话:“次界再见吧,年轻人。我们会为你准备比这个要好得多的身体。”说罢,他晃着胖大的身躯慢慢离开了席位。 秦秋玥和邸晓波在引领官的带领下走到里厅门口,然后引领官跟他俩交代了几句后就离开了。 秦秋玥颤声对我说道:“你真敢说,你拍几下他们的马屁能死呀!要不是弗里奥议长大度,我们只能回去处理植物人了。” “这是秦总嘱咐的,我只是照做而已,有什么不对?”我祭出秦总的大旗。 “对,你就继续这么干吧。”秦秋玥气急败坏地嚷。 “置死地而后生,令人佩服。”邸晓波赞许道。 秦秋玥回过头又跟他嚷:“你怎么也说这样的疯话,不可理喻!” “他要是说了半句言不由衷的话,议长早就下令把他干掉了。”邸晓波认真地说道,看得出他是心有余悸。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 谁知道在接下来的次界,会遇到什么奇葩的事和人。 第27章 到达次界 当我再次从机体维持舱醒来,我知道次界到了——我心中忐忑。 只是在想这里的身体是个样子,就像早上刚起床爱美的女人,起床前纠结于今天化什么样的妆——浓妆、淡妆,还是烟熏。 舱门开了,秦秋玥一如既往地站在外面,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她先睹为快了。 我伸展一下身体,感觉还行,我从机体维持舱走了出来。 秦秋玥看着我止不住地笑着说道:“小弟弟,才起床啊,上学要迟到了。” “不好。”我心底叫得一声苦。 出来后的第一视角,我竟然比秦秋玥还矮了一头! 没错,一定是小孩子的身体了。 我正在暗暗叫苦,秦秋玥这丫头就迫不及待地把我拉到镜子前,在我面前360度地呈现出一个小学生模样的男孩,正用青涩的目光打量着我。 “刚哥搞笑了点吧,在元界是邋遢的中年大叔,到这里又变成毛头孩子,这代沟跨度也太大了。”我哭笑不得地说道。 其实,我真不在意身体是什么样子,我只是受不了秦秋玥俨然在用大姐姐的语气跟我说话。 “你得叫我姐姐了,小弟弟。”秦秋玥异常兴奋道。 “在元界的时候,也没见你叫我叔。”我不甘示弱道。 “我不是叫你大叔了么,这回管你叫弟,你不吃亏。”秦秋玥拉着长音说道,样子很是得意。 懒得理她,我还是选套衣服吧,对于这个镜子兼衣柜兼电梯的东西的使用,我已经驾轻就熟。 虽然是小男孩的身体,我还是选了一套较正式的服装,一套类似礼服的服装,深蓝色,看起来能让这个小身体成熟些。 然后,我就和秋玥又一起进了衣柜,出发 当我们走出衣柜,直接来到了一个类似公园的地方:青青草地、遍地小花,郁郁葱葱的灌木丛,还有数条小河横七竖八地交织着,在远处有一座城堡,在城堡前的广场上站满了人,看来我们到的不早。 我急切地向人群跑去,想看看苏珊以及素察他们在不在,特别是想见到邸晓波,因为这小子的建议,靠谱。 “等等我,一出来就跑,真是小孩子,总让大人操心。”后面的秦秋玥边追,边喊。 我没理会她,径直冲到人群边上,无奈个子太小,只能仰着脸在人群里钻来钻去地找,活像在游乐场走失的孩子,没头苍蝇似的找自家大人,真是搞笑。 突然有人从后面把我抱起来,并亲切地说道:“哎呦,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可爱,要参加婚礼当花童吗,穿得这么正式。” 一股熟悉的频场,从抱我的双手传来。 我回头一看,二十岁上下的漂亮姑娘,她身边站着的不就是苏珊么。 一定是琳达没错,没想到她在次界的身体还不赖。 “是呀,琳达阿姨。”我打趣道。 “这是我们家的孩子,你们别给拐跑了。”赶上来的秦秋玥,笑道。 “是吗?来,让苏珊阿姨看看可爱不!”旁边的苏珊走上来并伸手就要掐我的小脸蛋。 我伸手格开苏珊的手,说道:“别闹啊,真是的,这是身体问题,表象的东西,其实内心的我还是一个成熟的帅哥。琳达你该把我放下了吧,这样太别扭。” “好好,成熟的小帅哥。”琳达一边着我的语气,一边把我放了下来。 “哎,大伙快过来,这里有小帅哥看。”一个大嗓门在我身后响起。 我回头一看,看到大大的肚子,再往上瞧,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正卖力地向四周喊着——杰森的频场。 “嘿,你好,杰森。”我抬起头向他打招呼。 杰森伸出两只大手把我揽住,抛了起来,他那兴奋劲儿倒像是个孩子,跟本不配他的威猛身体。 不过,他的大嗓门倒是有效,周围的人几乎都听到,不约而同地望向这里。 “杰森,快把我放下,搞得我真像个孩子似的。”我挣着身子,对他说道。 杰森呵呵地把我放下来,说道:“你怎么搞这么一个身体,看着还真有点儿不适应,万。” “我也不想呀,可是没办法,就是这样了,反正是临时的啦,无所谓。”能再一次碰见这些家伙,令我真高兴。 我看见泰国老和尚就站在不远处,旁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想必就是素察和侬蓝了。 我想走过去,和他们打个招呼,而旁边的素察和侬蓝向我这边致了一下合掌礼后,素察却向我摆摆手,示意我不要过去,并看了看身旁的老和尚。 好吧,皇家的人还真是令我等平民费解,于是我就向他们致了合掌礼后,就没有走过去的打算了。 老和尚眯着眼看着我,面无表情,不知想什么。 这时,邸晓波终于露面,他还是一脸的严肃,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我这个小孩子的身体感到好笑又好玩儿。 “晓波,你去哪里了,怎么才看到你。”我向他问道。 “你在元界的考核是通过了,按正常来说,在次界的考核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但这次考核地点,却在这里……”邸晓波的言语中透着一丝不解,但更多的是担忧。 “这里,这里怎么了?”我被邸晓波搞得有些紧张。 “这里是三界举行五年一度竞技赛的地方,就像我们新界的奥运会。”秦秋玥在一旁说道,“我也纳闷呢,离竞技赛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呢,这次考核怎么会安排在这里?我记得次界的考核,通常是在考核厅进行呀。” “问题就在这里,这次考核地点突然更换到这里,应该是有特别的想法,或者说要针对特别的人吧。”邸晓波说罢,便看向我。 “针对我吗?不能够吧!大家都在这里呀,要是针对我,就让我来就好了,干嘛把大家都弄到这儿来?”我不信邸晓波的话。 “晓波说的对,这次考核地点的确不同寻常,大家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苏珊看来对邸晓波的观点非常赞同。 “元界和次界向来打着公平正义的幌子干龌蹉勾当,他们心中只有利益,拿我们新界人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估计是你在元界的表现令他们不爽,可又找不到适合的理由,所以换在这里考核,借考核干掉你,也未可知。”邸晓波忧心忡忡地说道。 “那在元界还让我通过干啥,直接把我打发回新界不就行了,费这么大劲儿?!”我质疑道。“晓波刚才不是说了,这是元界和次界的惯用的伎俩。再说,让你通过的是弗里奥议长,郗德和燔坚两个可不这么想。”秦秋玥插嘴道。 “哦,这倒有可能,那俩家伙,在元界时就看我不爽,莫非是他俩搞鬼?”我猜测道。 “恐怕和次界的兰泰司务长也脱不了干系,他、郗德和燔坚三个人向来关系不错。”邸晓波证实了秦秋玥的话。 “我同时让三个大人物费心,真让我受宠若惊。”我恼火道。 “因为你一个人将大家都陷入险地,本来顺理成章的事情被搞成这个样子,你不觉得愧疚吗?还在这里说不负责的话!”一个苍老而阴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回过头,原来是日本老头——也就是木村的师傅。 他旁边站着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分明就是木村的频场。 木村向我点了点,说道:“你好,又见面了,万君。” “你好,木村。我给大家添麻烦了。”这是我的真心话。 “别理他们,万,要是没有你的计划,我们这些人说不定早在元界就被处决掉了。”杰森依旧扯着他的大嗓门说道,并且白了铃木照义一眼。 杰森的父亲安德鲁点了点头,他对铃木一脸的不屑。 苏珊也嚷嚷了起来:“就是,万,我们可不会那么想。” “咳,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姨母纱弥加,这位是我的表妹千代子。”木村插进话来,一是给大家介绍站在他旁边的两个女人,二是替铃木解围。 “大家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纱弥加说着,并鞠躬道。 “不是初次见面,在元界的时候就已经领教了。万君,你真主意。”旁边的年轻女孩说道,她应该就是千代子了。 “哪里哪里,那是形势所迫的无奈之举。但大家现在都处于险地,真是对不起。”我实话实说。 这时,我感到背后总有阴冷的目光在注视着我。 我四周望望,发现附近有三个小老头站在一起,他们目光阴沉地看着我——五只冰冷无情的眼睛,射出阴鸷的目光! 为什么是五只眼睛呢?原来,其中一人独眼。 他们的频场是熟悉的,而又寒意逼人。 没错,就是在元界的那三个阴险游离灵魂的频场,既然他们出现在这里,这就说明他们通过了元界考核。 元界人安得是什么心,让这样的人也通过考核! 我非常不解,就不觉望向邸晓波,他对我轻声地说道:“这不奇怪,元界和次界向来是利用新界人之间的矛盾来分化我们的力量,就是要我们不能形成合力,以免给他们造成威胁,以后小心就是。” “真是处心积虑,元界和次界还有好人吗?”我气愤地说道。 “元界,次界和我们新界一样,不都是铁板一块,他们也有不同派系划分。以后你就知道了,先顾眼前吧。”邸晓波无奈道。 是呀,还是先顾眼前要紧。 可在我眼前除了这些人外,就是田园般的景色了,这实在令人无法将这眼前的美景和处心积虑的陷阱联系在一起。 第28章 次界考核之迷宫 “这次考核选在举办竞技赛的地方,总该场地吧,可我没看见呢?”我向邸晓波问道。 “你看到城堡了吗?”邸晓波说着并指向城堡,“所谓竞技场就在这里了。” “这里?看着不像!”我说道,“你给仔细介绍介绍呗。” 周围的杰森等人也齐齐地看向邸晓波,他们都想知道答案。 “这个……我不是特别清楚,竞技赛五年才举行一次,我并没参加过,所知不多。不如,让铃木或者是安德鲁先生介绍一下,他们了解的非常清楚。”邸晓波说罢,看向二人。 “竞技赛我是参加过,但参加的次数并不多,而且最近一次也在十多年前了。现在有没有变化不好说,还是让铃木先生说吧,他几乎是每届都有参与,他是代表新界的评委。”安德鲁耸耸肩,然后向铃木照义说道。 铃木面无表情地看着安德鲁说道:“安德鲁先生谦虚了,他在竞技赛中的表现相当出色,只不过……”说到这里铃木顿了顿,并看着安德鲁,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要不要把后半句话说出来。 “铃木先生,你就给孩子们讲讲里面的情况,我的历史就不要提了,毕竟时间紧迫。”安德鲁不想提及往事。 不过他说的也对,时间确实不多了。 铃木照义见安德鲁不想提及往事,他就不再说下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给你们上上课,要认真听,我绝不会重复。” “真是太荣幸了,能亲耳听到铃木先生的教诲。”千代子兴奋地说道,看得出她的话中没有恭维的意思,而是出自真心。 一旁的木村更是一脸得意的神情,被铃木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他才忙不迭地收起傲娇,又恢复了谦恭。 铃木看了看大家,开始说道:“竞赛场就在城堡里,而城堡内部是可以任意且随时移动的迷宫。按照竞技赛的规定,元界、次界和新界分别派遣两队,也就是共六支队伍从不同的入口同时进入,评分规则是能活着到达迷宫出口的队伍,根据其迷宫内的表现评分,评分高者获胜。每人的装备除了在元界考核时使用过的频击枪和锁频网外,每人还有一双反重力飞行靴,以便大家在空中的活动。另外,每支队伍还配备一支信号枪,枪里只有一发红色的信号弹,是放弃比赛的信号。若哪支队伍认为无法完成比赛,选择放弃时,可以向天空发射这枚红色信号弹,宣示放弃比赛。但放弃比赛的队伍中的所有人,同时永远失去幽客等级升级的权利,而幽客等级直接影响你今后在三界之间的活动范围及行动等级。换而言之,就是意味着你无法提升自己的等级,成为永不入流的小角色。更重要的是,你在其余两界的身体无法得到良好的维护,这意味着你在两界的身体随时可能死亡。当你在异界活动时,如果身体死亡,你会变成异界的游离灵魂,从而被其他幽客或所在界直接湮灭掉。”铃木娓娓道来,“听清楚了吗?” 现场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无人答话。 铃木继续说道:“迷宫的结构不是一成不变的,六支队伍各自在迷宫中行为会改变迷宫的结构,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就可能导致你所在队伍遭受灭顶之灾。” “我想问个问题,铃木先生。”我小心地问道。 “只要不是我说过的事情就行。”铃木看着我说道。 “我想问,您刚才说的是能活着到达出口的队伍参与评判,可每支队伍是几个人呢?另外,若是队伍中有人在比赛过程中不幸遇难,只有部分人到达出口,该怎么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通常每支队伍是五个人,若是到达出口的队伍中有人遇难,如果不是次界的人,那么只要他的游离灵魂还在,而且频场能量损失不严重的话,次界会维持住他的游离灵魂,并保证他能顺利返回本界。不过,他也永远同时失去幽客的资格。若是次界的人,会被另外安排新生身体重生,但他也同样永远失去幽客资格。如果遇难人的意识体是在迷宫中被湮灭掉,那就没办法了。另外,遇难人的灵魂频场损失过重而无法维持的话,他的意识体也就是灵魂,会被次界直接湮灭。”铃木照义答道。 原来如此,又是残酷的较量! “这次不是竞技赛,规则也许不会那样残忍呢!”千代子心存侥幸道。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这一切,就是他造成的,这是参考人在次界参加考核以来,从未发生过。”铃木照义看着我,说道。 “这个,我……”这样的结论,着实让我无语。 “怪不得他,怪也要怪元界和次界人根本就没安好心。”秦秋玥急了,嚷嚷道。 “就是就是,这样讲不公平。”苏珊抗议道。 “公平?在三个世界中有公平可言吗?幼稚!”铃木照义重重地说道。 “不要吵了,这就是元界和次界要的效果,你年纪一把了,还和孩子们争论。”安德鲁出来解围。 一旁的纱弥加不置可否地冷笑着,而千代子低着头不知想什么。 铃木照义说道:“我能说的就是这些,请各位珍重。”说罢,他领着木村向一旁走开,纱弥加母女跟着铃木他们一同离开。 我看了看邸晓波,他看着我苦笑呢。 杰森和琳达则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 “没事,元界那么凶险,也都过来了,不用担心。”秦秋玥在一旁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可接下来事要怎么办呢? 想得我头疼,也想不出个主意来。 第29章 次界考核之分组 “我们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没见次界的人露面呢?接下来要怎样进行呢?”琳达突然问起。 我们大家互相瞧着,都想知道答案,但谁也搞不清楚状况。 我向四周望望,看见泰国老和尚正向素察和侬蓝讲授着什么,而铃木照义也与木村以及纱弥加母女说着什么,看来都有自己秘而不宣的小算盘。 “你们进入迷宫后,最重要的是不要相信眼睛看到的东西,要注重频场的变化,根据频场的变化做出判断和行动。另外,各队在迷宫的行为,会相互影响,这是迷宫变化的关键,要切记。铃木那拨人在商量什么不重要,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了。”安德鲁同样注意到铃木他们在独自商讨对策。 终于通知音从城堡那边传来:“各位参考人,欢迎来到竞技城堡,本次考核设立在这里,是史无前例的。同样如果大家能够顺利通过考核,那么最终给予大家的幽客等级也是史无前例的,希望大家能够把握这次难得的机会。” “说的真好听,呸!”秦秋玥忿忿然。 “嘘,别说话,听他们到底想怎么样。”苏珊在一旁提醒道。 城堡那边虚伪的声音继续广播道:“请各位参考人,参照之前在元界的考核号码,到广场前与你们号码相对应箱子里领取装备,装备包括:频击枪、锁频网和反重力靴。领取装备后,在箱盖里侧会显示你的分组号码,然后根据各自分组号码,到广场前对应号码区域集结,再等待下一步通知。” 我看了一眼邸晓波,说道:“这就开始了!” 邸晓波点了点头,示意我可以去广场区了。 于是,我、琳达和杰森一起走向广场区。 广场区尽头的地面上升起若干黑色的箱子,在箱子外侧细细的红光显示着数字,那就是我们的号码。 我、琳达和杰森三人边走,边找寻各自的号码。 哦,12号在这里,我看到了我的号码,于是走了过去,箱子盖是闭合的,没有什么提手之类的东西。 我伸出双手试着把箱盖抬起来,不知是我这个身体的力量太弱,还是这箱盖压根儿就是锁上的,我根本没能将箱盖抬起来哪怕一毫米。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下意识地看看旁边箱子边上的人,他面前的箱盖已经开了,正在从里面取装备。 我凑了过去,问道:“你好,兄弟。我问一下,这个箱子怎么开呀?” 那人侧过脸看看我,一脸的不屑,随口答道:“是没人告诉你,还是你没记住,真是不知道你怎么通过元界考核的?” 但话音未落,他的神情突然一变,并伸头看了我的箱子上的号码,他语调就没那么刁钻了:“你是12号啊,大名鼎鼎呀,我说你的频场怎么有点儿熟呢。” “你熟悉我的频场?”我对这个感了兴趣,而对于箱子如何开启却放到了一边。 “当然,你在元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不想别人注意你都不可能。再说,在元界时,也多亏了你的主意,我才没被处决,而且还通过了元界的考核。”他看着我并真诚地说道。 “这么说,你在元界时第一轮考核没通过,在第二轮时是以游离灵魂状态出现的?”我好奇地问道。 “就那么背,第一轮居然没过,唉!”他叹了口气说道,“不过,还是那句话,碰到了你,所以说还没背到家。只不过,被交换到一只猫的身体里,有点儿不爽。你知道不,在新界我最讨厌的就是猫。”他边说边笑起来,不知道是感到好笑,还是无奈。 “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万兴里,来自中国。别再叫我12号了,听着别扭。”我边说,边向他伸出手。 两只大手迎了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他连连摇晃,并说道:“我也是中国的,我叫汪有义。” “这个箱子怎么开呢?”我终于想起箱子的问题,没有解决呢。 “简单,你只要稍稍提升一下你的频场就行,箱子只认特定频场。换句话说,别人打不开的,比新界的指纹锁强多了。”汪有义笑道。 “哦,原来如此。”我开始提升自己的频场能量。 果然箱子微微地颤动一下,并回馈了谐波后,箱子便自动打开。 我伸头一看,没错,一把频击枪、一个锁频网的小球和一双小巧的靴子,没办法,谁让我是小孩子的身体呢。 在打开的盖子内侧,我看到由细细的光组成的数字“5”,也就是说我被分到五号队伍。 我把装备带在身上并穿上靴子,问早已整理齐备的汪有义:“你分到几号队伍?” “我当然是5号队伍啦,要不然,我干嘛一直站这里等你呢?兄弟。”汪有义兴奋地说道。 “好,太好了,我们先到广场的分组区,看看我们的队伍当中还有谁。”我对他说道。 “好好,赶快过去。”汪有义急切道,还是个急脾气。 我们按照指示到达广场分组区,从号码上来看,正好分了五组,在五组的号码区里已经站了三个人,我走近一看,更高兴了。 里面有两个熟人,杰森和琳达,而另外一个居然是千代子。 杰森和琳达看到我走过来,他们非常高兴。 杰森走过来并作势要抱我,我赶快躲开了,嘴里嚷嚷道:“我不是小孩儿!” 杰森笑着说:“我知道,开玩笑嘛。” 琳达也捂着嘴,呵呵地笑个没完。 一旁的千代子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句:“请多关照。”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汪有义,他和我们分到一队。”我向他们三人介绍道。 然后,我回过头向汪有义介绍道:“这是杰森、琳达和千代子。” “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汪有义说着并伸出手。 杰森和琳达一一和他握手,可千代子没伸手,她还是淡淡的那句:“请多关照。” 汪有义没介意,只是笑笑。 而我正要寻找素察、侬蓝和木村他们分在哪支队伍时,幽灵般的通知音传了过来:“各位参考人均已分组完毕,本次考核共分为五支队伍,请各支队伍分别到与队伍号码对应的号码入口前,当入口开启后,请立即进到入口,向出口进发。出口的标志就是一扇橙色发光门,成功到达出口的队伍,按评分排名,根据不同队伍的排名,就可以获得相应排名给予的幽客等级。当然,没能到达出口的队伍,也就没通过考核,将会被直接遣返回新界或进行意识体湮灭。” 城堡大门随即开启,我们共五支队伍鱼贯而入,而前面的3号队伍中三个阴鸷的目光又如期而至,搞得我犹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自在。 不知道,他们会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去特么的,走着瞧吧。 第30章 次界考核之被困 “十、九、八……三、二、一”随着倒计时,入口门开启了,我们一行五人几乎是小跑进去的,进去后大家不约而同地站住,都东张西望地打量着。 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仅能三人并排通过的甬道,甬道两侧是高耸的灰色墙壁,墙壁上布满藤蔓之类的植物,墙壁斑驳不堪,地面是由大小不一的碎石铺就的路面,还算平整。 我看着琳达,说道:“琳达,你对频场的侦测能力是最强的,你先观察一下,前面的情况。” 琳达点点头,聚精会神地收集周围频场信息,其余的人则等待侦测结果。 过了半晌,琳达看看大家,说道:“除了一些植物频场以及我们几人频场外,我没感知有特别的频场。不过,有非常微弱的频场时有时无地谐振,到底是什么东西的频场,目前搞不清楚。” 我们互相看了看,千代子抢先开口道:“先往前走,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于是,大家分成前后两排,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杰森和汪有义走在最前面,后面是我、琳达和千代子,我摸着被湿气剥蚀的墙壁,看着上面灰暗的天空,心想:城堡外面明明是晴空万里,这里却是阴沉沉的天,不寻常。 我正想着,突然前面的杰森和汪有义停了下来,三岔路口。 杰森和汪有义正在向另外两个路口张望,我们四下一看,左侧的路跟我们来时的路差不多,而右边路的深处隐约好像有扇散发橙色光芒的门,俨然就是出口的样子。 “不会吧,这么快就到出口了?”汪有义讶异道。 我们不太相信眼前的事情。 “如果这叫迷宫,也太侮辱我们的智商了吧。”杰森大声说道。 “可我怎么觉得是陷阱呢?右边不会是幻象吧!”我怀疑道,“说不定是类似海市蜃楼的东西,诱使我们向那边走,可能永远不会走到。” “我同意你的想法,万。”琳达点头附和道。 “如果是真的呢?说不定次界就是利用我们的疑惑,把我们引导向左边的路,也未可知。”千代子提出异议。 真别说,千代子的担心确实有一定的道理,这可怎么选呢,大家拿不定主意。 琳达开口道:“大家暂时不要动,我先侦测一下两条路的频场特征,再做决定。” “好,不过除了侦测频场外,我们还应该到这两条路上实际勘察一下,不用走太远,就大概看看情况,怎样?”杰森建议道。 “好,我和你去。”我对杰森说道。 杰森继续说道:“我去右边。万,你去左边。” 于是,杰森和我分头行动。 我小心翼翼地向左边走去,心想:“不知其他几支队伍的情况如何。” 一样的幽暗,一样的植物,一样的让人摸不到头脑,这条路与来时的路并无二致,我并没感知到任何特别的频场特征,除了满墙的植物外。 我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唉,真是笨,不是有反重力靴么,为啥不用? 我将双脚相互轻轻一磕,身体就飘离地面,并按照安德鲁教的方法,将双脚交替在空中滑行,划旱冰似的简单。 随着滑动,我的高度不断升高,渐渐地也就能看到路的远处。 真不赖,要是这靴子不像安德鲁告诉我的那样,它的升空高度被限制在迷宫围墙高度以下大概3米位置就好了,那样就可能直接看到出口——次界人真是不白痴。 突然,围墙右侧传来频击枪开火的声音,并伴随着频场被击中后产生的谐波刺破空气而发出的凄厉尖叫,随即传来人们嘈杂的怒骂声以及痛苦的呻吟。 显然,另一侧的队伍遭遇到袭击。 我立刻将身体紧贴墙壁并紧张地把频击枪拿在手里,警惕地望着四周。 我正紧张兮兮地向前搜索,身旁墙壁上的植物突然动起来,并在我面前形成一道绿色的墙,我差点就撞了上去,还好我反应过快,及时停下来。 但前边已经被植物围墙挡住,而且四周整个都被植物包围,我被困在笼子里一样,进退不得。 更糟糕的是,墙壁开始在动,它带动着绿色笼子疯狂地旋转,360度不规律的旋转。 刚开始我还能控制反重力靴,使自己在笼子里保持悬浮状态,可伴着旋转的加速,头昏眼花的我不断撞到笼壁上,给我撞了个七荤八素。 于是,我关闭了反重力靴,因为那样只能撞得更惨。 慌乱中,我手中的频击枪开火了,希望能打开一个缺口逃出去。 但频击枪对植物频场用处不大,仅仅打落了几片叶子,而我已然像笼中的老鼠,在疯狂旋转的笼子里被扔来扔去,摇元宵一样。 终于,旋转停止,我狼狈地爬起来,已经分不清楚东西南北,甚至都无法确定哪边是地面。 我定了定神,发现自己站在植物藤蔓上,笼子上的叶片簌簌地抖,不时有叶片飘落。 唉,不对,怎么还有叶片在向上飘呢! 我顺着向上飘去的叶片望去,只见在笼子上方布满了一个个黄色的长约10公分的葫芦状的东西。 这东西通过一只布满吸盘的腕足立在植物牢笼的上方,海马似的。 它有半透明的黄色皮肤,身体和头的比例相差无几,活像两颗串在一起的炸丸子。圆圆地身体两侧长着企鹅式的上肢,上肢末端是三叉的爪子。 那东西的圆脑袋两边蠕动着令人作呕的蚯蚓状的耳朵,两只小小的好似黄色灯泡的眼睛上镶嵌着黑色的瞳孔里正散发着贪婪的目光看向我——这个笼中的猎物。 它那圆圆的向外凸出的嘴一张一合地做吸吮状,一圈白白细细的尖利小牙,随着蠕动的嘴时隐时现。 天哪,这是什么东西? 我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可现在头顶上立满了这些样子怪异,目的不明的生物,着实令我头皮发麻。 我重新拔出频击枪,并启动靴子,我悬浮在笼中并慢慢转动身体,持枪警戒着。 我不知道频击枪对于这些东西,有没有杀伤力? 就这样,我一边保持警戒,一边想对策。可不知为什么,我越是努力地思考对策,头皮就越麻,而头皮越麻,脑子就越混沌,导致我不得不持续地提升频场能量,以保持头脑清醒。 但这处于恶性循环一样,越是提升能量,头皮越麻,脑子就更愈发混沌,然后又不得不持续提升能量,如此反复不止。 而唯一有变化的是,那些小东西似乎越来越兴奋,企鹅式的上肢快乐地拍打着,蚯蚓似的小耳朵快速蠕动着,布满小牙的嘴的吸吮频率不断地加快,它半透明的身体开始发光,一闪一闪,鬼火似的。 糟糕,它们在吸收我的脑波能量! 再僵持下去,我的频场能量势必将消耗殆尽——那就死定了! 不行,必须反击。 此刻,我不能犹豫,手中的频击枪立即开火,击中了最近的几只,被击中的几只立即爆裂,被吸收的脑波能量场就像被拍死的吸得饱饱的蚊子肚里的鲜血一样,在空中弥漫开来,并重新融入我的频场。 我心头一喜,就此不再多想,连续机械性地开枪,旋即又击中几只。 这些可恶的东西知道害怕了,它们拍动上肢开始四散飞离笼子,可并未飞远,仍在四周徘徊。 而频击枪的能量不足了,需要重新缓存能量。 于是,我立即闭目养神,放空大脑,等待频击枪下一次的击发。 同时,我趁着这帮东西慌乱之时,飞速地想对策,以摆脱被动局面。 可以击发了——我猛地睁开双眼,举枪便射。 与此同时,我启动了靴子,并将身体蜷曲,借着靴子的反重力拼尽全力撞向上面的笼壁,然后又高速反弹到下面的笼壁,再全力冲向上面的笼壁,并且开了第二枪。 没错,这就是我想到的办法,忍着身体巨大的疼痛,弹球似的,在笼里撞来撞去,希望能将藤蔓撞出缺口或撞松它,以便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终于,在不断的撞击中,下方的笼壁开始松动,我用手拼尽力气,撑开一个口子——虽然口子不大,但好在身体小,将够我通过。 我立即钻下去,在下落的同时,手中的频击枪第三次开火,击中了我下落方向上的鬼玩意儿。 双脚落地后,我又旋即掏出锁频网的小球,向着它们较为密集的区域抛出,张开的锁频网扑向它们,那些玩意儿四散奔逃,始终还是有跑得慢的被网住。 啪的一声,满载而归的锁频网落了地,这一网的鬼东西吱吱怪叫地在网中翻动。 其余漏网的见状不妙,一哄而散,天空恢复了平静,只剩下被撞破的藤蔓笼子兀自晃动着,满地的落叶,被不时吹来的风卷走。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浑身疼得我直打哆嗦,我终于体会到“精疲力竭”四个字的含义。 我伸脚踹了踹锁频网里的腌臜东西们,里面顿时发出唧唧呜呜的声音,难听死啦! 怎么处理这些东西呢,放了? 不行,有后患。 用频击枪杀掉?更不行。 一是频击枪只能连射三次,万一在频击枪能量缓存期间出现状况,就无法应付了。 二是,我虽然恨这些东西,但毕竟它们已经对我构不成威胁,再要杀它们就有滥杀无辜之嫌,我可下不去手。 算了,拖着它们走吧——我怕把锁频网背在身上,被这些家伙们偷袭了,岂不是血赔。 于是乎,在窄窄的甬道里,一个疲惫不堪的小孩子拖着一网小东西,狼狈地在阴暗的天空下艰难地蹒跚前行,两侧墙壁上的藤蔓们无动于衷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它们是无辜的路人,不曾帮这些可恶的小东西为非作歹。 而那个孩子执拗地在迷宫中行进着,努力地要解开谜底,他心中始终坚信出口,在前方。 第31章 次界考核之驯服 队伍中其他的人呢,我得赶快找到他们才行。 就凭我自己不可能走出迷宫,而他们当中的频场,我最熟悉就是琳达的频场,我边走边搜寻琳达的频场特征,希望能尽快地找到他们。 前方传来频击枪开火的声音,一个大嗓门怒斥:“快,这边还有,快干掉它们。” 杰森的声音,我快速向前方的转弯处跑去——他们正被一群游离灵魂围攻。 杰森和汪有义在外围阻击,琳达和千代子背靠着墙壁向外射击。 杰森大声呼喝着,他一手拿着频击枪,另一只手拿着锁频网的小球,而地上已经有一网被锁住的游离灵魂在地上挣扎。 我站定后,观察一下周围的形势,顿感不妙。 只见游离灵魂在他们上方不远的四周来回快速地移动,将他们可以利用反重力靴活动的上方空间压缩殆尽,导致他们不得不紧靠着墙壁进行反击,陷入死地。 周遭的游离灵魂伺机轮番进攻,以消耗他们频击枪的火力,等他们手中的频击枪无法再发射时,便一拥而上驱离他们的灵魂,并取而代之。 这么多的游离灵魂,就算加上我手中的频击枪也是不够,这可怎么办? 我冷汗直流,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突然脚下有什么东西在动,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被我俘获的那些黄色小东西,它们居然在锁频网中挣扎着向地上那一网游离灵魂靠近,连锁频网都被它们在地上一起拖着走。 它们用小小的腕足弹跳着前进,活像一群小僵尸,兴奋劲儿仿佛是我上大学时冲向食堂的情景再现。 哦,可以试试。 于是,我试着将锁频网打开一个小口,放出几只小东西,出来的几只急不可耐地冲向地上被困的游离灵魂,并纷纷跳上锁频网。 它们努起小圆嘴贪婪地吸吮起来,那些可怜的游离灵魂在锁频网中惊恐不已地撞来撞去,哀鸿遍野。 不大一会儿,就有几只可怜的游离灵魂的频场忽强忽弱了,眼看着就被耗尽频场能量。 而在一旁围观的其它小东西们更加急不可耐地弹跳着,活像一锅即将出炉的爆米花。 一不做二不休——豁出去了,我一把扯开锁频网,这些小家伙们飞一样的弹出,齐齐向地上的、天上的游离灵魂们扑去,奔赴饕餮盛宴。 已困在网中的游离灵魂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小东西们大快朵颐。 不过,空中的游离灵魂不会束手就擒。 可是,这些小东西们也倒有章法,它们对于空中的游离灵魂先形成包围圈,然后齐齐鼓动自身频场来激发周围的植物频场为依托,继而将它们鼓动的频场相连接,竟然形成一道让游离灵魂无法突破的频场圈。 拿捏住游离灵魂后,它们的小圆嘴一起吸吮起来,如饮甘霖。 “啊,脑波弹涂!哪里来的?”千代子惊讶地大喊道。 原来,小东西们的名字叫脑波弹涂。 杰森、汪有义和琳达看着这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呆住了。 不消一会儿,刚才还在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游离灵魂们已然黯淡无光,它们的频场能量几乎消耗殆尽,出现频场离散的迹象了。 而脑波弹涂们还在贪婪地吸吮,不想放过一丝能量。 我走到大伙儿面前,琳达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说道:“你去哪儿了,这些东西是怎么来的?” 杰森、汪有义和千代子他们的眼里透着同样的疑问。 “先别问我,我想知道千代子是怎么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呢?”我指着还在贪嘴的家伙们,并看向千代子。 “这个嘛……是外面的时候,铃木先生告诉我和木村的。”千代子小声答道。 “哦,我说的嘛,铃木老头儿离我们远远地跟你们嘀咕啥呢,原来在传授过关秘笈,真不厚道!”杰森的大嗓门又嚷嚷起来。 “别吵没用的,既然你早就知道这些东西的来历,那你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处理?”汪有义的头脑很清醒,他向千代子询问道。 “这个,嗯,我也说不好该怎么办。”千代子为难地说道,“铃木先生只向我们介绍了脑波弹涂的习性,可并未告诉我们该如何处理。” “先说说脑波弹涂的习性,然后再商量。”琳达建议道。 “好吧,、脑波弹涂主要以脑波能量为食,其余的植物和小虫子之类的也吃,但不是主食。看到人呢,便会利用周围植物结成网或笼子之类的,然后吸取其脑波能量。但是,相比较而言,它们更喜欢的是游离灵魂,因为吸收游离灵魂的能量要更容易。游离灵魂没有身体,脑波弹涂只需结成一个频场圈即可限制它们的行动,然后就可以直接吸取其能量。”千代子解释道。 “好比吃核桃,直接吃核桃仁,当然比砸开核桃壳再吃容易得多,哈哈哈。”杰森这大嗓门忍不住插话,并大笑道。 琳达白了他一眼,然后向千代子说道:“你继续,别被他打扰,抓紧时间。” “其实,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具体接下来该怎么办,大家商量吧。”千代子说道。 “我们先带着这些弹涂,要是再遇到大群的游离灵魂,就没什么好怕的啦。”汪有义建议道。 “嗯,是个好主意,可这些脑波弹涂怎么能受我们的控制呢?而且,搞不好还会攻击我们,那该怎么办?”我同意汪有义的建议,同时也担心着。 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脑波弹涂,而它们在四周看我们。 我顿时紧张起来,把频击枪拔了出来。 琳达却笑了,她伸出手按了我持枪的手,然后她慢慢向脑波弹涂们走过去,开始对它们进行频场磁化。 琳达的频场磁化能力虽不如侬蓝,但在我们当中算是佼佼者了。 但我还是向琳达提醒道:“当心,脑波弹涂要吸收你的频场能量。” 之前与这些弹涂们的遭遇,还令我心有余悸。 琳达看着我,笑了笑说道:“不必担心,弹涂刚用完大餐,况且它们已经意识到一个问题——跟我们走有大餐,何乐而不为!我正通过磁化作用跟它们进一步交流频场特征,这就像每个蚂蚁群都有其独特的烃类特征,蚁群对于具有相同烃类特征的蚂蚁是认同且不会攻击的。我把每个人的频场特征同它们交流,并让它们认可这些特征,它们就不仅不会攻击我们,而且还视我们为它们中的一员。现在对于它们来说,只会和我们一起寻找食物了。而对我们而言,是多了一层保障,再也不用怕游离灵魂对我们群起而攻之。” 听到这里,大家都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轻松的笑,而琳达此时却眉头一皱,她似乎察觉到什么。 琳达在我们当中扫视了一圈,可什么也没说,不知她在担心什么。 杰森和汪有义仍在前面带路,琳达和我并排走在一起,她让千代子走在中间。 我心里依旧紧张,虽然驯服了脑波弹涂作为帮手,可前路未卜。 人生就是这样,已经走在既定路线上,却又漫无目的。 努力向目标进发,但不知能否修成正果。 能做的唯有继续前进,因为已经无所谓退路或出路,唯有心中的目标是支撑我们走下去的动力。 第32章 次界考核之两条路 我们一行五人加上一群蹦蹦跳跳的脑波弹涂,在狭窄的甬道中继续前进,期间可以听到或感受到不同方向上的呼号、呵斥、次频波撕裂空气的凄厉之声,而我们这个方向到目前为止依旧平静。 期间除几次墙壁的突然位移让我们着实紧张了一阵,再无其他情况,可这样的安静更令人恐惧。 我追上前面的杰森,问道:“我还没问你呢,你那边的橙色的门是不是出口?你们是怎么遇上那群游离灵魂的?” 杰森低头看着我,说道:“我就知道你得问,我往那边走了五、六米后,就感到有一股非常强大磁化频场的存在,搞得我不得不提升频场能量以抵御磁化。可磁化频场好像是侬蓝的频场,对于侬蓝的频场磁化能力你知道的,我肯定不是对手,而前面的那扇门也似乎受到磁化频场的影响,不断地向磁化频场的发源方向靠拢。根据这个情况来看,这扇门的位置应该是活动的,而不是固定的,至于这扇门是不是出口,还确定不了。因为门的移动速度太快,而我在磁化场的影响下无法走得太快。所以,我就停下来招呼汪有义过来,联合我们两个的频场谐振能量维持一个小范围的频场圈去抵御磁化场,以便能加快前进速度。” “对呀,就应该这么办。”我表示了赞成。 “所以我就过去和杰森搞了个小频场圈继续走。可马上就发现磁化场的方向变了,它向后移动了,那扇门出现在我们后方。所以,琳达和千代子就被陷入磁化场。我们两个就决定往回走,去支援她俩。”汪有义接着说道。 “万万没想到的是,我们为抵御磁化场而搞的频场圈同杰森他们的频场圈却发生了互调,进而又影响了周围墙上的植物频场,植物的藤蔓开始快速生长延伸,很快就搭到对面的墙上,而墙壁在藤蔓的牵动下转变了方向。于是,路就变了。你走的那条路变成了墙,而我们的所在位置由路口变成了甬道的转弯处。”琳达接着讲述他们遇到的情况。 “怪不得突然路就变了呢?原来如此,但这些弹涂是怎么出现的呢?”我明白了之前的事情,可对于弹涂的出现,还不明所以。 “不奇怪,这些弹涂就像乌鸦一样,嗅到血腥味就会围拢过来,而我们这边有各方形成的频场圈和磁化场,所以这些弹涂不敢轻易介入,所以就跑到你那边去了。”千代子随即解释道。 我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电影中尸横遍野,血流漂橹的场景,战场上散落着争食尸肉的乌鸦群——我不觉一阵的恶心,对脑波弹涂厌恶起来。 “你遇到弹涂后,是怎么抓到的它们?说来听听。”千代子追问道。 于是,我将怎样被困和挣脱的过程向他们讲说一遍,他们饶有兴致地听。 汪有义说道:“你真厉害,要是换成我,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当时有撞大运的成分,哈哈哈。”我这心大的老毛病又犯了,还和汪有义打哈哈。 突然,琳达凑近我的耳朵,小声地对我说道:“你感觉到没有,始终有一个强度不大,但很精准的频场一直时有时无地出现我们周围,据我判断,应该是联络频场。” 我光顾着和汪有义打哈哈了,真是没太在意这个问题。 听琳达如此说,我也仔细侦测了一番,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存在,可我不太确定是不是联络频场,也有可能是脑波弹涂的频场呢。 我把想法跟琳达小声地说了,但琳达摇摇头并不认同我的看法。 “小心,总是没错的。”琳达依旧小声地对我说道。 这时,前面出现三岔路口,其中一条路前方不远,明显就是一堵高耸的灰色墙壁,而另一个路口,看过去居然是一潭深泉,深潭中央有三个汩汩喷涌的水柱排列为三角形。 水位较浅的地方,水很清澈,可往水潭深处望去时,就是深不见底的墨绿色一片。 不时有被水流冲过来的水草,在边上随着水波轻轻地荡漾。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舒畅,自从进入这迷宫以来,心情一直被压抑着,如今呼吸温润的空气,令人精神一爽。 其余的人也很兴奋,特别是杰森,孩子似的,还嚷嚷着要下去游一圈,凉快凉快。 旁边的汪有义跃跃欲试地附和,他还弯下腰,捧起水洗起脸来,还招呼我们:“过来呀,洗把脸清爽清爽,水还真不赖。” “难道就没有人想去另一路口去看看情况?”琳达对眼前众人的表现不满,她大声问道。 正在水边闹腾的两个人站直了身子,甩着手上脸上的水看向琳达。 千代子看着他们两个人,说道:“你俩真是胡闹,我们又不是在郊游。” 我本来也想冲到水边凉快一下,听到她俩这么一说,确实感到杰森和汪有义不靠谱。 所以,我站在原地没动,假模假式地附和道:“你俩不怪琳达说,缺心眼儿。” “那好吧,派谁去呢?”汪有义先开口了。 一旁的杰森抢着说道:“当然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去,难道还让女人和孩子去吗?” 他一边说,一边看着我坏笑,明显是在揶揄我,做为对我的报复。 我涨红了脸,开始嚷:“喂,这是身体外形的问题,我可不是小孩儿,别瞧不起人啊。” “你们呐,全都是不靠谱的家伙,嚷嚷什么呀?跟你们分在一个队里,真是拉低了我的智商指数,倒霉!”琳达加入吵团。 “哈哈,看来大家都一样,谁也别说谁。物以类聚,此话不假。”千代子笑着说道。 “好了好了,别闹了,说点儿正经的,到底谁去那边看看?”琳达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地说道。 千代子说道:“大家一起去吧,一旦遇到情况,人多也好应付。”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人多力量大。” 琳达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万,你就不怕大家都过去,万一遇到极度危险的情况,我们被一锅端了么。” “留在这里的人,未必就能保全平安,也许这里更危险。还是大家在一起,胜算要大些。”千代子出来反对道。 杰森和汪有义看着我们三个人争来吵去的,很有兴致的样子,他俩不表态,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打起酱油。 “我们五个人正好是单数,大家投票,同意大家一起去的举手,不同意的就不用举手了。”琳达情急之下,搞民主了。 但是,投票的结果令琳达失望了,因为只有她没举手,四比一,大家一起去的意见占了上风,琳达彻底没话说了,她独自生着闷气跟在我们后面,向岔路走去。 其实,大家向这条岔路走过去时,没抱太大希望,因为很明显就是一条死胡同,毕竟有那么大一堵墙挡在那里。 突然,汪有义大声喊道:“停,别往前走了。断崖,深得很。” 虽然每个人都穿着反重力靴,但人类对高度的本能恐惧,令我们马上停下脚步,探着头,看向不见底的深渊。 风从深渊底部吹上来,伴着阵阵的潮气,隐约还能听到水声。 难道深渊根本就是和深潭是连着的?我提出这个疑问。 汪有义点点头,说道:“有可能,如何验证呢?” “这好办。”千代子说道。 她话音未落,她随手抓住一只在身旁蹦跳的弹涂,将它的腕足和两只蚯蚓状的耳朵系在一起,然后用力把这个倒霉家伙向深渊里扔去。 倒霉家伙,一路惨叫着跌了下去。 由于恐惧,肉丸子般的身体发出明亮的黄色闪光,活活脱一颗照明弹,把漆黑的深渊照得通透。 我们几人面面相觑,想不到弹涂还能当照明弹来用! 我甚至还觉得搞笑,对倒霉的弹涂幸灾乐祸。 其余的脑波弹涂,显然被惊到了,它们四散逃开,见千代子再无下一步的动作后,才逐渐聚拢过来,仿佛一群麻雀在叽叽喳喳地讨论倒霉同伴的遭遇。 不过,深渊底部的情况被我们看了个大概。 目测其深度大概有五十米左右的样子,壁上稀疏地长着藤蔓植物,底部隐约可看到一条小河,但不能确定是否与深潭相连通。 深渊的大致情况清楚了,于是问题又来了,那就是下去到深渊呢,还是返回深潭? 两条路,明显都是有陷阱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是:一个是深渊;一个是深潭。 怎么选?或不选,原路返回,找其他路口? 这次的选择,可没有方才把脑波弹涂直接扔下去那么简单干脆了。 第33章 次界考核之协议 “干脆兵分两路,从现在的情形看,这两个地方好像是联通着的,分成两路效率高。”汪有义建议道。 “但分成两路后,我们怎么联系呢?若是这两个地方不通,我们又该如何汇合呢?”我赞同这个建议,可两路人马之间的联系,确实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的难题。 “问题不大,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有水,频场传播起来相比空气中的距离要远得多。另外,我们手里还有脑波弹涂,它们之间是可以联络的。但这些家伙该怎么用,我想千代子应该清楚吧。”琳达抛给千代子一个问题。 千代子不觉脸上一红,因为至始至终她都没向我们大家说明这些弹涂的所有细节,一直是我们问什么她才说什么,明显对我们是有所保留的。 还是琳达心思细致,通过刚才千代子把脑波弹涂当照明弹用的事,就看透了千代子的小心眼。 千代子尴尬地咳了几声,她清清嗓子说道:“其实,我不是很确定脑波弹涂的习性,怕贸然说出来,误导大家,所以……” 杰森不耐烦了,又扯开嗓门:“不要解释了,直接说重点。” 千代子的表情更加难看,她只好继续道:“之前我们对脑波弹涂进行过磁频同化,而每群脑波弹涂的频场特征是独一无二的,它们之间就是通过频场波来进行远程联络,用以分享信息。据我所知,它们之间的联络频场波在空气中的距离大概有三到五公里的样子,相信在水中会更远些,而且脑波弹涂还是两栖生物,水下活动是没有问题的。将我们的信息通过频场磁化并调制到脑波弹涂的远程联络频场波上,就可以实现我们之间的联络了。” “好,千代子你教我怎么做?”琳达立即说道。 千代子点点头,她随手抓过两只脑波弹涂,把其中一只递给琳达,开始教给琳达如何进行:“很简单,你手心朝上,两手合拢,把脑波弹涂放在上面,把你要发的信息调整到你的磁化频场,再将磁化频场以两个单位的调整步长逐步调整到弹涂的频场特征上。”千代子边说边演示。 她手心中的脑波弹涂,悬浮于她的手掌之上,并开始有规律地交替闪动着黄色和白色的光。琳达照着她的样子做,旁边的汪有义插嘴说道:“你们两个同时发信息,没问题吗?” 千代子嘴角撇了一下,说道:“两个人同时向对方传递信息是没问题的,就跟两个人面对面交谈是一样,接收信息则是从脑波弹涂的联络频场提取信息而已。” 千代子正向汪有义神气十足地说着,突然她的脸僵住了,而她对面的琳达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琳达眼睛里射出的目光直戳在千代子的脸上,好像在拷问什么。 我、杰森和汪有义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她们各自手中的弹涂不停地闪烁,我都担心她们手中的脑波弹涂能不能就此爆掉。 而千代子的脸愈发难看,琳达的表情越发严肃——天知道,这俩女人在搞什么?搞得我们三个不知所措,不知道她们俩怎么突然就剑拔弩张起来。 女人吵架是可怕的事,但是,有几个人见过这种无声的吵架,这看上去更可怖。 终于,她们手中的脑波弹涂不再闪烁,而被扔到了一边。 琳达开口对千代子说道:“你跟他们也说说吧。” 千代子转向我们,并鞠了九十度的躬,把我们几个吓得不轻,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她说:“对不起,我道歉。我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情,希望得到各位的原谅。”千代子说着,眼里还流下两行清泪。 杰森不解地问道:“可你得先让我们知道,你隐瞒了什么吧。” 杰森一贯的大嗓门居然不见了,而是轻声地问——看来这家伙被眼前泪眼婆娑的千代子搞得不正常了。 千代子继续低着头,说道:“其实在元界考核答辩时,郗德和兰泰就要求我到次界后,重点监控万兴里的行踪和举动。否则,我就无法通过元界的考核,而且在元界的时就被湮灭掉了。所以,这次分组我是被刻意分到你们组的,而我的任务就是随时向兰泰报告万兴里的举动以及行踪。至于兰泰收到信息后,他会做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沉,看着琳达问道:“这么说,你之前跟我说的时有时无的频场,就是她的联络频场吧。” 琳达点点头,说道:“没错,这就是我在怀疑的事情。” 我又问千代子:“你的联络频场会传得比脑波弹涂远吗?” 千代子面带愧疚地对我说:“没有脑波弹涂的远,只不过次界给我选择的这身体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身体里内置了远程频场联络芯片,用来同兰泰传递信息。”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从我们进入迷宫开始,我们的一举一动就在兰泰的掌握之下。兰泰没给你发过什么指示吗?”我继续追问千代子,愈发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 千代子摇摇头,说道:“目前为止还没有,只是我向外发信息,兰泰会不会有下一步的动作,我真不知道。” “那你认为,从目前的情况看,我们是分成两路,还是选其中的一路呢?”我向千代子继续问道。 千代子慌了,她结结巴巴地答道:“我不知道哪个方案更好。真的,你要相信我,这都是实话,我是被逼无奈,我不想死在这里。呜呜呜……”,千代子双手捂着脸,哭出声来。 我看了看琳达,说道:“多亏你机警,要不然我们还蒙在鼓里。既来之则安之,千代子是被胁迫的,这不是她的本意。要不,我们还是按原计划分成两路。” 琳达没回答我,转而去征求杰森和汪有义的意见:“你俩怎么看?” 杰森和汪有义互相看了看,汪有义沉吟道:“嗯,我看还是按原计划进行,你说呢?杰森。” 杰森点附和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分成两路更好些。” “好,那就分成两路。我和千代子都能熟练地使用脑波弹涂进行联络,我俩就分成两组。我、万和杰森一组,汪有义和千代子一组。”琳达斩钉截铁地说道。 从她的分组建议上来看,她不仅不信任千代子,连带着汪有义都不相信了。 果然,汪有义提出抗议:“琳达,这是摆明了不信任我。我虽然是后加入的,但我和该死的兰泰没什么关系。” 一旁的千代子听他这么说,头更低了,她紧紧咬着嘴唇,努力使自己不再哭出声来。 现在最重要的是团结,这样互相猜疑下去,真是要命。 于是,我对琳达说道:“千代子是被逼的,而汪有义我信他。我看这样,我和千代子一组,你们三个一组。因为兰泰还要千代子提供我的消息呢,否则千代子能不能安全离开这里都是未知数。而且我觉得,这也未尝不是一个机会,我们可以利用兰泰和千代子之间协议,做些迷惑次界的事。” 我毫不掩饰地把我的想法说出来,以示对千代子和汪有义的信任。 琳达急了,她大声说道:“你这人,你就不怕,她、她……”,琳达跺了跺脚没再说下去,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说什么。 千代子猛地抬起头,对琳达说道:“我可以退出,原路返回,再找别的路走,不再让你们担忧。” “都不要吵了,我看还是按万的方案分吧,你们争得我头都大了。”杰森终于忍不住,大声嚷起来。 “就这样,抓紧时间,一会儿说不定迷宫还有什么变化呢。”我急于结束这场争吵。 “好吧,我们约定一个固定联络的时间,以确保两组互相了解情况及位置。”琳达转到了正题上。 我向千代子询问道:“你看约定多长的间隔合适?” 千代子又向我鞠起躬来,说道:“谢谢,谢谢你的信任。我看每二十分钟联络一次吧。不过,要先校对一下频场时间,别出差错。” 我看向琳达,琳达也没答话,而是径直走向千代子,同她校对频场时间去了。 她们校对过后,琳达面无表情地问我:“你们组选哪边?” 琳达生我的气了,不过现在也没功夫再细说,我迅速回答道:“我们去深潭,我的水性还可以。怎样?” “就这样吧,每二十分钟联络一次,然后相机行事。”琳达干脆地答道。 “好,大家小心点。”我对他们三个说道。 于是,我和千代子向深潭方向走去。 琳达三人调整好重力靴后,依次往深渊下去了,当然紧随其后的还有他们那组的脑波弹涂们。 我望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在心底说了句:“保重!” 千代子则默不作声地走着,她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而我不知道深潭里会有什么样的凶险,只有在一旁蹦蹦跳跳的脑波弹涂们,没有丝毫的不适,它们依旧欢快地跳,像是要去郊游似的。 第34章 次界考核之大鱼 我和千代子来到水边,微风送来的丝丝水汽将心头的雾霾驱散了不少。我蹲下身用手撩拨着水,琢磨着如何下去,下水后又该去向何处? 沉默已久的千代子在一旁轻声说道:“你可以把手伸到水里更深些,让水浸湿你的衣袖,衣服就会感应到水质和水温,然后拉开你衣服左前臂上方的拉链,会出现一个全息悬浮显示屏,你可以在上面选择潜水选项,你的衣服就能变成适应当前水质和水温的潜水服了。” “哦,还可以这样!”虽然我知道元界和次界的科技水平远远高于我们,但这还是令我感到意外和惊奇。 “哎呀,琳达他们知不知道这衣服的功能呢?”我旋即反应过来,并向千代子问道。 千代子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说道:“我和她在弹涂交谈时,已经告诉过她了,她那么聪明一定会用的。” 我嗯了一声,琳达的聪明我已见识过,想必是没问题的。 千代子已经在对衣服进行调试,她的衣服旋即变成类似鲨鱼皮的材质,而且从衣领后侧还翻过来一个头罩,罩在面部,看起来就像女版蜘蛛侠。 “你快点儿吧,时间不等人。”千代子催促道。 她说话的声音丝毫没受到面罩的影响,和平常说话的声音并无不同。 我弄湿衣袖后,开始调校我的衣服,但是嘴里也没闲着:“其实,我在等你把我这边的信息发给兰泰。不然的话,恐怕对你不利呀。”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调侃千代子。 面罩下的千代子的脸抽搐了一下,她忿忿地说道:“我早就发完了,看来你的频场侦测能力真是迟钝。我不仅发了现在的情况,而且把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汇报了,这下你满意了吧。” 我知道她说的是气话,如果把刚才所有的事情都报告给兰泰,恐怕没她好果子吃。 我讪笑着整理好衣服——应该是潜水服了。 我又问千代子:“你不觉得这潜水服少点儿啥吗?” 千代子看了我一眼答道:“你是想问怎么没有氧气瓶,对吧。” 我点头道:“对。” 看来千代子的聪明劲儿,不比琳达差。 “你直接下水吧,憋不死你,哪来这么多问题!边游边说,别瞎耽误工夫。”说罢,千代子随手抓过来一只脑波弹涂,她就跳入水中。 岸上其他脑波弹涂们见状也纷纷入水,只剩下我在岸上独自吹着微风。 我一个鱼跃入水,去追赶前面的千代子。 刚入水时,水下的能见度还可以,随着能见度的迅速下降,水陡然变深。 前面的千代子看得倒是很清楚,因为她打开了位于双肩的潜水灯,而且还有那群依旧跟随着的脑波弹涂们,它们还闪着忽明忽暗的亮光,、。 这场景看上去,千代子就好似在夏夜中追逐着萤火虫。 我也打开潜水灯并追上千代子,问道:“你还没跟我说,面罩里的氧气是怎么来的呢?” 千代子看也没看我,说道:“你还是先决定,我们往哪里游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并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不过,据之前的判断,深渊应该和这里是相联通的。 既然如此,水应该流向深渊,那就顺着水流方向去吧,应该有所发现。 我把想法说出来,千代子赞同,于是我们开始在水下辨别水流的方向。 正在这时,一直在我们周围游上游下的脑波弹涂们突然凌乱起来,四散逃命开来。 我下意识地拔出频击枪,四下望去,只见周围的水流紊乱起来,我感到一股非常强大的暗流涌到我们左侧。 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强大的水流冲开,就像两个断了线的风筝,翻着跟头跌出去。 什么情况? 我努力地稳定住身体后,看到漆黑的水幕后隐隐一个巨大的、纺锤似的身影向我们游弋而来,渐渐地那个身影清晰起来——足足有二十几米长的纺锤形的巨大身躯,靛青色的背部高耸着的连续的背鳍与尾鳍连为一体,菱形骨质的板状鱼鳞覆盖全身,其表面的珐琅质反射着暗绿色的幽光。 它身体两侧不规则地分布着浅棕色的斑点,那张巨大的鱼嘴就像被直接安装到身体上似的,根本看不出头与身体的界线。 与鱼嘴巨大反差的是一对小小的眼睛排列在嘴唇的上方,要不是那凶恶的目光,我还以为那是它的鼻孔呢。 它嘴里上下排列着四颗大大的锋利门齿,旁边是排排密集而锋利的小齿,令人不寒而栗。 从它嘴里喷出的巨大水流还在向我袭来,如阵阵的狂风。 我急忙向它的下方游去,大鱼白色的肚皮前后分别长着一对鳍,仿佛四肢一样。 我悬游在大鱼的背后,惊魂未定地目送它远去。 千代子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她用手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吓到了?没事,利兹鱼而已。” 我这才缓过神儿来,一把抓住千代子的胳膊,问道:“这是利兹鱼?不会吧。利兹鱼可是一亿多年前的生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回轮到千代子叫起来:“哎呦,好疼!快松开。” 我松开她的胳膊,感到了唐突,说道:“对不起。这、这真是利兹鱼,你确定?” 千代子笑了笑,答道:“没错,就是远古时期的硬骨鱼,我是在航海世家长大的,对于海洋知识可是烂熟于胸,我打保票就是利兹鱼。不过,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从刚才的情形看,利兹鱼好像并没有攻击性,它路过而已。”我庆幸地对千代子说道,“它要是想吃我的话,我早葬身鱼腹了。” “未必。”千代子平静地说道。 我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禁担心起来,问道:“你的意思是,利兹鱼有可能攻击我们?” 千代子摆摆手,答道:“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不用担心,利兹鱼有弱点的,对付它的办法还是有的。现在到联系时间了,我们还是先和他们联络一下吧,顺便了解一下他们那边的情况。” 还没等我答话,千代子就振荡起与脑波弹涂之间的磁化场。 不大一会儿,刚才四散逃命的家伙们就陆陆续续聚拢过来,千代子把其中一只捧在手心,开始与琳达联络。 漆黑的水下,周围的脑波弹涂们的闪光显得更加迷离。 千代子悬游于水中,她双手捧着一只闪光的脑波弹涂,正凝神聚气地振荡联络频场。 眼前这一幕,竟让我恍惚了时空——好像少女的祈祷——这一幕唯美的画,令我无法自拔。 可这画面再美,也摆脱不了我们仍身处险境的事实。 头脑重新清醒的我,急切地等待琳达的消息,只希望一切安好。 第35章 次界考核之逃命 千代子手中的脑波弹涂终于不再闪烁,我知道她与琳达联络结束了,于是急忙问道:“怎么样,他们情况如何?” 千代子看着我,徐徐说道:“他们下到底后,路不是很顺利,那下面是一片沼泽地,行进非常困难,他们使用反重力靴前进,搞得浑身上下都是泥浆,真是庆幸我没在那边走,脏死了。”她说着,皱起了眉头。 “哎呀,能不能说重点,他们到哪里了?遇没遇到危险?泥浆什么的不重要。”我太急于知道他们的情况了,而对泥浆什么的是不关心的。 “那你就错了,问题恰恰就出现在泥浆。”千代子说着,就顿下来,卖关子似的看着我。 “泥浆会有什么问题?危险吗?解决了吗?”看她这样,我更急了,问题一串珠子似的抛向千代子。 “泥浆本身不是问题,问题是泛起的泥浆严重遮挡了他们的视线,而要命的是在沼泽里居然长满了巨型捕蝇草,这种捕蝇草不仅是脑波弹涂的天敌,它们对于人类也不会放过。一旦人被其中一只捕蝇草牵制住,那么周围的捕蝇草就会一拥而上,将腐蚀液直接喷到被困的人身上,然后这人就被分而食之,变成一堆白骨,我听着都觉得恶心。”千代子进入正题,却又跑偏。 “现在怎么样了,直说呀,真让人着急,就不要发表你的感概了。”我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地嚷起来。 “不要那么大声,潜水服里的通话器都给你吵坏了,他们当然是没事了,要不怎么还会和我聊天,只不过损失了些脑波弹涂,他们都没事,这回听清楚了吧。”千代子也许被我急躁的情绪给感染,同样大声嚷起来。 “接下来怎样了,他们到哪里了?有眉目没有呀?”我压低了声音,但是语气还是比较急。 千代子恢复了细声慢语的节奏道:“他们刚通过沼泽,现在位于一个巨大天洞的底部,在他们脚边是巨大的池塘,琳达判断应该是和我们这里相连通的。最重要的是,在天洞上方的出口,他们看到了出口的橙色光谱。也就是说,只要上到天洞顶部就能到达迷宫出口,他们在那里正等着我们过去汇合,然后一起出去。”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说道:“看来这迷宫不是很难嘛。” 千代子看着我轻松的表情,轻描淡写地说了句:“不过,他们好像又遇到什么麻烦了,话还说完联络就中断了。” 千代子说的轻松,可对我来说,刚放松下来的心又被揪了起来。 我有些恼火,看着她说道:“你就不会把意思连贯表达清楚么,是不是耍我,我的心情被你搞的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担心。” 千代子一听这话,她不乐意了,说道:“是你没听完好不好,只听前句不听后句的,只顾着自己在那儿瞎担心瞎高兴,有废话的功夫还不如快点和他们汇合来得的实际。” 好吧,我无法反驳千代子的大道理。 我无奈地摇头道:“那就继续吧,你赢了。”说罢,我重新辨认了一下水流的方向并顺着那个方向游了出去。 千代子则轻哼了一声,跟在我后面游。 不用看,我也知道,她脸上正挂着笑。 顺着水流,我们发现一个大洞穴,水就是流向这里的,洞口的直径差不多三十几米的样子,它贪婪地吞噬着水流,裹挟着的各种小鱼和水生植物,还有脑波弹涂——有几只由于过于靠近洞口,被吸了进去,不见踪影。 我和千代子悬游在水中,一边努力保持平衡,一边在商量对策。 千代子往洞口里望了一会儿,对我说道:“根本看不到里面的状况,反正也只有这一条路,我们只能冒险一试。” 我点点头,确实如她所言,只能硬着头皮往前冲了。 于是,我们小心翼翼地进入了洞穴,而脑波弹涂们也学乖了,在我俩的背后排成几排,鱼贯而入。 刚进入洞内时,水下还是漆黑一片,随着不断的深入,在前方居然开始见到微弱的光亮。 可能是离琳达他们的位置是不远了吧,我们于是加快了游动速度。 然而就在这时,我们背后的脑波弹涂们突然骚动起来。 一股很强大的扰动频场出现在四周,我知道是大型动物的暴怒频场。 而我不知道的是,脑波弹涂们是因为害怕而骚动,还是它们认为有大餐而兴奋。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我们的菜。 我和千代子不约而同拔出频击枪,左右相向而立,枪口直直地指向前方。 很快,一个巨大且熟悉的身影,伴随着湍急水流而至。 没错,就是之前遇到过的那条利兹鱼。 它之前对我们视而不见,是把我们当成路人甲,而现在是被不请自来的客人——我们——所激怒。 以脑波弹涂的实力,自然无法对付这个庞然大物。 它们的兴奋点不过是寄希望于我们干掉利兹鱼,然后蹭顿免费大餐。 可我还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成为利兹鱼的大餐呢。 鱼腹应该是相对比较柔弱的部分,所以我试图潜到利兹鱼下方对着它的肚皮开枪试试。 于是,在凌乱的水流中我艰难地游到鱼腹下方,利兹鱼的暴怒频场波搅得水下一片混乱,湍急的水流令我无法瞄准。 不过好在我也不用瞄得太准,这家伙实在是太大了,大致方向对就成。 我扣动扳机连开两枪,频击枪激起的水流像细细草棍戳向一头大象——它任何反应都没有。 但它能感觉到我的不怀好意,一声海豚音似的长鸣,巨大的尾鳍劈头盖脸地挥过来。 不好,就我这小身板儿,可承受不了这雷霆一击。 我奋力向外弹开去,身体大部分侥幸躲开,只有一点点没能幸免——我的左脚。 剧痛伴着骨头碎裂的声音传来,我被这巨大的力量拍得老远。 周围的脑波弹涂见状围拢上来。 不过,这帮家伙并不是来慰问我的,而是趁虚而入,目的是要享受我——这个盘中餐。 看来这些鬃狗似的家伙跟着我们的目的只要有大餐就行,它们不在乎谁是盘中餐。 而我已无力反抗了,没晕过去就已经是个奇迹。 待宰羔羊的我,无助地漂荡在水中,随波而动,已沦为鱼肉境地。 正准备美餐一顿的脑波弹涂们,突然被频击枪击中,四散逃开。 千代子游了过来,一手持枪,一手揽住我,她试图将我带离利兹鱼的范围。 利兹鱼见我们要逃,立马直追过来,一副不置我们于死地,誓不罢休的样子。 利兹鱼不让我们活着待在它的家里,脑波弹涂的目的——不论双方谁落败,都有的吃。 现在可怜的我们,要么逃命,要么干掉利兹鱼,同时还要提防脑波弹涂们的趁虚而入。 早知道脑波弹涂是这货色,在外面的时候就该干掉它们。 千代子当然不知道我的心思,她在奋力躲避利兹鱼追击的同时,还得驱赶脑波弹涂的骚扰。 他带着我这个累赘,根本游不快。 我挣扎着喊道:“放开,快逃,要不都完蛋!” 千代子不答话,自顾自地寻找逃生路线的同时,还狠狠拧了我一把,感觉比被打碎脚踝还疼。 我即刻闭嘴,因为已经知道她的选择,多说无益而且还疼。 千代子带着我千回百转地在水中同利兹鱼玩老鼠躲猫,这是一场输不起,不能输的游戏。 渐渐地,千代子游动速度慢了下来,不是因为她的体力不支,而是前面出现岩洞群。 这里应该水下山崖的一部分,崖壁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岩洞,这可是天然的避难所。 千代子慢下来的原因是,她在寻找合适的栖身之所,即容得下我们两个人,又能够抵挡利兹鱼的攻击。 千代子经过短暂的徘徊,就找到一个适合的岩洞并游进去。 她把我放下后,旋即面对洞口,拔出频击枪警戒。 她倒不是在提防利兹鱼,利兹鱼进不到这么小的洞里,她是防备贪婪的脑波弹涂跟进来,享受我这盘中餐。 随后即到的是暴怒的利兹鱼,它在洞口处撞击数次,最终没能突破洞口,只是撞落些许石块和水草。 毕竟它的嘴还是肉做的嘛,哈哈——我心中暗自庆幸。 可糟糕的是,利兹鱼并没有游开的意思,它见撞不破岩洞,就干脆守在外面,这是要困死我们的节奏。 而唯一的好处是,我们不用担心脑波弹涂们的觊觎。 由于利兹鱼的威慑,它们不敢靠近我们藏身的洞。 至少我们能先缓一口气了。 我歪倒在岩壁上看着气喘吁吁的千代子,向她致谢道:“谢谢你,救我一命。” 千代子摆摆手,说道:“你根本不用谢我,我欠你一个人情。现在我们两清,互不相欠。要是再遇到危险,你就自求多福吧。”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心安理得了。”我自讨没趣地说道。 千代子休息片刻,整理了一下刚才因为逃命搞得七七八八的潜水服和潜水灯。 然后,她回过头对我说道:“拿好你的枪,精神点儿,不要被脑波弹涂给分着吃了,我出去把利兹鱼搞定。” 千代子轻松语气和神情,就像在跟我说,她要出去遛狗。 我惊愕地看着她,说道:“怎么搞定?吹吧!”我本来想说,不如我们在岩壁上挖洞算了,也许还能逃出去。 千代子笑了,并用嘲弄的语气说道:“哼,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你等着看好戏吧,要不是你拖后腿,我能这么狼狈被利兹鱼追?要是传扬出去,我真丢不起这人。警告你,出去以后这事不准跟其他人说,要不有你好瞧!” 我看她的严肃劲儿,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办法去搞定外面像核潜艇一样的大家伙。 可她表现出的笃定,却又令我不得不信。 我只好点头道:“好,我今天就学习了。” 千代子无比骄傲地说道:“你真是个幸运的家伙,不是谁都能有幸看到海洋世家的手段。睁大眼睛,等着见证吧!” 旋即,她用力一蹬,游出岩洞。 而后面的我,则睁大一双眼,等着看她如何独自搞掂这条史前巨鱼。 第36章 次界考核之汇合 洞外的利兹鱼仍然暴怒,它见到千代子游出来,立即上前攻击。 庞大身躯是它力量的源泉,同时也是它无法灵活行动的原因。 千代子利用大鱼的弱点,在水中不断与其周旋。 我起初认为她的目的是绕到利兹鱼后面,从鱼背或鱼肚攻击。 但看了一会儿后,我就不知道千代子到底想干什么了。 因为,她正试图游到利兹鱼的嘴边! 我的天,她是要干啥, 以身饲鱼吗? 就她这小身板,可喂不饱这个大家伙,充其量也就是辣条级别的小点心。 关键即便如此,对目前的危机也是于事无补。 我这个旁观者,看得是心惊胆战,而千代子却还游刃有余地周旋着,她好几次都游到了利兹鱼嘴唇上方,试图用手去触碰利兹鱼的上唇,可惜未能成功。 这是什么操作,非要去摸大鱼的上唇? 我疑惑不解之时,眼前发生的一幕不但解开了谜题,还惊得我下巴都掉到脚面上——堪比见了鬼! 只见千代子先用一只手紧紧贴在利兹鱼的上唇,并不断振荡本身的磁化频场。 而利兹鱼的身体,随之渐渐僵硬起来,宛似一张超大鱼干,而且鱼嘴也随之合拢。 千代子的另一只手则紧贴利兹鱼下唇,于是发生了奇迹。 利兹鱼的身体僵直倒立,巨大的鱼身立在千代子的小掌心上,这如同小蚂蚁托举大象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然而,好戏还在继续上演。 千代子开始转动手腕,利兹鱼的肚皮随之转动,直至完全朝上,而且始终保持着笔直,如同冷库里的冻鱼。 周围观战已久的脑波弹涂们,终于等到大餐——确实是大。 脑波弹涂们围在利兹鱼周围,一群蚂蟥似的贪婪吸吮着利兹鱼的频场能量。 可怜的大家伙毫无反抗之力,唯能证明它还活着的证据就是不时转动的眼睛里满是惊恐。 我不禁担心脑波弹涂们会被撑到爆,毕竟这大一坨。 我带着愕然及大佩服,向千代子游了过去。 她见我过去,笑嘻嘻道:“吓到没,见过如此手段么,哈哈。” 我看着眼前洋洋得意的脸,由衷地说了一个字:“牛!” 我向千代子竖起大拇指,以表达我的信服。 千代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下知道我不是吹牛了吧,这不过是冰山一角。海洋世家的手段,可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我看着千代子兴奋到失控的表情,说道:“牛,是真牛。可你想把这鱼举到啥时为止呀,就这么举下去吗?我估计这些脑波弹涂,可消化不了这么大的一条鱼干。” 兴奋中的千代子一听我这么说,顿感无趣。 她一边举着利兹鱼,一边说道:“这些脑波弹涂当然消化不了,我在等这些脑波弹涂最大程度地消耗利兹鱼的频场能量后,就放开它,这样我们就能安全通过这里。” 她这么说,我就理解了。 我悬游在千代子身边,继续欣赏她的表演。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能发生这种事情。 于是,我好奇的老毛病毫无意外地又犯了,我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千代子干脆道:“我就知道你得问。其实简单,在利兹鱼上唇有一个类似传感器的部位,是它的敏感区。这个部位一旦被碰到而又施以磁化频场,它马上就会进入紧张性不动状态,就是你看到的样子。”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儿不信。 我心想:千代子又跟我这儿藏着心眼呢! 千代子看出我的想法,不屑道:“就是这么简单,你不信就不信吧,正好我也不希望你告诉那帮人呢。” 好吧,那就当我小人之心了。 反正,眼前最大的威胁已经搞定,下一步就是尽快与琳达他们汇合。 鉴于千代子目前腾不出手,我先找找出路,看看哪儿能通到琳达那边。 于是,我跟千代子说了一声后,就独自去寻找出路。 现在的位置是水下山崖,深潭在这里也好像到了尽头。 崖壁上的洞又那么多,而这些洞的内部多半是封闭的,想必不会通到其他地方。 但又不可能往回游,我思来想去,看来唯一出路就剩往上游了。 于是,我试着沿崖壁向上游。 游了不多时,我就隐约能看到上方有微弱的亮光。 有门儿!一定在上面。 我加紧向上游去,光越来越亮的同时,我也就到达了山崖的顶部。 山崖顶部非常平坦且面积巨大,与平常湖底的景色并无二致。 我站在湖底向上望去,头顶光明一片,看来水不是很深。 我心中希望燃起,更加奋力向上。 终于,我露出水面,就在我露出水面的同时,就看到岸边正在休息的琳达一行人。 我向岸边加速游去,乘风破浪。 琳达他们,在我出水的一刻同样看到我。 我还没上岸,就听到杰森的大嗓门在嚷:“喂,快往那边看,有人上来了,谁啊?” 因为,是潜水服包裹得太严实,杰森一时看不出到底是谁游了上来。 岸上的琳达警惕性非常高的,她拔出频击枪对准我,说道:“慢慢抬手,把头罩摘掉,让我看到你的脸。” 我自然照办,拿掉面罩的瞬间,岸上三人同时跳了起来。 琳达收起了枪,汪有义高兴地笑,杰森从岸上直接冲进水里。 他游到我面前,伸出双手把我抱起来,然后用胳膊夹着就上了岸。 我挣扎着,说道:“杰森,放下我。我再说一遍,我不小孩儿。不要这样对我,太伤自尊。” 杰森一阵大笑,然后我扔在岸边。 这下可要了我的命。 因为,我的左脚踝已经被利兹鱼拍得粉碎,又让他这么一扔,而且正好左脚先着地,疼得我大叫起来。汪有义见状过来扶,一低头就看到我左脚的不正常,因为它已经歪到一边,根本就不是正常角度。 汪有义吃惊地问道:“你的脚咋了,断了?!” 我侧着身子,瘫坐在岸上,疼得哼哼唧唧,答不出话来。 琳达连忙走过来,她俯身查看我的情况。 当她看到我扭曲的左脚时,腾地一下直起腰板,对着杰森直接开骂:“你神经病啊?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摔他?你脑子有问题么,混蛋!” 杰森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站在一旁直挠后脑勺,万分抱歉道:“对不起,万。我不知道你伤成这样子,真是……” 我咬着牙,向杰森摆摆手。 说实话,毕竟这个身体是暂借的,我倒不在意。 可身体神经传递给我的痛觉太过强烈,以至于我疼得实在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晌,我才慢慢缓过来。 琳达看我的脸色终于有所好转,她蹲下身子问道:“怎么弄成这样,你还能走路吗?” 我一字一句地从嘴里往外蹦着字说:“先、不要,问我。千代子、她,还在下面,赶快让她、上来。” 琳达没太在意千代子为什么没上来,她把我的潜水服恢复成原来衣服的模样,然后脱下我的鞋子,开始为我固定脚踝。 我奇怪道:“你,哪来的急救包?” 琳达头也没抬地对我说:“你以为就千代子知道这衣服的功能吗?我在选衣服的时候特意挑了带急救包和简易急救工具的衣服,就是为了应付这种情况。” 对于叫千代子赶快上来的事儿,琳达没有搭茬。 看这意思,她是巴不得千代子永远都待在水下才好。 没办法,我又瞧向一旁的汪有义。 他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并弯下腰问我:“千代子在水下什么地方,我去找她上来。” 我点点头,断断续续地告知千代子的大概位置。 于是,汪有义将衣服也变成潜水服样式,下水找千代子去了。 琳达对汪有义的下水,连看都没看,她向杰森命令道:“帮我把他抬到那边草坪上,然后继续治他的脚。至少,先止疼。” 杰森一边答应着,一边同琳达一道把我抬到草地上,期间他还在一个劲儿地给我道歉,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于是,我对他说道:“没、关系,不知者、不怪嘛。” 然后,我还向杰森勉强挤出一丝笑。 等到了柔软的草地上,我再也抑制不住要躺下去的冲动。 我仰面倒在地上,感到无比舒畅,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身上,暖意洋洋好不惬意。 我迷迷糊糊地打上了瞌睡,顾不上琳达和杰森还在我身旁忙来忙去。 我就这样睡了过去,香甜得很。 第37章 次界考核之攀岩 “喂,醒醒,别睡了。”一个声音从耳旁传来,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只见千代子和汪有义站在身旁。 见我睁开眼睛,千代子继续说道:“走的时候,说得好听去探路。结果呢?自己先到这儿睡大觉,留我一个人堵枪眼,你这么做厚道吗?过河拆桥!” 我无言以对,没错,是这个理儿。 我愧疚道:“对不起,我本想探完路后,然后再去找你。可我这脚,你看。”说罢,我指了指我的左脚。 这一指,我才发现,左脚已经包扎固定了。 虽然还疼,但还能忍,就是无法穿鞋,得赤着脚。 我感激地对琳达和杰森说道:“谢谢啊!” 没等琳达和杰森答话,千代子在一旁冷笑道:“他们不过替你包扎了脚,要是没有我,你早就葬身鱼腹了。” 闻听此言,旁边的三人都大吃一惊,他们看着我和千代子。 琳达就问道:“我正想问你呢,你是怎么搞的,遇到什么情况了?” 我抬头看看千代子,她将头别到一边,不看我。 我向琳达解释道:“遇到一条大鱼,而我不小心被它的尾巴打碎了脚踝。幸好有千代子在,她救了我一命。” 我简要地说了一下过程,因为在水下时我答应过千代子,不和其他人说出她搞掂利兹鱼的手段。 一旁的汪有义插嘴道:“我在水下找千代子时,也没见有什么鱼啊,就看到她自己带着一群脑波弹涂向我游来。不过那些脑波弹涂都是吃得好饱的样子。一个个的,你看,肚大腰憨。” 不错,在千代子身旁的脑波弹涂们,体型一个比一个圆,暴发户既视感。 估计经过这次大餐,脑波弹涂们可以死心塌地追随千代子这个主子了。 我又问琳达:“你们是怎么通过沼泽的,凶险吗?”,我这么问,一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二是想岔开话题,替千代子保密。 还没等琳达答话,杰森马上抢过话头儿,滔滔不绝地讲起他们是如何遇到危险,又如何机智地想出办法,并脱离险境。 他说得唾沫横飞,在太阳光下,居然在嘴边隐隐形成一道彩虹,真是搞笑,惹得我们大家都看着他笑,不能自已。 杰森见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他说的话上,顿觉没趣。 他悻悻地闭嘴,不再作声。 看他这个样子,我们笑得更大声,琳达已经前仰后合了,笑声充满空旷的天洞,引起阵阵回声。 大家笑了一阵,琳达率先发言:“好了,我们先研究一下怎么上去。”说着,她的手往上,指了指。 我随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巨大的天洞,底部就是我们所处的位置。 这里湖的面积占了三分之二,其余则为湖边的滩涂和草地。 周围高耸着的山崖以及凹凸不平的崖壁上,布满了各种藤蔓植物及树木。 崖壁随高度的上升而逐渐收拢,直至顶部的洞口。 由于距离太远,仅靠目测很难判断洞口的大小。 洞口处隐约能看到橙色的光,想必那就是出口的位置。 “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用重力靴一个加速不就上去了么!”杰森脱口而出。 “没有这么简单吧,现在看上去没什么危险。但自从我们进入迷宫后,碰到的危险还少吗?”对杰森的看法,我提出了异议。 汪有义同意我的看法,他建议道:“还是老办法,先派人去探探路,摸情况。” 这是必然选项,大家没有异议,但谁去呢? 按之前的传统,当然由男人担当这个角色。 可是,我的脚严重受伤,自然就被排除在外,那就只剩下杰森和汪有义两人。汪有义自告奋勇地提出完成这个任务,这也是秉承了谁出主意,谁干活的原则。 汪有义开始整理装备,其实也就无外乎重力靴、频击枪和锁频网。 我掏出我的枪递给他,说道:“再带一支枪,有备无患。” 汪有义伸手接过去,说了声:“嗯。” 杰森又上前嘱咐道:“你向上的时候,尽量要避开岩壁上植物多的区域,保不齐有藤蔓或大型扑蝇草偷袭你。但也不要离岩壁太远,万一出现什么状况,还有个地方可以立足。不然,这么高掉下来,就要命了。” 一旁的千代子调遣了四只脑波弹涂过来,她对汪有义说道:“你带这几只上去,给你探路用,遇到什么危险,让它们先担着,对你是个保障。况且,我还可以在下面利用联络频场指挥它们,助你一臂之力。” 我听到千代子说到联络频场,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对了,你向兰泰报告情况没?别引起他的怀疑。” 千代子还没答话呢,琳达就在一旁阴阳道:“是呀,你可别忘了还有特别任务呢!” 千代子听后没生气,反而云淡风轻地说道:“我已经联络过了。”说罢,一双眼狠狠刀向我。 我见状连忙向她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有危险。真的,别误会。” 千代子点点头,她没再说什么。 琳达则满怀敌意地重重哼了一声,她就扭过头去看汪有义了。 汪有义在杰森的帮助下整理好装备,并选择一处看起来还算不错的岩壁,他准备在这里上去。 千代子指挥四只脑波弹涂,沿着汪有义选择位的置向上飞去。 汪有义则一直盯着四只脑波弹涂,在弹涂们上升了大概七、八米的样子,他启动反重力靴,跟在弹涂们的后面,开始上升。 大家都仰着头关注着事情的进展,汪有义小心地跟在弹涂们的下面,在距岩壁两至三米的位置向上移动。 不时,他还挂碰到岩壁上植物伸展的枝叶。 飞在最上面的脑波弹涂突然转变了上升方向,它在躲避什么东西。 紧随其后的三只脑波弹涂骚动起来,纷纷避让开来。 汪有义见状,他也随着脑波弹涂躲避的方向远离了崖壁,并用手中的频击枪指向岩壁的方向。 我们在下面没发现任何异常,只能紧张地继续观望。 千代子一边看上面,一边说道:“有一簇捕蝇草在上面,不是很大的威胁。” 她是从脑波弹涂那里得到的讯息,她一直和弹涂们保持联系。 这时,汪有义在上面也大声喊道:“没事儿,捕蝇草而已,绕过去就行。” 我们长长出了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出完,最上面那只弹涂突然嗖地一下不见了,而其余三只弹涂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又消失了两只,剩下的一只弹涂挣扎着身体并惊恐地闪光,它浮在空中不动了。 在它身体两侧,隐约有两条绳子一样的东西,一上一下地扯住它。 汪有义手中的频击枪开火了,随着枪声有东西从崖壁上掉落。 杰森立即拔出枪跑过去,他弯腰从地上捡起什么东西,并扔到了我们脚下。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只暗绿色的丑陋大蜥蜴,它大张着嘴,细长的猩红舌头蜿蜒摊在地上。 琳达皱起眉,并厌恶道:“真恶心!” 我仰头对上面的汪有义喊:“离岩壁再远一点,太危险了。” 显然汪有义也是这么想的,他已经开始向远离岩壁的位置移动,但马上我就知道,错了。 这时,从两侧岩壁的山洞里陆续飞出很多黑影,有十几只之多。 它们盘旋在汪有义四周,有几只黑影开始向汪有义俯冲。 而那只仅剩的脑波弹涂,在这些黑影的包围中已经不知所踪。 天哪,蝙蝠,黑色的巨大的蝙蝠! 它们吱吱尖叫着围攻汪有义。 汪有义手中的频击枪已经掉落一支,他正用另外一支射击。 这时,杰森和琳达启动了反重力靴,快速爬升去支援汪有义。 千代子驱赶其余脑波弹涂上去加入战团,有几只不情愿上去的脑波弹涂,被她用频击枪直接干掉。 其余脑波弹涂见状不敢停留,纷纷向上飞去。 跛着脚的我,也试图启动仅剩的一只反重力靴上去帮忙。 但我刚升起不高,就失去平衡,撞在岩壁上跌落在地,疼得我几乎晕过去。 千代子弯腰扶了我一把,并大声呵斥道:“行了,你就别添乱了。”说罢,她又开始聚精会神地指挥脑波弹涂,与蝙蝠周旋。 琳达和杰森靠拢在汪有义身边,他俩一边一个架着汪有义的胳膊,与上下乱蹿的蝙蝠们周旋着,并射击。 杰森抛出的锁频网,成功地网住了几只蝙蝠并掉落下来。 汪有义已经受了伤,而且他的重力靴就剩下一只,无法在空中保持平衡以及快速移动。 所以,杰森和琳达两人只能架着他。 而那些蝙蝠并不是杂乱无章地进攻,它们始终保持一定的攻击队形,使他们三人无法下降或靠近岩壁,形势万分危急。 千代子指挥脑波弹涂,利用岩壁的藤蔓植物,快速织就了一个藤蔓笼。 这个我熟悉,我就曾被这东西困住过,差点儿要了小命。 我向上面大吼道:“喂,到笼里去。” 琳达和杰森当然看到这个避难所,他们架着汪有义艰难地撞进藤蔓笼。 只见藤蔓笼剧烈地摇晃着,险些从上面跌下来。 把我看得是惊心动魄,冷汗直冒。 不过,好在他们三人总算有个可以落脚的安全之所。 他们在藤蔓笼中依托着岩壁,外面那些蝙蝠一时拿他们也没办法。 它们只能在外面不停地聒噪着、盘旋着。 可坏消息是,三人也无法从里面逃出来,陷入绝地,动弹不得。 我看着上面被困的伙伴,心急如焚,转过头看了看千代子,她同样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知如何是好。 第38章 次界考核之争夺 但总得做点什么,这么僵持下去可不是个办法。 该如何是好? 哎,我猛地灵光一闪——既然蝙蝠无法靠近藤蔓笼,我们干脆就造n个藤蔓笼,一直连接到顶部,不就可以安全到达出口了么。 我立即说给千代子听,千代子立刻指挥弹涂们在我俩能上去的地方开始造藤蔓笼。 困在上面的三人看出了我们的想法,他们除了警戒外面的蝙蝠外,还特意让琳达在我们这个方向进行警戒和掩护,防止蝙蝠袭击。 我则在下面警戒,以掩护千代子可以专心致志地指挥弹涂们干活。 蝙蝠们不是傻的,它们看出我们的意图后,蝠分两路,一路继续围困琳达三人;另一路则俯冲下来,袭击正在忙碌着的弹涂们。 我和琳达一上一下对准袭击者开火,中枪的蝙蝠应声而落。 侥幸避开的两只蝙蝠成功地捕获了两只弹涂,被抓的弹涂不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它们拼命地挣扎,并用环形牙齿啃咬蝙蝠爪,疼得蝙蝠吱吱怪叫。 最终耐不住疼的蝙蝠,松开了弹涂,弹涂从空中翻着跟头跌落下来,然后再蹿回来,伤也不轻。 就这样,在反反复复的袭击与反击中,我和千代子通过藤蔓笼到达了琳达他们所在的位置。 然后,我们一同继续向上边造笼,边攀岩,一步一步接近到天洞顶部。 随着工程的进展,大家的心情逐渐好转,外面的蝙蝠逐渐气馁,数量渐少,后来也就剩下那么一两只死心眼还在纠缠,但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千代子的脸色凝重,心思重重的样子。 我正要开口问问,琳达先开口了:“千代子,兰泰有指示吗?” 千代子没掩饰,说道:“有。他通知我,等我们到达出口附近时,要第一时间通报位置。尤其是万兴里的精确位置。” 说罢,千代子的眼睛死死盯着我,看我如何反应。 我知道千代子一定有难言之隐,这一路上还救过我的命,我没理由挑她的理。 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说道:“没关系,你想怎样都行,我不反对不阻止。” 千代子面无表情地继续说道:“好,从现在开始,我就依照兰泰的指令,将你的位置和频场特征信息进行实时精确报告,而且不会遗漏。兰泰规定的频场周期是100hz。我遵照执行,除非再得到新指示。” 然后,千代子就不再说话,她一个人肃立着,冷冷地看向我们,就好像从来就没认识过我们似的。 她冰冷的眼神,让人难以接受。 不过,从千代子的话中我听出了门道——她和兰泰约定的频场周期是100hz。 也就是说,如果我以高于100hz的频率变换我的频场特征,那么兰泰就无法准确地获知我的频场特征。 而胜负亦或生死可能就在这百分之几,或千分之几秒内了。 琳达也听得出其中的玄机,所以她没做声。 琳达看了看我,小声问我:“你听明白了吗?” 我点点头,表示清楚。 神经大条的杰森却在跺脚,他嘴里恨恨道:“怎么能这样,太绝情了,你。” 一旁的汪有义看到我和琳达的耳语,似乎也晓得了其中的意思,他拉了拉杰森,说道:“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总不能一味地要求别人为我们牺牲。况且,大家一路走过来,都已尽力,就别再勉强了。” 杰森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别过脸去,看向远方。 此时,以杰森的性格,他的心中是无限的愤懑和无奈。 一路走过来的并肩作战的朋友,到最后一刻却要分道扬镳,且各自为战,怎能让他不心伤! 而我又何尝不是五味杂陈,此刻大家的心情都一样。 千代子的心中估计也会难过,尽管此刻的她,一脸决绝。 我暗自开始试调整频场频率,使其频率变化高于100hz。可以使兰泰得到的信息总是慢半拍,给自己争取毫秒级的时间提前量。 我试了一会儿,感觉可以做到。 于是,我招呼除千代子以外的其他人,准备商讨如何到达出口。 我向琳达问道:“你能操纵脑波弹涂吗?” 琳达沉吟了一下,答道:“从这一路过来的情形看,跟着我的那些弹涂,对于我的指挥还算服从。但不如千代子那么得心应手。我只能指挥弹涂大概的行动方向,而无法指定弹涂去完成造藤蔓笼那样复杂的任务。” 杰森开口问道:“万,你想怎么做?莫非是想让弹涂到出口探虚实?” 我点点头,说道:“对,现在是最危险的时刻,不能让大家再冒险,先用弹涂试试再说。” “可这样一来,不就暴露我们的意图了吗?”汪有义的担心不无道理。 琳达插嘴说道:“就算不用弹涂,我们现在的情形对于兰泰来说,基本上也是透明了。你忘了,这儿还有一个现场直播呢。” 说罢,琳达看向站在我们所在藤蔓笼下方,岩壁上的千代子。 汪有义和杰森也不约而同地看过去,且都长叹一声。 下面的千代子对我们的话充耳不闻,她仍看着远方,不搭理我们。 琳达抬起头,说道:“开始吧,我指挥一只弹涂先上去试试看。” 说罢,她控制其中一只弹涂向出口方向飞去。 我们几个都仰头注视着,惴惴不安。 上升中弹涂突然不动了,悬浮在空中开始打转且闪动出黄色光芒。 我们都看向琳达,不知她想做甚。 可琳达也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她摊开双手并摇头道:“这不是我控制的,我能感觉到上面有好几个磁化频场在对弹涂发力。看来这弹涂已经失去了对于频场的方向感,而且不受我控制了。” 听琳达这么说,我对上面的磁化频场进行侦测。 其中一个磁化场竟然是侬蓝,而另一个磁化场却让我激灵一下。 没错,就是之前元界那几个阴险游离灵魂的频场特征,而其余的磁化场,我就不熟悉了。 就现在的情况看,另外几支队伍也应该到达了出口附近,而且僵持住了。 他们的磁化场并不是针对那只弹涂发难,而是在争夺出口的控制权。 “你们看,弹涂开始动了。”汪有义指着上面傀儡似的弹涂,说道。 可不是,倒霉家伙正旋转着水平移动。 而巧合的是,其上方的出口位置的运动轨迹与弹涂的移动轨迹是同步的。 这当然不是巧合,而是这只弹涂被裹挟到几支争夺出口控制权的各队伍的磁化场中。 就好比这几支队伍在拔河,而弹涂无意中成为绳子上布条,标示几支队伍的博弈情况。 下面的我们则成为观众,想要加入这场博弈却无从下手去抓个绳头过来。 我们要成为选手,就必须接近出口,然后利用己方的磁化场加入到争夺战中。 可我没想明白的是,为什么大家都要争夺出口呢? 大家站好排一个个的走出去不香吗? 何必这样争来抢去的,既浪费时间又浪费体力。 但现实已容不得我们多想,争夺之势业已形成,多想无益。 现在应该想的是,以何种方式加入这场莫名其妙的争夺当中。 杰森第一个响应,他迫不及待地启动了反重力靴,要向上而去。 我一把拉住他,劝阻道:“你上去干什么?形成有效的磁化场不是你所擅长的。要上,也是我先上,我的磁化场能力在我们几个里算是强的。” “我的磁化能力,也比你差多少吧。还是我先上,你的脚已经废了。”琳达在后面说道。 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更擅长对频场变化的侦测,我需要你在一旁提示其他频场的变频情况。要是你先上,也没人能像你一样提供精准的频场信息。情报不准,磁化场再强也无济于事。” 琳达当然清楚这个道理,她只是担心我的脚,她还想再说什么。 我摆手道:“不要再争了,你应该清楚,什么是最好的选择。我和汪有义先上,我负责磁化场以及频场变频,汪有义掩护我。你和杰森在下面,你提供其他队伍的频场信息,杰森负责保护你。” 不容琳达提出反对,我转头同汪有义说道:“我们先上去,我先建立初步振荡频场,然后根据琳达的信息,稳定住磁化强度并实时变频。到时,我的变频周期会很快,大概在155hz到300hz之间。你尽量跟住我周期。也完全跟上,只要保持在我俩之间的频场没有互调就行。你负责掩护我,但前提是要先保护好自己。” 汪有义点点头,说道:“放心,我的变频能力虽达不到你的能力,但还能保证不发生频场互调的,这点你放心。你只要专心搞好磁化场就行,其余的事,我办。” 我继续对汪有义说:“如果中途有变,第一原则就是保护自己,这条对你有效也对我有效,千万不要顾及对方。否则,我们都会陷入被动。待自己摆脱困境后,再照顾对方。这么多队伍的磁化场在博弈,争的是毫秒级的时间量。” “知道,我知道,你就别再啰嗦,搞得我什么都不懂似的。”汪有义真的给我搞烦了。 他了解就好,那就抓紧时间吧。 我启动右脚的反重力靴,我虽赤着左脚,平衡不太容易掌握。但好在上升距离不远,而且有旁边的崖壁做为依托。 况且下面还有n个藤蔓笼,就算掉下去也无碍。 汪有义随我一起向出口升去,留下的琳达开始侦测各方的磁化场,杰森则手持双枪警戒,锁频球也被他挂到腰间,随时备用。 大家勠力同心,开始加入到这场争夺战中。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而在一旁做看客的千代子,未必就能保持一颗超然事外的心吧。 第39章 次界考核之预谋 我和汪有义谨慎地慢慢爬升,一边侦测头上各方磁化频场的博弈,一边思忖以什么频率和强度的频场介入其中。 终于我们到达天洞的顶部,终于看到正在“拔河”的几支队伍。 我扫视了一下,有三支队伍,侬蓝所在的队伍在出口的南侧,其余两支队伍分别位于西侧和东侧。 我和汪有义所处的位置,就在出口的下方。 那个阴鸷的频场在西侧,并且关注到我和汪有义的到来。 不觉间,我感觉阴冷之气,又重了些。 可我记得一同进入迷宫的有五支队伍,现在算上我们也就四支队伍。 少了一队人马,去哪儿了? 哎,先不管了,还是先顾眼前吧。 这时,琳达的联络频场也到了,传递给我三方磁化频场的信息和大致的变频周期。 我粗略计算一下,确定了初始振荡频场和强度,然后就开始介入到“拔河”比赛中。 我先将频场调整到侬蓝一方频场附近,尽量使我的频场与其振荡周期一致,以便形成合力。 然后,我又开始振荡副频场,将副频场方向直指向西侧,尽量干扰西侧频场。 侬蓝显然猜到了我的意图,开始调整她的频场域向我靠拢,使我们双方的频场逐步形成有效合力,并逐渐开始占据上风。 只不过,我的变频周期要比侬蓝的高一些,所以她的频场变频周期总和我差半拍,对于整体效果而言,还是要差了些。 汪有义在一旁警惕地观察着,不断侦测周围频场的变化情况,以防不测。 琳达的联络频场则源源不断地给我提供消息,让我对整个空间的频场变化,了如指掌。 杰森尽职尽责地保护琳达,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赢得“拔河”比赛,看来只是时间问题。 琳达的联络频场,突然受到干扰,只有零星且杂乱的信息传来。 轰然一声巨响,汪有义的身体突然摔下去,他的意识体被一股强大的频场,从身体里轰击出来,成了游离灵魂。 随后,一柱高能电磁束接踵而来,直接命中汪有义的游离灵魂,他的频场特征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场所有队伍的频场都受到强大的干扰和冲击,纠结在一起的频场瞬间瓦解,各支队伍中负责磁化场博弈的人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 我也不能幸免,头炸裂似的疼,意识体几近游离。 我胸口发热,一股鲜血从口中箭似的直射而出。 我的身体开始向下跌落,反重力靴失灵了。 杰森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抓住我,他抓住了我的左脚。 结果就是,向下的重力加速度全部作用到我的左脚碎裂的骨头上,固定骨头的包扎被彻底挣掉。 我整个人就靠着快要掉了的左脚连着身体,纸人一般,在风中飘来荡去,摇摇欲坠。 全身的巨大疼痛使我全身处于麻痹状态,渐渐地我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大脑快速地回想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事。 而方才琳达要警告我的信息是——大气超导波,这是通过大气波导效应进行远程传送的频场波,相当于威力强大的导弹 祭出如此大杀器,非兰泰莫属。 怪不得进入迷宫后,我就奇怪呢,为什么迷宫之外是晴空万里,而迷宫的上空阴霾一片。 原来是早有预谋——为大气超导波预备的气象条件。 接踵而来的高能电磁束,就是定点清除了,目标显然是我。 不幸的是,汪有义一直跟在我的变频周期后面进行频场变换,比我慢了几十毫秒。 但就这细微的差别,给他带来灭顶之灾。 他被大气超导波轰击出的灵魂,被高能电磁束直接湮灭,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 我的身体被拉上去,迷迷糊糊中我看到杰森手里拿着一只脚。 而我平躺在琳达怀里,嘴里满是血腥味。 次界的身体做还真特么逼真,居然还能吐血。 但这不属于我的身体,它的衰弱无力却真切刻入我的灵魂。 一时间,我无法分清这到底是一场噩梦,还是残酷的现实? 我困了、累了,我要休息,让我睡一会儿,等一觉醒来,就彻底摆脱这噩梦了。 恍惚间,我的灵魂开始游离了,而我也确实想放弃这次界的身体,赶快回到原本的世界和身体中,离开噩梦之境。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磁化场,笼住了我逃避的灵魂,并把它拉了回来,重新安置在次界的身体里。 于是,身体剧烈的疼痛迅速传来,令我无法忍受。 于是乎,我昏厥过去,我的意识体对难以忍受的痛苦,叫了暂停。 当我再次醒来,已然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明媚的阳光洒在身上,一股说不出的暖流在身体里回转、流淌,安逸祥和。 我面前满满地晃动的都是一张张焦急的面庞,我的脑袋被人抱在臂弯里,耳边传来一片嘈杂。 “他醒了,可以了。” “对呀,他能和我们一起回去了。” “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 “什么情况?”我挣扎抬起头,嘴里蹦出这几个字。 从额头上方探过来一张熟悉的脸,秦秋玥。 只见她满脸泪痕,呜咽着声音说道:“还什么情况?考核都结束这么久了,你才醒!这刚醒就问我什么情况?你这人,脸皮咋这么厚。” 我艰难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说道:“这不是我的脸,是次界的脸,厚不厚的,与我无关,骂我作甚!” 周围的人群一阵哄堂大笑,杰森更是大声宣布道:“听到了吗?这次界的脸,还真厚得很。” 经他这么一宣布,周围的笑声更大了,居然还有人鼓起掌来,不知是起哄,还是真心赞同。 安德鲁先生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很满意的样子。 半跪在我身边的琳达破涕为笑,她用手轻轻抚着我的脸,说道:“我可得好好摸摸次界的厚脸皮,回去之后好讲给姐妹们听。” 苏珊在一旁大声地附和道:“对,等回去之后,好好和姐妹们讲讲。” 刚刚站起身的侬蓝和素察,他们看着我微笑不语。 我向他们说道:“谢谢你们。侬蓝,你又救了我一命,我都不知该说啥了。” 侬蓝刚想说话,被身边的老和尚抢先一步说道:“谈不到,只是侬蓝修复自身频场时的无心之举,不要误会。我们就此别过。”说罢,老和尚伸出手拉起侬蓝,并示意素察一道离开了。 木村从人群后面挤上来,他弯下腰拍着我的肩头,说道:“万君,你真幸运,不赖不赖。” 他后面的铃木照义清咳了一声,转身就走。 木村见状直起身子往后退去,并对我说道:“后会有期,万君。我们还会见面的,祝你顺利。”说罢,他就跟在铃木照义的后面,一同向站在远处的纱弥加走去。 可我并未见到千代子。 当邸晓波背着双手出现时,我坐了起来。 他伸出手按了按我,说道:“不错,你确实是很幸运,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见。我明白,你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不急,先把眼前的事办完,以后让秦秋玥慢慢说给你听。你还能站起来吗?” 我只能试试看,我先看了一下这身体的双脚。 只有右脚在,原本左脚的位置被包扎得严严实实,已然不见脚的踪影。 在秦秋玥和邸晓波的搀扶下,我摇晃着站起来,向前蹦着走。 我们一行三人来到一座乌黑色的屋子前,有卫兵站立在两侧。 一名执事官正挡在门前,他趾高气昂地问:“万兴里吗?” 说罢,他就用盛气凌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 我现在的身体虽说很虚弱,但我不缺的就是脾气。 我没好气道:“身体里面的是万兴里,外面的身体是次界的,而身体又是次界搞坏的,我可不负责修理它。” “切,神气什么!要不是兰泰大人网开一面,你的意识体早就被湮灭了,还有你逞威风的份儿?!”执事官晃着枣核脑袋,喋喋不休地聒噪。 “让他们进来,不要在门口喧哗。”里面传出一个声音。 听到这话,正滔滔不绝的执事官,立刻闭嘴,并让开门口,示意我们进去。 我懒得再理他,在秦秋玥和邸晓波的搀扶下蹦了进去。 兰泰正襟危坐在正中间,他看到我们进来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万兴里,恭喜你通过次界考核。你正式成为三界幽客中的一员了。不过,你的情况有点儿特殊,你本来是无法通过考核的。因为你的身体已严重受伤,而且意识体也几近游离,是在其他人的帮助下才得以留存。同时呢,考虑到你在元界和次界的表现,以及在新界代表的极力支持下,才为你破了例。非但没湮灭你的灵魂,还让你通过考核。只不过要比其他到达出口的队伍级别要低些。特此,授予你1级三界幽客的资格。” 兰泰说罢,就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过是要我说些感谢的话,而我的脾气向来是不缺的——我偏不说你想要听的话。 于是,我扭过头同秦秋玥说道:“那我们就回吧,反正事情已经结束了,赶快把身体还给人家,我可不会修,可别讹上我。” 兰泰身旁的卫兵则呵斥道:“放肆,真不该让你活着……” 兰泰摆了摆手,阻止道:“多说无益,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要再说了。你们可以返回新界了,下次来到这里,就能看到你原本面貌了,到时我们再会。” 话已至此,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于是,我们转身出了小屋,来到草坪中央,而后又走进与来时同样衣柜,到达机体维持舱所在房间。 邸晓波与我和秦秋玥告别:“新界见,我一定会去找你们的,保重保重。”然后,他就快步离开了。 我看着邸晓波消失的背影,然后对秦秋玥说道:“他就这么走了,知道怎么找我们吗?其他人呢,还能见面吗?” 面对我一连串的问题,秦秋玥又不耐烦,说道:“行了行了,你十万个为什么的毛病永远也改不了,所有与你相熟人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我都有,而且他们也有我们的。”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继续追问道。 秦秋玥已经踏入机体维持舱,她一边整理着,一边对我说道:“等回去一五一十地说给你听,时间要紧,以防夜长梦多。” 对于这句成语,我是非常理解的,于是我一蹦一蹦地进入机体维持舱, 。 我边整理边看已然残破的次界的身体,一丝不舍竟涌上心头。 毕竟,这个身体为我立下过汗马功劳。 我还在多愁善感呢,秦秋玥的声音传过来:“别磨叽!次界会修好这身体的,你现在集中精力跟紧我——回家啦!” 第40章 撸串 当我从机体维持舱醒来并看见熟悉的装置,我知道,回来了。 本该激动异常的心,此刻却心若止水。 我按动舱室按钮,随着舱门的开启,我跨了出去。 当然,这一切是由我真正的身体完成的。 我低头环顾自己的身体,久违的亲切感油然而生,有生以来如此认真地查看自己的身体,还是第一次。 我把手伸到眼前端详,然后又摸摸脸,脸上的胡茬比走之前多了很多,该刮胡子了。 我活动了一下左脚并无异常,不过一回想起次界的经历,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仍挥之不去。 我简单调整一下心情,开启了树干的出入门。 我刚迈出的一条腿,又退了回来,并带上了树干门。 因为我看到大厅昏暗的灯光下,一个婀娜的背影正在衣柜前换衣服。 光滑的皮肤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圆润细腻,一张姣好而恼怒的脸转了过来。 一声严厉的呵斥,顺着尚未关严门缝,钻进我的耳朵:“滚回去,出来不知道敲门呐?变态、偷窥狂,呸!” 这是什么道理?我还没听说过——推门出去还要敲门? 再说,我哪知道秦秋玥还在换衣服。 根据以往的经验,当我醒来出去后,她早就穿好衣服,在外面看热闹了。而被看光的我,从来没跟她抗议过。 我有点儿恼,大声回道:“谁知道你这么慢,我以为你早就穿好衣服,等着偷窥我呢。” 秦秋玥恨恨地说道:“呸,谁稀罕看你,臭不要脸。下回记住,从维持舱睁开眼,自己先数一百个数再出来,听见没?要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哦,知道了。”我没好气地拉着长声答道。 不过,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这次你咋这么慢?” 秦秋玥哼了一声,答道:“不是我慢了,而是你醒来的时间变短了。恭喜你,你的能力提升了,是正式的幽客了。不过,你的级别比我低。所以,在我面前还是放小心点儿。” 原来如此,可我并没感到有多兴奋,因为我想起了汪有义,我顺利回家了,他却已在次界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我的鼻子不觉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正黯然神伤时,树干门开了,秦秋玥站在我面前并歪着头,说道:“还真在这儿数数呢?快出来吧,我请你吃大餐,解解馋。” 听她这么一说,不争气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起来。 我略感尴尬,用手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也得等我换完衣服吧,把我堵门里,让我怎么换?再说,你这不算偷窥么。” “切,德行。游泳池、海边沙滩,我又不是没去过,那里的男人,哪个身材都比你强!”秦秋玥说罢,掩起嘴,笑个不停。 我没理她,径直去换衣服,然后拿出包里的剃须刀开始刮胡子。 这还是在走之前,和家里人说,要到外地出差一段时间而准备的道具,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从胡子的长度判断,大概能一周没刮了吧。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刮胡子的技术没退步。 我和秦秋玥打开公司的卷帘门,外面天色渐暗,路灯都亮了。 车水马龙的街道提醒我,这个世界仍如往常,但我却有了物是人非之感。 我不禁叹了口气。 秦秋玥问:“怎么,感伤了!?” 我点点头,经历了这么多,怎能不令人唏嘘,但并无不已。 毕竟,这一切对我来说才刚刚开始,以后还说不定碰到什么事呢? 到其时,还不知道做何想。 “喂,爸爸。我和万兴里回来了,我们先去吃口饭。嗯,知道。好,明天见。”秦秋玥在给秦总打电话。 听那语气,就好像一次普通的下班后,和同事出去吃个饭。 秦秋玥放下电话,问我:“想吃什么,我请客。” “不用想,撸串去。哎呀,真是馋死我啦!”我一扫方才的多愁善感,一脸的馋相,就差口水流下来配合剧情了。 秦秋玥则一脸嫌弃地看着我,说道:“啧啧,瞧你没出息的样儿,到了饭店,收敛点儿,我可丢不起这人,听见没?” “切,你不懂,这叫真性情,不做作。所以,我这样的人好交,没心眼儿的。”我忍着即将新鲜出炉的口水,艰难地说道,差点儿把自己呛着。 路上无话,我俩来到烧烤店,还没等服务员把菜单拿来,我就已经开始点了:“羊肉串二十个、熟筋十个、茧蛹五个、豆角五排、韭菜一盘、鸡脖四个、鸡翅两个。哦,对了,再来三瓶老雪。嗯,你还点啥?” 对面的秦秋玥看着我,脸上一副怒其不争的神情,她悠悠地说:“来份扬州炒饭,再来一杯橙汁。” “喂,我都点这么多了,你还要炒饭?要不,咱先吃着,要是没吃饱再点炒饭。”我认为再点炒饭可能会吃不了,浪费钱不是嘛。 秦秋玥撇嘴道:“你刚才点的那些,除了羊肉串和鸡翅,我能吃外,其余的东西,你自己消受吧。” “不是,这么多,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我认真地说道,虽然这些都是我爱吃的,毕竟肚子有限嘛。 “也不用你花钱,别心疼。不想浪费,就打包。”秦秋玥不紧不慢地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无所谓了。”我边说,边招呼服务员把啤酒打开,咚咚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然后,我用手抹了一下嘴巴,高呼一声“爽”。 在我自顾自的大快朵颐时,对面的秦秋玥吃了几串羊肉后,就优雅地吃起扬州炒饭来。 我一手拿串儿,一手端杯子,喷着酒气对她说道:“你这不对。吃串儿的时候,不能这样,不符合气氛。你这么吃,在高档西餐厅还说得过去。在这儿,格格不入。” 秦秋玥瞪了我一眼,骂道:“喝酒就走板儿,你醉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可是,我真醉了吗?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有人没回来。 而我,在酒精的淹没中,能让我的心情暂时平静下来。 但,心中彻骨的痛,提醒我——有些人和事是不容忘却的。 如果忘记,那是对灵魂的背叛。 第41章 经过 茶楼二楼包间,四个人团团围坐——我、秦秋玥、刚哥和秦总。 我仍沉浸在昨天酒精的麻醉和家中被窝的温度里。 我是被秦秋玥的几通电话从被窝里拽到这儿的,我不情愿地坐在茶几前,听秦秋玥向秦总和刚哥讲述我们之前所经历的一切。 虽然秦总和刚哥知道事情的大概,但仅仅是短信式的信息而已。 这不,秦秋玥在绘声绘色地向他们讲解整个事情经过的来龙去脉。 我则默默地品茶,秦总和刚哥的关切问候言犹在耳,可我却心灰意冷。 就像在驾照考试期间目睹到惨不忍睹的车祸,虽然驾照到手,但之前对驾驶的热情之火,被兜头的冷水浇成一地灰烬。 和着灰烬的水,在地上肆无忌惮地流淌,就像铅黑色的泪水沿着内心的沟壑肆意蔓延,无法阻挡。 秦总看到我的消沉,他示意滔滔不绝的秦秋玥停下来,而听得津津有味的刚哥也看向了秦总。 秦总开口问道:“小万,怎么,有心事?” 我抬起头,环顾三人,答道:“秦总,我在考虑这些事情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秦秋玥当即就喊了出来:“什么?你要打退堂鼓!真没出息。你知道我们大家都付出了多少?你说不干就不干?没门,你……” 没等秦秋玥说完,刚哥拦住她,说道:“你不要激动,他也没说不干。对不对,小万。”我看了一眼刚哥,没吭声。 刚哥继续说道:“我们都是从这个阶段过来的,理解。只不过,你的经历比我们的确实不同。但别灰心,至少从考核的角度来说,你是成功的,对不对?我相信,你够坚强。” 我叹了口气,仍没吭声,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不置可否。 秦总伸出手,轻轻拍拍我的肩膀,说道:“年轻人,任何成长都要付出代价。你总得先弄明白,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吧?这样,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帮助过你的人来说,都是个交代。” 听秦总这么一说,我挺直了腰板,说道:“秦总,您说得没错。秋玥,你先详细跟我说说,到底我是怎么回来的?” 秋玥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上依旧赤红,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晕倒后……” 原来,在我被扯断左脚,晕了之后,在出口附近的四只队伍也都被突如其来的大气超导波以及高能电磁束的强大频场及次生场覆盖。 每支队伍中负责磁化场博弈的人,都不同程度受伤,相互间的博弈无法继续。 不仅在场人员受到冲击,就连出口位置的频场都受到巨大冲击,出口的橙色光,瞬间失去光泽并随之湮灭。 于是,出口豁然洞开,守卫在出口的卫兵们被吓得面如土色,就更不要提焦急等候在外的,包括秦秋玥在内的各位新界的介绍人了。 外面顿时乱作一团,回过神儿来的卫兵们,吆喝着维持秩序,阻止外面想蜂拥而入的急切的人们。 领头的卫队长,大声呵斥:“不要往里挤,胆敢擅入者,杀无赦!”并随即命令卫兵们背靠出口,用手中的武器指向外面愤怒的人群。 铃木照义走上前与卫队长交涉,他大声抗议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大气超导波和高能电磁束?这是军队才能动用的武器!用这样的手段对付参加考核的人,不公平。我要求见兰泰司务长,给我们新界一个合理解释。否则,我们要到元界议长那里,申请召开三界特别会议,澄清此事。” 卫队长也慌了,因为他也搞不清楚状况。 但他嘴上还是蛮强硬的,说道:“不要急,铃木先生。我们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不过,我先要请示兰泰事务长。但在这之前,有人胆敢擅入或企图闹事,就别怪我不客气,就地正法!” “好,那你把兰泰叫来,我倒要看看他怎么说。次界的司务长,在三界还做不到一手遮天。我们就在这里,洗耳恭听。”铃木颤着白胡子,向卫队长大声说道。 “对,这事一定要说清楚,我们新界不能任人摆布。”安德鲁先生气愤地高呼。 过了好一会儿,兰泰在众多士兵的簇拥下到来。 他伸出胖大的双手,示意愤怒的人群安静下来,并快步地走到铃木照义面前,未曾开口,他先笑了起来,说道:“铃木先生,我刚得知状况,已经着手调查此事了。所以,才耽误了些功夫,希望您谅解。” 铃木没说话,等他进一步的说法。 兰泰见铃木一脸严肃地看着他,于是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在这里进行考核的安排,早已经通知次界各方了。但向军方发的通知函,由于传达人员的失误未能及时送达。所以军方呢,他们在这附近的例行演习仍照常进行。按理说,这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可问题是,这次参加演习的武器操作员是刚上岗的新兵,对于武器的靶标数据输入有误,造成了这次令人万分遗憾的事故。这属于演习中的误击,误击。还请您向新界的各位转达,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相关传达人员以及武器操作人员,必给予严肃处理。如果必要的话,我们会把这几个混蛋送上军事法庭,次界是绝不会姑息这种严重渎职行为!” 铃木照义嘿嘿冷笑一声,说道:“兰泰司务长的效率真高!既然,你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就先研究一下眼前的事。” 铃木说着并用手指了指出口,说道:“他们这些人怎么办?总得有个交代。你先让他们出来,我要先看看他们的状况,再做下一步的决定。” 兰泰连连点头,说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然后,他命令守在门口的卫队长:“派几个人,把他们领出来。” 卫队长得令后,分派人手,把里面被轰击得七荤八素的人们领了出来。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仍处昏迷状态的我——杰森背我出来的。 铃木照义看到千代子随着人群走出来,而且没受到太大的影响,铃木的表情放松不少。 他对兰泰的语气客气了许多:“司务长,您将如何处理这些人,又如何给他们一个交代呢?” 兰泰用双手拍着他的大肚子,说道:“我早想好了,活着走出来的人,都可以通过考核。而且,破例授予他们3级幽客的等级。不然的话,按规矩他们只能获得2级资格。您看如何?” 铃木照义对兰泰的回答还是满意的,说道:“好,就按司务长的意思办。不过,希望下次不要再发生这种事故。” 兰泰讪笑道:“当然当然,类似事故一定不会再发生了,哈哈。” 人群里一阵骚动,一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并质问道:“汪有义被直接击中而湮灭,这必须有个交代。铃木照义,你不能说你的人没事,别的人就不管了吧!”这是汪有义的介绍人在高声质问。 铃木照义答道:“刚才司务长不是说了嘛,对于渎职人员已经开始追究责任了。你还想怎么处理?” “不行,这不公平,我抗议!”那人气愤已极,颤抖着声音高喊。 安德鲁先生也大声抗议道:“对,这有失公允,对汪有义不公平,必须给个交代。除了铃木照义外,我也有权提请元界的议长召开特别会议。” 兰泰阴沉着脸,对安德鲁说道:“这个我是清楚的,这样吧,汪有义所在团队由次界出资,补偿给你们九个单位的频源质。另外,我做主,再额外给你们补偿一个二级新界白噪活体,如何?” 那人听后,并不甘心,他还要继续争辩。 铃木照义插嘴说道:“司务长开出的条件非常丰厚了,这些东西,以你们团体的实力,恐怕用上几百年也未必能得到,就不要再闹事了。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如何帮你。另外,新界其他事情,我还是有发言权的。” 明显铃木照义和兰泰在这件事情上,沆瀣一气了。 作为弱势一方的那人又能如何? 他只能默默接受,并黯然退出人群。 邸晓波追了过去,送了那人一程,然后才折返。 卫队长指着躺在地上的我,向兰泰请示道:“司务长大人,这个人怎么处理?”兰泰斜眼瞧着地上的我,嘴里冷冷地蹦出两个字:“湮灭。” 围在我周围的人们立即炸了锅,秦秋玥撕扯着嗓子颤声道:“不行,你们不能这么无耻。他还活着,没死。刚不是说过吗,只要活着出来的人,就算考核通过,怎么能出尔反尔!?” 其余的人也大声抗议。 “我说的是,从里面活着走出来的人,他是走出来的吗?再说,按规矩,他已几近游离了,就应该直接被湮灭。况且,以他的频场状态,已经无法使这个身体重新苏醒。对他来说,也是个折磨。我们这么处理出于是人道考虑,为他好。对了,用你们新界的词就是安乐死,就这么决定了。”兰泰粗着脖子大声说道。 安德鲁先生向兰泰抗议道:“他一定能醒过来,不能直接湮灭。否则,我就向元界申请行使我的权利。”然后,他转头向铃木照义并说道:“铃木,你也说几句,不能袖手旁观。” 铃木照义干咳了几声,答道:“这个嘛,规矩就是规矩。兰泰司务长说的没错。但这次事件确实有点儿特殊。要不然,这样,我们大家都退一步。司务长先不湮灭他,给他些时间。若是,他在规定时间能醒过来,就算他通过考核。要是醒不过来的话,那没办法,只能湮灭,这也是对他好嘛。怎么样?司务长大人。” 兰泰见眼前形势不妙,若是一味坚持下去,恐怕另生事端 于是,他只好点了点头,对铃木照义和安德鲁说道:“好,我同意铃木先生的提议。我给他三分钟时间,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不过,我事先声明,即使他能醒过来,可以算他通过考核,但是他的幽客等级只能是一级。否则,对其他人不公平。” 天哪,他竟然在讲“公平”! “不行,三分钟太短,必须延长时间。”秦秋玥的声音都变了。 邸晓波用力拉住秦秋玥,生怕她做出鲁莽举动。 铃木照义狠狠地瞪着她,说道:“这就是最后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杰森拉住安德鲁,意思是让他再争取一下。 安德鲁先生摇摇头,说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接下来只能靠他自己了。” 在巨大的轰击中受伤的侬蓝,坐到我的身边,她自言自语道:“我受伤不轻啊,得马上修复频场,不能动。” 说罢,她就坐到我的身旁,振荡她的磁化场。 她身后的老和尚一脸的不高兴,可又无可奈何。 一旁的素察则暗暗为我加油。 再后来,就是我醒过来之后的事,秦秋玥就不再往下讲了。 我站起身,并郑重地向秦秋玥鞠了一躬,真心道:“原来是这样,谢谢!” 秦秋玥用手擦擦眼角的泪,哽咽道:“别光用嘴说,用实际行动感谢我们吧,你不打退堂鼓就好。” 事已至此,我能说啥呢? 说啥都是苍白无力的,唯有振奋且继续前行,用行动报答帮助过我的人,以及不容忘却的人和事。 第42章 访客 这些天,过的是极为正常朝九晚五的生活。 一天下来,无非就是帮秦秋玥和刚哥在茶楼大厅忙来忙去地招呼客人,然后坐下来听这些人山南海北的胡侃。 刚哥的见解是最受欢迎的,可他总是点到为止,从不多说,搞得这帮人心直痒痒,直嚷嚷着要刚哥把话说完。 可是,刚哥就是摇摇头,笑而不答。 秦秋玥在一旁起哄,说刚哥心眼儿太多。 我倒不这么认为,因为老祖宗教导我们说,话到嘴边留半句。 干嘛竹筒子倒豆子似的,跟谁都掏心掏肺的,搞不好被别人冷了心,回头还得重新揣到怀里,自己个儿再焐热乎。 对此,秦秋玥不以为然,说我小心眼,不实在。 我懒得跟她争辩,因为我很享受现在的生活节奏,惬意得很。 不过,这几日秦总的应酬似乎很多,总有朋友过来找他,在他办公室一聊就是大半天,有时还把刚哥叫上去,不知谈什么。 可就是没人提关于考核的事,也没人跟我说接下来要做什么。 好像之前的事,根本就没发生过,我也只是在这个普通的茶楼里,当个小伙计而已。 没人提,我就懒得想,反正现在过得不赖,何必自寻烦恼。 这天午后,我正懒洋洋地窝在藤椅里,眯缝着眼睛望着外面的车水马龙,身后的一桌客人正聊天,偶尔喝点儿茶,润润嗓子,不时还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 不用听我也知道,他们讲黄段子呢。 多亏秦秋玥出去接人了,要不这丫头非下逐客令不可。 咦,对了。 秦秋玥去接谁了? 我还没来得及问,她就扔了一句去:“火车站。” 然后,就开着她的小车,一溜烟地蹽了。 怪不得现在提倡电动汽车呢,车屁股的尾气真呛人,咳咳。 我在半睡半醒之间,恍惚间看见那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茶楼门外。 秦秋玥这家伙,还没下车,她就把头伸出车窗并扯着嗓子开喊:“万同学,快出来,接客了。” 我勒个擦,当我是什么。 再说,做为一个女人,一点矜持都没有,疯婆子一个。 我踉跄地从藤椅里爬出来,摇晃着到了门口。 车里的两人也已下车,到了门外。 我定睛一瞧,原来秦秋玥说得没错,确实是我的客人,而且是贵客——邸晓波。 我兴高采烈地伸出双手,但我又迟疑了,因为在元界时,邸晓波是不屑于和我握手的。 邸晓波没理会我伸出的双手,而是张开双臂过来,要和我拥抱。 我自然也张开双臂,和他抱在一起。 说实话,对于抱抱,我比较抵触的,但眼前这个人确实值得我一抱。 邸晓波拍拍我的后背,说道:“兄弟,终于见到你的庐山真面目,哈哈。”我非常兴奋地说:“是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哈哈。” 一旁的秦秋玥打趣道:“你们要不亲亲一下,当我不存在就行。” 我和邸晓波相视一笑,互相让着,进了茶楼大厅。 秦秋玥一边快速地走向前台,一边跟我们说:“你俩,去二楼包间,我给你们准备茶点。” 于是,我和邸晓波两人携手揽腕走上楼,进到其中一个包间。 我和邸晓波相对而坐,我仔细地上下打量他,然后赞道:“别说,元界和次界的技术真不赖。眼前的你,和我在元界和次界看到的模样,根本没区别。不知道,我将来在元界和次界的身体,是不是也这样传神。” 邸晓波笑了,说道:“你的也一样。不过,还是有区别的。其中的差别,你自己慢慢体会。再说,秋玥应该是你最熟悉的呀,她在元界和次界的模样,你应该有所领会。” “唉,”我摆摆手,说道,“她总是唠叨没完,我都不敢正眼看她。另外,在两界时,我心思就在考核上了,真没心思琢磨她在那边的模样,到底与这边有什么区别。” “这背后啊,就不能说别人的小话儿,说了就必被人家撞到。怎么样,被我听见了吧。”秦秋玥端着茶点,出现在包间门口。 “这不算背后说小话儿,你看,我们也没关门,是光明正大的。”我争辩道。 秦秋玥将茶点放到桌上,并为我们洗茶、倒茶。然后,她坐到一边,并回手关上包间的门。 我向秦秋玥问道:“你不下去了?大厅里还有客人呢。” 秦秋玥一脸嫌弃地说道:“那几个人我熟,没事。另外,那几个净说不靠谱的话,我懒得听。先别管我,你听听晓波的事。” “哦,对了。你看我光顾着高兴,也没问你大驾光临,到底有何贵干啊?”我向面前的邸晓波笑着问道。 邸晓波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开门见山地说道:“汪有义,你还记得吧?” “这当然,说到底,他的死,我是有责任的。”我不禁低下头,无比愧疚地说。 “唉,不要太自责了。谁是真正的凶手,大家心里都清楚。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汪有义的事。”邸晓波顿了顿,接着说道,“汪有义不能白死,这笔账我们先记下,以后跟他们算。眼前的事呢,我们应该去汪有义那里看看。至少送他一程,也不枉我们一起战斗过一场。” 我点头称是道:“可是,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看着邸晓波问道。 邸晓波点头道:“在次界的时,我和他的介绍人沟通过了,他们在汉州东湖附近。” “我们什么时候动身?”我恨不得立即出发。 邸晓波扭头问秦秋玥:“你和琳达,还有杰森,联系上了吗?” “联系过了,我让他们三天后直接到汉州机场,我们在那里汇合,一起到汪有义所在的社团。”秦秋玥答道。 “哦,你都计划好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呢?”我有点儿不满,向秦秋玥兴师问罪。 “这事不用和你商量,你照办就是。”秦秋玥直怼回来。 “行了行了,你俩就别吵了。我们得抓紧时间安排行程。”邸晓波出来打圆场。 “先订机票,我回家收拾一下行李。”我悻悻地说。 “不,我们开车去。”秦秋玥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开车去?大姐,有没有搞错!一千多将近两千公里。路上不歇,还得开20多个小时呢!坐飞机多好,嗖一下,到了。省时省力,何乐而不为。”我大声反对道。 “反对无效,已经定了,不会改。对了,你别忘了把驾照带上,你可不能光坐车,不开车。” 秦秋玥满脸严肃地说道,一副不容置疑的神情。 我看看邸晓波,希望他能出来反对,可这哥们儿只是闷头喝茶,任何表示都没有。 这下我就明白了,他俩已经商量好了,就我一个傻小子在这儿咋咋呼呼地大惊小怪。 “那——,就开你那辆车?也太小了吧!后排根本伸不开腿。何况,到了机场还要接上琳达和杰森,这怎么搞?”我仍不死心,继续列举不可能的理由。 “当然不是开我的车。而是开你的车,万同学。”秦秋玥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是有车,不过坐不下我们仨。即使抛开这个不说,不要讲是将近两千公里的路程,就算一百公里的路程,估计也能把轱辘给蹬掉了。我的车在市里拉拉风还行,跑长途的话,恐怕连高速公路都不让上呢!”我感觉有点儿好笑。 因为我实在想不起,我除了有辆公路自行车外,还有什么车能用。 秦秋玥和邸晓波二人相视一笑,恶作剧得逞似的大笑起来。 秦秋玥向我眨着眼睛,说道:“你猜是啥车呢?” 我的小心脏呐,这顿狂跳呀。 不是吧,居然给我配车了! 我受宠若惊! 我结结巴巴地问:“什么车?” 秦秋玥用手指了指楼下:“门口那辆大suv,你没看见?” 我二话没说,起身、穿鞋、冲下楼梯,直奔门口。 这辆车我是看到了,不过以为是客人开来的,车轮上还扎着红布条,一看就知道是新提的车,我当时心里还想,这车够大气。 我围着车子打转转,秋玥和邸晓波也走了出来,秋玥手指间里还挂着车钥匙,在我面前晃了晃,说道:“别在外面看了,进去试试。” 我一把抢过钥匙,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 哎,这视野,这大沙发,舒服。 秦秋玥靠在车门上,探着头边看边说:“严格来说,这是公司的车,你只有使用权。精心点儿开,不要搞坏了。这么贵的车,你赔不起!” 我连连点头说好,然后对秦秋玥说:“咦,有股酸葡萄的味儿,你闻到没!” 秦秋玥伸手就打我的头,说道:“得便宜卖乖。给你配这个车,真是浪费了。我是不同意的,没办法,我家老爷子做的主。我的还是小车呢,不知啥时给我也换换车。” 秦秋玥的语气里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哎,对了。怎么没见秦总和刚哥?”我问道。 “他们去外地了,没在家。”坐在副驾驶的秦秋玥心不在焉地回答,眼睛还在中控台上不停地溜。 “我们也要出门,茶楼谁照顾呢?”我放心不下茶楼。 “你就放心吧,关几天没事。不过,这确实是个问题。回头,我跟老爷子商量商量,招几个服务员,总让我当服务员,真是亏得慌。”秦秋玥又跑到后座去,她翘起二郎腿,并悠悠地说道。 我看着后视镜里的秦秋玥,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秦秋玥的回答,简单明了。 第43章 接机&送别 一路上我们仨换着班儿开车,起先的兴奋劲儿被貌似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消耗殆尽。 我手里握着方向盘,脑子里不知想什么,只企盼能早点儿到达目的地。 唯一令我期待的是,琳达和杰森到底长什么模样? 终于,在车灯的照耀下,机场高速指示牌映入眼帘——再有两、三公里就进入迎宾大道,也就到达了我们的目的地——汉州机场。 我们一行三人,从停车场出来,然后到国际到港航站楼等待杰森和琳达的飞机降落。 听秦秋玥说,杰森与琳达是在曼谷会合,他们在那儿玩几天散散心,然后一同来这里。 汪有义社团的情况,路上的时,邸晓波对我和秋玥讲过了。 他们社团名义上是茶园,就在东湖边上的茶村里。 汪有义已被医院宣布为植物人,社团里的人明白——他永远不会醒来了,正和他的家属商议何时停止对汪有义的维持。 当然,这不是费用的问题,而是希望能早日让他入土为安。 带汪有义参加考核的介绍人是吴亚军。 自从回来后,他一直在医院看护汪有义。 吴亚军的身体情况和精神状态都不好,可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都不肯离开。 社团索性由着他,不过加派了人手,轮流照看。 机场广播里传出播音员甜美的声音,提示从曼谷到汉州的航班即将到达。 秦秋玥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写着他们名字的接机牌,我和邸晓波则站在她身后,在旅客出口处等着。 我伸着脖子努力在人群中寻找,虽然我不知他俩的模样,但对他们的频场我还是熟悉地。 人群中的两个人终于引起我的注意,一高一矮。 高的是头发偏褐色的小伙子,一脸淡淡的络腮胡,一双兴奋的目光在深陷的眼窝中,正向这边看过来。 他马上用手拉了拉身边同样四处环顾的女孩儿,女孩儿朝我们这边望过来。 女孩一头长长的金发披散肩头,面庞白皙,一双宝石蓝的大眼睛,她看到我们后,也兴奋地招手。 一定是他们了——杰森和琳达。 秦秋玥和我也向他们挥手,邸晓波挥舞双臂示意他们赶快过来。 等他们从出口出来,我们马上迎过去。 杰森张开双臂,直冲向我抱过来。 这家伙比我高两头,孔武有力的双臂紧紧箍住我,连声说道:“hello,wan.nice to see you again.it’s been a long time.” 琳达和秦秋玥相拥,两人互相问候着。 我有点儿懵,我倒是能大概听懂杰森的意思,可我英文说得很差,发音还不准。 我磕磕巴巴地回道:“hello,jason.i am very d to see you again.you have a good time in bangkok?” 杰森回答道:“yes,we y very well.” 说罢,他双手抱肩,上下打量着我。 一旁已跟秦秋玥和邸晓波打完招呼的琳达,也同样张开胳膊,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而且还跟我贴脸,就像好久不未见的亲人。 琳达的个头和我就差不多,她双手按住我的肩膀摇晃着,说道:“meet you atst.do you have a good time.wan.” 一旁的秦秋玥,则表情复杂地看着我和琳达。 我又磕磕巴巴地回道:“hello,linda.i live very good,also very d to see you again.” 我都不知道用的语法和单词对不对。 不过,看起来他俩应该是听懂了。 我有点儿怀念在元界和次界的日子,最起码我们之间的沟通没障碍。 不像现在,得连说带猜,真麻烦。 好在秦秋玥和邸晓波的英文还不错,我们一行五人,边走边聊。 其实我是边聊、边猜、边比划的,好不辛苦。逗得他们哈哈大笑,真难堪,我后悔没学好英文。 既然英文不行,我就负责开车。 大块头的杰森坐在副驾驶,其余的三人坐在后面。 好在,这是七座suv,放我们五个人以及行李,绰绰有余。 郁闷的是,他们语速太快,等我听到再琢磨,然后组织好语句时,他们早就开始下一话题,我只有在旁边傻笑的份了。 我看着后视镜中几个兴高采烈的人,大声问道:“我们往哪里走?这么晚了,得找地方吃口饭,然后再找住的地方了。” 秦秋玥拿起手机,鼓捣几下,说道:“看微信吧,位置都发给你了。吃饭和住酒店我都预订完了,你就照上边的地址导航就行,别打扰我们聊天,讨厌。” 我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杰森看出我的无奈,他耸了耸肩,用生硬的中文说道:“没办法,女人的样子。” “哎呀,我的老兄,你不是还会几句中文嘛,那就别用英文和我聊了,用中文吧,行不?”我兴奋地说道。 杰森摊开双手,说道:“you speak too fast,i don’t understand.” “得,你还是和他们聊吧。”我向后面摆摆手,又惹得他们哄堂而笑。 就这样,我们一路走着一路笑,吃过了饭,入住到酒店。 邸晓波和吴亚军取得联系后,定下明天见面的时间及地点。 第二天一早,我们一行五人开车前往医院。吴亚军他们都在医院,还有汪有义——他的身体在医院。 肃穆的走廊,紧闭的病房,悲伤的家属,沉痛的同事正和两个医生商议着什么。 邸晓波与吴亚军交谈着,我们站在他的身后垂手而立,倾听着。 邸晓波轻声问道:“就是今天吗?” 吴亚军点了点头,说道:“是,我们已经和家属商量过,家属征求了医生的建议。医生也是倾向于结束。家属虽已同意,但心里的坎儿还是始终过不去。这不,主治医师正和家属做最后的确认。” 我心头一阵酸楚,心里明白,在次界汪有义被击中的一刹那,他就已经不在了。 如今躺在病床上的不过是单纯的身体而已,再无生气可言。 面对医生的家属们阵阵悲恸,看来事情已经商定。 我们在吴亚军的引领下,对汪有义的家属说,我们与汪有义是业务上的朋友,特意过来看望。 汪有义的老父亲满头白发,他拉住邸晓波的手,嘴里说着感谢的话。 而我们能做的,只有徒劳的安慰。 我们依次进入病房,汪有义的妻子一言不发地坐在床边。 她双手摩挲着汪有义的面庞,早已没有泪水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丈夫,空洞的眼神里是她的无限留恋。 一个小女孩儿,大概四、五岁的模样,在不停拍打爸爸的手,嘴里喃喃地说:“爸爸,起来,陪我玩儿。” 我眼睛里瞬间溢满泪水,我低下头擦眼泪。 秦秋玥和琳达极力忍着不哭出声。 秦秋玥默然扶住悲伤女人的肩头,女人回过一只手,紧紧握住秋玥的手。 她把脸颊贴在秦秋玥的手背,干涸已久的泪水,无声地涌出双眸。 琳达蹲下身子,抱住小女孩,亲了亲,然后将她揽入怀中,并用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我看着眼前这个初次见面的男人,熟悉而又陌生。 黝黑的面庞,头上梳着利落的板寸,一对浓眉下紧闭着双眼。 呼吸机的面罩在他脸上勒出深深的痕迹。 在次界我们并肩战斗过,在这里却是初次见面,而且还是最后一面。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秦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掀起我心中的滔天巨浪。 出离了愤怒的巨浪,向乌云中肆虐的闪电咆哮,希望有一天能淹没无边的乌云,拍散撕裂天空的闪电,还我一片碧水蓝天。 追悼会在第三天举行,举行完毕后,我们与吴亚军互留联系方式,然后离开。 开着车、沿着路、五个人、沉默着。 第44章 木村 我们一行五人,开车往回走,我们请琳达和杰森到我们那里玩儿几天。 这天,车子进入市区环城路,终于要到家了。 大家兴高采烈地讨论晚上该用什么美食,招待琳达和杰森。 “我建议,吃火锅,杰森和琳达从来都没吃过。”秦秋玥第一个提议道。 邸晓波把秦秋玥的话翻译给琳达和杰森听,这俩货一脸的馋相,频频点头,吃货是不分国界的。 “可是,吃什么风格的火锅呀,四川的还是本地特色?”我煞有介事地问道。 “简单,都吃,反正他俩也得待一段时间。”秦秋玥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邸晓波看了看我,说道:“你这不是白问,秋玥的性格你还不了解?” 我笑了笑说:“正因为我知道,我才这么问,哈哈哈。” 后面的秦秋玥作势要打,还没等她的手落下来,电话响了。 秦秋玥只好作罢,嘴里嘟囔着:“谁呀?真会挑时候打电话,讨厌!” 然后,她不情愿地从包里掏出了电话,狠狠滑开电话,电话出来了声音:“莫西莫西......” 除了那句“莫西莫西”外,我一句也没听懂。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日本人。 秦秋玥真是令人佩服,不但英文好,日语也能听懂,我自弗不如。 后视镜中,秦秋玥的脸渐渐凝重起来,叽里呱啦地讲了一大通,然后挂断电话。 车上几人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不知道是谁给她打的电话,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秋玥拍了下我的座椅背,说:“我们回公司,有个老朋友等着我们呢。” 我看了看后视镜中的秦秋玥,问道:“谁,什么事?” 秦秋玥望着窗外答道:“木村,他说有重要的事和我们商量。” 我和邸晓波对视一眼,都颇感到意外,不知木村来这儿干什么? 琳达和杰森听到秦秋玥给他们的翻译后,同样一副诧异表情。 一路无话,我们到了公司门前。 只见一个衣着整齐的年轻人在门口张望——想必就是木村了。 我突然按了声喇叭,这人吓了一跳,有点恼,他看向这里。 秦秋玥摇下车窗,跟他打着招呼。 这小子马上点头哈腰地跑过来。 没错,就是木村。 无论从他的日本式举止,还是从他频场特征,确认无疑是他。 我们一行人下了车,木村在秦秋玥的介绍下分别与邸晓波、琳达和杰森三人打了招呼后,来到我面前,他上下端详了我一会儿,居然跟我来个大拥抱。 我们团团围坐在二楼包间内,略显拥挤,喝着秦秋玥端上来的茶点,听木村讲述他的来意。 这家伙中文还不错,我就纳了闷,他为什么刚才和秦秋玥打电话还用日语呢? 杰森和琳达则听着秦秋玥把木村的话翻译给他们。 原来,木村参加次界考核时,他和我最讨厌的那几个阴鸷的家伙分在一组。 据木村所说,那几人也是日本人,分别是南野、井田和山口,他对于这些人也非常反感。 之所以在出口位置时,先到达的几支队伍会打起来,这几人便是始作俑者。 原来出口根本没有固定位置,而是随时移动的。 当有某支队伍先通过出口,出口就会立即在原位消失,移动到其他位置去。 所以,其余尚未通过出口的队伍,就只能再寻找出口位置。 这样一来,在迷宫中停留的时间自然变长,时间变长就意味着多一份风险,而且得到幽客等级也会比先出去的队伍低。 而且搞不好会因为出口位置的不断变换,而迷失在迷宫里甚至被干掉。 本来侬蓝所在队伍最先到达出口,木村他们则紧随其后。 南野几人见侬蓝他们捷足先登了,就暗中发难,阴了他们一把,直接导致侬蓝队伍中的一人被干掉。 而且那支消失的队伍,就是南野他们在路上的时候给阴掉的,他们的阴险手段多的很。 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木村重点说的事情是关于千代子的,这令我很感兴趣。 我插嘴问道:“我在次界醒来后,你们大家我都有看到,可唯独没见千代子,你应该知道原因吧?” 木村点了点头,说道:“我当然知道,而这就是我找你们的目的。” 我和邸晓波互相看了一下,没作声,继续听他说。 “千代子与兰泰之间的事,我就不重复了。千代子虽然给兰泰通风报信,但她还是向你们说明了,而且对你——万君的帮助,也是大大的。要不然……”说到这里,木村停下来看着我。 我心里当然清楚,所以直接答道:“这个自然,千代子对我来说有救命之恩。要不然,直接被干掉的就不是汪有义,而是我。对她,我心存感激。” “这就好,我知道万君是清楚的。兰泰对千代子的阳奉阴违了然于胸。可他又不好直接说,毕竟要是追究起来,其实最没面子的是他。不过,他对于千代子之前的承诺,就被大大打了折扣。千代子除了通过考核并平安返回新界外,其他的就没有了。”木村在表示对我的回答满意后,继续说道。 我疑惑了,不禁问道:“通过考核并平安返回新界,不是非常好吗?你把话说清楚,我没听懂。” 木村苦笑了一下,说道:“对于我们这些人是这样,但对她来说意义完全不同,根本就没达到她考核的目的。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帮助。我只是没想到琳达和杰森在这里。不过没关系,你们要想帮忙的话,我非常欢迎。” 琳达和杰森听了秦秋玥的翻译后,他俩互相商议一下,然后琳达说道:“我们可以帮忙,但我们都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而且如何帮呢?” 这当然是秦秋玥翻译给木村的。 木村看了看我们几个云里雾里的人,神秘兮兮地说道:“这个嘛,我暂时不能告诉你们,请原谅。我只有请你们到日本,见到千代子后,才能一五一十讲给你们。怎么样,能不能跟我去日本一趟?” 我对木村故作神秘的样子很讨厌,说话就不客气了:“少卖关子,你直说,我们肯定要去的。不过,只是想知道为了什么事,要求不过分吧。” 木村不生气,但是有点儿为难:“你的要求不过分,可临行前,铃木老师反复嘱咐我,只能到了日本才能告诉你们。所以,我不能说,请多原谅。”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疑问一直萦绕在我心头,直到我们几人在日本的机场降落后。 第45章 有个灯 到机场迎接我们的是纱弥加,令我颇感意外。 说实话,我几乎都忘记这个人了。 纱弥加用非常流利的中文向我们问好,当然对琳达和杰森翻译的工作,还是由秦秋玥完成的。 打过招呼后,纱弥加向我说道:“万君,拜托了!” 这话让人摸不到头脑,我直眨眼睛,不知所以,茫然地看着她。 纱弥加没继续再说,她只是招呼手下人,把我们的行李都搬上车。 我没头没脑地上了车,心想:早晚会弄明白的,既然人家不方便说,我也客随主便。 我们和木村坐在一辆小客车上,跟在纱弥加所在轿车的后面。 琳达和杰森兴奋地交谈着,他们第一次来日本,正对日本的美食品头论足,好像是在讨论生鱼片之类的东西,我半吊子的英语只能听个大概。 可我的心思并不在他俩准备想吃啥,而是临上车,纱弥加的话。 我把脑袋伸向一旁邸晓波,低声问道:“纱弥加跟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吧?” 邸晓波点了点头,说:“当然,你是想知道原因吧?” 我向他竖起大拇指,肯定道:“知我者,莫过于晓波也!你帮我分析分析,到底什么事?” 邸晓波看着前边座椅背,轻声道:“我虽然不知道纱弥加想干什么,但我知道他们社团的地位,我先给你讲讲。” 听他这么说,我的好奇心瞬间被触发,我往他那边靠了靠,伸长脖子,洗耳恭听。 邸晓波笑着推了我一把,说道:“不用靠这么近吧,你耳朵不好用么。” 我指了指正在聊生鱼片的杰森和琳达,说道:“你看,他们这么吵,我听不清楚。” 邸晓波也没再坚持让我离他远点儿,继续说道:“铃木家族是老牌的幽客社团,纱弥加和千代子虽是社团成员,但与却是不是铃木家族的人。纱弥加和千代子的家族属于历史久远的海洋世家,世代以海为生,产业很大,包括捕捞、航运,还有船厂。这其中最令我反对的是,她们家族还从事捕鲸。这是国际社会一直极力反对的,可对她们的家族来说根本就是放屁!就连铃木照义那么厉害的角色,也得让上纱弥加几分。” 我没感到意外,因为在次界时,千代子对付利兹鱼的手段我是见过的,而且她也说过,她是来自海洋世家。 但让我奇怪的是,以纱弥加家族的势力,居然还要请我做事! 于是,我心里不禁打鼓。 邸晓波看出我的忐忑,出言安慰道:“我虽猜不到究竟是为了什么事。但总不会比在元界和次界危险,反而是铃木照义,你要多小心。那老头儿在新界是数一数二的,连元界和次界都给他面子,他才是不好惹的角色。” 我心想,大哥,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邸晓波见我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又笑了,说道:“你不要太担心,秦总也不是吃素的,秦总的能量不比铃木照义差,有秦总在背后罩着你,你怕啥?你看秦秋玥,她怕过谁!” 听他这么说,我倒是很长时间没看到秦总和刚哥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忙些什么。 于是,我拍了拍前边的秦秋玥,问道:“秦总和刚哥,怎么一直没见?” 秦秋玥正和木村聊在兴头上,冷不丁被我拍了一下,还吓了一跳,她回头撇了一句:“管好自己的事。” 然后,就继续她和木村叽里呱啦的话题。 好个自讨没趣! 我悻悻靠回椅背,闭上眼睛,琢磨刚才邸晓波的话,渐渐地进入梦乡,这一路飞机坐的,真辛苦。 没办法,经济舱。 眼前忽然出现一盏灯,散发着暖暖的黄色的光,在我的周围一跳一跳地晃。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灯后面传来。 不,确切地说,是从一个熟悉的频场灯传来。 没错,是千代子频场。 她的问候透过灯光传来:“万君,很高兴又见到你。” 我极力想透过灯光,去看千代子的脸,却怎么也看不到。 跳动的灯,始终挡在我眼前。 我心里一急,大喝一声:“你出来呀,不要躲在后面。” 车厢里霎时安静了,车里的人齐刷刷地看向我,我同样怔怔地看着他们。 秦秋玥一巴掌挥过来,嘴里呵斥道:“你魔怔了,喊什么!” 木村望着我,他好像意识到什么,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了一眼木村,答道:“我看到灯以及千代子的频场,她在和我打招呼。可我看不到她,一直躲在灯后。所以我一急,就想喊她出来。” “哦!”木村的表情有点儿怪,但旋即又很高兴的样子。 木村从前面走过来,在我身旁坐下,说道:“既然你看到灯,我就给你讲灯的故事。” “我不是小孩儿,不用这样安慰我吧。”我感到自己被轻视,很不高兴。 “不、不,绝没那种意思,大家也都过来听听。”木村一脸的认真。 “快说,我们听着。”秦秋玥催促木村。 “公元1540年的一天,罗马教皇保罗三世在罗马的亚壁古道旁边的坟墓里发现一盏燃烧的灯。而这个墓,你们知道是谁的吗?”木村才说了几句,就卖上关子。 杰森大着嗓门催道:“快说,我不知道!” 木村继续道:“古罗马政治家西塞罗女儿的墓。他女儿死于公元前44年,你们算算,隔了一千多年!也就是说,发现的这盏灯整整燃烧了一千多年!更奇怪的是,西塞罗女儿的尸体就浸在液体里。当然,当时谁也猜不透到底是什么液体。而浸泡在液体中的西塞罗的女儿,看上去就像刚刚才躺在里面一样。” 邸晓波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西塞罗和她的女儿也是幽客。罗马教皇保罗三世不过在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维持舱。而那盏所谓的灯,是西塞罗女儿的频场灯。不过,不知道处于何种原因,西塞罗女儿的意识体一直没能返回她的身体。我说的,对吧?” 木村赞许地看向邸晓波,他竖起大拇指,说道:“啧啧,不亏是邸君,一语中的。没错,这其实就是人们一直以来对长明灯的传说。如你所说,根本就没有什么长明灯,只不过是幽客前辈们的频场灯而已。不幸的是,被外人干扰到,把原始的机体维持舱也给破坏掉了。” “这和我刚才的梦有什么关系,和千代子又什么关系?”说到这里,我心头一凛,“难道,你的意思是……” 木村点点头,不作声了,车厢里的所有人也都明白了。 顿时,车内气氛为之一变。 可我想的是,即便如此,我能做什么呢? 第46章 关于协议 下了车又乘船,有点儿出乎我的意料。以纱弥加的家族势力,我认为怎么也该到一处磅礴大气之所在,没想到竟是乘一艘小船,到一个荒凉小岛。 岛谈不上什么景色,光秃秃的礁石上,立着一栋三层的破旧小楼。楼顶有一个信号灯塔,我们来时就远远看到。 站在岛上向四周望去,都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海水,空气很咸。 纱弥加吩咐手下将我们的行李往屋里搬,一边招呼木村和我们进去。 我伸展着腰就进去了,这一路的颠簸与海浪的摇晃,纵使并不晕车晕船的我,也有点儿累。 杰森晕船了,脸色煞是难看,其余几人的状态和我差不多,脸上写满倦容。 纱弥加一脸歉意地看着大家,说道:“抱歉,大家辛苦了。先坐下休息一下,我给大家备好了晚餐,希望你们能吃的习惯。” “大家先休息一下,真是辛苦各位了。”木村在一旁也殷勤地招呼着。 邸晓波客气地回道:“没关系,谈不上辛苦,就是不知要我们做什么?” 木村没答话,他看向了纱弥加。 纱弥加一边推开餐厅的门,一边说道:“大家落座吧,边吃边谈。” 于是,我们鱼贯进入不大的餐厅。 里面摆着一张大圆桌,大概能坐十个人的样子,两旁还摆着两张供四人坐的方桌。 大圆桌上已摆好餐盘以及精致的日式料理,既然在海岛上,当然海鲜是主角。 说实话对于海鲜,我可是一般般。 秦秋玥和琳达很高兴的样子,两个典型的吃货。 木村张罗着给每个人面前的高脚杯里倒红酒,纱弥加热情地给大家介绍菜品。 秦秋玥光顾着高兴了,也没及时地翻译给杰森和琳达听,琳达也无所谓,有的吃就行。 杰森脸色难看地坐着,他还没从舟车劳顿里缓过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邸晓波开口向纱弥加问道:“谢谢您的招待,您可以将此行的目的,跟我们说说了吧。” 纱弥加轻轻叹了口气,她放下手中的高脚杯,说道:“想必,你们对我们的情况有所了解的,捕鲸是我们家族重要的经济来源之一。半年前,我的女儿——千代子,参加远洋船队去捕鲸。本来我是不同意的,可她非去不可。因为她不是第一次参加捕鲸,我就没再坚持。没想到,这次就出了意外。她所在的那艘船,由于操作疏忽,甲板上的鲸鱼挣脱了绳索,尾鳍甩到千代子的头部,造成头部重伤。” 说到这里,纱弥加哽咽起来。 大家都静静听着,等纱弥加平复情绪。 纱弥加用手轻抚着胸口,继续说道:“当时在海上,随队的医疗船条件有限,处治不了这么重的伤,只能维持。我们得到消息后,立即派船派飞机接应,把她接了回来,并将她送到日本最好的医院。万幸的是,她的身体恢复得很好。” “这不是很好么,还有什么问题?”听到这里,我忍不住插嘴道。 “问题就出现在这里,我当时也认为她没事了。关键是,千代子的幽客等级是三级。”纱弥加对于我的冒失也没在意,继续说道。 一旁的秦秋玥忍不住了,问道:“三级了,她为什么还去参加考核?” 纱弥加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说道:“千代子身体恢复得差不多时,铃木派木村捎信过来说次界有问题处理,要派千代子和另外两个人去一趟。我没同意,说千代子的身体刚刚恢复,不能参加这样的任务。可这孩子犟得很,执意要去,拉不住。我拗不过,就让她去了。” 纱弥加顿了一下,掏出手帕点点眼角的泪痕,继续说道:“次界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问题出现在她回来的时候——她的意识体已经返回到这里的频场灯,可就无法返回这里的身体。 所以,她的意识体只能困在频场灯里,而身体在机体维持舱中,无法结合。铃木想了很多办法,也没成功。于是,铃木只好求助次界,希望他们能提供帮助。次界的兰泰说,他们可以提供帮助,可他们有一个条件。” “条件就是让千代子监视万兴里,然后就找机会干掉他,就像对汪有义做的那样,对不对?”琳达激动地站起身,向纱弥加质问道。 纱弥加撩了她一眼,对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非常不满。 木村赶快出来打圆场:“我们是被兰泰胁迫的,要不怎么救千代子呢?无奈之举呀!” “可是,其他人的命就不值钱吗?可以被你们用来交易吗?凭什么为了你们的利益出卖别人!”杰森听到秦秋玥的翻译后,大为光火,他高声质问。 纱弥加的手下有所动作了,就等纱弥加一个手势,好去教训杰森。 纱弥加向手下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后,并说道:“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也请你们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对不起!”说罢,她站起身,向大家深鞠一躬。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紧。 次界的一桩桩、一幕幕浮现在眼前,愤懑堆在胸口。 我正要开口,邸晓波按住我的手,他示意我先别说话。 我的嘴唇动了动,没吱声。 邸晓波向纱弥加说道:“请您继续。” 纱弥加重新坐下,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千代子并没去元界,而是直接到的次界。千代子到次界参加考核,就是一个幌子而已。”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在元界时并未看见过千代子。起初,我以为在元界的时候人太多,没注意到她呢。 “协议的内容是,千代子以参加考核的名义,分配到万君所在的队伍,然后监视他并随时汇报情况,兰泰根据情况处置。兰泰达到目的后,就帮助千代子的意识体和新界的身体重新结合,这就是全部真相。”纱弥加娓娓道来。 “我看到的千代子的身体,并不是临时身体喽。”我向纱弥加求证。 “是的,万君,你说的没错。”纱弥加肯定道,“她已经是三级幽客了,自然有异界的身体,而受伤的是她在新界的身体,那并不影响她的意识体与异界身体的结合。” “怪不得,我看到她时,我就感觉她的频场同我们不太一样呢。”琳达恍然大悟道,“可也恰恰是这点,让我对她产生了怀疑。” “事实证明,千代子是善良的孩子,她在水下救了万君——你一命,而且在最后关头,给了你重要提示,又救了你一命。”纱弥加看着我的眼睛,说道。 “这是事实,我非常感激。但,汪有义是无辜的。”我实话实说,而且汪有义的事情,我无法释怀。 “但那是兰泰的主意,我们也不想。我们都是受害者,不是吗?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要团结起来,才能不让这样的事再发生。”木村在一旁申辩。 我们都沉默了,是呀,还能说什么呢? 感激?抱怨?愤恨?我不知道。 邸晓波先开了口:“发生过的事,已无法挽回,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纱弥加感激地看着邸晓波,向他点点头,然后说道:“感谢您的理解,邸君。现在的问题是,由于千代子违反了兰泰的意图,所以他承诺的东西就无从谈起。这次请万君来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帮助千代子重新‘活’过来,拜托了。”说到这里,纱弥加哭出声来。 “是呀,万君。一切拜托!”木村站起身向我鞠躬,请求道。 我不知所措,愣了一小会儿,说道:“我愿意帮忙。可就连铃木先生都办不到的事情,我又如何办到呢?” 纱弥加听我这么说,表情平复了许多:“只要万君——你答应就好,具体的操作,我们晚餐后单聊,好吗?”显然,纱弥加的意思是,不想让其他人参与。 秦秋玥高声表示反对:“我不同意,谁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对万兴里不利。也许你们又是按兰泰的意思,把万兴里骗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悄悄地干掉呢。” 纱弥加被秦秋玥的话激怒了,她大声呵斥道:“胡说八道!以我们家族的地位和铃木先生的名望,怎能干如此勾当?请不要无礼!” “哼,你们在次界做的事,确实对得起你们的地位和名望。”秦秋玥的嘴不饶人,她继续向纱弥加开火。 “你、你,真是蛮不讲理的混丫头。要不是看在秦先生的面子,岂能让你如此撒野。真是没……唉,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纱弥加生气得很。 木村又出来打圆场:“秋玥小姐,你误会了,对万君不利的事情,绝对没有。只能跟万君一个人说这件事,确实有苦衷,请你理解。” 然后,木村又转向我说道:“万君,请你放心,你的人身安全绝对有保障。更何况,你还是秦先生的人。” 我此刻怎么有种参加黑社会谈判的感觉呢! 通过他们的话,我觉得不光铃木是狠角色,而且秦总也绝非等闲之辈。 邸晓波安抚秦秋玥道:“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得罪秦总,你就放心吧。人家不想太多的人知道,自然有人家的道理,何必强求。我们新界之间互相支持,也是维护我们共同的利益。其实,现在就是看万兴里的态度了。”说罢,他就向我这边瞅来。 纱弥加和木村的眼睛里充满期待。 我知道秦秋玥是担心我,且不论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就单说千代子在次界救过我的命这点来说,我理所应当帮这个忙。 虽然,我对汪有义的事耿耿于怀,但这事主要肇事者是兰泰,这笔账不能轻易了结。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会尽我所能,帮助千代子。” 纱弥加的脸上顿时欣慰起来,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万君。一切拜托了!” 木村也是忙不迭的道谢。 秦秋玥则在一旁冷冷道:“即便他愿意帮忙,以他的能力,未必成功。” 纱弥加狠狠地瞪了秦秋玥一眼,秦秋玥假装没看见。 秦秋玥的话,还真让我担心——我有心帮助千代子,而且也愿尽全力。 可是,能不能成功,我心里没底。 何况,我还不知道,纱弥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怎么去做? 万一不成功,无法向纱弥加和木村交代还是小事,主要是对不起千代子。 我的心,忐忑不安。 第47章 千代子 我随纱弥加和木村来到地下室,我们是乘升降机下来的,很深。 确切地说,这是一个地下港口,能出入潜艇,说这里是军事基地都不为过。 其余的人,则留在小楼里等消息。 我临走时,秦秋玥嘱咐我千万小心,有危险马上逃。 好吧,我记下了。 潜艇码头上停着一艘潜艇,还有一个泊位是空的。 我问木村道:“嚯,你们真阔气呀,这个都有!” 木村得意地笑了,说道:“哪里哪里,都是老得快报废的潜艇,收藏着玩,见笑了。” 我狐疑地看着他,因为这潜艇外壳的涂层,明明就是吸波材料的,而且一看就是双层壳体结构。这样级别的潜艇再大些,完全就可以做为战略级武器了。 我对木村的敷衍非常不满,对他认真地说道:“你骗不了我,这个东西我认识。” 木村躲闪着目光,干笑了几声,没回应我的疑问。 纱弥加掏出一张卡片,刷开一扇门。 这是一栋建在码头边上碉堡似的建筑,建筑的周围和顶部,有武装警卫来回巡视,俨然就是一个准军事组织。 我不禁心里打鼓,开始盘算如何脱身。 进到屋内,纱弥加轻轻地对我说道:“万君,我们到下层去。” 然后,她向房间内一个向下的楼梯走去,我跟了过去,可后面的木村并没跟上来。 我停了下来,回头问木村:“站在那儿干啥,你不下来吗?” 木村摆摆手,说:“我没资格下去。万君,拜托了!” 说罢,他深鞠一躬,这是向我道别的架势。 我定了定神,硬着头皮跟在纱弥加后面,下去了。 我思忖着,万一遇到不利的情况,如何将纱弥加挟持住,并做为脱身的筹码。 纱弥加又刷了两次卡,我们最终进入一个不大的房间。 里面并排放着两个维持舱,很拥挤。 其中一个维持舱里有一个人——千代子。 我透过维持舱的窗口,端详千代子——与我在次界看到的她,一模一样,不过这才是本尊。 她微闭着双眼,面色红润,轻轻地呼吸着,就像睡午觉似的。 天花板上,有两个频场灯,一大一小。 小的那个有规律地闪动着,柔和的黄色光芒向我传递来熟悉的频场——千代子的频场。 另一个大的频场灯里空空如也,跟我见过的频场灯不太一样。 虽然,我有心理准备,可当我真正看到这一幕时,心中也不禁怆然。 纱弥加面容沉重地看着眼前的千代子,眼圈泛红,说道:“万君,你看到了,她现在就是这个样子,一切拜托了!”说罢,她向我长躬不起,并哽咽起来。 我连忙伸双手搀扶她,忙不迭地说:“请您放心,我一定尽力。但您能不能跟我说说,我到底怎么做?” 纱弥加直起身体,用手拭了拭眼角,说道:“非常简单,你看到两个频场灯了吧。” 她用手指了指棚顶,我点点头。 她继续说道:“一个是千代子的,另一个是空的。千代子的意识体之所以回不到身体里,是由于受伤之后,意识体和身体之间的频场中无法同步所致。所以,将意识体和身体之间的频场同步就可以了。” 我听懂了,但没懂该做什么? 我只好继续问道:“您的意思是让我使用磁化场,帮助她完成同步吗?” 纱弥加点了点头。 “为什么非得是我,其他人不行吗?”我的十万个为什么的老毛病,又犯了。 纱弥加急了,她以为我要打退堂鼓,她急切道:“最近一次与千代子相处时间最长的就是你的频场,你的磁化场是最容易能帮她完成同步的。所以要想帮助她,通过你的意识体发出磁化场就行。” 我总算听明白了。 纱弥加的意思是要让我的意识体游离出来,通过意识体发出纯粹的没有身体干扰的磁化场去完成任务——其中的风险,不言而喻——若是不成功,我就无法返回身体,就和现在千代子一样。 即便成功了,要是纱弥加有心害我,他们可以阻止我返回身体,甚至把我的身体干掉,使我成为游离灵魂。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个冷战,额头冒汗。 说实话,我害怕了。 纱弥加看着我变白的脸,说道:“万君,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也请你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情,更何况千代子还曾救过你的命。这件事成功的概率非常大,你不必担心。为了有十足的把握,我们准备了五十个单元的频源质,来帮助你完成这件事。我向你郑重的保证,绝不会伤害你,百分之百地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天哪,五十个单元的频源质! 要知道,这么大数目的频源质,可以做很多事,甚至可以用来武装一支小型军队。 况且,获得频源质绝非易事。 普通的幽客社团,累积几代人的努力,也得不到如此数目的频源质。 而且,如此数目的频源质,对于提升三界幽客的自身频场能力效果,那是堪比仙丹的存在。 纱弥加看着我惊讶的表情,说道:“万君,这下你知道我的决心了吧。有这么多的频源质提供帮助,就不用担心失败。况且,对于你本身的好处,也是非常可观,也算是对你的回报。” 她说着,不免得意起来,豪门望族的优越感油然而生,她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傲慢。 对这种傲慢,我非常反感。 但想想,算了,我不是冲纱弥加才帮助千代子的。 至于,从中得到的频源质的好处,我真没太在意。 因为对于频源质到底有多大作用,我并不太了解。 只是之前和刚哥聊天时,他告诉过我。当时我一听一过,没太当回事儿。 我只是知道,所谓的频源质,可以用来提升意识体频场能力。也可以用于制造武器。 我点了点头,说道:“开始吧。” 纱弥加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说道:“你进入维持舱,我们引导你进入空的频场灯,然后通过频场灯注入十个单元的频源质,你利用频源质先提升自己的频场能力。然后,我们就引导千代子的意识体,进入你的频场灯。此时,我们会再注入十个单元的频源质,提升千代子的频场。这些都完成后,你就逐步提升频场强度,并形成足够的中频磁化场。千代子同步进行频场调整,直至成功。在这期间,我们将不间断注入频源质,时刻保持你们磁化场的强度及同步的准确性。成功后,你们各自返回自己的身体。” 我看着纱弥加激动的表情,她的神情仿佛已经成功似的,这让我倍感压力。 于是,我对她说道:“我一定尽力而为。” 纱弥加激动地点着头,连声说好。 我对她继续说道:“请您先回避一下,我准备进维持舱了。”——我可不想在她面前裸露身体。 纱弥加连忙退了出去,都没来得及再说话。 这个维持舱比茶楼的要高级,我躺在里面真舒服,马上就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我打了个哈欠,眼皮重得抬不起来。 第48章 重逢 我到达一处静谧的空间,这里没有声音,周围的一切都在不断地流动,就好像站在万径人踪灭的湖边。 声音从这个世界消失,但湖水在不停地流动,天上的云不断地变换形态。 整个空间仿佛是无声且时刻变化形态的流沙画,而自己是置身其中的旁观者。 忽然,画中又进来一个旁观者,熟悉的频场传来亲切的信息:万君,又见面了——千代子的频场。 于是,按照与纱弥加的约定,我振荡频场并进行磁化场的建立。 我向千代子传递信息——这是重逢。 千代子的信息又传来:是灵魂的交流,坦诚。没有虚无的假面,是纯粹的世界,很真,你认为呢? 我关心的是把事情搞定,谁认为啥,不重要。 我催促千代子:你该开始频场谐振了,跟着我的频谱,慢慢来。 千代子回应:这个不用你教,我是三级幽客,你才一级。很多事情,你还得跟我学呢。 千代子一点儿面子不给,十足大小姐派头。 我做谦恭状:好吧,你是前辈,等返回庸俗世界后,我真心实意向您请教。 我承认她的幽客地位比我高。 千代子摆出前辈的架子:提醒你,有频源质注入了。请注意变频,菜鸟。 我同样提醒千代子:我已经变频了,我也提醒你,我的变频周期很短。这你是知道的,不要落后。 而此刻我想到了汪有义,所以我静默了,这事很让我介怀。 千代子知道我想的是什么,所以她传信过来:对不起。 此时,千代子的频场有点儿跑偏。 我提醒千代子:注意频场,别偏。 千代子认真起来:我能接收到身体频场了,别吵。你跟着我的变频周期,辅助我进一步调整频场。 我很高兴终于有眉目了,这种纯精神层面的交流,我还真不适应。 千代子的频场开始进行调整,我紧随其后辅助其磁化,眼看着胜利在望,我真心替她高兴,同时也为自己庆幸,不用担心被干掉了。 千代子的频场中频规律起来,她成功了吗?我思忖着。 成功了,一会儿见——千代子的信息传过来。 我正要回复,可千代子的频场骤然消失在这个静谧的空间,孤零零地剩下我一人欣赏这幅寂静而又变幻无常的平面。 既然她已经走掉,我就没必要独钓寒江雪了。 我重新调整频场,并向我的身体频场靠拢,告别这个纯粹世界。 一片光刺入眼帘,我下意识地用手遮挡了一下。 只听外面有人用生硬汉语说道:“起床了,不要偷懒。” 随后,就是一阵笑声。 我眯缝着眼睛适应眼光亮。 我记得进维持舱后,屋内不必要的灯光就熄灭了,这会儿怎么这么亮! 随着舱门的开启,千代子伸出手,直接把我拉出来。 然后,她给尚未回过神儿的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光滑的皮肤,软软的散发着淡香。 猛地,我的脸红起来,尴尬无比——我们俩都只穿着内衣。 我想推开她,却不敢用手触摸她,怕误会。 我晃晃脑袋,说道:“放开吧,这都没穿衣服呢,待会儿再聊不晚。” 千代子听我这么说,反而收紧双臂,说道:“你让我抱会儿,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重回自己的身体真好。在次界和元界身体,总感觉差点什么,外套一样,不舒服。” “在中国的鬼故事里,那叫画皮。”我喘着粗气说,她的双臂勒得我喘不上气来。 千代子察觉到我的变化,她笑着说道:“要是动歪脑筋,后果自负。” 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要命啦!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伸出手试图分开她的双臂。 我刚一用力,她就开始叫:“别掐我呀,痛死了!” 我去,这是什么节奏,你的地盘你做主吗? “不要闹了,千代子。这样对待客人,真是无礼。”纱弥加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一旁,呵斥千代子。 千代子这才放开魔爪,垂手肃立在她母亲身旁,低着头。 我忙不迭地向纱弥加说:“不好意思,失礼了。” “是我们失礼了,请先整理一下,我们该出去了。”纱弥加客气对我说。 她的目光始终在她女儿的身上,就像在看远行归来的孩子,满脸的慈爱。 当我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秦秋玥从沙发里弹起来,她奔过来,上下打量我,并问道:“你没事吧?你进去了三个多小时,担心死我们啦。” 我看着她,说道:“成功了,千代子这不也出来了。” 秦秋玥压根儿没看千代子,她继续对我说:“我问的是你,不关别人的事。” “当然没事,你看我这精神头儿,多足!”说罢,我还做了几个拳击的动作。 “他当然没事,就是身上的皮肤太黑,摸起来还糙。”后面的千代子,阴阳怪气地说道。 秦秋玥听她这么说,愣了一下,脸上随即浮起一片阴云,冷着声音说道:“没事就好,我们现在就离开。 琳达和杰森站在秋玥身后,杰森过来跟我拥抱了一下,说道:“well done, buddy.” 一旁的琳达,与在次界的时候差不多,充满敌意地看着千代子。 然后,她转身对我说道:“hope you are doing, don''t let us regret.however, i''m really d to see you back.” 我半吊子的英语竟然没费劲儿,就听懂了他们的话,着实让我讶异。 我对琳达说道:“thank you, you are my best friends.really, thank you very much for your concern.” 纱弥加向我们大家说了些客套话,除了邸晓波外,其他人都没什么反应。 邸晓波轻轻地拍了下手,说道:“我们回中国吧,琳达和杰森在我们那儿,还没玩尽兴呢,对吧。” 琳达和杰森当然反对,已经出来了,就没有理由那么早的回家。 秦秋玥当然是巴不得早点儿回国,她对日本料理不感兴趣。 说话间,木村走了进来,向我长鞠一躬道:“万君,辛苦了。” 我摆摆手,笑着说道:“不用再客气,我的耳朵听‘感谢’这两个字都起茧子了。” 我如释重负地长出一口气,还活着,真好! 第49章 茶艺 火锅店,正宗的四川火锅。 没办法,杰森和琳达简直爱死这个了。 吃清淡日本料理长大的千代子,也对它着了迷。 平时一提起火锅就不能自已的秦秋玥,面对眼前雾气腾腾的美食居然提不起胃口。 我一边涮羊肉,一边招呼杰森喝酒。 邸晓波接到电话,社团有任务要出,非回去不可,真是让人扫兴。 琳达和秦秋玥在桌上相聊甚欢,她们都不搭理千代子。 千代子知道,她俩一直对自己没好感。 原来,千代子在征得了妈妈同意后,向我们提出要随同来中国的要求。 秦秋玥是极力反对的,她的借口是,我们回国后,要有其他任务,无法照顾千代子。 千代子却说可以和我们一起出任务,也是个帮手。 秦秋玥还是不同意,而沙弥加经不住千代子的软磨硬泡,居然给秦总打了通电话。 这真令我吃惊,他们之间居然还有联系。 秦总接到电话后,又打电话给秦秋玥说了半天,秦秋玥一脸的不情愿。 没办法,她家老爷子发话了,她就没招儿啦! 沙弥加嘱咐了千代子后,又拜托我千万照顾好她。 吃饱喝足之后,去k歌。我们所在的ktv包房真是热闹极了,中文歌、英文歌、日文歌统统招呼一遍. 千代子的一曲北国之春,更是轰动整个ktv,因为她坚持要开着门唱。 这首地道的日文经典歌,被她演绎的精彩绝伦,门口围满了人,在周围热情群众的要求下,千代子将这首歌又连唱了两遍,一时风头无两。 我也很高兴,倒不是因为她的歌,而是觉得代子是不是想家了? 要是这样就太好了,赶快把这尊佛送走。 且不说,秦秋玥和琳达一直都拉着大长脸,就这几天出来玩, 一切费用都由我来垫付——秦秋玥说秦总不在家,没有活动经费。 这下我的荷包,吃不消啦。 所以,我就盼着快点儿把千代子送走,穷死啦! 这天上午,我坐在茶楼大厅,心里盘算着银行卡里余额到底还能坚持几天。 秦秋玥正不停地打电话,她正张罗着找领班和茶艺师,以免我们有事时茶楼无法开门,因为已经有老客户提出抗议。 杰森和琳达对展柜上的茶具品头论足,看样子临走时还得送他们两套茶具。 千代子还没来,应该还在星级酒店里欣赏枕头。 多亏酒店的费用是她自己买单,要不然我早破产了。 我无聊地看着手机上的新闻客户端,有一条消息吸引了我——一个男孩发了几天高烧后,就能掌握好几门外语,能写能说。 这倒提醒我了,自从帮千代子恢复后,我半吊子的英语水平,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 与琳达和杰森的对话不再吃力,非常流畅。 而且,之前根本不会的日语,也学得出奇的好。 看来邸晓波没骗我,他之前告诉我,频源质不但对于人的频场能力有质的提升,而且对人的语言能力,也有非同寻常的帮助,此君所言非虚。 沙弥加说她准备了五十个单位的频源质,可后来千代子跟我说,仅仅使用了不到三十个单位的。 频源质还真是好东西,就是不知道秦总这里,有多少个单位的? 我问过秦秋玥,她直接给我四个字:“无可奉告。” 千代子从门口走进来,典型日本高中生的打扮,很阳光,惹得大厅里的客人们不禁纷纷侧目。 等她一张口甩出一串日语,客人里有人发出惊叹:“还是日本人!” 至于这些人为何如此赞叹,个中原由不言自明。 不过,在我看来,她那还真算不上标准日本语,北海道口音太重。 秦秋玥敷衍了一下千代子的问候,就接着低头忙手里的活儿。 我凑了过去,问道:“要我帮忙吗?” 秦秋玥头也没抬,说道:“不用,你就把那位伺候好就行,剩下的粗活就交给我吧。要是实在忙不过来,还有琳达帮忙。” “瞧你说的,我是公司的员工,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干活呢?你就说吧,我啥活都行。”我不甘心地问道。 在公司干活,总比出去花钱强。 秦秋玥抬起头看看我,又看看正和杰森用英语聊天的千代子,说:“那个大明星,你不管了?” 我讪笑道:“她是我们公司的客人,不是我一个人的客人,你招呼也是一样,我不能总当导游吧。” 在一旁帮忙整理资料的琳达,帮腔道:“你才想起来帮忙,我都帮秋玥做这么多工作了。这样,你的工资算给我。” (为了大家看着方便,我就直接把琳达的话翻译成中文了,不让大家劳神了。) “没问题呀,让秋玥跟秦总说说,把你也录取了,就算我们公司走国际化道路了。秋玥,你说对不?”我厚着脸皮说道。 秦秋玥鼻子哼了一声,正要说什么。 千代子从后面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万君,今天我们去哪儿玩呀?” (同理,直接上中文) 我连忙说道:“今天有工作要忙,不能出去玩,要不你和杰森出去逛逛?” 千代子有点儿失望,说道:“哦,这样。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还没等秦秋玥说话,琳达抢先说道:“有,一会儿有几个应聘的茶艺师过来,我听说日本的茶艺与中国的茶艺是一脉相承的。你要是也精通茶艺的话,可以帮秋玥做面试,就不知道你懂不懂茶艺?”说罢,她挑衅地看向千代子。 我心想,这大小姐,够呛。 千代子不禁笑出声来,说:“没问题,我在行。” 秦秋玥不信,说道:“这可不能凭你一句话。要不然,会影响我们茶楼声誉。” 千代子倒也不急,回应道:“可以试试,演示给你们看。” 早已站在后面的杰森,雀跃起来,大声说道:“好,好。那不如你们都展示一下茶艺,我看看,中国茶艺和日本茶艺到底有什么区别?” 他是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说是展示个人茶艺,但不啻于是一次中日茶艺大比拼,我真怀疑杰森的动机。 茶楼大厅里顿时热闹起来,客人们听说是要比拼中国茶艺和日本茶艺,都围拢过来,嚷嚷着开眼界。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已经开始,秦秋玥只能应战。 于是,大厅里摆好桌椅和茶具,准备开始pk茶艺。 为了便于评判,秦秋玥和千代子都选用了绿茶。 大家静静地围在旁边,看她俩的茶艺表演。 我对茶艺一知半解,不甚了解。 周围这些客人里,可是有懂行的,他们品头论足地交谈着。 这时,,吧台里的座机响了,我挤出人群去接电话。 我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刚哥的声音:“哦,是小万吗?” “是我,刚哥。好久不见,你到哪里出差了?”我问道。 “我在藏区。”刚哥答道。 “好远!到那边忙啥呢?秦总也在藏区吗?”我没想到刚哥跑了那么远。 “没有,就我自己。秋玥呢?我打她手机怎么不接?”刚哥问道。 “哦,她的手机在楼上,她现在大厅里忙着呢。”我没告诉刚哥,她正在为中国茶艺的荣誉而战。 “让她过来接下电话,我有事。你让她到楼上,用手机给我回,打我的手机。”刚哥的声音很急促,旋即他就挂断了电话。 看来确实有事,而且还是保密的事。要不然,刚哥不能让秦秋玥,到楼上回给他。 既然这样,我就不便声张,我走到秦秋玥身边,耳语了几句。 秦秋玥听后,她马上起身上楼去。 周围的看客们,不知所以,议论起来。 我打圆场道:“各位,对不住,有事情着急处理。这样,大家可以先欣赏日本茶艺嘛。毕竟,我们不是能经常请得到日本茶艺师过来。大家可以品尝一下,我们特邀的日本茶艺师,机会难得。而且,还可以和这位美丽的日本茶艺师合影。” 周围这些人听我这么说,注意力马上转移到合影的事情上来,嚷嚷着就开始排队合影了。我安排杰森用客人的手机,帮他们与千代子合影,琳达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 千代子听到我的安排,也挺配合,哄得这些客人一个个开心得很。 我退出人群,想上楼一看究竟。 楼上,秦秋玥拿着手机与刚哥通话。 她一脸严肃,一边听着刚哥的话,一边点头,说道:“好的,我把茶楼的事安排一下,你帮我找的领班已经联系过了,下午就能过来,其余茶艺师资料已经发给你和老爷子了。你们要是觉得没问题,我就安排他们上班了,茶楼的运营我交代给领班。我们最迟后天出发。嗯嗯,再见。” 我向秦秋玥询问道:“什么事?刚哥听起来很急。” 秦秋玥看着我,面色凝重,说道:“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出远门。我安排一下茶楼的事情,然后我们到藏区去。” “去藏区?好哇!”我兴奋起来,那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世界屋脊,没有雾霾,极度虔诚的世界。 秦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什么也不懂!去做正事,不是旅游。你要是这样的话,就不要去了。” 我看着严厉的秦秋玥,缩了缩脖子,说道:“听你的。” 藏区,是我非常向往的地方。 对于我来说,那是虔诚而又神秘的地方,到那里我会不会有高原反应、遇到藏民应该怎么打招呼、食物吃不吃得惯等等。 我唯一没有想的问题——去那里干什么,会遇到什么事以及什么人? 第50章 米城 飞机降落到机场,我透过舷窗向外张望,心里不免失落。飞机不是降落在藏区首府机场,而是米城机场,我们到这里干什么? 我和秦秋玥下了飞机,接机的是刚哥。 我疾步上前,紧紧握住那双又大又软的手,说道:“刚哥,还好吧。” 刚哥点点头,说道:“我还行,就是有人总在搞小动作。” 刚哥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秋玥拉了我一下,说道:“我们先上车,到地方再详谈,你的十万个为什么,先收收。” 刚哥摊开手,说道:“好,我们先上车,到地方你自然就清楚了,这里说话不方便。” 于是,我跟在他们后面,手里提着大小的行李走向停车场。 刚哥坐在驾驶位,秦秋玥一屁股就坐到副驾驶,扭头催我道:“快点儿,赶时间呢。” 我答应着,打开后门,用力把行李甩上去,然后就坐到车里。 车子驶离机场,扬起一路的尘烟。 我望着窗外的景色,想着杰森他们是否到家了。 自从我们接到刚哥的电话后,我本来想邀请杰森他们一同来。 可琳达接到苏珊的电话,说她那边开诊所,要琳达回去帮忙。 所以,琳达就返回美国了。 秦秋玥跟杰森和千代子说,我们社团有任务要出,不能再招待他们了。 杰森也就不多留,他直接返回澳大利亚。 千代子更明白幽客这行的规矩:一旦某个社团有任务,若是之前没有合作协议,其他社团的成员是要回避的,以确保各社团之间的实力和家底不被其他社团所掌握。说白了,各社团之间是相互提防的。 社团间相互兼并的事件,时有发生。 可千代子在家娇生惯养的,从来不考虑什么规矩,她最大的规矩就是自己高兴。 千代子跟秦秋玥说:“规矩,我当然懂。我不回家,再玩儿几天。但如果在同一个地方碰到了,你们可不要装不认识我。” 这摆明了是要跟踪我们。 秦秋玥冷笑道:“世界大得很,不会那么巧的,你多虑了。若是在任务期间我们受到干扰,按规矩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千代子好像没听见秦秋玥的话,她摆摆手走出了茶楼。 想到这里,我不禁笑出声来,没想到还有让秦秋玥头疼的人。 秦秋玥回过头看我,说道:“想什么好事呢,都乐出声了。这是出任务,心里别没谱!” 我冲她抱抱拳,说了声:“喳。” 高原地区的天,真蓝;朵朵白云似乎触手可及,没有雾霾的空气,清新。 我回望着飞碟形状的机场航站楼,没想到,朴实藏区的机场竟然设计的如此超前。 这里离县城不太远,大概五十公里的样子,被称为海山的地方。 刚哥边开车,边向我们介绍这里的地理环境,说这里的景色是堪比香格里拉,被认为是这颗蓝色星球上最后的一片净土。 我欣赏着沿途的风光,刚哥所言不虚,一路风光旖旎。 “真美!”我不由感叹道,“我以为就是一片荒原呢。” 刚哥笑道:“我没说错吧,好好欣赏。任务的事,我们到地方详谈。这之前,带你们见一个人。” 车子进入县城,在不宽的街道上,车子随着这里舒缓的节拍悄悄行进,生怕打扰了宁静的天空。 车子来到一处所在,一座典型的二层藏式民居——用灰色和淡黄色的砖砌就的小楼呈l型,二层的规模比一楼略小,多余的一楼楼顶就自然成为了露台。 窗户和大门上面,是用倒梯形深棕色的,自下向外延伸的装饰木框。 一个身着藏族传统服装的小男孩,双手捧着洁白的哈达,正站在门口向这边张望,他见我们的车子停下后,挪动几下脚步,就停了下来,黝黑的小脸上露出羞涩和迟疑。 当见我们下车后,他才疾步迎上来,将哈达献给我们几人。 我依葫芦画瓢地照着刚哥的样子,接受了小男孩的哈达并说了句:“扎西德勒。” 刚献完哈达,小男孩就转身就跑进了屋。 刚哥看着他的背影,说道:“这是多吉,一个好孩子。” 多吉边跑,边叫着什么,里面有人答应了一声,只见一个身着白色居士服的人走出来。 我顿时感到一股说不出的气场,笼罩在周围——祥和且笃定的频场。 我虽然见过的人不多,但这人的频场,我很确定是独一无二的。 刚哥上前行礼道:“先生,您好。我把他们接来了,秦秋玥和万兴里。” 然后,刚哥扭过头向我和秦秋玥介绍道:“这位是维摩诘居士,你们叫先生吧。” 我和秦秋玥也照着刚哥的样子,行礼道:“先生,您好。” 维摩诘笑呵呵地伸出双手,轻轻拦住我们,说道:“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来来,进屋谈。多吉呀,上酥油茶。” 我们分宾主落座,我品了品多吉端上来的酥油茶,蛮好喝。 但我心里想:维摩诘?这不是古时很有名的居士吗?眼前这人是借用古人的名字,还是……? 不,我觉得不太可能。 对面的维摩诘看着我,笑道:“没错,我就是维摩诘,而且一直都是,绝无借名。” 对于他能猜透我心思,我不吃惊,毕竟有秦总的前车 我的脸上微微一红,说道:“先生,对不起。我没有不敬的意思,只是觉得您的名号耳熟。” “先生的大名,当然是如雷贯耳。你个毛头小子,胡思乱想些什么?”秦秋玥呵斥我。 我知道,她是不想我得罪人。所以,就借着斥责我的当口儿,把马屁送过去,我估计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人。 维摩诘当然看透秦秋玥的小算盘。 他并不点破,而是继续对我说道:“就是我,独一无二的维摩诘。”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人,着实吃惊不小。 我心中不禁乱想:不会吧?如果是这样,这人该多大年纪了?看样子,他也就50多岁。不会是撞妖…… 往下我就没敢想了,因为眼前的维摩诘,显然知道我的所想。 他双手伏案,大笑道:“小兄弟,你真是想多了。我可不是千年的老妖,哈哈哈。” 刚哥和秦秋玥,看我的眼神儿都变了,秦秋玥用手拽了拽我,一脸的担心。 我倒没紧张,反而我更感兴趣的是,既然眼前这人不是千年老妖,但又自称确实是如假包换的维摩诘。 个中原因,就耐人寻味了。 藏区对我来说本是神秘地方,现在又加上一个身世神秘的人。使我对这次藏区之旅,就更加期待和充满了兴趣。 第51章 朱毕古之转世 我直直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这位居士。 自从入职这份工作以来,所见之事均是闻所未闻,也就练就了见怪不怪的功夫。 我在椅子上,坐等答案。 维摩诘继续说:“看来你对佛学是了解的。否则,你不会对我的名字有这样的反应。” “是一知半解,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喜欢读王维的诗。而他的号,就是借用的这个名字。” 我实话实说,对于佛学我不太懂的,要是不懂装懂,恐被人笑,更怕亵渎了佛祖。 “嗯,不错。不打诳语,真性情。”维摩诘赞许道,“转世的说法,你们总该听说过吧。” 维摩诘边说边看着我和秦秋玥。 当然听说过,我和秦秋玥一齐点头。 “所谓转世是常人的叫法,我们称之为‘朱毕古’,这个词的意义就是转世者或者化身。”维摩诘如是说。 我心想,不过是意识体流转而已,对于我们来说,并不是神秘。 “我就知道,你会想,这有什么好讲的?”维摩诘不出意料地说出了我的想法。 总被别人洞悉自己的想法,没人喜欢。 但在这种高人面前,我无可奈何。 “你的事情,尉迟刚跟我说过。你在元界和次界的表现,很好!像你这样的表现,不多见。所以,尉迟刚向我提出让你们过来帮忙时,我举双手赞成。” 维摩诘并未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起我的事情来。 我拘谨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对,遇事都是凭感觉。” 在维摩诘面前,我有在秦总面前的感觉,拘束。 “所谓感觉,就是你的本心。心正,事情自然会向好的方向发展。当然,也要找对做事的方法。”维摩诘如是说。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认真听维摩诘接下来的话。 维摩诘继续道:“我就先回答,关于我的问题。第一,我是维摩诘。第二,我不是千年老妖。” 说到这里,维摩诘莞尔一笑。 我们仨都跟着笑起来,现场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不说笑了,我们言归正传。”维摩诘收起笑容,“意识体和身体之间的联系与区别,你们已知晓,就不多说了。绝大部分的人,在身体消亡之后,游离出的意识体都要穿越频障,前往另外两个世界中的一个。但也有例外。根据三界之间的协议,各界均保留了一部分人,可以在本界之内进行意识体循环。而我是这部分人之一。” 我和秦秋玥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瞪着眼睛,不敢相信维摩诘的话。 对面的刚哥向我们点点头,表示肯定。 我和秦秋玥面面相觑,竟还有如此协议存于三界之间。 维摩诘对我们吃惊的样子,并不意外,说道:“至于这协议的来源,颇有渊源,我就不讲给你们了。关于我的事情,想必你们两人,也应该明白了。”说罢,维摩诘停下来,看着我们。 秦秋玥先开口:“您就是可以在本界进行意识体流转的人,除了您之外,在新界还有哪些人可以?” 维摩诘笑了,说道:“我就等你问这个问题。但,我不能告诉你们。关于这件事,尉迟刚他也不知道。知道这个协议完整内容和范围的人,在新界寥寥无几。你们没有必要知道。这次请你们来的原因,让尉迟刚说给你们听。我还有其他事情处理,失陪了。” 维摩诘站起身,不再多说,也没等我们说,他就飘然而去。 我望着维摩诘的背影,向刚哥抱怨道:“真是的,让我们来帮忙,也不把话说全,后面的事还都推给你。” 刚哥连忙摆着手道:“话不要这样讲,居士自有他的道理,有些事情他不好讲的。所以,后面的事,你们就听我解释,顺便把以后的安排说一下,得抓紧时间行动。” 我和秦秋玥对视一眼,感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俩齐齐地看着刚哥,听他解释并安排。 刚哥说道:“前一段时间,秦总安排我过来的时候,告诉我,这边的社团反映,朱毕古的流转出现了偏差。刚开始,还以为是频源质的问题。但后来发现不是频源质的问题,而一股独特干扰频场的存在,扰乱了意识体的流转。所以,维摩诘与秦总联系,让我们协助调查这件事。这非同小可,若是流转被干扰破坏,或者说是被人为操纵,其后果绝对是灾难性的” “这边的幽客社团,对有眉目吗?”我插嘴问道。 “暂时没有。”刚哥答道。 我点点头,继续听刚哥讲下去。 “自从维摩诘跟我介绍情况后,我就开始着手调查。我发现确实是有一股干扰频场存在,从目前的情况看,受影响的范围不是很大。” “这件事情和频源质有关?”我脱口而出。 我想起帮千代子时的场景。 秦秋玥冷冷地说:“你想起千代子的事了?从那件事上,你是得了些好处。” 我急了,说道:“说得这么难听,我当时并不知道,沙弥加能把频源质拿出来。“ 秋玥的调门突然高了起来:“是什么好处,自己心里清楚,得了便宜还装傻充愣!” 眼见着,我俩吵起来,刚哥伸开双手,一边比划,一边说道:“哎哎哎,你俩怎么吵起来了,说正事儿说正事儿。” “就是就是,听刚哥的。别耽误正事儿。”我连忙就着刚哥的话头,下了台阶。 秦秋玥鼻子里哼了一声,说道:“这事儿,以后咱们再说。刚哥,你继续,我和他的账以后算。”说罢,她瞪了我一眼。 我假装没看见。 我向刚哥问道:“频源质与朱毕古的流转有什么关系?” 刚哥顿了一下,说道:“嗯,怎么说呢!那就得从转世的虹化说起。” 虹化?这又是什么情况?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继续听刚哥的解释。 如果这些事情都搞不清楚,接下来的任务将无法进行。 第52章 朱毕古之虹化 刚哥继续说道:“虹化分为两种,一种是虹化时,身体不断发光,在发光的同时身体不断地缩小,直至身体完全消失。在这个过程中,在身体周围会出现一片红光,并伴随着雷鸣般的声响;另一种,是身体开始缩小,但是无法完全消失,待整个身体缩小至一定程度时,就不再缩小,剩下的身体会变得像钢铁一样坚硬。整个身长大概在二十至三十公分之间。在这个过程中,也会伴有红光和声响,只不过声响要比前一种小得多。” “红光、声响,这很像被湮灭的现象。”我失声说道。 刚哥点头称是:“其实就是湮灭。不过,湮灭的不是意识体,而是身体,意识体游离出来了。至于身体的湮灭过程,其实是借助于频源质的帮助。虹化,之所以分为这两种的原因,就是频源质介入的多少。然后,游离灵魂在频源质的帮助下,再进入一个新生的身体,也就完成了转世过程。” “哦,是这样!刚哥,现在问题是,有人偷了频源质去干扰转世的过程,而这些被偷的频源质,有可能被用于操纵游离灵魂的去向,对不对?”一旁的秦秋玥猜测道。 “没错,其用心相当险恶,这不仅会危及到像维摩诘这样的人,而且可能会带来三界间的纠纷。若是放任不管,后果不堪设想!”刚哥忧心忡忡。 “如果他们这样做的话,会不会对新界幽客的格局产生影响,或者说会不会发展到控制整个新界幽客社团的程度呢?”我进一步分析,觉得并不是危言耸听。 这话却把秦秋玥吓了一跳,她说道:“你瞎猜的吧!” 刚哥紧锁着眉头,说:“也不是没可能。听秦总说,这样事确实发生过,不过是几百年前的事了。” “刚哥,你说频源质被盗。可频源质看不见摸不着的,怎么偷?从哪里偷?又怎么被带走呢?那些人要偷这样的东西,搞不好,把自己先湮灭掉了。”我对于频源质的了解,还是知之甚少。 刚哥看了一眼我和秦秋玥,继续道:“频源质当然不能用我们所熟知的物质制成的容器来存放,它实际上是用独特的频场密闭圈承载的。打个比方,鸡蛋最外面的容器是蛋壳,用以产生和维持频场密闭圈,频场密闭圈好比是蛋清,里面的蛋黄,自然就是频源质。最外面的频场密闭圈发生器,也是极其脆弱和不稳定的,极易被破坏。所以,有人要偷的时候,要非常小心谨慎,否则就会被湮灭掉。你们将来也会接触到,到时候,要加万分小心,千万别大意。一旦出现差池,不但自身不保,而且还要殃及周围的人。”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冷汗直冒。 我原本以为,频击枪以及高能电磁束,就已经很危险了。 现在,看来它们跟频源质一比,就是渣。 秦秋玥紧张得小手冰凉,因为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微微地颤。 “你们先不要瞎想,更不要怕。只要计划得当,没有问题。我告诉你们的目的,是提醒你们小心。接下来的计划,我已经规划好了。我先说说,然后咱们一起看看,有什么需要补充或注意的。”刚哥安慰着我们,可他的脸上掠过一丝担忧。 刚哥脸上的担忧,马上就被更为严肃的表情取代,他对我们说道:“在米城,有两座雪山,神艿山、央吉山。综合种种迹象,被盗的频源质有可能就在这两座雪山中的某个地方。” “咦,不对啊。我们下飞机时,我看机场里面有介绍,那是保护区,而且还是着名的风景区。来这边的摄影爱好者有很多,在人这么多的地方藏东西?不靠谱吧。”我提出异议。 没等刚哥答话,秦秋玥拍了一下我的脑袋,说道:“就你能?刚哥既然这么说,自然有根据。况且,这是雪山,大得很,不是你家附近公园的小山包,雪山就是进去万把人,也藏得住,更不要说小小的发生器。” 刚哥摆摆手,示意秦秋玥不要再动手,说道:“秋玥说的对,而且他们打的就是这个算盘。往往在人多的地方藏东西,反而更隐蔽。更何况,那么大的一片区域。” “还是刚哥分析得好,你就知道动手,一点儿也没女生的样子。”我大拍刚哥马屁的同时,顺便抢白了一下秋玥。 “你……”,秦秋玥一时不知该说啥来反击我,她又挥起了巴掌。 刚哥有点儿生气了,调门高了:“你俩,行了吧。有正事儿没有,还要不要听我说,别误事。” “就是就是,先听刚哥的。等事情搞定了,随你怎么打。”我顺着刚哥的话头,又揶揄秦秋玥。 秦秋玥“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透过那表情,我知道这笔账算是被她记下了。 第53章 朱毕古之分工 “我们分工,你俩负责搜寻央吉地区,我跟进神艿地区。在这么大的地方进行搜寻,仅依仗个人能力对发生器频场进行搜寻,不现实。我给你们每人配备一部扫频仪,用它进行方向性的搜寻,然后在借助你们个人频场搜寻能力,精确定位。”刚哥的计划早已规划好。 我本以为是个周密且富有探险色彩的计划,没想到就是一个简单的搜寻任务,我不禁叹了口气。 “你几个意思,叹什么气?你有更好的计划,就说出来,别长吁短叹的。”秦秋玥终于找到我的小辫子,出手来揪了。 我连忙解释道:“没有的事,你不要乱扣帽子。我只是觉得跟大海捞针似的,不容易。” 刚哥点了点头,说道:“确实不容易。把给你们的扫频仪已经设定好搜寻频场,你们直接用就行。你们要根据扫频仪上的频场设置范围,调整自身的变频范围,以便精确定位。” “我们有没有更精确的扫频仪呢?”这回轮到秦秋玥提问题了。 刚哥挠了挠头,说:“没有,就连现有的扫频仪,都是临时制作的,而且就这几台。” “为什么不多做几个,增加搜寻力度!”秦秋玥开始犯傻。 “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在各大网络平台上公布这次任务算了,发动大伙来寻宝,这样力度不是更大。要不然,再来个悬赏什么的。”这样的好机会,我不能放过。 秦秋玥立刻意识到自己犯傻了,她白了我一眼,气鼓鼓地瞪我。 一旁的刚哥则无奈地看着我俩,不知心里是否在后悔,把我俩这么不靠谱的人找来做帮手。 “咳咳,你们俩呀!这要是秦总在的话,非克你们不可。我看出来了,你们就是欺负我老实,是不?”刚哥表达不满。 “不是,刚哥。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德行。自从他来以后,就没让我省过心。”秦秋玥继续瞪我。 “刚哥,跟我们讲一下扫频仪的使用方法,或者注意事项什么的。别到时候,因为操作误了事。”我没理会秦秋玥的话,而是向刚哥建议道。 “嗯,”刚哥的脸上露出些许欣慰,“这才是像话嘛。”他说着并站起身,从旁边柜子里拿出两个不大的黑色尼龙小包,从外边乍一看,好像是装单反相机的。 他打开包,把扫频仪从里面拿出来。 我一看,确实是部单反相机。 我不觉愣了一下,随即我又笑了,我秒懂。 秦秋玥莫名其妙地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单反相机。 她刚要张口问,看我这边正在笑,她立刻闭上嘴巴。 毕竟她不傻,想必她反应过来了。 刚哥拿起单反相机说:“风景区里摄影的人很多,所以就把相机改造了一下,里面集成了扫频功能,当然照相功能,也可以正常使用。你们看,在快门附近,这个功能拨盘上有个av标识,把拨盘调整到这个位置,就可以在相机的液晶屏幕上进行频场搜寻,可以通过取景框进行查看和定位,而且你们收集到信息,可以记录在相机里并生成扫频地图,便于回放和分析,很简单实用。” 我伸手接过相机,拿在手里试了试,啧啧赞道:“不错,我一直都想弄一部单反,不虚此行。刚哥,谁这么有才,搞出这么好的东西!” “你就是傻帽,在新界有专门制作各种专用设备的社团,做这个东西不便宜的。刚哥,做这几个东西,花费几多啊?”秦秋玥嘲笑了我的无知之后,询问起刚哥。 “这个你就没有关心的必要了。除了给你们两部相机外,还给你俩准备了一部车,我带你们到后院看一下。”刚哥拒绝了秋玥的问题,他站起身带我们去后院。 我有点儿小激动,屁颠儿,屁颠儿地跟在刚哥的身后,问道:“刚哥,在这里用的车,肯定是越野车吧,是不是和你的一样!” 刚哥回过头,笑着说道:“越野车是肯定的,你一看就知道了。” 一旁的秋玥,有些鄙夷,说道:“你不要太贪心,已经有了一辆大越野,贪心的家伙。我那辆小车都开好几年了,别不知足。” 我和秋玥一边拌着嘴,一边跟在刚哥的身后,来到了后院。 果然,在院子里,停着一部绿色的越野车,而且的确是一款非常经典的吉普车。 刚哥,诚不欺我。 一辆212吉普车! 我抚摸着吉普车上的帆布车棚,又敲敲塑料的车窗,心里充满了对小时候的回忆。 那时,街上的车子是少之又少。 除了公交车、卡车,最多的就是这种212吉普车了。 我正想着往事,一把车钥匙递到眼前,我伸手接过钥匙,看了看刚哥,说道:“这车真是经典,我倒是坐过一次,却没开过,谢谢,刚哥。” 秋玥站在后面直瞪眼,她嫌弃地看着这车,用怀疑的口气说道:“这车,不会坏在半道吧!” 刚哥笑道:“你放心,车子是老了点儿,但性能还是杠杠地,没问题。坐起来有点儿颠,倒是真的。” 我坐在驾驶位,头伸出车窗,对秋玥说:“我的驾驶技术你还不放心?实在不行,在座上铺个军大衣,保证不能把你的屁股颠成八掰。不过,我不能保证不变成四掰,哈哈哈。” “刚哥!你看,他一天天没个正经的。烦人,讨厌。”秋玥跺着脚撅着嘴,向刚哥告状。 刚哥哭笑不得地看着我们,直摇头,说:“你俩的官司,我判不了,自行解决吧。” 我抚摸着冰冷的方向盘,目视前方,心里默念着:“坏家伙们,等着,看本少怎么收拾你们。” 不觉间,我的手按了一下喇叭,把车旁的秋玥和刚哥吓了一跳。 第54章 朱毕古之脚印 212行驶在空旷的原野,伴车同行的有蓝天、白云、红草地和清澈的湖水,我扶着方向盘,哼着歌,好不惬意。副驾驶的秋玥,摆弄着手机,里面不时传出导航软件的提示音。 “唱的好难听别唱了,闹心。”秋玥抗议了。 我斜了她一眼,说:“我唱的确实一般,比千代子的北国之春真是差多了。” 我想也没想,就蹦出这么一句,马上我就后悔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出乎意料的是,秋玥居然没反应,她望着窗外的风景,不知在想什么。 我顺着她的目光向外望去,没看出有什么特别。 但是当我收回目光时,后视镜中出现了一辆红色的小车。 秋玥看看我,说:“这辆车跟我们有半个小时了,不正常。” 于是,我故意放慢车速,看看后面的车子的反应。 红车也开始减速,始终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我去,不是吧。这也太明显了,跟踪就跟踪吧,怎么也得专业点吧,这算哪门子事!”我有点紧张了。 秋玥伸手打开车子的双闪,说:“把4驱挂上,看看能不能甩掉它。” “好嘞。”我挂上4驱,加大油门,212吼着粗犷的呐喊,冲锋。 与后车的距离逐渐拉大,渐渐地红色小车的身影模糊了。 秋玥看着后视镜,嘴里不住地说:“快,再快点儿。从地图上看,前面有个转弯,过了转弯找个地方隐蔽一下,再看情况。” 果然,前面出现一个转弯,我稍稍减了速,转过去。 过弯后,有一片松林,我把车子开进去,停在较为茂密的地方,熄灭了发动机。 不多时,小车也转了过来,飞快地开过树林,并未停留。我从树后探出脑袋,观察了一会儿,没见什么动静。 于是,我返回车里,对秋玥说:“过去了,应该是没发现我们。” 秋玥想了想,说:“别急,再等一会儿,以防万一。” 我觉得小心点儿总是没错,那就等一会儿,顺便休息休息。 秋玥随手递过一片巧克力,问:“吃不?” 我当然不客气,接过来,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下回别买榛仁的,我爱吃纯黑巧。” “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秋玥小口吃着巧克力,说道。 