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仙侠》
第一卷 初入江湖 楔 子
天开见光,流血滂滂。
天裂见人,兵起国亡。
公元291年,辛亥年,冬末春初,渡涯山;
落日西坠,余霞似锦,夜幕如纱般从天边席卷长空,几条苍老的山脉沿着地势从南向北绵延至数十里,而后山势逐渐走低,形成了几十座高低起伏的陡峰丘陵。
在丘陵之东不足三里处,一座残破的村落如同少女般静静的躺在山峦怀抱。在湛蓝的夜幕下,不少百姓人家亮起了灯火,灯火星星点点,与夜空的繁星遥相呼应,又同连绵的山脉互相衬托,如此宁静怡然。
突然村落中,有人大喊一声:“爹,爹,快出来看呐,天好像漏了……快来…”
女人的喊声急促而又尖厉,在这样一个无风的夜晚,传出去很远很远。
片刻之后,村落中响起了吱呀的开门声、大狗小狗的犬吠声,老人发出的咒骂声,各种嘈杂声连作一片,让这座村落彻底沸腾了起来……
在村落三里外的山顶上,有一块丈许宽的巨石,巨石上影影绰绰站着两个人,这二人一前一后,皆负手而立,仰头观天。
只见茫茫夜色中,天空不知何时撕开了一道裂痕,裂痕中有数道白芒乍现,毫光珠华璀璨,盛过星月光辉。
站在前面之人,仰观异象,口中念道:“晋永平元年,东北方向发生天裂,宽一十余丈,长二十丈,裂隙中毫光乍现,有赤色人形隐匿于其中,乃不祥之兆。”
“师傅,都记下了。”
身后之人手持笔墨,将刚才所说一一记录于竹简之上,吹干后,藏于袖筒内。随后二人闪身下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二人离开后,天裂异像开始渐渐愈合,正当裂痕将要完全闭合之时,一道腥红之气从裂痕中喷射而出,其速度之快,如赤色流星一般,十分妖艳诡异。
顷刻之后,这道气不偏不正,刚好打在了二人刚刚站立的巨石之上;随着轰隆一声巨响,巨石应声而裂,这道气顺裂缝钻入山腹中,消失不见。
可惜,刚刚发生之事二人并未发现记载。
同年三月,因皇后贾南风干政弄权,暴发了历史上最为严重的“八王之乱”,这场动乱直接导致了西晋的亡国。
而那一晚在夜空下,见证了天裂之象的正是西晋第一风水宗师郭璞。
后来,天裂京氏的《易妖占》中记载了天裂的几种异象:
天开见光,流血滂滂。
天裂见光,流血汪汪。
天裂见人,兵起国亡。
自此之后的历史朝代中,凡发生天裂之象,皆是妖魔乱世之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一章 密谋,旱地求雨
北方之地,谷雨时节,南吉村:
日暮时分,太阳西坠山腰,斜晖犹如条条金线倾洒而下,整个村落笼罩在一片金色当中。
村东头一家门户大院中,大门紧闭,一条老黄狗伸着舌头,无精打采的趴在门旁,它时不时的用鼻子嗅着四周的气息,而空气中连一点风丝儿都没有,闷热犹如蒸笼。
此时,从门外的土路上,急匆匆走来一个中年汉子,此人来到大院门前,抓起门环扣动三声,门内老黄狗闻声而吠,顿时村落中传来几声犬叫,吠声连作一片。
屋门嘎吱一响,一个皮肤娇好的中年妇女推门从堂屋中出来,她一路小跑的来到大门处,扭头对黄狗骂了几句,黄狗便又趴在地上不问世事起来。
妇女开门,见门外之人,笑脸相迎道:“原来是二弟回来了,快进屋说话,大家都等着你呢。”
中年汉子含情默默的看了一眼妇女,微微点了点头,径直向内院走去。
房内大堂十分宽敞,正中间有一张八仙桌,桌前围坐五六个人,皆是苍头白发,看相貌均已接近古稀之年。
为首正中坐定一位赤面老者,见中年汉子归来,微微欠身,道:“李家老二,这趟劳烦你了,事情如何?”另外几人目光也齐聚到中年汉子身上。
李老二顺手拉了一把椅子,找个了空位坐下,对众人道:“各位伯父长辈们请勿急燥,这次终于有救了,那位五方真人说愿助我们求雨。”
众老者听罢脸上神情一松,终于松了口气。
“只不过……”李老二略有迟疑,没继续说下去。
众人眉头又是一皱,挨着李老二的这位说道:“李老二,有事就说,你何必吞吞吐吐的,现如今已过了谷雨时节,今年若是再无法耕种的话,不知道又要饿死多少人。”
李老二满脸迟疑之色,说道:“那真人说,此地旱灾,乃是旱魃作怪,要用活人祭天方可解除旱情,他让我们准备三个童男,三天后便是黄道吉日,可施法求雨……”
说罢,李老二咽了口唾沫,试探着问众人道:“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恐怕为之不妥吧……”
众位老者闻听此言,皆满面惊骇,不发言语,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一般,一时间陷入沉寂当中。
片刻过后,为首的赤面老者痰嗽一声,打破沉寂,道:“众位,当今世道,兵荒马乱,又逢旱灾连年,想必众位都知道,我南吉村去年饿死之人不下二十几口,陆老六,你们村不比我们少吧?”说罢,众人目光看向坐在左侧这位陆老六。
陆老六似乎昨夜没有睡好,一直闭目聆听,听为首长者问他话,已经知晓其心中所想,只见他慢悠悠说道:“不错,我们芫村去年饿死之人,老幼病残都算上,共三十三口,不就是三个童男么,我们村出一个”,说罢,继续闭目不语。
“哼,别以为村大就了不起,既然他们芫村能出一个,我们刘庄的人也没有死绝,也出一个”,坐在对面这位刘姓老者满脸不悦道;显然这二人平日有所矛盾。
“张老,咱们这五村六寨向来以您为尊,请真人来帮我们祈雨,也是为我们五村百姓们图个生计,既然是要三个童男,你们南吉村势必不会袖手旁观吧?”刘姓老者看着正中间的老者道。
为首的这位赤面老者原来姓张,只见张老微微一笑,道:“众位贤弟,此事关系重大,现如今我们五村百姓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三天内,我定然将人备好,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回去各自准备准备,记住,切勿透漏风声,散了吧。”
一行人走后,张老一抬手拦下了李老二,道:“贤侄,你且留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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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暖阳依旧,南吉村东头,残破的山神庙中:
一个八九岁的小乞丐刚刚睡醒,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大腿,寸许深的伤口还在泌泌的有血水渗出,回想起昨晚被狗撵的经历,他心中仍然害怕的不得了,不然也不会晕头转向的跑到这破庙中。
他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一瘸一拐的走出庙外,手搭凉棚,放眼四周瞭望。
只见,天空万里无云,举头烈日炎炎,山林树木枯萎,遍地绿草打蔫;庙旁不远处,一条干涸的河床早已不见河水,在太阳暴晒之下,形成了片片龟裂的泥瓦片。
小乞丐口中骂道:“这鬼天气,还真他娘热的反常啊”。
说罢,向西边观瞧,在距离破庙不远的地方,有一座村落,约有百余户人家。
看到此处,小乞丐的腹中咕噜咕噜作响,从昨天中午到现在已经饿了一整天了,再讨不到饭吃怕是要饿死小爷了。
想罢,小乞丐拖着伤腿,一瘸一拐的向村落走去…
此时,从南边的土路上赶来一人,此人一幅愁眉苦脸之相,嘴里还一个劲儿的咒骂:“就他娘的给这几个钱,还让老子去买童男,亏你老张头想得出来,你他娘的嘞……”此人不正是昨天给众人跑腿的李老二么。
正在破口咒骂之时,抬眼看到了一个瘸腿的小乞丐向这边走来,李老二手里掂了掂张老给的散碎银两,突然,他脑中灵光一闪而过,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快步向前走去…
来在小乞丐近前,李老二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弯下腰身一脸关切的问道:“小娃,你是从哪里来的,你家大人呢?”
小乞丐闻声,急忙扭头观瞧,只见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汉子站在自己身后,脸上一幅憨厚可掬之相。
乞丐虽然年纪尚小,但讨饭这些年以来,见得人甚多,自然也能分辨些好坏。
他顿时露出一脸可怜相,小声道:“我,我一天没吃东西了,想进村讨口饭吃……”
李老二咧开大嘴哈哈一笑,道:“这年头兵荒马乱的,活命不容易啊,可怜的小娃,今天你遇到我算对了,走,带你吃饭去。”
说罢,他弯下腰,把破衣啰嗦的小乞丐抱在怀里,朝着村东头一家门户大院走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章 深夜逃亡
南吉村,一个繁衍生息了几代人的村落,位于北方偏僻之地:
此地历年以来皆风调雨顺,百姓生活虽然清贫,但自给自足也算是衣食无忧,只不过最近这几年旱灾连连,老天楞是不给下雨,使得粮食连年欠收,已经逃荒搬走了不少人。
话说李老二抱着这位小乞丐往张老家走,一路上撞见几个闲来无事的山野村妇,村妇们见李二抱着个脏兮兮的小孩子,不免投来鄙夷的目光,其中有人对李老二说道:“呦喝,这不是李老二么,怎么一天不见捡了个儿子回来了?”她这一说引得众人轰然而笑。
李老二脸上一阵青红,低头骂道:“滚你个臭婆娘,我见这孩子实在饿的可怜,带去吃点东西……”说罢,头也不回疾行而去。
李老二来到了张老家门前,仍然是那个中年妇女开的门,见李老二怀里抱着个七八岁的孩子,不由得心生诧异,刚要张口问话,李老二对她使了个眼色,妇人似乎明白了来意,顿时闭口不问,李老二直接向院里走去。
张家老者闻见外面动静,从屋中迈步迎了出来。
李老二见张老,顿时一脸诚恳,道:“大伯,这小娃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我见他可怜带了回来,您看能不能广施善恩,给这孩子弄点吃的。”说罢,向张老挤了挤眼睛。
张老微微点头会意,对开门的这位妇人道:“翠兰呐,快去厨房做点吃的,正好今天中午我跟李老二喝上两杯。”随后李老二也带着小乞丐进了房中。
看时辰,已将近午时,此时张家屋中香气扑鼻,一桌做了八个菜,荤素冷热搭配色香味一应具全,张老还真挺仁义,交待翠兰杀了只鸡。
饭菜摆满上桌后,张老一脸赔笑:“小娃娃,饿坏了吧,快吃吧,吃完爷爷问你几个问题。”
这小乞丐腹中早已空空如也,饿的两眼直放绿光,他随手抓了个鸡腿塞入嘴里,吃的吧唧吧唧作响,看样子恨不得把鸡骨头一起嚼碎咽下去,这幅吃相看得旁人摇头苦笑。
张老和李老二也拿起筷子,二人一边闲聊些家长里短,一边推杯换盏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眼前这盘炖鸡肉已经见了盆底,这时小乞丐才放慢了速度,张老放下筷子轻声问道:“小娃娃,爷爷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你家里爹娘呢?”
小乞丐抬手往衣襟上蹭了蹭油,拍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抬头对张老说道:“我爹娘死的早,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我记事起就跟着一个乞丐爷爷乞讨为生,去年乞丐爷爷也死了,我就自己靠讨饭活着。”
“哎~原来竟是如此苦命的孩子……”张老摇头叹息,眼中狡洁之色一闪而过。
抬头间,张老见小乞丐的脖子上挂着个麻绳,似乎带着个什么挂饰。
“你脖子上带的是什么,能给爷爷看看么?”
小乞丐木纳的点点头,道:“之前乞丐爷爷说,这应该是我爹娘生前给我留下的,但他也不识字,不识得上面写的什么”。
说罢,伸手从前胸掏出一把铜制的长命锁,摘下麻绳一并递给了张老。
张老把锁托在手中观看,这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号铜制长命锁,锁的正面用云篆雕刻两个字,左侧一个“唐”,右侧一个“风”字,唐风?
张老把长命锁还给小乞丐,道:“孩子,你本姓唐,这把锁上刻着的应该就你爹娘给你起的名字,你叫唐风。”
小乞丐把长命锁接回手里,眼中看着锁上面的两字,一股酸涩涌不觉之间上心头。
只叹造物弄人,虽然唐风还是个孩子,但在这几年的乞讨中遭遇了不少的冷言恶语和村民恶霸的毒打,尝尽人间的凄苦。
想到此处,唐风潸然泪下。
张老见这孩子哭泣,不觉间心中泛起一阵酸涩,有感而发道:“灾难之年,苦命之人多颠沛流离,皇帝远居高堂,不顾民间百姓疾苦啊……”
“唐风,爷爷问你,你可有什么想要实现的夙愿么?”
唐风擦干脸上的眼泪,心中若有所思,却又摇了摇头:“爷爷,我自乞讨以来,每天唯一想的就是能吃饱饭,有个地方能睡觉就行。”
张老点头,道:“孩子,接下来你就住在这里,一日三餐管你吃饱住暖,你看如何?”
唐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给张老磕了个头嘴里说道:“谢谢爷爷,您就是我亲爷爷,只要每天能给我口吃的,让我做牛做马都行,我可以当苦力耕田种的。”这些年行乞,唐风嘴巴早就甜的如抹蜜一般。
张老呵呵一笑,道:“好孩子,快起来吧,不必做牛做马,只是过两天爷爷要请你帮个忙,具体做什么你也不用问,到时候你就知晓了。”
翠兰呐,带唐风下去给换套新衣服,就让他住在西厢房,好生招待。
唐风下去后,李老二对张老一笑,道:“怎么样大伯,这事儿办的妥了吧?”
张老脸一沉,道:“你到是会省钱,我让你去买个孩子你居然从路上给我抓了个乞丐来。”
李老二满脸赔笑,道:“大伯,这年头您是不知道,现在镇子上买个孩子没有五两银子根本买不到啊,再说,这乞丐不也一样能用么……”
夜过子时,天幕如纱,寒星点点映衬着一轮弯月,几声犬吠过后,村庄陷入寂静。
正当所有人沉睡之际,一道黑影从张家大院的厢房中溜出,黑影窜上南边的院墙跳到院落之外,在银色月光照射下,小乞丐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哼,乞丐爷爷跟我说几百次了,天上不会有掉馅饼的好事,白天就挤眉弄眼以为小爷我是瞎子,想稳住我,谁他娘的知道你们要对我做什么,毒死一条狗全当是给你们点教训了。”
说罢,沿着村旁的土路向南狂奔,一溜烟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章 渡涯山,佛涯洞
夜色如水,月如钩,茫茫夜色下,一道瘦小的身影沿着大路向南狂奔。
这一路跑来,唐风腿上被野狗咬过的伤口,在肌肉的挤压之下重新破裂开来,脓水和血水流淌到脚裸处沾湿了裤腿,一股酸麻肿胀之感从腿上阵阵袭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正当唐风一路狂奔之际,一块碎石绊在他的脚下,身体顿时失去控制,如断线风筝一般凌空摔出。
“呸呸呸~”
唐风趴在地上,吐了几口嘴里的泥土,翻个身躺了下来。
真的是太累了,此时的他只觉得全身发软,大腿胀痛,脑袋里像是有十几个人在敲锣打鼓一样叮叮咣咣响个不停,一双眼皮也越发的沉重,乏困疲惫之下,他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不知时间过去多久,一股冰凉透骨从唐风的后背传来,唐风缓缓睁开双眼,头仍然是晕的厉害,而后看了看四周,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但有一股潮湿发霉的味道刺入鼻孔。
唐风揉着脑袋,坐起身来,自言道:“唉?不对呀,跑出来时记得今晚有月亮啊,难道一个跟头把我摔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你没死,不过也快了……”
声音从背后的黑暗中传来,吓的唐风一哆嗦差点尿裤子。
唐风虽然年少,但行乞多年以来,晚上经常在野地或破庙中过夜,对黑暗的环境早已经习以为常。
但是今天却不同往日;试想一下,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跟你说话,这是一种什么感受,反正唐风是吓得不轻。
唐风被这一声吓的一楞,大约过了两个呼吸左右,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这他妈的应该是老张头或是李老二来抓自己了。
唐风口中骂道:“你他妈的吓死人不偿命啊,小爷我还有事,告辞!”
说罢,一滚身从地上爬了起来,也不管他是东南西北,抬腿就窜了出去。唐风以为,这么黑个荒郊野外,我往哪里跑你也不一定能抓到我吧。
但事实说明,这次他想错了,黑暗中的唐风只窜出去几米远的距离,突然“咚”的一声,一头撞在了一堵石壁上,一股暖流霎那间从额头流淌下来,眼前金星四射,两眼一黑第二次晕死了过去……
此时,在不远处亮起一盏昏黄的油灯,一道细长的身影在灯光的照映下,缓缓的向唐风走来。
借着幽暗的灯光观瞧,来人面黄肌瘦,双眼突出,尖尖的下巴上长着淡黄须,空荡荡的身上披着一件阴阳八卦道袍,此人右手持一个木制的四方盒子,左手提着一盏小油灯,看长相如一个老鼠成精相似,十分骇人。
这鼠道人来在唐风身旁,弯下腰身,看了看晕死过去的唐风,口中露出两排尖尖的黄牙,开口傑傑怪笑起来,这笑声犹如钢钩挠在了铁皮上一般,十分的难听刺耳。
怪笑过后,鼠道人把手里的盒子卷入袖中,一手提着油灯,一手抓住唐风的脚踝,如同拖死狗一般向里面的黑暗中走去……
鼠道人拖着唐风,七拐八拐的穿过了几条碎石甬道,来到了一个巨大的洞室之中。
这座洞室藏于山腹之中,不知是何年何月形成,绿苔滋生,怪石嶙峋,观其大小容得下两百人同时站立。在洞室周围的石壁上,镶嵌着八只古朴而又怪异的铜炉,铜炉的炉身一半埋入石壁当中,而另一半裸露在石壁之外,好似从石壁中横向生长出来的一般。铜炉中油膏四溅,火焰熊熊,噼啪作响,一股恶臭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十分恶心呛人。
在洞室的正中间,建有一高七尺宽一丈的法坛,每一尺是一个台阶,共七阶。法坛上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香案,案上铺盖一层黄凌绸缎,上有朱砂,灵符,铜铃,香烛牛角等法器。背面插着赤,橙,青,蓝,白五色令旗。案桌两侧,各立着一杆招魂华盖经幡。在铜炉忽明忽暗的火光映衬下,整个洞室如九幽地狱一般,阴气森森,颇为诡异。
鼠道人来到洞室内,把唐风丢在了入口处的洞壁边缘,脚踏七阶蹬上法坛,在香案上取出五根信香,信香成三长两短,插入香炉;又凌空一抓,一把朱砂收于掌中,朱砂抛向香炉,信香“嘭”的一声,无火自燃。
炉香乍热,香雾缭绕,鼠道人双目微闭,双手持印掐于胸前,口中念道:“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内有霹雳,雷神隐霆。洞慧交彻,五气蒸腾。恭迎圣祖,如闻法名……”
一语咒罢,鼠道人抓起牛角吹了起来,曲调低沉婉转,又极具穿透力。
伴随着牛角发出的悠扬曲调,突然间整个山洞的空气如抽空一般静止下来,从山洞地下的深处,发出一声悠远的叹息,叹息过后,山体如心脏跳跃一般,发出了规律的剧烈震颤,如排山倒海。
鼠道人丢下牛角紧忙下跪,大声道:“圣祖大人息怒,是弟子在召唤圣祖,弟子已为圣祖抓来了第一百零八个童男,丑时过后即可引血祭祀,今天便是圣祖出关之日,小人恭喜圣祖,贺喜圣祖……”说罢,鼠道人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开始磕头,片刻后,剧烈的震颤才停下来。
而就在刚刚鼠道人吹牛角时,倒在洞壁下的唐风再次晕乎乎的醒了过来,他睁开双眼,看着洞内匪夷所思的景象,心中泛起一阵苦涩,这他妈的是哪儿跟哪儿啊,同时他的大脑中闪过一连串疑问:“唐风你是乞丐吗?没错我是啊。为什么这些人都想弄死你呢?因为你今晚毒死了大黄狗啊。不对不对,报应来的不能这么快啊,看来今晚我是要去见乞丐爷爷了……”
想到此处,瘦小的唐风坐起身来,擦了擦脸上干涸的血迹,但刚刚被鼠道人拖了一路,后脑又被碎石磕破了几道伤口,疼痛无比。
借着红通通的火光,唐风向四周打量。
“啊,妈呀……”突然唐风喊了出来。
只见自己的屁股下,铺满了死人的白骨和残肢断臂,大大小小的骷髅从脚下一直铺至洞壁四周,还有一些没完全腐烂的尸体正被一群硕大的老鼠争相啃食,场面十分的恶心恐怖。
法坛之上,鼠道人听见叫声,飘身来到唐风近前,道:“小崽子,想喊你就大声喊吧,再过半柱香时间,就送你去见阎王,这渡涯山佛涯洞便是你的坟墓,哈哈哈哈……”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章 俱舍论,何为生死
《俱舍论》卷三十有云︰何为生死?生,又曾生;死,又曾死,生死之间,如燎原火虽刹那灭,无不坠轮回流转。”
忽明忽暗的山洞中,小乞丐唐风默默无言,他望着眼前这位奇丑无比的道人,一时间竟然语塞,二人就这么干瞪眼看着彼此对方,唐风心知自己已沦为鱼肉,只有半柱香时间可活,但想要脱身,恐怕是难上加难……
想到此处,唐风往身后的石壁处缩了缩身,两臂紧抱双肩,抬头弱弱的问道:“这位道爷,看您一身道骨仙风,想必是一位神仙吧,但神仙为什么会杀人呢?”
鼠道人佝偻个身子,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淡黄胡须,对唐风傑傑怪笑,道:“嘿嘿嘿,小娃娃,你虽年龄不大,但却比之前那些孩童聪明的多,至少你临死之前还敢问上一问,今天本大仙心情好,就让你死个明白。”随后,鼠道人给唐风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
话说五百年前,此地仍叫渡涯山,这位鼠道人原本是山上一只普通的岩鼠,老窝就在山顶的巨石之下。
光阴似水,暑往寒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活过了鼠生的三个年头,逐渐的开始浑身脱毛,眼前的视线也变得越发的模糊,他深感自己命不久矣,于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出洞外,望着西边的长霞落日,他渐渐的闭上双眼,等待着临终那一刻的到来。
然而,这一天下午,他先等来的竟然是两个陌生的人类,这两个人一身素衣,仙风道骨,为首之人掌中托着一个奇怪的盘子,盘中指针左右摆动,甚是神奇。
只闻得此人说道:“定是此地无疑了。”随后这二人在巨石上面北背南,盘膝打坐,也不知是在等待什么。
二人在巨石上坐定后,手持罗盘之人发现前方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岩鼠,徒然来了兴趣。
他来到岩鼠近前,双目微闭,单手掐指,算了许久后哈哈大笑,问道:“你是在等死么?”
岩鼠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这个人类说的话,它心里是既兴奋又害怕,于是它拼命的点了点头。
来人又问:“那你知道何为生死么?”
岩鼠被这一问,显得有些茫然,而后又摇了摇头。
来人哈哈大笑,道:“生,又曾生;死,又曾死,今日你我相遇既是注定的因果,吾今赐你灵丹一颗,可延寿命一年,待你功德圆满之时,定会通晓我意。”随后,从此人手中飘出一粒丹药落入岩鼠口中。
丹药入腹后,岩鼠觉得自己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从灰色的鼠皮上,重新生出了黑色的毛发,晕花的双眼逐渐的明朗起来,一股新发的生机再次充满全身,仿佛一下子回到了两年前一般。
岩鼠从地上一跃而起,吱吱吱的欢呼起来,他认为自己遇到了上天的神仙,于是来在此人脚下,双爪并拢作了三个揖,而后扬长而去,欢快的钻回自己的鼠洞中。
夜幕降临,寒星点点,岩鼠躺在它温暖的洞穴中,回想着傍晚发生的事情,突然它灵光一闪:为什么不让两位神仙教自己一些长生不死的本领呢,于是它再次钻出洞外,想看看两位神仙还在不在巨石之上。
哪成想,它刚一露头,一道腥红的光芒便砸了下来,这道红芒击碎巨石没入洞中。说来也巧,一块碎石不偏不正的砸在了它的头上,直接打穿了它的半个头颅,岩鼠满头鲜血掉落在洞中,再次奄奄一息。
只可惜刚刚的兴奋劲儿还没过,不成想又遭到如此的横祸。
于是它眼中产生一种怨恨,既然老天让神仙为我续命,又因何让我遭此劫难呢?是在与我开玩笑吗?到底什么才是生死?难道就是给了希望又让它破灭吗?岩鼠痛苦的在地上翻滚,等待着自己再一次的而亡……
突然,一抹腥红的气团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岩鼠的近前,似乎嗅到了鲜血的气息,从气团中伸出一只分叉的触手,这只触手轻轻的碰了碰岩鼠又缩了回去。
岩鼠头痛欲裂,突然感觉到有东西碰自己,转过身来,它发现了这团怪异的东西。
岩鼠这才想起来,自己被碎石击中完全是这个家伙引起的,于是它怒火中烧,拼尽全力上前去撕咬这团气,然而这团腥红之气不躲不闪,任凭岩鼠撕咬自己,甚至还快乐的抖动了起来。
岩鼠正在红气中撕咬之时,突然发生了奇怪的现象,它发现自己的头不痛了,血也止住了流淌。
岩鼠坐起身来,开始围绕这团红气仔细的观察,它发现,只要它张嘴去吸收这团红气,身上就会多了一分力气,于是它心中再次拥有了希望,在山洞追着这团红气吸收起来。
“这么说你这几百年来,是靠着吸收你说的那团红气活下来的?那你是如何变化成人的呢”
唐风瞪着眼睛问道。
鼠道人被唐风这么一问,才从这几百年的回忆中缓过神来。
他嘿嘿一笑,道:“大约三百年前,灾兵四起,天下大乱,我当时仍是鼠身。
偶然一次,我听见山下路过的两个道人说,紫霄玉龙道观中有一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那本经书中记载着万物皆可修道的法门,于是我趁乱偷了出来,至今修习两百年有余”。
“既然已经学会了这么厉害的法术,那你为什么还要杀人呢”唐风眨着眼,不解的问道。
“当年仙人问我何为生死,我至今也未曾悟秀,但自从第一次我吸收了那团红气开始,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它的气,没有了气我的身体就会在两个月内衰老下去,所以我在这里足呆了五百年。
就在三百年前的一天夜里,这团怪异的红气突然觉醒了过来,它能够通过意识与我沟通。它告诉我,只有按照它的方法杀人祭祀,才肯给我吸收它的灵气,助我长生,而后它钻入地下,每十五日才出来一次,但是你知道这么多也没用,时辰已到,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说罢,鼠道人拎起唐风,缓缓的向祭台中央走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章 渡雷劫,人面灵芝
据《星平会海》中记载:子时一阳蒙动,象天之道,转息不寂,虽极阴势盛,然天道复转也。而丑时正应天地开合,象地之广袤;沉静而深遂,疑重而广大,是故丑时最为荫蔽也。
此时,唐风被鼠道人置于法坛之上,为防止唐风挣扎,鼠道人点了他身上的几处麻穴,使唐风动弹不得。
只见鼠道人立于坛前,左手勾指掐诀,立于前胸;右手凌空一挥,香案飘至坛下。
可见,鼠道人在洞中这两百年来,早已把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炼得已臻化境,甚至在道术上,高于世间大多的修真之士。
唐风侧身倒在法坛上,浑身如针扎般麻木,他见鼠道人移开了坛上的香案,才发现其中玄机。
在香案之下,有一人形石槽,石槽成“大”字型向下凹进七寸左右,唐风心中想到:“娘哎,看来这里便是我的葬身之地了……”于是,他两眼一闭,任凭处置。
此时,鼠道人从袖中掏出一个四方木盒,打开盒盖,从里面取出一颗红色药丸,掰开唐风的下巴,把药丸丢进了唐风的嘴里。
顿时,一股咸苦腥骚之味充斥唐风口中,还略有一丝灼烧之感,让唐风涕泪横流,十分难受!
鼠道人对唐风说道:“小子,此丹名曰封魂,采七岁之下童男阳.根入药,以八旬以上老妪之血为引,加迷魂草,配朱砂狗血无根之水,炼七七四十九日方成;此丹虽不致命,但可另人魂不离体,使魂魄附之于血脉之中,这样圣祖大人才能吸食到精血魂魄,你也不必再入轮回了……”
唐风服下药丸后,舌头酥麻,不能言语,只能在心中感慨:“难道我上辈子是杀大牛的?要不然怎么连做乞丐都不得好死呢,可怜我他妈才八岁啊,呜呜呜……”在对死亡极度的恐惧之下,唐风终于流下了泪水,但此时已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只见,鼠道人脚下布罡,结七星剑指;左齿叩八音为金钟,右齿叩八音为玉罄,前齿叩八音为法鼓,三八共二十四通,以应二十四炁。而后又祭出数道符咒,拍于唐风周身上下,口中念道:“脐为祖宫,内曰黄庭,心曰绛宫,肺曰华盖,舌下曰华池,脚心曰涌泉,脐下一寸三分曰酆都,山水小肠十八盘即为十八狱,水道曰地户,谷道曰幽门……”
唐风二目圆睁,眼看如疯狗一般的鼠道人在自己身上一通折腾,却又无能为力。这种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如果有可能,唐风真想捅这个狗道人几刀,以解心头之恨。
寒光闪烁,一把明晃晃的短刃持在鼠道人手中,他抓起唐风的手臂,在手腕处一刀划下,霎那,鲜血喷涌如柱,瞬间染红了石槽的边缘。但奇妙的是,不论鲜血喷溅多远,最终都汇成了一道细细的血线,流回到石槽当中。
在石槽底部,鼠道人按九宫八卦排列,刺破了数个洞口,鲜血汇聚成流,汩汩的进入下面的洞口中,而他说的圣祖大人,就在这石台之下。
按照这样的失血速度,不出半柱香的时间,唐风必死无疑。
此刻,鼠道人盯着石槽内的唐风,眼中流露出贪婪的目光,他似乎看到了圣祖就出现在眼前,要带他白日飞升一般。他想到,自己终究一日,会成为仙人一般,长生不老,位列仙班。
但鼠道人仍然觉得奇怪,封魂丹已经将唐风的魂魄溶入血脉,而唐风流了这么多的血,按理来说也该失去了三魂五魄,怎么这家伙没有昏迷,反而还瞪着眼睛看自己呢?
而唐风也是觉得奇怪,随着鲜血的流失,他反而觉得头脑越发的清醒起来……
“啪嗒,骨碌碌……”
从山顶上落下一小块碎石,砸在鼠道人的肩膀,骨碌碌滚落在一旁的法坛上。
鼠道人心中奇怪,难道是圣祖大人就要觉醒了么?他紧忙在脑海中,通过神识与圣祖大人沟通,但却迟迟没有答复。
“这就奇了怪了,难道是山顶来人了?”
想到此处,鼠道人纵身而起,三两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洞顶。
鼠道人乃是岩鼠所化,即便黑暗无光,也可洞彻得一清二楚。只见他四肢如鼠一般,抱着洞顶一块突兀的岩石,上下观瞧,但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从鼠道人身后的山体中,一个黑呼呼的巨大须根破壁而出,直冲洞顶。此须根之大,足有水缸粗细,枝干上盘结着数千个肿瘤般的木疙瘩,密密麻麻,尤为惨人。
鼠道人被这巨大须根一震之下,险些掉下洞去,但他心中奇怪:“自己在这山洞中生存了五百余年,并未见过此怪,这他娘的到底是什么妖物啊?”这鼠道人还真当自己是人了,在奇怪对方是什么妖物。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巨大的须根已经戳破洞顶,剩余的根身悉数从山体中钻出,其大小足有二十余丈。
鼠道人飘身从洞顶跳了下来,一翻手把香案擒在头顶,挡在了唐风上方,以防止碎石打破他的符咒阵法。
“至于上面那位妖怪朋友,就让它自己去折腾,咱们最好谁也别惹谁,”鼠道人想道。
此时,渡涯山顶,这只巨大的须根迎风舞动,须臾间,从须根的顶部冒出一个巨大的伞盖,这伞盖足有三间房屋大小,流光异彩,五色环绕。在伞盖之上,露出一双巨眼,一张巨口,如同人脸一般。
鼠道人望着头顶的巨大伞盖,他忽然想起了《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中的记载:“东胜神州之北,有苦寒之气,其土下常有人面灵芝……”
“难道这就是人面灵芝?看其华盖上有五色虹光护体,此妖至少有三千年道行,但这个时候它跑出来做什么呢?”,鼠道人心中自知不是敌手,只好在洞中等待阵法完成。
“轰隆,轰隆隆~”
几声沉闷的雷声在头顶滚过。
“终于要下雨了么,此地好久没有下雨了”鼠道人暗自想道。
突然,鼠道人心中猛的一惊,道:“不对,它在渡劫……”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章 骑马布,迎雷一击
《天罡遁》第六十四卦,名曰天雷无妄卦,卦中称:“天下雷行,天雷无妄;无妄卦上乾为天,下震为雷,称为天雷无妄。”
正所谓,春雷惊动,万物复苏:
雷,象征着天界的至高权威,乃是世间上至阳至罡之物。在三千大千世界中,无论是山精、野怪、邪魔、鬼魅、魍魉、僵尸或是阴司鬼差;在这天地五劫之中,最惧怕的就是这雷劫。
雷劫,共分三重境界:
一重雷劫,名曰“化形劫”,多为修炼的山精野怪受之。渡劫时,当以修炼之身,受三次天雷之刑;每一击之中,蕴含七道雷力。渡劫后,可剥离兽身,化身成人。
二重雷劫,名曰“金丹劫”,多为修炼至金丹期的修真之士、道行高深的精怪受之。渡劫时,当以修炼之身,受七次天雷之刑;每一击之中,蕴含二十一道雷力。渡劫后,可踏入金丹境界,不入轮回之苦。
三重雷劫,名曰“大乘劫”,多为大罗金仙或天界散仙受之,渡劫时,当以修炼金身,受七七四十九次天雷之刑;每一击之中,蕴含八十一道雷力。渡劫后,可提升仙力与修为境界,而一旦渡劫失败,将毁去金身,重入轮回。
山洞中,七尺法坛之下:
一处幽暗的空间内,一团腥红之气上下翻飞扭动。在空间上方,丝丝血线流淌而下,鲜血触碰到气团后,发出“刺啦”之声,而后冒起阵阵红雾。
今晚,血祭大阵已得圆满,正是圣祖成形的关键时期。这一刻,它犹如产妇分娩一般,将孕育了五百年的老阴之气化形为人,从而巧妙的避过了天雷地火之刑。
而此时的圣祖十分恼怒,它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今晚的精血始终无法吸食而入,而且触碰之后还侵蚀了它的阴气之源,导致它无法通过神识与鼠道人进行沟通。
但是,今夜乃是北斗冲微的日子,这等机会对它来说是千载难逢,即使少了这童男的精血魂魄,仍然要催动老阴之气化形。于是,这团腥红之气不断的涌动分裂,渐渐的形成了一个人形的轮廓……
然而它却不知,此时外面热闹不堪……
“轰隆,轰隆隆~”
浓密的乌云在夜空中翻腾涌动。乌云中,夹杂着丝丝的紫色电芒,电芒时不时的照亮周围的浓云。
天地间,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席卷而来,笼罩在渡涯山的上空。
山洞中,鼠道人双手擎着供桌香案,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眼下,圣祖大人无法联络,而这只不知死活的人面灵芝又跑出来引发了天劫,弄不好怕是要殃及池鱼……”
“咔嚓,轰隆隆~”
正在鼠道人冥想之际,上面已降下了第一道天雷;这道天雷足有丈许方圆,如同一根电芒巨柱通天而下,又如飞光流瀑一般,光彩夺目。
此时,渡涯山顶;人面灵芝巨大的须根迎风舞动,伞盖周围的五色虹光迎风爆涨,一个如蛋壳状的光环在半空中不断放大,护住了它巨大的伞盖。
只闻得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体开始剧烈摇晃,无数碎石从山顶落入洞中。
鼠道人望着落下的巨石,扔掉了手中的供桌香案,脚下生风,一连祭出五道符咒拍在脚下四周,在他和唐风的周围布下了一层结界,以御巨石。
山顶上方,这人面灵芝当真是非常强悍,竟然以硬吃硬的接下了这雷霆一击。
这道雷力有千钧,硬生生将灵芝下方的山体震开数道裂痕,巨大伞盖周身的五色虹光,在一击之下仅剩四色。
但此时,巨大的根须仍然迎风舞动;人面上,两只巨眼盯着上方的雷云,没有丝毫的畏怖。
“轰、轰、轰、轰隆隆~”
一连四道天雷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巨大伞盖上方,四色虹光在雷暴之下,化作了道道齑粉,但人面灵芝巨大的须根仍然迎风舞动,不为所伤。一双巨眼仿佛在嘲笑,嘲笑这天雷无法伤它一般。
“娘的,它居然在渡金丹劫……”山洞中,鼠道人听着第五道雷声过后,瘫坐在结界中,目瞪口呆。
“只要再抗过两道天雷,这人面灵芝即可踏足仙界,不坠轮回了……”鼠道人此刻是即羡慕又嫉妒。
夜空之上,乌云如漩涡般在渡涯山上方盘旋运转,四面八方的雷云向山这边翻滚聚拢;丝丝的雷电在云层中不断凝聚力量。
此时,雷劫已彻底被这下界的妖孽所激怒,而下一击没有了虹光护体,势必要击它一个粉身碎骨,魂飞魄散。
“轰隆~”
闪电刺破了整个夜空,第六道雷暴以惊天之势,一击而下……
轰鸣震耳,地动山摇。
在这雷霆一击之下,巨石翻滚,树木折断,整个渡涯山如摧枯拉朽一般被削去了半个山体。原本佛涯洞藏在这山腹之中,此时,竟成了一个露天的大坑一般,裸露在夜空下。也幸好鼠道人提早已布下结界,才没有被乱石所伤。
七尺法坛之下,这团腥红之气终于察觉到了危机。
就在刚刚,这道天雷穿透了山腹,就劈在法坛附近。天雷中夹杂的至阳至罡之气,瞬间破坏了这里沉积多年的老阴之气,圣祖被迫终止了化形,再次缩成球状。
巨大的山坑中,鼠道人张着嘴,他看着头顶上方惊讶不已。本以为,这一击之下,人面灵芝必然魂飞魄散,哪成想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半空之中,人面灵芝如一把倒立的雨伞一般,伞盖向下,须根朝上;在须根顶部,无数的触手拉起了一面白晃晃的大旗,大旗上血污点点,迎风招展,瞬间覆盖住了人面灵芝的本体,看起来甚为壮观。
“难道……这就是骑马布?”
百年前,鼠道人偶然间曾听人说过,女子的月经带又叫作骑马布,此物至阴至污,可避天雷。但不论真假,鼠道人是不敢一试的,弄不好让雷劈个魂飞魄散可不是闹的。哪成想,今日所见当真是有如此造化啊……
突然,身旁传来破空崩裂之声,一道腥红之气破石而出,此气之快如离弦之箭,朝着东南方向急速遁去;
夜空下,只留下了一道腥红色的残影……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章 鼠道人,符火破法
“圣祖大人,你去哪里,你带上我啊……”
一声嘶喊过后,鼠道人二目呆滞;他望着东南方向的夜空,一抹红气已消失不见。他知道,没有了圣祖的气,等于宣布了自己的死期。
鼠道人佝偻着身子,一副颓废之相;他看了看躺在石槽中的唐风,又看了看四周成堆的白骨,鼠道人涕泪横流。
“枉我在这洞中苦修五百年,不耻沦为他人傀儡,只为求一线生机得长生;想不到,想不到啊…到头来却仍是死路。”一时间,鼠道人的精神已经临近了崩溃的边缘。
突然,鼠道人猛地挺直了腰身,擦掉泪水,咬牙切齿的望着半空,爆喝一声,道:“人面灵芝,我日你祖宗……”
一语罢,他冲出结界,几个纵身便跃出巨坑之外。
半空之中,人面灵芝倒卷伞盖,须根上扯着密密麻麻的骑马布,等待最后一道天雷之击。突然之间,它发现从巨坑中窜上来一位暴跳如雷的老头子,虽然它没听懂鼠道人喊了一声什么,但感觉这家伙看起来不太友好。
此时,鼠道人已经愤怒到了极点,他双脚蹬地跃上半空,对着人面灵芝的巨脸便是一剑。剑落,只闻得“咣当”一声,宝剑应声而断,这巨大伞盖竟如磐石一般坚硬。
人面灵芝一看,这老头果然是不太友好,为什么上来就给我一剑呢?于是,它巨口一开,从中射出数道暗金之气。
鼠道人见数道金光奔自己袭来,他凌空折身,直接跳到了人面灵芝的须根之上;这人面灵芝悬于半空,巨大的须根迎风抖动,十分不稳;鼠道人丢弃了手中的半截残剑,双手抓牢须根。一抓之下,鼠道人发现,这须根虽然强硬,但却十分的干爽,如枯木残枝一般。
“我何不用火烧它呢?”
想罢,鼠道人一伸手,把身上全部的符咒都掏了出来,扬手将符咒抛于空中,口诵《真火咒》道:“镇安火星,从我游行。上承天命,唯吾正听。追魂镇厌,火精日宫。吾承帝命,救护众生。执符把策,护佑坛前。敢有不伏,剑斩火焚。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敕。”
一语咒毕,只闻得“嘭”的一声,半空中火光冲天,燃烧的符咒迅速引燃了须根,眨眼间,火势顺着须根燃烧至顶部;可惜这人面灵芝收集的数千个骑马布,就这样烧作灰烬。
人面灵芝由于倒卷身躯,二目朝下,所以刚开始并未发现起火,待它觉得屁股灼热时,才发现情况不妙,但为时已晚;
它心中知晓,自己没有了骑马布,这最后一击是万万不能硬抗的。于是它游动身躯,向下方的山体中钻去,想再进入地下躲避。
“轰隆~”
一声动天彻地的巨响,最后一道雷结结实实的击在了人面灵芝巨大的躯干上。这人面灵芝虽有三千年道行,但因其本身五形属于木,又失去了护体的虹光,一击之下,巨大的须根便化作齑粉。
然而雷劫力有千均,这道雷力透过炸裂的须根,又击在了巨大的伞盖之上,任凭它坚若磐石,仍是四分五裂。
而后,雷云如潮汐般,向远处的天边撤去,只留下渡涯山一堆残破的废墟。
“嘭”的一声,鼠道人落在了七尺法坛之上,此时他通体焦糊,一身道袍已经残存无已,乌黑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就在刚刚,鼠道人见头顶雷暴降下,自知小命难保,于是猛踏须根一脚,借力闪躲这最后一道天雷,这才避免了魂飞魄散之苦;尽管如此,仍有一道雷力击在鼠道人身上。
鼠道人勉强支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坐了起来,从口中又呕出一滩鲜血,其中还夹杂着几块震碎的内脏,也不知是肺还是肝。
“啪~”
突然,在鼠道人身后响一声清脆的声响,鼠道人艰难的扭过头去。
身后,在人面灵芝碎裂的伞盖中,滚落出一颗金黄的珠子,珠子顺着地势滚到了法坛之下的低洼处。鼠道人趴下身子,探手拾起这颗珠子,只见上面灵气缠绕,香气扑鼻,竟是这人面灵芝的妖丹。
“哈哈哈…呃……呕约~”
鼠道人手持宝珠,他已经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又哈哈大笑起来。一笑之下,又牵动了震碎的内脏,止不住又咳起血来。
“真是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呀,有了这颗三千年的妖丹我就不用死了。”
于是,他一张口,准备把妖丹吞服下去;丹至嘴边,鼠道人又觉得不对。“虽然现在不用死了,但没有了圣祖的气,不出两个月,仍然是死路一条啊……”
想罢,鼠道人坐在法坛上暗自神伤,他眼看着手里的妖丹,想吃又止;不吃,又觉得十分可惜。
此时,他回想起曾经仙人问他说的话:“何为生死,生,又曾生;死,又曾死。”
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到底何为生死呢?生,又曾生;死又曾死……鼠道人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
突然,倒在石槽中的唐风手臂动了一下,把鼠道人吓了一跳。
看时间,从刚刚给他放血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折腾一个时辰了,流了这么多血他还能不死?鼠道人拿着妖丹,艰难的爬到了唐风身旁仔细观察。
此时的唐风,浑身已经被鲜血染红,手腕之处有一寸深的伤口,伤口旁的血迹已经干涸,这正是鼠道人刚刚所为。
此时,鼠道人颤微微的抬起手臂,放于唐风的鼻息之下。片刻后,鼠道人突然缩回了手臂,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唐风,他,他,他居然没死……
鼠道人看着仅剩一丝气息的唐风,又看了看手中三千年的妖丹,思前想后,鼠道人突然笑了。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原来竟然是这样啊……”
笑罢,鼠道人掰开唐风的下巴,将妖丹放入唐风口中,再一抬下巴,妖丹顺着唐风的咽喉进入腹中。
而后,鼠道人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油布,里面滑落一本十分古朴的书籍,上面撰写着几个大字:《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
鼠道人手里拿着这本经书,眼中泛起一阵泪光,爱不释手的将这本书塞入唐风的怀中,他口中说道:“公元291年,辛亥年,冬末春初,渡涯山;我本是这山上的一只岩鼠,自知天命无多,在山中等死。机缘之下,得遇仙人指点,而后几百年又误入歧途,助邪气杀人盈野。我之一生,因贪迷长生之道,恶贯满盈,虽百死不足惜,唯临终前救下一人,以了心愿,此生足矣!”
说罢,从鼠道人身上放出毫光万道,十分刺眼。光芒过后再看,法坛之上哪里还有什么鼠道人,躺在唐风身边的,只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岩鼠而已。
正在此时,法坛四周的空气突然扭曲起来;扭曲中,泛起一点涟漪,涟漪不断放大,形成一道流动的漩涡;漩涡中,一股无形的吸力猛然释放而出,法坛四周忽然飞砂走石;片刻后,漩涡渐渐闭合,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法坛上,唐风和岩鼠的尸体,同时消失不见……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章 扑通通,吨吨吨吨
东南大地何所有,积气茫茫惟巨薮。
南山东走海门西,神鳌奠足昂其首。
径崎石耸莲花峰,击浪回澜渤海东。
平吞万里渀漰漭荡之蜃壑,俯瞰澎渟黝杳不测之蛟宫。
蜃壑蛟宫深罔极,鳅噏鳌翻天地黑。
中有神物自閟藏,却产明珠荧青碧。
明珠的烁射波光,神物虽藏宁尽藏。
金魄素秋飞若木,阳乌竿夜上扶桑。
此时东望春霞紫,忽见三星照海水。
俄看三老下瀛洲,相将来过莲峰礨。
莲峰主人烟霞客,磊块扶疏老风格。
胸藏万卷笔涛翻,翰洒莲峰烂五色。
海鹤为朋鸥为友,蝉蜕烟霞号无垢。
自从皂帽海上游,世路崎岖不回首。
三老元同千岁精,蟠桃春宴自瑶京。
邀君同作三朋寿,少微江上粲春星。
逢春辰,酌春酒,万顷玻瓈落吾手。
醉挽沧溟注兕觥,明珠擎出照南斗。
晋王嘉《拾遗记?高辛》中记载:世有三壶,乃海中三山也。一曰方壶,则方丈也;二曰蓬壶,则蓬莱也;三曰瀛壶,则瀛洲也。这传说中的“三山”即海上的“三神山”,因这三山是神仙居住的地方,所以数千年来,一直令世人的神往……
此时,一条河水由北至南,静静流淌;河水旁,不足三丈远的地方有一棵参天古树,树冠高耸入云,直刺天际;树身上,枝繁叶茂,苍翠挺拔;四周彩蝶飞舞,景色颇为秀丽;
而更为玄妙的是,此树由下而上,每高一丈,便环绕生长着一层粉色花朵;花开七瓣,瓣下六叶衬托,当真是无比神奇,恢宏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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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如秋日云,妾似突中烟。高下理自殊,一乖雨绝天……”
寻声音望去,一位身穿素衣的男子立在树下;此人面如冠玉,唇似抹朱,一双皓月双眸看起来尤为深邃;
再往身上观瞧,腰系金丝玉带,足蹬雷纹仙履,手中持一把无骨折扇;短发齐眉,长发披肩;
一阵微风拂过,树上粉色花瓣飘然落下;放眼遥望,此花,此树,此人,此景,悠悠然真若仙境一般!
“蜘蛛?哪里有蜘蛛啊……”
树下,一小乞丐猛的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看着四周的景象,突然懵在了当场…
“哎呀,不是蜘蛛,是高下理自殊,这回听懂了没……”
见树下少年已经醒了过来,素衣男子信步来到近前,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诗句。
“嗯?不对呀,这狗道人怎么突然变英俊了?你不是把我杀了么?”
唐风看着眼前的素衣男子,疑问过后,又躺了下来,闭上双眼自语道:“这一定是幻觉,昨晚在山洞中,自己明明被那狗道人给砍死了,还给我放了一个时辰的血,怎么能不死呢?好像……后来又打雷又闪电,还有一把大号的雨伞……后面的事情实在是记不得了,算了,还是躺着舒服……”
“喂~小子,醒醒,说你呢,你这人怎么醒了还装死呢?”
唐风被这几句话吓的一哆嗦,忽悠一下再次坐起身来,他不理身旁的素衣之人,紧忙撸开袖子观看;他发现,昨天被鼠道人放血的伤口处,此时竟然完好如初,心中想道:“哦,看来自己还是在作梦…”
唐风一轱辘身,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眼前高出自己许多的素衣之人,问道:“你不是鼠道人,你谁呀,怎么跑到我的梦里来了?”
“娘的,作梦?你说你在作梦?好,老子就让你清醒清醒~”
说话间,素衣人抽冷子踢出一脚,这一脚正踢在唐风的屁股上。咱们也不知道这一脚的力道有多大,咱也不敢问;只见唐风双脚离地,耳旁生风,像是一块抛入空中的玉米饼子一般,翻着跟头飞起来一丈多高,而后又落入了两丈之外的河水之中。
“扑通~咕噜,咕噜~吨吨吨吨~”
被清凉的河水这么一呛,唐风终于清醒了过来,他这才意识到,这他妈居然不是在作梦……
“救,救我~吨吨吨~”
一张嘴,又呛了几口河水,唐风不会游泳,手刨脚蹬的在河水里开始喝起水来。
此时,树下的素衣之人,身体渐渐淡化成一道残影,嘭的一声在原地消失;下一瞬,又突然出现在了河水岸边。
他看着河水中挣扎的唐风,收起折扇,抱肩膀笑呵呵的说道:“小子,你可别不识抬举,瀛洲是老子的地盘,我能救你一命,也能再弄死你一次,然后再救你一命,你说这多好玩,是不……”
河水中,由于唐风在扑凌扑凌的挣扎,也没听清楚这丫的在说什么,但他心中知道对方有意刁难自已,于是一边挣扎一边喊道:“仙人,咕噜。仙人,咕噜,我知道,咕噜……”
唐风想说我知道自己失礼了,但是很明显,河水并没有给他机会。
岸上,只见素衣男子伸出左臂,五指凌空那么一勾,唐风嘭的一声破水而出,落在岸上。
“小子,还想作梦不?要不再试一回?”
素衣之人蹲在唐风面前问道。
“不敢了,不敢了,呕哟~噗~”
唐风的胃里实在太难受了,一口河水从唐风嘴里喷射而出,由于距离过近,这口老河水一点没有浪费,全部喷在了素衣人的脸上。
“我去你大爷的……”
素衣之人拎起唐风,又要往河水里扔。
“别扔,别扔,我错了还不行吗,大爷您先放我下来……”
唐风被举在半空,一顿苦苦哀求之下,这才被放了下来。
唐风一边抹着脸上的河水,一边乖乖的问道:“大爷,我能问您老个问题么?”
“问。”
素衣男子信步来在了树下。
唐风屁颠屁颠的跟在身后,轻声问道:“请问这位大爷,能赏口饭吃不,我饿了……”
素衣之人被他这一问,脸上数道黑线,呆若木鸡。他瞪着眼睛,咬着牙,揪住唐风的衣领,道:“小崽子,你不先问问大爷我是谁?你不先问问你为什么没死?你不先问问这里是哪里?”
唐风一脸委屈,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吧,它饿的慌。我自从昨晚被抓到现在,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你说吃饭重要,还是你是谁重要?”
素衣之人松开手,一脸茫然,欲哭无泪,仰头悲声道:“老天呐,你是不是搞错了呀,能不能给我换一个人来啊……”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章 老乞丐,陈年旧事
据宋代沈括《梦溪笔谈?象数一》中记载:“予占天候景,以至验於仪象,考数下漏,凡十餘年,方粗见真数。”所以自古以来,便有占天问卦之说,它能够未卜先知,推算节气,制定历法,十分的准确。
“味道真不错,老板,再来一碗……”
一间茅草屋中,唐风甩开腮帮子颠起大槽牙,把眼前这碗面吃的一干二净,嘴里是吧唧三响;他虽然不知道这碗面是什么做法,但味道当真是极其鲜美。
只不过,他这副吃相到什么时候都改不了,一顿狼吞虎咽,颇有气势,别人想学还真学不来。
“哎,哎,你小子是不是饿死鬼投胎呀,我问你,你在人间当真是个小乞丐?”
唐风放下手中石碗,打了个饱嗝,又抬手抹了一把嘴巴,从眼中流露出十分坦诚的目光,看着对面的素衣男子,道:“是的大爷,如假包换”。
“我换你大爷,怎么看你这小子说话这么不靠谱呢?”
其实,唐风确实是不太靠谱;但这也不能完全怪他,因为乞讨这几年以来,他见了太多的尔虞我诈与世态炎凉…..
**********
还记得那一天傍晚,秋雨连绵,破风镇,土地庙中:
“咳咳,爷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唐风的身体如筛子一般颤抖,眉头紧皱,面部涨的通红;在今天的风雨中,他不但没有讨到饭吃,还受了风寒。此时他躺在乞丐爷爷的怀中,半昏半迷的问道。
“胡说,你年纪这么小怎么会死呢,你等着,爷爷给你买药去。”
说罢,年过古稀的老乞丐坐起身来,把唐风轻轻的放在一旁的草堆上,拾起地上的半个残碗,拄着棍子,独自一人走出了土地庙……
“秋雨连绵,声散败荷丛里,那堪深夜枕前听,酒初醒。牵愁惹思更无停,烛暗香凝天欲曙。细和烟,冷和雨,透帘旌。
秋月婵娟,皎洁碧纱窗外,照花穿竹冷沉沉,印池心。凝露滴,砌蛩吟。惊觉谢娘残梦,夜深斜傍枕前来,影徘徊。”
青楼之上,一位白衣女子吟诗远眺,依窗听雨;她手中提着一把银壶,壶中酒香四溢。她低头看处,街上有一位年迈苍苍的老乞丐,乞丐头上无遮无挡,在风雨中一步三晃,慢悠悠向这边走来。
女子转身回房,从床头的枕头下方取出一只香囊,在香囊中摸了摸,取出一锭银两,在手中掂了掂约有五两左右;再次转身来在窗前,对下面喊道:“喂,老先生且留步……”
老乞丐闻声,止住脚步;
突然,一锭银两从天而降,滚落在老乞丐脚下的泥水中;老乞丐抬头间,窗前已然是空无一人。
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从老乞丐的眼中一闪而过,他弯下腰身,把泥水中的银两拾在掌中,笑道:“姑娘,多谢施舍之恩,老乞丐我别无所报,送上几句话给姑娘,以报此恩。”
随后,乞丐仰头,唱喏道:
“十冬腊月,大雪封门。丑时三刻,夜半无人。东方火起,降妖杀神。西行三里,路遇贵人。”
女子躲在帘后,听楼下老乞丐所言惊愕不已,知是遇到了神人;开窗望去,乞丐早已消失不见。她哪成想,在后来的事故中,这几句话应验成真并救下她一命,但这是后话,暂且不提。当然,这里所发生一切,唐风一无所知。
雨水汇聚成流,从破庙的屋檐上流淌落下:
唐风双目紧闭,发着高烧,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庙外的脚步声响。嘎吱一声,老乞丐推门而归,手中拎着几包草药,还有刚买的猪肉馅儿包子。
“孩子,这回咱们不用再受穷了,有位好心人施舍给爷爷五两银子,你等着,爷爷这就给你熬药去。”说罢,他把包子放在唐风面前的草堆中,径自去生火熬药。
昏昏沉沉之中,一股香气飘入唐风鼻孔,他睁开沉重的双眼;在他眼前打开的油纸中,竟有四个包子。饿了一天的唐风终于见到了食物,他如同恶虎一般,抓起一个包子塞入口中,因为吃的太快,噎得他直翻白眼。
两个包子下肚,终于有了些力气;唐风靠着墙壁,晃悠悠坐起身来,他看着一旁忙着生火熬药的乞丐爷爷,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突然,“咣当”一声巨响,庙门四分五裂,从庙外的雨中冲进七八个壮汉,这些人手中各持刀剑,看起来十分的凶恶。围首之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他提着明晃晃的鬼头刀大声说道:“双龙门座下弟子办事,闲杂人等给我滚出庙外,否则杀无赦。”
一声巨吼,把正在熬药的老乞丐吓了一哆嗦,他望着眼前这位凶神大汉,哀求道:“这位侠客爷,您高抬贵手,我给我孙子熬完药就走,您看……”
不等老乞丐把话说完,脸带刀疤之人飞起一脚,把老乞丐踢了个仰面朝天。
“熬药,熬你奶奶个孙子的药,给我滚,这地方我们包了,再不走就要你狗命。”
一旁草堆中的唐风,刚开始被这些人吓的楞了一下,他看着乞丐爷爷被踢翻在地,突然,他不顾死活从草堆中窜了出来,一把抱住了这恶人的大腿,张嘴就是一口。
由于天色已黑,破庙中的火光又忽明忽暗,这几个恶人并未发现草堆中的唐风,直到唐风突然窜了出来,才把众位恶人吓了一跳。等大家缓过神来一看,原来是个小孩子,这才把心放下。
“哎哟,你敢咬我,我剁了你。”
刀疤脸一脚踢开唐风,把刀往空中一举,便要下死手。
突然,倒在一旁的老乞丐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滚身挡在了唐风身前,这一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老乞丐的后背上,只听“噗嗤”一声,血花飞溅而出,喷洒在了破庙的柱子上;
刀疤脸再举刀,准备给他们爷孙二人来个穿糖葫芦。突然,老乞丐单手夹起唐风窜出门外,一溜烟消失在雨夜中。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操作,看得这几个恶人一楞一楞的,心想:这爷孙两个到底是什么玩意变的,怎么动不动就窜出去了呢……
雨夜中,一个断墙残壁之下,老乞丐躺在唐风的腿上,口洽鲜血,对唐风道:“孩子你别哭,人啊,终有死的这一天,这七年来我看着你长大,现如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爷爷死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轻信他人的话,过了今晚这一劫,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打住,打住,这么说你爷爷就这样让人家一刀给劈死了?”
素衣男子坐在一旁,听唐风讲了这么长一个故事后问道。
唐风眨了眨眼,道:“不然呢?”
“窝囊废一个,你到是给你爷爷报仇啊。”素衣男子道。
“我报你大爷的仇,我才这么小,你让我出去一个打七个,那不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么?”
素衣男子被唐风这么一呛,火爆脾气又上来了,他“嘭”的一声,揪住唐风的衣领就要往外面的河边走。
唐风现在死都不怕,就怕那条老河水,他哪里肯去。只见他屁股往下一坠,耍起了泼皮。
就在唐风挣扎之间,“刺啦”一声,破旧的衣领被素衣男子给撕破个口子,瘦小的肩膀露了出来。在肩膀上,赫然纹着一个什么图案。
素衣男子放手,盯着唐风肩膀上露出的半个图案,道:“这就有点意思了,你把衣服脱了给我看看。”
唐风瞪着眼楞在当场,他只听说过有龙阳之癖一说,但没想到今天自己竟然遇到一个,这可如何是好啊……
此时,素衣男子也不废话,隔空对着唐风拍出一掌,掌风到处,唐风上半身的衣服寸寸爆裂,被炸成了满地碎片。
这时才发现,在唐风的背后,纹着一尊色彩鲜艳的菩萨,这位菩萨头戴法盔,身着铠甲,足蹬高靴,双手合十成礼佛状,两臂之上横着一根降魔杵,背后一轮红日,周身金光加持。
“这是……韦陀菩萨?妙哉,妙哉啊,想不到世间竟有如此高人。”
素衣男子重归严肃,问道:“后背纹身是何人给你纹的,你可知道?”
唐风一脸懵逼:“纹身,什么纹身?我怎么不知道啊,乞丐爷爷没说过啊?”
素衣男子闪身来在门外,两眼微闭,探右手于额前,五指并拢,掐指如电;
片刻后,他放下手臂,叹了口气,道:“此人道行竟可瞒天……”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章 入瀛洲,仙家之地
据《十洲记》中记载:瀛洲在东海中,地方四千里,大抵是对会稽,去西岸七十万里。上生神芝仙草。又有玉石,高且千丈。出泉如酒,味甘,名之为玉醴(li)泉,饮之,数升辄醉,令人长生。
茅草屋前,素衣之人掐算无果,于是自言道:“世间之事,如因果循环,以正大道;吾虽善于卜天,却不能断因果轮回,正是此因。”说罢,摇头叹息。
唐风一蹦一跳的,从他身后钻了出来,口中嚷嚷道:“你赔我衣服,你赔我衣服。”
素衣男子看着唐风,随手一挥之间,闪过数道金光,金光过后,只见唐风身上已经换了一身素衣长袍,看大小刚刚合适,如仙童一般。
唐风看着自身的变化,拍手叫好,道:“神仙,你果然是神仙啊。”
素衣男子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唐风,这回咱们该坐下好好聊聊了吧。”
唐风看着一脸正经的素衣男子,学着他的模样,一脸严肃道:“嗯,是该好好聊聊了。”
二人又回到了树下,素衣人盘膝而坐;唐风靠着大树望着远方,一副懒散。
“因为你要问的太多,所以你先挑重点的来,问吧。”素衣男子道。
唐风眨着眼,回想这几天发的的遭遇,总觉得这一切不太实际,却又活生生的摆在了自己面前,他挠了挠头,问道:“神仙,这里是哪里?你是谁?为什么我没死?”好了,先这三个问题。
此刻,素衣男子双目垂微,两手放于膝盖上,一副高深的模样,对唐风道:“娘的,这次终于轮到我给你讲故事了。小子,你听好了,这里是瀛洲,乃是仙家之地;此地距人世间,相隔十万万里,无门不得入内;距天界,仅一步之遥;有道是,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此地瀛洲一日,地上半年也。入我瀛洲之地者,犹如身处虚空,天界无仙位,地府不留名,故得道之人来在此地,不作停留,而直达仙界飞升而去。”
“打住,打住,你是说从这里到天界仅有一步之遥?那你怎么不成仙呢?在这里呆着干嘛,等我啊?是不是我也能升仙去当个神仙了?”唐风一连串的问道。
“闭嘴,听我说完,你大爷的嘞~”这二人说话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而后,素衣男子继续说道:“瀛洲之地,如无限大小,此地之东,河水终年流淌,河岸有解脱之树,生机暗藏其中,乃春季也。此地之西,有神芝仙草,守岁之花,烈日当空,乃夏季也。此地之南,有秋风送爽,紫竹之林,林后有玉醴之泉,饮之可延年益寿,乃秋季也。此地之北,寒风呼啸,终年落雪,上有一青玉膏山,乃冬季也。然而,其大无外,尽头乃混沌也。”
唐风听了个一知半解,“哦,原来这瀛洲有一年四季啊,太神奇了,一会儿我要去看看。”
素衣之人顿了顿,回想着曾经过往,继续说道:“约五百余年前,乃是西晋王朝,我在人间名曰郭璞,时任大将军记室参军,掌管机要处,并监管司天监。那一年,吾夜观星象,见东北方向星图有异,遂占天问卜,卜后发现,东北乾天处将发生天裂,遂带弟子前往观察记载。”
“打住,打住,你说你就是郭璞?五百年前在渡涯山上,你救了一只死老鼠对不?后面的故事不用讲了,那丫的狗道人,哦不,死老鼠已经给我讲过了。我跟你说啊老郭,你算是看走眼了,那只死老鼠杀人不计其数,小爷我就是惨死在他的刀下。”
此刻,郭璞盘膝在地,他看着唐风,眼珠子瞪个老大,在那里运气。
唐风一看这老郭又要爆发,才捂住了嘴,道:“我错了,请你继续。”
郭璞这才恢复正常,对唐风道:“小子,世间之事,皆有因果轮回,并非你眼中所观,心中所想。再说,你这不是没死么,若不是那岩鼠临死前救你一命,你能得到那三千年的妖丹?我当初之所以救下它,便是因我算出了日后这般机缘。”
此时,唐风半信半疑,问道:“你说它临死前救了我,还给了我什么妖丹?在哪儿呢,我没有啊。”
“早就进你肚子里了”郭璞答道。
唐风此时脑中一片混乱,有些弄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又问道:“你等等,我缕一下哈,你说是不是这样:当年你来到渡涯山,偶然遇到了老岩鼠,掐指一算,他日后与我有机缘,于是你赐它不死。”
郭璞一笑,点头道:“嗯,这回终于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是什么呢?”唐风问道。
郭璞一拍膝盖,腾身站了起来,若有所思道:“当时我只算到了世间不久将乱,而这岩鼠与救世之人颇有机缘;而后我继续卜算,后面之事却始终如一片混沌,这就应该就是天道不觉了。”
唐风一脸茫然:“你说这岩鼠与救世之人有机缘,不会是我吧?”
“为什么不是你呢?”郭璞反问道。
“别闹了,我就一个垃圾乞丐,随便一个什么双龙门的流氓都能把我打死。再说了,你本领这么高强,你怎么不去救世呢?”
这句话说完,唐风意识到自己又错了。只见郭璞来在唐风面前,怒目而视。此时,两人的鼻子只有一指距离。
郭璞冲着唐风喊道:“这他妈还用你说?若不是因为你,老子早就位列仙班了,还能在这瀛洲呆这么久?再说,老子要还在人世间,随便一个手指就把那乱世邪魔给灭了。只可惜,我生前泄露天机太多,次年便阳寿已尽了……”
说罢,郭璞有些暗自神伤起来。
唐风紧忙拍马屁,道:“那是,那是,郭老神仙您那是道骨仙风,法力高强,什么妖魔鬼怪在您面前,怕是要叫祖宗了。”
说完之后,又觉得有些不妥,妖魔鬼怪的祖宗,不还是妖魔鬼怪么?
“这么说,那只老岩鼠死了?”唐风问道。
郭璞冲着南边一嘟嘴,“喏,在酒池子里泡着呢,要找它自已去。”
唐风想了片刻,而后,一溜烟向南边的紫竹林跑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一章 昧良心,杀人放火
红尘白浪两茫茫,忍辱柔和是妙方。
到处随缘延岁月,终身安分度时光。
休将自己心田昧,莫把他人过失扬。
谨慎应酬无懊恼,耐烦作事好商量。
从来硬弩弦先断,每见钢刀口易伤。
惹祸只因闲口舌,招愆多为狠心肠。
是非不必争人我,彼此何须论短长。
世事由来多缺陷,幻躯焉得免无常。
在《憨山大师醒世歌》中说道:世间的纷扰争斗漫无边际,如茫茫的红尘白浪一般,唯有忍辱柔和才是处世的妙方;举头三尺,便有神明,整日的勾心斗角,陷害他人,到头来也只能是害人害已。
炊烟袅袅,日薄西山:
南吉村东头,一家门户大院中,只见张老倒背着双手在院落中踱来踱去;此时,他面露焦容之色,时而揉着太阳穴,时而唉声叹气,口中报怨道:“你说,连个小毛孩子都看不住,怎么就让他给跑了呢,早知道把他锁起来该有多稳妥。再说,这贼老天也是,昨夜里一个劲儿的打雷闪电,楞是没给下一滴雨,眼看着明天便是三日之约,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院落一旁,李老二眉头紧锁,他看着张老在院子里瞎转悠,说道:“我说二伯,您就别转了,都把我给晃晕了,这事情已然发生咱们再愁也没用,既然那小乞丐跑掉了,我想肯定是抓不回来了;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狠心,把大黄都给毒死了……”
此时,听到李老二提起了大黄,屋中又传出了翠兰阵阵的哽咽之声。这大黄虽是一条不出众的土狗,但却在这家中生活了十二年之久,打更护院,十分的听话;而如今,这大黄楞是让唐风用“三步倒”给毒死了,翠兰如同失去亲人一般,哭得甚是伤心。但这也不能怪唐风,谁让你们这一家子想要害人来着呢。
说到翠兰,到也是个坎坷之人。早在十五年前,她男人死于肺痨之疾,而膝下又无儿无女。那时,在山村中有个陋俗,十里八村的妇女们闲来无事喜欢说些家长里短,于她们在背后议论纷纷,说这翠兰是克夫之命,结果一传十,十传百,这事儿就传开了。
当时翠兰正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这等传言对她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于是,在绝望之下,她立了贞洁牌坊,终生为亡夫守寡不再许人。然而,光阴流转,往事如烟,她当真能熬得住这漫漫长夜么?
再说说这李老二,他本是村西头老李家的二儿子,因为年轻时整天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还是个打爹骂娘的主儿,名声十分的不好,所以这十里八村从未有媒人登门来介绍亲事,结果一拖就是二十多年,现如今已经年过四十了,还是光棍一条。
都说这鱼找鱼,虾找虾,乌龟找王八。这李老二光棍多年,他早就对翠兰起了色心,而且二人年龄又相差无几,只比翠兰小了两岁,于私下里便寻机挑逗。
刚开始,翠兰还极力的顽强抵抗,但这李老二是三天一挑水,五天一送柴,后来翠兰实在招架不助他的软磨硬泡,一来二去之下,终于被欲望突破了防线,二人私下里便勾搭连环起来。
要说张老,却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身为南吉村中地位颇高的长者,心中明镜儿一般知道翠兰和李老二这等苟且之事,他却纵容不管,而且还处处利用这李老二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三人凑在一起,当真是一副世间丑态图。
突然,李老二眼前一亮,对张老说道:“二伯,不如咱们把铁拐李家的闺女给弄出来,他家的闺女刚好七八岁,而且他家女人没的早,就这老瘸子一个,方便下手……”
“别说了,亏你想的出来,按辈分来说,那李瘸子还是你二哥,你怎么能把歪主意打到他身上呢,你给我过来。”张老怒气冲冲的说道。
听张老叫他,李老二不敢不听,于是他站起身,来在张老近前。
张老一俯身,贴在李老二耳旁,小声问道:“什么时候动手?”
李老二一楞,而后一脸坏笑,答到:“今夜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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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夜过子时,这座村落又归于原始一般宁静沉寂。在茫茫夜色之下,一条黑影蹑手蹑脚的来在一处院落之外,仔细观看,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李老二。
眼前,残破的院墙已经多年没有修补,如同虚设。只见李老二身穿一身黑色夜行衣,高抬腿,轻落足,静悄悄的来在了窗棂之下,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屋中鼾声如雷。于是他来在了屋门处,一伸手,从背后的腰中抽出一把杀猪刀,刀入门缝,向左侧慢慢的撬动,屋内插着的门闩被一点一点的撬了开来。
来到屋内,他收起杀猪刀,又从怀中抽出两只绣帕,绣帕中,早已混入了迷魂散。这迷魂散是用曼陀罗花磨成粉制成的,因曼陀罗花中含有莨菪碱,可使人肌肉松驰,汗腺分泌受抑制,能够起到麻醉作用,所以往往被坏人用来炼制迷魂之物。
屋中,李老二双手持迷魂帕,看着炕上熟睡的李瘸子和他家女儿,李老二把迷魂帕对准二人口鼻盖了上去。这李瘸子正在打着鼾熟睡当中,口鼻被这么一堵,觉得十分的刺痒难忍,他突然扑凌一下坐了起来。
黑暗中,李瘸子睡眼惺忪,二目呆直,他看着对面影绰绰站着一条人影,才觉得事情不对,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大声喊道:“你是谁?”
这时,李老二也给吓了一跳,他本以为能轻而易举的迷昏二人,没成想这李瘸子反应这么快,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如何应对。
此时,李瘸子嘴里一边吵吵一边摸出了火镰,他想看看这黑暗中的贼人到底是谁。他这一吵吵不要紧,可吓坏了李老二,情急之下,他丢下迷魂帕,从腰中拨出杀猪刀,压着嗓子,对着李瘸子说道:“别吵吵,再他妈吵吵我宰了你。”
本来这李老二的胆子也不大,也没杀过猪宰过羊,他只想拿出刀来吓唬吓唬李瘸子,不成想,他这一句话反被李瘸子给然听出来了。
“你,你,你他妈是李光棍,好啊你个李老二啊,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来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狗腿”,这李瘸子以为李老二是来偷东西的,但也没猜错,是偷东西不假,但他不知道,这李老二偷的是人。
李老二一看对方认出了自己,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他扭头就想跑。突然,李瘸子一把拽住了他的后脖领,道:“李老二,你他妈别跑。”
此时,李老二被抓了个现形,他心急如焚,头上已经见了冷汗,于是他转过身,双手一推,想把李瘸子给推开,但他忘了,自己手里还拿着一把杀猪刀呢,只听“噗嗤”一声,一尺多长的杀猪刀没入了李瘸子的心口处,只剩了一把刀柄在外。李瘸子心口中刀,连哼都没哼一声,倒在了血泊当中,当场毙命。
“啊,杀人了,我杀人了。”李老二内心一阵的惊恐,此时,他两腿打颤,冷汗直流,瘫坐在李瘸子家的屋地上。他坐在地上思前想后了片刻,最后,终于把牙一咬,心一横,去他娘的,一不做,二不休,我直接烧了他家房子不就死无对证了么。
随后,李老二从腰间解下之前准备的大口袋,把昏迷不醒的孩子装入口袋中,他又进屋,拾起刚刚掉在地上的火镰,找了些旧衣破布,一把火就放了起来。
夜色下,李老二抗着一个大口袋向村东头仓皇遁去,身后,火光冲天……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二章 乱葬岗,五方真人
据《阴符经》中所云:“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化生乎身。”这句话说的是,天有五形之气,金,木,水,火,土,五形相生相克,得知这五气的秘诀者,则兴盛;
“咚锵咚锵,咚锵咚锵~失火啦,快来救火啊,咚锵咚锵~……”
正在众人熟睡之时,一阵紧促的敲锣声响彻在村落上空。此时,在村落靠北的一处房屋中火光冲天;这大火,在夜空下犹如火龙一般,烈焰蒸腾,势不可挡,将整个南吉村照得亮如白昼。
看时辰已将近丑时,只见村落中人影攒动,约有几十号老老少少的村民,手里各拎着装水的器具向起火处奔跑;等众人来在当场才发现,这火势十分凶猛,一丈之内根本无法上前。
而火势不断的扩大蔓延,连同两旁的房屋一同烧毁,其中一家老少四口,因逃跑不及,皆丧命于火海之中,死者的亲眷在火场之外急得团团转,而后,又号啕大哭。一时间,火光冲天,哭声冲天,当然,也有死者的怨气冲天。
直到金鸡啼叫,东方破晓,火势才渐渐的熄灭。放眼望去,一连三户的房屋,皆在火中化作了废墟,废墟中还有烧剩下红通通的木炭,众人上前用水浇灭。废墟前,这四五十号村民折腾了大半宿,已经是人困马乏。大家打着哈欠来到近前,整理杂物,寻找遗骸。
人群中,张老瞪了李老二一眼,他不成想这李老二办事这么不靠谱,居然把事情搞这么大,还出了人命。张老对众人道:“乡亲们,时逢天灾,突降大火,故人长辞而去,吾等悲切万分;但逝者已去,生者仍要长存,吾今日便去同真人求雨,此处交由刘、白二老主持。”说罢,张老带着李老二从人群中离去,四十余乡亲望着张老离去背影,拱手作揖,齐声道:“一切,拜托张老了……”
此时,张老家的院落中,五村六寨之长者齐聚,这些年迈的老者在院落中,正焦急翘首,等着张老回来。大门一响,张老带着李老二推门走进院落,大家埋怨道:“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才回来呀,五方真人都等不及了。”
张老闻听,对众人道:“诸位请多多海涵,昨夜村中失火,忙碌了半宿,火灭这才赶了回来,那位真人身在何处啊?”正在此时,从屋中传来一声洪亮的法号:“无量~天尊。”这声音,仿佛夹杂着天地之间的罡气一般,极其具有穿透力,震的人耳膜生疼。
只听屋门嘎吱一响,从中走出一位年过花甲的道人,抬头往道人身上观看:此人身穿一身黄绸锦面的八卦道袍,前绣云雷乾坎水,后绣阴阳太极图,头挽道髻,手拿浮尘,身背一把桃木剑,斜挎一面阴阳镜,看起来,那当真是仙风道骨,一身的正气。
张老见道人,拱手施礼,道:“不知真人大驾,罪该万死。”
这位五方真人飘然来在众人面前,合掌问讯道:“无量天尊,诸位,贫道五方这厢有礼了。”而后又继续说道:“”前些时日,贫道已算出这旱魃之所在,它就在这村北五里处的大山中,但贫道自知道术浅薄,不能降伏此妖,故让诸位准备童男,实属无奈之举。”
张老虔诚的问道:“那请问真人,童男祭天后,此地真可降雨么?”
五方真人手捋须髯,对众人道:“曾听师父讲,魃,旱鬼也,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赤地千里,长藏于地下或山洞之中,其所在处,水脉枯竭,故天不降雨。以童子之血祭之,可解旱情。”
“那么真人,我们何时出发”张老问道。
“世间阳气,以午时最盛,我等即刻动身,须赶在午时前到达北山之地。”五方真人说道。
烈日当空,闷热难奈;此时,南吉村北面的山路上,迎来了一行十多个人,人群中有老有少;但大家心中知道,凡是能加入这支队伍的,都是各村长者的亲信之人,毕竟这杀生的事儿不光彩。
李老二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身上背着李瘸子家的孩子,孩子口中塞着棉布,使其不能发声喊叫。与李老二同在后面的,还有两个其他村的年轻人,身上也各背着一个孩童,都是五花大绑,口中塞棉,看孩童年岁均在五六之间。
五方真人率领众位老者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这六七位长者的年岁已高,拖慢了整支队伍的行进速度。五方真人看着太阳的轨迹,已经日过三杆,于是他边走边说道:“众位辛苦些,我等须疾行前进才来的及赶在午时。”于是众人便加快了脚程。
约么着又行进了一柱香的时间,这支队伍终于来到了五方真人所说的位置。这五方真人当真是好体力,行走了五里山路,面不红,气不喘,如屡平地一般的自在。再看身后的众人,此时气喘吁吁,热汗直流,汗水已经浸透了前胸后背。
到了地方,张老与其他几位老者扑通几声,坐倒在地,口中道:“哎哟,这把老骨头算是散了架子了,可累坏吾等了。”说罢,用袖子煽起风来。
后面跟上来的几个年轻人倒还好,除了出些汗之外,仍然还有些力气。这几人把后背的孩子轻轻的放在地上,在一旁歇脚。
李老二放下孩子后,环顾四周,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他来到了张老近前,问张老:“二伯,你发现没,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时张老一身臭汗,刚刚也没顾得上看风景,听李老二这么一说,这才注意起来,道:“这里哪有什么不对,这里……啊……”张老突然目瞪口呆。
身旁的七八个人被张老这一声喊叫给践了一跳,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张老,张老?你喊什么呢?”
此时,张老一脸煞白,望着众人,结结巴巴道:“这里……是南吉……吉村的乱葬岗,这里经常闹鬼……”
听到这里,众位才松了一口气,对张老说道:“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呢,我们有五方真人在此坐镇,还怕它闹鬼不成?再者说,闹鬼都是晚上,你看头顶这么大个太阳的,闹什么鬼?”
突然,身旁传来了一句阴阳怪气的声音,问道:“是么?谁说大白天的就不闹鬼……”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三章 老和尚,九幽地火
佛家《三世因果经》中说道:世间万事、皆有因果;一丝执念、何为报?何于应?意思是告诉我们说,这个世间所有的事情有因一定会有果,如流水一般,有起有落;也不要去争执什么是报应,因为报应是一定会有的,伤天害理,必遭果报。
南吉村北,五里之外,乱葬岗:
听张老说此地时常闹鬼,引来了众人的一阵嘲笑,纷纷说道:“你说什么呢张老,不会是累坏了吧,我们这里有五方真人坐镇,有什么鬼怪会如此的不识抬举,能自己送上门来,难道找死不成?再者说,这晴空万里,光天化日,怎么可能会闹鬼呢,你见过大白天闹鬼?”
此人话音刚落,突然身旁有人阴阳怪气的说了句:“谁说大白天就不闹鬼?”
