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带我玩隐形守护者》 第1章 隐形守护者世界 1939年2月。 上海浦西，马思南路32号。 方凯已经到这个世界好些年了。 方凯是个穿越者，带着一个可以重置的系统，来到这战火纷飞的时代，成为隐形守护者游戏中的一员。 带着系统赋予的任务，守护这些为民族自由而奋斗的人，不让他们流血又流泪。 一想到自己过来之前的遭遇，方凯就恨得牙痒痒。 虽然自己的本意是过来弥补那些遗憾的，但是自己的开局貌似就有点难受。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方凯只是中南某省炊事班的一个小兵，系统的突然降临，让方凯欣喜不已。 这妥妥的走上人生巅峰的利器啊！ 有系统了，就像有了bgm，在我的bgm里，除了我方凯，其他所有人，都是垃圾！ 做完当天工作，并知晓自己在进行游戏的时候不会影响现实生活之后，方凯迫不及待地进入系统提供的空间，准备进入游戏！ “滴——” “宿主请注意，系统提供的世界选项如下： 一、低等难度副本：抗日战争时期成为《隐形守护者》中一员 二、中等难度副本：《巫师3：狂猎》成为中世纪猎魔人一员 三、高等难度副本：参与《大话西游》世界线并成功获得月光宝盒” “紧急难度副本正在开发中，敬请期待。” “请宿主选择难度副本，选择完毕后请宿主进入系统空间，将于空间内发放副本相关资料。” 方凯表示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系统，说好的会给基本提示的，结果真的就是个最基本的提示：只给游戏名字和大体的阵营选择！ 而所谓相关资料，竟然需要先选取副本，然后才有资料。 按照这个尿性，可能相关资料也很简略。 方凯还在犹豫到底选择哪个难度的时候，系统已经给了新的提示： “因宿主在一分钟之内未能做出选择，系统综合考虑，为保证本系统及宿主人身安全，自主替宿主选择低等难度副本：抗日战争时期成为《隐形守护者》中一员。” 得，低等好啊，魔改的世界还是留着以后去体验吧，毕竟现在能量可不多了，不能进行回穿。 “因宿主第一次使用本系统进入游戏，本次提供以下新手奖励：” “一、提供相关资料如下：” “副本主要剧情人物：肖途。” “1937年，作为上海爱国学生，在街头奔走疾呼“抗日救亡”，却因年少血气方刚，被逮捕入狱，释放后被老师方汉州安排去往日本留学。” “1939年，回国成为中共党员，组织决定让肖途打入敌人内部。” “并获得代号：胡蜂。” “身份是“亚辉通讯社”成员，日本驻沪领事馆总领事武藤志雄的得力助手，实际是中共地下党员。” “提示：主要剧情人物枪法、格斗水平都不行，但智商极高。” “当影响剧情走向的重要配角出现时，系统会提供必要提示。” “未完，待续...” “未完待续什么鬼，还能这么玩的，说好的详细资料呢？”方凯泪崩，怎么说好的资料反而成了奖励了？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没有惩罚，只有奖励，最高奖励，赐你一死？ 其实他在心里暗喜，卧槽，游戏果然是个好东西，过年年假回家的时候被表弟缠着一起玩了隐形守护者这个游戏，这不就派上用场了么。 “二、随机获得技能：过目不忘、泯然众人，技能效果请宿主自行于游戏中体验。” “三、本剧情内，所有人物对宿主初始好感度为70。” “四、本次剧情中，宿主可选取友好伙伴，选项如下：” “一男一女好感度升10，一男一女好感度降10” “一女好感度升10，二女好感度降5” “二男好感度升10，一女好感度降10” “由于宿主父亲和姐姐的关系，本次选择为一男一女好感度升10，好感度上升人物为：方汉州（80），方敏（80），好感度下降人物随机为：孙祖明（60），黄娟（60）。” “因宿主于第一次进入副本，因此系统进行以下必要提示” “一、进入前系统会要求宿主进行必要的角色模板创建。” “二、请宿主务必珍惜每位剧情人物，他们均能给宿主提供必要帮助，即使游戏中生成的是一条流浪狗。” “三、主要剧情人物及次要剧情人物均由副本世界自动生成，一旦生成，则剧情自行运转，因此剧情人物所作出任何行为，均属正常行为，系统无权干涉。” “四、宿主于副本期间，在特定地点能够进入系统空间。例如：宿主于副本居所。” “五、主次要剧情人物有基本善恶观念，宿主请务必注意与其的好感度。” “请宿主创建人物” 方凯想了想，说：“进行人物创建：” 一通操作之后，数据是这样的。 姓名：方凯。 性别：男 年龄：22岁（1939年） 籍贯：中国上海 剧情关系：方汉州之子，方敏双胞胎弟弟。 就读学校：上海立达学园 留学经历：日本早稻田大学 没了......说好的创建人物数据，结果只给性别选择，除了男女还有一个选项其他什么鬼？是上面也没有，下面也没有么？ “请宿主选择进入副本的时间。” “时间一：1937年” 只有一个，请问怎么选，在线等，挺急的。 系统空间在随后的几分钟渐渐崩塌，最后实在没办法，方凯只能咬牙点了1937年。 但由于系统错误，1931年方凯便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只有14岁的方凯身上，按他的想法，这玩意肯定是系统故意的，好让他更好地享受人生。 因为这些年，他见证了中华大地上劳苦大众的痛苦与血泪。 在进入这个所谓副本之前，他对这里是没有什么感情的，觉得再怎么样，也就当玩了一场真实vr游戏，做了一个梦。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他错了，错的很离谱。 他见证了1931年的东北事变，日军从此统治东北长达14年之久。 也经历了1937年的卢沟桥事变，却无力改变！ 14年啊，如果以一个五岁孩童的角度来看，到新中国成立，已经是个19岁的青年了。 如果不是全国的抗日救亡运动如火如荼，这个青年还会记得自己是一个中国人么？ 清醒着的虽然不少，但是更广大的人民，只能被迫接受。 就像他，即使有着系统，能够重置，也没有太大的作为——世界很大，他的力量太小。 这八年来。他想了无数种对策。 曾经仗着有系统，不怕死，莽就行了。 离开家闯荡了数十次，也死了好多次，饿死，冻死，被枪杀，充军......更多的是选择重置了。 其中种种不一而足，但是他在这些经历中最深刻的体会就是：个人的力量在历史洪流中是真的很渺小，更何况他对这个世界还很陌生。 八年，他感觉比现实生活中二十多年过得累多了，也憋屈多了。 这一档之前，他大多数回档时间，都是回到来这个世界的那一天，总想着开局做好就万事大吉了。想用小翅膀，煽动世界。现实却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事情往往向着最失败的方向转向。 无力，深深的无力。 历史的大势，他一个小角色撬不动。 第2章 方凯成了角 为了撬动历史的车轮，他曾经去过政府大楼，想把东北事变等等消息一步步传上去，传到上层去，可根本不让他进去。 即使想方设法进去了，也被当成疯子，危言耸听！ 领先半步是天才，领先一步是疯子，何况他领先何止一步。 谁会相信他？即使某个人相信了他，其他人只会说疯子带疯了另外一个。 何况他对于历史上大部分具体的事件根本不清楚，更何况这个副本真的是历史么，会如他所知的历史那般走向么？ 他只知道最终中国会胜利，只知道那几次重大战争，其他的一概不知。 经过数十次的死亡，系统终于发出警告：“警告！由于系统能量仅剩0.88%，宿主需要注意死亡次数，低于0.5%将抽取宿主生命值，每0.01能量值相当于宿主一年寿命。” 穿越过来前，系统也只剩3%的能量，2%的穿越能量其中的四分之三以上都是供宿主重置的，每次重置消耗能量以年为单位，每年为0.02%，最少重置时间不限，但是使用能量为0.01%起步。 曾经他想过带上各位剧情人物躲到一个不知名的角落，然后安安稳稳地等剧情结束。 可还没等他行动，系统直接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主次要剧情人物浮动，将会导致新的主次要剧情人物产生，且新产生的剧情人物，系统只提供大致范围，需要宿主自行寻找。 而且系统会将今后重置能量提升为0.03%。 他认命了。 跟着从前他玩游戏时候设定好的剧情走，走了不到一个月，不得不重置，因为他父亲方汉州教授还是被杀了。方老师被杀的那一刻，他也因激烈反抗被枪杀。 他爹是次要剧情人物，他不反抗也没用，还是失败。 后面他想了个折，在这个档里，刷了很多人的好感之后，躲在暗处写了一系列文章，用春秋笔法成功预测战事的走向。 终于，在这个档，把他爹方汉州调到了西南联合大学那边去了，母亲赵如慧和姐姐方敏也跟着去了。 他在17岁的时候缠着他爹，让他爹送他去日本早稻田大学留学，起初家里人坚决反对，最后不知为何父亲和姐姐反而帮着劝母亲，好在结果是好的。 当然，这个档也是他回档次数最多的一个。 在这个档里，他跟着学生游过行，见过很多抗日名人。他以为自己会因死亡次数过多，而对这种事情变得淡漠。但当他见到名人时还是激动不已，毕竟，在他所在的那个叫现实的时空，正是因为这些英雄前赴后继地抗争，才有了美好的新生活。 这个档由于他刻意经营，终于和第二号搭上了关系。 “滴——新的次要剧情人物已经到达上海，具体人物需要宿主自主寻找。” “我的妈，这不是大海捞针是什么，幸好老子有先见之明和第二号搭上了关系。” 进入系统界面，方凯发现自己的版面变了。 现在版面是这样的： 姓名：方凯（苍鹰） 性别：男 年龄：22岁 籍贯：中国上海 剧情关系：方汉州与赵如慧之子，方敏双胞胎弟弟。 就读学校：上海立达学园 留学经历：日本早稻田大学 工作经历：济仁大学讲师 先锋晚报知名撰稿人——“佚名” “我的天，系统送福利？我就是苍鹰，不需要找了？”方凯简直不敢相信系统会这么好心。 “宿主代号属于副本自动生成，与系统无关。”系统回复。 “我就是苍鹰的话，是不是意味着剧情没有走歪？” “剧情自动衍生，无法回答此问题。” 和系统接触了这么多年，也知道这真的就是个人工智障，毫无人性和情感波动。 “行吧，貌似也不错，记下这个时间节点，1939年2月17日上午九点四十分。”方凯倒是看得开，无所谓，这样更好。 他毕竟是有系统的男人，而且有一个buff：泯然众人。 说实话这buff真的挺让方凯无语的。 刚开始他以为这玩意像哈利波特里的隐形斗篷一样，一用别人就看到不到他，简直是绝技。 直到那个下午他去偷她姐方敏的零用钱。 悲伤的往事不想再提。 简单来讲，这buff对和他熟悉的人来讲，有和没有一个样，对和他不熟的人，只要他做的事情不涉及此人，这就和隐身挂一样，别人还自动会绕着他走不撞着他。 现在和他好感度超过80的人有： 方汉州（春风）（99） 赵如慧（99） 方敏（96） 肖途（87） 顾君如（89） 顾则实（81） 顾母（90）（传说中的丈母娘看女婿，曾经一度达到93，吓得方凯都不敢去顾君如家里了，一去就涨） （因为不知道具体取什么名字，等着以后如果真的有书友看再取，后面的名字一样，不再赘述） 董旺成（第二号）（80） 孙正清（古城）（82） 孙祖明（90） 蒋旭之（85） 徐晋林（83）（本书后面一般都称呼为徐先生） 丁力犀（86） 在孙祖明这里，方凯第一次体会60到80的好感度是多么的难，前期人家根本不正眼看你。 这20点好感还是在孙祖明刚来上海滩时极其落魄，只有他一个朋友的时候开始刷的，就这都刷了三年。 但是80之后只要进行正常的日常往来，就会自动涨，或快或慢。当然，如果刻意去刷的话更快。 但是好感度下降的更快，这玩意你做得别人不顺心，一个回答不对，即是几点几点地降，这谁顶得住啊。 他现在见人就是职业性的微笑，帅不帅气就不知道了。 难以想象，要是系统当时直接给一个所有剧情人物好感度50，方凯会不会都想弄死系统完事。 不过让方凯尴尬的是，本来孙祖明是不属于次要剧情人物，刷到85之后竟然成了角，借用霸王别姬里的一句话，这得挨多少打啊。 系统提示：好感度85之后宿主有义务提供安全支持。 这个问题他也反思过，觉得主要是孙氏父子给他的印象太深，以至于他以为他们就是次要人物。 记得玩这游戏的时候，方凯看到孙正清烧肖途的文件的时候，真的有点难受。 可能这个游戏前期剧情之所以有感染力，就是因为这种不顺吧，毕竟要演的真实，就得贴近真实。 而真实世界，往往比游戏中更残酷！多少人高喊某某主义，脑子里却都是生意。 经过孙祖明这件事，在方凯询问下，系统才给他一份主次要剧情人物名单。 当方凯想杀了系统的时候，系统给出了答案：宿主没问，系统没有权限提供主动帮助，其他事件同理。 系统给的列表为： 主要剧情人物：肖途 次要剧情人物：方汉州、赵如慧、方敏、庄晓曼、武藤志雄、武藤纯子、陆望舒、顾君如、胡一彪、董旺成、丁力犀、徐先生、李峰、高源、孙正清、冯一贤、蒋旭之、孙祖明、顾母。 方凯简直想打死自己，最后三个角色硬生生是自己给加上去的。 但是他看到斧王冯总，真的有点害怕，想提前交好甚至除掉。 一个斧王倒下去了，就怕千千万万个斧王站起来！但是为了完成任务，除掉就是自己作死。 后面想了想，斧王就是战斗力高点，阴险度爆棚一点之外，对他而言还真无所谓，自己可不是肖途那个弱鸡，想要一斧子撂倒自己，还是有防备的情况，不可能！ 第3章 好感度分级(可略过) 顾则实夫妇是因为认识济仁大学的校长，而且经常往学校捐赠物资，用以资助家境困难的同学。 而方凯由于从早稻田大学留学归来之后应聘上了济仁大学的讲师职位，而且是方汉州的儿子，所以一来二去，和大学校长胡润熟悉起来了。 经过一番介绍相识，他和顾则实夫妇倒是搭上了关系。 当然，主要是方凯主动的，毕竟没有黑化的小白兔真的是蹦蹦跳跳真可爱，还等着他去救呢。 至于其他剧情人物，方凯还真不想去管那么多，比如胡一彪，这小子没记错的话是不死的小强，总得让他经受磨难方能成为大师不是，大不了剧情跑偏了给他花0.03%能量拉回来就是，毕竟花0.03%能量救一个大师，还是值得的。 最让他难受的是高源这老小子，他现在是军统特务，也还没有接触过。 即使接触了，方凯也不敢和第二号说，就怕第二号提前弄死高源。 毕竟第二号的智商是真的恐怖。 这也反应在好感度的难刷程度上。 他死皮赖脸铁上去，这么些年来也才从70到83，80之后尤其难刷. 方凯曾经思考过，为什么其他人到了80都是自动涨，第二号不涨也不降？但想来想去也就只能认为聪明人都怕自己被看透，不敢交心。 毕竟多一个交心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多一个破绽，这些破绽可都是致命的。 好感度这玩意，按照方凯的理解就是系统提供给宿主除了重置能力之外的另一个加成了，毕竟，只有内心深处的好感度能反映这个人对你的态度，其他的都可以作假。 尤其是面对一个战乱的年代，不小心就得掉脑袋的情况下，谁敢说自己就不会因为看错人而吃枪子？ 聪明如第二号，不也被高源这条银狐摆了一道？ 说到这里，就得说一下系统赋予的好感度分级了。 大礼包（0~9）：随机赐予宿主此等级剧情人物好感度大礼包随机选一，包括但不限于杀妻夺子之恨、头上长草之仇、坟头蹦迪之快、挫骨扬灰之乐......此等级不限制人数。 背刺（10~19）：剧情人物对你厌恶，但限于各种原因，不会立刻找你寻仇，但是与他好感度大于40的的人物对你好感度下降10，此等级不限制人数。 警惕（20~39）：剧情人物对你警惕，觉得你长得丑还出来吓人，没有道德，并会对你进行道德谴责，并且不会给你提供任何帮助，有机会则对你落井下石，此等级不限制人数。 无感（40~59）：剧情人物对你无感，觉得你只是个小角色，无关轻重，他们看到你时对你的态度完全取决的当时心情，此等级不限制人数。 公正（60~69）：剧情人物觉得你丑的挺有特色，他们会记住你，并以自己的价值标准公正地去评判你，可能对你提供基本的帮助，此等级不限制人数。 好人卡（70~79）：剧情人物觉得你是个好人，虽然不一定帅气，但是你值得一张好人卡，他们在一定情况下会觉得你值得信任，此等级不限制人数。 信任有加（80~89）：剧情人物认为你是个老好人，你有困难他们会尽力帮助你，一般情况下他们会信任你，并将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比如汝妻子吾养之，但是被托付者好感度高于70的时候自动下降为70，低于70好感度不变，此等级限制人数：30。 抱团取暖（90~99）：剧情人物和你能够坦诚相待并认为你和他属于一个阵营，此时发生背叛几率较小。此称号别称：炮火连天之基佬无敌。请妥善安排男女感情，此等级限制人数：20。 生死相依（100）：剧情人物会觉得你各方面都完美并无条件信任你。一旦达到此好感度，debuff开启，每周降低1好感，降低至90为止，此等级限制人数：5。 温馨提示：游戏中，好感度详情，请宿主自行于系统空间查阅。 警告一：当主次要剧情人物死亡时，宿主有权重置副本，重置及重置冷却时间为一天。当宿主进行重置，系统将赐予宿主主次要剧情人物死亡前全身心感受。 警告二：主次要剧情人物必须全员存活，否则视副本失败，宿主将滞留副本直至副本完成。 好感度这玩意虽然看起来复杂，但方凯却看到了其中的妙处。 作为潜伏人员，最怕什么，有人当面一套好好的，背后却找机会对你捅刀子！ 而且这种情况简直防不胜防，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敢保证我以诚待人，人投桃报李。 没有谁是一成不变的，当然，这也是人性。 在这个战乱年代，尤其如此，大部分人选择随波逐流，而不是逆流而上。 所以，好感度其实是系统给予方凯除了重置功能之外最大的后门，反正暂时来看是这样的，至于技能，别逗了好吧，信那玩意迟早会出亏。 第4章 方讲师上线 现在家里就剩方凯一个人了，父母和姐姐已于上月去了西南联合大学。 毕竟不管是从亲情角度还是从剧情的角度，他父亲方汉州的悲惨遭遇，他是一定要挽救的。 而且他姐姐在父亲方汉州死后的遭遇，也是极为悲惨！ 母亲赵如慧更是不知道命运，想必一定好不到哪里去吧。 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为人子为人弟，他立志要让父母和姐姐过上一个安稳日子。 不过以他父亲的性格，在西南也会搞出很多名堂吧，就希望不要涉及身家性命。 只要不涉及性命，方凯自认可以挽救。在方凯的印象中，如果隐形守护者世界是以他在现实生活中熟知的世界线走的，或者跑偏程度不高，西南联合大学的教授学子在此时也分了派系，就是不知道父亲会加入哪一边。 不过再怎么样也会比在上海安全。 赵忠义这小子也在去年六月份被方凯用套路引诱出来了，现在不知道死没死在监狱。 希望胡一彪给力一点吧。 也正是因为赵忠义的事情，父母才最终在方敏和方凯的劝说下，下定决心西进，去西南联合大学。 算算日子，肖途也快回来了，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像原作一样第一时间来这里看望父亲方汉州。 可能作为父亲的得意门生，肖途会提前被父亲写信告知家里的情况，不来了吧。 这样也好，方凯可没忘记上次父亲和自己惨死的情况。 虽然怪不得人家肖途，但总是个疙瘩。 方凯现在唯一的隐患，就是不知道赵忠义这小子给胡一彪透露了多少情报，其中有没有他的事情牵涉进去。 他回国两年多，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防赵忠义，不仅自己防着，还帮父亲和姐姐防着。 如果胡一彪手里没有他的信息，或者对他的笔墨不多，相信胡一彪怎么也不会找到他的头上来，毕竟泯然众人这个天赋技能看起来搞笑，但对陌生人而言可不是开玩笑的。 怕只怕赵忠义在监狱里乱咬，把不相干的人牵涉进去，而他，肯定在不相干角色中排名靠前。 不是方凯不想弄死赵忠义，实在是有心无力。 之前是考虑到父亲的感受，现在是不敢靠近监狱，如果赵忠义真的供出了他，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不想太多，最大的底牌就是回档，回到被抓前的几天就好了，提前跑路就好。 这也是刚才方凯记下时间节点的原因。 实在是在这一档里费了太多心血，如果不记住时间节点，前面时间线稍微错误，后面更可能会错的离谱。 唯一难受的就是顾君如前途未卜，不知道会不会被安排进特务科。 而且顾母也一直在给顾君如张罗着婚事，如果找的是李峰，也还算不错，借着顾君如提前和李峰接触下。 虽然李峰的志向方凯不清楚，但是人品还是值得信赖的，只要不透露隐藏的身份，这个人值得交。 多想无益，起床后开始今日份锻炼。 方凯唯一值得称道的地方就是数十年如一日的锻炼了，在这个炮火连天，人命不值钱的年代，身体素质过硬是必须的。不然后期，怕是在斧王手里一招都过不了，那还怎么肛...咳咳...拯救斧王啊。 当过三年义务兵的他知道怎么锻炼最有效，可惜当年偷懒没有怎么学习擒拿格斗。 吃过早饭，出门，准备去济仁大学上课。 今天可是要给他们讲西洋史了。 值得一提的是现在的教育。 才华这东西在这个年代对于文人来讲真的很重要。各种学阀虽然不是没有，但是很少见。至少，在济仁大学是没人敢号称什么学派祖师爷的，也没有谁毫无理性就选择加入。 人命都不值钱的年代，学阀还没成长起来就会被枪炮教会做人的道理，作为学派掌门人更是会被列入黑名单，除非长袖善舞，各种势力都不得罪。 但是这件事情想想就行了，小团体之所以叫小团体，就因为其中心思想一致。 而一旦内部声音一致，很可能因某些事件变得偏激。因为大家想法都一样，只会觉得自己没问题，而后盲目热血。 青年学子可是搞事急先锋，老师动不动就要因学生闹事请喝茶，老师没意见，问过师母没？ 这年代最多的，就是真才实学地做，脚踏实地地干，做出了一番成绩，自然会有志同道合的朋友加进来，然后圈子越来越大。 上海太太客厅交际之外，是上海男人奋斗的天地。 没有上海男人的奋斗，上海太太不会成为太太，很可能只是老妈妈。 方凯现在还没有找另一半，以前刚回国的时候母亲赵如慧还会帮忙张罗，现在么...嗯，和父母在不远游一个道理，父母亲不在，找个屁的对象啊。 母亲赵如慧倒是以为方凯对人家顾君如有意思，多次和顾母一起聚会，就差定亲了。 可惜，方凯一直拖着，一直在母亲耳边说想先做一番事业。 本来父亲方汉州是准备看戏的，直到方凯把姐姐方敏推出来当挡箭牌，说姐姐不嫁他不娶。 结果换来母亲开始张罗起姐姐的婚事，方敏受不了，就去父亲耳边吹风，果然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小棉袄要被脱掉了，谁能干啊。 于是，三对一，方凯逃过一劫。 他清楚地知道父亲的意思，无非想把自己女儿嫁给自己最得意也最知根知底的学生肖途。 方凯也乐见其成，毕竟傻子都能看出来他们俩的问题。 方凯是在1937年3月份回的国，肖途是七七事变之后因学生运动被抓才出的国。 方凯虽然不是济仁大学的学生，但在方敏的逼迫下，方凯也跟着凑了个热闹。 为了自己的安全，专门找的亚辉通讯社发表了言语并不激烈的匿名爱国文章，毕竟能在亲日派报社发表的东西，能有什么反日言论，最多稍微偏向中方罢了。 因为这件事，姐姐方敏骂他是叛徒，未来的汉奸，父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失望。 直到他把真实原因讲出来，父亲和姐姐才没有生气。 还在游行时候打了个酱油。 在游行过程中，他清楚地知道，虽然有人是因为爱国（尤其是学生），但更多的是因为生活，太惨了！战火连天的时代一般人家根本没有抗风险能力，一有点事，家里就差不多了，因此他们跟着游行，不过不冒头。 还有少部分，是无所事事跟着凑热闹。 极少数属于投机分子，看哪个闹得最凶然后举报，领赏去呗！ 这也是轰轰烈烈游行团体能成的原因。 方凯也是因为在紧张时期很多教授和讲师辞职，才有机会成为济仁大学讲师的。 第5章 狼来了? 你能想象，连jinv都出来助威么？ 所以说，有些人，是因为生活所迫才不得已活成自己不想看到的样子。 尤其在这个年代，生活尤其不易。 这个时代的人民哪，真的是困苦。但是在困苦中，他们还是有所坚持，虽然在后人看来有错有对。 但这才是生活，不是么？ 你永远也不知道惊喜和意外哪个先来。 方凯倒是和肖途有过挺久的接触，不然你以为那十几点好感度怎么刷的啊。 一个前卫，知识又渊博，还屡屡匿名发表爱国文章，又和自己志趣相投，谁不想和他做朋友啊。 肖途之所以知道方凯发表过文章，全拜方敏所赐。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女儿家外向？ ...... 方凯出家门之后坐上人力车，去往学校。 在这里就要说一下这时期的课程设置情况了。 其实作为咱们现代人，没有体会过当年文化变革时期的痛苦，也不知道当初的激荡。 中华大地的开放，是被迫的，很多的变革都是被枪炮打开的。 着名的戊戌变法，不就是一个真实的案例么？虽然是知识分子想要做出改变，但背后的驱动力，仍然是被迫的。 以慈禧太后为首的守旧势力，虽然喊出祖宗之法不可变，戊戌变法前期可是在他们的暗许之下才愈演愈烈的。 后来之所以疯狂反扑，只是因为触及到了他们的痛点，自己的统治地位受到了严重的挑衅，权力和利益的争夺才是他们口号的来源。 其实他们也是变了的，慈禧太后等一批人更是做着师夷长技以制夷的美梦。 毕竟站在权力巅峰那么多年，还别说，他们的手段还是比较高超的，有过一些精彩操作，比如铁路！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时代洪流的伟力。 在时代洪流的碾压下，一切反对派，都是纸老虎！ （这只是举一个粗浅的例子，作者君也不是很了解其中的变革。是为了剧情需要啊，求各位大佬别上墙打脸。） 教育就不太一样，很大程度上这是一个从下而上的过程。 僵化的制度，还在以四书五经等务虚性书本为主要内容时，广大学子及老师的不满可想而知。 因为学之无用啊，尤其是新思想的进入后，这种现象尤为突出。 还真别以为这是五四运动后才改变的。 试想没有前期的积累，哪来后面的质变啊？ 五四运动只是文化变革中的一个重要标志和节点，也就是所谓质变。 本质相同而表现形式各式各样的教育改革，在全国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上海作为急先锋，更是繁花似锦，烈火烹油。即使有着政府各规章制度的约束，也存在各种不同的变革。 但是，各地甚至各校对于课程设置，都没有统一的标准。某些时期某些院校还只追求教授以及课程名声是否响亮，这就有失偏颇了。 尤其抗战爆发后，读书与抗战，求学与救国的问题更是引起了广泛的讨论与关注。 各种主张纷纷涌现，有些先锋的就讲要与时俱进，彻底废止旧的培养新的，加速培养各类抗战人才。 有些保守的则主张缓缓图之，教育制度只需修改即可。 直到1938年国民政府才出台文件，蒋老大的话：平时要当战时看，战时要当平时看。 这才一锤定音。 这时候大学一年级的外文考试，可是很严格的，而且是必修，反正济仁大学是这样。 方凯教授的是大一年级的科目，外文，外国史等等内容应有尽有，反正都是外文。 以他的技能过目不忘，怎么可能外文不好？ 方凯也是讲讲史，吹吹逼维持生活这样子。 方凯：讲史也是要智慧的好吧。 等方凯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反正离上课时间还早，四处逛逛也不错。 不上课的时候，他一直披着泯然众人的外衣，免得被盯上。 济仁大学的风景还是不错的。 高大的梧桐，还没怎么长起来；秀丽的湖泊，还没挖呢。唯一的好去处就是学校后门的那一条河了吧，风景是真的一言难尽。 一言难尽自然是方凯对这里的概括。 想要水泥护坡？抱歉，有青石砖小径就不错了。 河边叫不出名字的树倒是真的大，有几颗甚至需要两人合抱。 方敏于1937年毕业，读了四年大学，其中本科三年，预科一年。 她和肖途等同学是毕业之时参加的学生运动，所以肖途才被当成风向标人物被抓，毕竟警卫队可是知道抓一个已经毕业的人和抓一个还在校的学生哪个反扑力度大。 这时候学校的人脉网可真不是盖的。 而顾君如则小方敏一级，1938年才毕业，刚刚参加工作不久。 学校也没什么次要剧情人物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方凯可是很小心地经营着学校的小地盘，就怕上名单。 有人说不遭人妒是庸才，方凯只想甩一个白眼，平白无故遭什么人妒啊，这是嫌自己脚大想穿穿小鞋束束脚么？ 方凯只想平稳过去，然后回到他朝思暮想的炊事班，还有和他现实生活中的亲朋好友打个电话，他有点想家了！ 坐树底下看着这些小年轻谈谈诗词歌赋，讲讲远大理想顺便表表爱意，他觉得惬意极了。 不是他想偷听什么的，而是嫔妾做不到不听啊，那些学子讲话声超大的好吧。 又一天工作过去了。 回到家，他也拿出本子写写画画，想着怎么进入下面的剧情，是置身事外偶尔提醒肖途好，还是参与进去好。 想来想去，他决定还是当一条咸鱼，他相信肖途。 美好的生活总是如约而至。 “方凯方先生在么，麻烦开下门。”门外面是一声粗犷的男声。 方凯惊了！ 门外不是他熟悉的任何人的声音，而且他在这个存档算是做到了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基本上是成天披着技能泯然众人，自然没什么人会记住他，平时更是几乎没有陌生人进来。 本着安全的考虑，他准备逃跑。 不是他怂，是他真的不想浪费这个存档以及那些能量，能量就是生命，况且在这个副本里他不知道怎么补充。 可惜他住在二楼，也没法跑。 “来了，谁呀。”他把文件收进系统，从书桌上起身，又看了一眼，发现没有遗漏的文件，便走出了书房，从二楼楼梯口窗户往门口看了一眼。 特务科的？还有胡一彪？ 方凯有点心虚，不会是被赵忠义那小子咬了一口吧？ 第6章 我要斗篷，不要技能! 方凯有点心虚，不会是被赵忠义那小子咬了一口吧？ 想了想，反正跑不了了，没办法了，大不了就重置吧。 方凯笑着开门把胡一彪请进来，斟了一杯茶递过去。 “不知道胡队长来找方某有什么事情？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您让您部下过来就行了，哪能让您亲自前来？不过，您的到来却是让我这里蓬荜生辉啊。”方凯笑着询问胡一彪。 “方先生，我们特务科以前看到过您在亚辉日报上发表的文章，也给武藤领事看过。领事看后觉得您文采飞扬，所以想邀请您参加这周周日的新闻发布会，并且想让您写一篇署名文章，您看怎么样？”胡一彪笑着对方凯说道，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你给我写，不写弄死你。 方凯想起当时为了刷蒋旭之的好感，他写过两篇关于西方思想变革的匿名文章投稿到亚辉日报，想必就是亚辉通讯社为了讨好武藤志雄而出卖了他吧。 “可以啊，感谢武藤领事看得起。当然，更感谢胡队长亲自跑一趟过来邀请我。我一定准时过去，冒昧问一句地址是何处？”方凯不卑不亢地说道。 “哈哈哈，方先生客气了。我就是跑跑腿，就当锻炼下身体。地点是日本领事馆的宴会大厅，这张请柬您收好，到时候可是认柬不认人的。”胡一彪说着从身边大头兵手里拿过请柬递给方凯。 “多谢胡队长在武藤领事面前美言了。”方凯说着，从口袋掏出一个信封，悄悄递给胡一彪。 “哈哈哈，方先生您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说着不好意思，胡一彪接得倒快，还装作不经意般在手上捏了捏，感受到了方凯厚重的‘心意’笑得更加自然。 “哈哈，不成敬意。”看到这一幕，方凯忍不住笑了出来，他保证，他这个笑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 “那方先生，我就不打扰您了，再见。”胡一彪拿到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他很喜欢这种送信的活计，捞回扣永远不少。 毕竟打交道的都是些不差钱的主，即使真的差钱的，还敢不给他胡大队长的面子？ 不给的，胡大队长可是要翻脸的，下次没事也要让你有事，还要榨干你。 胡大队长对自己很满意，因为他替人消灾了，举世无双的大好人哪！ 站在门口，目送胡一彪大队长一步三摇地往前走，方凯真的有点担心撞到别人之后胡大队长还要别人赔医药费。可能胡大队长也是穿越的？在别的世界学会了碰瓷？ 果然，胡大队长还没走远，一个小孩从家里跑出去，因为跑得太急没刹住，和胡大队长撞了个满怀。 “没长眼哪，跑什么跑？妈的晦气。”胡一彪有点气急败坏，刚才的好心情都被这小不点破坏了。 “哪家的小孩啊，急着送终呢这是？”胡队长说着还拧了拧小孩的耳朵。 “滚滚滚，别再让我看见你。”胡大队长气呼呼地走了，再也没有刚才的潇洒从容。 不过他倒是走了，后面的小兵却跑上前去踢了小孩一脚。 这一幕让方凯有点惊诧，觉悟大师这还没长成呢，胡一彪什么时候竟然不讹钱了？ 倒是那个小兵可恶。 可能这就是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吧。 看着胡队长走远，方凯关上了家门。 坐在客厅里，看了看手中的请柬，沉默了。 他发现好像之前想得简单了，不是有泯然众人这个技能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也不是不和武藤志雄等人接触别人就不会找上他。 他觉得脑子有点乱。 “系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就匿名投了两篇文章，在泯然众人之下别人怎么也不会找到我的吧。” “系统为您服务，宿主所提的泯然众人，只针对以下情况有效：” “请查阅” 方凯大致看了看，发现这技能和他臆想的真的是差距太大了。 首先，系统列表中所含的主次要人物此技能无效。 其次，对于他之前的打黑枪的想法，从他开始行动，一直到行动结束，非主次要剧情人物都会对他提高警惕，好感度不论原来多少，直降至39。 再次，对于他在报社上发表的公众性文章，只要对这些消息感兴趣，都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在发表公众性内容时，系统默认方凯自动撤销泯然众人。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当对方放下对他的兴趣或者一周之内没有他的信息时，会默认技能生效。 也就是说，只要对他发表的内容感兴趣的人一直追查，直到涉及追查的最后一个人失去兴趣前，他将无所遁形！ 这就限制死了他之前想依靠技能随便浪的想法。 他发表过那么多文章，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关注着他。 “系统，能否查询现在有多少人免疫泯然众人技能？” “正在查询，请稍后......” “查询到现在有人免疫此技能。” “我的妈，我还想着靠技能顺风咸鱼逆风浪呢，果然系统就是个坑爹货。”方凯简直醉了。 早都不提醒下的么？ “系统，能不能标注所有对此技能免疫的人员？”方凯不死心，不能只有你们能看到我，我也要知道你们是谁啊。 “此功能暂未开启，请宿主提升等级后查询相关选项。”系统毫无感情波动的电子合成音传来。 “还有等级这种说法？为什么我的属性面板上不显示？”方凯彻底无语了，这tm叫什么事，还有等级这种东西？ 这就好像一个完全开放世界的游戏，本以为无等级pk，结果进竞技场入场被人打死了才发现别人满级，自己进错了竞技场，回头一看自己，md才1级。 “宿主等级指宿主完成每个副本，按照评价，经验评判系统会依据评价等级给予宿主经验值。” 一提起这个，方凯就感觉牙有点痛，舌头也蠢蠢欲动想骂娘。 所谓经验值，需要完成副本之后才会依照自己的表现给，具体也没有一个准则，一问到这些内容，系统不是提示等级不够未开启就是待开发中。 让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拿到了一个未完成的测试版系统。 别人的系统都是要啥给啥，自己的这个坑爹货就是要啥啥没有，自己不问啥也不说，这个游戏性，比传火还累人。 第7章 顾君如的无奈 在方凯恶补了系统知识（疯狂想问题然后询问系统）后，发现这个万恶的系统可以改名叫坑爹系统了。 但是不论怎么样，生活或者说副本还得继续。 明天会更好，方凯总是这么对自己和身边的亲朋好友说。 又是一个新的周六。 虽然对于方凯来讲，工作日和休息日都是休息，但他还是早早地起床锻炼，顺便整理了下头发。 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穿上一身帅气西装...咳咳...他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大人了，不需要再装成大人模样了。 不过，等会儿见你一定比，想象美。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自恋一笑，然后想着等下要见的小伙伴。 是的，等下他就要去见那个可爱又迷人的小妹妹——顾君如。 和顾君如的好感度自从到80之后因为正常的交往也到了89了，但是到89之后竟然奇怪的不涨了。他原本还有点纳闷，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天经过询问他才知道，原来90不是那么好上的，限制条件颇多。 自己的家人就不多说了，血浓于水。 刚进这个世界的时候，正是他生病的时候，赵茹慧本来按照系统的设定对他才70好感度，但是见他的第一眼直接涨成95。 搞得方凯当时都愣住了。 后面才反应过来，系统这坑货是真坑啊。竟然不经过他同意，借着友好伙伴的名头给他涨了父亲和姐姐的好感度，然后降其他人的好感度。 这是新手奖励么？难道非得赐你一死才是惩罚？ 又比如顾母就是因为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最后竟然下意识当他是自己的子侄辈。 当然，顾则实就没那么简单了，女儿可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小伙子想撬墙角？ 提前十五分钟来到约定好的地点——学校附近的一个小公园门口。 老远就看到了顾君如对他招手。 他感到有些奇怪，平时顾君如不都是准时或者提前五六分钟才到的么，今天怎么比他还早？ 除了第一次以诗词和西洋史为由的见面，方凯因准时到场而顾君如已经在等待之外，基本上他都会提前一刻钟到，免得顾小妹早到尴尬。多次下来，也摸索出了顾小妹出门的时间规律，一般提前五六分钟到！ 见面还让女生先到，不绅士啊。 “方凯，这里。”顾君如一边挥手一边对着方凯笑着说。 方凯没有出声，而是直接跑步前进。 等到了顾小妹的身边，他才开口说：“抱歉啊，让你久等了，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咦~方凯，我来得早等你，你还问我怎么这么早？我可是吹了一阵风了。”顾君如故作生气。 “吹吹风好啊，正好现在天气也越来越热了，去去烦躁。”方凯笑着回复。 “你怎么这样啊，方凯。谁说的让女生等是一件有失绅士风度的事情啊，怎么没见你尴尬啊？”小妹妹张牙舞爪，天真活泼的气质让方凯都惊了。 “快让我看看，你真的是顾君如么，别是别人假扮的吧，小妹妹可是很文静可爱的，不会像你这么不淑女。”方凯凑上去眯着眼睛打量顾君如，学着一个邪恶的大反派的样子。 “哎呀，方凯...你...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啊。”顾君如听到方凯的话，脸霎时红了，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我可是当着你这个假扮者，在说我心目中的小妹妹呢，说，你把她怎么了，不说我可是要报警了。”方凯故作严肃地对着顾君如说道。 “哎呀，哈哈哈，方凯，我怎么才发现你是这样子的？今天你也不对劲，快说，你把真正的方凯藏哪里去了，不然我也报警了！”顾君如反应过来之后也学着方凯的说法准备强行倒打一耙。 “哈哈哈，终于被你发现了。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为了守护世界的和平；贯彻爱与真实的邪恶，可爱又迷人的反派......咳咳......正义人士要对你提出制裁。”方凯大笑着就跑，他可是知道顾君如要拧他了。 嗯，拧他是跟着他姐姐方敏学的。 顺便一提，因为他们认识的时候方凯的身份只是方敏的弟弟，还不是济仁大学的讲师，因此顾君如在他成为讲师之后还是会直接叫他名字，只是有时候笑话方凯才会称呼他方教授。 打闹了一阵之后，方凯和顾君如走在公园的小径上，准备去小亭子里休息。 顺带一提，此时的公园是要收费的，属于私家园林，一般人给钱都不让进。他们能够进来，是因为顾则实是这个公园主人的好朋友，他们才能随便进来。 不然顾则实会让顾小妹随便出家门见朋友，还是男的？在这个年代，女性虽然解放了部分枷锁，可那是相对于以前吃人的礼教而言的。 反而越是豪门，女性的个人意识越是被压缩。 当然，在古代也有站在顶端的女性，比如皇太后以及各豪门太太，他们在家里还是属于顶端的。 虽说是顶端，可还是被条条框框束缚，不得自由。 顾君如是在顾母这个超级僚机的帮助才能出门游玩，这还被顾则实限制在了朋友的私家园林。 “我父亲准备让我去政府部门工作，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部门。”顾君如情绪有些低落地说。 方凯知道肉戏从现在就该开始了。 “你这表情，是不想去么？那你怎么不和伯父伯母说说你的想法呢？比如你想当老师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啊。你看我，什么本事都没有，还不是一样能当老师混混日子？”方凯嘴上说着没有营养的话，脑子却转的飞快，他想改变！ 他没记错的话，顾则实是准备把顾君如托关系送进政府部门，最后机缘巧合之下进了特务科，成了一个收发员。 一旦顾君如进了特务科，那么他们一家人都会随吴明达的那一场接风宴而崩溃。方凯的副本也完不成了。 而且一旦顾君如进了特务科，那就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了。 特务科不是一般人能进的，进了之后再想出来，除非死，不然非得脱层皮不可。 而以方凯和顾则实打交道的情况来看，假使顾君如成功进入政府部门，他是不会允许顾君如从政府部门脱离出来的。 “没用的，我和母亲谈了好多次，母亲只是说看父亲的安排，父亲总不会把我推向火坑。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做什么。”顾君如有些无奈，又有些伤感。 “那你准备怎么办，接受伯父的安排么？”方凯没话找话，因为一下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处理这件事。 虽说他早早就开始准备顾君如的这条线，用几年的时间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比如顾母那突破天际的好感度。 但关于顾君如的事情，你说能怎么办，你说一大堆，人家还烦，来一句：这是我家的家事。 你这不就没话讲了么？ 而至于让方凯接受顾母的好意，成为她的女婿，方凯表示还没有做好准备，而且成为女婿也只是方凯的猜测。 顾君如也不一定就能接受。 都说成了最好的朋友之后想要再进一步要么就是酒后，要么就是万年不上岗的轮胎，简称万年备胎。 去顾家贸贸然说：我想娶你家女儿，这不是找抽么？ 何况方汉州赵如慧又去了西南联大，谁去说不打紧，因为有媒人！但谁去找媒人，这真的是一个大问题，总不能方凯亲自上阵吧？因此，pass。 嗯，这真的是一个大问题。 怎么办呢？方凯绞尽脑汁。 第8章 方凯要送顾君如去日本 “方凯，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顾小妹看到方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忍不住怒道。 “实在抱歉，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方凯露出一脸懵逼相。 “噗呲，我说方凯，方老师，方教授，您可别神游天外了，你再这样可是要失去我这个好朋友的！”顾君如被气笑了，学着方凯曾经说过的话来挤兑他。 哪有这种人的啊，说好的聊天的，结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能自拔。 “我这不是在给你想办法么，对了，你刚才是不是说你自己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方凯没顾得上顾小妹的吐槽，因为他感觉抓住了什么东西。 “是啊，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自从学校毕业之后，我就一直在家里看书，也没有去找工作。我父母也不让我去找，说外面的工作都不好，不稳定不说，工资还低。”顾君如无奈地说着。 “这样的话，有办法了，你可以出国留学啊！跟你父母说你想去深造一下，回国后好进入政府部门。毕竟你现在进去也不能做什么大事，我觉得应该可以吧。”方凯眼神都亮了。 “那去哪里啊？我现在脑子乱哄哄的。”顾君如对着方凯问道，眼神中的无奈感倒是消散不少，整个人看起来也精神起来了。 “去日本！”方凯坚定地说，而且他有很大的把握教顾小妹说服顾父顾母。 “去日本么？”顾君如眼神明亮起来了。 “是的，去日本，你可以说是为了更好的学习日语，然后回国后可以帮助你父母更好地打点和日本人的生意往来，即使家里不需要你打点，也可以更好地融入高层。因为去了日本之后，你对日本人的习性以及他们的文化比一般人更了解，你可以......”方凯说着说着，突然感觉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 顾君如去了日本，那么剧情人物就会重新洗牌，到时候他去哪里找？ 这可不是开玩笑说随便就能找到的，更不可能会像他把他父亲送去西南联大之后，剧情人物会落到他的头上！ 关于她姐姐方敏，倒是不知道系统为何并未提示，也为什么没有新换一个剧情人物。 他问系统的时候，系统只是说权限不足，需要升级后才能咨询。 这鸡儿破系统，方凯想到这里，甚至都气的出戏了，不想再对顾君如说接下去的内容。 但当他看到顾君如小妹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的时候，他又沉默了。 是啊，小白兔是无辜的，这个时间节点等下回家就去记下来，如果以后出了问题再回到这一幕想办法吧，他在心里默默想着。 “对，就是去日本！不过唯一难办的就是你现在日语水平不过关，而且去了那边之后对那边的风土人情也不了解，那边可是有一些军guo主义者乱咬人的，尤其喜欢针对咱们中国人。”方凯看着顾君如，认真地说着。 “方凯，你说的我都不怕，现在我要为我自己未来几年的生活奋斗了！我一定会去日本的，毕竟你和学长可都是去了日本留学的。也不知道学长什么时候能回来，要是能看到他该多好啊，他从来不会做错误的事情，问他也一定能够告诉我怎么办的。”顾君如前面看着方凯的眼神说的很坚定，后面却慢慢低下头，说出的话也几不可闻。 方凯也没用在意顾君如的变化，他还在想着怎么替顾君如说服顾父顾母呢！ “君如，你是怎么想的，去日本的条件虽然宽松，而且日本也号称欢迎中国留学生，但是其中还是有很多困难的！我指的困难可不是说出国途径和经济方面的困难，而是精神上的困难！” “你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尤其是要有心理准备，我唯一担心的是你在那边受欺负。”方凯看着情绪渐渐低迷的顾君如，出声说道。 “我不怕，你们都能克服，我也可以。”顾君如抬起头，眼神坚定明亮地对着方凯说。 看到这一幕，方凯下决心帮助顾君如去日本。 去tmd新剧情人物，去tmd破系统，去tmd副本。 此刻，他只想在力所能及的地方帮助顾君如！ 不为其他，就为顾君如以及顾母！ 人活着，毕竟不是机器，不可能毫无感情毫无牵绊，而顾君如和顾母，在这个世界上是他为数不多熟悉的人物。 他相信他们就像他现实生活中的战友一样，在他需要的时候肯定也会挺身而出的。 现在，就让我方凯，成为你们的保护伞吧。即使你们看不到，甚至在未来的某时某刻你们会唾弃我。 其实方凯来这边几年，除了前面因为有系统，以为自己是主角，想着自不量力改变这个世界而导致重置之外，这一档他几乎没怎么关注过其他！ 因为通过一系列的事情，他知道，他的力量不够，甚至没用途径让他去攫取力量。 系统？别逗了，不是权限不足就是功能不够。除了坑他，没有一件正经事是给予过非常大的帮助的。 在不能改变的世界里，他深深地认识到：只有熟知的剧情才是好剧情！ 这也是他这几年除了和所需要他拯救的剧情人物拉关系之外，几乎不做太多事情的原因，甚至还会询问系统怎么消除他这只小蝴蝶带来的影响。 当然，询问系统的结果可想而知——无用！ 无用的系统，无能为力的人。 这一组合，应该也可以组合成天下无双吧！毕竟系统的存在就是唯一。 “好，君如，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方凯坚定地说。 “这几天我会帮你整理一些用得上的资料，现在你要做好这几件事。” “首先，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你熟悉语言，虽然不是很困难，但也不简单，这方面的教材我会帮你搞定。” “其次，你需要了解日本的文化以及他们的一些精神状态，简称民族性格。这个我也会把我在日本的所见所闻整理好告诉你，你自己也可以去找找相关的书籍，应该还是有不少的。即使只是看看他们的历史或者通俗小说，也比什么都不做强。” “最后也是最难的一个环节，那就是怎么说服你父母。” “虽然咱们刚才说用帮家里打点关系和更好地融入高层是个大方向，但是还不够，咱们还需要拿出实际的东西来打动你父母，而不是这些空话。” “光讲空话套话空子太多，你父亲也会抓住这些空子来制止你，不让你去日本，到时候你母亲即使再疼爱你，也会站在你父亲那一边。” 方凯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对顾君如说了说。 “啊，那该怎么办啊，不说服我父亲，那他肯定不会让我去的。”顾君如眼神一下直了。 “放心，办法总比困难多。实在不行难道还不能离家出走？虽然这么做会给你父母带来很大的伤害，但最后实在没有办法，这也不是不行。”方凯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有点苦涩，也有点无奈。 他是真的没想到送顾君如去日本也会这么复杂，想改变世界难他用重置已经意识到了，想帮助一个朋友没想到也这么难！ “离家出走会不会不太好？”听到方凯这么说，顾君如有点犹豫。 “你想要过上你自己想要的生活么？还是说你自己就甘心被你父亲安排进入政府部门工作？”方凯决定加一把火。 既然想着拯救顾君如，那么就彻底一点吧。 他一直认为：当个被人唾弃的好人总好过当一个虚伪的恶人，当恶人他心里过不去，他不想活成自己讨厌的模样。 虽然人是不能单纯以善恶去评判的。 “好...好吧，我再回去好好想想。”顾君如对着方凯说道。 方凯一见顾君如这样，觉得再逼迫也不是个办法，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这几天就会替你准备好资料，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多学学知识也是不错的，即使去不成日本，也可以为你之后的工作打下基础。”方凯在分别的时候对顾君如说道。 第9章 立志成为废物的方凯 方凯和顾君如聊完天分别的时候，正好是中午。 懒癌发作，不想做饭。 因此，他决定在外面吃。 现实生活中当了三年志愿兵，而且还在炊事班干了一年多，军队里的伙食习惯了——可以没有辣！他也不吃辣，哈哈哈。 因此他对于口味什么的不是特别介意，即使介意也在军队里磨练出了一副好肠胃。 毕竟部队是真的磨练人。（致敬解放军同志） 海派的清淡且偏甜口味虽然在刚到这个副本的时候不怎么习惯，但是几年生活下来也被方妈喂出来了。 随便找了家看上去还不错的餐馆，糊弄一下胃就完事了。 下午工作还算是比较繁重的。 第一、他要为明天上午十点武藤志雄的发布会做准备，准备的不恰当可是要挨枪子的。 即使他不需要像报社记者那样发言，可为了避免出错，还是要准备的。 要是哪个记者脑子一抽想挨枪子吓得没人敢提问可就尴尬了。 因此他要想想提什么问题，既不会违背自己民族的民族自尊心，又可以让武藤志雄满意，还不会被武藤志雄看上进而委以重任！毕竟在幕后的惬意生活可是方凯的目标，至于前线，就交给肖途同志吧，他脑瓜子灵活，会办事。 第二、关于顾君如小妹子去日本的事情。 虽然要送顾君如去日本的事情不是很急，但是灵感还是要写一些的。 先写一个大纲，然后一点点想到哪写到哪，后面再进行补充。 第三、肖途就要回来了。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肖途，虽然他现在已经成了剧情人物，可还没有人联系他。 对于他成了剧情人物这件事，直到现在，他自己都是一脸懵的。 至于问系统，得了吧，小垃圾，去角落吃灰去吧。 第四、就是关于这个代号的来源问题。 “苍鹰”这个代号，虽然他莫名其妙获得了，但是他都还没有入党介绍人呢！ 入党申请书虽然在他揪出叛徒之后被他父亲逼着写过，但在他父亲眼里写的实在一言以蔽之——渣！ 几次之后，他父亲方汉州觉得他或许不是革命同志的命，也就没有过于强迫他！只是带着他去见了几次化肥厂老板，也就是第二号同志。 借口是去见一个朋友，说是他自己要去西南联大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他的老朋友董旺成帮忙。 后来嘛，不就是方汉州先生去西南联大么，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他还不是党员！ 不是党员又有代号，还成了他父亲的替代者？ 脑壳痛！ 抓了抓头发，他决定先睡一波觉，或许在梦中会得到灵感呢？ 自由自在地一觉睡下去，神清气爽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 方凯脑子一下就神不清气不爽了，我的天，和周公女儿聊天聊得忘了时间？ 赶紧起床胡乱洗漱了下。 打开本子看了一眼在入睡之前些写的东西。 嗯，脑袋还是重要的，于是他决定先把新闻发布会的事情对付过去。 依照他原本世界中玩游戏的记忆，武藤志雄这个人物说实在的，方凯觉得是真的厉害。 在战争年代其他大部分日本军官还在头脑发热进行暴行的时候，他就想着如何收拾沦陷区民心。 对肖途更是一手安排得明明白白！ 前有对报社里地下党的名单为投名状，后有对方汉州等地下党的血。 要知道，方汉州可是肖途的老师啊。 在这个中国人民还崇尚天地君亲师的时代，背叛老师就为人所唾弃了，手上还沾着老师的血，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弑父杀母？ 不过他也有弱点！ 除了武藤纯子外，还对肖途网开一面，说明这基本的人性，就是他的弱点。 但是方凯自认为自己的人性比这个点高，所以想用人性去和武藤志雄斗，将会死不瞑目。 要知道武藤在肖途身上暴露出的弱点，是因为他深深意识到战争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而武藤纯子的求情，恐怕更是关键吧。 在那一刻，他可能甚至想到了之后和武藤纯子的生活。 他不想让武藤纯子恨他一辈子！ 综合而言，武藤志雄这个人，唯一的弱点就是对武藤纯子的爱。 而武藤纯子是剧情人物，方凯敢拿她的小命威胁武藤志雄？ 不过，说实在的，在这个充斥着战争的年代，武藤志雄所营造的虚假繁荣也不算特别坏，最起码社会还有基本的运行准则而不是仅仅充斥着杀戮！ 不滥杀是武藤志雄这个人的一个闪光点，可惜，对于被统治者而言，这更是可怕的事情，他温水煮青蛙般会占领心灵的高地。 说来可笑，这个时代对于一个人所营造环境的好坏竟然是以人命牺牲的多少来衡量。 只能说，一定不要让历史重演！ 多想无益，想想怎么不挨枪子又不引人注目吧。 仔细思考了下，方凯想到了一个词：废物。 对，就做一个无能且看不清局势又没有立场的咸鱼吧。 简称：积极且无能的废物。 积极是表现给武藤志雄看的，要让他看到自己对他是抱着友好的态度的。无能也是给他看的，表现出自己是个废物之后，武藤志雄还会把他吸纳进武藤公馆这个特务机构？ 而且方凯也没人可杀啊。 武藤志雄这等人物对于不可控的人可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 但是，方凯又想到了肖途。 没人给肖途做投名状了，肖途怎么成为武藤志雄的心腹啊，我的天，不会是要杀自己吧。 方凯简直惊出了一身冷汗！ “我的妈，我怎么就那么傻写文章投到亲日派的报社啊，投先锋报都投了那么多次了，比投稿到亚辉通讯社的更过激的也不是没有，怎么不见有事？” “亚辉通讯社的人是真的该死啊，但是社长还得留下，毕竟他是剧情人物不说，这么坑我总得让他知道他老婆给他长草了，他不知道岂不是对不起他老婆的爱和努力？” 方凯简直想抽自己大嘴巴子。 现在说后悔也没用了，总不能放弃现在还不错的形式不管，回到卢沟桥事变之后投稿的日子吧。 否则他爹能不能去西南联大，他能不能成为“苍鹰”都是两说。 什么问题显得废物呢？ 方凯是真的迷茫了，毕竟谁有事没事想着怎么成为一个积极的废物啊。 “系统，有没有什么方法让我成为一个积极的废物？”有事问系统，虽然没diao用。 “方案一、首先保持好心态，然后，从五楼跳下去，当颈椎骨粉碎性骨折下半身瘫痪的时候可能做到宿主要求的。” “方案二、听说修炼葵花宝典可以成功，此方法较为省力，推荐宿主尝试，并且系统提供无痛试验版。” “方案三......” “打住打住，我就知道问你等于白问还惹来一身骚。”方凯听到系统给的答案，真心被生生气笑了。 果然有这个系统不怕得老年痴呆，因为每天都想着和系统吐槽。 被气到爆炸的时候自然要动脑筋，然后不就活血化瘀了么。 还真别说，被系统这么一提示，方凯还真觉得自残也不错。 我人都刚从医院里出来，拖着病体前往你的发布会，给你武藤志雄捧场，你总不会为难我吧。 “哈哈，老子真的是个天才。”方凯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不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反应了一阵，这tm是不需要提问题了？可生病都前去，武藤志雄岂不是要在病好之后老是想着请自己喝茶。 还不如沉默呢！ 方凯还是决定，保持沉默，沉默是金。 第10章 方凯:我好像自己把自己挖了个坑埋了 想了想还是想不到，方凯拿出了请柬，第一次翻开看了看。 他愣住了！ 这次会议竟然是关于经济建设和人口治理规划的。 果然，不看题目害死人！ 他在心里又骂起了胡一彪，该死的把时间地点什么的都说了，就是不说会议内容，搞得他还费了那么多脑细胞。 他也怪他自己，怎么老是会代入到肖途的那场新闻发布会呢？之前他还纳闷肖途赶不上这一场新闻发布该如何切入剧情呢。 结果到最后，是自己在自high。 都怪系统，把自high这一套教会了他。 方凯轮番怪了个遍。 如果是关于人口和经济的，这方凯可就有话说了，毕竟依靠过目不忘的能力，可是看了很多书，其中就有这些，实在不行大不了就说一些假大空的话呗。 