我抹了一下嘴巴,对秋玥说:“我方便一下,你先看着车。” 秋玥哼了一声,转身上了车,甩出一句:“别迷路了,少爷。” “你找根绳栓我腰上,我就丢不了。”我没好气地说。 秋玥笑道:“得得得,你去吧。还栓根儿绳,遛狗呢!” 我不理她,独自向树林深处走去,找个隐蔽的地方给树木施肥了。 走了一小会儿,我回过头,已经看不到车。 于是,我绕到一棵比较粗的树后,四周望了望,准备开始。 我低着头施肥,无聊地在地上浇杂乱的不知所谓的图案。 忽然,我发觉施出的肥料,在地上聚集成些许小水坑,而且这些小水坑,看起来刚好组成什么图案。 起初,我认为应该是野兽之类脚印,可是后来发觉更像人类赤脚的脚印,不过这脚印大得出奇,目测至少有40公分,我的肥料聚集在里面,也没能填满坑。 我心头一惊,心想不会是遇到传说中的大脚怪或是野人了吧。 我连忙提好裤子,在周围的地上继续搜寻是否还有其它的脚印。 果然,地上杂乱地分布着脚印,而且根据脚印之间距离,其步幅至少在一米五以上,推算身高至少就得3米。 我的乖乖,真是吓人! 突然,身后一声树枝折断的声音。 顿时,我后背冷汗直冒,猫着腰回身观望,一只灰白色的大兔子斜刺里跑过,看样子它是被我吓到了。 我按着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妈呀,吓死朕了。” 我不敢多停留,急急忙忙跑回停车的地方,拉开车门跳上去,“咚”地一声关上车门,发动车子,驶上路面。 秋玥奇怪地看着我,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问道:“咋了,撞鬼了?” 我一边踩油门,一边说道:“大脚怪、野人听说过没?” 秋玥莫名其妙地看着我,问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清楚。” 我望着后视镜,没看见有什么东西追过来,稍稍放心了些,把我刚才看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秋玥说了一遍。 没想到秋玥听完我的描述后,第一反应居然是,没反应。她看着前方,思考着什么。 然后,她拿起电话:“喂,刚哥。我们刚才应该是看到一级新界白噪活体的踪迹,还不能太确定。啊,是这样的……” “一级新界白噪活体?咦?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词呢?哦,想起来了——就是我回来后,听他们给我讲的,在次界考核时的事。 兰泰承诺给汪有义他们社团,补偿一个2级的新界白噪活体。 难道指的就是这个! 当时我还处于懵懂状态,对这事就没细问。 秋玥放下电话,扭过头,对我说:“你看到的应该是一级新界白噪活体,不是什么大脚怪之类。” 我瞪大双眼,问道:“白噪活体到底是什么?” 秋玥答道:“你不知道很正常,我们就没跟你说过。简单地说,就是可以利用的新生身体。分为五级,一级就这是这种你称为‘大脚怪’的身体,只有原始的生存基本意识,处于在野外散养的状态。但不是无人管理,它处于各社团监控下。待时机成熟,利用频源质和其他仪器,可以使其转换为二级白噪活体。二级白噪活体的体型就比它小得多了,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毛。以此类推,逐步升级到五级白噪活体,就可以承载幽客的意识体,就意味这个幽客获得了完整的新生身体。我估计维摩诘就是这样转世的。”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说:“怪不得,达尔文说人是由猿进化而来,从这个角度真是没错。” 秋玥看我直接傻掉,她咯咯地笑起来,说:“这回知道自己是个白痴了吧,跟姐学着点儿吧,没你亏儿吃。” 我斜着眼睛看着她,怀疑道:“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刚哥告诉你的吧?” 秋玥没否认,说:“不管咋样,白噪活体的事,我知道。要不是我聪明过人,给刚哥打电话问,你怎么能知道真相。小同志,经验少,要谦虚,听见没。” “谨听您的教诲。”我说着还向秋玥敬了礼。 秋玥咯咯地笑起没完,她用手抚摸我的头,眼中充满慈爱地说道:“乖,听话,姐姐给买糖吃。” “疯了,彻底疯了。秋玥,我看你是无可救药。”我虽无奈,却无法反驳。 谁让我经验就是比她少呢! 我认命。 第55章 朱毕古之进山 自从在树林发现脚印后,再加之遇见的不明身份的红色小车,我和秋玥均感事情愈发复杂了。 一时之间,我们不知该作何打算,遂决定小心行事,以观其变。 据导航地图看,前面的山就是我们的目的地。 我把车子停在路面上,向秋玥询问道:“你看,车子隐藏在这附近,然后我们徒步进山,咋样?” 秋玥沉思了一会儿,说:“也好,我们先把装备整理一下。进山以后,不知道会遇上什么情况,不一定多长时间会出来。车子一定要隐藏好,如果丢了车,麻烦就大了。” 于是,我们开始整理装备,除了必要的食物、水外,我们把频击枪和锁频网都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频击枪和锁频网是临走时,刚哥给我们的,虽然与元界和次界的不太一样,但功能基本类似,想必也是那个装备制造社团的杰作。 我俩的脖子上都挂了一部单反相机,当然就是扫频仪了。 我俩的对讲机调试了一下,进山后不能完全依赖手机,大山之中,手机信号时断时续。 整理完毕,我俩背着大大的登山包,出发了。从别人的角度来看,就是两个进山游玩的年轻人而已。 而此刻,我俩哪有那么轻松惬意,巨大的压力令我们喘不过气。 当然,其中也有海拔太高的原因。 我们决定沿着山中流淌的小河前进,因为通常河边的路会好走些。 沿途碰见三三两两的游客或进山朝拜的藏民外,并没见到特别的人。 我和秋一前一后搜索前进。 我负责6点钟至12点钟方向的搜寻,秋玥负责12点钟至6点钟方向的动静。 一路上,我们不断将美景记录在相机里,但却无暇观赏自然的杰作,而是一门心思地盯在扫频仪上的信号。 时近中午,我的肚子咕噜噜叫。 我放下相机,看向举着相机搜寻的秋玥,说:“休息吧,吃点儿东西。” 秋玥“嗯”了一声,放下相机,随便找一块相对干爽的石头坐下来,她的体力基本透支了。 要不然,以她的性格,定会呛我几句。 秋玥从包里拿出水壶,我连忙伸手接过去,替她拧开盖子。 秋玥也没看我,接过水壶喝了几口,然后才对我说:“谢了。” 我打开pad里的电子地图,和秋玥核对我们搜寻过的区域,并做出标记。 我皱起眉,这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效率太低。 唉,先不管它,玩儿手机再说,权当放松一下。 当我解锁手机屏幕后,屏幕左上方的信号格飘忽不定地增减着。 我灵机一动,站起身来,四下张望。 秋玥看向我,并问道:“有什么发现?” “当然,你看,那边。”我有点儿兴奋,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 秋玥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手机信号发射塔,上面的白色天线依稀可见。 秋玥不明白,伸手拉住我的手,站起来,说道:“手机信号塔而已,有什么特别?” “信号塔没有特别,但是你想想,信号塔通常都建在覆盖区域内最高点,对不对?”我反问道。 “这样信号好嘛,有什么好奇怪的。”秋玥随口答道,可她马上就反应过来。 她拍了拍我的脑袋,兴奋道:“对呀,你真是大聪明。我们就到那里不就行了,用扫频仪进行信号搜寻,区域内信号不就都收到了。然后,我们就只要找信号塔就行,逐个信号塔区域进行搜寻。省时省力,效率高。” 我点点头,夸奖道:“你不笨呀,然后我们把每个信号塔位置,在电子地图上标记,以此为圆心进行搜寻,再用扫频仪上的测距功能,在电子地图上标出搜寻完的区域,不就行了。相当于以各个信号塔为中心,把整个区域栅格化。” “对,就是这个打算。没被栅格化区域,一定是没有信号塔的地方,想必手机没信号的地方应该不会太多。”秋玥越说越兴奋,她背起包催促我立马出发。 我们来到信号塔下,我仰头看看,塔高约三十米左右的样子,塔身被山风刮得嗡嗡作响。 我回过头对秋玥说:“你休息,我来。” 秋玥点点头,找个背风的地方休息去了。 我站在塔下,从正北方向开始,顺时针搜寻,四周的景物被尽收眼底,周围要是存在什么可疑信号,跑不过我的眼睛。 我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迹象,为了保险起见,我重新搜寻了两圈,仍旧没情况。 我蹲下身子并双手搓脸,放松一下酸痛的眼睛,心中不禁气馁,到底能不能有收获? 秋玥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累了?小万同学。” 我没介意秋玥的调侃,“嗯”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走,我们继续。哪有那么简单的事,要不然刚哥也不会让我们来帮忙。”秋玥拉起我的背包带,说道。 “不知道有没有高寒补助什么的。”我边起身边说道。 秋玥原本拉着我背包带的手,猛然向下一扔,说道:“才开始干活,就讲条件!”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坚硬的石头硌得我的屁股疼。 我龇牙咧嘴地叫,秋玥却乐开了花。 第56章 朱毕古之发现 就这样,我们逐一地向手机信号塔找去,并以其圆心进行搜寻,但也一直没什么发现。 手机信号塔建的地方都比较高,我让秋玥在下面等,我独自爬上去,不能让女生干体力活不是。 这么做还有另外的考虑,,毕竟是爬到较高的地方,那就不可避免的成为目标,如果我俩同时站在上面,一旦出状况,就被一网打尽了。 两个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便于相互掩护。 又来到一个信号塔下,这次位置不是很高,信号塔就建在小山包上,大概有三、四层楼的高度。 我气喘吁吁地扶着旁边的小树,想歇一会儿再上去。 秋玥看出我体力不支,所以她决定这次由她上去。 我看也不是很高,就由她上了。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在她的身上,生怕她滑下来。 秋玥的身手很敏捷,不大一会儿就爬了上去。 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搜寻,我对在这里没抱太大希望。秋玥在上面先搜寻了一圈,然后重新搜寻。 突然,她在三点钟方向停下来,观察了许久。 我心头一动,觉得有门儿。这时,对讲机里传来秋玥的声音:“你快上来,有发现。” 听罢此言,我急忙向上爬去,由于激动,在中途还滑了一跤。 我连滚带爬地上去后,急切地问道:“在哪儿?” 秋玥的眼睛没离开相机,她用手指向4点钟方向。 我操起相机望过去。 果然,屏幕中出现频场密闭圈的特征频场,但不太稳定,似乎在缓慢移动。 我调整相机的镜头焦距,希望能看清到底有什么东西。 随着相机的远焦镜头把景物拉近,一个人形长毛巨怪,便闯入镜头。 那东西在稀疏的树林里,蹒跚步行,速度不是很快,而且走走停停,不时捋着灌木上的浆果,它在寻找食物。 我俩对视一眼,都没出声,生怕惊扰到它。 我俩比划着指向那里,决定跟过去看看。 它的出现,佐证了我之前,在树林的发现。 这确实是个一级白噪活体。 可为什么它身上会有频场密闭圈的频场特征? 我琢磨不透。 秋玥也困惑着,在我们下去的时候,她小声对我说道:“频场密闭圈的特征,出现在一级白噪活体的身上,不同寻常。先在后面跟,观察一会儿再说,不要惊动它。” 我点点头并从腰间拔出频击枪,在手里晃动了一下,示意秋玥也拔枪出来,以防万一。 我们俩拿着频击枪,蹑手蹑脚地跟在它后面,想一探究竟。 它茫然不觉地寻找食物,对我们的跟踪毫无察觉。 突然,它停了下来,开始四周张望,像是找什么东西。 一股冷汗,顺着我的后背流下来。 我伸手把秋玥挡在身后,拉着秋玥蹲了下来。 我手里的频击枪,瞄准它的方向,时刻准备最坏情况的发生。 秋玥的身子抖起来,她扶着我的肩膀向前看着,身体的颤抖从她的指尖传来。 我又何尝不紧张,面对这三米多高的庞然大物,连傻子都会怕。 我紧张地戒备,忽地,从前方的草丛中跳出一只肥兔子来,向前仓皇而出。 白噪体见状猛扑过去,巨大的身躯,打桩机似的砸在地面上,我和秋玥脚下的地面一阵地晃。 它的双手一下就抓住兔子的后腿,兔子徒劳蹬着腿,都说兔子能蹬鹰,但这可怜的兔子面对的是身形巨大的白噪体,全然无计可施。 它双手一分——红雾一片。 兔子被生生撕成两半,鲜血、内脏散落一地,腾腾的热气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飘散。 撕开兔子后,白噪体就往嘴里塞,不要说骨头,连毛也吞了下去。 可能兔子头太硬,它把兔子头拧下来,扔掉了。 兔子头却不偏不倚地滚到我们脚下,兔子绝望的眼神还未散尽,被自己的鲜血灌满瞳孔,两只沾满血污的长耳无力地匍匐在地上,再也立不起来。 身后的秋玥捂着嘴,努力使自己不吐出来,被憋得泪眼婆娑,可怜的很。 我心中也是一阵恶心,心想:这东西也太不讲究了,吃就吃吧,但这吃得也太脏了。不但脏,还浪费。 它还在大快朵颐,背对着我们。 我身后的秋玥,恶心劲儿还没过去,耳朵里又充满它嚼碎兔子骨头的声音。 秋玥被这声音折磨得要崩溃,她用双手紧紧捂着自己的耳朵,喉咙里不断地呕。 我忽然发现它左肩靠近后背的地方有些异样,我拿起相机并调好焦距看过去。 那里的毛发被剃掉了,面积能有香皂盒大小。 粗糙的皮肤向上隆起,似乎里面有东西,皮肤上有明显缝合的印记。 我心头一喜,莫非…… 嗯,应该差不多。 我拉了拉恶心中的秋玥,把相机递给她,并用手指了指它的左肩。秋玥疑惑地看着我,我又向它的方向努努嘴,并晃动手中的相机。 秋玥虽迟疑,但她还是接过相机,并向它的方向望过去。 秋玥端详了一会儿,她放下相机,眼里透着兴奋。 我朝她点点头,她同样点点头——她也发现频场密闭圈的位置。 我凑近她的耳朵,小声说道:“频场密闭圈,就应该在野人左肩的皮肤下,该咋办?” 秋玥用手搓搓耳朵,然后同样凑近我的耳朵,说道:“跟上,看它去哪儿,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伴。” 我也用手搓耳朵,实在痒痒,我拼命忍。 它终于用完兔餐,伸了个懒腰后,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踱着步继续向前走。 我俩就跟在后面,小心翼翼。 第57章 朱毕古之潜伏 我俩一路尾随着它,这家伙走得不快,慢悠悠地边走边寻找食物,看来一只肥兔子没填饱它的肚子。 路,越来越难走,我们还得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并尽量避免踩到地上的枯枝烂叶,惊动了它。 枝条、灌木还有尖锐的石头,把我们的登山服刮得伤痕累累。 秋玥尽力护着脸,要是把脸刮花了,那将是天大的灾难。 终于,它来到一处山坳,这里几乎没有什么路了。 山坳里大大小小分布着几处山洞。 可能就是这里了,我思忖着。 果然,它进到其中一个洞。 从外面往里看,仅能看到洞口附近的景物,再往深里,就是黑乎乎一片,洞还挺深。 我和秋玥,隐蔽在一处小石堆后,观察良久,也不见它再从洞里出来。 我看一下手表,下午四点多,想必它也不会出来了。 我小声地对秋玥说道:“看来它不出来了,我们只能守在这里过夜。我把睡袋放开,你休息一会儿,我盯着。” 秋玥缩着脖子,小脸冻得通红,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休息一会儿,然后我替你。” 我笑了一下,就开始着手放睡袋。 然而,这时我才发现,我们所在的位置无法同时放开两个睡袋,勉强放得下一个。 我摇了一下头,把秋玥身后的背包取下来,从里抽出睡袋并放开到被我清理好的地面上。 秋玥轻轻地说了声:“谢谢。”她就轻手轻脚地钻到睡袋里,不大一会儿,就睡着了。 庆幸的是,她没打呼噜,要是那样,我绝对会把她从梦里拉出来。 我伸着脖子,向它所在的洞口望去,没动静。 我又坐回来,身子蜷缩着,看着熟睡的秋玥,不知道还要待上多久。 天渐渐黑起来。 山里的夜,黑得吓人,让我领略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我的眼睛感觉不到一丝光亮,仿佛整个人身处在巨大黑洞之中,无法自拔。 凌冽的山风,刮着树木的枝条,发出阵阵怪响。 我虽不怕,可心情被搞得一团糟。 我仰起头,并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终于看到点点亮光,那是星空的光。 这里的天很低,星星就像镶嵌天花板上的小夜灯,散发着的微光。 点点的光似乎提示我,光明就在眼前。 虽然,这光明看起来遥不可及,但终究还是有的,而且看起来还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额头突然钻心疼,一股热流涌出来。 我用手去捂,黏糊糊的一片。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头不受控制地撞到石堆,被尖锐的石角划开了额头。 我心中叫苦,主要是担心伤口感染,那就有大麻烦了。我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找出急救包,包扎伤口。 秋玥被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她迷迷糊糊地把头转向我,看了看,但她没看清楚什么。 于是,她小声问道:“你干啥?不怕惊扰到它!” 我正要解释,秋玥用鼻子吸了吸气,道:“怎么有药味儿?” 听她这么一说,我心头一紧,暗叫一声:“不好!” 我一把扯下额头上的纱布,在地上刨个小坑,迅速把扯下来的纱布埋进去,用土掩埋上。 完成后,我长吁一口气,心想:好险好险,就连秋玥都闻得到纱布上的药味,嗅觉灵敏的它也能闻得到。 多亏秋玥提醒,不然就打草惊蛇了。 秋玥也意识到发生什么,她把胳膊从睡袋里伸出来,向我这边摸索。 我抓住她的手腕,说:“没事,我不小心睡着了,头撞破了。纱布已经埋了,好在你提醒及时,它应该没察觉。” 秋玥反手就在我脸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小声说道:“你还真是蠢呐!这个都想不到?没用。” 这丫头,劲儿真不小,疼得我直咧嘴,但又不敢出声儿。 我揉着火辣辣的脸颊,小声抗议:“不是说没事了嘛!还掐,疼。” 秋玥用力拉住我的衣领,我不由得弯下身子,秋玥的嘴,靠近我的耳朵,轻轻地说道:“活该,活该。谁让你偷懒睡觉,让你清醒清醒,都是为你好。” 好吧,我认,谁让我理亏呢。 可我想问一句睡袋里的丫头,你舒舒服服地在里面睡觉,我在这儿挨冷受冻的值夜班,偶尔打个瞌睡,不算过分吧!你这反应有点儿过了。 当然,只是我心里想想,没说出口。 “乖啊!等完成任务,给你买糖吃,好好守着吧。”秋玥在我耳边冷嘲热讽道。 我也靠近秋玥的耳朵,并恶狠狠道:“等你睡着了,我把你扔进洞去,你就和它一起睡吧。” 我话音未落,脸上又是剧痛,秋玥反手扯住我脸,狠命地拽! 我疼得差点儿死过去。 良久,秋玥松开了手,缩回睡袋,她晃晃脑袋说道:“给我好好守着,别偷懒。本小姐要睡了,没工夫陪你。”说罢,她就不再吭声,又睡过去。 我兀自坐在原地,过一整夜。当我看到逐渐泛白的天际时,思忖着:该怎么办呢?光是守在这里,不是个办法。 怎么办呢?频场密闭圈既然在白噪体的身体里,肯定是有人放进去的。 既是这样,放置的人一定会对它有所监控,也就是说——可能会这样喽! 对,就这样决定了,试试看。 机会,总是被创造出来的,不是用等的。 第58章 朱毕古之俘获 我摇醒熟睡的秋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问:“有情况?咦,你的眼睛这么红!” 我心想,熬了一夜没睡,眼睛不红才怪。 “我有个想法。你起来,我们商量一下,行不行得通。”我催促道。 “你这么说吧,我听着。”秋玥根本就没有起来的意思,她躺在睡袋里说道。 “真够懒的,”我对她说道,“行,不过你要仔细听。” 秋玥点了点头,歪着脑袋,半眯着眼睛看着我。 “它身体里面的频场密闭圈是人为放进去的,那就一定有人监控它,对吧。”我分析道。 秋玥点了点头,说:“这不是废话么,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得有人看着。” “你看到有人在附近的迹象了吗?”我问道。 秋玥摇摇头,说:“没有。你的意思是,有人远程监控它。” “对,一定是这样。”我肯定道,“远程监控的话,必定在野人身上还有其它装置,比如定位什么的。” 秋玥半闭着的眼睛终于瞪大,她把身子探出来,并斜靠在土坡上,说:“我们就对定位装置进行破坏或者做手脚,监控的人发现异常后,一定会过来查看,我们守株待兔。” “够聪明,咋样这主意不赖吧。”我颇为得意。 “可是,有个问题。”秋玥迟疑道。 这世界就怕——可是或者但是,这样的词。我紧张地看着她,等她后面的话。 秋玥继续说道:“我想,人家没那么笨吧!能察觉不到可能会是圈套,能老老实实地钻进来吗?” 这确实是个问题,我之前也想到了这层,秋玥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 我答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被我们发现了,就算对方明明知道是圈套,他也一定要过来查看。不过,肯定是有所准备,也许不止一个人过来。这才是需要我们考虑的,毕竟只有我们俩而已。”说罢,我的心头也是一沉。 秋玥沉默了,她低着头想着对策,过了一会儿,她还是摇摇头,说:“找刚哥,他太远,来不及到这里。我们又找不到帮手,只能靠我们自己。要好好策划一下,怎么对付要来的人。” “我们现有的武器,就是频击枪和锁频网。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武器。我们在周围设置陷阱,怎么样?”我建议道。 “我可不会,你会?”秋玥问道。 “我倒是会,就是不太熟练,只做过二次而已。”我有点儿信心不足,毕竟能够隐藏这么重要东西的家伙,绝非泛泛之辈,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骗过这样的人。 我们正商量,洞口那边的它,却有了动静。 它从里面走出来,看样子又要出去找吃的。 我俩迅速对视一眼,并马上达成共识——不能让它再走了,一定要在这里搞定它。 否则,一旦出去,被人看到就不妙。 “你的枪法怎么样?”我问道。 秋玥直接掏出频击枪,道:“你说呢?” 我没犹豫,立刻拔出频击枪,直接从石堆后面跳了出去,跑向它并大嚷大叫。 它被吓到了,立在原地愣了几秒钟,然后就哇哇怪叫,挥舞着粗壮的长臂,向我扑来。 我胡乱向它开了一枪,这家伙体型太大,如此近距离下,根本不用瞄准。它的左小腿被击中,血流了下来。 频击枪对肉体的损伤,虽不如高能电磁束,但原理也差不太多,对肉体有一定的杀伤力。 它被突如其来的伤害激怒了,狂叫,迈着大步向我直扑过来。 我连忙转身向秋玥藏身的石堆跑去,连滚带爬地翻过石堆后,继续向前奔。 它跟着我,直接从秋玥的头上飞过去。 它这一跃不打紧,几乎就落在我身后,脚下的地面都为之一颤,此刻我只能祈祷秋玥的枪法如神。 身后的秋玥开枪了,它被击中,但没倒。 它转过身,向秋玥的方向扑过去。 我回头一看,它后脖颈下方的毛发,一片焦糊,还流着血——秋玥未能击中它的后脑。 我手中的枪开火了,连发两枪都准确击中了它的后脑。 庞大的身躯,终于向前倒去,随着倒地的巨响,它的意识体游离出来。 我马上抛出锁频网,将其游离灵魂俘获。 锁频网带着游离灵魂,掉在地上,滚进一旁的草丛。 秋玥脸色煞白地坐在地上,手中的频击枪还颤抖地指向巨大的身躯,她眼中的惊恐尚未散去。 我急跑过去,把她扶起来,关切道:“怎样,没事受伤吧。” 秋玥一把抱住我的脖子,并用手捶着我的后背,失声叫道:“真吓死我啦!” 她居然还哭了,我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秋玥松开我,抹了抹眼角的泪花,看着我说:“对不起,没打准,差点儿害了你。” 我摇头道:“是差点儿害了你自己,不是你枪法不准,而是太紧张,以后多练练胆子。” 秋玥看着地上它的身体,说道:“我们该怎么做?” 我蹲下身,查看它的情况——还行,呼吸还在。这要换成正常人,灵魂游离出去后,身体没有维持舱的帮助,很难做到自主呼吸的。 看来白噪活体也有白噪活体的好处,那就是身体的自主维持能力强。 看到它的身体并无大碍,我站起身,到草丛里将困着它游离灵魂的锁频网捡回来,并放在一边。 然后,我开始仔细检查它的身体。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这身体里不止一个频场密闭圈,全身上下共有六个之多,分布在腹部、背部及四肢。 一旁的秋玥俯身看着,问道:“这么多!都取出来吗?” 我抬头看看她,答道:“都取出来。” 我翻背包,把求生刀和急救包取出来,准备给它的身体动手术。 秋玥向一旁躲开,她不忍直视血腥场面,这我能理解。 我也不想干血腥勾当,但没办法,总不能让秋玥动刀吧。 我只能硬着头皮上。 终于,六个频场密闭圈都取出来了。 我看着一地的鲜血和它身上被我缝得七扭八歪的伤口,深深的负罪感充斥于心。 可我没有时间忏悔,得马上筹划下一步行动。 否则,被动的就是我们,可到底该怎么办呢? 第59章 朱毕古之设伏 秋玥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做完这一切,问道:“应该怎么办?” “无法确定对方能来什么人多少人。慎重起见,要假定多于两人。这样的话,我们就应该分散对方的力量,然后我们再集中力量,把他们各个击破。”我蹲在地上,一边将与六个频场密闭圈相连的定位器逐个拆开,一边向秋玥道出我的想法。 “你具体点儿。”秋玥催促道。 “对方来的目的,就是要查看频场密闭圈,我们就以它为诱饵,把六个频场密闭圈分散在不同的地方,诱使对方不得不分散开。我们在放置频场密闭圈的地方设置陷阱,尽最大可能杀伤对方,我们再出来解决他们。”我站起身,并向秋玥说道。 秋玥点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吧,你找地方,我配合你。” 于是,我在这周围转了一圈,看看如何布放诱饵和陷阱,并思考着如何安置它的身体及其游离灵魂。 我决定先把它的身体移入山洞,它的身体虽距山洞不远,可它实太重,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弄进去。 我嘱咐秋玥,把它身体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我转身走出山洞,把它躺倒的地方清理一下。 然后,我站在石堆上看了看刚清理过的地方,完美! 于是,我着手设置诱饵和陷阱。 首先,在山洞顶上的小山坡找了一块土壤相对松软的地方,将定位器放在树上。 我需要定位器有个良好的传递信号的环境,好让对方知道,它不动了,这样对方才能察觉到这里的异常。 秋玥从洞里走出来,她仰着头看向我,问道:“处理完了,我还做什么?” 我从口袋里拿出两个频场密闭圈,扔给她:“你把这三个放进洞里,一个埋在它的身下,然后在洞最深处的石壁上挖两个洞,把另外两个放进去,藏好。” 秋玥接过频场密闭圈,回身进入洞口。 我爬到洞口上方,利用树干、枝条和大石块做了一个触发式的原始投石装置。 如果有人试图从洞口上方下到洞口里去,一定会被揍得鼻青脸肿。 做完后,我小心翼翼地绕下来,来到洞口向里面问:“咋样,完事了没?” 秋玥满头大汗地从里面出来,擦了一下额头的汗:“完事了,我已经尽力往深了埋,他们就是往外挖,得费点儿力气了。除非他们不怕破坏频场密闭圈,把自己湮灭掉。” 我双手竖起拇指,夸奖道:“不愧是秋玥,都不用我说,就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秋玥瞥了我一眼:“我没你鬼主意多,但我也不傻!” “剩下的三个藏在哪儿?”秋玥继续问道。 我没答话,转身向旁边的树林走去,秋玥不明所以地跟着我往里走。 来到一棵细高细高的树下,我停了下来,回头对秋玥说道:“把剩下的三个,都放到上面。”说罢,我用手指了指树上。 秋玥抬头看了看,问道:“放这上面,你要干啥?” 我嘿嘿一笑道:“你看,可以把三个频场密闭圈,分别放在不同的高度。然后,用枝条和绳索将它们互相连接,利用树枝的弹性,做成弹弓并互相瞄准,弹丸就是频场密闭圈。这样就迫使对方,至少要三个人同时爬到树上,去解开频场密闭圈。否则,频场密闭圈随时就会射向另外被动的方向。以目前这些频场密闭圈脆弱的结构,是很容易被这弹射的力道所破坏。” “也就是说,一旦被射到,上面的人就直接被湮灭掉了。”秋玥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 “没错,就是这样。”我坏笑道。 秋玥接着问:“如果他们能顺利地解开,又该如何?” “那就得看你的枪法了。”我歪着头看秋玥。 秋玥不解道:“我的枪法?” “是呀,要是他们可以同时解开三个密闭圈,就趁他们解到一半的时候,你就瞄准最上面的人开枪,上面的人中枪必然下落,这样也同样会触发频场密闭圈的弹出。然后嘛,就是‘砰’。”我继续述说恶毒的计划。 秋玥用讶异眼神瞪着我:“你怎么这么坏,我都不认识你了。你这是谋杀,我不干。” 我叹了口气,对秋玥说道:“我是谋杀?他们是什么行为呢?我只可能害了几个人。可他们的计划一旦成功,就会搅乱格局。一旦发生乱局,受牵连和被害死的人,恐怕就得以千万计了。佛祖有句话说得好‘杀恶人即是善念’,我们还有的选吗?” 秋玥仍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也太狠了,就不能想其他的办法吗?何必一出手就要人的命呢?” 我无奈道:“这样明显的机关,对方也不是傻的,能看不出来吗?想不想死,就取决于他们自己。如果他们宁可冒生命危险也要办成这事儿,那只能说明,他们是一群亡命徒。就我俩,面对一群亡命徒,你要我怎么选?这就是战争。” 秋玥看到我歇斯底里的样子,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不再做声。 我沉默了,反思这样做话,是不是就像秋玥所说变成十足混蛋、恶魔? 秋玥思考良久,开口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你问。” 秋玥眨着眼睛,问:“一支箭,它是在弦上的时候威胁大,还是射出来后威胁大?” 我歪着头,看着她说道:“当然箭在弦上威胁大,你想说什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我说的办。”秋玥不容置疑道。 “你想怎么办?”这回换成我疑惑了。 秋玥笑了一下,说道:“你先抓紧时间,按照你之前的想法,把机关布置好。然后,我再跟你说。” 既然秋玥这么说,我就没什么好问的了。 我立马爬上树,去设置机关了。 当我从树上下来,向秋玥问道:“我的工作完成了,该说说你的想法了。” 秋玥却说:“不急,我们先找个地方藏身。我们用了太多时间,恐怕那些人离这里已经不远了。” 藏身的地方,在之前踩点儿的时候,我早已选好,那是在一片小山坡的灌木丛里。 从那里,可以同时监控到设置机关的树林以及洞口,而且还有条隐蔽的小路可在两处来往。 我和秋玥隐身在灌木丛中,向外张望。 我扭头向秋玥询问道:“你到底怎么想的,可以告诉我了吧。” “附耳过来,我说给你听。”秋玥笑咪咪地看着我说道。 “不用吧,你就这么说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人过来。”我提出异议。 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既然是秘密,就得秘密地说。你要是不听,拉倒。” “好吧,听你的。”我只好妥协并把耳朵送过去。 秋玥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 我边听边不住地点头,然向她竖起大拇指。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兔子上门撞树了。 但愿一切顺利,老天助我们抓住那些王八羔子——我心里默默地祈祷。 第60章 朱毕古之围捕1 我和秋玥藏在灌木丛并借助周围植物频场来,进一步压低自身频场特征,以防被对方识破我们的藏身之处。 山风不时掠过,吹得周遭的植物沙沙作响。 除此之外,我能听见的声音就是自己的心跳。 我俩透过灌木丛的缝隙不断张望,肾上腺素使我的身体完全处于亢奋的状态,可又不敢动,不大一会儿,手心里就汗渍渍的。 我下意识地去拉秋玥的手,她的手心同样的湿而且还微微抖,我看了她一眼,她仍然紧张地张望着。 秋玥不耐烦地瞪了我一眼,伸出手将我的脸推向另一边,示意我好好观察,别偷懒。 我做个鬼脸,继续向外望去,远处树枝上小鸟欢快地歌唱,真好。 我正羡慕中,树枝上的鸟儿们忽然四下飞开,叽叽喳喳地叫。 几个人影出现在前方,都是一副登山客的打扮,脖子上都挎着相机,还有一个手里拿着望远镜的,不时地向这边望。 我赶紧拉住秋玥,俯低身子。 我和秋玥趴在地上,透过仅有的小缝隙观察,我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谈什么。 他们谈话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山坳里,要听清楚也不是太难,那是日语。 我心头一惊,扭头看着秋玥。 只见她歪着头仔细听着,示意我先不要出声,我继续向外观望着,数着他们的人手,1、2……5、6,正好六个人。 我不由担心起来,他们的人数是我们的三倍,而且全部是男人。 六个人!频场密闭圈也是六个,看来他们是打算每人带一个频场密闭圈走。 也对,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一人一个比较保险,若是炸了,也不至于把其余的给报销了。 行,如意算盘打得挺精。 六人的目标显然是它所在的山洞,他们却直接走过去,而是走走停停,不时地还照几张照片,无论他们是谁照相,其背景都是山洞的方向,这在我的眼里就是司马昭之心了。 我暗自偷笑,心说: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貌似谨慎,但真蠢得可以。 很快我就笑不出声了,因为两个非常熟悉的阴鸷频场特征传来。 我心中一沉,不会吧,是他们!真是冤家路窄。 秋玥自然也知道是我们的“老朋友”到了,她眉头紧锁,两个拳头紧紧握着。 事已至此,只等静观其变,但愿我们的机关好用,将他们一网打尽。 否则的话,唉,我就不敢往下想了。 这六人中领头的是一个光头的胖子,他指手画脚地指挥另外几个人,还有一个尖嘴猴腮的络腮胡在一旁协助,两个阴鸷的频场就是他们两人的。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审视两个“老朋友”的真面目。 这行人,逡巡着逐渐接近山洞,在距山洞不远处停下来,有一个站在我们之前隐身的石堆上张望四周。 另外一个,在山洞四周的树林边上转悠着观察动静,其余四人则聚在一起,向着山洞的方向商量着什么。 我和秋玥压低频场特征的同时尽量屏住呼吸,要是现在被发现,就是身处绝地。 只见那个光头向在警戒的两人询问着什么,叽里呱啦地我也听不懂。 秋玥认真地听着,我也不敢问,生怕惊动了对方,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过了一会儿,光头在给其他这些人分配任务了。 原本在洞口方向站着的络腮胡,向树林方向走去,并招呼站在石堆上的人向树林方向过去,他们已经发现树林里的东西。 而光头指挥其余两人小心翼翼地向洞口接近,光头则站在原地指挥并观察情况。 只见那两个人接近洞口后并未进入,而是一边一个,二鬼把门站在洞口两侧,其中一人从兜里掏出个东西,向洞口里扔去。霎时,洞口就冒出白色浓烟,空气中充满刺鼻的辛辣气味。 催泪弹!这帮人还真是有备而来。 洞口的烟雾还未散尽,树林边的几个人也开始往树林里扔催泪弹,一片浓烟。 看到这里,我暗自庆幸没藏在那两个地方,要不然直接就k.o。 事情看来越来越棘手,我的额头冒冷汗。 秋玥越来越紧张,我轻轻按了按她的肩头,示意她放松些,秋玥看了我一眼,一脸的惊恐。 我向她点点头,又挤出一丝笑,希望她不要那么害怕,可我心中已在筹划如何撤退了。 洞口的烟雾逐渐散去,把门的二鬼准备进去了,他们拔出了枪。 我趴在秋玥的耳边,轻声问道:“东西你藏得够深吧?” 秋玥点了点头,低声答道:“够深,他们不会很快挖出来。” 我略微放了心,继续在她耳边说道:“就先趁着树林的烟雾还未散尽,先到那边去,等他们上树后,再按照你想的办法做。” 秋玥点头表示同意,于是我俩匍匐向树林方向靠近。 等我们到达树林边上的时候,那三个人已先后进入树林,他们在寻找我们放置频场密闭圈的位置。 我们则在后面远远地望,不敢过于靠近。 这三个人终于停下来,他们的面前就是那棵树。 络腮胡子抬头看着,面露难色,他警觉地环顾四周,他拿出步话机向外边的光头汇报情况。 步话机那头传来光头粗暴的声音,络腮胡低着头,“哈依哈依”个不停。 他最终放下步话机,指挥着另外两个人上树查看情况。 两个人没迟疑,非常麻利地爬了上去。 两个人在树上观察了一会儿,又试探着动了动,终究没敢下手,向树下的络腮胡讲述着情况。络腮胡眉头紧锁,大声叫骂:“八嘎!” 络腮胡又操起步话机汇报,这回“八嘎”,是从步话机里传出来的,络腮胡诚惶诚恐地听着,“哈依”声不断,最后叹了口气,他放下步话机。 他在周围搜寻起来,我暗叫不妙——在找我们。 我和秋玥将身体紧紧贴在地面,大气儿都不敢出。 络腮胡找了半天,一无所获,他摇摇头,悻悻地往树上爬,但他爬得很慢,不时地四处张望,警觉性很高。 看到这一幕,我心花怒放,真天助我也。 秋玥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先别动。 我点了点头,继续看树上的表演,他们要解绳索了。 我默默地看,祈祷绳扣有效。 突然,络腮胡在上面喊起来,先是一顿叽里呱啦的日语,然后竟然用生硬的中文叫喊:“哎!你们地,出来。要不然,开枪地干活。” 难道我们被发现了? 我和秋玥紧张地对视一下,她示意我不要出声。 树上的三人掏出枪来,分不同的方向射击。其中一人就击中了我右侧的灌木,树叶簌簌下落。 我和秋玥急忙低头,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手里紧握着频击枪,随时准备反击。 三人开了几枪后就不再射击,他们在树上商量着什么。 我心中暗想:狡猾的日本人诈我们呢,差点儿就打到老子,好险! 我正暗自问候三个小日本的全家老小,他们又出幺蛾子了。 我一看,不得了,每人又掏出一个催泪弹,分三个方向掷出来。 我心中叫苦,看来使用毒气是日本鬼子的家传手艺,手法娴熟得很。 急中生智,我在地上刨坑,万幸的是松软的潮湿泥土,土壤里的潮气有助于抵挡催泪弹的烟雾。 旁边的秋玥学着我的样子挖坑,我们活像两只土拨鼠,急急地挖。 要不是事态紧急,我说不定会乐出声来,这个样子实在滑稽。 烟雾弥漫过来,充斥整个树林,我和秋玥整个脸都埋进土坑里,借助小土坑抵御辛辣的烟雾。我紧紧闭着眼睛,裸露的皮肤都能感觉火辣辣的烧灼。 一连串的“咳咳”声,从树上传来,他们自食恶果,估计眼泪鼻涕横飞呢吧。 活该,我咬牙切齿地想。 “趁现在。”秋玥从地上一跃而起,向那棵树下直冲过去。 我迟愣一下,而后跟她穿过尚未完全消散的烟雾奔到树下。 我们眼泪一大把地举着频击枪,瞄准树上的人,我喝道:“都别动。” 他们愣住了,不知道是没听懂,还是事发突然没反应过来。 秋玥紧接着用日语向他们喊话,我还是没听懂,但这不要紧,重要的是,他们在上面不敢动了,而且还把枪和步话机扔了下来。 秋玥向我歪歪头,示意我把枪和步话机捡起来。 我弯腰去捡枪,其中两把是频击枪,而另外一把是传统认知上手枪,而且还是微声手枪。 秋玥一边举着枪,一边对我说道:“快把绳子抛给他们。” “好嘞。”我把缴来的枪一股脑地插在裤腰里,一伸手把挂在屁股后面的一盘绳索的一头,抛给了最上面的人,绳索的另一头攥着我手里。 在秋玥的命令下,他们往自己的手上和脚上绑绳扣,我在下面监督着以防他们作弊,把绳子系成活扣。 我看着这三人在树上,作茧自缚的样子,心里那个美。 其实,秋玥是救了他们一命,坚持要活捉,要不依着我的意思,就直接向频场密闭圈射击,把他们直接湮灭掉。 至少,目前为止,事态还在掌握之中。 第61章 朱毕古之围捕2 这仨人一串蚂蚱似的从树上溜下来,秋玥用日语命令着,我上前去查看绳扣并逐个进行加固。 我和秋玥前后押着他们向外走,不能这样直接走出树林,我得找棵大树,把他们绑到上面。 前边眼见有一棵四、五人合抱的大树,我回头目测了一下距离,觉得可以,于是我把绳索的一头系在大树上并对秋玥说:“这儿吧。” 秋玥挥枪用日语命令他们过来,络腮胡叽里呱啦地,我走向前并用微声手枪抵住他的枣核脑袋,他立刻闭嘴,这是通用语言,都懂。 我将他们逐个结结实实地绑在树上,然后蹲下身子,把他们的鞋子袜子统统扒掉,并用鞋带把他们的脚脖子捆结实。 我站起身来围着他们转了一圈,。 后,我回头向秋玥问道:“还行吧。” 秋玥审视一下,答道:“嘴巴里少点儿东西。” 我一拍脑门儿,懊恼道:“多亏你提醒。” 我弯下腰拾起地上的零散袜子,团成大团硬塞进他们嘴里,他们喉咙里呜呜哦哦地叫,大概是抗议嘴里塞得不是自己的袜子。 按照我和秋玥的计划,秋玥悄悄地向洞口外,光头的方向接近,我依然守在这里并不时看着表,直至估算秋玥达到光头附近后,我举起了枪。 被绑在树上的三人,惊恐万分,他们拼命挣扎,发出呜嗷的声音。 我示意他们安静下来,并指了指挂着频场密闭圈大树的方向,几人才安静下来。 混蛋也怕死。 瞄准、扣动扳机、白光、巨响,爆炸发生的位置被夷为平地。 这是我头一次亲眼目睹频源质释放出来的威力,传说中的通古斯大爆炸难道就是这么来的,谁知道? 局势不容我多想,我转身向洞口方向狂奔,去接应秋玥。 当我跑到那里时,秋玥的频击枪已抵住光头铮亮的脑袋,而光头正在对着步话机说话。 待光头说完后,秋玥将步话机夺下来,然后对她我说道:“绑上!” 我冲上去,三下五除二绑了个结实。 然后,同样扒下他的鞋袜,扔到一旁的沟里,当然留了一只袜子在光头的嘴里。 秋玥满意地看着我做的一切,问道:“绑结实了?” “你就放心吧,用的都是农村杀猪用的绑猪扣,绝对没问题。”我比划着胜利的手势,向秋玥炫耀。 秋玥催促道:“快搜他的身,看看有什么东西。” 我蹲下身并在光头的身上摸索起来,看来他不太喜欢被大男人在身上摸来摸去,喉咙里咕咕地吼。 我用微声手枪抵住他的腮帮子,用通用语言叫他安静下来。 果然,他看懂了,涨红着一张胖脸不再做声。 “这就对了。”我夸奖道,同时手上加快速度,从他身上搜出一个u盘、一把手枪、两个催泪弹和一个定位仪,剩下就是钱包、车钥匙之类的东西——统统没收。 我和秋玥每人拿一个催泪弹快速向洞口跑去,一边一个站在洞口两侧,只听里面不时传来挖掘的声音及叽里呱啦的交谈声。 秋玥略微听了一下,说到:“他们在挖最后一个。” “就别客气了,往里招呼吧。”我边说边打开催泪弹的保险。 秋玥点点头,我俩同时把催泪弹扔进去,然后迅速跑开,用枪指着洞口,等两个倒霉蛋出来。。 浓浓的烟雾从洞口涌出,里面传来剧烈咳嗽声和咒骂声,一个人影从跌出来,在地上翻滚、嚎叫。 秋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用枪指着地上的人,用日语命令他。 而我紧紧盯着洞口,等另外一个人。 只见一个人影出现在洞口,但他并没直接冲出来,而是双手攀住洞口上方的石头,准备跳上洞顶逃脱。 我心中好笑,我原本以为洞口上面的机关白白浪费了呢,这家伙不枉我的一片苦心啊。 那家伙身手灵活,强忍着横飞的鼻涕眼泪,翻了上去,就在他翻上洞顶的一刹那,机关被触发,蓄势已久的石头终于被释放,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头上,骨头迸裂的声伴着一声惨叫传入我的耳膜,天籁之音。 扑通一声,那人的身体重重砸在洞口前地面上,挣扎了一下身体,就不再动了。 我连忙跑过去查看情况——还活着,晕了。 我蹲下身子扒掉他的鞋袜,然后就准备把他捆上。 这时,那边的秋玥喊上了:“先别管晕过去的,先帮我把这个捆上。” 于是,我就跑过去帮秋玥去绑杀猪扣。 我正蹲着身子卖力的系扣时,秋玥突然惊呼一声:“跑了。” 我一惊,回头观望,可不是,躺在地上那位,正在泼了命向前奔。 我急忙起身去追,后面的秋玥高声大喊:“不能让他跑了。” 我一边追,一边心里想,女人啊,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得照她们说的做,一旦出了纰漏,还得我来解决——就没一个能听劝的。 要是依我,早把这家伙给捆上了,还用得着在这儿跟他玩百米赛跑! 前面的家伙体力还真好,经过呛、撞、摔,还跑得这么快,也是人才。 不过,他的脚步很快就踉跄起来,他光着脚跑在山路上,他的脚已经鲜血淋漓了。 看到这里,我加快脚步,这种情况下再追不到他,岂不是太没面子。 不过,我真没料到,这家伙的速度没慢多少,而且还边跑边回头看我——这不是气人嘛。 哎,不管了,开枪。 于是,我掏出枪射击。 树林里,奔跑着射击同样处于奔跑状态的人,难度不小。 我开了四、五枪,一枪也没打中,这让我更急了。 我又连续开了几枪,前面的家伙s形前进,还时不时地回头看我。 可他没注意到前面出现一个下行的土坡,他一个趔趄就摔了下去。 当我赶到时,他的左脸靠在一棵树干上,额头一片血污,已然昏了。 我担心有诈,举着枪慢慢蹭过去,用枪管拨拉他的头,没反应。 这下我才放下心来,把枪别在裤腰里,取出绳子,给他结结实实来了个杀猪扣。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喘,上气不接下气的那种——累死宝宝啦。 休息了一会儿,我拖着这家伙往回走,真沉,累得我胳膊又酸又疼。 当我心里问候他的全家时,这家伙居然醒了,没命地挣扎及嚎叫,“八嘎八嘎”地没完。 我本就一肚子火,这下彻底爆发,我把他往地上使劲儿一掼,冲着他也“八嘎八嘎”地骂 这个死硬分子,不仅不怕,而且更嚣张,他用和着血水的口水啐我——真恶心。我忍无可忍了,起手就甩了一大嘴巴过去,啪的一声脆响,震得手发麻。 没想到,他骂得更凶,像一条疯狗。 我,狂怒。 血,在翻涌。 大脑再也管不住自己的拳头,对准这颗满是血污的脑袋,一顿天马流星拳招呼过去。 这个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安静的,只能听见我气喘如牛的呼哧声和剧烈的心跳。 良久,我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拉着这个俘虏往回走,心想:都说优待俘虏,可有的俘虏真是难搞,唉! 终于,我艰难地回到洞口边上,秋玥都火上房了,看到我回来,劈头盖脸地就问:“怎么去那么久?真没用。咦,他还活着吗,被你打死啦?” 我没好气儿地说:“打死了我还把他拉回来干啥,喂狗吗?真是废话。” 秋叶瞪了我一眼没说话,她蹲下身查看躺在地上的家伙。 秋玥皱着眉头,说道:“打得也忒狠了,都看不出人模样了。” 我低头看看,确实,脸都变形了,心中一阵的不忍,可我嘴上并没悔过之意:“活该,谁让他跑来着,还没命地骂我,给点儿教训是应该的。” 秋玥听罢,指了指我,打了个唉声,没再说什么。 我缓缓神儿,问道:“这么多人,怎么办?” 秋玥白了我一眼,说:“当然得找人帮忙,我跟刚哥联系过了,他离这里还不算太远,他要我们原地待命,他这就带人过来。” “得多长时间啊?”我继续傻乎乎地问。 秋玥一把揪住我的衣领,贴在我的耳边说:“大概两个小时左右。” 我立刻明白她的意思——不能让这几个人听到。 好吧,我承认,确实二了。 我和秋玥把这三个人串成蚂蚱,押着进入了树林,与绑在树上的三个家伙一同看守,并就地等待刚哥的增援。 第62章 朱毕古之出山 时间流逝着,我们等待着,天气并不热,我却汗流浃背。 秋玥焦躁地踱来踱去,她的耐心如同时间一样,在一点一点的流逝。 随着时间的推移,成为俘虏的几位,表情越发轻松起来,光头不时用日语对秋玥说着什么,惹得秋玥非常恼火,连“八嘎”都甩了出来。 我在一旁实在看不过眼,再加上心里烦躁,所以上去对准光头的大肥脸,输出一波大巴掌。而光头却不以为意,仍在碎碎念。 我回头问秋玥道:“这秃子叨咕啥呢?” 秋玥一脸憎恶地说:“他无非就是说,他们很久没往上面汇报消息了,他们的人正往这里赶,劝我们早点儿放了他们,到时候他还能替我们求情,饶我们不死。” “切,忽悠吧,我不信。他们还能在中国地界儿上为所欲为?呸,我呸,我呸呸呸。还是打得轻,我再让他长长记性。”说罢,我又要过去教训秃子。 秋玥摆手道:“算了吧。我就是想问问他们的情况,光头嘴还真硬,非但不说,还反过来劝我的降!你把袜子给他塞回去,让我耳根子清净清净。” “得嘞,你瞧好吧。”我一弯腰从地上拾起已被口水浸湿的一团袜子,狠狠地塞进光头的嘴,我真恨不得把他大板牙给怼掉。 光头瞪着布满血丝的牛眼,朝我呜呜地吼,心有不甘。 “叫什么叫,一会儿有你好看。”我威胁道。 可并不管用,对方是亡命徒,不在乎。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懒得再理他,兀自向树林外张望,盼着刚哥能早点儿到。 否则,夜长梦多。 秋玥拿着手机跟刚哥联系,我仰着头看着,等她撂下电话,就急问道:“他们啥时到?” 秋玥走到我的身前,用手比划着。 我一看,是v型的手势——是马上就到,还是二十分钟亦或二个小时? 我疑惑地看着秋玥摇头,表示没看懂。 秋玥伸手就打,然后说:“不懂就算了,打起精神。” 我站起身来,悻悻地到树林周围转转,一是看看情况,二来活动筋骨,这一闲下来,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远处传来汽车的轰鸣声,我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急忙拿起相机,调整焦距,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秋玥在一旁紧紧拽着我的胳膊,嘴里念叨着什么。 镜头里出现的车队渐渐清晰,其中的一辆尤其显眼。 看到它,我如释重负,转头对秋玥说:“是刚哥,终于到了。” 秋玥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整个人瘫掉一样,捂着脸啜泣起来。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喜极而泣吗?秋玥。”我打趣地问道。 秋玥伸手轻轻打了我一下,说:“讨厌。” 我低头对她说:“你待在这里,我迎迎刚哥去。” 我向车队的方向奔去,脚下无比轻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树林边上。 车队已停在路面,人们三三两两地往这边走,领头的正是刚哥。 我疾步迎上去,伸手紧紧握刚哥的手,还没等说话,眼泪却不争气地掉下来,连我自己都意外。 刚哥关切道:“我都知道,你们辛苦了。”说罢,他手拍拍我的肩膀。 此刻,我心里一片暖阳,真是见到亲人啦。 我忙不迭地擦擦眼角,对刚哥说:“你看我,真没出息!” 刚哥安慰道:“可以理解,毕竟你们第一次经历这样的阵仗,任务完成得非常好!” 我揽住刚哥的胳膊一起向树林走去,远远地看见秋玥,她望眼欲穿地看向这边。 刚哥招呼手下人向树林跑去,一群人呼呼啦啦地跑进树林,但没有一个出声的,然后有条不紊地押解俘虏们。 显然,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分工明确。 我和刚哥来到秋玥面前,她脸上早就鼻涕眼泪的一大把,直接扑到刚哥怀里,大声哭起来,就像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看到家长来接,压抑的情绪一下子就爆发了。 刚哥抚摸着她的头,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都平安无事就好,我们这不都到了嘛,别哭了,辛苦你们了。” 我在一旁又是一阵的心酸和感动,我平复了一下情绪,对秋玥说:“差不多就行了,你看大鼻涕都蹭刚哥身上了,回去之后,你得负责给刚哥洗衣服。” 秋玥直起身子,破涕为笑,骂道:“就你事儿多,刚哥还没嫌弃呢,用你在那儿说三道四的!” 我嘻嘻笑着:“也就是刚哥吧,换个人能不恼?” 刚哥摆摆手,说:“你们俩呀,刚才还都哭天抹泪,现在又斗上嘴,真是的。” 秋叶睁大了眼睛,问刚哥道:“我没听错吧,万同学,你不坚强了!” 我的脸上微微一红,争辩道:“才没,不过是被催泪弹熏的劲儿还没过。” 刚哥面对我俩的孩子气,哭笑不得,说道:“行了行了,贫会儿就得了。说点儿正经的,你们从他们身上搜到什么东西没?” “有,都在万兴里的身上。”秋玥抢着说道,就好像我会贪污似的。 我连忙开始翻找,先把缴获的若干频击枪、微声手枪掏出来,交给刚哥。 刚哥看着这些东西,拿在手里掂了掂,说道:“这些人是有备而来,你们是冒了大风险的,不容易、不容易。” 我又从背包里把u盘拿出来,递给刚哥,说:“不知道这里面存着什么东西,回去之后得好好看看。” 刚哥接了过去,小心地放在上衣里袋,说道:“嗯,这里一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对了,你们找到频场密闭圈呢?” 我一摊手,说:“有三个已经报销了,另外三个还在山洞里。我和秋玥都忘了取,光顾着看着这些人。” 刚哥见状,安慰道:“下回不要这么马虎就行了,毕竟你们经验还不足,可以理解。放心吧,关于这点,我不跟秦总说。” 看来还是刚哥了解秋玥,因为秋玥听他这么一说,脸马上就阴转晴。 而一旁的我这才看懂秋玥刚才那副表情的原因——是怕老爸骂。 刚哥招呼人去山洞把频场密闭圈取出来,秋玥跟着跑过去帮忙。 我陪着刚哥来到俘虏身边,刚哥用日语询问了他们几个问题,但是没人吱声。 刚哥眉头紧蹙,挥了挥手,示意把他们先押上车。 刚哥回过头又向我问道:“白噪活体的游离灵魂在哪?” 我一拍脑袋,说了声:“该死。这件事也忘了。” 然后,我就在包里翻起来,从中间的夹层里,把装着游离灵魂锁频网拿了出来,好在游离灵魂不怕压更不怕闷,在里面一闪一闪的。 这时,有四个人抬着它的身体,从我身旁经过,我在看着它的身体,向刚哥问道:“这个也抬走?” “嗯,”刚哥点头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太引人注意了,所以它也要转移走。”说罢,刚哥随手把锁频网放进口袋。 我指着刚哥的口袋,迟疑道:“刚、刚哥,那个,那个什么。” 刚哥奇怪地看着我,问道:“怎么还结巴上了,有事?” 还没等我答话,秋玥从后面上来,说道:“他是想问,锁频网能不能还给他,葛朗台一个。”说罢,她笑起来。 刚哥恍然大悟,忙不迭道:“这个怪我。”说着,他从包里拿出一个新的锁频球递给我,“给你一个新的。” 我臊得满脸通红,喃喃道:“我就是问问,其实不给我也行。”——连我自己都觉得太假。 刚哥大笑起来,把手里的锁频球塞给我,说道:“我得带着他们走了,你们的任务到此为止。你和秋玥返回维摩诘那里,我安排人把你们送到机场,回家。” “刚哥,你不回去吗?”秋玥问道。 刚哥摇摇头,说:“我有很多事要忙,况且这些家伙还需要处理。” 刚哥开车把我和秋玥送到藏着212的树林,看着我们发动车子后,就挥手同我们告别了。 他们的去路与我们返回的方向不同,我按着了几下喇叭算是告别。 刚哥的车队长鸣车笛,不知道是回应我们的告别,还是向我们致敬。 第63章 朱毕古之路遇 我扶着方向盘,哼着小曲,载着秋玥行驶在返回县城的路上。 毋庸置疑,我的心情是轻松加愉快的,秋玥跟着我的拍子轻声唱。虽然跑调,但谁又在乎呢。天色依然渐暗,我觉得窗外的景色还那么美。 道路在车灯的照射下有些反光,看来路上结冰了,我得小心一点儿。 转过一处山梁,前方一辆红色的小suv打着双闪停在路面,一个人在车后拦车,看样子,车抛锚了。 咦,这不是来时,被我们甩掉的车吗? 我放慢车速,秋玥和我对视了一眼,不知是什么情况。 我对秋玥说:“枪准备好。” 然后,我开始深踩油门,准备加速冲过去。 绿色的212嘶吼着从那辆红色小车旁边呼啸而过,我看了一眼窗外的人,一张熟悉的脸进入眼帘。 我急忙一脚踩住刹车,秋玥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冲,头险些撞到前挡玻璃。 秋玥恼了,大喊道:“疯了!这么急的刹车,见鬼了?” “不是鬼,是千代子。”我抱歉地看着秋玥说道。 秋玥没好气道:“我早知道是她,阴魂不散。” 我指指外面,向秋玥请示道:“我出去看看?” 秋玥一边收枪,一边不耐烦地说:“去吧去吧,我就算不同意,你不也得下去看,我就卖你这个人情。” 我刚解下安全带,外面的千代子已到车窗外。 我连忙摇下车窗,问道:“你怎么在这儿,车坏了?” 千代子探着身子,向车窗里瞧了瞧,向秋玥打招呼:“你好,秦小姐。” 秋玥歪着脑袋回应道:“你好,千代子小姐,这么巧你到这儿玩。” 千代子微微一笑,说:“不是巧,而是我一直跟着你们。不过刚一进来就跟丢了,我看你们转个弯就不见了。所以,我就一直在附近找你们,结果车没油了。” 我打开车门下车,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桶汽油,对千代子说:“我们有备用的,给你的车加上。” 不料千代子拦住我,问道:“有拖车绳吗?” 我一愣,答道:“有吧,我不太确定,得找一下。” 坐在副驾驶的秋玥接茬道:“你不用找,我们车里没有。” 于是,我就带着抱歉的笑容看向千代子:“那就是没有,你的车不是没坏么,加上油就好。” 千代子没理会我的话,自言自语道:“幸好,我有。” 然后,她对我说道:“你到我车里取,然后用你的车拖我的车。” “费这劲儿干啥,给你的车加满油不就好。再说我这车,真不敢保证能拖动你的车。”我不解道。 “我的车子用95号油,你这车92的吧,用不了。”千代子笃定道。 前面的秋玥“切”了一声,然后小声嘀咕着。 千代子假装没听见,催促我道:“快去呀,难道让我一个女孩子干粗活吗?”她的语气中,居然带有命令的语气。 我彻底无语了,只好上车,把212倒到她车子前面,然后从千代子的车里取出拖车绳,将两辆车连一起。 千代子的拖车绳还真是短,我心里想着。 可是还得有个人,红车里掌握方向,我走回车子,想让千代子回自己车里去掌握方向。 当我走到212车旁时,秋玥已经坐到驾驶位,而千代子就站在车外,她们不知在聊什么。 我对千代子说道:“你回车掌握方向。” 还没等千代子答话,秋玥开腔了:“你和千代子去后车吧,你掌握方向,千代子太累了,要歇会儿。你就受受累,我在前面开车带你们。” 我看了一眼千代子,她没说话,径直向后车走去。 我扒着212驾驶位的车窗向秋玥问道:“你决定的,还是她提出来的?” 秋玥瞥了我一眼,说道:“我决定的,你以为她能说得动我?” “那就听你的。”我拍了一下车窗说道,然后转身往后走,并大声对秋玥喊道:“我这边准备好,就给你一声喇叭。” 秋玥没回话,不知道她听见没有。 一声喇叭后,我们重新上路。 拖车绳好短,我不得不时刻盯着前车,比开车累多了。 我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担心,我怕千代子问关于这次行程的事,我不可能告诉她的,但我又不太会撒谎。 坐在副驾驶的千代子,没有要和我聊天的意思,她一直紧张兮兮地看着路的两侧,还不时向两边的山坡上张望,根本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既然她不开口,我也乐得清静。 所以,我决定不开口。 就这样,在沉默中我们驶出山区,来到通往县城的国道,眼见着离县城越来越来近,我揉揉酸胀的眼睛,开始打哈欠。 “你欠我一句‘谢谢’。”千代子突然打破沉默。 我没回过神儿,顺口说了句:“没事,不客气。” 千代子笑道:“你听清我的话了吗?我是说,你,欠我一句,‘谢谢’。”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可我不解,问道:“没搞错吧,是我们把你的车拖出来,你应该感谢我们才对,你的中文没学到家。” 千代子收起笑容,正色道:“你以为刚进山的时候,你们甩掉我了吗?” 听她这么说,我有点儿紧张,答道:“没有,我们根本也不知道是你,怎么能说要甩开你呢?”我极力掩饰。 千代子不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去了哪里,干的什么,我都知道。我是故意被你们甩掉的,规矩就是规矩,我懂。所以,不想大家为难罢了。” 听她这么说,我就没有必要再掩饰了,但我也只是“嘿嘿”笑两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千代子接着说道:“你看看我的油表。” 我去,我上车以后还真没注意车上的油表,这车明明有油,至少还有半箱。 我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她,不明所以。 千代子解释道:“要是没有我,你们整个车队,在半路上就被南野他们给干掉了。砰,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知道吗?” 我半信半疑,问道:“唬我!南野?我倒是听木村提过。” 千代子没理会我的质疑,继续说道:“这次搞事的,就是南野的社团,我们社团事先得到了消息。” “你是说,你们有卧底在他们那里。”我诧异道。 “这个,你就不需要知道了。我们不但知道你们抓了他们的人,其中还有井田和山口两个人。还得知南野他们要在半路伏击你们和尉迟刚的车队。我们通知了秦先生,然后由秦先生联系了尉迟刚,尉迟刚那边进行了防范。所以,南野没能得逞。至于你们这边,就是我自告奋勇了,特意在那儿等你们的。对了,你们的大概位置还是尉迟刚告诉我的。”千代子讲故事似的叙述。 我不敢相信她说的一切,但也很难断定她在撒谎,只能继续听下去。 千代子仍在讲述着她的故事:“光头就是山口,络腮胡是井田。没想到你和秦小姐还挺厉害,两个人就搞定了他们六个,佩服佩服。”她边说,边用赞许的目光看向我。 我心头一凛,心想:“她什么都知道!” 千代子仿佛看出了我心事,说道:“不奇怪的,我们社团对南野社团一直是提防着的,所以对他们动向有所了解。至于你们的情况,是在监控他们动向的时候得知的,我们并没有派人跟踪你们。秦总和我们的社团的关系非常好,你就放心吧。” 我还是将信将疑,没说话,依旧扶着方向盘,看着前方。 千代子又说道:“我在半路等你们,让你们帮我拖车而且用那么短的拖车绳,就是要警告南野,如果要对你们动手就是对我动手,他们还没胆量动我。而且我的出现,对他们也是一个警告,就是要告诉他们,他们的阴谋我们社团是知道的,而且还在我们的监控之下。所以,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我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既然像你说的这样,为什么不直接通知秦总,这些事就是南野他们搞的,何必要我和秋玥冒风险?” 千代子听我这么说,恼了,说道:“要不是还你人情,我才懒得帮你们。我也是冒着风险的,万一南野他们孤注一掷,我也跟着一起完蛋。” “啊,也对。我收回刚才的话,对不起。”我感觉自己失口了。 千代子听我这么说,语气也缓和下来:“没关系,我能理解。我们的消息是秘密传递回来的,不可能那么及时,否则就有渠道被破坏的可能,也希望你能理解。” “你跟秋玥也讲了这事儿?”我有些信了。 千代子说:“我当然跟她讲了,所以她才决定让你和我坐一辆车,她是担心你的安全,认为和在我一起,你受攻击可能性就小了。秦小姐,对你还真关心呢。”说到这里,千代子的神情有些黯然。 我心中顿时感动无限,心想:以后得让着点儿秋玥,毕竟在危急的时刻,她首先想到我的安危,真让我惭愧。 我非常正式地向千代子致意并道谢:“真是非常感谢,千代子小姐,辛苦了!” 千代子笑了,笑得非常开心,她捂着嘴扭过头,望向车窗外的县城。 第64章 新闻 我坐在茶楼大厅里,百无聊赖地看手机的新闻客户端,秋玥则忙得不可开交,她为新招的服务员进行茶艺考核。 自从我们回来后,总有客人投诉说,有些服务员的茶艺水平实在是有限,甚至还没他们知道的多。 这方面我可帮不了什么忙,用秋玥的话说就是,一边待着去。 千代子帮了秋玥不少忙,她招呼一桌客人,正展示日本茶道,客人们看得津津有味。 最近这段时间,不少客人慕名而来,见识日本茶道以及漂亮的日本茶艺师——这些人醉翁之意不在酒,茗客之心不在茶。 但这也不错,为我们茶楼招揽了不少生意。 我问过千代子,她社团那边就没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她却说,社团那么多人不缺她一个。 我想想也是,这位大小姐,也指望不上她干啥,只要她高兴就好。 “日本游客在藏区涉嫌非法测绘,被我武警部队抓获。” 这条新闻标题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让我来了兴致,点进去一看,还附有照片,照片上的人虽模糊不清,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谁——那秃子是山口没错。 我发现新大陆似的,把手机拿给秋玥看,秋玥不耐烦地瞅了一眼,说:“知道了,知道了。没看我这正忙吗?大惊小怪,没见识。”说罢,她挥挥手,把我赶开了。 我没趣地走开,千代子迎过来,问道:“万君,什么事,让我看看。” 终于有观众了,我连忙递上手机并压低声音问:“你看,是山口他们。” 千代子接过手机,看了一下,笑道:“就是他们,怎么了?” “怎么了?这事蹊跷!”对千代子的不以为意,我感到不解。 千代子撇着眼睛看向我,说道:“怪不得,秦小姐说你没见识,类似的事情就是这么处理,有什么好奇怪的,奇怪的反而是你。” 我直接呆原地,心想,这样事都是这么处理?难道政府方面也知道了? 可是,喂,千代子你去哪儿? 千代子已经出了大厅,她到门口把香烟拿了出来。 我跟了出去,掏出打火机,给千代子点上烟,讪笑道:“说说呗,我没太懂。” 千代子优雅地吐出烟圈,说道:“这是你们社团的事,就不要问我,不好多嘴的。”说罢,她用眼睛看向里面的秋玥。 我跟着她的目光往里面看了一眼,说道:“她嫌我烦。” 千代子一手举着烟,摇摇头说:“那我就更不能多嘴了,规矩就是规矩,何况是你们的地盘上,我更不敢。万一惹恼了秦小姐,她下逐客令怎么办?你又不能违抗她的意思。” 我无语了,千代子说的没错,秦总和刚哥都不在家,自然秋玥就是大boss,我只有听吆喝的份儿。 碰了一鼻子灰的我,悻悻地找个角落窝了进去。 不过,我对藏区方面的新闻来了兴致,我特意搜索了一下,除了刚才那条以外,其他无非就是八卦了——什么某某明星去藏区朝拜祈福了,什么某某明星在某和尚的主持下坐床,可后来发现这个不靠谱的,居然是冒牌货之类的。 我懒得再看下去,伸个懒腰站起来,腆着脸向秋玥讨茶喝去了。 第65章 邀请 一大群蚂蚁潮水般在地面涌过,像横扫六国的秦军冲向敌阵,一位将军骑在一只大蚂蚁身上,指挥着这支蚁军冲锋陷阵…… 随着“叮叮”声,屏幕右下角弹出邮件提示框,我把脚从桌子上拿开,起身按了暂停键,去点开邮件的同时,心想——这是谁啊,大周末的,晚上在家看个电影也不让消停,真是的。 我一边叨咕,一边点开邮件,“千万别是正事,千万别是正事。”我自言自语道。 发件人是琳达! 这令我颇感意外,好久都没有她的消息,就如同邸晓波。 杰森还不时地传过一些他在南澳大利亚的照片过来,风景真是美。 琳达的邮件是英文的,原本我是有英文阅读困难症的,可是经过在帮助千代子返回身体的过程中,得到了大剂量频源质的共振后,英文突然开了天眼,毫不费力。 琳达邮件里的大意是:她最近在帮助苏珊忙活诊所的事,所以一直没空与我联系,现在诊所基本上了轨道,想请我们去给捧捧场之类的。我看了一下邮件接收人,除了我和秋玥外,还有杰森和邸晓波。 我继续看电影,心想:明天问问秋玥,看她什么意思吧。毕竟她是老板,给我发工资的人,我的去向得取决于她。 屏幕上的蚂蚁大军刚继续行进,桌上的电话就响了,一看,千代子的号码。 我的头大了——不是又要找我去泡吧,这几天没干别的,净陪她喝酒了。 叫上秋玥几回,她就去了一次,剩下就我老哥儿一个,陪千代子耍她的酒疯。 秋玥要不是看在千代子帮过我们的份儿上,早就下逐客令了。 我对着电话懒洋洋地应付千代子,装出躺下睡了的样子:“啊,我就不去了,都睡了已经,你看。啊!不了不了。喂,喂。唉。” 电话那边的千代子只顾说自己的话,根本就不理会我的话。 不多时,楼下就传来汽车鸣笛声,我家的小区楼间距很近,汽车鸣笛的阵阵回声响彻云霄,恼人得很。 隔壁邻居的抱怨不断传来,更有人推开窗户大声呵斥,楼下千代子的手,一直都没离开方向盘上的喇叭。 这是不想让我在这片儿混的节奏! 我抄起电话大吼:“我这就下去。” 电话那边也不答话,直接挂掉,同时挂掉的还有恼人的喇叭。 不算明亮的大厅、光怪陆离的灯光,献唱的歌手把客人送上台的整瓶啤酒往肚里灌,喝完还狂呼:“谢谢,哥。”然后接过服务生手里客人打赏的小费。 看着歌手的难受劲儿,我直反胃,心想:不容易! 千代子一手拿着酒杯,另一只手在空中随着节拍挥舞,好不陶醉。 我递给她一支烟,然后大声问道:“我收到琳达的邮件,邀请去她那里给苏珊新开的诊所捧场,你去吗?” 千代子眯缝着眼睛,半醉半醒地看着我,说着什么。 可我没听清,不知是音乐太吵,还是她的声音太小。 我又大声问了一遍,千代子伸过脑袋,大声在我耳边喊道:“你说呢?人家也没邀请我,我的脸皮没那么厚。”说完,她就跟着音响里癫狂的节奏舞动。 我把千代子送到酒店后,回到家,爬上床,整个人瘫在床上,衣服上的烟味,酒味混杂着说不上气味的香水味,熏得我一阵恶心。 我连滚带爬地跑向卫生间,抱着马桶练习拼音。 我心想,这样的日子总算到头了。 首都机场华灯初上,我坐在航站楼的椅子上,等着飞往美国的航班起飞。 签证办得不顺利,邸晓波催过我好几次,说他已经到了,让我麻溜地。 我也想啊,可签证这东西不是我说了算,美帝的办事效率也没传说中的那么高。 我一个人坐火车到的首都,秋玥也想来,可秦总只同意我去,把秋玥留下了,说是把事情交给她办,搞得秋玥老大不情不愿。 我来这儿之前,先把千代子送走了,她说该回家看看了,毕竟在外边野了这么长时间,怕她母亲沙弥加担心。 可我总觉得这不像千代子的话,她应该另有打算。 第66章 诊所 美国东海岸的海风掠过大桥,从车窗拂面而来。 琳达和邸晓波一起开车到机场接的我。 琳达和苏珊的诊所在斯塔曼岛。 这一路上听琳达喋喋不休地介绍这里的繁华和历史,说对世界人民来说,这里就是个大苹果,人人都想咬一口。 我看着桥下来往的渡轮,问道:“还有渡轮呢!往哪儿去的?” 副驾驶的邸晓波回过头,答道:“这是斯塔曼岛和对面之间来往的渡轮,单程大概20分钟,有兴趣体验一下?” “嗯,在美帝的水域巡游一下也挺好,不知道贵不贵?”我继续看着桥下的渡轮说道。 琳达扶着方向盘笑道:“有时间带你体验一下,反正免费的。” “免费的?美帝就是美帝,阔绰!”我有点儿意外,资本主义国家还能做赔钱买卖。 琳达不乐意了,说道:“什么美帝美帝的,你这是地域歧视,请不要这样讲。” 她这话弄得我尴尬不已,心想也是,到了人家一亩三分地,还说三道四的。 我向琳达道歉:“对不起,请别介意。” 琳达摆摆手并没话。 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尴尬起来,我也不知道再说什么。 邸晓波打破了沉默,问道:“听说你和秋玥最近去了趟藏区?”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呀,遭了不少罪。” 琳达来了兴致,问道:“听说那是一片很纯净的地方,天堂一样,等有机会我要去看看。” “这没问题,到时候我给你当向导,食宿全包,怎么样?”我这个人一向很好客的。 琳达接着说道:“你的意思是,在这儿的话,你和晓波的食宿由我全包喽。” 我和邸晓波对视一眼,哈哈大笑,邸晓波说道:“我可没这么说,这是他的主意,我先声明,我和他没串通过。” 琳达笑着,打了一把方向盘,车子进入一条小街道。 街道两侧是一栋栋独立的二、三层的小楼,车子来到其中一栋小楼旁,缓缓停下。 “先生们,我们到了,欢迎来到苏珊的诊所。”琳达一边熄火,一边说道。 我拿起背包下了车,站在院子里看着眼前这栋乳白色的三层小楼,门前平整的草地上,有一只小狗在晒太阳。 它见到琳达走来,就摇着尾巴屁颠儿屁颠儿地跑过来,扶着琳达的腿站起来。 琳达摸了摸它的头,向我介绍:“这是麦克斯。” 但麦克斯对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还是围在琳达的脚下嗅来嗅去。 小楼的门开了,苏珊出现在门口,她张开双臂走下来,说道:“看看,谁来了,我的朋友们。”说罢,她轻轻与我拥抱了一下,然后又抱了一下邸晓波。 琳达率先推门进屋,我们跟在她的后面,当然还有麦克斯。 我把背包放到客厅的沙发上,问道:“这就是你们的诊所?” 琳达一边上楼,一边答道:“当然,你没看见门口的牌子吗?” 苏珊看着琳达的背影,接口说道:“这里同时也是我们的家。” 我双手叉腰,环顾四周并吸了吸鼻子,问道:“可我看不太像诊所呢,没有医院的味道。” 苏珊有些诧异了,向邸晓波问道:“路上你和琳达没告诉他吗?” 邸晓波耸耸肩,两手一摊说道:“一路上聊的就是大苹果,图书馆,中央车站什么的。他没问关于诊所的事。” 我点了点头,说:“对呀,诊所就是诊所,有什么好问的,我到这儿才发现不像诊所。” 苏珊反问道:“你看这里像什么诊所?” 我故弄玄虚地围着沙发转了一圈,学着电影里夏洛克的语气说道:“从现场的布置和气味来判断,可以排除是外科和内科诊所。能让我看看您的办公室吗?苏珊小姐。” 苏珊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推开一扇门说:“请进,万先生。” 我很有教养的一手扶着腹部,一手背在身后,向苏珊点头致谢,要是我戴着帽子,一定学着夏洛克的样子,优雅地把它从头上摘下来。 办公室的陈列很简单,三层四列的书架前是一张不大的写字台,两把椅子一前一后地摆附近。 窗户用咖啡色的厚厚的窗帘遮挡着,外面的阳光丝毫影响不到这里。 身后的苏珊打开房间里的灯,淡黄色灯光从棚顶倾泻下来的同时,我不禁向天花板上看去,在天花板的角落里吊着三只鸟笼一样的东西。 我知道那是什么。 在房间里还摆着一张单人床,软软的,躺下去一定很舒服。 床边放着一只圆凳,能够旋转的那种。 苏珊开口问道:“中国的夏洛克先生,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答案了吧。” 我转过身,胸有成竹地笑着说道:“据现场判断,这是一家心理诊所。” 琳达笑道:“差不太多,但与你想象中的心理诊所不太一样。”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苏珊,苏珊一笑,反问道:“你听说过‘前世疗法’吗?” 我一怔,还真没听过。 我心想,什么意思,难道类似吉普赛人算命之类的?不会吧,苏珊她们会搞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东西! 疑惑中,我说出想法。 苏珊捂嘴不住地笑,门口的邸晓波也被我雷到无语。 琳达笑得更大声,说道:“万,你还真幽默,我真佩服你的想象力。” “哦,既然这样,你说说看,这个世界光有想象力是不够的。”我向琳达大声地问道。 琳达点点头,说道:“没错,光有想象力没有知识,水果是变不了手机的。你认真听好,成绩直接影响晚餐的质量。” 哇,关系到晚餐,我可得听仔细喽。 我倒没啥,就怕连累到邸晓波,被他埋怨就不好了。 第67章 前世疗法 琳达看向苏珊,问道:“我直接说给他听了?” 苏珊做了个请的动作,然后拉开椅子坐下来。 邸晓波则倚在门口,抱着肩膀,洗耳恭听。 琳达清了清嗓子,开始教授:“很简单,我们就是通过对客人的意识体频场磁化并催眠,然后在其频场里读取客人频场深处存储的信息,这些信息就包含意识体流转时的记忆,然后根据这些来解答客人今世的困惑。” “你们如何注册诊所,心理诊所吗?这样一来,不就把三界的事情都公布于众了吗,会不会出问题呀?”我一连串的疑问抛过去。 琳达没想到我有这么多问题。 她愣住了,一时不知道 该如何作答。 苏珊接口说道:“怪不得,秦小姐说你是个十万个为什么呢?名副其实,我来解释。首先,你说的没错,我们注册的是心理诊所,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们当然不会告诉客人关于三界的事,对外声称是通过催眠唤醒客人深处的记忆,而记忆中包含前世信息。” 我还是好奇:“有客人吗?我看也没什么生意。” 苏珊还没答话,琳达就插嘴道:“生意好得很,都是预约的。今天不是去接你么,所以就没安排预约,明天让你见识见识。” 听琳达这么说,我受宠若惊,搓着手不好意思地说:“原来这样,给你们添麻烦了。” 一旁的邸晓波酸道:“可不是,我来的时候可没这待遇,我是自己坐出租车来的。” 经过邸晓波的火上浇油,我不知如何表达了,挠了挠后脑勺,说道:“那,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吩咐。” 苏珊爽朗地笑道:“万,你不用客气,这次请你们来的目的,不是要你们帮忙,一是让你们来捧捧场,另外是感谢元界和次界时,你们对琳达的帮助。今后我们多来往多合作,这就算是一个开始。” 我和邸晓波对视一眼,都痛快地答应下来。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琳达的邮件里也邀请了杰森,可他怎么还没到呢? 我向琳达询问杰森的情况,琳达耸耸肩答道:“他本来已经订好飞机,可安德鲁先生在南澳大利亚发生些事情,他不得不去,所以没来。” 我心头一惊,急问道:“发生什么事?安德鲁先生有危险吗?”安德鲁先生是好人,我不想他出问题。 琳达摇摇头,答道:“应该没危险,我问过杰森,他不肯说,只说要忙一阵,等忙完再说。我想,你是知道规矩的。” 邸晓波接口说道:“人家社团的事,我们不好刨根问底。杰森要是有需要帮忙,自然会通过社团求助,到时我们就义不容辞了。你说呢,兴里。” 既然邸晓波这样说,而且规矩确实是如此,我还能说什么,只能把这事儿暗暗放在心里。 啪的一声,苏珊拍了一下巴掌,起身说道:“我们就研究一下晚餐的问题吧。鉴于万的学习成绩是a+,我们得安排顿好的。” 说到吃,琳达立即两眼放光,吃货本性表露无遗,大声宣布道:“我知道吃什么。” 于是大家都看着她,期待她的绝妙主意。 琳达继续嚷:“万,你爱吃烤肉,对吧。我们就请你尝尝纽约特色的bbq,好不好?” 我心想,明明是你想bbq了,还拿我当幌子。 客随主便,我附和道:“对,对。没错,我还真想尝尝纽约bbq呢。” 这是让我难忘的晚餐,在门前的草坪上,热火朝天地开始了丰盛的bbq。 麦克斯流着口水在桌子周围转来转去地讨肉吃。 晚餐过后,我站在苏珊身后,手里捧着琳达亲手煮的咖啡,看着苏珊安排明天的预约。 一共有两个人,一男一女,上、下午各一位。 这时,琳达走进来说道:“跟我上楼,给你安排房间。” 我跟琳达上了楼,我被安排到靠近楼梯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大床,一张桌子和椅子,桌子上还有一部电脑,墙上贴满了nba球员的海报。 我坐在床上试了试,还挺软,我问道:“这是谁的房间,还是篮球迷。” 琳达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的房间。” 我从床上立刻跳起来,连声道:“这怎么可以,不能住你的房间。” 琳达用双手把我按回床上,说:“没关系,我和苏珊住,她的房间大,住得下。” “邸晓波住哪个房间?”我又问道。 “他就在隔壁,我父亲的房间,他不过来住。”琳达答道,“电脑你随便用,跟秦小姐报个平安什么的。” 经她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还没跟秋玥联系过呢。 琳达坐在电脑前,与秋玥视频连线了。 我看了一下表,秋玥应该在茶楼里上班呢。 果然,秋玥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和琳达聊得火热。 琳达对着屏幕说道:“万到这里了,今晚请他吃的bbq。对了,苏珊还夸他了呢。” 屏幕里的秋玥阴阳怪气道:“他?没给你们添乱就不错了。是不是又到处问为什么了?” 琳达大笑着并回过头对我说:“还是秦小姐了解你,她都知道。” 我脸上微热,凑到摄像头跟前,跟秋玥打招呼并说道:“就怪你,到处给我宣传十万个为什么。连大洋彼岸的美国人民都知道了,真是的。” 屏幕里的秋玥一脸不屑:“知道丢人,就别干丢人的事,知道不。” 我对着屏幕做个鬼脸,说:“放心,绝不给组织丢脸。” 琳达接口说道:“明天我们就有客人来,让他帮帮忙,不过没有工钱,你同意吗?” 秋玥不假思索道:“没问题,权当他在那儿的费用,总不能养个闲人。我先不跟你们聊,我还有事要忙。如果他不听指挥,就告诉我,我来收拾他,拜拜。”秋玥说完就关闭了视频,连我和琳达向她道别的时间都没留,真是急性子。 琳达回过头说:“秦小姐真直率。” 我摆了一下手,说道:“你可别夸她了,就是一个猴子脾气,而且还属狗脸的,酸得很。” 琳达则一脸茫然,摇头道:“我不明白。” “慢慢体会吧,以后会知道的。”我答道。 琳达没继续追问,她站起身说:“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招待客人,有得忙。晚安。” 说罢,她径直走了出去,并随手带上房门。 我愣愣地看着房门,回味着琳达的话,原来她刚才和秋玥说的是真的,真拿我不当外人,美其名曰叫我过来捧场,结果是找廉价工人,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从秋玥和琳达之间的谈话,秋玥早就知道似的,看来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不知道邸晓波是不是和我一样不知情——算不算打黑工。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早点睡,看来免费旅游彻底没戏了。 呼呼呼。 第68章 前世疗法之抑郁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散落到我的身上脸上,我本能地伸手遮住眼睛,希望能再睡一会儿。 “砰砰砰”一连串的敲门声,邸晓波的声音传进来:“万兴里,起床没!琳达招呼我们下楼吃早餐了,快起来啦。” 我艰难地用双肘支起身子,答道:“哦,知道了。这就起,你先下楼。” 门外的邸晓波应了一声,就咚咚地下楼去了。 我一把拉开窗帘,阳光立刻铺满了整个屋子,顿时精神为之一振,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天气。 简单整理一下睡衣,我就沓拉着拖鞋去洗漱。 楼下的餐桌前,苏珊、琳达和邸晓波围坐在那里,我的份儿摆在琳达旁边。我不好意思地跟大家打招呼:“对不起,我起晚了,让大家久等。” 苏珊一边喝牛奶,一边摆手道:“第一天,没关系,毕竟你还要倒时差。明天就不可以了,要准时起床。” 我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琳达把果酱和黄油递给我,说:“喜欢吃哪样,自己选。” 我道了声谢,拿过果酱,黄油不对我胃口。 对面的邸晓波自顾自地大嚼着夹着培根的面包片,没空儿理我。 上午九点,是第一位客人预约的时间,门铃准时在九点整响起。 琳达打开房门,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一板一眼地向琳达自我介绍道:“早上好,我是洛根.伍德,前天预约的。”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琳达,苏珊的妹妹。”琳达向对方伸出手。 伍德先生略微迟疑一下,伸出手与琳达轻轻握了一下。 琳达侧过身带着伍德先生向苏珊的办公室走去,而苏珊早已等候在办公室门口。 苏珊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向我招招手,说道:“万,你进来。” 我指了指自己,用疑问地眼光看着苏珊,她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办公室。 我正犹豫呢,琳达从后面推了我一把,轻声说道:“进去。” 我迟疑地走进办公室,同样伍德先生也不解,他指着我向苏珊问道:“对不起,苏珊小姐。我以为就是你一个人,他?” 苏珊微微一笑:“伍德先生,这是我的助手,万。在治疗过程中,我需要他的协助。” 伍德上下打量着我,问道:“你不是美国人吧。” 我点头道:“我来自中国,苏珊的助手。” 伍德的表情更加疑惑,向苏珊质疑道:“他在这里对我有什么帮助?我不希望他留在这里。” 嗬,好直率的美国佬。 我虽不知我做什么,可他的话实在不中听,但我也不好发作,只好看着苏珊,等她指示。 苏珊不紧不慢地坐下,请伍德先生坐在她对面,然后才说道:“我们这里的疗法你有所了解吧?” 伍德坐在椅子上,说道:“朋友介绍的,而且我在网上查询,最近这种疗法很流行。” 苏珊继续说道:“你还是有准备的,前世疗法必须两个人配合才能达到预期效果。” 伍德瞥了我一眼,说道:“恕我直言,他更像实习生,而不是你的助手,我怀疑他没有注册资格。” 我的脸一红,伍德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冒牌货。 我尴尬地看着苏珊,说道:“要不我……” 苏珊摆手制止了我,然后对伍德说道:“我们绝对会为你提供专业的服务,这点你不用担心。坦率的讲,万没有注册资格,但他的能力绝对有帮助,你可以选择相信我,也可以选择拒绝我们的服务。”说罢,她靠在椅背上看着对面的伍德。 伍德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说道:“既然这样,我就信你一次,但是现在已经浪费了我们大概十分钟时间,我要求重新计时。”他顿了一下,又道:“如果达不到预期效果,我不会付给你一毛钱。” “ok,没问题。我们可以开始了吗?”苏珊爽快道。 伍德说:“可以。” 苏珊看了我一眼,我转身关上房门,并在一旁坐下。 “那么,伍德先生。你的问题是什么?”苏珊正式开始。 伍德向前探探身,双手紧握着放在桌上,皱着眉头说道:“我总感到闷闷不乐,有时感觉自己很没用,严重时还会出现幻觉,大脑停滞似的,这让我很痛苦很焦虑。” “请问这情况一直有,还是间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呢?”苏珊单手扶着下巴问道。 “间隔性的,每次持续半个月左右,有时候我就想,不如死了算了,也许对我是个解脱。”伍德面带忧虑道。 “这是典型抑郁症的表现。”苏珊判断道。 “嗯,是的。我去过其他心理医生那里,是这么说的。”伍德重新靠回椅背,万分沮丧道,“至今也没能治好。” “对于抑郁症的情况,医学界确实没有定论,但我这里跟他们不同,我们认为这些情况,是由于在你的潜意识中存在的某些问题造成的。”苏珊进一步解释道,“而潜意识其实就是你前世经历的烙印。” 伍德怔了一下,说道:“照你的说法,是我前世的事情导致我时常出现焦虑?” 苏珊点点头说:“是的,所以我们要对你催眠,然后重放你的前世经历,让我们看看问题的根源。” “要看我的哪几世,或者说能看到哪几世呢?”伍德追问道。 苏珊微微一笑,说道:“伍德先生,您真是严谨的人。从能力上讲,我们可以回放你所有的前世,但是对于你的情况,影响最大的是紧前一世,而其他前世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 伍德的脸上兴奋起来,声音颤抖道:“如果能解决我的问题,我还想请你回放一下其他前世可以吗?钱不是问题。” 苏珊笑着摇头道:“我只做解决你问题的事情,至于其他的事情我可帮不了你,这不是钱的问题。” 伍德有些失望,但还心有不甘地问道:“不能通融一下吗?” 苏珊大摇其头道:“我非常理解你的好奇心,但非常抱歉,我不能做与你问题范围不符的事,这对你来说也是保护。” 伍德被苏珊坚决的态度打败,他彻底失望了,说道:“好吧,但我紧前一世被回放后,我的个人隐私要得到保障。” 苏珊听罢,笑了笑,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几页表格递给伍德,说道:“这是一份关于你个人隐私保护和我们免责的协议。请你过目。要是没问题,我们双方签字,如果违约,你可以起诉我们。” 伍德接过表格,很认真地看,然后才签上他的名字,苏珊同样在上面签了字。 伍德看着苏珊签完字,说道:“开始吧,该怎么做?” 苏珊站起身,请伍德躺到床上并说道:“现在我们对你催眠,然后就开始挖掘你的潜意识,在你的脑海中重放,你就可以看到前世的经历,等回放完毕,再进行下一步。” 我当然知道她所谓的催眠是什么意思——磁化伍德的频场。 我感兴趣的是,如何通过磁化频场做到回放前世经历,不知道苏珊是不是在故弄玄虚。 苏珊回头对我说道:“万,我需要你的协助。” 苏珊转头对伍德嘱咐道:“请闭上眼睛,放松,类似冥想,你懂吗?” 床上的伍德,闭着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我之前试过印度的冥想法,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我开始计时,需要你先进入冥想状态三分钟,然后就让我们来看你的前世。”苏珊对伍德说罢,把我拉到一边,伏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一会儿,我来进行频场的磁化,你协助我,稳定住他的频场中频,目的就是让他在回放潜意识中的前世经历时,不会受到他现在意识体频场的干扰。” 经苏珊这么一说,我就懂了,同时也勾起我的好奇心,我倒要见识见识,苏珊是如何通过磁化频场,来使一个人能看到自己的前世。 然而,我们又是如何能解读得到伍德看到的前世经历呢? 如果学会了,我是不是可以看自己的前世了。 咦,不对,好像不能自己对自己的频场进行磁化吧。 第69章 前世疗法之回放 次界,繁忙的都市,立体的车道,悬浮行驶的车辆川流不息,其中一辆车驶离了车道,并下降到地面一所建筑门前。 一个中年男人把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推下车,毫无准备的小男孩扑倒在地,一脸茫然。当他看着飞升离去的车时,泪水飞奔而出,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被无情抛弃。 没错,眼前这一幕就是伍德先生前世经历回放的序幕。 我是旁观者,审视着伍德先生的前世,可我不能掉以轻心,我还得竭力维持磁化频场的稳定,以免前世回放被打断。 小男孩在经历了数年的街头流浪后,终于被一家小工厂接纳,成为童工。随之而来的是各种责骂、体罚以及无休止的劳动。 少年的他终于忍无可忍,深夜纵火焚烧了工厂,随后逃之夭夭了。看他没能逃出警察的追捕,被关进监狱。 原本以为坠入地狱的他,却在监狱里找到人生中的第一个舞台。 他多年的流浪以及在小工厂遭遇到的非人折磨经历,让如今的他,无情、无信、暴力且狡猾,翻脸如翻书,他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的拳头和阴谋。 在监狱这个特殊的封闭社会里,使得他的一切被无限制的催化,成为他称霸监狱的资本。 数年后,他离开了第一个舞台——监狱。 随即,他就登上人生中的第二个舞台——次界最大黑帮——离社。 一个在元界、次界和新界之间谋取利益的社团,只闻利益无论是非。 当然,离社的存在,有次界政界人物的背书,而这个人就是兰泰。 画面突然模糊起来,因为我被惊呆,没想到兰泰是离社的幕后老板,许多次界官方无法出面解决的事,都在兰泰的授意下由离社完成。 他人到中年,以这些年历练出来的性格和能力与离社要完成的任务就是绝配。也就难怪,他成为离社中为数不多的等级最高的三界幽客。 画面戛然而止,我背后冷汗直流,看着眼前仍在熟睡的伍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我心中充满疑惑,这样一个次界牛人,怎么就在新界重生了?我把心中的疑问讲给苏珊听。 苏珊一边继续磁化伍德的频场,一边对我说:“得继续在他前世经历中寻找答案才行,这个人对于新界非常有价值。可他最终是出色的帮手,还是致命威胁,目前还不得而知。” 我点点头,但转念一想,咦,不对。 于是,我向苏珊问道:“这分明是你们社团的任务,怎么还让我参与进来?不符合规矩呀!” 苏珊笑了,期间还夹杂一丝狡黠,说道:“规矩?规矩是用来打破的,难道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不无担心道:“我担心秦总有意见。” 苏珊嘴角上扬的程度,陡然增加不少,她说道:“这个所谓的规矩,正是秦先生要致力打破的。正因为这些烂规矩的存在,使我们新界无法团结一致,导致我们经常受元界和次界的欺负。” 虽然她这么说,我是不大相信的,我摇头道:“我没听秋玥提起过呢。” 苏珊没再接我的话头,说道:“先把你眼前的工作做好,我磁化伍德的频场很辛苦的。” 现在已经上了贼船,还能怎样!我只得暂时放下心中疑惑,继续帮她维持频场。 已成为离社中坚力量的伍德,不断在三界之间游走。 在元界,时而做些正当生意,但大多数时间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要说在元界仅仅做的是些见不得光的事,那么他在新界做的事,简直伤天害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终于,他的勾当东窗事发,元界议会震怒,趁他在元界活动的时机,元界的界探将其抓获,并决定将其湮灭。 次界的兰泰动用了很多关系,最终保住了他,元界没将伍德湮灭,而是将他的意识体强制驱离,并不允许在元界和次界获得重生,于是他的意识体被驱离到了新界——这就是我们眼前的伍德先生了。 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来袭,我最终无法频场的平衡,伍德从噩梦中惊醒了。 他腾地从床上弹起来,两眼凶光,与刚进门时的温文尔雅判若两人,就像一头刚觉醒的野兽在重新审视自己在食物链条中的地位。 我高度紧张起来,张开双臂,把苏珊挡在身后。 苏珊并不怕,她拨开我的手臂,站到伍德面前,说道:“你不要怕,我们不会对你不利,只想帮你。” 伍德哑着嗓子低声说道:“我在新界做了这么多坏事,你们还能放过我?” 苏珊冷笑道:“要是我们存心对你不利,就不会唤醒你了。你现在的身体死掉之后无法获得新生,最终的宿命就是被彻底湮灭。” 伍德眼中野兽的光芒,昙花似的凋谢掉,又重新变回那个绅士,他颓然跌坐在床上,低着头一语不发。 苏珊站在他身边继续说道:“你刚才所见只是部分事情而已,你被元界抓到另有原因。元界最开始是要追究兰泰的责任,他为了保住自己才把你推出来。兰泰保你的目的是等待机会,看是否能把你再弄回去。” 我听得有点儿糊涂,眼前的伍德先生少说有四十五岁了吧,次界的兰泰我见过的,也就五十岁左右,从年龄上说,他们不应该有这样的交集。 苏珊继续说道:“你在次界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是兰泰派人故意抛弃了你,以便于培养他们所需的性格。而那个小工厂,就是兰泰故意安排的。你就是被兰泰刻意培养,然后再进入离社的。兰泰直接改变了你在次界的人生轨迹,他毁了你原本正常的生活。你虽为他出力多年,但在关键时刻,兰泰为保护自己,还是毫不犹豫地出卖了你。在于他,你就是一件工具。兰泰在元界保住你,不是他心底还有一丝善良,而是不希望你的这个事情,引起离社其他高级别幽客的不满。要不然,他才巴不得你早点被湮灭,省得麻烦。” 伍德没有抬头,低声问道:“这一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有什么证据?” 苏珊冷冷地说:“对不起,我不能透露消息来源,我也没有必要向你提供证据。你已经被唤醒了,你自己回忆一下,就可以找到答案。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恢复的只是次界的人生经历,你的幽客能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回去想想,然后我们再谈。” “好吧,谢谢。”伍德站起身来说道,并从西装内袋里掏出支票簿,“我应该付给你多少钱?” 苏珊笑了,说道:“按照约定,需要付给我2100美元,谢谢。” 伍德随即在支票簿上写下这个数字,并把支票撕下递给苏珊,然后他转身打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琳达看着伍德走出院子,她关上了前门,然后回过头问苏珊:“真是怪人,他的情况怎么样,能好转吗?” 苏珊看着窗外正驾车离去的伍德,说道:“他还需要几次复诊。” 说罢,她看了看表,说:“快到中午了,准备午餐吧,下午还有一位病人。” 第70章 前世疗法之午餐 阳光洒在餐桌上,餐具反射着耀眼的光辉,可我心中的阴影终究挥散不去,我忍不住开口向苏珊发问:“苏珊,我有疑问。” 对面的苏珊,头也没抬,继续嚼着三明治并说道:“关于兰泰的事,你问邸就可以。关于离社的事,还不能回答你。” 我瞧向身边的邸晓波,他放下餐具,说道:“你想问什么?” 还没等我开口,苏珊身边的琳达却先开口:“十万个为什么先生又开始了,我也跟着听听。” 我斜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继续问道:“伍德的前世还和兰泰有交集!兰泰得多大年纪了?” 邸晓波听罢,大笑起来,说道:“不是我说你啊!都经历这么多事情了,怎么还提这样的问题?维摩诘你没见过呀?” 我尴尬道:“见过,我不过想确认一下。这么说,兰泰也是可以在本界转世的!” 邸晓波答道:“次界的情况,跟我们这里有些区别。他们可以直接制造出一个健康而且是任意年龄段的身体,当原先那个身体衰老到无法使用时,直接将意识体移植过去就可以了。这种待遇只是元界或次界的高阶层人士的特权,其他的普通人还是生老病死,然后意识体跨界转世。”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想起我也应该拥有异界身体了,于是问道:“对了,我的异界身体应该已经做好了吧。” 邸晓波点点头,说道:“那当然,只不过你还没用过。” 哇塞,我无比兴奋,不禁手舞足蹈起来,好像孩子得知自己即将拥有心仪已久的玩具一样。 苏珊和邸晓波莞尔一笑,没说什么。 琳达与我产生了共鸣,她也兴奋起来,并大声喊道:“哦,我的上帝。我的异界身体也应该做好了,真是令人期待。姐姐,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真是的,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苏珊轻描淡写道。 琳达不觉脸上一红,吐了吐舌头。 “嗯,那个,苏珊。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一下。”我吞吞吐吐道。 苏珊放下餐具,擦擦嘴,说道:“我就说嘛,十万个为什么先生怎么只能有一个问题呢,你说,还有什么问题?” 对苏珊的揶揄,我不以为意,继续问道:“伍德先生来之前,你就已经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吧?” 苏珊耸了一下肩膀,说道:“当然,有问题吗?” “我的问题是,你是怎么知道关于伍德的事情,而你又是如何让他来到这里?”苏珊的回答在我预料之中,可我不解的是——如何做到的。 “你是怎么入行的?”苏珊反问道。 我一怔,接口说道:“通过招聘呀。” 话音尚未落地,我就知道自己又冒傻气了。 因为我想起,应聘时我根本就没向秦总投过简历,而简历上我也分明记得没贴照片,可秋玥手里的简历又有照片。而这一切,都像是冥冥中的安排,必然会发生似的。 苏珊和邸晓波看着我自省的表情并不意外,琳达有些莫名其妙,她看着我问道:“万,你怎么愣住了,自己想通了?” “咳咳,好吧,这个问题过去了。”我懊恼道,“苏珊,下午的病人是什么来头,能不能透露一下,我好有个准备。要不总这样,心脏承受不住。” 苏珊笑了,很开心的样子,说道:“病人而已,你就不要瞎猜了,搞得好像我做的每件事都有阴谋似的。”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请你不要误会。”我的脸上有些热,向苏珊解释道。 苏珊摆摆手,说道:“没关的,我们是朋友嘛。干一杯,祝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说罢,她拿起桌上的果汁。 我们也拿起各自面前的果汁,四个人碰了碰杯子,一饮而尽。 第71章 前世疗法之双子 午睡的时光总是美好而又短暂,闹钟准时提醒我,短暂的时光已经结束。 我坐在床边伸了个懒腰,晃晃悠悠地走下楼去。 办公室的门开着,苏珊和邸晓波正在聊天,琳达则无聊地在客厅里看电视,电视里面的总统先生卖力地贩卖着什么,琳达不感兴趣,她玩着手机。 我坐到琳达身边,伸长脖子看她玩什么。 琳达把手机立刻收起来,对我说道:“万,这样不好,你侵犯我的隐私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好奇。”我马上道歉。 我心想:真矫情,动不动就拿隐私权说事儿,这只是朋友之间的分享而已,放在中国最正常不过了,真是的。 我知趣地从沙发旁走开,然后打开大门,到院子里去散心了,也顺便看看麦克斯在干什么。我想,它应该不会介意我侵犯它的隐私权。 它非但不介意,而且还叼过来一只飞盘,要我和它玩。我抛,它追,然后再还给我,我再抛,如此反复,一人一狗,玩得不亦乐乎。 一辆精致的红色轿车开过来,缓缓地停在路边。 车从里下来一位年轻的女士,一身休闲装衬着浓妆艳抹的脸,大老远就闻到香水味飘来。 麦克斯顿时对飞盘失去兴趣,立起耳朵紧绷后腿,警戒地看向来者。 当她休闲裤下那双细细的高跟鞋,踏到院子的草坪时,麦克斯发出威胁的吠叫,并跃跃欲试。我紧忙拉住它的项圈,制止它的鲁莽行为。 “好凶的小伙子。”她站立在麦克斯的面前并说道,她还伸出手试图摸麦克斯的头。 我一边弯身抚慰麦克斯,一边对她说道:“对不起,希望没吓到你。另外,它是姑娘。” 她笑了,双手轻轻拍了一下,说道:“没关系,我没那么容易被吓到。我是露丝,昨天预约的。”说罢,她对我伸出手。 我连忙伸手与她轻轻握了一下,说道:“见到你很高兴,叫我万就可以。里面请,苏珊小姐恭候多时。” 露丝一只胳膊挎着红色的小包,另一只胳膊挥动着与麦克斯告别:“小伙子,一会儿见。” 我有些无奈,眼前这个女人看来记性不太好。 我紧走几步上了台阶,抢在露丝前面打开了房门,露丝微笑着点点头,说:“谢谢。” 琳达照例迎上来,与露丝打过招呼后,把她带到苏珊的办公室。 正与苏珊闲聊的邸晓波同样和露丝客套了一下,就从办公室走了出来,并顺便带上门。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苏珊从办公室探出头,招呼我和邸晓波:“你俩进来一下,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和晓波对视一眼,不知所以,起身进到办公室。 关上房门后,苏珊向露丝介绍我们两个:“这是我的两位助手,这是万,你已经见过了。这位是邸。” 露丝的神情有点儿奇怪,她冷冷地看着我和晓波,一言不发。 随后苏珊向我俩简要介绍了露丝的情况。 原来露丝是苦恼于自己的双重性格,脾气时而温柔时而暴躁,导致她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人们很难同她打交道。 而苏珊对她进行初步的频场磁化和侦测,发现露丝的问题不是能通过回放前世经历能够解决的。 问题在于,她的频场中除自身意识体外,还存在一个与其共生的类意识体频场。 简单来说,在她的脑袋里除了自己的意识体为本尊外,那个类意识体总时不时地抢占意识体的主导权,控制她的身体和行为,从而导致她的双重性格及人格分裂。 邸晓波听后,没表现出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问道:“如何分工?” 而一旁的我,我却不明白个中原因,可当着露丝的面又不好开口向苏珊请教,只好等露丝走后,我再发挥十万个为什么的功力吧。 苏珊先将露丝请出去喝杯咖啡,放松一下情绪,然后她就开始布置任务:“我负责对露丝的身体白噪频场进行磁化稳定。邸,你负责她左脑中主导的意识体频场;万,你负责她右脑中主导的类意识体频场。然后你俩将频场协调一致,向我这边的频场靠拢,最终达到意识体和类意识体频场同时融入进身体频场的中频范围,两个类意识体以身体白噪频场的中频为振荡器,就可以调制并融合成为一个意识体频场,从而解决露丝人格冲突的问题。怎么样,听懂了吧。” 邸晓波点点头,说道:“我没问题。” 苏珊用询问地目光看向我,我有点儿慌,喃喃说道:“听懂了,但不知道能不能做好。” “没问题的,你上午的表现就非常好,要相信自己,我请露丝进来了。”苏珊鼓励道。 我们三人围在床前,露丝仰卧在床上,这样阵势感觉有些怪,露丝不安地向苏珊问道:“你确定这样可以?” 苏珊轻轻地抚着她的手背,说道:“亲爱的不要担心,闭上眼睛就好,让我们来帮助你。” 露丝半信半疑地闭上眼睛,用手在面前划个十字,喃喃自语道:“上帝保佑。” 我们三人相视一笑,就按计划进行频场的磁化工作。 说实话,在露丝右脑中的类意识体频场还真顽强,拼命地变频来抵抗我对它的磁化,导致我不得不频繁地调整频场,以适应它不断变换的频场范围,真是辛苦。 我已经汗流浃背,虽然这间屋子里有空调。 我偷眼看看苏珊和晓波,他们俩的样子也不轻松,不过没像我这么狼狈。 我心说,要是把露丝治好了,我得怂恿苏珊多收她点儿钱。 苏珊知道我正在分神,伸出手在我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我险些叫出来,真疼! 别看女人们平时弱不禁风的样子,掐起人来都是金刚级别的,特疼。 而且这是全球女人都会的技能,不分种族。 终于,我还是征服了那调皮的家伙,让两个频场合二为一,但还不太稳定。 苏珊终于开口:“我们可以停止了,先到这里。初步达成目的了,新的意识体频场还不是很稳定,看来还得再忙活几次才行。” 邸晓波点点头,说道:“没错,要不她的问题还会重现。不过要是一直持续对她磁化下去,恐怕对露丝的身体不利,只能分阶段进行频场的稳定。” 我在一旁听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根本插不上嘴。 最后苏珊挥挥手,说道:“我们先出去,让露丝再睡会儿。” 于是,我就跟在他们后面,出了办公室并顺手关上门。 我坐在沙发上,看琳达喋喋不休地问苏珊关于露丝的情况。 苏珊累了,有一句没一句地敷衍着琳达,可琳达还没完没了,苏珊终于不耐烦,说道:“从小就是这个样子,你看不出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说罢,她靠在沙发里闭目养神。 琳达看向我,我双手一摊,说道:“我可以给你讲讲,可我并不知道原因,我还有一堆问题等着问呢!” 琳达哼了一声,说道:“我没打算问你。”说着,她又看向邸晓波。 邸晓波连连摆手,笑道:“还是等你姐姐的答案吧,我不好喧宾夺主,拜托了。” 琳达见状有点儿没趣,打开房门出去找麦克斯玩了。 我和邸晓波相视一笑。 第72章 前世疗法之先机 可能苏珊确实累了,自从露丝离开后,她就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大概能有两个多小时,也没见她下楼。 琳达无聊至极,直嚷让我陪她去超市,看看晚餐吃什么。 我可也歇得差不太多,可一提陪女人逛街,头就两个大,对我来说其艰辛程度不亚于跑个全马。 邸晓波催促我:“你就辛苦一趟,买菜这样的体力活帮她们分担一下也是应该的。” 我觉得晓波说的,确实有道理,傻乎乎地点了头。 邸晓波见状,立马对琳达说道:“万,同意了,你们去吧,我在这里值班,顺带照顾一下苏珊。” 琳达拉着我就往外走,直到我被她裹挟着上了车,都还在想:我怎么就傻里傻气地点头了呢?是邸晓波的话,真真儿地感化我了,还是这家伙趁我不备对我使了什么手段。 我有细思极恐的感觉! 琳达一路上很兴奋,喋喋不休地说着今天的伍德和露丝。 一开始我对琳达话没走心,后来她关于露丝的话题勾起了我兴致。我也就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搭起话儿来。 “露丝这种情况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她那个类意识体又是什么东西?”我向琳达问道,其实我没指望在琳达那里得到答案。 琳达一边扶着方向盘,一边冲我神秘一笑,说道:“这你可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 “哦,真的!说来听听。”我顿时兴致高涨,充满期待地盯着琳达。 “咳咳,嗯。我要开始了啊,好好听着。”琳达清了清嗓子说道:“当一个意识体在身体消亡后,就要进行跨界的流转,这个你知道哦。当意识体穿越频障后,进入异界,首要任务就是找个尚在孕育中的生命体进行融合。这时候问题就来了,问题就是先机。”说罢,她停了下来,故作神秘地看着我。 我着急道:“什么先机,你说呀,不要吊我胃口。” 琳达重新看向前方的路,打了把方向盘,向右转弯,然后继续说道:“不是吊你胃口,我只是想确认一下,前面的话你是否听懂了。” 我连忙接口道:“听懂了,听懂了。你可以继续了,真是让人着急。” “先机就是要抓住孕育中生命体的本体意识,还尚未开始形成时就进行融合。如果这个生命体的本体意识已经萌发,才进行融入的话,有可能导致融合失败,或者即使融合成功,就会出现露丝这种情况。这个先机的窗口期其实很短,不容易掌握。我估计露丝的意识体当时也是头一次进行异界流转,经验不足,对先机的窗口期没把握好。在新生命体本体意识体已经萌发进行了融合,虽然最终成功,但新生命本体所萌发的意识,就变成了类意识体,就造成了她双重性格以及人格分裂的倾向。” 这套理论我头一次听说,颇感新奇,所以不禁又犯十万个为什么的老毛病,向她问道:“照你这么说,那就有很多人是根本没有前世,对吧?” “当然,要不这个世界上的人怎么会越来越多呢?”琳达反问道。 我点头称是,确实是这个道理。 车子在超市停车场停下,对我来说艰苦的shoping之旅开始了,而对于琳达来说则是激活了幸福的shoping嘉年华,尽管我们只是来采购晚餐食材的。 可事实证明我想错了,而且又一次有力地证明了,女人在上街前所宣称的购物清单,根本就是一纸空文。 所购物品的种类和数量,是男同胞们永远始料不及的。 这就是我大包小裹地从车上的后备厢、后座上往屋里搬运时的,又一次多么痛的领悟。 琳达则背着手,就像从战场上胜利归来的将军,指挥着我把各种战利品搬到屋里去,时不时地叮嘱我:“这个轻点儿,别把盒子压坏了。哎哎,我的面膜呀,都折了,你就不能看着点儿!” 我假装没听见,把这些东西胡乱地往屋子一扔,然后就招呼邸晓波也出来搬,不能便宜了这家伙。 可客厅里的苏珊却发话:“万,你自己搬吧,晓波在帮我收拾厨房呢,我准备做饭了。” 我抬头一看,邸晓波正拿着一块,还没口罩大的抹布,潦草地擦着桌子,示威似的冲我坏笑着。 没办法,我只好扭头继续苦力生涯。 我边走边思忖,邸晓波在苏珊那儿还升级了,不叫邸,变成晓波了。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有点儿冷。 我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看电视打发时间。 厨房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弄晚餐,琳达不时过来,拿着一小截香肠或者水果沙拉,让我尝尝味道。 我不太喜欢沙拉的,不想尝。可还没等我的头摇完,一勺子的水果沙拉就不容分说地塞到嘴里,我只能点头夸奖道:“嗯,好吃,真好吃。” 琳达孩子般笑道:“这是我做的嘛。”说罢,她就连蹦带跳地跑向苏珊,要她也尝尝味道。 不过,苏珊没惯毛病,直接对味道提出异议。 琳达不以为然,说道:“你不喜欢也没关系,沙发上那位说好吃,看来我还得再多做些。” 我心中叫苦,看来明天我得多跑几趟厕所了。 用过晚餐,我帮苏珊洗碗,我一边擦着盘子,一边问道:“明天还是两个客人吗?” 苏珊关上水龙头,说道:“嗯,上午还是伍德,下午是一个新病人,露丝被我安排到后天上午,以她的身体而言,只能隔天治疗,要不然吃不消。” 我对伍德的事情非常感兴趣,于是向苏珊请求道:“明天上午,我还做助手呗。” 不料苏珊却摇起头,说道:“明天不行,我安排晓波帮我。要不你去问问琳达,看她有什么事情没有。” 我有些失望,心想:琳达?她能有什么正事儿! 琳达接口道:“杰森说明天想和你视频,很久没见,想你了,我答应了,说你明天没事。” 我把手擦干,向沙发里的琳达走去,问道:“杰森什么时候和你联系的,现在和他视频不行吗?” 琳达仰着头看我,说道:“又开始十万个为什么,杰森说只能明天,因为他的位置能打出电话就不错了,还想视频?简直就是做梦。” 我双手扶着沙发背,低头问道:“他在哪里,很偏僻的地方吗?” 琳达一把扯过我的领子,把我的头拉得更低,她贴着我的耳朵,神秘兮兮地问道:“你想知道吗?” 我点点头,琳达却松开了手,然后说道:“那你就自己问他吧,哈哈哈。” 我一边用手抚着脖子,一边对琳达说道:“这笑话实在不好笑,我给你打零分。” 琳达不以为意,说道:“是吗,我倒没觉得。要不我让麦克斯进来和你确认一下?” 我连忙摆手道:“不麻烦麦克斯了,它挺忙的。不过,关于这个问题,我会重新考虑的。” “这还差不多,真是好笑,对不对?”琳达躺在沙发里,大声地笑着。 沙发旁的我,还在琢磨这美式笑话的笑点究竟在哪里? 第73章 猎狐 电脑屏幕里面的杰森一脸倦容,脸上的胡子几乎可以媲美脑袋上的头发了,人消瘦了许多,他哑着嗓子对我说道:“万,很高兴又见到你。” 我没觉到他有多高兴,这仅仅是一句礼节性的问候而已。 我回道:“也很高兴见到你,杰森。我听说安德鲁先生遇到些麻烦,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唉,情况不太乐观。我们在南澳大利亚,我父亲,他,他……”杰森呜咽起来。 我心头一紧,知道事情非常严重,否则杰森绝不是这个状态。 杰森用双手搓着脸,半晌无语。 我和琳达对视一眼,都没做声,待杰森调整好情绪。 “南澳大利亚狐狸数量剧增,都成灾了,对牧业造成很大影响。原本也不关我们的事,因为政府已经准许当地人合法狩猎狐狸,以控制它们的数量。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在这边住,所以就邀请我父亲过去帮忙。”杰森慢慢道来。 “我之前听安德鲁先生说过,他非常喜欢狩猎。”我插嘴道。 琳达白了我一眼,说道:“别打断他,听他说。” 杰森继续说道:“起先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后来他的老朋友打电话过来说,我父亲在一次围剿狐群时被狐狸包围了。这群狐狸是当地最狡猾的狐群,之前也有很多猎人被他们围住,而这些被围住的人归来后都变得浑浑噩噩,痴傻了一样。” “所以安德鲁先生就去找这些狐狸,要看个究竟?”琳达抢着问道。 杰森点点头,说道:“我父亲跟我说过情况,据他判断,这些人痴傻的原因应该是意识体频场被控制了。而能进行这种持续的远距离控制,恐怕只有元界或次界的高阶幽客做得到。” “不错,新界这里的高阶幽,也只能近距离控制意识体频场,而且无法持续太长时间,你说的猎人痴傻多久了?”又是琳达抢了先。 “从他们回来,就一直这样,有一个多月了。所以我父亲决定去看个究竟,本来我想跟他一起去,但被他拒绝了,说是怕我处理不好与异界的关系。所以我就没去,直到我接到电话。”说到这里,杰森的脸上写满了懊悔。 “安德鲁先生到底怎样了,你快说呀。真是急死人!”我实在忍不住,脱口问道。 “还能怎么样,跟之前那些人的情况差不多。区别在于,我父亲每到凌晨2-3点是清醒的,他跟我说‘是元界幽客干的,他在努力挣脱控制,但非常困难,也只能在这个时间段控制力弱下来,他才有清醒的机会。他担心的是,这是一个圈套。” “圈套!怎么讲?”我和琳达异口同声地问道。 “控制他的那个人,是故意在这个固定时间段放松控制,让我父亲能够与外界交流,然后引诱更多的新界幽客加入救援,这样一来,那人就能控制更多的新界幽客。”杰森忧心忡忡道。 我背后的汗毛都立起来了,额头一片潮湿。琳达愕然地说不出话,屏幕里的杰森唉声连连。 “安德鲁先生说有什么办法没?”我认为既然安德鲁先生意识到问题所在,他应该就会向杰森说说他的办法。 “这就是我要联系你的原因。”杰森的眼中闪出一丝希望,用期待地眼神看着我。 “我?我确实想帮忙。要我做什么?”我讶异道。 琳达看了看我,她也不知杰森的意思。 “我父亲认为你的频场变频能力是近年来少见的,所以他认为你能够凭借这点来打破僵局。而且,我父亲在清醒时,和秦先生联系过,他们交换了意见。秦先生认为你可以帮忙。正是秦先生告诉我,你在苏珊这里,所以我才联系你的。”杰森解释道。 又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我转身问琳达:“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琳达连连摇头:“我真不知道,否则我不会这么惊讶。” “万,事情十万火急,希望你尽快收拾一下,马上过来。你和苏珊商量一下,看看她能不能跟着过来一趟。”杰森焦急地说道。 “好,好。我这就找苏珊说去,你先等我一下。”我连声应道。 杰森摇摇头:“你尽快就可以,我要去照顾我的父亲,我把地址发到琳达的电子邮箱了,你查收一下。临行前通知我,我安排人去接你。就这样吧,希望能很快见到你,再见。”说罢,杰森就中断了视频连接。 我起身就往楼下跑,琳达则紧跟在我身后。 当我和琳达惊慌失措地站在苏珊和邸晓波的面前时,苏珊却先开口了,说道:“秦小姐刚才和我们联系了,说让你过去帮杰森和安德鲁先生。我和晓波这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特别是伍德是敌是友还不明朗,他可是次界的人,随时有被兰泰激活的可能,绝不能掉以轻心。” 我有点儿发傻,直愣愣地冒出一句:“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吧。”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苏珊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要发作。 一旁的邸晓波连忙打圆场:“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伍德在新界做的事你没看见吗?他搞起破坏的威力多可怕。我们在努力使这样事不再发生。你知道吗?你说这样的话,令人无法接受的,我要你向苏珊道歉。” “对不起,苏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着急,希望没伤害到你。”我低下头向苏珊道歉。 苏珊摆手道:“算了,我能理解。要不这样,琳达和你去杰森那里,我们尽快处理伍德的事情,然后再跟你们汇合。” 琳达点头称是:“你不说,我也要去。我先订机票,然后我俩就出发。”说罢,她转身就走了。 “我也上楼收拾一下,这里就拜托你们了。”我向苏珊和邸晓波说道。 “伍德一会儿就到,我们得集中精力处理他的事情,你们要是准备好的话,就随时出发。不必和我们打招呼,到那边以后,随时保持联系。”苏珊与其是在说,不如说是在下命令。 去往机场的路上,我看着出租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树木,耳边还响着秋玥的嘱咐:“你要小心行事,不能鲁莽。要是需要我帮忙,随时联系。” 我身边的琳达则一言不发,她望着窗外的大桥。 第74章 猎狐之三个臭皮匠 破旧昏暗的小酒吧,服务生在吧台后不时地打瞌睡,为数不多的客人零散坐在角落,时而传出惊叹声,除此之外大多都在低声私语,气氛压抑沉闷。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对于威士忌的味道不太习惯。 旁边的杰森比划着喊昏昏欲睡的服务生添酒,他微醺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好像涂了腮红。 另一边的琳达递给杰森一支烟后,点燃自己手中的香烟,她吐着烟圈说道:“不要再喝了,我们一到这儿,就被你拉来喝酒。至少让我们见一下安德鲁先生,然后大家一起想想法子,我们来可不是陪你喝酒的。” 我拍了拍杰森的肩膀,对琳达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催促杰森,我理解杰森孤立无援的感受,因为安德鲁先生在清醒的时候坚持不让更多的新界幽客介入,以免事态扩大化。 而杰森对于只有我和琳达来,感到无比失望。 “中国有句俗语叫‘三个臭皮匠,一个诸葛亮。’意思就是三个平凡人能抵上一个智慧的人。我们三个皮匠也能想出好办法,只要我们有信心不放弃。”我在沉默许久后说出的这番话,不知道杰森能否理解。 杰森没有抬头,兀自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喉咙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万,我理解你的意思。我很担心,不知道事情究竟能走到哪步。我没有不相信你和琳达,我只是觉得我们三个的实力太弱,连我父亲都无法幸免,我真不敢想我们该如何去面对强大的对手?何况到现在为止,我们甚至还未亲眼见过敌人,唉!” “安德鲁先生分析的没错,这摆明是一个陷阱,让我们逐个往里跳。但我不怕,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在新界的地盘上,容不得他们撒野,恶龙从来都是被骑士打败的。我觉得我们是三个火枪手才对,拿出你的勇气,不要被自己的恐惧打败。”琳达居然根据我的臭皮匠理论,引申出三个火枪手,对着杰森轰过去。 杰森听罢,狠狠捶了一下桌面,震得杯子都跳起来,随之跳起来的还有迷迷糊糊的服务生,他大声抗议道:“真见鬼,你要干什么,喝醉了吗?” 杰森没理他,从兜里胡乱掏出几张绿票子拍在台面上,转身就走并说道:“我们走,去看看我的父亲。” 琳达连忙在烟缸里熄灭香烟,一把拉着我紧跟在杰森后面,走出酒吧。 床上的安德鲁先生,蜷缩着身子坐在床角,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有节奏地晃动上身,双眼空洞洞地看着自己的一双赤脚。 我们几个站在床前,看着痴傻的安德鲁先生,我弯下腰试着与他交流:“你好,安德鲁先生。我是万,这是琳达。之前在次界和元界的时候,我们见过的。”安德鲁就跟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杰森拉了我一下,说道:“没用,他现在处于半休眠状态,对外界的任何人或事物都没反应。” “他如何进食呢?我看安德鲁先生消瘦了很多呀。”琳达向杰森询问道。 杰森扭头答道:“他只有在清醒的时候进食并喝水,他清醒时曾说过,如果无法破解困局,他就决定清醒后就不再进食,直至把自己饿死。” 对于三界幽客来说,身体的死亡并不可怕,我们知道消亡的仅仅是身体,意识体还会在其他两界流转,只不过对于现世的亲人确有不舍。因为意识体流之后,就不知道何时再相见或者即便异界重逢也未必能够再相识。 杰森说到这里,眼圈不禁发红,哽咽起来。 我和琳达同样一阵的难过,壮士断腕的豪情被眼前痴傻老人所演绎,使其悲壮之情更甚。 另一个房间,我们三人团团围坐,每个人都抱着脑袋,拼命地想办法。 一晃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房间里依然寂静无声,大家都没想出所以然。 我抬起头,看看他俩,说道:“要不然等到凌晨,看安德鲁先生怎么说?” 杰森直起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说道:“只有这样了,让我父亲指点指点,兴许还有一线转机。” 琳达双肘拄着桌子说道:“除此之外,杰森,我们手头有武器吗?” 杰森想了想说道:“目前手头上,步枪手枪之类不缺,对付狐狸还有用,但对付元界的幽客恐怕不行。” “你手头没有频击枪、锁频网吗?”我不甘心道。 杰森摇摇头说道:“我之前问过父亲,他说让我先不必考虑这些,等你们到了再说。我估计应该有,他可能是怕我拿到东西做出冲动的事,所以才不肯对我说。” “嗯,一定是这样。这回我们都到了,等明天凌晨,我们好好问问安德鲁先生。”琳达建议道。 “既然这样,先把问题先整理一下,到时候也能有全面的了解,毕竟安德鲁先生能够指导我们的时间有限。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不得不跟时间赛跑。”我对琳达的建议非常赞同,并补充道。 杰森点头称是:“好,就这么办。我先给你们介绍一下狐群的情况。” 听他这么一说,我和琳达立刻聚精会神起来,竖着耳朵听杰森讲。 杰森先点燃了一支烟,然后说道:“狐群的位置大概在离这里的十公里左右的一片平原上,数量能有四十几只。首领是一只火红色的大狐狸,它非常好认,狐群中只有它是红色的。我们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撒旦。在撒旦的身边有三只褐色的狐狸,是它的帮手,其中瞎了一只眼的狐狸,我们叫它独眼。一只半截尾巴的,我们叫它扫帚。还有一只前胸上有一撮白毛的,我们就叫它白毛,其余的狐狸都听它们指挥。” “哦,对了。这群狐狸当中还有一只瘸腿的狈,我们叫它巫师。”杰森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狈?还有一只狈!中国有句成语叫‘狼狈为奸,’到这里可好,变成狐狈为奸了。可是,为什么叫它巫师?”我深感意外,没想到还会出现狈。 “跟巫师接触过的人,都说见到它就好像见到鬼一样,浑身上下颤栗不止,整个人都不会动了,人们都认为它会巫术,所以就管它叫巫师了。”杰森回答道。 琳达不屑道:“哪来的巫术,不过是频场控制的把戏。” 杰森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一只狈怎么会有这样的能力?如果连它都有这样的能力,撒旦岂不是更可怕。”我对琳达没认同,提出了我的担心。 “不错,我父亲目前的情况,就是撒旦造成的,而且从撒旦的频场特征来看,它绝不是一只狐狸,而是来自元界的高阶幽客,只不过披着一层狐狸的外衣而已。而巫师也应该是来自元界,只不过其能力低于撒旦,所以就听命于撒旦。”杰森解释道。 我和琳达面面相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聊斋吗! 看来,只能等到明日凌晨,让清醒过来的安德鲁老爷子帮我们拿个主意了。 第75章 猎狐之计上心头 滴答、滴答,我们三个齐齐盯着墙上的挂钟,秒针缓慢地移动,床上的安德鲁先生在钟摆般地晃动,床前早已准备好丰盛的食物和啤酒,只等他醒来享用。 杰森不停地在房间里踱步,眉头紧锁。 时针在煎熬中终于挪到两点钟位置,安德鲁先生却还在摇摆不定。 琳达走上前并低声问候他,可安德鲁先生毫无反应。 我扭头问杰森:“怎么没反应?” 杰森沙哑着嗓子答道:“时间不太固定,只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有时早,有时晚。不过,肯定会清醒过来,再等等看。” 琳达直起身子,眼圈红了,说道:“看到安德鲁先生的样子,真令人难过。该死的元界混蛋,总和我们过不去!” 是呀,这个问题谁来回答呢? 忽然,安德鲁先生停止了摇摆,他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双眼怔怔地看着对面的墙壁,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们紧张地看着他,杰森一把拿起桌案上的啤酒,随时准备递给安德鲁先生。 看到杰森这样,我和琳达都明白,安德鲁先生要回来了。 果然,安德鲁先生原本空洞的眼睛忽然变得有神,他激灵灵打了冷颤,伸手就拿过杰森手中啤酒,并畅饮起来。 寂静就此打破,我们三人如释重负,杰森更是喜笑颜开。 我赶忙走上前去,安德鲁先生一边牛饮,一边伸手示意我先不要着急。 “嗝”,安德鲁先生美美地打了一个酒嗝,然后不由分说抓起面前的食物狂吃起来。 杰森笑道:“老爸,你慢点儿,别噎着。” 琳达看到安德鲁先生孩子般的吃相,忍俊不禁笑起来,她贴心拿过纸巾帮他擦拭滴在衣襟上的啤酒。 安德鲁先生风卷残云过后,接过杰森递过的毛巾,擦了擦脸和手,然后他一把拉住我和琳达,说道:“真高兴见到你们,实在抱歉,都怪我的肚子,哈哈哈。” “很高兴见到你能回来,安德鲁先生,你还是那么直率,”我坐在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要不要再来罐啤酒?” “当然,儿子,再给我一罐。”安德鲁先生神采奕奕地向杰森说道。 “杰森介绍过大致的情况,我们三个也商量了一下,但没什么眉目,所以我们现在想听听你的想法。另外,有什么可用武器吗?”我急切地问道。 安德鲁先生喝了一口杰森重新递过来的啤酒,说道:“我们手头除了常规枪支之外,频击枪和锁频网自然必不可少,另外,还有频爆弹。” “频爆弹?我没听说过这种武器。”我好奇地问道。 “这个嘛,简单。”安德鲁先生说着,从床上下来,抬起一个床腿,从下面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杰森,说道:“儿子,到外面的那个房间,在壁炉上油画后边,有一个保险柜,打开它,把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拿过来。密码,你知道的。” 杰森接过钥匙,转身出了房门,琳达接口问道:“安德鲁先生,除了这些武器外,你还有什么其他想法吗?” “其他想法?嗯,你也知道,留给我的时间就一个小时,我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不过我可以先说说关于元界那些人的事,然后我们再一起想办法。”安德鲁先生挠着头皮,说道。 “不如先教我们频爆弹怎么用,要是敌人来袭的话,我们也不至于坐以待毙。”杰森一手一个,拎着两个鼓鼓的旅行包走进来,他把两个包直接扔到床上。 安德鲁先生笑了,摇着头说道:“这就是为什么在你们来之前,我不肯告诉他武器放在哪儿的原因。”说罢,他伸手把两个旅行包打开,哗啦啦,里面的东西倒了一床。 我最感兴趣是频爆弹,这玩意儿长得跟枪榴弹差不多,和频击枪集成在一起。 安德鲁先生把枪拿起来,说道:“这玩意对付集群敌人非常有效,在近距离上对于较弱的敌人来说,甚至可以直接湮灭对方的意识体,所以要慎用,不能轻易下这样的死手。听见没有,杰森。” 杰森把玩着枪,嘴里答道:“知道,记住了。” 安德鲁先生也没深究,继续说道:“我们商量一下,到底怎么对付撒旦?” 我正要开口,杰森抢着说道:“明天开车直奔它们的老巢,用普通火器对付一般的狐狸,然后使用频爆弹对付撒旦和它的帮凶们,尤其是那个巫师。” “恐怕没这么简单,它们可是元界的,况且还没搞清楚,它们来的目的,贸然行事恐怕不妥。”琳达对于杰森的建议,深感不安。 “琳达说的有道理,不是所有事情都靠拳头解决,最好先摸摸对方的底,看它们目的是什么,还有撒旦的实力到底如何,做到心中有数才行。否则,可能会出现更糟糕的后果。”安德鲁先生同意琳达的看法,也就完全否定了杰森的建议。 杰森冷哼了一下,便不再做声,兀自摆弄床上武器,咔咔地响个不停。 安德鲁先生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关键在于,怎么才能摸清楚它们的底细?这些家伙警觉得很,很难靠近。它们还会设伏,我上次吃的就是这亏,给撒旦算计了。” 是呀,这些可不是纯粹的狐狸,而是来自元界的高阶幽客,不过是披着狐狸的外衣出现在新界。 以蒲松龄的标准,这就是彻头彻尾的狐妖。 既然是妖,就要用到降妖之术,那么降妖之术哪家强?我想当推齐天大圣,孙行者有什么法宝——筋斗云、金箍棒和七十二变呗。 咦,七十二变,想当年,大圣不就是变化成总钻风,成功地骗了一众小钻风嘛! 想到这里,我不禁计上心头,高兴得我都抑制不住笑出声来。 “万,你笑什么呢?想到好点子了!赶快说来听听。”心思细腻的琳达最先察觉到。 听她这么说,杰森放下手中的武器,看着我,想听个究竟。 安德鲁先生双手抱着肩膀,等待我的回答。 “很简单,元界的家伙在装神弄鬼,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抓只狐狸回来,然后进行意识体交换,接着就是打入它们内部,这样不就可以啦!这套把戏,我在元界考核的时候就试过,没问题。”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们三人先是一怔,然后安德鲁先生抚掌大笑,一只大手重重拍在我的肩头,说道:“好,非常好。真出乎我的意料,撒旦万万想不到这点。” 杰森瞪大眼睛看着我,说道:“这样办法都想得出来,万,你的脑袋里究竟还有多少鬼主意!” “你是怎么想到的?”琳达对这想法的来源很感兴趣。 “这得感谢中国古代的小说家,他们写的降妖除魔的故事,小的时候听得太多了。”我得意地说道。 安德鲁先生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催促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先说说具体办法,到底怎么做?”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挂钟,果然时间不多,已经差一刻三点了。 第76章 猎狐之绑架 我和杰森小心翼翼地行进在南澳大利亚的平原上,太阳懒洋洋地从地平线上升起,露水赖在草叶上还不肯离去,我们早在五公里之前就弃车步行了。 狐狸本就是狡猾的动物,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披着狐狸外衣的元界混蛋。 杰森边走边说:“这群狐狸基本上是以这片区域为根据地,对周围几十公里的人进行骚扰和控制,搞得这一带快成无人区了。真想宰了这帮家伙,直接做成狐皮大衣。” “到时候记得送我几件,裘皮大衣诶,我都没穿过!”我打起了小算盘,心里想着要不要给秋玥也弄一件。 “我们这次目的就是给你搞一件狐皮外衣,而且还是活体外衣,谁穿过?嗯!”杰森有些酸酸地说道。 “嘿嘿,也是。中国有句话叫‘扮猪吃老虎,’不过这次我是要扮狐吃狐,哈哈,想想就好玩,我都急不可耐了,好想快点儿看看我的狐皮外衣到底什么样子。”我坏笑道。 “哼,你要不高兴的太早,我们未必就能碰到它们群里落单的狐狸呢,即便运气好碰上,到时候万一捉不到,咋办?”杰森打击我。 “不会,不会。总会有落单的狐狸,不用担心。唯一不确定的是,到底谁是倒霉蛋儿,对吧。”我并不上当,“再说,有你这个狩猎高手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顺便我也拍了拍杰森的马屁,,我还真得指望杰森来搞定这件事。 “算你有眼光,不是我吹牛,说到狩猎,连父亲都佩服我,从七岁时我就打猎了,澳大利亚平原上有的动物,我都打了个遍。我要是自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杰森抖了抖身后的背包,得意洋洋。 “所以我才这么有信心嘛,不过等这件事结束后,我非常期待你能送给我些纪念品,比如说狼牙之类的东西。”我继续拍杰森的马屁,顺便再讨些好处。 “没问题,哥们,包我身上。”杰森牛气冲天地打着包票。我自然忙不迭地又一串马屁送过去,反正不用本钱。 杰森突然停下来,环顾四周。 我跟着停下来,紧张地问道:“有情况?” 杰森轻声道:“差不多就是这里,我们得小心一点儿了,我们找个便于了望的隐蔽处,要是被它们发现了,恐怕我们就变成它们的人皮大衣了。” 我点点头,跟在杰森后面寻找隐蔽之处。 运气还算不差,在西侧有一处缓坡,一片树林正适合藏身和了望。 我们一路小跑进到树林,这令我想起在元界参加考核时的一幕,多么熟悉场景,当时我们就是以树林为依托,绝地反击。 杰森迅速跑到一棵树边,看了看,然后他回过头对我说:“你上这棵树,我去旁边那棵,在这里观察一会儿,再进行下一步。” 我犹豫道:“你确定这里能看到它们,不会什么都等不到吧。” 杰森笑了,说道:“看来,你对我的能力还是有怀疑。这一路上,你以为我就光顾着跟你吹牛了?这路上的脚印、灌木和草叶上毛发以及地上的粪便,我都仔细观察过的,况且树林边上还有一条小河。你看河边,有多少动物的脚印呢,而且狐狸的脚印还不算少。”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这儿还有一条小河,是不是我太紧张的原因,连这个都没注意到,确实不应该。 杰森已经在爬树了,我也噌噌地开始往上爬,还真别说,我的速度比杰森还没慢太多。 当我好不容易找了安稳的枝条坐下来,杰森已取出望远镜进行观察,我又不好大声叫他,只好耐着性子,——等、等、等。 期间,有过袋鼠、兔子或者土狼之类的过来喝过水,唯独不见狐狸的身影,我欣赏着澳大利亚平原的风光,好看是好看,可我不是来看风景的,我要的是狐狸、狐狸,还是狐狸。 我发誓从来没这么急迫地想见到一只狐狸,从来没有。 终于,杰森那边有了动静,他打着事先约定好的手势告诉我,大概有五、六只狐狸向这边走来,里面没有撒旦及其助手们。 我屏住呼吸并刻意压制我的频场特征,虽然来的只是些喽啰,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相信杰森也在做同样的事。 根据安德鲁先生的描述,下面喝水的狐狸频场特征正是撒旦狐群的,它们三三两两地喝着水,时不时地还打闹一番,好一派旷野风光,就是不知道它们已经坑了多少人,可恶的家伙们。 有两只狐狸突然打了起来,旁边一只狐狸则无聊地看着,其余的狐狸见怪不怪地瞧了几眼,然后就踱着方步往回走。 毛色为深褐色的体型较大狐狸占了上风,毛色偏黄较小的那只被压在地上,嗷嗷叫着奋力反抗,眼见占了上风的狐狸就要痛下杀手——它的利齿已经碰到对方脖颈上的毛发。 一旁的金色小狐狸爆发了,它扑过去对着褐色狐狸的后腿就是一口,疼得褐色狐狸一声惨叫窜了出去,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伤口流出的鲜血。 而后,它双眼冒出凶光,并低吼了两声,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金色小狐狸警惕地目送褐色狐狸离去,确认其离开后,才转身去查看黄色狐狸,那只狐狸已经翻过身来,趴在地上,兀自喘着粗气,它见金色小狐狸走到身前,就抬起头用鼻子迎了过去,轻轻地碰触金色小狐狸黑色的鼻子,好温馨的场景。 可好景不长,就在此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地上黄色狐狸最先发现危险,它用头奋力顶向金色的小狐狸,把它顶出网的范围。 金色小狐狸在草地上翻滚了几个跟头,站了起来,向被困在网中狐狸嚎叫,被网住的倒霉家伙凄厉地哀嚎着,挣扎着。 杰森一边大声招呼我赶紧去收网,一边快速从树上溜下来,直奔金色的小狐狸。 金色小狐狸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快速逃开,杰森跟在后面连连抛网,也没能逮住那个小东西。 杰森垂头丧气地走回来,嘴里嘟囔着:“就差那么一点儿,两个就都能逮到,真是可惜。”说罢,他蹲在地上查看被网住的狐狸。 网里的家伙极度恐惧,浑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喉咙里不断嘶吼,露着尖尖的牙齿,不住地恐吓我们。 杰森伸手打了一下这家伙的脑袋,呵斥道:“老实点儿,可恶地家伙,坏了我的好事。” 然后,他一把扯住网,提在手里,扭头对我说道:“我们这就走,抓紧时间,要是撒旦察觉这家伙失踪太长时间可不妙。” 我答应着,跟在杰森的后面往回跑,我不断回过头,看逃掉的金色小狐狸是否跟在后面,而我并未发现它的身影。 我们跑了两公里的后,杰森掏出电话与车上的琳达取得联系,让她赶快开车向我们这边来,能节省些时间。 第77章 猎狐之变身 车窗外扬起尘土还未完全落下,我和杰森就已经在面包车里开始折腾,当然是对付网中的可怜的肉票。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家伙给挪到锁频笼里。 琳达拉着我的手,在上面涂抹药水并缠上纱布。 杰森拿着一支小木棍狠狠地敲着肉票的脑袋,疼得它嗷嗷直叫,刺耳的声音简直要把耳膜刺穿。 琳达急了,制止道:“你别打它,把它打伤了对我们的计划不利,你让开,让我磁化它的频场,才好交换呀。” 杰森悻悻地撇下小木棍,说道:“抓紧时间。”说罢,他又看了看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猫腰走向车厢后面,那里并排放着两个机体维持舱,一个是我的,另外一个是给琳达准备的。 我迅速脱光衣服,只剩一条短裤,然后就钻到维持舱里面,就等琳达那边的进展了。 机体维持舱的一头连接着困着狐狸的锁频笼,我的意识体已经脱离身体,到达锁频笼的上方,下面狐狸的意识体刚游离出来,正在张牙舞爪地向我示威。 但那是徒劳的,琳达早已把它挪入锁频笼圈之中——它被封印了。 它的身体,对我来说,就像一间开着门的屋子,就等我进去,然后再关上房门。 我感觉头很痛,上面仿佛在流血,黏糊糊地粘住了很多毛。 我下意识地伸出手,哦,不对,是伸出前爪挠了挠——嗬,更疼了! 我不禁咧嘴,一条猩红的舌头就伸了出来,我本能地在尖嘴周围和黑黑的鼻尖上舔了一圈。 天哪,我已经是一只狐狸了,我向机体维持舱望去,里面的人睡得正香,不知在做什么美梦。 琳达打开笼子,向我问候道:“你好,狐狸先生。” 我没直接出来,而是探出头在四周看了看,然后才小心翼翼地踮着四只脚出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么做。 杰森开心地看着我,伸手抚摸我的脊背,说道:“我的上帝,这是真的吗?难以置信!” 我能听懂杰森和琳达的话,我却无法出人类的声音,只能胡乱地叫几声,算做回应。 琳达在车厢后面脱衣服,她只着内衣钻进维持舱,与她的维持舱相连接的锁频笼里是一只粉红凤头鹦鹉,在杰森的协助下,琳达成功地进入鹦鹉的身体。 一只狐、一只鸟,站在澳大利亚的平原上,目送着载着我们身体的面包车绝尘而去。 鹦鹉站在狐的面前,与狐咕咕地交流着:“别看了,抓紧时间,你赶紧往狐群那边赶,我跟着你飞,随时联络。”说罢,它就飞向湛蓝的天空,真是让人羡慕。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看来禽与兽之间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向树林跑去,我的计划是先返回树林,然后再从树林去往狐群,这样不致引起太大怀疑。 当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小河边时,已是又热又累,舌头伸出老长,我正在河边犹豫着,要不要喝这里的水? 正在我犹豫时,我嗅到有狐狸的气味在周围,这当然是其他狐狸的气味,而不是我这只狐狸的。 我警觉地抬起头,四周张望,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祈祷着千万不要撞见褐色大狐狸。 一个金色娇小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原来是它,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为了表现得更自然,我低下头,伸着长长的舌头在河里舔水喝。 金色的狐狸逡巡着向我走来,它眼中充满了关切和犹豫,我知道它想不通,我是怎么逃回来的。 它在距我两、三米远的位置停下来,仔细打量着我。 我仍低头喝水,暗中在快速调整频场特征,努力使其保持在这只狐狸原来的频场。 终于,它慢慢靠近了,用鼻子碰碰我的耳朵,问道:“奥多,你是怎么回来的,头顶怎么有血?” 哦,这只狐狸还有名字,叫奥多。 可是眼前金色小母狐狸叫什么名字呢?我怕露馅,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你说话呀,怎么不理我,你遇到什么事了?”它急了,用嘴扯我的耳朵,疼! 我猛地一甩头,跳开了。 把它还吓了一大跳,倒退几步,张着尖尖的嘴看着我,一脸的诧异。 “我不认识你。”我继续装傻充愣,我确实不知道它的名字。 听我这么一说,它一下就窜过来,用金色的小眼睛紧盯着我,盯得我心里直发毛,生怕露出马脚。 “我是兰奇,你不认识我了?这才分开多长时间,我看你怎么不对劲儿呢?你是奥多吗?快说,你到底是谁?”它的眼神突然凶狠起来,射出两道凶光,咧着嘴露出利齿,随时准备进攻。 “我在笼子里被人用棍子使劲儿地打,我拼命反抗,不停地撞笼子,很痛,流了很多血,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当我醒来时,我就躺在地上,我是嗅着留在地上的气味,一路寻回到这里我没有印象见过你,就更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急中生智,装出一副可怜相,编着瞎话儿。 兰奇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围着我转了几圈后,不停地嗅,我明显感觉得到它在侦测我的频场,看来这确实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狐狸。 我故作镇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兰奇的不安和怀疑。 兰奇最终站在我面前,她歪着头忧心忡忡地看着我,嘱咐道:“你这个样子回去,会不会被活活咬死?”我心头一凛,心想它不会是在吓唬我吧。 “我们走,回去再说,到时候我会替你向我哥哥解释的。”兰奇转过头,向狐群方向走去。 我跟在它漂亮的大尾巴后面,问道:“你哥哥是谁?” 兰奇头也没回,答道:“你连它都忘记了?唉!不过也不奇怪,连我你都想不起来了。” 我在后面哼唧了一声,没敢多说。 兰奇继续道:“我哥哥是我们的首领,它叫兰克。它有三个助手,瞎了一只眼睛的叫迪兹,半截儿尾巴的叫巴布,另外一个叫休伊。” 我心中暗想,休伊就应该是杰森所说的白毛。 果然,兰奇补充道:“休伊胸前有一片白毛,很好认。最厉害的就是我们的智囊,它的名字叫萨罗罗,在它面前你最好不要耍什么心思,它都看得穿。” 听到这里,我不免一阵紧张,开始筹划如何脱身了,我可不想被一群狐狸活活咬死。 “另外,你格外需要注意的就是沙顿,它是个坏家伙,而且最近还不断地巴结我哥哥。在你被抓走之前,沙顿还偷袭了你,要不是我帮了你,恐怕你早就被它咬死了。” “沙顿为啥袭击我,我得罪它了?”我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兰奇晃了晃蓬松的尾巴,说道:“谁知道你怎么得罪它了,它阴险得很,可能是看你和我在一起喝水心中嫉妒。” 我心中好笑,心想这些狐狸内部事情还不少。 不过这也不奇怪,这些原本就不是普通狐狸,再说它们原本的面貌到底是什么我还无从知晓,现在至少知道它们的名字,所谓的撒旦原来叫兰克。 “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我好奇地问道。 兰奇答道:“我是看在你救过我一命的份上,才决定留下来等你一会儿,我并不确定你一定回得来。” “哦,这样呀。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还真得感谢你,从沙顿的嘴下救我一命。对这么残暴的狐狸,你都能挺身而出,真是太勇敢了。不过,你下次可不能这么鲁莽,要是弄脏了你一身漂亮的皮毛就不好了。”眼前这只漂亮的小狐狸是兰克的妹妹,我当然要巴结,到狐群之后就靠它了。 兰奇显然对这顿马屁,哦,不对,应该是狐屁很受用。 金色的大尾巴摇得幅度更大了,她昂着头,加速向前跑去。 我也加快脚步,紧随其后。 真别说,四条腿跑起来确实比两条腿轻松得多。 这时,一只鹦鹉划过天际,在我们的头顶盘旋了几圈后,向远方飞去。 第78章 猎狐之狐群 我跟随着兰奇来到一处洼地,周围是高低不等的缓坡,茂盛的植被随地势高低起伏,一只狐狸站在高坡上的草丛中张望。 我有些紧张,望着那只狐狸,努力调整情绪,使自己看起来更正常一些。 突然从斜后方两侧的草丛中出两只狐狸,一左一右站在我的背后,我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去看,只见它们露着利齿,低吼着盯向我并且步步逼近。 我心中没了底,于是就往后退,还没退几步,我的尾巴竟然被踩住,惊得我整个身子一缩,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我猛地往前一窜,迎头撞上前面狐狸的胸口,那家伙一下子就把我的头按在地上,嘴里喷着难闻的气味,尖尖的鼻子在我脖子附近嗅来嗅去。 兰奇挥起爪子,一把打开按住我的家伙的脑袋,露出小而尖的牙,向它示威。 那家伙在犹豫间,前爪有所松懈,我趁机挣脱开来,一骨碌身儿站了起来。 先前踩着我尾巴的家伙,阴阳怪气地开了腔:“奥多,你已经背叛了我们,还有胆回来,真是让我佩服。” 我从最初的惊慌中稳定下来,扫了两下尾巴,问道:“背叛?谁说的?敢不敢出来对质?” 兰奇看着那个家伙,冷冷地问道:“里奥,是谁派你来的,我记得今天不是你担任警戒。” 里奥扬起头,鼻尖朝上并得意地说道:“是巴布,它认为奥多被新界的人抓走,还能平安回来,肯定有问题,所以就让我过来看看。” “看?怎么看?说来听听。”兰奇在里奥的身边转了一圈问道。 “嗯,这个,嗯……”里奥支吾了半天,一时语塞。 它看着兰奇嘲笑的神情,恼了,转过头向后面喝道:“沙顿,你过来,把你看见的事再说一遍。” 那只褐色的坏家伙,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它恨恨地看了一眼兰奇,然后转向我,说道:“我明明看见你,被新界的人网住带走。而你又这么快回来,我当然有理由相信你投靠了新界,对于叛徒如何处置,我想你没忘吧。” 我眨眨眼睛,看着眼前的龌龊家伙,一脸呆萌地反问道:“沙顿?你应该认识我吧。如你所说,你看到新界人抓住我,为什么见死不救?如何处置叛徒,我确实想不起来,但我想问你,有没有对于同伴处于危险之中,却视而不见的行为进行处置的规矩?” 居然被我蒙对了,周围的狐狸一听此话,纷纷看向沙顿,有的狐狸小声嘀咕:“奥多说的没错,沙顿这家伙一向都不地道。” 看到周围狐狸们的反应,我更有信心,继续向沙顿问道:“正好你提醒我了,你给我讲讲呗,我到底是怎么被新界人抓走的?” 沙顿正要开口说,兰奇抢先说道:“要不是你在河边偷袭奥多,分散了它的注意力,新界人才得不到这个机会,要不是当时奥多救我的话,恐怕连我也给新界人捉了去。难道你没告诉里奥,你的腿是怎么受伤的?” 里奥转头问沙顿:“对呀,你的腿是怎么回事?” 沙顿当时就矮了半截,喃喃道:“被兰奇咬伤的。”说罢,它低着头躲闪里奥的目光。 里奥猛地用嘴咬住沙顿的半张脸,撕扯了几下,沙顿的脸上顿时鲜血淋漓。 沙顿疼得向后跳去,大喊:“奥多肯定有问题。既然这样,我们就一起到萨罗罗那里,它肯定会弄清楚。到时候,我第一个出来咬断你的喉咙。” “不要吵,到底怎么处置奥多,还得萨罗罗和兰克说了算,在它们决定后再处置。走,我们先回去。你们几个继续在这里警戒,别让敌人钻了空子。还有就是你,奥多。不要耍什么坏心眼,我盯着你。”里奥在安排完其他狐狸警戒后,恶狠狠地警告我。 兰奇走过来,对我说道:“奥多,不要理会这群蠢货,我相信你。” 我跟在兰奇的后面,往洼地深处走去。 沙顿小声嘀咕:“就知道在母狐尾巴后面混,什么东西,到时有你好看。” 我回头瞪了它一眼,心想,你小声嘀咕也没用,瞒不了我这双狐狸耳朵。 沙顿则不甘示弱地瞪回来,呲牙威胁我。 我们来到山坳深处一个不大的山洞前,几只狐和一只狈在里面用餐。 其中一只身材高大的红色狐狸尤为显眼,嘴里大嚼一条兔子腿,一双绿幽幽的眼睛射出冷酷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这就应该是它们的首领——兰克了。 一只拖着半截尾巴的狐狸走出来,对于我还活着感到讶异,它向里奥问道:“怎么回事?” 看来这就是被杰森称为“扫帚”的巴布。 里奥凑近巴布耳语了一番,巴布看看它又看看我,狐疑道:“真的?” 里奥点点头,巴布向里奥说了一句:“看好它,我向兰克和萨罗罗汇报一下。”说罢,它就进到山洞里面。 我假装漫不经心地待在原地,这儿瞅瞅那儿看看,心中一阵打鼓,我极力安慰自己要镇定。正在这时,我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的磁化波向我袭来,我心头发慌,知道意味着什么,于是我极力保持奥多原本的频场特征,并且不敢以过多的变频去抵抗磁化场,就怕被它们查出端倪。 不大一会儿,巴布和一只胸前挂着白毛的狐狸走出来,那应该是休伊。 它没理会我,而是径直向兰奇走去,对它说道:“兰克叫你进去,有话问你。” 兰奇在经过我的身边时,低声对我说道:“奥多,别怕,我会向哥哥解释这一切,在我哥哥发话前,它们不敢动你。”我感激地点点头,目送兰奇走进洞中。 洞中的萨罗罗向兰奇询问着什么,而边上的兰克根本就没在意它们的谈话,它在专心致志地对付兔子的残肢,嘴里咯吱咯吱地嚼个不停。 兰克身边的独眼狐狸,应该就是迪兹,它斜着仅有的眼睛看着我,我没躲闪它的目光,而是呆呆地迎着它的目光,表现的一脸无辜。 过了半晌,兰奇走出来,后面跟着黑灰色的狈,兰奇站在我面前说道:“奥多,这是萨罗罗,不知你是否还记得它。”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答道:“它气味熟悉,但在你告诉我后,我才知道它叫萨罗罗。” 萨罗罗眯缝着眼睛,咧了一下嘴,似笑非笑道:“不打紧,奥多。这次你也是为了救兰奇才落到新界人手里,看来你遭了不少罪才逃回来。看看,啧啧,头上流了这么多的血,头上受了这么重的伤,忘记一些事情在所难免。这样,这几天我叫巴布不给你安排活儿,你好好休养一下。” 我平静地答道:“谢谢你,萨罗罗。” 我不想表现得太过,以免引起对方怀疑。 萨罗罗仍眯缝着眼,一言未发,它抖了两下耳朵,走开了。 兰奇在我身后说道:“走,我帮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对了,你饿不饿?我那儿还有两只老鼠,本来我是想当夜宵的,如果你饿了,就拿去吃。” 我心中一阵恶心,暗说不好,看来我得在狐狸窝住一阵子了。 吃饭问题怎么解决,我总不能叫外卖吧! 可这儿除了兔子就是老鼠,而且还是生的,想想都觉得嘴里已经充满了血腥味。来到时候,我什么最坏的局面都想到了,唯独忽略了吃的问题,真失策。 兰奇见我愣在那里,有些不高兴,问道:“怎么,嫌老鼠不好吃?想吃兔子,那得明天自己去抓才行。” 我连忙摇摇头,说道:“没,没。我在想,能不能想些别的办法弄吃的,这样天天去捉,多辛苦,而且不一定每次都成功。” 兰奇听我这么说颇感意外,说道:“你这脑袋被打得都失忆了,可想法倒变多了,我们来这里这么久了,一直就是这样解决肚子问题。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摇摇头,答道:“这个嘛,我得好好想想,明天告诉你。对了,老鼠你先留着,当你明天的早餐。” 兰奇点点头,说道:“好,那我留着,明天我们一起吃。不过,明天必须给我答案,否则你就等着喝风吧。” 第79章 猎狐之投石问路 夜、漫长的夜,这让我想起了与秋玥在雪山露宿的情形,那时至少还有睡袋,而如今只能靠身上的皮毛来抵御夜风的侵袭,尽管这里的温度不算太冷。 我努力蜷缩着身子,用尾巴尽可能遮盖身体,将鼻子藏在尾巴下,思忖着明天如何完成答应兰奇的事情。 想法是已经有了,但却需要冒险,如果引起怀疑,我的麻烦就大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能成功,我就能进一步了解它们的来头以及它们此行的目的。 思来想去,我决定冒险一试,权当投石问路,当然问出的路,无外乎两种:一是活路,二是死路——神明保佑,但愿我不是在自寻死路。 正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感觉身边暖起来,我用鼻尖挑起尾巴看了看,原来是兰奇卧到我身边,是它的体温使我感觉到的暖意。 兰奇抬头看我,说道:“今天夜里风比往常要大,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我不放心,所以过来帮你挡挡风。” 我心中一热,心想:这小狐狸真疼人,不过它要知道真相后,不知作何想? 我的嘴上却是连声道谢:“真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不过没事,我身体还不错,毕竟在这荒郊野外待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没想到我这句无心之语,却勾起兰奇的伤心事,它的头趴在大尾巴上,眼中噙起泪花。 我吓了一跳,不知哪里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问道:“怎么,我说错什么了吗?” 兰奇长叹一声,说道:“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到什么时候,四处漂泊,我想家了。真想早点儿回到元界,穿着漂亮的裙子,和心爱的人在阳光下捉蝴蝶,多浪漫!” 听它这么说,我心中一动——果然,它根本不是狐狸,不过和我一样,是披着狐狸外衣的人,只不过我是新界人,而她是元界人。 我看着她憧憬的样子,安慰道:“等这里的事告一段落,你就跟兰克请假,他会答应的。” 兰奇突然收起憧憬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愤恨的目光,说道:“哼,这些混蛋,就知道让我们卖命,根本就不关心我们。你说说,自从我们加入特勤队,损失多少人了。还有就是次界那帮家伙,总到处搞事,本来好好的一个假期,都被他们给搅和了。害得我只能在这里茹毛饮血,过着低等生物的日子。” 哦,原来他们是元界的特勤队,这个消息非常重要,至少我知道他们的来头了,等明天找个机会,告诉琳达并转达给安德鲁先生,说不定会有突破。 不过,听兰奇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这次好像是冲着次界的人来的,但他们又对安德鲁先生下手,是什么意思? 再者,次界的家伙们又在哪里?看来我得加快进度,事情的复杂程度,始料未及。 不过想想挺有意思的,明明大家都是人类,偏偏却都要装成动物的样子相互算计,还不知道次界那帮家伙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出现。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了?”兰奇见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道。 “没,没什么。听你这么一说,让我也有点儿想家了。”我敷衍道。 “不对,我感觉你好像另有心事。你是哪里的人?来的时候,我只知道你是新加入特勤队的,所以对于你情况不太了解。”兰奇一语中的,看穿我说的不是真话。 我暗叫不好,我怎么知道奥多是元界哪里人! 我支吾了半天,答道:“嘿嘿,什么都瞒不过你。我实话实说吧,我刚才确实没想家,而是想起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不会是一个姑娘吧?”兰奇揣测道,眼睛里还闪过一丝莫名的光。 我讪讪一笑道:“让你猜中了,确实是一个姑娘。”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既然她这么说,那我就顺杆爬了。 “哦!说来听听,反正我也睡不着。”兰奇追问道,它直勾勾地看着我。 “嗯,这个嘛,其实没什么好聊的。一个乡下姑娘而已,你不会感兴趣的。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休息,不然明天恐怕就饿肚子了。”我继续躲躲闪闪地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编了。 “不行!必须讲清楚,乡下姑娘怎么了?我家里的很多仆人乡下来的,我看他们就很不错,也就是像我哥哥那样的人看不起他们。你不要跟他们学,我会看不起你的。”兰奇急了,以命令的口吻嚷起来。 这夜深狐静的,冷不丁被她这一嗓子打破寂静,周围的狐狸都立起耳朵,有的还站起身向这边张望着。 我缩了缩脖子,用尾巴盖上嘴巴,低声说道:“不要嚷,你看把大家都吵醒了。要不等天亮再说呗。” 眼前的形势正好让我顺水推舟,天亮以后还有天亮以后的事,到时候在随便找个借口推掉。 兰奇瞪了我一眼,重新趴下,用大尾巴扫了一下我的后背,说道:“好,那就天亮以后再说,到时候要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哼,你等着瞧。” 我的脑袋藏在尾巴下飞速运转,听刚才兰奇的话,她和兰克在元界的地位似乎不低——家里有仆人,非富即贵! 既然如此,干嘛又到这儿遭罪,真是想不通。 唉,算了,不想了。反正到目前为止,我得到的信息量已经超出我预期,况且事情远远不简单,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打起精神,继续和元界的人玩儿聊斋。 天蒙蒙亮了,我用鼻子掀起尾巴的一角向外张望着,身边的兰奇睡得正香,其余的狐狸也在会周公。 我蹑手蹑脚地溜出营地,抬起头在天空中搜寻,朝阳的光辉洒落在黄色皮毛上,居然泛出一层朦胧的金色。 不大一会儿,一只鹦鹉如期而至,这是我们约定好的,我发出特定的联络频场,琳达依仗她杰出的频场侦测能力,收到后就马上飞过来与我联络。 我伏在满是露水的草丛里,那只鹦鹉在不远处来回蹦跳,叽叽喳喳地问道:“怎么样,打探到什么消息?” “他们确实是来自元界的人,自称是元界特勤队,首领叫兰克也就是杰森所说的撒旦,所谓独眼叫迪兹、白毛叫休伊、扫帚的真名叫巴布,还有就是那只狈其实叫萨罗罗,他们都是来自元界的高阶幽客,在我们这里以狐狸的面貌出现。而他们此行的目的与次界的人有关,目前我不清楚是为了什么事,还有就是他们要对付的次界的人在哪里,并且以什么面貌出现都还不清楚。”我简要地说明了情况。 琳达抖抖翅膀,诧异道:“哦,这么复杂!你效率够高的,一天就摸到这么多情况,真让我刮目相看,你不干特工真是浪费材料。” 我伸了个懒腰,站起身,用尾巴扫了扫身上的草叶,说道:“这事越来越复杂了,我还没搞清楚,元界人为什么要来新界对付次界人,而且还把安德鲁先生拉了进来。” 琳达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也没得出答案,说道:“你就再看看还能有什么收获,我不多停留,我回去把情况汇报一下,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知道,我会小心的。”我答道。 琳达轻巧地向上一跳,就飞上了天空,可是转了一圈,又落了下来,问道:“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忘记问了。我远远地看见,你身边躺着的金色小狐狸是谁?” “哦,她是兰克的妹妹,叫兰奇,情报都是从她那里得到的。”我老实地答道。 琳达看看我没做声,扑棱棱地飞走了。 我站在草地上,目送鹦鹉飞远的背影,心想:怎么个情况? “你在这里干嘛呢?”兰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我回头一看,兰奇站在我身后,并好奇地看着我刚才望的方向。 “啊,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办法。”我仍旧看着那个方向答道。 “想办法,什么办法?”兰奇对我的回答摸不着头脑,追问道。 “就是我昨天答应你的事情。”我扭过头看着她说道。 “哦,是关于找吃的办法呀。说来听听,有什么好办法?”兰奇来了兴致,向前凑了一小步,说道。 眼前的形势令我非常疑惑,所以我决定利用这件事,创造些机会,看看能不能进一步搞清楚状况? 我不惜冒险一试! 第80章 猎狐之碰壁 还没等我开口回答兰奇的问话,我的狐狸肚子却抢答了,咕噜噜地一连串响个没完。 兰奇一脸狐笑道:“饿了?跟我想的差不多,所以我出来找你,想和你一起分享早餐。过来,两只老鼠,够我俩的早餐了。” “好啊,赶快吧,饿死我了。”我兴奋道。 可我心里这个难受哇,老鼠,还是生的,叫我怎么下咽! 我也真是奇了怪,元界有那么高的科技,偏偏就拿自己当真狐狸,不用这么刻板吧,生活习性也要一模一样?! 兰奇在前面颠儿颠儿跑着,毛茸茸的大尾巴就像一团金色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口里不觉流出口水,我不知道是馋了,还是狐狸的身体听说有老鼠吃,产生了条件反射。 兰奇不知从哪儿叼来两只半死不活的老鼠,放在地上,说道:“你先挑,趁它们还是活的,死老鼠味道可是糟透了。” “咳,你先挑,女士优先。”我客气道。 我压根儿对地上这俩东西提不起兴趣,更别说让我挑了。 “那好,我先挑。”说罢,兰奇叼起一只相对肥大的老鼠,放在我面前。 然后,她自己对着另一只老鼠大嚼起来,鲜血、吱吱吱的惨叫和微微颤动的老鼠后腿,充斥在我眼前和耳朵里。 我不禁闭上眼睛,一阵眩晕,这一关说什么也逃不过去了。 我心一横,张开大嘴狠狠咬下去。 我心中的恶心无法言喻,但狐狸身体却很受用,诚实地分泌着大量的唾液,和着老鼠的血肉和皮毛,囫囵吞枣大快朵颐。 真是心里不想,而身体却诚实得很。 好处就是,兰奇看着我奇怪的吃相,不住地笑,搞得她嘴里的老鼠肉掉下来好几块,真是浪费。 本着做戏要做足的精神,我尖尖的嘴中伸出细长的舌头,把兰奇掉在地上老鼠肉逐个舔起并卷入口中,含糊不清地说道:“不要浪费,食物可是非常珍贵的。” 兰奇鼓着腮帮子,说道:“你不够吃?要不,我把嘴里的肉也给你。” 我还在贪婪地舔着地上肉末,头也不抬地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已经很知足了,我可做不出抢别人口中食的事,那不是我的风格。” “风格,你什么风格?”兰奇咽下嘴里最后一块鼠肉后,问道。 “我的风格就是,知足常乐,不贪心,对得起别人的同时也对得起自己。”地上终于没有什么可以舔的东西了,我抬起头用舌头转圈着地舔着尖尖的嘴巴,并答道。 “哦,如果不能同时对得起自己和别人的时候,你怎么选?”兰奇对我的这句话很在意,她追问道。 “这个嘛,倒是没有非黑即白的答案,看情况,随机而变。”我摇摇尾巴,答道。 “你变成狐狸就对了,真是狡猾狡猾的。你这等于没说,我估计事到临头,你最后还是选自己吧。”兰奇眼中满是不屑,她对我的回答不满意。 “多说无益。信不信由你,怎么做由我,咱俩就别在这儿费唾沫星子。还是想想怎么解决今天的晚餐吧。”我可不想跟她搁这儿搞辩论,还是尽快进入正题的好。 兰奇甩甩头,问道:“说说你的办法,我洗耳恭听。” “我的想法很简单,利用频场磁化,去控制我们的猎物,然后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何必那么辛苦去捉它们呢?”我轻描淡写地答道,但却紧张地看着兰奇。 我知道,这已经触及到敏感问题。 果然,兰奇听罢此言,耳朵都立起了来,她瞪着我,半晌无语。 看她这个样子,我立刻绷紧了身体,随时准备逃跑,心想这次任务到此为止了吧。 兰奇终于开口道:“你是怎么进特勤队的?你参加训练的时候,教官没教给你守则吗?这是违反队规的,在异界任何关于频场的操作都要经队长同意才行,而且我们要严格依照所处异界的身体情况进行活动,否则就有暴露整支队伍的危险。队长对违反规定的人,有直接就地湮灭的权利。连这个你都不顾了,真是昏了头,你。” “不是昏了头,而是被敲了头,否则我不会忘记守则的。但话又说回来,我们走远一些,不让别人知道不就行了?干嘛把自己搞得这么辛苦?”我狡辩道,而且还不怀好意地诱导兰奇。 “不行,有暴露整支队伍的危险,我不能做,你也不能做。你要是敢做,我就告诉我哥哥。”兰奇一脸决然地警告我。 “可我们已经控制新界人的频场了,至少新界人已经知道我们来这儿了吧?”我轻声地问道。 “哦,你倒是没忘。我们来这儿是对付次界人,我们是有意让新界人知道的,你却没记住这个。”兰奇说罢,用严厉地目光盯着我,看样子她起疑心了。 我故作镇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继续说道:“我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既然你反对,我就不提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你,没到兰克那儿去告发我。”最后这句是我肺腑之言。 “你这倒提醒我了,我应该考虑一下是否去告诉我哥哥。”兰奇一脸严肃地说道,而且还回头往营地的方向望了望。 我决心开溜,倒不是为了逃命。 我得抓紧时间,把我得到的最后这点儿消息传递出去,然后再和元界狐狸拼命不迟。 兰奇不紧不慢地继续道:“不过,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你要是今天能帮我抓到几只兔子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狐。” 我松了一口气,讪笑道:“这个简单,我戴罪立功。哎,不过话说回来。我昨天看见其他人吃的都是兔子,而你这里只有老鼠。难道——你就没逮到过兔子!” 这句话击中了兰奇的软肋,她骄傲的脑袋低了下来,连声音都低了几度:“嗯,是兔子太狡猾,不好捉。”她边说,边用前爪刨地。 “所以你只能吃老鼠!可兰克为什么不帮你,或者他可以让其他人帮你。”我费解道。 “到这里一切都要自力更生,就算是我哥哥也不会帮我。”兰奇的语气里带着贵族式的自尊。 “既然这样,我也不帮你。”我接口说道,“不过,我一个人要捉到兔子也不容易。现在我正式请你协助我去捉兔子,怎样?”既然这样,我得给足她面子。 “好吧,我答应你的请求。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获得猎物后,必须由我分配,如何?”兰奇提出了合作条件。 “成交。”我答应得很干脆,对于这样的结果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兰奇终于满意了,晃晃脑袋,说道:“算你聪明,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罢,她就向山坳外走去。 我赶紧跟上并问道:“我们去哪儿?” 兰奇停住脚步,回过头说道:“当然去抓兔子去,还能干什么?” “可是,除了抓兔子,兰克就没给你分配其他任务?或者,兰克要是有事找你,而你又不在营地,该怎么办?”我问道。 这纯粹是出于对她的关心,而不是套她的话。 “你别瞎操心,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好好地和我去抓兔子,这是我给你的第一个任务。”兰奇以命令的口吻说道。 “得,全听您吩咐,我们就走着吧。”我摆出一副奴才相。 看着兰奇脊背光亮的皮毛,我心想:接下来怎么办?本想多套些情报,可差点儿没把小命儿给搭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的话,老子就跟元界狐狸直接摊牌,毕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安德鲁先生一直痴傻下去。 还有就是元界人为什么故意向新界暴露行踪呢? 而他们与次界的家伙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非要在这里处理? 况且,关于次界方面的人和事,我一无所知,真是越发让我感到棘手。 第81章 猎狐之逐兔 这是一个草长莺飞的季节,小鸟、昆虫一个也不少,可唯独不见兔子的踪影。 我跟在兰奇身后走了半个多小时,兔子毛也没见。 我紧走两步问道:“我们走了这么长时间,怎么还没见兔子?你到底知不知道哪里有兔子?” 兰奇向前面小草坡跑过去,站在上面了望。 我跟着跑上去,顺着她的目光四下张望,没看出所以然来。 兰奇问道:“你看见前面的小河了吗?” 我点点头说:“看到了。” “这附近应该有不少兔子,你仔细看下面草丛里的,那就是兔子窝,我们会有收获的。”兰奇的鼻尖朝着前面的小河,说道。 我拢了拢眼神,仔细看过去,果然在草丛中隐隐分布着些洞口,看大小应该是兔子洞。 我慢慢往那些洞走去,在几个洞口前嗅了嗅,还别说,确实是兔子的味道。 我回过头向兰奇招呼道:“你说对了,还真是兔子窝。” 兰奇慢慢走过来,意得志满道:“这回信了吧,你请我来帮忙算你有眼光。我的任务完成了,剩下的工作就看你的啦。” “啊,不是吧。你听说过狡兔三窟么,洞是相互连通的,我在这边撵,它就不知道从哪个洞口跑了,我自己怎么搞?要不,你在洞口前吓唬它们,我随机而动,看它们从哪个洞口钻出来,我去追,怎么样?”我建议道,这活儿就凭我一只狐狸是无法完成的。 “那不成,我只能帮你到这儿,剩下的粗活由你来干,我可不干。”兰奇不容置疑道。 “好,你说了算。”我悻悻道。 于是,我又返回到兔子洞口,抡起两只前爪飞速开刨。 过了一会儿,我看刨得差不多,俯下身用胡子丈量了一下——可以了。 我把头使劲儿往洞里拱,瞪大我的狐眼往里瞧。 一股兔子特有骚气从里面传来,隐约看见一只短短的兔子尾巴正拼命向里逃。 我登时兴奋起来,拼命用前爪继续往里掏,后腿用力蹬地,再往前一点儿,再往前一点儿,我的尖鼻子已经碰到兔子脚啦! 我努力伸长嘴巴,一口咬下去。 呸呸,一嘴毛。 再往里,洞开始转弯了,我心想,坏了。 果然,前面的兔子一转弯就不见了,我急呀,整个身子用力一弓,硬生生地从洞里拱出来,轰隆一声,洞塌了。 我灰头土脸地站起来,只见一只兔子从我左前方的洞口窜出来,它沿着小河向上游跑。 我抖掉身上的土,腾起四条腿飞速追去。 兰奇见状也抖起精神追过来,大声喊道:“快点儿,一定要逮住它。” 我心里这个气呀,就知道瞎咋呼,你在我后面跑啥劲儿,从另一个方向包抄呀! 于是,我大声招呼道:“你从另一边包抄,把它往河边撵,兔子不会游泳。到了河边,它就死路一条了。” 没想到我这话不如不说,兰奇居然放慢脚步,她跟在我的后面,大声嚷道:“那是你的活,我就看看,你忙你的,别来指挥我。” 嗬,好大的架子!与秋玥的风格有一拼。 在这当儿口,我没工夫跟她扯皮,就是一个字——追。 前面的兔子真狡猾,呈z字形往前泼了命地逃。 好几次我刚要抓到它,被它一个急转弯,搞得我一头扎到地上,呛了一嘴泥。 就这样,越跑越远,草越来越疏,河水流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而我的注意力完全在前面兔子的身上,对周围的变化浑然不觉。 转过前面的土坡,来到一处山坳,河面在这里豁然开朗,前面的兔子突然站定并回过头,挑衅地看着我。 它的两只大耳朵立着,露着两颗硕大无比的门牙。 我心里一惊,我感觉到前面的频场起了变化,不再是一只兔子的频场。 忽然,兔子身旁的河面上不时腾起阵阵的水汽,确切地说,是水蒸气。 我能感到河面上传来的滚滚热气,我斜着眼睛往河里看过去,河水居然在沸腾! 我顿时紧张起来,看着前面的兔子,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我慢慢往回退,并大声警告后面的兰奇:“不要过来,有埋伏!” 可惜,我的警告发出的太晚,兰奇已站在我身后。 于此同时,不知从哪儿又冒出了十几只大得离谱的兔子。 它们从四面围过来,我们不得已的后退,直至退到河边。 这下可好,本来想把兔子逼到河边,没想自己倒被逼得背水一战。 刚才被我追得狼狈不堪的兔子,笑嘻嘻看着我们,说道:“追呀,怎么不追了?”它脸上满是嘲弄,一副要颠覆食物链的表情。 我稳了稳心神,上下打量了它一番,回道:“我想追就追,不想追就不追。我刚才没看清楚,这下看清楚了,你太瘦,不对我的胃口,等你养肥后,我再吃你不迟。” 周围的兔子们哄堂大笑,那只兔子笑得更厉害,说道:“好大的口气,兰克的手下都是牛皮匠吗?”说罢,它收起笑容,恶狠狠地看向我。 看来,这些所谓兔子就是次界的家伙们了。 我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兰奇的身前,说道:“不是牛皮匠,兔皮匠是真的。我非常乐意在众位面前演示一下,你们谁想过来做个spa?”说话的同时,我暗自调整频场,准备磁化他们的频场。 “哦,我倒要见识一下,我从来没听说元界有这职业。”那只兔子冷冷道。 “装腔作势的家伙,让我直接干掉他们,都司大人。”一只健壮的黑兔子毕恭毕敬地对那只傲慢的兔子说道。 “急什么?你看见后面的小妞了吗?维斯特。”都司兔子说道。 “看到了,怎样,大人对她有意思?”维斯特边说,边用猥琐的目光打量兰奇的金色皮毛。 都司咧开他的三瓣嘴,笑道:“她是兰奇,兰克的妹妹。我们今天走运,捡了个大宝贝。不过,我对她却没什么兴趣。” 兰奇在后面气得直哆嗦,大声说道:“你们敢?当心兰克扒了你们的皮!” 维斯特继续向都司问道:“大人,我先把这两个给抓起来?”都司点点头,往后退了一步,示意维斯特可以动手了。 我站起身子,用尾巴支着身体,双眼冒火地盯向他,我已获知他的频场特征,我迅速调整好频场,并迅速提升磁化场。 维斯特继续冷笑着步步紧逼,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有丝毫退让,终于让我找到他的频场中频,我集中频场能量,一股脑地向他磁化过去。 维斯特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身体僵硬起来,我的磁化场奏效了。 我心头一喜,没想到真能成功,这都拜沙弥加的频源质所赐。 我进一步加紧对维斯特频场的磁化,并最终控制住他的频场,我通过脑波给他下命令:“转过身,把都司架过来。” 维斯特转回身,直直地向都司扑过去,都司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嘴角微微翘着,动也没动。 就在维斯特扑到都司身前的一刹那,一个巨大的阴影从天而降,罩住维斯特的全身,他还没来得及挣扎,整个身子就被吊起来。 我抬头一看,好家伙,一只硕大无比的秃鹫! 秃鹫一双粗大利爪牢牢扯住维斯特的脊背,在都司的头顶上空盘旋,等待指示。 都司看了看吊在半空中的维斯特,轻蔑地笑道:“哼,自大的家伙,只会拍马屁的废材!”说罢,他向河里摆摆手。 秃鹫二话没说,把维斯特直接扔到河里去。 扑通一声后,传来维斯特撕心裂肺的惨叫,他不住在沸腾的河水里挣扎呼嚎,很快就没了动静,四周空气充斥着难闻的皮毛臭味,令人作呕。 “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那套对我没用。不过,确实令我感到意外。没想到,兰克手下还有你这样的人,能这么短时间内控制住维斯特,不多见。”都司面无表情道。 “承蒙夸奖,都司大人。不过,你们在这里有何贵干?”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都司向左右看了看,笑着对身边的兔子说:“他刚才问我什么?” 而那群兔崽子又是一阵狂笑,其中一个大声答道:“大人,他在问您到这儿干啥?” 都司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伸出前爪,捋了捋长耳朵,说道:“我对别人的问题从来都是知无不言,你们跟我走,找个僻静的地方,咱们慢慢聊,怎样?” 我横过身子,将兰奇挡在身后,说道:“既然这样,你前面带路,我们正好讨教一二。” 我知道逃不掉,都司对自己人都如此残暴,更何况对我们,莫不如先见机行事。 兰奇在后面小声对我说:“都司没安好心,我们逃吧,如果逃不了,我宁可跳河自杀,也不要受到羞辱。” 都司冷冷的声音传过来:“兰奇小姐,你放心,我们不会把你怎样,就是想请你做做客,我会把你的情况通知给兰克的。” 天空中的秃鹫向我们来的方向飞去,估计是去通知兰克了。 显然,我们已经沦为人质。 我安慰兰奇:“别怕,我看他没那个胆量。有我在,你放心。” “就是就是,你们在元界可是大家族,你可别辱没了家门。”都司阴阳怪气道。 兰奇恨恨道:“不用你提醒,我跟你们走,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都司点点头,说道:“这就对了,我的殿下。” 殿下?! 我吃惊非小,看着兰奇,我先前猜她非富即贵,可没成她竟然是元界的王室成员! 我顿感身上压力倍增。 兰奇见我惊讶的样子,说道:“怎么,吓到了?” 我摇摇头,说道:“没,我只没想到你这么尊贵的身份,还来冒这么大的险。” 都司不耐烦了,催促道:“你们别聊了,先跟我们走,等到了地方,你们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 兰奇呸了一声,说道:“都司,闭上你的兔子嘴,我和他?你未免太抬举他了!” 我真无语,心想:确实不可能,我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都司不再理会兰奇,他指挥兔子团伙,押送我们继续沿着河边向上游源头而去。 第82章 猎狐之暴露 两只狐狸被一群兔子挟持到河流的源头——一片不算小的湖泊,一层雾气云似的覆盖湖面,兔子们模糊的水中倒影,显得异常鬼魅。 兰奇看着诡异的湖面,向都司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湖水怎么沸腾了?” 前面的都司坐在一只健壮兔子的背上,一双长耳朵上上下下地颠。 听到兰奇的问话,这家伙头也不回地说道:“没有必要问这个,等兰克来后,我自然同他讲,说到底这些还不是为你们准备的!我在这儿打了这多天的洞,总算完工了。这不,刚完工,你们这些尊贵的客人就来啦,哈哈哈。”都司说罢,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他手下的兔子也跟着一阵狂笑,个个自鸣得意的样子。 兰奇气恼道:“你们别太得意,到时就怕你们后悔都来不及。” 都司反问道:“你进元界特勤队多长时间了?” 兰奇一愣:“跟你说不着。” 都司回过头,嘴角掠过狡诈的笑:“最多半年吧?” 兰奇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而是将目光转向沸腾的湖面。 这一瞥不要紧,兰奇惊讶地叫起来:“那,那是怎么了?” 我顺着兰奇的目光看过去,我去,眼前的一幕前所未见的。 湖面上赫然一个大洞,直径目测足有20多米,周围的湖水正源源不断向里倾泻,激起层层叠叠的水花和雾气,在洞口周围隐隐能看到彩虹。 我惊愕地看着兰奇,兰奇的眼里充满了恐慌,她向都司厉声道:“混蛋,你做了什么?” 都司嘿嘿一笑,说道:“我不是说了嘛,我们辛辛苦苦在这儿打了这么长时间的洞,不还是为了你们,你还不领情!你以为我们到大老远从次界跑到新界的蛮荒之地,就是打几个兔子洞?你不要逗我笑,好不好?”说罢,又是一阵纵声长笑。 其余的兔子们又跟着一阵恶心的淫笑。 我低声对兰奇说道:“不要和他争辩,多说无益。静观其变,从现在的情形看,他们暂时还不想把我们怎么样。” 兰奇瞪着都司的背影,点点头,就不再说什么了。 但她高傲地扬着头,无所畏惧的样子,我暗自佩服她的勇气。 我们被这群兔子押到湖的另一侧,一片不高的草坡,草坡一片枯黄。 坡顶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兔子洞。 我们来到位于中央的区域,那里的几只大兔子正拼命打洞。 都司远远地看见,就大声嚷起来:“喂,你们几个进度慢了,快点儿。没看见我们尊贵的客人都到了吗?”他顿了一下,用短短的前爪指了指我,又说道:“你不算。” 我笑道:“我确实不是,但我有个问题请教都司大人。” 都司没想到我会这么说,他从黑兔子的背上跳下来并蹦到我面前,看着我,说道:“说来听听。” “干嘛非要变成兔子?比兔子强的动物有很多呀。”我也看着他,问道。 都司笑了,而且很开心,他饶有兴致地问道:“你们为什么要变成狐狸?搞得这里的狐狸都成灾了,还引起新界人的注意。”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突然凝重起来,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我感觉到一股侦测频场的到来。 坏了,我刚才只顾调侃他,放松了对狐狸身体频场中频的保持,导致我自身的频场暴露出来。 都司阴沉着脸,说道:“你是新界人!” 刚才还在吵吵嚷嚷的兔子们听到他这么说,霎时安静下来看着我的脸。 我不在意兔子们的看法,我扭头向兰奇看去,不知她能有什么反应。 结果,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正奇怪,都司又上前一步,几乎碰到我的尖鼻子,他问道:“你想干什么?新界人。” 既然已经被揭穿,我就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扬起下巴,应道:“这正是我想要问的,都司大人,你们想干什么呢?” “嗬,你还真有胆量,敢混到这里来。”都司看着我并向兰奇问道,“哎,不过,我真奇了怪,你们就没看出来他是新界人?” 兰奇看看我,又看看都司,说道:“不知道你是傻,还是愚蠢,我们当然知道他是新界人,要不然我带他去追你干什么?” 我勒个去,原本以为我骗了所有人,却没想到是所有人骗了我。 怪不得兰奇一直叫我冲在前面撵兔子,原来是早有预谋。 我无奈地笑了,看向兰奇,还没等我说话,兰奇先开了口:“别说我是骗子,是你先骗我们的。” “不,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知道,你们是何时知道的。”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兰奇哼了一声,说道:“刚开始我还真被你骗了,但当我哥哥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为何不揭穿我?”我越来越感兴趣,甚至已经忘了还身处险境。 都司不耐烦了,他挥着手指挥手下的兔子们:“管你是元界还是新界,我无所谓。元界人我都不怕,还怕你新界的野蛮人?喂,你们几个完事没?”他在催促方才那几个挖洞的兔子。 其中一只兔子,点头哈腰地蹦过来答道:“大人,完工了,请您检查。” “哎哎,完事就好,你们几个把他俩扔进去。”都司下令道,然后又扭过头,对我们说:“你俩下到洞里,慢慢聊恩怨,我懒得理你们。” 于是,我俩就被推到洞里,一个不大却很深的洞,我和兰奇两个几乎是直立的面对面地挤在一起,鼻尖都互相伸到对方耳朵的位置。 上面的兔子们在洞口上方垒上大块的石头,直至洞口被石块围满。 只听见上面都司的声音:“好好看着他们,要是跑了,我就把你们扔水里,让你们跟维斯特一样尝尝烫死的滋味,然后再回次界。”接下来就是兔子们唯唯诺诺的声音,我懒得再仔细去听了。 这时我的十万个为什么的老毛病又犯了,贱贱地向兰奇问道:“哎,你就给说说,到底为什么不揭穿我,反而还要我来追都司。” 兰奇恼了,厉声道:“万兴里,你别跟我这儿磨牙了。你的底细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跟你一起挤在这破洞里,真是倒霉。一会儿,我哥哥他们来的时候,被看到也是够丢人!” 我的下巴几乎掉下来,心想:连我的名字都知道,我的狐狸尾巴非但没藏住,而且还被人家查了个底儿掉! 此刻,我才明白自己的愚蠢和可笑,早被人家看透,却还在自作聪明! 心,自尊心、自信心被无情地打碎,稀碎稀碎,搞得我都怀疑人生了。 哦,不,从眼下的情形看,是怀疑狐生了。 第83章 猎狐之逃出生天 我知趣地闭上嘴巴的同时也闭上了眼睛,心碎只是一秒钟的事,而我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拯救安德鲁先生。 还有就是,如果琳达找过来岂不是很危险,而我被困在这里,又如何向琳达发出警告呢? 兰奇见我半晌无言,问道:“怎么情绪比我还低落,觉得自己特失败吧。” 我半睁开眼睛,轻轻地说道:“失败?笑话,我有幸能和殿下挤在小土坑里,高兴还来不及。要是以后到元界去,我可以直接去找你。说不定,还能给个贵宾待遇什么的,这是大好事哩。” 兰奇不相信我的话,斜着眼睛说道:“野蛮人就是野蛮人,说起谎话来,都是那么蠢,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 听她这么说,我也没恼,应道:“你们呢,跑到我们的蛮荒之地干什么?还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个人形都没有。要说你们不心虚,真没人信,就连我这么蠢的人,都觉得你们干的事情实在不光彩。” “放屁,胡说八道,我们想以什么形态出现都没问题。你说我们到这里干嘛,还不是为了保护你们这些野蛮人。不知道感恩也就罢了,还妄加揣测,呸!”兰奇急了,大声嚷道。 震得我的狐狸耳朵嗡嗡直响,我晃晃头,把周围的土都蹭下来了,稀稀落落地掉在兰奇漂亮的金色皮毛上。 洞口上方的负责看守的几只兔子,听到兰奇的嚷嚷声,好奇地伸着脖子往下看,互相嘀咕着。 “看什么看,好好站你们的岗去,别多管闲事。”兰奇继续嚷道。 我歪着头,看着这只小狐狸,心想:她是不是疯掉了,万一咬我怎么办。 “哎呦,轻、轻点儿。不对,是别咬了。”我刚冒出这个想法,肩头就被兰奇狠狠咬了一口,血登时流下来。 我也张开嘴,作势要咬并警告兰奇道:“快松嘴,要不然,老子就咬你了。” 兰奇没有答话,她根本就没打算松口,嘴里含糊地呜咽着,她非但没停下来而且还撕扯我肩头肉。 疼得我呲牙咧嘴,我并不心疼这身皮囊,只是由此带来的痛苦,却要我的灵魂承受,真不划算。 我却没下得去口,四肢拼命地挣扎,土坑四周的土,扑簌簌地掉落下来,她的四肢也在不停挠土壁,搞得土洞里尘土飞扬,好不热闹。 上面的兔看守们兴奋起来,都探着脑袋往下看热闹,打起赌来,一只说:“母狐狸肯定能把公狐狸咬死。”另一只说道:“我打赌公狐狸如果反击,母狐狸肯定不是对手。” “赌点儿啥。” “赌三个金币。” “好,一言为定。” “哎,公狐狸你咬她呀,我可赌你赢的,快咬她,要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狐狸皮。” “喂,加油,快点儿咬死他,不能给他还口的机会,咬死了也不要紧,老子再给你抓一只公狐狸回来。” “你们干嘛呢?” “下面两个东西打起来了,互相咬着呢,我们赌三个金币。” “哦,算我一个,我赌母的赢。” “算我一个,我也赌母的赢。” “我赌公的赢,冷门赔率高。” 洞口外,一片吵吵嚷嚷,洞口的一方天空,被数不清的兔子耳朵填满,个个都瞪着红眼睛,像一群赌徒般亢奋。 渐渐地,被我们扒落的土越来越多,掉落在脚下的土又被我们不断踩实。 就这样,我和兰奇距离洞口越来越近,而亢奋起来的兔子们浑然未觉。 此刻,我已经了解兰奇的意图,我们继续拼着命的扒土,继而又把它们踩实。兰奇仍疯狂地撕咬我的肩头,血染红了我大半个身子。 但我仍没有下口咬她,倒不是我有多高风亮节,我可不敢得罪元界的殿下。 山不转水转,将来要是在元界碰到她,还能念我个好。 兰奇含混不清地说了句:“趁现在。” 然后,我就感到一股强大的磁化场,火山般爆发出来,笼罩在兔赌徒们的身上。 霎时,兔子们都呆住了,他们已经被兰奇控制住脑波,而我也在竭力调整自己的频场,避免自己也呆掉。 与此同时,兰奇松开嘴,我俩同时奋力一跃,跳出了洞口,从已经呆掉的兔子们的头上飞过。 当然不是所有的兔子都呆掉了,都司就是其中之一,他狂呼一声:“截住他们。” 而后,从他的方向传来更为强大的磁化场,与兰奇争夺对呆兔子们脑波的控制权。 我和兰奇当然不会同都司纠缠,我俩落地后,奋力向山坳口跑去,而呆掉的兔子们刚苏醒过来。 只听都司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大叫道:“快追,你们这群废物!” 于是身后,一群如梦初醒的兔子们乱哄哄地追击我们,其中几只还撞到了一起,继而把后面兔子绊倒了,场面混乱不堪。 但对于忙于逃命的我们来说,却是大利好。 好景不长,毕竟我们在洞里折腾的时候,耗费了大量体力,渐渐地我们的速度慢下来,眼看就要被追上。 我慌了,脚下一滑,半个身子掉到河里,河水还是很烫。 万幸的是,远不如上游的温度高,而且也不是很深——差不多到我肩头的样子。 我一咬牙,整个身子都滑了下去,扭头对兰奇说道:“你也下来,那些兔子不敢下河,我们顺着河往下游跑。” 没想到兰奇却来了一句:“我怕烫坏了皮毛,多丑。” 我晕,都什么时候了,还怕烫? 我急了,冲口而出:“要不,你跳到我背上来,我驮着你跑。”说完这句,我就后悔了,可惜,晚了。 兰奇异常麻利地跳到我的背上,看来她就是在等我句话。 烫、烫、烫;疼、疼、疼! 这就是我的感受,已经闻得到皮毛的焦糊味儿,加上被兰奇咬伤的肩头,伤口里的肉,被高温的河水烫得半熟。 随着我不断地奔跑,伤口深度不断加深,新迸裂的肉,被不断浸入的高温河水烫熟,其折磨程度可想而知。 兔子们却不敢下河,就在岸上追,乱哄哄的一片。我驮着兰奇在滚烫的河水里跑,速度自然不及岸上的兔子们快。 不多时,兔子们就几乎与我们齐头并进了。 好在我们有河水的掩护,兔子们暂时无法靠近我们。 随着远离上游,河水渐渐冷却下来,这是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是,河水越来越浅,有兔子开始试探河水深浅,并跃跃欲试地要跳下来。 我大喊:“你快下来,河水不烫了,这样我们的速度还能快点儿。” 扑通一声,兰奇跳入水中,与此同时,又连续传来下水的扑通声,一部分的兔子开始下水,而另一部分的兔子仍在岸上追。 他们企图要从岸上和水中围捕我和兰奇。 不过,我和兰奇的速度也上来了,毕竟狐狸和兔子相比,前者更靠近食物链上端。 前方就到我们最初追赶都司的地方,我们跑上岸,继续奋力向营地奔去,身体虽疲惫不堪,但生机就在眼前。 就在此刻,我突然看到地上出现一大片黑影,正在我们前方的地上随着我们快速移动,而且黑影越来越大! 不好,我扭头望去,那只秃鹫正俯冲而来,巨大的利爪已经张开,硕大翅膀拍来的风,业已压到我的背上。 第84章 猎狐之反击 来不及多想,我猛地用头把身旁的兰奇撞出去,随即整个身体翻转过来,两条后腿迎着秃鹫的利爪,向着它的腹部狠命蹬去——这本是兔子的绝技,却被我这狐狸给用了,不知道秃鹫的兔子战友们,对此作何感想。 秃鹫始料未及,慌乱中一双利爪只抓住我的一条后腿,而我的另一条后腿结结实实蹬在它的腹部。 秃鹫虽然吃痛,但未松开利爪,而是把我按倒在草地上,巨大而锋利喙,疯狂向我啄来,只一两下,我已血流如注。 这条狐命虽不是我的,但是我的意识体一旦游离出身体,面对这么多次界幽客,能逃掉的机会实在渺茫。 我几乎要放弃抵抗,已经打算游离之后如何逃生。 随着秃鹫的一声惨叫,它飞速向后跳去,一双黑色翅膀盖住眼睛,一只鹦鹉的嘴里赫然叼着它的眼珠,血不断滴落下来。 是琳达! 她啄瞎了秃鹫的一只眼并向我这边飞来。 我抬起头发出凄厉的警告:“后面。” 可惜,晚了。 小小的身躯,被秃鹫硕大的翅膀覆盖,鹦鹉的身体就像暴风雨中的小舢板,顷刻就被打翻在地,一连串的跟头跌到我的眼前。 我歪过头看着地上微微抽搐的小身体,凌乱的羽毛散落一地,眼见着是没救了。 我已经失去站起来的力气,用微弱的声音向吓得不能动弹的兰奇请求道:“拜托,帮我个忙。” 兰奇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过来,还不时回过头看那只疼得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秃鹫。 “咬断我的喉咙。”我对兰奇说道。 兰奇一听,更加惊慌失措,瞪着一双狐眼茫然地看着我。 “快点儿,琳达的意识体马上就游离了。”我双眼冒火地对兰奇吼道。 兰奇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鹦鹉,嘴巴颤了几下,说道:“你要和她一起游离,然后等着被次界人湮灭?” “这样的话,她还有一线生机。”我对兰奇吼道,几乎用尽我所有力气。 “既然这样,我就成全你们。”兰奇冷道,然后她就张开嘴向我的喉咙咬去。 砰、砰、砰,几声枪响,子弹打在兰奇脚下,飞溅的泥土迷住我的双眼,兰奇吓得直接瘫在地上,眼中充满惊恐。 我甩甩头,眨着眼睛,向枪响的地方看过去。 只见人影晃动,杰森手中猎枪的枪口冒着青烟,身后站着安德鲁先生、苏珊、邸晓波,还有其他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个个手持武器,有带频爆弹发射器的频击枪、普通步枪、霰弹枪还有锁频网。 杰森见兰奇已经后退,他扔下猎枪,将锁频网抛出来,准确罩住琳达刚游离出来的灵魂,我能感觉到,琳达频场在惊恐地闪烁,万幸没落到次界人的手里。 苏珊飞奔过来抢过地上的锁频网,紧紧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安德鲁先生和邸晓波,来到我身边蹲下,安德鲁先生把我抱在腿上,我耷拉着脑袋,舌头吐得老长,嘴里的血水流了一地。 杰森并没停留,他指挥其他人用手中武器向兔子们开了杀戒。 前面的人用步枪和霰弹枪攻击,靠后的人使用频击枪射击次界人游离出来的灵魂,而秃鹫早被霰弹枪轰成了筛子,他的游离灵魂又被频击枪击中,次声波在空中发出阵阵哀鸣。 我脑子里晕晕地搞不清楚状况,不知眼前这一幕,是不是游离前的幻觉。 邸晓波扶起我的头看看,对安德鲁先生说道:“还没游离,但已经快不行了。” 我腾云驾雾般向与战场相反的方向飘去。 恍惚间,看见苏珊紧紧抱着装有琳达意识体的锁频网,在我旁边奔跑。地上的兰奇拼命地跟随托着我的那片云奔跑,她气喘吁吁。 我努力地想看清周围的一切,光线却越来越暗,直至完全黑下来。 白晃晃的一片光中,有几个人头晃动,只听见耳边有人呼唤:“兴里,兴里。快睁开眼睛,你回来了。” 邸晓波的声音。 我本能地伸出胳膊,挡住刺眼的光,尝试着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 在我眼前不再是狐狸的前肢,而是货真价实的胳膊。 重要的是,那是我自己的胳膊。 我猛地坐起来,砰的一声,撞到了头,疼得我大叫,身边一阵哄堂大笑。 这一撞使我清醒过来,我揉着额头看着大伙儿,跟着他们傻笑。 琳达伸出双臂,紧紧抱住我的脑袋啜泣。 我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安慰道:“我们都没事了,感谢上帝。” “感谢上帝?你们得感谢我们,新界人。”这是从脚下传过来的,酸酸的声音。 我低下头一看,一只金色狐狸蹲在那里看我。 还没等我开口,琳达伸脚踹过去,嘴里恨恨地说道:“都是你们搞的事,还在这里大言不惭。” 兰奇敏捷地跳开,抗议道:“要不然,他们是怎么赶到呢?” 安德鲁先生连忙一面拦住琳达,一面对兰奇说道:“殿下不要介意,她在气头上,请见谅。” 琳达气哼哼地看看兰奇,站起身向等在旅行车外的苏珊走过去,姐妹俩相拥而泣。 邸晓波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大家都没事就好。赶快起来把衣服穿好,活动活动,事情还没结束。” 安德鲁先生向兰奇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兰奇歪着狐狸脑袋,看着他问道:“是我哥哥的情况吗?” 安德鲁先生点点头,兰奇没再说什么,随安德鲁先生走下车,在距车子有些距离的地方停下来。 安德鲁先生坐到地上,对蹲在草地上的兰奇介绍着什么。 “赶紧穿衣服,待会儿就全明白了。”邸晓波见我一直看着安德鲁先生和兰奇,在一旁催促起来。 我连忙起身穿好衣服,蹬上鞋子并弯下腰系鞋带,地板上一具伤痕累累且几乎半熟的狐狸尸体,躺在那里。 我感慨万千,走过去抚摸狐狸的尸体,心中无限内疚,它替我承载了那么多! 其实可以说是替我而死的,一定好好安葬它的身体,却不知如何安葬它的在天之灵,因为它之前是奥多的身体,而它原本的狐狸意识体,早不知被奥多给赶到哪儿去了。 哎,对了,奥多的意识体,又在哪里? 想到这里,我站起身并向邸晓波问道:“奥多在哪儿?” 话刚一出口,我就知道问错人了。 果然,邸晓波一脸茫然道:“奥多,谁呀?” 我摆手道:“算了,你不知道说罢,我俯身抱起车子地板上的狐狸尸体,小心地把它放在车的 后座上,并找了一条毯子盖在上面。 我看一眼隆起的毯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跟着邸晓波,一起走下旅行车。 琳达和苏珊两人已擦干脸上的泪,我走上前拥住琳达,说道:“谢谢,谢谢。要不是你舍命相救,我早就成游离灵魂了,琳达。” 琳达说道:“你宁可自杀也要给我一线生机,但那不是好主意。” 我点点头,答道:“你说得没错,当时我实在无法可想,就合计我俩如果都游离出来,互相之间有照应,起码会分散次界人的火力。” 琳达一把推开我,笑着对我说道:“你就是个笨蛋,次界有那么多人,根本做不到分散他们的火力。” 我摸摸后脑勺,嘿嘿地笑起来。 苏珊看着我们,笑骂道:“你俩谁也别说谁,一对蠢货!” 这时,安德鲁先生和兰奇走过来,我蹲下身子,对地上的兰奇说道:“谢谢你,兰奇,多亏你法子多。要不然,我们还困在土洞里给都司当人质呢。” 兰奇一蹦,跳上我的肩头,说道:“我不习惯仰着头对人说话,现在我们平等了,你可以再说一遍。”然后就歪着脑袋看着我,毛茸茸的大尾巴在我的脸上蹭来蹭去,搞得我鼻子直痒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结果兰奇一个趔趄,从我肩头掉下来,她用爪子紧紧钩住我的衣服,这才没跌到地上。 兰奇又迅速爬上我的肩头,并警告道:“要是敢有下次,有你好看,你别再啰嗦废话,抓紧时间回湖边,看我哥哥进展如何了。” 我一愣,没听明白,看向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先生说道:“快赶过去吧,事情远远没结束,等有时间再跟你解释。” 邸晓波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催促道:“赶紧上车,我们开车过去。”说罢,他自顾自地向车子跑过去,并坐到驾驶位。 于是,一行人、一只狐、一辆车,在草原上绝尘而去,飞速向河的上游——那个破了大洞的沸腾湖驶去。 第85章 猎狐之初现端倪 车窗外,杰森带着人还在追击正逃往沸腾湖的兔子们,耳边不时有枪声传来,人们开枪的开枪,掷锁频网的掷锁频网,看得我这个解恨呀,我把头伸出窗外大喊:“杰森,加油,打它姥姥的。” 前面开车的邸晓波笑了,说道:“兴里,你这么喊,杰森听不懂。” 我吐了一下舌头,说道:“我就是痛快痛快嘴,哈哈。” 安德鲁先生的脸色很凝重,他望着窗外一言不发,就好像外面发生的事情,跟他一点儿关系没有,不知他在为什么焦虑。 琳达一脸轻松的样子,不住地打量趴在我腿上的兰奇。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兰奇漂亮的金色皮毛。 兰奇发出呲呲的警告并露出尖牙,琳达吓得马上缩回手,说道:“你比麦克斯厉害多了。” 兰奇冷哼了一声,问道:“麦克斯是谁,很厉害吗?” 琳达刚要开口回答,苏珊抢先开口:“那是我们的一个朋友,平时还可以,就是见到陌生人的时候脾气不太好。” 我看了一眼苏珊,笑了。苏珊明白我为什么笑,她笑而不语。 兰奇觉得不对劲,问道:“有问题,你们在取笑我吧,麦克斯到底是谁?” 我正想如何回答兰奇的问题,一旁的琳达,不知道脑筋哪根弦搭错了,冲口而出:“麦克斯是我家的小狗。” 听罢此言,我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我真是怕兰奇尖尖的牙。 兰奇没有任何反应,她静静卧在我的腿上,微闭着眼睛不知想什么。我松了一口气,我把食指放在唇边,示意琳达不要再说了。 琳达知道失口,她看看我,又看看正瞪着她的苏珊,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吭声。 远远地,我看见沸腾湖面上阵阵的雾气,我拍拍前面邸晓波的肩膀,说道:“前面就是,我们到了。” 邸晓波随即减慢车速并缓缓向湖边靠近。 山坡上已站满狐狸,除了负责警戒的狐狸外,其余的狐狸围成一圈,当中的几只兔子耷拉着耳朵蹲在那里,但有一只兔子的耳朵依然倔强地立着——都司。 而为首的狐狸,自然就是兰克和萨罗罗两个。 “停车。”安德鲁先生命令道。 邸晓波连忙把车子停住,安德鲁先生还未及车子停稳,就开门跳下去,我们几个赶紧从车里下来,兰奇跳下车后,立即向她哥哥跑过去。 圈外的狐狸们见状,纷纷给她让路,我们一行人跟在兰奇后面走了进去。 