这句话一出,当时就有胆子小的被吓了一身白毛汗,这他妈谁啊?众人寻话音扭头观看,结果傻眼了,说话的非是旁人,正是请来的这位五方真人,大家这才把心放下。站在真人身旁的是刘姓老者,他拍着前胸说道:“老真人,在这节骨眼上您老就别开玩笑了,人吓人能吓死个人啊……”
突然,五方真人出手如电,五指瞬间划过刘姓老者的脖颈,耳轮中只听“噗”的一声,人头落地,一股腥红的血雾喷涌而出,溅了五方真人一脸的血。只见,五方真人用舌头舔了舔指甲缝中的肉丝,慢悠悠的说道:“都,得,死~”
此时再看山坡上的众人,有的在地上东倒西歪躺着,有的佝偻着身子两臂下垂,有的蹲在树下乘风纳凉,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这位五方真人,他们刚刚的笑容还都僵硬的挂在脸上;此刻,家都看傻眼了,心中自问自答道:“唉?这是什么情况?哦,刚刚老刘说不信有鬼,于是就让这位五方真人把脑袋给弄掉了,对不?对,脑袋掉了,我滴个娘啊……”
这些人活了几十年,哪里见过这等血腥的场面,楞了片刻后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妈呀一声向山下跑去。其他这才跟着反应过来,轰然一声,四散奔逃。此时,张老坐在地上,他两眼发直,两腿发软,在原地手刨脚蹬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只扬起了一挫灰土。
此时,李老二甩开双脚向山下一顿狂奔,他只恨爹娘给少生了两条腿。但跑着跑着,他发现了不对劲儿,刚刚明明是晴空万里,而现在突然上空笼罩了一层灰色的阴霾,阴霾中雾气翻滚,看不清楚眼前的方向。不过,如果你站在山脚下就会发现其中的奥妙,山坡上这些人一直在原地兜着圈子跑,不论怎么跑都没有跑出那片乱葬岗。
灰蒙蒙的雾气中,众人拼命奔跑:
突然,在众人耳边传来了五方真人那阴森森的声音,如在耳边呢喃:“嘿嘿嘿,别跑了,你们跑不出去的,都,得,死。”而后,又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听声音貌似是张老发出来的,而后又传来几声惨叫。众人闻声,如听见死神的召唤一般,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无法抑制,已经临近发疯的边缘……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一声佛家法号,从乱葬岗的法阵之外响起。佛号中,似乎夹杂着仙鼓凑乐,又似有漫天梵音诵唱,听起来觉得浑身极为舒畅,使人的脑海中浮想联翩,似有万佛朝宗之壮观景象,又有一种让人想要出家为僧的冲动。佛号声过后,从平地上掀起一道无形气浪,气浪所过之处,皆如降甘霖一般,阵中雾霭阴霾在气浪冲击之下烟消云散。
寻声音望去,一个老僧赫然立在山坡之上,问这老僧有多老,只见他两条眉毛已经斑白如雪,脸上生着长寿斑,看样子至少有九十岁上下,身穿一件白色僧衣,脚下蹬着一双麻布罗汉鞋;慈眉善目,法相庄严,二目放光如九空皓月一般。
老僧单手成礼佛状立于胸前,另一手中持着一串念珠,口诵佛号来在当场。此时,乱葬岗中已是惨不忍睹。地上,张老的双目处只剩下两个血窟窿,肠子肚子流了满地皆是。一旁,几位长者皆是惨死之状。其中,还有两三个活命之人在地上挣扎,这位李老二也身在其中,只不过这几人因为刺激过度,口中流着口水,一副呆傻痴苶的模样,爬起身来,拍着手,笑哈哈的向山下走去。
老僧摇头叹息道:“罪过,罪过,造下这般杀孽是要下地狱的。”说罢,老僧双手合十,念起往生咒:“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乱葬岗中,这位五方真人如地狱恶鬼相似,鲜红的血浆已染红了道袍,而后又凝固成了暗黑色的血痂,他一只手上还抓着一颗不知道是谁的头颅,面对老僧而立。但奇怪的是,这五方真人的脸上仍然是一副道骨仙风的表情。
突然,五方真人纵身一跃,来在老僧近前,抬掌如刀,奔老僧的脖颈处划下,耳轮中只听“噗”的一声,老僧头颅整齐的被一切而下,滚落在一旁。五方真人哈哈大笑,道:“让你多管闲事……”
话未说完,眼前老僧的尸体凭空消失不见,只留下五方真人在原地发楞。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声音,道:“老僧我只渡人,不杀人,这具傀儡也替你超渡了吧。”
一语说罢,老僧从袖中探出干枯的手臂,掌心朝上掌背朝下,无名指内扣掌心,拾指对着地面凌空一勾,突然“嘭”的一声,从地下窜出数道白色火焰,火焰随老僧意识,将五方真人烧在当中,不足三个呼吸,这五方真人便化作了灰烬,飘散在山风中。书中代言,此火非寻常之火,乃是九幽地火,采九幽地下之火精,融五浊恶世之万物,水不可灭,山不可阻。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碎石尘土漫天飞扬,乱葬岗中数十座隆起的坟头突然炸裂开来,从爆裂的坟地中,升起了几十口漆黑的棺材,棺材有大有小,将老僧围在当中。其中一口最大的棺材中传来声音,道:“老和尚,我要你的命……”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四章 前世孽,因果轮回
据《荀子?强国》中所云: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说一个人的命运决定于天数,而一个国家的命运决定于礼法,然世间之事,如白驹过隙一般,你越是计较便越是会失去更多;有些时候,如果你当它是个屁给放了:唉?果然舒服了很多。
乱葬岗中,数十口棺材破土而出,将老僧困在当中;烈日之下,从棺材缝隙中往外冒着丝丝的白气。老僧口诵佛号道:“阿弥陀佛,尔等不过是小小的尸妖,竟不顾阳气蚀体之苦显露真身,可见尔等之怨气沉积已久,然而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死和尚,为报当年杀身之仇,我等不入轮回,在此地苦修三百余年,不屠他们三代我等誓不罢休。”说罢,这几十口棺材也愤怒般抖动起来。
老僧眉头一皱,道:“好,老僧我今日闲来无事,就看上一看你们之间的前因后果。”说罢,老僧从怀中掏出一盏油灯,此灯有巴掌大小,玲珑剔透;灯下方有九朵莲花底座,上方是八面阴阳刻度,每一面吊着一角,角上挂着八个青铜小铃铛;灯身分两侧,左侧火苗蓝色为阴,右侧火苗赤色为阳,中间以奇木相隔,看起来十分的古朴。
老僧在阵中站立不动,将这盏灯托于左掌之中,右手探出两指,在灯的阴侧轻轻一点,呼的一声,灯罩中蓝色火苗高涨;老僧探手入灯罩,指尖沾了沾蓝火苗,而后伸臂向天,五指成爪状对着头顶上空一拽,一片翻滚的乌云从远处飘至乱葬岗的上方,乌云挡住了炎炎的烈日,这几十具棺材才止住了丝丝的白气。
突然,从这口巨大的棺材中传来了一声惊叹,道:“难道,大师已修到了不死虹身境界?也罢!也罢!我等乃区区三百年道行的尸妖,不敢在佛祖面前造次,请大师下手吧。”
老僧收起这盏油灯,微微一笑道:“阿弥陀佛,贫僧说了,只渡人,不杀人,待我先看因果。”说罢,老僧双手合十口诵真言。突然,从老僧的额头上裂开一道缝隙,从缝隙中又生出了一只巨眼,一道光柱从眼中射出,照定在这口黑棺之上,以天眼神通看前世因果。
时间回到三百年前,寒风吹,雪皑皑:
这天傍晚,北风呼啸着卷起阵阵雪雾,山川河流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此时,从北边的雪雾中传来一阵马蹄嘶鸣,一队车马渐渐出现在了眼前。往车上看,似乎拉着许多粮草辎重之物,辎重上面还坐着不少的男女老少。前方,车夫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中行走,扬鞭催马,行进得十分艰难。
在最前面的一轮马车上,一位老者在风雪中眯着眼对前面喊道:“看看前面有没有客栈,天黑了,雪太大,我们明日再走。”前面带路的这位车夫曾往返此地多次,十分熟悉行进路线,他回头冲老者喊道:“客栈要到镇中才有,距此地还有三十余里,前面再走一里有个村落,今夜只能在这村落中借宿一晚啦……”
“咚咚,咚咚咚~有人嘛,开门呐,咚咚咚~”
嘎吱一声门响,从门中探出一张中年人脸,问道:“你们是……”
此时,这位老者来在门前抱手作揖,对开门者说道:“我等从北而来,因匈奴有兵来犯,城中生了战乱,遂携家眷前往灵州城中寻亲避难,途经此地天降大雪,想寻个方便借宿一晚,我等车上有粮食百旦,可赠些与你等,以报借宿之恩。”
这开门之人一听有粮食可给自已,心中十分的高兴,毕竟这大雪封山十几天,无法上山打猎,家中的粮食又见了缸底,于是开门让众人进入。但是一进来才发现,这户人家中只有四间房,这一队人马男女老少都算起来将近有三十几口,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于是这家主人与这外乡老者商量,看看能不能分成几拨人住在其他家,这样才能睡的下。
经过商量后,这三十多口外乡人便分成了几批,分别住在这村中的张、白、刘、李、赵、陆的家中。而这些外乡人赶了一天的路,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于是吃了些干粮,都早早的睡下了。
夜半三更,大雪停止了飘洒。此时,在村子中心的空地上,有六个黑乎乎的人影凑在一处,只听这几个人中有人说道:“他们的马车上有百旦多粮食,够咱们吃到来年初春的,趁着天黑抓紧多叫些人手,把他们给……”说到此处,这人用手在脖颈上比划了一下,意思是要将这些人弄死。
此时,其他几人深思了片刻,其中一位道:“此事虽伤天害理,但没了粮食我们也都得饿死,与其这样,不如险中求生,干!”说罢,这几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悄悄的返回家中。看时辰将近寅时,用现在的时间算来的话,大概是凌晨三点到五点之间。这个时间,这些外乡人正在熟睡之际,他们哪成想,大难已步步逼近……
北方之地,人们睡的都是火炕,其最早的历史可追溯到春秋时代;在当时,长期生活在寒冷潮湿地气的祖辈们,为了达到御寒、防潮和取暖的目的,用石头和黄土制成了火炕,在火炕上休息生活,历经数千年不变。
夜黑风高,在最先开门的那家院子中,五条人影悄悄的来入房内,他们手中持着斧头石锺来在了火炕前,看着火炕上熟睡的五六个人,这三人互相点头示意,手起锺落,对着这几人的脑袋一通猛砸,几锺之下,这几个外乡人的头颅已经被砸成了血泥一般,惨死在当场。而其他几家住处皆是满眼的惨烈,只可惜这三十几口外乡人,在睡梦中便客死异乡。
趁着天色未亮,这些人七手八脚的打扫现场,他们把炕上大大小小的尸骨装在了大布袋中;火炕上,有的人头颅已经成了肉泥,要用铲子才能把肉泥铲下来,十分的恶心。而后,这些尸骨被埋在了村北面的一座山坡上。
次日,旭日高升,日光照射在晶莹的雪地上又反射回来,刺得人两眼生疼。这时,一位妇女起来生火做饭,她发现这些个借宿的外乡人好像还没睡醒,怎么屋子里静悄悄的一点动静都没有呢?她来在厢房门外敲了敲门,但里面还是生悉皆无。她轻轻的推了推,嘎吱一声门开了,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扑鼻而入,呛得她连连恶心。抬眼观看,炕上哪里还有什么外乡之人,满屋子都是血迹,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后来,这件事成为了这村中的一个秘密,虽然尽人皆知,但从来没有人敢提起过。光阴荏苒,时过境迁,随时朝代的更迭替换,在这村落以后的几代人中,渐渐的有几家大姓家族分裂了出去,于是便在此地周围形成了五村六寨的格局。
看到此处,老僧收了天眼神通,闭目叹息道:“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五章 遇鬼差,风声透露
据《四弘誓愿》中记载:众生无边誓愿度,烦恼无尽誓愿断,法门无量誓愿学,佛道无上誓愿成。这几句话告诉我们说,想要在日常工作和生活中成就一番作为,当立其志,发其愿,而最重要的是敏其行。
老僧看罢了前世因果,收回天眼神通,口诵佛号说道:“阿弥陀佛,尔等惨遭横死客乡,心生怨气不入轮回,在此地修炼邪术而为尸妖,实乃是害人害已;岂不知人寿有命,妖寿亦当如此,凭尔等修为,根本无法过那天雷地火之劫,终是个魂飞魄散的结果;老僧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继续在此地为妖害人;要么听老僧一言相劝,老僧愿助尔等再入轮回。”
“啊?我们真的……真的……还能再入轮回吗?”几十具黑棺材中各自传出了惊叹。其中,一具较小的棺材中发出一个女童的声音:“爷爷爷爷,在这里呆了三百年了,一点也不好玩,我还想做人……我要吃糖葫芦……”另一侧的黑棺中:“爹,孪儿说的对,如果还能转世投胎为人,这是何等的机缘啊……”
只见,中间那一口巨大黑棺发出一阵颤抖,棺材中的尸妖对老僧开口说道:“请高僧施法吧,我代家中三十三口老幼谢过高僧;只不过,这世上多欺诈阴险之鼠辈,成而为人,又受这人间的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之苦。于我来说,死亡也许并无所谓痛苦,也是新生的开始,轮回是下一个生命的诞生,但死时的留恋是痛苦的。这凡尘世间我已再无留恋,纵使入了轮回转世为人,也是了然无味罢了。”
一语说罢,这口巨棺从坟地中拔地而起,直冲高空。黑棺穿透了老僧布下的云层继续飞升,使自己暴露在烈日之下,片刻间只见“嘭”的一声,黑棺爆裂炸成了纷纷的木屑,棺中尸妖在阳光的照射下,同样化作了漫天的齑粉,落下个魂飞魄散的结果。从上空传来了他最后的遗言:“此生已死,再不为人。”
“爹……爷爷……老爷……”云层之下,几十具黑棺剧烈抖动呼喊着,然而却没有了回音。这几十具黑棺同时震动摇摆,似乎随时都有冲天而起架势。
老僧见状,单手立于胸前,中指微屈内扣掌心,结观音大士手印;另一手向上一扬,将手中串珠抛入空中;串珠在空中运转三周而后崩然而散,化作一百零八道金光护在乱葬岗周围,竖起了道道金光法幕。老僧闭目入定,口诵六字真言,法阵中响起了梵音缭绕;突然,一朵赤色金莲从天而降,金莲初如蒲扇大小,一转如车轮,再转如磨盘,在法阵上空盘旋流转。
老僧再诵楞严咒,为金莲加持佛法;只见数道金光从金莲中崩射而出,金光打在黑棺之上,如天降甘霖一般抹掉了棺中沉积三百余年的煞气;金莲缓缓盘旋而降,黑棺随之渐渐的没入土中;地下黑棺中,几十道晶莹的光点从棺中钻出,不断汇集聚拢,而后又逐渐消失,看样子应该是去地府报道了。待金莲落地,化作一片幻影消失不见。
老僧一扬手,阵外一百零八道金光收在掌中化回佛珠,老僧面向西方,合双手口诵佛号:“阿弥陀佛,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因果。”而后,老僧再施法勾出了九幽地火,将这些惨死的村民和那三个孩童火化成灰烬,这才转身准备下山。
突然,从一丈外的平地刮起了一阵旋风,这道旋风由南至北缓慢移动,刚好路过老僧的身旁。“嗯?”老僧开法眼观睢,原来是两个地府的鬼差前来勾魂,只听这两个小鬼口中说道:“乱了,乱了,听说东南地界的活儿已经忙不过来,还要再加派遣人手过去那边,这阳世怕是要变天喽……”
“阿弥陀佛,二位刚刚说什么?”老僧望着鬼差问道。
这两个小鬼正专心致志的聊着天,不成想一旁有人问他们话,这两个鬼差被吓的一哆嗦,大声喊道:“什么鬼?给我出来……”
老僧站立不动,心中想道:“怎么地府现在的鬼差都这么胆小么?”
鬼差一看,原来是身边这位老和尚在说话,不由得心生怒火道:“老和尚,你能看见我?是不是你也快死了,想跟我们哥俩个一块走啊?”
老僧面露微笑,诵了一声法号:“阿弥陀佛。”随着一声佛号,老僧身后金光乍现,幻出一尊释迦牟尼佛的金身法相,这法相金光万道,瑞彩千条,恍惚间如西天法驾降临相似,十分的宏伟威严。
“扑通,扑通,”这两个鬼差双腿一软,跪倒便拜,道:“不知高僧在此,小的出口多有得罪,还请高僧收了神通,我等实在是受不起这等大乘佛光。”
老僧一挥手收了金身法相,而后问道:“贫僧并不想为难二位,只是刚刚听二位所说,这东南地界是怎么了,为何说是要变天了呢?”
鬼差起身,毕恭毕敬的对老僧说道:“前些时日,东南地界突然出现了一团邪气,这团邪气甚是厉害,可吸收这五浊恶世之气为已用,不论是怒气、怨气、死气,还是奸气、淫气、邪气,被统统其吸之。”
鬼差顿了顿又说道:“这团邪气一出,破坏了东南地界的阴阳平衡,致使世间人性暴戾,战乱四起,死人之数量是往常的数倍之多,所以那边人手有些不够,地府要加派兄弟过去收魂。”
“嗯,有道是阴间人不管阳间事,一些皆以果报为准,劳烦二位鬼差大人了,去吧”
二位鬼差得令,这才勾起刚刚惨死在山坡上的村民魂魄,回归了地府。
此时,老僧掐指如电,算了片刻后放下手臂,奇怪道:“尘世之间,逢五百年一小劫;逢一千年是一大劫,此翻劫难乃是千年大劫;而每逢世间劫难,必有应劫而生之人,怎么算来算去都算不到呢,难道这救世之人还未出生?”
瀛洲,仙家之地,唐风在一片花丛中突然打了个喷嚏,骂道:“娘的嘞,谁在念叨我呢……”屋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六章 风身术,奔雷神蜗
据《山海经》中记载:北二百里,曰发鸠之山,其上多柘木。有鸟焉,其状如乌,文首,白喙,赤足,名曰:“精卫”,其鸣自洨。是炎帝之少女,名曰女娃。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
暖阳高照,轻风吹拂,朵朵白云如棉絮一般在天空飘动,一片宽阔的草原在微风下随风起舞,瀛洲的景色当真是好看至极;此刻,唐风正翘着二郎腿躺在一片草丛中;只见他双手枕在脑后,两眼微闭,任凭微风吹过面颊,闻着一股青草的气息;这生活当真是十分惬意。
此时,一只老岩鼠趴在唐风的肚皮上,嘴里不停的嘟囔道:“我说小子,我说话你到底听没听啊,啊?好歹道爷我也是几百岁的人了,哦不,几百岁的鼠了,你咋就不长点心呢?我跟你说,我觉得那东西可不太好惹,只不定一会儿又在哪儿窜出来……”
唐风闭着眼,一副漫不经心的说道:“行啦行啦,怎么你比那老郭还能墨迹呢,要知道现在小爷我可是半仙之体,上天入地是无所不能,你待我休息片刻,一会儿那玩意来了你看我怎么收拾它;再者说,这里草丛这么高它能发现才怪……”
话音未落,只见唐风身后的草丛中卷起了一股巨浪,耳轮中只听“哞~”的一声巨吼,巨吼中还伴随着阵阵雷鸣之声,震的人耳膜生疼。随着这一声巨吼,唐风浑身一哆嗦睁开了双眼,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抬腿便向前窜了出去。肚皮上,岩鼠被他抽冷子这么一起身给弹飞到一旁的草丛中,随后传来了岩鼠的一阵骂娘……
唐风一边跑一边叫骂道:“我去你娘的老郭,你这个遭老头子坏得很,说好了让蜗牛陪老子玩玩,这他妈的哪里是蜗牛,这简直就是水牛……”不等唐风把话说完,他只觉得屁股一紧,随后两耳生风,身体被抛入了五丈高的半空中。
此刻,只见地面草丛中有一只巨怪,这怪物的脖子伸出来足有一丈多长,头上长着两根手臂粗细的触角,触角上生着两只灯泡大的眼睛,在它背后还背着一个磨盘大小圆壳;别说,离远了看还真是一只蜗牛,只不过这只蜗牛大的离谱,比水牛都要大上三圈,简直就是蜗牛的祖宗一般;也难怪唐风一直在骂老郭,这么大个蜗牛谁敢跟它玩啊?
半空中,唐风的身体极速下坠;他斜眼借余光往地面上一看,这只蜗牛祖宗正在仰头盯着唐风,那张巨脸之下,它在嘴角上扬,似乎在看着唐风微笑一般;半空中,唐风的身体不断下坠,四丈、三丈、两丈,眼看就是个骨断筋折的下场……
突然,唐风两眼猛的一闭,深吸一口气稳住了身形;心中回想着风身之术的口诀:“身随意转,意随心动,登堂莫及,闻风而起,荡荡乎如系风捕影,走你!”当然,最后这句“走你”是唐风自己加上去的,他觉得这样听起来更牛逼一些。
只见半空中,唐风的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射了出去,身后的空气中只留下了他道道残影。再睁眼之间,唐风已经出现在一里之外,这种腾云驾雾的感觉简直他太娘的爽了。数丈高空中,唐风御风疾行,得意的大喊道:“你个贼老郭,老子终于突破第二重啦,哈哈,哈哈哈……啊……”
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一道雷电劈在了唐风的头顶,一阵酥麻顿时传遍了全身。只见唐风在半空中大喊一声,身体摇摆不定,而后直线下降,翻着跟头就栽了下来。一阵疾风劲草刮过,这只蜗牛的祖宗快如闪电一般来在下方,它把巨长的脖子向前平伸,如同一张软床一样稳稳的接住了唐风。只见唐风一张嘴,吐出一圈焦糊的黑气,道:“算你狠……”
解脱树下,四季如春:
郭璞坐在一张青玉石桌前,自斟自饮。一朵花瓣落入杯中,郭璞拿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仰头一饮而尽,嘴里说道:“好酒,好酒啊,这解脱之树,树有异花,花开七瓣为七情;花瓣下又有六片叶为六欲;放下七情六欲则可超脱于俗世,然而世间却少有人能放得下,你说对不?”说罢,他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唐风。
此时,唐风坐在对面的石凳上,满脸漆黑焦糊,简直是黑如木炭一般;他翻着煞白的眼仁对郭璞道:“我对你大爷,你还没说呢,为什么这老蜗牛会放电啊?”
几杯酒下肚,郭璞似乎有些醉意,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对唐风说道:“你说你这孩子,年纪不大却不学无术,出口成脏,怎么能动不动就骂人呢,你大爷的嘞。”
郭璞又倒了满满一杯,一张嘴,把酒倒入口中,迷迷糊糊的说道:“这老蜗牛,不对,这奔雷神蜗,乃是上古神兽;话说这女娲大神补天时,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石头,偏偏又多出了一块未用,而后这块神石被丢弃于青埂峰之下……”
“打住,打住,怎么又扯起红楼梦来了,老郭,您老是喝多了吧?”
郭璞指着唐风的鼻子道:“我,我,我喝你大爷的多,你给我听着。嗯?什么是红楼梦?”
而后,郭璞又继续说道:“这块神石蕴含天地灵气,是不可多得的天材地宝;当年,这只蜗牛只有老子指甲盖这么大,它见这石头灵气外泄,于是便躲在石下吸收灵气,在灵气滋养之下,这老家伙三年可幻化人身,五年便结了金丹,而后它便进了人世间寻找避天雷地火之劫的方法。
不成想,这奔雷神蜗下界后便遇到了灵山巫祖,结果被那巫彭给封印在了灵山的后山上;数年之后,当巫彭即将白日飞升之时,这才想起来后山上还有一只大蜗牛,想把它留在人间吧,怕它扰乱世间;想杀了它吧,它下界后又没做过什么坏事,结果让巫彭顺路给带到了瀛洲。”
此时,老郭这酒劲儿有好像有点上头,他用手支着脑袋,闷头说道:“说来,这老蜗牛在瀛洲的时间比我都要早上数百年,我刚来时不知道它的厉害,没少受这丫的欺负;这奔雷神蜗不仅快如闪电,还懂得唤雷之术,雷力虽不及天雷之威,但打在凡人身上定然是有死无生。”
一旁,老岩鼠趴在桌子上,见郭璞好像是喝多了,它用爪子挠了挠鼠头,眼珠一转坏上心头,插嘴道:“咱们能不能不提那老蜗牛,听说郭老神仙您在世的时候,那当真是风流倜傥,竟然用撒豆成兵之术骗了人家的婢女,来,说说这事儿。”唐风也在一旁拍手叫好道:“这事儿好,这事儿好,说来听听呗。”
老郭一抬头,瞪着老岩鼠道:“嗯?这他娘的你也知道……”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七章 救婢女,风流韵事
烟笼寒水月笼沙,
夜泊秦淮近酒家。
商女不知亡国恨,
隔江犹唱后庭花。
————《泊秦淮》?杜牧
此时郭璞醉意正浓,他放下手中酒壶,慢悠悠的站起身来,一步三晃的走到树下。突然,他竟解开裤子放起了小解来。“我靠,这是什么骚操作啊?”一旁唐风和老岩鼠张口结舌,看的一楞一楞的,感情这神仙不正经起来是真放浪啊,佩服,佩服……
放罢了小解,郭璞迷迷糊糊的回到坐位中,一伸手把青石桌上的老岩鼠抓在掌中,张嘴就要咬下去。吓得老岩鼠不停的蹬腿吱吱直叫,道:“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您老不是吃素么,这是要干什么呀?”听老岩鼠这么一喊,老郭这才停下了嘴,把老岩鼠擎在手中翻来覆去的观看,道:“哎?这烧鸡的毛没拔干净啊。”说罢就伸手要拔老岩鼠的毛。
唐风在旁边一看,这是干啥呀,感情这家伙耍起酒疯来这么疯狂,紧忙从老郭的手中夺过老岩鼠,而后说道:“老神仙,您老还没说呢,到底是怎么把人家婢女骗到手的呢。”
老郭醉眼朦胧道:“哎,你抢我烧鸡干什么呀,快拿来给我下酒。”
唐风把老岩鼠抱在怀里道:“还是先讲故事吧,这烧鸡的毛没拔干净,吃了会拉肚子的。”
“嗯……对,讲故事,刚刚讲到哪儿来着?”老郭问道。
“说你生性好色,骗人家婢女,讲到这儿了。”唐风答道。
老郭盯着唐风道:“你个小孩家的懂个屁,谁说老子生性好色了?当时世人评价我那是八个大字,不重仪表,嗜酒好色,懂不?这才是原话,光好色有什么意思,对不对?”
“对对对,这才是您郭老神仙的处世风格”唐风一旁谬赞道。
老郭的眼睛一阵朦胧,记忆被拉回到了数百年前:
话说郭璞早在二十几岁时便学会了一身的本领,除了家传的易术之外,还袭承了道家的术数,可谓是阴阳、奇门,天文、风水、历算、卜筮无所不通,因此也颇受朝廷帝王的器重。就单单在占卜推衍之术上来说,连袁天罡和李淳风恐怕都要望其项背,只不过这郭璞的性格过于放浪,不喜受人约束,于是他便远辞朝纲游历于天下。
这一年秋天,郭璞游历至庐江郡,此地的太守名叫胡孟康,曾经与郭璞同殿为臣,也算是一位故交;他听说郭璞游历至此地,于是便在府中设宴为郭璞接风。郭璞又生性嗜酒,于是在酒席宴中,二人推杯换盏喝的甚欢。
此时,在郭璞对面站着一位婢女,这位婢女手持酒壶给二人倒酒,郭璞抬眼一看,觉得这位婢女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他偷偷的仔细看了几眼才想起来,哦,原来是自己的同村之人,怪不得看起来眼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这位太守胡孟康放下酒杯跟郭璞说道:“贤弟,今日你我二人相见实属不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贤弟方便否?”
郭璞喝的正起兴,突然这胡孟康要请自己帮忙,他说道:“胡兄有事尽管道来。”
胡孟康一边倒酒一边说道:“我奉命为太守,在这江淮一代镇守多年,虽周边战火纷纷,但此地却太平无事。前几日,丞相司马睿命我前往江南一代,以避战乱;但我还是不想迁走,所以请郭贤弟为我占上一挂,看我在此地到底有无安危。”
说到郭璞起挂,并不同于其他人,要准备各种的媒介之物。郭璞起挂,只需掐指即可算出阴阳八卦。只见他抬臂探手,立在额前,五指微屈,掐指如电。大约不到五个呼吸,郭璞便将手放下,对胡孟康说道:“震来厉,亿丧贝,跻于九陵,勿逐。”
胡孟康放下酒杯,问郭璞道:“此卦何解?”
郭璞道:“此卦,初九阳刚上进,象征震动之始,九二紧临初九,以柔乘刚,受到的冲击最大,无处可安身。胡兄听贤弟一言,只有依丞相所说前往江南,方可躲过此劫。”
胡孟康哈哈大笑道:“吾乃一届武夫出身,岂能于战乱中避而远之?此地城池高筑,又有精兵数千,任凭仇敌来犯,定让他有来而无回。”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郭璞一看,这位胡老兄依仗着自己的城墙高,兵马多,根本就不愿意离开庐江郡,也就不便多劝;有道是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看来这胡老兄注定是要落得个兵败的下场啊。
酒宴吃罢,郭璞就想离开此地;他一起身又看到了这位同乡的婢女,老郭便又动了怜悯之心。他深知,不出数日,此地便要沦陷于战乱之中;如果不搭救这位同乡一把,她必然也是个客死异乡的下场。于是,老郭身子一晃,揉着脑袋说道:“真是不胜酒力啊,刚喝了这点酒就头晕了起来……”
胡孟康吩咐两旁道:“扶郭贤弟去往房间休息。”
等到了客房中,老郭一身酒气倒头便睡;约么着将近黄昏时分,老郭睁眼起身,独自一人来到院中;他一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袋,从布袋中抓出一把豆子,他口中默念咒语,一边走一边将豆子洒落在院落四周。
当天夜里,胡孟康府宅四周突然涨起了红色的雾气,雾气中有数十个红衣小鬼不断咧嘴哀号;吓得府兵妈呀一声,跑去内院向胡孟康通告。起初这胡孟康还不相信,待他来在院中才发现,果然是闹鬼了,于是赶紧派人去请郭璞。
此时,郭璞正在房中假睡,听到府兵叫门,他知道事情成了。于是他随府兵来到了胡孟康的近前,望着这些哀号的小鬼,老郭掐指如电,算了片刻后,他对胡孟康说道:“此事是因贵府中的一名婢女所起,她前世杀孽太重,如今恶鬼前来索命。待明日午时,你只需把她领到东南方二十里远的地方卖掉,这样妖怪也就自行消失了。且记,千万不要和买主讨价还价,。”
“来人,把所有的婢女都给我叫来”胡孟康下令道。
片刻后,胡府上所有的婢女全部集合在了院落当中。胡孟康问道:“贤弟看看,到底是哪位婢女?”
老郭在众婢女前面走了两圈,最后用手一指,道;“就是她……”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八章 鼠道人,痴心妄想
《抱朴子?内篇?金丹》云:“夫五谷犹能活人,人得之则生,人绝之则死,又况于上品之神药,其益人岂不万倍于五谷耶。夫金丹之为物,烧之愈久,变化愈妙。黄金入火,二百炼不消,埋之,毕天不朽。服此二药,炼人身体,故能令人不老不死。
大树下,青玉桌前,二人一鼠:
此刻,唐风双手托着下巴,津津有味的听老郭讲他年轻时的风流韵事,不成想讲着讲着没了下文。“那后来呢?”唐风和老岩鼠同时问道。
“后来?什么后来?没有后来了,那婢女被我找人花五文钱买下,让她回老家了。”
“那这么说来,你也不像世人说的那样是个见色起义之辈啊,为什么不跟别人解释呢?”
“我解释个毛线解释,累不累啊,别人怎么说我是别人的事,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已要做什么。如果你整天的在乎别人所说,那你最终也只能活成了别人眼中的活法。而我生而为人,为什么要活成别人眼中的自己呢?我为什么不能做自己想要的自己呢?这么说能懂不?”
得,得,得,这又开始绕口令了,但听起来也确实是有道理,唐风和岩鼠称赞道。
突然,郭璞嘴一张,“呕哟~”
“我靠,不是吧,神仙喝多也会吐?”唐风紧忙闪身到了一旁。
郭璞哈哈一笑,道:“逗你玩呢,看你吓的,好玩不?”
“我靠,您老是自己在这里呆几百年闷疯了吧?”唐风道。
“好了,好了,今天就玩到这里。”老郭对着半空一张嘴吐出一阵酒雾,酒雾吐出后,这老郭又恢复了往常之色,一本正经道:“我教你的风身之术,练到第几层了?”
唐风看着老郭,一脸得意的喊了声:“走你~”
只见“嗖”的一声,唐风拔地而起;老郭抬头看处,这小子已经窜到了半空之上;只听他又说道:“身随意转,意随心动,走你~”半空中,唐风的身体犹如闪电一般,在天上折了几道漂亮的弧线,身后只留下数道残影,看起来甚是威风。
“嗯,还不错,已经练到了第二层,捕风捉影,看来这奔雷神蜗的功劳不小啊,这么快的时间便让你上了天;但这风身之术的第三层追风逐月,却不是三年五载就能修的成的,既要时机又要苦练,下来吧。”
唐风心念一转,身体在空中急速下坠,快落地时他又猛提了一口气,稳稳地落在了老郭的身旁。得意道:“怎么样,本小仙还行吧?”
“垃圾,若不是老岩鼠给你吃了那颗三千年的妖丹,只不定你现在在哪儿凉快呢。”
“我……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吧,我才这么小,夸我几句能死啊。”
郭璞一脸正经道:“唐风啊,听说你不会水?”
唐风一听此言,身上打了个冷战,道:“老郭,啥意思,你不会是又想把我扔进河里吧?我跟你说,这条老河水我是说啥不下去了,那滋味太难……”
唐风话音未落,就觉得自己的脖子被人给拎起来了,他再一看,老郭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自己的身后,“我靠,老郭,你先把我放下,我跟你说,我,我,我……从小就怕水,要是把我淹死了你会后悔的。”
老郭手中拎着唐风,脸上一副不舍的样子道:“小子,我跟你说啊,其实这风身之术它不只是在陆地上管用,在水里也照样好使,只要你闭住呼吸,以胎息神功运转周身,再加上风身之术的速度;我相信水里那老家伙奈何不了你的,走你。”说罢,老郭单臂发力一抖手,唐风嗖的一声打着旋儿就飞了出去。
唐风在半空中翻转着喊道:“你去你大爷,你什么时候教过我胎息神功啊……咕咚。”
老郭一楞,一脸茫然道:“我没教你么?哎呀,好像是给忘记了,那你自己多加小心啊。”一旁的老岩鼠摇着鼠头叹息道:“这回算是凉了。”
冰凉的河水中,唐风眼前黑茫茫一片,视力十分受阻;但还好,这次他有了之前的经验,在入水前猛吸了一口气憋在胸中,这才不至于喝上那老河水。
虽然唐风不会水,但他此时胸中闭着一口气;只见他两臂往身下一划拉,两腿往下一蹬,身体向上居然浮出水面。“啊……噗”他紧忙换了一口气,两手在水面扑腾了几下,身体又开始往下沉,正这时他突然想起来,老郭说这风身之术在水中也管用,我为何不试试?
此时,唐风闭着气悬在水中,两臂张开,双脚并拢,因为在水中说不了他那句走你,他只能在心中默念一声,“走你。”嗯?什么情况?我“走你……”唐风一连在心中喊着八句走你,但身体仍然未动,此时,他这口气已经快是憋不住了。唐风两腿再一蹬,准备浮出水面去换一口气。
正在此时,从河水的底部出现一条黑影,这条黑影潜伏在河底下观察唐风半天了,虽然没闹明白这个人在上面折腾什么,但看起来好像有点熟悉,这不是上次掉进河里那小子么?怎么今天又下来了?哦,估计是主人扔下来给我玩的,想罢,这条黑影以闪电般的速度向上游来。
此时,唐风正用力向上浮动,他感觉着自己脚下面好像踢到了个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又看不清楚,他紧忙压水蹬腿上浮。突然,一颗人头窜到了唐风面前,黑暗中唐风一看,我滴个妈呀,当时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水中,一口河水就灌进口鼻中,呛得唐风一阵鼻子发酸。
唐风扑腾着浮上水面,对岸上骂道:“老郭,你他娘的是丧尽天良,这河中有人头……”话未说完,又沉入了水中。
青石桌上,老岩鼠往后背着两爪,问道:“时间不多了吧?”
老郭一副漫不经心道:“嗯,还有五天,不知道这小子再回到人间是个什么模样,真想看看十五年后的他。”
“这事儿你没跟他说?”老岩鼠眨着鼠眼问道。
“临走之前再说吧,我怕这小子一时难以接受。”老郭看着河面说道。
“那您老是要去位列仙班了?”
“也许去,也许不去。”老郭答道。
他又继续说道:“都说这世间俗事自有天数,我给别人算了一辈子的命,自已却还是放不下这俗事,要不然这一遭你陪他去?”
老岩鼠看着老郭,而后又摇了摇鼠爪道:“我陪他去?您老这是想往死里坑我是吧,应劫之人一生中必受七灾八难,我在他身边,恐怕我比他死的都痛快,除非……”他鼠眼一转,笑眯眯的看着老郭。
“你想要化回人身是吧,我劝你别想,你这一身妖气已经快到了历劫之时,你自以为能抗过几道雷力?”
老岩鼠道:“那人面灵芝单是凭借世间的骑马布都可避过雷劫,大不了我也去世间偷他几千个,说不定也能抗过七道金丹劫呢。”
“你当那骑马布都那么好用啊,那必须要用处子之身用过的才管用,还要在灵气充足的地方吸收上百年的日月精华,那人面灵芝收折腾了三千年才凑了那么多,而你又修练了人间的道法,你觉得还有那么多时间么?
再者说,就算你有机会过了金丹劫,那之后呢?你忘了,万物之中人身修道才是大道,以妖身修道就算你过了金丹劫,在天庭造册簿上登记的仍然是妖位。但如你若是能陪他入世,说不定还有机缘能正了仙道呢。”
老岩鼠一听,立即五体投地,哀求道:“您老是不是算到什么了,若真是有此等机缘,我愿接下这趟苦差事。”
老郭笑道:“自从五百年前我来到这瀛洲之地,闲来无事,把此地逛了个遍;有一日我发现,在瀛洲之北,青玉膏山之下有一巨棺,棺中放着一具仙家的皮囊,是他飞升之前从人间带来的;此人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是谁,但能以肉身成圣来到瀛洲,可想而知,他的道行远胜我千倍。如果你答应的话,未来嘛……”
此时,老岩鼠两眼放光,道:“这活,我接了。”
另一旁,唐风从水中再次露出头来,破口大骂道:“老子要淹死了你们还聊天,我日你俩祖宗……”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十九章 玄武定,灵芝妖丹
据《山海经-异兽》中记载:赤鱬,鱼身人面,长相奇丑,其音如鸳鸯,食之可医病;有人传说曾经在秦朝出现过,之后就再没有人见过这种鱼了。
两丈宽的河面上,风平浪静;郭璞和老岩鼠双双盯着河面,这小子好久没动静了,不会淹死了吧?老岩鼠一旁问道。“应该不会,应劫而生之人,按理说命硬的很啊……”话虽这样说,但老郭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焦虑之色,于是一人一鼠向河边走去。
“嘭~哗啦啦”,水面上炸开数道水花,紧接着唐风从河水中急射而出,如离玄之箭一般飞上了半空;他屁股后面河水中,赤鱬鱼拍打着鱼翅跃出水面,一眨眼又钻入水中消失不见。岸边,鼠道人看罢一楞,吃惊道:“河里还真有人头啊~”
半空中,只见唐风抬起左臂,屈于胸前,右肘压在左手手背之上,拾指中指并拢微屈,点在自己的眉心处;看起来,如同在闭目思考一般,这姿势竟有几分炫酷的效果,潇洒至极。此时唐风心中想道:“哼,让你们俩个见见小爷我的威风。”
“当心啊小子,你作梦呐~”
当心?当什么心?唐风正闭着眼睛在半空中耍酷,听到下面老岩鼠喊了一声当心;唐风紧忙睁开双眼,一片碧绿映入眼前,“咦?这不是树叶么……我靠,要撞树!”轰,一撞之下,树叶纷纷飘落。
老郭叹气道:“帅不过三秒……”
此时,唐风躺在树下,听老郭一旁道:
胎息乃道家密术,又名玄武定;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心不动念,无来无去,心定神凝之境。心不动则气微、动而无感知,故继之以不出不入,自然常住,非气停出入,心息尽定。迷者不识正理,心田未静,心妄动何达胎息境界……
唐风闭目聆听着胎息心法,突然一阵无法抵挡的困倦袭来;只觉得老郭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竟如蚊声一般大小;朦胧之间,唐风感觉身子一轻,飘入了一片混沌之中;混沌中灰蒙蒙一片,仿佛不见天地。唐风心中纳闷道:“老郭是在给我催眠么,这又是哪里?”
唐风一时不解,身体却又不受控制的向深处飘去;混沌深处,仍是一片巨大的虚无,这种无边无际的感觉让唐风觉得非常的不安,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惧;他大声喊道:“喂,老郭,别玩啦,这是哪里啊,有人吗?”
大喊过后,声音如陷入泥牛入海一般,连一丝丝的回声都没有;此时,唐风观望四周,往脚下看,一片漆黑,深不见底;往上方看,高不见顶,无星无月;往四周看,尽是灰蒙蒙的混沌,无边无际。
唐风紧张了一会儿,而后一拍脑袋才想起来,“不对呀,我紧张个什么呢,这是老郭施的法术,他肯定是知道我胆子小想借幻术练我的胆子;嗯,应该是这样。”想罢,他终于放松了神情,继续向混沌深处飘动。
大树下,老岩鼠站在唐风的耳边上急得直叫,对老郭说道:“我说老郭呀,是不是你这胎息术的心法不对啊,你看这小子脸上刚刚的表情,一会儿紧张一会儿放松的,胎息不应该如同死人一般么,你年轻那儿也是这样练的?”
老郭蹲在一旁,看着唐风的表情,奇怪道:“不对呀,进入胎息乃是瞬间进入死亡状态,但死人脸上怎么会有表情呢?”说罢,老郭站起身,掐指如电算了起来……
混沌之中,唐风的神识四处飘荡,随着不断的深入,他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空间,对着虚无中喊道:“老郭,你能不能有点创意啊,想练小爷的胆子你好歹弄个吓唬人的东西出来呀,对吧?你这样让小爷我在里面飘一点意思都没有,小爷我天生胆子大……”
“轰隆~”
突然,从唐风身旁的混沌中发出一声巨响,随着巨响过后,猛的又爆发出一阵碧绿光芒;光芒中,一个巨大的伞盖破光而出,直冲天际;伞盖之下,巨大的须根向下疯狂的生长,一个上拄天下拄地的大号雨伞出现在唐风眼前。
唐风的身体飘在虚无中,他与这巨大的伞盖比较之下,犹如一粒谷子扔进了大水桶之中一般,显得十分渺小。他仰头看着巨大的伞盖,一脸吃惊道:“老郭终于肯给我来点新鲜的了,但这大雨伞看着十分的熟悉,这不是……在渡涯山遭雷劈那个大灵芝么?”
正在此时,虚空中巨大的伞盖放出两道白色光柱,一张巨口出现在光柱之下,逐渐形成了一张人面形状;巨大的须根弯屈,人面伞盖垂了下来,两道光柱照在了唐风身上,巨口一张,发出了嗡嗡的声响:“小子,等我吞了你这神识之后,你这副皮囊就归我了,哈哈哈哈……”
这突出其来的变化,刚开始把唐风吓的一哆嗦,而后他仰头对大雨伞道:“你他娘的跟谁俩装狠呢?你只不过是老郭幻化出来的幻象,还他娘的敢这么嚣张,哈~呸。”说罢,唐风朝着人面灵芝的大脸上吐了口唾沫。
“糟了,原来是这颗人面灵芝的妖丹在作怪!”老郭放下手臂,一脸焦急的说道。
岩鼠一听,着鼠头不相信,道:“不可能,那人面灵芝已被天雷击成了齑粉,妖丹不过是带有灵气的结晶而已,怎么会有灵识呢,除非它……我靠,难道它临死前把神识封印在了妖丹之中?我说那天在山洞中它怎么自己滚出来了呢,感情它是想找个皮囊来夺舍修炼啊,那现在怎么办啊,您老是神仙,快想想办法啊。”老岩鼠焦急对郭璞道。
“行了行了,别瞎吵吵,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呢么,我本来是想让唐风体会体会这胎息之术的要领精髓,不成想这老灵芝竟然把唐风的神识拉入了原先天之境中,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唐风的肉身毁掉,将这老灵芝的神识逼出来,但这样的话……”
“不行不行,这小子虽然长相不如鼠爷我,但你把他肉身一毁,他肯定得要死要活的找你赔,再换个办法。”岩鼠道。
老郭皱着眉摇头,对岩鼠道:“这次确实是麻烦,如果我以神识进入唐风的原先天之境,那就是三个神识在唐风的体中,若是那老灵芝不识抬举,闹不好还要在唐风的先天之境中打上一会儿,万一这老灵芝来个鱼死网破,那唐风的肉身一样会被毁掉;退一步来讲,即使我降住了老灵芝,唐风的神识同样会受到损伤,以后不是个傻子就是疯子,还不如直接毁了唐风的肉身来的痛快。”
瀛洲解脱树下,一人一鼠彻底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章 灭神识,大梦一场
据《摄大乘论》本卷上所引增一阿含经之说:神识乃意识,其神识小无内。所以佛说:“一杯水里有八千万众生。”神识大无外,所以佛说“大千世界”。神识是众生的心和识。普遍认为指五识,眼、耳、鼻、舌、身、意。
瀛洲,大树之下:
郭璞坐在青石桌旁,自斟自饮;老岩鼠蹲在桌上,不解的问道:“听您老这么说,咱们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郭璞持着酒杯,看着一旁地上躺着的唐风,一脸沉静道:“先别急,这件事本仙后来又想了一想,其实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此话怎讲?”老岩鼠问道。
老郭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扔在了青石桌上,看着老岩鼠问道“没猜错的话,这本书是道家修行的法门,是你从人间偷来的不?”
老岩鼠揉了揉鼠眼一看,这不是自己从道观偷来的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么,于是它一脸尴尬,对老郭说道:“哎我说,这本书我当时送给唐风了,感情又落在您老手里了哈。”
“嗯,这本书中有世间万物修炼的法门,那我问你,你瞒天修炼此书多久了?”老郭喝着酒问道。
“算起来,二百年有余。”老岩鼠诚恳的答道。
“那以你这二百年的修为,能打开原先天之境么?”
“老神仙您就别闹了,我就是再修炼几个二百年也不一定能打得开先天之境啊,这本书中记载:原先天之境乃是一种内窥的法门,可在神识中塑造虚空进行修炼,而虚空中与现实的世间不同;其时间可长可短,其空间可大可小,可有山河日月,可有飞禽走兽,说起来当真是另人羡慕不已啊。”
老郭一笑,道:“所以说,这就是唐风的机缘。那人面灵芝三千年的道行,在世间原本已少有敌手,但不成想它机关算尽,却被你毁去了庇护让天雷给破去了妖身,到头来为别人作了嫁衣,换作是你估计也不会甘心。于是它封印了一丝灵识在妖丹中,这些日它在唐风的体中催动妖力替唐风打开了原先天之境,借机想吞噬唐风的魂魄占据他的肉身,对不?”
“没错啊,所以我们要想办法才行啊。”岩鼠答道。
“你到底还是个痴呆的傻老鼠,没懂的我意思。我再提醒你一下,你觉得唐风他除了了这一丝神识之外,还有三魂七魄么?”老郭问道。
被老郭这么一问,老岩鼠楞了一下,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道:“您老的意思是他没有三魂七魄?难怪当初在山洞中我喂他吃封魂丹,他竟然跟没有事儿的人一样,但人怎么可能没有三魂七魄呢?”
“嘘,此乃天机不可泄露。”说罢,老郭象征性的用手指了指天。
老岩鼠顺着老郭的这根手指,抬头望天,心中若有所思,“难道……”
“打住,此话万万不可说,你心中有数即可;所以我让你随唐风入世你还觉得老仙我是害你,这回你懂得我的良苦用心了吧;这回我们也不用急,就在这里等上个三天两天,如果唐风当真是那个的话,我相信他会没事的。”
老岩鼠仿佛参悟了天机一般,眼中忧虑焦急之色一扫而空,看着西边的日头落下,趴在桌上同老郭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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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天之境,茫茫混沌之中:
唐风对着人面灵芝的大脸吐了一口唾沫,高声骂道:“我去你奶奶个卷儿,在小爷我面前装狠是吧,小爷我可不是吓大的,我劝你……”不等唐风把话说完,人面灵芝巨口一张,嘘的一下,把唐风吸入了腹中,而后它闭上口目催动灵气,巨大的须根在混沌中左右摆动,等待将唐风神识中的三魂七魄炼为已用。
灵芝腹中,漆黑一片:
唐风被一阵狂风给卷个头晕目眩,此时又无法施展风身之术,只能任凭自己的身体在黑暗胡乱的飘荡,他嘴里骂道:“老郭,这回你玩大啦,小爷我让这大雨伞给吃进肚子里了,我害怕了行了吧,快放我出去吧……”喊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回答,这回唐风是真的害怕了,心想难道这老郭想弄死我?但是没有理由啊,这事怎么想也想不通。
混沌中,人面灵芝催动灵力:
唐风在黑暗中越发觉得头晕的厉害,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脑海中,似乎看到一片奇异的景象:在一片莽莽大山中,自已变成了一株灵芝,身边有很多的花花草草呀,蜜蜂蝴蝶飞呀飞的,哦,原来我是这株灵芝啊。嗯?不对呀,我是唐风啊,怎么会是灵芝呢?不,你就是这棵灵芝……
突然,从灵芝腹中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暴喝,尔敢!
嘭~
人面灵芝的最后一丝神识,被这一声暴喝震碎在虚无之中,化作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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瀛洲,大树下:
突然之间,从唐风的身上,迸发出万道金光,金光到处,有如漫天仙乐鸣凑,随即又一闪而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此时,老郭端着酒杯,被这金光给看楞了一下,而后他又看了一眼东边的日出,道:“回来了。”
岩鼠身边铺盖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刚刚唐风身上莫名的有金光闪过,它看的也是一楞,听老郭这么一说,它窜到唐风耳边,叫到:“喂,小子,醒醒,天亮了唉,该吃饭了。”
忽悠一下,唐风坐起身来,闭着眼睛问道:“吃什么,吃什么,今天讨到什么好吃的了,快拿来……”看来这小子职业病又犯了,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记讨口饭吃。
老郭和岩鼠相对一笑,果然神仙您猜的准啊,说罢,老岩鼠一脸的虚伪相道;“唐爷,唐爷,您老醒醒啊,天亮啦。”这次唐风终于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的岩鼠,一旁的老郭,心中突然有些糊涂了,道:“我刚刚睡着了?好像作了一个挺长的梦,梦里……”
老郭道:“你还有脸说,教你小子练胎息之术,你到好,躺这里一觉睡了三天。”
“三天?不是吧,我感觉时间并没有过多久啊?”唐风目瞪口呆道。
“这便是胎息之术的厉害之处,好了,快起来吧,今天带你们去个好地方逛逛,顺便活动活动筋骨。”说罢,老郭放下酒杯,作化一道白光向瀛洲之北飞去。
唐风一听,老郭要带他们出去逛,顿时开心起来,一把抓起岩鼠抱在怀中,大喊了一句走你,身体飞入半空,向着老郭的去向追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一章 开仙门,老鼋飞升
我所思兮在瀛洲。愿为双鹄戏中流
牵牛织女期在秋。山高水深路无由
愍予不遘婴殷忧。佳人贻我明月珠
何以要之比目鱼。海广无舟怅劳劬
寄言飞龙天马驹。风起云披飞龙逝
惊波滔天马不厉。何为多念心忧泄
瀛洲之北,寒气袭人,漫天的雪花扬扬洒洒,落在地上不曾融化;一望无际的银装素裹,尽收眼底;此时,唐风抱着岩鼠站在郭璞身旁,眼前,一座高有千丈的青玉膏山,壁立千刃,高耸入云。
郭璞迈步来在山下,望着光滑如镜的山体,从袖中探出单手,由下而上,凌空拍出一道金光,顿时山摇地动。唐风抱着岩鼠不解,在一旁静静的观看。突然,山脚下一阵轰鸣,咔嚓一声震响,从山下的冰层中破开一道深渊,一个磨盘大小的的脑袋从深渊中探出。
唐风吓得倒退三步,定眼细看,这个巨大的脑袋竟是一只巨鼋,其头如磨盘,二目如盆。再一声震响,巨鼋从深渊中爬出,后背的龟壳如小山一般,甚是惊人。
郭璞来在巨龟近前,拱手施礼,口中唱若道:“亿万轮转千劫现,大罗金仙济凡间;飞升九霄云宫外,位列仙班在眼前;吉时已到,恭送大仙!”说罢,连作三揖。
这巨鼋迟疑了一下,而后二目圆睁,扭头看了一眼郭璞身后的唐风,唐风顿时感觉一股冷气入体,从头到脚,浑身冰凉。突然,这巨鼋大口一张,从嘴里吐出一副卷轴和一颗蓝色的珠子。
郭璞将二物接在手里,从手中幻化出一杆巨大的毛笔,笔杆上刻七星北斗,下有云雷之纹,一串小字金光闪闪,印在当中,但并非是凡间字体;郭璞手持这杆金光大笔,凌空勾勒出一扇巨门,笔尖到处,巨门中似有仙乐鸣奏,笔落,门成。
岩鼠躲在唐风的怀中,它望着这道金光闪闪的大门,眼中尽是羡慕憧憬之色。
此时,巨鼋朝着郭璞低头三次,以致感激,而后向门中一扑,巨大的龟身消失在一片金茫之中,随之巨门如锡纸泯灭,渐渐消失殆尽。郭璞手中的巨笔随之失去光彩,化作一缕青烟飘散在飞雪之中。
老岩鼠从唐风怀中跳出,趴在地上看向深渊,漆黑之中似乎悬着一具巨棺,它再想探头仔细观看,裂缝已经渐渐并拢,恢复如初。郭璞一拍它的鼠头,道:“别看了,是你的也跑不了,走吧。”
唐风的目光停留在风雪之中,看着眼前安静坠落的雪,看着远方白茫茫一片,有感而发道:“这里的景色当真是好看至极,要是爷爷在就好了。”说罢,跟在了郭璞身后。
郭璞手里拿着刚刚巨鼋的口吐之物,边走边对唐风问道:“小子,你来瀛洲多久了,还记得么?”
唐风一楞,道:“自从来了之后,赶去找这只大岩鼠,又在草原里练了十几日的风身之术,再后来……实在是算不出了,大概有个二十几日了吧。”
“嗯,到今日刚好二十九天,明天便送你回人间。”郭璞脸上并无表情,风清云淡的说道。
“啊?等等,我说老郭,咱们在这儿生活挺好的,你这是要赶我走啊,不行不行,我,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要不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再走,你看行么。”唐风一脸茫然,哀求道。
“你当这是旅店啊,还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上次跟你说过的你都忘了?这瀛洲一日,人间便是半年,你在这里三十日,人间便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之久;世逢大劫,你若是再住上个十天半个月,估计你出去这人间都没了,不行不行,这个没得商量。”老郭摇头道。
“可是……可是我现在这两下子就是出去也白给呀,这风身之术和胎息之术,逃命装死倒是可行,但也打不死人啊,不,打不死妖怪啊。”唐风满脸自卑道。
“放心吧,应劫而生之人命硬得很,即使是让人绑在树上暴打三个时辰,估计你都死不了,不信你出去了可以试试。”老郭一脸认真道。
“我……靠……”
二人一鼠,回到春季大树下,郭璞一扬手,将画轴抛在树上,待明日再用。一伸手,将这颗蓝气环绕的珠子递给唐风,道:“吃了它。”
唐风接在掌中,如他的拳头大小,张开嘴试了下,瞪眼问老郭道:“这么大我能吃得下?你当我是那只大乌龟啊,嘴巴那装下你这茅草屋了都。”
话未说完,郭璞一拍唐风的手掌,蓝光一闪,珠子缩小成指甲大小飞入唐风的口中,顺着嗓子钻入了腹内;顿时,一股凉气充斥唐风周身,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中一般。
郭璞一旁说道:“这只老鼋具体的年岁不详,但自从盘古开天地之后,它便随陆压道人一同修行得道,但后来天纲修改,兽身不可证仙道入仙班,只可以散仙居之,这老鼋一气之下便在瀛洲定居下来。它这颗妖丹五形属水,凝结了数千年的寒冰之气,所以我从送它处要来赠你护身。
这妖丹的属性各不相同,比如你之前吃的那颗人面灵芝的妖丹,它五形属木,加上它自身药理的属性,定可使你百毒不侵;这颗极寒的水珠,运用得当可使你释放寒气,杀妖于百步之外,当然,这些都是我之猜测,具体如何运用,还要靠你日后的造化了。
唐风听了个一知半解,感情您老还不知道这具体的使用方法,还要我自己去研究啊。
郭璞又道:“唐风啊,此翻世间劫难非同小劫,也并非是所有应世之人都能抗得过劫难,所以此去定然是凶险重重,闹不好你魂飞魄散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这准备让这鼠道人陪你一同入世,有它在你身边,便多了个出谋划策之人,你觉得如何?”
唐风一听这岩鼠能陪自己一起,当然是十分的高兴,拼命的点头答应。
郭璞又道:“还有两件事,我之前没与你讲,你此番入世,人间已是十五年后,所以你的年龄和相貌都会随之改变;第二,因为你避入了瀛洲,地府的生死簿上已经查不到了你的名号,但你重新入世,簿上便又有了名号,所以你会引起地府的注意,一定要小心行事才行。”
“我了个靠,我白天忙着去降妖伏魔,晚上还要防着地府的小鬼把我勾走,看来我是活不过几天了,根本就是难逃一死啊。”
也不一定
其实……
其实什么,快说呀。唐风急问道。
其实地府的小鬼,白天也能出来勾魂的……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二章 临行前,半睡半醒
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
古今将相今何方,荒塚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道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大树下,青玉桌前:
老郭语重心长的对唐风说道:“小子,本仙不入仙班,在此地苦等你数百年,你可知道为何么,就是因为你是应劫之人,此生注定要背负着拯救世间苍生的使命,我不舍你枉死于乱世之间,所以才留下等你;正所谓生死有命,成败在天,你现在即使发愁也没办法了,何苦来的呢?
再说了,你此生能进入这瀛洲仙家之地,也算是上天给你一场莫大的造化。你身上韦陀纹身可是个宝贝,日后必有大用;想必这世间上也有高人算出了你的因果,定会在暗中助你,别多想了,明天一早便送你们出瀛洲。”
唐风一副苦相,道:“行了行了,干不过妖怪大不了一死,我本来就是乞丐一个,烂命一条,实在不行,也许老天一看我这人根本不靠谱,还能再指派几个后备人选,也就不用我再操心了。”
“这么说就对了,人嘛,早晚一死,怕它有何用呢?不过你身上还有很多的秘密,日后你就知道这应劫之人的好处了。”老郭故作神秘的说道。
一听老郭说有好处,唐风顿时两眼放光,问道:“啊,有这好事儿你早说啊,是不是以后我还能当个帝王将相什么的,也能混他个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如果是这个活法的话,为众生而死,那也值了。”
老岩鼠一旁插嘴问道:“我说老神仙,我随唐风入世,竟还是鼠身,连一点保命的手段都没有,要不您老再想想办法,给我安排安排?”
“怎么安排?要不然给你一颗化形丹,让你入世为人,遭那天雷劈上几个来回?你呀,就是不知足。”说罢,从手中幻出一颗灰色丹药扔在一旁,岩鼠如获至宝一般抓在掌中,却迟迟不肯吃下。
放心吧,此丹可增你数百年道行,虽不可幻出人形,但你上次见到那奔雷神蜗的威风了吧,这颗丹药能让你幻化出它那么大,到时你威风凛凛,给唐小爷当个坐骑还是可以的;危急之时也可幻回人形,只是不可超出三次,超出三次便使你灰飞烟灭,且记,且记!”
瀛洲夜里,茅草屋中:
唐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问道:“到底什么才是劫呢?我明天回了世间该去做什么呢?自己十五年后应该是二十三岁,那时会是个什么样子呢?这么大的人了,如果再去讨饭吃,会不会丢人呢……”
老郭躺在一旁,闭目说道:“人世之中,逢五百年为一小劫,逢一千年为一大劫。每逢劫难,或有妖魔乱世,或有灾难横生;从盘古开天地后,这已经成了一个不变的定数;说来,如同四季轮回,野草逢生一般,有生才有死,有死才有生。”
“那这劫数是谁来定的呢,是上天么?”唐风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也是天道运转的法则。”郭璞答道。
老岩鼠一旁插嘴道:“不错,五百年前,我老人家曾见证了西晋王朝的灭亡,而这亡国之乱必然也是一场定数,有道是江山轮流转,天道不可违呀。”
老郭又道:“你也不必过于担忧,等你回到了世间,自定便会有你的一场造化,因为你的命格在这瀛洲已经发生了改变,所以回去后必然不会再为乞丐了,但未来之事仍是天道不觉,完全靠你自己的选择……
呼,呼~
话未说完,一旁的唐风已经进入了梦乡。
老岩鼠躺在一旁,五爪朝天,说道:“老神仙,您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啊,看来以后的日子您老也只能在这瀛洲生活喽。”
郭璞一睁眼,奇怪道:“嗯?你看出来了?”
好歹我也是修行了几百年的鼠了,这点怎能看不出来呢,那杆天界笔是你进入仙门的唯一凭证吧,如今你把那飞升天界的机会给了老鼋,看来你对这小子也是尽了全力了,只是不知若干年后,您老如何飞升。
郭璞一声苦笑:“哼~神仙与凡人,其实在我眼中看来都一样,曾经在仙界还未封神之前,那些大罗金仙不也是一样打个热火朝天么,我看到还不如瀛洲过得清净自然,平时也少有人来打扰,闲来无事还能喝喝酒,岂不美哉!”
“话虽这样说,但修道之人的最终目的不还是白日飞升么?还有一点我不明白,若不是当初您老的安排,我哪用在那破山洞里杀人无数呢,这小子当真值得您老如此的狠心?”老岩鼠问道。
“嘘~你他娘的小点声”。
郭璞瞪着岩鼠,道:“你以为这瀛洲是你们想进来就进来的么?我也是没有办法,当初虽算出了世间劫难,但我却无法让这应劫之人进入瀛洲,唯一的机会,就只有等充足的阴气与天雷的罡气互相冲击,我这边才能施述打开瀛洲通道,所以这些年来,你做的一切都是值的。”
“但您老这种瞒天的作法,只怕……”
“放心,即使是出了事儿有我一个人抗着;但你要知道,这千年大劫非同一般,若是让这小子凭借一身肉体去破劫,恐怕是九死一生的下场,而那样一来,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百姓要惨死在灾劫之中,这也是火中取栗的作法,虽然违返了天条,但从大局来看,也算是值了。”
“但这小子也对不上号啊,之前不是说,应劫之人的后背上有……”
“这还用你说么,第一天老子就知道了;后来我掐算之后才发现,那应劫之人早就在世间遭了不测,还没等出生便被邪鬼给害去了性命,现在也只能是死马当活马医了;好在这小子也不是个凡人。
我数次推衍,但他的命格始终如乌云闭日,我竟算不出来他的前世;但他后背韦陀菩萨的纹身却是个大手笔,你也看到了,他能自己从先天之境中破了灵芝的神识,估计他应该不比那应劫之人差到哪儿去。
“要说您老做事,当真是天衣无缝,但我不知道,那人面灵芝您老是从哪儿弄来的?”看来,岩鼠想要在离开前,把这一切的疑问都问个明白才行。
“这还不容易么,当初就游历至极北苦寒之地时,发现了这老灵芝,于是我告诉了那老灵芝,只要它按照我告诉它的时间和地点来渡劫,必然可突破金丹之境。但当初如果不是骗了它,我去哪儿给你引天雷啊?行了,你也不用多问,把剩下的事情做好,我自然会成全你的日后之事。”
一旁,唐风闭眼聆听后,心中暗自吃惊,但仍装作不知,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起来……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三章 别瀛洲,重返人间
《抱朴子内篇.论仙》中问曰:“神仙不死,信可得乎?”抱朴子答曰:“虽有至明,而有形者不可毕见焉。虽禀极聪,而有声者不可尽闻焉。虽有大章竖亥之足,而所常履者,未若所不履之多。
瀛洲,日出东方: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瀛洲这条宽阔的河面上,波光粼粼,熠熠夺目。郭璞立在树下,仍然是一身的英姿飒爽;他挥袖打开了树上这副古朴的卷轴,只见,卷轴中有山川流水,星辰日月,飞禽走兽一应具全。
郭璞转身对唐风说道:“此图,名曰山河社稷图,曾传,此图是女娲大神之物;凭此图,可穿梭阴阳仙三界,不受隔阻,可降妖伏魔,百无禁忌;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被这老鼋所得。只不过,我手中这副图仅是一卷图灵,并不是真正的实图,所以你也不带进人间使用。”
唐风站在一旁,恋恋不舍的看着四周的景物,此时心中当真是心如刀绞,虽然在瀛洲仅仅生活了三十天,但这三十天里;有他熟悉的老郭,有草原上会放电的大蜗牛,也有那十分难喝的老河水,还有青玉膏山下的漫天飘雪,回想起曾经种种,离别之时,竟有些伤心难过。
老郭一拍唐风的肩膀,道:“此番,世间的劫难就全靠你了,最后你要记住一句话;其实有时候,最可怕的并不是妖魔,而是人心。”说罢,老郭将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递在了唐风手中:“这本书本是凡间之物,虽然其中的道法高深,但并不适合你去修炼,有机会还给那道观便是。”
一滴眼泪落下,唐风默默的点了点头,接过经书,将老岩鼠抓在了掌中。
老郭又放心不下,嘱咐道:“此去你要谨慎行事,这张江山社稷图每日只可使用一次,而送你回到人间的地点,这张图却不能把握;也许,未来你还有机会再回瀛洲,到时,也许我在,也许我不在,这就看咱们的机缘了。”
说罢,郭璞衣袖一挥,霎那间,这副江山社稷图放出道道金光,图中飞禽走兽,山川日月一下子都流转起来。他对唐风道,“去吧,跳入金光中,你便可回到世间了。”
唐风走到卷轴近前,迟疑了一下,而后转身跪倒在地,对着郭璞磕了三个头,道:“我虽年少,但大恩不敢忘;此行,我必然救苍生于水火,即使做了刀下之鬼,冤死之魂,也不枉郭老神仙这三十日的教诲之恩,您老多多保重。”
说罢,唐风一展身,跳入了万丈金光之中。
突然,只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图中传来,唐风手中一个没抓紧,竟然将这老岩鼠给抛出了画外,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这副江山社稷图便失去了金光。
岩鼠落在地上一楞,道:“我靠,还真让你给猜对了啊。”
郭璞哈哈大笑,来到树下,收起了卷轴道:“起来吧,看来这小子还真是长大了,昨晚的话总算是没白说,终于把这位给送走了。”
郭璞身后,哪里还有什么老岩鼠,只见一个明眸皓齿的青年,身穿一袭素衣,手持折扇站在一旁,他说道:“下次这活你还是让别人来吧,这装老鼠我可真是装够了。”
“唉?好久不见你这真身,乍一看还真比这老鼠顺眼多了;伙计们,这小子走了,大家都出来吧。”郭璞仰头喊到。
声音未落,只见从一旁的河水中,身旁的大树中,后面的茅草屋中,前眼的紫竹林中,陆陆续续走出来数人,这些人皆是童颜鹤发,仙风道骨,一身的仙气十足。众人来到郭璞身旁,纷纷问道:“这下一步……”
此时,如果唐风看到眼前的此景,真不知道他会是什么样一个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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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风镇西,城隍庙中:
此时,庙外漆黑一片,纷飞的大雪如鹅毛般从天而降;庙门外,已经积了近一尺深的雪;破庙中,有三五个乞丐围拢在篝火旁,火堆上有几只用树枝叉着的红薯烘烤;北风从破旧的庙门处吹入,人影恍惚,火星四溅。
其中一个乞丐拿起树枝,给红薯翻了个面,口中叹气说道:“哎,想不到如今连做乞丐都朝不保夕,你们说这是从哪儿来的那些个妖魔鬼怪啊,怎么就好像雨后的蘑菇一样,突然就出来了呢?”
一旁有人接话道:“大半夜的你就别提这些了,怪吓人的。我跟你说啊,上次我亲眼看到,一个长着青面獠牙的妖怪吃人,那家伙,一口就咬掉了人的半个身子,我躲在草垛后面都吓尿裤裆了都。”
“你说那妖怪长什么样?”
“那妖怪长得青面……谁?”说罢,几个意识到身后有人在说话,同时转身观看。
妈呀,有鬼……
只见身后,一只青面獠牙的巨怪立在一旁,这巨怪长相奇丑,十分骇人;眼球凸出在它巨大的头颅之上,两个獠牙足有三尺多长支在唇外;后背的脊椎处,生长着一排长长的鬃毛,看起来如野猪成精相似。
这几个乞丐哪里见过这等世面,妈呀一声,喊着向庙门处疯拥而去;但由于庙门太窄,这几乞丐被同时卡在了门框处,结果一个都没能跑的出去;他们拼命的叫喊声撕破了夜空,又消失在远方茫茫的雪夜之中。
这巨怪口吐人言,哈哈一笑道:“别跑了,今晚你们都得给我死,死,死。”说罢,它来窜在门框处,巨掌上三根锋利的爪尖划过,鲜血喷涌而出,刚刚压在上面的乞丐被拦腰截为两断。肠肚流到了下面几人身上,这几人已经吓破了胆子,扯着嗓子疯狂的叫喊,啊……救命……啊,但这无疑是垂死挣扎,似乎并不会有人来救他们。
突然,庙中的篝火一阵摇摆晃动,不知从哪里刮来了一股混乱的气流,气流翻滚卷动,在篝火上空形成了一道漩涡。
这巨怪身感庙中有异,放乞丐在门框处挣扎不顾,来在篝火处,抬头向上观瞧。只见头顶处出现了一个漩涡,漩涡运转不息,滴溜儿旋转,其中如同浩瀚星空一般深邃,似乎有日月星辰,但看起来又黑不见底。
嘭~
突然,从上方的漩涡中抛出一物,只觉得光溜溜的也看不清是什么,此物不偏不正正砸在了巨怪的头上,其速度极快,力道极大;巨怪被这突出其来的一砸竟断掉了两颗獠牙,而后此物落在篝火中,又嘭的一声,崩溅起了满屋的火星。
巨怪心知情况不妙,扭头窜出,轰隆一声,把破庙的西墙撞出了一个大窟窿,遁入了雪夜当中。
只听篝火中传来一声惨叫,一个赤裸裸的青年男子连滚连爬的逃出火外,口中大骂道:“我去你娘的老郭,你他妈真把我往火坑里扔啊……”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四章 苏小小,雪中偶遇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夜过子时,大雪初停,破风镇:
当,当当……巡夜的更夫敲打三声梆子,从镇东头的街巷中缓步向这边走来;他边走边闭眼打了个哈欠,从口鼻中呼出了一阵白气。脚下,深深的积雪有近一尺厚,已经淹没了脚踝;每迈出一步,便从脚下的积雪中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到也十分的受听。
更夫行至眼前,这才看清他的面貌;此人约么着有四十多岁左右,脸庞清瘦,前额凸出,看身材到也算是魁梧,但同这北方的当地人相比起来,仍略显单薄,看样子祖籍应该不是这里人。
此时,更夫停下了脚步,似乎有些困意袭来,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气息清爽入肺,顿时又精神了许多;抬头仰望,雪后的夜空十分晴朗,繁星点点闪烁,一弯新月如镰挂在树梢,显得如此宁静怡人。
突然,一对巨大的羽翼划过夜空,皎洁的月光被猛地遮挡了一下,而后又重新显露出来。更夫一楞,揉了揉眼睛仔细向夜空观看;呼噗一声,又一双巨大的翅膀从头顶上方划。更夫张着嘴巴,用手指着夜空,一时间呆在了那里。
他心中想到,唉?这是什么鸟啊,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鸟,虽然没看清它的鸟头,但这一双翅膀看起来足有半间房子大小了,如果逮住它,估计一锅炖不下啊……
噗嗤~
羽翼从他身后快速扫过,更夫的人头滚落在脚下的雪地中,几道血柱从他脖颈的动脉中喷射而出,鲜血瞬间将雪地染成殷红色,无头的尸体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只可惜,这更夫到死也没看明白天上飞的到底是个什么鸟。
此时,从南边的夜空飘来一片黑云,这片黑云翻滚涌动向北方夜空袭来;黑云中,密密麻麻有数百只人头鸟身的异妖;其中,有数只异妖停留在了破风镇的上空,其他的群妖继续奔北而飞。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镇东头的几处房屋应声而倒;几道红通通的火焰如同火柱一般,从夜空中向镇中喷射而出,火光刹那便点燃了几片房屋。
嗷嗷~呜呜嗷~嗷嗷~呜呜嗷~
镇子上空,几声怪异的鸟兽叫声响彻大地,声音十分的尖锐刺耳。
怪叫声过后,镇中的百姓皆从梦中惊醒,一脸发楞地问身旁的妻儿老小道:“听到了么,有什么在怪叫?是作梦么?不是,我也听到了,是有什么东西在天上叫。”片刻后,城中家家户户的窗户中都亮起昏黄的灯光,有不少人推开窗子向外观看,一时间,这座镇子突然热闹起来。
醉花楼,楼如其名,是这镇上出了名的妓院之一,其位置就在镇子的喧嚣地段。楼下是一条东西贯通的街道,平日里人声鼎沸,颇受一些风流之人的青睐,偶尔也会有一些文人骚客慕名而来,为这座古镇又增加了几分奢靡之气。
在醉花楼的楼上,临街的一处房间中;此时屋中亮起了火烛,一位白衣女子刚刚穿好外衣,她从床头坐起身来,而后又用手紧了紧腰间的鞶革束带,抬玉指揉着惺忪的睡眼,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只听外面乱哄哄的杂声混作一片,也不知道这大半夜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披上一件红色棉布斗篷,信步来在窗前;开窗,一股冷气迎面扑来,冷气入肺,呛得这女子捂着胸口咳嗽几声,而后向窗外观瞧;此时,镇中的街道上空无一人,但有不少的门户都亮起了灯火,她侧脸往东一看,一片火光已经映红了半个夜空。是哪家起了这么大的火呢,她想到。
起火?突然,这白衣女子神情一楞,心头响起了几句话:十冬腊月,大雪封门。丑时三刻,夜半无人。东方火起,降妖杀神。西行三里,路遇贵人……难道,那位乞丐说的便是今晚?看时辰应该是丑时左右,大雪,夜半无人,起火……
突然,一只巨大的羽翼从夜空盘旋而下,朝着这位开窗的女子扑奔过来。窗内,女子见一个黑乎乎的大鸟朝着自己飞来,这只鸟……它不只是出奇的大,而且……它竟然长着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这是什么啊?女子楞了下神,突然妈呀一声,关上窗子,转身向屋内跑去。
轰隆~
这只异妖平展双翅,径直撞上了这栋三层木楼,而后又穿楼而过;轰隆一声巨响,这栋木楼被一撞之下,轰然倒塌,异妖在上空盘旋几圈,怪叫一声奔其他民宅而去。
此时,从高处向下观望,整座镇子已陷入了一片混乱当中;黑暗中,不论是街边的药铺、粥铺还是镇后大片的民宅,尽是房倒屋塌;到处是大人和孩子的哭喊之声,到处是熊熊的火光冲天。一时间,这座将近千户人家的镇子,仿佛从人间变成了地狱一般,很多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死在了睡梦当中。
此时的醉花楼,已然成了一片废墟,废墟中满目狼藉;此时,被打翻的油灯引燃了废墟中的杂物,烈焰瞬即从中燃烧起来,一阵浓烟袅袅升起,为今夜的混乱又增加了一道惨景。
啪嗒~
废墟中,一块木板被掀开,紧接着从木板下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这双手被碎屑划破了几道伤口,鲜血顺着手指沾在了木板之上。也幸好这栋青楼是木建结构,在倒塌的瞬间留下了许多的空隙,这女子才不至于丧命于此。
几次东栽西倒之后,她终于爬出了废墟,女子的额头也不知被什么划出了伤口,身上尽是一些碎沫残渣,刚披上的棉布斗篷也不知掉到了哪里;此时,她脑中回荡着老乞丐曾经对她说的话,头也不回的向西奔去。
嗷嗷~呜呜嗷~
夜空中,一只异妖发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向西边逃窜,它一个俯冲便向女子抓了下来。听到这声怪叫,女子知是怪鸟发现了自己,她头都不敢回的拼命向前逛奔,但是,她一个青楼女子又怎么能跑得过生着翅膀的异妖呢?
风声鹤唳,异妖眨眼间便冲到了女子身后,它探出双爪去抓这女子的双肩,它想把这女子抓到天上,再从高空扔她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女子知道自己逃无可逃,索性把眼一闭,便听天由命了罢。
突然,斜刺里人影一闪,眼前的白衣女子从妖爪下消失不见。异妖的双爪扑了个空,一展双翅又飞上高空,左右寻找这个女人的踪迹。
此时,女子耳旁生风:
睁眼,一位俊俏的后生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后生嘴角上翘,满脸副淫笑道:“别怕,你唐哥哥我来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五章 初相会,情意绵绵
会娇娥罗绮丛中,两意相投,一笑情通。傍柳随花,偎香倚玉,弄月抟风。堪描画喜孜孜鸾凰妒宠,没褒弹立亭亭花月争锋。娇滴滴鸭绿鸳红,颤巍巍雨迹云踪。夙世上未了姻缘,今生则邂逅相逢。———《青楼十咏》
夜空之下,唐风施展风身之术向南踏空而行。此时,怀中女子悠悠的睁开双眼,只见一个俊俏的男子在抱着自己,虽说他长相甚好,但他又一脸淫笑,这人自己并不认识,于是女子推了一下唐风,道:“公子,你这是……啊……”
话未说完,这女子便从唐风怀中翻身掉了下去。唐风一楞神儿,“我靠,看来你是真活够了啊。”其实唐风也没想到,这女子竟不知道她此时正在几丈高的夜空中,这一推之下自己也没太注意,结果让她摔了下去。唐风紧忙催动风身之术下降身影追赶。
半空中,女子下落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掉到了一丈高左右;身下,便是破风镇南面的山脉;如果摔下去,定然是骨断筋折的下场。那么这样一来,到还不如让刚刚那异妖摔死她算了,简直是一个死法。
嘭~
山坡的雪地被砸出一个大坑,积雪被击飞溅到几米之外;还好唐风赶得及接住女子,但因为掉落的力量过大,所以二人又砸到了地面上。
山坡上有厚厚的积雪,雪下又落着一层厚厚的落叶,二人才不至于摔死。唐风被压在女子身下,从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剧痛,说道:“我说这位姑娘,要是没死的话能不能先起来,你压死我了。”
唐风又问了两声,这女子仍然没有回应。不会是摔死了吧?不能啊,我在她下面垫着都没事啊?唐风用手一推她的身子,突然入手一阵绵软,我……
唐风乞讨八年,中间在瀛洲又直接跳过了十五年,他长这么大也没碰过女人啊,一时愣在了当场不知所措。
“你摸够了么?”
唐风手一哆嗦,满脸尴尬道:“啊,姑娘,我……”
此时,女子坐起身来,仔细打量眼前这位救她性命的男子;只见他面如冠玉,浓眉大眼,虽然夜色笼罩,但能感觉到他眼中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显得五官尤为立体,一抹朱唇上中下正让人联想翩翩;虽然不知道他身上为何穿着乞丐一般的衣服,但从他的身前身后都透着一股飒爽的英气。
看到此处,女子起身,躬身施礼道:“小女子苏小小,拜谢公子两次的救命之恩!”说罢,做了个飘飘万福。月光倾洒而下,映照在她精致的脸上,她立在雪中,犹如仙女下凡一般洒脱,当真是好看极了。
唐风看罢,紧忙站起身来,一脸的局促不安,手脚有些无处安放,随后对女子抱拳拱手道:“啊,姑娘不必客气,我就是顺路,刚好遇到了,就把你给救了…”
姑娘看唐风如此局促,偷偷一笑:“还不知道恩人你叫什么名字,是否是上天的神仙下凡来搭救于我呢?”
唐风心中叫苦不迭,他想到:“我他娘的告诉你我八岁你能信么?我那大好青春的十五年嗖的一下就这样没了,也没人教过我这些大人的礼数啊,结果从瀛洲一出来就让我遇上这事儿,老郭,老郭呀,你他娘的还我那十五年青春啊…”
他心中怎么想暂且不提,但口中应道:“啊,姑娘,我叫唐风,只不过是一界修真之人,会一些简单的飞天遁地之术罢了,并不是什么神仙。再说了,神仙哪儿有我穿成这样的打扮。”
他这话是真不假,一个时辰之前:
唐风从瀛洲进入了江山社稷图,在穿梭之中身体突然发生了变化,他那一身八岁穿的衣服被混乱的气流搅了个粉碎,幸亏那本书攥在手中才没被卷飞,所以他赤条条的在破庙中被喷了出来。
那怪物被唐风砸断了两颗獠牙吓跑后,门框处拥挤着的乞丐们才反应过来,这几个乞丐一回头吓了一跳,想不到这位救了他们的人竟然是个暴露狂,怎么这十冬腊月的还光个屁股,他怎么不冷呢?
唐风脑子一转,对那几个乞丐解释到,说他自己学的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功夫,所以冬天要经常光屁股。他刚刚练功经过此地,事发突然,所以没顾得上穿衣服就来收拾这怪物,同时也请几位也方便方便,把衣服借给我两件穿。就这样,唐风才从乞丐那里骗了衣服穿。
苏小小含情脉脉望着唐风道:“唐公子,其实十多年前我便知道有此一遇,我日思夜想自己将来会遇到什么样的一个贵人,果然今天让我等到了你,我……”说罢,她突然扑入唐风的怀中。
唐风哪儿见过这个阵势啊,他一脸茫然,伸着双臂,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后来想了又想,老郭说过,自己在瀛洲就改了命格,看来我这次注定是要走桃花运啊,于是他把苏小小搂在了怀里。
书中交代,苏小小今年已经二十九岁,整整要比唐风大了七八岁。但她身处青楼多年,不受风吹日晒,不受生活疾苦,所以这些年来保养的十分娇嫩,看起来如同二十左右的女子一般。
唐风搂着苏小小,一股胭脂香气瞬间钻入鼻孔,唐风觉得身体一阵的燥热。话说这苏小小不愧是醉花楼的头牌,搂入怀中如同无骨一般柔软,唐风这个这未曾见过世面的傻小子哪里招架得住。
唐风奇怪问道:“刚刚你说,十几年前便知道与我有此一遇,难道你还会未卜先知不成?”
苏小小贴在唐风怀里,闭着眼说到:“公子取笑了,我哪里会什么未卜先知啊,还记得那是十六年前,那时我还只不过十三岁,有一天,秋雨连绵……”苏小小给唐风讲述了十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唐风听罢,犹如晴天霹雳一般,他猛地从怀中推开小小,大声质问道:“你说什么?你仔细说说那老乞丐长什么样子?你是说当初你还施舍给他五两银子?”
苏小小被唐风这么一推,身子晃了一下险些站立不稳,她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让唐风会如此的反应强烈,但她着实被唐风给吓了一跳,两行热泪刹那夺眶而出。
唐风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他支支吾吾道:“我…实在是有些失礼了,但是你知道么小小,你刚刚说的那位老乞丐好像是我的爷爷,所以我一时冲昏了头脑。”
苏小小止住眼泪,惊讶的问道:“你爷爷?”
“嗯,我自幼无父无母,是一位乞丐爷爷把我带大的。那一年秋天也是阴雨连绵,就在这破风镇的土地庙中我受了风寒,乞丐爷爷帮我出去讨钱买药,他回来时说有好心人施舍了五两银子,不但有钱买药,还给我买了几个包子吃……”
“所以说当初那位老神仙也许是你的乞丐爷爷对么?但这么说来也确实有很大的可能,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天气,同样的五两银子……那后来呢,你乞丐爷爷呢?”
“他为了救我,被几个恶人砍了一刀,后来便死去了。但是听你这么一说,我现在也不能确定乞丐爷爷是否是真的死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一些事情还没搞清楚。比如他为什么知道你今天会有劫难呢?我同爷爷生活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发现他有这般的本领,除非……”
唐风突然又想起了老郭对他说的话,“这人世之中,定然会有高人在暗中助你。”回头又想了想,当初爷爷临死前都说了么呢?
唐风的记忆瞬间被拉回到了那个雨夜…
残墙之下:老乞丐口吐鲜血,对唐风说道:“孩子你别哭,人啊,终有死的这一天,这七年来我看着你长大,现如今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爷爷死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轻信他人的话,过了今晚这一劫,我也终于可以解脱了…”
过了今晚这一劫,终于可以解脱了…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他真的是隐藏了身份的高人在暗中助我?但当初是自己亲手掩埋的呀。我靠,我怎么不去埋葬之地看看呢,唐风啊唐风,你可真是傻逼一个,这么简单的事儿才想明白,他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唐风转身,问苏小小道:“你可知道这些妖怪都是哪儿来的么?”
苏小小反问道:“难道你不知道么……”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六章 破风镇,异妖来袭
日暮天地冷,雨霁山河清。长风从西来,草木凝秋声。已感岁倏忽,復伤物凋零。孰能不憯悽,天时牵人情。借问空门子,何法易修行。使我忘得心,不教烦恼生。。———《客路感秋寄明准上人》
破风镇南,后半夜,雪过天晴:
山坡上,苏小小反问唐风,问他为何不知道这世间妖魔之事,唐风一时语塞,便胡乱编了几句;说自己在深山老林中跟师父修行多年,对于世间之事知道的是少之又少,自己又刚刚才从山中出来,所以才不晓得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此时,苏小小一袭白衣立在雪中,因为丢了那件大红的棉布披风,此时身子越发的感到寒冷,时不时的打着寒颤。唐风此时也没穿多少,从乞丐朋友那里骗来的衣服秋天穿还差不多,但这十冬腊月的根本无法御寒。
唐风见苏小小抱着肩膀打颤,关心的说道:“这样吧,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避避寒,不然怕是你这身子经不起这么冷再受了风寒。”苏小小低下头,一脸的害羞道:“唐公子如此体贴,真叫人心生欢喜呢……”
唐风听得心中一阵酥麻,问苏小小道:“只是不知道我们该往哪里去才好。”
苏小小沉吟片刻,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唐风道:“唐公子,你不是会飞天遁地之术么,我们翻过脚下这座山,向南行八十五里处便是灵州城,在灵州城中,有我们醉花楼的总院,那里的姐妹与我甚熟,咱们可以去那里避上一避。”
唐风自幼便是乞丐一个,居无定所,听苏小小这么一说,也只能如此了。唐风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出发。”说罢,他来在苏小小近前,看着苏小小娇弱的身躯,一时竟不知如何抱起。苏小小见唐风犹豫,栖身上前,一把搂住唐风的脖子,道:“抱紧我。”
唐风心中又是一阵悸动,他一手搂住苏小小的肩膀,另一手托起她的双腿,将苏小小抱在怀中,喊了一句“走你!”竟然纹丝未动。唐风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没出息,而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冷气,使自己心中杂念放下,再施展风身之术,嗖~踏上了高空。
苏小小耳边生风,她紧紧的搂着唐风的脖子不敢往下看。唐风边踏空而行边问道:“你之前说什么来着,那叫醉什么楼?”醉花楼,是灵州城一代最有名的青楼之一,苏小小回答道。
哦,醉花楼。
“什么楼,青楼?”
“是啊,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当年我遇见你爷爷那会儿就在醉花楼了啊,那时我才十三岁,怎么,你忘记了啊?是不是你嫌弃我是青楼女子,所以才这么问的,你说你说。”
唐风此时心中走神,他想道:老郭说我乃是应劫救世之人,万一日后自己扬名天下,身边却跟着一位青楼女子,这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于我啊。听小小如此说,唐风搪塞道:“啊,不是的苏姑娘,我只是没听说过,好奇而已,好奇而……”
“哼,看你一脸的表情就知道你嫌弃我;我跟你说,十多年前遇到你爷爷,他告诉说未来会遇见一人救我,于是我便决定了此生非你不嫁;我虽然身处青楼之中,却是买艺不买身,这些年来……”
一阵夜风刮过,苏小小的衣袖被风吹起,只见她胳膊上有几道愈合多年的伤疤,看样子像是被鞭子之类抽打的痕迹,胳膊竟然如此,那么她的身上又会有多少伤痕呢?唐风心中又是一句骂自己:唐风啊唐风,如果当年真的是爷爷的话,这女子曾经有恩于自己,我怎么能因为要面子而丧了良心呢?
想罢,唐风又问道:“那时你是十三岁,那现如今岂不是大了我六岁?”