方凯干脆不准备了，肚子有点饿，吃晚饭去吧。 “咚咚咚...咚咚咚” 门外传来有人敲门的声音。 从二楼窗户往下看，肖途？ 我的天，他怎么现在来了？ 按上一次的尿性，你是上午或者下午的时候来的吧？（方凯指的上一次是指那个肖途被武藤志雄带来杀父亲方汉州和他的档） 没有想太多，方凯下楼开门并把肖途迎了进来。 “哈哈哈，肖途哥，好久不见啊，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先联系小弟，小弟好给你接风洗尘哪。”方凯热情地将肖途迎了进来。 “昨天回国的，本想第一时间过来这边找你，但是因为有其他事情耽搁到晚上，就没有过来打扰你。”肖途笑笑后，对方凯说。 “昨天回来的也可以提前写信告知我嘛，不说替你接风洗尘，给你提提行李也好啊。”方凯给肖途斟了一杯茶后对肖途说道。 ...... 方凯送走肖途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中途也和肖途一起去餐馆吃了一顿饭，都是青年，没那么多客套。 肖途的到来，让方凯的紧迫感又增强了一点。 毕竟他现在是在武藤志雄那里挂了号的，如果他的代号苍鹰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肖途要被武藤志雄要挟要来灭他？ 我的天，要折寿了。 但是想想还真是冤枉，我都还没有给组织发光发热，甚至上线是谁都不知道，就要领盒饭？ 多想无益，洗洗睡吧。 第二天，他如约来到了武藤公馆，事实证明，他多想了。 他不是主角，没有光环，不是所有的坏事都会向着他来，也不是所有的好事都会向着他来。 他就是个弟弟，是个普通人。 赚钱养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肖途吧。至于方凯，就负责貌美如花？ 不过他在会场上看到各个报社的记者踊跃发言，还是忍不住提了一嘴，希望政府能出台相关文件，以保证学校老师的薪资不被拖欠。 这个年代，没有稳定！ 老师这份职业在他现实生活中意味着稳定。但是这里，老师的工资被拖欠是常事。 君不见，朱自清先生不吃美国救济粮导致的死亡么？为什么要吃救济粮？没工资下来或者工资不够，通货膨胀还严重得不得了！ 朱自清先生真的是印证了他的名字，令人敬佩。 当各报社记者听到方凯提到工资的问题时，都是一脸懵逼，整个会场为之一静，其后就是窃窃私语。 都是一脸：妈妈，快出来看哪，这里有个傻x。 不过武藤志雄倒是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会尽快将此提议提上日程。 对于报社和武藤志雄的反应，方凯在提问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 反正他的目的，是给武藤志雄愣头青的感觉，领事先生感觉他不堪重用最好！ 首先，他在武藤志雄的新闻发布会上提到政府的字眼，就意味着他把日本人看得比政府还重，换句话说，就是把日本的统治当成了正统。 其次，他向日本人要钱。 这个举动在报社记者看来，纯属没事找事，日本人巴不得所有学生和老师都消失，还会给你钱，给你钱之后你还不是要闹事？ 不过在武藤志雄眼里，这倒是个好点子。给了钱之后，别的不说，名望和借口都有了。 名望就是日本天皇还是爱惜中国百姓的，你看，国民政府都不给钱，日本人还给钱了，简直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至于借口，呵呵，钱也给你了，再闹事试试？再闹把你抓起来看谁还有脸来捞人，再闹就把闹事者都抓起来先吃吃苦再说。 不是所有人都是斗士，更不是所有人都能立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 对武藤志雄来讲，这简直是大好事啊！ 武藤志雄是充满着枭雄气质的一个人，他手段高明，眼光还很长远，这点钱说实在的，对于他来说羊毛出在羊身上。 中国人的问题当然需要中国人自己解决，他就发篇布告带个头罢了。 一本万利，简直完美。 以至于在会后，武藤志雄特意招待几个记者的时候加上了方凯，这一点是方凯没有想到的。 他脑门子都是汗水，感觉要被武藤志雄坑了。 果然，武藤志雄举杯的时候说：“方先生，对于你的建议，我们一定会尽全力去做，并尽快出台相关政策，也请你如实写出文章，告知大众。我可是很期待方先生的文章的，到时候一定拜读。我个人先出资5000银元以支持政策的实施。” 果然武藤这个老小子想发动人搞捐款，后世叫众筹。 到时候不说所有捐过款的人都会骂方凯，但绝对会有大部分会骂他。 这世界上最难办的两件事：从别人口袋掏钱和把思想注入别人的脑袋。 方凯的这个建议占全乎了。 方凯在会上不得不表示武藤领事大气，他只是个小小的讲师，没钱。但是每月领取的银元，除了一银元用以基本支出之外，其他部分全部用以资助困难学生。 他脑子还没抽，说出那种不要工资或者建议减少自己部分工资的话。 这样武藤可就更要弄他了。 对外一说他不要钱，那把其他老师放在什么位置，拿不拿？拿多少？恐怕所有老师好感度都要下降最起码5点以上。 方凯其实有钱，这几年他可是搞到了一点小钱钱的，都放在系统空间里面。 可能这是方凯对系统最大的用处：储物。 一场发布会搞完，回到家进入系统空间一看好感度，武藤志雄（72）。 看来武藤志雄是真的太爱他了，要知道两点好感度上升可是他第一次遇见。 方凯现在真的是脑壳疼，一半是因为酒水，一半是因为之后要面对的种种情况。 不用问，现在肯定又有很多人对他的泯然众人免疫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是周一，他有课程要教授。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睡完觉之后，他总觉得精神特别饱满，甚至有几次他晚上只睡两三个小时，第二天也会神采奕奕，打了鸡血一样。 可能是他体质特殊？对于那些有好处但想不通的问题，方凯是坚决不再想的。 来到学校进入办公室之后不久，就有老师通知他说校长找他。 当他来到校长办公室的时候，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胡润校长爽朗的笑声。 “咚咚咚...” “请进，应该是方凯到了。”方凯还没推门，校长就在里面对谁说着。 “校长，听说您找我，是有什么事么？”方凯看了眼校长的客人，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庞：顾父。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校长故作生气。 “哪能啊，我是觉得校长日理万机，我要是能帮上一点小忙，可就太好了。”方凯微笑着恭维。 “哈哈哈，不愧是能从武藤领事手里拿到钱的方老师，果然不同凡响。”校长哈哈大笑。 方凯心说：可能就你们拿到钱的笑吧，你没看到我进来之后气氛都不太一样了么？ 方凯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脸还微红：“我这不是看学校老师们都揭不开锅了，学生也有部分因为经济问题退学，所以脑子一热才这么说的么，对不起啊，校长，给你添麻烦了。” 方凯决定即使怂到底，也不给别人增加恨意的机会！ 因为他看到了顾父，这也是个出钱的冤大头。 他可是还想着刷好感救顾君如于水火的。 国民政府出政策让大家搞众筹也有几次了，对这些和日本人做生意的商人来说，可能还没日本人一句话顶用！ 第11章 方凯要带着顾君如私奔? “方凯啊，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咱们学校确实是已经揭不开锅了，老师工资拖欠最久的都拖欠半年了，家里都等着他的工资买米下锅呢。”胡校长当着众位‘投资者’的面，大口倒着苦水。 丝毫不在乎有几个投资者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简直就是他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校长，这不是我向武藤领事说了情况了么，武藤领事可是答应了我要拨款的。”在校长倒苦水的时候，方凯看了一眼顾父，发现他竟然笑出来了，因此决定跟着校长演一出戏。 一出好戏嘛，还不需要唱红脸背多少骂名，他怕个屁！ 其实刚进来的时候他慌的一批，就怕好不容易在顾父身上刷的好感掉下去。 但看到顾父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甚至有点调侃地看着其他‘投资者’的时候，他知道机会来了，一石多鸟。 “哎，武藤领事拨的钱不顶用啊，学校花销太大，而且来得太慢了，现在学校很多教授都等米下锅呢，晚了可是要出大问题的。”校长还做出一副罪人的样子。 “那怎么办啊，武藤领事不是说他私人捐款5000银元么？这笔钱总会来的快吧。”方凯懵懂无知地问。 “哎呀，方凯，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听说你还说自己每月只留一银元供花销，其他都资助学生？你怕是要每天吃糠咽菜了。” “再说了五千银元顶什么用，咱们学校这么大，教授和老师这么多。平均每个老师都欠了三个月的工资，这五千银元怕是一到就没了。” 一老一少两只狐狸合伙演了一出戏，即限制了出钱的底线：武藤志雄的5000银元；又唱出了无米下锅的的无奈。 甚至胡校长这老不羞还激动落泪了，他是真激动了！ 他不是没见过钱，但也没见过一次性结清的这么多钱。 十几个和日本人有商业往来的商人，最少的一个6000银元，最多的顾父直接给了。 总计将近十万！ 方凯也忍不住叹口气，顾君如小妹子啊，不是哥哥不想帮你，而是你爸虽然不姓王，但是对我方凯而言可是比姓王的还有钱，吓人啊！ 接受捐款的时候还落泪的校长在接受支票之后喜气洋洋，身上透露着一股有钱任性的气质。 当然，商人之所以是商人，就是因为他们很大程度上拿得起放得下，舍得下饵料！ 尤其是这一群和日本人做生意的商人，哪个不是人精？不是人精会凑到济仁大学这儿来？来这儿明显是做好了捐大款的准备的。 走之前他们邀请校长和方凯一起去吃顿饭，被校长以要给欠工资老师发工资为由拒绝。 倒是方凯更是受到了很多的赞扬，什么年少有为啊，什么有志气、有眼光之类的只要是好的词都不要钱似的往方凯身上抛，当然，口头赞扬还真不要钱。 商人走的时候还说若方凯有困难一定要向他们提起，他们钱虽然不多，但是能帮的时候一定帮着。 搞得方凯莫名其妙的，怎么他们好像不恨他这个始作俑者？ 众商人只剩顾父一个人的时候，顾父给了方凯一张名单和一张银行存款存根，银元。 “你拿着这张银票，可以去花旗银行取钱，银元。别急着拒绝，这不是我给的，我是一分没出，都是刚走的那几个给的，到时候你写文章的时候记得把纸上几个名字捎上就行。” “至于怎么写，方教授不会还要我说吧。”顾父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凯。 方凯心里有点发毛，难道他怂恿顾君如的事情暴露了？ 我的天，这是要来兴师问罪了吧。 “伯父，我觉得这钱我不能要，他们都给学校捐款了，我捎上他们的名字是应该的。”方凯羞涩地说。 “哈哈哈，别给我来这一套，你小子我还不知道？简直掉进钱眼里的去了。”顾父哈哈大笑。 校长笑着作势就想从方凯手上拿走银票，可他手还没伸多远呢，方凯就把银票递到了他手里。 “顾伯父，我有手有脚，钱不算多也够花，不需要那么多钱，拿着怕烫手。”方凯看着顾父，眼神坚定地说。 “哦？方凯，这可不像我认识的你啊，你不要这钱，还怎么带着君如私奔哪，难不成真的要带着君如吃糠咽菜？”顾父看着方凯，一脸冷笑。 “......”方凯简直无语了好吗，这tm叫什么事啊，前天才和顾君如出的点子，而且不是私奔，怎么莫名其妙成了要和顾君如私奔了？ 我的天，但不知为何方凯有点窃喜。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方凯，明媒正娶不好么？非要私奔才行？你们小年轻玩归玩，可不要玩出火来，不然我都要帮着揍你。”胡校长在旁边帮着方凯打起了马虎眼，努力帮着方凯，想把方凯扶正。 “我看这样吧，事情我大概也了解了，方凯和君如可能确实是互相喜欢着的，我看两个人倒是蛮般配，不如我就做回媒人，你看怎么样？”胡校长对着顾父一通操作。 “不怎么样，这小子还没怎么着呢就开始说要带着君如私奔，以后岂不是更吓人？我可只有君如这一个女儿，还能跟着这小子受气？再说你哪只眼睛看到他们俩般配了？我看是不可能。”顾父依旧冷笑，丝毫不领胡校长的情。 “顾伯父，莫说我没有说出过带着顾小姐私奔这种话，就是我带着她私奔了，你就认为我会让她吃苦？我方凯也不是离了上海就活不成了的人。”方凯是真的有点气，这叫什么事啊。 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好存档，就因为顾君如去日本这事给搅和了，还成了他想带着顾君如私奔。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家君如是吧，那希望以后离我家君如远点，别带坏她。”顾父冷笑没了，一脸严肃。 “虽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但很可惜，我方凯自认不是什么君子。”方凯留了个心眼，也没说不喜欢，也没说喜欢。 他实在是怕啊，真的是不想读档了。 说话说太绝以后可是要难受的。 徐先生为什么做得那么大，除了敢打敢拼，还有做人。徐先生说话做事不到绝境都会留一线。 而且说得太绝对了，顾父一气之下真的对顾君如严加看管，强行塞到特务科怎么办？那可就基本崩盘了。 况且以顾君如那种性格，让她在没有人怂恿的情况下反抗父母，可真的是几乎不可能的一件事情。 “今天就这样吧，方凯方先生，希望以后离我家君如远一点，而且，我也不怎么欢迎你。” “老胡，我还有事先走了。” 顾父说完，未等胡校长挽留，就一甩衣袖走了，简直就像是不想带着沾染方凯的一丝空气走。 方凯还愣在那里，他突然觉得拯救顾君如一家，可能是这个副本最难的一环。 “哎呀，方凯你要我说你什么好？没看到我刚才在疯狂给你使眼色啊，你说刚才只要服个软你和君如不就在一起了，现在倒好，鸡飞蛋打。”胡校长对着方凯就是一通教育。 方凯愣住了，他其实刚才想到了这可能是个考验，最后的时候也留了一线，可人家似乎觉得留的那一线是在侮辱他，这让他怎么说？ 总不能跑到顾父面前说：伯父啊，我刚才不懂你的良苦用心，我确实喜欢君如，想和她在一起。 这不是找骂么？而且还是毫无意义的找骂。 人家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都是人家的主观印象为主，你说什么都是错。 ps：这也是为什么作者君从小就养成挨打要立正的原因，多说多错，还不如不说话，人家可能就当你是虚心接受了。暴露了暴露了。 胡校长还在那里嘀咕什么又错过一次做红娘的机会。 搞得方凯都想笑，你胡校长怕不是和胡一彪是亲戚吧，就是来搞笑的吧。 第12章 我是一名共产党员，代号苍鹰 其实对于顾君如，方凯真的没有什么太大的欲念。 在和她以及顾母不熟之前，仅仅是她们当成一堆数据，一堆待拯救的数据。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首先顾小妹和顾母属于和他相生的人（不救，都死），其次，从接触的点点滴滴来看，不论顾母是把他看作什么人，好感度是不会骗人的。 虽然方凯在初期是抱着不太纯洁的目的去的，听起来好像有点无耻。 但是，两个平行世界的人物能够交集到一起，这本身的缘分就大过天了。 用《回眸》中的一句话：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 虽然方凯知道，他在玩的可能真的是一个游戏，但人生不也号称如戏么？ 既然来了，就要演绎好这一场戏。 既然有了感情的羁绊，如果再随便就放弃，又对得起谁？ 说实在的，方凯是个感情用事的人。很多情况下，他做不到在熟悉的人和陌生人之间一碗水端平。 这是人之常情。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方凯平复了一下心情，感觉还是有点失落。 不是因为顾父的话，而是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失落。 这种难受不像当初刚来这世界的时候想改变世界而未果的那种难受，更像是自己辛苦营造的感情突然无疾而终，那种失落感，心都在抽搐。 可能习惯就好了吧！他对自己说。 将要上课的时候，坐他旁边的周原老师提醒他要去教室上课了，他才反应过来。 是啊，要上课了，不能带着情绪进教室！ 方凯将所有的心思放在讲课上，竟然一扫以前上课的氛围，一堂西方史竟然因为喝彩而被打断数次。 看着这些只比自己稍小的年轻面孔，他觉得人生就是：生死看淡，不服来干。 是时候去一趟顾家了，不过得先把自己屁股后头的这一堆破事处理好。 比如需要给亚辉通讯社投稿关于武藤志雄的助学义举。 还有关于肖途的一些事情。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感觉好累，洗洗就睡，一夜无话。 第二天下午三点左右。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传来。 最近可能是因为剧情开始加速了，拜访他的人明显增多。 从二楼楼梯口窗户往下看，只看到一个土黄色的帽子和一件土黄色的风衣。方凯也没有多想，因为来人是谁已经无所谓了。 门刚开一条缝，来人就对方凯说：“跟我走，方汉州教授叫我来的。” 方凯刚想骂神经病就关门，随后反应过来，这也许是‘苍鹰’的接头人来了。 跟着前面走得飞快的身影，饶了很久，方凯来到了一处小庄园。 “进去吧，里面有人在等你。”说完，带方凯过来的人头都不回地往前走。 方凯是真的无语，这tm叫什么事。 既然过来了，还是接头人，那就看看到底是谁，要自己干什么，冲锋陷阵他可不在行。 进去之后发现站在前面的是背对着他站着的第二号，也就是董旺成。 “你来了？”董旺成转过身来，神色严肃，声音却总是那么平淡。 “知道我今天找你来是干什么么？”不等方凯出言，董旺成接着说道。 “伯父既然让人叫我，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带我过来的人说是我父亲让我来的，那么肯定和我父亲有关；而以刚才走的路刻意避开闹市区，还穿过了几间民房院落，想必是不想人人知道行踪，结合我所知的我父亲的身份，那么......”方凯说到这里，就不往下说了，只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董旺成。 “哈哈哈，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好，方教授有个好儿子。”董旺成夸赞道。 “不过，就是不知道这竹子是实心的还是空心的。”董旺成脸色又慢慢变得凝重。 “竹子自然是空心，虽是空心但却有节。即使砍倒它也只能破坏一节，并且根须尚存，只待来年春天，便可成林。”方凯虽然不知道董旺成问他竹子干什么，但是他想了想竹子的特征，又想了想肉戏：‘苍鹰’。还是吹一波吧，反正好感度在那里摆着，再怎么样也会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不会死。 “说得好！果然我没有看错人。” “emmm......”方凯真的想问你怎么就知道你没看错人？这么简单就过了面试？ 他就想问总共有几轮复试。 可能是看出了方凯的疑虑，董旺成开口道：“你揪出叛徒的事情你父亲和我详细说过，后面是不是你父亲让你写了入党申请书？” “那是我叫你父亲让你写的，只是没想到你父亲倒是对你比我对你还不放心，让你写了好多份，看看你到底是什么心思。”看见方凯点头，董旺成继续说着。 “他把所有的申请书都交给我了，让我看了之后酌情考虑后，再决定是否吸纳你成为一名中国共产党员，还说如果可以，希望我做你的入党介绍人。他不好做，要避嫌。” “我看了你的入党申请书，发现你对革命事业很看好，也很有热情。甚至好像比我都更明确未来的形势。或者换一个词，比我更看好未来的形势。” “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因为越是聪明人，心眼也越多。” 说完，董旺成就看着方凯，等待他的回复。 “您说的对，我确实看好革命事业，虽然过程会很曲折，但是前途一定是光明甚至可以说是辉煌的。” “而且我也知道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我也有这一份觉悟。” “但是，作为人子，我不可能看着我父亲在我面前流汗又流血，因此耍了个小心眼，让他去西南联大了，毕竟在那边也一样可以为革命事业做出贡献！” “希望能得到您的原谅。” 方凯看着眼前身躯并不显得雄伟健壮的男人，但是不知为何，他的眼中却饱含着热泪。 可能正如艾青所言：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吧。 “哈哈哈，方凯，知道为何你父亲在你提出要他去西南联大的时候不仅拒绝你，还责罚你，后面却愿意接受你的建议去西南联大么？” 董旺成看着方凯，笑着说道。 “为什么？”方凯的声音不知何时，竟然有些沙哑，还略微有些颤。 “因为组织给了他一项新的任务，那就是到后方去，教书育人的同时吸收志同道合的同志。方凯，你要清楚，所谓前方和后方，其实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伸出你的手，看看你的手心和手背，不都是你身体的一部分么？你觉得哪一部分是你能割舍的么？” 听到这里，方凯明白了，原来所谓的先知先觉除了在某些方面有一点点小作用，大部分时候反而是一种痛苦，一种不能为外人道的痛苦。 他闭上了眼睛，却止不住想哭的冲动。 “别哭，就像你自己所说的，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相信你也有了这份觉悟，在潜伏的道路上，唯有坚守信念，才能一直走下去。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革命的隐形守护者中的一员，代号‘苍鹰’”。 “我们的紧急联络信号，是这个梅花袖扣，代表着终止任务，紧急撤离的意思。” “我将成为你的上线，我的代号是‘第二号’。” 看着眼前这个叫方凯的青年，董旺成隐隐有种感觉，他，将会在革命事业中书写一份属于他的荣耀和传奇。 董旺成感觉到一丝欣慰，多久了，自己都没有这种感觉多久了？ 可能是自己离开延安的时候，将个人生死与荣辱抛之脑后的时候，也将很多个人情感隐埋在了心底的角落吧。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青年，他在看到光明的未来的时候，竟然也会流露出这份感情么？ 可能是他像极了自己的儿子吧。 可惜......希望他也能顺利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荫蔽后来人吧。 第13章 系统奖励及抽奖功能上线! 方凯那天和董旺成详谈了许久，对于潜伏工作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对于董旺成，方凯是抱着敬意的，不论是当时玩游戏时候的感悟，还是在这个世界董旺成出色的工作成绩。 董旺成对于方凯的工作安排其实很简单，上面直接由他负责，下线却需要他自己去找寻和培养。 正好利用大学讲师这个招牌。 但方凯表示臣妾真的做不到啊！披着泯然众人这玩意根本找不来下线，可不披着，他怕他之前的黑历史被挖出来最终得到和父亲方汉州在游戏中一样的结局。 系统唯一能给他带来的好处，就是看得见别人对他的好感度，大于80的就可以试探着去接触，如果谈到关于潜伏之类工作人家好感度下降，这个人在方凯这里就是大大滴坏，死拉死拉的。 用董旺成的话来讲，他们这个工作其实可以用下象棋来比喻，但是规则和象棋规则完全相反：老帅可以死，走卒不能丢！ 虽然说得轻巧，但若不是以必死的决心，谁敢和自己的下属讲这种话？ 培养一个老帅，需要经年累月的实践。 可培养一个在关键时刻可以保存全局的走卒，却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一丝的大意，可能会使某个关键的走卒牺牲。 那么这个走卒之后所可能产生的所有情报，都会消失。 而一个老帅牺牲了，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另外一个老帅就可以接替，还有可能经过多重联系找回这个走卒，然后情报网将会迅速重建，直至恢复，甚至进化成更强大的存在！ 要知道，老帅那边是所有情报的汇总，很多东西是可能存在备份的，新一任接替者是有迹可循的。 而走卒这边的牺牲却是消耗！ 其实董旺成在某种程度上也只是比较高级的走卒！ 董旺成的意思很明确，要对下线负责。 其实上面说的一大段话，可以拿生产经营来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 厂家等于老帅，产品沿各经销商往下铺货，直至各卖点。 如果某个厂家出了问题，是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快速重建，因为生产资料可以保存！ 而如果某个片区的产品被另外的厂家挤兑乃至于不再卖该厂家的货物，那么想重新开拓这一片区域的市场是困难的。 方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他原原本本地成为了他父亲方汉州的接替，甚至身份！ 也不知道没有了父亲的引荐，肖途是否已经跟孙正清搭上了线。 “方凯，给你第一个任务，就是利用你的身份给肖途和古城牵桥搭线。” 方凯刚想着这事，董旺成就给他发布了任务。 “肖途你应该比较熟悉，是你父亲方汉州教授的得意门生，古城原名孙正清，过两天会有咱们自己人给你们创造机会，你记得后天上午去一趟你们学校的图书馆找一本容斋六笔的书，你耐心等待就好。” “记住，除了你亲眼见证他们是互相见过面的人，对谁都不要提起你见过其他人，包括我！” “还望你做好准备。” “‘苍鹰’同志，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相信你，有了这份觉悟，在潜伏的道路上，唯有坚守信念，才能一直走下去。从今天开始，你将成为革命的隐形守护者，希望你能在抗战的历史上，留下属于你的传奇。” 最后，董旺成还是将这几句话向方凯再重复了一遍。 回到家，方凯也已做好了剧情开始的准备，这时候系统打断了他的思绪。 “滴--” “检测到宿主已激活‘苍鹰’代号，此代号为宿主积极参与剧情而来，故此下发以下奖励并激活部分系统隐藏功能。” “宿主获得奖励如下：” “随机获得枪械精通技能” “随机获得主次要剧情人物图鉴（注：好感度满80自动收集）” “系统隐藏功能激活：抽奖” 方凯等到系统再没有话的时候出声问道：“查询抽奖功能相关资料。” “正在查询，请稍候。” “抽奖功能为系统隐藏功能之一，每当宿主完成副本20%，40%，60%，80%，100%时允许抽奖一次，奖励可能包含：物质，精神，技能，生命等” “每当因宿主积极参与副本而导致剧情向基础设定之外的方向偏转（如宿主大事记，称号等）时，奖励一次抽奖。” “本次奖励抽奖次数：1，剩余抽奖次数：4” 虽然抽奖次数多多益善，但是方凯还是问道：“系统，总共四次的抽奖次数怎么来的？” “滴--” “其中三次为宿主增加主次要剧情任务获得，增加主要剧情人物每人每次加5，增加次要剧情人物每人每次加1，一次为大事记：成为‘苍鹰’。” 方凯简直感动得热泪盈眶，终于，我的系统也不坑了！ 爬起床，从头到脚详细洗了一遍澡，甚至把胡子都刮了刮，他要抽奖！ “系统，开始抽奖。”方凯进入系统空间之后，nb哄哄地说。 “滴--” 系统弹出了一个俄罗斯转盘。 方凯看到这玩意，简直想骂人。 转盘上开始按钮上写着：每次0.01%系统能量！ 次数受限就不说了，奖还要拿命抽，这不就是明晃晃店大欺客么？ 不过没办法，方凯必须抽，为什么不抽？好不容易有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简直就像那些促销广告上说的：错过再等一年！ 不等，坚决不等！ “滴--” “恭喜宿主，抽到幸运物品：c级物品安眠枕头。” “我的妈，运气这么差？我拿一年寿命换了一个枕头？” “系统，抽奖物品分级怎么回事？” “奖品分级为：sss，ss，s，a，b，c，d七个等级，sss级奖品抽中概率为千分之一，ss级奖品抽中概率为千分之五，s级奖品抽中概率为百分之一，a级奖品抽中概率为百分之十，b级奖品抽中概率为百分之十五，c级奖品抽中概率为百十分之二十，d级奖品抽中概率为千分之五百三十四。” “看来还不算非，不是d还好。” 再接再厉，接着抽！ 结果...... 一瓶三无可乐回味了一下现实生活的肥宅快乐d级产品，一把m1911附送100发子弹b级产品，一个安眠枕头都是c级奖品。 方凯觉得这真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系统，有没有可能提高抽中b级以上奖品概率，比如什么分级抽啊，什么类别抽之类的？” “权限不足，无法回答，请宿主提高自身等级后询问。” 看到现在剩余0.85%能量，最后一次抽奖方凯决定不抽了，玄不救非，氪不改命。 何况他氪的不是金，氪的是生命。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获得了那把m1911手枪，这把枪就能保证他在某些情况的安全。 唯一遗憾的是他只能在居所直接进入物品空间，在外面如果枪放在物品空间拿不出来，就贼尴尬了！ 不过，只要他不要脸地找各个地方睡一星期觉，那里也会备份成为居所，也可以进入！ 为了他的人生安全，看来他要多多去旅馆和酒店开房间了！ 作者：想不想要特殊服务啊，老哥？ 第14章 把孙祖明安排得明明白白 抽完奖，方凯心情谈不上太好但也不差。 虽然系统还是坑，但最起码让他看到了今后生活的方向——完成副本，将系统升级！ 是时候该把武藤志雄需要的吹捧或者说是洗脑的文章写出来了。 花了一天时间构思，终于将文章脉络以及遣词造句用春秋笔法给弄出来了，只要投稿到亚辉通讯社就ok了。 至于关于投稿稿件不通过这种事情，方凯表示亚辉通讯社最多只敢通知他修改某些不恰当的词语或者句子，以绿帽社长的跪舔节操，敢违背武藤志雄的意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现在嘛，方凯需要想想自己该在剧情中扮演一个什么角色了。 首先，他已经是一个中共党员，中共这一块于他而言，除了高源等一些二五仔，其他人不会在乎他的所作所为，只要不背叛革命！ 其次就是军统这边了，这真的是一个大坑，只要手上这篇文章发出去，保证不出几天，军统就会把他拉进黑名单然后派人搞他。 日本人这边也不知道对他是什么意见，虽然武藤志雄对他表面看起来还是不错的，但是对于枭雄式的人物，方凯表示看不透。 再就是顾君如这边，顾父好像对他意见不是一般的大，头痛。 送顾君如去日本这件事看来是行不通了。 看起来那天顾父讲的是方凯准备带着顾君如去私奔，但更有可能的是顾父不敢或者说不愿谈到送顾君如去日本这事，对于一个和日本人保持密切联系的商人，更在乎那一层脸面，但也更怕死！ 不然顾父好好的商人不做，每年捐赠那么多物资你以为是真的有良心？ 商人逐利，自保而已！ 不捐，那就是彻彻底底的向所有人说：我就是日本人的走狗，快来取我一家项上人头吧。 找个时间去试探一下顾父的态度吧，或许事情还有转机呢。因为方凯看到顾父好感度并未下降，还是81。 要知道，一降可就是3-5点起步！也可能顾父对于他更多的是欣赏，只是在涉及到顾君如就有点失态，毕竟他家可就顾君如一个女儿。 其实对于这一点，方凯有点纳闷，按照现在这个时代，讲究的是传宗接代，没有儿子，可是一件大事。 也许是顾父那啥？ 方凯不敢往下想了，怕到时候见到顾父忍不住问出来。 没有再想有的没的，方凯准备先投稿再说吧。 他又不是肖途那种弱鸡，到时候有军统暗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方先生，你来了啊，是来投关于武藤领事支持教育事业的稿件么？”亚辉社长蒋旭之听到方凯来亲自出来迎接。 “是啊，武藤领事关心支持教育事业，我作为一个老师，怎么也要把这些写出来，好让大众知晓。”方凯和颜悦色地说。 “好好好，我这就看看，您写的文章那真是文采飞扬啊，前几次的稿件，我至今都在让我们报社的记者学习。”蒋旭之大力吹捧。 “哪里哪里，我只是实事求是地理性地把事情说出来罢了，麻烦蒋社长帮忙斧正在下的这篇文章，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一定要告知在下，毕竟这是武藤领事的要求，一定要做到最好。”方凯谦虚道。 “好好好，麻烦您先润润口，容我看看。” 等方凯出亚辉通讯社的时候，突然觉得用日本人骗骗稿酬也不错，竟然给了千字120的待遇，这事让方凯意识到难怪那么多亲日报社就亚辉通讯社做的最好，怕不都是用钱砸出来的吧！ 来到学校，方凯竟然在图书馆偶遇了肖途。 果然剧情的力量是伟大的，不论是肖途心血来潮过来看书，还是得到过隐晦通知，于方凯而言都一样，正好当着这个机会，完成第二号给的任务。 他是乐见其成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乐得清闲还安全。 隐晦点了几句，方凯便和肖途一起先后去找了容斋六笔。 不过方凯没有见证肖途成为守护者的经过，两个人一起去找，太引人注意，不安全！ 完事后，他想起来也好久没有见孙祖明，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在有没有染上赌博恶习，该问问他的情况了，别因为这小子搞得重置。 于是他合上书，走到图书管理员孙正清面前问：“伯父，最近怎么没有见着祖明啊？” “小凯来了啊，祖明最近早出晚归，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问他他也总说是在交朋友。”孙正清笑着对方凯说。 方凯心想，坏了，这小子别不是已经沾染上赌博了吧。 想了想，他说：“伯父，这是好事啊，愿意去交朋友说明祖明变得更优秀了。对了，我也好久没有见着他了，要不伯父找个时间告诉他我想去您家和他聊聊？” “好啊，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跟那臭小子说一下，他肯定很高兴的。”孙正清挺高兴，连忙对着方凯说。 “要不就明天吧，正好我要去见见朋友，带上祖明，让他也认识认识。”方凯想着要迅速解决这事，不管孙祖明有没有沾染上赌博的恶习，总得见一见，给他找点正经事做一下，免得这小子坏事。 “好啊，还真是感谢你，小凯！祖明有你这个朋友，我也放心了。” “伯父可千万别这么说，我也很高兴有祖明这个朋友。” 孙祖明刚来上海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被抢了。 不得已，他被吸纳进了‘丐帮’，成了一名乞丐。 很巧的是，方凯有一次跟父亲一起见了孙正清，孙正清提起了孙祖明，说早该到了却还没到。 有过游戏经历的方凯知道孙祖明就在上海行乞，只是上海这么大，找一个乞丐无异于大海捞针。 幸好那之前他因为机缘巧合帮着丁力犀救了徐先生搭上了兴荣帮，借着帮派的力量，终于找到了孙祖明。方凯还很自私地有一个月时间故意不让孙家父子相见，在孙祖明那里刷着好感。 第二天方凯见了孙祖明，发现这小子果然沾上了赌博。 不得已，方凯把孙祖明带去了百旺楼大上海夜总会，约见了徐先生和丁力犀。 “哟，什么风把咱们方兄弟吹来这里了？”丁力犀调侃道。 “丁经理，好久不见了，这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着找您和徐先生帮忙么，麻烦带我见见徐先生？”方凯笑着说。 “走，徐先生可经常问起你。”丁力犀打着马虎眼。 像徐先生这种也是胸中有沟壑的枭雄人物，记得自己就不错了，还经常提起？搞笑的吧。方凯心里暗笑。 跟着方凯过来的孙祖明可就不这么想了，他这一刻是真觉得方凯神通广大，竟然和大上海黑帮头子都这么熟悉。 “咚咚咚...大哥，方凯兄弟找您。”丁力犀也不等里面回应，就推开了门。 “哟，稀客稀客，快快请进，咱们去会客厅。”徐先生也不坐着了，站起来领着方凯去会客厅。 不是徐先生客气，实在是这儿没地方坐，也不知是不是为凸显大哥气质，徐先生故意在办公的房间没有放沙发，明明空间很大。 “徐先生，这次来找您，实在是有事相求。我这个兄弟，染上了赌，我就想给他找一份正经的工作，您看你这边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方凯说着，把孙祖明推出来。 孙祖明连忙站起来说：“徐先生您好，丁经理您也好。” 说完竟然不说话扭捏起来了。 方凯看着是真觉得烂泥扶不上墙，刚来的路上明明已经教过他了。 “徐先生您...？”方凯看着徐先生，问道。 第15章 顾父顾母的态度 “关于这位小兄弟的安排，不知道小凯你有没有什么大致的意向？”徐先生看着方凯问道。 “这个就要看祖明他自己的意愿了，当然，最主要是徐先生这边有没有合适的。”方凯看了眼孙祖明，又转过头看着徐先生。 “我没什么想法，徐先生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只要我做的来，保证肝脑涂地。”孙祖明也知道机会可能也就这么一次，连忙表着衷心。 “力犀啊，咱们最近有没有什么新开的档口，需要人的？”徐先生看着孙祖明，头也不回，甚至眼神都不眨地问丁力犀。 “徐先生，咱们最近不是在印证路新开了一家歌舞厅么，那里倒是缺个经理，不过......”丁力犀看着孙祖明，皱着眉头，好像在思索般。 “我看就这样，先让这位小兄弟去那里适应下，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就当涨了点经验，到时候有更合适的再给调换。小凯你看怎么样？”徐先生先是看了孙祖明一眼，然后对方凯说。 “一切听从徐先生安排，就是麻烦您多费心了。”方凯笑着回答徐先生。 “那就这样吧，小兄弟你先回家准备准备，到时候力犀你再让人通知小兄弟。”徐先生眨眨眼，对着孙祖明说。 “行行行，谢谢徐先生，谢谢丁经理，也谢谢小凯你。”孙祖明一看，这是要给经理助理这种职位啊，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转正，自己可一定要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那祖明你先出去，我再和徐先生聊两句。”方凯看到孙祖明喜不自禁的样子，摇了摇头。 或许在孙祖明这里，混帮派就是人生达到了巅峰吧，想到这里，方凯暗暗觉得想笑。 “徐先生，关于祖明这件事，真的太麻烦你了。”虽然方凯知道徐先生不在意，可他还要说的，礼多人不怪。 “这点小事，算什么，我可是更期待小凯你说要来这里做事。”徐先生哈哈大笑。 “我啊，还是觉得教书不错，轻松自在啊。”方凯拿着一直以来对徐先生和丁力犀说的话回复。 “方兄弟，这我就有话说了，做老师哪有来这里轻松自在。”徐先生还没说话，重新进来的丁力犀就笑话道。 “哎，力犀，小凯是文化人，我倒觉得文化人就应该如小凯这样，平时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路见不平也能一声吼。”徐先生笑道。 “徐先生抬爱，或许什么时候我还还是得来这里寻求徐先生的庇护，毕竟现在局势可是不太稳，前些日子我又给武藤领事写了点东西，怕是要被锄奸队盯上。”方凯就坡下驴，表达了自己的担心。 “这倒是件大事，力犀啊，等下你就去把这件事办了，不要让小凯受到任何伤害！”徐先生眉头一紧，对着丁力犀说。 “好，等下我就去说下。” “这样，下周我这边会有一个聚会，来的都是社会名流，各种势力的人物也不少，要是有空，小凯你就来一趟，我给你介绍点人让你认识认识。”徐先生说。 “求之不得！非常感谢徐先生的帮助。”方凯故意露出一副感激的样子。 “说的哪里话，都是朋友，应该的。”徐先生也笑笑。 把孙祖明安排了下，虽然谈不上多安全，但是有徐先生等人的照看，总比方凯一个人当爹又当妈要好。 别的不说，就消息的灵通程度，兴荣帮就比方凯效率高出一万倍。即使孙祖明还是像原作那样自己作死去赌，被觉悟大师抓了也不会像原作那样在捕房被屈打成招，最终导致孙正清叛变。 虽然刚开始，但方凯的烂摊子还真不少，顾君如小妹妹还等着他去救呢。 虽然顾父对方凯说让他不要再去顾家，但方凯还是腆着脸来了，不来不行啊，总不是真的让原本大好的形势再起波折吧。 轻车熟路来到顾家，敲了敲门。 “谁呀？”顾家门房问。 “麻烦开个门，济仁大学讲师方凯想来见见顾伯母。” “我家老爷吩咐过，济仁大学的方凯不给开门。”门房从门缝看过来，说道。 “那能不能麻烦通报一下，告知顾伯母我来了。顾伯父对我有点误解，我这次来，就是想和伯父伯母解释解释。” “得了吧，你想哄骗小姐，现在还想哄骗我开门？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开门的。”门房的声音透露出一股怒意。 “就是因为这件事需要解释，这样，你把这封信交给顾伯母，明天我再来，到时候伯父伯母应该会让你开门。”说着，方凯递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 “那，给我吧。”门房将信将疑的声音传来。 “那好，麻烦了。”说完，方凯就转生走了。 方凯可没心思在门外等顾母看完信之后再给他开门。 一天也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第二天方凯又来到顾家，这次只是自报家门，门房就给开门请他进去了。 不得不说，虽然顾家的小庭院不算大，但也绝对不小。里面的花草树木明显就是经过了精心修剪的。 不过方凯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他还在想着等下怎么解释呢。 “咚咚咚...”虽然别墅门是开着的敲门，但方凯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 “进来。”顾父的声音传来。 “伯父伯母好，伯父今天没去公司么？”转过屏风，方凯来到客厅。见到顾父顾母都坐在沙发上等他，只是没见着顾君如。 “这不是听说方先生要光临寒舍，我就没去么，想听听方先生有什么安排。”顾父冷笑着说。 “你怎么了，吃了炸药啊，小凯别听你伯父的，快过来坐。”顾母先是嗔了顾父一句，砖头和颜悦色的对着方凯说。 “伯父说笑了，小侄哪会有什么安排，这不是来向伯父伯母道歉来的么？”方凯没有理会顾父的挤兑，对着顾父顾母笑了笑。 “小凯你这孩子，不是伯母说你，你怎么就想着怂恿君如去日本呢？飘洋过海的，太远了。”顾母看到顾父要针对方凯，便先声打断。 “伯母，那时候不是和君如开玩笑么，看到君如有点伤心和迷茫，想让她高兴起来，就像给她找点事情做，正好我又不会其他的，不就顺势说出让她学学日语什么的么。我也没想到君如当真了，这不，今天就是特意来道歉的，怎么没见着君如啊？”方凯笑着对顾母解释。 他来到时候已经想好了，顾父顾母可能不是不愿意顾君如学习日语什么的，从他们不让顾君如找工作就能看出来。 一来外面的世道有点乱，他们的身份又有点敏感，顾君如如果出了任何事，都不是他们能接受的。 二来，他们想把顾君如托关系进入政府部门，如果顾君如在外面工作野了心，就更难安排了，顾君如也不会再想进政府工作。 三来，担心顾君如被她的老同学忽悠宣传反日甚至成为地下党之类的那就麻烦了。 干脆心一横，直接让顾君如在家当个乖乖女吧，既安全又可控，反正家里的钱用到下辈子都够了。 第16章 济仁大学 “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你今天来想干什么？先说好一句话，你要是想我们把君如送去日本留学就死心吧，那样顾家永远都不欢迎你。”顾则实对着方凯严肃的说。 “看你说的什么话，别吓着人家小凯。小凯啊，你伯父最近生意上有点事情，他说什么你别介意啊，他在家也经常乱发这些脾气。”顾母先是嗔了顾父一句，后面又给方凯解释道。 “伯母我知道的，要是有人在我面前无缘无故说让我姐姐去日本留学，我都想着打断他的腿了，伯父的心情我能理解的。”方凯对着顾母笑了笑。 “理解就好理解就好，小凯你这孩子还真是懂事听话，要是我家君如有你一半就好了。”顾母睁着眼睛说瞎话。 要知道，顾君如可是比方凯甚至是方敏乖多了。当然，这个乖也可以解释为没有主见，听从父母的安排。 “伯母，我可不乖，君如是真的乖。要说这次这件事，还真的怪我，是我不负责任乱说了些话。虽然本意是好的，但是方式方法都用错了。”方凯顺着顾母的话往下说，顺便把自己摘出去。 他也不想顾君如背锅，但是没办法，这口锅如果他背着，工作将难做一万倍。 心直口快有时候比处心积虑更伤人。 “没事，你也是好意，其实我和你伯父也看出了君如那几天情绪确实不对。”顾母笑着把带坏顾君如这个锅甩到一边去了，果然丈母娘看女婿就是强势。 “伯父伯母，今天怎么没见着君如啊？”虽然知道可能是顾父顾母刻意不让顾君如出来，但方凯还是装作不知道。 “君如这几天心情不好，我们就让她出去散散心了。”顾母说。 “对了，伯母，君如还在闹着要去留学么？我今天过来除了像你们道歉，另外就是想来给她解释下，我其实是不那么支持她一个小姑娘去留学的，外面太乱了。”方凯变着法子想问出顾君如留学的心思有多重。 “可不是么，外面那么乱，一个女孩子只身前往那么远的地方，我们做父母的心痛啊。”顾母一脸不舍。 “好了，别说了，你还有什么事，没什么事你走吧，我们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下。”顾则实听到这，感觉到莫名的烦躁，下起了逐客令。 “你怎么回事啊，人家小凯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这态度？小凯别听你伯父的，等等留下来吃午饭。”顾母对顾父的态度老大不乐意。 “不了，伯母，你们有事就先去忙吧，以后我常来。”说着，方凯就起身想走。 “等等，君如最近闹着要去留学虽然不对，但是你和她说的多学学日语和日本文化却有一定道理，这样吧，你有没有什么好的老师推荐，我想给君如请一个老师教她日语。”顾则实可能也觉得自己的态度确实不太对，可谁让这小子出馊主意，当初想把他的宝贝女儿支到日本去。 “老师么，我这边还真不怎么认识，要不我帮您在学校问问，应该有在日本留学归来或者直接就是日本人的老师吧。”方凯答道。 “我看小凯就不错嘛，人也不错，知根知底的，而且还在日本留过学。这个主意也是他给君如出的，我看小凯要是你不忙的话，就你来当老师怎么样？” “听说你为了学校学生，准备把学校发的工资都捐出去？咱们也不说其他的，这样，你来教君如，饭就在这边吃，每月给你100银元你看怎么样？” 顾母一大段话说的都不带喘气的。 不过她这些话倒是给方凯提了个醒，既然不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顾家的安危，不如自己多看着。有自己教，顾君如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不会被顾父顾母安排去特务科。毕竟，自己掌握着顾君如学习进度的快慢，经常水一水，有助于身心健康。 当然，太水是要遭天谴的，顾则实肯定会想着换老师或者直接就安排顾君如的工作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方凯不想顾君如进特务科，进去了就洗不白了。 在顾母的挽留下，方凯最终还是在顾家吃了午饭。吃午饭的时候见了顾君如，但是没有多讲，只是客气了一番。 只是顾君如的气色有点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去日本不成这件事。 从顾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一点多了，如果不是因为方凯下午还有课需要上，顾母肯定都不会让他这么早出来。 不过在顾家的这一顿午饭，方凯自认不亏，尤其是看到顾君如小妹子听到父母终于愿意给她找老师学日语的时候。 一刹那的芳华，晃得人心神动摇。 下午方凯在上课的时候，突然想起组织交给他的任务：发现优秀青年学子，在确定其革命意志之后酌情吸纳进组织。 看着坐在下方认真听课的学生们，方凯感到一阵头大。 这玩意哪是人做的啊，早知道这样在学校就不开泯然众人了。 现在倒好，搞得需要自己的学生重新认识自己。 想完，方凯就把泯然众人撤了。之前上课时候学生会记得他，但下课后却几乎没有人会谈到他，泯然众人就是这么优秀。 想必之后在学校关于优秀帅气的人民教师方凯将成为学校最受欢迎的老师了吧，方凯美滋滋地想。 在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方凯正收拾教案准备回家。 突然一阵嘈杂从隔壁教室传来。 “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进来学校抓人？” “就是，凭什么进来抓周老师？这里是学校，不是你们作威作福的地方。” “就是就是，抗议，我们要去日本领事馆抗议。” ...... 方凯有点莫名其妙，有人来学校抓人？ 不要命了啊，现在局势这么紧张，这不是给各抗日团体刷存在感的机会么？ 在这里就需要说一下前因后果： 上海作为中国最开放也是最大的城市之一，学生以及各种抗日救亡团体也最多。 不论是在九一八事变，还是在七七事变之时，上海都进行了好多次示威游行以及各类或大或小的罢工运动，直到淞沪会战之后上海成为沦陷区，这才渐渐消停。 可能是组织团体认为日军暴虐滥杀，不得不由明转暗。 尤其是淞沪会战之前，日本人叫嚣着要三个月就占领全中国，可仅一个淞沪会战，就持续近三个月，攻下之后也进行了疯狂的报复，可由于上海地理位置以及经济地位——作为远东第一大城市。 日军需要以上海为据点，上海的稳定就需要中国人的配合，因此不能进行大规模屠杀。 更为重要的是，上海存在众多租界，日本单方面惹不起！ 借用隐形守护者里的一句话：国耻啊，国耻！ 人民的安全竟然需要由外国势力保护，这不得不说是沉重的伤痛！ 因此，我们更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第17章 坚强的周晓晓 在教室让同学们稍安勿躁，禁止出教室后，方凯出了教室，随便找了个同学，表明身份之后被告知是亲~日~伪~军进学校来抓周原。 “同学们，不要闹，朱公曾言：懦夫畏死终需死，志士求仁几得仁。好好学知识，将来做一个于国家有用的人。”周原看着情绪激动的学生，安抚道。 “周老师。” ...... 方凯一直以为周原只是个老实巴交的老师，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骨气。 看着周原被带走，方凯一度想躲进办公室拔枪，可现实不允许。 周原老师之所以那么安抚学生，不过是为了减少无畏的伤亡，学校好不容易开课，他不想因为他一人而导致学校停课。 方凯无力。 个人的力量在某些时刻，真的没用。 尤其是大家不是神仙，没有大法力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方凯回到教室说明情况，看着群情激愤的学生，为了避免有些人脑子一热去做无畏的牺牲，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 “同学们，周原老师办公桌是我隔壁，看着他被抓，其实我比你们更想救他。可救人是需要分场合分情况的，周老师之所以跟着伪军走，不过是想避免给学校带来更多的伤亡。你们放心，我现在就去校长办公室，甚至亲自去找武藤领事，尽最大的努力将周远老师救出来。” “但是你们要答应我，在局势没有变得更糟之前，不要轻举妄动。热血是好的，我也有，但是不要被热血冲昏头脑。你们都是国家和民族的未来，你们的存在必将使这个国家和民族变得更好。所以，万事有老师，你们先稍安勿躁。” 说完，不管底下的学生什么态度，方凯就匆匆走向校长办公室。 当方凯来到校长办公室时，门是开着的，里面站满了老师和学生。 “校长，咱们要救周老师啊。” “是啊，校长，咱们要发动学校师生以及各校友，救出周远老师啊。” ...... 没有轻举妄动，方凯在外层听着老师和学生们的话。 看到校长眉头紧锁，没说话，方凯觉得济仁大学成为上海第一批恢复课程的学校不是没有原因的。 “你们都安静安静，咱们现在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盲目发动游行之类的事情，只会使情况变得更糟。” “不说周原老师现在已经被抓走了，就说咱们自己，在示威游行之后会不会有新的伤亡？上次迪昌大学的事情，你们不是没有耳闻，甚至部分师生都参与进去了。结果呢？有西方国家做后台的迪昌大学至今没有开课。” “我会想办法，尽力救出周原老师。但是现在，所有同学回到自己教室，老师也回到办公室，等我通知。” 看着办公室人不减反增，胡润校长一阵头痛，不能强行赶走老师和同学，不然他这个校长怕是要当到头。 “我说到做到，等下我就联系一下，打听下情况。现在，所有人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如果这件事不解决，我引咎辞职！” 胡校长撂下一句狠话。 终于，群情激愤的老师和学生渐渐退去，方凯走到一边，没有退。 其他老师和学生经过他的时候看了他一眼，很多学生和老师都以为他是一个学生。 熟悉的老师也只是点点头就走了。 和周原老师同办公室的很多老师都没有过来，所教授的学生也很多没过来。 可能来的是代表，也可能是不想摊上事。 毕竟，在这个该死的世道，谁都不容易。 等人都走了，方凯敲了敲门。 胡润校长一脸疲惫地看着他说：“你也是为周原老师的事情来的吧，进来吧。” “校长，我听说周原老师还有一个女儿，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周老师的女儿安顿好，同时再打听周老师的情况，虽然说祸不及妻儿，但日本人或者说那些疯子可能不会这么想。” “不管周老师什么情况，咱们做最坏的打算，不能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方凯思维虽然很乱，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坏打算的最好方案了。 “你说得对，这样，我现在就给你写封短信，你待会就拿着信，去济仁附属小学把周原老师的女儿带过来。如果那群疯子敢上学校来抓周老师的女儿，我拼了老命也要保下！” 话还没说完，胡校长就拿起胸前的钢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紧赶慢赶，方凯来到济仁附属小学的时候，小学已经放学。 拿着校长给的证明，他连忙跑向老师办公室，询问周原老师女儿周晓晓的班级以及家庭住址。 一番询问之后，方凯拿着班主任老师的证明，前往沿江南路458号周老师的家里。 当他来到周老师家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正在收拾被打碎的花瓶，热水瓶等等东西，沉静得可怕！ 看到这一幕，方凯不知道该怎么和周晓晓说他父亲的事情。 小姑娘看到家里的情况，可能就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吧。 也不知道她母亲什么时候回来。 硬着头皮敲了敲门，看到小姑娘抬起头。 “叔叔，你是来找我父母的么，我父母现在不在。”小姑娘打招呼的时候语气正常，后面的话却打着哭腔。 方凯明白了，这个小姑娘虽然有着不同寻常的冷静和坚毅，甚至知道父亲的一些事情，但是终究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啊。 “小妹妹你好，我是你爸爸的同事，我叫方凯，可能你爸爸没有给你介绍过。” 说着，方凯拿出来胡校长和周晓晓老师的证明。 周晓晓接过证明，认真的看着。 趁着这个时候，方凯打量了一下家里，乱！打碎的瓷器和玻璃到处都是，甚至连墙上的书画都被扔到了地上。 看到这里，方凯意识到可能周原老师的妻子也已经被抓走了。 “叔叔，你来这里是干什么？”周晓晓问。 “我来这里是想带你去济仁大学，那里比你家里安全一点。在那里校长以及各位老师和大哥哥大姐姐会保护你。”周凯没有去在乎称呼这种事情。 “叔叔，我爸爸虽然说过让我有事就去找胡校长，但是我想把家里收拾收拾，太乱了，爸爸回来会不高兴的......”周晓晓话还没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听着周晓晓强装着坚强，方凯不忍心。 “没事，叔叔帮你打扫一下，很快的，但是等下你要跟着叔叔先去学校，好么？” “行。” 三下五除二将周家的卫生打扫了下，方凯带着周晓晓去往学校。 “咚咚咚...校长，我把周晓晓带回来了。” “进来吧。” “小姑娘，你先跟着这位阿姨去休息一下，等下我带你去吃饭。”胡校长对着周晓晓说。 “嗯。” 等周晓晓走远了，胡校长原本就差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校长，周老师......” “唉，周老师已经牺牲了，还有他的妻子也已经牺牲了。” “什么？” “刚才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在特务科工作的我原来的一个学生，他说周原和她妻子都是地下党。我问他为什么有人来学校抓人的时候，他说这是武藤志雄亲自下的命令，具体原因他也不知道。” “过了不久，他就打电话来让我不要再问周原老师的事情了，因为周原老师已经......” 说到这里，胡润校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第18章 给周晓晓一个新家 方凯这一刻想到的，其实不是已经牺牲的周原，而是周晓晓。 那个孩子，方凯虽然才开始接触，但是坚强得可怕。 也不知道当周晓晓知道父亲遇害的消息，人会不会崩溃。毕竟一个成年人都难以接受亲人的骤然离世，何况还是个孩子。 方凯觉得自己该为周晓晓做些什么，却一下不知道该做什么。 正当脑子乱糟糟的，绞尽脑汁的想着做些什么事情让周晓晓悲痛减轻哪怕一丝一毫的时候，胡校长的声音响起。 “方凯呀，你也别太难过。狗日的日本人敢指使那些狗日的汉奸进学校抓人，肯定就是已经掌握了确切的信息。不然借给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嚣张。” “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安抚住学校的老师和同学，毕竟逝者已逝，生者还得在这个乱世活着。” 看到方凯有些冷漠地看着自己，胡校长补充道：“你也别觉得我不近人情，毕竟我身上可是担着整个学校的师生。