兰奇已站到兰克身边,正在说什么。 兰克一边听,一边不时地往我这边看着,时而点点头。 一旁的萨罗罗,还是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盯着我们,直到安德鲁先生走近后,萨罗罗开口向他说道:“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不过,首先请你原谅我们邀请你的方式。” 安德鲁先生站在萨罗罗的面前,本就高大的身躯,被萨罗罗一小团的身体衬托的更高大,他向下望着萨罗罗,说道:“萨罗罗先生,我不奇怪,这样的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我看就不要叙旧了,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置都司。”兰克在一旁说道。 萨罗罗斜过身子向兰克点了一下头,说道:“是的,殿下。” 然后,萨罗罗又对安德鲁先生说道:“老朋友,我们这次来没有恶意,主要搞鬼的是都司。不管怎么说,他在新界的地盘上搞事,我们来是帮助你们的。而且,还考虑到对于你们的尊重,我们当然要知会你。” 萨罗罗说罢,嘿嘿地干笑两声,老奸巨猾。 安德鲁先生皱了皱眉,没理会萨罗罗的废话,而是向都司问道:“都司,你们又来新界偷鸡摸狗。说吧,这次打的什么坏主意。” 虽然都司处于不利地位,却没有丝毫的慌张,一看便知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老江湖。 都司开口道:“安德鲁,话不要讲得这么难听。难道我就不是你的老朋友?我们来这里,不是找麻烦的,而是要来这儿解决与元界之间的事。既然跟你们新界没什么关系,所以我就没去叨扰老兄。可谁知道!萨罗罗这老东西,硬生生地把你扯进来,你说这不是胡闹吗?他口口声声说,你和他是老朋友,可是干的却是仇人的事,把你折磨得够呛不说,顺带还把我算计了,真不是个东西。” 都司说着,狠狠瞪了萨罗罗一眼。 “哦,是这样吗?我们是来维护三界之间的和平,你来这里做什么勾当,你自己说。”萨罗罗不紧不慢道。 都司冷笑一声,对萨罗罗说道:“维护和平?哈哈,真是好笑。我还从来没听说维护和平的人,还要拿人家当炮灰,这是何居心!” 说罢,都司转过头对安德鲁先生继续道:“我先前的计划是抓住他们的人当人质。喏,就是那个小妞儿。”说着,向兰奇指了指,然后又说道:“而他们呢,却让那个傻小子过来当炮灰。”都司说到这里,指向了我。 我不明所以,只能听都司继续往下说。 都司仍向安德鲁先生说:“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个小妞儿事到临头却犯起糊涂,跟着那傻小子一头撞进来。我想,既然这样,我还客气什么,自然照单全收。不过,我也没有为难他们,只要能解决我们和元界之间的事就可以。说到底,跟你们新界真没什么关系。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还不是这些号称要维护三界和平的人搞出来的!还道貌岸然地反咬我一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你说是不是?” 他们之间的一番对话,听得我云里雾里。 一个说是来帮助我们的,一个说这事儿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可他们却都来到我们这里搞事。 我读书少呗,你们也不能这样唬我! 而且听他们刚才的话,我在这中间充其量就是炮灰,岂有此理! 不光我没听懂,苏珊、邸晓波和琳达也都面面相觑,我们几个都在摇头。 我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安德鲁先生,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正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吵嚷声,我回头一看,一群狼狈不堪的兔子,三三两两地逃命而来,还没等接近这里,就被在四周警戒的狐狸们包围了。 而以杰森为首的一群人随后赶到,同样也被狐狸们团团围住。 杰森一群人立即将枪口对准围上来的狐狸们,混战一触即发。 萨罗罗对安德鲁先生说道:“让你们的人放下枪,我们没有恶意,我已经说过,我们是来帮助你们的,你也不希望发生不愉快的事情吧。” 安德鲁先生看看那只狈,冷道:“先让你们的人闪开。” 萨罗罗向包围杰森的狐狸们摆摆爪儿,狐狸们退后几步,让开一条小路,但还保持高度警戒的状态。 安德鲁先生看了看,冷哼一声,随即向杰森说道:“别开枪。” 杰森吩咐手下人不要鲁莽,并指挥一些人在外围保持警戒。 然后,他领着几个人走过来,站在安德鲁先生身边,他想要向安德鲁先生说什么,被安德鲁先生摆摆手制止了。 安德鲁先生转头向萨罗罗说道:“我看,还是先说说你们之间的事,然后我们再决定如何处置都司。” “处置我?笑话,不要得意太早,你们往那边看看再说吧。”都司还没等安德鲁先生的话音落地,他就抢着说道。 只见,在沸腾湖破洞的上空,两只硕大的秃鹫盘旋着,它们爪下都抓着一个黑盒子,不知做什么用的。 都司一阵的奸笑,向兰克说道:“怎么样?对于这样的礼物,王子殿下还满意吧。” 听都司这么说,除了我和安德鲁先生外的,其余所有的新界人都惊愕不已,他们显然没想到兰克居然是这样的身份。 兰克没做声,看了萨罗罗一眼。 萨罗罗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态,轻描淡写地对都司说道:“我就说嘛,以都司你的为人,自然不会束手就擒,果然留了一手。” “不对,不对。我早就跟小妞儿和炮灰小子说过了,我们这趟不辞辛苦的过来,就是为你们准备这份礼物的,不过我没有想到,能把这份礼物献给尊贵的王子殿下,实在是我的荣幸。”都司说罢,还向兰克行了个礼。 萨罗罗冷笑着对都司说道:“既然这样,你有胆量把礼物献给王子殿下吗?” 都司仍是一副嬉皮笑脸,说道:“这个嘛,我需要考虑考虑。当然了,这也要看你萨罗罗的态度。如果你非要逼我的话,我也只好双手奉上。”都司话语间充斥着恐吓,他的脸上仍是笑吟吟的。 安德鲁先生冷冷地看着他们的表演,一言不发,他向杰森使了个眼色,杰森立刻会意,端起手中的步枪向两只秃鹫瞄去,杰森手下的人也纷纷举枪瞄向它们。 都司镇定自若道:“老朋友,我不知道你们的枪法怎样,要是打不准的话,那就是你把礼物亲手送给王子殿下了。” 萨罗罗接口道:“都司,你不会不知道吧,要是他们打不准,你自己也会收到礼物。” 都司毫不在乎地说道:“无所谓,能和王子殿下一起享用,礼物,是我莫大的荣幸,不过就是便宜你这只老狈了。” 听到这里,我再傻也明白那是什么,我紧张地看着安德鲁先生,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都司和萨罗罗,并没有阻止杰森的意思。 萨罗罗则死盯着都司的一脸无赖相,一言不发。此刻,我感觉空气仿佛凝成巨大的铅块,重重压在我的胸口。 第86章 猎狐之讨价还价 场面僵持不下,在场的人们、狐狸们、兔子们,相互看着一言不发。 最终安德鲁先生开口道:“都司,说说你的条件。” 都司却转向萨罗罗,说道:“从什么时候轮到新界人指手画脚了,你我之间的事,不需要他来调停吧。” 萨罗罗笑了,说道:“毕竟是在新界的地盘上,你在这里搞事,当然新界人来管,我们只是过来帮助新界人的,你先说说你的条件吧。” “不过我的条件和新界人没关系,既然你非要把他们扯进来,那就让他们跟着听听。”都司依旧对萨罗罗说道,根本没有搭理安德鲁先生的意思。 大家都没做声,看着都司。 于是,都司继续道:“我们到这里的目的,萨罗罗你心知肚明。既然你要装傻,那也没关系,我就再讲一遍。这里有一处优质的频源质矿脉,本来是我们公司先发现的,没想到却被你们抢先开采了。关于这件事,我们已经向你们提出了抗议。但你们总是拖拖拉拉,说要调查调查,永远都没结果。我们一合计,那也就算了吧,大不了你们开采你们的,我们开采我们的,谁让你们元界最牛呢,对不!” 都司顿了一下并看了一眼兰克,兰克面无表情地听,不置可否。 都司见兰克毫无反应,冷哼一声道:“可没想到你们太会算计,仗着比我们的技术先进些,总是抢先我们一步。结果,当我们开采时,几乎就没剩下什么东西。我们又抗议,但你们还说调查调查,岂有此理。你们就是打算一直拖下去,压根就没打算让我们开采,对不对?” 这时,萨罗罗插嘴道:“你的话不能这么讲,你们技不如人还要诬赖别人,这才是岂有此理。就好比两个人赛跑,你跑得没我快,凭什么让我停下等你,真是笑死人!” “资源本是三界共享的,况且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为这个协议流了多少血,萨罗罗,你应该比我清楚。”都司激动道。 “不用你提醒,我们并没有违反协议,反倒是你们在这里搞事破坏协议。看来你们的目的并不单纯,是不是想修改或者撕毁协议?不过这么大的事,估计不是你这小角色能左右吧,想必背后有人指使你挑起事端。不管是谁,要想搞事没那么容易,元界的实力就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都司。”萨罗罗不紧不慢地说,言语间充满了鄙夷和恐吓。 都司听萨罗罗这么说,调门不禁大起来:“萨罗罗,你这个老东西,你在这儿选的化身真是太贴切不过。虽然我们的装备不如你们,但我们也不怕,真要是重新打起来,你们未必就能毫发无损?一旦重新打起来,就不是你说停,就能停得下来的事。” 都司和萨罗罗,一兔一狈之间吵得好不热闹,听得我一知半解,可眼下这个情形,我又没办法问,真是干着急没办法。 但有一点我听懂了,他们在争夺频源质矿,如都司所说,这又跟我们新界有什么关系呢? 据我所知,新界是没有能力开采和提炼频源质的,所有的频源质都是从元界或次界那里得到的。 他们在这里狈咬兔子的满嘴毛,为什么要把我们扯进来? 安德鲁先生抱着肩膀,冷冷地看着他俩的争吵,眼中充满了怒火,他开口道:“萨罗罗、都司,你俩吵够没有?真拿我们当空气了?你们一个口口声声说这事跟新界毫无关系,而另一个说是来帮我们。不过,你们都忘记了一件事,根据协议,这里的矿脉,我们是有份的,虽然我们没有能力开采,但总有一部分是我们的。都拿出点儿诚意吧,不要这儿白费口舌。协议这么大的事,是在场所有的人都没办法决定的。” 萨罗罗点点,表示同意安德鲁先生的说法,他又对都司说道:“就是,别废话,你开条件吧。” 都司转了几下长耳朵,说道:“好,我们的条件是这里矿脉,元界和次界分时间段开采,而且开采量必须相同才行。” 萨罗罗冷笑一声,说道:“分时间段可以,限制开采量不行。而且时间段,要我们决定。” 都司嘿嘿的一阵冷笑道:“这不行。开采时长必须相等,时间段内的开采量不能超过次界的最大开采能力,否则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 萨罗罗马上反对:“照你这么说,还是我们迁就次界,这不可能。” 得,兔子和狈又僵住了,谁也不肯让步。 安德鲁先生说道:“这样,新界赞成分时间段开采,至于开采量,就由新界制定,然后根据开采量,元界和次界要分一部分给新界。” 还没等安德鲁先生说完,萨罗罗和都司异口同声道:“不可能!” 然后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萨罗罗继续说:“开采量不能做限制,其余的没问题。” “这是一个新矿,不在协议保护范围。所以跟新界毫无关系,次界才不会傻到给新界打工。”都司随后说道。 在这个问题上,都司和萨罗罗统一反对安德鲁先生的提议。 但问题是,又回到原点,毫无进展。 “虽然这是新矿,不在协议范围内,但眼下又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安德鲁,先把你的具体想法说一下,看看大家能不能接受。”一直没表态的兰克,突然冒出一句。 显然,兰克的话是有一定份量的,萨罗罗点点头表示同意,都司看了一眼兰克,想了一下,对安德鲁先生说:“说来听听。” “时间段,就以每天为单位,元界和次界各十二小时,每月中带有‘0’位的日期,元界就不进行开采,只由次界来进行开采。也就是每月的十日、二十日、三十日三天,元界不允许开采,以解决次界单日开采量不如元界问题。然后元界和次界每日开采量的百分之五要分配给新界。”安德鲁先生如是说。 都司立刻提出反对意见:“时间段的分配没意见,可分给新界百分之五不可能,太多了,最多百分之一。” 萨罗罗附和道:“老朋友,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协议范围内规定也不过百分之三而已,这次你要百分之五,怎么可能!” “那好,我们就按协议的标准来,百分之三,怎么样?”安德鲁先生看着萨罗罗和都司,建议道。 都司又提出反对:“不行,这是新矿,可供开采的时间长,与协议里的那些老矿不能比,所以不能完全按照协议来,我建议百分之一点五。”萨罗罗听都司这么说,也点头表示同意。 安德鲁先生皱皱眉,说道:“百分之一点五?对折,不行。你们看这湖里的大洞,我们也不是坐等分红的。”说罢,他用手指了指湖里的大洞。 “百分之二,这是最后的让步,不可能再多了。”一直话不多的兰克给出了这个数字。 萨罗罗看看兰克,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是被兰克摆手制止。 萨罗罗叹口气,转身对安德鲁先生说道:“好吧,那就百分之二,成交。” 都司也叹口气道:“好,就这样吧。” 安德鲁先生也是一声长叹,说道:“好,就这样办。都司,你准备的礼物可以带回次界了。” 都司咧开他的三瓣嘴笑了笑,说道:“这个自然。”说罢,向盘旋的两只秃鹫做分开的手势,两只秃鹫立即飞离湖面上空,落到距湖面不远地上,而两个黑盒子就放在它们的面前。 都司回过头,对安德鲁先生和萨罗罗说道:“这下满意了吧。” 萨罗罗点点头,吩咐手下的狐狸解除了对都司的围困,由他去收拢剩下的兔子们。 安德鲁先生示意杰森他们把枪收起来,然后我们都向外围退去,并与一直在外围警戒的人们汇合。 安德鲁先生走在最后,回过头对萨罗罗和都司说道:“不送了,我明天带人过来,把这儿收拾干净。” 萨罗罗对安德鲁先生点点头,说道:“老朋友,这次得罪了,希望你别介意,你到元界的时候,我好好招待你。”安德鲁先生听罢,不置可否。 “占了便宜,自然要干点儿活,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司硬邦邦地扔出一句,然后就带着他的兔子们消失在山坡的后面。 第87章 猎狐之明天 我们一行人回到住处,安德鲁先生吩咐杰森安排明天的事情。 我看着大家进进出出的忙,苏珊和邸晓波帮杰森分派工作和明天所用的器具,就我和琳达两个闲人。 琳达无聊地坐在院子里看天空,我蹲在她身边一起看天空。 过了半晌,琳达扭头问道:“发生了这多的事,你就不想问问吗?” 我叹了口气,眼睛没离开天空,答道:“不,不想问。” 琳达奇怪道:“这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我把目光从天空中收回来,问道:“你觉得我们赢了吗?” 琳达想了想,说道:“你指的是都司临走时的那句话?” 我点点头。 “哎呀,那是他气急败坏了,跟元界和次界相比我们肯定是处下风,多亏安德鲁先生经验老道。”琳达说道。 我没说话,重新望向天空,说道:“你只看到都司的牢骚,但你没注意兰克的不屑,那是从骨子里透出鄙夷。而我得到只有羞辱,而安德鲁先生的心里恐怕也不是滋味吧。” 一只大手在我肩上了按了按,说道:“不错,我感到非常难过,说到底还是实力决定一切,这就是游戏规则,亘古不变。既然实力不如人,就要抛弃玻璃心,首先要做到——活下来。”安德鲁先生的声音,他的大手透过一丝暖意,直达我的玻璃心。 这句话戳中了我的痛处,想想看,从元界和次界的考核开始一直到现在,每次都几乎死掉,我的确是气馁或者说是怕了。 想到过往一切,我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不如退出算了,去过正常的生活,反正新界有这么多的强人在,天塌不下来。 “我想退出。”我不知不觉地冒出这句。 琳达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再说一遍!” 我低着脑袋,看着地上爬来爬去的蚂蚁,捡起一根草棍撩拨蚂蚁,没理会琳达的愤怒。 安德鲁先生蹲下来,看我拨弄地上的蚂蚁,问道:“你说说,是蚂蚁强大,还是狮子强大?” 我当然明白安德鲁先生的意思,无非就是狮子虽比蚂蚁强大,但是打败蚂蚁也是很困难之类的吧。 我扔下草棍,笑道:“安德鲁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狮子牙齿虽利,但也不可能咬断蚂蚁的喉咙。” 安德鲁先生满脸的严肃,厉声道:“不,年轻人,你没懂。” 我不解道:“难道不是这意思吗?我就是这么理解的,道理就是这个道理。” 安德鲁先生看着我,继续说道:“当狮子试图用利齿去咬断蚂蚁的喉咙,那是它的愚蠢和自大,当它过于迷信利齿的时候,就是它致命的弱点。我只听说过狮子需要自然保护区的庇护,没听说蚂蚁只能生活在自然保护区里的事。”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安德鲁先生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想想也对,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强弱,往往攻守易势也是家常便饭。 我收了收心神,其实我也不知道刚才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来,我后悔说出这话。 琳达看到我阴晴不定的样子,伸手在我头上用力拍了一下,说道:“你是不是进入狐狸身体太久,频场不正常了?” 我猛地甩了一下头,说道:“别胡说,我好得很,刚才是口误,不算数。”安德鲁先生听我这么说,脸上略显轻松起来。 “可我有一个问题,安德鲁先生。”我向安德鲁先生问道。 “你说。”安德鲁先生应道。 “兰克虽然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可是我总感觉他有什么心事,而他最后说出2%的时候,我就更觉得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赶回去处理,所以对于我们的要求没再做纠缠。”我提出疑问。 安德鲁先生笑着点点头,说道:“嗯,你看得很准的,兰克确另有心事,我们还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们很快会搞清楚的。” “湖里的大洞和沸腾的湖水是怎么回事?还有就是,你怎么突然就没事了?又是如何得到的消息,赶过来救的我们呢?还有都司和萨罗罗所说的协议又是怎么一回事?还有你临走对都司和萨罗罗说,明天还过去那里收拾一下,又是为什么?”我一口气抛出一大串的问题。 琳达在一旁不住地点着头,并没讥笑我又犯十万个为什么的老毛病。 安德鲁先生笑吟吟地看着我和琳达,说道:“这个嘛就说来话长,一时间也说不清楚。这样,等明天的事情处理完,我找个机会好好给你们讲讲,当然也包括杰森、苏珊和邸晓波,怎样?” “好,明天是怎么安排的,我们两个能做点儿什么呢?”我继续向安德鲁先生问道。 安德鲁先生稍稍顿了一下,说道:“对你们俩,我就一个要求,好好休息,调整心态,明天的可能会令你感到恐怖,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被吓到。” 还没等我开口,琳达抢先说道:“安德鲁先生,你已经把我吓到了,明天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难道比今天还危险?” 我同琳达一样,疑惑地看向安德鲁先生,他眉头皱了皱,答道:“危险倒是没有,但那是残忍和令人恶心的一幕,我不希望你们被惊到,再萌生退出之类的想法。我要求你们坚强,不要无意义的愤怒。” 琳达胆怯了,喃喃地问道:“那,我可以不去吗?” 安德鲁先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快,坚决地摇摇头,说道:“不行,必须去,对于你们来说,那是最好的一课,比说一百遍大道理要管用得多。然后,你们才能真正认识到,我们这种人存在的意义。” 我看到安德鲁先生凝重的表情,预感到明天的事非同一般,绝不是简单去打扫。 我拉了拉琳达,对她说道:“我们就不要打扰安德鲁先生了,他还有很多事情安排,我们好好休息,迎接明天的事情。” 琳达点了点头,没做声。我目送着安德鲁先生的背影,心想:他经历过的事情,估计比今天的事不知要危险和残酷多少倍。 苏珊和邸晓波从远处走来,看到我们俩有心事,于是苏珊问道:“怎么了?情绪不高啊。” 琳达一头扑到她的怀里,问道:“姐姐,你告诉我,明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苏珊抚着她的头,看着我,问道:“我刚才看到安德鲁先生跟你们在一起,他提明天的事了?” 我点点头,答道:“其实是我问的,安德鲁先生说明天的一幕会非常恐怖,可他又不肯说是什么事,只说让我们亲眼去看,才能体会到我们这种人存在的意义。” 苏珊与邸晓波对望了一眼,邸晓波走上前,道:“安德鲁先生说得没错,有些事情确实需要你们亲眼看到才能感受得到的,别人替代不了。做好心理准备,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我对邸晓波说道:“你和苏珊见过类似的一幕吧。” 他俩不约而同地点点头,脸色都显得凝重起来。 第88章 猎狐之殇 睡在软软的床上,盖上暖暖的被子,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是靠狐狸尾巴取暖的方式无法比拟的。 可想到这里,我却伤感起来,想到了曾为我出生入死的狐狸身体,如今它却孤独地躺在冰冷的地下,等着腐朽并最终化为泥土。 安德鲁先生说要我抛弃玻璃心,但如何能马上做到呢? 昏昏中,慢慢睡去,烦恼暂时抛到爪哇国去,呼呼呼。 天还没亮,我已早早醒来,穿好衣服来到院子外面,不知不觉走到埋葬那只狐狸的小土包前,我伫立良久大脑一片空白,不知该作何想。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条生命,并不是被制造出来的工具。 当太阳出现在地平线,院子里渐渐忙碌起来,人们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我也往回走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迎面杰森走过来,他伸出手捶了一下我的胸口,说道:“万,起来的够早呀,我们今天处理混蛋们留下的乱摊子,有得忙了。” 我连忙伸手把他拉到一边,问道:“你知不道,现在怎么个情况?” 杰森向左右看看,低声说道:“我父亲嘱咐我先不要告诉你和琳达,我问为什么,他又不肯讲。我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我父亲只是吩咐我要准备的东西,所以我就顺便问了一下大概情况。” 我急了,跺脚道:“哎呀,说重点!” 杰森的脸色严肃起来,说道:“收尸。” 我一时没听明白:“收尸?什么意思,收谁的?” 杰森叹了口气,道:“狐狸、兔子还有秃鹫。元界和次界的混蛋们像扔件破衣服似的,把它们就这么扔了。”说罢,他双手无奈地在身体上拍了几下。 “弃如敝履,但我的行为跟他们有什么区别呢?”我自责道。 杰森摇摇头,扶着我的肩膀,说道:“万,你的情况不一样,在你接手那只狐狸时,它早就是空壳了,你……” 还没等杰森说完,邸晓波走了过来,打断他:“杰森,你不应该告诉他。你看吧,他矫情起来没完了。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婆婆妈妈的有什么用,能感化得混蛋们立地成佛吗?有在这儿矫情的功夫,不如帮我拿东西。” 被邸晓波兜头一通喷,我尴尬地站在那里,半晌想不起说什么。 邸晓波上来一把拉住我,边走边道:“快点儿,给我搭把手。” 车队行驶在朝阳下,拉着长长的影子不断前进。我们顺着小河来到湖边。 湖里的大洞仍然存在,不同的是,已经不见热腾腾的蒸汽,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 我走下车,来到水边,蹲下去并用手试了试,水冰凉,已没有昨日的热度。 琳达站在我身后,问道:“水凉了?” 我点头并站起来,见很多人都往山坡后走去,那是我和兰奇被困的山坡。 我紧跑几步,那个深深的土洞还在,壁上的抓痕还清晰可见。我刚要伸手去摸摸,只听见有人大喊:“找到了,都在这里。” 听罢此言,大家纷纷跑了过去,我赶忙直起身,跟着跑了过去。当我跑过山坡,映入我眼帘的那一幕,令我震惊不已。 兔子们整齐地卧在地上,形成一个规整圆圈,头部全部朝向圆心,中间是都司的身体和两只秃鹫,它们与周围卧倒的兔子不同,标本般直立地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一切显得非常诡异,殉道似的。 离诡异的兔子圈不远的地方,一群狐狸呈螺旋状,头朝着同一个方向,一个接一个的整齐地排列着,为首的是兰克,其次是那只狈——萨罗罗,然后是白毛、独眼和扫帚,剩下就是其余的狐狸, 我急急地从头看到尾,终于在狐排最末尾看到一只金色的小身躯,皮毛上已然全无光泽。 我跑过去,把金色的身体翻转过来,仔细地端详——熟悉的尖尖脸,但又如此陌生,明明心里感到亲近,但捧在手里又感觉那么遥远。 琳达也被眼前的景象惊呆,她站地上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 杰森指挥人们清点数目以及对现场进行拍照、录像,又吩咐其余的人去找合适的位置挖坑。 杰森向我走来,说道:“真是一群混蛋。”说罢,他伸脚在一只狐狸的身体上踢了一下。 琳达大声抗议道:“不要这样做,混蛋们已经滚蛋了,这些都是无辜的,你不能这样对待它们。” 杰森脸上一红,连忙向琳达道歉:“对不起,我是一时生气,还把这些当成那帮混蛋。真是不应该,不应该。” “要怎么处理这些可怜的动物?”我向杰森问道。 杰森指了指正在挖坑的人说道:“挖个大坑,把它们放进去火化。不能埋的,否则这么集中的埋葬会污染到水。” “用汽油吗?”我问道。 杰森摇摇头,说道:“不,我们用的是航空煤油,温度更高,燃烧得更充分,能进行的更彻底。然后,我们对这片区域消毒处理,最后把坑填埋。在这一带设立几个环境检测点,随时上传这里的污染情况,大概持续监控半年。若半年以后没问题,就算结束这件事了。” 这时,开始有人搬动地上兔子和狐狸,我向杰森请求道:“我想把这只和我的那只埋在一起,不在这里烧掉,行吗?”说罢,我指了指地上的金色身躯。 杰森看了一眼金色身体,答道:“我知道你会这么做。可以,没问题。你把它放到你车里,我到坑那边去看看。”说罢,杰森就向着忙碌的人群走去。 我独自弯下腰,伸手抱起地上金色的身体,慢慢向车子走去,琳达赶了过来,看看我抱着的狐狸,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把它和我的那只狐狸埋在一起,也许它们之前本来就是一对儿。”我答道。 琳达伸手抚摸金色的皮毛,说道:“你记得么,我当时在车里想摸它的时候,它是怎样对我的。” “怎么不记得,它差点儿就咬了你,当时我还真担心你和它在车里打起来!哈哈。”我笑着回应道。 “你觉得我打得过它吗?”琳达歪着脑袋问道。 “嗯,这可不好说,它虽然没你力气大,可它胜在比你灵活,对吧!”我认真地说道。 琳达笑着说道:“你的意思就是,我和它打平手呗。” 琳达帮我打开车门,我轻轻地将它放在车后座上,用安全带小心地固定好,防止它颠下来。 远处一股浓烟扶摇直上,随之而来的是刺鼻的气味,琳达用手掩住鼻子,说道:“真难闻,我们上车先回去,剩下的事就让杰森带人处理。” 我点点头,拿起步话机呼叫杰森:“我和琳达先回去了,完毕。” 很快步话机里就传来杰森的声音:“收到,完毕。” 我扶着方向盘,望向后视镜里直直的黑色烟柱,忽然想起“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那是古人在抒发边塞情怀,而对于此时的我,这是为了不能忘却的纪念。 第89章 来龙去脉1 地球只有一个,世界却有三个,三个世界共享同一个地球。 如同一杯牛奶中插入三根吸管,一旦一根吸吮量加大,另外两根能得到的自然就少。 因此,战争就随之而来,当新界还处于石器时代时,元界和次界就已是高度文明的世界,在我们的神话当中所描述的天神之战,实际上就是元界和次界在新界中的战争,而我们的祖先懵懂地目睹这些,他们深深地被先进文明的战争震撼,就天真地认为那是神之战,并口口相传,直至文字出现后被编撰成为神话故事。 昨日之事,不过是元界和次界在新界中争端中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片段,我们所见不过是我们祖先所见之事的延伸,并无不同。 同我们的祖先区别在于,我们已经看清楚这些人的嘴脸,不再拿他们当作神明来敬畏。 以上这些是我对安德鲁先生刚才所讲授内容总结,我、琳达、杰森头一次听到关于三界之间关系的系统讲解。 苏珊和邸晓波只能算旁听生,因为们俩是知道的。 趁着安德鲁先生去卫生间的空当儿,杰森眉飞色舞地谈起那天带着人追逐兔子的场景,嘴里模拟着枪声、频爆音,手里比划着射击动作,腿在桌子下面胡乱蹬,就像刚看完卡通片的孩子,模仿片子里的情节。 不同的是,他所演绎的是他的亲身经历,当然期间掺杂夸张的情节和吹牛的成分也是必不可少的。 我们饶有兴致地看杰森的表演,我不失时机地叫好,琳达则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儿从椅子上摔下去。 苏珊笑着对邸晓波说:“他们是在玩过家家吗?” 邸晓波微笑道:“我看是,不过挺好,放松放松。” 安德鲁先生走进来,我连忙示意杰森停下来,可杰森却以为我没听清楚情节,提高嗓门又开始重复先前的表演。结果等来的不是观众的掌声,而是安德鲁先生宽大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他后背上,啪的一声,结束了杰森的精彩表演,他甚至都没来得及谢幕。 安德鲁先生拉开椅子坐下来,场面重新恢复平静,杰森做了个鬼脸,不再做声。 安德鲁先生环视我们,开口道:“如我刚才所说,三界间的争斗就没停止过,而我们往往沦为元界和次界争斗的牺牲品以及用来交换的筹码。”他顿了顿,然后继续道,“我要提醒你们不要掉以轻心,这次的结果还算圆满,不是每回都会轻松过关。” 我举起手示意安德鲁先生有话说,在安德鲁先生和秦总面前,一直都有面对导师的感觉,所以我一直很拘谨。 安德鲁先生停下来,问道:“万,有什么事就问,不要客气。” “安德鲁先生,能不能给我们讲讲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还不清楚整个事情的经过。”我把心中忍了很久的问题,提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要问,这正是我要说的事情。”安德鲁先生笑吟吟地看着我们说道,然后他对杰森说道:“儿子,由你先说,从你把万和琳达送走后开始。” 杰森清了清嗓子,挺直腰板,说道:“我把万和琳达送走后,开车回到了这里。我一个人不知道该做什么。所以,我回来之后就整理武器,然后准备给我父亲凌晨后食物和水。我看时间还早,就打算爬到床上休息一会儿。” “然后,你就睡着了,是不是?”琳达冷不丁地插了一句。 杰森搓搓手,喃喃道:“嗯,我太累了。” “别插嘴,听杰森接着说,不要浪费时间。”苏珊对琳达的插嘴不满意。 琳达缩了一下脖子,不吱声了。 “就是,就是。别乱搅和,打扰我的思路。”杰森极力赞同苏珊,“我继续了。我睡得正香,突然被人从床上拉起来,我刚要发作,结果我又笑了。你们猜,怎么着了?” “是安德鲁先生把你这个大懒虫从床上拉起来的吧。”邸晓波看着杰森故作神秘样子,揶揄道。 “邸,你一点儿幽默感都没有,真是的。”杰森有些失望,垂下双臂靠回椅背,对邸晓波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说。”安德鲁先生接口道。 “当我刚被狐群围住的时候,我就预感到将要发生什么事。所以就打算往外撤,没想到萨罗罗的安排很周密,根本不给我时间。他指挥手下袭击我,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后向我发射场控射线,我躲过其中一个,但被另一个击中。就变成了你们之前看到的样子。”安德鲁先生娓娓道来。 “场控射线,什么东西?”琳达脱口而出。 安德鲁先生看着琳达,笑道:“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提出来,我还担心你们不问呢。” “所谓场控射线,类似一种放射性物质,它可以使被照射的人,失去自我调节频场的能力,并使频场处于自由状态,所以人就进入被控制状态,意识体无法正常进行活动和思考,只有发射者通过遥控装置,来决定这个人频场的振荡情况,也就是你们看到我只能在凌晨那一段时间恢复意识。这个自然就是萨罗罗所为。”安德鲁先生说到这里,脸上厌恶的表情展露无余。 “场控射线的效果会维持多长时间?”我问道。 “那就得看发射者调节的剂量了,少则半个小时,多则甚至会持续到生命体的结束,也就是说这个人一辈子都处于这种状态。”安德鲁先生答道。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说道:“真可怕,我们有这种武器吗?” “据我所知,有。但为数不多,而且剂量很有限。”安德鲁先生说道。 杰森急切道:“谁有,我们能不能搞点儿?” 安德鲁先生白了杰森一眼,说道:“你想得太多了,不要说在新界,就算在次界和元界也不是随便谁都能得到。” 听他这么说,杰森失望地叹口气。 安德鲁先生没理会他,继续道:“我当时接收到萨罗罗传来的信息,告诉我,你即将要到次界的人那边去,他不保证你的生命安全,要我们去解救你。”说罢,安德鲁先生直直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我当然知道安德鲁先生指的是什么,可我还是向安德鲁先生问道:“萨罗罗为什么告诉你来解救我?” “这就是萨罗罗的如意算盘,他先是利用场控射线控制我,然后利用我的状态吸引更多的新界幽客过来,再利用我们的人去对付都司,这样能够最大程度减少他们的行动成本。这就是为什么,你们刚来时我就对你们说,这恐怕是个圈套的原因。因为这招他们用过不是一回两回。”安德鲁先生解释道。 “他们在利用我们不得不救的心理。”邸晓波分析道。 安德鲁先生点头道:“没错。” 苏珊开口道:“而我们也不能不派人去查个究竟,所以安德鲁先生就派你和琳达去了。” “对,萨罗罗就是算准这点。其实你一到狐群时,他们就知道你是谁,却假装不知道,设计一个圈套派你去打头阵。说得直白些,就是希望你到都司那里自投罗网,变成都司手里的人质,然后我们这边就不得不救。这样一来,我们在客观上就成为萨罗罗对付都司的敢死队。”安德鲁先生肯定了苏珊的话,并继续道。 “可听都司的意思,他并不想让我们卷入进来。而且我看根本就是要抓住兰奇,作为与兰克谈判的砝码。”我不解道。 “对,都司的想法就是抓到兰奇作为筹码。萨罗罗算到这一步,所以让你去充当这个角色。这样一来,他既能以你来调动我们,又能阻止都司抓到兰奇。”安德鲁先生解释道。 “一石二鸟,够老辣。只赚不赔的买卖,只是他没想到兰奇却还是成为了都司的人质。”邸晓波说道。 “其实,兰奇是可以逃脱的。”我补充道。 琳达看着我,冷冷道:“她可能就是没逃掉,我看你是被她的老鼠早餐给收买了。” 我争辩道:“就事论事,跟老鼠有什么关系,你不要提老鼠的事,我现在还反胃呢!” 在座的人哄堂大笑,杰森颇感兴趣,问道:“活老鼠的味道怎么样,好吃吗?” 呕、呕、呕,我一连串地反应起来,急忙踢开椅子向卫生间跑去,抱着马桶干呕不止,眼泪鼻涕流了一大把。 大家的笑声更甚了,真是的,一点儿同情心都没有! 第90章 来龙去脉2 当我狼狈不堪地从卫生间回来,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对面的安德鲁先生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习惯就好了,今后的事情恐怕要比这艰难得多呢。” “只要别再吃这类的东西就行了,别的我也不指望了。”我忍着胃里的恶心说道。 邸晓波拍了拍我的肩膀,对安德鲁先生说道:“没事,他慢慢会适应的,您继续吧。” 安德鲁先生继续说道:“万,你先讲讲你那边的经过吧。” 于是,我就把我和兰奇从被困到逃脱直至遇到琳达的过程说了一遍。然后我向安德鲁先生问道:“你们又是怎么找我的呢?” “当然是萨罗罗向我通报了你被困的具体位置,在都司他们分出大部分兵力去追你和兰奇的时候,萨罗罗和兰克就率领手下突袭了都司的大本营,将都司扣为他们的人质。”安德鲁先生答道。 “调虎离山之计,然后就是趁虚而入,真是好计谋。都司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到底没算计过萨罗罗那个老狐狸。”我恍然大悟道,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事情的大致经过,对萨罗罗的老谋深算感叹不已。 “是呀,萨罗罗可是我们的老对手了,是个极难对付的人。”安德鲁先生赞同道。 “可是我现在不明白的是,频源质矿脉和那个协议到底怎么回事?”我继续向安德鲁先生问道。 “我刚才说过了,其实我们三界是共同拥有这个地球的,地球上的资源就这么多,所以三界之间的争执就在所难免,一旦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战争也就是最后的选择了。对于我们新界来说,有些金属之所以被定为稀有金属的原因就是,这些所谓的稀有金属被元界和次界过度开采而导致数量稀少的。你们也看到了,湖面上的那个大坑,其实就是元界和次界在探知那里是频源质矿脉后,在那里进行大肆开采所形成的矿坑,对于我们现在的技术是无法进行频源质的开采和冶炼的。”安德鲁先生答道。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啊,要是元界和次界在开采的过程中,对地表进行挖掘,我们这里的地表也会出现同样的矿坑的话,那同样我们在进行其他矿物开采的时候,他们那边的地表也应该同样出现一样的矿坑呀。”杰森插嘴问道。 “是这样,元界和次界同我们新界相比,所需的矿藏是不同的,我们这里开采的东西,其实他们那里却是大部分不需要的,而且不是说,三界之间所有对于地表的改动都是会在其他两界显现的,通常来讲,只有对地表的改动深度达到5公里以上时,才会在其他两界显现出来,而且元界和次界他们所需的矿藏大部分分布在地球的海床下面,所以他们的绝大部分的开采活动,在我们的陆地上是非常鲜见的,而这次发现如此浅显的频源质矿脉也是非常少见的。”安德鲁先生解释道。 “那这么说的话,分布各个大洋下的海床上巨大海沟就是元界和次界进行开采活动的痕迹了。”琳达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看来你现在变得越来越聪明了。”苏珊看着琳达赞许地说道。 “当然,因为我还有一个聪明的姐姐嘛。”琳达对苏珊说道,言语中充满了对苏珊的崇拜。 邸晓波笑了,对苏珊说道:“你们两姐妹都很聪明,不像某人成天就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说罢,转头看着我。 “怎么又扯到我这里了,我就不是比你们懂得少吗?有必要这样整天地揶揄我吧。”我不满地提出抗议。 安德鲁先生伸开双臂,向下压了压,说道:“你们呐,都多大的人了,还像孩子似的争来吵去的,将来我们这些老家伙怎么放心把新界交给你们。” “对对,你们都听听安德鲁先生的话,不要让前辈失望了。”我连忙附和道。 “切——”其余的人一同起哄道。我看着他们是彻底无语了。 “好了,到此为止吧,还是听安德鲁先生的吧。”苏珊终于出来平息场面了。 安德鲁先生摇摇头,继续道:“我继续了,你们就不要吵。”大家都点着头,看着安德鲁先生。 “至于我们处理的那些兔子和狐狸的身体,其实就是元界和次界驱离了它们原本的意识体,而且还湮灭了它们的意识体,然后他们就取而代之了。当他们返回以后,这些身体就得由我们来处理了。”安德鲁先生说道。 “这不公平,凭什么?”杰森失声说道。 安德鲁先生皱着眉头说道:“这还是在签订了三界协议之后的事呢,在这之前他们到这里来,直接用的就是我们新界人的身体。也就是说,每次他们来新界都会屠杀我们新界的人。” “他们之间的纠纷为什么要到我们这里处理呢?当我们这里是决斗场吗?”我激愤地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因为他们之间的科技实力过于强大,都不想把自己的地方给破坏了,所以就一直拿我们这里做为他们进行战争的场地,打烂了也是新界受损,他们一决高下之后,就拍拍屁股走人,而他们自己的地方却是毫发无损的。”安德鲁先生继续蹙着眉头说道。 “那三界之间协议的内容到底是什么呢?”邸晓波问道,看来他也不是很了解协议的事情。 安德鲁先生顿了一下,非常严肃地看着大家,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个人是没有权利告知你们具体内容,这必须得通过联席会同意才行,所以这方面的事情只能视情况而定了。” 大家的眼中不约而同地流露出失望的神情,苏珊和邸晓波摇摇头,看他们的表情好像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联席会?这是什么组织?”我问道。 “联席会相当于新界各个幽客组织的联合国,所有关于新界的重大事情和协议都要在联席会中进行商议、决定并实施。”苏珊接口答道。 “对,我们新界的实力原本就不如元界和新界,要是我们之间再没有个公共的组织,真就是一盘散沙了,更无法对抗来自元界和次界的威胁,那就彻底沦为砧板上的鱼肉了。”邸晓波补充道。 “哦,原来如此。”我点了点头说道,我又转向安德鲁先生继续问道:“那河水和湖面为什么会沸腾呢?是都司搞得鬼吗?” “湖面上的大洞,你们都看到了吧?”安德鲁先生反问道,然后看着在座的各位。 我们都点了点头,专心地等待安德鲁先生的进一步解释。于是,安德鲁先生继续解释道:“那就是元界和次界在那里攫取频源质的结果,但这不是引起湖水沸腾的原因。湖水之所以会沸腾那是另有原因的。万,你说得没错,那确实是都司的‘杰作’。” 咕噜噜,咕噜噜一连串的声音从杰森的肚子传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了他。杰森有些尴尬地说道:“不是我故意打扰大家,只是我确实是饿了嘛!” 安德鲁先生扶着桌面站了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身,说道:“说的也是,我们就先休息一下吧,而且还得麻烦两位小姐去给我们弄点儿吃的,说实话,我也真是有些饿了。” 苏珊和琳达相视一笑,说道:“好吧,我们去给你们弄些好吃的。”说罢,她俩就起身去厨房了。 我和邸晓波也站了起来,我是想去外面透透气,而邸晓波却是颠颠儿地跑到厨房,去给苏珊打下手了。 第91章 来龙去脉3 一顿丰盛而又愉快的大餐过后,每个人面前都摆着一杯咖啡,安德鲁先生正闭着眼睛养神,苏珊和邸晓波在小声地谈着什么,而且不时还传出不大的笑声。杰森摆弄着手中的打火机,玩着各种花样,阵阵地火苗伴着嗤嗤作响滚轮摩擦的声音。琳达独自坐在角落里,脸上却有一丝悲戚,我有些奇怪,走过去问道:“怎么了,有伤心事?” 琳达一边摆弄着手指一边答道:“我在想那只鹦鹉,它的身体已经牺牲了,可它的意识体还在锁频笼里呢,我怎么向它交代?我不可能跟元界和次界的那帮家伙一样,把它的意识体直接湮灭掉啊,可是我又不忍心由它的意识体变成游离灵魂。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它的意识体游离的时间太长,也就失去了再生的能力了,我现在是左右为难啊,唉。” 哦,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问题。我想想,也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于是,我安慰道:“别担心,一会儿问问安德鲁先生,也许他有办法呢。” 琳达抬起头看看我,又看了看那边的安德鲁先生,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还没等我再说点儿什么,她就径直走向了安德鲁先生那边,站在他的身边犹豫了一下,俯身轻声地唤着安德鲁先生:“安德鲁先生,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先生慢慢睁开眼睛,扭过头看着琳达,问道:“琳达,有什么事情吗?” 琳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安德鲁先生,打扰您休息了,我想求您帮我想个办法。” “哦,什么事呀?”安德鲁先生直了直身子问道。 “我之前那个鹦鹉的身体,在战斗中不是被秃鹫给,给打死了吗,现在它的意识体还在锁频笼中,您看?”琳达犹犹豫豫地说道。 安德鲁先生一拍脑门,说道:“哎呀!这件事怪我,我都忘记这件事了。你说得对,我们要对这只鹦鹉负责,不能够向元界和次界那些人把它抛弃掉,虽然它只是一只鸟。” 琳达的声音高亢起来,兴奋地问道:“您有办法了。”并用非常期待地眼神看着安德鲁先生。 安德鲁先生向杰森喊道:“杰森,杰森。你过来一下。” 杰森赶忙收起打火机并揣进裤兜走了过来,问道:“父亲,什么事?” 安德鲁先生对杰森说道:“明天你到我老朋友的养鸡场去一趟,找几只快要下蛋的种鸡过来,看看那只鸡体内胚胎的意识体还没有萌发,我们就帮助那只鹦鹉获得新生吧。虽然不能再给它一个鹦鹉的身体了,但总算对它来说也是个归宿。” 杰森点了点头,应道:“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安德鲁先生转身对琳达说道:“怎么样,这下就解决你的心事了吧。” 琳达用力地点着头,高兴地说道:“是的,安德鲁先生。谢谢你,真是太令人高兴了。” 安德鲁先生大手一挥道:“谢什么呀,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结果我还给忘记了,是我应该向你道歉才对,害你担心了这么长时间。” 我站在琳达身边,看着她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也替她和那只鹦鹉高兴。我拉开安德鲁先生身边的椅子坐了下来,向安德鲁先生问道:“您现在就讲讲我们刚才的问题呗。” 安德鲁先生点点头,说道:“好吧,那我们就重新开始。”听他这么一说,其余的人都聚拢过来,把安德鲁先生围在当中仔细地听着。 “湖水之所以会沸腾,那是因为都司在里面做了手脚。你们也都看到了,都司早就埋伏了两只秃鹫在湖边,当他看到形势已经对他极为不利后,就把最后的底牌拿了出来,那就是暗物质引爆器。”安德鲁先生平静地说道。 “暗物质引爆器?您的意思都司在湖面的大洞里安装了暗物质炸弹!”我确实有些吃惊,尽管我大概能猜出了那是炸弹之类的东西,但是没想到都司居然会如此疯狂。 “但是那与湖水的沸腾有什么关系呢?”琳达不解地问道。 “当然有关系。都司在频源质的矿坑里埋设了大当量的暗物质炸弹。一旦引爆,不仅是彻底毁了矿脉,而且我们在场所有的人,都会被直接湮灭掉,根本就没有逃生的可能。表面上都司被围,成为了萨罗罗的人质,可实际上他把我们大家都给绑架了,如果局面实在对他不利,他就会引爆暗物质炸弹与在场所有人同归于尽。”安德鲁先生心有余悸地说道。 我、琳达和杰森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呼的声音,因为我们确实没料到,当时我们竟然是身处如此险地,更可怕的是我们几个人却还都浑然不知。 我看了看苏珊和邸晓波,他们脸色同样凝重,但却不似我们一般惊讶,显然当时他们就已经知道面临的是什么了。 “暗物质是需要频场密闭圈来保持稳定的,所以大当量的暗物质炸弹,就需要更大功率的频场密闭圈来维持,而大功率的频场密闭圈就会产生大量的热。都司把如此当量的暗物质炸弹埋设在水下,湖水因为大功率频场密闭圈产生的热而沸腾。”安德鲁先生没有理会我们惊讶,继续解释道。 “那两只秃鹫爪子里的所谓起爆器,实际上就是用来解除大功率频场密闭圈的。失去了频场密闭圈的封印,暗物质就会被瞬间释放出来,到时候周围方圆六、七公里范围内都会受到毁灭性的打击,一切都会荡然无存,在那一瞬间这个范围内的气体都会消失,也就是说成为一片真空。”安德鲁先生的表情也渐渐凝重起来。 “就像通古斯大爆炸一样?”我忍不住插嘴问道。 安德鲁先生点点头,答道:“类似吧,但是比那要糟糕的多。” “那这么说的话,当年的通古斯大爆炸也是暗物质炸弹被引爆的结果了?”我沿着这个思路猜测道。 “嗯,不完全是这样,那次情况确实有些特殊。”安德鲁先生没肯定但也没完全否认我的猜测。 “行了,兴里。你先打住吧,不要再往下问了,通古斯的事,你暂时也不需要知道。”邸晓波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我有些意外,因为我没想到他居然先反对了,安德鲁先生还没表态呢。 我回头看着安德鲁先生,希望他能够给我答案,但是他的回答还是让我失望了。安德鲁先生说道:“没错,他说得对,这件事情你们现在还没有知道的必要。” 既然安德鲁先生也这么说,我也就不再坚持了。这时,苏珊向安德鲁先生问道:“那我们与元界和次界达成的关于这个频源质矿分配的事情,是不是需要向联席会通报一下?” 安德鲁先生点点头,说道:“这是当然,我们与元界和次界的协议是新界的份额,但是这些份额,在我们新界中的各个幽客组织之间怎么分配还需要在联席会上进行商讨,毕竟资源是新界共同拥有的,不可能由哪个社团单独拥有的,虽然只有2%,但是数目也是相当可观的。”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元界和次界在开采量上,不会给我们打折扣?”琳达开口问道。 安德鲁先生看看琳达,说道:“这个问题好,所以我们还要进一步探知这里矿脉的蕴藏量,这也是我们接下来的工作。” “但您不是说过,我们是无法开采频源质矿的吗?”我没理解,于是问道。 安德鲁先生笑了,说道:“是,我们是没有能力开采。可那不意味着我们就无法探知矿脉的蕴藏量,这个我们还是可以办到的。要不然,元界和次界肯定会在在开采量大打折扣的。”邸晓波又问道:“那您打算什么时候通知联席会?” 安德鲁先生未加思索地答道:“我打算明天就通知联席会,然后在由联席会通知各个社团并定下商讨的日期。而且根据规定,在场所有的人都要参加联席会的听证。” “哇,真的吗?真是太好了,我正好趁这个机会也见见大场面。”杰森兴奋地说道。 我和琳达也颇感意外,却也非常高兴,这相当于可以旁听联合国会议一样,怎能不让人期待。 邸晓波和苏珊互相看了一下,邸晓波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而苏珊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知道他们俩到底在干什么。 第92章 联席会 一周后,某地某处某建筑内宽敞的阶梯式议事厅(恕我不能透露具体地点),我坐在秋玥身边,秋玥坐在秦总身边,刚哥则坐在秦总的另一边。 议事厅内几乎已经坐满,来自各处的幽客社团的负责人悉数到场。 铃木照义和沙弥加带领着千代子及木村坐在我们的另一侧,安德鲁先生和杰森坐在我们对面。 苏珊和琳达同一个金发的中年女人坐在安德鲁先生的左侧,苏珊拘束地坐着,眼睛不时地看着她右前方坐着的邸晓波,邸晓波就好像没看到苏珊,正襟危坐在一个留着雪白长胡子的老头身边,乖得像个小学生。 突然我又感到那个熟悉且令我讨厌的阴鸷眼神在充满敌意地盯着我,我不禁向望去,果然一个硕大的光头出现在那里,山口。 他身边的络腮胡正是井田,坐在最边上的一个瘦瘦的高个子,煞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从频场特征上来看,这就是让山口和井田马首是瞻的南野。 说起来算是“老朋友”了,自从元界和次界一别就再没见过南野,山口和井田在雪山打过交道,这两个家伙恨死我了。 南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中两道阴冷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我这里,我迎着他的目光,看着他,气势上决不能让人看轻了。 南野身边的一个留着典型日本式仁丹胡的老头感觉到南野的异样,他用手拍拍南野的胳膊,南野扭过头跟他耳语几句,同时手指还向我动了动。 老头有礼貌地向我微笑着点头,来而不往非礼也,投桃报李,我向他点了点头,微笑着回应一下。 秋玥用力地在我胳膊上拧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问道:“干什么?” 秋玥低声道:“你在什么,怎么还和藤川眉来眼去的,想气死我吗?” “你说那个老头儿吗?他叫藤川呐,他在对我示好,我想咱大中华礼仪之邦,总不能比东瀛人做的差。”我这才知道,老头儿叫藤川。 “哼,他向你示好?自作多情,你难道忘了当狐狸的时候,是怎么被人当炮灰的?我提醒你小心一点,一个小狐狸精都能把你骗了,何况藤川老奸巨猾的东西!”秋玥没好气道。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什么小狐狸精,兰奇帮过我的,虽然她骗过我,但我不也是骗她在先。”我觉得秋玥的话太刺耳,反驳道。 秋玥白了我一眼,气鼓鼓地没说话,看向别处。 木村在不远处向我招着手,我轻轻摆摆手,木村身边的千代子抿嘴看着我,眼中闪着温柔的神情,让人看着就那么舒服。 我的脚面踏上一只精致的牛皮小靴,狠狠地上面踩,还用力扭了几下,一阵剧痛从脚面传来,我咬着牙忍痛,低声向秋玥问道:“又怎么了?” “哎,我发现个问题啊,小万同学。你最近别的能耐没见长进,泡妞的功夫倒是提高不少。咱就不说千代子和兰奇,我们刚进门时,你和琳达的热乎劲儿就是铁证。”秋玥看着千代子酸酸道。 “都是朋友,你没看见杰森啊,他还和我拥抱呢。邸晓波不也和你握手了吗?还有苏珊她还和我贴脸儿了呢,洋人嘛,你懂的。”我反驳秋玥道。 “切,苏珊不一样,谁看不出来她和邸晓波是什么关系。”秋玥对于我的说辞,不买账。 “什么场合,不要胡闹。”秦总终于发威,沉着脸呵斥道。 我闭上嘴巴,看向空空如也的主席台,五个座位,不知道一会儿坐什么人。 秋玥不再做声,低下头看自己牛皮小靴的尖。 “请全体起立,欢迎联席会理事们入场就坐。”广播里传出的声音,而且用多种语言播放几遍。 我伸长脖子向主席台看去。 只见走进五个人,四男一女,年纪都在五、六十岁的样子。 我的目光随着他们落座的地方,这才发现桌子上面摆有名牌,分别是:亚洲—司马朗如;美洲—亚当斯;非洲—莫提拉;欧洲—斯密特;大洋洲—布兰特。 哦,大洋洲的理事是个女的,我自言自语道。 在大人物们就坐后,主持人站在麦克风前宣布:“本次联席会议正式开始,本次议题是讨论关于澳洲发现新的频源质矿及其在新界内分配的问题。下面先请布兰特女士发言。” 布兰特女士用手轻轻扶了一下面前的麦克风,开始发言,主要说了些维持新界稳定和平,还有友好协商、通力合作之类的辞令,然后又说道:“先请本次事件的主要领导者安德鲁先生讲解详细经过。” 主持人接口道:“请安德鲁先生到前台来,介绍详细经过。” 安德鲁先生起身站起来,缓步走向前台,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介绍起关于那次事件的来龙去脉。 在场所有人都认真听着,不时有窃窃私语传来。 突然有人高声打断安德鲁先生的讲话,并质问道:“事情发生之初,为什么不通知联席会,而擅自处理?谁给你的权利,就和元界和次界达成2%的协议。”我顺着声音看过去,井田站在那里大呼小叫。 安德鲁先生耸耸肩,回头看向司马朗如,说道:“司马先生,亚洲区的人好像没按程序发言。” 司马朗如,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他是主席台上五个人中年纪最大的,看样子快接近70岁了,他看看井田,对藤川说道:“藤川先生。” 藤川站起来,向主席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司马先生,井田冒失了,我替他向您道歉。”说罢,示意井田坐下,井田横了司马朗如和安德鲁先生一眼,气哼哼地坐了下去,愤愤不平的样子。 藤川却没坐下,继续站着说道:“不过,井田的质疑也有道理。2%的数字从何而来,我们有权利知道。” 司马朗如面带不快,对藤川说道:“藤川,还没进入自由讨论的阶段,你心急了吧,是什么让你把联席会的程序抛到脑后。” 藤川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对这件事处理过程的不透明存疑,所以就提了出来,目的是想让在座的各位,在自由讨论的阶段能够充分考虑这一问题。我这么做是出于对联席会程序的尊重,不想某些程序成为过场,流于形式。所以冒昧地提出这个问题,希望联席会的各位理事能认真考虑。”说罢,他就坐了下去,不再做声。 现场顿时传来阵阵的嗡嗡声,有人附和道:“藤川说得有道理,安德鲁的做法确实草率,不合规程。” 司马朗如与其余四人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大声说道:“让安德鲁把话讲完,然后我们再讨论后面的问题,请大家保持安静。” 会场里的嗡嗡声渐渐平息下去,司马朗如对安德鲁先生说道:“你可以继续。” 安德鲁先生看都没看藤川,对着麦克风继续刚才的讲秦总,他眉头紧锁,显然对于藤川的话也很不满,刚哥看着藤川,井田不甘示弱地回看,眼中满是挑衅。 我心中暗想:这才刚刚开始,不知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第93章 联席会之各执一词 我正胡思乱想,突然身边的秋玥猛地推我一把,说道:“哎,想什么呢?安德鲁先生叫你上去。” 我一愣,“啊”了一声,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秋玥点点头,秦总也在看着我。 我结结巴巴向秦总问道:“秦总,我上去,合适吗?” 秦总点点头,轻声说道:“既然让你上去,你就上去,实话实说,不要紧张没人会拿你怎么样,去吧。” 我环顾四周,发现在场所有人都看着我,南野几个更是眼中冒火,看那架势恨不得生吞了我。 我的腿怎么有点儿抖呢,之前碰到过那么多危险也没这样。 最终还是秋玥狠狠一脚把我从椅子上踹了出去,我踉跄地走到主席台上,先向坐在主席台上的五人鞠了一躬,说道:“前辈们好,我叫万兴里,请多关照。” “让你上来的目的,是让你说说你所经历的那部分事情,毕竟经过安德鲁转述,恐怕有遗漏,别紧张。实话实说,不得隐瞒,更不要无中生有,听懂了吗?”司马朗如微探上身,看着我说道。 我点头应道:“我保证如实相告,绝不隐瞒或添枝加叶。” 司马朗如满意地点头,示意我可以开始。 我走到安德鲁先生身边,他把麦克风递给我,眼中充满鼓励,他用手拍拍我的肩膀,然后退到一边。 安德鲁先生站在身边,我心里多少有点儿底,面前黑压压的一片脑袋都在看我,“咳,咳”我先清清嗓子。 我回头看向安德鲁先生,小声问道:“我哪里讲,是从刚看到您的时候,还是从化身为狐狸的时候开始。” 安德鲁先生就像没听见我的话,只是微笑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这是让我自己决定,我略微考虑了一下,决定从刚刚见到安德鲁先生的一刻讲起。于是,我一五一十地从头讲起,整个会场鸦雀无声,偶有人轻轻议论几声。 等我把全部经过讲完后,额头已布满细细的汗珠,会场里的空调是不是坏了,我心里道。 司马朗如开了口:“谁有问题可以举手示意我。” 于是,会场里举起形形色色的手,如同一片手臂组成的森林,是我说的不清楚吗?怎么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问题? 司马朗如点名了:“哦,欧洲区的史密斯,你先问。” 司马朗如的话音刚落,一个秃顶的中年白人站了起来,他首先向主席台上的五名理事行了礼,然后向我问道:“请问,你是否隐瞒了与元界兰克之间的一些事情。” 何出此言?我不高兴地皱皱眉,答道:“没有,兰克根本没跟我说过话。” “可是你和他们在一起时,你就没意识到他们已经识破你的身份了吗?还有就是你为什么要主动提出帮助兰奇去捉兔子?而这正是萨罗罗期望你去做的,你倒是很配合他的计划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就像抓到了我的小辫子。 “我当时想不出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探听消息,只好走一步算一步。我之所以提出要帮兰奇捉兔子,其实就是想看看他们营地周围有什么特殊情况。我刚才说了,刚到他们那边的时候,我能感知到萨罗罗在用侦测频场考察我,我尽了最大努力来调整频场特征,不能确定他们是否已经识破我。我是后来听安德鲁先生说,才知道我早就暴露了,安德鲁先生不也是这么说的吗?”我一口气答道。 “如果安德鲁没能及时赶到,你又打算怎么办?”史密斯继续追问。 “我恐怕就不能站在这里被你这么问了,我觉得要是那样也不赖,最起码不会有人对死人提出这么多问题。”我戏谑地答道。 “哼,我强烈怀疑你与兰克之间达成了不可告人的交易,元界的皇族能为你身犯险地?真是前所未闻的事情。还有,安德鲁你为什么偏偏要找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据我所知,你和秦仲远关系非同一般,而眼前的这小子根本就是秦仲远派过去的,和元界私下达成交易要私吞频源质的配额,而那个所谓的2%不过是一个被打折扣的配额吧。”史密斯终于说出他想法,这想法真太孙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从他说话的角度来看,这样的勾当,他可没少干。 我涨红了脸正要争辩,后面的安德鲁先生一伸手挡在我的胸前,向前跨了一步,说道:“史密斯,没错,只能是你了,因为你对这样的勾当最熟悉不过。我记得你好像就是因为这样的事,在十年前被联席会制裁过。”说罢,安德鲁先生用鄙夷的眼神盯向他。 史密斯顿觉尴尬,喃喃道:“那是以前的事,我不会再这样做,现在说的是你们的问题,我有理由相信你们对配额的事情有所隐瞒。” “证据呢?空口无凭。”安德鲁先生冷冷道。 “证据是吗?我来说个事吧。”有人高声道,南野像个痨病鬼似的站在那里。 史密斯眼前一亮,就像刚得到根儿烂骨头的饿狗,兴奋道:“怎么样,怎么样?有人站出来说公道话吧,南野,你说,你说。” 南野晃晃悠悠地站着,亢奋道:“万君,你刚才可承诺过,不会有所隐瞒,对吧?” 我点点头答道:“没错,我就是这么做的。”我看着他的脸,不知他所谓的证据是什么,我不会接别人的脏水。 “按规矩,新界在处理元界和次界人在这里的化身时,都要火化处理,以免留下隐患。可是,你刚才好像没提到你和兰奇的狐狸化身的事情。据我所知,你把这两个狐狸化身葬在了一起并未进行火化。而安德鲁先生,你也没提这件事,这道不蹊跷吗?”南野看着我和安德鲁先生,得意洋洋的样子。 我和安德鲁先生互相看了一眼,我心中奇怪:南野怎么会知道这事,难道他当时也在附近?而安德鲁先生却没表现出意外的神情,反而他笑了,对南野说道:“这真是太好了,看来当时你也在场。你就说说到底看到了什么?2%是不是确实其事,这可比我们自己说,更有说服力。” 南野狡猾地笑笑,说道:“安德鲁,你不要转移话题,你先让他回答我的问题。” 听南野这么说,我抢过话头道:“南野,你不要自认为抓住了什么东西。没错,我刚才是没提这件事,因为这跟配额根本就没关系,我之所以没火化两个狐狸化身,不过是我个人的情怀而已,你不要借题发挥。” “哈哈,大家都听到了吧,这么大的事,你说是个人情怀?真是可笑至极,你当我们都三岁的孩子吗?那个埋葬位置想必就是你们和元界交接私定配额频源质的信标吧?”南野咄咄逼人。 他这话说得我摸不到头脑,我回头看安德鲁先生,不知该怎么办。 还没等安德鲁先生说话,南野又在大喊:“哎,小子,你别看别人,回答我的问题,是不是你埋的信标?” 会场内顿时大乱,质疑声此起彼伏,纷纷逼问,要我给出明确答复。 而我根本不知道南野所说的信标到底是什么东西,我愣在台上,不知如何回答。 这样的表现实在糟糕,让在场所有人更加有理由相信我在捣鬼,他们义愤填膺,有人甚至都跳起来,眼看着场面就要失控。 第94章 联席会之南野的把戏 主席台上的理事们交头接耳,司马朗如和布兰特的脸上没太多变化,其余三人就不那么淡定了,他们纷纷向司马朗如和布兰特询问。 司马朗如把主持人叫过去,不一会儿会场周围出现一圈黑衣人背着手站在那里。 这时,主持人来到我身边并拿过麦克风,清清嗓子大声说道:“安静,大家都安静,不要闹事!” 台下吵吵嚷嚷的人看到了周围的变化,在主持人喊话后都非常自觉地闭上嘴巴,会场里渐渐恢复了平静。 但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股劲儿,我也不例外。 主持人继续说道:“既然南野你这么说,就请拿出证据,就凭你说说,是行不通的。” 南野扬起头,惨白的脸上居然泛出红光,他得意洋洋道:“当然,空口无凭嘛!井田,你和山口到外边拿东西,让台上的小子彻底认罪。” 井田和山口站起身往外就走,井田回过头看了我一眼,右手比划成手枪形,朝我隔空开了一枪,还装模作样地还吹吹他的食指。 我皱着眉看他的背影,心中暗想: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拿出什么东西来! 台下的秋玥则一脸焦急地看着我和安德鲁先生,秦总向刚哥询问着,刚哥对秦总耳语,而秦总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会场内各怀鬼胎的人们一片死寂,就像夜里山村中的狗,只等领头的狗奋力一吠,然后他们就跟着狂呼滥叫,在集体的狂吠中幻想着肉骨头从天而降。 这时我镇定下来,是南野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想知道他耍的什么花招。 安德鲁先生拍拍我的后背,轻声道:“万,别担心,他们高兴不了多久。” 我回过头对安德鲁先生微微一笑:“您放心,安德鲁先生,我就不信所有的人都是傻瓜。” 安德鲁先生却摇头道:“没有人是傻瓜,只不过贪心的人太多,他们只在乎多分些东西,没人在乎证据是真还是假。” 听他这么说,我心中不禁一凛,心道:不好,这样可就不妙。即便人人知道南野的证据是假的,但为了自己的利益,又算什么呢?只要有好处就行,真相在利益面前根本一文不值。 会场一阵的骚动,只见井田和山口每人手里都提了一个大大的行李箱进来,并走到南野身边,然后对他点点头。 南野满意地转过身,对主持人说道:“证据拿来了,我请求到台上进行展示,好让各位都看得清楚。” 主持人点点头:“就请拿上台。” 南野冲着井田和山口两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把行李箱拿上来,他自己则跟在后面,背着手走上台。 咚、咚,两声。 两个行李箱被重重地放在台面上,后面的南野背着手踱上来,他挥挥手示意井田两个下去,然后他走到主席台前向理事们鞠了一躬,说道:“各位理事,地上两个箱子里面就是最好的证据,我展示给大家看。” 司马朗如沉着脸看看他,说道:“你开始吧。” 南野笑嘻嘻地答应着,然后转过身走到行李箱前,看着我说道:“万君,你的名气可是大大地,不过就是有一点不好,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看着他那令人生厌的吊眼梢,冷道:“我当然知道。” 南野对我的回答颇感意外,往我这边凑凑,说道:“愿闻其详。” “在雪山的时候,我只招待了井田和山口,本想好好招待一下南野你的,你却没露面。当我们回去的时候,还劳烦你送了我们一程,真是失礼。”我重提旧事,言语中带着讥讽。 南野惨白的脸抽搐一下,又笑道:“不用客气,我当时在保护千代子小姐的安全,不是特意送你们的。等将来有时间,我们坐下来叙叙旧。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处理眼前的事。”说罢,他用手指向行李箱。 我撇了一下嘴,摊开双臂,无所谓的样子,而心中暗暗叫劲儿。 南野转身向主持人说道:“能不能帮我拿一张桌子,把东西放在上面,大家才能看得更清楚。” 主持人走下台,对一个保卫耳语几句,不久就有两个人抬上一张桌子放到台面上。 南野从地上拎起一只行李箱放在桌上,然后慢慢打开箱子,所有人都伸脖瞪眼望向桌面,想一看究竟。 我斜着眼睛看南野的表演,揣测他究竟能从里面变出什么东西。 只见南野双手伸了进去,从里面捧出一只金色的身体——金色狐狸。 台下的人们一阵惊呼,随之而来的就是嗡嗡的议论。 我心头一跳——兰奇的化身,也就是说另一个箱子里就是我之前的狐狸化身。 我顿时血撞顶梁门,愤怒已极。 没想到他能混蛋到干出如此勾当,我一步步走过去,双眼冒火地看向南野,质问道:“你干的 什么,还有廉耻吗?” 南野满脸不屑道:“那得先问问,你到底干过什么,怎会如此恼羞成怒?” 我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拉,把他的白纸脸贴近金色的皮毛,怒斥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除了说明你的卑鄙之外,还能说明什么?” 南野猛地挥起手臂,想把我的手甩开,刺啦一声,南野的衬衫被撕破,露出毫无血色的胸脯。 “混蛋,你想干什么?”南野粗着嗓子对我大声喊道,同时他猛地挥出一拳打向我的脸颊。 由于距离太近,我被结结实实地打个正着。 血顺着嘴角往下流,我眼前再看不到周围人和物,双眸中全是那张猥琐惨白的脸。 我用肘部向他的头猛击过去,我们在台上打作一团。 一直站在台下的井田和山口见状,双双跳上台面加入战团。 三打一!你大爷的,我跟这帮小鬼子们拼了,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我觉得抗日先烈们正为我站脚助威,都在呐喊:打他丫的小鬼子! 当然,仅凭一人之力是无法对付三条疯狗的,所以本土的兄弟邸晓波和国际友人杰森也加入战团,琳达则跳到椅子上奋力狂呼:“杰森揍他,对,就这样再给他一脚。” 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堪。 咒骂声、拳头打在身体上的砰砰声,不绝于耳。 我处于极度亢奋的状态,自从大学毕业后,就再也没打过架,这种兴奋的感觉太久违了,更何况现在面对的三个小鬼子。 周围蜂拥上来一群黑衣人,三个人控制住一个斗殴者,我们被分开了,各自嘴里还在不停咒骂。 我被人按着坐在地上,心脏以每分钟百次的速度狂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眼前的视野渐渐恢复正常,除了三张猥琐的脸外,我也看到主席台上理事们阴沉不悦的脸。 安德鲁先生在训斥杰森:“你怎么不懂规矩,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真是迟钝。我再告诉你一遍,打人不留情,留情手不灵,记住没!” 布兰特听安德鲁先生这么说,走到他的身旁斥责道:“安德鲁!你教些什么,嫌不够乱吗?” 安德鲁先生耸耸肩,摊开双臂答道:“就当演习了,以后对付元界和次界的人也能用得上。” 布兰特白了他一眼,说道:“借口,全是借口。对付元界和次界的人有机会用拳头吗?” 安德鲁先生吐吐舌头,说道:“至少,道理一样。” 坐在我对面的邸晓波被两个人按着,呼哧呼哧喘粗气。 没想到他平时文质彬彬的人,打起架来却不含糊,脸上挂了花,眼角鲜血直流,但他还冲着我笑。 苏珊则蹲在他的身边,一边用纸巾擦拭他的脸,一边嘘长问短。 一方雪白的手帕递过来,我抬头一看,秋玥站在面前,脸上被气得五官挪移:“擦擦吧,真是可以,一个打三个!你傻呀,要打也等杰森和邸晓波都上了再打。我刚才看了,你出拳位置就有问题,应该打混蛋的耳根儿子,只要力量够,保准让丫的晕倒,还用得着费这么半天的劲?” 我接过手帕擦脸上的血,说道:“没想到,你还会打架!” 秋玥摇摇头道:“我不会,可我知道怎么打。” 听她这么说,我被逗笑了,说道:“没想到,你是王语嫣呐,我以后是不是得叫一声你神仙姐姐。” “呸,就臭美吧你,你是段誉吗?你等着瞧,回去有你好看。”秋玥说罢,回头向秦总望过去。 我借着用手帕擦脸的空隙,偷偷向秦总看过去,秦总的脸上一如既往地平静,没看出来有多生气。 刚哥稳稳当当地坐着,动也没动,他的眼睛直视前排的椅背,好像心里盘算着什么。 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悬着的心略微放下了些。 第95章 联席会之频标 南野几个人的脸上挂了彩,分别由他们社团的人照顾着,南野瞪向我,井田和山口的嘴里还不停地咒骂,场内已乱成了一锅粥。 主席台上的理事们脸色虽难看,但还没到发怒的地步,这出乎了我的意料,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很城府。 主持人在主席台前与理事们商讨,不时还向我和南野这边指指点点的。 周围的保卫维持秩序,人们三三两两地回到座位,会场内嘈杂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 主持人走到台面中央,扶着麦克风说道:“大家都看到了,万兴里和南野的表现很不好,严重破坏大会的友好气氛,现在对他们俩提出警告,再有类似举动发生,就将他们驱逐出会场并取消听证资格,你俩都听清楚没有?” 我点点头表示听清楚了,南野却一脸不屑,朝主持人挥挥手,算是回应。 主持人继续道:“议程继续,南野把你的证据都摆出来。” 南野站起身子,摇晃地走向桌子,把两个狐狸标本摆在桌面上。 没错,两个狐狸化身业已制成标本,栩栩如生。 我站了起来看它们,心中不禁错愕:什么时候被做成的标本?南野的手真够快! 南野摆好两个狐狸标本,站到桌子的侧面并接过主持人手中的麦克风,斜了我一眼,说道:“大家看到了,两个狐狸已被人做成标本,而这就是我的第一个问题,以万君的话来说,他只埋葬了它们,但谁会先把尸体做成标本再埋葬,这不合乎常理吧?万君。” 我反问道:“当然不合乎常理,这正是我的问题,我埋葬它们的时候,没有把它们制成标本,既然它们在你的手里,我严重怀疑是你把它们做成了标本。” 南野笑道:“其实你这么说有一定的道理,我确实有这方面的嫌疑,不过我们可以继续往下看,你不要着急。” “我倒愿闻其详,你请。”我冷冷地答道,继续欣赏南野的把戏。 南野的手在标本脊背的毛皮里摸索,然后从里面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东西,高高举过头顶并冲着台下晃晃,然后又转身拿到主席台前,展示给各位理事看。 东西在理事们之间传阅着,司马朗如和布兰特的脸色难看起来,其余三位理事用疑惑的眼光看他俩。 南野又从另外一个标本的皮毛里拿出同样的东西,递给主持人并耳语了几句,主持人看看手里的东西,然后对着麦克风说道:“我手里的东西,是从标本中拿出来的。而这个东西确认无疑是安德鲁所在社团的频标,我想请万兴里和安德鲁对此做出解释。” 频标,这是什么鬼? 我根本就没听说过这东西,干什么用的? 我一脸茫然地看向安德鲁先生,他的脸色非常难看,疾步走到主持人身边,拿过频标仔细查看,脸色愈发难看。 主持人追问道:“安德鲁先生,你看清楚没,这是不是你们社团的频标?” 安德鲁先生点点头,对主持人说道:“是,这是我们社团的频标。”说罢,他径直走向南野,质问道:“混蛋,你偷了我们的频标,嫁祸于人!” 南野摆出的一脸无辜,对安德鲁先生说道:“这你就冤枉我了,我只是觉得万兴里当时的举动蹊跷,所以我就把它们挖了出来。也多亏了我的好奇心,要不然谁来揭穿你们的阴谋?”南野满脸得意洋洋地看着安德鲁先生,胜券在握的样子。 “我们在前面与元界和次界的人拼命,你们不帮忙也就算了,反而在背后算计我们,真是卑鄙,而且还站在这里血口喷人。”我气愤道。 然而我明白,这没什么卵用,局面的确对我们不利。 “哦,你可说到点子上了,你们为什么不知会联席会,擅自与元界和次界的接触,而且是在与他们达成协议后才通知联席会。说你们没私心,谁信?我这是为了在座所有人的利益着想,要不然谁能知道真相?”南野咄咄逼人。 “你说这个频标是证据,怎么来证明?”我心有不甘地。 南野一声怪笑,声音不觉地大起来:“呦,铁证就在眼前,这是要赖账还是装傻?不过,没关系。既然你想知道,我就不妨把话说透。” 南野在台上走了一圈,然后说道:“众所周知,频标是用来标记各社团与元界及次界之间运送物资的频洞,三界之间物资流转是通过频洞完成的,所以各社团都拥有独一无二的频标,用于连通和标记频洞,物资才不会送错地方,我说得没错吧。”他的话音刚落,台下就有不少人附和——没错。 南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通常在三界之间达成关于频源质配额的协议后,要在新界联席会通过内部协商,将这些配额在新界各社团间再分配,然后将结果通知给元界和次界。之后他们就按照这个比例,通过各个社团的频标,把相应数量的频源质发送到各社团手中。各社团的频标位置都是在联席会中登记注册的,联席会还设有监控装置,以核实和确保配额数量的准确。现在问题是,你们表面上与元界和次界达成了2%的配额,暗地里却私设频标,分明是在接收协议之外的频源质配额,而且还打着什么‘个人情怀’的旗号,用一句你们中国的典故来形容——掩耳盗铃!” 原来如此,频标的作用是跨界运送物资的路标,我总算明白南野的意思了,可我没想明白的是,安德鲁先生所在社团的频标,怎么会落到南野手里? 我正想着,身后的安德鲁先生大笑起来,说道:“我总算知道答案了,原来我们几年前丢失的频标,是被你偷走了。既然你带来了,就还给我们吧。” 南野嘿嘿一笑,说道:“安德鲁,你血口喷人。你说这是你们丢的,为什么当时不上报联席会备案?现在才说是丢的,未免太晚了。” 安德鲁先生冷笑道:“我们之所以没报联席会备案,就是担心被你们这些小人钻了空子,只是没想到被你们倒打一耙,阴险小人。” “鸡鸣狗盗之徒,不要脸!”秋叶在台下忍不住大喊,一旁的秦总拽住她的胳膊,她才没跳上台。 南野嬉笑道:“秦小姐,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其实你我的感受都一样,我们都被骗了,希望你别太激动。” “不要脸,你是大骗子、王八蛋。”秋玥继续骂道。 南野的脸色一沉,说道:“秦小姐,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能无中生有。你没在现场,不是当事人,就不要跟着乱掺和,还是让当事人来解释这一切。”说罢,南野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里充满了恶毒的得意。 我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因为各种歪理都让南野说了,还真找不到突破口。 看到我僵在台上,南野更加嚣张,他在台子上转着圈,大声道:“怎么样!各位,他在铁证面前无语了。” 然后,他转身向理事们说道:“我的话讲完了,请各位理事定夺如何处理这件事。”说罢,南野向理事们深深地鞠一躬,算是为他的表演划上一个他自认为圆满的句号。 第96章 联席会之位标 “仲远,你是时候出来为这件事做个解释了。”司马朗如沉声对仍稳如泰山的秦总说道。 秦总欠身道:“司马理事,你看到了,现在的局面就是有人要诬陷我们,我当然有话说。但鉴于对方手里拿着所谓的证据,我们自然不能空口无凭,我们想仔细检查一下标本,看还有没有其他发现,如何?” 司马朗如听后,与其他几位理事商量了一下,然后司马朗如向藤川问道:“藤川先生,对于仲远方面的要求,你有异议吗?” 藤川的身子靠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对秦总说道:“秦君的要求不过分,我可以接受。不过,你们检查时,必须由我们在一旁监督,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他的言下之意就是担心我们检查时做手脚。 秦总笑道:“藤川君的要求也是正常之举,我没意见。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藤川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示意台上的南野去监督我们的检查,南野点点头,站在放置标本的桌旁。 秦总对尉迟刚挥了下手,尉迟刚站起身大步走上台去,他来到标本旁边,正要伸手过去,一旁的南野伸手阻拦道:“尉迟君,先不要急,我先看看你身上带没带东西。” 刚哥冷声道:“你想怎么看?” 南野嘿嘿一笑道:“我检查一下尉迟君的身上有没有藏着东西。”言下之意要搜身。 刚哥朗声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能确保你的身上没藏着其他的东西吗?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你说怎么办?”南野不打算放弃对刚哥搜身的企图,追问道。 刚哥回头看向司马朗如,说道:“我请求由第三方来验证我身上有没有藏东西。” 司马朗如点点头,然后对主持人说道:“可以,麻烦比尔检查一下。” 原来主持人的名字叫比尔。 比尔应道:“没问题。尉迟刚、南野,你们有没有意见?” 刚哥点头表示同意,南野没有再反对的理由,他退了一步说道:“好,我在一旁监督。” 比尔鄙夷地看了南野一眼,然后径直走向刚哥,问道:“尉迟先生,可以吗?” “可以。”刚哥的回答,简单明了。 比尔走到刚哥身前,说了一句:“对不起了。”然后,他就对刚哥搜身,南野则站在一旁,骨碌碌地瞪着一双贼眼上下打量着搜身过程。 不大一会儿,比尔停下手,对刚哥说了声:“谢谢。” 然后,他大声宣布道:“尉迟先生的身上,没有任何夹带,请大家放心。” 刚哥看看南野,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南野耸着肩道:“当以,但我还要监视你,你要小心点儿。” 刚哥与他废话,他首先在金色狐狸标本上仔细察看,会场里鸦雀无声,我更是屏住呼吸,希望刚哥能看出端倪。 过了半晌,刚哥直起身子摇摇头,并无异常。 我的心凉了大半截,不知该如何收场。 不过,我暗下决心,即便到最后无法洗白,就由我一人承担这不白之冤,怎么也不能让其他人被牵扯进来。 一旁的南野越发得意了,俨然一副胜利者姿态,他的神情已在宣布胜利了。 刚哥没急,又把另外一个狐狸标本拿到眼前,仔细察看和摸索起来。南野仍在刚哥周围转不停,嘴里不知道叨咕着什么,念咒一般,他意图干扰刚哥,让其无法安心查看。 刚哥并未受到南野小伎俩的影响,仍专心致志地查看。 忽然,刚哥把面前的狐狸标本平放在桌面上,仔细观察狐狸的面部,又伸出手指在狐狸的嘴边摸索,他用手指在狐狸的下颌不断换着位置按压,貌似发现了什么。 我心中大喜,伸长脖子等奇迹。 南野则被刚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紧张兮兮的样子,不知道刚哥发现了什么。 这时,刚哥扭过头对比尔说道:“比尔,请帮我拿盏台灯和一把小钳子。” 比尔点点头,并转身去找刚哥所需要的东西。 南野脸上充满疑惑,问道:“尉迟君,你要干什么?别耍花招,我一直盯着你呢。” 刚哥看了他一眼,说道:“耍花招?是谁,谁清楚。等着瞧,看谁笑到最后。” 南野有点儿紧张,他不禁看向台下的井田和山口,井田对南野轻轻摇摇头,南野紧张的表情略微放松了些。 我冷眼旁观南野的小动作,心想:果然是他们捣鬼,但愿刚哥能找到突破口。 比尔重新走上来,手里拿着一盏台灯和一把小钳子,并将它们放到桌面上。 刚哥轻声道了谢,然后打开台灯,并掰开狐狸的嘴巴,仔细端详了一下,之后他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小钳子伸了进去鼓捣了一会儿,然后从里面夹出一个小东西。 随着刚哥把东西高高举过头顶,会场内骚动起来,嗡嗡的议论声卷土重来。 南野一副慌张的表情,不断向井田和山口望去,井田两个则紧张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俩人都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我紧紧盯着刚哥高举的东西,好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咦,这不是南野社团的位标吗?”台下的秋玥,失声道。 听到秋玥的话,我心中一动,仔细看过去,可不是,就是南野社团的位标。 跟我和秋玥在雪山野人身上缴获的位标一模一样,但眼前的位标是否为我们所缴获的那个,我无法分辨。 在场所有人都认得那是南野社团的专属位标,现场一片哗然,南野当然认识自家的东西,他心里的慌张在脸上表露无遗。 南野结结巴巴道:“不可能,这是怎么回事?肯定是陷害!” 刚哥冷冷地看着南野,说道:“陷害!你好意思用这个词?这回该你解释一下问题了。” 位标,是各社团为确定具体位置而设立的信标,便于监控地点和其他的移动物体,或人或动物,就像南野之前把这玩意儿放进野人的体内一样。 只不过各社团的位标都有其独一无二的标志,以便与其他社团位标区分。 “你俩给我滚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南野恼羞成怒地向台下的井田和山口喊道。 井田和山口急忙跑过来,一步跨上台子,走到刚哥身边,仔细看刚哥手里的位标。 南野厉声追问道:“混蛋,到底是怎么搞的?” 井田慌了,结巴道:“我没往标本里面放位标啊!” 他声音虽不大,但台面周围的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井田这是承认他搞鬼了,但位标却不是他经的手。 随即,井田就意识到失口,可话已出口,他除了闭上嘴巴,没有第二个选择。 台上的理事们也听到井田的话,谁也不是傻瓜,都听得懂井田的话外之音。 所有听到井田那番话的人,都齐齐地看向南野。 南野的脸开始抽搐,像被揉成一团的白纸,又被人舒展开,满是尴尬和恼羞的褶皱。 我正要开口,南野却仰头大声笑,声音大得吓人,以至于已经乱哄哄的会场居然安静下来,大家在发愣,不知南野是犯了什么病。 南野笑了很久后,终于说道:“我们上当了,都上当了。” 此话一出,全场愕然,我不知道南野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听南野继续说道:“这一切,肯定是次界或元界搞的鬼,或是他们同时搞的鬼。一定是他们把我们社团的位标和安德鲁社团的频标放到狐狸身体里。无论是谁发现其中的频标或者位标,当然就会指责我们社团或者安德鲁社团与元界或次界有不可告人的交易,从而达到破坏新界团结的目的。所以说,我们都上当了,被元界和次界的家伙们给耍了。在这里,我先向安德鲁先生道歉,同时也请在场所有人都能明白,我们都是受害者。” 嗬,好说辞! 南野这番话对于没听见井田的话的人来说,颇有道理,可对于听到的人来讲,那分明就是放狗屁,根本站不住脚。 我挺直胸膛,正想揭穿南野的虚伪,可刚哥却拉住我,示意我别说话。 然后,刚哥站出来,对着台上的理事们以及台下的人说道:“既然事情真相已经明了,我建议理事会就可以按照百分之二的配额,在各社团间分配频源质,至于分配比例,还是参照各社团的已有比例。” 台上的理事们简单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司马朗如把比尔叫过去交代了几句。 比尔听后走到台面中央,拿起麦克风宣布道:“理事会决定,将元界和次界分配给新界百分之二的配额,还按照现有各社团的分配规则划分。不过,鉴于安德鲁、万兴里、苏珊以及邸晓波所在社团对于这次事件的贡献,第一年的频源质配额就由他们四个社团平分。从第二年开始,再按刚才宣布的方案执行。有不同意见的社团可以提出来。如果没有,本决议就正式生效。怎么样,有没有反对的?” 台下的人们互相看着,议论纷纷,其中当然有不同意的人,但看到大多数人都没反对,也就不好冒冒失失地站出来得罪人了。 所以,就是没人提出反对意见。 比尔环视一圈后,又大声问道:“有没有人反对?” 见台下没反应,比尔就大声宣布道:“那么由理事会商定的,联席会全体成员通过的,新界联席会第决议正式生效,并遵照执行。” 第97章 联席会之苏珊的烦恼 当主持人比尔宣布决议生效后,南野带着井田和山口灰溜溜走下台去,走的时候拿走了属于他们社团的位标,我在后面对南野喊道:“这两个狐狸标本如果你们不要了,我就收藏了。” 南野头没好气道:“随你的便,我没兴趣收集那玩意儿。就当我成人之美,继续你的情怀吧。” “谢了,标本做工真不错,我决定不埋了,既是工艺品又是念想。”我故意大声说道。 山口回过头,眼中冒火地瞪了我一眼。 藤川稳坐在远处,冷眼看着一切,他见到我正向他看,对我居然还微微一笑,并轻轻鼓起掌,眼中闪动出令人难以捉摸的目光。 刚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把标本带回家,我不反对。可是,你要先把频标还给安德鲁先生。” “当然。”我答道, 我转身将两个频标递给安德鲁先生。 他接过频标,说道:“没想到这次还有意外收获,不虚此行。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就是下次再和混蛋打架时,一定再揍得更狠些,哈哈。” 听安德鲁先生这么说,我跟着大笑起来,胸中憋的鸟气痛痛快快地释放出去——爽! 比尔走了过来,对还在台上的我们几人说道:“你们先下去,大会要进行下一个议题了。” 我抱着两个狐狸标本,与刚哥一起往台下走,我悄声问道:“位标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哥看着我说道:“你想把标本放在公司呀?可以,没问题。但还是放在二楼吧。若放到大厅,感觉怪怪的,会让客人不舒服。” “哦,我知道了。”我答道,心里想:刚哥所答非所问,在这儿确实不方便讲,就等回去再问。 我抱着两个狐狸标本坐下来,秋玥撇嘴道:“你真打算把它们放到公司?” 我用手抚摸狐狸标本的光滑皮毛,答道:“对呀,刚哥不说了么,可以放到公司二楼。” 秋玥哼了一声,说道:“你把它们放到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我胆儿小,怕晚上做噩梦。” 我歪着头说道:“你胆儿小,我怎么不觉得?不过,我尊重你的意见,保证不让你做噩梦。” 秋玥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比尔在台上继续说道:“现在开始大会的下一个议题——美洲区的苏珊提交的,关于洛根.伍德的问题。” 伍德? 我想起来了,就是在苏珊的前世疗法诊所里,那来自次界的那个。 我当时因为安德鲁先生的事提前离开了,苏珊和邸晓波后来对他如何处置的,我就不太清楚了。 苏珊把伍德的事提交到联席会,为啥? 我扭过头问秋玥:“伍德的事,你知道吧?” 秋玥应道:“伍德从次界来的,曾是兰泰手下得力干将,在新界干了不少坏事。不过,目前不知道他是被逼无奈来到新界,还是被兰泰派来另有目的。事关重大,所以苏珊把伍德的事情,提请到联席会商讨处理。” 苏珊已经站在台上,她正介绍关于如何发现伍德并激活他的前世记忆的大致过程。 我仔细听着,前面的事我知道,我重点想了解后面的事。 当苏珊快介绍到后半部分时她停住了,看向邸晓波并说道:“接下来的事,请亚洲区的邸晓波介绍一下,因为后续的事主要由他主导,所以请他来讲,更适合。” 苏珊话音刚落,一直坐在苏珊旁边的金发女人站起来,大声反对:“我不同意,这件事就是苏珊主导的,那小子是半路插手,不能算。我绝不允许由他来说明后面的事。苏珊,你不要被他迷惑了,还是你来讲。” 台上的苏珊登时脸涨得通红,张口结舌。 台下的邸晓波原本已站了起来,却被金发女人的话僵在原地,不知该走到台上去,还是坐下来好。 这时,他身边的白胡子老头儿发话了:“晓波,你看见没,跟我说的一样吧。我之前就告诫过你,别去干那费力不讨好的事儿。帮了人家的忙,人家又不领情,何苦呢!” 金发女人听白胡子老头儿这么说,马上反驳道:“邸洪启,你怎么颠倒黑白呢?明明是你的孙子主动要求参与,苏珊一时心软就答应了他,你们心中打的什么算盘,我一清二楚的。你们越界了,凭什么插手我们社团事务?” 白胡子的邸洪启一边慢慢捋着长长的白胡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说道:“莎拉女士,你不要激动,是非曲直不是看谁嗓门大。我非常欣赏苏珊小姐的能力,我也非常高兴我的孙子能与苏珊小姐成为朋友,我的孙子我了解,他是热心的好孩子,一向对于朋友的合理要求,不遗余力。这次帮助苏珊处理伍德的事,也是出于同样的心情,谈不到有什么目的。原本我是不同意晓波去,我就是担心莎拉女士误会。但晓波这孩子,怪我太惯他了,一时心软,就没阻止他。结果让莎拉女士误会,真是对不起。” 邸老爷子这一通长篇大论,听得我都连连点头,觉得他说得合情合理。 但对莎拉来说,这简直就是强词夺理。 这不,莎拉冷笑道:“不愧是老资格,颠倒是非的能耐出神入化,照你这么说,我们还得感谢你们的帮助。你们中国最讲究‘廉耻’。不过在我看来,你并没为你的孙子起到榜样作用,那个词只是你们用来约束别人的说辞,而你们自己是不折不扣的唯利是图的小人。” 邸老爷子听莎拉如此说,也不恼,微笑着摇摇头,对于莎拉的话,一副不值一驳的神情,相比于莎拉的气急败坏,他的态度超然得很。 “你们的祖先,在百多年前没得到的东西,现在和今后,你们也不要妄想能得到,更何况你们还欠我们一笔血债,我们不会忘记。苏珊,她更不会忘记。”莎拉越说越激动,连声音都颤抖起来。 站在台上的苏珊,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莎拉是满脸的愧疚,当看到台下同样不知所措的邸晓波,她眼中又充满不舍和难过。 这时台下有人不耐烦,大声嚷道:“你们社团间的恩怨,我们没兴趣听,说重点,不要浪费大家时间。” 莎拉向那人白了一眼,然后向台上的理事们说道:“我看莫不如让伍德本人来讲,这比任何人的转述更清楚明了。” 主持人比尔高声质疑道:“莎拉,你也太大胆了吧。伍德的底细还没摸清楚,你就敢擅自把他带到联席会场来?你这是置所有人于危险之中,联席会有权把你驱逐出会场。” 比尔的话音未落,台上台下乱成了一锅粥,比我和南野打架时的局面还糟糕。 那时的人们只是看热闹,而现在的人们,更多的是慌乱和害怕,就好像一群羊儿听到饿狼的嚎叫。 莎拉鄙夷看着眼前几乎被吓破胆的人,冷哼了一声,说道:“都怕什么,我的话还说完。我是让伍德本人讲述,可我又没说,让他到会场来讲,瞧瞧你们的样子,如果元界和次界重新打回来,你们立马儿就能投降。”| 听她这么一说,会场乱哄哄的声音,变成了一片嗡嗡声, 主持人比尔也换了一副笑脸:“我就说嘛,莎拉怎么能干这样的蠢事呢,我们就继续吧。” 莎拉没理会比尔,而是直接招呼苏珊道:“你还愣在上面干嘛,还不把电脑拿上去,和伍德连线,让他上线介绍整个过程。” 苏珊如梦方醒,她匆匆走下台,把一个白色的笔记本电脑拿上去,并与伍德连线。 整个会场安静下来,个个抬着头看与电脑相连接的投影屏幕,不知即将露面的,是豺狼还是牧羊犬。 第98章 联席会之伍德的自述 屏幕里的伍德坐在那里,其背景是苏珊的诊所办公室,伍德看着摄像头发愣,只听苏珊问道:“伍德先生,我们已经连线了,你看到我吗?” 伍德茫然道:“哦,是吗。我能看见你,你看起来很漂亮。” 苏珊勉强笑了一下,她现在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她与邸晓波的烦恼还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你能不能把摄像头转一转,我想看看会场的情况,认识认识大家,行吗?”伍德盯着摄像头,说道。 “抱歉,伍德先生。我不能满足你的要求,你只能看我,请你理解。”苏珊回绝了伍德的要求,旁边的比尔满意地点点头。 伍德并没在意,继续说 道:“我能理解,你们还不信任我。替我问候一下邸先生,转达我的谢意,好吗?” “没问题,我一定转达,也谢谢你的好意。现在可以介绍你自己和整个事情的经过了。”苏珊的言语间充满感激之情,脸上略显宽慰。 “我现在的名字叫洛根.伍德,原本我因心理问题求助于苏珊小姐,在那里我才知晓,我的真实身份,我在次界的本名叫做金,听命于次界的司务长兰泰,主要在新界和元界从事特殊任务。”伍德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他的表情应该在思量如何讲接下来的内容。 当会场的人们听到他原本是次界的金时,竟然有人惊呼起来,听那声音明显不是惊讶,而是惊吓。 我直起身,扭头看向秦总和刚哥,他们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刚哥对秦总耳语了几句,秦总微微点了点头并轻声说道:“可以考虑。” 考虑什么? 我正在思量着秦总的话,秋玥瞪着一双大眼睛看我并低声警告道:“好奇害死猫,听过没?” 我眨眨眼睛,没说话,扭过头向大屏幕望去。 秋玥继续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这阵子折腾得够多了,我劝你收收心,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回过头,看着她的脸说道:“不懂,什么意思啊?” 秋玥认为我装傻,她的脸上都写出来了,她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唉,算了,先不管她,我先听听伍德说什么吧。 大屏幕里的伍德继续沉默着,会场已恢复平静,人们等着伍德接下来的讲述。终于,伍德重新开口:“在我知道这一切之前,我的人生就是一个悲剧,给家人带来的只有累赘和负担,我非常愧疚。我在新界的家并不富裕,父亲早亡,母亲独自抚养我和姐姐,全家还要靠救济金维持生计。我小的时候得了严重的病,需要一大笔钱治疗。这对于我母亲来说,根本无法承担,我刚二十岁的姐姐,为了帮助我凑够治疗费用,到红灯区做妓女,以维持我的生命。”说到这里,伍德哽咽起来,两行泪流过脸颊。 秋玥在一旁偷偷抹眼泪,这丫头的同情心被伍德的几句话就给激发了,平日里的骄横,烟消云散了,她要是能同情同情我就好了。 秋玥发觉我看她,伸手一把推开我的脸,嗔道:“看什么看,难道你是铁石心肠吗?” 我摇头道:“当然不是,这都不是重点,要紧的是,他现在是什么人?他是新界身世凄惨的伍德,还是次界的金在这里编故事。” 秋玥一愣,看看我,她同意我的看法。 伍德擦擦眼泪,继续道:“请原谅,我情绪失控了。” 苏珊安慰道:“这说明现在的你,至少懂得感恩,你平复一下心情,继续吧。” “好的,谢谢。”伍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述:“后来,我母亲在驾车时出现意外,在车祸中去世。我的母亲先前买过意外保险,这样我们就得到保险公司的一大笔赔偿,足够支付我的治疗费用。在接下来的几年里,在姐姐的照料下,我渐渐恢复了健康。再后来,又在姐姐的资助下,上了名牌大学并在大学毕业后,找到一份体面工作,钱对于我们来说,不再是问题。我对姐姐说,不要出去工作,我养你。姐姐当时非常高兴,就这样我和姐姐,过了几年好日子。可不幸又一次降临到我们头上。” 伍德双手捂脸,身子不停地抖,连我看得都有些鼻子发酸,就是不知道他又遭遇了什么不幸。 比尔走到苏珊身边,耳语了几句,大概是要苏珊催促一下伍德。 苏珊白了比尔一眼,向伍德轻声道:“伍德先生,我非常理解您的心情,请不要过于激动,我建议您先喝杯咖啡,然后再继续也可以。” 伍德靠在椅背上,仰着头长叹一声,然后说道:“谢谢,苏珊小姐,我可以继续。” 苏珊点头并示意他继续。伍德沙哑着声音继续讲述:“姐姐被检查出感染了艾滋病,在她的弥留之际,姐姐告诉我一件关于母亲的事。那次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而是我母亲筹划的,她在买了保险之后的半年,故意制造了那场车祸,就是为了能得到保险公司不菲的赔偿金,用来支付我的医疗费。也就是说我的两个亲人——挚爱我和我挚爱的人,都因我而死。姐姐去世之后,我从此一蹶不振,怨恨上帝为什么这样对待我和我的家人。直至,我遇到苏珊小姐和邸晓波先生,我才明白,我应该感谢新界的亲人们,是她们给了我伟大的爱和无私的付出,让我懂得什么是亲情,什么是恩情。我为能得到如此多的爱感到幸运,也为我之前作为‘金’的时候,在新界犯下的罪孽,感到深深的忏悔和不安。我不敢奢望你们的原谅,只是恳请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补偿我曾经的罪孽。”伍德说罢,站起身,对着摄像头深深鞠了一躬。 他脸颊上的泪痕犹在,可眼中早已没了悲伤。 比尔走到苏珊的身边,低声问道:“关于他说的事情,你们调查过吗?” 苏珊答道:“我调查过,都是实情。我电脑里有相关材料,可以提交给联席会。”比尔听后,他径直走向理事们,跟他们商议,然后比尔重新走回苏珊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苏珊点点头,又对电脑里的伍德说道:“伍德先生,联席会要确认一下你的相关资料,然后再决定。你可下线了,等出结果后,我通知你。” “好的。”伍德答道,随即下了线,大屏幕一片空白。 我看着无影像的大屏幕,心想:这都说了些啥,我最想听的是,伍德到底作为‘金’的时候,在新界做过什么事,苏珊和邸晓波在我离开之后,又对伍德做了什么? 而这些都没有答案! 我把疑问转达给秋玥,秋玥看了我一眼,答道:“我就知道你又要发问。要不然,怎么对得起我给你起的外号。伍德就是金,之前在新界做的勾当,人尽皆知。所以,他就没有重复的必要,也就是你这样的新人不知道罢了。至于苏珊和邸晓波后来做了什么,对于现在的场合来说不重要,重要的是联席会如何裁定伍德的请求。” 好吧,我又一次成功地被秋玥同学鄙视了。 我不太清楚的是,即便联席会接受伍德的请求,又如何进行下一步呢? 第99章 联席会之讨论 联席会的会场为伍德的事情讨论的热火朝天,一个个或兴奋、或担心、或焦虑的脸在晃动扭曲着。 我就纳了闷,难道不是应该理事们说了算吗? 一阵乱哄哄的,这样让我对联席会高大上的印象大打折扣,尤其是台上的理事们,台下各社团的人们对他们根本一点儿敬畏感没有,像是庙里的泥菩萨,人人都拜他们,但心里都没拿他们当回事儿。 我重新对联席会的地位进行定位的当儿口,秦总突然问我:“你认为伍德怎么样?” 我愣了一下:“嗯,接触时间太短,至少他没有恶意。” 秦总未置可否:“你去元界的话,能联系到兰奇吗?” 我又是一愣,因为这两个问题实在相距甚远。 秋玥紧盯着我看,她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摇摇头,说道:“不能吧,因为我不知道如何联系她。” 这是实话,我除了两个狐狸标本外,就再无兰奇的任何线索。 秦总回头看向尉迟刚,刚哥问道:“兴里,你还记得十年前的今天,发生过的事吗?” 我彻底被这些没头没脑的问题搞晕了,我挠挠后脑勺:“这怎么记得住?刚哥你的意思是,在十年前的今天,我经历过什么特别的事?要是有的话,我应该有印象,可我的印象里,并没特别的事情发生过。” 刚哥和秦总相视一笑,都没说话,秋玥对刚哥的问题也感到莫名其妙。 她疑惑道:“他十年前遭遇过什么吗?刚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刚哥笑着摇头道:“我当然不知道。” 我和秋玥对视一眼,更加糊涂了,既然刚哥你不知道,而我也不记得,这问题从何而来的? 刚哥看我俩彻底蒙圈的样子,笑得更开心了,说道:“其实我想问的是,兴里,你对以前的事情感兴趣吗?再一个就是,你介不介意出趟远门?” “以前的事情,多远以前?出远门,有多远?”我仍不明就里,一连串的问题就出来了。 刚哥看了秦总一眼,秦总低声道:“具体的事情不方便在这里谈,而且还要看看联席会对伍德的事情怎么裁定。” “可我觉得联席会理事决定不了什么事呢?”我把对联席会权威性的疑虑提出来。 秦总并没回答。 刚哥接口道:“你看得挺准,没错,理事没什么权利,只是各大洲选出来的签字代表而已,各州的社团内部达成一致后,再由理事作为代表与其他州的代表进行州际协议的签订。总不能这么多社团一起签协议吧,那实在太乱。” “说到底,新界还是一盘散沙,怪不得一直被元界和次界贴脸开大,除了技术上的代差外,不团结真是致命伤。”我感慨道。 “这种局面不是一天两天,短时间无法扭转,只能尽我们最大力量,其实元界和次界一直不遗余力破坏我们的团结,而且元界和次界在新界的各社团里扶植各自的代理人,所以情况就更加复杂。刚才那一幕你看到了,各社团间的互信程度很低。”刚哥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会场处于一片混乱,各州的理事与本州的各社团讨论着,而秦总却和安德鲁和莎拉聚在一起商谈,不时还传出笑声,貌似跟现在讨论的议题并不搭边。 苏珊和邸晓波站在会场角落里,苏珊低着头情绪不高,而邸晓波拉着她的手安慰着,琳达则站在他们不远处,眼睛望着莎拉,一看就知道在为她姐姐放哨。 我不禁笑出声来,好一对苦命鸳鸯。 秋玥听到我笑,看着我问道:“你笑什么?” 我指了指苏珊和邸晓波,说道:“想不到,这都什么年代了,我居然还能看到罗密欧与朱丽叶,真好玩儿。” 秋玥伸手打过来,斥道:“你真是没心没肺的东西,他们都是你的朋友,你非但不替他们着急,还在一旁幸灾乐祸,小人,你太小人!” 我捂着生疼的肩膀,辩解道:“我说说而已嘛,不是幸灾乐祸,再说他俩一定会处理好的,你放一百个心。” “我看够呛,他们两家社团的怨恨由来已久,百多年了都记着呢,他们俩,没准就是现代版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千代子走过来接口说道。 秋玥回头看看她,说道:“我就知道你得过来。不过,我感谢你在雪山对我们的帮助,不过在他俩的事上,你没有发言权。” 秋玥话里话外,透着对千代子的不待见,但还是向千代子表达了谢意。 秋玥就是这样的人,恩怨分明,对别人的帮助从不会忘记,但也不会因此没原则地迁就此人。 千代子嫣然一笑:“不用客气,秦小姐。我不过说说我的看法,至于他俩的事,我没兴趣。我过来就是想问问万君,你做狐狸的时候是什么感觉,我听说你们被次界人追杀时,你要兰奇咬断你的喉咙,这是真的吗?” “千代子小姐,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我看着千代子答道。 千代子用手掩着嘴,嗤嗤笑道:“不是我消息灵通,新界已经把你的事情传遍了,说你都搭上元界的兰奇!很多人非常羡慕你,她可是元界皇族!” “就是就是,万君,你说说,传言是不是真的。”木村凑过来起哄。 秋玥抱起肩膀,冷哼一声,扭头去和杰森打招呼。 我微微低下头,笑道:“你们都是听谁说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兰奇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更何况我在她眼里,不过是被利用的炮灰,这点早就被都司证明了,对吧?杰森。”我向杰森求助。 杰森连连点头,附和道:“说的没错,元界和次界那帮家伙没一个安好心,你们长没长脑子,你们可曾听说过,新界的人能和元界或次界的人成为真正的朋友?开玩笑!” 木村点点头,千代子不以为然:“你们没听说过,不代表就没发生过,对吧。不过,万君,我奉劝你小心一点儿,不要再稀里糊涂地给人家当炮灰,不是每次都有人救你,我说的对吧?秦小姐。”没想到千代子居然还征求秋玥的意见。 秋玥回应道:“没错,说的对。那两只狐狸,摆着也就摆着了,可别成天拿出来我眼前乱晃,跟聊斋似的。” “聊斋,什么东西?”杰森不解道,显然他没有拜读过蒲老先生的大作。 一旁沉默已久的刚哥,说道:“好了好了,这还是联席会的会场,不是给你们闲聊的咖啡馆,都各回各处,我看事情讨论得差不多了。” 听刚哥这么说,我们都识趣地回到各自座位上。 秦总和几个人正在讨论,司马朗如也在其中,他还不住地点头。 两只狐狸的标本放在我座位的下面,静静地立在那里对望,眼中已无丝毫生气。 我不觉地叹口气,把它们抱在腿上坐了下来,等待联席会的裁定结果。 秋玥也坐了下来,斜眼瞪着我腿上的狐狸标本,自言自语道:“聊斋!” 第100章 联席会之裁定 会场又一次从乱哄哄的争论中恢复平静,应该是有结论了。 比尔又一次拿起话筒,清清嗓子,说道:“各洲的理事已经达成一致,我把初步裁定宣布一下,大家认真听,如果有不同意见就提出来。” “还挺民主的。”我小声对秋玥说道。 秋玥的嘴角翘了一下,蹦出几个字来:“哼,泥菩萨而已,要听下面各社团的主意才行,哪天高兴的话,我也弄个理事当当。” 秦总见秋玥口吐狂言,申斥道:“胡说八道,不知天高地厚。” 秋玥做了个鬼脸,不敢再造次了。秦总一脸的不满,无奈地摇摇头,他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吧。 “裁定,伍德暂时还由莎拉社团监管,但决定接受伍德的请求,由他帮助新界寻找如何进行频源质矿的开采和提取。”比尔宣布裁定结果。 原来他们是想让伍德帮助新界来开采频源质矿,真是好主意,这样就不用受制于人,岂不快哉。 “这个裁定,还有社团提出不同看法,担心元界和次界方面的反应。若不成功,而让元界和次界得知我们的行动,恐怕元界和次界会直接撕毁关于频源质供应的协议,到时我们就非常被动。”比尔提出了其他社团的不同意见,“而且即便成功,我们在短时间内很难建立起一套完整而高效的开采和提取系统,并且还要时刻提防元界和次界的破坏行动。” “没错,这是我们提出来的,这样做风险太大,而且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有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吗?伍德一定有能力帮我们实现吗?”藤川的声音,从角落里不紧不慢地传来,“铃木君,你看呢?”藤川又在征求铃木的意见。 铃木照义和沙弥加对视了一眼,开口道:“藤川君的担忧不无道理,这么大张旗鼓的折腾,要瞒住元界和次界的确很难。但如果真能成功,未尝不是一件大好事,这样我们在与元界和次界的交锋中能得到些话语权。” “哎!铃木君。你这不是首鼠两端吗?我们刚才讨论过的,你不也认为风险太大吗?”藤川非常不满,高声质问铃木照义。 “藤川君,你把我的话听完嘛!”铃木照义缓缓道,“鉴于风险太大和无法预测元界和次界的反应,我的意见是不要草率行事。” 藤川看着铃木照义,心存怀疑:“你真是这么想的吗?铃木君!”铃木照义看了藤川一眼,说道:“我不想重复刚才的话。” 比尔接过话头,向莎拉问道:“藤川先生和铃木先生的意见比较中肯,作为伍德的临时监管人,莎拉女士,你的看法呢?做还是不做。” 莎拉没做声,她看向安德鲁先生,安德鲁先生又看向秦总,他们这一来一回的,看得我直发懵,心想:这又是什么情况?理事们不已经同意了吗?这些理事的意见不就是各社团的意见吗?怎么又变卦! 秦总沉吟道:“我同意铃木先生和藤川先生的看法,还是不贸然行事的好。如果引起另外两界的不满,后果的确难以预料。” 一旁的秋玥急了,拉了拉秦总,秦总拨开她的手并示意她不要插嘴。 秋玥气鼓鼓地靠在椅背上,把头发一甩,摆出一副不再理会的样子。 我更是感到震惊,秦总不是这样没原则的人啊,怎么被别人说了几句,就改变主意了呢?刚才他是同意的呀! 刚哥则眯缝着眼睛,毫无反应,看热闹似的。 安德鲁先生随即表态:“我同意秦先生的看法。” 莎拉女士见安德鲁先生和秦总都表示反对,她附和道:“既然他们参与这次事件的社团都不同意,我就尊重两位先生的意见,我的社团仅肩负监管伍德的任务,其余事情不做。” 哦,合着刚才乱哄哄的吵,白搭了,这不是瞎耽误工夫么! 我心中的不满油然而生,我挺失望,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我靠在椅子上,低头抚摸两只狐狸标本光滑的皮毛,不觉叹了口气。 “你不满吗?”秋玥咬着牙低声说道,并狠狠地拧了我一把。 秋玥拧得固然痛,但我觉得心里更痛。 秦总没在意,一脸平静地看着台上的比尔。 比尔有些发愣,向台下环顾后,又看向主席台上的理事。 司马朗如开口道:“既然直接参与这次事件的社团都不同意,那就照这个办吧。各位的意见如何?”他征求其他理事的意见。 另外几位理事,你看我,我看你,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司马朗如点点头。 台下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像一群没头没脑的苍蝇,藤川稳稳地坐在那里,一双狐疑的眼睛向这边扫过。 铃木照义没特别的反应,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可能是年纪大了,毕竟冗长且低效的会议开了这么久。 比尔见状松口气,他宣布道:“最终裁定,伍德暂由莎拉的社团监管,关于频源质的开采和提取的问题,暂时不要再提起。本次联席会到此结束,大家可以退场。”语速之快,就好像他说得慢了,这个裁定就无法生效似的。 我摇摇头,真没看懂这些人到底想什么,为何如此胆小。 好吧,我一个小人物左右不了什么,虽然心有不甘。 不过,等有机会我向伍德请教请教,频源质到底怎么开采和提取,长长知识也是好的嘛,只要不被秦总知道就好。想到这里,我不禁看看秦总,他的脸上好像写着什么,可我没看懂。 我们一行人走出会场,刚才还在会场热火朝天商讨的人们,到了门口,连互相道别都没有,仿佛一起挤地铁的人们——在车厢里时,一个个都亲密无间地粘一起,一旦冲出车厢,就各自匆匆奔向自己的目的地,继续面对一成不变的工作和无法预料的人生。 让我不解的是,别的社团这样也就算了,我们这边居然也是同样情况。 大家各奔东西,我本想和其余众人打个招呼,可被刚哥制止了,毫无人情可言,我的三观得重建了。 一路无话,大家默默赶路。 我的闷闷不乐是显而易见的,秦总和刚哥对此视而不见,秋玥的情绪也不高,她表现出来的更多,她当然有这个资格,可我只能自顾自地生闷气,想破头也没弄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状况。 第101章 有客到 清晨的阳光,透过不厚的窗帘洒到我的脸上,我把被子向上拉了拉,还想强迫自己睡下去,烦心事却潮水似涌来并和光混在一起,顿觉眼前一片混沌,越发睡不着。 我侧过身,眯起双眼看地板,心中挣扎着还要不要去上班,昨天晚上十点多钟才下飞机,到家都快凌晨一点了,不去上班也说得过去。 秦总临分别时,没说今天一定要上班,只是嘱咐我们回家后好好休息。 于是,我起身把枕头拿到床的另一头,换个姿势重新睡,让烦心事儿都到爪哇国见鬼去吧,呼呼呼。 惬意之时,手机不识趣地大吵,机身里的震动马达带动手机在桌面上疯狂地扭动。 不理它,就当没听见,继续睡,早晚它会消停。果然,手机消停下来,静静地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 哼,小样儿,我管是谁指使你嘚瑟,老子睡觉第一位。 我满意地翻个身,带着大获全胜的满足,沉沉睡去。 咚咚咚,这次是门口传来的声音,我从梦中猛然惊醒,心想:这是谁,查水表的? 只听外面秋玥的声音传来:“万兴里,万兴里。快开门,都几点了?还窝在家里不出门,想当宅男!” 我去!这还带找上门来的,太过分了吧,不会先打个电话吗? 我连衣服都没穿呢(我在家,一般都是裸睡)。 我冲着门口大喊:“等会儿,我还没穿衣服呢,等会儿。” 我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然后把被子胡乱收拾一下,把在地板上的臭袜子直接扔进垃圾桶,穿上拖鞋就去开门了。 秋玥扬着下巴,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掐着腰,上下打量我,说道:“打电话不接,我只能直捣黄龙。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你还挡在门口干嘛,起开,让我进去。” 我讪讪一笑,闪开身,让她进来后随手关上门,问道:“你打电话了吗?我怎么没听见,有事吗?” 此刻,我已明白,刚才手机就是在她的指使下嘚瑟的。 “没听见?是装没听见吧。我真是太了解你,能睡到中午十二点的觉,绝不会在十一点五十九分起来。抓紧时间,把自己收拾干净。胡子也刮刮,跟我去机场接人。”秋玥颐指气使地大呼小叫。 “接人,接什么人?”我诧异道。 要知道我们昨晚刚回来,谁呀?跟得这么紧,这么快找上门来。 “你猜?”秋玥歪着脑袋问道。 我一边弯腰给她拿拖鞋,一边答道:“坐飞机,肯定是远道而来,而且还是和你认识,不会吧!他们这么快就跟来了,再说我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事?” “哎呀,你这拖鞋太大了!我都没法穿。”秋玥试了试拖鞋,抱怨道。 “凑合穿吧,我这儿哪有女孩穿的拖鞋!”我回应道,“是不是杰森和邸晓波他们到了?” 秋玥两脚一甩,光着脚往屋里走,说道:“不完全对,不过也差不多,伍德也过来了。” “伍德来这儿干吗?他应该归莎拉的社团监管,你把鞋穿上,屋里的地好长时间没擦,脏。”我跟在她后面,说道。 “好吧。”秋玥说着就回过头,把她自己的鞋穿上了。 “我是让你穿拖鞋,不是让你直接穿鞋进屋,屋里的地再脏,也比外面的马路干净。”我站在秋玥的背后,抱怨着。 秋玥没理我这儿茬,径直地走进去,然后一屁股坐到床上,对着站在原地的我,命令道:“赶快洗漱去,别磨蹭。” 好吧,我悻悻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当我回到里屋时,床上的被褥已被整理一新,就连桌子也给收拾干净。 自从大学毕业后,我的床就没这么整齐过。 我冲着秋玥笑了笑,说道:“谢谢,真是麻烦你了。” “切,别说没用的,你知道除了伍德,还有谁来?”秋玥蹙着眉,不耐烦地挥了一下手,问道。 “既然伍德来了,苏珊和琳达至少能来一个。而且是伍德的事情,杰森、邸晓波也一定会到。”我答道,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苏珊和邸晓波都没来,琳达没来,杰森就更没到。”秋玥给出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我一愣,然后摇摇头,说道:“我真就想不出来,谁还能和伍德的事情有关。不会是莎拉女士亲自来了吧?” “怎么可能,她社团里一大堆的事情,怎么来得了。”秋玥又否定了我的答案。 “唉!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是她能来。”秋玥还没等我开口,就继续说道,“千代子,是千代子,我真是没搞懂,这事跟她有啥关系,不知道我爸和刚哥是怎么想的。” “对呗,伍德的事情跟千代子搭不上边!这是秦总的意思吗?”我问道。 “我哪儿知道,老头子给我打电话,叫我和你到机场去接一下。算了,别在磨叽了,我们先往机场赶吧。”秋玥心烦意乱道。 我们匆匆下楼,单元门口晒太阳的张大爷,看到我,问道:“哎呦,小子,很久没看见你了,出差了?” “是呀,我昨晚回来的。”我答道。 张大爷是这一带的元老级人物,曾经在我就读的幼儿园,担任过光荣的司炉工,看着我长大的。 “真是长大了,都有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结婚,告诉我一声,我喝你小子的喜酒去。你这小子,我可喝过你的满月酒。”张大爷拄着拐棍笑着说道,脸上沟沟壑壑的皱纹都透着高兴。 “一定一定,到时我上门请您老去。”我哈着腰,应道。 张大爷笑呵呵点头,连声道:“好,好。你忙去吧,年轻人,忙点儿好。啧啧,多好的闺女!” 秋玥憋得满脸通红,拉着我就往停车的方向走,嘴里不住地埋怨:“真是的,胡说什么,谁是你女朋友!” 我讪笑道:“我就是顺着老爷子的话说,让老爷子乐呵乐呵,没别的意思,别当真。” 秋玥重重甩开我,嗔怒道:“赶快上你的车吧,我真是多余来接你,应该让你自己去机场。” 机场,t3航站楼,出港的人们陆陆续续走出来。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和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一前一后地走出来。没错,伍德和千代子。 我和秋玥迎上去,秋玥伸出手对伍德说道:“你好,伍德先生。” 伍德放下手中的行李,握住秋玥的手,回应道:“你好,秦小姐,见到你很高兴。” 我看了看秋玥,问道:“你们之前见过面?” 秋玥没理我,转向千代子:“你好,千代子小姐,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好,秦小姐。我没想到又来这里,你越来越漂亮了,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给人的感觉真是好极了。”千代子笑道。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说呢,这一路上车里这么香,原来是秋玥身上的香水味。我还以为是车里香水的味儿。在我家的时候,可能是屋里太臭,把这香味完全盖住了。 伍德的一只手伸到我面前,说道:“你好,万先生,很高兴能与你共事。” 我连忙答应,并伸出手跟他的手握在一起,说道:“你好,伍德先生,很高兴你解开心结,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哈哈哈,这要感谢你们呐。”伍德朗声笑道。 一旁的千代子却把她的行李递给我,说道:“万君,行李太重,能帮我拿一下吗?” 我忙不迭地接过行李:“没问题,这种活就应该男生来做。” 秋玥侧过身,对伍德和千代子说道:“我们先上车,具体的事情回去聊。” 于是,一行四人,上了车,向市区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车上,我问过伍德来的目的,可他坚持要到公司见秦总后再谈,我就没继续追问。 我相信秋玥心里也犯糊涂呢,她得到的消息只是带我到机场来接机。 千代子望向车窗外的风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觉得她心中是有数的。 要不然,就不会和伍德一起这里。 不急,我总会知道的。 第102章 暗渡陈仓 茶楼二楼,秦总办公室,六个人。 伍德面前摆的是一杯咖啡,他喝不惯茶,其余人面前摆着茶盏,桌子中间摆了几样小点心。 伍德对小点心赞不绝口,秋玥的手艺真不是吹的。 经过磋商,我总算明白联席会上,反反复复的一幕闹的什么幺蛾子。原来元界和次界,对于我们激活伍德的事情已经知晓,他们都密切关注着我们对伍德的态度和企图。 既然如此,那就通过召开联席会的方式,向元界和次界算是个交代,元界和次界在新界都有各自代理人,所以新界的举动瞒不过他们。 联席会上讨论伍德的事,就是一场演给元界和次界的秀,因为不能太假,所以出现不断反复的戏码。 藤川之所以旗帜鲜明地反对伍德协助新界,原因只有一个——他是次界在新界的代理人之一。 对此,新界人人心知肚明,而且藤川社团的反对意见,除了要维护次界的利益,实际上也是维护他本身的既得利益——次界代理人不白当,作为回报,每年次界都会通过他们之间私下的、非官方的频标所标识的频场隧道,向藤川社团输送频源质。 这些频源质并不在公开的配额之内。 至于千代子为什么来? 情况就复杂了。 首先,她是铃木照义和沙弥加社团的人,更为重要的是,他们社团其实是元界的代理人之一。 哦,不对,确切地讲,应该是半个代理人。 原因是,铃木照义与藤川完全倒向次界的情况不同,他是选择性地跟元界合作,他们的社团实力在新界数一数二,所以元界明知道铃木不那么听话,但也不得不用,因为元界是不能容忍如此实力的新界社团跟次界合作。 另外,元界能把铃木社团控制在麾下,对于增强元界在新界的话语权以及在和次界的争斗中,也能占有绝对的优势。 所以,反过来讲,铃木社团就是利用了元界的这种心理,就有了同元界讨价还价的筹码,元界对此心知肚明的,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利大于弊嘛。 苏珊之所以能够发现伍德的存在,还是铃木社团提供的情报,才有了伍德到苏珊诊所的一幕。 至于我,其实就是秦总特意安排过去,目的是让我熟悉一下伍德,但为什么选我,秦总并未说明。 联席会上,对伍德的公开裁定是暂不启用并由莎拉所在社团监管。而实际的决定是,由伍德带领我和千代子进行频源质矿开采及提取技术的获取。 之所以说是获取,因为伍德对于频源质矿的开采和提取工艺并不了解,他充当的是向导角色。 诚然,秦总对于能够把这件事彻底瞒过元界和次界,是不抱什么太大期望的,缓兵之计而已。 “可是,伍德势必要消失一段时间,这瞒不过元界和次界。”我担忧道。 刚哥点点头,答道:“你担心的问题,我们早就考虑过,苏珊已经有一个伍德的替身,短时间内元界和次界无法识破。”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刚哥,问道:“这也行啊!怎么做到的?” 刚哥笑眯眯地答道:“这个可以有,哈哈。” 好吧,看来刚哥不想解释,我也就不问了,免得讨嫌。 秋玥提起刚刚烧好的水,倒入茶壶,然后给每个人的茶盏都重新斟满。 当然伍德除外,他喝咖啡的嘛。 秋玥用软布擦擦桌面,向秦总请求道:“我也想去见识见识,行吗?” 秦总笑了,摇摇头说:“不行,人数太多容易暴露。元界和次界,在各处都有密探,就像伍德先生作为‘金’时所做的那样。另外,我们资源有限,要不是铃木先生和沙弥加女士提供的频源质,我们无法实现这次行程。” 伍德点头称是:“没错,而且那边的身体数量有限,我能力范围内的,不过三个而已。如果秦小姐能屈尊的话,倒也可以一试。”伍德随即提出一个建议。 秋玥眼前一亮,追问道:“具体点儿,怎么做?” 伍德看着秋玥急切的样子,笑着说道:“我在那边除了三个人类身体外,还额外有一只白色波斯猫的身体。那只猫是次界经过基因改良的,用于执行特殊任务。比如偷听什么的,毕竟无论是谁,说悄悄话的时,提防的是人,谁会留意身边小猫呢!” 秋玥听罢,脸上的表情复杂,一方面是为有去的可能感到高兴。另一方面,就是要变成猫,以秋玥的傲娇,确实不太容易接受。 就在秋玥犹豫的当儿口,一直没吱声的千代子开了口:“秦先生,我这次带来的频源质,其实是超过这次任务所需求的数量。铃木先生就是担心额外的情况。所以,就多带了些过来。” 哦,怪不得她的行李那么重,我拎的时候可费劲儿。 “这次任务本来没有我参加的份,是我一再央求母亲和铃木先生,他们拗我不过,才答应下来。所以,铃木先生请求您让我也参加这次行动,给您添麻烦了。”千代子说到这里,深深地向秦总鞠了一躬。 秦总伸出手,把千代子扶起来,说道:“对于铃木先生的慷慨,我们非常感谢,千代子小姐,你不必客气。” 千代子直起身,对秋玥说道:“秦小姐,你理所应当参加这次行动,我不能自私地占用你的份额。我只要能参与其中,就已经很高兴。另外,伍德先生的那只波斯猫让给我吧,自从听说万君曾化身过狐狸,我就一直很好奇,我也想试试化身为动物,到底什么感觉。希望秦小姐能满足我的请求,拜托了。”说罢,她又向秋玥深深鞠了一躬。 秋玥自从进这间办公室后,就没正眼儿看过千代子,对千代子这一举动,让秋玥措手不及。 她愣了一下,伸手去扶千代子,并轻声道:“你太客气了,千代子小姐。其实我也无所谓的,都是为了这次行动。至于,以什么形式参与倒在其次。” 可千代子没起身,仍坚持道:“秦小姐,务必请您答应我的请求。”千代子已打定主意,若是秋玥不应允她,估计她就一直这样躬下去。 秋玥被搞得有些被动,涨红着脸,看向秦总。 秦总轻轻点头表示同意。 秋玥一边扶千代子,一边应道:“好,千代子小姐,我答应你。不过,只是委屈你了。” 千代子笑吟吟地直起身,对秋玥说道:“不委屈,我高兴得很。真的,我现在就非常期待啦!” 秋玥也笑了,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吃软不吃硬,她就是受不了别人的客气和恭维,典型的耳根子软。 刚哥见状非常高兴,说道:“哎哎,我看大家就不要这样客气了,都是自己人,别这么俗套。不如这样,一会儿我们商量完正事,我做东,请大家出去吃大餐,然后再到ktv去高歌一曲,我早就想听听千代子小姐的《北国之春》了,如何?” 办公室里的气氛,立刻被带动起来,连伍德也跟着兴奋起来,甚至还把手指塞到嘴里,打了几声响亮的唿哨。 秦总笑呵呵地看着大家,连声说道:“好,好。不过,你们去,我不去了,那地方太吵,我不习惯。不过,费用我出,不用刚子请客。” “好,既然老爷子发话,我们可就不客气了,今晚我们就去大酒店吃龙虾。”秋玥竟然趁火打劫。 尽管我也很期待今晚的龙虾,但我更想知道是,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弄频源质开采和提取的方法? 是元界还是次界? 要不然,用化身和那么多的频源质用来做什么? 可就我们几个人去,是否自投罗网呢! 第103章 唐刀 伍德往嘴里塞着点心,尽管他已经吃了不少,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我都不好意思伸手去拿,因为盘子已经见底。 秋玥看着伍德,笑道:“没想到,这点心这么受欢迎,我多做些好了。” 千代子在一旁不住称赞:“是呀,秦小姐。这些小点心很特别,有时间我一定向你请教。” “哪有那么好,改天我还得向你请教日本茶道。”秋玥客气地回应,神情充满了得意。 刚哥听她们讲到日本茶道,忽然感兴趣起来,身子向前微探,问道:“千代子小姐,你对日本刀的锻造了解吗?” “嗯,对刀我不感兴趣,我小时候,铃木先生教过我和木村,木村非常感兴趣。”千代子没搞懂刚哥怎么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在座的人除了秦总外,对于刚哥的问题同样摸不到头脑。 “你试着说说,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刚哥鼓励千代子。 “先让我想想,嗯……”千代子低头想了片刻,然后继续道:“我能记得的是,应该有两大种锻造技术:局部淬火和百炼钢。另外,就是后期的研磨,再有就是包钢、夹钢之类的,我记不太清楚。” 刚哥看看秦总,然后对大家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局部淬火。”他顿了一下,看着我们,我们几个都是一脸茫然。 我开口问道:“刚哥,你这话题太跳跃了吧,这都是哪跟哪儿呀!” 刚哥摆摆手,笑道:“不要急,现在我说重点,我关心的不是如何造刀,而是局部淬火法的一种:覆土烧刃。这种方法在唐代时广泛用于制造着名的唐刀,这种刀最大的用途就是作战。所以,唐刀最擅长于破甲,而且耐用。对于战刀来说,破甲需要硬度,并且刃口要窄,耐用则需要韧性。所以,当时的唐刀采用了最先进的包钢工艺,以熟铁为外皮,中间夹百炼钢,部分刃口采用局部淬火技术,即刃口坚硬可以劈砍,破甲,同时刀身韧性不变形,耐用。” “重点在哪里?我没听明白,刚哥你究竟要讲什么。别绕圈子了,直接讲清楚嘛!”秋玥不耐烦了,忍不住插嘴道。 “重点就是覆土烧刃中所使用的土,一种经过特殊调配的土,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弯腰从地上捡起来的土。而所谓的调配,实际上就是往土中掺入了一定比例的频源质。在唐代,新界与元界和次界还未达成频源质的配额协议,所以当时用于调配这种土的频源质,只能是新界自己开采出来并提取的。仅在唐朝有这种技术,唐以后这种覆土烧刃法就失传了。当然,这种技术被当时对唐朝无所不学的日本学了去,但他们只是继承了覆土烧刃的形式,并不知晓其中的土如何调配。所以,后来的日本刀虽锋利无比,但不耐用就成了它的天生弱点。”刚哥解释道。 “怎么就失传了呢?真可惜。”我摇头感叹,秋玥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被她这么一看,突然警醒过来,兴奋地问道:“刚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唐朝去找这种调配土?” “没错,找到这种调配土,就能获知频源质的开采和提取的方法。”秦总接口答道,刚哥在一旁则笑眯眯点着头。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还沉浸在兴奋中,秋玥和刚哥之间的对话让我清醒了不少。 “之前没有人这么做过吗?”秋玥头脑冷静地问道。 刚哥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道:“有人做过,但没人成功过。” 当我正向往盛世大唐繁荣,刚哥的这句话不啻于冷水泼头一般,使我清醒过来——毕竟还是命比较重要。 “他们是怎么失败的?”千代子轻声问道。 “原因有三点:一是,要想返回唐朝,需要通过溯频障来实现,这个过程与通过频障的情况相类似,但其危险系数远远高于通过频障,意识体被湮灭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有几次失败,就是连溯频障都没能通过。”刚哥的脸色愈发严肃,甚至难过。 “溯频障?这又是什么?”我刚清醒过来脑袋,又被陌生的概念给搞晕,我真是受不了,每次都是这样,就我一个人傻瓜似的。 没等刚哥解释,千代子先开口了:“哈勃望远镜,听说过吗?” 我点点头,这个当然知道。 “哈勃望远镜是观察遥远的星系,它捕捉到过数十亿年前恒星爆炸的场面,那是因为远古时代的星系爆炸而产生的光一直在宇宙中行进,直到被哈勃观察到。同理,不同的历史时期存在不同的频障,因为频场总是和时间相辅相生的,所以对频障进行回溯,就能回到相应的年代,在三界中的任何一界都是可以实现的。” “但那是充满危险的旅程。”刚哥补充道。 我看了看伍德,他虽然一直在听,可脸色却没刚哥那么难看,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 于是,我向伍德问道:“伍德先生,想必你通过溯频障不是一次两次了吧。” “当然,要不然找我来干嘛,尉迟先生也说过,我主要担任向导,到了地方,还得你们自己想办法。我的另一项工作,就是担任你们整个行程上的保镖,把你们平安带回来。”伍德没看我,而是盯着桌子上的几个空盘子并用手指划拉盘底的点心残渣。 “伍德先生,你爱吃的话,等会儿我再做些。要是到了唐朝,如果有条件,我也可以试着用唐朝的材料做给你吃,怎样?”秋玥不失时机道。 伍德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他立刻抬起头,双目放光,兴奋地点着头,连声说好。 伍德无所谓的态度,就像不过是普通的出差,而且还是省内旅行。 不过这样我们放心了不少,有伍德在,还有什么可担心呢? 刚哥轻咳一声,继续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还有另外两点。”秋玥赶紧示意我和千代子安静,继续听刚哥讲。 “其次就是,伍德提到给你们当保镖的事,因为元界和次界为了防止我们从唐朝得到频源质开采和提取的方法,他们常年在那边驻守有密探,一旦发现新界的未来人,杀无赦,懂吗?”刚哥脸色铁青道,同时瞪了瞪伍德。 伍德长叹一声,摊开双手道:“没错,我曾做过次界派驻唐代的密探,也杀死过来自新界的未来人,对不起。”伍德说罢,低下了头。 “第三点是什么事?”我没理会伍德,因为伍德干过的那些勾当,我在他的潜意识里见识过。 “最后一点就是,在唐代能够经手这种土调配的人,不是很多,这属于绝密级的军事机密,而恰恰也就是这点,就是频源质开采和提取方法失传的原因。”刚哥不禁感慨,“也就是说,你们还需要面对强大的唐帝国的军事和特务机关。所以,有几次几乎是成功了,但我们的人,却被唐朝的武士杀掉。” “不可能!我们过去的人肯定用的是化身,大不了从化身中游离出来,再通过溯频障返回现在的新界就好了呀。”我不解道。 “哼!你以为元界和次界的密探是吃干饭的吗?他们虽然不可能察觉到所有到达唐朝的新界未来人。可是,一旦新界未来人的化身被消灭,游离出来的意识体频场完全不同于那个时代,就像兴里,你刚来的时候,秋玥教给你如何监控城市里游离灵魂的事一样,只不过比我们的手段高明太多。”刚哥解释道。 “也就是说,一旦新界未来人的意识体游离,马上就会被元界或次界的密探发现并湮灭。”我恍然道。 “没错,而且在那里,元界和次界的利益高度一致,所以他们双方能够真心通力合作,但这对于新界来说,却非常不利,所以至今也没成功过一次。”刚哥的声音低沉下来,沮丧的情绪在他的四周漫延开来。 “不错,这是非常艰巨的任务。如果成功,对于三界的格局都会出现历史性的影响,所以一定务必小心,能成功最好,但千万不要蛮干,情况不妙的话,就撤退回来,我们再另想办法,别把命搭上。”秦总嘱咐道,脸上满是担忧。 我直起身,向秦总保证道:“放心,秦总。这次有伍德在,成功的把握很大。请您放心,我们能平安归来。”说实话,我心里已经开始七上八下的了。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秦总扫视我们几个后,说道,“伍德先生,拜托你了!” 伍德还是一副的神情自若,他答道:“秦先生,我虽不敢保证一定能达到目的。但我能百分之百地保证,把他们平安带回来,您放心。” 秦总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对于伍德,无需嘱咐太多。 刚哥站起来,向大家说道:“大家各自准备吧,我检查和改装维持舱,并把千代子小姐带来的频源质注入进去,保证你们穿越溯频障时,万无一失。” 秋玥却插嘴道:“我们的龙虾咋办?” 刚哥大笑起来,指着秋玥说道:“我就知道有人对龙虾念念不忘,放心,这事儿,黄不了。等我忙完手头的活儿,就叫你们去。放心吧,差不了你们的,管饱。” 第104章 唐刀之长恨歌 通往太原府的官道上尘土漫漫,扶老携幼举家离乡背井的人们,或骑马、或步行、或乘车,队伍中夹杂着老人的叹息声、孩子的哭闹声、女人们的啜泣声,男人们个个眉头紧锁,凝视着前方的道路和从四周败井残垣中,不断升起的,或浓或淡的黑烟,一步一步向未知前方踟蹰而行,无论如何也要逃离业已反叛的河北藩镇。 在沉重且缓慢的迤逦而行的队伍中,一辆小驴车吱吱呀呀,木制的车轮在坑洼不平的路上颠簸不止,车夫是一名身着短谒的契丹人,车棚内端坐梳着环形发髻的大小姐。 她挑起车帘向外张望,姝丽的容色中透着一丝焦虑,身旁卧着通体洁白的波斯猫,瞪着双蓝宝石色的眼睛,张望车外惶惶不安的队伍。 车后半倚着身穿青衣,脑袋上顶着双环发髻的婢女看着车帘里的大小姐,低声说道:“哎呀,你不要急嘛,你这个样子太招风,要是碰到兵痞或泼皮,恐怕引出麻烦。” 秋玥瞪了我一眼,答道:“你以为我想吗?早知现在,不如扮猫呢!”说罢,她伸手抚摸怀中猫儿的下巴,白猫眯缝着双眼,以喉咙里低沉的咕噜声回应,惬意的样子。 秋玥见此情形,更加气恼,她伸手轻轻打了一下猫头,它不满地发出呲呲声,一个纵身跳到我怀中,向秋玥弓起身子,并继续报以呲呲声。 我抚摸白猫光滑的脊背,看着漫天的尘土,幽幽道:“你就知足吧,你至少没变成男人,还是漂亮的女孩子。你看看我,分明是汉子,到这里却变成你的小丫鬟,我找谁说理去!其他的都好说,就是上厕所和洗澡难为死我了,一颗大老爷们的心,成天面对一个娇滴滴的身体,真是欲哭无泪!千代子变成了猫,成天被你抱来抱去,玩具似的。” 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切,难道我本人的模样,没这身体好看?你什么眼神儿!千代子变成猫,有什么不好,至少什么都不用担心。”说到这里,她探过脑袋,酸酸道:“你嘴上说不好,但你心里可美着呢,成天装在小美人的身体里,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秋玥说到这里,脸上一红再也说不下去。 我当然知道,她后面想说什么,揶揄道:“哎呀,真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龌蹉。” 秋玥的脸更红了,虽然这个身体不是她的,但是终归还是受她控制。 不过,话说回来,被装在这么美貌如花的小丫鬟身体里,我还真是有中了彩票的感觉,不里里外外地看个够,岂不是白来一趟唐朝。 而且,还赶上唐朝烽烟四起的年代——安史之乱。 此时,早已“马嵬坡下泥土中,不见玉颜空死处。” 大唐的贵妃娘娘——杨玉环,业已香消玉殒,尘归尘、土归土。 圣主的朝朝暮暮情,只能化为绵绵无绝期的长恨。 白居易的一首长恨歌,将这段历史演绎得淋漓尽致,凄婉幽怨。 此刻,身临其境的我,不禁扼腕。 前面的契丹人是伍德,他一路上不怎么说话,只顾赶路,他不时地观察一切可疑的人。 看得出,他在认真履行职责,不像我们几个人,坐在车上叽叽歪歪没完。 “注意,快来了。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尽量用现在的语言,别露马脚。”伍德回头低声嘱咐道。 我们紧张起来,秋玥依旧挑起车帘向外做张望状,千代子则老老实实地趴在秋玥的罗裙上,好好当她的猫。我坐直身子,从怀中拿出手帕擦拭秋玥额头上的汗珠。伍德兀自挥动鞭子,驱使可怜的毛驴加快它的脚步。 几匹军马迎面飞驰而来,为首的是一位少年将军,容貌闲美,即之温然,配上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少年将军从驴车旁经过,鬼使神差地向驴车里望了一眼。 望这一下不打紧,马背上的少年将军神色为之一变,圈回已超过驴车的战马,策马冲到驴车一侧,张望。 就这样,他一会儿跑到驴车前面,一会儿跟在驴车后面,数次上前,欲言又止,始终下不了搭讪的决心。 终于,在第五次接近驴车时,他开口问道:“美艳若此,而乘驴车,何也?” 秋玥坐在车里对他盼睐而视,却并不答话。 我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坐骑,笑着说道:“有乘不解相假,不乘驴车何为?”(我意思是,你有这么好的马却不借给我们。不乘驴车,我们又能怎么办?) 少年将军弯下腰,说道:“劣乘不足以代佳人之步,今辄以相奉。某得步从,足矣。”(他的意思是“劣等的坐骑不配替美人代步,现今马上奉送给你。我能步行相随,就很满足了。”) 我和秋玥相视一笑,秋玥低鬟微笑道:“青衣挑笑耳,公何须步从。”(秋玥说的“青衣”指的是我,“公”自然指少年将军。) “敢问佳人姓第?”少年将军问道。(他问秋玥的姓氏及排行) 听他如此问,我心中暗想:唐朝人都这么奔放吗?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见到美人就直截了当地追求,比起后世的我们都大胆,佩服佩服! 秋玥低声答道:“崔氏,家中独女,家父起名为十二。” 崔十二! 伍德当初跟她说这个名字时,我们都被笑死。 明明是独女,为什么起名叫十二,搞不懂。 况且,这名字跟眼前的大美人天差地别。 不知怎地,令我想起电影中打官司的秋菊。 连我这个婢女的名字都比她的好听。 我的名字叫“双成”,这是一个中性的名字。 不过,比起“崔十二”来,要强上百倍。 看来,秋玥从今往后有新外号喽。 (作者按:本人文言文功力实在是有限,以上人物对话的文言文,还是从《任氏传》中抄录而来,愿原着前辈不要起诉我侵权。所以,以下行文中的人物对话,不再使用文言文,望各位看官们见谅、见谅。) 少年将军自我介绍道:“我乃李怀玉,家父是河东节度副使李光弼。” 秋玥仰起头,一脸崇敬地回道:“哦,原来是天下兵马副元帅之子,我得称您为少将军!” 李怀玉听秋玥这么说,不好意思起来,说道:“全仰仗家父虎威,崔小姐,叫我怀玉就行。对了,你们要往哪里去?” 切,真虚伪。要是感到惭愧的话,干嘛还要报上自己老爹的名号,不就是想自抬身价吗? 秋玥紧锁娥眉,答道:“还不是因为躲避兵祸,唉!” 李怀玉手按佩刀,一声长叹:“正是为此,父帅近年苍老许多。全拜安禄山和史思明两个混蛋所赐。” 对李怀玉的话,我没往心里去,令我眼中放光的是他腰间的佩刀,这不就是着名的唐刀! 我不禁伸手摸了摸华丽而精致刀鞘,秋玥杏目圆睁呵斥道:“休得放肆,少将军的佩刀,是你这个下人碰得的吗?” 李怀玉并未介意,不过我这个动作好像提醒了他。 他一伸手,从腰间解下佩刀,双手递给我,说道:“这把佩刀,你先拿着。” 我没敢接,扭头看秋玥,毕竟她是主人。 秋玥没弄明白李怀玉的意思,不解道:“少将军,此为何意?” “到处都是叛军,崔小姐你们走到哪里都不安全,再往前走十里,有军队的驿站,你们可以持我的佩刀到那里投宿,他们一定不敢怠慢。然后,你们就在那里等我,我去迎接京城来的督军大人,等我接到督军大人后,也会到那驿站休息。我就可以护送小姐先到太原府,然后再从长计议。”李怀玉诚挚道。 听李怀玉这么说,我暗自松了口气,鱼儿上钩了。 目前为止,计划进行得还算顺利,谢天谢地。 第105章 唐刀之驿站 “承蒙少将军厚爱,我等感恩不尽。双成,你务必小心收藏少将军的佩刀,若损坏半点儿,定不饶你。”秋玥一边向李怀玉致谢,一边吩咐我。 我微笑着伸出双手,从李怀玉手中接过佩刀,说道:“多谢少将军。” 李怀玉在马上揖手道:“崔小姐不必客气,本应以钿玉粉黛赠予佳人,怎奈在下身侧只有此刀,希望没唐突美人才好。” 秋玥娥脸销红道:“少将军客气了,我等就在前方驿站恭候。“说罢,随手放下车帘,婀娜的侧影投射到车帘上,李怀玉痴痴地看了半晌,才扬鞭策马重新上路。 我望着马蹄扬起的阵阵尘土,回过头向车帘内的秋玥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把李怀玉勾搭的,不要不要的,哈哈哈。” 我笑声未落,秋玥从车帘内伸出手,重重地打在我的后脑勺,发簪都给我打歪了,我扶着发髻正要骂,却听见她在里面抱怨:“我呸,真恶心。都是伍德教给我说的,再这样下去,我真没法演了,唐朝的人都这么放得开呢?伍德,要不咱换个套路,行不行?” 伍德的声音,从前面低低传来:“不行,这是最有效快捷的办法,在这里多待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必须速战速决。在唐朝,男女之间表达感情就是这样,不似后世那般做作,见到喜欢的人就直接大胆表白,要不然哪来的《西厢记》” “没看出来,伍德,你对中国文学还有一定造诣!”我夸奖道,他居然知道《西厢记》,着实令我意外。 “我在这边执行任务不是一年两年了,多少了解些,不奇怪。”伍德自鸣得意道。 “喂、喂,有人在听我说话吗?我真演不下去了,我都被自己恶心到了。”秋玥对我们的无视很不满,在车帘后面嚷嚷。 “我听见了,要不这样,没事的时候,你还当你的崔小姐,应付李怀玉的时候由我来,怎么样?”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车里飘出来,声音发自千代子扮演的波斯猫嘴里。 我们都被千代子诡异的声音吓到,伍德连忙警告:“你不要轻易出声,要是给旁人听去,那还了得。” “就是就是,我都被你吓一跳,猫说人话的声音,实在叫人无法接受。听起来,就像粉笔在玻璃黑板上划过的声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带这样吓唬人的。”我心有余悸地抗议道。 这毛骨悚然的声音,让我不寒而栗,活见鬼! 秋玥对千代子的建议充满好感,她忙不迭应道:“好、好,这个主意好,只是委屈你了。” 波斯猫诡异的声音又细细地飘出来:“没关系,既然你来不了肉麻的事,那就由我来,多好玩儿!” 我和伍德不约而同叹了口气,伍德无奈道:“你俩愿意怎样,就怎样。不过,可有一样,别演露馅了。” 秋玥连声答应:“没问题,你们放一百个心,对不?”她在征求千代子的意见。 果然,一连串的尖而刺耳的猫笑声,又恐怖地敲击着 我的耳膜和脆弱的神经——抓狂、抓狂,还是抓狂。 连一直默默无闻拉车的毛驴都为之一惊——呜啊、呜啊地叫个不停。 伍德连声呵斥受惊的毛驴,并竭力稳住车子,车子差点儿滑到官道旁的土沟里。 我紧紧地用一双纤手把住车上的栏杆,但还被前面的倔驴颠了下去,滚落于尘埃。 我无力地抬起头,看着离我远去的驴车,一脸的悲伤。 道路上缓缓而行的人们,冷漠地看着横卧在官道上的小青衣,竟无人施以援手,难道他们在纠结扶不扶的问题吗? 好在伍德勒住了那头犟驴,车子停在一片轻轻的扬尘中。 我踉跄地走到车子跟前,秋玥挑开车帘,探出头假惺惺关心道:“双成,你还安好吧?” 我一脚踏在车子上,一手掐着腰,另一只手扶着凌乱的双环发髻,答道:“无妨,劳小姐费心。” 身后经过的人们,看我如此形骸放浪,都不住地摇头,他们眼中流出鄙夷神色,估计他们在想,哪里的野丫头,这么没规矩。 管他们怎么想,我一屁股坐回驴车,双脚耷拉着,嘴里大声呵斥伍德:“你这厮,安敢如此!若是吓坏小姐,打你一百鞭子也不解恨儿。” 伍德倒也配合,口中连连称“喏”,重新扬鞭策驴。 于是,驴车又吱呀呀地响起来,我们上路了。 太阳眼瞅着沉沉欲坠,前方果然出现一处军队驿站。 辕门外旌旗飘扬,几个持戟挎刀的兵士虎视眈眈注视官道上逃难的队伍。 一个军官挥舞手中的皮鞭,呵斥并驱赶路过辕门的百姓,催促他们加快脚步离开驿站门前。 伍德在离辕门不远的地方勒住毛驴,绕到车后对我说道:“你拿上李怀玉的佩刀,跟我过来。” 我点点头,一回身,把精致的军刀抱在怀中,跟在伍德后面,向辕门前颐指气使的军官走去。 军官立即就发现了我们,他一甩鞭子,厉声喝道:“胡人何为?”说罢,他向前跨出一步,横在伍德面前。 他身后的几名兵士围拢过来,个个用手按着腰刀,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胡人伍德。 伍德点头哈腰地来到军官的面前,揖拜道:“军爷,辛苦。我们经李怀玉将军引荐,特到贵站打尖。您看,这是李将军与我们临别之时赐予的佩刀,以此为证。”说罢挥挥手,示意我把佩刀拿给军官看。 军官将信将疑地打量一下伍德,不敢相信眼前的胡人怎会与少将军相识? 军官将眼光转向我,一双贼眼没看我抱着的佩刀,而是在我的胸前来回扫视,一脸的贱样。 起初我没理会,后来我才反应过来,我是俏丽的小丫鬟,虽说没有崔大小姐的倾国倾城婀娜多姿,但也算是身材苗条的可人儿。 我的脸涨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愤怒,就像有色狼偷窥自己的妹妹一样,怒不可遏。我猛地用双手将怀中的佩刀横在胸前,并顺势拔出刀,一股寒气迸发出来,借着斜阳的余晖,散发出刺眼的金光,登时杀气一片! 军官一惊,不由倒退几步,身后的兵士搞不清楚状况,把手中的长戟对准我们。 军官这才把双贼眼,放到应该放的地方。 我冷笑一声,问道:“大人,你看清楚没有,这是不是,少将军的佩刀?” 军官未必识得李怀玉的佩刀,但刀身上篆刻的李怀玉的官讳,清晰可见。 再有就是,华丽的刀鞘上河东节度使的专有花纹,可是如假包换。 军官喝退身后的兵士:“休得无礼,这是李将军的家眷,岂能怠慢。” 他满脸堆笑道:“原来是李将军的家眷,失敬失敬。容在下通报一声,让里面有个准备,只是鄙处寒酸,只怕委屈大姐。” 真不知道这家伙,为什么说我们是李将军的家眷,难道他能未卜先知? 我点点头,满意地拉着长声说道:“好,麻烦大人通报一声,我们在此等候。” 军官连忙挥手示意兵士打开辕门,引着驴车进入车门通道后,就一路小跑进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一个长官模样的人匆匆带人前来,前面引路的正是那名军官,他指着驴车说道:“张大人,里面就是李将军的家眷。” 张大人隔着车帘向里面拱手道:“敢问是李将军的家眷吗?” 驴车里面的秋玥,掀开帘子,我急忙小跑过去,搀扶住秋玥的手臂,她娇弱无力地从车上下来,款款走到张大人面前,施礼道:“大人不要误会,我们和李将军相逢于野,承蒙李将军错爱,特赠佩刀为信物,引荐我等到贵处歇脚,并在此等候李将军。” 张大人看到面前这个要男人命的千娇百媚的崔小姐,吃惊不小,连忙还礼道:“小姐容色姝丽,乃非人间所有,无怪乎我家少将军心生怜香惜玉之情。既如此,就请在此少歇,以候少将军。” 我点点头,心中暗想:张大人眼光还挺独到,居然能看出眼前的崔小姐,非人间所有。他说的不错,我们几个在这儿的身体,确实是次界专门为特殊任务专门打造的可自控人造人。 就是说,在没有次界执行特殊任务的幽客意识体在其身体中做主导时,它可以根据自身所设置的角色,自行处理相应环境的事务以及与周围的沟通。 这人造人的工艺与常人无异,吃喝拉撒,喜怒哀乐,与正常人的唯一区别——它无法繁殖。 就是说,无论男性人造人,还是女性人造人,都没有生育能力。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造人的身体本身,就是一个武器库,身体的各个部分根据需要,被隐藏设计了n多武器,以适应各种突发状况和任务。 你可以认为,它是机器猫和终结者的结合体,它可以随时随地拿出稀奇古怪的工具和武器,非常熟练地操作和使用,甚至用来杀人。 所以,新界之前在这里的失败,就不足为奇。面对这样的对手,我们几无还手之力。 我和伍德互相看了一眼,伍德点点头,看来他也看出眼前张大人的不同寻常。 我们得防着点儿,眼前的张大人。 第106章 唐刀之黄衣使者白衫儿 有了李怀玉的特别关照,驿站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很快就准备好两个房间供我们下榻,毛驴被牵到马厩中,去享受军马的待遇。 秋玥跪坐于榻上,波斯小猫卧于旁,我和伍德垂手站立。 从表面上看,崔小姐正对下人训话,实则我们是在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不知道李怀玉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轻声地问道。 伍德低着头低声答:“这个不用担心,他应该是去迎接京城过来的太监,估计晚饭前就能到这里。你们没看见驿站的伙夫在准备膳食吗?” “对了,你们刚才说要提防张大人,我们需要准备什么?”秋玥对于张大人,有些担心。 “这个不用你们担心,由我来监视就可以,即便他耍花招,也逃不过我的眼睛。秦小姐,你只要专注于和李怀玉的交流就可以了。我之前跟你交代过的话,你没忘记吧。”伍德对于张大人的事不紧张,只是担心秋玥出纰漏。 “我没忘,只是有些事情,做起来确实令人难为情。”秋玥面露难色。 一旁的波斯猫站起来,我猛然上前把它抱住,在它耳边轻声说道:“你就别吱声了,被人听去还了得。” 波斯猫还算听话,只是“喵呜喵呜”地叫了几声,并未发出人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猫儿挣脱了我的怀抱,纵身跳到伍德的肩头,在他的耳边低声嘀咕起来,声音极其细微,我站在伍德身旁竖起耳朵来听,勉强听得见。 “我和秦小姐在车上就已经商量好,和李怀玉正常打交道时,由她来。若是需用美人计时,由我来,怎样?”千代子在伍德耳边建议道。 “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你们之间的事就自行安排吧。不过,你们交换身体的时候,一定要事先通知我,我给你们做频场掩护,否则极易被次界和元界探测到你们的意识体频场,那样的话,我们就有的忙了。”伍德把嘴凑到波斯猫的耳边,低声嘱咐道。 波斯猫伸着脖子,飞速地晃着头,然后就跳回到榻上,只留了些细细的猫毛,挂在伍德的络腮胡上。伍德面无表情,没理会胡子上挂着的猫毛,站在原地兀自不动。 身后传来敲门声,我急忙转过身去开门,只见张大人身后跟着两个兵士,一个手里端着盛满水的铜盆,另一个手里提着一个三层的精致食盒。 张大人微笑着拱拱手,说道:“招待不周,请崔小姐见谅。敢请小姐净面,我这里备了些粗茶淡饭,希望小姐不要嫌弃才好。”说罢,一挥手吩咐兵士把食盒放在桌上,盛水的铜盆则放在屋里的木架上。 秋玥从榻上起身,缓缓施礼道:“多谢张大人关照,让您费心了。” 张大人连忙还礼道:“我只担心招待不周,崔小姐莫见怪才好,怎敢奢求小姐的‘谢’字呢?崔小姐不用客套,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就是。” 秋玥笑了笑,不再多言。 张大人非常知趣,再次施礼道:“如若小姐没有其他吩咐,在下先告退,有吩咐的话,传唤门口的兵士即可。” 秋玥神色一凛,随即恢复平静,吩咐道:“双成,替我送送张大人。”说罢,她重新坐回榻上,把波斯猫抱在怀中抚摸起来。 我把张大人送到门口,他让两个兵士站在门口并命令道:“你们就在这里警戒,禁止闲杂人等骚扰,若是崔小姐有吩咐,速报我知。” 两个兵士手按腰刀,齐声回答:“喏。” 于是,张大人背着手满意地离开,甚至没与我多说半句,看来是不屑于搭理我这个小青衣。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这个人是否会对我们不利。但从目前他的举动来看,他对我们存有戒心的,借保护之名,行软禁之实,形势不容乐观。 当我们差不多吃饱时,辕门外马蹄声、护卫的呵斥声混杂而来,旋即安静下来,只有“得得”的马蹄声和兵士们身上甲叶抖动的声音。 张大人恭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卑职恭迎督军大人和少将军,请两位大人到大帐休息。” 哦,看来李怀玉接到督军了。 我扒着窗缝向外张望,只见为首的是一个骑着白马的黄衣使者,身后跟着四名身着白衫的壮汉,个个身配腰刀,凶神恶煞般地四处观察着,白马上的黄衣人更是摆出不可一世的样子,李怀玉紧随其后。 张大人亲手牵着黄衣使者坐骑的辔头,缓缓向大帐的方向走去。 驿站中居然还设有大帐,我估计是为迎接黄衣使者而建。 一个太监而已,好大的官威! 我正饶有兴致地看,“咚”的一声,窗棂颤了几颤,门外的兵士厉声呵斥:“看什么看,不要脑袋了?” 切,吓我一跳。我气恼地拍了一下窗棂,悻悻退后几步,转身就坐到桌边。好在这时门外有人招呼这两个兵士去为马队引路,可算是摆脱这俩没眼色的门神。 伍德示意我不要造次,然后回过头,对秋玥说道:“在驿站之中,你和千代子小姐不要交换身体,我觉得不对劲,特别是那个黄衣使者和他身后四个穿白衫的,他们的频场不同。” 秋玥一听,紧张地问道:“难道,他们跟我们一样?” 伍德迟疑了一下,说道:“我还不能完全肯定,他们身后的车队里装载着大量的用于覆土烧刃的调配土原料,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影响到了他们的频场,我还要再观察观察。” 经伍德这么说,我回想起来,刚才往外面看时,那几人的身后确实跟着几辆大车。 我向伍德问道:“你没看外面,是如何知道外面的情况?” 伍德笑答道:“如果连这点我都办不到,真不是太可笑!” 秋玥更关心李怀玉的情况,她向伍德问道:“李怀玉,他有问题吗?” 伍德看着秋玥,不解道:“秦小姐,你指的是什么情况?” “我的意思是,李怀玉会不会受制于那几人,对我们的计划不利。”秋玥紧张兮兮道。 伍德摇摇头,说道:“还不至于,顶多要听那个太监吩咐而已。不管怎么说,这里到底是河东节度使的地盘,纵然这太监骄横跋扈惯了,多少也得收敛一下。” “现在战事正紧,这太监过来捣什么乱?”秋玥继续问道。 伍德微微一笑,答道:“这正是我们到这里的原因,现在朝堂之上,大太监鱼朝恩权倾朝野,皇帝对其言听计从,而鱼朝恩对李光弼向来心存芥蒂,既要利用李光弼平定叛军,又担心李光弼因军功抢了他的风头,从而威胁到自己的权力。” “这不奇怪,历史上比比皆是。”我接口道。 秋玥白了我一眼,说道:“哪都有你,这回不问为什么了?听伍德把话说完,少插嘴。” “正因战事吃紧,前线兵器的损耗量大,为了补充上好的兵器,所以就需要调配土用于打造上好的唐刀,而这太监就是押运调配土原料和调配匣过来的,打着劳军的旗号,实则是监督兵器制造和前线军营的动向。”伍德继续解释道。 “原料土?还有调配匣?这么说,车上装的都是半成品!”我忍不住,插嘴问道。 伍德正要开口回答,我的另一个问题又脱口而出:“调配匣又是什么?” 秋玥的巴掌直接掴过来,把我双环发髻直接拍扁,她恨恨道:“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还让不让伍德把话说完。” 伍德突然示意我们安静,我和秋玥连忙噤声。 不多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崔小姐,他们是在这里吗?”李怀玉的声音。 “是的,少将军。”张大人的声音。 我连忙垂手站在伍德身旁,秋玥在榻上正襟危坐好,顺手抱过波斯猫,在怀中慢慢地抚。 第107章 唐刀之姻亲 门外李怀玉的声音传进来:“在下怀玉,前来拜见崔姑娘。” 秋玥一摆手,示意我去开门,当我打开房门,李怀玉恭敬地站在门口,张大人却不知去向。 我嫣然一笑,并向李怀玉施礼道:“少将军驾到,有失远迎。不晓得,我们有没有耽误您的军务?” 李怀玉笑道:“没有没有,督军大人已然休息,我才过来的,不妨事。” 秋玥在里面说道:“双成,你不要在门口啰唣没完,快请李将军入内。” 于是,我连忙侧身相让,李怀玉拱拱手,踏入房门。 伍德对秋玥鞠躬请示道:“小姐,我去照看一下毛驴,以免误了明日行程。” 李怀玉接口笑着说道:“我已备下马车,以代佳人之步,驴车无须再用。” 秋玥微笑着对李怀玉说道:“谢将军厚意,我们平常人家,家资本凋敝,驴车实不忍心弃之,就教下人侍弄去吧。”然后,她就示意伍德出门,伍德是到外面做警戒。 李怀玉看着伍德的背影,向秋玥问道:“敢问小姐,为何以胡人为仆?” 秋玥听他这么说,神色严肃起来,满脸不悦,甚至透出些许愤懑。 李怀玉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惴惴道:“在下方才言语,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小姐见谅。” 秋玥的眼中噙了些泪花,微微啜泣道:“将军不必介怀,只是小女子身份卑微罢了,与将军何干?更谈不到冒犯二字。” 李怀玉听罢此言,诧异道:“小姐乃美若天仙之人,为何要自贱其身?” 秋玥长叹一声,幽幽道:“不瞒将军,家母乃契丹人,所以我也是半个胡人。现今,安禄山之辈作乱,乡人对我们这样的家世愈发排斥,这是我等背井离乡的缘由。” 李怀玉听罢此言,豁然道:“原来如此,小姐何必介怀。说到这里,我与小姐倒有共同之处,父帅亦为契丹人,这么说起来,我们还算是族人。” “敢问小姐令堂尊姓,家乡何处?我们的长辈也许还相识。”李怀玉继续笑着问道,心情放松下来,一扫刚才的惴惴不安。 听李怀玉如此说,秋玥的脸由阴转晴,轻声答道:“家慈郑氏,家乡在营州柳城。” 秋玥话音未落,李怀玉霍然起身,激动地大声问道:“敢问小姐的令堂,排行可是第四,家住柳城西北的郑家村!?” 不愧是武将,声如洪钟,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秋玥被吓了一跳,一时间怔住,连她怀中的波斯猫儿都是一惊。 李怀玉看到我们如此愕然,顿感失礼,他连忙拱手致歉道:“请小姐见谅,方才是我太过激动,因为家母也姓郑,住在柳城西北的郑家村。我母亲在家中排行第三,我有个姨母在家中行四,在嫁了一名崔姓的商人不久后,就随他到各地流转讨生活。我母亲曾与父亲说过,她与我这个姨母感情甚好,姨母临行之时,两人约定,若各生男、女,两家就结为姨表亲,为此她们还发过誓。但自从姨母一家走后,就再无音讯,加之连年战乱,就更无从得知这一家人是生是死。”说到这里,李怀玉的神情不禁黯然。 但旋即,他眼中又放出光彩,用期盼地眼神看着秋玥,希望能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秋玥的眼中闪出一丝光亮,可立即黯淡下去,偏过头看着脚下的地面,喃喃道:“少将军所言不差,我就是你那姨母之女。我们一家在外漂泊多年,也积攒些家财。家严思乡心切,另外母亲想要了却当年心愿,所以举家返回营州柳城。不料,我们行至幽州,兵祸忽至。大部分家财被劫,父亲为了掩护我们母女,不幸被贼兵所杀。多亏双成和木帖儿拼死相护,这才逃得一条性命。家母经此大难,惊吓过度撒手人寰,独独留下我这可怜人,苟活于世。”崔十二的眼泪滂沱而下,哽咽不止。 李怀玉听罢此言,不禁虎目垂泪。 我心中则暗暗佩服秋玥,没想到她的演技如此精湛,连我听得都伤心,当然这是伍德所计划的。 秋玥所说的,大部分属实,唯一的出入就是,真正的崔十二小姐,早已玉殒于乱军之中,我们只是托其名,以达到进入河东节度使府的目的,然后再伺机而动。 李怀玉当然不明真相,他陪着冒牌的崔十二小姐悲戚不已。 良久,二人才双双止住悲声。 李怀玉哽咽道:“小姐此行,可就是寻我们而来?” 秋玥凄凄然地摇着头,低声说道:“北方兵祸连连,唯有向南方逃,或许还有出路。所以,我们决定往南而去,只是没想到,能和将军在此不期而遇,这也许是冥冥中的安排。我自忖无德无能,怎敢攀龙附凤,辱没了将军的门庭。只愿将军今后能够找到门当户对之人,以成百年之好,我就没有遗憾了。无论我身在何方,都会替将军向上天祈福。” “不行,万万不成。我虽一介武夫,但也知晓‘信义’二字,家父庭训不敢忘记。如若父帅得知我做出此等背信之事,必痛心疾首,这是不孝。大丈夫无信不立,况且百善孝为先,小姐难道非要陷在下于无信和不孝?”李怀玉涨红脸,慨然道。 看得出来,他这是肺腑之言,绝非因贪恋美色的口是心非。 秋玥不再做声,不断地抽泣,李怀玉被搞得手足无措,一时语塞,急得他直跺脚。 我见状,上前安慰崔大小姐道:“小姐,你别哭了。我知道,你这是为李将军的信义所感动。我看这事,你还是遵从老夫人的遗愿,这也是尽孝,还能免除少将军的不义之名。况且在这乱世,我们怎能独善其身?也算是帮帮我和木帖儿,小姐我求求你了。” 本着做戏,就要做足的精神,我颤抖着身子哭拜于地,哭得个惊天地、泣鬼神。 李怀玉本就急得不行,再看到我们在屋子哭成一团,更是火上房。 正在这时,只听见门口一阵喧哗,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进来:“军队驿站,怎会有女子悲戚之声?大战在即,谁敢如此大胆,公然违反军纪?”随着这难听的声音,一个身着黄色长袍的细高个儿踱进来,正是前来督军的太监。 李怀玉连忙上前施礼道:“王大人,这不是外人,乃是我姨母家的妹妹,因为兵祸,她的一家人被贼兵所害,孤苦伶仃逃难至此,是上天安排我们在路上相见,在此相认。”于是,李怀玉向王大人简要介绍了情况。 “是吗?李将军你可不能背信弃义呦,而且这还能成就一番佳话,何乐而不为!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儿女私情不能凌驾于战事之上,切不可心中只剩下了温柔乡里的佳人,而忘记了枕戈待旦的职责,辜负朝廷的期望,辱没了你父帅的一世英名。”王大人在我和秋玥的面前踱来踱去,不住地打量我们,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一双阴鸷的眼睛里透出冰冷的目光,令我不寒而栗。 “是,谨遵王大人谕令,我定会带着她们返回太原府,向父帅请示。另外,请王大人放心,卑职绝不辜负朝廷的期望,更不会辱没父帅的虎威。”李怀玉继续向王大人施礼道。 “好、好,这样最好不过。到了太原府,我自会向李节度副使陈述前情,李副元帅向来深明大义,我想他乐见这桩美事。少将军,到时我可要上门讨你的喜酒!”王太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一张白脸上的褶皱堆在一起,里面不知隐藏着多少秘密。 第108章 唐刀之虬髯客1 旌旗猎猎遮白日,鼙鼓阵阵动地来。借问官军簇何人,黄衣使者白衫儿。 王太监趾高气昂端坐于骏马,不时用手中的马鞭指指点点,仿佛马鞭就是所向披靡的神器,能够一扫魑魅魍魉,还大唐一个太平天下。 我和秋玥乘着驴车,跟在护送王太监的行伍之后,李怀玉和张大人,陪在王太监左右的行进队伍中,其后四名白衣护卫警惕地望着四周的道路和人群。 尽管周围的百姓早已被外围的官军赶得远远,并在官道两侧七七八八站着,看着耀武扬威的官军,他们眼中的神情,不知是怨恨还是失望。 他们搞不懂原本好好的大唐盛世,怎么突然就变成乌烟瘴气的地狱? 他们只知道,连皇帝心爱的贵妃娘娘都因这场灾祸殒命,而他们失去的不仅仅是亲人、爱人和孩子,还有他们的家园! 他们能指望眼前这些官军返回家园吗?恐怕没人能知道。 他们现今最重要的任务是活下去,而我们眼下的任务,则一直在我心头萦绕。 我向车帘内的秋玥低声说道:“我看前面的王太监不是好鸟,你要小心一点。” 秋玥撩开车帘的一角,眉头紧锁道:“我更担心到太原府之后怎么办,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我一脸坏笑地说道:“当然是李光弼大人遵守定下的娃娃亲了,给你和李怀玉举行一场盛大婚礼。” 秋玥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也希望李光弼能够接纳崔十二,但我怎样捱过婚礼……”秋玥说不下去了,满脸绯红。 我故作恍然状,脸上的坏笑更增添了许多:“你指的是洞房花烛夜吧,这是人生美事,你还愁?” “放屁!老娘连男朋友都没有,怎么、怎么能去呢?以后传扬开,我怎么做人!”秋玥嗔怒道。 我摇摇头,说道:“你傻呀,这个身体又不是你的。再说了,这个身体不是可以自控嘛。到时候,你游离出来,洞房的事就让人造人自己搞定,瞎担心什么?我们的计划不就是趁着举行婚礼的机会,把我们要的东西搞到手吗?” 千代子听到这个话题兴奋起来,喵呜喵呜起来并爬到秋玥的肩头,用那要命的声音与秋玥耳语,秋玥忍着难受听,但她却笑起来,不知道千代子出的什么鬼主意。 驴车突然停下来,只听见前面的军官高喊:“大人要休息一下,全队停止前进,就地扎营警戒。” 我探出头往前看,原来官道的左侧有一处小小的茶馆,我看看天上的大太阳,抹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心想:是该歇歇脚,这天儿真够热的! 李怀玉策马过来,隔着车帘对秋玥说道:“崔小姐,前方有一处茶馆,下车喝杯茶歇息一会儿,再赶路。” 秋玥掀开车帘,嫣然一笑:“李将军费心了。” 李怀玉看得又痴住,半晌没答话,英雄难过美人关的魔咒亘古不变。 我连忙走过去,扶着崔小姐娇弱的身体,小心伺候她下了车,然后搀着她向茶馆简陋的草屋走去。 后面的李怀玉这才回过神,急忙跳下战马并把缰绳交给旁边的亲兵,整理了一下战袍,大步跟过来。 伍德把驴车赶到路边,安静地站立在驴车旁边,拿着水葫芦喝水,目送着黄衣太监率领四个白衣保镖,在茶馆里喝茶。 从王太监的表情能看出来,茶的味道不合口味,他一脸嫌弃状。 想想也是,这里的茶,怎能对得起他尊贵的舌头? 但总比渴着强吧。 不知怎地,王太监独占一桌,四个护卫四周环伺,不准许李怀玉和张大人陪同。 不过,这正中李怀玉的心思,他屁颠儿、屁颠儿地跑到我们这边,端着茶碗,围着秋玥问这问那,甚是欢喜。 秋玥爱搭不理的样子,也有没仔细听李怀玉话的意思,只顾闷头喝茶,偶尔和我聊上几句,就是不接李怀玉的话。 李怀玉虽尴尬但没气恼,继续跟秋玥东拉西扯。 百无聊赖之际,从茶馆后面的小草棚里,走出一位红发虬髯,身着褐色粗布短衣的汉子,他一手整理衣衫,另一只手拎着鼓鼓囊囊又脏兮兮的包袱,不知里面装的什么。 周围警戒的兵士立刻喝骂,更有兵士上前拔刀相向,王太监则眯缝起眼看这人,他身后的白衣护卫警惕地看着这条大汉。 这人猛然见到这么多的兵士在周围,却没有半点儿惊慌,而是淡定地走到我们邻桌并坐下来,招呼茶馆老板:“上茶,上茶,我还要赶路。” 茶馆老板连忙跪到王太监脚下,嘴里不住地谢罪:“大人恕罪,大人恕罪。这位客官是昨夜在小店留宿,睡到这等时辰才醒,不想冒犯了大人的官威,还请大人恕罪。”说罢,他便如鸡啄碎米地叩起头。 王太监大度地摆摆手,说道:“这样的话,就怨不得你。李将军,怎么说这也是你的治下,你看这事如何处理?”太监把问题抛给了李怀玉。 李怀玉上前拱手道:“王大人,先容末将盘问一番,再报大人定夺。” 王太监点点头,对李怀玉的回答很满意,于是说道:“辛苦李将军了。”说罢,他就拿起茶碗,浅浅地啜了一口,然后抹抹嘴巴,看李怀玉如何处置。 李怀玉大步走到虬髯客面前,拱手问道:“敢问足下从何而来,又将何往。” 虬髯客一脚踏住条凳,一手拿着茶碗,坐在桌边看看李怀玉,答道:“我是寻仇之人,只为找到仇人而奔波,所以只要打听到仇人的下落,就跟过去,如此已经有半年多的时间。” “既如此,足下可是前往太原府寻找仇家?”李怀玉继续问道。 虬髯客一甩手把包袱“咚”地一声撂到桌上,问道:“敢问将军有酒否?这茶喝得嘴里都淡出了鸟。” 李怀玉一愣,他没料到这人要讨酒喝。 李怀玉向王太监看去,太监的眼睛一直盯着茶碗,还用嘴轻轻吹着碗里漂浮的茶叶末,好像根本没听见他们之间的对话,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怀玉见状,也不再看太监,一回头吩咐手下的亲兵:“拿坛酒来。” 虬髯客听了,顿时喜笑颜开,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将军真丈夫也,不似其他人,只长着双富贵眼,对我这样的人根本看不起。将军既有好酒相赠,怎能辜负了这盛情。所以,下酒菜我出。”说罢,随手打开桌上的包袱,从里面骨碌碌滚出两颗洒满石灰的头颅,就像刚走下舞台,正在卸妆的京剧花脸,只不过他们生命中的绝唱固定在狰狞的,业已凝固的表情中了。 我和秋玥不觉惊叫起来,李怀玉马上挡在秋玥面前,回身安慰道:“小姐莫怕,有我在此,料也无妨。” 李怀玉看着虬髯客,大声问道:“看来足下大仇已报,只是这两颗腌臜的头颅,如何下得了酒?” “将军所言极是,这两颗东西确实无法入口。”虬髯客边说边从包袱里拿出两包油纸放到桌面,然后将两个纸包分别打开来,里面赫然是两副人的心肝,血迹尚在。 我看得一阵恶心,掩着嘴只想吐。 秋玥虽没像我一样好奇地去看,但她单看我的样子就已经很难受了,秋玥小声问道:“你看到什么了?” “心和肝,人的!全是血。”我一边干呕一边答道。 秋玥听我这么说,惊愕不已,她无法想象,一个人随身带着的包袱里,装的竟然是人的头颅和心肝,而且还在大白天公示于人,没有半点儿遮掩!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来头的人,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离奇事,我不觉挡在秋玥身前,以防不测。 我看向旁边的伍德,他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虬髯客以及放在桌上的东西。 伍德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嘴角甚至还带着些许不屑。 第109章 唐刀之虬髯客2 只见虬髯客从腰间抽出匕首,把其中一副心肝细细割成小块,然后拿起其中一块放到嘴里大嚼。 李怀玉见状,拿起亲兵递过来的酒坛直接放到虬髯客面前。 那人也不客气,捧起酒坛咕嘟咕嘟地大口喝起来,没有半滴酒洒在胡子上,着实令人称奇。 虬髯客用力把酒坛放在桌上,大呼:“好酒,好酒。多谢将军好酒相待。”李怀玉双手抱拳,钦佩道:“壮哉!伟丈夫也。壮士,现在多事之秋,正是朝廷用人之际,可愿随我一同建功立业,也不枉了这身胆气。” “哈哈,多谢将军,我愿追随将军麾下扫平贼兵。”虬髯客大笑着向李怀玉拜道。 李怀玉连忙走上前,伸出双手相扶,二人相视而笑。 “啪啪啪”,一旁的王大人在鼓掌,他站起身并走到李怀玉身旁,笑道:“恭喜将军替朝廷收得一员虎将,这是天下黎民百姓的福分。好,好。不过,这位壮士虽勇猛无比,但不知心智如何?武将要能文能武才是人才,否则匹夫尔。”说罢,他就紧紧盯着虬髯客,眼中充满怀疑和不屑。 真是不知道这个死太监打什么主意,李怀玉看看他又看看虬髯客,不知该怎地好了。 虬髯客朗声大笑道:“既然大人有疑问,就请大人出题。” 王太监却摇摇头,说道:“不,不。不用出题便知,我料想壮士由于我们的打扰没能休息好,我敢请壮士休息一下便可。”说罢,眯起眼睛看虬髯客。 这回轮到虬髯客不解了,他看看李怀玉,李怀玉不知道太监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向虬髯客点点头,示意他听从王太监的话。 既然李怀玉已经点头了,虬髯客虽不明就里,但也无法拒绝。 于是,他向王大人拱手道:“喏。” “好,痛快。”王大人称赞,“把东西拿出来,供这位壮士歇息之用。”王太监对他的白衣手下吩咐道。 我和秋玥都好奇地伸长脖子看,我心想:这考核真奇特,居然要人睡觉!就是不知道这觉怎么睡,如何评估考核结果呢?要是我上学的时候,考试就是睡觉的话,那我的成绩无人能及。 所以,我对于这场特殊的考核充满了好奇。 另外,也想看看王太监到底能闹出什么幺蛾子。 或者这阉人只想戏耍一下虬髯客,找个乐子罢了。 白衣护卫从马鞍上斜挂着的包袱里拿出一样青色东西,我定睛一看,一个瓷制枕头,两端呈正方形并且各有一个圆形的孔,瓷枕头是中空的。 王太监回头看了看,然后对虬髯客说道:“敢问壮士平生志向如何?” 虬髯客昂然道:“大丈夫生于世间,理当建功立业,出将入相。想我一身的武艺和胆气,而且我也曾日夜研习兵法和治国之策,我自料可以以此光宗耀祖,光大门庭,这才不辱没了祖宗。” “所以你要到李将军的麾下来,建功立业!”王大人眯缝着眼睛问道,语气里有嘲讽的味道。 虬髯客当然听得出来王太监的话外之音,他向前拱手道:“我绝不夸口,大人尽管发问,一试便知。” 王太监一边用手抚摸自己光滑的下巴,一边摆手笑道:“我不过是伺候在陛下左右的下人,才疏学浅,怎能同豪杰谈经论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只是想请壮士在枕上小憩一阵,另外壮士也可借这个机会,仔细考量一下你的选择,然后再做定夺,如何?”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搞得一头雾水,不知请人睡觉算哪门子事? 我不禁向伍德看去,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提示,可伍德对此事漠不关心,只是一门心思地检查驴车,他还把草料拿出来喂驴。 李怀玉实在是忍不住了,走到王太监身边轻声问道:“大人,末将愚钝,不知此为何意?” 王太监只摆摆手,并未理会李怀玉,他示意白衣护卫将青色瓷枕放到草屋门前的席子上。 虬髯客看了看笑眯眯背着手站在那里的王太监以及一脸疑惑的李怀玉,然后大笑道:“好,既然大人盛情,我不能负了大人一片好意,休息一下倒也无妨,就只好在大人和将军面前放肆了。”说罢,他径直走到席子边上,脱下鞋横卧下去,侧过头去就睡在青枕之上。 我却有些好笑,心想:刚才把血淋淋的人头和心肝放在桌上来吃,也没见他有什么扭捏。让他去睡个觉,反而矫情起放肆不放肆。 店家炉上的茶水壶袅袅地冒着的白气,不时被微风吹散。 一群全副武装的兵士围着一个在席上酣睡的大汉,手足无措的店主人惴惴不安看着莫名其妙的场面,担心自己的身家和性命。 我扶着秋玥回到驴车休息,不知道大胡子能睡多久,我们就只能在这儿干耗,看着那人做他的春秋大梦。 我抬头看看已当午时的太阳,感觉饿了。 李怀玉不失时机地走过来,递过几只烤饼和一包肉干,说道:“请小姐委屈一下,以此充饥。” 我顿时满脸堆笑地道谢:“多谢李将军。” 我心想,这家伙还挺会来事儿。 我接过烤饼和肉干并拿给了秋玥,秋玥半撩车帘,娇滴滴说道:“多谢少将军。”李怀玉受宠若惊,连忙答道:“小姐不必客气,只是这粗鄙的食物怠慢了小姐。” 秋玥轻声笑了笑,没再做声。 伍德蹲在车前,双手捧着烤饼大嚼,眼睛盯着席上的虬髯客头下的枕头,不知在想什么。 只见席上安睡的虬髯客的表情,时而得意万分,时而双眉紧锁愁苦不已,就在阴晴不定的表情中,他的衣衫渐渐被汗水浸透,头上大汗淋漓。 就在这时,他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腾地一下从席上坐起,抚着胸口,眼中充满惊恐,与刚才的豪气万丈,判若两人。 他伸出双手慢慢捧起枕头,低下头将枕头捧到王太监面前,满脸愧疚低声道:“承蒙大人指点,宠辱之道,穷达之运,得丧之理,死生之情,尽知之矣。大人是在教授于我,我怎敢不接受,就此别过,从今不再妄言。”说罢,他又向王太监和李怀玉鞠了一躬,转身而去。 李怀玉急了,他根本没搞清楚状况,急忙拉住虬髯客,厉声问道:“壮士既要走,我不阻拦,但请明示其中缘由。” 虬髯客仰天长叹一声,戚然道:“我在枕上睡去时,看到枕头两边的圆孔渐渐变大,而且明亮有光,便投身进入,居然回到家中。过了几个月后,我娶到名门望族的女人作为妻子,然后在丈人的帮助下,踏入官场,而且一路飞黄腾达,势头无两。一路升迁到户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不料被宰相所妒忌,含冤下狱险些被皇帝赐死,后来经人求情这才留得一条性命。后适逢叛军又起,被朝廷重新启用进行平叛,因军功又被封官,后来还高任宰相一职,辅佐皇帝数十年,后来垂垂老矣,想告老还乡,怎奈皇帝不许,最后死在任上。这一梦醒来,方知一切不过是过往云烟,不如归家耕作于田间,安然度过今生。所以,自感愧对将军抬爱,就此与将军别过,之前的事情不敢再和将军提起。”说罢,虬髯客长揖到地后,转过身大步离去。 这是什么? 杀人的最高境界——杀人诛心! 被这太监演绎的淋漓尽致,相比之下,只知砍人脑袋的勾当,简直就是渣。 李怀玉目瞪口呆地看着虬髯客的背影,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王太监嘿嘿一笑道:“李将军,时候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上路了,要是让天下兵马副帅久等,就太失礼了。” 李怀玉这才如梦方醒,回身向手下的军官吩咐道:“大队启程,保护王大人前往太原府。”然后,他翻身上马去整理队伍了。 我们的小驴车依旧跟在队伍后面,吱吱呀呀地前行,我突然联想到苏珊的前世疗法,与刚才那一幕,何其相似。 看来王太监不只是个阉人那么简单,他手中的瓷是从何而来?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来自元界或次界的幽客? 想到这里,我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惊得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人造人的身体做得还真逼真,连鸡皮疙瘩都表现得出来。 第110章 唐刀之太原府 在经过刚才的枕头风波,王太监在大家的心里就自带神秘光环了,兵士们非常惶恐地看着他,认为他手里的瓷枕有魔力,而他本人更是深不可测。 而我们一行人,除了那头驴外,心里都清楚小枕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心里惶恐,主要担忧太监对我们不利,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可以肯定他就是冲着我们来的。 秋玥和波斯猫在车内焦虑不安,伍德一如既往地赶着驴车,我们又不敢问,生怕被王太监听去只言片语,坏了大事。 于是,大家都不做声,默默听着驴车的吱吱呀呀,直到跟随大队抵达太原府。 一名军官走到车前躬身道:“李将军吩咐小人先将小姐引入别院,待李将军安排完公事后,再来拜见小姐。” 秋玥在车内轻声道谢:“麻烦军爷。” 军官再次躬身说道:“不敢,小人这就护送小姐的车驾先到别院休息。”说罢,他就在驴车前方引路,将我们一行人带到一处院落。 我扶着秋玥从车上下来,秋玥则抱着波斯小猫,款步跟在军官身后。 这个地方说是别院,但也是深宅大院,院落的大门足可以通过大型马车,所以我们的小驴车更不在话下。 军官走上去叩门,不多时,一个老妇人便来出来应门,她小心打开大门,对那军官说道:“是贵人到了吗?” 显然她已得到通知,等候在这里。 军官点点头,侧身引荐道:“这便是崔小姐。” 老妇人立刻驱步上前,满脸堆笑道:“我就说嘛,刚才怎么就鸟儿叫个不停,真是贵人驾到啦!”她边说,边上前向秋玥施礼。 秋玥连忙还礼,还没等秋玥开口,老妇人走上来,一把将我推开,数落我:“小青衣真是笨手笨脚,你如此搀扶你家小姐,就不担心贵人崴了脚、闪了腰?我来我来,你去同那胡人,把驴车安置妥当便好。” 别看这老妇人上了几岁年纪,手劲儿真是不小,险些把我推倒,我回头抱怨起来:“你这人,真是没道理,我家小姐一直都是我照顾,也没见她哪里受了委屈。” 老妇人一手扶着秋玥,一手打将过来,嘴里责备道:“不知深浅的丫头片子,小姐就交给我照顾,你干些粗活去吧。” 秋玥站在原地没动,对老妇人说道:“婆婆,多谢你的好意,双成一直都在我身边。她不在身边,有些事情还真不方便,而且我们初来乍到,不敢过多讨扰,就不麻烦婆婆多费心了。” 老妇人略有尴尬,对秋玥说道:“小姐,你莫见怪,我知道打狗是要看主人的,我方才只是心中生急,生怕小姐有什么闪失。不然,李大人和公子责怪下来,我这把老骨头可承受不起。另外,小姐你叫我王婆就行。” 王婆说罢,继续搀扶秋玥向院内走去,我只好跟在她们身后。 这是三进院落,院内亭台楼阁一应俱全,竹树青翠茂盛、池塘水榭幽雅精致,不愧为封疆大吏的宅院。 即便来自现代的我,对于眼前的景致,也不禁在心底赞叹。 前面的王婆嘴里一路絮叨着,我懒得去听,她不住地夸耀李公子如何如何,李大人如何如何,真是自卖自夸的西瓜婆。 我们被带到屋内,王婆安排秋玥坐下后,王婆就吩咐她手下的丫鬟端来盛满清水铜盆给秋玥净面,铜盆的水面上还漂着花瓣。 不大一会儿,桌面上就摆满精致的茶点和水果,王婆站在一旁,不住嘴地劝秋玥吃这吃那。 秋玥微笑着对她说:“王婆,我暂时没特别需要,您要是有别的事情,就先去忙,这里有双成照顾就好。若有需要,我会吩咐双成去请您的。” 秋玥下逐客令了,虽然我们才是客人。 王婆乃见惯世故的老油条,她当然知道秋玥的意思,忙不迭应道:“好,好。小姐若有需要,尽管吩咐就是,我去为小姐准备晚膳。不知小姐,晚膳想用什么?” 秋玥笑吟吟道:“请婆婆自行安排吧,我们落难之人怎敢挑三拣四?” 王婆连连摆手道:“小姐貌相贵不可言,言语又如此得体,老身就斗胆替小姐做主了。”说罢,她向秋玥施礼后就退下去,准备晚饭去了。 我看着王婆的背影,对秋玥说道:“这老太婆,一看便知是势利之人,看她急吼吼的样子,生怕得罪了你这身娇肉贵的可人儿。” 秋玥把波斯猫抱到桌上,从盘里拿出一个小糕点,递了过去,说道:“你去把伍德叫来,我们商议下一步的计划,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呢!” 我点点头,走到后院的马厩,伍德正给毛驴添草料,我站在他背后,大声招呼:“喂,小姐叫你过去问话。” 伍德转过身,点头哈腰地小跑过来,跟在我身后,进到屋内。 我回头对被王婆留下来一直侍立在院内两个丫鬟说道:“小姐吩咐,你们都去王婆那里,看她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这里有我伺候就行。” 两个丫鬟自然不敢反对,“喏”一声后,挪着小碎步离开了。 我一直看着她们的背影消失在月亮门,才回到门口并四下张望一下,然后小心地关上房门。 秋玥轻轻叹口气,脸上的表情略显放松,向伍德问道:“王太监,我们如何对付?” 伍德走到秋玥身边,坐下来,低声说道:“他的瓷枕明显是幽客的工具之一,专门进行脑波磁化并进行控制,虬髯客被他操纵了,产生幻象。但太监本人是不是幽客,还不好说,在这个时代,确实有些人拥有幽客的工具,只不过这些幽客大都是以道士和尚之类的面目出现,然后就神乎其神地传授给他们认为有利用价值的人,从而为他们服务。从现在的情况分析,至少已经有幽客留意这支押送调配土原料的队伍,只不过这些幽客尚未露面,还在背后监视着。” 秋玥点点头,说道:“这正是我担心的,我们在明,对手在暗,非常被动。” 伍德一脸镇定道:“不用急,到时他们一定会自己跳出来。现在主要是你和李怀玉的接触别出现大的问题,就行。” 秋玥一听,脸上顿时一片绯红,说道:“可是,可是,我真难为情。” 我正要插嘴,波斯猫突然了出来,在桌上竖起旗杆似的尾巴,在上面踱来踱去。 秋玥看着伍德继续说道:“我和千代子在车上的时候商量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我俩互换身体,由她扮演崔十二,我当波斯猫。千代子比我更适合这个角色,你觉得可行吗?” 伍德看看秋玥,考虑了一下,说道:“这倒没什么不可以,只要完成任务就好,你们想交换身体的话,那就趁现在,我给你们做磁场掩护,以免被附近的幽客察觉。” “我到门外去,给你们放哨。”我提议。 伍德点点头说:“好,你去吧。” 于是,我拿起屋里的铜盆走出房门,并随手关上门,站在门口,摆着一副出门倒水的样子,四下张望。 一开始我还能隐隐地感到秋玥和千代子的意识体游离出的频场,但马上就感觉不到了,仿佛屋里的人都在睡觉,什么都感觉不到——伍德的能力确实强。 当我端着铜盆的胳膊开始发酸,身后的房门开了,伍德从里面走出来,对我说道:“小姐让你进去,有话吩咐。” 我点点头,随手把铜盆里的水泼到院中,转身进了屋。伍德则向后面的马厩走去,那里有一个偏厦是王婆安排给他这个胡人住的。 我端着空盆走到屋内,本来端坐在桌边的崔小姐呼一下站起来,一把抱了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万君,是我,我们在唐朝又见面了。” 我连忙用手遮住被她吹得直痒痒的耳朵,说道:“千代子小姐,你不必这么激动,我们这一路上,不都在一起吗?” 千代子双手扳着我的肩膀,调笑道:“那可不一样,原先是人和猫,现在是人和人,区别可大了。” 脚下的波斯猫瞪着一双蓝色的眼睛,直吹胡子,喵喵叫了两声,跳到榻上,头冲里卧了下去——秋玥不知道是在生气,还是后悔? 第111章 唐刀之打算 门外阵阵的脚步声传来,王婆还没进屋,声音先传了进来:“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让贵人久等了,这要是饿坏了身子,我怎担待得起!” 话音未落,就响起了轻轻的拍门声。 千代子随口说了声:“进来,门没锁。” 王婆身后跟着几个婢女,个个手里都端着碗碟,有鱼有肉,还有时令水果,甚至还拿上来一把精致的西域风格的银制酒壶和两只小酒杯。 我连忙走上前,接过王婆手里的托盘,说道:“我家小姐不喝酒,酒拿下去吧。” 王婆嘿嘿一笑道:“你没见我拿了两个酒杯吗?一会儿少将军过来,陪贵人叙家常,没你的份儿。” 她来到千代子跟前,笑眯眯地说道:“少将军已将小姐的情况告知我家老爷,我看呀,贵人和少将军的好事将近,怎能不小酌一杯庆祝呢!” 我瞪了老太婆一眼,说道:“我家小姐可没答应过什么。” 王婆一愣,旋即笑骂道:“你这小青衣,知道什么?英雄配佳人,美事一桩!” 千代子似笑非笑地对王婆说道:“我向你打听个事,不知可否?” 王婆微微探着身子答道:“小姐有什么事,我是知无不言的。” “我与少将军虽姻亲在前,但毕竟初次相逢,少将军的英武我见识到了,但小女子不才,平时总喜欢念诵些章句,不知少将军是否有同样的喜好?”千代子盯着王婆,问道。 “少将军可是名副其实的儒将,他闲暇之余经常挥毫泼墨,还有不少人求他的字!我见识过的。”王婆信誓旦旦地说道。 “其实我不喜欢没事就卖弄文笔的人,尤其是在女人面前吟诵那些花前月下的句子。”千代子话锋一转,皱了皱眉头。 我真没想到千代子居然来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王婆更没想到千代子会这么说,她脸上一红一白的。但这老妇人脑筋转得也不慢,她笑着说道:“少将军的诗句,字里行间都是金戈铁马,豪情万丈,可不是那些酸人可相提并论的。” 千代子自顾自地拿出酒壶,斟满一杯酒端了起来,一饮而尽,说道:“不知少将军酒量如何?” 王婆见了,嘴里啧啧几声:“没想到,小姐是如此洒脱之人。来、来,我给您满上。”说罢,她拿起酒壶,想给千代子的酒杯倒满。 千代子一伸手,拦住她,说道:“且慢,不劳您动手。请问少将军何时驾临?” 王婆伸出的手并没缩回去,而是顺势从怀里掏出一面手帕,擦了擦桌案,说道:“少将军马上就来,所以就先命我过来招待小姐,还不就是生怕怠慢了小姐。” “既然如此,我就在这里恭候少将军,没你什么事,回吧。”千代子冷冷地说道。王婆没料到千代子能这么直截了当地下逐客令,她愣了愣,讪笑道:“好,好。既这样,我就不讨扰了,我这就过去,把小姐的话带给少将军。” “有劳。”千代子轻轻点了一下头,不再说什么。王婆轻轻地将手帕收入怀中,向千代子浅浅施礼后,转身离开了。 我看王婆走远了,低下头轻声问千代子:“你什么意思,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 千代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称赞道:“味道不错,要不要尝尝。”说着,夹起一块递给我。 我推开千代子的筷子,问道:“你觉得王婆有问题?” 千代子眨着眼睛反问道:“你觉得呢?” 听她这么说,我仔细想了想刚才王婆的表现,没觉得有破绽,于是摇摇头。 千代子放下筷子,轻叹一声,说道:“真不知道你在元界和次界的机灵劲儿都跑哪里去了。” 看千代子卖关子,我急了,催促道:“什么时候了,就别故弄玄虚了,正事儿要紧。” 这时,伍德从门外闪身进来,说道:“千代子的判断是对的,那个王婆其实就是幽客。” 我听到这话,顿觉五雷轰顶,急道:“哪边的幽客?是王太监派来的吗?” 伍德摇摇头,说道:“不清楚。可以肯定是,我们行踪暴露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还是没搞懂老太婆的破绽在哪里? 伍德小心地看看屋外,说道:“秋玥和千代子互换身体时,你是不是感觉到她们的游离频场了?” 我点头道:“可那非常微弱,而且持续时间非常短呀!” “我之前不是说过,只要有游离频场出现,就会被元界或次界发现。”伍德答道。他这话我就更不理解了,问道:“可是,这征求你的同意了,况且你还做频场掩护。你既然知道会这样,还同意她们交换?” 伍德笑了,说道:“没错,我是做了频场掩护,但我故意放开了一点点。若在院落内有幽客的话,就一定会被他们侦测到。我这样做就是想引蛇出洞,在节度使府这么重要的地方,肯定是元界和次界重点监控对象,我们一直在明处,而他们在暗处,风险很大。所以,不如卖些破绽出来,让他们自动现身。” 我点点头,但还非常担心:“他们和王太监是不是一伙的?” 千代子插嘴道:“就算不是一伙的,又有什么区别?伍德之前不是说过,元界和次界在这里是通力合作的,无论哪一方得知情报,另一方必然会被通报,你忘啦!” 我额头上的冷汗顿时冒出来,说道:“这不是引蛇出洞,而是把我们自己公之于众!” “对,这就是我的目的。”伍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晕了,彻底晕了,心想:伍德脑子是进水了,还是过于狂妄,难道他认为自己能搞定所有对手吗? 千代子和伍德相视一笑,就连波斯猫也在不屑地看着我,我似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早已商量好了,就我一个人不知道而已,这帮家伙真是,也不事先通知一声,搞得我像傻瓜似的。 不过,这些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伍德从门外走进来,我大吃一惊。 因为刚才与我说话的伍德明明还站在我面前,而从门外却又走进来一个伍德,我看了又看,根本没区别!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个伍德,只见从门外走进来的伍德径直走向站着的伍德,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直接撞了过去。 我眼前一花,当我定睛仔细查看时,发现面前只是一个伍德了,他正笑吟吟看着我。此时,我的下巴掉到了脚面上。 第112章 唐刀之分身 “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伍德笑着对我说道。 我想了想,答道:“你的意思是,利用分身的把戏迷惑对手,引诱隐藏在暗处的对手跳出来并关注我们的分身,然后我们便宜行事?” 千代子点点头,笑道:“没错,这样一来,双方的态势就发生逆转,我们由明处隐身到暗处,而对手从暗处走到台前。” “可是,分身是怎么回事?”我还是没搞懂两个伍德是怎么出来的。 伍德走到我的面前,用低低的声音说道:“摸摸,你脖颈后面。” 我依他所言,把手伸到脖子后面摸了摸,没感到有特别的地方,我看着伍德摇头说道:“什么也没有。” 伍德伸出一只手,扶着我的手,说道:“感觉到有三根特别硬的头发没?”我顺着他指引的地方,仔细摸了摸,别说,还真有三根粗且硬的头发藏在浓密头发里面。 我点点头:“嗯,嗯。摸到了,是有三根硬硬的头发。” 伍德摇头道:“那不是头发,而是三根全息影像棒。你拔下其中一根掷在地上,全息影像棒就直接变成与你一模一样的影像。” “可是,我刚才看见的两个伍德的动作并不一致,而且从门外进来那个身上的衣服甚至还能被风吹起来呢!”我执着地问道。 “这就是全息影像棒的特别之处。”伍德得意地笑道:“它投射出的影像,你可以理解为是一个影像机器人,它可以与我们有形的自控人造人身体类似,可以对周围的人和事物做出恰当的反应。比如,你刚才说的风吹起衣服,那就是它的自主反应之一。再进一步说,有人要与它握手,它也会做出反应,而且它还会通过脑波的频场控制,让与它握手的人能感觉到与一个真正的人握手应有的触感。只不过,全息影像棒的持续工作时间不是很长,只能维持2个小时左右,不过,对于我们行动来说,足够了。” 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伍德,说道:“哇,真神,这是你的间谍装备吧。”说到这里时,我顿了一下,又担忧道:“这个既然是你的间谍装备,那就是说,这是来自次界的技术,次界和元界派驻的幽客能不知道?” 伍德又一次得意地笑了,而且比上次还更甚几分,他挤挤眼睛,用颇为神秘的语气说道:“这是我的独家装备,元界和次界谁都没有。” 我惊愕地看着他,不信,伍德看出来了,耸耸肩说道:“你不信就算了,我保证元界和次界的人是不知道这种装备的。” 好吧,不管别人信不信,我只能相信了。 我用手摸到一个全息影像棒,拔了下来,扔到地上,眼前马上就出现另一个我,我围着这个“我”转了几圈,然后扭头对千代子说道:“你去和它握握手。” 千代子伸开双臂直接抱了上去,那个“我”非常自然地和千代子抱在一起。 我从旁边看,确实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伍德从后面轻轻推了我一下,说道:“你试试向它走过去。” 我回头看看伍德,伍德点头示意我过去。 于是,我学着伍德刚才的样子径直走过去,当我与它撞在一起的瞬间,我感到脖颈后一紧,伸手去摸,被拔掉的影像棒回到原来的位置,而它,不见了。 “这不就是传说中,孙悟空的救命毫毛嘛,我都有孙猴子七十二变的本领啦!”我兴奋地说道。 千代子连忙捂住我的嘴,小声道:“小点儿声,隔墙有耳。” 我连忙噤声,一脸的歉意,伍德没在意,摆摆手,说道:“现在暂时安全,王婆已经被我解决掉了。” “怎么解决的?”千代子插嘴问道。 伍德却说:“你不要管这个,就坐在这里等李怀玉就好。我估计他一会儿就能过来和你商讨婚事。” “你怎么知道?”千代子歪着脑袋向伍德问道。 我也想知道答案。 伍德指了指桌子下面的波斯猫,答道:“秋玥小姐刚从外面回来,你们没看见?” 我和千代子同时向桌子下面看去,果然波斯猫的腿上沾着些许草叶。 千代子赶忙弯下腰,把波斯猫抱入怀中,伸手清理波斯猫的漂亮皮毛。 波斯猫一副很受用的样子,眯缝着眼睛,喉咙发出呼噜噜的声音,欣然接受千代子的服务。 “秋玥告诉你的?她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向伍德问道。伍德摆手道:“这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对付敌人。虽然我们主动现身,而王婆不过是被派来的马前卒,她背后的人还没动呢。” “你的意思是,王婆的背后是王太监?”我向伍德问道。 伍德蹙着眉头,低声说道:“以我的观察,太监未必是幽客。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是幽客的话,那就说明他的能力远远在我之上。因为我无法从他的频场里判断他的身份,如果是的话,我们的胜算就不大了。” “所以,你想冒险一试,主动暴露身份,验证一下。”千代子着急了。 “可是,如你所说,王太监如果是幽客,那他是不是早知道我们的身份了?”我担心道,因为听伍德这么说,真是心里没底。 伍德看了一眼我和千代子,说道:“即便如此,亦可一搏,我也很难搞的哦!”他自信满满。 我在心里已经开始祈祷,虽然我是没宗教信仰,但我还是在心里求遍了我所知道的神,保佑伍德的自负不会变成夜郎自大,还有最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能活着回去。 “我该出去了,准备下一步的计划,李怀玉马上就过来,你们准备准备。”伍德说罢,转身就向外走去并随手带上了门。 我本想喊住他,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心想:这算什么团队,行动计划也不互相商量一下,总是事到临头才告诉我。而且,刚才还没头脑地跟我讲了一大通的全息影像棒,你倒是告诉我要如何用它进行下一步计划啊,真是的。 坐在椅子上的千代子看我满脸的不高兴,拉了拉我的袖子,说道:“伍德的能力毋容置疑,听他的安排,肯定没错。” 我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伸出手摸了摸仍舒舒服服卧在她膝盖上的波斯猫,说道:“你说的我知道,可我发现,不管什么事情一直都是这样,我总是被动地后知后觉,郁闷呐。” 第113章 唐刀之誓词 啧啧,唐酒味道真不错,甜且回味悠长,不用担心是不是勾兑酒。 这是我喝的第三杯了,一手拿起酒壶正要往杯中再倒第四杯时,院中响起脚步声。 李怀玉在询问:“王婆去哪里了?她跟我说安排妥当后就禀告一声,我等了这么久也没见她回话,真是的。崔小姐还好吧?用过晚膳吗?”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酒杯,擦了擦嘴,然后规规矩矩侍立于千代子后面。 千代子扭头看了我一眼,歪着脑袋,说道:“双成,给我夹块儿鱼过来。” 好吧,她这大小姐的架子还真不是装的,纯粹本色出演,自然得很。 我估计她在家时,也是这般使唤人的。 我绕到桌子的一边,拿起筷子刚夹起一块儿鱼,门外响起敲门声以及李怀玉的声音:“崔小姐,我可以进来吗?” 千代子娇声嗲气道:“少将军请进。” 哎妈呀,这声音也太销魂了吧!听得我头皮发麻。 我看了一眼千代子,心想:这家伙在勾引李怀玉。 千代子见我看她,居然还朝我吐了一下舌头,难道她不觉得难为情吗? 门开了,李怀玉推门而入,脸上的兴奋溢于言表,被勾了魂儿的样子,有失他少将军的风范。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要是有绝世美女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我估计也是这副德行吧。 李怀玉走到桌前,借着烛光看着眼前的千代子,一时之间他竟痴住,这就是所谓的灯前观美人了。 我看着心里好笑,走上前将椅子挪过去,并说道:“少将军请坐。” 李怀玉这才如梦方醒,连连称谢:“多谢多谢。” 千代子吩咐我道:“双成,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少将军斟酒!” 我忙不迭地答应,拿过酒杯斟满了酒,双手放到李怀玉面前。 还没等李怀玉说话,千代子就已举起酒杯,说道:“我们先敬上天一杯,感谢苍天让我们在此相遇。” 李怀玉与千代子共同举杯感谢上苍,在他们洒掉杯中酒后,我上前将他们的杯子重新斟满。 李怀玉举杯说道:“既然我们感谢了上苍,我提议还要感谢后土,让我们两家再团圆。” 于是,两个人又把酒洒到地上,看得我直心疼,好好的酒被白白浪费掉,而且还得帮他们重新斟满。 没办法,谁让我就是伺候人的丫头命呢。 烛光之下,一对人举杯相邀,一个是铁汉柔情,一个是秋波暗送,满桌的佳肴无人问津,杯中的美酒索然无味,空气中弥漫着爱的蜜糖与情的炽热。 二者在空中相遇,膨出爱情的,将二人包裹其中,飘飘欲仙。 一旁的我被腻得一塌糊涂,喉间就像被一大块奶油糊上,搞得我直反胃。 反而是榻上的波斯猫,瞪着幽幽的蓝眼睛,看得如痴如醉,那神情就好像在看韩剧。 我轻咳了一声,说道:“小姐、少将军,要不要再拿一壶酒?” 李怀玉瞧都没瞧我一眼,兀自举着杯子,向千代子问道:“小姐,末将有一事相问,不知小姐可愿相告?” 千代子轻轻放下杯子,说道:“少将军尽管问。” “嗯,与小姐相会于官道之时,小姐端庄矜持,令末将敬而远之;而现如今,小姐如此柔情似水,令末将受宠若惊,不知是何缘故?”李怀玉诚恳地问道,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想法。 “先前,拒将军于千里之外,乃礼法使然;而今与将军倾情相待,是真心所致。而二者兼而有之,使少将军疑惑,真是我的过错。”千代子紧紧盯着李怀玉的眼睛,满眼桃花的样子。 李怀玉连忙摆手道:“不,不。