苏小小一脸赖皮冲着唐风道:“我不管,我不管,虽然你比我小了六个春秋,但这次相遇是上天给我们安排的啊,上天最大嘛~”
唐风无言,但他此时却心乱如麻:他不知道,如果换作其他人从八岁直接跳到了二十三岁会是怎样的一个结果;但自己刚刚从瀛洲出来,可能暂时还有些不太适应,一会儿觉得自己是八岁的孩子,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并不是个孩子,毕竟这副身体发育的还不错嘛。
苏小小见唐风无话,她的脸借机又往唐风的脸旁凑了凑,对唐风说道:“说来,这世道已经乱了几年了……”
她话未说完,唐风接着说道:“额~苏姑娘,是这样,我练这个风身之术啊,它需要精力集中才行,你说话离我这么近,我便会心中生乱,说不定什么时候咱们就得从天上掉下去,要不你先忍会儿,稍稍的离我远一点你看好么……”
“喔喔,原来是这样啊,你早说嘛”说罢,苏小小把头移到了一旁。
她继续说道“大概是三年前,北方的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部落趁乱大举入侵到了中原腹地,大肆屠杀百姓;听一些外来的人说,那些外族人随意的屠杀汉人,甚至于晚上祸害汉族妇女,白天则以这些女人的血肉为食,十分残暴。
唐风闻听,心中生起一分悲凉,他问苏小小道:“听你这么说,这些妖魔鬼怪便是那些外族人弄出来的了?他们竟有如些高的本领,难怪我们敌不过这些人。”
苏小小摇头道:“不是的唐公子,这些妖魔不是他们弄出来的。”
“不是他们,那是从哪里来的啊?”唐风奇怪道。
苏小小道:“你听我说完啊公子;自从这些外族入侵后,便天下大乱,狼烟四起,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但突然有一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一批在战乱中横死的百姓突然活了过来,而且他们身体发生了异变,竟然变成为了妖怪,他们有的长着獠牙,有的生了翅膀,有的……反正是各种各样的妖怪啦……”
“什么?死人活了?”唐风一脸吃惊。
“对啊,他们变成了妖怪后数量十分惊人,听说有数千只妖怪冲入了匈奴的官兵之中,将这些外族人撕杀了不计其数。这些外族以为是中原人招出来的妖怪,便从族中找一些厉害的法师相与对抗,但这妖怪实在是太多,最后这些外族就撤出了中原。”
“按你这么说,是件好事啊。”唐风道。
“刚开始百姓们也都这么想,但后来发现不对,这些妖怪似乎没有理智,它他赶走了外族之后,便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残杀,就像今晚这样,那些天上飞的妖怪便是那些死去之人变化的。只不过我们身处北方,没有想到这些妖怪这么快就奔到了这里。”
唐风心中渐渐有了一些思绪,他想道:“老郭说过,乱世出妖邪,盛世无鬼怪;看来这也只是千年大劫刚拉开的序幕啊。”
想罢,他一路踏空向南而行……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七章 梦幻破,地府来人
灵州,初曰灵洲,西汉惠帝四年(前191年)置。《汉书》记载:“灵洲,惠帝四年置。有河奇苑、号非苑,莽曰令周。师古曰:苑谓马牧也。水中可居曰洲,此地在河之洲,随水高下,未尝沦没,故号灵洲。
夜色如水,寒星闪烁:
黑夜,时常让人感到恐怖压抑,但却是自然界中最好的伪装。夜幕之下,一道身影从树梢上方快速掠过;疾风过处,树梢的白雪簌簌落下,枝头随之轻轻晃动。此时,唐风怀中正抱着苏小小,在夜色的掩护下踏空而行,向南方的夜空疾驰。
只不过,唐风这风身之术刚刚练到第二层“捕风捉影”,踏空而行的高度也仅限在五丈高空以内,但此时他怀中还抱着一个苏小小,高度和速度又拉低了不少。如果能达到风身之术的第三层“追风逐月”就好了,唐风心中暗自想到。
此时,苏小小看向夜空:
头顶上,一片夜幕如纱,繁星点点,如明灯一般忽明忽暗地闪烁。脸旁刮过的冷气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丝唐公子风胸膛的体温;再往身下观看,苍山劲柏,白雪皑皑,山川河野尽在唐公子脚下。此情,此景,此人,此时,苏小小已经是醉在了唐风的怀里了。
于是她兽性大发,错,诗性大发,痴痴地望着唐风唱若道:
“韶华似锦失魂处,花落花开,不管流年度。燕子衔将春色去,纱窗几阵飘雪,归人不见,斜阳幕。斜插犀梳云半吐,檀板珠唇,唱彻醉花楼。望断行云无觅处,梦回千转丑时,今夜良宵,终与唐公子同度。”
此诗中,苏小小叹息自己平生遭遇;说她自己整日失魂落魄,苦苦等待,盼望这位上天安排之人到来身边,但从日出等到日落,从初春等到了飘雪,仍然见不到她的归人。这里她把老乞丐讲的贵人说成了“归人”,说她彻夜梦到丑时相遇的万般景象,今晚,终于梦归圆满了。
只可惜,唐风乃是垃圾乞丐出身,从未读过私塾,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更别提什么大学本科研究生了。于是他一脸尴尬伴随着假笑,称赞道:“好诗,好诗啊……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唐公子不并拘束,你就多多指点嘛。”苏小小一脸开心的说道。
唐风一咧嘴,心中一阵无奈说道:“啊……不是这个意思,我说只不过我不识字罢了,但听起来当真是不错,好诗,好诗啊……”这两句话又来了,逗得苏小小在怀中一阵咯咯咯地发笑。
一阵笑罢,苏小小道:“唐公子竟不识字,好吧,明天我教你,就这么定了,不许不答应。”
唐风点头称是,其实他心中也自是高兴;不成想自己刚从瀛洲出来就捡到一个媳妇,竟还是爷爷给作的媒人。想到乞丐爷爷,唐风心中又是一阵慌乱,他心中想到:等今晚躲过了这些妖怪,明天我还是要回去破风镇北,看一看爷爷的尸骨是否在那里,或者真的不在……
“唐公子……”苏小小话到嘴边,欲言又止。
“嗯,怎么了苏姑娘?”唐风不解。
“如果,我说如果的话,你会娶我么?”苏小小睁大双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唐风。
“嗯……这个怎么说呢,现在爷爷不在了,我自己的事情也只能是自己做主,也许,如果我身上没有什么其他的世俗之事,我想我会娶你的。”说罢,老郭的那些话又响起在唐风耳畔:“劫难……救世……应天而生……哎~”看来,自己想做个正常人都难啊。
“那公子,你亲我一下好么,就一下……”说罢,苏小小闭上双眼,把双唇送到了唐风的嘴边,静静的等待。
唐风听罢,大脑嗡的一声感觉一片空白,他看着苏小小清秀的面庞,一时间竟楞在了半空之中。唐风双目戟张,面颊缓缓的贴近她的脸庞,鼻中往外呼着热气,热气遇冷又变作了白色的哈气,他的双唇渐渐的贴了上去,竟然如此的冰凉。就此,唐风的初吻,没了。
嘭~
二人再次跌落在雪地之中,因为唐风踏空的高度只有丈许高,所以摔的并不是严重。唐风紧忙坐起身来,从雪起一旁抱起苏小小,关心的问道:“都是我不好……我意念不集中,所以……你没伤到吧?”
此时,苏小小躺在唐风的怀中,她渐渐的睁开了眼睛,细声说道:“唐公子,你真好,我没事的,要是你能一辈子这样抱着我就好了……”
唐风心中,不知从何时起,他对苏小小有了一种莫名的喜欢,这种喜欢也许是一见钟情,也许是命中注定,但总之是一种说不出的喜欢。唐风点头道:“嗯,你也是,以后走到哪里我们都在一起,再也不让你等我那么久,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嘿嘿嘿,你们两个不用分开,随我们哥们走一趟吧,最近地府里头很缺爱情故事啊,哈哈哈。”突然,呼呼~两阵风声响起,从身旁的雪地中凭空出现了两个人,不,是两个鬼。这二人穿着一身衙门当差的衣服,每人手中提着一把明晃晃的铁链,铁链的两端是一副黑铁的手铐,在夜里看起来尤为吓人。
唐风被吓了一跳,他站起身来挡在苏小小身前,一声暴喝道:“你们是什么鬼,胆敢惹怒你家神仙我,还不速速报上名来?”
这两个鬼差一楞神,还真被唐风这一嗓子给唬了一跳,这两个鬼差心想道:“我了个靠,怎么现在的鬼都要造反是怎么的呢?自从上次在南吉村遇到个老和尚开始,后面遇到的鬼是一个比一个胆子大哈,他娘的嘞。”
其中一个鬼差突然反应过来,对唐风道:“嘿嘿,小子,本来今天是来抓她的,没你什么事儿,但看样子你也应该是新死的,那就顺路把你带走吧。”
唐风一楞,骂道:“我死你大爷个孙子,老子我活的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身后,苏小小躲在一旁,对唐风说道:“唐公子,他们是来抓我的。”
“不用怕,有我在,嗯?抓你的,你说什么呢小小……”唐风一时张嘴看着苏小小。
哗啦啦~
铁链声破空而来,一道银色光芒在唐风眼前一闪而过,再抬眼看处,苏小小已经被那副黑铁的手铐索住双手。
鬼差凌空招手,又喝一声:“收~”
一道劲风从唐风身旁刮过,苏小小的身子如同纸片一般,被一股强力拉到了鬼差身旁。这鬼差骂道:“你他娘的女鬼,竟能躲我们这么久,到了地府先让你尝尝地狱的滋味,哼~”
唐风咬着牙,双目戟张,一股无名怒火从心头暴涨,他大喝一声道:“你还我小小。”说罢,双脚一蹬,窜身到了鬼差身旁,一伸手便要去拉苏小小的手臂。
唐风这一套操作从五岁时便开始使用,躲避野狗攻击十分的好用,看起来竟如行云流水一般干净利落。这两个鬼差也想不到,这小子竟敢来身前抢人。身旁,鬼差抬腿一脚正踢在唐风肚子上,嘭的一声,唐风身形倒卷出去,摔在了几米开外的雪地中。鬼差再一抬手,抛出了那副黑铁手铐,手铐凌空飞转,眨眼间便到了唐风近前,唐风心说;“完了,他娘的老郭,以后这救世的事儿我管不了了,爱谁去谁去吧。”
哗楞~,黑铁手铐穿过唐风的双手,掉落在了雪地上。
鬼差一楞,眼睛睁大了三圈,要知道这拘魂锁是阴间的神器,虽比不上牛头马面那几把武器,但句魂勾命百试不爽,怎么今天真是怪了……这是什么情况?
鬼差一招手,拘魂锁凌空飞回到了手中,他们二鬼对目一视,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唐风。此时,唐风从地上爬起身来,他目光坚定,咬紧牙关,一发狠,再次向鬼差窜了过去。
呼~呼呼~
一股强大的吸力嗖的一声将唐风卷入半空,一道银光乍现,而后唐风便消失不见。鬼差又是一楞,“哦,原来这人还没死,走吧~”这两个鬼差锁着苏小小,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八章 时间差,似梦非梦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
苏小小~几声高呼从破庙方向传来。
庙中,唐风大喊着坐起身来,只见他的身旁,一堆燃烧过的篝火已经化为灰烬,身上不知何时盖上了几件破旧的衣服和枯草。那几个被救的乞丐一脸惊讶的围坐在唐风身旁,有一人关心的问道:“年轻人,你醒啦……”
唐风揉着太阳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眩晕;他抬眼向外看去,刺眼的阳光透过破旧的庙门照射进来,细微的灰尘在破庙的空气中弥漫。
“我晕倒了?”唐风不解的问道。
“是啊是啊,昨夜里,你不知从哪里掉了下来,砸跑了那妖怪后你便掉在了火堆中晕了过去,我们老哥几个七手八脚的把你抬了出来,还好你命大没事啊。”
“我的书呢?”唐风一翻身从地上站了起来,顿时春光外泄。他紧忙捡起地上破旧的衣服穿了起来。
一旁,一个乞丐递过来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道:“昨晚,这本书被你甩在了墙角一旁,幸好没掉在火里,我就帮你收着了。”
唐风接过书揣在怀里,想了想,他问道:“这里可是破风镇?”
“是啊,这里是破风镇西的破庙”,几人同时应声道。
“这镇中可有一座醉花楼么?”唐风问道。
听唐风这么一问,这几个乞丐楞在当场,“年轻人,你没摔坏吧?”
唐风心中奇怪,道:“摔了一下而已,不碍事的,唉?为什么这么问呢?”
这三个乞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青轻人,你真的不知道?”
唐风一脸急切道:“快说吧,我真不知道,我在深山修行多年,刚刚出来。”
“哦,原来如此。这座破风镇在五年前便遭了横祸,镇里的人被外面那些妖怪给屠杀光了,我们也是从外地来到这里的,但你说的那个醉花楼是这里最有名的青楼谁会不知呢,不过据说当时这镇子上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不知道你是要找人呢,还是……”
唐风听罢,脑袋嗡的一声;“什么?五年前就……人就死光了?那昨晚苏小小她说三年前……”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说罢,唐风便要往庙外走。突然,他又停下脚步,回头问道:“现如今这世道如何?那些妖怪还在镇上么?”
这几个乞丐摇头叹息道:“咱们附近这一带的村落镇子已经很少有人了,因为那些妖怪走后便生了瘟疫,没有人敢靠近那些死人多的地方。而且你昨晚也看到了,时不时的便会有零散的妖怪出没。平时,我们老哥几个白天去山上找找野物为食,晚上便在这破庙中度日,但现在看来这里也不安全了,这样的日子生不如死啊。”
“世道竟乱成了这样……”唐风一脸凝重道。
开门,簌簌的积雪从房檐纷纷坠落。唐风看着庙外满眼的皑皑白雪,脑中回忆着昨晚与苏小小共度的良宵,我真的是在作梦么?这种感觉竟和上次练习胎息神功有些相似,感觉……就样是灵魂出了窍一般,如此真实,却又……想到这里,唐风朝着破风镇的北面踏空而去,瞬间不见了踪影。
身后,庙中的几个乞丐看着刚刚唐风站立的地方,瞠目结舌。
破风镇北,三里之外;
唐风立在一处山破上,他回想着那个雨夜,回想着爷爷断气前对他说的话,回想着自己背着枯瘦的爷爷来在这里,心中默念道:“爷爷,十多年了,不孝孙子唐风回来了,如果您老在天有灵的话,请原谅我今日所为。”想罢,唐风抡起一把锄头,对着冰冻有三尺厚的坟头便挖了下去。
咚~咚咚~
锄头砸在坚硬的冻土层上,发出一阵沉闷的声响。挖了半日,锄头已经坏了两把,唐风之能再以风身之术进入镇中寻找,幸亏当初老郭对他说过,那人面灵芝的妖丹可使唐风百毒不侵,这他才敢进入镇中。
一连三日,唐风终于挖开了冰冻的坟墓;再往下挖一层薄薄的土,就已经能够看到那张草席的残渣了,当清晰的记得是自己找到了这张破草席,盖在了爷爷的身上。此时,唐风站在土坑一旁,他心中怦怦的乱跳;他发现,不论是哪一种结果,可能自己一时都会无法接受。
唐风仰头朝天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跳入土坑中。当初,为了防止野猪野狗破坏爷爷的尸体,唐风硬是靠双手和树枝挖出了一个将近两米的深坑。他站在土壁的一侧,用手扫掉上面那一层薄土,那张草席在地下多年已经烂作残渣。他把残渣用手推在一旁,咦?还是残渣……
土坑外,唐风小心翼翼的又把冻土填回了坑中,埋好后又用脚在上面踩了踩。整理好这一切后,唐风两眼放光,他望着远方山脉的皑皑白雪,口中默念道:“爷爷,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这十五年你还在不在人间,我定要找到你。”说罢,唐风一展身化作了一道残影,向镇中的一片废墟遁去。
破风镇,一片废墟中:
唐风手中拎着一块破烂的牌匾,牌匾上隐约写着三个字,醉花楼。唐风虽不认字,但他根据爷爷当年的描述,根据苏小小对他讲的事情来推测,他脚下这片废墟应该就是醉花楼。
举目四周观望,这里哪还有镇子的模样,早就已经成了一堆堆的碎石瓦砾;瓦砾中,一些人和动物的枯骨横七竖八的散落其中,一股发霉腐烂的味道仍不断的刺激唐风的鼻孔。唐风捂着鼻子,掀开脚下一块块腐烂的木板,好像在仔细的寻找什么。
突然,一声怪叫声从镇东的方向传来,唐风心中一紧,这叫声同昨夜梦中的异妖相似,唐风想起苏小小,他咬牙切齿,嘭的一声,化作一道残影,向镇东遁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二十九章 谁是妖,昆仑弟子
据《烟波钓叟赋》中所载曰:考神煞有天马,即天马方也。盖太冲以卯为本神,即房宿也,故为天马其所加临处不空不陷不囚不墓,利于骏奔万里。法以月将加所用之正时,视太冲所临之方,即天马方也,更合门奇,纵剑戟如林,有何畏焉?
破风镇东,一片肃杀之气:
此时,一片开阔的空地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具尸体,鲜血咕嘟嘟地从尸体中流淌而出,瞬间染红了身旁的雪地,而后又在寒冷的空气中结成了血冰,看来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在空地两侧,各站立着一队人马,这两支队伍正在相互对峙;
看右侧一队,约有十余人,从这些人穿着打扮和狰狞的面孔看来,貌似不像好人;而且在这些人的身后站着几只异妖,这些异妖身高过丈,人首兽身;有的是陆地的动物,也有些是天上的飞禽,看气势十分的强横。
站在左侧一方来的人也不少,看样子至少有三十人左右;这些人皆身穿白衣长袍,头梳云髻,掌中持着长剑,列成防御阵形;其中,每人腰中都悬挂着一块寸许宽的木牌,木牌之上用云篆刻着“昆仑”二字,看起来那当真是一派威风凛凛,正气浩然。
在这支队伍的前方,有一男一女;
这男子出奇的生着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眸,他眼角微微上挑,更是增添了几分凌厉之气。他朱唇轻抿,似笑非笑,身后背着一杆亮银长枪,如天神降临一般。
在这红发男子身旁,一位女子身穿一袭淡紫色罗裙;罗裙是光亮华丽的贡品柔缎,不仅仅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光辉那样好看,穿在身上亦是舒适飘逸,形态优美极了。女子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她微微仰着下巴,手中一把长剑寒光闪烁,背后一把长剑藏在鞘中,飘飘然如九玄天女相似。
突然,有一个从右侧恶人的队伍中排众而出,他来在空地叫道:“无知的昆仑小辈,尔等竟敢三翻五次坏我等好事,我双龙门座下弟子岂是你们惹得起的,来来来,谁敢上前与我……”
噗,扑通~
一抹淡紫色身影飘然立在场中,剑锋过处,这位双龙门弟子话还未说完便身首异处。女子一脸不屑道:“双龙门是么?废话有点多,即便是你们那个下三滥的五毒真人在此,姑奶奶我也照杀不误。来来来,你们这些砸碎一起上吧,省得我费事。”
女子身后,红发男子若无其事的抱膀靠着长枪,只见他半眯着双眼,似乎并不担心这女子的安危。
对方一侧,为首的三个恶人交头接耳,其中一人脸上有一道刀疤,他说道:“师父他老人家不在,据说昆仑派剑宗气宗都不太好惹,实在不行的话,一会儿咱们先放异妖出去,再想办法脱身。”
商量之后,这一群恶人渐渐向身后退去;这群人中,有一位黑纱罩面之人,他来在异妖身下,仰头对着异妖嘀咕嘀咕的说了一阵,听起来像是什么咒语或是在与异妖沟通一般。嘀咕之后,突然,这些异妖眼中精芒四射,口中嗷唠一声怪叫便冲向了对面的昆仑弟子。
这冲过来的五只异妖中,有三只看着像是陆地上的野猪妖,另两只是天上的巨鸟妖。这五妖身高过丈同时发动进攻,张着血盆大口便扑向了对方众人。它们刚刚接到的指令是必须要把这些人撕作碎片,否则主人要扒了它们的皮来接受惩罚。
巨妖吼声震天,从茫茫雪地上掀起了一阵妖风。
见巨妖来袭,红发男子半眯的眼皮稍稍的抬了一下,沉声说道:“师妹,天上的交给你,地上的归我了。”猛然,这红发男子嘭的一声消失在原地,一道残影在战场上掠过泛起了数道银光,银光过处,枪尖如霹雳闪电一般在巨妖的身上留下了血窟窿。
身后,众白衣弟子窃窃私语道:“你们看看,师兄就是师兄,他这速度也太快了,连我都没看清他这身法。”其中有人小声回道:“你这不是废话么,昆仑气宗的扛把子岂是浪得虚名啊,咱们也别闲着,一起上吧。”众昆仑弟子手挥长剑一拥而上,对着巨妖开始一顿猛戳。
紫衣女子单手持剑,她看着上空盘旋的两只鸟妖,一声轻喝道:“剑来!”
苍琅琅一声脆响,从女子身后的那把剑鞘中飞出一柄宝剑;这柄剑宽有半尺,光彩缭绕,一看便也不是凡品。宝剑出鞘后,在紫衣女子面前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女子纵身一跃跳在剑上,一道紫色身影便冲上了半空。
半空中,一只巨鸟双翅一展,奔紫衣女子拦腰袭来。话说,这鸟妖的双翅非是一般的鸡翅鸟翅,它们的翅膀中被人暗中埋下了刀种,这刀种看似无形却有吹毛利刃之锋,在鸟妖的巨力之下,这双翅膀扫平一栋房屋也并不费力。
紫衣女子见鸟妖来势凶猛,她催念力御剑上升躲过一击。紧接着她又催出一股灵力注入单臂,灵力顺手臂进入掌中,宝剑发出了一阵嘶鸣,瞬间缠绕几层剑气;见鸟妖距自已有三丈左右的距离,一剑凌空斩过,一团剑气夹杂着丝丝的灵力急速斩向了几丈外;须臾间,听见鸟妖身上一阵叮当声响,一击之下,竟不曾将它斩杀。
地面上,红发男子边追向恶人边向空中喊道:“师妹,你一个剑宗弟子的用什么气宗的招数啊,近身斩其头……”再后来喊什么实在是听不清了。
突然,半空中红光一闪,一道火柱从女子上空喷了下来。紫衣女子不曾回头,已知身后有异,她紧忙御剑横着飞出数米远;虽然躲避及时,但仍有几道火星落在了她的肩头,一袭紫衣顿时被化去了一块,一抹香肩便露了出来。
她杏眼圆睁,口中骂道:“敢烧我衣服,老娘宰了你这畜生。”她挺身双纵上高空,御剑去追另一只鸟妖;但突然她从眼角余光处看到,另一只翅膀坚硬的鸟妖正在身旁还远处盘旋,看来它想要伺机偷袭自已。真是万万没想到,这些异妖的能力竟然如此的特殊,今天这只会喷火的家伙还是头一次遇到。
“我去你妈的老妖怪,你还我的苏小小,老子要你偿命……”
突然,一声暴喝从紫衣女子身后传来,伴随着这声暴喝,一道身影嗖的一声掠过她的身前,简直是快如闪电一般。紧接着,紫衣女子就看到了眼前的这副景象:一个不知道从哪儿飞来的野小子骑在了鸟妖的脖子上,他抡着拳头对着鸟头一顿暴揍,揍着揍着觉得不解气,张嘴向鸟头咬去……
紫衣女子顿时楞在了当场,心中想到:“到底谁是妖怪啊?”
半空中,鸟妖心中也是这么想:“唉?不对呀,好像我才是妖怪啊,你他妈的咬我干嘛啊?”但唐风哪里管这个,他骑在鸟头上又是揍又是咬,看样了不把这家伙弄死誓不罢休。
此时,紫衣女子凌空对唐风喊道:“喂,那位乞丐,你那样是打不死它的,接剑~”她手一抬,掌中宝剑如离弦一般飞向唐风,唐风一侧身抓住剑柄,对着鸟妖丑陋的脑袋便是一斩;“噗”的一声,鸟头应声而落。
半空中,另一只鸟妖见状觉得不太妙,本来嘛,它凭借一双硬翅在天上是如鱼得水,但不成想半路里飞出来这么一个家伙,这只鸟妖双翅一展便向东飞去。唐风此时手里抓着宝剑正在气头上,见另一只想跑他哪里肯放过。
他提着剑望向遁去的鸟妖,心随意转,意随身动,哧溜一声便消失在原地,如同一道霹雳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不到两个呼吸之间,唐风便追在了鸟妖的身后,他大喝一声道:“我去你妈的……”
噗~
一道血线划过,鸟身从中间被分为两半从空中落下……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章 素若尘,浮想联翩
广陵花盛帝东游,先劈昆仑一派流。百二禁兵辞象阙,三千宫女下龙舟。凝云鼓震星辰动,拂浪旗开日月浮。四海义师归有道,迷楼还似景阳楼。移将北斗过南辰,两手双擎日月轮。飞趁昆仑山上去,须臾化作一天云。
破风镇东,遍地狼藉:
唐风在半空中接连斩杀了两只鸟妖,心中的怒火才算是平熄了一些。他落在雪地,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异妖的尸体,心中的余怒仍未消尽。身后,一声破空响处,紫衣女子御剑而来;她来在唐风身旁,一脸嬉笑道:“真想不到,我今天竟遇到了高人啊,刚刚多谢了哈,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门哪派的?”
说罢,她上一眼下一眼的开始打量唐风;只见他身穿一身乞丐般的衣服,但长相却又十分的俊俏,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不仅清澈而又十分的有神,他那高挺的鼻子,显得五官尤为立体,一抹朱唇上中下正,让人浮想联翩;他长得还真不错……女子心中美滋滋地想道。
唐风抬头,紫衣女子映入眼帘,唐风一楞,心中想到:“怎么当年我就没发现呢,原来这世间竟有如此多的美女啊,此女子从长相看来,虽与苏小小不相上下,但从她的眉宇间却透着几分的侠气,这一点是苏小小身上没有的,她真漂亮啊……”
“喂,问你话呢,刚刚在天上不是喊的挺响么,也不是哑巴呀,怎么不说话了呢?”紫衣女子瞪了一眼唐风说道。
唐风这才缓过神儿来,一脸尴尬道:“啊,这位姑娘,刚刚你问什么来着……”
“我靠,你没听啊?我问你叫什么,从哪儿来的,是哪门哪派的。”她说道。
唐风红着脸,拱手抱卷道:“啊,姑娘,刚刚失礼了,我叫唐风,是一个乞丐,无家无门无派。”
“乞丐?乞丐怎么会飞天遁地之术呢?看来高人的身份不便透露是吧,那我便不勉强于你了。我叫素若尘,是昆仑派的剑宗弟子,刚刚那位红毛怪是我师兄李世修,他是气宗的弟子。你叫唐风是吧,刚刚那招踏空而行真是好看极了,我觉得比我们昆仑派的御剑入空要强的多,要不然你教教我怎么样,我拜你为……”
“打住打住,”唐风一看这女人虽说是长的漂亮,但你这话也不能这么多啊,说多了好像作者在凑字数一样。于是唐风一脸不自然的笑道:“啊,姑娘,我其实还真不是什么高人,只是区区皮毛而已。”
“呦呦,夸人两句你还装上了,别以为自己多了不起,我们昆仑派可不是你高攀的起的……”唐风一听,这是哪儿跟哪儿啊,我什么时候想要高攀你们什么昆仑派了?此时,唐风心中只想着三件事,一是找到爷爷;二是把怀中那本什么轮回经送回去那个什么道观;三是想个办法去找苏小小,如果那晚发生的是真的话,她一定是被抓去了地府了,我不能让她受罪。
这时,东侧的土路上人影晃动脚步杂乱,唐风和素若尘扭头望去,以李世修为首的昆仑弟子已经回来了。只见李世修背着长枪,一手一个提着一个人回来,这二人的身上各有一个血窟窿,虽不是致命伤,但仍然往外冒着鲜血。
等众人来在近前,唐风才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李世修;此人中等身高,体态清瘦,脸上面似冠玉,唇如抹朱,看长相到也是十分的清秀,如果说他是一届书生还挺像,但他却是杀人不眨眼;如果说他是个侠士吧,那一头红红的发让人看着如此的不入流,十分的难受。
李世修把手中这二人往地上一扔,拱手抱拳对唐风道:“刚刚多谢恩公出手相救我师妹才险中得逃,在下李世修,昆仑派气宗弟子,拜谢恩人。”说罢,瞪了一眼素若尘,沉声道:“还不一起拜谢恩人?”
素若尘刚刚还飞扬跋扈的跟个公主一样,这会儿在李世修面前,她似乎十分的听这位师兄的话,一吐舌头低头拱手道:“谢过恩公。”
唐风见二位如此客气,一时也不好意思起来,紧忙还礼道:“二位不必客气,我也是刚巧路过而已,不足矣道谢。”随后,李世修让身后的众弟子也都开始自报了姓名,他们大都是昆仑剑宗和气宗的弟子,几番客气后,大家渐渐的熟络起来。
此时,李世修排众而出,来在地上躺着的二人近前,问道:“我问你答,三个问题;你们的老巢在哪里,是谁在幕后指使你们做的,那些异妖到底是怎么变化而成的;说错一句,便送你去地府报道”说罢,李世修从腰中拔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倒在地上的这个人冷哼一声,盯着眼前的匕首道:“小子,你知道我是谁么……”
噗~
锋利的匕首划过他的脖子,血花喷溅而出,李世修一脸无奈道:“抱歉,回答错误。”接着,李世修又来在另一个面前,他蹲下身子说道:“该你了。”
唐风顺着李世修的匕首观看,这个人看着似乎有些熟悉,尤其是他脸上那道刀疤,他是……嗯?竟然是他。唐风抢步上前,抓住李世修的手腕道:“这个能不能让我来。”
李世修不知唐风要做什么,于是匕首交到唐风手中,道:“嗯,交给你了。”
唐风接过匕首来在刀疤脸的近前,瞪眼问道:“我问你,你可是双龙门座下弟子?”
刀疤脸哈哈大笑,一笑之下,他胸膛左侧的窟窿中又涌出了一滩鲜血,他说道:“小子,还他娘的废什么话,老子就是双龙门座下弟子,你能怎么样?”
唐风冷冷地道:“好,我再问你,你可曾记得十六年前,在这破风镇的土地庙中,你遇到了一老一小两个乞丐,你当时一刀砍在了老乞丐的后背上,还有印象么?”
刀疤脸一楞,道:“你怎知道?”
“我怎知道?哼,这句话你还是留到地府去问吧。”说罢,唐风一抬手便要终结了他的性命报爷爷那一刀之仇。
突然,刀疤脸哈哈大道:“想让我死?我要让你们给我陪葬……”
话音说完,只见这刀疤脸一咬牙嘴中鲜血直流,他又一张口,半截舌头被他吐了出来。随后刀疤脸的身体急速膨胀,肚子鼓的像个球一样。
一旁,李世修感觉不妙,他紧忙拉着身旁的素若尘向后纵身飘去,但他再想救唐风已然是来不及了,他对唐风喊道:“唐兄弟快跑,他妈的他要自爆。”
嘭~
以刀疤脸的身体为中心,炸出了漫天的黄雾弥漫,黄雾遇风便长,飘出十多米远。一旁有几名弟子反应慢了些,手臂沾上了些雾气,顿时皮肤溃烂露骨,并迅速向手臂蔓延。这几名弟子纵身跳到圈外,手起剑落,噗噗噗的几声,砍掉了自己的一条手臂,疼的几乎晕了过去。
黄雾之外,李世修气得一跺脚:“唉呀,唐兄弟,是我害了你啊,这双龙门善于用毒,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呢……”说罢,他纵身到其他几名受伤的师弟近前查看伤情。
素若尘在一旁叹息道:“哎,挺好一个人,可惜我才刚刚遇到,他要不是死,没准我还能嫁他呢……”
突然,毒雾之中,传来一人问道:“嫁给我,你说真的么?”
众人听罢,皆满面惊骇……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一章 李世修,结交好友
儒者认为“天,乃气也,故其去人不远。人有是非,阴为德害,天辄知之,又辄应之”。天是有意志能赏罚的。王充则指出:“天地,含气之自然也”,“天,体,非气也”,坚持天是自然界的实体。
众人凝视,从雾中渐渐走一个朦胧人影;毒雾之外,李世修,素若尘等诸位昆仑弟子皆睁大双眼盯着这个人影,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挂在众人脸上,心中同时发问道:“难道…难道…他真的没有死?”
但这不是废话么,他死了作者就断更了……
列位可曾还记得,唐风上次在瀛洲修习胎息神功时,那人面灵芝借机打开了他的先天之境;在唐风的先天之境中,一声虚空中的暴喝摧毁了人面灵芝最后的一丝神识;从那以后,唐风的筋骨血脉便已经可以慢慢吸收妖丹的灵力了。尽管他现在还没有察觉到,但身体上却每日都在发生着变化。
下一刻,唐风若无其事的从毒雾中走了出来,惊讶的昆仑诸人看着他如同怪人一般。此时,唐风不顾旁人目光而是径直走到了素若尘身前,他府身贴耳小声道:“姑娘,你肩头的衣服破了。”而后又直起身大声问道:“女侠,你刚刚说的话算数么?”
听唐风这么一说素若尘才回想起来;她在半空与鸟妖厮杀时,肩头的衣服被火柱给烧出婴儿手掌大小的一块破洞,此时她正香肩半露的对着唐风,难怪这觉得这小子的眼神总觉得不对呢。好在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唐风的身上,素若尘才不至于当众出丑。
于是素若尘脸一红,对唐风高声道:“切,你想得美,本小姐只不过随口说说而已。”说罢,她走到了唐风身后,抬手拽断一根发丝把破洞处捆扎了起来,而后若无其事的走到了一旁。
此时,众昆仑弟子楞在了一旁,过了片刻后才缓过神儿来。
李世修倒背银枪,大踏步来到唐风近前;他围着唐风转了一圈,左一眼右一眼的把唐风周身打量个遍,而后满脸高兴道:“哎呀我说,唐风兄弟你…你竟然真的没事,我李世修对你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李世修又对唐风说道:“唐兄弟你可能不知道,刚刚那贼人用的是双龙门的独门秘术,叫什么临尸解蚀心大法;练这种邪术之人,在最初时需要在半夜丑时配合着解药吸入蚀心散的毒气,毒气会慢慢的消散在修炼之人的体内,如果坚持到七七四十九日不被毒死,此功方成。使用时以断舌头为令,引爆体内沉积多年的毒气与敌人同归于尽。”
唐风听罢,心中也是一阵的后怕;他刚出瀛洲哪里会知道世间有这么多的离奇邪术,只不过刚刚他一心的想着为爷爷报一刀之仇,忘记使用风身之术逃跑罢了;若不是有人面灵芝三千年的妖丹在体中,恐怕此时的唐风早已经化作一堆骸骨了。唐风看着一旁断臂的昆仑弟子,心中默默的感谢老岩鼠的赠丹之恩。
此时,众人都围拢到唐风身旁,问他有什么法宝在身可以不惧怕这邪术。但是此事并不是唐风一言两语就能说明白的,而且唐风也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进入瀛洲的事情。于是唐风对众人谎言道:“其实我也没有你们说的有什么法宝,只不过是自己小时候误食了一株灵芝草,从那以后便有了这百毒不侵的本事了……”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突然,李世修拉着唐风走到了一丈开外的无人处;只见他甩了一下满头的红发,一脸神秘之色对唐风道:“唐风兄弟,你我虽是初次打交道,但看得出唐兄弟是个心怀正义之人,你这个朋友我李世修交定了;以后,你唐风兄弟的事,就是我李世修的事。”李世修拍着胸脯道。
唐风听罢,竟从心中生起了一阵的激动;想我唐风自幼便是乞丐出身,这么些年来身边除了乞丐爷爷就只认得岩鼠,老郭,苏小小这三个人。但说起来这几个人也不完全算是人,毕竟一个是动物、一个是神仙,另一个貌似还是个女鬼;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人跟自己交朋友,也从来没有交过朋友。
唐风说道:“既然世修兄不嫌弃与我这乞丐做朋友,我唐风自然是万分高兴啊。”
李世修搂着唐风的肩膀道:“这唐风兄弟你就不对了,自古英雄不问出身;你以前是乞丐不乞丐的与我李谋无关,但是日后若是有我李世修一口饭吃,决不能让唐风兄你挨饿就是了。”
唐风点头称是,而后又一脸歉意对李世修道:“世修兄弟,其实刚刚我……”
李世修一摆手对唐风道:“唐风兄你不必说了,既然刚刚你不方便道出实情,我相信你自有难言之引。但唐风兄日后你就知道我李世修的为人了,千万不必跟我客气;我只要知道你没死就好了,我管你是吃了灵芝还是吃人参呢,对吧?”
唐风看着一头红发的李世修,心中暗自想道:这李世修虽然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当真是一身的侠义之风,看来日后有机会还是要跟他多些相处才是。
李世修又问道:“唐风兄,我今年廿有四,不知唐风兄弟今年多大呢。”
唐风道:“那我要称世修兄一声哥哥了,我今年刚好小了你一岁,廿有三。”
李世修哈哈一笑道:“哎?唐风兄何必呢,有道是肩膀头齐为弟兄,本来我们又相差无多嘛,直接叫我李世修就好了。”
唐风笑道:“哈哈哈,好好好,你李世修便是我唐风在世的第一个朋友,以后……”
不等唐风把话说完,突然肩膀上搭来一只纤纤玉手。香风入鼻处,素若尘不知何时来在了唐风的身后,一脸嗔怒对唐风道:“哼,两个人在这鬼鬼祟祟的肯定没好事,说吧,聊什么呢?是不是想让本小姐我嫁给你,我跟你们说,我最讨厌包办婚姻了,别以为说动了我师兄我就会答应你……”
唐风一脸尴尬之色,道:“你误会了,我们……”
李世修接过话茬道:“嗯,还真让你给猜对了,这是觉得这位唐风兄弟人不错,如果师妹你也喜欢的话,回到昆仑我便跟大师伯去说一下,看看何时把你们的婚事给办了……”
“我靠,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唐风一脸懵逼看向李世修,心中想说你这不是坑兄弟么……
李世修稍稍冲着唐风一挤眼,唐风心中便知这是诡计。果然,素若尘吵吵道:“算了算了,哎,本小姐暂时呢,还不想这么早成婚,等我再考虑个三年五载的吧。”
听罢,唐风心中长出了一口气。
李世修对唐风道:“我们此行,一是奉师尊之命下山历练,二是顺便打探一番这些邪魔的消息;不知道唐风兄弟此行是要去往哪里呢?”
唐风想了想,对李世修道出了三件事……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二章 阴罗山,修真二圣
据《黄帝阴符经》记述: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九窍之邪,在乎三要,可以动静。火生于木,祸发必克;奸生于国,时动必溃。知之修炼,谓之圣人。
国疆东南,荒蛮之地:
在这里,不知从远古哪个时期形成了一条苍老的山脉;这条山脉走势如神气吞山河,如一条恶龙般蜿蜒盘踞在国疆的东南方。因为此山脉地处疆土边缘地带,所以方圆数百里皆是一望无际的荒凉之地,杳无人烟。
山角朝北方向是山脉的尽头之处,满眼的树木儿狼林。此时,一僧一道站在山角下迎风而立,老僧开口道:“其仁如天,其知如神。就之如日,望之如云。你看,山南之巅的黑气,冲天而起遮蔽日月,我猜它就藏在此地。”
一旁的老道手拈须髯,双眼微睁,望着此山开口道:“钟灵毓秀,餐霞吸露。山渊之精,瞻云就日。此山灵气之源已被侵占,灵气化为滔天的涙气故而遮蔽日月;如果再任它继续下去,恐怕你我连手也未必有胜算了。”
老僧哈哈大笑道:“老鬼,咱们都是年岁过百之人了你怎么还是放不下呢,难道你没看出来么,这场劫数…”说罢,老僧用手指了指天。
老道人斜了一眼老僧,道:“秃驴,贫道的占天之术不比你那天眼神通差吧,这些事我岂会不知,只不过…”
老僧道:“老鬼,不是我说你,当初我曾几次掐算过这应劫之人的下落,但均未察觉他生在世上;只是我都没想到你竟以三十年道行在他身上纹了一尊真佛,看来你当真是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但此事你应该早些告知我才对啊。”
老道人哈哈一笑,道:“五十年前,你我二人相约各自隐世修行,我们这五十年未曾谋面,你知我这五十年是怎么过的?若不是贫道在他身边,那小子在出生时就被弄死了,他也知道这应劫之人降生便有七灾八难,方圆百里那些孤魂野鬼山精野怪,哪个不想来弄死他?只不过这小子在十五年前在北方这地突然蒸发,这些年连我也感应不到他在这三界之中,除非…”
老僧略思片刻,道:“也罢,也罢,你我在这世间上活了一百多年也算是够本了,如果那小子当真是不在世上了,贫僧我便活动活动筋骨陪你走上一趟,看看这个灾星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正当这一僧一道说话之时:
突然,从二人眼前的密林之中射出一团黑气,黑气中腥风阵阵鼓鼓囊囊,如闪电一般直奔这二人面门而来,不知是何妖物。
老僧在原地站立不动,口中持诵佛号,双目闭了起来。
老道人看着这团黑气,从鼻孔冷哼一声;只见他右手微抬,掌心平伸于地面,而后五指并拢微屈凌空一抓,一道土气掺杂着沙石被吸入道人掌中;道人抬掌如电,一束金光从手疾速中拍出,金光击在黑气之上。
嘭~
这团黑气在金光的一击之下化作了一片齑粉,一只异妖的尸体在黑气中被轰得粉碎,残肢七零八落的散在一旁,看起来甚是恶心。
老僧一抬眼,自言道:“五行之术在道门中虽不算出众,而一旦融通了自然之力,便有搬山捣海之力,看来这五十年来你到也是没闲着。”
老道人一笑:“嘿嘿,这些小把戏在你面前恐怕是入不得法眼了,据说不死虹身原本就是最接近轮回之术的大乘真法,有机会你也让老道我开开眼见识见……”
突然,老道人双眉一皱,抬掌如刀,掐指如电,对老僧道:“嗯?他出现了。”
老僧一听,二目放光,也掐指算了一番;片刻后,老僧一笑道:“看来这事儿还不用我们出手,先看看戏吧。”
说罢,这二人化作一道长虹遁入半空中,再眨眼,已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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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州城中,一座饭庄内:
此时,有人花了五十两银子把饭庄的二楼整层包了下来。店里的伙计忙前忙后打点着这些客人;一旁的帐房先生时不时的偷偷看上几眼这些不速之客;只见这些人一身素衣,手中提着宝剑甚是威武;另外,似乎这些人中还有几个受伤的,不知为何断掉了臂膀。
在靠近窗户的一张桌前,李世修,唐风,素若尘三人围坐一旁。唐风看着窗下街中的人来人往,小摊贩吆喝声不断,还当真是一派热闹喧嚣的景象。唐风回头,问李世修道:“不是说前些年妖怪泛滥屠城么,为何这灵州城仍然如此的繁华热闹呢?”
李世修不等答话,一旁的素若尘接过话茬,她手中一边摆弄着筷子一边对唐风道:“你在深山多年还真没见过世面哈,如果连这灵州城都能被妖怪攻陷的话,恐怕连那当朝的皇帝也活不过多久了。”
“哦?此话怎讲?”唐风不解的问道。
此时,一旁的李世修对唐风道:“唐风兄弟,你可能不知道这灵州城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的地理位置。这么跟你说吧,此城之东,三百里处有一座紫竹峰,紫竹峰上,便是你要去送书的紫霄玉龙观;此城之南,五百里处有一座叠翠峰,峰上有号称天下第一剑的剑雨阁;此城之西,八百里处有一座大积雷山,山上有一座千年古刹,名叫云雷寺,寺中名僧高手如云。此城之北,六百里处便是当今的皇宫大内,有几十万精兵在周边驻守。”
唐风听罢,恍然大悟道:“哦……原来这世间上有这么多的江湖门派呀,但这些门派为什么不联合在一起去消灭这些异妖呢?”
李世修一旁,拍着唐风的肩膀说道:“这个怎么说呢?首先来说,江湖中的修真大能之士都是一些隐士;另外,这些号称名门正派中虽然高手如云,但大家心知肚明,谁也不想先出手,他们都是在暗中派人去调查。就比如说我们昆仑派,在江湖上实力并不比那剑雨门弱,但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不主动出手么?”
“为什么?”唐风问李世修道。
“敌明我暗时,冒然出手乃是兵家大忌,如果连对方是谁都没搞清楚怎么去跟人家斗呢?万一偷鸡不成再失了把米,岂不是……”
唐风听罢,一拍桌子怒声道:“你不出头,我不出头,他不出头,大家都不出头,我看这天下迟早是要被那些妖魔给灭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三章 渭水河,群魔乱舞
《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开篇语:
应天地之易,为天道之所归,伤吾生之须臾,痛人命之无常。梦长天之无边,尽大道之无穷。天;为我所用也,地;为我所用也,彼;可取而代之也。知天命之不逆,寄国殇于悲歌。执剑在手,路之无穷,天不能束我心,地不能困我意,号曰:玄黄天地。
灵州城,一座饭庄的二楼中;唐风怒气冲冲的跟李世修说着他的想法,他觉得,这天下的修真门派应当合而为一,主动去扫平这些邪魔鬼怪才对,总是畏首畏尾的藏着根本就不对。
李世修在一旁边点头边对唐风说道:“唐风啊,你算说到兄弟我的心坎里去了;既然我们修练了一身的本领,为什么非要讲究个门派之分和孰先动手呢?直接上去揍它不就完了么?但是唐风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这次下昆仑山还真没白来,前些时我和师弟们遭遇了几波的异妖,它们确实没那么简单。”
唐风一听异妖顿时来了兴趣,问李世修道:“哦?说来听听。”
素若尘在一旁说道:“这个异妖嘛,大概分为几种:从种类上来说,有陆地上的妖,水里的妖和天上的妖之分;从它们的智商级别来说,有口吐人言的异妖和不会说话的异妖;从它们的外表上来说,有身高过丈的异妖和体型较小的异妖。它们的本领又各不相同,比如这次遇到会喷火的异妖,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说到这里素若尘顿了顿,盯着唐风神秘道:“别说本小姐没提醒你啊,异妖中长得越小的就越是凶猛,长的越大的却往往不怎么抗揍;以后你如果遇到小的异妖记得逃命,不然你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唐风在一旁听的津津有味,见素若尘这么一吓唬自己,他说道:“哦,原来这异妖竟有这么多的不同之处,越小的妖竟越是凶猛,那你们遇到过小型的异妖么?”
唐风这么随口的一问,素若尘的身子无故的颤抖了一下,瞬间把记忆拉回到了一个月前。
一个月前,渭水河畔:
李世修和素若尘奉师尊之命,带领五十余位昆仑弟子下山降妖历练。下山三日后,他们便来到了渭水之旁;李世修看着眼前渭水河上的滔天巨浪,又抬头看了看渐晚的天色,于是他同众师弟商量准备找个地方落脚休息,等第二天再渡河前往中原腹地进行。
于是众人便往回走,在渭水河往东走大约五里处,那里有一座不闻名的小镇,这座镇子虽然不大,但好在镇中开着两家客栈;李世修一行人等挑了一家比较干净整洁的客栈便住了下来。这五十余人连日来赶路已经是人困马乏,于是大家在客栈吃罢了晚饭便早早的睡去了。
这座客栈是一栋三层木楼建筑,一楼是帐房和火房仓库之类的房间;只有二楼和三楼是客人住的房间,其中每一层楼上各有十多间的客房,客房沿着走廊围成一圈,中心便是一片露天的天井,看起来景色还不错。
这五十余位昆仑弟子人数不少,其中每间都住了两三人,除了素若尘是女儿身单独住一间之外,李世修也同两位师弟住在一起。但江湖儿女往往不拘泥于小节,这也是李世修一贯的生活作风。
这天夜里,月朗星稀:
镇子中的百姓遵循着古老的作息规律,天一黑就早早的关门闭户准备睡觉,此时早已进入睡梦中了。突然,在五里外那条渭水中窜出数十头异妖,借着夜空的月光观瞧,这些异妖长着人头兽身,身高估计着将近一丈有余,看起来甚是凶猛;随着这些异妖上岸,从水中忽然浮起一口黑皮棺材,嘭的一声炸响,棺盖被崩飞数丈远……
客栈之中,众多的昆仑弟子都已经进入了睡梦中,只有李世修还未入睡。因为李世修是气宗的顶门弟子,长老曾亲传给他一套子时练气的法门,这套法门需要时常在子时练功。此时房间中,李世修闭着两眼盘膝打坐,双手结气印托于丹田处,体内催动真气贯通奇经八脉,使其周天运转,达到以意化形以形化气的境界。
一丝腥风从窗外的空气中飘过,李世修鼻孔反复张合了几次;一道银光闪过,李世修已经提着银枪破窗而出,几个纵身便跃上了三楼的屋顶。屋中,被惊醒的两个看着破烂的窗户发了个楞,一看李世修不见了,他们知道是外面有什么情况,于是便提着剑跟出了门外。
夜空之下,李世修倒提银银枪,迎风立在客栈的屋顶,他鼻中追寻着空气中刚刚飘过的妖气,向镇子的四周望去。
此时,数十只异妖速度极快,已经奔袭到了距镇子三里远的距离。
一袭紫色身影闪过,素若尘拎着宝剑来在屋顶,她问李世修道:“夜色遮掩,目光受阴,师兄难道你是闻到了么?”
李世修盯着东方的黑暗处道:“嗯,我先去镇外会他们一会,你稍候带师弟们在镇东设下防守,不能让这些妖物进了镇子,否则镇中百姓就遭殃了。”
一语说罢,二人身影一分,素若尘跃下房顶去通知诸位师弟,咱们暂且不提;再看李世修,他猛的一提气,抬腿向下跺出一脚;一脚踏下踩碎了几个瓦片,身体嗖的一声腾空射出三丈多远,速度如离弦之箭一般,几个纵身便窜出了镇子。
镇东,此时能听见有一阵轰隆隆的声响由远而近,这声音如巨兽咆哮一般向镇东袭来;这些人头兽身的异妖在黑夜的掩藏下张牙舞爪,似乎前眼的这座镇子中有什么吸引它们的美食一般;但它们跑着跑着突然前面的异妖来了个急刹车定在原地,导致后面的异妖首尾相撞,把前面的异妖顶翻了不少。
此时,在进镇的这条必经之中上,一杆铮亮的长枪就在路中间那么戳着;长枪后面,李世修似乎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在打着哈欠。哈欠打罢,他看了看对面这数十头异妖,嘴里骂道:“他娘的,老子想睡个觉你们都不让我消停,看来你们这群畜牲是要连夜赶着去地府报道啊,那今天你爷爷我就成全你们。”
说罢,银光一闪,李世修才要大开杀戒……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四章 遇劲敌,世修鏖战
夜空之下,镇子东头:
李世修还是他的招牌动作,他将手中长枪戳在地上,孤零零的只有他一人站在妖群面前,背靠长枪,双手抱膀;看起来显得他这一方的势力十分单薄,如蚍蜉撼树一般。
此时,李世修二目微产,他从眼角缝中盯着眼前的数十只异妖,看来这些妖暂时没有攻击的意思;李世修鼻呼口吸,将一阴一阳两口庶气从丹田运转至周身;三秒后,嘭的一声碎空响过,从李世修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悍的气息,在这团气息的包裹下,李世修如真神附体一般,将身体的潜能激发至最佳的状态。
睁眼,拔枪,蹬腿;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突然战场上,李世修身后残影晃动,再眨眼间他已经纵身穿插入了妖群之中,银枪舞动,月光下一片寒茫闪烁,点,拨,刺,挑,砸,一顿操作如狼入羊群一般,妖群被李世修的闪电进攻给打了个四分五散,地上已经倒下了七八个异妖的尸体。
见妖群分散,李世修站在战场中间摇头叹气道:“要说你们这些个畜牲,一个个的看着驴球马蛋的挺吓唬人,真正动起手来还真是废物,你们不是挺张狂么,你们不是喜欢吃老百姓么,你们到是他娘的来呀?”
“你快要死了。”
一个声音从妖群中传来,吓了李世修一楞,他转目光向声音方向望去,一只异妖排众而出站在众妖之前;这只异妖长相十分怪异,它身高过丈,青面獠牙,后背上还长着一排长长的鬃毛,看起来如野猪相似。
李世修看着这只异怪,用枪尖点指,笑着问道:“黝呵,畜牲,既然你会说人话,那我来问你,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何要伤害百姓,你们的老巢在哪里?”
“你快要死了!”这只野猪妖盯着东方的黑暗处,又重复了一句。
“我了个去,原来你就会说这一句人话呀,浪费本少爷的口舌,我看看今晚咱俩谁先死。”李世修说罢,将手里长枪一横托在掌中,抬后脚跟一踢身后的枪柄,长杆从他手中嗖的一声飞将出去,一点寒茫直刺这只异妖的眉心要害。
战场上,这一人一妖的距离在十米之内,李世修这一脚中夹杂着天罡之气,这杆银枪眨眼间便到了异妖的额前。本以为这一击必然取其妖命,突然,枪尖在距离这只异妖额前不到二寸的地方停了下来。李世修提鼻子一闻,顿觉不妙,他纵身向圈外一跃跳出了众妖的包围。
李世修定住身形,向群妖看去;就在在群妖之间他刚刚站立的位置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高五尺的矮小老头,不,也不能说是小老头,因为这个人的身上泛着一阵绿茫,就连他的皮肤也是墨绿色的,看起来就像是在绿色的大染缸中染过一般,一把墨绿的胡须有一尺多长,飘洒在这怪老头的前胸。
李世修心中一楞,想他三岁上昆仑山,七岁入气宗,十四岁便在同代弟子中少有敌手,如今李世修已经二十三岁了,可谓是昆仑气宗的顶门弟子,多年以来除了长辈师伯之外很少有人能近的了他的身,但刚刚如果不是自己闻到了身后浓烈的妖气,恐怕自己……
“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的?”李世修一身冷汗想道。
再转睛以看他刚刚踢出的长枪,一丝黑气如藤蔓一般缠绕在银枪的枪身之上,怪不得刚才没有结果掉那只异妖的性命,看来这才家伙不简单啊,李世修心中想到。
妖群中这位全身墨绿的矮老者怪眼圆睁,它看了几眼地上死去的异妖尸体,又看了看一丈外的李世修,最后又抬头对周围的异妖咕噜噜的说了几句,群妖听罢结纷纷结成两队,沿着李世修两旁的道路向镇中进发。
李世修赤手空拳,看着两旁的异妖想要从他身边走过去,他哪里肯答应,只见他一弯腰冲着身旁的妖群便要冲过去。突然,那柄悬在半空的银枪凌空旋转半圈,枪尖对准了李世修的脖子哧溜一声破空而来。
李世修见枪奔着自己飞来,他猛地顿住身形,向后一仰身来了个金刚铁板桥,枪尖在鼻子一寸处飞了过去;李世修再一抬手,将自已的这杆银枪抓在手中,单臂发力,一股先天罡气沿着手臂喷出,将枪身上的道道黑气震作了烟尘。
李世修知道今晚遇到了劲敌,不敢托大,于是他双手握枪对准这位墨绿老者。他身旁,两队异妖纷纷结队而过,李世修心中估么着素若尘率领众师弟应该应付得来,于是他放任这些异妖过去身后不管,先解决掉眼前这个老妖怪才是正事。
此时,李世修再次将丹田中的气散到奇经八脉中,将自己的修为提升到了巅峰状态,此战胜则可,输必丧命。
对面,一身墨绿的小妖怪看着李世修,似乎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李世修浑身包裹着先天罡气,如同一个能量罩一般将自己罩在当中,这团气看似透明,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于周身。李世修将体内最后一口浊气吐出,随之双脚一踏,纵身跃在了半空,身落,一点寒茫直逼老妖怪的天池穴。
这墨绿的老妖怪抬头,半空的枪尖带着一股猛烈的罡气袭来,当枪尖距离头顶四指左右,这老怪滴溜溜一转身,躲过一击,又探出单手去抓李世修的枪身。
李世修见一击落空,老妖怪想要夺自己的枪身,他凌空又拍出一掌,掌风如雷,奔着老妖怪的面门而来。
老妖向左上方瞪着眼,见掌风来袭,他冷哼一声,而后撤出半步避开;再纵身一跃,如闪电一般跃入半空,又伸一爪,掏向李世修的心口。
李世修眼前只觉得绿茫一闪,这老者便来在自己的近前,这速度近乎无敌,知自己不可硬抗,但他再想躲避已然迟了些。耳中只听见‘嘭’的一声,老妖怪的爪正抓在了李世修的护体能量罩上,一击之下,这股由罡气形成的能量罩竟然扭曲变形。李世修回转枪头,身体如陀螺一般凌空旋转,银枪奔着老妖的身体砸来。
老妖怪凌空抽身,落在了五米之外的战场中。
李世修借这个机会也纵身跳在一旁,心中扑腾扑腾的跳了几跳,心想道:“看来这老妖甚是难缠,闹不好今晚还真要折在这破镇之外了……”
镇子之东,不到一里处:
素若尘一袭紫衣站在前方,她身后,五十余位昆仑弟子长剑出鞘,等待着异妖的到来。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果然从东方的路上传来轰隆的声响,两队异妖四肢奔跑,眨眼间便奔袭到了众人近前。群妖以为过了李世修之后后便是镇中的百姓了,哪成想在镇东又遇到一群白衣之人,而且看数量并不比他们少,这些异妖顿时楞在了原地。
沧踉踉一声,素若尘拔剑第一个冲入了群妖之中,随后身后的众位昆仑弟子各持长剑加入混战。这群异妖虽然长相凶猛,但真打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厉害,它们只是靠着爪上的锋利和獠牙的撕咬进行物理攻击。
而昆仑弟子则不同,这五十余人一半是气宗弟子,一半是剑宗弟子,他们各用看家的本领,一时间长剑纷飞,气浪滚滚,将这些异妖杀个人措手不及。
再看李世修的战场:
李世修与这墨绿老妖打斗了三十余回合,虽然不分胜负,但从速度和力量上自己明显不如这老妖怪厉害。李世修站在一侧,将手中长枪戳在地上,他心中想道:“既然物理攻击打不过这老妖,我何不以昆仑道术打它。”
想罢,李世修气归丹田,双掌化作双拳持于腰间,抬左豢为日,撤右拳为月,双拳如日月,气吞万象河山……眨眼间,从李世修的身旁刮起三股气旋奔老妖而去,这三道气旋高速旋转,所过之处如钢刀一般将沙石击作粉末,凌厉至极。
墨绿老妖站在一旁,见气浪席卷而来,它咆哮一声向李世修袭来。李世修一咬牙,化真气为意念,催动三股气旋挡在了自己的身前,将这老妖怪困在当中。李世修再逼体内真气,三股气旋由外向内,把老妖逼得仅剩下立身之地,眼看这老妖就要丧命于罡气之下。
突然,老妖在气旋中大吼一声,一股墨绿之气从它的天灵盖中喷冒出来,这股绿气将老妖怪包裹成粽子一般。这老妖在绿气的包裹之下,竟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李世修的气旋。显然,这股绿气竟有护体的功效。
李世修只好再提长枪与这老妖斗在了一处。但由于自己刚刚连续催动真气,现在李世修的体中真气已经耗去了三分之二,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五章 昆仑镜,老妖逃脱
不急则已,急则生乱:
李世修舞动长枪,与这墨绿老妖缠斗在一处,打斗到了五十余回合,李世修一个没躲好被这老妖的利爪给抓到了后背,顿时三条血线从他后背喷涌而出,痛的李世修一头的冷汗。还好,只是伤到了皮肉,没有伤到骨头。
李世修心中想道:“看来今晚我怕是难逃此劫,也不知道师妹那边战况如何了。”
墨绿老妖不知疲惫一般,攻击速度从未减慢,他见李世修受了伤,一咧嘴露出两排利齿,再次向李世修扑抓而来。
李世修端着枪左右抵挡,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眼看着不出二十回合就要丧命于老妖的利爪子之下。
这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西边的夜空中射来一道紫色之气;紫气飘然落在战场,素若尘提着宝剑对李世修说道:“师兄你先休息一会儿,让我来对付这个丑八怪。”
李世修一看救兵来了,他边用银枪抵挡着墨绿老妖的攻击,边对素若尘喊道:“不行啊师妹,这妖甚是利害,你出来时不是带着大师伯的昆仑镜吗?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听李世修说罢,素若尘知是到了紧要关头,不敢怠慢;只见她将宝剑归鞘,双臂平展,纵身一跃遁入高空,提左膝于右腿前,左手结剑指为天,右手掐诀印于胸前,口中诵持昆仑十字诀,如天女下凡一般甚是好看。
铮~
一声清脆的金属声响刺破夜空,两面金光闪闪的青铜古镜从素若尘背后飞射而出;这两面镜子一阴一阳,其光芒如同九霄皓月一般光华夺目。此时,宝镜凌空飞出悬于夜空之下;阴镜悬在西北,镇玄武白虎两位;阳镜悬在东南,镇青龙朱雀两位;镜中毫光大盛,照定战场中的墨绿老妖。
李世修见师妹祭出昆仑镜,他虚晃一枪跳出战场。墨绿老妖见李世修要逃,它紧跟着便要去捉拿于他。突然,从头顶处射来两道光柱,这两道光柱有水桶粗细,一南一北将墨绿老妖照定于战场当中。
这昆仑镜不愧为昆仑派的镇派之宝;在这两道光柱照射下,这老妖如同被锁在原地一般手脚均动弹不得。片刻后,一丝丝的白气从它的身上冒出,墨绿的皮肤逐渐的爆裂出条条的龟裂。这墨绿老妖看来是活不成了。
一旁,素若尘从半空飘身落下,她来到李世修身旁,看着他后背的伤势问道:“师兄,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这老妖怪真有如此厉害?师父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昆仑镜,以免被道术高强的恶人给夺了去。”
李世修大口喘着粗气,他单手扶着银枪望着素若尘说道:“此妖凶猛异常,不知疲累,我与它斗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而且它还有一种绿色的雾气可破我的昆仑道术……嗯?不好。”
说罢,李世修猛地回头看向战场,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就在他刚刚与素若尘对话这十几秒的时间内,那只墨绿老妖不知何时已经脱身逃走,只剩下两面昆仑镜悬挂在半空。“啊?这可是昆仑镜啊……”
素若尘见李世修满脸的惊骇,她扭头望去;一看之下,她也是惊得张大了嘴巴,心中想道;要知道这昆仑镜乃是上古神器啊,驱邪避凶无往不利,这老妖怪是怎么逃跑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秘术才能从昆仑镜下逃生入天……
“等等,你刚刚说的什么昆仑镜是你们的镇派之宝是吧?听起来如此厉害的法宝怎么能让那妖怪给跑了呢?”唐风一边往嘴里耙菜,一边端着碗问道。
李世修看着唐风狼吞虎咽的吃相一脸的无奈,他说道:“唐风兄弟你有所不知,这昆仑镜虽是昆仑山的镇派之宝,但你要看谁使用才是。如果是我大师伯使用的话,那昆仑镜有开山断河之威力,只是师妹……”李世修话未说完,突然被素若尘在桌子下踩了一脚。
素若尘道:“少说两句对你没坏处,不就是想说我修为还不够么,哼。”
唐风一听,知道这大小姐的脾气又上来了,不敢多说,他问李世修道:“听你这么说,你们昆仑山应该是大门大派了,你怎么不弄几件法宝带在身上呢?”
李世修微微一笑,对唐风道:“这你就不懂了,所谓大道万千,杂则不得入门;法宝虽多,无缘不得以驾驭;这昆仑派的法宝确实是不少,但却没有我用得顺手的,这便是无缘。再说,我向来沉迷于昆仑气宗之术,只是境界还达不到更高的层次而已。”
“那你的气宗之术如果达到更高的层次会如何呢?”唐风问道。
李世修见唐风对气宗之术发问,他顿时来了兴趣,道:“气,乃万宗根本。世间便是由气所组成,如我们常见的有阴阳二气,有金木之气,有水火之气,有山川灵气,有五浊恶气;用气的最高境界,便是运用自然之气,开山断河,无所不能……”
唐风听着李世修在一旁滔滔不绝的讲着关于气的理论,一时间听得头晕脑涨,他紧忙打断道:“停停停,我说你这理论都从哪儿学来了,怎么听着跟讲小说似的呢。我简单点问你,有没有一种方法,能够从体内喷射出一股真气去伤人的法门呢?”
李世修一听,他笑了,转身对身后叫道:“陆子恒师弟,来给唐风兄弟展示一下你的真气束。”此时众人均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眼前这位陆子恒。
“是,师兄。”
一位素衣青年站起身来,他迈步走到唐风身后的两米处,他对着周围众人施了个礼。而后,他立直身体,鼻呼口吸三次,运丹田之气散入奇经八脉,这套功法与李世修的功法如出一辙。突然,他猛地双膝微蹲,调体内真气贯入单臂,右手结剑指,对着十米之外的窗户便指了出去。
噗嗤~
一道无形气束从陆子恒的指尖射出,眨眼间,两寸厚的窗棂被这道气束贯穿出一个二指宽的破洞。随后,这位叫陆之恒的弟子又对众人施了一礼,回到坐位当中。
唐风盯着李世修,两眼放光,道:“牛逼,这招能教教我不……”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六章 愤不平,唐风相助
步深幽,愁云黄天淡,雪意未全休。鉴曲寒沙,茂林烟草,俯仰千古悠悠。岁华晚,漂零渐远,谁念我,同载五湖舟?磴古松斜,崖阴苔老,一片清愁。
回首天崖归梦,几魂飞西浦,泪洒东州。故国山川,故园心眼,还似王粲登楼。最负他,秦鬟妆镜,好河山,何事此时游!为唤狂吟老监,共赋销忧。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灵州城南行至五里处,有一座不算高的碎石山,山的左侧是一条羊肠小道,道路的另一旁是一片枯黄的树林。此时,从远处的羊肠小路上走来一人,此人由北向南慢慢而行,嘴里哼着一曲不知是什么歌谣。
细听来,他唱的是:
天当被子地当床,明月光光照破房。他人有钱又有粮,唯我缺爹又少娘。当帝王,居高堂,任他世态炎与凉……曲调悠悠随风飘散,高亢处唱出了一阵阵的愤怒感慨;低沉处,尽是满目的苍凉。
此人边唱连走,过不多久便来到了树林处;突然,他感觉小腹胀痛难忍,应该是刚刚在城中吃的太多了,于是他一转身,捂着肚子弯腰钻进了树林。进树林后,他左瞧右看,发现在不远处有一片清净之地,于是他跑过去便脱下裤子要方便。
此人刚刚蹲下,抬着头往上一看,只见一个老头伸着舌头在一丈多高的树上手刨脚蹬,在他脖子上套着一根粗粗的麻绳。看到这一幕,吓得他妈呀一声,硬是把肚子里的东西给憋了回去。他紧忙提上裤子,身子一纵跃在半空,双手一搂这老头的腰,把他从绳子上给摘了下来。
树下,他把这老头平放在空地上;老头张着大嘴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睁开老眼;入眼只见一位青年人蹲在他的近前,此人看起来有二十左右,一副浓眉大眼看起来炯炯有神,高高的鼻梁显得五冠十分立体,一张小口上中下正让人看起来浮想联翩,哎,不对,大男人看着浮想联翩个什么劲儿啊。
此时,这位青年问老者道:“我说老爷子,你在这树上是练的是什么功啊,你都这么大年岁了爬这么高也不怕摔死,虽然看着挺厉害,但你这功夫怎么还带翻白眼的呢?”
老头听他这么一说,气得差点又要翻白眼,心里说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损呢,我这是在练功么,我这明明是上吊啊。他指着青年人道:“你,你你让我去死,我不想活了。”
“别介啊,有道是好死不如赖活着,有什么困难事儿你跟我唐风说说,指不定还能帮你一帮呢?万一我帮不上,那你再去死我也就不拦着了,回头我再把你给挂上去不就得了么。”唐风一脸认真对老头说道。
老头一听,扑棱一下从地上坐了起来。他对唐风道:“你真愿意帮我啊?”
唐风一点头,道:“有什么事儿,您老先说说,能帮得上我一定帮你就是了。”
老头听罢,对着唐风一伸五指,着急的说道:“五百两银子,五百两啊,少一分都活不了。”
“多少?五百两?”
唐风刚刚在灵州城与李世修和素若尘等人分道而行,李世修在离别之前简单的教了唐风一套练气术的法门,并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做为盘缠,让他去紫霄玉龙观的路上留用。而这老头子一张嘴就是五百两,打劫啊你这是。
唐风一笑,对这位老头道:“我说老爷子,你事情都还没说呢怎么开口就要上钱了呢?别说我没有五百两银子,就是有,谁还敢天天揣着那么多的钱满大街的去逛啊。”
老头一听,哑着嗓子对唐风道:“哦,对哈,我还没跟你说呢,你看我是真急乱套了这是。是这样的年轻人,老爷子我呢姓阎,家住在灵州城以西三里开外的阎家寨,别人都叫我老阎头,我家里有七口人,共三儿两女……”
“打住,打住,咱们挑重点说您看行不,说多了读者又以为我凑字数呢……”
老爷子点头称是,继续说道:“三天前的早上,突然有一伙蒙面之人闯入我家中,说他们是什么莲花宗的人,他们的宗主看上了我家的小女儿。而后,这些个恶人不容分说,上来就把我家的小女儿装在麻袋里给抢走了,他们说如果想要人,三天后带着五百两银子去他们莲花宗赎人……”
说到此处,这老者滴泪横流对唐风道:“你说说,我一个普通百姓人家哪里来的五百两银子啊,这不是要我老命嘛,你还是让我死吧……”说罢,这老头又要往树上爬。
唐风听罢,剑眉倒竖,心中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他拦住老头道:“先别急着上树,我问你,你可知道这莲花宗在什么地方,待我去把你女儿给救回来。”
老者止住眼泪,对唐风道:“啊?你说什么,你没钱啊,那还是算了,听说那莲花宗有数百号人呐,还有什么四大宗主,叫什么赤蝶,魅姬,紫嫣,雪舞,光是这几个人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更别提那个叫墨卿的宗主了。”
唐风听罢一脸懵逼,他问道:“老爷子,怎么这莲花宗都是女人么?女人抢你女儿干什么呀……”
这老阎头哎呀一声长叹,对唐风道:“哪里是什么女人啊,这些人个个都是采花大盗,他们这个莲花宗自从前些年成立后便四处的去掳女人,那良家妇女和黄花闺女可让他们给祸害了不少,只要是被莲花宗给盯上的,准跑不了,可怜我家的女儿啊……呜呜”说罢,这老头又哭上了。
唐风听完才明白,原来这些水性杨花的名字都是男人啊,这些遭天杀的采花大盗,不仅祸害百姓,而且带坏了初会风气,好好一个男人不做,非要弄这么一个阴柔的名字,看来此事我是非管不可了。但唐风又一想,这事还真不能太冲动,如今李世修众人又不在身边,我上天入地或装个死还擅长,但如果真动起手来,自己这两下子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人家。
于是唐风对老阎头道:“老爷子,这样,你先说说那莲花宗在什么位置,我们先过去踩踩盘子,天黑之后,我再进去救你女儿。”
老阎头听罢,道:“好,我就信你一回,那莲花宗也不远,看到眼前这座山了没,这座山名叫望牛山,翻过此山,再前行二十里还有一座大山,那莲花宗便在那山上。如果你脚程不慢的话,咱爷俩今晚天黑前就赶的到。”
唐风一听,心中想道,这路程虽是不远,但如果我使用风身之术的话弄不好容易被那莲花宗的发现,听说这些个山寨什么的都善于埋伏暗哨,看来还是走陆地比较稳妥。于是他对才阎头道:“好,咱们这就出发。”
望牛山上,唐风跟在这老阎头的身后疾速前行;但唐风越走越是觉得不太对劲,怎么这老阎头看起来都快七十岁的人了,走山路怎么比自己还快呢?
唐风紧走几步追上老阎头,问道:“我说老爷子,怎么我觉着您老这脚程比我还快呢,您老平时练过?”
老阎头扭头对唐风道:“你这不是废话么,如果是你女儿被抓,我保证你比我还快。”
唐风心里一想,也对,毕竟是亲骨肉,怎么能不急呢。于是这一老一少便奔前方而去,这唐风才要大闹莲花宗……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七章 风水阵,十八冥丁
平皋淡初白,晚渚凝幽香。栖凫梦芳芷,泛客回沙棠。虚光净绿一千里,远水生烟夺蚕市。休将短字襭长纶,潜鱼不饵缄情纸。谁家思妾倚高楼,横笛一声天际头。江蓠泣露老龙语,何似潇湘锦瑟愁。
冷风徐徐,枯草簌簌作响:
日暮时分,一轮白日渐渐坠下西山腰,一老一少两道身影沿着崎岖的山路继续前行。当这二人行至山顶时,老阎头停下脚步,他用手一指前面的那座高山对唐风道:“小伙子,你叫什么风来着?哎,记不往了。那个甜风是吧,你看到没,前面那座山的山腹中便是莲花宗的营寨。”
唐风停下脚步,顺着老阎头的手指方向望去,在他们脚下的这座山与前面那座山之间,大约相距三里左右的距离,中间是一条三丈余宽的山涧。唐风对老阎头道:“我说老爷子,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叫唐风,不是甜风。”
老阎头一笑,嘿嘿道:“那也没错啊,糖就是甜的嘛。”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在了山涧断崖处,唐风看着山下数丈高的山涧,扭头对老阎头道:“老爷子,我一会儿抱着你跃过去,你闭上眼睛就好了。”
老阎头一声惊叹,“呦,那可不得了,这么宽的距离怎么可能跳得过去呢,万一掉下去,那还不得骨断筋折啊,万万使不得,使不得……”
不等老阎头把话说完,唐风单臂夹住他的腰把老阎头给横着翻了过来,他意念到处,身体噌的一声踏空而过,再一眨眼之间,唐风已经站在了山涧的对面,整个时间算起来不到两个呼吸之间。
唐风心中有些纳闷,平时施展风身之术不见这么快呀,怎么今天这速度如此之快,连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哦,可能是这老阎头年纪太大了体重又轻,所以才提升了风身之术的速度。
老阎头吓得一头冷汗,他张着大嘴捋着胡子半天没缓过劲儿来。等唐风把他放在地上,他只觉得两腿发软有些使不上力气。过了好半天他才开口对唐风道:“我说你这年青人,你既然有如此通天彻地的本领,还让老爷子我走这么多的山路,咱们直接在天上飞来该有多快呀。”
唐风嘿嘿一笑道:“老爷子,你有所不知啊,如果我们在天上飞来的话,估计还不等我们上山,那些莲花宗的恶人便知道了我们的行踪,这样更保险一些嘛。”
唐风与老阎头在山坡上休息了片刻,而后又向山的更高处爬去。这座山杂草丛生根本就没有路过走,此时换做了唐风在前面开路,老阎头跟在唐风身后向前行走,遇到立石山壁时,唐风还要时不时的使用风身之术背着老爷子跃上去,因此脚程十分缓慢。
此时,唐风才真正认识到什么叫望山跑死马,这座大山在对面看来也并不算大,等真正到了山上才发现,此山重峦叠嶂,怪石横生,简直就没有人能走的路。突然,一块突兀的巨石立在了二人面前,这块巨石看起来并不像是天然形成,而是经过了人工的打磨一般。
巨石上,龙飞凤舞的刻着三个大字,莲花宗。唐风看罢,问老阎头道:“老爷子,这三个字是不是莲花宗?”
老阎头揉了揉昏花的老眼,上前仔细观看,对唐风道:“没错,就是莲花宗,我说你小子看着一表人才的,怎么连个大字都不识呢?”
唐风一听老阎头挖苦自己,一脸无奈道:“老爷子,你这话说的我可就不爱听了啊,难道一表人才就一定会识字啊,你是不知道,想当年唐爷我也是丐帮当中赫赫有名的一名,人称大字不识你风爷,嗯,对,这名字好听不?”
老阎头点着头称赞道:“果然高人在民间啊,说来说去你不就是当过乞丐么,竟然能让你吹成这样……”
唐风听老阎头说到乞丐二字,他抬头看了看老阎头一脸的苍老可怜之相,而后他心中又想起了爷爷。他心中知道,其实自己能帮这个老阎头来救女儿,也并不完全是出于行侠仗义,因为自己根本不懂什么是侠义二字,而真正让唐风愿意为他出头的,竟然他看到了老阎头想起了自己的乞丐爷爷,虽然他的理由很简单,但这一个理由便足够了。
“嘿,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傻呢?走哇,再不走我女儿的命就没了,快走……”老阎头催促唐风抓紧赶路,唐风这才从记忆中缓过神儿来。他双腿下蹲,让老阎头趴到自己的后背上,而后施术跃过了巨石,二人便来在了山顶之上。
唐风背着老阎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形容起来。只见,唐风所处的位置在一座山顶之上,这座山顶犹如一个拱桥相似成坡状向两旁延伸。山势的尽头是两一座拱桥形的山峰,共有十七八座这样的山峰环成一个圆形,圆形中心是一片空地,地上起起落落的修建着大大小小的数百个寨子,寨子连成一片,气势十分的宏伟。
老阎头在后面说道:“你小子愣什么呢,你倒是把我放下来啊。”唐风这才把老阎头放了下来,这二人一同看向山下的寨子。
“哎呀,大事不好,他们这是要作妖啊?”
突然间老阎头这么一声惊呼,吓了唐风一哆嗦。唐风转头,问老阎头道:“老爷子,你发什么疯呢?什么要作妖啊?你是不是冻着发烧了?”
老阎头盯着前方,对唐风道:“小子,有些事你不知,你家老爷子我是祖传的风水先生,你看我们脚下这些山有什么不同了么?”
唐风不知道这老阎头又要发什么神经,不解的问道:“这就是山啊,有什么不同?”
“哎,你不知道,此地我在数年前曾经来过,那时并非是你眼前这般的山,后来这莲花宗霸占了此山之后,一定是改过这山的走势。我跟你说你别不信,此山势看起来很像是一种风水禁术,这种禁术是从众阁的十八脉演化而来。在众阁教的葬地阵法中,有一种未成文的山葬阵法,叫十八脉。”
唐风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十八脉葬地阵法,简直是听不懂,但他又不好打断这老阎头的雅兴,便假装有兴趣的问道:“那么请问大师,什么叫做十八脉呢?”
老阎头一皱眉头,一脸严肃的对唐风道:“所谓十八脉又叫十八冥丁,是一种上古的墓葬阵法,曾经是以猴子猩猩等灵兽为祀物的灵阵;整个十八脉要分成十八个脉眼,同护墓主安宁,但这种以动物为主的葬地阵法最大的缺点就是有效期短,多则百年,少则十数年,即告失效。
唐风听罢疑问道:“既然是给死人用的阵法那为什么莲花宗会使用呢,难不成那莲花宗都是死人不成?”
老阎头继续说道:“非也,此种阵法用来镇守墓葬只是其中的一种使用方法,我爷爷曾经将过,这十八冥丁如果加以改造,可有炼祭鬼魅魍魉之威,阵法炼成之后,这些鬼魅魍魉可供其驱策。”
“竟有如此厉害的阵法?”唐风吃惊的问道,这回他有点相信这老阎头说的话了。
老阎头略有所思,对唐风道:“听说曾经有一些身怀异能之人尝试用女人来代替灵兽炼阵,因为女子身上的阴气较生,以此来加强阵法的威力。但由于此种做法有违天道,所以自“十八冥丁”诞生之日起,便被众阁历代掌教所明令禁止使用,想不到今天这等邪阵又出现了。
唐风听罢,目光坚定的对老阎头道:“老爷子,你放心,今天我唐风就要毁了他这狗屁的十八冥丁,您老说吧,这阵怎么才能破?”
老阎头对唐风道:“具体怎么破阵我爷爷也没跟我说过,但根据推测,我们要先找到这十八个脉眼,只要破坏掉这十八个脉奶”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八章 莲花寨,黑夜放火
据《阳宅风水诀》中记述:地有十紧要,一要化生开帐,二要两耳插天,三要虾须蟹眼,四要左右盘旋,五要上下三停,六要砂脚宜转,七要明堂开易怒,八要水口关兰,九要明堂迎阳,十要九曲迥环。
天色渐晚,山峰之巅:
此时,唐风和老阎头躺在一片背风的草窝里,等待着夜幕再黑一点再行动。唐风嘴里叼着个干枯的草棍,闭着眼睛问老阎头道:“我说老爷子,你这身子骨到底行不行啊?别说让你去破那个什么阵,你就是下山可能都是个问题,要不然今晚你就在这里等我,我把人救出来咱们再一起去破阵。”
老阎头嘿嘿一笑,对唐风道:“老朽我研究风水五行之术有五十多个春秋,你就算是跟我一起去破阵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倒不如你去放火救人,老爷子我去破他们风水大阵。其实破阵也没什么难的,这些小把戏对你爷爷我来说举手可破。”
唐风扭过头,盯着老阎头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这老家伙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世外的高人,怎么这会儿吹起牛来跟真事一样呢?唐风一脸不解的问道:“我说老爷子,之前都没看出来你竟有这种本事,你不是挂在树上上吊要死要活那会儿啦,让你一个人去破阵,这不是找死么。”
“你懂个屁,这就叫隔行如隔山,老头子我虽然身怀风水秘术,但这玩意它不顶钱花呀。如果你小子今晚死在那莲花寨里头,老爷子我肯定给你找一块风水宝地,让你子孙万代皆出帝王,你信不信?”老阎头一脸认真的说道。
唐风一咧嘴,对老阎头道:“打住,打住,我说老爷子你说点好听的行不行,你就是给我找一个什么帝王墓我也用不上啊,您老还是自己留着用吧。等您老升天以后,您家里那三儿两女还能借点光是不是。”
东方金星升上了头顶,夜幕已经渐渐的黑了下来。这二人躺在草窝里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听他们所说,这二人准备在亥时过后动手,用现在的时间算来也就是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此时,唐风连着打了几个哈欠,从中午吃过一顿饭之后晚上他水米未进。而人往往就是这样,一冻一饿一冷,这三种情况下最容易犯困。唐风约么着时间还早,不如眯上一觉养养精神,也免得到时自己精力不足,毕竟还要靠风身之术跑路呢。
他闭着眼跟一旁的老阎头说道:“老爷子,你要是不困的话你先盯着点,我眯上一觉养养精神,到时间了您老叫我一声。”老阎头让唐风放心的睡,等到时了自然会叫醒他。于是唐风便在这山顶的草窝中开始了他的春秋大梦。
这一觉也不知道悠悠的睡了多久,唐风抬手挠了挠眼皮,挠着挠着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怎么觉得手上粘乎乎的呢,似乎还有一股子血腥味,嗯?血腥味儿?唐风忽悠一下坐起身来,他把手掌放在眼前仔细观看,没错,就是血。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难道有人趁自己不注意把老阎头给宰了?不能啊,一点的声音都没有啊。此时,唐风抬眼四处观望,看罢,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唐风此时身处于一间木屋之中,在这木屋的地上倒着三个人,确切的来说是三个死人。这几个人不知被什么暗器所伤,额头处都有一个血窟窿,在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鲜血,看来刚死不久。
“嗯?自己明明是在山上的草窝里睡觉啊,谁把我弄这儿来了,老阎头去哪儿,这是哪里啊?”一连串的疑问在唐风心中升起,他不顾地上的尸体,迈步出了小屋。来到屋外,唐风举目观望;这,这,这里竟然是山下的莲花寨子中?这回唐风彻底傻眼了。
他看着黑沉沉的天色,估计着与老阎头约定的时间差不多了,此时不容多想,先找地方放一把火才是正事,至于老阎头,只能是救完人了去山顶处汇合了,想到此处,唐风转身进了刚刚的小屋中。
夜过子时,莲花寨中:
此时,寨子里火光冲天,这火烧的非常奇怪,先是从寨子的南边烧起,寨中众位恶人刚刚扑灭了大火,突然西边的寨子又是一团烈焰冲天,同时,在寨子的四面八方皆窜出了浓烟阵阵,不过片刻,这座寨子便陷入了火海之中。
嗖~
一条人影从黑暗处掠过,速度十分的敏捷,这条黑影三窜两纵之下,来在了寨子中心地带。这一带的建筑是用数条粗大的木桩建成的木墙,这堵木墙有一丈多高,里面具体是什么唐风也看不清。
此时,唐风绕到了木墙北侧阴暗处,双腿一飘窜上了木墙的顶部,他用双手扒住墙顶探头向里面望去。这堵木墙的内部共有五座木屋,说是木屋,但其建筑得十分高大,并不比普通的民宅小多少。在正中间,似乎是一座大殿,里面灯火通明,有几十号人影在里面讨论什么。
唐风看罢多时,心中大概有了盘算,于是他纵身一跃落在了大殿的屋顶,趴在上面侧耳倾听,只听里面有人说道:“宗主,今夜不知为何火起,但肯定是有人为之,我们应当即刻封锁寨门,来个瓮中捉鳖才是。”
唐风心里道:“哼,就凭你们这些毛贼也想捉唐爷,岂知你唐爷我有飞天遁地之术。”想罢,唐风继续听里面的动静。
此时,有另外一人接过了话茬,这个人一副公鸭嗓,对那位宗主说道:“我说不见得,咱们莲花宗在此地多年,哪个不想活的敢来这里闹事,此事必有原由,既然人家敢来,肯定就是有所准备,如果我没听错的话,此人就在屋顶,下来吧朋友,别藏着了。”
唐风听罢,脑袋嗡的一声,难道我的行踪暴露了?他趴在屋顶没动弹。
屋中那位又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小子,有种放火不敢露面是不是,难道你还等我上去把你扔下来不成?”说罢,一道身影从大殿中飞射而出,他身子一折便窜上了屋顶,此人来在屋顶左右查看,竟然空无一人,他心中惊叹道:“嗯?此人好快的身法……”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三十九章 破阵歌,大衍之步
夜风呼啸,黑影重重:
半山腰处,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从外面看去,洞中忽明忽暗似乎有灯火晃动。此时,在洞口之外站立一人,借细微的星光观看,此人是一位清瘦的老者。只见这位老者仰头看了看夜空的星象排列,而后大踏步向山洞内走去。
进了洞后发现,往洞内走有一条坑洼不平的甬道,甬道不宽,两个人并肩刚好碰能到两侧的洞壁。在侧两突兀的石壁上,每隔十余步便有一支燃烧的青铜火炬,一阵阵的浓烟从燃烧的火炬中散发出来,有些呛人。
这老者沿着甬道前行不多时便到了尽头,再往前走便是山腹之内。在这洞腹中有一座宽敞的洞室,看其洞室大小有两丈方圆,抬头看处,上方的洞顶黑乎乎的约有三丈左右。洞臂的四周各有照明器具,但最为古怪的是在洞中的地面上点着三盏长明灯,这三盏长明灯呈三角形摆放,在长明灯的中间立着一根漆黑的木桩,这根木桩埋入土下一尺零三分,露在地面两尺零七分,看起来十分怪异。
老者来在洞中,他看了看地上立着的黑木桩和这三盏长明灯,片刻后心中便已知晓了个大概。老者大声说道:“聚阴木,生于守阴之地,此木受阴气侵蚀而不生枝叶,以此木镇魂可断阴路不入轮回;再以天地人三盏魂灯设阵,则可炼其魂魄供为已用。此阵虽厉,却伤天害理。”
傑傑傑~
一阵沙哑的怪笑从洞顶的黑暗中传来,此人笑罢,对洞中的老者说道:“不错,不错呀,想不到当今的乱世中竟然有人识得这七煞锁魂阵,只不过嘛,你虽然知晓此阵之利害,但你找不到阵眼仍然破不了此阵。”
“是么?谁告诉你破阵一定要找阵眼了,让你看看老朽我破你这垃圾法阵……”
说罢,这闯阵的老者向前三步,脚下踏地生风,他围绕这三盏明灯飞速转动身体,每一步都踏在了八卦之位,心中默念道:“东始左旋,东到南为木生火,南到中为火生土,中到西为土生金,西到北为金生水。河图之数以生数为王,生数居于内,成数成于外,中者为主,外者为客……”
这老者身形如电,围绕这三盏明灯只转了三圈,突然阵中那根聚阴木“咔嚓”一声,从中而断;外面那三盏明灯如忽然明暗了几次,最后噗的一声整齐而灭。
扑通~
从黑暗的洞顶上掉下一人,此人砸落在老者身旁的地上,掀起一阵烟尘;此人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瞪着眼睛对老者惊呼道:“你,你……用的是河图大衍之步……你是南海归隐派的阎……”
噗嗤~
一颗枣胡大小的石子击穿了他的脑袋,脑浆混合着鲜血崩溅而出,可惜他话还未完便气绝身亡。在时间上算来,从这老者入洞到破阵完成,前前后后加起来也没超过五分钟……
老者一声冷哼道:“就凭你,还不配直呼我的名号,用自身三魂作为阵眼的老套路,在几十年前都不流行了,一点新鲜感都没有。”
说罢老者转身出了洞穴,夜幕下,老者看着山下寨中的火势,微微一笑道:“这小子,果然是偷鸡摸狗的好材料。”说罢,老者身影一纵消失在原地,疾速向另一座山头遁去。他身后洞穴中,数百道魂魄从断裂的聚阴木下方窜出。此时,地府的两名鬼差正踏风而来……
莲花寨中,浓烟滚滚:
此时,唐风身处一栋木建的行宫之中,这座行宫在莲花寨的西边。而就在刚刚不久前,唐风在房顶上暴露了行踪,他为了躲避追踪,紧忙催动风身之术向寨子西侧掠空而逃。正当唐风逃至寨子西侧边缘时,他突然听见下面的一栋房屋中有女子的哭啼之声。
“嗯?难道老阎头的女儿被关在了这里?”