是，我承认我也为周老师遇害难过，甚至想着我替代都好，毕竟我老伴已经去了，儿女也都长大了，但是这只是假设啊。” “相信周老师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舍生取义的准备了吧。” “唉......” “现在咱们要做的，就和咱们之前说的一样，不要让周老师流血又流泪。他的女儿，咱们要安全地抚养长大，就是不知道那孩子知道了父亲遇害的消息会怎样。” “该死的日本走狗，这造的什么孽啊。” 说完，胡校长带着脑子还懵懵的方凯去找周晓晓。 “晓晓啊，你父母最近这一段时间有点事情，我派他出差了。这段时间呢，你就跟着我身后的这位方老师生活，你看可以么？” 胡校长在过来的时候已经问过方凯关于周老师女儿的名字，再想多问，方凯也不知道了，甚至连年龄都不知道。 “校长爷爷，我爸爸妈妈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是不是以后我都很难见到他们了？” “嗯？晓晓，你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说呢，晓晓真聪明。” “我爸爸妈妈以前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他们没回家，有学校老师来找我，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因为他们去了很远的地方做大好事去了。”周晓晓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带着周晓晓的那个女老师看到这里，一把抱住周晓晓，痛哭出声。 “晓晓，既然你爸爸妈妈曾经说过要你听话，那你记得要听话哦。多多吃饭，快快长大，长大后你就可以知道你爸爸妈妈去哪里了，你就可以去找他们了。”胡校长说到这里，眼眶红红地扭过头去，不敢看周晓晓早已泪眼婆娑的双眼。 方凯其实是有点想拒绝胡校长让他带着周晓晓的。 首先，或许某一天他的身份就暴露了，暴露之后呢？不论他和周晓晓能不能逃脱，周晓晓必定会受苦，不论是颠沛流离还是其他。 其次就是方凯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最多新中国建立之后不久，他就会离去，不论到时候他愿不愿意，以系统的尿性，肯定会让他滚回现实世界。 最后就是他一个大男人，两辈子都没有照顾过小孩子，不论这个小孩子看起来是有多么成熟，多么懂事。 小孩子的心灵是最敏感的，他怕在某些不经意的时刻，伤害到这个本就被生活或者说该死的世道迫害的孩子。 责任这种东西，有些人可能嘴一张就大包大揽，不说这种性格到底好不好，就说方凯不是这种性格。 一旦他点头答应，那么必然会想着做到最好。而照顾一个孩子，这种明显不简单的事情，方凯表示没有做好准备。 看起来以上有很多东西，好几点，其实也就是方凯心念一转的功夫。 他想拒绝，但是当他的眼睛对上周晓晓那张泪眼脸，看着此刻弱小无助的小孩，他张不开嘴说出拒绝这种话。 罢了罢了，救不了世界，救不了周老师，就当是对周老师当初的照顾。 你的女儿，只要我还有一口气，那么保证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方凯闭眼抬头，在心里对自己，更可能是想对周老师夫妻在天之灵说的吧。 “晓晓，以后你就先跟着我生活，平时你还是在学校上课，但是睡觉的地方要去我那里哦。我叫方凯，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可以叫我方叔叔或者其他都行。”方凯对着周晓晓说。 “嗯，方叔叔。你放心，我会乖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周晓晓怯生生地说。 “没事，晓晓，你以前在家怎样的以后就怎样，叔叔家里没有其他人，以后咱们两个就一起生活哦。”方凯安慰道。 “嗯。”周晓晓点头。 “这样，方凯，你之前不是说你工资只留一个大洋么？之前我不管你，因为你自己说出的话肯定是有把握的，之前你饿着也不关其他人的事。但是现在你家里就不止你一个人了，不能让晓晓饿着，我做主，周老师的那一份工资你拿着。”胡校长对着方凯说到道。 但是转头看到周晓晓有些迷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补充到：“给你的这一份工资属于另外开的，周原老师出差期间工资会照给。” 对于工资，其实方凯真的无所谓，他钱不多，但是供一家人活个十几二十年还是没有关系的。 当然，1941年之后大后方通货膨胀太严重的那种情况除外。 现在整个国家，通货膨胀特别严重。甚至有些权贵人家还刻意哄抬物价。 1938年仅上海，大部分物品平均物价就上涨20%以上，作为通商口岸的地方都这样，其他地区更不要说。 1940年和1941年，重庆的食品价格暴涨了将近1400%。 方凯没记错的话，天灾人祸更是将天府之都四川盆地祸害了个遍。 很多民众甚至易子而食。 所以说，现实生活中方凯看到有些狗喷子喷袁隆平院士的杂交水稻不好吃的时候，他就止不住地想骂娘。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没经受过困难时期的人难以想象连饭都吃不上的人是有多绝望。 （这种事情不多说，说多了作者怕被喷，毕竟有些人真的喷不过。我喷人水平很差的，除了卧槽，天哪，666也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方凯将周晓晓带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七点多了。 要不是用钱开道，他还真的回不到家。 这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明面上宵禁之类的政策，可除了那些花柳之地，大部分普通地区很多地方都会有大头兵巡逻，被抓到说不清或者钱给的不到位可是要吃点苦头的，最起码巡捕房一夜游是免不了的。 因为没时间收拾客房，又怕周晓晓一个人在陌生地方害怕。方凯没得办法只能和周晓晓睡一个房间。 当然，周晓晓睡床上，他打地铺。 或许这种情况还得过一段时间，毕竟熟悉一个新地方，尤其是心里的依靠--父母已经不在了的时候。 睡觉之前，方凯最担心的是周晓晓这孩子内心的孤独以及思念。 物质的东西可以弥补，心理的伤痛却只能靠时间磨灭。 第19章 喜大普奔，方凯成为顾君如老师了! 时间总是公平的，不论你是开心还是难过，都一如既往地往前走。 和周晓晓一起生活了几天，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因为方凯不喜欢做饭刷碗，而且味道虽然还行，但担心周晓晓不习惯口味，便天天带着她出去吃饭。 可周末休息的时候，周晓晓拿着自己的零花钱，从市场买来一堆食材，给还在和周公下棋的方凯做了一顿饭。 当方凯问起周晓晓为什么的时候，晓晓回复：“一直在外面吃饭浪费钱，她都会做。在这里已经很麻烦方叔叔了，以后她就负责做饭吧。” 方凯听到这，愣住了。 果然是一个单纯又敏感的孩子啊。 这一天又是约定要去顾家的日子，因为让周晓晓一个人待在家里怕不安全，于是方凯准备带着周晓晓一起过去。 女孩子要富养！虽然方凯没有太多的条件给周晓晓一个美好的青年时代，但是见世面或者说吃大户这种事情一定是需要带上周晓晓的。多接触接触这个时代的中上层富贵人家，总不会有错。 “哎呀，小凯来了啊，快，快进来。”顾母听到仆人说方凯来了，连忙到会客室来见方凯。 “伯母太客气了，您有事，小侄哪有不来的道理。”方凯笑着回复。 “这位小姑娘是？” “哎，伯母你看我，忘了介绍了。她叫周晓晓，是我们学校周原老师的女儿，现在跟着我一起生活。” “原来是周老师的女儿啊，可怜哪！”顾母看着周晓晓，眼中的慈爱溢于言表。 “晓晓，快叫伯母。”方凯乐见其成，搭上顾家虽然不能算大好事，但在现在，至少还不差。 “伯母好，我叫周晓晓，今年13岁，在济仁大学附属小学读书。”周晓晓看着顾母，微微一笑地说。 “好孩子啊。”顾母慈母心泛滥。 ...... 看着顾母和周晓晓聊天都忘了时间，方凯不得不打断。 “伯母，不知您这次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完成。” “你看我，都忘了说正事。” “是这么回事，上次不是说要给君如找一个日语老师么，我和你伯父也托人找了找，最后却都不是很满意。”说着，顾母嗔怪地看了一眼方凯。 “最后我和你伯父一合计，找君如也说了说，发现最好的人选不就是你小子么？又知根知底，还和君如是朋友，不需要磨合。”顾母笑着说。 方凯心里一喜，这是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意料之外的是这事顾母提出来而不是顾君如提出来的，以后即使觉得进度慢，他们两夫妻也不会觉得是顾君如和方凯故意拖延。 情理之中的是方凯早在第一次和顾君如在那个小公园，说起去日本这回事的时候就做好了预案，想着方凯过来教。 “伯母，我不是很合适吧，我觉得最好还是找一个日本人当老师，学得快。”方凯决定先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们也想过这么做，也请了一个日本老师过来教君如，可一是君如觉得日本老师的教授方法不习惯，二也是不太安全，现在局势很紧张。”顾母对着方凯皱眉，说出了心中的感觉。 方凯：原来你们是矮个子里面挑高个是吧！ “这倒是，当年我去日本留学的时候，适应那边的风俗习惯什么的就花了好长时间，更难受的是那边老师讲的东西和咱们这边讲的方式方法天差地别。”方凯故意皱皱眉，然后说。 “可不是，你当初还怂恿君如去日本留学呢，怎么就忍心君如去那边受苦呢？君如这孩子，打小性子就乖巧，要是她一个人去日本，我和你伯父怎么放心嘛。”顾母嗔怪道。 “我的错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伯母能够原谅。”方凯满脸歉意地对着顾母说，最后不得不低下头，他怕他忍不住笑出声。 “这样，以后你周末两天过来这边教君如日语以及日本文化，平时我们会让仆人把君如的作业什么的交到济仁大学去，你看过之后再布置新作业，怎么样？” “然后就是每个月给你100银元作为工资，先别急着拒绝，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晓晓这孩子在，你自己受苦就够了，可别让晓晓受苦。”顾母揶揄道。 “看伯母说的，我哪能让晓晓受苦啊，我可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的。” 方凯话还没说完，周晓晓就疑惑地看着他，怎么方凯叔叔说把我当妹妹，我一直不都是叫他方叔叔的么？ 察觉到周晓晓的眼神，方凯果断装作不经意的对着周晓晓使眼色。 这都是什么事啊，周原老师年纪比方凯大多了，介于方汉州和方凯两人年纪之间。之前因为周晓晓心灵刚受到伤害，就没有急着去纠正称呼问题，毕竟这种看起来是小事的事情，对于一个敏感的孩子来说可能就是大事。 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的事情，方凯怕是傻了才会去做。 “不说话就你答应了啊，以后你就是君如的老师了，哈哈哈。”没给方凯什么时间思考，顾母一锤定音，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伯母这么说了，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钱的话小侄这边真的还够，到时候不够吃饭了大不了来投奔您，您菩萨心肠，您总不会看着小侄挨饿受冻的，哈哈哈。”方凯心情大好，恭维道。 “来这边吃饭欢迎啊，但是钱还是要拿着，总不能让你白白付出，那样我可就不让你当君如老师了啊。”顾母也笑着‘威胁’说。 “哈哈哈，伯母好意小侄就厚颜接受了。” “这才对嘛，对了，你们学校最近什么情况啊？要是形势不太好，你干脆辞职算了，学校的薪水，我这边一并给了。你就来顾家安安心心教君如就好。”顾母问起济仁大学，然后担心地看着方凯。 天地良心，在这个副本里面，顾母可能是除却方汉州和赵如慧之外，最关心方凯的人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顾君如和顾母的安危，方凯表示拼了老命，也必须挽救。 “伯母，学校那边还算好，虽然现在不太乐观，但是听说以前比这更危险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更何况，咱们都是好人，即使有人想要找我的麻烦，也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方凯说着不着调的大话，眉头都不带眨一下的，还装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在这个时代，想要活得好，不得不做一些违心的事，说一些违心的话。 虽然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担心，但是为了美好的新生活，不得不为之。 在这个时代的生活是这样，在之后那个更为美好的时代，又何尝不是？ 第20章 胡一彪怎么又来了 这一次，虽然顾母极力挽留方凯在顾家吃饭，但是方凯还是没有留。 有些时候就得这样，不论是客气还是其他的，你要是蹬鼻子上脸，总不会有什么大好事发生。 而如果你平时大大咧咧，偶尔又足够矜持，别人对你的评价可能就会高一个档次。 当然，这个结论也不是绝对的。 作为成年人，方凯表示察言观色的能力虽然不是顶级，但是大部分时候，他都能做到让自己满意，也让别人舒服。 “爷，给口饭吃吧，我三天没有吃饭了。” 刚出顾家那个街区，方凯遇见了一个乞丐。 没有理会乞丐，方凯拉着周晓晓准备离开。却发现周晓晓挣扎了一下。 “嗯？晓晓，怎么了？” “方叔叔，给他买点吃的吧。他好可怜哪！”周晓晓看了一眼乞丐，又哀求着对方凯说。 虽然只和周晓晓相处几天时间，方凯却知道了这个小姑娘是多么的善良。路上只要遇到乞丐行乞，她总会想着给予帮助。 这可能是家庭教育的成功吧。 记得当初有时候和周原老师一起走的时候，看到乞丐或者难民他也会想着帮一把。 “谢谢小姐，谢谢少爷。”乞丐听到周晓晓的话，连忙感谢到。 “咦？”方凯刚才没注意看这个乞丐，但是现在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熟悉感，可能是错觉吧，毕竟他们都瘦骨嶙峋，黑不溜秋的。 “走吧，去前面那家面食摊我给你买几个馒头。” 话还没说完，方凯拉着周晓晓向前走去，晓晓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乞丐。 “好好好，谢谢爷。”乞丐又是一通感谢。 ...... 并不是方凯不想帮助乞丐，而是太多太多了。 乞丐都会抱团！ 当他们在某一个地方经常能够得到活命的食物或者钱财的时候，他们会蹲守甚至会呼朋引伴过来此地等。 在顾家的那个街区，方凯不好帮着乞丐。 毕竟顾家虽然有钱，可即使是善男信女，也不会不管不顾地帮助，主要是在这个乱世太多人需要帮助了，顾家的力量，还是有限的。 ...... “嗯？晓晓，我先送你去‘周有福餐馆’，咱们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饭了，去店里吃好不好？”顾凯笑着对周晓晓说。 “方叔叔，为什么要去餐馆吃饭啊，还没有家里好吃呢。” “乖，今天先去那边吃，因为我等下有点急事需要去处理下。” “那好吧，叔叔咱们走吧。” “对了，晓晓，咱们商量件事。以后你别叫我叔叔了好不好，我其实年龄比你大不了多少，而且我父亲曾经也是你父亲的同事。今天在顾家见的那位伯母，如果你叫我叔叔，就该叫她奶奶了，可是她年龄还没有要到当奶奶的年纪，所以不能叫奶奶。” “而且她可能也不喜欢你叫她奶奶，你就跟我一样，叫伯母怎么样？” 方凯拉着周晓晓走向餐馆的时候，对着周晓晓说着自己关于称呼的建议。 “好吧，方哥哥。” “嗯，晓晓真乖。” 虽然等下好像有点麻烦等着方凯，但是从叔叔的岗位下岗，方凯表示一下年轻了十几岁，年轻的感觉真好！ ...... “方先生，好久不见了。”胡一彪笑道。 送完周晓晓去餐馆，方凯借口有点东西需要来家里拿，就让周有福老板帮着照顾下周晓晓，就回来了。 “是好久不见哪，觉...胡大队长，我倒是觉得您气势更胜，看来是要升官哪！”方凯恭维道。 其实方凯本来是想带着周晓晓在家里吃饭的，可在街头转角处，发现有几个大头兵守在他家门口。 这让他感觉可能不是很妙。 于是就转道让周晓晓先去吃饭的地方等着，他找了个借口回家见见到底是谁来了。 “来来来，胡大队长请进，您来寒舍，让寒舍蓬荜生辉呀。这次不知道胡大队长有什么事情？”方凯将胡一彪请进来，边给胡一彪斟茶边问。 “是这样的，武藤领事又有一场新闻发布会，下周二在领事馆一楼的会客厅举行。我这次也是奉武藤领事之命，想来邀请方先生前往。毕竟上次武藤领事对于方先生的文章那可是赞不绝口啊，不知方先生有没有时间前往。” 胡一彪一面从大头兵手里接过请柬递给方凯，一面笑着说道。 “武藤领事的邀请，在下怎么会不去？只是胡大队长太客气了，这点事怎么能劳烦您来一趟呢，您随便派一个兄弟过来就行了。”方凯说着，拿过请柬。 借着续杯的时候，把一封大洋递给了胡一彪。 “方兄弟太客气了，这我可不能收啊。倒是我需要给兄弟意思意思，上次我手头紧，太不好意思了。以后有机会，倒是希望方兄弟能在武藤领事面前给我美言美言。”胡一彪把大洋递回方凯手上，一脸肉疼地从怀里掏出一封大洋。 看到这一幕，方凯心里长呼一口气。 只要不是过来找他收养周晓晓这件事的麻烦就好。 从胡一彪口中，他也大致了解了武藤志雄对他没有什么恶感，不然就不是派胡一彪过来送请柬，而是要拉着他过去吃枪子了。 “胡大队长太客气了，每次麻烦您跑腿，太辛苦了。这点茶水费用难道还需要胡队长自己出？我不给就不只是不好意思了，而是我这个人做人有问题了，说什么您也得收着。不然我就去和武藤领事说以后派其他兄弟过来送。”方凯在胡一彪面前尾巴放得很低。 “哎呀，方兄弟，这怎么好意思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胡一彪就认你这个兄弟。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客气，只要通知了我，我一定过来给你帮忙。”胡一彪说完，就不动声色地把两份大洋都收到怀里去了。 收了好啊，虽然胡一彪没有觉醒之前只是个弟弟，但是这个弟弟有一条好大腿啊。什么时候被他给针对了，那么做任何事情都会麻烦很多。虽然只认钱只为生存的胡一彪大部分时间翻不出什么大浪，有什么大事也不值得托付，但现在总得给他个面子。 毕竟胡一彪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当肖途各种意外身亡的时候，胡一彪可是在出大问题之后还没有被弄死的。 就是斧王咬了他几口，最后还让他觉醒了，这个人可能就是西游记中与我佛有缘的大气运之人！ 旁敲侧击之下，方凯知道武藤志雄对于周晓晓等父母是地下党的孩子根本不关注，他也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他的判断没有出意外，对于武藤志雄这种枭雄，或许在之前会对周晓晓等人关注，但是长期没有收获之下，也就不会关注了。 毕竟，很多地下党，只要在暗中帮助一下这个孩子，让他们不至于饿死或者死于其他意外，就算对得起周原等人的在天之灵了。 在这个乱世，活着是一件最艰难的事情，而一个久经沙场的地下工作者去救一个孩子，不仅不会给另外的大多数孩子带来安全，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作者君写到这里的时候其实删了好多次，但是最终还是觉得写出来更好一点，虽然虐了点。） 只要备案在册，光明时代来到的时候，总会有崛起的一天。而不是现在付出极大的牺牲，反而让无辜的孩子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有机会的，一定有机会的。 第21章 新闻发布会与武藤纯子 有惊无险，方凯送走了胡一彪等人。 在方凯不知道的角落，周晓晓看到了一切。眼神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恨，只是有点淡淡的失落，不知道是对方凯，还是对自己。 ...... 当方凯第二次来到武藤志雄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遇见了肖途。 “哟，肖途哥，听说你进了亚辉通讯社？怎么样，工作还顺利么？”方凯不算热情，却也不冷淡地打着招呼。 “是在亚辉通讯社工作，去日本留学这几年，我学到了很多东西。国内形势变化太大，工作也不好找，这不，想用自己的有用之身，做点什么。”肖途眼神直视着方凯，淡淡地说道。 “是啊，你出国这几年国内变化是很大，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方凯顺着肖途的意思说下去，鬼知道现在有没有特务在盯着他们。 “算了，不多说了，咱们先进去吧，武藤领事的新闻发布会马上也要开始了。”肖途不想多说，没等方凯回答，就先一步走进去。 方凯跟在肖途身后，若有所思：这次应该就是肖途的首秀了吧！不知道没有了被武藤志雄逼迫杀方汉州这个亦师亦父的人，肖途是否还会如原作那般机谨坚定。 “建立大dong亚共荣是天皇的目标，我们帮助中国实现农业、商业的发展，更重视日中文化的交流。我们每年都会在中国新建学校，为儿童提供良好教育......”武藤志雄在台上一本正经地说着一些穿着花里胡哨外衣的话。 “你们这些侵略者，让我中华山河破碎，尸横遍野！醒醒吧同胞们，再不反抗，中国就亡国了......”一个记者在发布会上站起来。 方凯认得他，但只知道是先锋报的记者，不知道具体叫什么。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有本事就在这里毙了我，国耻啊，国耻！” “放开我，放开我......” 话还没讲完，先锋报的记者就被拖出去了，可能...... 看到这里，方凯对接下来的事情没有太大的兴趣，他想着要怎么拯救先锋报的主编，劝他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可能也不算是无谓，只是在方凯看来，既然有知识，有文化，这个世界需要他的地方多了去了，没必要以必死的决心一头莽向日伪军的枪口。 正是因为上海很多文人骨头酥了，所以这些硬骨头才显得尤为珍贵，何不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洒向整个中国？ 剧情一如既往地往前走，方凯看着肖途和武藤志雄一问一答，真的觉得有点尴尬。 可能这就是三国上说的：周瑜打黄盖吧。 但是让方凯没有想到的是，武藤志雄并没有在和肖途聊完之后就结束，而是一边用眼神瞄方凯，一边问：“还有没有记者或者学者有问题？” 方凯真觉得是日了狗，这都是什么事啊，武藤你和肖途有交易就得了，何必拉上我？但是这一刻，他不起身不合适了，武藤志雄明显对他有期待，让一个人不喜欢你的办法很简单：让别人期望落空。 方凯不想作死。于是微微一笑，举手。 “好，方先生有什么高见？” “我和肖记者的意见相仿，也知道武藤领事对于中国的儿童教育事业的支持。因此我想问武藤领事，对于中日文化交流，能不能支持部分贫苦大学生，让他们去日本感受日本的先进文化，也好在以后更好地为中日文化交流打下更坚实的基础。” “武藤领事，非常抱歉啊，我每次说话都会让您破费。”说完，方凯还不好意思地低着头，红了脸。 方凯：别人是羞红了脸，我这是憋气憋的！ “哈哈哈......” 发布会现场传来一阵低笑声。 “哈哈哈，方先生每次的发言都让我豁然开朗，这个问题我武藤志雄非常支持，也会尽快撰写报告上交给上级，我相信，一定会有更多的中国学生能够去日本进行文化交流。” 武藤志雄都被方凯逗笑了，但是紧接着就表情严肃地说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抱太大期望的话。 一场新闻发布会，虽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却无伤大雅。 “方君，等等。” 方凯和肖途在出门的时候互相点点头，就准备回学校上课。刚走几步，就听到后面有一个女声传来。 武藤纯子？方凯刻意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其实心里稳如一条老狗。 谁不知道那是未来可能的老婆啊，早在日本留学的时候，方凯就费了老大的劲和武藤纯子成了朋友，就等着以后的某一天靠武藤纯子翻盘呢。 “方先生，进来谈吧。”武藤志雄站在武藤纯子身边笑着开口说。 ...... “听纯子说，你们在日本的时候就认识了？第一次见面还是帮她赶走了那些欺负他的人？”武藤志雄笑着问方凯。 “嗯？我和纯子确实是在日本的时候就认识了，但我不记得是怎么认识的了，帮助？什么时候啊，我记得那时候我日语不好，纯子还帮了我好多呢，谢谢纯子。”方凯表现出迷茫。 刚去日本的时候确实是方凯这一个存档比较难受的一段时间，语言不咋通，会看会认不会讲！那时候被嘲笑是家常便饭。 幸好遇见武藤纯子这个特别喜欢或者说崇拜中国唐朝文化的日本人，才在纯子的帮助下，将过目不忘发扬到极致。 还让武藤纯子一直误以为方凯是天才，语言天才。 “方君，你忘了么，那一次我被两个男生欺负，是你帮我赶走了他们啊。”武藤纯子看到方凯面露疑惑，开口解释到。 “哦哦哦，纯子你不说我都忘了。” “哈哈哈，果然是缘分哪，在中国我认识了你，在日本你和纯子又是大学同学。”武藤志雄大笑。 “父亲......”武藤纯子一脸不依地甩了甩武藤志雄的衣袖。 “方君，以后我也这么叫你了，方先生总觉得别扭。是这样的，纯子刚来中国上海，对这里不熟悉，我工作太忙又没有太熟悉的中国人，因此想让你带着纯子逛一逛上海，方君你看怎么样？” “好啊，我也和纯子几年没有见了，在日本的时候是纯子帮我了解日本的风俗等，在中国，我也很乐意带着纯子了解中国呢。” “那就好，那就拜托方君了。”武藤志雄说完，起身对着方凯微微鞠了一躬。 “拜托了。”武藤纯子也起身微微鞠了一躬，抬头满眼笑意地冲方凯眨眨眼。 方凯能怎么办，他敢不起身鞠躬么？还得鞠躬到底，时间还不能短了。 （我的天，这游戏我玩了好多遍了，刚写文的时候再进去，竟然发现了陆望舒？就坐在肖途前面，我滴妈。） 第22章 两个女人也是一台戏 “能有机会带领纯子小姐游玩，在下非常荣幸。”方凯看着武藤父女，微笑着说。 “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哟。” “父亲......” ...... 这时候的上海，其实已经够繁华了。 一种畸形的繁华。 作为通商口岸，也作为长江口，上海是西方列强重要的物资、经济等集散口。 其实在某种程度上，上海和天津是兄弟！ ...... 不敢拿武藤纯子的小命开玩笑，方凯只能找那些能够反映大上海繁华，但是又够安全的街区逛。 不得已，找了一个租界边上的街区。 因为方敏已经去了西南，所以并没有遭遇和肖途类似的尴尬。 不然方凯回家耳朵肯定就不是自己的了，而是方敏手中的玩物。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方凯还在神游物外，一个小女孩就拿着花篮走上来。 对着小女孩微微一笑，方凯掏钱拿了一束。 “方凯，你怎么在这里？” 顾君如的声音传来。 方凯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我的天，非得搞事情么？走了一个方敏，怎么就冒出来一个顾君如呢？ 拿着花，方凯是真的想再把小姑娘叫回来再买一束或者退掉。 现在倒好，怎么破。就一束花，送谁？ “君如大妹子啊，你怎么在这里？我现在正和我的一个好朋友一起逛街呢，你不是正好需要找日语老师么，我这不是正在帮你寻找么？” 方凯眼皮子都不需要抬，张口就是扯谎。 “方君，这是......” “方凯，这是......” 顾君如和武藤纯子同时开口。 “哈哈哈，刚才我就在想介绍你们两个我最好的朋友互相认识呢。你们看，这不就是缘分么，同时开口问对方名字。” 顾君如：“......” 武藤纯子：“......” 手上拿着花，方凯没有看两个女生的眼睛，甚至不敢看她们的脸。 忽然，方凯眼睛一亮，说：“纯子，君如，你们看，那边有一家不错的咖啡店，咱们去那里聊一下吧，互相认识认识。” 说完，把花插到西装口袋，不等武藤纯子和顾君如反应过来，一把拉过两女，当先走向咖啡厅。 走到门口，方凯放下手，对着两女说：“你们先进去，我突然看到一个朋友，去打个招呼，保证马上回来。” 于是，方凯潇洒地走向走远的卖花小姑娘。 又买了一束花。 方凯表示心累，给谁都不是，又不能把现在手里的花扔了，只能买两束维持生活这样子。 等方凯回到咖啡厅的时候，顾君如和武藤纯子已经聊得很好了。 “哟，两位妹子，请问允许小弟坐这里啊？” 方凯口花花道，其实他心里慌的一批。 “坐吧，方君。”纯子大妹子还是温柔的。 “哼，什么朋友这么重要啊，怎么不见你带过来啊，不会又是哪个女生吧。” 方凯表示肯定剧本拿错了，说好的温柔的小白兔呢？怎么到他这里就成了腹黑的大灰狼了？ “这不是看到两位大妹子貌美如花，我怕我那糙汉子朋友打搅咱们兴致么，就随便打发他走了。” “哼......” 方凯觉得肯定是他平时表现得太温柔了，以至于小白兔反叛了，等到时候...... “看，两位美女一人一束，花美人更美哟。” 方凯从身后拿出两朵花，可惜有一朵已经被弄蔫了些，卖相不好。 这下方凯就更尴尬了，早知道多买一束了，蔫了吧唧的正好给自己，还可以找个台阶下。 “哼，方凯，我怎么之前没有发现你这么说话恶心呢？”顾君如嘴上说着方凯恶心，手却伸向了那两束花，一束蔫了吧唧的花留给了自己。 剧本的力量还是无穷大的。 娶妻如此，夫复......跑偏了。 “你们应该都认识了吧，刚才进来的时候看你们都聊得很好了，就不需要我介绍了吧......” “算了算了，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看到武藤纯子一脸微笑，顾君如满脸杀气，方凯表示幸好没枪，不然小白兔黑化，拔枪......咳咳。 “那就正式给你们介绍下，这位呢，叫武藤纯子，是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的大学同学，在日本期间，纯子小姐帮助了我很多。这次她到中国来，今天恰巧遇上，我正好尽尽地主之宜。因此，就和她一起逛了逛。” 方凯看着顾君如，眼睛里满是真诚（求生欲）。 “这位是我的好朋友，顾君如。她曾经是济仁大学的学生，现在已经毕业。正好她想去日本留学，可惜父母舍不得她一个人跑过去，就想帮她一个日语老师教她日语和日本文化。” 转过头，方凯对着武藤纯子说。 “我可以坐下了吧，两位美丽可爱又善良的小姐姐......” “坐吧，不要脸的死方凯。” “坐吧，方君。” 嗯，打是情，骂是爱！方凯这么想。 ...... 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哥哥，你回来了？”周晓晓的声音响起。 方凯还在想着他已经把肖途的资源占尽了，除了亚辉通讯社的职位给了肖途，其他比如带领武藤纯子游玩，杀方汉州的事情都被他破坏了，肖途还能不能打进武藤公馆这个谍报机关，剧情是不是还是会随着他所预知的方向前进？ “嗯，回来了，中午吃饭了么，晓晓？” “吃了，正在准备做晚饭呢，哥哥你先去看下书，马上就好。” “我来吧，你去复习功课，中午我实在有事，就没有回来。对不起啊，晓晓。” 看着这个懂事的小姑娘，方凯觉得周原老师如果不牺牲，给她一个温暖的家是多幸福的事情。 只愿周老师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吧，一定是有价值的！ 做好一顿丰盛的晚餐，方凯给晓晓进行功课辅导。 当他看到周晓晓写的作文：《我的父亲》中的段落的时候，忍不住为之动容。 从字里行间，他看到了周原老师对晓晓的爱，也看到周晓晓对父亲的思念。 虽然方凯有回档的能力，可回档之后呢？ 他根本不知道周原老师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又会牵涉到多少人。 难道方凯回档回去直愣愣地问周老师：你是地下党，我也是。你现在已经暴露了，快跟我走。 这是走不通的！ 从周原老师从容不迫地面对宪兵队的时候，方凯就知道周老师的坚持。可能他早已做好像隐形守护者中先锋报主编那般，为革命，为新中国牺牲的准备了吧。 懦夫畏死终须死，志士求仁几得仁。 可能，照顾好周晓晓，就是对周原老师牺牲后，方凯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吧。 分析了一大通，其实方凯是担心，担心自己能量不够，担心自己最终困死在这个副本！ 坑爹系统，恐怖如斯！ 第23章 胡一彪戏真的多 对于周晓晓的遭遇，方凯虽然心痛，却没有太多办法改变什么。虽然他拥有一个不靠谱系统，但也只是普通人，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下那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方凯表示有时候不是不想兼济天下，更不是不想独善其身，而是不能。 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在历史或者说时代洪流的冲击下，单薄而无力。但也正因如此，才有英雄，才有领袖！麻木的乌合之众有了领头羊之后，历史也只是被书写罢了。 但方凯不是英雄，也当不了英雄。虽然他是后来者，他能先知先觉一些事情。但知道什么事和知道怎么去做是两码事。 嘴强王者键盘侠，口若悬河能十杀。嗯，狠起来能吓得游戏出bug，自己都杀！ 逝者已矣，珍惜生活。周晓晓的微笑方凯一定去守护，这乱七八糟的世界上，总得有一些坚持，总会拨开云雾。 （作者君回老家了，现在码子的时候街边突然响起来那首歌：童年。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啊，回想小学时光还历历在目。） 和周晓晓吃完一顿晚饭，方凯来到书房准备梳理下接下来的行动。 “咚咚咚...” “方先生，开个门。”门外传来胡一彪的声音。 “来了。”嘴上说着，方凯瞄了一眼时钟，七点！ 方凯很纳闷，胡一彪这时候找自己什么事？大晚上过来，不像是找麻烦的。 “胡队长，欢迎，快快请进。”方凯开门之后笑着和胡一彪打招呼，一边伸手将他请进来。 “哈哈哈，方先生客气了。” “不知道胡队长这么晚来找在下是有什么事？”斟了一杯茶给胡一彪，方凯问道。 “我今天来，主要是来查地下党！”胡一彪一脸严肃，语出惊人。 “哦，哈哈哈，胡队长可有查到？不知是这附近哪家人？”方凯揣着明白装糊涂，反正打死不承认就是，以胡一彪的性格，肯定没有确凿证据指出他方凯有什么问题。 不然要么就是武藤志雄带着宪兵队过来，要么就是胡一彪直接来抓人，刚才就是砸门而不是敲门了。 胡一彪是个人精，就是有时候碰到钱的事情会缺心眼。 “方先生，不是其他人，就是你家！”胡一彪瞪大眼睛，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一扣，身体前倾地说。 “胡队长，别吓我啊，我可不是地下党！我这天天要不就是在家，要不就是在学校。哦，对了，今天还完成了武藤领事的任务呢！胡队长可要严查啊。”方凯急道，顺带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钱，就往胡一彪手里送。 “方先生，不要着急，我说的不是你。”胡一彪说话带着大喘气，手上却不慢，一伸一缩，钱已入袋。 “你是不是...上次把你们学校那个叫周原的地下党的女儿带来你家了？” “对呀，我看晓晓这孩子是太可怜了，摊上这么一个爹。周原是地下党这事平时还真看不出来，当时我刚进学校他还帮过我忙呢。” “这不，看到他死了，我觉得孩子是无辜的，太可怜了，就带回来了。也算是对得起周原之前的帮忙了。” “你们做得太好了，把这些破坏大家一起发财过好日子的破坏分子抓了，太好了。” 方凯睁着眼睛说瞎话，反正周老师已经牺牲了，虽说人死为大，但为了把周晓晓保下来，屎盆子得扣周老师身上，希望他在天有灵不要生气。 “哎呀，方先生啊，你糊涂啊！你想想，周原是地下党，他女儿身上流的就是地下党的血啊，你把她带回来你在领事面前好印象就要没了啊！哎呀，你说你......”胡一彪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就差破口大骂了。 “胡队长欸，你们可真要查清楚啊。领事那边我会去解释的。但是这个周晓晓真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我前几天为了自己的安全，天天试探她。” “我算是看明白了，她真的什么都不懂，连她父亲周原的死我都还没告诉她。她已经够惨了！这个世道难呐，我就是看不得小孩子受苦......” 方凯说了一通，大吐苦水，顺带着夸了夸胡一彪这种舍己为公，维持治安的精神。 “方先生，今天我本来是想来把那个小地下党带走的，但是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她什么都不懂，这样，你把她叫出来，我问问她话。问完我就走。”胡一彪听方凯一通吹捧，有点飘飘然。 他觉得方凯和他虽然不是一类人，可能不是为了钱，但是也算是半个同类，都是迫不得已，因此对方凯好感度上涨了一些。 “胡队长，您看这样行不行，等几天，我是实在不想周晓晓受到伤害，我一直骗她说周原夫妇出差了。如果现在突然告诉她周原夫妇其实是地下党，已经被枪毙了，我怕她恨我啊，我本是好心，这这这...这叫什么事啊......胡队长稍等片刻。” 方凯表现出一副痛苦的样子，顺带着转个身在楼梯口胡一彪等人看不到的地方从系统空间拿出钱。 “胡队长，您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先给周晓晓解释一下，让她有个心理准备，不然...”说这话，把不少的钱递给胡一彪。 “哈哈哈，像方先生这样古道热肠的人还真不多见，也算是周原上辈子积了德，这辈子才遇见方先生这种能帮他女儿的人。也罢，有方先生帮我询问，周晓晓这个人应该不是地下党。以后就要麻烦方先生好好教育了。”胡一彪笑嘻嘻地把钱收好，对着方凯说。 “一定一定，如果我发现任何问题，一定第一时间向胡队长汇报。” 方凯低声下气地把胡一彪送走，没办法，天大地大，枪子更大。 胡一彪的到来，其实方凯在把周晓晓接回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预料。今天这样不是最坏的情况，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只要枪认为你有威胁，那么枪就有权利抓你乃至毙了你！ 最坏的情况是武藤志雄或者其他日本人过来抓人，如果那样，方凯自认应该没暴露，周晓晓却在劫难逃。 胡一彪过来，或许有武藤志雄的授意，但更多的应该是他来打秋风来了。 对天大地大钱最大的胡一彪来说，别说只是在武藤志雄面前有点眼缘的方凯，就是入了武藤志雄的眼加入武藤公馆，明显是武藤志雄身边红人的肖途，也不是不能威胁。 剧情里抓到肖途是地下党把柄之后，之所以没有拿去威胁肖途，一来后面还有更大的利益--武藤志雄的看重；二来，当肖途地下党身份暴露之后，就不再有利用价值。 现在的觉悟大师还没有觉悟，一个利益至上的不够精致的利己主义者罢了。 第24章 真相有时候比谎言更残忍 方凯算是看明白了，胡一彪今天过来一为了钱，二也算是结个善缘。 至于为什么要钱还能结善缘，这个在现在社会也一样的：有时候没关系，你给钱人家都不敢要；或者没有名目，给钱都不能理直气壮。 胡大队长可是明白的很，只要不作死，方凯以后在日本人面前别的不说，命一定是能保住的！在这个世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有命在又能替日本人做事，还怕没钱花？ 到时候日本人再做好事，让方凯给自己捎个名字写后面，这不就光宗耀祖了么？ 胡队长眼中的光宗耀祖就是这样，要钱有钱，要名有名！ 关上门，方凯差点笑出声，这胡一彪真是个妙人。 转眼他就笑不出来了。 “晓晓，你怎么还没睡啊？” 周晓晓站在楼梯口，就那么直愣愣看着方凯。 听到方凯问话，红着眼睛，眼泪就那么流下来了。 “方哥哥，我父母是不是已经死了？”周晓晓压抑着不哭出声，可声音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晓晓，你...” “别哭，来咱们先上楼，我和你说一些事情。” 方凯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不管怎么开口都是往周晓晓心里插刀子。 感同身受这种事情，是世界上最难的，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强权，那么多霸道。 方凯不想以一个成年人的角度去向周晓晓解释什么理想什么未来。 在心智还不成熟的孩子眼中，父母就是天，天都塌了你跟我谈理想谈未来？ 即使周晓晓表现出的是一个成熟的孩子，可终究还只是孩子！ “晓晓，先答应哥哥，等下有什么想问的一定要问，有什么要说的一定要说给哥哥听好不好？” 方凯不会劝人，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朋友有什么事情想方凯解惑，他只会以自己的角度把事情条分缕析地剖给朋友看，而不会把自己的判断拿去当朋友的选择。 所以，久而久之，不会有太多朋友问方凯乱七八糟的问题，比如感情。 这玩意你问一个单身狗男女朋友不好，要不要分手，你觉得合适么？ 对于向周晓晓坦白周原夫妇的遭遇这事，方凯现在只想把胡校长拉过来让他来做这个工作。 “嗯。”周晓晓吸了吸鼻子，小声回了一下。 “晓晓，对不起。” “不知道你刚才听到多少我和胡队长的话，我再完整给你讲一遍。” 周晓晓看着方凯，安安静静，让人心痛。 “你父母都是伟大的人，虽然对你来说可能过于残忍，如果你恨周老师他们，其实我也能理解。毕竟...” “他们说周老师是地下党，我去你家找你那天，就是他们把你父母抓起来的时候。” 方凯一直看着周晓晓的脸，却不敢对上那通红的眼。 “我找到你回学校的时候，听到学校老师说你父亲已经遇害，但是怕你太难过，就和胡校长商量先不告诉你，等你长大一点再和你说。” “这是我们的不对，因为你已经长大了，你有自己的判断力，也有权利知道这事。” 方凯一面说一面观察周晓晓，怕这个事情对这个孩子打击太大令她承受不住。 “哥哥，我父母是已经死了么？”周晓晓声音哽咽，极力控制着不哭出声。 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方凯更心痛。这孩子，坚强得让人心痛。 “晓晓，你父母是爱你的，爱你的方式方法很伟大，他们不仅心里爱你，也爱这个国家......” 说着说着，方凯说不下去了。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如果是自己，能接受这种爱么？ 对于周晓晓而言，爱是陪伴而不是留下她一个人在这个混乱的世界。 “晓晓，你怎么了？” 只见周晓晓突然身体一软，向一侧倒去，方凯眼疾手快，一把抱住。 大晚上没有人力车，方凯也没有汽车。 背起周晓晓，一路狂奔跑向医院。 ...... 时间总是公平的，不管是谁，每天都是24小时；时间又是残忍的，不经意间就将你心底的坚持磨平。 自从那天周晓晓知道父母已去世，方凯总看到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现在不哭不闹的周晓晓反而让方凯心疼。 万幸的是那天的晕倒只是气急攻心，周晓晓的身体很健康。 “晓晓，吃晚饭了。” “我来了，哥。” “晓晓，有没有什么不太懂的课程啊，我在家也闲的没事...” 这几天，方凯总是没话找话地找周晓晓聊天。没办法，方凯不会安慰人。 “没有，老师教的都挺简单的，我都会。”不等方凯说完，周晓晓就笑着打断方凯的话。 可能还是有点难过吧，也可能知道父母去世，方凯成了周晓晓唯一的依靠，小姑娘在方凯面前反而放开了，没有了之前的拘束。 “晓晓真聪明。” “明天就是周六，我要去给你君如姐姐上课，晓晓你记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明天咱们一起去见你君如姐姐，好不好？” “好啊。” 这一周，方凯去了好几次顾家，本来是想将武藤纯子推荐给顾则实夫妇的，武藤纯子和顾君如也比较满意双方。 可让方凯意想不到的是顾则实不愿意武藤纯子来教顾君如，问要不要再推荐其他日本老师则含糊其辞。 按理来讲，武藤纯子的身份应该被武藤志雄保密的，顾则实又是和日本人做生意，不可能将日本人拒之门外。 能来中国的日本人都是一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鬼知道得罪一个日本女人会不会背后就有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 顾则实的操作方凯看不懂，但是又不能暴露武藤纯子的身份，毕竟想杀武藤志雄的人多的是，想杀他女儿的也大有人在。 倒是武藤志雄听说女儿有教书的想法之后马上就安排了一个教师职位。 最后，经过顾母的一力做主，顾则实的沉默，方凯成了顾君如名正言顺的老师。 方凯倒是没有遗憾也并不感到多开心，毕竟他成了顾君如的老师，可操作空间就大；如果武藤纯子成了顾君如的老师，那么顾家的安全更有保障，虽然这个保障可能也只是空中楼阁随时都会倒。 以前方凯还放心让周晓晓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现在方凯则非常不放心周晓晓一个人，就怕她多想。方凯每天接送周晓晓上下学，几乎干什么都会带着周晓晓。 不过方凯觉得这种时间应该也不需要太久，毕竟时间这玩意，很强大。 只要周晓晓不做过激的行为，偶尔发泄发泄更好，他们双方都需要自己的空间，也都有自己要忙的事情。 第25章 第一课 1939年，对于这片多灾多难的土地而言，炮弹的摧残可能也只是多了一点皮肤病。 对于这片土地上的人民而言，生活的水深火热却已经让人几乎无法忍受。 方凯顾不了大多数人的生活，却也拼尽全力想要守护住那些美好。 比如周晓晓！ 人是社会动物，不可能仅仅依靠利益关系而活着。 比如顾则实这种商人，虽然重利，但也谈不上特别寡义。 只是他更实际，对于人性，有着自己更深的思考，更精准的把握。 方凯没记错的话，正因为肖途等人进行了学生运动，所以在游戏剧情里，才有顾君如所说的父亲不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因为喜欢的人曾经进行了学生运动。 顾则实对于这一类的学生心里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成见，不然他不可能放任顾君如参加的那一系列示威游行。 只是后来事情的发展，慢慢超脱了顾则实的掌握，他怕！怕顾君如从此上日本人的暗杀名单，怕事情闹得太大，以他的人脉关系网都保不住顾君如，所以才有后面一系列禁止顾君如参加学生运动甚至工作的操作。 在顾则实这类人眼中，理想这东西有，但他们的理想，往往是内心深处的柔软，而不是能为之牺牲的原动力。 毕竟他身上担着的，是整整一个家！责任，让他坚强，也让他软弱。 没有一个真正的商人是能抛却一切，舍己为人的！ 这可能就是他们这个阶级的局限性。 有革命性，但风向不对的时候，软弱起来也快。 伟人曾说，枪杆子里出政权。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大炮的射程范围之内即真理！ 甚至在和平年代，谁说又不是这样？ 巴黎和会的痛，同样发生在21世纪。只是棋子和棋手有了变动罢了。 大国崛起，必定崛起！这是历史的惯性或者说规律。 绵延数千年，当数个辉煌文明皆已是明日黄花，中华文明却从未断绝。 骨子里的韧性，是打败时间这个假想敌的最大筹码，很庆幸，中华大地，从来不缺脊梁。 包容的儒家文化，往往能令刀枪软化；蛮夷狄戎，最终也都是自己的兄弟。 人活着，内心毕竟不能只充斥着仇恨，还有很多爱，遍布整个世界。 顾则实在了解了周晓晓的遭遇之后，可能表面看来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可怜的小女孩，但是从行为上，甚至比顾母都更关心晓晓。 一个人，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话，而要看他做了什么事。 话可以是假的，空的，无力的。 但没有利益驱动而做出的行为，一定程度上却可以反映出一个人的内心。 方凯还是第一次发现原来顾则实还有这种傲娇属性，不过转头他就觉得可能这种傲娇也只是对周晓晓一个人的。 因为顾则实对他，更加审视！ 方凯都无奈了，这个锅从何而起都不知道。 “君如，今天我跟你讲一讲我去日本之后的见闻吧，第一次给你上课，也不知道你有没有从字里行间去了解过日本这个国家以及他们这个民族。” 周晓晓被顾母拉过去嘘寒问暖了，所以书房也就顾君如和方凯。 毕竟是第一次上课，也不知道顾君如对即将要接触的事物了解到了什么程度，方凯决定先从自己留学的经历讲起。 把自己的见闻，感悟都说出来，虽然可能偏颇，但让顾君如更有代入感，学习效率更高也更轻松。 最重要的是，方凯要夹私活！ 语言的艺术，往往能让人学习一生，尤其是中文！ 一个字甚至是一个音节一个表情的变化，可能那句话就是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意思。 让一个人改变思想难如登天，但是如果从一开始就种下一颗种子，只待雨露的滋养，便可成参天大树！ “你可能知道，我没有和我姐姐一样在中国上大学，但是去留学之前，其实我父亲给我设置了很多障碍。” “其中一项，就是需要在一年之内自学或者请教别人学好日文以及大学那些通识课程。” “他还美其名曰要我知道留学的困难，想让我不要好高骛远。其实他自己都没有留过洋，他对于留学都是道听途说的，哪里会知道什么真正的困难，不过是想把我绑在身边罢了。” 说到这里，方凯撇撇嘴。这个表情让顾君如哈哈大笑，直说以后要告诉方汉州夫妇和方敏。 ...... 一上午的时间，流水一般远去。 “哥哥，君如姐姐，吃饭了。”书房门被打开，周晓晓伸了个脑袋进来，对着方凯做鬼脸。 方凯笑笑，说：“晓晓，我们马上来，你先去洗手，准备吃饭。” “我早就洗好了，快来吃饭哦，再不来饭菜可都要凉了。” 对于周晓晓的改变，方凯乐见其成。 有些小孩子可能是真的老成，但是周晓晓明显不是那一类。 她的内心其实很敏感，当初在方凯接她回家住的时候，把方凯当外人的时候，并没有主人翁的意识，而是客人。 所以才那么懂事，成熟。 毕竟还只是个孩子，心里再老成，也会有个度。 方凯偶尔也会怀疑周晓晓现在表现出的这些是不是装的坚强，但转念他就没有多想，不管是装的还是本性如此，都是往好的方向发展，不必矫枉过正。 “快来快来，小凯啊，上午辛苦你了，君如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要是她给你添麻烦了你就跟我说，我收拾她。”顾母一脸和煦地问方凯。 “唉呀，妈，哪有你这样的啊，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方凯是你儿子啊，怎么这么向着他？你都还没问他有没有欺负我呢。”顾君如撒娇地说。 “嗯？”顾则实一脸严肃地看过来，手上还不忘给周晓晓夹菜。 方凯表示君如妹子啊，你心可真大，你这么说不是想把我往火坑推么？你爹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想把我剁吧剁吧炖了。 “咳咳，伯母，君如很聪明很好学，我教的东西她都能举一反三。”方凯决定不看顾则实这个傲娇大叔，反正眼神杀不死人，甚至都破不了方凯厚如城墙的脸皮。 “这就好啊，小凯啊，君如就多麻烦你上心了，给她多讲讲外面的世界也好。不过记得一定要如实啊，让她知道生活的艰难，不然老想着去外面闯。女孩子家家的，哪有这样的...” 顾母说了一大通感言，总结就是：把外面说得坏一点，断了这丫头的念想！ “哎呀，爸，你看看妈，还吃不吃饭了？”顾君如眼看着顾母都准备长篇大论，饭都不吃了，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求救似的看着顾则实。 “咳咳，她妈，先吃饭，等下吃完了再说，在不吃菜都凉了。” 顶不住老婆的唠叨，更顶不住女儿的乖巧状眼神，顾则实发言了。 “对对对，你看我，又来了。先吃饭先吃饭。” “来，小凯，上午累着了吧，吃这个，这个味道好，还有营养。” ...... 一顿饭，顾则实对周晓晓开启了慈父模式，顾母对方凯开启了慈母模式。 顾君如：...... 第26章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一天的时间，对于有的人来讲是难熬的，对于方凯来讲，反正今天不难过。 用他的话来讲，在顾家混吃混喝的日子多好，偶尔还能调...啊呸，教导君如妹妹，这日子好啊。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在顾家蹭了晚饭之后，方凯也就不赖在顾家了。虽然顾母一力挽留方凯和周晓晓在顾家过夜，但方凯还是不好意思。 这个时代可不是后世，不是随便能留宿的。 顾母是看女婿般，越看越顺眼，所以根本都不看顾则实那宛若实质的杀人目光。 可方凯不敢呐！ 只要方凯敢点头，顾则实可能真的会天天给自己穿小鞋，被自己雇主穿小鞋，怕是谁都受不了。 黄包车这时候在顾家这边的街区已经停运了，方凯只能带着周晓晓，晃晃悠悠走回自己的家。 “哥哥，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天堂么？” 周晓晓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晚霞，突然问方凯。 “肯定有的，天堂和地狱，都会有的！有的人做了很多好事，就会去天堂里和好人相遇；有些人做了很多坏事，就会被抓去地狱，都是坏人。” 听到周晓晓的问话，方凯愣了一下。作为无神论者，本想随口来一句没有，但是看到周晓晓闪动的眼眸，方凯想要守护住周晓晓的这些天真！ 或许这些天真在之后的岁月会被现实无情地打破，可能守护住一刻也是好的。 这不是无用功，这是对周晓晓最好的保护！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真实往往显得不重要，而童话则可以保护那颗即将破碎的心灵。 “那，哥哥，做什么好事才能上天堂啊？” “嗯，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但我想只要每天做一点好事，心里有希望，应该能上天堂的吧。” “哥哥，你说，我父母现在在天堂么？” 周晓晓仰起头，眨着大眼睛问方凯，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期望。 方凯将头抬起来，说：“周原老师他们两个啊，别人都说是大英雄呢！这种大英雄肯定是能上天堂的。” “哦。” “晓晓，想周老师了么？” “嗯。” “那，明天我带你去看看他吧。” “可是哥哥明天不是还需要给顾姐姐上课么？” “我会和你顾姐姐说好的，明天不上课，咱们一起去。” “那好吧。” 话还没说完，周晓晓眼泪又无声无息地落下来了。 方凯不忍心看到这种场景，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不妄加评论，不做无关痛痒的安慰，此刻让周晓晓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能就是对这个孩子最好的尊重。 ...... 同一时刻，顾家。 “君如啊，我和你父亲上次托了关系，找到了政府部门的一个领导，想把你送进政府部门工作，你看怎么样？” “跟她说那么多干吗？找工作的事情咱们帮忙安排就是了，哪有问她想不想去的道理？我还能害她不成？” 等顾母说完，顾则实就就一脸不高兴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唉，君如啊，你爸说的对。主要是我们看你总想着出门闯荡，就想先给你安排个工作，也是让你适应适应，最起码现在有个照应。如果你自己一个人出门闯荡，我和你父亲怎么放心？你要不就先工作一段时间，怎么样？” 顾母的教育方式比顾则实要更柔和一点，但是柔和中的那一点刚强，丝毫不亚于顾则实！ 顾君如从小在父母安排好的环境中长大，一切也都顺风顺水，不需要费脑子也没做过什么重大的选择，导致现在不论是脾气秉性还是处世态度，都显得没有主见。 但是顾母柔和中的那一丝刚强，顾君如学了个十成！ 因此顾君如在面对能威胁到自己父母死亡的肖途面前，即使这个人是曾经爱慕的学长，也可以毫不犹豫地拔枪杀人！ 当时她已经是特务科的人，虽然她不想死，但可以死，最好的闺蜜背后说的所有话，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却也没有辩解什么。但她父母在她眼中那么无辜，却不该死也不能死。 所以，游戏中她可以从容赴死，但是最后也想肖途能保住自己父母的生命。 可惜，生活的艰难就在于谁都不能把握住所有事，将生的希望寄托于别人之手，无疑是一件天真的事。 这是顾君如的宿命！ 宿命论虽然没有道理，但是三岁看老这句话却也有一定的道理。一个人的成长环境，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这个人的个性禀赋。 顾君如的个性，就决定了她在这个世界，如果没有意外，可以安稳过一生，一旦出现意外情况，要么性格改变，要么只有死亡一途。 但是这个世界是乱世！ 即使没有肖途，也会有郑途！（我郑途没有戴绿帽子！） “父亲母亲，我还是想先把日语学好，学好日语之后再参加政府部门的工作。”顾君如想做最后的挣扎，她不想被人指着脊梁骂汉奸。 “你想学习日本文化知识，我不反对，但是这个工作，你必须参加！” 缓了缓，顾父把语气放平缓，接着说：“好不容易托关系找到吴局长，让他帮忙，如果是因为你学习的事而错过了，下次想进去就更难了。” “我...我想问问方凯。”顾君如弱弱地说。 顾则实和顾母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是顾母眸子里那即将溢出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问问方凯也好，让他给你说说参加工作之后的一些注意事项。毕竟，你们年轻人还是有你们年轻人的处事方式的。”顾父一脸严肃，脸色甚至有些发黑。 ...... “哥哥，我明天穿什么衣服去啊？” “就穿你最喜欢的那件吧。” “好的。” “哥哥，明天除了咱们三个人，还会有别人去么？” “暂时就咱们三个人，也可能你顾姐姐有事，就咱们两个人去。” “哦，好吧。” 周晓晓情绪明显低落下去。 以上这些对话，在方凯和周晓晓说明天带她去看父母时候，类似的话已经重复好多遍了。 周晓晓之所以乐此不疲，可能更多的是对明天的期待吧。 更有可能的是忐忑或者说害怕。 其实方凯早就想带着周晓晓去扫墓了，但是一来怕周晓晓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二来当时也没有想好怎么跟晓晓说周原老师的事情。 一直拖到现在，周晓晓情绪比较稳定，方凯才敢提出带着周晓晓去看周原夫妇。 “那，哥哥......” 第27章 剧本不对啊 草长莺飞四月天，正是踏春好时节。 第二天方凯带着周晓晓来到顾家的时候，顾则实正让管家备车准备出门。 “方凯，我准备把找找关系把君如送进政府部门工作，你觉得怎么样？” 顾则实看着方凯，往日沉稳的眼神此刻却有一丝复杂。 方凯虽有心反驳，却感觉自己又没有说话的资格：“我觉得挺不错的，就是不知道伯父准备把君如送到哪个部门工作？” “具体哪个部门还没有确定，主要是看哪儿缺人。”顾则实缓缓闭上了眼睛，可能是觉得说得不够具体：“不过我作为父亲肯定会安排妥当。” 方凯有点哭笑不得，顾则实以什么身份跟他说这种话？ 顾母把他当自己人也就罢了，顾则实现在也把他当自己人了？ 这个世界难度这么低的么？说好的城市套路深的呢？ 看到顾则实一脸乏力，方凯紧了紧心神，说：“伯父伯母对君如的爱，这个是毋庸置疑的。只是君如现在年纪也大了，可能也会需要自己的空间吧，不过去政府部门工作也不错。” “就是不知道伯父准备什么时候安排君如去上班？” “现在还在联系，看吴局长怎么说吧。” 方凯感觉有点难受，但也没有理由反驳顾则实想送顾君如去政府部门工作。 在后世每年都还有数以万计的人想要进入政府部门工作，何况在这个世道并不好的时代。 稳定，对某些人来说是空洞乏味，但对这其中的大多数人而言，稳定不是拒绝的借口，觉得不合适才是！更多人往往向往着一份稳定的工作，稳定才会更好的营建自己心中的小世界。 颠沛流离的生活，哪个想要？ 就好像那句形容忠诚与背叛的话：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选择稳定还是漂泊，异曲同工。 在这种情况下，方凯有什么立场去改变顾则实的思虑呢？ 说完几句客套话，顾则实就出发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去了。 方凯来到客厅，见顾母坐在沙发上和周晓晓聊天。看到方凯进来，不等方凯说话，顾母就和颜悦色地开口：“小凯来了啊，君如在书房等你，你直接去吧。” “伯母好！” “对了，小凯，记得帮我劝一劝君如，让她先去政府工作一段时间，积攒一点经验也好。顺便你也可以和她聊聊你工作上的一些见闻，让她不抵触工作。” 等方凯打完招呼，顾母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方凯，希望他能劝一劝顾君如服从他们的安排。 方凯笑笑，说：“伯母放心，我会和君如聊一聊工作的，但是今天她可能有抵触情绪，所以我想今天的课程先放一放，带她出去踏青游玩。” 顿了顿，方凯补充道：“天天闷在家里，可能君如也比较压抑，出去玩一玩，我和她多聊聊，可能效果更好。” “这样好啊，小凯，还是你想的周到。” “我看这样，既然是踏青，那就好好玩玩，家里的汽车你们可以开走。对了，小凯你会开汽车么？”稍微思索下，顾母同意了方凯的建议，甚至把家里的车都拿出来让方凯开。 “还是伯母想的周到，汽车我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学过，会开。”虽然回国之后好久没有开车了，但现在车这么少，只要慢点，怕什么？ “那我就不打扰伯母了，我先上去和君如说下等下的事。”方凯美滋滋就想去书房和顾君如沟通。 “让小红去叫吧，方凯你过来坐，和伯母聊聊天。”顾母笑着说。 方凯一怔，停下了脚步。 “方凯啊，你这么大年纪了，方教授他们有没有想着给你找个对象结婚啊？还是说你在留学的时候就已经有女朋友了？”顾母虽然是微笑着的，但是问的问题并不柔和。 方凯挠挠头，一脸害羞的说：“没有，家母之前倒是张罗着想给我成个婚，但是我姐姐都还没有成婚，我不好比她更早结婚。” 顾母一脸严肃：“方凯，你这么想就不对了。虽然说你姐姐确实也到了年纪，但是她也只是比你大不到一个小时，你怎么和一些老古董一样呢？难道非得你姐姐结婚了你才能结婚？” 方凯：...... “我看呐，你可以先和自己喜欢的女生处着，你父母不是不在上海么？我给他们写封信，就说给你介绍一个对象，相信他们都会很乐意的。”看着方凯没说话，顾母大包大揽地说。 方凯：“这怎么好意思麻烦伯母，我看还是算了吧。而且现在我也还年轻，先以事业为重。” “年轻人以事业为重是好的，但是不要本末倒置！你现在的年纪，已经是最好的结婚年龄了，再说事业这方面，你已经是大学老师了，再过不了几年，就可以当教授了。这样还不叫事业有成？” “依我看，你就听我的，我倒是有个远房亲戚，家里也还算殷实，也算是一方富商，也是济仁大学毕业的女大学生，你看我给你介绍介绍怎么样？” 方凯都懵了，这剧本不对啊，说好的看女婿呢？猜错了？ “妈，晓晓，方凯，你们都在啊，叫我下来干嘛？” 正当方凯一筹莫展，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顾君如脸红红地冲他打招呼，还莫名其妙白了他一眼。 “君如啊，方凯刚才说要带你出去踏青，我看这天气也很好，挺适合出去玩的，就答应了。不过你们记得早点回来啊，别去太远的地方，现在不安全。” 顾母前半句是对着顾君如说的，后半句就转头看着方凯说。 “好的，伯母你就放心吧。” 顾君如看着脚尖，没说话。 方凯以为顾君如不想出去踏青，就说：“昨晚我就和晓晓说好今天出去踏青，咱们三个人一起，你们也好说说话。” 听到这里，顾君如抬头又是一个卫生眼。 方凯都无奈了，今天顾君如还是那个人见人爱温柔单纯的顾小妹么？怎么现在白眼甩得这么频繁了？ 倒是顾母看到了顾君如对着方凯使眼色，责备道：“君如，你怎么这样。小凯好心过来叫你出去玩，怎么，你还不乐意？” 顾君如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回答顾母的话，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方凯起身，笑笑说：“伯母，君如没有反对，应该就是同意了。这样，我现在去开车，等下君如和晓晓再来。” 说完，和顾母客气了一下，就走出了客厅。 顾君如：...... 第28章 路遇李峰 两天前，1939年，4月，7日晚间，武藤志雄家。 武藤志雄拿起红酒，对着肖途说：“肖君，来，干杯。” 肖途笑容满面，觉得这次前来赴约大概率能取得武藤部分信任，就是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什么考验。 武藤志雄一改往日严肃的面容，微微一笑，对肖途说：“肖君，听说你是从日本留学归来的学生？” “是的，武藤领事。我在1937年11月前往日本留学，上个月才回国。” “不知道肖君对于中日文化的不同有什么看法？” “我觉得中日文化其实是一衣带水的，有着共同的根。中日人民都是友好善良的，只是...有些日本军人在中国却过于残暴，导致某些善良的民众被蛊惑。” 肖途微微一笑，在前面研究了大量武藤志雄在上海的行政作为，甚至通过地下党拿到了一些武藤志雄之前的工作经历，知道眼前这个日本人，对于统治，有着深刻的理解。 “哈哈哈，肖君是这么认为的么？” “是的，领事。” “肖君，上次的文章我看了，你写的非常好。不过，还有不少民众被某些报社的无良言论迷惑，不能理解我们的善意......”武藤志雄脸上的微笑没了，一脸严肃的看着肖途。 “别人的言论，领事又何必在意呢？”肖途觉得着可能是个坑，就想避免。 “肖君，你是报社圈子的人，打听消息也方便，能不能请你为我我整理出一份名单，把所有发表过无良言论的记者，编辑的名字统统地记录下来......”说道这里，武藤志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笑容。 肖途似乎明白了什么面色凝重地看着武藤志雄：“难道领事打算......” 武藤志雄没有说话，原本曲着的手掌突然伸直，微微向下晃了一下。 肖途的内心突然特别纠结，怀疑自己这份工作是不是过于沉重。 原本他以为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可到现在这一刻，心里的信念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但是时间不等人，武藤志雄看到肖途眼神有些躲闪，微微低头，问：“怎么样，肖君？” 正了正脸上的表情，肖途把手放到大腿上，用力地攥住西服。 “没问题，请领事放心。” 武藤志雄笑容满面，说：“肖君，在我看来，你前途无限啊。” 肖途勉强笑笑，说：“谢谢武藤领事。” ...... “方凯，咱们今天去哪里玩？” 车子已经快出城了，顾君如才问方凯第一句话。之前顾君如一直无视方凯，即使他问话也不回答，就是嗯，啊，哦的。 一直在和周晓晓叽叽喳喳的在后座说这话，方凯见状，干脆不问了，谁知道顾君如又在发什么脾气？历史的经验告诉方凯，此时此刻，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 听到顾君如问话，方凯知道她基本已经消气了。 “咱们等下先带着晓晓先去看一下周原老师，晓晓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方凯头都不回，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方凯，你......”顾君如很气愤，晓晓才多大啊，之前说好的不能告诉周晓晓关于她父母的事情的，现在方凯却食言了。 “顾姐姐，你别怪哥哥了，是我有一次不小心听到的。”周晓晓是一个敏感又善良的孩子，虽然她受到过很多的伤害，但还是能保持住自己的那一份善良。 方凯也不准备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比如教育周晓晓黑化之类的。一是没必要，二是他自己本身的言行，就不是黑化的料。 说话间，车子已经开出了城。 听到周晓晓替方凯说话，顾君如一把抱住周晓晓，眼里满是不忍，强忍着用轻松的语气说：“方凯你看那花，开得真好，等下咱们回来的时候去那里玩一玩好不好。” “好啊，你们两个现看看外面的风景，等下回来的时候咱们一路看回来，现在先把正事办好。” “滴~滴滴......” 出城之后不远，就是窄小的土路。方凯一行人后面跟着几辆车，可能是觉得方凯开太慢，在城里还不算什么，出了城还开这么慢，后车司机忍不住打喇叭。 方凯把车子往右边开了开，放慢速度等后车经过。 “嗯？李峰？”两车交错的时候，方凯往左边看了一眼，发现一个早已淡忘的身影，李峰。 “方凯，你说什么？”顾君如听到方凯的嘟囔，却听不清。 “没什么，我在想中午咱们去哪里吃饭。” “哦。” 虽然听出了方凯有些敷衍，但顾君如还是没有说什么。 “对了，方凯，你上次是不是遇见了你姐姐的同学...肖途学长？”顾君如装作无意，问了方凯一句。 “嗯？是啊，肖途哥上次回来我们就一起吃了个饭。” 心里一紧，顾君如别是还忘不了肖途吧，肖途可是方凯心中最佳的姐夫人选。他们两个情投意合，只是限于时局，无法相聚罢了。 况且，顾君如...方凯没有往下想了。 被顾君如这么一打岔，方凯倒忘了自己之前看到李峰脑子里的灵光是什么了。 坏女人？不是，肯定不是，要是是坏女人，方凯就从这里跳下去。 在路边等了一会，特务科的所有车子都从旁边经过之后，方凯才重新启动，前往周原的墓地。 不论惹不惹得起，避免不必要的冲突总是能让人活得更长，尤其在这个枪炮不长眼的时候，谁知道你惹的人后面有谁？ 一路上，都是周晓晓和顾君如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方凯倒成了局外人。 每当方凯准备插几句话，就被顾君如打断，让他专心开车，还说什么女孩子之间的体己话让他一个大男人听到就不错了，还想插嘴？没门！ 方凯觉得顾君如是故意在舒缓周晓晓的难过，就是没想到顾君如看起来不食五谷的仙子摸样，也知道体谅人？ （顾君如亮了亮小拳头：方凯你找死么，怎么说话的？） 不一会儿，方凯就到了停车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小村子，给了几块钱分给村子里一些半大的孩子，让他们帮着看着车，方凯一行就步行前往周原的墓地了。 这个时代，偷车都不叫偷，叫征用！后世偷电瓶什么的弱爆了，这时候的大头兵甚至是胆子大一点的涉、黑人员都敢连着轱辘带着轮地把你的车开走。 让人看着总好过到时候瞎找好，最起码知道被谁征用了。 向老乡借了把刀，方凯就带着顾君如和周晓晓出发了。 阳春四月，踏青的好时节，也是草木疯涨的时候。 有把刀在手，总好过等下苦哈哈地拿手撸树。 “哥哥，等下我该和我父母说什么啊？”周晓晓虽然一直表现得很成熟，此刻却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在车上有顾君如的开导，可敏感的内心却还是有着忐忑与难过。 顾君如牵着周晓晓，听到周晓晓这么说，用力地握了握，不等方凯开口，就说：晓晓，等下你可以和周老师他们说一说你最近的学习和生活啊，快不快乐，过得好不好都可以说一说，我相信周老师在天上看着你呢。” “嗯。”周晓晓用力地点点头，只是眉宇间还是饱含着忧伤。 第29章 信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尤其是四月，上海的天气已经转暖，最后的倒春寒也已经过去。 山脚下疯长的草木，早已经把本就不宽的道路淹没。 方凯闷头向前走，开路！ 不是他不想说话，而是感觉不知道说什么好。 等下的时间还是交给周晓晓吧！ “君如，晓晓，前面就是了。”方凯用在山脚砍下的竹枝将路旁植物深处的小枝丫拨到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嗯。”周晓晓和顾君如心情都不怎么好，回应方凯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一会，一行三人就来到了一座简陋的坟头前，木制的墓碑虽然才立下不到半个月，经过春雨的洗礼却已经发旧泛黄，靠近泥土的地方甚至开始泛黑。 “晓晓，过来磕个头吧。”说完，方凯拿出草纸和香烛，放在墓前。 “呜呜呜~”周晓晓从快要到的时候就开始流泪，此刻情绪压抑不住，痛苦出声。 顾君如抱住周晓晓，抚摸着她的头，说：“晓晓...”话还没说完，自己倒哭了出来。 ...... 方凯对于周原老师的死，在他出事后不久其实就有问过第二号。 第二号说周原老师其实并不是共产党员，他是军统方面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好像认定了周原是共产党。 对于这些为了祖国抛头颅洒热血的人，方凯对于他们的阵营其实没有任何偏见！ 有的只是对某些利欲熏心而不顾民族大义之人的心痛，他们很多其实在最开始，都是勇者，只是恶龙还没有打倒，他们却成了恶龙的帮凶！ 就好像原剧情中的孙正清，因为儿子的缘故，导致革命事业遭到沉重的打击，他的第一想法却不是将自己所犯的错误进行弥补，而想要欲盖弥彰。 好好一个革命者，却亲手毁了自己的革命事业。 扫墓回来的路上，周晓晓心力交瘁而睡过去了。只剩方凯和顾君如两个人在车上聊天。 “君如，你父亲还是想要现在把你送进政府部门么？”方凯看着后视镜，发现问完话之后顾君如突然脸红红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嗯，父亲还是想要将我托关系送进政府部门工作，但母亲却想要我先成家，然后再工作。”顾君如好似花费很大力气才说完般，脸都红到了脖子根。 “这样么，连先把日语学好都不愿意么？” “嗯。” 方凯突然觉得这时候的顾君如应该挺好玩的，就揶揄道：“那伯母准备将你许配给哪位帅哥啊？你的如意郎君你见过么？” “母亲没有跟我说过具体是谁，但是我想应该是我们都熟悉的人吧。”顾君如偷偷看了一眼方凯，小声说。 方凯没有注意到顾君如的眼神，却突然想起来顾君如好像还暗恋着他那位还没有名分的姐夫，顿时觉得有点麻烦。 “咱们都熟悉的人？不会是你的哪个同学或者师兄师弟吧？我不记得在上海我和你有什么都熟悉的人啊？”方凯决定揣着明白当糊涂，试探一波。 “哎呀，方凯你别问了，这种事情我也不知道。”顾君如突然有点生气地说。 感觉到了顾君如的烦躁，方凯突然心有戚戚，唯一一点可以确定的是暂时来说，顾君如父母现在还没有想过要把顾君如和李峰撮合成一对。 也不知道有没有媒人来说媒。 决定不在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方凯专心开着车。顾君如却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玩闹了一天，周晓晓心情也稍微好了一点。 在顾家蹭完晚饭，方凯被顾母叫住，看了顾则实父女一眼，说：“小凯啊，上午我和你说的我哪个远房侄女的事情你有没有稍微考虑下？” 顾则实没有任何表示，看着方凯的眼神微微一眯，不知道在考虑什么事情。 “额，伯母，我现在还是觉得得先告知我父母这件事，我自己其实做不了主。而且我也追求新式婚姻，对于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女生，我还是觉得不太好。”方凯觉得今天这顿饭就不该蹭，早上的时候就已经知道顾母想要给他介绍妹子，结果晚上就记吃不记打地在这里蹭饭，这不是自己没事找事么。 “小凯啊，这几年我也是看着你一步步成熟起来的，咱们也接触了这么多。伯母的为人你也是知道的，在你的婚姻大事上肯定不会骗你。我明天就给你父亲发电报，到时候看你还有什么借口。” 方凯还有什么话说？只能装鸵鸟。 其实对于婚姻这种事，方凯是比较慎重的，但是一想到这就是个游戏，结婚就结婚呗！但是他现在是一个地下党，在这个世界也还需要生活几年，对于自己的另一半，实在是没有做好准备。 况且，这个似是而非的世界，到底在他离开之后会不会继续存在下去，他一概不知。 到时候徒增烦恼罢了。 风流可能是男人的通性，但是下流就不应该了。留情可以，留那啥，emmmm......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周晓晓一脸有话要说但不知怎么开口的样子，方凯笑着说：“晓晓，你有什么就说吧，你这样我看着都累。” 周晓晓没好气的白了方凯一眼，说：“哥哥，我觉得顾伯母是想把君如姐姐嫁给你。” 方凯一愣，有嘴硬道：“不可能，晓晓。你没听到顾伯母说介绍她的远方侄女给我认识么？怎么可能会是你君如姐姐，而且，哪有给自己女儿说亲的啊？” 听到方凯这么说，周晓晓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顾伯母说要给方凯哥哥说媒，君如姐姐为什么会那么脸红，还偷偷看方凯。明明刚开始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方凯陷入了沉思，本来没有多想的心，此刻却泛起了涟漪。 ...... “嗯？晓晓，你先去洗漱，等下睡觉。我去书房一趟。”刚开门，方凯从地上捡起一封信，对着周晓晓说。 “好的，哥哥。” 方凯来到书房，将信摊开。 “方先生， 见字如人，你也不必知晓我是谁。 今闻贵校周原老师遗孤被你收养，鄙人非常钦佩方先生之义举。周原老师原为鄙人亲密老友，对他之遭遇，深感遗憾，却因鄙人一家老小之顾，不敢收养故人遗孤。故此奉上花旗票据，银元1000。望方先生好生教导故人之女，拜谢。 若生活有任何困难，请登之于报，鄙人自会前往相助。 周原故人。” 一封没头没尾的信，此刻却搅乱了方凯的心神。 这会是谁呢？真的会如信上所说，只是周原故人么？ 要知道，周原可是军统的人！但如果是军统的人，为什么不直接接走周晓晓，而要如此大费周章？或者这是一个圈套？ 方凯放下信，坐在书房里沉思。 第30章 死亡 等周晓晓洗漱完毕，来到书房叫方凯去洗漱的时候，看到方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看着方凯沉静的脸，周晓晓悄悄退出了书房，来到客厅冲了一杯咖啡。 然后从自己房间拿出一个包装严实的药包，把小包里的白色的粉末全部倒进咖啡中，一边搅拌，一边沉思，眼睛里闪过挣扎的神色。 周晓晓眼睛通红，随后闭上眼睛，任由泪水划过脸颊。 “哥哥，醒醒，醒醒。”周晓晓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来到书房。 “嗯？怎么了，晓晓。”方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晓晓。 “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我刚冲了一杯咖啡，你喝一下试试，看看我冲的好不好。”周晓晓颤抖着手，把一杯咖啡送到方凯面前，微笑着说。 方凯有点纳闷，周晓晓一直不喝咖啡，自己也不怎么喜欢在晚上喝这玩意，怎么今天晚上周晓晓却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虽然有点惊讶，方凯却没有多想，不好拂了周晓晓好意。 端起咖啡，看到周晓晓一脸犹豫，以为她担心咖啡不好喝。便安慰道：“晓晓，我喝一下试试，放心，你冲的咖啡味道肯定好。” “啪，”当方凯准备往嘴边送时，周晓晓一巴掌打在方凯手上，咖啡洒得方凯胸前到处都是。 “晓晓，你怎么了？担心你的咖啡不好喝也不要这样啊。”一边把杯子放到桌上，一边拿起身边的毛巾擦身上的咖啡。 方凯平时就有点起床气，周晓晓这个平时乖巧的孩子突然做这种事，他一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周晓晓低着头，没说话。 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方凯也说不出重话。 只好无奈地说：“晓晓，你先去睡觉吧，我再看会儿书。” “嗯，对不起！”说完，周晓晓拿起桌上的杯子，对方凯深深鞠了一躬，飞快地走出书房。 “这孩子，怎么回事啊？” 说完，方凯蹲下身子，用擦过衣服的毛巾开始擦拭地上洒下的咖啡。 等一切都处理完了，方凯从系统空间拿出那封信，又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头绪，本想问问周晓晓认不认识和她父亲交往甚密的老友，但是又觉得刚才批评过周晓晓，此刻去找她肯定会有抗拒心里，便作罢。 等方凯洗漱完，已经是夜深。 坐在卧室床上，方凯越想越纳闷，感觉那封信的主人有问题！ 不说人走茶凉这种事会不会每次都发生，但是既然敢于过来送信，却又不愿露面，即使方凯查不到，日本人真要找还找不到么？ 或者说，这本就是一个幌子？一个藏着什么方凯没有意识到的隐患，等着时间给方凯致命一击的幌子？ 关灯睡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嗯？”方凯还没有睡深，就被一阵走动声吵醒。 “啪，晓晓，你还没睡么？”方凯冲着房门喊到。 没有听到回音，方凯有点奇怪，今天周晓晓怎么回事啊？ 披上外套，走出房间。 “嘭。” “哥哥！啊！” “嘭。” “滴～” “检测到宿主已死亡。” “请选择重置时间。” “重置回死亡前一小时。” “滴，即将重置，请宿主做好准备，并点击确认按钮。” “警告，因剧情改变，次要剧情任务更迭，本次重置能量消耗0.03%，剩余系统能量为0.82%。请宿主尽快完成副本任务。” 想了想，方凯还是决定先看看自己和剧情人物的好感度，便说：“查询剧情人物友好感度。” “滴～” “剧情人物好感度如下： 方汉州（春风）（93） 赵如慧（93） 方敏（90） 肖途（胡蜂）（88） 顾君如（90） 顾则实（84） 顾母（94） 董旺成（第二号）（85） 孙正清（古城）（84） 孙祖明（90） 徐先生（83） 丁力犀（86） 周晓晓（80） 武藤纯子（76） 武藤志雄（73） 胡一彪（78）” “嗯？又多加了几个人？父母和姐姐的好感度下降了很正常，顾君如的到了90是什么鬼？还有顾则实、顾母、董旺成等等人物的好感度都有些上浮。” “滴～好感度自动生成，系统无权干涉。” “行了行了，不是在问你。”说完，方凯拿起枪，退出弹夹看了眼，满的。 又从抽屉里抓了一把子弹，点击确认按钮。 ‘重生’后的方凯，在书桌前醒来。 当他翻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晓晓退出房间。 方凯心道：这是正准备给自己泡咖啡吧，唉，刚才确实有点失了智，不分青红皂白就冲晓晓发了脾气。 正准备叫住周晓晓，让她不要泡咖啡了，又担心因为叫住她而导致时间线错乱，而不能擒住那个深夜过来杀害自己的家伙。 稍微思索下，就睁着眼睛趴在桌上。 不一会，方凯听到了周晓晓的脚步声传来，心想：这可能是过来给自己送咖啡来了，等下一定要控制住，不让晓晓打翻。 但是周晓晓竟然径直走到了她的卧室，方凯有点纳闷，难道不是给自己泡咖啡？时间线已经错了？ 定了定心神，要稳住啊，方凯！ “哥哥，醒醒，醒醒。”周晓晓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咖啡，来到书房。 “嗯？怎么了，晓晓。”方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周晓晓。 “哥哥，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工作啊？我刚冲了一杯咖啡，你喝一下试试，看看我冲的好不好。”周晓晓颤抖着手，把一杯咖啡送到方凯面前，微笑着说。 把咖啡放在桌上，方凯转过身，对周晓晓说：“晓晓，我还有点事，你先回房睡觉吧。” “哦。”周晓晓虽然回应了一句，但是身体却没有动，用着复杂的眼神看着方凯。 “怎么了，晓晓，你还有什么事么？”方凯纳闷，这么晚周晓晓给自己泡咖啡也就罢了，都给自己送完咖啡了，怎么还不回去睡觉？ “哥哥，你那杯咖啡我可能没泡好，还给我，我再给你泡一杯。”周晓晓眼睛定定地盯着咖啡杯，说。 “怎么会，这不是你刚泡的么，我相信晓晓的手艺。”话还没说完，方凯转过身，把咖啡端起来，送到嘴边。 “不！”周晓晓尖叫。 “咳咳咳，”方凯一口咖啡没喝完，就被周晓晓的尖叫打断，一脸疑惑地看着周晓晓，“咳咳，晓晓，怎么了？” “哥哥，把那杯咖啡给我！快。”周晓晓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看到周晓晓这样，方凯虽然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却还是把咖啡递给了周晓晓。 周晓晓接过咖啡，往地上一扔，拉起方凯就跑。 “哥哥，快，漱漱口。”来到客厅，周晓晓给方凯递一杯茶，急切地说。 “晓晓，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接过茶，方凯却并没有听周晓晓的话，而是把茶杯放到桌上，眼神严肃地看着周晓晓。 “哥哥，求求你了，先漱口，等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周晓晓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茶杯拿到手上，递到方凯嘴边。 “咕咕咕，咳咳，呸。” 方凯漱过口，眼神幽幽地看着周晓晓，说：“说吧，怎么回事。” “对不起......”周晓晓泪流满面，慢慢低下头。 第31章 军统锄奸队庞民 “对不起，哥哥......”周晓晓说完，看了方凯一眼，红着眼睛低下了头。 “晓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方凯看到这样的周晓晓，柔声道。心里却若有所思：可能刚才那杯咖啡有问题。 “晓晓，咱们先回房间睡觉吧，今晚早点睡，等下我不叫你，你就不能出门，知道么？”方凯觉得现在不是问话的好时候，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把刚才那个趁着夜色进来的蒙面人干掉！ 他是真的气，要不是他有系统，可以重置，好不容易创造的好局面差点就让一个强盗给毁了。 “嗯...”周晓晓还是有点局促，听到方凯让她去睡觉，如蒙大赦般快步走进自己房间。 看着周晓晓这样子，方凯更加深了对她的怀疑。那么，周晓晓和等下过来杀人的蒙面人有什么联系呢？ 记得刚才弥留之际听到了周晓晓出门喊叫，随后也被蒙面人枪杀了。 方凯在心里默念：应该不是一伙的吧，希望不是一伙的。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即使不是一伙的又怎样，周晓晓以后在他的心中还是那个周晓晓么，还是那个如小白兔般单纯善良的形象么？ 不过，都不重要了！有着周晓晓最后的阻止，这事就暂且放一边吧。 收拾了一下地板，把杯子中还剩的一点咖啡端到自己房间，等今晚的事情了结，就送去检验一下里面到底有什么。 关上灯，坐在卧室的座椅上，方凯有点迷茫，感觉到一阵疲倦。 自己过来这个世界，真的只是如系统所说的让主次要剧情人物存活到最后时刻么？自己到这个世界又做了什么呢，是否做到了自己刚来时候想要的坚持？自己的存在，到底是什么？ 甩了甩脑袋，方凯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如墨，夜凉如水。 真是个夜黑风高的好晚上啊，今晚，我方凯要礼尚往来，你，准备好了么？ “吱~呀”一声开门声，在这个悄无生息的夜晚是那么刺耳，尤其刺激着方凯的神经。 轻声转过椅子，方凯举枪，对准卧室门口，静静等待，微微颤抖的双手却显示着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为了避免失误，便将手肘关节枕在椅子上，果然颤抖感轻微多了。 “砰~砰~砰~”脚步声近了！ “吱~呀”强盗竟然进了书房？说好的过来挨枪子的呢？ 虽然内心吐槽着，可方凯还是没有动，守株待兔在此时总好过自己瞎莽。 最主要的是方凯不敢和来人对枪！ 一阵轻微翻动柜子的声音传来，昭示着来人似乎并不像方凯想的那样是过来索命的，而是找什么文件！ 但是自己一个普通的大学讲师，又有什么值得他或者他背后的势力过来找寻的呢？ 难道...... 方凯的额头开始出汗，身体却感觉有点冷。 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对劲，方凯连忙稳定心神，在心中默念：我方凯可是穿越人士，系统傍身，杀个把人而已，就当一命换一命，我是正当防卫！ 这么一想，真别说，有用！ 不过方凯有点等不及，却又不敢有太大动作，免得惊到来人。 好在，没等方凯行动，书房里的动静就停止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向着方凯的卧室传来。 “嘭。” 方凯开出了在这个世界对着人的第一枪，还不错，将对方右肩膀打穿了，手枪也掉了下来，甚至枪子的冲击力将那人掀翻在地。 忍住兴奋，准备起身走到蒙面人身边把面巾摘下来，方凯心里就浮现了肖途那个弱鸡被庄晓曼击杀的那一幕，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不，哥哥！”周晓晓从卧室冲了出来！ 看到方凯好好站在卧室，周晓晓瞪大了眼睛，眼神满是迷茫。 看到周晓晓这样，方凯觉得之前的猜测可能都是真的，有点心痛。 “你，把手举起来，把枪踢过来，”方凯举着枪对着蒙面人，蒙面人缓缓举起了手，然后方凯眼神复杂地看了周晓晓一眼，说，“晓晓，你先回房睡觉，等下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门，知道么？” 周晓晓点点头，转过身子准备回房睡觉，最后还是回过头看了一眼方凯和蒙面人。 “老实点，我要是看到你有任何想要反抗的举动，就毙了你，懂？”方凯一脸严肃，看着蒙面人。 “现在，按照我说的做，把你头巾摘下来！” “是你？”方凯震惊了，来人是庄晓曼那个倒霉的搭档。 “你认识我？”庞民一直在观察着方凯，看到自己摘下头巾后，方凯一脸震惊的表情，忍着痛说到。 “老实点，现在举起手！别管我认不认识你，大晚上来我家还准备杀我，说吧，你来干什么的？”方凯看到军统锄奸队的的倒霉蛋又有小动作，紧了紧手上的手枪，皱着眉头说道。 “朋友，我今晚过来，是受人所托，”倒霉蛋觉得自己肯定没看错，方凯那一刹那的震惊绝对不是伪装的，既然能活，谁还想死啊。 “先别说话，你把衣服脱了，”话还没说完，方凯举着枪躲到了一边，生怕倒霉蛋还有武器。 倒霉蛋没说话，默默脱下了外衣。 “接着脱，脱光！”方凯眼睛都不眨，接着说：“嗯，可以留下内裤！” 看到倒霉蛋一脸阴沉，方凯倒没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凭什么你大晚上来杀我，我不杀你就不错了，脱个衣服还磨磨唧唧，一脸要吃了我的表情？ “嘭，想死就别脱！”方凯对着墙，又开了一枪。 ...... “现在说吧，你来这里干嘛，谁指使的？” “别想骗我，我想你也应该知道我认识你，所以...”方凯威胁道。 “我是周原老师的故人，就是今天给你写信的那个，听到你收养了周晓晓，就想过来看一看。”倒霉蛋还是不想说实话。 “你是军统锄奸队的！”方凯语出惊人。 “......”倒霉蛋沉默！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是来干什么的，至于你是谁，我没兴趣。但是因为你的不配合，我觉得我有必要将你交给日本人，虽然我也不想。”说完，方凯就扔出了一条绳子。 “走过来，蹲下，把你自己的左手绑在这桌角！” “老实点！” ...... 一番审问，庞民说出了一些不知道真假的信息：他叫庞民，是军统锄奸队十五队的副队长，正队长叫庄晓曼，他们这一队有10个人。今晚本不是他过来的，可人手已经散开了，就他没任务。于是准备在周晓晓的配合下将方凯绑到后方去。 周晓晓的那杯咖啡被放了安眠药，可以避免方凯抗拒去后方，在途中挣扎。 还说他并没有恶意。 方凯嘴角一撇，要是没恶意你会在之前话都不说就开枪？骗鬼呢！ “鉴于你说出了实话，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方凯露出一脸神秘的微笑。 第32章 我什么也不知道 方凯枪械使用履历： 1939年4月11日凌晨，方凯这个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拿起了枪进行正当防卫，没杀到人还被杀一次！ “其实我是一个好人！”方凯恬不知耻地说。 “但是我曾经无意中，学过一些审讯手段，没试过，不知道今晚有没有机会，”方凯看着庞民，有看了一眼窗外，露出阳光的微笑，接着说，“今晚天气不错，无月无风，你倒是选了个好日子。” “别杀我，我说的都是实话，要不你拿着我的联络方式，去联系一下我的队友，其他人可能不好找，但是庄晓曼你应该知道的，她就在特务科！”也许是为了活命，也许是害怕被折磨，庞民并没有方凯所想的那样坚定。 看到这样的庞民，方凯心中没有高兴，反而涌起了一股悲哀！ 一个人，在顺境可能可以看出他的远大理想和为理想牺牲的精神，却并不能真的知道他到底能为理想付出多少；而逆境或者说死局，却可以知道这个人的底线！ 明显，原作中庞民死得不冤！ 这种人，能力越大，所担负的责任就越大，出问题之后所带来的危害也就越大。 “唉，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不仅不是汉奸，还是兴荣帮徐先生的人，我也在为革命事业付出，只是我并没有和你们一样奋斗在枪林弹雨之中，而是用我的笔杆子，写出我自己的革命。” 庞民突然睁大了眼睛，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一步步落到方凯手中了，原来他也是在生死线上挣扎着，才有这样的防备心理！ 方凯突然有点意兴阑珊，不仅是对周晓晓的背叛，更是对庞民的失望。 以己度人或者说三省吾身，自己在这种困境，是不是也会这么卑微，为了求生，而出卖灵魂？ “今晚是一场误会，我也相信你所说的，因为我曾经在徐先生的晚宴上见过你，只是你没有在意我这一号人物。” “今晚你私闯我家，我也做出了比较过激的反应，只能给你一些医药费，希望你别介意。” 说完，方凯递出了那封信，信中有着庞民给的1000大洋的花旗票据。 至于慷他人之慨这种事能不能做，方凯还想说庞民欠他一条命呢！ “原来如此，难怪方先生会营救周原之女，今晚是我的错，希望方先生不要介意。以后有机会，定当厚报！”庞民一点没有刚才出卖庄晓曼的愧疚，反而笑着对方凯说着以后必有后报这种事。 方凯笑笑，说：“希望庞先生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麻烦就好，哈哈哈，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后有机会，多交流。” ...... “嘭...” 刚送走庞民，方凯家的大门又被打开，这次比较暴力，是被踹开的！ “醒醒，醒醒！”一个大头兵拿脚踢了踢趴在书桌上昏睡的方凯。 “队长，这里有一个被打晕的人！” “哎哟，是方先生！快快快，把方先生送到医院去！”胡一彪的声音在方凯身边 方凯早有心里准备，这里虽然较为偏僻，却还是有军兵在附近巡逻，发生了枪战这么久，肯定会有麻烦找上门。 所以为了避免更深层地卷入麻烦，方凯决定，喝加了安眠药的咖啡！ 到时候不管是谁过来问，就一问三不知。 ...... 至于周晓晓，已经被庞民接走了。 看着周晓晓离开时候的复杂眼神，方凯内心也很复杂。 闭上眼睛，方凯心道：这样也好，在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自己真的还会像以前那样信任周晓晓么？周晓晓在这个家里又会是怎样的煎熬？以后有机会再见吧！ 反正最后庞民也答应先把周晓晓安排在上海的秘密办事处，过一段时间之后，有机会再把周晓晓接出来也罢，送到延安去学习也罢，都好过现在处于这个麻烦的漩涡。 ...... 1939年4月15日，济仁大学医学院三楼305病房。 “方先生，武藤领事想问您点事，您看您什么时候跟我去一趟？”胡一彪出现在病房里，对着方凯笑着说。 “现在我就有时间，既然是武藤领事相召，现在就可以过去。”方凯过了几天并不轻闲的日子。 ...... 在被送到医院的第一天，特务科李峰带着手下就过来询问情况，庄晓曼也在其中！ 李峰问到：“方先生，对于您昨晚的遭遇，我们深表遗憾。但是能不能麻烦您这边回想一下昨晚的具体情况？” “昨晚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喝了一杯晓晓泡的咖啡，本想着把这几天的教案备一下，结果后面就迷迷糊糊想睡觉。就想着先趴一下，恢复下精神，结果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方凯看了一眼李峰，然后面露疑惑的神色，思索着说。 示意了旁边的记事员一眼，李峰眼睛眯了眯，说：“这么说，方先生对于昨晚的事什么都不知道咯？” 看了一眼李峰，方凯闭上眼睛，一脸痛苦地说：“是的，听胡队长他们说晓晓不见了。李科长，你可一定要帮帮忙，帮我找找晓晓这个孩子。可怜哪！” 李峰面无表情，对着方凯说：“方先生，我们会帮你寻找周晓晓，但是前提是你将自己最近的一些事情都告诉我，尤其是关于周晓晓的。我们怀疑你咖啡中的安眠药，就是她下的！” “不可能，晓晓那孩子那么单纯，怎么可能会给我下安眠药！我不信！”方凯情绪激动，红着眼睛死死盯着李峰。 看了一眼方凯，不着痕迹地对着身边的特务科干事点点头，李峰接着说：“方先生，我们现在也只是怀疑，所以需要你将最近的一些事情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更好地将凶手找出来。” “凶手？你们说凶手？难道晓晓已经......”方凯说着说着，将头埋在了被子里。 “方先生，你先别着急，我们只是在你家发现了血迹，至于是谁的，现在也判断不出来。唯一让我们弄不懂的就是他们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来找一个孩子，还发生了枪击事件。” 想了想，李峰接着说：“尤其让我们弄不清的是他们既然敢于在你家开枪，为什么只是用安眠药迷晕你，而不是......方先生你别介意。”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李峰面子上有点过不去。 方凯狠狠盯着李峰，说：“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找不到晓晓，然后怀疑晓晓对我下药，最后问我怎么没死在暴徒的枪口下？” 庄晓曼感受到了越发不对的气氛，面色古怪地笑着说：“哎哟，方先生别介意，这只是我们特务科在证据面前合理的推测。” 庄晓曼在特务科这三个字上语气很轻，熟悉她的作风的特务科成员都不禁可怜地看了一眼方凯，惹到这位姑奶奶，在上海滩，就自求多福吧！ 在方凯眼中，又是另一层意思，庄晓曼是在提醒自己，演戏可以，别太让他们下不来台，不然对谁都没有好处！ 第33章 武藤志雄的安排 看到这一幕，李峰脸色越发凝重。 方凯决定见好就收，不然真会像庄晓曼说的，到时候没吃到狐狸还惹来一身骚，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将自己身上的嫌疑洗干净！ 方凯看了一眼庄晓曼，眯了眯眼睛说：“不知道庄小姐对合理推测是不是有什么误解，我非常抱歉我对你们李峰科长言语上的过激行为。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被下药，而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那杯咖啡里有安眠药？就算有，就一定是晓晓下的么？” 想了想，方凯接着说：“我和周晓晓一起生活，将近一个月，不长也不短。她很善良，甚至会哀求我给乞丐买吃的！说实话，我一点不信她会伤害我。” 李峰面色阴沉，他在特务科这么久，还没有谁一而再再而三地这么驳斥过，尤其是特务科还没有做错什么的情况下。要不是有武藤志雄给他上司的嘱托，他都想甩袖子走人！ “方先生，我还是那句话，我们特务科只是在已有的事实情况下，做出的合理推测，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请不要对我的话进行歪曲理解。” “看来方先生今天是没有什么心情和我们打交道了，下次希望方先生能够配合我们。” “方先生再见。” 说完，李峰一甩袖子，头也不回地快步走了。 庄晓曼笑吟吟地看着方凯，故意落在最后，上前趴在方凯耳边，轻声说：“方先生，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晓曼真是自愧不如啊。” 说完，留下一缕香水味，离方凯而去。 方凯小声地喃喃自语：真是个妖精，还是个骗人不眨眼的聪明妖精。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接下来几天都是如此，特务科一直想在方凯身上寻求突破，李峰总觉得方凯身上藏着什么秘密，直到庄晓曼‘无意间’在大上海夜总会听到有人说起方凯家的遭遇，并兴奋地表示那是他大哥的所作所为之后，李峰才停止在方凯身上寻求突破口的行动。 兴荣帮徐先生也过来看望了方凯，并表示等方凯出院了，一定要派几个手下给方凯当保镖，还说一定会把伤害方凯以及周晓晓的狂徒找到，还方凯一个公道。 甚至是日本宪兵队都有人带着武藤领事的关怀，过来问话。 终于熬过了几天的审查期，胡一彪的到来，也宣示着这件枪击事件，武藤志雄对他的第一阶段观察告一段落。 ...... 1939年4月17日，济仁大学图书馆密室，上海地下党秘密联络点。 孙正清一脸凝重，面露沉思：“看来日本人要向报界出手了，发表爱国社论的人，大部分都是我党和国民党隐藏在报社的同志。” 说道这里，孙正清转头看向肖途：“如果你把真实的名单交给日本人，这些爱国人士，势必会遭到迫害，可是如果你不交名单，或者交一份虚假的名单，就可能会永远失去接近日本高官的机会。” 孙先生先是低下头，然后看着肖途，说：“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用牺牲换来的东西，是否有更高的价值，你来做决定吧。” “我明白了...我想交一份...真实的名单，”肖途脸色凝重地说。 “好，我会通知上级，提前给名单上的人发出警告。” ...... 武藤志雄这次找方凯，依旧让特务科行动队队长胡一彪进行传话。 可能，对于武藤志雄这种有远见的枭雄，胡一彪最多只能算帝国统治大东亚的皮肤病，而内里的隐患，反而是那些表面看起来工作能力出色，不贪财不好色的李峰之流！ 李峰所属，是76号，所以他在立场上就不可能被武藤志雄收编；而胡一彪这种只求今朝有酒今朝醉，贪财也只为后路的人，虽然是76号的人，也有着诸多的缺点，却更加容易掌控，因为他没有真正的理想！ 当然，在有更好的替代者或者一旦发现胡一彪有任何背叛帝国的举动，迎接他的将是狂风暴雨。 坐上胡一彪的车，方凯来到日本领事馆。 “领事，听说您找我？” “哈哈哈，方君，坐！”武藤志雄看到方凯过来，大笑着让方凯找位置坐。 “不知领事找我前来，所为何事？” “哦，是这样的，前几日听说你在家受到了歹徒的袭击，你妹妹周晓晓也被掳走，我感到非常抱歉。在大日本帝国保护下的上海，竟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简直是帝国之耻！” 武藤志雄一脸愤怒，最后表示一定责令特务科以及他所属的日本卫兵进行严查，才结束这个话题开始说出邀请方凯过来真正的意图。 “方君，你也认识我的女儿，武藤纯子。我的女儿原本是日本的一个高中历史老师，但是因为战争形势的变化，我把纯子从东京接来了上海。” 武藤志雄说完，就看着方凯，看到方凯一脸沉思，便笑道：“方君是在思考什么？” 方凯回过神来，一脸尴尬地笑着说：“对不起，武藤领事，我刚才在想和纯子在日本的时光，那时候可真美好！” “哈哈哈哈，方君还真是一个念旧的人哪，”说完，武藤志雄接着脸色一正，说，“方君，我想把纯子安排进中国的学校进行教书，让她有件事做，而不是每天无所事事，想着做调查。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很不稳，我担心...” “领事英明，现在的局势真的很动荡，纯子如果在外面做调查，很不好，”没等武藤志雄说完，方凯就打断他的话，说出自己的意见。 武藤志雄先是有些许不满，但听完方凯的话，又露出了微笑。 “正因为这样，我才想着安排纯子教书，今天把方君找来，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什么学校推荐？” “领事，其实我对上海的学校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我想，以纯子的资质，在上海是可以教大学的。”方凯觉得现在自己挺危险，先把武藤志雄安抚住，再谈其他。 反正马屁只要不拍到马腿上，又不要钱！ “我找了好几所学校，但是最终都觉得不是很合适。毕竟纯子一个日本女子，在这里多有不便，没有熟人介绍的话，很难融入进去。而为了纯子的安全，我又不方便出面，所以我想能不能把纯子安排进你所在的济仁大学？” 听到武藤志雄这么说，方凯觉得这次的事情，来自日本方面的威胁算是去除了。 方凯皱着眉头，没有急着回答武藤志雄的话。 看到这，武藤志雄用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说：“不知方君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尽管说，只要我能做的，一定帮忙。” 第34章 武藤纯子的教学优势 方凯悚然一惊，觉得再在武藤志雄这里拿大，那稍微的一点好感都会没有，身上的护身符也会消失。 笑了笑，方凯对着武藤志雄说：“领事，我刚才是在思考怎么对胡校长说纯子小姐的事情，我这边没有任何困难。只是不知道领事准备让纯子小姐以什么身份进入济仁大学。” “哈哈哈，这就好，我就说方君肯定会同意的，纯子，出来吧。” 武藤志雄听到方凯的话，大笑着让躲在隔间的武藤纯子出来。 “方君，父亲。”武藤纯子对着方凯和武藤志雄微微鞠躬，脸色微红。不知是被方凯知道自己偷听，还是因自己要靠走父亲的关系进济仁大学而感到害羞。 “纯子小姐，你好，又见面了。”方凯站起身，对着武藤纯子微微鞠躬。 “纯子，你也听到了方君答应帮你做介绍人进如济仁大学了吧。” “是的，父亲。” “那这样，方君，你明天先去济仁大学找胡校长，就说你一个日本朋友给你写信，告知你经过日本领事馆的介绍，想要到济仁大学教授历史。过两天，我会另外派人去学校通知胡校长，你要做的就是先试探下胡校长的态度。” 武藤纯子是武藤志雄的软肋，为了武藤纯子的安全，哪怕要杀尽上海他觉得有威胁的人都无所谓。 在武藤纯子教书这件事上，就可以看出来。 “是，领事，我今天办理出院手续，明天再去学校和胡校长进行沟通。” “好，方君办事，我放心！还有，关于纯子的身份，注意对其他所有人保密。” “是，领事。” “好了，现在你们好好聊聊吧，我还有工作，就先走了。” 武藤志雄说完，就准备离开。 方凯突然想起自己可是喝过锄奸队队长庞民提供的所谓安眠药的，最后那些剩下的咖啡被特务科收走了，自己还不知道那药有没有副作用呢。 于是就急忙问到：“领事，关于上次暴徒袭击我家的事，我无意喝的那杯咖啡，不知道有没有检测出来是什么药？” “你说这个啊，我暂时也不清楚，等下我让胡队长跟你说。” “好的，领事。” “没事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聊。” ...... “方君，以后咱们可能就是同事了......” 武藤纯子说完，就没有再说话，定定地盯着方凯看。 方凯感觉有点莫名其妙，武藤纯子这个坏毛病又来了，明明上次带她出去逛街，都没有了，自己还以为她改了这个坏毛病，原来还是老样子啊。 方凯用手在武藤纯子眼前晃了晃，笑道：“纯子，你这发呆的老毛病什么时候改掉啊，我记得以前咱们最后一次聚会，你可是说再次见面要给我看到一个全新的你的。怎么......” 方凯还没说完，武藤纯子就张牙舞爪地说：“哼，上次咱们见面，你不是还说我变了么，不再是以前那个爱发呆的摸样了，怎么这次你又说我没有改掉坏毛病？再说了，上次不是给你看过全新的我么？” 方凯哑然失笑，说：“好好好，是我错了。对了纯子，你在日本是教的日本历史吧，来中国还不如教别人日语呢，你在中国教日本历史，门槛有点太高了。” “什么门槛太高，方君？” 看到武藤纯子一脸呆萌像，方凯就感觉要遭。难怪武藤志雄把武藤纯子叫出来就急匆匆离开了，原来这个坑在这里等着他啊！ “纯子，即使是在上海这座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你有没有想过在这里能有多少人会日语？”方凯看着武藤纯子，脸上的表情慢慢严肃。 看到方凯渐渐收起了嬉皮笑脸的表情，武藤纯子此刻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但还是有些心不在焉：“中国人难道不是很多都学习过日语么？” 方凯哭笑不得地说：“纯子，你来中国这半个月时间，又能遇见多少中国人，而你遇见的中国人应该都是武藤领事带着你去见的，他们在中国都是比较优秀的知识分子，所以在你的印象中才会有很多中国人都学习过日语的假象。” 看到武藤纯子脸色渐渐垮下去，方凯有点不忍心，连忙说：“不过纯子你也别担心，可能济仁大学还是有很多的学生学习过日语的吧，就好像我讲的也是西洋史一样。” 武藤纯子看着方凯，脸上强笑道：“不一样的，方君。首先你是个中国人，你会用中国人所熟知的方式去讲西方史，这一点是我比不了的；其次你的才学很好，比我好多了，所以你的课才能讲得生动有趣。是我太天真了，不过方君你也别觉得难为情，我会和父亲说我不想教书了的。” 这个傻纯子哟，难怪在剧情中被肖途变成纯子酱！ 她很聪明，最起码比一般的人要聪明一点；但是她也很感性，这可能是与生俱来的天赋；最后，她很执着，正因为这份执着，才在剧情中获得了那么多的好评。 当然，颜值在方凯眼中都是浮云，反正他方凯是最帅的，他脸盲。（不要脸.jpg） 方凯决定给纯子打打气，不然武藤志雄交代下来的任务完不成，在关键的时候这可是要命的。 方凯感受到武藤纯子渐渐低落的情绪，于是便说：“纯子，你能看到这些劣势，这真的很不错，很多人都只能看到自己的优点，而对自己的缺点没有深刻的认识。你看到的那些缺点，其实可以反过来看的。” “你看，你说我是中国人你是日本人，我能更好地融入到用熟知的方式去讲课，但是你也能用你新潮的方式去讲课啊，将你在日本学习到的先进讲课方式传进济仁大学，这不就是你的一个优点么？” “其次，额，才学这个问题，当我没说，哈哈哈。”方凯感觉用这一点忽悠不到现在脑力max的武藤纯子，于是就吐了吐舌头，卖了个乖。 看到方凯一本正经做起了鬼脸，武藤纯子噗嗤一笑，边笑边要来打方凯，觉得方凯影响了她淑女的形象和气质。 方凯对此早有预料，以前在日本，每次只要武藤纯子不开心来找方凯玩，方凯总是用类似的方式替武藤纯子解压。 “咳咳，最后，哎哟，别，我怕痒，哈哈哈哈哈。”方凯的又一大软肋，怕痒！ 本来按照熟悉的剧情，方凯是边跑边逗武藤纯子的，但是房间就这么大，跑不掉的方凯就准备装，还想说武藤纯子最后一点优势。 “咳咳，纯子，别闹了，听听方君怎么说。”武藤纯子和方凯的吵闹都影响到了隔壁工作的武藤志雄，听到手下汇报方凯在给纯子讲在中国教日本历史的优势，立志于创建一个新秩序的武藤志雄突然来了兴趣，感觉或许方凯又能出什么金点子，就准备过来听听。 武藤志雄：咳咳，我武藤志雄绝对不是女儿控，要是我是女儿控，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艾玛~真香。 第35章 饮鸩止渴 “方君，关于你刚才说的日本人教中国人日本历史有更大的优势，能不能详细和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武藤志雄看着方凯，一脸关切地问。 方凯心里暗暗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啊，简直是平地惊雷，自造孽！ 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方凯只好向武藤志雄说起了刚才的想法。 “武藤领事，关于对纯子小姐去教中国学生日本历史这件事，虽然有不小的阻力，但我是抱着比较乐观的心态的。” “此话怎讲？” “首先，就要说道现在的形势了。虽然总有些破坏分子进行破坏，但是民众的内心，其实最需要的是一个没有战争而安定的环境，作为现在局势最稳定的地区之一，上海的繁荣也可以从侧面说明这一点。” “其次，学生之所以频繁发生示威游行，那是教育制度的问题。不了解日本文化，不了解日本历史的青年学子，感受不到太多的帝国的光辉，当然也无从谈起对帝国的好感！而这个时代的学生却又是思维最发散，触觉最敏感的时候，因此抢占舆论的高地刻不容缓。” “再次就是接管学校，需要循序渐进，拨财政以支持教育，甚至开通专门的驻中国日本文化学校，邀请日本老师，进行免费教学，是一石多鸟的政策。” 说到这，方凯觉得拿出来的干货已经够多了，即使枭雄如武藤志雄，也跳不出时代的局限，不知道白皮香蕉人的可怕。 虽然如果武藤志雄真的像方凯所说的推而广之，可能会造成更深重的灾难，但是只要将所有学生记录在册，等到时候新中国成立，进行大规模改造，难道他们的头比皇帝还铁？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是日本文化学校真的建立，除非跪舔的那些人，有条件的不会来这个四不像的学校，会直接去留学！更多的都是普通孩子，让现在饭都吃不起，学也上不了的孩子有地方吃饭，有地方学习，方凯没有理由不推动。 但方凯忘记了，留学的学子很多虽然有部分最终回国迫害中国人，但很多的学子见识到更先进的文明之后，第一想到的是报国！为什么？因为他们从小接受中国文化的洗礼，他们是中国人。 这就是中华文明作为儒家文化圈老大的力量，根深蒂固的大国思想！即使我的祖国再落后，再苦难，我想到的也只是去学习新思想，新技术，等到萧瑟秋风今又是，我要换了人间！ 如果从小接受日本文化的洗礼，他们身上流的血，真的还是中国红么？ 听完方凯的话，武藤志雄若有所思，“哦？方君这么认为也不无道理。但是，我之前一直担心纯子的安全问题，不知方君有什么办法保证纯子的安全呢？” 方凯知道，日本人此刻也缺钱，很难施行刚才他的建议，倒是武藤纯子的眼睛亮的可怕。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但我想，有这么多的日本人在中国，再多找几个去当老师，也可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纯子小姐不要当第一个就行！中国有句俗话，枪打出头鸟。我相信，只要大家都不知道纯子的身份，肯定不会有人对一个毫无威胁的日本女人出手。” “嗯，方君说的确实有道理，那我就等方君的好消息了。” 说完，武藤志雄就去隔壁房间接着工作了。 等方凯看到武藤志雄走出房间，身体放松下来，就看到武藤纯子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纯子，你怎么了？” “方君，为什么每次我父亲在的时候你就叫我纯子小姐，我父亲不在的时候你就叫我纯子呢？明明在日本，你除了第一次见我，其他时候都是叫我纯子的。” 如果是平时，不在日本领事馆而换个地方，方凯想为武藤纯子这个问题角度的刁钻点赞，但是此刻，他只想说：武藤纯子，平时没看你这么皮的啊！ “因为你的父亲现在是上海名义上的统治者，而我是上海市民，在他面前直呼你的名字，你觉得合适么？” 方凯把皮球替踢还给了武藤纯子。 “是这样子么，我还以为咱们生疏了呢。”武藤纯子眨着眼睛，却还是藏不住笑意。 “我怎么会和纯子生疏呢，和你亲热都还来不及呢。”说完这句话，方凯感觉哪里不对劲。 武藤纯子明显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红着脸没说话。 “额，纯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需要去医院办理出院手续。”感受到气氛有点尴尬，方凯连忙找借口离开。 “嗯，方君，身体要紧，你先去吧。”武藤纯子说完，嘴角蠕动，好像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 “好，那我先走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出去玩。”