怎地是小姐的过错,我非但没能为小姐设身处地着想,竟还发此一问,不仅冒犯了小姐,还辜负了佳人的垂青,真是罪过。” “那就罚酒一杯,算是向我家小姐谢罪了。”我拿着酒壶对李怀玉说道。 李怀玉大笑道:“对,对。双成,你说得对,这杯酒该罚!” 千代子却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阻止道:“少将军且慢。” 李怀玉一愣,轻轻将手中酒杯放下,看着千代子,不知千代子是何用意。 千代子轻轻叹了口气:“我与少将军虽郎情妾意,但到底不能私定终身,我的名声还在其次,主要是不能辱没了李元帅的门风和清名。” 李怀玉听千代子这么说,如释重负,说道:“怪我,其实我今夜到访的目的,就是要与小姐商议此事,怎奈我一时之间忘乎所以,倒耽误了正事,还请小姐见谅。” 千代子嫣然一笑:“少将军客气,我愿闻其详。”李怀玉坐直身子,正色道:“我回府后,向父帅禀告此事,父帅非常惊喜,当下就同意了,而且已经命令管家遣媒妁之言、齐备六礼,要通两家秦晋之好,请小姐放心。” 与李怀玉的眉飞色舞相比,千代子脸上愁云未散,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忧心忡忡:“大战在即,又有朝廷的督军在此,不知是否成就好事?” 李怀玉顿了一下,说道:“这件事父帅已与王大人商议过,王大人虽未极力赞成,但也没明确反对。只说要父帅以战事为重,还说这是元帅家事,他不方便介入,只要不影响军中士气就好。” “那太监在官道上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他不是说一桩美事吗?怎么到了太原府,又另说一套了?小人!”我忿忿不平,我倒不在意婚事的问题,主要是关心接下来的计划能否顺利实施。 李怀玉用拳头轻捶了一下桌面:“这就是官场的为官之道,王大人久经官场,想法跟我们究竟还是不同。不过,我们两家的婚事,小姐尽可放心,父帅既已应允,就再无更改之理。况且,朝廷还是要倚重父帅平叛,所以不大可能在这件事上节外生枝。” 听李怀玉这么一说,我和千代子同时松了口气。 千代子向李怀玉深情款款道:“承蒙李元帅不弃,成就我与少将军的情意,也了却我爹娘的一桩心事,他们能在极乐世界安享太平了。”说罢,千代子眼中噙满泪水,低下头用宽大的衣袖轻轻擦拭眼泪。 李怀玉见此情景,不禁伤感:“令尊同令堂身遭不测,令人扼腕。小姐不必过于悲伤,我们成家之后,我将尽我所能,为小姐遮风避雨,不再受颠沛流离之苦。” 千代子点头致谢:“成亲之后,我会恪守妇道,谨慎持家,让少将军无后顾之忧,也好建功立业。” 我在一旁低头听着,不敢乐,直憋着笑,心想:这两位在干啥,海誓山盟吗? 我相信李怀玉是发自肺腑,千代子的话嘛,听听也就算了。 第114章 唐刀之行动 一轮明月下,节度使府张灯结彩,大堂之上人头攒动,家仆婢女们忙得团团转。 李大人同督军王太监坐在主位,与来道贺的大小官员们谈笑风生,李怀玉披红挂彩挨桌敬酒,他已经喝了不少,但仍还有一大波军官排着队等着他敬酒。 这些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大好的日子,怎能不一醉方休,只是冷落了洞房中的新嫁娘。 不过,这正中我们的下怀,趁着堂上堂下,里里外外都喝得热闹,我们就有机会行动。 我、千代子和伍德溜到节度使府后院,一处西厢房内存放的正是王太监带来的用于打造上好唐刀的调配土原料和调配匣。 当然,这里仍是戒备森严,只不过卫兵们的心思早被盛大的婚礼扰乱,他们面前摆着丰盛的吃食,唯独没有酒。 几个兵士一边吃牛肉,一边抱怨无酒下菜,可惜了眼前的佳肴。 我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摆了两只酒壶和七、八只酒杯。 伍德跟在我的身后,一手一个,提着酒坛。 我们刚接近院门,门口站岗的兵士腰刀出鞘,厉声喝问道:“什么人?怎敢擅闯禁地,不要脑袋了?” 我笑吟吟地款步走过去,把手中的托盘子向上一呈,说道:“军爷,我家小姐说了,今天是她和少将军的好日子,堂上的客人们不消说,有酒有肉。但毕竟还有跟着少将军出生入死的兄弟当值,要是冷落了这些兄弟真是太失礼了。 所以就命我带着酒,各处看看,要是碰到当值的军爷就将美酒奉上。不过,我们小姐也特意嘱托,各位当值的军爷有军务在身,不能贪酒以免误事,限定每处一壶酒,不敢请各位军爷多吃,各位军爷见谅。” 站岗的兵士见过我们,白天时,我和伍德就在节度使府里跑上跑下地张罗布置洞房。 各个院子都跑到了,当然这边的院子我们托词迷路,故意走错了几回,都被这里警戒的兵士热情地告知正确方向。 为首的军官走过来一看,笑道:“真是难为少将军夫人,花好月圆的日子,还能想着我们这些粗人,真是感激不尽,代我向少将军夫人致谢。” 我笑着应道:“诺,军爷的话我一定带到。只是这酒只能给您留下一壶,我还得去其他的院子瞧瞧。” 我一边说,一边将一壶酒和几个杯子递过去,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哎,那个,请留步,我的话没讲完。”军官叫住我,并转到我身前。他又回头看了看伍德手里提着的两坛酒,笑嘻嘻地跟我商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这院子里十来号弟兄呢,虽说鱼肉不缺,可唯独没酒,真是太遗憾了。我看你们手里的酒也够分,能否留下一坛酒,我们兄弟几个解解馋。这区区一壶酒,怎地够分!”说罢,还把我刚刚给他的酒壶在手里晃了晃。 我转身拦在伍德面前,为难道:“军爷,小姐吩咐过,酒不能多分,要是耽误了军务,我可担待不起,还请军爷见谅。” “哎,不打紧。你看看我们这院子里十来号兄弟,这一坛酒也就够每人一杯,绝对不会误事。不信我把他们都叫出来,你点点人数便知。”那军官不依不饶道。 还没等我说话,他就转身向里面招呼:“门口留两个就行,其余的人都出来,让这位大姐过过数,要不然没酒吃。” 听他一招呼,里面的兵士呼呼啦啦地从不宽敞的院门挤了出来,在我和伍德身边围了一圈,个个的眼睛都紧盯着伍德手里的酒坛,跃跃欲试。 军官满脸堆笑道:“怎样?你数数,看看我没骗你吧。” 我用手点着周围的兵士们,认真数起来,然后点点头,说道:“嗯,人是不少,可我家小姐吩咐的是,每处一壶酒,也没说按人数发放呀!要是让我家小姐知道,要骂我的,搞不好把我直接逐出府门也说不定。” 周围的兵士们听我这么说,立刻鼓噪起来,更有甚者直接过来夺伍德手中的酒坛,伍德的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胡语,死命提着酒坛不撒手。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 军官高声呵斥:“都干什么呢?给老子规矩点儿,别吓着人家,听见没。帮人家搬酒就好好搬,别搞得跟抢劫似的。人家不就是给我们送酒的嘛,都斯文点儿。” 得,经他这么一说,就相当于下命令抢酒了,伍德假装不敌众人的推搡,手里的两坛酒都被兵士夺了去。 军官笑嘻嘻看着我,说道:“军务在身,恕不远送,两位还是到别处再转转,要是误了少将军夫人的吩咐就不好了,你说呢?” 我看着他满脸的土匪样,气得一跺脚,向伍德摆摆手,说道:“走,我们走。” 在我转身和伍德离开时,我心花怒放,没想到竟如此顺利! 我和伍德转身到了一个僻静之处,千代子抱着波斯猫正等在那里,看我们回来,低声问道:“怎么样,顺利吗?”我做了一个ok的手势,千代子点点头,低下头把嘴贴到波斯猫的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就把波斯猫放到矮墙之上。 波斯猫轻盈地跳了几下后,消失在夜幕中,去的方向正是刚才的西厢房。 其实,要是单单对付十来号兵士,对伍德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但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还是想到古老且百试不爽的伎俩,在酒里放了些小药末,让兵士们好好地做个美梦。 当然,我们所有人也没天真到认为这样就万事大吉,隐藏在暗处的真正的对手还未露面。 我们的分身在履行着各自的角色,千代子的分身华丽丽地盛装端坐在洞房里,等待她的如意郎君。 我的分身正伺候在她身边,伍德的分身也按部就班地干着他胡仆的本分。 至于秋玥,她就没有分身了,因为不会有人注意一只波斯猫的去向。 我们都在等秋玥的回信,以她灵巧的身手和不引人注意的外貌去打探一下西厢房的动静,看看兵士们都是否已安然入梦。 然后,我们开展下一步行动,计划能否成功就在今夜。 我仰望唐朝的星空,尽力压制心中的不安,我想念现代世界看起来已不再明亮的天空——虽不如唐朝星空这般璀璨,但毕竟那底下才是家。而这里对于我们而言,就像摄影棚里的布景,虽身处其中,但感觉太不真实,好像做梦一样。真想早点儿醒来,发现自己还躺在自家的床上,这样心里才彻底踏实。 好吧,我承认,确实想家并怀念属于我们的时代了。 第115章 唐刀之失算 我估算着时间和距离,秋玥去的时间已经够长,可还没见她的踪影。 我低声向伍德询问:“秋玥也该回来了,不会出事了吧。” 伍德皱着眉头,沉声答道:“恐怕是出事了,我们得去看看。” 我的担心在此刻演变成恐惧,如果秋玥出了事情,我怎能还活着回去。我立即对伍德说:“我去。” 说着,我就要往西厢房那边过去。 千代子一把拉住我,申斥道:“你就这么过去?找死呀?先听听伍德的想法。” 我一把甩开千代子的手,说道:“不管什么想法,也得先看看情况。”说罢,我不再理会二人,而是急急向西厢房跑去。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没计划,我是下了拼命的决心。 当我来到院门前,门前的两个兵士仍在站岗,没有一丝睡意。 我也不搭话,径直冲过去,只不过此时我右手臂的皮肉里伸出了三根利刃! 我瞪着血红的眼睛,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 我冲到两个兵士的面前,他们毫无反应地看着前方,眼珠明明还在转动,但面对我就像是面对空气,视而不见。 诡异场景令我头脑稍微清醒了一点,我倒吸一口冷气,心想:果然不妙,秋玥岂不是更危险!我没时间琢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既然无人阻拦,那还客气啥! 我一把推开院门,大步跨进去,院里当值的兵士也如门口站岗的兵士一样,梦游般院里漫无目地晃悠,僵尸一般! 我怔了一下,难道这是伍德放在酒里面药末的效力? 哎,先不管这些,到屋里看看再说。 西厢房里亮着烛光,几个人影鬼魅般映在窗户上, 头脑发热的我,管不了那么多,我抬脚踹开房门,不管不顾地直接跳进去,同时胡乱挥舞右臂的利刃,以击退可能的攻击。 当我在屋内站定,定睛观瞧,屋内中间放着一张大条案,王太监正坐在条案后面,四个白衣护卫左右两侧站立。 王太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他向后摆摆手,其中一个白衣护卫把一只笼子放到条案上,里面正是我要寻找的波斯猫——秋玥。 坏了,我们的行动没能瞒过王太监,可我明明看到王太监和四个护卫就陪在李元帅的身边,什么时候到的这里,还把秋玥抓住了! 不过,转瞬我就懂了,伍德所吹嘘的分身术,就此看来并不是他独家所有,我们终究失算了。 王太监嘿嘿一笑,说道:“你和这只小猫是来偷东西的吧。”说着,他用手往屋子东南角指了指。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摆着几只大箱子和一只小巧的暗红色箱子,想必这就是调配土原料和调配匣了。 “是又怎样?”事已至此,我没必要遮掩了。 王太监轻轻拍了几下巴掌,说道:“好,快人快语!可现在我的手上有你想要的两样东西,你是要猫,还是要我后面的箱子?” 我冷笑一声,恨恨地说道:“我想要你的命,行吗?” 王太监看了看身旁的白衣护卫,笑着对他们说道:“你们听见了,这人想要我们的命,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你们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抬手就把右臂上的三把利刃向王太监射了过去,我没指望能射中他,只想虚晃一枪,我的目的是先救秋玥。 王太监身旁的护卫轻轻挥了一下衣袖,三把利刃被无声无息地卷走。 与此同时两个白衣护卫一左一右向我包抄过来,他们各持一把长剑,寒光闪闪地向我刺来。 我急忙向后跳去,顺势从身后掏出两把频击枪,并扣动了扳机。 站在后面的白衣护卫立即抛出一张半透明的东西,挡在两名持剑的白衣护卫身前,频击枪的火力直接射到上面,屋内顿时白光一片。 那张半透明的东西在频击枪的轰击下四分五裂后,两把长剑一上一下指到我的身前。 我猛地原地转身,两把长剑从我身侧掠过,两白衣护卫一击未中,手腕一翻,手中的长剑闪电般向我横切过来,电光火石间,我又狠命地向前窜去,上面的那把长剑割开了我后背的衣服和皮肉,下面的那把剑则狠狠地在我的左小腿上开个大口子。 我背后一疼,腿下一麻,踉跄着向前扑倒,脑袋直接撞到窗棂,窗户被我一头撞开,半拉身子探出窗外。 我索性再发力,整个身子借着这个力道直接跃出窗外。 我在院内的地上向前滚了几下,吃力地撑起身子。 院内僵尸士兵,仍在失魂地游荡,对我视而不见。 身后一双大手扶住我,我回头一看,伍德面色铁青地看着我,一旁的千代子焦急地察看我的伤口。 我的后背和腿上火辣辣的疼,后背的衣服和左边的裤腿黏糊糊一片——人造人的身体用不用做得如此逼真,疼得我龇牙咧嘴。 伍德伸手在我的腰眼上摁了两下,然后对千代子说道:“你赶快在他左脚踝后面摁两下。” 千代子立即俯身向我的左脚踝后面摁了下去,还真别说,我立马就感觉不到疼,顿感觉轻松不少。 这时,房门洞开,王太监从屋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三名白衣护卫——其中一个手里还提着那只困住秋玥的笼子。 他们还留了一个白衣护卫在屋内。 王太监嘿嘿冷笑几声,看着我们,说道:“我就知道你们有问题,你们能骗过李元帅和少将军,却逃不过我的眼睛。死到临头,还想垂死挣扎吗?” 伍德用冰冷的声音回应道:“你是元界人?” 王太监一阵大笑:“你又是哪里的,新界?我看不像。” 我同伍德耳语道:“他们也有分身,我们大意了,秋玥被他们装在笼子。”伍德点点头,向王太监继续道:“打开天窗说亮话,屋里的东西我们志在必得,你们手里的人质,我无所谓。” 王太监同样冷冰冰地答道:“少跟我耍花招,不管你的嘴有多硬,既然这小猫在我手里,你们当然会投鼠忌器。” 伍德嘴角一撇,右手突然一抬,掌心射出一道电磁束。 这电磁束我是领教过的,虽然伍德使用的电磁束威力小得多,但要轰掉眼前这几个人,不成问题。 可秋玥还在他们手里提着,岂能幸免于难! 我已经来不及阻止,我从头凉到脚,叫都叫不来,身后的千代子一声惊呼:“你怎么能杀了千代子呢?混蛋!” 第116章 唐刀之乱斗 大脑一片混沌,我回头看着眼前的‘崔小姐’,呆呆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她满脸的焦急和愤怒:“我说,伍德刚刚杀了千代子!” “你谁啊!?”我傻傻地问。 她伸手打了我一巴掌,恨道:“我是秋玥!” 我仔细回味一下那一巴掌,确实是熟悉的击打力道,我这才如梦方醒:“你是秋玥!刚才那只猫是千代子,你们又互换了?” 秋玥推了我一把,急忙向伍德击中的地方跑过去,说道:“没工夫跟你啰嗦,我要看看千代子的情况。” 我急忙驱步上前查看情况。 此时,伍德已进入屋内。 地上只剩下空空如也的笼子,里面连根猫毛都没有,地上被烧灼得一片焦黑,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痕迹。 我抬起头望望四周,仔细侦测了一下频场,没发现千代子意识体游离出的迹象。 秋玥也是这么认为,我们互相看了一下,都觉蹊跷。 于是,我们决定进屋看看。 伍德正与屋内的白衣护卫对峙,双方空手而立,四目相对。 我和秋玥来到伍德身后,秋玥问道:“千代子呢?” 伍德没回答问题,而是紧紧盯着白衣护卫,说道:“你是元界的人,那三个不过是自控人造人,而你才是控制它们的人。” 白衣护卫奸笑道:“不错,你也不赖嘛,看你的手段,应该不是新界的人吧。你是次界的人,为什么帮新界人偷这里的东西?” 伍德冷道:“我就是新界人,跟次界没半点关系。” 白衣护卫用眼睛扫了我和秋玥一眼,说道:“你身后那两个才是新界人,要是没有你,他们早死好几次了。” 伍德头也没回,向我们说道:“我对付他,你们赶快去拿调配土原料和调配匣。” 白衣护卫却嘿嘿一笑:“你以为胜券在握吗?看看是你的人多,还是我的人多!” 白衣护卫发出一股非常怪异的频场,没等我反应过来,院子里的 僵尸兵士们,个个红着眼睛走进来,并将我们三人团团围住。 伍德跳上条案,随着他身体的转动,从他双手不断发出电磁束向围拢过来的僵尸兵士们射去。 见此场景,白衣护卫也不急,他只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抛出数张淡黄色半透明的东西,覆盖到每个僵尸兵士的身上,仿佛护身符,将伍德手中发出的电磁束全数弹开。 这些东西与被我用频击枪能击碎的不同,它们居然可以抵挡得住比频击枪威力大得多得电磁束的轰击。 屋内响起的频场次声波振聋发聩,被弹开的电磁束则在屋内四下反射,流弹似的在周遭织出一张网,我和秋玥被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伍德见形势不对,立即停止电磁束的射击,双手一分,两臂变成了三角形的长锥,向已逼近到我们身前的僵尸兵士刺去。 我和秋玥趁着伍德抵挡住僵尸兵士的机会,启动脚下的反重力器,我们悬浮在半空中并转身向东南角放置箱子的地方飞扑过去。 可白衣护卫早已等在那里,看着我们冷笑。我和秋玥手中的频击枪同时开火,我的另一只手还抛出了锁频网。 我眼前一花,白衣护卫突然变成五个人,其中三个腾空而起,他们手中的频击枪也向我们开火了。 我和秋玥一边躲避他们的射击,一边在空中游走,与三人在屋内的上空缠斗。 伍德在下面辛苦地对付僵尸兵团,僵尸兵士有的已被伍德削掉脑袋,匍匐在地;有的四肢虽被伍德搞得残缺不全,但仍踉跄着与伍德拼杀。 纵然伍德身手了得,毕竟僵尸的数量太多,伍德做不到速战速决。 我和秋玥在空中背靠背悬浮,上下旋转对付三个悬浮在空中的白衣护卫,同时还要时刻提防着下面两个白衣护卫的偷袭,进退维谷。 我正前方的一个护卫用频击枪向我们开火的同时抛出锁频网,我背后的秋玥正向她对面的白衣护卫开火,她并没发现抛过来的锁频网。 我急忙用一只手反手揽住秋玥的腰,急速降低高度并改变方向,以躲避锁频网和频击枪的射击。 秋玥猝不及防被我拉得身子斜过去,她脚下的反重力器还没来得及调整,所以我的身子又被她的力量拉得倾斜,就这样我们都失去了平衡,双双跌落在地。 秋玥的身体重重砸到我的肚子上,我居然没感觉到疼。 上面的三个人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他们手中的频击枪同时向我们开火,我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秋玥,向外翻滚,身旁的地砖被频击枪纷纷击碎,腾起阵阵白烟。 没等我缓过这口气来,一个僵尸兵士举起腰刀就朝我的脑袋劈来。 情急之下,我伸出左臂抵挡腰刀,金属碰撞的刺耳声音传来,火星四射,鲜血迸溅。 一旁仰面在地的秋玥,用手中的频击枪击中僵尸兵士的脑袋,伴随着头骨被击碎的声音,兵士由僵尸变成尸体。 我急忙一骨碌身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伸手把秋玥从地上拽起来,伍德手中的电磁束向空中的三个白衣护卫射去,三个这才四下散开,暂停了对我们的攻击。 屋内的僵尸兵士们基本都变成了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低头查看左臂,整个左臂鲜血淋漓,皮肉外翻,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白骨上还留有刀迹。 要不是这骨头是金属材质的,恐怕它早就被砍掉了。 秋玥的衣衫破碎不堪,肩头、胳膊和小腿上汩汩地冒血,头上的发髻凌乱地披散着,狼狈已极。 伍德站在我们的身旁,关切道:“怎么样,能动吗?” 秋玥伸手拢拢头发,答道:“没事,伤得不重,我已经启动了止痛开关,问题不大。” 哦,怪不得我被砸到肚子并且还被结结实实砍了一刀,一点儿没感觉疼——原来是在院子里的时候,伍德和秋玥摁我身体的动作就是启动了止痛开关。 至于身上流出的血嘛,道具性的东西而已,并无大碍。 我们双方经过乱斗,也没分出输赢来,就在屋内僵持住了。 为首的白衣护卫站在几口箱子前,身旁多出来的四个护卫分立左右。 他嘿嘿干笑两声,说道:“怎样,还斗下去吗?你们的人造人身体的能量还能坚持多久?依我看来,能量所剩不多了吧。” 经他这么一说,我还真感觉身体发软,一双小腿不自主微微颤抖,这当然不是害怕,而是就像他所说那样——能量不足。 伍德听他这么说,非但不担心,反而大笑道:“无须你来操心,反正我正打算杀死你们。” 为首的白衣护卫听伍德这么说,脸色突然一变,回头向箱子望去,我也向箱子的方向看过去,大箱子已经打开,而暗红色的小箱子也不见了。 我心中一喜,心想:伍德趁乱得手啦! 这时,我的肩头一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落下,我侧头一看,乐了——白色波斯猫站在上面,正背着暗红色的小箱子,脖颈上挂着一只木制用火漆封住两边的圆筒。 是千代子! 她非但没事儿,而且还成功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令我喜出望外。 但是对于为首的白衣护卫,这就不是惊喜,而是惊悚。 他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咬牙切齿道:“你们以为能把东西带走吗?” 他向四个白衣护卫一挥手,命令道:“围住他们,别让他们跑啦!” 一场事关成败生死的较量,即将开始——我们三人背靠背形成三角形将千代子围护住,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到手的东西易手他人。 第117章 唐刀之张大人 四个白衣护卫分成四个方向,将门口、窗户等出口堵住,防止我们逃脱,但他们没急于进攻,只是围着,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为首的白衣护卫对伍德说道:“你们没有退路,你以为就你会发射电磁束吗?我也可以,怎么样?把东西还给我,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们一条生路。” 我背对着为首的白衣护卫,他不大看得清楚我的动作,我偷眼观察另外四个白衣护卫,他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经过方才的乱斗,他们居然毫发无损,连衣服边儿都没破。 我仔细回想一下,虽然我和秋玥被打得狼狈不堪,但我和秋玥应该击中了他们的某个部位。不管他们的身体是不是人造的,最起码衣服应该有所破损。 但眼前看到的是,就像裁缝刚刚出品的新衣。 想到这里,我不禁心头一动,莫非……这样? 于是,我趁着为首的白衣护卫还在喋喋不休,偷偷把手伸到怀中,摸出一个高频爆闪弹——这东西爆炸后能产生极高频率的强闪光,足以让人短暂失明。 如果四个围住我们的白衣护卫真是分身,在高频闪光之下,他们的环境调整频率肯定远不及闪光的频率,这样他们的身体就会一闪一闪的发光。 我低声道:“爆闪!” 伍德和秋玥的眼中立即多了一层玫瑰色薄膜,就连波斯猫的蓝眼睛也变成了玫瑰色。 我猛地掷出高频爆闪弹,屋内顿时被笼罩在一片极白光之下,我透过眼睛上玫瑰色薄膜往四周看去——果然,四个白衣护卫鬼魅般闪不停,他们不过是障眼法,我们面对的只是那为首的白衣护卫。 趁着白衣护卫被闪得七荤八素之时,我们从屋内退出到院中。 白衣护卫怪叫着从屋里冲出来,他眼睛红红地流着泪,艰难地眯缝着眼睛看我们,恨声骂道:“卑鄙,暗算我!” 秋玥冷笑一声,道:“你不也是用全息影像迷惑我们,就当扯平了。” 伍德扭头对秋玥说:“别跟他啰嗦,他在拖延时间等救兵,我们撤!” “想走,没那么容易!”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从外院传来。 我回头一看,王太监独自一人跨进院中并在院门口站定,他笑嘻嘻地看着我们。 我下意识地看向周围的屋顶和院墙,黑黝黝的一片,空无一物。 但是,不知怎地,我总感觉周围的频场有些诡异,像有好多人埋伏在外面似的,这让我不敢轻举妄动。 伍德看向王太监并冷笑道:“想必这才是阁下的真身。” 王太监拱手道:“彼此彼此,你们不也搞了分身么。不过,你们的分身继续演下去的时间不多了,再过一会儿,洞房里的小娇娘就变成榻上的一根毛。你说,到时候李怀玉会不会疯掉?” “那又怎样?”我接口说道。 “那又怎样?哈哈哈,真是好笑!这里是你们新界的历史,不是我们的,李怀玉要是疯掉或者是他们父子寻到你们并兵戎相见,其对历史走向的影响是无法估量的。尤其在这个敏感时期,哪怕李光弼父子平叛时间拖后一天,所带来的历史变化也是无法预料的。我无所谓,你们自己看着办。”王太监一边说,一边发出夜猫子般瘆人的笑声。 “你说得没错,可就凭你们两人,能挡得住我们吗?”伍德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时,白衣护卫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他和王太监一前一后地跟我们对峙。 王太监看看他,骂道:“没用的东西,我不是早提醒过你,这帮人不好对付。看来你是在这里安逸的时间太长,脑袋都生锈了!” 尽管白衣护卫的脸上一红一白,但他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我们,他在等王太监下一步的命令。 秋玥低声提醒道:“院子周围不对劲,小心。” 伍德点头道:“确实蹊跷,太监恐怕还有后手。” 可眼前的王太监似乎对院子周围的诡异也产生了疑惑,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向院子的东墙方向高喊:“是谁?出来,不要装神弄鬼的。” 我怀疑地盯着王太监,心想:这阉人是在装神弄鬼地放烟雾弹吧,我怎么没感觉那边有人呢? 王太监话音刚落,东墙外就响起了‘嗒嗒’的脚步声,听得出来,那人正背着手悠闲地向这里踱来,闲庭信步的架势。 我们都向院门口张望,只见人影一闪,进来一人——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驿站中的张大人。 王太监一见是他,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敢在此造次?” 张大人不急不恼,只是笑吟吟地看着王太监,一句话没说。 王太监开始只是一愣,接着就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滴落,竟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是……” 张大人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他轻轻地说了一声:“滚!” 王太监不敢有半点儿迟疑,他伸手招呼了一下对面的白衣护卫,两人一前一后向院外走去。 张大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继续柔声嘱咐着:“你们回堂上后,陪李元帅多喝几杯,难得他今天这么高兴。另外,你们回京城后,跟你们的头儿说一声,别总惦记着在皇上那里打李元帅的小报告,听见没?” 王太监应了一声,头都没敢回,带着他的白衣护卫,灰溜溜地走掉了。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张大人是何方神圣?不可一世的王太监见到他,屁都没放一个,就溜了! 张大人的出现,恐怕对我们来说,未见得是好事。 我和秋玥都看向伍德,不知他是否晓得目前的状况。 伍德居然也一头雾水,他走上前,客气地问道:“请问阁下是元界议长大人派来的吗?” 元界议长? 就是我在元界参加考核时的身穿长袍的白胡子老头吗? 难道眼前的张大人是元界议长的人? 如果是的话,王太监对他的畏惧,就不难理解了。 嗯,看来,还是伍德见多见多识广。 张大人却笑着摇头否认:“不是。” 伍德一怔,不知是真是假,我和秋玥在后面也是半信半疑。 张大人没理会我们,他俯下身看蹲在我们脚下的千代子,嘴里还啧啧有声:“真是不简单,你们是我见过最成功的一次,厉害厉害。”说罢,他还向我们竖起大拇指。 我的后背一阵阵发凉——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眼前举止乖张的张大人是敌是友,一时无从知晓,我们只能静观其变。 纵然我们技不如人,可也不能坐以待毙,毕竟离成功就差一步了。 第118章 唐刀之调配土 我们面前的张大人以看不出用意的眼神,看着呆站其面前的我们,他指着千代子身上调配土原料和调配匣,说道:“你们知道这两样东西是什么,但你们知道如何使用吗?” 伍德将千代子挡在身后,答道:“我们当然知晓,不劳张大人费神。如果张大人没有其他事情吩咐,我们几人就告辞了。”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里,我还是头一次听到伍德用这样的语气说话,言语间充满了敬畏。 张大人一手按住佩剑,一手捋着胡子,说道:“恐怕你们不知道吧,而且我确实还有事情麻烦几位。” 伍德面色一凛,上前一步挡住张大人,问道:“请问阁下还有何事吩咐?” 伍德如此举动,看来已做好与深不可测的张大人拼命的准备。 见此情形,秋玥俯身抱起地上的波斯猫,我开始观察退路。 张大人见我们如此紧张,笑道:“大家不必如此紧张,如果我要对付你们的话,何必要赶走王大人?” 我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赶走那阉人恐怕另有所图,赶走饿狼的老虎肚子里装的想必也不会是草!” “哈哈哈,你这话倒有趣得紧,自己不了解的事情,就不要妄下结论。既然你们大老远跑到这里,也不急于一时。听我多啰嗦几句,又有何妨?”张大人大笑着说道。 我们互相看了一下,伍德牙缝里蹦出两个字:“请讲。” 张大人指了指秋玥怀里的波斯猫,说道:“这猫儿的身上的东西是你们朝思暮想的,但你们又怎能保证这两样东西在频洞中跨越千年的距离,安全到达你们所在的新界?” 此言一出,我们更坚信所谓的张大人确实是元界或次界的幽客高手,并且实力远远在伍德之上,同王太监有天壤之别。 “哦,”伍德笑了,“请问张大人你有何建议?” 张大人看看我,说道:“你这个身体应该有物质频谱扫描功能,你将调配土的原料扫描一下,就可得知里面的物质组成。” 我吃了一惊,这家伙居然知道我身体有什么功能,而这确是我们计划中的备选方案之一。我看了看伍德,他显然吃惊非浅,我们都没说话,只是看着面前的人,不知他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张大人继续道:“而那个调配匣是最终制成调配土的关键。” 他顿了一下,用手指我,命令道:“你把猫儿身上的调配匣打开。” 我迟疑了一下,伍德也满脸的疑惑,但他还是默默地向我点点头。 我还是打开了千代子身上的暗红色小箱子,里面是一个铜制的小鼓一样的东西。 在一侧分别有罩子,被铜扣固定着。 另一侧,是一个摇把,而在中部的位置则有一个半圆的槽。 张大人继续命令:“打开铜扣。” 我依他所言打开铜扣并拿下罩子,里面布满半径不尽相同孔,看上去像铜制的蜂窝煤,我正奇怪,张大人又说话了:“你看调配土的原料,是不是刚好可以放到槽里。” 我伸手把千代子身上把同样布满蜂窝的饼状调配土原料包拿了起来,在凹槽上方比量一下,看来起来放得进去,这并不奇怪,因为它们本来就配套的嘛。 但是,我没敢贸然把原料包放进去,而是将原料包直接揣进怀里,调配匣依旧放在千代子的身上。 张大人继续说:“原料包放进调配匣后,就摇动把手,在里面会有粗细长短各异的铜制小柱,而小柱有的是空心的、有的是实心的、有的是半空心的,然后这些小柱逐渐旋进放在凹槽里原料包中,所以在调配匣的另一侧洞中就必然会有调配土原料掉落进去,而这些就是最终的调配土,用以锻造上好的唐刀。不过,这些调配土中还是掺杂了不少杂质,只能勉强称为可提炼的频源质半成品,但这对新界来说也是弥足珍贵。” “多谢张大人指教,把原料包放进去,然后再扫描一下掉落出的调配土成分就可以了。”我看着张大人一副黄鼠狼的嘴脸,说道。 “可是,张大人有一点并没说。”伍德插嘴说道。 张大人看着伍德,示意伍德说下去。 “如你所说,我们通过频洞把这两样东西的实物带回千年后的新界难度非常大,这些东西在如此跨度的频洞中传送是极易损毁的。若依阁下所言,我们只是仅仅扫描调配土的成份,将其数据传送回去,听上去是不错的主意。但想必你也清楚,数据在经过如此跨度的频洞后,必然失真,到头来我们还是白忙一场!”伍德的声音激动起来。 张大人摇摇头,笑道:“不是我没说,而是我的话没说完。你说得对,看来你们想双保险,既带实物回去,也传数据。” 伍德头答道:“没错,这正是我们的计划。” 张大人哑然一笑,说道:“但是你们并不知道调配匣在皇宫中都是登记在册的,各藩镇使用之后,都需归还。如果藩镇拒不归还,对于朝廷来说无异于造反。对李元帅非常不利,朝廷自然不会再信任他。这也就意味着这里的历史会改变,而一旦历史发生改变,你们千年后的新界就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难道你们想看到这样的结局?” 我们面面相觑,如果他所言不虚,这个险我们冒不起,伍德一时竟没了主意。 张大人笑着说道:“不过,我给你们想了一个办法。” “那就说出来听听。”秋玥插嘴说道。 张大人看着伍德说道:“你身上是不是揣着饼子呢?” 伍德点点头,他随身的褡裢里总是揣着饼子,那是他这个胡仆的主要伙食。 “你们可以扫描一下调配土原料包中的物质组成,然后把饼子放在调配匣的凹槽里来替代调配土原料包,将调配匣中旋柱旋入饼子中,这样就将旋柱的比例和尺寸留在饼子里,你们返回千年后的新界就可以复制。而且,对于这里来说,少了两个饼子并不会改变历史。” 我觉得这主意还不错,我看了看伍德,不知他意下如何。 伍德看着眼前的张大人,满脸的不信任,但对于他这建议,伍德确实没有反对的理由,或者说是没有反对的实力。 伍德沉思片刻,问道:“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何必多问!你们赶快行动,然后我掩护你们返回新界。不过,你们这些自控人造人的身体要留给我,你们在这里搞了这么多事出来,还把李元帅父子搅进来,我得给你们善后。”张大人催促道。 千代子用尖利的声音说道:“我不信你!” 第119章 唐刀之回程 “我不在乎你们是否信我,只要你们照做就行。”张大人面无表情地说道。 我和秋玥看着伍德,等他最后的决定。伍德不假思索道:“我们同意。” 张大人露出一丝微笑,说道:“这就对了,事不宜迟,赶快行动。” 千代子虽不情愿,但还是走到我面前,让我对调配土的原料包进行扫描。 伍德取了两个饼子,放到调配匣的凹槽中取模。 张大人则站在旁边看着,我没搞懂张大人到底什么来历,而且我担心在我们返回新界的过程中,他会不会趁机对我们下手? 想到这里,我不禁向他看过去。 我和他竟然四目相对,原来他也在看我,我迎着他的目光,想看看他是否心存险恶,可我却感到进入深潭一般,看不出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静谧的感觉与秦总有几分相像,但却更胜一筹。 秋玥拍拍我,小声问道:“你在干嘛?不要招惹他。” 我收回目光,担忧道:“我心里没底,我们返回时,他要是趁机害我们,那就惨了。” 伍德将两个取好模的饼子分别递给我和秋玥,小声嘱咐道:“你们先到屋子里面去,然后用不同的频标将这两个饼子传送回去。我在屋外给你们做频场遮蔽,以防频标的信息被截获。” 我和秋玥点点头,接过饼子向屋内走去,张大人目送我们走进屋里。 只听见伍德在背后跟张大人说:“他们俩进去传送饼子,我和她得站在屋外做频场遮蔽。” “请便。”这是张大人的声音。 我和秋玥快步走进屋内,从身上取下频标并开始设置。 我从屋子的条案上拿起一只粗制茶盏放在频标的传送台上,对着秋玥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先不要传送饼子,同时我向屋外的伍德喊道:“可以了。” 我立即就感到伍德和千代子两个发出的遮掩频场,于是将频标传送台上的粗制茶盏开始进行传送,同时我和秋玥密切注意着传送过程,仔细观察是否有任何被外界干扰的迹象。 直到茶盏传送完毕,我和秋玥都没感觉到有外界干扰的存在,我和秋玥互相看了一眼并点点头,随即将两个饼子放在频标的传送台上,开始正式传送。 这时传来张大人的声音:“你们不信我,不奇怪。但你们也真是的,好不容易送一次,也挑点儿值钱的东西往回带,居然就带回去个破茶盏!” 我心头一惊,我们的小伎俩没能瞒过他。 面对如此对手,虽心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接受现实。 终于两个饼子和扫描数据都传送完毕,我们长出了一口气,我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对伍德说:“可以了。” 伍德点点头,转身对张大人说道:“非常感谢阁下的协助,我们就要告辞了。” 张大人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好。只要把你们的身体留下就好。” 伍德对千代子和我说道:“你们先走,我最后走。” 我明白伍德的意思,他要为我们做掩护,以防不测,而我们几人当中,也只有伍德最胜任这个任务。 我对伍德说道:“好,注意安全,谢谢。” 然后我俯身抱起地上的波斯猫,返回屋内并关上了房门。 在房门关上的一刻,我们心里都忐忑着,担心伍德是否能安然返回。 以伍德的实力,掩护我们安全返回新界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最后一个返回且没有任何掩护的伍德,极易遭人暗算。 我、秋玥和千代子,三人在屋内相向而立,都默不作声,我们都清楚生死攸关的时刻到了,而伍德的处境将比我们凶险得多。 真不知道,还能不能与伍德在新界相会。 秋玥看看屋外,然后低声说道:“我们回家,新界见。” 我的意识体从人造人的身体中游离出来,漂浮在空中看着地上站立着的三个身体,它们面无表情地站立,怔怔看着前方,没有丝毫动作。 秋玥和千代子的意识体也游离到空中,我们三人的意识体与人造人的身体频场脱离并让其逐渐恢复到自控频场状态,这样才能给外面的张大人留下完整并堪用身体。 就当我们接近完成时,周围的频场突然扰动起来,由伍德组建的掩护频场被外来干扰频场突袭,不但频场范围被企图改变而且能量被大量地消耗掉。 终于,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伍德的掩护频场还是出现空洞,霎时间,从外面冲进不计其数的游离灵魂,对我们的游离灵魂展开进攻。 其中有两个为首游离灵魂以非常诡异控制频场指挥其他的游离灵魂对我们进行攻击的同时,还不断调整控制频场的范围和能量,企图磁化并控制我们三人的频场。 而这两个为首的游离灵魂本身的频场,正是王太监和他的白衣护卫的频场,看来这两个家伙在暗处埋伏已久,就等我们灵魂游离之际,半渡而击。 屋子的门被撞开了,伍德冲进屋内,双手持着频击枪接连开火,虽然伍德枪法了得,但要想枪枪命中飘忽不定的游离灵魂,也是很难办到的。 况且对方的游离灵魂又如此多,渐渐我们就处在下风,我们的频场出现了被磁化的迹象。 而张大人却背着手,站在屋子中央若无其事地看着眼前一切,时不时地还发出感叹和评论。 我气愤已极,但此刻愤怒又有何用,只能拼死一战。 三个游离灵魂向我逼来,我急忙闪躲并让开其中的两个,然后瞄准最后那个并鼓动自身频场,向它撞过去,以我的能力虽不能直接磁化并控制对方的频场,但也能让对方频场的能量损失不少,使其暂时失去攻击能力。 频场相撞的次声波在周围的空间回荡,我被撞得七荤八素——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虽然对方如我所愿,暂时失去了攻击能力,但我的情况也好不哪里去,频场能量损失大半,面对其他游离灵魂的攻击再无还手之力,只有逃来逃去的份。 秋玥和千代子的处境也非常糟糕,她们被分割包围,眼见着我们就将全军覆没。 一直看戏的张大人终于出手,三束高能隔离场精准地笼罩在我们三人周围,使已经开始磁化我们频场的那些游离灵魂无处着力。 而几乎与此同时,在整个房间上空漂浮着的游离灵魂群被一股强大的高能电磁束击中,顿时整个频场剧烈震荡并伴随着天雷般炸裂的声音。 我们三人处于隔离场内,都感到自身的频场受到巨大的冲击。 没有隔离场保护的游离灵魂则无法承受如此打击,纷纷被湮灭掉,为首的两个游离灵魂中,只剩王太监的频场奄奄一息。 就连下面的伍德也无法承受这样强度的频场打击,他的意识体直接从身体里游离出来,只剩下身体兀站在那里。就在我们惊魂未定之时,下面的张大人向上看了看我们,冒出一个字:“好!” 我还没来得及琢磨一下什么意思,我们四人的游离灵魂就被一股强大的频场直接推进频障,继而又进入溯频障,开始回程。 第120章 夜宵 寂静,还是寂静。 昏黄的灯光在眼帘上闪烁,脑子还不断地眩晕,在溯频障里旋转的惯性还在持续,我紧闭双眼不敢睁开,心中一阵阵的恶心,晕船般的难受。 渐渐地脑海中的旋转慢下来,直至停止。 我一点点睁开眼睛,景物渐渐清晰,在我眼前的是维持舱的顶盖,舱内各种指示灯不断地闪烁着,唐朝那场盛大婚礼的喧嚣已离我而去,取而代之的是舱内设备所发出的“哔哔”声,一股孤寂迎面袭来。 心中升起莫名的失落,就这样回来了吗? 是的,我回到了千年后的新界,安然地躺在茶楼里的维持舱中。 我定了定心神,伸手按下出舱开关,随着舱门的缓缓打开,我穿着内裤走出了维持舱,又随手打开装饰树的大门,缓慢跨过洞开的树门,在茶楼大厅里站定。 大厅里亮着几盏小灯,我向其余的装饰树看去,门并没有开,他们几个的频场指示灯还在鸟笼中闪烁,看来他们还在路上。 我打开衣柜门,穿好衣服,在大厅的茶几前坐等他们归来。 我的思绪仍徘徊在太原府,不知张大人如何替我们善后。另外,李怀玉和崔小姐的洞房花烛夜是否圆满呢? 唉,真是操不完的心,居然替古人担心,想到这里,自我解嘲地笑了起来。 我打开摆在茶几上的茶盒,里面放着碧螺春,我顺手捏些茶叶放进茶壶,反正也是等,不如边喝茶边等,总比枯坐着强。 茶叶的清香在唇齿间流转,几杯茶水下肚,咕噜噜的声音从腹中传来。 想想也是,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进食了,只靠着维持舱给身体输送营养液,身体必须的营养和能量虽不缺,就是委屈了这肚子了。 想到这里,不禁感觉更饿,真是的,那三个家伙怎么还没回来,不知磨蹭什么呢? 于是,我起身走到大厅的吧台,去看看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因为秋玥经常在吧台里放些小点心和零食之类的,我还笑过她,说她就像松鼠到处藏吃的,而且经常放了就忘,搞得零食都过期了,白白浪费食物。 我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没找到任何吃的东西,我有些失望,心想:是不是秋玥担心又把东西放过期了,所以就没放?看来这丫头长记性了。 在我回身关上吧台的小门时,我无意间看到在吧台的背景墙上还有一排三个小柜。 咦!我怎么不记得有这些小柜呢? 可能是我们不在的这些天刚安的吧,如果是那样,里面想必也不会有吃的东西,因为秋玥也没在嘛。 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琢磨着,万一里面有呢?还是看看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打开小柜门,有两个是空的,一个里面放着一个的精致瓷盘,盘中放着些小蛋糕,黄澄澄地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诶,还是香橙口味——我喜欢,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还是有所斩获。 我一脸满足地拿着盘子走到茶几前,把盘子放到茶几上并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放进嘴里——味道很好,而且还能一口一个,吃的真过瘾! 哦,对了,我手机还在衣柜里没拿出来呢,我得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发给我。 我刚打开手机,它就开始响个不停,各种信息迫不及待地蹦出来,我逐条点开来看,有广告;有问我在哪的;还有刘羽找我喝酒的信息等等。 我一边刷着屏幕,一边把点心往嘴里塞。 突然,感觉这点心的味道怎么变了,而且还硬硬的,是不是变质啦! 我急忙吐到手上,拿到眼前一看——登时,天旋地转,大难临头。 眼前这个已经被我嚼得乱七八糟的一团东西,竟然是灰白色的,而且这熟悉的味道和颜色提醒我,这分明就是伍德身上常带着的饼子,在唐朝我也曾吃过,就是现在嘴里尝到的味道。 我手忙脚乱地把这坨东西放到茶几上,凑近去看,头“嗡”的一声,变成两个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在相对较大的饼块儿里,赫然分布着蜂窝状的洞眼,而这些洞眼不就是调配匣留下的孔模么! 我的天! 我居然吃了千辛万苦才得到的印有调配匣孔模的从唐朝传送回来的——饼子!!!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血压火箭一样的直往上窜。 “啪啪”,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真是恨,怎么干出如此蠢事,这让我如何面对大家,如何对得起大家冒着生命危险才完成的任务——这根本就是犯罪! 时间、空间都凝固了,我傻傻地兀自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发懵。 其余几株装饰树的门,开了。 秋玥、伍德和千代子陆续走了出来,看我一个人傻傻地坐在地上,他们愣了一下,千代子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第一个跑了过来,蹲下身子对我说道:“万君,还是你快呀,坐在地上干什么呢?” 我扭头看着她,两眼发直,千代子脸上一红,嗔笑道:“万君,你不要这样看人家嘛!真是的。” 秋玥走到衣柜前开始穿衣服,呸道:“混蛋,真不要脸,色狼!千代子,你不要理他,赶快过来穿衣服,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他。” 千代子蹲在地上没动,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笑着回答秋玥:“没关系,他愿意看多长时间都行,我不在意。” 伍德见此场景,大摇其头,快步走到衣柜前穿起衣服来。 我看着眼前的千代子,慢慢地说道:“你先穿衣服去吧。” 千代子格格笑道:“看够啦,那我去穿衣服了。”说着,就连蹦带跳地跑到衣柜前穿衣服。 穿好衣服的秋玥缓步走过来,站在我身后,又用熟悉的招式在我的脑袋和身上抡了几下,嘴里骂道:“让你耍流氓,让你耍流氓。” 火辣辣的疼传来,让我空白的大脑有了些画面,我眼前一花,眼泪流了下来。 秋玥见到我这般模样,吓了一大跳,叫起来:“不会吧,小万同学。平日里,我也没少这样打你,这次怎么还哭了?!” “哎呀,你干嘛那么用力打他,我看着都疼,他不哭才怪。”已经穿戴整齐的千代子走过来,埋怨着秋玥。 秋玥冷哼一声,没理她,一把拉着我的胳膊,质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伍德眼见情形不对,赶快走过来,把我地上拉起来,板着脸问道:“怎么,你的频场在溯频障受影响了吗?” 听伍德这么说,秋玥和千代子都紧张起来,千代子小声地说道:“万君回来的比我们早,难道他的频场发生偏移了?” 秋玥白了她一眼,说道:“看他的样子确实不对劲,但频场偏移也不是这个样子!” 千代子失声道:“万君,你说话呀,可别吓我。” 我挣开伍德扶着我的手,看看他们,说道:“我没事。” 他们听我这么说,都长出了一口气,秋玥如释重负道:“那就好。不过,你干嘛要来这么一出儿?” 我满脸羞愧,低着头不敢看他们,低声下气道:“我没事,饼子有事。” 他们互相看看,没听懂我的意思,但伍德预感到事情不妙。 他一把扯住我,高声问道:“饼子,饼子有什么事,你已经看到传送过来的饼子了?” 我抬起头,喃喃道:“饼子传过来的时候没坏。” 秋玥抚着胸口,松了一口气,说道:“没坏就好。” 我看了她一眼,继续道:“坏是没坏,可是让我吃了。” “吃、吃了?!”秋玥大叫起来,涨红着脸不敢相信我的话。 千代子则瞪着大眼睛看向我,一脸的震惊,而伍德表情复杂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第121章 结束了? 我躲闪着目光,答道:“是。” 然后,我用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那坨东西,他们三人齐齐向茶几上望过去,伍德伸出手指在上面戳了戳,说道:“嗯,看样子,是的。” 秋玥的脸由红变白,又由白变红,她指着我的鼻子,声音颤抖:“你、你,脑子进水了?你疯了不成?猪脑子吗?你,你……”秋玥气得直跺脚,不知骂什么好。 千代子看了看秋玥气急败坏的样子,又看看我,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们脑子怎么乱啦,难道你们忘记了,不是还有一个饼子么,这个弄坏了也没关系!” 秋玥听千代子如此说,愣了一下,然后仍大声骂道:“错就是错,他难辞其咎。” 伍德看着我,开口问道:“另外那个饼子,你看到了吗?” 我抬头看伍德,小声答道:“没、没看见。这个饼子是我无意间找的。” 伍德转身向秋玥问道:“你知不知道另外的饼子被传送到哪里?” 秋玥摇摇头,答道:“我们走的时候,我问过刚哥,他说正在找适合放频标的地方,还没确定下来。真是没想到,让这败家玩意儿给毁了。你什么时候不能吃一口东西,就这么馋吗!?”说着说着,秋玥的气又上来了,伸手就要打。 我本就理亏,所以就坐在那里伸着脖子让她打。 一旁的千代子站到我和秋玥的中间,阻拦道:“哎呀!不都说了嘛,还有一个饼子呢,干嘛又要打他,真是的。” 秋玥本就在气头上,看千代子还无原则地护我,火就更大,冲口说道:“你还心痛了?我们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弄回来的东西,就这样毁了,这就是犯罪,打他是轻的!” “那不然呢?”千代子的声音突然变冷,直勾勾地看着秋玥。 秋玥被千代子的表情吓了一跳,她顿了一下,冷冷回道:“这是我们社团内部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经她俩这一吵,我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站起身,向伍德询问道:“如果在次界出现类似的事情,你们通常怎么处理?” 伍德想都没想,直接给出两个字:“湮灭。” 我的汗就下来了,感觉有点儿眩晕,事情的严重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哗啦啦,茶楼的卷帘门开启了,两个身影站在门口,是秦总和刚哥。 秋玥立即跑过去,我呆立在原地,心里哇凉哇凉,等着新一轮暴风骤雨的降临。 刚哥回身把卷帘门拉下来,秋玥跟在秦总身后一言不发,秦总满面笑容地向我们走过来,伸手对伍德说道:“伍德先生,辛苦了,非常感谢你能把这几个孩子平安带回来。” 伍德伸出手和秦总的手握在一起,答道:“秦先生,你太客气,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不过,目前出了状况。” “我和刚子已经监控到有东西传过来,是一个数据包和两样东西,数据包我已经下载。但有一样东西刚刚被动过。你指的是这个情况吗?”秦总平静地询问着。 听秦总这么一说,我不禁低下头,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秦总。 伍德点头道:“没错,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那个被动过的东西在这里。”伍德说罢,指了指茶几上一坨开始变硬的东西。 刚哥弯下腰看了看,问道:“这原本应该是什么?” 我满脸惭愧地道:“这原本是一个饼子,内部有调配匣比例压模,但被我当点心给嚼了。” 秋玥紧张地看着秦总,她虽然骂得我狗血喷头,但她还是替我捏把汗。 千代子插嘴道:“还有另外一个饼子被传送回来了,这个坏掉了也没关系。” 刚哥并未理会千代子的话,他转望秦总。 秦总皱了皱眉头,挥挥手,对我们说道:“你们跟我上楼吧,另一个传送到我办公室了,我们去看看。” 我走在最后,脚步沉重,心中暗暗祈祷:但愿那个饼子是完好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就这样我们进入了秦总办公室,我站在门口远远地看,不敢近前,生怕从我身上再发生什么蠢事。 刚哥小心翼翼地打开办公桌后面的壁橱,我伸长脖子看过去,只见里面一个饼子好好地搁在里面,看着那么的令人欣慰。 我暗自松了口气:总算没倒霉到家。 秋玥回头指了指我,那意思是,算你小子走运。 刚哥回头看秦总,秦总摆摆手,说道:“先不要碰,你把扫描仪拿过来,直接扫描内部结构。” 还是秦总谨慎,我心里称赞。 就在刚哥去拿扫描仪的当口儿,橱柜里的饼子却发生了变化,有三分之二的部分突然崩塌,瞬间化为齑粉。 剩余的三分之一摇摇欲坠,整个情形就像山体滑坡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我的心彻底凉了,我无助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赶快扫描!”秦总急急向尉迟刚命令道。 刚哥赶紧操作扫描仪,对剩余的三分之一扫描,橱柜里的滑坡在缓慢地继续,直至完全变成一堆粉末。 而我的心,也随之变得粉碎! 在场的人,除秦总和伍德两人外,其他的人都呆若木鸡,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总轻轻叹口气,向尉迟刚问道:“你扫下来多少?” 刚哥看看扫描仪的数据,答道:“五分之一。” “总比没有强。”秦总自言自语道。 伍德向秦总问道:“秦先生,你接收的数据完整吗?” 秦总摇头道:“不完整,我已经请人帮忙恢复,不知道能恢复到什么程度。” 伍德看着橱柜里的那堆粉末,说道:“不管怎么说,这次还算有收获,剩下的事,下次有机会再说。” 秦总点点头,说道:“只能如此了。” 我心里暗暗琢磨:怎么这个饼子就变成粉末了呢?刚才被吃的饼子明明还有点儿硬呢,这个怎么就如此弱不禁风? “好啦,大家都辛苦了,回去休息,明天上班再说。”秦总对大家说道。 而我预期中的严厉批评没如期而至,这让我惴惴不安。 于是,我走到秦总面前,低着头,小声说道:“秦总,对不起,都怪我……” “你先不要说了,回家好好休息,明天上班后直接到我办公室,我有话对你说。”秦总对我说道。 我涨红着脸点点头,然后跟着大家走下了楼梯。 茶楼门口,秦总和刚哥已经上车离开,秦总上车前吩咐秋玥把千代子和伍德送到酒店。 于是,秋玥去取车,我站在茶楼门口,打算自己打车回家。 秋玥把车开过来,她把伍德和千代子让上车后,对我说道:“你也上车,我送完他俩,送你回家。” 我摇摇头:“不用麻烦,我家离这儿也不远,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你回去早点儿休息。” “好,那我就不送你了,明天见。”秋玥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 我挥挥手同他们道别,看着车子的红色尾灯,我惆怅不已,心中满满负罪感——是我,就是我,破坏了原本该圆满成功的事,让大家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东西化为乌有,真没脸见人。 第二天,秦总办公室。 我和秦总两人对坐,就如同我刚到公司面试的情景一样。 秦总开门见山道:“小万,这次的事情非常严重,新界为这次行动,动用了很多资源和人力,甚至还提前启用了伍德,然而功败垂成。作为这次行动的策划人和社团负责人,我是要向联席会做出解释的。” 我站起身,向秦总说道:“秦总,我知道闯下大祸,我愿意承担所有责任,不能让您代我受过。” 秦总摆摆手,说道:“对你来说,还谈不到这些,向联席会的交代由我处理。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你不能免责。”说到这里,秦总停下来,看着我。 我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我绝不会逃避责任。 秦总继续道:“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能留在我们社团,而你今后不会能被任何社团接纳。” 我半晌无语,大脑里一阵的眩晕,虽然我到这里时间不长。可这段时间以来,我所经历的事情和接触过的人,对于我来说是颠覆性的经历和认知,而这一切就因为一个饼子戛然而止! 就这样没头没脑的结束了吗?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如同当初我不敢相信地球上居然有三个世界一样。 但这一切,的的确确发生了,不由我不信。 虽然我还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就是这样了,结束了?” 第1章 自由人 我呆坐在椅子里,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就这样了,结束了?” 对面的秦总还跟我说着什么,但是我听不到了。 失落、失望,还是不甘心,我不知道。 门“咚”的一声被撞开,秋玥激动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这是你的决定,还是联席会的决定?” 这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抬头看着站在身边的秋玥,她涨红脸喘着粗气盯着秦总。 我头一回看秋玥这样大声地跟秦总说话。 秦总轻轻叹口气,说道:“这样的事,当然是联席会决定的。对于小万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可是,你没跟他们争取一下吗?他,我们,可是九死一生才回来,而且我们这次的成果比以往都好,为何如此绝情?!”秋玥说到这里,不禁哽咽。 我看向秦总,心中幻想着一丝转机。 但事实是残酷的,对面的秦总还是摇摇头,说道:“这已经是我能争取到的最好结果了。另外,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秦总顿了一下,看向我。 我小心翼翼道:“秦总,难道还有其他机会吗?” 秦总还是令我失望地摇摇头,说道:“你不但要离开社团后,而且也不能再加入其他社团,这个决定是无法改变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三界幽客的资格被取消。毕竟你的幽客资格是元界和次界授予的,新界无法取消。” 听秦总这么一说,我眼前一亮,说道:“也就是说,我名义上不属于任何社团,但是我的幽客资格还在。这个决定对于我来说,只是名义上的,而实际上我还可以留在公司。“ 秦总还是摇摇头,说道:“小万,你来也有一段时间了。我们这行的规矩,你应该懂。这不是名义上的处罚,而是要切实执行。你不可能参加我们社团任何的活动和任务,同样其余的社团也不能让你参与任务。否则,联席会就有权收回涉事社团的频标。这意味着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瘫坐在椅子里,沮丧地点头,说道:“清楚,这就意味着这个社团被剥夺了获取频源质的资格。这对于一个社团来说,是无法承受的。” “可是,你刚才说了,万兴里他的幽客资格还在,他还是三界幽客呀。但是又不允许他参与任何幽客社团活动,他就无法使用维持舱。那不就是说,他永远无法再去次界或元界。这样一来,跟直接剥夺他的幽客资格,有什么区别?”秋玥打抱不平。 秦总对秋玥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向门外指了指。我回头一看,千代子和伍德就站在门外,伍德正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睛里在说话——“来问我”。 我看看秦总,秦总点点头,说道:“我和尉迟刚还有事情商量,你们先出去吧。” 我站起身,向秦总深深地鞠了一躬,发自肺腑道:“秦总,感谢您的照顾和帮助,我……” 秦总摆摆手,阻止我:“虽然你不能参加社团的任务,但我相信,我们会有交集的,希望你到时不要见外!” 我点点头,说道:“秦总,今后社团有事需要我尽一份力的,我绝不推脱。” “好,好。”秦总说完后,就不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忙手中的事情。 秋玥伸手拉我一下,冲我摆了一下头,轻声道:“走啦。” 于是,我跟在秋玥后面走出秦总办公室,并随手关上办公室的门。 一出门,我就走到伍德跟前,急问道:“伍德先生,你有好办法?” 伍德看看我,他神秘地笑着说道:“自由人,听说过没?” “自由人?”我摇摇头,答道:“没听说过,干什么的?” 没等伍德开口,千代子抢先发言:“自由人不属于任何社团,他们各自为战,可以受雇于任何社团,去完成社团不便于出面做的事。我家就经常雇佣自由人。要不你来我们社团,我跟母亲和铃木先生说,不用你干活,照常给薪水,薪水至少是你现在的两、三倍都不止!” 秋玥对千代子的喧宾夺主,很不满意,她对千代子说道:“他又没问你,问的是伍德,你插什么嘴?” 千代子却也不恼,她随手挽过我的胳膊,说道:“随你怎么说,我就知道,万君,要跟我回日本,去给我打工,哈哈。” 秋玥更气了,一把扯过我的另外一只胳膊,说道:“你敢!你敢和她去日本,我就再也不认识你了。”说着,她的眼睛有些潮湿。 我被夹在她们两个中间,争来扯去,好不尴尬。 伍德却笑了,对我说道:“兄弟,现在我俩的身份一样了。” 我一愣,问道:“一样,什么意思,你也是自由人?” “什么叫我也是啊!我本来就是自由人,这次跟你们去唐朝,就是联席会雇我去的呀。”伍德得意道。 “可是,你现在不正被苏珊的社团监管吗,怎么又成了自由人?”我不信。 “谈判,这就是谈判的艺术!我趁机敲了一笔联席会的竹杠。他们要我协助你们去唐朝,我当然得提条件。而条件就是,我要以自由人的身份去,而且无论任务成功与否,我今后就是自由人了,联席会不能再对我进行监管。”伍德更加得意。 “哦,这样啊!怪不得秦总让我找你。”我这才明白是怎么个事儿,“伍德先生,看来今后,我得跟你混了,哈哈。” 伍德哈哈大笑地伸出手,我趁势从秋玥和千代子的中间挣脱出来,伸出双手,和伍德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我们两人相视着继续大笑。 秋玥哼了一声,对千代子说道:“千代子小姐,看来他不能跟你去日本了。” 千代子毫不在意:“我之前还没听说过,有能绕开我们社团的自由人,不信走着瞧。” 秋玥白了千代子一眼,没吱声,只是冷笑。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向伍德问道:“可是,你有维持舱吗?” 伍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在遥远的唐朝,我都有维持舱。现在,这里,我能没有?你是开玩笑,还是看不起我!?” 我摇摇头,笑道:“我哪敢呀?你现在是我的老大,我拍马屁还不来及,还敢看不起你?伍德,是你在开玩笑吧,哈哈。” 伍德听我这么说,故做思考状,然后大笑道:“可也是,谅你也不敢,哈哈。” 秋玥无可奈何地看着我们发疯地傻笑,说道:“完了,这俩疯啦!” 千代子在一旁看着,说道:“哼,我看他俩,心底下正打什么坏主意呢。这些自由人,都是狡猾得很。” 听千代子这么说,倒是提醒了我。 确实是,接下来,我们总得干点儿什么吧? 要不然,岂不是一点儿经济来源都没有,我总不能喝西北风去吧! 第2章 婚礼 “这件事以后再说,我过几天联系你。”伍德伏在我的耳边,轻声道。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伍德的眼神不容置疑,令我不得不信。 唉,算了,就等他几天,趁着这几天工夫,我好好休息一下。 秋玥看着我们两个神秘兮兮的样子,又气又笑,说道:“我不知道你们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但你给我记住,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社团出去的人,别把路走歪了,给我丢人。另外,没事常回来看看。毕竟,我们……”说到这儿,秋玥哽咽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看到秋玥这个样子,我不禁一丝心酸,但脸上并没表现出来,我安慰她道:“不能不能,我怎么会给咱们社团丢人呢!只要没什么事,我就过来喝茶,到时候你给我打个折。” “打折?可以啊!免费也没问题,条件就是,打工一天。”秋玥双手掐着细腰,恢复了平日的作风。 “你来日本吧,我不需要你打工,只要去就好,薪水大大地。”千代子在一旁挖墙脚。 还没等我开口,秋玥就抢过话头儿,说道:“木村打电话过来,要你明天回日本,他还在电话里感谢我们对你的照顾呢。你明天就回日本了,怎么没告诉我们一声?我们也好给你饯行不是。” 千代子不以为然:“其实我压根儿就没打算告诉你,我的打算悄悄地把万君带走。都怪木村多嘴的家伙,坏了我的好事。” 秋玥脸色大变,正要发作,我连忙站出来打圆场:“既然这样,今天我请客。一来是给千代子饯行;二来呢,我要投入到伍德门下跟他混,就当拜山头了。怎么样?几位,给个面子呗。” 伍德举双手赞成,千代子见她的事情被揭穿,虽有些恼,但还欣然接受了邀请。 秋玥则板着脸,手向我面前一伸。 我当时就懵了,看着她伸到我面前的纤纤细手,不知所以。 秋玥杏眼一瞪,说道:“车钥匙,拿来。” “车钥匙?哦,公司配给我的那辆suv吧。”我恍然大悟。 秋玥点点头,我为难地看着她,说道:“我今天没开车来,我走来的。” “走来的,为什么,车子呢?”秋玥追问道。 “嗯,那什么,你听我说,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嘛,就,就干什么去了。”我支支吾吾,都不知道自己在说啥。 秋玥的眼睛瞪得更圆,她的调门如以往一样,不觉高了半度:“你说什么呢?把话说清楚了,别想糊弄过去。” “今天我同学结婚,早跟我预定好了,车子就借给他喽。”我硬着头皮说出实情。 “你早说嘛,我不是小气的人。不过,那车能当头车吗?”秋玥出人意料地通情达理。 本来我已经做好被她狠骂一顿的准备,可没想到秋玥的画风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马上答道:“不是当头车,只是编到车队里,由我另外一个同学开。” “婚礼?哇,真幸运!不如,我们去参加婚礼,让我感受一下中国婚礼。”千代子兴奋起来。 “不好吧,他只是借了我一部车子而已,我们要去这么多人,有点儿……”我为难道。 “切,我们还能空着手去呀,我们要准备红包的,好不好。”秋玥居然同意去婚礼上凑热闹。 我扭头看伍德,希望他能说点儿别的,好打消这俩丫头的想法。 伍德却看着秋玥,问道:“红包,在哪里,这里有吗?” 得,这不去都不行了,直接要往红包里塞钱了,真是没办法。 其实,我不希望他们去的原因,还真不是心疼红包钱,而是,唉! 我被几个人胁迫着,来到婚礼现场。 新郎官儿是我的同学,看到我来,他热情地迎上来,说道:“老万,你来啦!早就该来,你是没看见呐,我迎亲的时候,场面那叫一个乱,多亏了兄弟们帮忙。” “恭喜恭喜!这不,原来说公司有事要处理,现在没什么事了。再加上公司来了几位客人,也都嚷嚷着过来凑热闹。所以,我就带他们来了,希望你别介意。”我笑着对眼前的新郎官儿,说道。 “哪里话,你还跟我客气啥,我这儿最不怕的就是人多。人越多越好,人多红包多,求之不得。”新郎官儿毫不掩饰。 “还不快给我们介绍介绍。”秋玥在后面催促道。 “哦哦,对。这是我的同事秦秋玥,这两位是千代子和伍德,我们公司的客人。”我连忙向新郎官儿介绍道。 “呦,还有国际友人呢,幸会幸会。我叫方辉,是老万的高中死党。”方辉向秋玥他们打招呼。 秋玥对方辉打趣道:“新娘子呢,让我们看看呗,新郎官儿。” “那是自然,”方辉连忙点头答应,“哎,媳妇儿,过来一下。” 方辉向里面由一群伴娘围绕着的、花枝招展的新娘招呼。 新娘子在众多伴娘的簇拥下走过来,方辉连忙上前几步,牵住她的手,说道:“老万来了,还带来几个客人,给你介绍介绍。” 新娘子我认识,本来就是同班同学嘛。 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搞对象,没想到还真成了。我对新娘子说道:“恭喜恭喜啊,王瑶,你今天真漂亮。” 王瑶看看我,说道:“我原本以为你不敢来呢,没想到,还真有胆来!” 对于王瑶的这句话,我和方辉都不意外,只是我身后的几个人倒是被王瑶的话惊到了。 秋玥和千代子表情复杂地看着我,伍德同样一脸的诧异。 王瑶和秋玥他们几个打过招呼后,回过头就喊人:“陈梅,快过来,‘万世美’来了。” 嗬,这一句“万世美”,登时让我满脸通红,心想:她也来了?从南方那么远也赶来了? 唉,其实也意料之中,上学那会儿她和王瑶就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秋玥的脸色越发难看,她板着脸直瞪我,而一旁的千代子向王瑶喊人的方向看去,眼中射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很快出现在视线中,还是那齐耳利落的短发,精致的五官排列在白皙的小圆脸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雷达一样射向这边,一下就捕捉到——我这张写满尴尬的脸。 我低下头,不由自主往后退,可为时已晚。 陈梅已然到了面前,她上下打量我,一言不发,然后非常热烈地给我了一个大巴掌——“啪”的一声,响彻云霄。 我的头更低了,陈梅却柔声说道:“把头抬来,乖,不打了。姐姐带你买糖吃。”说罢,她不容分说地伸出手拽住我的衣领,并向酒店外走去。 第3章 婚宴 众目睽睽之下,我站在路边低着头,就像犯错的小孩,不敢正眼看她。 陈梅抱着肩膀,对我说道:“头抬起来,害羞了?” 我支支吾吾:“你,你来了。什么时候到的,也没通知我一声。” “你变黑了,做什么工作呢?”陈梅没理我的废话,而是询问起我的工作来。 “嗯,我在一家茶楼打工。”我仍旧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茶楼?哈哈,我没听错吧。”陈梅大声冷笑道。 “啊,是呀。这不是刚毕业,随便先找个工作干着,等遇到合适的,再跳槽也不晚。”我敷衍道。 “我听王瑶跟我讲,你先前跟方辉说,你公司有事要忙,所以只能把车子借给他,人来不了。怎么,事情忙完了?而且还带不少人过来捧场。”陈梅说着,向秋玥和千代子看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秋玥和千代子两人面如寒霜地看着这边,秋玥嘴里不知道嘀咕什么。 在我回头看的当儿口,陈梅一下子挽住我的胳膊,并对我说道:“既然人都来了,就给我介绍介绍,走吧。” 我连忙伸出手,想将陈梅的胳膊挪开,可没挪动,这丫头的力气还是那么大,而且脾气一点儿没变。 陈梅瞪着我,说道:“怎么,让你尴尬了?我们之前可比这亲密多了,也没见你不好意思!” “没、没,我没别的意思。都是公司的同事,我主要是,主要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下去。 陈梅没理会我,反而用胳膊架着我,向秋玥和千代子走过去。 陈梅热情地向她们打招呼:“听说你们都是‘八万’的同事,你们看他,也不知道给我介绍介绍!真是的,希望你们别见怪啊!我叫陈梅,是‘八万’的同桌兼初恋。”说罢,向秋玥和千代子伸出手。 “‘八万’!打麻将,我可不认识什么‘八万’。”秋玥撇嘴道,未理会陈梅伸过去的手。 伍德的手却伸过来,并轻轻拉住陈梅的手,用生硬的汉语恭维道:“真荣幸,能见到这么美丽的小姐,我叫伍德。”说着,他居然拉起陈梅的手,在他唇边吻下去。 我连忙把陈梅的手,从伍德的嘴边移开,然后给她介绍道:“这是秦秋玥,我公司的同事。那位是千代子,是公司业务往来的朋友。” “我可不敢当,我是他的前同事。”秋玥冷冷地看着我,说道。 “不管怎么说,‘八万’也是被你们照顾过,我先谢啦。”陈梅笑嘻嘻地说道。 “我不认识‘八万’,应该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吧。”秋玥看着陈梅,冷冰冰道。 “这也难怪,你们和他认识的时间短,‘八万’就是他,他就是‘八万’。这是我们上学的时候,我给他起的外号。”陈梅说罢,又来问我:“我没说错吧,‘八万’。” 我艰难地挤出一丝笑容,向秋玥解释道:“都是上学时的事,同学嘛,开开玩笑是常有的事,常有的事。哈,哈哈哈。” “万君,我可没听你提过女朋友的事呀,真令人佩服。”千代子轻轻地对我说。 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可佩服的? 我没听懂千代子的话,并且周围的人也都没太听懂千代子的话。 千代子继续缓缓道:“我说的是陈小姐,跟万君都是这么多年没见面的同学了,还能与万君如此亲热。可见你们的同学情谊,还真不浅呢。我佩服陈小姐的眼光不错。除了我们以外,还有人有如此眼光,真不多见呢。” 陈梅听千代子这么说,愣了一下,旋即又笑起来,对我说道:“还真没看出来,‘八万’这才多长时间没见,就走起国际路线了,连日本友人都对你称赞有加。” “哪里、哪里,公司伙伴,公司伙伴。”我不知该说什么了。 “别在这儿聊了,大伙都进去,婚礼马上要开始。咱们进去聊、进去再聊。”方辉出来打圆场。 我连忙点头称是:“对,对。新郎官儿说得对,大家都进去,坐下聊。” 方辉走到我面前,对我说道:“你来的正好,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说罢,他朝我挤了挤眼睛。 我的心中顿时涌出无限感激,哥们就是哥们,懂我! 于是,我趁势摆脱陈梅的魔爪,跟着方辉就往里走。 我回过头,对秋玥三人说道:“你们跟着新娘子往里走,我帮新郎官儿干点活儿。” 王瑶“哼”了一声,瞪了方辉一眼,然后招呼秋玥几个:“大家往里请,多谢捧场。” 主持人的调侃、新郎新娘幸福洋溢的发言、双方父母感人的寄语,在我眼前走马灯似的过,我只顾低头,把弄眼前的酒杯。 席间,我左面的陈梅和千代子谈着什么,秋玥则坐在我对面气鼓鼓地瞪着我,而伍德自顾自地不断往自己盘子里夹菜,这洋鬼子筷子用的挺熟练。 新郎和新娘子过来敬酒,我们给了红包后,照例就是每桌的各自为战。 陈梅端着酒杯,围着桌子跟在座的每人碰杯喝酒,酒量还是那么大,哪里像女人! 伍德来者不拒,他对中国的白酒很喜欢。 秋玥的酒量我知道,属于沾酒就脸红的主儿,可今天对陈梅的敬酒毫不含糊,一饮而尽,我真担心她会醉。 千代子的酒量更不用担心,她跟陈梅连干三杯。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酒量着实了得。 微醺的陈梅,终于跟桌上的每人都喝了个遍,除了我以外——这让我感到危险的迫近。 果不其然,陈梅终于在我面前端起酒杯,对我说道:“来,‘八万’,该咱俩喝啦。” 我扶着桌上的酒杯,说道:“你喝太多了。要不,先缓缓?”我看眼前面若桃花的陈梅,有些担心。 “交杯,必须交杯。”陈梅嚷嚷起来。 她这一嚷不打紧,隔壁桌上的同学都开始起哄:“交杯,可不是,必须交杯。我记得毕业的时候,你俩就是喝的交杯酒。” 不知道谁喊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办法,我硬着头皮,举起酒杯与陈梅喝交杯酒,余光里秋玥绯红的脸,不知是激动,还是酒喝太多。 而千代子似笑非笑地看着。 当我和陈梅的两肘交结,陈梅趁势凑到我耳边,轻声问道:“十二号参考人,这届在次界举行的三界竞技赛,你参加吗?” 听此言,我大惊,手中杯差点儿掉地上,我诧异地看着陈梅。 难道、难道,她也是…… 陈梅神秘一笑,轻声道:“吓到了?我说的可不是醉话,反正我是要去的,你自己看着办。” 陈梅还说自己没醉?她分明就连手中的杯子都拿不稳,杯口都顶到我的耳垂。 结果,她一边咬住我的耳垂,一边干了杯中酒。 第4章 伍德的生意 闹哄哄的婚宴终于结束,我们都喝过酒,所以不能开车,我叫了代驾,把我们几人逐个送回家。 我先把秋玥送回家,临走时,她一句话都没跟我说。 我问她:“车子怎么办?” 秋玥没答话,她重重关上车门走了,坚持不用我送她上楼。 把千代子送回酒店时,她跟我说:“万君,我明天就回日本了,期待和你下一次的再见。”说罢,他在我的脸颊轻吻了一下,就头也不回地进了酒店,同样没要我送她进去。 伍德看着我,一脸的坏笑,说道:“万,你麻烦大了,一天之内,得罪了这么多的女人,以后够你受的。” 我摆摆手:“唉,不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 我这人,心大的毛病改不了。 “要不这样,到我住的酒店醒醒酒。另外,我还有事跟你商量。”伍德在车上建议道。 “好啊,我求之不得。”我满口答应,然后嘱咐司机:“师傅,麻烦你,把我们送到皇城酒店。” 酒店房间里烟雾缭绕,我和伍德对坐吸烟。 伍德看着我,问道:“在婚宴上的陈小姐,跟你说了什么?” 我愣了一下,说道:“伍德,你要不要这么八卦!” “不对,她分明是一名三界幽客,而且级别还不低。我估计至少五级,比秋玥和千代子还要高,和邸晓波一个等级。”伍德不紧不慢道。 我的酒彻底醒了,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伍德的眼睛。 我点点头:“陈梅是多少级幽客,我不知道。但是,她知道我在元界参加考核的时,是十二号参考人。这至少说明,她当时也在场,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她还说什么了?”伍德继续追问。 “她还问我,要不要参加本届在次界举行的三界竞技赛。”我老实作答。 “这就对了,而这件事,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伍德微笑道。 看得出,他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你的意思是,我们也去参加竞技赛?可我们是自由人,可以吗?”我不解地问道。 “理论上,竞技赛邀请的是三界各社团参加,但也可以由社团邀请或者雇佣自由人,以增加他们的竞争实力,这很正常。”伍德解释道。 “就像足球比赛的外援一样,莫非有社团邀请你了?”我兴奋道。 谁料,伍德却不屑地摇头,并“哼”了一声,说道:“唉,你呀,看来我得好好教你才行。我可没心思去参加无聊的竞技赛。” 我看伍德一脸不屑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于是,我追问道:“我们不去?” 伍德又大摇其头,说道:“为什么不去?这么大的盛会,五年才一次,我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大好机会。” 我感觉伍德在耍我,语气中就带出不满:“你刚才说不参加,现在又说一定要去。老兄,你在逗我玩呢!” 伍德看我不满,他脸上却笑开了花儿,说道:“唉,我看,你是在社团待的时间太久,脑子被他们同化了。在自由人的词典里,可没那么多大道理和虚伪规则。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赚钱。要不然,我们吃什么!” 哎,这就有点儿意思了。 我听到“赚钱”俩字,马上像打了鸡血,立刻满脸堆笑地向伍德请教:“哦,还有的赚!这当然好,你详细给我说说。” 伍德见我猴急,他笑得就更大声,他竖起大拇指并夸奖道:“我就说我没看错人嘛!行,你是当自由人的料,有前途,哈哈。” 都这个时候了,我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忙不迭给老大递烟,并殷勤地给伍德点上。 现在就是老大给新来小弟指点迷津,这时不献殷勤,什么时候献? 伍德非常满意我的表现,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你小子挺上道。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说罢,他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立马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然后,恭恭敬敬地以传统的东方敬茶礼仪,拜师父。 伍德接过茶,喝了一口,说道:“行了,行了。我刚才说过,自由人这行,没社团的穷讲究,差不多就行,说正事。” “好。”我一边答应,一边重新坐到床上,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伍德讲发财之道。 伍德清清嗓子,然后把杯子放到窗台上,侃侃而谈:“你想想看,五年一次的三界竞技赛,好多人去,对吧?” 我点点头,说道:“那当然,人多,赚钱的机会就多,我懂。” “那就是了。而且,我告诉你,这次三界竞技赛与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要不你先猜猜?”伍德居然开始卖关子。 “这,我哪猜得到,你赶快讲。”我心急呀,心想: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好不好。 伍德撇嘴道:“我就知道你猜不出来。” 我急急地点头,说道:“就是、就是,你赶快说。” 伍德不卖关子了,继续道:“这次三界竞技赛,与以往最大的不同,就是三界都各自派出首脑人物的代表。你想想看,这规格,高得很吧。” “真的,那不就意味着人更多。”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钱、钱、钱。 “你不想知道,有谁来吗?”伍德问道。 “哦,这我倒没想过,光顾着想可以赚更多的钱。”我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那我就告诉你,新界这边,凡是有皇室的国家,都派了代表参加。”伍德看了看我,笑道。 “这么说,素察和侬蓝会参加喽。”我自言自语道。 我这才想起,回到新界后,我还从来没见过他们。 “嗯,你还认识泰王室的人?真看不出。次界王室代表是他们的王子——基德,这个人你要注意,不好对付。”伍德对我认识素察和侬蓝的事,并不知情。 “基德?没听过。不过,这不打紧。元界王室代表是谁?”我对“基德”什么的,不关心。 伍德摇摇头,继续道:“我听说,元界王室代表是他们的公主——兰奇。” “兰奇,她是公主?”我惊叫起来,不觉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伍德吓了一大跳,看着我,说道:“你干什么,大惊小怪的?兰奇你也认识!”伍德满脸不信地看着我。 “嗯,怎么说呢?说认识也确实认识,说不认识,也是事实。”我实话实说。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伍德一头雾水。 “哎,哎。这个以后我再慢慢跟你讲,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你还是先说说,我们该如何赚钱。”我的心思完全进入赚钱模式,其他的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对,就是这个状态。以你这个状态,我们到次界后肯定能大捞一笔。”伍德对于赚钱的兴趣,要比听故事的兴趣高。 “非常简单,一句话,倒卖门票。”伍德简单明了地说出答案。 “黄牛,当黄牛党!这个我没试过,听着就兴奋。”这个答案,令我意外。 原来,赚钱真的不需要太复杂,当个黄牛党而已,不难! 第5章 重返次界 能到次界当黄牛党,想想都刺激加好玩,重要的是还能赚大钱! 等我到了次界,一定要大赚一笔,等到了次界以后呢,我就…… 白日做梦的我,突然一个激灵,对呀,我在次界的身体,还不知道在哪里放着呢,我要如何能再重返次界? 伍德看着我一会儿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又呆若木鸡的样子,一阵好笑,问道:“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我在次界的身体放在哪里,你知道吗?要是没有身体,我就是到了次界也是游离灵魂,还谈得上发财吗?”我丧气地问道。 “哦,原来你是在担心这个,”伍德一脸轻松,“你大可放心,我搞定。” 我满脸惊喜地看着伍德,继续道:“真的,你知道我次界的身体在哪里?” 伍德不屑地摇着头,答道:“看来,你对我的能力还不甚了解。这点儿也算是个事?你是在开玩笑,还是看不起我。” 我连忙满脸堆笑,说道:“我哪敢啊!我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在我心中就是神!”马屁必须及时送到,无论哪界的人,都爱听。 “我们什么时候去次界?”在知道伍德能够搞定身体后,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听行程。 “我刚刚说的是,我可以搞定你身体的事情,但并没说已经搞定了,你怎么也得给我点儿时间。况且,你想找回在次界的身体,那可不是免费的。”伍德对我拍过去的马屁,非但没买账,反而和我谈起价钱来。 看着伍德一脸的铜臭,我真是无奈,但又没有办法,谁让我有求于人呢。 于是,我悻悻道:“那,那得多少钱?我没有次界的货币,如何付给你?你要是收人民币的话,我还是有点儿,可是不多。你要是狮子大张口,我付不起。” “哈哈,谁要你的人民币!而且也不是任何货币。”伍德大笑道。 “你说不是免费的,又说不收货币。你到底要什么,要收购我的灵魂不成?”我没好气儿地说道。 “哎,这不怪你,是我没说清楚。”伍德收起笑容,缓缓地说,“你应该清楚,三界之中,什么东西最宝贵。” “频源质?你说的是频源质。”我猜测道,而且我肯定这是正确答案。 “没错,就是频源质。我们目的是赚取频源质,这是三界之间的通用货币。只要我们手里有大量的频源质,不仅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将来要是做大了,在三界之中,呼风唤雨也不是没可能,你懂?”伍德眯缝起眼睛看向我。 看着伍德的眼睛,我的后背发凉,突然有一种上了贼船的感觉,我不觉迟疑。 伍德看着我的脸,不紧不慢道:“怕了?” “我不知道。”我实话实说,我确实担心,但内心却还想发财。 “你多虑了,自由人这么多,况且,在三界之中也不是那么好混。就拿我来说,能力已经不低了,也不敢说在三界就可以呼风唤雨。我那么说,只是打个比方而已。不过你要是能力超群的话,在三界中当个大富豪还是问题不大的。”伍德继续说道。 而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真话,还是只为了打消我的疑虑。 我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先试试看,要是适应不了,我可以随时退出吗?” “你别忘了,我们的身份是自由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当然也可以选择拒绝干任何事情,这就看你自己。你是想大富大贵呢,还是想安安稳稳地当一个普通人,打一辈子的工?”伍德提醒道。 “当然想大富大贵了,谁愿意一辈子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我的雄心被伍德一席话,激发了。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作为自由人,就当如此快意人生,来去自如。”伍德这番话,还说出了江湖大侠的范儿。 “好,我干了。”我斩钉截铁道,把刚才所有疑虑都抛到脑后,一门心思地决定跟伍德闯荡三界江湖。 三天后,一间地下室,里面并排摆放着三个机体维持舱,我站在伍德身后,看着简陋的房间,我皱着眉头说:“咱就不能找个干净点儿的地方,怎么选在这破地方?” 伍德笑了笑:“我们与那些社团没法比,他们一定是要讲究排场的,而且社团本身都有生意,就好比秦总的茶楼。我们这些自由人可不同,要那么多排场有什么用,给谁看?划不来的,知道什么是闷声发大财不?” “知道是知道,可是……”我还是对这样的房间不太满意。 “你呀,就是在社团待的时间太长,一时还不适应我们的作风。等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如此低调的好处了。”伍德笑吟吟地说道。 好吧,既如此,我就没啥好说的了。 想想也是,这里简陋点儿,又有什么关系呢?只不过是寄存身体的地方,无所谓。 我和伍德都躺在维持舱里,伍德在舱盖合上前,向我挥挥手,嘱咐道:“一会儿跟紧我,别走丢了,次界见。” “好。”我点点头,对伍德挥挥手。 白光,刺眼的白光,刺得我无法睁开眼睛,怎么回事?这么亮,要搞哪样? 我用手遮着眼睛,透过指缝向外看,想努力搞清楚状况。 当我完全适应刺眼的光线后,我惊愕地发现,我居然被绑到一个台子上,而在台子周围站着四个人,他们穿着奇怪的褂子。 咦,这褂子看起来有点儿眼熟。 而且这几个人,头上都戴着白色无沿帽,并且都戴着白色口罩和手套。 其中一个人的手里还拿着一把细长细长、闪闪发亮的刀,另外两个人手里捧着的托盘叮当作响。 伍德的声音,从其中一个口罩中传出来。 但是,他不是对我说话,而是向那个拿着刀的人说:“他到了,赶快麻醉,动手!” 我挣扎起来,无奈被绑得太紧,根本徒劳。 一只大手,拿着面罩直接扣到我的脸上,顿时一股令人厌恶的气味钻进鼻孔,我的大脑阵阵眩晕。 在昏过去前的一刹那,我知道,我被绑在手术台,伍德正指挥着那几个人,对我开膛破肚,我还是上当了。 伍德,你个骗子,你个混蛋,你个…… 第6章 次界狂徒 当我再次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舒适的床里,身上盖着被子,伍德坐在床头笑吟吟地看着我。 血,顿时涨满我的大脑,我一记勾拳挥出去,胳膊却软绵绵的无力,我高声叫骂:“你这个王八蛋,对我做了什么?难道是要把我的身体弄成残疾,然后出去给你当作讨钱的工具?”说到这里,我心中不禁一阵的悲戚,险些又昏过去。 “哎呦,这小子的脾气好大。我喜欢!”一个娇滴滴的女人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看,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的女人站在伍德身后,浑身的香水味配合着一张妖艳的脸。 伍德伸出一只手揽过她的腰,说道:“这是我的小兄弟,刚从新界带过来的。” 我没理会眼前这个女人,而是向伍德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要妄想控制我,就算我打不过你,我在临死之前也能吐你一脸血。” 伍德则稳稳当当地坐在没腿的椅子里,仍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模样。 他对女人说道:“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妖艳的女人,“咯咯”一笑,说道:“我就说嘛,狂徒是从来不带新人的,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说罢,她向我抛了个媚眼过来,看得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我刚要继续质问伍德,可伍德却抢先开口道:“打住,把你脑袋里的那个名字忘掉。在次界只有狂徒,而没有你脑袋里的那个名字。” “狂徒?你的名字,在次界的名字?”我惊异道,被他这么一打岔,我居然忘记了对他的质问。 “没错,小兄弟。他就是狂徒,而且还是专门讨女人欢心的狂徒。”女人闪着一双电眼,摆弄着腰肢说道。 狂徒看着我,继续说道:“不要误会,我压根就没想过控制你,反而是在帮你摆脱控制。” “什么意思,我没听懂。”我对狂徒的话将信将疑。 “不信的话,你可以起来看看,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缺损或者异样。”狂徒不紧不慢道。 经他一提醒,我这才反应过来,我霍然起身下了床,想查看一下——我这初次见面的次界的身体。 当我赤脚站到地上时,我感到无比尴尬。 因为我的身体一丝不挂,整个身体毫无遮掩地呈现在狂徒和妖艳女人面前。 女人满脸兴奋地看着我,还不住地上下打量,嘴里啧啧有声地赞叹:“真是不错,看得我都流口水了。” 我一把扯过床上的被子挡在身前并涨红着脸,向狂徒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直说,不要卖关子。”我快要疯掉,不免歇斯底里。 狂徒站起身并伸出双手,按住我的肩膀,说道:“你坐下,我解释给你听。” 我重新坐回床上,把被子整理一下并遮在身上,期望能最大限度地挡住女人不住在我身上打转的目光。 “你在次界的身体,是通过考核后获得的,而且是由次界制作的。你的身体特征、频场特征都被录入到次界数据库,以便次界对你在这里活动的监控。”狂徒重新坐回椅子里,对我说道。 “就是说,我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次界的监控。”我一边说,一边冒冷汗。 “那是我们在给你做手术之前的事,而现在,你就是名副其实的‘自由人’。在我们把你的身体弄出来的同时,我们对次界数据库里关于你的身体特征和频场特征进行了篡改。”狂徒得意洋洋道。 “哎,不对啊!你们既然已经篡改了数据,为何还要给我动手术,这不是多此一举?”我觉得狂徒的话里有水分。 “次界才没那么傻只看数据,他们对于所有制作的幽客身体都做了手脚,在你们的身体里注入了活体细胞监控粒子和控制生物芯片,以新界的科技手段是无法发现的,就更别提移除。所以,我们给你动手术的目的,就是要移些监控粒子和控制生物芯片。”狂徒看着我将信将疑的眼神,越发得意。 “他们不但能监控,而且还能控制我们在次界的身体!”我真是被吓到,心想:我岂不是就变成了次界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所以,这对我们‘自由人’来说,是不能接受且致命的。”狂徒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可是,社团的人,他们该怎么办?”我不禁替秋玥他们担起心来。 “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不过,新界一些有实力的社团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他们要付一大笔频源质,哈哈。”狂徒大笑道。 “可不是,你知道吗?为了能让你的身体获得最大程度的自由,狂徒可是动用了不少人脉,还花费不菲的频源质。我还是头一次,见他下这么大的血本。”女人在一旁补充道。 听女人这么说,我不由得心生感激,而且还非常惭愧。 因为,我刚才对狂徒实在太失礼,我愧疚地看向狂徒,说道:“对不起,我误会你了,真是对不起。” “哎,这么说就见外了。再说,我也没说花费的频源质不用你还!你必须要还的,在你以后的收入里,我自动扣除这部分费用,而且还要有利息。”狂徒一本正经地说道,脸上俨然一副生意人模样。 我连连点头称是,说道:“没问题,这个是必须的。不过,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要衣服,是吧。”狂徒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 “是呀,要不你看我这个样子,多尴尬。”我难为情地道。 “尴尬什么?我觉得蛮好,我还没看够呢。要不这样,你把被子拿开,让我再看一个小时,你欠狂徒的利息,我就替你付了。”女人不怀好意道。 “算了吧,我的帐自己还,就不麻烦大姐你了。”我冷冷地回应道。 “大姐?狂徒,你这是什么徒弟?管我叫大姐,真没礼貌。”女人向狂徒抗议。 “哦,对了,我都差点儿忘记给你介绍,这位美女是……”狂徒正在要给我介绍女人的名字,一旁的女人却抢先开口:“我叫缇娜,你好啊,我的小牛牛。” “小牛牛,谁是你的小牛牛?我的名字是……”我开口就要反驳她,可狂徒却把手指伸到唇边,说道:“嘘,忘记你在新界的名字,在次界你需要一个新名字。” “那我也不能叫‘小牛牛’吧!”对于这个名字,我无法接受。 对于启用新名字,我没有异议,因为再用“万兴里”这个名字,狂徒之前帮我做的一切事情就都白费了。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小牛牛’这个名字。 “‘小牛牛’?有点儿意思,我觉得挺有创意。不过,你说得没错,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起这样的名字呢?”狂徒一边笑,一边说道。 我连连点头赞同,说道:“就是,就是。再想想其他的名字。” “哎呦,还想什么想,多麻烦。我听狂徒说,你们这次来,不就是要当黄牛党嘛。我刚才也欣赏过你健壮的像小牛一样身体,再加上你的脾气又那么蛮,不如就叫你蛮牛。怎么样,能配上你的男子汉气概吧。”缇娜建议道,看来她对牛牛这个称呼念念不忘。 “就这样吧,你在次界的名字就叫‘蛮牛’了。”狂徒还没等我同意,就直接拍板了。 我虽还是老大的不情愿,可毕竟他是我的领路人,再加上方才我对他的误会和恶劣态度,我也不得不接受这名字。 从此次界多了一个名叫“蛮牛”的自由人,在这里的第一份营生——当“黄牛党”。 第7章 黄牛党之包你好 我跟在狂徒身后走到露台之上,车子悬浮在露台边儿上。 我们刚走到车子旁边,车门自动升起,狂徒一猫腰坐在后面,然后对我说道:“你开车。” “我?”我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狂徒点点头:“那当然,你见过老大给小弟开车吗?” “是没见过,在新界的话没问题,可次界的车子,我哪里开过呀,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可担待不起。”我看着光秃秃的驾驶位说道,“再说,这车连个方向盘都没有,你让我怎么开?” 狂徒在车后座上,翘着二郎腿,向驾驶位指了指,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只管坐上去。” 好吧,老大既然发话,当小弟的自然得听,先坐上去好了,反正到时候开不走,他也怨不得我。 我刚坐到驾驶位,椅子就自动合拢过来,把我的身体牢牢抱住,而面前原本光秃秃的驾驶台,一根操纵杆慢慢升起,并自动调整高度和倾斜方向。 我伸出手试了试,距离和角度刚好适合我的身体高度和手臂的长度。 哇!这个必须赞一个。 狂徒笑眯眯地看着我,说道:“简单吧,跟你在新界的游戏杆没区别,向前推前进,往后拉倒车……”还没等狂徒说完,我就插嘴道:“左右两边控制方向。” 狂徒没理会我,继续说道:“操纵杆垂直往下压,降低高度;往上提是爬升。你左踏板是刹车,右踏板是加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有,我不认识路。”对于操纵应该没问题,可我确实不认识路。 “我告诉你路线,你只管开车就好。哪来那么多啰嗦。”狂徒不耐烦了。 “好咧,老大发话吧,只要你敢坐,我就敢开。”既然他都不担心,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下降两个车道,然后在第一个路口右转,直行通过三个路口后,上升一个车道,然后左转,看到一家叫做‘包你好’的修车铺停就可以了。”狂徒一口气把路线讲完,然后他就抱着肩膀,把脑袋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我勒个去,这就开始摆老大的谱了,跟在唐朝时的胡仆天壤之别。 好在我记性好,他刚才说的路线我都记住了。要不然,因为路线问题打扰老大的清梦,岂不要挨骂。 我抱着打游戏的态度行驶在次界城市的街道上,一路上虽然被其他的司机非常“有礼貌”地问候了不少句,可也算有惊无险,最起码没撞。 前方出现一个全息影像的牌匾,背景是一张邋遢大叔的丑脸,各种车子从他的脸上不断地碾过,他的嘴里不断地冒出“包你好”三个字。 看来就是这里,我把车子停在修车铺门前,我回过头一看,狂徒还美美地打着盹,看老大睡得这么香甜,我真不忍心打扰他。 因为他昨晚陪着缇娜,听她唱了一夜的女中音,应该是累坏了吧。 “这他妈是谁的车,给老子赶快滚开!要不然,我就把这车子给报废了。”突然,一个粗暴的声音从修车铺里传来。 这声音还未落地,修车铺大门就被猛地推开,修车铺的老板从里面气哼哼地走出来。 我之所以知道这是修车老板,因为眼前这张脸就是牌匾上的那张脸。只不过,此刻他的嘴里正大嚼着食物,声音含混不清。 我降下车窗,看着修车铺老板,满脸堆笑道:“老板,我们来这儿办事,后面那位你一定认识吧。” 不管眼前这位老板认不认识狂徒,我把修车老板的怒火先引向狂徒,我知道他搞得定。 狂徒眼睛都没睁,手一挥,大巴掌直接扇过去,修车老板显然早有准备,他伸手抓住狂徒的手腕并扯了一把,说道:“我说嘛,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是你!又回来了,是不是找我搞竞技赛的入场券呐。” 狂徒直接拽住修车老板的手腕,跳出了车子,给修车老板当胸一拳,说道:“我给你发笔小财的机会,你要不干,我找别人。” “别,别。好不容易等到五年一届的竞技赛,今年还有王室和贵族成员参加,傻子才会放过大捞一笔的机会呢。”修车老板连忙双手扯住狂徒,生怕他转身就走。 “哈哈哈,我就说么,‘包你好’怎么会这么傻。来,来,我给你介绍个小兄弟——蛮牛。”说罢,狂徒指向我。 我连忙从车子下来,向修车老板伸出手,说道:“你好,我是蛮牛。” 修车老板伸手擦擦嘴,说道:“不好。我不认识你,我不和陌生人打交道。”然后,他回过头,对狂徒说道:“你干嘛带个生人过来,而且还是个雏儿。” 嗬,这话说得真难听,我的气不打一处来。 所以,还没等狂徒说话,我就直接顶了回去:“老头儿,说话注意点儿。姜,是老的辣。但离被下锅也不远了。” “哎呀!你个小崽子,是不是仗着狂徒撑腰,在这儿跟我嘚瑟,看我怎么收拾你。”修车老板没想到毛头小子居然敢在他的一亩三分地,跟他叫板。 狂徒退后一步,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对我俩说道:“要不,你们先打一架,我绝不插手。” 修车老板瞪了狂徒一眼,然后用鄙夷的眼神打量着我,说道:“哼,跟他打一架?又不能发财,我懒得费那个力气。喂,小子,你要是想打架的话,就上车往前开,前面第二路口右转,那里倒是有个地方适合你。” 狂徒拍拍修车老板的肩膀,说道:“这次赚钱必须得带他,否则,免谈。”说罢,狂徒就直盯着修车老板。 修车老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狂徒说道:“这不是你的风格啊!怎么,你又欠谁的人情了?” “少啰嗦。不过,作为回报,这次六四分成。”狂徒直接开价。 “这小子也能值一成?”修车老板更加诧异,“不过,我无所谓,看在你多分我一成的份上,随你。”说罢,他转过身,对我说道:“你叫我‘包你好’就行。” “哦,你好,包你好先生,希望你不要对刚才的事介意。”我见包你好的态度有所缓和,我也就客气了许多。 “我介意的是如何发财,别的我概不关心。”包你好看了我一眼,说道。 “我的车位,是不是还给我留着呢?”狂徒向包你好问道。 “当然,一直都给你留着,别人也配?!”包你好笑着对狂徒说道。 第8章 黄牛党之入场券1 楼下修车铺里的各种声音不断传来,切割声、激光焊机声、车子试车的轰鸣声,以及客户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吵得我耳朵疼。 而狂徒和包你好两个人却相谈甚欢,看来这二人早已习惯嘈杂环境。 “这次,照例还是由你弄各等级入场券的原件。”狂徒一边品酒,一边对吞云吐雾的包你好,说道。 包你好挥挥手拨扇开眼前的浓烟,说道:“往届各等级的入场券都容易搞得到,可这届不比以前,王室和贵族等级包房的入场券不好搞。据我了解,大部分这个等级的入场券都直接派发给各界来参加的王室代表,只留了非常少的一部分,向外出售给富商名流。所以,想要搞到这个等级入场券的原件,难!” “正因如此,如果我们能成功的话,富商名流们还不得举着大笔的频源质来和我们买呀!到时候,我们说多少就是多少,他们绝不会还价。对于他们来说,能搞到这样的入场券,频源质的数量根本不是问题,若栽了面子才是问题。”狂徒的眼睛里放光,仿佛频源质已经堆到他面前。 “话是这么说,可确实难办!”包你好满脸愁云,看得出他很头疼。 “哎,越难办,我们的利润不就更大,办法总比困难多嘛,对吧。”我忍不住插嘴。 包你好白了我一眼,说道:“你知道啥,你从来都没参与过这种事,没有发言权。” 包你好对我的话很是不满,毕竟我只是旁观者,而他才是实际做事的人。 “嗯,确实是个问题,让我好好想想,能不能找找关系。”狂徒对于这件事的困难,同样感到棘手。 “我估计够呛,因为次界在竞技赛入场券的问题上,之前吃了我们不少亏。况且还有基德王子参加,所以对于这次竞技赛,他们在入场券上代码、系统数据以及派发进行过大规模的升级。据我所知,特别是对于王室和贵族级别包厢的入场券,他们管控的更加严格,能够接触到的人寥寥无几。你恐怕找不到这么高级别的关系吧,就算你找到了,恐怕也会暴露你的身份。那样的话,得不偿失。”包你好分析得条条是道,看来他早就开始做功课了,就等狂徒找上门来。 “难么,不就是搞几张票吗?莫非是要搞的数量太多不好办?那我们就不搞太多,能赚多少就赚多少呗。”对于他俩之间的对话,我不甚理解。 “狂徒,你带的这头‘牛’,还真是个棒槌。他什么都不懂,你之前没跟他讲过这件事?”包你好向狂徒,质问道。 “这个嘛,时间太紧了。我没来得及讲给他听。要不这样,你直接讲给他。毕竟,这方面还是你更清楚。”狂徒直接把皮球踢还给包你好。 “唉,你呀,”包你好叹了口气,然后对我说道:“我们可不是那些混蛋,通过关系或者行贿搞入场券,然后加价对外出售,一点儿技术含量都没有。而且成本还大,亏!” “咦,不对啊!黄牛党们不都这么干么,要不然怎样?”我被他搞糊涂了。 看来,我现在也就是包你好口中普通混蛋们的水平。 包你好看看狂徒,狂徒笑了笑没做声,他示意包你好继续。 包你好摇摇头,继续说道:“第一,我们需要弄到各等级入场券的原件,那是一张频磁片,里面记载了入场券的位置及等级。当然,这些信息被加密到频磁片中的,入场时对频磁片进行扫描,并读取其中的信息。然后再与系统数据库中的防伪码进行匹配,匹配一致后就认为这是张真的入场券,拿着这张频磁片的人,才被允许入场。” “我们要怎么做?”我没明白他俩的计划。 “谁给他起的名字?”包你好向狂徒问道。 “缇娜,她给起的名字。”狂徒漫不经心道。 “这是我认识缇娜以来,她做过的最靠谱的事。这名字没起错,名副其实。”包你好称赞起缇娜来。 我明白他就是想说“对牛弹琴”,可不知道次界有没有这句话。 但,我觉得可以在经验上输给他,气势上我可不能服软。 “老兄,你说得没错。我是没干过这事,但这不说明我傻呀。你先说说清楚,让我弄明白到底计划是什么,说不定我还能提供些办法。你们经验多,我承认。可是,这同时也是你们的短板。”我话说的很硬气,至少我认为是这样。 包你好听我这么说,被气乐了,向我问道:“哦,那你说说看,为何经验多反而成了短板。你要是无法说服我,那我真得认真考虑一下,是否要你参加这事。狂徒,你可别怪我。” 狂徒点点头,又摇摇头,没说话。 我没看懂他的意思。 不过,包你好看懂了他的意思,说道:“好,就这么说定了。” 然后,包你好没好气地看着我,说道:“小子,你说说,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看来,包你好对于我在这件事上挑战他的权威很不满,这是要把我踢出局的节奏。 我不免有些心虚,看了看狂徒,他未理会我,而是把玩手中的酒杯。 我只好硬着头皮一试了——尽管这脑袋上的头皮不是我的。 但是,这脑袋里的灵魂还是我。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兄,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就事论事而已,你……” 没等我说完,包你好打断我:“说正事,只要能发财,别的我无所谓。但,要是你说的没道理,让我们发不了财,那你就不要在这里挡我的财路。”说罢,他一脸严肃地看向我,脸上隐隐浮出一丝怒气。 “好,快人快语,我喜欢老兄的风格。我的意思是,你们干这事的经验已经多到形成了套路。可是,问题就恰恰出在这里,现在这事出现了变化,所以原来的套路显然就不适用。但是,你们又很难跳出套路的思维模式。所以,你们感到问题棘手,就不足为奇。” 我先小小地拍了拍包你好的马屁,好让他的怒气消散些。 包你好听我这么说,稍微愣了一下,眨巴几下眼睛,没吱声,对于我的说辞似乎没有反驳的理由。 于是,包你好悻悻道:“好吧,就算你说的有些道理。可你不能光挑毛病,不解决问题。那样的话,我还要把你踢出局。” 显然,他还拿不出反对的理由。 我心底松了口气,继续道:“毕竟我是头一次干这事儿,所以还得麻烦老兄你给我详细讲讲过程,这样我才能想想办法。” “好,我只说一遍,绝不重复,你听仔细。”包你好熄灭了手中的香烟,看着我说道。 第9章 黄牛党之入场券2 “首先要弄到各等级入场券的原件,不需要多,每个等级一张就行。然后,对这些入场券进行破译。成功解码之后,就自己制作一批入场券,根据之前破译的密码,生成一批各等级的入场券。”包你好看着我,认真地说道。 “哇!酷。可入场时,不还要与数据库比对吗?这样的话,假入场券不就露馅了?”我在赞叹的同时,提出了疑问。 “这就是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们还要侵入次界的数据库,偷梁换柱,把数据库中原先正版入场券的序列码替换成我所制作的入场券。这样一来,那些买到真入场券的人,反而进不去竞技场。而买我们出售入场券的人,倒能顺利进入竞技场,这就是基本的过程。”包你好得意道。 “主意倒是挺好,一本万利,就是缺德!”我对于这样的手法,颇有微词。 “切,那是呆子的看法,能发财就行。况且,这种竞技赛本身就不怀好意。新界来的人,有几个能买得起入场券,而在竞技场上主要针对的对象就是他们。次界和元界人,主要目的是在最大程度上削弱新界能力。看戏不过是过程中的副产品,作为赌博消遣的乐子。反过来说,这对于新界来说,就是生死攸关的事,他们当然希望进入竞技场的人越多越好,出了状况还可以帮得上忙。”包你好从刚才一副奸商的嘴脸,转换成悲天悯人。 我还是头一次间把制假造假的勾当,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不过,我仔细想想,觉得包你好说的有几分道理。 我点头道:“照你这么说,出售给新界人入场券的价格,要比次界卖给他们的要低喽。” “那倒不会,只能更贵,新界人只要能买得到就已经万幸了,他们明知被敲竹杠也没办法。要不然,我们拿什么发财,哈哈哈。”包你好把造假这事,说得更理直气壮了。 “哎,我说的也差不多了,你想出什么主意来了吗?”包你好忽然想这次对话的目的。 “咳,这个嘛。问题不就是搞不到王室和贵族级别包厢的入场券嘛。”我一边慢悠悠地答,一边飞速想着办法。 否则,眼前的包你好分分钟踢我出局。 “你刚才不是说,我们的短板就是经验太多。别告诉我,你没办法。”包你好说着,横着眼睛看向了狂徒。 狂徒举起空酒杯,问道:“还有酒没?” 包你好翻了个白眼,说道:“后面橱柜,自己拿。” “咦,不对啊!你不是有机器仆人吗?叫它拿给我,我懒得动。”狂徒懒洋洋地窝在椅子里,说道。 “早就卖了,最近生意不太好,房租都付不起了。所以,只能拿机器人换钱交房租,我就指着这次买卖翻身了。要不然,唉……”包你好唉声叹气道。 趁着狂徒和包你好打哈哈的功夫,我低头拼命想办法。 包你好突然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大声问道:“怎么样了?到底有没有办法,没有的话,你就给我滚蛋。” 我抬起头看着包你好有些发红的眼睛,不知道是为修车铺要关门大吉而烦恼,还是为眼看着大好的发财机会,但却又捞不到而急眼。 我平静地看着几乎跳起来的包你好,向上伸出一根食指,对他说道:“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否则,我现在就走。” 包你好听我这么说,眼前一亮,立马满脸堆笑道:“只要能发财,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说,你说。” 嗬,还真是属狗脸,说翻就翻——见到肉骨头,尾巴就摇起来,还真变化无常哩。 我笑着不紧不慢道:“我听说这次竞技赛,新界的王室成员也受邀参加了。”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看着包你好。 包你好连连点头,说道:“对,没错。你认识新界的王室成员?” 不愧是混迹江湖多年的人,我刚一开口,他就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对包你好竖起大拇指,赞道:“不愧是包你好,我刚开个头,你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佩服佩服。” 包你好对于我的恭维并不感冒,而是直入主题:“快,说说看,你认识谁?” 我摇摇头,说道:“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保证拿到王室等级入场券的原件后,不能把那个原件作废了,要保证那个原件还能正常使用。我就这么一个条件,如果你不能保证,我就告辞。”说罢,我起身作势要走。 包你好连忙跟着站起来,他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说道:“好说,好说。我百分之二百保证没问题。” 我点点头,对包你好说道:“好,那我也就答应你,搞一张王室级别的入场券过来。” “什么时候能拿到?”包你好追问道,看来他真急。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想三天左右吧,差不多。” 包你好一把抓住我的手,说道:“一言为定。”——生怕我反悔似的。 我和狂徒开车在返程的路上,我向狂徒问道:“你刚才和包你好说的六四分成,谁六,谁四?” 后面的狂徒白了我一眼,说道:“当然是我们六成,他四成。原先我可是七成,要不是带你,哪能让他占这么大便宜。”狂徒一脸的不甘。 “你这人情我记下了,大不了这次买卖我不分成,管吃管住就行。”我对狂徒说道。 “我就等你这句话呢,算你识相,不错。”狂徒从后面拍拍我的肩膀说道。 “可是,我们在这里面做什么呢?大部分的事情,好像都是包你好做的呀?”我不解地问道。 “哼,包你好,他做的无非就是技术活儿,而我们是要出面交易。这活儿可是高风险,以你为次界会坐视不管我们吗?一旦倒霉被抓到,根据规矩,我们是不能把包你好供出来的,他就是躲在后面发财,而我们要冒着被抓坐牢的风险。你说,我们的分成是不是就应该比他高?”狂徒忿忿不平,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嗯,这倒也是,我们确实是应该多分。”我赞同道。 狂徒从后面座位上,直接跨到副驾驶,问道:“怎么样,怕不怕?”说罢,他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怕!怕什么?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对狂徒眨眨眼睛,说道。 “好,好样的。我没看错人,这次一定发大财。顺利的话,我给缇娜送一份大礼,她肯定喜欢。”狂徒眯缝起眼睛看着前方。 “我想问个问题,行吗?”我小心翼翼地向狂徒问道。 心情大好的狂徒随口答道:“什么事?” “你和缇娜到底是什么关系,情人?还是……”这个问题我已经憋了很久,看到狂徒现在心情不错,所以就趁机八卦一下,满足满我的好奇心。 狂徒朝我挤了一下眼睛,说道:“你怎么想都行,你自己猜吧。无论怎么猜,都对。” 这算什么答案!跟没说一样,真是狡猾的家伙。 “我也有一个问题问你。”狂徒看着前方的道路说道。 “我认识的是素察和侬蓝,他们是新界泰国王室的,你之前不是跟我提过,他们也要来么。”我没等狂徒问出口,就直接回答了。 “哦,知道了。”狂徒答道,然后他就不再提什么问题了。 第10章 黄牛党之易容 我已等候狂徒很久了,这家伙昨晚又陪缇娜唱了一夜,吵得我都没睡好。 这不,我都吃完早餐了,狂徒还在房间里赖着不出来。 我实在等不下去,我一边疯狂砸门,一边高声喊道:“喂,什么情况?快起来啊,时间来不及了。” 门终于升上去,狂徒睡眼惺忪地看着我,他的背后站着衣衫不整的缇娜,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不由得打个激灵。 狂徒看着我,说道:“什么事呀?大清早的,还让人睡觉不。” “老大,你昨天不是跟我说根据准确消息,素察和侬蓝他们今天上午会参加由次界组织的竞技场的参观,这是难得的接近他们的机会。你让我今天早点儿起来,想办法靠近他们,然后把入场券搞到手啊。”我一口气说道,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狂徒倚着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道:“啊,对呀,没错。我是这么说的,而你这起得不也挺早的么,还有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问题?老大,你不跟我去吗?”我几乎歇斯底里了。 狂徒伸手抠抠耳朵,说道:“我不去,这事得你自己解决。别忘了,你可对包你好做过保证的。” |“我自己去?!”我不敢相信狂徒的话——昨天问他和不和我一起去,他点头了呀。 于是,我就对狂徒如上所问,狂徒还在用手抠着另外的一只耳朵,说道:“我昨天正在听音乐,合着拍子点头,你误会了吧。” 听他这么说,我彻底无语。 好吧,既然老大不愿出马,我这当小弟的只好单刀赴会。 我转身就要走,狂徒在后面把我叫住:“喂,等等,你就这么去?” 我转过身来,看着狂徒双手一摊,说道:“那还要怎么去?就是开着你的车子去喽。” 狂徒回过头,一边看缇娜,一边用手指着我,问道:“我昨天没提醒这小子,今天出去要易容吗?” 缇娜看看狂徒,又歪着脑袋看看我,低头想了一会儿,认真答道:“你好像真没跟他说诶。” 狂徒拍拍脑袋,对我说道:“那怪我,缇娜你去给蛮牛帮帮忙,我再睡会儿,昨晚真是被你折腾得够呛。”说罢,他打着哈欠走回房间,只剩下缇娜站在房间门口冲着我笑。 我对狂徒的话不解,于是向缇娜问道:“还要易容,有这个必要吗?” 缇娜伸出手在我的脸蛋上轻轻掐了一把,幽幽地说道:“我还真舍不得你易容呢,这张小牛牛的脸我还没看够呢。”说罢,她就咯咯笑个不停。 我忙不迭把脸甩开,说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准备好就出来。” “哎呀,有什么可准备的,我这就跟你出去,走走。”缇娜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并带上房门。 就这样,衣衫不整的缇娜揽着我的胳膊,带着我到了一个小房间,她对我说道:“就是这里,我要把你变成另一个人。” 她这句话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我苦笑一下,说道:“缇娜姐,你饶了我吧,你的女中音我实在接受不了。” 缇娜一愣,旋即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她伸出拳头打了我一下,说道:“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是‘坏牛牛’呢,怪不得狂徒肯带你出来,真是一个德行。但是,就不知道你有没有狂徒的本事,让我唱一夜。”说罢,缇娜上下打量着我。 我顿感虎躯一颤,避开她的目光,说道:“缇娜姐,你别开玩笑了,还是抓紧时间,别耽误了正事才好。” 缇娜白了我一眼,推开眼前的房门,说道:“行了行了,小牛牛快进去吧,要不然耽误了正事,我可担不起。” 只见缇娜快速走向房间中间的一个台子,随手打开台子上面的开关,然后转身对我说道:“你打算以什么身份去接近他们?” 被她这么一问,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压根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我之前只是计划着根据现场的情况,悄悄接近他们就行,也没考虑这么复杂。 缇娜看着我,讶异道:“你还真是乐天派,就想这个样子去接近他们?你要知道,他们周围全都是次界的特工,不但有穿制服的,还有便装改扮的。你要是这样冒冒失失地接近他们,你分分钟钟就被抓到,搞不好在现场就把你处理掉了。即便你侥幸逃脱,你的模样也会被特工记录下来,然后你就可以被通缉了。在次界,就没有其他的自由人或者社团敢与你合作了。” 经缇娜这么一说,我深感惭愧,看来我还是嫩呐? 看来光凭着一股子热情是干不好这事的,还得向前辈请教才行。 于是,我向缇娜深鞠了一躬,说道:“还请缇娜姐指教。” 缇娜见我如此谦恭,脸上立呈现出满意笑容,她慢声细语道:“这还差不多!小子,以后记住了,跟姐姐多学着点儿,别跟我没大没小的,听见没?” “好,好。我谨记姐姐的教诲。”我点头哈腰说。 “既然你要到竞技场,我就建议你装扮成在竞技场附近兜售纪念品的小商贩,然后再看准机会接近目标。”缇娜想了一会儿,建议道。 “好,就听缇娜姐的。”我随声附和。 缇娜在台子上操纵起来,随即台上就显示出一个人的全息影像,然后她回头看着我,说道:“就是这个了,你先等一下。” 还不等我答话,缇娜又摆弄了几下台子上面的按钮,在台子的侧面一个储物格伸了出来,里面整齐地放着一副人皮。 没错,确实是一副货真价实的人皮! 缇娜一伸手把它从里面拿出来。她一抖手将整张人皮就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倒吸一口冷气,后退了几步,惊诧地看着缇娜手中的人皮,呆住了。 缇娜看我被吓到,微微一笑,说道:“咋了,这就被吓到啦!我告诉你,这样的高级货,可不是随便在哪里都找得到的,你就找个墙角偷着乐去吧。” 看着眼前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我结结巴巴地说:“你的意思是,让我穿上这玩意儿?”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瞒过特工的眼睛,你以为易容就是在脸上化化妆,或者套个头套之类的?次界特工才没那么白痴。”缇娜的言语中带出些许不屑。 我的天! 眼前这东西不就是张画皮么,还真有这种东西!真是让我开眼了,真没想到我也就这么一天,变成披着人皮外衣的黄牛党,这也太夸张了吧。看来,在次界当黄牛党,比起新界的黄牛党不知要凶险多少倍。 第11章 黄牛党之小贩 烈日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贩站在悬浮于地面的小平台之后,这张小台子的高度如同周围其他的小商贩的台子一样,距地面大概一米左右。 他在招揽着生意的同时,还在左顾右盼,他当然不是在留意城管,而是在等大人物出现。 这个小贩就是我,我售卖的道具是名副其实的竞技赛纪念品——缇娜特意为我准备的,售价公道,至少不比周围小贩们卖得贵。 我在这里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一单生意都没做成。 周围的小贩们陆陆续续开了张,看得我心里直痒痒。 虽然我来这儿目的不是做这些小生意的,但眼见着别人热火朝天地赚钱,我真心感觉自己对不起“小贩”这个称号。 我低着头整理台子上的各种小玩意儿,一个人站到我的台子前。 我连忙抬起头,满面堆笑地招呼:“您挑点儿什么,我这儿全是官方正版纪念品,而且不贵。” 眼前这人满脸的胡茬,黑着脸瞪着我,呵斥道:“你是哪来的小子,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你摆摊的地方吗?” 哎呦,这是来找茬的呀。 咋地,难道想掀我的摊儿? 我向左右看看,说道:“我来的时候,就这里是空的。所以,我就摆在这里,也没见有什么标记不让摆摊。” 我说的是实情,因为我来得有些晚,就剩这么一个位置没人,而且我觉得位置还不错。 我跟旁边的小贩问了这里能不能摆摊,可是没人搭理我,那我就先摆下喽。 当时我还想呢,今天点子还不错,虽然来得晚,却占了个好位置。 “什么没人,你哪只眼睛看见的?”那人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周围的小贩显然都认识这个家伙,他们都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丝同情,看起来他们怕眼前的这个家伙。 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我大声道:“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而且我也问了,这里没人。” “你问谁了,是谁告诉你这里没人的?”眼前这人一边大声说,一边用眼睛看周围的小贩。他的眼神所过之处,没有一个人敢跟他的眼神相对。 他满意地点着头,脸上挂满胜利的得意,他转头对我说道:“你看,没人这么说吧。” “没人说这儿被占用了?”我反问道。 他大声笑了起来,并对我说道:“你往地上看看。”说罢,他指了指我脚下的地面。 我低头扫了一眼,没看见特别的东西,于是对他说道:“什么呀,什么都没有。” 他立刻就愤怒了,大声呵斥:“把你的脚挪开,我看你故意踩着的。” 我把脚往后挪了挪,仔细一看,果然地上有白色的字迹,我真没注意地上还有字,写在地上的字正是“有人”。 看到这俩字,我哑然失笑,还真“有人”呀,这也行?! 我抬起头看看他,说道:“字是你写的?” 他的脸上带着一副证据确凿的笃定,说道:“所以这个位置就是我的,赶快给我腾地方,听见没?” “哦,我要是看到街上有房子,我在上面写上‘有人’俩字,这房子就归我,能行吗?你这是强盗逻辑。再说,这是公用的地方,谁用都行,凭什么你写俩字,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谁先来谁先得,天经地义。再说了,谁能证明这字就是你写的,我还说这字是我自己写的呢。”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哎呀,在这条街上还没人敢跟我叫板呢,你是第一个!”他一边说,一边挽起袖子,看样子他打算动粗了。 我不甘示弱,仰头死死盯着他,看他想要怎样? 他被我的举动激怒了,他猛地伸出双手抓住我的台子,使劲儿向旁边的地上扔去。 台子上的物件儿散落一地,台子的悬浮装置撞坏了,台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台子的一角都被磕掉。 唉,我情不自禁地叹口气,心想:还真倒霉,头一天出摊儿就碰到这事,摊子被掀了事小,可我怎么完成任务呢? 包你好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入场券呢。 掀我摊子的人看我默不作声,以为我被吓傻了,他得意道:“快滚,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别逼我再揍你。” 我抬起头看他,缓声道:“你能揍我?你不能、你不能,你肯定不能。” 那人一愣,他的眼睛发直,而且无法挪开,他跟着喃喃道:“我不能、我不能揍你,我肯定不能揍你。”说罢,他眼睛里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 我旁边的小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一幕,他被吓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大概心里在想:这个新来的小子,不会是巫师吧! 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奇怪,我只是用了在苏珊诊所里学到的催眠术而已。 当然,也是稍稍动用了些磁化频场,应该不会引起注意吧。 虽然是次界,但和在新界一样,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次界也不是满大街都是我们这样的三界幽客。 所以,要对付普通人,无需要动用太多频场能量。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摊子被你掀了,我们就一起摆摊儿,你和我一起摆。” 他继续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把你的摊子掀了,我们一起摆摊,我和你一起摆摊。”说罢,他弯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儿逐一捡起来,并把他带来的台子摆上,将我的货和他的货摆在一起后,并与我一同站在台子后面。 周围的小贩看着戏剧性的一幕,都被吓到,他们互相议论起来,有几个胆儿大的还偷偷地看我。 但是当和我的目光接触时,他们就都像被马蜂蜇了一般,忙不迭地跳开眼神,不敢再向我偷看。 我心中暗笑,这是我头一回,对普通人动用磁化频场,还真管用。 在新界时,秦总告诫过我,不要对普通人动用磁化频场,但他没告诉我为什么,只是严厉警告我说,那是规矩,而且一定要遵守。 现在我是自由人,偶尔用用应该无妨。反正,现在没人管我,对不对。 况且有这么一个地道的小贩给我做掩护,我身上的任务应该更容易完成。 想到这儿,我不禁得意起来。 这时,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支豪华车队。 周围小贩们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这些小贩挑选各自台上较为贵重的货品,放在小篮子里,纷纷到车队那边去兜售。 没错,是次界组织的贵宾参观车队,素察和侬蓝应该就在其中。 看来,我得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兜售纪念品。 第12章 黄牛党之侬蓝 当我拿着东西过去时,车队已被小商贩们包围,一个个都高举着手中的小篮子,此起彼伏的售卖声连绵不绝,车队外围保安们的喝斥声也加入到嘈杂而鼎沸的人声中。 我高举着小篮子使劲儿往人群里挤,虽然我没指望能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能接触到素察或者侬蓝。 但我只呆呆地举着篮子在外围看,那就太奇怪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周围的小贩,一看是我挤过来,他们都自觉地尽量闪开我,可能是他们刚才看到我和那个霸道的小贩在一起,不敢得罪我吧。 就这样,我居挤到人群的最前面,直接和车队的保安们面对面,而这其实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我总不能再退回去。 于是,我就更加卖力地表演,一副极力推销纪念品的样子。 我面前的保安一脸厌恶地看着我,嘴里不住地咒骂:“别挤了,小声点儿!要不然,我把你踢出去。” 我满面堆笑,并伸手从篮子里胡乱抓些纪念品出来,递给我面前的几个保安,说道:“各位大哥行个方便,拿些回去给孩子们玩也好啊。” “去你妈的,滚,谁稀罕这破玩意儿。”面前的保安嘴里一边骂,一边用力拨开我的手,结果完全没防备的我,被他推个趔趄失去了平衡。 我手中的篮子扣在地上,里面的物品洒了一地,有些纪念品直接滚到正参观的贵宾们的脚下。 我连忙蹲下身子,手忙脚乱地捡地上散落的纪念品。 虽然我心中不断地问候那保安的全家,可嘴里却不敢吐露丝毫不满。 那位保安大哥的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然后就和其他保安一同哈哈大笑,嘴里还冒出俩字:“活该。” 我正低头捡东西时,忽然发现眼前保安的制服裤子们闪开了,一条淡黄色长裙的下摆出现在面前。 旋即那人蹲在面前,手里拿着几件散落到贵宾脚下的纪念品,熟悉的频场环绕在那张同样熟悉的脸上——来人正是侬蓝。 此刻,我心花怒放,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侬蓝。 我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我趁着伸手去接侬蓝手中纪念品的机会,用手轻轻握了一下侬蓝的纤细小手。 我可不是趁机揩油,而是在这一瞬间做了两件事情:一是把我的频场稍稍放开些,以便能突破身上人皮外衣对频场特征的屏蔽(这是缇娜告诉我的,这人皮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有遮蔽自身频场特征的作用,而这就有利于掩护自由人的身份),借此告诉侬蓝,我是谁;二是,放开频场的同时,也传递一条简短的讯息过去——有事找你。 侬蓝的小手轻颤一下,对于我的突然出现,她被吓了一跳,况且我还是以这样的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侬蓝马上就镇静下来,她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我,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身,并回到贵宾当中去。 我见侬蓝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于是拍拍手上的灰尘并站起身,一边假装嘴里嘟囔,一边转身向人群外走去。 我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后面有人高声叫我:“哎,前面那个,你给我站住。” 我假装没听见,反而加快脚步继续向人群外走去。 后面的人喊得更大声了,而且有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显然是在追我。 我心中一惊,坏了,是不是我放开频场时,被发现了? 我刚要拔腿开溜,肩膀就被好几只手牢牢抓住,我扭过头一看,有三条大汉把我紧紧地围住,为首的一个人看着我并大声呵斥道:“明明是叫你站住,怎么还跑?” 我歪着脑袋看他,把一只手放在耳后,对他大声地说道:“啊!什么,你说什么?” “哎呀!好小子,跟我装聋作哑是不是?找揍。”那人说着,一巴掌就扇了过来,结结实实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脸顿时就黑里透红了(还真别说,这人皮外套做得还逼真),可是火辣辣的疼也毫不客气地传到我的中枢神经,疼得我直咧嘴,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这要是放在平时,我早就报以老拳,揍他娘的了。 可是,现在我只能装孙子。 我用一只手捂着脸,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为什么打我?” 动手的那人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并威胁道:“揍你是轻的,再不老实把你抓起来。” 就在我们撕扯的当儿口,一个天使般的声音从人群传来:“不要打他,带过来。” 那人一听,连忙放下举起来的另一只手,但揪着我衣领的手并没松开,而是拽得更紧并使劲儿地拉着我向那个声音走过去。 我跌跌撞撞地被他拉到一个人的面前,一位年轻的姑娘,穿着一身淡紫色的紧身衣裤,脚下蹬着一双皮制高跟短靴,修长而漂亮的一双长腿几乎是身高的一半。一头乌黑的长发直披肩头,白皙面庞上的高贵气质展露无遗。 我连忙低下头,一副猥琐且卑微的样子,整个人微微地颤抖,一副被吓坏的样子。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慢慢抬起头,我的眼睛和她对视的一刹那,我惊呆了! 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盯着我,她身上透出的频场特征明白无误地提示我,眼前这位正是兰奇——元界的公主殿下。 我的整个身子被惊得一颤,这回可不是装出来的,我没想到在这里与她不期而遇,我张口结舌地呆住,不知该如何回话。 刚刚揍我的那人,从后面猛地推了我一下,说道:“殿下问你话呢,赶快回答。” 我连忙又低下头,唯唯诺诺道:“我就是混口饭吃的小贩,就不给殿下添麻烦了,打扰殿下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情急之下,我还真编不出除了万兴里和蛮牛以外其他的名字了,所以准备蒙混过关。 万幸的是,兰奇没追问,而是摆弄她手中的纪念品,说道:“这东西,什么价钱?” “啊,不要钱,能把它送给殿下,是我的荣幸。”我点头哈腰地说。 “好,那我就收下,谢谢,你可以走了。”兰奇说罢,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放我走。 就这样,一直揪着我的那只手终于松开,我向兰奇鞠了一躬,然后倒退几步,就转身急忙走出人群。 而一旁的侬蓝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竟然比我还紧张。 第13章 黄牛党之卡片 我心有余悸地返回摊位,霸道小贩还愣愣地兀自站在那里。 我低下头,把小篮子里凌乱不堪的纪念品重新摆回台面,而我的心也如同台面上的纪念品,乱糟糟的一片。 与兰奇的意外碰面,完全打乱了我的分寸。没 想到我与兰奇头一次以人类身份的会面,是在这样的场景下发生。我不敢肯定,她是否把我认了出来。 但愿她没认出我…… 参观的贵宾自由参观了,贵宾们都在自己所带护卫的保护下,三三两两地在竞技场周围闲逛起来。 有些贵宾饶有兴致地来到我们这些小商贩的集结地,挑选他们所中意的小物件儿。 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侬蓝,她的目的自然不是购物。 我远远就看见侬蓝带着几个护卫,顺着小商贩排成的摊位向我这边走来,她一路走走停停,在其他的摊位上还挑选了几件纪念品。 最后,侬蓝终于逛到我的摊位,我连忙打起精神,满面堆笑道:“尊贵的小姐,您选点儿吧,这里保证百分之百的官方正品。我跟你讲啊,他们的东西您看着都还不错,可那都是盗版货。” 侬蓝顺手拿起一条项链,问道:“上面的图案,是什么意思啊?” 我连忙绕到台子前面,站在侬蓝身边并伸出手指着图案讲给她听:“尊贵的小姐,一看您就是识货的人,您挑的这条项链可不得了,这上面的图案大有来头……” 侬蓝对我的介绍当然是听不进去的,她趁着我大声讲解时,小声问道:“你真是万兴里?” 我嘴里的讲解并没停,但我点点头表示认同。 侬蓝虽然已知晓我的身份,但她亲眼看到我承认后,脸上还是挂满了惊异的表情,她悄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你这个模样是想干什么?” 我滔滔不绝的讲解自然没停,但是我在介绍纪念品的间歇,小声插话道:“这个说来话长了,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眼下重要的是,你手里有没有竞技赛的入场券?” 侬蓝一愣,然后她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到的时候,次界就派发给我了,我没带在身上,放我住的地方了。” “尊贵的小姐,您看这里,这可是由次界顶级大师设计的,而且这个牌牌经过好多道工序,耗费了至少一个单位的频源质才制成。”我继续卖力推销着,一副极力要做成这笔生意的样子。 “只要你手里有就行,告诉我酒店地址,我想办法过去找你。”我趁着推销的间隙,继续小声地对侬蓝说道。 侬蓝点点头,大声说道:“嗯,看来这条项链跟我挺配的,帮我包起来。” “好,好。尊贵的小姐,您真有眼力,这条项链跟您还真有缘呢。我这就帮您包起来,您喜欢什么颜色的包装呢?”我点头哈腰道。 “嗯,就用橙色,我喜欢橙色。”侬蓝看着我说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要选橙色,因为我们在次界参与考核时,出口的颜色就是橙色。 就在我从台子下面寻找橙色包装盒的时候,侬蓝问道:“这条项链多少钱啊?” 她还真把我问住了,这么多的东西,我哪里记得住每个的价钱! 于是,我顺口说道:“项链上有价签。” 侬蓝听我这么说,咯咯地笑起来,随口说道:“你是不是老板呀,怎么连价钱都不知道?” 侬蓝的话刚一出口,我的脸色顿时大变,侬蓝看到我的样子,旋即就明白自己说错话。 不过算她机灵,她马上看了看项链上的价签,说道:“我早看到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能给打个折不?看样子,你旁边的那位才是老板,你是给他打工的吧。” 谢天谢地,侬蓝总算把话圆了回来,我转头看霸道小贩,问道:“老板,能给打个折不?” 霸道小贩则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连忙转头对侬蓝说道:“老板不同意啊,再说了,这项链和您有缘,您这么漂亮的尊贵小姐,戴上这条项链更能衬托您的美丽,而美丽怎么能打折呢?” 侬蓝被我的话给逗笑了,她用手遮着嘴,笑道:“本小姐可不差你这几个小钱儿,我只是试试你而已。”说罢,她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几张大面额的次界货币递给我,说道:“给你,不用找了,多余的给你当小费,权当给你那句话的奖励。” “那就多谢了,尊贵的小姐,您一定有好运的。”我谄媚地笑道,并伸出手接过侬蓝手中的钱,而在这钱的中夹着一张她所住酒店的卡片。 我把卡片从几张钱币中悄悄地抽出来,然后把钱币放到霸道小贩的腰包里,算是他配合我的回报。 我双手把包装好的项链递给侬蓝,侬蓝挥手示意身边的护卫取过去。然后,她转身向其他的摊位走过去,继续她的购物之旅。看来女人无论在什么时候,对于购物的热情都不会降低半分。 此刻,我的心情一片大好,总算是完成任务了,剩下来的事情,就是如何进入侬蓝所在的酒店,这还得回去和狂徒商量商量。 就在我低着头暗自盘算时,一个声音从摊位前传来:“你还有刚才那位小姐买的款式吗?” 听到这个声音,我大好的心情瞬间跌落到谷底,是兰奇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兰奇就站在我的面前,她的几个护卫远远地站在一旁,方才打我的护卫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我根本不敢直视兰奇的眼睛,低着头一边在台子上胡乱地翻找,一边喃喃道:“让我找找看,还有没有同款,我这儿都是正版的,数量有限,可能没有了吧。” 兰奇的手按在台面上,问道:“那,你有没有狐狸造型的东西呢?” 看着她放到台子上的手,我不得不抬起头面对她。 但我仍然不敢直视她的眼睛,而是看着她的身侧说道:“尊贵的殿下,您真会开玩笑,我这里怎么会有狐狸造型的东西呢?再说,本届竞技赛的吉祥物也不是狐狸呀!” “哦,是吗?但是你信不信,我能让这届竞技赛的吉祥物变成狐狸的造型。”兰奇不依不饶道。 “嗯,我信。要是您决定这么做的话,那我就去想办法再弄些狐狸造型的纪念品过来。”我苦笑道。 “你看着我,我只问你一个问题,无论你答得如何,我都付钱给你。”兰奇命令道。 看来这个公主殿下,平时还真是颐指气使惯了。但要被她这么闹下去,我的身份想不暴露都难——因为一个贵为元界公主殿下的人,怎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小商贩如此感兴趣,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疑。 我看着兰奇的眼睛,她清澈的眼眸里竟然有些潮湿,我被她搞懵了,不知到底为什么? 我和她只是一起扮做狐狸追过兔子而已,不至于有多深的过节,难道我当时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你,曾经的名字,是不是叫‘奥多’?”兰奇紧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 “奥多?没听过,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我平静地答道。 听我这么说,兰奇高贵的脸突然抽搐了一下,她转过头就对护卫招手。 她的举动可吓了我一大跳。 我心想,糟了,是不是她要把我抓走?! 这下真要坏事! 第14章 黄牛党之侍应 我神情紧张地看着打过我的护卫走过来,兰奇指着护卫拿的一只小包,然后又指向我,说了句:“赏。” 护卫心领神会,麻利地打开小包,随手从包里拿出几张钱扔在我面前的台子上,我低头看了看,大面额的钞票——上面有n多0。 兰奇却不满意,她一把抢过护卫手中的小包并倒提着,把袋口朝下冲着我的台面用力地抖,包中的钞票雪片般飘落下来,还没等包里的钞票掉落完毕,兰奇将包直接掼到台面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她的护卫走掉了,连包包都不要了。 我连忙捡起台面上的小包,这包好精致,上面还镶嵌着不知价值几何的石头,这么好的包包说扔就扔,真败家! 一旁的小贩们都看得目瞪口呆,他们的眼睛都盯在台面上的大额钞票和华丽的包包,更有人蠢蠢欲动。 见此情景,我连忙把台面上的钞票往包包里塞,当然我也没忘了给临时搭档——霸道小贩留些在台面上,算是对他的补偿。 在那些就要淌下哈喇子的小贩们目送下,我急急忙忙地跑掉,好像我怀中的包包是偷来似的。 我一溜烟儿回到车里,发动车子往回赶。 我并没按原路返回,而是绕着路回去,生怕有人跟踪。 终于,我一路提心吊胆地返回住处,把车子停到车库后,我又东张西望一番,确认无人跟踪,这才抱着包包走上台阶,并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是狂徒,门刚打开我就钻了进去,然后对他说:“快关门。” 狂徒看着我慌里慌张的样子,也不禁紧张,他连忙关上房门并打开墙壁上的监控屏幕端详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没可疑的人,你被跟踪了?你干什么了?” 我真没想到狂徒也有紧张的时候,我稍微喘了口气,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发了笔小财。”说着,我一边得意地笑,一边拍拍怀中的包包。 狂徒一看我怀中的包包,吃了一惊,他连忙问道:“哪来的,你去抢劫了?” “怎么会!你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有人送的。”我大大咧咧地窝在沙发里,说道。 “送的?你初来乍到,谁会送你这样的东西?你知道,这个包值多少钱吗?”狂徒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 看狂徒这副模样,我倒奇怪了,问道:“怎么了?这包我知道能值几个钱,但你也不至于反应这么大吧,好歹你是见过世面的人。” 狂徒对于我语气中的不屑并没有介意,他追问道:“你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个的?” 于是,我就把在竞技场门前发生的事,大略复述了一遍,狂徒看着我,说道:“哦,这样啊!那就不奇怪了,元界的公主殿下用这种包包正常得很。可不正常的是,她为什么会对你这么感兴趣?莫非,你们之前就认识?” “我之前和兰奇确实有过交集,但时间并不长,而且那时候我们还都不是人。”我没头没脑地答道。 “什么,你什么意思?说清楚些。”狂徒被我的漫不经心惹恼了,他的语气强硬起来。 看到狂徒真要生气,我连忙从沙发里站起来,就把我和兰奇之前的事情大致给他讲了一遍。 狂徒听后,对我说道:“你记住一件事,不要在公众场合轻易放开你的频场,这样做真的很危险。很明显,兰奇感受到了你的频场特征。要不然,以她身份才不会对你这样的下等人多看半眼。而且,我们只知道兰奇侦测到了你的频场,可在场的其他人是不是也侦测到了你的频场?你确认这一路上没人跟踪你?” “我认为没人跟踪,我绕路回来的,而且没发现可疑的人或车子。”我答道,但还是有些底气不足。 “不行,这个地方不能住了,一会儿等缇娜回来,我们连夜搬走。”狂徒看着我,严肃地说道。 对于狂徒的谨慎,我举双手赞成,不过经狂徒这么一说,我才注意到缇娜没在家。 于是,我向狂徒问道:“缇娜姐呢,她去哪里了?” “她当然去上班了,她怎么也得有份正经职业,这对于我们的身份多少也是个掩护。”狂徒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答道。 “哦,提娜姐在哪儿上班,我之前没听你们提起过。”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向狂徒询问。 “哦,她在酒店上班。”狂徒随口答道。 “酒店,哪家酒店?”我追问道,这时我才想起,侬蓝还给我了一张酒店卡片的事情。 刚才和狂徒光顾着聊关于兰奇的事,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七鹿酒店。”狂徒答道,他坐到沙发里休息,他和缇娜的东西已经收拾完了。 他看着我继续问道:“对了,怎么总是你问我,我还没问你呢,这次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了?被你搞得我光想着跑路,正事还没落实。”说罢,狂徒的脸上显得有些懊恼。 “你刚才主要问的是关于兰奇的事,侬蓝的事我就讲了一半,不就被你打断了。”我推卸责任。 狂徒看着我笑了,说道:“哎呀,小子,倒是赖起我了。真有你的,快说吧,到底怎么样了?” 于是,我又接着把关于和侬蓝会面的事情续上了。 狂徒伸出手,说道:“把卡片拿出来,我看看是哪家酒店。” 我从怀里把卡片掏出来交给狂徒,我自己也没来得及看是哪家酒店,因为我的节奏完全被兰奇打乱了。 狂徒接过卡片一看就笑了,他一手拿着卡片,一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还真巧得很,‘七鹿酒店’,正好是缇娜工作的地方,这次买卖一定顺利。” “真的!?”我不敢相信,还真有这么巧的事。 “是的,缇娜就在七鹿酒店做侍应,她负责给各个房间打扫卫生,或者送些客人要的东西什么的。”狂徒答道。 听他这么说,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难道你和缇娜姐,就是在七鹿酒店里认识的?” 像狂徒这样在三界之间频繁流窜的人,肯定要经常住酒店,而且以他之前的身份和地位,一定会住这种高级酒店。 狂徒嘿嘿一笑道:“没错,你小子还算机灵,我越来越觉得,你将来一定能发大财。”说着,他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这话我爱听,谁不想发大财! 第15章 黄牛党之缇娜 我、狂徒和缇娜三人围坐在新住处的客厅的沙发上,这里是狂徒的另一个落脚点,用他的话说,多个住处就少一分危险,我估计狡兔三窟说的就是他这种人了。 此时,缇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华丽的包包上,嘴里不断啧啧有声地赞叹,但脸上又流露着无限惋惜。 因为以她的身份,如果随身带着这样的包,那么惹来的麻烦就是一大堆。 狂徒的意思是,把包交给包你好,让他想办法出手,得到的钱对半分。即使一半的钱,也足够包你好的修车铺支撑一年半载的。 “你看看,侬蓝的房间你进得去吗?”狂徒一边说,一边把侬蓝所在酒店的卡片递给缇娜。 缇娜瞥了一眼卡片上的房间号,恋恋不舍地摩挲着怀中的小包,说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在七鹿酒店还没有我进不去的房间。但问题是,侬蓝不认识我,她如何能把入场券给我。”说罢,缇娜抬头看我。 “这个简单,你只要带着这条项链就行。”我回身从我的包裹里拿出一条项链递给缇娜,这条项链与我卖给侬蓝的那条是同款,而且我特意在上面系了条橙色丝带。 缇娜接过项链直接戴在脖子上,向狂徒问道:“亲爱的,好看吗?” 狂徒笑着点头,并恭维道:“不是好看,而是更好看!这条项链能戴在你脖子上,是它的荣幸。” “切,嘴上说得好听,从来没给我买过像样的首饰,还是我的小牛牛最贴心。”缇娜说着还把头伸过来,在我的脖子上亲了一下。 我尴尬地看着狂徒,希望他不要介意。 狂徒伸手就把缇娜揽在怀里,从口袋中掏出一大把钞票,直接塞给缇娜。 然后,他轻轻地对她说:“我总是给你最好的,这破链子能值几个钱?再说,这些纪念品,不还都是我弄来的,说到底也是我送你的呀。” 缇娜仰头大笑,伸手拍拍狂徒的面颊,说道:“嗯,你最乖。看你们都这么乖的份上,这活儿我接了。” 第二天,缇娜就戴着那条系着橙色丝带的项链去上班了。 我和狂徒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立志做乖乖的宅男。 没有什么比等待更折磨人,对于缇娜的行动,我终究还是担心。 所以,我就自个儿窝在沙发里,各种脑补不顺利的情况,搞得心烦意乱。 狂徒却跟没事人儿似的,一会儿喝杯酒,一会儿抽根烟。要不然,就是嘴里哼着不知所谓的歌,真是难听死了。 在屡遭我的白眼后,他居然还唱得更起劲儿,成心气人! 唉,我懒得去想了,现在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在胡乱吃了些东西后,我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喧闹声吵醒,我揉揉眼睛一看,原来是狂徒正抱着缇娜在地上跳舞,兴奋劲儿就像个孩子。 看到眼前这幕,我知道缇娜得手了。 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呀,离发财还远着呢,他就高兴成这个样子,跟他老江湖的身份太不相称了。 我甚至怀疑跟着他混,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缇娜见我醒了,连忙用手捶狂徒的后背,说道:“别闹,把他吵醒了。” 狂徒虽然停了下来,但还没有松开缇娜的意思,看着我说道:“过来,帮我个忙。”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狂徒突然一个抱摔,把缇娜狠狠地摔在地上,并死死地按住她后,就疯狂撕扯缇娜的衣服。 “你疯了?你还是不是人,畜生!”我狂怒,疾步上前,想把狂徒从缇娜的身上掀下去。 还没等我把狂徒掀下去,他扯着缇娜的头发猛地向下拽,疼得缇娜惨声嚎叫。 在这一瞬间,我更加愤怒,我加入了撕扯的战团。 不过,我不是撕扯狂徒,而是帮助他把地上仍在继续不住嚎叫的“缇娜”的头皮往下扒开,直至把她整个身体的皮肤完全扒下来。 没错,在一刹那,我侦测到面前的这个频场根本不是提娜。 她只不过是披着缇娜人形皮肤的另外一个人——我们不认识的人。 她还在地上不断地挣扎叫骂,狂徒甩开两只手,输出一顿大嘴巴。 地上的女人疼得不住翻滚,嘴里还不停咒骂,就如同她从嘴角中流下的鲜血一样,源源不断地充斥在我们面前。 终于,我和狂徒把她用床单捆起来,并固定在椅子上。 狂徒喘着粗气,哑着嗓子问道:“缇娜在哪里,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说,我还能让你少遭点儿罪。” 被五花大绑无法动弹的女人,甩了一下头发,她啐口血沫,说道:“想知道吗?容易,我们来做个交易。” 我之前独自脑补了那么多不利场景,但眼前的这场变故,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缇娜被人绑架了! 这女人还装扮成她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想哄骗我们,真是欺人太甚。要不是狂徒经验老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想到这里,我一阵阵的后怕。 我完全没了主意,我扭头看狂徒,问道:“我们该怎么办,提娜姐有危险吗?” 狂徒看着眼前的女人,说道:“缇娜估计没有生命危险。要不然,她也不敢这样就进来。” 听狂徒这么说,那女人格格笑起来,不过那声音听起来瘆人得很,她说道:“不愧是狂徒,你说的没错,你的小情人暂时没有危险,不过还要取决于你的态度。” “什么条件?”狂徒平静地看着她问道,狂徒的平静却看得我毛骨悚然,他的这种表情我见过。 当时,他到苏珊的诊所,我和苏珊为唤醒了他的幽客意识,帮助他回放前世经历,我看过他的这种表情。 通常,在这表情之后,基本上就是尸横遍地,而且那些人都死得异常凄惨。 “大家一起发财。”女人开出条件。 狂徒轻轻哼了一声,问道:“你们也想在竞技赛上分一杯羹,凭什么?!” “凭什么?缇娜你不管了!”那女人对于狂徒的问话,有些意外。 “缇娜,我的女人,当然管。不过,我不太明白,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说呢,包你好。”狂徒跟那女人正说着,突然就把头转向窗外,并问道。 门,应声而开,包你好带着七、八个壮汉走进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两三个锁频笼,而缇娜是最后进门的。看样子,除了受些惊吓之外,并无大碍。 我惊愕地看着包你好他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我连忙走到缇娜面前,关切地问道:“缇娜姐,没事吧,他们为难你了吗?” 缇娜看看我,勉强地笑了一下,说道:“确实吓了我一跳,不过没关系,接下来受罪的,可就是他们了。”说罢,她走到狂徒的身边,伸出双臂抱住了狂徒的腰。 狂徒的眼里这才闪出一丝温柔,但随即就被阴冷的目光替代,他对包你好说:“老规矩。” 包你好看了看被绑在椅子上的女人,向狂徒问道:“还是老规矩呀,你就不想来点儿新花样?”说罢,他的眼里闪过饿狼的眼神。 狂徒却摇摇头,说道:“就这些三脚猫角色,还不值得我费脑筋,你看着处理吧,我还得为我的小心肝压惊呢。” 对于狂徒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我走到他面前,说道:“既然缇娜姐都平安回来了,我看,能放他们,就放他们一马,别……” 还没等我的话说完,狂徒一摆手制止了我,说道:“不要说了,我不能开这个头儿,那只会影响我的声誉。” 第16章 黄牛党之马仔 既然王室级别的入场券拿到手,接下来的事就交给包你好完成。 狂徒则张罗销售渠道,其实所谓销售渠道,只不过是次界的游手好闲之徒,而狂徒主要做的是给我培训——由我出面组织马仔们划分地盘,以及一旦出现状况后的应对方案。 其实说到底,我只是狂徒的高级马仔而已,而他是幕后老板。除非出了大事,他才会亲自出面外,其余的时间他都在数每天收入了多少单位的频源质。 我们售出的入场券是以频源质进行交易,拒收货币——它哪有频源质硬通。 由于上次的绑架事件,缇娜辞去了七鹿酒店的工作,因为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上次绑架她的那些人,是另外一伙的自由人。 他们想以缇娜为筹码要挟狂徒,在这次竞技赛的盛宴上分得一杯羹。 结果,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最后非但没成功,还凭空为狂徒增添了若干套人皮套装。 唉,他们招惹狂徒干什么,飞蛾扑火。 用狂徒的话说,那伙人的最大失败是没能狠下心去做一套真正的缇娜人皮套装。 要是那样的话,他们说不定还能得手。 在狂徒说这话的时候,缇娜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还有三天竞技赛就要开幕,我愈发的忙碌。 一是,要看住手下的马仔千万别捅娄子;二是,要防他们背地里中饱私囊。 我也确实发现过几起,但我都私下处理了,并没有报给狂徒。因为,我觉得他手中的人皮套装已经够多,真没必要再添置了。 这天,我正在竞技场外巡视,眼看着竞技赛就要开幕,我们得抓紧时间兜售入场券。虽然,此时的我们已赚得盆满钵满,但谁嫌财发的大呢! 我突然发现竞技场门口,几个人正围着竞技场的工作人员,一个大嗓门还不时传出来:“你们给我们分配的入场券太少,根本就不够。而且,我们这次竞技赛邀请函,凭什么就不能再卖给我们入场券?”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是杰森的声音,杰森身旁站着的是邸晓波和苏珊。 另外几个人,我就不认识了。 看来他们手中入场券的数量不够,难怪杰森要吵,次界给每个参加竞技赛的社团发了邀请函,可是给的入场券的配额,却仅够参赛人员用的,其余进入竞技场的人,就要高价另购入场券。 而且就算这样,对于新界人来说仍是一券难求,这分明就是控制新界人能够进入赛场的人数。 我赶紧匆匆绕开他们,我可不想被他们看到。 因为自从得知狂徒手中人皮套装的来历后,我就坚决不再穿那玩意儿。 要是被他们看到我做黄牛的勾当,是不是得恨死我? 我转到一个拐角,正好见到一个马仔正在兜售入场券,而且看起来价钱已经谈妥,买主准备开始付频源质期票。 因为频源质本身不太方便携带,所以一般都是付期票,然后再到发行频源质期票的机构兑换。 我连忙走过去,对正准备付期票的买主说:“他手里的入场券有人定了,不能卖给你,你去西口,那里也有人卖入场券。” 买主看了我一眼,傲慢道:“你谁啊?说不卖就不卖?西口那边的我看过,位置没有这个好,我就要买这个,你闪一边去,你知道我是为谁买的吗?” “我不管你是给谁买,我说不卖就不卖,赶紧给我滚。”我声色俱厉地骂道,与狂徒混得久了,我的素质直线下降,越来越爱骂人。 而且对眼前这种富贵人家的狗腿子,我更不留客气。 这时,身旁的马仔拽我的衣角,好心小声提醒道:“哥,里德集团的人,不好惹,我卖给他的入场券,我都没多加价,我就加了这些。“说着,他偷偷地向我比划了一个四。 “里德集团!干嘛还到我们这里买入场券,你们自己搞不到吗?”我看着眼前这人,问道。 “小子,知道我是里德的人就好,入场券我们自己是能搞到一部分,可谁知道我们的入场券被你们的入场券顶替了。而我们的入场券大部分是提供给贵客,要是贵人们拿着入场券无法进场,岂不是折了老板的面子!我们老板也不差钱儿,所以就再买些你们手里位置好的入场券,就当是赏给你们的。”那人的腰杆顿时硬了许多,用鼻孔看着我说道。 我冷哼一声,说道:“我说不卖就不卖,少他妈的啰嗦。”然后,我按了一下耳边的呼叫器,说道:“在五号门附近兄弟,都给我过来,有人捣乱。” 还没等那人反应过来,四周的马仔听到我的呼叫,呼啦啦跑过来一大群,其中一个领头的混混儿问:“咋了?蛮牛哥。谁他妈敢在我们的地盘上捣乱,活腻歪了?”说着,用眼睛横向里德的狗腿子。 那人迟疑了一下,但嘴上是很硬,大声喝道:“哎呦,怎么着,比谁人多啊!”说罢,他也对着耳边的呼叫器喊起来:“我说,安头儿,你们这场子是怎么看的?小混混儿都成精了,你们的好处是不是拿的太多了?别忘了,平时谁给你们钱花!” 他又看着我恶狠狠道:“真是给脸不要脸,这可是你自找的,砸了饭碗子,我看你怎么交代!” 那人嘴里的安头儿,是这一带的警察队长,狂徒之前安排我和他接触过,因为我们要在这里做生意,自然要买通这些警察。 果然,不大一会儿,警察队长安里奇就带着七、八个警察过来。 他看着眼前的阵势,皱了一下眉,然后满脸堆笑地跟那人说:“哦,原来是金先生,干嘛发这么大脾气,这些混混儿真是不开眼,居然不认识您的大驾!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消消气,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 说罢,安里奇将我拽到一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们来头也不小,要不然我才不会收你们的这点儿小钱儿。但你总得卖我个面子吧,要不然闹起来,大家都难堪。怎么样?给个面子。” 之前狂徒嘱咐过我,虽然我们买通了这些警察,但场面上的事儿,该让还得让,不要跟发财过不去。 但我真是看不惯那狗腿子的嚣张劲儿,我梗着脖子正要发火,缇娜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她拉住安里奇的手臂,媚笑道:“哎呦,我的队长大人,你可不要吓坏了我的小牛牛,他今后还得靠你罩着呢。不就是几张入场券嘛,我做主,送给金先生了。” 说罢,缇娜对刚才的那个马仔说:“快,把金先生要的入场券给我。” 那个马仔当然服从缇娜的话,于是把手中的几张入场券递给了缇娜。 缇娜拿着入场券转过身,走到金先生的面前,她把一只胳膊搭到金先生的肩膀上,然后用手中的入场券,轻轻地拂着金先生的脸,说道:“金先生太见外了,你要入场券,说一声儿不就得了,我们还不亲手登门奉上吗?还大老远地跑到这里,跟这毛头小子磨什么牙!” 金先生嘿嘿一笑,接过缇娜手中的入场券,说道:“哎,我们不过是买个面子而已,所以就没想要麻烦缇娜姐,这不才闹了误会。既然提娜姐出面了,这事儿到此为止。对了,这些入场券要多少单位的频源质?” 哼,刚才明明都已经谈完价钱,他还卖乖,分明就是要缇娜给他免单,我心想。 果然,缇娜笑得更厉害了,她轻轻地拍了一下金先生的肩膀,说道:“哎呦,金先生。您这是说什么话,这些入场券本应就是我们该双手奉上的,还谈什么价钱!” 金先生听缇娜这么说,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那就谢了。不过你看,就因为这点儿误会,还连累安队长带着弟兄们白跑一趟,我真是心里过意不去。” “安队长和他的兄弟们,我当然要招待啦。金先生您真是大善人,不忍心看安队长他们成天地跑东跑西的。”缇娜继续笑道。 这分明是姓金的去拜佛,要我们来替他付香火钱,小算盘打得可真精!我心里嘀咕。 第17章 黄牛党之赠票 目送缇娜和安里奇一行人远去的背影,我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糟糕,今天赔大了。” 旁边的马仔凑过来,说道:“哥,没事,这些算不了啥。不过,那几张入场券你可都看到被缇娜姐送人了,今晚结账时,你别忘了就行。”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里还有几张入场券,都是什么位置的?”我向马仔问道。 “干什么?哥,你不是又让我出血吧!换个人呗,我总这么往外送,可吃不消。”说着,他还往后退了一步。 我伸一把将他扯过来,威胁道:“你小子,上回偷吃的事,是谁帮你压下来的,难道你想让我给你捅出去?” “哥,我知道你人好,你肯定不能把兄弟往火坑里推。这样吧,我匀你三张,不能再多,我也得养家糊口呢,是不?哥。”马仔一边看着我,一边笑嘻嘻地跟我讲条件。 看来这个小子是吃定我心软,唉,好吧。 于是,我不耐烦道:“哎,行了行了。三张就三张,我再看看别人有没有,拿来。”说罢,我向他伸出手。 “得嘞,哥。要是没什么事,我先忙去了。”他把三张入场券递给我后,说道。 “谢啦,你忙你的吧 ,我去别人那里转转。”我把三张入场券揣进怀里,然后向他挥挥手。 我背着手在竞技场周围闲逛,看看其他马仔们手里的入场券,能不能再匀给我几张。 可问题是,我并不知道杰森他们到底需要几张入场券? 另外,不知道秋玥来没来,我并没看见她和邸晓波在一起。 而这帮马仔们还在四处物色着买主,我看了几个人手中的票,不是位置不太好,就是不连号,我不太满意。 我继续背着手溜达,想看看还有没有位置好一点儿的入场券。 我刚刚转到二号门,那个熟悉的大嗓门又传进我的耳朵。 “这入场券也太贵了,居然要出了十倍的价钱,你这是抢劫啊!不行,你必须给我们便宜些,你看我们这么多人,多买还不给打个折吗?”杰森正冲着眼前卖票的马仔吼。 我连忙闪身躲到一边,偷眼看着他们。 嚯,人还挺齐呀! 除了杰森、邸晓波和苏珊外,旁边还站着琳达、秋玥。 千代子和木村则站得稍微靠外一些,正笑看争执。 邸晓波拉了拉激动的杰森,对卖票的马仔说:“哥们,你就研究研究呗,这十倍的价钱实在太高!况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两天就开幕了。到时候,你就是想打折处理这些票,恐怕也没人买了吧。不如,把你手中的票多少打个折,都卖给我们算了,省得你再这么辛苦的出来,剩下的这两天时间,你也能再干点儿别的。这样赚的钱,不是反而更多!” 听到邸晓波的话,我心中暗暗赞了一下,还是晓波说话有水平,比杰森的大嗓门有说服力。 这马仔并不买账,他不耐烦了,挥挥手说道:“你们要是买不起就算了,就别耽误我做生意,你们走吧。” 还没等杰森发火,秋玥先急眼了,说道:“就是你们这些黄牛把票搞没了,我们出大价钱跟你们买,还得低声下气地求你们,真是没人性的家伙,满眼都是钱钱钱。呸,不要脸。” 我暗地里偷着笑,心想,秋玥这种骂法对于这些人来说,简直就是在夸他们,他们还乐不得呢。 果然,这个马仔笑了,而且非常得意那种:“美丽的小姐,您说得太好了,谢谢你对我的鼓励,我会再接再厉。不过,票的价钱只能越来越高,你们爱买不买。” 看着马仔得意洋洋的样子,旁边的千代子问道:“这些票是哪来的?” 马仔回头看看千代子,摇头道:“你是在开玩笑吗?小姐。”说罢,他就分开这些人的包围径直走出来,不再理会他们的问题,去另寻其他出得起价钱的买主。 这小子嘴里骂骂咧咧地就朝我这边走来,我伸手就把他扯过来,问道:“那些人想要多少张票?” 这小子吓了一跳,刚要张嘴开骂,一看是我,他马上就换成一副笑脸,说道:“呦,哥啊。这帮子穷鬼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张嘴就要十张票,但又出不起价钱,我还以为来了大生意呢,可结果白白耽误我这么长时间,真是的。” “你今天卖多少张票了,能不能交上差啊?”我板着脸问道,因为我的监控他们的内容之一,就是考察他们的出货情况。 这小子一听笑了,他接着说道:“哥,我,你还不知道?我可是一直名列前茅的,你瞧好吧。” 我摇摇头,说道:“就凭你这么说可不行,拿来,我看看你手里还剩多少票。” 他没迟疑,从怀里掏出一叠票递给我,说道:“哥,我就剩这些了,我比他们卖得都快,而且价钱也都不低,谁让我的票位置好呢。” 我低着头看手里的入场券,一共还有十七张,位置大部分都还不错,我数出这当中位置相对不太好的七张还给他并嘱咐道:“这几张你先收好。”、 他接过去揣进怀里,对我说道:“这你放心,哥。这是钱啊,我怎么能丢呢。”说罢,他又伸出手,等我把剩余的票再还给他。 我看了看他,说道:“这些可以还给你,可有个条件。” “哥,还有条件?哦,对了。你看我这记性,这些天光顾着卖票,都忘记孝敬哥了。我的错,我的错。”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几张频源质期票递给我。 我看了一眼并收下票,然后又递给他,说道:“这是给你的奖励。”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没敢接,小心翼翼地问道:“哥,我哪里做错了?我改。” 我笑着看看他,说道:“不,你没做错什么,都挺好的,这确实是我给你的奖励。不过,你先要帮我办件事。” 他的脸上放轻松了些,问道:“哥,啥事,您吱一声就行。” 我从怀里掏出刚才的那三张票,连同手中的十张票一并递给他,说道:“回去,把这十张票不加价地卖给那帮人,多出来的这三张票,你说是赠票就行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支支吾吾地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样的话,我可就亏得太多了。” 我看着他一脸的不情愿,我有些好笑,于是轻声安慰道:“我知道你亏的多。这样,等竞技赛开幕以后,我那份的酬劳分你一半,怎样?” “那还行。哦,不,哥。你这是在试我呢!我可不敢分你的酬劳。哥,你就别跟我开玩笑了。”他苦着脸说道,眼睛里尽是无辜。 “哦,你不去,是吧。那我亲自把这些票以原价卖给他们,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了。”我笑吟吟地看着他。 “哥,咱们得讲道理啊!你这是在逼我呀。”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怎么是逼你呢?你想想看,我的酬劳分你一半,还抵不上这些票?再说,我也没说让你白送,你还是能收到原价期票嘛。你好好想想,不亏。”我好言相劝。 “那,行吧。不过,哥,你得说话算数呀,要不然我真是亏大了。”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生怕我说话不算数。 “当然算数,等竞技赛开幕,你就到我这儿来领。”我笑眯眯地对他说道。 “好嘞,有哥你这句话就行,我去了。”说着,他接过我手中的票就要往秋玥那边过去。 我伸手拦住他,问道:“你知道该怎么说吗?” 他看看我,说道:“哥,你既然肯出这么大的价钱帮他们,他们肯定是你朋友,我就说是蛮牛哥你给他们的优惠,不能让哥花了钱,还没人感谢你,对不?”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你就这么说,去吧。但是有一点,你告诉他们是我送的可以,但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哪里,我会在暗处看着你。买完票你就该干嘛,干嘛去,不要再回来找我,听见没?” “好嘞,哥,你就放心吧,我就是不知道你是干什么?”他一边答应,一边向秋玥那边走了过去。 第18章 黄牛党之受邀 我远远地看着马仔和秋玥他们进行交易,杰森的大嗓门一如既往地传来:“你这是搞什么鬼?刚才死活不肯给我们打折,现在,不但不加价反而还有三张票赠送,良心发现了吗?我看不像,说吧,你有什么企图?” 马仔的声音可没有杰森那么大,因为他不想让周围人看到还有这样好事。 所以,他以低低的声音跟他们说,我离得比较远,听不清楚他的话。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秋玥他们接受了马仔提供的入场券,而马仔在完成任务后,又到其余的地方去兜售剩下的七张票了。 看到这里,我长出了一口气,尽管秋玥他们还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但此刻我的心情非常好。 这好心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因为,在我转身的一刹那,一张熟悉的脸呈现在我面前。 这个人正是陈梅,当然眼前陈梅的身体自然是她在次界的身体,而并非本尊了。 陈梅一脸得意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看秋玥他们正离去的方向,对我说道:“我说的嘛,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好事让他们赶上了。原来暗中有贵人相助,要不要我把他们叫回来,见识见识你这个‘蛮牛’。” 我赶快拉住她,向与秋玥他们离去的相反方向走了一段,然后才对她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自从上学那会儿,你就没跑出过我的手掌心,直到我转学离开,这才让你成了精。”陈梅一边说,一边用幽怨地看着我。 “哎,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也是幽客,哪个社团的?”我岔开陈梅的话题,问道。 “你的大名,我早就如雷贯耳,联席会上的时候,你出尽了风头。”陈梅依然用刚才那副眼神看着我。 我有些诧异,问道:“联席会,你当时也在场?” 陈梅并把目光转向竞技场的方向,问道:“那里你还记得吗?” 我一愣,不知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个地方我当然记得,曾经的一个朋友就殒命于此,但这回忆太令人痛苦,所以我就一直不愿回想这件事,可心中的痛和恨却永远挥之不去。 陈梅看着我的沉默,她的语调不禁悲伤起来:“没错,我就是汪有义那个社团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长长叹了口气,说道:“是呀,兰泰那个卑鄙的家伙,他本来是要对付我的,可没想到,唉!”我再也说不下去,呆呆地望着远处的竞技场。 “可你却在这里做生意发大财,你现在很开心吧。”陈梅冷冷地说道。 她的这句话,让我无地自容,我涨得满脸通红却无言以对,她说的没错,我还真是混蛋。 陈梅把手伸到我的面前,说道:“好了,神通广大的蛮牛先生,给我也弄几张票,行吗?” 这个要求我无法拒绝,我点点头,答应道:“没问题,而且不需要你们用频源质来换,你要多少张?” “一百张。”陈梅张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我看着陈梅的眼睛,不知道她是不是认真的。 陈梅见我是这样一副表情,瞪了我一眼,问道:“怎么,舍不得?” 我连忙摆摆手,说道:“我真是没那么多,你要是早点儿跟我说,我使使劲儿,还有可能办到,可现在确实没有那么多。” 陈梅白了我一眼,说道:“我就知道你没有那么多,就是想看看,你现在到底变成什么样的人。我听说,你现在的身份是自由人,已经脱离了你原来的社团。” 我点点头表示承认,陈梅继续说道:“我们社团的情况,你也了解一些,实力确实在新界社团里排不上号。但是,我们这次也接到了参加竞技赛的邀请函。” 看来陈梅是话里有话,我看着她问道:“直说吧,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陈梅脸上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我们社团想邀请或者说是想雇佣你,加入到我们社团的参赛队伍以增强实力。现在你是自由人的身份,这点,在参赛程序上没问题。只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你自己愿不愿意?” “义不容辞,我加入。”我没有丝毫的犹豫就答应下来,能为汪有义所在社团做些事情,也是我分内之事。 “可是,你真能自己决定吗?”陈梅询问道。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是自由人,我当然能自己决定。”我看着陈梅笃定道。 其实这件事,我无论如何也是要和狂徒商量一下的。不过,我早已暗下决心,即使狂徒不同意,我也要参加,但不能让陈梅知道。 “好,那我回去之后,就在参赛回复上把你的名字加进去。如果你爽约,后果自负。”陈梅盯着我说道。 “你放心吧,我肯定没问题。不过,你们的入场券够不够,要不要我再给你弄几张来,一百张没有,但是再弄个十张八张的,问题不大。”我担心陈梅他们的入场券不够。 “嗬,你还真大方!不过,我们入场券是够的,这个就不需要你操心了。”陈梅肯定地答道。 “不是吧,就连秋玥和晓波他们的入场券都不够,你们手里的入场券还能够?”我刚说到这里,就意识到失言——因为这么说,分明就是看不起陈梅所在的社团。 好在,陈梅并没挑理,她轻描淡写道:“次界一共就允许我一个人来参加,他们还好意思连一张入场券都不给我?” “一个人?你?这怎么组成队伍啊!”我吃惊道,这太令人匪夷所思。 陈梅看着我吃惊的样子,说道:“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兰泰的目的不是很明显了吗?汪有义就是死在他的手里,我们当然记恨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要为汪有义报仇,而这点兰泰心知肚明。当然,他也知道我们社团的实力不济,他的目的是要我们社团派出等级最高的幽客来参加,从而彻底消灭掉我们这个隐患。兰泰是一个处心积虑的家伙,他会消灭掉一切有可能对他不利的因素。” “你的意思是,这次来是凶多吉少,明知是送死,为什么还要来参加?”我急了,不禁替陈梅担心起来。 “说实话,在我来之前,我们社团曾询问过其他的自由人,可他们都不愿意得罪兰泰。所以,我只能找你了,毕竟你和汪有义并肩战斗过。只不过,就是把你也置于危险之中,说真的,你可以选择不参加。”陈梅低声道。 “这是什么话,本来汪有义的死,就与我有关,兰泰本就是要对付我的,结果汪有义却被无辜牵连。在这件事上我责无旁贷,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我大声地嚷起来,脸涨红。 陈梅连忙阻止道:“你小点儿声不行吗?你想兰泰现在就知道我们的计划吗?蠢货!” 第19章 竞技赛之机宜 狂徒板着脸,缇娜则坐在我身边埋怨:“不怪他跟你发火,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头脑一热就擅自做主,至少和我们商量一下啊。” “没事先跟你们打招呼是我的错,但这件事我参加定了,无法改变。如果我袖手旁观,过不了我自己这关。”我笃定道。 “放着赚钱的生意不干,非要去趟这浑水,我认了。但你说了半天,除了头脑发热的屁话之外,就再没有什么内容了。你考虑没考虑过,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把你带到次界不是让你过来送死的,你要是糊里糊涂地死了,那会影响我的声誉,其他人会认为我和你一样是个蠢货!”狂徒忿忿不平,那架势就好像已经有人指着他的鼻子骂他蠢货。 哦,他原来不是担心我的生死,只是怕我搞砸了,折了他的面子。真没想到,狂徒的面皮竟然这么薄,我算是见识了。 “你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吗?你除了勇气外,连个应对计划都没有,白白上去送死吗?你呀,真是笨牛。”缇娜急赤白脸地对我说道。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一旦进入那里,所有东西都是变的,你让我怎么拿出应对计划。我觉得制定计划反而会成为拖累,不如随机应变。”我说这话的原因有一半是顾及面子的逞强,而另一半是我心中的想法。 “哦,原来你是进去过的啊,失敬失敬。怪不得这么胸有成竹,我大惊小怪喽。”狂徒阴阳怪气地说道。 他这话我听着刺耳,我的调门不禁提高许多,没好气地说道:“是,我不如你,但我也不是傻的,好不好。” 狂徒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笑了。 但是我心里清楚,狂徒要是没来由地笑了,准没好事发生。 对于狂徒的脾气,缇娜自然是更了解,她赶紧出来打圆场,缇娜对我说道:“蛮牛,你就少说两句,他还不是为你好?你还嫩得很,听听前辈的意见,总归不吃亏。” 然后,她转头对狂徒说道:“你也是,既然已经知道情况,就别和这头牛兜圈子,他的那个牛脑袋怎么知道你想什么,和他这个晚辈见识,就不怕影响你的声誉了?” 狂徒身子往后仰了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斜眼看缇娜,答道:“可是人家厉害得很,根本就不需要我的意见。” 缇娜见状,伸手冲着我的脑袋重重地打了一下,呵斥道:“不开窍的牛头,狂徒都这么说了,你还不服个软,请教请教。”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要是再犟下去,那就真成了蠢货,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面子不重要,命才重要。 既然想通了,那话自然就得跟上。 我调整了一下情绪,满脸堆笑向狂徒请教道:“老大,既然你都知道些内幕了,那就说说看,让小弟学习学习。” “你小子,你这是知错、改错但不认错。这就对了,男人嘛,有错能改就行,何必非得认错,那会影响你的声誉。”狂徒的话听着像是在夸我,其实不如说是给他自己搭了一个台阶,这样一来我俩就都不用认错,自然也就保住了各自的声誉。 “你们都是有好名声的人,说正事吧。”缇娜看着我和狂徒两人一唱一和的,感到好笑。 “其实,刚开始我是反对你参加的,因为我们的生意才刚刚开始,我还想让你多帮帮我。”狂徒看着我说道,“可是,我转念一想,咦,这是好事啊!这能让我们赚到更多的频源质!” 我没听懂狂徒的话,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说道:“生意?还有什么生意,明天竞技赛就开幕了,我们手中除了自己用的入场券外,就再也没有多余的了。” “傻小子,你一根筋呐!倒卖入场券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发财的好机会还在后面呢,好不容易遇到这么高级别的竞技赛,我们就卖几张票?你是真傻呀!”狂徒看着我脸上大写的懵,不屑一顾。 “还有什么生意啊,比卖入场券还赚得还多?”我不信,因为卖入场券就已经一本万利了。 “唉,看吧,还得我来教你。你看,这么多的王室成员、贵族还有富商名流来观赛,既然是比赛,那就有彩头的嘛。我们就来组这个局,让大家都来下注。我们嘛,自然就有赚头,而且这些大人物的下注必然是大大地,而且这还没算竞技赛上其他人的下注,哈哈。”狂徒说着就得意地笑起来。 “哇,这根本就不用本钱,而且还有那么多的人下注,还真是大生意哩!”我被狂徒的情绪所感染,双眼放光地说道。 可我转头一想,咦,不对。 于是,我向狂徒问道:“我们刚才不是说,要研究一下我参赛的对策吗?怎么拐到这上面来了,真是的。” “哎,你慢慢听我说。你看,我们既然要做博彩生意,那就得给出赔率,对不对?”狂徒用一副狼外婆的神情,看着我说道。 “对。”我愣愣地点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还是没懂。 “如果我们不了解这次竞技赛里面的设置,我们怎么能评估出各参赛队伍在其中的胜算呢?所以,我打听了一下这次竞技赛设置的内容和规则,你猜怎么着?”狂徒手舞足蹈道。 还没等我答话,他就直接给出答案:“这次竞技赛与以往的都不一样,你之前进去时,看到的一切环境都是随机变化的。而这次不同,一切环境都一成不变,而变量恰恰是你们这些即将要参赛的人。” 我用崇拜的眼神看着狂徒,连这个都能打听出来,他还真神通广大,我估计他能得到这个消息,也是下了血本,但狂徒从来不做赔本买卖,但凡花出去一分钱,他都恨不得赚回来一万块。 亢奋中的狂徒继续说道:“而我刚才所说的那些,只是我们根据这次竞技赛的设置和各参赛社团的实力来进行赔率设置。能不能赚到大钱,还要取决于赛场上各社团的临场发挥。” 我看着兴奋得都快不能自已的狂徒,说道:“没错,这么说,我们设置的赔率,还是有一定风险。” “对,这样岂不太被动!但现在不一样了,你也要参赛。这样的话,我们就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你在里面配合我,那不是我们想让哪只队伍赢,就可以是哪只队伍赢吗?哈哈,想想这事儿,都爽得很。”狂徒已基本处于癫狂的状态,他不是没发过财的人,为什么偏偏这次如此兴奋,不由得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别的企图。 “你的意思是,既然参赛的人在里面都是变量,那就让我来当这个最大的变量,从而左右比赛进程和结果,而我们就可以据此调整赔率,发大大的一笔横财,我理解的没错吧。”我总算是听明白狂徒的意思了。 陈梅临别时悲壮眼神浮现在我的脑海,同眼前狂徒眼中射出的贪婪目光搅和在一起,我的头不禁眩晕起来。 第20章 竞技赛之入场 陈梅诧异地看着她眼前的我以及我手臂上的纹身,小声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怕见人?” 我摸了摸红红的酒糟鼻有些尴尬,说实话对于这身人皮外衣,起初我是坚决不穿的,倒不是因为这人皮上坑坑洼洼的红脸、难看的酒糟鼻和双臂上青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纹身,而是我知道,狂徒的人皮外衣都是从活生生的人身上直接扒下来所加工制成的。 可狂徒这家伙在我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他在离社时最好搭档的人皮,在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这个搭档不幸被湮灭了。 他为了纪念这个好搭档,特意把他的皮制成了这件人皮外衣,他非常期待能看着我以他的好搭档形象出现在赛场上,就如同他的好搭档能看着他发大财一样。 因为他的好搭档曾是不折不扣的财迷。 狂徒一边说着,一边居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其实,我对狂徒的话半信半疑,这根本不符合他的作风,但狂徒的这个理由,我又没办法拒绝他,只好权且信他一次。 就在刚才,我从后面跟陈梅打招呼的时候,她还以为我是想揩油的流氓,多亏我躲得快,要不然非得中招不可。 我小声在陈梅耳边说道:“这伪装就是让人认不出我。要不然,万一有人认出我是卖给他们票的人,岂不是对我们参赛不利。” 而实际情况是,狂徒不想让那些即将下注的人,认出我就是卖入场券的黄牛,因为这会严重影响甚至搅黄他的博彩生意。这个当然不能说给陈梅听,她要是知道真相,还不得气死! 陈梅虽然不大相信我的话,但她没再追问,而是对我说道:“你带入场券没?我的入场券是西侧坐席第十二排五号,我们的位置要是离得太远,那就不方便了。” 我嘿嘿地一阵坏笑,说道:“说什么呢!我在这儿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我早就做了一张西侧坐席第十二排六号的入场券,现在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倒霉家伙手中的入场券不能用了。” “啊!你原来卖的是假票,太缺德了。可你又说拿着假票能进来,用真票的人反而进不来,为什么?”陈梅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我们还是研究一下,开幕后报名的事情吧。”我真是不想继续和她讨论“商业秘密”。 “切,不说拉倒,我还懒得听呢!待会儿报名的时候,报你的哪个名字?”陈梅看着我问道。 “姑奶奶,你可别闹啊!当然是报‘蛮牛’了,除非你想让我直接挂掉。”我急了。 “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你怎么学得这么坏,上学那会儿你可不是这样。现在看来,当时我跟你分开就对了。”陈梅庆幸道。 “喂,喂。别瞎说,我什么时候和你在一起过啊!?”我开始表明立场。 “哼,你就是忘恩负义的陈世美,臭不要脸,呸!”陈梅说着,还啐了我一口。 唉,我懒得跟她吵,跟女人吵架我就从来没赢过。 于是,我就漫不经心地到处看着,想看看都有什么人来参加比赛或者观赛。 远远地我就看见贵宾车队缓缓降落在专用停车场,最前面最豪华的车想必都是元界和次界的贵人吧,后面还跟着几台大型的客车,听狂徒说过,那是为新界王室来宾准备的。 我伸长脖子向客车望去,想看看侬蓝到没,上次从她那里搞到王室级别的贵宾入场券后,我还没来得及当面跟她致谢呢。 就在我兴致勃勃看热闹时,一个阴鸷的频场鬼魅般出现周围,我心头一紧并斜着眼睛向频场的方向瞄了一眼。 果然,南野正站那里等待入场,他的两个跟班,井田和山口站在后面,这三个人正四下打量,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 南野的目光正好看向我这里,我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而南野看出我在躲闪他的目光,可他上下打量了我一阵,脸上莫名其妙。 因为他实在不认识这个曾是狂徒好搭档的人,他回头跟井田和山口嘀咕了一阵,然后向我这边还指指点点的。 我扬起头挑衅地看着他们,而且还把袖子往上捋了捋,故意把双臂上的纹身全部露出来。 南野他们看到我的纹身都吓了一跳,三人面面相觑,他们又看看我身边的陈梅,真是有点儿搞不懂——陈梅这个新界人的旁边,怎么站着一个次界最大的黑帮——离社的成员。 “切,你看那个家伙真是嚣张,离社的人有什么了不起,一会儿到了赛场里,有他好看的。”一个大嗓门如期而至,这当然是杰森的愤愤然了。 秋玥、杰森、琳达、邸晓波和苏珊他们站在斜对面的队伍里,杰森还在那里愤然地看着我的耀武扬威。 邸晓波则皱着眉头看着我和陈梅,看来他和南野一样,思考着同样的问题。 秋玥自来就对陈梅没什么好感,她站队伍里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不知道是否在找我? 贵宾们开始陆续进场,他们当然不用如我等屁民一样,在这大太阳地儿里汗流浃背地排队。 走在最前面的、众星捧月般被簇拥着的正是兰奇,她轻轻迈着高傲的脚步,在次界礼宾官的引导下向入口走去。 侬蓝等一众来自新界的王室们,则略显落寞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新界的人在这里就是不太受待见,即使侬蓝是王室来宾,也概莫能外。 终于,在贵宾入场完毕后,轮到我们这些人入场了。 不过入口的检票处渐渐喧闹起来。因为有不少人手中的入场券与系统对应不上,正在神情激愤地跟入口处的次界保安争执。 我心中暗笑,活该,谁让你们不在我这里买票。 陈梅暗中狠狠拧我了一把,她看着争吵的人们,小声对我说道:“看吧,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干笑了几声没说话,而是跟着队伍中的人继续龟速前进。 陈梅跟在我后面,继续小声说道:“我刚才看见秦秋玥,她好像在队伍里找你呢!” 我摇摇头,答道:“她也许是丢了东西吧。” 这时我突然想起,一直没看见秦总和刚哥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到来没来? 第21章 竞技赛之开幕 终于,跟在龟速入场队伍中的我们到达了入口,门口除了检票员外,在其两侧还站着身穿“蟋蟀服”的士兵,检票员一边不耐烦地命令入场的人出示入场券,一边懒洋洋地检票。 两个卫兵在吆五喝六地维持秩序,就好像我们是难民。 陈梅把手中的入场券递给检票员,检票员连头都没抬一下,说道:“就你自己啊,为什么不把社团所有人的入场券都给我?快点儿,把其他人的入场券也给我,除非你们不想进去。” 卫兵也大声呵斥:“快点儿,说你呢,没听见呐?” 还没等陈梅向我要票,我就径直向检票员凑了过去,把我手中入场券递到他的鼻子底下并说道:“我和她一起的,这是我的。” 其实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快点儿进去就算了,没必要跟他纠缠。 检票员却被我的举动激怒了,他抬头看着我,嚷道:“你的爪子差点儿打到我的鼻子,知道不?你找……”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住,目光直落到我双臂的纹身上,他嘴巴张了几下,却没再发出声音。 两个嚣张的卫兵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以为碰到闹事的,两个卫兵就骂咧咧地凑过来,问道:“怎么,他要闹事?” 检票员没理会卫兵的话,而是手脚异常麻利地把我和陈梅入场券检完,递还给我,他笑着说道:“你还在这儿检票干嘛,直接走快速通道不就好了。” 他身后的两个卫兵打量着我,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我的纹身上,两个卫兵互相看了一眼,一句话没说,就默默地退了回去,继续呵斥站在我们后边等待入场的人们。 我和陈梅拿过检票员递回来的入场券后,往竞技场里面走去,陈梅边走边问:“他们怎么一见你的纹身,就都不吱声了,而且还那么麻利放我们进来,你这个纹身是什么意思?”说着她伸出手摸了摸我胳膊上的纹身。 我低头看看从肩膀一直延伸到手腕处的两个纹身,那是两个模样不同的怪兽,张牙舞爪地游走在我的胳膊上(这确实是会动的纹身,次界的技术真是牛,搞个纹身都是动图)。 我问过狂徒这纹的是什么东西,可狂徒却笑而不语,缇娜说这是狂徒原来那个搭档的喜好而已,但她本人觉等还是后背的纹身更酷一些。 我老实地答道:“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可陈梅却不信,她白了我一眼,说道:“切,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们都进来了,无所谓啦。” 我摇摇头,没再说什么,因为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检票员和卫兵会如此忌惮我身上的纹身。 前面的陈梅寻找座位,我在后面东张西望看热闹。 竞技场里差不多坐满了,主席台上坐着贵宾们,我一眼就看到兰泰,一看到这个胖子我就火大。 他跟身边的兰奇说着什么,满脸堆笑,一副的殷勤。兰奇则扬着高傲的头,审视着场内的芸芸众生,真有睥睨天下的感觉,让我辈仰视不已。 我们落座后不久,场内的广播开始要求大家安静,周围的卫兵呵斥着仍喋喋不休的人们,渐渐地,场内安静下来,直至鸦雀无声。 兰泰清清嗓子开始讲话,讲话内容无非都是些冠冕堂皇的屁话,吧啦吧啦的听得我心烦。 算了,我还是和陈梅研究一下比赛规程吧——竞技场内无论是参赛人员,还是观众都得到一份关于赛程的说明,这个说明就投射在每个人前排的椅背上。 “这次的规定真特别,跟我上次在这里参加考核时,截然不同。”我在大概浏览了赛程后,对陈梅说道。 “嗯,我来的时候原本以为还是按之前规定的以各队伍为单位进行,可现在居然要以各界为单位,而且还要把人员损失比例加进去,没安好心。”陈梅还在认真研读赛规。 “是呀,我们新界这原本人心就不齐。空拍比赛的时候,还没见到元界和次界的人,自己就先打起来了,然后让元界和次界的人坐收渔翁之利。”我担心道——入场的时候,南野那几个人真让我头疼。 “这就是元界和次界的目的,既能最大程度地消耗掉我们的实力,又能进一步加深新界各社团之间的隔阂,打得一手好算盘!”陈梅看着主席台上的兰泰,说道。 此时台上的兰泰正宣讲赛规:“为了迎接这次隆重的赛事,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对这次赛规做了重大的调整——以各界为单位进行比赛,也就是说以元界、次界和新界为单位进行胜负裁决。首先,三界的各自队伍进入三条相互独立的通道,当然这些通道内所设置的科目都是相同的,所以在公平性上大家是不用担心的,况且还有各界观察团的监督。”兰泰一边说着,一边往观察团的坐席指了指。 我顺着兰泰指的方向看去,赫然发现秦总坐那里,他正和旁边安德鲁先生商议着什么。 哇,秦总到底还是来了,可我怎么没见刚哥呢? 当然,铃木照义也稳稳地端坐在观察团里,他正向下看着会场。 “各界队伍完成通道竞赛内容后,就要进行阶段性的计分。规则很简单,就是各队在通过通道后的人员意识体游离的情况。然后,各界队伍在赛场中的湖边汇合,湖中央的上方设有一间小木屋,这次比赛终点就是那里。” 兰泰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向赛场扫视了一眼,才继续说道:“各支队伍通过通道后,队员意识体被驱离最少的那只队伍,对小木屋有优先占领权。也就是说,这支队伍可以先占领小木屋,而其他两支队伍想要获胜的话,就必须攻下被占领的小木屋。直至,只有一支队伍稳稳地完全占领小木屋,比赛就宣告结束。而获胜队伍的成员,幽客等级可以在原有基础上晋升三级,并且每个成员将获得一百个单位的频源质作为奖励。落败的两支队伍还要进行排名,排名也是以各自队伍中被驱离意识体队员的数量进行。这两支队伍中被驱离意识体数量最多队伍中的成员,幽客等级每人在原有基础上降三级,而且还有罚缴三十个单位的频源质。” “这是什么赛规,要是有人的等级不够降怎么办?”我小声地陈梅说道。 陈梅摇摇头,说道:“这次能参加比赛的幽客,等级至少都是三级以上,当然够降的,你以为他们傻的吗?” “而排名在中间的队伍,不奖不罚。另外,我再补充一点,各支队伍可以对其他队伍成员的意识体进行驱离,这些数量可抵扣本队被驱离意识体的数量。也就是说,你这支队伍损失了五个人,那么你可以驱离五个其他队伍成员的意识体,这样的话,按赛规,你这支队伍就相当于没损失。”兰泰继续宣讲赛规。 这天杀的赛规,新界实力最弱,到时候就很可能沦为元界和次界,为弥补各自队伍损失的牺牲品,不啻于是元界和次界两队间的杀人比赛。 我扭头看着陈梅紧皱的双眉和满脸的阴云,心想,秦总这些元老怎么会同意这种赛规,他们怎么没争取一下更有利于新界的赛规,我想不通。 第22章 竞技赛之备场 我和陈梅站在人群边缘,刚哥、邸晓波、苏珊、南野都是我认识的人,可另外四个人我却没见过。 南野同邸晓波争执:“我和尉迟刚的等级一样,凭什么让他来当队长,我们都是通过抽签进入比赛的,所以我和尉迟刚应该通过抽签决定谁是队长。”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选你当队长吗?”邸晓波质问道。 还没等南野开口,苏珊就先给出了答案:“你在上次联席会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我们不可能选你当队长。因为到了关键时刻,你随时出卖我们。一句话,不信你,你也不配。” 我们站在这里的人,都是通过刚才抽签决定的。 因为根据新赛规,参赛队伍是以各界为单位进行,也就意味着,不是所有的新界社团都能参加。 所以,各社团就通过抽签来决定能否参加竞赛,从中抽取十个社团,每个社团出一个人,一共十个人。 因为赛规的要求就是十人,这下让很多原本就不想参赛的人暗自高兴,总算有机会躲开这场灾祸。 不幸的是,陈梅所在的社团被抽中了,可问题是每个社团只出一个人,也就意味着我不能同她一起参赛。 而我又是自由人的身份,不属于任何社团,无法参加抽签。 我急得抓耳挠腮:一是,之前答应过陈梅助她一臂之力;二是,狂徒那边我回去不好交代,他还指望着我发大财呢。 情急之下,计上心头,我走到陈梅面前,故意大声说道:“喂,我们之前说好的酬劳,可是一点儿不能少,你现在就得付给我,要不然你万一在竞赛中挂掉了,我找谁要去?”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们一阵唏嘘,有人忍不住厉声指责:“你们这些自由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小人,都不用你参赛了,还要什么酬劳?无耻!” 我没搭理他,而是继续对陈梅说:“现在就给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不要耽误我的其他生意。” 陈梅开始愣住了,旋即她就明白了我的用意。 她鼓起腮帮子,气哼哼地回答:“给、给、给,给什么给!半毛钱都没有,我自己参赛,还要给你酬劳?想得美。” “哎,不对啊!酬劳可是说好的,现在只能你自己参赛,可不是我的问题,那是你们之间的问题,关我屁事?