唐风想罢,稳住身形落在了院子当中;他藏在一处墙角黑暗处仔细观察,发现有两名提刀的喽啰站在房门之外把守。看来如果想进去这栋房屋,就必须先要搞定这两个喽啰兵。可是唐风一身的轻功之术并不懂得打斗,这可怎么办呢?他冥思苦想之下,突然想到了一条妙计。
唐风低头四处寻找,发现身边除了些杂草碎石之外别无他物。唐风无奈,只得又以风身之术飞出寨子,他来到不远处的山脚下,寻到了一块怀抱大小的巨石。他将巨石抱在怀里掂了掂,估计没有一百五十斤也差不多。
唐风吃力的抱着巨石,再以风身之术遁回寨中。因为重量增加,此时的唐风在半空中仅有一丈多的高度。他来在这两名喽啰的头顶上空,这二人相隔了四五步之远,一块石头根本砸不死两个人,这可急坏了抱着巨石的唐风,时间紧迫,不容他多有耽搁啊。
刚好,这两个喽啰闲来无事,这二人突然凑在了一起,好像在讨论着哪个妞儿好看。头顶上空,唐风见时机成熟,他双手一松,这块巨石呜的一声疾速下坠。片刻间,只听咚的一声闷响,这两名喽啰头颅破裂,惨死在当场。
唐风心中急切,他紧忙降身落在门前,抬腿一抬脚便踢开了木门,随后唐风纵身进入到了屋中。唐风进到了屋中之后,突然傻了眼;在他眼前,有二十多名女子被绑在屋中,其中有几名女子还没穿衣服。
这些女子见门外突然闯进一人,吓得瞪大了眼睛不敢说话。唐风把目光避开了那几位女子,而后轻声对众女子问道:“喂,你们当中有没有姓阎的女子,就是家在灵州城三里开外的阎家寨的,老阎头家的小女儿,有没有啊,你们倒是说话呀……”
这些女子见唐风问话,互相看了一眼,竟然没有人回应。唐风又问了一遍,但还是没有姓阎的。此时,这些女子中有一位胆子大的,他哀求唐风道:“公子,你是来救人的吗,如果你是来救人的能不能把我们给救出去,我是灵州城醉花楼的头牌,如果公子能救我出去,我……”
“打住,打住,你说什么,你是醉花楼的?”唐风问道。
“是啊公子,我是醉花楼的,我叫青霜。”女子答道。
“我问你,你可认识一位叫苏小小的姑娘么?”唐风听到醉花楼三个字,突然感觉有些心跳加速,他急声问道。
“苏小小?她是我的好姐妹啊,只不过她已经死了几年了……”女子答道。
唐风再想往下询问苏小小的事情,但他突然冷静了下来。此时此地,如果再耽搁时间,恐怕自己都不一定能逃脱出去。想罢,唐风上前给这位青霜姑娘解了绑,他对青霜道:“快给大家解天绳子,时间不多了……”
说罢,唐风和青霜二人开始给这些女子松绑,在解绳子时,唐风发现这些女子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伤痕,看来她们没少在这里受苦。片刻后,这些女子已经全部松了绑,唐风从一旁的床上扯下了床帘和被子,给那几位没穿衣服的女子裹在身上。
在这些女子中,除了青霜之外,大都是没见过世面的良家女子。而这些天来,她们被这些莲花宗的禽兽蹂躏的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很多女子甚至处于半疯半醒的状态,这让唐风很是为难。
唐风心想道:“会不会是这老阎头的女儿也疯了,不知道自己是谁,但这么多的女子想要一起救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如果使用风向之术把她们抱去山顶处,自己要往返四五十次,那样在夜空也非常容易暴露自己,到底怎么办呢?”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高喝道:“小子,敢放火不敢露面的垃圾,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章 拘魂锁,鬼差再现
据《文王六十四卦》所记载:水卦,坎之深者也。江河难济,百川之流行乎地中,水之正也。及其为灾,则泛溢平地,而入于坎窞,是水失其道也。刑狱之用,必当于理,刑之正也。及其不平,则枉滥无辜,是法失其道也。
丑时过后,莽莽大山中:
闯阵老者接连破了十六座山中阵眼,每破一处阵眼,便从山顶处冒出一股滔天的黑气,这黑气犹如漏斗一般盘旋而起,顷刻后被释放得一干二净。与此同时,阵中被困的无主魂魄随之被放了出来;此时,这些魂魄如处在中阴身一般,十分的痛苦迷茫。它们时而在山中徘徊游荡,时而呜咽哭泣,但是它们却没有眼泪。
突然,从其中一座山的背面射来两道黑气,这两道黑气脚踏阴风,如鬼魅一般从山顶上方掠过,再一眨眼间黑气已落在了山坡之处。尘埃落定,阴风停止了呼啸,从黑气中浮现出两个人,确切的说并不是人,这二人满面煞白,毫无血色;身上穿着一身类似衙门的官服,每人手里还各拎着一条明晃晃的黑铁锁链,锁链两端各有一副手铐。
这二人落在山间,并不言语;他们看了看在山间游荡的无主孤魂,这两名鬼差对视一眼,而后将手中的锁链往空中一抛,口中阴阳怪气的喊道:“上路喽,上路喽,上路喽~”手铐入空,突然一片银光乍现,这两副拘魂锁在夜空中迎风暴涨,一变为二,二变为四,数十次变化后竟然变化出数百副黑铁手铐。其实,这并不是什么黑铁手铐,而是阴间勾魂的灵器,拘魂锁。
嗖,嗖~
拘魂锁悬停于夜空之中,片刻后,又同长着眼睛一般,翻转着从空纷飞而降。
哗棱,哗棱~
数百次金属闭合之声从四周传出,再往黑暗中看去,只见每一个无主孤魂的手上都套上了一副拘魂锁。就在拘魂锁闭合的瞬间,这些孤魂顿时安静了下来,如同木雕泥塑一般立在原地不动。
这两名鬼差一抬手,厉声喝道:“收~”
一声喝罢,从黑暗的树林中、破阵的山洞中、山下的寨子中,数百条无主阴魂如同纸片一般,在拘魂锁的牵引下向这二位鬼差处凌空飞来,一时间漫天的鬼影纷飞,场面竟十分的壮观。只可惜寨中的众人看不到这种百鬼齐飞的场面罢了。
顷刻间,这数百条孤魂野鬼站成两列纵队立在这二位鬼差面前,这二位鬼差见任务完成,一转身便要带领这些阴魂回归地府。突然,嘭的一声破空响起,从另一座山头处冒出阵阵黑气,黑气如漏斗一般向夜空中盘旋;与此同时,又有数十条孤魂野鬼从山中飞出。看来这第十七座阵眼也让老者给破去了。
这两位鬼差看着刚刚窜出来的野鬼,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他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其中一位鬼差阴对另一个鬼差开口说道:“算了三弟,顺路带回去吧,看来咱们哥俩今晚甭想早下班了。”一语说罢,他们故计重施,从手中再次幻化出拘魂锁,抛入半空,将这些野鬼给锁了回来。
此时,另外一个鬼差开口道:“我我我我……说说二哥,这回……咱咱咱……咱咱们能回去了吧,我家小小小小……芳还在等着我呢……”没想到,这位鬼差大人生前还是一位结巴。
那位被叫二哥的鬼差说道:“要我说,你他娘的早晚死在女人身上,不,是女鬼身上。你听二哥一句话,明天抓紧把那个女鬼送去轮回井,这事儿如果让上面的知道了别说是我了,就连大哥都得让你给坑死……”
这二位鬼差大人聊着他们的秘密,刚要转身回归地府。突然,又是嘭的一声破空响起,第十八座山脉的阵眼也让那不知来路的老者给破了,顿时从山中又窜出了数十条野鬼。这回这结巴鬼差可不干了,他对着空气骂道:“我去……去去去你奶奶个腿儿,老……老老子他妈越有……有事,越给……给我添乱,不行,我……我得去看……上一看。到底是哪哪……哪个王八犊子在……给我找事。”
一语说罢,这位结巴鬼差化做一道黑气射入半空,奔着第十八座山脉疾速而去。身后那位二哥拦他一下但没拦住,他急的一跺脚骂道:“三弟,你他妈给我回来,阴间人不管阳间事,你若是违反了天条谁他妈也救不了你……”
莲花寨西,一座行宫处:
唐风一脸不屑的站在门前,在他身后,是刚刚解救下来的一群女子。唐风面前的庭院中,黑乎乎站着三十多号人,这些人手中各持着火把和刀枪棍棒,脸上是一副杀人不眨眼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凶悍。
此时,在唐风的面前站着一个人,此人身体纤瘦,穿着一袭青衣,白净的脸蛋上好像还化了些妆,在恍惚的火光下看起来竟有些娇艳动人。此人一开口,吓了唐我一跳,他一副公鸭嗓问唐风道:“小子,火是你放的不?”
唐风看着这个男人妖艳的打扮,再加上他这一副公鸭嗓,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但还好他晚上没吃什么东西。唐风皱眉答道:“那个谁,你个娘娘腔,不对,你个死人妖,你明知还顾问什么,火就是你家唐爷我放的,虽然我今天是活不成了,但我临死之前能问你几个问题么,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此时唐风心中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以他的风身之术,唐风可以保证自己随时逃得出去。但是,身后还有二十多个弱不禁风的女子呢,自己一走那这些女子怎么办呢?但自己不走的话,打肯定是打不过这么多人,眼下也只能是先拖延一阵子再想办法了。
对面这位妖娆的男子微微一笑,一脸贱样说道:“哟,连我的大名都不知道还敢来闯我们莲花宗啊,告诉你也无妨,我就是莲花宗的二宗主,江湖人称魅姬便是我了,哈哈哈。”说罢,他抬起手臂在嘴旁一抹,竟如女子般弯腰笑了起来,看得唐风又是一阵的肉麻。
这会儿,唐风心中渐渐的冷静下来,他觉得自己应该先问一些重要的事情才好,于是他问道:“好,你叫魅姬是吧,那我问你,你们抓这么多的女人来做什么,老阎头的女儿是不是被你们给抓来了,那十八冥丁的邪阵是不是你们布下的?”
这位魅姬听罢,又发出了一阵阵的冷笑,道:“小子,这是你最后的三个问题了。第一,我们抓女人当然是玩乐了,我们是采花大盗啊,你这不是白问么;第二,你说的什么老阎头的女儿,我不知道,抓的太多记不清楚呀。
第三,如果没猜错的话,你的同伙应该去破十八冥丁了吧;但实话告诉你,那些阵还真不是我们布下的,我们莲花宗向来以采花盗柳为主,只不过嘛,有些同道的朋友觉得此地山水走势适合布阵,我们也就送他个顺水人情而已,但是我告诉你,那位朋友是谁都惹不起的。”
说罢,魅姬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对唐风道:“行了行了,时候不早了,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受死吧……”
第四十一章 谈判
《维摩诘经?佛国品》云:“并馀大威力诸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等悉来会坐。”鸠摩罗什尊者注:“夜叉有三种:一在地,二在虚空,三天夜叉也。地夜叉但以财施,故不能飞空,天夜叉以车马施,故能飞行。”
莲花寨中,灯火通明:
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距天亮还有五个时辰。
嗖,嗖嗖~
一青一灰两道身影在寨子的上空疾速追逐;此时,唐风以风身之术踏空而逃;他认为,莲花宗的贼人只是些普通的习武之人,应该不会什么通天彻地的本领;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死人妖魅姬不知练的是什么邪术,能以黑气裹身而入空,在速度上也不比唐风慢多少,十分的难缠……
半山腰处,山洞之外:
此时,破阵老者负手而立,他仰头观望着夜空的星图;北斗南移,天权,天玑二星明亮;玉衡,天枢,开阳三星暗淡;金星西转,奎狼星若隐若现;整个星图交织成阵,如同一盘棋谱一般出现在老者脑中;片刻后,老者几个纵身,向山下的一处空地遁去。
须臾间,老者飘身落在山下的一处空地上;这片空地位于莲花寨北两里处,在十八冥丁最后一峰的山脚下,看其面积大小约有三丈方圆,四周尽是些密林杂草。
老者站在空地中间,脚下踩阴阳行八卦又踏出了河图大衍之步,但他这次的步法跟前次使用的有所不同,只见这老者如醉酒一般摇来晃去,围绕着这片空地开始疾速旋转;
老者脚下生风,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以阴阳二步衍生四象,四象流云,衍生八卦……
突然,一道黑气从远处的山边飞射而来,这道黑气中夹杂着阴风阵阵,片刻间便落在老者身后的空地上;黑气散尽,那位说话结巴的阴差从黑气中露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拎着拘魂锁,对眼前这位老者怒目而视,心中盘算着如何收拾收拾这糟老头子。
此时,老者正在施术,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嗖嗖的感觉吹来。
“嗯?这种凉气似乎是…”
老者想罢,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身仍是一片空地,空无一人。老者眉头一皱,而后低声诵咒曰:“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语咒罢,两抹金光从老者双目闪过;再回头看处,只见一位鬼差站在自己身后的五步之内,他手里拎着一副锁链,看脸色扭成了苦瓜一样,似乎是不太愉快。
老者见是一名鬼差,心才放了下来,他对鬼差略施一礼,说道:“原来是鬼差大人驾到,是小老儿我眼拙了,敢问鬼差大人是路过呢,还是来拘魂呢,小老儿我闲来无事曾给自己占过一卦,仍有八年阳寿未尽。”
这鬼差原本是想在暗捉弄一下这老者,以解他心中之恨,哪成想这老者竟是阳间的修真之士,既然他开了阴阳眼能看到自己,看来自己也不必隐藏了。想罢,这鬼差抬衣袖从头上往脚下一挥,便显露出了真身……
半山腰处,鬼影重重:
此时,那位叫做二哥的鬼差正在忙着收魂;刚刚他没有拦住这位结巴的三弟;而被老者破阵放出来的魂魄他又不能不管,于是他心中生急,一抬手将拘魂锁抛了出去,先把正事儿办完再去把老三叫回来,他想到。
莲花寨中,灯火通明:
此时,在莲花寨中心的大殿中,三十余位大小寨主列在两旁;在众人面前,一把虎皮高椅上坐定一人,此人一袭黑衣,生得十分的秀丽;
往他脸上看,此人面容娇嫩,眉似清风,目若流水,一抹朱唇红得十分妖艳。如果拿他与那个魅姬比较的话,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样子,这位应该就是老阎头说的墨卿宗主了。
墨卿宗主皱着眉头,他单腿踩在椅子边缘,胳膊肘托在膝盖上用手背支头额头,一股阴柔之声对众人骂道:“废物,一群废物,火都快烧到我的大殿来了人怎么还没抓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今晚是哪个寨主巡防的,给我滚出来。”
在下面站着的众人中,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排众而出;他双膝跪地,额头上已经见了冷汗,他双手抱拳礼在头顶,道:“宗主,今晚是我们黑风寨巡防,只不过这贼人轻功极佳,我们数十位弟兄都没见到他的身影,此时二宗主已经前去捉拿于他,请宗主恕罪。”
“哼,如果什么事情都让副宗主们去解决还要你们做什么,既然你追不到那贼人,不如把腿砍了吧。”
说罢,墨卿一抬手,从二指间射出一道阴柔之气,这道气看似无形却又锋利无比;气之到处,这位黑气寨主只觉得肚子一凉,再看时已经身首异处,这道气将他拦腰斩为两断,肠肚流了一地。吓得一旁众寨主皆低头,不敢作声。
此时,在墨卿身后站立三人,这三人穿着打扮与那魅姬一般,个个看起来都是阴柔至极。其中,走出一人,他来在墨卿身旁,细声细语对墨卿说道:“宗主,这件事我觉得并不简单,闹不好,我们可能成了池鱼啊。”
“雪舞,平时就你点子多,你说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就成了池鱼?”墨卿问道。
“宗主,你仔细想想,今晚这人真的是来放火的么?据我推测,此人来我们莲花寨放火无非两点:其一,也许我们抓的女子中有他的家人,所以他前来救人。其二,今晚的天崩之声您也听道了,恐怕此人放火只是想掩我们的耳目,他的同党定是去破那十八冥丁,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那十八冥丁并不是我们布的,所以……”
墨卿宗主听雪舞说罢,气得他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破口大骂道:“我去他妈的巫桓,若不是我给欧阳小儒的面子,他还以为我怕了他,这地方我借给他是借,我不借给他他就立马给我滚,弄什么他妈的十八冥丁……”
雪舞嘴角邪魅的一笑,又道:“宗主,此事可能并非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据我所知,那十八冥丁只是一些养鬼的阵法,并不出奇。但巫术起源于上古,不可小觑,我只怕那巫桓会折腾出来一些大的玩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能今晚我们要准备退路了,而且我们要立即把老二叫回来,这趟混水我们还趟不得,倒不如借来人之手了结了巫桓……”
说罢,雪舞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莲花寨中,锣声响起;
此时,唐风与那魅姬在夜空下腾挪闪躲,这二人已经追逐了将近半个时辰。这魅姬无论如何催动身法,就是追不上眼前这乞丐一般的小子,气得他在唐风身后破口大骂:“小子,你他娘的有本事别跑。”
唐风并不回头,他嘴里喊到:“我去你妈的死人妖,腿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抓我呀。我告诉你,你家唐爷我别的本事不会,但说起跑路,我能在这空中飞上半天,如果不信你就试试,你追我到明天午时,咱俩谁喊累谁是王八犊子……”
正在唐风二人踏风追逐时,从莲花寨中射出一团黑气,这道气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射到了二人近眼;此时,唐风正在与魅姬斗气,他不成想半路杀出来个不速之客。这道气来在唐风近前,露出真身,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墨卿宗主。
墨卿立在唐风身后,他二话不说,抬腿一脚踢在了唐风的后腰上,唐风一个站立不稳,从两丈高的空中落了下去。
扑通~
唐风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面上,掀起了一阵烟尘,从他嘴角处渗出了一道血丝。
“真他妈痛,居然没摔死我……”
此时,唐风竟想起了他在佛涯洞中的遭遇。
嗖,嗖~
两道身影落在唐风身前,墨卿和魅姬并肩站在一处。
此时,魅姬看着地上的唐风,恨的他牙根直痒痒,他拔出匕首骂道:“小子,你不是能飞么,你他妈道是飞呀,看我不宰了你……”说罢,他就要对唐风下死手。
突然,一旁的墨卿一抬手,对魅姬道:“住手,二宗主,你且退在一旁。”
听墨卿这么一说,魅姬愣了一下,“宗主,他……”
“放肆,我做事还要你来指点么,给我退后。”墨卿沉着脸说道。
魅姬听罢,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发言语。
墨卿一弯腰,蹲在唐风面前,对唐风道:“小子,我知道火是你放的,但本宗主并不怪你,只要你说出你们指何人指使,来了多少人,本宗主便放你一条活路。”
唐风听罢,也是愣了一下,心里想道:“我在寨子中放了十多场火,他居然能放了我,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或者说他有什么顾及?”
唐风晃了晃脑袋,摔这一下属实是不轻,如果换在平时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是摔不死肯定也骨断筋折了,但不知为什么,自己现在的体质为何如此的结实。
唐风哪里知道,他的身体每天都在吸收着两颗妖丹的灵力,别说是两丈高空,既然是三丈也不一定能摔得死他。
唐风见墨卿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他一起身,盘腿坐在地上,对墨卿说道:“看来你是他们的头儿是吧,既然你不想杀我,那我就如实的告诉你罢了;我们今晚总共来了两百余人,分别有紫霄玉虚宫、大积雷山的云雷寺、剑雨阁、还有昆仑派的剑宗和气……”
唐风这一通吹牛,把当初李世修告诉他的江湖门派说了个遍,听得一旁墨卿和魅姬伸长了脖子愣在原地。
“当真来了这么多人?”墨卿问道。
“我在你们手上,没必要骗你,如果不信你可以等等,我们约好了,只要破掉了十八冥丁的阵法,就会进攻这山,我劝你们把这些女人交出来,省得大家彼此麻烦。”
听唐风能够说出十八冥丁的阵法,墨卿这才确定唐风没有骗人,至少他说的不完全是假话。
墨卿哈哈一笑,对唐风道:“小子,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晚本宗主就送你一个人情。那些抓来了女子也可以交给你处置,只不过嘛,我想请你们帮个小忙。”
“请我帮忙?”
唐风听墨卿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夜色如水,星河茫茫:
数百名莲花宗的弟子集结在莲花寨的南门外,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只是在各个大小寨主的命令下集结完毕,而后拔营离寨,向着山外的某处悄然退去。至此,这座盘踞多年的莲花寨俨然成了一座空寨。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一章 墨宗主,正邪谈判
《维摩诘经?佛国品》云:“并馀大威力诸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睺罗伽等悉来会坐。”鸠摩罗什尊者注:“夜叉有三种:一在地,二在虚空,三天夜叉也。地夜叉但以财施,故不能飞空,天夜叉以车马施,故能飞行。”
莲花寨中,灯火通明:
今天这个夜晚,注定是不眠之夜,距天亮还有五个时辰。
嗖,嗖嗖~
一青一灰两道身影在寨子的上空疾速追逐;此时,唐风以风身之术踏空而逃;他认为,莲花宗的贼人只是些普通的习武之人,应该不会什么通天彻地的本领;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死人妖魅姬不知练的是什么邪术,能以黑气裹身而入空,在速度上也不比唐风慢多少,十分的难缠……
半山腰处,山洞之外:
此时,破阵老者负手而立,他仰头观望着夜空的星图;北斗南移,天权,天玑二星明亮;玉衡,天枢,开阳三星暗淡;金星西转,奎狼星若隐若现;整个星图交织成阵,如同一盘棋谱一般出现在老者脑中;片刻后,老者几个纵身,向山下的一处空地遁去。
须臾间,老者飘身落在山下的一处空地上;这片空地位于莲花寨北两里处,在十八冥丁最后一峰的山脚下,看其面积大小约有三丈方圆,四周尽是些密林杂草。
老者站在空地中间,脚下踩阴阳行八卦又踏出了河图大衍之步,但他这次的步法跟前次使用的有所不同,只见这老者如醉酒一般摇来晃去,围绕着这片空地开始疾速旋转;
老者脚下生风,一跬一步,一前一后,一阴一阳,初与终同步,置脚横直,互相承如丁字,以阴阳二步衍生四象,四象流云,衍生八卦……
突然,一道黑气从远处的山边飞射而来,这道黑气中夹杂着阴风阵阵,片刻间便落在老者身后的空地上;黑气散尽,那位说话结巴的阴差从黑气中露了出来;只见他手中拎着拘魂锁,对眼前这位老者怒目而视,心中盘算着如何收拾收拾这糟老头子。
此时,老者正在施术,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冷嗖嗖的感觉吹来。
“嗯?这种凉气似乎是…”
老者想罢,停下脚步回头向身后看了一眼,身仍是一片空地,空无一人。老者眉头一皱,而后低声诵咒曰:“天法清清,地法灵灵,阴阳结精,水灵显形,灵光水摄,通天达地,法法奉行,阴阳法镜,真形速现,速现真形,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语咒罢,两抹金光从老者双目闪过;再回头看处,只见一位鬼差站在自己身后的五步之内,他手里拎着一副锁链,看脸色扭成了苦瓜一样,似乎是不太愉快。
老者见是一名鬼差,心才放了下来,他对鬼差略施一礼,说道:“原来是鬼差大人驾到,是小老儿我眼拙了,敢问鬼差大人是路过呢,还是来拘魂呢,小老儿我闲来无事曾给自己占过一卦,仍有八年阳寿未尽。”
这鬼差原本是想在暗捉弄一下这老者,以解他心中之恨,哪成想这老者竟是阳间的修真之士,既然他开了阴阳眼能看到自己,看来自己也不必隐藏了。想罢,这鬼差抬衣袖从头上往脚下一挥,便显露出了真身……
半山腰处,鬼影重重:
此时,那位叫做二哥的鬼差正在忙着收魂;刚刚他没有拦住这位结巴的三弟;而被老者破阵放出来的魂魄他又不能不管,于是他心中生急,一抬手将拘魂锁抛了出去,先把正事儿办完再去把老三叫回来,他想到。
莲花寨中,灯火通明:
此时,在莲花寨中心的大殿中,三十余位大小寨主列在两旁;在众人面前,一把虎皮高椅上坐定一人,此人一袭黑衣,生得十分的秀丽;
往他脸上看,此人面容娇嫩,眉似清风,目若流水,一抹朱唇红得十分妖艳。如果拿他与那个魅姬比较的话,他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样子,这位应该就是老阎头说的墨卿宗主了。
墨卿宗主皱着眉头,他单腿踩在椅子边缘,胳膊肘托在膝盖上用手背支头额头,一股阴柔之声对众人骂道:“废物,一群废物,火都快烧到我的大殿来了人怎么还没抓到,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今晚是哪个寨主巡防的,给我滚出来。”
在下面站着的众人中,一位虎背熊腰的壮汉排众而出;他双膝跪地,额头上已经见了冷汗,他双手抱拳礼在头顶,道:“宗主,今晚是我们黑风寨巡防,只不过这贼人轻功极佳,我们数十位弟兄都没见到他的身影,此时二宗主已经前去捉拿于他,请宗主恕罪。”
“哼,如果什么事情都让副宗主们去解决还要你们做什么,既然你追不到那贼人,不如把腿砍了吧。”
说罢,墨卿一抬手,从二指间射出一道阴柔之气,这道气看似无形却又锋利无比;气之到处,这位黑气寨主只觉得肚子一凉,再看时已经身首异处,这道气将他拦腰斩为两断,肠肚流了一地。吓得一旁众寨主皆低头,不敢作声。
此时,在墨卿身后站立三人,这三人穿着打扮与那魅姬一般,个个看起来都是阴柔至极。其中,走出一人,他来在墨卿身旁,细声细语对墨卿说道:“宗主,这件事我觉得并不简单,闹不好,我们可能成了池鱼啊。”
“雪舞,平时就你点子多,你说说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们就成了池鱼?”墨卿问道。
“宗主,你仔细想想,今晚这人真的是来放火的么?据我推测,此人来我们莲花寨放火无非两点:其一,也许我们抓的女子中有他的家人,所以他前来救人。其二,今晚的天崩之声您也听道了,恐怕此人放火只是想掩我们的耳目,他的同党定是去破那十八冥丁,只不过他们并不知,那十八冥丁并不是我们布的,所以……”
墨卿宗主听雪舞说罢,气得他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破口大骂道:“我去他妈的巫桓,若不是我给欧阳小儒的面子,他还以为我怕了他,这地方我借给他是借,我不借给他他就立马给我滚,弄什么他妈的十八冥丁……”
雪舞嘴角邪魅的一笑,又道:“宗主,此事可能并非是你想的这么简单,据我所知,那十八冥丁只是一些养鬼的阵法,并不出奇。但巫术起源于上古,不可小觑,我只怕那巫桓会折腾出来一些大的玩意,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能今晚我们要准备退路了,而且我们要立即把老二叫回来,这趟混水我们还趟不得,倒不如借来人之手了结了巫桓……”
说罢,雪舞比划了一个杀的手势。
莲花寨中,锣声响起;
此时,唐风与那魅姬在夜空下腾挪闪躲,这二人已经追逐了将近半个时辰。这魅姬无论如何催动身法,就是追不上眼前这乞丐一般的小子,气得他在唐风身后破口大骂:“小子,你他娘的有本事别跑。”
唐风并不回头,他嘴里喊到:“我去你妈的死人妖,腿在我身上,有本事来抓我呀。我告诉你,你家唐爷我别的本事不会,但说起跑路,我能在这空中飞上半天,如果不信你就试试,你追我到明天午时,咱俩谁喊累谁是王八犊子……”
正在唐风二人踏风追逐时,从莲花寨中射出一团黑气,这道气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射到了二人近眼;此时,唐风正在与魅姬斗气,他不成想半路杀出来个不速之客。这道气来在唐风近前,露出真身,此人非是旁人,正是墨卿宗主。
墨卿立在唐风身后,他二话不说,抬腿一脚踢在了唐风的后腰上,唐风一个站立不稳,从两丈高的空中落了下去。
扑通~
唐风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面上,掀起了一阵烟尘,从他嘴角处渗出了一道血丝。
“真他妈痛,居然没摔死我……”
此时,唐风竟想起了他在佛涯洞中的遭遇。
嗖,嗖~
两道身影落在唐风身前,墨卿和魅姬并肩站在一处。
此时,魅姬看着地上的唐风,恨的他牙根直痒痒,他拔出匕首骂道:“小子,你不是能飞么,你他妈道是飞呀,看我不宰了你……”说罢,他就要对唐风下死手。
突然,一旁的墨卿一抬手,对魅姬道:“住手,二宗主,你且退在一旁。”
听墨卿这么一说,魅姬愣了一下,“宗主,他……”
“放肆,我做事还要你来指点么,给我退后。”墨卿沉着脸说道。
魅姬听罢,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发言语。
墨卿一弯腰,蹲在唐风面前,对唐风道:“小子,我知道火是你放的,但本宗主并不怪你,只要你说出你们指何人指使,来了多少人,本宗主便放你一条活路。”
唐风听罢,也是愣了一下,心里想道:“我在寨子中放了十多场火,他居然能放了我,难道他有什么阴谋?或者说他有什么顾及?”
唐风晃了晃脑袋,摔这一下属实是不轻,如果换在平时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就算是摔不死肯定也骨断筋折了,但不知为什么,自己现在的体质为何如此的结实。
唐风哪里知道,他的身体每天都在吸收着两颗妖丹的灵力,别说是两丈高空,既然是三丈也不一定能摔得死他。
唐风见墨卿没有杀自己的意思,他一起身,盘腿坐在地上,对墨卿说道:“看来你是他们的头儿是吧,既然你不想杀我,那我就如实的告诉你罢了;我们今晚总共来了两百余人,分别有紫霄玉虚宫、大积雷山的云雷寺、剑雨阁、还有昆仑派的剑宗和气……”
唐风这一通吹牛,把当初李世修告诉他的江湖门派说了个遍,听得一旁墨卿和魅姬伸长了脖子愣在原地。
“当真来了这么多人?”墨卿问道。
“我在你们手上,没必要骗你,如果不信你可以等等,我们约好了,只要破掉了十八冥丁的阵法,就会进攻这山,我劝你们把这些女人交出来,省得大家彼此麻烦。”
听唐风能够说出十八冥丁的阵法,墨卿这才确定唐风没有骗人,至少他说的不完全是假话。
墨卿哈哈一笑,对唐风道:“小子,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今晚本宗主就送你一个人情。那些抓来了女子也可以交给你处置,只不过嘛,我想请你们帮个小忙。”
“请我帮忙?”
唐风听墨卿这么一说,一时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夜色如水,星河茫茫:
数百名莲花宗的弟子集结在莲花寨的南门外,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只是在各个大小寨主的命令下集结完毕,而后拔营离寨,向着山外的某处悄然退去。至此,这座盘踞多年的莲花寨俨然成了一座空寨。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二章 惊天变,夜叉吞鬼
其有生死者,后天皮囊之心耳:心,不可见,因物而见。见物,便见心,无物,心不现。此主人,或生或死,物生之,物死之。其所以使物生死心者,皆由目之开门揖盗耳。盖,目有所见,心即受之。此心,生死之机,实在目也。人能:返观内照,外物无由而受,生死从何而来?
莲花寨西,行宫之中:
唐风满头是汗,他将这些被抓来的民女一个一个的抱去山腰处;此时,屋中只剩下了青霜姑娘一人,唐风来在她近前,一手搂住青霜的后背,一手抱起了她的双腿,意念到处只闻嗖的一声,驾风飞入夜空。
青霜躺在唐风怀中,她默默的看着眼前这位俊俏的男子,几次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气对唐风道:“公子,你是不是认识苏小小?你是她……”
唐风听青霜说到苏小小,心中泛起一阵的酸楚,他自己也不知道对苏小小的思念是真是假,总觉得那次相遇是一场梦境;虽然梦中的每一个细节都很刻骨铭心,但梦醒后却又如竹篮打水一般,难分真假。
唐风道:“苏小小算是我……朋友吧。”说话之间,唐风抱着青霜已经来在了山腰处,他飘身落下,将青霜放了下来。
此时,距天亮还有四个时辰:
抬眼望去,这座山腰处竟然十分的热闹;在唐风面前,迎风站立了二十余位被救出来的女子;在唐风身后,那位鬼差大人率领着上百号的阴魂列队两旁;从远处一看,这漫山的人鬼如同逛庙会一般的热闹,只不过唐风等人看不到身边的众鬼罢了,如果他们能看到这种场面,估计又会吓疯一批女人。
唐风看着眼前的众女子可犯了愁,他不可能一个一个的将这些人送到山下,但呆在这里又不是个办法,毕竟自己一会儿还要去找老阎头,一时间唐风进退两难。于是他问道:“你们当中有人知道怎么下山么?有没有认识路的?”
此时,二十多位女子有一半人开始摇头,看来这些女子还算是头脑清醒的。众人面前,青霜开口对唐风说道:“公子,我识得下山的路,之前我是在白天被他们掳来的,只要我们沿着此处往南走便有一条下山的道路,我带大家下山吧。”
听青霜说罢,唐风终于松了口气,他对青霜说道:“那就有劳青霜姑娘了,待日后有机会,我定去灵州城中拜会于你,苏小小的事情以后再提吧。”唐风说罢,目送众青霜众人向南离去,渐渐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唐风身后,这位鬼差大人已经盯着唐风看许久了,他总觉得这小子看起来十分的熟悉,好像是在哪儿见过。看了几眼后,他猛然想了起来,上次在破风阵拘魂时,就是这小子挡着不放还想来抢走那女鬼,记得当时自己踹了他一脚……真是冤家路窄啊,没成想今晚又遇到他了……
莲花寨北,两里之外:
老者正与那位结巴鬼差说话,突然他们的脚下地动山摇起来,老者心中一惊,他纵身窜到了一旁;差也是一愣,身形向后退了退。
轰隆~
巨响之下,这片空地突然地覆天翻,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痕从中而开;裂痕中有数道阴冷之气喷射而出高有丈许,阴气又在空气中凝结成雾,使周围的空气顿时下降了许多。
空地一旁,这位鬼差的脑袋好像不太灵光,他见从地下喷出如此阴冷之气,觉得很是奇怪,因为他自己就来自于地府,对阴气十分的熟悉。但是这股阴气似乎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于是这位结巴鬼差飘身向前,来在了裂缝的边缘,探头向下望去……
半山腰处,一人一鬼:
唐风听见寨子北侧发出了一声巨响,他心中估计,这应该是老阎头在破阵,但他一把年纪怎么能折腾出这么大个动静来呢,莫非这老家伙是带着炸药来的?他把山给炸了?不能啊,没看到他身上带什么东西啊……想罢,唐风踏空而去,直奔事发之地。
唐风身旁,另一位鬼差回头观望,只见北侧之地阴气冲天,他心中也是咯噔一下;看这道阴气应该不是老三发出来的,但除了我跟老三还能有谁在呢?难不成是阴兵统领牛头马面来了?不可能啊,他们平时公务繁忙,拘魂这点小事根本不可能惊动他们啊……想罢,他驾阴风也朝着唐风的方向遁去。
莲花寨北,事发之地:
老者见鬼差栖身上前观望,他猛的叫了一声,道:“大人不可……”
老者话未说完,突然从裂缝中伸出一只巨爪,这只巨爪有蒲扇大小,一把将鬼差的脖子掐在掌中;紧接着一声巨吼,从裂缝中蹦出一只巨怪;此怪身高过丈,口似血盆,头顶生眼,脚分三趾,袒胸露臂,在一身赤色的皮肤下还长着稀疏的黑毛,看起来尤为可怖。
鬼差被掐在巨怪掌中奋力挣扎,他手刨脚蹬,想喊却喊不出来;此时知道害怕已经是晚了一步;只见这巨怪血口一张,将这位鬼差大人一口吞下,如食草芥一般。说这巨怪有多凶猛,竟然能吞下鬼差,看得一旁老者也是惊掉了下巴。
“三弟……三弟…”
半空中,一声怒吼撕破了夜空,另一位鬼差竟然先唐风一步到了近前;他刚才眼睁睁的看着巨怪吞下他那位结巴三弟,但他来时已晚,三弟已经成了这巨妖的腹中之食。他气得在半夜摇头晃脑,道:“三弟呀,让你他妈不听我的话,这回给人家当夜宵了吧……”
骂了几句,这位鬼差又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望着下方的巨怪和一旁的老者,咬牙瞪眼对老者道:“你,你,你他妈干的好事,你可知道这伏地夜叉有多利害?你竟敢招它出来,你死定了……”说罢,这位鬼差化做一道黑气又奔回了山腰,带着那几百位孤魂回了地府,看来他并不想去惹这只伏地夜叉,但他如何向地府交待这件事,暂且不提。
半空中,另一道身影疾速逼近:
老者抬头,见唐风从远处踏空而来;
眨眼间,唐风落在了老者身旁;他看着眼前张牙舞爪的巨怪,对老者道:“哎,我说老阎头儿,你从哪儿弄来这么难看一个怪物来啊,刚刚那声巨响可真带劲儿啊,你是不是把地球人炸穿了呀,你女儿被我救出来了,明天你回家就能……”
“先别说了唐风,此怪来自于九幽地府,叫伏地夜叉,其性极其残暴,可食人食鬼,我们今晚等的就是它。”老者对唐风道。
“我们?我们不是来救你女儿的吗?”唐风被老者说的一时晕头转向。
“不,我说的不是我们,是我和他们……”
突然,一道紫气从山的南方向这边射来;
突然,一道白气从山的东方向这边射来;
突然,一道金气从山的西方向这边射来;
突然,一道银气从山的北方向这边射来;
随后,有数道身影在夜幕下踏空而行,他们如流星一般向唐风这边疾速飞来。
唐风仰头看着此番景象,对身旁的老者惊呼道:“我靠,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三章 修真界,英雄齐聚
据《山海经》中记载:巫术起源于巫彭,右手操靑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羣巫所从上下也。在《郭璞?巫咸山序》巫咸者,实以鸿术为帝尧医,生为上公,死为明神。岂封斯山而因以名之乎。
夜空之下,莲花寨北:
一袭紫气还未落地,只听半空中有人高声道:“紫霄玉虚宫金道友、费之镜带弟子见过阎老。”一声说罢,三道身影落在阎老身后的空地中。在金道友,费之镜身后,一位青年踏步而出,对阎老作揖道:“玉虚宫第十三代弟子南宫北,拜见阎老。”
“嗯,后生可畏,免礼……”
阿弥陀佛~
阎老爷子话音未尽,一声法号响彻西侧夜空,金光乍现处,一位光头和尚落在众人身旁。这位和尚身高七尺,法相庄严,头顶上烧了九个戒疤,脖上挂着一百零八颗念珠,他站在众人当中,显得尤为高大魁梧;这僧人双手合十对众人道:“大积雷山云雷寺法痴有礼了。”
法痴?
从唐风身旁传来阵阵惊叹,俗话说人的名树的影,众人听到法痴的名号皆是一惊;云雷四大名僧早就名扬天下,尤其是这位法痴;听说他受过梦痴大师的指点,佛我无量金身早在两年前就突破了三重境界,在当前的修真界中少有敌手,今天遇到他也算是开了眼了。
阎老爷子微微点头,对大和尚道:“有云雷寺高僧坐镇,我等自是心安多了。”
嗖,嗖嗖嗖~
一阵身影恍惚之下,从山的北方又来了十余人;为首两位长者上前,对阎老爷子施礼道:“昆仑派古风、青松携弟子前来助阵,见过阎老……”一群弟子对阎老躬身施礼。
唐风往这二老身后一看,李世修、素若尘也在人群当中;他们怎么来了?终于他娘的有熟人了,刚刚这一阵子可把唐风给憋闷坏了,他虽然不知道这位阎老是何方神圣,但看着众人对他的尊敬,知道这老家伙不是凡人。
唐风绕过众人来到李世修身旁道:“想不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红毛怪,你怎么也来了,今晚这是什么情况啊,能不能跟我说说,怎么我觉得突然是要开会一样呢,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李世修拉唐风来到一旁,小声道:“唐风兄弟,今晚可是大场面,一会儿打起来你站在我身后,等完事儿了我再跟你细说,你先在一旁看热闹。”一旁,素若尘见到唐风也是一脸的惊讶,她悄悄的来到二人身旁,问唐风道:“喂,你怎么会在这里啊,难道你也接到了南海的邀请么……”
突然,数道破空声传来:
从南方夜空中来了二十余号人,这些人脚下踏剑,御风而行,虽然速度没有其他几批人快,但声势却十分的浩大。眨眼间,这二十余号人纷纷落在当场,为首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来在阎老近前,齐声道:“剑雨阁柳十三,柳雨烟,率众位师弟拜见阎老。”
“我靠,这剑雨阁好大的气派啊”唐风一旁道。
“切,只不过是攒鸡毛凑掸子而已,其他门派都是师叔师伯辈份的带队,他们却只来了两个小辈,可见他们剑雨阁竟是些鸡鸣狗盗……”
“别说了,到哪儿都少不你了你多嘴。”李世修对素若尘道。
这数十道身影从四面八方踏空而来,须臾间全部落在当场,与老阎头汇合到一处。一旁,唐风听着大家自报家门,听得入了神,他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一时间窜出来如此多的人,不,是修真之人。
阎老对身旁众人抱拳,说道:“各位修真门派的同仁,大家能受我之约前来除妖,我阎某十分欣慰;如今,这伏地夜叉就在众人面前;虽然此怪凶猛,但它被我的河图大衍之步困在了结界之中;此怪乃是由上古巫术炼化而生,又在地府食阴气数年,所以我料定它腹中定有一颗土属性的妖丹,稍后谁能将它渡化,这颗妖丹便归谁所有,现在距天亮还有不到三个时辰,开始吧……”
“什么?妖丹?难道这些门派来人不是……”唐风问一旁的李世修道。
李世修一拉唐风的衣袖,小声道:“唐风兄弟,你小点声。俗话说无利不起早,这些年来,修真门派的消息都来源于南海归陷阁的阎老,虽然除魔卫道是我们的本职,但是如果你没有些利益在其中,别人为何要貌死前来呢?你先看热闹,完事再你细说。”
唐风心中若有所思,继续看阵中观看。
剑雨阁那位叫柳如烟的白衣女子上前抱拳道:“请恕晚辈无礼,这颗妖丹我们剑雨阁要定了,请诸位长辈们高抬贵手,先在一旁观看才是。”说罢,柳如烟转身对阎老说道:“阎老,请您老放这夜叉出来吧。”
阎老向柳如烟的身后扫了一眼,剑雨阁来的这二十余位弟子虽是年轻,但能御剑入空应该都是剑雨阁这一代的精英弟子,既然他们想抢个彩头,也只好让他们试上一试了,毕竟其他门派中也经常会借此机会历练年轻弟子的;比如说,那个紫霄玉虚宫的南宫北,昆仑派的李世修,素若尘,这些年轻人之前尽是没有听闻过。
阎老点头,对身后众人道:“稍候诸位请立在树梢为剑雨阁略阵,云雷寺法痴大师父,麻烦您封印住西方之位;昆仑二老,请率众弟子镇住北方之位;紫霄玉虚宫的两位真人,请率人镇守住东方之位,我嘛,就镇守在南侧离火这位,毕竟这伏地夜叉非同一般。”说罢,他又来到唐风近前,道:“唐风啊,这几支队伍任凭你随便选一队,稍后动手你尽管在一旁看看即可。”
唐风还不等答话,便被李世修拉到了昆仑派这方的队伍中,李世修对阎老说道:“唐风是我的朋友,他尽管在我们昆仑派这一方,阎老您大可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唐风少一根毫毛。”唐风点头称是。
阎老见状,对众人道:“好,请诸位闪身到一旁,待我解开封印。”
众人听罢,除了剑雨阁的二十余人,其他人皆按照刚刚的分配部署,纵身跃在了空地旁的树梢上。从远处看来,这场景真如神仙斗法一般的精彩。
此时,唐风催动风身之术立在了北侧树梢,与李世修素若尘并肩站在一处,他秉住呼吸向阵中观看;一旁,李世修对唐风悄悄说道:“唐风兄弟,这位阎老明显是想看一看大家的实力,否则他不会让大家都在树上略阵,你仔细看好,这一圈人中虽然都能凌空立,但你看看那位法痴大师的脚与其他人有何不同。”
唐风听罢,向四周望去:
在西侧树梢上,老和尚法痴凌空而立,不动如钟;他双目微闭,两手合十于胸前,口中默诵佛号,似乎这场争斗与他无关一般。在法痴的脚下,并未沾到树梢半分,而是凌空悬停在树梢一尺之上,这要比其他门派的弟子高出许多的层次,道行颇深。
正在此时,忽然阵中嘭的一声响起;唐风紧忙向阵中望去,看来好戏开始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四章 剑雨阁,奇门剑阵
阴风阵阵,剑破长虹:
此时,阵中银光盘绕,剑气纷飞;柳雨烟一袭白衣,她手持长剑,踏步来在阵中阴位;左手掐了个剑指诀,右手一抖剑花,她手中长剑迸发出一道古朴的金光,而后她一声轻喝道:“结阵~”
嗖,嗖嗖~
剑雨阁二十余位精英弟子纷纷纵身跳入阵中,脚下踏奇门行八位,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八门成阵,杀气震天。此时,柳十三也纵身入阵,他与柳雨烟相对而立站在阳位;阵法中,柳雨烟守阴,柳十三守阳,阴阳斩鬼,八门锁魂,看起来煞是威风……
北侧树梢之上,李世修在唐风一旁说道:“难怪剑雨阁那些老家伙没露面,原来是把镇阁之宝带来了。”
唐风奇怪,问道:“什么镇阁之宝,在哪儿呢?”
李世修看着阵中,回道:“就是柳雨烟手中那把剑啊,她拿的那把剑便是圣道剑,传闻此剑是上古神兵,遇神斩神,遇鬼斩鬼,有开山断河之神威;只不过嘛,这把剑在她的手里也就是那回事儿,但他们剑雨阁向来以神兵和阵法为尊,估计这剑阵也强不到哪儿去……”
正在二人说话之间,阵中已经动起手起来;这只伏地夜叉被阎老在结界中给闷了半天,此时结界一撤,这只夜叉性情极为暴躁,它挺着高大的身躯猛的向前一扑,眨眼间便来到了柳十三的眼前,抬利爪向柳十三的脖颈处抓去。
柳十三脚踏奇门之步守在阵眼的阳位,他见这夜叉率先向自己发难,他将长剑立在胸前,大喝一声:“九阳在东,丙奇在北,解厄!”
随着柳十三的一声暴喝,从他身上暴发出一阵猛烈的罡气;同时,柳雨烟立剑于胸,聚阴气于脚下阴位,使阵中阴阳平衡;周围众弟子脚下踏步如风,伤,杜,景三门弟子同时向右前方踏出半步;开,休,生三门弟子同时向左前方踏出半步;惊,死二门弟子左手掐决立于前胸,右手长剑刺空,众人口中同时爆喝道:“破~”。众人一动之下,剑阵凝结而成,数道剑气凛冽如风,由四周疾速向柳十三前方空位处射去,势如惊雷。
东侧树梢上,紫霄玉虚宫两位长者迎风而立,其中一位对身旁的南宫北小声说道:“剑雨阁屹立江湖数十年而不倒,并不是他们个人的道行有多高,而是凭借着他们的神兵和阵法;虽然这些烂阵不如我们紫霄玉虚宫的实用,但多学一些东西对你没坏处,别整天想着偷偷喝酒,记住没?这次带你下山……”
一旁,南宫北紧忙点头称是,他回道:“我知道了二师伯,我哪整天想着喝酒了,您老可不能冤枉好人啊”。话虽这样说,但这南宫北不知为何,今晚的眼神儿总是往北侧李世修这一方观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吸引他。
唐风眼尖,他看着东侧树梢上的南宫北总往他们这边观看,奇怪的问李世修道:“哎?说我红毛怪,那小子怎么总盯着咱们这边看呢?我们身上也没什么妖丹,他看个什么劲儿啊……”
李世修甩了甩他的一头红发,对唐风笑道:“唐风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这边虽然没有妖丹,但是有我们的素大美女啊,等回头我给你介绍介绍那位兄弟,南宫北与我虽然门派不同,但我们可是铁打的好哥们儿,他这小子别的不爱,除了我师妹,就是爱喝酒……”
李世修话未说完,一旁的素若尘探纤纤玉手掐了他一把,一脸羞怒道:“你给我闭嘴,哪儿有你这样的师兄啊,交了个朋友就把你师妹我往火坑里推,那南宫北哪里配得上本小姐我啊……”
在唐风李世修三人身前,昆仑派的古风,青松两位长老凌空而立;此时青松长老扭头对李世修道:“带你们出来是想让你跟若尘多长长见识,你看看人家剑雨阁的阵法,虽然破绽百出,但人家看起来威风啊,你们别整天嬉皮笑脸的,给我仔细看……”
在周围这一圈人中,只有镇守南方之位的阎老认真的向阵中看着,他盯着阵中的剑气和步法,时不时的摇摇头,可能也是看出了这剑雨阁的剑阵有些破绽;此时只有镇守在西侧的老僧不动如钟,他双目垂微,似睡非睡,仿佛这场争斗与他无关,又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此时,唐风拢目光向阵中望去;这个伏地夜叉不愧阎老说它凶猛,它被一身浓郁的阴气包裹在阵中横冲直撞;这剑雨阁的阵法看起来虽然气势滔天,但这数道剑气击在夜叉的身上只伤到了皮肉却伤不到它的要害,看来想弄死这个夜叉,必须要破掉它这一身的阴气才行。
法阵之中,柳雨烟与她师兄柳十三脸上都见了冷汗,众位剑雨阁的弟子们也都是有些吃力了,毕竟布此阵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念力的支撑才行;眨眼间他们与这夜叉已经斗上了三十余回合,如果再拿它不下,恐怕阎老要换他人上场了。
想到此处,柳雨烟轻喝一声:“九阴在西,甲奇在中,诛邪!”
听柳雨烟一声喝罢,柳十三突然一愣神儿,紧忙喊道:“师妹不可……”但此时,周围的弟子们已经有一部分踏出了步法,而另一半的弟子听柳十三制止又停顿在当场,一时间阵法被打乱。
阵法中,这伏地夜叉被困在剑阵中良久,怎奈这阵中剑气强硬才没有冲出来;但此时,它见身旁的剑气突然停了下来,它伏地而行,身形如风,眨眼间便窜到了两名剑雨阁的弟子近前,张开两只巨爪一手一个,将这两名弟子塞入口中。而这一切发生的十分突然,只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让在场的众人不由得一愣。
突然,一道身影疾速射入阵中,唐风还没等看清来人是谁,只见此人已经来在夜叉近前,他抬掌如电击在了夜叉的前胸之处,众人耳中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这只伏地夜叉被击退一丈左右,这才把剑雨阁的众人救下。
抬眼看处,此人正是镇守东方的位置少了一人,此人正是紫霄玉虚宫的长老金道友;在金道友这一掌之下,竟能将剑雨阁围剿数时的夜叉击退,可见这天下第一观的名号并非是浪得虚名。
唐风好奇,他问李世修道:“为什么剑雨阁刚才打的好好的又停下了呢?”
李世修一摇头,他们的阵法我也是第一次见,这就要问青松师伯了。
听二人发问,身前的青松长老转向对唐风说道:“剑雨阁这套阵法是阴阳奇门剑阵,此阵分为阴阵和阳阵,刚刚他们所布的便是阳阵,以天罡剑气之威破邪斩妖。而阴阵的威力要胜于阳阵,但并不适合在此时此地使用,如使用不当,方圆百里的阴魂都会寻阴气而来,你说他们敢用么?”
听罢,众人才恍然大……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五章 金道友,惨遭偷袭
此时,柳十三和柳雨烟二人带领剑雨阁众弟子退到一旁,没能拿下这夜叉,她满脸含羞。虽然剑雨阁损失了两名弟子,但也算是走运,如果不是紫霄玉虚宫的金道友老前辈出手相救,恐怕死伤远不止于此……
一旁,柳十三满脸怒容,他小声责怪柳雨烟道:“妹妹啊,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多凶险,我们损失两位同门也就罢了,万一你发动阴阵把这方圆百里的阴魂招来,那遭殃的可不止是我们,闹不好……”
此时,柳雨烟也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冲动,险些酿成大错,她低头申辩道:“哥,我不是心里着急么,我们为今晚准备了这么久,结果还是拿不到妖丹,你说……”
“行了,别说了,下不为例…..”
北侧,树梢之上:
素若尘一脸的蔑视与不屑,嘴里嘟囔着对唐风说道:“切,看到没有,剑雨阁的弟子死都死得一文不值,真不知道他们是真傻还是假傻,要我说,这种坑货女人早晚把她同门师兄弟们给坑死……”
唐风在身旁一听,笑着问素右尘道:“怎么我发现你对那位柳小姐很有成见啊,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比你漂亮,你心里不舒服啊……”
李世修听罢,暗中竖起了大拇指,对唐风道:“这女人啊,还真就是这样……”
这二人话未说完,每人胳膊上被素若尘掐了一把,疼得二人紧忙闭上了嘴,装做无事一般,继续向阵中看去……
阵中,金道友负手而立:
此时他与这伏地夜叉相隔仅有一丈远左右,在他刚刚那一掌之下,这位暴躁又倒霉的夜叉似乎是吃了些痛,它张开血盆大口咆哮一声,向金道友飞速而来。
“咦?看这伏地夜叉的速度竟不比我的风身之术慢多少,如果是自己遇到此怪,不知道如何应付。”唐风心中暗自想道。
说时迟那时快,此时阵中阴风骤然而起,这伏地夜叉眨眼便扑到了金道友的近前,它高大的身躯以上凌下,抬起巨爪便向金道友抓来。虽然它不知道今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想弄死它,但很明显,它是不会束手就擒的。
阴风到处,夜叉来袭;
金道友猛的一下以脚跟戳地,卷身倒退;与此同时,他伸手从怀中掏出来个巴掌大小的瓷瓶,这个瓷瓶虽然不大,但看起来玲珑剔透古朴至极;金道友将瓷瓶托在掌中,只见瓶身上隐约撰刻着两行小字,上面写道:“阴阳颠倒乾坤扭转,伏魔天尊封妖噬魂……”
北侧树梢,众人凌空而立:
此时,青松长老对身后众位昆仑弟子说道:“你们边看边听我说;紫霄玉虚宫成立至今已有数百年之久,在三百年前曾叫紫霄玉龙观,后来才改名为紫霄玉虚宫;他们前一任掌教空空道人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也是我上一辈修真之人中的一代传奇;当时,他与大积雷山云雷寺的梦痴和尚被并称为“二圣”,也是极有可能实现白日飞升之人。但后来不知为何,这二人在数十年前如人间蒸发一般,同时消失不见,至今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
听到这里,唐风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揣着紫霄玉虚宫的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呢,正好借今晚的机会把书还给人家,也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于是唐风对李世修说道:“世修,你之前说什么来着,那个南宫北是你的好朋友是吧,要不然我把这本书直接给了他,让他带回紫霄玉虚宫不就得了么。”
李世修一听,摇了摇头,对唐风道:“唐风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可是道门至宝;你把书给了南宫北,回头他回去如何向他师祖交待啊?听说他们那两位老真人脾气十分怪异,尤其是紫霄真人。算了,你还是亲自去一趟吧,等一会儿打完事儿了我跟南宫北说说,让他把你带回去……”
嘭~
正在唐风二人说话之间,阵中闪过一道白色暴茫,惊得二人紧忙往阵中看去。只见,金道友手中的瓶子放出数道白光,白光中杀气凛凛,鬼哭神嚎;突然,他又从手中幻出一张金色符咒,他一手持瓶,另一手将符咒一拍贴在了瓶底。
猛然间,阵中刮起数道无形的罡风,吹得众人在树梢左右摇晃;唐风定睛观瞧,原来此风竟然出自金道友的瓶口;只见他左手持瓶对准伏地夜叉,右手掐了个伏魔印按在瓶身,脚踏禹步,口中诵道:“云篆太虚,浩荡之气,乍遐乍迩,或浮或毗,收五雷神将,劈邪魅鬼精,脚踏阴阳不动,噬魂神机鬼藏,一吹阴风开,二吹罡风来……”
一旁,唐风众人被这罡风刮得眯上了眼,他问青松长者道:“前辈,他用的这是什么道术啊,只是一个瓶子便能呼风唤雨?”
青松长老在风中立在树梢,纹丝不动,他口中说道:“紫霄玉虚宫在江湖中存活数百年来,他们有三绝在世,一是符咒,二是法宝,三是阵法。金道友手中的拿的法宝我虽未曾见过,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应该就是封魔瓶,也是当年空空道人留传下来的法器,但与我们昆仑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唐风听罢,心中合计道:“怎么这江湖门派中都是一种瞧不起别的人态度呢,虽然他不曾见过昆仑镜的厉害之处,但金道友手中的封魔瓶确实是挺霸道的呀,难道这样互相诋毁有什么意思么?唉,这江湖是真乱啊,老郭曾经对自己说过,最可怕的不是鬼怪而是人心,看来一点也不假。”想罢,他继续向阵中观看。
阵中,罡风阵阵:
伏地夜叉凭借着它一身的阴气异常的抗揍,但是在罡风的吹拂之下,它身上包裹的阴气开始渐渐的弥散开来,而这一侧,金道友手中的封魔瓶光彩夺目,罡风凛冽,看来这夜叉腹中的妖丹必定是紫霄玉虚宫的了,唐风心中想道。
正当众人观望之际,突然从阵外射来一道黑气,这道黑气不偏不正刚好击在金道友掌中的封魔瓶上,众人只听“咔嚓”一声,封魔瓶被这道黑气击作粉碎,而后这道黑气穿过瓶身,又击在了金道友的身上。
轰~
金道友被这道黑气击中左肋,横着身子被掀入空中,翻滚着飞入东侧空中。
“师伯~”
树梢上,南宫北大喊一声凌空而起,他将金道友接在怀中,这才没让他摔出去。
东侧,那位与金道友同来的师弟仍然立在原地,他见南宫北去救金道友,多少放下了心来,他心中想道:此时东南西北四方必须要有人镇守,否侧露一处便可能放走这伏地夜叉,今晚如果不杀了它后患无穷,于是费之镜凌空立在东侧未动。
西侧,大积雷山云雷寺的大和尚法痴睁开双眼,他口诵法号,向东北侧道:“阿弥陀佛,出来吧,贫僧等你许久了……”
南侧,阎老双目放光,他紧盯着东北之侧,也没有动身。
北侧,青松,古风二位长老眉头紧皱;青松长老转身对众弟子道:“所有昆仑弟子注意戒备,小心身后有人偷袭。”一语说罢,众昆仑弟子拔长剑巡视四周。
唐风,李世修等人本以为金道友片刻便能夺丹而下,不成想中途生变,紧忙转身向四处寻找黑气的来源,想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下手。
嗖~
一道黑影从东北侧射入阵中,唐风站在众人的边缘处,他只觉得一股凉气贴着自己的鼻尖飞了过去,速度根本无法估计,而且是人是妖他都没看清楚,这身法实在是太快了!唐风心中惊叹道。
傑傑傑~
此时,从阵中传来一阵另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紧接着,只听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小娃娃们,连我老人家的东西你们也敢动,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名门正派就不用死了,我告诉你们,今晚你们都得死……”
众人听罢,皆向阵中望去,想看看此人到底是谁……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六章 大和尚,力撼巫桓
黑气滔天,阴风阵阵:
此时,周围数十人的目光齐齐的向阵中望去;但奇怪的是阵中并不见有人,只有一柱冲天的黑气;这柱黑气如水缸一般粗细,由下而上拔地而起,直射向夜空顶端的云层当中,声势十分的浩大。
唐风在一旁看得惊心动魄,在他的脑海中还在回忆着刚刚的一幕,唐风心中想道:“以此人道行,杀我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刚刚明明有机会在暗中下手,却为何急着冲入了阵中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唐风心中不解,抬眼向阵中继续观望。
南侧树梢之上,阎老双手后背迎风而立,他望着阵中黑气低声对周围说道:“此人便是我们今晚要等的客人,我看大家也不必客气了,一起上吧。”
阎老话音刚落,周围劲风骤起,刮得四周的树梢一阵摆动。
嗖,嗖嗖~
几条身影快如闪电一般向阵中射了出去。
众人定睛观瞧,这几人非是旁人,正是云雷寺的法痴大和尚、紫霄玉虚宫的费之镜长老,昆仑派的古风,青松二位长老,再加上这位号令群雄的阎老。只见,这五人来到阵中,将伏地夜叉和这柱黑气团团围在当中。
此时,阎老满面的严肃认真,他看着眼前的黑气,不紧不慢的说道:“巫桓,早在几十年前你便炼妖噬魂危害众生,只是这数十年来不见,现如今都不敢露出真面目了么?”
这柱黑气在众人面前不停的高速旋转,忽然,从里面传出一人话音道:“哼,阎雀,刚刚在来之前本尊还在想,到底是何人有如此的本事竟能发现我在此地炼妖,看来也只有你这位南海归隐阁的占天子有如此的本事了,只不过你占卜算命还能勉强拿得出手,以为你的河图大衍之步岂能困得住我?”
嗖~
话音刚落,突然从这柱黑气中分卷出一股黑气,这股气并没有伤害到众人,反而把那只伏地夜叉给缠绕了起来;随后,这股气息猛地又一收,这只伏地夜叉仅在眨眼间便被卷入了黑气中,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噗嗤~扑通~
须臾之间,这只伏地夜叉又从黑气中被抛了出来。
众人扭头观看,只见这只伏地夜叉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在它的小腹处破开一个拳头大小的洞,丝丝的阴气从伤口中泄露出来,它张着血盆大口,挣扎了几下之后,毙命而亡。
唐风这才看明白,原来此人是奔着夜叉腹中的这颗妖丹而来的,怪不得他急着窜了过去,看来自己还真是命大,唐风在一旁心中想到。
此时,占天子阎雀对四周大声喝道:“其他闲杂人等退至十丈之外观战,退~”
听阎老说罢,李世修转身对素若尘说道:“你先带众位师弟撤至十丈之外,快撤~”说罢,他又拉了拉唐风,道:“你也先撤吧唐风兄弟,这等神仙打架我们在远处看看即可,离得太近容易弄不好会有危险……我去看看南宫北那边情况如何。”
唐风听罢,对李世修道:“别说了,我随一你同前去。”
于是,北侧众人分为两队,素若尘带着十余人向后撤去;李世修和唐风二人纵身踏空,向东侧南宫北处汇合……
剑雨阁众人听阎雀刚刚下令撤退,这二十余人在柳雨烟和柳十三的带领下,纷纷向南纵身而走,撤出到十丈远左右,向阵中观看……
正在此时,阵中金光乍现;
只见法痴和尚双手结印,口诵六字真言:唵(ong)嘛(ma)呢(ni)叭(bēi)咪(mēi)吽(hong)。他每诵一字,手中连结三印,六字诵出,共结十八道手印。阎雀看着法痴的手印,心中想道:“持咒结印在修真界中虽然不足为奇,但法痴和尚这十八道手印却暗藏神机,佛法无量……”
阵中,只见法痴和尚双手作虚心合掌,十指并齐,掌中稍虚;微曲二食指靠在二中指之上节,分开二大指,各在二食指的下节捻文,以大指腹压食指内侧,指落,印成。此印便是十八契印的第一印,名为“莲华部三昧耶印。”
忽然,从滔天的黑气中传来一阵冷笑,道:“嘿,嘿嘿,小和尚,没看错的话你所使用的是十八契印吧?早在数十年前,云雷寺那个老不死的和尚也用过这等法门,这套密宗手印确实是惊天动地,只不过,看你用起来似乎没有那么高深嘛,我今天倒要看看你们有何本事敢伤我。”
嘭~
从冲天的黑气中冲出一技掌印,掌印破空而来直击法痴面门,印中阴风翻卷蒸腾,似有鬼神难挡之威。
法痴手中诀印已成,他见对方率先发出手,不慌不忙的将胸前闭合的双掌向外打开,一阵金光如镜,将方圆数丈的夜空照亮如昼;法痴又将双掌向前平推,似有一阵梵音佛唱从金光中传出,视觉效果看起来极为震撼。
轰隆,隆~
一声巨响震天,以这柱黑气为中心,向四周掀出一股猛烈的气浪;气浪到处,树木剧烈摇晃,树下飞沙走石,竟有开山裂石之威。
此时,阎雀老爷子脚下向左踏出半步,以脚尖为笔,由左向右一划,一道地气上升,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遁于老爷子身前,挡住了这股猛烈的气浪。
昆仑派的古风,青松二老双手握拳,持双拳交叉于胸前,将丹田之气散入奇经八脉,以昆仑练气宗的天罡之气为遮罩,硬是将这股气袭来的浪抵消于无形,毫发无损。
费之镜站在黑气的东侧,见气浪袭来,他一翻手从袖中幻出三纸符咒,叩齿三通,以感元神,符咒凌空拍出,凌空悬在费道爷身前,护住他上中下三门;随后,一阵噼啪声响起,符咒迎风而燃,袭来的气浪消弥于符咒之下。
此时,法痴和尚僧袍舞动,刚刚他以十八契印的第一印接了那巫桓一掌,虽然没有受伤,但他被这一掌之威震退了三步,可见这位叫巫桓之人并非是等闲之辈。
东侧,凌空被掀起三人:
唐风,李世修,南宫北三人被刚刚这股气浪掀翻在半空中,唐风咒骂道:“我去你娘的神仙打架,老子还没准备好呐……”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七章 祭法宝,斩妖诛魔
片刻之前,大阵东侧:
唐风与李世修二人纵身来到战场东侧之处;只见南宫北眉头紧锁的半蹲在一旁,在他身边的空地上,那位被巫桓偷袭的金道爷紧闭双目,嘴唇发青,他上半身的长袍已经被那道黑气轰作碎片,在他腋下七寸处的左肋上有一记黑色的掌印,看样子伤得不轻。
此时,李世修带着唐风来在南宫北身旁,二人蹲下身子看了看金道爷的伤势,而后李世修起身,他拍了拍南宫北的肩头,道:“南宫,此地距阵中心太近了,我们先带着金道爷撤至一旁再医其伤势,我青松师伯的身上有我们昆仑派上好的丹药,他不会有事的。”
李世修与南宫北说话之间,云雷寺的法痴大和尚已经开始与巫桓交手,大和尚以十八契印对了巫桓一掌,突然便从阵中暴发出一股气浪,这股气浪阴气滚滚罡猛十足,如翻江倒海一般迅速向四周袭卷而来……
唐风和李世修看着眼前的突变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两个也是一愣神儿。就在他们愣神儿之间,这股气浪眨眼便卷至几人身前。这股气浪罡猛至极,在它的一路袭卷之下,眼前的树木如摧枯拉朽一般纷纷折断,威力十分惊人。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下,南宫北的反应明显要快于李世修和唐风;他见气浪扑面袭来,一翻手祭出三道符咒,口里叩齿三通,默念法诀,而后将这三道符咒拍于金道友头顶处的空地上,三道金光透地而起,一道金色光幕将昏迷不醒的金道爷护在当中。
此时,南宫北再一翻手想取符咒护住他们三人,但看时间已然是来不及了,这股气浪距离三人已不足一尺的距离,眼看着三人就要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正在这危急关头,李世修踏出一步站在唐风和南宫北的身前,他猛地吸一口气吞入丹田之内,而后抬手如电对着身前划出一道弧线,手落之处,一道罡气迅速凌空流转向三人身后包裹,如同蛋壳一般将他们三人罩在当中。
轰~
袭来的气浪与李世修布下的罡气防御罩碰在一起,随后这三人便被气浪卷入了空中,而这道罡气防御罩在须臾间便被气浪击个粉碎;但如若没有李世修的这道防御,这三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此时,距天亮不足三个时辰。放下唐风三人与金道友暂且不提,咱们再把目光移回到大阵当中。
此时,大阵当中,黑气滔天:
阎老面沉似水,他扭头对其余几人道:“诸位,此人巫术凶猛不可小觑,咱们还是别单打了,天亮之前务必将其铲除,否则后患无穷,先破开他这道护体黑气,逼他真身出来再揍死他……”
“啊……哈哈哈……”
突然,从这柱黑气当中传来一阵狂笑,巫桓藏在黑气中对阎老说道:“亏你想得出来啊阎老鬼,都几十年过去了你他娘的说话怎么还跟放屁一样呢,也不怕告诉你,本尊修的这身冲天的黑气之中,有死气,伤气,冤气,怒气,淫气,邪气,妄气;此七气采于数千人的灵窍之中炼化而成,别说是你们几个江湖小辈,即使是当年盛极一时的修真二圣也未必能破的了此气,就凭你们……”
“嗖,嗖嗖嗖~”
黑气中,巫桓话还未说完,紫霄玉虚宫的费之镜长老便率先出手。
只见他一抬手,从掌中祭出四道黑色符咒,符咒凌空而起,毫光大放;而后飞速射入众人头顶一丈高的半空,分别镇住东南西北四方,这四道符咒悬空而立,看起来煞是威风。
随后,费之镜左手结剑指立在胸前,右手结三清伏魔印,遥指符咒,口诵法诀道:“昏天地怯雷閃電,運斗樞分裂乾坤。有雷將三千六百,隨三台列曜而行。摧日神徑下滄海,召太陰倒海歸源。變神通鬼神滅跡,送五臺裂魄分形……”
法阵北侧,银光大放:
青松,古风二位长老不知何时也动了手。此时,这二人动作如同一人,抬左臂微屈向内,探双指点在自己眉心处;同举右手,结法印指向半空。半空中,一面光华夺目的铜镜一分为六,分别照定这柱黑气的四面八方……
这面昆仑镜在素若尘的手中最多是一分为二,而在青松和古风二位长老的使用之下竟可一分为六;可见,李世修当初说的没错,这件法宝确实是需要足够的道行才能发挥其威力。
“阿弥陀佛~”
一声法号声响起,大和尚法痴已经结出了十八契印的第二印,摩陀逻迦。
只见,法痴和尚双手结印,十指缠绕内扣掌心;口中法诀诵处,掌中泛起一片金光乍现,大和尚展开双掌向前平推,这记摩陀逻迦印诀包裹着数道金光向这柱黑气砸去……
众人身旁,又一道金光乍现:
此时,阎老手中不知何时托出一块金光灿灿的罗盘,这块罗盘看起来有两个手掌大小,上刻八卦和天干地支,盘中周天三百六十度均分为二十四等,名为二十四山,每山占一十五度,三山为一卦,看起来十分的精致古朴。
阎老单手托着软盘,双目微闭,口中诵道:“东方三山甲、卯、乙,后天震卦,先天离卦;东南三山辰、巽、巳,后天巽卦,先天兑卦;南方三山丙、午、丁,后天离卦,先天乾卦;西南三山未、坤、申,后天坤卦,先天巽卦;西方三山庚、酉、辛,后天兑卦,先天坎卦;西北三山戌、乾、亥,后天乾卦,先天艮卦……”
呼~
阎老一语咒罢,这块罗盘金光大放,冲天而起;从罗盘中映射出阴阳,奇门,星象,山岳,川流,一时间仿佛众人处于九天之外的灵霄宝殿一般,照得半个夜空金光闪闪,甚是好看。
轰,轰……
四声惊天巨响,这些符咒法器统统都砸在了这柱冲天的黑气之上;一片金茫乍现,晃得四周观看的众人双眼一闭,片刻后才睁开双向阵中望去。
此时,阵中传来一阵桀桀怪笑,对众人道:“好了,我他娘修炼了这么久的黑气让你们给打没了,你们可以揍我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八章 大巫术,不死之身
大阵东侧,狂风摇曳:
一阵滔天的气浪将李世修三人掀至半空,气浪所过之处,这三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倒卷着飞了出去……
半空中,李世修在这阵狂风中半眯着双眼,他感觉这股气浪刮在脸上如刀割一般疼痛,而这股气浪又十分的罡猛,自己根本稳不住身形。这他娘的老阎头,怎么就不能等我们都撤出去再动手呢,李世修心中暗骂道……
想到此处,李世修暗自提气,紧握双拳,催动体内天罡之气抵御这股汹涌的气浪,罡气凝结而成,护住周身,李世修凌空使了一个鹞子翻身稳住身形,随后他向下猛的踏出一脚,身子定在了脚下面的一棵树梢上。
另一侧,南宫北的身子如同海中泛舟一般在狂风中疾速翻滚倒退,他心中暗自吃惊道:“阵中掀起的这股气浪果然罡猛霸道,也不知道那位巫桓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来自己日后还要多加修炼才是,不然以现在的修为在这江湖上还真立不住脚……”
想罢,南宫北从袖中抖出一张符咒,他用双指夹着这张符咒猛的向自己的胸前一拍,口中默念道:“灵官咒,灵官法,灵官法旨泰山榨,泰山托起千斤重,无上秘术千斤法,榨你头,榨你腰,七柱明香把你烧,千人抬不动,万人拉不起,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语咒罢,南宫北的身子如同挂上了千斤重的秤砣一般在狂风中疾速下坠,随后他扑通一声落在了树林下的空地上。这一砸也不知有多大力气,竟然将他身下的土地砸出了一尺深的凹陷,不仅如此,南宫北的身子仍然被这道符咒不停的下压,这薄薄的一张符纸此时仿佛力有千钧一般。
此时,南宫北的双指仍然夹在那道符咒之上,他双目圆睁气运丹田,将浑身的真气灌注于单臂之上,而后真气顺着手臂流入双指;突然,南宫北怒吼一声双指发力向上掀去,这道符咒晃了三晃,这才被他揭离胸前。
符咒离身,南宫北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此时只见南宫北满头大汗,心中扑通扑通的狂跳不止;而刚刚南宫北使用的这招千斤榨属实是无奈之举,如果不慎的话自己会被这道符咒压作粉碎……
“唐风兄弟,南宫~”
不远处传来了李世修的呼喊声。
南宫北听李世修在叫自己,便从土坑中站起身来,他挥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随后纵身入空,踏在树尖高处四外察看。
只见,在南宫北的西南方向约七丈远左右,李世修凌空踏在树梢之上,看样子他并未受伤。南宫北提气纵身,两次跃动之下便来在了李世修的身旁。
他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世修,有没有伤到哪里,刚刚那位朋友哪儿去了?”
李世修摇了摇满头的红发,皱着眉头对南宫北道:“我倒是无妨,只是没有找到唐风兄弟。”
南宫北回道:“看那位兄弟满面的福相,他应该不会有事的。这样吧,我先去看一下我金师伯,安顿好之后我再随你来找那位朋友。”
李世修点头称是,于是这二人便各奔东西两个方向而去……
不久前,气浪之中:
唐风在半空中破口咒骂了一声,而后便被这股气浪掀至半空之中,飞沙走石之间,他随着这股气浪向东侧飘去。
此时,唐风在气浪中紧闭双目,身上被这阵气浪刮得阵阵作痛。他本想施展风身之术向气浪上方避去,但这股罡风劲道十足,他试了几次都未能成功;于是唐风便抱着头护住要害部位,随风向东卷去……
此时,唐风心中叫苦不迭;他既没有李世修的昆仑派罡气护体,也不会南宫北玉虚宫的符咒之术;他只恨自己当初在瀛州没有跟郭璞老神仙多学几手保命的法术,而真正到了这紧急关头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弱小,这种感觉简直太折磨人了。
咣当,哗啦啦~
唐风不知被这股气浪吹到了何处,随着咣当一声闷响,唐风好像是撞到了什么坚硬之物。他只觉得从后背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两耳中乱嗡嗡的开始作响;脑中一阵的天旋地转,随后,唐风便晕了过去……
“得胎息者,能不以口鼻嘘吸,如在胞胎之中;心不动念,无来无去,心定神凝之境,心不动则气微、动而无感知,故继之以不出不入,自然常住,非气停出入,心息尽定。迷者不识正理,心田未静,心妄动何达胎息境界……”突然,在唐风脑中响起了这些声音。
胎息之术,玄武定?
想到此处,唐风猛的一惊,他再次睁开双眼,此时自己的身体竟飘荡在一片混沌之中。唐风低头看处,吓了他一身的冷汗;只见他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一片虚无;放眼四周,是一眼望不到边际的茫茫混沌……
此时,唐风的身体不听使唤的向混沌深处飘去,他脑中努力的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刚才自己在气浪中应该是撞到了什么,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但自己身边的混沌看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呢?有点眼熟啊……
瀛州~
唐风脑中第一反应是瀛州,他回想着刚刚的胎息术的口诀,这不是老郭在瀛州大树下教自己的玄武定的口诀么?但此时自己并不在瀛州啊,这片混沌是哪里来的?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一连串的疑问在唐风脑中反复的出现。因为他觉得这片混沌之地是老郭施展幻术造出来的,而这里没有老郭啊?唐风岂能知道这里是他的原先天之境……
大阵之中,众人戒备:
此时,在阎老,法痴等人的包围之下,阵中站定一人。此人从上到下裹着一袭黑衣,头上还罩着一顶黑布兜帽,虽然他就在众人眼前,但根本看不清楚此人的相貌。
阎老冷笑一声道:“巫桓,你还不束手就擒?”
“哈哈,哈哈哈~”
巫桓发出一阵的狂笑,道:“阎老鬼,你以为你们连手破了我的护体七气便能胜我?今夜本尊前来是取我祭养的妖丹,尔等无知小辈还不配与本尊动手,但既然你们想打,本尊就叫几只畜生陪你们玩玩。”
说罢,巫桓浑身颤抖,脚下踏出一阵奇怪的步法;他口中发出一种阴阳怪气的音调,默诵巫诀道:东方青瘟之鬼,腐木之精;南方赤瘟之鬼,炎火之精;西方血瘟之鬼,恶金之精;北方黑瘟之鬼,溷池之精;中央黄瘟之鬼,粪土之精。四时八节,因旺而生。神不内养,外作邪精。五毒之气,入人身形。或寒或热,五体不宁。九丑之鬼,知汝姓名。急须逮去,不得久停,摄青鬼来……
突然,巫桓伸出单臂,屈五指成爪向他自己的脚下一拍一抓,五根手指陷入泥土之下,一股强大的黑巫之气沿着他的手臂渗入土中。此时,众人哪里肯让巫桓继续施术,大和尚法痴再结手印;古风,青松二老再次催动昆仑宝镜;费长老再次祭出符咒;阎老一晃手中罗盘,众人手持法宝,齐齐的向巫桓揍去……
轰隆~
又是一声巨响,众人的符咒法器光芒四射遁在半空,夹杂着破空之声同时击在了巫桓的身上。此时,几大门派的高手同时施术,即使这巫桓是不死之身,恐怕也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众人收回法器,定睛向阵中间看去。就在刚刚众人的合力一击之下,这巫桓竟然被打爆成粉,阵阵黑色的粉尘随风飘散在四周的空气中。他死了?
阎老爷子仍然是严阵以待,处于戒备状态。他对众人道:“大家小心提防,他不会这么容易就死的……”
“哈哈哈哈~”
法阵之外,半空中响起了巫桓的连连怪笑,一抹黑气飘浮在头顶的半空中,这抹黑气似烟似蛇,不停地在半空游动。只听,黑气中传来巫桓的声音道:“本尊乃是不死之身,想杀我,你们不是在作梦么?只不过本尊今日还有事,下次再取尔等的狗命……”
说罢,这道黑气迅速向东南方向逃窜而去。在黑气中,巫桓擦了擦嘴角渗出的鲜血,咬牙道:“阎老鬼,此仇我巫桓日后必报,咱们走着瞧……”
地面上,法痴众人哪里肯放巫桓逃走,众人纷纷纵身,准备向巫桓逃遁的方向追去;突然,众人的脚下好像轻轻的摇晃了一下。
嗯?
众人止住身形,齐齐的向阵中阵中望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四十九章 炼妖丹,先天之境
佛家《大般涅槃经卷》中问道:何怨憎会苦?当知此苦、亦由五相;一相,与彼会生忧苦故;二相,治罚畏所依止故;三相,恶名畏所依止故;四相,苦逼迫命终怖畏所依止故;五相,越正法恶趣怖畏所依止故,有怨既有苦,永无休……
原先天之境中,茫茫虚无:
此时,唐风在原先天之境当中举目观望,入眼别无它物,尽是雾霭一般的混沌。这混沌如飘浮的棉絮一般,灰蒙蒙的,一堆一片,也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似乎这里根本就没有天地可言。
唐风回忆着上一次来到这里的经历,心中暗道:“如果没记错的话前面应该就是这片混沌的中心区域,不知道那个死不要脸的人面灵芝还在不在那里,上次它还说要吃了我,真是他娘的怪吓人……”
在唐风眼前,不到一丈远处;有一层薄薄的雾气屏障,穿过这道屏障便是那人面灵芝所处的中心地。此时,唐风心中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其实他也不想紧张,但是没办法,那人面灵芝长得不止是大,简直是太巨大了……
唐风双手握紧成拳,他屏住呼吸睁大双眼,一脸严肃的向那片薄雾靠近。十步,九步,八步……两步,一步……突然,唐风的心猛的颤抖了一下,他张着大嘴仰头观望,彻底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啊?”唐风惊叹道。
在唐风身前,一蓝一青两道气冲天而起,直逼虚空之上的尽头处。只见,这道青芒之气有十人环抱粗细,如一条蜿蜒盘旋的青龙一般向无尽的虚空中窜去;青气之中,一块结晶泛着碧幽幽的青芒,看起来如墨绿的宝石一般,蕴藏着无尽的生机。
另一侧,一柱冲天的湛蓝之气在唐风身前拔地而起。这道蓝气比刚刚的青气更加的粗广,从远处看来如同一柱巨大的蓝汪汪的火苗,又好似是一柱通天倒灌的深蓝海水一般;蓝气之中,一块蓝色透明的结晶闪烁着阵阵寒芒,在这种幽暗的环境中十分的震撼,又甚是好看。
此时,唐风立在原先天之境中,他仰头看着这两柱冲天的气息,既是满眼的惊讶,又是不住的惶恐,心中想道:“咦?大灵芝不见了啊,这道青幽幽的气柱应该是那大灵芝的,因为自己上次见过,那么另外一柱蓝气是……难道是老鼋?”
唐风猛然间想起,在瀛州之北的那只老鼋,郭璞在老鼋处讨来一副江山社稷图和一颗水灵珠,难道这柱气中的那颗蓝色晶石就是老鼋的妖丹?看着那颗蓝色晶石要比那人面灵芝的晶石大上一倍多,看来老郭对自己还真是不赖啊……
只不过这两颗妖丹该怎样使用呢?唐风心中暗想道。
突然,气柱中的两颗妖丹结晶仿佛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在气柱中开始不停的抖动起来。唐风一愣神儿,还没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噗嗤,嗖嗖两声破空声响,从这一蓝一青两柱气中喷射出两道气束,这两道气束如同两股绒线一般,直奔唐风的双臂而来。
唐风吓得妈呀一声想跑,但身子却不听使唤的定在原地;唐风想大声喊,嗓子却不能发音。突然,这两股气束将唐风的两臂一左一右的缠绕起来;唐风只觉得双臂一紧,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在虚空中上浮。气束越缠越紧,唐风越浮越……
唐风吓得两眼紧闭,心中暗苦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啊?老郭不是说这妖丹在百利而无一害么,怎么这就想勒死小爷我啊?不对啊,上吊应该是勒脖子啊,那估计这两颗妖丹是想把我二马分尸,眼看这胳膊就要被它们给拽断了,我滴个娘啊……”
正在唐风害怕的不得了之时,突然他的身体停止了上升,这两股气束就好像是两股绳子一般绷得笔直,将唐风吊在虚空中使他动弹不得。
唐风在虚空中睁开双眼,他看着手臂上紧紧缠绕的这两股气束,又看了看那两道滔天的气柱,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也没得罪这两颗妖丹啊,怎么就突然给自己来了个五花大绑呢?
正在唐风胡思乱想时,这两颗妖丹猛地一涨,一蓝一青两道暴芒在气柱的包裹中徒然大盛;突然,这两颗妖丹动了,它们就仿佛是两颗心脏在规律的跳动一般,一张一合之间,一蓝一青两股气息在妖丹结晶中喷涌而出。
左侧,从老鼋的妖丹中疾射出一道蓝色的坎水之气,这股气冷若寒冰,顺着气束射在唐风的手臂处,而后又沿着太阳,少明,阳明三条经脉进入唐风体中。唐风吓了一跳,只觉得手臂处传来一阵冰凉,随后冰冷之气蔓延全身,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一般,甚至冻得脑袋生疼,恍惚之间便要冻死过去……
突然,从右侧的人面灵芝妖丹中疾射出一道巽木之气,这股气暖若阳春,顺着唐风的少阴,厥阴,太阴三条经脉进入体中,顿时一股暖意流遍全身,将唐风从冰冻中救了回来。
此时,唐风咬着牙在虚空中艰难的抬着头,那股暖气到还好,只是那股寒冰之气实在是让他觉得生不如死。就这样,他的身子一会儿冰冷如冬,一会儿又温暖如春,想死又死不了,但活着又很难受,这他娘的也太折磨人了。
唐风只觉得脑袋发胀,眼皮发沉,而后他两眼一闭,晕死了过去……
“唐风兄弟,唐风~”
晕晕沉沉之中,唐风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叫自己。只不过这声音实在是太小,就好似一只蚊子在耳旁嗡来嗡去,其中还夹着一些别的声音,好声有很多人在齐声喊着什么?
天地玄宗,万气本根,
广修亿劫,证吾神通……
唐风闭着双眼,感觉自己的脑袋里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想睁开眼睛也异常的艰难。只不过他耳边的呼唤声好像大了很多,只听有人在他耳边叫喊道:“唐风兄弟,唐风~”。唐风想睁眼回答,眼睛嘴巴却又不听使唤。
紧接着他身边传来一声叹息,道:“叹,看来这家伙还是醒不过来。”
此时,另外一人在他身边道:“算了世修,咱们先去吃饭吧。”
说罢,两道身影转身便要向屋外走去。
二人转身刚走出两步,突然从身后传来一声问道:“吃的?有什么好吃的快拿来,饿死小爷我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章 烤野鸭,玉虚后山
葛洪在抱朴子中记载道:山林之中非有道也,而为道者必入山林,诚欲远彼腥膻,而即此清净也。《抱朴子内篇?卷十明本》中又说:是以古之道士,合作神药,必入名山,不止凡山之中,正为此也。
李世修和南宫北二人闻听身后有音,紧忙回身观望;木床上唐风不知何时坐起身来,只见他闭着眼睛嘴里嚷嚷道:“哪里有吃的,有什么好吃的,快给小爷我拿来……”我勒个去,这家伙是饿死鬼投胎啊,他是醒了还是没醒啊,怎么听到吃的就突然有反应了呢?