说完，方凯逃也似地离开。 等方凯走到门口，听到武藤纯子说：“方君，下次记得来找我玩哦。” “好。” 方凯头都不敢回，怕对上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 ...... 到医院办理出院手续倒是没有什么波澜，只要不欠款，医院巴不得方凯离开。明明仪器什么的根本检测不出来方凯身上的任何问题，可还是被日本领事馆武藤领事说需要住院观察，医院也很无奈，本来就缺少病房，方凯还占用了一间单人病房。 看看时间，才下午三点不到，想了想，方凯决定还是去一趟兴荣帮，谁知道锄奸队的庞民会不会发什么神经，想把折了他面子的人弄死！ “哟，方兄弟这是出院了？”来到大上海夜总会，在门僮的带领下，方凯见到了正在吃面的丁力犀。 “是啊，医院那股子药味，早都想吐了，如果不是被劝在那里住院，我早就出院了。”方凯笑着对丁力犀说，看到丁力犀又在吃面，方凯又揶揄着说，“我说丁经理，你这个大忙人，不会忙到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吧，十次来九次看到你在吃面，怎么，喜欢？” “哈哈哈，方兄弟说笑了，我哪是什么大忙人哪，在你这文化人面前，就是一大老粗。你这是来见徐先生的？稍等，我把这口面吃完。”听到方凯的吐槽，丁力犀只能无视，他可是领教过毒舌方凯的威力的，连忙转移话题。 “是啊，现在这什么鬼世道，我一个好好的教书先生，竟然差点被暗算，暴徒还把我收养的妹妹给掳走了。”方凯一脸惆怅地看着狼吞虎咽地吃面的丁力犀，说，“也不知道他们把晓晓抓哪里去了，希望日本人能帮我找找吧。” 闻言，丁力犀皮笑肉不笑地说：“我说方兄弟，要是咱们兴荣帮出马，保管今天晚上就给你把人找出来信不信？” “哈哈哈，这就不劳众兄弟费心了，我的这点破事，怎么好兴师动众。”方凯露出一个你懂的的表情，微微一笑。 “哈哈哈，方兄弟果然与众不同，难怪比我厉害。” “走吧，我带你去见徐先生，也让我听听，方兄弟有什么高见。” “咚咚咚...” 第36章 丁力犀的玻璃心 “咚咚咚...大哥，方凯兄弟找您。”丁力犀边说话，边推门。 “哟，小凯来了啊，怎么，舍得出院了？”徐先生揶揄地说，丁力犀更是笑出了声。 “唉，这不是日本人没事找事，非得强按着我在医院待了几天，现在身上都还一股子消毒水的味道。”方凯打着哈哈，没有管徐先生话中夹杂的其他意思。 “今天来找我，是想通了？”徐先生微微一笑，对着方凯说。 “方兄弟，要我说，你早就应该带着几个兄弟在身边了，不管是为了安全问题还是其他的，都是兴荣帮的兄弟，你这样有点不对了。”徐先生的话，丁力犀听懂了，就迫不及待地向方凯说着带兄弟在身边的好处。 “欸，力犀，先听听小凯怎么说。”徐先生看到方凯一脸苦笑，就帮着方凯打圆场。 “徐先生，不是我想拂了你的好，实在是现在的时机不对，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兴荣帮，”看了一眼徐先生，方凯接着说，“徐先生你也知道，咱们帮派里龙蛇混杂，虽然有它的好处，让咱们帮派越发壮大，但是很大程度上，危机也是从内部出现的。不得不防啊！” “方凯你这话说的就没意思了，什么叫不得不防，咱们兴荣帮欣欣向荣，怎么就有危机了？”听到方凯说出的话，丁力犀不乐意了。 “唉，力犀！”徐先生看到丁力犀又开始插话，便语气有点重地喊了丁力犀一句。 “得得得，我先出去，徐先生你和方凯慢慢聊。”丁力犀感觉受到了歧视，来自聪明人的歧视，于是他想着眼不见为净，就准备出去。 “滴~检测到丁力犀好感度下降一个等级，现为79。” “力犀兄弟不必如此，等下的事情还需要你参与进来，你可走不得。”方凯连忙叫住丁力犀。 这小子，不就是说了一句兴荣帮的坏话么，有必要降我好感度？还一下降了7点！玻璃心...... 方凯拉住丁力犀，说：“力犀兄弟，我跟你说，刚才我话的意思是事不密则成害，咱们谁也不能保证所以兴荣帮兄弟都和咱们一条心不是，即使现在是一条心，以后呢？” 这时候，徐先生也开口了，对着丁力犀说：“力犀，回来吧。方凯说得对，不是每个人都会像咱们一样没二心。 “滴~丁力犀好感度上升一个等级，现为：80。” 由于这个小插曲，三人谁都没有再提起给方凯配保镖的事情。 沉默了一下，方凯面色凝重地说：“徐先生，上次在医院没法细说，今天我过来，就是想把上次的事情和您好好说说。” 丁力犀这会儿也来了精神，目光炯炯地看着方凯。 虽然他刚才很气愤，觉得方凯看不起人，而他丁力犀从一个水果摊贩一路爬上来，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看不起，因此才会失态。 现在方凯要说关乎他性命的事情，还让他在旁边听，他有点不好意思，刚才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 “上次去我家要杀我的，是军统锄奸队！”方凯语出惊人。 “荒唐，真是荒唐！”徐先生一巴掌拍在桌上，说话声音不大，整个人的气势却变得格外凌厉。 “徐先生，您先别急，等我说完。”方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与其不痛不痒地说出来，让自己担惊受怕，不如借徐先生的手，约一约军统锄奸队的上级喝喝茶。 真别小看徐先生在上海的力量，他真有这种能力。 徐先生皱着眉头看着方凯，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徐先生，之前我收养了周原的女儿周晓晓，其实周原是军统的人。这次军统锄奸队的副队长庞民，就是过来接周晓晓的。” “但是发生了一点误会，导致枪战的发生。” “哦？这么说，你吃的安眠药是你们一起演的戏？”徐先生微微一笑。 “不，那个安眠药是锄奸队准备提前给我喝的，按他们的说法，他们想绑我去后方。” “哼，这群锄奸队的还真不是东西，上海滩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原本还以为是一群英雄好汉，原来就这种货色，下次再看到他，非得打断他的腿。”丁力犀拍了拍方凯的肩膀，恨恨地说。 “欸，力犀，怎么说话的。”说完，徐先生转过头，看着方凯，问：“小凯你是什么想法？” “徐先生，我现在担心的是锄奸队出尔反尔，对我进行二次暗杀。到时候他们准备更周全，肯定比这次凶险。”方凯看着徐先生和丁力犀，有点担心地说。 “要我说啊，方兄弟你今天晚上直接来大上海夜总会，和我一样，当个经理，那样，谁都知道你是兴荣帮徐先生的人了，这样一来，看看那群老鼠敢不敢再来找你麻烦！”丁力犀先是笑着对方凯说，说到最后，凶相毕露。 “我之前也想过这件事，但是最终还是觉得不好，毕竟我不可能一直留在大上海夜总会。如果成了经理，虽然这件事解决了，但是后面的麻烦可能还更大。” 说完，方凯看着徐先生和丁力犀，诚恳地说：“我在徐先生第一次邀请我加入兴荣帮的时候就说过，我这个人能力不够，兴荣帮有我没我都会做得很好，但是在某些危难时刻，一个没有贴上兴荣帮标签，或者涉及不深的方凯，比一个经理方凯更有用。” 徐先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交替在桌子上点了点，看了一眼方凯，说：“要解决这个问题也不是什么难事。我看这样吧，这几天你等我消息，到时候我组个饭局，让你和一些人认识认识，有他在暗地里罩着，你的安全肯定能够保证，就是日本人，可能......” 说完，徐先生看了一眼方凯，没说话。 “谢谢徐先生，我不会帮日本人办事做汉奸的，”方凯说得斩钉截铁。 “好，果然还是我认识的小凯。”徐先生面露微笑地看着方凯。 徐先生没说的是，只要和这个人搭上关系，以后的安全问题虽然有保障，但一旦方凯有投敌之嫌，第一个要他死的，就是那个人。 在徐先生的挽留下，方凯留在大上海夜总会吃晚饭。 ...... “我说方凯兄弟，以后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说一半留一半，我这个大老粗虽然没文化，但是嘴是很严实的，放心，你说的所有话都会烂在肚子里。”丁力犀和方凯勾肩搭背地走着，满身的酒气。 听到丁力犀大着舌头说这种话，方凯有点哭笑不得。 他第一次和丁力犀喝酒，没想到这小子也是个人来疯，喝着喝着就拉着方凯，非得拼酒，最后还是徐先生的劝说，才没有直接喝趴下。 这不，非得送方凯出大上海夜总会，说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丁力犀和方凯是兄弟！ 方凯：...... 第37章 罢工 丁力犀送方凯出来的时候，夜总会的歌舞表演也开始了。 “要...要不，方凯兄弟你就在这边睡吧，反正这边房间多得很，谁睡不是睡？”丁力犀说话带着一股浓浓的酒气，让方凯这个刚喝过酒的人都受不了。 “还是算了，家也不远，徐先生还派人开车送我回去，很快的。”方凯准备让一旁等着的小兄弟接住丁力犀。 丁力犀一把抱住方凯，嘴上说：“方凯兄弟，你是不是拿我丁力犀当外人？” 方凯刚准备把丁力犀推开，丁力犀就在方凯耳边轻声说：“方兄弟，这几天你要小心一点，徐先生之前告诉我说最近上海不安生。” 方凯愣了一下，随后把丁力犀交给小兄弟，说：“好好照顾好你们丁经理，今晚让他早点睡，别出来了。” “好的，方先生。” ...... “哟，这不是济仁大学的方教授么，这歌舞才刚开始就急着离开呀？” 方凯刚准备上车，就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女声。 转过头，发现是庄晓曼，于是笑着说：“来找徐先生谈点事情，现在事情谈完了，就离开了。” “哈哈哈，方先生还真是个妙人，来夜总会竟然是谈事情。” 说完，庄晓曼走到方凯身边，抓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说：“方先生，我那个搭档，可真感谢你不杀之恩哪！” 方凯有点弄不明白庄晓曼说这种话什么意思，就轻声回道：“都是中国人，何必因为一些小小的误会做出亲者恨，仇者笑的事情，是吧？” “哈哈哈，”庄晓曼放开方凯，放声大笑，随后盯着他的眼睛，说：“方先生，天色比较晚了，早点回家，路上可不安全。” 方凯认真地看着庄晓曼，说：“谢谢庄小姐提醒，我会小心的。” “好的，祝方先生一路顺风。” 说完，庄晓曼对方凯微微一笑，就款款走进大上海夜总会。 “走吧。”坐上车，方凯对司机说。 车里，方凯闭目沉思，今天丁力犀也让他小心，庄晓曼也说晚上不安全，到底有什么事会发生呢？ 应该不是军统锄奸队的人想刺杀自己，不然自己和庄晓曼之前没有任何交集，她不会好心提醒自己。 那会是什么事呢？到底是什么势力要针对什么东西？ 想了想，方凯还是想不明白，他几乎没有任何情报来源，自然不会知道上海平静的表象下的暗流。 “先生，到了。” “好，谢谢。”说完，给了司机一点小费。 “好的，先生再见。”看到方凯大方地给了十元，司机喜笑颜开，说话都客气了几分。 方凯拿出钥匙开门，看到家里被翻得乱起八糟，忍不住骂道：“该死的，这是打劫也不会这么烦吧！” 没办法，方凯看不得家里乱糟糟的，只能强打起精神整理。 ...... 第二天，方凯来到济仁大学校长办公室。 “校长，刚才就是我想和您说的事情，你觉得可行么？” “方凯啊，不是我觉得可行不可行的事，而是整个上海，就没有哪个大学做过这种事情，咱们第一个接受日本来的老师，还是教授日本历史，是不是有点荒唐？”校长看着方凯，恨铁不成钢地说。 “校长，我这也是没办法，昨天刚出院，就被武藤领事请去日本领事馆接受调查，如果不是刚好遇到我那个日本同学，我不死也得脱层皮。”看着校长，方凯面露苦笑，顿了顿，接着说，“恰好武藤领事想安排我那个同学教书，这不，摊上我了。” 胡校长拿起手中的香烟，抽了一口，放下说：“方凯，你这次可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了。这让我怎么和其他老师交代？” “校长，我也知道您这边为难，昨天和武藤领事谈条件的时候特意说了，必须要武藤领事出面和其他老师和学校打交道，不然我也不会答应。” 胡校长还是不乐意，觉得这件事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感。 “方凯，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武藤志雄威胁你了？”校长表情严肃地看着方凯。 “没有，昨天其实是我和我朋友聊开了，说起了自己的工作，她感到很有兴趣，所以...最后被武藤领事知道了，才有这个安排。” “这样么？嗯...这事容我考虑考虑吧，你先走吧。”胡校长揉了揉太阳穴，一脸疲惫地对着方凯说。 “校长，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方凯刚走出校长办公室，就看到行政处主任汪凯拿着一张纸急匆匆冲进校长办公室，连方凯和他打招呼都没有理会。 站在原地愣了下，想了想，可汪凯是有什么事情，自己刚才已经给胡校长惹麻烦了，这时候就不要去添堵了。 “欸，方凯，等等...回一趟校长办公室，有点事情找你。”没走多远，方凯就被后面追来的汪凯叫住。 “校长有什么事找我啊，我刚从他那出来。”嘴上问着话，脚上却没停，跟着汪凯一起走回去。 “唉，还能是什么事，上海的一个小工会组织工人罢工，然后号召大家出来主持公道，本来看戏的人多，没什么人理会，谁知道有人和在咱们这边的学校门口发传单，好多学生脑子一热就跟着游行去了。”汪凯唉声叹气地对方凯抱怨。 “汪主任，这不是经常发生的事情么？只要咱们学校不出面，到时候学生最多在牢里唱唱铁窗泪，过一段时间学校出面也就出来了。”方凯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 “唉，本来是没什么大事，可这不是咱们学校刚拿到日本人的捐款么，我前几天听说本来和咱们学校关系很好的学校这次都撇开咱们，成立了一个什么不拿日本捐赠的学会，这次怕是咱们的学生如果被抓进去了很难出来了。”汪凯说完，淡淡瞥了方凯一眼。 方凯感觉有点生气，这都什么事啊。还有你汪凯当时拿钱的时候欢喜得不得了，都恨不得给我磕头，现在出了事，你就想把我推出去？ 想到这里，方凯淡淡一笑，说：“汪主任不是和其他学校有很密切的联系么，相信这一次，只要有你出面，别的学校会原谅你的。” 方凯说的是另一件事，当时学校发不出工资，就汪凯跳得最欢，和别的学校勾勾搭搭，准备跳槽，听说合同都签了，可别人那里哪还有主任的位置给他，去了也就一个普通老师。 当听到方凯拿到日本领事馆的捐款的时候，汪凯第一时间就跑到校长办公室，殷勤得不得了。 听说当时为了拿工资，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着校长哭诉。 最后还是方凯那份不要的工资给他补齐了，全校也就他一个老师发全了工资。 第38章 营救游行学生 方凯看到这样的汪凯有点想笑，都叫凯，甚至读音都只有轻微区别，这人跟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当初钱你拿的欢，现在有事了，第一个想推出去的就是那个给你拿钱过来的人？什么道理。 一路上没有理会汪凯，两人来到校长办公室。 “校长，我把方凯叫来了。”汪凯一脸郁郁。觉得自己真的是命途多舛，怎么就摊上这么多事，好不容易日子慢慢好过了，又来这事。 其实学生游行再怎么样，虽然他行政处有一定的责任，但向来责任都不大。只要不死人，他汪凯就没什么事！ 之所以这次着急上火，是担心自己的好日子被搅和了。 “校长，您找我？”方凯看了一眼校长，又瞥了一眼汪凯，说道。 “方凯，这次我找你过来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咱们学校，能和武藤领事搭上关系的人不多。而且，关于那件事，你还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胡校长没有理会汪凯郁闷的眼神。 “校长，我人轻言微，而且还年轻，老话不是说的好么，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我看哪，这事行政处汪主任倒是可以解决，他和别的学校关系不是很好么？” 本来按照方凯的脾性，肯定第一时间就想着去解决问题，但是这事发生在武藤志雄想把武藤纯子送学校来教书的时间点上，最后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以，他决定恶心恶心汪凯！反正他算是明白了，汪凯这种人，你对他再怎么好，也不会念旧情，甚至在某些时候，还会踩你一脚。 “方凯，别闹！”胡校长气急，眼珠子都瞪大了看着方凯。 汪凯这时候倒是学会装鸵鸟了。 “校长，别急，总会有办法解决的，我保证即使学生们都进去了，也不会比以前的情况更差。”方凯没有过多解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说完，还和汪凯对上了眼神。 汪凯这时候可聪明着呢，没说话。 “既然你心里有底了，那这件事就靠你去解决了，一定要尽快、顺利解决。”胡校长虽然有点不相信，但是除了方凯，学校里暂时也找不到人了。 说完，胡校长把方凯和汪主任轰出了校长办公室。 “汪主任，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解决这件事？” “额，我想起来还要去和校长说下联系校友的事情，方老师你先走。”汪凯说完，急匆匆回校长办公室去了。 虽然已经预料到汪主任不会跟自己一起去解决学生游行的事情，但看着他这样子，方凯还是觉得有点想笑。 笑着摇摇头，方凯就没再理会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 “方君，我刚准备派人去找你，你就来了。”武藤志雄看着方凯，微笑着说。 方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武藤志雄提学校学生的事，毕竟上次从武藤志雄这儿要钱的时候，其实就有一些大家都没说，但默认的事，比如：避免学生游行。 “额，不知武藤领事找我有什么事？” “哈哈哈，方君，这次找你来是想问你有没有跟济仁大学校长提纯子去教书的事。”武藤志雄笑着，眼神却锐利无比地盯着方凯。 方凯心里一个咯噔，觉得这次如果没有达到武藤志雄要求的，可能学校不会那么容易过关，最起码学生会受点苦。 “武藤领事，我刚才和胡校长谈了纯子去教书的事情，胡校长很欢迎。他还说加强中日之间文化交流，更有利于学生开阔眼界。”方凯现在是中间商，虽然赚不了差价，但是语言上的差价还是可以拿一拿的。 “这样啊，非常好！方君，我果然没用看错人，你很好。”武藤志雄用欣赏的眼光看着方凯。 “其实这次叫方君过来，还有一件小事，不知方君知不知道今天罢工游行的事情？”武藤志雄说起这件事，语气有点不耐烦。 “领事，我刚才过来的路上听到了。” “哦？那方君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呢？” “领事对于这件事，其实我并不是特别了解，但是我认为，发动这场游行的人肯定是获利最大的人，只要从谁获利，而且获利比较多入手，就会有迹可循。” “哦？方君是这么认为的？”武藤志雄感兴趣地看着方凯。 “是的，领事。” “那......” ...... 等方凯经过一系列操作，成功安抚住学校师生之后，剩下的也就只有等待了，等待最终结果的出来，或者说是等待方凯下一波精彩操作的开始。 因为这次有着日本领事馆在背后推动或者说施压，游行示威运动还没有成型，就被极力镇压下去。 方凯不得不感叹，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阴谋诡计，其实都只是没有什么重大作用的附加品。 今天是和武藤志雄约定释放别抓捕学生的日子，方凯带着刘振民和王平安来到上海监狱，接被释放的学生。 “哟，这不是方教授么，怎么是您亲自前来啊？”胡一彪的声音从三人身后传来。 方凯回头，看到胡一彪带着一群手下正往监狱门口走来，便笑着开口道：“这不是我没什么事，便想着来接一下这些学生么，再怎么样我也是他们名义上的老师。” “哈哈哈，方教授可真是宅心仁厚，不仅忙前忙后地帮着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现在还来监狱这种晦气的地方，可真是难得。”胡一彪笑着恭维，这几天方凯频频出现在日本领事馆和武藤志雄进行了数次长谈，虽然胡大队长不知道他们具体谈了什么，只要不涉及大队长的身家财产，他也不在意。 但是能交好武藤领事身边的红人，而且惠而不费，这种好事胡大队长怎么能错过呢？ “哈哈哈，胡大队长说笑了，我也就是做一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方凯是什么人，带着上帝视角的玩家好吧，会被胡一彪的迷魂汤灌倒？ “也是也是，有道是能者多劳...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方教授开门，等着过年呢？”对方凯，胡一彪很客气，对自己的手下，胡大队长拿捏起来那可是毫无心里压力的。 ...... “站在学联主席王平安和宣传部长刘振民身边那位是谁？” “不知道，可能是哪个其他兄弟院校的学生吧。” “嗯，有可能。” 值得一说的现在的学生倒是有趣，被抓进去了，有时候出来之后反而能成为名人。和后世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他们的成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因理想、献身精神而成名，某些时刻很值得发扬学习！ 也正因为有着一批又一批有理想，愿为理想献身的这些风华正茂的学生，未来才可期啊！ 第39章 赵忠义的反扑 这群学生这次虽然被抓进去了，但是有着方凯的建议，在武藤志雄的授意下，并没有过多为难，其实一般被抓进去的学生也不会被刻意为难。 除非被判定为危险分子！ 和学生们打完招呼，便让他们上了学校提前准备的汽车。 被抓的人也不多，而且在方凯的建议下，学校方面弄来了好几辆车，其实学校领导也觉得这次确实有点在刀尖上跳舞的嫌疑，武藤志雄给的钱都还热乎着，就出了这档子事，这就很让学校难做了。 “滴~武藤志雄好感度：80。”突如其来的系统提示音，让方凯一惊。 这次不仅完美达成目标，而且系统还提醒他武藤志雄好感度达到80。 对于武藤志雄的好感度，方凯暂时有点不太敢接受。从方凯已知的信息中，因为有他这只小蝴蝶的存在，肖途至今都还没有打入上海日本高层，也就是武藤志雄身边。 方凯有点担心，若因为自己的存在，肖途在这个档里面没有进入武藤公馆，那自己之前在武藤志雄这里所作的一切，不仅不是功劳，反而有点喧宾夺主的意味了。 毕竟，方凯立志是要成为躲在成功男人背后的存在！ 多想无益，如果最后实在是没办法，也只好重置或者寻找另一种解决办法了。 一路和胡一彪聊天打屁，坐着胡大队长的专属车，方凯来到了日本领事馆。 “咚咚咚...武藤领事，我是方凯” “请进。”办公室里传出了武藤志雄有点奇怪口音的中文。 “领事，刚才我已经把学生都送回学校了，这次真的非常感谢武藤领事对学生们网开一面。”方凯微微低下头，说着感谢的话。 “哈哈哈，方君，咱们可是朋友，帮助朋友是应该的！”武藤志雄大笑，随后说出两人是朋友的话。 方凯心中一惊，我和你女儿是好朋友不提，现在我和你又成为朋友了，以后对你们俩父女站一起，我拿什么心态对你们？ 嘴上却说着：“感谢武藤领事看得起，中国有句古话，叫知恩图报，以后领事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义不容辞。” “哦？是吗？我这边还真有点事想请教下方君。”武藤志雄看着方凯，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看到这样的武藤志雄，方凯有一点不祥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说：“不知武藤领事有什么事需要我做的，您尽管吩咐，我一定竭尽全力，肝脑涂地。” “是这样的，最近我这边查到了一点关于地下党的消息，但一面之词不可信，所以我想请方君帮忙听听，你是中国人，你比我更了解中国人。”武藤志雄说完，静静看着方凯。 “感谢领事的信任，我一定仔细分析。”方凯心头一紧，觉得这事有点难办，或许，这就是武藤志雄的考验？自己该怎么办呢？ “好，有方君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把人带进来。”武藤志雄对着门外喊道。 方凯觉得这一关可能不是那么好过了，武藤志雄这明显是对自己的考验，如果不答应，满80这个坎的好感度可能就要降下来了，就是不知道要降多少。 还是等等看是谁吧，如果真的是一个为国效力的人，怎么着也得试试能不能救。 不一会儿，武藤志雄办公室救被推开了，两个日本宪兵站在门两边，另外两个架着一个浑身伤痕累累，奄奄一息的人。 是他，赵忠义！ 这老小子命是真的硬，竟然撑到了现在。而且，今天看来是来者不善哪！ “方君，你认识这个人么？”武藤志雄笑看着方凯，问道。 “认识，这人叫赵忠义，曾经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抓起来了，我父亲当时听到消息还上下打点，想问问他的情况，可毫无消息传来。后来我们听说他已经死在监狱了，父亲心灰意冷之下，就离开了上海这个伤心地，想要在老年好好教书。”方凯看了一眼赵忠义，发现他现在都还耷拉着脑袋，不知是晕过去了还是在演戏。 “哦？是么？我怎么听这人说你父亲是地下党？”武藤志雄面容严肃地看着方凯，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 “领事明察，我所说的一切，都有人作证，至于我父亲是不是地下党，我真不知道。但是赵忠义此人，我原来还不知道学校的周原是地下党的时候经常听他说可惜了赵忠义这个人才。而且听说此人文采出众，还多次在反动报社发表匿名文章，煽动群众闹事，望领事明察。”方凯皱着眉头，看了一眼赵忠义，眼神里满是鄙夷。看到武藤志雄在观察自己，又低下了脑袋。 他觉得心有点乱，这番对话是他提前想了好久才想好的，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本来还有点担心自己会喧宾夺主，无意中抢了肖途的‘前程’，没想转过头却要担心自己的安危，果真是世事无常。 “哦？这么说是这个人搬弄是非？”武藤志雄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凯。 方凯感觉自己此时就像被猫抓住的耗子，只是此刻猫已经吃饱，所以不急着露出獠牙，反而想玩弄老鼠消消食。 “望领事明察，我所说的，肯定都还有证据存在。”方凯此刻脑门字都是汗水，一半是自己刻意憋的，一般确实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吓的。 至于屈打成招这种事，若是武藤志雄心里更相信赵忠义的证词，方凯说出来就是借口；如果武藤志雄对方凯更信任，那么当他回过神来细想之后，不论是对方凯的愧疚还是感觉自己被骗的羞恼，肯定会加深对方凯的信任，所以方凯决定不说。 武藤志雄曲着手指在桌上点了点，看了一眼赵忠义，又看了一眼方凯，说：“这么说，还真是这个人在挑拨离间？” 方凯心里一喜，觉得自己命肯定是保住了，又怕武藤志雄对自己好感过高，便想塑造自己不堪重用，一根筋的性子，便反驳道：“领事，我觉得挑拨离间应该不至于，因为他不知道咱们友好的关系，不然他就不会说我父亲，而是说我了。我更认为他是想活命，故意拖延时间，显得自己有价值。” 觉得事情有可能反转，方凯思绪畅通之下，反而想清楚了。武藤志雄肯定也不是刚才才听说赵忠义的供词，现在好感度摆在那，所以说这肯定只是武藤志雄的试探，实在不行，重置呗，反正不能再糟！ “我知道了，方君还是值得信任的。”武藤志雄微笑地看着方凯，随后手一挥，对着宪兵队的士兵说：“把他带下去。” 第40章 肖途的纠结 “哈哈哈，方君，希望刚才那个小小的插曲没有引起你的误解，我可是很看重方君你这个朋友的。”武藤志雄微微一笑，对方凯说。 “感谢领事信任，我知道领事对我的关照，不然也不会给我当面向您解释的机会。”方凯松了口气，却感觉危机还没有过去。 “我很讨厌说假话的人，尤其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对同胞进行污蔑的行为。这样，下周对赵忠义进行公开处刑。我希望之前方君能写一篇文章，讲述一下赵忠义的不忠不义的行为，方君觉得怎么样？” “领事放心，我一定认真写好，只是......” 方凯话没说完，看着武藤志雄。 “怎么，方君觉得有什么问题么？”武藤志雄脸上微笑没了，皱着眉头看着方凯， “领事，前几天我刚遭到锄奸队的暴徒袭击，甚至将我收养的妹妹掳走了，我怕这篇文章发表之后，会有更多人暗杀我。”方凯一脸苦恼，想写但是不敢写的情绪摆在脸上。 “这确实是个问题，那这样吧，你写一篇文章，不需要发表，交给我就行了。这样，那些暴徒就不会知道是你写的了。” 方凯心里想：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不就是想着拿着我的把柄要挟我，直说不行么，非得拐弯抹角？ 脸上却只能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嘴上答应道：“领事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哈哈哈，方君，我能有你这个朋友，真的是来上海最高兴的一件事情。” ...... 1939年4月19日。 就有陆陆续续的戴着梅花袖口和其他标志的成员在报社等地方或贩卖，或投稿。 这些人都是传递消息让潜伏在报社等地的革命者紧急撤离的。 这时候肖途的名单还没有上交给武藤志雄，因此撤离的人员并没有受到迫害。 但是总有意外，先锋晚报主编便说：“谢谢你们通知我，我会战斗到底。懦夫畏死终需死，志士求仁几得仁！”婉言谢绝了递送消息人员的好意，依旧在第一线工作。 其实，谁不怕死呢？而且先锋晚报，作为方凯最喜欢的报社之一，更是和主编关系良好，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在聚会中或明或暗地提醒了主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能说，有时候，有些人总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反而为了这片爱得深沉的土地，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们都是可爱、可敬的人！ 1939年4月20日，武藤志雄办公室。 “领事，这是您要的名单。”肖途说着，将手里的名单递到武藤志雄的办公桌上，随后双手搭在小腹上，站立在武藤志雄办公桌前。 “做得很好，肖君。”武藤志雄戴着眼睛，详细看了名单之后，对肖途露出笑容，夸奖到。 “谢谢领事夸奖。”肖途对着武藤志雄微微鞠了一躬，面露喜色。 “咚咚咚...” “进来吧。” 随着武藤志雄说完，胡一彪推开门，喜气洋洋地走进来了问候一句：“武藤领事。” 武藤志雄微眯着眼睛，将手中的名单递给胡一彪，说：“按照这个名单，开始吧。” 胡一彪看了一眼，心里一愣，武藤领事还真是神通广大，这名单可比自己搜集的要多得多了。 站直身体，瞪大了眼睛，装模做样地敬了一个军礼，对着武藤志雄用日语说：“是。” 出了日本领事馆，胡一彪整顿好早已在外面等待的特务科行动队后说：“列队，出发，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 不过大多数都是扑了个空，经过提前的联络，大多数潜伏于报社的革命人员早已经听到消息撤离上海了。 “做掉了五个，其他的，不知道从哪儿听到风声跑了，我们正在追。”胡一彪心里有点战战兢兢，看着武藤志雄说。 “不错。”武藤志雄看着眼前的尸体，随后转过头，笑着对肖途说：“肖君，看到了吗，多亏你的名单哪！” 肖途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悲伤，对着武藤志雄强笑了一下，说：“领事英明！” “哈哈哈哈哈......”笑完，武藤志雄对着胡一彪说：“赶紧处理干净。” “是。”胡一彪点点头，随后转过头对着手下行动队队员说：“扔进黄浦江。” ...... 肖途的遭遇方凯没有经历过，但是作为他的准小舅子，在肖途找到自己诉说这几天的经历时，感受到了他深深的自责感，便开口道：“肖途哥，这不是你的过错，相信你在进入组织之前，就已经有了为之牺牲的准备，其他人其实也是这样的。” 看到肖途还是一杯接着一杯喝酒，他也只能陪着。 “方凯，你说，我真的适合潜伏么？”肖途眼神有点迷离地问着方凯。 “肖途哥，你喝醉了，以后这种话，这些事，这些眼泪留着给日本人吧。”看到肖途竟然问出这种话，方凯冷着眼神说。 肖途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己不仅把不该说的话说出了口，还没有注意周边环境，吓得酒都醒了三分。 看到肖途这样，方凯又温言相劝，说：“肖途哥，我记得有一句话这么讲的，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就好像你和我姐姐，如果没有这一些事，可能已经结婚生子了吧，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你们结婚。当然，如果你某一天实在很累了，我也支持你和我姐姐去后方好好过日子。” 肖途是第一次听到方凯这么说话，拿有些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方凯，说：“你不是一直不同意我和你姐姐交往么？” 方凯笑笑，说：“当年你有现在这么成熟么？没有经历过风雨，太早结婚对你们双方都是伤害！” 看到肖途不信，于是方凯接着说：“你想想，要是当年要你去当汉奸，可能你宁愿去死吧！在你们的眼里，就连我写一篇比较客观公正的文章，都能断章取义说我以后要当走狗汉奸，现在，可能真的差不多也要当了吧。” 自嘲的笑了笑，方凯接着说：“肖途哥，你要记得你的使命，你的存在，是要让更多的人更安全，而不是纠结于某一次行动的失败，何况，你这次不仅没有失败，反而很成功。” 说完，没等肖途说话，方凯就走了。 有些事情，劝是没用的，只能慢慢根据现实去适应，而不是靠嘴炮！ 就好像刚开始方凯来到这个世界，不也会想着用一己之力去拯救中国么？不也想着靠自己一力去救人民于水火么？ 后来，方凯经历的多了，也就发现，这世上哪有是因为某一件事情而导致局势的崩溃，是多因素共同促成的。 不能改变旧有的社会制度和生产方式，生产力便不能得到长足的发展，没有生产力，一切都是空谈！ 所以啊，他越发感到伟人的伟大，他用笔杆子加枪杆子，生生撕开了中国旧有的制度，让劳苦大众能真正当家作主，只是...... 第41章 冰释前嫌? 夜晚的大上海夜总会，人潮涌动，可惜此处的繁华与方凯却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看到的不是繁华，而是累累的尸骨。 贫富差距悬殊和乱世，在方凯看来是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联系的。其中的关系即使再不懂，但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说法大家却都不会陌生。 是朱门的酒肉无度导致的路边冻死骨么？非也！即使在盛世，家财万贯者和家徒四壁者也都存在着，贫富差距也不会小很多。只是，乱世的贫穷，是吞噬着人命的。 所以才更显得恐怖，穷，真的是种病。（作者写这的时候，已哭晕在厕所。） 所以方凯从来不会仇富，也没有理由仇富，因为他现在也属于朱门，只是他有自己的坚持，不会为富不仁罢了。 方凯这一次来到大上海夜总会，是被兴荣帮兄弟通知的。 徐先生告诉他，今天晚上，介绍一个客人给他认识，而这个客人的名字，就是一道护身符！ 丁力犀穿着一身白色西装，蹭亮的皮鞋，头发也进行了精细的梳理，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得不得了。 “哈哈哈，方兄弟，你总算是来了，快来快来，徐先生和客人可是等你好久了。”丁力犀看到方凯到来，哈哈大笑着说话，随后赶紧一把拉过方凯，在方凯的耳边轻声说：“等下方兄弟少说多听，如果有什么不爽的，也千万不要表现出来。” 方凯点点头，表示知道。 随后，方凯随着丁力犀进了三层最豪华的那个包厢。 “徐先生，戴先生，方凯到了。”丁力犀一改之前的嚣张脾气，温顺得让方凯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徐先生，戴先生，晚上好。”方凯有样学样，不卑不亢，反正他也不认识什么戴先生，也不需要戴先生真的做他的保护伞，心态便比较平和。 “雨农，这就是我跟你讲过的，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方凯。”徐先生笑眯眯地对着戴先生介绍方凯。（因为需要，所以会有部分人名做处理，全篇只有姓名，没有字） “哦，这就是上次让我手下的一个小队长吃瘪的小兄弟？果然英雄人物！”戴雨农对着方凯微微一笑，然后接着徐先生的话继续下去。 “哈哈哈，他可是14岁就敢帮着我这个帮派分子杀人的人，要说胆识，确实是少有的。”徐先生不吝夸赞，随后看到方凯和丁力犀还站在那里，就对他俩说：“快过来坐，这边都等着你们呢，尤其是方凯，要不是知道你刚在处理学生游行的事，我都要骂你了，哪有让客人等你的？” 徐先生看似是在讲方凯的不对，可也是在给他台阶下，毕竟这事确实是方凯的不对。 “徐先生，戴先生，很抱歉刚才在处理一些事情，让你们久等了。”方凯歉意地看了在座的人一眼。 “徐先生已经跟我说了你的大概情况，这次来上海，本来是想着来见见老朋友，放松一下，但是没想到，遇到了你，倒还算有趣。”戴先生微笑地看着方凯，把方凯想说的话憋了回去。 “哈哈哈，雨农你可是个大忙人，这是想着忙里偷闲吧。”徐先生感觉到了气氛稍微有点尴尬，就笑着接过话茬。 ...... 一场本来是想着找后台，寻求护身符的宴会，但是在戴先生的不太配合之下，气氛一直就不算特别和谐。 对方凯来说，只能算聊胜于无，上次和军统锄奸队的误会就算过去了，但是以后，对方可能也不会给方凯太多面子，发现方凯有投敌倾向，肯定不会手下留情。 方凯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好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误会，别人愿意跟你和解已经算是给面子了，还想着人家为你着想，刚见面就把你当成自己人，怕是有点难度。 时间一晃，就是一周过去。 这一周，算是方凯来到这个世界被关注，或者说被学生翻白眼最多的一周。 大家听说方凯有一个日本朋友要来济仁大学教书，觉得他疯了。 好好的中国老师不请，要去请一个日本人，而且这个日本人来学校教的还是日本历史？中国的历史都学不完，还去学日本的东西，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可也因为如此，方凯的课堂现在每堂课必爆满，披上泯然众人都不见少多少。 今天胡校长让人来叫方凯，准备谈谈日本老师来学校教书的安排，来到胡校长办公室，方凯发现很多老师都在。 “校长，听说您找我？” “方凯来了啊？我们正在讨论怎么将学校招收日本教师这件事影响降到最低，你也知道，现在的反日情绪虽然不是最高的时候，但是也不容小觑。” 胡校长一脸无奈地看着方凯，其实他是最心急的人。 作为校长，他既需要维持学校的稳定，不让学校的老师和学生流失，又需要负责处理好和武藤志雄的关系，很为难。 上次方凯这个无良的中间商，左右赚差价。 既让武藤志雄放了人，还没给出必须安排武藤纯子进济仁大学的承诺；又给学校方面，主要是胡校长施压，让他更好地促成武藤纯子入学教书的事。 本来按方凯的意思，武藤纯子进学校教书，肯定是需要学校招收其他西方国家的教授进来打掩护的，这样既能够吸引师生的注意力，又能给武藤纯子的安全提供一些必要的保障。 但是不知道怎么就走漏了风声，搞得现在学校即使已经发了公告说因教学需要，施行引进人才的政策，但是师生不买账！ 方凯觉得是某些老师从中作梗，毕竟这是在抢他们本就不多的薪水。 到时候学校如果再有困难，不一定就会做到已经答应他们的先给他们发足薪水，而不给‘洋大人’发！ 在后世，那些所谓‘洋大人’都还有人去舔，何况在这个民众不论是硬实力还是软实力都不如人家的时代。 对于学校师生的反对，方凯有点无奈，总不能强压着他们，一定要引进来吧。 方凯看了一眼校长，又看了一眼其他老师。 胡校长这么大年纪，鬼精着呢，一看方凯的眼神，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对其他老师说：“这件事今天就先讨论到这里吧，等我再想想怎么解决。” 等其他老师都走了，方凯笑了笑，开口说：“校长，对于这件事，我和武藤领事已经有过联系，武藤领事对于学校师生的反应表示理解，并表示如果时机不合适，他不会强行要求学校的，毕竟文化是自由的。” “哦？方凯，你说的是真的？”胡校长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方凯，觉得这小子如果不是开玩笑，那和武藤志雄的关系是真的好到了一定的程度！ 第42章 武藤志雄的宴会 看到胡校长一脸不相信的表情，方凯有点哭笑不得。 “校长，在这件事情上我还能骗您不成？只是......”方凯欲言又止。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你在哪学的说话吞吞吐吐的？”胡校长瞪了方凯一眼，不满地说。 “校长，武藤领事虽然理解咱们这边的难，但是他说现在财政收入不足以支撑他对教育事业像上次这么大的持续投入，说以后可能给咱们这边的支持力度会减小。”方凯一脸难受，但是他心里其实不以为然。 世上哪有那种不付出就想获得回报的好事，既然济仁大学又想拿到这笔钱，又不愿安排几个外语老师，谁愿意做这种赔本买卖？ 胡校长听到这里，拿起手上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闭上眼睛，随后慢慢从鼻子里喷出释放香烟的黑烟。 沉默了好一会，胡校长睁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凯，说：“这么说，没有第三条路了，是吧？” 看着胡校长的精神气一瞬间从原来意气风发变得有点心灰意冷，方凯突然有点难受，他觉得对不起眼前这个老人。 但是，为了不带来更多的麻烦，方凯艰难地开口：“是的，武藤领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了。”胡校长轻声应了一句，随后又是一阵沉默。 “校长，其实我觉得，咱们学校不一定就非得寻求日本人的财政支持，一来不好听，二来谁知道最后会怎样，咱们可以用其他的方法赚钱。” 听到方凯这么说，胡校长苦笑一声，说：“以前，学校有自己的产业，甚至很多老师都有股份在其中，那时候学校也确实是蒸蒸日上。可后来，随着战事的不断加剧，尤其是日本人占领上海之后，学校的产业连维持正常的周转都难，最后干脆打包卖了。” “现在这个世道，能活着就不错了，哪能要求那么多啊。只是咱们学校一向较为独立，老师也都有着自己的脾气，上次如果不是真的好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你以为会有多少人拿那笔钱？” “行了，你也先回去吧，学校这边的事情，我再和其他老师好好讨论下。” 缓了一阵，胡校长也有了一点精气神，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 “那行，校长，我先走了，您也别着急，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说完，方凯就回去了。 胡校长还眯着眼睛看着方凯离开的方向，坐在座位上沉思。 ...... 夜晚，武藤志雄家。 自从武藤志雄对方凯的好感度达到80之后，晚上也时常会叫方凯过来聚一聚。 “方君，不知道济仁大学对于招收外国老师有没有什么更新的消息？” “对不起，领事，这件事，学校方面…” 没等方凯说完，武藤志雄就打断了他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学校方面不接受我的建议？” 方凯看到武藤志雄眼镜闪过的反光，突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只能低着头。 “哈哈哈，方君，这件事的责任不在你，我再安排其他的学校看看。” “滴~武藤志雄好感度下降，具体数值请于系统空间查看。” 方凯心说，果然就是这个样子。 没等方凯感慨完，武藤志雄笑笑接着说：“方君，我这次准备组织一次宴会，就在日本领事馆，时间暂定在这个周末。到时候我会让人给你送去请柬，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过来。” 方凯表情微变，说：“领事，我…” 看到方凯欲言又止，武藤志雄露出疑惑的表情，紧接着说：“怎么，方君那天有什么事情要去做么？” 方凯勉强地笑笑，有点尴尬地说：“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我这边一个人都不认识，而且，来参加武藤领事的宴会的肯定都是达官贵人，我只是个穷讲师，怕给领事丢脸。” “哈哈哈哈，方君，哈哈哈…”武藤志雄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缓了下，接着开口，“方君，你这个人哪，有时候是真的看不懂。别的中国老师看到我躲都来不及，你就不一样。” 说完，武藤志雄用着审视的眼神看着方凯。 “额，武藤领事，我，我这不是被赶鸭子上架么，再说，我也就写写文章，这是我的本分。” “哈哈哈，方君，现在的本分人可比较少了，尤其是上海。” “这样，这次宴会，你必须来！虽然我不是你的上级，但是这次我既是以一个朋友的身份劝说你，也是以一个上海官员对你的期待。关于你不认识宴会的人员这种事，谁生下来就认识所有人，你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武藤志雄说完，微笑着看着方凯。 方凯也无奈了，说好的好感度下降了，怎么这还安排上了？ “怎么，方君还有什么问题么？” 看到因为自己的走神，武藤志雄慢慢凝固下来的笑容，方凯连忙笑笑，说：“武藤领事的好意，我感受到了，这次的宴会，我一定去。” “好，方君，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给你介绍那些人的，你很有前途！”武藤志雄听到方凯愿意去，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 方凯现在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 一眨眼，就到了武藤志雄晚宴的时间。 “哈哈哈，方君，快来，你呀你，每次都会早到。”武藤志雄刚下车，就看到方凯在领事馆宴会厅等着，于是笑着打招呼。 “这不是第一次参加领事的宴会么？有点担心给领事出丑，就想先过来看一下情况。”方凯笑着回答武藤志雄。 “哈哈哈哈，要是所有人都像方君这样，这大上海一定会更繁华。” “武藤领事，您好。”明楼带着明诚走了过来，和武藤志雄打招呼。 “哈哈哈，是明君啊，你好。正好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济仁大学的讲师，方凯。这位，是大上海最重要的经济顾问，明楼。当然，旁边还有他最重要的助手，明诚。”武藤志雄看了几人一眼，互相介绍着说。 “您好，久仰大名，明楼先生，明诚先生。”方凯看着明楼和明诚，笑着打招呼。 “您好，方凯先生。” “怎么，你们认识？”武藤志雄看到他们丝毫没有陌生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矜持，便开口问。 “哈哈，领事，你这次介绍可晚了点，我们认识可是有好多年了。虽然贫富差距悬殊。”方凯笑着对武藤志雄开口说。 “哦？哈哈，你们认识更好，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加强交流。”武藤志雄看了三人一眼，说道。 几人笑着打完招呼，也就没有过多交流。 方凯几年前就认识他们了，甚至知道他们现在已经是多面间谍。但他们虽然聪明，可却也没有先知先觉的意识，不知道方凯的身份。贸然进行过多交流，是等着吃枪子的行为。 就是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接触。但方凯也意识到，间谍这工作，从来都是单线联系，一般情况下，也不存在跨层接触的可能。 也就方凯，因为身份的原因，既属于第二号的直属下线，也属于肖途和孙正清的介绍人。 即使这样，明面上，他也只知道这两条线罢了。 第43章 周晓晓的小学 1931年9月19日，上海，周原家。 “爸爸，为什么老师今天跟我们说不要做亡国奴啊？刘老师还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在课堂上还流泪了，以前我们班最调皮的王强也没有惹哭过刘老师呢。” 这一年，周晓晓7岁，刚入学，才一年级。 “晓晓，你们刘老师是不是跟你们说东北事变，日本人占领了东北？”周原一脸笑容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只是笑容里，不似周晓晓之前看到的那般自然。 “嗯，老师好像是这么说的，具体什么我不记得了，后来老师哭了，我们就班不知道怎么都哭了，我...我也没忍住。”周晓晓一脸害羞，往父亲怀里钻。 周原一把抱住周晓晓，用着咏叹调般的声音说：“晓晓，你现在记不住这些事情，不明白那是什么，等以后长大了，懂事了，你就会知道了。” 周晓晓在父亲的怀里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眨着大眼睛看着父亲，这一刻，她多么想长大。 “吃饭了，你们父女俩快过来，再不来，隔壁的小花猫就要来偷吃了。”刘丽看到父女俩还在聊着天，就笑着逗弄着自己的女儿。 “来了来了，可不能给小花吃了。”周晓晓扭着身子出了周原的怀抱，飞快地跑向餐桌。 “晓晓，先过来洗手。”刘丽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哦...”周晓晓虽然不太乐意，可还是磨蹭着往母亲那边去了。 ...... 1932年1月25日下午。 看到周原一脸沉重的坐在书桌前，已经是小学一年级下学期学生的周晓晓很乖巧，虽然她不知道父亲在干什么，但是看到父亲的神色，也不会上前打扰。 “哦？晓晓回来了，今天老师布置了什么作业啊？”周原看到周晓晓轻手轻脚地准备离开书房，便出声喊道。 “今天是抄写刚学习的生字，每一个抄写二十遍，然后还有数学作业，要我们做20页的作业，都很简单。”周晓晓在周原和刘丽的教育下，启蒙很早，只是家庭经济原因，周原一直没有放周晓晓去学校读书。 “这样啊，晓晓你先做作业，等下给我看看，如果有不懂的就先留着，我写完信就教你。”说完，周原又回过头去写信了。 “好的。”周晓晓乖巧地应了一声，就走到自己的小书桌做作业了。 过了一会儿，周原将信写完了。 “晓晓，今天学校老师教了你什么啊？” “老师教了我们几个生字：我，爱，祖，国，土，地，同，胞，就这几个字。”周晓晓仰着头看着父亲，想要得到他的夸奖，但是这次却让周晓晓失望了，父亲看到这几个字，皱起了眉头。 正当周晓晓不知所措的时候，周原笑了，说：“晓晓，这几个字是你们刘老师教的么？” “是啊，不过刘老师告诉我们明天她就不教我们了，说有事要去做，而且我们明天开始就放学哦，但是我们才开学一天呢，而且明天是周二。”周晓晓一脸迷惑地看着周原，想从父亲身上寻找答案，在她眼中，父亲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 “哈哈，晓晓，以后我就在家教你好不好，我也放假了哦。”周原一脸笑容地说。 “好啊，可是，我们班其他的同学就没有人教了。”周晓晓先是很高兴，然后情绪又低落下来，想到其他同学，不知道是不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做游戏而感到不愉快，还是因为担心他们学习。 “晓晓，以后去了学校，你再教他们嘛，不就行了？所以，你要好好学习哟。”周原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用在家里学到的知识去教其他小朋友，他也乐见其成，这样也好，晓晓更有学习积极性。 ...... 1932年转眼就过去了，这一年因为一·二八战争的延续，济仁附属小学为保证学生的安全，全年都没有开课。 1933年2月13日，周一。 周晓晓还是一年级，但是她发现自己所在班级多了很多陌生面孔，原来很多老朋友却不见了。 “老...老师，我能不能问一下其他的同学为什么没有来上学啊？”刘老师已经不在这里教书了，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老师，一向胆子挺大的周晓晓心里也有点怕。 “小朋友，能不能告诉老师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师，她叫周晓晓。”隔壁桌的王强算是周晓晓的老熟人，一听老师问周晓晓叫什么名字，连忙举手回答。 “你叫周晓晓是吧，其他同学因为家里有事情，所以没有再来这里读书哦。”赵老师一脸笑容地对周晓晓说，她心里其实很酸涩，有些学生确实是因为家庭搬迁的原因没有再来这里读书，但有些，唉...... “哦，谢谢老师。”虽然心里有些失望，但是周晓晓还是乖巧地对赵老师说着感谢。 “不客气哟，小朋友。” ...... 转眼，到了1937年7月9日。 这一天，周晓晓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中华民族万岁。 学校已经停课了，昨天中午，赵老师突然来教室告诉他们下午放学，放学之后到时候开课时间会另行通知。 对于这一切，周晓晓显得很有经验，因为在这几年之间，这种事经常发生。所以，虽然她现在已经13岁，却只是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孩子，平均两年才升一级。 至于同学，她身边来来去去，真正和她一起读完书的朋友，除了王强，没有其他人了。 “晓晓，你说，这次学校停课又是因为什么啊？我爸爸昨天晚上在家里都发了很大脾气呢，但是我不敢过去问，怕他打我。”王强的父亲，也是济仁大学的老师，叫做王志荣。 周晓晓没好气地白了王强一眼，说：“我怎么知道，我爸爸昨天晚上饭都没吃呢，我也被吓到了。” 等他们出了学校大门，发现街道已经挤满了游行的学生。 “为祖国自由万岁！” “反对日本帝国主义！” 游行的人们高呼。 “立即停止游行。” 对于这些，他们俩也见怪不怪，这些事情，这几年见多了，从刚开始的害怕到后面的跃跃欲试，再到被家长狠狠批评一顿，说不是小孩子做的事情，到现在，已经可以做到目不斜视地经过了。 “嘭”一声枪响。 “啊！” 随后就是群情激愤的人群和拿着枪的卫队冲突。 “晓晓，咱们快走！”王强一脸惊恐，虽然这种事不少见，但每次见到血，他总是颤抖着，甚至要周晓晓搀扶着走。 搀扶着王强，走过人群，周晓晓不认识那些人是谁，但是她曾经听她父亲说，那些穿着黑色衣服的学生，是可敬的人，父亲还要她以后要和那些人一样，有理想，敢于向强权抗争。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今天游行的人格外多，回家的路也更难走，何况她还要送王强回家。 第44章 周晓晓的日记 “晓晓回来了，今天又送王强回家了？”回到家，母亲刘丽问。 “是啊。”周晓晓对着母亲甜甜一笑，随后问：“妈妈，爸爸呢，怎么没看到爸爸？” 刘丽闻言，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说：“你爸爸今天在学校处理一些紧急的事情，中午不回来吃饭了。” “晓晓，来，咱们先吃饭。” 周晓晓没有多问，虽然父亲很爱这个家，但是也常常因为工作的原因不回家吃饭，母亲在家做好饭菜，却总是留一份，即使很多时候，父亲回家也不会吃。 晚上，周原回到家，阴沉着脸，周晓晓本想问父亲吃饭没有，但是现在却有点怕。记得上次父亲在家阴沉着脸，还是三年前了吧。 看到周晓晓一脸害怕地看着自己，周原才发现已经到家了，于是连忙变脸似地笑着问：“晓晓，吃饭了么？” “还没有，妈妈正让我出门看看你回来没有。”周晓晓看到父亲的笑容，放下心的同时也笑着回答父亲的问话。 “快，快进去，先吃饭，饿坏了吧。”周原连忙开口说，一把牵住周晓晓的手，往餐厅走去。 ...... 周晓晓日记： 1939年3月10日，天气：晴。 今天在学校学到了很多知识，赵老师说一定要做一个有用的人。 什么是有用的人呢？ 或许，成为父亲那样的人，就是一个有用的人了吧。 1939年3月12日，天气：晴。 昨天我好难过，昨天放学回家，发现家里的东西都被打碎了，我收拾了一下，还没弄好，方叔叔就过来帮我收拾，然后带我到父亲教书的学校。 我见到了胡爷爷，还有一个奇怪的女老师抱着我哭，哭得好伤心。 我实在没忍住，跟着哭了。 从昨天开始，我就来方叔叔家住了。 方叔叔说他父母也去了外地，说我们是同一类人，让我把这里当成家。 我...我有点怕。 1939年3月16日，天气：多云。 今天有一个奇怪的叔叔放学的时候找到我，跟我说我父亲已经去世了，被日本人杀死的。 怎么可能呢？ 胡爷爷和方叔叔明明说我父母出差去了。 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这种骗人的骗子，就不要告诉方叔叔了吧。 1939年3月18日，天气：晴。 今天方凯叔叔说带我去一个叫顾姐姐的家里。 我也跟着去了，但是顾姐姐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为什么那么看我呢？ 是担心我弄脏她家的地板么？ 可如果嫌我脏，应该也不会抱着我了吧？ 那是为什么呢？ 1939年3月25日，天气：晴。 今天，方叔叔让我喊他哥哥，还说喊叔叔显老。 我也喜欢喊哥哥。 但是......哥哥会骗妹妹么？ 可能，我真的只是一个没人要的人了吧。 哥哥？那我就喊你哥哥吧。 1939年3月30日，天气：晴。 今天，那个叔叔问我是不是不相信他，我告诉他不是，然后他说他能帮我报仇，只要我配合他。 报仇？ 找谁？ 日本人么？ 还是其他人？ 都是骗我的吧！ 