这样吧,我吃点儿亏,给你打个对折,怎么样?”我把手伸到陈梅面前,不依不饶。 围观的人们更是议论纷纷,大部分都义愤填膺地指责我的贪婪和无理。 可万幸的是,有人却不这么想,而是打起别的主意。 这不,就有一只手伸了过来,把我拉到一边,他低声对我说:“小兄弟,我问个问题,行吗?” 我一看,是一个老头笑嘻嘻地看着我。 我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给钱就行,没钱别问。” 一张频源质的期票递到我面前,我一看就满脸不屑道:“切,就两个单位的频源质,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呢!” “哎,小兄弟你听我说,她给你多少酬劳参赛?”那老头儿笑嘻嘻地问道。 我伸手就把期票揣进兜里,答道:“二十五个单位频源质,问题我回答了,你别再问了。” 老头儿果然不再问,转而伸出四根手指,说道:“四十个单位频源质,替我的人出赛。” 我心中暗自高兴,可脸上仍是爱搭不理的模样,我撇嘴道:“太小气了吧,我之前是不知道赛规变成这个样子。要不然,至少我得开价一百个单位的频源质,这活儿比我预想的风险高多了。” 那老头儿见我开价了,他觉得有门儿,于是他往前凑了凑,继续说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嘛。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这个我懂。你求的是财,我保的是平安,何乐而不为?你之前二十五个单位的频源质都答应了,我现在出四十个单位已经不少了。不过,看在咱爷们有缘的份上,一口价,五十个单位频源质。当然,如果新界的队伍侥幸获胜了,那么作为奖励的频源质和幽客等级升级的机会就都是你的,我们社团绝不私藏,怎么样?” “那得先付酬劳,而且是全部。”我看着老头儿,斩钉截铁道。 又一张期票递过来,面额正好是五十个单位的频源质。 我抬头看看他,笑着说道:“诚如您老所说,咱爷们确实有缘,况且我还是个热心肠!这个忙,我帮了。”说罢,我接过期票并揣进兜里。 剩下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老头儿把我的名字直接报了上去,替他所在的社团参赛。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幕——我和陈梅旁观邸晓波同南野的争吵。 我对于他们之间的争吵是感兴趣,跟我没关系嘛。 他们当然不会让一个自由人去当队长,我更关心的是,参赛社团和人员名单已经呈报上去了,狂徒那边的赔率,不知道算没算出来。 不过事实证明,狂徒的效率很高。 这不,看台东北角博彩区的大屏幕上,已经开始滚动播放各队以及参赛人员的赔率。 当然,元界赔率是位居榜首的,赔率为六;次界的赔率为九;新界的赔率为十五。 接下来就是各参赛人员的赔率,每个人的名字后面是其幽客等级。 人员赔率分别有两种,一种是人员游离赔率,也就是这个人的意识体游离出来的赔率;一种是人员驱离赔率,也就是这个人驱离别人的意识体数量的赔率。 我当然最关心自己的赔率,我努力仰着头,在大屏幕上寻找我的名字——蛮牛。 直到我的脖子都酸了,我才看到“蛮牛”这个名字——居然垫底儿,我的游离赔率是三!竟然比元界夺冠的赔率还要靠前,而我的驱离一个意识体的赔率却是100! 当然,我驱离更多意识体的驱离赔率就更加离谱,我都不好意思再往下看了。 我去!我的实力就这么不堪吗? 狂徒长没长脑子,至于把我的赔率搞得这么离谱吗?! 我可怜的自尊心被狂徒给出的赔率击得粉碎,在眼前飘落了一地。 我正在心中暗骂,陈梅扯了扯我的袖子,说道:“看那个有意思吗?你还不如做做竞赛的准备,能保住小命儿就不错了。” 我扭过头向陈梅问道:“你看你的赔率了吗?没比我的好多少!” 我不说这话还好点儿,陈梅一听这话,满脸的愤恨表露无遗,她还把我臭骂了一顿,然后转过身去不搭理我,而邸晓波和南野的争执不知道有结果没? 第23章 竞技赛之队长 刚哥对于邸晓波和南野的争执泰然处之,就像这事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刚哥向我走过来,他打量了我一下,问道:“蛮牛,是吧?” 我紧张地点点头,不敢和他眼神接触。 刚哥微微一笑,说道:“我是尉迟刚,你是次界自由人?” 我勉强抬起头看着刚哥,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往日在社团中,他对我种种的帮助,一股脑涌上心头,我不觉鼻子发酸。 我随即调整好情绪,嬉皮笑脸道:“你如果需要在次界弄辆车子什么的,可以找我。” 刚哥被我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搞得一愣,他没明白我的意思,说道:“车子?谢谢你的好意,在这里我不需要车子。” “不、不,我认为你一定需要一辆车子,”说到这里,我压低了声音对刚哥继续说道:“那是一辆红色的。”说罢,我用狡黠的目光看着刚哥。 刚哥从刚才的交谈中好像悟到了什么,他笑了一下,问道:“哦,这样啊。不过我开着车向来是喜欢在运河路上兜风,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在那条路上兜风?” 我心中暗暗佩服,刚哥就是刚哥,一下子就看出端倪,我笑答道:“当然喜欢,而且我还经常在河里玩船模呢,哈哈。” 刚哥听我这么说,顿时脸上就笑开了花儿,他紧紧握住我的手,说道:“看来我们是志同道合,那在接下来的竞赛中,肯定配合默契,我说得没错吧。” 我仰头大笑道:“那是自然,特别是酬劳还如此丰厚,还有什么比愉快地赚钱,更令人高兴的事呢!不过话说回来,我刚才说关于车子的事,你认真考虑一下,将来你们再过来的时候,有个车子岂不更方便,而且我给你对折的价钱。另外,再加送三个功能模块,怎么样?” “好,我要客车、货车和房车的三个功能模块,如何?”刚哥爽快地答应了,他甚至没问对折到底是什么价钱。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等竞赛结束后,就去看车。当然,你们不在次界期间,我免费替你停放和保养车子。”对于刚哥的爽快,我投桃报李,反正这些事,将来我都会推给包你好做。 我想他可能不太情愿,但这个面子他一定要给的。 “喂,你俩干什么呢?这是竞技场,不是车市场,那个次界的谁,你的破生意到外面做去,不要在这里搞事。要不然,你就给我滚蛋。”南野脸红脖子粗地向我喊道。 南野和邸晓波之间的论战还没结果,所以他就向我发起火来。 我一直非常厌恶南野,而他对于“万兴里”就不是厌恶那么简单,他是敌视“万兴里”到骨子里的人,恨不得置死地而后快。 次界的“蛮牛”却不太鸟他,毕竟次界不是他能呼风唤雨的地方。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哪位啊,有什么好生意介绍吗?我来者不拒,如果让我滚蛋也能发财,我也非常乐意效劳,就是不知道你能出到什么价钱?” 南野听罢,用阴森的眼神看着我,问道:“你混进这里,恐怕有其他目的吧。” “哦,说来听听。”我抱着双肩挑衅地看着他。 南野紧走几步来到我面前,一把就抓住我的袖子,然后猛然往下一扯,刺啦一声,袖口被他扯开大大的口子,我胳膊上的纹身张牙舞爪地呈现在大家的面前。 人们面面相觑,就连刚哥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青色的怪兽。 南野转过头看着在场的人,大声说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这纹身分明就是离社的标志,而且他另一只胳膊也有。据我所知,在离社中,双臂上有不同纹身图案的人,都是级别相当高的。试问一下,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为区区五十个单位的频源质就替人卖命。离社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值钱了!” 有人开始附和南野,跟着问道:“对,你到底谁?是不是次界派过来卧底的,说?” “他真是离社的人?”邸晓波站在刚哥的身边,一边看着我,一边向刚哥求证。 对于离社的纹身,邸晓波不会不认识,我想他只是搞不明白眼前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向刚哥问。 “那得取决于你是什么人了,就如同他手臂上的纹身一样。”刚哥看着我的纹身答道。 邸晓波没太明白刚哥的意思,他看了看刚哥,然后重新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又摇摇头表示没懂。 刚哥笑着向邸晓波问道:“怎么样,决定由谁来当这个队长?” 邸晓波和苏珊立刻异口同声道:“当然是你,这还用选吗?” 南野马上反对:“我和尉迟刚是同级的,凭什么是他,谁选的他?”说罢,就用他特有的阴森眼神扫视在场的人。 除外,除了我们几个不鸟南野,其余四人对南野的目光都噤若寒蝉。 南野对那四人的表现还算满意,他转过头对刚哥说道:“既然我们两人不分伯仲,那就投票,得票多的人当队长。” “哈哈,这还用投吗?很明显四比四嘛,根本就没意义。”我大声嘲笑南野。 那四人肯定是投南野的票。而我、陈梅、邸晓波和苏珊当然投刚哥的票。 南野对我的嘲笑不以为然,他不屑道:“你不能投票,你不是新界人,而且你加入目的还不明确,所以不能投票。” “嗬,算盘打得挺精呀,也就是说我们就变成三比四了,那投个屁票!”邸晓波这文明人,也被南野的无耻搞得不太淡定。 刚哥摆摆手,示意邸晓波不要激动,他对南野说道:“不管蛮牛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他肯定是不想死的。况且赛规也说了,本队如果出现人员损失也是对成绩不利。蛮牛既然不想死,而且他还想求财,我还真想不出,他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动机。而且,大家都看到了,蛮牛还是离社的人,这对我们来讲可是一个大利好!”刚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并看着大家。 对于刚哥的分析,南野嗤之以鼻——刚哥的话,他必须无条件反对,否则不是南野了。 可是其余的人不是南野,虽然另外四人对南野心存忌惮,可与自己的身家性命比起来,他们当然知道该怎么选。 刚哥对于大家的态度已经了然如胸,于是他接着说道:“所以,我建议由蛮牛当队长,这样才最有利。怎么样,大家都同意吗?” 除了南野的例行反对外,其余人都没异议,所以这个提案自然就通过了。 然后,大家一起看向我(当然南野除外,他是以愤恨的眼神瞪着我和刚哥),并等待我的答复。 其实,当不当这个队长,对我来说无所谓,可对于狂徒就不一样了——这样一来,他能赚大钱的几率将大大下降。 因为,我要是当了这个队长,那么影响最大的就是赔率。 我想狂徒也不想竞赛还没开始呢,我就这么的引人注目,那岂不是糟糕糟糕。 第24章 竞技赛之开赛 我转头看了看陈梅,然后对大家说道:“我可不当这个队长,你们参赛后拍拍屁股走人了,我还得在这儿混呢,要是因为这事儿得罪人,这趟买卖恐怕就不合算了。要不这样,你们就选她,毕竟最初我是被她雇来的,我履行合同而已,次界那帮家伙也说不出什么来,我可以协助她完成队长的工作。” 我坚决拒绝接受队长这个任务,转而建议让陈梅来当队长,其实这也是出于竞赛后,能让陈梅多捞些好处的考虑。 我的话刚一出口,南野就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没错了,你一定是次界安插进来的奸细,要不然怎么会出这个馊主意,我不但反对,而且你赶快滚蛋吧,居心不良的家伙。” 我笑道:“我无所谓,但我到手的酬劳是不会退的。” 邸晓波和苏珊都看刚哥,刚哥又看陈梅,问道:“你愿意当队长吗?” 陈梅连忙推辞:“不行,我干不了,我的等级在这里是最低的,根本干不了队长的活儿,还是另选他人吧。”说罢,陈梅狠狠瞪了我一眼。 这样一来,选队长的事又回到原点,在场的人都沉默了,就连南野都不做声了。 刚哥看着我,问道:“蛮牛,你是肯定不当队长喽。” 我点点头,答道:“不能,我不能因小失大。” 刚哥转头对南野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选队长了,就根据刚才投票结果,你带着他们四人一组,我带着其余的人一组,一旦出现状况我们两个商量着办。” 刚哥又向我问道:“你出出主意,能办到吧?” “这没问题。”我满口答应道。 “好,就这样吧。”南野对于这个折中方案还是接受了,但他对我威胁道:“你要是敢耍花招,我先把你办了。” 我嘿嘿冷笑几声,算是对南野的回应。 这时兰泰的声音传了过来,他大声地宣布:“比赛正式开始,各队立刻进入通道。” 与兰泰的声音同时嘈杂起来的是,狂徒那边的博彩台,观众们对狂徒的博彩事业,还是蛮支持的嘛。 我们一行十人鱼贯进入通道,还是灰暗而斑驳的高墙,上面分布着数不清的藤蔓,我看着熟悉的场景,不禁感慨,所以就不由长叹了一声。 南野大惊小怪道:“干什么,刚进来就发暗号?” 我直接被他气乐了,揶揄道:“大哥,亏你还是高阶幽客,发暗号还用得着这样手段!我想你发暗号方法不下几十种吧?要不然,你教教我。” “嘘,不要吵,注意墙上。”刚哥发出警告。 大家不约而同向墙上看去,我乐了,我的老朋友——脑波弹涂。 我想都没想,就启动了反重力靴,径直向那些家伙飞过去,其余的人则个个手持频击枪监视事态的发展。 可我忘了一点,就是现在我的频场被压制在人皮外套里,我所呈现出的频场是人皮外套的,而脑波弹涂们对此不买账。 果然,它们立即鼓动蚯蚓般的肢体,迅速把我围在当中,同时扰动周围藤蔓的频场,企图形成藤蔓笼将我困住。 又是老一套,老子先前已经见识过了,我随即拔出频击枪准备射击。 不料,还没等我开枪,地面上南野先开火了,他瞄准的不是脑波弹涂,而是射向从通道深处冲出的一群黑压压的蝙蝠。 与此同时,我们身后通道的入口被一面墙替代,而且那堵墙正快速向这边移动过来,迫使我们与蝙蝠大军迎头相撞,地面上的人不得不边跑边向空中射击。 他们已经来不及启动反重力靴飞升到半空,已被蝙蝠群压制在地面上。 蝙蝠向人群进攻,人群在向蝙蝠射击,这下可苦了我,夹中间! 除了要躲避蝙蝠的冲击和脑波弹涂们贪婪的小嘴外,我还得留意地面上频击枪的火力,要是被击中,那就不妙。 慌乱中,我索性一头扎进脑波弹涂编织的几近完工的藤蔓笼里,先躲一躲再说。 我刚在藤蔓笼里站稳,地面忽然一声巨响,相当大面积的地面塌陷了,在塌陷区域的两个人猝不及防,直接跟着塌落的地面掉下去,其余人纷纷跳开,站到塌落的大坑周围,人们后背紧贴墙壁,并努力保持平衡。 我低头向地面上的大坑看去,里面还不算太深,掉下去的两个人是南野组的,我这才稍微安心。 可是下面两人的噩梦刚刚开始,在坑底种植着数不清的巨型捕蝇草。 下面两人背靠背举枪射击,而且还不断发着频爆弹,周围张着大嘴的捕蝇草被纷纷击倒。 无奈的是捕蝇草的数量实在太多,两人最终还是悲催地被捕蝇草吞掉。 他们的身体被合拢的巨大的带倒刺的花瓣覆盖,腐蚀性液体马上就淹没了他们的身体,灵魂随即游离出来,正好成为脑波弹涂们的快餐。 脑波弹涂们蜂拥而上,准备享受现成的快餐,站在藤蔓笼里的我,反而被它们冷落了。 站在大坑边缘的人们,一边保持平衡,一边继续向蝙蝠群射击。 刚哥和邸晓波靠在外围,把苏珊和陈梅挡在身后,陈梅和苏珊站在靠墙的一侧掩护刚哥和邸晓波。 相较之下,大坑另一侧的南野那组就凶险许多了,毕竟他们少了两个人,蝙蝠们也不是傻的,它们自然知道哪边的火力更弱一些。 所以南野那边的蝙蝠更多,而且蝙蝠进攻得更加凶猛。 刚哥他们在保护自己之余,还腾出火力去支援南野,这样还可以减轻他们的压力。 而我却在不经意间成了这场战斗的旁观者,高高在上能看到战斗全景。 当然,我手中的频击枪没停过,一直向最紧急的方向射击——必须对得起到手的酬劳不是。 这期间,我当然有偏心,照顾的重点方向自然是刚哥那边,对于南野那边只是零星地照顾一下,他们毕竟还是实力不弱,而且这次竞技赛所准备的频击枪是高能量的,可以连续射击,不必等待能量缓冲。 如果不是这样,我们恐怕早就全军覆灭了。 可眼前的局面,再这样持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即使刚哥和南野他们的身体挺得住,他们手中的频击枪也挨不过如此高密度的射击,一旦频击枪不能击发,那就死定了。 南野,我倒不在乎,可是刚哥他们,却是我不能放弃的。 之前狂徒对我面授机宜时,他也没说会如此凶险,要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大意。 狂徒这家伙花大价钱买来的情报,竟还有水分!看来他也有花冤枉钱的时候。 啊,天呐!我想些什么呢? 都这时候了,再不想点儿办法出来,恐怕我的小命不保——那这趟买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呸,怎么又想到买卖了,唉! 第25章 竞技赛之想起来了 我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这个恨,怎么就把这件事忘了呢。 我急忙从怀里掏出一个扁圆的带有红色按钮的小盒,我用大拇指按住红色的按钮,然后把它向上抛去,那东西立刻在空中飞速旋转,并向外四射出绿莹莹的射线。 我利用脑波控制着它的飞行轨迹和射线强度,它就像一个发着绿光的小型飞碟,在黑压压的蝙蝠群中上下飞舞。 不多时,它所发出的射线将在场所有蝙蝠和脑波弹涂们都照射了个遍。 那些可恶东西们的身上也都开始隐隐地闪着幽绿的光,蝙蝠们扇动着翅膀悬浮在空中,脑波弹涂们则活像企鹅一样呆呆地站墙头和藤蔓笼上。 地面上的人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哥气喘吁吁地盯着天空中悬浮的蝙蝠们。 苏珊和陈梅则直接坐在地上,邸晓波仍然持枪而立,他警惕着蝙蝠们可能的进攻。 南野瞪着野兽似的目光看我,他突然抬手就是一枪,打到我所在的藤蔓笼上,有几只脑波弹涂被击中,吱吱惨叫着跌下去,成为捕蝇草的小点心。 吓得我缩了一下脖子,我看着下面的南野质问道:“你疯了?向我开枪干什么,老子刚救了你一命。”我一边说,一边从藤蔓笼里钻出来,并缓缓降落到地面。 南野还没等我站稳,他就一个箭步跨过来,一把揪住我衣领,恶狠狠道:“说,这些东西是不是你弄来的?为什么一开始的时候,你不用那个东西来制服它们,非得我们损失两个人以后才出手,什么居心?” 我低下头看看他紧紧攥着的双拳,我咧嘴笑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带着天线的头箍,在他眼前晃了晃,说道:“天上的小飞碟是场控射线发射器,而我手里的这个是场遥控器,把这东西戴到头上,就可以控制被场控射线照射过小东西。” “场控射线!这不就是控制过安德鲁先生的那种射线吗?”苏珊惊叫起来,并向邸晓波询问道。 邸晓波点点头,他和刚哥交换了一下眼神后,向我走过来,问道:“你怎么有这种东西?据我所知,场控射线=即使在次界,也不是人人能得到的。” 一旁的刚哥一言不发,眯缝着眼睛看着我。 “这个你们就不用知道了,我想让你们知道的是,你们付的佣金物有所值,而且我还有很多套的场控射线。各位如果有需要,我给你们打九折。怎么样,各位老板有兴趣没。刚才的现场演示效果,你们可是亲眼所见。”我嬉皮笑脸地说道。 邸晓波听我这么说,脸色马上阴沉下来,恨恨地说道:“你就是唯利是图的小人,想必你也去过新界,用场控射线干尽了坏事吧。” 唉,晓波这脾气还是那么愤青,我也没别的意思,开个玩笑嘛。 “现在不是争执这些事的时候,我们继续向前走。要不然身后的那堵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动起来。”刚哥在旁边拉了一下满脸涨红的邸晓波,说道。 一张期票递到我眼前,而期票的另一边,是南野贪婪的眼神,他说道:“我买,这些够了吧。” 我立刻满脸堆笑地看着他,说道:“承惠。” 我伸手就把期票拿过来,并揣进怀里,我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只能算是定金,因为还差八成的价钱。” 南野的脸色一变,但他忍住没发火,冷笑道:“嗬!好大胃口,狮子大张口呀。不过没关系,你有多少货,我就要多少。不过,我有个条件——现在这个要先交给我使用。” “那你刚才付给我的就只能算租借费,不能当成定金了,怎么样?”我看着南野令人厌恶的脸说道。 我心想,好好敲他一笔竹杠才行。 “成交。”南野一边说,一边从我手里把场遥控器夺了去,然后就戴在自己头上。 “这东西不能交给南野。”苏珊失声道。 南野狠狠地瞪了苏珊一眼,说道:“我已经付了租借费,怎么不能用,再说你有期票吗?” 陈梅在后面狠狠瞪着我,骂道:“呸,都不是好东西。” 我懒得与两个女人计较,我转头对南野说道:“既然你手里有场控器,你的小组就走前面,你指挥蝙蝠和脑波弹涂开路,我们在后面。” 南野嘿嘿一笑,看了我一眼,说道:“如何进行下一步,可不是你说了算,那是我尉迟刚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然后,南野对刚哥说:“这样,我们这组已经损失了两个人,这些蝙蝠和脑波弹涂就当是我这组的补充,所以两组的地位还是平等的。” 刚哥看着南野的无耻嘴脸,他冷冷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想在前面开路喽。但你的两个人的游离灵魂,你也不管了吗?”刚哥说罢,往上空指了指。 我顺着刚哥的手看过去,可不是,刚才两人的灵魂,正被众多脑波弹涂围成的频场圈困着,随时成为脑波弹涂的大餐。 当然,现在那些脑波弹涂是听南野指挥的,所以这两个游离灵魂的命运,就捏在南野手中。 “这个,就要看他们的态度了。”南野看着刚哥,狡猾地笑了。 他随即利用联络频场,与两个游离灵魂进行了交流,大致的意思是,要他们答应在竞赛结束后,付给南野一笔不菲频源质,而作为交换,南野不会命令脑波弹涂干掉他们。 这算盘打得好精,南野勒索的频源质数目,是他付给我的租借费的三倍。 这钱赚的,比我还黑心。 被围在空中的两个游离灵魂,当然没有选择余地,不得不答应南野的城下之盟。 南野得意地笑了,他命令脑波弹涂散开后,从怀里掏出锁频网并向两个游离灵魂抛去,将它们罩到网内。 “啪”的一声,锁频网带着两个游离灵魂落到地上,南野走过去拾起锁频网,并系在自己的腰间,活像刽子手将斩获的人头系到腰上。 这一幕,令我目瞪口呆,就是狂徒也不至于这样无耻。 人,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 南野迎着大家鄙视的眼神,继续对刚哥说道:“鉴于刚才的情况,我建议我们两组都沿着墙,各走路的一边,互相掩护前进,怎么样?” “哼,”刚哥说道,“南野,你好自为之,不要这么绝。”说罢,刚哥向邸晓波他们挥挥手,就向路的左侧走过去。 南野则干笑两声,带着另外两个人向路的右侧走去。 尽管那两人已经不太情愿和南野在一起,但是慑于他淫威,不得不跟着他。 我当然义无反顾地站在刚哥一边,我跟在陈梅身后。 陈梅回过头用陌生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让我害怕。” 我涎皮赖脸地看着她,说道:“小妹妹不要怕,我求财不劫色。况且,你已经付过钱了,我不会像南野那样无耻,我是有职业道德的自由人。” “哎呦,疼、疼、疼,你轻点儿。”我手舞足蹈地叫,我的耳朵被陈梅狠狠地揪住,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 这丫头的手劲儿,比上学那会儿大了好多倍。 “活该,就得这么对付小人。”苏珊的声音传过来,这是她对邸晓波说的话。 不过,邸晓波怎么摸了摸他自己的耳朵呢! 第26章 竞技赛之人肉汉堡 甬道两侧,两组人默默前进,空中一群黑压压的蝙蝠盘旋着,墙壁上跟随着蹦蹦跳跳的脑波弹涂。 经过刚才的变故,在场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观察四周的状况。 陈梅不时回头看看,她当然不是看我这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而是看身后的墙壁是否跟着移动过来。 我看着陈梅慌张的眼神,笑嘻嘻地说:“不要担心,我不会溜,更不能丢,你放心吧。” “呸,臭不要脸,谁在乎你,我是看……”陈梅的话音未落,两旁就传来轰隆隆的声音,而那分明就是墙壁移动的声音。 我马上回头望去,但后面空空如也,就在我愣神的功夫,突然感觉左肩被狠狠撞了一下。我扭头一看,哎呀,左侧的墙壁在移动而且还不断压迫而来。 我们这组人不得不向右侧靠拢过去,而南野那组的情况跟我们也差不多,他们右侧的墙壁挤压着他们,迫使他们向左侧靠拢。 这样一来两组人都被侧面的墙壁向中间挤压,而且两侧的墙壁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照这样下去,我们就毫无疑问地成了人肉汉堡。 “快,启动反重力靴,升上去。”刚哥在前面大喊道。 “南野,你赶快指挥蝙蝠,让它们排到两侧去顶墙壁试试,再让脑波弹涂编织藤蔓墙,布置在我们的前后,多少争取点儿时间和空间。”我向南野吼道。 蝙蝠们徒劳无功地顶着墙壁,结果就是螳臂当车,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倒是脑波弹涂们编织的藤蔓墙,像垫子一样排列在我们身侧,承受着两侧墙壁的挤压,但我们已被挤压得几无活动空间。 我们虽然启动了反重力靴,但反重力靴的设置,一如既往的不会超过墙壁高度,所以根本升不到墙壁上方。 于是,我们被两侧的墙壁紧紧夹在半空,要不是脑波弹涂们织就的、厚厚的藤蔓垫,我们早就碾为齑粉。 刚哥的身体本就胖大,被这么一夹,难受得紧,他挣扎着说道:“蛮牛,有办法吗?” 我用力推开南野那张讨厌的脸,他被挤到我对面,我俩的半个身子相互叠在一起。 比起挤,我更厌恶他身上的气味。 南野粗声粗气地抗议道:“你轻点儿,别推我的脸,要不我就……” “要不,你能怎样?倒是想主意出来呀,光知道在这儿喊,有个屁用!”我歪着脑袋抢白道。 邸晓波艰难地说:“不要吵,想办法脱困才行。蛮牛,你还有什么办法或者工具什么的?” 我对陈梅说:“我的裤兜里有东西,帮我拿出来,我胳膊被挤住,够不到。” 陈梅艰难地挪动胳膊,她的手一点一点地向我的裤兜蹭过来,然后她问道:“哪边裤兜?” “当然是靠你那边的裤兜,要不然我就让南野拿了。”我急了,向陈梅吼起来。 真是的,连这点儿理解能力都没有。 “你敢吼我!我怎么说也是你、你的雇主。”陈梅急了,差点儿把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幸亏她反应得够快,改口说是我的雇主。 我暗自松了口气,同她说话的语气缓和下来:“裤兜里有四根小棒,帮我拿出来。” 陈梅瞪了我一眼,就把小手塞进我的裤兜中摸索起来,她拽住其中一个,用力抽出来,然后拿到我的眼前,问道:“是这个吗?” “对对,没错,就是这样的小棒。你真是太聪明了,里面还有三个,都帮我拿出来。”我一边夸奖陈梅,一边接过小棒。 “用不着你夸我。”陈梅白了我一眼,然后就又把手伸到我的裤兜摸索。 其余三根小棒紧紧挤在一起,陈梅用力拽了半天,也没抽出来。 我急得直晃头,提醒她道:“你把手再往里伸点儿,争取多攥住些,这样才使得上劲儿。” 陈梅已经累得不行,她稍微休息一下,然后整个身子猛地向我斜过来。她的手利用身体移动的惯性,一下子就直直地插进我的裤兜。 “哎哟,真是要命啦!姐姐,你搞错了,快松开,不是这根,而是旁边那根。哎哟,真是疼死老子啦。”随着我的哀嚎,我的身体触电似的扭动,斑驳的墙皮蹭掉了一大片。 很久没出声的苏珊格格笑起来,显然她已经知道陈梅攥着的是什么东西了。 刚哥脸上的表情比我还尴尬,邸晓波把头扭过去,把脸冲着苏珊,他俩脸对着脸,肆无忌惮地大笑,没有半点儿同情心。 陈梅看着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的手腕一转,终于重新把握住正确目标,并顺利将它们拿了出来。 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的南野,斜着眼睛看着我和陈梅的闹剧,一言不发。 南野的表现跟邸晓波和苏珊的前仰后合截然不同,这使得我对他燃起一丝好感。 我对他说道:“看来,你还有点儿同情心。” 南野的双眼闪着阴鸷的目光,他阴冷地说道:“真看不出,戏演得不错。” 我心头一惊,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陈梅把手中三根小棒举到我眼前,说道:“给,都给你了,别傻愣着,赶快把我们从这个地方弄出去。” “哦,哦。”我应了两声,接过小棒。 我先拿出其中一根,并用双手握着小棒的两端,向相反的方向一扭,小棒就向两侧夹着我们的墙壁探去。 两边棒头接触到墙壁的一瞬间,从棒头里面弹射出高硬度钻头向墙壁高速钻入。 霎时间,尘土飞扬,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直直地刺进耳膜,那尖利的声音,搞得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这样,我陆续用另外三根小棒,分别在两侧的墙壁上钻洞,四根小棒深深嵌入两侧的墙壁。 随着钻头停止转动,四周的尘埃逐渐落定,被夹得七荤八素的人们灰头土脸地看向我。 陈梅甩了甩头上的土,问道:“接下来呢,不会这就结束了吧?” 我嘿嘿一笑,对她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然后,我提醒大家:“接下来,我要对墙壁进行爆破,所以两边的墙壁都会塌出大洞。我们就从两侧跌出去,大家注意保持平衡,我不知道墙外面是什么情况。” 第27章 竞技赛之迷雾 “先等一下……”陈梅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启动了爆破,“轰隆”一声,尘土飞扬起来并伴随着几声尖叫,人肉汉堡纷纷向外跌去,好在大家的反重力靴都早已启动,只要保持好平衡,还不至于被摔伤吧。 事实证明,我的担心纯属多余,因为我们从墙壁里跌出后,我的身体就直接横着浮在空中,而这显然不是反重力靴的效力。 我急忙向周围看去,并寻找陈梅的位置,我看了一大圈,却唯独没见陈梅的踪影。 我急了,一把抓住飘浮在我身边的邸晓波,问道:“你看见陈梅了吗?” 邸晓波看了我一眼,答道:“她不就在你上面飘着嘛,还问我?” 我翻过身子,脸朝上看去。 可不是,陈梅飘浮在正上方,她瞪着我说道:“我刚才让你等会儿,你的手怎么就这么快!!” “唉,夜长梦多,早点儿脱困比什么都强。”我争辩道。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们怎么都飘着?”陈梅追问道。 “看来这里是没有重力场,我们都要小心了,危险可能会来自任何方向。”刚哥用力向我们这边飘过来,并大声提醒着。 “我们该怎么办,这到底什么地方?”苏珊紧紧握着邸晓波的手,向正飘过来的刚哥问道。 “蛮牛,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刚哥来到我的近前,问道。 我看看四周,这是一个似乎看不到边界的地方,也看不出任何方向或者说根本无法区分上下左右。 灰灰白白的一片,浑浑噩噩地充斥着整个空间,像雾、像烟、像尘、像霾,但又都不是,看得我直发晕。 我回过头看着刚哥,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那,先这样,让等级最低的陈梅在中间,其余的人都背向陈梅。这样就能观察到各个方向的情况。”刚哥见我一问三不知,所以就提出这样的建议。 “对,刚哥说得对。我们先稳住阵脚再说,而且以陈梅为中心,我们多少还能有个方向感。”邸晓波对于刚哥的建议,非常赞同的。 “南野,怎么样,你们要不要也过来?”苏珊对南野喊道。 南野不屑地摇头,说道:“不用,我们自有办法。” “切,不识好歹的东西。”陈梅鼻子哼了一声,说道。 刚哥则挥挥手,说道:“先不管他,我们自己组成防御圈,接下来就只能随机应变了。” 于是,我们在刚哥的指挥下,以陈梅为圆心组成了防御圈,这就像是架人体摩天轮,在这个浑噩的空间里,漫无目的的飘浮,等待接下来的命运。 南野的防御圈,比起我们的人体摩天轮要严密得多。 他指挥蝙蝠们在最外面形成球状并围绕着他们往复飞行,其次就脑波弹涂组成的第二层防护圈,南野和另外两个人呈三角形背向而立。 在浑噩的空间里,由黑色的蝙蝠、闪着黄色微光的脑波弹涂组成的怪圈显得更加诡异。 南野则得意洋洋地站在防御圈的核心,他对刚哥说道:“怎么样,我们的防御圈不比你们的差吧,哈哈。” 刚哥笑着摇摇头,说道:“只要能保存实力就好,何必在意形式呢。” 苏珊向南野的方向竖起了中指,然后向刚哥问道:“我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既然最终要到湖边去,那就先侦测一下,哪个方向存在水生植物或者是水生动物频场,我们就朝那个方向过去,应该没错。”刚哥一边回答,一边率先开始了对水生生物频场的侦测。 刚哥就是刚哥,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如此冷静的思考问题,我在心中暗暗佩服。 于是,我们大家相继开始频场侦测。 不多时,苏珊喊起来:“在陈梅的七点钟方向,有水生生物的频场迹象,虽然不是很强,但能感觉得到,很杂的水生生物频场。” 邸晓波跟着不住的点头,并附和道:“对,就应该是那个方向,没错。” 我心中暗笑,苏珊都说是了,你邸晓波还敢反对吗? 陈梅看着我的样子,拍了一下我的肩头,说道:“你打什么坏主意呢?” “啊,没、没有呀,我佩服她的频场侦测能力呢,这么快就侦测到,啧啧。”我连忙敷衍道。 “南野,我们现在就向那边过去,你跟在我们后面。”刚哥冲着南野那边喊道。 “我们齐头并进,我才不会跟在你们屁股后面。”南野大声回应道。 “好吧,随你的便。不过大家要互相照应,以防不测。”刚哥不勉强他。 南野就像没听见刚哥的话,他驱动着由蝙蝠和弹涂们组成的怪球徐徐前进。 陈梅看着南野不可一世的样子,扭头对我说道:“都是你,把场控器给他干什么?到了关键时刻,南野才不会管我们的死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这是遵守商业道德,好不好。毕竟南野他付了租金的。”我不买陈梅的账。 “好啦,不要吵。苏珊,你继续侦测频场指引我们的路线。晓波,你和我保持前向的警戒。蛮牛和陈梅注意后面的动静。”刚哥给我们分配任务。 我吐了一下舌头,并朝陈梅做了个鬼脸。 陈梅则狠狠地白了我一眼,不再作声,她认真地履行刚哥分配的任务。 就这样,一个人体摩天轮和一个怪异的蝙蝠球,在一团团灰白色的浑噩迷雾中,缓缓地飘浮着、前进着,没有一个人说话。 谁也不知道,迷雾的尽头在哪里,或者说这迷雾就没有尽头。 很快,十多分钟过去了,除了苏珊不时地报告一下所侦测到的频场强度和方位外,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化。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我们就没动过地方,一直在打转。 我在心中期盼没有尽头的旅途快点儿结束,我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哎,怎么两只胳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爬,而且还有又酥又麻的感觉。 我下意识地用手摩挲了几下胳膊,非但没起到缓解作用,反而还越发强烈起来。 旁边的陈梅推了我一把,急声问道:“你怎么了,中邪了?” 我正要开口回答,只听见苏珊的一声惊叫传来。 我抬头一看,不好,刚哥胖大的身体直直地向外摔了出去。 还没等苏珊的惊叫声落定,她和邸晓波像沙包似的被甩了出去,苏珊的惊叫声还在耳边,可她的人已经跟头把式地跌了出去。 我连忙下意识地去拉陈梅的手,我刚抓住她的手,就感觉她的身体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向外甩。 我死死攥住她的手,并试图稳定住她的身体,可那股向外甩的力量实在太大,我根本拽不住陈梅的身体。 于是,连带着我,跟陈梅一路跟头把式地跌出去。 我的天,这是要搞哪样?! 第28章 竞技赛之混沌 我紧紧拉着陈梅的手,我俩好似断了线的风筝,在浑噩的空间中划着凌乱的轨迹,无助地摇摆。 远处的刚哥、苏珊和邸晓波三人的处境更惨,他们就像在舞台表演杂耍的小丑手中的三个小皮球,被不断循环往复在空中抛来掷去。 苏珊的尖叫不绝于耳,听得我身上汗毛直立。 南野外围的蝙蝠球突然破了一个大洞,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臂伸了进去,把靠近在南野身边的一个人猛地拎了出来,嗖地一下被甩得老远。那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尖叫,就从我的头顶飞了过去。 就在我和陈梅惊魂未定之际,陈梅被什么东西拽了一把。 不过,好在她的双手一直紧紧抱着我的胳膊,才没有被甩出去。我感觉这股力道并没有用全力,它只是试探着拽了一下而已。 远处,南野和另外一个人,仍好端端地飘浮在蝙蝠和弹涂组成的防御圈里,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显然他们也没搞清楚出了什么状况。 “为什么只有你和南野没受到波及,而我是因为抱着你,才没有被再次甩出去?”陈梅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颤抖着声音说道,“赶快到尉迟刚那边去帮他们。” 这是当然的,我立刻带着陈梅向刚哥飘过去。 陈梅说得有道理,待在我身边的她没再次被甩出去。那么,我到刚哥身边后,应该也能有同样的保证,他们不再被抛来抛去地遭那份罪。 我强行插入到由刚哥他们三人组成抛物轨迹中,我伸出手首先抓住苏珊的手,果然苏珊的身体在被试探性地拽了几次后,那个神秘的力量,就再也没有过来骚扰她。 这下我就更有信心,我接着努力地抓刚哥和邸晓波的手。 可是我的意图,好像被那股力量的所有者看破,刚哥和邸晓波被同时抛向两个不同方向,使我无法同时抓到他们两人,顾此失彼。 我决定先去抓住刚哥,有他在身边,还能给我们分析分析,现在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只能先委屈一下我的好兄弟——邸晓波,让他再当一会儿小丑手中的皮球吧。 我带着苏珊和陈梅两个人,奋力向刚哥被甩出的方向游去。 可是,每当我快接近刚哥时,刚哥的身体都会被猛地抛向另外一个方向。就这样重复好多次,我被累得气喘如牛,始终没能抓住刚哥的身体。 这可怎么办? 这时,我忽然瞥到了南野。 他和另外一个人,跟没事儿人似的看热闹。 我心里这个气呀,于是向南野大声喊道:“南野,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我抓住这几人!现在这个局面下置身事外,对你有好处吗?” 南野一脸无辜地耸耸肩,说道:“万君,不是我不帮忙,我这儿也在极力地抵抗这股力量,能自保不给你添麻烦就不错了。根本谈不上还能帮你做些什么。我能保住自身,就是对你最大的帮助,希望你能理解。” 万君?! 南野怎么会知道我真实的身份,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被南野的话给惊吓得不轻,甚至已经超过对眼下事件的担心。 而此时,我的双臂上的感觉已经从最初的又麻又痒,演变成紧绷向外涨的感觉。 我低头一看,哇,不得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的两条袖子已经变得支离破碎,一条条非常拉风地在空中飘扬,就像古代将军头上的盔缨。 纹在两条胳膊上的猛兽,已如浮雕般呈现在上面,而且还在来回游动,看那架势不知是不安,还是兴奋。 唉,先不管这么多,先抓住刚哥再说。 于是,我让苏珊和陈梅一左一右从两边抱住我的腰,这样我才能腾出双手划动,以加快行动速度,从而增大抓住刚哥的几率。 就在我挥动起双臂奋力向前时,突然眼前两道青光闪过,分别射向刚哥和邸晓波所在的方向。 刚哥和邸晓波的身体在一瞬间,就被两道青光包围,而这两道青光的来源,正是我的双臂之上如浮雕般的猛兽口中所射出,源源不断。 在青光的尽头,就是两团包裹着刚哥和邸晓波身体的青色光球,随着两个猛兽口中射出青色光线的闪耀,裹挟着刚哥和邸晓波身体的光球,逐渐向我靠拢过来。 苏珊更是高兴得连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她嘴里在不住地感谢上帝,把邸晓波还给了她,而一旁的陈梅,也在不住地感谢老天。 我奇怪地看着双臂上,好似已经活起来的猛兽,心想:这两个到底是什么东西?看来只好一会儿等刚哥过来后,问问他知不知道。 于是,我就向着刚哥的方向重新又看过去,就在我看向那边的时候,我突然震惊地发现,在刚哥的身后正悬浮着一个怪物,而且还在不断地怪笑着,那声音有点儿类似婴儿的哭声,但是其中给人感觉更多的是,瘆然。 那怪物通体火红色,整个身体肥圆的外形,就像我摆在家中的、圆滚滚肥猪造型的储蓄罐。而所不同的是,我家中肥猪型的储蓄罐上,虽然也没有凸出猪头的位置,但是至少在上边画了猪的头脸。 可是远处那个东西根本就没有脸,也就更别提有头了。一张大嘴直接就长在胸前,六个粗而短的腿,正不规律地来回划动着,粗壮的爪子分为三瓣。 它的背部两侧,均匀地分布着两对即四只羽毛翅膀。这些翅膀是由黑色和白色的羽毛,鳞次栉比地相间交替组成,这四只翅膀在飞快地扇动着,其扇动的频率,比南野身边的蝙蝠都要快。 它的嘴里正含着自己牛一般的尾巴,而那类似婴儿哭声的瘆然声音,正是发自于它的口中,口水正顺着它口中的尾巴,滴滴答答地流淌着,看着真是令人作呕。从它正在上翘的嘴型来看,它所发出的、类似婴儿啼哭的声音,在于它却是最欢快的笑声。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刚哥和邸晓波在两团青光的保护下,终于来到我们的身边。邸晓波看见苏珊紧紧抱着我的样子,脸上的表情这是好奇怪的样子。 我见状,连忙向邸晓波解释道:“晓波,别误会,我们这也是不得已。” 邸晓波白了我一眼,没说话,而是来到苏珊身边,伸手就揽过苏珊的腰,因为他现在已有青光护体,所以由他保护苏珊就可以了。而我这个外人,就可以光荣地退居二线了。 刚哥也来到我的身侧,他看见我目瞪口呆的样子,然后又顺着我的目光,向怪物的方向望去,但是他却是一脸的茫然,因为他什么都没看见! “你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吗?”刚哥一脸严肃地问道。 我点点头,并用手指指着那个怪物,说道:“刚哥,你没看见,也没听到吗?” 刚哥的眼神更加笃定,他继续问道:“你看到的,是不是一个通体红色、身体肥圆的怪物,而且它还在咬着自己的尾巴,发出婴儿啼哭般的笑声。” 我用力地频频点头,并回答道:“对,没错,而且它既没有头也没有脸,但有六条腿、四只翅膀,我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奇异的东西!” “混沌,你现在看见的怪物名为‘混沌’”刚哥看着我说道,但是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对我的疑惑。 “‘混沌’,这到底什么怪物?”我没理会刚哥眼中的意思,而是想急切地知道,这怪物到底什么? “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兴里?”刚哥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和关怀,而这眼神,只有在家人的眼中,才能看得出来。 我看着刚哥关切的目光,一切伪装在这一瞬间,都崩溃了。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因为,我已很久没有被这家人的目光注目过,在狂徒身边的这段时间,我甚至都要忘记了“眼泪”还有这个词。 旁边的邸晓波和苏珊,听见刚哥叫我“兴里”,他们的脸上顿时写满了震惊,邸晓波上前,用目光询问着刚哥,而刚哥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邸晓波的眼睛湿润了,他伸开双臂一把就抱住我,他颤抖着声音对我说道:“兴里!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苏珊拉着邸晓波衣服的后襟,她正抹着眼泪看着我。我身边的陈梅见此情景,也是眼圈一片通红。 我拍了拍邸晓波的后背,安慰道:“这个以后在慢慢告诉你们,现在先听听刚哥怎么说吧。” “好的,”邸晓波松开了我,他眼睛泛红地看着刚哥,而刚哥眼中对我的疑惑仍未散去,他又重复问道:“兴里,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样啊,我现在这个模样的原因,只不过是在外面穿了一套人皮外衣而已。我本身的模样,还是跟新界的身体一样呀。”我看着刚哥疑惑且关切的眼神,一脸茫然地答道。 “我问的,不是你的模样,因为在备场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你现在的外表,只不过是一套伪装而已。”刚哥继续满脸严肃地说道。 “那刚哥,你到底指的是什么啊?”我有些急了,声音就不禁大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现在看到的那个怪物,以及你所能听到的声音,是作为人类的我们,无法看到和听到的,而你却能!”刚哥忧虑地对我说道。 哦,刚哥指的是这个呀,他们看不见、听不到,而我能看见并听到,这说明我现在更厉害了呗。 哎,不对呀。刚哥指的难道是,我现在不是“人”?我,不是,“人”了?! 第29章 竞技赛之穷奇梼杌 咦,不对呀!我指了指仍旧好好地待在蝙蝠圈里的南野,向刚哥问道:“但是,南野怎么也没事?” 刚哥连头都没回,看着我直接答道:“他?眼前的事实充分证明了一点,那就是,南野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刚哥的话音未落,南野已经带着身边的那个人,在蝙蝠们的环绕下,幽灵般地飘过来,他看着刚哥嘿嘿一笑,说道:“尉迟君,你的话好难听啊!没错,我承认我不是好人。但,他就是了吗?他才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加骗子。” 我当然知道南野说的是谁,我横了他一眼,反唇相讥道:“你们组那个被抛出去的人,你还没找回来呢吧?” 南野眯缝着眼睛看着我,说道:“我真没想到,所谓的‘蛮牛’居然是你——万君。而且还搞成这个模样,我听说,你不是被社团开除了吗?怎么又混到这里来,又是秦仲远的阴谋诡计吧。” 啊、啊、啊的惨叫声,从远处不断地传来,那可怜的好人,还在被混沌像皮球般地在它的六条腿之间踢来传去。他的频场已经开始变得杂乱无章,距游离已经不远了。 救人如救火,我有心上去救,可我又担心离开后,混沌趁机攻击刚哥他们。正在我左右为难之际,刚哥提醒道:“你可以把穷奇或者梼杌,放出去一个解救那人。” 穷奇,梼杌,这又是什么东西?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刚哥,刚哥指了指我手臂上的纹身,说道:“就是这两个啦。” “怎么放?”我已经来不及问刚哥,到底哪个穷奇,哪个是梼杌了。 “用你本身的频场驱动它们,而不是用这人皮外衣的频场。”刚哥直截了当地答道。 即使刚哥这样说,我还是不知道该如何驱动它们。我只好试着振荡起自身的频场,脑子里使劲儿地在想:救人、救人。 突然,我的左臂炸裂般的痛,人皮外衣左臂的皮肤,“彭”地一声碎成纷乱的皮屑,还没等这团皮屑散去,从里面就冲出一只长着翅膀的、红色的、老虎般的猛兽。但看的它样子,又不太像老虎,它的模样长得确实有点儿像老虎,但头部的形状却像马,它的头部两侧排列着紫色的鬃毛,从鼻梁开始的、淡蓝色的鬃毛,就像直立的长毛刷一样,顺着脊背一直延伸到红色的、长长的尾巴上。 “啊呜”一声惊天动地吼叫,在我面前响起,它正瞪着大如铜铃般金色的眼睛看我,黑色的、小小的瞳仁正放着青光。它满口的利齿闪着匕首般的寒光,下颌的山羊胡向下垂立,随着还在不断发出的吼声在突突地抖动。 刚哥大叫一声:“不好,赶快闪开。蛮牛,你马上驱动它去救人。” 刚哥的话没说完,那猛兽就已经向刚哥扑过去,我大急并冲口吼道:“干嘛,想tmd造反呐!” 它的整个身子震了一下,不满地冲我一阵狂吼,粗壮的利爪在空中乱舞,我也瞪大了双眼怒视着它,并继续对它吼道:“快去,你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它仰天长啸,抖动着身上长长的鬃毛,扭头就向混沌的方向冲去。我心有余悸地看着它飞去的背影抹了一把冷汗,然后扭头问刚哥:“它……咦,刚哥你们怎么离我那么远呀?” 刚哥几个人就像躲避瘟神一样离我八丈远,看我扭过头来,刚哥才慢慢地向我飘来并说道:“这是穷奇。” “你们也能看到它,它是穷奇?”我惊讶地问道。 “对,只有混沌是我们看不到的,这个穷奇我们是能看到的。”刚哥的脸上,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那我为什么能看到混沌?”我看着刚哥,惊异地问道。 “混沌对于人类来说是隐身的,所以我们看不到。而这也正是我刚才问你,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的原因。”刚哥稍微定了定神,然后回答道。 “快,先看看穷奇吧,它……”刚哥指着我的身后,大声喊道。 还没等我转过头,一声惨叫就从后面传来。我急忙回首定睛一看,天哪!那人正用双手捂着面部,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滴滴答答的流淌下来,而一旁的穷奇还要作势扑咬。 这次我的脑波频场,先于我声音传给了穷奇,“把他带过来,你要是敢咬,老子扒了你的皮。” 穷奇又是一声不满的狂吼,但它还是伸出一只利爪,像抓小鸡一般把那人直接给甩了过来。旁边的邸晓波眼疾手快,伸出双手截住了他的身体。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被扔出多远呢。 还在不断傻笑的混沌,正围着穷奇来回飞舞,看那热乎劲儿,就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穷奇看到混沌后,心情也似乎好了很多,不再向刚才那般狂呼乱吼。我用频场波命令穷奇返回,穷奇又围着混沌飞了几圈,然后径直向南野的方向冲去。 我一看,乐了。我是非常乐见穷奇去好好地教训一下南野。所以,我并未下令去阻止穷奇。南野原本苍白的脸,被吓得愈发惨白,他刚刚才发出半声惊叫,穷奇就已经冲入了他的蝙蝠圈。 穷奇舞动着巨大的翅膀和粗壮的利爪,拍打着黑色的蝙蝠和淡黄色的弹涂。并且还用它那血盆大口,直接咬住了几只蝙蝠,蝙蝠乱哄哄和凄惨的吱吱声不断传来,就像一群正在被猫蹂躏的老鼠。 可令我失望的是,穷奇并没有去攻击南野,而是将身边已经死掉的蝙蝠推到南野的嘴边,看那意思,是让他吃这些东西。南野傻傻地看着穷奇,机械般地伸出手,胡乱地抓起一只死蝙蝠就塞到了自己嘴里。穷奇似乎非常满意,它居然还冲着南野点点头,然后就向我这边飞了过来。 我还沉浸在南野滑稽样子的时候,穷奇已经回到我的身边。它松开口把嘴里的几只蝙蝠和弹涂放在我的脚边,它伏下前爪并低吼着,看样子是让我也享用一下它的猎物。 在我和兰奇扮狐狸吃过活老鼠后,我就发誓不再吃这类东西,我忍着恶心的干呕,嘴里似乎已经充满了老鼠血肉的味道。我厌恶地看着脚边那些令人作呕的东西,对穷奇命令道:“回来吧,回到我的手臂上来。” 穷奇就像一个帮了大人倒忙的孩子,极不情愿地吼了几声后,就无可奈何地向我的臂上跳来。随着穷奇身子的不断地缩小,它终于重新变成我左臂上的动图纹身。 有所不同的是,穷奇这次是待在我自己身体上的左臂,而不是在人皮外衣之上。因为,人皮外衣左臂的皮肤早已化为乌有。 “你这下见识到了吧,混沌是人类看不到的,而且它是专门攻击所遇到的善良的人。混沌若是遇到了恶人,便会听从他的指挥。而刚才那只穷奇,会经常飞到打架的现场,将有理一方的鼻子咬掉;如果有人犯下恶行,穷奇会捕捉野兽送给他,并且鼓励他多做坏事。”刚哥在一旁开始解答我心中的疑惑,“喏,就像他一样,鼻子刚才不就被穷奇给咬掉了吗。”刚哥还指了指刚刚被救下的那人。 我顺着刚哥的手看过去,那人正痛苦地捂着脸,鲜血已经染红了他的上身。 “这也就是混沌没有攻击南野,而穷奇又把死蝙蝠送给南野的原因喽。但是这么说的话,我现在岂不是和南野那个混蛋一样坏了?”我看着刚哥,真是不敢相信他的话,可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却又不容我不信。 “就是,你是什么时候变成混蛋的?”苏珊接口说道。我尴尬地看着苏珊,不知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第30章 竞技赛之四大凶兽 “混沌、穷奇、梼杌和饕餮,就是上古传说中的四大凶兽,而这四大凶兽,在新界是传说中猛兽,而在这里——次界,却都是真实的存在,它们实际上是次界特有的,四种半生物灵频兽。在那场遥远的次界与元界之间,在新界进行的战争中出现过。而当时新界的人们,还处于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所以当时的人们,就将这四种凶兽记录下来并口口相传至今。”刚哥向大家解释道。 “可是,为什么混沌和穷奇,都认为我是恶人呢?”我还是没搞懂这其中的缘由。 “这恐怕你就要去问狂徒,我想他应该知道答案。”刚哥看着我说道。 “万君,你隐藏得挺深啊,连我都被你给蒙骗了。”南野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皱着眉头,看着南野那白纸般的、痨病鬼似的脸,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我们被夹在墙壁里的时候,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我的频场侦测能力再差,也能感觉得到。”南野的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懊恼。 哦,这就对了。我披着的人皮外衣,虽说有频场伪装的作用,但是南野当时根本就是直接压在我的身上,以他的能力,在如此近的距离上,侦测到我原本的频场就不足为奇了。 “那他的右臂上的那个,就是梼杌喽。”邸晓波向刚哥问道。 刚哥看看我右臂上还在不停翻动的凶兽,点点头说道:“没错,确实是梼杌。” “如此说来,四大凶兽,就差饕餮我们还没看见,它又能在哪呢?”邸晓波接着问道。 “还是不见为妙吧,这四大凶兽,对我们这些人而言就是噩梦,所以还是不见的好。”刚哥心有余悸地答道。 “就是,也就除了他们三个人是乐见的。”我身旁的陈梅,抢着说道。 我扭过头对陈梅说道:“我跟他们俩可不一样,他们可是坏到骨子里的,而我不是。” 南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承蒙诸位的夸奖,不过,万君,你的狡猾我可是领教多次的,我们在这方面可不相伯仲,你就别谦虚了。既然混沌和穷奇都认可我们是恶人,你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吧。” “当恶人没关系,谁说恶人就见不得人?我只是不甘心,与南野君你为伍而已。即使是恶人,那恶人和恶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你这个恶人与我这个恶人,是不能同日而语。”我对于南野至今也没有什么好感。虽然从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和南野都被混沌和穷奇划归恶人之列。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这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我们总得找个地方出去吧。”邸晓波向刚哥询问道。 “蛮牛,那只混沌在哪呢?”刚哥并没有回答邸晓波的问题,而是向我问道。 “它现在我们七点钟的方向,而且还在咬着自己的尾巴傻笑呢。”我看了一下混沌所在的方位,回答道。 “要想出去,只能到混沌那里去寻找答案。那你就辛苦一趟,因为这里也只有你才能看得见和听得到混沌。”刚哥看着我说道。 “就是,我虽然是恶人,但毕竟还是人,可是万君,你现在可就厉害了,甚至连人都算不上了。你刚才说得没错,我是不能和你同日而语,哈哈哈。”南野在一旁冷嘲热讽道。 “你就是个十足的混蛋,你……”陈梅先急了,她对着南野嚷起来,但是被刚哥制止了。 “那我就试试,不过,刚哥你们也要小心点儿。”我对刚哥说道吗,并用眼睛看了看南野,我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就是让刚哥他们,提防着点儿南野这个坏家伙。 南野当然听出了我的意思,他耸耸肩又撇了撇嘴,没吱声。刚哥看着我,微笑道:“这个你就放心吧。” 于是,我就划动着身体向混沌那边飘过去。还没等我靠近它,混沌突然吐出了嘴里的尾巴,扇动着四只翅膀就径直向我飞来,并且它还在我周围,上下左右地不断地翻腾着,乖得就像一只在迎接主人回家的小狗,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暴戾。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的心中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丧气。高兴的是,看这架势,我肯定能从它那里得到答案;令我丧气的是,我在它的眼中应该是彻头彻尾的混蛋了,而且还不是‘人’!唉,此刻的我,还真是百感交集。 我用脑波频场与混沌交流着:出口在哪里?我们要到湖边去。 混沌马上就有了回应:我带路,你跟在后面。 我点点头,回头对着刚哥他们招手并示意他们过来。刚哥见状就带着众人,来到距我大概七、八的地方停下来,刚哥高声询问道:“有结果了?” “混沌答应带我们出去,你们跟在我后面就好。”我同样大声地回应道。 于是,我跟在混沌的后面,众人跟在我的后面,就这样组成了一支奇特的队伍。由四大凶兽之一的混沌带路,一行人、一群蝙蝠和弹涂的队伍,在这个根本没有方向概念的浑噩空间中飘浮着前进。人们就像被困在雾霾中的小鸟,都渴望着能早点儿飞入到那蔚蓝的天空中。 不知过了多久,前面的混沌终于停了下来,它的尾巴依旧被咬在嘴里。混沌的四只翅膀在不断地拍打着,并在原地转起圈来,看来我们已经到达出口了。 可是,我在周围看了一圈,除了依旧漫无边际的、雾霾似的空间外,再无他物。更不要说,哪里有出口的影子。 我用脑波频场向混沌询问:出口在哪里? 混沌并没有回应我,而是向脑波弹涂们所在位置冲去,并抓住了其中几只弹涂。被抓住几只弹涂立刻惊慌起来,它们的身体快速而杂乱地闪着淡黄色的光,看样子它们被吓得不轻。 看着这一幕,我不禁笑出声来。因为这让我想起,千代子把脑波弹涂当作照明弹来用的场景。 只见混沌把那几只脑波弹涂,向它的上方直直地抛了出去,那几只脑波弹涂蜷缩着身子,并伴着吱吱的叫声,就消失在这雾霾般的空间了。 难道,这里就是出口?我急忙通过脑波频场向混沌确认。混沌给出肯定的回复,它来到我的身边,用翅膀轻轻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它居然还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这着实让我感到诧异。于是,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想抚摸一下混沌的身体。 谁料,我刚刚伸出手,混沌就一边发着难听的笑声,一边快速盘旋着身体,“嗖”地一下,就消失在浑噩空间的深处,只有那婴儿啼哭般的笑声,还在我的耳边萦绕。 身后的众人看到脑波弹涂就这样消失了,刚哥在后面大声地询问道:“蛮牛,怎么回事,这里就是出口吗?” 我看着混沌身影消失的方向,心里不禁怅然起来。这家伙虽然是凶兽,但对我来说还是不错的。它就这样,突然地消失在我的眼前,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到它。 唉,先不管它,还是先把大家带出这个地方再说吧。 第31章 竞技赛之出口 我回头向刚哥招招手,说道:“混沌已经走了,那几只弹涂就是它抛出去的,这里就应该是出口。” 听我这么说,刚哥一行人这才都来到我身边,大家仰起头,向弹涂消失的地方望去,那里跟周围的环境并无二致,浑噩的一片,但弹涂却实实在在地不见了。 刚哥收回目光,跟我确认道:“那些弹涂,被混沌从这儿抛出去的?” 我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个方位。要不然,我们再抓几只弹涂来试试?” 刚哥略微考虑了一下,说道:“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试试。” 刚哥的话音未落,几只脑波弹涂就被掷了出去。 我回头一看,南野望着弹涂被抛出去的方向,他的手里还抓着几只弹涂,看样子还要再扔出去。 南野见我看他,对我说道:“还商量什么呀,直接试试不就知道了,婆婆妈妈的。” 看来恶人在面对利己方案时,绝对不会犹豫的,这点我真该学学。毕竟,我已经确凿无疑地被归为恶人之列。 看着被南野抛出去的弹涂变得无影无踪,我们确认那个方向是出口无疑。 但大家还是心存犹豫,因为那些弹涂,出去是出去了。但出去之后,那边是什么地方或者有没有危险,大家心里没谱。 “这样,我带两只脑波弹涂一起出去。如果我能顺利出去,而且没有危险的话,我再把我带出去的脑波弹涂扔回来,你们要是能看到被扔回来的脑波弹涂,那就表示是出口无疑,而且安全。”我自告奋勇道。 “万一有危险怎么办?”陈梅不无担心。 “哎,没关系的。万君跟我们可不一样,他可是次界的自由人,你们没看见吗,他有备而来的。”南野在一旁极力鼓动我先出去试试。 恶人对于不利于己的局面,是绝不会先出头的。从这点上来说,我真怀疑扣在自己头上的这顶“恶人”的帽子,是不是戴错了。 “这样,我跟你一起出去,就是死,我俩也能在一起做个伴儿。”陈梅狠狠地瞪了一眼南野,然后对我说道。 “这个就没有必要了吧,既然是试探,我一个人就足够,何必还要再搭上一个?”我反对。 “不行,要不你就别去。”陈梅斩钉截铁地回绝了我。 “蛮牛,你真有把握吗?要不,让我去吧。”邸晓波来到我的身边,说道。 我歪着头看了一眼邸晓波,问道:“你有把握?” 邸晓波实诚地摇着头,答道:“没有,只能一试。” 我就知道他会这样回答,我笑了笑,对邸晓波说道:“可我有把握啊,所以就让我这个有把握的恶人去吧。‘好人不长命,恶人活千年’你没听说过吗?” “好,那就让我沾沾你这恶人的光。”陈梅抢着说道,这丫头还真挺会钻空子。 “行,蛮牛,就由你和陈梅来当先锋,注意安全。”刚哥拍拍我的肩头,说道。 “嗯,放心吧。刚哥,没事的,你别忘了,混沌是不会害我这个恶人的,它只会害像你们这样的好人。”我笑道。 刚哥笑了笑,他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我的胳膊。 我转身对南野说道:“把你的弹涂借给我两只使使。” 南野并不答话,他随手就抓两个弹涂扔给我。 我伸手接过来,把这两个家伙头尾相连地绑在一起,然后给在场的人都看了看,说道:“一会儿,我和陈梅安全出去后,我就把这两个东西扔回来,大家记住我绑住它们的样子,这样你们就能确定是不是我扔回来的弹涂,你们确认无误后,就都过来。” “要是,我们没看见你扔回弹涂,或者扔回来的弹涂不同,那我们该怎么办?”苏珊还是担心。 “放心吧,我想应该没事。万一有事,你们只能另想办法了。”我看着苏珊答道。 邸晓波拉住苏珊的手,安慰道:“放心吧,肯定没事。” “就是就是,一定没事,你们就别再磨叽了,耽误时间。”南野在一旁不耐烦地催促。 我没理会南野,而是直接拉住陈梅的手,问道:“准备好没有?” 陈梅用双手抓住我,一点头:“走。” 于是,我俩就奋力向弹涂们消失的方向游去。 眼前还是一片雾般的浑噩,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出口的迹象。 随着我们身体的上升,我逐渐感觉到有股吸力牵引身体,而且这股吸力越来越强。 我们随之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由此带来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睛,腾云驾雾的感觉。 突然,眼前的射来明亮而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眼前一片空白,就像被人扔了一颗白光弹。 我下意识地用手去遮眼睛,可还没来得及遮住眼睛,我和陈梅的身体,随着阳光的出现就极速下坠,耳边呼呼的一片风声,还有就是陈梅不绝于耳的尖叫。 “不好,快启动反重力靴。”我大声提醒陈梅后,马上就启动了我脚上的反重力靴。 我身体的下坠势头,立即停下来,可还没等稳住,我就被陈梅下坠的惯性,向下拉去。 看来陈梅没听见我的提醒,因为她的叫声实在太大了,而且仍在继续。 我狠命甩开她的手,然后在半空中借助反重力靴的力道,将身体移动到陈梅的身侧。 我艰难地伸出手,帮她启动反重力靴,陈梅在突如其来的反作用力下,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在空中踉跄着跌了出去,当然仍伴随着她尖利的叫声。 我连忙驱动反重力靴,向陈梅跌出去的方向飞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扶住她并帮她恢复平衡。 我看着陈梅惊魂未定的脸,正准备接受她的道谢。谁料陈梅却一记大耳光打过来,“啪”的一声,打得我来了个趔趄,还没等我抗议,一阵疾风暴雨的拳头便向我的胸口袭来。 随之而来就是陈梅的咒骂声:“王八蛋,你竟然敢松手,想摔死我吗?” 这真是没道理的事,明明是她没反应过来,没能及时启动反重力靴,反而我费了那么大的劲儿才帮助她恢复平衡——非但没得好,还招来一通打骂,真是比窦娥还冤! 陈梅看着我要争辩的神情,她依旧不依不饶:“怎么,瞪什么眼睛,你就不该松手,自私鬼,真不是个男人。” 我一脸的委屈,生气地说道:“我不甩开你,我怎么去启动你的反重力靴?而且,我也提醒你了,你自己又听不见。那你说,让我怎么搞?” 陈梅涨着脸,对着我大声地吼道:“借口,都是借口。在那个时候,你就不应该松手,松手就是你的不对,还有什么好解释的,还枉我一片好心,说是,就是死也要和你死在一块儿。我呸,真是瞎了眼,真是……”。 我这个气呀,就我这暴脾气,怎么可能容忍她如此无理取闹。 我伸出双手直接抱住她的脑袋,用力地把她的头给拉了过来,用我的胸口狠狠地压在她喋喋不休的嘴唇上,陈梅马上手舞足蹈起来并激烈地反抗着。但很快她就放弃了抵抗,喉咙里不停地呜咽着。 阳光下的蔚蓝天空中,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相拥。不时有小鸟飞过我们的身旁,微风一阵阵地袭来,给我心头的那团火带来丝丝清凉。 我怀里的她,终于整个人软下来,没有了挣扎、也没有了声音。 良久,我觉得可以放开她了。我这才松开她。 陈梅的脸红红的,她用幽怨地眼神看着我,略带着哭腔道:“你差点儿闷死我。”说罢,她又挥舞起拳头打过来,可是打到我身上的拳头,已是力道全无。 我笑嘻嘻地看着陈梅,说道:“我是一时想不到,还有什么方法,来制服你这个疯婆子,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因为我是恶人么。” “没错,你就是彻头彻尾的恶人。”陈梅看着我,喊道。 第32章 竞技赛之湖边 天空中阳光明媚,我的身边不时有白云轻轻飘过,地面上的草地郁郁葱葱,远处湖面上波光粼粼。 而这一切都在提示我,我们已经成功地到达湖边,第一阶段的赛程看来业已完成。 “哎呀,不好。”陈梅突然大喊起来。 我歪着脑袋看着她,问道:“咋了,出什么事了?” “什么事,你还记得刚哥他们吗?”陈梅激动道。 “啊,记得呀,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 “赶快把他们带出来,还在这儿干待着干啥!”陈梅大声喊道,又几近撒泼的边缘。 我仍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说道:“是呀,那就把他们带出来呗,急什么急?” 说实话,此刻我也为我的淡定在心里画了个问号,这要是搁在以前,我非得急三火四地去做这件事不可,绝不会是这副慢样子。 “那你还等什么,赶快把脑波弹涂抛回去,让他们赶快出来。”陈梅继续大声嚷。 我憋着一脸的坏笑,慢慢地向她接近过去,伸出双手,说道:“你要是再敢嚷,我就重复刚才的大招,到时候你可不要恼。”我的言语间,充满了猥琐的威胁。 陈梅的声音果然低了几度,她看着我说道:“你真的变了,上学那会儿,你连我的手都不敢拉。”说罢,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担忧。 我心头一紧,但很快就放松下来,继续腆着脸向陈梅问道:“那你现在能确定出口的位置吗?” 经我这么一问,陈梅愣住了,她向四周看了看,一脸茫然,答道:“分不清,刚才让你那一通折腾,我们应该偏离出口的位置了,在周围找找?” “切,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呀!”我不屑道。 “你有什么办法?”陈梅反问道。 我涎着脸,笑嘻嘻地说道:“最好的办法就是重演刚才那一幕,这样不就能找到我们出来的位置了吗?” “哦,这倒也是个法子,那你就过来吧,我们重新来过。”陈梅笑吟吟地看着我,说道。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我一边心想着,一边就凑了过去。 还没等我仔细看清楚她的脸,一个大嘴巴就结结实实地揍在我的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的口中甚至隐隐有血腥味。 我的眼眉立了起来,质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 陈梅不甘示弱地回瞪我,说道:“我干什么,是你要干什么?不要脸!” 好吧,既然被看穿,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于是,我正色道:“没错,来不来吧?”一副恬不知耻的下作样。 “不来,怎样?我就不信你能置刚哥他们于不顾。”陈梅双手掐腰,挑衅地看着我。 好吧,她的这句话的确精确击中了我已所剩不多的良心,我叹了口气,说道:“好吧,算你狠。” 然后,我把那两只被绑在一起的弹涂拿出来,用一只手举过头顶,向四周的上空试探着。 陈梅看着好奇,她来到我的身边,问道:“这是在干嘛?” 我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说道:“给,就告诉你。” 陈梅也不客气,伸出一只手扭住我的耳朵,用力向外一拧,彻骨的痛立刻传遍我的全身。 这时候,还能干什么,当然忙不迭地求饶了。 我一只手高举着绑在一起的两只脑波弹涂,一只手揉着又疼又胀的耳朵,对陈梅说道:“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拧起别人的耳朵来,简直要人命。” “少说废话,直接回答问题。”陈梅掐腰问道。 “脑波弹涂是群居动物,它们一旦离群,就会不断地向外发出联络频场,以能和族群取得联系,之前我们曾用它们当过远程联络工具。”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而我所说的,把它们当做远程联络工具,就是在次界参加考核时的事。 “然后呢?”陈梅接着问道。 “天!你的脑子是有问题吗?我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没听懂?”我有些好笑。 “没懂。”陈梅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脸无辜。 我摇了一下头,无奈地继续给她解释:“离群脑波弹涂的侦测场,会从很远的距离上就能发现族群所在的位置,而当它们的联络场相连接时,频场特征就会发生变化,而且它们之间越接近,频场的强度就会越强烈。这样我就根据频场在不同方向上的强度,来判断出口位置的方向。” 陈梅点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如此,跟我想得差不多。” “喂,敢情儿,你耍我呀,你这回又不着急了,是吧?”我感觉,我作为恶人的自尊心遭受到无情的一击。 陈梅抬脚就踢了过来,催促道:“谁说不急,赶快干活,听见没?”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我这恶人当得真憋屈,看来还得好好地跟狂徒学,可不能辜负了四大凶兽的期望。 就这样,我在手中脑波弹涂联络场的特征和强度的指引下,终于找到出口的大概位置。 我用力把手中的弹涂向上扔去,可是两只弹涂在空中翻了几下后,又重新落回到我的手中,难道是扔的方向有偏差? 于是,我稍稍改变一下位置,又向上扔去,可是两只弹涂依旧没有凭空消失,又落回我的手中。 我急了,三番五次地变换着位置,把这个可怜的家伙沙包似的不断向上掷去,这要是换成两个人,估计把肠子都吐出来了。 就在我满头大汗地准备第n次的上抛,我被陈梅拉住了,她看着我问道:“你能确定就是这里吗?” “当然是这里,只不过就是没能精确地找到出口而已。我再试几次,一定能找到,你就一边儿歇着去吧。”我不耐烦地答道,“我这儿忙的满头大汗,你就不要跟着添乱了。” 陈梅瞪了我一眼,她拉着我的手并没有松开,而是继续问道:“你再仔细确定一下,哪里的频场最强。要不然,我还拧你耳朵,信不信?” 听到这里,我的耳朵马上就感觉到隐隐的痛。 好吧,我妥协。 于是,我又仔细地找了找,然后我非常笃定地对陈梅说道:“就是这里,误差在半米以内,没错。” “你确定了?”陈梅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看着她,只见她把手一伸,向我命令道:“脑波弹涂给我。” 我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但还是乖乖地弹涂放到她的手上。 陈梅想都没想,把那两只已经被我抛得七荤八素的脑波弹涂直接向下面摔去。 “你……”我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知道陈梅是对的,因为那两只脑波弹涂,“嗖”地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佩服地看向陈梅,问道:“你怎么知道出口在下面,而不是上面?” “切,你试了那么多次都没成功,你就不会换个角度想想?我们其实是在出口的上方,你这恶人当得,唉,真是的,都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啧啧。”陈梅一脸鄙夷地看着我,嘴里还不住地发出嘲笑的辅音。 我惭愧地低下头,我深感到对不起“恶人”称号,看来智商余额不足也真是硬伤。 你说,我当个恶人容易吗?居然还被这个丫头给揶揄了一番。 还没等我的懊恼劲儿过去,在我们的脚下,有人尖叫着跌出来。 大家一个个的都大头朝下地向地面坠落,他们在慌张地分辨着方位,拼命地挣扎着身体试图恢复平衡。 那副狼狈像,跟我和陈梅刚出来时,同出一辙。 “哈哈哈。”我没心没肺地笑了,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第33章 竞技赛之愁 我和陈梅急忙向众人坠落的方向赶过去,并大声提醒他们道:“启动反重力靴,我们是在天上哩。” 刚哥和南野最先恢复了平衡,邸晓波和苏珊两个人手牵着手正趔趄着在空中“舞蹈”。另外两个人依旧在空中“玩杂耍”,我飞到刚哥的身边,问道:“还好吧,刚哥。” 因为他是面对太阳,所以刚哥眯缝着眼睛看我,说道:“没事,就是刚一出来就往下坠,真是被吓了一跳。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才把脑波弹涂给抛回来,我们还以为你们遇到什么不测了呢。” 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陈梅,答道:“我们刚刚出来的时候,在空中跌出去的距离更远。所以,我们往回找出口的位置,就花了一段时间。” 刚哥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 “什么怪不得,你明明可以通过脑波弹涂的联络场,告诉我们出来之后是要往下坠,何苦还要我们如此狼狈。”苏珊浮在刚哥的身后,大声地抗议着。 “这可不怪我,是她直接把脑波弹涂给丢过去的,我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呢。”我用手指了指陈梅,开始推卸责任。 “你、你这是倒打一耙。出来之后,你都干了什么龌龊事,自己心里清楚。”陈梅不甘示弱地喊道,看来她是决心不背这个黑锅。 “好啦,你们就不要吵了。是不是打算一直浮在空中,成为元界和次界的活靶子呀。”南野在一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当然他这也是在为自己着想。这个事当然不用南野来提醒,所以我们一行人围成了一个圈。大家一边警戒着四周的动静,一边缓缓地降落到湖边的草地上。 我双脚落地后,心中踏实了很多。我环顾四周这熟悉的景色——湖面还是那么的波澜不惊;远处湖边高耸的悬崖上,藤蔓依旧是郁郁葱葱的随风摇摆,时不时地还有巨型蜥蜴吐着猩红的舌头在捕食。可是眼前这田园般的场景,掩饰不了这里做为杀戮场的血腥味,曾经只谋一面的朋友,就是殒命于此,而且还与我有关。 “怎么不见元界和次界的人,难道只有我们到了?”苏珊正在向刚哥询问着。 “按照规则,第一个到达的队伍对目标小屋是有优先占领权的。元界和次界的队伍,没有理由把这个权利拱手让给我们。还是小心点儿的好,我们还是先勘查一下周围的动静。哦,对了。你们有谁看到那个小屋了吗?”刚哥一边回答苏珊,一边询问道。 “我和苏珊都没看到,不过南野已经带着那两人去找了。”邸晓波答道。 刚哥向湖面望去,湖面上空空如也,那里什么都没有,说好的小屋哪去了?难道是我们走错地方了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刚哥建议道:“这样吧,我们分头在湖边绕绕,看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可是,我们都分开了,要是次界和元界的人趁机突袭我们,该怎么办?”听到刚哥的建议后,我不免有些担心。因为元界声东击西的伎俩,我在作为狐狸的时候可是见识过。 “没错,蛮牛,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这样,两个人一组分成两组,然后另外一个人,浮在空中观察整个湖面及周围的态势。一旦出现状况,就立即发出警告,然后两组人都向他靠拢。”刚哥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他直接给出了答案。 “那这就简单了,刚哥你来当观察哨,晓波当然是和苏珊一组。我嘛,就委屈委屈,还和陈梅一组。”我想都没想,就直接说道。 “我不和你一组。”陈梅却反对。 我张着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陈梅,不知道她这又是闹哪一出。苏珊和邸晓波,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苏珊用审判官的目光看着我,问道:“你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或者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儿?” 一语中的,女人的心思就是缜密。邸晓波用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我,说道:“你呀,真是。”说罢,他居然还摇摇头,不知道他在表达什么意思,是在心里鄙视我吗? “那我和陈梅一组,你去担任观察哨。”刚哥大手一挥,决定道。 “好吧。”我一边应着,一边悻悻地看了一眼陈梅,心想:算你狠。等有机会我再收拾你吧。虽然这是心里的想法,但是我不争气的脸,却把这个猥琐的想法给表露出来。陈梅敏锐地感觉到了,她瞪了我一眼,问道:“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没,我就是感觉嘴边怎么还有点儿甜味呢?”我不怀好意地答道。 “你……”陈梅直接被气得连话都说不上来,她跺了一下脚,然后就把手一甩跟在刚哥的后面,往湖面的西侧走去。邸晓波和苏珊两个人,手拉着手向湖面的东侧走去。而南野那几个人已经绕到湖面的北侧,而这三组人正好形成一个三角形。 看着苏珊和邸晓波两个甜蜜的背影,我暗自嘀咕:“哼,别看现在美得很,将来你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我亲爱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我的内心现在是越来越阴暗,连我自己都觉得这样不太好。 唉,先不管这些了,我还是浮到空中观察情况吧。这要是出了岔子,对我和狂徒的博彩大业来说,那是有百弊而无一利的。毕竟发财才是狂徒这次派我来的终极目的,我可不能跟我的钱过不去。不过,在这期间,偶尔占占便宜什么的,就算是利息吧。 我浮在空中俯瞰整个湖面,下面的三组人马正在湖边巡视。不过,看起来他们并没有什么收获。天空中的微风夹杂着水汽,带来一丝丝的清凉。头顶上的太阳,把暖暖的光辉洒在我的身上,我的眼皮不觉开始沉重起来,我努力地对抗着困意,呼、呼、呼。 一条巨大的利兹鱼,迎面向我冲撞而来,眼看着躲不过,我不禁大吼了一声,眼前却突然一亮,我醒了。 我喘着粗气,用手按了按砰砰直跳的胸口,然后又伸手擦擦嘴角的口水。原来是一场梦,真是吓死宝宝了。 我低头向湖面看去,想看看下面的三组人有什么进展没有。咦!那三人组人怎么都呆立在湖边不动,而且他们一个个的都好像面带愁容,甚至还有阵阵的啜泣声传来。我不觉奇怪,心想:他们在搞什么飞机?怎么多愁善感起来,这也太不是时候了吧。 不对,情况有变!我赶快降低高度,并直奔刚哥和陈梅的那组而去,想上前去看个究竟。我渐渐地接近了刚哥和陈梅,只见陈梅已经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莫非,刚哥也欺负她了?不对,这绝不可能,连我自己都鄙视心底中这种龌龊的想法。刚哥是什么人,我的心里可是最清楚。 我又看向刚哥,刚哥的脸上同样也是愁云密布。可是他的眼睛里,却传出不同的意思。那是在警告,在表明事态的严重性。 刚哥看到我赶向他那里,刚哥在无限的悲痛中,艰难地抬起双臂并用力向陈梅的后背推去,把她直接推离了湖边。陈梅猝不及防,被刚哥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道推出老远。她的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并跌倒在草地上。陈梅在地上翻滚着滚出了四、五米远的距离后,她才停了下来。 就在我看着陈梅,并想确定她是否受伤的时候,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沸腾起来,一股股巨浪从湖面上腾空而起,然后又像一条条白练般直扑向湖边正在哀愁不已的人们。我的视线完全被滔天的白练所遮挡,再也看不见那些人的身影,这当然包括刚哥在内。 第34章 竞技赛之愁湖 我惊愕地看着眼前恶龙般狂舞的水柱,在一刹那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当然一同不见踪影的,就是被裹挟其中的人们。湖面静静地荡漾在我的眼前,就如同它根本就没暴怒过一样,一派轻轻柔柔的样子。 我伸手抹了抹满头满脸的雾水,就急忙转身向陈梅的方向跑过去,然后弯下腰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的双眼又红又肿,满脸的愁云之下,是一片的惊恐。她双眼空洞无物地瞪着我,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我用力地摇晃陈梅的双肩,对她大声吼道:“喂,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呀!” 可是,还是一点儿反应没有,我急了,抡圆了胳膊就扇了她一巴掌。“哇”的一声,陈梅终于给了我本能的反应——哭。 我继而又用力地摇着她的双肩,大声问道:“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和刚哥一靠近湖边,不知为什么我就感到非常悲伤,悲伤得都无法控制自己,整个人完全就伤心地呆掉。但是,我又不知道为什么而伤心,只是痛彻心扉的伤感。”陈梅哽咽着慢慢答道。 “有这样的事?”刚才那一幕虽然我是亲眼所见,但是听陈梅这么说,还是我感到莫名其妙。 “刚哥推开你的时候,他是什么情况?”我继续向陈梅询问道。 “嗯,当时我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刚哥是处于什么状态。”陈梅喃喃地答道。 “唉!”我叹了一口气,看来从陈梅这儿,也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我回头看看平静得有些诡异的湖面,然后我对陈梅嘱咐道:“你再离湖边远一些,我到湖边去看个究竟。” “你别,别去。要是你也消失了,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陈梅带着哭腔,死死地拉住我的胳膊,就像个死活也不想去幼儿园的小女孩。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没有动,而是看着她问道。 “嗯,你有绳子没有?”陈梅沉吟了一下,问道。 “有,你想干什么?”我身上确实有绳子,那是狂徒临走的时候让我带上的。 “拿来呀,还愣着干什么?”陈梅催促道,不过看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应该是已经恢复正常了。 我从怀里把那捆绳子摸出来并交给陈梅,陈梅接过绳子麻利地打了一个绳圈,然后一伸手就把绳子套在我的腰上。她在绳子的另一头,打了一个绳圈并套在自己的腰上,而且还紧了紧。 我马上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陈梅是想拽住我,一旦出现不测她就从后面拉住我。我点点头,夸奖道:“这个主意还不错。但问题是,到时候万一你拉不住我,就得赶快把绳子解开,咱俩可别同归于尽了。” 陈梅对我翻了个白眼,说道:“已经有先前的教训了,你就放心吧,我才不会和你一起去死呢。” “好”我耸耸肩膀说道,“算你有记性。”不过,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是心里多少有点儿失望。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向湖边接近,我走一步、停一步,并紧张地观察着湖面。就这样,我慢慢地接近了湖面。 突然,我感觉到有一股强大的磁化场迎面袭来,我还没来得及提升自身频场来进行抵抗,一股巨大的悲伤就兜头而来,我整个人都完全沉浸在无比的悲伤之中,但是我脚却仍在一步一步地向前机械地迈去。 在巨大的悲伤当中,我挣扎着勉强提升自己的频场企图进行抵抗。这时,我的双臂及后背传来阵阵的剧痛,就像在受炮烙之刑般痛苦难当。而这剧痛却开始抵消心中的悲痛,这使得我的头脑登时清醒了许多,我回过头大声地对陈梅吼道:“快,快把我拉回去。” 我的腰间顿时一紧,陈梅的力道也还不小。可是我的脚下就如同生根一般钉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下就好玩了,陈梅那边拔河般地用力扯着绳子,我的上半身已然向她那边倾斜,可是我的脚还牢牢地扎在地上,此时我的整个身体,就像一张被拉满而且快要断掉的弓。 疼痛、还是疼痛,而且疼痛还不止来自于我快要被拉断的腰,双臂和后背的疼痛更甚于腰部的痛楚。此时,从后背还隐隐传来阵阵的、野兽般地吼声。 就这样僵持了大概二、三分钟的时间,我的脚下突然一松,身子就横着被拉了出去。“噗”地一声,我的头和脸直接扎到地上。我挣扎着想先站起来再往回跑,但是陈梅丝毫没给我这个机会,她死命地往后拉,我就一路跌跌撞撞地啃着岸边的青草,开始脸朝下地往回蹭。我的脸上火辣辣地疼,血很快就流了下来,嘴里到处都是血腥的味道。 我的身体终于在陈梅的脚下停住,她跌坐在我的身边,呼呼地喘着粗气。而我正七荤八素地仰面躺倒地上,眼前所有的景象都重影的。 陈梅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关切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勉强咧咧嘴,笑了一下。而且,为了表现一下我的英雄气概,我伸出手想抚摸一下陈梅的脸,安慰安慰她。可是,我的手到之处却是鼓鼓的、软软的,我在心中还奇怪:这陈梅哭得是不是太过伤心,连脸都哭肿了吗? 于是,我喃喃地问道:“干嘛哭得脸都肿了!不……”还没等我的话说完,一记耳光就结结实实地打在我的脸上。哎,还真别说。拜这记耳光所赐,我登时清醒了不少,眼前也不花了,陈梅的脸又重新变成一张。 我一骨碌身就站起来,瞪着眼前的陈梅,喊道:“干嘛呢,你,怎么又打我?” 陈梅正在甩着手,手掌心满是鲜血,就不知道这血是被她打出来的,还是原本我脸上被地面蹭破而出的血。 陈梅正狠狠地瞪着我,嘴里在恨恨地咬牙切齿道:“都这个德行了,也没忘占老娘的便宜!” 我瞪着眼看着她,问道:“谁占你便宜了?摸摸脸而已。” “呸,还狡辩?你摸我的胸干什么?流氓!”陈梅涨红着脸冲我大叫。 “哦,这样啊!那对不起喽,其实我是想摸你的脸,好安慰一下你。”我解释道。 “放屁!你就是个混蛋。”陈梅还在不依不饶地喊着。 “可是,我后来发现你实在是太悲伤,所以就摸到你的胸上去了。因为我觉得安慰你的心会更好些。”既然陈梅已经认定我在耍流氓,那索性承认也无妨。反正事实上,我也确实是占了她的便宜。 陈梅被气得直翻白眼,她上前猛地就是一脚。我见状不妙,一个转身就利索地躲开了,我回头笑嘻嘻地看着她。陈梅却像见了鬼一样,她指着我的背后,颤声说道:“你,你的后背怎么有一张脸,野兽的脸!” 看着她夸张的表情,应该没有骗我。我急忙背过手去摸后背,果然,我能感觉得到后背隆起的沟壑所组成的图案,虽然还隔着一层衣服,我也摸得出来,那好像确实是一张脸的形状。 陈梅急忙跑到我的身后,伸手就想撩开我的衣服。我一闪身,说道:“干嘛,耍流氓吗?” 陈梅伸出拳头,在我的后背用力捶了一下,嘴里骂道:“我是看看,你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流氓就是流氓,脑子里就没有别的东西。” “你现在看也没用,我感觉后背的那张脸,好像已经消失了吧?”我看着陈梅问道。 “嗯,现在好像是没了!”陈梅一边说着,又一边伸手在我的后背摸了摸。 “那就先别管它,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湖也太邪门了,我刚才差点儿就着了道,好险好险。”我觉得还是先顾眼前吧,毕竟刚哥他们生死不明。 而且,在我的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嘀咕着:“要是搞砸了,这次的博彩事业,恐怕就要赔钱喽!” 第35章 竞技赛之水下 “你说,我们现在该咋办?”陈梅的一双大眼睛里满是焦急。 我的心砰砰直跳地看着湖面,心想:老子可不会接近湖面了,明显这里面有埋伏。我正在想办法呢,一旁的陈梅催促道:“你倒是说话呀!别闷在这里呀,我们。” “催什么催,我已经有主意了,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我不耐烦地答道。 “什么主意,只要你说,我肯定没二话。”陈梅急切地说道。 “这些埋伏我们的人肯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按照你之前对混蛋的定义,这些人必然都是好色之徒,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你在岸边脱光衣服勾引他们上岸,然后我就在岸上解决他们怎样?”我戏谑道。 陈梅没有像我预料中的那样暴跳如雷,她反而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人是混蛋没错,可是你怎么能肯定这些混蛋中就没有女人?不如这样,你先脱光了,在岸上把那些女流氓们给勾引上来,然后由我来解决那些人如何?” 好吧,我承认陈梅赢了,她的话我无法反驳。我讪笑着,对陈梅说道:“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啊。” “呸!别说没用的,赶紧想办法,这样拖下下去,恐怕我们马上也没好果子吃。”陈梅冷冷地看着我,刀子般的目光早已把我千刀万剐的体无完肤。 我仰望苍天,这个愁啊,甚至比在湖边时的、不知所谓的悲伤还要愁。天空中,鸟儿快乐地飞越湖面。啧啧,真好,我要是这鸟儿该多好,无忧无虑的,一天天的吃饱了虫儿,就只管飞就是了。 我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转头对陈梅喊道:“我们去上面吧。”说罢,我用手指了指湖面的上空。 陈梅点点头,于是我们两人启动反重力靴飞向湖面的上空。我们在距湖面大概三十几米的上空停住,因为我实在是不敢过于靠近湖面。一旦在湖面的上空着了道,那真就是万劫不复了。 陈梅四下看看,然后对我说道:“这里没有刚才在湖边的感觉,但是我们离得太远,根本看不清楚湖里面的情况。” 我得意地看着她,说道:“小妹妹,担心什么?有哥哥在,不怕。”说着,我从兜里掏出了透视镜,这是狂徒给我的。之所以狂徒能给我准备这么多的工具,那可是他花大价钱买的情报中提到的,只不过情报中提到的细节不够多,要不然我才着不了道呢。 陈梅看着我,眼睛里满是怀疑,她厉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但你又故意不说,还眼睁睁地看着刚哥他们遇险。”她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频击枪,正对着我的脑袋不停地晃动。 “你别拿那个东西对着我,我看着迷糊。”我有些生气,真是的,这可是花大价钱才得到的这么点儿情报,结果还被当成居心叵测,真是没地方去说理啦。 “不行,你得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梅手中的频击枪依旧对着我的脑袋,她的食指颤抖着摸到扳机,这是要随时干掉我的架势。 眼见着小命不保,我只好老老实实地开始招供:“狂徒,就是我的搭档,在赛场外开博彩赌局,他为了要发笔大财,所以就花大价钱去买情报,而买来的情报里只提到要准备哪些工具和大致的场景,其余细节我们是不知道的,这就全部的事实啦。”说罢,我偷眼看着陈梅,她一副将信将疑的样子并且把手中的频击枪扬了扬,说道:“真的,你没骗我?” 我马上举起右手,发誓道:“我对频源质发誓,我说的话句句是真,没有谎言。” “呸,连发个誓都离不开频源质,你们真是想发财想疯了。我暂且信你一回,你要敢耍花样的话,我会毫不留情地崩了你,听清楚没有?”陈梅掂着手里的频击枪,对我的脸比划着说道。 “那是,那是,你就继续往下看吧。我的表现一定让你满意,毕竟客户永远都是对的嘛。”我谄媚道。 “你的那个什么镜,先拿给我看看。”陈梅命令道。 “姐姐,这是透视镜,能够看穿水底的。”我一边把透视镜递过去,一边解释道。 陈梅一手接过透视镜并把它凑到眼前看了看,问道:“我怎么还是看不清水里的东西?” 我在一旁讪笑着说道:“你得用双手拿,然后左手和右手同时向里扭,直至你看清楚水底为止。” “哦,这样呀。”陈梅用双手拿住透视镜,可是她手中的频击枪此时就显得有些碍事,我顺势对她说道:“你手里拿着枪,不得调。我帮你拿枪,你才好调整透视镜。” 陈梅猛地抬起头,直接把透视镜递给我,然后冷冷地说道:“小样儿,想骗走我的枪是不?你来看水底,我就拿着枪监视你就行了,这样才能让你不敢打坏主意。” 我苦笑着接过透视镜,对她说道:“你说这一路上,我做过对不起你们事吗?不都是我在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你现在还怀疑我?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不如直接投降算了。” “你也知道啊!那你就多拿出些正经的主意来,别动不动就在那儿打歪脑筋。”陈梅手里的频击枪仍旧在我眼前晃荡着。 懒得再跟她拌嘴,我双手拿着透视镜向湖底望去。这一看,可不得了。原来,在水下沿着湖边摆放着整整一圈的频场发生器,而发生器的辐射天线整整齐齐地对着湖岸的方向。这正是只要我们一接近湖边就会感到莫名其妙巨大悲痛的原因所在。这些频场发生器以强大的功率,发出使人感到巨大悲伤的脑波控制频场,使接近的人陷入不能自拔的悲痛之中,从而失去自控能力,从而成为刀俎上的鱼肉。 在外围频场发生器的里侧,是一圈类似巨大的水枪似的东西。它们正阴森森地对着岸边,我之前看到的那些水柱,就应该从这里发射的。而且之前,听包你好提起过,这些水枪发出的水柱中的水,其实是经过磁化的。这种水柱能把裹挟在其中的任何东西,送到控制者所希望的任何地方,当然其传送的距离是有限的,一般都不会超过五百米的范围。包你好还邀请过我,要用这东西去打鱼呢。 如此处心积虑的设计,也真是难为所设计它们的人了。就是不知道,那些至今尚未现身的元界和次界参赛的队伍,是否也经历和我们一样的遭遇,或者说这些陷阱,压根就是给我们量身打造的呢? 可是,刚哥他们在哪里呢?我相信应该在他们消失之处五百米范围内的水下,看来只有到水下去才能知晓答案。 我抬起头,把看到的情况以及我的想法说给陈梅听。陈梅一脸震惊地看着我,她咬着牙说道:“真是机关算尽呐,你们没一个好东西。” “哎,这跟我可没什么关系,我也是受害者呀,你不能……”我正在抗议,可是陈梅对准我的反重力靴猛踢了两下,她关闭了我靴子上的反重力开关。 我毫无准备地从空中直直地向湖面跌落,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把衣服调整为潜水模式,就“扑通”一声落入了水中,在结结实实地喝了几大口水后,我才把衣服调整为潜水模式。 我都已经来不及发火,就透过潜水服的头罩,赶紧先观察一下四周的环境,可别再中了什么埋伏。 第36章 竞技赛之鱼非鱼 就在我观察四周环境时,陈梅才施施然地入水,她缓缓地游到我的身边并通过面罩内的水下通话器,问道:“怎么样,有情况吗?” 我心里这个气呀,于是没好气地答道:“当然有危险,你不就在我这流氓身边吗?” 陈梅游到我的面前,笑嘻嘻地说道:“怎么,生气了?” “没,我哪敢呀,就是别委屈了你才好。”我一把推开她的面罩,继续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光线越往水底下越暗,周围大大小小的鱼儿游来游去,远处黑黝黝的都是礁石和崖壁。我们我们现在正处于湖中心的位置,离我们刚才看见的那些由频场发生器设置的陷阱,还是比较远的。而且在这儿,我并没感觉到在湖边那股强大磁化场的存在,看来这里暂时是安全的。 “你看,那边怎么好像有片树林似的!”陈梅忽然说道。 我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影绰绰地一片树林般的植物正在水底飘动。 “那就别愣着了,过去看看再说。”陈梅说罢,就向那边游去。 我急忙拉住她的胳膊,说道:“喂,干吗?去送死吗?” 陈梅甩了一下胳膊,扯开嗓子就喊:“给我放开,我到这儿可不是来玩潜水的,我就是要去看看情况。” “你傻呀,那里要是有埋伏,怎么办?”我忍着被陈梅震得生疼的耳朵,说道。 背后,一声低沉的怒吼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频击枪击中物体产生的次声波,在水中回荡的刺耳声。我的后背就像被铁锤狠狠地砸中,然后我的整个身子就向前翻滚过去,陈梅则被次声波激荡的水流冲到了一边。 不好,我们到底还是中埋伏了。我随手掏出频击枪向来袭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然后就匆忙地游到陈梅身边去查看情况。 陈梅正翻着白眼恍恍惚惚地看着我,看样子她已经被频击枪所波及,虽然刚才那一枪主要袭击的目标是我。 水底光线不足,再加上我们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偷袭,而且陈梅还是这个状态,我立马伸出胳膊夹住她的身子,一边向四周胡乱地开着枪,一边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游着,并闪躲着不知来自哪里的、接二连三的射击。 此时,我的怀中一动,之前用过的那团绳子从里面游了出来。其实那并不是绳子,而是一条自控仿生水蛇。它在水中迅速地游走并开始等待我的指令。我通过脑波频场下达指令:干掉袭击我们的人。 水蛇“嗖”地一下就游开了,旋即就有更激烈的枪声传来。而这次的枪声,不再是频击枪的声音,而是电磁枪发射的声音。随着电磁枪发射声的响起,射向我的频击枪暂停了射击。我趁着这个当儿口,迅速地就近躲到一簇礁石群中,我把陈梅横放在礁石上并查看她的情况。 陈梅缓缓地直起身子看着我,她说了声:“好险,差点儿就被击中了,你没受伤吧?” 看陈梅并无大碍,我把头探出礁石向枪响的地方望过去。借着电磁枪发射时的光亮,我看见水蛇正在和三个人在游斗,就算他们三个人的枪法再好,也抵不上水蛇游动的速度快,看着他们手忙脚乱的样子,我暂时松了口气。 “那条蛇是哪来的?”陈梅探出脑袋问道。 “就是我的那团绳子。”我继续在观察外边的情况,所以头也没回地答道。 陈梅抚摸着我的后背,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吗?” 她指的是刚才的那一枪,我回头看看陈梅,答道:“他们枪法太差,打偏了,我没事。” “哦,他们是什么人?次界的还是元界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梅一连串地问道。 “我哪知道他们是元界的人,还是次界的人。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队伍中的另外七个人在哪里?”我轻声地对陈梅说道。 “这个简单。”陈梅答道。 “哦,你有什么办法?”听她这么一说,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游离出去,然后随便找个鱼儿什么的,进入它的身体,这样即可以出去观察情况,而又不被元界或次界的人发现。”陈梅小声地说出她的计划。 “疯了吗?你这是自杀!”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在没有维持舱的情况下,意识体一旦游离出身体,身体不久就会死亡。毕竟我们现在使用的身体,仅仅是生物身体而已,并不像自控人造人的身体,可以在没有意识体的情况下还能自主活动。 面罩下面的陈梅神秘一笑,她继续轻声说道:“谁说意识体只能有一个?” 虽然陈梅说得是轻描淡写,但在我听来就是爆炸性的消息。我吃惊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发颤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有不止一个意识体?!” 陈梅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她正在全神贯注地在周围搜索着,很快就有一条奇丑无比的小鱼进入了她的视线。这条小鱼整个身体的形状,就像一把修长的丛林刀,它的通体是半透明的白色,眼睛却是又大又黑,呈三角形的头上长着一张大而长的嘴,一排排小而尖的牙齿密布在嘴里。它身上的鱼鳍是完全透明的,而且无论是背鳍、胸鳍、腹鳍还是尾鳍也没有规整的形状,都生长得很任性,就像我上大学时,一年多没有理发的造型差不多。 那些透明的鱼鳍,就像一捆捆凌乱的粉条在水中招摇,这条鱼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丑”而且还“丑”得很招摇。整个就是幼儿园小朋友描画出来的、外形充满想象力的鱼。 只见那条小鱼开始不断围在陈梅身边的游动,显然陈梅已经控制住了它的频场。陈梅正紧紧地盯着小鱼,突然小鱼整个身子僵住了,它直挺挺地漂浮在水中,就如同死了一般。 大概过了三、五秒的样子,小鱼猛地弹了一下身子,奔着我的面罩就撞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可是它非常灵活地闪过了我的手掌。 我转头再看陈梅,她正在笑吟吟地看着我,眼睛里透出的是水一般的温柔。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吓了一跳,陈梅温柔的样子我是看过的,只不过这样的神情在她身上是非常鲜见,而眼前的她,浑身上下都透着无限的温柔,这是我前所未见的。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条丑鱼却在暴躁地、不断地撞击着我面罩,以至于我都开始担心面罩能不能被撞破。 第37章 竞技赛之搭便车 我就像在看魔术一般看着眼前的人和鱼。只不过魔术都是大变活人,而这次是大变活鱼。而且原来的人,也并没有消失,只不过就是换了个人。暴躁无比的是那条丑得不能再丑的鱼,而眼前是温柔无比的可人儿。 陈梅柔声笑道:“我这计划还行得通吧。” 我激灵灵打个冷战,不由得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说道:“哎呀妈呀,你这声音,让我这个流氓都无法抵挡。” 我的话音刚落,那条丑鱼就张着大嘴,露出满口的尖牙在我面前示威。我伸手去打,结果它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并用尽全身的力量去撕扯,好在这潜水服质量还过得去,总算没给它咬破。 陈梅那要人命的妩媚声音,又传了过来:“我的计划是由这条鱼化身去侦察情况,我们就等在这里进行观察。” 现在的我,已经逐渐适应了陈梅发出的销魂声音,看来混蛋还是有混蛋的优势。 “可是,我们在这里如何能看到外面的情况呢?”我没太理解陈梅的意思。 “我和它实际上就是一体的,它所看到的任何东西,我都能看得见。”陈梅指了指丑鱼,答道。 “好吧,那你给我做现场直播。”我把身子往礁石上靠了靠,说道。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了,陈梅的意识体实际上就是双生意识体。与之前到苏珊诊所的那个神经质女人不同,陈梅的本意识体与她的类意识体,已经做到完美的融合,达到了双生意识体的境界。这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怪不得陈梅这丫头总是一阵儿发疯,又一阵儿柔情似水的。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陈梅竟然伸出手臂抱住我的腰、我心中一喜,还有这样的好事!不但有现场直播可看,而且还有温柔的美女投怀送抱。这样的好事岂能放过,于是我顺势伸出胳膊揽住那细细的腰肢。这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上学那会儿,陈梅也曾经如此温柔过。 还没等我的意淫结束,那条丑鱼的尾巴就狠狠地打到我的面罩上,那力道非常大,以至于面罩传来的震动都使我眼前发花。 不过在这之后,我的视野就被那条愤怒小鱼的视野给替代了。这是陈梅频场磁化的结果,将我的意识体感官与那条丑鱼意识体相连通,这样我就可以不必听陈梅进行现场解说,而是直接就能看到。 小鱼并没有直接游出去,它绕了个圈子才游到外面。它首先向自控仿生水蛇与那些袭击者缠斗的地方游去。可是,那里已是一片死寂,蛇和人都不见了。不知道那条蛇是挂掉了,还是那些人抵挡不住蛇的进攻,而仓惶逃走了。但如果是蛇赢了的话,怎么连蛇也不见了呢? 小鱼在四周游了几圈,并没发现什么有端倪。它甩甩尾巴,掉头向那片树林似的地方游去。 水下还是一片昏暗,可是鱼儿的视野,却比我们的肉眼看的景物要远许多。 所以没过多久,我就能分辨出来,那片树林似的东西原来是一片高达十几米的海绵。这些海绵正在随着水流的波动在不断地摇曳,怪不得我们远远看过去的时候,就像是一片树林。 突然,斜刺里一股乱流袭来,小鱼本能地躲闪开后,一条张牙舞爪的狗鱼突然横在眼前,它一击未中后,就转过身来准备向小鱼发起第二次进攻。 我一惊,心想不好,这要是被狗鱼当成小鱼干给吃了,那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但别看这条小鱼长得丑,可是它的脾气那是相当地暴躁。它全身的鱼鳍全部张开,仿佛一面面烈烈的战旗,它张开大嘴露出利齿,猛士般地向狗鱼直冲而去,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 狭路相逢勇者胜,放在任何生物之间都是真理。狗鱼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小鱼,它终于意识到,这可不是什么唾手可得的小鱼干。因为这小鱼张开的、仿佛鼓满风的风帆般的鱼鳍上写满了三个字——“不好惹”。 既然眼前是一条不好惹的小鱼,那狗鱼就没有必要冒受伤的险了。它晃晃尾鳍,一转头就游走了。因为在狗鱼来看,这水底下好欺负的鱼多得是,所以还是去吃那些没有风险的鱼干,要惬意和安全得多。 在经过与狗鱼的遭遇战后,小鱼明显谨慎了许多,它逡巡着迂回向前游去。不过想想也是,小心点儿总是没错的。谁能保证下次遇见的家伙,不会是一条不信邪的鱼呢?到时候,有没有胜算放在一边先不说,就是这个时间,我们也是耽误不起的。 小鱼突然向上游去,我借它的鱼眼也向上看过去。好家伙,头顶上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飘过,那是一只巨型的皇冠水母。 在皇冠水母巨大的、通明伞盖般的身体下,是一大簇金黄色菊花般的连接体,而且在上面还延伸出无数条长长的、飘逸的触须。那些触须被水母拖在身后不断地在水中摇曳,就好像在头顶上空缓缓划过的彗星的尾。 这是要干嘛,去主动给水母当小鱼干吗?我正在疑惑之时,小鱼已然来到了水母身边。我这才注意到,在水母的体内还一闪一闪地散发着萤火虫般的光亮,使得皇冠水母巨大透明的身体,活脱就像个大灯罩一样。 小鱼没有丝毫的犹豫,它径直顺着那长长触须,向水母体内游去。它艰难地穿过那一大簇金黄色的连接体并成功挤进了皇冠水母的体内。 我这时才看清楚,原来那些闪闪发光的东西,居然是一群小小的磷虾。它们成群结队地在水母体内畅游,这对于它们来说,简直就是绝佳的避难所,而小鱼恰恰就是看中了这点,真是个绝顶聪明的主意。 小鱼到达皇冠水母体内后,开始鼓动磁化频场以控制皇冠水母的游动方向。皇冠水母巨大的身体开始转弯,并向那片海绵森林游去。我随着小鱼的视野向前望去,海绵森林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在海绵森林的中央,赫然有一个尖尖的屋顶出现在眼前。 乖乖,原来小屋在这里,怪不得我们在岸上什么都没看到。但这样不违规吗,明明说好小屋是在空中的,现在它怎么又在水下了? 小鱼眼见着水母快要靠近海绵森林,它抖动了几下尾鳍就转身游出皇冠水母的身体。而皇冠水母并没有继续向海绵森林游去,它继续规律地扇动着巨大的伞盖,向着它自己选择的方向缓缓游去。 第38章 竞技赛之对峙 小鱼小心翼翼地接近海绵森林,它先在外围巡视了一下,确认没什么异常后就哧溜一下钻入海绵丛中,它探头探脑地往小屋的方向游去。 当来到的海绵森林的边缘时,终于出现了小屋的全貌。那是一栋三层的木屋,木屋底部的一角坐落在巨大的支臂之上。所以整个屋底是悬空的,一层是一间通透的走廊,其周围是一圈木制的栏杆,连一扇窗户都没有;二层是由两个独立的、带有坡形屋顶的、两个大小相等的木屋所组成,两个木屋之间由一条无顶的走廊相连接;第三层是坐落在二层屋顶上的三个更小的、带有坡形屋顶的小木屋。这三个小木屋,两大一小,较小的那个屋子被夹在左右两个相对较大木屋的中间靠上部位,看上去有点儿像个小阁楼。 一层走廊上站着三个人,他们正在紧张地警戒着四周的情况。二层的屋子里通过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有人影在晃动,但无法判断是几个人。三层的窗户则是紧闭着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木屋一层走廊上的三个人,个个都手持武器在不断地向外瞄着,而他们瞄着的,正是包围在屋外的一伙人。 屋外的那伙人将木屋团团围住,看人数要远远多于十个人。咦,不对呀!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屋内和屋外的人,应该是元界和次界两伙人。屋内的人员数量现在还不太清楚,但屋外人的数量有点儿太多了吧。因为根据赛规,每队只能有十个人,而现在屋外的人数,要远远多于这个数目啊! 我扭头看着身边柔情似水的陈梅,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人数不对呀?” 陈梅依旧紧紧地挽着我的胳膊,答道:“有可能是分身。” 分身!经陈梅的提醒,我突然想起之前和伍德在唐朝时候,我们所用到的自控人造人,就是带有分身的,难道这些人用的也是自控人造人的身体?!这不是作弊吗,真是些卑鄙的家伙。 现在有两个问题摆在我们的面前,一是,元界的人在屋内,还是次界的人在屋内;二是,刚哥他们在哪里? “我觉得,刚哥他们的消失,应该是屋外那伙人搞的鬼。”陈梅幽幽地说道。 我点点头,因为只有屋外的那伙人才会有那样的动机。可是,他们是次界的呢,还是元界的呢?在我还在想的当儿口,小鱼甩了甩尾巴,就径直地向木屋外围那些人游去。 有三四个人站在距木屋正面二十几米的距离,其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看样子应该是领头的,因为他身边的几个人,正在点头哈腰地跟他汇报着什么。 “殿下,元界这帮家伙缩在里面不出来,不如我们就来个干脆的,直接用重火力轰过去算了。”一个家伙正在出馊主意。 “哼,真是没有脑子的蠢货。元界那些帮家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搞定的。况且,即使那样做有效,也显得我们太没有计谋,只能给人以蛮干的印象。”为首的人不屑地说道。 “就是就是,你这样的主意怎么行?我们王子殿下,怎么会用野蛮人的手法,”另一个家伙开始忙不迭地拍马屁,“殿下肯定有绝妙的办法,搞定元界的这帮家伙。对吧,王子殿下。” 王子殿下?!这伙人是次界人,这点是没有疑问了。但是,这所谓的“王子殿下”是谁?莫非就是在竞技赛开始时,兰泰所介绍的次界王子——基德?这个我拿不太准。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刚才那个大拍马屁的家伙是维斯特,他的频场我再熟悉不过了。因为他的频场在我扮狐狸、他当兔子的时候还被我控制过。只不过当时被都司给搅了局,而且这家伙,也悲催地被都司扔到沸腾的河水里,他是在经历了热烈的痛苦之后,才变成了游离灵魂并返回次界的。 看到维斯特这家伙,我不禁嘿嘿一笑,心想:不管这个殿下是不是基德,他的身边竟然带着维斯特这个只擅长拍马屁的家伙。想必这个殿下,也只是个爱听奉承话儿的贵族而已,所以我估计他应该不会很难对付。 身边的陈梅又幽幽地说道:“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进到屋子里。” “会不会太冒险了,屋子里可没有植物频场给你做掩护,元界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我连忙反对道。 “要不然,你在屋子周围再转转,看看有没有刚哥他们的下落。”我进而提议道。 还没等陈梅回答,我就感觉身后好像有人。我浑身的汗毛立刻都立了起来,我猛地一回身的同时,手中的频击枪也指了过去。 一只大手直接握住了枪管,那人小声地说道:“别怕,是我。” 我定睛一看,乐了,这不是刚哥嘛!我一把抓住刚哥的两条胳膊,说道:“刚哥,你去哪了,其余的人呢?” 刚哥见我认出了他,于是他就松开了枪管,他把身子靠在礁石上,叹了口气说道:“我刚到到岸边的时候就感觉到不妙,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直接吸到水底了。” “刚哥是为了先救我,才被吸入水底的。我真是没用,还连累了刚哥。对不起,刚哥。”陈梅插嘴说道。 “咦!陈梅的状态有点儿不对劲呀。她的频场怎么变弱了,而且意识体的频谱也变窄了。”刚哥意识到了陈梅的异常。 “哦,没事。”我回答道,然后把刚才事情的经过对刚哥讲了一遍。 刚哥用惊异的眼神看着陈梅,然后点点头说道:“真没想到,陈梅还有这样的本事。双意识体我是听说过的,不过亲眼所见还是第一次。” “既然这样,你们就不要冒险进入木屋。现在次界和元界两伙人还在对峙,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其余的人给救出来。”刚哥继续说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兴奋地问道。 “他们的身体都存放在木屋东侧的维持舱里,但我不知道南野的下落。”刚哥答道。 于是小鱼就依刚哥所言,向木屋的东侧悄悄游去。果然在一片珊瑚群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维持舱,里面躺着好些人。邸晓波和苏珊就在其中,当然还有我们队伍中其他几个人,而另外三个人我是没见过的,不知道他们是次界人还是元界人。就如刚哥所说的那样,唯独没见南野的踪影。 “他们的意识体被驱离了,这里只是他们的身体。”刚哥的频场也与小鱼的视野相连通,所以他看着小鱼眼前的景物,对我和陈梅解释道。 “那他们的意识体在哪里,莫非被次界或元界的人装在锁频网里带在身上了?可是,刚才我也没发现那些次界人的身上有锁频网呀。”我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说实话,看到邸晓波和苏珊现在这个样子,确实让我很难受。 可让我更难受的,还是赔率的问题。要是还这样下去的话,狂徒可是要赔掉老本儿喽。 第39章 竞技赛之劫持 “可是,这个地方怎么没人把守,有点儿不对劲儿吧。”我躲在礁石的后面,一边向维持舱张望,一边说道。 “没事,次界和元界的人正在对峙,他们哪有功夫管这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救人才好。”刚哥在我的身后催促着。 “没错,我们先把人救下来再说。”陈梅果断地说道。 我回头看看陈梅,她的神情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再不是那副柔情似水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诧异地问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注意到,她游离出去的意识体是什么时候返回的。 “少啰嗦没用的,先救人要紧。”陈梅居然还不耐烦起来。 “怎么救?最起码我们得先找他们的意识体吧,我们光是要这些身体有个毛用。”我没好气的答道,我真心是不太喜欢陈梅呼来喝去的样子,还是刚才的她对胃口。 “他们的意识体可以慢慢再找,现在我们至少先把他们的身体弄到手。要不然,即使找到他们的意识体又有什么用?”刚哥还是坚持先搞到身体再说。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在珊瑚丛中除了维持舱以外,周围就是些海葵、海贝之类的东西,在一些海葵上面偶尔能见到几只小鱼被困在上面,它们正在拼命地摆动着身体,看样子是想挣脱海葵的束缚。 我咬了咬牙,然后对陈梅和刚哥说道:“这样,你们在这里掩护我,我先过去看看情况。” “行,你去吧,有我和陈梅在这里,没问题的。”刚哥答道。 我点点头并拔出频击枪游出了礁石,我向珊瑚丛那边摸过去。身边的水流虽然很平静,但我还是警惕地张望着,心中更加惴惴不安。我本能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危险的陷阱,可是为了眼前的朋友以及狂徒的赔率(现在我感觉好像是赔率的问题更重要些),我也只好冒险一探究竟了。 我安然无恙地游到大型维持舱的旁边,我围着它转了一圈,想看看哪里能够打得开。可是我仅仅在维持舱西侧的一角发现了打开的装置,其余位置都是无法打开维持舱的。 于是我蹲了下来,扒着维持舱的边缘探头探脑地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此刻的我,就像个入室行窃的小偷,担心主人家会随时破门而入。但一切还是静悄悄的,除了依然还在海葵上挣扎的小鱼外,其余所有的东西都仿佛是凝固在画中一般,把这个场景衬托更加诡异。 我稍微定了定神,就着手开启维持舱,其实打开这个东西并不难。难的是,我必须先把最边上的身体从里面移出来,才能接触到邸晓波他们的身体。因为这个大型维持舱的舱盖,是一个一个分开连接的,我只能依次挪出里面的身体后,才能再打开与之相连的其它舱盖。 就在我蹑手蹑脚地准备把最边上的身体抬出来的时候,我的背后一声闷响,整个身体就从维持舱的上方翻滚出去,周围的水立刻扰动起来并形成了激烈的乱流,我的耳边充斥着频击枪击中目标所带来的次声波。 没错,我又被击中了,而且还是在背后。可是不知怎地,我却没受什么伤,而且我的意识体也没有被驱离,当然在我被击中的瞬间,我的背后又响起了之前那个低沉的吼声。 果然着道了,我就说吧,这里肯定有埋伏。我连忙闪身在一片珊瑚后方,向频击枪来袭的方向望去。 很明显,袭击是来自木屋的方向。就在我探头探脑向那边看的时候,又有两三只频击枪在向这边射击,看来元界的人是一直在盯着这边,这显然是围点打援的伎俩。 我挥舞着手中的频击枪,向来袭的方向胡乱地反击着,因为对方的火力密集程度,远远要高于我,而且还是居高临下。所以,我只能盲目地射击以求自保。可是刚哥和陈梅那边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我这边都打成这样了,也不见他们有任何支援我的动作,这是在搞哪样? 我不由得火上心头,对着面罩里的通话器大声喊道:“掩护我呀,你们在干吗?” 频击枪杂乱的破水之声,在木屋的方向不断地响起,听声音不是在我这边射击,看样子应该是元界和次界的人也正在接火。而唯一的好处就是,射向我这边的火力明显减弱了。 刚哥和陈梅那边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一跺脚还是向维持舱已经打开的一角游过去。不管怎么说,我先把邸晓波他们的身体弄出来再说,况且现在我好像有金刚护体一般,频击枪虽然还在不断地直接击我的身体,但我居然还能完好无损,只是后背低沉的吼声,随着频击枪击中我的火力在不断地咆哮。 我忍着背后的剧痛,颤抖着双手把最边上的那个身体给拽了出来。我拖出那个身体后,就随手把他放到了一边,反正他也不是我们的人,我才懒得管他是死是活或者舒不舒服呢。 就在我转过身准备开启相邻的舱盖时,木屋那边飞速游出来四个黑影,他们迅猛地向我直扑而来。 我这还哪来得及再去开启舱盖,我立即直起身子并把枪口转向来袭的人开始射击。那四个人立即分散开,他们从不同的方向和高度向我扑来。他们手中的频击枪也随即开火,我身边的珊瑚被纷纷击碎,我就忙不迭地开始躲闪。虽然我的后背不怕频击枪的射击,但是我不敢肯定,身体的正面能否抵挡住频击枪的火力,我可不能冒那个险。 很快我就陷入这四个人的包围中,可是我马上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他们的火力都是集中在我与地上那个身体的之间,看意图是想先把我从那个身体的旁边赶开。 哦,我明白了,他们主要是想夺取那个身体。这就是说地上的那个身体,应该是元界的人喽,那我还犹豫什么!我一矬身从地上一把抱起那个身体并将他夹在腋下。咦,不对,看来这个身体不是“他”而应该是“她”。因为我的手触之处是又软又鼓,而这明显是个身材丰满的女人。 包围我的四个人立刻就停止了射击,他们面对我的流氓行为,个个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我面罩中的通话器传来厉声的呼喝:“赶快放下她,要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此刻,我反而镇定下来,因为现在我的手上有人质嘛。我嬉皮笑脸地说道:“那我们可得讲讲条件了,要不然我就把她的面罩给摘下来,到时候她能活多久,就得看她的肚子里能装多少水了,哈哈。” 就在我跟眼前的这几个人耍无赖的当儿口,从木屋的方向又赶过来两个人。我心头一惊,心想:不妙,看来我是越来越难脱身了。 可是后来的那两人并没有加入包围我的行列,而是直奔旁边的海葵而去。我用一只手按住人质的面罩,一边好奇地看过去。 只见那两个人蹲了下去,伸手去解救上面被缠住的、一条通体红色的小鱼,那小鱼的身上早已是伤痕累累,看样子被困在上边的时间不短了。 我一边看着那两人在爱心泛滥地救助小动物,一边警惕地提防着包围我的四个人。我对他们说道:“我的条件就是,先把被你们驱离的新界人意识体交出来,咋样?” 那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答道:“你们的人不在我们手上,他们是被次界人驱离的。” 我冷笑一声,说道:“哎呦,你们这些元界人还真是不要脸。相比之下,连我个蛮牛都要逊色你们三分。别跟我来这套路,要不然老子就让手头上的小妞先裸个泳。” 突然,我眼前一道红光闪过,一股意识体频场与身体频场相结合的磁化场就马上笼罩在我周围,之后我怀中抱着的人突然动了起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呢,她的脚就在我裆部狠狠地踢了一下,直中我的要害部位,立马儿就疼得我鼻涕眼泪的一大把,但我的手并没有松开,反而在她的胸前抓得更紧了。 第40章 竞技赛之变脸 被挟持的元界人在我的腋下不断地扭动踢打着,就像一条刚刚被钓上岸的鱼,面罩里的通话器中还有不断地咒骂声传来,吵得我心烦意乱。我抓住她身体的手虽然松开了,但我却还牢牢地扯住她的面罩,想必她也没胆量挣脱面罩吧。 她的双手狠命地按着面罩,而我透过面罩终于看清楚她的脸,一双小眼睛下面的小巧鼻翼在剧烈地起伏着,她不大的樱桃嘴里却不断吐出恶毒的语言:“流氓、无赖,你敢绑架本小姐!你是不想活了,还是嫌命长呀,你现在放开我,我还能考虑饶你不死。” “哎呦,你的脸上怎么沾着几粒芝麻呢?难道你今早吃的是烧饼?真是的,都这么大的人了,吃东西还能吃到脸上,啧啧。”我一边摇晃着脑袋,一边揶揄道。 她一愣,显然并不知道烧饼为何物。但她明白,我是在嘲笑她脸上的几颗雀斑,她的小嘴一撇,冷冷地问道:“你数没数有几颗呢?” 我被她给逗乐了,答道:“那这样,你把面罩摘下来,让我再好好数数。”我知道她是不敢摘面罩的。 谁料她的头,狠命地向我的面罩撞来,“咣”的一声,震得我两耳嗡嗡直响,就在我一愣神的当儿口,她的身子猛地往下一蹲,然后从我手中就像条泥鳅般的逃脱了。我伸手想再去抓她,哪里来得及,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逃向包围着我的那几个人。 这下我可真是被动了,因为身处在敌人的包围之中,而我手中的人质却还溜之大吉了,真是不妙不妙,能把劫匪当的如此失败,我估计也是没谁了。 我猛地往他们的身后一指,大声喊道:“后面来的是谁?”说罢,我又把频击枪掏了出来,作势要瞄准。 这几个人给吓得不轻,连忙向身后看去,后面当然没有人,我一转身立马就逃之夭夭了。他们几个人知道上当,立刻从后面开始射击。还真别说,这些人的枪法还是不错,伴随着我后背低沉的吼声,阵阵的剧痛传来,疼得我直咧嘴。 突然周围响起一片频击枪射击的声音,搅得周遭水流立刻纷乱起来,我扭头一看,原来准备在后面追赶我的元界人正在被围攻,而袭击他们的人想必就是次界人,看来整个事情就是次界人设的局。他们就是在等元界人出木屋跟我纠缠时,再围这些元界人,这可比往木屋里面强攻划算得多。 可是不管怎样,我总算是逃过元界人的追击,我躲在一块礁石后面看元界人和次界人打得热闹,脑子里在想:刚哥和陈梅去哪里了,莫非给次界人包了饺子?不行,我得去找找他们。 于是,我几乎是匍匐在水底像螃蟹似的脱离了元界人和次界人对射的区域,然后我才大摇大摆地向我们之前藏身的地方游去,我想去看看刚哥和陈梅还在不在那里了。 当游到那片礁石后,我却没看见刚哥和陈梅的踪影,这两个人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我扶着礁石,左看看右看看的,东边的元界人和次界人还在打得不亦乐乎。木屋那边也不时传来频击枪射击的声音,我又仔细地侦测了一下四周的频场,并没有发现陈梅和刚哥的频场。 这下我真有点儿抓瞎了,心想着:难道我们这边就剩下我老哥儿一个了不成,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惨透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我本能地感到有人正在从后面接近我。我伸手就去抓刚才被放到礁石上的频击枪,可偏偏频击枪却被卡在礁石的缝隙里,我一下子子没能拿起来。情急之下,我随手操起一块石头奋力地掷出去,不管砸不砸得中,先吓吓对方也好。 来人的身手倒也敏捷,他一闪身躲开了石头。趁着他躲闪的机会,我脚下使劲儿一蹬,拦腰抱过去并将他直接扑倒在水底,我随手操起水底的一只大蛤蜊,就向他的面罩猛砸过去。 来人连忙双臂交叉地护住面罩,同时他的两个膝盖直接顶向我小腹。哎哟,好疼。我侧过身子伸腿就踹,我的脚被他狠命地抱住,然后他大声地对我喊道:“是我,尉迟刚。” 我一愣,仔细地向面罩下的那张脸看过去。我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因为我看到的分明是南野的脸,这家伙还真是无耻,瞪着眼睛说瞎话儿也就算了,难道还当我是瞎的吗? 呸!我一口唾沫就啐了过去,然而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我的口水是无法穿过面罩的,结果就是,我的眼前被搞得一片狼藉。 此刻,我也顾不上这些了,我破口大骂起来:“南野,你还真他姥姥的不要脸,是你傻了还是我撞昏了头,你要干什么?” 南野用手撑了一下水底站起来,他急急地说道:“真是我,我是尉迟刚,不是南野。” 他姥姥的,还在胡说八道,我靠在礁石上,又重新摸到频击枪并用力地把它从礁石的缝隙里拔出来,我把频击枪在南野的面前挥舞了两下,对他说道:“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还想窝里斗?现在就剩我们俩了,你还想闹什么幺蛾子?” 南野也没客气,直接劈头盖脸地骂回来:“侦测一下我的频场不就清楚了嘛,笨蛋。” 哦,是啊,我这才反应过来,看来我真是有些昏了头。咦,不对,南野这家伙要是趁着我侦测频场的机会,对我的频场进行磁化怎么办?要知道,我在侦测其他人频场的时候,是很容易被人钻空子的。 我嘿嘿一笑,说道:“少来这套,你到底想干什么?莫非是跟你次界的主子达成了什么协议,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南野所在的社团,是次界在新界的代理人,这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对面的“南野”急得直跺脚,他嚷嚷道:“你在唐朝时候的名字叫‘双成’” 听他这么说,我愣了一下,因为在唐朝时我们经历的细节,除了我们这些参与的人外,就是秦总和刚哥知道,其他的社团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而已,对于细节是无从而知的。 现在可以基本上可以认定眼前的这个“南野”应该就是刚哥,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后退了几步,并把频击枪指向了他,然后启动我的频场去侦测眼前的这个“南野”,到底是不是货真价实的刚哥。 果然是我所熟悉的刚哥频场,我急忙收起枪并游了过去,拉住他的手问道:“刚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用的是南野的身体,你自己的身体呢?” 刚哥摇摇头,答道:“我们在水边被次界人给埋伏了,就在我们都掉入水中的时候,次界人就立马开始驱离我们的意识体。你刚才说的没错,南野确实是在暗中帮助次界人,在他落水后,意识体并没有遭到次界人的驱离,相反他还帮助次界人驱离我们几个人的意识体,苏珊和邸晓波就是这样中招的。” “王八蛋,等我看见他,非得狠揍他一顿,揍到连他妈妈都认不得他。”我咬牙切齿地说道,因为南野无耻的行为,会直接影响狂徒所设的局,这是要赔钱的节奏哇!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我趁着当时水下的乱局袭击了南野,把他的意识体给驱离了。”刚哥继续说道。 “这就对了,对付那样的混蛋就不能手软。”我接口说道。 “可就是因为我集中精力对付南野,次界人从背后下手,把我的意识体给驱离了。我只好鸠占鹊巢,进入了南野的身体,然后才逃掉的。”刚哥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这么说的话,现在和陈梅在一起的‘刚哥’就是南野喽。”我的后背阵阵地发凉,我不禁开始担心起陈梅的安危。 “应该是他没错,南野应该是在次界人的帮助下进入了我的身体。”刚哥听我这么说,也不禁咬牙切齿起来。 第41章 竞技赛之浑水摸鱼 “那其他人的情况呢?”我继续向刚哥问道。 “你在刚才的那片珊瑚中,是不是看到了在海葵上有些鱼被困住了?”刚哥反问道。 “嗯,看到了,而且……”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被我挟持那个元界人,就是在红光一闪后意识体回到了身体。 “难道,难道是他们被驱离后进入了鱼的身体,然后又被困在海葵上?!”我恍然道。 刚哥点点头,说道:“没错,就是这样。” “次界这帮家伙还真狡猾,这招我是学会了。”我真心是佩服这帮家伙做坏事的智商,看来我在做坏蛋的路上,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 “但,我还是想先找到陈梅,她还不知道南野的身份,恐怕要吃亏。”此刻,我最惦记的还是陈梅,千万可别给南野那个家伙占了便宜。 刚哥向南边指了指,说道:“陈梅应该在那边,我刚才看到她正和南野在一起。” 那还等什么,我连忙向刚哥指的方向游去,刚哥则紧随其后。我们一前一后向那边游去,不多时,就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影悬浮在前方的水中。 刚哥从后面拉拉我,小声地说道:“我们俩散开包抄过去。” 我头也没回,用手比划一个ok的手势,于是我们就分散包抄过去。我是从南野的身后游过去的,刚哥则游到了他们的上方。 当我离南野还有七、八米远的距离时,我掏出了频击枪并在通话器中大声喊道:“刚哥,注意你们的下面,那边有人。”这句话当然是对化身为刚哥的南野喊的。 南野一惊,他下意识地就向上游而且还往下面看去。好机会,我趁机奋力向前一窜,很快就来到南野的身后并将他拦腰抱住,在上面埋伏已久的刚哥,则一个猛子就扎了下来,直直地向南野冲过去。 我和刚哥一上一下地控制住了南野,南野看到刚哥现身,他不但没慌反而笑了,说道:“我当是谁呢,尉迟君,你可算来了。” 陈梅惊诧地看着我们三个人,在水里玩杂耍似的叠罗汉,她半晌才说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南野这混蛋帮着次界人暗算我们,而且还和刚哥互换了身体,我们都被骗了。”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为了救尉迟君才这么做的。要不然尉迟君的身体,现在还不是躺在那副活棺材里。”南野并不挣扎,而且还非常淡定地说着。 “放屁、放狗屁、狗放屁,你就是放屁狗。”我对于南野颠倒黑白的狡辩歇斯底里起来。 对面的陈梅直接被我逗乐了,她竖着大拇指对我说道:“厉害,厉害。” “南野君,既然我们俩本尊都到位了,是不是先换回来再说呢。”刚哥在上面沉声说道。 南野耸耸肩膀,说道:“那当然好,我还真不太习惯当个胖子。” “你……”我又要开口骂,刚哥摆手制止我道:“先不要说别的。” 然后,刚哥就转身游到南野的面前,对我说道:“你先让开些,我们准备交换了,你和陈梅帮我们做频场掩护和警戒,别在这个时候给人钻了空子。” “就是,你学着点儿吧,这才是办大事的样子,怪不得总被人当成炮灰”南野撇着嘴说道。 他不说这事还好点儿,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刚才正是他怂恿我去维持舱那边的,搞得我被元界人包了饺子。 我咬了咬牙,没吱声,心想:这笔账,老子算是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我转身对陈梅说道:“你来做频场掩护,我警戒。” 陈梅点点头就开始进行频场准备,然后她对刚哥说道:“你们可以开始了。” 刚哥和南野之间的交换进行的非常顺利,我趁着南野刚刚进入身体,还没太缓过神儿来的功夫,上去就是一个通天炮,打得他鼻子和嘴鲜血直流,他的污血随着水流四下蔓延开来。 南野痛苦地捂着脸,他透过指缝恶狠狠地看着我一言不发。刚哥摇摇头,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我们现在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那我们就过去摸鱼吧,反正现在元界人和次界人正打得热闹。”我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陈梅没听懂,而刚哥和南野知道我的意思,刚哥点点头,说道:“可是,那也先看看他们打得怎么样了。” 南野冷冷地看着我,哼了一声,说道:“还能怎样,估计元界的人应该是被赶出木屋了。” “维斯特告诉你的?”我随口接了一句。 南野愣了一下,看着我。我没好气地继续说道:“别说你不认识他啊,我和他玩聊斋的时候,你不就在一旁看热闹呢吗?” 突然,陈梅指着后面颤声大叫起来:“你们看,后面那是什么?” 刚哥和南野都扭头向陈梅指的方向看过去,我却笑着看陈梅并说道:“你还真幽默……” 可是我的话音未落,我就知道错怪她了,因为一股巨大的水流随即就推背而来,猝不及防的我直接向前跌了出去,其余三个人都纷纷闪到一旁。 我扭过头一看,一个黝黑的身影正摆动着巨大的身躯向这里游来,它张着的大嘴已经探到刚才从南野鼻子和口中飘散到水里的血污中。 利兹鱼!这个史前巨鱼又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来它是被水中的血腥味吸引而来。看到它,我不但没害怕,反而眼前一亮,心想:我原本就是想浑水摸鱼来着,没想到老天把这么大的一条鱼送到面前让我来摸,还真是中了头彩。 我立马猫腰就向它的肚皮下面游去,然后又顺着它的大肚皮向那张阔嘴摸过去,后面的陈梅不由惊呼起来:“你要干吗,不想活了?!” “你们就瞧好儿吧。”我冲着通话器说道。但是我的手却没停,我伸着胳膊沿着利兹鱼的腹部,一路向它的下颌摸过去。当我的手接触到它的下巴时,我立刻快速地提升磁化场,并一边用双手紧紧贴住它的下唇,一边轻轻地摩挲着,而且我的嘴里还在念念有词:“乖宝贝儿、乖宝贝儿,不怕、不怕,你该睡觉觉了。” 就在我咒语般的碎碎念中,利兹鱼的身体渐渐僵硬起来,整个身子在水中慢慢倒立过来,就如同一条巨大的鱼干,被擎在我的双掌之上。 陈梅的惊呼声在通话器中如约而至,就像明星演唱会上的痴情少女发出的无限崇拜的惊呼,这让我很有成就感,对于她的表现我非常满意,我以后再吃她豆腐的时候,是不是就能容易些了呢。想到这里,我不禁嘿嘿地笑出声来。 当然,这一切还要感谢千代子的言传身教。 第42章 竞技赛之万鱼齐发 刚哥和南野对我浑水摸鱼的功夫惊诧不已,就如同我当初在千代子身上看到这一幕时的表情同出一辙。 陈梅见利兹鱼已被我完全控制住,她仗着胆子慢慢向我这边游过来,她伸出手抚摸着利兹鱼坚硬如铠甲般的皮肤,说道:“哇!你还会这招,真厉害,打哪儿学的呀。” “小意思、小意思,这才哪到哪儿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我的脸上满是得意。 “切,看不出,你还真是谦虚呢。”陈梅对于我的虚伪,投来不屑的目光。 刚哥和南野来到我的面前,南野抱着肩膀说道:“你打算拿这个大家伙干什么呢?” 我瞥了一眼南野,并未理会他的话,而是转头对刚哥说道:“我打算利用这条利兹鱼打头阵,往木屋那边冲,把元界和次界的人都给赶开,然后我们就趁机占领木屋,如何?” “你这想法确实很有创意,可是利兹鱼虽然体型巨大,但毕竟只有这么一条,我估计应该是能把元界和次界人给吓到,但是想完全冲散他们,恐怕还做不到吧?”刚哥看着眼前的这条大鱼说道。 “这就要看你们的频场磁化能力了。”我看着刚哥答道。 “你的意思是……”陈梅插嘴说道,看来她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我当然不能让她抢先说出来。 于是,我马上打断她并说道:“对,你猜的没错,我就是想要你们尽可能地提升磁化场的能量和影响范围,去控制尽可能多的鱼,然后跟在利兹鱼的后面向木屋冲锋。” “说得容易,这里这么大,而且鱼的分布又那么分散,一时之间我们怎么可能办得到。即使我们的磁化能够覆盖整个湖,那元界和次界人也不是傻的,他们察觉到后,要是趁着我们在磁化的机会,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又该怎么应付?”南野对于我的计划提出了异议。 “即使那样的话,我想你也不用太担心吧,因为至少次界人不会对你下手。”我用白眼珠看着南野并揶揄道。 南野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我,你!哼。” “怎么?还想干一架吗?”我粗着脖子喊起来,上次在联席会的会场上,跟他打架的场景立刻就浮现在我的眼前。 “现在强敌在前,就不要再内讧了,南野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先说说你怎么能把这水里的鱼都集中过来。”刚哥被我和南野之间的争执搞得头大。 听刚哥这么说,我就先不和南野这个家伙一般见识了,还是那句老话“咱们有账不怕算。”于是,我伸出两只手的中指对着南野竖了竖,南野见状也同样不甘示弱地比划了回来。 我没再理会南野龌蹉的手势,因为虽然是同样的手势,我认为我的手势是代表了正义。所以我转头对刚哥和陈梅说道:“我可以先对利兹鱼的频场进行磁化,然后利用利兹鱼的捕食特性,把周围的鱼儿们给集中过来。” 陈梅和刚哥对视了一眼,她问道:“利兹鱼能把周围的鱼给集中过来?” “没错,那是因为……”我正准备给陈梅好好科普一下。 南野却打断道:“行了行了,没人愿意听你在这儿啰嗦个没完,你就把自己的事做好,剩下的事就由我们来搞定。” 我扭头正要对南野开骂,刚哥伸过手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就先开始吧,剩下的我们来做。” 好吧,既然刚哥都开口了,我当然不能驳他的面子。于是,我马上对利兹鱼的频场进行磁化,我能感受到利兹鱼频场的挣扎。但是此刻,它已完全被我所控制,即使它有点儿小性子也是无计可施。 利兹鱼巨大的身躯猛然一抖,激起的水流冲击得我险些失去平衡,而在一旁的刚哥他们受的冲击更大,他们的身体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飘去,陈梅又偏偏撞到了礁石上,她疼得“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此时,利兹鱼的频场已完全在我的掌控之下,我通过脑波频场向它下达指令,要它通过在捕食时所做的那样,向外发送可以吸引鱼群的声呐波。 利兹鱼的眼睛动了动,在它的喉间顿时就发出了“咔咔”的声响,它的声呐波就立刻向四周辐射出去。我扭头对刚哥说道:“可以了,你们开始准备吧。” 于是,他们三人立刻分散成三个方向,并开始各自开始磁化场的准备,其实对于鱼类进行频场磁化要比对付人类容易得多。所以相对耗费的频场能量也不多,纵使来再多的鱼群,这三人应付起来也是易如反掌的。 利兹鱼没有让我们等的太久,远处黑压压的鱼群就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之所以能来这么多的鱼群,得益于我的频场对利兹鱼的声呐场的辅助。要不然眼前的这个效率,这湖里的鱼早就被利兹鱼给吃光了,那它岂不是早晚会被活活饿死! 其实对于能招来这多的鱼,我是始料未及的,这下可就苦了刚哥他们,他们一时间忙得不亦乐乎,而我只有在一旁看的份,因为我还要时不时地对利兹鱼的频场保持磁化。否则,它要是挣脱了我的控制,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都打了水漂。 不多时,刚哥他们的就已经成绩斐然了,那些蜂拥而至的鱼群,由最初的乱哄哄一片,渐渐排成了队形,就像一队队即将要冲锋陷阵的士兵,整齐地排列在利兹鱼的周围。它们齐齐地摆动着尾巴,一个个都像上紧了发条一样,就等我的一声令下。 终于,刚哥简单地同陈梅和南野交流了一下,然后对我说道:“可以了,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完毕。” 我点点头,答道:“好,刚哥,你们就指挥鱼群跟在利兹鱼的身后,我们冲到木屋那边后,我负责指挥利兹鱼带着鱼群冲击那帮混蛋,你和南野辅助我。” 然后,我又对陈梅说道:“你就到珊瑚群那边去解救被驱离的人,然后带着他们到木屋来增援我们。” 就这样,四个人、一条利兹鱼和数不清的鱼群,就浩浩荡荡地向木屋的方向冲过去,黑压压的一片好不壮观。 很快,在海绵森林的边缘,我们就与在外围警戒的元界人遭遇了。看来次界人的计谋还是得逞了,他们成功地利用我这个炮灰,分散了元界人的兵力,从而趁虚而入占领了木屋,而着了道的元界人,看样子还在伺机反攻。 只不过,元界人没料到我这个“劫匪”却带着一大群的鱼来冲击他们的队伍。而在木屋里正洋洋得意的基德,恐怕也没料到我这个“炮灰”不但死灰复燃了,而且还要找他的大霉头。 第43章 竞技赛之木屋 几个人带着一大群数不清的鱼,跟海绵森林外围的元界人直接相遇。 此刻,一切语言都是苍白的,我控制利兹鱼打头阵,直直地向元界人撞过去,负责守卫的元界人见状纷纷四下躲避。 哼,算他们识相。 利兹鱼一头冲进了海绵森林,就像一部巨大的收割机,其所到之处,高耸的海绵应声而倒,这样也就为后面冲锋的鱼群,开辟了前进道路,这场景用势如破竹来形容,一点儿不为过。 已在四周散开的元界人开始向里面的人鸣枪示警,他们零零散散地跟在冲锋鱼群的后面,向木屋的方向前去增援。 但,又有个鸟用呢。 在我带领的强大鱼群冲击下,不过是螳臂挡车。 很快我就看到木屋,我骑在利兹鱼宽大的背上,用双手紧紧抓着它的背鳍,湍急的水流狂风般从我身旁掠过,后面跟着的是黑压压的鱼群。此时的我,身上充满了万夫不当之勇。 我对着通话器大声喊道:“陈梅你赶快去救人,刚哥、南野,你们跟我往上冲,我控制利兹鱼把木屋里的次界人赶走,你们负责把木屋外围的元界人清理掉。” “好的,我这就去救人。”陈梅的声音传来。 “没问题,我去清理东边的元界人,南野你去清理西边的元界人。”这是刚哥的声音。 “嗯。”这个字是从南野的嘴里,不情愿地蹦出来的。 于是,黑压压的鱼军团开始分头行动,陈梅在一群鱼护卫的簇拥下向珊瑚群的方向涌去。刚哥和南野分别带领各自的鱼群,在木屋外围追击元界人。 元界人见势不妙纷纷开溜,刚哥和南野则带着鱼军团紧追不舍,刚哥甚至还把鱼军团分成了几部分来对元界人进行围追堵截,搞得东边的元界人狼狈不堪。 南野那个家伙所带领的鱼军团则摆出了n波的横向鱼阵,向西边的元界人递次碾压过去,那边的元界人也只有逃跑的份,要不然就会被鱼群所组成的收割机吞噬掉。 我骑在利兹鱼的背上心花怒放,对于眼前的局面我很欣慰,心想:真没想到,我还是个当将军的料,这下回去在狂徒面前,我可有吹嘘的资本了。 好,现在该看本大爷的精彩表演了。我驱动着利兹鱼先围着木屋绕了一圈,在木屋一侧的走廊和二楼的窗口里,次界人在不断地向外射击,见我驱动着利兹鱼正围着木屋转悠,他们的火力都纷纷向我射来。无奈的是,利兹鱼的体型实在是太大,他们火力根本不足以伤到利兹鱼的分毫。 既然是木屋,那就不如这样吧,我马上计上心头。于是,我指挥着利兹鱼开始向木屋的最上层狂甩它的巨尾,其巨尾所到之处,木屋的最上层的建筑立时化为无数的碎片。那些碎片在水中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伴随着飞出的木片,躲在里面的次界人也如同垃圾一般被清扫出来。他们惨叫着被裹挟在杂乱飞舞的木板中,其凄惨简直不可言状,连我都实在不忍心再往下看了,但我的心里却是得意非凡。 我在利兹鱼的背上向下扫视了一眼木屋,木屋已经由原来的三层变成了两层,而且周围的水中漂浮着无数的木片,间或还有被撞昏的次界人混杂期间,那样子就像刚刚经历过了一场大轰炸似的。 我让利兹鱼停止了对木屋的暴力拆迁,毕竟我只是想占领它,而不是摧毁它。虽然次界人被我清理出去了不少,但是还有次界人在剩下的两层屋子里负隅顽抗,看来我还得再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利兹鱼经过刚才的那番折腾可能有些累了,它张开大嘴打起了哈欠,周围的水被它顷刻间吸入了口中。在那一瞬间,利兹鱼的嘴边形成了真空,周围的水就墙一样地压过来,而此时我由于刚才的兴奋,不知不觉地已经爬到了利兹鱼头顶的位置。 周围的水像墙一般地倒了过来,我的身体被四周强大的水压挤得动弹不得,我整个身体被挤压得都快变成压缩饼干了,浑身的骨骼在“咔咔”作响。尤其是胸腔,差点儿就被挤碎掉了,。 这一瞬间,我窒息了。痛苦的我只想大喊,可是那只是我头脑中想法而已,因为我的喉咙就像被人紧紧地攥住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我的眼前开始金星乱冒并逐渐发黑。 我下意识地紧紧抱住利兹鱼的背鳍,这才没有从它的背上跌下去。不过,好在利兹鱼已经摆动身体并脱离了那片水墙,这才让我有了喘息之机。 刚刚脱离四周水墙的压制,我的胸口就传来巨大的疼痛,我的喉间不觉发咸,“哇呜”一口,鲜血像箭一般地直射到面罩上,搞得我眼前一片血红,再也无法看清面前的事物。 我慌忙启动面罩内的清洁装置,这才重新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我用手猛捶利兹鱼的背部,嘴里不住地叫骂:“它姥姥的,你这个哈欠什么时候打不好,偏偏老子在你头顶上的时候打,差点儿要了老子的命。” 旋即,我又笑了,真是笑得非常开心那种,那样子就如同傻了一般。要是秋玥在旁边,她非得被吓个好歹不可。因为,这让我想到了该如何把剩下的次界人给赶出去的妙计。嘿嘿,次界的混蛋们,接下来该你们来尝尝被挤成馅饼的滋味了。 想到这里,我就迅速地向利兹鱼的尾部爬去,我坐在它的尾部并用双手紧紧抓住利兹鱼的尾鳍,然后我通过脑波频场向利兹鱼下达了这样的命令:“把嘴凑到木屋跟前,用力吸水,越大口越好,越急越好。” 就这样利兹鱼来到了木屋跟前,张开大嘴并开始贪婪地吸起水来。顿时上百吨的水,被它吸入口中,在木屋周围也就形成了真空。然后周围的水,顷刻间就像被孟姜女哭到的万里长城一样,排山倒海地向木屋涌去。 此时的木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而且有些角落开始坍塌。里面的次界人就像被封在真空包装中的气泡,正经受着巨大水压的严酷考验和折磨。此刻木屋里及木屋周围,除了木屋在吱嘎作响外,再也听不见任何生物发出的声音,因为这里已是一池窒息之渊。 而我正躲在利兹鱼的身后,得意地看着眼前这悲惨的一幕,此刻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在我的脸上居然闪现着奸邪的淫笑。 第44章 竞技赛之占领 利兹鱼终于停止了吸水,眼前的木屋在巨大支臂上摇摇欲坠,周围水中漂浮着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打着旋的木片、有漂浮着的、次界人的身体(我无法确定他们是否还活着),被巨大的水压搞得半死不活的鱼儿,这俨然就是一幕末日般的场景。 我从利兹鱼的身后游出来并目睹着这一切,心头不禁一紧,真是无法相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我这是怎么了? “干得不错嘛!我不得不承认,你干得确实漂亮。”南野不知什么时候游了过来,他浮在我的身后说道。我回过头,不仅是南野,刚哥、陈梅、苏珊和邸晓波以及我们队伍中的另外几人都悉数到齐。 刚哥皱着眉头看了看,然后对我说道:“你知道,你都干了什么吗?” “嗯,次界人都被我给赶走了。”我有些所答非所问。 邸晓波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的目的是达到了,但是用的手段,是不是歹毒了点儿?” “我们先到木屋里去查看一下情况再说吧。”陈梅提议道,她这是在帮我解围。 刚哥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先进去。晓波,你和苏珊在外围警戒,其余的人跟我一起进去。” “哦,对了。南野你先过去看看,那边的次界人怎么样了。”刚哥又转头对南野吩咐道,他指的是漂浮在木屋外那个次界人。 南野却没有理会刚哥的话,他转头对他那组的一个人命令道:“你过去,把那个次界人拖过来。” 那人自然不敢违拗南野的意思,他立刻就游了过去,拽着那个次界人的胳膊,就把他给拖了过来。 大家都立刻围拢上去查看情况,我则站在外围伸着脖子往里面看,刚哥首先查看了一下次界人的脸,他摇了摇头,然后又伸出手在次界人的身体上来回摸了摸,刚哥“咦”了一声,然后招呼我道:“蛮牛,你过来看看,我怎么觉得这人不太对劲儿呢?” 我轻轻划着水来到刚哥的身边,问道:“哪里不对吗?” 刚哥用手指着次界人,答道:“你看,他的身体不像是意识体被驱离的状态,而且整个身体的频场也不是白噪频场,而更像是一种机械式的人工频场。” 听刚哥这么说,我心头一动,连忙上前查看,我捧着次界人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然后就猛地掀开了他面罩并把手伸进去,在他的脑后摸索起来。 其余的人都在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只有苏珊在小声地嘀咕着:“他这么做的话,次界人的身体不就死亡了吗?”显然她是在向邸晓波询问。 邸晓波来到我的旁边,向我询问道:“你在找什么?” 我没回答他,而是用力从次界人的脑后拔出了两根金属棒,然后就把这两个金属棒展示给大家看。 刚哥从我手中接过一根并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然后向我问道:“这是什么?” “全息影像棒。”我非常肯定地回答道。 “全息影像棒?”苏珊惊异地重复着。 “没错,这就验证了我们之前看到的事情,”我看着大家解释道,“之前陈梅利用双生意识体控制了一条小鱼,然后我们通过小鱼看到,包围木屋的次界人要远远超过十个人。” “对,没错,是这样的。”陈梅点点称是,“而且当时我们就判断,这些次界人使用的不是真正的生物身体,他们使用的是自控人造人,而自控人造人一个显着的特点就是分身。” “对,这就是全息影像棒的功能,它是被植入到自控人造人的脑后,用的时候只要拔下来就可以,然后由主控人控制这些全息影像的动作,在与敌人对阵的时候,就可以达到迷惑对方的目的。”我接口说道。 “按照你这么说,次界人多出来的数量,只是全息影像而已。可是我们之前看到,次界人和元界人战斗的时候,所有的次界人手中的武器都是有攻击效果的,并不是虚假的影像啊?”刚哥提出了质疑。 “嗯,确实是这样的。”邸晓波插嘴道。 我扭头看向了南野,问道:“在这件事上,你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吧。” 南野白了我一眼,非常干脆地答道:“不知道。” 陈梅从后面踢了南野一脚并说道:“不知道?那才是见了鬼。你和次界人合伙驱离了刚哥的意识体,要不是刚哥反应快,早就被你们给害了。” 邸晓波和苏珊听陈梅这么说,这才知道刚哥险些着道的事情,邸晓波对南野挥舞起了拳头,但是被刚哥拦了下来,刚哥说道:“事情都过去了,现在要紧的是下一步怎么办。” 我伸手向南野的腰间摸去,南野马上偏过身子,用警惕地眼神看着我,说道:“你要干什么?”南野对于我们现在是充满了戒心。 “刚哥这是以德报怨,而你还对我们抱这样的戒心,真不是个玩意儿。”我对于他之前冒充刚哥怂恿我去给次界人当炮灰的事儿,还耿耿于怀呢。现在他又是这个态度,真是让我火大。 “哼,可不是。以德报怨,又何以报德呢?南野,大家都对你既往不咎了,你至少也得拿出些诚意来吧,不要动不动就以为,我们想要害你似的。”邸晓波看不下去了,不过还是邸晓波说话有水平,不像我,只知道骂他姥姥的。 “就是,就是。”一旁的陈梅和苏珊同时附和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南野没理会邸晓波的话,而是继续向我质问道。 “不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看在你腰上的那两个锁频网还在不在。”我用鄙夷地目光看着南野,说道。 南野脸上的表情放松下来,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那两个锁频网,然后拿在手里给大家看了看,然后对我说道:“在这里,你想做什么?” 我看了一眼南野手中的锁频网,里面的两个游离灵魂的状态还算正常。于是我扭头对刚哥说道:“到木屋里再找找,看看还能不能找到其他自控人造人的身体,然后让他们进入自控人造人的身体,这样我们的实力还能得到增强。” 刚哥双手拍了一下,说道:“这个主意好,很好。”说罢,刚哥又指了指眼前的自控人造人,问道:“你看,这个还能用吗?” 我重新查看了一下,眼前这个自控人造人的状态,然后我抬头对刚哥说道:“这个已经不能用了,看来我们只能到木屋里面去找了,但愿还能找到两个能用的。” 刚哥点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吧,蛮牛、陈梅、南野和我进入到木屋去找,晓波和苏珊带领其余的人在外警戒,提防元界人或次界人的偷袭。” 就这样我们几个人进入木屋,去寻找可堪一用的自控人造人。邸晓波和苏珊则带着剩下的人,在木屋旁分散开进行着警戒。 木屋里的情况比外面好不到哪儿去,里面同样的是一片狼藉。一层楼里自然就不用再找了,因为一层本来就是可以从外面看得到的。之前位于一层走廊上的次界人,见势不妙早就逃之夭夭了,所以我们重点搜查的是二层。 二层内的面积本就不大,很快我们就发现了三个自控人造人的身体,其中一个已经不能用了,一个状态还是不错的,而另一个勉强能用吧。 我把检查的结果告诉了刚哥,刚哥点点头,说道:“这就算可以了,” 然后,他转头对南野说道,“这两人是你的组员,那就由你来帮助他们进入这两个身体,你对此应该没有异议吧。” 南野看了刚哥一眼也不搭话,而是直接打开了锁频网并开始振动磁化频场,帮助那两个游离灵魂进入自控人造人的身体。 我和刚哥对视了一眼,然后刚哥对陈梅说道:“这里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了,先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于是,我们三人又重新来到屋外,邸晓波见我们出来,他就上前询问道:“怎么样,找到了?” 我点点头,问道:“外面有情况吗?” 邸晓波回身看了一眼,答道:“嗯,没什么异常的。经过刚才那场战斗,我估计元界人和次界人都伤了元气,料想他们暂时也不能轻举妄动。” “那这样吧,晓波,你把外面的人都收拢回来,留几个人把守在门口和一层走廊上就可以了,我们现在是静观其变。”刚哥对邸晓波说道。 邸晓波点点头,然后就去收拢人手。而这时,我突然想起,我刚入水时放出来的那条自控仿生水蛇,还不见踪影呢,那玩意儿可不便宜,如果就这样被丢在这里,真是太可惜了。 于是,我对刚哥说道:“刚哥,我去找找水蛇,我不会游得太远,有事的话,我也随时能回来。” “水蛇,什么水蛇?”刚哥显然被闹糊涂了,这也怪不得他,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事儿。 “就是一财迷,刚哥别管他,随他找去吧。”陈梅对我的小气,是一脸的不屑。 刚哥看了看我们两个,虽然他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但刚哥还是对我说道:“那你快去快回,不要跑的太远,实在找不到的话就算了,安全第一。” “好咧,刚哥你就放心吧。”我满口答应着,然后就向木屋外围游去,心里祈祷着能够有所收获。 第45章 竞技赛之落单 我一边向外围游去,一边思忖着,水蛇失踪的地方离这儿还比较远,而且我也不清楚那条小水蛇,是不是已经被次界人给干掉了,我之所以跟刚哥说要出来找水蛇,只不过是借口而已。而我真实的目的,是想在这周围打打秋风,因为经过刚才的那场混战,保不齐次界人和元界人就掉点儿什么值钱的东西下来,要是就这样沉在水底,岂不是浪费!即使找不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就当是在外围巡逻了。 当我转到木屋东侧的维持舱附近时,我看到里面已是空空如也,啥也没有。但我还是挨个舱门看过去,想着能不能发现点儿什么。咦!这是什么东西?在维持舱里灯光的照耀下,竟然闪着五色的光。 我心头一喜,心想,这东西看起来还能值几个钱。我连忙伸手去拿,凑到眼前一看,是一条项链,这项链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但是镶嵌在吊坠上的石头倒是晶莹剔透的,应该是宝石之类的吧。 我把那石头在衣服上蹭了蹭,因为上面沾着不少水草,经我这么一擦,宝石就更加绚丽了,它发射出的光,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我笑嘻嘻地把这项链揣进怀里,心想着等见到包你好,让他帮我掌掌眼,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看来这一趟算是没白来。 我又在其它的维持舱里搜寻了一番,但很遗憾,没见到什么能值点儿钱的东西。不过这也行了,我一边心想着,一边满意地点点头。于是,我就开始往回游,主要担心出来时间太长,刚哥他们该担心了。 尤其是那个陈梅,她可是鬼得很,无论我干点儿什么事儿,她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上学那会儿就是这样,当时她转学离开的时候,我在心里还在暗自高兴呢。没想到,山不转水转,我们居然又见面了,而且还是在这种的情况下。我还能怎么样呢,只能感叹一声,这三个世界都实在是太小! 木屋已在眼前,我模模糊糊地看到在一层走廊上进行警戒的两个人,我下意识地又摸了摸藏在怀里的项链,心想,一会儿可别被陈梅给看出来我怀里还揣着东西。 周围的水流突然紊乱起来,而且吱吱咔咔的巨大声响,从木屋的方向传来,我赶忙停了下来,想观察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托举着木屋的那个巨大支臂居然开始慢慢向上伸展,而且其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我呆呆地看着木屋不断地向水面上升去,一时之间不知该当如何。 通话器里传来刚哥急急的声音:“蛮牛,你先不要跟过来,现在无法确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先躲躲吧。” 我抬着头仰望渐行渐远的木屋,对着通话器大声喊道:“我就在后面跟着你们。” 我慢慢地跟在木屋下面向水面游去,我不敢跟得太近,因为在湖边的那一幕给了我深刻的教训,说不定等木屋浮出水面,偶们就又钻进了另外一个圈套。想到这里,我又向外游了一段距离,与木屋保持着我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咦!我怎么向上游不动了呢?无论我怎样用力地划水,我的身子却无法移动半点儿,那感觉就像一条游到玻璃缸边缘的鱼,纵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再无法前进半寸。 很快我的力气就被耗光了,我划水的动作刚停下来,我就被那股力量直接按到了水底,我的半个身子都几乎埋进水底的淤泥。我面朝上地看着加速离开的木屋,整个人被紧紧压在水底动弹不得。这时,我才明白,把我按在水底的力量是来自于木屋底部的反重力装置,要不然木屋不会以这样快的速度向水面爬升。 既然已经知道答案,我就放弃了徒劳的挣扎,安安静静地躺在水底目送着木屋的远去。等木屋彻底浮出水面,我也就能够脱身了。现在唯一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落单了。 刚哥他们都在木屋里,而我就孤身一人被扔在外面,这要是被元界人和次界人发现我落了单,他们还不得过来先把我撕碎呀,因为刚才实在是把他们害得够惨。 果然,当我再也看不到木屋的时候,压在我身上那只无形的大手就消失了,我这才狼狈不堪地从一堆烂泥里爬出来,我浑身上下这个疼啊,真是庆幸没被压成馅饼。 我向远离木屋浮出水面的方向游去,因为我不想一出水面就被人伏击,同时我又不敢过分地靠近湖边,因为在那里有巨大的、不能自已的悲伤在等我呢,我可不想触那个霉头。 我探头探脑地把头伸出水面,我抬头一看,木屋已经悬浮在距水面大概二十几米的空中,影绰绰能看到有人正在往下张望。我又看了看四周,在湖边东侧的草地上零零散散地有些人,有站着向上观察木屋情况的,有直接躺在草地上休息的。 在湖的北面站着十来个人,看样子他们在商量着什么,因为他们在都围在一起,除了几个在外围担任的警戒的人。从人数看,北面那伙人应该是次界人。 不过,到现在我也没搞明白,次界人的分身影像怎么还会有实际的作战效能。因为之前狂徒提供的人造人分身仅仅是影像而已,并不能在实际上对敌人造成伤害,看来狂徒所吹嘘的独家宝贝,不过是空有其名的破烂儿货。 不过,从现在的情形看,这些人的注意力完全在木屋上面,这点现在对我是有利的。于是,我重新潜回水中并向南边游过去,我打算从那边上岸。我估算着已经离岸边不远了,我又探出头观察了一下,这边果然没什么动静,而且我也仔细地侦测了一下频场,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我现在除了心中的窃喜之外,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悲伤,所以我决定还是从岸边悄悄爬上去,因为我认为,这比启动反重力靴从空中飞过去要隐蔽得多。 水,越来越浅,我没敢大张旗鼓地往岸边走,而是匍匐在水中前进,于是我连滚带爬地上了岸,真是老天保佑。我趴在地上向四周张望了一下,然后就急急忙忙地隐入到湖边的树林之中。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把身子靠在一棵树上喘着粗气,我这回算是明白了,我们的祖先为什么要进化成直立行走,因为在地上爬着前进,实在是太折磨人了,简直把我给累得半死。 第46章 竞技赛之单刀赴会 我探着脑袋向湖的北岸看过去,除了在岸边有三个人在警戒外,其余的人都围成了一圈,中间站着两个人,他们好像是在商议着什么,从装束上看,被围在中间的两个人是元界人。咦!这两伙人在搞什么东西?难道看到木屋被新界人占领了,他们想联手对付我们? 怎奈距离太远,我根本无法获知他们在商讨什么事情。我试着用通话器跟刚哥他们取得联系,可是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这可如何是好,我总不能一直躲在树林里,直至比赛结束吧。 哎,去他姥姥的,现在看情形,他们之间好像出了什么问题,我过去看看热闹应该问题不大吧,虽然刚才他们被我搞得七荤八素的。 于是,我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只是个人习惯而已。就这样,我溜达着就出了树林,然后就沿着湖边慢慢向湖的北岸走去,而且在嘴里还哼着小曲,乍一看,别人还以为是在湖边散步的路人。殊不知,这对于我来说,不啻于关二爷的单刀赴会。 但正在担任警戒的次界人,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们那边立刻就有了反应。其中两个担任警戒的次界人,启动了反重力靴并向我这边靠拢过来。而我假装没看见他们,还自顾自地哼着从包你好那里学来的小调,可是暗地里我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因为现在就我自己孤身一人,我可没傻到要独自抗击这些来者不善的次界人。 那两个人很快就飞到了我的面前,其中一个用频击枪对着我,问道:“新界人,你要干什么?”另一个次界人则向我身后张望着,估计是想看看,我还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看什么呢?就我一人儿,你是不是傻,我后面一马平川的,哪里能藏得住人?”我站在他们的面前摊开双手,对那个正在张望的人说道。 “真没想到,你这个新界人胆子还真大呀!一个人就敢过来,怎么,你落单了,没能进入木屋?”我面前拿着枪对着我的次界人,一边上下打量着我,一边开口问道。 听他这么问,我悬着的心稍稍安稳了些,显然他不知道,我就是骑在利兹鱼身上的那个家伙,看来这都得感谢我的潜水面罩。 我也没答话,而是把袖子给撸了起来,并把胳膊抬起来在他们的眼前晃了晃。因为,之前每当我亮出胳膊上的纹身,都能把对方吓一跳,所以这次我也如法炮制。对面持枪的那个次界人果然一愣,他和后面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他向我问道:“你是离社的人?” 我轻轻笑了一下并没说话,然后就把袖子给撸了下去,我接着问道:“你们和元界人商量什么呢?” 后面的那个次界人眼睛一瞪,说道:“这不关你的事,先想想自己一会儿怎么死吧。” 我笑了并对他说道:“兄弟,你怎么老是打打杀杀的。没错,你们是占了上风,但是你不可能总待这里吧,而且我如果想知道你的家住在哪里,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这是什么,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果然,那人脸色一变,他翻着白眼看着我,嘴巴动了几下但并没有出声,看样子他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你既然是离社的人,为什么要和新界人混在一起?”持枪的次界人问道。 “哦,这件事维斯特没告诉你们吗?”我诧异地反问道。 听我这么问,那两个人更是一惊,他俩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后面的那个次界人说道:“少废话,先跟我们过去再说。” “好,那就麻烦二位兄弟带路了。”我对他俩非常客气地说道。 于是,我就被这两个次界人带到了湖的北岸,我们到了外围后,其中一个次界人吩咐外围的人看着我,然后他就走到了人群中,向维斯特去汇报情况。 维斯特听了那人的话后,他向我这边看了看,我当然就非常有礼貌地向他挥挥手,算是跟他打招呼了。维斯特看了我几眼并皱了皱眉头,然后他走到基德的身边并耳语了几句。 基德正和被围住的元界人交涉着什么,他在听完维斯特的话后,也向我这边看了一眼,他对维斯特摆摆手,我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是,在基德对面的那两个元界人的频场特征,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哦,天啊!我想起来了,他们不就是“扫帚”和“白毛”嘛!真没想到,在这赛场里老熟人们到的还挺齐,除了维斯特那个善于溜须拍马的东西外,巴布和休伊也在这儿,真没想到元界派出的队伍里居然还有他们俩,当然“扫帚”和“白毛”是他们在澳大利亚装扮成狐狸的时候,杰森给他们起的名字。 维斯特带着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然后挥挥手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先把他带过去,和那个小妞捆在一起。”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几个人马上就围了过来,好几只手搭在我的身上,不容分说就把我往里面架,我挣扎了几下并大声向维斯特问道:“维斯特,你这是什么意思?” 维斯特嘿嘿冷笑几声,然后说道:“你是离社的又怎么样?兰泰那个老东西现在管不着我,今天算你小子倒霉。” “哦,维斯特,你真不是个东西!司务长大人对你可不错啊,怎么,现在抱上更大的腿了,就把以前司务长对你的恩德统统忘记了?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挣扎着并破口大骂道。 “哼,少跟我在这儿废话。”维斯特听我提兰泰的名字,他的脸马上就愤愤然起来,然后他对那几个人催促道:“快点儿,把他带过去,紧紧地捆着,听见没?” 其中有一个人在我腹部重重地打了一拳,嘴里还狠狠地骂道:“你给我老实点儿,还敢对维斯特大人不敬!真是活腻了。” 我被这重重的一拳差点儿给打得吐出来,我呻吟着弯下腰不再继续挣扎,一旁的维斯特冷笑几声,说道:“哼,自找苦吃。”说罢,他就不再理会我,而是径直走回到基德的身边。 我被几个人架着来到里面,我这才发现地上还坐着一个人,正被五花大绑地捆在一个低矮的木桩上。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姑娘,一头棕色的长发披散着,她的眼睛正看向我这里,脸上星星点点的雀斑清晰可见。 原来是她——在水下被我劫持的那位,要说她也真是够倒霉的,刚刚在水下被我劫持过,现在又沦为基德的人质,真是够悲催的。 我被那几个人吆五喝六地按在地上,他们用粗大的绳子把我捆在木桩的另一面,然后还踢了我几脚,嘴里还在威胁着:“老实点儿,别打歪心思,要不然,哼!” 我抬起头看着他们几个人,嘴里不依不饶道:“就你们几个啊,连同那个维斯特,都给我记住喽,老子的名字叫蛮牛,省得以后你们不知道死在谁的手里。” 还没等那几人发火,木桩另一头儿的姑娘开骂了:“原来是你这个流氓混蛋,你也有今天,他们把你绑在这儿干吗?应该直接干掉你才对。” 显然,她认出了我就是在水底劫持她的人,因为当时我们俩近得都能让我数清楚她脸上的雀斑。当时我真不是故意占她便宜,形势使然而已。说实话,我对身材如同麻杆儿似的女孩,还真是不感兴趣。 第47章 竞技赛之奥黛丽 “开条件吧。”站在中间的巴布对基德说道。 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巴布的真实模样,虽然之前我们打过短暂的交道。这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四方的脸膛上一双大大的环眼炯炯有神,一头不修边幅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 “想要放了她倒也不难。”基德用他的小眼睛盯着巴布,鹰钩鼻子下的一张大嘴,轻轻地吐出这样一句话。 “有屁快放,有话快说,何必婆婆妈妈地啰嗦个没完。”后面小个子的休伊不耐烦了,还真看不出,休伊这样一副瘦弱的模样,脾气居然这样的火爆。 基德看了一眼休伊,然后轻蔑地说道:“切,我最讨厌的就是光头,尤其是出言不逊的光头佬,就更加令人讨厌。” 休伊听基德这么说,他那张坑坑洼洼的脸顿时涨得变成了猪肝色,他开始破口大骂,而且骂得极其难听,(作者实在是不敢写出来,生怕污了各位看官的眼睛,所以此次省去五百字)他嘴里残缺不全的牙齿都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巴布向后摆摆手阻止了休伊,然后他对基德继续说道:“先前你们抓住了我们的殿下,拿她的身体当作诱饵让新界人去偷袭,然后又在暗中埋伏我们后才占领了木屋,结果没想到新界人用利兹鱼把你们赶出了木屋。你们居然还使用的是自控人造人的身体,利用战斗分身包围我们,又一次抓住了殿下,你们处处针对我们的殿下,到底想干什么?” “其实本来我们不打算再抓你们的殿下,可是没想到新界人,居然卑鄙到利用利兹鱼来攻击我们,让我们的人折损了大半,”基德说到这里扭过头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也没正眼儿看他,而是斜着眼睛瞪着基德。 “哼,”基德愤恨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对巴布说道:“所以,要怨,你们也得怨那些野蛮人。” “哦,这真是好笑得很,明明是你们抓了我们的殿下,而这笔账你却说要算到新界人头上,难道要我们向新界人去要人?”巴布冷笑着说道。 “不是让你们向新界人去要人,而是我们要你们的人。”基德不紧不慢地答道。 “什么意思?”巴布以同样冷冷的声音问道,看得出他在极力压制心中的怒火。可是后面暴躁的休伊可是压不住火的,他在后面又开始大声地问候基德的全家。 基德皱了皱眉头,对巴布说道:“你手下的人不但没素质,而且更不听你的话,看来你这个队长当的不够称职呀。” 巴布阴沉着脸,对基德说道:“废话少说,开条件吧。” “条件?哈哈,”基德一边大笑着,一边看向了身边的维斯特,维斯特附和着大笑起来并对基德说道:“王子殿下,这些元界人的脑子不灵光,你还是明明白白地指点他们吧,呵呵。” “哦,这样啊!好吧。”基德看着维斯特说道,然后他转过头继续对巴布说道:“我刚刚说的就是我们的条件,怎么样,这非常公平吧。” “你的意思是,用我们的人来交换公主殿下?”巴布冷冷地问道。 “那是当然,而你们换过来的人就会被直接驱离,以弥补我们损失掉的人。这是赛规使然,我也没办法的事情。”基德皮笑肉不笑地答道。 “我来换。”还没等巴布说话,休伊就在后面大声喊道。 基德笑了,他看向了维斯特,维斯特会意地点点头,然后对巴布说道:“你们谁过来换你们的公主殿下,我们倒是不在意,可我们在意的是交换过来的人数。” “你们想要换几个人过去,才肯放了公主殿下。”巴布用一副要杀人的目光盯着基德问道。 “哎,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们王子殿下嘛,你们换过来的人,也是只是被驱离而已,我们不会湮灭掉你们的意识体。等比赛结束后,你们还可以返回身体嘛,所以说,你们真是不亏。”维斯特抢着替基德答道。 “几个人换?”巴布根本就没理会维斯特这个小人,他依然看着基德问道。 基德扭头看看维斯特,问道:“我们要换几个人啊?” 维斯特满脸堆笑地答道:“不多,五个人就行。” 基德又看向了巴布,然后说道:“你听见了吧,五个人就行。” “你这是要把我们赶尽杀绝呀,我们现在连同公主殿下,一共也就剩下六个人。”巴布的脾气就是再好,也被基德的无耻给激怒了。 “哎,我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交换过来的人,只是意识体被驱离而已,我们不会湮灭掉你们的,我们这儿锁频笼有很多的,够给你们用的,就放心吧。”维斯特看了一眼他的主人基德后,继续对巴布说道。 没等巴布答话,基德在一旁慢悠悠地开腔了:“你们如果不想换,我就只好先拿可爱的公主殿下开刀了。只不过,尊贵的公主殿下的意识体被驱离并装在锁频笼里,那场景真是不太体面,特别是还要挂到维斯特的屁股后面。” 这分明就是公开的羞辱,与我绑在同一树桩上的姑娘拼命地大喊起来:“巴布,别换,就让他驱离我,等比赛结束后,看我姐姐怎么收拾他们。” 经过刚才他们的对话,我总算是听明白了。原来这个跟我绑在一起的麻杆儿姑娘,居然是元界的公主殿下。这元界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公主殿下,之前是兰奇,现在又是这个被抓了两回的倒霉丫头,现在我都怀疑,在这里是不是只要来自元界的姑娘,就都是公主殿下呀。看样子,元界还真是盛产公主哩!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尽管声音不大,但还是被已经愤怒不已的公主给听了去,她扭着头并对着我的脸,一口就啐了过来,我躲闪不及,被她正好吐到脸上。我连忙把脸贴到树桩上蹭了几下,然后说道:“贵为公主殿下,这么做是有失身份的。同样是元界的公主,你可比兰奇差远了。”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就比不上姐姐了,怎么每个人都拿我跟她比呢?她比我哪里强了,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她急赤白脸地说道,而且还哭了起来。 “你是兰奇的妹妹?!”我好奇地问道,因为我真没想到兰奇还有个妹妹,而且我觉得她们长得也不太像啊! “你是谁,还认识我姐姐兰奇?”她脸上的泪珠还点缀在雀斑之间,但她不理解我这么一个小混混,怎么能认识她高贵的姐姐。 “不,我怎么能认识你姐姐呢?不过,兰奇公主的大名在次界可是家喻户晓,我只是听说过她的名字而已,我们不相识、不相识的。”我讪笑着答道,生怕被她看出什么破绽来。 “那你叫什么名字?”她继续追问道。 “有这个必要吗?我们之前也不认识,现在也就不用认识了。”我把头扭向一边,答道。 “哼!不是我想认识你,你难道忘了在水底的时候,你做过什么吗?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等竞技赛结束以后,好收拾你。”她的脸色一变,恨恨地说道。 “那我就更不能告诉你了,你当我是傻的吗?”我还真是被她的智商给折服了。 “你就是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出来,因为我已经记住你的模样了。到时候,你会死的更惨,我奥黛丽可是说到做到。”她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哦,原来她的名字叫奥黛丽。不过,她的这种表现,不知道是太单纯呢,还是单纯的傻?从这点来看,奥黛丽还真跟她的姐姐——兰奇没得比。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跟我唠没用的嗑,唉!!! 第48章 竞技赛之交换 “好,我同意交换。”巴布对基德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知道你听清楚没有,可是要用你们五个人换她一个人。”基德不太相信巴布的话。 “清楚,不过,你必须先放了奥黛丽殿下。”巴布非常干脆地答道。 “这不可能,只有你们五个人先被驱离,我才能放人。”基德冷冷地回答。 “我不相信你。”巴布显然信不过基德的为人。 “那就没得谈喽!”基德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摊开双手说道。 巴布后面的休伊不禁高声叫嚷道:“你们这些人,个个都是无耻之徒,我们凭什么信你不会出尔反尔。” “信不信是你们的事情,我无所谓,只不过恐怕就得委屈你们的公主殿下了。”基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巴布向我们这边看了看,然后他指着我说道:“这样,让那个小子做中间人,由他把公主殿下带走。” “哦,你是说他吗?你别忘了,他可是次界的自由人,你能信得过?”基德也扭过头看看我,然后向巴布问道。 “既然他能够帮助新界人参赛,那我就能相信他。”巴布回应道。 基德笑了一下,他对维斯特努努嘴。维斯特立刻心领神会,然后维斯特转身来到树桩旁,低着头向我问道:“小子,你的运气来了,刚才巴布的话你也听见了。怎么样,愿意做这个中间人吗?” 他们之间的对话,我当然是听得一清二楚,于是我转头大声地向巴布问道:“你愿意出多少频源质?” 奥黛丽听我要好处,她急了,然后大声向巴布喊道:“巴布,别相信他们,他们都是一伙的,是骗人的。” 我扭头看了一眼奥黛丽,说道:“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我们这行的职业道德,这个你大可放心,我的殿下。” “呸,谁是你的殿下,你这个下流胚子。”奥黛丽满脸通红地骂道。 听她这么骂,我也不生气,继续对巴布说道:“怎么样,你到底出多少?” “一千个单位的频源质。”巴布直接给出了一个令我无法拒绝的数目。 我立刻答道:“成交,这活儿我接了。” “哇!巴布,你出手还真阔绰的很,一千个单位的频源质,啧啧,不愧是元界特勤队的人,这价码儿开的,我都动心了。”基德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们交换后,你必须保证奥黛丽殿下的安全。否则的话,我想你懂的。”巴布并没理会基德,他直接对我说道。 “我当然会尽力,但我无法保证这些家伙不会从背后下手。如果那样的话,账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我看了一眼基德,然后对巴布说道。做生意嘛,丑话必须说到前面,谁知道基德这帮人会不会出阴招。 巴布没答话,他向基德问道:“我先过去一下,可以吗?”说罢,他指向了我。 基德扭头看了看,然后摆摆手表示可以。一旁的维斯特却紧张起来,他对基德说道:“王子殿下,这……” “哎,没关系,我相信巴布的为人,尽管他不信我,但我总不能跟他一个样吧。怎么说我也是次界的王子。”基德不以为然地对维斯特说道。 “是、是,殿下说得对,您可是大胸襟的人,呵呵。”维斯特不失时机地送上马屁。 巴布可没有功夫理会基德和维斯特他们俩之间的吹捧,他径直来到树桩旁,哈下腰并低声地对我说道:“两千个单位频源质,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得保证奥黛丽殿下的绝对安全。”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瞪大眼睛看着巴布,半晌才问道:“真的?” 巴布点点头,然后他又转到奥黛丽的身边,对她耳语了几句后,巴布又转了过来,看着我继续问道:“怎么样,成交吗?” “我最爱帮助人了,你放心,我一定办到。不过,要是我因为这事儿挂了,你的频源质期票就放到博彩台的投注站,到时候自然有人会去取。”我低声地对巴布说道。自古富贵险中求,但我也不想搞成人财两空,至少狂徒得到这一大笔的频源质后,还能念我的好,也算是我对他的回报吧。 “好,一言为定。”巴布说罢就站起身重新走到基德的面前,然后他对基德说道:“现在可交换了。” “那就请你的人过来吧。”基德眯缝着眼睛,阴冷地说道。 休伊在后面拉了巴布一把,巴布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巴布对着通话器说道:“你们几个都过来,我有话说。” 不大一会儿,其余的元界人都来到巴布的面前,巴布向他们宣布了与基德的谈判结果,那几个人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异口同声地答道:“是。” “你先把他们俩放开,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巴布面无表情地看着基德说道。 “好,痛快。”基德简单地答道,然后他吩咐维斯特道:“放了他们。” 维斯特转身来到木桩前,弯下腰并亲自解开了我和奥黛丽身上的绳子,然后他笑嘻嘻对我说道:“你这趟买卖可真值!” 我懒得理他,我立马从地上站起来并回身去扶奥黛丽,谁料奥黛丽一把就打开我的手,说道:“不用你扶。” 于是,我看着奥黛丽慢慢地站起来,看样子她的腿已经麻木了。她踉跄着身子在我的面前摇晃了几下,然后就想往巴布他们那边过去。 “这可不行,我的殿下。”维斯特一伸手拦住了奥黛丽的去路,并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你、你……坏人。”奥黛丽被气得满脸通红,她跺着脚憋了半天,居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看来在她的词典里,关于骂人的词汇还真是少得可怜。 我一把拉住奥黛丽就往外走,现在不走更待何时,难道真要在这儿等着挨刀不成。维斯特在后面大声说道:“就是,还不快走,难道还要我请你们吃饭不成?哈哈哈。” 奥黛丽哪有我的力气大,她被我拖着并且是一步一回头地跟我出了次界人的包围圈。我带着她一路向南奔去,中途还有几次她摔倒在地上,鼻涕眼泪地流了一大把。 我终于把奥黛丽拖进了树林,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并抱着一棵大树再也不肯动弹。奥黛丽泪眼婆娑地看着对岸,嘴里在不停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巴布,我真是没用,我就不应该来这儿,呜呜。” 我站在奥黛丽的身后向对岸看过去,只见巴布、休伊等五个人站成一排背对着基德他们。而维斯特正在指手画脚地让五个持枪的次界人依次站成一排,与他们前面的五个元界人一一对应。他们已经各就各位,就等着基德的一声令下了。 对于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已经无需多说,此刻我的心中对于巴布几个人,已有无限的敬意,尽管我们曾经为敌。 第49章 竞技赛之如意算盘 奥黛丽的双手紧紧抱住树干,她的指甲已经深深地嵌入到树皮里,她的双眼噙满泪水并哽咽的已经说不出话来。 对岸的基德把手臂挥了挥,站在巴布他们身后的次界人手中的频击枪同时开火,巴布几个人的身体就应声而倒,他们的意识体随即就游离出了身体。 维斯特指挥着另一伙次界人,把他们手中的锁频网向巴布他们的游离灵魂掷去,随着锁频网的落地,巴布他们五个人的灵魂就此成为基德的囊中之物。 奥黛丽不忍心再看下去,她低垂着头已是泣不成声。我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基德和维斯特洋洋得意的样子,恨得我牙都直痒痒,哼,别看你们现在笑得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我低头看了看奥黛丽并调整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然后就笑嘻嘻地对她说:“这有什么可哭的,巴布他们只不过是暂时的游离而已,又没被湮灭掉。等出了这竞技场后,不就没事了吗?你又何必在这儿叽叽歪歪个没完。” “你懂个屁,他们的意识体一旦被敌人驱离过,他们就无法再返回特勤队了,这跟杀了他们有什么区别!”奥黛丽霍然站起身来,她直着脖子冲我叫嚷起来。 我摊开手仍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对奥黛丽说道:“那就更好了,我可以介绍他们加入自由人的行列。你知道吗,我们这行赚钱可是大大地。” 奥黛丽满脸愤愤然地瞪着我,随手就向自己的腰间摸去。不过可惜的是,她什么也没能摸到。我当然知道她是在摸频击枪,于是我嬉皮笑脸地揶揄道:“你是傻呢,还是你当基德他们傻呢!你都被俘虏过了,你的身上怎么还能有武器呢?不过我的身上有枪,你想要的话也简单,你答应付给我一百个单位的频源质,我就可以租给你一把频击枪。” “好,”奥黛丽擦了擦眼泪并伸出了手,说道:“我答应,拿来吧。” 我向后面躲了一下,然后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说道:“算了吧,你拿到枪以后,没准被第一个干掉的就是我。这赔上老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奥黛丽伸出手并没有因此而收回,而是反手就向我的脸抽来。我是什么人,还能让这个傻丫头给偷袭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笑嘻嘻地说道:“你用这么嫩的手来打我的脸,就不怕弄坏喽。”说罢,我作势就要去亲她的小手。 奥黛丽脸色一变,她用力把手抽了回去,带着哭腔说道:“你们都坏人,全都是。”然后就不出所料地泪雨滂沱起来。 趁着她擦拭泪水的机会,我猛然上前冲着她的后脑扇过去,奥黛丽就直直地向前倒去,我赶忙伸出手将她的身体扶住并轻轻地放在地上。然后,我伸出手在她的鼻子下面试了试。嗯,还有气儿。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心想,看来我对力道的掌握还不错,成功地把她打晕了,而不是打死了她。 我从后面架起奥黛丽的双肩,就这样拖着她往树林的更深处走去,好在奥黛丽的身体轻,如果换成是苏珊的体格,恐怕我就吃不消了。 我一边拖着奥黛丽的身体,一边向四周张望,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地方把她给藏起来。哎呦,那边有一棵巨大的枯树,而且在树干根部还有硕大的树洞。我心头一喜,这简直就是给我特意准备的一样。 我连忙把奥黛丽拖了过去,我必须在她醒来之前,把她弄进去。这个树洞刚刚好可以把奥黛丽塞进去,只不过她得蜷着身子躺在里面,好在里面还有不少的枯树叶,她还不至于感到非常不舒服。 我向后面退了几步并非常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个锁频网向洞口掷去,锁频网一下子就张开并网住了树洞口。我绕到后面把锁频网的锁扣牢牢固定住,这样我就能确保奥黛丽就是醒了以后,也无法自己从里面脱身。 我又到四周找了些大树枝之类的东西覆盖在洞口,就在我忙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树洞里的奥黛丽醒了。她用手揉着后脑勺向四周看了一圈,然后她失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在干什么?当然是在保护你了。切,还真是傻。”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 “有你这么保护人的吗?把人家打晕,还把我关在这个地方,巴布可没让你这么保护我,难道你不想要酬劳了?”奥黛丽在里面嚷嚷道,搞得树洞里满是她的回声。 “巴布是出了大价钱雇我保护你,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呗。至于怎么保护,就是我的事了,这谁也管不着吧。再说了,他也没跟我说这样不行呀,难道他跟你说了?”我扶着洞口上的树枝,向里面的奥黛丽问道。 “那倒没有,可是你……”奥黛丽居然还认真地想了一下才回答我。 看她这个样子,我的心里真是乐开了花儿,心想着,这丫头的脑子确实不太灵光。但我还是一本正经地对她解释道:“你看,现在就我一个人保护你,而次界有那么多的人,你自己说说,我要是不把你藏起来,我怎么能打得过那么多的次界人。到时候,你死了不要紧,但这会影响我的声誉。” “你怎么知道巴布的名字,我和他都没跟你提过,你到底是什么人?”奥黛丽的眼睛突然瞪起来,直直地看着我问道。 我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而且更惊讶于她这突然间的聪明。我心想着,这家伙怎么突然又聪明起来了,这不符合她的画风呀。 “关于这个问题嘛,你打算付给我多少个单位的频源质?”我讪笑着问道。 “小人,唯利是图的小人。呸!不用你说,将来我也能让姐姐帮我查清楚。”奥黛丽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 “那恭喜你刚刚省了一笔频源质,不过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好消息。”我面带遗憾地对她说道。 “然后呢?”奥黛丽冷冷地问道。 “然后,什么然后?”我没明白她的意思。 “你就这样守到竞赛结束吗?”奥黛丽板着脸,继续问道。 “当然不是,我还得去赚新界人的钱呢,他们也是我的雇主。看来你还是不大了解我,那我就再重申一遍,跟我做生意向来是童叟无欺的,你付给我什么样的价钱,就能得到什么样的服务,而且从来不打折扣。要不然,我的声誉怎么能一直保持到现在呢?哦,对了,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蛮牛,下回再有什么生意记得还来找我,我可以考虑给你打个折,或者搞个赠送什么的。”我嬉皮笑脸地说道,满脸的都是生意。 奥黛丽直接被我气得无语,她抬起身子并把肩膀靠在树洞里并微微闭上了双眼,不再理会我这个见钱眼开的生意人。 我见她不再做声,于是加紧把洞口给伪装好,然后我就大摇大摆地向树林外走去。在快接近树林边缘的时候,我闪身躲在一棵树的后面并看着对岸的次界人。他们正坐在地上休息,看来暂时还没有向木屋里进攻的意思。 我稍微松了口气,心想,还好,他们还没动手呢。然后我沿着树林的边缘向东边摸过去,我走了一段距离后,看看四下无人,我就转个了方向,又向奥黛丽藏身的地方摸回去。 我蹑手蹑脚地藏在一棵树后,探着脑袋向树洞望去,奥黛丽还老老实实地待在里面呢,不过看样子好像已经睡着了。嗬,这丫头的心,还真是不小。 我站起身来,选了一棵枝叶茂盛的大树并轻手轻脚地爬了上去。我到达树顶后,我先回头向北面看过去,这里正好可以观察到基德那边的动静。然后我又低头看看,奥黛丽的那个树洞就在下方的不远处。 我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在保护奥黛丽不被偷袭的同时,我还能兼顾到基德那边的动向,看来有了这样的如意算盘,现在我终于可以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第50章 竞技赛之停云 和煦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暖意洋洋,这可比在阴冷的水底好太多,我眯缝着眼睛看着悬停在空中的木屋,不知道刚哥他们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我刚刚试图跟他们取得联系,但没能成功。 基德那些人仍在原地休息,看样子他们也不急于向木屋进攻,对于基德来说,他的最大威胁——元界人已经全军覆没,新界人虽然占领了木屋,但与他们的实力相距太大。 现在唯一不在他们视线范围内的就是我和奥黛丽,但我们对于基德的威胁几乎为零。摆在我眼前的问题就是,基德他们将在何时进攻木屋以及如何进攻。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地等着城下的敌人来进攻自己,更折磨人的事了。我思忖着,怎么着也得想想办法,跟刚哥他们联系上。最起码在基德他们打算进攻木屋的时候,我在外面还能给刚哥他们提供些情报。唉,怎么才能和刚哥取得联系呢,现在急得我是抓耳挠腮。 身边的树枝突然一动,我激灵了一下并直起身子,我随手就拔出了频击枪并对准了正在晃动的树枝。 两只头尾相连地被绑在一起的脑波弹涂,从树叶丛中露出头来。哦,我想起来了,这是当时我用于指引刚哥他们寻找出口时,所用到的两个小东西。要不是它们出现在我的面前,我都已经忘记它们了。 显然,它们并没有忘记我,因为它们还想指望我,把它们给解开呢。要是一直这样下去,估计它们俩就只能等死了。 “哎呦,我的小宝贝儿,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来,过来,让老子看看你们。”我的脸上简直笑开了花儿,因为我已经想到该如何与刚哥他们取得联系了。 答案就在这两个小东西身上,我一伸手就把这两只脑波弹涂给抓了过来。然后,我向树枝较为密集的地方挪了过去。 脑波弹涂被我捧在掌心,它们闪着黄色的光,正鼓着小眼睛看我。我鼓动起了磁化频场,而周围茂盛的树枝所带来的植物频场,是对我的磁化场最好的掩护,我可不想被次界人侦测我的磁化场。 对付这两个小东西,我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就搞定了。我试了试它们的反应,结果还是令我非常满意的。于是,我把它们给解开了并把其中一只留在我的身边,而另一只则在我的命令之下,向湖的西侧迂回,然后再慢慢地去接近并进入木屋。 这样我就能通过这两只脑波弹涂,与刚哥他们取得联系。这真是个绝妙的主意,我怎么会如此聪明呢!对此,我必须给自己赞一个! 很快,我身边的这只脑波弹涂就有了动静,它在木屋里的伙伴传递过来的消息,通过脑波弹涂的频场直接传进我的大脑。 “我们木屋里一切都还好,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试着联系过你,可是通话器好像被干扰了,联系不上,我是尉迟刚。”哦,这是刚哥传来的讯息。 我简要地把刚才的经过传了过去,而且还把现在基德那边的情况跟刚哥汇报了一下,然后我就询问刚哥,下一步我们究竟该怎么办? 过了好一阵儿,刚哥的讯息才传过来,“目前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现在我们是基德唯一的目标,他不可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另外,你也要倍加注意,特别是你正在保护的奥黛丽。如果她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元界人除了要跟基德算账外,你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唉,看来刚哥也没什么主意,可这得耗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真是愁煞我也! 我探出脑袋向基德那边望过去,那里已是空无一人。我的头,“嗡”的一声就大了,什么情况?这些人就这么凭空地消失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能走的悄无声息,我连一丁点儿动静都没听到。 哎呦,不好。我马上将这边的情况向刚哥做了汇报,然后我就急急忙忙地往树下滑去。当我跌跌撞撞地来到树洞前时,我惊讶地发现那里除了空空的洞口之外,再别无他物。我围着大树转了几圈,什么都没发现。 现在已经不容我多想,我马上启动了反重力靴,径直向空中的木屋飞过去并跟刚哥他们汇合。当我进入木屋后,刚哥他们都安然地待在那里。 “你怎么也上来了?”刚哥劈头盖脸地问道。 “你们都没事吧。”我急切地询问道。 “没事啊,我们不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陈梅张着双臂,看着我答道。 “基德他们走了?”