李世修快步来到唐风身前,他摇晃着唐风的肩膀,轻声问道:“唐风兄弟,唐风兄弟,你醒了吗?听说这里的烧鸡特别好吃,你要是醒了的话咱们就一块去,不然我们就自己去不带你了哈……”
烧鸡?别抢,都是老子的……
嗖,咣~
突然,唐风嗖的一声从床上横着飞了出去;他这么一窜可把一旁的李世修和南宫北吓了一跳,这二人还没等看清楚唐风是什么情况,耳中只听咣当一声,唐风一头撞在了屋子的南墙又弹落到地上。这么一撞之下,唐风才悠悠地睁开了双眼,他揉着脑袋看着四周陌生的景物,自言道:“哎?我又作梦了……”
我靠,你这是什么操作啊……
二人紧忙上前把唐风从地上搀扶起来,李世修看着两眼放绿光的唐风,咧嘴一笑,对唐风说道:“哎呀我说唐风兄弟,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道么,你要是再不醒我们都准备给你安排后事了,坟地都给你看好了……”
一旁,南宫北见唐风醒了过来也十分地高兴,他上前对唐风道:“唐风兄弟,快回床上休息休息,你刚醒过来体力还没恢复,想吃什么你尽管说,虽然我们紫霄玉虚宫平常里都是吃素,但我们后山上飞禽野味甚多,保准你没尝过……”
唐风轻轻的摇了摇头,仍然感觉有些头晕,于是他在二人的搀扶下坐回床上。此时,唐风看着眼前的李世修和南宫北二人,他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记得当时自己被一阵气浪给掀到了天上,后来大脑就乱嗡嗡一片,有些记不太清了。
唐风抬头,他看着南宫北认真地问道:“那个谁,你刚才说你们后山有什么……”
连绵山脉,雾气蒙蒙:
灵州城东,三百里处;一片首尾相连的茫茫大山矗立眼前。这条山脉自秦岭之东而起,一路向西绵延至数百里,而后在此地形成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峰上有一片紫竹林,故其名为紫竹峰。
放眼眺望,紫竹峰高有千丈,鬼斧神工;峰上石路蜿蜒,奇花异草;险处悬崖断壁,飞鸟难行,有诗为证:
奇峰出云雾,异木放灵气。
不使飞鸟渡,山绝差人意。
崎岖路行迟,恨不生双翼。
但爱此岭高,何由讨静谧。
仙人遥相许,欲往修劫历。
待吾还丹成,投迹归此地…
紫竹峰顶,云雾缭绕;
一座气势巍峨的道观矗立在山峰之巅,看这道观的面积足有半个破风镇大小,其建筑十分的宏伟雄壮。道观大门位于山峰的正南方,在正门前面有一片空地,空地一旁立着一块丈许高的山石;在山石上龙飞凤舞的刻着几个大字,紫霄玉虚宫。
从正门往里走,这座道观共分三层大殿;这三层大殿由南向北一字排开,每一层大殿外都有一个空旷的院落,看院落大小容得下二百人同时打坐,且绰绰有余。
第一层大殿,名为太清殿,殿中供奉着三官大帝;这三官乃是天、地、水三官,三官的供奉起源于上古时期道家对天、地、水的自然崇拜,因为在五行之中金主生、土主成、水主化,乃是三气化三清的根本。
第二层大殿,名为玉清殿,殿中供奉的是地位仅次于三清的四位天帝:这四天帝分别为,北极紫微大帝,主掌九天万星;南极长生大帝,主掌人间福寿;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主掌天界万雷;承天效法後土皇地祇,执掌阴阳生育,大地山河。
第三层大殿,名为上清殿,殿中供奉的便是道教最高的三位主神,元始天尊、灵宝天尊、道德天尊。这三清总称为虚无自然大罗三清三境三宝天尊,象征着无极大道化生太极阴阳五行之炁,大道一生二生三化生万物之意。
在上清大殿的后方,沿着一条崎岖的石头小径走上半里便是紫霄玉虚宫的后山。后山上,是一望无际的树林,树林之外尽是一些横生的怪石。树木遮掩住头顶的日光,使得这片树木看起来阴气森森。
后山坡上,蓝烟袅袅:
此时,李世修嘴里叼着一根草棍,他盘腿坐在唐风身旁,甩着满头红头,一脸痞相的问道:“我说南宫啊,没看出来你小子居然还会这一手,说吧,你们后山这飞禽野味是不是都尝遍了,除了这野鸭还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也开开荤。
在李世修的身旁,唐风双手垫在脑后,一副懒散的躺在山坡上。此时他闭着双眼,鼻中闻着火上飘来的阵阵香味儿,刚刚如果不是李世修拦着唐风,他差点把鸭子给生吃了。
在唐风和李世修的对面,南宫北半蹲在地上。在他面前生着一堆火,在火堆两侧用三根树杈撑起了一个支架,支架上正烤着一只肥肥的野鸭,一阵油脂滴在火上发出滋滋的声响,一阵阵的烤内香气弥漫在四周的空气。
此时,南宫北手中持着另一只野鸭,野鸭的内脏已经掏空,他正兴致勃勃的拔着野鸭身上的绒毛,他一边拔着毛,一边回李世修道:“世修你他娘的小点声行不行,这如果让我师叔知道那可不得了,我们紫霄玉虚宫可不比你们昆仑派那样自在,平时我们是只能吃素不许吃肉的,今天不是唐风兄弟大病初愈嘛,我就顺便给你们露一手……”
李世修听罢,一脸的不屑道:“我去你大爷的吧,唐风兄弟大病初愈吃点鸭子倒也说的过去,但你他娘的带了一壶老酒是几个意思?难道喝酒还能补充营养是怎么地?”
唐风躺在地上,他听着李世修二人在一旁说笑,心中暗想道:“等一会儿吃点东西有力气了一定要问个明白,自己昏迷了多久,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紫霄玉虚宫中。”
想罢,唐风继续耐心的等待他的烤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一章 道身事,宿命难逃
长霞落日,宿鸟双栖;
此时,唐风盘腿坐在李世修身旁,他手里掐着一只烤熟的鸭腿,另一只手从鸭腿上撕下一条鸭肉塞入嘴里,他闭眼咀嚼着鸭肉的美味,一股油汁从嘴角流了出来,唐风叹道:“嗯,果然好吃。”
李世修手中掐着另一只鸭腿,他甩了甩满头飘逸的红发,对二人说道:“要说这鸭肉本少爷可没少吃,只不过那酒楼的鸭肉吃起来过于松软肥腻;而这肉则不同,吃起来不柴不肥还略带一股大自然的味道,当真是野味中的极品啊……”
南宫北撕着半个鸭胸脯,他哈哈一笑对二人说道:“这你们就孤陋寡闻了吧,此鸭非是一般的寻常野鸭,在它的双眼之上有两道白毛,故其名为白眉鹈鹕,也是唯一能够飞入千丈高空的鸭子。”
南宫北往嘴里扔了一块肉,继续说道:“早年听闻,这白眉鹈鹕虽属鸭类,但它们却并不喜欢与自己的同类交往,反而喜欢上了大雁。但是这白眉鹈鹕飞的不够高,根本无法与那大雁双宿双栖……”
听南宫北这么一说,唐风也来了兴趣,他哈哈大笑道:“听南宫兄这么说来,这野鸭的志向很高尚嘛,毕竟是人往高处走,哦不,是鸭往高处飞,水向低处流啊。”
李世修点头称赞道:“唐风兄弟言之有理,那后来呢?”
南宫北道:“后来,这白眉鹈鹕发现自己飞不高是因为体形过肥,而且翅膀退化的原因。于是它们离开了其他种类的野鸭,集体飞到山峰的高处开始了锻炼和进化。最初,它们只能飞到半山腰的高度,后来在短短三年不到的时间,它们便可以飞上我们的头顶了;你们要知道,这紫竹峰高有千丈,即使是鸟都很难飞到这个高度的。”
李世修听罢,他拎着手中吃剩下的半鸭腿,虔诚的对着鸭腿说道:“野鸭兄,恕我李某眼拙,没有看出来你竟如此的坚忍不拔激人奋进,你虽是鸭身,却有鸿鹄之志,这等精神值得我辈学习揣摩,并发扬光大。”说罢,他又咬下一口鸭肉嚼在嘴里,以表祭奠。
此时,南宫北把另一只鸭子架在火上烧烤,而后他从身后的长袍中解下一个酒囊,拔下塞子,一股酒香刹那间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连唐风这种不会喝酒之人都觉得甚是好闻。唐风问道:“这是何酒,怎么如此醇香?”
南宫北提着酒囊,嘿嘿一笑道:“此酒名为十里醉,意思是说十里之内的人闻道这酒香,还不等品尝便已经醉了。这酒是我上次去南疆边界除妖时顺路买回来的,你们别看这一囊酒只有二斤,却足足花了三百两银子才买到呢。”
“我靠,你这真是下血本啊,三百两银子,普通百姓人家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攒下这么多银子,你哪儿来的这么多钱啊?”唐风看着眼前这位风度翩翩的南宫北问道。
李世修一拍唐风肩膀,对他说道:“你是有所不知,他们紫霄玉虚宫虽是道门中人,但经起商来那是我们各大修真门派所不能匹敌的,据说他们为百姓收妖是要收钱的,一只异妖八十两银子,这几年你们可没少闷声发大财啊,对吧南宫兄。”
南宫听罢,从嘴里吐出一块鸭骨,他瞪着李世修道:“哎,我说李世修,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啊,这不是道听途说么,咱们要坚持不传谣,不信谣的原则才对嘛。再者说,我们收钱除妖,收的都是那些富甲一方的土财主的钱,贫苦百姓的钱我们是分文不取,我对天发誓……”
此时,唐风肚中已经吃了个半饱,他抹了抹嘴巴上的油,开口问李世修二人道:“我说二位,这回你们得跟我讲讲了吧,到底那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昏迷了多久,那位阎老是何人,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世修与南宫北对视一眼,南宫北手里忙活着给烤鸭翻身,他说道:“这事儿说来话长,世修你来讲吧。”
李世修点头,他不紧不慢的对唐风道:“唐风兄弟,要说你还真是命大,那一晚我们受气浪冲击被掀到了半空之中,我与南宫二人只能施术自保,却没能护住你,这也让我跟南宫十分的愧疚。”
李世修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我和南宫在树林东侧的山角下找到了你,见你昏迷不醒,便把你背了回来,从那一晚到今天,你已经昏迷三天了,这三天你水米不进,我们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这不,后山这块风水宝地都给你选好了,就等你一咽气就安排下葬了。”
唐风听罢一皱眉,他揉着脑袋,努力回想着自己在混沌之中的遭遇,他问李世修道:“三天?你是说我已经昏迷了三天了?我感觉没过多久啊,对了,那位阎老是谁啊,他去哪儿了?”唐风决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问个明白。
南宫北从嘴里拽出一根骨头,他随手一扔将骨头抛入半空,骨头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入一旁的草丛中。南宫北抹了抹嘴巴,一脸认真对唐风道:“唐风兄弟,我在背后听说一件事,如果不是真的你就当听个笑话。”
唐风看着南宫北的脸色如此认真,他问道:“南宫兄,你我虽是第一次打交道,但他李世修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有什么话你只管当面讲来,我唐风必然如实相告。”
“哎,其实也没有什么,昨天我去上清殿给师尊请安时,在门外听到阎老在与我师尊谈话。我本想敲门进去,但隐约之中似乎听阎老讲到了你,我便在门外听了片刻……”南宫北对唐风二人道。
唐风一脸惊讶,道:“阎老讲到了我?哎……你不提阎老到也罢了,那老阎头简直就是个老骗子。那一天我遇到他在林中上吊寻死,便把他救了下来,他说他的女儿被莲花寨的采花贼给抓了去,我才随他去那莲花寒中去救人,哪成想这老骗子并没有女儿在那寨中,我险些被那位寨主给宰了……”
李世修一旁说道:“唐风兄弟,这件事我道是听他们说了,但你也不能责怪阎老,听说你在那莲花寨中救出了二十多位女子,有这事儿不?如此说来那你也算是做了一桩善事,你还是先听南宫把话说完吧……”
南宫北继续说道:“昨天在大殿门外,我听阎老对我师尊说唐风兄弟你是什么应劫之人,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已听错了,后来我师尊紫霄真人又跟阎老问了句,说你确定那昏迷的青年就是应劫之人?这我才敢确定他们说的就是你,再后来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不太清楚……”
听到应劫之人这几个字,唐风脑袋里嗡的一声,再次出现了他在瀛州的画面。在唐风临行前那一晚,唐风躺在床上并未入睡;在他身旁,郭璞老神仙和老岩鼠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老岩鼠说自己并不是什么应劫之人,老郭说那应劫之人早在出生时便死掉了……怎么今天这阎老再次提起了这事儿呢,他怎么就知道自己是什么应劫之人呢?一连串的疑问在唐风心中油然而起。
想罢多时,唐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放下手中的鸭腿,一脸颓废的问李世修二人道:“世修,南宫兄,我跟你们两个说我今年只有八岁,你们能信不?”唐风这话一出口,连他自己都苦笑了一下,这他娘的谁能信啊,现在连自已看着自己都不信……
火堆一旁,李世修和南宫北对视一眼,二人扭头看向唐风,而后又同时摇了摇头。看来这两个人确实没法相信,毕竟唐风五大三粗的就坐在他们身旁,别说是八岁了,就连十八岁都不怎么沾边。
夕阳西下,晚霞在西方的天际留下了一抹绯红,将天边残留的几片云彩染成了红色。红光倾洒而下,将李世修三人映的通红,身后的影子也被拉得很长。山风骤起,一旁的树木被风吹得呜呜作响,如哭如诉……
此时,唐风触景生情,他摇头苦笑了一声,对二人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唐风自幼便无父无母,是一位老乞丐把我带大的。然而就在一个多月前,哦……也不对,那是瀛州的时间;就在十五前年,我那时才八岁,也是我乞丐爷爷死去的第二年,哦……又不对,乞丐爷爷他并没有死……”
唐风突然发现,他自己的经历根本就跟别人说不明白;因为从时间上来说似乎是错乱的,瀛州一日便是这世间的半年,自己在瀛州那三十日,这世间便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之久,老郭,老郭啊,你他娘的还我那十五年的青春啊……
想到此处,唐风低头在心中重新捋了捋事情的经过,片刻后唐风抬起头来,他对李世修和南宫北说道:“嗯,此事要从十五年前说起,那一年我才只有八岁;那一日晚上,我讨饭不成,反被一条恶狗给撵到了一座山神庙中……”
二人身旁,火堆之前;
唐风对李世修二人道出了自己多年的身事……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二章 南宫北,往事回首
此时,这三人围坐在篝火前吃着烤鸭,他们你一口我一口的轮流喝着酒囊中的十里醉。本来唐风他不会饮酒,只不过他听说这十里醉是花了三百两银子买来的,他十分好奇三百两银子的酒是个什么味道,于是他便凑热闹地喝上几口……
然而这十里醉果然是名不虚传,唐风只喝了三口便觉得有些晕乎乎了;他长这么大以来,除了在瀛州看郭璞老神仙喝酒之外,他自己从来没有喝过酒,也不知道酒是个什么味道。但这次唐风品尝之后,他发现这种晕乎乎的感觉还不错,似醉非醉,似醒又非醒;但好再唐风自己经历的事情记得清楚,否则他这段经历还真就讲不完……
此时,南宫北和李世修二目戟张,他们瞪着眼睛盯着唐风,听着唐风的讲述,他们脑中已经跟着故事的经过想象唐风的种种遭遇,看来这二人已经被唐风的离奇经历给带入到情节当中了……
只见,这二人脸上阴晴不定;当他们听到唐风在南吉村逃出来,又落在了鼠道人的手里时,这二人直恨得咬牙切齿,纂拳怒目;当他们听到唐风大难不死,进瀛州遇见郭璞时,这二人又张大了嘴巴,觉得十分的不可思议……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蓝,一抹弯月已经悄悄地升上了天边;
唐风借着酒劲儿简直是超常发挥,只见他唾沫横飞,已经讲到了他在江山社稷图前,即将离开瀛州;突然,李世修打断了唐风,世修问道:“你先等会儿唐风兄弟,有一件事我还没听太明白,听你之前这么说的话,那位郭璞老神仙早就算到了你是应劫之人,他也料定了你会进入瀛州,但为什么在你临行前一晚,他跟那鼠道人又说你不是应劫之人了呢,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唐风点头道:“嗯,这件事情我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其中定然是有人说谎,但如果是郭璞和鼠道人骗我的话,那他们又是为了什么呢?这一点始终另人费解……”
此时,南宫北举起酒囊,一仰头咕嘟咕嘟的连灌了三口老酒,随后他摇了摇酒囊,已经不足半斤;南宫北在酒劲的催动下显得异常兴奋,他擦了擦嘴巴,放声道:“好酒,好酒啊;我说唐风兄弟,真想不到你竟有如此的奇遇,真是羡煞我们了。如果下次有机会进去的话,你去瀛州之南的玉澧泉处给我们装一壶泉水回来尝尝,听说那里的泉水甘甜若酒,少饮之则可长寿啊,哈哈哈……”
李世修听罢骂了南宫北一句,道:“一天天的就他娘的知道喝酒,我喝死你算了,唐风兄弟的身事还没讲完呢……”随后李世修又问唐风道:“如此说来,唐风兄弟你从瀛州出来之后就直接从八岁变成了二十三岁啊,那中间那十五年哪儿去了……”
还不等唐风答话,李世修突然又想明白过来了,他自答道:“哦,你看我这傻逼问题问的,你那十五年在瀛州的三十天就过完了,但如此算来道也不太划算,都说这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啊,如果让我用三十天换十五年,就算打死我,老子也不换……”
南宫北驳斥李世修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凡世间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如白驹过隙,野火燎原,岂是我辈可随意更改的;再者说,如果唐风兄弟没有如此遭遇,咱们兄弟三人又岂能在此地开怀畅饮啊,来,走一个……”
说罢,南宫北又把酒囊扔给了唐风。
唐风一抬手接过酒囊,他听南宫北说出此番话,似乎觉得老郭在瀛州也说过类似的话;难道这世间之事当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么?那么我们人的一生对于上天来说又算是什么呢?是一场蝼蚁的残存?还是一场安排好的演戏?
此时的,唐风抬眼看着坐在对面的南宫北,他发现这是自己第一次仔细观察此人。乍眼看去的瞬间,南宫北沉静优雅端坐在火堆旁,他仿佛是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在凝视世间;南宫北身材伟岸,肤色白净,五官轮廓分明而凌厉,幽暗深邃的冰眸显得有些狂野不拘。在他眉宇之间仿佛散发着一股凛然的正气……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人呢?”唐风心中暗想道。
一旁,李世修见唐风看着南宫北发愣,他立起手掌在唐风眼前晃了两晃,奇怪道:“哎,我说唐风兄弟,你这是犯什么花痴呢,莫不是看上了这位紫霄第一帅哥吧……”
南宫北也发现了唐风在盯着自己看,他一脸尴尬说道:“唐风兄弟,你别这么盯着别人看啊,我脸上是有鸭腿还是怎么地?”说罢南宫北抬袖子擦了擦脸,仿佛他脸上真的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听二人这么一说,唐风才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他紧忙回过神儿来说道:“你们别开玩笑了,我问你们,我们生在这世上,对于上天和命运来说当真是冥冥注定的么?在我经历了这些事情之后才发现,这世上真的有神仙和阴间,如果换在以前打死我都不信。”
南宫北苦笑了一声,对唐风道:“你这么说我道是能理解,这就好比修炼道术一样,我们苦修多年,但最终追求的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长生不死或是白日飞升?我看未必,因为在我们修真界中,真正能够达到白日飞升的,在历代以来都是屈指可数。”
“那你是为什么呢?”唐风好奇的问道。
南宫北摇了摇手中的酒囊,猛地往嘴里灌了一口,他双眼凝视着远处的天边,自言道:“我修道并不是为了什么狗屁修仙得道,而是为了人间的正义,我要除尽天下妖魔鬼怪。”
“为什么要是正义呢?”唐风不解的问道。
南宫北眼神迷离,回忆过往:
国疆之西,在距离郢州郡三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兰乌镇。这座小镇所处的位置属于西部贫瘠之地,那里终年风沙漫天,尘土飞扬。由于气候干旱的原因,可以种植的庄稼十分有限,致使很多村民都举家迁徙,搬去了远方寻找生计……
那一日下午,黄沙漫天,狂风如野兽嘶吼一般在兰乌镇上空刮个不停。在镇北的一家院落中,有两个年幼的孩童在风沙中玩耍,他们的脸上头上尽是沙土,但仍然玩的不亦乐乎。只见,年长一些的小男孩儿对他身后的小女孩儿说道:“妹妹,咱们捉迷藏吧……”
院落当中,一棵枯树立在南侧的土墙边;光秃的树枝在狂风的吹拂下呜呜作响,这种破空声听起来不由得让人有些心惊胆颤。院子上空,一群乌鸦从远处飞了过来,它们在半空中呱呱的叫个不停,而后又由北向南飞去,渐渐消失在漫天黄沙中……
此时,屋门一开,一位四十出头的汉子探出头来,他半眯着眼睛,对外面两个孩子喊道:“小北,风沙这么大你们还在外面玩,快带妹妹回屋吃晚饭喽……”
一听要吃晚饭了,这两个孩子高兴至极,他们扭身往屋门处跑去。正在他们快到屋门口时意外发生了,突然从脚下传来一阵剧烈的摇晃,他们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阵摇晃如天崩地裂一般,十分骇人。
南宫北当时只有七八岁,他当时跌坐在地上非常惊恐,扭头一看妹妹,她坐在院子中放声大哭,满嘴尽是沙土。此时,屋门一开,南宫北的爹娘惊慌失措的从屋中跑了出来,他们第一反应是发生地震了。
但是,那真的是地震么……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三章 祭祖师,镇中灾厄
狂沙漫天,大地颤抖:
不知何时,在兰乌镇的上空飘来一道黄色沙带,这沙带遮云蔽日,席卷长空。在黄沙笼罩之下,一阵剧烈的摇晃从镇子地下深处传来,伴随这阵剧烈的摇晃,镇中屋舍如催枯拉朽一般纷纷倒塌…
此时,镇中百姓惊惶失措地在尘埃中逃窜;其中反应稍慢一些的被掩埋在废墟当中不知生死。在外面逃命的人群中,有年过花甲的老人,也有未满十岁的孩童;这些人大声哭喊着涌上街头,这座兰乌镇瞬间陷入到一场灾厄当中……
在镇北的一家院落当中,南宫北的爹娘抱起年幼的兄妹二人夺门而出;他们怀里各抱着一个孩子向院外逃遁而去。此时,南宫北他爹在风沙中大声喊道:“孩子他娘,咱们往神坛那里去,铁牛祖师会保佑我们……”
在兰乌镇东,有一片宽阔的祭祀广场,在广场正中心有座一丈多高的法坛;在法坛上,并排放着三张供桌,桌上面摆放着香烛水碗等开坛之物。看样子这里是百姓们用来祈求平安,或者祭祀祈雨的地方。
在法坛正对面,也就是祭祀广场的北侧,有一尊两丈余高的青铜雕像,这尊巨像雕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只见,在这尊雕像的身上,披着一袭赤黑相间的斗篷,斗篷上绣日月星辰;在雕像下方,他抬脚踩着一只挣扎的鬼怪,另一只脚踏着山川河岳,看起来煞是威风。
往脸上观看,这尊雕像呲牙怒目,一副凶神恶煞模样;他的左手中持着一卷书,封面的字迹模糊不清,隐约好像刻着“铁**师**符篆*”几个字;在雕像的另一手中,握着一柄长剑;此时,他脚踏恶鬼,扭头向左观看书,右手剑尖遥指苍穹。整体看来,这人好像在参考经书在修练什么法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南宫北的爹娘抱着两个孩子,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祭祀广场。等他们来到这里才发现,祭祀广场已经聚集了上百号人,镇中的男女老少凡是逃出来的,大家都跑来了这里。但也并不奇怪,毕竟在平日里,这尊铁牛祖师是百姓们心中的唯一精神寄托…
法坛之上,一位年过花甲的长须老者站在上面,他佝偻着身子拄着拐杖,迎着风沙大声对下面喊道:“众位……乡……乡亲父老,大家莫要惊慌,这里有…有…铁牛祖师坐镇,咱们会……会平安无事的。”坛上,这老者年岁已高,他又迎风喊话,所以声音听起来时断时续,时有时无。
法坛下,南宫北的爹娘抱着他跟妹妹挤在人群中,虽然脚下的大地仍然在颤抖,但身边的人多了,增加了不少的安全感。此时,南宫北挣扎着从他爹怀中挣脱出来,道:“爹,我不怕,你照顾我娘和妹妹吧……”
此时,法坛上长须老者带领坛下众人跪拜雕像,口中齐诵道:“铁牛祖师在上,请保佑此地平安,保佑诸人渡过此劫,吾等来日定宰牛杀羊,加倍供奉,请祖师大发慈悲,可怜我等,感激涕零……”
南宫北蹲在爹娘身旁,他看着人群在黄沙中齐齐跪拜,心中疑问:“这样跪拜磕头神灵就会来帮我们了?怎么可能呢,神仙在天上,而天又那么高,他们怎么能看得到地面的人呢?”当时的南宫北只有八岁,他对一切新鲜事物都充满了好奇和疑问。
突然,在众人的祈求哭诉声中,半空中停止了狂风,脚下也停止了颤抖,安静得如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此时,漫天的黄沙随着狂风的停止,如下沙雨一般,簌簌地从半空落下。众人纷纷抬头,他们看着天空停止的异象,突然欢呼起来:“铁牛祖师显灵喽,我们不用死喽……”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法坛上,长须老者虔诚地给这座雕像磕了三个头,嘴里说道:“感谢铁牛祖显灵,佑我兰乌镇民不死,感谢铁牛祖师……”而后,他站起身来对法坛下众人道:“天灾已经被铁牛祖师解除,大家快回镇中救人……”
“救命啊、救……噗嗤噗嗤~”
这一声高喊吓了众人一跳,听声音好像是在身后发出来的,是谁喊的?怎么了?此时在祭祀广场上有数百号人,大家你挤我,我挤你,谁也没看清楚到底在身后发了什么。
“大家小心脚下,沙子里面有东西,啊…”
此人话音未落,又一声惨叫从背后传来。这回大家是听清楚了,原来是说沙子里面有东西,但在这里生存了几十年,蛇鼠虫蚁到是见过不少,他说的东西指的是什么东西呢?再者说,这里遍地都是沙子,如果真有什么东西,又能往哪里跑呢?
人群中,南宫北他爹娘再次抱紧这兄妹二人,他们跟着人流向镇子方向逃跑。哪成想,刚跑出去几步远,众人突然觉得脚下一软,有数十根手臂粗细的触手从沙子下冒了上来。这些触手滑滑腻腻,上面密密麻麻生着无数的肉疙瘩,看起来像是鱿鱼,十分恶心。
此时,南宫北他爹被一只触手缠住双腿,还不等他低头观看,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入了黄沙之下。尽管南宫北躲在他爹的怀里,但他两眼一黑之间,鼻子里,嘴巴里,眼睛里被灌满了沙土,随后便被黄沙埋入地下。
此时,黄沙下的南宫北已经无法呼吸,他觉得胸中一阵阵憋闷,想要喘气却又喘不上来,脑袋里又疼又胀,还一个劲儿的嗡嗡直响,他想道:“我是要死了吗?爹娘也要死了吗?沙子下面到底是什么呢?”
嘭~
就在南宫北将要被憋死的瞬间,一股强劲的力量将他从沙土中给甩了出来。只见,南宫北破沙而出,而后又被高高的抛入半空中,在翻了几个跟头之后,他“嘭”的一声重重的摔在沙地上。
咳,咳咳~
南宫北趴在地上,他接连着咳嗽几声,将嘴里的沙土给咳了出来,这才喘上来这口气。而他刚刚摔的这下着实不轻,此时南宫北脑中乱嗡嗡一片空白,他闭着眼睛用手去挖鼻子里和耳朵里的沙土,在掏出来几撮土之后,他的耳朵才恢复听觉。
此时,南宫北坐起身来摇了摇头,他渐渐的睁开双眼,有不少的沙粒混在眼皮中磨来磨去,十分的难受,但好在能勉强的看清眼前事物。他抬眼观看四周,只见这片祭祀广场刚刚还是人声鼎沸,现在已经空无一人;只有那位长须老者还坐在法坛上,但看他的样子,好像是疯掉了…
这时,南宫北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爹娘和妹妹还埋藏在黄沙之下。他顿时大声哭喊道:“爹,娘,妹妹你们在哪啊……爹……”
突然,一只手从南宫北的脸旁伸了过来,瞬间捂住了他的嘴巴,只听耳旁有人对南宫北说道:“小娃娃,想活命就别出声。”
说罢,南宫北被此人给扔到了法坛之上……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四章 斗沙魔,紫霄真人
魔由心造,境由心生:
话说从前,一位道家师傅拿了一个普通的木尺给小孩子,骗他说这是千年祖师爷传下来的降魔尺。于是这孩子便坚信这是一把降魔尺,他拿着就真的能有护身的作用。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小孩子相信了这个谎话,他的胆气壮硕,正气充沛,那些邪魔外道自然就害怕他了。
此时,南宫北坐在法坛之上扭头观瞧;在他眼前的黄沙之中站立一位紫袍道人,这位道人看起来约有五六十岁,他左手掐剑指,右手持着一把铜钱剑,十分戒备的看着脚下的黄沙。看来是这位道人把自己给救了,南宫北心生感激。
突然,从祭祀广场下方又传来剧烈的颤动,南宫北紧忙伏下身趴在法坛上,免得自己跌落到下面的黄沙之中。就在他趴下的瞬间,南宫北发现他身旁那位长须老者突然直挺挺的倒在自己身旁,不醒人事,也不知道他是死掉了还是怎么样……
祭祀广场,沙海之中:
紫袍道人见脚下有异,他一纵身跃上半空;在半空之中,他左腿绷直,右腿微屈,将手中铜钱剑收于背后;左手幻出三张黑色符纸,右手掐雷诀,叩齿五通,以感元神,口中诵道:“天火雷神,地火雷神,五雷降灵,锁鬼关精,五帝敕下,斩邪灭精,急急如律令敕~”
一语咒罢,紫芒破空:
数道紫色闪电凌空斩劈,如瀑如流;紧接着,从广场下面的黄沙中传来一阵紧密的爆破之声,随即,这片广场尘土飞扬,从下面的黄沙中窜起滚滚沙柱,四周的空气中飘过一股肉皮烧焦的气味儿。
此时,紫袍道人悬在半空:他看着身下涌上来的滚滚沙柱,沙柱中夹杂着数十根断裂的触手,其中还夹杂一些百姓的残肢断臂,这些残肢断臂不知受了何物侵蚀,表面的皮肉已经所剩无几,大部分已经化作了森森白骨,看起来甚是恶心恐怖。
法坛之上,南宫北,目瞪口呆:
有人说,每一个男孩子的心中都藏着一个仙侠梦,或是飞天遁地,或是御剑凌空。南宫北也不例外,他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瞠目结舌。那位紫袍道人居然凌空而立,他是神仙么?一种从未有过的羡慕与崇拜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黄沙弥漫,劲风吹拂:
突然间,狂风再次袭卷长空,一道黄色的沙带遮天蔽日,停留在祭祀广场的上空。半空中,紫袍道人仰头观望;这条沙带飘浮在他头顶,如一条丝绸缎带一般迎风浮动,诡异至极。他心中暗道:“看来自己轻敌了,沙魔吸收了数百人的血脉,极其不好对付……”
紫袍道人正在冥想之时,忽然这条沙带发生了惊人的变化,它由黄变橙,由橙变红,红通通一片,看起来妖艳欲滴,如血水一般。沙带如血如风,它夹杂着一股血腥之气从上空席卷而来,紫袍道人就立在沙带之下,他再想脱身已然来不及了,嗖的一声,像饺子馅儿一般被包裹在沙带当中。
南宫北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心猛地一紧,想道:“完了,这紫袍老道被包了饺子,看来他也活不成了。”想罢,南宫北心如死灰,他爹娘妹妹一家人只剩下了他自己,此时自己活着也是毫无意义,不如一起死了算了……
嘭,哗啦啦~
数道金芒从半空的沙带中透光而出,这条血淋淋的沙带在金光的照射之下,竟然纷纷而落,如下血雨一般。再看,那紫袍道人安然无恙的立在半空,在他手中擎着一卷八卦云雷图,这片金芒便是从这图中射出来的。
紫袍道人抬手收了云雷图,揣入背后的百宝囊中;他拔出铜钱剑持在手中,大声喝道:“沙魔,尔敢不敢出来与我一战,如若不敢,休要在本尊面前放肆,还不速速出来受死?”一声喝罢,这位紫袍道人落在黄沙之中,全神戒备。
突然,从法坛方向传来一阵怪笑,那位法坛上的长须老者不知为何,他突然又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哈哈哈,臭道士,吾修行至今已有一千三百年的道行,就凭你,怎么和我斗?若不是当年铁牛祖师在世镇我,这世间早就不存在了,你若真想与我斗,你就打碎那铁牛老道的雕像,我便出来……”
此时,南宫北吓得差点没尿裤子,那位说话的长须老者就站在他身边,但南宫北看得仔细,这老者刚刚不躺在自己身旁,不知怎么就飘了起来,而且他并未张嘴,但声音却又是从他的身上传出来的,他……他还是人吗?
紫袍道人扭头看着法坛上的长须老者,冷哼一声道:“借尸还魂之术,给我破~”说罢,道人手中疾速射出一道雷击木,这块雷击木细如竹筷,上面勾勾点点,用朱砂画了些符号;须臾间,坛上那位长须老者又软绵绵的倒在坛上,在他鬼信穴上钉着那根雷击木。
此时,紫袍道人心中恍然大悟:原来这沙魔是被铁牛祖师镇压在此地的,只不过在经年累月之下,铁牛祖师的法力渐渐消退,这沙魔才出来害人;但听沙魔说来,它仍然惧怕这铁牛祖师的雕像,我到底该如何灭它呢?
想罢,紫袍道人纵身上坛,他看了看一旁的南宫北,而后又一纵身,跃上铁牛祖师的巨大雕像。此时,紫袍道人蹲在雕像的肩头,他前顾后看,想在雕像上找一些破解这沙魔的线索;忽然间,黄沙下面又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看来地下的沙魔并不想让这道人得逞。
轰隆,轰隆隆~
剧烈的震动之下,整片大地都在左右摇摇摆,南宫北所在的这座法坛开始逐渐下沉,吓得他趴在法坛上不敢动弹。此时,那尊铁牛祖师的雕像立在广场,任凭大地如何颤抖,这座雕像仍是稳若泰山一般。
紫袍道人蹲在雕像上方,他双手扶着铁牛祖师巨大的脑袋,查看了半天却仍然无果,有些另他失望。这紫袍道人一咬牙,心想道:“这沙魔躲在地下,我根本无从对它下手,不如我打碎这雕像,与它斗上一斗,凭我这一身的道门真法就不信斗它不过。”
想罢,这紫袍道人一抬手掌,对准这雕像的肩头就要拍将下去;突然,就在这道人扭头的瞬间,从身旁刮来一阵狂风,狂风吹过之后,在铁牛祖师左手的那本书上隐隐约约好像露出了一排字迹,字迹上落满了风沙。
嗯?难道……
紫袍道人弯腰下身,他探出半截身子,用手扫去了几把黄沙,定睛向那本书中细看;只见,那本雕刻的大书上面开卷写道:“吾铁牛道人,在此地偶遇沙魔妖兽;此妖兽生于地下,吸食尸骸为生,祸乱百姓,吾以铁牛之大金光之术将其镇压于此……”后面讲述了这大金光之术的口诀及方法。
紫袍道人看罢了上面所写,又犯了愁:这上面说道,大金光之术乃是北斗阳极阵的一种,当时那位铁牛祖师在黄沙下埋了数根降魔杵;如果有一天这沙魔摆脱了束缚,需要两个人各站奇门之位,同时念诵口诀,方可开启备用的法阵……
“两个人…此时师弟不在身边,我去哪儿找两个人啊……”紫袍道人一抬头,那座法坛已经被黄沙掩埋了大半,南宫北惊慌失措的趴在坛上看着四周。道人见状,他纵身跃到了法坛之上,拎起南宫北的腰带又跃回了雕像之上。
南宫北趴在雕像的另一个肩头上,他看着眼前的这位紫袍道人,问道:“你……你是神仙么?”
紫袍道人看了一眼南宫北,道:“小子,想活命么?”
南宫北木纳地点点头。
“好,接下来我要教你背诵一段咒语,你若是能记住,便能活命;你若是记不住,我便把你扔进沙子里,听明白了么?”紫袍道人对南宫北说道。
随即,紫袍道人开口诵道:“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敕!”
“你听清楚了么?我再给你念诵两遍,你听好了……”,说罢这紫袍道人又给南宫北念了一遍。此时,南宫北觉得非常奇怪,这些陌生的文字进入他的脑袋后,就仿佛是印在了里面一样,那紫袍道人只念诵了两遍,他便能一字不差的背诵下来。
此时,紫袍道人满脸惊讶之色,心中暗自称赞道:“这小孩子简直就是修道的奇才啊!”随后,紫袍道人又教了南宫北一套手印,这一套手印共分八势,每一势都要配合法咒进行,南宫北仍是在片刻便牢牢记下了。
随即,紫袍道人拎着南宫北一纵身,他将南宫北放在广场西北坎位,自己站在广场东南的离位;而后他对着南宫北一摆手,意思是可以开始了。这二人一老一小同时诵咒结印,一道道金光从广场下方透地而起,直冲云顶……
夜幕如纱,凡星似水:
唐风和李世修二人已经入了迷,他们听着南宫北讲到这里,又突然停了下来。这二人突然才缓过神儿来,唐风问道:“那后来那个沙魔是被那法阵给杀死了么?”
南宫北往嘴里灌了一口十里醉,回道:
“没有,那沙魔根本杀不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五章 论相识,经书遗失
据《文子?符言》中记载:“君子行正气,可以避鬼邪。另有一说,人行善事,可养正气,常有吉神护佑;常感天地正气,妖邪惧怕,鬼怪惊慌;人体行正气,安康顺遂,百病难侵,鬼邪难入。
玉虚后山,兄弟三人:
酒囊中,十里醉已经所剩无几,这三人除了唐风喝的少一点之外,李世修喝了将近大半斤,而剩下的酒全都让南宫北喝进了肚中。此时,这三人已是微酣,唐风觉得一阵阵的头晕脑胀,他揉着太阳穴问南宫北道:“我说,南宫老大哥,那……撒魔……它为什么就打不死嘞?”
“还……撒魔,你大舌头吧,那叫沙魔,风撒的……沙,毛鬼的魔……我说你喝多……多了吧唐风小老弟……”南宫北醉眼朦胧,大舌浪机的说道。
李世修在二人身旁哈哈大笑,他甩着满头红发,脑袋如拨浪鼓一般,道:“我说你俩这点小酒量……也真是废材……你们看……啊就看我,喝了这么多,一点事儿也没有。唉?南宫北,你怎么……两个脑袋了,这是何道术……”此时,这几人谁也不用说谁,酒劲儿都上头了,但他们的头脑都还清醒,只不过顾装醉态罢了,除了唐风。
玩笑开罢:
南宫北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他仰望着满天繁星,对二人道:“你们知道么,我师尊明天一早便要见唐风兄弟呢,他老人家听说那本失窃了几百年的《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找到了,甭提有多高兴了。”
李世修双手一拍膝盖,腾的一下站起身来,道:“那是自然,要说唐风兄弟当真是人中豪杰,他身上揣着价值连城的道门至宝,却不贪图其中的法门;要是我啊,没准就去拓印一本,留着自己修炼喽……”
南宫北听罢,一脸讥笑道:“切,堂堂一位昆仑气宗的掌门接班人,怎么会看上我们这些不入流的道门之术呢?”
唐风坐在地上,他看着眼前二人,突然发问道:“哎我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这事你们没跟我说过,来,讲讲……”
南宫北看了一眼李世修,一努嘴,意思是让李世修来说。此时,在山风吹拂之下,李世修的脑中多少清醒了一些,他对唐风道:“嗯,唐风兄弟,这个你不问我也准备跟你说,再有两个月就要召开天道法会了。”
“天道法会是个什么鬼?”唐风问道。
李世修道:“天道法会,每五年一届小会,每十年一届大会,是各江湖门派与修真界的盛会;每一届的盛会由五大修真门派轮流举办,分别是南海归隐阁,紫霄玉虚宫,大积雷山云雷寺,昆仑派,剑雨阁。”
“哦?那如此说来,这一届的天道法会由紫霄玉虚宫来举办?”唐风问道。
一旁,南宫北默默点头。
李世修又道:“每一届的天道法会都会开十天左右,天道法会共分三个环节,首先:寻仙问道,论天下大势,众江湖门派谈天说地,齐论当今大势;其次:打擂夺魁,道术较高低,举办方会拿出一件法宝做为悬赏,奖励给擂台上的优秀弟子。最后:薪火相传,齐诵疲正义诀,众人齐表决心,不妄杀无辜……反正就是喊喊口号而已”李世修一连串对唐风介绍道。
“听起来不错啊,挺热闹的……”唐风满怀期待道。
此时,南宫北晃晃悠悠来在李世修近前,他满嘴酒气说道:“在五年前那一场天道法会上,我与世修抽签相遇,同台较量。唐风兄弟你是真不知道,这小子练就一身的天罡之气,那是真抗揍啊,我兜里三十多张符咒都用完了,这家伙还没趴下……哈哈哈哈”说罢,南宫北又回想到了那一天的情景,放声大笑起来。
李世修习惯性的甩了甩头发,对唐风道:“你是没看到这小子当时有多狼狈,自己学艺不精还愣在擂台上装大头蒜,他那一身紫霄道术用在别人身上还行,但本大爷我有罡气护体,他的符咒根本就沾不到我身边啊……哈哈哈……我靠,你小子阴我……”
唐风在一旁听得一脸懵逼,他没听明白李世修后面这句说的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进入状态了呢?不是他一身罡气护体,南宫北的符咒根本沾不到他身上么?随后,唐风才发现了端倪:只见,李世修笑着笑着突然僵硬的站在当场,他一只胳膊指着南宫北,另一只手上持着酒囊,在他的后背上,不知何时被南宫北贴了一张黄色符纸。
南宫北哈哈大笑道:“不错,当年的符咒是沾不了你的身,但是今天的能啊,我让你小子嚣张,你道是罡气护体啊?我就不信邪了,这道束身符咒连大象都能定得住,这回老实了吧……”
嘭~
不等南宫北把话说完,从李世修的后背上猛的暴出一股罡气,这股罡气将他后背的符咒震作碎片,顿时,李世修又恢复了自由;他扭了扭脖子,对南宫北道:“要我说你小子这么些年就没点长进,竟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说罢,李世修凌空对着南宫北拍出一掌,罡风骤然而起……
南宫北早就防着李世修这一手呢,他见罡风来袭,身形倒卷,随手一拍,三道符咒凌空遁在胸前,符咒迎风而燃,将李世修的罡气化于无形,这一手当初费之镜长老也曾使用过,是紫霄道法中的防御之术。
唐风在这二人身旁又懵逼了,我靠,你俩这是干什么呀,感情喝完酒都这么不着调啊……唐风紧忙来在李世修身旁,他拉住李世修的双手,道:“哎,我说你们两个怎么就开始切磋上了呢,这不是还没到天道法会呢么,先坐下来,继续聊。”
李世修哈哈一笑,对唐风道:“唐风兄弟,你是不知道,我与南宫二人见了面不过两招手里就痒痒,好吧,听唐风兄弟一言,咱们继续……”说罢,李世修和南宫北又坐回了火堆近前。
唐风问南宫北道:“如此说来,明天一早我便把书交给那位紫霄真人便是了。”说罢,唐风向他怀中摸去。
嗯…嗯?
只见唐风忽然变了脸色,他伸手在怀中摸来摸去,摸了半天也没摸出个毛来。
李世修一旁问道:“怎么了唐风兄弟,你找什么呢?”
唐风满脸惊骇,道:“书不见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六章 夜风起,暗中有人
半山坡上,这三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急得团团转。一旁,唐风已经把他的外衣脱得一干二净,这会儿就差没脱裤子了;但就算是这样,仍是没有找到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到底哪儿去了啊……唐风自言道。
此时,李世修想了想对二人道:“先别急,这事儿咱们得从头回忆一下,来,先坐下说。”
突然,南宫北大叫一声,道:“哎?我靠!”
他这么一叫把唐风二人吓了一跳,唐风愣着问道:“快说,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不是,不是,我说唐风兄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社会啊,后背上的纹身在哪儿纹的?回头我也去弄一个……”
李世修听罢长出了一口气,道:“我说,这个节股眼儿上你就别闹了,书都找不到了你还研究人家纹身,我看看这纹身在哪儿呢?”说罢,李世修转到唐风的背后,他借着篝火之光向唐风后背看去,只见一尊韦陀菩萨纹身惟妙惟肖的印在唐风背后,十分的逼真!
李世修哈哈一笑,他学着南宫北的语调,道:“我靠,我说唐风兄弟,没看出来你小子还挺社会啊,这纹身当真不错,哎?回头哥们我也去纹一个,就纹一尊观音菩萨;南宫北再纹一尊大肚弥陀佛,你看怎么样,三位同样都是西天诸佛,这样才算兄弟嘛……
唐风一副愁眉苦脸,他穿上了衣服,对二人道:“我说两位老哥,都这会儿了还有心情开玩笑?明天我去大殿上见到那紫霄真人,我怎么说呀?我说书不见了,让您老人家白白高兴一趟?也不知道那老爷子脾气怎么样,会不会在大殿上直接把我给超度了……”
在这三人中,论年纪来说相差无已,南宫北大了李世修一岁,而李世修又大了唐风一岁;但从出谋划策上来说,李世修的脑袋比这二人要灵光一些。此时,李世修托着下巴想了想,他对二人说道:“这事儿先别急,来来来,咱们坐下先分析分析,这书到底是在哪儿丢的。”
南宫北听罢,他皱着眉头盘腿坐了下来,而后他从一旁拿起几根枯木扔进篝火当中,砸得篝火冒出了一片火星,火星徐徐上升。此时,李世修开始回想那一晚上的发生经过,问唐风道:“我说唐风兄弟,你还记不记得,你最后确认那本书还在你身上是什么时候?”
刚刚因为着急,唐风的脑门子上出了一片冷汗,此时山风一吹顿时觉得浑身冰凉,那几口酒劲儿也给吓没了,他肯定的对李世修说道:“那天晚上还在我身上来着,就是咱们去见南宫兄的那会儿……”
“如此说来……会不会是那一阵气浪把你的书给吹掉在树林里了呢?或者是掉落在你昏倒的地方了?”李世修分析道。
唐风此时摇了摇头,他低头深思道:“那本书我是贴身而放的,被风吹落的可能性不大……会不会是我昏倒的时候有人偷走的呢?这事儿除了我们几人之外,还有谁知道?”唐风问二人道。
李世修一摇头,“我这边不可能,这事儿除了我就只有师妹知道,但她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儿的,我对天发誓……”
南宫北沉吟片刻,道:“那一晚你昏迷之后,世修跟我说了你要还书这件事,当时除了我费之镜长老之外,就只有金道友长老在场,但金长老到现在还牌昏迷当中,除此之外,没有别人知道啊……”
“现在这几人身在何处?”唐风问道。
“除了师妹回了昆仑之外,我们这几人都在玉虚宫中。”李世修答道。
唐风这回是真发了愁,这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本是鼠道人偷盗而来的,他在佛涯洞中修炼了两百余年之后,后来又到了瀛洲老郭的手里,老郭觉得此书留存瀛洲无用,而又不适合自己修炼,便托自己将书还给人家。如今自己经书说明了要来送书,结果突然书又不翼而飞,这不是闹么……
本来,唐风在心中编了一套假话,如果紫霄真人问起来书的来历,便告诉他是在一座山洞中捡来的便是,后来听李世修说这书是紫霄玉虚宫遗失的,便来还书,这样说的话虽然有些漏洞,但听起来好歹也能骗的过去。
一时间,三人陷入沉寂当中。
金星逐月,冷风吹拂:
眼看着时间已将近子时,南宫北一拍大腿,站起身来,道:“算了,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既然我们找不到了,明天便如实跟我师尊交待,我想他老人家不会怪罪唐风兄弟的,本来嘛,这本书已经遗失了数百年,就当是没找到没发生不就行了,有事儿我担着……”
李世修也这么说:“算了算了,本来一件助人为乐的好事,咱们又不是偷来的书,对吧,大不了就如实交待即可,没必要在这里发愁,走走走,回去睡觉了,明天的事儿明天再说,今天唐风兄弟能从死中得活,也算是一大喜事儿,走吧!”
都说这话是开心锁,听这二人如此一说,唐风心中也豁然开朗了不少,他拍拍屁股上的灰土站起身来,道:“这么说也是这个道理,走吧,早就困了……”
嗖~
从三人身后不远处的树林中,一道黑影踏空掠过,黑影的衣襟划过草丛,带过一小股疾行而过的风声。此时,南宫北和李世修的耳朵同时一动,都听到了这一丝风声。南宫北道:“有人~追~”说罢,他扔下手中酒囊,一飘身向树林方向疾速射去。
李世修刚要纵身而追,他看了一眼身旁发愣的唐风,他紧忙对唐风道:“跟紧我~嗖~”李世修催动罡气,纵身踏空,一跃之间便跳出两丈远的距离,向南宫北的方向追赶而去。此时,唐风也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情,他见这两人向树林射去,唐风紧忙催动风身之术,口中道了句“走你”紧随着李世修的方向追了过去……
黑夜如墨,影影绰绰:
这三人各自施术,朝着同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此时,南宫北纵身入空,疾速从草尖上踏过,看样子十分的轻盈;他施展的正是紫霄玉虚宫的轻功提纵术,有口诀道:气清身自轻,气浊身自沉。此功老君创,一气化三清。有体轻如燕,有体如浮萍。成就飞檐技,造化各不同。若轻似无物,遨游似神行……
在南宫北的身后,李世修一脚跺地,掀起阵阵尘土,再借这一脚之力,屈腿躬身,将自己弹射而出,他就像是一只大号青蛙一般把自己给射了出去;掠过处,一身猛烈的罡气刮得气流涌动。李世修的这套轻功法门,使用时只需催动体内真气,将身体的潜能激发到极致的状态即可,虽然不算美观,但相当的经济实用。
李世修身后,唐风施展风身向之术的第二段技能“扑风捉影”紧随其后;他这套入空之术是郭老神仙在瀛洲教给他的,施术时只需集中精神,催动念力,便可遁身入空;从外观上看起来飘逸自然,宛然仙人一般,十分的好看。
此时,南宫北盯着眼前的黑影钻入树林,他一纵身跟了上去。此时,夜黑风高,林中树木参天,那道黑影只一晃的功夫,便从南宫北的视线中消失了。
嗖,嗖~
眨眼间,李世修和唐风一前一后射入树林,他们来在南宫北身旁。此时,树林中黑幽幽的一片,视线十分受阻。李世修在黑暗中说道:“南宫,敌人在暗,易受偷袭。”南宫北竖着耳朵听了许久,对二人道:“撤吧,应该是抓不到了……”
随后,三人缓布撤出树林。
唐风长嘘了一口气,问道:“会不会是偷书的贼人?”
南宫北脸上阴晴不定,回道:“有可能,但也说不准,走吧,回去再说。”
说罢,三人纵身入空,向着玉虚宫的院中遁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七章 玉虚宫,不眠之夜
夜过子时,乌云遮月:
此时,唐风躺在房中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他脑中回忆着最近发生的种种事情,这一切真如郭璞所说,自己的命运在进入瀛洲之后发生了改变,虽然现在吃喝不愁,身边又突然多了好朋友,但总觉得自己失去了什么?
我失去了什么?
唐风躺在床上,他拍着胸脯扪心自问,纠结了好一阵之后他骂了自己一句:“我是不是又犯傻了,自己本来就没拥有过什么啊,我有过什么?吃穿都是乞讨而来的,没有房子没有地,唯一的亲人都能在坟地里消失不见,我还有什么可失去呢?”
“我不,我失去了自由。”唐风忽然想到了这两个字。
从前,自己虽然是乞丐之身,但每天过得都是自由开心的日子;饿了就讨饭,渴了就喝水,困了随便找个破庙就能睡觉;但自从遇到那个遭天杀的老郭之后,自己的一切都变了,什么灾星乱世,会么应劫而生,我一个垃圾乞丐救个毛线的世啊…想到此处,唐风忽然有些自卑起来。
此时,唐风脑中一片乱嗡嗡的,所有的思绪一时间涌上心头;他一会儿想自己的乞丐爷爷,一会儿又想起了老郭说的话,一会儿又想起了雪中的苏小小;他想来想去突然骂了一句,道:“我去你娘的,这样子下去老子快要疯了,不行,得出去透透气……”
唐风想来想去,觉得事情越想越多,越想越复杂,胸中一股闷气压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于是唐风一掀被子从床上下了地,他穿好衣物之后,推门而出。
来在门外,唐风张开鼻孔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顿感脑中清醒了许多,胸中那股压抑之气也消减不少;唐风听了听两旁的声音,在他的房间两侧,一间是南宫北的房间,另一间是李世修的房间。此时二人屋中静悄悄的,偶尔传来轻微的鼾声,看来这两个家伙都睡着了。
唐风站在屋檐下,他扭了扭脖子又活动活动肩膀,仰头观望;此时,繁星满天,一条浩瀚的银河横在夜空,虽然此时没并有月亮,但唐风似乎很喜欢这样的夜晚,他心中感慨道:“星空之所以美丽,就是因为它璀璨在黑夜之中;这便如人生一般,也许只有经历了星空的孤单,才会享受漫天的灿烂吧……”
嗖~
一道黑影如狸猫般从唐风的眼前一掠而过。
屋檐下,唐风先是一愣,他本想转身去叫李世修和南宫北二人,但那黑影的速度飞快,等叫醒他们定然是来不及了。唐风一咬牙,催动风身之术踏步入空,朝着黑影的去向追了过去……
嗖~嗖~
两道黑影一前一后,在紫霄玉虚宫的房顶上空疾速追逐。此时,唐风的风身之术似乎更快一些,眨眼间便把距离拉近在一丈之内,前方的黑影发现身后有异,他扭头看了一眼唐风,随即从怀中掏出一物,对着唐风的面门射了过来。
唐风见眼前的黑影朝自己挥手,心知不妙,他紧忙催动意念躲闪,身子斜刺里向右偏出二尺;嗖的一声,一道黑线带着破空声从唐风的左耳旁射了过去,甚是惊险。唐风心中暗骂道:“你他娘的竟敢以暗器伤人。”
眼前,这条黑影在唐风的心中已经成为了盗书的最大嫌疑人,唐风岂能放他逃走;但此时唐风的处境也是十分的尴尬;他空有一身踏空之术,如果真与这贼人交手,恐怕只能是死路一条。唐风心中又急又气,只能紧紧跟随在黑影身后,保持好安全距离。
此时,眼前这道黑影见甩不掉唐风,他一晃身拐了个直角弯,朝着院墙外纵身飘了过去。院墙之外,便是紫竹峰的山顶,四周尽是一片竹林野草与陡峰峻岭,其中还有许多深不见底的裂缝山涧,如果掉下去的话非摔个粉身碎骨不可……
突然,一袭紫影从玉虚宫大殿的方向射来,其速度极快,气势如虹;眨眼间,这道紫影便来在了唐风的身后,此人身影落地,抬掌如刀,在唐风的后脑轻轻的拍了一下,随后掠身而起,封住了前方黑影的去路。
一旁,唐风只觉得脑中轰隆一声炸响,顿时觉得天旋地转,随后他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玉虚宫外,紫竹林前:
此时,一位身穿紫色道袍的老者封住了黑衣人的去路,他背对黑衣蒙面之人,开口道:“金道友,吾念你跟随为师多年不忍对你出手,也可能你是一时起了贪心才做出此事,交出轮回经,为师便放你一条生路,以后你就不要再紫霄玉虚宫了,下山去吧。”
紫袍道人身后,黑衣人一抬手揭开面纱,此人竟然真的是金道友,他不是被巫桓偷袭,受伤昏迷了么……此时,只见金道友开口说道:“不错,这本书是我偷的,而且那本书被我藏起来了,不在我身上,你既是杀了我也休想得到。”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要把话拉回三天前:
三天前,诸门派应阎老之约,联手大战巫桓;那巫桓见煞气被破,他施展巫术从地下召唤出一只摄青鬼,而后化作一道黑气而逃。巫桓逃走后,众人在阵中与摄青鬼斗在一处;那摄青鬼乃是半人半鬼,因为怨气太重,血脉在临死的时候一瞬逆行,死而不僵,十分的难缠。
最后,法痴大和尚拼尽全力,勉强使用出了云雷寺的大乘之术“九幽地火”,这将那摄青鬼烧做了灰烬,结束了那一晚的战斗。而法痴大和尚也因为透支了体内的灵力受了些内伤,战斗结束后便回云雷寺去休养。
此时,其他门派也纷纷而撤,唯独李世修不想走;他央求青松长老,说唐风是自己的好朋友,此时他身受重伤昏迷不醒,自己不能弃之不顾;再者说,天道法会也没多久就开始了,不如自己送唐风去玉虚宫,就先不回昆仑派了。
南海归隐阁的阎老听罢,他在一旁说道,自己刚好有事要去一趟紫霄玉虚宫,可以跟大家一同回山。
青松长老沉吟片刻,随后便答应了李世修的请求,并交待他在玉虚宫不可造次。一旁,素若尘也想随师兄去玉虚宫玩玩,但青松长老顾及她是女儿之身便没有同意。随后,青松长老又与紫霄玉虚宫的费之镜长老交谈了片刻,这才算正式的给李世修放了个小长假。
众人都走后,战场上只留下了南海归隐阁的阎老,费之镜长老,李世修,南宫北,以及昏迷的唐风和金道友这几人。费之镜长老就问李世修,那位昏迷的唐风是哪派之人,李世修当时也没有隐瞒,直接告诉费之镜长老,说唐风是送书之人,那本《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是他找到的,具体的详情李世修也没说。
阎老和费之镜长老听罢,二人满面惊讶,想不到时隔百年,那本被奉为道门至宝的轮回经还能再找到,当真是不可思议。于是,这一行几人便轮流的背着昏迷的二人返回了紫霄玉虚宫。
回到了玉虚宫后,那二人仍然昏迷不醒;阎老来到三清殿中,他告诉紫霄真人,说那位年轻人乃是应劫之人,而南宫北那时恰好经过,才听了个一知半解。这他才在后山坡上去问唐风应劫之人的事情。
而后来,三兄弟刚要离开山坡,突然遇见一个黑衣人,南宫北纵身去追时,他惊讶的发现,此人使用的竟然是玉虚宫的轻功提纵术,他心中猜测了一些想法,但他当时没对李世修和唐风二人说,于是他脸上阴晴不定的让大家回去休息了。
而当唐风和李世修都回到房中休息之后,南宫北悄悄起身,他偷偷的来到了金道友养伤的房中,他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随即南宫北轻轻的推门而入,只见床上裹着一团被子,金道友长老果然不见了,也不知他是何时醒过来的。
南宫北思前想后,他到紫霄真人处,将事情的前后讲述了一遍。那紫霄真人告诉南宫北,这件事情想必金长老也必然是有他的难处,你回房去好好休息,这件事就不要插手了,师尊我自有定夺。
那紫霄真人修道数十年,一身的道术已臻化境,在这紫霄玉虚宫中有个风吹草动都逃不出他的耳朵,更何况唐风施展的风身之术简直有点招摇过市。就这样,紫霄真人化身长虹,将唐风打晕拦住了金道友,毕竟门内之事不便让外人知道太多。
一旁,唐风觉得自己身体有点飘,怎么回事?
唐风睁眼,四周尽是茫茫的混沌之气。
唐风揉着脑袋,骂道:“我靠,我怎么又进来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八章 初觉醒,掌控之力
茫茫混沌,原先天之境:
唐风飘浮于虚空之中,他抱着肩膀,望着四周灰蒙蒙的混沌,苦笑了一声,自言道:“呵~如果没猜错的话,此时的我又昏了过去。”这已经是唐风第三次进入原先天之境了,现在连他自己都发现了规律,只要自己一昏倒保准能进来,也不知道这作者是怎么想了,咱也不敢问……
但这一次,唐风心中出奇的平静,不再有之前的害怕与惊慌;因为他知道这里面除了两颗妖丹之外连个毛儿都没有;而且唐风也奇怪,那颗大灵芝似乎也并不想吃自己了,上次进来时也没看见它出来吓唬自己,可能它觉得我是个乞丐,肉不香?这灵芝老哥有点挑食啊……
与此同时,唐风心里暗自合计:“虽然自己有两颗妖丹在体中,但除了灵芝妖丹有百毒不侵之功效,别的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啊?那老鼋的妖丹到底如何使用呢?老郭曾经说过,这老鼋妖丹中积累了数千年的寒冰之气,使用时可隔空射出,可是我到底如何将气释放出来呢?”
胡思乱想之间,唐风已经来到了混沌中心;抬眼看处,一蓝一青两道气柱直冲虚空,两颗妖丹晶石发出幽幽光芒,悬浮气柱当中,看起来极其妖异。唐风飘身至中心,他对着虚空处喊道:“来呀,绑我呀,你家唐爷我又来了……”
突然嘭的一下,从唐风的体中迸发出一青一蓝两色气息,这两股气由丹田而发,由心经肺经上升,而后从唐风的阳阙穴上冲而出,直灌两臂;虚空之中,那两颗妖丹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同时震颤,从妖丹结晶中射出同样的气息,嗖的一声缠绕在唐风的两臂之上。
唐风心中奇怪,怎么不用将自己绑成粽子了呢?而且这一次与妖丹之气交融的时候,并没有上一次那么痛苦,至少那老鼋的寒冰之气没有那么寒冷了。唐风仰头观望,这两股气息裹着青蓝光芒缠绕在他两臂之上,如同掌控了极光电芒一般。
此时,唐风立在虚空中心闭目凝神;一股生机之气在左,沿心经流入丹田,此气源于灵芝妖丹;另一股寒冰之气在右,沿肺经流入丹田,此气源于老鼋妖丹;随着这两股气缓缓的注入唐风的体中,他觉得肚脐下三寸处渐渐鼓了起来……
唐风睁眼,他看着自己渐渐隆起的小腹如怀胎三月大小,吓得他惊叫一声,“我靠,不行不行,要爆炸啦……”但他双臂被这两股气吊着,根本无法停止;急得唐风一咬牙,将两臂猛得用力往下一拽,嗖一的下,一青一蓝两股气竟然断了开来。
“嗯?停止了?”
唐风抬眼看了看双臂,这两股妖丹之气竟然撤了回去;他低头又看了看小腹,隆起的小腹开始渐渐的瘪了下去,“还好,还好,要不然这么大个肚子要让那两个家伙笑话死了。”唐风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唐风的小腹已经恢复如初,那两颗妖丹悬于气柱中仍然异芒闪烁,只不过看起来好像比之前小了一圈。唐风盯着妖丹,心中不解的想到:这片虚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妖丹明明在自己的肚子里,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虚空之中呢?难道这虚空是自己的身体之内?
想罢,唐风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眼,脑中冥想着与妖丹刚刚交融的画面,随即他猛的朝妖丹方向张开双臂……
嘭~
两股妖丹之气再次从妖丹晶石中射出,一青一蓝两股气息缠绕在唐风的双臂之上;唐风睁眼,他看着自己的小腹又鼓了起来。再一次,唐风两臂发力下拽,脑中冥想着与这两股气断开的画面,果然让他猜对了,这两股气嗖的一声停了下来……
“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道这片虚空中是我说了算的啊。”唐风终于琢磨透了一丝的玄机,他高兴在虚空中手舞足蹈起来。舞罢多时,唐风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于是他再次闭目凝神,脑中想象着自己身处在一片夜空之中,头顶上是一片繁星满天,又圆又大的月亮挂在夜空当中……
想罢,唐风猛的一睁双眼;抬头看处,漫天虚无的混沌中出现了几颗萤火般的光亮,一弯月牙如同虚影一般映在夜空中,看起来并不清晰。但唐风仍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这已经能够证实他心中所想,在这片虚空中,我唐风便是主宰,哈哈哈哈……
此时,一抹从来没有过的自信出现在唐风的脸上,这抹自信让唐风的眼神更加深邃,高挺的鼻梁上方,一双深眸凝视远方;一股霸气从他眼角射出,仿佛洞彻天地玄机,这天,这地,这世间,都掌控在他手中一般。
随后,唐风集中意念,双脚踏空,蹭的一声纵身而起,直冲这片虚空的顶部;唐风想看看自己变幻这月亮到底能不能抓在手中,虽然这个想法听起来有点荒唐,但唐风就是这么想的。
灰色蒙蒙,混沌难分:
唐风踏步入空,冲天而起;大概三个呼吸之间,他便窜到了这虚空的顶端。来在虚空之顶,唐风心中奇怪,怎么这上面看不到星光和弯月了呢,反而是灰茫茫的混沌之气,这气看起来无边无迹,似乎没有尽头一般,难道说……这里如瀛洲一样,边缘处尽是混沌?
想罢,唐风落身而下,思前想后,他还想再试试:意念到处,唐风身体疾速下坠,当他下坠到数十丈之后,低头向下看去;果然,脚深渊处仍是一片茫茫的混沌之气,看来自己又猜对了,这里的边际只有混沌。
这虚空中逛了片刻之后,唐风又回到原处,他盯着眼前的这两柱冲天的妖丹之气,心中想道:“那天晚上,巫桓抢走了一颗土属性的妖丹,如果那颗妖丹也被我吞掉的话,这里会不会又多了一柱气息呢?看来以后有机会要试上一……”
想罢,唐风在虚空之中盘腿打坐,闭上双眼,脑中回想李世修在灵州城教他那套气宗的口诀,心中默念道: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
扣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
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
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津。
尽此一口气,想火烧脐轮。
左右轮回转,两脚放舒伸。
如此三度毕,神水九次吞。
河车搬运毕,一指定乾坤。
睁目,抬手,掐指:
唐风照笔成样,回忆着李世修教他的指法结了个剑指,对着远处的虚空便是一指……
嗤~
一股蓝色气束迸然而生,从他二指间疾速射出,如同一道蓝色闪电一般,十分绚丽。
唐风高兴的一跃而起,大声道:“牛逼啊~”
啊~
突然一声惨叫从虚空之外传来,这声音甚是奇怪,听起来像是在远处天际,细听却又如同有耳边,怎么回事?难道这虚空之中有人被我打中了?我靠,不会吧……
玉虚宫外,紫竹林前:
此时,紫霄真人全神戒备的站在一旁,在他身边的地上,唐风仍然是他晕倒前的姿势,只不过此时的唐风的右手结了个剑指,直挺挺的指着半空;在唐风身旁,一只不知道什么怪物四腿朝天,被冻成了冰坨……
紫霄真人盯着唐风,惊叹道:“这小子是修道奇才啊……”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五十九章 大巫者,化魔之术
紫霄真人:
原名李道仙,他出生于凤沂山附近的一个小村庄,自幼天资聪慧过人。二十四岁入玉虚宫拜在空空道人门下,他在玉虚宫修习道术三十余载,五十余岁才下山历练。那一年,在西北之地,李道仙偶遇沙魔作乱,他在狂沙中救下了南宫北,又见南宫北天赋异禀,便将其带回到玉虚宫中。后来,南宫北拜隐司正为师,成为玉虚宫第十三代弟子。
唐风晕倒后,片刻之前:
“哈哈哈哈~紫霄老道,别以为你奉为玉虚宫的掌教我便怕了你,那本书在我手上便归我所有,我今天到是要看看你拦不拦得下我……”说罢,金道友双腿发力,纵身而起,直扑紫霄真人的面门。
紫霄真人见金道友竟敢对自己动手,他冷哼一声:“好,为师今日到要看看你这几年的修为有何长进。”说罢,老道人不躲不藏,抬起单臂,凌空拍出一掌。只见,手掌到处带起一阵狂风,金道友的手掌还没等碰到紫霄真人,身子便打着旋儿飞了出去……
嘭~
一声闷响,金道友砸在地上,从他嘴角渗出了丝丝的血迹。此时,金道友五官扭曲,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咧嘴哈哈大笑:“我还以为你这一掌能拍死我呢,看来是有些高看你了,再来……”说罢,金道友二次纵身而上,化双掌为又拳,直击紫霄真人的前胸。
此时,紫霄真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并不是因为他怕了金道友,只不过金道友的二次进攻明显比第一次更加的迅速猛烈,,尽管自己刚刚那一掌只用了三层的功力,但也没有道理啊,难道他……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紫霄真人愣神儿的功夫,金道友的一对拳头呼啸着到了近前;紫霄真人见来势汹汹,他双臂平展,身形倒卷而退,避开金道友的一击。本来嘛,老真人念金道友是自己的徒弟,可能他迷了心性才会做出此事,所以他并不想伤他太重,但此时看来似乎并不简单……
老真人想到此处,用脚根一磕土地顿住身形,而后他如离弦之箭一般纵身而起,跃在了金道友的上空三尺处,随即抬掌如刀,以上势下,凌空再拍一掌;掌风到处,如风声鹤唳一般,老真人这次用了六层的功力。
金道友双拳打空,他身子突然一翻,后背朝地,脸面朝天,他迎着紫霄真人的掌风也拍出了一掌……
啪~两记掌印对在一处,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紫霄真人借这一掌之力再次腾空而起,手中一晃祭出五张符咒,这五张符咒疾速射下,镇在金道友脚下金,木,水,火,土五个方位;老真人凌空而立,掐伏魔印,口诵太上玄靈北斗伏魔咒:
北斗九宸,中天大神。上朝金闕,下覆崑崙。調理綱紀,統制乾坤。大魁貪狼,巨門祿存。文曲廉貞,武曲破軍。高上玉皇,紫微帝君。大周天界,細入微塵。何災不滅,何福不臻。元皇正炁,來合我身。天罡所指,晝夜常輪。俗居小人,好道求靈。願見尊儀,永保長生。三台虛精,六淳曲生。生我養我,護我身形……
嘭~
一语咒罢,五道金灿灿的光幕透地而起,将金道友困在当中。
老真人飘身而落,隔着光幕来在金道友近前,沉声问道:“你是何人?”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被你给看出来了,但此时已经晚了,你这位徒弟已经被本尊魔化成妖,他现在只是空有一副躯体而已,也让你见见本尊的大巫之术……”光幕中,金道友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五官狰狞扭曲,声音尖利刺耳,这根本不是金道友的声音。
但紫霄真人是如何看出来的呢?
就在刚才,紫霄真人与金道友二次对掌时,他发现金道友的双瞳内蒙上覆盖着一层灰白之气,老真人顿时明白了金道友已经被人操控,虽然老真人不知这是何术,但金道友确实已经不是他自己了。想罢,老真人才毫无顾及的祭出符咒,将金道友困在当中。
此时,被困在光幕中的金道友嘶吼一声,从他的头顶处裂开一道缝隙,这道缝隙不断的扩大,仿佛蜕皮一般。突然,一股墨绿墨绿的气息从金道友的头顶处喷射而出,这股绿气沾染到光幕,随即冒出一阵滋滋的白烟,白烟过后,光幕如同被侵蚀一般,破出了一个大洞。
一旁,紫霄真人心中微微一惊,他曾经听师父跟他讲过,在修真界中有诸多想象不到的法门,但这里面最为诡异的当属巫术,因为巫术传于上古,大巫之人可通鬼神。想不到今天也算是开了眼界了,此气竟可破法,这是何等巫术?
只见,金道友在残破的光幕中破壁而出,他周身上下层层蜕皮,一身黑黝黝的肌肤裸露了出来,他四肢化作了妖魔的利爪,唯儿五官还算是人的模样,看起来甚是恐怖。
此时,紫霄真人看着眼前的徒弟化作了妖魔,他心中感慨,闭目诵经道:“无量天尊,道友,你意志不坚,被巫术化作妖魔,为师虽不忍心杀你,但你还是要吃些苦头的。待为师为你解厄……”
说罢,紫霄真人身影虚化成影,一道白光直奔身后的竹林中射去。突然,一道黑影从竹林中闪过,他口中念了一段巫咒,随即奔山下疾速射去。
“跑?你想多了!”
此时,老真人气上心头,他身影掠过之处,卷起一阵气浪,直奔黑影射去。突然,原地已经魔化的金道友动了,他举着双爪翻着煞白的眼仁,似乎已经失去了神志;它左顾右看,发现在它不远处的地上躺着一个人,于是他嗷唠一声怪叫,张牙舞爪奔唐风扑去……
突然,一声怪叫从身后传来,紫霄真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随即,老真人放弃追赶,凌空折身而返,疾速向唐风处射去。而此时,唐风正在原先天之境中玩的不亦乐乎,并不知自己的身体处于险境。
此时,那魔化的金道友已经来在了唐风的近前,它翻着怪眼低头看了看唐风,而后利爪一张,三根锋利的爪尖直刺唐风的心口。半空中,紫霄真人距唐风还有三丈远的距离,他见唐风要遭毒手,情急之下老真人射出三根雷击木,心中惋惜道:“道友,为师对不住你了……”
嘭~
一股湛蓝色的气束射出,嘭的一声击在了金道友的身上,而后蓝气迅速结冰蔓延,将那金道友封在当中。
叮叮叮~
三根雷击木射在金道友冰冻的躯体上,在身上留下了三个白点,一阵叮当响过,又落在了地上。
随即,老真人飘身落在地上,他好奇看向地上:此时,唐风剑指朝天,金道友被冻成了一块冰坨,四爪朝天的倒在了唐风的身旁。老真人这才把心放下,他十分惊叹的看着唐风,这小子连晕倒都能防身?看来阎老说的不假,这应劫之人果真是命硬的很呐……
嗖,嗖~
二道身影掠过,南宫北和李世修破空而来……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章 隐司正,执法长老
晨光破晓,冷日初升:
东方,几缕深灰色的云海翻滚涌动,一轮红日从云海中缓缓升起,苍茫大地从黎明的昏睡刚刚中苏醒,几层薄薄的雾气笼罩在紫竹峰上空,一片清凉。紫竹林周围,叽叽喳喳的鸟儿在晨风中飞来飞去,仿佛告诉世人今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院落之中,大殿之外:
两百八十余名玉虚弟子身披素袍,列队方阵。方阵中,众弟子手中各持长剑,迎风而立,浩然正气从阵中凛然而生,直冲天际。此时,众弟子长剑刺空,口中齐诵道:
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天清地浊,天动地静;男清女浊,男动女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空……
一缕阳光照射在牌匾上,上清殿三个大字金灿灿的放着光芒。在牌匾下的七尺台阶上,紫霄真人满面严肃,负手而立;他一袭紫色八卦道袍在晨风中舞动,道骨仙风,看起来一点也并不像年过七十之人。
在大殿下方的三尺台阶处,分别站着四位护法长老,这四人分别是:张松阳,赵离明,费之镜,隐司正。再加上负伤魔化的金道友,这几人皆是紫霄真人的亲传弟子,玉虚五大护法的名号在江湖上名扬已久,一身的紫霄道术少有敌手。
说起这五位护法,咱们不得不多说几句:因为这五人皆是紫霄真人的亲传弟子,所以在玉虚宫中地位颇高。对于南宫北来说,这五人均是师叔师伯一辈,而且他们执掌着玉虚宫中的大大小小的事务。
尤其是那位隐司正,他是玉虚宫的执法长老;自从南宫北被带到玉虚宫之后,紫霄真人便将他交到了隐司正的门下,成为了玉虚宫的第十三代弟子。这位隐长老为人刚正不阿,做起事情来一碗水平端,只不过他火爆的脾气一上来连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紫霄真人让他执掌宫中律法,众弟子见了他就没有不怕的。
在紫霄真人的一旁,是南海归隐阁的阎老,李世修和唐风并排而立,毕竟这三位对玉虚宫来说都是贵客。此时,唐风看着下面诸多玉虚弟子齐诵法诀,心中十分震撼。自出了瀛洲以后,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你看看人家这气势,在耍帅上来说那真是拿捏的死死的……
众弟子诵罢了法诀,隐司正高声道:
诸玉虚弟子听令!
刷~
诸人结剑指立在胸前,齐声道:
弟子在!
隐司正对众弟子道:“众所周知,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即将在玉虚宫举办天道法会;届时江湖中各个门派均会前来,故所有玉虚弟子当勤加练功,不许丢了我们玉虚宫的脸面。另外,从今夜起,加强巡夜戒备,防止暗中有人前来窥探,在山腰三里处,增设暗哨……”
隐司正一通说罢,众弟子中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怎么回事?咱们玉虚宫好像从来没有如此戒备过啊?是不是最近发生什么事儿了?咦?今天好像没有看到金道友长老啊,会不会是……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紫霄真人站在台上,他见下面众弟子似有疑问,他咳嗽一声:“嗯……哼恩……”
老真人这一声中夹杂着浑厚的天罡之气,顿时震得台下众人一片肃静,连一旁的唐风都给吓了一哆嗦,他心说道: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这一声咳嗽跟打雷似的……
紫霄真人接着说道:“诸弟子无需多疑,近日确有贼人闯入我玉虚宫的范围之内,所以执法长老增强了巡逻戒备。但尔等也无需担惊,区区一些蚍蜉也搅不起什么风浪,接下来的天道法会,由阎老一手主持操办,这两位小友也是玉虚宫的上宾,可随意出入大殿,其他山下人等一律不予接待。”说罢,便让诸弟子散了回去,各负其责。
片刻之后,大殿之中:
紫霄真人眉头紧锁,他让四位护法长老从殿后抬出一物,等此物抬上殿后,唐风看得目瞪口呆:“我靠,这是什么妖怪啊……这也太狰狞恐怖了点吧,怎么还给冻上了呢?还好不是晚上遇到,晚上看到估计能把自己吓死……”
阎雀看着被冰冻的这只妖怪,问紫霄真人道:“老真人,这是何妖物?”随即,众人刘刷刷将目光射向了紫霄真人,等待他的答复。
紫霄真人回道:“这里面冻的便是我那徒弟金道友,只不过他身中巫术被魔化成妖,一时间我还没想到为其祛魔的方法,而他又刚好被唐风小友给冻在了冰中,所以吾将他抬上来,请阎老一起看看有没有遇到过此种巫术。”
听老真人说罢,众人又将目光转向了唐风;此时,李世修一拍唐风的肩膀,惊讶道:“哎呀我说,你平时尽说你不会什么护身的道术,原来你这家伙是真人不露相啊,你是怎么把人家给冻上的?”
唐风听老真人说罢,他一脸茫然,道:“记得昨天晚上,自己追着一道黑影到了外面的紫竹林前,突然背后遭人暗算,然后我就晕过去了,今天早上才被李世修给叫醒,我也不会什么道术啊,只不过在梦里……好像是射出了一指蓝气……”
南宫北听唐风说罢,也是满眼的惊讶之色,只是自己的师父在身旁,不好闲聊打屁,只能在暗中对着唐风竖起了大拇指,意思说你小子牛逼,我那金道友师伯修道三十余年,居然能被你施术给冻住……
此时,阎老迈步上前,他低头看了看被冰冻的金道友;这人哪里还有人的模样了,只剩下一副头颅能看得出是个人,身体上黑幽幽的一副妖体,他究竟是中了何术呢?阎老也深思起来……
突然,阎老一抬头,对众人道:“原来如此……那一晚在十八冥丁阵前,金道友长老力挫伏地夜叉,而后他又遭了巫桓一道黑气偷袭,于是便昏迷不醒。巫术纵然诡异,但历代以来没听说过能隔空控人,除非在金道友的身上有某种媒介,如果没犯错的话,问题就出在那道黑气上……”
听阎老如此一说,诸人也点头觉得是这个道理。
紫霄真人听罢,他转头问唐风道:“唐风小友,你能不能先解开这道冰封之术,我观察一下劣徒的情况再想救人之策。”
唐风看着眼前这块大冰坨,一脸尴尬道:“我不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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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一章 三人行,下山寻书
古道西风,斜阳日暮:
紫竹峰往东南行至五十里处,一条羊肠小路由北向南延伸,望不到尽头;小路的一侧是一片光秃的树林,干枯的树枝在冷风的吹拂下簌簌作响;另一侧依着一座山峦,随山势曲折蜿蜒;远远看来,这条小路像一条浅灰色的带子,静静的铺在树林与山峦之间。
此时,从北边的小道上走来三人,这三人慢慢悠悠边走边聊,其中一人说道:“我说哥俩个,就凭那老阎头几句话就能找到书?他如果有真本事的话怎么不说明白点呢,那几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你不是学过天干地支九宫八卦么南宫,你来解释解释……”
听李世修问自己,南宫北一咧嘴,尴尬的回道:“呃……学倒是学过些皮毛,但玉虚宫十三代弟子以紫霄道法为主修功课,占卜之术只有师尊和几位师伯才整得明白啊,那老阎头说的前几句我倒是能听懂: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这几句话讲的是失物方位的几种卦象,所谓震卦在正东,离卦在正南,坤卦在西南,乾卦在西北,坎卦正北,巽卦在东南,兑卦在正西,艮卦在东北。阎老爷子让我们往东南方向走,定然是巽卦之象……”
此时,唐风闷头走路也不答话;他脑中回想着老阎头昨晚说的话,总觉得这事儿有点离谱:阎老爷子说他此次出山,明面上是帮玉虚宫主持天道法会,但实际上是为了寻找应劫之人,但他怎么确定我就是那狗屁的应劫之人呢,还说冥冥之中自有注定,屁,这句话早就听够了……
一旁,李世修听南宫北说罢,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他甩了甩满头红发,道:“哎我说,你这也不行事儿啊南宫,俗话说那个什么来着,业精于勤荒于嬉啊,你上山学道二十余年,难道你只会那几手偷鸡摸狗,背后偷袭的伎俩啊……”
南宫北听李世修挖苦自己,他一脸不屑道:“切,偷鸡摸狗难道就不是本事了么,我跟你说你还别不信,在我们紫霄道术中,还真就有破门开锁的符咒,不学以至用的话为何老祖宗会留传下来呢……”
李世修为人放荡不羁,喜好玩闹,从性格上来说,他在三人中算是活跃分子。此时,世修见唐风低头不语,他对着南宫北一撇嘴,意思是让南宫北一起看看,唐风又是怎么了,会不会这小子又犯了自闭症了。
南宫北扭头一看唐风,他停下脚步对唐风道:“我说唐风兄弟,你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事情没说啊,自从今早下山开始你就一副愁眉苦脸的相,有什么事儿你就跟世修我们说说,大家也好一起给你分析分析。”
唐风停下脚步,叹了口气道:
“也许是我多想了吧,总觉得心里乱遭遭的……”
李世修道:“要我说啊唐风兄弟,你就是想得太多了,没猜错的话昨晚有人去找过你吧?”
唐风一愣:“你怎知道?”
“我怎知道,咱们几个就住隔壁,就是蚊子飞过去我都能听见,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呢?说吧,是不是阎老头儿找你了,我总觉得那老家伙对你有所图谋,你上次不说我还没想起来。”
南宫北搭话道:“哦?据说那位阎老是南海归隐阁的大当家,他在江湖地位上威望颇高,怎么会对唐兄弟图谋不轨呢?说来听听。”
李世修一甩飘逸的红发,笑道:“首先来说,上次唐风兄弟已经说了,那阎老在林中骗他去莲花寨帮着救女儿,对吧?但他女儿在哪儿呢,根本就没有这回事,他只不过想借机接近唐风兄弟,这一点没错吧?”
唐风和南宫北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李世修继续说道:“其次,我们当晚结束战斗之后,这老家伙有意不走,非要跟着一起去紫霄玉虚宫,对吧?天道法会距离开始还有两个月才召开,他这么早就去玉虚宫,难道行迹不可疑么?第三,就在他到了玉虚宫之后,当晚就出现了黑衣人夜袭玉虚宫,用巫术魔化金道友长老,难道这都是巧合?”
“哎呀你可得了吧,那老阎头儿再怎么可疑,他在江湖上有数十年的威望;再者说,那一晚是他召集各门派前往诛妖的,如果他真的有问题,恐怕我们今天也站不到这里说话了。唯一可疑之处便是他有意接近唐风兄弟,我就不明白了,这应劫之人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说罢,南宫北和李世修齐齐的看向唐风。
唐风一脸茫然,对二人道:“别看我啊,我他娘的就是一垃圾乞丐,鬼知道我怎么就是那个应劫之人,弄不好还真就是他们搞错了……”
兄弟几人正在说话之间,一阵马蹄嘶鸣从身后传来。
李世修三人扭头观瞧,只见一队车马由北向南疾速奔来,这队车前并排跑着三匹快马,车上拉着一顶红布轿子,轿中也不知坐着什么人,在沿途上掀起了滚滚的烟尘,速度极快。
此时,唐风与南宫北二人并排而立,他几乎站在了路中间的位置。这辆马车眨眼之时便跑到了三人近前,车老板见前面有人,他一拽缰绳,高喊一声,“吁……”,前方的快马前蹄扬起一人多高,眼看着就要将唐风踩于马蹄之下。
唐风仰头看着扬起的马蹄,他意念到处,施展风身之术第一段技能,闻风而动;那马蹄落下,刚要挨着唐风的脑门,唐风嗖的一声如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下一瞬他又出现在轿子旁边。唐风心中有些生气,嘴里骂道:“大白天的,跑这么快赶着投胎是怎么着?”
此时,唐风蹲在车案上,他抬手一拍车夫的肩膀,把车夫吓了一跳。这位车夫拍着胸脯,好半天才喘过这口气儿来。此时,从马车的后面催马过来七八个打手模样的壮汉。这几人横眉立目来到唐风近前,为首之人上下打量几眼唐风,抬马鞭指着唐风,问道:“大胆,你是何人,胆敢拦劫嵇府车马?”
唐风扭头看了看,那位壮汉仍然拿着马鞭指着自己的鼻尖,这让唐风心里很不舒服。而且明明是你们撞人在先,怎么就成了我拦车打劫了呢,这不明罢着碰瓷儿么?
唐风歪着头,一笑道:“对,我就是来打劫你们嵇府的贼人,今天不把钱财交出来就别想从我这里过去。”说罢,唐风有意无意的一挑轿帘,想吓唬吓唬这些不讲理的家伙。这壮汉见唐风果然是打劫的,他从腰中拔出佩刀便对唐风砍了下去……
此时,唐风仍然蹲在马车上傻笑,眼看着一刀就要劈在了唐风的脑袋上,突然一股劲风不知从何处刮来,将那壮汉从马上掀出去三四丈远,扑通一声跌落在路旁的荒草丛中。其他几位家丁一看动手了,各拔佩刀,将唐风围在当中。
“嘿,我的存在感就这么差么?刚刚那一掌明明是我打出去的啊……”李世修一甩红发,气冲冲的就要发彪。
一旁,南宫北拦下了李世修,他低声道:“先别冲动,唐风兄弟不会吃亏的,别把事情搞大了,咱们身上还带着任务呢。”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车上的轿帘一挑,一双纤纤玉手出现在唐风眼前,紧接着一位五官精致的女子从轿中探出头来。这女子生得真叫个好看至极,柳叶弯眉,樱桃小口,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人看着就心动不已。
此时,唐风坐在车夫身旁,与这女子只有一尺距离;他扭头看处,刚好与这女子四目相对,这女子害羞的低下头,唐风也是一愣神儿,心里想道:“她真好看啊……”
此时,这女子下令,让众位家丁放下刀剑,随即她以袖遮面,对唐风道:“这位少侠,小女子是宁州城嵇君道之女,因得知家父病重特从外地赶来,沿路上车夫行的匆忙了些,还请少侠多多海涵才是……”
“哦?原来你家父便是大名鼎鼎的亳丘子-嵇含嵇大人啊,幸会幸会……”不等唐风说话,南宫北从众人身后迈步上前。
李世修听到嵇君道三个字,也是一脸的敬重之情,他跟在南宫北身后,来到众人中心。
唐风看着这二人,一脸茫然,心想这嵇君道是何人呐,怎么这哥们儿两个都听说过,自己却不知道呢?哦,也对,自己的十五年都在瀛洲度过了,哪里知道这世间有哪些名人啊……想罢,唐风一飘身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此时,南宫北来在马车近前,问这女子道:“姑娘,听闻家父乃是一代名医啊,他所编著的《南方草木状》被世人广为流传,他如何病生了呢?”