你们都是骗子！ 1939年4月3日，天气：雨。 那个叔叔怎么老是来找我，也不怕哥哥发现？ 虽然现在哥哥已经不经常接送我上下学了。 为什么哥哥不接送我了呢？ 周晓晓，以前你父母也不接送你的啊。 今天王强也说有事情想告诉我，但是最后他还是没说。 是什么事呢？ 也想骗我么？ 1939年4月6日，天气：阴。 今天那个叔叔又来了。 还给了我一包药，说是安眠药。 让我给哥哥吃。 可是哥哥已经跟我说了我父亲的事了啊。 我怎么能害他呢？ 算了，我自己先试一试。 嗯，先写一封信如果我醒不来了，哥哥应该会翻我的被子，他就会发现了。 1939年4月8日，天气：晴 今天，哥哥说明天带我去看我父母。 可是，我真的还有父母么？ 记得老师曾说过天堂和地狱，如果真的存在，我父母在哪里呢？ 我今天问哥哥我父母在哪里，他说在天堂。 可是，天堂怎么去呢？ 路远不远，难不难走？ 这个问题哥哥好像也不知道。 1939年4月10日，天气：阴。 方凯哥哥应该很生我的气吧。 我好想他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气会消。 可能，这辈子也不会消气了吧。 毕竟，我给他第一次泡的咖啡里就放了安眠药。 我好难过啊。 这是我在庞叔叔安排住的地方的第二天，阿姨好漂亮，对我也很好。 可，我还是想哥哥。 哥哥，你还在家么？ 他们说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追我们的卫兵。 我不能出去。 我好害怕。 我不怕死，可是我怕我不能去天堂见我的父母。 毕竟，方哥哥说多做好事才能上天堂，可我却给对我很好的哥哥下安眠药。 可能，我是一个坏孩子吧。 ...... 上海，英国租界。 “周晓，下来吃饭了。”蝶衣，暂时收养周晓晓的阿姨在楼下喊。 周晓晓现在的名字叫做周晓，身份是蝶衣的远方表姐的女儿，她不知道为什么要改名字，可只能听话。 不然，她怕这些叔叔阿姨以为她是一个坏孩子，把她扔到街上去。 “来了，阿姨。”周晓晓放下手中的笔，把日记本用衣服包好，藏到了自己的小皮箱里。 关上小皮箱的那一瞬间，周晓晓忍不住流下眼泪，抱着皮箱，拿脸贴在皮箱上。 这个皮箱以及里面的衣服，都是方凯给她买的，当初那么紧急的关头，她最终还是把部分衣服和皮箱带了出来。 也幸好是这个皮箱，在他们遇到巡逻士兵的时候，庞民说自己是来探亲的，火车晚点，现在才到。 看着庞民风尘仆仆的样子以及金钱的面子上，那些士兵最终还是放走了他们。 也幸好巡逻的不是日本军队，不然他们可能已经死了吧。 来蝶衣阿姨这里的人，每天都好多。 有些是诗人，有些是打牌的人。 每次来人，周晓晓就会被叫到房间去，不让出来。 如果那些人不走，在这里吃饭，中午周晓晓只能在房间里吃零食。 周晓晓知道，蝶衣阿姨这是对她好，现在，越少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她们就越安全。 “周晓啊，过几天我想邀请你之前认的那个哥哥来家里吃饭，你想见一见他么？”蝶衣一脸微笑地看着周晓晓，可周晓晓却有点怕。 “哥哥要来？”周晓晓顾不得害怕了，一脸惊喜地问。 “是啊，我想邀请你哥哥过来这边吃饭，还有几个朋友，你想见见他么？”蝶衣微笑有一丝变化，好像藏着一丝期待，又有一丝不忍。 “好啊，谢谢蝶衣阿姨。”周晓晓惊喜过后，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眼神却带着一丝距离感。 看到这一幕，蝶衣心中闪过一丝惊诧，这个小姑娘，情绪控制得这么好，简直天生就是为情报工作而生啊！ 第45章 武藤志雄的保护? 蝶衣，上海出了名的交际花，表面身份是歌手，真实身份是军统特工，且属于编外人员，直接受军统戴雨农领导。 这次之所以将周晓晓留在蝶衣家里，主要是徐先生多方筹措的手笔。 现在，整个上海都在搜捕入室抢走周晓晓的暴徒，也只有不受日本人监管的租界稍显安全，而且还不能保证安全，现在的间谍，几乎无处不在。 …… “方君，快过来，关于你这次家里被暴徒袭击的事情，我已经下令彻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汪精卫政府特工总部76号的汪曼春处长。以后，她将全权负责你的安全工作，本来我是准备让特高课的人在暗处保护你的，但是现在人手不够，而且我想，中国人应该更了解中国人。” 武藤志雄说了一堆，都把方凯说蒙了。什么时候自己就需要别人来保护自己了？还专门保护？你武藤志雄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看到方凯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武藤志雄笑了笑，眨了眨眼睛说：“方君，你要知道，你是所有上海人中，我最看重的，尤其是你曾经在早稻田大学留学的经历让我印象深刻。” 方凯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是因为武藤纯子的原因被特殊对待了，不然，武藤志雄会安排个屁的人员专门负责自己的安全。 “好了，方君，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啊，对待汪女士，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武藤志雄仍然笑眯眯地看着方凯，丝毫不在意周围人对自己这番话的震动。 “哦，哦，武藤领事说得对，汪女士，你好，我是方凯。”方凯回过神来，先是看了看武藤志雄，发现武藤志雄仍然只是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对他微微一笑，鞠了一躬，然后和汪曼春打了个招呼。 “哎哟，方先生太客气了，我是汪曼春，看您的表情，相信您还是认识我的。今天武藤领事突然召见我，我本来都苦恼怎么去和您接触呢。这不，就大着胆子提出了一个条件，想要武藤领事帮忙引荐。”汪曼春露出微笑，先是和武藤志雄示意了下，然后才和方凯说话。 “哈哈哈，方君，汪女士，你们可以先互相熟悉熟悉，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失陪了。对了，方君，等下你别急着走，我还有点事找你。”武藤志雄说完，也没有等方凯回话，就笑了笑，举着红酒走了。 武藤志雄这哪里是关心自己啊，明显是想在自己身边安插眼线，这都什么事啊？自己怎么就不知道卷入什么事情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引起了武藤志雄的怀疑或者不满？还有，武藤志雄突然找一个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保护’自己，自己身上有他需要的什么东西么？ “方先生，这次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肯定没有接触武藤领事的机会，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我？”汪曼春对着方凯微微一笑，这个微笑却让方凯觉得有点怕。 看过伪装者的方凯知道，这汪曼春虽然现在还没有发疯，可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她心里憋了太多事，仇恨值也太满了。 就希望这汪处长不要太为难自己吧。 “哈哈哈，只要是上海人，即使有人不认识汪处长，但是您的名号，应该还是知道的吧。”方凯心里叫苦，而且还不能表现出来，对着汪曼春露出一个苦笑，摇了摇头。 “哦？看起来方先生对于曼春好像有点误解，能和我说说么？” 汪曼春是一个很敏锐却又被情所困的人，整体而言，她现在有点轻微的反社会人格！对于方凯这个突然被武藤志雄专门提起需要她保护的陌生人，甚至都没时间去调查，只能以武藤志雄给的资料去了解方凯。 但是对于做情报工作的汪曼春而言，最不信任的其实也就是纸面上的情报了。 “我虽然穷，但是还是知道汪氏集团的，相信汪处长也不想保护一个并不重要的人，您的才华不应该被浪费在我身上。”说完笑着和汪曼春碰了碰杯，一饮而尽，就准备离开。 “方先生，我这边可是需要遵从武藤领事的要求，保护你的，你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让曼春等一下怎么和武藤领事交代？”汪曼春说完，一把挽住方凯的手臂。 方凯心中叫苦，我说大姐，你的老情人兼师兄可是就在现场，你这样，可是要出问题的！ “汪处长，我等下会向武藤领事说明情况，现在局势虽然危及，但是我方凯还不至于成为地下党或者军统的眼中钉，他们可能还会感谢我这个救了他们所谓英雄后人的汉奸呢！”方凯说完，没有理会汪曼春的眼神，晃晃悠悠就走向了明氏兄弟。 汪曼春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方凯到底什么来头，敢和武藤志雄这个日本安排在上海名义上最大的统治者谈条件？似乎，还有点不领武藤志雄的情？ “看来，事情有点有趣了，方凯，我记住你了。”汪曼春眯了眯眼睛，看着迈着八爷步走向明氏兄弟的方凯。 “明楼哥，明诚哥，好久不见。”方凯笑着和明楼明诚打招呼。 “哈哈哈，方兄弟，咱们可不是好久不见，就刚刚，武藤领事不是就给介绍过么？”明楼虽然一副老干部像，但正因为这样，开起玩笑来才更有趣。 “哈哈哈，对对对，我的错。”说完，方凯和明楼碰了碰杯，接着看了一眼身边牛皮糖般跟过来的汪曼春，说：“明楼哥，这可不是我想这样的，武藤领事说担心我的安全，想要安排汪处长对我进行保护，但是…” “哈哈，方兄弟，这可是武藤领事的好意。”明楼虽然笑着，但是方凯还是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了一点异样的情绪。 “哈哈，明楼哥，你也别嫉妒，这叫虽然不帅还穷，但是有时候，天上就掉美女，哎呀~”方凯笑着对明楼说着风凉话。 “哈哈哈，方兄弟很穷么？我可是知道你的才能的，随便露两手，钱什么的不都是小事？”明楼看了方凯一眼，话锋一转又压了方凯一头。 明诚在身后看着两人互相打趣，还是熟悉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只是不知道这人，还是不是原来的人。 果然，上海有的人变了，有的人可能还是没变的，虽然这个是隐藏的更深的一些东西。 至于汪曼春，则是好奇地看着两人，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挽着方凯的手，说：“怎么，师兄和方先生认识？” 汪曼春本来是想借着方凯刺激一下明楼，看看他的反应，现在看到他们认识，却稍微有点尴尬。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和曼春你说吧，今天主要的任务可是给武藤领事捧场。”看着方凯对自己挤眉弄眼，明楼笑着抬手点了点方凯，打了个马虎眼。 第46章 重庆的暗杀情报? “上次悉知明楼哥和明诚哥回来当这个官，说实话我都不敢相信。不知两位哥哥有没有回家见明镜大姐？”方凯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盯着明家两兄弟。 其实方凯的目的是想对这两位聪明人表明自己的态度，别到时候自己被他们玩死。方凯深知一点，他既没有受过专业的特工训练，也没有像他们那样敏锐的触觉，如果被他们看成是敌人，下场不会比汪曼春好多少。 “这次回来得匆忙，之前也并没有和我家大姐联系。所以，我希望方凯你能帮我们保密一段时间。”明楼眼神一凝，随后笑笑。 方凯没有在意明诚给他打的眼色，又和他们两人碰了下杯子，说：“这样么？我倒觉得明楼哥和明诚哥需要先回家一趟，一直住酒店里也不是个事，被明镜大姐知道了，反而需要花费更多的心力去解释。” “这个，主要是我们两兄弟还不知道怎么和大姐说，方凯你也知道的，我家大姐那脾气，知道这事可能杀了我们的心都有。”明楼笑着解释。 方凯一愣，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剧情中不是很快明楼和明镜就和好如初了么？那还是明镜怒急之后，如果提前去解释，好像更好一点。 稍微想了想，觉得这到底是他们的家事，深吸了口气，说：“唉，明楼大哥说的也是，就我被武藤领事邀请写文章这段时间以来，一次都不敢见明镜大姐，怕她失望的眼神。” “哈哈哈，没想到方凯你也有今天，当初和我家明台闹的时候可没见过你怕谁。”明楼哈哈大笑，促狭地说。 “说好的不再拿那时候不懂事的事笑话我的，怎么今天明楼哥又开始了，你再这样，我可是要给明镜大姐通风报信的。”方凯脸一红，随后就拿着明家兄弟的软肋怼他们。 “欸，这可是要命的，千万别。”明楼连忙制止方凯。 “师哥，你们很熟悉么？怎么之前没有听你提起过？”汪曼春一脸不解的站在方凯身边，用眼神打量着有说有笑的这三位。 “哈哈，方凯和我家明台以前有过一些小误会，还打起来了…”明楼刚准备给汪曼春解释，方凯连忙制止：“欸，明楼哥，说好的不提的呢？再这样，我可是…” “好好好，不提，不提。”明楼看着方凯，眼里闪过一道莫名的光彩，说：“回上海之后，发现上海的变化是真的大。之前熟悉的朋友，很多也都不在上海了，幸好，还有你们。” 方凯没有多想，便开口道：“是啊，物是人非的事情，最让人难以接受。好在咱们心中有坚持，不随波逐流。” “不随波逐流就好啊，如今这个时代，能够有自己的坚持就已经不错了。” …… 武藤志雄组织的晚宴，方凯除了认识了一大批人，见了几个朋友，其他的什么都不想做。 “怎么，方君一个人在这个角落里喝酒？”武藤志雄举着酒杯，慢慢向方凯走来。 “领事好，这种宴会，不怕领事笑话，我还是第一次参加。”方凯笑着武藤志雄说，“我平时出门交际少，对于这种规格的宴会，有点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大家冷场。” “哈哈哈，方君，难得你还有怕的时候。”武藤志雄说着，就坐在方凯身边，对着跟过来的宪兵队一挥手，宪兵队就各自散去。 “领事说笑了，我只是个穷教书的，说话还没什么分寸，怎么就不怕呢？”方凯看着武藤志雄，认真的说到。 “对了，方君，对于我给你安排的保护人员，你还满意么？”武藤志雄看了一眼正在和明楼跳舞的汪曼春，好似漫不经心地问方凯。 “领事，感谢您的关心，但是我感觉让汪处长来保护我，有点大材小用了。”方凯看着武藤志雄，一脸正经地说到。 “哦哈哈哈哈，方君，可能是我刚才没说清，我说的安排汪处长保护你，不是说就让她亲自保护你，毕竟她是汪精卫主席手下的一个处长，我并没有直接的指挥权。这次我之所以让她和你见面，只是想让她多费心罢了。”武藤志雄一点也没有派人‘保护’方凯有问题的感觉，只是说着自己的难处，让方凯别介意。 方凯心中有点苦，以后的日子可能更难过了。 身边要是多了一个监视自己的人，别说做工作了，只要自己稍有异动，武藤志雄立马便知。 这个后果，是方凯从来没有想过的，鬼知道为什么武藤志雄突然这么对他上心。 如果真的相信武藤志雄是武藤纯子的原因而对自己另眼相看，最后一定会死得很惨。 武藤志雄可能会顾及武藤纯子的感受，对方凯有所优待，但是做到这种程度的优待，背后如果只是亲情的推动，方凯要是信了就有鬼了。 “感谢武藤领事关心，不过我还是觉得不必浪费人力在我身上，只需要加强我那个街区的巡逻就好了。这样的话，一旦有不法分子想要对我下手，只要发生混乱，肯定能够第一时间被发现。那时候，对暴徒进行严加审讯，我家妹妹晓晓也可能被找到了。”方凯一脸认真的提出自己的建议，其实心里也在打鼓，不知道武藤志雄会不会答应这些。 “嗯，方君说的也有道理，但我还是觉得应该加强对你的保护，不然一旦出现任何意外，太危险了。”武藤志雄微微颔首，不过没有同意方凯的说法。 方凯正准备说些什么，突然看到胡一彪的身影，眼睛一亮。 “武藤领事，您好。”胡一彪果然不出方凯所料，自己送上门来了。 “哦，是胡队长啊，有什么事么？”武藤志雄对胡一彪微微一笑，问。 “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到武藤领事和方教授坐在这里，过来打个招呼。”胡一彪睁大了眼睛，连忙对着武藤志雄表忠心。 “没事的话你就先去忙你的吧，我和方君有点事情谈谈。”武藤志雄对胡一彪下了逐客令。 “好的，武藤领事您和方教授慢慢谈，有事就叫我。”胡一彪点点头，就去服务生那里又拿了一杯酒。 “方君，实话跟你说吧，我这边从电台截取了一些情报，是关于你的，重庆那边想策划一起刺杀你的行动，上次去你家的暴徒，应该是地下党的。”武藤志雄严肃的看着方凯，说着这些事关方凯生死的话。 “领事，感谢您告知我，您可一定要救我啊。那群人就是些疯子，他们既然已经开始策划暗杀我，一定是有了准备。您可一定要救我啊！”方凯大惊，徐先生不是说见了那个戴先生之后就不会再有对自己的暗杀的么，怎么现在反而是日本人告诉自己这些情报了？ 第47章 怎么是你在等我? “哈哈哈，方君不要着急，我这边肯定会对你进行严密的保护，你不会受伤的。”看到方凯一脸后怕的样子，武藤志雄哈哈大笑，随后做出了自己的保证。 “领事，您可一定要保住我的命啊。”方凯心中其实不着急，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来自于武藤志雄的试探。 为了不表现出异常，只能接受原本自己不想接受的‘保护’了。 “这样，方君，我也不知道76号那边的人会派出谁对你进行保护，里面有没有你的熟人？如果有熟人，你就和我说，我再让他们派此人对你进行保护。”武藤志雄看到方凯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微微一笑。 “领事，我对于76号向来是避之不及的，那边我也没有熟人，”方凯露出一个苦笑，接着说，“就刚刚的汪处长，都是您给介绍的，但是汪处长我看是不行的，她和新上任的经济司司长明楼之前是情侣，而我和明楼之前又认识，感觉让她保护我，不太好。” “哦？还有这回事？方君的朋友结交得还真是广啊。”武藤志雄说出了这句意味深长的话。 方凯就当没听懂，但是还是要解释的：“领事，是这样的，明家有个小少爷，我曾经和他有过一些小矛盾，算是不打不相识。那个小少爷打架没打过我，就叫家里人来了，我和明家人，就这么一来二去熟悉了。” 方凯虽然解释了一波，但绝不会告诉武藤志雄自己后面刻意舔上去的行为的。 “方君，既然这样，我会再通知他们的，让他们另派人手过去。对了，方君，你对于性别有没有要求？”武藤志雄表示自己知道了之后，问了一个大家都懂的问题。 “没有，领事。我希望过来的最好是能和我有些共同语言的人，希望此人最好是能识文断字的，但是对于性别，真没有。”方凯厚颜无耻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哈哈哈，好了，我知道了，果然不愧是大学教授。我还有点小事，就先走了，等下你回家的时候，你就找门口的宪兵，就说我说的，让他们派人送你回去。”武藤志雄哈哈一笑，接着指了指门口的日本宪兵。 “好的，谢谢领事。刚才我还在想怎么回去呢。”方凯站起身，微微低头。 目送着武藤志雄和一群人打着招呼出门去了，方凯心里其实还在打鼓，到底武藤志雄的话是真的，重庆那边想对自己下手，还是应该相信徐先生？ 没等方凯想明白，旁边一个声音就响起来了。 “哎哟，方教授，你这是要高升啊！到时候可一定不要忘了在武藤领事面前帮兄弟美言几句。”胡一彪来得总是那么令方凯措不及防。 “哈哈哈，胡大队长说笑了，我不过是一个大学讲师罢了，连教授都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升上去，何来高升一说？”方凯回过头，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和胡一彪碰了下。 “方兄弟，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你升教授这件事，你们学校可能都已经传开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要不是我亲自送过去的函件，我都被你骗了。”胡一彪一脸你骗人也打个草稿的样子。 “你说什么？有函件下发说升我做教授？”方凯一愣，自己今天没课，偷懒没去学校，怎么自己就偷个懒，就发生了这种事？ “哎哟，这还不是武藤领事对你的看重？我听说啊，这事是武藤领事亲自发的函。”胡一彪一脸你接着装的表情。 “抱歉抱歉，胡队长，我是真不知道这回事。明明我上次帮领事办事，都给搞砸了，怎么现在武藤领事反而给我升职位了？这让我怎么在学校待呀！济仁大学可没有这种才两年不到就从讲师升教授的传统。”方凯心里更乱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武藤志雄这一招，到底是给自己的一个提醒，还是真的准备培养自己？ 关键是他的好意心领，但是这个教授，还真不能当！ 不然，以学校师生中那些仇日分子的玩法，自己岂不是分分钟就要被整啊？到时候自己有苦说不出，打不得骂不得，岂不是更难受？ “胡队长，你是什么时候送到学校去的？”方凯想着要是这函件还没有公布出来，自己就让胡校长帮忙压下去，然后拿着函件过来找武藤志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之一定要把这件事取消。 “今天上午，领事还说让我跟胡校长说尽快下文件，可能现在你已经是教授了吧，就差你自己不知道了。”胡一彪仍旧是笑嘻嘻的，一点也不知道方凯急什么。 在他看来，这升职可就代表着加薪，甚至灰色收入都多一大截。好事啊，大好事！ “算了，感谢胡队长！干！”方凯举起杯子，和胡一彪一碰杯，就喝完了。 “哎哟，方兄弟海量！以后有机会，可一定要带着兄弟发财呀！”胡一彪也没有多说太多废话，就喝了杯子里的酒。 …… 等方凯从日本领事馆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深了。 “方先生，我在这里等你可好久了。”方凯正准备问门口的宪兵有没有车送他回家，一个女声从门外广场上传来。 “呃，是你，庄晓曼女士？”方凯凑上前去看，才看清来人。 方凯已经喝的迷迷糊糊了，现在的上海，虽然繁华，但是就算是日本领事馆周围，广场上也没什么灯光。 刚从灯火通明的领事馆宴会大厅出来，鬼才看得清暗处的庄晓曼。 “方先生，我可是受命前来送你回去的，我现在可没资格进入这个宴会厅。”庄晓曼说话语气有点冲，不知道是在气她没受到邀请，还是因为等了方凯太久。 “哈哈，感谢庄晓曼女士这么晚还要送我回去。”方凯没客气，直接进了庄晓曼拉开的车门。 “坐稳了，方先生。等下别因为我开车过快，你吐车上了，我可不想大晚上洗车。”庄晓曼坐上驾驶位，从后视镜看了眼方凯，头也不回地说。 “行，只要你稍微稳一点就好，大晚上虽然人少，但还是要注意安全的。”方凯现在脑子有点迷糊，回答的话牛头不对马嘴。 “呵呵，方先生可真是有意思，我开车，你放心！” 说完，庄晓曼发动了汽车。 “方先生，方先生，别睡了，你家钥匙在哪？”庄晓曼叫了两句已经在车上睡着的方凯。 “方先生？” “到家了么？我来开门。”方凯醒过来，发现庄晓曼准备扶自己，往后缩了缩。 “怎么，方先生还怕我不成？”庄晓曼看到方凯往后缩，便笑道。 “不是，我这一身酒气，冲撞了美女可不好。”方凯脑子已经清醒很多了。 “那行，你把钥匙先给我，我帮你开门。” “好的，我能不能问一句，为什么是你送我。” …… 第48章 保护者，庄晓曼 “你问我，我还想问别人呢。”庄晓曼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接着说，“我本来大上海也有一场聚会，但是汪处长一个电话，不就得来接你？” “这样啊，这多不好意思啊，不过还是非常感谢，要不你先回去吧。”方凯才不管她有什么聚会不聚会的，只要有人送就成，不论是谁。 “现在还不行，汪处长说了，要我把你送进去，才能回去。”庄晓曼气道。 “对了，你一个好好的教书先生，书不教，怎么参加领事馆的聚会去了？”庄晓曼带着三分好奇，七分打探地说。 “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我也不知道武藤领事怎么想的，反正他邀请我，我就去了。你以为我想去啊，我一点都不想去。”方凯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之后大大咧咧地说。 “呵呵，你这人倒是有趣，就不怕有一天被别人暗杀？”庄晓曼扶着方凯上扶梯的时候，在方凯耳边轻声说。 “别，我怕痒。你要说话离我远点，我听得到。”方凯这个大猪蹄子，美女在耳边说话还嫌弃人家弄痒了他。 “呵，方先生怕痒啊？”庄晓曼就是个妖精，方凯说完怕痒之后，她还故意在方凯耳边吹了口气，贴的更近了。 “哈哈哈，庄小姐，别，我错了。”方凯被弄得大笑。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吧，你就不怕？” “怕，非常怕！”方凯扭头看着庄晓曼，郑重地说，接着又笑道，“但是我想，牢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开始瓦解的，庄小姐懂我的意思么？” 看着方凯郑重其事，庄晓曼只觉得这个人更有趣了，便问：“那么，方先生，请问你是在为谁办事呢？” “我啊，我为我自己，有余力的时候，为大家，为这个国家。”方凯说完，叹息一声。 “方先生，不知你这个大家，有没有包括晓曼？”庄晓曼扶着方凯坐在椅子上，问道。 “哈哈，庄小姐这个问题我倒是想回答，只是不知道你们还会不会袭击我。对于朋友，我当然会为你办事，但是如果……”方凯没说完，静静地看着庄晓曼。 “哈哈哈，方先生可真有趣，就希望别被花迷了眼睛。”庄晓曼娇笑一声说。 “夜深了，庄小姐注意安全。”方凯不想多说，就下起了逐客令。 “怎么，方先生不准备请我喝一杯茶再走？”庄晓曼白了方凯一眼。 “庄小姐如果现在走，可能你的那场聚会还没有结束，我家也没有好茶，下次专门请庄小姐过来喝茶怎么样？”方凯眼睛都睁不开了，既觉得累酒劲还来了。 “好的，那我就静候方先生佳音了。” 说完，庄晓曼头也不回地走了。 …… “洋子，我看你好像有什么想说的。”武藤志雄一脸微笑地看着南田洋子。 “武藤领事，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对一个中国人这么好。”南田洋子站在武藤志雄身边，全程目睹了武藤志雄对方凯所做的一系列行为，等周围没有了其他人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 “你说这个么？我还以为你会问我为什么是他而不是别人。”武藤志雄转过头，看了一眼大厅，对着南田洋子说。 看到南田洋子没有说话，武藤志雄接着开口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讲过的么，我们作为外来人，对这片土地所进行的统治，一定需要本地人来做向导。” “之所以选他而不是别人，是因为没得选！”说完，武藤志雄看了南田洋子一眼，随后闭上眼睛。 “汪精卫政府中的官员，你觉得有几个是能够信任的？他们要么就是有二心，要么就是地下党，更有甚者，比猪还蠢，却比豺狼还贪婪。这种人，以前可以利用，但是现在，帝国的很多事情，不能让他们参与了。” “领事，我有点不懂。”听到武藤志雄这么说，南田洋子却还是不懂。 “你是帝国的一把尖刀，本来我不该说你的，但是，你上次针对毒蜂的行动，让我深深意识到，有些事情，需要一个中国人来处理才能更好地进行。”武藤志雄睁开眼睛，盯着南田洋子，看到南田洋子低下头，却又说不出狠话。 “是，领事，我明白了。”南田洋子虽然这么说，但是内心深处还是有点反感的。 她是一个很有能力却也很骄傲的人，这次武藤志雄当着她的面说出这种话，她有点不服气，但是又不能对顶头上司说什么，毕竟，她上次确实失败了，事实胜于雄辩。 “好了，这一段时间，除了正常工作之外，你还要关注两个中国人，一个就是方凯，另一个就是肖途，下次我会让你见到肖途的。”武藤志雄虽然看不到南田洋子的表情，但是从她以前的作风来看，肯定是不服气的，不过这样更好，更有动力。 “是，领事。” …… 第二天，方凯需要去学校给学生们上课。 “开门，方凯。”不需要方凯自己醒过来，大早上就有人在楼下敲门。 听到这个声音，方凯总感觉似曾相似。 “谁呀，这大早上的，我还在睡觉呢。”方凯迷迷糊糊走到楼下，开门。 “你以为我想啊，我也是一大早就被吵醒了好么？”庄晓曼一脸生气地推开门，差点把方凯撞倒。 “你怎么来了？你们特务科没工作，我今天可是要去学校上课的。”方凯一边把门关上，心里也有点纳闷，什么时候自己竟然这么吃香了？ 本来还想着找个机会去接触一下庄晓曼的，现在反倒是她自己送上门来。 “我们特务科工作可是很忙的好吧，要不是因为上头打电话过来，鬼才来你这。我说方先生，你到底做了什么事，让日本人心心念念的？”庄晓曼先是吐槽了两句，然后又好奇地问方凯。 “神经病吧，我还能做什么事啊？到底怎么了，说，别不是我被你们盯上了吧。”方凯先是骂了一句，随后又有点后怕地看着庄晓曼。 “欸，我说方先生，只要你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们能盯上你？”庄晓曼知道方凯的身份，对他也没有对其他人那么拘束，直接回怼。 “我能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但如果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请说，我一定好好配合；如果没什么事，麻烦你让一让，我要去洗漱。”方凯不想多讲，虽然坏女人在剧情里蛮讨人爱的，但是当她真的站在你面前的时候，一般人不一定吃得消。 “我今天是奉命过来保护你的，虽然我也不知道你有什么需要保护的。但是命令如此，我也没办法，希望你能配合。”庄晓曼看到方凯一脸不爽，也冷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 “好吧，庄小姐，我错了，希望你别介意。我等下需要去学校上课，你可以先回去，我这边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方凯一脸无奈地说。 第49章 子弹 “方先生，你这个要求恕我难以做到，我是带着任务来的，如果现在就走了，到时候汪处长找我麻烦怎么办？”庄晓曼说完，眨了眨眼睛。 “好吧，汪处长那边确实有点难办，但我这里也不需要你保护啊？”方凯嘴上说着保护，内心深处却吐槽着‘监视’。 “方先生，你尽管做你要做的事情，晓曼保证不会打扰你就是，但是……”庄晓曼说着，看了方凯一眼，没有说完。 看到庄晓曼那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样，感觉心突然怦怦跳。 转过头，不看庄晓曼，心里暗道：真是个妖精，得赶紧走！ “方先生，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庄晓曼追过来，一手搭在方凯肩上，试图掰转方凯的身体。 方凯肩膀一震，试图摆脱庄晓曼的手。 “哟，没想到方先生一介书生，也有这么强壮的身体？” 听到庄晓曼的调侃，方凯也知道今天要是不解释清楚，是要干一场硬架的。 “庄小姐，我觉得与其纠结于我是否会好好做事，不如划出道来。现在也没有外人，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就是，何必拐弯抹角开这种玩笑？”方凯站定，转身看着庄晓曼。 “哦？方先生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庄晓曼眼神渐渐严肃。 “哈哈哈，庄小姐，说实话，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做了什么事令武藤领事这么上心，但是在你这里，我觉得可以听到我需要的答案。”方凯没管庄晓曼的脸色，既然庄晓曼今天这么一大早过来了，肯定不只是她所谓的受上级命令过来保护他。 “我这边是有些话要对方先生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方先生所想要的。”庄晓曼笑眯眯的说着，随后掏出手枪指着方凯，甚至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淡去。 “不知庄小姐这是什么意思？我自认我不论是以什么身份，好像都没有得罪你。”方凯心里有点虚，嘴上却还在逞强。 “哦？方先生这么说我就听不懂了，得罪一个女人，还需要做什么么？”庄晓曼还是笑着，手却离开了方凯的肩膀。 “啪。”庄晓曼把手枪一收，剔出了弹夹。 “方先生，这颗子弹，我是受人所托送给你的，那人还说希望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哈哈哈，庄小姐说笑了，我就是个中国人，还有其他什么身份可言？不知可否告知是谁送我这份大礼，什么时候有机会了，我也好还礼不是？” 方凯在心中感叹，这都是什么事啊！剧情中肖途因为杀了顾君如，庄晓曼送给他一颗子弹，到了自己这里，却是受人所托，送自己一颗。 “方先生，谁送你的重要么？这颗子弹，是不是打进你的脑袋才是你真正应该关心的问题，”说完，庄晓曼没有再理会方凯，自顾自走出了方凯家，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方凯，看到方凯愣愣地看着自己，笑了笑，“方先生，我在门口等你，你等下不是需要去学校么？” “哈哈，也对，我先去洗漱了。” 方凯一边洗漱，一边想着庄晓曼的这颗子弹到底代表着谁，现在上海龙蛇混杂，甚至庄晓曼的身份就真的像剧情中那么简单，潜伏在76号特务科的军统锄奸队员么？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是谁，最后行动的时候总会露出马脚，自己一个带着bug般系统的男人，还怕什么？ …… “方先生，到了。”庄晓曼将车停在学校门口，随即下车替方凯开门。 “好的，谢谢庄小姐。庄小姐想进去喝杯茶润润嗓子么？”方凯下车，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让一个女人给自己开车也就罢了，刚才在想事情，没有注意已经到了学校，还让她帮自己开了门，这就有点过了。 “方先生说笑了，我还有点公务没有处理完，这两天暂时只能接送你上下班，过两天才是真的上岗。”庄晓曼说到上岗，自己都忍不住抿嘴一笑。 “哈哈，这倒好，有几天时间适应一下。”说完，方凯就走进了学校。 “对了，方先生，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要注意安全。”说完，没等方凯再问话，庄晓曼就发动车子走了。 “注意安全？在学校我需要注意哪门子安全？”方凯嘀咕道。 “方凯呀，你可算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半天了。”汪凯看到方凯进了学校，一脸喜色地看着拉着方凯就走。 “我说汪主任，你这是干什么？有什么事就好好说，拉着我干嘛？”方凯一甩手，把汪凯甩开，一脸嫌弃地说。 “哈哈哈，好事，大好事啊！校长大早上就说要找你，说是武藤领事那边有安排。”被方凯甩开，汪凯好像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大笑着说着大好事。 “你直接说就得了，我自己过去。”说完，也没有给汪凯反应的机会，就直接走向了校长办公室。 汪凯还屁颠屁颠地跟着方凯，也不管方凯的反应，在他身边嘀嘀咕咕地说着一些话。 走了一阵，终于来到了校长办公室，敲了敲门，方凯就推门走进去了。 “校长，听说您找我？” “方凯来了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武藤领事昨天派人过来说咱们学校不需要引进老师了，哈哈哈，这倒好，不需要我这个老头子为难了。” 看到校长也是一脸喜色，方凯有点无语，要不是他知道武藤志雄的一些事，也会被校长感染。 “校长，这未必是好事啊！”方凯有点欲言又止。 “唉，方凯呀，你以为我不知道？以后学校怕是要上日本人的黑名单了！”胡校长叹了口气。 “校长，我说的不是好事不是这个，上黑名单倒不至于，咱们学校好好教书育人，即使日本人也不会轻易来招惹。” “那你说的不是好事是什么啊？” “校长，咱们学校都已经发了通告了，说会引进一批高素质人才，各国都有。虽然现在这件事暂时来看是没必要了，可是以后总会麻烦的！那些兄弟院校以后要是再有这种倒灶的事情，被骂了肯定就会推咱们出来挡枪。” “哈哈，方凯，你也太小看天下人了！你以为我没想到？我昨天就发了通告，说咱们学校之前的通告是为了学校的教育着想，但是后来觉得不妥。以后呢，学校会继续狠抓教育，陆续邀请知名人士来学校做讲座！”胡校长伸手点了点方凯，哈哈大笑。 “这样的话，那倒是没什么问题了。”方凯皱了皱眉头，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那件事就这样吧，方凯，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另一件事。”胡校长露出神秘的微笑，方凯有点怕！ 第50章 洗白之路 胡校长说完，没等方凯发问，就接着说：“方凯呀，最近你为学校做的事情，我们都记在心里，总觉得学校占了你的便宜。你看这马上又有一批学生即将毕业，我就想让你代表学校的老师发言激励一下毕业生。” “前几天我和学校几个董事商量了一下，这事要是做好了，给你提一提职务，你看怎么样？” “校长，我怕……”方凯听到这，觉得不能就这么简单的答应下来。 学校那么多老师，自己一个胡子都没有长起来的小青年，凭什么代表学校啊？而且现在自己在学校的风评可不算太好。 “怕什么，我还能害你不成？”胡校长没等方凯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一脸不爽。 “校长，哪能啊！咱们接触这么久了，你看我是那种人么？我这不是担心我自己资历不够，在学校比我有资格的老师多了去了，选我是不是有点不妥。”方凯有点哭笑不得。 “我说你行，你肯定可以啊！谁要是在这件事上找你麻烦，尽管和我说，看我不收拾他。”胡校长看方凯不争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校长，你别说了。我做，我做还不行么！” “这才好嘛！学校正是看到你是咱们学校最年轻的一批老师里最有担当的，才给你这个机会，好好做，有什么事你解决不了的，尽管和我说。” “好的，谢谢校长关心。要是没有其他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等下还要给同学们上课呢。”方凯说完，看着胡校长，就等批准了。 看到方凯一脸纠结又不敢说的样子，胡校长忍不住笑了，说：“走吧走吧，现在的年轻人我是看不懂了，老了啊，老了。” “哪能啊，我看胡校长这不是年轻得不行么？谁说你老了，告诉我，我去揍他。”边说着，方凯边往校长办公室外跑去。 “这小子，不正经起来就是个小孩嘛！”胡校长看到方凯往外边跑去，看了眼还站在办公室的汪主任，便说：“汪主任，咱们学校……” 校长交代的事情，方凯觉得还是有必要认真完成的。 不管是对他个人而言，还是对学校的师生而言，有些事情，还是得说。 虽然事实大于雄辩，方凯现在学校可能已经被扣上了个亲日的形象，但是亲不亲日方凯其实不管，任何时代，活着都会艰难，在这个乱世，尤其艰难。 方凯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了这片土地付出了多少，也不知道多少人是真的成了汉奸还是隐藏在地下，为了民族自由而奋斗。 但是既然他来了这里，总是要做一些事情的，即使这只是个游戏，或许吧...... 应下了胡校长给他的差事，也差不多到了上课的时间，一路上总有人看着他，然后等他走过之后指指点点。 方凯这一刻真的有点想念当初成天开着泯然众人的日子。 但是现在，不行！ 不论是于公于私都不行。 于公，第二号需要他为革命寻找新鲜血液，即使他现在还没有开始寻找，但是总不能开着泯然众人，让大家都不认识他吧。 于私，既然学校最近的这一大摊子事都是他方凯搞风搞雨弄出来的，他总不能留下这个给学校，或者说让胡校长挨骂。 男人嘛，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脑子抽筋的时候，虽然这个抽筋或好或坏。 来到教室，学生们已经就坐，甚至走廊上都有学生挤在那里。 “今天我还没起起床，就被家旁边的喜鹊吵醒了。之前我还纳闷会有什么好事会发生，但是到了教室，看到你们，才知道喜鹊叫什么，原来是教室高朋满座。”没有理会学生们严肃的表情，方凯自顾自开了个小玩笑。 “噗呲，哈哈，额。” 前桌的一个小妹子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旁边的另一个妹子推了她一下，才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想说的么？”方凯顺坡下驴，指了指那位妹子，准备让她回答。 “额......”又是一个大红脸，扭扭捏捏不想起身。 “老师，我有个问题。”后桌的一个同学举起手，直接起身。 “哦？这位同学想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回答。”方凯仍然是笑眯眯的。 “老师，我想问，学生的天职是什么？” “当然是读书。” “好的，那么老师的天职是什么？” “嗯...教书育人？” “好的，那么老师，您觉得你在教书育人方面有什么贡献，或者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呢？”男同学说到最后，声色俱厉。 “好！” “柳强好样的！” 听到这些，方凯有些哭笑不得，这就是年轻么？虽然他也才22岁。 “同学，这个问题其实不该问我的，应该问你们自己。”方凯脸上的微笑都还没有淡去，直接把问题抛回去。 “老师，我是不是应该理解为你觉得你自己做错了，然后没脸回答我的问题。”叫做刘强的同学接着问。 “给你们讲个故事吧，”方凯脸上的笑容淡去，但还是接着说，“我父亲有一个学生，你们应该都认识，叫赵忠义。” “他是咱们学校的学联主席，发表过很多的反日文章。是不是这些由我说出来你们觉得讽刺？”方凯说到赵忠义的文章的时候，台下一片嘘声。 “还有更讽刺的。上次我去日本领事馆办事，你们也都知道，关于咱们学校拒绝接受外国教授的事情。” 看到学生们被调动了积极性，方凯心里一笑，果然还是学生。 这个时代啊，是一个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的时代；也是一个大多数人其实没有太多思想的年代，其实每个时代都一样。 乌合之众谈不上，但是热血青年跑不了。 但是这些热血，不正是此时的中华大地需要的么，或者说，任何时候都需要！ “在领事馆，我看到了赵忠义，被打得血肉模糊，啧啧啧，我看得都怕，不知道你们怕不怕。”方凯说完，环视了一下教室的众人。 有些人热血上涌，恨不得冲上来打他一顿；有些人有点害怕，低下了头；还有些女生，直接红了眼眶。 “我没有为他求情，甚至想朝他吐口水。为什么？因为他污蔑我和我父亲是共产党！他想要置他的恩师于死地，甚至断子绝孙。” 看到下面那些震惊，不信的眼神，方凯知道自己的洗白完成了一半。 “我也不恨他，被打成那样了，也怪可怜的。开始乱咬人，也是正常的。” “不可能！方老师，我叫你一句方老师，不为别的，就为了方汉州教授！” 方凯没有说话，示意那个男生接着说。 “方老师，你说的这些，没有证据，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都不信！” “嗯，这位同学说得好，没有证据的事情，你知道不信，那么你们今天来是准备听我讲课的么？” 看到台下的学生哑口无言，方凯笑了，讽刺地笑。 “这就是你们的热血？这就是现在的济仁大学的精英？” “可笑......” 第51章 别对我有兴趣 “就像我刚才说的，今天在座的都是精英，但不止是济仁大学的精英，你们是中华民族的精英。” “你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好好学习，而不是听风就是雨！乱搞学生运动！你们知不知道，每次你们中有人进去，学校就需要消耗人情上下打点，让你们重返学校？” “你们的烂摊子有人兜着，学校的呢？你们回来是英雄，没错，这个英雄你们当定了，毕竟敢于向屠刀怒吼。我就不敢，怕断子绝孙，怕亲朋好友伤心。” “你们都是祖国的未来，有句话说得好，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同学们，不要在对的年纪，做错的事情。” 看到有些学生憋红了脸，方凯也不再说重话。 “还是接着讲故事吧，刚才说的那些话，自然会有生活教你们。你们想过你们敬爱的赵忠义学长，是一条潜伏在学校的毒蛇么？或者说，你，你，还有你都是？” 被方凯指着的几个学生站起来，憋红了脸，握着拳。 “当然，开个玩笑。鲁迅先生说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我就不一样，我没有他那么高的水平，也说不出什么有水平的话。” …… 这一堂课，方凯说了最多的话，甚至下课了都还在讲，总算揭过了之前学校引进教师的那一茬。 “我知道你们有话讲，你们可以写信投到我的信箱，我会看。最后呢，学校给我下了一个任务，让我在毕业典礼上做一个演讲，想听更多的同学欢迎去听。” “我时时刻刻记得我是一个中国人，也希望你们永远扬起高傲的头颅。不管你以后身处何地，什么职位，希望你们能够做到不畏浮云遮望眼。” 方凯在学校上完课，也就没什么事了。 走到校门口，看到停了几辆车，其中有一辆就是庄晓曼早上送他的那辆。 没有理会，方凯准备走回去。 学校离家也不远，他现在心里有点乱。既是对现在的状态把握不准，也有对接下来的事情的迷茫。 本来以为这只是简单的游戏，故事线虽然会稍有偏差，可谁知道这种关头，竟然卷进了一大堆莫名奇妙的事情。 武藤志雄给他安排的安保人员就是最大的意外，肖途当时得到了武藤志雄那样的信任，都把他招进了武藤公馆这个对外保密的特务机构也没有安排的保镖，他方凯何德何能受到这种待遇？ “方先生，这是准备走回去么？”庄晓曼的声音在方凯身后响起。 “是啊，准备走回去，庄小姐的车，我怕是油钱都出不起。”方凯心里正有点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暗暗怼了庄晓曼一下。 “哈哈哈，方先生说笑了，油钱自然有人帮你出。听说你从武藤领事手上拿到钱后，还不要工资，我可是很感动的。”庄晓曼微微一笑，笑容里却有一丝冷漠。 “你们情报科的工作做得还真是细致啊，连这种小事都查得一清二楚。”看到庄晓曼打开车门，做出邀请他上车的姿势，方凯也想着不坐白不坐，就走向了庄晓曼。 “方先生，你现在是准备去哪里？”发动汽车，庄晓曼头也不回地问了句。 “直接回家吧。今天没什么其他事了。”方凯闭上眼睛，轻声回答。 “好的。” “方先生，你也不关心早上那颗子弹是谁送给你的？”庄晓曼从后视镜看到方凯上车就闭着眼睛，忍不住挑起话头。 “该我知道的，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我问了有什么用？”方凯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庄晓曼，开口说。 “呵呵，我该说方先生是幽默呢，还是有自知之明？难怪那么多人对方先生都有兴趣。”庄晓曼抿嘴一笑。 “别对我感兴趣，不然我怕你会受伤。”方凯想，在车上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调戏一下庄晓曼，就怕这条鱼儿不上钩。 不出方凯预料，庄晓曼车都不停，直接回过头，问：“哦？方先生何出此言？” 方凯大急，果然女司机都是这样的么？开车不看路直接回头聊天的？ “注意开车，前面又人。” “方先生胆子这么小的？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庄晓曼回过头专心看路，嘴上还是问道。 “不知道庄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感兴趣，就是这个女人沦陷的开始。”方凯干脆闭上眼睛，避免和庄晓曼直接对视，免得被这个女司机怼得体无完肤。 眼不见，心不烦！ “方先生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沦陷与否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方先生应该想知道那颗子弹的主人吧。”庄晓曼还是微微一笑，抓回了主动权。 “既然是庄小姐送给我的子弹，我自然会把它当成是你的物品，至于它的来源，我想总是哪个兵工厂吧。”方凯眼睛微眯着，越说声音越低。 听到这种无赖的话，庄晓曼气急，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说：“看来方先生是想要吹吹风，冷静一下。” 看到庄晓曼生气，方凯也无所谓，打开车门，准备下车。下车前回头说一句：“不知有没有人告诉过庄小姐，你生气的样子都是那么美。” “噗呲，方先生，外面风大，可别闪了舌头，你还是好好坐在车上吧。”庄晓曼被逗笑了，她还真的第一次见到方凯这种痞气的人。 其他人，要么就是觊觎她的美色，好话不要钱一样滚滚而来，要么就对她冷淡得不得了。 “既然庄小姐让我留在车上，那我恭敬不如从命。”方凯没下车，因为他看到了两个他在街上不能相认的人。 经过了这几茬，庄晓曼总算不再询问方凯是否要知道子弹的主人，这就是一块茅坑里的臭石头。 一路上，庄晓曼好像发泄般快速地开着车，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缓解内心的愤懑，专门绕路走！ “方先生，既然你已经到家了，那我先回去交接手头上的工作了。”庄晓曼说完，就发动汽车走了。 “唉，也不知道庄晓曼过来‘保护’我，是福是祸啊。”方凯喃喃道。 他有点想请示一下第二号，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他都没有请示过第二号，主要是怕暴露。他自己暴露给日本人倒是不打紧，第二号那边可还有高源的。 虽然这么多年也没见着高源这个人，甚至都不知道高源是不是因为剧情原因已经换了个人，但是这条银狐，狡诈异常，方凯不敢轻易冒险。 现在，即使方凯再不想，也得征求一下第二号的意见了。 学校现在条件已经慢慢成熟了，不论是他想开展第二号给他安排的发展学生的工作，还是了解组织对他和日本人的关系的建议，都需要组织的安排！ 第52章 美人诗 刚才庄晓曼让方凯下车，方凯这个大猪蹄子是真的想下车了。 一来他想借着这个机会正好去见见第二号，现在他身边的眼线或许多，但是刚庄晓曼开车带着他回来，相信眼线也被甩开了部分。 即使被发现，他也可以拿着写好的打油诗跟别人说是董旺成之前让他帮忙写诗，他过去送稿子的。 但是下车的那一刻，他看到肖途正带着武藤纯子逛街，便缩了回来。 肖途知道他和武藤纯子的关系倒是无所谓，甚至现在肖途或许已经被告知了他们是同学这件事，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曝光，会给武藤纯子带来不必要的安全隐患。 现在的上海，暗杀行为其实已经得到了一定的遏制，但是还是很猖獗。 不论是因为势力错综复杂，还是民族原因甚至私人矛盾，在这个乱世都是杀人的理由。 如果武藤纯子意外身亡，别人不说，方凯和肖途肯定会被武藤志雄弄死！ 一个聪明且疯狂的武藤志雄，不论是现在的方凯或者肖途，还是如今的上海，都是难以承受之重。 所以，方凯刚很愉快地错失了这个见第二号的机会。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传来。 方凯都觉得来的这些人肯定是故意卡着点来的，没办法，他平时又不进行什么娱乐活动，又作为老师，工作时间也是有迹可循甚至空闲时间都可以说是规律的。 “来了。”方凯边说着，边在楼梯口的窗户往下瞅。 “哟，什么风把咱们美丽的庄小姐吹回来了？快快请进。”方凯开门一看是庄晓曼，就笑着请进来。 本来方凯是准备调侃庄晓曼的，但是看她严肃的眼神，硬生生止住了话头，将庄晓曼请了进来。 “我过来不是来坐的，是来问你明天的行程，”庄晓曼说着，凑到方凯耳边轻声说，“我上线想见你，明天晚上，大上海夜总会，到时候我会带你去见。” 庄晓曼说完，故意怒吼一句：“方凯，昨天晚上你怎么跟我说的，说好的只爱我一个的，今天你就想去找其他的狐狸精，我真想杀了你。” 方凯有点哭笑不得，大姐，你还是去杀人吧，这个接头的工作给你还真是有点屈才。 但是方凯是谁，这么被别人怼不讲话是他的风格？ “庄晓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德行，还敢跟我说昨晚？昨晚是谁半夜还去见那个会写诗的小白脸的？”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方凯可能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方凯，你别得意，咱们走着瞧。”说完，庄晓曼就嘭地一声关上门离开了。 看到庄晓曼怒气冲冲地出门，方凯实在是弄不懂庄晓曼气什么，明明是她先挑的头。 甩了甩脑袋，方凯决定不再想这些事。 与其在乎庄晓曼，不如想想下午怎么和第二号长话短说，把最近的工作以及之后所面临的问题一次性先问个底，以免以后再难找机会汇报或者请示工作。 下午吃完饭，一路晃晃悠悠，来到董旺成的家门口。 作为没有经历过战争只是当过两年多的义务兵的方凯来讲，让他杀人，可能还行，有枪有子弹干就是。 但是要他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有反侦察能力，还真是有点为难。 没有系统地学习过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想成为一名特工，方凯感觉心理素质这玩意就算得上最重要的东西了。 说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有点夸张，但是别被别人稍微一诈唬就露馅是必要的。 “方先生来了呀，快快请进。”董旺成的管家王昆看到方凯到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方凯不知道董旺成的管家知道多少事，反正小时候方凯软磨硬泡跟着父亲第一次过来，就是王昆在董旺成家里当管家，经历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王昆晓不晓得董旺成的地下党身份。 当然，不管怎么样，方凯是不会多说什么话的，这是他做人的基本准则之一。 看着眼前虽然小，但是很别致的庭院花园，方凯觉得董旺成其实也挺享受的。 当然，在成为地下党之前，他就是个家财万贯的大商人，只能说，他身上的那抹红色，是他人生中的又一个高地。 一路跟着王昆来到董旺成的客厅，看到父亲走之前从家里拿来送给他的那幅字画，方凯是真的欣赏不来。 他一个现代人，以现代普通人的思维，真的对书画没什么见解。 曾经他父亲也要求他练书法，但是他那一笔写出的歪歪扭扭的字，小时候挨了多少打！ 最后还是母亲看不过去了，劝着方汉州才好一点。 反倒是去了日本之后，正楷反而得到了长足的进展。 任谁闲的没事天天练正楷字，都会慢慢入门。 在日本的那段经历，是方凯最想家，最爱这片土地的时间段之一了吧！ 没等多久，董旺成就出来了，这个出场自带bgm的男人，总是用着他的大嗓门告诉来的人，他是多有钱任性。 “哎哟，方贤侄过来了。实在抱歉，这段时间没有去找你，生意实在是太忙了！”董旺成一脸微笑地走到方凯面前，点头哈腰的样子让人有些想笑。 “董伯父，这次来，我是给你送上次你让我写的美人诗来了。” 说着，方凯从怀里掏出了在家用两分钟准备好的打油诗： 美人一顾倾人城，大漠风沙不足闻。 若问佳人何处去，上海滩前董家门。 “哎哟，贤侄啊，好诗，好诗啊！”董旺成看了看纸条，对着方凯直竖大拇指。 方凯脸上笑嘻嘻的，心里怎么想也就他自己知道了。 强忍着哈哈大笑的冲动，方凯说：“董伯父，您满意就好。” “哎呀，贤侄啊，你不知道，上次我可亏大发了！上次在大上海夜总会，看到一个美女，我说给钱让她给我唱个曲，她死活不愿意。结果转眼就被一个写诗的王八蛋给拐走了！我恨哪。” 董旺成看了一眼方凯，又接着看手上的纸条，一脸责备地说：“贤侄啊，你要是早来一些时候，我也不至于在大上海丢那个脸。” 方凯笑笑，说：“伯父，最近日子过得不太平啊，不是日本人找，就是暴徒袭击，甚至那些不要脸的东西把我妹妹都抢走了。” 董旺成看了眼户外，对王昆说：“阿昆哪，我和方凯去楼上书房好好聊聊，让他教教我写诗，有客人来了你记得叫我。” “好的，大哥。” 听到王昆回话，董旺成拉着方凯就进了二楼书房。 “伯父，我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方凯准备开门见山。 “你先别急，我先给你交代一下最近你要做的工作。”董旺成再没有在外人面前的放浪形骸，严肃地对着方凯说。 第53章 任务 没给方凯过多反应的时间，董旺成从暗格里拿出来一沓纸。 “你看看这些内容，这事咱们近期的工作主要任务。”董旺成说着，将手中的纸递给了方凯。 “第一页第一个字，第二页第二个字，以此类推，你这么看下去。” 董旺成说完，又拿起了那首美人诗，走到门口，看了看楼梯口，喊道：“好诗啊，贤侄，这写诗的本事你可一定要教我。” 方凯没有理会他的话，专心看着手中的纸，发现这是董旺成做的账单，但应该是半真半假的。 “于五月中旬与眼镜蛇接头。” 看到这个任务，方凯有点纳闷，说好的第二号是上海片区乃至于整个南方局的大领导的，怎么现在又要去和明楼这个眼镜蛇接头了？ 扯上明楼那一系列的事情不要紧，可千万别把自己搞什么死间计划里去了。 那个计划，除了明楼这个重庆方面叛变过来的高官，其他人都是可以牺牲的棋子，包括前期一直以凶狠狡诈甚至一手策划这件事的毒蜂王天风！ （每写到一个伪装者的剧情，我都会慢慢展开，将故事的原委都写出来，避免有书友没看过电视据，看不懂。） “伯父，这个事情有什么安排？”看完这些，方凯心有点虚，但是任务既然来了，虚也没有用。 “眼镜蛇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重庆方面近期来上海的高官，不知道是隐藏身份还是明面上的叛逃官员。” 董旺成说着，看到方凯一脸不信地看着自己，感叹道：“我党对于情报工作，一直都是单线联系，没有特殊情况，坚决不跨层。这次我也是接到的命令，我也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只知道他是高官。” “但是近期这么多叛逃官员过来，这个高到底多高也没个准信啊。”方凯吐槽道。 “咱们自己人都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不是最好的隐蔽么？”董旺成反问，随后眼神又柔和下来，说，“咱们记得按时去接头就是，至于是谁，咱们现在不需要去了解。” “好的，具体时间是什么时候？” “现在已经四月底了，还有几天就是五月份，具体时间地点看眼镜蛇那边的安排，如果他觉得安全，自然会联系咱们，他是知道咱们身份的。” 听到董旺成说出这种话，方凯倒是没有觉得不正常，毕竟眼镜蛇属于‘初来乍到’，上级给开个小灶也不是什么大事。 “好的，我明白了。” 董旺成拍了拍方凯的肩膀，说：“你这写诗的水平倒是有点差劲啊，还得加强。” 方凯这次是实在憋不住笑了，说：“这不是来见伯父，随便两分钟就糊弄一下得了，反正……” 没等方凯说完，董旺成露出了一个我懂的笑容，说：“闲话就不要说了，说一说你今天来找我什么事吧。” “这次来确实有点事想请您这边帮我定夺。首先就是和武藤志雄的关系，我和他女儿在日本是校友，最近他对我有点好的过分，我该怎么接触，是疏远还是亲近？” 方凯想了想，还是没有把武藤纯子的名字以及已经到上海来的消息告诉董旺成，不是怕他做什么，而是怕被内奸出卖。 一旦武藤志雄知道武藤纯子到上海来的事情已经被外人知晓，为了武藤纯子的安全，他会疯了一样打击地下势力。 “组织的安排是亲近，但是怎么把握其中的关系，看你自己。” “行，我知道了。第二就是关于军统等势力，如果他们以后找上我，是否进行接触？”方凯觉得既然要参与进眼镜蛇的事情，肯定避免不了和军统的接触，现在一次性问出来，以后也就少跑一趟，减少暴露的危险。 “可以接触甚至做出相应的行为，只要你觉得付出值得，由你自己决定。” “还有就是日本人最近给我派了个安保人员，以后伯父要是找我，可能会费点事。”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没有重大任务，我不会找你，你的任务就是找机会甩开保护你的人，发展新成员，或者联系我们。” “行，伯父对任务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暂时没有了，方凯你记住，发展新成员的第一要义就是先保护好自己。” 董旺成拍了拍方凯的肩膀，有点欣慰地说：“你父亲看到你成长起来，一定会很高兴的。对了，你姐姐知道了你父亲的身份，她也入党了。” 方凯有点着急，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方敏这个档里还是入党了？ 看到方凯眼神微变，董旺成接着说：“放心，你家人都很安全，就是有点担心你的生活，尤其是你母亲，有时间就给他们写写信吧，你应该这两个月都没有给他们写信吧。” 方凯有点尴尬，他就不习惯写信，来这边这么多年，几乎没有怎么写过信，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基本半年才一封信。 那时候他还有借口说飘洋过海写信不易，现在这个借口行不通了。 “知道了，伯父，等下回去我就给他们写。” “哈哈哈，记得把那首诗捎上，让你父亲知道你的大作是怎么惊人。”董旺成见正事说完，便开始取笑方凯。 “伯父，你知道我父亲那人，当年书法我写不好都天天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果写的这种烂诗被他知道了，肯定从后方跑过来打断我的腿。” 说到这里，方凯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日本领事馆见到赵忠义的那一幕，便说：“伯父，我前几天在日本领事馆看到赵忠义了，那小子命是真的硬，还没死。他还咬出了我父亲是地下党这件事，最近你要注意安全，别被日本人耍阴招捉住了。” 董旺成脸色也渐渐严肃，手指头敲了敲桌面，说：“我这边你放心，不会出问题，一有情况我肯定撤离。你自己倒是要小心了，我之前还有点纳闷武藤志雄为什么突然给你配保镖，原来还有这事。” “伯父，那我该怎么办？”方凯虽然知道庄晓曼是军统的特工，但还是想征求一下董旺成的意见。 “这时候，一动不如一静，你近期不要参与组织工作了，如果之后还发现有尾巴，记得不管是什么消息，不要管。我这边没有你的回复，自然会让别人替你去的。” 董旺成说完，眉头慢慢舒展。 “好的，伯父，我知道了。” “走吧，咱们在上面待了这么久，该下去了。”董旺成说完，把那一沓纸放进密室。 “哈哈哈，方贤侄，听你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到了楼梯口，董旺成又开始满嘴跑火车，方凯有点佩服，要他每天这么做，不出一个星期，可能他就会疯掉。 第54章 肖途的纸条 从董旺成家里出来，已经接近黄昏了。 阳春四月，是万物复苏的时节，天气也慢慢变得干燥起来。 方凯看着四周的草木，突然觉得心情变得开朗起来了。 虽然从来到这个世界以来，他一直表现得若无其事，但是在这边生活了这么多年，说没有感触，内心不压抑肯定是假的。 尤其是最近，随着剧情的推进，内心的慌乱感更加强烈。 既害怕自己完不成任务终老于这个副本，又害怕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出现，令这块本就布满伤痕的土地，以及土地上的人民承受更加深重的灾难。 自从当初想以一己之力改变这个世界失败之后，他总是用浴火重生这个词安慰自己，掩盖自己的弱小无助。 甚至他都不敢多参与任何事情。 既怕剧情就此改变导致重来，又怕因为自己的原因伤害到别人。 本质上，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方凯有多红，不好说。 但是他的确是一个善良的人，一个善良的中国人！ 问题是这份善良，在这个乱世又有什么用？ 他不是圣母，更不是上帝，普通人做不到的事情他也做不到，甚至他比旁人活得更痛苦，内心的痛苦。 虽然知道这个世界即将黎明，但是处于黎明的前夜，黑暗更显得可怕。 今天和董旺成的一席话，让他重新找到了方向。 如果用一个字总结董旺成今天的话，绝对是：干！ 用一句话就是：摸着自己的良心，发动自己的脑子，放手干！ 得到了这个像是解开孙悟空紧箍咒似的结论，方凯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般，自由且大胆。 方凯摘下了一片树叶，夹在刚从董旺成家里带出来的书籍里，在心里默念：放手干吧，为了我所守护的一切。 “哎哟，方先生，您怎么在这里？” 方凯感觉一个似曾相识声音从身后传来，回头一看，是亚辉通讯社的社长蒋旭之。 “哟，这不是蒋社长么？您这是？”方凯没管蒋旭之的问话，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别人跟你打招呼并不是想问你什么，而是单纯的打招呼。 果然，蒋旭之马上说：“这不是我们报社新来了一个留学高材生，我带着他跑一跑新闻么？我们报社那群蠢材，没一个顶用的，我怕给他们带，反而带坏我身边这位高材生。” 说着，蒋旭之将肖途介绍给方凯，看到他们一脸想笑又不好意思的样子，蒋旭之问：“方先生，肖途，你们以前认识？” “哈哈，蒋社长，我来说吧，这位肖途啊，原来是我父亲的得意门生，只是后来出了一些事情，被我父亲扫地出门了。”方凯看着两人，微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啊。”蒋旭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论在哪个年代，扫地出门这个词都不是什么好词，何况还是比较传统的现在。 “哈哈，蒋社长也不需要为难，我父亲和肖途哥的矛盾，我可没有参与，我和他的关系倒还好，哈哈哈。”方凯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出来。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蒋旭之连忙打起了马虎眼，接着问，“方先生，你现在还没有吃饭吧？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饭馆，味道还不错，咱们要不一起吃个饭？” 看到蒋旭之一脸期待，方凯想拒绝的话此刻也说不出来了，正好他肚子也有点饿了，在哪吃都一样，便说：“也好，麻烦蒋社长带路。” “哈哈，这就好，不麻烦。” 还真别说，蒋旭之人品虽然不算特别好，吃饭的地方倒是选的不错。 这家店谈不上精致，甚至方凯都怀疑有没有经过装修，但是味道出乎意料的好。 “方先生，我没骗你吧，这家餐馆我以前只要是在这附近，就会来这里吃饭。”蒋旭之也是个人精，不然也做不大亚辉通讯社，他早就看出来方凯对这个地方有点不舒服，之所以引而不发，只是为了这一刻加强方凯心中的认同感罢了。 “哈哈，蒋社长选的地方，我肯定是信得过的。”方凯微微一笑，对于蒋旭之的话倒是没有怎么在意。 “因为晚上我们还有一次采访工作要做，所以就不能赔方先生喝酒了，希望下次有机会，到时候再和方先生一醉方休。”蒋旭之嘴上说着体面话，身体却主动离开座位，手在毛巾上擦了擦，伸向了方凯。 和蒋旭之握了握手，又和肖途的手握在了一起。 “嗯？”方凯看着肖途，表情微变。 肖途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方凯别说话，然后开口说：“小凯，等下我要和蒋社长去采访了，你回家路上要注意安全。” 方凯心里虽然有点纳闷，但还是装作漫不经心般把肖途给自己的小纸条放入了口袋。 “老板，你们这里有厕所么？”方凯问小店老板。 “有的，客人，我带你过去。”说完，老板娘就带方凯到了后院，指了指厕所所在地。 因为这边属于郊区了，民房用的都是旱厕，而不是马桶。 也幸好不是大夏天，不然这味道，真的受不了。 在厕所待了片刻，方凯打开肖途给他的纸条：武藤志雄的之女武藤纯子已到上海。 刚才的紧张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这件事，怎么说呢，只能说肖途是一片好意，但是…这就是传说中的信息不对称么？ 笑着摇了摇头，把纸条撕碎，扔进厕所，方凯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看来如果自己不暗中帮助肖途一把，他最后肯定会把武藤纯子的信息卖给兴荣帮。 虽然在原剧情中武藤纯子一直安全地活到了最后，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需要给兴荣帮打个招呼，让他们帮着点肖途。 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对徐先生说明下肖途的真实身份。 徐先生虽然是混黑的，说他重情义讲道义或许在某些时候也不太对，但是作为一个中国人，他对脚下的这片土地，还是爱的够深沉的。 当初日本人攻打上海的时候，徐先生暗中发动帮会兄弟，支持淞沪会战；也耗费了很大心力，用自己的关系，从西方国家购买了几架飞机，几门火炮捐赠给国民军使用。 当时全上海，社会各界人士或被迫，或主动地给了国民军很大的帮助。 徐先生虽然小节可能有失，但是大节不亏。 他是一个看得清形势，也懂得顺势而为的商人。 方凯对他的定义就是商人，而不是帮派头目。 可能，徐先生的内心深处，还有一点从政的念想吧。 关于这一点，方凯也不好多说什么。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相信徐先生在以后，也会断了这个念想吧。 他和肖途其实在某些地方有些相似，都是心中的信念支撑着自己走下去。 只是，徐先生的信念，和肖途的不一样，肖途是豁出去了，而徐先生身后跟着吃饭的兄弟太多。 这和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是一个道理。 失无所失的人，是最可怕的！ 第55章 我就看看，不进去 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是立体的。 在某种程度上，你做了什么事，就决定了你的人生高度以及别人对你的态度。 每一个看似无关痛痒的选择，可能对你的影响都是深远的，甚至成为改变你一生的转折点。 但是从另一个维度看，好似当初做出选择的又不是你一样。 徐先生的多面性，比之肖途和方凯可都复杂多了。 吃完饭，方凯一路晃晃悠悠回到家，突然想到已经好久没有去顾君如家了。 第二天一早，方凯便出门叫了一辆人力车，去往顾家。 “小凯来了啊，快坐快坐。上次你受伤后，就没见你过来了。你说你，说好的给我们家君如上课的，反倒是你这个老师开起了小差。”顾母看到方凯进家门，先是很高兴，随后又抱怨方凯近期没有来顾家。 “伯母，这不是最近这一段时间忙么？没过来确实是我的错，以后一定常来。哈哈哈……”方凯话没说完，自己倒是笑了起来。 他突然发现自从父母和姐姐去了西南联大之后，自己仿佛成了顾家人了。 当初是找借口给顾君如上课，想改变顾君如的命运，顾君如的命运改变与否现在还没有定数，但不经意之间，自己倒是对顾家的认同感加强了不少。 “常来好啊，你这孩子也是，家里就你一个人，正好过来我家这边住着，多好！当初要是你和晓晓那孩子都住在顾家，我看哪个暴徒能够进来抢走她。” “唉，就是可怜了晓晓那孩子了，身世本身已经够可怜的了，现在生死都未卜。” 顾母发出感慨，既是对方凯没有照看好周晓晓的遗憾，又是对周晓晓命运的叹息。 “伯母，我跟您说，之前我在上海滩认识了一批朋友，最近他们知道了我的遭遇，都愿意帮我寻找周晓晓，有消息传给我说租界那边好像有晓晓的踪迹，等我确定了，就把晓晓救出来，您别担心。”方凯也有点无奈，最近这一段时间，不论是在学校还是在路上，只要是熟人，都会找他聊，话题总会扯到周晓晓。 “这就好啊，方凯，要是缺钱就和伯母说，这边别的支持也给不了太多，但是钱的问题，我这边一定尽量帮你解决。”顾母拍了拍方凯的手，疼惜地说。 “好的，伯母，非常感谢您的关怀。等找到了晓晓，我一定第一时间带她过来感谢您。” 说方凯心中毫无波动肯定是假话，当一个本来可以置身事外的人因为各种原因选择入局帮忙的时候，不论最终结果是怎样的，他对你其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顾母的话，对她来说可能只是说了说心里话，发出一些感慨，但是很暖人心。 “我的方教授，你可算是来了，快跟我走，有事跟你说。”顾君如匆匆从楼上下来，跑到方凯身边，一把拉住方凯的胳膊，就想往楼上去。 “君如，你急什么，等方凯喝完这杯茶再去聊你们的悄悄话也不迟。”顾母笑眯眯地看着顾君如和方凯说道。 “哎呀，妈，你说什么呢，就是，就是有一个书上的问题想问一下方凯，都困扰我好几天了。”顾君如眼珠子转了转，反正方凯是看出来了顾君如是在扯谎。 “好吧好吧，你们这对小冤家就先上去吧，等下我叫阿梅给你们送点水果上去。” 作为一起生活了20年的亲人，顾母还不知道顾君如的小伎俩？但是这种转变却是顾母喜欢看到的。 当初的顾君如虽然乖巧，心里也会有自己的小心思，却不会表露出来，面对自己还好，见到顾则实就会露怯。 但是这几年，自从上大学眼界渐渐开阔，尤其是和方凯成为朋友之后，顾君如慢慢学着自己作主了，虽然每次都逃不出顾则实的五指山。 这一点，也是顾母给方凯的加分项。 笑看着顾君如拉着方凯急匆匆往楼上跑，顾母微微摇头，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哟，怕是要被猪拱了。 幸好这头猪自己也不讨厌。 就是可惜了那位叫李峰的小伙子，长得虽然没有方凯耐看，但是工作看上去比方凯要好，人看起来也比方凯成熟，就是成天打打杀杀的。 作为一位开明的母亲，顾母决定随自己的女儿去吧，她喜欢就好！反正家里什么都不缺，女儿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君如，到底什么事啊，这么急匆匆的。”方凯有点小意外，平时顾君如小妹子看到自己要和她有‘肌肤之亲’的时候，就像躲避毒蛇一样躲得远远的，今天闹鬼了？顾小妹被夺舍了？不过方凯心中还是有点暗喜的。 “还能有什么事啊，还不是我父亲，这几天你没来，天天在我耳边说政府部门的好处，还有我母亲，这个叛徒，说好的会给我打掩护的，一到关键时刻不仅不帮我，还和父亲一起劝我。”顾君如一脸气愤地说。 看着顾小妹一脸气鼓鼓地说着顾则实夫妇的坏话，方凯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 “应该是我家被暴徒袭击的事情让你父母觉得再和我学习下去可能会坏事吧。” 方凯认真地看着顾君如，发现她完全不在意自己说的话，于是接着说：“你父母有没有告诉你要去什么部门上班呢？” “方凯，你是哪一边的？怎么你也这么说？”顾君如气愤地对着方凯问。 “我当然是你这一边的啊，我亲爱的顾君如小妹妹，哈哈哈……嘶，疼疼疼。”话还没说完，方凯就发出狼外婆般的笑声，不过马上就来了现世报——顾君如温柔的小手温柔地放在方凯腰间，然后…… “方凯，你说怎么办哪！我看我父母的态度，这次很坚决。咱们之前的计划好像都失败了。”顾君如趴在书桌上，侧着头看着站在一旁的方凯。 还有一件事顾君如没说，昨天晚上，在顾则实夫妇的压力之下，她去见了那个叫李峰的相亲对象，当时还说了自己有喜欢的人这种话，就是不知道方凯这个大猪蹄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顾君如突然发现其实方凯也还是比较耐看的嘛！ “君如，想什么呢？我这和你说话呢。”方凯诧异地看着顾君如，从前自己和她聊天，从来都是自己走神的，怎么今天反过来了？ “没…没什么。”顾君如闹了个大红脸，随后反应过来，有点羞恼地说：“方凯你这个大猪蹄子。” 方凯有点无奈，顾君如什么时候把这句大猪蹄子记下来了？自己当初可是跟她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猪蹄子的。 她记住了？ 想到这，方凯假装痛心疾首地说：“君如，只有想骗你的男人才是大猪蹄子，我不是，你要是想骂我，就骂我帅哥吧！这是对我最大的侮辱……” “噗呲，方凯，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顾君如忍不住笑了起来，起身用双手拉扯着方凯的脸颊。 “什...么？君如，你竟然才发现，我看错你了。” “额，我就来看看你们需要什么，不进去了，你们继续。”顾母的声音从方凯身后传来。 顾君如：...... 方凯：...... 第56章 醉翁之意 人有时候，最大的能力其实不是人本身，而是脑补。 比如此刻的三人，每个人的脑补能力都不弱。 “哎呀，妈，你怎么进来之前都不敲门的？”顾君如放下手，红着脸对顾母说。 “这不是想上来问你们中午想吃点什么么？”顾母没管顾君如的‘问责’，笑呵呵地看着方凯。 “伯母，您知道我不挑食，什么都吃的……”方凯还没说完，顾君如就拧了他手臂一下。 “妈，别管方凯这头猪，我要吃清淡点的，少放肉。”说完，顾君如还得意地看了一眼方凯，但那小眼神在顾母眼里意义却有点重大。 “伯母，我随意。”方凯作为客人，还能和顾君如争不成？ “方凯呀，别管君如，她都被我们惯坏了，这是故意在气你呢。”顾母说完，有点责备地看了一眼顾君如，随后接着说：“我看这样，中午就炖一个你爱吃的鲜鱼汤，然后让刘妈再炒几个肉菜。” “妈。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方凯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这么偏心。”听到顾母的话，顾君如不乐意了。 “你们啊，都是好孩子，只是方凯隔了几天没来了，你说我现在是听你的还是听他的。” “哼，什么时候我也离家出走几天，看看回家之后你给我做什么。”顾君如小声哼了一句，然后用更小的声音嘀咕。 “那就这样，你们继续。”说完，顾母笑着摇了摇头就关门下楼去了。 “咱们刚刚说到哪了？”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方凯硬着头皮开口问。 “忘了。”顾君如坐回座位，低着头小声地说。 “那咱们就开始讲课吧。”方凯看问不到什么，便说。 …… 欢乐的时光总是一晃而逝，在顾家待到吃完晚饭，又和顾则实夫妇聊了会儿天之后，方凯准备起身告辞。 “伯父，我先走了。君如的日语水平有很大提高，再过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和日本人进行日常简单的交流了。” “这就好，正好我也准备让君如开始接触一些事务了。”顾则实点点头，说完，看了眼顾君如，发现她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心中稍显诧异。 之前一段时间，每次提到给顾君如找政府部门的工作，顾君如就会有轻微的反抗，这次倒是和学生时期乖巧的形象一致了。 “那伯父伯母，我这就回去了。您这边注意身体，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方凯说完，就起身告辞。 “小凯，再坐一坐啊，等下让人开车送你回去。”顾母客气地说。 “不了，伯母，就不麻烦您这边了，正好也可以稍微走一走，想一点工作上的事情。”方凯礼貌地拒绝了顾母的建议。 “那我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顾则实一锤定音。 “好的，谢谢伯父伯母。” …… 晚上，顾家。 “君如，你跟我们两个说实话，你到底想不想去政府工作。要是想去试一试，我这边这两天就联系一下，看看那个缺额还在不在；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劝你了。”顾则实盯着顾君如，严肃的面容此刻布满了笑容。 “哎哟，老头子，大晚上的，问这些干嘛，这些事明天再说。”顾母是家里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她的不满顾则实也不好反驳。 “君如，我问你，昨天的相亲对象你觉得怎么样？”顾母给顾则实使了个眼色，然后拉着顾君如的手，轻声地问着。 “妈，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现在还不想结婚。”顾君如有点羞恼，语气似撒娇又似生气。 “那这么说，你是不中意咯？”顾母得意地看了一眼顾则实，那样子就像一只开屏且骄傲的孔雀。 “嗯……”顾君如轻声呢喃。 “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说你不想结婚？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个道理你不知道？”顾则实面子上有点过不去，顾母他不敢怼，顾君如就成了‘压迫’对象了。 “哎呀，老头子，你急什么嘛！君如，跟我们两个好好说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对象了。”顾母循循善诱。 “还没呢……”顾君如悄悄抬头，看了顾母一眼，随后将头埋得更低。 看到顾君如脸红到了脖子根，顾母心中有了观点。 “君如啊，跟我们说说，你喜欢的对象是谁，我们好去了解一下他的为人，要是合适，我们肯定不反对你们。” 顾母放出了重磅炸弹，接着说：“现在这个时代，我们的思想虽然在你们这些小年轻看来很古板，但是我们也知道现在是一个自由恋爱的时代，你有自己的幸福，我们不会阻拦，只会帮你把关，你也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顾君如听到顾母的话，顾不得害羞，眼睛睁得溜圆地看着她，嘴角蠕动着，可惜最后也没有发出声音。 顾则实看着顾母，突然觉得自己的老婆自己竟然看不懂了，当初发现顾君如的日记上写着对一个叫肖途的年轻人有好感，顾母在了解一番之后干脆直接和熟识的胡校长说了，不可能让肖途和顾君如在一起，希望胡校长在校加强监督顾君如。 甚至差点给顾君如转校。 今天顾家的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么？怎么和自己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十年的妻子，自己都感觉如此陌生了？ 顾母感受到了顾则实的眼神，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没有多理会顾则实的惊讶，顾母接着说：“君如啊，当初你父亲之所以那么强烈反对你和那个叫肖途的在一起，原因是你还是个学生，应该以学业为重。而且当时形势那么复杂，日本人那么嚣张，你们这些学生没轻没重的，要是你受伤了，我们两个怎么办？” 说完，顾母也有点伤心了，自己把自己都差点感动哭了。 顾则实则有点无奈，什么时候是自己强烈反对了，自己最多也就从旁协助你这个做母亲的吧！什么时候从犯竟然成了主谋？ 没办法，在家老婆最大，顾则实只能忍着。 顾君如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滴溜溜转的眼珠，却没有逃过顾母的眼睛。 “好了，那就先这样吧，要是你没有要我们帮你去了解的人，明天你就和那个叫李峰的青年再约一次，之前没有好感可能是你还没有发现他的闪光点。我看那个李峰确实不错，年纪轻轻的，就是科长了，再过几年形势稳定了，咱们再操作一下，没准就是个局长。”顾母一脸微笑地看着顾君如，说出了顾君如最不想听的话。 “别，妈，我和李科长不合适。”顾君如急切地说。 “哦？你觉得哪里不合适？我和你父亲甚至你那位局长伯伯都觉得挺好的啊，一表人才，还有理想，这样的年轻人现在可是少有了。” 顾则实是真的看不懂自己的老婆了，明明昨天晚上回家之后还怼自己，说自己给顾君如找的是一个特务，容易出问题。 今天倒好，她反而夸起了李峰。 第57章 顾君如的芳心 听到母亲夸李峰年轻有为，现在少有，顾君如心里下意识想起来另一个身影，那个经常在自己难过的时候能逗乐自己，那个在自己开心的时候泼自己冷水的混蛋。 顾君如下意识反驳道：“妈，你和人家李科长都没有聊过几句，你怎么知道他的为人？”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听到这里，顾则实听不下去了，好歹李峰是自己请好友给自己介绍的，也稍微打听过他的过往以及为人，现在顾君如这么反驳顾母，脸最疼的反倒是他顾则实。 听到父女俩的对话，顾母反倒没有急着掺和进去，笑眯眯地看着他们俩。 “本来就是，你们都没有跟他聊过天。”顾君如看了一眼父亲，还是轻声反驳着。 “那你倒是说说，李峰为人怎么样，和他聊天你发现了什么？如果说不出来，明天就算了，这一周，你必须跟人家再见一面。”顾则实虎着脸，拿出了父亲的威严。 “这，这，母亲，你看父亲，他总是这样。”顾君如一时语塞，连忙看向自己的母亲，求救般地请求母亲说句公道话。 “我觉得你父亲说得有点道理，昨天刚见面，明天又约人家确实有点心急，这样反倒成了咱们求着他一样。”顾母没有理会顾君如的求救，反而对着顾则实点点头，附和着他的话。 “父亲，母亲，反正我是不会去见人家的，昨天就够尴尬的了，还来一次，你们不烦，人家都有意见了。” “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态度啊？你现在反正没有喜欢的人，和人家李科长处处怎么了？”顾母说着话，眼冒精光，觉得自己刚才下的套到了收获的时候了。 “反正我不见，明天我还要上课呢。”顾君如脸一红，坚决拒绝顾母的话。 “哦？难道你是因为要和小凯交流，所以不想见人家李科长么？”顾母循循善诱地说，那表情反倒是令顾则实有点心动。 上一次顾母做出这样的姿态，应该是好几年前了。 “不是……” “上课是白天的事，等到下午早点让小凯回去就行了，不耽误你学习。” “妈，你怎么能这样，人家方凯再怎么说也是老师，你让人家早回去，这不是更让他误会么？”顾君如下意识地说出了这句话。 “哦，我懂了，原来你是怕方凯误会啊。”顾母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不理你们了，你们要去见李科长，你们自己去吧，反正我不去。” 说完，顾君如不顾顾则实夫妇，咚咚咚向楼上跑去。 顾则实夫妇互相对视一眼，不过顾母脸带得意之色，顾则实脸色却有点难看。 “怎么样，服不服气？”顾母一脸得意地问。 “哼，真搞不懂你们母女怎么想的，李科长多好一个人，怎么就比不上方凯那小子了？他们……” 没等顾则实说完，顾母就说：“你还真别以为就你爱你的女儿，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以为我不心疼她？小凯看起来没有李峰好，也没有他家有钱，但是小凯也是书香门第，而且，咱们的生意虽然和日本人接触比较多，但是谁知道最后怎么样？” 说着说着，顾母又开始担心起以后了。 她虽然是一个妇道人家，但曾经在女子学校也背着家里参加过很多关于女性的解放运动，所以她对这片土地，还是很爱的。 直到最后结了婚，慢慢就和那些原来很要好的姐妹疏远了。 她接受的教育，可谓中西结合，最终，从小耳濡目染的教育让她遵循了相夫教子，成为一个好的贤内助的传统。 他们家之所以广济难民，虽然有一点保命的嫌疑，但君不见为什么很多商人都漠视难民，他们却接济？ “哼，你们开心就好，这事我不掺和。”顾则实说完，就去洗漱了。 “这死老头子，嘴倒是硬气。”顾母看到顾则实离开座位，低声咕哝道。 …… 发生在顾家的一切，方凯丝毫不知情，他现在只想回家，可形势不允许。 半小时前，马思南路路口。 “哟，方先生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听到庄晓曼的声音，方凯抬起头，看着庄晓曼。 只见庄晓曼站在汽车旁边，一只手搭在汽车车窗上，一只手夹着香烟。 “吸烟不好，还有的话麻烦给我来一只。”方凯皱了下眉头，随后笑着和庄晓曼打招呼。 “呵呵。”庄晓曼轻笑一声，随后掏出香烟和火柴，抛给方凯。 深深吸了一口香烟，方凯问道：“说吧，庄小姐过来找我什么事。” “怎么，我来找方先生就是有事么，我在方先生眼里就这种形象？难道就不能是过来请方先生去喝酒的？”庄晓曼接过方凯递过来的香烟和火柴，笑着反问。 “哟，庄小姐既然想请我喝酒，这怎么好意思？去哪里随意，酒要好，菜随意，刚吃完饭还没消食。”这种不像个人的话还没说完，方凯就拉开车门，坐在后排。 “方先生倒是不客气，不过我喜欢。方先生觉得大上海夜总会怎么样？”庄晓曼坐在驾驶位上，发动汽车的时候问道。 “行，我不挑剔的。”方凯闭上眼睛，思考庄晓曼来找自己喝酒的深意。 一路无话。 “方先生，到了，门晓曼就不帮你开了，怕别人说你没有绅士风度。”庄晓曼轻声提醒方凯。 “好的，谢谢庄小姐了。” 进入大上海夜总会，方凯远远看到了丁力犀，不过没有过去打招呼。 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方先生，晓曼有没有请你跳一支舞的荣幸？”庄晓曼挽着方凯的胳膊，侧着头微笑地问。 “可以。美人相邀，不胜荣幸。”方凯没有纠结，不管庄晓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着就是。 这种时候，庄晓曼再怎么样也不会请自己吃枪子。 方凯没有怎么学过跳舞，但是在日本的时候，还是跟着一些华人朋友去了几次聚会，所以还是会一点的。 “方先生，等下我老板想见见你，听说是关于你妹妹周晓晓的事情，方先生有兴趣见一见么？”庄晓曼借着跳舞之际，趴在方凯耳边轻声说。 “哦？晓晓安顿好了么？既然大名鼎鼎的老板要见我，我要是不见，也太过分了，什么时候？”方凯心中微动，默默想着等下见面的事情，嘴上却不含糊地回应着。 “半小时之后，咱们喝酒的时候会有人过来提醒，到时候跟着我就行。”庄晓曼转了下脑袋，看了眼手表之后说到。 “好，那等下就听庄小姐的安排了。” 方凯已经半个月没有见到周晓晓了，对她的现状真的有点关心。 每次回到家，那个软软糯糯的‘哥哥’没有了，他总感觉心里少了点什么。 虽然不是很担心军统会加害一个小姑娘，但是作为哥哥，必要的关心是必须的。 第58章 戴雨农的邀请 半小时的时间，一瞬而逝。 当庄晓曼给方凯使了个眼色的时候，方凯就知道大概有人通知了庄晓曼她的老大来了。 “哎哟，方先生，能不能麻烦你陪我去一趟楼上，我想去楼上逛一逛。”庄晓曼对方凯微微一笑，起身挽着方凯的胳膊娇声说到。 “嗯，乐意之至。” “方先生，四楼404号包厢，等到了三楼，你先过去。我处理一下后面的那个尾巴。”庄晓曼在方凯耳边轻声说着，这个动作在外人眼里就像是一对小情侣说着悄悄话。 方凯没说话，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说实话，要方凯一个没有经过训练的人发现身后的尾巴，有点难以做到。 他几次去见第二号，都是挂着泯然众人这个技能过去的，虽然效果可能对于专门来监视他的人来说近乎于无，但是少一点不相干的特务知道他的行踪，不论是对他自己还是其他接头的人员，都更有保障。 这个时代虽然特务很多，但是没有人证物证，最多也就往上汇报罢了，况且大多数特务是隐藏于民间的，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这对方凯的技能泯然众人又是一个利好。 “咚咚咚” 方凯敲了敲404的门，不等里面的人回答就开门进去了。 敲门只是表示礼貌，而他到来的消息肯定已经传过来了，不必等回复就可以进去，甚至敲门在此刻都多此一举。 “方先生，咱们又见面了。”戴雨农看着方凯进来，微笑者问候。 “戴先生，您好。” 方凯其实是有点错愕的，他没有想到庄晓曼说的领导竟然是戴雨农，要是方凯是这个时代的普通人，可能听到戴雨农这个人是庄晓曼的老板，肯定一笑了之。 但是作为现实生活中过去的方凯，在现实生活中对这个名字可算是如雷贯耳。 一个神秘的军统特工，手下的特务不计其数，在中国发展起媲美欧美的特务组织。 这些头衔，足以令人震惊。 没又给方凯多想的时间，戴雨农直接问：“方先生，今天邀请你过来，我不知道庄晓曼有没有说清楚原因。” “现在我长话短说，今天让你过来，第一是告诉你，你的妹妹周晓晓现在很安全，在我的一个老朋友家里，但是近期不建议方先生去看望。” 看了一眼方凯，发现他没有不悦的神情后，戴雨农对方凯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你也知道，现在整个上海归属于日本人的特务都疯狂在找周晓晓，你身边也会有人监视。”说完这句话，戴雨农轻笑了一声。 “其次就是我想吸收你进军统，平时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你最主要的工作就是做好自己，必要的时候能够提供一些你觉得有价值的情报，这是为了整个民族的大事，希望方先生近期考虑一下。如果你想好了，可以直接和保护你的庄晓曼说一下，她就算是你和我联系的中间人了。” “最后呢，就是想和方先生道别。哈哈哈……”戴雨农这次直接笑出了声。 方凯对前面两点都有点准备，但是听到第三点，有点纳闷，自己和戴雨农只是见过一面而已，还是在徐先生‘一笑泯恩仇’的酒局上，戴老大现在还专门和自己道别？ 说实话，方凯很意外，但是不能问啊！ “方先生似乎有什么想说的，请尽管说，我能告诉你的一定都告诉你。”戴雨农是什么人，说阅人无数可能有点过，但不论是察言观色还是情商，都甩方凯这个二愣子几十条街。 “感谢戴先生的厚爱，我对于加入军统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怕我自己做不好。我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培训，而且也并没有什么获取情报的机会。”方凯觉得正常对话，肯定被他卖了还帮着数钱，所以决定揣着明白装糊涂。 “哈哈哈，方先生说笑了。如果说你现在获取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这很正常。但是你觉得武藤志雄会无缘无故给你这个普通的中国人派一个保镖？虽然他对外宣称说因为对你一见如故，而且很看重你的留学经历，但就上海而言，中国留日人士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他为什么偏偏选你？”戴雨农说完，眯着眼睛看向方凯。 这一点也是他纠结于是否吸收方凯进军统的一个问题，凭什么武藤志雄对方凯这么好？ “戴先生，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所知道的就是我曾经在亚辉通讯社发表过几篇为求自保的文章，说的话不激烈，结果上次武藤志雄就邀请我去了一个关于经济和人口规划方面的记者招待会，我向他要钱，然后莫名其妙就成现在这样了。”方凯说着说着，笑了一下，接着说，“其实之前我还担心被锄奸队的队员暗杀，但是没想到等来的不是暗杀，而是您。” “哈哈哈，方先生说笑了，我们军统锄奸队，对于暗杀行动，没有确凿证明是汉奸的证据之前，根本不会行动，之前是方先生多虑了。” 方凯心里说：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还说证据？只要发表过亲日言论都可能会被你们暗杀！ “对于方先生加入军统与否，全在你自己的意见，但是我代表军统非常欢迎方先生的加入。” 看到方凯还在沉思，戴雨农决定放一个大招。 “至于你说的没有进行过专业的训练这件事，也是方先生多虑了，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行，其他的顺其自然。功必赏，过不罚。这是我对方先生的承诺。” “我看重的是你以后能创造的价值，而不是现在你能不能给中华民族的复兴提供多少情报。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你以后必然会被武藤志雄重用，可能你已经经过了一些考验，甚至你自己都没有发现。” 戴雨农还在循循善诱地说着一些话，在方凯这里却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怪方凯，只能说戴雨农说的他已经经历了一些考验，他自己都没有这个意识，他在想是什么考验。 …… “今天说了很多，想必方先生对我以及我们这个组织有了一定的了解，希望在之后，不论方先生加不加入军统，咱们都能合作。”戴雨农说完，站起身向方凯伸出来手。 方凯连忙起身，双手和他握在一起。 不是方凯舔戴雨农，而是尊敬，或者说惜命。 鬼知道会不会因为自己的一些小细节给戴雨农带来不好的印象，随后被记挂着。 枪子的滋味方凯是真的不想吃，虽然可能永远都吃不到来自戴雨农的枪子，但是礼多人不怪。 “非常感谢戴先生的看重，我一定认真考虑戴先生的话，之后我一定会给出明确答复。即使我不进入军统，作为中国人，一定会做出该承担的责任。” 方凯说出了心里话。这一点戴雨农应该也感受到了，于是他说：“哈哈，方先生说得好，咱们为自己是炎黄子孙以茶代酒，干杯。” 又坐了不到五分钟，又有人敲门，戴雨农看了一下手表，对着方凯说：“方先生，我该走了，今晚十点的飞机，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祝戴先生一路顺风。” 说完，戴雨农丝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第59章 听说你要坑人? 戴雨农走后不到三分钟，庄晓曼就走进了404包厢。 “方先生，刚才我去上了个厕所，你和我老板聊得怎么样？”庄晓曼进来，一脸笑意地问方凯。 方凯没有说话，就这么定定地看着庄晓曼。 “嗯？方先生，怎么了，我脸上有花么？”庄晓曼笑意渐渐散去，甚至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照了照。 “哈哈哈，我在想以后谁能娶到庄小姐，那真是幸福又快乐的一件事情。”方凯嘴上说着，心里却在吐槽：怎么长得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就是个蕾丝呢？ “方先生可真会说笑，我还以为方先生只会对晓曼臭着一张脸呢。”听到方凯的调侃，庄晓曼收起了镜子，随后笑着回应着方凯。 “哈哈，有么？我在庄小姐面前就是这么无礼的么？这可真的是我的错了。”反正打嘴炮不要钱，方凯在戴雨农离开之后，没有了他带来的压力，方凯觉得事情好像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着，突然心情大好。 “原来方先生也像那些混迹在花丛中的混蛋男人一样，嘴花花的啊？这可是个大事，明天我会如实向汪处长报告的哟。”庄晓曼娇嗔道。 “哈哈，去吧去吧，反正我现在可能祖宗十八代都被查了个底朝天，没有吃枪子说明我身子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庄小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走吧，方先生，楼下可是有一位先生骚扰晓曼呢，你要不要帮我一把？”庄晓曼故意向方凯撒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人骚扰她。 “还有连庄小姐都摆不平的人，倒是个角色，正好有兴趣，那就去见见世面。” 方凯才不信庄晓曼连一个人都拒绝不了，作为经常流连于夜总会的人，她这种场面可见多了。 说完，庄晓曼挽着方凯的手，齐齐离开404包厢。 “看到没有，就是那一位。”庄晓曼指了指舞池中正在和一位女士跳舞的白西装男士，方凯觉得有点好笑，庄晓曼战斗力具体多高他不知道，但是再怎么样也是受过训练的军统特工，看剧情中被肖途背后开枪偷袭还能反杀就能管中窥豹地知道庄晓曼的战斗力。 虽然肖途战斗力是真的弱。 “庄小姐，我看那位先生好像对你所说的骚扰谈不上吧，而且那文弱书生样，你让他一只手他也打不过你啊。”方凯调笑地说。 “怎么，方先生觉得晓曼会拿这种低劣的谎言骗你不成？”庄晓曼仍然是笑眯眯的，但是方凯却觉得这个笑容背后潜藏着一股杀气。 比如：方凯腰间多的那只手，随时准备拧下去。 “哈哈，庄小姐肯定不会骗我，但是你让我去欺负一位跟我从未谋面的先生，我感觉有点下不去手。”方凯果断投降，什么男子气概，什么宁可站着生不可跪着死，都一边去吧。 “那方先生是不准备帮晓曼找回场子咯？”庄晓曼故作生气，蹙眉道。 “哪能啊，我的意思是之前素未谋面，现在不是见着了么？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的命都要你帮我保着，我怎么会不帮你呢？”方凯看了一眼舞池，对里面那位似乎在上下其手的小兄弟默哀零点零一秒。 “既然要弄他，咱们先得做个局不是，我正好英雄救美啊！想想就舒坦。”方凯露出一脸憧憬的微笑。 “哦？想不到方先生还想做个局？你说来听听。”庄晓曼明显被勾引到了。 她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上海滩这个地界混了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骚扰，要是平时，早就先给颗糖，下一秒一巴掌连牙带糖都给打出来，还得带着扁桃体。 但是今天不行啊，刚把尾巴甩开，如果闹出事来，尾巴过来了发现方凯不在庄晓曼身边，肯定带来不必要的隐患。 方凯笑了笑，说：“庄小姐，你先去那边坐一下，等下自然会有好戏，记得配合我，不要提前把他吓跑了。” “好啊，那晓曼就静候方先生佳音了。”庄晓曼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不知真假。 方凯就当她是真的感兴趣了。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一些平时不能露出来的事情。 看着庄晓曼已经就坐，方凯招来一个服务生，把一沓钱放在托盘上，说：“你好，麻烦带我去见你们丁经理。” “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咚咚咚，丁经理，有一位方先生想见您。”服务生恭敬地站在门外喊道。 “进来。”丁力犀那狂放不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哎哟，方凯，是你小子啊，我刚才还纳闷，我什么时候认识了什么狗屁的方先生了，以为又是一位过来拉关系的小人呢。”丁力犀看到方凯进来，正在吃粉的他连忙拿毛巾胡乱擦了擦手，伸向方凯。 “丁老板，你这天天吃粉，是不是没钱啊，要不我把我在帮会里的分红匀你一点？”方凯十次在饭点的时候来，总有两三次看到丁力犀抱着一碗牛肉粉在那吃，这次因为心情好，忍不住吐槽道。 “哎哟，可千万别，我这个经理都是方凯兄弟你向徐先生推荐的，怎么还要你的分红，再说了，我就好这一口，和有钱没钱没关系。现在我就是天天鲍鱼燕窝也吃得起啊。”丁力犀没管方凯的调侃，自从上次误会方凯之后，丁力犀这小子对方凯的好感度几乎每隔几天就会自动上涨一点，也不知道他是经历过什么。 “哈哈，丁经理言重了，我这不是看你勤恳踏实，对兄弟们又很照顾，能当大任才向徐先生推荐你的么？你想想，要不是你自己入了徐先生的法眼，我的推荐也不顶用啊。”方凯笑着说。 “不管怎样，方凯兄弟你可千万别跟我提钱的事，你除了去日本前接受了帮会提供的一点资金，就没拿过分红，徐先生都还说我办事不力呢，要是被徐先生知道你说要给我股份，非得杀了我不可。” 方凯说的这件事，就得追溯到以前了。 当时徐先生落难被人追杀，正好当时还是拉黄包车的丁力犀拉着方凯从那条路上经过，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徐先生。 因此方凯入了徐先生的眼，只是年纪问题又加上方凯的坚决反对，才没有拉他进帮会，不过他们私交倒一直很好。都是聪明人，无缘无故不会轻易得罪人，况且又没有利益冲突。 过了几年，方凯要去日本留学的时候徐先生说等方凯回国就让他坐第二把交椅，留着这个大上海夜总会的总经理的位置给方凯。 方凯当然要拒绝了，不拒绝别人不说，就方汉州和方敏都得揪下方凯的狗头。 当时丁力犀是徐先生着重培养的人，一直带在身边，方凯看到丁力犀一脸羡慕地看着他，想到丁力犀在剧情中就是大上海夜总会的经理，就顺水推舟推荐了丁力犀，这才有了刚才互相调笑的一幕。 第60章 大上海地下二层 “我要杀了谁呀，力犀？”徐先生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哎哟，徐先生，你怎么来了，吓我一跳。”丁力犀还真的吓到了，刚才他那震惊的小眼神，方凯看了直笑。 “小凯过来了啊，怎么，有什么事找力犀么？”徐先生没管丁力犀，他们朝夕相处，可以说早就互相成了比亲人还亲的存在，刚才丁力犀的反应，只是因为觉得在背后说敬爱的老大的坏话不好罢了。 “徐先生好，我这边找丁经理一点小事。是这样的，我带了个女伴来大上海吃饭，刚我去上了个厕所，结果回来的时候女伴跟我说竟然被人调戏了，这不，想着调戏回去么。”方凯笑眯眯地说着。 丁力犀忽然打了个冷颤，有点害怕地看着方凯。 方凯问：“丁经理你这是怎么了？” 丁力犀下意识摇了摇头，心里却为那位有眼不识泰山的小子默哀，惹谁不好，非得惹这位爷，还惹火人家了。 想当年自己仗着比方凯年纪大，欺负他是个小个子文弱书生的时候，可被他整惨了。 “这倒是有趣，也好，等下也叫我去看看，你们先忙，我去处理点事情。”说完，徐先生就走了。 “徐先生再见。” “老大慢走。” “丁经理，有没有兄弟借我几个，不多，十几二十个就成。”方凯挽着丁力犀的肩膀，笑眯眯地说。 “你要兄弟肯定有啊，但是我说方凯兄弟，这一段时间抓得严，可千万不要闹出人命来，阉了他就够了，最多赔点钱。”丁力犀扭过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方凯，嘴里说出来的都不叫人话。 方凯赶紧一把推开丁力犀，两个男人勾肩搭背的那叫狐朋狗友，这还可以，但是勾肩搭背还互相对着眼神说话，这就有点过分了，方凯可是个正直的男人。 方凯翻了个白眼，吐槽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暴躁？再怎么说我也是个人民教师，怎么能做这种勾当，放心，我就戏弄一下他，不会出什么问题，最多，打一顿？” “只是打一顿就好，只要不死在大上海夜总会，打出点内伤随便赔点医药费倒是划得来。”丁力犀转了转眼珠，认同感爆棚。 方凯懒得理这个有暴力倾向的二货，干脆地说：“得了，别想打成什么样了，吓唬吓唬得了，你带我去见兄弟们吧。” “跟我来，有些弟兄在地下室练拳。” 说完，丁力犀就带着方凯来到地下室。 看着大上海地下室的格局，方凯有点感慨，现在的建筑已经做得蛮好了，虽然还是砖混结构，但是和21世纪的建筑也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兄弟们，静一静，听我说几句。”丁力犀来到地下室拳场，对着一群正在挥舞着拳头、短棍、小刀的帮会人士喊道。 这一刻他倒是正经起来了，正在‘练功’的众兄弟在一个看起来像这里的头目的人的指挥下迅速集结，这一点倒是出乎方凯的意外，什么时候，帮会也这样类军事化管理了？ “我身边这位，可能很多兄弟都不认识，但是肯定在进来的时候已经听过徐先生和我介绍过了，这是我们帮会的一个兄弟，他救过徐先生的命，之前因为有事，没有在帮会，今天他正式回归帮会，以后他在帮会里就和我一样，大家见到他记得问好，看到他需要帮助记得帮忙，出了事有帮会给你们担着，知道了么？” 方凯刚才和戴雨农的一番交谈之后，已经想明白了，日本人的间谍几乎无孔不入，他的所有社交乃至家庭情况在武藤志雄想要了解之下，肯定早已经上了武藤志雄的办公桌，那方凯还怕什么？ 正好今晚借力打力，把自己是一个帮派人士的身份爆出来，也省得有心人再乱想。 有时候就是这样，遮遮掩掩反而受人猜忌，进而在某些时候爆发。 当然，也不是说方凯曝光之后就会比现在安全，帮会龙蛇混杂，势力大的同时也有着相对应的敌人，那些人看到方凯是个落单的，肯定就想着弄他啊。 不过，现在关注方凯的眼线或者说尾巴已经够多了，方凯已经到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的境地了。 听完丁力犀的介绍，站得整整齐齐的一群糙老爷们在教练般的人带领下喊道：“方老大好。” 方凯都震惊了，他们就不怕被楼上的人听到？ 没等方凯发问，丁力犀仿佛心有灵犀般炫耀道：“方兄弟，这群兄弟是咱们帮会的精英，都是参加过保卫战的好汉！” “他们在这里练功，丝毫不会影响楼上的莺歌燕舞，隔音效果好着呢。这里是地下第二层，咱们这里地下第一层都禁止别人入内，所以下面闹出再大的动静，都不会影响到上面。” 听完，方凯对着这群兄弟肃然起敬，丁力犀所说的保卫战，自然是指淞沪会战。 当时他人在日本，所以没有具体看到淞沪会战的情况，只是听说了其中的惨烈。 现在，一群英雄站在他面前，他能不肃然起敬么？即使这群人可能之前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是在民族大义面前舍生取义的人，值得尊敬。 方凯有点激动，说：“各位兄弟大家好，我叫方凯，职业是济仁大学的讲师，我是刚听丁经理说你们的英雄事迹，你们是真正的汉子，真正的中国人。” 说完，方凯对着乌泱泱几十上百号人鞠了一躬。 令方凯没想到的是，在教练的带领下，这群大老爷们竟然回了一礼。 领头的教练上来，对着方凯说：“方老大你好，我是他们的教练，以后有什么事招呼一声，天南海北我们一定到。” 丁力犀笑道：“方凯，这位兄弟叫丁二，原本是国民党军队的一个连长，后来因为受伤被兄弟们背回来了，他就待在这里帮着兄弟门训练。” 看着眼前这个浑身肌肉疙瘩江湖气很重的男人，方凯有点想不到他竟然原来是国民党军队的连长，连忙伸手和他握了握手。 嘴上说着：“丁兄弟好，辛苦你们了。” 丁二憨厚一笑，说：“不辛苦，都是为了打小鬼子。” 方凯有点不想带着这样的好汉去楼上闹事了，一来这种行为对这群义士很不尊重，二来怕被这群兄弟看轻。 这群江湖人士，一个个肯定心气颇高，不然不会义无反顾地加入保卫战，也不会几年如一日般默默无闻地在这里训练。 丁力犀像是看出了方凯的为难，就笑着说：“方凯兄弟，借着你的这股东风，带几个兄弟去上面透透气也是好的，你也不要有什么其他想法。这里除了咱们几个过命交情的兄弟，连荣银海俩兄弟都不知道，以前听了你的建议，徐先生之后可是大力整顿过咱们帮派的。” 听到这里，方凯有点无语，自己这只小蝴蝶对兴荣帮的影响力这么大的么，当时就是随口和徐先生提了几句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结果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第61章 巧了，听说你绿了? 虽然方凯感觉有点愧对这七个跟着上来的兄弟，但最终还是带着他们上来了。 他们是兴荣帮在这个地下训练场的一个班。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叫丁二的军官，方凯猜测可能之前他接受过完整而严酷的军事训练，而不是靠战功从小兵一步步爬上去的。 从地下那群‘士兵’的精气神来看，丁二的训练颇有效果，他们108人在方凯看来现在就是一个充满荣誉感的集体，都视自己为集体的一部分，而且他们也取了一个很响亮的名字：兴荣帮108好汉。 这七个跟上来的兄弟，方凯怀疑丁力犀或者说徐先生早有安排，经过看起来公平的抽签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是抽签这玩意，可操作空间颇大。 其他人为这几个兄弟欢呼的时候虽然掩饰得很好，但现在方凯上来的时候一想，却觉得颇为怪异。 按照丁力犀的说法，下面是属于半封闭式的训练，维持108人日常的生活对兴荣帮来说不难，但是想要不露丝毫端倪，而且隐藏时间长达三年，却非常困难。 除非这下面还有秘密通道！ 方凯没有问出来，既然徐先生不想让方凯了解过多，方凯也不会故意去触这个霉头，一来没必要，二来得罪人，平白无故和他们生嫌隙，找抽么？ “方兄弟，你别看这几个兄弟人少，都是以一当十的勇士，你就偷着乐吧。上次我跟徐先生说想要几个兄弟带在身边，保护我安全，被他骂死了。”丁力犀走到方凯身边，悄声说。 “嗯？”方凯有点纳闷，自己只是带这几个兄弟出去装个逼而已，和你要带在身边当保镖不一样的吧？ 不过方凯还是没有吐槽，丁力犀这个小婊砸，可是很记仇的，上次自己就随便说了句话，这小子好感就掉得那么严重，这谁顶的住啊。 走了另一条通道来到地面，方凯发现正好是大上海夜总会对面的房子，在心里暗暗点头，看来徐先生还真的用了心经营。 如果有人来包抄大上海夜总会，这个地方倒是刚好可以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即使打不过，只要制造出混乱，就能减轻里面守卫人员的压力。 来到地面之后，丁力犀就离开了。 他是大上海夜总会的经理，总不能自己砸自己家场子吧？他提前进夜总会安排去了。 方凯闹起来的时候，只要保安迟到一会儿，或者来的‘恰到好处’，保住那个打庄晓曼主意的小子的命，除非和那小子关系极其亲密的人，相信别人谁都不会给他出头。 方凯看清这个人之后，发现真的是缘分，隐形守护者中的约炮小王子：沈兰清！ 想到这里，方凯更气了，你小子还真是有了三分才学就小看天下英雄，最后屁股还敢坐歪？ “嘭” 方凯嚣张地带人来到庄晓曼所在的那一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真tm痛！ 没办法，只能憋着。 “小子，知道你对面坐的是谁么？”方凯恶狠狠地看着庄晓曼对面的那小子。 “啪” 方凯一巴掌拍在沈兰清脸上。 方凯这边的热闹被附近的人看到了，纷纷围过来观看。 哪个时代都一样，只要有热闹看，谁都想凑一脚。 “你，你这人怎么打人？”沈兰清看上去就像一个挨打的小媳妇，捂着脸颊一脸惊恐地看着方凯。 不是他怂，任谁看到有人明显是来找麻烦的，后面还跟着几个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的‘随从’也会怕好不好，况且这人腰间还别着家伙。 “打你怎么了？老子打的就是你！知道我是谁么？知道她是谁么？还敢调戏我看上的女人？”方凯大言不惭地说，反正庄晓曼的意思只是要他给她找找场子，这种名正言顺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没管庄晓曼幽怨的眼神，方凯瞪着眼睛，愤怒地看着沈兰清。 “不，不是我调戏她，是她给服务员纸条，邀请我过来的。”沈兰清感觉这就是飞来的横祸。 自己本来确实看上了她，可被三两句打发走了。刚一个叫黄娟的女人找到他，说自己是亚辉通讯社社长老婆，可以给他投递文章挣点稿费，他都已经和那女人跳过一场舞了。 结果一个服务生给自己看了一张纸条，还指了指这边的这个女人，自己稀里糊涂就过来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哦？你是说是她叫你过来的？不是我不信你，但是证据呢？我看到证据就放了你。”看到围过来的人都看着庄晓曼指指点点，尤其是一些女人，还出言讽刺。 为了避免庄晓曼等下找自己麻烦，方凯决定还是收着点。 “证据……证据我拿不出来，但是黄娟知道，我刚才和她一起跳舞，跳完舞之后才被叫过来的。”沈兰清心中恐惧，眼睛四处打量着，想要找出那个叫黄娟的女人。 “你放屁，我老婆会跟你跳舞？” 蒋旭之是真的觉得冤枉，自己刚就和日本情报科的长官汇报了一下最近的投稿情况，这锅怎么就甩自己脑袋上了，黑锅也就罢了，背了也就背了，背多了保不准力气也就大了，可这锅有点绿啊，只要是个男人，这个锅宁愿死也不想背。 听到这句话，方凯都有点想笑，这叫什么，瞌睡来了有枕头还是冤家路窄？ “蒋社长，你也在啊。”方凯故作惊讶地回过头，对蒋旭之问道。 “方凯，你一定要帮我打这小子一顿，竟然敢说我老婆，老婆，老婆？”蒋旭之先是咬牙切齿地让方凯帮他收拾沈兰清，随后找自己老婆去了。 “蒋社长，你还没说你过来干什么的，嫂子真的在这里？”方凯反正看热闹不嫌事大，闹得越大，打起沈兰清来才更爽，别人才不会觉得他打得太重了。 “小子，你还有什么话说？不管你有没有跟蒋社长的老婆跳舞，你这顿打是少不了了。你刚才也听到了，不是我想打你，是亚辉通讯社的蒋社长请我打你的。” 方凯一脸坏笑，反手又是一巴掌。 “你是说实话还是要我打到你说实话？” 看着方凯恶狠狠的眼神，又看了看围观群众对自己指指点点，甚至还有些男人跃跃欲试的样子，沈兰清更怕了。 他一个留学西欧的高材生，在外面靠着文采，什么女人没尝过？要不是刚回国不久，会饥不择食看到就想要，来了就想买？ “我，我真的不是想调戏这位小姐的，我到现在聊了这么久，这位小姐连名字都还没告诉我呢。”沈兰清决定认栽，先躲过这一场祸再说。 上海混不了，别的城市大可去得，留得有用之身，天下之大，大丈夫何处去不得？ 第62章 今晚我住这里了 “妈了个巴子，你这个小瘪三还想抵赖？