邸晓波一把揪住我的胳膊问道。 “是呀,就在刚才我们互通讯息的时候不见了。”我如实地答道,现在的我就是一脑门子的懵。 “你的意思是,现在竞技场里就剩下我们了吗?”苏珊满脸惊恐地问道。 “不好,我们马上离开这里。”刚哥大声说道。 “南野呢,南野去哪里了?”陈梅突然大叫起来。 “南野刚刚已经下去了。”一直跟在南野身边的那个人答道。 我急忙向下面望去,可不是,南野已降落到地面上,他正在向湖边悬崖的方向跑去,南野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向我们这里张望。 “还不快撤。”刚哥继续大声喊道。 邸晓波立即冲到门口去推门,可是门已经无法推开。 “从窗户走。”我扭过头招呼邸晓波,因为我刚才就是通过窗户看到南野正在逃跑的背影。可当我再从窗户向外看去的时候,我看到是一大团的、白白的、如同般的东西,正堆积在外面。 刚哥马上推开了另外一扇窗户,结果外面的情形跟我这边一模一样。守在一层的人慌慌张张地跑了上来并气喘吁吁地对刚哥说道:“不好了,我们被云包围了。外面全都是云,白花花的一大片,把整个木屋都给包住了。” 那人的话音还未落地,整个木屋就吱吱嘎嘎地响了起来,随着这声音而来的就是山一般高的云。这些云从门口、窗户以及木屋所有的缝隙中,潮水般快速地涌进来。我伸出手去推,可这又不像云,摸上去居然还是硬邦邦的。 这些云推进的速度非常快,我们都被迫退到屋子中央的位置。但云还在快速地向我们压迫而来,有人掏出频击枪开始射击,可是频击枪的火力,就好像直接吸收掉了一样,钻入云中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我们即将成为这些云中的人肉馅料。这比之前在通道中,我们做人肉汉堡的情形更糟糕,更无助。 这些云为什么会停在这里,而且还是根本无法打破和穿越的云。天哪,我蛮牛就要变成云面团里的牛肉馅了! 第51章 竞技赛之饕餮 我们这些人都被四周的云团逼得步步后退,虽然早已知晓频击枪对于这些云毫无用处,可这是我们除了叫喊之外,唯一能做的最后挣扎。站在我身后的人是一直跟着南野的那个人,他精神已几近崩溃,他挥舞着手中的枪胡乱地射击,嘴里不知道在叫喊着什么,我严重怀疑他是不是有密闭空间恐惧症。虽然我也很害怕,可是他的这个表现也太过于疯狂,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还没被做成肉馅,就先被这个家伙给击毙了,那岂不是冤枉的很。 我挥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他的脸上顿时就开起了酱油铺,血、眼泪和鼻涕统统混合在一起,但他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看来他是彻底的疯了。邸晓波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身子,我从正面就猛地扑过去并抢夺他手中的枪。 他拼命地开始挣扎,那力气真是大得很,是不是所有精神崩溃的人,力气都特别的大,我和邸晓波两个人都按不住他的身子。一旁的刚哥见状也过来帮忙,陈梅和苏珊被我们几个已经打作一团的男人给吓到了,苏珊躲在一边惊叫着:“你们,你们……” 刚哥和邸晓波已经把他压在身下,他还在狂呼乱叫地挣扎着,他手中的频击枪已经脱手并掉在地上,我连忙哈下腰去捡。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摸到了邸晓波的腰间,“不好,你……”邸晓波突然惊叫起来。 我正在哈着腰捡枪,听见背后邸晓波的惊叫后,我甩头向后看去,那个天杀的家伙正拿着邸晓波的枪正对着我的屁股。我勒个去,这要是被他打到,我的后花园还不得万朵菊花开呀! 情急之下,我猛地向前一冲,脑袋正好撞到站在前面的陈梅的小肚子上,陈梅“哎呦”一声就弯下了腰,同时我踉跄着倒在地上,慌乱中的陈梅被我绊了一下,她一个站立不稳直接跌倒在我的身上,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扶她,而她的整个身子都撞到了我的怀里。 “你又使坏,这都……”陈梅想多了,而我正好面对着那个在地上拿着枪的疯子,他正举枪冲着我笑。不好,我连忙一个鹞子翻身,把陈梅按倒在地上并直接骑在她的身上。 枪声、背后的怒吼声、手掌击中脸颊的脆响、还有就是我身下陈梅的叱骂声,同时钻进了我的耳朵,我上身的衣服和皮肤的碎片向外迸射着,钻心的疼痛几乎让我昏过去,眼前的团团云朵在我眼前不住地晃动,身后的邸晓波和那个疯子已经滚在一起,刚哥急忙跑过来扶住我,大声喊道:“蛮牛、蛮牛,你怎样了?回答我。”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已经跌坐在眼前的苏珊,和依然在我身下被吓得无法动弹的陈梅,我似乎快要游离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挨枪,我这还是头一回,这种体验我真的不想有第二次。 血,突然潮水般地涌上大脑,我猛然站起来并吃力地挪动着僵硬的身体,向那个疯子一步一步地走过去,那样子活像一个索命的僵尸。邸晓波被我的样子给吓傻了,他呆呆地看着我动也不动。 我径直走到疯子的面前,用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拳、两拳、三拳……,我也不知道到底打了多少拳,反正就是眼瞅着他只有进去的气儿,没有出来的气儿。一旁的邸晓波和刚哥拼命地扯着我手,他们想要阻止我疯狂的行为。 但他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此时的我力大无穷,他们根不是对手。我的两只胳膊一甩,刚哥和邸晓波就飞了出去,他们的身子直接撞到云墙上,然后又重重地摔到地上,疼得邸晓波直哼哼。 我扯着疯子的头发用力向上提去,他的整个身子被我拎了起来。他的身高是高于我的,可是居然被我提起了整个身子,他的两只脚都已离开地面,整个人软的就跟面条儿似的。我大吼一声并把胳膊一甩,疯子的身子就横着被我甩了出去,“吧唧”一下就贴在云墙上,确切点儿讲,他的身子是直接镶嵌到了云墙里。 刚哥他们见此场景,全部都惊呆了。要知道,刚才我们几个人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打破的云墙,现在居然被我用力一甩,能把一个人给直接扔了进去! 尽管刚哥他们是一脸的惊讶,我却对这事儿熟视无睹。我的双臂高高举过头顶,身上的血管根根暴起,就像在我身上爬满了青色的蚯蚓。我的双臂之上青光乍现,上面的穷奇和梼杌又开始呼之欲出,它们在我的双臂上疯狂地游动着、怒吼着。就在这时,我的后背传来了更为洪荒的巨大吼声,我能感觉到后背已经完全开裂,而且还在疯狂地呐喊。 急速的风向我迎面袭来,我头发在这狂风中战旗般地飘扬,我的身子在疾风中纹丝不动,而刚哥他们却早已被吹得东倒西歪。 邸晓波和苏珊更是早已抱作一团,陈梅被风吹的瑟瑟发抖,她紧紧地抱着刚哥的胳膊想努力保持平衡。刚哥原本就不大的眼睛,此刻被风吹得更小了。 云,四周的云开始飞快地在我身后聚集,整个木屋里满是一派“大风起兮云飞扬”的架势,而这风暴的中心就是我的后背。我再也按耐不住一直就藏在心中的野性,在身上猛兽吼声的伴奏下,我的喉间冲了自我出生以来,最为有力且震撼的吼声,那吼声回荡在四周、响彻在云间、震撼在包括我自己在内的、所有人的心头。 渐渐地,周围的景物明朗起来,云也越来越淡。随着原本充斥在屋中云墙的消失,木屋开始吱嘎作响并摇摇欲坠起来,而我还傻愣愣地站在屋子中央。赤裸着上身的我,高举着双臂,张着大嘴雕塑般地站着,就如同傻了一般。 邸晓波和刚哥两个人把我架了起来,刚哥大声招呼着:“大家赶快离开木屋,它马上就要塌了。”说罢,他和邸晓波架起我就向屋外奔去,他们来到门口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 风声在耳边掠过,外面的阳光还是那么的和煦,不时有飞鸟从面前飞过,地面上的草地依旧是非常地松软,我的双脚就好像踏在厚实的地毯上。 陈梅正站在我的面前,她在我眼前挥舞着双手,但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的湖面,并且一言不发。陈梅的脸上满是焦急,她伸出双手捧住我的脸颊,一双大眼睛凑近我的眼睛,她是要看看,那里面还是不是我。 突然间,我双目一瞪并大叫了一声,然后张开嘴就向陈梅的鼻子咬去。由于陈梅和我就是脸对着脸,所以她根本来不及避开,她尖尖的小鼻子被我牢牢地叼在嘴里,她又不敢使劲儿向外扯,只好用手去扯我的嘴,我哪能轻易松口,而且我还伸出了舌头,在她的小鼻尖上舔了几下,陈梅的叫声立时就更加凄惨了。 我“嘿嘿”一笑,陈梅终于摆脱了我,她有些发愣并看着我不知所以。直到我笑嘻嘻地对她做了一个鬼脸,她的脸立即变得通红。不消说,一顿天马流星拳是少不了我的。但我根本就没感觉到疼,反而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转起圈来,直到她头晕得求饶起来,我这才轻轻地把她放在地上。 此时的我,突然间有一种刚刚认识自己的感觉,在身体里那个被束缚已久的真我,就直白地站在心中,我仰头长啸一声,就像是我的身体在和这个刚刚见面的“真我”打招呼一样。 苏珊和陈梅脸色惨白地看着我,刚哥虽没像陈梅和苏珊那样的惊慌,可是他的眉头却愈发紧锁起来。站在一旁的邸晓波拉了刚哥一下并问道:“刚哥,蛮牛的背后是什么东西?” “饕餮。”刚哥看着眼前不知是痴傻,还是疯癫的我,回答道。 第52章 竞技赛之离场 陈梅走到我面前,她抬起胳膊在我的面前晃了晃,但我依旧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她又凑近了些看着我,问道:“你怎么了?可别又是在吓我。” “我的背后是什么?”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饕餮,刚哥说的话你没听到吗?”陈梅答道。 我想了想并伸出两只胳膊向后摸了摸,然后我就双手交叉地扯住两肋上的皮肤,就像平时脱衣服一样,把自己整个上身的皮肤给扒了下来。 四周的人都惊叫起来,而我却非常淡然地把扒下来的皮肤高高举起,我眯缝眼睛看着眼前半透明的皮肤,自言自语道:“这上面什么也没有啊。” 刚哥从后面绕到我的面前,他一脸严肃地看着我说道:“因为,它们都已经在你自己的皮肤上了,而不是在这件人皮外衣上。” “是吗?哦,这样啊,没关系。刚哥我们赢了吗?”我看着刚哥问道。 “你到底怎么了?”刚哥皱着眉头问道,一脸的担忧。 “没什么,我觉得挺热的,所以就把这东西给脱下来,反正胳膊上的已经坏掉了,所以剩下的这些也就无所谓了。”我淡淡地答道。 “你真的没事?”刚哥追问道。 “没事,你们都放心吧。”我笑了笑,答道。 苏珊和邸晓波呆呆地看着我,陈梅的眼角有些湿润,刚哥叹了气,然后摇摇头说道:“行,你自己觉得没问题就好。” “对了,我们在木屋上面的时候看到你和一个姑娘被绑在一起,后来你们就往树林那边去了,那个姑娘去哪儿了?她是元界人吗?”邸晓波在一旁问道。 我晕,对呀,邸晓波说的对呀!奥黛丽跑到哪里去了?我顾不上回答邸晓波的问题,就自顾自地启动反重力靴向树林那边飞去,我想再找找奥黛丽。 当我在树洞附近找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刚哥他们也尾随而来,刚哥一把拉住我,他急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低着脑袋叹了口气,然后向刚哥他们把事情的经过简要地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元界的公主被你弄丢了?”苏珊问道。 “不是我弄丢的,恐怕是她自己跑掉了吧?”我摆弄着地上的树枝,喃喃地说道。 “要是她自己跑掉的还好说,就怕……”邸晓波看着苏珊说道。 “不怕,反正她没被次界人干掉或者是又被抓住,我的任务是完成的了,元界人甭想赖老子的账。这些元界人也真是不咋地,享受完老子提供的服务,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跑了,这分明是逃单嘛。我非得把应得酬劳给要回来,要不然那会影响我的声誉。”我猛地站起身并大声地说道,好像那些元界人就站在这里一样。 “你现在被迷了心窍吗?说的都是些什么疯话。”陈梅涨红着脸冲着我大声喊道。 “比赛已经结束,新界队你们可以从里面出来了,湖边悬崖区的上方橙色指引标志就是出口,现在就剩你们这支队伍没有离场,请你们抓紧时间离场。”树林的上空突然传来广播的声音。 “结束了?”苏珊看看树林的上空说道。 “就剩我们了,次界人早就出去了?”邸晓波感到非常意外。 我们大家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刚哥,刚哥也看了看我们,然后对着大家摆摆手,说道:“那我们就出去再说。” “奥黛丽怎么办?”我看着刚哥问道。 “你侦测到这里还有她的频场吗?”刚哥看了看四周,然后反问道。 我摇摇头,答道:“没有。” “那就先出去再说吧,我想次界人现在还没有胆量去为难元界的公主。”刚哥看着我说道,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我。 于是,我们一行几人来到湖边的悬崖区。我抬头仰望利刃般伫立着的悬崖,感觉它们更像是插在我心口的匕首,就堵在那里让我无比的心痛。 “走吧,你还想什么呢?”陈梅在我的身后催促道。 我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在想,你答应给我的酬劳什么时候兑现,我们是出去结算呢,还是等你回新界之后结呢?” “等着吧,”陈梅瞪了我一眼,然后接着说道,“财迷。” 当我们来到场外后,我发现竞技场看台区上的人们正在退场,然后我又向博彩区的大屏幕看过去,那上面已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我心想,比赛结果到底出来没,我和狂徒这次究竟能赚多少? 我正在东张西望的时候,有三个人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并把我围住,其中一个矮胖子瞪着一只圆圆的小眼睛看着我(因为他只有一只眼睛),问道:“奥黛丽在哪儿?” 迪兹!这就是迪兹无疑,在新界玩聊斋时的那只独眼狐狸,他的频场我是记得的,我还真没想到他人类的身体也是独眼的。 “喂,你在想什么呢?我大哥问你话呢?混蛋。”站在迪兹身后的人,大声问道。 “你就是迪兹?”我并未理会那人的话,而是直接向迪兹问道。 迪兹的脸更加阴沉了,他继续看着我,说道:“不愧是离社的人,居然认识我。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就干脆点儿,奥黛丽公主被你藏到哪里去了?” 我一脸不高兴地答道:“我还想问你呢。”说着,我一伸手,然后接着问道:“巴布答应的酬劳呢?” 迪兹一把扯住我的手,恶狠狠地说道:“你不把奥黛丽公主交出来,就别走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是谁?”陈梅冲着迪兹大声地质问道。 迪兹身后的两个人直接把陈梅推开,他们大声威胁道:“这事跟你没关系,滚远点儿,想找死吗?新界人。” 刚哥从后面把陈梅拉着并挡在她的身前,他对那两人说道:“兄弟,说话客气点,我们新界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你们在干什么呢?都散开,你们有事就出去说,不要在这里闹事,刚才兰泰大人发布的命令都没听见吗?”一个次界的军官,带着七八个卫兵赶过来并呵斥道。 “站住别跑,你们想赖账是不是?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随着这一声高喊,有三个人慌不择路地撞到我们这边来。其中两个人还直接撞到了迪兹的身上,另外一个则撞在我的身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他撞倒在地。 我反手一把扯住那人的裤脚并高声喝骂道:“你瞎呀,敢往老子身上撞。” 那人满脸的急切,他弯下腰拉起我,说道:“哥,对不起啊,是后面的人追得太急。” 我往他身后一看,可不是,后面正有十来号人追过来,那些人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刚刚站起来,那些人就到了眼前,为首的一个人指着我大声喊道:“他们还有同伙,来,把这个也带走。” 我旁边同样被撞倒的迪兹处境更尴尬,被刚才撞到他的两个胖子死死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迪兹的两个小弟正在一边推那两个来路不明的胖子,一边骂道:“都他娘地给我滚,找死啊!”说着,他们对准两个胖子的脑袋就是两记重拳,打得那两个冒失的胖子哀嚎连连,捂着脸更不肯从地上起来。 顿时场面混乱不堪,元界人的喝骂声、次界卫兵的斥责声、涌过来那伙人的吵闹声、刚哥他们几个人的质疑声,都搅和在一起吵得我头都晕了。 第53章 戒指 我正幸灾乐祸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迪兹的时候,涌过来的那伙人直接把我围在了中间。为首的一个小个子指着我就开骂:“真是王八蛋,都欠了我那么多的钱了,这回该还了吧,竞技赛你应该赚了不少吧。” “我认识你老大贵姓啊!还敢讹老子的钱,你活腻歪吧?”我抱着肩膀并斜着眼睛瞪着他说道。 “给我上。”小个子挥挥手,对手下命令道。 结果,一堆人蜂拥而上,我的眼前顿时挥满了拳头,我靠,这么多人围攻我,我当然是走为上策了。我一边抵挡着蜂拥而至的拳头,一边向刚哥他们那边靠拢,因为他们已经在人群外围与这些流氓们打了起来,陈梅更是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居然还让她踢翻了一个。 次界卫兵们见状赶快向外发出了刺耳的警报,但是他们并没有上前阻止斗殴的人们,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打得热闹。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混混,他们才不傻呢,所以要等援兵来了,再依仗人多来收拾我们。 混战中的人群突然出了空当儿,这样的好机会我岂能放过,我飞起一脚作势向挡在一旁的人踹去,那人一闪身,我踢出去的右腿就立即顺势向前跃出,左腿借势用力一蹬,我就蹦出了混战的人群。 次界援兵车上的警报灯已在闪烁,那些小混混们见势不妙,马上就吆五喝六地招呼同伴开车过来接。这下就更热闹了,人们的怒骂声、车子发动机的轰鸣声、人们受伤后的呻吟声此起彼伏。 陈梅看见我已经从人群的包围中出来,她马上就向我这边跑过来,我刚想跟她打个招呼,随着“吱”地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一辆车急急地停在我和陈梅的中间,而这辆车的车门压根就开着的。 就在我一愣神儿的功夫,从里面伸出四条粗壮胳膊,不容分说地就把我往车里面拽,我本能地往回拽,可是对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我大半个身子都被拖进了车里,还没等我开始骂,车子就立刻向上飞升而去,而此时我的腿还悬在车外呢。 地面上的陈梅正仰着头冲着我喊,可是我已经听不见她的声音。我挣扎着完全爬到车里,两个壮汉正看着我笑。 “老子没钱,而且也没有人会赎我,你们这趟买卖貌似要亏本呀,兄弟。”我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地对他们说道。 “哎呦喂,我的小牛牛,你怎么把我给忘了呢?你要是真没人赎,我赎。”一个令人浑身发麻的声音,从前面副驾驶的位置传来,是缇娜的声音。 当我看过去的时候,缇娜妖艳的脸正冲着我笑,于是乎,我也笑了起来并问道:“真是吓了我一跳,原来是缇娜姐呀!你是特意过来接我的吗?” 缇娜依旧甜甜地笑着,她点了点头,然后又指了指驾驶位,我一看,这不是包你好吗?我去了,这次迎接我的阵仗可真是不小啊! 我伸手就拍了拍包你好的肩膀,问道:“咋样,老包,这次赚的还可以吧。” “那是当然,狂徒布的局嘛,还有不赚的道理?你这次也是功不可没,要不然,我才不会给你当司机呢。”包你好回过头对我说道,看来这次他是发了一笔横财的,他此时的脸就像盛开的向日葵在金灿灿地发着光。 可是我转念一想,不对。于是我往前探了探身子并对缇娜说道:“提娜姐,你可别告诉我刚才下面的那帮混混是你找来的。” “哎呦,蛮牛,你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那些人算起来可都你的兄弟呢。你这么说,岂不是要寒了弟兄们的心?”缇娜一边摆弄着莲花指,一边撅着嘴向我说道,就好像她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样。 “我的弟兄?!哪来的?”我对缇娜的话颇感意外。 “哥,你现在可是我们的会长。”跟我坐在一起的两个壮汉看着我并一脸敬畏地说道。 “会长,哪门子的会长?”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拿我开涮? 缇娜看着我一脸的懵,她笑得更像一朵花儿了,她随手就扔了一件东西过来。我下意识地接了过来,这是一枚金灿灿的大戒指,上面刻着一条吐着长长蛇信的、头上长着角的双头蛇。我手里举着这枚戒指,对缇娜说道:“缇娜姐,这样不好吧,狂徒知道了还不扒了我的皮呀?再说这上面画的玩意儿太丑了吧,而且还有两个脑袋。” “哈哈,说什么呢?这就是狂徒让我转交给你的。”缇娜掩着嘴笑呵呵地说道。 “那上面画的可不是玩意儿,那是双蛇会的标志。”包你好的语气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的意思,这枚戒指就是双蛇会会长的信物?”我将信将疑地问道。 “没错,现在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接替会长的这个位置。”缇娜依然是笑吟吟地答道。 “接替?那原来的会长是谁?”我这回是信了,但是对于凭空掉下来一个会长的帽子,我还是心存疑虑的。 “哎呀,真是个笨牛。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嘛,这戒指就是狂徒托我转交给你的,那你还不知道谁是原来的会长吗?”缇娜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不快。 “狂徒是会长啊!咦,不对。提娜姐,你说这枚戒指是狂徒让你转交给我的,那狂徒人在哪里呢?”我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听缇娜的意思,狂徒好像是走了。 “唉!那个没良心的东西,刚刚发完财就拍拍屁股走人了,不知道去元界找哪个小狐狸精去了?”缇娜听我提到狂徒,就不禁叹了口气。 “狂徒有事要去元界处理,所以他就把会长的戒指先交给你,让你代为管理一下双蛇会。后面的两个兄弟就是双蛇会的。”包你好头也不回地说道。 “哥,你今后就是我们的会长了,我们兄弟两个以后可就依仗哥了。”那两人点头哈腰地说道。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他们问道。 “我是博亚,他是我弟弟博里。”其中一个壮汉说道。 “哦,怪不得我觉得你们俩长得特像呢,原来是亲兄弟呀。”我重新打量了一下他们,说道。然后我扭过头向包你好问道:“狂徒不是自由人吗?他怎么还能是会长呢?” “谁规定的自由人就不能是会长?”缇娜在一旁反问道。 “可是,我对双蛇会的情况根本就不了解呀。”我真是担心会把狂徒的帮会搞得一团糟,要是狂徒回来了,那时候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第54章 双蛇会之叛军 “狂徒是什么时候走的?”我向缇娜问道。 “就在兰泰宣布竞技赛结束后,他就走了。”缇娜看着车窗外面回答道,就像在寻找狂徒的背影似的。 “他怎么会走得如此匆忙?哦,还有,竞技赛的结果如何啊?我们没赔钱吧?”现在相对于狂徒的去向,我更关心的是这次到底赚没赚到。 “赚翻了都,哥。”博亚抢先回答道。 “这么说,是新界赢了?”我有点儿不敢相信他的话,因为我一直认为是次界赢得了比赛。 “要不然,狂徒怎么会让你来当这个会长。”缇娜的眼睛终于从车窗外挪回来。 车子停了下来,包你好回头对我说道:“到地方了,我回去把利润算一下,然后按照狂徒之前的约定进行分成。” “这是哪里?”我看着车窗外陌生的地方说道。 “这是会长你的别墅,刚买的,气派吧。”这次是博里抢先发言了。 我看着缇娜并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的别墅?” 缇娜一扭头,然后她就下了车,她站车外并弯着腰对我说道:“对,没错,而且地方还是我选的呢!不用客气。” “呵呵,虽然我非常感谢你,可是我的‘谢谢’还没说出口呢。”这时,博亚和博里早已跳下车并帮我打开了车门。于是,我一猫腰也下了车,然后笑着对缇娜说道。 “我的意思是,以后双蛇会的事情,我帮助你来打理,这也是狂徒的意思。他是怕你做事过于冲动,让我在一旁提醒着你点儿。”缇娜随手从博亚手里的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来,而站在一旁的博里忙不迭地给她点燃了香烟。 “那敢情好,有缇娜姐在,我蛮牛就啥也不怕了,哈哈哈。”我一手挽住缇娜的胳膊就向台阶上走去,缇娜一扭头就把嘴里的烟雾吐到我的脸上,然后又伸出手掐了一把我的脸,说道:“算你小子有眼光。” 这时,我才想起包你好还在车里呢。于是,我回过头向包你好大声喊道:“老包,进来吧,我请你喝酒。”其实我并不知道别墅里面有没有酒,可是通常来讲,这样高档的住宅里要是没有好酒,那真是太跌份儿了。 “不了,我还得回去办正经事呢,改天吧,这顿酒跑不了你的。”包你好一边重新发动车子,一边回答道。 “好,那我就等你。”我冲着包你好挥挥手,然后又对身后的博里吩咐道:“替我送送老包。” 偌大的客厅里现在只有我和缇娜两人,其余的人都被缇娜给打发走了,因为她有话对我讲。 “你知道这次为什么是新界赢吗?”缇娜一手拿着盛着红酒的高脚杯抿了一口,向我问道。 “我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一直以为是次界赢了呢。”我坐在缇娜的对面回答道。 “兰泰那个老家伙现在正愁得火上房呢,他哪有心思还在这上面再争个短长啊。”缇娜漫不经心地说道。 “出事了,什么事?跟狂徒有关系吗,他为什么要跑?”我吃惊地问道,兰泰愁不愁的跟我没啥关系,可狂徒这是为什么呢? “要不说你毛躁呢,看来狂徒的担心还是道理的,”缇娜轻轻地放下高脚杯,她一边摇着杯子,一边对我说道,“我还没说发生什么事了呢,而且我更没说狂徒是因为兰泰所愁的事情而走的。” “好吧,提娜姐就别吊我胃口了,你就直说吧,真是急死活人呐!”我有些急了,所以就开始催促缇娜。 “先去给我倒杯酒再说。”缇娜把空空的高脚杯举起来,然后对我说道。 我接过高脚杯去给缇娜倒酒,缇娜则在我身后娓娓道来,原来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竞技场外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眼睁睁地看到在基德的命令下,元界人全军覆灭。更有人痛苦地捂上了眼睛,但那不是为元界人感到惋惜,他们难过的是,他们的投注都打了水漂。当然,有人愁肠百转就有人喜上眉梢,那些没把宝押到元界队伍的人早已是喜不自胜,当然博彩台上狂徒更是乐开了花儿。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基德即将对木屋里的新界队伍发起进攻的时候,木屋却被来路不明的云所包围,直至看起来整个屋子都被那些云所吞没,抱着想捞一笔偏门的人都暗自捏了一把冷汗,因为眼看着新界人要被那些云挤压而亡。 但,奇迹还是发生了,那些云突然伴随着阵阵狂吼声而消失,新界人都侥幸从里面逃了出来。而木屋却随之坍塌掉了。这下可好玩了,作为终极目标的木屋都散架了,那最后的胜负该如何判定呢?所以看台上的人们都骚动起来,他们都纷纷向主席台看去,想知道兰泰能不能给个说法。 可没想到是,主席台上兰泰却比谁都急,他当然不是因为下胜负的问题着急,而是他刚刚接到报告——守卫次界皇宫的军队哗变了,他们已经占领了皇宫,并把次界名义上的元首——玛特鲁,也就是基德的父皇扣为人质。 虽然次界的皇帝只是名义上的元首,实际权力是掌握在以兰泰为首的内阁中,但终究皇帝还是国家的象征,特别是在三界皇室均有代表在这里的时候,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真是令人震惊和不解。 兰泰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还在场内的基德王子,基德在获知情况后,就立即率领手下的人匆匆离开了竞技场,向他自己所在的宫殿飞奔而去。因为那里有他自己掌握的一支小型皇家军队,而这支军队只是皇家所能控制的唯一军队,其实就是个象征意义而已。 这次事态紧急,再加上兰泰的军队现在并不在首都,他所掌握的军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所以,兰泰就只能指望基德手中的这支原本只具象征意义的军队来解燃眉之急。 兰泰在看到基德已经出发后,他就急急忙忙地宣布竞技赛正式结束,由于元界早已全军覆灭,而基德又离开赛场去收拢军队,从而放弃比赛。所以,兰泰在匆匆宣布这次竞技赛由新界取胜后,他就慌里慌张地离开了竞技场。 在随后的广播里,就宣布了次界皇帝玛特鲁被扣为人质的消息,并且要求在场所有的人马上离开竞技场。 而当时的我们正从竞技场里出来,在竞技场外的迪兹目睹了巴布他们被枪决的过程,当然也就看到了我是如何带走奥黛丽的。但是迪兹也同我一样,根本就没看见奥黛丽是如何失踪的,所以迪兹看到我出来后,马上就跑过来管我要人,所以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 就在兰泰宣布比赛结束的时候,狂徒突然收到了一条信息,他匆匆看了一眼,然后对缇娜和包你好嘱咐了一番关于要我接替会长的事情。 缇娜和包你好问他要去哪里。狂徒只是说他要到元界去一趟,而并没有具体交代是什么事情。 缇娜和包你好把狂徒送走后,看到我被迪兹等人围住难以脱身。所以,包你好就想到了这么个主意,让双蛇会的人扮成逃债和讨债的,直接把迪兹等人冲散,从而把我给捞了出来。 第55章 双蛇会之阴谋 “而且更糟糕的是,元界的公主奥黛丽又失踪了,兰奇正向兰泰那个老家伙要人呢。”缇娜看着我说道,“说到底那个奥黛丽是你给弄丢的。我看要不了多久,元界和次界的人都会来找你的麻烦,到时候你心里得有个数才行。” “我就是把她藏到树洞里了,至于她是自己溜掉的,还是被什么人给劫持了,那关我屁事。”我嚷了起来,可不能背这个黑锅。 “呵呵,你在这儿跟我喊有什么用?元界的人可不是这么想的,刚才迪兹不还管你要人呢吗?”缇娜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她翘着二郎腿靠在沙发里说道。 “他们能找到我吗?”我确实有点儿担心了。 缇娜笑了起来,她摇摇头说道:“拜托,你现在好歹也是双蛇会的会长,你动动脑子不行吗?” “唉,我就知道,”我叹了口气,“不过奥黛丽的失踪确实很蹊跷,你们在场外的人不也没看见奥黛丽从树洞里出来吗?” 缇娜又点燃了一支香烟,她吸了一口后把烟递给了我,然后说道:“我确实没看见她从里面出来,我猜可能是基德搞的鬼。” “基德?”我吃惊地说道,“他搞这事干什么?陷害我?这不大可能吧,奥黛丽在次界的地盘上丢了,元界第一个怪罪的肯定是次界,他这不是自找麻烦?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那你说说看,奥黛丽的失踪和次界叛军扣留皇帝玛特鲁这两件事,是不是巧合?”缇娜表情严肃地问道,那神情倒也有些狂徒的架势。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说道:“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有人早有预谋,而且这个人很可能是基德!但如果是他,他又能捞到什么好处呢?” “基德和兰泰素来不和,而且基德一直都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但兰泰又是他最大的绊脚石。因为兰泰手里掌握着大部分的军队,而皇室或者说是基德的手里,只有一支象征性的军队而已。”缇娜意味深长地说道。 “难道这两件事都是基德干的?他要当着各界皇室的面,去夺兰泰的军权,而且还利用奥黛丽的失踪,使得元界同时向兰泰施压,他让兰泰同时吃两个绿头大苍蝇,而兰泰必然会顾此失彼,所以基德就更有把握达到他的目的。”连我自己都对这个结论都感到震惊。 “单单通过这两件事,基德就想夺兰泰的军权,那是不太可能的,但至少他能开始掌握更多的军队。”缇娜继续分析道。 我异常敬仰的目光看着缇娜,缇娜则笑着问道:“怎么了?看着我发呆。” “提娜姐,要不你来当这个会长吧,你比我简直强太多了。”我看着缇娜由衷地说道。 “哈哈,你过奖了,小牛牛。只不过是我在次界混的时间比你长而已。基德的小算盘,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缇娜仰起头大笑着说道。 “这么说,兰泰对这两件事也是心知肚明的?”我接着向缇娜问道。 “这也只是我猜的,根本就没有证据能表明是基德干的,但这两件事的后果都是对兰泰不利,而基德渔利。所以我说基德的嫌疑最大。连我都能想到这一层,兰泰那个老家伙怎么会想不到呢?”缇娜起身并坐到我的身边,她一边搂住我的肩膀,一边看着我说道。 “缇娜姐,你真是屈才了。”我虽然不太喜欢缇娜身上的浓重香水味,但是刚才她所表现出来的睿智,却令我佩服非常。 “哎呦,你就别再夸我了。你看,脸都红了,而且都发烫了。不信,你摸摸。”缇娜的脸,红没红我没看出来。因为她脸上的妆,实在太浓,根本分辨不出来嘛。但是她的脸,我是打死也不敢摸的。毕竟她是狂徒的女人,我就是再混蛋也不能那么做。 “干什么的?找死呀!”博亚的声音从院子里传过来,“博里,快带几人过来,有人想找茬儿。”这应该是博亚通过通话器叫博里带人过来。 我起身就想出去看看,缇娜一把拽住了我,她摇摇头说道:“你先不要出去,看看情况再说。博亚和博里都不是吃素的,况且这院子里还有不少弟兄呢。你要是现在就出去,那些弟兄们还怎么混?坐下、坐下,陪我聊聊天。” “可是,我……”我转头看了看窗外,还是想出去弄清楚状况。可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缇娜一把将我按到沙发里,她顺势把身子一歪,就靠到了我的怀里,然后她幽幽地说道:“狂徒也不在这里,你就不要太拘束嘛。” 我低头看着她眼里的两潭秋波,我的心里直打鼓,心想,这要是让谁撞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我真是跳进黄河里也洗不清。倒不是我有多高尚,只是让人传扬出去的话,那会大大损害狂徒的声誉。而损害过狂徒声誉的人的下场,我可是亲眼见识过的,我可不想触那个霉头。 我一边起身从沙发里站起来,一边捂着肚子说道:“哎呦,怎么肚子突然疼起来?不行,我得去趟厕所。”还没等缇娜说话,我就弯着腰一路小跑地奔向厕所。可是我刚跑了两步,我就停了下来,然后扭头向缇娜问道:“厕所在哪里?”这别墅我是第一次进来,我哪儿知道厕在哪儿呢。 缇娜斜着身子半卧在沙发里,她高高举起一只手向后面指了指,她笑着说道:“厕所在那边呢,往哪儿跑呢?你。” “得嘞。”我答应着,然后向缇娜指的方向跑过去,缇娜则在我的身后笑个没完,真是搞不懂她,这事儿有这么好笑吗? 当我一边提着裤子,一边从厕所里面出来的时候,客厅里已经站了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博亚。缇娜仍然半躺在沙发里,她正在看被按到地上的两个人。 博亚见我出来了,他紧走几步来到我的面前并躬身说道:“会长,这两个小子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被我们发现后,居然还野蛮的很,上来就打伤了我们几个弟兄。” 我眯缝着眼睛看了看博亚,说道:“哦,真是胆子不小,还有人敢上我这儿撒野玩横的?让我看看,先。”说罢,我就横晃着身子,向地上的那两个人走了过去。 等来到那两个人的近前一看,眼前顿时一亮。我摆摆手让按着他们的人闪开,然后对那两人说道:“怎么,是来兑现承诺的吧。怎么也不事先打个招呼呢?误会、都是误会,让你们二位受委屈了。” 我申斥博亚道:“这是我们的客人,这样岂是待客之道,还不拿两把椅子过来。” 博亚看着我戏谑的表情,他马上就明白我的意思,博亚吩咐手下道:“去,把边上的椅子拿过来,然后伺候他们两个坐下。” 立刻就有人拿来了椅子,然后这两人就被死死地按到椅子里。他们试图挣扎,但无奈的是,他们身上已经有伤,而且看起来体力还有些不支。 他们现在这个样子,我非常能理解。因为毕竟他们的意识体才被驱离过,他们虽然又重新进入了身体,但在行动力上大打折扣也是必然。否则以他们的身手,还不至于就这么快被人制服。 第56章 双蛇会之项链 巴布和休伊在椅子里正对我怒目而视,我吩咐手下人也递给我一把椅子,然后我坐在了他们的面前并问道:“二位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又有何贵干啊?”我说这话时,用的是与朋友之间交谈的语气,因为我很敬重他们的为人。 “别装糊涂,你知道我们来的目的。”休伊脸红脖子粗地对我吼起来。 我没理会休伊,因为我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所以我就转头看向了巴布。巴布则平静地说道:“我们来接奥黛丽公主回去,既然竞技赛已经结束,而且你们也赢了,就没有必要再扣留奥黛丽公主了。” “说什么呢?我们这儿哪有什么公主。直说吧,是谁指使你们来的?”博亚的话虽然不客气,但是语气却非常平静,但在这平静的背后却是无尽的杀机,这跟狂徒的行事作风很像。 我摆摆手示意博亚先不要逼问他们,然后我把椅子向前拉了拉,问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找奥黛丽的。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奥黛丽确实不在我这里。但是你们怎么就认为奥黛丽就在我这里呢?” “呸!别假惺惺的。你就直说吧,想要多少好处才肯放人?”休伊又大叫起来。 他的话音刚落,博亚就对休伊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挥起胳膊照着休伊的脸颊就是狠狠的一肘,休伊的脸马上就变形了,他坐在椅子里呜呜地叫着,再也无法说出话来,因为他下巴被打掉了。 巴布的眼睛立刻变得血红,他用阴沉的声音说道:“你们不要太过分,元界特勤队可不是好惹的,你自己也掂量掂量后果。之前在竞技场里答应给你的数目再翻一倍,只要你肯放人。” “博亚,”我瞪了一眼博亚,然后继续说道:“先不要动手,这里面一定有误会。现在外面的形势这么复杂,我们得小心点儿,别被人当枪给使了。把休伊的下巴接回去,不要让他受那份儿罪。”说着,我向休伊的脸指了指。 博亚点点头,然后对打休伊的那人吩咐了一声:“帮他接回去。” 休伊却疯狂的甩起头,不让那人再碰他。我看了看巴布,然后对看管巴布的人说道:“放开他,让巴布帮他把下巴接回去。” 看管巴布的人迟疑了一下,他看了看博亚,博亚马上厉声喝道:“看我干什么,会长的吩咐没听见吗?” 那人立即放开了巴布,巴布慢慢站起身然后蹲在休伊的面前,用双手扶住休伊的下巴,“咔哒”一声,休伊的下巴复原了。巴布站起身来,然后他转头看着我问道:“怎么样,我刚才的条件可以吗?” 我转头对博亚说道:“帮我拿瓶上好的酒和几个酒杯来。” 博亚立刻转身到缇娜的酒柜里去拿酒,这时一直都在沉默的缇娜开口了:“巴布先生,你们在竞技场里的表现,真的很爷们。我们会长非常敬重你们,他刚才所说的话都是实情,奥黛丽公主确实没在我们这里。想必你也清楚现在外面的形势,我刚才还和我们会长谈到这事儿呢,我们认为奥黛丽公主的失踪,跟基德是脱不了干系的。” 巴布看了一眼缇娜,然后他转头对我说道:“这一层我也想到了,但现在的问题是,我手里的跟踪器显示奥黛丽的位置就在这里,这个你怎么解释?” 这时,博亚拎着一瓶酒并拿着几只酒杯走到我的身边。我努了努嘴,博亚就把杯子放到桌上并在杯子里斟满了酒。 我伸手拿过两个酒杯,把其中一个递给了巴布,巴布并没迟疑,他伸手就接过了酒杯,然后向休伊指了指,说道:“给他也来一杯。” 博亚伸手就拿起一杯酒并送到了休伊的面前,休伊看着眼前的酒杯,抬起头对博亚说道:“我这个样子,怎么喝?” 博亚扭头看向了我,我冲博亚挥了一下手,博亚就心领神会地让人放开了休伊。休伊瞪了博亚一眼,然后他就一把抢过博亚手中的酒杯并一饮而尽。 休伊抹了一下嘴巴,然后对博亚说道:“好酒,再来一杯。” 博亚随手就把酒杯递给手下的人并吩咐道:“再给他倒一杯。” “巴布,你说的追踪器是什么东西?”我抿了一口酒后,向巴布问道。 “原本兰奇殿下是不同意奥黛丽公主参加竞技赛,可奥黛丽公主执意要参加。兰奇殿下为了在里面保障她的安全,所以我们在奥黛丽公主的身上配了一个追踪器,以便我能实时掌握她的位置。而现在显示出的位置,就是在你这里,所以我们就来接人了。但你又说人不在这里,我们当然要你解释一下了。”巴布并没有喝酒,他只是拿着酒杯并看着我说道。 我听着巴布的话,就在心里琢磨:追踪器?奥黛丽的身上有追踪器,而且显示的位置就在这里,但奥黛丽确实又不在这里。这是……哎,对了,是不是我在维持舱里面捡的那条项链呢? 想到这里,我眼前一亮,然后转头向缇娜问道:“提娜姐,我刚才送给你的项链呢?” 缇娜一听就满心的不高兴,她撅着嘴嗔道:“讨厌,刚刚送给人家的东西就往回要啊!还有没有点儿绅士风度?” 那条项链是我到达别墅后送给缇娜的,因为我觉得那项链跟缇娜很配,缇娜当时也是非常喜欢,连句谢谢都来得及说,她就把项链戴在脖子上了。 缇娜见我在盯着她的脖子,她赶紧用双手捂住衣领并摇着头说道:“我忘记放哪儿了?” 看着她表现出来的、小女孩般的幼稚神情和动作,我笑了,心想:这和刚才那个把形势分析的头头是道的缇娜,简直就判若两人。但她的动作已经明白无误地告诉在场所有的人,那条项链就挂在她的脖子上。 巴布走到缇娜的面前一伸手,然后对缇娜说道:“小姐,请把它拿出来让我看看。” “什么项链呀?没、没有。”缇娜支支吾吾地答道。 我在巴布身后笑着对缇娜说道:“没关系的,提娜姐。巴布先生只是看看而已,他不会从美丽的小姐那里抢东西的。我说的没错吧,巴布先生。”我的言下之意就是,巴布你看看可以,但是想要拿走那条项链,没门。 “真的,你只是看看,不拿走的啊。”缇娜瞪着一双美目向巴布问道。 巴布果然是老实人,他点点头并承诺道:“我只确认一下,绝不拿走。” 缇娜这才恋恋不舍地把项链从衣服里掏了出来并递给巴布,巴布只是看了一眼项链,他并没有伸手去接,然后就转身向我问道:“这项链是你从奥黛丽身上抢的?” “喂,小子,说话时注点儿意。我们会长是什么人,能抢你这破链子?”博里嚷了起来,他在博亚面前的时候,一般是不发言的。可是他听巴布这么说,就实在按捺不住性子才嚷了起来。 第57章 双蛇会之成交 “这个嘛,嗯……”我感到有些尴尬,因为这条项链是我在湖底打秋风的时候捡到的,当时就想占点小便宜。可现在博里都说了,我是会长耶,这样的事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嘛。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当时也不知道狂徒会给我戴上这么大一顶的会长帽子。要怪就得怪狂徒那个家伙,也不是事先跟我说一声。 在场的人都用奇怪地眼神看着我,缇娜看我尴尬的样子,她应该是猜到了几分。于是,她就出来打圆场了:“我就说吧,都说过你多少次了,让你不要随便接受人家姑娘的东西。怎么样,这回说不清楚了吧。”说罢,缇娜还朝我眨了眨眼睛。 我连忙点头道:“提娜姐批评的是,我一定吸取教训,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呵呵。” 巴布可没有心情看我在这儿遮遮掩掩的,他继续板着脸问道:“那请问会长先生,你最后看到奥黛丽是在哪里?” “树洞里啊!当时你把她委托给我。你想呀,我就一个人,要是基德他们那一大帮子过来抢人,我怎么抵挡得了?所以我就想到这个主意,把奥黛丽藏到树洞里,然后就捱到竞技赛结束,那不就万事大吉了。你满意的同时,我也不用冒太大的风险不是。”我涎着脸对巴布说道。 唉,我现在说话的这个样子,连我自己都感到些许惭愧,就更不要说在一旁摇头的博亚和博里两兄弟了。缇娜则在掩着嘴笑,她倒是没替我感到不堪,缇娜只是感到好笑而已。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休伊在连喝了四、五杯酒后,他插嘴问道。 “这个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该如何找到奥黛丽。”我突然正色说道,我想尽量保持会长该有的威严。 “这个就不用会长先生费神了,我们自己能搞定。”巴布依旧是拉长着脸说道。 “可毕竟你们地头儿不熟呀,好歹在这里我还是个会长,能发动的人也多,这不比你们两眼儿一抹黑的找,强得多。再说,奥黛丽毕竟是从我的手里失踪的,作为双蛇会的会长,我当然不会坐视不管。”我继续大义凛然地说道,现在的这个状态还是自我感觉不错的。 休伊走到巴布的身后并轻轻地说道:“他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也回不了特勤队,不如就……” “说什么呢?我们自己找没问题。”巴布皱着眉头并打断了休伊的话。 我看了看巴布和休伊,说道:“怎么?你们回不了特勤队,这是什么意思?兰奇应该不会因为奥黛丽的事情,就把你们赶走吧。”可随即我就后悔了,我也真是的,干嘛要提兰奇的名字。 果然,巴布和休伊齐齐地盯向了我,巴布阴沉着声音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兰奇公主你也认识?”说罢,巴布向前跨了一步,看他那架势是想动手了。 博亚和博里立刻就站到我的身旁,他们也摆开了架势,博亚冷冷地说道:“怎么,还想自讨苦吃吗?” 眼见着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起来,缇娜终于从沙发里站起身来并走到我们的中间,她伸出一只胳膊搭到我的肩头,然后转头对巴布说道:“哎呀,你们这些男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就不会冷静下来谈谈?奥黛丽的失踪,如果双蛇会坐视不理,那会有损于我们的声誉。到时传扬出去,我们还担心离社利用这事儿做文章呢。你说是吧,会长。” 我连连点头称是:“对,就是这个道理,我正要说呢,就被提娜姐你给提出来了,你还真是了解我呢,哈哈。”可是我心里在想,不对呀,狂徒原先不就是离社的人吗?怎么这个所谓的“双蛇会”不但不属于离社,而且看样子跟离社还不对付呢。 巴布和休伊当然不知道我心里的想法,休伊看着巴布继续说道:“我看,可以先和他们合作,等我们找到奥黛丽公主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以后就再不往来。” 巴布沉吟了一下,看着我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条件?巴布先生,你是在开玩笑吗?我们双蛇会寻找奥黛丽可不是受雇于你,是为了我们自己,这跟报酬没有关系。哦,对了,你之前在竞技场里答应给我的报酬可得另……”还没等我的话说完,缇娜伸手就拧了我一把,然后接口说道:“那报酬就一笔勾销了,另外我们会长的意思是,你们现在需要什么的话,就尽管提出来,我们尽量满足。” 我这个心疼啊,那可是一大笔的频源质呀,就这么被送人情了。以后要是狂徒知道这事,会不会跳着脚骂缇娜是个败家娘们呢? 但是缇娜的愿已经许了出去,我也只能自认倒霉。所以,我只好顺着缇娜的话继续说下去:“那点小钱儿,我们不在乎的。我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声誉,要是被离社的人钻了空子,那才是大麻烦呢。”我一边说着,一边咬着后槽牙。说实话,我真的很心疼那一大笔的频源质,缇娜这败家的婆娘,唉! 巴布稍微考虑了一下,然后说道:“行,我们同意跟你们合作,但仅仅限于在这件事上,等这件事了结后,我们互不相欠,你也不要指望今后能让我们帮你做什么事情。怎么样,成交吗?” 我一边往肚子里拼命地咽着苦水,一边点着头答应道:“好,成交。”但我心想着,这次的买卖算是赔大发了。 “这个你放心,我们不会有额外的要求。说到底,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缇娜还在一旁补刀,她是嫌我赔得不够彻底吗?真是让我感到崩溃。 我定了定神,接着问道:“巴布先生,你现在有什么眉目或者是计划吗?说来听听,我们大家也好研究研究。 “你们就打算站在那里一直说下去吗?先坐下吧,他们两个人现在身上还有伤,而且状态也不太好,要不然先把易先生叫过来,帮他们调理一下,这也更有利于今后的行动嘛。”缇娜又开始提败家的主意了,给他们两人调理身体,这不又得花一笔钱,唉!! 博亚在一旁向我请示道:“会长,那我现在就去请易先生吗?” 易先生是谁,我都不知道,是医生?或者是什么江湖骗子之类的人?我根本就没往好地方想,因为像这种黑社会社团里,能有什么好角色呢。 “易先生,可是我们双蛇会的高手,没有他解决不了的身体问题。你这不也是刚上任嘛,我还没来得及向你介绍呢。这回正好,就直接介绍给你认识了,顺便也能让你看看易先生的手段。要不然,你还认为易先生是那些不靠谱的江湖游医呢,呵呵。”缇娜就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 于是,我就不耐烦地挥挥手,对博亚说道:“行吧,那现在你就请易先生过来吧。让易先生多带些必须的东西过来,不怕花钱。”说到这里,我又不禁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个冤大头今天真是当定了。 第58章 双蛇会之易先生 在我们等待博亚去请易先生的这段时间里,我尽管试图想从巴布那里问些关于他们在竞技场内的情况,但是巴布和休伊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所以自讨没趣的我,就和缇娜窝在沙发里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 终于院外有车子降落下来,博里见状马上迎出门去,我也从沙发里站起来,想去迎迎那个尚未谋面的易先生。毕竟我是刚刚当上会长,怎么着也得对会里元老级的人物保持点儿敬意吧。 谁料缇娜却一把拽住我,然后问道:“你要干吗?” “我去迎迎易先生啊,还能干吗。”我对缇娜的话有些不解。 缇娜却摇摇头,然后她笑着说道:“不用去,那老头儿脾气怪得很,你要是越对他恭敬,他就怀疑你有其他目的,从而令他讨厌你。相反的,如果你在他面前越没规矩。他反而会觉得你这个人可交。” “是吗?”我瞪大了眼睛说道,“还有这样不识恭敬的人!”我的话音未落,就从门口走进来四个人。博亚和博里走在最前面,在他们身后跟着两个人,一个是有些微微驼背的瘦小老头儿,一头不知道多少时间没洗过也没修剪过的、乱糟糟的白发,上面用几根红色的头绳随意地绑扎着,窄窄的额头下面是一双时刻都放着亮光的小眼睛,他的眼睛正在向我这边扫视过来。 我转头看了一下缇娜,意思是想问问她,到底跟这老头儿打不打招呼?可缇娜就好像没看见一样,她自顾自地又往酒杯里倒起酒来。 唉,不管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时,博亚已经来到我的跟前并向我介绍道:“会长,这就是易先生。” 我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我就直接对易先生说道:“你怎么才来呢?我这儿都急的火上房了!赶快的麻溜地吧,给元界的两个朋友调理调理,别耽误了正事。” “呦,小子,你就是新来的会长啊,跟老人家说话怎么这样没规矩?”易先生瞪着小眼睛看着我说道,而且还伸出手在他那尖尖的鹰钩鼻子上擤了把鼻涕,然后他随手就把鼻涕给甩到地毯上,而且还把手放到沙发背上擦了擦。 “老人家?易先生,在会里面肩膀齐都是弟兄,何来的老人家?”我皱着眉头看着他下颌上的长长的山羊胡,在上面还沾着些许已经干了的菜叶和汤汁。 “哈哈哈。”易先生伸手捋了捋脏兮兮的白胡子,他仰头大笑起来,“你说得没错,既然入会了,就都是弟兄,这话说的在理儿,我喜欢。来吧,让我先看看元界来的朋友。” 我刚要给易先生介绍巴布和休伊的时候,在易先生的背后响起一个脆亮的声音:“爷爷,你怎么还跟这个毛头小子称兄道弟的,他这么没规矩,你还夸他?你今天出门是忘记吃药了,还是吃错药了。” 呦,这又是谁呀?竟敢称呼我为毛头小子,胆子真不小。于是,我伸着脖子向易先生的身后看过去,那是一个男生打扮的女孩,一双大眼睛正在死死地盯着我看。 易先生回过头看看了自己的宝贝孙女,假装生气地呵斥道:“你就有规矩了?还说我吃错药,真是没大没小,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易先生走过来并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这是我的孙女,易十八。她就是个野丫头,你不用管她,先让我看看元界来的朋友。” 易十八?这是易先生孙女的名字,还是说易先生有十八个孙女呀,而眼前这个就是他的第十八个孙女?想到这里,我不觉有些好笑,所以就不禁向那个假小子看过去。易先生的孙女见我在看她,她的脸上不觉一红,然后伸出手就在易先生的后脑勺打了一下并恨恨地说道:“都是你这个老东西,非得给我起这个名字,这是人名吗?呸!” “哎呦,死丫头片子,使那么大劲儿干嘛,你出生的那天,我高兴嘛,所以就多喝了几杯,可你那个死鬼老爸非得让我给起名字,而碰巧那天的日期是十八号,所以我就直接给你起名为十八喽。名字嘛,代号而已,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易先生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呲牙咧嘴地说道。 “哦,没事。孩子嘛,都是这个样子。”我忍着笑对易先生说道,“这两位就是元界的朋友,巴布和休伊,我们现在要一起合作去找他们的奥黛丽公主。” “你比我大很多吗?”易先生的孙女大声抗议起来,整个脸都涨得通红。 我看了她一眼,冲着她做了个鬼脸,然后我指了指巴布和休伊,对易先生说道:“这两位就元界的朋友。” 尽管目睹了刚才那滑稽的一幕,但巴布还是站了起来,并非常客气地对易先生说道:“你好,我是巴布,这位叫休伊。” 刚才还在嬉皮笑脸的易先生突然板起来脸,他冷冷地说道:“元界特勤队的人,也需要我的帮助?”然后,他就转过头用同样冷冷的目光看着我,在与他的目光相接触的一刹那,我的心头不觉一紧,一股莫名的紧张就袭上心头。不知怎地,易先生的目光让我感到有点儿害怕。 “老易,我们这也是临时合作,你不要想那么多嘛。”缇娜的屁股根本就没离开沙发,她依旧懒洋洋地半躺在沙发里对易先生说道。 “你这老头儿,如果想要帮忙,我们表示感谢。如果你要是不乐意的话,那就算了,我们也没求你。”休伊不客气地对易先生说道。 “有种,这才像是特勤队的人嘛,可是我现在看你们的状况的确很糟糕,你们是不是刚被近距离地驱离过呀?哎,这个问题其实你们不用回答我的,我知道一定事出有因,否则这样的事情,在你们的身上是很难发生的。”听休伊这么说,易先生的语气反而平和了很多,看来缇娜说得确实没错,这就是一个不识恭敬的怪老头儿。 巴布和休伊互相看了一眼,休伊还想说点儿什么,但是被巴布给制止了,巴布看着易先生问道:“那我们在哪进行呢?” 一旁的博亚接口答道:“二楼,那里有一间专门的诊疗室,设备什么的都很齐全,是我们专门给受伤的兄弟们准备的,几位就请跟我上楼吧。” 于是巴布和休伊就跟在博亚的后面往二楼走去,这时易先生回过头对他的孙女说道:“十八,拿上东西跟我上楼。” “要拿你自己拿,没人愿意伺候你。”易十八一边赌气地说着,一边就把手里的两个包狠狠地掼到桌子上,然后就一屁股坐到了缇娜的身边。 “唉!真是越来越不听话,就你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嫁的出去。”易先生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 “用你管呀,你别忘了吃药就行。真是的,成天就知道瞎叨叨。”易十八坐在缇娜的身边,看着她爷爷说道。 “好、好,我不管你,行不行。反正我也管不了你几年了,唉!”易先生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 “博里,你就帮易先生把东西拿上去吧。”我转头对博里吩咐道。 于是,博里伸手就把桌子上面的两个包拿了起来,并与易先生一前一后地走上楼去。 第59章 双蛇会之易十八 易十八坐在缇娜身边并抱着她的胳膊撅着嘴,说道:“提娜姐,你看他们都欺负我,真是的。” 缇娜的眼中充满了慈母般的神情,这样的神情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令我颇感意外。缇娜伸出手爱怜地摸着易十八的光溜溜地脑袋说道:“哎呀,也不怪你爷爷说你,本来是个挺漂亮的姑娘,干嘛非得剃个光头,这多难看。我都说过你这么多回了,你就是不听。而且成天就穿着这身背心长裤小皮靴,你就不能偶尔换身裙子之类的。” “提娜姐,这有什么不好,要不得成天梳头多麻烦,而且这样做事情也方便,比如说,跟人打架的时候,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扯住头发。”易十八伸手握住缇娜的手,说道。 我就站在缇娜和易十八的身后,我弯下腰用手扶着沙发背儿,对易十八说道:“其实吧,你刚才说的不对,你以为剃光了头发而且还穿成这样儿,打架的时候别人就抓不住你了吗?” 易十八头也没回,直接就在宽大的沙发里来个倒挂金钩,她的右脚向我的鼻梁直踢过来,我就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这时想要躲可是来不及了,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挡,“噗嗤”一声,易十八皮靴头上的密密麻麻的尖刺就刺入了我的手背。 血,顿时就流了下来。还没等我喊疼,易十八的脚就猛地向后一扯,乖乖咚里咚,那尖刺上居然还有倒钩,我的手背被活生生地扯下去一块儿皮肉。 钻心的痛让我大叫一声,我立刻就火冒三丈,于是我也没留客气,反手就牢牢地抓住易十八的右脚踝,然后用力向后扳去。易十八的右腿吃痛,她又飞起左脚向我踢来,这回我可是有准备,于是我一伸手就抓住了她的左脚踝,然后同样地向后扳去。 这下易十八的姿势就有些尴尬了,她的双脚都被我牢牢地抓住并提了起来,而她的双肩则窝在沙发里,而且还窝着脖子。我得意洋洋地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说道:“怎么样?服不服。” 易十八“哼”了一声,她双手撑住沙发,然后猛地向后一弹,她的上身就俯撑在沙发上了,这动作真是一气呵成。 看得我是一惊,真是没想到她的身手居然如此灵活。就在我愣神儿的时候,她的双臂猛然发力,她的双腿借着我向上提的力道向我踹来,我立马就失去了重心并向后倒去。这下形势就完全逆转了,我四仰八叉地倒在厚实的地毯上,易十八岔开的双脚就站在我的脑袋两侧。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就一屁股向我的脸上狠狠地坐下来。这下可真是要了我的命,因为她的屁股死死地压在我的鼻子上,我根本就无法呼吸。于是我就手忙脚乱地去推她,可易十八反而更加用力地坐在我的脸上,我马上就要窒息了。 “哎呦,十八,你赶快起来吧,你以为这样就赢了么!还真是个傻丫头。”缇娜绕到的沙发后面,她一边伸手去拉易十八,一边戏谑地说道。 “提娜姐,你再等一会儿。”易十八一边说着,一边在我的脸上又用力地扭了几下屁股。 在易十八的屁股底下,我一边挣扎着,一边闷声闷气地说道:“赶快给老子起来,想谋害会长吗?” 易十八这才满意地站起身来,留下早已是七荤八素的我,躺在地上独自捯气儿。 “怎么样,哈哈。”易十八掐着腰站在我的头顶,她正低着头冲我大笑。 一旁的缇娜已经笑得连腰都直不起来,她半蹲着身子并捂着肚子一边狂笑,一边指着我说道:“真是活该,谁让你没安好心。学点儿什么不好,非得学狂徒的下流手段,这回遭报应了吧,活该!哈哈哈。” 在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后,我半跪着身子并用手扶住面前的沙发背儿。我一边揉着酸痛的脸,一边说道:“提娜姐,现在受伤的是我哎,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占便宜了吗?”说到这里,我不禁干呕起来。 “那也是你活该,谁让你在一边儿乱讲话来着。”缇娜还在笑个不停,连眼泪都流下来了。 “提娜姐,咱甭理他,让他自己搁那儿呕吧,咱们姐儿俩继续聊天去。”易十八看着半跪在地毯上的我,说道。 “好、好,咱们接着聊天儿去,姐给你倒杯酒,压压惊。”缇娜揽着易十八的胳膊,止不住笑地说道。 “喂,该压压惊的是我吧,怎么就没人来关心关心我呢?哎,那个谁,过来扶我一把,然后给我也倒杯酒,好去去嘴里的味儿。”我狼狈不堪地向一直站在一边看热闹几个手下说道。 这些人真是没眼色,我这个会长都被欺负成这样了,也没人过来帮忙,还得我去喊才行。 听到我的话以后,才有一个手下忙不迭地过来扶我,看着他想笑又不敢笑得样子,我就来气,于是我就顺口说道:“你这个月的薪水开了吗?” 他一愣,然后讪笑着对我说道:“还没呢,会长。” “那就不用开了,这个月,你们几个的薪水也都扣了。”我指着他们几个说道。 “啊,别呀,会长我的哥,我们真没犯什么错。再说,以会长你的身手都打不过易十八,那我们就更不是她的对手了,其实我们是不想给会长添乱。”扶着我的那个人嬉皮笑脸地说道。 “得了吧,你。话说得好听,就是不办事儿。”我接过另外一个人递过来的酒杯,喝了一口说道。 “那,会长,薪水的事……”眼前这个家伙还真有点儿担心我扣他的工钱。 “哎,算了算了,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我跌坐在缇娜和易十八对面的沙发上,对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说道。 “谢谢会长,我就知道,哥是通情达理的人,呵呵。”那人的脸马上就乐开了花儿。 “行了,就别拍马屁了。你先去看看,易先生那边完事儿没有。”我一边继续喝着酒,一边对他吩咐道。 第60章 双蛇会之膏药 还没等那人往楼上去,易先生他们一行人就已经从二楼下来。易先生走在最前面前,他后面跟着博亚和博里,而巴布和休伊走在最后面。我都不用走上去看巴布和休伊的状况,就知道他们的身体都已经恢复的非常好了,因为我明显感觉到他们俩的频场能量,就跟我们当时一起当狐狸的时候,并无二致。 看来这个易老头儿还真有两把刷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巴布和休伊恢复了元气,想到这里我就赶紧迎了上去,心想着,得赶紧拍拍这老头儿的马屁,将来也能给自己加层保险不是。 还没等我开口说话,易先生眨着小眼睛看了看他的宝贝孙女,然后眯缝着眼睛向她问道:“你刚才又在折腾什么呢?我在楼上都听见了。” “没、没,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你可能听错了吧。”我连忙满脸堆笑地抢着说道。 易十八扭过头白了我一眼,然后答道:“我刚才向会长请教了两招,所以就闹出些动静来,你现在又不打算睡觉,有点儿动静又咋了?” “会长,你受伤了吧,来让我给你看看。”易先生压根儿就没理会他孙女的话,因为易十八的反应本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呵呵,没事的。皮外伤而已,就不麻烦了吧。”我把手背到身后并笑着说道,就这点儿小伤还真不值得他老人家出手,我得让他觉得欠我一个人情,将来好能派上大用场。 “我责任就是医治会里的弟兄,会长你可不要影响我的声誉。”易先生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说道。 嗬,双蛇会的人怎么都狂徒似的,成天把“声誉”这个词挂在嘴边,肯定都是跟狂徒学的口头禅。 易先生刚刚说完就绕到了我的身后,他扯住我的手并看了看,然后回身招呼博里道:“博里,把我箱子拿过来。” 缇娜这时也走了过来,她站在一旁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架势,并笑着对我说道:“你就当开眼了吧,也好好瞧瞧易先生的手段。” “好,那我今天就长长见识。”我一边笑着答道,一边转过身把手举到了易先生的眼前。 “切,不用把手抬这么高,我的眼睛还没花,它们好使着呢。”易先生恼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向下打了一下我的胳膊。 “爷爷,我来吧。”易十八在沙发里探出头,对易先生说道。 “哦,你也想试试!好,那就让你来,正好就当作练手了。”易先生显然对孙女的表现很满意。可是我却不大满意,这不是拿我当试验品了吗?就好像去医院看医生的时候,明明挂的是专家号,可是却来个实习大夫给你诊病,那心里的落差,可是相当的大呀。 “嗯,十八的手法也不错的,你别担心。”缇娜刚才还说要我看看易先生的手段,可这会儿又夸起易十八来,而且还非常善意地提醒我不要担心。可我本来没担心什么,可是经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倒开始打鼓了。 我看了一眼缇娜,说道:“提娜姐,你这是在安慰我,还是在暗示我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不会,不会。就算有什么事儿,也不怕。这不还有易先生在旁边给兜着嘛,没事没事。”缇娜笑着答道。 就在我和缇娜,你一言我一语的当口儿,易十八已经非常麻利地准备好了东西。易先生则背着手在旁边看着,他的眼睛一直在随着易十八的手在动,不时地还对药箱里指指点点,而易十八只是点了几下头,然后就拿出了两样东西出来——一罐儿药膏和一卷狗皮膏药似的的东西。 “手伸出来。”易十八用冰冷的声音命令道。 我乖乖地伸出手,易十八就打开了药罐儿,一股非常清香的气味扑鼻而来,我还用力吸了几下鼻子,然后赞叹道:“真香啊!” “切”易十八的嘴角一撇,发出了这样一个声音的同时,她的脸上充满了不屑,她估计是在鄙视我没见过世面。 随着药膏被涂擦在我的手上,一股清清凉凉的感觉立刻传递过来。顿时,我就感觉不到手上的疼痛。易十八在涂擦药膏后,就“吧唧”一下,把那片“狗皮膏药”直接贴到我手上,但贴的位置稍微歪了些。 易先生摇着头对她说道:“你看你,贴东西都能贴歪了,将来你要是给人家做手术的时候,该怎么办,会不会让你多切下来什么东西?” “别唠叨,等切的时候再说。”易十八不耐烦起来,但她并没有看她的爷爷,而是看着我说的。 我吓得缩了一下脖子,心想:将来哪怕就是挂掉了,也绝不能让这个疯丫头碰我。要知道,我现在的这个身体,可是狂徒花了大价钱才搞回来的。如果被易十八当成试验品给剁吧了,那可真真儿是对不起狂徒的一片苦心,而且还会影响易先生的声誉。咦,他的声誉管我什么事呢,真是瞎操心。 我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旁边的易先生又叨叨上了:“抹一抹,贴一贴,再数个一、二、三、四、五。” 我歪着脑袋看着易先生,心中不觉好笑,而易先生也正看着我。但他见我并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就吹胡子瞪眼地对我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数一、二、三、四、五啊。” “什么?还真数啊!可这跟我手上的伤有关系吗?”我诧异地问道。 “你听说过‘谨遵医嘱’这句话吗?人家给你治病,你就得听,知道不?”缇娜在一旁跟老好人儿似的说道。 我低头看了看已经贴上“狗皮膏药”的手,我真是想不通这药都贴上了,跟数“一、二、三、四、五”有个狗屁关系,他们不是在联起手来耍我吧? 我刚一抬头,就看见易先生、易十八还有缇娜都在看着我,而且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没在开玩笑,我只好就数起数来:“一、二、三、四、五。” “好了。”易十八说罢,就非常麻利地从我手上揭去了那块“狗皮膏药”,疼得我一咧嘴,因为手上的皮肤都差点儿被她给掀开,真不知道她这是治病,还是想要扒我的皮。 就在我向手上看去的时候,我的眼睛立刻就瞪得溜圆,我张大了嘴巴,简直就不敢相信眼前的事情。因为我的手已经完好如初,跟受伤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区别。 我惊异地看着易先生和易十八,然后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被治好的手,说道:“哇,这也太神了吧!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易先生也惊奇起来,并学着我的口吻说道:“哇!你的反应这么大?你是怎么做到的?” “哈哈,我不是做到的,而是被你们吓到的。”我仰头大笑起来,这易先生还真会回答问题,他分明是在笑我同白痴没什么两样,可是他的高明的确又让我佩服不已。 第61章 双蛇会之安里奇 缇娜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她看了一眼巴布和休伊,然后向他们问道:“两位身体恢复的如何了?” 巴布用钦佩的眼神看着易先生,说道:“易先生的手段确实高明得很,就连特勤队里都没有这样的高手。” “哎,那是,我至今还没看到比我还高明的人呢?”易先生着实不谦虚地说道。 “但问题是,如果你受了伤或者生什么病了的话,谁给你医治呢?”我对易先生半开玩笑地说道。 “这个问题嘛,我早就考虑过了,所以,我已经……”易先生的话只说了一半,他就停住了,然后又摇摇头继续说道:“唉,算了,就是跟你们讲,你们也听不懂。十八,我们还是先回家吧。”说着,易先生转头看向了易十八。 “要回,你回吧。我还有好多话儿要跟提娜姐说呢。”易十八一把挽住缇娜的胳膊。 “好好,没问题,咱们姐儿俩就是聊上一夜,我也不会困的,呵呵。”缇娜笑着拍了拍易十八的肩头,说道。 “那我送易先生回去吧。”博里对我说道。 “好。”我点点答道,“顺便再打听一下外面的情况。” 于是,博里和易先生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我目送着他们出门后,就转头向坐在沙发里的巴布和休伊问道:“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巴布沉吟了一下,答道:“如果就像你们刚才所说的,那我们就必须从基德那边打开突破口。” “可是基德现在正领着皇宫卫队进攻叛军,我们又如何能从他那里打开突破口呢?”我继而问道。 “那我们就现在过去看看,要是那个基德不肯讲实话,哼,我们就帮着叛军一起揍他。”休伊一提起基德就恨得牙痒痒。 巴布看了一眼正在摩拳擦掌的休伊,说道:“这也许就是基德想要的结果呢,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你的意思是,基德就是想拉元界的人下水,然后他就可以向兰泰施加更大的压力。”我被巴布的猜测吓了一跳,心想,要是这样的话,那基德下的这盘棋真是好大呀,看来我之前还真低估了这个家伙。 “可是兰泰的军队去哪里了?”易十八插嘴问道。 我一边瞪着她,一边严肃地说道:“你就只管和提娜姐聊天吧,这种事情不用你管。” “不管就不管,真是的,你架子倒是不小,可实际上却没什么能耐,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这个会长的。”易十八气呼呼地说道。 “我们的确应该考虑一下兰泰军队的动向,”巴布向易十八投去了赞许的目光,然后又转头向缇娜问道,“请问,缇娜小姐知道兰泰的军队动向吗?” 缇娜用手指了指博亚,然后说道:“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女人能知道的,你要问的话,就问他吧。”缇娜说罢,就扭头对易十八说道:“十八,走,我们到楼上聊天去,省得他们嫌我们吵得慌。” “好,听你的,提娜姐。”易十八站起身答道。 于是,缇娜就和易十八手挽着手一起向楼上走去,缇娜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她回过头对我说道:“有件事儿我差点忘了,你这几天有时间的话,别忘了去拜访一下安里奇,你新任会长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你得去他那里拜拜山头,以后才好在这里混的,记住没有?” 我点点头答道:“好的,提娜姐,我记住了。” 对于那个安里奇,我对他的印象还是颇深的,在我当黄牛的时候,还差点儿得罪了他,多亏缇娜及时出来解围,我才没得罪了那个警察头子。 “哎呀,就先不要管什么‘安里七’还是什么‘安里八’的,让那个谁,先讲讲兰泰军队的事情。”一旁的休伊不耐烦起来。 “博亚,我刚才也正想问这事儿呢,都这么长时间了,兰泰的军队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我看着博亚问道。 还没等博亚回答,那边正在上楼的易十八就冷冷地哼了一声,我也懒得理会她的嘲讽。 “大哥,安里奇到外面了。”这时一个手下走了进来,对我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除了巴布和休伊之外,所有人都互相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缇娜不觉皱起了眉头,她说道:“安里奇!他怎么来了,莫非你没去拜会他,他来兴师问罪了?不,不会是这样的,应该另有原因。” 博亚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会长,我先去迎迎安里奇。” “我们可以先回避一下。”巴布对我说道。 “不用,你们正好也一起听听,我估计应该是和外面的局势有关。否则他这个警察头子怎么肯屈尊先来拜会我。”我对巴布摆摆手并答道。 安里奇带着两个人跟着博亚的后边走了进来,他刚进来就径直向我走过来。安里奇在上下打量我一番后,说道:“还真是你当会长了,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啧啧。” “哈哈,安队长抬举了,之前要是有得罪安队长的地方,还请队长海涵呐,呵呵。”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安里奇伸出了手。 安里奇也伸出了手,并和我的手轻轻握了一下,然后他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我是为元界奥黛丽公主的事而来,我想你应该不会感到奇怪吧。” “不奇怪,就因为这事儿,我刚才还发愁呢。”我一边请安里奇坐下,一边说道。 “哦,你是怎么个愁法儿,说来听听。”安里奇看着我问道。 “哎呦,我说刚才怎么就感觉有好事要发生呢!原来是安队长大驾光临,真是失迎失迎。”缇娜见安里奇进来后,她就忙不迭地从楼梯上走下来。 安里奇瞥了一眼缇娜,他眯缝着眼睛说道:“是真心话吗?一会儿你可不要翻脸啊。” 听安里奇这么说,我的心里就咯噔一下,这个安队长到这里来,恐怕是没什么好事。 缇娜笑得就更厉害了,她走到安里奇的身边,并将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笑着说道:“刚才我们会长还说要抓紧时间去拜访你呢。那我就说了,安队长可是个豁达人,他才不会计较那些小事呢。我说的没错吧,安队长。” “哼,豁达?那也得有人要开诚布公才行。”安里奇一边说着,一边眯缝着眼睛看向了我。 第62章 双蛇会之合作 缇娜冲我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安里奇继续笑着说道:“哎呦,怎么了,安队长,是不是有人在背后嚼舌头了。” “少说废话,奥黛丽公主是不是被你们给扣了。”安里奇瞪了一眼缇娜,然后看着我说道。 “没有。”我也同样地看着安里奇,并简单明了地回答。 “就是你把奥黛丽藏到竞技场的树洞中,她才失踪的。那你说,我还管谁去要人。”安里奇被我的态度给激怒了,他的声音就不觉高了八度。 “是你自己想找到奥黛丽,还是别人让你去找奥黛丽?”我没搭理安里奇的恼怒,而是看着他反问道。 安里奇愣了一下,说道:“嗬,小子,怎么还问起我来了,你要是觉得在这里想不起来什么的话,那就跟我回去,保准让你连三岁以前的事都能想起来。” 安里奇已经是在赤裸裸地威胁,不过这也正说明他头上的压力有多大。安里奇身后的两个人听到安里奇的话后,就一左一右地站到我的身边,然后他们就一直看着安里奇,那意思就等安里奇的一声令下,就把我直接给架走。 博亚见状立即就站在我的身后,同时博亚还向周围的弟兄们使了个眼色,那些弟兄就立刻将安里奇等三人围在当中,现场的局势登时就剑拔弩张起来。 一直坐在一旁的巴布和休伊也站了起来,巴布对安里奇说道:“我们是元界特勤队的,我是巴布,他是休伊。”说罢,巴布还回身向休伊指了指。 安里奇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他对于博亚他们不友善的举动视而不见,反而对巴布他们的身份感起兴趣来。 他对巴布说道:“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你们现在已经不是特勤队的人了,因为你们竞技场上糟糕的表现,已经被特勤队除名。所以就不要在自己的名字前面,加上特勤队的名头来唬人了。” 休伊立即就暴怒起来,他一个箭步来到安里奇的面前,并使劲儿揪住了他的衣领,喝问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湮灭了你。” 安里奇没有丝毫的惊慌,他扭头看看缇娜和我,然后淡然地说道:“我要是在双蛇会的地头儿上,给人湮灭了的话,你们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 “其实,我们大家的目的都是一个,那就是要找到奥黛丽公主。对于我们来说,这是责无旁贷的,而对于安队长来说,是上峰交与的任务。至于蛮牛会长嘛,那你就自己说吧。”巴布扫视了一眼在场的众人,然后说道。 “休伊,你先把他放开,没有必要跟他计较什么。”巴布皱着眉头,又对休伊说道。 休伊气哼哼地瞪了安里奇一眼,他的手使劲儿向前一推并放开了安里奇。安里奇冷冷地哼了一声,并伸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我就是为了我自己和双蛇会而已,我连那么丰厚的报酬都不要了,还可能还有其他的动机吗。”我对巴布和安里奇两人说道。 “这就对了嘛,既然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那就坐下来好好商议个主意出来,何必动不动就要打架,而且还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说呢,我的安队长。”缇娜及时出来解围,她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合作?我们吗?”安里奇用手比划着众人,当然也包括了他自己。 我点点头,对安里奇说道:“安队长,即使你不相信我的话,那巴布和休伊的话,你总该会信吧。毕竟为了奥黛丽公主,他们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啦。” 安里奇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看了看巴布和休伊,说道:“没错,仅仅是你这么说的话,我肯定是不信。至于这两位嘛,我想他们即使被收买的话,也不会应该是被卖到双蛇会吧,毕竟他们的价钱还没那么贱。”他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巴布和休伊的不屑。 暴怒的休伊直接拔出枪,然后对准安里奇的脑袋就是一枪。多亏站在他身边的巴布反应够快,巴布一伸手就抬起了休伊持枪的胳膊。随着休伊手中的枪响,“哗啦”一声,客厅上方巨大的水晶吊灯就从天而落。 站在下面的众人纷纷四下躲避,我一把抱起了缇娜向旁边横卧过去。多亏地上是厚实的地毯,要不然这一摔,可真够我受的。还没等我站起身,一旁的易十八就俯身过来扶缇娜,我看着被扶起来的缇娜,嘴里就开始抱怨:“这真是的呀,英雄救美的事我就不提了,我身为会长躺在这里,连个扶我的人都没有,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在我唧唧歪歪的时候,博里从门外进来,他看见眼前的场景就是一愣。地上满是水晶灯盏的碎片,再加上我正躺在地上直哼唧,他随即就拔出枪来并跑到我的身边。 他一边用枪指着安里奇他们,一边伸手过来扶我并问道:“出什么事了,会长,难道安里奇要抓你?” 我躺在地上一把拉住博里,说道:“没事,我们都高兴着呢。刚才安队长说我们家的吊灯太丑,休伊就把它给拆了。你看,我们配合的多默契,我都高兴得满地打滚了,哈哈。” 这话,博里当然不信,他把我扶了起来,然后看向了博亚,博亚只是摇摇头并没说话。我拍了拍博里的肩头,问道:“易先生已经到家了?” “嗯,我已经把他送回家了。”博里点着头说道。 “那外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基德那小子被叛军干掉没有?”我看着博里问道,而且我的眼睛里充满了期待,我真是想听见博里说基德已经挂掉了。 “看样子现在是基德的卫队占了上风,叛军已经从皇宫里退了出去。不过,我听说基德根本就没理会叛军的条件,他直接就带人攻了进去,所以在混战中玛特鲁被人干掉了。”博里看着我说道。 在场所有的人都为之一惊,特别是安里奇,他瞪大了眼睛并直勾勾地看着博里,他问道:“你的消息准确吗?不会是道听途说的吧,叛军怎么会轻易把手中的玛特鲁给干掉呢?” “我没说玛特鲁是被叛军干掉的呀!”博里答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基德干掉了玛特鲁?!”我被博里的话给雷住了,不会吧,基德这是要发疯吗? “玛特鲁游离出来的意识体呢?没人找得到吗?”安里奇已经镇定下来,他向博里继续问道。 “被直接湮灭了,根本就没有重生的可能。”博里叹了口气,回答道。 “基德这个家伙也忒狠了吧,对自己的老爸都下得了这样的狠手!”我不禁惊叫起来。 谁料,博里又开始摇头并说道:“现在不能确定是谁干掉了玛特鲁,因为现场太混乱,根本就确定不了是谁干的。” “但得实惠最多是基德,那是没错的。”安里奇踢了一脚地上破碎的水晶灯盏,恨恨地说道。而我看着一地的灯盏碎片,心里这个疼啊。要知道,这水晶吊灯可是不便宜。 第63章 双蛇会之警局 眼见着安里奇站在那里有点儿傻眼,不过好在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要不然,我还不知道如何收场呢。 “那你接着说,现在基德干什么呢?”易十八对于刚才的闹剧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和害怕,反而是对外面的局势更加感兴趣。 博里看了我一眼,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于是博里继续说道:“叛军从皇宫撤出来后,就直接躲进不远的警察局去了。”博里说罢,还看了看安里奇。 “什么!叛军到警察局去了?”安里奇几乎都跳了起来。 “不能吧,他们难道是昏了头吗?往警察局跑,那岂不是就被前后夹击了。”我不太相信博里的话,难道那些叛军都没长脑子不成。 “起初我也不信,所以我就跑到警察局那边去看,当我过去的时候,基德已经带着人把警察局给包围了,而且正和叛军打得热闹呢。”博里绘声绘声地说道。 “那些警察呢,他们在哪里?”安里奇急吼吼地问道。想想也是,他的老巢都被人给抄了,不急才怪。 “大部分都死了,听说还留了几个,被叛军当成人质。”博里看着安里奇说道。 “他们还留人质干什么?玛特鲁当人质都没挡得了基德的进攻,就区区几个警察,基德就更不放在眼里。他肯定会连锅端的,真是不知道那些叛军长没长脑子,要挟持人质还不如去挟持兰泰,那样的话还能有点儿价值。”我脱口而出。 安里奇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他也顾不上跟我计较,他冲着带来的两人挥挥手,并用低沉的声音说道:“跟我回警局。”就这样,安里奇带着两个手下,连个招呼都没打就推门而去。 “这安大队长真够爱岗敬业的,警察局也不是他家开的,何必急成这个样子。”我看着安里奇匆匆离去的背影,不解地说道。 “哼,他要是不急着赶回去,那才叫见了鬼呢。”博亚在一旁答道。 我“哦”了一声,然后问道:“为什么呀?” “哎呀,你还真是啰嗦。不如我们也一起到警察局看个究竟,同时也能找找奥黛丽的线索,反正到现在你们也没商量出来什么好主意。”易十八在一旁急吼吼地说道。 “我同意。”巴布走到我的面前说道,还没等我答话,巴布就一挥手带着休伊向门外匆匆而去。 我有点儿恼火,冲着巴布和休伊的背影喊道:“他姥姥的,你们也太没礼貌了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老子这里是菜市场吗?” “哎呀,还站在这儿发什么牛脾气,还是抓紧时间赶过去吧,真是的。”缇娜在后面拽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 “博亚、博里,你们多带几个弟兄,都抄家伙跟我去警察局。”我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头也不回地对博亚和博里两兄弟吩咐道。 “切,德行,刚当上会长就开始摆谱了。”易十八在后面酸酸地嚼舌头。 我也懒得理她,就自顾自地就走向了车子,早就等候在车旁的小弟正开着车门等我上车呢,我满意地点点头,心想,这还像点儿样子了,呵呵。 我刚刚钻进车里,缇娜和易十八就都挤了上来,我马上开始抗议:“提娜姐,后面那么的多车,就没必要三个人挤这一台车吧。” “你就知道摆会长的架子,知道兄弟们在准备什么吗?”又是易十八这个炮筒子在开火。 “准备,准备什么呀?”说罢,我不禁看向了缇娜。 “哎呦,我的大会长,不是刚才你自己下的命令,要兄弟们准备家伙跟你上吗?不会这一眨眼的功夫就给忘了吧。”缇娜一边把车窗降下,一边答道。 “对呀,我是这么说的。可是每人带把枪不就好了嘛,还用的着特别准备什么吗?”我对于缇娜的话有些不解。 我们正说着呢,博亚打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然后他回头向我报告道:“会长,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我们所有的重武器都装车上了,你还有什么吩咐的吗?” “重武器,你想干什么呀?我可没想直接找叛军或者是基德的军队去拼命,搞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们只不过是黑社会而已,他们之间的烂事儿,我可不想掺和进去。我的目的就是赚钱。他们之间争权夺利关我屁事,让弟兄们去当炮灰的事儿,我可不干。”我大声地嚷了起来,之前我稀里糊涂地当了几回的炮灰也就算了,这回可是双蛇会的兄弟们呀,我可不能败这个家,要是把狂徒的老本儿给赔进去,我将来怎么向他交代呢? 博亚已经启动了车子,车子嘶吼着就冲到了上空的车道。我回头一看,好家伙,后面跟着二十几台车子,有的车子上面甚至还架着小型的电磁炮。我勒个去,这分明是要拼命的节奏啊!犯得着吗? 我用力拍打着博亚驾驶位的椅背儿,狂呼乱叫起来:“博亚,你个混蛋,还翻了天呐你,谁让你这么干的?” “这是之前狂徒会长交代下来的任务,会长,你不知道吗?”博亚头也没回地淡然答道。 他姥姥的,又是这个样子,什么事情,我都是事到临头才知道。在茶楼的时候是这样,我都他娘的在这里当会长了,居然还是这个样子,难道他们都是商量好的吗? 我气呼呼地转过头,向缇娜问道:“提娜姐,这事儿是狂徒交代的吗?他不是去了元界,怎么可能知道现在发生的事情?” 缇娜大笑起来,她看着我说道:“狂徒是不知道现在发生的事,他之前交代的是,如果警察局那边出了什么乱子,就要我们趁乱去警察局把博亚的老爸从里面捞出来,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博亚的老爸?你之前也没跟提过这人啊!”我莫名其妙地问道。 “那老头儿被安里奇关起来有一段日子了,狂徒一直想设法把他捞出来。可安里奇就是不放人,现在他的老窝被端了,正是我们救出老头子的好机会啊,呵呵。”看得出来,说这话的时候,博亚的心情那是相当的好啊。 “博奇,博亚老爸的名字。”缇娜看着我说道。 “哦,知道了。”我明白此刻多说无益,既然是狂徒嘱咐要救的人,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管去就行了。 “真是太好了,我都等不及要见博奇叔叔了。”易十八兴奋地大声喊道,“博亚,一会儿到了地方,给我个趁手的硬家伙,我现在想想这事儿都觉得兴奋。” 我瞥了一眼易十八,然后就酸了吧唧地说道:“到时候你可要小心点儿,就你那个小光头实在是太扎眼,容易成为狙击手的目标。” 易十八正鼓捣着手中的频击枪,听我这么说,她拿着枪就向我的头瞄过来并说道:“会长,你还是先顾自己吧,我估计你还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吧。” 我竟无言以对,就如她所说,我的确没见过这样的阵势。警察、叛军、皇家卫队、黑社会搅在一起火拼,到时候我该怎么办,是指挥着博亚他们上,还是跟在他们的后面呢? 我有点儿拿不准主意,这倒不是我害怕,而是担心指挥不当,会害了兄弟们的性命。可我如果只是跟在他们的屁股后面,那也显得我这个会长太菜了,将来怎么在双蛇会里立足呢? 唉!真愁死我了,都怪那个狂徒没事先给我透个话儿。 第64章 双蛇会之保险库 “现在我们离警察局还有多远?”我向前面的博亚问道。 “大概一公里。”博亚在前面答道。 “通知车队先停一下,我有话要说。”我扶着博亚驾驶位的椅背说道。 “好的。”博亚一边答应着,一边对着通话器说道:“都下降高度就近停车,会长有话要说。”说罢,他就降低了车子的高度并停了下来。 我升起车门就走下车子,然后回过头看着后面的车队陆陆续续地停在我们的后面。博亚也从车里面走出来,他来到我的身边问道:“会长,有什么吩咐。” 我回头看看博亚,说道:“你先把各车上负责的人叫过来。” “各车的片子都过来,其他人原地待命。”博亚通过塞在耳朵里通话器命令道。 哦,双蛇会里的小头目原来是被称为“片子”啊,我在心中暗暗记下,而我表面上并没表示出任何刚刚知道的意思。 “你又要干吗?磨磨唧唧的,直接杀过去不就完了吗?”易十八在我身边摆弄着手里的枪,说道。 我并未理会易十八,而是看着围拢过来的片子们,博里第一个跑过来并问道:“会长,有什么事吗?” “我正要问你呢,现在叛军和基德的卫队在什么地方交火呢?”我向博里询问道。 “基德的卫队现在把整个警察局都围住了,叛军占领了警察局的一到三层,现在就剩顶楼没被占领,而那里就是关押我老爸的地方。”博里快速地答道,看来他的情报工作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顶楼里的警察很强吗?叛军攻不下了吗?”我觉得这个情况有点儿蹊跷。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谁知道他们打的是什么算盘?”博里看着我答道。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我本能地感觉到那是一个圈套。缇娜看出了我的疑虑,她问道:“你觉得有问题?” “嗯,有可能,但是那是什么,我就拿不准了。”我皱着眉头回答道。 “管那么多干什么,先冲上去再说,把博奇叔叔救出来才是真格的。”易十八又高声叫嚷起来。 “行了吧你,消停会儿不行啊,就知道往上冲,到时候让我给你收尸不成!”我不耐烦地对她说道。 “行,那你们就慢慢商量吧。反正我先去了,就是死了也用不着你给我收尸。”易十八听我这么说,居然恼了,而且还要单枪匹马地往里面冲。 “按住她,给我扔进车里去。”我向博亚命令道。 博亚二话没说,他非常麻利地抓住易十八,然后就不容分说地把她扔了进去,并随手锁住了车门。易十八在车里连打带踹的耍性子,幸亏车窗还算结实,没被她打破。 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转身对博亚兄弟俩以及围上来的片子们说道:“老爷子,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所以救人第一,不要跟叛军或者基德的卫队纠缠。但无论他们哪一方要对我们不利,就立刻开火给我干掉,不要手软。”因为保住双蛇会的实力才是王道,别的那都是瞎扯淡。 “哥,你放心,这个我们都在行的很,哈哈。”博里看着我说道,其余的片子们也都纷纷点头称是,更有甚者居然还问我:“会长,搞掉一个脑袋给多少钱呐?” “他姥姥的,我们这次是救人,不是砍人去,要是老爷子有什么闪失,我第一个搞掉你的脑袋,记住没?”我这个气呀,刚刚才说完不要跟叛军或者是基德的卫队纠缠,这个脑袋缺根弦儿的家伙就开始冒傻气。 “然后呢?”博亚在一旁问道。我非常欣赏博亚的性格,他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是不慌不忙的。在这点上,我都得跟他学着点儿。 “我们就这么一股脑地往上冲可不行,现在警察局的顶楼明显是一个缺口,而那里又是我们必去的地方。碰巧的是,叛军就在这里偏偏给我们留了一个缺口。你们想想,是不是叛军就是要我们从顶楼进去呢?”我扫视了一眼大家,然后问道。 “会长的话有道理,看上去是不太对劲儿。”博亚点点说道,他非常认同我的看法。 “可我们是一定要救博奇的呀?”缇娜在一旁问道。 “是呀,是呀。我们最后还是要上去的。”周围的片子们听到缇娜的话后,开始议论起来。 “都给我闭嘴,听会长把话说完。”博里不满地嚷嚷起来。 “先派个人去找找安里奇,看看他现在搁哪儿猫着呢。”我对博亚吩咐道。 博亚随手就指了两个人,那两人点点头,然后就开车向警察局的方向过去。我看着他们车子的尾灯,在警察局的方向不断有枪声和小型电磁炮的开火声传过来,我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心想着博奇可别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才好,这毕竟是我在双蛇会的首秀,可千万不能搞砸了。 派去的两个人还挺给力,他们不多时就回来了,其中一个下车后就跑过来,气喘吁吁地向我汇报:“会长,安里奇就在前面呢。我喊他过来,他说啥也不过来,看来只能我们过去找他了。” “这样,我先去先问问安里奇,还有没有别的通道能进入警察局。你组织一下人手,把我们手头的车子都调整为半自主驾驶,然后剩下的人跟我过去找安里奇,你在这里等我的命令。”我快速地对博亚嘱咐道,然后我又指了指博里,说道:“你跟着我去。” “那我呢?”缇娜问道。 “缇娜姐,你就在这里看着易十八就行,你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我看着缇娜答道。 我也不等缇娜答话,就和博里带着一部分人向安里奇的方向赶过去。我远远地就看见安里奇正带着几个人,在离警察局不远的街口处张望着。 安里奇来回踱着步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因为在他前面的街口,已经被基德的卫队封锁,他根本就过不去。 安里奇一回头就看见了我,他急忙就迎了上来,并急切地说道:“你们总算来了,帮我想想办法。” “安队长,你这脾气也是太急,我手下的弟兄们怎么也得准备准备不是。现在这里都被基德的人围住了,你着急也没用啊。对了,你知道里面有多少警察被当成人质了吗?”看着急吼吼的安里奇,我的心中不觉有些同情。 是呀,谁都马高凳短的时候,危难之时,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再说我们也是有目的的不是。 “哎呀,兄弟,先别问没用的了,我才不在乎那几个小警察呢,我着急的是在地下保险库里的东西。你能不能让你的弟兄们带着我冲进去,只要保险库安然无恙,哥哥我肯定知恩图报。怎么样,兄弟。”安里奇几乎是在低三下四地求我,跟刚才在会馆的时候,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安队长,你这个忙,兄弟我是帮定了。可是,我们双蛇会的博奇也在里面呢,我这次必须得把他给带走。”我一边笑着答应安里奇,一边提出了我的条件。 “这都什么时候了,没问题,没问题。再说,博奇也不是被我扣下的,那是司务长大人的意思,我只是听从命令而已,希望兄弟你不要误会啊,呵呵。”安里奇见我答应了,他还勉强地挤出了几丝笑容,不过这笑比哭还难看。 安里奇所说的保险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能让安里奇如此的紧张,这件事我必须得弄清楚。当然,我不能直接问安里奇,我必须亲自看个究竟才行。说不定还有油水可捞呢,呵呵。 但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刚才安里奇提到的,兰泰授意他扣押了博奇,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第65章 双蛇会之乱战 “安队长,我要想进入警察局的话,除了前后门和楼顶外,还没有其他的通道?”我懒得再和安里奇东拉西扯的了。 “嗯,让我问问啊。”安里奇一边答应着,一边向他的手下询问:“你们几个,谁知道啊?”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的一个人答道:“队长,有。” “那就快点儿说吧。”安里奇催促道。 “在这儿往东走两个街口,那里有一处管井是和警察局的机房相通的。”那人看着我说道。 我的眼前一亮并追问道:“能过人吗?” “嗯,在街道下面的通道还是比较宽敞,并排过三、四个人都没问题。可是从街道下面的通道进入警察局的管井就非常窄,人只能爬过去,而且稍微胖点儿的人非得被卡在里面不行。”那人继续答道。 “没关系,我的弟兄里面胖子也没几个,这不是问题。现在的问题是进去之后,能到达警察局的什么位置?”我接着问道。 “警察局的机房,而机房在一层西侧走廊的尽头。”那人继续答道,看样子这小子对路线熟悉的很。 “你能带我的弟兄们进去吗?”我急切地询问道。 “没问题,就让他带你们进去。”还没等那人吭声,安里奇就替他做主了。然后安里奇又转头对那人说道:“埃瑞克,你把这件事帮我办成,我升你的职。”说罢,安里奇拍了拍埃瑞克的肩膀,他的眼里充满了鼓励和信任。不过在我看来,那就是在鼓励埃瑞克替他去送死而已。 可怜的埃瑞克还能说什么呢,他只好点头答应下来。只不过他是满脸的苦相。 我正要安慰他几句,突然有一支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降落下来并搞得四周尘土飞扬,差点儿迷了我的眼睛。 “他姥姥的,这是谁呀?车停的这么随意,还有没有点儿素质啊!”我一边用手遮着眼睛,一边高声骂道。 还没等我骂完,车队里的人就纷纷从车里下来,他们气势汹汹地就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定睛一看,不好。为首的人正是兰奇,这下可被她堵个正着。 我连忙转过身去,心里不断地念叨,可别把我认出来,千万别把我认出来。身边的博里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他不解地问道:“会长,你怎么了?” 我没说话。而是朝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话。就在这时,兰奇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安里奇,你找没找我妹妹?兰泰跟我说,这事儿是由你全权处理。怎么样,有线索没?” “找到了,她就在里面。”安里奇没好气地答道,说罢他还向警察局的方向指去。 什么?奥黛丽就在警察局里面,安里奇刚刚不还找我要人呢吗?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就发现奥黛丽在警察局里面了?我偷眼看了看安里奇这个家伙,心说,你个王八蛋,刚才怎么没跟我说这事儿呢。 “那赶快进去找,要是奥黛丽出了什么意外,我第一个就宰了你,就连兰泰也就救不了你。”兰奇立刻就大声地嚷了起来,看样子她的确是急眼了。 “我这不正在找人想办法进去嘛,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基德殿下的军队正和叛军对峙呢,哪那么容易就进得去。”安里奇显然也是豁出去了,要不然他才不敢和兰奇如此不客气的争辩。 “人呢,你找的人呢?”兰奇继续追问道。 “这不就是吗?”安里奇指着正背对着兰奇的我说道。 “转过身来,你。”一只大手直接就搭在了我的肩头。 事已至此,我也别无他法,只好转过了身子。我一看,搭在我肩头的那只大手,正是在我当小贩的时候,揍过我的那个卫队长。 “嗯,你是谁,我在哪儿见过你吧。”那个卫队长看到我的脸后愣了一下,随后他就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 兰奇锐利的目光随即就落到我的身上,她也愣了一下,然后我就感到马上有两股侦测场笼罩过来,那分别是卫队长和兰奇的。 兰奇很快就察觉到我是谁,她伸手把面前的卫队长推到了一边。然后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说道:“真没想到竟然是你这个骗子,又到这里卖你的纪念品了?” “你们认识吗?”这下轮到安里奇纳闷了。 “当然认识,这就是个大骗子,当过狐狸、卖过纪念品,而且还把我的妹妹奥黛丽给弄丢了。我正在满世界地找你呢,真没想到你居然到这儿了,还真是哪儿都少不了你啊!”兰奇一边瞪着我,一边咬牙切齿地说道。 “说,你和那些叛军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把奥黛丽公主绑架到这里?”那个卫队长咆哮着并紧紧地揪住我的衣领问道。 博里见此情景立刻就怒火中烧,他马上就拔出枪,并直接用它抵住卫队长的脑袋。博里沉声喝道:“把手给我松开,要不然老子就送你一程。” 元界卫队的人当然也不甘示弱,他们一拥而上,把我和博里围在当中。而我和博里带来的那些弟兄们,可都是些没事儿都想惹点儿事的主儿,见到会长和他们的片子居然被人围攻!那还有什么可说的,哥几个上啊! 由于事发突然,而且两帮人的距离又太近,双方都根本来不及拔出武器,就直接撞到了一起,一场激烈的短兵相接兼肉搏战,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开始了。 作为会长的我首当其冲,揪住我的那个卫队长更是二话不说,迎面就是一拳打来。而我当然也不是之前那个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小贩了。 我抬起胳膊挡住他的拳头,然后一个通天炮就招呼了过去。卫队长也不含糊,他的双手一分就格开我的拳头,随即下面就一脚踹向我小腹。 他姥姥的,还跟我玩阴的!我急忙一侧身并垂下右臂,然后用右手反手去勾住他踢过来的腿。在勾住卫队长的腿后,我顺着他踢过来的力道,就把他的腿猛地向后扯过去,卫队长立刻就失去了重心,他一个趔趄就向前跄了出去。还没等他站稳身体,一旁的几个弟兄就蜂拥而上,把他直接按倒在地,然后他们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见到自己卫队长被人围殴,他的手下自然过来救。所以正在围殴卫队长的几个兄弟,就被元界人给群殴了。 博里见此情景就连声招呼道:“弟兄们给我上。”说罢,博里就第一个冲进了战团,随后其余的弟兄们都应声而上。结果就这就形成了一个死循环,我的人和元界卫队的人,就像千层饼一样,一层叠在一层外面,两伙人直接挤在一起,到最后也分不清谁是谁了,大家都只管抡着拳头打就对了。 一时间,我们这里打得真叫个乌烟瘴气,就连一直围着警察局的基德的军队都被惊动了。这不,正有一排士兵在一个人的带领下,匆匆向这里赶过来想要看个究竟。 第66章 双蛇会之维斯特 兰奇气得直跺脚,她对我大声喊道:“叫他们都给我住手,一群流氓。” “哎,这叫什么话呀,是你的卫队长先动手的,这可怪不到我们头上。”我气喘吁吁地站在群殴圈的外围,我可是好不容易才从里面挣脱出来。 “喂、喂,你们在干什么,想闹事吗?”维斯特带着一队士兵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回过头跟维斯特打招呼:“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朋友呀,是我,不认识了?” 维斯特对于我的出现颇感意外,随即他又看到了我身后的兰奇,他立即满脸堆笑道:“尊敬的殿下,您怎么在这儿呢?这些小混混们冒犯您了吗?” 兰奇向正在群殴的人们的方向努了一下嘴,然后说道:“你自己看不见吗?” “你们都活得不耐烦了?连殿下的人都敢打,真是无法无天。现在正是于非常时期,你们还不知死活地往枪口上撞。来呀,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维斯特恶狠狠地威胁我,然后又命令手下的士兵抓人。 “慢着,先听我说。”安里奇走了上来,并对维斯特说道。 维斯特斜着眼睛看向了安里奇,说道:“哦,原来是安队长。这就是你的失职了,你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小混混闹事,你这个警察队长是怎么当的?” “他们是来帮我解救奥黛丽公主殿下的。”安里奇直直地瞪着维斯特答道。 “先叫他们都住手,这乱哄哄的,说什么话也听不清楚。”维斯特指着还在打得热闹的人群,对安里奇说道。 安里奇看向了我,我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冲着打得正起劲儿的弟兄们扯着嗓子喊道:“弟兄们,都歇歇吧,先谈谈再说。” 博里一个跳出了人群,他站在外面也开始嚷嚷:“都住手,别打了,把他们先晾会儿。” “萨斯,叫他们都住手,不要打了。”兰奇对着她的卫队长大声命令道。 哦,那个家伙叫萨斯啊,我记住这小子了。 于是,群殴中的人们渐渐分开来,两伙人分别站在两侧,并且都气哼哼地怒视着对方,不时还有恶毒的咒骂声传出来。 “你刚才说失踪的奥黛丽公主殿下在警察局里面,你是怎么知道的?”维斯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他紧紧盯着安里奇问道。 “先别说没用的,现在要紧的是怎么把我妹妹救出来,他是怎么知道的无关紧要。”兰奇对于维斯特的质问显得很不耐烦,她现在唯一关心的就是奥黛丽的安危。 “公主殿下说的是,”维斯特又堆起来笑脸并答道,然后他转身向安里奇问道:“你现在有计划没?” 安里奇指了指我,说道:“他们已经有计划了。” 维斯特看了看安里奇后,又看向了我,然后他指着我向安里奇问道:“他们?你就指望他们干这样的活儿,你的手下呢?” 安里奇见维斯特这么问,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气哼哼地答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我的人,不都被那些叛军干掉了吗?” “哦,怪我、怪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呵呵。”维斯特自责起来,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显然是故意这么问的,目的就是想让安里奇难堪。 “那你有什么计划?”维斯特转过头,然后笑眯眯地向我问道。 “现在叛军唯一没占领的地方就是顶楼,我计划让我的弟兄们从顶楼上去救人。”我看着维斯特那张得意非凡的脸说道。他还真拿自己当话事人了,切,德行。当然,这是我心里的想法而已,没直接说出来的。 “你们的胆子不小啊,我们基德王子正在这里围剿叛军,你们胆敢擅自介入,你们长了几颗脑袋?”维斯特的脸色突然一变,接着他就厉声问道。 老子可不吃他这套,于是我同样瞪起眼睛回敬道:“老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没有向任何人请示的必要。哦,对了,关于脑袋的问题不用你操心。你还不如关心一下自己,别再被热水给烫着了,那真是好疼的嘞,哈哈。”我顺便提了一下他当兔子时,被活活烫死在河里的丑事。 维斯特一脸的惊讶,并且脸上一红一白的,他向前走了一步,问道:“你到底什么人,你怎么知道……”他的话没说完,他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因为在维斯特凑近我的同时,他启动了侦测频场想摸摸我的底。而我并没有做任何的频场掩饰,就这么大咧咧地看着维斯特的脸。 维斯特张着嘴巴并向后退了几步,然后他指着我说道:“是你,你是那个……” “狐狸嘛!”我笑吟吟地接口说道。 “你终于承认了,你这个骗子。”兰奇立刻就嚷了起来,她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我,她的这种反应叫我有点儿莫名其妙。不至于这么激动吧,我心想着。 站在面前的维斯特终于镇定下来,他的眼中突然射出一道狡黠的目光,然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哦,确实是你,不过没关系,之前的事都是拜都司所赐,现在那个老家伙已经管不着我了。相反的是,你现在得听我的了,哈哈。” 我看着维斯特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也同样大笑起来并说道:“就是就是,这就叫山不转水转嘛,今后兄弟还得依仗大人你的虎威呢。到时候,我们双蛇会对于你自然会投桃报李的。” 因为从现在的形势来看,基德明显要掌握首都的大权了。而安里奇做为兰泰的人,今后自然就得靠边儿站。为了双蛇会的前途计,我自然就得先拍拍维斯特的马屁。尽管我在心底是鄙视他的,不过这并不妨碍我们之间达成合作协议,毕竟谁也不会跟发财过不去嘛。 维斯特欣欣然就接受了我的合作意向,他伸出手来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并满口应承道:“今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没问题的,呵呵。” 一旁安里奇的鼻子都要气歪了,他没好气地插嘴道:“都什么时候了,抓紧时间救人吧。” 他的言下之意是在催我赶快带人进到警察局里面去,看看他所说的保险库到底怎么样了。对于救不救奥黛丽,其实是不被他放在心上的。 “奥黛丽被关在哪里?”我随口向安里奇问道。 安里奇愣一下,然后才答道:“应该也是在顶楼吧。” 我将信将疑地看着安里奇,心想这家伙不是在忽悠我吧,看他的表情好像并不太确定奥黛丽的位置呀。不行,我一会儿得好好问问安里奇才行。 “那这样,我尊敬的殿下。请您先和我一同去见见我们基德王子,共同商议一下营救奥黛丽公主的事情,好吗?”维斯特躬着身子向兰奇请示道。 兰奇看了一眼自己的卫队长——萨斯,然后对维斯特说道:“可以,不过,他也得一去才行。”兰奇说罢指了指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就是殿下您不吩咐,我也是要带他过去面见基德王子殿下的。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毕竟事态紧急嘛,呵呵。”维斯特笑着回答道,而且他还看了我一眼。 第67章 双蛇会之条件 “我向您真诚地表示歉意,殿下。我保证替您找回奥黛丽公主。”基德看到兰奇的到来,他首先就开始道歉。 “不必,现在我妹妹就在里面。”兰奇说着,就指了指警察局的方向。 基德看了一眼维斯特,然后说道:“奥黛丽公主在里面?谁告诉你的?” “安里奇。”兰奇看着警察局的方向答道。 “安里奇?”基德自言自语道,然后又看向了维斯特。 维斯特耸耸肩膀,说道:“我不知道安里奇是从何得知的。” “他不是那个参加竞技赛的那个人吗,怎么会在这里?”基德指着我,向维斯特问道。 “他是双蛇会的会长,是安里奇找来要进入警察局去救奥黛丽殿下的。”维斯特在基德的面前躬身答道,一副十足的奴才相。 “哦,这就难怪了,安里奇的手下都已经被叛军收拾的差不多了。”基德说着,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但旋即他就收起了那一丝笑容。 “他们打算从楼顶进入警察局。”兰奇对基德开门见山地说道。 “我的军队现在正围剿叛军,我现在就下命令吗,让我的人去营救奥黛丽殿下。至于他们这些混混嘛,就不用他们上了。我担心他们的行动会危及奥黛丽公主的安全。”基德不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兰奇说道。 “那请问王子殿下,你的军队现在有什么进展吗?在我看来,你的士兵好像并没占领警察局吧。”兰奇冷冷地说道。 “没错,这些可恶的叛军,”基德愤愤然地看着警察局说道,“不过,请您放心,我一定会保证奥黛丽殿下的安全。” “我也不是完全指望他们,”兰奇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的卫队也要参与营救奥黛丽的行动,希望王子殿下能够应允。” “这些叛军凶残的很,就连我父皇都被……”基德说到这里不禁哽咽起来,他的眼里还泛出些泪花来。 基德伸手擦了擦眼角,然后继续说道:“为了避免您的卫队出现伤亡,还是由我们来营救奥黛丽殿下比较好。毕竟这是次界的内部事务,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殿下的人出现伤亡呢?” “即使出现什么意外,也由我全权负责,这点王子殿下不用担心。而且,我只是为了营救我妹妹,元界是无心介入次界的内部事务,这点也请王子殿下放心。一旦我们营救出奥黛丽,我的人马上就撤出战斗,绝不会多停留一秒钟。”兰奇显然看出基德不愿意元界插手他们的事情,所以兰奇如是说。 基德仰着头考虑了好一会儿,然后就看着兰奇说道:“好吧,既然殿下救妹心切,那我也不好拒绝。不过,我无法保证你的人会绝对的安全。另外,在救出奥黛丽殿下后,也请您遵守承诺,立即撤出这里。” “好,没有问题。但我还有一个额外的条件。”兰奇满口答应着,但她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基德皱起了眉头,说道。 “他的人来当我的帮手。”兰奇看了一眼基德并用手指向了我。 “这不行,他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平时在街面上打打架,欺负欺负老实人还行。这样的事情,不是他们能干得来的,搞不好还可能帮倒忙。到时候,如果危及到奥黛丽殿下的安全就不好了吧。”基德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他就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兰奇的条件。 “但是王子殿下,你的士兵现在好像和叛军僵持住了,想必一时半会的,也没什么好办法攻进去吧。”我看了看基德手下军队的阵势,然后转头对基德说道。 “放肆,竟然敢对王子殿下不敬!”站在基德身旁的侍从官对我吼起来。 基德冲着那个侍从官摆摆手,然后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我,问道:“哦,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的人从楼顶进去,就可以分散叛军的注意力和兵力,然后王子殿下的军队和兰奇公主的卫队再趁机进攻。其实说到底,我的人就相当于是敢死队,这对你们有利。”我看着基德答道。 “哦,是吗?但我弄不明白的是,你们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据我所知,双蛇会可是从来不做蚀本的买卖。”基德一边说着,一边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我。 “嘿嘿,其实我要的东西不多,”我笑嘻嘻地答道,“只要王子殿下能够应允我们在麦肯纳街做点儿小生意就行。” “麦肯纳街那是离社的地盘,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管不着。”基德不动声色地答道,看样子他对这些情况是了如指掌,看来这个家伙今后得防着点儿了。 “行,有王子殿下这句话就行。”我笑着答道,只要他不插手就行,其余的事情我们自己能搞定。因为之前的麦肯纳街是由离社控制的,而离社的背后是兰泰在撑腰。虽然狂徒对这条街觊觎已久,但始终也无从下手。这回就不同了,兰泰经此叛军事件,我估摸着他十有八九就失去了对首都兰蒂斯的控制权,那我还不趁火打个劫吗?再者说了,我要是一点儿要求都没有,基德就会严重怀疑我参与进攻警察局的目的。 基德听我说完,他笑了笑就不再往下说了,他转头对兰奇说道:“那这样也好,就让双蛇会的人先去楼顶吸引叛军的注意力。然后我的军队在前,殿下您的卫队在后,我们一起发起对叛军的进攻。” 兰奇点点头,然后对我命令道:“你快去准备吧,我们这边只要看到你的人和叛军交上火后就发起进攻。” 嗬,好大的公主架子。我转身就往回走,连个招呼都没跟基德和兰奇打,因为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安里奇和博里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而且博亚也赶了过来,他向我汇报道:“会长,我那边的车子都已经准备好,就等会长你的命令了。” “冲锋的车上有多少重武器?”我担心博亚的准备不充分,所以还是问了一句。 博亚嘿嘿一笑,说道:“会长,这个你放心。我们车子上的重武器,只要你愿意,就是把警察局的楼拆上三遍都够。” “好,非常好。”我点点头说道,“这样,你返回冲锋车队的位置,听我的命令。没有我的命令就不能动,而且要注意隐蔽,别让叛军发现你们。” “好的。”博亚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转头跑了回去,并在那儿等待我的命令。 “安队长,接下来就该我们上了,让你的兄弟带路吧,我们就从管井里摸过去。”我看着安里奇说道。 “埃瑞克,你在前面带路,快。”安里奇对埃瑞克下了命令。 就在我们往管井方向去的路上,我低声向安里奇问道:“安队长,你是怎么知道奥黛丽就在叛军的手里呢?” 安里奇看了我一眼,然后耸耸肩答道:“鬼才知道奥黛丽在哪里呢?” “什么?你不知道,那你刚才说……”我惊讶地看着安里奇说道,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安里奇就低声对我说道:“刚才兰奇问得紧,我是怕她节外生枝耽误我的事情,所以才随口说出来诳她的,嘿嘿。” “安队长,这样不好吧,等我们拿下叛军后,你怎么跟兰奇解释?”我真想给安里奇一个大耳刮子。 “到时候她去找谁啊?我早就跑路了,我还得去找兰泰呢。可别告诉我,你看出不来现在的形势啊,兰蒂斯基本就已经是基德说了算了。我还呆这里干吗?等着人家给我穿小鞋吗?”安里奇看着我,不屑地说道。 这个,我当然是看出来了,要不然刚才也不会跟基德讲条件嘛。我只不过是替兰奇不值,她的卫队这不是白白给基德当炮灰吗?唉! 第68章 双蛇会之潜行 在埃瑞克的引领下,我们顺利地找到了管井的入口。埃瑞克是第一个下去的,我本想跟着他一起下去,博里伸手拦住了我,说道:“会长,我带着弟兄们跟在他后面,你和几个兄弟垫后。” 我点点头,博里的意思我懂,他是不想让我担风险。我目送着博里带着弟兄们下去后,转头向安里奇问道:“安队长,你和我们一起下吧。” 安里奇犹豫了一下,然后看着我说道:“行,不过你得跟着我,要不然你进去后也找不到保险库的位置。” 切,说得好听,安里奇只不过是认为跟我在一起能安全些罢了。结果在他的嘴里却变成我跟着他了。算了,我懒得跟他计较。 我蹲下身子就准备往管井里面下去,突然身后的弟兄们大声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好家伙,这一嗓子吓了我一大跳,莫非叛军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我急忙转过身去看,一见到来人,我立刻就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巴布和休伊。 我站起身并向巴布打了个招呼,然后问道:“你们怎么也在这儿呢?” 因为他们比我们来的早得多,我还以为他们肯定会去找兰奇呢。所以对于他们俩的出现,我多少有点儿意外。 “仅凭我们俩是没办法进去的,而且当时我们也并不知道奥黛丽殿下就在里面。”巴布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安里奇,然后向安里奇问道:“你确定奥黛丽公主就在里面?” 安里奇看看巴布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阴阳怪气地反问道:“你们在暗地里监视我们?这样的做法可不地道啊。” 这时,我的通话器传来博亚的声音:“会长,我这边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就行动,冲锋的车队里别上人,你们在下面遥控就行。”我下达了命令,但我还是想确认一下,车子是无人驾驶的。拿几辆车子当炮灰,我倒是无所谓,但我不能让手下的弟兄们去送死。 “放心吧,会长,车子上就摆了几个假人。”博亚的声音又从通话器里传来。 “好,那就上去吧。我和博里从地下管井进去,等我们进去后,我再和你联系。你在外面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听我的命令再行动。否则,哼……”我对着通话器嘱咐道。 “好的。”博亚在通话器里答道。 “安队长,那您就先请吧,我跟着您。”我转过头对安里奇说道,并向着管井的入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也跟着吗?”安里奇指着巴布和休伊问道。 “我们当然得去,这还用问吗?”休伊对于安里奇的话,很是不满。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们一下,奥黛丽公主在顶楼呢,到时候你们俩可别走错了地方。”安里奇漫不经心地说道。 安里奇这分明是在调虎离山,他只是不想让巴布和休伊发现保险库的位置而已。所以就诳他们说,奥黛丽公主在顶楼。可是鬼知道,元界那个失踪的殿下被困在哪里? 休伊走上前一把推开还在管井入口边上唧唧歪歪的安里奇,然后他回身对巴布说道:“我们先下去。” 我看着巴布和休伊的背影,对安里奇说道:“安队长,你的做法也太不厚道,元界的人可都被你给骗惨了。” “你还下不下去?”安里奇反问道。 这时激烈的交火声从警察局的方向传来,我抬起头向那边望过去。由博亚指挥的半自控武装车队已经与叛军交上了火,而且开始有浓烟冒出来,不知道是不是我们的车子被击中了。 我也不再跟安里奇废话,我一猫腰就钻进了管井,安里奇则跟在我的后面。管井通道里一片昏暗,管井里少得可怜的照明灯在无力地散发着点点光亮。 “糟糕,我们没有射灯啊。”后面的安里奇说道。 “你跟着我就行了。”我一边答道,一边借着昏暗的光线向前摸去。 “会长,你跟上没有?”前面的博里问道。 “我就在你后面,放心吧。”我猫着腰答道,因为通道的高度实在是太矮。 在猫着腰走了一段时间后,前面的博里停了下来,他们正仰着头往上看,我和安里奇凑了过去,然后我问道:“到了?” “对,上面就是警察局了。我们现在就从这里上去,但是只能一个一个地往里钻。要是叛军在出口那边埋伏着,我们这些人都得玩儿完。”埃瑞克看着我,愁眉苦脸地说道。 挤在一起的人们互相看着,大家心里都清楚第一个进去的人,送死的几率那可是非常的高。我挤到了最前面并抬头看了看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然后说道:“我先上去。” 博里在后面拉了我一把,摇摇头说道:“会长,这不行,你不能冒这个险,我先上去。” “都什么时候了,还啰嗦个没完。我去,你们都给我让开。”休伊一边说着,一边就向通道爬去。 “你们就两个人,要是被干掉一个,恐怕就很难把奥黛丽救出来吧。”我在后面提醒休伊道,其实我是不忍心看着还被蒙在鼓里的休伊和巴布白白去送死。 休伊听我这么说,他愣了一下,然后就看向了巴布。巴布轻轻摇了摇头又看向了我,而一旁的博里伸着胳膊紧紧地挡着我,他生怕我先爬上去。 “这次我们可都是帮你们去找奥黛丽公主的,当然是你们先上去才像话嘛。”安里奇看着巴布,说道。 “哼,恐怕你是另有打算吧。”巴布冷冷地对安里奇说道。 “我弟兄们还在外面跟叛军拼命呢,你们都他姥姥地别吵了。我先去,就这么定了。”我吼了一嗓子后,就开始往上爬。 博里一把扯住我,说道:“会长,我去吧,你在后面。” 我一把甩开博里的胳膊,说道:“没事,我有开路先锋,死不了。”说罢,我撸起了袖子,露出了双臂上的穷奇和梼杌。 “这就是你的开路先锋?”博里看着正游动在我双臂上的两个凶兽问道。 “没错,今天你可有福了,让你见识见识,会长我的宠物。”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向上爬去。博里则拔出枪紧随其后,至于博里的后面是谁,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敢肯定是,安里奇那个家伙一定是在最后没错的。 在这狭窄的通道里并没有爬太长时间,我就隐隐地看到前方有亮光出。哦,看来是到出口的位置了。我停了下来,然后小声地对后面的博里说道:“到了,你让后面的人都停下来。要不然,非得把老子直接给拱出去不可。” 于是,博里就小声地让后面的人停下来,并嘱咐紧跟在他后面的人把话传下了去,然后博里在后面轻声地问道:“会长,你的宠物呢?” 第69章 双蛇会之先锋穷奇 “看好喽。”我一边伸出胳膊,一边对博里说道。 我开始融合与左臂上穷奇之间的频场,自从竞技赛以来,我身上的这三个家伙的频场就时不时地与我的频场互动一下,搞得我浑身又麻又痒的不舒服。不过,好消息是我也能通过频场的融合,来支配它们的行为。 左臂上的穷奇终于挣脱了束缚,它撒着欢儿就从我左臂上冲了出来。原本昏暗的通道里顿时青光一片,惊得身后的博里“妈呀”一声叫了出来。要知道他可是混迹江湖已久的人了,博里上一次发出如此惊叫的时候,他甚至还没长胡子呢。 “飞出去,清理掉周围的活物。”我通过脑波频场给穷奇下达命令,因为我不知道它到底能不能听懂“敌人”是什么意思,所以只好命令它清理掉周围的活物。 穷奇低吼了一声,算是对我的回应。然后,它就立即纵身向出口飞去并一头撞开了管井的金属拦网。随着穷奇飞出管井,它的身子也开始逐渐变大,因为管井里面实在是太小了,它的整个身形根本就无法得以施展。 我向前紧爬了几步,探着脑袋向外看情况,果然有三、四个叛军正守在那里。不过他们现在已沦为穷奇爪下的玩物,他们甚至连一声惊叫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已经被穷奇干掉。而他们的游离灵魂正在空中无奈地飘荡着,我估计他们还纳闷呢,怎么一下子就变成游离灵魂了,而且还非常无助且无奈地看着穷奇在饶有兴致地把玩他们那早已失去生机的躯体。 我立刻就爬了出去,然后回身对着后面的博里喊道:“快出来,叫你后面的人都快点儿爬。” 我仰头看了看在空中兴高采烈的先锋——穷奇,心想,看来下次对它下命令时应该再具体点儿。这不,穷奇刚刚扔下了那些可怜叛军们的躯体后,又去折磨墙角里的老鼠。 大大小小的老鼠身体在地上摆了一排,里面甚至还有身上连毛都没有的、裸着粉红色皮肤的小鼠,它这是在“屠城”吗?不过由此看来,安里奇老窝的卫生搞的确实不咋地,跟我上大学时的寝室有的一比。 “会长,这就是你的宠物呀!”博里站在我的身后赞叹道,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奇和羡慕。 “喜欢吗?”我转过头问道。 “这样的好帮手,谁不喜欢。”博里仰着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穷奇答道。 “行,等今天的事情搞定以后,它就是你的了。”我拍了拍博里的肩膀,许愿道。 “真的!会长,你不会是在逗我玩儿吧。”博里张大了嘴巴,他不敢相信我说的话是真的。 “切,小意思了。不仅穷奇归你了,而且我右臂上的梼杌,我也打算送给博亚。”我不屑地看着大惊小怪的博里,说道。 “谢谢会长,谢谢会长,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博里看着我兴奋地说道。 “行了,瞧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儿,这才哪到哪儿。你记住喽,跟着我混,没你的亏儿吃。”我摆出了一副非常大度的样子说道,其实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这些东西本来就是狂徒的嘛,但就不晓得狂徒知道后,他会不会心疼呢? “这是什么鬼东西?”休伊在我的身后问道。 “没这个鬼东西,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我们了。”博里瞥了一眼休伊,说道。 “你们赶快去楼上救奥黛丽殿下吧。”安里奇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催促着巴布和休伊。 巴布一脸怀疑地看着安里奇,他反问道:“你不去吗?” “开玩笑吧,我去干嘛?我还得去找回警局的资料呢。”安里奇阴阳怪气地答道。 “如果上面没有奥黛丽殿下,我们就回来找你算账。你就是想溜,也溜不掉的。”巴布已经看出来安里奇的心里是另有小算盘。 “埃瑞克,我们往下面去。”安里奇并未理会巴布的威胁,而是对埃瑞克说道,这分明就是他心虚的表现。 “那我跟安队长下去。博里,你带着弟兄们和巴布往顶楼去救人。”我对博里吩咐道。 “不用了,我带着埃瑞克去就行了。你们还是先忙你们的事儿吧。”安里奇出人意料地拒绝了我的好意。 “好,那你就自己去吧,不过要好自为之。”我轻蔑地对安里奇说道,他分明就是担心我觊觎保险库里的东西。不过在我的心里也的确很好奇,安里奇到底要找回什么东西。 “博亚,我们现在已经进来了,楼顶上的情况怎么样了?”我对着通话器呼叫博亚。 “现在有叛军的战斗飞车在围攻我们的车队,我们的车子现在就剩三辆了!”博亚焦急的声音从通话器中传来,而且还不断有爆炸声传来。 他姥姥的,这是怎么回事?基德的军队不是已经把这里团团围住了吗?叛军的战斗飞车居然还能飞的进来,那个基德是白痴吗? 我急忙赶到窗前并一把推开窗户向外面望去。基德的军队和兰奇的卫队已经开始向警察局的正门发起攻击,而元界的卫队正是在兰奇的带领之下。基德和维斯特则站在后面观战。 我心里这个气呀,心想,你们还不如一个女人勇敢呢,而且你们俩都没长眼睛吗?楼顶上叛军的战斗飞车,把我的车队几乎都给干掉了,难道你们没有战斗飞车吗? “哎,维斯特,上面都打开锅了,你们瞎呀?”我探着身子向维斯特大骂道。 下面的维斯特在瞥了我一眼,他任何表示都没有。他好像跟基德说了几句什么,基德的脸上任何表情都没有,他只是用眼睛死死盯着警察局的正门。 “王八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啊!”我恼怒地骂道,然后随手就把窗台上的花盆扔了下去。 但当我转过身后,博里带着弟兄们站在我的面前,博里看着我说道:“安里奇带着那个小子往下面去了,那两个元界的家伙已经上楼了。” 那还等什么,先把我们的人救出来再说吧,安里奇那个混蛋就让他自求多福吧。 于是,我和博里带着弟兄们就急忙向楼上冲去,当然打头阵的还是先锋——穷奇,有它在前面,我唯一担心的就是,它会不会伤了我们要救的博奇。 当我们从楼梯冲到顶楼入口时,巴布和休伊正分别躲在门口的两侧。巴布正拼命地示意我躲开,我正要开口问问情况,一股高能电磁束就从擦着我的脑袋飞了过去,吓得我是一身的冷汗。我连忙蹲下身子并躲到了一边,我身后的博里带着弟兄们也都就地卧倒。 博里小心翼翼地挪到我的身边,问道:“里面已经被叛军占领了?要不让穷奇先进去,把他们都给干掉。” “你刚才在下面的时候,没看见它连没睁开眼睛的小耗子崽儿都没放过吗?你就不怕你们家老爷子被它给一勺烩了!”我扭过头看了一眼博里,说道。 “哦,对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博里懊恼地说道。 “喂,巴布,里面是什么情况?”我向躲在门口的巴布问道。 “里面就有一个叛军,但他手里拿着的是散射电磁枪,我们一时半会的也进不去。”巴布答道。 哦,怪不得刚才从我头顶过去的电磁束是扇形的,原来里面那个家伙用的是散射电磁枪。现在门口又这么窄,我们要是硬往里冲的话,肯定会吃亏。 第70章 双蛇会之青蛙 “让我先看看。”我一边说着,一边匍匐着向门口爬去。 “小心点儿,会长。”博里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我爬到门口边上并慢慢抬起头向里面看过去,只见一名叛军正对着门口,他的双腿叉开微蹲着,双臂向前水平持枪瞄准着门口的位置。我飞速地看了一眼后就马上低下头,因为我生怕被击中。 不知道是我低头太快,还是那个叛军反应实在是太慢,他并没有向我开枪射击。我趴在地上心里还直犯嘀咕,这家伙的反应也太慢了吧,巴布和休伊他们面对这样的对手都冲不进去? 我偏过脑袋看着巴布问道:“巴布,里面那个人反应也不快呀,你们怎么就没冲进去呢?” “我们都试了好多次,可那是散射电磁枪,只要我们一露头,他那边马上就开枪,反应快得很。”休伊在一旁抢着说道。 “你们就没趴下试试吗?”我看着休伊问道。 “趴下?岂不是行动就更受限了,怎么行?”巴布看着趴在地上的我,反问道。 “会长,我这里有频爆弹。”博里在后面拽了拽了我的脚脖子,说道。 “不行。”巴布和休伊异口同声地反对道。 我歪着脑袋对博里说道:“就是,那样里面的人全得玩儿完。” “没事儿,我家老爷子的身体好得很,扛得住。不用大威力的频爆弹,我这儿有小的频爆弹。再说了,万一受了点儿伤也不怕。会长你忘了,我们还有易先生呢。而且我们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我说不行就不行,万一伤了奥黛丽殿下怎么办?”巴布坚决反对博里的主意。 “你哪只眼睛看到你们的殿下在里面了,实话告诉你,安里奇把你们骗了。”博里也没客气,随口就把安里奇骗他们的事给抖了出来。 巴布冷哼了一声,然后紧紧盯着博里说道:“恐怕是你在扯谎吧?” “你这家伙打的是什么算盘?”休伊也对博里质疑起来。 博里还要争辩,我用脚踹了一下他的脑袋,示意他闭嘴。巴布和休伊都已经冲到这儿了,何必还跟他们争辩这事儿呢,多两个帮手不好吗?到时候即使他们发现上当了,那也是他们跟安里奇之间的事,跟我们有毛关系! 后边的博里不吭声了,巴布和休伊在旁边干着急。不过博里说的也没错,这样干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里面的那个人也没再向外射击。于是我仗着胆子慢慢地把脑袋伸了出去,只见那人依旧保持刚才的姿势。他分明已经看到我了,而且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着,但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见此情形,我心中不禁生疑,莫非是我长得太帅了,他舍不得下手?可是之前从来没有人夸过我长得帅呀。 “会长,赶快低头,危险。”博里在后面提醒道。 可是眼前那个叛军就是一直盯着我,却始终没开枪。这倒勾起了我的好奇心,于是我慢慢地向上抬起上身并用挑衅的眼神看着对方,而对方的表现依然如故,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我,一动也不动。 旁边的巴布和休伊看出了蹊跷,休伊慢慢地探出头向里面看。可是休伊的脑袋刚露出去,对面的人马上就开枪射击,休伊非常麻利地缩回脖子。他算是没事了,但我就惨了。因为我根本就没想到休伊会出来搅局,对方的火力虽然没伤到我,但是电磁枪的火力离我的头顶也就不到十公分。所以电磁枪灼热的火力就非常热烈地跟我的头皮打了个招呼,一股焦糊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我疼得呲牙咧嘴并急忙低下了头,然后我就歪着脑袋对休伊开骂:“混蛋,你是嫌我的命长吗?” 休伊白了我一眼没吱声,他明显感到自己理亏,不然以他的性格必然要骂回来的。巴布看了我一眼,然后轻描淡写地说道:“只不过头发被烧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然,你们出来试试?”听他这么说,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不是有易先生吗,还怕什么怕?”休伊在一旁不失时机地敲边鼓。 “没有易先生,你还能在这儿活蹦乱跳地跟我嘚瑟?”我反唇相讥。 身后的休伊还喋喋不休地磨嘴皮子,但我已决心不再跟他纠缠。既然我趴在地上的时候,那个叛军就像一只看不见静止物体的青蛙,那我就索性匍匐着爬过去,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反应。 于是我像只毛毛虫似的开始在地上蠕动着并向里面爬过去,后面的博里一把抓住我的脚踝,问道:“会长,你要什么?” 我一脚就踹开了博里的手,然后继续向前爬。我爬了几下就停下来看看那个叛军的反应,那个叛军的反应跟我想得也差不多,依旧是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手中电磁枪并未击发。 看来还真是一只傻到要命的“青蛙”,见此情形我不觉就加快了爬行的速度。身后的人们都屏住了呼吸并看着我如蛇般在地上蠕动着。当我的整个身体都已经完全爬进屋子,那个叛军眼睛的转动速度更快了,但是他依旧没有向我开枪的意思。 我的心越来越放松,我回过头向后面看了看,博里正趴在我刚才的位置并探头探脑地看着我。看架势博里也想如法炮制地爬进来,我冲他摇摇头,示意他先等一等。万一要是出现什么意外,还不至于把我们两个都给搭进去。 我趴在地上努力地伸展着胳膊去抓叛军的脚踝,因为此时我已经爬到了他的眼皮底下。但距离终究还是差了一点,我撅起屁股狠命地向前弹去,我的双手终于牢牢地攥住了他的脚踝,然后我跪起身子的同时,双臂猛地向后一拉,那个叛军就仰面摔倒,而我已经跪在了地板上。 也许是我用力过猛,那个叛军根本就没反应过来。他的双臂居然还保持着射击的姿势,只不过手中电磁枪已经掉落在地上,而他的双腿则紧紧地卡在我的腰上,我的小肚子都被他撞得生疼。 门外的博里第一个从地上弹起来,并快速跑进来,巴布和休伊则紧随其后。博里冲进屋子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踢开地上的电磁枪,然后他就扑了上来,并扭住了叛军的胳膊。 巴布和休伊看见叛军已被制服,他们只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然后就开始在屋里找人。屋子本就不大,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这个叛军以外,就是在东侧有一个小屋。 巴布和休伊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他们就径直向小屋冲过去,巴布伸手拉了一下小屋的门,门是锁着的。休伊一把推开巴布并后退了几步,休伊对着那门狠命地撞了过去,而那门则不出所料地纹丝不动。 博里回过头看了看疼得龇牙咧嘴的休伊,他笑了并揶揄道:“这可是警局的门,能随便被撞开吗?再说了,那门可是升降门,而且门的大部分是镶嵌在墙壁里的,看来你们真是没进过局子啊,哈哈。” “你进过多少回局子?”我把胳膊架到叛军的双腿,然后向博里问道。 “我呀,从十五岁起就是这里的常客了,呵呵。”博里大言不惭地答道。 我看着博里得意洋洋的样子,心想,这还值得炫耀吗? “你,给我放开。”巴布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就猛虎般地扑向了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巴布就已经把我扑倒在地。而我根本就没想到巴布会来这么一手,我的脑袋“咣”的一声就直接磕到了地上,我的眼前顿时金星乱冒,整个脑袋都嗡嗡直响。 第71章 双蛇会之博奇 耳边传来博里带着弟兄们与巴布和休伊打成一团的喝骂声以及拳拳到肉的砰砰声,我斜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那个叛军的大腿。那个叛军的身体依旧是那么的僵直。所不同的是,那个叛军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和愤怒。咦,这眼神瞧着怎么有点儿眼熟呢? 于是我把脑袋凑了过去,然后就去仔细端详那叛军的脸。这张脸嘛,我的确是不认识,但这个叛军的频场下面似乎还有一个频场,我的心头突然一震,莫非是…… 这时,楼下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和人们急切的声音,而其中兰奇的声音最为大声和焦急:“奥黛丽,奥黛丽你在哪儿呢?” 冲上楼来的元界卫队一看是巴布和休伊正在被围攻,他们马上就冲了上来。一部分人用手中的武器对准了我们的人,另一部分人则直接加入肉搏,现场的形势顿时由我们群殴巴布和休伊,变成了我们被人痛扁。 眼见着弟兄们吃亏,这事儿我当然不能忍。于是我就坐在地上大声喊起来:“都他姥姥地别打了,奥黛丽已经找到了,还打个屁呀。” 然而,我的声音却被淹没在更加混乱而嘈杂的声音中,因为博亚刚刚带着外面的弟兄们,从悬停在窗户外面的车里跳了进来。博亚第一个跳了进来,他对着身后陆陆续续进来的弟兄们大声喊道:“都给我上,他娘的,元界人欺负我们没人吗?那个谁,你再叫几十个弟兄过来,跟我们双蛇会比人多吗?” “你放开她。”巴布鼻青脸肿地站我的面前喝道。 “奥黛丽在哪儿?”兰奇站在巴布的身后向我问道。 我指了指被我抱住大腿的那个叛军,然后答道:“我想这就是奥黛丽。” 巴布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并将我挒到了一边,他转头对兰奇说道:“这就是奥黛丽殿下,没错的。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应该是被披上了人皮外衣。” 兰奇蹲下身子仔细地侦测了一下她的频场,然后兰奇就一把抱住奥黛丽并带着哭腔说道:“奥黛丽,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去哪儿了?” 可是被装扮成叛军样子的奥黛丽,依旧是一副傻愣愣的表情。只有她的眼珠在滴溜溜的转着,尽管她的双眼里已噙满了泪水,但她的身体就如同冻僵的蛇一样,根本无法动弹。甚至她想张开嘴都非常困难,因为她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成功,搞得整张脸就在非常难受地抽搐。 兰奇把奥黛丽交给巴布照顾,然后她转头紧紧盯着我并问道:“她为什么这个样子,你把她藏进树洞的时候,对她做了什么?” “能不能先让你的人住手,至少奥黛丽现在已经找到了嘛。”我歪着脑袋看着那些鼻青脸肿的弟兄们。 “叫他们都停手。”兰奇转头吩咐萨斯道。 “博亚、博里,叫弟兄们都住手吧。”我向着博亚和博里大声地喊道。 “哎呦,你们这是干吗?叛军都被打垮了,你们之间怎么还打起来了呢?”维斯特在几个士兵的簇拥下,背着手站在门口问道。 兰奇根本就没搭理维斯特的话,她紧紧地盯着我看,那复杂的眼神中,好像不仅仅是在质问奥黛丽的情况。 我避开了兰奇那咄咄逼人的眼神,转头向博里问道:“老爷子找到了吗?” 博里用手指向了那个小房间,然后对我说道:“我想应该是在那儿。” 我看了一眼那个刚才休伊没能撞开的门,然后对博里说道:“你不是说是这里的常客吗?你打不开那扇门?” “门卡在这里,算是对你们帮助围剿叛军的报酬吧。”维斯特踱着四方步走了过来,然后他一抬手就把一张卡甩了过来。 博亚伸手接过甩过来的卡,然后就转身向那个小房间走去。他来到门口轻轻地划了一下,门缓缓地升起来。一个早已站在门口的高大身影就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目光如炬、身材高大的壮汉。花白的络腮胡子几乎布满了整个脸庞,他的上身穿着鲜红色的t恤,两条又粗又长的腿上穿着紧身并带有花花绿绿刺绣的裤子,怎么看都是一个潮的不能再潮的老头儿。这就是博奇!我真没想到,他竟然是以这样的装扮出场。 博亚连忙上前问候道:“还好吧,蜡头儿。” 蜡头儿?!他不是博奇吗?我惊讶地看着眼前正在走过来的潮老头儿。的确,他的头上就是梳着如同蜡头的一撮头发,他脑袋上的其余部分都是亮铮铮的脑瓜皮儿。 “我们殿下问你话呢,奥黛丽公主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站在兰奇身后的萨斯,不客气地推了我一把并厉声问道。 “小兄弟儿,有话好好说嘛,干嘛动手动脚的。”潮老头儿大步走到我的跟前,然后他笑呵呵地看着萨斯说道。 我身边的博里赶快跟这个潮老头儿打招呼:“蜡头儿,你可算是出来了。怎么样,这几天的伙食还好吗?”然后博里就转头向我介绍道:“会长,这就是博奇,我的老爸。” 还没等我跟博奇打招呼,他就冲着博里大声嚷嚷起来:“你再敢管我叫那个‘词’,当心我扒了你的皮。再说,这里的东西能叫伙食吗?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你吃过的次数比我少吗?” 博里连忙满脸堆笑地向博奇承认错误,然后他转头对我耳语道:“他不愿意我叫他老爸的,我平时都是叫他蜡头儿的,你这么叫就行。” 我诧异看着博里,博里冲我点点头,那意思就是,只管对他叫“蜡头儿”,没错的。 我笑着看向了博奇,然后向他伸出手并问候道:“我是蛮牛。你好,蜡头儿先生。”我之所以在“蜡头儿”后面加上“先生”,就是因为我觉得直接管博奇叫“蜡头儿”实在是有那么点儿不敬。 “喂,我问你话呢,聋了吗,你?”萨斯见我根本没有理会他意思,他恼了。 “他们这是初次见面,让他们寒暄一下倒也无妨,反正他们是跑不掉的。”兰奇在一旁冷冷地对萨斯说道。 “呵呵,蜡头儿!哈哈。”维斯特身边一个没眼色的军官,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博奇那另类的发型,一边转头对维斯特笑着说道,看那样子就好像是在不经意间,捡到了一个大笑话似的。 随着“砰”的一声,那个倒霉催的军官就再也笑不出声来。至少用他现在的这个身体是不行的,因为博奇的一记重拳就把他下巴,整个给打飞了。那军官的半个脑袋都塌陷下去。 维斯特低头看了看地上躺着的血肉模糊的军官,然后他拍了拍手,对博奇称赞道:“不愧是老虎哥,还是那么威猛。” “‘老虎哥’是他的绰号,外人都是叫他‘老虎哥’的,只有少数几个人才能叫他‘蜡头儿’的,那人就是作死。”博里对我耳语道。 第72章 双蛇会之干股 “不要带上‘先生’那个词,我听着太别扭,只管叫我‘蜡头儿’就行。”博奇一边说着,一边上来抱了我一把。 我勒个去,这就是传说中的熊抱吗?我感觉就像被山压住了一样,甚至感到呼吸都困难。好在博奇马上就松开了我,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抬着头对博奇说道:“好的,蜡头儿。我记住了,呵呵。” “这就对了。怎么样,这次竞技赛赚了不少吧。”博奇眯缝起眼睛看着我,说道。 “你们招呼也打过了,剩下的事情就回去自己谈吧,这里可没人关心你们到底赚了多少。你先回答奥黛丽的事儿吧。”兰奇在一旁抱着肩膀冷冷地对我说道。 “她被人用频控射线照射了,然后又被披上人皮外衣,所以就是现在这个模样喽。她身上的人皮外衣,就由你这个姐姐来替她脱掉了,剩下的事情可以交给老易办。前提是你能信得过我们。”还没等我答话,博奇就抢先对兰奇说道。 “谁干的?”兰奇现在更关心的是,谁在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元界。因为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显,背后的那只黑手煞费苦心地把奥黛丽装扮成叛军的模样,而且还使得她成为任人摆布的木偶,再加上她手中的那把可以自动发射的电磁枪,足以让冲上来的人,把奥黛丽当成叛军给干掉。 多亏奥黛丽手中的那把自动设置的电磁枪,对下方存在扫描盲区,从而让我钻了个空子。否则我们强攻的话,奥黛丽的小命必然不保,而我们就会悲催地成为杀死奥黛丽的凶手。如果是那样的话,兰奇非得把我活生生地撕碎了不可。 “我看到是叛军干的,但是当时我并不知道她是谁。”博奇答道。 兰奇的眉头紧锁,她转头对萨斯命令道:“先帮我把奥黛丽带过去,然后我们再说。”说罢,兰奇指了指刚才关押博奇的那个小屋。 维斯特目送兰奇带着依旧呆呆傻傻的奥黛丽走进那个小屋后,他笑着对我说道:“会长,你们今天可是露脸了,而且还顺带着拿下了麦肯纳街的生意,真是恭喜喽!” “哎,哪里呦。这次是你帮着基德王子平定了叛军,你才是功不可没呢。今后的平步青云那是指日可待,我们双蛇会今后还得依仗你呢。”我这也的确是实话。经此一役,基德算是在首都站稳了脚跟,作为跟班儿的维斯特,自然也就跟着抖起来。 “唉,不瞒兄弟你说呀,那些该死的叛军都狡猾的很,我们虽然干掉了不少叛军,但还是让他们跑了不少。看来我接下来的几天,可有的忙了。”维斯特叹了口气,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那些叛军就是在顶楼上跑的那些吧,他们还干掉了我那么多的车子。”我愤愤然地对维斯特说道,一提这事儿我就火大。 “就几辆车子,对会长来说,那都不是个事儿。不过要是换成我呀,那我可就得砸锅卖铁了,哈哈。”维斯特一边笑着,一边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这不对吧,难道你忘了吗?在双蛇会的拳庄里,可是有你百分之二的股份。你可别在这儿跟我哭穷呀,双蛇会的拳庄虽然算不上什么大生意,但还足够让你换几辆新车子吧。”我当然读懂了维斯特两眼放光的原因,他无非就是想揩点儿油水下来嘛。 既然他的主子已经答应不过问我们在麦肯纳街的事情,那我送他拳庄百分之二的干股也算是划得来的。 维斯特听我这么说,他仰头大笑起来,然后说道:“哎呦,你看我这个记性,怎么就忘了这事呢,都怪那些该死的叛军,搅得我头都晕了。” 我转头看向了博奇,因为我不知道他对于我的擅自主张,有没有什么想法。博奇只是对我微微一笑,并没有表示出不满。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不远处的休伊正向巴布问道。 巴布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对休伊说道:“我们先看看奥黛丽殿下的情况再说。” “兄弟,我得先告辞了,还得接着去抓那些该死的叛军。唉,命苦哇!”维斯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说道。 “哦,好。那你先去忙吧,什么时候有空儿就到我那儿去坐坐,有好酒。”我看了一眼维斯特,说道。其实就是我不这么说,维斯特过几天也得屁颠屁颠地过来找我,因为他的干股还收呢。 “这家伙得防着点儿,会长。”博里见维斯特已经下了楼梯,转头对我说道。 “没有这样的人,我们怎么发财呢?只要他收钱就好,我还怕他不收呢,哈哈。”我笑着对博里说道。 “你都在外面混这么长时间了,这点儿事还看不出来?真是浪费了我的基因。”博奇站在博里的身后,不屑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就是跟那小子没打过交道,不知道他的胃口将来能有多大。”博里这么多年的江湖当然不是白混的,他只是在担心维斯特将来可能会狮子大张口。 “哎,怎么没见安里奇呢?”博亚突然问道。 对呀,这里面的叛军都已经死的死、跑的跑了,安里奇和埃瑞克怎么还不见踪影?莫非他们在保险库里的宝贝太多,一时半会儿的拿不走?想到这里,我的眼前不觉一亮。不如下去看看,兴许还能趁机捞点儿什么好东西。 我连忙冲着博亚挥了挥手,然后对他说道:“博亚,你带几个人跟我下去看看。”说罢,我又转向了博奇并说道:“‘蜡头儿’你就先和博里回吧。我和博亚留在这里就可以。我那儿还有不少好酒等着你去开瓶儿呢。” “好,好。那我先回去洗个澡,然后再帮你开瓶儿去,这些烂事儿我也懒得管。我走了,你们赶快下去吧,能捞点儿啥就捞点儿啥。至少也得把车子的燃料费给找补回来。”博奇大手一挥,说道。 “哦,对了,博里。你别忘了提娜姐和易十八还外面的车里呢,把她们也带回去吧。”我这时才想起来,缇娜和易十八还在车子里面呢。 “放心吧,会长。”博里一边跟着博奇往外走,一边答应着。 当我带着博亚匆匆来到地下保险库的时候,我赫然看到安里奇就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他的脸上和身上满是血污。我心里一惊,然后就连忙跑过去并蹲下身子查看安里奇的情况。 仰面躺在地上的安里奇脸色惨白,早已没了呼吸。我连忙向大敞四开的保险库里面冲进去。不为别的,就是想看看埃瑞克怎么样了。 因为我只看见安里奇躺在地上,并没有看见埃瑞克的身影。要是他还活着,我还能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73章 双蛇会之回馆 当我冲进大门洞开的保险库时,那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满地狼藉,而是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堆放破烂儿货的杂物间,里面除了一个三层架子外,还有就是一张歪倒地上的圆桌,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收藏值钱东西的地方。 博亚带着弟兄们把保险库搞得一片狼藉,博亚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来到我的身边,说道:“这里什么都没有了,我估计不是被那些叛军洗劫了,就是被维斯特那个家伙给搜刮干净了。” 我冲博亚摆了摆手,然后说道:“我们也先撤吧,这里没什么搞头了。” 博亚跟在我的身后一起走出保险库,我低头看着安里奇冰冷的尸体,叹了口气,然后回头对博亚说道:“叫几个弟兄处理一下吧。” “好。”博亚答应着,“会长,我带着几个人处理这事儿,你带着剩下的弟兄们回去吧。” “你先处理吧,我还得上楼去看看奥黛丽的情况。”说罢,我用手往楼上指了指。 “会长,你还上去呀,那不是自找麻烦吗?”博亚觉得我这是在自寻烦恼。 “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是麻烦早晚都会来的。”我摇摇头,然后就带着其余的弟兄向楼上走去。 还没等我们上到顶楼,兰奇就带着她的卫队从上面下来,后面有两个人正架着仍旧痴傻的奥黛丽。只不过现在的奥黛丽,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模样,身上穿着不知谁的衣服,原先那身叛军的军服已经被脱掉了。 “奥黛丽还没恢复呢,你们现在打算去哪儿啊?”我抬头看着满脸忧愁的兰奇,问道。 兰奇一见是我,她脸上的愁容瞬间就变成了怒容:“去哪儿?当然是去找你们的易先生,怎么,你又想溜之大吉吗?” “什么叫又溜之大吉呀?我之前溜过吗?”我真是不爱听这话,搞得我好像成天都偷偷摸摸似的。 “哼,你自己心里清楚。少废话,赶快带我们去找易先生。”兰奇伸手推了我一把,然后恨恨地说道。 “卫队里的设备应付不了这样局面,况且我们也信不过次界人。刚才你们的人不也说过,可以找易先生嘛。而且易先生的手段我们见识过的,所以我和休伊也都建议兰奇殿下去找易先生帮忙。”兰奇身后的巴布向我解释道。 “哦,没问题。双蛇会承诺过的事情,从不反悔。那就到会馆,然后我派人去请易先生过来。”我一边转身下楼,一边说道。 “我们直接去易先生那里,免得浪费时间。”兰奇用不容辩驳的语气说道。 “哎呀,易先生那里小的很。你们这么多人去,还不得把他家的门给挤破了。我现在就叫人去请易先生,估计我们到会馆的时候,易先生差不多就能到了。”我跟在兰奇的身后,忙不迭地建议道。 易先生的家,我是没去过。但是我想上了年纪的老人家,通常不愿意被打扰,特别还是这些煞神附体般的元界人。到时候易老爷子真要是生气不开面儿,我这个当会长的,到时候也是无计可施的。 兰奇停住了脚步,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这样也好,我顺便去看看你的老巢。这回你总不至于丢下自己的老窝就跑了吧。”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我摇摇头,到现在我也没搞清楚,兰奇为什么总是在说我想溜走呢? “你认识易先生的家吗?”我回头向后面的一个弟兄问道。 “认识。”那人答道。 “你去请易先生,请他务必赶到会馆。对了,你再跟他说一下情况,好让易先生准备好必要的东西。”我对他吩咐道。 “我那里还有好酒呢,我请你手下的弟兄们喝一杯,而且还有女士们最爱的甜酒呢。”我嘱咐完后,转头对兰奇说道。我心想着的是,先和兰奇套套近乎,省得她一见到我就一副愤愤然的样子。 “我爱喝什么酒,你不知道吗?还甜酒,哼!”兰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愤愤然起来。 我一脸委屈地看着兰奇,说道:“我的殿下,我只记得你当狐狸的时候,是喜欢拿老鼠当早餐,当时也没见过你喝什么酒啊,我哪儿能知道你喜欢什么酒呢?” “我不是你的殿下。”兰奇的眼睛瞪得更圆了,并且用重重地语气说道。 “对,你说的没错。我的确不是元界的人,当然不能这么称呼你。”我悻悻地说道。真是的,会馆里的好酒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我凭什么非得上赶着去送人,而且还讨了个没趣。切,真是热脸贴上了冷屁股,我还真是贱得可以。 当我带着兰奇和她的卫队回到会馆时,博亚正等在外面呢。他见我下车后,就连忙跑了过来,然后对我说道:“安里奇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我点点头,然后问道:“易先生到了吗?” “哦,刚刚联系过。他们正在路上,马上就到。”博亚答道,看来他已经知道兰奇要过来的事情。 “缇娜姐和那个光头妹,没事吧?”我向博亚问道。 “你就打算让我们在这里等吗?”兰奇站在我的身后,冷冷地问道。 “当然不能,我不是说过嘛,里面还有好酒呢。你刚才听见了吧,易先生已经在路上了。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我笑呵呵地答道。 “还有脸说这话,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兰奇的眼睛又瞪了起来,气鼓鼓地说道。 得,我是发现了。只要我一说话,她保准就能找点儿毛病出来。我至今也没搞明白到底是哪里得罪过她,亦或是我上辈子欠她的?唉,真是愁死朕了。 缇娜和易十八都已站在台阶上,我心头一喜,没想到我还能享受到如此的待遇。于是,我紧走几步,并正想跟她们先打个招呼。可是谁料,缇娜先走了下来,她摆动着细细的腰肢来到兰奇面前,然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啧啧,还真是个美人儿呢。赶快进去坐吧,我早就准备好小点心了。哦,还有美酒招待你的弟兄们。” “说话注意点儿,这是我们的公主殿下。”萨斯对缇娜的话很是不满。 兰奇倒是不以为意,她笑着对缇娜说道:“谢谢,那我们就打扰了。” 缇娜一边笑着,一边把兰奇等人让到屋里,她身边的易十八则一直盯着被人架着的奥黛丽看。 我站在台阶上诧异地看着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兰奇,心想着,是不是兰奇就看我一个人不顺眼啊?唉,等奥黛丽的事情了结后,我们就分道扬镳了,她对我有什么看法也就无所谓了。 第74章 双蛇会之回溯 易十八一直跟在奥黛丽的身边,她的眼睛就好像长到了奥黛丽的身上一样,我走在最后面并尽量与兰奇保持着一段距离。缇娜对兰奇一行人却是热情的很,她大呼小叫地招呼着他们往里面走,而且还忙不迭地吩咐手下的弟兄们去准备好酒和点心之类的东西。 我伸手拍了一下前面的博亚,他回过头看着我问道:“有事吗?会长。” “博奇在里面吗?”我向博亚问道。 “啊,他呀。他去包你好那儿了,”博亚笑着答道,“他说还是去包你好那里比较舒服,呆这里觉得闷。” “对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包你好还没给我们分成呢!”经博亚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包你好还欠我一大笔的频源质。 “没事儿,包你好在这事儿上绝对不会赖账。放心吧,会长。”博亚可能是看出来我的想法来了。 “蛮牛,赶快过来,你这个会长必须得陪我们尊贵的客人们喝几杯。博亚,你也别傻站在那里,你去陪陪殿下的弟兄们去喝几杯。快点儿,你们两个。”缇娜已经坐在沙发上,她的对面正端坐着兰奇,而兰奇的眼睛一直都在奥黛丽的身上。 易十八则蹲在奥黛丽的身边,她不时还伸出手去抚摸奥黛丽的胳膊,易十八的眼神与她那另类的装束,此刻显得有点儿格格不入。 “对了,我的名字叫兰奇,这是我的妹妹奥黛丽,”兰奇转过头对缇娜说道,“这是我的卫队长萨斯。”说罢,兰奇指了指站在身后的萨斯。 “殿下,你就叫我缇娜就行。她的名字叫易十八,她的爷爷就是易先生。这丫头跟着易先生也学了不少东西。你看,她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奥黛丽殿下。”缇娜一边把斟了半杯酒的高脚杯递给兰奇,一边笑吟吟地兰奇说道。 “哦!那小妹妹你看出什么了吗?易先生能治好奥黛丽吗?”兰奇低头向易十八问道。 “没问题的,那老头儿肯定能治好她。”易十八站了起来,她只是轻轻地看了兰奇一眼,然后答道。 随后易十八就径直向我走来,我正在心里估算着包你好给我们的分成,根本就没在意易十八的到来,我还以为她只是要从我身边路过呢。可没想的是,易十八抬手就是一拳。多亏了身边的博亚反应快,他一把就抓住了易十八的拳头,然后博亚压低声音对她说道:“这么多人,不能随便跟会长动手。” 难道人少的时候就能跟我这个会长动手吗?这博亚会不会说话?! 易十八白了博亚一眼,然后她的眼睛紧紧盯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我。易十八在我耳边低声问道:“会长,你欺负过她吧?” 我惊讶地瞪着眼睛并歪过脑袋答道:“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你凭什么这么说。” 一旁的博亚拉了我一把,然后他冲着我点点头,那意思是说易十八的话肯定是有根据的。而且博亚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一丝坏笑,我估计他笑的是易十八所说的,关于我欺负奥黛丽的事情。 “咳,别瞎想。那都是误会,我当时只想突围而已,谁不知道她是女的呀!再说了,十八以你的作风,应该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吧。”我试着解释一下事情的原委,而且我也确实觉得像易十八这样的人,应该不会把这样的事儿看得太重。 “你不想问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易十八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她看着我问道。 “你想说自然就说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我问了也是白问。再说了,我问别人一样能问得出来。”我摇了摇头,回答道。 易十八当然知道我指的是谁,她的眼睛虽然还在看着我,但抬脚就向博亚踢了过去。博亚笑嘻嘻地向一旁跳出去,然后她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会来这手儿,呵呵。” “怎么,又在这儿耍横了。一点儿丫头的样子都没有。唉,都怪我把你给惯坏了。”易先生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进来。 我连忙就迎了上去并对易先生说道:“没事,我们闹着玩儿呢。” “哼,闹着玩儿,你们还真有闲心。人呢,在哪儿呢?”易先生白了我一眼,然后问道。他指的当然就是奥黛丽。 “这边呢,易先生。”缇娜从沙发里站起来,她向易先生招呼道。 易先生瞪了一眼易十八,就径直向缇娜走过去。兰奇也站了起来,并对易先生说道:“麻烦你了,易先生。” 易先生并未理会兰奇的话,他直接就来到奥黛丽的面前并低头看了看,然后向易十八问道:“你刚才看了吧。” 易十八抱着肩膀并没有过去的意思,她只是站在原地答道:“看过了。” “怎么发生的?”易先生接着问道。 “就是被几个叛军挟持到警察局,然后用场控射线照射喽。那种场控射线是你可以搞掂的类型。”易十八轻描淡写地答道。 “就这些,还有吗?”易先生一脸严肃地问道。 “当然有,”易十八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她看了我一眼,然后问道:“想让我说吗?” “你怎么会知道之前在奥黛丽身上发生过的事呢?”虽然我刚才说过不问,可我现在的确是按捺不住我的好奇心。 易先生身后的兰奇,以及所有元界的人都在看易十八,他们的眼中也都充满了与我相同的疑问。 虽然这么多人在看易十八,但她依旧是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她对易先生说道:“都怪你,小的时候没事儿就给我吃什么破药丸子。现在可好,无论谁有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想不起来了,都来找我,搞得我跟个神婆似的。” 我看着正在抱怨中的易十八,虽然她吧啦吧啦地说了一大堆,但我还是不知道她是如何得知,在别人身上发生过的事情。据我所知,预见未来是人的特异功能之一。可易十八这种回溯别人过去经历的本领,算是什么呢? “唉!”易先生叹了气,他这一叹气不要紧,可吓坏了一旁的兰奇,她顿时慌张起来并急切地问道:“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你的妹妹是没问题。我叹气的是她。”易先生看了一眼兰奇,然后用手指了指还在抱怨中的易十八说道。 听易先生这么说,兰奇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又向易先生问道:“那现在可以开始吗?” 易先生把手伸进衣服的口袋,从里面摸索出一个白色的小瓶来并打开了盖子。他从里面倒了些青色的药末在手心上。然后,易先生又微微地弯下腰,把手心上的药末直接吹了奥黛丽的脸上。 “阿嚏,”奥黛丽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她就像刚刚睡醒一样,用奇怪地目光看着周围的人,然后她一头就钻到兰奇的怀里呜呜哭了起来,并哽咽地问道:“姐姐,我这是在哪儿?那些坏人们欺负我,你得给我出气呀,呜呜。” 看到奥黛丽没事了,我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这下可算是万事大吉,总算是给了兰奇一个交代。 “会长,我有事儿跟你说。”不知什么时候,博里出现在我的身后,他对我耳语道。 我回头看了一眼博里,他点了点头并指了指外面。 “什么事儿?”我看着博里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问道。 博里看了一眼周围的人,他又低声对我耳语:“埃瑞克来了。” 第75章 双蛇会之质问 “你先把他领到别处去,这里人太多。”我对博里耳语道,埃瑞克既然没死而且还跑到我这里来,那就一定对我有话说。但这里现在还有元界的人在,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好,我这就去安排。”博里低声答道,然后他就转身出了客厅。 此时的兰奇,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奥黛丽的身上,她紧紧抱着奥黛丽嘘长问短,而从奥黛丽断断续续的描述中,大家对于她从树洞中失踪后的经历总算有个大概的了解。 原来,我把奥黛丽藏到树洞里离开后,她就是老老实实地待里面后悔呢。奥黛丽已经在后悔当初没听兰奇的话,结果连累巴布他们被基德驱离。 而正在她独自长吁短叹的时候,突然树洞的地面突然下陷。奥黛丽惊叫一声的同时,她的整个人就掉了下去。就在奥黛丽惊魂未定之时,有两个黑衣人围了上来,其中一个用手中的场控射线就照向了奥黛丽,她顿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然后,奥黛丽就被蒙上双眼并被那两个人扛走。他们顺着树洞下面的地道走了不知多久后,奥黛丽被塞进一部车子里给带走了。 而当时在外面的我,对于树洞里发生的事却浑然不知,还悠闲自得地躺在树梢上摆弄着脑波弹涂。 听到这里,我真是恨得牙痒痒。心想着,我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谁给我添的堵,让老子受了这么长时间的不白之冤。 “然后呢,你怎么会出现在警察局,而且还穿着叛军的衣服?”兰奇一边抚摸着奥黛丽的头发,一边问道。看样子,兰奇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跟她作对。 “呜呜,他们、他们……”奥黛丽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她把脸埋到兰奇的怀里,双肩在不停地颤抖。 看到奥黛丽这个样子,兰奇就越发地急躁。她猛地扶起奥黛丽的双肩,大声问道:“你快说呀,到底怎么了?” 可是,她眼前的奥黛丽哭得就更凶了。她连一句完整的词都说不出来,就更别提讲述事情的经过。 “她当然说不出口,因为那对她来说实在是太难堪。”一旁的易十八插嘴说道。 “那你说。”兰奇冲着易十八大喊起来,她现在已经是急得火上房,兰奇的嗓门就不觉大了起来。 易十八对于兰奇的失态倒也不以为意,她看了一眼已经哭成泪人的奥黛丽,说道:“她被人剥光了衣服,然后就被套上人皮外衣。不过那人皮外衣的做工可真不咋地,跟我爷爷的手艺根本就没法比。” “别说什么事儿,就都带上我,你这该死的丫头片子。”易先生坐在沙发抗议。 “切,要不是我事先帮她进行频场消磁,就你那点儿破药末能唤得醒她才怪。”易十八回头瞪着她的爷爷,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从奥黛丽一进门,易十八就一直跟着她呢。看来其实是易十八已经做完了大部分的工作,而易先生只不过是捡了个现成的而已。 易先生听他的孙女这么说,他也不生气,反而得意起来:“没错吧,你得感谢我一辈子。要不是我从小就调理你的身体,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跟我在这儿吆五喝六地没大没小。” “你再仔细说说。”兰奇直接跳到易十八的跟前,并拉着她的手说道。 易十八伸出另一只手在兰奇的手背上摸了一下,她不禁赞叹道:“啧啧,真不愧是元界的公主。这小手长得细皮嫩肉的,呵呵。” 兰奇的脸上一黑,但她忍着没有发作,谁让她现在有求于人呢。这要放在平时,我估计兰奇早就发飙了。没办法,兰奇又耐着性子向易十八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说说呀。” “那些人没拿她怎么样,在给她套上人皮外衣和叛军的衣服后,就把奥黛丽弄到了警察局。把她像木偶一样摆到了顶楼的门口,而放到她手中的那把自控电磁枪,对任何想走到屋里的人射击。屋外的人要进去的话,干掉奥黛丽就是最好的选择。”易十八终于把事情的大致经过说了一遍。 “看看,还是我聪明吧。我是爬进去的,自控电磁枪是有监视盲区的。”我兴高采烈地说起来,因为我觉得自己当时实在是太机智。 “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别人杀掉奥黛丽。但叛军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他们又怎么能确定,有人来救奥黛丽呢?”巴布在兰奇的身后自言自语道,但他的这个问题又好像是在问大家。 “那这就得问问各位,你们是为什么跑到警察局去的?”兰奇身边的萨斯阴沉着声音问道。说罢,他的目光直接落到我的身上,看样子他是在怀疑我去警察局的目的。 “对,你先说说。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兰奇看着我问道。 “哎,不对呀。你们都问我干什么?我可是一片好心,你们可别冤枉人。不信,你们问巴布。他总不会骗你们吧。”我好不容易洗清了绑架奥黛丽的罪名,现在又被人怀疑目的不纯,真是没地方说理去了。 “我们当时并不能确认奥黛丽就在警察局,我们只是觉得基德的问题最大。所以我们就去那里看个究竟。”巴布在一旁回答道,巴布是个实诚人。 “听到了吧,就是这个原因。你们可别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听了巴布的话,我立即就表白起来。 “可是,安里奇当时可是非常明确的告诉我,奥黛丽就是在警察局里。而你一直和他在一起,这又是怎么回事?”兰奇阴沉着脸向我问道。 “这个嘛,我当时也奇怪安里奇为什么这么说。后来我问过他,他说那只是忽悠你们的,他是不想让你们打扰他到保险库里面取东西而已。” “保险库?”不光是兰奇,就连巴布、缇娜等人都不约而同地问道。 这下可好,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我彻底沦为最大的嫌疑人。兰奇黑着脸继续问道:“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是后来问安里奇才知道他是胡说的。因为安里奇是比我们到的警察局,我还以为那是他得到的新消息呢。谁知道他是胡诌的?”我急了。 “安里奇现在哪里?”兰奇继续追问道。 “死了,他就死在地下保险库的门口。”我脱口答道,可旋即我就后悔了。我怎么就这么笨,其实我应该说,安里奇自个儿跑了才对。 果然,兰奇身后的萨斯冷笑了一声。他逼近到我的面前,问道:“一会儿说安里奇在胡扯,一会儿说什么保险库。现在可好,又说安里奇死掉了。哼,是你杀人灭口了吧。”说罢,萨斯的手就向腰间摸去。 我身后的博亚和博里立刻拔出枪来,他们一左一右地站在我的身边,对萨斯怒目而视并喝道:“小子,想在这儿撒野吗?” 其余兰奇的手下,见状都纷纷拔出枪对准我们。现场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眼见着一言不合就要动手。 第76章 双蛇会之都散了 “这么说,你们是想替安里奇报仇啦。而按照这个逻辑,你们就是安里奇是一伙儿的喽。”缇娜在一旁冷冷地说道。 “萨斯,把枪放下。”兰奇板着脸对他的卫队长命令道。 然后兰奇对缇娜说:“我们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至于关于安里奇的事情,我们会自己查清楚的。刚才萨斯只是在质疑他的话而已,我们跟安里奇是扯不上半点儿关系。既然奥黛丽已经没事,我们就不打扰了。”说罢,兰奇对萨斯摆了摆手并说道:“我们走。” “可是,我的项链呢?”奥黛丽突然问道。 “在这里。”缇娜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项链并递到奥黛丽的面前。 “我不是想要回项链,我就是想问问是谁捡到的。”奥黛丽并没伸手去接缇娜手中的项链。 缇娜转头看向了我,奥黛丽自然也就明白是我“捡”到的项链。她走到我的面前,然后说道:“虽然你这个人挺讨厌的,但是你毕竟还是帮过我,那条项链就送你了,就算是我对你的酬谢。” “那条项链早就是他的了,你没看见项链已经被他送人了吗?”兰奇在一旁接口说道。 “我说了。就算是我送给他的啦。他自己的东西送给谁,那我就管不着了。”奥黛丽看着我说道,“哦,对了。你要是来元界的话,可以凭这条项链来找我,如果你有需要帮忙的时候。” “好,好,有需要的话,我肯定去。你们抓紧时间回元界吧,现在这里的确不太平。”我敷衍道,心想着这些人早点儿离开才好。 “走吧,你没看人家都送客了吗?”兰奇冷若冰霜地说道,然后她转头对巴布和休伊说道:“你们跟我一起回元界吧。至于被你们驱离的事情,回去后我帮你们解释,毕竟你们是为了奥黛丽才搞成这样的。” 休伊看向了巴布,巴布又看了一眼我,然后向我问道:“不知道,会长你们这里还缺人手不?” 我一愣,但旋即就明白了巴布的意思。于是我接口说道:“缺,怎么不缺。你们要是能留下来,我求之不得。不过,咱们丑话儿可得说在前头,你们两个是没薪水拿的,直至还清你答应过我的酬劳。” “这没问题。”巴布非常爽快地答应。 “什么酬劳?”兰奇问道。 “就是在竞技场里保护我的酬劳。”奥黛丽抢先答道。 “把你们的频标给我。我回元界后,你给我个数目,我就发送给你。”兰奇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说道,然后她又转头对巴布和休伊说道:“你们跟我回特勤队。” “快去拿频标呀,还愣着干什么?”我听兰奇这么说,当然是乐不可支。所以就马上催促身边的博里去拿频标,生怕兰奇再反悔喽。 “我们暂时还是想留在这儿,特勤队的规矩不能因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被破坏。”巴布看着兰奇,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你们的联络器还在吗?”兰奇问巴布。 巴布和休伊同时点点头,他们的联络器当然还在。 “那这样也好,等有了转机后我再联系你们。”兰奇对巴布和休伊说道。说罢,她就径直向门口走去,后面的萨斯示意手下们带着奥黛丽跟在后面。 萨斯来到巴布和休伊的面前,萨斯拍了一下巴布的肩头并对休伊点点头,然后就跟着兰奇一行人走出了门外。 巴布和休伊的目光一直目送着兰奇一行人,直至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会长,我们的频标已经给了他们。”刚刚回到我身边的博里说道。 “呼噜噜”的打鼾声从沙发里面传来。我回头一看,原来是易先生已经在在睡着了。我看了一眼易十八,对她说道:“十八,扶你爷爷到楼上吧。今天把他也折腾得够呛。” 易十八的嘴里不知在嘟囔着什么,她不情愿地走到爷爷的身旁。然后用脚踹了踹易先生的腿,呵斥道:“别在这儿丢人了,上楼睡去。” 睡梦中的易先生只是翻了个身,就又转头睡过去,根本没理会易十八的话。易十八转头对缇娜说:“姐,去你房间聊天去。他愿意在这儿睡就由他吧,我懒得理他。” 缇娜莞尔一笑,说道:“他年岁大了,我们先扶他上楼,然后再到我的房间去聊天。” “哎,这才像话嘛。跟你缇娜姐学着点儿,对我这把老骨头好一点儿,没你的亏吃。”原本呼呼大睡的易先生听到缇娜的话后,竟然坐了起来。他一边用双手搓着脸,一边对易十八说道。 “我就知道你在装睡,骗谁呢!赶快自己麻溜儿地上楼睡觉去。”易十八对于他爷爷的突然醒来并没感到奇怪,反而又申斥起来。易十八的神态和语气,就像在教训不听话的孩子。 缇娜笑吟吟地向易先生走过去,然后她弯下腰搀着他的胳膊,说道:“我扶你上去。” 巴布和休伊在互相嘀咕一阵,然后巴布对我说道:“我们也要告辞了,今后要是有事的话,我们再请你帮忙,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拒绝才好。” “怎么,你们不留在我这儿了?”我诧异地问道,刚才巴布明明告诉兰奇,他和休伊是要留在我这里。难道是他们听我说薪水没的发,不高兴了? “薪水的事,我是开玩笑的。”我继续说道,我是真心希望他们能留下来。因为能收到元界特勤队的人进双蛇会,那对双蛇会来说,可是一件声名大噪的重磅利好。 “哈哈,跟薪水的事情无关。我刚才之所以那么说,就让兰奇殿下放心而已。否则她是不会留我们在这里的。”巴布大笑着说道,看来我关于薪水的担心,是纯属是多余的。 “那就先喝一杯,再走吧。”我建议道。我知道巴布和休伊是留不住的了。 “哦,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儿。”休伊一边说着,一边从桌上拿了两瓶酒放到怀中。 然后他就跟着巴布向门外走去,而我就站在原地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离开,心中不禁有些惋惜,不过我并不甘心。心想着,只要他们人还在次界,我就早晚能把他们给拉下水,呵呵。 “哥,埃瑞克怎么办?他还在等你呢。”博里问道。 “埃瑞克,他还居然活着?!”博亚听到博里的话后,诧异地问道。 “我也没想到他还活着,”我把眼睛从巴布和休伊已经消失的背影中挪开并说道,“他现在哪里?” “在后院的车库里。”博里答道。 “好,那我们就去车库看看。说不定还能掏出点儿有价值的东西来,正好也问问安里奇到底是被谁干掉的。”说罢,我就带着博亚和博里两兄弟向车库的方向走去。 第77章 双蛇会之埃瑞克 车库里,我坐在货车模块的上面,埃瑞克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博亚博里两兄弟则分别倚在货车模块的两侧。车库的大门已经被博里紧紧地关上,就像一张为保住秘密而紧闭的嘴。 埃瑞克用双手抱着脑袋并不停地用手指摩挲已经凌乱不堪的头发,这样的做法似乎能给他带来些安慰。可我却已等得不耐烦,于是催促道:“你快说呀,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已经抽我半盒烟啦。”我一边用力扔掉手中的烟头,一边看着埃瑞克脚下散落着的、被人用脚几乎要碾成碎末的烟屁股。 “当时我和安里奇打开保险库后,里面并没有太多的东西,”埃瑞克终于把头从双手中抬起来,但是他的双手又不住地摆弄起,他刚才戴着的一顶带沿儿的旧帽子,“那里面只有两个皮箱而已。” “皮箱里装的是什么?”我的眼前一亮。心想,既然是安里奇冒险想要取回的东西,里面的东西肯定价值不菲。 “我不知道。”埃瑞克依旧在摆弄着那顶旧帽子,他的答案令我有些失望。但紧接着我就起了疑心,我突然提高声调喝问道:“不会是你把里面的东西给吞了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安里奇是不是被你干掉的?而现在你又跑到我们这儿,想耍我们吗?”博里接口说道,他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而这笑容绝对是来自地狱的。 埃瑞克被博里的笑,给吓得不轻。想必他也非常了解博里的做事风格,他甚至都有些结巴起来:“不、不是,不是那样的。是,别、别人干的。” “别人?呵呵,那就说来听听。”博亚冷冷地说道。 “安里奇拿到那两个皮箱后,我们就赶紧往外走。当我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安里奇顺手就从门旁的挂钩上,拿了这顶帽子戴在头上。”埃瑞克说罢,就把他手中的旧帽子扬了扬。 “然后呢?”我追问道。对于那顶旧帽子,我可是没什么兴趣。 埃瑞克看了我一眼,然后他伸出手对博里请求道:“能再给我一支烟吗?” 博里随手就把身边小桌儿上的烟盒扔给了埃瑞克,埃瑞克颤抖着伸出手去接。烟盒在他的手中跳了几下后掉在地上,他弯下腰捡了起来,并从烟盒里面拿出一支,他用颤抖着的手点燃了它。 埃瑞克闭着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把脑袋靠在椅背上,并把口鼻中的烟雾直直地射向上空。那些烟雾就和他现在心中的恐惧一样,极力地想逃离现在的境遇,但最终还是无奈地弥漫开来,充斥的到处都是。 “我当时也是鬼迷心窍,寻思着在保险库里面再转转,毕竟我是冒了这么大的风险才过来的,怎么着也得带点儿值钱的东西出去吧。所以我就又转身回到里面去找东西。可是安里奇却头也不回地就冲出保险库的大门,他根本就没有等我的意思,看样子他是着急脱身。”埃瑞克一口气说道。他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那支烟的半截身子立刻就化为灰烬,并随着埃瑞克颤抖的手指,掉落到地上并四分五裂开来。 我们三个人就默默地看着埃瑞克,等着他说下去。埃瑞克又猛吸了几口烟,然后就把那支残缺不全的烟扔到地上,并踏上一只脚狠狠地将它踩灭。 埃瑞克这才重新抬起头并继续对我们说道:“我正在里面转悠的时候,就听见门外有人喊安里奇名字并警告他不要动,而且要他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而随后就传来了枪声,听声音应该是安里奇先开的枪,之后就是一片的射击声。我就赶快藏了起来,我探着脑袋向外面看,那里有四、五个叛军正围着地上的安里奇问。躺在地上的安里奇嘴硬的很,而且还不停地骂他们。那伙人把安里奇手中的皮箱拿走后,还向他追问兰泰军队部署图的下落,但是安里奇只是在骂,并没回答他们。可能是他们觉得再也问不出什么,其中一个人就拿着枪直接向安里奇的脑袋开火了。” 我和博亚对视了一眼,我心想,果然安里奇那个家伙不仅仅是想要那些值钱的东西。看来他的主要目的,是不想兰泰的军队部署图落在别人手里。而这八成是兰泰交代下来的死命令,要不然,安里奇那个惜命的家伙怎肯冒这个险呢,只是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安里奇被干掉后,他的游离灵魂呢?”博里追问道。 “被旁边的人用锁频网给俘虏了,那些人又在安里奇的身上翻了一会儿。但并没看见他们翻出什么东西来。”埃瑞克心有余悸地答道。 “你知道皮箱是什么东西吗?”博亚又问道。 “不知道,因为安里奇根本就没跟我提过,而且那些叛军直接拿着皮箱就跑了。因为基德他们和元界人已经从警察局的大门冲了进来,所以他们就拿着皮箱匆匆忙忙地跑掉了。”埃瑞克看着博亚答道。 “看来那些叛军的意图是还可以对安里奇的游离灵魂下手,这样的话,就可以继续追查部署图的下落。”博亚单手扶着下巴,对我说道。 “可是叛军想要兰泰的军队部署图干什么?他们已经被消灭的差不多了呀!”博里对于这件事没太想通。 “你知道叛军有多少人吗?而且他们也未必就都在这里。”博亚不屑地回应博里道。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我从货车模块上跳了下来,然后走到埃瑞克的面前问道。 埃瑞克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我,然后他突然起身跪在我的面前。我没想到埃瑞克会来这么一出儿,着实把我吓了一跳。 我后退了几步,然后低头看着埃瑞克。埃瑞克则仰起脸看着我,说道:“会长,现在我是没地方去了,双蛇会能不能收留我,还有我的家人。求求你了,会长。”说罢,埃瑞克就鼻涕眼泪地一大把起来。 说心里话,虽然我对埃瑞克没什么了解,但至少我并不讨厌他。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没问题,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派人去接他们过来。” 在别人的危难时刻,能拉一把就拉一把吧。况且这事儿对于我来说,也不叫什么事儿。眼前的埃瑞克顿时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他依旧跪在地上并举起右手发誓道:“会长,我埃瑞克,今后一定尽心尽力给会里做事,绝无二心。” “起来吧,我这儿没这么多的规矩。而且我只是答应收留你和你的家人一段时间而已,我并没有答应你入会,所以你也用不着赌咒发誓的。”我伸手把埃瑞克从地上扶了起来。 其实对于发誓这个东西,我是不太信的。我帮埃瑞克一把,也只是不忍心看着他那一家子就这么毁了。 “会长,现在叛军的事情应该还没完,不知道基德还打算折腾什么幺蛾子来。我们得有个打算才行。”博亚对我说道。 “博奇还在包你好那里吧。”我反问道。 “嗯,应该是在他那儿。”博亚点点头并回答道。 “博里,你明天就去接埃瑞克一家。博亚,你明天跟我到包你好那儿去。我想跟博奇讨个主意。”我对博亚和博里兄弟俩说道。 第78章 一线社 “吱嘎”、“轰隆隆”、“怎么搞得的”、“咣当、哎呦、他妈的混蛋”,这一系列的嘈杂声又不断地传进我的耳朵,这些吵闹声对于博亚就像不存在一样,他悠闲自得地喝着包你好准备的美酒,他惬意地翘着二郎腿窝在沙发里吞云吐雾。 我背着手烦躁地在房间踱步,楼下刺耳并纷杂的声音令我不安,其实更令我不安的是现在城里的形势,基德的手下在维斯特的带领下正在到处大肆搜捕所谓的“叛军”,而那只不过是他们的幌子而已,据下面反映上来的情报,被他们抓起来并冠以“叛军”罪名的人,基本上都是兰泰在这里的亲信或者部下,总人数甚至都已经超过了参与哗变的叛军总数的两倍还要多,这分明就赤裸裸的大清洗,从而达到基德剪除异己的目的。 现在城里到处都是人心惶惶的,很多跟兰泰有些牵扯的都人人自危,因为指不定在哪天的夜里就被抓走了而且就此彻底消失,成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失踪者。所以,我对会里的兄弟们下了死命令,最近一段时间没有我的命令,全都给我待在家里或者是会里,谁也不准擅自外部或者搞事,否则他就是人皮外套的不二人选。 现在唯一在外面活动的人就是我派出去寻找埃瑞克家人的博里一伙儿,但是他们在埃瑞克的家里扑空了,埃瑞克的家人已经不知所踪。埃瑞克在我面前哭天抹泪地央求我再找找,而我的心一软,就答应了下来。我现在真有点儿替博里他们担心,我寻思着今天再找不到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博里冒险了,我对埃瑞克已经仁至义尽,为了弟兄们的安全,我也就管不了那么许多了。毕竟,我现在最大的资本就是这些弟兄们,要是没了他们,我这个会长岂不就成了光杆司令,那其余的黑社会社团分分钟就能把我给做掉。 门,“咣当”一声被撞开,包你好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一把就将头上的帽子掼到桌子上,然后拿过一瓶酒就咕咚咚地往嘴里倒进去。我看着包你好气急败坏的样子,问道:“怎么了,我看你现在的生意不是挺好的吗,难道生意好了你还不高兴?” 包你好终于过足了瘾,他酒瓶子直接丢到了墙角里,他用袖口擦了一下嘴,然后不满地嚷嚷起来:“你看不出来下面那些大部分都是军车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那又怎样呢?不都是生意嘛。”我故意刺激他。 “唉!你分明就是在看我的笑话呢,我还收钱?!我不倒找他们钱就不错了,这不,刚才在下面吵,就因为那些基德军队的人让我们给免费修车不说,还让我们给安排酒席,都他妈的是什么玩意儿,比我老包还无赖,我呸!”包你好脸红脖子粗地喊道。 “你在竞技赛上都赚那么多了,还在乎这几个小钱儿?不是我说你,老包,你这个吝啬劲儿得改改了,不要成天就知道算计别人的荷包。一旦自己出点儿血,就心疼的要命。”博亚举着酒瓶子在空中比划着包你好,说道。 “你给我拿来吧,”包你好一边说着,一边夺过了博亚手中的半瓶子酒,“你们几个喝了四、五瓶酒了,光是喝的话也就算了,你们还说我小气,我真是贱呀!怎么就请你们几个白眼狼过来喝酒呢?你们呐,跟博奇都是一个德行。” “博奇呢,我们这次来除了拿回我们在竞技赛上的分成外,主要就想过来找他出个主意的。”我从后面拍了一下包你好,问道。 “你找他出主意?他现在就是兜里没钱了才回到我这儿,只有他兜里的钱没花光,他就在天拳馆里搂着那个娘们快活呢。我跟你讲啊,他最近从我这里拿的钱我可都记账了,你得把这笔钱给还上,看着我和狂徒不错的份儿上,就算你两分利。”包你好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柜里拿出一个小小的账本并递给了我。 我抬头看了一眼包你好那个所谓的“书柜”,那里面全都是他账本,哪来的书呀,甚至连本字典都没有。 “账本我不看,你只管告诉我数目就行。”我没接包你好递过来的账本。 听包你好这么说博奇,一旁的博亚倒也没介意,他反而笑嘻嘻地说道:“跟我猜的也差不多,只要他还有兴致去天拳馆,就说明现在的形势还没那么糟糕嘛。” “不是没那么糟,而是博奇不认为糟而已,既然这样的话,他心里一定早有打算了。”我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我认为博奇已经有了打算,可是我却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什么样的好主意,使得博奇还能出去找乐子。 “天拳馆”我是知道的,那是另一个黑社会社团“一线社”的地盘之一,在这里我们双蛇会、一线社,还有就是被兰泰所控制的离社是三足鼎立的,其中实力最雄厚的当属离社,因为它的幕后老板是兰泰,这是人尽皆知的。而我们双蛇会和一线社的总体实力相当,所以我们和一线社之间虽有争斗,但是我们也会必要的时候进行合作去对抗来自离社的压力,而这就是离社始终没能吞并双蛇会和一线社的原因。 但即使这样,博奇作为双蛇会的重量级人物,总往天拳馆跑,这也不能不引起一线社的警惕,就为了博奇在天拳馆的那个相好的,博奇还搞出过不少事来,令狂徒也头疼不已,他在我面前抱怨博奇的事儿,也不是一回两回的了。 “好,痛快,我喜欢你老弟这个性格,你可比狂徒爽快多了,哈哈。”包你好大笑起来,他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又递给我杯酒。 我接过酒杯并向包你好问道:“这杯酒算钱吗?” 包你好摆摆手,说道:“这杯酒我请客,不算钱的。” 我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包你好身边刚刚打开瓶盖儿的酒瓶,说道:“既然这杯都免费了,这瓶就干脆都送给我吧。要不然,天拳馆那边卖的酒太贵。” “这瓶免谈,你们刚才喝的酒,我都没算你们钱,可别得寸进尺啊,你们。”包你好死死地攥着那瓶酒,高声反对道。 “切,刚才那些还能叫酒,跟漱口水似的,现在你手里拿瓶才叫酒呢。”我抿了一口包你好递过来的免费酒,说道。 “算你识货,但就这一杯是免费的,想喝的话也简单,付钱就行。”包你好坚持道。 “得了吧,我懒得跟你废话了。博亚,我们走,去天拳馆找蜡头儿去。”我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把酒杯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我和博亚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人了,包你好还在我们的身后大声嘱咐道:“别忘了,你答应过的博奇的账。” 第79章 一线社之天拳馆 这是一处半露天式的宽敞建筑,外形有点儿类似古罗马的斗兽场。而天拳馆的招牌,我在一公里以外,就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天拳馆位于麦肯纳街西侧尽头的位置,麦肯纳街上林立着各种寻欢作乐的场所:红灯区的上空循环播放着各分区旗下姑娘们的搔首弄姿,而且还会不定期地随机直播出姑娘们正在提供服务的情形。 被直播的那位客人并不会因此恼羞成怒,反而他会很高兴成为麦肯纳街酒馆里接下来几小时以内的谈资。而更重要的是,被直播的这单服务是被分区免单的。人们除了可以在酒馆里讨论直播中出现的姑娘的身材和技巧。也大可舒舒服服地躺在按摩院里,一边享受着美女的按摩服务,一边揶揄直播中客人那糟糕的表现,以及若是换成自己会如何如之何之类的话。 除此之外,他们还可以商讨一下去哪儿找乐子,是到全息影院中去揩油,还是去赌场碰碰运气。要不然去酒店狠狠地吃上一顿并喝个痛快,然后再到街上随便找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家伙打一架。不过要是不巧惹了个厉害角色,那就只能自认倒楣,然后到街上唯一一家诊所去处理伤情。 而这家诊所就是易先生开设的,也是双蛇会在麦肯纳街上的唯一立足点。其余的那些场所,有三成是归一线社管的,剩下的就都是离社的势力范围。 如果估摸着自己的实力有限,但又打算从打架中寻得刺激,那一线社辖下的天拳馆就是不二之选。在满足血腥观感的同时,如果因为眼光独到而押对了人,你还能小赚一笔,至少今晚的酒钱不用愁了。要知道天拳馆里卖的酒,可比外面的酒馆贵上两倍还不止。 我站在天拳馆的门外,虽然我继任会长的事情,在道儿上已是人尽皆知,但毕竟见过我的人寥寥无几,这就给了我一个能从容进入天拳馆的机会。 毕竟这里是一线社的地盘,要是一线社的人知道我这个双蛇会的会长来到这里的话,他们必然会有其他的想法。 博亚已经先进入到天拳馆内,这里的人当然认识他。但他过来的目的是找博奇,虽然博亚是双蛇会的人,但毕竟是属于儿子过来找爹的,而且就他自己一个人来的,所以门口的守卫只是跟博亚的打个招呼后,就把他放了进去。只不过,门口的守卫通过通话器向里面通报了博亚来的消息。 而我就以一个普通客人身份来的,我在门口的售票处买了张票后,就准备进到天拳馆里面。可是我还没走上几步呢,我的胳膊就被人一把抓住。我心头一惊,心想,难道被人认出来了?! “嘿,哥们。能替我买张票吗?”一个邋里邋遢、皮肤黝黑的小子正拽着我的胳膊问道。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他的这身行头不光是脏兮兮的,而且身上衣服和裤子都几乎要碎成条了。当有风吹过的时候,就像一面面小旗儿似的在空中摇曳。 “你吃饭了吗?”我笑眯眯地问道。 “没吃呢,不过到里面就有吃的了。”他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看着我,“你之前没来过这里吧。” “嗯,我是头一次来,怎么了?”我点点头答道。 “哎,这就难怪了。这样,你替我买票,我带你到里面转转。我可知道里面的那些人,哪个是厉害的角色,哪个今晚会赢。到时候你就听我的,保准你赢钱。而你就小小地分我点儿钱就行啦。”他笑嘻嘻看着我,说道。 “你连饭都吃不上了,还说能帮我赢钱?你认为我是一个好骗的人呢?还是说,你看我就像是个傻子呢?”我皱皱眉头说道,眼前的这个黑小子明显就是想拿我开宰。我倒不是心疼那几个票钱,而是不想被人当成冤大头。 天拳馆的守卫们显然是认识这个小子,他们只是在一旁笑并不吱声的。他们都是一副等着看那小子怎么宰“肥羊”的架势。 我一甩胳膊就往天拳馆里面走,那个脏兮兮的黑小子却拦住了我的去路。他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哥,你就信我一回呗,肯定让你今天有的赚。” “哼,你连自己的吃饭问题都解决不了,怎么能让我相信,你能帮我赚到钱!有跟我在这儿磨牙的功夫,你还不如先把自己的饭钱给赚出来。”我不耐烦地说道。 “哥,我不是这几天手气不顺嘛。兜里的钱都输光了。我就看咱哥俩有缘,所以就想跟你合作赚点儿钱。就信我这一次,你顶多损失张票钱嘛。而且我们还能交个朋友不是。”他依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摆出了一副死缠烂打的架势。 博亚进去有一段时间了,也不知道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唉!算了。我懒得跟他纠缠下去,我随手从兜里掏出钱来并递给他,说道:“这些足够买张票,剩下的钱你就留着买点儿吃的吧。” 黑小子只是站在我的面前,他并没接我递过去的钱,而是看着我说道:“你只要给我买张票就好,就当是我管你借的。等到了里面后,你就照着我告诉你的下注就行,赢了钱,你看着分我点儿就行。你给我的钱,我不会要的,因为我不是乞丐。”说罢,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那副几近无赖的样子。 “哎呦,小子,还有点儿骨气呀!”听他这么说,我还真有点儿开始欣赏他,虽然他说的关于能帮我赚到钱的话,我还是不太相信。 “这不是骨气,而是原则。你我是合作关系,而不是施舍。”他仰着头说道,脸上一副傲气十足的样子。 于是,我就到售票处给那个黑小子买了张票并递给他,他接过票后冲着门口的守卫扬了扬,然后就仰着头迈着大步向天拳馆里面冲进去。守卫们在后面发出了一阵的嘲笑声,他们看着我的眼神中好像是在说:“你被骗了,大傻子。” 我对此却不以为意,我跟在黑小子的后面进了天拳馆。我一边走,一边在后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既然我们都是合作关系了,至少得让我知道你是谁吧。” “罗宾。”黑小子回过头答道,“你的名字呢?” “蛮牛。”我看着眼前的罗宾,答道。 第80章 一线社之纨绔子弟 我和罗宾两人刚一进入到馆内,顿时就被巨大的嘈杂声包围,紧接着就是一股由上百种气味混合而成的气体扑面而来。 由灯光打出的各种光怪陆离的色彩映在罗宾那张黝黑的脸上,就像在夜空中不断绽放的烟火。 “跟我来,我们先去那边的小拳台。”罗宾已经抑制不住满脸的兴奋,他高声向我喊道。 我向四周望了望,满眼都是人,有因兴奋而扭曲的脸,也有被揍而扭曲的脸。哦,那是刚刚走下拳台的拳手。 在拥挤而亢奋的人群中,不时有穿着暴露的性感女郎穿梭其间,她们手中的托盘上摆着的是能够令人更加狂热的烈酒,当然这些酒的价格同样也是非常疯狂的。但对于已经嗨到极点的人们来说,价格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只要他们下对了注,酒钱自然就不在话下。但如果运气不好,押错了宝而碰巧兜里又没剩下钱的话也没关系,自然会有非常具有服务精神的守卫们把你客客气气地丢到大街上,而且他们通常还会贴心地给你免费赠送一顿胖揍,而无需你对他们表示感谢。 看到这样的场景后,我现在严重怀疑自己上了罗宾的当,因为他那身几乎快碎成布条的衣服,看起来就是享受了太多次守卫们的免费服务后的杰作。 “喂,你听见我说话没?”罗宾伸出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你想押谁赢?”我在罗宾的耳边大声问道。 “当然是‘不死的老乔'',我欣赏的就是他。怎么样,你想押多少?”罗宾见我终于上了道,他赞许地冲我点点头。 “他的对手是谁?”我看了一眼拳台,那里现在是一个壮汉和一个看起来很较弱的姑娘正准备对阵。 “切,不认识,应该是个新来的吧。就她那个小身板,一会儿保准儿没命。这次押''不死的老乔''肯定没错。”罗宾扭头看了一眼拳台上的两人,然后继续说道”看来这次可以多押点儿了。” “你确定押''不死的老乔''?”我高声问道。 “嗯,没错。”罗宾用力地点着头说道。 “我押那个女的。”我看着罗宾那张兴奋的脸说道。 “什么,老兄,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我是说押‘不死的老乔’,不是那只‘小猫’”罗宾一脸惊讶地大声喊道。 “我就是要押‘小猫’赢,你押谁我不管,只要你去帮我下注,你下注的钱我就帮你出了。怎么样,合作吗?”我反问道。 “到时候你要是输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而且我赢的钱也不会分给你,因为这是我帮你下注赚的钱。”罗宾生怕我分他的钱。 “你去吧,我不反悔。”我说着就伸手去掏钱包,然后问道:“你打算下几注?” “那就得看你给我多少钱去帮你下注。”罗宾一本正经地说道。 其实他只要不是狮子大张口,我都能给他,但他还是坚持要我给个价钱。 “嗯,下两注要多少钱?”我拿着钱包问道。 “三千块。”罗宾立即答道,看来他对于价码还是蛮熟的。 “这是一万块,剩下的钱先放你那儿,我去别的地方转转,然后我再找你。”我把钱递给罗宾,然后说道。 “反正钱是你的,我无所谓。那我们一会儿还在这里见面,我不会坑你的钱。”罗宾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钱。 “好,不见不散。”我对罗宾点点头,然后我就向别处的拳台走去。我是想去找找博亚,不知道他找到博奇没有。 天拳馆实在是太大,我都转悠半天了也没全部都走到,就更不要提早在这么多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到博亚的身影了。 就在我像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从对面走过来一伙人,看装束应该天拳馆里的守卫。他们正簇拥着一个傲气十足的小子跟我走了个顶头,我下意识地偏了一下身子,意思是让那个小子先过。可没想到,那个小子嘴里一边自言自语:“我就是故意撞你,你想怎样?”一边使劲儿地把他的肩膀向我横甩过来。 我听他自言自语的时候,还没听明白他的意思,直至他的肩膀横着向我撞来,我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想找茬儿。躲,是躲不开了。我索性就侧着身子向他的肩膀用力扛过去。 “哎呦,你瞎呀!敢往小爷身上撞,找死。”那小子被我撞了个趔趄,多亏他身边的保镖们架住了他。他没料到我居然敢给他撞回去,于是他就涨着一张通红的脸向我骂道。当然,他的脸红不是因为羞愧,而是恼羞成怒。 他身边的保镖一下子就呼啦啦地把我围在当中,而旁边的人也都围了上来。他们都用一副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我,并乱哄哄地议论着:“这小子是头一次来吧。” “肯定是,要不然他怎么敢跟少爷对着撞。” “完了,这小子今晚是出不去了。” 面前的那个小子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后,就显得更加不可一世。他的肩膀一边高一边低地站在我的面前,并斜着眼睛上下打量我,然后他的鼻子在“哼”了一声后,轻佻地向我问道:“哪儿的野小子,你没看见我过来吗?” “看见了,所以我才没被你撞倒。”我冷冷地回应道。 “哎呦,你还倒打一耙。明明是你撞到的我,还说我要把你撞倒?!”他斜着的眼睛瞪了起来,但看起来那双眼睛还是斜的。 “眼睛斜也就算了,走路斜就是你的错了。我这个人宽宏大量,不跟你计较,所以你就不用跟我道歉了。”我依旧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你真是来找死的。”他身边的一个保镖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向我的脸打来。 我一抬手挡住了向我招呼过来的巴掌,并用力推了回去。其余的保镖一见我居然敢还手,立刻就炸了锅,他们一个个都嚷嚷着要上来跟我好好讲道理。 “哎,都给我退下去。我还没发话呢,你们想翻天吗?”那个斜眼儿的小子出人意料地阻止了他的狗腿子们。 “你给我说说,我在自家的地盘上就斜着走了。怎么着,有错吗?”他依旧斜着眼睛看着我并质问道,还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 看他这个样子,我不觉有些好笑。但他说这里是他自家的地盘,倒是让我有些疑虑。难道他就是这里管事的?但怎么看也不太像啊,他根本就没那个气场,整个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纨绔子弟。 不过他用那双斜眼儿看人的时候,倒是与一线社的名字暗合。因为斜眼儿看人还真就是只能沿着一条线看呢,呵呵。 想到这一层,我不禁笑了。我心想,黑社会没文化,这我能理解。但如果就是因为他的这双斜眼儿就取了“一线社”这个名字,那就真让我不敢恭维了,这都是哪跟哪儿呀! 第81章 一线社之少爷 “嗬,你居然还笑得出来!你头一次来不懂规矩,这我还能原谅你,可如果你说你从来没挨过揍的话,那我很乐意帮你实现这个第一次。”斜眼儿小子睥睨地看着我,说道。 他手下的打手们见老大已经放话,一个个都觉得是表现的机会到了,已经有好几个人开始脱掉上衣并露出了浑身的疙瘩肉和几乎布满上身的刺青。 我向前跨了一大步,直接就靠近到斜眼儿小子的身前,他的个子比我高出一头,于是我微微抬着头并看着他那张颓废的脸,威胁道:“别人的血溅到你自己身上的事儿,我想你肯定试过。但被揍的人把血直接吐到你嘴里的事,你应该还没试过吧,而我很乐意帮你完成这个第一次。” 斜眼儿小子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他估计是第一次在自家的地盘儿上被人如此威胁。他的脸顿时就被气成了猪肝儿色。不过这样看起来也不错,至少那张颓废的脸还有点儿人模样了。 显然斜眼儿小子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挥了一下手并对打手们命令道:“打死他。”说罢,还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早已在一旁跃跃欲试的鹰犬们终于等到命令,他们一拥而上就开始对我的群殴。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乱拳打死老师傅,更何况我是被一群混混们围攻。仅几秒钟的功夫,我的脸上就挂了彩。混乱中,我狠命地紧紧扯住一个小子的长头发,并把他的脑袋牢牢地抱在我的怀里。然后我就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借着那长毛小子的身体来抵挡住来自正面的暴雨般的拳脚。 被我扯住的那个长毛鬼半跪在地上,他被迫高高撅起屁股,替我挨了不少的拳脚。他一边拼命地想挣脱我的控制,一边高声叫骂道:“都他妈的长点儿眼睛,看清楚了再踢。哎呦,还他妈地踢,那是老子的屁股,哎呦,又踢?!等老子一会儿起来,我他妈先找你们这帮混蛋算帐。哎呦,可疼死老子了。” 而躺在地上的我也难受的很,倒不是因为疼。因为我的后背有饕餮护体嘛,只是被这么多的人给围住,最下面的我缺氧啊!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护着脑袋。我的脑袋上已经不知被敲起了多少的包,再加上缺氧,我的头现在嗡嗡直响,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怎么?少爷,又欺负人了。今天是哪个倒霉鬼撞了你呀?”一个浑厚的声音透过人头攒动的包围圈钻进了我的耳朵。我心头一喜,因为我听得出,那是博奇的声音。 “蜡头儿,是我。今天的这个倒霉鬼是我。”我急忙大声呼喝道。 “哎呦,是你吗?”外面的博奇诧异地问道,然后我就看到他用蒲扇般的大手拨开两颗脑袋往我这边瞧来,他是在确认到底是不是我。 在博奇得到确定的答案后,他立刻就挥动起双臂来,而那些混混就象沙包一样被直接扔了出去。场面顿时变得更加混乱,哀嚎声、叫骂声、人和人身体的撞击声登时甚嚣尘上,好不热闹。 我可没心情去看这个热闹。我在博奇的搀扶下,终于狼狈不堪地爬了起来。我伸手摸了摸火辣辣的脸和一脑袋大大小小的包。当我低头的时候,现在我身上的衣服跟罗宾的也没什么两样。布料都一条条地耷拉在身上,与罗宾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的布条要宽些而已。 “博奇,你作为双蛇会的人,我能让你进来就已经给你面子了。你现在还敢在这儿,帮着别人跟我作对,你是几个意思呀?”斜眼儿小子在一旁非常不满地喊道,他的眼睛都几乎要被气得直过来。 “我是在帮你呢,傻小子。”博奇伸手就搂过来一个妖艳的女子。那女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妖气,那是一股要男人命的妖气。怪不得博奇总往这里跑呢。 那女人见我在看她,她吃吃地笑了起来,并向我问道:“你是谁呀?这么有面子,能让蜡头儿出手救你。” 我只是笑着对她点点头并未答话,我转向博奇问道:“你见到博亚了吗?” “你在帮我?我还真没看出来。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帮到我的?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喽,哼,今后你也别进天拳馆的门了。至于你的小心肝嘛,不死的老乔已经跟我说好多次了,要我把雪莉送给他,我几次都是碍着你的面子才没答应的。不过,这次就不好说喽。”斜眼儿小子眯缝着一双斜眼,看着博奇身边的那个女人并阴阳怪气地说道。 博奇就好像没听见斜眼儿小子的话一样,他低头柔声向怀中的雪莉问道:“你跟不死的老乔还有瓜葛?”他的语气虽然非常温柔,但是言语间已经露出了些许的杀气。 “哎呦,特里尔,你这该死的东西,怎么随便就污蔑人家呢?我什么时候跟不死的老乔搭上过?亲爱的,你可别信这小子的胡说八道。根本没有的事,不死的老乔不是我的菜,你才是我的最爱呢!”雪莉指着斜眼儿小子骂道,然后又对博奇撒起娇来。 “哈哈,我就说嘛,我的雪莉是个好姑娘,怎么能瞧得上那个丑得要命的混蛋呢。”博奇如释重负地大笑起来,在兴奋之余还在雪莉的脸上亲了两口。雪莉轻轻地推开博奇的大脸,并轻声嗔道:“讨厌啦,也不刮刮胡子就亲人家。” “哎呀呀,你们还有完没完了。博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特里尔在后面大声喊道,而他身后的那些刚才还神气十足的打手们,都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后面一声不吭,他们看博奇的眼神,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没事吧。”博亚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人群,他站在我的身后向我询问道。 “他就是蛮牛。”博奇指着我对特里尔说道。然后他接着搂着雪莉开始打情骂俏,刚才那句话就算是对特里尔的回答。 “蛮牛?哪来的牛,刚从屠宰场里跑出来的吗?”特里尔不解地看了一眼博奇,然后又转头盯向了我,现在一个大大的问号就挂在他的脸上。 “少爷,我听说双蛇会新任会长的名字就叫蛮牛,莫非就是他?”特里尔的身后终于有个人开窍,并在特里尔的耳边低声说道。 特里尔听手下这么说,他伸手拍了一下脑门,然后自言自语道:“我就说嘛,刚才听到这个名字怎么就觉得听过呢,原来他就是蛮牛。” “你到这里干嘛,抢地盘吗?”特里尔一转身就恶狠狠地问道,他那双斜眼里露出了凶光。 “我是来找蜡头儿,不是来抢地盘的。你也看到了,就我和博亚两个人来的。要不然,刚才还能被你的人给揍了吗?”我平静地对特里尔说道,我尽量想减轻他对我的敌意。 “你刚才去哪了?”我转头向博亚问道。我没说的后半句话是,我刚才被人胖揍的时候,你是没看见,还是假装没看见呢? 第82章 一线社之拳妹 “哥,你也看到了这里太大而且人又这么多,要不是你跟他们打起来,你们两个我谁也找不到。”博亚挠着后脑勺并懊恼地说道。 “唉,算了。”我摆摆手,然后对特里尔说道:“刚才的事就算了,既然我已经找到博奇,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慢着,就这么走吗?”特里尔从牙缝里冷冷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少爷,你打算怎样呢?”我问道,因为我听见其他人都叫特里尔为少爷的,所以我也就这么叫了。 “呵呵,你还挺上道儿的嘛。不过,你刚才不但撞了我,而且还在这里大闹一场。你拍拍屁股,说走就走哇?!那今后我这个少爷在麦肯纳的街面儿上还混不混了,一线社又如何在这儿立足呢?你口口声声说不是来砸场子的,可你现在的做法,分明就是在侮辱一线社的名声,难道就你们双蛇会的人在乎声誉,而我们就该是一群没有面子的家伙吗?”特里尔继续斜楞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呵呵,少爷,那你说来听听,我要怎样做,你才算有面子呢?”对于特里尔的话,我并没气恼,而是语调平缓地问道。 “面子是我们自己挣的,岂是随便谁能给的,你也太小看我们一线社了。”一个脆亮的女声从后面传来。还没等我回头看,就见一个身着黑色运动背心,下穿一条紧身短裤并在后脑上梳着一束长马尾的女孩,从我身后走到了特里尔的面前。 她看都没看我一眼,而是直接对着特里尔申斥道:“哥,我都说你多少回了,别总指望别人给你面子。面子是自己挣回来的,要让别人看你的脸色行事,那才叫有面子。再说了,我都警告过你多少次了,别总在自家的场子里找事儿。你要找面子的话,就到外面找去,看看会不会有人给你面子,总在自家门口耍什么威风?” “对、对,妹妹你说的都对。哥哥我一直都是按照你的话去做的。可这次,的确是这个小子找的茬。不信的话,你问问他们呀。”特里尔顿时满脸堆笑地对着马尾女孩说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在他那张灰暗的脸上摆出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表情。 “对,少爷说的没错。就是那个小子先找的茬,你看看,他把我的头发都揪掉了好多。”特里尔旁边的长毛儿说道。他一边说,一边向马尾女孩的面前凑过去并歪着脑袋让她看,已经几乎被我薅斑秃的脑袋。 “是吗?!”马尾女孩皱着眉头看了看长毛儿业已斑驳的头顶,然后回过头向我问道:“这你干的吗?” “我的手艺还不错吧,看来我以后可以去开个理发店,呵呵。”我笑着说道。既然我们之间的谈话已经充满了不善,所以我也就没有必要再解释什么。我可不能折了双蛇会的名头,因为那会影响我的声誉。 “哼,没用的东西。你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人搞成这个样子,真给我丢人现眼,滚一边儿待着去。”马尾女孩听我这么说,她马上就恼了并恨恨地骂起来。 长毛儿见马尾女孩恼了,立即就表现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低着头退到了特里尔的身后。特里尔马上就接口说道:“怎么样,我没瞎说吧。妹妹,你看这小子嚣张的样子,今天绝对不能轻饶了他。” “你也闭嘴吧,别以为我刚才在拳台那边,就什么都没看见。你刚才怎么没上手揍他呢?”马尾女孩向反问道。 “这,妹妹,你不是明知故问吗?”特里尔的脸上一红,然后喃喃地说道。 “切,懒得跟你说。”马尾女孩不耐烦地冲着特里尔摆了一下手,说道。 然后她转向了我,并看着我的脸说道:“看来你还是被揍的轻啊,而且你还不是个男人,跟人打架只会扯头发吗?你们双蛇会的人打架,只会那些街头小混混们打架用的下三滥的招数吗?”说罢,她的眼里充满了不屑和嘲讽。 “管用就行,何必在意形式呢?你不也说了嘛,我没被揍得怎么样嘛。这多人围攻我,我还能站在这儿跟你讲话,这就不错了吧。”我嬉皮笑脸地说道。而实际上,我的脸上和头上是火辣辣地疼呀,我是咬着牙才没疼得吭出声来。 “你就是蛮牛,双蛇会的新任会长?”马尾女孩打量着我,问道。 “没请教,姑娘你的芳名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至今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名字。 “罗拉。”她非常干脆地回答道。 “哦,你就一线社的老大呀!”尽管我已有心理准备,但是对于眼前的这个丫头片子就是一线社的老大,多少还是有些吃惊的。 “少废话,给句痛快的。今天的事儿,你到底想怎么办吧?”罗拉甩了一下长长的马尾辫,说道。 “哎,哥。你在这儿干嘛呢?”罗宾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并问道。 “咦!你不就是那个,跟不是死的老乔比拳的那个女的吗?”罗宾看到罗拉后诧异地问道。 “我赢的那份儿钱呢?”我在罗宾的身后问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输了?”罗宾不解地问道。 “切,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嘛,你知道她是谁吗?”我撇了一下嘴,然后向罗拉的方向努了努。 “她谁啊?”罗宾摇了摇头。 “她可是这里的老板,她和不死的老乔打拳,能不赢吗?如果不死的老乔敢赢她,那不就成了‘找死的老乔’吗?哈哈。”我说罢,就大声地笑了起来,这个笑话儿实在是太逗了。 “就是、就是,真没想到啊!天拳馆竟然还打假拳?!”一旁的博亚开始煽风点火。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围观的人,然后继续大声说道:“怪不得来这里的人,输的多而赢的少呢!看看吧,你们都被坑了,呵呵。” 周围的人立即就议论纷纷起来,但没人敢出来质问。因为特里尔身边的那些打手们,正凶神恶煞般地瞪着他们。所以,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们只好相互之间议论着,胆子大点儿的人还在指点着什么。 罗拉顿时满脸的黑线,她阴沉着一张黑脸并紧紧地瞪着我,并大声地说道:“我和不死的老乔之间的拳赛没有猫腻儿,我是以实力战胜他的,大家都不要听他的胡说八道。” 博奇搂着他的美人儿笑眯眯地看着热闹,他细声细语地模仿罗拉的声音说道:“就是,不要听她的胡说八道。”然后用手指了指罗拉,明显他是在嘲讽罗拉扯谎。 可他怀中妖艳的美女却不干了,雪莉一把推开博奇,然后就走到罗拉的身边,她回身指着博奇的鼻子大骂起来:“你个老混蛋,我妹妹的功夫在这条街上谁敢不服?你居然还昧着良心说话。我呸!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你要是再敢到天拳馆来,我迎接你的,就是大嘴巴子。”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雪莉是罗拉的姐姐?!这么说的话,这是兄妹仨喽。 我不禁向博奇看了过去,博奇却一直在看着雪莉,他正急赤白脸地向他的美人儿说小话儿:“心肝儿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你可不能跟着不死的老乔哇!那算是个什么东西呀!” “博奇,你个老混蛋,说什么呢?你。信不信我揍得你,连你妈都认不出你?”一个满脸是疤的高大胖子一边嚷嚷着,一边挤了进来,气愤得就连他的光头都似乎变成了紫色。这就是刚才和罗拉在台上打拳的那个不死的老乔。 “哼,连一个娘儿们都打不过的人,还嚣张什么劲儿。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哈哈。”博亚在一旁讥讽道。 “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小子他妈地给我闭嘴。”博奇却斥责起博亚来。 “就是,大人说话,你个毛头小子少插嘴。”不死的老乔抱着肩膀说道。而且还抖了抖他胸前那两块健硕的胸肌。 “我的儿子,还轮不到你这个孬货来教训。”博奇回头又对不死的老乔骂道。 这下可真热闹了。他们几个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乱呛呛起来。气得罗拉在一旁直跺脚,而特里尔却一直笑呵呵的,他对眼前的这个局面倒是很满意。 “够了,都给我闭嘴。”罗拉终于在众人的口水战中爆发了。她大声地喊道:“啥也别说了。打擂,我们在拳台上一分胜负。” 第83章 一线社之应战 我愣了一下,然后看向了博奇。而博奇还在气鼓鼓地看着雪莉,根本就没理我这茬儿。这时就听见雪莉说:“你们要是敢应战,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和你的关系。”说罢,雪莉用挑战的眼神看着博奇。 博奇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我们应战,你可得说话算数。” “你认识我是一天了吗?”雪莉不屑地反问道。 “好,一言为定。”博奇大手一挥,说道。 罗拉看了一眼博奇,然后向我问道:“怎么样,你的手下都已经应战了,你的意思呢?” “蜡头儿说的,就是我想说的。这事儿我们应了,但是我有个条件。”既然博奇已经冲冠一怒为红颜,我自然就要答应下来。可是仅仅为了博奇的红颜一笑,那就太不值当了。所以,我正好趁这个机会再捞点儿好处。 “果然是狂徒选的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货色。说来听听。”罗拉在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对我说道。 “现在的形势你也知道,兰泰那个老家伙不知道正躲在什么地方呢。我们两家趁这个大好的机会,联手把离社给赶出这条街,然后我们就在这条街上平分秋色,如何?”虽然离社在这里的靠山没有了,但是仅凭双蛇会一家的力量,想要吃掉离社还是不可能的。 “哦,算盘打得挺精呀。兰泰虽然暂时滚蛋了,但谁又能保证,他将来不会杀回来呢?况且,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基德能任由你折腾吗?”罗拉虽然这么问,但我看得出来,她的眼神里表达出的信息——感兴趣。 “兰泰什么时候能回来,我不知道。但我们可以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即使他回来,那也得掂量掂量。而基德那边你倒不用担心,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他绝对不会插手我们的事。”我明确地对罗拉说道。因为我怕说的太模糊,打消了她已经提起来的兴致,所以就把基德那边的态度告诉了她。 “嗬!连基德那边都让你搞定了,你还真是神通广大。既然这样,还要我们一线社来分一杯羹干什么,你吃独食岂不是更好?”罗拉半信半疑地说道,而且对我想联合一线社的目的,还起了疑心。 “放心,我对一线社是没有企图,有钱大家一起赚嘛。不过话又说回来,我这边要是单独动手去搞掉离社的话,恐怕一线社就不能没有想法了吧。搞不好你们在和离社联起手来对付我们,那就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了。”我是实话实说。 “哈哈,看来你不光是会扯人家的头发,还是有点儿脑子的嘛。你说的没错,我绝不会坐视你们一家独大。但是我们两家联手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要是狂徒直接这么跟我说的话,我肯定满口答应。可现在是你这毛头小子当双蛇会的家,那我就不得不要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和你联手,毕竟我并不了解你。”罗拉大声地笑了起来。 “所以嘛,我们就通过这个擂台来展现一下各自的实力,也算是我们两家前期的磨合,怎么样?”我笑吟吟地问道。 “你们双蛇会的实力我还是了解的。但在你的指挥下,战胜不了我们一线社的话,那就说明你根本就没有资格来领导双蛇会。如果那样的话,那我们一线社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要和谁联手的问题。”说罢,罗拉就直盯盯地看着我。她的言下之意就是,如果双蛇会输了这场擂台赛,那她可能就要转向离社那边,来对付双蛇会了。 “好,如果技不如人的话,我不再踏进麦肯纳街半步。”我应承道。 “哎呦,你小子说话还跟我藏心眼儿。你说清楚,是你不踏进麦肯纳街半步,还是双蛇会从今以后都不会染指麦肯纳街?”罗拉看出了其中的蹊跷。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再想含糊其辞恐怕是办不到。于是我硬着头皮承诺道:“如果我们输了,双蛇会就抱着脑袋滚出麦肯纳街,再也不会回来。而且,我会亲自过来帮易先生搬家。” “好,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罗拉终于满意地点点头。 “那擂台赛的规则呢?”我接着问道。 “你说呢?”罗拉反问道。 “既然是在一线社的地盘上打擂,那双蛇会就客随主便。”我答道。 “啪,啪,啪”罗拉用力地拍了几下手,她点点头说道:“好,够胆气。那我也就不客气了,十场拳赛。” “十场?要是我们各赢五场怎么办,难道要划拳定胜负吗?”对于十场的赛制,我还真是不敢恭维。 “划拳怎么像话,我们扔硬币。”罗拉歪着脑袋看着我,答道。 我知道她是在开玩笑,所以我就看着她,并未说话,而是等着她接下来的高论。 果然,罗拉见我没反应,她咧开的嘴角里露出了一丝微笑:“第十场是我们俩的,而且我们俩的拳赛抵两场。怎么样,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我应战。”我豪气冲天地满口应承,虽然我的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哥,连不死的老乔都打不过她,你……”罗宾在一旁弱弱地问道。 对面的博奇看了我一眼,他点了点头,眼睛里露出些许赞赏。而博亚却对此有些担心,他在我的身后低声说道:“会长,罗拉我是知道的。她跟不死的老乔的那场比赛,肯定打的不是假拳。” 听博亚都这么说,我在心底不禁打了个哆嗦。但是话已出口,又怎能反口呢。我硬着头皮说道:“没事儿,我心里有谱,你放心吧。” 许久没吱声的特里尔兴高采烈起来,他站在我和罗拉的中间,然后大声地对周围的人宣布道:“大伙儿都听见了吧,我们一线社和双蛇会要摆擂台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到时候大家过来看呀,而且我决定这次的彩头是大大的,是以往拳赛的三倍。” 周围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哇!这次真是要开眼了。” “我得好好研究一下啦,这么好的发财机会怎么能放过。” “就是、就是,回去我得告诉哥们一声,让他们也都过来开开眼。” “咳,都安静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特里尔接着大声说道。 围观的人们听到特里尔的话后,都渐渐地安静下来。一个个的都抻着脖子看着特里尔,就像一群池塘边上的鱼,等着有人往水里投食。 特里尔显然很满意大家的表现,他继续清了清嗓子,然后说道:“鉴于这次擂台赛的特殊性,所以天拳馆的门票价钱也要涨三倍。”特里尔的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就发出一片的嘘声,“切,这不是坐地涨价吗?” “太不厚道了吧。” “少爷,你是想钱想疯了吧。” 特里尔不高兴了,他嚷嚷道:“你们都起什么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彩头也是涨三倍的。你们要是赢了钱,那点儿门票钱还算什么!而且,我这里还有一个好消息没说呢。” “那你说呀。” “快点儿,别卖关子啦。” “给个痛快话儿,什么好消息。” “不会是对一线社的好消息吧,切。” “好消息就是,天拳馆的酒维持原价,不涨价的。怎么样,我够厚道了吧。”特里尔不顾人群的嗡嗡议论声,大声地宣布道。 “切,这里酒,本来就很贵好不好。” “我当是什么好消息呢,这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少爷就是少爷,真是个吸血鬼,呸!” “唉!行吧,这就不错了。要不然,你还能不来吗?反正我是不会错过擂台赛的。” 第84章 一线社之开锣 “什么时候开锣?一天几场?”特里尔低声向罗拉询问道。 “一天两场,上午、下午各一场,你同意吗?”罗拉直接向我问道。 “一天两场,太少了吧!一天四场,上下午各两场。怎样?”我给出了不同的意见。 罗拉还没表态呢,特里尔马上就跳出来反对了:“不行,一天四场,那两天半就完事儿了,时间太短,我们划不来。” 哦,他是在担心天拳馆的收入,这家伙的财迷劲儿跟我也不相伯仲.因为我提议的出发点也正出于此,我们双蛇会出人出力的,结果是让一线社发了大财,我还觉得我们亏得慌呢。 罗拉伸手打了一下还在牢骚个没完的特里尔,不知道是不是罗拉的力道大了些,特里尔居然还“哎呦”了一声。 罗拉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冲着我伸出了三个手指头并说道:“三场,一天就三场。你是说过客随主便的,现在我已经让步了。”说罢,罗拉就紧盯着我看。她的言下之意就是说,小子识相点儿,在她的地盘上这已经给足我面子了,让我见好就收吧。 “好,听你的。那我们明天就开始玩儿?”既然已经想明白了,我就只好顺坡下驴了。 “不急,后天吧,我们后天上午九点钟正式开锣。”罗拉晃了晃手,然后说道。 “我们准时到,告辞。”说罢,我向罗拉拱了拱手。 罗拉看到我拱手的动作后,她的眼中流露出了少许的疑惑,她转头看向了特里尔,特里尔的眼中没有疑惑,而是充满了惊诧。 特里尔低下头对罗拉耳语了几句,罗拉用同样诧异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我,然后就轻轻地“哦!”了一声。但她也没在对我说什么,而是直接转身带着手下们走了,特里尔和雪莉则跟在罗拉的身后。 特里尔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我,他的眼神中那是满满的戒心。 雪莉看都没看博奇一眼就直接走掉了,博奇伸着脖子想说点儿什么,但他的嘴只是动了动,并未发出任何声音。 唉!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无论放眼哪一界都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老大,这是你刚才赢的钱。”罗宾把手里的钱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只是看了一眼罗宾手中的钱,然后问道:“我让你买的酒呢?” 罗宾苦着脸带着哭腔说道:“我买完酒后就到处找你,可谁想到遇到了三个下贱坯子,他们要抢我的酒!你想啊,哥。我能给他们吗?所以他们就把我很揍了一顿,结果两杯酒都被摔碎了。不过万幸的是,他们没发现我身上的钱。哥,你咋不早说,你是双蛇会的老大呢?刚才我要是告诉那三个下流坯子,他们要抢的是双蛇会大哥的酒,他们还不得吓得尿裤子呀。哈哈哈。” 罗宾这一笑我才发现,他的门牙只有一个,我记得他之前是两颗门牙来着。 “你的门牙刚才被他们打掉了?”我看着罗宾嘴角边儿尚未干涸的血迹,问道。 “不打紧,现在我哥是双蛇会的老大,我现在还怕谁!要是让我再看到那三个下流坯子,我准保把他们的门牙都给敲掉喽,呵呵。”罗宾张开漏风的嘴巴,兴奋地说道。 “哎,你先给我打住吧。谁是你哥呀?我可没认啊,你要是在外面敢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到时候你可别怪我翻脸。”我马上制止了罗宾的臆想。 “哥,反正我是认你当哥了。就算你不认我,那也没关系。不过,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满世界地去说你就是我哥的,哪怕我被人打死了,我也绝不说你是我哥,因为我不能影响哥,你的声誉。”罗宾一脸笃定地说道。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于心不忍起来,我叹了口气,然后说道:“这事儿就不提了,我倒是想问问,你想不想再赚点儿钱呢?” “哥,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吱一声就行,我怎么能赚哥,你的钱呢?”罗宾仰着脸看着我,说道。 “行,那我就先谢谢你。不过,你替我办的这件事是需要花钱的,你有钱吗?而且还是一大笔钱呢!”我拍了一下罗宾的肩膀,说道。 “办什么事呀,还要花钱?!”罗宾心疼地说道,就好像要花他的钱似的。 “擂台赛后开始后,你的任务就是帮我们双蛇会在会场里面造势。”我一边说着,一边在兜里面掏钱,可是掏了半天也没掏出几个钱来。 我转头看向了博亚,博亚赶紧也开始掏钱包,但是他身上的钱也不多。博亚于是就转过头去看自己的老爸,而博奇马上就大摇其头:“你看我干嘛,我没钱啊,我还欠包你好的钱呢。” “包你好的钱,会长替你还了。我问的是,你现在身上还有多少钱?”博亚显然对自己老爹的话很不满意。 “这样啊,那这钱可得算是我借给你的才行。”博奇对博亚说道,看来真是亲爷俩明算账啊。 “行、行,你快点儿掏钱吧。”博亚走到博奇的面前并伸出了手。 “切,爪子给我拿开点儿,伸那么长干嘛,还怕我反悔吗?”博奇用胳膊格开博亚的手,然后就向自己的怀里摸去。他从里面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纸币,自己留了一张后,其余的都递给了博亚。 一旁的罗宾看的是目瞪口呆,他在我身边喃喃地自言自语道:“不会吧,双蛇会的人出门都不带钱吗?” “呵呵,你还真说对了,我们出门带钱干吗?”博亚的耳朵还真尖。 罗宾被倒给博亚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并向博亚解释道:“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哈哈哈,”博亚大笑起来,“没事儿,我一会儿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为什么出门不带钱的。” “喂,借点儿钱来花花。”博亚随手就拦住了几个正从这儿路过的人,那几个人一愣,然后互相了看了一眼。这时站在博亚的身后正是博奇,他的眼睛正向外散发着饿狼般凶狠的目光,再加上博奇高大健硕的身形,活脱脱就是个凶神恶煞。 那几个人看的是浑身直哆嗦,于是都不约而同地从兜里往外掏钱。我对罗宾笑了一下,然后就对博亚喊道:“哎,算了。不要开玩笑了,这里毕竟还是人家的地盘,不要搞事。” 博亚冲我点了一下头,然后对那几人笑着说道:“没事儿,就是开个玩笑而已,哥几个别当真啊。不过要记得后天打擂的时候,多多捧双蛇会的场啊。” “呵呵,那是、那是,一定的。”那几个人点头哈腰地说道,然后就一溜烟儿地走掉了。 “你们到这儿找我来干吗?”博奇向我问道。 “我本来是想问问你,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的。”我如实答道。 “哦,这样啊,那现在呢?”博奇继续问道。 “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我看了一眼博亚,然后对博奇说道。 “那就好,你们回去吧,我还得在这儿待着,我不能让那个不死的老乔钻了空子。”博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他又补充道:“我不管你们怎么安排擂台的事儿,但有一点得听我的。” “你说,什么事。”我接口问道。 “只要一线社那边是不死的老乔上场,那跟他打擂的必须是我,我一定要给他点儿颜色看看,也让雪莉知道,那个混蛋根本就和我没法儿比。”博奇一边说着,一边向四周看过去,看样子他是在看雪莉去哪儿了。 “没问题。”我话音未落,博奇就已经大步向远处走去,看来他应该是发现了雪莉的踪影。 博亚看着博奇的背影摇摇头,然后就转过头对罗宾说道:“这样吧,你明天到双蛇会取钱吧。这个别弄丢了,要不然非但进不来,而且你的另一个门牙恐怕也会不保。”说罢,博亚递给罗宾一张金色的、扑克牌大小的、上面刻有双头蛇图案的金属卡片——而这就是双蛇会的金帖。 第85章 一线社之阴谋论 “你们俩咋就这么不靠谱,随便派个弟兄去把博奇找回来不就行了,你俩居然还搞了个擂台赛出来!要是输了,该咋办?”缇娜站在我和博亚的面前,掐着腰高声喝问。 我把手中的酒杯斟满酒后递给了缇娜,缇娜气哼哼地接过去并继续数落道:“就是溜须拍马也不行,我该说还得说。”说罢,缇娜抿了口酒,以滋润一下她早已冒了烟儿的喉咙,因为她都已经训了我和博里半个小时了。 “缇娜姐,这就不错了。你想想看,只是比比拳脚而已,弟兄们也不用流太多的血,而且还不用花钱,就能有机会与一线社联手把离社赶出麦肯纳街,这趟买卖不亏。”我拿着酒瓶笑嘻嘻地对缇娜说道。 “呵呵,还真是好主意呢。你打算派谁去呢?”缇娜冷笑了一声,说道。 “当然都是我们最能打的兄弟啰,而且我也算一个。”博亚插嘴答道。 缇娜伸出右手并用纤长的食指狠狠地戳了一下博亚的脑袋,嘴里恨恨地骂道:“你的这颗脑袋,是不是跟人打架的时候,里面被敲成了浆糊。”说到这里缇娜顿了一下,然后又指着我的脑门骂道:“你这个牛脑袋也不开窍。我问你,你们把好手都给调到一线社那边去,离社的人,要是趁机来端我们的老窝,该怎么办?你们和一线社搞出那么大的动静出来,离社的人能不知道吗?再说了,这万一是一线社和离社下的套呢?以擂台赛为诱饵,把我们双蛇会的人分散开后,各个击破!你们承担的了这样的后果吗?” 缇娜的这番话,听得我后背是冷汗直流。她说的不是没道理,要是我们真被人如此算计,那双蛇会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可是博奇也在场啊,他可是老江湖了,要是有什么猫腻儿的话,他能看不出来?”这时的我明显已经底气不足,但我还是弱弱地搬出了博奇这个挡箭牌。 “切,你不提他,还好点儿。一提他,我就更来气。蜡头儿那个老色鬼,早就被一线社的那个狐狸精把魂给勾走了,他还能看出来什么?”缇娜越说越激动,就差动手打人了。 “嗬,你们吵的好热闹哇!我在大门口就听见了。都嚷嚷什么,狂徒不在这儿了,你们就都麻爪了?”易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的身后跟着的正是易十八。 “易先生,你来得正好,赶快给他俩治治脑袋吧。要不然,他们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的脑袋给弄丢了。”缇娜一见是易先生,就嚷嚷着让易先生给我和博亚治病,她还真是关心我们的身体哩。 易先生笑了,而且还是笑得很灿烂那种。他捋了捋胡子,然后就眯缝着眼睛看着我和博亚说道:“缇娜说的不错,我是该给你们治治脑袋了。” “易先生,你还真会开玩笑......”博亚满不在乎地说道,可还没等他的话说完,易先生的脸就像一块突然间被绷起来的布,原本上面的褶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易先生虽然说话的声音不大,但他那突如其来的严肃,把包括缇娜在内的我们,都给吓了一跳。因为就连缇娜自己都认为刚才关于治脑袋的言论,仅仅就是一句开玩笑的气话而已。 我们三个人正在面面相觑之时,易十八开口说话了:“缇娜姐刚才说的对,这擂台万一要是一线社和离社联合下的套呢。老头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就打算给每个比拳的人都治治脑袋。”说罢,易十八就转头看向了易先生。 易先生紧绷着的脸略微缓和了些,他点点头说道:“没错,缇娜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有所准备。” “怎么准备?”我脱口问道。 “关于自控人造人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易先生缓缓地对我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用分身?!”我猜测道。 “对,就是这样。我们既可以不放弃擂台赛的机会,又能防止......”易先生肯定了我的猜测,但还没等他的话说完,就被我冒失地打断了:“唉,分身那玩意儿唬唬人还成。要是跟人家真刀实枪的干,那就是银样蜡枪头--不顶用喽!” “你胡说什么呢?”易十八愤然起来,而且一抬手就把五指山向我的脑袋挥过来。 博亚伸手拦住了易十八的巴掌并说道:“有话好好说嘛,不要跟会长也动手动脚的。” “就是,还不如把这力气用到擂台上呢。”我随口说道,可旋即我就后悔了。还没等我改口,易十八马上接口说道:“好,你这就是答应我上擂台了。” “我的意思是,让你把力气用到给双蛇会的弟兄们加油上,我可没答应你可以上擂台的。”我开始狡辩了。 “好,我一定会加油拿下一场的。放心吧,会长。”易十八一边拍着我的肩膀,一边对我说道。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的话还没说完,易十八扭头就走了,而且还向我摆摆手并大声说道:“会长说过的话,是不能反悔的。我上哪一场都行,到时候通知我一声。我现在就回去准备,不用送我了。” 我看着易十八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转头对易先生说道:“劝劝她,一个女孩子打什么擂呢。” “她跟我来的目的,就是要跟你要一场擂的,没想到你这么痛快就答应了。”易先生白了我一眼,说道。 还没等我开口,易先生又把眼睛眯缝起来看着我,然后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你和罗拉还有一场擂吧。” “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易十八的事儿就这样吧。你刚才说的,治脑袋到底是咋回事?”我向易先生问道。 “会长,我回来了。”博里这时从门口走了进来,他向我打招呼道。 “埃瑞克呢,他怎么没跟你回来?”我见只有博里一个人回来,于是我问道。 “他那一家子不知道跑掉了,还是被维斯特抓起来了。我们在他家扑空后,埃瑞克又领着我们,去了几个他家人可能藏身的地方,可还是没找到人。我听说要和一线社打擂了,所以就让几个弟兄跟着埃瑞克再找找。我先回来报个名,打擂算我一场。”博里一边回答着,一边向易先生点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看到了吧,他们都是一个德行的。只要听见有架打,就连眼睫毛都乐开花儿了。”缇娜瞪了一眼博里,然后向易先生抱怨道。 “这是好事,要是人人都往后退的话,双蛇会也就该完蛋了。”易先生却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不去打擂吧,双蛇会就没法儿混了。去打擂吧,有可能就被人给一锅端了。说吧,你有啥好办法。我看,你应该先把自己的脑袋给治治再说。”缇娜听到易先生的话后,立即就怒火中烧起来,所以就开始大发雌威。 “怪不得狂徒要走掉。就你这个脾气,谁受得了。”易先生揶揄道。 “哦,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就拿出来,何必故作高深。”缇娜冷冷地问道,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团火,突然凝固成了一尊冰雕似的。 “我的主意就是分身。”易先生慢悠悠地答道。 还是分身?!可那些唬人的花架子,在擂台上有个鸟用啊,真是的。 第86章 一线社之人造人 二楼的房间里,易先生正坐在当中,演示他的秘密。我、缇娜以及博亚博里兄弟俩都围坐在桌边,大家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易先生的秘密。 由于房间的门窗都是紧锁着的,而且还放下了遮光板,房间里的光亮就是来自于易先生的全息影像仪。 一个个的人体,轮流显示在我们眼前,就像小时候看到灯会上的走马灯。 忽明忽暗的光,照射在每个人的脸上又反射回来,被反射回来的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是易先生的;缇娜的面部表情显示出她被吓到了,缇娜用双手捂着嘴巴,才不至于发出惊恐的声音。这不能说缇娜胆子小,只能说眼前的这一切太诡异而又出人意料。 一个长得跟博里的身形和模样丝毫不差的人正在打拳,各种拳打脚踢和闪躲腾挪,看样子比博里本人的功夫可好太多了。真正博里的招数还是以街头招数为主,跟全息影像的“博里”招数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而这又不是全部,“全息博里”的身形一晃,我的眼前就立马一花,然后揉揉眼睛一看,嘿!变成了两个“全息博里”。更绝的是,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全息博里”居然还能对打,而且两个人所使用的套路还不尽相同,怎能不令人咂舌。 忽明忽暗光线下的博里脸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懵”,但这个字根本就掩饰不了他的兴奋。他也跟着两个“全息博里”比划着招式,而且还不时跟博亚交流一下心得。 博亚的脸上泛满了油光,他的兴奋点跟博里不太一样,他转头向易先生问道:“这两个人造人可以有不同的动作,而这些动作是他们的自主反应呢,还是你事先输入好的程序?”说到这里,博亚顿了顿,然后又皱了皱眉头,继续说道:“不知道这人造人在真实环境中的应变能力会怎样?” “博亚说的对,而且人造人真的有杀伤力吗?我之前和狂徒在新界唐朝时用的人造人虽然有分身,但那都只是影像而已,唬唬人还成,但要做到杀伤敌人,可就办不到了。”还没等易先生回答博亚的问题,我就接口问道。 “你见过有杀伤能力的人造人分身吧。”易先生挥了一下手,房间里的灯亮起来,然后易先生就关掉了全息影像投射仪。 我站起身并伸了个懒腰,我一边向酒柜走去,一边答道:“见过,在新界的唐朝和次界的竞技场里都见过。在新界唐朝的时候,狂徒还跟我吹嘘说,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神秘武器。结果人家的人造人更厉害,当时我们差点儿就没回来。”对于那次唐朝的事件,至今我还心有余悸。 缇娜接过我递过去的酒杯并一饮而尽,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胸口,然后就指着易先生说道:“你鼓捣出来的,都是什么东西?跟闹鬼似的,吓死个人。” “唉,其实这个东西当时鼓捣出来的时候,就是为了陪易十八玩儿的。”易先生打了个唉声说道。然后,他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那是博亚在我们刚进屋的时候给他沏的,现在估摸着茶都已经凉了。 博亚和博里则还在讨论着刚才人造人所演示出来的招数,博里还回头问了易先生一句:“人造人的招数从哪里来的?” 缇娜把手中的酒杯直接向博里扔了过去,博里的反应还算快,他一手就抄住了酒杯。缇娜看了一眼易先生,然后对博里说道:“你居然不知道易先生的厉害?!” 听缇娜这么说,我和博里都齐齐地看向了易先生,易先生把手中的茶杯向前一递,对博亚说道:“给我换一杯,这茶都凉了。” 博亚连忙起身接过茶杯,他冲着我和博里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就去重新泡茶了。他是什么意思?是在肯定缇娜的话,还是让我们不要问关于易先生的事了? “易先生,你之前说给我们治脑袋,是和刚才的人造人有关吗?”我探着脑袋向易先生问道。 易先生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指了指博里身后的书柜说道:“刚才的那些人造人的招数都在那里面呢。我之前都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可你们除了喝酒就是喝酒。” 博里回头看了一眼易先生指的书柜,他挠了挠后脑勺并咧着嘴喃喃地说道:“我一看那东西就头疼。再说了,之前打架的时候,只要带着弟兄们一拥而上就行了,谁还费那个劲去研究什么招式?” “现在知道挠头了,看来你们只能指望我的人造人了。”易先生有些无奈。 “有点儿烫,你慢点儿喝。”博亚一边说着,一边把新沏的茶递到易先生的手中。 “不打紧,之前在新界的时候经常喝热茶的。那时候呀……”话刚说到一半,易先生就停住了,他摇着头开始轻轻地吹起杯子里的茶叶来。一阵阵的水汽,马上就四散开来,并笼罩住他的脸庞。 我坐在对面看着云里雾里的易先生,没想到易先生在新界也混过。虽然我很好奇,但看着易先生一副讳莫如深、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也不好开口追问。 于是我又回到刚才的话题:“易先生,你的意思是不是让我们用人造人的身体。然后就可以利用人造人可以实战的分身,同时兼顾擂台上比赛和离社可能的偷袭。” “没错,但你们利用人造人的身体之前,先要和人造人进行频场混频和协调。否则的话,你们就无法自如控制人造人,而且还可能对你们的意识体造成危险。这就是,我所说的给你们治脑袋了。”易先生头也没抬地答道。随即他就啜一口热腾腾的茶,然后就带着极大的满足感,仰着头靠在椅背上。 “我们这么做的话,有作弊的嫌疑吧。”虽然是个好主意,但是我总觉得这样做有点儿不地道。 易先生仰着头看着透明的穹顶,他一边欣赏着浩瀚的星空,一边问道:“你能打保票离社和一线社之间就没有阴谋吗?”说罢,他的眼睛从穹顶上收了回来,然后他就直直地盯着我看。 “不能。”我老实地答道。 缇娜走到易先生的身后,并伸出她那双纤细的手搭在他的肩上。缇娜轻轻地揉着易先生的肩膀,对我说道:“双蛇会能有今天的规模,除了靠拳头之外,就是对弟兄们的信义和对敌人的不择手段。出来混的,对敌人讲信誉?!要是那样搞的话。恐怕到最后,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第87章 一线社之真做假时假亦真 “可后天就打擂了,一天时间,你怎么可能就准备出那么多的人造人?””虽然我现在还没搞懂易先生的人造人的用法,但我很确定时间并不够用的。 易先生轻轻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挥了挥手,把博亚叫了过来并问道:“刚才沏的茶叶是你现采的吗?” 博亚因为一直在和博里讨论刚才的招数,他根本就没听见我和易先生的对话。博亚虽然听得出来,易先生问的当然不是茶叶的事情,但他一时之间也是摸不到头脑。 我向博亚摆摆手,然后对易先生说道:“我懂了,就不要问博亚了。那我的人造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易先生笑吟吟地从门外背着手走了进来,而他的身后跟了三个“易十八”! 在场的人除了那个坐着的“易先生”外,都无一例外地发出了惊叹之声。 博里和博亚走到“易先生”和三个“易十八”的身边,他们俩围着那四个“人”转了好几圈,然后他们又看了看,还坐在对面的易先生。博亚摇着头说道:“太难了,我分不出来,看上去都是真的。” 缇娜也凑了过去,她端详了一下三个“易十八”,然后她突然搂住了其中的一个,并大声地说道:“就是你,你是真的。” 坐着的易先生被缇娜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他的脸色不觉为之一变并紧张地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见此情景,我抚掌大笑起来,对面前的易先生说道:“我知道了,你是真的。” 缇娜看着紧张兮兮的易先生莞尔一笑道:“这是秘密,不告诉你。” 坐在我身旁的易先生,听到缇娜的话后直翻白眼儿,他懊恼地摇了摇头,然后对我说道:“你的人造人是刚做完的,还正在测试呢。” 刚听到前半句的时候,我还挺兴奋。可易先生的后半句话,就让我的心凉了半截儿。于是,我连忙问道:“今天能测试吗?” “哎!这几个‘人’怎么不动了?””博里突然间喊了起来。 我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动不动的如雕塑般的“易先生”,他就保持在刚才的那个姿势上,要不是博里还在大惊小怪地叫着,我还以为时间凝固了呢。 我站起身,向站着的易先生走过去。易先生眼角的鱼尾纹正得意地跳着。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才是真的?” “都是真的,又都不是。”易先生的嘴角一翘,神秘地说道。 “你这绕口令,我可听不懂。你就直说吧,看你把这帮孩子们给急得。”缇娜挽着易十八的胳膊,对易先生说道。 “你刚才是怎么知道,哪个是真的易十八?””坐在桌旁的易先生沉声问道。 “对呀,快说。不要惹我老人家不高兴。”站在我身边的易先生,突然拍了一下缇娜的肩膀问道。 本来缇娜就是在非常诧异地看坐着的那个“易先生”,突然间被身旁的“易先生”拍了一下肩膀,毫无思想准备的缇娜被吓得一声尖叫。那声音大的足以能把我的右耳膜击穿,因为缇娜就站在我的左边。 而我在缇娜的尖叫和 “易先生”们诡异行为的双重刺激下,心率已经几乎失常。我的小心脏砰砰狂跳了几下,然后又重重地向下坠去,那感觉就像是坐在过山车里,而不是好好地站在这里。 “我猜的,行不行?”缇娜脸色被吓得脸色煞白,她没好气地回道。 坐着的和站着的“易先生”们异口同声地继续向缇娜质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天呐!这是一种什么感觉?被几个的“同一个人”一起问同样一个问题,这绝对称得上是精神上的原子弹。如果是内心不够强大的人,估计早就魂飞魄散了。我这回算是知道,为什么有的人会被活活吓死。 缇娜身边的易十八见到缇娜被欺负,她指着几个“易先生”的鼻子就开骂了:“都是胡子一大把的人了,还搞这样的幺蛾子!看把提娜姐给吓得,老混蛋。呸!” “易先生”们被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后,互相看了看,就都不吱声了。有盯着易十八看的,有低着脑袋盯着地面的,还有自顾自喝酒的。“易先生”们虽然都没有说话,但这越发怪异的场面,更是令我不寒而栗。 易十八用胳膊挽着缇娜,并伸出手去擦了擦缇娜那双几乎要掉下眼泪的双眼,说道:“走,提娜姐,我陪你回房间去。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尤其是那个老混蛋。”说罢,易十八还环视了一下“易先生”们,并狠狠地瞪了他们每人一眼。 博亚和博里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已经一动不动的“易十八”们和表情不一的“易先生”们。他俩更是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这怪不得他们,即使他们在江湖上混了这么时间,但那都是些,打打杀杀和阴谋诡计的事情。这等诡异的事情。他们何曾见过。因为之前狂徒曾经提过,他的人造人在双蛇会里至今还是个秘密,只有他和易先生两个人知道。 哎!等等。这么说的话,人造人自然就是易先生搞出来的东西喽。从易十八刚才出去时的动作,我好像懂了。 于是,我也同易十八一样环视着“易先生”们并大声地对“他们”说道:“你们都是易先生。只不过每人都是易先生的一部分而已。我说的没错吧,易先生。” 忽然,我感到一丝微弱的频场混频的迹象。但是其速度非常的快,几乎就是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划过天空。还没等你来得及回味,它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而除了坐着的易先生外,其余的“易先生”都僵直地站那。,除了他们细微的呼吸声外,再无任何动静,仿佛只是些会呼吸的蜡像一样。 这时,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听声音,应该是向我们这个房间而来。易先生急忙吩咐道:“博亚出去看看,博里关门。” 博亚立即跨了出去,博里随后就麻利地关上房门并随手熄灭了房间里的灯。易先生冲着我和博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和博里都点了点头并屏住了呼吸。我们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而且都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哥,会长呢?”一个声音问道,这应该是守卫队长的声音。 “你有什么事吗?直接告诉我就行,我转达给会长。”博亚平静地问道,跟他平时说话的语气并无二致。 “行,那就麻烦博亚哥了,”守卫队长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埃瑞克回来了。但我听跟着去的弟兄们说,他们一无所获。埃瑞克想再继续找几天,他央求我,问问会长是什么意思?” “哦,这事儿呀。我知道了,回头我告诉会长一声。你先把埃瑞克安排一下,先让他好好休息。等会长决定后,我去通知埃瑞克。”博亚答道。 “好嘞,哥。我这就下去告诉埃瑞克。” “行,去吧。” 第88章 一线社之风景 这种感觉真是怪怪的,明明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商量事情,结果搞得跟做贼似的。至于吗?不用这么小心吧。这个念头刚从脑子里闪过,我就不觉大咧咧地说了出来。 “如果一个帮会,什么秘密都没有,那这个帮会也就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连这个帮会跟着也没有了。”易先生看着我,悠悠地说道。 “对,易先生说得没错。我们双蛇会的弟兄们,虽然大部分都是信得过的。但现在我们的盘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招越多,那这里面就保不齐出个二五仔。”博里在一旁接口说道。 确实是这个道理,怪我了。我自己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什么事儿都不太琢磨的。可现在要是继续这样的话,恐怕就要连累会里面的弟兄们了。搞不好折损了狂徒的声誉,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哎,有个事儿,我想问一下。”我顿了一下,然后就看着易先生。易先生点点头,示意我说下去。 于是,我继续说道:“可是刚才你和易十八带着那么多的分身进来,就不怕被别人看见吗?现在才想起来关门,是不是有点儿晚了。”我这个人,有时候脑子就是慢,我刚刚才想到这层。 “你看他们在哪儿呢?”易先生的眉头向上抬了抬,就像一个魔术师在用他的把戏分散观众的注意力。而我顺着易先生的眼神向周围看过去的时候,四下里除了易先生和博里,好好地在这里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站在我的眼前。 自从进了这房间以后,这惊吓加惊悚地就没断过。现在又跟我玩儿大变活人!有话就直截了当的说嘛,搞出这些东东,是在耍我的节奏吗? 眼见着我的脸色不好看,易先生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他满脸的褶子里都透着坏笑,而且还笑得越来越大声,到最后甚至都不能自已。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博里看了一眼门上的监视器,是博亚。于是博里打开了房门,博亚走进来后带上门,问道:“怎么了易先生,笑得这么开心。我可是好久没见你这么开心了。” 其乐融融的三个人在谈笑风生,压根儿没人理会我在一边儿跟怨妇似的脸色。易先生的联络器里传来易十八的声音:“老头儿,你打算磨叽到啥时候?我们不还得回去让他们适应适应人造人吗?麻溜的,我在车上等你们。哦,对了。提娜姐我已经劝好了,她说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这样,我第一个跟你没完,听见没。” 易先生的家,是在郊外的一栋三层小楼。小楼耸立在院落中间,院子里种满了低矮的灌木,在灌木中点缀着些花花草草。听博亚说,那些花花草草是易十八种的。易十八到底还是保留了些女孩儿的爱好,真不容易。 我们进来的时候,灌木丛都是整齐地排列在院子甬路的两侧。当我们刚刚跨到小楼的台阶上,院子里面的灌木就动了起来,并组成了奇怪的图案。 我仔细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那是个什么图案。还是博里在提醒我说,那其实就是一个迷宫。外人进来了根本就走不出去。 而且那些灌木和花花草草并不是普通的植物,一旦有外人陷入其中,那些植物就会组成铜墙铁壁,把入侵者困入其中。而那些花花草草都是经过改良的,可以根据需要,喷射出不同的武器或者是毒药之类的东西。而那些困在里面的倒霉蛋儿是死是活,就得楼里面控制者的心情了。 听博里这么一说,我的脑袋里顿时蹦出三个字来——“桃花岛”。哇塞!酷毙了。易先生倒是有黄药师的气质,但那个易十八离黄蓉却是相距甚远。有谁见过光头的黄蓉呢?对此,我只能呵呵了。 “我们进去吧。”易先生打开门说道。 刚进门,一股说不清楚什么味道的浓烈气味就扑鼻而来。不过味道还不算难闻,但我又不能玷污“清香”这个词。 “名单呢,拿给我看看。”易先生把手伸到了我的面前。 “博亚,把名单给易先生。”我们拟好的、参与打擂的人员名单,放在博亚那里。 易先生接过博亚递过去的名单并浏览了一下,他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说道:“蜡头儿,这个老东西也要打擂?!他是怎么想的。”说罢,易先生抬起头看着我。 “他何止要打擂。蜡头儿说了,他只和不死的老乔打,别人不能跟他抢的。”我无奈地答道。 “不死的老乔,一定会上擂吗?”易先生继续问道。 “这谁知道呢?”博亚见我看他,于是他耸耸肩,然后看着我和易先生说道。 “可问题是,蜡头儿绝对不会使用人造人,我太了解这家伙了。”易先生说道。 就在我们一边说着的时候,易先生带着我们通过了摆满木制家具的大厅。我们在大厅东南角的一面四扇大屏风前站住。易十八正在摆动上面的画,看样子应该是密码之类的东西吧。所以,我就很自觉地把头转到一边去了。虽然我是会长,但这里毕竟是易先生的家嘛。 博亚和博里两个没眼色的家伙,还在紧紧盯着易十八摆弄屏风上的画。 “咳,你们俩能自觉点儿不?”我轻咳了一声,在他俩的身后说道。 “没事,这密码,每一次都不一样。”易十八头也没回地接口说道。 好吧,既然她和易先生都不介意,那我还多什么嘴?我真是自讨没趣。于是,我就把头又转向了别处。 大厅里的木制家具,应该是明清风格的。看来是易先生,在新界的时候接触到的吧。 一张大八仙桌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引起了我的兴趣。那与其说是一副画儿,不如说是一幅风景。因为看上去,那就好像是在透过窗户看外面的风景。 那里面是一片白雪皑皑的原始森林。凌冽的北风,卷动着雪花儿在高耸的树干间飞舞,惹得如巨大伞盖般枝杈上的积雪也纷纷簌簌下落,加入到那疯狂而又充满原始野性的冰冷舞会。 没错,那是一幅会动的风景画——一片寂冷而又肃杀的原始森林。 在森林的深处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小木屋,正站在那里倔强地笑傲风雪。从小木屋的烟囱里不断冒出的、不时被北风吹散的烟,就是小木屋笑对肆虐北风的、不屑的嘲笑。 “会长,我们进去吧。”博里碰了一下我的胳膊,说道。 我回过头一看。原本的屏风已经左右分开,一扇业已打开的小门就在我的眼前。我借着门里的光亮,可以看见一道蜿蜒向下的楼梯。 不时有风从里面吹出来,而那风,就像被困在房间已久的孩子们都撒着欢儿地往外疯跑。就是杂夹在风中的那股味道,瞬间就让我想起了大学宿舍里的床下,那双已久未刷的球鞋。 第89章 一线社之游离 地下室的宽敞明亮与那条蜿蜒狭窄的小楼梯的结合,就好似大象长了四条羚羊腿一样,导致我刚刚下来的时候,竟然产生了空间错位感。 这间地下室真是大的很,里面布满了房间,我们在易先生的带领下,来到了一个类似中央大厅的位置。 我目测这个大厅至少得有七、八百平米的样子,而如此大的地方,仅仅在北侧的角落里随意地摆了几把椅子和一张不算大的桌子。 通常来讲,在封闭的地下室内是很难分得清方向的。而我之所以能够准确地知道椅子是摆在北侧的原因是,地下室大厅的上空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透明穹顶!而北斗星就挂在那里熠熠发光地告诉我,北在哪里,但我的心里却彻底找不着北了。 我恍惚间问了一句:“这是地下室吗?还是脑袋顶上那玩意儿是全息影像?”说罢,我向上指了指那巨大的穹顶。 同样懵头如我的博亚、博里兄弟俩在一旁直点头,博里也跟着问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易先生就像没听见似的,他在低头兀自摆弄着手里的遥控器,天知道这老头儿又想搞什么幺蛾子出来。 我们见易先生不搭话,所以就都看着易十八。易十八抬头看了一眼穹顶,她的眉宇间掠过一丝担忧的神情,她随后就把眼睛转到那几把椅子上面,然后她向那里指了指并说道:“你们先到那边坐着吧,一会儿还有另外六个弟兄要过来。” “六个?不对吧。”我向来数学不好,但十以内的算术我还是手拿把儿掐的。 易十八瞥了我一眼,嘴角翘了翘,说道:“要是一线社不死的老乔不打擂呢?蜡头儿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到时候可就不一定上擂了。” 易先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遥控器,他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打着哈欠说道:“就是,蜡头儿那个老不死的,要是犯起犟劲儿来,谁也没有办法让他改变主意。所以还多个备份的好。”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里并翘起了二郎腿,一边抖着腿,一边继续抬头欣赏穹顶上的星空。不知怎地,我突然想起了刚才的那幅风景来,于是我问道:“刚才外面厅里那幅......,咦!人呢?” 就这么会儿功夫,易先生和易十八就都不见了,只有博亚和博里两兄弟站在我的身旁。他俩同时指向了大厅中央,我看了过去,除了一片白花花的光滑如溜冰场的地面外,啥都没有呀。 “易先生带着易十八就在那里''嗖''一下就消失了。”博里的声音不禁有些颤抖,而一旁的博亚正愣愣地盯着那里看,估计也是在发懵呢。 “搞什么飞机!走,过去瞧瞧。”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就向博亚兄弟俩刚才指的地方走去。后面的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后,他们就紧走了几步,跟在我的身后。 然而,那里啥也没有,我蹲下身子去看,而且还用手仔细地在地面上又摸又敲的,并没有发现有暗门或者是其他的异常。 我拍了拍手,这倒并不是因为地上有灰尘沾到我的手上,只是习惯而已。地面其实是干净得很,用一尘不染来形容是恰如其分的。 我抬头四下看了一圈,这才发现,这里应该是圆形结构的建筑。在大厅的周围布满了大小不一的房间,还有十多条的走廊从中央延伸进周围的房间。 “反正也闲着没事儿,我们就到处走走,看看那些房间都是干什么的。”我环视了一圈,然后向博亚两兄弟建议道。 “别,我们还是老老实地在这儿呆着吧。我听说易先生屋子里的房间都是会动的。哥,你看这里又这么大,我们一旦迷路,那岂不是糟糕!”博亚极力反对我的建议,一旁的博里则拼命地点着头。 好吧,既然两个人都反对,而且现在我一听"迷宫"这个词就头晕,况且我还是个识劝的人。 于是,我们三个人就开始往回走,我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博亚问道:"你是听谁说的,这里的房间会动?"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我,我正要再问一遍,可瞬间我的冷汗就流了下来,并在根根儿直立的汗毛之间漫延开来,使我不禁打了寒战。 还没来得及继续心惊胆战,我只见眼前一片雾朦朦的白光就笼罩住了我的整个身体,然后就觉得一股非常强大的频场开始驱离我的意识体。尽管我马上就开始提升频场能量,并开始快速地变换频场频率。但无奈的是,这股来势汹汹的巨大频场不但其能量出乎意料的大,而且它的频谱简直就是宽得离谱。 而我就像个孙猴子似的,尽管使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跳出如来佛祖他老人家的手掌心。 什么情况?!我又惊又怒,在心里一个劲儿地狂骂。真的只是在心里面骂,因为此时的我,已经游离了。 就在我无助地飘荡在巨大的频场漩涡中的时候,我的游离灵魂又被不同矢量的频场向不同的方向离散,但又不是在对我的游离灵魂进行湮灭,更像是在分离我游离中,原本就有的不同层次,也就是人们所谓的三魂七魄了。 但貌似我的游离灵魂好像还没有那么多的层次。在不同矢量频场的作用下,我的游离灵魂被分成的三个、而每个我的游离分魂又能同时感应的到另外两个游离分魂的位置以及所处的视角。 我无助地在空中盘旋着,因为这股巨大的频场仍旧还在裹挟着我,纵然现在的我,有三个游离分魂。但即使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向外出击,我也还是没能找到任何能冲出重围的突破口。 我就像一只被压在乌云下的海燕,一直都在努力地振翅飞翔,想早点儿挣脱乌云压顶的窘境,但是乌云就是无边无际地在头顶蔓延,我甚至都怀疑自己还在不在地球上。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炼狱吗?但这都不重要了,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他妈的到底是谁陷害的老子?! 突然,貌似无边无际的巨大频场中,居然出现了三个频场通道,看上去就像厚厚的乌云被洞开了三个大洞,并投射下来三道万丈光芒。尽管在我看来那里未必是天堂,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第90章 一线社之我是谁 一间雪白而明亮的房间里,这房间大概有四、五十平米的样子,易先生正背着手并笑吟吟地看着站在他周围的三个“我”。 三个“我”面面相觑,我们相互之间打量着,然后又看看自己,都觉得另外两个和自身没什么区别。 沉默半晌后,终于其中一个脾气暴躁的“我”毫不掩饰地向易先生骂道;“你这该死的老东西,竟然敢驱离我!你是活的太久了,感到有点儿腻歪了吧。而且还搞出来那两个玩意儿给我添堵,你是什么意思?”说罢,暴躁的"我"就准备上前去收拾易先生。 站在一旁富有正义感的“我”立即就挺身而出,并挡在易先生的身前。然后大声呵斥对面暴躁的“我”:“怎么跟易先生说话呢?他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要是敢跟易先生动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暴躁的“我”可是不吃这套的,因为这个“我”的脑子里的唯一信条就是暴力,除了暴力以外,压根儿就没有其他解决问题的思路。 而富有正义感的“我”在面对越是蛮横的暴力时,越能激发出无边的维护正义的决心和意志,甚至于不惜与对方恶战一场。 于是,这两个“我”就毫无意外地撞到了一起,继而又扭打成一团,“我”打“我”一拳,“我”又踢“我”一脚,打得是砰砰作响,好不热闹。 一直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足智多谋而又狡诈的“我”正抱着肩膀、撇着嘴看好戏,从这个“我”的眼睛飞出的满是不屑和鄙夷。 这个“我”凑近了易先生耳语道:“你是在进行测试吧。” 易先生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看眼前的这个“我”,说道:“那两个都打成这个样子了,你也不过去劝劝?” 这个“我”嘴角一撇,说道:“管他们干啥!要是能干掉其中一个,我还求之不得呢。游离出来的分魂,正好可以被我吸收,那我的频场和行动力岂不是倍增!呵呵,我在这儿等着瞧啦。”说罢,这个“我”不禁得意起来。 “你劝劝吧,都是自己人,无论谁伤了,最后损失的还是自己。”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角落里传出来,几个“我”同时看过去,原来是之前的那个身体里的“我”在说话,只不过这个被剩下的“我”,是一个懦弱的“我”。 “要劝自己去呀,干嘛指使我去,切!”这个所谓的、聪明的“我”撇着嘴说道。 正义的“我”首先松开了手,然对那个暴躁的“我”建议道:“不要打了,被人像看耍猴似的看。” 暴躁的“我”一听这话,立刻就火冒三丈起来,猛地把正义的“我”向前一推,直愣愣地向那个狡诈的“我”冲了过去。 狡诈的“我”立即就躲到了易先生的身后,然后探着脑袋对暴躁的“我”说道:“你是不傻,现在这个局面不都是这个老头儿搞的鬼。他就想看我们自相残杀。说好听的是,他在对我们进行测试,说不好听的话,他就是在拿我们当猴子来玩儿,而把自己当成如来佛祖了。”说罢,这个狡诈的“我”又转头对那个正义的“我”说道:“我们本就是同一个人,兄弟。你说的没错,我们凭什么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看看身后蹲着的那个吧,都被吓成那个怂样子了,难道你就不觉得丢人?” 暴躁如火的“我”和正义感爆棚的“我”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相互点点头,并一起向易先生虎视眈眈起来。狡诈的“我”则得意洋洋地露出了微笑。 易先生见此情景大摇其头,然后他轻轻说了句:“都回去吧。” 顿时,周围又出现了刚才那股强大的频场,只不过它的作用力与原来的相反,几个重新游离出来的分魂,被这股强大的磁场狠命地向一处挤压,直至又合四为一,然后完整的游离灵魂被引导回到那个原本的身体中。 我愣愣地站在房间中央,看着三个与我一模一样的活着的身体,如蜡像般一动不动地站在我的周围。 恍惚间,我感觉自己只不过是一只寄居蟹,蛰伏在身体的螺壳里而已。 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妙,搞的我都开始怀疑,我到底是不是我,或者说现在这个我,还不是之前走进来的那个我。 “我是谁?”我不禁问了一句。 “你是蛮牛,双蛇会的会长。”易先生轻描淡写地答道,但他的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疑惑。 “刚才是怎么回事?这几个身体就是自控人造人?”我急吼吼地问道,并指向那几尊会呼吸的“蜡像”。 “比那要高级得多,自控人造人的战斗分身,是由一个主控人进行控制的。”易先生的眼睛一直停留在那几尊“蜡像”上。 “那基德在竞技场里面使用的,就是这种喽。”我点点头,说道。 “那种人造人虽说功能也很强大,但是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易先生正围着那几尊“蜡像”转,而且还不时地摸摸这儿、摸摸那儿。 站在一旁的我却感到浑身的不自在,他的手每次接触到对面的"我"时,我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因为眼睁睁地看着他对"我"动手动脚的时候,我就感觉那只手是在对我上下其手。 “咳,易先生。咱们商量个事儿呗。”我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 “什么事?”易先生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嗯,那个,你就先别摸了呗。你给好好说说,基德他们用的那种人造人分身,到底有啥致命的缺点,还有就是,眼前这些又有什么优势啊?”我支吾了一下,脸上尴尬的表情显露无遗。 “让你感觉不舒服了?”易先生终于停下了手,并看着我问道。 “那还用说吗?要不换成你试试!”我终于按耐不住了,大声地嚷嚷起来。 “我早就试过了,只不过你现在状态,还适应不了这样的高级货。”易先生一脸平静地答道。 我愕然地看着易先生,真没想到易先生已经自己试验过了。这样的话,我心里还能稍稍平衡一点儿。 易先生见我不说话,所以他就继续徐徐说道:“基德他们用的那种,充其量只能算是第二代半人造人。” “照你这么说的话,那种只能出现全息影像分身的人造人,是第二代人?”我猜测道。 “没错,就之前狂徒给你用的那种。”易先生肯定了我的猜测。 “我说的嘛,狂徒当时跟我把那种人造人都吹得没边儿了。说什么,那是他的独门玩意儿,别人不要说有,甚至都没听说过。结果呢?我们却碰到了二代半的人造人,被搞得灰头土脸。”我一提这件事,就不禁想好好揶揄狂徒一番。 谁料,易先生的脸色却难看起来,他的长胡子抖了抖后,嗓门比之前还高了半度:“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到底是谁偷走的设计库把我的二代人造人给改得面目全非。要是让我抓到那个人,我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 第91章 一线社之冰火两重天 “原来狂徒的人造人是易先生你的杰作啊!”我看着眼前的易先生,不禁又增添了几分钦佩。 易先生对于我的马屁并没有任何的回应,他只是看了一眼那几尊“蜡像”后,对我说道:“我们先出去吧,你都折腾半天了,我请你喝杯茶。”说罢,易先生就伸出手在门上摸了一下,门就打开了,这道门居然还密码门。 “好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口渴了。”我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易先生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大厅里已是空无一人,只不过在中央大厅周围的一些房间的门正散发着不同的颜色,有橙色的光;有淡蓝色的光;有红色的光等等,大概能有五、六种颜色吧。 我和易先生坐在大厅北侧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空空如也,甚至连点儿潮气都没有,就更不要提什么茶了。 “茶呢?”我把身子靠在椅背儿上,老实不客气地问道。 “啪!”易先生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原本大咧咧坐在椅子里的我立刻就从椅子里弹了起来。这可不是我胆小,而是这大厅里实在太安静了,除了我和易先生之间的对话声外,就是那些房门上亮着光的房间里不时传出来的轻微的“哔哔”声。 在如此安静而空旷的地方,易先生突然搞这么一下子,怎能不令人一惊!这不,在大厅四处乱撞的回声,还在嗡嗡地回荡着呢。 易先生看着我恼火的样子,笑了。他用手指了指桌子。 我这才发现桌子面儿打开了一个圆形的大洞,而正从里面缓缓上升出来的,正是一把茶壶和两只茶杯。 茶壶通体黝黑,黑到一点儿光泽都没有,看上去就像一个被剪下来的影子。 而那两只茶杯白的一尘不染,甚至于乍一看上去的时候,我还以为那是两团白光呢。 我伸手抄起那把壶,好沉!我只好用上两只手才拿稳了那把壶,然后小心翼翼地往茶杯里倒水。因为,我怕一不小心茶壶脱手,砸坏了那两只纯真得简直无邪的杯子。 “博亚他们,正在那些屋子里和他们各自人造人的频场进行融合。”易先生接过我递过去的茶杯,说道。 “他们能分成几个人?”我好奇地问道。 易先生啜了一口茶,眼睛向那些闪着光亮的房间扫视一圈,然后说道:“看样子博亚和博里还有几分钟就能出来了。其他的人嘛,最慢的那个得大概一个小时吧。”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那些房间的光亮颜色和闪动的频率的确跟刚才不太一样,但其中所代表的不同含义,我就看不个所以然了。 “他们用的都是二代半人造人,跟你的三代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但你之前不是说过,二代半的不就是垃圾吗?” “咳,咳。说什么呢!我说的是,基德他们把我的技术偷走后搞出来的是山寨货。那能跟我正版的二代半相提并论吗?”正在品茶的易先生被茶水给呛了一下,他连续咳嗽了几声,然后就激动地说道,而且还瞪了我一眼。看来他对于图纸丢失的事情,一直是耿耿于怀的。 “这么说的话,就我有三代人?”我颇感意外地问道。 “喝茶。”易先生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伸手握了一下茶杯,感觉温度正合适,于是我拿起茶杯打算来个一饮而尽。但是,我错了。杯里的茶不仅烫得很,而且还有非常浓烈的辛辣味道。 这一烫一辣之间,我已几近失语。虽然此时心中有万马奔腾在带泥的草地上,但我的喉间就如同鲠住一块火炭,纵然是匹白龙马,也无法跃出这喉间的火焰山。 与此同时,我从椅子里弹了出来,并用双手抓狂地挠着自己的脖子。血,立刻就流了下来,狂痛加狂怒的我踢倒了椅子,掀翻了桌子,茶壶茶杯连同里面的茶水洒了一地。 茶水在地上缓缓地漫延开来,就如同此刻眼前易先生的脸上渐渐浮现出的笑容一样,刺激着我的感官。 几近癫狂的我,上前一步揪住易先生的衣领,用我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他那张老脸的同时,我用仅能发出的微弱的嘶吼,质问这个还在笑眯眯的老头儿。 “你又给人下药啦!”这是易十八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易先生捋了捋他长长的白胡子,微微地点点头,但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我的身上,还在上下打量着我。 我用力向易十八频频点头,但眼睛始终没离开那老头儿的可恶笑脸。 易十八随手从兜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小瓶,她打开了盖子,一股异常的清香马上就钻进了我的鼻孔。这股清香,如游丝般地通过鼻孔沁入喉间。霎时间,我就感到无比的舒畅和清凉。不觉间,我就松开了易先生的衣领,并向易十八的身边凑过去。 易十八把小瓶中的东西倒在手心,那是几根细细的、棕色的小棍。乍一看上去,就像几根没有头的火柴棍儿。 我非常没出息地把鼻子凑了过去,并用力吸着那些小棍所散发出来的香气。我之所以没伸出手去拿,因为我不确定这些东西到底能不能吃。 易十八见我这个样子就大笑起来,她故意把手高高举起来并不住地换着方向,我的鼻子就自然而然地跟着她的手在转。这情景,就跟易十八用手中的好吃的,逗小狗玩儿一样。虽然我觉得这样非常跌我这个会长的份儿,但是自尊心始终还是败给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好啦,你就别逗会长了,快点儿给他吧。”这时易先生,在一旁充起好人来了。 “切,你干完坏事儿啦。”易十八白了一眼易先生并撇着嘴说道。 一听易先生这么说,我就迫不及待地从易十八的手里把那些小棍抢了下来,然后我就直愣愣的看着易十八,嘴里发着“呜呜”的声音,示意她告诉该怎么用这些可爱的小棍儿。 “含在嘴里就行了,但是不要咽下去,含化就可以了。”易十八收起了小瓶,然后抱着肩膀看着我说道。 哇!这些小棍儿含在嘴里的感觉就更好啦!它们所散发出来的清流,就好似甘霖降落到久旱的大地。无论是我的喉间还是我的精神,都为之一振。慢慢地,刚才还卡在嗓子眼儿的那块儿“火炭”开始逐步消散,直至无影无踪。 此时嗓间的感觉真是又舒服又惬意,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我算是领会到了,什么叫做冰火两重天啦。 第92章 擂台 天拳馆里人头攒动,因为听说是双蛇会和一线社之间的约架,所以人们的热情空前高涨。以至于,特里尔不得不吩咐手下们,开始阻挡仍然蜂拥而至的人们于门外。尽管这是特里尔并不想做的事。 但,没办法。纵然天拳馆已经是大得很。但此刻,用水泄不通来形容其拥挤程度,是恰如其分的。不只是地面上挤满了人,就连在空中临时搭建的、鳞次栉比的悬浮看台上,都已经被挤满,不时还有人有意无意地往下扔东西,搞得下面的人怨声载道,甚至有脾气火爆的人,直接去找上面搞事儿家伙的晦气。 擂台是新搭建的,其高度居然有五米左右,我估计这应该是特里尔的主意。这样高度的擂台,足以凸显出这次拳赛的与众不同。 我坐在悬浮包厢的阳台上,眺望着在擂台各个位置上正在拼命摆弄腰肢的性感女郎们。 “这擂台建的高点儿也就算了,干嘛又搞得这么大,都能踢场小型球赛了。”我揉了揉看得酸疼的眼睛,对站在身后并拿着酒杯的缇娜抱怨道。 “这样才能施展得开嘛,而且看着也够声势。”缇娜看着擂台上空360度的全息影像器,说道。 对于特里尔的排场,我并不关心。我担心的是,离社的家伙们是否会趁虚而入。因为,我对于留守在家的那个分身,实在是没什么信心。 之前易先生骗我喝下的药,虽然有助于我能更好地操控三代人造人,但可能是我天资有限吧,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我也只能勉强控制一个分身而已。 想到这里,我不禁就叹了口气。旁边的易十八当然知晓我为什么事而发愁。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你这样就算不错了,你不妨现在就调动一下你的分身,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做。不过,要注意变频。要是让旁人察觉了,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其实,说起来,这个三代人造人的原理还不算复杂。每个人的意识体,其实就像洋葱一样,分为好多层。而我们老祖宗的关于人有三魂七魄的说法,就是由此而来。 只不过,我在剥开这个“洋葱”后,无法很好地将它们重新建立起紧密的联系,这就导致了之前,出现的几个只有单一性格和思维的 “我”。 而单一性格和思维分身的弱点,是显而易见而且危险的。因为,极易被敌人看到破绽而且还会被人轻易切断主体与分身之间的联系,从而威胁到主意识体的安全。 其后果就是,极易被人驱离或者俘获,我的部分意识体。现在我的能力,只能以全部意识体结构去控制一个三代分身。再多的话,就会出现性格和思维单一的“我”。这样可是无法对敌的,所以这次易先生决定让我只使用一个分身。而那个分身,此刻正待在会馆里和博亚在一起守护双蛇会的大本营。 当然,博亚还是那个博亚,他并未使用分身。他的任务之一,就是要照顾我那个随时可能宕机的分身。 我定气凝神地开始启动感应频场,与那个承载着我部分意识体的分身进行联络,期间我还得时刻进行频场变频,以防被人趁虚而入。 不多时,我的脑海中就有了那边的回应,博亚的脸也通过那个分身的眼睛传递过来。博亚的脸几乎都已经贴到“我”的脸上。他看了看,然后问道:“会长,是你吗?” 我通过感应频场,把我脑海中的回答传回给“我”,对博亚说道:“没错,是我。我现在就是试一试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不过从目前的状态来看,效果还可以。博亚,你去拿面镜子来,我想看看,现在这个“我”到底是个什么精神状态。” 博亚吩咐手下的弟兄拿来了镜子,我通过“我”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映在镜子里的“我”,还是那么熟悉的脸和神情,根本和我本人站在镜子前面没什么两样。 我满意地点点头,“我”在同样对着面前的镜子在微微点着头。博亚一脸艳羡地看着镜子里的“我”,他咽了口唾沫,说道:“会长,啥时候也给我来个三代人呀?你帮我跟易先生好好说说呗。” 我得意地笑了,当然“我”也是相同的表情。我对博亚说道:“我还真问过易先生。不过,他说这三代人贵得很,不是说造就能造出来的,这玩意儿太烧钱。” 博亚听到我这么说,脸上满是失望的表情。我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要是你能当上副会长的话,那情况就得两说了。怎么着,副会长也应该可以有这个资格吧。”说罢,我意味深长地看了博亚一眼。当然这些话和动作,都是通过“我”传递给博亚的。 “哥,你干嘛呢?怎么这个眼神儿呢?”突然罗宾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吓得我打了个激灵。 这小子现在可是跟我混熟了。他跟我说起话来,也是直来直去的。手下的弟兄们都以为他是我的什么亲戚呢。 我一把推开罗宾的脸,一脸嫌弃地对他说道:“离我远点儿,你又好几天没刷牙了吧?这味儿,都熏死我了。” “呵呵,哥,我这不是忙的嘛。以前是买不起刷牙的东西,而现在是,还没养成刷牙的习惯。我改,哥,你可别嫌弃我呀,呵呵。”罗宾笑嘻嘻地继续说道。 “别整没用的。交给你的任务,怎么完成的怎么样了?”我靠在椅背儿上问道。 “放心吧,哥。你交给我任务,都完成的差不多了。”罗宾非常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然后答道。 “是吗?”我斜着眼睛看着罗宾,问道。 “你往下看看,哥。”罗宾边说边指向了下面。 我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天拳馆设置下注的地方,蓝色的区域是我们双蛇会的下注区,而旁边的红色区域就是一线社的下注区了。虽然蓝色区域里的人很多,但是相比之下,还是没有一线社那边的人要多一些。 我皱了皱眉头,对罗宾说道:“我们那边的人,也没有一线社那边的多呀。” “唉,哥。你别看一线社那边的人多,可那都是下小注的。我们这边可就不一样了,去的人可都是下了大注的。”罗宾得意洋洋地说道。 “第一场谁上?”博里探过脑袋来,问道。 我一把拽住罗宾的衣领并假装生气地呵斥道:“现在连谁上场比赛都没宣布呢,怎么会有人在我们这边下大注呢?你当我傻吗?” 罗宾显然被吓到了,因为他腿都开始微微地发抖。他喃喃地答道:“哥,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的确是带着弟兄们在会场里大造声势,而且那些人也都嚷嚷着支持我们双蛇会呢。这点,十八姐可以作证。”说罢,他看向了易十八。 易十八白了罗宾一眼,冷冷地说道:“我还没你大呢,再敢管我叫姐,小心你的脑袋。” 罗宾被易十八的神情吓得不轻,因为他在双蛇会里也混了些日子。他对于易十八的脾气,可是有所耳闻,甚至易十八把我按在地上打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 “你们哪,怎么都欺负老实人呢。”缇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拉过了罗宾,然后轻轻地抚摸着罗宾的头,并继续说道:“罗宾,现在可是我的干弟弟。谁要是敢欺负他,我第一个不答应。”说罢,缇娜瞪了我和易十八一眼。 罗宾这小子,不知道了使了什么花招,能让缇娜姐如此照顾他。 我摇了摇头,然后向博里问道:“你去打听打听,一线社那边,第一场是谁上?” 第93章 擂台之老猫 伴随着巨大的嘈闹的声音,一个造型夸张的大型悬浮平台出现在我们的包厢外。在这个平台每个能站人的边缘上,都站满了几近全裸的性感女郎。她们正在和周围看台上兴奋的男人们隔空调情,更有荷尔蒙分泌旺盛的家伙,直接踩着悬浮滑板飞了过去,直冲进那丛肉体森林,然后胡乱地夹起一个差不多光溜溜的姑娘就往别处出了。周围立刻嘘声、口哨声四起,甚至还有人鼓起掌并大声称赞“好样的” 我就没看出来哪里能体现出来“好样的”这三个字。难道把姑娘带走,不用付钱的吗? 而我懊恼的是,刚才问博里的话已完全被淹没在巨大的、闹哄哄的疯狂音乐中。而那音乐正是来自于间杂在那群好像正在洗澡的姑娘们中间的些许乐器手。 他们手中的乐器正是那些噪声的来源。在那些乐器吵个不停的同时,有的乐器在随着节奏向外喷火;有的乐器在有节拍地喷射出水幕并在水幕上映射出光怪陆离的荒唐画面;有的乐器则毫无规律地向周围播洒五颜六色的粉末,搞得在附近的女郎们狼狈不堪。 终于,有脾气大的女郎爆发了,直接把那个讨嫌的家伙给推了下去。不过也不用担心那个倒霉的家伙会摔坏或者会殃及地面上的人。因为在地面上,以擂台为中心铺满了弹力十足的缓冲垫,应该是为不幸被从擂台上揍下来的家伙所预备的吧。但愿我不是那个不幸的家伙,因为那样的确是太丢脸了。 “什么?哥,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这他妈的是谁啊?搞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博里大声地在我耳边说道。我刚才说的话,完全被那帮不入流的嘈杂音乐给淹没了。 缇娜在一旁轻轻推了我一下,然后又指了指外面,说道:“你看,谁来了。”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特里尔在众多保镖的护卫下,正左拥右抱地搂着两个美女,笑嘻嘻地从刚才那个悬浮平台下来,正向我们的包厢走进来。 站在门口的弟兄们立刻就上前拦住特里尔一行人。特里尔大咧咧地吸了一口烟,并把烟雾直接喷到拦住他的人的脸上,特里尔向我这边比划了一下,对拦住他的人呵斥道:“连我,你都不认识?!切!”然后他向我招招手并大声说道:“喂,这是什么意思?” 我示意博里过去接一下特里尔,然后大声对特里尔说道:“少爷,这点儿事就不用介意了吧。我们是客,你当主人的,说什么也得大方点儿不是,哈哈。” 特里尔在博里的引导下骂咧咧地走了进来,然后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吐了个漂亮的烟圈,说道:“怎么样?兄弟,这里的场面还可以吧。没委屈了会长你的大驾吧,哈哈哈。”说罢,他洋洋自得地看着我,当然眼睛还是斜着的。 “场面是够大的,我今天算是开眼了。但不知,这第一场首战,你们一线社是由谁来出场呢?我刚才还想让博里去打听一下呢。”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杯酒递给特里尔并问道。 “咦!这不是我这里的酒啊!”特里尔接过酒看了一眼,然后斜着眼睛问道。 “啊,我习惯这种酒了,所以就自己带了一瓶,少爷你不会介意这点儿小事吧?”我笑嘻嘻地回答道。 而实际情况是,我早已下令手下的弟兄们都不准喝天拳馆里面的酒,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你是怕我在酒放其他的东西吧?”特里尔阴阳怪气地问道。 “嗯,是有这方面的考虑。”既然这都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那我也就索性实话实说。 “好,够坦诚。”特里尔一拍大腿并竖起了大拇指,“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的。就是枉费了不死的老乔的一番心意了。他可是为这事儿,正经伤了一阵脑筋呢,哈哈。当时,我就说,人家不会喝我们的酒的,他又不听,活该他瞎忙活,呸!” 我和缇娜对视了一眼,我在心底暗暗佩服缇娜的先见之明。因为,我们自己带酒的提议就是缇娜提出来的。我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根本就没合计这事儿。 “哥,他是不是有点儿缺心眼儿啊?”罗宾在我耳边轻声嘀咕道。 “哎,小叫花子,怎么着?现在攀上双蛇会的高枝儿了,就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忘了当初,被揍得差点儿快死的时候,是我的一句话,那帮猴崽子们才没要了你的命。现在人模狗样地在我面前嘚瑟啦!”特里尔的耳朵还挺尖,他听见罗宾的话了。 “少爷,你们到底是谁出场首战呐?”我不想跟他继续纠结关于罗宾的话题。 “是呀,我们还是说正事儿吧,何必跟一个孩子计较呢?少爷你的为人,我可是知道的。这个世界上除了罗拉,谁又能比你强呢?”缇娜轻佻地扶了一下特里尔歪斜着的肩膀,说道。 “嗯,缇娜姐。你这话说的中肯。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妹妹外,还真没人能入我的法眼。”特里尔又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旁边的女郎忙不迭地就给他点上了。 “你们双蛇会,谁先上?”特里尔又吐了一个华丽丽的烟圈,不紧不慢地问道。 “我们是客随主便,所以就得看一线社上什么人啦,然后我们才能决定谁上。”我同样不紧不慢地答道。 “切,狡猾。”特里尔一双斜眼儿里满是不屑,他往地下吐了一口痰后,继续说道:“我也不跟你们绕圈子啦,我们这边是老猫先上。怎么样,你们双蛇会谁上?” “老猫?!”博里在一旁诧异道。 缇娜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她绕道特里尔的身后并伸出手拍了一下特里尔的后背,说道:“是老猫呀,罗拉的手笔可不小啊!” “那是,我妹妹向来出手大方。你们这边到底谁上,我妹妹还等着我回话儿呢。”特里尔有些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并做出马上就走的姿态,意思就是让我立刻给出答案。 “我们这边狗鱼上,怎么样?狗鱼对老猫,这样的搭配也能让你搞出些噱头来吧。”我并没有站来送特里尔的意思,而是坐着对他说道。 特里尔听到后转身就走,再没多说一句话,我看着他嚣张离去的背影,在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 “哥,咋不让我先上,老猫可是一线社的好手。狗鱼恐怕不是对手吧。”博里在一旁担忧地说道。 “博里,你别看不起人。老猫又怎地?我狗鱼照样能撸他几个胡子下来。”一个又尖又细的声音在博里的身后传来。 第94章 擂台之首战1 一条无比健硕的大黑狗从博里的身后绕出来,黑漆漆的狗眼里闪着凶恶的光亮,这才能令人不用去费劲地找它的眼睛到底在哪里。这条大狗身上的皮肤几乎是完全裸露的,浑身上下稀疏的狗毛屈指可数,我严重怀疑它是不是得过什么皮肤病。 博里厌恶地向边儿上挪了一步,他回头骂道:“狗鱼,你能不能不带着这玩意儿,浑身的臭味,真是让人恶心。” “恶心?”一个又瘦又小的男人细声细气地答道,“你的鼻子有问题吗?香臭不分的东西。” 眼前这个瘦小的男人,浑身上下一袭黑衣,他的身高比那条大黑狗也高不了多少。他正仰着头瞪着博里的那对紧紧皱着的眉头。 其实,不仅仅是博里,在场所有的人几乎都捂着鼻子在摇头,因为那狗上的味道实在是比夏日雨后垃圾桶里的味道还要难闻上百倍。 可是作为会长的我,却不好太表现出厌恶的表情,毕竟狗鱼还算是双蛇会的骨干成员之一,我还真不好不给他面子。 “狗鱼哥,首战对老猫,我想你应该没问题的。”我忍着胃里的一阵阵恶心,说道。 “会长,包在我身上,老猫那个东西,我心里是有数的,放心吧。”狗鱼瞪着大大的眼睛答道,他的眼睛虽大,但是属于那种眼仁儿小,而眼白多那种,乍一看上去,还让人以为他的眼睛有白内障呢。 “好,好。我就知道狗鱼哥没问题,那你就先去准备准备吧。”我敷衍地答道。 狗鱼瞧了我一眼,他当然知道我的意思。但他却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狗鱼转过身对缇娜说道:“谢谢啊,缇娜姐。我知道这是你的提议。” 缇娜摆摆手并捂着鼻子答道:“不用客气,是你的实力强嘛。”缇娜对于那条难闻的狗,可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狗鱼窄窄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对四周的人们挥了挥手,然后说道:“大伙儿就瞧好吧,我这就上台去啦,对付老猫还有什么好准备的,呵呵。”说罢,他就踩上一条悬浮滑板就向擂台的方向飞了过去。当然他的那条大黑狗也跟着他一起站在滑板上,只不过他几乎是骑着那条狗过去的。若是远远地看上去,就好像是马戏团里骑着大狗的猴子。 好吧,我承认,这样评价手下的弟兄,的确有点儿不厚道。 当我的目光跟随着狗鱼的悬浮滑板来到擂台上的时候,那里早就站着一个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红色丁字裤的、满身油光锃亮的、油腻腻的光头大胖子。 那胖子浑身上下的油脂,不知道是故意涂上去的,还是他身上的皮肤所分泌出来的。看着就好像他整个人是刚刚从油缸里爬出来一样,简直比让人闻到那条大黑狗身上的味道还要恶心。 “这就是老猫,据说他这辈子到目前为止,只洗过一次澡。”博里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道。 我点了点头,看着擂台上油腻腻的老猫,心想:狗鱼嘛,他的名字我还能理解。狗鱼那条窄窄的带鱼脸,再配上那条大狗,倒也算是贴切。可眼前擂台上那个油胖子,我却看不出来,到底哪里能跟猫搭上什么边儿。 不过,我很快就有了答案。因为,就在狗鱼踩着悬浮滑板向擂台飞去的当儿口。在擂台上闲极无聊的老猫,正在不停地伸出又长又厚的舌头舔着自己双手的手心和手背,然后胡乱地在自己的脸上和身上涂抹着,而被涂抹过的地方,就又立马多了一层新鲜的油脂。 妈呀!那神态就跟猫儿舔着爪子来清理身上的皮毛如出一辙。这是什么人呀!舌头里居然还能分泌出油脂?!这匪夷所思的一幕,要不是我亲眼所见,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我回头看了一眼缇娜,缇娜斜了我一眼,然后悠悠地说道:“这回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狗鱼上了吧?” “嗯,”我点点头,然后说道:“也就狗鱼能忍住这份儿恶心吧,哈哈。” “不错,”博里接口答道,“缇娜姐,英明!”说罢,博里向缇娜竖起了大拇指。 “现在这个狗鱼,是分身?还是……”我小声地向缇娜问道。 “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缇娜看着擂台的方向,答道。 那条大黑狗就站在擂台的一角,它瞪着那双狗眼紧紧盯着自己的主人和敌人的对阵。看那架势,是时刻准备着上前助战。就是不知道,那样的话,算不算犯规呢? “在场所有的男人们、女士们,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安静一下。”特里尔的声音,通过广播传遍了整个天拳馆。 场内沸沸扬扬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不见了,大家都伸着脖子往擂台上面看过去,只见狗鱼和老猫正四目相对地望着,就像两只斗志昂扬的斗鸡,都准备将对方立马置于死地。 就在全场刚刚鸦雀无声之时,特里尔就在广播里吼出了大家都期待已久的那两个字“开始。” 全场立刻就炸开了锅,排山倒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吵得人心烦意乱。 那些人关心的是自己投出的钱,而我关心的是比赛的结果。我紧张地看着擂台上狗鱼,心中不断祈祷狗鱼能够旗开得胜,打响这头一炮,而狗鱼的表现也令我稍稍地安心些,因为看得出来,这是个谨慎的人。 狗鱼的眼睛正紧紧盯着在他面前不断游走的老猫,狗鱼的两脚平行站立,右脚向前方踏出一步,用侧身面对着老猫。这样的姿势可以减少被对方打击的面积,很好。 于此同时,狗鱼的两手向上抬起,严密地防护着头部、面部以及上身。他的右手居前,而用左拳护住内收的下巴,两只手前后呈一条直线,右肩略向上抬高,这正是“守中用中”的最基本的格斗原则。 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旁的博里一边点着头,一边对我说道:“狗鱼这家伙,怪是怪了点儿。不过,打起架来,还是中规中矩,谨慎得很。” “嗯,的确如此。”我附和道。 狗鱼对面的老猫则大大咧咧地在狗鱼面前晃悠着,就像一只发现老鼠的猫,眯缝着眼睛并不怀好意地寻找着下口的机会。 而老猫的步伐看似漫不经心的样子,实质上却是在不断变换着步法在挑逗着狗鱼。老猫在不断地使用前移步、后滑步、侧移步试探着狗鱼的虚实,间歇还突然使出垫步和快速冲刺步进行佯攻,企图诱使狗鱼贸然进攻,并以期发现狗鱼的破绽,以便老猫能发起有效而又致命的打击。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我的额头就开始冒汗了,缇娜正拿出手帕在给我擦拭。她一边替我擦汗,一边数落道:“我的大会长,现在你就紧张成这个样子,等轮到你上场的时候,可该怎么办呢?” “切!有我们这些弟兄们在,还用得着会长出马吗?我们早就在之前的几场比赛定输赢了,缇娜姐,这个就不用你和会长担心啦。”博里接口说道。 我看一眼博里,心想:但愿如此。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与一线社boss之间的比赛。因为,我在新界可是个大大地良民,从来没有因为打架被学校记过的。不过,那又是因为什么被记过呢?这可是秘密,打死我也不说。 第95章 擂台之首战2 猫儿终于决定出击了,它紧紧躬起的身体像已经被压缩到尽头的弹簧一样突然被释放开。猫儿的身体幻影般地在空中掠过,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如同死神般,向地面上刚刚出洞的老鼠倾轧过去。 那是我脑海中,曾经看过的动物世界的场景。而眼前擂台上的老猫,也如同那心急的猫儿一样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开始了进攻。 老猫的身体突然腾空而起,他的右腿猛地向狗鱼的腰间踢去。狗鱼则不慌不忙地使了个后滑步,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右戒备姿势,去面对眼前气势汹汹的老猫。 老猫的进攻还在持续,他踢空的右腿顺着刚才的力道,继续向狗鱼的身前探去。这次老猫的目标是狗鱼的小脚。老猫那船一样的大脚如泰山压顶般向狗鱼那纤细的右脚狠命跺去,一旦狗鱼躲闪不及,估计他的脚就跟被轧道机辗过没什么两样。 我都能看出来的危险,狗鱼自然也心中有数。只见他迅速向侧后方退去,利索地躲开了那只大得离谱的脚。可是,老猫的进攻仍然没有停歇。在老猫落地的同时,他蒲扇般的大手紧紧地攥到一起,就像一把大号的流星锤迅猛地砸向狗鱼的脸。 老猫这一系列的进攻堪称酣畅淋漓,而又充满了杀伤力。换做是我的话,恐怕还真难以抵挡这一系列的凌厉进攻,我甚至都已经幻听到狗鱼的面部骨骼碎裂的声音。 不过还好,那仅仅是我幻听到的声音。身经百战的狗鱼也真不是白给的,他立刻翻身倒地并躲开了老猫那致命的雷霆一击。 看台上的人们惊呼声一片,他们都以为狗鱼是被击倒的。这不,押老猫赢的人都已经开始互相击掌庆贺了。而押狗鱼赢的人,不是在垂头丧气就是已经开始骂娘了。 但擂台上的较量还在继续,狗鱼当然不是被老猫击倒的。只见狗鱼背对着老猫,他的左膝着地,并且用双手牢牢地扶在地面上。在狗鱼呼气的同时,他将右脚沿最简捷的路线快速地向后方踹出。在狗鱼瘦小的身体里瞬间迸发出的爆发力,将他的右腿向后上方踢直,这倒像是猫儿直立如旗杆的尾巴,直直地向老猫的腹部空当处狠命蹬去。 狗鱼的这招倒地反击,令老猫吃惊不小。只见老猫拼命地晃动着他的大光头,并带动他庞大的身体,向自己的左前方飞速旋转而出。随后老猫胖大的身躯,就轰隆一声直接砸到了地面上。我能够清楚地看到整个擂台都为之一震,可见老猫的体量是有多大。 这也真是难为这个油腻腻的大胖子,这么一大坨的肉还能如此灵活,的确不易。他可能也是被狗鱼逼得狗急跳墙了吧。哦,不对,应该说是猫急跳墙才对,呵呵。 看过这惊险一幕,我长长地出了口气。我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台上略显难堪的老猫并扭头对缇娜说道:“真有狗鱼的,真是轻易不出手,一出手就把老猫搞了个下马威,哈哈。” “人家都说是,先下手的为强,狗鱼要是总这样被动反击,保不齐哪下就被老猫得了手。”缇娜对于我观点显然不买账。 我心有不甘,继而又看向了博里,想听听他的看法。博里的眼睛根本就没离开擂台的意思,他专注地看着擂台,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不知道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哥,我看狗鱼打得挺好。你看老猫现在那个德行,哈哈。”罗宾在一旁不失时机地拍我的马屁,因为他看出来我的脸上有些不爽了。 “得得,你就别跟着凑趣了。一个小屁孩儿,能看懂个啥。你要实在闲得慌,就给我倒杯酒过来。”我冲着罗宾不耐烦地挥挥手,然后说道。 罗宾听我这么说,马上就屁颠儿屁颠儿地去给我倒酒。而博里和缇娜杯子里的酒,压根儿就没动过。反倒是我,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兴奋,我面前的杯子已是空空如也。 擂台上的老猫正在阴森森地笑着对狗鱼说道:“行啊!小狗。这才几天没见啊,长本事了。” “肥猫,算你有眼色。要不,你就自觉点儿,认输算了。省得大家都费事,咋样?”狗鱼抱着自己瘦小的肩膀,细声细气地说道。 “哈哈,你的提议倒也不错。不过,我有个条件。”老猫扯着那张大油脸,皮笑肉不笑地对狗鱼说道。 “猫儿,咱们都是在出来混的,就别整那没用的啦。想打,哥们儿就继续奉陪。不想打,你就立马下去,狗鱼我就直接包下一场擂了。你的那个条件,兄弟我还真没有心情听。” “兄弟?哈哈,你还真能扯淡,小狗儿。”老猫满脸讥笑地说道。 “喂,你们在干嘛呢?我们是来看打擂的,不是花钱看你们打嘴炮的。” “对、对,赶快打,别磨磨唧唧的没完没了。” 看台上有人不满了,老猫顺着声音看过去,那凶恶的眼神就足以能够吓得那些软脚虾们直接昏过去。 果不其然,老猫眼睛扫过的地方,立刻就没了动静。老猫满意地点点头,对于那些软脚虾的表现,他还是给了个满分。 然而,老猫脸上的微笑没散尽,狗鱼就已经趁机进攻了。 狗鱼快速地左脚上步向前的同时,迅速向前攻出右脚并且闪电般地向老猫的膝关节猛踢过去。 老猫大叫一声:“来得好。” 然后,他立马抬起左腿,并用其小腿外侧硬生生地接了狗鱼这一脚。随着“砰”的一声闷响,我隐约能看到在狗鱼的脚和老猫的小腿的接触面周围溅起一片油雾。可想而知,老猫的腿上得有多少油哇!另外,就是狗鱼这一脚的力道,也的确是非同小可。 狗鱼被挡开的右脚在迅速向前落稳的同时,他闪电般地向老猫挥出一记右直拳。老猫立刻用他的右肘迎了过去。眼见着狗鱼纤弱的小拳头,就要打到老猫那如同猪肘般肘壁上。狗鱼马上向右侧快速转体,于此同时狗鱼的左直拳就向着老猫招呼了过去。 “聪明!”我兴奋地站起来,给狗鱼叫好。可是放在手边的酒杯,被我不小心给碰倒并掉了下去。随着杯子碎裂的声音,在我们下方的看台上就传来一声惨叫和怒骂声。 “他妈的,谁啊!想砸死老子吗?活腻歪了吧。” “咋地!搞坏了双蛇会的杯子,还没让你赔,你还先叫嚷上了。怎么着,你想我下去吗?”这是手下弟兄们恶狠狠的威胁声。 然后,下面就没有然后啦。原因就是,那人马上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敢作声。 狗鱼的左直拳,快速而强劲地攻向老猫上盘露出来的空当。老猫的反应也的确很快,他马上就对空当部位进行了防御,然而狗鱼开始快速向左侧转体。与此同时,一记蓄势待发已久的凶狠右勾拳迅猛地雷霆出击,直接捣向老猫的下巴。 原来,狗鱼之前的那些攻击招数都是跑龙套的。这记右勾拳才是真正的主角,伴随着主角的华丽丽登场的是巨大地“砰”的一声。 这是狗鱼的拳头与老猫面部亲密接触的声音,而在空中飞舞着的——黄色的是老猫皮肤上油脂;红色的是从老猫口中溅射出的鲜血;光怪陆离的光,是被油雾和血雾所折射后的颜色怪异的灯光, 看台上的立刻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几近癫狂的呼喊。 老猫,还活着吗?狗鱼,赢了吗? 第96章 擂台之首战3 那条满身恶臭的大黑狗正在舔食地面上呈喷溅状的油和血,而那些东西的源头,正是老猫那张已经严重变形并且紧贴在地面上的脸。 “呸!真恶心。”缇娜啐了一口,说道。 真是的,我本来就一直忍住那份恶心。但听缇娜这么一说,我的心理防线立即就崩溃了,胃里立马儿翻江倒海起来。所以,我就毫无意外地练习起“啊、喔、鹅”来。 “哥,喝杯酒漱漱口吧。”罗宾一边轻轻地拍打我的后背,一边关切地建议道。 我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我没事。就是我刚才吐的时候,好像吐在下面看台里的人的头上了。” “没事儿,会长。那帮家伙们早就学乖了,没人敢再吱声的。”博里的眼睛终于从擂台上面拔出来,他正歪着脑袋看我,说道。 狗鱼正远远地看着在地上喘着粗气的老猫,他的嘴角上已经挂着胜利的微笑。那条大黑狗正兴奋地摇着尾巴,不断地在老猫的周围逡巡,并且不时用它尖尖的鼻子在老猫的身上嗅嗅。但老猫除了沉重而缓慢的呼吸声外,就再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了。 狗鱼朝着特里尔所在的看台大声喊道:“喂,还不下来几个人把这头半死不活的肥猫给抬走?我已经赢了。” “老猫没有给你打到台下去呀,况且他也没说投降,怎么能算你赢呢?真是岂有此理,比赛继续。”特里尔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他的声音中是满满的懊丧。 “我去,一线社的人还真是不要脸。居然能耍赖到这种没脸没皮的程度!狗鱼,那你就再费费劲儿,把那只死猫从擂台上扔下去。我看一线社的人,还有什么话好说。”博里一边骂道,一边把双手拢成喇叭状向擂台上的狗鱼喊道。 我斜着眼睛看向博里并对他说道:“距离这么远,而且这里又吵得很,狗鱼他能听到吗?” “那是他的事儿,反正我喊出来才痛快,呵呵。”博里扭过头并答道。 擂台上的狗鱼,在这一片由起哄声、口哨声以及各种东西之间的碰撞声,酒瓶酒杯被摔碎的脆响所组成的交响乐中,能否听到博里的建议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擂台上的狗鱼,看上去正要打算这么做。 狗鱼慢慢地向老猫靠近,而那条大黑狗显然没有它的主人谨慎。它一见到主人开始靠近,于是它的狗胆就越发大了起来,它甚至已经开始直接到老猫的脸上去舔食那流淌得到处都是的血水和油水,让人越发地感到恶心。但地上了老猫除了粗重的呼吸声外,他再无半点儿其他的反应。 狗鱼见状,他的脸上更是一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他一边轻松地向老猫走过去,一边还向我这边挥起手来,其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得意忘形”这个词,用在现在狗鱼的身上是恰如其分。然而往往在你春风得意之时,就是你快要开始倒霉的时候。 不过,第一个倒霉不是狗鱼,而是他的那条臭狗。 在地面上的老猫突然动了起来,然后他一把就攥住了黑狗的腰。纵使黑狗的腰够粗壮,但是与老猫的巨掌比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遭到突然袭击的黑狗顿时凄厉地嚎叫起来,它回头就向老猫抓着它的手咬过去。 老猫怎肯给它那个机会,老猫一手抄起黑狗,他庞大的身体在另一只胳膊支撑下半跪在地上,然后将他抄在手中的黑狗向铅球一样照着狗鱼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当黑狗伴着自己的哀嚎声向它主人的脑袋飞行的时候,狗鱼正得意洋洋地向周围看台频频挥挥手,甚至还向周围的性感女郎抛了几个媚眼。 可是狗鱼的笑容被突如其来的、黑狗的哀嚎所凝固,他本能地伸出双手去接自己的爱犬,而这正是老猫所期待的。 半跪在地上的老猫猛地将身子缩成一团,然后双脚用力蹬地,于是老猫的整个身子就像一个巨大的肉球,疯狂地如一阵风般向狗鱼径直撞过去。而那边厢的狗鱼刚刚接住了倒霉的黑狗,根本无法躲开如同滚木礌石般的、老猫那巨大的肉球攻击。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那条倒霉的黑狗就重新横甩着身子在空中漫无目的的飞舞,而老猫两条粗壮的胳膊已经牢牢地箍在狗鱼麻杆儿般的身体上,狗鱼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老猫庞大身体滚动的惯性,带动着一起向擂台的另一侧翻滚而去。 于是,擂台的上空一条黑狗如同飘在空中的纸片在向地面飘落。而两个人则紧紧地抱在一起飞速地向擂台另一侧的边缘轰然滚动而去。周围看台上的人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人人的嘴巴都僵硬起来,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一刻的时间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那一狗两人还在奔向各自的归宿。 狗的归宿,当然是擂台的地面。在它重重地摔在地面上的同时,抱成一团的两个人也刚好飞出了擂台的边缘,而且正在飞速地印证自由落体定律。随着一声闷响,老猫和狗鱼两人终于成双成对地落在地上。 幸运的是,下面铺满了缓冲垫,率先落地的狗鱼还不至于被摔得太惨。不幸的是,随即落下的老猫,正好重重地砸在狗鱼的身上,狗鱼才在地上直起身子,就被老猫硕大无比的身躯所覆盖。随之而来的就是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狗鱼完蛋了。 而位于上面的老猫,他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老猫之前遭到狗鱼右勾拳的重创,面部骨骼早已四分五裂。老猫对狗鱼的偷袭,也无非是油尽灯枯的最后一击,再加上从那么高的擂台上摔下来,即使下面有缓冲垫和不走运的狗鱼的身体用来接盘也是无济于事。 我能感觉得到,老猫的灵魂已几近游离,就是不知道老猫的灵魂游离出来后,会不会还和早已游离的狗鱼在进行一场“魂之战”。 “赶快派人下去,把狗鱼的身体和灵魂都给我带回来,千万不能让一线社的人给掳去,快。”我气急败坏地向博里命令道。 博里二话没说,就立刻带了几个弟兄向狗鱼殉难的地方飞奔而去,而那边一线社的人也正向相同地方飞驰而去。他们目的,当然是去抢老猫的身体和灵魂。 “看来,这一场是打了个平手。”广播里传出来的是特里尔的声音,还没等他继续说下去,我打开了面前的话筒(我这边和特里尔的看台上都备有连接到广播的话筒),然后就大声嚷了起来:“不对,这场不是平局,而是我们双蛇会赢了。” “什么?!你放屁,现在老猫和狗鱼已经都挂了,难道还不是平手?凭什么说你们双蛇会赢了?”特里尔的声音开始走调了。 “先不要吵,先听听他要怎么讲。”这是罗拉的声音,看样子她倒是想听听我要怎样说。 第97章 擂台之首战4 “好,那你就说说,为什么是你们赢?如果你不能自圆其说,这场擂就算我们一线社赢,怎么样?”特里尔一边冲着话筒大声嚷道,一边向我这边比划着。 “会长,你想怎么说,是我们赢呀?”博里小心翼翼在我耳边低声问道。 从他担心的眼神中,我看得出来,博里也认为我是在顺嘴胡诌。而他的潜台词就是,“不如就认了这场平局,总比反而输了这场擂,要好得多。” “尽管说。”缇娜的手从后面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说道。 “咋了,不敢了吗?双蛇会的人,现在连讲大话的底气都没有了吗?真是笑死人啦,哈哈哈。”特里尔见我这边没有立即回应,他那边厢就不觉得意起来,并开始对我们双蛇会冷嘲热讽。 “我要是讲的在理,你能拍板是双蛇会赢吗?”我冷冷地回应特里尔道。 “这......没问题。要是你的理由大家都认可,那就是双蛇会赢。倘若你说服不了大家,那就是我们一线社赢。在场所有人都是见证人,谁也甭想反悔。”特里尔迟疑了一下,并看向罗拉。他是见罗拉点头应允后,才说出了这番话。 “那么,现在请大家往擂台上看。”我一边说着,一边示意特里尔向擂台那边看过去。 于是,不仅仅是特里尔,在场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向擂台看过去。 擂台上除了那条黑狗以外,再没有其他的活物。所以,人们的目光就都自然而然地集中到那条狗的身上。 只见条黑狗正塌着腰并艰难地移动着两条前腿,在擂台上原地转圈。它每挪动一步都是非常困难且痛苦的,那张黝黑的狗脸已经被痛苦扭曲得变了形。 一条长长的、猩红色的舌头几无生气地、歪斜着挂在狗嘴上,由口水和血水混合而成的涎水正不断地流淌下来。随着它的转动,黑狗周围的台面上就由那些涎水构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图案。而那图案,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三岁小孩子的随手涂鸦。 虽然那图案难看的很,但这是那条黑狗忍住剧痛,并用极大的毅力来完成的。 而且更加令人称奇的是,黑狗在台面上涂鸦的时候,它竟然一声不吭。 要知道,黑狗的腰是被老猫给生生掐断的,换作是其他的狗,必然早就是瘆人地哀嚎不已。而像眼前的这条狗,谁曾见过或听说过。 在场的上千人都被眼前的一条狗给震惊了,偌大的天拳馆霎时间就变得鸦雀无声,只是间或能听到些酒杯之类的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把全息影像的镜头拉过去,放那条狗的特写出来。”这是罗拉的声音在命令。 就这样,在擂台赛的首战进行到此时,主角竟然变成了一条狗,而且还是只剩下半条命的狗。 “会长,不好了。”博里弯下腰在我耳边焦急地汇报,“刚才过去狗鱼那边的弟兄报告说,那里只有狗鱼和老猫的尸体在,狗鱼的游离灵魂根本就不在那附近。” 我扭头看了一眼有些发白的、博里的脸,问道:“老猫的游离灵魂在吗?” 博里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么问,因为他的本意是想让我拿个主意出来的。 博里并不知道老猫的游离灵魂到底在不在,于是他通过联络器向还守在狗鱼尸体旁的弟兄们问道:“老猫现在什么情况?” “老猫也挂了,但他的游离灵魂刚刚被一线社的人给收走。”那边的弟兄报告说。 “狗鱼的游离灵魂,在一线社的人手里吗?”博里颤抖着声音追问道。 “那倒没有。现在只是不知道,狗鱼的游离灵魂跑到哪里去了。”那边的弟兄们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听到那边这么说,博里总算是长出一口气,他转过头看着我。我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擂台上空,那条狗的全息影像特写。 那条狗的全息影像特写已经三百六十度地展现在擂台上方,全场上千号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人们的目光却都集中在那条狗周围的,那些由涎水所涂鸦而成的图案。 而当那组图案完整地展现在全息影像中时,全场的寂静,瞬间就被打破。全场的人都不觉惊呼起来,天拳馆又恢复了之前的嘈杂。所不同的是,人们除了惊呼之外,更多的是在啧啧称奇。 “狗鱼赢”就是那条狗的涎水所组成的图案所表达出来的信息。 “什么情况?!”特里尔已经完全走调的声音,在天拳馆的上空回荡。 一线社那边的人骚动起来。不大一会儿,就有三、四个一线社的人开始往擂台的方向飞奔。真的是在飞奔,他们脚下的悬浮滑板正以最快的速度扑过去。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罗拉派过去的人,想要一探究竟。 “博里,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去,把我们的狗鱼给接回来。”我推了一把目瞪口呆的博里,并催促道。 博里这才如梦方醒,他赶快带着几个人麻利地踏上悬浮滑板也向擂台飞奔而去。 “你们把狗鱼的尸体带回来吧。”我通过联络器向守在狗鱼尸体旁的弟兄们吩咐道。 “狗鱼死掉的那个身体是分身吗?”缇娜在低声向易先生询问。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易先生(这怪老头儿总是这样神神叨叨的,我已经习以为常了。)看了缇娜和我一眼,然后他一边捋着并不整洁的胡子,一边摇摇头并说道:“不是分身,那是如假包换的‘原装狗鱼’。” “他没用分身,为啥呀?”缇娜诧异地问道。 “嘘,缇娜姐,你能小声点儿不!”我在一旁低声提醒道。 缇娜白了我一眼,然后继续瞪着易先生看。 易先生索性直接坐在了地上,然后仰着头看着我和缇娜,说道:“狗鱼执意不用分身,他说,‘我才不用那玩意儿,我有小黑在。’” “小黑?你指的是那条狗吗?”我向易先生追问道。 “你不好坐在椅子里吗?这么跟我们说话,不嫌费劲儿吗?”缇娜抱着肩膀,对易先生说道。 “一线社的人,到擂台上去干什么呢?”缇娜继续问道。 “你说呢?”易先生扭过头看着我,问道。 “他们就是想看看,台上的那条狗是不是人造的分身吧?”我揣测道。 “没错,他们也不是傻的。那条狗的表现如此反常,他们当然要怀疑。所以,罗拉派人过去看看也是正常。只不过,一线社的人恐怕要失望了,因为那就是一条货真价实的狗。”易先生轻描淡写地接口说道。 “这么说的话,一线社的人也会用分身来对付我们吧。”我问道。 “嗯,必然会。只不过,他们的分身顶多是二代半的人造人。”易先生顿了一下,然后看了看周围,并把声音压得更低的说道,“跟你的三代人是没法比的。”说罢,易先生就一脸地坏笑起来,那神情就像是搞了个恶作剧的孩子。 我也笑了,然后回过头并重新打开连接到广播器的话筒(这个话筒在刚才我们商议的时候,就被我关掉了。)说道:“特里尔,怎么啦?你们的人看出有什么问题吗?是双蛇会赢吧。” “放屁,就是一条趴在地上癞皮狗,这也能算你们赢?岂有此理!”特里尔在那边狂喊起来。 “那你说现在的情况,怎么解释呢?”我得意地问道。 “啪”地一声脆响从广播里传来,随后就是特里尔“啊”的一声,然后就是罗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这局,双蛇会赢。” 罗拉的话音刚落,天拳馆里顿时就爆发出两种声音:一种是赢钱后的兴奋,一种输钱后的沮丧。 但人们更多议论的是那条黑狗,他们当然不知道关于游离灵魂的事情,也只是我们这些幽客才知道那其中的奥秘。而他们都认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活见鬼的灵异事件。 博里带着弟兄们,把小黑带了回来(哦,忘了跟大家介绍,那黑狗的名字,的确是小黑,我刚才猜得没错。),博里把小黑带到易先生面前,说道:“你快救救狗鱼。” 没错,现在的确是狗鱼的游离灵魂在那条狗的身体里面,而且原本的小黑也在里面。就是不知道,一人一狗的灵魂同时挤在一条狗的身体里,会不会很挤。 “怎么会是这样?”缇娜不解地自言自语道。 “不奇怪,”易先生一边查看“狗”的情况,一边说道:“狗鱼和小黑,无论是身体频场,还是意识体频场都极为相似。所以狗鱼在挂掉之后,能够非常快速地进入到小黑的身体里。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场擂当然是狗鱼赢。因为老猫的灵魂已经游离,而且也没在擂台上。会长,这回你的表现,真是令我刮目相看,你的频场快速侦测能力,还有点儿令我意外。”说罢,易先生笑吟吟地看着我。 “哦,怪不得狗鱼之前总是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带着小黑往你的诊所里面跑。一定是你帮助狗鱼和小黑,来达到这种程度的频场融合吧。”旁边的博里轻轻地拍了一下手,说道。 易先生笑而不答,他只是自言自语道:“看来这次,狗鱼不得不用分身了,呵呵。” “没错,除非他就想当一条狗啦,哈哈。”博里笑着打趣道。 第98章 擂台之二擂1 “那个挂了的老猫,是不是分身?”博里向易先生问道。 “不是,但在接下来的擂里,就不好说了。”易先生答道。 “那个什么,第一场就这样了,第二场擂一会儿开始。”特里尔在广播里没好气儿地宣布道。 “一会儿?是什么时候呀,哪有这样的事!” “就是,少爷你得给个准点儿呀,要不我怎么出去再找点儿别的乐子呢?” “连个准信儿都没有,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特里尔的话音未落,天拳馆内各种议论声就开始此起彼伏,搞得现场乱哄哄的一片。 “我说一会儿就一会儿,都瞎嚷嚷什么?不想看的,就给我滚。”特里尔开始发飙。 场内乱哄哄的声音,被特里尔的发飙短暂地压制了一下后,就像被突然松开的压缩弹簧般,更加激烈地反弹起来,结果就是天拳馆里变得更加嘈杂不堪。 “啪”的一声后,广播里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了。那是因为特里尔气急败坏地关掉了话筒。 我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并摩挲着手中的酒杯,我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缇娜,问道:“缇娜姐,第二场安排谁上呀?” 缇娜白了我一眼,然后反问道:“双蛇会,你是会长,还是我是会长?” 得,缇娜这是有意见啦。不过,想想也对。不能总让她帮我拿主意不是,否则要我这个会长干什么? “会长,我上。第二场包在我身上,没问题。”博里从后面凑过来并嬉皮笑脸地对我说道。 我看向缇娜,但她根本就没打算正眼儿看我,而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空空如也的擂台发呆。 唉!又讨没趣。求人不如求己,自力更生吧。 “嗯,第二场,你......”还没等我迟迟疑疑地把话说完,易十八那颗光秃秃的脑袋,就在我眼前乱晃了。 易十八伸手就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她瞪着一双大眼睛对博里说道:“博里哥,人家都说‘头三出儿,没好戏。''再说了,你这绝顶高手不得在后面压阵呀!一线社肯定要把高手放在后面,到时候还不得你去应付嘛!” “妹子,咱能不闹吗?谁不知道你的身手啊?你给我戴高帽儿也没用。第二场擂,我上定了。而且,我刚刚跟会长说完,会长都要同意了,你进来插一杠子,真是不地道。还不快把会长的嘴松开。你看,都把会长憋成什么样儿了!”博里并不买账,他指了指被憋得已经脸红脖子粗的我,说道。 易十八这才意识到,她差点儿谋杀了我这个会长。她忙不迭地松开手,冲着我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又吐了吐舌头。 我一边翻着白眼,一边喘着粗气,正要开口说话。一旁的罗宾则忙不迭地凑上来摩挲我的后背。其实,他的本意也是好的,不过是想帮我顺顺气而已。但是他这样的举动却令我汗毛直立,不仅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而且还是掉了一地的那种。 于是,我没好气地摇晃了一下身子,并抖开了罗宾的手。我扭过头瞪了一眼罗宾,申斥道:“摸啥呢?你拍马屁的功夫还是真是一流。要不然,你上台去试试,说不定还真能打得一线社的人屁滚尿流呢,哼!” 罗宾听我这么说,立马儿就满脸的委屈。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罗宾的嘴巴动了动,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有一个令人生厌的声音,从我的后面传了过来,“看来双蛇会已经商量好第二场擂的人选喽。” 我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特里尔那个纨绔少爷又不请自到了。还没等我开口,特里尔就用开启了随身携带的话筒,然后通过天拳馆里的广播宣布道:“双蛇会第二场擂的选手是罗——宾!”他故意把罗宾的名字拉得很长,而且还喊得很大声,生怕有人听不见。 “哎!你瞎喊什么?谁说是罗宾了。”我急了并一步上前就揪住了特里尔的衣领,然后质问道。 “你刚刚说的啊,而且还要把我们一线社的人,打得屁滚尿流呢。我说得没错吧?而且你看,大家都很期待你们双蛇会的第二场精彩表现呢。我们一线社就是陪衬而已,你如果反悔的话,可就太折损双蛇会的名头啦。”特里尔斜楞着眼睛看着我,一脸的无赖相。他脸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咋地?不服呀。不服,你打我呀。 对于这样的无赖,根本就用不着我出手。一旁的易十八早就一巴掌挥了过去。但遗憾的是,被特里尔身边的保镖给拦了下来。易十八就更怒了,她一记黑虎掏心就向那个保镖捣过去,而那个保镖主要是在保护特里尔,他硬生生地用胸口接住易十八这一拳。“砰”的一声,易十八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那人的胸口。 别看易十八是个女孩子,她拳头的力道可也不比那些五大三粗汉子的弱。那人在硬生生地接了这记重拳后,他依然纹丝不动地护在特里尔的身前。他的嘴角开始向外渗血,但那人的面部没有任何的表情。虽然他受伤不轻,却连吭都没吭一声,确是一条汉子。 易十八对此也吃了一惊,她对自己拳头的力道自然知晓。她点点头,也就没再继续向那个保镖进攻,而是站在了一边并看向了我。 “特里尔,还真有你的啊!在这儿打我个措手不及。你这下三滥的手段对我没用,你刚才说的话根本就算不了数的,你也别拿什么名头啊,声誉之类的要挟我,我不吃那套。况且,我对于名头的看法跟你也不一样。我要是这样任由你摆布,才是大大地折损了我的名头。我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我冷冷地对特里尔说道,“第二场擂,双蛇会另有人选。双蛇会的事儿,我还能做得了主,所以就不劳一线社来操心了。” “哈哈,双蛇会要食言。好、好、好,不过这事儿你用不着跟我解释。你跟在场所有人解释就可以啦,只要在场所有的人都同意双蛇会换人,那我自然也就无话可说。”特里尔奸笑着对我说道,“这个给你,你对全场的人说吧。”说罢,他把手中的便携话筒递到了我的眼前,并示意我对着话筒说话。 “话是你说的,凭什么要我来解释?不管怎样,双蛇会是不会让罗宾上擂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根本就没理会特里尔,而是推开了他递过来的话筒。 但是,我的话却已经被放送到了广播里。特里尔这家伙就是要故意阴我,他在话筒递过来的同时,就已经打开了话筒开关,而且还是把放送音量开到了最大。 天拳馆立刻就沸腾起来,很多人开始起哄“双蛇会真是孬种” “什么玩意儿,说出的话还带咽回去的?还不如去吃屎。” “要是玩儿不起,就干脆直接投降算了,还打什么擂啊,哈哈。” 那些带头起哄的,当然是一线社的人.而跟着附和的人,分明就是想趁机大捞一笔。因为,罗宾虽然是个不会半点儿功夫的孩子,但他早已是天拳馆里的常客,而且还是以经常挨揍而闻名。 再加上,这几天他按照我的安排,为双蛇会在天拳馆里造势,很多人也都认识了他,所以他们也都知道,他只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这帮混蛋为了几个臭钱,就要把罗宾逼上死路。在他们眼里,罗宾的命,根本就是他们发大财的最好机会。 “哥,第二场擂,我上。”身后的罗宾站到我身前说道。 还没等我说话,特里尔就不怀好意地大笑起来,他把手中的话筒递到罗宾的眼前,然后怂恿道:“跟所有的人,再说一遍。” 我彻底怒了,我一把将罗宾拉到我的身后,并对特里尔大声喝道:“你他娘的给我滚,拿一个孩子的命换你们这场擂,你还真是无耻。” “我就要上这场擂。”罗宾在我的身后大声喊道,而且他声音也通过特里尔手中的便携话筒,传遍了整个天拳馆。 第99章 擂台之二擂2 “嗯,好,我跟他说。”特里尔歪着脑袋,对着自己的联络器说道。 我气鼓鼓地看着特里尔,一边的缇娜正不住地抚摸着罗宾的脑袋。罗宾虽然嘴上硬得很,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告诉我,罗宾的内心是极其恐惧的。 “会长,你可别瞪我啊。这可是你们自己的决定,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特里尔阴阳怪气地说道,“不过呢,我们一线社看在这孩子可怜的份儿上,我决定派出一线社最温柔的女人去对阵罗宾,这也算是我们的一份善意。我保证,我的人不打死他,只把他从台上扔下去就好了,哈哈。” “猫哭耗子,你装什么好人呢?而这决定恐怕也不是你做出的吧,想必是罗拉的主意。”我用杀人的眼神看着特里尔。说实话,此时的我的确对特里尔起了杀心。 “哦,你们一线社最温柔的女人是谁呀?”缇娜向特里尔问道。 “春丽。”特里尔感觉到气氛开始异样,他转身带着保镖们就向他们的悬浮车走去,同时抛下了这么一个名字。 易十八的眼睛一直盯着刚才那个替特里尔挡了一拳的保镖,直到特里尔一行人登上悬浮车并带着胜利的微笑离开后,易十八的头才转向了我,说道:“会长,你有什么想法?” 其实,即使输掉第二场擂,我们也是跟一线社打了个平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问题是,罗宾除了一定会输之外,他还有可能小命不保。 与狗鱼的情况的不同,狗鱼的游离灵魂是可以在易先生的引导下,进入二代半或者是三代人造人的身体,从而获得重生。但罗宾可是一个从来没经历过灵魂游离,并重新进入其他的身体里事情。到时候,他的游离灵魂能不能进入另外一个身体还是个问题,我可不想他就此变成孤魂野鬼。 “第二场现在马上开始,由一线社的春丽对阵双蛇会的罗宾,大家趁早下注啊,三分钟之后开擂。”特里尔在广播里迫不及待地宣布道,他这是根本就是不想给我们反悔的机会。 “不如,这样。我和罗宾互换身体,我就用罗宾的身体对付那个春丽。即使无法赢得这场擂,最起码能够保住罗宾的身体不被干掉。”我低声对缇娜等人提议道。 缇娜低头看了一眼罗宾,然后说道:“罗宾根本就没进行过身体的互换,恐怕他办不到。另外,你再往擂台上看看。”说罢,缇娜看向了擂台的方向。 我顺着缇娜的目光向擂台上看去,一线社的人已经等在擂台上面了。不过上面有两个女人,一个是个子高高的长发女人,而另一个居然是罗拉。 罗拉正在帮那个长发女人整理头发,看样子是在帮她把披在肩膀的长发编成辫子,以便于她在擂台上的行动。 “你还看不懂吗?”缇娜继续说道,“经过刚才狗鱼的事情,罗拉显然就是要防止我们故技重施。” “对,罗拉表面上是在台上帮春丽梳辫子,实则是要观察上台的罗宾,是不是货真价实的罗宾。”易十八在一旁补充道。 “真他娘的狡猾,”我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可怎么办,要不干脆认输算了,好歹也能保住罗宾的命。”我一边撸起袖子,一边就准备拿起话筒认输了。 “哎,会长。我倒是有个主意。”博里伸手按住了话筒,并对我说道。 “什么主意?快讲。”我一把拉住博里的胳膊,问道。 “你不是有梼杌和穷奇嘛。”博里指着我的双臂,答道。 “啊,是呀。但,你的意思是……”我没明白博里的想法。 “这都听不懂?真是白瞎穷奇和梼杌这两个灵频兽啦,唉!还真是笨的可以,连博里都想得通的事情,你这个会长居然还不懂,切!”易十八冷嘲热讽道。 我被他们搞得一头雾水,瞪着眼睛还是不明就里。缇娜对易十八向我这边努努嘴,然后催促道:“那你还不赶快,时间紧迫。”说罢,缇娜就一脸坏笑地看着我并自言自语道:“就是便宜你这头笨牛啦。”说罢,缇娜就不容分说,直接扯住我的胳膊,并将我的手搭在罗宾的肩膀上。 对于缇娜突如其来的举动,我更加诧异。于是,我问道:“干吗?” 还没等缇娜回答,易十八在旁边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本能地把头转了过去。我的脸刚刚面向易十八,易十八就一把扯住我的衣领,并把她的光头凑了过来。 她的嘴恶狠狠地覆盖在我嘴唇上并开始疯狂地吻我,憋得我连气都喘不上来。我伸手去推易十八,但易十八早已用双臂把我紧紧搂住。她的嘴更加用力吻我,我的嘴被她给咬破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想:什么情况,这都什么时候啦,还搞这个?另外,平时易十八对我都是爱答不理的,她根本没理由对我这样热情啊?难道此刻的我,魅力爆棚了,拨动了易十八那颗埋藏已久的少女心?!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易十八的意识体开始向我的身体涌进来。就算再傻,现在我也明白易十八是要将她的意识体合并入我的身体。 搞什么飞机?现在是罗宾要上台打擂,你跟我合体有个毛用? “快,抓紧时间,蛮牛。易十八的意识体跟你跟合体后,你就引导她的意识体进入到灵频兽的身上,然后你再驱动灵频兽进入到罗宾的身体里。”缇娜在我的耳边,急急提醒道。 哦,原来如此。于是我赶快收住心猿意马的心思,集中精力将已经进入我身体的易十八的意识体,向在我臂上的梼杌引导而去。 很快,易十八的意识体进入到梼杌的身体。我立刻就驱动梼杌通过我搭在罗宾肩上手臂,进入到罗宾的身体。于是,易十八的意识体也就随着梼杌进入到罗宾的身体。而此时的罗宾,还是那个罗宾,只不过他的后背上就多了一个梼杌纹身。 缇娜立即命令博里道:“你赶快把罗宾带到擂台上,时间久了,罗拉恐怕要生疑。” 博里立刻扯着早已呆若木鸡的罗宾跳上悬浮滑板并飞速向擂台的方向奔去。与此同时,易十八终于放开了我,她一边抹着嘴巴的口水,一边说道:“这回你懂了吧。” “可是,你的意识体不是已经在罗宾身上了吗?你怎么还能……”我诧异地问道。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多层意识体事情。要不然,我之前能控制得了那么多的三代分身吗?”易十八撇了撇嘴并翻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这个我当然知道,而且之前的陈梅也曾上演过这一幕。只不过,当时她只是分出两层而已。而眼前的这个易十八,不知道她最多还能分出几层来。不过,这主意倒是聪明得紧。罗宾还是那个罗宾,易十八的分层意识体是隐藏在作为纹身的梼杌体内,然后她就可以通过梼杌与罗宾身体频场的互动去控制罗宾的身体,使得在罗宾在接下来的擂台上至少能保住一条小命。 纵然罗拉再精明,她也万万想不到我们会有这么一手。因为,罗拉根本无法察觉到擂台上的罗宾体内,居然还有一个俄罗斯套娃般的嵌套意识体。 看来这场擂,还是蛮有看头的,有戏。 第100章 擂台之二擂3 罗拉就站在春丽的身侧并帮她梳辫子,春丽是一个长相清秀且文静的女人,眼睛虽说不大但却非常好看,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地透出一股灵气。 春丽身着一袭粉红色的紧身连衣裤,以至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让人一览无余,这也就难怪自从春丽上擂后,那些看台上的登徒子们哈喇子就流了一地,口哨声、挑逗声,一时间此起彼伏。 而春丽则微笑地泰然处之,这样的场景对于她来说已是家常便饭。春丽的气质、长相以及再配合上这身衣服,让人看上去,春丽根本就是那种出现在健身房里,气质优雅而又热爱运动的高级女白领,怎么也无法与这残酷而血腥的擂台联系在一起。 罗拉一边帮春丽编头发,一边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罗宾。她在快速地侦测罗宾的频场,而罗宾的频场就像一条浅而清澈的小溪,被罗拉瞬间就看了个通透。罗宾身上的梼杌就像一块儿鹅卵石般横卧在水底,虽然罗拉看得见梼杌,但她却无法看到隐藏在梼杌体内的易十八。这就像你可以看得见小溪水底的鹅卵石,但你却无法得知鹅卵石的里面到底有什么。 罗拉对于罗宾这样的菜鸟身上居然会有梼杌这样的灵频兽,多少感到有些意外。她向我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就对春丽耳语了一番,春丽打量一下眼前的罗宾并点点头。 罗拉向特里尔的方向挥挥手,然后就径直向擂台外走去。于是,特里尔的声音在广播里亢奋地响起:"二擂,开始。" 春丽并未急于进攻,她微笑着,漂亮的眼睛就像挂在天边的月牙儿,让人看着就那么的舒服。 罗宾怯生生地看着春丽,不过他的警惕性还是蛮高的。罗宾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开口说道:“阿姨,你好。” 全场一片哄堂大笑,所有的人都在嘲讽罗宾以及双蛇会。我的脸上挂不住了,向身边的易十八低声说道:"你怎么还不接管他的身体?再拖下去,说不定他还再冒出什么傻气来。" 易十八在全神贯注地盯着春丽的一举一动,她目不转睛地说道:"我只能在关键的时候帮他一把,若是我全面接管罗宾的身体,罗拉和春丽肯定会看出破绽。"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心想:好吧,那就让易十八看着办吧。其实输了也无所谓,只要能保住罗宾一条小命儿就行啦。 “小弟弟,今年你几岁了?你上这个擂台,家里人知道吗?"春丽向前跨了一步,问道。 罗宾虽然是个十足的菜鸟,但不等于他是个傻子。罗宾警觉地向后退了两步后,这才答道:“我有几岁跟你可没什么关系,我在这儿也没家人。大婶儿,你就省省吧。” 听到罗宾管自己叫大婶儿,春丽刚才还弯成月牙儿的眼睛立时就变成了半月。她的左脸颊轻轻地抽搐了一下,然后问道:“你身上的梼杌是哪儿来的?” 罗宾一脸的茫然,他瞪着眼睛答道:“你说的啥?我不懂。这是擂台,你要打便打,哪来那么多废话?”罗宾这小鬼,说话倒是硬气得很。 春丽听后并未生气,她指了指我所在看台上的方向,说道:“是有他们给你撑腰,你才不怕的吧。” 罗宾不禁回过头向我这边望了一眼,说道:“是又怎样,你……” 傻小子,你上当了。我在心中暗骂。可为时已晚。 只见春丽身形晃动,她闪电般就移动到罗宾的身侧,对着罗宾当胸就是一拳。罗宾一个小菜鸟哪里还躲得开,他的眼睛一闭,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耳轮中就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响彻在擂台的上空,一道青光闪出并笼罩在罗宾的身前,并与春丽的重拳撞到了一起。而春丽如触电般地闪开了,她吃惊地发现,在面前浮着一只人面虎足猪口牙的怪兽,它长长尾巴正在疯狂地摆动,一身的长毛在空中战旗般飞舞,而那炸雷般的吼声,正是发自它的口中。没错,梼杌现身了。 尽管我知道,梼杌就在罗宾的身上,但是对于梼杌的表现还是让我吃惊非小。因为梼杌本身就是一只向来对善良之人没什么好感动的凶兽,而它我被降服也是出于机缘巧合。它能够现身去帮助罗宾,却让我有些想不通。 “不奇怪,梼杌本身就是从你那里过去的,再加上它现在还有我分层意识体的牵制,所以梼杌对于罗宾有认同感也就不足为奇。”易十八看透了我的心思,在一旁解释道。 除了双蛇会和一线社的人以外,场内其余的人都被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不明就里的人们,在短暂的震惊后都议论纷纷。胆儿小的人已经准备开溜,他们担心那只从来没见过的怪兽会飞出来,把他们给吃掉。胆子大的人,个个都伸长脖子并瞪大了眼睛,在心中期待着血腥的场景,以满足他们扭曲的心理。更有一大波人开始后悔,刚才怎么就把钱压在春丽身上,早知道这小菜鸟有这么一招儿,就把钱压到他身上好啦,唉! 春丽除了在梼杌乍一出现时给吓了一跳外,现在倒是镇定得很。她在保持了一定距离后,笑骂道:“小猴崽子,这就是你的底气所在吧。不过,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你知道你姑奶奶的绰号是什么吗?”说罢,她那双刚刚变成半月的眼睛,就立马变成了十五的月亮。 “她的绰号是什么?”我向易十八问道。 易十八的神情突然紧张起来,她根本就没理会我,而是密切地关注擂台上的动态,我能感觉到她正在暗暗调动频场,看来局势有些不妙。 “会长,我知道。”博里在一旁对我说道。 “你知道什么?”我一时间没明白博里的意思。 “春丽的绰号叫火凤凰。”博里继续说道。 “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绰号?”我向博里追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她的这个绰号在江湖上混的人都知道。你别看她平时温文尔雅的,只要她的眼睛一瞪圆,那就是她准备杀人的信号了。春丽她就是一个十足的杀人恶魔,地地道道蛇蝎心肠的女人。在同一线社的人打交道时,我都尽量不去招惹她,免得麻烦。就是可怜罗宾了,竟然碰到这样的角色,唉!”博里惋惜道。 第101章 擂台之二擂4 还没等我对春丽“火凤凰”的绰号琢磨过味儿来,擂台上的春丽就已经给出了答案。只见她双目圆睁,脸色泛红,那条黝黑的大辫子在脑后开始飞舞,就如同她眼前梼杌的尾巴一样。梼杌被春丽此刻的频场震慑,它在春丽周围来回飞舞并低吼着,准备伺机进攻。 突然间,一道火红色的光芒从春丽头顶喷薄而出,就像在她脑后有一轮新日正冉冉升起。整个擂台都笼罩在一片红光之下,周围看台上的人们个个面色通红,不知道是因为兴奋导致的,还是由于擂台上红光在他们的脸上的反射而显现的。 随着一声悠长而凄厉的鸣叫,一只火红色的凤凰在冲天火柱的衬托下扶摇直上。那只凤凰双目如电并向外射出两道凌厉的金光,然后就向梼杌直扑过去。梼杌猝不及防,被两道金光逮个正着,金光所及之处冒出一片青烟,梼杌疼的浑身一抖并怪叫着向侧后方飞跃躲避开来。火凤凰怎肯放过梼杌,它把漂亮的尾巴一甩并扇动着巨大的翅膀,向梼杌追击过去。 令人奇怪的是,擂台上已是火光冲天,但是我却没感到丝毫的热度,也没见擂台上有什么东西因此而被点燃。但是,我对于春丽“火凤凰”的绰号已了然于胸。 两只灵频兽在擂台上空展开一场恶斗,火凤凰除了眼中的金光外,它还能驾驭始终环绕在其四周的火焰,从不同的方位向梼杌烧过去。而梼杌自然舍不得它那身漂亮的长毛,它在自己的周遭形成了一圈很厚实的青光,用以抵御火焰的进攻。 在红色和青色的交汇处不断有激荡的火球、杂乱无章的闪电以及隆隆的雷声传来,那巨大的声响足以振聋发聩,更何况现场那些听力正常的人们。他们都个个捂起耳朵并眯缝着眼睛,看着擂台上神话般的场面。 当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两只灵频兽近乎神话的争斗时,罗宾也毫无例外地被眼前的场景所惊呆。但是他的对手——春丽,在此刻发动了对罗宾的进攻。 春丽看准罗宾傻愣愣发呆的空当儿,向着罗宾的方向快速助跑冲进,在接近罗宾后立即腾空跃起并在空中施展侧踢腿。 罗宾当然是毫无防备的,等他发觉春丽的行动时,空中的春丽正由侧身状态将右腿快速踹向他的头部。春丽出腿的力度非常大,由此看来,春丽的目的绝不是只把罗宾掀下擂台那么简单,而是要掀开他的天灵盖。 易十八始终在密切关注春丽的一举一动,当她开始助跑的时候,易十八潜伏在梼杌身上的分层意识体就同时启动了对罗宾身体的控制频场。 而梼杌和火凤凰之间的争斗还在精彩上演,这吸引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力。所以,只有一小部分人关注到了春丽和罗宾之间的战斗,而这些人当中就包含罗拉。 罗拉在春丽发起进攻的一刻起,她就启动了侦测频场。因为罗拉根本就不相信,我们就能让罗宾这样一个菜鸟“赤裸裸”地上擂。 不过现场的情况却枉费了罗拉的一片心机。一是,易十八是在春丽发动进攻后才启动控制频场的;二是,梼杌和火凤凰的缠斗将周围的频场扰动的一塌糊涂,甚至看台上的有些人经受不住那些强烈的干扰频场,已经开始出现精神错乱的迹象。 所以,尽管罗拉已经很努力地进行频场侦测,但还是无法透过如同乱流般的频场,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罗宾的身体在易十八控制频场的操纵下开始动作,只见罗宾立即将左脚向左前侧移动的同时,其上身也同时向其左侧移动,从而使得整个身体避开了春丽的正面进攻。 春丽一脚蹬空后落地,易十八抓住春丽刚刚落地的时机,使罗宾位于后面的左脚前移,然后使用果断而简捷的右侧踢腿攻向春丽的前腿膝关节要害处。刚刚站稳的春丽,被罗宾突如其来的反击吓得不轻。她根本就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菜鸟,居然能够如此迅捷而凶狠的反击。虽然罗宾右侧踢的力道有限,但春丽身体本能反应还是躲避开来了。她在匆忙间向后退去时导致身体失去了重心而且一个趔趄差点儿栽倒在台面上。 看台上,少数注意到春丽和罗宾之间这电光火石般过招的人们的纳闷程度并不亚于春丽。谁也没想到,罗宾这小子能够逼得大名鼎鼎的“火凤凰”出丑,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春丽却没因此感到半点儿尴尬,她笑嘻嘻看看惊魂未定并大口喘着粗气的罗宾,说道:“小猴崽子,行啊!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把刷子,这次算姑奶奶我走眼了。来来,再陪我玩儿几招。”说罢,春丽便欺身上前并准备再次对罗宾发动攻击。 罗宾根本就没搞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跟云里雾里似的。他的身体虽然在易十八的控制之下,完成了漂亮的躲闪和反击,但那终究是花架子。因为,罗宾身体所能提供的攻击力道实在是有限,也就是刚才的春丽对于罗宾的实力还不摸底,被吓了一跳而已。 若是再这么试探下去,春丽很快就会发觉罗宾的花拳绣腿根本不具备杀伤力。到时候,春丽根本就不用理会罗宾的反击。那样的话,罗宾必死无疑。 显然易十八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当春丽准备展开第二轮的攻击时,易十八让罗宾身体做的事情就是,跑。 罗宾猛地蹲下身子并将双手背在身后,开始飞快地移动双腿跑了起来。只见他上身前倾到几乎碰到自己不断频繁交替起伏的膝盖,罗宾的两个后脚跟也在快速交替地打着自己的屁股蛋儿,就像两条鞭子驱使着自己像头小毛驴儿一样向前逃命。那样子真是狼狈得紧,跟刚才那个决绝反击的罗宾判若两人。 但有一点,罗宾落跑的样子虽难看,但他奔跑速度之快,却令人咋舌,眨眼间就和春丽保持了很远的一段距离。春丽被眼前的情形直接给气乐了,她掐起腰站立在擂台上看着豕突狼奔的罗宾,好气又好笑,于是春丽笑骂道:“小猴崽子,擂台就这么大,你还能跑到哪里去?我倒要是看看,你究竟还能跑多久。”说罢,春丽就斜刺里向罗宾奔命的方向跳跃而去。 春丽的弹跳力是惊人的,她的每一次跳跃都能跃出将近十米开外,所以她很快就来到了罗宾的身后。 而此时的罗宾,早已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本来他的身体就不强壮,再加上这家伙平时也是好吃懒做的,根本就不做什么运动的,所以他的身体是根本吃不消的。 不用多,春丽再追他两圈后,就不需要再出手了,因为罗宾早就被跑得累死啦。 第102章 擂台之三擂1 空中,两头灵频兽在电闪雷鸣地缠斗;台上,一个人半蹲着逃命,另一个人正跳跃着追赶。恍惚间,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看马戏? “你得想个办法呀,罗宾再这样跑下去,就被直接累死啦。”我扭过头对易十八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吗?”易十八反问道。 “与其让他被累死,还不如干脆放弃算了。”我低声建议道。 “你不嫌丢人?”易十八继续问道。 “总比死了强吧,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我喃喃地答道。 “好。”易十八吐出了一个字。 “好?什么意思?”易十八的回答,让我一愣。 易十八并未答话,她的双眼一瞪,然后猛地挥动了一下右臂,同时又对我说道:“看。” 我下意识地顺着易十八右臂挥动的方向看过去,正在擂台上狼狈不堪、半蹲着逃命的罗宾,突然身体向前抢去并以头触地,然后他的整个身子就蜷缩成一团,骨碌碌地向擂台的边缘滚过去。 “哎,不是,我这不在跟你商量嘛,你咋就直接让罗宾滚蛋了?”我几乎都要喊出声来,但最终还是压低声音说道。只不过,在我的言语间充斥着不满。 “切!话都让你说了,真不要脸!”易十八倒抱怨起来。 得,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因为此刻的罗宾已经飞滚出擂台,像肉球似的正在进行自由落体运动。 全场登时哄笑声一片,一线社的人更是笑得前仰后合而且还不住地指指点点。 特里尔大笑着站起身并用双手扒着看台的栏杆,他抻长了脖子并歪着脑袋向刚刚落到台下缓冲垫上,正呲牙咧嘴四仰八叉的,并眼见着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的罗宾看去。 特里尔见此情形更加乐不可支,他回过头招呼罗拉并指给她看半死不活的罗宾的倒霉相。 可罗拉却板着脸,她瞪了一眼兴高采烈的特里尔,特里尔被罗拉的眼神吓得一缩脖子,然后就和身边的保镖们一道去取笑罗宾了。 罗拉阴沉着脸看向我们这边,她的心里可是清楚得很,表面上这场擂是一线社获得了胜利。但她已经察觉到我们实际上是在作弊,可是并没有抓到我们的证据。在罗拉看来,一线社是输得彻头彻尾,所以罗拉的心情自然糟糕透顶。 擂台上的春丽虽然并未意识到这点,是她也觉得这场擂赢得莫名其妙,胜之不武。她站在擂台上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广播里特里尔迫不及待地宣布道:“第二场,一线社的春丽获胜!稍事休息后,请大家欣赏第三场擂。想要发财的,现在都抓紧时间下注啊,都投一线社啊,包你赚钱。要是不听我的,赔了钱,那就只能怪你自己啦,哈哈。” “派几个弟兄把罗宾抬回来。”我转头吩咐博里道。 “把梼杌收回来吧。”我对仍在气哼哼地易十八说道。 易十八白了我一眼后,暗自调整控制频场并指挥着梼杌重新返回到罗宾的背上。擂台上的春丽见梼杌已经被收回,她也就收回了在空中飞舞的火凤凰。随着擂台上两头灵频兽的消失,擂台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春丽示意擂台边儿的一线社的人拿来便携话筒,然后在擂台上宣布道:“刚才的擂实在不过瘾,姑奶奶我还热身呢,双蛇会的那个小猴子崽子就落荒而逃了,真是个懦夫。打败一个懦夫也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儿,所以呢,我决定这第三场擂,姑奶奶我就包了。喂,双蛇会的牛会长,你们赶快再派个人下来,跟姑奶奶过过招。要是再敢派个不入流的坯子过来,我可就不会这么轻易让他逃走,就让他给我的火凤凰当点心吧。” “还嫌不够丢人吗?麻溜儿地给我滚回来。什么狗屁姑奶奶,一线社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在那儿大言不惭地现眼。看一会儿,我怎么收拾你。”罗拉的怒斥声从广播里传出来。当然大多数人并不明白罗拉为啥发飙,他们都还以为是因为罗宾糟糕的表现连累春丽被骂了一顿呢。 擂台上的春丽听到罗拉开骂,也是一头雾水。她向罗拉的方向看了看,但没敢有任何的反驳。她动作麻利地踏上悬浮滑板,就向罗拉所在的看台飞过去。由此可见,罗拉在一线社的确是说一不二。 我就纳闷了,罗拉怎么会和那个不着调的特里尔是兄妹,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罗宾终于被几个弟兄七手八脚地抬了上来,他双目紧闭脸色煞白地昏迷着。我上前查看了一下,罗宾的身体并无大碍,想来是因为又累又怕的给惊着了。 “起开,你除了瞎出主意外,还能干点儿什么?”易十八一把将我从罗宾的身边推开。她俯身看了一眼昏迷中的罗宾,然后就从怀里掏出一个青色的、圆圆的小瓶子,并从里面倒出一颗淡蓝色的小药丸,那东西看上去怎么跟新界的某些违禁药物那么像。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易十八把那颗看上去不那么友好的药丸塞进罗宾的嘴里,心想:这玩意儿能好使吗? “哎,双蛇会的蜡头儿来没来?我听说,他是非我不战的。怎么,说完大话就跑了?喂,人呢?再不吭气儿的话,雪莉就是我的啦!哈哈哈。”一个脸上布满了如同月球表面般坑坑洼洼伤疤的光头大胖子,正光着上身站在擂台上大喊大叫。 哦,正是不死的老乔正赤膊地站在擂台中央,他的下身却穿着皮制的绿色长裤,脚上蹬着尖头且四周带有尖刺的黑色马靴。他不时地在擂台上踱着步,马靴踩得擂台台面咯咯吱吱地响,天知道他的马靴到底是什么材质的。 “你们家老头儿上哪去了?”我向身边的博里问道。 因为之前博奇放过话,只要不死的老乔上擂,这场擂就非他莫属。博奇的脾气我是知道的,他说过的话是不会更改的。但现在的问题是,他人呢? 博里耸了耸肩然后双手一摊,摇摇头答道:“我哪儿知道哇,他指不定现在搁哪儿喝酒呢?或者是又跟雪莉在哪里快活呢。” “双蛇会,你们的蜡头儿呢?要不换人吧,别耽误大伙儿的发财时间。”特里尔在广播里说起了风凉话儿。 “放什么屁呢?谁要找我,下来跟我谈谈。”一个洪亮的声音从空中传来。 我抬头一看,博奇正站在擂台上空的悬浮滑板上向着特里尔的方向大喊。 “蜡头儿,你还真来啊!你还是先下去跟不死的老乔谈谈吧,他可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哈哈。”特里尔大笑着说道,“现在我宣布,第三场擂是一线社的不死的老乔对阵双蛇会的博奇。” 第103章 擂台之三擂2 博奇骂咧咧地将悬浮滑板降落在擂台上,脑袋上还梳着标志性的朝天小辫儿。这才几天不见,博奇居然有些发福了,肚子明显高了很多,把穿在身上的背带裤撑得满满的。 哦,对了,忘记跟大家介绍了,今天的博奇是光着膀子穿着一条蓝色的背带裤,而且在裤子的前前后后还绣满各种各样的图案:什么花儿啦,草啦的。 不过其中最惹眼的还是一个颜色夸张的女人头像,而那张脸正是雪莉,而且那个头像正张着血盆大口冲着我笑,看得我不禁打了个激灵。这图案、这造型,还真是够惊悚。 “老娘是这个样子吗?你这个挨千刀的蜡头儿,自己没绣花的本事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要绣我的头像,而且还绣得那么丑!”雪莉恼怒的声音,从广播里劈头盖脸地向博奇砸过去。 哦,还真没看出来,博奇居然还能绣花!虽然绣的是差了点儿,但也算是不错了。张飞绣花,你还能要求什么呢? 博奇扬起头向雪莉所在看台的方向张开修长的双臂,并做出了拥抱的姿势,说道:“我的小桃心儿,你的人,当然比我绣的要美上千百倍,这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你看,我为了你是多么用心。比现在我旁边这个不解风情的蠢货要强得多,也爱你更多。” 哇!哇!哇!这老头儿当着全场的上千号人在秀恩爱,让我这个至今还单身的人真是汗颜,就算我有心爱的姑娘,也绝不敢在如此的众目睽睽下秀恩爱。好样的,蜡头儿。我为你点一个大大的赞。 但博里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的一张脸涨得通红,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下去,只听他喃喃自语道:“那雪莉有什么好,至于这样搞吗?切!” “你嫉妒了?”我不怀好意地故意问道。 “嫉妒?我是在质疑他的眼光,这都哪跟哪儿呀,蜡头儿一定是喝多了,在说醉话呢。”博里都没敢睁眼儿瞧我。 不过嘛,听博里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博奇的确喝酒了。因为他的脸色微红,要知道博奇可的皮肤可是白的很,而且是全身上下都通透的白。就这点上来说,连大部分的女人都会自叹不如,这里面当然也包括雪莉。 “喂,蜡头儿。你是上来打擂的,还是在这儿谈情说爱的?”一旁被抢了风头的不死的老乔嚷嚷道。 “怎么?不服。”博奇斜着眼睛看不死的老乔。 显然不死的老乔并不善于嘴炮,于是他把光头一晃,然后就张开粗而短的双臂,直直地向博奇扑过去。他当然不是去拥抱跟自己抢女人的博奇,而是想给博奇来个抱摔,给他个教训。 博奇虽然也挺壮实,但跟不死的老乔比起来,还是要差一个级别,不过他胜在个子比不死的老乔高。 博奇见不死的老乔扑过来后,他直接伸出双手按住不死的老乔比篮球还大的光头并将双腿弓成马步,去死命地抵住不死的老乔的身体。 不死的老乔拼命地舞动手臂,但因为臂长的缘故始终打不到博奇的身体,只是徒劳地拍在博奇的胳膊上。很快,不死的老乔就放弃了击打博奇身体的企图。既然自己的光头已经被博奇牢牢地按住,不死的老乔索性就把双臂背在身后,然后将全身的力气都集中于头上并使出吃奶的劲儿向博奇顶过去。 他是想利用自己的蛮力直接把头撞进博里的胸口,要是他能成功的话,那么博奇的胸口就跟被急速驶来的重型卡车撞个正着,没什么分别了。 擂就算这么开始了吗,就算是街头小混混们斗殴也不会这样开场吧?这简直就是幼儿园级别的打架,毫无技术含量可言,两个人完全是在拼谁的力气大,唉! “开始。”特里尔在广播里冒出这么一句后,就再也没什么动静了。因为擂台上的这幅场景实在是没什么好点评的,我估计特里尔在心里也纳闷呢,他还没宣布开始呢,那俩货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搅和在了一起。 看台上人都鸦雀无声地看着一高一矮的两个半大老头儿在擂台上玩儿顶牛。之所以没人敢吱声,是因为他们都知道博奇和不死的老乔,任谁都不是好惹的角色。要是被他们怀恨上,恐怕还真没什么好果子吃。 这些人,全都是欺软怕硬的货色,而且对弱者也没什么同情心的。从上场擂,他们对罗宾的态度,我就已经看出来了。 博奇突然间猛地将双臂向下压去,同时将右膝高高抬起并向不死的老乔的胖脸直撞过去。看台上,有的人不觉惊呼起来,他们当然不是在担心不死的老乔的那张脸,而是在替自己的下注所担忧。 不死的老乔当然不肯坐以待毙,他顺着博奇双手下压的力道,身子在猛地向下一沉的同时,背在身后的双手就牢牢地按在台面上,然后不死的老乔就以双手为支点,将整个身子悠了起来。 他的双腿就再借用这个力道,高高抬起并顺着博奇双臂之间的空当,向博奇的下巴蹬了过去。那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死的老乔还真是个出奇灵活的老胖子。 博奇见状立刻松开了双手并将双臂猛地向后扬去。随后他的腰眼儿一挺,整个身子就向后倒去。他的双臂将自己的脑袋夹在中间后直接戳向了台面,而博奇的双脚则牢牢地钉在台面上。至此,博奇的整个身子就像一座拱桥似地躲过了蹬向自己下巴的那双肥大的脚。 不死的老乔一击未果,他的双腿顺势就向博奇此时已高高拱起的腹部狠命砸下去,博奇则将腹部下沉并借着戳在台面上双臂的力量,将两条腿高高抬起,向攻过来的不死的老乔的两条腿迎了过去。 随着“砰”的撞击声,两个人的四条腿就牢牢地缠在一起并僵持不下。这下可好玩儿了,不死的老乔双臂在身后支撑着身子以及两条高高抬起的腿,而博奇是以夹在脑袋两侧的胳膊为支点,拼命地将双腿向下压。 两个人的四条腿,就这样势均力敌地纠结在一起。不死的老乔就如同挂在吊环上的高超的体操运动员,以双臂的力量向上支撑着双腿,而博奇如同一座古老的石板桥,牢牢地压在不死的老乔的腿上,要以千钧之力把不死的老乔的腿给压断。 就这样,两个人又处在了僵持不下的状态。两个人的脸上都开始往下滴汗,但谁也不肯退缩半点儿。这一刻,就像是定格的电影胶片,不知何时才能继续播放下一格的画面。 第104章 擂台之三擂3 擂台上的两个人,一个是高难度的吊环动作,一个是铁板桥的功夫。他们就以这样的姿势已经僵持了十多分钟。尽管他们二人都已竭尽全力,可围观的人却感觉索然无味且沉闷已极。 在众多的看客中恐怕也就是雪莉最揪心了。就连博里这个当儿子的,对于目前他老爸的困局都是一脸的漠不关心。 “啊~”博里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并伸了伸懒腰,然后起身对我说道:“会长,我先去上个厕所。” “你不担心吗?”我一边指着擂台上的博奇,一边扭头向博里问道。 “即便他尿在裤子里,对蜡头儿也什么帮助的,所以还是去尿尿要紧些。”易十八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博里,说道。 “切!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成天把屎啊、尿啊的当口头禅也不嫌丢人?”缇娜在一旁拍了一下易十八的光头并说道。 “就是,多听听缇娜姐的话吧。要不然,将来肯定是嫁不出去。”博里顺势揶揄道。 “那,嫁给你,好不好?”易十八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博里大声地干笑几声后,就匆匆忙忙地去尿他的尿了。 “哎呀!你玩儿阴的是不是?”博奇大吼起来,然后就是“轰隆”一声巨响,擂台上的两个人同时落地,然后他们就各自向后翻滚而去,直至两人在保持了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上停了下来。 博奇坐在台面上,一边捂着自己的两条大腿,一边开骂:“该死的东西,竟敢暗算我!王八蛋。” 鲜血正顺着博奇的指缝流淌下来并滴落在台面上。 对面不死的老乔正得意洋洋地看着博奇并说道:“谁规定了不能用鞋上的刺?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笨,蠢驴!” 原来不死的老乔见局面僵持不下,他就趁博奇不备突然伸出靴子上尖刺扎向了博奇的大腿,博奇吃痛不已,所以力道一松,两个人就这样分开了。 博奇将手上的血往台面儿上一抹,然后就站起身来并向着看台上的雪莉大声喊道:“宝贝儿,你都看到了吧,那家伙就是个不入流的货色。你说,这场擂是不是应该算我赢。” “你放屁!”不死的老乔也一骨碌身儿从台面上爬起来,“怎么着?打不过啦,要耍赖?!明明是我占了上风,应该是我赢才对。是不是,雪莉。”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在擂台上吵了起来,都嚷嚷着让雪莉判定是自己赢得了这场擂。这情形就像幼儿园里的两个小鬼打了架,都吵吵着让老师给评评理一样,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咳,你们两个还能好好打擂了不?纵然是雪莉,她也没那个权利去判定谁赢谁输。唯一定输赢的标准就是,你们其中的一个被另一个揍趴下或者是被从擂台上给扔下去。都听懂了?要是听懂了就继续,别在上面唧唧歪歪个没完没了。”特里尔终于看不下去了,他在广播里催促两个老头儿停止嘴炮。 “你是什么东西?成天病殃殃的货,还在这儿教训我们?不服,你下来比划比划。”博奇仰着脑袋冲着特里尔大声骂道。 “喂,你到底打不打了?不打的话,你就给我滚下去,别耽误我的事儿。”不死的老乔指着博奇的鼻子大声说道。 “打,当然打。你不是号称‘不死’吗,我今天就想把你这个“不死”的绰号给去了。”博奇不甘示弱地答道。 博奇的话音未落,不死的老乔突然启动了身体,他如同闪电般欺到博奇的身前。不死的老乔双手保持高抬,两肘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并利用不时的下闪和晃身及左右躲闪的动作试探着博奇的虚实,希望能抓住博奇防御上的漏洞并欺进他的内侧,以便重创博奇。 博奇怎肯轻易上当,他在尽量将防守的范围扩大,以此来破坏和限制不死的老乔的进攻,同时博奇也在寻找机会,给不死的老乔致命一击。 不死的老乔迅速将右脚向前方移动,同时将右臂飞速地弹射而出,并沿着他的鼻子正前的方向攻击博奇的眼睛。在即将接近博奇面门的同时,不死的老乔的右指猛地弹出,直直地戳向博奇的左眼。 “来得好。”博奇大叫一声的同时,快速地立起左前臂去格开不死的老乔攻向自己的手指。 然而,对于博奇眼睛的攻击只是不死的老乔的半次招,他并未将攻击进行到底。不死的老乔见博奇已经开始对自己右指进行防御,他向右侧快速转腰,并在其带动下将左拳沿水平方向猛击博奇的肋部。 博奇立即将自己右臂直立并用肘部迎向不死的老乔的勾拳,同时博奇的左肘狠狠地向不死的老乔的太阳穴撞过去。 不死的老乔一惊,他迅速将上身后倾,以保住自己的脑袋不被博奇击碎。 见不死的老乔的脑袋向后仰去,博奇迅速地将左臂伸展开,并向不死的老乔的脖子上贴过去。而此时的不死的老乔,因为躲避博奇对自己脑袋的攻击,已将招式用老。再加上博奇的个子本来就比他高好多,所以不死的老乔的脑袋虽然躲过一劫,但是他脖子却还处于博奇长臂的攻击范围内,他再要想躲却已是回天乏力。 只见博奇的胳膊已经牢牢地贴在不死的老乔的颈部,他迅捷地将左臂下压就将不死的老乔的大脑袋反置于自己的腋下。 然后博奇迅速地将左手向右侧移动,并立即用自己的右手去抓牢自己左手腕的同时,也加大了自己左臂的擒锁力度,然后博奇将自己的身体重心猛然向上提高,用左前臂的骨头紧紧地卡牢了不死的老乔的喉结。 不死的老乔顿时痛不可当,他激烈地挣扎并试图分开博奇锁制住自己的胳膊,可哪里分得开呢?博奇此时就像一头已经牢牢咬住猎物的大鳄鱼,怎肯放过已经到嘴的美味。 不死的老乔的那张胖脸已经变成了酱紫色,他即将窒息而死,而博奇也马上就要实现自己刚才的诺言——摘掉不死的老乔的“不死”称号。 第105章 变局1 周围看台上的人闻声都齐刷刷地看向了雪莉的方向。 “喂,你听不懂我刚才的话吗?谁输谁赢,雪莉她说的不算。不死的老乔不还站着呢吗,况且他自己也没认输呢。”特里尔的声音从广播里尖厉地传出来。 可博奇丝毫没有理会特里尔的不满,他仍旧冲着雪莉的方向大声地叫喊:“谁赢?雪莉,全凭你一句话。” 雪莉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了,她在广播大叫道:“你赢,是蜡头儿你赢还不行吗!” 博奇满意地点点头,然后低下头向不死的老乔问道:“认不认是你输。” 可是不死的老乔还有力气回答博奇的问题,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然后伸出已经软得向面条一样的手轻轻拍打着博奇的胳膊,示意他把胳膊松一松。 “哦,现在你是说不出话,是吧?”博奇明知故问道。 不死的老乔艰难点点头,博奇的神情就越发的得意,“行,那我就稍稍松开点儿,给你一个认输的机会。不过我警告你啊,要是你敢耍花招儿,我马上就扭断你的脖子,听清楚没有?” 不死的老乔翻着白眼儿又点点头,他嘴角上的白沫已经流了一地,我想即使不死的老乔想耍什么花招儿,恐怕也是有心无力啦。 博奇将锁制不死的老乔的左臂松开了些,不死的老乔立刻就急促地开始大口喘着粗气,那声音就像是有人在拉动着破旧的大风箱似的,听得我都感到有些窒息。 “认输不?给个痛快话儿。”博奇低头催促道。 不死的老乔晃着胖大的脑袋还在拼命地向肺中吸气,并未理会博奇的话,而博奇的脸上此时正挂满胜利的微笑,其实场面的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博奇赢了。 突然,博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而不死的老乔挂满白沫的嘴角却露出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随着不死的老乔一口深深的吸气过后,他的身体呼地一下急速膨胀开来,并且越变越大、越变越粗,博奇业已发松力道的胳膊再也无法拦住不死的老乔迅速膨胀起来的身体。 “砰”地一声巨响过后,博奇的身体被直直地弹射出去,并在空中划出了一条完美的曲线,而博奇的两条胳膊软塌塌的、无力的捶在身体两侧。博奇的两条胳膊脱臼了! 博奇的身体还在擂台的上空飞舞时,不死的老乔已经膨胀得圆圆的躯体正如同热气球般地漂浮在空中,他的头部及四肢因为躯干的极度膨胀,全都蜷缩进如同气球般的身体,那胳膊腿儿看上去就如同退化了一样。 就在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时候,不死的老乔华丽丽地转动着身体并将自己紧紧贴在肉体气球上的脑袋对准了博奇,“雪莉,你现在看看是谁赢。”不死的老乔瓮声瓮气地说道,那声音听起来就好像是从一个死寂的空谷中传来的夜猫子的叫声,听得人汗毛耸立。 “博奇完了。”我不禁叹道,“博里你赶快带几个弟兄去擂台那边,接应一下博奇。”然后我又对身旁的博里吩咐道。 可是我扭头看到的确实博亚,我的心头顿时一沉,糟糕!出事了。因为之前跟易先生的约定就是:一旦双蛇会出现状况,同样留守在那里的易十八的分身就会将我的意识体召唤回我在双蛇会的三人造人分身上,而我在天拳馆里的本尊就近乎痴傻地留在那里而已,剩下的也就是些最基本的生理反应了。 这也真是够丢人的,可这又怪不得别人,谁让我还不能向易十八那样熟练地应用分层意识体去控制三代人造人呢。其实,原本我就不打算用分身了,可易先生的意思是,这是锻炼我分层意识体控制力的绝佳机会,就算是磨合了。所以易先生定的策略就是,无论是双蛇会还是天拳馆哪方面出现了紧急情况就让两边都存在的“易十八”将我的主意识体转移到事态紧急的一侧。不过,这倒也不是说我对于紧急的事态有多大的扭转能力,而恰恰相反的是,其目的是不想在紧急事态发生时,由于我无法完全操控分层意识体,从而导致被人干掉后又进一步被人把我游离的分层意识体给俘获了去。那样的话,我可就万劫不复了。 而眼前博亚的出现,正是由于我的主意识体已经转移到位于双蛇会的分身上的缘故。所以,肯定是双蛇会出状况了。 我正站在双蛇会的一间偏屋中,而这间屋子本来是我安排给埃瑞克临时居住的,自从叛军事件后,他一直住在这里并不时地出去寻找已经失踪已久的家人们,这些日子我也无暇顾及到他,只是让博亚安排了几个弟兄协助他去找家人而已。 此时,埃瑞克就站在我身后,在我的两侧是易十八和博亚,而我们面前站着五个人,领头居然是不死的老乔,在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其中三个长得一模一样,都是高大健硕,满脸横肉的样子,另外一个则相对矮小些,但个头也比我高出半头左右,他的一只眼睛上带着眼罩,正笑嘻嘻地看着我并说道:“哎呦,怎么啦?蛮牛会长,看到我们很惊讶吧,看看你的熊样子,被吓傻了吧,哈哈。” 不死的老乔明明正在和博奇在擂台上拼命,刚才还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却神气活现地站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就此看来,如果眼前的这个“不死的老乔”是真身的话,那么和博奇在擂台上拼命的那个“不死的老乔”就一定是个二代半的分身了。 我扭头看向博亚,博亚见我正在用询问的目光的看他,他忧愁的面庞舒展了一下,尔后又是一脸的苦相,然后他说道:“会长,不死的老乔带着离社的人要把埃瑞克给弄走。刚才是和埃瑞克在一起的弟兄们发现后通知我的,这不我和易十八就带着你过来了。”说罢,他就向站在那五个人身后的七八个弟兄指了指。 “蛮牛,你不是在天拳馆里看我和博奇的擂台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非你在天拳馆那个也是二代半的分身?”不死的老乔问道。 听他这么说,我立马就明白,在天拳馆里的那个“不死的老乔”的确是个二代半的人造人分身,没想到一线社的人也已经开始耍诈了。 “哼!不要脸的东西,你就是利用博奇要跟你死磕的机会,利用二代半的分身去缠住博奇,然后就和离社的人勾结在一起突袭我们双蛇会,算盘打得很精嘛。”易十八冷冷地说道。 “呵呵,彼此彼此吧,光头妹。难道你们几个在天拳馆里的不是分身?不过,我还真没想到,老易头儿居然也弄出来二代半分身了。看来,他最近的进展很神速嘛。”不死的老乔撇着嘴说道,显然他并不知晓双蛇会其实已经有了三代人造人的事情。 “少废话,你们来这儿到底想干什么?”博亚在一旁厉声问道。 “这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那个带着眼罩的人慢悠悠地说道,“我们就是想把埃瑞克救回去,你们都扣留他这么长时间了,也该让他回家了吧?” “救?!哈哈,真是笑死人啦,”博亚大笑着说道,“明明是来劫持的,说得好听。你问问埃瑞克,他愿意跟你们走吗?” “不,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他们刚闯进来的时候,不容分说地就把我往外抢。会长,你看,他们都把我打成什么样子了!”埃瑞克在我身后扯了扯我的胳膊,说道。 我回头一看,我的天啊!我这才注意到,埃瑞克的五官都已经被打得变形了,肿胀的脸上满是鲜血,就连门牙都已经不见了。 我转头看着不死的老乔和那个戴眼罩的人,然后指着埃瑞克的脸说道:“他长得的确很丑,但是他也没请你们来给他整容吧,况且你们的整容也太差劲儿了吧。” “少废话,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们踏平双蛇会。”那三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的其中一个大声威胁道。 “他是不是你们的人,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是,埃瑞克是在双蛇会的地面上被你们揍成这个奶奶样的。其实吧,他死不死的跟我们双蛇会还真没什么关系,但在我的地盘搞事,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我想问个清楚,不过分吧。埃瑞克,你先给我说说,他们为啥要揍你?我就替你出这个头了。”我瞪着眼睛对那人说道,然后又问埃瑞克道。 “他们一进来就问我帽子在哪里,我说不知道,他们就到处乱翻,但是没找到。于是,他们就问我,我说我不知道,然后他们就把我打成这个样子了。”埃瑞克带着哭腔答道。 “帽子!什么帽子?”我诧异地问道。 第106章 变局2 “什么帽子?”我又追问了一句。 “会长,我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帽子,才被打成这个样子。”埃瑞克哭丧着脸说道。 “那帽子是什么颜色的,绿色的吗?”我笑嘻嘻地向不死的老乔问道。 显然,不死的的老乔并不理解其中猥琐的含义,他非常认真地答道:“不是。蓝灰色。” “会长,我记得埃瑞克刚到双蛇会,我们在车库问问他话的时候,埃瑞克的手里的确是有一个帽子,而且就是蓝灰色的。莫非不死的老乔他们要的就是那个帽子?”博亚在我耳边低声提醒道。 “哦,你说的是那个帽子呀。”我恍然大悟地高声说道。 “你知道的话,就拿出来嘛!省得大家都麻烦。”不死的老乔眯缝眼睛说道。 “这个你们怪不了埃瑞克,因为那顶帽子已经被我送人了。”我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哼!真的吗?”不死的老乔当然不信,他在瞪了我一眼后,就把目光扫向了我身后的埃瑞克。 埃瑞克被吓得一缩脖子,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忙不迭地飞快点头,并且在嘴里含混不清地附和道:“对、对,那帽子送人了,已经。” “送人了?哦,这么说的话,我们得另找他人喽!那你给说说,我们去找谁呢?”戴着眼罩的那个家伙不紧不慢地问道。 “没请教,你是哪位呀?看样子,你倒是认识我。”我向那人问道。 “哈哈,双蛇会的蛮牛会长,现在在道上混的人哪个不认识你呢?离社,维达。”他顿了一下,然后指了指另外三个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继续说道:“他们是牛一、牛二和牛五兄弟仨,也都是离社的兄弟。” “哦,那牛三和牛四两个咋没来呢?”我看了那三头“牛”一眼,然后问道。 “哈哈,我们只是兄弟三个,哪来的牛三和牛四?废话少说,帽子交出来,我们转身就走。”其中一头“牛”瓮声瓮气地说道,震得人的耳朵都嗡嗡直响。 还真逗,既然没有牛三和牛四,那牛五的名字是从何而来,莫非是他们这犇兄弟们的父母不识数?想到这里,我不禁笑了起来,然后就看向了博亚他们,易十八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而博亚跟我相视一笑,并说道:“这不奇怪,其实牛三和牛四就在牛二和牛五中间呢,只是你还没看到而已。”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博亚的话,不禁问道。 身后的埃瑞克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我猛地回头看,埃瑞克的身体居然浮在了半空中,他正惊恐地拼命挣扎着,就好像正被人提着一样。 易十八的反应最快,她已欺近埃瑞克并对着他的左侧飞出一脚,埃瑞克的身体马上就迎向了易十八的飞脚,可是易十八踢出的腿并没有就此停止进攻,“砰”的一声,这一脚从埃瑞克的腋下踢到他的身后,虽然易十八的脚并未踢到埃瑞克的身上,但埃瑞克就仿佛被踢中了一样直直地向墙壁飞去,然后就重重地撞在上面,埃瑞克面朝下“咚”地一声跌在地面上并昏了过去。 博亚则向他当面对一头“牛”飞出一把匕首,然后一个漂亮的侧踢向自己的右侧蹬去,可是在博亚的右侧什么人都没有,但不远处的桌子突然翻倒了。 没得说,开打喽。我抬手就向当面的不死的老乔击出一掌,然后我左拳就向不死的老乔的小腹捣去。 一旁独眼的维达斜身上步跨了过来,他双臂横推挡住了我左拳,不死的老乔趁机隔开我右掌,然后就是一记黑虎掏心,直奔我的胸口而来。 另外两头“牛”则和围在他们几人身后的双蛇会的七八个弟兄战成一团,一时间不大的屋子里“乒乒乓乓”的好不热闹。 我侧步向前抢出后,一个急转身向追击而来的维达旋踢过去,维达一闪身并伸出右手去反手扣我的脚踝,而我的招式已经用老,再想闪避已然是不可能。易十八见状一甩手,一道寒光就闪电般地向维达的脑袋飞过去。维达见状不妙,麻利地向后一仰躲过了那道寒光,只听见“当啷”一声,一个铮亮的银色小球掉落在地上并且还在滴溜溜的乱转。 那个银色的小球突然又升到了半空,一股青烟从小球里升起,然后随着“叭”的一声,那个小球分裂开来并形成了数个小丸,这小丸立刻向四面八方飞出,而且个个都精准地向以不死的老乔为首的五个人飞去,哦,不对,还有两个小丸是飞向了没有人的方向。 然后这些同样银色的小丸并未击中它们的目标,那些人纷纷躲开了小丸的撞击,可是那些小丸似乎像长了眼睛一般,瞄着他们的躲避的方向继续追击,一时间搞得那些人手忙脚乱。 此时,我们几个人终于可以停下来喘口气并欣赏在不死的老乔带领下的离社的几个人的群魔乱舞了。 “下回开打之前,能不能给我个信号呢?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已经给人撂倒了。”我对易十八埋怨道。 “切!你就吹吧。要不是我救你,你已经被人拎着给扔到外面了。”易十八一脸不屑地说道,满脸的鄙夷。 从门外又涌进了大批的双蛇会留守的弟兄,他们将不死的老乔和维达以及那三头“牛”团团包围,并向他们展开了进攻。由于我们的人多势众,再加上那些可爱的银色小丸对他们的穷追猛打,不死的老乔他们开始渐渐落入下风,维达见势不妙,他唿哨一声,然后就空中抛出了个黑色的小口袋。 博亚马上厉声警告道:“有毒!憋气。” 我还没来得及憋气,一股黑烟就弥漫开来,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腥臭的味道,那股味道直接就钻进了我的鼻孔,我的头登时就“嗡”了一声,然后就是眼前发黑的同时金星乱冒,我的身子突然一软就向后倒去,幸好旁边的易十八伸手扶住了我,才没让我摔倒。 等我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和人的时候,易十八正用大大的眼睛瞪着我,然后没好气地说道:“都告诉你憋气了,怎么还不听呢?” “喂,博亚突然间喊的,我怎么反应得过来?你们肯定是知道维达的手段,都有准备,就我不知道而已。你说对不对,博亚。”我急吼吼地说道,然后扭头去看博亚,希望他能说句公道话。 然而,我看到的却是博里的脸。 第107章 擂台之三擂4 “博里?!”我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又是像木偶似的被转移回天拳馆了。 “那边情况现在怎样了,没事了吗?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把我弄回来啦?”我马上向易十八问道。 “你还不满意了?我还得时不时的把你转来转去的,你以为我想接这个活儿吗?费心费力的,切!都是那个老头儿出的馊主意。”易十八是满脸的不高兴。 “那,博奇咋样了?”我又追问道。 “不会自己看呀?又问我!”易十八急了。 我扭过头向擂台望过去,擂台现在确实热闹得很,一排排的几乎全裸的女郎正在上面伴着动感的节奏疯狂地摆动腰肢,惹得看台上的登徒子们狂呼乱叫,不能自已。 看样子,博奇和那个“不死的老乔”的较量已经结束了,擂台上的那些小妞们只不过是给那些等待今天利钱的,赢了的赌徒们在打发时间而已。 我指着擂台上的那些蹦蹦跳跳的女孩儿,对易十八说道:“你就让我看这些''兔子''?!” 我就是不懂呗,易十八你也不带这样打发我的吧。想到这一层,我就满脸的不高兴。 “呦呦,还不高兴啦!怎么跟小孩儿似的,说不了几句就要哭哇?!”易十八努起嘴巴揶揄道,她分明是要拿我开涮呐! “会长,你别搭理她,易十八就是个神经病,你越是不高兴,她才越高兴。她,这里有问题。”博里接口说道,并伸出右手,用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说谁呢?你是想死呢,还是不想活了?”易十八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把匕首来,正寒光闪闪地冲着博里比划着,而那匕首的款式像极了博亚在双蛇会对战时,掷出的那把匕首。 “你别拿这玩意儿比划我,我不怕的,博亚的东西嘛!切。”博里不屑地说道。 “喂,你们俩,谁理理我呗。”我在一旁喊道,因为我急切地想知道刚才擂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以及最终结果如何? “一会儿跟你算账。”易十八向博里威胁道,然后她转身对我低声说道:“我们家那老头儿没教过你冥想法吗?” 我摇摇头,只听易十八继续说道:“就是通过冥想法,可以在几秒钟之内回放出你的分身所经历的事情。”说罢,她看着我点点头,然后就又去找博里的晦气去了。 哦,易先生的确跟我提过这事儿,我当时也没太在意,再加上刚才被易十八在双蛇会和天拳馆之间转来转去的,脑子有些晕,就没想起到这一层。所以,被易十八鄙视一顿也不冤。 于是,我立即调整呼吸并闭上眼睛,按照易先生之前教授的冥想之法进入状态。耳边天拳馆里的吵闹声渐渐远去,眼前也渐渐一片漆黑,进而由渐渐变亮同时天拳馆的擂台又重新出现在脑海中。 如同热气球般的不死的老乔正转动着身子并对准了博奇正在下坠的身体,然后不死的老乔突然大吼一声,他圆圆的身体如同炮弹般飞速地向博奇即将坠落的地方飞去,博奇的双臂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他的脸色难看得很,想必他正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博奇的脸扭曲到了极点,他的双肩开始不住地颤抖,后背在一点一点的隆起。不多时,在博奇两个肩胛骨的位置出现了两个高耸的大鼓包,而且那鼓包的上端渐渐变得尖锐起来,看上去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即将从里拱出来。 果然,博奇的身后白光乍现过后,一对硕大无朋的白色翅膀从博奇背后的皮肤中迸裂而出,巨大的风来自那对翅膀的起伏,天拳馆里人人都能感觉得到那股风的存在。 正如同“人间大炮”般射向博奇的不死的老乔当然也感受到了那风的存在,但是他再想躲开那风已然是晚了。随着博奇那对巨大翅膀的扇动,在不死的老乔周围形成了一股略显黑色的飓风,并如同一条大蟒似的紧紧地缠绕在不死的老乔那热气球般的身体。尽管不死的老乔拼命挣扎,但是始终无法摆脱风的纠缠。渐渐地,不死的老乔的身体向前的速度慢下来直至完全停下来并无助地摇荡在空中。 博奇扇动着巨大的翅膀来到不死的老乔的面前并大声质问道:“该死的东西,你耍诈。用二代半的人造人分身跟我打擂,你的真身在哪里,出来见我。” “不死的老乔”只是嘻嘻地笑,除此之外并无半点儿其他的回应。博奇把头扭向罗拉和特里尔看台上的方向,大声说道:“他不说,你们说。” 那边的罗拉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她狠狠地瞪向了特里尔,特里尔则无辜摇摇头,他对着博奇回应道:“这次擂台的规则就是‘赢’,至于如何赢那就各凭本事了。谁也没说不能用二代半分身吧,再说了,你不也是用翅膀了吗?我也没说你犯规不是!” “放屁!这翅膀原本就我自己的,”博奇顿了顿,然后又揪住“不死的老乔”的脑袋说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管。我只知道‘它’能赢就行,至于你要怎么处理,悉听尊便。”特里尔说罢,就往椅子上一靠,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样子。 以博奇的脾气岂能受这等鸟气,他二话没说直接飞到“不死的老乔”上方,伸出两只脚去抓它的后背。哦,我更正一下,确切的讲,那已经不是脚了,而是如假包换的两只巨大而锋利的鹰爪,正如同闪亮的钢钩直直地嵌入“不死的老乔”的皮肤中,疼得“不死的老乔”的整个脸都开始抽搐起来。 博奇“嘿嘿”一笑,然后他的两腿用力一扯,随着一声瘆人的惨叫,一片巨大的红雾立刻如同在夜空中绽放的礼花一样出现在擂台的上空。随着红雾渐渐地散去,“不死的老乔”的身体已然分成两半。 身体既然已经被撕成两半,里面的气体自然也就云消雾散,“不死的老乔”的两半身体如同两片泄了气的气球皮耷拉在博奇两只鹰爪之下,期间还不断地从里面滴出血水来。虽然,看上去很恶心,但我却觉得畅快无比。 “啧啧,我的大会长。怎么?这么多的漂亮姑娘你都不感兴趣也就罢了,不至于讨厌她们到把眼睛都闭上吧?你给我说说,她们哪里做的不好,然后我回头去教给她们听。”特里尔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第108章 帽子 我的眼睛甫一睁开,就见特里尔那张讨嫌的脸在眼前晃悠,一对斜眼笑里藏刀地看着我 。 “看得累了,缓缓精神头儿,不行吗?”我故作惫懒地答道,因为我可不想被一线社的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那是当然,今天的这三场擂,双蛇会可是出尽了风头,你这个当会长必然心情大好,自然也就不大关心那些小妞喽。”特里尔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但明天的三场擂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哦,看来一线社明天是要下血本儿啦,哪几位高手即将上擂呀?”我漫不经心地拖着长声问道。 “哈哈,会长,这就是你不地道了。莫不如你先告诉我,双蛇会明天谁出场呐?”特里尔眨眨眼睛并对我说道。 “直说吧,干嘛来了?”易十八在一边向特里尔问道。 “其实我就是来通知你们,明天开擂的时间不变,不想你们迟到而已。”特里尔斜着眼睛白了易十八一眼,“再者,一线社怎么也要尽尽地主之谊,过来送送双蛇会的会长,也在情理之中。” “好,那就劳烦少爷你了,代我向罗拉致谢。明天见吧。”我向特里尔摆摆手,然后就示意博里和易十八走人。 身后的特里尔也没再多说什么,我们一行人在特里尔鼻子里发出的冷哼中,登上车子绝尘而去。 “都怪特里尔,我都没看完第三场擂。”我在车里嘀咕道,“喂,博里。博奇打完擂以后去哪里了?”我向坐在前面的博里问道。 “他赢了之后就找雪莉了,连个招呼都没跟我们打一个。”博里头也没回地说道,言语间都是不满。 “他的胳膊和翅膀怎么处理了?他总不能耷拉着两条胳膊,然后背着一对大翅膀到处晃吧。”我继续问道。 “喂,你还有完没完了?你还是把心思放在埃瑞克身上吧,双蛇会里的烂摊子还等着回去收拾呢!”缇娜在一旁冷冷地提醒道。 “对呀。”我拍了一下脑袋,现在干嘛要去管博奇的闲事,应该先搞搞清楚双蛇会被突袭的事件,也好为接下来的几天做个安排。 “十八,你把我从双蛇会转到天拳馆后,会里又发生什么事了?”我张口就向易十八问道。 易十八看着我,又指了指我的脑袋,一言未发。 “又要我自己冥想吗?”我自言自语道。 “嗯。”易十八哼了一声,然后又点点头。 “你直接告诉我算了,非得费那个劲儿吗?”我想偷懒。 “我们家老头儿说了,这样会锻炼你的分层意识体的独立性以及之间的联系,所以我可不敢多嘴,免得被那老头儿骂。”易十八嘟囔着,一脸不想介入的样子。她这分明是借口,因为她几时怕过易先生,真是没有的事儿。 我们的车队已经驶进双蛇会的院门,博亚带着弟兄们已经守候在门口。还没等车子停稳,博亚就远远跑过来并打开车门,对我说道:“会长,你可回来了,赶快去埃瑞克的屋子去看看吧。” “咋了?他又咋了,不是没死呢吗?”我被慌里慌张的博亚吓了一跳,所以就没好气儿地问道。 “他疯了!”博亚一脸焦急地答道。 “什么?!疯啦?不能吧,他只不过是被揍了一顿而已,不至于呀。再说,我‘走’的时候,不死的老乔和离社的那帮人不也蹽了吗?谁还能在埃瑞克的身上捣鬼呀?”我有点儿不信。 “是有人捣鬼。”身后的易十八走下车来,然后说道。 |“你也是,现在有n个你,我都不知道该和哪个‘你’说话才算是跟正主儿商量事儿。”心急火燎的我张嘴就没什么中听的话了。 “你吃枪药了?怎么十八说话呢?”缇娜又不干了,她冲我发着火。 “现在就一个我,没有第二个了。”易十八却也没恼,她平静地说道,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很严肃,这可跟她平时大咧咧的风格不太像。 “缇娜姐,会长其实也不是那个意思。他这不是刚刚才应用分层意识体操控三代分身嘛,想必是多多少少地受了点儿影响,所以脾气就燥了些。一会儿让十八,帮他把分身上的分层意识体给收回,会长的脾气就不会那么糟糕了。”博亚在一旁宽慰缇娜,但也是在提醒易十八把我的分层意识体给收回到我的本尊中。 我的眼前短暂一黑并在一阵眩晕之后,我明白,分层意识体已经被易十八给引导回来了。我向易十八点点头,算是表示谢意的同时,也是对刚才冒失话表示歉意。 易十八摆摆手没说话,她径直跟在缇娜身后,在博亚的带领下向着埃瑞克的房间走去。博里看着并说道:“会长,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是得过去看看,不死的老乔带着离社的人突袭双蛇会竟然只为一顶没来由的帽子?!这也太过蹊跷,必须得好好问个清楚才行。另外就是现在的情形说明,一线社已经和离社勾搭在一起,他们之间肯定达成了某种协议要搞垮双蛇会。一想到这层,我就直冒冷汗。 埃瑞克正蜷缩着身体蹲在屋子的角落里瑟瑟发抖,他的眼神僵直而且嘴里还含混不清地叨咕着什么,说的话简直跟外星语言似的,任谁都听不懂。 “咦,他手里拿着的,是不是不死的老乔他们要找的帽子?”博亚指着埃瑞克抱在怀里的东西,说道。 我定睛看过去,那正是一顶蓝灰色的帽子,和不死的老乔要的帽子是一个颜色,想必就应该是这个了。想到这里,我走到埃瑞克的跟前并蹲下去仔细看,看到这顶帽子我才想起来,当时我们在车库里询问埃瑞克的时候,他不住在手里把玩的就是这顶帽子,难道这顶帽子还有什么秘密。想到这里,我伸手就去拿那顶帽子,可埃瑞克却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并用双手死命地护住帽子不肯松手。看样子,我要是再去拽那顶帽子,埃瑞克都能咬我。 我回头看易十八,易十八的双眼紧紧盯着埃瑞克,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你没觉得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吗?” “什么意思?”我没反应过来。“你是说他现在不是人啦?”我继而又问道。 “你侦测一下他的频场,现在他的身上还有第二个人,而且这人你也认识。”易十八提醒道。 易十八的话,让我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事儿听着怎么就好像是埃瑞克被鬼上身了似的,这要闹哪样,跟我在这儿玩聊斋吗? 第109章 安里奇 “把他手里的破帽子给我抢下来。”我悻悻地起身并向博里命令道,真是不知道埃瑞克什么时候,力气变的这么大,我试了几次都没能把那帽子给抢下来。 博里一挥手,他身后的三、四个弟兄一拥而上,按肩膀的按肩膀,拉胳膊的拉胳膊,扯头发的扯头发,被围攻的埃瑞克哀嚎声不断从人缝儿里传出来,不时还夹杂着弟兄们的叫骂声:“你娘的,老实点儿,松手,听见没?” “哎呦,妈呀!你还敢咬老子,活腻歪了吧。” “乒乒乓乓”,被那个疯子弄得狼狈不堪的弟兄们终于按捺不住性子开始动手了,埃瑞克如同杀猪般的声音简直响彻云霄,听得缇娜眉头直皱,她转过头并伸出手拧了我一把,嘴里恨恨地说道:“你们呐,这样对付一个疯子,不觉得良心不忍吗?流氓、无赖。” “事态紧急,没办法。再说了,你见过我这好欺负的流氓吗?”我嬉皮笑脸地应付缇娜道。 “切!你现在越来越下道儿了,懒得跟你废话。”缇娜说罢,对博亚吩咐道:“给我拿把椅子过来,我倒要看看我们的大会长怎么收这个场。” 怪不得人们都说,不要跟疯子一般见识,果然这疯子闹起来,真是力气大得很,那三、四个弟兄都按不住他。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折腾的也差不多了,这才转头向易十八问道。 “单单去抢那个帽子有啥用?”易十八的眼睛一直盯着埃瑞克说道。 “你仔细侦测侦测他的频场。”易十八提醒道。 于是乎,我就对还在跟埃瑞克纠缠的弟兄们命令道:“都给我让让地儿,老子要给他瞧瞧病。” 被放开的埃瑞克瞪着一双惊恐而混乱的眼睛看着我,他站在墙角里体如筛糠般抖个不停,分分钟钟都能倒下去的样子。 刚一接触到埃瑞克的频场,我就了然他为什么会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很明显,埃瑞克的身体有两个意识体频场,而这两个频场根本无法和平共处,由此带来的干涉频场在埃瑞克体内横冲直撞。不要说是他,就算是等级不低的幽客体内存在这样的干涉场,都会抓狂不已。所以,埃瑞克的这等表现也就不奇怪了。 但令我震惊的是,在埃瑞克体内正和他本身意识体频场形成干涉的意识体,竟然是安里奇! 我勒个去,真的假的?安里奇不已经被人干掉,而且其游离灵魂也给人俘获了吗? 可现在我却在埃瑞克的身上发现安里奇的意识体频场,这是什么情况? “先分离出来,然后问问便知。”易十八一边说着,一边已经准备动手了。 “博亚。”易十八招呼了一下博亚,然后就从腰间“噌”的一下拔出频击枪来。与此同时,博亚手中的锁频网也已抄在手中蓄势待发。 “砰”的一声枪响过后,凄厉的次频波顿时激荡在四周,博亚的锁频网应声而出,准确地网住了游离出来的安里奇的灵魂。嗯,确切地讲,游离出来的是安里奇的分层意识体。 被频击枪轰的晕头胀脑的埃瑞克,如梦初醒般地站在墙角里,他看了看四周围的人们,然后恍恍惚惚地向我问道:“会长,咋地了?不死的老乔他们都走了吗?” 看样子,埃瑞克的记忆还停留在之前不死的老乔一伙突袭双蛇会的时间段里。 “没事啦,他们都溜了。这间屋子你就不要住了。”我对埃瑞克说罢,又转头吩咐博里道:“你带几个弟兄帮他收拾收拾东西,再帮他另换一个房间。” “好咧。”博里应承道,就带着几个弟兄帮忙打点埃瑞克的行李,然后就护送着他去另外的房间去住了。 “我们去楼上的房间。”易十八对我和博亚说道。 “行啦,那你们去吧,我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我还得去保养皮肤呢。”缇娜从椅子里面站起来并伸着懒腰说道。 “缇娜姐,你就不想知道安里奇的事情?”我有点儿意外。 “你还能不告诉我吗?”缇娜眯缝着眼睛反问道。 “嗯,那是不能。”我点点头。 “你是傻呢,还是没脑子。”易十八在一旁没好气儿地说道,“缇娜分明是要去和博里再商议一下明天擂台的事情,你还真当缇娜姐去保养皮肤啦!” “行了行了,你就不要吵了。你们说的都不对,我是一边保养皮肤,一边和博里商议的。你们赶快去忙你们的事吧,有了什么结果,别忘了知会我一声儿就行。”缇娜一边向外走一边说道,“哦,对了。你们再商议一下明天会里的安保,搞不好还会有人过来捣乱。”缇娜又扭头嘱咐着。 楼上,我、博亚和易十八都看着桌子上的站着的,大概只有十几公分高的一个小人儿,而这个小人儿的身体里面正是安里奇的分层意识体。 “安队长,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我弯下腰并用脸凑近小人儿,笑嘻嘻地问道。 “你们就没有正常的人造人分身吗?搞个这么个东西给我用,是不是存心给我好看。”“缩小版”的安里奇愤愤然地说道。 “安队长,你多心了不是。”博亚微笑着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现在我们正和一线社的人打擂,人造人分身自然就不够用了。再说,给你这个迷你人造人分身也是出于对于你的安全考虑。” “就是,安队长,这个分身目标小,而且频场信息也就弱,不太容易被人发现。而且,现在没准外面就有人正在监视这里呢。”我顺着博亚的话茬儿,继续笑嘻嘻地说道。 “那你就别笑嘻嘻地跟我说话,我看着别扭。”安里奇伸手就朝我的鼻子掴了一巴掌。那感觉就像被一个小棍儿戳到,搞得我的鼻子痒痒的,所以我就不禁打了喷嚏。 随着一声大大的“阿嚏”,安里奇的整个身子都东倒西歪起来,他一个趔趄从桌子边缘掉了下去,幸亏这间屋子是铺着地毯,要不然安里奇非被摔坏了不可。 我和博亚忙不迭地蹲下身子到桌子下面去找安里奇,安里奇正四仰八叉地躺在软软的地毯上吹胡子瞪眼地发火:“混蛋,将来有你的好看。” “哼,都什么时候,还在耍队长的威风!要不是我们,恐怕你现在早就被不死的老乔给弄走了吧,要是落在他们手里,还不得把你扔进狗啊猪啊的身体里,然后再把你放到锅里给煮了。”易十八一屁股坐在桌面上并抱着肩膀,看着站在我手心的安里奇嘲讽道。 “易十八,你给我滚下去,别他娘的坐在桌子上。一会儿,你要是放个屁,还不得把我给崩下呀。”安里奇涨着脸,懊恼地大声抗议道。 第110章 安里奇的算盘 “安队长,你这话说的可是半点儿不差,她的臭屁功我可是真心领教过,那真不是盖的。”我在一旁凑趣道。 “少废话,说正事儿。安里奇,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搞成现在这副模样?”易十八说话着实不是客气。 “安队长,你坐下慢慢说。”博亚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烟盒,上面包裹着深棕色的皮革。这个倒是正适合安里奇现在的身材,对他来说这烟盒不蒂于一张真皮座椅。 安里奇听罢,一屁股就坐在了烟盒上面,垂头丧气地打了个唉声,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原来当安里奇带着埃瑞克进入警察局保险库后,他把这些年积聚的赃财拿出后,就急匆匆的准备离开,在临出门的时候,安里奇随手就把挂在门口的一顶旧帽子扣在了头上。 当时埃瑞克跟我们提过这事儿,但我却并未放在心上,可安里奇的小算盘恰恰就打在了这上面。 那不是一顶普通的帽子,而是一顶可以寄居分层意识体的魂器。安里奇就在戴上那顶帽子的一瞬间,将自己的分层意识体转移到帽子中,这一点可不是埃瑞克这种人能够察觉得到的。就从这点来说,安里奇的幽客级别也是不低的。 就在安里奇刚刚跨出保险库大门的时候,就迎头碰上了一伙人,而这伙人的目的正是要堵截安里奇。 那伙人见到安里奇想逃,他们自然不肯放过他。于是将他团团围住并要他交出手里的东西。 安里奇这个守财奴硬是不肯给,结果双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再加上当时的局面非常混乱,叛军、基德的军队、元界的卫队以及我们双蛇会的人,统统搅在一起,那伙人生怕给安里奇趁乱溜之大吉,所以他们遂决定干掉安里奇的肉体,然后再俘获他的游离灵魂并将之带走。 于是,他们就乱枪干掉了安里奇并用锁频网俘获了安里奇的游离灵魂,那伙人才匆匆离去。而躲起来的埃瑞克目睹了这一切,进而又转述给我们。 由此来看,那伙人也绝非等闲之辈,应该是一伙训练有素的幽客。不过那伙人也许是过于匆忙吧,他们并未仔细察看所俘获的安里奇的游离灵魂是不是完整的意识体。 在那伙人人带着所捕获的安里奇的分层意识体和他随身的箱子,匆忙离去后,被吓得半死的埃瑞克则战战兢兢地出来,蹲在地上查看安里奇的状况时,地上的安里奇早已断气多时。埃瑞克就见到了掉落在地上的那顶旧帽子,于是埃瑞克就把那顶帽子揣进了怀里,直至我们带人赶到并把他带回了双蛇会。 我和博亚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博亚冷笑道:“他们就为了抢你点儿钱的话,还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安队长,你可没实话呀。况且,你现在现身恐怕也是要我们帮你吧。你不把实底儿撂给我们,那当兄弟的也就爱莫能助了。”说罢,博亚的两只眼睛就死死地盯着安里奇看。 “你早不现身,晚不现身,偏偏等到不死的老乔带着离社的人找上门来寻你的那顶破帽子后才装神弄鬼地出来,而且还附在埃瑞克的身上,搞得他痴傻呆捏的,你当我们也傻吗?”易十八瞪着一双眼睛冷冷地说道,说罢还一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震的安里奇从烟盒上跌落下来,兀自捂着屁股哼哼唧唧地叫痛。 我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并把安里奇扶了起来,说道:“安队长,你别跟他俩一般见识,他们就知道成天价地喊打喊杀的,所以都是个驴脾气,你别往心里去啊。不过,有一件事兄弟心里不大明白,不死的老乔虽然是一线社的人,可他带来的可都是离社的人呐。安队长你可是兰泰的心腹爱将,而离社又是兰泰亲手扶植起来的,既然离社的人来找你,你又为何避而不见呢?兄弟我天生愚钝,还得劳烦安队长指点一二才好。”说罢,我就似笑非笑地盯着安里奇看。 “哈哈,这才几日不见,蛮牛会长的江湖话就说的这么顺溜了,狂徒还真没看错人。”安里奇阴阳怪气地答道,但就是没回答我的问题。 “啪”的一声,一盏水晶杯突然从天而降,杯口朝下直直地将安里奇扣在里面,而死死地按住杯子的那只手正是易十八的。 可怜兮兮的安里奇就像一只被困住的蚱蜢,任凭他在里面呼嚎却也无计可施。 博亚伸手取过桌子上的烟盒并从里面取出一支烟并递给我,问道:“要不要来一支?” “你的烟太冲,我来不了。”我摆了摆手。 博亚耸了一下肩膀,他把手里的烟在烟盒上顿了顿,然后就叼在了嘴上,右手摸出打火机非常潇洒地点燃了那支烟。博亚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那脸上的表情是异常的享受和陶醉,为了进一步表达他愉悦的心情,博亚梗着脖子并成四十五度角向空中吐出连珠串似的烟圈,那些烟圈一个跟着一个撒着欢儿的争先恐后地脱颖而出,在空中还摆出了一个pose。我一脸艳羡地看着博亚的表演并说道:“哎呀呀,你这功夫可真是了得,不知我几时才能学来。” “呵呵,不急。等有时间我教你,会长。”博亚不无得意地答道。 易十八则“嘿嘿”的两声冷笑,她低头看了看杯中还在又跳又骂的安里奇,眼神之中竟然流露出些许同情,要知道,易十八可不是轻易可怜别人的。 博亚蹲下身子笑嘻嘻地看着气急败坏的安里奇,说道:“安队长,莫要急。兄弟我请你抽支烟,也好让你放松一下。”说罢,他伸手把倒扣着的杯子掀开一角,然后就把那支点燃的烟塞了进去。登时,杯子中烟雾缭绕,很快不看出清楚安里奇小小的身影了,取而代之的是阵阵的剧烈咳嗽声和安里奇更加愤怒的呜咽声,即使他有无数的咒骂也万难出口。 哦,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刚才易十八为什么是那副表情,敢情儿她已料到博亚要做什么事了,就是可怜了那个安队长受了这份儿罪。 “差不多就行了,”我用手指节轻轻扣了扣桌面说道,“这分身可是会里的财产,要是搞坏了,会里还得出费用不是?” 博亚嘻嘻一笑,他一把将杯子打到一边,里面的安里奇立刻忙不迭地翻滚出来,他痛苦地蹲在桌面上不住地呕吐,眼泪鼻涕流了一把,搞得桌子上一片狼藉,真不知道这个分身在给安里奇用之前吃了些什么,吐的东西居然是花花绿绿的,就好像小学生用过的调色板一样。 “怎么样?安队长,你想起来什么没有?再跟我们会长谈谈吧。”博亚一脸坏笑地问道。 安里奇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并指着博亚骂道:“兔崽子,你给我记住喽,这笔账,没完!” “安队长,你就给兄弟们说说呗,说不定兄弟还能帮到你呢。要不然,我是干着急没办法,安队长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嘛。”我低下头并摆出满脸的关切地问道。 “呸!”安里奇啐了一口,说道,“我信你的好心才怪,不过既然你们想听,那我说说也无妨,只要你们不后悔就行。” 第111章 兰泰的局 “一提起维达和那几头牛,我就来气,要不是他们出卖我,我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境地?”安里奇瞪着一对死鱼眼睛嚷嚷道。 “安队长,你的意思是维达他们出卖了你?”我笑着问道。 “这还用问吗?明摆着的事情,他们和不死的老乔混在一起,明显就是和一线社的人穿一条裤子了。”易十八坐在椅子上并翘着二郎腿,说道。 “未必。”博亚摇摇头,然后接口说道,“不死的老乔,我还是比较了解的,他就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贪财鬼,他肯定是得了什么好处的,至于一线社到底有没有和离社合作还要再派些得力的弟兄去摸摸。” “一群蠢货!”安里奇高声嚷道,“我他娘的都这个样子了,你们都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形势吗?” 我和博亚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解。我正在犹豫的当儿口,突然眼前黑影一闪,一件东西就从我鼻子底下飞了过去,正正砸在安里奇的头上。 “死丫头,你想死吗?别看你们现在嚣张,等兰泰大人回来,双蛇会也不用在这个地面儿上混了。”安里奇捂着自家的脑袋威胁道,在他脚边一枚硬币还在跳个不停。 “安队长,我刚才都说了,兄弟我天生愚钝,你就别跟我们这儿打哑谜了,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双蛇会虽不足惜,但要是误了兰泰大人的事情,可就不妙喽。”我一边在身后向易十八摆手,一边弯下腰笑嘻嘻地对安里奇说道。 “别跟老子来这套,我想说的话,谁也拦不住;我不想说的事情,就凭你,是套不出来的。”安里奇摆出一副老江湖的样子。 最终,安里奇还是向我们说了些事情。之所以这么说,因为我肯定他还有事情瞒着没说。不过,就单单他说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让我们开始担心了,甚至都超过了对当前擂台进展的忧虑。 考虑事情的严重性,我就不能不去找缇娜商量一下。我吩咐博亚安置并保护好安里奇后,就匆匆赶往缇娜的房间去了,而易十八则懒洋洋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她天生就是一个无所谓的家伙,所以她对安里奇说的事情并未往心里去,只是搁下了一句:“他们谁打谁,关我们鸟事,只要不打双蛇会的主意,怎么都好说。要不然,哼!” 而作为双蛇会会长的我,可不能同易十八一样如此洒脱,本来擂台的事就已经搞得我头大,现在又出这么一档子事儿,真是够我喝一壶的啦! 原来带人在警察局干掉安里奇的正是维达他们,牛一、牛二、牛五则是维达的跟班儿,而牛三和牛四虽然我们不曾见过,但其实我们已经交过手了。没错,就是在他们到会里抢埃瑞克的帽子的时候,我们疲于应付的隐形人。 牛三和牛四其实是牛二和牛五的连体兄弟,但是在他们出生后不久,牛三和牛四的意识体就被驱离了,他们的肉身被类场体所替代。所谓的类场体其实就是一种异场体,它是由频场所组成但又区别于普通的频场,它可以起到替代肉身的作用。但不是任何人的意识体,都能以类场体为身,只有在那些本来出现几率就不高的连体婴儿中千分之二的人才能适应类场体的身体。只要类场体不散,牛三和牛四可以说就是永世不灭,但其致命的弱点是,跟他们连体出生的牛二和牛五若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们的类场体也就濒临溃散了。 “你说什么胡话呢?一点儿重点都没有,捡要紧的说不成吗?”缇娜抬手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恨恨地说道。 我正语无伦次地坐在缇娜的面前絮叨,冷不防被她打了一巴掌,我愣了一下,然后讪笑着说道:“缇娜姐打得对,我还真没说到点子上。” 安里奇所说的核心问题是,基德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的占领首都,其实是兰泰布的一个局而已,兰泰早就知道基德想夺权,但就是苦于基德将实力全面隐藏起来,兰泰之前也曾试探过,但都无功而返。所以兰泰借口要在三界的首脑代表都来参加竞技赛的机会,说是要到首都外围整肃军队以保卫安全,给基德留了一个现形的机会,以便能彻底掌握他的实力后,能够将他的势力一网打尽。 但百密一疏的是,在警察局的保险库中还存放着兰泰军队部署图的备份图,所以安里奇得到的指令就是去把部署图的备份拿走,免得落入基德之手。不想,本属于离社成员的维达和那几头“牛”并不知道兰泰的意图,他们只是单纯的认为兰泰已经失势,所以就迫不及待地换了老板,跟着基德混去了。而他们同样知道兰泰军队的部署备份图是存放在警察局的保险库中,所以他们就直奔而去。维达他们正好撞见安里奇从保险库里出来,他们料想军队部署备份图就在安里奇的身上,所以就逼迫安里奇交出来。安里奇自然不肯,所以维达他们就直接干掉了安里奇的肉身,然后俘获了安里奇的游离灵魂,打算着回去之后再拷问出来。 只不过,维达之流没想到是,安里奇就是一只狡猾的千年老狐狸,他在灵魂游离的那一刻,将意识体进行了分层并躲进了那顶破帽子里,而更绝的是,那份基德梦寐以求的军队部署备份图就恰恰被藏在那顶帽子里,而并非是在安里奇所携带出来的手提箱里。 维达他们之所以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要拿回帽子,那是因为他们回去后对所俘获到的安里奇分层意识体进行频场扫描,从而得知了帽子里的秘密,气急败坏的他们当场就湮灭了手中的安里奇分层意识体,然后他们就联络了同样也倒向了基德不死的老乔来双蛇会踢馆。 而这些状况都是安里奇被湮灭掉的分层意识体所传递给一直都在帽子里的安里奇的,而恰恰是因为安里奇分层意识体之间信息的联络,他们才探知藏着安里奇意识体的帽子是在双蛇会中的。 帽子里的安里奇在得知维达他们要来的消息后,他就从帽子里游离出来并进入到埃瑞克身上,这才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并现身。 “你觉得仅此而已吗?”缇娜不紧不慢地问道。 “安里奇那个老妖怪,肯定还有别的花花肠子,他跟我们说这些,无非就是要我们帮他而已,但是我们又为什么要帮他呢?”我摇摇头,自言自语道。 第112章 擂台之四擂1 “你再想想看,安里奇之前不是说了嘛,那些所谓叛军的事件其实是基德一手策划的,他就是借着兰泰的军队不在这里的空当儿所挑起的事端,指使所谓的叛军攻击皇宫,然后再由他带着军队去平叛,这样就能顺理成章的确定他所掌握的军队的合法地位并以此为契机将兰泰的势力赶出这里,从而进一步控制次界。但基德没想到的是,这些都是兰泰布的局,自以为聪明的基德迫不及待地暴露了自己的意图和实力,而兰泰损失的只不过是首都的卫戍部队而已,他所掌握的军队压根儿就没伤及元气,接下来必然就是兰泰的大反攻。到时候,基德还不知道怎么死和死在哪里呢?”缇娜起身绕到我的身后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 “缇娜姐,你的意思是,我们得倒向兰泰那边?”我回过头看着缇娜,问道。 “真是笨的可以!”缇娜对着我的后脑勺,抬手一巴掌,“双蛇会怎么能把自己的命运栓到别人的身上呢?我的意思是要看清形势,然后再利用形势去发展双蛇会的势力。我看现在的话,就帮安里奇一把,具体以后怎么做,还得看狂徒那边的情况。” “狂徒?你不是说不知道他去元界干什么去了吗?这会儿,又说要看他那边的情况,你是几个意思呀?你们俩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没告诉我?”听缇娜如是说,我除了震惊之余,一种被耍了的感觉从心底“腾”地一下蹿了出来,所以对缇娜说话的语气就不那么客气了。 “小样儿,你多学着点儿吧,别成天发你的牛脾气。明天的擂台你打算让谁上?”缇娜倒是没生气,她笑吟吟地看着我并问道。 “啊?!”我把双手插到头发里,来回蹭了几下,然后猛地站起身,“靠,擂台的事儿,我怎么给忘了呢!光听你搁这儿说安里奇的事了,那他的事儿就托付给你办吧,我就照顾擂台那边,如何?” 缇娜点点头并说道:“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明天擂台我就不去了,我和博亚带着你在这边的分身一起处理安里奇的事情,至于明天擂台谁上,你自己去找博里和易十八他们去商议吧。” “缇娜姐,你现在是要赶我走吗?”听缇娜这么说,我有些悻悻然。 “难道你还想在我的房间过夜?我倒是不介意,就是不知道你能撑多久?”缇娜一边说着,一边“咯咯”的笑着,脸上还浮起了一片淡淡的红霞。 “缇娜姐,你早点儿休息吧,我还是去找博里去商量擂台的事吧,易十八那个家伙,我可不敢去叨扰她,脾气太大。”看到缇娜满脸桃花的样子,我赶紧来到门口并答道。 “好吧,随你的便。”缇娜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逃也似的离开了缇娜的房间,直到敲响博里房间的门,我还心有余悸呢。门开了,博里站在门口看着我,问道:“哥,啥事?” “啥事?”我瞪起眼睛并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还能有啥事?”说罢,我气哼哼地推开博里并走了进去,然后就一屁股坐到沙发看着博里。 “哥,埃瑞克我已经安排妥当了。他现在状态也挺好,就是还是想找家人,我已经安排了几个弟兄,再帮他找找看。而且,不死的老乔他们已经闹过这么一回了,我估摸着他们也没什么胆子再来闹了吧。”博里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 “擂台,明天擂台谁上啊?”我翘起二郎腿,把身子靠在沙发里并掏出了一支烟。博里立刻屁颠儿屁颠儿地拿出打火机并忙不迭地帮我点上,我满意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模仿着狂徒平时的样子摆起了架子。 博里不失时机地竖起大拇指赞道:“哥,你现在越来越有大哥范儿了,这样弟兄们就更信心跟着哥混了,呵呵。” “唉!我刚刚还让缇娜姐给训了一顿了呢。”我重新从沙发里坐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 “哥,你刚才说的是啥事呀?”博里问道。 “擂台的事儿呗,明天谁上合适?”我反问道。 “当然是我上啊,哥。”博里兴奋地说道。 “你?你要是上了,谁帮我压场子?”我很是不赞成博里的提议。 “易十八呀,她可以啊。”博里马上给出了答案,生怕自己上不了擂台。 “她?”我犹豫起来,说实话,易十八那个喜怒无常的家伙,除了让我担心外,我可不敢奢求她来帮我压场子。 “哥,我得去练功房去准备一下,你自便吧。”博里还没等我答应,这小子就直接冲出了房间,一溜烟儿地蹽了。 “哎,我还没答应呢。”我探着脖子向博里的背影喊道,然而博里根本没有回应我的话。 天拳馆,依旧是那副人头攒动的热闹场景,看台上的人们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而站在我身边的易十八却气鼓鼓地鼓着腮帮子,看着在擂台上耀武扬威的博里,她撇着嘴角冷哼了一声,然后突然就一脚踹了过来,结果就是我屁股底下的悬浮椅在空中划着笔直的轨迹飞了出去,我一边揉着生疼的屁股,一边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半撅着屁股对易十八说道:“给揉揉。” “好啊!”易十八说罢,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来,寒光闪闪地向我的屁股比划着。 我立马直起身子,一看到易十八的那把匕首,我就想起在双蛇会跟不死的老乔死磕的时候,易十八的飞刀英姿来,那疗效可比任何跌打药都药效。 “不疼了吧。”易十八似笑非笑地问道。 “不疼了,不疼了。”我讪笑着摇摇头。 博里在台上已经等得不耐烦,他正抬着脖子冲着特里尔所在的看台大声挑战:“少爷,你们今天没人来吗?难不成你们的人又去我们那里去买帽子了吗?”显然,博里指的就是不死的老乔带着维达他们去双蛇会的事情。 “你他娘的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还没揍你呢,就说开胡话了?我们这边当然有人奉陪,我还真没见过,挨揍还有嫌晚的,切!”特里尔站在看台的边缘,大声回应道。 “哦!我倒要看看,除了我之外,谁还能把我儿子给揍喽?”博奇的声音传过来,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博奇正站在我对面看台上的边缘上挥动着手臂。看来他被“不死的老乔”搞得脱臼的手臂已经复原如初且已无大碍了。 “那我就让你看看,就当我是替你教育教育这个混账儿子了。”一个甜美的女声传来,虽然那声音透传了全场,但却不令人感到刺耳,不像博奇那如同野兽嘶嚎般的声音,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看来,一线社这场擂还是派了一个女人出来迎战。 第113章 擂台之四擂2 一片华丽丽的音乐骤然响起,一大堆的悬浮滑板从天拳馆的西南角蜂拥着向擂台方向而来,看台上的人不免为这样的阵仗一阵的骚动,大家都纷纷挺着脖子张望过去,都不明白一线社这是要搞哪样?难道说这么多的人都去上擂?那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特里尔,我不记得有擂台可以群殴的规定啊!难道今天规则改了?”我当然不能对这样局面无动于衷,博里再厉害估计也抵不过这么一大帮子人。 “哈哈,不要误会,”特里尔在看台上冲着话筒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谁让这场擂是塔塔瑞上呢!你放心,真正打擂的只有塔塔瑞一个人而已,其余的都是塔塔瑞的助理。” 花招,肯定在耍花招儿,特里尔他们这里肯定有文章。我也没理会特里尔的狡辩,而是转头向易十八吩咐道:“找十几个机灵的弟兄去擂台那边,就说是博里的助理,我们不能没有个防备。” “你省省吧,特里尔这次的话倒还靠谱。”易十八根本就没有去找人的意思,而是横斜着眼睛对我说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塔塔瑞就这个揍性,无论到哪儿都带着一大帮的助理?!”易十八虽然脾气不太好,但是她说出的话一直以来都还挺靠谱的,不由得我不信,但对此我还是无法理解。 易十八也没理会我张大的嘴巴,她抱着肩膀,然后以一如既往的酷劲儿看着擂台,对我的大惊小怪不以为意。 好吧,既然易十八都说没事了,那我就不操那份儿心了,老老实实地看擂吧。 博里看着向擂台飞驰而来的、如同一群乌鸦般的悬浮滑板,朗声笑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变态,早知道今天是你上擂,我还不如不来了,免得惹一身的骚气。” 在那乌央乌央的悬浮滑板群中间,有个大号的、亮粉色悬浮滑板上站着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浓妆艳抹的俏丽佳人,一头的长发披肩而下,那头发的颜色如同节日夜空中烟花五彩缤纷,令人称奇的是,那些颜色并不是固定不变,而是毫无规律地在不停的变换而且还是熠熠生辉的那种,远远看上去就像顶着一脑袋的led彩灯,活活就是一束人肉荧光棒 那人身穿着华丽丽的霓裳,同样是五彩缤纷的不断变换着色彩,哇!简直就是一道移动的“五彩拉皮儿”。在“五彩拉皮儿”的身后站着两个小女孩,她们的服饰相对还正常些,最起码不是令人惊掉下巴那种。 “五彩拉皮儿”的亮粉色的悬浮滑板已经来到擂台的上空并开始缓缓下降,就在下降的过程中居然还喷出五颜六色的烟雾来期间还夹杂着如同闪电般乱窜的光,这气场与观世音菩萨带着两个善财童子降临凡尘有几分相像,就是不知道这“五彩拉皮儿”菩萨是来度化博里这只猢狲,还是来忽悠孙行者去戴上那顶金光闪闪的紧箍咒。 还没等博里开口,刚刚落到擂台上的塔塔瑞就轻轻挥舞起五彩霓裳的宽大袍袖并兀自在擂台上慢慢转动身形,向四周的看台上飞吻起来,塔塔瑞那纤纤手指所向之处都无不例外地掀起一片狂蜂浪蝶们口哨声,那场景真叫个明眸流盼兮,色飞扬。 “喂,搞完没?”博里不耐烦起来,他随口就向塔塔瑞的身上吐去一口浓痰。而正背对着博里的塔塔瑞轻盈地向左侧转了半圈,恰好躲开了博里的“化武”攻击后,塔塔瑞也正好面对着博里。 “双蛇会的人都这么粗鄙吗?来,把那上面的东西给我清理干净,免得一会儿弄脏了我鞋。”塔塔瑞扭过头看着身边的“善财童子”并吩咐道。 “死变态,装什么呢?道儿上混的弟兄们,谁不知道你的底。哎,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敢不敢把裤子脱了,让我看看,你到底能不能站着撒尿?这回去以后,和弟兄们喝酒的时候,也有牛吹不是。”博里嬉皮笑脸地向塔塔瑞问道。 “把镜子拿给我。”塔塔瑞对另一个“善财童子”吩咐道。 在接过“善财童子”递过的镜子后,塔塔瑞一边对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精致如画般的面庞,一边对自己身边所有带来的人,说道:“你们都下去吧,待会儿我走的时候,再叫你们过来伺候。”那神情,就好像是一个贵妇人正准备去赴上流社会的舞会一般,让不相干的仆人都去外面候着似的。 博里等得不耐烦,他从腰悄悄摸出经常带在身边的打火机并径直向塔塔瑞身上的不断变换着五彩颜色的霓裳扔过去,一道火光随着打火机的飞行轨迹闪耀着向那片雾般的霓裳扑过去。塔塔瑞这次却没躲闪,而是将手中的镜子抛向了空中,在镜子到达其轨迹的顶点后,突然向四周散发出数道白光,那骤然闪现的白光的亮度甚至都超过了打向擂台的灯光,晃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我勉强地眯缝着眼睛看着并数了数,统共有八道白光以镜子为原点射向了擂台的八个方向,在每道白光的尽头显现的居然都是塔塔瑞那张照镜子的脸,而且那些脸变得越来越大,直至每张脸都有一人多高,就在突突冒火的打火机刚刚要接触到塔塔瑞的身上时,散布在擂台四周的其中一张塔塔瑞的“脸”的口中猛地弹射出一条猩红的长舌,精确地卷住了打火机并将它吞入了口中。 在所有的人都没料想到会来这么一出儿,身为当事人的博里自然也是吃惊不小,就在博里还没回过味儿来的时候,其余那七张脸的口中同时弹射出长长的猩红的舌头,只不过那些舌头的目标不是打火机,而是博里。 哇!四周一片惊叫声,就连易十八都紧张起来,她手扶着看台的栏杆,身子向前探去,易十八小巧的鼻尖儿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自言自语道:“这死变态,居然还这招儿?!”她之所以紧张,其实并不全是替博里紧张,她更在意的是塔塔瑞的奇招。 完全没反应过来的可怜的博里,就像被贪婪的蜥蜴用舌头锁定的昆虫,在七条舌头的缠绕下动弹不得,他的头、双臂、双腿分别被一条舌头给扯住,另外两条舌头则一上一下地缠绕在博里的胸部和腰间,大有要被五马分尸的架势,不,确切地说,是要被七舌分尸啦! 因为我眼见着那七条舌头开始越收越紧,博里身上的关节开始“格格”作响,他的脸开始涨得通红,很快就和那些缠绕着他的猩红的舌头的颜色相接近,博里危险!!! 第114章 擂台之四擂3 博里的身体渐渐地被七条舌头拉扯着平行悬浮于擂台的上空,而他的身体恰恰位于塔塔瑞那面化妆镜的斜下方,博里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悠闲地来回晃动着身体,眼睛还惬意地眯着,对于自己的危险处境浑然不觉,反倒更像是在林间的吊床上享受旭日暖阳,我这个人心就够大的了,但跟擂台上的博里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博里这家伙不知道是心里长满了毛竹,还是说他的心眼让竹竿给塞满从而少了几个? 塔塔瑞轻轻挥动了一下手臂,那面照射出八张脸的化妆镜登时金光四射,然后就像中东沙漠中的如同金色墙壁的沙尘暴一样向被锁制住的博里平推过去,很快博里的身影就被淹没其中,使人仅凭一双肉眼是根本无法看到博里的身影。 “咯咯咯”一阵如同母鸡般的笑声从塔塔瑞的喉咙里传出来,随后那八张鬼一样的脸也跟着浪笑不已。 “搞什么鬼?博里这次可要倒大霉,想个办法。”我心急火燎地向易十八问道。 “魅镜!”易十八惊讶地说道,“道儿上都传言死变态有这么个东西,而且还传得绘声绘色,之前还以为是塔塔瑞自己杜撰出来唬人的呢,现在看来是真的。” 能让易十八感到意外的东西,想必一定是凶险得紧,但现在又看不到博里的情况,这又如何是好?我不禁向博奇的方向看过去,希望他能想个办法什么的,结果呢,蜡头儿就跟没事儿人似的,只管和雪莉卿卿我我的腻歪,对擂台博里的处境视而不见。我都开始怀疑博里的身体里到底有没有博奇的血统。 蜡头儿看来是指望不上了,我转而又看向了易十八,易十八虽然也是眉头紧锁,但也就仅限于此而已,她并没有任何帮忙的迹象,更关心的反倒是塔塔瑞的魅镜还能搞出什么花招儿来,以便自己将来跟塔塔瑞对阵时能有个应对。 “会长,帮帮我,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博里的声音突然在我的脑海中呈现出来,显然这是博里通过频场直接和我进行的交流,他传递过来的信息断断续续而且夹杂着很多频噪,感觉就像从被干扰的无线电里所传出来的声音。 “我怎么帮你?”我同样通过频场进行回复并询问博里如何才能帮到他,因为我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塔塔瑞正在对我进行频轰击,目的就是想游离我的意识体,然后再直接湮灭我。而现在我根本就动弹不得,唯一破解的方法,就是直接吞噬掉笼罩在我身上的频轰击场。会长,你背后的饕餮可以做到。”博里的信息断断续续地传回我的脑海。 一旁的易十八看看我,然后马上启动了掩护频场并冲我使了个眼色,她的意思是让我把和博里的联络场调整到她的掩护频场的频谱之下,以免被一线社的人发觉。 我也顾及不上博里为什么会说我背后的饕餮怎么会吃掉塔塔瑞的轰击场,不过当时在竞技场时饕餮气吞停云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只不过饕餮在救场的同时差点儿也把老子我给搞成神经病。但形势已不容我多想,我急切地向博里询问:“饕餮是在我背上,但怎么放出去,我总不能直接走上擂台吧?”我一边回复博里,一边焦急地向擂台上望过去,塔塔瑞也正在向我这边冷冷地看着,显然塔塔瑞发现了我和博里之间的猫腻儿,但是不知为什么塔塔瑞并没有揭穿我们,而是进一步增高了频轰击的强度和频度,然后用挑衅地眼神向我看来。 “你这还不懂吗?那个死变态就等着你的饕餮呢,这是宣战!”易十八扭着脑袋,向我低声说道。 “这是个圈套?!”我失声道。 “你在竞技场的表现大家都有目共睹,塔塔瑞自然也知晓你身上灵频兽的事情,塔塔瑞把博里陷于如此地步,除了想试试饕餮的斤两外,其目的恐怕还想趁这个机会,把你的饕餮据为己有。要不然,以博里的频场能力,怎么能够在被频轰击场困住的情况下,还能向你发出求助?我想博里也是知晓饕餮的事情,不得已才向你求援的。塔塔瑞,这个死变态一上来就用如此杀招,就是想在把博里置于死地的同时,再将你也拉下水,而且还顺便可以得到饕餮。我估计应该是不死的老乔在双蛇会闹事时,他看到了你的分身后,回去向罗拉告了密。所以,一线社才让塔塔瑞这个死变态提前出场,而且一上来就用了如此杀招的原因。你要小心,一线社可是冲你来的。”易十八一边警觉地看着一线社那边的动静,一边快速地向我说道。 “靠!那我还往里钻吗?”我失声道。 “不钻也行,那就放弃博里。”易十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自己决定,是保全自己还是搏一把救出博里。” 靠!你易十八都这么说啦,我还能怎样?!我现在已经被你和塔塔瑞联手逼到悬崖边儿上,不跳,行吗? “死变态是咋回事儿?”已经决定了的我反而镇定下来,我向易十八问道,因为我想既然是要跳一个明摆着的而且还可能要了我的命的圈套,也应该死个明白吧。 “塔塔瑞吗?哼,”易十八撇着嘴说道,“分明是个男人,非得搞成那副样子,不是变态是什么?” “怎么让饕餮上擂?”我继续平静地问道。 “简单。”易十八答道,“饕餮是灵频兽,所以你不必非得走上擂台去,只要你剥离出一个分层意识体,然后引导饕餮过去就行。” 看着易十八轻描淡写的样子,我原本已经平静如水的心底,不由得翻腾起无数无奈的气泡,这不是搞我吗?虽说我现在对于分层意识体的把控有点儿进展,但对于有备而来的敌人,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我看了易十八一眼,她也同样看着我并向擂台的方向努努嘴,那意思就是你可以往火坑里跳了。我在心底暗骂,易十八你到底是哪头儿的,不会是和一线社联手来坑我的吧? “快点儿,已经没时间了,再磨叽下去,博里就挂啦!”易十八开始不耐烦起来。 没办法,于是我启动意识体分离频场并准备将我背上的饕餮引导过去,而饕餮也意识到了我的意图,它可能是在我身上蛰伏的时间太久了,对于这个大显身手的机会立刻就开始蠢蠢欲动,我感觉到饕餮已经开始主动契合我即将剥离的分层意识体频场,看来它是等得不耐烦了,急于出去透透气,就如同想出去遛弯儿的宠物狗。 可是我的分层意识体才刚刚开始剥离,现在被我剥离出的意识体其实是两层分层意识体,我还得仔细剥离一下,才能让其中一个分层意识体带领饕餮出去。可是此时饕餮已经无法耐住性子,它鼓动频场并推着我的两个还尚未分离的分层意识体,直接冲出了我的主频场控制范围,结果就是我的两个分层意识体被饕餮半拖半拽地拉扯出去,并向擂台上困住博里的频场轰击飞跃而去。 在我的两个分层意识体和饕餮一道扑向频轰击场的瞬间,擂台上的那个死变态——塔塔瑞的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那两片微张的猩红的嘴唇血盆大口般正如同等待美餐主动送入口中一般。天知道,这次是我带着饕餮去赴宴,还是会成为那个死变态的大餐? 第115章 擂台之四擂4 从看台到达擂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但所耗费的时间对我来说却是度秒如年,因为我得紧绷注意力防止来自任何可能方向的频场攻击,虽然说饕餮本身也能提供频场保护,但我怎能放心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它。 我不断地变换频场的频谱范围和强度,迄今为止我还是对自己这方面的能力颇为满意的,更何况还有在看台上的我正在后面压阵,并将奔赴擂台的我的后面情况不断传过来,易十八则为看台上的我提供频场保护,就这样一路提心吊胆地来到了频轰击场的上空。 塔塔瑞正在加强频轰击场对博里的进攻强度,一时间擂台上雷鸣电闪般的热闹,原先被裹挟在频轰击场中心的凭肉眼看不见的博里的身影,终于在我的两个尚未相剥离的游离意识体前现身。 博里的身体已经被那几条舌头几乎拧成了麻花儿,他表情痛苦地挣扎着,并且在竭力提升自己的频场,以抵抗频轰击场的源源不断的打击,眼见着博里的频场能量消耗越来越大,其频场强度也渐渐开始衰弱下来,就如同在惊涛骇浪的大海中遭遇暴风雨的小船,虽然在努力地平衡,但其倾覆的灭顶之灾已确定是不可避免,只不过是他能坚持多久的问题了。 眼前的情景让我紧张起来,但主要原因还不是博里的危险处境,而是脑海中突然蹦出的四个字“围点打援”,这四个字的突然出现让我惊恐不已,我开始后悔不该听易十八的撺掇冒冒失失地就撞进这个圈套来,可现在后悔已然是不及。 而跟我一同撞进来的饕餮却异常兴奋,它的那张大脸越来越大,直至超过了塔塔瑞那面魅镜所发射出的那些塔塔瑞的鬼脸。饕餮本身就是一头只有脸和嘴的贪得无厌的灵频兽,它在这频轰击场中看到的全都是平时难得一见频场大餐,因为它只要浮在博里身体的上空,源源不断的频轰击场能量就直接送到了它那如同黑洞般的大嘴里,还有什么比送到嘴边的肥肉还惬意的吗? 于是,饕餮就不客气地尽量张开大嘴,如巨鲸虹吸般吞噬着频轰击场的能量,饕餮现在的样子,真是叫个畅快淋漓。随着饕餮的大快朵颐,博里身上原本暴风骤雨般的压力顿时消去大半,而且还在不断地减弱。 周围看台上传来阵阵的惊呼,因为人们都已看到在塔塔瑞那八张鬼脸的包围圈中又出现了一张更加怪异的。而且还在不断膨胀的大脸——饕餮的脸。他们都在惊恐的指指点点,不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塔塔瑞当然知道饕餮的来历,因为他本就是觊觎着这头灵频兽来着,他见到饕餮终于如其所愿的现身,塔塔瑞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他眯缝着眼睛并满意地看着饕餮大口大口地吞噬着频轰击场的能量,居然一点儿都不恼,他反而加强了频轰击场的能量,所不同的是塔塔瑞对频轰击场的频谱开始慢慢进行调整,而调整的方向是逐步向魅镜所散发出的主频场的频谱方向靠拢,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就是要引导饕餮过去,然后将饕餮的频场锁定于魅镜的主频谱范围内,这样就可以达到俘获饕餮并为其所用的目的。 趁着塔塔瑞的注意力都在驯服饕餮上,我转头去开始解救博里,我悬浮在博里的上空,博里当然是看不见我意识体,但他可以接收到我的频场存在,他通过频联络场向我传递信息:“会长,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搞定吧,你这样实在太危险。” “不打紧,死变态正在集中精力对付饕餮呢,我就是趁乱释放干扰频场,你能从这些口条中挣脱出来就行,然后我马上就撤,我估计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不打紧。”我一边回复博里,一边实施频场干扰,以使博里得以脱身。 而问题就恰恰出现在我不以为然的几秒钟,本来我的意识体一直是被笼罩在饕餮的保护频场之下的,但饕餮在贪婪地吸食频轰击场的同时,其频场也渐渐向魅镜的主频谱靠拢,所以不知不觉中饕餮对于我的频场保护渐渐降低下来,而如同隐身在水面以下的,我的意识体的频场也就慢慢露出水面。 而此时我的注意力却都放在释放干扰场上面,对于即将来临的危险却浑然不觉。在我所释放的干扰场的帮助下,博里身上的口条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而且博里已经挣脱了其中束缚在胳膊上两条舌头,这就使得他可以自己处理另外几条舌头了。 见博里已经开始自救,我就开始打算引导饕餮一同回转我在看台上的身体,但就在我准备回程的时候,我惊恐地发现,我的意识体频场已经完全暴露,因为饕餮的保护场频谱已经偏离得离谱。 于此同时,察觉到这件事的不仅仅是塔塔瑞,一直在看台上关注事态发展的罗拉也敏锐地发现了我暴露的意识体频场。看台那边的易十八见大事不妙,她立刻就掏出了频击枪瞄向了擂台的方向,准备掩护我的撤退。 此时的我,茫茫然如丧家之犬,只想快点儿返回看台上的身体,于是我也顾不上那个吃货——饕餮了,也来不及和博里打个招呼,我鼓动频场全力向看台上的身体冲刺。 易十八手中的频击枪击发了,她当然不是在向我射击,而是在向从四面八方攻向我意识体频场的频元弹射击。频元弹,是一种次离散频场能量,主要作用是打残敌人的意识体频场,以便俘获。看来罗拉和塔塔瑞的目的是想俘获我意识体频场,如果他们得逞并以此来要挟双蛇会,那双蛇会就几无回旋余地。 周围不断有易十八的频击枪火力和攻向我的频元弹相撞击带来的次声波,我左躲右闪地逃避频元弹的攻击,手下的那些级别高的弟兄们也都发现了这一凶险的状况,他们都纷纷掏出频击枪帮助易十八对我进行掩护射击。 见此情形,一线社那边级别高的幽客也纷纷加入战团,于是更多的频元弹向我攻击而来。于是,双蛇会和一线社两边的看台顿时热闹起来。一线社那边的人拼命地向空中投掷频元弹,而双蛇会的弟兄们举枪不断进行射击,在空中频击枪的火力和频元弹碰撞所发出的尖利而刺耳的次声波在会场里不断回响,看台上的人们纷纷惊恐地捂着自家的耳朵并躲在座位下面,他们看到的是双蛇会和一线社的人都在不知所谓地向着空中投掷和射击,听到的是,满耳几乎要洞穿耳膜的次声波,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双蛇会和一线社的人突然发起疯来,搞出着莫名其妙的一幕出来,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具备对频场的观察力。 第116章 擂台之四擂5 频击枪的火力与频元弹撞击后产生的次频波的尖啸声回荡在会场上空,人们都痛苦地弯下身子并使劲儿捂着自己的耳朵,更有甚者的耳朵里不断有鲜血涌出,更加是痛不可当。游离外的我当然听不见次频波的尖啸,但所承受的却是更加凶险的频旋涡,一步踏错就会被卷入其中,一旦进入乱流,我的频场就会被同化并被撕裂,那就不妙不妙。 游离的“我”全力以赴地奔向终点——我的身体,身体里的“我”在焦急地等待并且早就鼓动其自身的磁频场准备接收正在归途的游离的“我”。 易十八带领着弟兄们拼命地掩护着我,一线社那些人投掷频元弹的速度和密度在渐渐下降,因为毕竟频元弹的数量和他们的体力还是有限的嘛,游离的“我”暗自高兴,正揣度着回到身体后怎么去找一线社的人算账,要不要再招呼些弟兄过来,今天就是今天了,索性就和一线社那帮杂碎摊牌了,把这天拳馆直接轰掉算逑。 游离的“我”已经进入到身体磁频场的范围,游离频场也已开始进行场调谐,然后下一步就是回到身体,接下来就是撸起袖子和一线社拼个你死我活。 突然,游离的“我”就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保龄球给撞了个正着,一颗远程频爆弹直接击中了游离的“我”,不知道是一线社里哪个天杀的东西,居然还带着个远程频爆弹发射器来,看来我们双蛇会还是准备不足啊!人家一线社都把重武器带来了,而我们就带了几把小小的频击枪来,能不吃亏吗? 我气急败坏地从腰间拔出频击枪,然后冲着身边的易十八挥了挥并说道:“走,跟我直接上,揍一线社的龟孙们去。” 易十八一把拉住我,说道:“你疯了吗?我们才几个人,这可是他们的地盘,要火拼,也不应该是这里。” “管他娘的,老子现在就想干死他们,尤其是罗拉那个臭娘们。”我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头脑里在阵阵地发热。 “你决定了?那我现在就让博亚把所有的人都派过来,今天就来个鱼死网破。”易十八本就是个好战分子,她听我这么说,也不禁浑身都充满了肾上腺素。 “死丫头,你现在看不出来会长的问题吗?瞎起什么哄!”易先生的声音从我的背后传来。 我瞪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回头一看,易先生正吹胡子瞪眼地骂着易十八,而他的手里正举着一部看上去好似迷你雷达一样的东西,我正要开口问问那就是个什么东西,易先生随手就递给我一个黝黑的水瓶,然后命令道:“喝掉!” 我身不由己地伸手接过那个水瓶并一饮而尽,不知道为什么,我根本无法抗拒易先生的命令,就算他现在命令我当场自杀,我也是无法拒绝的。 “他的那两个分层意识体没回来!”易十八失声说道,她刚刚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站在易十八和易先生的中间,左看看易十八,又看看易先生,不以为然地说道:“唬人吧,你们。我现在感觉挺好滴呀,你们好好看看,我现在可是精神的很,我一会儿跟一线社的人死磕起来,不说以一当十,也能单挑他们三个五个不在话下。” 易十八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反呛,她偏着脑袋一边斜着眼睛看着我,一边跟她爷爷说道:“剩下的这个神经有问题吧。” “说谁呢?赶快召集弟兄们跟我上,不要让罗拉和特里尔这两个家伙跑掉了。”我被易十八和易先生他们不温不火的态度气得直跺脚。 我不禁又向一线社的那边望过去,罗拉和特里尔正好端端地坐在那里并没有任何异动,反而是特里尔还冲着招了招手,一脸笑吟吟的样子,然后他又指了指擂台,那意思是让我重新去关注擂台上面的比赛。 我正要继续发火,可突然间感到了一阵剧烈的头痛,从脑袋里不断有爆炸声传来,胃里一阵地翻江倒海,“哇”,我甚至连腰都没来得及弯下,今天的早餐就直接从喉咙里喷射而出,然后那些东西就如雨一般地播撒到下面的看台。 旁边的易先生一把扶住我,然后我的嘴里就被塞进了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我的意识已经开始恍惚,我本能地想拒绝塞到嘴里的不知所谓的东西,但是我已无法支配身体去拒绝那不知所谓的东西。恍惚间,我看到原本无法分离的自己的那两个分层意识体已经在空中分离,两个分层意识在空中盘旋不久后,就消失在频障之中。我想喊他们回来,但已无法发出任何声音。恍惚间,我被易先生和另外一个弟兄架着胳膊向天拳馆外走去,然后我们就上了车子,我的脑袋无力地靠在窗边,目光呆滞地望着外面不断倒退的景物和匆忙的人们。 旋转,在无限黑暗中飞速地旋转,渐渐地旋转的速度慢下来,在铁幕般的黑暗中几束光如刺般露了出来,然后它们开始慢慢膨胀起来,直至将黑暗驱赶得一干二净,眼帘中充满了淡红色的微光,周身的暖意不断传来,整个身体都是那么的舒畅和惬意。 “哗啦,哗啦”的水声不断地敲打着我的耳膜,我能感觉得到整个身体正漂荡在暖暖的水中,同时还有一团软软的东西正在我的身上不断地游走,而且还游走地非常有节奏,伴着节奏的居然是那首曾经熟悉的“北国之春”。 在阴冷的角落里,我正趴在冰冷的地上,眼前的阳光就洒在近在咫尺的地面,从地面上反射到眼中的光是那么的刺眼,我小心翼翼向着被阳光占领的地面爬过去,因为我感觉身体非常潮湿,搞得我阵阵地发凉。 我刚刚向前爬出一步,突然一条凶恶的大狗伸出巨大的前爪牢牢地按住了我的脑袋,它吐出长长的猩红的舌头上,不断有散发着恶臭的口水低落在我的头上,一排排白森森的利齿在那条舌头后面时隐时现,一阵阵低沉的喉音从它那条冒着根根青筋的脖子中传来。 我本能地开始反抗并大叫起来,“汪,汪。” 等等,这是什么声音?!我被自己的叫声给闹糊涂了,可眼前的那条大狗却被这挑衅的声音给彻底激怒了,它立马张开了血盆大口向我咬来,我的鲜血立刻喷涌而出并在大狗的唇齿之间漫延开来。吃痛不已的我,疯狂地挣扎起来并不惜把部分带着皮毛的肉留在了恶犬的口中,以此为代价的我终于挣开恶狗的撕咬,然后就撒着四条腿拼命地向路的另一侧飞奔而去,由于前腿受伤严重,我只能用另外三条腿狼狈的逃命。身边的n多只脚纷纷避开我,而且还有嘲讽的声音不断地传来:“啧啧,好脏的一条狗!还被咬得这么惨,啧啧。” “快离它远点儿,保不准这是一条疯狗呢。” “快点儿把警察喊过来,打死这条疯狗,如果咬了小孩子可就不妙了!” 窝在双蛇会别墅中沙发的我,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的易先生;躺在暖暖水中的我正闭着眼睛,惬意地欣赏着如天籁之音般的“北国之春”;茫茫然、又急急的我,奔命在满是各种脚的街道上。在街道路面低洼处的水坑里,我瞥见的是一条皮毛斑驳而又瘦弱不堪的小狗,它正在夹着光秃秃的尾巴,用一双迷惑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倒影,双眼中满是惶恐和震惊,眼前的情形令它颤栗不已,业已几乎站立不稳。 这是什么情况?三个我、三种境遇、三个世界,究竟哪个才是属于我的世界,或者说我到底应该属于哪个世界?而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亦或是三个都是“我”? 第117章 三界三生 双蛇会别墅里,斜靠在沙发中的我正死死地盯着眼前茶几上的白色杯子发愣,并在考虑着要不要喝里面的东西,因为上回也同样喝的这杯子里的东西,当时喝完的那种感觉还在脑海中不断的呈现。 “喝吧,没事的。”易先生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正笑吟吟地看着我,“这回这个跟上次不同,不会让你感到丝毫的难受。” “你的意思是喝掉之后,我就直接挂掉了吧。你个老东西,我信你才怪!”我斜楞着眼睛瞪着易先生并冷冷地说道。 “啪嗒”,一个圆圆的东西被易先生扔到了茶几上,我一打眼儿就知道那是全息影像仪,我白着眼睛看着易先生,阴阳怪气地问道:“怎么?喝之前还让我看看使用说明吗?你别跟我来这套,你是不是欺负我现在只有部分意识体在这里,就当我是傻的!我告诉你,跑掉的那些才是傻的,留在这儿的可都是不好糊弄的主儿,要是把我给惹急了,我直接就把你个老家伙给咔嚓了,我可不是那些跑掉了的蠢蛋。” “但是有一点事情你还没搞懂,”易先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后又继续说道,“你不想知道另外两个‘你’去哪里了吗?” “不想知道!”我翘起二郎腿并眯缝着眼睛答道,“他们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我还乐得耳根子清净呢,像之前那样,我想干点儿什么事儿,他们都在我耳边儿叽叽歪歪的,这不让干,那样不行的,多烦!现在这样多好,老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没人再扯老子的后腿,哈哈。” “哈哈,这样固然痛快,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他们俩联合起来并回来找你,你又该咋办?”易先生并没有因为我的不敬的口气而恼火,他反而替我着想起来。 “咋办?!我什么都不办,不见他们就是了。我这就算是给他们面子了,要是敢跟老子磨叽个没完,双蛇会里还有这么多的弟兄呢,到时候我下令直接湮灭他们也是有可能的,哈哈哈。这就得看他们识不识相了呦,哈哈哈哈。”说罢,我仰着脑袋一阵地狂笑。 “话倒是不错,做个逍遥自在的自己的确不错。可是,他们俩要是联合起来用磁化场把你给收回去的话,就凭你自己是无法抗拒的。”易先生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才不会傻到跟他们见面呢,我会让手下的弟兄们去收拾他们,料想他们也对付不了那么多的高手吧。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我刚说完的话,你也不记得了?!”我一边不停地抖动着高高翘起的腿,一边不屑地对易先生说道。 “对啊!我说的就是这件事。既然会长你想让手下的弟兄们去对付他们,可前提是你得知道他们在哪里呀,而且也得知道他们会怎么出现吧。要不然,怎么让弟兄们去干掉他们呢?”易先生一副狗头军师的样子。 听老头儿这么说,我不禁有点儿冒冷汗,我直起身子对这老谋深算的老人精说道:“这倒也是,那你说说看,我怎么才能知道他们的下落。我虽然还没打算主动干掉他们,但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呵呵。”说到这里,我开始有点儿底气不足。 “就是这个,你看看就清楚了。”老易头儿冲着茶几上的那个全息影像仪努努嘴,说道。 “这个?怎么会?”我将信将疑地问道,这东西能看到影像我是知道的,我不能理解的是这玩意儿还能看得到另外两个“我”? “在那两个走的时候,我就已经标记了他们的频场信息并储存到了这里,所以通过它你就可以实时监控他们的动向,这样的话,他们不就都在你掌握之中了吗,呵呵。”老易头儿得意地一边捻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说道。 “好,我喜欢,看来你这老头儿还挺上道儿的嘛,就知道我想要什么。行,今后在双蛇会里,我肯定亏待不了你。”听到这话,我不由得喜上眉梢。 “这真是好东西啊,这样一来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啦,这简直就是个万事达的水晶球!”我想啥时候收拾他们都行,我在心中暗想道。 “会长,你想先看哪个?”老易头儿一边摆弄着“水晶球”,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哪个?”我一时懵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现在他们一个在新界,另外一个在元界,而你现在是在这里——次界。所以,你想先看看哪个的情况呢?是新界的那个,还是元界的那个呢?”看起来老易头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我的答复了。 “新界那个吧,反正也好久没回去了,正好也看看那边的情况,说不定还能看见什么熟人呢,呵呵。”我想都没想就随口答道。 “好吧,会长。你上眼吧。”老易头儿答道。 老易头儿的话音刚落,“水晶球”就开始渐渐发光并有影像投射在我的眼前。 新界的“我”正舒舒服服地赤裸着身体仰卧在一个洁白的浴缸中,虽然双眼紧闭但是脸上的表情还是非常惬意的。而更重要的是,有个长发美女手拿着柔软的浴巾正上下其手地给新界的“我”洗澡!水中丰富的泡沫覆盖了新界的“我”全身,那个正在给我洗澡的美女正在轻轻地唱着歌,并和着歌曲的节奏来轻轻地给我揉搓着身体。 本来翘着二郎腿坐在双蛇会别墅里的沙发我,见到此情此景立马就跳了起来,并用手点指着眼前的全息影像并冲着老易头儿高声叫道:“他姥姥的,这家伙还真会享艳福!早知这样,还不如我回去新界了。不行,我也得享受享受这样的服务,真是他娘的太爽了。” “你是双蛇会的会长,这个倒是不难。”老易头儿不以为然道。 “唱的居然还是‘北国之春’,真是气死老子啦。不看了,不看了,赶快给老子换台。”我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会长,你是想看在元界的那个吗?”这回轮到老易头儿不太懂了。他哪里知道。在新界时,我看电视的时候经常抢不到遥控器的苦恼。 “对,赶快给老子换台,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真气死老子啦!”我还在气恼地大声嚷着。 画面一转,投射在眼前的影像已经从刚才香艳的浮世绘转到了一条僻静小巷里,我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那里连个人影儿都没有。 在小巷的尽头倒是有个大大的垃圾桶,一条脏了吧唧的、皮毛已经看不出颜色的小狗,正躲在垃圾桶旁舔舐着腿上和身上还在不住向外渗着血的伤口。 “什么情况?你这东西到底好不好用,怎么没看到人呢?”我扭过头问道,我开始怀疑这老易头儿刚才的话,是不是在吹牛皮。 “谁说让你看人了?我是让你看看在元界的那个‘你’。”老易头儿的也着实不客气。 “什么?!”我惊叫道,“难不成是那条癞皮狗?!”我严重怀疑这个老东西是不是在耍我。 “你可以自己感受一下它的频场嘛,这样不就清楚了吗?”老易头儿争辩道。 “通过这个也能感觉到频场?”我指着那条狗的全息影像,问道。 “没错,我这可不是普通的全息影像仪,你试试看嘛。”老易头儿说罢,向那条癞皮狗指了指。 于是,我鼓动起侦测频场并试着去感受那条狗的频场。当我接收到那个频场后,我不觉浑身一颤,还真他姥姥的是我的频场,真是见了鬼了。那个家伙到元界那儿,投什么胎不好,偏偏变成了一条狗,而且还是那么一条腌臜不堪的癞皮狗,活脱就是一条丧家之犬。 “哈哈哈,这下我就更放心了。一条狗!能把我怎样?他们怎么也联合不到一起吧,哈哈。”我站在地中央并双手掐着腰并仰天大笑道。 而画面里的那条狗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它停止了舔舐伤口并抬起头四处张望着,但并未看见什么异常,一双黑而亮的狗眼里满是疑惑。 就在这样,新界的“我”还舒舒服服地享受着泡泡浴;次界的“我”在为新界的“我”的待遇忿忿不平的同时,还在嘲笑着元界的、已经变成狗的“我”;而元界的“我”在用迷惑的眼神审视着陌生的元界和已经变成狗的残酷现实,正茫茫然地不知如何应对莫测的未来。 第1章 新界 新界,我耳畔的水声越来越大,“北国之春”悠扬的旋律也更加真切和动听。猛地,我睁开了双眼,一个熟悉的面庞顿时出现在眼前,她正在一边轻轻地哼唱着“残雪消融溪流淙淙,独木桥自横,嫩芽初上落叶松,北国之春……”,一边正用双手慢慢地擦拭着我的胸口,那份舒爽搞得我心里甜滋滋的,别提多舒服了。 没错,我没认错,眼前的人正是千代子。 当千代子的目光上移并与我四目相对时,“北国之春”的歌声戛然而止,她目光里满是惊异,千代子的手停了下来并张大嘴巴愣愣地与我对视,半晌无语。 “谢谢你,千代子。”我笑吟吟地看着千代子并由衷地轻声说道。 直到此刻,千代子才反应过来,她“妈呀!”一声直接从坐着的小圆凳上面弹了起来,放在浴缸边沿儿上的装有洗浴用品的红色塑料小筐,被她夸张的肢体动作给打翻,里面的瓶瓶罐罐叮里当啷地滚了一地。 千代子用沾满泡沫的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不至于自己的下巴被惊掉,以致弄了自己满脸的泡沫都不知晓。不过,在我看来却没有半分狼狈,我觉得现在的千代子更像是一个俏丽的圣诞女郎。 错愕的千代子反应过来后,她马上就张开了双臂并弯下身子紧紧地搂住了我的脖子,嘴里一大串的日语像机关枪似得一股脑地轰进了我的耳膜,她的语速非常快,我根本就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些什么,我只是感觉到快要窒息了,但千代子根本就没有要放开我的打算。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又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浴室门外传来。 “万君,是万君。他回来了!”千代子头也不回地兴奋地叫喊着。 随着“啊”地一声惊叫,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在浴室的门口。 是秋玥,秦秋玥。 她单手扶着浴室的门并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向我这边张望过来,我正笑嘻嘻地看着她诧异的表情。 秋玥立马把手上的东西就往地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地就跨到了我的面前,她的脸上满是兴奋地笑容。 秋玥的嘴动了动,但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因为此时她刚刚注意到千代子正在紧紧地抱着浑身赤裸的我。 秋玥一见此情此景,脸上的笑容马上就转变成冲天的怒意。我正要开口跟她打个招呼,谁料秋玥竟高高地扬起了手臂,用她那纤细的小手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掴了一个大大的耳光,而且还在嘴里恨恨地骂道:“臭流氓!都回来了,还在里面装什么死?麻溜地自己把衣服穿上再出来见我们,呸,死性不改的东西。” 这回轮到我蒙圈了,脸上火辣辣的疼,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秋玥就不容分说地一把拉起千代子,然后拽着千代子头也不回地向浴室门口走去。 “等等,”千代子一边被迫跟着秋雨向外走,一边回过头看着我说道。 “等什么等!让他自己收拾干净再出来。”秋玥更加用力地拖着千代子走到了浴室门口。 “喂,至少给我递身儿衣服吧。”我挺着脖子向秋玥和千代子,高声喊道。 秋玥把千代子拽出浴室门口后蹲下身子并从地上捡起了刚才被她自己扔到地上的几件衣裤,然后就随手给甩了进来并依旧恨恨地骂道:“自个儿穿,都这么长时间了,才回来!回来了,就没人再伺候你了,当我们是你的使唤丫头吗?呸,不要脸的东西!”说罢,秋玥就“咚”地一声狠狠地关上了门,整个浴室都为之一震。 我低头看了看浴缸中被荡起的阵阵涟漪,秋玥和千代子的不同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她们两个人,秋玥是冷若冰霜,千代子是热情似火,但她们的共同点都是心地善良的姑娘。 我小心翼翼地从浴缸里站起来,因为新界的身体是久违了的,我得适应适应,要是刚回来就在浴室里摔了个皮青脸肿,那可就让人笑话了。 我站在浴缸中简单地活动了一下身体,总体感觉还算良好,至少我还能自如地指挥这个身体。我定了定神并环顾四周,然后一抬腿就跨出了浴缸并走到浴室的镜子前面站定。 镜子里的我模糊不清,这倒不是我的视力出现了什么问题,而是镜子上面布满了凝结了的小水珠。我伸出手擦了擦镜面,镜子里的立马儿清晰起来。我在镜子前面左照照又右照,而后又退后了几步,我满意地点点头,看来我在次界当会长的这段日子里,秋玥和千代子真是辛苦了,把这个身体照顾非常好,连下巴上都光滑的很,不错、不错。 咦!不对啊,我记得离开新界的时候,我是和伍德也就是在次界被称为狂徒的那个家伙一起走的呀,而且存放我们身体的地方是一个破旧的地下室。而现在这个地方是哪里?而另一个问题是,伍德的身体又在哪里? 一想到这层,我不禁心里起急,于是也就再没有什么心思在镜子面前孤芳自赏了,我连忙拾起地上被秋月扔进来的衣服胡乱地套在身上。嗬,这衣服怎么还没干,潮乎乎地真是不舒服。 可是秋玥并没把鞋子扔给我,我只好光着脚丫子走到浴室门口打算去开门,就在我的手刚刚碰到门把手的时候,门猛地被拉开,一个壮汉突然出现,他高声叫嚷了一通:“还真是你回来了,刚才秦小姐她们说你回来,我还不相信呢。” 我都不用看,一听这震天动地的大嗓门,我就知道是杰森了。 还等我开口说话,杰森就伸开双臂给我来个大大的熊抱,他用力地拍打着我的后背并说道:“太好了,你回来的太是时候了,我们正在为这事儿发愁呢!” 我轻轻地拍了拍杰森的后背,说道:“哥们儿,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不过,你现在可以把我放开了。” 杰森听到我的口气不甚热情,他松开了我,然后向后退了一小步,说道:“万,我怎么感觉你不太对劲儿呢。” “他当然不对劲儿,因为现在我们看到的万兴里并不是从新界走的那个万兴里。”一个声音从杰森的背后传来,我听得出来,那是邸晓波的声音。 杰森听邸晓波这么说,不禁回头看向了他,而我也同时看到了邸晓波正抱着肩膀靠在楼梯扶手上,他正皱着眉头看向我。 “晓波,你好呀。”我不咸不淡地同邸晓波打着招呼。 邸晓波低头看了一眼我的赤脚,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要不要给你找双鞋子来?” “那当然好,谢谢你,晓波。”我客气地回应道。 “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跟初次见面的陌生人似的,难道你们都忘了,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呀!”杰森对于我和邸晓波的谈话氛围非常不满,就好像满心期待着节日的小男孩被人破坏了节日的本该有欢乐气氛一样。 “我们先下楼吧,大家都在下面等你呢。”邸晓波一边转身下楼,一边对我说道。 “大家?你说的大家都是谁呀?”我有点儿意外。 “下楼你就知道了,万。不过你现在怎么是这个样子,看着让人很不舒服。”杰森在一旁嘟囔道。 我看了杰森一眼,然后又看着邸晓波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问题肯定是有,但总会有解决的办法。但你们大家都在这里干什么呢?” 第2章 新界之三个我 我和杰森一前一后地走下楼梯,楼下客厅的人们正围坐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这里虽然没有双蛇会的别墅大,但面积也不算小了,单单这个一楼的客厅就有二百多平米的大小了。 “他下来了。”前面的邸晓波对那群人说道。 讨论声立即停了下来,人们都纷纷向我这边观望,一个高大的胖子起身迎了过来并伸出手,说道:“兴里,你总算回来了。” 我立刻紧走几步,然后用双手握住了那双久违了的胖大的双手,说道:“刚哥,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大家都好吧。” 没错,这人正是尉迟刚,他可以算是我是刚刚入道时的师傅。在刚哥身后,陈梅正在站在沙发后面抿着嘴看我,她的眼睛有些潮湿。坐在陈梅身前沙发上的是秋玥和千代子,秋玥正在翻着白眼看我,一旁的千代子则一直在看着我笑。在她们对面的沙发上,苏珊正翘着二郎腿面色凝重地看着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知她在为什么事情烦恼?莫非她和邸晓波闹什么小矛盾了? “兴里,坐下谈。你刚回来,身体状态可能还不太好,”刚哥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我在面前的沙发坐了下来。 “在次界的时候,我们刚出竞技场你就被人给掳走了,”陈梅开口说道,“当时我们都以为你凶多吉少,可万万没想到,你却在次界过得逍遥自在,还当上了什么双蛇会的会长。这给你能的,都成黑社会大哥了!你还记得回来了呀,在那边当你的大哥多好呀,吃香喝辣的,还少不了一大堆的美女陪着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我对于陈梅的冷嘲热讽并未在意,但对于她对于我在次界状况的了如指掌却是不解,于是我问道。 “是呀!在次界的流氓头子没当够,这不刚刚回来就开始耍流氓了吗?”秋玥酸酸地说道。 “啪”的一声,杰森的大巴掌在我身后的沙发背儿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说道:“何止这样,你们是没听见他刚才跟我说话时的语气,就跟一个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似的。万,你到底怎么搞的,是不是离开的太久,把我们这些出生入死的朋友都给忘记了?” 就这样,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地声讨着我。 “万君,刚回来,他的身体还不太适应,你们就别难为他了。至少也得听他解释解释吧。”千代子为我说起好话儿来。 “你不用帮他解释,”陈梅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跨到我的面前,“万兴里,我问你,你现在还是不是新界的人啦?” 一旁的刚哥冲着他们连连摆手,说道:“你们之前都一直在担心兴里的情况,而且秋玥和千代子也在轮流地照顾他,怎么他刚刚回来,你们就一起口诛笔伐的?况且,他在那边的情况,我们也是了解一二的,你们几个就别难为他了吧。” 我虽然并没有期待大家对于我的归来能有多么的兴奋,但是对于此刻对于我声讨却也万万没预料到。 我尴尬地笑了笑,算是自我解嘲吧,然后我站起身向千代子和秋玥深深地鞠了一躬并说道:“谢谢你们的照顾。”说罢,我直起身子后继续说道:“不过,我记得和伍德离开的时候,我们的身体并不是在这里呀!现在这个地方是哪里?” “你看他这个样子,是诚心道歉吗?他现在怎么变得一点儿人情味儿都没有了,说的话跟陌生人有什么两样?!”秋玥非常不满地嚷嚷道,杰森和陈梅频频点点头附和,就连千代子也开始皱起眉头。 刚哥和苏珊对望了一眼,然后刚哥回头向邸晓波问道:“他这个样子能行吗?” “他现在的频场状态如何?”邸晓波又去问苏珊。 良久未开口的苏珊放下了高高翘起的二郎腿,她从沙发里面站起来,然后就背着手围着我绕了几圈,那架势就像是一个在做学问的老学究,苏珊的侦测频场开始笼罩我的全身,她围着我绕了很久后才收起了侦测频场,然后回头向陈梅问道:“你意识体能分几层?” “两层,双生意识体。”陈梅伸出两个手指并脆声答道。 “他现在是分为了三层,一层在元界、一层留在了次界,而我们新界这个是另一层。”苏珊看着我并笃定地说道。 在场的人,除了刚哥和邸晓波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外,其余的人张大了嘴巴看着我,特别是陈梅,因为她自认其双生意识体就已经很牛了,没想到面前的我居然能以分层意识体穿越过频障回到我自己本身在新界的身体之中,而没有被湮灭掉意识体。 “所以,这就是兴里的问题所在。”刚哥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对苏珊继续说道:“还是你来给大家解释一下吧,就算兴里他本人现在可能也不太清楚自身的状况。”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次界的情况?”还没等苏珊开口,我抢先向苏珊问道。 “我!呵呵,你之前不是去过我的诊所吗?还给我的前世疗法当过助理呢,而且我们不也是通过这个方法才结识伍德,就是你在次界的大哥狂徒的嘛。说到这一层关系,你还得感谢我让你在次界混的风生水起呢。”苏珊的脸上终于泛起些笑容,不似刚才那般凝重的表情。 “好吧,那我就明白了。那陈梅她们怎么却又不知道关于我在次界时分层意识体被驱离的事情呢?”我接着问道。 “还是个十万个为什么,这点儿倒是没变。”邸晓波学着之前秋玥一贯称呼我的语气,揶揄道。 秋玥的表情却不似其他人那样轻松,她看了一眼刚哥,刚哥点了点头,她从沙发里面站起来,走到我跟前端详了好半天,说道:“你已经不是原来的你了?!” “现在的万,只是原来的一部分。”苏珊接口说道,“这算是一个坏消息,但幸运的是,回来的万,不是个混蛋,而是一个非常理性和谨慎的人。” “这样不是很好嘛!”千代子在一旁抚着胸口说道,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可坏消息是,由于他实在是过于理性,导致几乎就是一个感性为零的家伙。”苏珊说到这里,她又不禁皱起了眉头。 “哦,这样啊!怪不得跟我说话的时候,就像刚刚见面的陌生人似的。我说的嘛,他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人。”杰森的大嗓门又提高了半度。 “那另外两个是什么状态?”陈梅一边好奇地问道,一边上下打量着我,就跟看到外星人似的。 “在次界那个可是不得了了,现在那个是彻头彻尾的狡猾的混蛋,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家伙。而且那个家伙正在时刻地监视你,防止新界的万和在元界的万联合起来,把他给吸收掉呢!看样子,他已经不打算跟新界的你和在元界的你再进行合并喽。”苏珊盯着我并说道。 “元界的那个是什么样的人呢?”不知道陈梅哪来的那么多好奇心。 “你也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吗?”秋玥对于陈梅的好奇非常不爽,她脸上的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你这么问就不对了,”苏珊向陈梅说道,“严格来讲,现在元界的那个还称不上是个‘人’,因为现在那个‘万’,现在的身体是条邋遢的流浪狗,而且正在元界的街头上不知所措呢。”说到这里,苏珊几乎都笑出声儿来,但她极力地忍住了,因为苏珊觉得在此刻笑出来,无疑会大大地得罪秋玥,并且也的确不合时宜。 “哈哈,一条小狗儿!万君居然变成了一条小狗儿,想想都让人觉得卡哇伊!哈哈。”向来对自己的想法没什么遮掩的千代子却先忍不住大笑起来。 “次界的我在实时监视着我,元界的我现在身体是条狗。现在的我还算正常,那三个世界的我,如何才能重新合体呢?”对于大家的反应,我倒是放在心上,关心的而是以后该怎么办。 “之所以,陈梅他们不知道你在次界的分层意识体被驱离的事情,那是因为我也刚刚才知道的,”苏珊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这里的跨界频场侦测水平跟次界根本没法比,所以我们的这些信息是有延迟的,大概将近一天的时间吧。至于以后该如何进行三个意识体的重新复合,那就不好说了。” “好吧,那这个事儿就先放放吧。我的身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伍德的身体呢?”我点点头,然后又向苏珊追问道。 “这件事就得请秦小姐来说了。”苏珊一边答道,一边回头看向了秋玥。 秋玥听到苏珊这么说,她的眼圈儿不禁红了起来。秋玥重新坐回沙发里,然后就把这件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大家都听得阵阵后怕,而且我却是在满脑子地想着这到底都是为什么呢? 第3章 新界之天启 沙发上的秋玥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她就将之前的经过讲述了一遍,我认真听着并进行了归纳,大致情形如下: 1、伍德也就是狂徒带我走之前,其实是将我们藏身的地下室以及钥匙交给了秋玥(不知道为什么伍德并没有告诉我这一点)。 2、秋玥在有意无意之间问过她的父亲——秦总,能不能将我和伍德的身体转移到茶楼的维持舱保存,但秦总没同意,理由如下: (1)我和伍德已经是自由人,那样做的话容易引起联席会的干预。 (2)茶楼的维持舱数量本就不多,而且也不知道我和伍德何时才能回来,所以会影响其他的任务。 3、秋玥只好时不时地去地下室去照料我和伍德的维持舱,并代缴维持舱的所在地的电费和打扫一下卫生。用秋玥的话讲就是有种定期去殡仪馆的停尸房上班一样,对此我深以为然。 4、某天秋玥刚刚打开地下室的门,她就发现地下室已经开始淹水,而且水位已经快淹没我和伍德维持舱了。她赶忙联系了刚哥来帮忙,还没等刚哥赶到,地下室的水越涨越快,很快就完全淹没了维持舱。所以秋玥急忙就先将我的维持舱给移了出来,一个女孩子能把那么重的维持舱给移出来,真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等有时间我还得深入了解一下。 5、等刚哥赶到时,地下室已经完全被水淹没,所以刚哥和秋玥再已无法下去里面。最后,还是刚哥想方设法地调动关系和资源最终排空了地下室的积水,但是当他们进入到地下室后,发现伍德也就狂徒的维持舱居然不翼而飞。这让我想起来在次界时匆匆从竞技场离开的狂徒,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6、被水浸泡的维持舱已经损坏无法继续使用,秋玥和刚哥临时决定将我的身体寄存在茶楼的维持舱中。无奈中的秋玥联系了邸晓波,想请他帮忙想想办法。而邸晓波出的主意是向千代子求助,对于邸晓波的主意秋玥虽不情愿,但那却是最佳的方案,因为千代子的家族本身就是与各种自由人打交道,由于千代子所在家族的势力,联席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7、千代子得到消息,立即赶赴过来并且带来两个高档的维持舱和一笔雄厚的资金。所以就由千代子出钱租下来这个远离市区,位于岐磐山风景区中的一栋三层小别墅,将我维持舱放到这里并由千代子和秋玥进行照顾,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在之处。 8、由于我在次界迟迟不归,纵然千代子的维持舱再高级,毕竟我的身体生理功能还照常运行,所以还需要定期进行清洁——也就是洗澡。但秋玥对此很是踌躇,毕竟男女有别嘛。千代子对此却满不在乎,她满口应承了帮我洗澡的活儿的,而秋玥则负责把我定期换下来的衣服给洗干净。就如同我刚刚回来时,千代子正在给我洗澡,而秋玥也正准备把干净的衣服拿进来给我换的场景。 9、我突然间在洗澡的时候回来,千代子是又惊又喜,秋玥则是又喜又怒,所以就发生了之前的一幕。 10、而大家都在这里的原因是: (1)他们有事情商量,而这个僻静的小别墅正适合。 (2)顺便看看我喽! “谢谢你们,真的,非常感谢。”我站起身来,向秋玥和千代子致谢。秋玥正在平复心情,压根儿就没理我这茬儿。千代子则笑嘻嘻地看着我,就是抿着嘴乐,然后说道:“万君,以后还是让我继续帮你洗澡吧。” “你敢?!”秋玥终于发火了,她大声吼道,当然她是冲着我吼的。 我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秋玥,然后对千代子说道:“我自己能洗的,不用了,谢谢。” 千代子微红着脸并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看向了正对她横眉冷对的秋玥。 “刚哥,你们商量的是什么事情?”我对于洗澡这样的小问题并不关心,我更加感兴趣的是他们到底因为什么事情都聚在这里进行商议? “次界的兰泰,你应该已经很熟悉了吧?”刚哥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嗯,兰泰正在被想要夺取次界控制权的基德搞得焦头烂额呢。”我回答道。 刚哥却摇摇头并对我说道:“不,事情恰恰相反。” 邸晓波看着有些愕然的我,他接口说道:“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应该是兰泰引诱基德主动跳出来,然后兰泰再设计对付他的,你在次界还不了解这个情况吗?” “是呀,亏你在次界还是黑社会头目呢!啧啧!”陈梅趁机开始溜缝儿。 “这个嘛,我还是知道的。”我一本正经地答道。 “你知道兰泰下一步的动作吗?”苏珊问道。 “目前,我所了解的就是这么多,还没能我继续调查呢,这不,我就回来了。”我摊开双手无奈地答道。 “兰泰就是想把基德给引起出来,然后彻底干掉他。这样的话,兰泰就可以安心地在次界发展他的秘密武器,等他成功以后,就会向元界发起进攻并将元界纳入到自己的统治之下。”杰森的大嗓门又开始嚷了。 “要是那样的话,新界也是在劫难逃。你们消息准确吗?这个消息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对于杰森的话,我深感忧虑,可是我还是对此心存疑虑。 “怎么你说的话跟联席会的那帮老家伙一样呢?”秋玥不满地说道,“他们就是你现在这付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说什么‘这有可能元界的花招儿,让新界去当元界对付次界的炮灰,新界在三界之中势力最弱,我们轻易谁也不能得罪,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中立,这样才是对新界最有利。’而且重要的是,这个消息是元界通知给联席会的,所以这帮老家伙就更认为这是元界的阴谋,他们的讨论的结果就是再等等看,然后再决定新界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元界获取的消息,然后通知新界并让我们和元界联手去对付次界。这样的话,联席会的考虑也不是没道理啊。”我看着秋玥,说道。 “可是万一是真的呢?”苏珊又问道。 “咦!琳达去哪里了?她没跟你来吗?”我突然想到琳达并未在场。 苏珊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她愣了一下,然后说道:“她在帮我照料诊所,所以没来。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我们到那边去以后,这边怎么也得有个接应的吧。” “那边?是哪里?”我追问道。 “古代,中国的古代。”杰森没头没脑地接口说道。 “是这样,秦总的意思是宁信其有,但是又不能以联席会的名义去做,所以就秦总就同铃木照义和沙弥加商议了一下,就已雇佣自由人的名义来一次考察去摸摸底再说。所以,我们几个就正在讨论这个事情,不知道去找什么样的自由人来参加这次行动。思来想去的,也没想到可靠的人。”邸晓波解释道。 “不过,这回没问题了。万君恰巧你回来了,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既然是在雇佣自由人的框架下进行,所以让你参加行动是最好不过了的,而且我也能够做主,毕竟费用是我们社团出嘛!”千代子兴奋地抢着说道。 一旁的秋玥白了千代子一眼,自言自语道:“有钱了不起啊!切。” “去哪里?”我问道。 “明朝天启年间。”邸晓波看着我,说道。 “为什么去那里?那里跟兰泰的秘密武器有什么关系吗?”我不解地问道。 “明朝天启年间的大爆炸,你不会不知道吧?”邸晓波又反问道。 天启大爆炸!这个我当然知道,如果兰泰的秘密武器跟那次大爆炸有关的话,那事情就非同寻常了!想到这里,我原本轻易不会激动的内心,也不禁泛起一层波澜。 第4章 元界之庄园 元界,一轮明月遥挂于天际,空中各种车辆在各自的车道上熙来攘往,在各色明亮车灯的照耀下,那轮明月反倒成了陪衬,我趴在城市中心花园的草丛中,用尖尖的鼻子指向天空并拼命地嗅着随时降临的危险的味道。 因为就在刚刚,我被中心花园的管理员和他的那条恶犬追得狼狈不堪,我吐着散发着血腥味的长舌头,尽力控制着瑟瑟发抖的身体。 真没想到,我居然是进入到了一条因为争夺小巷中垃圾箱中的食物,而被其它流浪狗围攻致死的黑色小狗的身体里。那些大狗对于已经明明被自己刚刚咬死的小黑狗却复活的事情给吓得不轻,个个都呆若木狗似的,也正是这样才让我带着这个狗身体逃之夭夭。 我刚才还感觉到一股与我自身意识体频场的频谱极为相似的侦测频场,我四下张望了一下,除了那个管理员渐渐远去的搜寻灯光外,再别无动静。 “咕噜噜”一阵巨响从肚腹间传来,饥饿感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也不知道这条狗到底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居然能被饿到这个地步,我真是很久都没有饿的感觉了。在次界的时候,我可是双蛇会的会长,当然是不愁吃喝的。即便是在新界时,并不富裕的我也用不着为肚子的问题而担心。 没办法,只好冒险再到处转转,好歹我现在也算是个身体可依,总比变成一个游离灵魂要强得多,我可不能让这条刚刚死而复生的狗再被饿死。 垃圾箱?当然不行,这倒不是因为我怕那些肮脏的流浪狗(虽然我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而是觉得必须得请这个狗身体去吃个大餐才行,要不然也太委屈这条已经死过一回的狗狗啦! 去找食物,对于一条狗来说不难,但难的是如何去以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身份去吃顿大餐。 我兜来转去地来到一处并不繁华的地段,其实对于一条狗来说,人类所定义的繁华还真没放在它的狗眼里,它现在是被一股异常美味的气味引领而来,而这气味正是从眼前这处庄园里面传出来的。 我摇着尾巴,低着头并用鼻子在地上仔细地嗅着并开始分辨那香味的源头。没错,那天堂般的味道正是来自于这座庄园的北侧方向。我抬起头望了望被绿色植物紧紧包围的庄园,庄园与外围的分界线就是一排排整齐的低矮灌木,庄园里的灯光散发着柔和的光,不时有人从里面的小径上走过,谁也没注意到一条已经悄悄地溜了进来的流浪狗。 “你说丽萨小姐什么时候才能从次界回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赶紧缩回了刚刚踏上由五颜六色的小石子铺就的小路上的两条前腿。 “谁知道呀,这次她走的时间也太长了,害的我们太太都跟老爷吵了好多次。”另一个女人八卦地答道。 “你说也真是的,上几次吧,小姐自己跑到次界去都被老爷派过去的人给找了回来。但这回不知怎地,老爷都派了好几拨人去次界了,也没发现小姐的踪影。难道是小姐这次真的决意不肯回来了吗?”先前那个发问的女人继续问道。 “丽萨小姐就是太任性,老爷也就刚刚说了她几句而已,她就赌气跑掉了,真不让老爷和太太省心。你说,老爷和太太都是多好的人哪!丽萨这孩子也真不懂事。”另一个女人开始埋怨道。 “行啦,行啦。在这儿还有你们议论的份儿?好好干活吧,那边老爷还在招待朋友呢,都快着点儿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他正在催促那几个嚼舌头的女仆。 随着他们脚步声的远去,我探头缩脑地向小路上张望了一会儿,见已经没了人影,这才小心翼翼地颠儿了出来,并伸出鼻子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后就夹着尾巴向美味的源头继续进发。 “快点儿啊!还有好几道菜没上全呢,今天可是老爷难道高兴的日子,千万不能扫了老爷的兴。”一个又瘦又高的男人正站在大厨房的门口向里面吆喝着。 之所以能认定这里是厨房,因为里面各种近在鼻前阵阵美味已经都迫不及待地钻进了我鼻孔,所以我的口水也就跟着前赴后继地顺着长长的舌头淌了一地。我用湿漉漉的长舌头在尖尖的嘴边来回地转了一圈并四处瞧着机会,因为厨房的门口始终是人来人往的,那么多的腿来回地在门口晃着,我得看准个空子在往里面钻,要不然非得撞到那些腿上不可。 终于机会来了,我一跃而起径直向厨房的门口扑出,在n条腿的空隙中一闪而过,而身后立刻传来尖利的惊叫声:“哪来的流浪狗,怎么跑到厨房里面去了?赶快给我把它撵出去!” 我哪能给他那个机会,还没他话音落地,我早已蹿了进去,这一进去不要紧,我立刻就被来自四面八方的鲜美的味道所包围,搞得我居然踌躇起来,不知道该向向哪边去了。 就当我挺着四条腿并拖着一条满是口水的舌头四处张望着这里n多的房间时,那个尖利的声音也跟着到了我的背后,“就在那儿呢,快点儿,拿个捞鱼的网子过来,网住这条该死的臭狗。” 随着那尖利的声音后,何止是一个网子啊,n多网子就向我兜头而来。哼,老子可不怕这玩意儿。我猛地矮下身子并瞅准了一个挺着大大肚腩的胖子,向他猛扑了过去的同时,露出了口中的一排排白森森的利齿。 那胖子的手中并没有网子,只是在手中端着个硕大的、上面还盖着金色盖子的大盘子,看样子他是并不是过来捉我的,而是碰巧刚刚端着刚刚出炉的美味准备送到外面的厨子。 在我凶恶的眼神和喉咙间呜呜的、极不友善的恐吓声的双重压力下,那胖子“妈呀!”一声后,转身就想跑,但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地面的湿滑,他刚刚迈出半步后就轰地一声摔倒在地并结结实实地来个狗啃屎(咦,不对!鉴于目前我的身体情况,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个胖子实在是不妥帖),随着那胖子痛苦的“哎呦”声一同落地的还有他手中的盘子,那金色的盖子被甩出老远直至撞到了一条腿上才停了下来。 盘子倒扣在地上,也已四分五裂,但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一只冒着热气、黄澄澄的貌似一只鸡的东西,正在以迷人的身姿并伴着无比诱惑美味地向我召唤,就好像是在对我说:“来嘛!还等什么,赶快吃我。” 好,这个想法,我必须满足。我又猛地向前一蹿,用满是口水的尖嘴叼起那团美味后转头就厨房门口冲去,因为我得找个僻静地方慢慢享用着来自不易的美味,也算是我兑现了之前要好好招待这个狗身体的诺言。 第5章 元界之小头大汉 我撒开四条狗腿向厨房门口一阵狂奔,各种物件纷纷地掉落在我的周围,人们的惊叱声此起彼伏,一时之间厨房里变得好不热闹。就在我马上就要完成胜利大逃亡的时候,冷不防一把大棒向我的脑袋横扫而来,这要是招呼到头上,岂不是就被打碎了狗头! 我将两条后腿紧急向后一坐,然后两条前腿猛然向后紧蹬了几步并将脑袋尽力地向后仰,那条大棒就带着呼呼的风声从我脸侧呼啸而过,“砰”的一声,大棒敲到了叼在我口中的美味。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黄澄澄的东西翻滚着并决绝地弃我而去,气得我不由得的狂吠起来,“啪嗒”一声,口中还剩下的那部分美味就随着我的抗议掉落在我眼前的地上。 “呼”地一声,刚才那条挥舞而去的大棒又去而复返,我蹬起四条腿向侧面跳过去,然后迅速回身并张开尖嘴露出利齿向把握着那条大棒的手狠命咬将过去,我可是用了全力的,因为我就想让那只手付出血的代价,方能一解我的心头之恨。 “吭哧”一口,我结结实实地咬了上去,但口中的东西却是硬邦邦、冷冰冰的,显然被我咬中的不是那只手,不知什么时候,半路杀出一条铁棒来并横在了我的利齿和那只手的中间,所以我才结结实实地咬到了那根铁棒上。 还没等因为咬中铁棒所导致的、利齿崩断的疼痛,传导到我的狗脑中,那根铁棒就直直地向一旁横甩出去,我的利齿与铁棒之间登时冒出一片火星来并在牙齿与金属摩擦而发出的尖利而刺耳的声音中,我的身体也被横甩出去,“哐当”一声之后,我的身体顺着厨房的门滑落到地上。 我根本顾不上嘴里和身上的巨疼,一咕噜身儿就站起身来并低吼着露出已残缺不全的利齿向面前围拢过来的人们示威。我高高竖起的尾巴就是不倒的战旗,微微伏下的前身,就是我即将又要发起冲锋的信号。 “啧啧!这条狗还真厉害,都已经这样了,也不害怕。” “就是,你看它那个样子,还想咬人呢!” “不如,把它抓起来炖了吧,想想,我们也好久没吃狗肉啦!” “不行,你看它脏兮兮的,一看就是条流浪狗,你不怕吃了它的肉,得病呀。” “就是,没准这还是条疯狗呢!” 突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我再想躲,已然来不及。我拼命在网里挣扎,怎奈那网却越收越紧,直至完全将我的身体紧紧束缚,再也动弹不得。先前那双挥舞大棒和铁棍的一双大手出现了,我在网中艰难地抬起头看向了那双大手的主人,一个身材高大而魁梧的汉子,整个身影看上去就像一只硕大无朋的棕熊,但是我眼花了,还是怎么样,我怎么没看见他的脸呢,难道是他胸肌太过宽厚而挡住了自己的脸? 随着网被那双大手给了提了起来,我终于看到了“棕熊”的脸,让我诧异的还不是那张脸的丑陋无比,而是那张脸以及容纳那张脸的脑袋的体积,出奇的小。小到什么程度呢?就这么说吧,那脑袋与其身体的比例,就像是一头巨大的阿拉斯加棕熊的身体上,被安上了一颗小老鼠的脑袋,也就是说,在那巨大的身体之上,那颗可怜的小脑袋简直就是可以被人忽略不计了。 我真是难以想象,就是这样一颗看上去微不足道的小脑袋瓜儿却指挥着如此孔武有力的身体,这样的组合也真足够奇葩的啦! “去去去,都干活儿去,乌沙老爷还在招待客人呢,别误了乌沙老爷的事儿。”那个小头壮汉一边提着网子看着困在里面的我,一边对还在围观并议论纷纷的人们吩咐道。 “喂,都林,你想怎么处理这条疯狗?”有人问道。 “疯狗?!你从哪看出来的这是条疯狗?这狗,谁也不准动,我养了。”小头壮汉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并答道。 “不是疯狗就更好了,我看不如吃掉算了。”围观中的某个吃货建议道。 “这狗,我养了,你是聋的吗?”都林不满地瞪向了那个吃货。 那货缩了一下脖子,然后悻悻地说道:“那你就养呗,谁让你是七星庄的大管家呢!” “都散了吧,该干嘛就干嘛去,要不然,我就扣你们的薪水。”都林用他炯炯放光的小眼睛扫视了一圈那几个还不肯散去的好事儿仔。 困在网中的我依旧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继续不时地露出业已残缺的牙齿,喉间不断地发出威胁的吼声。 “好家伙,还不认输呢!”都林用颇为欣赏的眼光打量着我,“不过,我喜欢,哈哈。”他一边说着,就一边提溜着装着我的网子向厨房外面走去。 都林提着我在庄园里的小路上走着,他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栋二层小楼前,都林提步上了台阶,手一挥,门开了,而且里面的灯也应声而亮。 进得门来,是一个不算大客厅,地上铺着橘黄色的而且还隐约闪着亮光的地砖,客厅里非常随意地摆放着几把椅子,但却没摆放茶几或者桌子之类的东西。都林把网子随手就往地上一扔,然后他径直向占据了整个客厅东墙的大红色的柜子走了过去并伸手就打开柜门。 我的身体被网子紧紧缠绕着,躺在客厅的地面上动弹不得,我艰难地抬起头向都林的方向看过去。都林正从里面拿出一个酒瓶,“嘭”地一声打开了盖子,他仰起脖子就对着瓶嘴“咕嘟,嘟嘟”地喝起来,等都林过足了瘾,他用那只熊掌般的手蹭了一下自己老鼠脑袋上面嘴,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我都担心他不慎用力过猛,把自己的脑袋就这么给抹掉了。 “呦,怎么着,难道你好这口儿?!”都林见我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禁有些好奇起来。 “好,反正都已经到这儿了,我也不怕你再跑掉了。”都林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并打开了网子,将我从里面放了出来。 我迅即就从网子里钻了出来,然后站定在地面上,并用警惕地目光注视着都林。都林笑了几声,然后他转身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来并将酒瓶放在地上踢给了我,说道:“你也尝尝吧。”说罢,他就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能有什么样的动作。 我看了都林一会儿,心想着:既然吃的东西已经搞没了,那就先喝点儿酒吧,最起码还能润润嗓子不是! 于是,我把脑袋一偏就伸嘴咬住了瓶盖儿并用两条前腿牢牢按住瓶身,开始向外拽那甁塞儿。“嘭”地一声过后,瓶塞被我拔了出来,醇厚的酒香随着流到地砖上的酒水扑鼻而来。 都林依旧笑眯眯地盯着我看,可是我接下来的动作却令他大吃一惊,因为我并没有像正常的狗一样伸出舌头去舔已经流淌在地砖上的酒,而是大咧咧地坐在地上并用两条前腿捧起了地上酒瓶,并把酒瓶直接塞进了尖尖的长嘴大喝起来,那样子俨然就是一副人模狗样! 都林见状,他腾地站了起来并厉声问道:“你从哪里来的?次界的,还是新界的?快说,要不然,老子就直接湮灭了你!” 第6章 元界之丽萨小姐 虽然都林是一副声色俱厉的样子,但我还在贪婪地捧着酒瓶喝个不停,没办法,这个狗肚子实在是饿得紧,在基本生存需求面前,我哪还顾得了别人言语上的威胁。 “嗬!还真可以啊,这个样子,是不是还得让我给你来点儿下酒菜儿呀!”都林见我如此饥不择食,倒笑了起来并如是说。 “汪,汪汪。”我一边点着头,一边叫道。其实,我心里想说的是,那敢情好啊。但无奈,这狗喉咙里却实在发不出那么复杂的声音。 “哦,我明白。”都林蹲下魁梧的身子并看着我问道,“你还没办法说人话,是吧?看来你来元界的时间并长嘛!今天刚到的?” 酒瓶里的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我把两个前爪一松,酒瓶子就“咚”地一声掉到地上,然后就用狗眼直勾勾地看着都林,心想:老子在次界也算是人物,从来都是老子一伸手就是有酒有肉的,现在就喝点儿你这破酒,还得回答你这么多问题?切! “这样,你先把这个吃了,然后我们再慢慢聊,而且有酒有肉。”都林一边和颜悦色地看着我说道,一边在口袋里掏了个小瓶瓶出来,青色的。 靠!怎么我哪里都有人给我配药儿吃呢?老子可是上了不止一次的当了,就算我现在是条狗,但我也是不是条又呆又傻的狗吧。想到这里,我的一双狗眼翻了一下,然后站了起来(当然是以狗的方式,用四条腿站在地上),并摇摇了尾巴并打算一走了之,因为我毕竟还没吃任何东西呢,光喝那么点儿酒实在还是解决不了温饱问题,于是我就寻思着再到厨房那边去搞点儿实惠的东西来果腹。 我刚一转过身,都林的大手就迅捷地按住了我后脖颈并使劲儿攥住了上面的皮肉,由于后脖子的皮肉被揪了起来,我的喉间不觉一紧,窒息感顿时传来,所以我的狗嘴也就自然张大开来。 都林的另一只手则拿着刚才的那个小瓶伸到了我的嘴边,并不容分说就把瓶子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往我的嘴里倒。 我本能地甩起头来并反口就向都林的手腕咬去,都林压根儿就没有躲的意思,他的手还在牢牢地揪住我并继续往我的狗嘴里灌药。纵然我还在不停地拼命迅速地摇晃着脑袋并撕咬着他的手腕,但是都林的皮肤就像犀牛皮一样的厚,我的牙齿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什么伤害,而且在这个过程中,那小瓶中的药丸有许多都被灌到了我的狗肚子里。 “你他娘的找死呀,别看老子现在是条狗,等我翻了身,非拿你去喂狗不行!”此时我的狗头已经被都林按到了地上,我的那条猩红的狗舌头在嘴巴外边伸得老长,但这也妨碍我的破口大骂。咦!我现在能说人话啦!而且骂人还骂的这么溜! 都林按住着我的手终于松开了,他蹲在一旁看着我并冷笑道:“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一骨碌身儿站了起来并龇牙咧嘴地说道:“老子什么时候开口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不给肉吃就算了,老子自己挣去,你就不用送了。” “哦!没有我,你现在能开口说话?说吧,次界的还是新界的?到七星庄园来,想干什么?不说的话,小心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狗皮,然后把你的意识体直接湮灭掉,你也就甭想在回到你来的地方了。”都林恶狠狠地威胁道,一对老鼠眼里射出两道凶光,看得出来他已经动了杀机。 靠!老子是被吓大的吗?今天就是豁出这条狗命不要,我也不能被你这个小头鬼给吓住,我冷冷地回道:“那我还得谢谢你呢!刚喝点儿酒,还真有点儿热,要不你现在就费费心,帮我把这身狗皮给脱了,也好让我凉快凉快。” 都林听我这么说,那双老鼠眼居然一亮,他竖起了大拇指并说道:“好哇!既然你无所谓,那我也有成人之美。”说罢,都林伸手就从后腰里掏出一把匕首来。 “哈哈,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居然还要用刀来帮我脱了这身狗皮!你的两只手是残废吗?连这身儿脏兮兮的狗皮都撕不开?!”我依旧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就像就是在和都林讨论脱别人身上的一件大衣而已。 “哈哈哈,”都林仰头大笑起来,他突然又低下头并收敛了笑容并一字一句地说道,“好,那我就让你看看我的手段。”说罢,都林把手中的匕首随手一甩,“砰”的一声,那把匕首就牢牢地插在了对面的墙壁上,匕首的把手还在兀自不停地快速地抖动着,可见都林把匕首甩出去的力道有多大,甚至我认为都已经超过了博亚博里兄弟俩的手劲儿。 话虽如此,但我怎能坐以待毙?我前腿紧绷,后腿高高弓起,露出利齿准备迎战都林的一双正在拍向我的熊掌。 突然,在我和都林之间一道黑影闪过,那道黑影还在我的头上盘旋了一圈,然后就顺着都林的手臂飞向了都林的肩头并落在了上面。 都林一愣,旋即又喜笑颜开起来,他脸上的那股杀气顿时烟消云散,而且还收回了那双即将要撕碎我身上狗皮的巨掌,并把降落在自己肩头的那团黑黑的小东西捧在双手的掌心。 都林小心翼翼地端着那团东西并把脸凑了过去,柔声细语地问候道:“丽萨小姐,你终于回来了,这些天可把老爷和我给急坏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呵呵。” 我在下面努力地抬着头并保持着警惕,因为我并不知道刚刚飞进来的那团东西是什么,我后退了几步以便能够看清楚那团黑影到底是何方神圣。我定睛一瞧,那团被都林像宝贝儿似的捧在手里的东西,居然是一只黝黑色的蝙蝠,它的两个细小的前爪正紧紧地扒在都林粗壮的手指上。虽然都林在满脸堆笑地对它讲话,但那黑蝙蝠的目光却始终注视着我,它那对红红的小眼睛就像两颗闪闪发亮的红宝石。 当我的一双狗眼与黑蝙蝠的红色目光相对之时,我的狗眼险些被亮瞎,这倒不是因为它的目光有多么的犀利和耀眼,而是它所传递过来的频场使我心头一凛,因为这个频场我很熟悉,那是我在次界的那个小跟班——罗宾的频场。 这个熟悉的、罗宾的频场令我感到震惊,我实在是无法想象,难道眼前这只黑蝙蝠是罗宾?不可能吧,那个穷酸的臭小子怎么会跑到元界来?而且还和眼前的这个七星庄的大管家都林,如此的熟悉,而且都林还被称为丽萨小姐!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罗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性别为男的小混混呀! 而眼前的这个情况,又是什么情况?! 第7章 次界之四擂6 我坐在双蛇会的沙发上一边看着新界和元界传回的画面,一边打着哈欠,然后对老易头说道:“新界那个家伙想回到明朝去,那就是说他暂时还顾不到次界这里,而元界的那条狗现在不被人家扒掉那层狗皮就已经很不错了,希望它将来能找个好人家收养他,哈哈哈。” “你没发现新界那边传回来的画面已经不是很流畅了吗?”老易头冷冷地问道。 “啊,是啊,我发现了。”我仍旧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的答道,“没事啦!您老总是瞎操心,没事的,新界那些呆瓜奈何不了我的。我现在关心的反而是擂台,不知道博里那边咋样了?” “哦,这事儿呀,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老易头眯缝着眼睛,说道。 “你这老东西,不捡眼前儿的事情说,净跟我扯新界和元界那八杆子也打不着的事儿,快给我说说,这第四场擂,博里赢没?”我立刻从沙发里跳了起来,并站到老易头的面前,大喊大叫起来。 “我们把会长你弄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派人跟罗拉打了招呼,将擂台暂停了,等会长你的身体恢复后,我们再继续进行打擂。”老易头微笑着点头说道。 “罗拉能同意?!”我不太相信老易头的话,因为塔塔瑞眼见着就要赢了,罗拉和特里尔怎可肯放弃已经到了手里的果子。 “罗拉当然不同意,我说这场就算一线社赢了,等我们会长身体恢复后,我们再进行第五场擂台的比赛。当时,罗拉确实同意了,可是塔塔瑞却提出了另外的想法。”老易头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就直勾勾地看着我,不吱声了。 “那个死变态跳出来干什么?不是都已经算他赢了嘛,还起什么幺蛾子?”我大声叫喊起来,仿佛那个死变态就站在我的面前似的。 “塔塔瑞说,要是我们双蛇会放弃比赛也行,只不过,除了要算一线社赢这场擂外,饕餮也得归他所有才行。”老易头摆出一脸无奈的样子,说道。 “靠!那就给他呗,反正饕餮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我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是,饕餮毕竟是会长你的,易十八和在场的弟兄们可不敢擅自答应一线社。”老易头继续答道。 “还有易十八不敢做主的事儿?我不信。你们不是在打其他的什么主意吧?罗拉又怎么说?”我用一副怀疑的目光紧紧盯着老易头,问道。 “罗拉的意思是既然塔塔瑞这么提了,她也没办法拒绝。而易十八也坚持这事儿必须等你来决断。这不,现在还一直僵持着呢!”老易头儿不紧不慢地答道。 “那你还跟我扯了半天没用的!老东西,你可真沉得住气。走,我们马上就到天拳馆去。”我一边骂道,一边向门外走去并向站在一旁的马仔们嚷道,“哎,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呢?麻溜地准备车去,我要到天拳馆去会会一线社那些臭不要脸的东西。” “会长,我就不跟你去了,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儿。”老易头站在原地冲我喊道。 我头也没回地向后扬了扬手,一副随他去的样子。没这老头儿在我跟前儿叨叨,我也能落个清净。 擂台上,易十八和博里正站在那里商量着什么,塔塔瑞则弄了把椅子并悠闲自得地对着镜子不住地补妆,我并没有看见罗拉和特里尔的身影。看台上人们稀稀落落地坐着并议论纷纷,因为刚才双蛇会和一线社在场内的火拼,很大一部分的人都被吓跑了,而剩下的这些人,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已经被吓得想跑也跑掉了。 “哥,你回来了,身体不要紧吧?” 博里见我来到擂台,他马上就迎了上来并问候道。 “不用说了,我都已经知道了。”我摆了摆手并对博里说道,然后我转向一旁的易十八,问道:“饕餮给他们就算了呗,干嘛那么小气!” “嗬,你说的真轻巧。哦,这场擂不但算我们输,而且还要我们赔东西!双蛇会可从来没这么多丢人过。”易十八听我这么说,她不禁激动起来,甚至连光秃秃的脑瓜儿皮都泛出一片红来。 “呦,是蛮牛会长到了,怎么,身体无恙了?不过,没事就好,我可还等着你这个青天大老爷过来为我做主呢。”塔塔瑞见我到了擂台上,他收起了一直就没离过手的小镜子,然后就走到我跟前并说道。 “只要让老子满意,你要什么都不是问题,”我笑嘻嘻地看着塔塔瑞并说道,他的脸可真是又嫩又白,一副吹弹可破的皮肤简直都能掐得出水来。我眯缝着眼睛并伸出手在他的脸蛋儿上轻轻地摸了一下,然后轻声地问道:“你们的老大,罗拉呢?” “哎呦,你的手好粗啊!把人家的脸都弄疼了,讨厌啦!”塔塔瑞不但没躲闪,反而还向我撒起娇来,而且还在不住地摆弄着腰肢,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 “我呸!变态。”易十八的脸上表现出一副恶心的神情,“你现在是不是也变态了,还摸他的脸,不怕被传染上什么病吗?”说罢,易十八就是伸手在我的后背拍了一巴掌。 “完了,妹妹。你刚才打我了吧,那你肯定被传染了,恐怕是没救啦!”我扭过头并笑嘻嘻地对易十八说道。 易十八翻着白眼瞪了我一眼,站在易十八身后的博里用一副奇怪地神情看着我,塔塔瑞则掩着嘴并“格格”地笑个不停。 “蛮牛会长到啦!”这是特里尔的声音,我回头一看,特里尔正笑吟吟地看着我,罗拉则站一旁冷冷地看着我。 我连忙走上前并伸出双手拉住了特里尔的手,然后说道:“兄弟,真是感谢啊!要不是你们一线社鼎力相助,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两个烦人的家伙呢,哈哈哈。” “会长的意思是,你的那个两个分层意识体吗?”罗拉不断地上下打量着我并问道。 而特里尔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搞得不知所措,他尴尬地干笑了几声,然后就用了把手从我的手中抽了回去,然后就转头看向了罗拉, 罗拉跟特里尔对视了一眼,然后继续对我说道:“会长不用客气,大家都是道儿上的人嘛!我想你听说了塔塔瑞的要求吧,既然你如此感激我们,那就表示表示吧。”说罢,罗拉就紧紧盯向了博里。 我顺着罗拉的目光向博里看过去,原来在博里的胸前,饕餮正在上面不断地游走着。 “哈哈,一线社对我的如此大恩,岂是一只微不足道的饕餮能够报答的了的,我另有大礼相赠的。”我仰头大笑起来并答道。 “哦!会长还有另有大礼相赠,那说就说来听听。我倒要看看,会长你到底有什么大手笔?”罗拉虽然有些感到意外,但她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 第8章 次界之比武招亲 “除了饕餮外,我这儿还有梼杌和穷奇,”我一边说着,一边撸起了袖管,“这些都可以奉送给一线社。” 塔塔瑞和特里尔听我这么说,他们的四只眼睛都放出了光芒,特里尔更是在后面拉了一下罗拉,而罗拉连眼皮儿都没抬一下,她看着自己的脚尖说道:“梼杌和穷奇的事情,我是知道的,难道这就是会长所说的大礼,我看还是未免太小家子气了吧。”说罢,罗拉慢慢地抬起了头并盯着我的眼睛。 “哈哈!我就说嘛,罗拉小姐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就这么几只宠物岂能入得了你的法眼呢?我既然说是大礼,那必须得能打动罗拉小姐的心才行啊,哈哈!”我仰头大笑起来,同时在心里想,这小娘们儿的胃口还真不小,这三只灵频兽的价值已是不菲,看来罗拉的确是一个不太容易对付的女人,看来我要是真不下点儿血本,还真没办法搞定她。 “据我所知,罗拉小姐还没有男朋友吧?”我眯缝着眼睛开始上下打量起罗拉那凹凸有致的身材。 “你他妈的什么意思,你别忘了,这可是一线社的地盘。”一线社的马仔们顿时群情激愤起来。 “哦!”罗拉一边摆摆手示意马仔们安静下来,一边轻声地问道:“这个跟蛮牛会长的大礼有什么关系呢?” “当然有关系,我的这份大礼就是整个双蛇会,当然也包括我本人在内。怎么样?这算是份儿大礼了吧!”我笑嘻嘻地对罗拉说道。 “会长,这……”博里在一旁说道。 我摆摆手制止了博里,易十八在后面狠狠地踢了我一脚,然后冷冷地问道:“你这么大方,缇娜姐知道吗?”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罗拉的身上。 “哎呦!还真是份儿大礼呢,就是不知道蛮牛会长要我们一线社拿什么来交换呢?再一个就是,你真做得了这个主?”罗拉的目光一闪而过,显现她对于这份儿大礼的确动心了,但同时她也怀疑我是在讲大话。 “罗拉小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我继续问道。 “我还没有妹夫呢?怎么着,会长你有什么好介绍?!”特里尔在后面抢着答道。 “他说的没错吧?”我指了指特里尔,然后向罗拉问道。 “嗯,他说的不错。没想到蛮牛会长对于我的事情还挺关心的。但是这对于你和你的大礼有什么关系呢?”罗拉似笑非笑地向我问道。 “哈哈,那关系可大了去啦,”听到罗拉肯定的回答,我不禁大笑起来,“因为我也没有女朋友呢!罗拉小姐,我正式向你求婚,而聘礼就是整个双蛇会和我,怎么样?能配得上你这个一线社老大的身价吧?” 我此话一出,无论是擂台上的人,还是擂台外的人都睁大了眼睛,而且嘴巴张的老大,一个个都面面相觑的样子,然后大家的眼睛就又集中在罗拉身上,他们都想知道罗拉会如何回答。 罗拉的脸上仍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她也上下打量我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不得不说,蛮牛会长你这个想法的确让我很心动,可是现在的你并不是完整的你,将来要是等你那两个兄弟回来了,恐怕你就得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吧?” 很显然,罗拉指的是那两个被驱离的分层意识体。 “我只知道,无论是谁,只要是胆敢坏了我和罗拉小姐的好事,我必然会让他们永生不得翻身,这点请罗拉小姐尽可放心。”我啪啪地拍着胸脯保证道。 “咳,妹夫呀,咱们这事儿好商量。你……”特里尔立刻满脸堆笑着跟我拉起近乎,但是他下面的话却被罗拉一挥手给制止了。 “蛮牛会长的提议的确很让我心动,不过,我还有个条件,不知道蛮牛会长能不能做到,或者说是,敢不敢?”罗拉笑容可掬地问道。 “我连双蛇会都双手奉上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呢?罗拉小姐,你说,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豪气冲天地答道。 “我们大家都是道儿上混的,就要讲究个实力。据我所知,你这个会长的位置是狂徒直接让给你的,对吧?”罗拉用弯弯的眼睛看着我并问道。 “没错!要不说嘛,狂徒就是眼光,你得相信狂徒的判断。”我得意万分地答道。 “话是不错,虽然你过了狂徒的那关,可是我这关你也得过呀。”罗拉对于我的大言不惭,倒是没太在意。 “哦!这么说的话,罗拉小姐你是有什么想法了吧?”我就料到罗拉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跟你说呀,妹夫。我妹妹刚才说的可是没错,现在道儿的各位大哥,可都是对我妹妹垂涎三尺呢,纵然你是想用双蛇会做聘礼来娶我妹妹,恐怕那些大哥会有意见呢!要我说呀……”特里尔又开始抢答了。 罗拉伸手就照着他的脑袋瓜子狠狠地拍了一下,然后斥责道:“就头一句算是个人话,接下来的话就别说了。再说,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特里尔被罗拉的话吓得一缩脖子,他小心地赔着笑对自己的妹妹说道:“你看,又来,我这不是在夸你呢嘛!” “我用你夸?!”罗拉向特里尔瞪起了眼睛。 “怎么样?罗拉小姐,你到底意下如何呀?”我实在没有耐心再看他们兄妹之间的斗嘴。 “这样吧,你这个想法呢,之前也有很多人跟我提过,但你这次是在擂台上提的,这就让我忽然有了好想法。”说到这里,罗拉停顿下来并看着我。 “什么想法?说来听听。”我接口问道。 “既然擂台已经有了,而且和你有相同想法的各位大哥也不在少数。那干脆这样,我就摆下个擂,让有意于我的各位,当然也包括你蛮牛会长。在这擂台上一比高下,而你们当中的胜利者将和我再比试一场擂,如果能赢得了我,那就由那个人来娶我。怎么样?蛮牛会长,你意下如何?” “哈哈!妙,不过,只要你能保证其他社团的大哥都来,那我蛮牛自然也不在话下。”我还真有点儿不信,其他社团的大哥能来掺和这件事儿。 “不瞒你说,刚才特里尔说的话没错,早就有人跟我提过要与一线社联姻,我只不过没太想好该怎么选才好,今天正好借着你的提议,我就顺手解决了这件事,有什么不好的,而且那些人听到这个消息,肯定都会来的,只是蛮牛会长你,到时候不要头疼就行了。”罗拉微笑着对我说道,还别说,她笑起来,还真挺好看的。 “不过,会长,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你。”特里尔又插嘴说道。 “什么事?”我向特里尔问道。 “即便到时候是你胜出了,你刚才提到的大礼也是万万不能少的。现在天拳馆这么多的人可都听着呢,你可不要反悔。”特里尔一本正经地对我说道。 “这个当然算数,我蛮牛可是说一不二的人。”我瞥了一眼特里尔,然后又转向了罗拉并问道:“那这比武招亲什么时候开始?” “比武招亲?”罗拉有些疑惑,显然她并没看过经典的武侠小说,因为里面这样的桥段可是必不可少的。 “就是擂台什么时候开始?”我直截了当地问道。 “三天以后,也得让其他的社团先准备准备吧。”罗拉看着我并笃定地答道。 “好,一言为定。”我向罗拉伸出了手,但是她只是抿着嘴笑,并未理会我的手。 第9章 次界之交易 “哦!这样啊!”缇娜在我面前转来转去地说道,“看样子,罗拉可是比会长你精明得多。” 我四仰八叉地躺在双蛇会会馆中沙发中,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一边眯缝着眼睛问道:“缇娜姐,让我猜猜看啊,你的意思是不是说,罗拉正好想借着这事儿把其他社团也统统搞定了呢?” “嗬!看来会长你对罗拉的心思是心知肚明喽。所以,那你就说说你的计划吧。”缇娜显然已经听出了我的意思。 “英雄所见略同啊!缇娜姐。就罗拉那点儿心思,我还不清楚。而我们双蛇会也同样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清除异己,等我们把其余那些虾兵蟹将都给收拾了,一线社也就成了囊中之物了嘛!我正愁没有什么借口扫清那些小社团呢,哈哈哈!”我举起酒杯向缇娜招呼着。 “基德,基德不可能没有行动,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次界的社团被双蛇会或者是一线社给统统干掉,那样的话,对于基德可不是什么喜事。”缇娜显然没像我那么的高兴。 “行啊,哥。我们哥俩总算是盼到这一天了。真的,狂徒会长在的时候,我们哥俩就提议过,先把那些不入流的小社团先给干掉,然后再把离社和一线社给踏平,我们双蛇会就可以在次界横着晃啦!”博里在一旁急不可耐地说道。 “哼!要是早就那样做的话,双蛇会也就早不存在了,你们俩就是一对儿没脑的东西。”易十八在一旁抱着肩膀,摆出一副酷酷的样子冷冷地说道。 “会长现在是什么意思?”老易头喝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地问道。 “安里奇现在哪里?”我转头向博亚问道。 “他呀!正在鱼缸里度假呢。”博亚笑着说道。 “说什么呢?谁让你这么对待我的安队长了,赶快把他请到这里来,快点儿。”我随手就将拿在手里的高脚杯向博亚掷了过去,博亚本能地躲闪开,他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因为我之前跟他以及手下的弟兄们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就更别说像现在这个样子了。 一旁的老易头对着博亚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他又向我这个方向努努了嘴。我一看就火了,冲着老易头嚷嚷道:“你个老东西,干什么呢?再敢这样,老子就拉你去喂狗。” 老易头并未理会我的歇斯底里,他对着博亚挥挥手并说道:“快去吧,把安里奇请过来,会长自有安排。” 不多时,博亚就捧着一个圆形的三脚大鱼缸走了进来,“咚”地一声,博亚把鱼缸放到了桌面上,里面的一个小人儿被震得昏头涨脑,等他清醒过来,一看是我正在对着鱼缸里面的他笑,立刻就破口大骂起来:“兔崽子,你就这么搞老子,将来等兰泰大人回来,要是我不搞死你和你的双蛇会,老子就情愿一辈子都待在这个鱼缸里。” 我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然后我伸出了双手并放到了鱼缸里(当然这是个空鱼缸,没水的)并说道:“安队长,不是兄弟照顾不周,而这是为了你安全着想嘛!这可不是普通的鱼缸,只有在这里基德才找不到你,这可是我们易先生量身为您打造的,可以很好地进行频场屏蔽,所以你待在这里,就相当于隐身了,不管是谁也找不到你安大队长的,呵呵。” “把你的手拿开,给我搭个梯子,我自己能上去。”安里奇气呼呼地说道。 “都听见没,赶快给我们的安大队长搭个梯子过来。”我直起腰站起身扭过头,然后对身边的博亚命令道。 “哥,我上哪儿去找这么小的梯子,要不,我现在去做一个?”博亚嬉皮笑脸地敷衍道。 “行了,你们就不要难为安队长了,我来。”老易头凑了上来并说道。 只见老易头把双手轻轻地放到鱼缸的两侧,然后双手轻轻向里一按,原本立在桌面上的鱼缸的三条腿就顺着鱼缸光滑的外壁向上聚拢而去,随着那三条腿不断的上移,鱼缸的开口也渐渐开始收拢。而与此相对的是,鱼缸的底部逐渐由里向外扩张出了一个开口,而且在开口的边缘还呈现出四个小拱门,这样一来,我们的安大队长就可以非常体面地从小拱门里从容地踱出来。 安里奇在震惊之余也非常得意,他仰着头看着老易头那张布满沟壑的老脸,并伸出手向老易头指点道:“好,还是易先生识大体,不像那些小混混,就知道落井下石,还是你老有道行。”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可是我们老易专门为安队长你量身定制的,你看看,啧啧,都让您的出场如此的场面,呵呵。”我在哈下腰并满脸堆笑地向安里奇讨着好。 “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我怎么看都是一副奴才相呢,切!”易十八实在看不下去了。 “你懂个屁!这叫奴才相吗?这叫尊重,这才配得上安大队长的身份嘛,你个黄毛丫头儿少插嘴,一边给我待着去。”我扭过脸申斥着易十八,刚刚还在脸上绽放的花儿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盛开的夏花被突如其来的寒流给吹得七零八落,进而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白板脸,而且似乎还阵阵地寒气逼向了易十八那满脸的鄙夷。 “得了,你别扯那些没用的啦,你到底想干什么?说来听听。”安里奇站在桌面上并仰着头对我说道。 “安队长,我决定,要帮您一个大忙。”我连忙重新弯下腰低下头并重新在自己的脸上摆出一副百花园的样子。 安里奇一脸不屑以及不信的样子,他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我笑,一副抱定我在撒谎的样子。 “咳,安队长。兄弟我可是为你的事儿寝食不安呢!”我一上来就开始先邀功了。 安里奇仍是一副不哼不哈的态度,他的脸上连丝儿笑容都没有的,这难怪,他这种老江湖是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勾当,自然也就不会轻易被人用几句话就能打动的。 “当然了,安队长你是个明白人,兄弟我呢,既然能对安队长你两肋插刀,当然也希望安队长你顺便给兄弟也帮点儿小忙喽!”我见一味地讨好他并不奏效,也就开始放点儿关于利益交换的话了。 安里奇这才点点头,总算是我的这句话说到他的g点上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相信什么道义或者是正义什么的,只有利益交换才能让引起他的兴趣,也只有存在利益交换的事情,才能算是合作的基础和前提。 第10章 新界之人选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好像是是当时王恭厂的火药库大爆炸引起的吧?”我回忆了一下,然后看着邸晓波并答道。 邸晓波笑了一下,然后摇摇头道:“这是关于那次大爆炸的一种说法而已,至今这件事众说纷纭没个定论,但根据元界传递来的消息,次界的兰泰秘密武器已经定型,但唯一的问题是,他还没试验过他的武器,而这次的极有可能的是,兰泰要去我们新界的古代去做武器试验。”邸晓波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他用非常严肃的眼神向周围的人们看了一圈,然后继续说道,“既然是可以影响到三界格局的武器,那威力自然是不容小觑。无论在哪里进行试验,想必都会引起极大的震动,不可能不引起新界或是元界的注意。” “所以,兰泰的算盘就是借着王恭厂的大爆炸掩人耳目,进行他的武器试验而不引起新界,特别是元界的注意。”秋玥打断了邸晓波的话。 “可是,这么机密的事情,元界是怎么知道的?”我对此感到非常不解。 “所以,这就是联席会对这个消息报怀疑态度的原因。”苏珊看了邸晓波一眼,然后向我说道。 “哎呀,都已经决定要去了,你们还这儿纠结什么?还不如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去以及怎么去?”杰森的嗓门又开始轰了。 “就是就是,社团那边还等着我的回信儿呢,他们好做准备呀!”杰森刚刚说到要去,千代子马上就兴奋起来。 “你们社团准备?准备什么?不过是,给我这个自由人出些钱而已,对于你们那个大财团,这点儿小钱还用准备吗?”我天生对于财大气粗的人是没什么好感的。 “万君,难道你忘记了我们三个去唐朝的事吗?我记得当时基德是胡人,秦小姐是大家闺秀,你是个小丫鬟,而我嘛,是个可爱的小猫咪呀!”千代子是越来越兴奋。 “你不就是想说,你们社团在明朝天启年间那边有人造人的替身嘛,有人造人就了不起呀?切!”一旁的秋玥皱着鼻子说道。 “哦,对呀,还得有人造人的身体才行,这我倒是给忽略了。你们社团那边有几个人造人的身体?我们这边打算派几个人去呢?”我左右看了一眼千代子和邸晓波,问道。 “嗯,在座的这些人肯定不能全去,”邸晓波站起身来,他用手指了指我,然后继续说道,“兴里,你肯定得去……” “肯定还有我,因为我们社团的频标只能我带。”还没等邸晓波的话说完,千代子就高高举起胳膊并喊道。 千代子的理由是成立的,因为频标都是每个社团的命根子,无论和其他社团或者是自由人的关系再好,也不可能拿给别人的,所以只能由千代子带着他们的社团的频标指引我们到明朝天启年间去寻找在那里的人造人替身。 千代子话音刚刚落地,顿时就引爆了的现场争论,因为大家都想去明朝去凑凑热闹,结果就是屋子里乱哄哄的一片,就算邸晓波连连摆手制止都是徒劳,最后争论的结果是,没有结果。 “你们在那边到底有多少个人造人的替身?”好不容易等大家争的累了,邸晓波这才腾出空来向千代子问道。 “这个嘛,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们社团为这事能准备多少个人造人的替身。”千代子狡黠地眨眨眼睛,答道。 “这个不错,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回答。”我对邸晓波说道。 “切!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吧。”陈梅瞥了一眼千代子,然后瞪着我说道。 “几个?”我向千代子追问道。 千代子环顾大家一眼,然后她得意洋洋地轻轻伸出了四个手指头。 “四个?四十个?还是四百个?”杰森又嚷了起来,看起来杰森很紧张这件事。 “四百个?!你以为这是要组建一支军队吗?”千代子被杰森的话逗乐了,她不屑地反问道。 “那就是四个喽。”陈梅幽幽地说道。 “对,除了我和万君的名额外,就剩两个人的份儿了。”千代子的言语间充满了富家大小姐的傲娇。 “我不跟你们争那两个名额。”秋玥抱着肩膀并气呼呼地说道,她不是在说气话,秋玥的确是看不惯千代子那副高高在上的施舍状。 第11章 新界之锦衣卫 我、千代子、陈梅以及杰森分别躺在各自的维持舱中,杰森的大嗓门隔着维持舱的舱门在不断地敲击着大家的耳膜,自从他得知被获准与我们同行前往明朝的天启六年就没消停过,整个人癫狂了似的,我真替他担心能不能顺利地通过溯频障,如果出现意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安德鲁先生交代,那真是个不错的老头儿。唉!也好久没见到安德鲁先生了,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等有时间得向杰森问问安德鲁先生的情况。 “嘟、嘟、嘟”,随着这急促而尖利的声音响起,维持舱内红色和黄色的光线交替闪耀着,这是即将开启溯频障的信号,在维持舱的上方,高高吊着如同鸟笼般的东西,那是我们的意识体通过维持舱游离出去后第一站,然后我们再通过那里进入充满变数的而且相比频障更为危险的溯频障,只有通过溯频障,我们才能回溯时空从而返回到明朝天启六年的五月初三,也就是天启大爆炸发生的前三天。 对于“鸟笼”我并不陌生,之前就是通过这里进入频障前往的元界和次界,而且上次去唐朝的时候也是通过它进入到溯频障才经历那番至今令我记忆犹新的、在唐朝给秋玥当小青衣的经历,不知道这次为什么秋玥没来,她居然能甘心错过这样的大事,我有点儿想不通。 “喂!干嘛呢?还不赶快调整频场,你想在溯频障里走丢吗?”已经进入“鸟笼”的千代子的意识体正在通过意识体频场向我传递信息。 “你的频标开启了吗?”同样已经“蹲在鸟笼里”的我通过意识体频场反呛。 “马上就开启了,我是提醒你注意而已。”不知道这是千代子的强辩借口,还是她压根儿就忘记了开启频标的事情。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冒冒失失地进入溯频障,恐怕就不知道会返回到什么时空里了,真是个冒失的家伙。 “别吵了,千代子,赶快开启频标。杰森和老万你们俩也赶紧准备变频,真是一群不靠谱的家伙。”这是陈梅传过来的信息。 “快点儿吧,我都等不及啦!”杰森还是那副急性子,唉!这样的组合,真是让我不禁担心起来,要是邸晓波在,他肯定会安排妥帖的。 千代子的频标开启了,我连忙停止了胡思乱想并开始集中精力调整频场,直至同频标频场产生了谐波,我已经准备就绪。 “我们走。”千代子的指令传来。 我猛地冲出了“鸟笼”,霎时就好像一头栽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周围的各种频旋涡在我游离意识体狂舞,我左躲右闪地避开那些频旋涡并赶着和那三个游离意识体汇合,要是被频旋涡裹挟进去,那我就真不知道会哪里去神游了。 就这样,我们一行四个游离意识体如同逆流而上的鱼,在纷乱而危险的溯频障中分离地迂回穿梭,并在频标频场的指引下向我们的目的地——明朝天启六年五月初三所在的时空奔去。 迷雾氤氲的溯频障中的乱流渐渐地稀疏,我们的游离灵魂都快速旋转着紧紧地跟在千代子游离灵魂中所携带频标谐波中,前方的溯频障忽然变得漆黑一片,但不久就有大片的红色光谱从中喷薄而去,就如同重重的乌云中射出的万丈红霞。这是即将脱离的溯频障的迹象,看来我们已经到了,但愿这次不再是个小青衣。 我们的游离灵魂旋转戛然而止,然后就直接向下飞速地坠落并如同流星一般,“大家注意,我们马上就要进入各自的人造人替身,然后我们在南城门汇合。”这是千代子传递过来的讯息。 什么意思?我们不是在一起投胎呀,这个要怎么找其他人呢? 红色光谱瞬间消失,白光乍现,我正拿着一根廷杖站在一排人的中间,面前一个身着白色囚服披头散发的人被草绳捆着趴在地上,地上那人的裤子已被褪到双脚的脚踝处,露出来的白花花的屁股正反射着正午的阳光,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我下意识地用手去遮住阳光,旁边的一个同样拿着廷杖的黑脸汉子斜了我一眼,然后轻声说道:“穆弟,勿躁,这位李大人已是最后。待这差事结束,兄请你吃酒则个。” 我眯缝着眼睛看着这黑脸大汉满脸的胡子,轻声说道:“钱兄,不是我躁,你看这青天白日的,我们已经在午门立了半日,莫说我们口焦舌燥的,就是那些看热闹的苍头都倦了。”说罢,我指了指围在四周看热闹的老百姓。 没错,我已经进入人造人的替身中,而人造人替身在这里的所有的经历和情况以及人造人所熟悉的人和事都已在我的游离灵魂和它结合的一刹那都已转移到我的意识中,所以我当然认识这个身边黑脸的大汉,他姓钱名远,表字东明,任锦衣卫校尉之职,而我也同样属于锦衣卫的校尉,而我们现在正在对一班犯了事的官员执行廷杖之刑,眼前这李姓官员是第五名受刑者。按规矩,这些犯了事的官员,每人廷杖八十下,行刑的锦衣卫校尉们轮流上阵,每五棍一换人,统共十六名锦衣卫校尉。我现在就是站在这十六人的队伍当中,排在第七名的位置上,而钱远则是第八名。 而我们这些锦衣卫的校尉就是在司礼监太监的带领下执刑廷杖,现在监刑的这个太监姓程,我们都称他为程公公。 “李德荣,你们李家一门世受皇恩,现如今,你非但不思报效朝廷,反在隐秘所在非议朝堂,而且还对我们督主出言不逊,尔等这是要造反呐,今日仅仅判你廷杖八十,这也是我们督主仁心宅厚,要是依我呀,哼,定要将你灭族。”伞盖下的程公公正在用莲花指比划着被捆住在地上的李德荣说道。 地上的李德荣虽然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动弹不得,他还是奋力地挺起脖子并翻着眼睛直瞪着程公公那张黄澄澄的面皮啐了一口,然后嘶哑着声音大声喊道:“想我大明,原本一片好好的江山,眼见着被你们东厂这些奸佞之人保持,而今皇上不理政事,却专心去经营木工匠人之什物,忠臣进言却被下狱,尔等这般违天逆人,业已天怒人怨,近日天象异常就是老天即将发怒,不日必降祸于我大明,届时天下黎民又受倒悬之苦,皆为尔等之罪。” “嘿嘿,好一张利嘴,来呀,给我打,等你疼了才知道什么才是倒悬之苦,小子如此忠君爱民,那尔等就先替大明的天下分担上天的怨气吧,行刑。”程公公摇头晃脑地一通乱骂,甚至头上的高高的官帽都歪斜了些。 “公公,何必与这戴罪之人逞这番口舌,卑职自会让他再也叫不出声。”一旁一个身着锦衣卫斗牛服的千户,此人姓黎,名淳风,表字游吉,是刚刚被这程公公提拔选入为的千户,现今专门帮东厂办事了。 黎淳风此人,虽武艺平平但是一个极善专营之人,他可是认了这个程公公当了干爹的,要不然,那个程公公怎肯对他青眼有加。 程公公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身子略略地向后退了半步后就等着看李德荣的屁股开花了。 黎千户转向了我们一班的校尉,板着脸命令道:“尔等还不速速动手,没听见公公的命令吗?” 我们这些站班的校尉就只能依言而行,我前面的六个校尉轮流上去打李德荣的屁股,他们可都是个个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去对付李德荣的屁股,丝毫不敢留着半点儿的力气。 因为大家都已明明白白地看到,程公公分开的两个脚尖是向内靠拢的,这就是要取李德荣性命的意思。若程太监两脚成外八字张开,受刑的李德荣还尚能留下一条性命,真不知道这种规矩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看来这个耿直的官员今日是必然要毙命于仗下了。 第12章 新界之魁星楼 当我前面的第六个校尉拿着棍头上沾满了鲜血和些许碎肉的廷杖站回到我身边时,我知道该轮到我上去再打李德荣的屁股了。我伸手提起廷杖在程公公和黎千户的注视下来到了趴在地上身上已是血肉模糊的李德荣跟前,他的双手在地面上刨出了两条土沟,眼见着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了。 “为何还不行刑?”黎千户厉声喝道,因为我手里的棍子始还好好地拿在手里。 “大人,此刻乌云盖顶乃是凶兆,莫如……”我指了指天际上不断压迫过来的重重黑云,说道。 “穆子文休得罗唣,尔敢抗命乎?”黎淳风双眼圆睁地质问道。 “兄弟速速动手。”钱远在一旁提醒道,不知道这个钱东明是急着完了差事去喝酒,还是在替我这个小兄弟儿捏了一把汗。 我扭头瞥了一眼程公公的双脚,那双脚的脚尖依旧是向内靠拢,看来今天李德荣是死定了。我用双手高高举起廷杖然后对着李德荣的已经看出什么形状的血屁股狠狠地砸了下去,“轰隆隆”一声之后,就是“砰”的一声,震得我的双手虎口发麻。 “穆校尉是害了眼疾吗?”程公公看着黎淳风,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脚尖说道。 黎淳风连忙点头哈腰地向那太监稽了一下首,然后他就转头对我声色俱厉道:“找死!”说罢,他一伸手就从身后拿出了一条马鞭来。 “大人,”我将廷杖持在双手中并向黎千户和程公公稽首道,“适才那阵天雷惊得在下手偏,故而廷杖击地,还望二位大人海涵。” 原来刚才那声“轰隆隆”是天边滚过的一声闷雷,正好被我作搪塞棍子击在李德荣身侧的地上,而没有砸到李德荣的屁股上理由。 “嘿嘿,锦衣卫校尉皆是军中之英豪,岂有惧怕雷鸣之理,笑话,真是笑话。”程公公的黄面皮跳了跳并干笑了两声,然后阴阳怪气地说道。 “啪”的一声,黎淳风手中的马鞭劈头盖脸地甩了过来,正中我的面颊,我的脸上顿时就火辣辣地一片,血立马儿就流了下来并顺着下巴滴到了我所穿着的圆领盔甲上。 “大人,罪犯已然毙命。”钱东明急忙上前一步,他站在我的身侧向黎淳风和程公公稽首道。 程公公“哦”了一声,然后他向前迈了一步并略微地弯下身子去查看李德荣的情况。果然,地上的李德荣已然气绝身亡。 “哼!这些愚生最是可恶,只知妄言误国,不会为我大明有丝毫的分担。哪里比得上我们督主,为皇上以及天下黎民终年披肝沥胆,日夜不敢有丝毫松懈。就是如此,如李德荣这般的愚生还要对我们督主妄加诽议。哼!就这样死掉了,真是便宜了这奸贼。”程公公见地上的李德荣的确是真真儿地死掉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的脸上皮肉还是一跳一跳地蹦着,看样子这个死太监并没有李德荣的死而一解心头之恨。 “此等狗贼死有余辜。”黎淳风在一旁逢迎道,这就是个彻头彻尾地顺风接屁的主儿。 程公公眯缝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转头对黎淳风说道:“虽说我们督主宅心仁厚,但我们做下属不能不替他老人家着想。这样吧,那就擅自做主了,抄家,抄李德荣的家,另外李门一干人等,包括李德荣的妻子儿女一并充军宁远。” 黎淳风听程公公这么说,他沉吟了一下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可督主大人的命令……” 程公公立刻就摆出了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他挥了挥手制止黎淳风道:“千户无须再言,杂家自会到督主大人面前领罪,吾实在是替督主大人气不公,就如此决断则个,千户大人执行就是。” “公公高义,实乃我等之楷模,承蒙公公赐教。”黎淳风摆出满脸的敬仰之情,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根本就是一个绝世好人,而不是那个令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死太监。 “时辰不早了,杂家还有去督主面前领罪,剩下的事情就烦劳千户大人代劳。”程太监看来急于回去向他们的督主——中国历史上罪臭名昭着的大太监魏忠贤那个东厂头子去复命了。 “恭送公公。”黎淳风向着程太监的背影鞠躬道。 我们一干校尉也依着黎千户的样子齐齐地向程太监离开的方向一起鞠躬并唱了个喏。直到程太监的队伍远去,黎淳风这才直起了腰,他的脸上的笑容立马儿就消失地干干净净并摆出了一副无比威仪的样子,然后他扫视了我们些校尉一眼后目光就重重地落到了我的身上,盯着我看了良久,这才说道:“钱远、穆子文两校尉就不必去抄李德荣的家了,你们先行回营则个。” 听到黎淳风的命令后,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因为我还要去城南与千代子他们前去会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三个到底会是以什么样身份和装束同我会面呢? 而其余那些校尉们听到黎千户的命令后,他们个个都是喜笑颜开的样子,因为抄家这可是个肥差,少了两个人分赃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啦。 只有站在我身旁的钱远摆出一副丧气的样子,估计他现在正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帮我说话?美美的肥差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他自然是懊悔得紧。 “不要以为有副指挥使对你青眼有加,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假以时日必有你的好看。”这是黎淳风临走之时,留给我的话。 我当然不会把黎千户的话当回事儿,因为我只是个过客而已,只不过就是对不起这个人造人替身了,“他”替我擦这个屁股吧,呵呵。想到这里,我不禁撇撇嘴,笑了。 “唉!子文呐,你说你,得罪他作甚?你有副指挥的照应,将来升个副千户什么的,倒也不是难事,所以你不怕这些个事情。但是,哥哥我,怎能与你相提并论,我就指着抄家发些小财,这下可好,到手的银子又飞了。”钱远垂头丧气地不住抱怨。 “钱兄,这个怪不得小弟我,只能怨你自家命里没财。你自思量则个,你姓钱,但又名远,钱远钱远,自然就是银子与老兄你敬而远之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吧?”我嬉皮笑脸地揶揄道。 “诶!也罢。但今日的酒,就得子文做东则个。”钱远倒也是个心宽之人,不过这也对,要不然,就他财命,还不得把自己个儿给郁闷致死呀,呵呵。 “兄所言极是,小弟理当请哥哥吃酒,魁星楼,如何?”我向钱东明建议道,要知道,魁星楼可是京师中数一数二的大馆子,像钱远这般发不了财的主儿,平日里可是不敢去的。 “好极好极,今回子文恐将破费则个。”钱东明立刻喜上眉梢,因原本就是好酒之人,魁星楼货卖之酒那可都是陈年佳酿。 第13章 元界之罗宾=丽萨 一狗一蝠四目相对,至此我非常确定那双小红眼睛里传递出来的频场信息就是那个在次界的落魄小子——罗宾的。 “吱吱”,那黝黑的小蝙蝠扭头对着都林怪叫两声,它口中尖尖的白色小齿反射出瓷白色的柔光,我的这对狗耳朵是没听明白它到底是什么意思,可是都林却看了我一眼,然后对那小蝙蝠说道:“丽萨小姐,你确定?” 一阵风吹了过来,那是小蝙蝠扇动着的翅膀击起的空气,它展开小巧的翅膀在都林的头上盘旋了两圈,然后就径直向门外飞出。 我正仰着头看着它飞出的方向,正心想着:什么情况?难道说我要走传说中的狗屎运啦!但是我现在简直都要饿的要死,哪有什么狗屎能屙得出来? 突然脖子上一紧,我的四条狗腿就离了地,都林正一手抓住我狗脖子上的皮毛并大步流星地往外就走,我的身体就这么蜷缩着在都林的屁股附近摆来荡去的,我的自尊呢?哪里去了?老子若是现在是个人形,我非得跟都林拼命不可,即使我现在是条狗,也是尊严的好不好!真是丢尽了我的狗脸。好在,周围没什么其他的人或者是狗。 月光下蝙蝠在不远处的空中诡异地扑棱扑棱地飞着,都林提溜着我这条丧家之犬在后面紧紧跟着,就这样,在七拐八拐之后,我们来到了一栋别致的亮粉色的小楼前,在小蝙蝠飞入到小楼的同时,原本小楼中的昏暗不明的灯光霎时通明起来,站在楼前的都林的小脸蛋上都被映得万紫千红的,真是应了那句“千里江堤绿映红”的话。呸!呸!想什么诗词歌赋呢,我现在只不过是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而已。 “放下来吧,他知道我是谁,不会跑的。”一个身着红蓝相间紧身衣的少女站在都林的面前,她正指着我对都林说道。 “砰”地一声,我的身体落在了地上,都林老老实实地松开了手。我一骨碌身儿站了起来并本能地撒开四条腿开溜,可是我的好奇心又阻止了即将奔跑的脚步,我一边保持着随时逃跑的姿态,一边扭着脖子向那少女望过去。 “会长,我是罗宾呀,自从你在擂台上游离灵魂被一线社给轰散后,我就回到元界来找你,真没想到,在元界竟然见到的是个狗会长,哈哈。”那个穿得像cosy美少女战士似的女孩向我招呼道。 果然是罗宾,哦,不,应该是丽萨小姐才对。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开口想问,可脱口而出的却是“汪、汪、汪”,惹得丽萨和都林两个人都不禁大笑起来,我摇摇头,只好又低低的哼了两声,算是表达我的不满。 “都林,我们的那个备用替身还在吗?”丽萨一边止不住地掩着笑,一边向都林问道。 “嗯,应该还能用。”都林非常不自在地搓着一双巨掌并有些局促地答道。 “那就带过来,先让他用着那个身体,等以后再物色个上好的替身来。那先带着他进去等,你去把那个备用替身直接带到这儿来。”丽萨一边命令都林道,一边俯下身子过来就过来抱我。 你是不是傻,我都听出来了,都林说的那个备用替身“应该还能用”,并没有回答你说那个备用替身在哪儿,很明显他现在并不知道到备用替身在哪里,连狗都听明白的话,你个“美少女战士”居然听不懂,真让我这条狗替你这个元界人类的智商捉急。 果然,都林继续支支吾吾地说道:“丽萨小姐,那个备用替身被老爷命令给扔掉了。” “扔掉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的东西都替我好好看管着,你敢给我扔了?!”丽萨杏眼圆睁,两条细细的柳眉立马儿就立了起来。 “没办法,那是老爷的命令啊!”都林低眉顺目地辩解道。 “那他还能亲手去扔?不还是你给扔的!”丽萨大声地质问道,看那架势就差指着都林的鼻子开骂了,还真是个不饶人的家伙。 “十分钟,给我带回来。”丽萨还没等满腹委屈的都林继续说话,她就命令道。然后她哈下腰用双手把我抱在了怀中,我立马就开始摇头晃尾地挣扎起来,因为我的狗鼻子正好被她胸前的两团肉呼呼的东西牢牢地给捂起来,搞得我差点没窒息,看来这家伙平时是不怎么抱过小猫小狗之类的吧。 得到丽萨死命令的都林连个屁都没敢放,他就摇了摇那非主流的小脑袋去找那个不知所谓的备用替身去了。而我也终于摆脱了丽萨令狗窒息的胸部,舒舒服服地卧在地上,一边晃着尾巴,一边听丽萨诉说关于罗宾到底是谁的原委。 原来这座七星庄的主人——乌沙是在元界当中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乌萨马家族的领头人,而这个乌萨马家族还是元界的皇室的表亲,所以乌萨马家族能够在元界显贵煊赫也就不足为奇,但还达不到呼风唤雨的地步,因为近年来皇室日渐式微,元界的大权已渐渐旁落到议会和军方手中,为此皇室成员以及乌萨马家族一直都是忧心忡忡。 而更让这七星庄主人——乌沙老爷更加头疼就是这个唯一的宝贝的女儿,丽萨。她根本就是个无法无天“女魔头”,不仅是对乌沙老爷是这样,对其他人来说也是如此。但更让乌沙老爷不放心的是,到处惹祸的丽萨跟议会和军方的人也渐渐结下了梁子,为此乌沙老爷成天是担惊受怕的,再加上丽萨这家伙也是个在家待不住的主儿,没事儿就到次界和新界去玩儿,反正她们家有的是钱,在次界和新界备置些个人造人的替身倒也不是难事。 乌沙老爷起初还管管,到后来也就由着丽萨的性子去了,丽萨到次界和新界去玩儿,倒也省得成天在元界去得罪议会和军方的那些人,所以只要不太出格,乌沙老爷也乐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落个省心,但是最近三界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特别是次界的兰泰最近动作频频,这就让乌沙不得不开始担心在三界之间到处溜达的惹祸精——丽萨,他严命都林尽快寻回丽萨。 而丽萨最烦的就是自己老爸成天的担心这担心那的,用她的话来讲就是,那老头儿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儿胆小怕事,生怕开罪了那些无论是次界还是元界的政要们,真是不知道怕他们什么? 所以,出于不要听自己老爸成天在耳边絮叨的原因,丽萨偷偷地为自己在三界分别搞了好多不同的替身,而在次界的那个所谓的“罗宾”和我刚才看到的那只蝙蝠就是其中之一。 听丽萨说到这里,我才恍然,怪不得在次界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罗宾”有时候怎么那么的“娘”,不像个男人,原来“他”骨子里压根儿就是个女人。 第14章 元界之乞丐 “扑通”一声,刚刚从外面进来的都林把一团东西扔到了地上,并且扑鼻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丽萨急忙捂着鼻子且眯缝着眼睛,问道:“都林,你搞什么?怎么搞团垃圾回来?”因为那股恶臭熏得她睁不开眼睛。 对于一条狗来说,这样的气味不仅可以忍受,而且还会引起极大的兴趣,我在狗身本能的驱动下,围着那团东西不停地转来转去地嗅着。那团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吓得我连忙向后跳将出去,并冲着那团诡异的东西狂吠起来。 “丽萨小姐,这就是你让我找的备用替身。”都林一脸无辜地答道。 “什么?!开玩笑吧,你。”丽萨躲得远远儿地继续问道,“备用替身一直都是放在维生舱里保存的,而且是处于休眠状态,怎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被乌沙老爷发现了,是他吩咐人把备用替身给扔到了街上。乌沙老爷原本的命令是扔到街上后不许激活备用替身,意思就是让警察们就直接把它当成无名尸体处理掉就算了。还是我,”都林停顿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悄悄地激活了它,要不然就连眼前的这些也剩不下。” “可是仅仅激活它也没有啊,这个备用替身的自主能力很差的,没有主意识体的驱动,压根儿就跟个傻子没啥区别。它还能自己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你是从哪儿找到它的?”丽萨摇着头,说道。 “从一群乞丐那里找到的,你没发现它的身体已经残疾了吗,现在连站起来都不可能了。”都林指着地上的那团东西,答道。 听到都林的话后,我就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小心翼翼地点着头向那团东西靠拢过去,并低下头去查看那团东西。 一团野蛮生长的、打着绺并且还被脏兮兮黏糊糊的东西粘在一起的横七竖八的头发下,一张挂满各种颜色污渍的脸上一双无神的眼睛正与我的狗眼四目相对,我伸出尖尖的鼻子碰了碰它的脸,那味道是我有生以来最无法形容的气味,若我现在是个人身,估计连前天的早饭都能吐出来。 “呜呜”,这是从它喉咙里发出来的含糊不清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那剧烈的程度甚至都令听到人感到窒息,“咯咳”一声后,一大口淡绿色的浓痰从它的嘴角流下来,然后就顺着与头一样横七竖八的、如乱麻败絮般的胡子上面滴落到地上并形成了涎涎黏黏的一大滩。 “呵,呵呵呵。”紧跟着的一阵傻笑,又打破被它惊呆了的空气,那绕梁三匝的傻笑,甚至让室温都下降了五、六度,可以让任何人都寒噤不已。 “扑棱、扑棱”备用替身又开始在地面上挣扎起来,它用头顶着地试图将身体直立起来,但几次都失败了,就像一条翻身乏术的咸鱼,有心无力。因为它的四肢业已残缺不全,整个左臂已在肩膀处整齐地断掉,就剩下个凹凸不平且布满了瘢痕的肉垫儿徒劳地与地面摩擦,不多时,肉垫儿上的皮肤就被磨破了皮,并开始向外不住地渗血。 一条被反关节扭曲的细如麻杆儿的右臂上,晃晃悠悠地挂着一只抽搐成一团的、干枯如鸡爪的手在空中不停地舞动,我都怀疑它舞动的速度再快点儿,那只“鸡爪”手会不会就此被甩离这副可怜的皮囊。 备用替身的下身仅仅套着条儿脏兮兮并满是破洞的裤衩儿,双膝以下已经看不到什么东西存在,两条比胳膊粗不了许多的大腿正奋力地顶着地面,不过,好在两条大腿的尽头至少还套着两只大小不一且不同款式的鞋,所以就没像它左肩上的肉垫儿那样,被磨得鲜血淋漓。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正被一个乞丐拉着在路上乞讨呢!”都林站在丽萨的身后,继续解释道。 “可恶!一群该杀的东西。敢把我的东西搞成这个样子,都林你带几个人,给我把那些个狗东西统统宰了,然后就扔出喂狗。”丽萨被眼前备用替身的惨况彻底激怒了,她咬牙切齿地向都林命令道。 “好的,丽萨小姐。这没问题,可现在它得先放到修复舱里去了,看样子它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都林建议道。 丽萨看了一眼还在备用替身转悠的我,然后转头对都林吩咐道:“把它们两个都送过去,修复的同时也把蛮牛的意识体传送过去,这样在修复后他就能马上适应那个身体。” 靠!我不去!让我进入到那个令人作呕的身体,还不如让我当一辈子的狗。于是,我撒开腿就向门外狂奔而去,可是还没等我跑出几步,面前的地面上就凭空竖起了一道道激光栅栏,要不是我反应快,恐怕就不是仅仅烧焦了皮毛那边简单了,而是变成一道电烤狗排了。 后面的都林几步就跨了过来,他不容分说地抓住我后脖子上的皮肉拎着就走,对于我不断地在空中凌乱的挣扎和哀嚎根本就是无动于衷,这一幕要是让众多的爱狗人士看到,他们肯定对都林的惨绝人寰的行为大力谴责和批判,说不定还有人挺身而出来解救我与水深火热之中。可惜,这里是元界,没有这样的群体存在。所以,我也只能认命了,即将从一条狗变成一名奄奄一息的残疾乞丐了。 巨大的痛苦浑身袭来,我躺在修复舱中并眼睁睁地看着七、八个机械臂正在我那赤裸的身体上上下其手,我奋力地想挣扎,可那是徒劳的,就不要说那是一副残缺不全的躯干了,就是单单紧缚在身体上的三道光带我都挣脱不开,就只能眼睁睁地就看着都林和丽萨气定神闲并微笑着着舱外看着我。而对此,我唯一的回应只能是报以含混不清的,从嗓间发出的低吼,我感觉我已经是出离了愤怒,枉我在次界的时候,对罗宾——也就是现在丽萨那么的好了。早知现在这个样子,当初还不如让天拳馆的保镖们打死她算了。我现在想问的是,丽萨你就不能先修复这个身体,然后再把我的意识体传送过来吗?干嘛非得让我遭这份儿罪! 咦!对了,那条狗被他们给弄到哪里去了,怎么不见了?难道说,已经被炖成了狗肉火锅不成,元界的人也好这口儿?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我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许多不同的场景正不断地眼前闪现。突然,我看到留在次界的那个我——双蛇会的会长——蛮牛,正盯着我看。他的脸上浮现着嘲讽的笑容。 还没等我表示出抗议,眼前的画面又猛地一转,两个锦衣卫校尉正并肩行走在熙熙攘攘的,新界明代的街道上。两个人正有说有笑地来到一栋三层木制结构的建筑前,在那门口的匾额上,三个蘸金的大字正在明媚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魁星楼”。 第15章 元界之潜逃 一个赤裸着身体的帅哥正在我眼前的全息镜中三百六十度地展现着完美的躯体,匀称的比例,棱角分明的肌肉洋溢这满满的荷尔蒙的气息,英俊潇洒的脸上透着无比的英气,在一头棕色卷发的点缀下更显相得益彰。刚才那个肮脏无双的残疾乞丐从一条人见人厌的毛毛虫,已经蜕变为一只翩翩善舞的花蝴蝶。说实话,一般看到这样的帅哥时,我基本上是在心中小小地嫉妒一下后,然后就摆出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 “嗯,这还差不多。不过,那我也绝饶不了那帮不知死活的乞丐,竟敢把本大小姐的备用替身搞成那个样子!”丽萨站在我的身后对都林说道。 “呵呵。”我咧开嘴笑了声,然后又晃了晃脑袋,抬了抬胳膊,那帅哥也就毫不意外地跟着做了相同的动作,这就没错了,我已经进入到这帅帅的备用替身中。我背对着丽萨和都林并夸张地扭过头说道:“要不你们先出去,我先挑身儿衣服穿上。” “切,这身体原本就是我的,你还害羞?!哈哈!”丽萨在我身后不知羞耻地笑着,不过这也难怪,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多少次进入过这个身体了,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是我的身体,我做主,好不好。再说,你也不希望我就这么走到街上去惹眼吧。”我知道这个身体既然被丽萨称为备用身体,那她肯定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搞个裸奔的噱头来。 “好,随你吧,都林,我们先出去,让害羞的小牛先穿上衣服。不过,这个身体可不是白借给你的,等将来回次界以后,你得分给我个地盘,然后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这个没得商量。要是你不答应的话,”丽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指了指外面,继续说道,“你接着去当你的流浪狗吧。” “行,成交。”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那是留在次界的那个家伙的事情,我就不管了。 “可是,丽萨小姐。现在这个‘他’可是一个分层意识体而已,恐怕到时候……”都林在一旁拆我的台。 “哼,哼,哼。”丽萨撇着嘴冷哼了几声,不置可否,然后她转身就出了修复舱所在的房间,同时丽萨还扔下了这么一句话:“有我在,你就能做得了次界那家伙的主。” 什么意思?我表示没听懂,不过在我扭着脑袋看着都林跟在丽萨屁股后面走出房间后,我就再也懒得理会丽萨那没头没脑的话了,因为我还另有打算,这打算当然不会是去考虑选什么样的衣服,而是在琢磨着怎么开溜。 元界不愧是三界之中最先进的,我刚刚赤条条地站在穿衣柜前,在空中立刻就显示出了适合现在这个季节穿着的几套衣服,我大略地看了一下,就选了其中的一套深蓝色紧身套装,因为我认为这样的衣服更适合逃跑,而且看上去好像还有防水的功能。 在那身深蓝色的紧身套装喷射到身上后,我就开始满屋子的转悠看看哪里能够让我神不知鬼不觉的溜掉,可是这房间除了那扇门以外,连个地缝都没有,这让我如何是好? “喂,干什么呢?衣服都穿好了,还不出来?那屋子里可没有什么宝贝给你找,呵呵。”丽萨的声音充斥在整个房间里,我根本听出来她的声音到底从哪儿发出来的。 “那条狗呢?去哪了?”我一边回应着,一边失落地向房门走去,思忖着:看来得另想辙了。 “会长,你是想现在就杀回次界继续你的擂台呢,还是在元界这里玩儿上几天?”丽萨一直就守在房门外,她见我出来就劈面问道。 “我应该是叫你罗宾呢,还是丽萨小姐呢?”我反问道。 “随你。不过,我还真得谢谢你在次界对我的照应,特别是在擂台上的时候。”丽萨微笑地说道。 “算了吧。我瞧你这架势可是有势力的很,还用得着我罩吗?求求你啦,可别拿我这小混混开玩笑了吧。对了,都林呢?”我笑嘻嘻地答道。 “他去干应该做的事,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的大会长,要不我带你出去透透气,怎么样?”丽萨说罢,一转身她就向墙壁的方向走去,我在她身后提醒道:“那是墙。” 然后丽萨并未像我想象的那样被南墙撞得头破血流,而是无声无息地就穿过了那堵墙再也不见她的身影。 什么鬼!我小心地走到那堵墙跟前并伸出手去摸,但是眼睁睁的一道墙摸上去就跟空气没什么区别,我继而一用力,结果整个手臂都没入了墙壁,只剩下我的肩膀还露在外面。 “继续往外走哇,还愣着干什么?没事的,在七星庄根本就没有能挡住我的墙壁,也包括你现在用的这个备用身体。”丽萨的声音就在墙外,而且她还拉住了我在墙壁外的手。 于是,我一头就向墙壁撞过去,潜意识中的本能让我闭上了双眼。可当我再睁开眼时,我已经站在墙壁外面,而且还是和丽萨一同站在空中,脚下就是七星庄内条条蜿蜒的小路,而身后的那道墙壁则是属于一座高塔的,而我和丽萨恰好处于高塔的顶端。把修复舱这么重要的东西放置在一个如此显眼的位置,难道是要大家一起来推塔的吗?我真是想不通,是丽萨的脑子有问题,还是我看不懂这个世界? “你想去哪儿?”丽萨看着我问道。 “有海吗?我想看看大海。”其实我也就是随口胡诌,我哪里知道这个地方到底有没有海。 “哦,那就难怪你选这套衣服了。”丽萨点点头说道。 “这儿还真有海?你骗我的吧,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我觉得丽萨同样随意的态度,不太像是认真的。 “跟我来,保准不会把你带到下水沟里,走。”丽萨刚刚说到“走”字,我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然后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因为我的四周赫然出现了成群结队的大大小小的鱼,它们正在从我和丽萨的身边分行而过,丝毫没有因为我们的突然出现,而导致任何的交通事故,鱼群的一切还是那么的井然有序。 “哇!这是瞬间转移吗?”我透过脸上的面罩惊讶地向丽萨求证道。 “这是翘曲空间位移,次界虽然还做不到,但是你应该至少听说吧?听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是从新界来的那帮原始人呢?”丽萨对我的无知的诧异,不亚于我对于转瞬之间就能到达大海的惊异。 “那你们还要悬浮车干吗?”我回避了丽萨的问题。 “这种技术在元界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办得到的,只有穿上皇室和军队的配备的特殊战斗服才能做到。”丽萨的回答中充满了无可替代的优越感。 “那这么说的话,我挺幸运的,居然还挑了件战斗服出来,哈哈。”我掐着腰得意地悬浮在海中,大声地笑道。 “切!那可不是你幸运,而是我这里全部都是战斗服,只不过你选的这件恰巧是潜水战斗服而已。要不然,我刚才怎么会那么说呢?”丽萨满脸不屑的表情。 “那你这个呢?也是恰巧是潜水战斗服?”既然我已经被鄙视了,那也就不在乎丽萨再多鄙视我一次了。 “我这可是高级货,通用战斗服!不要说在水里,就是外太空也去得。”丽萨听我这么问,她是越发地得意起来。 “这个位移功能真心是不错,就不知道该怎么用啊?”我接着问道。 正在兴头上的丽萨自然不会错过这个继续显摆的机会,她非常耐心地向我讲解起该如何使用战斗服的位移功能,而我只是没见过而已,但不代表我笨嘛,丽萨刚刚说过一遍,我就已了然于胸。 “那我想试试,怎么样?”我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向丽萨建议道。 “好,正好也检验你一下是否够聪明,你来挑地方吧。”丽萨毫不犹豫地答道。 “那我带你去皇宫见识一下吧,也算你没白来元界一趟,让你这个小混混开开眼,我现在就把皇宫的位置发给你。”丽萨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皇宫!我们俩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去,连个招呼都不打。万一被当成刺客什么的,被抓起来甚至被干掉的话,那岂不是太亏?”我担心地问道。 “跟着我,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出发。”丽萨显得有些不耐烦,随后她就启动了战斗服的位移模式,然后她就义无反顾地位移向了元界的皇宫。但是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我根本就没她一同位移向元界的皇宫。 这不,此时的丽萨正站在元界皇宫里跳着脚骂我不是个东西,旁边还有一个人正莫名其妙地看着她大发小姐脾气。我却位移回了我刚刚到元界时投胎成狗的地方,并且我还切断了战斗服与外界的所有联系,从而是丽萨在元界的皇宫中纵然是怒气冲天,也无法得知我的位置。 而我的目的是,要找到我在元界那个原本早已完成的掮客身体,虽然我还不知道“他”在元界何处? 第16章 次界之迷你分队 我弯下腰并把脸凑近安里奇,然后抿着嘴说道:“安队长,我帮你把被分离的意识体融合回来,你帮我组建一支迷你分队去搞定其余社团的那些头目,怎么样?”我之所以抿着嘴跟安里奇说话,是因为怕口气太大,把这个现在身高只有十公分左右的安大队长给吹飞喽。 “嗬,小子。你现在也开始搞阴谋诡计了,我知道,你要跟那些社团的老大们在擂台上一决高下,从而取得与罗拉在擂台上比试资格。你赢,罗拉就嫁给你。这样双蛇会和一线社就合二为一,那你在次界不就独步天下了。所以,你想悄悄地干掉其余社团那些能跟你竞争的头目,然后你就可以直接和罗拉对阵了,而基德到时候想插手也是来不及的,是不是?”安里奇这个老狐狸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 “安队长,明白人!”我冲着安里奇竖起了大拇指,然后继续说道,“怎么样,安队长愿意帮兄弟这个忙吗?” 安里奇挺着脖子向站在桌子周围的人看了看,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说道:“你们有这么多人在,还用得着我吗?你是让我给你去当炮灰吧,到时候一旦事情败露,你就可以推个一干二净,然后把屎盆子统统扣到我的头上。但你出的价钱又这么低!哼,会长,你是看不起我安里奇呢,还是真的认为离社彻底败了,所以我就剩下这么一点可怜的价值了呢?” “痛快!我就喜欢跟安队长这样合作,大家都把话得明白,那既然安队长对我条件不满意,那事成之后,我再给安队长克隆出一个你原来的身体,怎么样?”其实,这件事我已经让老易头开始做了,只不过谈判嘛,价码肯定是一点点加的嘛,谁能一上来就亮出自己的底牌呢,呵呵。 安里奇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他把身子靠在背后的鱼缸上并抱起住了肩膀,说道:“我现在对这件事有些兴趣了,但是价钱嘛,我们还应该接着谈谈。”说罢,他就紧紧盯着我看。 “哼,没一个好东西!”易十八用鄙夷地目光看着站在桌子上的安里奇以及弯着腰如同一个大虾米似的我。 “啪”的一声,整个桌面都跳了起来,站在上面的安里奇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他趔趄了一下,然后就抬起腿向拍在桌面上的那只大手踢了过去,并且嘴里还狠狠地骂道:“博里,你胆子不小哇!敢跟我叫板了是不,别忘了,你当初出来的混的时候,是谁他娘的帮过你的。” 博里哪管安里奇的那套色厉内荏的说辞,他继续把桌子拍的山响,震得安里奇暴怒不已并在桌面上跳着脚继续高声怒骂博里:“你小子,真是个王八蛋,你等着我的,将来司务长杀回来,我第一个拿你开刀。” 博里当然不会把安里奇的威胁当回事儿,他也不回骂安里奇,而是开始用双手更加快速地拍起桌子。说实话,不要说在上面的安里奇,就是站在旁边的我都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但我并没有阻止博里的击鼓表演,对于狮子大开口的安里奇,就是得适当的威胁一下,否则,他就会贪得无厌的层层加码。那样的话,我岂不是亏了。 “博里,你干嘛要拍桌子呢?别拍了,再拍,鱼缸就碎了。要是把安队长给扎伤了,那就不好了!”博亚在一旁提醒道。博亚的确是在提醒博里,为什么不把鱼缸先搞碎呢?那样的话,安里奇就可以在一堆玻璃碴子上面跳舞了。 博里对于博亚的话当然是心领神会,他的右手腕经常戴着一个四周有金属小锥的手环。于是,博里把右手一偏就径直向鱼缸击去,“哗啦”一声,鱼缸应声而碎,碎片四下迸溅,安里奇的怒骂声立刻就变成了惨叫,他的身上被四处飞溅的碎片划伤,搞得浑身是血,狼狈不堪。 “行了,博里。住手吧。”我大声喝止博里道,再搞下去,我又得跟这个安队长换个身体了,到头来亏的不还是我。 博里立刻就停了手,他还气呼呼地看着安里奇,脸上一副没尽兴的样子,说实话,换成是我,我也会觉得还没拍过瘾。 “哈哈,”浑身是血的安里奇一阵大笑,然后他继续说道,“蛮牛,你们这出戏演得还真不错。但老子可不吃这套,光给我这点儿条件,我是不会答应的。反正这身体也不是我的,随你们折腾。” 我伸出手把散落在安里奇周围的碎片移开,然后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并说道:“要不这样,安队长。除了刚才的条件外,我们双蛇会还会帮助你设法安全地离开这里,并且协助你返回到兰泰大人那边,怎么样?这回,兄弟我够诚意了吧!” 安里奇看看我,然后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再把头低下些。我连忙又重新把脸凑过去,只听见安里奇小声说道:“好,成交。到时候,我怎么走、什么时候走,都由我说了算,而且我的去向只有你一个知道才行,不能透露给任何人。” “这没问题,我保证。”我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小声地问“安队长,到时候你得把那个军事部署图给兄弟复制一份儿。” 安里奇的脸顿时阴沉了下来,他冷声问道:“你要那东西干什么?难道说,你要卖给基德?” “不、不,安队长,你误会兄弟了。”我连连摇头道,“兄弟我想要那图的目的,也就是为了能更方便的帮安队长返回兰泰大人那儿呀,你想想看啊,现在兰泰大人肯定就是在那图上的某个位置,到时候我也能帮安队长你分析分析是不,省的跑冤枉路嘛!呵呵。” “哦,会长是这么考虑的呀,没关系,到时候我告诉你去哪儿就行了。”安里奇翻着眼睛冲我说道。 好吧,我承认这个理由有点儿牵强,军事部署图事以后徐徐图之吧,还是眼前的事儿要紧些。于是,我继续摆出一副花儿般的笑脸对安里奇说道:“好的,安队长,成交。”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就开始按部就班地进行了。安里奇列了一个清单出来,其中包括一支迷你身体的队伍,这些身体的身高从十几公分直至二、三毫米的都有,总共是三十个迷你身体,除此之外,居然还列出了动物和昆虫的身体,包括:老鼠、蟑螂、苍蝇等等。当然,还有n多配套使用的装备。 老易头看着这样一个清单直翻白眼儿,因为我给他的时间只有一天,着实是够这个老家伙折腾的了。 没办法,谁让安里奇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呢!我们这些人擅长的是坑蒙拐骗和街头群殴,而对于这颇有些含量的暗杀和破坏实在是门外汉,所以只能一一照办。但我估计这其中肯定有安里奇为自己准备的东西,但我哪里分得清楚,只有在暗中留个心眼,而且我还嘱咐老易头给每个身体,无论是迷你人的身体还是动物的身体里都暗藏了频标,以便我们能随时掌握这些身体的去向,好不至于被安里奇那个家伙给算计喽。 “博亚,你过来。”安里奇在开列出一大堆清单后,又把博亚叫了过去,“这个给你,限你半天时间搞来。” 博亚伸手接过了安里奇的清单,他用手指甲捏住小小的清单并眯缝着眼睛看着,我也伸着脖子去看,上面所列的都写毒药、迷药之类的东西。我转头向安队长笑着说道:“真想不到啊,安队长,你也会搞这些下三滥的伎俩啊,呵呵。” “下三滥?没听说过这词儿,既然搞暗杀,还讲什么那些没用的事儿?!”安里奇一本正经地说道。 “对、对,安队长指教的是。”我笑盈盈地回答道。 博亚看过清单后就去准备,我随便找个接口跟了出去,然后我低声在博亚的耳边嘱咐道:“这些东西搞来后,绝对不能交给安里奇保管,必须由我们的人保管,给我记住喽。” 第17章 次界之出发 安里奇面无表情地站在桌面上并背着手在整齐地站为三排的迷你人造人队列前慢慢地踱着步,他不时地在某个迷你人面前停下来,然后左看看右看看,但却一言不发,不知道这家伙又在心里打的是什么鬼算盘。 “其他的呢?”安里奇在迷你分队视察完毕后,他仰起脸来并向我问道。 “都在这儿了,统共三十个嘛,一个都不少。”我坐在桌子边儿上答道,因为总弯着跟“小小”的安里奇对话,实在是吃不消。 “那些昆虫、老鼠还有药都在哪里?”安里奇冷冷地问道,一张煞白的小脸拉得老长,就跟一颗泰国香米似的。 “哦,那些东西呀,都准备好啦。只不过,”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博亚,博亚点了点,然后我就继续对安里奇说道,“只不过,那些东西就没什么好看的吧,拿上来也是乱哄哄的一片而且味道还不好,更何况那些药又那么危险呢?” “统统拿过来。”安里奇倒背着双手,摆出一副非常严厉的表情对我命令道。 “会长,你还真是找对人了,你看,这安队长这么的认真负责。”一直站得远远的易十八晃着她的光头冷嘲热讽地说道。 博亚和博里指挥着几个弟兄把所有的东西都一股脑地堆在了桌子上,这下可热闹了,一堆堆如同小米粒大小的各种小药丸儿,五颜六色地散放着,安里奇来来回回地核对着,我不是担心他一不留神踩到上面而滑倒,而是担心他把小药丸儿的封装给搞破了,那我们这些人就都得中招。 安里奇在审视过那些药丸儿后,他脸上的表情终于不再那么的紧绷,他冲着博亚挥挥手,说道:“把这些东西先收了吧,博亚。” 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安里奇总算是看完这些药丸儿了。更重要的是,他还是让博亚来保存这些药丸儿,算这个老狐狸识相,要不然的话,我还真得考虑一下是否要安里奇继续指导下去呢。 “这些谁来呀?”安里奇在简单看过那些蟑螂、苍蝇和老鼠之类的后,指着那三排还站得跟木头似的迷你人造人向我问道,因为那些迷你身体还都仅仅只是身体而已,没有意识的。 “博亚和博里两个领头,其余的就是会里的弟兄们上。”我笑着答道,在停顿了一下后,我又继续问道,“安队长,我有个事儿跟您商量一下行不?” 安里奇翻起眼睛看着我,没做声,那意思是想继续听我说下去。 “现在我们有三十个人可以干这事儿,但是他们也没什么经验,我想能不能安队长你先带着全部的人先去干掉‘莲社团’的老大——昌察,就当是对我的这些弟兄们的训练了。”我一边谄媚地笑着,一边对安里奇说道。 “昌察,你想先干掉昌察?呵呵,会长你怎么挑了这么个烂柿子出来,莲社团都弱得掉渣,而且昌察他甚至都没有胆量去参加擂台,你挑他?那不是瞎耽误功夫嘛。这样啊,你既然是想练兵,那我就直接带着他们去基德那边,这样才能把这些小子真正地锻炼出来,而且我也能顺便把我分离出去的游离灵魂给融合回来,这岂不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听到我的话后,安里奇立刻就大摇其头,他是满脸的不屑并继而建议道。 “安队长,咱明人不说暗话,要是你融合回游离灵魂后,撂挑子自个儿溜了,那我岂不是成了冤大头,白白替你做了嫁衣不说,而且还可能这三十个弟兄都给赔进去。”我的脸色突然一沉,态度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哎呦!我的错,我的错。”安里奇原本一直冷冰冰的脸也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突然笑容可掬起来。 看到安里奇这个变化,我不禁心头一惊,难道我落到这个老狐狸的陷阱里了吗?但是,安里奇现在明明是在向我道歉呢!在还没想明白的情况下,我继续摆着一副冷面孔并盯着安里奇看,想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说。 安里奇见我不吱声,他向前走了一步后继续对我说道:“既然老弟现在不相信哥哥,那我们就按照会长你说的做,我带着他们先把莲社团的昌察给办了。这下,会长你能满意了吧。” “哈哈!安队长,多谢了。老弟我跟您赔个不是,我这也是被现在的形势给急的嘛,所以刚才在言语上多有冒犯,还请安队长包涵,你大人大量嘛,对吧?哈哈哈!”我仰头大笑起来,然后站了起来并弯着向安里奇道歉。 “呸!”这是易十八又在我身后发出的怪动静,这家伙现在怎么看我都不顺眼,看来我得找个机会把她给支开,她给我添堵倒还是小事儿,万一给我坏了事儿,那岂不是糟糕糟糕。 我亲自开车带着这一支迷你分队出发了,在距离莲社团还有两个街区的地方停了下来,我回过头一看,好家伙,这帮人正在安里奇的指挥下纷纷整理自己的随身装备并跨上了各自的坐骑——苍蝇、蟑螂和老鼠等等。 一片“嗡嗡嗡”和“吱吱吱”的声音就开始车里此起彼伏起来,好不热闹。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这是多美妙的音乐啊,在这乐章奏响之际就是我荡平异己之时,我能不高兴嘛,我差点儿就要笑出声来。 安里奇正骑在一只超大个的绿头大苍蝇上面,他正驾驭着那只苍蝇悬停在我的面前并在苍蝇翅膀扇动出嗡嗡声对我大声说道:“会长,你可以开窗了,我们要出发了。” 我皱了皱眉头,我还真担心他骑着这么一个大块儿头的苍蝇飞出去,会不会被人用苍蝇拍给拍扁,我还真心不希望他这么快就被人拍成肉饼。 “安队长,小心点儿啊,可别被人给拍扁了。”这还的确是我的半句真心话。 “放心吧,这事儿我经的多了,没事儿。你还是多担心些他们吧。”坐在绿头大苍蝇脑袋后面的安里奇一边指着身后骑在一只黑苍蝇上的博亚,一边说道。 车门和车窗同时打开,一群苍蝇振动着翅膀一股脑地飞出窗外,几只大老鼠则带着一票蟑螂从车门里纷纷跳到路面上,骑在老鼠身上领头的正是博里,他一边吆喝着后面的弟兄们保持队形,一边沿着路面建筑的墙角,一溜烟地儿就不见了。 我坐在车上看着这支迷你暗杀分队迅速地消失在视野里,我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朵根儿上,因为一统次界江湖的日子已近在眼前,真是可喜可贺。 第18章 次界之跑了 我躺卧在双蛇会会馆里的大沙发里惬意地半眯缝着眼睛,嘴里正含着半蹲在面前的女郎用她那纤纤细手递过来的零食,“再多来点儿。”我含混不清地说道。 衣服穿的少得可怜的女郎冲着嫣然一笑,然后就把两根手指伸到放在丰满的胸口上的小袋子里又夹了些零食出来,然后就媚声对我说道:“乖啊,张嘴。” “啊,呜。”我张大了嘴巴并向前猛地一探头,把女郎举在面前的小手给咬住了大半,然后我又微微用力地合住牙齿并一脸坏笑地看着她。 “哎呦!会长,你好坏呀,都弄疼人家啦!”女郎的脸上摆出一副痛苦状,但眼睛却是在笑,她一边娇滴滴地呵斥着,一边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打向我的肩头。 “会长,你偏心,就知道跟瑞莉玩儿,都不理我!你看,我的杯子里连酒都没有啦!”一个上身穿着透明渔网装,下身套着黑色超短裙的女郎正坐在我面前的厚厚的地毯上,她挥舞着手中的空杯子并用甜得发腻嗲声向我抗议道。 “哎呦!你听见没?莱丝可有意见喽!”我对着被我咬住手的瑞莉说道。 瑞莉趁势把手从我的嘴里抽了回去,然后一边把手放地毯上去擦拭沾手上的我的口水,一边娇声答道:“那你就理理她吧,也怪可怜的,呵呵。” 莱丝白了瑞莉一眼,然后就转头继续向我撒娇道:“会长,你就给人家倒点儿酒嘛!”说罢,一双媚眼中抛出至少十斤的秋天的菠菜来,这是拿我当大力水手啦! “那我能得到什么好处呢?”我眯着眼睛在她小短裙的下摆处不住地瞄来瞄去。 莱丝见状嗔道:“好处!当然有。”莱丝说罢,她就用双臂撑起身体,然后两条修长的腿并拢向前,来了个地面吊环动作。 “切,这算哪门子的好处!杂技吗?”我失望地说道。 莱丝并不答话,她挑着眼眉看着我,突然双腿猛地一分,悬空摆出一个标准的一字马来,那短得可怜的小裙摆一下子就褪到了细小的蛮腰上,粉红色的荧光小内裤就华丽丽地呈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原本半眯缝着的眼睛立马儿就睁得老大并涎着脸,频频点头道:“嗯,嗯。这好处还行,再坚持久些,让我看个够。” “会长,光这么看也没啥意思,直接带她上楼算了。”一个小弟也凑过来看风景,他吞着口水在我身后说道。 “你懂个屁!赏花那叫风雅,随便摘花那叫流氓。切!”我不屑地摆摆手并说道。 “你以为你不是吗?”易十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这一幕正好被她给撞个正着。 我连忙对莱丝摆摆手示意收起她的一字马,然后从沙发里直起身子向易十八问道:“十八来啊,有事儿?” “缇娜姐让我过来取点儿她的东西,我拿完东西就走,不打扰你玩风雅啦!”易十八一边阴阳怪气儿地答道,一边就向楼上缇娜的房间走去。 “缇娜姐到你家去了吗?”我这才想起来缇娜姐可是有段儿时间没见了。 “缇娜姐就是想到我那儿清净清净,而且她也不忍心打搅会长你的好事呢!”易十八头也不回地答道。 “来,给我满上。”我转过头对身边的瑞莉说道。 瑞莉忙不迭地给我倒满了酒,我的嘴唇刚刚才碰到酒杯,就听身后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沙发背儿并大声地说道:“会长,出事啦!易先生叫您上楼去一趟。” 我被这小子冷不丁地一吓,手一哆嗦,刚刚斟满的酒杯中的酒几乎洒出来一半,我这个气啊,再加上现在我已是半醉的状态,没太听明白他说的话。于是,我回手就杯子扔到了那小子的脸上,然后大声嚷嚷道:“怎么又让我上楼,我刚才不是说了嘛,要风雅,不要流氓!你的耳朵是猪给的吗?” 来报信儿的小弟登时被我给吓住了,他忙不迭地向我赔礼,我哪有兴趣听他说废话,我重新转过身去并伸手去夺瑞莉手中的酒杯。 “妈呀!哪来的这么大的苍蝇,真吓人。”瑞莉突然失声大叫起来,她手中的酒杯也失手落地,洒在地毯上的美酒如同落地的人参果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睁着迷迷瞪瞪的双眼向瑞莉指的方向看过去,果不其然,一只硕大的绿头大苍蝇正在“嗡嗡”地在空中飞舞,大概是见我在看它,那令人厌恶的东西竟然向我径直飞来,在我眼前不住地来回绕圈。 “什么玩意儿,这是?”我一边嘟囔着,一边挥手去赶它。可绿头大苍蝇却异常执着地不肯离开,而且隐约中好像有博亚的声音传过来:“会长,是我,不要打啊!” 博亚,开什么玩笑?!看来今天是有点儿喝多了,我胡乱地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想着。 “会长,真是我,博亚。你仔细看看,我落下了,不要打啊!”博亚的声音又一次从苍蝇所在的方向出来,而且在博亚的话音落后,那只绿头大苍蝇就真的降落到旁边的桌子上,再也一动不动。 “哎呀!”我大叫一声并猛地拍了一下脑门儿,酒差不多醒了一半,我这才回想起博亚他们不正是骑着这玩意儿出去执行暗杀任务的嘛,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想必是任务已经搞定,那昌察也早变成孤魂野鬼了吧。 我马上就身子扑到桌边并向那绿头大苍蝇降落的地方仔细看过去。果然,一个只有三、四公分的小人儿正从绿头大苍蝇的身上下来,而他身上的频场特征正是博亚的。 “哈哈,博亚。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效率挺高呀!对了,安里奇呢,他是骑什么回来的?”我大笑着向博亚问道,然后我又四处看了看,想知道安里奇是骑什么玩意儿回来的,那家伙不会是正骑着大个蟑螂往回爬呢吧!我想想都觉得非常有趣,呵呵。 桌面上小人儿——博亚,他一步一滑地踉跄着向我跑过来,可能是桌面上洒的酒吧,让他如此的跌跌撞撞。 “会、会长,出事啦。安里奇,他跑了,不见啦。”博亚在我鼻子底下仰着头,声嘶力竭地大声喊道。 “什么,跑了?!跑哪儿去了,就他现在那个身高,能跑到哪里去?昌察又咋样了,死了没?”听到博亚的话,我的酒就彻底醒了,我急切地向博亚询问道。 第19章 新界之聚义 “子文,进去吧,还发愣作甚?此刻后悔已是不及。”钱远已经一步跨上魁星楼的台阶并转头向我笑着说道。 “哪里话?小弟岂是那出尔反尔之辈,不过兄台你看那边。”我一边笑着答道,一边向魁星楼对面指了指。 钱东明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将过去,只见路边正站着个威猛的大汉而且正向魁星楼的方向不住地张望,此人生得身长七尺、膀阔三停,身着一领青服,腰间暗悬钢刀一把。一副大大的面庞上布满横肉,而且大半张脸都掩映在的浓密的长须之下。除却那一把把的长须外,脸上还布满寸许的毛,结果就是剩却眼睛外,长须与毛把那人整个嘴脸遮得缝地也无了。 钱远一望之下,叹道:“好一条大汉,不过观其神色,此人必强盗也。不过,这无关我二人甚干系,缉盗非我等锦衣卫职责所在。只想这人自求多福吧,不要碰到衙差,就算是他的造化了。走,你我兄弟俩进去吃酒,理他作甚?” “唉,东明兄,此言差矣。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你看这条汉子的形貌,是不是正合了古人的一句话?”我饶有兴致地继续看着那边的大汉并向身边的钱远问道。 “哦!这倒使我有些兴致了。子文,你倒说说看,合上古人什么话了?要是说的不合,定要罚酒三杯,哈哈。”钱远听我这么说,他倒也来了兴致,反正是吃酒嘛,多些由头,倒也有趣得紧。 我用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刀,然后就摸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说道:“古人云:‘髭髯不仁,侵扰乎其旁不已,于是面之所余无几。’所以,人道是,面相心生,确有道理则个。” “你我兄弟吃酒要紧,管这劳什子作甚?吃酒去吃酒去。”钱远才懒得跟我在这儿追古忆今的感慨。 我们正说着,那大汉望我们这边观望了一会儿,就径直走了过来,然后他在我的面前站定并上下打量着我。 钱远略后退了一步,然后他按住刀柄用警惕地目光瞪着那大汉,看来钱东明已经准备好抽刀砍人了。 我则笑眯眯地看着此人,心中暗想:真没想到,杰森居然变成这副模样。不过也挺好,和他的本尊倒也相匹配。不错,眼前这条大汉,就是杰森,他的频场特征我是不会认错的。而他走向前来打量我,想必他也认出了我的频场特征。只是,旁边站着个钱东明,我又该如何与杰森相认呢? 我微笑对杰森点点头,他当然立马就明白自己没认错人,杰森瞥了一眼钱远,他的嘴巴动了动,但始终却没说话,看样子,他也是不知在钱远面前该如何与我对话。 我突然灵机一动,然后就向杰森抱了抱拳并问道:“敢问好汉,尊姓?” 杰森见我跟他打招呼,连忙还礼道:“在下姓吴,敢问大人有何赐教?”因为我和钱远都身着锦衣卫官服,杰森如此说,还算对头,他这个洋鬼子看来也挺机灵的嘛。 “在下欲邀好汉酒楼小叙一杯,不知英雄肯屈就否?”我笑吟吟地向杰森询问道。 杰森原本就是好酒之人,他见我如此热情邀请,自然是求之不得,但嘴上还是客气得紧:“小可与二位大人素昧平生,何劳厚谊,是不敢当!” “当得、当得,在下见好汉生得骨格精奇,故才敢请好汉把酒一叙,岂不快哉!”我大笑道。 “子文,这不太合适吧,我等岂能与这强盗同席?”钱远狐疑地问道,显然作为见惯江湖事的人,他认为我的做法不甚妥帖。 “东明兄,不然,”我故作神秘地看了杰森一眼,然后就趴到钱远的耳边的悄声说道:“小弟,好奇使然耳。东明兄,你也看到了,此人相貌怪异,而且满脸髭髯和长毛都把嘴巴给遮个严实,你就不好奇他如何吃饭吗?今日小弟拼得费钱把银子,就看看他如何处理那些胡须,露得口来去吃酒,如何?” 钱远听我如此说,他不禁就向杰森的脸望过去并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显然他的好奇心被我勾了起来。于是,他点头称是道:“反正是兄弟你自家的银子,吾相陪而已。如此,就依兄弟之言,吾今日也开开眼罢。” 于是,我、杰森和钱远三人就先后进入了酒楼,青衣小帽的堂倌儿见是两个锦衣卫带着一个江湖人进来,自然是不敢怠慢,他紧步上前并躬身唱了个喏道:“两位大人,小可这儿有礼了。”说罢,他单膝略点了点地。 “可有雅间否?”我仰着下巴且趾高气昂地问道。 “有、有,当然有,呵呵。三位楼上请。”堂倌儿说罢,就一路点头哈腰地在前面引路。 我们一行三人就在那殷勤的堂倌儿的带领下向楼上雅间走上去,进得屋内就见到一个大大的屏风,上面雕画着的鸟兽山石是个个栩栩如生,甚是传神。当转过屏风,一张大大的,古铜色的八仙桌摆在中央,转圈放着六张高背儿靠椅,桌面上整齐地放着一把精致的茶壶以及六个茶杯。 “有请三位落座则个。”堂倌儿一边殷勤地招呼着,一边取下搭在肩头的雪白的巾布,然后就在原本已是一尘不染的桌面上又仔细地抹了一遍。 “子文,你是东道,理应上首坐。”钱远伸手指了指与门相对且靠窗的位置,对我说道。 我当然也就不客气了,因为我才是实打实掏银子的嘛,于是我就倒背着手踱到了窗边,然后就大咧咧地坐了下去,钱远则拉开我右手边的椅子坐了下去并对那堂倌儿吩咐道:“先给大爷们倒些茶来,实在是口渴得紧。” “得嘞,大人请少坐,小可去去就来。”堂倌儿麻利地答应着,然后就提起桌面上的茶壶,“登登登”地一路下楼去了。 “不知好汉酒量如何?”我开门见山地向坐在对面的杰森问道。 “论酒量嘛,在下可饮三坛,之后尚能舞刀论剑而不输人耳。”杰森也老实不客气,他一手捋着自己的长髯且甚是得意地答道。 “哈哈,好汉虽生得长髯伟貌甚是威猛。但若论到刀枪拳脚,尔等的口气也忒大了些,敢在我等兄弟面前夸得如此大的口气?”钱远从最开始就看着杰森不太顺目,现在又听杰森夸海口,他自然感觉不爽,于是在言语间透着十分的不客气。 “哎,江湖人口气大些也正常,东明兄勿怪,呵呵。”我笑着对钱远摆摆手道。 “三位客官,茶来喽!”随着“登登登”上楼的脚步声,堂倌儿的人还没进来呢,声音就先传了进来。 “三位客官用点儿什么?小店各种美肴佳酿俱全,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就算那刚出生的不过三天的乳鸽、乳猪,小店也备置得不少。”堂倌儿在给我们三人挨个斟过茶后,双手垂立在一旁后就点头哈腰地笑脸问道。 “好汉,有喜欢吃的尽管点来,勿要客气。”我对杰森说道,反正银子原本就是这个人造人替身的,我用来就更不用心疼了嘛。 “在下有好酒便可,余下菜式倒也不甚在意。”杰森这家伙跟他的人造人替身融合得也不错嘛,说起来话也是有眼有板的。 “那东明兄有甚喜欢的菜式?”我转头又向全员询问道。 “乳猪、烧鹅、烤鸡,还有酱牛肉统统上来就是,酒只要陈年的女儿红。”钱远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并看了一眼杰森和我,然后继续说道。“酒嘛,就先来五坛,这位壮士可有三坛的海量呢!” “哈哈哈,好好,就此极好。另外,再把尔等酒楼的拿手菜再上个三、五道来,大人我不怕费银子。”我豪爽地大笑起来并向堂倌儿吩咐道。 “得嘞,小可这就去置备,三位客官稍后则个。”说罢,那堂倌儿就一路小跑着下得楼去。 第20章 新界之巾帼 不多时,被端上来的酒菜就碗盘层叠地铺满了桌面,堂倌儿麻利地把酒杯放到我们面前并斟满了酒,钱远皱了皱眉,然后对那堂倌儿说道:“你拿上来的可是五大坛酒,这小小的酒杯教我等喝到几时?” “大人指教的是,小可这就下楼给官人们换大碗来。”堂倌儿垂手站立在桌旁,诚惶诚恐地说道。 “不会换,某用坛喝。”杰森大手一挥豪气云天地说道。 “哈哈,吴壮士痛快,”我靠在椅背儿上对杰森拍手称快,然后我又转头对钱远说道,“东明兄,你我二人就以酒杯相陪则个,小弟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 钱远微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对那堂倌儿摆摆手道:“小子下去吧,若有召唤,速来便是。” “得嘞,全凭官人吩咐,三位慢用,小可告退。”堂倌儿对我们几个鞠了个躬,然后就退了出去并随手关上了雅间的门。 还不及我开口,钱远就直接端起了酒杯向杰森敬酒道:“吴壮士,今日幸会,吾先干为敬。”说罢,他就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就把杯口朝向杰森并展示着空空的酒杯。钱远的用意很明显,他就要看看杰森要如何处理他满脸须毛去喝那坛摆在面前的酒。 杰森并不在意我和钱远好奇的目光,他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就不慌不忙地向自己的怀里摸去。 我定睛一看,杰森从怀里掏出一对精致的紫金钩来,他把手中的钩子向我和钱远举了一下,就笑眯眯地把两个钩子挂到双耳之上,并伸出双手拢住脸上浓密的须毛,然后就开始不断地转动双手上如小棒槌般的手指。他把须毛绞在一起并把它们挂到悬在两个耳之上的紫金钩中。于是乎,一张阔嘴就赫然出现在须毛之间。 在完成这系列的餐前动作之后,杰森伸出两只蒲扇般的大手捧起面前的大酒坛并高高举过头顶,然后杰森就仰着脖子并张开阔嘴去接从酒坛中倾泻而出的琼浆玉液,那阵势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鲸吸百川。 “哈哈哈,如此吃酒之法,岂不快哉!”我大笑着拍手称快,然后就伸手抄起酒杯并学着杰森的样子往嘴里倒酒。“咳咳”,我连忙扔下了酒杯,因为我实在是学不来,结果把自己给呛到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雅间中的温度和气氛都高涨起来,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起身对正在闹哄哄划拳的杰森和钱远拱拱手道:“二位兄台,小弟内急,少陪少陪。” “子文,但去无妨,吾与吴壮士把酒言欢。”钱远用迷离的双眼看了我一眼,看来这哥们儿的酒量也实在一般,而坐在他一旁的杰森则半点儿醉意都没有。我推开雅间的门,一阵清凉的风迎面吹来,我的精神也为之一爽。 “茅厕何在?”我走到楼下一把拉住还在不断忙里忙外的堂倌儿问道。 “大人请后门走便是。”堂倌儿笑脸相迎地说道。 我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从茅厕里提着裤带出来,真不是我不讲究,实在是茅厕里太辣眼睛,里面到处蒸腾着氨气差点儿没把我熏得背过气去。此刻我才由衷觉得,冲水厕所才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二位里面请。”堂倌儿正在站酒楼的门前招呼着。 我顺着堂倌儿声音望过去,只见门前站着两头驴,一头驴披着如同黑色绸缎般发亮的皮毛,四个雪白的蹄子在地上踏起阵阵的轻尘,上面端着一个身着紫衣长裙的年轻妇人,这妇人的容貌虽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是一副丰姿冶丽的俏模样,但凡是男人都会不自觉地看上几眼。虽说如此,但看装束气质,却雄赳赳地带着武气,生得好一副巾帼气质。 在这妇人身后的一头毛色斑杂的骞驴上则坐着一个青衣丫鬟,她头上梳着双环发髻,至于模样嘛,那就一般般喽! “青霞,你我二人就在此打尖则个。”那美丽的年轻妇人扭头对身后那个名叫青霞的小丫鬟说道。 “两位大姐里面请。”堂倌儿一边热情地招呼着,一边伸手去牵驴。 “啪”的一声鞭响,骑在黑驴上面的年轻妇人用手中的小皮鞭凭空打了响鞭并面带微怒地向那堂倌儿嗔道:“哪个是大姐?!” 听到此言,后面骞驴上的青衣丫鬟掩着嘴“格格”地笑了起来,那年轻妇人回头白了她一眼,然后就翻身下了驴并狠狠地瞪了那说错话的堂倌儿一眼。堂倌儿讪笑着牵过那头小黑驴儿并稽首道:“小的罪过,小的罪过,还望小姐恕罪则个。” “青霞,随我进去。”年轻妇人不再理会那堂倌儿,她下得驴来就拾阶而上款步走进了酒楼,那名唤青霞的小丫鬟连忙紧走了几步跟了进来。 原本已经转身准备上楼的我突然心头一震,我收回已迈上木制楼梯的左脚并猛地回头重新看向了刚刚进入到酒楼中的主仆二人,当然吸引我的并不是那年轻妇人的姿色,而是她身上的频场,因为那频场的特征分明就是千代子的频场,继而紧随其后的频场特征则是陈梅的频场无疑了。 哎呦,不是说好的在城南会面吗?怎么她们也到这里来了,我想这一定不是巧合吧。我心中正在狐疑,走在前面的千代子冲着嫣然一笑,然后就转身在靠窗的一张桌前坐下,在后面丫鬟打扮的陈梅则紧随其后跟了过去。陈梅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还伸出手悄悄地拧了一把我的胳膊,然后就跟没事人儿似的走了。 代客泊驴回来的堂倌儿站在千代子的身边,他一边弯腰抹着桌面儿,一边笑吟吟地问道:“二位小姐,来点儿什么吃食,小店的各色菜式包您满意。” “随便来几样便可,我二人乃妇道人家也吃不得太多的东西,但菜式要你这间酒楼中最好的,不可敷衍。另外,再上壶好茶来。”千代子则优雅地坐在椅子上对堂倌儿慢声细语地说道。 “得嘞,二位稍坐,佳肴立时奉上。”堂倌儿躬身唱了个喏,然后就屁颠儿颠儿地去招呼厨房准备菜式去了。 “官人,看着好生眼熟,奴家敢请官人过来一叙,不知肯赏脸否?”千代子闪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看着我并文绉绉地说道。 我伸手正了正头上的官帽,然后就挺着胸走了过去,问道:“敢问小姐有何见教?” “我家小姐只觉得与官人有缘,所以特请官人过来一叙。另外,就是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没等千代子开口作答,坐在她对面的陈梅就脆生生地说道。 千代子立马儿就白了陈梅一眼,然后她这才继续笑着对我说道:“敢问大人可是锦衣卫的穆校尉?” “正是在下,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又如何认得在下?”我这是明知故问,本来的嘛,眼下我借用的这个替身原本就是千代子社团所提供,她当然知道这个角色在这里的姓名和职业。我如此问,也只不过是场面上的应承而已。 就在我们三人说话之际,堂倌儿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过来,他手脚麻利地把托盘上的四个菜盘放到桌面上,然后就着千代子笑吟吟地说道:“小姐请慢用,小可这就去上茶来。” “慢着。”陈梅突然沉声说道。 堂倌儿被吓了一跳,他以为自己是出了什么纰漏让客人挑理了。于是,他加着十分的小心并向陈梅笑着问道:“不知小姐还有何吩咐?” “吩咐倒没有,可是有一样,”陈梅看了一眼堂倌儿后,又看了我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二人今日出门出的匆忙,腰间居然忘记带了盘缠,你看这该当如何啊?” 陈梅,你这话是在问堂倌儿呢,还是在问我?这才刚刚在明朝天启年间会面,怎么着,一上来就要敲我的竹杠! 第21章 新界之端午 陈梅此言一出,原本那些就颠头耸脑地看着她和千代子的那些食客立时就议论起来。 “敢情是个骗饭的,不过看着模样长得倒也标致,不如就给老板留下来当个妾吧,哈哈哈。” “唉,兄此言差矣,真个是忘记带钱也是有的,何必如此妄言。” 总之,议论什么的都有,但大部分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并不是什么好话。 堂倌儿闻听此言,他先转头看着我,那意思是,喂,你老兄肯不肯替她们付饭钱。 我并未说话,只是冲着那堂倌儿轻轻地摇了摇头。堂倌儿见状后,马上上前一步扯住千代子的衣袖并发作道:“青天白日的,还能真由得你等吃了饭不给钱的道理,今日须得算了这饭钱,要不然……” “要不然,你想怎样?”陈梅从桌子后面转出来,然后将手中的小鞭子径直向堂倌儿扯住千代子的手臂抽去,“啪”的一声过后,堂倌儿就是“啊”的一声跳开去,他一把捂住胳膊上渗出的血并摆出一副苦瓜脸看着我诉苦道:“大人,你看,这青天白日的,竟有如此强人横行,小可恳请大人替我做主。” “缉贼拿盗岂是镇抚司的职责,况且这等吃白食的小事情,你也要锦衣卫来管吗?”我板着脸瞪着眼厉声呵斥堂倌儿道。 堂倌儿吓得脖子一缩,然后马上就满面赔笑道:“大人说得极是,是小可一时急昏了头,还望请大人海涵。” 我微微点点头道:“这还差不多,实在不行,你就拉她们两个去衙门口见官则个。” “呸!什么锦衣卫,我看就是一个……”陈梅啐了一口说道,但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千代子伸手拦住,然后千代子笑吟吟地对我说道:“穆校尉,难道之前的相濡以沫都已抛在脑后,而现今你我之间只能相忘于江湖不成。” “穆兄弟,你在与何人罗唣?”身后传来钱远的声音,一股浓烈的酒气直拍在我的脑后。 “哦,东明兄,与楼上的吴兄弟喝得可否尽兴?”我转头应道,并看着钱远那双已经被酒精麻痹得几近睁不开的双眼。 “那厮的酒量着实了得,看来还得子文相陪才行,嗝。”钱远摇摇晃晃地站在我我的面前说道。他向我身后望了一眼,见千代子和陈梅正在狠狠地瞪着我,他又看了我,然后嘴角上露出一丝坏笑并对我说道:“真没料到,子文还有如此标致的相识,既然相遇,何不上楼一叙?”说罢,他就晃晃悠悠地来到千代子和陈梅跟前,上下不住地打量着千代子和陈梅,一副色迷迷的样子。 千代子对于钱远的无礼不但没介意,反而摆出一脸的凄雨愁云来并对钱远说道:“公乃长者也,想我主仆二人不辞辛苦远道而来,就是为了寻着这穆子文,没想到,他居然不肯相认,就连这些许饭钱都舍不得出,怎能教人不心寒!” “哦,果有此事?!”钱远含含糊糊地答道。 我伸手扯过已是近乎神志不清的钱远,然后回身对堂倌儿吩咐道:“把她们的账算到我的身上,然后有劳把这些饭菜一并送到我们的雅间儿,此二人乃吾相识也,适才不过玩笑耳。” 堂倌儿见我如此说,他的脸上顿时转出一副笑脸并连忙点头道:“谨遵大人吩咐。”说罢,就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桌上的饭菜往楼上雅间儿送去。 我回过头并一伸手向千代子和陈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千代子却微笑着向钱远点点头表示谢意,而陈梅则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随着千代子走上了那踩起来吱嘎山响的木制楼梯。 “走走,等上得楼去,子文,你必与吾说清此事,哪来如此标致的两个小娘子,你可真是艳福不浅。”钱远在后面一边推搡着我上楼,一边八卦地说道。 在雅间中打着饱嗝的杰森正靠在椅背儿上喘着粗气,看来这喝酒吃饭敢请也是个力气活,他见千代子和陈梅进入雅间,杰森先是愣了一下,他显然未能在第一时间侦测出千代子和陈梅的频场。 千代子则笑眯眯地拍了一下杰森的肩头,对于自家的人造人替身,千代子岂能不认识。在这一拍之下,后知后觉的杰森终于侦测到了千代子的频场,他立马站起身并大声喊道:“哎呦,是你呀,终于到了。” 我正扶着已经醉得快站不住的钱远站在雅间门口,听见杰森又开始发挥大嗓门,真是气得我不行,我连忙挤眉弄眼地示意杰森,没看见我旁边还有一位钱远吗?要是被这人听出什么破绽,那就是个大麻烦。虽然,我们还不至于怕他,但我终归是不想伤他性命。 好在,此刻的钱远已经几近醉得不省人事,我扶他坐下后,千代子和陈梅又上来借着感谢的由头向钱远又敬了几杯酒,而且我分明还看到千代子在与钱远碰杯的瞬间,向钱远的酒杯里弹了些小小的白色粉末。不用问,我也知道那应该是些什么东西。 果不其然,早已不胜酒力的钱远在喝下千代子敬的药酒后没多久,他就直接伏在桌案上鼾声大起,直接昏睡过去,现在就是在他耳边放炮仗,他也是充耳不闻的。这样一来,我们几个不但可以畅所欲言下一步的计划,也终于不用再刻意地拿捏着明代的说话方式,那真是让我受够了。 “不是定好的城南见面吗,你们怎么都跑这儿来了?”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切,你好意思问呢!我和千代子早就在城南等着了,你和杰森迟迟不到,所以我们只好循着频场雷达指示的方向找过来,我还没问你们呢,反倒责怪起我们了。”陈梅的嘴就跟个小机关枪似的好一阵的突突突。 “我到了之后就在这附近了,我寻思着既然已经到了就先逛逛街再说,没想到居然在这儿碰到了他,而且还混了一顿非常不错的酒喝,呵呵。”杰森一边答道,一边又给自己斟满了一杯酒,他这个替身的酒量还真不是盖的,钱远都醉成那个熊样了,杰森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你呢,有什么要解释的?”千代子拉过我身边的椅子坐下来并问道。 “我,我一来到这里就发现正在站着排并等着打别人的屁股。”我夹了一块鱼送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说道,“你们也看到了,这位仁兄,就是和我站在一起打别人屁股的大哥啦,我们打完那倒霉鬼的屁股就来喝酒喽。我原本打算把灌醉后就趁机溜到城南去找你们,可没想到,刚一到酒楼门口就看到了杰森。这不,把这位仁兄灌醉的光荣任务,就被杰森这家伙给代劳了。” “行了行了,都少贫吧,你们两个都是不靠谱的家伙。先商量正事儿吧。”陈梅不耐烦地催促道。 “按照日子来算,大爆炸应该是发生在后天。”我一本正经地说道,可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千代子兴奋的声音给打断了。 “哎呀,我还以为是明天呢!这么说,明天才是端午节,那这个热闹可不能错过。”千代子一脸的兴奋,就像个孩子。 “喂,你冷静点儿好不好。我们穿越过来,不是来跨时空旅游的,而是办正事儿的。端午节什么的,你就别指望了。”陈梅非常不满地向千代子说道。 “哎,其实也不然。我们也正好利用端午节这样的日子来做掩护,去达到我们的目的。”我看着满脸不高兴的陈梅,建议道。 “对,万君的提议我双手赞成。”千代子第一个起来附和。 还坐在对面自斟自饮的杰森则满不在乎地说道:“计划你们几个定,我听着就是了。” “他还没说有什么提议呢,你就双手赞成了?”陈梅白了一眼千代子后,转头继续向我问道,“那你说来听听,要是不靠谱,看我不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