李世修听罢,反驳南宫北道:“唉,此言差矣!有道是医难自医啊,你没听说过么?”
此时,这女子开口道:“前些时日,我到外地游玩,这才不到七天就接到了家父病重的消息,这才急忙赶回,具体情况奴家还不太清楚,还请几个少侠行个方便,让我等用时赶回家中才是……”
本来嘛,唐风第一眼看到这女子,他心中怒气已经消了大半;听人家一说家中有急事,这也有情可原,于是唐风在车下一报拳,道:“刚刚有些失礼了,姑娘请。”说罢,南宫北和李世修随唐风退到路旁,把路给让了出来。
此时,那位被拍飞的家丁也跑了回来重新坐到马上,他斜眼警惕的看着唐风三人,却又不敢直视,毕竟刚刚那阵邪风不知是何道术,他自知惹不起这三位祖宗,还是乖乖的好一些。
女子扭头看了三人一眼,随后她放下轿帘,坐回轿中。
驾,驾~
随着车夫两声轻喝,马车卷起烟尘,一溜烟儿消失在三人视线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二章 宁州城,夜探嵇府
老子《道德经》第一章记载: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此时,嵇府的马车已经扬长而去,李世修望着车轮卷起的阵阵烟尘,两眼直直的在原地发呆。南宫北看了看李世修,随即一拍他的肩膀,嘲讽道:“怎么,你小子的魂儿被马车给拉走了?你说你发什么愣啊,没出息的玩意……”
南宫北这么抽冷子一拍,把李世修给吓了一跳,这才缓过神儿来,摇头惋惜道:“哎,哥两个,她刚刚是不是回头瞅看了我一眼,这个妞儿长得可真漂亮啊,可惜还没看够就这么让她走了……”
唐风在一旁打趣道:“嗯,你还真别说,她说话的声音如弦在耳边,十分温婉动听。如果拿她与你那素师妹相比,我觉得她身上多了几分女人味儿,不像你那师妹,能动手从来不带吵架的。”
“喂,我说你们两个小子,怎么见到人家漂亮姑娘就走不动了呢?到底还想不想去找书了,想的话就抓紧给我走。再者说,素若尘可是我的人,你们下次再当着我的面说她坏话,我下次可要到她面前去告你们一状。”南宫北对二人说道。
李世修一歪头,盯着南宫北道:“哎?好你个南宫啊,有了女人就忘了朋友是不是,有道是女人如衣服,男人如手足啊。再者说,你是真不了解我那师妹,你跟她在一起保准你会后悔的,对不对唐风兄弟。”
唐风回想起素若尘掐人的本领,点头赞同。
南宫北不理二人,他迈开大步向前走去,边走边说道:“嘿嘿,你们两个傻小子不懂了吧,这就叫缘份天定,各有所好,素若尘是我的她准跑不了。别说哥没提醒你们哈,如果还想见到那位嵇姑娘就抓紧跟上我,晚上带你们去嵇府上逛逛,哈哈哈……”
哦?此话怎讲?
李世修紧跑两步跟上南宫北,奇怪的问道。
南宫北瞅了李世修一眼,而后一副得道高深的模样,道:“亏你修道二十余年,刚刚你没看出来那姑娘有问题?她印堂发黑,面带丧相,头上三尺处黑气笼罩;俗话说,媚上压下逢鬼无救,不跳河也死于悬梁,她家中定然是得罪了哪位高人了。”
李世修眉头一皱,问南宫北道:“你说的可是认真的?”
南宫北回道:“当然是真的,不过你问的是哪句话?”
李世修一脸关切,道:“你说她即将死于非命?”
南宫北一撇嘴,点了点头:“嗯!”
“你说我们晚上去夜探嵇府?”
南宫北又点了点头:“嗯!”
唐风从二人身后跟了上来,他瞅了瞅李世修,又看了看南宫北,心说这两个人在这儿玩什么呢,怎么一问一答看着像是有什么事情是的。于是唐风问李世修道:“你俩这是聊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呢?”
南宫北对唐风一笑,道:“嘿嘿,今天晚上有好戏看了,昆仑派气宗掌门人要大显神威,舍命救美女,你看不看?想看的话咱两个也过去看看热闹。”
唐风一听,满头雾水,咱们不是出来找书的么,怎么就救上美女了呢?
李世修一拍唐风肩膀,说道:“哎,唐风兄弟你听我说哈,咱们当日在玉虚宫兵分三路;第一路,紫霄真人闭关两个月,救他那徒弟金道友;第二路,阎老坐镇玉虚宫,与四位护法长老准备天道法会;咱们三人做为第三梯队,前往东南方向寻找书的下落,对吧!”
唐风点头,道:“对啊。”
李世修又说道:“你知道书在哪儿么?”
他这么一问,把唐风给问愣了:
“阎老不说在东南方向么,我哪儿知道啊……”
“这就对了嘛,咱们现在是往东南方向走肯定没错了吧,但既然目前没有书的下落,我们为何不去帮帮人家呢,嵇家世代行医,救人无数;咱们既然遇到了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何况那位嵇小姐长得那么漂亮,咱们要多行善事……”
唐风一听世修说了这么多,紧忙说道:“打住,打住,咱们去还不行么……”
夜色朦胧,月朗星稀:
在浩瀚的星空下,一座古城巍峨的矗立在东南之地。城南,一面数丈高的城墙在夜色下显得十分坚实巨大;城墙下,松木城门板叠了两层,足有一尺多厚;在城门上方,“宁州城”三个大字笔锋苍劲。
城门楼上,一队巡逻兵手持着盾牌长矛齐步而过;城墙另一侧,两个小喽啰兵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说道:“你听说没,城中又新开了一家怡春楼,那里有一位叫秦媚娘的头牌,那长的真叫一个美呀……”他说着差点把口水流了出来。
另一人说道:“你可得了吧,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她当真有那么好看?”
嗖,嗖嗖~
“谁?”
突然刚刚说话的喽啰兵大喊一声,把他身旁这位给吓了一蹦,差点没跳到城下去。
“你他娘的想吓死老子是怎么的,瞎吵吵什么呢,这是城楼!”
这位喽啰兵揉了揉眼睛,说道:“刚刚有三个人从头顶飞过去了,你没看见?”
“我去你娘的,你疯啦,我再说一遍,这是城楼~”
“哎?没道理啊,明明飞过去了三个人啊……”说罢,他扭头向北望去,夜色中空无一人。他拍了拍脑袋,努力回想着刚刚那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突然,他两手抓住另一人的双肩,大声道:“不对,真的是有人,我刚才明明看到三个人从头顶飞了过去,其中有一个人背上插着一根旗杆,他还对我做了个鬼脸……”
啪~
另外那人给他揍了一个结结实实的大嘴巴,嘴里骂道:“你他娘的是青楼去多了吧,你大半夜的能背着旗杆在天上飞?老子再跟你说一遍,这里是他娘的城楼,城楼~”
“哎?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打人呐,欺负我是新来的是不,老子不干了,我揍死你……”说罢,这二人在城楼上互相掐着对方的脖子,殴打在一起……
宁州城上,夜空之中:
唐风对李世修说道:“你刚刚做鬼脸干什么啊?”
李世修嘿嘿一笑:“你没发现么,城楼上那家伙发现我们了,我吓唬吓唬他呗。”
此时,三人落在了城中的一条巷子中,李世修一看南宫北,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南宫北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只见他三下两下就将符咒折成了一只小纸鹤,随即南宫北低声念了几声咒语,也不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咒,随后他将手一张,小纸鹤啪嗒啪嗒的拍着翅膀飞了起来。
这套操作看得唐风惊讶不已,他羡慕道:“南宫老大哥,你这手是真牛逼啊,佩服佩服!”
夜色中,南宫北得意的说了句:“跟紧了,追~”
这三人追着纸鹤,一路向城东奔了过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三章 遇禁制,暗中较量
夜风凛凛,明月高悬:
在宁州城东有一座临街的府宅大院,从府门来看十分的高大阔绰,像是个大户人家。在府门两侧,龙飞凤舞的刻着一幅对联,上面写道:但愿人间无疾苦,何愁架上药生尘;在府门正中上方,篆刻着两个大字“嵇府”。
此时,府中灯火通明,四名府中家丁提着灯笼急匆匆的向后院跑去,这几人到了后院,见嵇府大管家就站在房檐下,让这几人来在近前;此时,大管家急得满头是汗,吩咐道:“你们四个速速去城北老王家棺材铺一趟,给我订一口最好的棺材,明天就用,快去快去……”
这几人听完都傻眼了,带队的家丁问管家道:“老管家,您没事儿吧,活的好好的怎么明天就没了呢?啥急病了这么快啊……”这几人好奇的问道。
管家“呸”了一声,对几人说道:“你们几个乌鸦给我闭嘴,不是我用,是老爷要用,少废话,快给我去~”
这几人一路小跑奔院外大门而去……
看时辰已将近亥时,用现在的时间算来是晚上十点半左右,此时宁州城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早早的关门睡觉了。突然,漆黑的大街让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一只小纸鹤扑打着翅膀在夜空中飞了过来,幸好路上没人撞见,不然以为闹了鬼了……
只见,这小纸鹤沿着街道一路飞到了嵇家府宅门前,它正要飞过高墙时,突然噗嗤一声烧成一团火球,几秒后化作了灰烬落地。刚刚的火光不大,但南宫北三人在黑暗中被暴露了出来,这三人紧忙闪身到墙边的角落之中,李世修问南宫北道:“我靠,你玩什么呢,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们是怎么的,咋还给点着了呢……”
南宫北在黑暗中眉头紧皱,低声道:“我们暴露了,这座府宅被人下了禁止,刚刚的火不是我烧起来的……”
嵇府后院,灯火通明:
爹,爹你醒醒啊爹,呜呜呜……
老爷,你道是睁开眼啊……你一生行医治病,怎么自己就治不好自己啊……老爷啊……呜呜呜……前几天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你这是怎么了啊……呜呜……
一阵悲痛的哭诉声从屋中传来,听得让人心情一紧,十分的揪心;寻声望去,屋中有几排烛光摇曳,将屋子照得亮堂堂。在屋中的空地上站了有十多号人,其中有年过花甲的老妪,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这些人应该都是病者人亲眷。
此时,在床上躺着一位老者,说他老也不算老,看年龄应该在五十左右;但因为病痛折磨,他脸上一幅蜡黄,眼窝深陷,身上瘦得只剩下了皮包骨头,胸口微微还有些起伏,但看起来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只留下一口气在喉咙里还没有咽下去……
床前,一位妙龄女子哭得死去活来,泪水顺着面颊流到腮边,打湿了床上的被子。一旁,家人们劝这女子,纷纷道:“老爷已经如此,你别再哭坏了身体啊,你要节哀啊小姐,刚刚夫人她就哭得晕了过去,你不能再这么哭了啊……”
突然,屋门一开,嵇府的老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在众人身后绕过,来到一位青年面前,低头轻声道:“已经派人去城北了,老爷的后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该通知的亲眷们都派快马送去了书信,少爷您看还有哪些事情遗漏的……”
这位青年看起来有三十多岁,他眼角泛红,脸色煞白,看来刚刚也是没少哭;他对管家说道:“有劳你了嵇伯,后事你就看着安排吧,毕竟我没经历过此事,只不过家父曾经交待,他故之后一切丧事从简,不可铺张大办。”
老管家点头称是,他一转身向屋外走去,他刚从房中走到院外,突然从屋内传来那女子的一声哀号,嵇老爷断气儿了……
嵇宅之外,兄弟三人:
南宫北带着李世修和唐风二人在嵇府的宅子外兜圈子,唐风终于忍不住,他低声问南宫北道:“我说南宫老大哥,半夜三更的咱们在这兜圈子干啥呀,你不是要带着我们去见那妹子么,再转几圈天亮啦……”
李世修坏坏的一笑,对唐风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偷鸡摸狗之前这叫踩盘子,不然咱们冒然进去会被狗咬的,对不南宫?”
南宫北并不答话,他带着二人围着嵇家的宅子转了三圈之后,他们来到了后门处;南宫北环顾四周,见嵇府后门是一片开阔地,几棵老树影影绰绰的立在空地上,借着月光看来景致还算不错。
南宫北来在树影下,低声对二人道:“咱们今天遇到硬茬子了。”
“什么是硬茬子?”唐风问道。
“就是不太好对付的主儿。”李世修回道。
“嗯,刚刚我的符咒被门前禁制破了法,我相信那位肯定也知道我们来了,只不过我刚才还没想明白他为何在府外布下禁制,于是我偷偷开了阴眼,你们开阴眼一看就明白了。”南宫北对二人说道。
“我勒个去,你早放屁呀……”
说罢,李世修蹲了个马步,他双手握拳交叉于胸前,将奇经八脉之气聚于丹田处,鼻吸口呼,总共六次,这六次呼吸分为三长三短,三长为阳,三短为阴;而后丹田之气逆行贯入双眼,左眼为日,观三千大千世界;右眼为月,窥阴气亡灵之魂。
“给我开~”
李世修一声低吼,阴眼顿开起,这套法门是昆仑派独创的开阴眼之功,以气开眼。虽然听起来比较繁琐,但运用起来也就是那么三五个呼吸的功夫。
此时,李世修顺着南宫北的目光,扭头向嵇宅望去,突然他的身子一哆嗦,仰头观望着宅子上空,自言道:“我靠,这也太离谱了吧,不行咱们哥几个回去睡觉吧,别把命搭这儿,犯不上啊……”
唐风一脸焦急,他也顺着二人目光向上看,但除了满天的繁星,啥他娘的也没有啊?他扒拉一下南宫北和李世修的肩膀,小声说道:“喂,这儿还他娘的有个人呢,别光顾着自己看啊,想办法让我也看看啊……”
“不好意思,把这茬儿给忘了,你不会开阴眼哈,稍等……”
南宫北从怀中掏出一张符咒,他口中念念有词,符咒“嘭”的一声无火自燃,南宫北告诉唐风,这道符咒能帮你你开一个时辰的阴眼,等会儿看到了你可别害怕哈,把嘴给捂好了……说罢,南宫北将烧了一半的符咒塞进唐风的口中,而后竖起二指在唐风右眼处一点,唐风顿一激灵,右眼传来一阵酸痛,眼泪差点流出来。
唐风对南宫北抱怨道:“我靠,开阴眼这么遭罪啊,你就没有点温柔的办法么,下次说啥不开了,眼睛痛……我……我滴娘……”唐风刚要喊出声来,南宫北一把捂住了唐风的嘴巴,低声道:“都说了别咸别喊,冷静点了没,冷静了我可松手了哈。”
唐风点了点头,南宫北才松了手。
此时,唐风再次向嵇宅望去:
从唐风的右眼中,他看到了一幅诡又异恐怖的景象;在眼前的这座嵇府中,若大个宅院笼罩在一片黑气当中,这滚滚的黑气就好像把什么东西给点着了一样,拔地而起,冲向夜空;而后在夜空中形成了一柱巨大的黑色漩涡;漩涡中好像有什么东西飘来飘去,看起来像是巨大的人脸一般……
唐风低声说道:“我滴个娘,我觉得世修刚刚说的有道理,咱们还是找个地方回去睡觉吧,这也太夸张了点吧……”
南宫北鄙视的看着二人,道:“看你们这点出息吧,还没等见到正主儿呢就吓跑了,这么说那美女是不救了呗?这么说你这应劫之人不顾世人之生死了呗?完蛋玩意,有我紫霄道法在你们怕个什么劲儿?要走你俩走,我今天非碰碰这硬茬不可。”
唐风刚才确实是被吓到了,所以他才说李世修有道理,听南宫北这么一挖苦,唐风也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想起在离开瀛洲之前,答应过老郭要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现在就这么一团乱糟糟的黑气就把自己给吓住了,也没面子啊……
想罢,唐风咧嘴一笑,道:“老大哥你这是哪里的话,开玩笑,开玩笑而已,一会儿妖怪出来了,小爷我上去就给他两巴掌,教他做人!”
李世修见唐风有点挂不住,他打个圆场道:“说毛线呢南宫,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看你还当真了,说吧,有什么好想法。”
南宫北是个嫉恶如仇之人,之前说过,他家中父母和妹妹都是惨死于妖魔之手,所以他刚刚说话也是冲动了点,此时听李世修和唐风把话收了回来,南宫北意识到了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他借夜色掩盖,脸上惭愧的一笑,对二人道:“哎,老子知道你们说笑的,我也只是装装横而已,咱们今晚应该这么办……”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四章 噬魂宗,炼鬼之术
嵇家大宅,人影攒动:
话说这嵇府虽然不是达官贵人之家,但世代行医以来,门庭也甚是广阔,光是嵇老爷子的徒弟都有二百多人,别说其他的亲眷们了……
此时,府中上上下下都得知了嵇老爷过世的消息,老管家把府中下人集中到后院安排各自的任务,片刻之后大家开始忙碌起来……
与此同时,府宅之外:
只见南宫北从身上摘下一个黄布包,这个布包自从他下山就背在身后,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装了些什么。唐风和李世修瞪大眼睛好奇的盯着,想看他能掏出些什么好玩意来。
南宫北边掏边对二人说道:“如果我没看走眼的话,嵇府这滔天的黑气是炼鬼之术的一种;传闻江湖上有个门派叫噬魂宗,他们本是巫教中的一个分支门派,专门以养鬼炼魂之术害人;但凡被他们选中之地,其地下必有阴气之源,于是他们用这阴气养鬼炼魂;像嵇府这样的冲天黑气,估计不出一个月府中无活人能活命……”
此时,南宫北一抽手从包里掏出一把符咒,这些符咒金色的黑色的都有,唐风对这玩意是一窍不通。南宫北见有几张黑色符咒,两眼放光道:“我靠,金师伯真藏了不少好货呀,这可是黑色阎王纸啊,好东西,好东西……”说罢,他把几张黑色符咒揣入了自己怀里,继续向包里翻去……
李世修和唐风对视一眼,齐问道:“我靠,感情这百宝囊不是你的呀,连师伯的东西都敢偷,你小子也真是没谁了,牛逼……”
南宫北听罢,一脸无所谓道:“嘿嘿,这个嘛,算是借的吧,金师伯应该不会责怪我;更何况他此时正在紫霄后山中闭关,即使师尊把他救了过来,估计三年五载也用不上了,物以至用嘛。”说罢,他从包中又掏出来数枚铜钱,几支五色令旗和一捆法绳……
南宫北将这些符咒法器掏出来摆在地上,而后站起身来对唐风说道:“刚才我说的你可都记住了哈,一个时辰之后你的阴眼就会消失,事情成与不成咱们都在此地汇合,如果遇到危险的话能跑就跑,保命要紧,咱们没必要为了李世修那没过门的姘头丢了性命……”
李世修一听这话,不太愉快的回道:“哎,你这是什么话呀,我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妹子,今天她遇到事儿了,你们哥两个还不帮兄弟一把啊;如果那位嵇姑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让我下半辈子可怎么活啊……”
唐风怀里揣着南宫北给他的三张符咒,反问道:“你说这玩意直接贴上就行了,不用像你一样念咒的么,我看你平时使用前都要叨叨一阵咒语啊,它能管用么?”
李世修甩着满头红发,他哈哈一笑,道:“唐兄弟,你尽管放心的贴,他们的玉虚宫的狗皮膏药在江湖中无人匹敌,他怕你一张不够还给你多备用了两张,只不过你进到院子内多加留神;南宫刚才说的对,有危险时保命要紧……
唐风哦了一声,道:“那你们也多加小心!”
“你就放心吧,我和南宫都有看家的保命技能,轻易死不了的,快去吧,时间不多了……”李世修一脸的轻松,对唐风嬉笑道。
嗯~
唐风怀里揣着三张符咒,纵身向夜空踏去……
唐风走后,李世修一脸认真问南宫北道:“喂,你跟我说实话,有几分把握?”
南宫北脸上迟疑了一下,回道:“三分,或许不到……”
“我靠,这不明罢着找死么,为了我那没过门的姘头,哥两个也是够义气啊……”
南宫北“切”了一声,道:“你小子就别在我面前装蒜了,总有些人啊,明明喜欢拔刀相助伸张正义,他非要给自己找个花里胡哨的借口,你小子也只能骗骗唐风兄弟了,在我这儿你就省省吧……”
李世修嘿嘿一笑,道:“你还真别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小子比我娘都了解我,自从入了昆仑气宗这一修炼法门,我这辈子就算是与女人无缘喽,以精化气,以气炼神,以神返虚……我李世修这辈子啊……命苦的很呐……”
“你就别废话了,干活吧……”
嵇府大宅中,灯火通明:
唐风躲在前院的墙角下四周观望,嵇府大院果然十分阔气;一条青石铺成的过道从正门通向前院的房屋;过道两旁的灯杆上高挂着两排灯笼,院中被灯火照得通明瓦亮。此时,唐风半眯着左眼,通过右看到院中的另一翻景象:
在唐风右眼中,这座嵇府阴气森森,院子里弥漫着阵阵黑气,犹如一座幽灵坟场一般诡异。南宫北交给唐风的任务是寻找到嵇府的阴气之源,再以紫霄符咒贴上就算大功告成。但这院子里到处都是黑气,阴气之源到底在哪儿呢?
唐风蹲在墙角的阴暗处,心里犯了愁;他原以为凭借自己的风身之术,在院中穿梭往来应该轻而易举;但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院中灯火通明,往来的家丁护院一个个的都贼精神,看样子今晚的嵇府中人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这可怎么办呢?
想罢,唐风左顾右看;他见右侧不远处有一座假山,那边的光线幽暗,而且远离前院的主通道,于是唐风轻手轻脚,沿着墙边向右侧缓步朝着假山挪去。一步、两步、三步……十步,唐风踩在软绵绵的枯草垫上缓慢移动,他见四周没有人发现自己,顿时胆子又大了些;他眼睛盯着前面的假山,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空“嗖”的一声跌落下去,还没等他明白是什么情况,突然“咕咚”一下整个人扎进了水里,唐风浸在水中心里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掉入了水井里……
嵇府大宅,后门之外:
南宫北和李世修二人满头大汗,他们折腾了好半天才完成法阵。李世修擦了擦汗,坐在树下问道:“我说老大哥,你这个法阵是个什么名堂啊,至于这么费劲么,要我说就让我进去找到那丫的狗屁噬魂宗的人出来,直接揍死他不就行了嘛,何苦如此费事……”
南宫北收拾好剩余的符咒,对李世修道:“此阵名为锁魂阵,俗名雷池,是玉虚宫专门用来对付凶魂恶鬼的阵法;其中铜钱属阳,令旗聚气,法绳为界,越雷池一步则入阳境,这个阵法对恶鬼堪称是天生的克星,我给这个法阵取了个更牛逼的名字,叫天地神威,雷劫超度,轰死鬼大阵,怎么样,牛逼不?”
李世修满脸黑线道:
“花里胡哨……”
南宫北双手掐腰活动活动四肢,对李世修道:“休息好了没,休息好咱们要开工了。”
李世修张嘴吹了吹流海,一缕红发从眉宇间被吹散开来,他站起身将银枪戳在地上,冷冷道:“早就手痒了,瞧好吧……”
噌~
李世修双脚跺地,跃上半空,再次跺脚,将空气压缩成球状,借力再次拉升身体,纵身直奔夜空中那柱滔天的黑气漩涡。夜空中,李世修一袭黑衣,他紧握双拳,猛的向空中轰出两道罡气,罡气破空,击在了漩涡之上,一声尖利的惨叫从漩涡中发出,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南宫北仰头观望,李世修在半空中如发疯的野牛一般,虽然他招式并无花哨,但他轰出的罡气却是十分的强横,尤其他刚刚那一手踏空而行,似乎是有意给自己看的,不过他的修为确实又有了长进,想不到这小子数日不见还真是没闲着啊……
此时,李世修在半空中罡气连发,每一道罡气中都夹杂了昆仑派的秘术,将漩涡中的魂魄击作粉碎,也算是另一种超度。李世修一连气轰出了三十几拳罡气,随即双脚踏空折了回来,落在南宫北身旁的空地上。
南宫北对着李世修一挑拇指,称赞道:“罢了,罢了,不愧是昆仑气宗未来的掌门人,一招一式毫无破绽,罡气纯正,看来你又精进不少啊。”
李世修暗自调了调体内的真气,一脸轻松说道:“哪里哪里,我这些三脚猫的功夫不敢在紫霄道术面前撒野,献丑献丑……”
突然,南宫北脸色一正,道:“来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五章 逢敌手,进退两难
忽然,一阵阴风从嵇府的方向刮起,空气中飘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儿;李世修将长枪横在掌中,他提鼻子仔细闻了闻四周妖气,片刻后便追踪到了气味儿的来源,他对南宫北道:“在西北方向。”
南宫北说道:
“废话,人都到眼前了……”
李世修紧忙转身,一位黑衣老者站在南宫北对面一丈远处;这老者看年龄有六十多岁,身材不高,体型稍胖,脸上看起来慈眉善目,下巴上留了一缕山羊胡;在他的手里持着一杆招魂幡。此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他不是……嵇府那位大管家么?
南宫北对老者打量一翻,说道:“听闻噬魂宗乃是上古巫族的一个分支,以祭炼魂魄为修炼法门;而自先秦之后,大巫发现了你们害人炼魂之事,被大巫下令清理了门户;至此之后噬魂宗便销声匿迹数百年,想不到当今世上仍有余孽,看来当年并没有清理干净啊……~”
“嘿,嘿嘿嘿,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既然知道本宗主在此炼术还敢前来,不是自寻死路么。能听老朽一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们想多管闲事儿的话……”
李世修从小就是个爆脾气,他哪里肯听这老家伙在面前聒噪;只见,世修将手中银枪一抖,纵身跃过南宫北,一点寒芒直刺老者眉心。这老者话未说完,一杆长枪冲自己刺了过来,他将招魂幡插在地上,侧身扭头,避开这雷霆一击,随即赶步进身,对李世修拍出一掌。
南宫北在后面喊到:“世修,这老家伙是噬魂宗的宗主乌辰,要多加小心……”说罢,他掏出两张符咒掐在手中,一纵身也加入到了战斗,这三人你来我往便斗在了一处……
话分两头:
唐风浮出水面,他两手扒着井壁向上望去;只见头顶上空的井口如水桶粗细,透过井口隐约能看到夜空一两颗星星;往四周观看,两侧的井壁相距不远,也就是两臂平伸的距离;估计这口井至少有三丈多深。
此时唐风在水中感叹:“是老郭救了我一命啊,如果不是他三翻两次把我扔进瀛洲的那条老河水中,现在自己肯定会灌满了才能飘上来……我靠,糟糕了……”唐风单手扶井壁另一手向怀中掏去,结果他在怀里掏出来一看,那三张符咒水淋淋的已经彻底湿透了,上面的用朱砂画的符咒都被水浸掉了,这他娘的还能用么……
想到此处,唐风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如果自己多加小心怎么能掉到井中呢……没有了符咒自己就是找到那阴气之源也没有用啊,算了,回去找南宫老大哥再要几张吧……
意念到处,唐风施展风身之术拔身而起,哗啦啦身下带起一阵水花。突然,唐风在井壁上看到了井中不该有的东西,于是他顿住身形,双脚撑住两侧的井壁,停在了井的半腰处仔细观看:
只见在半当腰的井壁上,黑乎乎的镶嵌着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这扇铁门有半人高左右,看样子已经被水侵蚀了多年,上面鼓起了层层的铁锈;在门的右侧有一个突起的把手,唐风仔细的摸了摸,上面居然没有锁。
“井壁造门,这是个什么名堂?”
唐风心中不解,向门把手拉去……
嵇府后门,树木之中:
李世修手中一杆银枪舞动如飞;南宫北在战场中上窜下跳,时不时的祭出几道符咒;这二人如下山猛虎一般向乌辰攻去。此时,这三人已经打斗了数十回合,虽然李世修和南宫北频频进攻,但仍然伤不到那乌辰分毫。
此时,李世修心中生急,他催动体内罡气附之于银枪之上,这杆银枪使出时银芒暴涨,幻出千百道的银色枪影,有若漫天星辰,向对面刺去。那乌辰身为噬魂宗主,修炼了一身极快的身法,每每枪尖快刺中之时,他都能巧妙的躲避过去。
战场中,乌辰躲过李世修的迎面一击,他纵身跃到了南宫北的身旁,抬手一掌,向南宫北的肋骨拍去;南宫北见情况不妙,他吐气吸胸,身子倒卷而退,随即双手抛出两道符咒,嘴里念道:“急急如律令~”
乌辰见符咒凌空袭来,他双腿一飘纵上半空;哪成想南宫北猛的把后背一屈,他身后,李世修一脚踏在了南宫北的背上,与乌辰同时纵身半空,电光火石之间,李世修以上势下,以力劈华山之势砸下一枪。
乌辰刚纵身到半空,他仰头看处,李世修的这杆银枪已然到了眼前,再想躲恐怕是来不及了……只听半空中“嘭”的一声,李世修这杆银枪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乌辰的头上,乌辰的半个头颅被枪砸个细碎,尸体扑通一声落在当场。
李世修落在一旁,盯着尸体问南宫北道:“唉?这么容易就死了?不太符合情节啊,作者是什么情况……”
南宫北直起腰身,他看了一眼地上乌辰的尸体,回道:“他没死。”
“哈哈哈哈哈,想打死我?你们想多了,今天便让你们见识一下我噬魂宗的至高秘术……”突然,乌辰的尸体从地上直挺挺的立了起来,丝丝的黑气从他残破的头颅中冒了出来,瞬间蔓延全身,看起来十分的诡异。
李世修看了一眼,嘴里骂道:“娘的,都打漏气了还这么多废话,今天老子就打到你死为止……”说罢,他银枪一晃便要上前揍他;一旁,南宫北拦下李世修道:“别急,他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嘭~
一声沉闷的声响过后,黑气散尽。
南宫北和李世修本以为那丫的会什么白骨生肌之术,能把自己的头颅给补回来,哪成想黑气散尽之后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而且还是他们见过的女子。李世修张着嘴巴,指着那女子问南宫北道:“那……不是嵇姑娘么……我靠,这丫的是什么邪术啊……”
与此同时,嵇府中出现了诡异的一幕:
在嵇府后院的屋中,嵇姑娘正趴在嵇老爷的床前哭的死去活来,一旁的亲眷丫鬟不停的在一旁劝说……突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阴气,吹得屋中烛火明灭了一下,嵇姑娘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便失去了知觉。
此时,屋中众人打了个冷战,心中同时疑问道:嗯?刚刚是怎么回事儿,嵇老爷显灵了?随即众人看向烛火,还好刚才只是泯灭了一下,这会儿又亮了起来。突然,不知哪个丫鬟大叫一声:“啊,鬼呀……”
这一声惨叫把众人吓的一哆嗦,心想这个节骨眼儿上谁他娘的喊的,想吓死人呐?于是众人回头观看;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之下众人妈呀一声四散奔逃。只见,空荡荡的屋中,嵇老爷的遗体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具少了半个头颅的尸体趴在嵇老爷的床前;一位晕死过去的丫鬟躺在屋地上……
嵇府之外,那位“嵇姑娘”仰面大笑,乌辰的声音从他口中发出:“哈哈哈,尔等小辈,吾噬魂宗瞒天修炼,苟存于世上数百年,凭借的便是这夺魂炼尸之术,那管家的肉身我早就用够了,今天换个新鲜的陪你们玩玩,这女人的身子就是不一样……”说罢,他伸手向自己的胸前摸了两把……
一旁,李世修和南宫北愣在当场,他们没想到噬魂宗竟然会这么一手邪术;最主要的是拿不准嵇姑娘是活着还是死的。如果跟刚才一样一枪砸下去的话,会不会连嵇姑娘也被打死了呢?
一时间,二人进退两难……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六章 乌宗主,受我一拜
唐风拉开铁门后,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他眼前,一股冷气夹杂着土腥味儿从里面吹了出来;唐风盯着洞口愣了一下,有空气流动就说明里面应该可以进去,想罢,唐风一低身子钻入洞口……
进来之后唐风发现,这里面有一条漆黑的秘道;秘道的空间并不宽敞,只能低头猫着腰向里面摸去;唐风心中想道:“在井壁上挖秘道当真是十分的隐蔽,难道说里面藏着什么宝贝?南宫说的阴气之源会不会就在这里面呢?”
这条秘道黑咕隆咚,只能靠双手摸索前行;但往前走了一段之后,唐风凭着感觉发现这条秘道并不是直着通往下面的,因为自己在黑暗中身子调整了几次方向,这条秘道七拐八拐的盘旋而下,这到底是通向哪里的呢?
唐风在里面摸索着走了许久,突然停了下来,心中纠结道:“不对呀,万一这条秘道有几里长,自己摸到尽头怕是要到天亮才能出去,如果里面没有那个狗屁的阴气之源的话,自己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么?再者说,就算是找到了阴气之源,现如今自己弄湿了符咒也没办法啊。算了,还是回去找南宫再要两张符咒再说吧。”想罢,唐风转过身来就要往回走……
“乌辰,有种你放我出来……”
忽然,从唐风背后的秘道里传来了隐约的声音。唐风一愣神儿,他转过身来两手拢着耳朵仔细听了听,声音又消失了;刚刚好像有人喊了一句乌神,什么是乌神?难道自己在洞里闷出幻听来了?算了,还是走吧,在这里闷久了不是好事儿……
“乌辰,你给老子出来~”
唐风转身刚要走,突然背后又传来了声音,这次他终于听清楚了,这里面绝对是有人。唐风扶着秘道的洞壁,思索片刻后,他转回身来,继续向秘道深处摸索过去……
嵇府后门,树林之内:
此时,李世修和南宫北二人被那位嵇小姐追得团团转,十分的狼狈。而那位嵇小姐在林中却玩得非常高兴,她自从被乌辰附体之后,身法极其灵敏;只见她突然一停,学着女人的声音道:“哟哟,看来二位少侠对这位嵇小姐还挺不舍的嘛,要不要我脱光她的衣服陪你们玩玩……”说话之间,这位嵇小姐便要解开自己腰间的束带。
李世修皱着眉头,对南宫北道:“老大哥,就没有什么办法把那死变态从她身体里给逼出来么?这样下去跟本没法打呀,你那个什么威武霸气劈死鬼的大阵到底什么时候用……”
南宫北喘着粗气,回道:“你以为……我他娘的不想啊,二十多张符咒扔出去,一张没贴到她,身法实在……太快了……这时候如果启动大阵的话,那位嵇小姐就……就变成熟的了……”
李世修听罢,一咬牙道:“不行的话,咱们……”
他的意思是直接连嵇小姐的肉身一起打死算了,但他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这样的话,哥几个折腾了半宿也太不划算了,人没救出来,反而被自己人给打死了这也说不过去呀,可真让人头疼……
此时,那位嵇小姐在二人面前已经解开了束带,眼看着她就要脱衣服了,突然,南宫北“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只见他双手伏地对嵇小姐磕了个头,道:“乌宗主在上,受我一拜,我服你了,不打了,不打了……”
“沃勒个去,这是什么操作啊……”
李世修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他看着南宫北跪在地上给那位磕头,一时间把他给看懵了。与此同时,那位嵇小姐也被南宫北这一动作给造愣了,随后她哈哈大笑,道:“孺子可教也,我说……那个红毛怪,你也跪下来给我磕头,没准本宗主心情一好,就把这女人给放了。”
李世修一听乌辰让自己跪下,他怒上心头;从小到大李世修哪儿受过这等委屈,他银枪一晃便要上前揍人;突然,南宫北趴在地上对他挤了下眼睛,李世修一愣,心中想难道这老小子有什么好法子?随即,李世修将长枪丢在地上,毕恭毕敬的跪了下来……
乌辰见状,仰面大笑……
突然,南宫北口中念个了急急如律令,双掌往地上一拍将两道符咒贴于地面,电光火石之间,那嵇姑娘脚下乍然生出两道金光,双腿顿时被金光束缚;与此同时,南宫北双脚蹬地,身子猛的向前一窜,半空中,他从怀里掏出一道黑色符纸,嘭的一下贴在嵇姑娘的前胸;这一套操作看似繁琐,但从开始到结束也就是眨眼之间,一气呵成。
突然,一道黑气从嵇姑娘头顶窜出,这道黑气盘旋于半空,破口大骂道:“尔等鼠辈竟敢阴我,今晚要拿你们祭炼亡灵……”
说罢,这道黑气“嗖”的一声向嵇符上空的漩涡射去。
此时,那位嵇姑娘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来,李世修紧忙上前扶住,对南宫北道:“行啊老哥,真有你的,她怎么办?”
南宫北抬手探了探嵇姑娘的鼻息,道:“奇怪,人还活着但魂魄不见了,先把她放到阵外。”
李世修抱着嵇姑娘来到阵外,把她轻轻的放在了一棵树下,而后又重新把她的束带系好。他看着嵇姑娘漂亮的脸蛋,自言道:“嘿嘿,小美人,咱们哥两算是有缘,我们救你一命,也不求你以身相许,以后你……”
李世修话未说完,只听南宫北对他一吼,道:“你在那儿墨迹个毛线呢,那个老变态又来了,你在一旁照顾好嵇姑娘,哥要引发大阵啦……”
李世修听罢,扭头观睢:
只见嵇府上空,那巨大的黑色漩涡幻化成了一具骷髅头的形状,那巨大的骷髅正从夜空缓缓而降,朝着南宫北这边而来。李世修张着大嘴,对南宫北喊道:“这他娘的也太夸张了吧,这么大个家伙你那法阵能搞的定吗?”
此时,南宫北在阵中并不答话,他从怀中掏出一把信香,信香有一尺多长,不多不少刚好一百零八支,暗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他将信香插入脚下土中,左手掐剑指立于前胸,右手大袖一挥,信香无火自燃,随着香烟袅袅上升,南宫北双手掐诀,口中诵咒:
北斗七元,神气统天。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上天下地,断绝邪源。乘云而升,来降坛前。降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斩妖灭精,奉吾真仙……
李世修从阵外看着南宫北施术,他知道这位老大哥是动了真格的了,因为以往南宫北施术从未焚香,而且从道行上来说,以体内的三昧真火燃香,寻常修道之人顶多也只能点燃三十六支,道行再高一些能点燃七十二支,像南宫北这般年纪便能点燃一百零八支信香的,在当今的修道之人中屈指可数,看来这家伙还真是藏的够深啊……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七章 真阳涎,法敕令行
急急如律令~
南宫北双手掐诀暴喝一声,随着这一声暴喝,法阵中“嘭”的一声破空声响,随即法阵被启动;只见法阵中,五色令旗迎风招展,数道紫色电芒从中而生,电芒顺着法绳向四周交织蔓延,眨眼间一张由紫色电芒交织的法网缓缓升起……
法阵中,南宫北抬手拔掉头上发簪,他向后一捋,满头长发披散而下;紧接着他从怀中又取出一面令旗;这面令旗成三角形,旗面为杏黄色,镶齿红布边,上有一条黄色红边的飘带,旗面上书四字“敕召万神”。
此时,树林上空:
巨大的黑气骷髅不断的的翻滚涌动,它在夜空中俯视树林下方,缓缓而降;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万物吞噬,阴冷之气瞬间向整片树林袭来;此时林中温度急骤下降,草木上瞬间便已经结出冰霜。
李世修抬头之间,黑气骷髅已经压到了两丈高空,四周的冰冷之气让他觉得周身发凉,他紧忙运丹田之气抵御这股寒气。但身旁这位嵇小姐可怎么办……
突然,南宫北扭头喊道:“世修,你把嵇姑娘带到结界之外,这里空间不够大,我怕一会儿会伤到她,快走……”
李世修回道:“正合我意,你先多加小心……”说罢,李世修抱起地上的嵇姑娘,纵身向阵外遁了出去……
南宫北目送李世修遁出树林,他从掌中射出一道符咒,符咒打在对面的一棵树上,他口中默念法咒,一片金芒乍现之处,结界被他彻底封锁了起来……
此时,法阵中只剩南宫北和黑气骷髅;
此时,南宫北目光坚定心中了无牵挂;
此时,虽万劫不复他依然要斩妖除魔;
乌辰隐藏在黑气骷髅中,放声大笑;
似癫似狂,似疯似魔;
他的笑声中,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噬魂一脉在历史长河中存活至今,曾经躲过无数次正道高手的围剿追杀;但这一脉之所以能活到今天,凭借的就是噬魂宗诡异的控魂之术;今晚,势必要让南宫北惨死当场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树林之外,李世修抱着嵇姑娘四处观望,只见在他不远处有一处低洼的土坑;土坑中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看起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于是李世修将嵇姑娘轻轻的放在坑中,怕她受寒,又将自己的长袍盖在了她的身上。
忙完这一切之后,李世修提着银枪折身而返;当他来到树林边缘时,突然“嘭”的一声撞在了一堵无形的气墙之上;李世修心生奇怪,他抬手向前面的空气中触去,一堵气墙已经将树林与外界隔离开来,他心中暗道:“遭了,中计了……”
随即,李世修拍着结界的气墙,嘴里低声骂道:“南宫北,你他娘的一个人逞什么能啊……”但这大晚上的又不敢大声喊叫,怕吵醒了外面的其他人,人一多就更麻烦了,李世修陷入了烦恼之中……
法阵中,南宫北披头散发,手持令旗;他仰头对黑气骷髅中的乌辰吼道:“乌辰老贼,吾南宫北,乃紫霄玉虚宫第十三代修道弟子,今日今时,便要让你尝尝紫霄道法的厉害之处……”
说罢,南宫北咬破舌尖,血水混着口水喷在令旗之上,这一口童子舌尖血又被称为真阳涎,也是一个人身上阳气最重的血,是为精血;只见“嘭”的一声,这面令旗金光暴涨,南宫北手持令旗,遥指九天,口中怒诵道:
吾以血为召,引玄冥之灵;
唤四方法雷,灭邪魅鬼精;
千唤千应,万唤万从;
如有不从,法敕令行;
吾奉九天玄女急急如律令敕~
一语咒罢,法阵中传来沉闷的雷鸣之声,数道紫芒从法阵的四周疾速向阵中间聚笼,渐渐的由一张紫芒交织的大网幻化成一柱水桶粗的紫色雷柱。南宫北手持令旗,对头顶上空喊道:“斩妖除魔,受死~”
轰隆~
结界之中,一阵紫色暴芒闪过……
结界之外,李世修心中一惊:
他感觉到从结界中掀起一股强横的罡气,这股罡气甚至让他觉得十分的危险,似有开江断城之威;但如此大的威力,不知道南宫北是否无恙,也不知这道结界是否能挡得住如此大的威力,想罢,李世修纵身而退,来到了嵇姑娘的身旁……
嘭~
一股气浪从树林中卷尘而来,南宫北的这道结界虽然没有挡住这股力量,但已经将罡气抵消了大半。李世修见状,他凌空一挥在身前布下三道防护,以免伤及到身后的嵇姑娘。气浪过后,李世修纵身向树林跃去……
林中,法阵已破:
在法阵三丈之内的树木被纷纷折断;在法阵正中心的地面上,被刚才那道雷柱轰出了个三尺深坑;在深坑一旁,南宫北倒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破碎成条状,手上的皮肤如同被火烧过一样黑漆漆的焦黑一片,那个乌辰与黑气骷髅也不知去向……
南宫,南宫~
你小子可不能死这么痛快啊……
法阵之中,李世修摇晃着南宫北的肩膀呼唤……南宫北咳嗽一声,他咕噜着咽喉看样子好像要说话;李世修见状,紧忙把南宫北扶着坐起身来,突然,南宫北嘴一张,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随即,李世修从怀中取出一颗乌黑的药丸放入南宫北口中……
片刻之后,南宫北十分艰难的睁开双眼;李世修见状,激动道:“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还贼逞能,下次再他娘的相信你的鬼话,我李字倒着写。”
南宫北气息微弱,脸色煞白,他仰着脖子努力了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输了,你身后……快走……”声音虽然微弱,但李世修把每个字都听在了耳中;随即世修突然感觉自己身后一片阴冷……
此时,李世修也不顾身后究竟有何妖物,他抱起地上的南宫北向前一窜,跃出去有四五米远,随后扭头观睢,;只见,嵇姑娘一袭长裙立在自己身后,她脸上一幅邪魅的表情,手中还持着一杆招魂幡。
南宫北躺在世修怀中,艰难的说道:“他的……魂术……那杆招魂幡……”
李世修左右看了看,把南宫北放在一棵树下,道:“老大哥,你先在这儿歇会儿,如果今晚我能搞死他,咱们明天去城里挫一顿好吃的给你压压惊;万一我不是它对手,咱们哥俩一起上路,也不孤单……”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八章 探秘道,再遇巫桓
李世修将南宫北放在断树之下,转身站了起来;他甩了甩满头的红发,而后把银枪戳在地上,用手点指对面,开口骂道:“老变态,敢不敢露出你的真面目与我较量,躲在一个女人身体里算什么本领,你就不怕世人耻笑于你?”
那位嵇姑娘负手而立,满脸邪魅,她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就凭尔等小辈还不配见吾真身,刚才那紫霄小儿毁了我祭炼数日的魂魄,道行倒也不低;但你们二人既然遇到本宗主便注定活不过今晚,我要抽出尔等的魂魄,让你们……”
快来人啊,人在这儿呢……
突然,从树林之外亮起了几束火把,随后闯进来几个嵇府的家丁,这几个家丁见到嵇姑娘在林中大喊了一声;随即从树林外又涌入一队官兵,夜色下看不清楚这队官兵有多少人,但听脚步声估计至少有一百余人。
李世修眉头一皱,心中暗道不好……
此时,那位嵇姑娘见嵇府有人来,她突然愣了一下,随即她脸上的邪魅消失不见,装出了一幅痴呆的模样,两眼呆直的盯向对面的李世修,默不作声。
突然一阵马蹄嘶鸣从树林外传来,两旁的官兵齐刷刷分到两旁,让开一条通道。只见,一匹棕红色高头大马来到众人近前,马上端坐一名武将,此人身披银钾,高大魁梧,手中持着一条乌黑的钢鞭,看起来威风凛凛,煞气冲冲。
此时,这位武将对周围吩咐一声,道:“将此地给我围起来,一个都不能放跑了。”随即,下面数百名护城官兵将这片树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原来,就在之前乌辰施术将老管家与嵇姑娘的身体调包之后,嵇府便已经派人前去宁州府衙报了官,那位宁州府尹名叫杜之风,这位杜大人平时里与嵇府也没少往来,关系也算是密切,毕竟这位嵇老先生也曾是朝中重臣。
那位杜大人听嵇府人说府宅中闹了鬼,而且嵇家的大小姐也不见了踪影,这位杜大人皱着眉回道:“这……你们说嵇大小姐失踪一事倒也好商量,但你们说府宅闹鬼我可就难办了……”这位杜大人思前想后,他修书一封,连夜派人送去了宁州镇抚使秦敦。
秦敦,也就是众人眼前这位银钾武将,奉命镇守宁州城三百里范围内的辖区。此人脾气暴躁,性子耿直,做起事来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此时,这位秦统领催马上前,手持钢鞭向前一指,对嵇府中人说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还不速速带你家小姐下去?那位贼人我自会处置。”
此时,嵇府众人围着嵇姑娘心中纳闷,她二目呆直的站在原地,手中持着一杆招魂幡,拉她也拉不动,拽她也拽不走,就如同脚下生了根一般……于是嵇府众人扭头对秦统领说道:“我家小姐像是中了什么邪术,拉她不动……”
突然,从官兵的队伍中跑出一人,此人看起来有些眼熟,他来在秦统领近前说道:“报大统领,对面那红毛妖怪正是我今晚所说那贼人,就是他伙同另外两人从南城墙之上跃了过去,因此我才同那李二牛打了起来。”
李世修站在原地愣了半天,那乌辰躲在嵇姑娘体内不肯出来,此时他又当着自己的面前装起了无辜,一时间世修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但此时不动手也算不错,如果那乌辰真动起手来,这几个嵇府家丁连同那百十号官兵怕是要遭殃了……
那位秦统领抬手一指李世修,怒斥道:“何方妖人,胆敢在我宁州城作祟,你若速速解开邪法放了嵇姑娘,本统领便可饶你不死,如若不然,将你压到宁州死囚大牢扒皮抽筋……
李世修不理秦统领,他对嵇姑娘道:“老贼,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世修身后,南宫北不知何时站起身来,他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来到世修近前,微弱的说道:“世修……时机对我们……有利,咱们如此行事……”
嵇府井下,秘道之中:
唐风顺着声音向秘道里面摸去,他七拐八拐走了一小段路之后,突然发现前面好像有光,有光就说明有出口,于是他加紧了速度向前走去。等唐风到了近前才发现,光线是从秘道尽头的一处洞口透上来的。
唐风趴在洞口向下看了看,在洞口之下两丈处竟有一座巨大的石室,石室中亮着几支火把,把洞室照得亮堂堂。看到此处,唐风纵身跃下石室落在了石室的空地上,他举目四望,突然惊呆在当场……
在唐风头顶处的洞壁上有数百个洞口,这些洞口看大小都十分的相似,就连唐风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从哪一个洞口跳下来的。在靠近石室里面洞壁处有一座石台,在石台四周立着五根黑黝黝的木桩,木桩有七尺多长,黑漆漆的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木料。
唐风上前几步,借着火光仔细观瞧;一块乌黑发亮的巨石飘浮在石台上空,这块巨石上星星点点有许多的石眼,一股蓝色的光芒从石眼中发出,仿佛这块石头生了数十只眼睛一般;在石室的洞壁上吊着五根手臂粗细的铁链,铁链从洞壁四周汇聚到石台中央,一个血淋淋的黑衣人被这五条铁链栓在石台上。
唐风抬手从一旁的火柱上取下一支火把,缓步向石台靠近。突然,那台上的黑衣人嘶吼一声挣扎起来,他这么一挣扎,带动着上空的几条铁链哗啦啦的直响,吓得唐风止住了脚步;唐风开口问道:“你是谁,怎么被绑在这里了?”
石台上,黑衣人被唐风这么突然一问给吓了一跳,随即他回唐风道:“你是何人,你不是乌辰……”
“我是唐风,你是谁?”
“唐风?原来是你?小子,你听着,你身上若有佩剑的话,照着我的心口窝给我来个痛快,我巫桓纵横江湖数十载从没求过谁,今日欠你个人情便是……”
谁,巫桓?
唐风听到巫桓这两个字脑袋嗡的一声,身上莫明的打了个哆嗦。他回想起在莲花寨那一晚,众门派五六位高手围剿巫桓一人都十分的乏力,此人与他会是同一个人么?他难道认识我不成?想罢,唐风迈步上前观瞧……
石台上,黑衣人的前胸后背满是干涸的血污,一股腥臭的气味儿刺入唐风鼻孔。唐风举起火把向前照了照,吓得唐风险些将火把扔在地上;只见那黑衣人被五根铁链分别锁住了双手双脚和脖子,他右侧的半个脸只剩下了森森的白骨,脸上的肉被剃去了半边,看起来如地狱恶鬼一般十分狰狞恐怖。
看到此处,唐风蹬蹬蹬倒退几步,他盯着黑衣人左侧的半个脸问道:“你是巫桓?我问你,前些日你可曾在莲花寨与阎老众人打斗?”
黑衣人听罢,从他左侧的眼神中射出一股怨恨的目光,因为被锁住了脖子,他只能躺在台上扭头看向唐风;他发出沙哑的声音,说道:“不错,正是老夫。而且我记得那一晚你在树林北侧人群中,老夫当时夺丹心切,从你眼前路过但并未杀你。”
唐风听罢才确定,他果然就是那巫桓,但他不是巫术通天么,怎么混到了如此的田地呢?唐风想罢问道:“不错,正是我。但那一晚我被一股气浪掀飞后便晕了过去,而后发生之事情我一概不知,但听他们说你已经逃了出去,为何你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为何如此下场?”
巫桓重复了一句,随后他把牙咬得嘎吱吱直响,说道:“若不是你们各大门派伏击于我,我岂能受伤而逃?若不是乌辰那老儿蒙骗于我,我岂能被他用镇魂石压在此地,想来后悔已是晚矣~”
“哦?乌辰是何人?”
唐风问道。
巫桓咬牙切齿道:“乌辰是噬魂宗的宗主,也是我巫族之下的一个分支;那一晚我拿到土灵珠后力战你们各门派的高手,不成想被法器所伤,于是我招唤出摄青鬼之后便逃了出去……”
这个说法与李世修所说一至,唐风又问道:“那晚你射出一道黑气打在了玉虚宫金道爷的身上,那股黑气是否有什么不同之处,金道爷后来幻化成魔之事可是你做的么?”唐风觉得在此地遇到巫桓简直就是天大的机会,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才行。
巫桓哈哈大笑,他右侧脸上的白骨一张一合的跟着动了起来。
“不错,那道人中了我的黑魔蛊,五识皆被我所控;他所看到的听到的,我在千里之内皆可看到听到。那一晚我从那道人的耳中听到,说你是有一本书要送去玉虚宫,我心中堵气,便让那道人从你身上把书盗了来。”
唐风听罢大吃一惊,想不到在这里居然探听到了《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的下落。唐风急切的问道:“快说,那本书现在何处?”
“哦,原来你们是来找书的。”
“少废话,快说书在哪里?”
“哈哈,我偏不说,你是不是要弄死我呢?来吧,快给老夫个痛快,早就活够了……”
唐风听罢怒气冲冲的走上石台,轮拳便要砸下去。但他手到一半,突然停在了半空,他看着巫桓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果自己措手将他打死,岂不是中了他的心意,自己进来时他就嘈嘈着让自己给他来个痛快啊,不行,我不能打死他。
想罢,唐风收回了拳头,对巫桓道:“说吧,你开个条件,到底怎么样才能告诉我书的下落。”
巫桓扭着头盯着唐风,他想了想,对唐风道:“好,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告诉你书的下落。”
“什么条件,你说。”
乌辰那老儿知道我腹中有一颗土灵珠,他见我负伤,骗我进入这石室,以镇魂石压住了我的灵窍,让我动弹不得,他又逼我交出土灵珠,我不肯,他便挖了我的右眼,并剃去了我半张脸,但我仍然不交土珠,于是他才废了我全身经脉,困我于此地。
唐风听罢,这才明白这巫桓被困在这里的原因。
巫桓又说道:“如今,我已经等同于废人,自知不是那乌辰的对手,但我知道他的罩门所在,如果没有我,即使是玉虚宫那紫霄老道来了,也未必能除掉此人。他的炼魂之术,其实炼的并不是别人的魂魄,而是自己的魂。”
唐风听了半天,多少听出了其中的原由。但他口中所说的乌辰,会不会与南宫北说的是同一个人呢?如果是的话,那么据巫桓所说,南宫北和李世修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啊……
唐风问道:“你想借我之手,除掉巫辰?”
“不错,老夫我纵横江湖数十载,想不到会落得个经脉尽废的下场,此仇不报我下了地狱也不甘心。”
“好,我答应你,你说我具体该怎么做才能除掉那乌辰。”
巫桓回道:“乌辰炼魂之术纵然玄妙,但他施术时,他的本尊必在百米之内,否则他的纵魂之术便会失去控制,只要你找到他的本尊,将他的肉身毁掉,阴间必然会来人收他的魂,如此一来,他便有去无回了,哈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但他的肉身我要去哪里找呢?”
唐风问道。
“不用找,他的肉身就在我头顶那块镇魂石之上,趁着他现在魂未归体,你现在就上去把他的肉身毁掉更可。”
“我靠,如此简单。”
唐风听罢,纵身向上空跃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六十九章 斗乌辰,唐风升级
树林之中,火光晃动:
乌辰藏在嵇姑娘体内,他假装呆在当场,实则是想看李世修和南宫北的笑话。此时,那位秦统领见李世修不为所动,他下令道:“来人,将那两个贼人给我拿下。”随即,从队伍中闯出二十余位官兵,将李世修与南宫北团团围在当中。
南宫北站在世修身后,他强忍着满身伤痛从手中幻出一道黑色符咒,小声对李世修道:“以我目前的伤势只可使用一次符咒,这道三清破煞符可将乌辰的魂魄震出嵇姑娘的身体外,一会儿你负责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事情成与不成就只能赌一把了……”
秘室之中,石台之上:
据巫桓所说,那乌辰的肉身就藏在他头顶悬浮的那块镇魂石上;唐风一纵身向镇魂石上跃去,嗖的一声,唐风双脚飘落在那块巨石的上方。低头看处,这块巨大的镇魂石足有两张桌子面大小,一位长须老者静静的躺在镇魂石中间。
果然在这里啊,唐风看罢他探身问下面:“喂,你说那老贼果然在这石头上,我该怎么做啊?”
石台上,巫桓嘶哑着嗓子回道:“你一刀扎死他不就行了么……”
“可是我身上没有刀啊……”
唐风回道。
“没有刀你就弄不死他了么,你到底是怎么学的道法?”
“我……我用火烧死他行不行?”唐风手中持着火把问道。
巫桓听罢十分懊恼,自己遇到了唐风这样的窝囊废呢?他强忍着脸上带来的疼痛,骂唐风道:“你他娘的到底还想不想知道书的下落,想的话就赶紧给我弄死他,不想要就给我滚……”
“行行行,我烧死他算了,就没见过你这样的驴脾气的人。”唐风将火把向下一探,就想烧死那沉睡中的乌辰。突然,就在火把即将沾到那老者身上的时候,突然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两道黑气,嗖的一声钻入唐风的天灵盖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树木之中:
李世修手持银枪纵身跃到了嵇姑娘面前,那二十多官兵见他要行凶,各持刀剑冲到近前。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位嵇姑娘突然瞪大双眼,他冲着李世修怒吼道:“好你们两个小辈,居然暗中派人找到了老夫的肉身,你们给我等着……”
他这一声怒吼是乌辰的声音,吓得众官兵呆在当场,李世修也给吓了一愣,他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谁在暗中找到他的肉身了?难道是唐风?不对啊,这小子不是被南宫北骗去嵇府的院子中找阴气之源了么……
突然,一道黑气从嵇姑娘的天灵盖喷出,嗖的一声向嵇府的方向疾速射过去。随即,嵇姑娘的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来;李世修上前扶住了嵇姑娘,将她轻轻的放在一旁。身旁众官兵呼啦一声围了上来……
石室之中,唐风手持火把站在镇魂石上,刚刚那两道黑气嗖的一声也不知钻哪儿去了?他找来找去也找不见,算了不管了,先烧死这老家伙再说吧。唐风将火把放乌辰的身上一点,火苗顺着乌辰的长袍燃烧起来。
突然,从石壁的洞口中冲出一道黑气,这道黑气眨眼间便射在乌辰身上,随后那具肉身睁开双眼,从镇魂石上一跃而起,对着唐风晃当就是一脚。此时,唐风举着火把盯着那肉身,他不知道这老家伙怎么突然就活了过来,他一个不注意被乌辰给踢下半空。
半空中,唐风大头朝下栽了下来,他紧忙催动风身之术,意念到处噌的一声飞了出去,随后他稳稳的落在了石台上。唐风吓了一头冷汗,他对巫桓道:“那……那老家伙活了……”
此时,乌辰前胸还燃着火,他站在上空的镇魂石上破口大骂道:“巫桓,我留你一命让你把土灵珠交出来,但现在看来我不能留你活命了,你居然还敢叫帮手……”
唐风心中叫苦,他冲着巫桓一咧嘴,一幅苦瓜脸道:“这回算完蛋了,我不会打架啊……”
此时,从巫桓左眼中露出一丝绝望,他面如死灰的看着眼前这个不会道术的废物,心中便已彻底凉凉了,他有气无力的对唐风说道:“小子,能逃的话你就逃吧,你不是他的对手,老夫也想不到你竟如此的废物,劫数难逃啊……”
唐风听罢,一股无名之火从他心底腾的一下就升了起来,这巫桓三翻两次的说自己是废物,也太他娘的瞧不起人了点吧;他持着火把一指巫桓,怒吼道:“你放你娘的屁,快说,那书到底在哪里。”
“受死吧小子~”
此时,头顶上空传来一声暴喝,紧接着一股恶风从上方袭来。唐风心知不妙,他意念到处身子倒卷出去。眼前,乌辰落在了石台之上,他望着遁出去的唐风,立掌为刃,对着一旁的巫桓便要砍将下去。
石台上,巫桓把眼一闭,他等这一时刻已经很久了……
半空中,唐风身形倒卷,他见乌辰就要结果巫桓的性命,情急之下唐风嗖的一声又折身回来,他对着乌辰踹出一脚,乌辰是何许人也,他纵横江湖数十载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他听脑后恶风不善,回手一抓,将唐风的脚踝擎在掌中……
唐风身体横在半空,他见自己的脚被乌辰给抓住了,一时间陷入了被动,不知如何脱身。
只见,乌辰猛然扭回身来,他单臂发力将唐风抡了起来,随即他对着两旁的石壁一松手,将唐风摔了出去。唐风只觉得耳边生风,他抬着一看前面是黑乎乎的石壁,眼看着自己就要撞上了,他深吸一口气猛的一闭眼,身子凌空向后射了出去。
乌辰见状心中一惊,此人使用的纵身之术自己从未见过,他这套功法居然能身随意动?想罢,乌辰放下石台上的巫桓于不顾,先解决掉这个麻烦的小子再说。只见乌辰抬起单手凌空对着唐风一指,口中默诵了几句法咒。
半空中唐风侧脸一看,那乌辰老儿对着自己指了过来,虽然不知他施展何术,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唐风意念到处一飘身,落在了石室的地面上。但他等了一会儿发现,那乌辰的一指工没有什么伤害,他玩什么呢?
乌辰心中纳闷,自己的两道护体生魂应该射入了唐风的体内,本应该控制住他的五识啊,怎么那两道生魂没有反应?
他岂知,那两道生魂进了唐风体内之后,瞬间便被唐风的原先天之境给吸了进去,此时正在里面四处乱撞呢。
此时,唐风灵机一动,那乌辰老儿的一指给了自己启发,上次在原先天之境中,自己那灵犀一指竟将魔化的金道友给冻在当场,我为何不再试一次呢?
想罢,唐风回忆着上次的场景,他集中念力,想象着那股蓝色的老鼋妖丹灵力在体中沸腾翻涌,再将灵力注入右臂,从手臂再灌入双指,唐风对着乌辰大喝一声,道:“走你~”
嗤~
一道蓝气闪电般射向乌辰……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章 得法宝,善恶之说
石台之上,乌辰见那少年从指中射来一道蓝气,他虚身纵下石台躲过一击;随即,从乌辰身后石台上传来“嘭”的一声,那道蓝气射在了一根铁链上;乌辰扭头观看,瞬间惊讶不已;只见那道手臂粗细的铁链被蓝气冻结成冰,随即“咔嚓”一声,铁链从中断裂……
乌辰立在台下凝视唐风,心中暗想道:“此人轻功诡异,招术毒辣,与刚刚那两位相比起来更加的让人觉得危险;而且此时自己以本尊与他相斗,若是不小心还真就着了他的道了,此战务必速战速决。”
正在此时,唐风一抬指又一道寒冰之气向乌辰射来,他刚刚被巫桓骂了一顿废物,心中十分窝火,他见自己终于能释放出寒冰之气了,怎能错过如此良机;于是唐风站在石室中央,他双手结剑指,对着乌辰就射出了二十多指寒冰之气。
乌辰修炼的乃是魂术,这魂术虽是邪门功法,但与道家的修炼法门有异曲同工之妙;通过修炼身体内部的精、炁、神来提升境界,讲究的是“精满不思欲,炁满不思食,神满不思睡。”所以他的身法极其灵敏,唐风这二十多指寒冰之气竟一发不中。
此时,乌辰纵身一跃跳到了石台上,他突然张开五指双臂上举手托天,口中念念有词,不知在施展何术。
突然,巫桓躺在石台上对唐风大吼一声:“小子,你快走,镇魂石可镇人三魂七魄,这仇我不用你报了,那本书老子送给了怡春楼的秦媚娘……”
唐风听罢心中一阵激动,终于有了书的下落……但自己答应了巫桓要替他报仇,如此自己一走岂不是言而无信了么?而且从感觉上来判断,那巫桓似乎也没有他们说的那样十恶不赦;毕竟他上次去抢的那土灵珠本就是他的……
此时,丈许宽的镇魂石凌空而起,疾速朝着唐风头顶袭来;唐风抬头一看顿觉不妙,这石室中空间本就有限,这块石头又十分的巨大……想到此处,唐风施展风身之术向一旁遁去,半空中,唐风再次射出两道寒冰之气,但都被乌辰给躲了开来。
石台上,乌辰对着唐风凌空一指,那巨大的镇魂石嗖的一声向唐风飘了过去。唐风抬头一看,他娘的又来了,于是唐风在石室中上下翻飞躲避着镇魂石,但那石头如同生了双眼一般,紧紧的追着唐风不放……
突然,唐风一个没留神,肩膀的衣服刮在了石壁凸起处,只听刺啦一声衣服破开个口子,随即唐风在半空中失去控制,翻滚着跌落在石室的空地上。乌辰见此机会哪肯放过,他抬手一指,镇魂石呼的一声就飘到了唐风的头顶,一阵青幽幽的光芒从石眼中射出,将唐风照定其中。
石台上,乌辰放声大笑:
“哈哈哈,不知死活的小辈,我镇住了你的三魂七魄,你不是能飞天遁地么,你他娘的倒是飞呀?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说罢,乌辰纵身一跃向唐风袭来……
一片青幽幽的光芒中,唐风心中奇怪:“那老家伙说他镇住了我的魂魄,但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呢?他趴在地上偷眼观瞧,乌辰一纵身从石台上向自己这边纵了过来,唐风见乌辰对自己放松了警惕,知道机会来了……”
乌辰双脚刚落在地面上,突然唐风一抬手射出一道蓝芒,乌辰作梦都没想到镇魂石竟然没有镇住这小子,但他距离唐风仅一步的距离,再想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见“噗嗤”一下,这道寒冰之气射在乌辰的前胸处,他抬着手指着唐风,一层蓝色的冰层瞬间将他包裹其中……
这块镇魂石失去乌辰的控制后,嗖的一声从一丈多高的半空砸了下来;唐风向旁边一滚身,轰隆一声这块镇魂石落在地上,摔了个四分五裂,遍地皆是碎石渣屑。
唐风来在冰冻的乌辰近前,他敲了敲蓝色的冰层,心中赞叹道:“这瀛洲老鼋不愧是修炼了数千年的妖怪,它这寒冰冻层凉气刺骨,如铁石一般坚硬,难怪它可将手臂粗的铁链冻断,当真是了不起啊……”
突然,一股青幽幽的光芒从唐风眼中闪了一下;“嗯?什么东西?”唐风扭头向地面上一看,在摔碎的镇魂石中有一物,此物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着青幽幽的光芒;唐风踢开碎石走到近前,一弯将此物持在掌中仔细观看,此物竟然是一枚印玺。
“唐风,你可活着?”
巫桓躺在石台上,他刚才听见二人的打斗之声,心中料想那唐风是必死无疑,但打着打着突然就没有动静,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巫桓的脖子被铁链锁着,他艰难的扭头向台下看,但石台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台下的石室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一概不知。
唐风听那巫桓叫自己,他手里拿着这块墨绿的印玺纵身上了石台,他看了看石台上的巫桓,他躺着的姿势看着都难受,更别说被人给锁上了。唐风一抬手,接连射出四道寒冰之气,剩余那四根铁链“咔嚓嚓”被冻断裂。
巫桓躺在石台上,他半脸惊讶的盯着唐风,怎么刚刚还废物到家的一个人,这会儿突然就……唐风一抬手将巫桓扶坐起来,他对巫桓道:“我说,老爷子,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做到了,那乌辰已经被我冻在寒冰之中,你刚才说的那个秦媚娘是何人,为何将书送她?”
巫桓抬眼向下观瞧,果然,一块蓝汪汪的人形冰块立在石室中央,他虽然没有看到事情的经过,但他隐约之中觉得这唐风并非是等闲之辈,那乌辰论道行来说虽然不及自己,但也绝非是这样一个江湖小辈可以对付的了的,更何况他有镇魂石在身……
看罢,巫桓盯着唐风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起来,但因为乌辰剃去了巫桓的半张脸,此时的他看起来十分吓人,尤其是他那空洞的眼眶,被挖掉了眼睛后只剩下了黑乎乎的一个窟窿。
唐风吓得往后退了两步,他抬指对着巫桓道:“唉?我劝你老实点啊,要不然我把你也给冻上……”
巫桓摇头叹息,身为巫族传人,他何时受过这等冒犯,但那乌辰废了自己的经脉,又剃掉了自己的半张脸面,余生自己还何以为人?
突然,他发现唐风的手中持着一块青幽幽的印玺,他眼神一定,惊讶的问唐风道:“此物你从何而来?”
唐风见巫桓并没有恶意,他将手中大玺递到巫桓面前,道:“哦,刚刚那块镇魂石从半空掉落,此物便从石中给摔了出来,看起来像是个什么印玺,但上面刻着什么我也不认识……”
巫桓此时经脉尽断,他哆嗦着双手,艰难的将印玺接在掌中仔细观看;这枚印玺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四面刻有云雷法纹,下面龙飞凤舞的刻着“天官赐福,既寿永昌”八篆字;难道此物才是镇魂石的秘密所在?
想罢,巫桓将这枚印玺翻来覆去的仔细观察,他发现在印玺的上纽处,五龙环抱一球,在球的顶端有一麦芒粗细的圆孔,细看来,孔中似有暗红之色,难道……
巫桓将印玺递回给唐风,他说道:“如果老夫没看走眼的话,此物极有可能是上古神物;唐风,你若是相信老夫的话,将一滴血滴入那圆形石孔中,便可知晓。”
唐风看着巫桓的半个脸庞,迟疑了一下。
巫桓见唐风迟疑,他又道:“如今老夫经脉尽废,想要害你恐怕也无能为力,难道你们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都是如此的胆小怕死?”
唐风听巫桓如此一说脸上有些尴尬,他嗑破中指,将一滴鲜血滴入那孔洞之中;突然,这枚印玺“铮”的一声脱离唐风手掌,飞入半空之中。唐风和巫桓同时惊讶的看着上空,这也太……太神奇了吧,果然是件宝贝呀……
印玺在半空中青芒暴涨,而后从玺下射出一道青色光幕,光幕上如水纹抖动,三排金灿灿的大字从光幕中浮现出来,上面写道:“墨玉虬龙玺秘法口诀: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半空中,青色光幕渐渐的淡化消失,而后这块印玺“嗖”的一声,化作一道青光射入唐风体中,消失不见。唐风一拍脑袋,惊叫一声道:“我靠,它是不是钻入我肚子里了,这可怎么办……”
唐风虽不识字,但刚刚那几句法诀巫桓却记在心里,他对唐风道:“你小子不识字?”
唐风一脸尴尬道:“啊,我从小便是乞丐出身,所以……”
“好了,唐风,你听我说,刚刚那些字迹便是使用这法宝的口诀,我念你听;此宝名为墨玉虬龙玺,其法诀是……此法宝我虽不曾遇见,但此物定然有开山催城之威,你诵持法诀之后,以念力催动试一试。”
唐风听罢,跟着巫桓念诵了一遍法诀;突然,一道青芒从唐风头顶射出,那枚墨玉虬龙玺悬在石室半空中盘旋流转,唐风用手一指台下的空地,这枚大玺嗖的一声凌空砸下;唐风二人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印玺竟然将这青石地面砸出一个数米深坑……
唐风念力到处,喊了一声:“收~”
这枚印玺化作一道青芒又射入唐风体中。
巫桓见此景,对唐风道:“唐风啊,你有此法宝真乃是一场难得的造化,你在当今的江湖中已经少有敌手了。”
唐风想到,若没有巫桓告诉自己滴血认主并传授自己口诀,这枚墨玉虬龙玺在自己手中顶多就是一块砖头而已。想罢,唐风撩衣服跪倒在石台旁,对巫桓道:“多谢前辈授法之恩,你我虽然道不同,但我唐风是个讲理之人,有恩便报,有仇便杀。此番我定然将巫老爷子救出洞穴之外,日后之事,恩怨自清。”
巫桓扭过半张脸看着唐风,说道:“唐风,你起来吧,我帮你是因为你帮我打败了乌辰,虽然你不曾将他杀死,但把他被封印在你的寒冰之中到也不错,杀了他太便宜他了,所以咱们的帐算是两清了。我问你,在你眼中到底何为好人与恶人?”
好人与恶人?
唐风自出世以来,从来没有人给他讲过这个问题;对于自己小时候来说,那个双龙门的刀疤脸便是恶人,因为他砍死了爷爷;而那苏小小便是好人,因为他施舍给爷爷了银子;长大之后,他认为像巫桓这样的就是恶人,而南宫北和李世修则是好人……
但这巫桓看起来,也并不坏啊?
一时间,唐风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一章 赠灵珠,乌桓命陨
石室中,一阵凉风从洞口中吹来,一缕花白的散发落在巫桓的额前,遮住左眼;巫桓低垂着头,他艰难的抬了抬手想把这缕散发拨开,但努力了几次都没能抬起来;此时,他的手筋脚筋尽被乌辰割断,若不是他数十年的功力深厚,早就一命归西了……
唐风站在台旁,见巫桓的额头已渗出了汗水,他一抬手帮巫桓把那缕散发撩到脑后。此时乌桓脸色越发的惨白,他似乎坐得有些疲惫了,于是又躺下身来。巫桓气息微弱的对唐风说道:
“唐风,你与老夫相遇也算是有缘,老夫自知命不久矣,你能再帮我一个忙么?”
唐风看着眼前这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突然间他产生了一种幻觉,他觉得这个老头子并不是巫桓;在唐风的印象中,巫桓在莲花寨那一晚是何等的强横,他一人力敌四大门派高手还能得以脱身,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真的是他吗?
唐风答道:“道来便是!”
巫桓哆嗦着双手,他向自己的怀中比划了一下,对唐风道:“在我怀中有一把折扇,你帮取出来。”
唐风伸手向巫桓的怀中摸去,果然从中掏出来一把折扇;这把折扇不到一尺长,以桃花木为扇骨,粉色绸缎的扇面;唐风轻轻的打开这把折扇,在扇面上扬扬洒洒的写着些字,但唐风他并不认得,又将折扇合了起来。
巫桓躺在石台上,对唐风道:“这把折扇你收好,等见以秦媚娘之后你交给她,她自然便知。当初,那本书被我盗来之后我翻看了几眼,但我自幼修炼巫术已经数十年,上面的法门虽然玄妙,但并不适合我去修炼,于是我便将书送给了媚娘。”
唐风听罢,问道:“你说的那位媚娘是……”
听唐风提起媚娘,从巫桓的眼中流露出一丝温暖,看来他们二人的关系非同一般,唐风想到。
巫桓闭上双眼,对唐风讲道:
“巫,起源于上古时期,我们的先祖以巫咸、巫即、巫盼、巫彭、巫姑、巫真、巫礼、巫抵、巫谢、巫罗,这十位祖巫为供奉先人;然而因为修炼法门独特,即使在巫族最兴盛的时期,会大巫之术的也不超过十人。
到了我们这代,巫族一脉更是人丁稀少,在我同族中还有一个不成器的弟弟,名叫巫佐,我们二人在南疆边陲的阴罗山修炼巫术;那里灵气充足,方圆百里荒芜人烟,是我们巫术修炼的最佳之地,但就在十五年前,一道腥红的邪气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十五年前?
腥红之气?
唐风听罢心中一惊,如果按时间算来的话,那一年不正是自己在渡涯山遇到鼠道人的那年么?七尺法坛,石台之下,一道腥红之气破壁而出,奔东南的夜空疾速射去……想到此处,唐风问巫桓道:“你说那道腥红之气是什么样子的?”
听唐风如此疑问,巫桓身子突然颤抖了一下,他眼中回忆着过往,对唐风道:“那道气是我有生之年最大的噩梦……”
“此话怎讲?”
巫桓眼中一阵迷离,对唐风道:“那一晚,我正与巫佐在阴罗山峰祭炼兽魂,突然一道腥红之气从西北夜空射来;我们兄弟二人不知是何物,便追了过去。等到了才发现,这道气竟然击穿了山体,落在了山腹之中。
我与巫佐跳入山腹中仔细观看,这道腥红之气在山腹中上窜下跳,似乎有着某种生命一般;片刻之间,从那团气中竟然生出了脑袋和四肢,幻作一个初生婴儿大小。我弟弟巫佐好奇,他上前想碰那婴儿的手,突然那婴儿凌空一指,一股猛烈的煞气将巫佐轰飞了出去……
“哦?一个初生的婴儿竟然如此厉害?”
唐风睁大双眼,不太相信的问道。
巫桓回忆着当晚的发生,继续说道:“当时,我与巫佐虽不算是巫术高手,但凭他一个婴儿我们还不至于惧怕,于是巫佐纵身回来,我们二人施展巫术去斗那怪婴斗……哪成想,那怪婴一声怒吼,它从掌中幻出一块兵符,竟然唤出了五方力士……”
“什么是五方力士?”
唐风一时不解,问道。
“五方力士:在天为五鬼,在地为五瘟。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仁贵,总管中瘟史文业。这五方力士身高三丈五,身披五色袍,手中各执一物;一人手执构子和罐子,一人手执皮袋和剑,一人手执扇子,一人执锤子,一人手执火壶……”
唐风听罢,哈哈大笑道:“扇子,火壶,罐子……这五方力士是要生火做饭不成?”
巫桓瞪了唐风一眼,继续说道:“那五方力士乃是上天真神,岂是儿戏,我与巫佐不等施术便被那丈高金身力士镇在火壶之下,那火壶看似不大,但重有千斤,眼看我与巫佐即将命丧当场,突然那怪婴开口说了话~”
“婴儿能说话?他说什么?”唐风问道。
“此话说不出~”巫桓道。
“为何说不出?那后来呢?”
“当时,那怪婴对我们说出了他的真实身份,并在我们二人身上种下了法咒,只要我们将要透露他身份之时,那法咒便会将我们幻作石像,灵魂在石像中封印,永世不得轮回。”
唐风听罢,满面惊骇;
他把整件事情连在一起,发现这些事情好像还真的成立;在十五年前,自己在佛涯洞中,被鼠道人抓了去放血祭祀,而那一晚又刚好赶上老灵芝渡雷劫,当时老灵芝以骑马布避开了第六道雷劫,使雷劈在了山腹之中……随后那道腥红之气破壁而出,它跑到了东南方向的阴罗山,幻化成人后,又遇到了这巫桓与巫佐……
但它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呢?看来这事儿回头还是要问问阎老才行,毕竟那老爷子善于占天之术。想罢,唐风又问道:“但你后来是怎么出来的呢,你那位弟弟巫佐呢?”
巫桓躺在石台上,缓了缓气,又说道:“后来,那怪婴让我与巫佐自行选择,一是留在他的身旁供他驱使,他说可以提升我们五十年的道行;二是立即离开阴罗山百里之外,此生不得与他相见,再见面之时,便是我们断头之日……”
“所以你选择了离开,而巫佐选择成为了他的奴隶?”
巫桓心中泛起一阵酸涩,道:“我当时劝巫佐不住,于是便独自离开了阴罗山。但那些江湖中的名门正派视巫族为眼中之钉,这数十年来曾数次追杀围剿于我,所以我以大巫之术改了莲花寨的山水走势,在那里炼了一具伏地夜叉以备防身之用;不成想,那夜叉在地下多年,竟然结出了土灵珠……”
“所以南海归隐阁的阎老才暗中召集众门派,破你十八冥丁风水大阵,围剿于你?”唐风问道。
巫桓并不答话,他扭头对唐风道:“唐风,你虽年纪不大,又是乞丐出身,但你并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但你要知晓,这世间之事并非你眼中所见,心中所想,正与邪往往就是一念之间,老夫纵横江湖数十年,也曾杀人盈野,但与我来说无关善恶……”
说到此处,巫桓咳嗽几声,身子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
唐风见状,上前扶住巫桓。
巫桓再次睁开紧闭的双眼,对唐风道:“小子,老夫临终前能与你一遇也算是有缘,那颗土灵珠在我体中已无用了,我便将它赠送与你,你且记要将折扇交给媚娘……”
说罢,巫桓一张口,用舌头击碎了一颗大牙,顿时口中鲜血直流。随即,从牙槽内滚出一颗黑色的小药丸,巫桓将这颗药丸吞入腹中,闭目调息。
唐风手中持着那把折扇,他看着眼前的巫桓,思绪万千……
突然,从巫桓体中爆发出一股黑气,在黑气笼罩之下,从巫桓仅有的左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仿佛他从未受伤一般;随即,巫桓双腿发力,竟然在筋脉尽断的情况下盘膝坐了起来。
唐风看着突然生变的巫桓,愣在当场。
石台上,巫桓盘膝而坐,他双手虚抱于丹田处单目微闭,他对唐风道:“每个巫族人的口中都有一颗巫魂丹,此丹可在瞬间激发体内的巫魂之力,但此丹只可维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之后便会毒发身亡,我现在便将那土灵珠赠给你……”
一语说罢,巫桓猛地一下催动巫魂之力,浑身黑气又涨一倍;突然,一道金光从他丹田处透衣而出,随即,那颗黄灿灿的土灵珠飘了出来。巫桓再睁眼,长出了一口气,他收了浑身的黑气,吐了口嘴里的血水,对唐风道:“吃了它~”
唐风将灵珠接在掌中,他感觉到有一股厚重之气从珠中传来,似乎灵珠中蕴含着山川大地一般。唐风看了看手中的灵珠,又看了看巫桓;总觉得白要人家的东西不是那么回事儿。
巫桓见唐风犹豫,对唐风道:“此珠被我藏于丹田之内,原本想将它送给媚娘助她延年益寿,但后来我想,这世间也并非那般美好,凡事顺其自然倒也不错,吃了它可助你增长功力,但具体有何用处我也不知。”
唐风听罢,一张口将土灵珠吞入腹中……
巫桓见唐风吞了灵珠,他又道:“唐风,你走吧,老夫临终前想清静清静~”
唐风看着只有半张脸的巫桓,一股心酸涌上心头;他将折扇揣入怀中跪拜在石台前,两行滚烫的热泪流淌下来,唐风泣声道:“巫老前辈,我唐风虽是乞丐出身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觉得您并不是恶人,如果您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您老尽管说,我唐风定然办到。”
巫桓望着台下的唐风,他想了想,说道:“唐风,老夫在这世间少有亲人,若未来有机会见到我那弟弟巫佐,你替我告诉他一句话,你就说;鬼怪妖佛仙,天心修为我为前。吾奉祖巫在天佑,三界神通世中诠。”
“记住了么?”
唐风跪在地上,含着泪点了点头。
“嗯,老夫的时间不多了;石壁上右侧第三行第七洞是那乌辰经常往来的出口,你走吧~”
唐风低头不语,他给巫桓磕了三个响头。
随即,唐风纵身向洞口飘身而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二章 共患难,牢狱之灾
宁州城,死囚大牢:
南宫北双目微闭,盘膝打坐在铁牢中运气调理伤势;昨晚他与乌辰一战伤的着实不轻,再加上折腾了一夜未睡,熬的他面无血色;但若不是他自幼在玉虚宫练了一身强横的体魄,换做寻常人的话早就卧床不起了。
在南宫北身后,李世修倒背双手在牢中踱来踱去,看起来心情极其烦躁。突然,他皱着眉头对南宫北说道:“老大哥,你就让我一拳轰开这破墙行不行,咱们他娘的为百姓伏妖降魔,到头来却遭了牢狱之灾,这何苦来的呢,没天理啊……”
南宫北微微睁开双眼,长出了一口浊气,回道:“世修啊,你想想看,昨晚那乌辰虽然离开了嵇姑娘的体内,但那嵇姑娘仍然没有苏醒,现如今官府说我们是妖人,对嵇姑娘动了手脚,你若是轰开这牢墙跳了出去,这罪名不就做实了么?那时如果官府再发个海捕公文,咱们这面子算是丢尽喽~”
李世修听罢恍然大悟,他来到南宫近前蹲下身来,低声问道:“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南宫北抬了抬眼皮,冷笑一声道:“既然他们说嵇姑娘中了我们的邪术,我们自然是要服务到家啊;但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唐风那小子,昨夜不知他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总觉得他会出什么事……”
李世修扶着南宫北的肩膀,他嘴里斜叼着一根草棍,神神秘秘的说道:“这个你尽管放心,唐风这小子命硬的很,每次遇到危险他都能死中得活,连瀛洲仙家之地他都进去过,你说还有什么离奇的事儿他遇不到,没准这会儿他在救咱们的路上呢……”
嵇府之中,天色蒙蒙亮:
昨天这个日子对于嵇府来说简是糟糕透了,先是嵇老爷子仙逝,后来嵇姑娘凭空丢失,而那位嵇府的老管家又不知为何混没了半个脑袋;这个若大的嵇府现如今彻底没有了主心骨儿,官府的仵作和嵇府的家丁们跑前跑后的忙活着,将嵇老爷的丧事先放在了一边……
此时,在嵇府前院的那口水井沿上露出一个脑袋,他向外探头窥探了一翻,见院中无人向井这边看,此人嗖的一声跃出井台,再一眨眼此人已经消失不见;院中的家丁忙碌了一整宿,十分的困倦,谁都没注意水井中的这个人……
嵇宅后门处,唐风躲在一棵断树后静静的观察;只见这一片空地的中心有一个几尺深的土坑,土坑旁还有一滩血迹,周围的树木不知受了什么力量冲击,纷纷向外侧折断。唐风扶着断树,心中沉吟起来:“难道李世修他们遭遇了不测?不会吧……”
唐风看着地上的血迹越想越担心,这里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自己根本不得而知,我找谁去问一下呢?
突然,嵇府的后门嘎吱的一开,一名家丁从门中走出;唐风抬眼一看机会来了,他一施展捕风捉影之术,嗖的一声来到家丁近前;那位家丁觉得脖子一凉,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就被唐风给掳到了林中。
这位家丁睁眼观瞧,只见一位蒙面之人立在眼前,吓得他就要喊;唐风见家丁要喊,哪里会给他机会,唐风“嘭”的一下掐住他的脖子,哑着嗓子低声道:“别他娘的吵吵,你敢叫我就掐死你……”
那家丁吓得魂不附体,拼命的点头,意思是说我不敢喊了。
唐风问道:“我问你,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若不说我就掐死你……”
其实唐风也不知此人是否知晓昨晚的事情,他只是报着试一试的态度去问他,哪成想这家丁瞪着双眼,喉咙里乌鲁了半天,也没说清什么;气得唐风再次对他道:“你他娘的道底说不说,不说我可揍你啦~”
那家丁额头见了冷汗,他瞪着眼用手指了指唐风的手,唐风这才明白,原来是自己掐的他说不出话来,看来自己这点江湖经验确实是少得可怜啊……想罢,唐风手中渐渐松了力气。
那家丁闭着眼缓了半天才缓过这口气儿来,他哆嗦着身子,对唐风说道:“好汉爷,昨晚的事情我也不清楚,我是伙房做饭的伙计;但今早上我听他们说,昨天晚上在树林中找到了我们大小姐,而且还捉到了两个妖人。”
“哦?捉到了两个妖人?他们长什么样子知道么?”唐风急切的问道。
那家丁咽了口唾沫,对唐风道:“听说有一个红毛的妖人,另一个还好像负了伤,被镇府使秦大人给捉去了宁州城大牢了,剩下的事情小的也不知道了;这位好汉爷,我家中上有八旬老母亲,下有……”
唐风想了想,他本来也没想伤害这位家丁,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他见这位家丁口吕啰嗦起他家中的苦处,唐风忍不住心中暗笑;随即唐风抬手一掌劈在他的后颈处,家丁哽的一声晕倒在地。
唐风抬手拽掉脸上的黑布揣入怀中,大踏步朝着城内走去。
在宁州城的中心处,一条街道南北贯通;街道上行人来往,两旁是临街的商铺;在一家包子铺前,一位轻年要了六个包子一碗粥;此人吃包子不同旁人,拳头大的包子他两口一个,吃起来如风卷残云,恶鬼投胎一般,看得旁人止不住摇头叹息。
此人不是唐风还能有谁呢?
不消片刻的功夫,桌上的六个猪肉大葱馅儿的包子被唐风吃下肚中;唐风摸了摸肚皮,感觉自己还能再吃两个,于是他叫店家再给上了两个。唐风边吃,心中边合计道:“这宁州城这么大,那大牢到底在何处呢?而且就算自己知道了位置,又怎么进去救他们二人呢?”
唐风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法子,他端起粥碗喝了两口,叫道:“店家,结账~”
“来嘞您呐~”
店家上前,一脸赔笑,弯着腰对唐风道:“这位爷,您吃八个包子一碗粥,一共是三文钱。”
唐风应了一声,伸手向怀中摸去。
“嗯?我那五十两银票哪儿去了……”
唐风愣在当场,他在怀里摸了半天也没找到银票……唐风脸上一笑,问店家道:“请问你们这里可以赊账么?”
“啥?赊账?三文钱你还想赊账?我说你小子穿得人五人六的竟然是个穷鬼;老子不管,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走,要不然把你送去衙门大牢关你几天,让你知道知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听店家这么一吵,一群看热闹的百姓从四面突然围了上来。
唐风听店家说罢,他突然眼前一亮,他笑着对着店家说道:“你早说能把我送进大牢啊,害得我在这儿想了一早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办法呢,如果你觉得三文钱太少,再给我上八个包子,抓紧抓紧,咱们现在就走……”
这位店家是个四十岁出头的汉子,他是宁州城土生土长的当地人;他在此地开了十多年的包子铺,可以说他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但今天这事儿却有些不寻常,怎么这天底下还有人喜欢去大空牢里过日子?
想罢,他又给唐风装了八个包子……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三章 三件事,分头行动
宁州府,大牢之中:
李世修气冲冲的蹲在地上,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还真当咱们是妖人了,这都快到午时了,连早饭没给吃,如果再这样下去饿都给饿死了;不行,老子忍不住了,看我不拆了这纸糊的牢笼……”
说罢,李世修抓住牢中的铁栏杆就要动手。
正在此时,只听咣当一声牢门大开;李世修愣了一下,他以为有人来给他们送饭来了,结果从幽暗的通道上两名衙役押进一人;等几人走到近前,李世修突然大笑起来,他扭头对南宫北道:“老大哥,快起来看看谁来了……”
南宫北起身上前,他扒着牢笼的铁栏杆向外一望,满脸惊喜道:“唐风?你……你小子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你这是犯了什么事儿啊?”
两名捕快对视一眼,问唐风道:“你和那两个妖人是一伙的?”
唐风嘿嘿一笑,对衙役道:“没错,那两位是我大哥,我们是一伙的。”
带头的衙役听罢想了想,随即打开门把唐风关了进去,道:“知府大人虽然还未定你们的罪,但想必是个秋后问斩的下场;别说我没提醒你们,那嵇家的大小姐到现在还晕迷未醒,你们若是收了妖术,没准大人还能饶你们不死……”
南宫北在狱中一听,他回道:“两位差爷,那嵇姑娘并不是我们施的妖术,请二位回去跟知府大人通禀一声,就说我们愿意为嵇家小姐医病。”
带头的衙役听罢,回南宫北道:
“在这儿等消息~”
随即二位衙役走出了大牢。
李世修一脸嬉笑的来到唐风近前,他对南宫北道:“我就说吧,这小子福大命大造化大,他就死不了。唐风你快说说,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乌辰说他的肉身被人发现了,是不是你小子干的?”
唐风瞅了瞅南宫北,问道:“南宫老大哥受伤了?”
南宫北拍着胸脯一笑,道:“不碍事,休息个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唐风见他无事,才放下心来;随后他从怀中掏出来两个油纸包递给二人,李世修接过油纸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四个包子,他哈哈大笑道:“看来知我们者真乃唐兄弟也,早上就没给东西吃,还真饿了……”
此时,三人在这大牢中席地而坐,南宫北和李世修吃着包子,唐风对二人讲道:“两位大哥,昨天晚上我进到嵇府大宅之后并没有找到阴气之源,但是偶然间我发现了个秘道……”随后,唐风把他经历的事情对二人讲述一遍。
南宫北和李世修听的都入了神,他们瞪大了双眼,包子咬在嘴里都忘记吃了。李世修紧忙把嘴里这口咽下去,他惊讶的问道:“你说在石室中遇到了巫桓?那老家伙的巫术是何等的强横啊,他居然会被乌辰降住?”
唐风回道:“是啊,他说那乌辰暗害与他,用镇魂石镇住了他的魂魄,才束手就擒;而且那乌辰十分的残忍,他挑断了巫桓的全身经脉,还挖掉了他一只眼睛剃去了半张脸……”
南宫北听罢也来了兴趣,他双手抱拳对唐风道:“恭喜恭喜啊,我唐风兄弟终于悟出了自己的保命技能,要不你先给兄弟两个露一手见识见识?”
李世修也嚷嚷道:“对对对,快给我们开开眼,别的事儿一会儿再说。”
唐风本就不是低调之人,他听二人想开开眼界,他一脸得意道:“好,二位请上眼~”
说罢,唐风单手结剑指,对着牢笼的铁栏杆一指,“噗嗤”一道蓝气透指而出,射在栏杆上;刹那间这根拇指粗细的栏杆被蓝色的冰层覆盖,晶莹剔透;随即“咔嚓”一声,这根栏杆从中而断。
一旁,李世修和南宫北都看傻眼了,愣了半天后,南宫北拍了拍手掌道:“哎我说,你这招简直是逆天了啊唐风兄弟,上次你不就是用这招把金师伯给冻上的嘛,这回你终于悟出门道来了啊。”
唐风洋洋得意道:“再上眼~”
说罢,唐风口诵法诀:“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南宫北听到法诀,惊叹道:“这是……翻天印的法诀~”
突然,牢中一阵青芒大盛,一枚墨绿色的法印从空而降,印中上书八个大字:“天官赐福,即寿永昌。”唐风一抬手将这枚大印收入掌中;他将印递到南宫北手中,道:“喏,在那镇魂石中得了个法宝,巫桓说此物叫墨玉虬龙玺。”
“墨玉虬龙玺?”
南宫北将印托在掌中仔细端详,自言道:“墨玉虬龙玺我倒是没听说过,不过此物的法诀与道家的翻天印的法诀如出一辙,想必此物与道门必有渊源。”
李世修一幅高深模样,对二人道:“听我师父讲,在上古时期封神之战时,广成子手执翻天印大破金光圣母的金光阵,因而翻天印一战成名,而当今江湖中的翻天印说的是道门至宝,老大哥,我对也不对?”
南宫北点了点头,回道:“不错,虽然此物使用的法诀与翻天印相同,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据说翻天灵印可随念而动,可大可小可宽可窄;使用时金光大盛,有开山催城之威。但这枚墨玉虬龙玺使用时青芒暴涨,且大小一至,想必此物还需要炼化一翻才可发挥更强大的威力。”
唐风用手一指这枚印玺,喊了句收,一道青色精光射入唐风体内,消失不见。
李世修一旁羡慕道:“啥时候我也能遇到个法定就好喽,人这命啊,真就是比不了啊……”
南宫北斜了他一眼,回道:“缘分之事,可遇而不可求,没准哪天你弄到个更牛逼的宝贝也说不定呢。”
随后,南宫北又对唐风道:“听你如此说来,那巫桓并非恶人,既然他老人家仙逝,世间之事便随风而去罢了。”
李世修一甩红发,一脸放荡不羁道:“嗯,这便是江湖,好人与恶人不会与在脸上,以后咱人还真就不能妄下定论,你说对不?”
唐风点了点头,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南宫北思索片刻,对二人道:“接下来我们要做三件事情,而且要分头行事:第一件事,唐风兄弟你去找那位秦姑娘,完成巫桓的遗愿把折扇送与她,当然最主要是把《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取回来;
第二件事,我去嵇府为那嵇姑娘寻魂,其实昨晚在树林中我便发现了其中的秘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嵇姑娘的魂魄被收在乌辰那杆招魂幡中,具体如何释放出来我还没想好,但我相信此事不难。
第三件事,世修你去一趟那嵇府的地下石室,乌辰被封在寒冰之中但并未身死;而且我们又不知唐风的寒冰之气可冰冻多久,万一寒冰融化将那乌辰放将出来必定危害众生;你下去后挖个七尺土坑将乌辰埋入地下,再将我玉虚宫的五色法旗按五行之位插在四周,即使冰冻解封他也无法逃脱了……”
二人听罢,觉得南宫北的安排甚是妥当。
李世修突然想起一事,他问二人道:“那巫桓说的阴罗山之事,你们怎么看?一个婴儿大小的孩童竟可唤出五方力士,如果此话不是唐风兄弟亲口所说,打死我都不信。”
南宫北道:“此事我也再想,只不过我们先顾眼前之事,待事情办完,回玉虚宫后跟咱们师尊和阎老商量再做定夺;但我有一种预感,那怪婴在小时便有如此大能,如今他将近成年,如果我们遇到他,那将是噩梦一般的存在……”
突然牢门一响,那两位衙役再次归来。
他对两旁的喽啰喊道:
“大人有令,押那三个妖人去嵇府……”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四章 出差错,寻招魂幡
宁州城中,人来人往:
唐风三人身披枷锁,被押在三辆囚车中向东而行;唐风在最前面的囚车中,后面是李世修和南宫北的囚车。镇抚使秦敦秦统领骑着高头大马在前方带队;囚车两旁,各有五十名营兵持刀枪戒备,看阵势十分浩大,引得城中百姓驻足围观。
唐风扭头看着两旁的围观百姓,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当初在瀛洲时,老郭说应劫之人一生会有七灾八难,如今算来也不不知经历了多少苦难了,而如今这一灾定然是牢狱之灾,真他娘的晦气……
李世修的脸上甚是挺自然,他在囚车中看着周围的百姓,他一脸风光,大声对唐风和南宫北说道:“我说哥们两个,咱们今天算是露脸啦,想不到在这宁州城中竟然有如此多的粉丝,你们看他们那个热情劲儿,是不是想找咱们要签名呢……”
南宫北在囚车中低着头,听李世修说罢,他大声回道:“你小子脸都丢到昆仑山去了,还有心情在这笑;但话说回来,唐风兄弟是真够义气,为了咱俩楞是拐了人家十六个包子,这个钱你李大公子得赔唐风兄弟,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吧……”
李世修听罢哈哈大笑,他对前面的唐风道:“南宫老大哥说啦,你为了我们欠包子铺六文钱,他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回头他要补偿你六百两银子,这事儿我听得清楚,回头给你作证……”
车队往东走了不多时便来到了嵇宅门前;两旁的营兵护位打开囚车铜锁,将三人提了出来。唐风三人抬眼向府中看去,同时一愣;嵇府大门上悬着七尺白绫,难道嵇姑娘已经死了?其实他们三人并不知那嵇老爷过世,以为是嵇姑娘……
营兵押着三人往院中走去,唐风对着李世修一扭头,而后又朝着井的方向努了努嘴;李世修抬目光向院中扫了一下,他见唐风朝他示意,意思是井在那里;世修会意,随即三个向后院走去。
嵇府后院,高搭灵棚:
几十名家属跪在灵棚前掩面哭泣,唐风站在青石路上看了看,但他不识字,扭头问李世修道:“红毛怪,那两侧写的是什么啊,给念念。”
李世修看着灵棚两侧的挽联,上面写到:“白云望断,萱堂风冷,悲声难挽嵇君道;慈颜已逝,世人皆哀,哭音相随野鹤飞。”横批上写四个大字,“名垂千古”。
此时,南宫北转身,对那位秦统领道:“这位将军,我的两位兄弟还有事在身,嵇姑娘这里我留下便可,还请将军多多海涵。”
那秦敦哪里肯答应,他怒眼一蹬,道:“大胆~”
还不等他把话说完,李世修一张口鼻,将一阴一阳两口气灌入丹田,随即“嘭”的一声从他身上迸发出一阵罡气,将两旁的营兵掀了出去,只见“咔嚓”一声他身上枷锁被崩作碎片。紧接着他来到唐风近前,将唐风身上的枷具掰断。
事发突然,数十名营兵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秦统领大喝一声:“给我拿下~”这数十名营兵才各拔刀枪,将唐风三人团团围在当中;此时,南宫北高声道:“秦统领,我等并不想为难于你,若你们再要无礼的话,别怪我等不客气。”
南宫北说罢,也将枷具挣断。
李世修与唐风二人对视一眼,随即二人纵身入空,再一眨眼则消失不见;看得一旁众人愣在原地发呆。南宫北气定神闲看着那位秦统领,秦统领手持钢鞭,仰头望着半空中,一幅不可思议的表情挂在脸上,心中想道:“人怎么可能会飞呢?”
放下南宫北暂且不提,单说唐风与李世修;这二人大白天的踏空而行,惹得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观望,这些人指着半空议论道:“你们快看,寻是神仙啊~是啊,他们怎么飞到天上去了?”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唐风的风身之术乃是郭老神仙亲传,而李世修的遁身入空则是昆仑派的独门秘技;虽然这二人均可入空,但李世修消耗的是真气,唐风消耗的是念力;在相比之下,唐风的风身之术要比李世修胜出几分。
半空中,唐风对李世修一笑,道:“红毛怪,咱们就此别过,事成之后咱们再见。”说罢,唐风一折身奔向城西而去,他早上吃包子的时候打听过,巫桓所说的那位秦媚娘就在城中的怡春楼中,只不过那怡春楼在城西方向。
李世修说了句告辞,一折身向城东隐蔽处而去……
宁州城西,怡春楼前:
此时,唐风转身从墙角走出,他站在这座怡春楼前抬头观看;这座怡春楼分为上下三卖劲,烫金的牌匾在门上高挂,看起来甚是气派;门前客人进进出出络绎不绝,时不时的还有几位书生打扮之人从楼中走出。
唐风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风月场所,他向门前观望一会儿发现;每当有客人进入,便会有一位中年女人上前安排,看来我只需要问那位女人便可知秦媚娘在与不在了。想罢,唐风迈步向怡春楼中走去……
嵇府大宅,后院屋中:
楼十名营兵将一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屋中,南宫北面色凝重,在他面前,嵇姑娘平躺在床上,身后是秦统领与十几名营兵。南宫北看罢,扭头道:“秦统领,当晚在林中有一杆招魂幡,不知现在何处?”
“招魂幡?你们可见到么?”
秦统领问属下众人。
“报统领,那晚确实有一杆旗,我们当时也不知是何物,张大顺给拿了回去。”营兵回道。
“把张大顺给我叫来~”
“报统领,张大顺这两天没来……”
“没来?怎么回事!”
几名营兵对视一眼,回道:“今早才得知,张大顺家里出事儿了……”
“什么,出他娘的什么事儿了,把李都蔚给我叫来。”
南宫北在旁边听罢,心中一沉;那杆招魂幡乃是乃辰所炼,其中到底有什么鬼术目前还不知晓,但常人带在身边定然不是好事;想罢,南宫北对秦统领道:“这位秦统领,嵇姑娘魂魄离体,如若七天内不能回身,她就真的没救了;那杆招魂幡乃不祥之物,要速速取回才行……”
秦统领纵横沙场多年,他心中权衡二三,而后对南宫北道:“这位南宫真人,刚刚见到你那两位朋友可遁空而行,想必你也非等闲之辈。之前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如果你知晓到底是什么事,不妨直说。”
南宫北听这位秦统领说话客气了许多,他也并非是惹事之人;南宫北对秦统领道:“不瞒统领,我乃是紫霄玉虚宫第十三代北子南宫北;我与我那两位朋友本是办事途经此地,不成想在嵇府中遇到了一位邪术之人,才在林中与之相斗。”
秦统领听罢,眼皮一抬,他惊讶一声,问道:“你是玉虚宫的门人?难怪难怪,吾虽为武将,但对这江湖中事也略有耳闻;据说玉虚宫乃当今第一正派,时常为百姓斩妖伏魔,看来这是一场误会。”
南宫北本来不想自报家门,因为此事一传出去,怕是有损玉虚宫的名声。但他听这位秦统领如此一说,看来自己还说晚了,早知道他们对玉虚宫如此敬重,何必还进了城中大牢呢?想罢,南宫北对秦统领道:“如果方便的话,我们现在要赶去你那张大顺的家中一看……”
宁州城东,荒野之外;
李世修拿着一根手臂粗的树干,他拔出匕首将树干削成斜尖,而后在半山坡处开始挖坑。但此时将近腊月,土层冻了有一尺多深,根本挖它不动。李世修将树干扔到一旁,他气冲冲的骂了句,“真你娘的硬~”
突然,李世修想到了个好办法;只见他闭目凝神,气沉丹田,而后又将气散入经脉,他右手纂拳,一层白色的罡气将拳头包裹起来,他举起拳头,自言到:“看你的地硬,还是我的拳头硬。”
“嘭~嘭嘭~”
半山坡上,李世修轮着罡气拳头对着山体轰了出去,一连二十多拳,硬是将冰冻的土层给轰冒了烟。这种经过压缩的罡气十分坚硬,别说是冻层,就是山石在他面前也轰得粉碎。随即,他捡起地上的树干,开始挖起坑来……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五章 秦媚娘,回乡探亲
宁州城东,荒山野岭:
李世修在半山坡挖着挖着突然停了下来,他一拍脑门骂了一声道:“这他娘的不对呀,我把乌辰埋在这里,万一日后滑坡或者雨水把他冲出来,那不白忙活了么?不行,还是要找个稳妥之地。”想到此处,他扔下树干,一纵身向山里面跃去……
此时,一道身影在山中纵来纵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李世修已经爬到了半山腰处;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发现在他右侧不远处有一块凸起的巨石,那里可以坐一下歇歇脚。想罢,世修几个纵身便来到了巨石之上。
这块巨石位于山腰位置,世修坐在上面手搭凉棚向左右望去;突然他惊奇的发现,在这巨石右侧的草丛中好像有个山洞,他跳下巨石来在近前仔细观看;这里果然是一处山洞,洞口被杂草给挡住了,如果不是他离得近跟本发现不了。
李世修蹲在洞口旁,他侧耳朵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声息皆无;而且他又提鼻子向里面闻了闻,没有妖气;于是世修放下心来,他拨开杂草,一探身便钻了进去。来到洞中借着外面的光线看来,洞里面的石壁杂乱无章,没有人工凿过的痕迹,应该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
随即,世修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燃之后向洞中探去……
宁州城西,怡春楼前:
唐风学着别人的模样,大摇大摆的向门前走去。见有客人到,那位老鸨走上前来,笑面迎春对唐风道:“哟,这位小爷快楼中请,我们这儿的姑娘那是宁州城最有名的,不知道这位英俊的小爷想点我们哪位姑娘啊?”
唐风倒背双手,满脸不差钱儿的表情道:“嗯,秦媚娘。”
老鸨听罢,一脸遗憾道:“哎哟,那可真不凑巧,我们秦姑娘回老家去啦,昨天刚走,要不小爷您再换一个?我们这儿的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水灵……”
“昨天……回老家了?”
唐风听罢,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是啊,不瞒您说这位小爷,秦媚娘早都赎过身了,只不过她没想走而已。这不,前些天她说她要回去平城老家,昨天便雇了辆马车离开了怡春楼……哎,她可是我的财神爷啊,今天找她的人好几波呢……”
“平城?”
“是啊,平城路途可不近,出城北要行半个月呢?”老鸨道。
唐风又问了老鸨一些秦姑娘的长像,马车是什么颜色,那老鸨对唐风如实告知。唐风心中暗想,如果以风身之术去追她,估计半天时间能追得上,但此事要通知南宫他们一声才行。想罢,唐风转身疾行,一路烟向城东奔去……
宁州城,中央大街;
两队营兵由东往西而行,在队伍中间,南宫北骑着一匹白马与秦统领并驾而行。此时,南宫北正跟随秦统领众人赶往张大顺家中;突然,从西边街上奔来一人,南宫北抬眼一看,这不是唐风么?他不是去找秦媚娘了么?
南宫北高喝一声:“唐风~”
唐风停住脚步扭头观瞧,只见南宫北身上并无枷锁,而且他居然还骑在马上,这是怎么回事?他纵身跃到南宫北的马前,抬着问道:“老大哥,怎么屁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你还骑上马了?他们把你放了?”
南宫北跑下马,对唐风道:“嗯,此事先放一放,我有事有与你说。”
唐风听罢一愣,回道:“啊?我也有事要对你讲,你先说。”
南宫北听罢也是一愣,他说道:“那杆招魂幡被一个营兵给拿走了,看来事情比较棘手,我们现在要赶去他家中,咱们事情办妥之后在嵇府中集合,你告诉世修一声。”
“啊?世修去了城东荒山找地方挖坑去了啊,好吧,我一会儿先去山上找他。我这边也出了点差错,那秦媚娘昨天回了老家平城,我需要向北而行去追赶于她,估计着明日午时便能追到,我若回来晚的话你们也可向北寻我,沿途我会留下标记。”
南宫北寻招魂幡心中生急,时间不容耽搁,他一拍唐风肩膀,道:“路上多加小心,另外要记住一点,你那寒冰之气轻易不要使用,你不懂解封之术,万一误伤了他人就不好了,去吧!”
唐风点了点头,纵身踏空,向城东荒山射了过去……
山洞之中,阴暗无光:
李世修身处山洞内,他手持火折向洞内走去;随着他不断的深入,李世修发现此地有些不太对劲;他手中的火苗不知从何时变为了淡蓝色,而且这洞中除了一土腥味儿,什么动物的气味都没闻到,这种感觉……难道这里是一片死地?
死地是俗称,在风水之术中,死地被称为杀师地或者剑脊龙;在这种地方的土下,或有乱葬坑或有大凶之物,总之不利于葬人。李世修心中暗自高兴,如果把乌辰埋在这儿准没人发现。
他仰头观望此洞,心中回想着师父曾经讲过的口诀:鼓风而不出,剑石悬倒立;死气乌沉沉,葬人要禁忌;前无陵前木,庭后深幽闭……想罢,他向脚下的地面踢了几脚,这洞中的土地竟然未冻,完美~
想罢,世修几个纵身跃出洞口,向山下遁去。
李世修刚离开山洞,突然从山洞的黑暗中射出两道赤色光芒,忽而又消失不见……
荒山上空,唐风踏空而行:
突然,唐风见一道身影从山腰处射了过来,那人满头红发,不是李世修还会是谁?李世修也看到了唐风,他心说这小子不是去找秦媚娘要书去了么?这么快就要回来了?随即,世修大喊道:“你怎么这么快,书要回来了?”
唐风与世修落在山坡上,唐风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我和南宫那边都出了点岔子……”唐风把他和南宫北发生的事情跟李世修讲了一遍。李世修听罢一皱眉,道:“如此看来,就属我这边最快了,我刚刚在山腰发现了一个山洞,把乌辰埋在里面保准没人能发现。”
唐风听罢,他问世修道:“有件事儿我没弄明白,那嵇府井下的石室挺安全的啊,把他埋那里不就行了,南宫为什么要你把那乌辰弄出来呢?”
李世修回道:“哦,原来这事儿你不知道,当时南宫北给你开了一个时辰的阴阳眼,所以你出来后没有看到;那乌辰不知在嵇宅下施了什么鬼术,虽然我们拿住了他,但从嵇宅的地下仍有黑气渗出;所以在事情还没弄明白之前,我们把他埋在外面保险些。”
“原来是这样啊……”
李世修一笑,道:“嗯,既然如此,你快去追赶那秦姑娘吧,我这边把乌辰埋好后,先去找南宫汇合;那个家伙嘴上说没事儿,其实他内伤不轻,如果遇到什么事情怕是应付不来。你这边我倒不但心,你有风身之术、寒冰之气、还有法宝在身,现在别人想伤你恐怕是不容易。事成之后,我们在嵇府等你,快去吧……”
唐风听罢,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随即,二人身形一纵;
各奔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六章 讨魂石,噬魂二鬼
宁州城北,五里之外:
一个放羊的老头儿躺在山坡背风处,他手中晃悠着一杆放羊鞭子,嘴里哼着小曲儿,半眯双眼享受着冬日暖阳;在他身旁,几只脏灰色的山羊啃食着荒草,一幅安适宁静。突然,羊群齐抬起头望向半空,随即,轰的一声四散奔逃……
说来也巧,其中一只羊眼神儿不太好,它踩着老头儿的肚皮一跃而过,吓的老头儿一激灵;他拎着鞭子站起身来,一股外地口音骂道:“妈卖批,是哪个杂碎踩老子肚皮哟……”说罢,他晃悠着身子去四处寻羊。
半空中,唐风一路疾驰踏风而过;他扭头再想看那老羊官儿,但已经渐渐失去了清晰;唐风追那秦姑娘心中生急,所以他今日的风身之术比平时更快些;但这大白天的在天上飞也不太方便,于是唐风沿着荒山野岭奔北而行……
宁州城西,一家院落之中:
两队营兵在院落外围了个水泄不通,院落中,南宫北一袭素袍负手而立;此时,他盯着眼前的这座屋舍,面色凝重;在南宫北身后,秦统领低声问道:“南宫真人,我们为何不进去屋中,难道这里有什么古怪?”
南宫北本不愿让这位秦统领跟进来,但秦敦说自己是武将出身,不惧怕鬼邪,这才没办法让他跟了进来。南宫北转身问道:“嗯,秦统领,这里确实有些问题,你想看看么?”
秦统领道:“啊?哦,看看,怎么看?”
南宫北一抬手幻出一道符咒,对秦统领道:“张嘴~”
秦统领把口一张,南宫北手中符咒无火自燃,而后他默诵法咒,将这道符纸递入秦统领口中,随即他抬手在他右眼处一点,说道:“不管看到什么,你先别喊,记住没?”
秦统领吐了口嘴里的符灰,他揉着右眼道:“你这招是真狠,戳的我眼睛酸痛,我倒要看看这里有何不同。”说罢,秦统领渐渐的睁开右眼,朦胧之中,他发现右眼看到的景物好像与左眼有些不同,于是他将左眼闭了起来。
“我靠,里面着火了?”
秦统领看到,在他们眼前的屋舍中,浓烟滚滚,黑气阵阵,就好像里面在烧什么一般;这是什么情况?随后,他睁开左眼,捂住右眼,唉?又正常了……秦统领又换了几次眼睛向前观瞧,玩的不亦乐乎……
此时,南宫北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从他丹田处传来一丝撕裂般的疼痛;南宫北顿时一惊,心中暗想:“坏了,自己仅催动体内真火引燃符纸而已,不成想这次的内伤竟然这么重,万一里面有情况,恐怕自己一人难以应付啊……但如果自己不上,那嵇姑娘仅剩五天时间可活命,这可如何是好啊……
突然,从屋中传来一阵怪笑:
“嘿嘿嘿,听说你小子把那老不死的乌辰给弄死了,我们兄弟两个是应该谢谢你呢,还是给我们师父报仇呢?”随即,两道黑影破窗而出,来到了院中。
南宫北抬头观瞧,其中一人的手里拿的正是乌辰那杆招魂幡。
南宫北现在自身难保,他转身对秦统领道:“你先退到一旁为我略阵。”
秦统领见南宫北脸色惨白,他问道:“你能不能应付的来,要不我让派去把弓箭营调过来?”
南宫北心苦笑一声,道:“秦统领,你就是调一千人来也无济于事,这些人的肉身修有邪术护体,普通兵器根本打不死他们。我现在有内伤在身,可能无法护你安全,所以请秦大统领到后面才好。”
秦敦听罢,他叮嘱一声:
“真人多加小心……”
南宫北回身观看,这二人长相甚是丑陋,高不足五尺,脸上尽是横纹褶皱,看起来有七八十岁应该差不多,但他们身上发散出来的黑气却十人的浓烈,但乌辰的弟子怎么会如此的老气横秋呢?
看罢,南宫北问道:“你们二人是乌辰的弟子?”
“哈哈哈哈,不错,那老不死的正是我们师父,但他更是我们的仇人,如果不是他拿我们炼术,我们兄弟也不会变成现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过嘛,现如今他死了,我们也不去计较于他,只要你乖乖的交出镇魂石,我们兄弟二人便饶你不死。”
“镇魂石?”
南宫北听这二人说罢,似乎心中知晓了一些情况;这两个人是乌辰的徒弟不假,但这二人被乌辰拿来炼术,所以他们怀恨在心;直到唐风将乌辰冻住,他们才敢露面出来想要得到那块镇魂石;但他们并不知道,那镇魂石中的法宝已被唐风所得……
此时,南宫北有内伤在身,不到万不得已并不想与这二人动手;但目前仍然有些情况没有弄清楚,看来这二位的脑子似乎有点问题,先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套点线索出来再说……
想罢,南宫北问道:“好,那我来问你,你们二人叫什么,你怎知道乌辰已死,你手中那杆招魂幡中是不是封印着他人的魂魄,这几个问题你们敢不敢回答我?”
其中一位听罢,仰面大笑:“想要套我们的话,你小子别作梦了;实话告诉你,我们是大名鼎鼎的噬魂二鬼;他叫乌月,我叫乌霖;我们乃是江北乌氏一脉传人,那乌辰按辈分来说是我们的叔父;因为我们在乌辰身上种下了魂引,所以你即使打不死他,三年之后他也会死于我们手中……”
南宫北听罢眼珠子差点没飞出来,心中暗喜道:“看来自己还真猜对了,这两个二货确实脑子有问题。”
此时,乌月回手就给了乌霖揍了一个大嘴巴,他怒气冲冲道:“你他娘的是不是傻啊,他一共三个问题你给回答了两个,下一个问题你闭嘴,由我来回答……”
说罢,乌月一挺胸脯,对南宫北道:“老子告诉你,我们噬魂宗从古便传下来两件法宝,镇魂石,招魂幡;在我手里这杆招魂幡中封印着数千个魂魄,但凡是中了噬魂术之人,他的魂魄便被封印于此,若是不会封魔大法谁他娘的都别想解开,还好老子会,哈哈哈哈……”
听到此处,南宫北心中已以有了计策;他学着乌月的模样,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老子就不信你会解封大法,咱们这样,如果你会解封大法的话,我愿意把镇魂石交给你们。”
乌霖听罢,他转着煞白的眼珠看了看南宫北,对乌月说道:“哥,这个人看起来不像好人,没准他是在骗我们,但是我相信他的话。”
乌月撇了撇嘴,道:“哼,我看他脑子有毛病,不然怎么会提这样一个简单的条件呢?咱们小心其中有诈。”
乌月回道:“听你如此说来,我现在就从这幡中放出一魂,你见了便知道我说的是真的了。”
南宫北一抬手,道:“慢,你随便放出一魂我岂能相信于你,你要按照我指定的魂魄放出来,我才能把镇魂石交给你。”
乌月听罢,放声大笑道:“哈哈哈哈,好~”
南宫北对二人道:“随我来……”
说罢,南宫北一回身,
带着二鬼向城东嵇府而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七章 失乌辰,世修中毒
日暮时分,嵇府大宅:
李世修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在宅子东墙外,他听了听里面的动静,依然有十余人的脚步声在前后院走动;如果此时自己跃入宅中难免不被人发现,但时间又不容耽搁,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想罢,李世修来到嵇宅后门处,他催动天罡之气,对着嵇宅的后门轰出一拳;只见“嘭”的一声,整个后门被轰上了半空,巨大的声音顿时惊动了嵇府众人;院中家丁下人们纷纷向后院跑去。
此时,李世修几个纵身来到前院墙前,他趴在墙头上往里看了看,这招声东击西果然奏效;随即李世修一纵身跃入前院井中;唐风之前给他介绍过,那口井的一丈多深处,有一扇铁门,顺着门下去便可进入石室……
片刻之后,嵇府几名家丁从后院回来,几人窃窃私语道:“哎,这地方是真没法混了,嵇老爷的丧事刚刚办完,那位大小姐又中了邪术,现在如活死人一般;你看刚才,后门又无缘无故的被炸上了天,咱们还是抓紧找退路吧……”
另外一人听罢,一脸怒色道:“老李啊,不是我说你,你跟随嵇老爷二十余年,他平时待你不薄啊,怎么现在遇到点事儿就打退堂鼓了呢?”
正在这几人说话之间,突然间从前院的井中射出一团蓝汪汪的东西,这几个扭头看处,那团蓝气已经消失不见;老李惊讶的盯着半空,问道:“刚才你们看到了么,是什么玩意从井里喷了出去?”
“我……好像看到一股蓝色的气团飞了过去,老李啊,刚才责怪你是我不对,我收回,这嵇府确实是呆不下去了……呆不下去了……”说罢,此人哆嗦着双腿,两眼呆直的向房间走去;其他几人你看我我看你,也准备回房间收拾东西离开嵇府。
突然,嵇府大门咣当一声大敞四开,吓得这几个家丁又是一哆嗦,看来最近是给吓出病来了;几人回头观看,南宫北领着两个矮脚的丑八怪进了嵇府,秦统领率众营兵在身后跟随,看样子是办事儿回来了。
来到后院,南宫北对秦统领道:“麻烦统领通知家眷一声,暂且回避片刻,方便我医治好嵇姑娘。”
秦统领点头,他派人进入屋中通知家眷,嵇姑娘她娘一听来给治病,哭着来到院中,对秦统领道:“多谢秦统领对我们嵇府的关照,如果能医好我女儿,我嵇家愿意捐纹银五千两扩充军资。”
秦统领平日里与嵇君道少有接触,但他听知府大人说此人医术高明,心地善良,是一代难得的名医;秦统领对嵇夫人道:“夫人,我乃一届粗人,并不懂医术;这位是紫霄玉虚宫的南宫真人,是他来医人的。”
南宫北施礼道:“有礼了~”
突然,一旁的乌月开口道:“哎?我就说你小子不会这么好心,你刚才也不是这么说的啊,我们来是取镇魂石的,难道你想诓我们兄弟不成,你若敢骗我们小心你死无全尸。”
乌霖抬手一拦,道:“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你说他骗咱们,但这是你说的,咱们并没有证据啊;反正这事儿咱们有理你怕什么,他若是骗了咱们,再杀他也迟……”
这二鬼突然从后面冒出来,把嵇夫人给吓了一跳,他问南宫北道:“他们二人怎么还要杀人啊……”
南宫北道:“夫人请放心,他们二位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侠客,只是喜欢玩笑罢了,并不杀人。”
乌霖二人听罢,把胸脯挺的倍儿直,撇着嘴道:“哥,听道没,咱们在江湖上是鼎鼎有名的侠客,怎么能随便打打杀杀呢?咱们要以理服人,这才是侠之所为。”
南宫北听罢,心中好笑。
秦统领暗中对南宫北一竖拇指,对南宫北佩服的五体投地。
随即,南宫北随众人进入房中……
宁州城东,荒山之上:
李世修背着冰冻的乌辰站在洞口,只听他口中自言道:“我滴个娘啊,唐风这寒冰之术是什么冰啊,背着他一路差点把我给粘在冰上;随即,他把这块蓝汪汪的冰冻乌辰抱入洞中。”
来到洞内,李世修把乌辰放在一旁,他转身出去洞外寻找挖土之物;世修左右看了看,能挖土的东西也只有树干了,随即他纵身上树,一掌劈断一根粗壮的树干,看大小粗细刚刚好,于是他又折回洞中。
回到洞内,李世修突然傻了眼,刚刚还在一旁的冰冻乌辰,屁一会儿的功夫不见了;他哪儿去了?难道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寒冰融化了?不能啊,难道……李世修扔下树枝,大喝一声道:“何人在此作祟,还不速速现形?”
突然,从洞内阴暗处传来一阵笑声:“哈哈哈哈,无知小儿,你闯入此地打扰老夫清修,又偷偷弄个冰冻之人回来,你当老夫是瞎子么?,如果没看错的话,里面冻的可是乌辰?”说罢,一道灰色身影从洞中射出,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头站在世修面前。
李世修心中一惊,他盯着眼前这位老者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嗯,江湖上有个小小的绰号,都叫我五毒真人,双龙门主黎昆正是老朽。”
五毒真人~
李世修听罢不由得倒退两步,五毒真人与自己的青松师叔是同一时代之人,早在数十年前便臭名远扬,他怎会不知;据说此人修炼了一身的毒物,而且此人之毒可破修真之人的内力,万万不可与近身而战,世修想到。
随即,李世修问道:“哼,五毒真人,我问你,你为何要盗走那乌辰。”
黎昆哈哈一笑,回道:“小儿,看你一身的天罡之气,如果没猜错的话你是昆仑气宗之人。老夫虽然与乌辰有过一面之缘,但与他并非是友;只不过老夫与你们昆仑派有些过节,所以嘛,敌人的敌人便是老夫的朋友,不是么?”
世修皱着眉,心中暗道不妙;自己的长枪在出来时放在了嵇府之中,如果自己赤手空拳斗这五毒真人,势必要与他近战,岂不是着了他的道了。想罢,世修道:“如此说来我们之能手底下见功夫了……”
五毒真人笑道:“恐怕你还不够资格与老夫动手,你既然知晓老夫是五毒真人,老夫又怎会给你机会使用天罡之气呢?如果你此时跪下向老夫求饶,没准老夫还能留你个全尸,如果不信,你可以运你的天罡之气试试。”
李世修盯着老者,他暗催丹田之气,但他发现体内的真气竟然空空如也,连一丝儿的气都用不出来。世修心中大惊,他脑中快速回忆着自己在洞中的所有动作,自己是何时中的招呢?
黎昆哈哈大笑道:“
昆仑小辈,受死吧……”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八章 火龙门,司马世家
此时,李世修心中骇然;他失去了护体罡气如同一个普通的百姓;如果对付一两个毛贼倒是绰绰有余,但对面是五毒真人黎昆,即使自己身体无伤,在巅峰时期也未必是他对手,更何况现在连一丝气都提不上来……
突然,黎昆大喝一声:
“昆仑小辈,受死~”
黎昆抬掌如刀,闪电一般向世修袭来。
李世修见黎昆袭来,他竟然不躲不闪,双脚扎了个马步,双手握拳交叉于胸前,脸上一幅邪笑,大声喝道:“老犊子,让你见识见识昆仑练气术。”说罢,世修双拳翻转,隔空向前轰去。
黎昆身体跃在半空,他盯着李世修轰出的双拳,双眼收缩麦芒状,心中暗道:“难道他没有中毒?不可能啊……”突然,黎昆凌空翻身落在了洞壁边缘,他再抬头看处,那李世修四脚如飞,已经跑到了洞口处。
黎昆气得大骂道:“小辈,你敢耍乍,我看你往哪里跑。”
李世修听身后传来黎昆的叫骂声,知道自己把他给唬住了;世修窜出洞口向山下逛奔,他知道,如果被黎昆给逮住定然要死于非命,谁年纪轻轻的就想死啊,还是跑吧……
李世修跑出洞口一百米不到,身后恶风一阵恶风袭来,他紧忙向一旁扑了个前滚翻;回头看处,黎昆刚刚一掌击空;此时,二人距离不到一丈远,再想跑已经是来不及了。
黎昆撇嘴看着李世修,不脸不屑道:“想不到昆仑派尽是些鸡鸣狗盗之辈,但不论你如何狡诈,今天你必死在此地。”
李世修拍了拍地上的灰土站起身来,他一脸嬉笑道:“我说黎门主,要不然咱俩商量商量,那个乌辰既然你喜欢就送给你了,你把我放了,咱们谁也不欠谁的,你看多好。”
黎昆冷哼一声:“哼,狡猾的小辈,今天凭你说破了天也不会有人来救你,我就先把你腿掰断,再喂你吃两条五色蜈蚣,让你生不如死,哈哈哈哈……”说罢,他缓步向世修走来。
李世修听罢心中一沉,看来这回是彻底的凉凉了,他仰天长吼一声,道:“爹娘在上,恕孩儿不孝,不能回家孝敬您二老了;师父,您教我这二十年的恩情,我只能来世再报了;南宫北,唐风,你们两个小子如果知道我死在这里,记得找黎昆那老匹夫给我报仇……”
话未说完,黎昆已经来到世修近前;只见他右手一晃,在他掌心处露出两条蜈蚣,这两条蜈蚣有半个手掌长,身上五色斑斓,头顶天灵盖处有一块圆形花斑;黎昆一脸邪笑,对李世修道:“嘿嘿嘿,你喊完没,喊完我送你去见阎王。”
说罢,他出手如电,“啪啪”两下封住了世修的穴道,世修动弹不得。随即,黎昆掰开世修的下巴,将手掌中的两条蜈蚣送到了世修的嘴前,道:“这两条五色蜈蚣刚好是一公一母,吃下它们后并不会死,而是会在你体内快速繁殖生卵,待七七四十九天后,数百只蜈蚣破体而出,你这肉身便千疮百孔,成了蜈蚣的巢穴,这个死法还不错吧,哈哈哈哈哈……”
李世修被封住了穴道,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他双眼恶狠狠的盯着黎昆,心中早就已经将黎昆的祖宗问候了千万遍。但如今自己成为了俎下之肉,回天乏力,只能任其宰割。想罢,世修将双眼一闭,心中长叹道:“死就死吧~”
突然,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火柱从天而降;这道火柱不偏不正刚好射在黎昆的手掌之上,那两条五色蜈蚣瞬间被烧成了蜈蚣干;黎昆吓得一惊,他紧忙抽手而退,身形倒卷出一丈之外。
黎昆抬起右手观看,这只手烟熏火燎,外边的一层皮肉已经碳化成黑;他咬牙强忍疼痛,抬头向上望去;只见,从山顶上纵身下来三人,这三人是一老二少,其中一位少年还是个女子。
李世修紧闭着双眼,他等了一会儿那两条蜈蚣也没进到嘴里,怎么热烘烘的还有股烧焦味儿?李世修睁开双眼才发现;那黎昆站在一丈外,他抖着右手往天上看,他看什么呢?此时,世修他也想往天上看,但动弹不得。
“嗖嗖嗖~”
这一老二少落在当场,那位年轻女子扭头看了看李世修,随即问道:“爹,你看这小子一头红毛,看着就不像好人,咱们救他干嘛呀。”
李世修听罢,他抬眼观瞧;只见,在他眼前不知从哪里来了三人,其中一位老者看样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另外这一男一女应该与自己年龄相差无几。刚才说话那位女子身穿一身火红色绵袍,看起来十分的喜庆,在她身后背着一个巨大的铜葫芦,不知装着什么。
老者盯着对面的黎昆,对这女子道:“谨兰,你与少官退后,顺便寻问一下这红发男子的身份。对面那个老家伙你们不认识,但爹却跟他打过交道。”随即,这老者对黎昆道:“黎昆,你可记得老朽否?”
黎昆就站在一丈远处,刚才老者这番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黎昆看着对面这位老者上下打量,他思前想后,此人是谁呢……突然,黎昆猛然一惊,三十前年,在天道法会上正邪斗法,那时自己遇到一位正派高手,此人善于火术……
“你是火龙门主司马炎真?”
黎昆不敢相信的问道。
“哈哈哈,不错,正是老朽。三十年前,天道法会一战,你用毒物蛊虫打败数名正道人士;后来老朽我实在看不下去,才上场与你较量。只不过你那些鼠蚁蛇蚊好像不太喜欢火,被老夫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黎昆听司马炎真道出了往事,气得他咬牙切齿,道:“司马炎真,看来咱们俩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既然今天遇到了,那就新仇旧恨一起跟你算算,我倒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破我的毒。”
说罢,黎昆抬手在前,凌空划了一道弧线,收手处,弧线由虚化实,他再抬手对着虚空一拍;突然,从这道弧线中迸发出一股黄色浓烟,铺天盖地的朝着对面席卷而来。
司马炎真见毒烟向这边卷来,他稳若泰山一般,对那女子道:“谨兰,他这股毒烟非同小可,它可侵蚀皮肉,沾上一点便会蔓延全身,最终化为枯骨,你当如何应对?”
那红衣女子听爹叫她,她纵身上前道:“爹,您就瞧好吧~”
这女子说罢,双臂平展;而后又合十立在胸前,口诵火龙真言:“曩莫萨嚩怛佗孽帝毗药,萨嚩目契毗药,萨嚩佗怛啰吒,赞拏摩诃路洒拏欠,佉呬佉呬萨嚩尾觐南吽,怛啰吒憾麦……
”
突然“嘭”的一声葫芦盖张开,巨大的铜葫芦变了颜色,由浅红变为深红,由深红又变为赤红;随后,一道火柱从葫芦中喷射而出,这道火柱顺时针卷动起来,一卷如车轮,再卷如伞盖,三卷如排山倒海一般,在诸人面前形成一道火墙屏障。
李世修望着眼前三人发呆,他曾经听师叔给讲过火龙门;据说他们的先祖得到一颗离火之精,而且使用玄妙之法将火精炼化成术,薪火相传将近数百年之久;而且这支门派在江湖正派中十分低调隐蔽,平时很少露面,今天怎么遇到他们了?
战场上,眨眼之间已经见了分晓;司马谨兰双掌向前一推,这面火墙“嘭”的一声席卷而出;黎昆那道毒烟还不等到火墙近前,便已被火燃为无有;
另一侧,黎昆仰头看着这道火墙,气得他直跺脚;自已以一敌三原本胜算不高,而且火龙之术是自己的克星,好汉不吃眼前亏。想罢,他一纵身向后遁去,消失在莽莽大山之中。
轰~
一丈多高的火墙击在对面的山石上,黎昆不见了踪影。
此时,四周的枯草树木化作了灰烬。数道火星迸发而出,又将四周的草木引燃,眼看着一场山火即将到来。李世修瞪着眼心想,这下可糟糕了,时值冬季,山火烧起来十分难灭啊……
突然,那司马谨兰手中变幻了几个古怪的手势,不知口中诵了什么咒语,他对着虚空喝了一声:“收~”
突然,一股劲风从山中刮过,燃烧的山火“呼”的一声被卷成一道火线,随后火线被收入到葫芦中,山上连一丁点儿的火星都没剩下。她这一手当真是十分漂亮啊,李世修看着司马谨兰,惊讶不已……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七十九章 赶夜路,投宿寺庙
此时,司马炎真来到李世修近前,他见李世修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看出来是给人封了穴道;随即,这老者在李世修背后戳了一下,这才解开了世修的穴道。
李世修虽然生性不羁,但江湖礼数他岂能不懂,更何况人家三人救了自己的性命;解开穴道后,世修躬身施礼,对老者道:“晚辈昆仑练气宗弟子李世修,拜谢司马前辈救命之恩。”说罢,李世修作了个揖。
那位一袭红衣的女子上前,他看着李世修,一脸蛮横与不屑道:“呦呵,还真没看出来啊,听说昆仑派都是能飞天遁地的高手啊,怎么今天连个老头子都打不过,看来呀,这江湖上传的事儿还真不能相信……”
李世修听罢,脸上一阵青红。
老者一捋银髯,扭头训斥道:“谨兰,不得无理。”
听爹发了话,这红衣女子才闭口不言,她冲着李世修吐了吐舌头,一转身躲到男子身后。
司马炎真对李世修道:“他们两个是老朽的一双儿女,你们过来见过李少侠。”
李世修抬眼观看,那位轻年男子中等身高,面若冠玉,两眼放光;两个太阳穴鼓鼓着,看样子他的内家功夫并不比自己差;那男子上前,对李世修道:“李少侠,司马少官,有礼了。”看来这男子平时不太善于言语。
一身红衣的女子不情愿的上前,他嘟着嘴,对李世修抱拳行礼:“司马谨兰,见过昆仑派李大少侠~”
李世修也冲着二人抱了抱拳,道:“二位不必客气,我李世修向来不拘小节,有礼有礼!”
随即,司马炎真问李世修道:“李少侠,你如何得罪那黎昆了?昆仑派只有你一个人来的么?”李世修想了想,他摇着头叹了口气,把自己与唐风三人下山后的经历与司马炎真讲述了一遍;但他只说是下山办事,并没有提寻书一事。
李世修又说道:“我进了那山洞后,也不知是中了什么毒,现在丹田内一丝的真气都提不起来,这才被那黎昆给抓住,封住了穴道。”
司马炎真听罢,他捋着胡须,面色凝重道:“我觉得此事非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噬魂宗乌辰与双龙门黎昆虽生性歹毒,但他们一直在边陲之地藏身修炼,为何近日会同时出现在中原之地,会不会其中另有隐情呢?”
李世修想了想,问道:“司马前辈,听我师叔说火龙门向来隐世于外,那为何你们会出现在此地呢?”
司马炎真道:“在两个月前,我接到了南海归隐阁的书信,说这一届的天道法会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请火龙门务必准时参加;老朽本不想参与江湖之事,上一次参加法会还是三十年前,但这一次想借机会让两个不成器的孩子下山涨涨见识,这才一路从棱山赶来此地;路过山顶时,听到有人在山腰喊什么,这才发现那黎昆要害人,才把你救下……”
李世修听罢,他问道:“如此说来,乌辰与黎昆会不会也是冲着天道法会来的呢?”
司马炎真听罢,点了点头:“也有这个可能,这几年世间战乱不断,妖魔丛生;也难保它们会忍不住想进入中原来搅乱世间。李少侠,你刚才说那乌辰被黎昆给盗了去,可有找到?”
李世修一拍大腿:
“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日落西山,夜幕湛蓝:
太阳落山后,大地余温瞬间耗尽;路上行人渐稀,宁静怡然。在荒山林野之间,百兽归巢,一只喜鹊趴在它柔软的鸟巢中等待黑暗。突然,一阵劲风从树梢刮过,吹得鸟巢晃了几晃,“嘎,嘎嘎~”鸟啼声划破寂静。
唐风踏风半空,他双手抱着肩膀有些寒冷;这半日里,他为了追赶秦媚娘水米未沾;此时肚子已经饿的咕咕直叫,因为为腹中无食,身子不觉越来越冷,看来得找个地方吃些东西才行,不然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唐风向下观望,突然他发现在前方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一座院落;但此时夜色朦胧,恍惚之间也看不清楚是寺庙还是道观。唐风意念到处,落在门前;门前有一棵苍松古树,树上吊着一口大钟,上面刻着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但唐风并不识字,但看样子应该是一座寺庙。
唐风来在红漆庙门前,抓起门环扣动三声,高声问道:“有人吗……开门呐……”
突然,从门后传来了“咚咚咚”的脚步声,这阵脚步声似乎十分的沉重,震得庙门都有些晃动。唐风心中一惊,怎么这脚步声听起来怎么如此巨大呢?
“嘎吱”一声,庙门大开:
唐风抬眼观瞧,一位胖大的和尚从门后走了出来;只见这位大和尚袒胸露臂,虽然现在是寒冬时节,但看起来他并不觉得寒冷;一圈油腻的肥肉如小山一般生在肚子上,他低头根本看不着自己的肚脐眼儿,这家伙看体型没有四百斤也差不多……
大和尚上下打量一番门外的唐风,开口嗡声嗡气道:“阿弥陀佛,小僧戒痴有礼了;这位施主,本寺庙已经闭门了,想上香祈福可明日上午来,明日九时正常营业,阿弥陀佛~”说罢,这大和尚就要关门。
唐风与这和尚相隔三步远,但这位和尚说话如打雷一般,震得唐风耳膜生疼。唐风上前抬手拦住了和尚,一脸赔笑道:“大师父且慢,我并不是来上香的。”
大和尚扭着他的大肚子一回身,问道:“不是上香的?算命也要明天。”
唐风对大和尚一笑,道:“大师父您误会了,我从南而来,途经宝剎,腹中饥饿难当;救大师父施舍些米食果腹,如果方便的话,我在此借宿一晚,明日好继续赶路,阿弥陀佛~”说罢,唐风也学着和尚的模样,念了句佛号。
“哦,哈哈哈,你早说嘛,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善念为本;施主是想讨口饭吃借宿一晚是吧,好好好,随我来。”大和尚说罢,将唐风请入庙中,随手将庙门关上。唐
风一脸假笑,跟着大和尚进入庙内;唐风环顾四周,这座寺庙只有一层大殿;殿中香火齐燃,供奉着南无极乐世界大肚弥陀佛,两旁是一些漫天神佛,具体是哪些神仙菩萨唐风也不认识。在大殿两旁有十几个套间,但屋中漆黑一片,看来并没有人住。
此时,大和尚领着唐风进入大殿,他在香案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随后他拿起香案上一盏烛火;对唐风道:“阿弥陀佛,施主,有道是有缘见佛,无不拜之礼,不如施主也拜上一拜,保佑施主一生吉祥。”
唐风对这些本没有什么信仰,但既然来到人家的地盘混饭吃,也不便拒绝。唐风也学着大和尚的模样,一幅虔诚的跪在铺垫之上,双手合十于额前,一拜下去,双手掌心向上张开。突然,就在唐风低头时,他从灯影中看到自己身后有一把刀影缓缓举了起来。
唐风吓得一惊,紧忙滚身翻到了一旁;他扭头看处,竟是虚惊一场,原来是大和尚抬掌笼在烛火之前,那大和尚愣了一下,问唐风道:“施主,你……这是为何呀?”
唐风一脸尴尬,对大和尚道:“阿弥陀佛,我……这是干嘛……我这是练功,对,练功……”说罢,唐风站起身来不再跪拜。
大和尚哈哈一笑,对唐风道:“施主,佛渡有缘人,我看你六根不净啊,随我来吧。”说罢,大和尚持着火烛将唐风领出殿外,进入到殿左侧的一间房中;大和尚打开房门对唐风道:“我们天祥寺晚上有些不太平,听到什么动静的话,你别害怕也别出来,一会儿我去给你煮碗斋面。”
说罢,大和尚将火烛递给了唐风。
唐风端着火烛走进房中,房中除了一张木床,就是有一张桌子和椅子摆在屋中,十分的简朴。但此时唐风的脑中回想着大和尚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他说这寺庙不太平,什么意思?难道这里也闹了贼寇不成……”
不多时,大和尚推门而入;在他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上放着一碗斋面和一双筷子。大和尚将斋面放在桌上,对唐风道:“寺庙简陋,施主就将就一下,这里平时无人投宿,和尚我又比较佣懒,所以灰尘大了些;请施主慢用,我就不打扰了。”
唐风见大和尚出去,他端起这碗面吃了起来……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章 惊魂夜,食尸和尚
大和尚走后,唐风闷头吃着斋面,心里说这位戒痴和尚貌似不太会做饭啊,这面煮的清汤寡水,连盐巴都没放,他吃什么长那么胖的呢?此时,他脑中又回想起瀛洲老郭给他吃的那碗面,那个味道真是入口芳香,回味无穷啊……
吃罢了斋面,唐风抬袖子一抹嘴巴,他起身拿起火烛来到床前;床上卷着一铺被褥,被褥上落了一层灰尘,唐风用手指戳了戳,他一皱眉,自言自语道:“我靠,这房间多少年没打扫了,这灰尘都他娘的有一寸厚了……”
唐风转念又一想,反正自己只住一晚,将就着睡吧,天亮了自己就起身继续北行,估计着明天午时便能赶得上秦媚娘。
想罢,唐风将火烛放回桌子上,他把那床被褥扯了下来,开门拿到门口抖了一抖,将上面灰尘抖下去后,才拿回屋中铺在床上。
此时已将近戌时,外面天色已黑,再加上唐风奔波了半日,他早就累了。于是唐风熄灭了火烛,一滚身躺在了床上。连日来,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唐风好久都没睡过安稳觉了,躺下后,还不到半刻钟便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唐风感觉一股冷嗖嗖的凉气吹来,他翻了个身往上拽了拽被子,就在他抬手之间,好像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这是……
唐风顺着冰凉之物乱摸,此物是圆柱形的,下面的根部分出了五个叉,自己抓到的好像是……是一截冰凉的……胳膊,哪儿来的胳膊啊……唐风闭眼想到。突然,唐风忽悠一下坐起身来,他睁眼看去,空荡荡的房间一片漆黑,原来是一场梦境。
唐风坐在床上,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唐风深吸了几口气,心脏才渐渐的稳了下来。他嘴里骂道:“娘的,寺庙乃是佛门净地,怎么做了这么可怕一个梦呢?”
此时,唐风站起身摸到了桌前,他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将火烛点燃,火烛散发出柔和的光线,瞬间将屋子照亮,这才让唐风心里觉得安全了些,他心中安慰自己到:“我有寒冰之气护体,又有墨玉虬龙玺在身,若是哪个不开眼的鬼神敢来惹我,我先砸它个粉碎再说。”
想到这里,唐风才彻底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他拍了拍脑门,又揉了揉太阳穴,心想可能是自己最近事情太多了,才会做如此的噩梦,如果南宫北和李世修在就好了…
啊?
突然,唐风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起来,他慢慢抬起那只拍脑门的右手,冷汗再次流了下来,在自己这只手掌上竟然有…血迹…难道我刚才不是在做梦,这房间真的有什么东西不成?
唐风“嗖”的一声纵身到进门的墙角,这个屋子本就不大,刚才自己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东西啊?但此时唐风才意识到,这屋中有两个地方没有检查到,那就是…
想到此处,唐风缓缓的抬头向屋顶看去;屋顶除了木梁什么也没有;唐风再向床下看去,因为火烛在桌子上,光线被桌面遮挡,根本照射不到床下,难道那个东西藏在床下?
想罢,唐风全神戒备,他轻手轻脚的来到桌前拿起火烛;而后他侧身举着火烛向右平移,光线随之向床下移动去…
突然,从床底下猛地窜出一物,奔唐风面门袭来;唐风紧忙纵身闪躲,跳到桌子后面,但因为他身法过快,手里的火烛“噗”的一声熄灭,屋子霎那间便黑了下来…
“哗啦啦,扑通~”
此物破窗而出。
唐风这一晚被它吓了个半死,一肚子的火气没地方撒,哪里肯放它逃走;唐风紧跟着那物从窗子的破洞窜出;落地后,唐风一滚身站了起来,他抬眼观看,眼前的一幕让他惊呆当场!
院落中,戒痴大和尚手里停拎着一具腐烂的尸体,那尸体少了一只胳膊还断了一条断,但他在戒痴的手中仍然挣扎。只见戒痴和尚抬手一拽,将他另一条腿给扯断,嗡声道:“你他娘的,没了腿,看你还能往哪儿跑……”
“我滴个娘,感情这……是一家杀人寺庙啊?”
唐风盯着大和尚,大和尚抬头也看见了唐风,这二人四目相对,一时间都愣在了当场。唐风抬手点指戒痴,大喝一声道:“贼和尚,你……你是何方妖魔,还不给我速速现出原形?”
大和尚对唐风一笑,“嘿嘿,施主你还没睡啊,早都告诉你这里不干净了,但你非要进来住那也没办法;听贫僧一言,你抓紧回屋睡觉,这里的闲事儿你管不了,明天一早赶紧离开此地……”说罢,大和尚拖着死尸向大殿走去。
唐风听罢,骂了一声道:“我……睡你祖宗,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小爷我砸了你的破庙。”说罢,唐风口诵法诀:“翻天灵印结吾掌心,吾乃天皇手执灵印,打天天开打地地裂,打人人长生,打鬼鬼消灭,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一枚印玺凭空出现在寺庙上空,青芒大盛。
大和尚转身回头,他看着半空的印玺愣了一下,而后对唐风道:“你随我来吧。”
唐风抬手收了印玺,对大和尚道:“哼,少耍花样。”
大和尚拖着尸体进入到大殿之中,一转身来到了佛像的背后;他对着佛像的底座按了下去,从佛像下面传来“哗啦啦”一阵铁链声响,突然弥勒佛像向右移动,在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股烘热的恶臭之气从洞中飘来。
唐风看着地面上的洞口,知道下面必有古怪;大和尚扭头对唐风道:“施主,随我来。”说罢,大和尚一抬腿向洞口迈了下去,唐风看得奇怪,难道这和尚直接跳了下去?此时,他与大和尚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唐风向前迈了两步这才看清,原来洞口下面有一道石头砌的台阶,这道台阶也不知有多长,盘旋向下延伸;大和尚蹬蹬蹬几步,顺着台阶向下走去。唐风闻着里面的恶臭,捂着鼻子跟在了后面。
唐风走下石阶,下面出现了一间石室;来到石室内,唐风惊呆当场;在唐风眼前的石室中,墙壁上镶嵌着几排大铁钩,每个铁钩上都挂着一具尸体,这些尸体残缺不全,但仍未死透,不停在在铁钩上挣扎,墙壁和地面上尽是血污。
在石室正中架着一口大铁锅,下面熊熊的烧着木柴,锅中油花翻滚,里面油炸着一只胳膊和一条大腿;看到此处,唐风终于忍受不住恶心,他扶着墙角,把晚上吃的那一碗斋面吐了个干净。
和尚腆着大肚子来到墙边,一抬手把那具尸体挂在铁钩上;随即他又来到了铁钩近前,从旁边取出一双铁筷子,他将筷子叉入翻滚的油锅中,从大腿上夹起一块肉,放到嘴边吹了吹,而后丢入口中,大口朵颐起来。
这口吃罢,他扭头问唐风道:“你要尝尝不?”
唐风刚刚才把胃里的杂碎吐干净,此时他见大和尚竟吃人腿肉,他扶着墙嗓子一张又吐了起来;只不过,他胃中实在是吐得干净,这次吐出来的只有胆汁,太他娘的苦了。
唐风抬袖子擦了擦嘴巴,对大和尚道:“你随我出去再说。”
说罢,唐风顺着台阶跑出石室;他憋着一口气跑到了大殿之外,闻着外面的新鲜空气,仿佛刚刚从地狱逃出来一般;长这么大以来,唐风就没经历过如此恶心的事儿,这也太他娘的刺激人了,不对,是刺激胃了……
不多时,大和尚从佛像后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油渍,迈步走到了殿外;唐风盯着这位食人的恶僧,心中反复的想了又想;刚才自己没有用印玺砸死他,就是因为有了上次巫桓的经验,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也不迟。
大和尚一屁股坐在了殿前的台阶上,他擦了擦嘴,这才对唐风才说出了实情……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一章 寻根源,活尸山洞
深山古寺,夜半三更:
大和尚坐在台阶上,他两眼呆直地望向夜空,两臂环抱着膝盖,粗着嗓子对唐风道:“三十五年前,我刚刚出生,当时不知是什么原因,我被爹娘遗弃在了这座寺庙的门外,是一位老僧发现并救了我,用寺庙的狗奶把我喂活的……”
唐风打断大和尚道:“打住,打住,唉我说大和尚,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僻地开始讲呢?能不能从三五年前开始?你就给我说明白,那些死尸为何死而不僵,你为什么要吃……呜哟……吃人肉。”唐风想起刚刚的画面,一阵恶心着问道。
戒痴大和尚倒也乖巧,他听唐风如此问,他哦的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三年前的一个夜晚,我半夜起来放茅,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寺外有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当时我以为是来了盗贼,便悄悄遥趴在墙头向外观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唐风听大和尚说罢,鼻子差点气歪,心说我他娘的上哪儿知道你三年前看到什么了啊,这和尚怎么还喜欢卖关子呢?唐风忍着性子没搭理和尚。
大和尚继续道:“当时,从墙外面走来了十几具尸体。这些尸体有的已经腐烂掉了大半个身子,有了残肢断臂,他们晃晃悠悠的朝山下走去;当时可把贫僧给吓得够呛,我紧忙跑去禀告师父和师兄弟……
唐风听罢,问道:“唉?这话不对呀,你师父和师兄弟在哪儿呢,这里不就你一个人么?我怎么没看到?”
大和尚听罢,他一脸不情愿,批评唐风道:“我说你这年轻人,怎么如此耐不住性子呢?要不然你用那法宝砸死我算了,反正贫僧早就活够了,剩下的事儿你自己想去,我还不说了呢……”
唐风一听,这位大和尚竟还是个倔脾气,他一脸赔笑道:“好好好,我不打岔了,请大师继续讲。”
大和尚嘟着嘴,一脸的不情愿道:“当时,我师父和三个师兄弟都还活着,他们当时在睡觉,我把他们叫醒说外面有活死尸,他们还不信,非说我是半夜得了痴病;于是我打开庙门,到外面活捉了一只活尸回来。”
唐风听罢,心中觉得好笑;看来这大和尚还真就是个活宝;但他竟然能徒手将活尸体擒住,可见这和尚并非凡人;难道那些活尸不伤人么?唐风问大和尚道。
戒痴一抬眼皮,道:“小子,你别看这些活尸肢体不全,可凶着呢;它们行动起来速度十分敏捷,而且专咬人畜的脖子;只不过我速度比他们更快一些,而且师父说我是天生神力,所以我才擒得住它们。”
原来如此,那后来呢?
“后来,我师父说不能让这些活尸下山,否则山下的百姓必然生灵涂炭;于是我便将这些活尸体都擒到了寺中。但这些活尸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即使我掰断它们的手脚四肢它们仍然不死。后来我师父打开了地下密室,将这些活尸关在了石室当中。”
唐风认真的听大和尚讲述事情经过,对大和尚又敬佩了几分。虽然他说的轻描淡写,但能以一人之力擒住十几只活尸,必然有异术在身,或者他有什么法宝?
大和尚又说道:“当时,本以为关住了活尸便没事儿了,哪成想,我师父与三名师兄弟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他们的身上并无外伤,只是脸上变作乌黑,看样子应该是中了什么毒。”
“难道是中了尸毒?”
唐风问道。
大和尚嘟噜着脸,点了点头道:“嗯,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中毒。我把师父他们安葬之后,这寺庙中只剩我一个人,我使用了好些办法也没能弄死它们。后来我想了起来,师父曾给我讲过地府中有油炸鬼一说,于是我便试了一试,不成想,这招还真灵。”
唐风一听油炸这两个字,他脑中就会想起大和尚口食人肉的画面;他捂着胃问道:“你……算了,你继续说吧……”
大和尚嘿嘿一笑,对唐风道:“起初,我将油炸死的活尸掩埋在寺后的山中,后来时间久了,我鼻子好像出了问题,闻着炸尸的味道十分的诱人,我便撕下一小块尝了尝,不成想,这味道还真是不错,于是我当它是猪肉给吃了……”
大和尚又道:“实不相瞒,三年前我的体重与你一般,长相清瘦,后来我吃了这活尸肉后就越来的发胖。但这都不是重点,你猜我发现了什么?哦,算了,问你也不知道,我发现了活尸的老巢!”
“活尸的老巢?在哪里?”
唐风惊讶道。
“寺庙往东三里,在那里的山腹中有个山洞,但是我进不去。那里每隔三四个月便有一批活尸出来,有时三五个,有时七八个;它们每次出来,我便在这寺庙处拦截,将它们捉入寺中,长年累月下来,我也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大和尚说到此处,暗自神伤起来。
唐风听罢,低头思索了片刻:“看来只有将那活尸山洞捣毁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此时自己有要事在身,而且对付这些邪物,南宫北更专业一些,我到底要不要去那山洞走上一遭呢?如果我去的话,恐怕又要耽搁时间……”
想罢,唐风问大和尚道:“戒痴大师,你能仔细讲讲,为何进不去那活尸山洞么,难道那里有什么妖物把守,或者被人布下了禁制?”
大和尚听唐风如此一问,他脸上流露出一幅自卑的神情,对唐风道:“那山洞中有一条金鳞巨蟒,它粗如水桶,头似斗大,那巨蟒生了一身的金色鳞片,其坚硬如铁,我几次进去都被它掀了出来,所以我斗它不过……”
“原来如此,大和尚,我唐风不才,明日便随你上山捣毁那活尸巢穴;但话再说回来,如果我也搞不定的话,你放心,我还有两位江湖的朋友,过几日我叫他们一起过来,准保铲平那狗屁的山洞。”
戒痴大和尚听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唐风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如果能让我解脱,大和尚我无以为报,这寺庙日后就送你了,香火钱都归你管……”
“我靠,我说你这和尚……”
哎,看来这个和尚还是有点缺心眼。
唐风摇头叹息……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二章 入山洞,冰封巨蟒
唐风打了个哈欠,一阵困倦袭来;他对大和尚道:“我说吃人大和尚,不对,戒痴大和尚,刚才那只活尸是怎么跑到我的床下去的?若不是老子反应快,恐怕现在已经去找你师兄弟们了。”
戒痴大和尚脸上一阵憨笑,他挠着头对唐风道:“前日我从石室出来忘了关门,有一只活尸挣脱铁钩爬了出来,当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后来我在院中找了好半天都没找见它,哪成想那活尸藏在了那间房中,也许你们有缘吧……”
“啊呸,你才跟活尸有缘呢,别扯没有用的,明天我们几时出发?”唐风问道。
大和尚摸着下巴想了想:“这世间阳气以午时为重,咱们明天睡个懒觉,睡醒了再去也不迟,你说呢?”
唐风摇头道:“不行不行,你没事,我有事儿啊,再早点。”
此时,大和尚也有些困了,他站起身来打着哈欠对唐风道:“那明天一早就去,贫僧困了,回去睡觉,你了放心的回去睡觉吧,保证床下没有活尸了,就那一只。”
唐风听罢,他抬头望了一眼夜空,而又摇头叹了口气,走回了房中。
果然,后半宿没有了活尸,唐风睡的还真是挺踏实,只不过他又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在梦中他仍然是那个八岁的小乞丐,他一蹦一跳的跟在乞丐爷爷的身后,虽然腹中饥饿,但那种有爷爷在的感觉,十分的温馨……
忽然,画面一转,自己又出现在了瀛洲的大树下;一旁,老郭喝着酒对唐风说着尘年往事,在那青石桌上,鼠道人竟然化回了人身,他与老郭正对坐喝酒;桌子上尽是好吃的,唐风在一旁谗的直流口水……
突然,画面又是一转,唐风又出现在了破风镇的山南雪地中;此时,苏小小站在山坡上,她背对着唐风,肩膀止不住的颤抖抽泣;唐风想上前去抱住苏小小,但任凭自己怎么向前跑,始终无法到达她的身旁……
此时,从虚空中传来一声炸响:
“施主,施主……”
唐风猛的一惊,他睁开双眼,戒痴大和尚站在他床前,双手合十,笑眯眯的在呼唤唐风……
唐风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一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看了看破洞的窗子,外面已经放亮了。此时唐风只觉得腹中十分饥饿,昨天晚上吃那碗斋面早已经吐了一干二净,难怪梦里面总是有好东西吃…….
唐风问戒痴和尚道:“我说大和尚,昨天那个斋面再给我来一碗,饿坏了……”
大和尚憨憨的一笑,他一侧身,指着桌子道:“早都做好了。”
唐风抬眼一看,果然是做好了。唐风来到桌前拿起筷子就往嘴里扒了几口,还是昨天的味道,但人一饿了吃啥都香,他一口气将这碗斋面吃了个干净,连面烫都喝了。吃罢,唐风一擦嘴,道:“走,出发。”
大和尚与唐风出了庙门。出门向左转,有一条毛草的小山路,说是路,其实也就一尺多宽,平时兔子走还差不多。这二人一前一后向东而行,唐风问道:“大和尚,你说你天生神力,而且那活尸的速度不如你快,何不让我涨涨见识,咱们看看谁更快些。”
大和尚嘿嘿一笑,道:“我怕你跟不上。”
唐风自信的笑了笑,能不能跟得上得试了才知道。
突然,大和尚“嘭”的一声向前奔去,一股气浪差点把唐风给掀个跟头。唐风一愣,他抬眼看处,大和尚已经到了三丈之外。唐风心中赞叹一声道:“他这身法跟李世修有的一拼啊。”想罢,唐风意念到处踏身入空,“嗖”的一声向前追去……
莽莽荒野,山腹之中:
一座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山根底下,洞口前方是一片两丈方圆的开阔地,四周尽是沙棘荒草;突然,一道身影从空而至,落在了洞口前的空地上。唐风嘿嘿一笑,他看着眼前的洞口,自言道:“应该是这里了。”
一阵疾风劲草卷过,另一道庞大的身影从草丛中窜了出来;只见大和尚的僧袍上刮了满身的草屑灰尘。他来到唐风近前,喘了几口粗气,道:“你这不算本事,人家是在地上跑,你是天上飞,谁能跑的过你。”
唐风嘿嘿一笑道:“你也没讲规矩啊哈哈。”
说罢,大和尚走到洞口前;他扭头对唐风道:“那金麟巨蟒就在洞中,一会儿我们是直接开打,还是怎么着,你说了算。”
唐风想了想,问大和尚道:“咱们能不能这样,一会儿你进去把那巨蟒引出来,只要它一出来,我便躲在暗处用法宝砸死它,你觉得怎么样?”
“嗯,好主意。”
说罢,唐风一纵身跳在了,洞口之上的山坡中,找一处隐蔽之地藏了起来。另一边,大和尚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大踏布向洞口走去,口里喊道:“喂~大长虫,你家僧爷我来了,快快出来受死。”
大和尚底气十足,这一嗓子喊出去后在山洞中传出去甚远;此时,他走入山洞还不到十步,一股腥风从洞中扑面而来。大和尚定睛观瞧,一个斗大的蛇头张着血盆大口到了近前,他抽身便退。
唐风藏在洞口上方,他低头看处,大和尚“嗖”的一声从洞口窜出,在他身后,一个斗大的金色蛇头从洞口探出,唐风看着巨大的蛇头,一时间在当场。这……也太它娘的大了吧,它这脑袋跟瀛洲那老鼋有的一拼啊……
突然,大和尚对着唐风喊道:“小子,你再不用板砖拍它,老纳就去见佛祖了……”、
听大和尚这么一喊,唐风一激灵才反应过来;口中默念法咒,半空中一枚印玺青芒大盛,从天而降;唐风再一指,印玺朝着巨大的蛇头凌空拍去;这金麟巨蟒正在洞口追戒痴大和尚,它哪知道大和尚竟然找来了帮手。
轰~
印玺结结实实的砸在的巨蟒的身上,一砸之下,它身上手掌大的鳞片顿碎裂了四五块;巨蟒吃痛,它凌空转头,吐着长长的信子,恶狠狠的盯着唐风;唐风立在洞口上方,他见一击没有将巨蟒击杀,他抬手又射出一道寒冰之气。
嗖~
一道蓝气奔着巨蟒长长的身子射了过去。这巨蟒见蓝气袭来,他大口一张,从口中喷出一道腥红的蛇涎;蛇涎与蓝气在半空相撞,瞬间凝结成为腥红色的冰坨,而后又穿透冰坨击在了巨蟒的身上。
唐风见一招见效,他接连又射出几道寒冰之气,悉数打在了巨蟒的身上。这巨蟒扭头观看,一层淡蓝色的冰雾在它身上快速蔓延,它盯着蓝雾突然一愣,从它的眼神中仿佛流露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随即,它被冰雾包裹全身,被冻了起来。
唐风一抬手收了印玺,他从洞顶上跳了下来;他站在巨蟒的头前,用手拍了拍冰冻巨蟒的下巴,对大和尚道:“也不怎么厉害啊,这不挺轻松的么?”
突然,大和尚对唐风大喊一声:“
小心……”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三章 旧相识,蟒鼋故友
唐风站在巨蟒的下巴前,戒痴大和尚在他对面高喊一声:“小心呐……”唐风听罢心中猛的一惊,但是这巨蟒已经被自己冰冻,难道有人在背后偷袭?想罢,唐风就准备施展风身之术……
突然,唐风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紧接着一股腥臭之味呛入口鼻,他翻着跟斗跌入了黑暗当中。大和尚急得一跺脚,道:“哎呀,我说施主啊,是贫僧把你给害了呀……”说罢,大和尚晃动双掌上前去揍那巨蟒。
此时,巨蟒身上蓝色冰封之气已经渐渐退去,它摇着巨大的头盯着大和尚;大和尚咆哮一声窜到到它近前,结果被它一头撞飞出去;随即它扭动巨大的身躯游回了洞中。唐风被巨蟒吞入腹中,不知死活……
大和尚从一旁的荒草丛中爬起身来,他傻着眼看着黑幽幽的山洞;他想进去拼命,但根本不是那巨蟒的对手;他想一走了知,心中又觉得对不住唐风;戒痴大和尚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他站在洞口号啕大哭起来。
放下大和尚怎么哭咱们暂且不提,单说唐风;此时,他被困在巨蟒腹中,身上湿乎乎的尽是黏稠的汁液;而且他感觉呼吸不畅,大脑有些缺氧。唐风闭着眼,他想来想去才想明白,自己可能是被那巨蟒给吞了。
想到此处,唐风心中有些慌乱;虽然还不知道自己怎么才能出得去,但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用墨玉虬龙玺从它腹中砸个洞出去,二是用寒冰之气把它给冻住再想办法;嗯,也只能如些一试了。
想罢,唐风心中默诵法诀,他在黑暗中抬手一指,想把虬龙玺召唤出来;但他指了两指,那枚印玺就是没出现,唐风这回是真慌乱了;但心想,难道法宝在这巨蟒的腹中便失灵了?
随即,唐风又催动体内老鼋的寒冰之气;黑暗中,他也不管是东西南北,对着眼前“噗嗤”一声,放出一道蓝气,瞬间将黑暗照亮;还好这寒冰之气可以使用;唐风抬右手对着眼前一顿猛射……
山洞中,巨蟒盘坐一团趴在洞内;突然,它觉得腹内一凉,低头看处,从它的腹内透出幽幽的蓝色微光,随即一阵冰凉从腹中袭来。巨蟒看罢它闭上眼睛,而后它张开嘴巴,一呼一吸之间,将一阴一阳两口气吸入体内,瞬间,腹内的蓝色之气消失殆尽。
唐风闷在蟒腹中,他见自已射出的寒冰之气似乎对这巨蟒并没有作用,心里顿时凉了半截:“这回算是玩完了,这巨蟒也不知是什么来头,连千年老鼋的寒冰之气它都能破解;而且这里面的汁液也不知道会不会把自己给消化掉,我该怎么办呢……”
唐风感觉头晕脑胀,意识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从他耳中再次传来了胎息神功的口诀,不多时,唐风停止了呼吸,进入了胎息状态。
“你是何人,为何体内有老鼋的寒气。”
突然,一声炸雷般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唐风被这一声巨大的声响给吓了一跳,他听在黑暗中回道:“是谁在说话,是在跟我说话么?你说的是瀛洲的老鼋么?”
“瀛洲?原来它这些年在瀛洲?”
黑暗中,这声音似乎有些激动。
唐风又道:“是啊是啊,那老鼋在瀛洲之北的青玉膏山之下,后来老郭把它放了出来,用一杆金光大笔助它飞升去了。它当时吐出来一颗蓝色的灵珠,被我吃掉后,我才有了这寒冰之气,哎?你还没说呢,你是谁?你认识那老鼋?”
黑暗中,那声音沉默了良久……
随即,传来一声幽怨的叹息:“它竟有如此机缘,可惜我还在这世间受苦……当年在封神之战以前,我与老鼋并肩而战,曾助仙界击败过无数巨妖;然而那些所谓的仙界,卑鄙无耻,封神时竟不封我等,只因我们是兽身,一气之下我便躲在这山洞中长眠。”
唐风听罢,惊奇的问道:“如此说来,你便是那金麟大蟒蛇?你与那老鼋是朋友?那你为何在此造出那么多的活尸去害人呢?那老鼋可没有你这么坏啊,要我说,你先把我放出去,咱们有话好商量。”
黑暗中,巨蟒说道:“你现在与我通过神识沟通,你若出去,我们便不能对话。你放心,既然老鼋与你有过馈赠,我便不会杀你;何况你身上有法宝护体,在我肚里呆个十天半个月死不了的。”
唐风一听傻了眼,别说十天半个月了,就是一天两天,南宫北李世修他们找不到自己也是个麻烦啊……唐风道:“那可不成,我在外面还有好些事儿要去做呢,你若困我十天半个月,我那两个朋友怕是要急坏了。”
唐风又问道:“大蟒蛇我问你,你在这山洞呆的好好的,为何要造尸害人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黑暗中道:“此事说来话长,本来我还有三百年才能结束长眠,但突然有一日来了一人,此人发现了我并把我唤醒;我本以为那只不过是个风人罢了,不成想,那人竟有通天的本领,可唤出五方力士,我斗他不过,才被他降服。”
“五方力士?”
唐风听罢心中一惊,在嵇府石室中,巫桓曾对自己说那初生的婴儿可唤出五方力士,但时间过去这么久,那婴儿也应该十六七岁了吧……于是唐风问道:“那人多大年纪,可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黑暗中,巨蟒答道:“不错,我与他斗时,那少年一身煞气冲天,我上千年的道行竟敌他不过;被他击败后,他说他并不想杀我,而是要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可助我飞升。于是我便信了他。”
“他能助你飞升,他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么,这种话你也能信?”唐风问道。
“如果是旁人我定然不信;但你不知,那五方力士乃上天真神,而且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气息我曾经见过,那是千年前一代妖王才有的气息,所以我相信他……”
唐风听罢,心中一阵的不安;曾经在瀛洲老郭告诉过自己,应劫之人一生之中有七灾八难,千年大劫也必然会有灾星降世。若自己是应劫之人,那少年会不会就是我真正要对付的人呢……
唐风又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我放出去呢?”
黑暗中,巨蟒对唐风道:“你给我讲一讲那瀛洲之事,听完我便放你出去。”
唐风心想,原来这家伙喜欢听故事啊。
“好吧~”
唐风这才在巨蟒腹中讲起了故事……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四章 通天蟒,阴阳二气
山洞之内,巨蟒盘卧在洞室之中;它昂头静静的看着眼前数百具残缺不全尸体,这些尸体都是近它从土里翻出来的死尸。它清晰的记得,那白衣少年说自己的阴阳之气可炼活尸,并答应自己,如果炼够了八百具活尸便可让自己踏足天界……
巨蟒盯着一堆堆的腐烂死尸,它的眼中逐渐迷离起来……回想当初,自己与老鼋斗破九霄并肩而战是何等的威风,哪曾想有朝一日自己竟成了翻地的蚯蚓,整日与这些死尸为伴,沦落为他人傀儡……
此时,从巨蟒灵魂深处传来疑问:
我是谁?
吾乃通天蟒。
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一时执迷不悟,想踏足仙界。
茫茫红尘,何处是汝家?
家?
巨蟒盯着尸堆,心中响起一连串的问答……
黑暗中,唐风在巨蟒腹中娓娓道来;他讲着自己是如何遇到了鼠道人,又如何在瀛洲遇到了老郭;最终,老郭传授了自己两种神技,一是风身之术,二是抬息神功;临行前才得遇老鼋赠内丹,自己又会了寒冰之气……
唐风回想着过去,把这些事一桩一件的讲了出来;当他讲到瀛洲老郭时,还特意尊称为老神仙,以表对其的感激与尊敬;巨蟒听得仔细,突然它打断唐风,问道:“你说你是应劫之人?”
唐风道:“不是我说,是郭神仙说的……”
巨蟒听罢,道:“论道行来说,老鼋曾受过陆压道人的点拨,所以它的修为在我之上;它的内丹五行属水,它修炼时凝结了数千年的寒冰之气;你一界凡夫吞了那灵珠竟不被它冻死,是何道理……”
唐风答道:“凡人吃了那妖丹会冻死?会不会是我之前吃的那颗老灵芝的妖丹起了作用呢?自从我吃了那灵芝的妖丹之后,百毒不侵;老郭说那灵芝妖丹五行属木;而且我目前还不知道老鼋的寒冰之气如何解封……”
巨蟒沉吟道:“你可知你为何封不住我?”
唐风听罢一愣:“因为你修炼了千年啊,道行高深。”
巨蟒道:“言之差矣,老鼋的妖丹岂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它的寒冰之气便可封印人鬼神三界之物,在当年大战时我是亲眼见过的;但这世间的修炼之法无论如何玄妙,始终都逃不出阴阳二气;正所谓阴阳二气谓之道,吾所修炼的便是如此。”
“阴阳二气?”
唐风听罢一头雾水。
“不错,老鼋的寒冰之气属水,乃五行之气也;吾所修的阴阳二气在你五行之上,所以你封不住我。有道是天地分乾坤,万物分阴阳;阴阳化五行,五行生万物,万物天地中……”
唐风在黑暗中听了个一知半解,他问巨蟒道:“我现在想知道,如何才能解开自己的寒冰之气,按你刚才所讲,是不是我没有阴阳二气便解不开?万一我哪天失手把自己给冻上,那岂不是冤枉死了。”
巨蟒回道:“非也,吾修炼至今已有二千六百五十余年,阴阳二气并非你一朝一夕可学,但凡事都会遵守阴阳之说;比如有一攻必有一守,有一封也必有一解;当年之战中,老鼋也曾用寒冰之气误伤过他人,但它可轻松化之,想必有些东西你还没有悟透……”
唐风听罢,又问巨蟒道:“那你日后是要继续在这里造尸么?”
巨蟒沉吟片刻,没有回答唐风。
唐风又问了几问,巨蟒都不再言语;
一时间,唐风在蟒腹中陷入了黑暗与死寂……
许久,黑暗中再次传来声音,只不过这巨蟒说的像是一套法诀:
上丹端身坐,巍巍不动型。松静空定灵,修炼大丹功。天桥休搭紧,两眼莫圆睁。河图抱在脐,全身都放松。耳听无弦琴,鼻息不闻声。仰头起邪火,埋头阴气生。松静空定灵,修炼大道功。心悟往呼吸,意悟昭灵宫。若是心意散,应守灵台中。阴阳二气诀,自然性觉通。
黑暗中唐风听着口诀,脑中袭来一阵困意;不知不觉,他竟随着口诀盘膝而坐,双手抱诀掐于丹田,意守灵台,感受巨蟒腹中的阴阳二气;随即,唐风的身体在黑暗中缓缓旋转,此时唐风的世间中无天、无地、只有阴阳二气轮回流转……
时间流逝,一日,三日,五日……
一连过去七日:
这一日,突然从黑暗的蟒腹中爆出一阵赤光;一颗浑圆的赤色灵珠悬在唐风头顶,随即一闪而没……蟒腹中,黑暗再一次降临,唐风缓缓的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从眼中闪过,他站起身来,双手合十于胸前,口中默念几句,踏步向前面的黑暗走去……
突然,活尸山洞中爆出一阵烈焰,滚滚浓烟从洞口飘出;浓烟中,一人迈步走出;细看来,此人虽是唐风,但他原本俊俏的脸上似乎与之前有些不同,但一时间也没看出来是哪里不同……
唐风仰头闭目,双手张开,鼻中呼吸着洞外的新鲜空气,感受着太阳晒在身上暖阳阳的感觉;睁眼之间,两道精光从他瞳孔中射出,随即一闪而过;唐风活动活动四肢,而后双脚踏地,跃上了十丈高空……
寺庙之外,大树之下:
戒痴和尚靠着树,脸上一幅萎靡不振;他手里端着一碗斋面,一双筷子有意无意的往嘴里扒。突然,树后刮起一阵劲风,大和尚一激灵,他端碗起身向身后观望;大和尚看罢,扔下面碗,如同见鬼一般,目瞪口呆……
随即,大和尚跑上前抱住唐风,嗡声嗡气道:“感情……你没死啊……你不是被那巨蟒给吞了么,咦?不对,你怎么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呢,我仔细瞅瞅……”说罢,大和尚围着唐风转了一圈,上一眼下一眼仔细看了起来。
唐风一如往日般,脸上一幅谁都不服的样子,对大和尚道:“哪有什么不一样,还不是被那巨蟒的胃液给滋润的,我问你,自那天起,过了几日了?”
大和尚一愣:“七日啊。”
唐风一拍大腿道:“唉,这回可是耽误大事了,大师,那巨蟒已经不在山洞了,里面的活尸也不会再有了,你放心在此地念经吧,小爷我身上还有急事,就此告辞。”说罢,唐风纵身而起,奔北而行……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五章 刘恶霸,秦淮古城
寒冬清晨,白日初升:
在方山埭西北方有一条宽阔的河流;这条河绕过方山向西北至外城;有道是天下无水不朝东,此河在方山、石硊山一带,当初秦始皇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此河称之为龙藏浦,后更名为秦淮河。
冰糖葫芦~
一位老叟穿着一袭破旧开花的棉袍,他肩上抗着一扎冰糖葫芦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游走叫卖;街旁,热气腾腾的蒸笼里散发着阵阵香气;小商贩们挑着担子在人群中穿梭往来,这座古城一幅喧嚣热闹景象。
驾,轱辘辘~
清脆的马挂銮铃从南边传来,一辆马车缓缓的行入了人流之中;在马车前方,一位五十多岁的车夫拽着缰绳走在前方;马车上落着一顶棉布轿子,此时,轿帘轻挑,一位长相精致的女人向街中观看,看罢多时面生欢喜,她隔着轿帘对前面道:“马老爹,这秦淮古城景致颇佳,今日便在此地落脚游玩几日再行。”
车夫应了一声,拉着马车缓缓前行,但马车刚往前走了没有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只听从前方传来乱哄哄的叫骂声:“哎,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你是不是瞎啊,刮着本大爷了你没看见么?给我揍他……”
秦姑娘撩开轿帘往外观看,只见五六个壮汉将一个六十多岁的老汉打翻在地,在老汉身旁还有两担干柴;那老汉抱着头在地上求饶道:“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啊,是老朽眼瞎刮到了大爷,再也不敢了……”
“你他娘的少跟我啰嗦,老子的衣服你赔得起么?就你那两担柴连五文钱都不值,给我揍死这老家伙……”
秦姑娘抬眼观瞧,那说话之人身材矮小,如同一个矮冬瓜般,他穿着一身绸缎锦袍,两撇八字胡须,一双小眼睛看起来飞扬跋扈,右腮上长着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痔,痔上还有一挫黑毛,整个人看起来就一地痞流氓姿态。
秦姑娘看罢,心说这世间到底还有没有王法,怎能如此殴打一位老人呢?想罢她撩起轿帘准备下车。正在此时,不知谁喊了一声“住手”,秦姑娘一愣抬眼观瞧,从街边走来一位青年,此人头梳云髻,一身素袍,腰中悬着配剑,一身正气凛然。
此时,那几名壮汉放开卖柴老汉,呼啦一下将那青年围在当中,那位带头的矮冬瓜迈步上前,他站在青年面前刚好到青年的肩膀高,他仰着头对轻年道:“怎么着,你想管闲事儿?你也不打听打听我秦淮刘三是何许人也。”
秦姑娘在马车看得真切,她见众人围住了青年,心突然揪了一下,替这年青担心。此时,青年面上一幅坦然,他扶起那位卖柴老汉,对老汉道:“这位老伯,这里没你的事儿了,你走吧。”
老汉擦了擦脸上的鼻血,他抬头瞅了瞅青年,又看了看身旁的几名壮汉,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愣在了原地。
一旁,刘三撇着嘴,对众人道:“放这老家伙走,但他不行。”说罢,他用手一指这位青年。五六名壮汉将老汉给推了出去,随即又回身将这青年围在当中。老汉扭头看了看青年,话也不说的抗起柴消失在人群中……
青年低头看了看那位刘三,他问道:“那老伯刮坏了你的衣服,多少钱,我赔便是。”
刘三哈哈大笑,那几名壮汉随之跟着笑了起来。笑罢,刘三对几位壮汉道:“看着没,今天咱们遇到了财神爷,既然你替老家伙出头,我刘三也不难为你,留下三十两银子赔本大爷的衣服,我就放你走。”
“三十两?你这衣服值三十两么?”
青年不屑的问道。
“啥……我说三十两就是三十两,你他娘的少废话,不给钱我砍你一条腿你信不……”这刘三话未说完,突然觉得小腹一痛,他也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嗖”的一声飞起来一丈多高,“扑通”一声跌落在人群外的街上。
周围凑热闹的百姓们一看动起手来了,大家一哄而散,都躲到街边观看。此时,那几名壮汉才反应过来,这几人抡拳头便揍向青年,那青年站在原地不动,一翻手从袖中滑出六道符咒,转身之间,这几道符咒闪电般贴在几名壮汉身上,随即这几个伸着拳,瞪着眼,在原地动弹不得。
街边的老百姓和商贩在平日里没少受这刘恶霸的欺负,他们见刘三被青年一脚踹飞,大家心中赞叹道:今天终于遇到一位敢揍刘三的人物了……突然,人群中不知是谁带头叫了声好,一时间两旁掌声雷动。
此时,那刘三捂着肚子来在了青年近前,他对那几位打手喊道:“你们还他娘的愣着干嘛,给我揍死他……”突然,刘三发现了不对劲儿,他这几位手下不知为何僵硬在原地保持不动,如泥雕木塑一般。
青年抬手抓住了刘三的衣领,再一抬手将刘三举了起来;青年侧头向上看了看,冷冷的问道:“你叫刘三是吧,你再说一次,刚才是多少钱来着?”
刘三被举在半空,他手刨脚蹬,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把老子放下来,我舅舅是此地知府,你若敢打我……我便把你送入大牢……”
刘三不提大牢还好,一提大牢这两个字,那青年把眼一瞪突然来了脾气,他单臂发力将刘三抛入半空,低声骂了句道:“我去你娘的知府舅舅,老子刚从大牢出来没几天,还敢跟我提大牢,走你……”
刘三翻着跟头飞起来两丈多高,而后飞过这条街的房屋,“咣当”一声撞在了隔壁街的一棵树上,“哗啦啦”一下,枯枝纷纷落下。那刘三还算命大,他一条腿被断枝穿透,身子卡在枯树上,如杀猪一般的哀号不止。
青年抬手收了几人身上的符咒,这几位打手“扑通通”趴倒在地上,青年道:“回去告诉你们那位刘三,在下紫霄玉虚宫十三代弟子南宫北是也,若是他不服,可随时去玉虚宫找我切磋。”说罢,闪身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秦姑娘躲在轿中,她偷偷看了南宫北几眼,随即车夫催马前行,奔城中客栈而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六章 秦淮楼,老妖杀人
秦淮古城,知府衙门:
此时,书房正中的太师椅上坐着一人,此人身长七尺,面色红润,一缕花白的胡须飘洒前胸,看年龄相貌在五旬左右;在此人身后另有一人,他捋着胡须说道:“大人,此事咱们还须谨慎行事啊……”
在二人对面,那位被南宫北揍的刘三半躺在椅子上,他腿上缠着绑布,布上的血迹并未干涸。只见刘三拍着椅子吵嚷道:“李师爷,我腿都被人家给打废了,你他娘的还谨慎个屁呀,赶快把那贼人给抓起来,砍头……”
“住嘴~”
坐在正中这位知府大人没好气的一拍桌子,把刘三给吓了一跳,顿时闭口不言。
“官府之事还轮不到你说话,若不是你欺男霸女横行霸道岂能有今天,你这就叫咎由自取。李师爷,这事儿你怎么看?”知府回头问向师爷。
李师爷脸上一幅狡诈,他不紧不慢道:“我听说那紫霄玉虚宫中高人无数,都是修炼一些道术的奇人异士,若是我们发海捕公文出去的话,抓他不到还会打草惊蛇;咱们不如这样……”说罢,他在知府耳边私语了几句,知府的脸上渐渐露出一抹坏笑,随后拍手叫好道:“师爷不愧为第一奇才,真乃一举两得的妙计啊……”
星光璀璨,灯火通明:
在秦淮古城的城东有一座秦淮楼,此楼高有七层,视野通透,楼上茶水点心应有尽有;在此楼品茶,可俯瞰到秦淮河水,故有不少的文人墨客光顾此楼。在楼下进门两旁有一幅对联,上面写道:“兴亡莫漫悲前事,淮水而今尚姓秦。”
“贵客四位,里边请喽~”
秦媚娘带着两名丫鬟和那位车夫,一行四人上了这座秦淮楼。他们来到三楼,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秦姑娘将披风解在一旁,对几人道:“快一起坐下吧,咱们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
此时,秦淮古城西五里处,一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夜幕之下;在山顶上影影绰绰的站着两队官差,众人之首有一人负手而立;一旁官差提来一只灯笼,此人提着灯笼向前照了照,抬头朝前方观看。
身旁,一位年纪稍老的官差问道:“李师爷,听说此石中封印一只秦河水妖,真的假的?”
李师爷撇着嘴,轻蔑的笑道:“不错,此妖生如人形,浑身墨绿,长相浑如一个小老头相似,它异常凶猛,食人血肉,云雷寺三位高僧联手才将它擒住,被镇压在这巨石当中。当时,我与上一任知府都在场,看得清楚。”
“那我们今夜来这里是……”
老官差一脸疑问的看着李师爷。
“不该知道的不问,你们退后至两丈之外。”
这些官差面面相觑,最后目光都集中到老官差的身上,看老官差的意思。
李师爷见状,骂了一声,道:“吾今夜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办理机密之事,尔等还不速速后退?老张,你想带头抗命不成?”说罢,李师爷一派秉公执法的气势看向老官差。
老官差思量片刻,带众人向后撤去……
“嘭~”
一阵冲天绿芒从山顶迸发而出,山顶巨石被炸裂粉碎,破空声响在夜晚传出甚远;随后这道绿芒向城中疾速射去。片刻后,秦淮古城的西城门“轰隆”一声,坍塌了大半,守城官兵纷纷从城上跌落,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一位矮小老者站在城墙上迎风而立;这位老者从头到脚一身的墨绿色,如同在染缸中浸泡过一般;他的出现惊动了守城官兵,守城官兵各持长矛来在近前,对老者道:“什么人胆敢闯城门,还不速速就擒~”
这位墨绿老者扫了一眼官兵,随即他长袍一卷,一阵劲风平空而起,将这数十名官兵刮掉了城下。这墨绿老者再一纵身,消失在原地,一道绿芒向秦淮城中掠去。
城西山顶处,李师爷捂着脖子,鲜血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着;老官差率领众位衙役,他蹲在近前,问李师爷道:“李师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你能听见我说话么?”
李师挣扎着抬起手,他一把抓住老官差的衣领,断续的说道:“快……快去……秉……告知府,那妖怪……言而……无信……”这几个字说罢,李师爷两腿一蹬,一命归西,只剩下愣在山顶上的众位官差。
此时,秦淮楼中热闹非凡,各桌上的宾客推杯换盏喝得甚是尽兴;秦姑娘与丫鬟和车夫几人品尝着当地的小吃,聊得甚是欢喜。突然,不知谁大喊一声“有妖怪”,而后从楼上楼下传来的乱哄哄的声音。
老车夫听罢一起身,他来到楼梯口向下张望,数十人惊慌失措的从下面跑了上来,也不知道下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此时,这一层的食客们纷纷站起身来,他们问下面上来的人道:“你们跑什么?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一位店伙计模样的人对众人道:“下面出了命案啦,杀人啦,快……快躲起来。”听他这么一说,这一整层的人算是炸了锅,这些人有的趴在地上,有的钻到了桌子下面,四处寻找藏身之所。
秦姑娘身居青楼多年,总算是见过些事面;她带着丫鬟凑到了墙角处,蹲了下来;他细声对几人道:“一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不都大喊大叫的声张,仔细看便是。”
正在此时,楼梯口飘上来一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李师爷放出来那位墨绿的老妖;他来在人群看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其中少不了河鲜海味,虾米鱼蹩等当地的特色小吃。这墨绿老妖一低头,有一位食客哆嗦着躲在桌子下,他头朝里屁股朝外的藏着。
这墨绿老妖呲牙一笑,露出两排尖尖的牙齿,他抬手抓住这位食客的两条腿,而后双手用力向外一分,只听“刺啦”一声,这位食客被他撕做两半,肠子内脏流了满地,鲜血喷洒染红了一大片地板。
“娘啊,杀人啦……”
哄的一声,食客们彻底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傻了。随即这些人又如逃灾一般,纷纷向楼上跑去,但因为上楼只有一道楼梯,大家你挤我我挤你,谁也没能上去,最后又都跌落在地上。
此时,这位墨绿老妖咧嘴一笑,从它身上发出声音,道:“吾乃淮河龙王,尔等平日里枉杀无辜,食我族子孙肉身,今天本大仙让你们也尝尝被吃的滋味,哈哈哈哈……”说罢,它一抬手又拎起一人,它张嘴向此人脖子咬去。
突然,一道符咒破窗而入向老妖手臂斩去;老妖一收手,将手中之人摔在地上,符咒“嘭”的一声钉在一旁的桌子上;紧接着,有一人从窗外跃入楼中,此人高声喝道:“何方妖孽如此大胆,吾南宫北在此,休得放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七章 罗浮山,昆仑来客
据《史记?封禅书》所描述:“三神山未至,望之如云;及至,反居水下;临之,风辄引去。在南海郡相临处有座罗浮山,此山晨起见烟云在山下,众山露峰尖如在大海中,云气往来,山若移动,乃天下奇观也。山中又有七大洞天、三十四福地,被称为罗浮第一禅林。
在罗浮山北峰有一道观,此观方圆数亩,掩映在苍松古柏之中,环境秀丽清幽;观内有殿宇五重,寮房数百余间,气势甚是恢宏。有诗为证曰:“罗浮多胜境,梦到固无因。知有长生药,谁为不死人。根虽盘地脉,势自倚天津。未便甘休去,须栖老此身。”
此时,弯月如钩:
从崎岖的山路上走来一行十余人,这些人一身素袍,背插长剑,面上风尘仆仆,看样子是长途跋涉才到了罗浮山中。其中,走在后面的一位女子小声道:“我说师兄,现如今你功力尽失,我怎么还这么怕你呢?会不会是你以前把我胆子吓破了,总欺负我……”
“怎么,听你说这话的意思是想欺负欺负我喽?我劝你聪明些,虽然师兄我现在打不过你,但一会儿到了冲虚观,没准那葛仙翁给我吃一颗灵丹妙药,师兄我就恢复如初了;若不是看在南宫北的面子上,看我不收拾你。”一位红发青年说道。
“哎?你说你没事总提他干嘛呀,我都说了多少遍了,南宫北根本就不是我的菜;你看他那一幅苦瓜脸,就好像谁跟他有杀父之仇似的;而且他那个人整天把斩妖除魔挂在嘴边上,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就那个唐风看起来都比他强……”
众人说话之间,已经来到了观门前;门前一棵菩提树生得茂盛,走在最前方的一位长须老者来在门前,他抓起门环扣动三声,高声道:“昆仑派青松,携弟子前来拜会葛仙翁。”
话音未落,只听“嘎吱”一声,观门大开;此时,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小童子,这位童子给众人施了个礼,说道:“无量天尊,我师尊知今夜有贵客来访,特奉我前来接引,诸位里边请。”说罢,这位小童子一转身,向观中走去。
青松长老微微一笑,对一旁的古风说道:“看见没,这位葛仙翁果然是位了不得的高人,未卜先知之术已炼得炉火纯青啊,走吧。”昆仑派一行人等纷纷进入冲虚观,跟随这位小道童向院内走去。
李世修在一旁愣了一下,他回头瞅了瞅观门之外,皱眉思过了片刻,而后又摇了摇头;一旁,素若尘问道:“师兄,你这是有啥毛病了?怎么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皱眉的,是不是什么毒性发作了呀……”
李世修小声道:“我总觉得这里好像不太对劲儿……”
素若尘见李世修不像是在开玩笑,她扭头向四周观望,问道:“哪里不对?我怎么没看出来……”
李世修摇了摇头道:“我也想不出是哪里不对,也许是我多想了,走吧……”
小道童带领昆仑派众人穿过第一层大殿,在第二重大殿右侧有一座小楼亭,亭台上一人负手而立背对众人,此人口中诵道:上药令人身安命延,昇为天神,遨游上下,使役万灵,体生毛羽,行厨立至。又曰,五芝及饵丹砂、玉札、曾青、雄黄、雌黄、云母、太乙禹馀粮,各可单服之,皆令人飞行长生……
小道童引着众人来到近前,青松长老恭手施礼,道:“昆仑派四老青松、古风,奉家师天月圣人之命,前来向葛前辈讨药,望前辈念在与家师的交情上能出手相助……”
众人眼前,那位负手之人中等身高,满头银发在月光下闪烁着阵阵银光;只听此人说道:“原来是青松古风二位,三十年前,吾曾经与你们昆仑派天月圣人有过一面之缘,并答应他有求于我便会助他,不知今日是何事求吾?”
古风长老恭恭敬敬的回道:“前些时日,我派气宗弟子李世修在遭人暗算,中了五毒真人黎昆的混元散,以至他体内真气散尽;昆仑虽有些上乘丹药,但并不可恢复真元,顾前来叨扰葛前辈搭救。”
“混元散?老夫虽未听过,但其药既能使人真元丧失,想必是些内邪之毒罢了;吾这里有一颗大还丹,此丹可提元聚气,祛毒生津;拿去吧。”说罢,这位葛仙翁一抬手,抛出一粒丹药。
青松长老接过丹药,他再施礼,道:“承蒙葛仙翁相助。”
他将丹药递到李世修手中,道:“还不谢过仙翁?”
李世修将丹药捏在掌中仔细翻天,这颗红色丹药成红色,放在鼻下闻了闻,略带一股淡淡的朱砂味儿。李世修迈步上前,他来在葛仙翁身后,道:“如果没猜错的话,我吃了这颗丹药便会七窍流血当场毙命吧,你到底是谁,在此地假扮葛仙翁?”
昆仑众人听罢一脸惊呆,青松训斥道:“世修,仙翁面前不得无理。”.
突然,眼前这位葛仙翁哈哈大笑转过身来;众人抬眼观看,惊呆当场;此人并不是葛仙翁,因为看脸上长相此人也就四十左右的年岁。他开口道:“不错,竟然没有被我的梦魇之术骗过,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李世修一抬手将那丸假丹药抛在地上,道:“哼,其一,道观门前那棵树枝叶繁茂,此时乃冬季,怎么树下连一片枯叶都没有呢?其二,葛仙翁乃道家丹术高人,他德高望重,知我等前来怎会在夜色相见,而不入房中呢?想必你是怕我等认出来,才借夜色掩盖罢了。其三,我虽然真元尽失,但鼻子还好用的很,你这位小道童身上有淡淡的血腥味儿……”
此时,昆仑众人听罢暗自佩服李世修的观察能力;青松大喝一声道:“尔是何人,胆敢在我等面前作祟,还不速速现形?”说罢,青松凌空轰出一拳,一道罡气奔那人面门而去。李世修借机会跳到众人之中。
眼前,这位假仙翁见青松袭来,他站在原地不慌不乱,如若无事一般;青松长老在昆仑山修道五十余前,他的修为已臻化境,罡风中夹杂着先天之气,岂是一般人可硬接的。眨眼间,拳风轰在那假仙翁身上;突然,众人发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位假仙翁的身体荡漾出道道波纹,如同水面一般向四周散去;青松长老这一拳就好像打在了空气中一般,丝毫没有受到力的作用。青松倒卷身形向后退了出去,他扭头对众人道:“此人法门诡异,大家先撤出观外……”
“嘭~”
院落中突然地动山摇起来,几名昆仑弟子站立不稳,跌坐在地上;李世修抬头向上望去,道:“来不急了,我们在结界中……”听李世修说罢,众人纷纷抬头观看,一道淡绿色的光幕笼罩在头顶上空,四周的景象如水纹一般迷离起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子,上次命大让火龙门的老不死把你给救了,今晚你们一个都别想活…哈哈哈哈……”
世修听罢脸上一惊:“此人正是五毒真人,黎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八章 明月夜,各逢劲敌
山峰之上,结界之中:
青松长老后退两步,他盯着眼前的假仙翁,厉声道:“诸弟子听令,结天罡元气罩,保护好李世修。”诸弟子身形一晃,围作一圈将李世修护在阵内;随即,众弟子双手握拳,交叉持于前胸,吞阴阳二气入丹田,齐诵道:“九天罡星,主宰生死,掌握阴阳,造化众生……”
李世修在众人的保护下看着上空的结界,他面色凝重,心中暗道不妙;也不知黎昆请来了何人助拳,居然能布下如此巨大而且真假难分的结界幻境,连自己两位师伯都给骗了过去,看来今晚未必有胜算……
“嘭~”
一道弧形的毫光散发着阵阵光芒,昆仑气阵已成,罡风乍现;一道蛋壳状的罡气护罩将诸弟子与李世修护在气阵当中;青松、古风二位长老站在阵外,此时李世修没有了危险,他们终于可以全力对付那假仙翁了。
另一侧,那小道童“轰”的一声化作一阵烟尘,烟尘过后,黎昆凭空出现在众人面前。黎昆扭头对李世修道:“小子,没想到吧,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上次算你命大,这次我看谁还能救你;不过这里还有一位朋友想要见你,相信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
突然,从楼亭的后的黑暗中走出一人;夜色下,此人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气,也看不清楚五官面庞,但李世修怎么看都觉得在哪儿见过,他……他是谁呢?难道……李世修惊叫一声道:“乌辰?”
黑气中传来一阵邪恶笑声:“嵇府一战,尔等趁吾不备袭吾肉身,那不知死活的小辈又盗走吾的镇魂石,将吾冰封于寒冰之内;但老夫命不当绝,被救了出来,这次咱们新仇旧恨就一起算上一算吧!”
突然,眼前那位假仙翁的身体发生了变化,一道涟漪从他身上向外扩散,他的身躯开始扭曲变形,顷刻之间,他便拉长到两丈余高;抬头看处,如同一幅巨大的人形影像映在上空,十分恐怖瘆人。
昆仑众人仰头看着巨大的人像,心中难免有些发毛;素若法站在队伍中,她问李世修道:“师兄,这……到底是个什么邪术,怎么能变得如此巨大?”
此时,青松古风二位长老迈步上前,青松盯着巨像道:“此术是幻术的一种……十八年前,你还记得么?”
古风长老仰头回道:“你是说十八年前,在辰州出现的幻魔四妖?”
“不错,黎昆和乌辰二人不难对付,我们有昆仑镜在手,还不至于落得下风;只不过幻魔之术传自西域,当年在辰州一战,正道围攻幻大死伤了数十位同道,此等幻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看来今晚咱们老哥俩个要全力应付了……”
“傑傑傑~既然识得吾幻魔一族,尔等在江湖上应该也有一号;十八年前,在辰州青石峰一战,汝等所谓正道门人袭吾兄长,以至吾兄命丧荒野;今日,吾三兄弟重出江湖便是要向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门派讨个公道,这道结界是专门为你们这些人准备的,谁都别想出去……”
突然,从结界上空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绿芒,绿芒闪过之后,乌辰与黎昆二人原地消失不见;结界中之留下了昆仑诸人。青松长老扭头道:“师弟,一会儿咱们找机会破开这道结界,在里面打吃亏……”
突然,巨大的人像抬手指向昆仑众人,结界中响起一声暴喝:“刀林箭雨,破汝血肉。”
“嗖嗖嗖~”
一阵箭雨从半空中射了下来,密密麻麻如如下雨。
昆仑诸弟子一边催动法阵,一边仰头观望;李世修看着头顶落下的箭雨,心中大惊;这箭雨数量十分密集,结界中根本无处可藏身;若是没有天罡元气罩抵御,光凭借肉身定会被扎成刺猬不可。
“铮~”
一阵金铁碰撞之声在结界中响起,昆仑镜祭入半空;青松长老与古风长老二人分左右站定,二人双手掐诀,指向宝镜,口中齐诵道:“一照天门开,二照众神来;宝镜破妖煞,邪魅遁无形;破~”
“刷刷刷~”
数道银光乍现,将结界中照亮如同白昼;在银光照耀之下,半空落下的箭雨化做数道白烟,遁于无形;青松长老与古风长老对视一眼,二人咬破舌尖,两口血水对空喷出,昆仑镜顿时银芒大盛;二人再次诵持法咒,昆仑镜“铮”的一声一分为六,六道银光汇聚为一道巨大的银色光幕,光幕射在结界的绿色光壁上,只听“噗嗤”一声如同裂锦,将结界撕出一道裂缝,青松扭头对众人道:“快撤!”
诸昆仑弟子齐齐收了罡气法阵,纷纷向结界裂缝处逃去;李世修跟在众人身后,只恨自己失去了真气,否则定然要与两位师伯并肩作战。素若尘一纵身从裂缝跃出,扭头对李世修喊道:“还等什么呢,快出来。”
李世修抬眼看处,那道裂缝正正渐渐愈合,如果再晚些恐怕会重新封闭。李世修一弯腰从裂缝中挤了出来,他回身看处,结界已经完全闭合,急得他拍着无形的墙壁一跺脚。突然,一旁有人惊讶道:“师兄,这里不对……”
李世修素若尘等人抬头观望,顿心里凉了半截,在众人头顶半空中,一层淡绿色的光幕若隐若现的浮在半空;这道光幕如同一个反扣过来的大碗一般,将众人罩在当中,难道外面又是一层结界不成?李世修疑问道。
“哈哈哈哈~不错,三重魔虚岂是你等鼠辈们能逃得出去的,就算你们再逃出这一重,外面还有一重结界,但是你们没有机会了,今晚你们死定了。”说罢,一道巨大的幻影出现在众人头顶上空……
与此同时,秦淮楼上:
南宫北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迹,他扣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说道:“绿皮怪,我不管你是河里的还是海里的,有我南宫北在此地,就绝不允许你杀人害命。”此时,在南宫北的掩护下,众位食客们纷纷逃到了楼上躲避,只不过南宫北在嵇府与乌辰一战中,伤势未愈,他与老妖斗了几十回合,愣是凭借一身的符咒将老妖逼在楼梯处。
黑绿老妖面无表情的看着南宫北,看样子他对南宫北的符咒有所忌惮。但南宫北此时心中叫苦,他身上带的符咒本就不多,嵇府一战后又没有得到补充,现如今他身上仅剩下了三道符咒,但这三道符咒能将这老妖制服吗?显然是作梦……
突然,老妖纵身一跃,再次向南宫北袭来;它的两只利爪如同钢钩一般,十分的锋利尖锐,让它给抓上必然骨断筋折。南宫北一个闪身躲过一击,他将符咒持祭在空中,口中叩齿三通默念法咒,将手中这道符咒祭了出去。
符咒夹杂着风雷之声向老妖前胸轰去,老妖身子刚落地,它见符咒飞来,双爪一拍地板,身子贴着地面又倒退了回来,老妖弹起身便到了南宫北的近前,它抬爪向南宫北的咽喉掏去,想将南宫北肚子脖子斩断。
这老妖看似年老,但其动作十分的敏捷,如狸猫一般。南宫北见利爪袭来,他脚蹬地面,身子倒卷出去,避开了一击。
“咣当,哗啦啦~”
南宫北倒卷时,一个没注意将身后的一盏油灯撞翻在地,盏中的灯油迸溅而出,火苗“噗”的一下在地板上燃烧起来。这栋秦淮楼是榫卯的全木建筑,这大火如果烧起来,上面的四层楼的数十人必然无处可逃。
南宫北扭头看着地面的火焰,他有心将火扑灭,但身后恶风阵阵,墨绿老妖挥舞利爪再次袭来。南宫北纵身闪避,再次与那老妖战在一处。此时,南宫北心中叫苦,若是唐风或是李世修任何一人在场,也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
俗话说,事不关心关心则乱;南宫北这么一分神的时候,他一个没注意,被老妖的利爪钩在了肩膀处,“刺啦”一声鲜血喷溅而出,吓得南宫北一激灵跳到一旁;他扭头看了看伤口,又抬了抬胳膊,好在只是伤到了皮肉没有伤到筋骨,要不然这条胳膊就废了。
南宫北忍着疼痛咬着牙,破口骂道:“妖孽胆敢伤我,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说罢,南宫北不顾伤口,再次纵身上前与墨绿老妖拼命。这回南宫北算是把命豁出去了,他见老妖袭来竟不躲不闪,对着老妖的面门轰出一拳。
“噗嗤~”
南宫北的身上又添了一道伤口,只不过那老妖也没吃到好处,被南宫北的一记铁拳轰在了脸上,将它揍了出去。
此时,一人一妖的身旁浓烟滚滚,破碎的油灯引燃了旧椅,这秦淮楼临近河岸,十分的空旷通风,一时间烈焰熊熊燃烧,火苗沿着桌椅向楼梯烧了过去。南宫北看着烈火,他心中着急,但一时无计可施。
正在这紧要关头,突然从窗外的半空中传来一声暴喝:“老大哥,你且退在一旁休息,我来收拾它。”
南宫北听罢,心中一喜,回道:“唐风,你小子死哪儿去了,怎么才来啊……”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八十九章 难脱身,三重魔虚
几天之前:
唐风从活尸山洞出来之后,与大和尚道了别就立刻上了北行的路;这些天来唐风日夜兼程,紧赶慢赶的才在夜里路过秦准楼。唐风在夜色下踏空而行,突然发现这栋楼中有火光,他本想进来救人,但临近窗子才发现,南宫北竟然在里面,唐风这才大喝一声,来到了当场。
此时,唐风来在南宫北身旁,他见南宫北身上血迹斑斑,唐风皱眉道:“老大哥,你……这是怎么弄的,好家伙,那绿皮怪属猴子的啊,给你挠成这样……怎么没见李世修呢?”
南宫北一边躲避着老妖的进攻,一边惊讶道:“你小子少啰嗦,这个绿皮怪不好对付,你能搞定它我再给你细讲……”
唐风一抬手,对着燃烧的火焰释放出寒冰之气,只见一道蓝气击在了火焰之中,淡蓝色的寒气迅速蔓延,瞬间将火势扑灭。南宫北用眼角余光看得清楚,心中暗道唐风这一招又精进了,随即大声道:“好样的唐风兄弟,赶紧把这绿皮怪给封上,我快招架不住了……”
唐风喝道:“退在一旁,看我的。”
南宫北听罢,虚晃一拳跳出圈外;唐风一抬手对老妖射出两道寒冰之气,老妖见对方向自己施术,它扭转身躯,翻在半空躲避一击;但它哪成想,唐风的寒冰之气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前,老妖躲闪不及,被一道蓝气击左臂上。
千年老鼋的寒冰之气非同寻常,这道气击在老妖的手臂上迅速向肩膀蔓延;老妖翻着绿色怪眼,此时的左臂已经动弹不得,片刻之后便会将它封印在寒冰之中,哪成想,这老妖抬右手的利爪向左肩划去,“噗嗤”一声,如切豆腐一般,老妖的左臂被它整齐切下,落在地上。
唐风看着老妖的举动,愣了一下;随即唐风抬手再射寒冰之气,老妖纵身从窗子跃了出去,逃之夭夭。唐风纵身要追,被南宫北拦了下来,他看着地上断掉的一只手臂,对唐风道:“穷寇莫追……”
唐风这才止住身形。
此时,南宫北走近唐风,他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了半天,问唐风道:“哎?怎么这次见你小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呢?”
唐风看了一眼南宫北的伤势,笑着对南宫北道:“老大哥,我还能有什么不一样,我看倒是你有些不一样,你看你这肩膀,肉都翻开了,我要是不来是不是你就被那绿皮怪给切豆腐了?你看刚刚那家伙的爪子多锋利……”
“行了吧你,它要是把我给切了,我做鬼也拉着你跟世修陪我,咱们三个到了阴曹地府也算有个伴儿。”南宫北玩笑道。
唐风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他问南宫北道:“你不说我还给忘了,李世修他人呢,跑哪儿快活去了,扔下你老哥一个在这儿对付这绿皮怪。”
南宫北“刺啦”一声撕下一块布袍,他将肩头的伤口包了起来,回唐风道:“哎,这说来话可就长了,自从你上次去寻那秦姑娘之后,世修在处理乌辰的时候出了些意外,结果他遭人暗算,弄丢了乌辰不说,还中了毒,散去了一身的功力;幸好他遇到了火龙门的高人相助,这才捡回一条命。”
“啊?那他……回昆仑山了?”
“是啊,回昆仑山找他师尊医伤散毒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怎么样了,还真挺想他的……”
结界之人,昆仑众人:
李世修在结界中打了个喷嚏,他嘴里骂道:“娘的嘞,都这会儿了谁在念叨老子呢。”
素若尘惊叫一声道:“小心上面!”
突然,在第二层结界的半空中出现了另一个巨大的人身幻影,这巨大的幻影如同一张巨大的人形纸片一般,成弧形躬着身子浮在半空;一张巨脸足有三尺多长,它怪眼怒睁的看着下方的昆仑诸人。
李世修仰头看着半空中的巨大幻影,此人与刚刚那位长相有些相似,但绝对不是同一个人,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与刚才之人的不一样,而且说话的声音也略有左别;李世修见此战难逃,他转身对诸师兄弟道:“区区幻像不足畏惧,昆仑罡风阵!”
这次前来的十多名昆仑弟子都是气宗的精英弟子,大敌当前仍然不乱阵角;诸人听李世修下令起阵,这十多人纷纷列阵成一个“正”字,再吞阴阳二气于丹田,将真气散入奇经八脉之中,齐声诵法诀:“九天罡风,破山催河~”
“呼呼呼~”
一柱水桶粗细的罡风在结界中平地而起,诸昆仑弟子催动罡风向结界的边缘处刮去;半空中,那巨大的幻像哈哈大笑:“无知的小辈,就凭你们的罡风也想破吾三重魔虚?让你们见识风识魔虚之威;八荒火,焚汝作灰!”
突然,结界中:
阵阵黑烟从众人脚下蒸腾而升,数道火苗紧接着从地下窜出,烈焰瞬间覆盖了众人脚下的土地上,根本无处可躲避。李世修大喝一声:“御剑上空~”
每位昆仑弟子的背后都背着一柄宽宽的剑匣,众人各持法咒,御剑升空。素若尘一拉李世修,二人踏着她的剑也遁入了半空。此时,众人的脚下已成为一片火海,蒸腾的烈焰烘烤着整片大地。
众人头顶,巨大的幻像俯视着昆仑诸人;不知道下一时刻他会耍出什么花招。
此时,一片银光从里面那重结界中透壁而出。诸人扭头看处,青松、古风二位长老从光壁中踏空而出。众人见到两位师伯眼光一亮,总算是看到了些希望。突然,破开的结界光壁再次愈合封闭,昆仑镜却没有出来。
青松、古风二位长老各拍背后的剑匣,两柄长剑飞出,他们踏剑半空,对诸人说道:“诸弟子不要担心,这里面的一切皆是幻术,大家随我来。”说罢,这二人带着众人向结界的一侧飞遁而去。
突然,半空中再次传来声音道:“幻术?哈哈哈哈,好,那我让你们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幻术;地为天,天翻地覆~”一语喝罢,这结界中忽然又生了变化,诸人只觉得头重脚轻,“嘭”的一下整个结界都翻了过来。
此时,昆仑众人被天翻地覆给翻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大头朝下从剑上栽了下去。李世修爬起身来,他看着脚下的天空,头顶的土地,愣在当场:“这……真的是幻术么?”
半空中,又一声大喝道:“天地合,阴阳混沌~”
“嘭~”
一声闷响过后,诸人眼前陷入一片漆黑;黑暗中,漫天星斗渐渐清晰;诸人竟然身处于星斗之中,周围尽是无边无尽的黑暗,仿佛无限大小,一眼看不到尽头,甚是诡异。
青松、古风二位长老浮在黑暗的星空中;冷汗浸湿了二人的额头。刚刚若不是二人合力,根本无法从那重结界中逃遁而出,但也因此遗失了昆仑宝镜;可见,此次能否活着出去这结界已经未知了。
星空中,已经不见了那巨人幻像;诸弟子惊慌的在黑暗中游荡。李世修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叹气对素若尘道:“师妹,恐怕这次是真的难逃此劫了……”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十章 葛仙翁,寂灭炉鼎
结界之中,星斗漫天:
无尽的黑暗如恒河沙系,目光所及皆是星斗,尽是黑暗。星斗微光闪烁,玄妙至极;在星斗之外,仍是无尽的虚无,虚无之中无天无地,仿佛混沌未分一般。飘荡其中永无尽头,也许终究是个困死的下场。
青松长老遥眼漫无边际的星空,眉头紧皱;观此术虽为幻术,但如果找不到其中的玄机定然是出不去的。他盯着近在咫尺的星斗,抬手一碰之下竟如幻影散去,片刻又重新聚拢发光,究竟如何才能破开这幻术呢?青松长老想道。
李世修悬浮在星空中,他向上跳了跳,仿佛失重一般。他左右观望着漫天星斗,问素若尘道:“师妹我且问你,若是我们身处在幻术当中,那真实的我们又身处何处呢?”
素若尘疑问:“真实?我们应该还在……山上?但不对啊,我并感觉不到脚下有山石……”
李世修沉吟片刻,道:“幻术迷幻的乃是人的五识,可以假乱真,使人眼、耳、鼻、舌、身、意皆被迷惑,即使我们现在就坐在山上你也感觉不到的,这便是幻。但他们更高明之处是在幻术之外布下了结界,如此一来当真是难以脱身了……”
李世修说罢抬抬头观看,突然惊呆当场;刚刚素若尘还在身边,这会儿突然不见了,他怎么就不见了呢?李世修紧忙扭头望向其他人,此时身旁其他昆仑弟子和两位长老都不见了;李世修冷汗“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他们去哪儿了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
与此同时,素若尘也发现了异像;刚刚还在她身旁的李世修突然不见了,他去哪儿了……“师兄……师兄……”素若尘呼唤了几声,如泥牛入海,音讯皆无。此时素若尘也慌了,在漫无边际的星空中,仅有她独自一人,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不仅仅是李世修和素若尘,昆仑二位长老,其他昆仑弟子都发生了这种情况,一时间众人陷入被困死的惊恐之中……
夜色下,从南边的山路上走来一人;等走近了才发现,此人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这位老者身穿灰布阴阳道袍,腰间挎着一个油光铮亮的大葫芦;最奇怪的是,在他的手中托着一个蒲扇大小的炉鼎。
此时,黎昆与乌辰站在结界外等待着昆仑众人的死期;在二人身后的山峰上,幻魔三兄弟在盘膝而座,口中诵咒;这三人手中,各持着一根骷髅头拐杖,绿色浓烟从骷髅口中喷出,源源不断的飘入结界外那层绿芒护罩上,甚是诡异。
突然,乌辰对着南侧大喝一声:
“站住,什么人?”
乌辰冷不丁的喊一嗓子把黎昆给吓了一跳,黎昆顺着乌辰的目光向南侧望去。只见一位步履蹒跚的老者从南侧的山路走了过来,这老者手里面黑乎乎的好像还托着个什么东西,但距离两丈开外,实在是看不太清楚。
黎昆对乌辰一笑,道:“嘿嘿,不就是一个糟老头子么,交给我了。”
说罢,黎昆纵身一跃来在老者近前,他看了看这干巴老头;随即一抬手,从袖中射出一股黄色毒烟,这股毒烟遇风便散,将这位老者笼罩其中。咱们之前说过,这五毒真人黎昆善于用毒,而且他的毒压根就没有解药,只听“扑通”一声跌倒在毒烟之中。
黎昆一转身回到乌辰身旁,道:“嘿嘿,中了我噬心散不出片刻便会化作枯骨。”
这一次乌辰被唐风封在寒冰之中,误打误撞被黎昆所救,所以乌辰对黎昆十分感激;但如果从这二人的修为上说来,乌辰一身的魂术要比黎昆的毒术高出那么几分,但出于对黎昆的尊敬,乌辰笑着回道:“黎门主用毒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佩服佩服!”
“哎哟~这是什么味儿啊,可臭死人了……”
乌辰和黎昆二人听罢,猛然回头观望;那位老者用手捂着鼻子,从毒烟中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他……他居然没事儿?黎昆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噬心散沾上皮肤便可瞬间腐蚀皮肉,他究竟是什么人,怎么做到的毫发无损的?
此时,乌辰刚刚才赞美自己的毒术,怎么下一刻就失效了呢?黎昆觉得脸上发热,毕竟大家都是几十岁的人了,这……也太没面子了吧……
想罢,黎昆就要纵身上前去……
乌辰抬手拦住了黎昆,他望着那位老者,脸上阴晴不定的说道:“黎老哥你先别急,我看此人并非等闲之辈,你且为我略阵,我去会他一会。”说罢,乌辰从袖中掏出一个铜铃铛,迈步向老者走去。
那老者颤颤巍巍托着炉鼎,老眼昏花的望着二人,嘴里说道:“哎?这里怎么有绿光啊,是不是里面有什么宝贝啊,不行,有宝贝也是我的,我……我得进去看看。”说罢,这老者朝着结界走去。
乌辰手里掐着摄魂铃,他看着眼前的老者一步一步的向结界走了过去,一纵身便窜到了老者的近前,一副狂妄道:“老家伙,我不管你是谁,今天你必须死。”说罢,他将手中铃铛一摇,铃铛发出“丁”的一声,再一摇,声音如同放炮相似,又一摇仿佛炸雷一般。
乌辰手持摄魂铃,仅摇了三下,那老者便栽倒在地,两腿抽搐了几下,彻底不能动弹了。乌辰将铃铛揣回袖中,他轻蔑的撇了宵嘴,道:“哼,不知死活的家伙。”他一弯腰将那老者的炉鼎拾了起来,放在掌中仔细端详。
黎昆走到近前,问道:“这是何物?”
乌辰将炉鼎放在眼前,只见上面篆刻着两个小字“寂灭”,这两个字怎么如此熟悉呢?寂灭……乌辰口中反复重复这两个字。突然,从下面传来声音道:“哎,你娘没教你不准拿别人的东西吗?”
乌辰黎昆二人听罢一惊,随即纵身向后一跃跳到一丈开外,扭头观看;只见,地上躺着那位老者晃悠着身子,他……又站了起来。乌辰张大嘴巴,瞪着眼睛,突然间才觉得这位老者不好惹,那摄魂铃可是上古神器啊,摄人心魄,拘鬼拘神,百试不爽,怎么今天它……失灵了呢?
“不是你的东西,拿了会烫手的。”这老者说罢,用手一指炉鼎,突然乌辰大叫一声将炉鼎扔在地上;只见那炉鼎不知何时被烧作通红,差点将乌辰双手烫熟。乌辰大喝一声道:“你是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老者嘿嘿一笑,一抬手,地上的炉鼎凌空飞入手中;他不紧不慢道:“你问老朽啊,我还真不能说,连我寂灭炉鼎都未曾听闻之人,想必你们两个也是个江湖上的小角色。”
乌辰与黎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他是葛洪……”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十一章 尔之术,举手可破
老者手托炉鼎嘿嘿一笑,捋着胡须对二人说道:“不错,既然听闻过老朽的名号,我也就不啰嗦了。我今日前来只为一事,宁州府嵇含丧命之事是哪位所为啊?如果敢当面承认的话,也许老朽我还能给你们个痛快,如若不然……”
乌辰听罢,向前一步,对葛洪道:“哼,别以为你号称葛仙翁我就怕了你,那嵇府之事正是我干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这个老匹夫有何本领取我乌辰性命。”
“乌宗主且慢~”
突然,从一旁站起一人,此人正是幻魔兄弟的老四,负责把守第三重魔虚;但是昆仑众人从第一重结界幻境中只闯到了第二重,便被困在当中;他所布下的第三重幻境魔虚根本没有用到;刚刚他听说来人是葛洪,这才来了兴趣走上前来。
葛仙翁扭头观看,说话之人身长八尺,披红挂绿;往脸上观看,此人高颧骨,深眼眶,两撇八字胡须各分左右,手中持着一根骷髅手杖,看相貌并不是中原之士。葛仙翁把眼一眯,问道:“外族夷人,你有何事?”
幻老四略为一惊,他没想到刚一见面就被这葛洪说破了自己的家乡来历,他操着浓重的外族口音,对葛洪道:“不错,既然知晓我大夷国,我曾听闻葛仙翁炼丹之术堪称一绝,但不知道您老对幻术了解多少呢?”
葛老爷子看了一眼身旁的结界,轻蔑的说道:“呵呵,传闻夷有九种,曰畎夷、于夷、方夷、黄夷、白夷、赤夷、玄夷、凤夷、阳夷;其中以幻术著称的乃是玄夷,老朽没猜错吧?但说来是幻术,不过是高明一些的障眼法罢了;尔之术,老朽举手可破。”
幻老四听罢哈哈大笑,道:“你没老糊涂吧,当年辰州一战,吾兄以一人之力挫败你们数十人,凭借的便是吾大夷幻魔之术,就凭你一届炼丹之人可破吾术?用你们中原的话说,叫狂妄自大吧?”
“嘿嘿,我狂妄自大?好,你瞧好了。”说罢,葛老迈步来在结界近前;乌辰与黎昆互换眼色,低声道:“刚好让他试试水,看看这传说中的葛仙翁到底有何本领。”这二人退后几步,静静观瞧。
葛老手托炉鼎走到结界近前,他仰头望,结界气壁上绿芒流转,葛老唱喏道:“虚极静笃待药生,外肾举动龙头伸。名曰一阳初发动,回光返照起巽风。呼吸往来须勤采,采归炉内气穴存。绵绵息息炉中炼,自鼓自扇息归根。犹如风箱吹炉火,烧得精化为炁行。”
一语唱罢,葛老将炉鼎往地上一抛,炉鼎“咚”的一声落地,随即这蒲扇大小的炉鼎暴涨三圈,每涨一圈是一尺七寸,猛然间便涨到了水缸大小,足有一人多高;此时,炉鼎上“寂灭”二字尤其显眼。
葛老站在炉鼎旁,嘿嘿一笑,道:“我说片刻,就是片刻,看好了~”说罢,他抬起手掌往炉鼎的大圆肚上一拍,突然从平地上掀起一阵风沙,一声轻脆的声响刺破夜空,以炉鼎为中心,向外散发出一阵白色毫光,随后毫光转瞬即逝。
结界之内,李世修众人正被困在星空之中飘荡;突然从上空传来一声炸雷,惊得昆仑弟子猛然一惊,李世修向头顶观看,心中暗想:“难不成……今晚会被雷劈死在结界当中?”但他抬头后惊奇的发现,头顶的星空仿佛被什么给轰出了几道裂缝,有白色毫光从裂缝中丝丝的透出。
葛老看了看摇晃的结界气壁,他嘿嘿一笑,道:“哎?别说,这蛮夷国的玩意还真挺结实,那就再吃老夫一掌。”说罢,葛老抬掌如电,再次击在了炉鼎之上;一击之下,炉鼎毫光大盛,猛烈迸发。
乌辰抬眼看处,结界绿芒气壁剧烈摇晃,仿佛随时会土崩瓦解一般。他眼珠一转,坏上心头,对幻老四说道:“喂,你再让他拍一掌恐怕这结界就撑不住了,到时把昆仑诸人放出来就麻烦了,还不想想办法?”
幻老四这几兄弟虽然幻术高深莫测,但夷国之民大多性格耿直,他哪里知道这乌辰的用意,这幻老四点头道:“嗯,这老头果然厉害,看我的。”说罢,幻老四身形一纵来到葛老近前,他将手中的骷髅拐杖对准葛老的脸,一按掌中机关,骷髅下巴一张喷出一股绿色浓烟,不知是何物。
葛老刚准备拍出第三掌,他侧着眼角余光一看,这夷人突然纵身上前,知道此人要暗中算计自己,葛老心中怒火暗憋;他抬右手掐子午诀,对着炉鼎轻轻一敲,炉鼎发出“叮”的一声。此时,幻老四的绿色浓烟刚好喷到葛老的眼前,突然高大的炉鼎发出“嘭”的一声,惊得众人转睛观瞧。
只见,炉鼎的巨大铜盖悬在半空旋转,这座巨大的炉鼎红光暴涨,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鼎内卷出,将幻老四连同那根骷髅拐杖一同吸入了鼎中,上空的铜盖“嘭”的一声再次落下,将幻老四封在鼎中。
葛老冷哼一声,道:“自作孽,不可活。”
说罢,葛老一掌拍在鼎肚上,红通的火焰从寂灭炉鼎的风口喷出;那幻老四一声惨叫,便在鼎中化作了烟尘,看得乌辰黎昆二人心惊胆战;这葛洪当真是深不可测,举手之间便将幻老四给灭了,看来自己未必是他对手啊……
突然,眼前的结界绿芒气壁纷纷炸裂,化作乌有;夜风吹拂之下,李世修等昆仑众人正躺在地上,手刨脚蹬,看样子如在空中飞行一般。山峰上,幻二幻三两人猛的一捂胸口,两口鲜血从二人口中喷出,幻二睁眼,说出一句夷国话,道:“术破,撤!”随即,这二人抬掌一拍地面,一阵白烟嘭然而生,烟尘散尽,这二人消失不见。
葛老嘿嘿一笑,道:“夷国之术不过如此,乌辰,这回该轮到你……哎?人呢?”葛老抬眼看处,哪里还有乌辰的存在,他与黎昆见势不妙早已逃之夭夭……
此时,葛洪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昆仑诸人,他长叹一声,自言道:“这修真界当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怎么竟是这些个窝囊之辈,连一个幻术都破不了,看来这中原江湖当真是衰败了……”说罢,他抬手一指,寂灭炉鼎缩成蒲扇大小,落入掌中……
秦淮楼上,灯火通明:
唐风打跑了老妖,楼上的食客们纷纷从四楼下来,他们惊慌失措,头也不回的下了楼,毕竟刚才那只妖怪十分的恐怖,谁也不敢保证它会不会再杀回来。在人群中,秦媚娘与几名丫鬟和马夫老爹一同出了秦淮楼,惊魂未定;秦媚娘对马夫老爹道:“既然此地闹了妖患,我们明日便启程返乡罢~”
三楼上,唐风与李世修找了一桌靠窗的桌子落座;这一桌刚好是秦媚娘刚刚坐的那桌,只不过食客人群乱纷纷的从楼上跑下来,唐风也没加注意;他哪成想会与秦媚娘就这么擦肩而过呢……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十二章 叙旧事,何为命运
“二位侠客爷,我们店掌柜的说了,今儿晚上您二位的吃喝他请了,你们二位打跑了妖怪拯救了数十人的性命,想吃什么喝什么您二位随便点哈。”店小二肩膀上搭着一条手巾板,弯着腰在桌旁伺候着唐风二人。
此时,整个三楼中只剩下唐风和南宫北二人,唐风歪着头想了想,道:“上两壶好酒,随便来点下酒菜就行。”店小二不大会儿功夫端上来两碟小菜,一盘花生米,两壶秦淮老酒,还有半斤熟牛肉,店小二道:“二位爷先慢用。”
唐风往嘴里丢了一颗花生米,他好奇的问南宫北:“老大哥,我走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怎么红毛怪还中毒了呢,他不是号称昆仑气宗掌门接班人么,怎么就被人家把一身的功夫给废了呢?”
南宫北检查肩膀伤势后,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一股芳香气息从中飘出。他从里面倒出一粒黄豆大小的药丸,张口将药丸吞下,道:“也不知这老妖怪的爪子有没有毒,先吃颗药防它防。”
吃罢了药,南宫北才对唐风讲述了一遍之后发生的事情,包括李世修如何中毒,乌辰又如何被黎昆给抢走。唐风听罢唏嘘不已,他问南宫北道:“那二鬼找你要镇魂石,你是如何骗过去的呢?”
南宫北嘿嘿一笑,回道:“乌辰那两个徒弟心并不坏,只是脑子有些问题。当时我让他们把嵇小姐的魂魄放出来后,便以紫霄道术给嵇小姐还了魂;只不过嵇府日后不可再住人了,他们一家老小便迁到了外地去静养生息,躲避战乱。”
南宫北顿了顿,望着窗外的秦淮河水,说道:“嵇府人走后,我便带着二鬼下进了井下石室,我料定他们不知晓这镇魂石里面的秘密,便指着地上的一堆石头给了他们解释,不成想,这二位还真就信了,把那满地的碎石给收走了。”
“这两个家伙如此好骗,难怪脑子有问题啊……”唐风打趣道。
南宫北瞅着唐风,问道:“快说说你吧,最近又有什么奇遇,看你寒冰之气又精进了不少,这一路追来有没有找见那个秦媚娘?快说说……”说罢,南宫北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唐风抿了一口酒,他把这几天的经历和活尸山洞的事情跟南宫北讲述一遍;南宫北听罢惊讶不已,随即赞叹道:“哎,不怪李世修说你小子命好啊,如此说来你从蟒腹中得了它修炼的法诀和内丹,我说你小子怎么看起来有些不同呢。”
唐风低头不语,一张口将杯口中酒倒入嘴里;这秦淮老酒劲儿有些上头,这让唐风又想起了自己心里的那几件事来。南宫北看着唐风,笑着道:“怎么你小子看起来有什么心事呢,跟我说说。”
唐风苦着脸,叹了口气道:“老大哥,有些事我不是不想说,只是觉得有些荒诞;自从我在瀛洲出来后,总觉得所有发生的事情都是被人安排好的,从遇到苏小小到阎老,甚至是遇到世修你们,这一路发生的离奇遭遇和体内的三颗妖丹,你说我的命是不是被人给安排了?”
南宫北听罢思索片刻,问唐风道:“唐风啊,你信命么?”
“命……”唐风陷入深思。
“曾经做乞丐时,我以为自己天生便是乞丐的命;后来在南吉村逃出来时,鼠道人害我于佛涯古洞,我以为我便是早死的命;但进入瀛洲遇到老郭后,颠覆了我对这世界的认知,因为在这世上当真有鬼神的存在……老郭当时对我说,我入了他瀛洲之后命格会发生改变,但我总觉得这一切有人在幕后操纵一般……”唐风说罢,眼神迷茫起来。
南宫北低头想了想,回道:“唐风啊,我觉得挺简单一件事儿,让你给想复杂了。”
“哦?说来听听。”
“沦为乞丐者,但求一日三餐,暖其身而饱其腹也,心中难免叹息命运不公;遭其横祸者,但求安其身而立其命,心中难免叹息命运坎坷;但你仔细想想,你所谓的命运论是通过哪里来衡量的呢?”
“哪里?当然是心里所想啊!”
唐风答道。
“没错,心即是命。道家有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太极者性也,两仪者命也,名虽有二,实则性为之主,流行于阴阳之间者也。然性本无迹,而命微有迹;性无生灭,而命有生灭;性无始终,而命有始终;性无动静,而命有动静……”
“你可打住吧,道家那套理论实在是博大精深,根本听不懂。”唐风道。
南宫北一笑,端起酒杯道:“人生在世,就逃不出这生老病死和七情六欲啊……”
“若是我们此行,找不到秦媚娘,如何交待?”
南宫北愣了一下,回道:“找不到?那就是天意呗,还能如何,回去如实跟老爷子们交待便是,有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唐风和南宫北二人推杯换盏,两壶酒喝尽,已将近午夜子时。
秦淮河水中,一抹绿色浮在河面;在夜色笼罩下,一双墨绿眼睛盯着楼上的唐风,它望了许久,随即向下一沉没入水中消失不见……
唐风对南宫北道:“听老鸨说,秦媚娘好穿一袭紫衣,她走时身旁带着几个丫鬟和一名车夫。最主要的,那秦媚娘的眉心处有一颗朱砂痔;这一路向北你可有见过这样的女子么?”
南宫北想了想,又摇了摇头,道:“我沿途而行,并没有遇到这般的女子,估计她已经渡河而去向北而行了,明日一早咱们渡河去寻吧,若是《玄黄天地大丹轮回经》能找得回来,也算是了了师尊一桩心事,走吧。”
说罢,唐风与南宫北下了秦淮楼,临走前南宫北在桌子上留了几两银子。
当夜无话,次日天明:
东方见白,几缕薄云如烟飘荡在天边;在秦淮古城的东三里,有一处龙藏渡口,一条木船用绳子栓着停靠在岸边。掌船的是一位六旬老汉,老汉常年在河边生活,脸上皮肤生的黑黝黝,仿佛生了水锈一般。
一条泥土大道从城中通向这处渡口,老汉向西望去,远处三三两两的行人正往这边走,看来这一大早便来了生意。老汉一转身将绳子抓在手中,将船拖到岸边,方便一会儿渡河时使用。
此时,唐风手中揣着几个包子,边吃边走。
唐风身旁,南宫北眼神游走不定,对唐风道:“你小子别只顾着闷头吃,你倒是向四周看看啊,万一那女人就在这城中,岂不是省了咱们兄弟的麻烦。”
唐风嘴里嚼着包子,点了点头,道:“那个叫什么来着,听天由命吧,我他娘的现在信命了。”
说罢,二人朝着城东渡口而去……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十三章 闹河妖,媚娘落水
秦淮城东,河水滚滚:
清晨无风,在数十丈宽的河面上,一条渡船载着五六人驶向河对岸;船尾划过处,一道水线向两旁荡漾,颇为美观;船夫身披蓑衣双手摇桨,木船在水中行驶的甚是平稳。
此时,河岸上聚集了十余人,人群中男女老幼皆有,都在等候下一趟渡河;在人群中,一位身穿紫衣女子十分惹眼,不只是她长相贵丽娇颜,而且她双眉间还生着一颗痔,看起来便与众不同。在紫衣女子身旁还跟着几个丫鬟和一位车夫,此人不是秦媚娘还会是谁呢?
不到片刻的功夫,船夫便已经从河对岸驶了回来;靠近岸边后,秦媚娘带着随行的几人便踏上了木船。车夫老爹问这掌船的道:“我说老伙计,看你这里生意还不错嘛,为何不弄个大一点的船呢,这样每次五六个人也不嫌麻烦啊。”
船夫用桨一支岸边,小船向河中划去;船夫嘿嘿一笑,边摇桨边说道:“几位是外地来的吧,你们不知道,这秦淮渡口有个规矩,每次渡河不可超过六人,超过必有祸事。我跟你们说你们可能不信,在我之前都淹死十多个船夫了,就是因为贪图钱财多载了几个人,结果都在这河里喂了王八了。”
船上众人听罢半信半疑,媚娘问道:“当真有此奇事?”
船夫满脸坦诚道:“这事儿谁能拿来开玩笑,不然你们以为我不想弄个大船来渡人啊。”
在秦媚娘身旁有个叫小兰的丫鬟,也不知她是怎么了,脸色惨白。秦媚娘问道:“小兰,你今天怎么了,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看你这气色不太对呢?”
突然,小兰扑通一声跪在船上,他战战兢兢回道:“对……不起……夫人,我……”
她这么一跪把秦媚娘给吓了一跳,平日里她与这些下人相处融洽如同一家人般,怎么她现在……秦媚娘紧忙将小兰给扶了起来,问道:“傻丫头,有什么事儿你跟姐姐说,跪下干什么?”
小兰哭着回道:“我……有身孕了……”
众人听罢,脑袋嗡的一声愣在当场,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小兰。此时,秦媚娘望着小兰,关切道:“小兰你快起来吧,有了身孕怎么不跟姐姐说一声呢,什么六个人七个人的,姐姐跟本不信那一套。”说罢,秦媚娘将小兰搀扶起来,悄悄在耳边问这孩子是谁的……
车夫老爹对船老大说道:“掌船的,你也不必惊慌,有道是富贵之人必有上天佑之,我家主人平日里积德行善,想必老天自会眷顾,一会儿到了对岸之后再加三两银子便是,你看如何?”
船老大手握双桨,此时心情刚刚平稳了些,他对马夫老爹说道:“哎,听天由命吧,但求平安无事才好。”说罢,摇起船桨继续向对岸驶去。
此时,从城东双走来二人,这二人一前一后向渡口行来。突然,前面的抬手指着河面上的渡船,道:“唐风你快看,船上的紫衣女子会不会就是那秦媚娘。”
唐风顺着南宫北手指方向望去,宽阔的河面上一只小船载着几人正驶向对岸,其中一位紫衣女子颇为惹眼,虽然看不清她脸上长相如何,但从穿着打扮看起来确实应该是那秦媚娘;二人对视一眼快步如飞向渡口跑去……
河面上木船已行至大半,再有五丈便是对岸;突然,这条小木船猛的颤了一下,仿佛船底刮到了什么东西。船上众人紧忙扶住船边蹲了下来,众人望向掌船老汉。
冷汗刷的一下从船老大的脸上流下,他双眼瞪大向水中观望,尽管他对河中水怪有所听闻,但自己从未见过。他双手紧握船桨,心里已经慌了。
马夫老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他从腰上拔出一柄短刀持在手中,扒着船舷向水中观看。秦淮河水十分湍急,因为河底尽是黄沙,整条河水看起来黄亮亮的,深不见底。
秦媚娘带着几名丫鬟蹲在船中,不知所措。
突然,河面炸出一片水花,一道金色从众人眼前一闪而过,随即“嗖”的一声又落入水中,因为速度太快,这一切发生的又十分突然,谁也没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恍恍惚惚好像是一条大鱼……
“啊……船老大给掳下河了……”
此时,秦媚娘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她用手指着空空的船板,而船老大刚刚就站在那里,此时已经落入水中,刹那间从河中咕嘟咕嘟翻出血花,船老大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马夫老爹见此情形,他大喝一声道:“都趴下别动。”
说罢,他跳到船老大的位置抓起双桨用力摇了起来。但马夫老爹只驾过马车从未驶过船,他费了九牛之力划动双桨,但这条小船却一直在河中打转,急得他满头大汗。
正在此时,船旁水花一翻,一道金光从河水中射出直扑向车夫老爹。这回大家才算看清楚,河中跃出来的确是一条鱼,此鱼身长三尺有余,浑身生着一层金色鳞片,鳞片借着反射着阳光,金光闪烁,十分刺眼。
马夫老爹还没等反应过来,便被这条大鱼咬中肩膀,被扑入了河中。
“老爹……”
秦媚娘大喊一声,趴在船边向河水中观望;但此河水翻滚混浊,哪里还能看到半点足迹。一旁,几名丫鬟早已吓破了胆子,她们趴在船板上哭个不停,只有那位小兰还算坚强,他捡起船板上老爹失落的短刀,警惕的看着身旁的河面。
秦媚娘望着河水泪流两行,那马夫老爹虽与她无亲无故,但却救过自己的性命,所以此次归乡之行才让老爹为自己驾马车同行,也想着多给他些银两以报救命之恩;哪成想他会命丧于此,是自己连累了他啊……
突然,一股巨大的冲力从河水下袭在木船上,木船猛的一下被抛起来二尺多高,船上的秦媚娘和几位丫鬟纷纷被甩入河中,河面下水流湍急又有那条金鳞恶鱼,这几人已到了命悬一线的危急时刻。
河岸上,众位等船的百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虽然他们没有看清楚河里有什么东西,但那条渡河的船着实是翻扣在水面,众人忍不住阵阵的惋惜,有些人开始议论起来,“你们听说没,这条河里有水鬼啊,每年都要抓几个替死鬼才肯罢休,可惜了那几位姑娘……”
突然,从众人身后射出两道身影,这二人一前一后踏着河面的波涛射向河中心;渡口处众人惊呼道:“快……快看啊,那两位是不是咱们城西庙里供的山神么,不然他们怎么会飞呢……”
片刻,唐风飘身落在翻扣过来的木船上,他双脚一踏船的一侧,将这条木船给翻了过来;随即南宫北也落在了船上。
唐风扒着船边向河中观看,一脸焦急,道:“完了完了完了,河水这么急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水。”
南宫北望着下游,用手一指道:“先别急,你看那是人么?”
唐风抬眼观瞧,在距船十丈多远的河下游水面上露出个脑袋;唐风二话不说,纵身跃下河水,意念到处,在水中施展风身之术,仅片刻便到了那人近前。唐风从水下露出脑袋,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向上一提,这才看清,竟然是个男人。
唐风问道:“你是何人,船上是否有秦媚娘?”
那人浮着水,惊恐的回道:“你……身后……”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十四章 解灾厄,经书遗失
唐风猛然回头,一条水线从上游快速向自己这片水域逼近;唐风悬在水中,并未过于惊慌,因为对他来说,在水中最可怕的东西就是瀛洲那条人头鱼,想必这秦淮河中也不会有更可怕的东西。想到此处,唐风告诉那人自己保重,随即便吸了口气沉入水中。
潜入水下唐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这里的河水十分混浊,水中还飘着细小的沙粒,任凭自己目光敏锐,却仍是看不清一米以外的东西,而且还被沙粒迷了眼;于是唐风脚下蹬水,准备浮出水面。
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流顶在唐风的胸口处,这股水流冲击力极其巨大,仿佛铁锤砸在身上一般;唐风一个没注意,口鼻呛了一口水进去,这滋味简直是酸爽;唐风紧忙闭住呼吸,在没有弄清楚河中是什么东西之前,自己还真不能太大意了。
此时,南宫北在小船上看得真切,他见河中一条水线冲向了唐风,他在船上喊了两嗓子,但唐风没听见,急得南宫一跺脚,“咔嚓”一声,这条木船被南宫北给踏出个窟窿,河水咕嘟咕嘟的冒了上来。
南宫北低头一看,“我靠,我他娘的使这么大劲儿干嘛呀……”
不是因为南宫北不会水,只不过他怀里揣着符咒,那玩意是朱砂所画遇水即溶,要是沾湿了水可就不灵了。
南宫北眼看着河水呼呼的往上冒,他此时又心痛自己一身的符咒,看来只能先到岸上去了。想罢南宫北便要纵身入空;突然,从船底下的窟窿中冒出来几缕黑乎乎的东西,什么玩意?难道是遇见水鬼了?
南宫北低头仔细看这才发现,原来是几缕人的头发。
“难道这船下有人?”
想到此处,南宫北也顾不上符咒了,他双脚发力向两边一踏,“咔嚓”一声,这条小船被他分为两半。小船裂开后,从船底下飘上来飘上来一个女子,这女子一身紫衣,只不过腰间的束带已经被水冲散,看样子是没少喝水;只不过不知是死是活。
南宫北抬手拽起女子的胳膊,将她拎出水面夹在腰间;此时因为重量增加,两块船板已经浸在水中,南宫北双膝已经泡在水里在,他沉提一口气含在胸中,双脚发力,“嗖”的一声拔出水面,脚尖点水纵跃,如离弦之箭向岸边掠去。
来到岸边,众位等船的百姓们齐齐跪下,有一人道:“这位神仙当真是慈悲为怀,善念为本,保佑我们秦淮的一方水土啊,小的们给神仙磕头了。”说罢,这十余位百姓便给南宫北磕头。
南宫北眉头一皱,心想这些百姓怎么如此迷信呢,我若是神仙还用得着把自己弄湿?
另一侧,河水下游:
唐风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河水,此时他恼怒到了极点;浮在水面根本看不见水下那怪究竟是何物,潜入水下又十分混浊视线受阻,这样一来不仅伤不到那河中水怪,还时不时的被它撞上几下,这可真让人头疼。
“这它娘的如果是在陆地上,我非揍死它不可,可惜这家伙躲在水里不出来……”
此时,一道水线从唐风左侧袭了过来;唐风浮着水盯着它飞速靠近,脑中在想着对策,突然一道金光从河里射出,对着唐风的脑袋撞来。唐风嘴角一笑,心想道:“总算把你这畜生给盼来了,看老子不把你冻成冰渣。”
想罢,唐风抬手一指射出一道寒冰之气;因为距离过近,这道气不偏不正的刚好击在那道金光之上;正在唐风得意之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条金色大鱼的鳞片忽然张开,将那道寒冰之气给抵消了,唐风泡在水中瞠目结舌。
自己的寒冰之气乃是修行了千年的老鼋所赠内丹炼化,除了那条活尸山洞的巨蟒不可冰冻,这是第二次失灵了,这对唐风来说是一种无形的打击;他本以为自己掌握了寒冰之气便可横行江湖,至少来说也算得上是上乘的高手,怎么现在连条鱼都冻不住呢?难道说有金鳞的东西都克制寒冰之气?
正在唐风惊讶之时,那条金鳞怪鱼已落入水中,一条水线向下游射去,消失不见。唐风转身望向刚刚那位老汉,那人本来会水,只不过看起来体力透支,正渐渐的往下游冲去。唐风紧忙去搭救此人……
回到岸边,众人再次齐齐跪拜,这一幕可怕唐风给弄愣了,心想怎么这些人是脑子有问题是怎么的。他扭头一旁,看向南宫北,此时南宫北正蹲在地上,抢救那位紫衣女子,他回头冲着唐风挤了下眼睛,唐风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此时,唐风将那位救上来的男子放在地上,那人本就没有溺水,只是有些虚脱;唐风对众人道:“众位乡亲,下跪何故?”
刚刚那位又说道:“您和刚刚那位神仙定是我们秦淮古城的守护之神,我们给您下跪是合情合理,请神仙受我等一拜……”
唐风这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情况,他想了想,脸上一副得道高深,道:“众位乡亲们请起身,我们二人虽是神仙,但此次下凡是微服私访,你们回去后不得张扬此事,快快回家去吧……”
南宫北一听,心说这小子怎么还装上了呢。
其中一位乡亲问道:“神仙,那刚刚落水之人有五六个,为何不救那几位呢?”
唐风听罢脸上一愣,尴尬的笑了笑,道:“这世间之事并尔等心中所想,眼中所观,其中生死轮回均有定数,所以那几人注定要命丧河中,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哎?我说,你咒谁死呢?”
哗啦一声水响,从河里钻出一人,此人非是旁人正是掌船的船老大;只见他浑身是水,湿漉漉的从河里爬了出来,他上服已经被河水冲没了,在他大腿肚子上少了一块肉,露出了森森的白骨,看起来伤的不轻。
唐风对众人道:“你们还不抓紧救人?”
这些人听罢才反应过来,跑上前去查看掌船的伤势。
唐风来到南宫北近前,他看了看紫衣女子,额间一颗痔尤为显眼,此人定然是那秦媚娘没错了。唐风问道:“怎么样老大哥,她还活着么?”
南宫北点了点头,道:“活是活着,只是呛水入肺所以暂时还没有醒过来。我已经给她吃了紫霄秘药,估计不出片刻便能醒了,但是我担心一点……”
“二位神仙,有什么灵丹妙药,看看能不能给掌船的吃上一颗,他性命无碍,但大腿上少了那么大一块肉,怕是无法愈合啊。”一旁有人喊到。
南宫北想了想,他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三粒黑色药丸,给那位乡亲,道:“此药虽不能白骨生肌,但也不至于落下了半身残废,给他吃了吧。”
“咳咳~
秦媚娘咳嗽两声,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她望着自己眼前这位陌生男子,问道:“我那几位丫鬟和马夫老爹呢?”
唐风本想着问她经书的下落,不成想她倒先问了起来。唐风笑了一下,回道:“姑娘,没猜错的话,你便是秦媚娘吧。那几位丫鬟我倒是没见着……”
正说话间,被唐风救上来那位从一旁跑了过来,他望着苏醒过来的秦媚娘,又看了看唐风和南宫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二位出手相救才保住我小姐的性命,老汉给二少磕了。”说罢,咚咚咚的趴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秦媚娘躺在地上,见到马夫老爹安然无恙,把心放下些,道:“此行不利,是我连累老爹了。只不过小兰她们却被恶鱼给害去了性命……”
唐风刚要问秦媚娘经书的下落,南宫北在一旁拍了拍唐风的肩膀,小声道:“此地人多口杂,不易提及此事,回城再说。”
唐风听罢,对秦媚娘道:“此地风寒,不如回城中客栈再说吧,我们有些事情还要请教秦姑娘。”
秦媚娘看了看马夫老爹,毕竟这二人救了自己,也只好如此了。唐风扶起地上的媚娘,南宫北搀扶着马夫老爹,这四人便奔城中而去。
刚走出几步,突然后面传来一声骂娘:“站住,你们两个不能走,若不是因为你们我岂能遇到那河中之怪。”
唐风扭头观看,此人正是船老大;只见他一瘸一点的向几人走来,一旁的众人都劝到:“那二位神仙都说了,人各有命,你这不是没出什么大事么,还是算了吧……”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船老大冷哼一声,道:“神仙个屁,如果他们两个是神仙的话,为什么不早出手相救,你们休要被他们所蒙骗了,没准那河中之怪便是他们的同党。”
秦媚娘转身,回道:“船家,可展奴家身上银两已被水冲走,他日我必定回来赔你船钱,你看如何?”
“他日?不行,谁知道你回不回来?”
南宫北听罢,从怀中拽出一张银票,看了下是五十两的,别说赔他一条木船,就是赔十条都用不完。南宫北将银票递给船老大,随后对众人道:“诸位乡亲,我们二人确实不是什么神仙,只不过是玉虚宫修行之人,还请诸位多多海涵。”说罢,南宫北施了一礼。
船老大接过银票,他嘿嘿一笑,似乎已经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对南宫北道:“行,有银票就好办,谁让这玩意它是钱呢,我这条腿就不找那女人赔了。”
唐风心中极为不痛快,心想这人怎么掉到钱眼儿里了呢,这世道还当真是现实的很呐……
秦淮河下游,十五里处:
一条小溪在村庄旁终年流淌,溪水虽不深,但却十分的清澈;两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坐在河边的一块石头上,其中一个少年手里持着一杆放羊的鞭子,另外一个望着天空,嘴里说道:“哥,听说那些外族的胡人杀如麻,凶残至极,看来咱们以后只能躲在村子里放羊了,这样也算能保住性命。”
望着天空的少年并不答话,仍是望着天空发呆。
“哎?哥,你看这水里飘来的是什么?”
说罢,这少年从石头上跳到溪边,一抬手从水面上捞起来一块纸张;他轻轻的抖了抖上面的水,将纸张递给望空的少年,道:“哥,你看看,水里怎么会有书本呢?难不成是哪位教书的先生落水里了?”
望空少年将纸张持在手里,隐约间可以看清上面的字迹:“玄黄天地经第三十六章,石僵护体之术,可避刀兵之厄,不惧水火之灾,驰骋沙场而不败……”
少年看罢,哈哈大笑,道:“造化,真是造化啊,有此术在身,我还放什么羊啊,哈哈……”笑罢,他转身便向山中走去。
身后,那青年大喊:“冉闵,你疯了吗……”
第一卷 初入江湖 第九十五章 昆仑山,踏雪无痕
据《山海经?西山经》记载: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曰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
寒风凛凛,白雪皑皑:
一位白衣少年站立在罗刹峰顶的一块巨石上,岿然不动;虽然天寒地冻,但他只穿了一件不算厚的锦袍。往脸上看,此人面庞清瘦,五官棱角分明;在浓眉之下,一双豹眼圆睁,凝视着天柱峰的方向。
“林师兄,快下来吧,师父找你~”
少年回头,才发现在他的右脸上有一道三寸余长的刀痕,十分惹眼。这白衣少年纵身一跃,头朝下,双手倒背,如离弦之箭般跳下山峰;山峰下尽是白雪,在离地还有一丈高左右,他猛的从袖中祭出一道符咒,凌空拍出。
轰~
符咒迎风而燃,一股罡气从少年的手掌下喷射而出,将下面的积雪轰得四溅,露出黑色的山石;少年借力这股罡气翻身,稳稳的落在雪地上。
“恭喜林师兄功力精进,咱们符篆宗的未来可就全靠你了,日后师兄要多多照顾小弟才是……”一旁,一位符篆宗的弟子走到林师兄近前,他满面赔笑,拱手对白衣少年说道。
“不必恭维,陆师弟有事直说。”
白衣少年冷着脸道。
“哦,是这样,师父他老人家叫你去罗刹殿,他说有事要与你交待,我猜师兄可能在这里,所以前来通禀师兄。”
“知道了。”
说罢,白衣少年卷身而起,踏雪向山的另一侧掠去,而他所过之处,雪地上没有留下任何印迹。身后,那位前来通禀弟子望着白衣少年远去的身影,脸上露出一抹鬼魅的笑容……
罗刹宝殿,金碧辉煌:
一樽四方青铜大鼎立在殿中,炉火正旺,将整个罗刹殿烤得暖烘烘的,甚是舒适;殿中桌椅摆设之物尽是上等好料,在炉火照射下反射出阵阵金芒,光是殿门都用金漆刷了两层,可见昆仑派在江湖中韬光养晦多年,家底甚厚。
一位长须老者立在炉旁,他身上裹着一身灰色毛皮氅,双手摊开围在鼎旁烤火;从脸上看,这老者年岁有七十以上,脸上星星点点有些寿斑。此时,这位长须老者佝偻着身子向门外张望,时不时的还咳嗽几声,似乎在等人。
风声忽至,一道人影从殿处飘然而入,一股寒气随之被裹入殿内;长须老者又咳嗽几声,他眼皮都没抬,继续烤着火,问道:“来,傲天,陪为师一起烤烤火。”原来这位白衣少年叫林傲天。
林傲天恭身施礼,给老者请了个安,从一旁拉了把椅子,安静的坐在一旁。
长须老者烤着炉火,半眯着眼自言道:“昆仑派自立派之日至今已有六百余年,这几百年来历经数次变迁,几经波折;传到吾师天月圣人一代,可谓是历尽千辛;天月圣人在昆仑派原有的气宗,剑宗基础上,又创立了符篆宗和天师宗。虽然我们符篆宗与天师宗同属昆仑四宗宗,但从地位上却低了剑宗气宗一等。”
“师父……”
林傲天打断老者,他想要说什么;老者摆了摆手,示意林傲天不要说话。
老者继续说道:
“吾符篆宗虽不是昆仑派原始宗门,但你师尊传下的符篆之术并不逊色于玉虚宫的符咒之术,现如今,我们四个都老了,剑宗未来有素若尘,气宗有李世修,天师宗有个郭半仙,而我们符篆宗的未来就靠你了……”
林傲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道:“师父长命百岁,弟子还不能担此重任……”
“傲天啊,你起来;天道法会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届的天道法会在玉虚宫举办,这也是我们符篆宗名扬江湖的机会,但你也知道,天道法会并非是人人可去,咱们昆仑派历届来有大事都是剑宗与气宗出面,在我和破阳长老的合力说服之下,你师尊才答应要打擂选人;听说气宗的李世修中了毒,功力尽失,这对你来说是个好机会,三天后的擂台你要好好表现才是。”
林傲天跪倒在地,听师父说罢才起身,恭身施礼,道:“师父,这次我本想借机会与李世修好好切磋切磋,不成想他出了差错,在第十四代弟子中,除了李世修之外弟子并无敌手,请师父放心,此次的天道法会,弟子定会光大门楣,为吾符篆宗拿个头彩。”
“嗯,这才是我的好徒弟,去吧,好好准备准备。”
昆仑山北,浩月峰:
另一座大殿巍峨耸立在浩月峰下,此殿南面开阔,北侧靠峰,左右两旁是浩月峰延伸而下的两条山脊;大殿有三重院落由南至北排列,此时的院落中有三三两两的弟子悠闲的闲逛,这些弟子穿着一身天师黑金袍,甚是威武。
大殿之内香气缭绕,尽管是白天,仍点着不少的香烛;香案前摆着一张可以半躺的藤椅,藤椅上躺着一位老者,此人手发髻零乱,醉眼迷离,他中持着一个酒葫芦正在往嘴里灌酒。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来。
“来人呐~”
喝酒老者一声长唤。
“弟子在,破阳长老有何吩咐?”
门外弟子进殿回道。
“去,把郭乾坤给我叫来。”
“尊法旨~”
这位弟子出去后,跑到了院落中,拦住了几名正在闲逛的同门弟子,问道:“范师弟,可曾见到郭半仙了么,师父叫他大殿相见。”
那位范师弟停下脚步,低声道:“找他?估计你得去酒窖……”说罢,这几位弟子匆忙离开。
浩月峰下,大殿后山:
一个隐秘的洞穴从半山腰挖向山腹,洞穴外满眼的积雪,洞穴内是一条人工开凿的隧道;在洞室中,用木桶装了数百桶沉年老酒,也不是这酒窖是昆仑派的还是这天师宗的,光是这上百桶的老酒够上百人喝上个三年五载不成问题。
此时,在酒桶旁躺着一人,此穿着一身破旧的棉袍,棉袍上已经破的开了花,此时他正酒气熏天鼾声如雷;在地上一旁扔着舀酒用的木勺,也不知他喝了多少酒,看样子没有半天的时间醒不过来。
不多时,从洞外传来脚步声,那位负责寻人的天师宗弟子从洞外走了进来。他捏着鼻子,望着躺在一旁的郭半仙,他蹲下身来,摇了摇郭半仙的肩膀,轻声道:“郭师兄,郭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找你呐,快醒醒……”
这位弟子摇了好半天,那郭半仙仍是大睡不醒;这位弟子想了想,趴在郭半仙的耳旁,大喊一声道:“起床,喝酒啦~”
“啊?喝酒,带我一个。”
这位郭半仙扑棱一下坐起身来,他半眯着双眼,看了看眼前的师弟,随即扑通一声又躺下身来,嘴里含糊不清问道:“申师弟啊,找我……何事啊?”
“非是我找你,是师父他老人家找你,快起来随我前去。”说罢,申师弟拽着郭半仙的肩膀就往外拖。看来这天师宗的门规并不是很严格,或者说这位郭半仙的脾气还不错。
郭半仙如拖死狗一般被拽出洞室,但他也不恼;嘴里道:“哎我说,放开放开,我起来自己走还不行么?”说罢,郭半仙晃晃悠悠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打了两个趔趄,扶着洞壁向外走去……
大殿之中,破阳长老依旧是半躺在那张藤椅上,甚至连姿式都未曾改变。此时,从大殿外传来了脚步声,虽然未见人,但从脚步声听起来定是那郭乾坤不可。破阳长老将酒壶藏在身后,向外望去。
郭半仙,也就是这位郭乾坤;他晃悠着走入大殿,见到破阳长老也不施礼,随手拽了把椅子往上一坐,说道:“老头儿,觉都没睡醒就被你找来,何事儿?”这家伙不仅看起来邋遢不堪,还如此不敬重礼数。
破阳长老也不生气,他斜了一眼郭半仙,问道:“乾坤呐,你是不是又偷偷跑去喝酒了?怎么这么大的酒味儿?”
郭半仙嘿嘿一笑,道:“师父,如此弟子没闻错的话,在师父身旁三米内定然有酒,要不咱两打个赌,你让我找找……”说罢,这郭半仙便起身要找酒。
破阳长老一皱眉,一脸不情愿道;“去去去,找什么找,你给我坐下。”
郭半仙虽然不恭,但也不敢过去放肆,问道:“师父叫我有什么事?”
破阳长老点了点头,道:“嗯,天道法会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昆仑派自成立以来至今六百余载,对外之事向来由剑宗气宗出面,但今年为师与枯木长老向你师尊提了个新花样,在众弟子中打擂选拔参加弟子,这对符篆宗和我们天师宗也算是一次机会呀……”
“呼~呼~”
嗯?破阳长老扭头观看,这郭半仙不知何时又睡着了,气得他掏出酒葫芦便抛了过去。“嗖”,酒葫芦翻着跟头砸向郭半仙的脑门,突然郭半仙双手拍椅腾空而起,用双脚夹住了酒葫芦,随即又落在椅子上。
“嘭~”
郭半仙拔掉葫芦塞,咚咚咚的往嘴里灌了几口酒,道:“还是师父对我好,嘿嘿。”
“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么?”
郭半仙将酒葫芦扔回给破阳长老,道:“听到了,听到了,但这好像不太符合您老的处事风格啊师父。平日里咱们昆仑派有什么事情您都是往后退缩,除了下山骗钱您老积极,就没见您老这么积极过……”
破阳长老也不反驳,他喝了口酒,看了看郭半仙,叹了口气,道:“乾坤啊,现如今不比从前了,江湖纷争混乱,世间妖魔丛生,正道门派为保守实力大都袖手旁观,若是回到二十年前,为师定然要请命下山扫荡妖魔,但我老了,身子骨也不如从前了……”说罢,破阳长老脸上一幅暗淡。
郭半仙一拍大腿,道:“哎,师父这是哪里话,人活一世,哪儿有不死的,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啊……哎?等等,不对啊,您老的意思……不会是让我去参加那个狗屁天道法会吧,我可不行,平时骗骗山下的老百姓,祈雨祈祷弟子在行,打打杀杀的弟子怕是要给您老丢了脸面啊……”
破阳老者刚刚还一脸颓废之相,听郭半仙说完,顿时眼珠子瞪个老大,道:“不去?哼哼,这可由不得你,为师已经替你报上了名了,咱们天师宗虽然人数众多,但这一代弟子中也只有你算得上是人中翘楚,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只要你遇不到李世修,素若尘,林傲天那几人,为师相信你不会打败的。”
郭半仙望着破阳长老,欲言又止……
第一卷 初入江湖 春节放假
回老家,年后更!
《乱世仙侠》第一卷 初入江湖 春节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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