按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姐请你过来，我兄弟找我过来时间都有半天了，这么久你连名字都不知道，你还说是别人请你过来的？” 说完，方凯又是一巴掌。 虽然欺负文弱书生有点无耻，但是真爽。这是方凯到这个世界第一次这么爽快地打人，杀人不算。 之前他刚到这个世界，闭着眼睛瞎开枪也不是没杀过人，可心理素质不过硬，吐得稀里哗啦，最后他选择了重置。 现在又不用自己动手杀这小子，猫戏老鼠罢了。 “别打了，我说，我说。”沈兰清捂着脸，对窦娥冤的理解又有了进一步的提高。 “还不快说？你这个小瘪三，跑到这里来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方凯大吼，说话间口水都差点喷到沈兰清脸上。 “我说，是我调戏了这位小姐，求你放了我吧。” “那你说说，你刚才为什么和亚辉通讯社社长的老婆跳舞？” “我…我看到她漂亮。”看到方凯这一次不是抬巴掌，而是握拳头，沈兰清只能什么锅都背了。 “行，我知道了，你调戏我女人的事就算了，滚吧。”方凯一脸诡异的微笑地看着沈兰清。 这时候沈兰清根本不管方凯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只想逃走再说。 但是他又有点不信方凯这么好说话，不然也不会带着这一群壮汉进来了。 “你真的放我走？”沈兰清看了眼方凯，又看了眼庄晓曼，像个小媳妇一样问道。 “不能放他走，之前我老婆就是跟着一个写诗的小瘪三跑了。”附近有一个围观群众大声怒吼，引起了在场的大部分男性下意识点头。 方凯看了眼周围的男人，发现这个世界真的比他想象中的要复杂得多。 都是受过伤的人呐！ “你也听到了，不是我想打你，是群众不愿意啊，你不是很能吹么，现在吹一个，看看有没有人让我放了你，如果大家都说放了你，我就放了你。” 方凯不知道是谁开的口，本来他也没想就这么简单放过沈兰清，可能是丁力犀安排的小弟，故意给加把火？ “额，你们不能这样，你们不能因为我和别人跳了一支舞就打我，还有王法么，还有法律么？”沈兰清气得都站起来了，重重地挥了挥手，脸上两个巴掌印是那么突出。 “哦？你想要法律？那就去报官吧，我记得通奸是要浸猪笼的。” 方凯在一旁阴恻恻地说。 “对，把这个该死的小白脸浸猪笼。” “对……” “方先生，我看，就放了他吧，咱们的关系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亲密。”这时候，庄晓曼突然开口。 看着方凯有点傻眼，庄晓曼心里却像喝了蜜一样甜，这该死的男人也有今天？之前气老娘的时候不是很得意么？ 方凯眼珠子转了转，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说：“晓曼，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这么说我，我很伤心，以后，我就不打扰你了。” 周围的人都开始同情起方凯来了，不过这个戏看得真带劲，还不要门票钱。 庄晓曼咬着牙，瞪了方凯一眼，这个小气的男人，什么时候都不让别人占便宜，她庄晓曼好歹也在大上海夜总会混了这么些年，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事，以后都别混了。 庄晓曼起身，一只手挽着方凯的手，一只手给方凯理了理衣襟，然后狠狠捏了一把方凯的腰间，说：“方先生，之前咱们关系没那么亲密，但是今天，我看到了你的情谊，以后，我就跟你了。” 围观群众自发鼓起了掌，然后往嘴里默默塞了把粮食。 “晓曼，你……” “别说话。” 然后庄晓曼掏出了手枪，对准了沈兰清。 对着方凯温柔一笑，说：“方先生，你看过人的脑袋开花么？” 方凯此时一个头两个大，说好的自己来装逼的，怎么转眼间就是庄晓曼这个小娘们在装逼了？还亮瞎了方凯36k的钛合金眼。 “晓曼，这个人交给我兄弟，他们会处理的，别脏了你的手，我可不想你受丝毫委屈。”方凯伸手握住庄晓曼的手，然后柔声道。 “也行吧，记得处理干净一点哦。” “兄弟门，把他扔进黄浦江，死不死看天收不收。” “是，老大。” 到这里，方凯才觉得自己找回了一点面子，还是训练有素的兄弟好啊，庄晓曼就知道使坏。 “别抓我，别抓我，方先生，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啊。”沈兰清被一个兄弟拿起椅子砸了一下嘴，牙齿落了几颗，方凯看了都觉得疼。 等这边事了，丁力犀才带着大上海夜总会的人‘及时赶到’。 “谁在这里闹事啊，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哟，这不是方先生么？您怎么来了。”等围观群众让出一条路，丁力犀看到了方凯，神色一变地说。 “方先生，这不是说话的地方，楼上请。” 看到这一幕，围观群众只觉得眼珠子都要掉了，这还是那个每时每刻都在装逼的丁经理么？ 没管别人的眼神，方凯带着一群人呼啦啦往楼上走去。 “方兄弟，这种感觉是不是很爽？我看你还是来兴荣帮帮徐先生吧，肯定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比你当那个什么讲师受窝囊气强多了。”走到楼梯间，丁力犀又开始日常推荐方凯加入兴荣帮。 面带得瑟地看了一眼庄晓曼，方凯拒绝道：“当讲师挺好，我就喜欢清闲的生活。” …… 从大上海夜总会出来，已经接近深夜。 庄晓曼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提议方凯走回去。 方凯拗不过她，不得已，虽然已经很困了，却只能跟着走在路上。 走在沿江的路上，时不时有巡逻的士兵经过，庄晓曼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出示自己的工作证。 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所谓浪漫。 “方凯，你当时去了日本，那边的情况和现在的相比，有什么不同？”庄晓曼双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地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当时我在日本的时候，普通人其实一样过得很苦，只是可能经历的不是杀戮，而是另一种形式的苦，怎么说呢，他们貌似有着一种狂热，一种对民族的狂热。”方凯先是随便开口回答，但说着说着突然发现庄晓曼这个问题其实一点都不好回答。 就方凯知道的知识，这时候的日本，虽说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也相差无几。 日本国内军guo主义思想盛行，为什么那么多日本青年选择当兵？因为在家里过得很苦，而保不准你之前看不上的邻居就传来消息，在军队升了什么官。 而当兵，最基本的一点就是能够保证有肉。 地域狭小，资源贫乏是日本天生的缺陷，全面侵华以来的沉重负担，全部落到平民头上，不苦才怪了。 一路上，方凯给庄晓曼讲着自己的一些见闻，偶尔逗逗庄晓曼。 “方先生，今晚我就睡这里了，有没有多余的空房间？”走到家门口，庄晓曼突然对着方凯说。 第63章 狐狸 “嗯？庄小姐，这不太好吧？”方凯皱了皱眉，语气有点僵硬。 “怎么，方先生在大上海夜总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是你的人了，难道我在这里睡一觉都不行？再说了，我可是奉命前来保护方先生的。”庄晓曼没有理会方凯，自顾自走进去。 “庄小姐，我在大上海夜总会是按照你的要求在给你出气，那是演戏好不好？”方凯有点无奈，不是不喜欢庄晓曼，而是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方先生，不管有没有大上海那些事情，我都是要住在这里的，这是我接到的命令，方先生总不会让晓曼完不成任务吧？”庄晓曼回头，看了方凯几秒中，发现方凯真的有点不悦，就走到方凯身边，在方凯耳边轻声说。 “庄小姐，这件事，恐怕不是简单的奉命行动说得通的吧？奉了谁的命令才是关键吧。”方凯感觉自己被戴雨农和庄晓曼联手摆了一道，如果只是76号的命令，庄晓曼完全可以阳奉阴违。 她是上海滩的交际花，对于命令这点事，想解决其实很简单，况且76号不可能强迫她住在这里。 “哦？方先生好像对晓曼有点误会呢？”庄晓曼好像吃准了方凯一样，自顾自脱掉了外衣，坐在椅子上。 “庄小姐想住在这里也不是不行，不过我家条件简陋，怕是不能合你的心意，今天也没时间整理。”方凯笑了笑，反正他又不吃亏，只要自己把持住，能奈我何？ “方先生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呢。”庄晓曼笑了笑，自顾自洗漱去了。 “喂，你干嘛？”方凯有点吃不消，怎么自己家里，庄晓曼反而比自己还自由一样？ …… 第二天，方凯这段时间第一次被叫醒。 他的生物钟一直很准，基本每天六点半左右自然醒，但是庄晓曼竟然比自己还起得早。 “方先生，今天日程安排是什么？”庄晓曼笑吟吟地问。 “怎么？你不用去完成76号的交接了？”方凯真有点吃不消，自己今天要去给顾君如上课，总不能也带着庄晓曼去吧。 带过去的话，顾家怎么看自己？ 说庄晓曼是武藤志雄给自己安排的安保？那怎么解释为什么不是个男的？ 是女的也就罢了，还这么漂亮，想让人不多想都难。 没办法，只能吃完早饭，带着庄晓曼去顾家。 “小凯来了啊，”顾母看到方凯，眼带笑意地打招呼，当看到庄晓曼跟在后面时，下意识皱了下眉头，说，“这位是？” “伯母，这位是武藤领事给我安排的安保人员，76号的庄晓曼。”虽然有点尴尬，但方凯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顾母。 方凯虽然对有些事有点后知后觉，但他并不笨。经过昨晚在大上海夜总会的事之后，有心人只要稍微一打听，不仅会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而且会给他贴上标签。 比如：在敏锐的第二号眼中，他现在的处境大致也能推断出来；在顾则实夫妇这边，对于庄晓曼和他的关系也会做出判断，与其让他们瞎猜一通，还不如自己‘现身说法’。 “原来是庄小姐啊，你好。我们小凯就多谢你照顾了。”顾母对于方凯，是真的喜欢。不论最后他会不会成为顾家人，顾母都会把他看作自己的后辈。 只是亲上加亲最好，有缘无份那也强求不得。 “顾伯母好，我会好好遵照命令，保护方先生的。”庄晓曼是个聪明人，不会在这种场合给方凯难做。 斗争的最大准则就是：斗而不破。 “都是好孩子，快坐。君如，快下来，方凯来了。”顾母对着庄晓曼礼貌的点点头，随后冲着楼梯喊道。 好一会儿，顾君如才打扮整齐下来。 “方凯，”顾君如有点惊喜，平时方凯可不会来这么早，难道？ 但是又看到坐在一边的庄晓曼，顾君如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对着顾母问：“妈，这位姐姐是？” “这位啊，叫庄晓曼，是方凯的保护者，政府部门的。”顾母没有说76号，她有点担心顾君如耍小性子，说出不该说的话。 “哦，庄小姐你好。”也不知道是不是女人天生的直觉，虽然庄晓曼笑看着自己，顾君如心里却有些打鼓，就好像小时候看到自己心爱的玩具被邻居家的小孩抢走一样。 “顾小姐客气了。”说着，庄晓曼起身，和顾君如握了握手。 “你们吃饭没？要不要我让阿梅做点早餐？”顾母看到顾君如既不像之前一般，看到陌生人就怯场，也没有因为方凯带一个女士过来而气愤，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伯母，我们都吃过了，就不麻烦您这边了。”方凯还没有说话，庄晓曼就开口说。 “方凯我已经安全护送过来了，我还有点事情没有交接完，就先去76号了。”说完，庄晓曼笑着和顾母和顾君如告别。 方凯都有点看不懂庄晓曼的操作了，什么鬼，昨晚不是说已经处理完了么？ 但即使方凯再傻，也不会在这种时候问这个拆台的问题。 “方凯，庄晓曼小姐是谁啊，怎么之前没有听你说起过？”刚进顾家的书房，顾君如就迫不及待地问方凯庄晓曼的事情。 “她啊，上次我家不是遭到袭击了么，武藤领事觉得我的安全需要保证，就让76号给我安排一个保镖，谁知道汪处长给我安排了这个家伙。”方凯笑笑，走到书桌前，翻开了顾君如的笔记。 “方凯，她年纪轻轻的，听你说她已经是副科长了？”顾君如此时就像一个好奇宝宝，追问这些有的没的。 “是啊，听说是副科长。”方凯也有点感慨。 这个时代，是一个激荡的时代，英才辈出。 很多领域，都是年轻人处在风口浪尖，做时代的弄潮儿。 假以时日，这些年轻人只要经过生活的磨砺而雄心不已，成就一定不会低。 而他所在的现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没等方凯发表感慨，就听到顾君如说：“方凯，你说，我是不是也该听从我父亲的安排，去政府部门工作啊？” 方凯有些纳闷，皱了皱眉，看着顾君如，发现她有点向往的样子，就说：“想什么呢，现在的政府部门是那么好干的么？你的性格，我个人倒觉得不是很适合。” “但是庄晓曼怎么可以？”顾君如觉得方凯有点小看她，瞪了一眼方凯，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低下脑袋小声说。 方凯觉得想笑，顾君如还真是小孩子脾气，一套一套的。 起身使出摸头杀，在顾君如不爽地抬手打他之前溜走，说：“想什么呢，你和她不一样。她就是一个老奸巨猾的小狐狸，你……” 方凯没说完，顾君如就喜笑颜开地说：“方凯，你说人家是狐狸，不怕别人生气么？” 方凯：…… 第64章 好戏? 看到方凯一脸大惊小怪地看着自己，顾君如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说：“方凯，信不信我告诉庄小姐你叫她狐狸？” 方凯无语，拿起桌子上的书，笑着说：“顾大小姐，你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好好学习，打小报告可不是什么好表现。” “哼，死方凯，臭方凯。”说完，顾君如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方凯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沉吟了片刻，想想还是没说76号的事。 这一天，是方凯给顾君如上的最后一课。 听到顾则实说出这话的时候，不仅方凯惊了，顾母和顾君如也是一脸不敢相信。 虽然顾君如据理力争，顾母也表现出不满，但这次顾则实出乎意料的坚持。 最终，顾则实说已经给顾君如找好了政府部门的工作，下周一，也就是1939年4月24日，顾君如就要去办理入职手续。 听到这里，方凯三人都沉默了。 这件事在这一段时间，其实已经是几人心中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在这么突然的情况下引爆。 …… “方先生，今天怎么样？有没有和你的顾君如小妹妹告别？”庄晓曼还在昨天的地方等着方凯。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皱了皱眉，说：“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今天我带着顾则实跑了半天材料，你说我怎么知道的？”庄晓曼还是微笑着，只是这个笑容，让方凯觉得有点刺眼。 “不说了，他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管那么多干嘛？”方凯笑得有点苦涩。 本来方凯还在庆幸，拖延了这么久，顾则实应该不会把顾君如托关系进入特务科，可庄晓曼的一席话，让他明白了，顾君如还是去了特务科。 “方先生，你好像对顾君如去经济司当秘书有点不高兴？”庄晓曼发动汽车，从后视镜看到方凯有点沉郁的脸，说道。 “嗯？你说什么？经济司当秘书？”方凯抬头，盯着庄晓曼的脸。 “是啊，貌似方先生误会了什么呢？怎么，怕顾君如进入特务科？”庄晓曼脸上的笑容带了点嘲讽的意味。 “额，怎么会，只是顾君如有点不适合76号的工作罢了。”方凯不敢多说，当着庄晓曼的面说特务的不是，这不是指着和尚马秃驴没事找事么？ “方先生的意思我懂，呵呵，其实我又何尝不想脱离76号呢？我也不适合呢。”庄晓曼沉默了下，随后笑道。 方凯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不在其位，也没有经历过别人的生活，又有什么资格对别人评头论足？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等下去一趟酒吧吧，昨天你请我喝了一次酒，这次我请你。”方凯来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去过酒吧。 一来父母和姐姐看得死死的，二来没必要去那种混乱的地方，系统虽然给了他重生的机会，但是这个重生的代价高昂得不得了，他不会拿这种事消耗系统给的‘特权’。 “哦？方先生既然要请客，这倒是求之不得。” 庄晓曼也是个行动力max的人，一个转弯，车就开往了南京路，那边酒吧多。 不久，庄晓曼停下车，说：“方先生，到了南京路了，这附近我倒是知道一家不错的酒吧，要不要进去试试。” “行。” 方凯刚出车门，庄晓曼就挽着他的胳膊，说：“方先生，今晚，有一场好戏哦。”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下意识有点胆寒。 有些戏可以看，有些戏看的却要人命。 “不知庄小姐所说的好戏，演员包括哪些人？”虽然心中有点震动，表面上方凯还是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的。 “呵呵，演员可都是随机的，就连晓曼，也不知道呢。” 说完，在庄晓曼的带领下，方凯来到一家装修不错的酒吧。 “服务员，一杯拉菲，方先生，你呢？”庄晓曼笑着对服务生招呼完，转头问方凯。 方凯对酒文化没什么了解，于是直白地说：“我很少来酒吧，庄小姐觉得哪种红酒适合新手，就给我点哪种吧。” “呵呵，方先生还真是直接，服务员，两杯拉菲。”说完之后，庄晓曼带着方凯来到卡座。 方凯他们所在的南京路，是此时上海最为繁华的地区之一，当然，也曾被日军轰炸得面目全非。 抗日战争爆发后，南京路深受其害。 1937年，先施公司曾遭遇一场空前浩劫：8月23日下午1时左右，日军在获得国民党将领白崇禧等人这天午饭后将在东亚旅社召开军事会议的情报，悍然派出飞机在闹市区上空投下一颗重磅炸弹，在先施公司大楼东南角的马路上爆炸，大楼部分楼面被炸毁，殃及永安公司及沈大成、采芝斋、一乐天等餐饮点心店，南京路上血肉横飞。 此次暴行，造成无辜行人250名死亡，伤残570人。 方凯对于这次酒吧之旅，本来没有任何其他想法，单纯感觉因为自己说错话，导致庄晓曼心情不好，想要弥补一下。 可谁知道，庄晓曼竟然告诉他有好戏看，这不得不让方凯警惕。 庄晓曼说的看戏，很有可能有人受伤乃至死亡。 等了半天，到了晚上九点，酒吧里的人越来越多。 方凯觉得自己有可能被庄晓曼耍了，就说：“不知道庄小姐说的好戏，什么时候开场？” “别着急嘛，方先生。好戏不怕晚。”说完，庄晓曼从怀中掏出手枪，递给方凯。 “方先生，等下可能会有点混乱，听说方先生枪法还不错，这枪你留着防身。” 看到庄晓曼笑眯眯的眼神，方凯有点难受。 果然不出他的意料，看这场戏是要有人流血为代价的。 默默收了手枪，方凯一口喝完杯中的红酒，说：“庄小姐，希望这场好戏，能够顺利唱完。” “呵呵，这就不知道了，反正唱不唱完，其实和咱们关系都不大，今天咱们过来也只是方先生想请晓曼喝酒罢了。” “嘭” “啊，杀人了。” “啊……” 方凯下意识起身，却被庄晓曼一把拉住，因为没有准备，方凯被庄晓曼按在椅子上。 “方先生，咱们今天就是来看戏的，别冲动，不然，怕是晓曼也保不住你。”庄晓曼一脸严肃地看着方凯，语速奇快地说。 “都死人了，你说这是看戏？”方凯有点愤怒，这场戏的代价虽然提前有过心理准备，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得毫无价值，这不是方凯能接受的。 “方先生，你就不关心死的是谁么？” “放开我。” 这次轮到庄晓曼错愕了，她没想到方凯看起来就是一个弱不经风的读书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劲道。 方凯匆匆跑向倒在血泊中的人，嘴上喊道：“快报警。” 可这时候了，谁听他的？ 第65章 欠债 “嘭” 方凯中弹，卒，一个词形容：可耻！ “滴～” “检测到宿主已死亡。” “请选择重置时间。” “我真傻，真的。” 听到系统给的死亡提示音，在系统空间内，方凯沉默片刻，锤了一下。 “重置回死亡前一小时。” “滴，即将重置，请宿主做好准备，并点击确认按钮。” “警告，因剧情改变，次要剧情任务更迭，本次重置能量消耗0.03%，剩余系统能量为0.79%。请宿主尽快完成副本任务。” 想了想，方凯还是决定先看看自己和剧情人物的好感度，便说：“查询剧情人物友好感度。” “滴～” 方汉州（春风）（90） 赵如慧（90） 方敏（90） 肖途（胡蜂）（89） 顾君如（90） 庄晓曼（76） 顾则实（85） 顾母（95） 董旺成（第二号）（87） 孙正清（古城）（85） 孙祖明（90） 徐晋林（86） 丁力犀（85） 周晓晓（85） 武藤纯子（80） 武藤志雄（78） 胡一彪（78）” “滴~~” “检测到系统模块，是否进行升级？” “嗯？还有这种操作？”方凯有点纳闷，这系统还能升级？ “升级需要多久？需要付出什么，更新时候能不能使用？”因为被这破系统坑的欲仙欲死，方凯觉得自己该多个心，到时候要是系统更新时间超久，中途不给重置，那不是得打出gg了？ “本次升级时间为半小时，不需要另外付出，更新期间不能重置，是否更新？” 方凯想了想，只要半小时，更新呗！ 虽然原世界的某些无良厂商对产品的更新会使机器越来越卡，但是他这里又没有机器，怕个球。 “升级！” 系统原来号称自己多么牛逼，但是在方凯看来，这就是个小垃圾。 升级也没有任何特效，只有一个进度条，进度条下面标识：loading... 方凯已经无力吐槽了。 “滴~~” “升级完成。” 等了半天，就这个？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奖励？ “系统，升级完成之后，有什么新的东西出来？”既然系统没说，那可能就是需要自己问了。 “滴~~” “系统升级之后，此副本中宿主可自动选择以下内容之一： 一、获得技能：语言精通； 二、获得0.2%能量值 三、获得3人好感度升10（可由宿主选定） 其余升级后更新内容请宿主于结束副本后查看。” 嗯...这倒是一个难以选择的事情。 三项中，方凯觉得最缺的就是能量值，最没用的暂时来讲可能就是好感度这玩意了。 所有，方凯决定选择第二项，获得0.2%能量值。 “退出系统空间，重置时间。” 方凯回到隐形守护者时，庄晓曼正准备和自己干杯。 愣了一下，方凯举杯和庄晓曼碰了一下。 “晓曼，你说的好戏，到底是什么？”方凯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方先生，你不觉得咱们并没有那么熟么？呵呵，”庄晓曼先是笑话方凯对她的称呼有问题，然后悄声道：“方先生，等下附近有一场任务需要做，具体是谁需要对你说声抱歉，暂时还不能说。” “附近？这个酒吧？庄小姐，我是来喝酒的，不是来看人刺杀的。”方凯语气有点不爽。 “方先生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带你到危险的酒吧，你要是出了事情，最后受罪的是我好不好。”庄晓曼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随后解释说。 “嗯？难道不是？”方凯有点纳闷，既然军统锄奸队的任务不是在这个酒吧，那么刚才杀人的是哪个组织的？ 自己也没有接到组织的通知啊？ 方凯决定沉默，等下注意看着到底谁可疑，揪出来就行了。 没等多久，方凯想要的来了。 “嘭” “啊，杀人了。” “啊……” “嘭” 方凯对着刺客就是一枪。 庄晓曼有点惊讶，庞民可没有说方凯有这么果断，不是说只是个连枪都拿不稳的书生么？这可不像啊！ 没等庄晓曼想明白，方凯就窜了出去。 看到刺客又想举枪，方凯找了个柱子隐蔽了一下，抬手又是一枪。 因为不知道刺客还有没有帮手，所以方凯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要控制住刺客，不让其再杀人制造更多混乱就行了。 这里是南京路，附近就有警察局，出不了一阵就会有人过来检查。 “方先生，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袭击别人，可是不太明智啊。”庄晓曼举枪，对着方凯。 方凯有点愣了，不是说不是军统锄奸队的人么？庄晓曼刚才骗自己的？ 方凯放下枪，苦笑着说：“刚才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只是我知道刚才那人刺杀的是汪家的二少爷，汪东城。所以，刺客是友军，懂不懂？”庄晓曼一脸冷笑，看着方凯就像在看一只臭虫。 “嘭” 庄晓曼抬手就是一枪，不过不是对着方凯的，是对着刺客。 “方先生，记住了，你欠我一条命，你也欠那个刺客一个交代。” 说完，庄晓曼躲到另一处柱子后，说：“敢在这里杀人，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方凯有点迷茫，自己这真的属于帮了倒忙么？ 虽然人不能以善恶来评判，但人是分善恶的，方凯很轻楚的知道这一点。 那么，自己刚才的行为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是帮助了一个恶人，杀了一个好人？ 不一会儿，汪曼春带着76号的人来到这里，带走了被庄晓曼开枪杀死的刺客。 随后跟着庄晓曼走到方凯身边，说：“谢谢你，方先生。要不是你，恐怕我堂弟就要被这个刺客杀死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补偿你的。” 听到汪曼春的话，方凯是真的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错误的事情。 伪装者中，汪家整个家族，都是一群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的人，而这个叫汪东城的，之所以在伪装者剧情里没有出现，可能就是因为这一次的事情，导致身死。 作为上海一个可以和明家相媲美，甚至更胜一筹的汪家，才会人丁稀薄到那种程度：整个家族，在上海的直系只剩汪曼春和汪芙蕖。 但是自己也已经来这个世界好几年了，怎么就没听过这个汪东城的恶习呢？ “呵呵，汪处长，方先生只是个书生，第一次杀人，可能还没有缓过来。”庄晓曼看了一眼方凯，笑着对汪曼春说。 “你先带着方先生回家，记得给他开导开导，让他缓一缓。等我那不争气的弟弟好了，我再带着他登门拜谢。”汪曼春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甚至可以说苛刻。 对自己弟弟的救命恩人，虽然可能有感激，但是更多的，是漠然。 于她而言，只有获得明楼的爱情，或者获得更高的权势，才具有足够的吸引力。 “好的，我这就带着方先生先走。”对自己明面上的顶头上司，庄晓曼表现得很乖巧，最起码不会像对方凯那样邪魅，也可能，因为汪曼春是个女的。 第66章 方凯是卖国贼? 方凯在那家酒吧所表现出来的，小部分是对自己所做行为的后悔，更多，却是装的。 感觉他已经做错一些事情了，不想再扯进去。 虽然这样有点不负责任，但是方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崩盘。 现在最该做的，就是想着通过什么途径进行补偿，而不是继续添乱。 “庄小姐，我刚才是不是做错了？”方凯看着前面沉默不语，专心开车的庄晓曼，开口道。 “呵呵，方先生都已经做了，难道现在说这些有意义么？” 车子正在路口转弯，庄晓曼手明显一滞，说完话之后，弯转的更急了。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没有再说话。 “方先生，你也不需要太自责，就我们所知，你今天所救的汪东城，似乎并没有什么劣迹，我之所以说你错杀了友军，只是一时的气话，不必当真。” 看到方凯明显有点难受，庄晓曼也不再火上浇油。 从庞民在方家受伤，她这一段时间，都在调查方凯。 就她的调查来看，很大程度上，方凯算得上是根正苗红的中国人。 而武藤志雄对他不同寻常的表现，庄晓曼觉得是一个烟雾弹或者还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内情，但从今晚方凯的表现来看，即使有内情，也不会是偏向卖国的。 “方先生，到了。” 因为晚上几乎没有行人，所以车开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马思南路。 “好的。” 说完，方凯就下车回家了。 感觉到庄晓曼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看去。 “方先生，我这就回去了，要是汪处长问起我没有待在你家，就说你把我赶走了，可行？”庄晓曼站在车旁，笑着对方凯说。 “可以，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说完，方凯就关门进去了。 “哼，一点都不知道怜惜女人。”庄晓曼哼了一声，随后就开车离去了。 坐在昏暗的卧室，方凯脑海中充斥着庄晓曼在酒吧的话，自己到底当时为什么脑子一抽就想做英雄呢？ 到底庄晓曼前后不一的说法，哪个才是真的呢？ 想了很久，方凯还是没有想明白，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第二天，方凯早早就被噩梦惊醒。 梦中，他被浑身是血的董旺成说是卖国贼，被武藤志雄举着枪问是不是共产党，被庄晓曼戏弄，顾君如倒在浑身是血的自己身旁，哭得不成样子。 “方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方凯下楼准备洗漱的时候，庄晓曼站在客厅跟他打招呼。 “你怎么进来的？”方凯想起刚刚的噩梦，下意识皱了一下眉头。 “呵呵，方先生，好歹我也是76号的，开个锁难道还需要专门的钥匙？早餐就放桌上，自己喜欢什么吃什么。”庄晓曼自顾自地说。 方凯看到桌上放的五花八门的‘早餐’，对着庄晓曼说：“庄小姐，这种吃法，怕是一头牛都会撑死。” “所以让你挑啊？你以为我想？一大早汪家的下人在门口等，送来的。”庄晓曼白了方凯一眼，说。 “汪家？”方凯脑子有点短路，自己和汪家唯一的接触，可能就是昨天阴差阳错救了汪东城，看来汪东城是没什么大碍了，不然汪家也不会在这种细节对自己这么好。 “人呢？” “被我赶走了。”说完，庄晓曼拿起一封信，撕开看了一眼，说，“没什么有用的内容，就是感谢你救了汪东城，等汪东城病好了，他会上门求见。” “放那吧。”方凯说完，转身洗漱去了。 吃完早餐，庄晓曼带着方凯来到学校。 今天是周一，下午需要给毕业学生开一个讲座，上午也有课。 想到讲座的事情，方凯就有点头痛，这几天有点忙，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要不是昨晚理了理最近自己的所作所为，讲座这事怕不是要流产。 “方讲师好！” 一个女学生对着方凯打招呼，方凯只能点点头，微微一下。 “想不到方先生在学校这么受同学的欢迎。”庄晓曼今天以安全为由，跟在方凯身边。 本来方凯是想要拒绝的，但是庄晓曼说昨晚查了一下，袭击汪东城的人是斧头帮的，这是一个活跃在上海，以暗杀出名的组织。 其中最为人所知的，就是在抗日战争刚开始时候，传奇人物王亚樵。 斧头帮是他一手创建的，但可惜，最后死于自己亲如手足的兄弟的老婆设的局里，被军统杀害。 方凯听到自己昨晚破坏的是斧头帮的暗杀，对于庄晓曼跟在自己身边的抗拒小了很多。 别的不说，庄晓曼对于反跟踪，对于暗杀什么的比自己熟练多了，能够更敏锐地意识到危险。 痛并快乐着地在自己的课堂上回复着以柳强为首的学生针对的问题，方凯意识到自己在学校再想有像之前一样，当个小透明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看来，自己该走了。 学校这个象牙塔终究不是自己这个有着多重身份的人所待的地方，自己不能说的多重身份，在学校不仅起不到隐蔽的作用，反而处处受到掣肘，柳强等学生就不说了，难保武藤志雄不会因为自己，针对学校展开行动。 “各位领导老师，各位家长朋友，各位亲爱的同学，大家好！ 我是……” 一通不算精彩，但也谈不上太枯燥的演讲完毕，方凯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如果在这种场合出现意外，会给学校带来短时间难以消除的污点。 “方老师，对于您刚才所讲的爱国的方式要正确，我不敢苟同，请问方老师，您觉得什么样的爱国方式才算正确的？爱国需要理由么？所谓方式是不是就是你们这种人卖国的借口？” 这句话响起，报告厅里一片哗然。 敬佩者有之，皱眉者有之，更多的是窃窃私语。 方凯知道，今天要是不把这个问题好好解决，不出明天，中国虽大，将没有他方凯的立足之地。 按了按太阳穴，方凯说：“这位同学，我能感受到你的一腔热血，你的这个问题，我也冥思苦想过，但最终，想而不得。” “首先，你问我什么样的爱国方式才是正确的，这个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没有任何方式是绝对正确的！你要问问你的本心，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会做出什么行为，进而影响到其他的一切。” “其次，爱国，是不需要理由的，鲁迅先生曾经说过，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我觉得这句话，即可以作为这个问题的答案。” “最后，你说我卖国？同学，如果你说我投机，我承认！因为我要活着，留有用之身，做有用之事，但是卖国，从何谈起？” 第67章 遇刺 方凯越说也激动，这一段时间，乃至这几年的憋屈感在这一刻引爆。 看了一眼下面有些失神的学校老师，方凯闭上眼睛，大声说道：“今天，在最后的时刻，我要给大家朗诵一首诗，送给你们，也送给自己。” “在座的毕业生，你们即将走向人生新的起点，希望生活不要磨平你曾经的雄心壮志，希望乱花不要迷了你们看向远方的眼眸。”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不要悲伤，不要心急！ 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 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心儿永远向往着未来； 现在却常是忧郁。 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会过去； 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恋。” 方凯还没有失去理智，纵使生活多磨难，谁又有勇气抛弃一切轻装前行？之所以觉得生活轻松，只是因为有人为你负重而行。 眼前的一切，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一群朝气蓬勃的学生，用着自己或稚嫩、或激烈的言辞，抨击这，痛恨那。固然，这个时代需要觉醒，但绝不是这样的觉醒。 方凯走下台，觉得脑子有点晕，就想着出门缓口气。 和学校领导打完招呼之后，方凯走到报告厅外边，还没等他放松下来，就看到有人匆匆走来，方凯下意识让了让。 “嘭” 来人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过来的，走到离方凯10步之遥才开枪。 幸好在关键时刻，庄晓曼推了方凯一把，只击中方凯的手臂。 “嘭”“嘭” 这一枪是庄晓曼开的，黑衣服刺客被击中胸口，被子弹带来的冲击力带偏，第二枪打在方凯身后的柱子上。 “嘭”“嘭” 庄晓曼又是两枪，刺客当场毙命。 “方凯，你没事吧，先上车。”作为一个接受过严格训练的军统特工，庄晓曼此刻显得尤为镇定果断。 刺客一般来讲不会只有一个人，尤其是这种死士，会有人接应。 不是接应让死士增加存活几率，而是补刀，避免被暗杀者逃脱。 方凯应该庆幸的是，本来的暗杀会发生在毕业典礼结束的时候，那时候人潮涌动，是一个最好的下手时机。 可方凯的提前离场，打乱了本来暗杀的计划，导致死士的提前出手，没有让躲在暗处补刀的接应人员反应时间。 “方凯，你的伤口不会出大问题，别担心。你先自己止住血，我现在开车，送你去医院。”庄晓曼见惯了生死，此刻有条不紊地抛给方凯一卷纱布，随后发动车，嘴上还安慰着方凯，避免他因为失学过多而出更大的问题。 “放心，我知道，死不了。”方凯此刻也有点后怕，差点又是三年寿命折在这里。 “该死的，可惜没有更多的人手。刺客的身份虽然难查到，但是过一下肯定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庄晓曼有点气，自己保护的人员受伤，还是第一次，而且就发生在自己早已观察过的地方。 一路无话，庄晓曼飞速开着车，带着方凯来到同仁医院，这是日本在上海的一所医院。 “停车！”看守医院的日本士兵对着庄晓曼的车打着手势，用日语说。 庄晓曼虽然听得懂部分日语，但是不会说。 方凯见状，示意庄晓曼停车。下车之后，庄晓曼搀扶着方凯来到医院门口，方凯对着日本兵说：“我受到了刺客的袭击，请让我进去治疗。” “请给我相关证明，同时请给我看看受伤的地方。”因为医院虽然防卫森严，但同时也属于安全等级较高的地方，没有证明不会让闲杂人等进入。 庄晓曼拿出自己的证件给方凯，方凯说：“在这里。” 日本兵看了一眼证件，又看了一眼方凯和庄晓曼，说：“对不起，这里不允许中国人进入，你可以去另一家医院。” 方凯没时间跟这个士兵多扯，太痛了。 示意庄晓曼赶紧走，去中国人自己的医院。 “方君，你怎么在这里？”武藤志雄从一辆刚准备开进医院的越野车探出头来，问。 “领事，方凯被锄奸队的人袭击，受伤了。”庄晓曼赶紧说。 方凯强笑一下，脸色惨白，这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快开门，让这辆车进去。”武藤志雄严肃地对着日本士兵说。 “是。”日本士兵对着武藤志雄敬了一个军礼，连忙招呼其他队员开门。 …… 等一切处理完毕，已经是下午六点。 “方君，你好好养伤，对于这次的事情，我一定追查到底。还有，你妹妹周晓晓，我们也有了一点线索，本来是准备给你一个惊喜的，但是现在，我觉得先告诉你，可能对你的心情更有利。”武藤志雄对着方凯说。 方凯躺在医院病房里，由于有武藤志雄的关照，这间病房虽然小，但是是这家医院的高级病房，单间还带独立卫生间，虽说只是在里间放了个马桶。 “谢谢领事关心。”当武藤志雄说道周晓晓的时候，方凯心中震动。 “哈哈，方君客气了，咱们是朋友。明天等你好一点了，我会让人过来看你的。”武藤志雄笑着对方凯说，虽然没有说具体是谁过来看自己，但是方凯知道，大概率是武藤纯子或者肖途。 “谢谢领事，我受伤的事情还请领事不要告知其他人，以免造成更大的悲剧，等我伤好了，我再当面解释。”方凯不知道武藤志雄是不是依旧在试探他，但是自己只要表现出对武藤纯子安全的担心，相信武藤志雄也会给个面子，不会太过分。 果然，听到方凯这么说，武藤志雄大笑，说：“方君是我见过最识大体，顾大局的年轻人。” “方君，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处理，就不多打扰了。在这里，你尽管放心，不会有人打扰你休息的。” “谢谢领事，您先去忙。”方凯挤出一个微笑，目送着武藤志雄离开。 “方先生，想不到你的面子真大啊，连武藤领事都对你关爱有加。”武藤志雄刚走不久，庄晓曼就进来了，用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 方凯也懒得管庄晓曼是嘲讽还是其他，答非所问地说：“谢谢庄小姐刚才保护我的安全，更谢谢庄小姐临危不惧，送我来这里。今天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 “呵呵，我相信即使我不在，方先生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说完，庄晓曼拿起一边的花篮，说：“方先生觉得放哪里好看？” 这个花篮是武藤志雄送的，子弹打断了左臂的骨头，嵌在骨头上，需要开刀取出来。 武藤志雄这次过来，主要是过来看望伤兵的。遇见方凯只是机缘巧合，在方凯开刀的时候，他让人从外面买回花篮，放到方凯病房。 “庄小姐觉得放哪里好看就放哪里吧，我肯定没有庄小姐品味高。”方凯说完，闭上眼睛休息。 “呵呵，方先生其实还是挺会说话的嘛。”庄晓曼笑着摆弄着花篮。 第68章 出院 只要是人，只要生活在这个社会，总是避免不了做出选择。 做出选择的时候，可能就会影响某些人的利益，在这个乱世，枪林弹雨喂出来的各路人等，不会跟你和和气气地讲道理。 尤其是一些草莽英雄，一发子弹能解决的问题，会跟你讲道理？ 要是之前，方凯早在受伤的那一刻就启动系统重置功能了，但是随着剧情的推进，他越发觉得对于暗杀这种情况，与其用金手指被动接受，不如主动出击。 至于如何主动出击，这就要靠自己现在的一些关系和手段了。 方凯在医院躺了将近半个月，这半个月来探望的人不少。 比如武藤纯子，她就在方凯住院的第二天化名水桥芝子过来探望；还有济仁大学的胡校长，也拿着武藤志雄签署的通行令过来看望，顺带着方凯在口头上和胡校长提出辞职申请。 胡校长当然不舍得方凯离职，但是一想到这次方凯是在学校遇袭，方凯也已经不像之前那样默默无闻，而是身处危险的境地，为了学校和方凯的安全考虑，只能忍痛答应。 方凯在住院期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既然知道了武藤志雄有了周晓晓的行踪，肯定需要通知军统的人进行转移，庄晓曼当仁不让成了传声筒。 不过方凯还是留了个心眼，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武藤志雄的另一重考验。 古代有伴君如伴虎的说法，在这种时候，武藤志雄虽然谈不上是什么君，但是掌握着上海大部分人生死，对方凯而言比毒蛇还吓人，他不敢冒险。 至于其他人，在医院的这半个月他倒是没见着。 日本军方控制的医院安保不是摆设，武藤志雄的通行令也不是街边的大白菜。 “方先生，今天是你出院的日子，这一段时间可过得舒服？”庄晓曼带着一束花，走进方凯所在的105号病房。 “呵呵，庄小姐如果觉得过得舒服，我不在乎多待几天。”方凯笑眯眯地看着庄晓曼说。 “方先生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一定要多住几天，我也更轻松。” 这一段时间，方凯和庄晓曼的关系可谓突飞猛进。 时常开一些小玩笑互相也都习以为常，不再像之前那样，说着说着就无话可说了。 方凯感觉得到，庄晓曼可能真的像她所说，不喜欢特务科的工作。 毕竟她也只是一个20出头的女人，在后世，这个年纪的人大概还在学校读书吧。 “对了，方先生，这束花是顾小姐托人送过来的，她还带了一封信过来，要我拆开来念给你听么？” 看着庄晓曼似笑非笑的表情，方凯感觉脸有点热。 起身一把抢过庄晓曼手中的信，边拆边说：“我这又不是瞎了，看封信难道还需要假借人手？” “方凯： 听到你受伤的消息，我很难过，但因为进不去你所在的医院，所以不能去看你，望你理解。 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但是提笔又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就说说我的近况吧，等你出院了，我再去找你。 我已经在经济司当了个小秘书，做着简单的统计和收发工作，这里的明诚秘书长对我很好，工作也很轻松，请你放心。 上次明楼先生专门找我，问起了你的近况，因为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你，所以不知道怎么和他说，他有没有去看你？ 你安心养伤，其他的就不说了，一切都等你出院再说吧。” 方凯看完信，闭上眼睛思索起来。 现在已经是五月十号了，也快到了和眼镜蛇接头的日子，不知道组织有没有另派人手去接头，可能还是像伪装者中原剧情一样，这一次眼镜蛇并没有和组织接头吧。 庄晓曼在摆弄着鲜花，转身看到方凯闭着眼睛，就笑话道：“我说方先生，就是一封信，你就这样了？这可有点不像我认识的方先生啊。” “那你认识的方先生应该是假的吧。”方凯脱口而出，本来是想讲个笑话，但是发觉房间里突然沉默，才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说错话了。 “怎么，方先生一直都是伪装么？”庄晓曼走近方凯，微笑着说。 方凯自嘲地笑了笑，说：“庄小姐，你说我像是一个会伪装的人么？我这种人，如果伪装，可能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吧。” 沉吟片刻，方凯接着说：“从武藤领事给的信息来看，上次在学校袭击我的人是斧头帮的，那天晚上要不是我过于冲动，也不会出这档子事。” “哦？方先生这是后悔了？”庄晓曼看着方凯，她能感受到方凯现在有点痛苦。 “不说了，有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这世上后悔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差多这一件。” 说完，方凯拿起今天的报纸开始看。 …… “方先生，请收好您的诊断书，另外，这些是绷带和药膏，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一周以后过来复查一遍。”方凯的主治医生龟田泰一递给方凯一个牛皮纸做的文件袋和一些外敷药膏。 “好的，麻烦您了。” “方先生，您是先回家还是先去一趟日本领事馆？”庄晓曼走在方凯身边，拿起方凯的文件袋看了一眼。 “先去日本领事馆吧，要不是武藤领事上次帮忙，咱们都进不来。对了，说起这事，我想问问庄小姐，上次你为什么直接带我到这里来，而不是去一家安全但是不需要证明的医院？”方凯微微一笑，看着庄晓曼问道。 “呵呵，方先生，那天那种情况，你觉得除了这里，还有哪家医院是绝对安全的？你已经受伤了，要是再来一次，晓曼可不一定能护着你的安全呢。”庄晓曼白了方凯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 “是么？那倒是要感谢庄小姐为我的安全考虑了。” 虽然方凯知道，这未必就是庄晓曼的实话，但是如果庄晓曼不想对自己说实话，难道自己强求得来？ 有些事没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到了图穷的时候，等待在终点的或许就是匕首了。 “方凯，你终于出来了。” 方凯还没出医院大门，就看到顾君如俏生生地站在门口，正向自己挥手。 笑着走向顾君如，方凯看着她，说：“君如，今天你怎么过来了？” 顾君如吸了吸鼻子，说：“晓曼姐告诉我的啊，说你今天出院。” “听说你在经济司当秘书了？可喜可贺啊。”方凯瞪了一眼庄晓曼，之前明明说好的，担心自己出院的消息走漏会有危险，不要告诉任何人的。 “哼，还说呢，经济司的工作好难啊。”顾君如做出一个要哭了的表情。 第69章 精英?怂逼才对。 “对了，方凯，我还有工作，先回去了啊。”顾君如说完，塞了封信给方凯，红着脸跑向了在一边等候的汽车上。 方凯摇了摇头，这妮子，性子还是这样。 “晓曼姐再见，方凯，这周末咱们出去玩啊，你记得选好地方。”顾君如在司机发动车子的时候打开车窗，一边说要出去玩的事情，一边冲着方凯和庄晓曼挥手道别。 “方先生，惊喜么？”庄晓曼目视着顾君如的车远去，看了一眼方凯，发现方凯脸上的微笑还保持着，就笑着说。 “呵呵，还惊喜，惊吓还差不多。我说庄小姐，以后你能不能稍微听我两句话，不是让你不要告诉别人我出院的事情么？”方凯收回目光，无奈地看了庄晓曼一眼，抱怨道。 “方先生以为我是不小心告诉君如妹妹的？你也太小看日本宪兵队以及我们特务科了吧？今天这条街，你知道多少我们的人么？”庄晓曼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接着说，“走吧，方少爷，车在那边。” 方凯一时语塞，合着自己现在倒是成了香饽饽了，享受着高官的待遇了？ 坐在车上，庄晓曼看了一眼后视镜，说：“方先生，本来今天汪处长和她堂弟汪东城是准备过来给你接风的，但是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武藤领事知道了，特意发函到76号，暂时不允许特务科除了我之外的人和你接触。方先生对此有什么想说的么？” 方凯一愣，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在医院怎么没听你说起？” “方先生以为医院能随便谈话么？” “不知道庄小姐怎么看？我暂时没什么头绪，甚至连武藤领事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 “方先生知道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汪主席和日本人谈的生意吧。” “这倒是知道，但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听说新政府成立在即，总会吸收一批社会精英，可能方先生就是那些精英中的一位吧？” “新政府？汪兆铭？” “呵呵，方先生倒是有趣，不应该称呼汪主席么？听说我们76号也要收编进去呢。” （这里算是打个小补丁，1940年3月汪伪政权才成立，只能说假酒害人，不过不影响阅读，抱歉。） “呵呵，反正我不受他管，再说了，叫他名字难道就不尊重了？我倒是觉得这件事和我现在的关系不大，我还是当个闲云野鹤算了。” “有时候事情的发展，总是会出人意料呢，到时候可不是由先生作主。”庄晓曼高深莫测地说着，方凯一时还找不到反驳她的话。 “不说了，你好好开车吧，别撞到路人。”方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庄晓曼的话虽然不多，但是信息量大得惊人。 树欲静而风不止，活在这个世界上，总会被有些自己看不惯或者不适应的事情裹挟着前进。 上海日本领事馆。 “方君，怎么样，你身体好一些没有？纯子可一直在向打听你的情况呢，还说我连身边人的安全都保护不了。”看到方凯走进办公室，武藤志雄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后笑着对方凯抱怨。 方凯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武藤纯子不懂中国国情？别逗了好吧！ 幸好武藤志雄也感觉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人之间诡异的气氛，转移话题道：“方君，之前在医院，我也不好问你什么，毕竟你受伤了，不好多打扰。而且你也没有什么情报来源，可能对到底是谁要杀你这件事到现在还很迷惑吧。” 没管方凯渐渐严肃的脸色，武藤志雄抬头看了一眼窗外，说：“方君，根据我的调查，这次暗杀你的人，和你之前在酒吧救人的那件事有关。背后的逻辑可能很简单，他们认为你破坏了他们的锄奸行动，对你展开报复。” 方凯有些皱眉，说实话他对武藤志雄说的这个结果，既出乎意料又不太敢相信。 方凯其实对于追查杀手来源已经不是很在意了，在医院的时候，徐先生带着丁力犀过来看望，说这次方凯出院，要让上海滩大大小小的势力都知道方凯是兴荣帮的人，会有人为这次的事情付出代价。 徐先生是人狠话不多的类型，或者说笑面虎也不为过。 但是这和方凯有什么关系，自己和徐先生的关系，一直也都是淡如水。也可能正是因为方凯这一套人人平等，你是帮会大哥也我也不必非得舔你的姿态，反而让徐先生看重。 对这次遇刺，徐先生发狠说要有人负责，方凯是从心眼里感动。 要是问这时候上海滩什么地方最安全，可能谁都说不准；但是要说上海滩哪里消息最灵通，大上海夜总会可能算是其中一个。 他本来也准备以后就借着兴荣帮暗中的庇佑搞风搞雨的，那天晚上教训沈兰清也算是块不大不小的敲门砖，明眼人一看一个在兴荣帮头上拉屎，却没人管的情况就会明白其中的道道。 只是方凯虽然也已经有了行动，但是太仓促，或者说对方也在试探，不然真的要针对方凯，在学校搞暗杀，基本是一杀一个准。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方君，你在想什么？是不是也和纯子一样在责怪我没有抓到人？哈哈哈哈……”武藤志雄自己都把自己逗笑了， 方凯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领事说笑了，我只是有点意外，现在的治安情况已经差到这种情况了么？那些暗杀分子已经猖厥到谁挡他们路，下一刻就杀谁么？” 武藤志雄脸上的微笑渐渐淡去，看了一眼方凯，又看了看窗外，说：“方君，上海的局势，相比前两年已经有很大的改观了，不说这些了。对了今天叫你来第一是跟你说一下我对上次事情的调查情况，其次就是想要邀请你过两天去我家做客，纯子可非常想邀请你去家里玩呢。” 方凯神色有点紧张地对武藤志雄说：“领事，纯子小姐的安全最重要，最近可千万别让她出门逛街。” 看到方凯一脸后怕的表情，武藤志雄哈哈大笑，书说：“方君，这就需要你去劝一劝了。我这个做父亲的，说出来的话她总是不听，之前她还一直以为中国上海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次你受伤……你看我，哈哈哈，抱歉抱歉。” 说着说着，武藤志雄才意识到这算是在方凯还没好利索的伤口上撒盐了。 方凯能说什么？ 要说武藤志雄这个人，要是没有这一场战争，可能一切都不一样了，他不会是一个满手是血的刽子手，而会是一个很好的人民教师，或者某个行业的精英。 只是，一切都因为这一场战争而不一样了。 第70章 喜闻乐见的斗嘴 从上海日本领事馆出来，看到庄晓曼正笑着和胡一彪在谈着什么事情，方凯有点纳闷，什么时候他们俩关系这么好了？ 剧情里不是两人互相看不顺眼的么？怎么到了这里，两个人有说有笑的？ “哟，胡大队长，庄小姐，你们在聊什么呢？”方凯走上前去，笑着和两人打了个招呼。 “哈哈哈，原来是方先生啊，这不是正和庄晓曼在聊工作上的事情么，最近这一段时间，可忙死我们了。” 胡一彪看到方凯走过来，眼神转到方凯还没有下掉的绷带上，面带惋惜地说：“方先生，你辛苦了。没想到那些生儿子没p眼的混蛋这么无耻，在学校那种地方就对着方先生下手，我寻思着方先生你应该也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怎么现在你也被锄奸队的追杀了？” 看到庄晓曼在背后对胡一彪翻白眼，方凯强忍着笑意，说：“胡队长，找我麻烦的具体是谁现在我也不清楚，我也正纳闷，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怎么就有人找我麻烦？” “对啊，方先生，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家门都不太敢进，幸好之前老子明智，把老婆孩子都给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陆陆续续也给了一大笔钱，生活算是不怕没着落。”胡一彪拍着胸口，一副老子好怕怕的样子，在其他人眼里却有点滑稽，一个大老爷们做小女儿姿态，总觉得和胡队长的形象难以匹配。 “这就是胡大队长这一段时间每天去夜总会夜夜笙歌的理由？难怪我说胡大队长这几天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头上的紧箍咒去掉了啊。”庄晓曼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看着胡一彪说。 这才对嘛，方凯心里的石头落下来了，在自己没来之前，胡一彪和庄晓曼的友好交流，只是错觉。 “庄晓曼，你别血口喷人！我…我去夜总会不是因为那里安全么？你以为我不想回家啊，回家了我最多能带几个兄弟，要是被人袭击了怎么办？”胡一彪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庄晓曼，边说着右手还向上扬了扬，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哦？我怎么觉得夜总会也不安全，特务科办公室倒是不错呢，怎么没见着胡大队长这几天睡在特务科啊？”庄晓曼针锋相对地说，似乎丝毫不在意胡一彪是否会给自己捅刀子。 “欸，这倒是不错，嗯，以后还真可以在特务科。”胡一彪的新大门仿佛被打开了，一脸惊喜，都忘了和庄晓曼争吵。 “胡大队长，我先跟你说明白了，咱们虽然是76号的分部，但是还是要看76号汪处长的脸色的，你说要是什么时候她知道了你在特务科招~票，会不会把你干掉，或者，把你小弟弟干掉？”庄晓曼嘴上毫不留情地怼着胡一彪，右手还比了个手枪的姿势，对着胡一彪不可名状的地方。 胡一彪哆嗦了一下，嘴上强硬到：“庄晓曼，我…我跟你讲，你别血口喷人，谁…谁招~票了？” “呵呵……嘭”庄晓曼没有多说，微笑着嘴上发出枪响声，果然，胡一彪都快跳起来了。 “欸欸，我说你们别吵了啊，我这还受着伤，这大热天的，我得回家了。”方凯觉得再闹下去，庄晓曼怎么样不知道，反正胡一彪应该也做不了什么伤害她的事情，但是自己可就不一定了，说不定胡一彪殃及池鱼让自己破财呢？ “今天就给方先生一个面子，不跟你这个…这个一般见识。”胡一彪看起来是要出口伤人，但是看了一眼方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硬生生止住了话头，跟方凯打了个招呼就走了，边走边用弱不可闻的声音说：“哼，你这个交际花不就是攀上了高枝么，我还不信了，人方凯还能被你降伏了？” 方凯听了一大通，算是有点明白了，胡一彪对自己的遭遇完全不了解，甚至即使听到了自己遇害了，也就：哦，又少了一个大款。胡大队长满脑子都是生意，这时候多死个把不相干的人，对他而言无所谓，让自己口袋饱起来才是胡大队长的追求。 而且武藤志雄刚给自己说的调查，应该没有经过特务科或者说没有经过胡一彪李峰这一系的人，不然胡一彪不会到现在还认为是锄奸队想要自己的命。 1939年的上海或者说整个中国，算是战争年代难得比较安定的时候。 1938年之前，各种势力在上海明里暗里都在互相争当老大，都只管自己的人员安全，而不是很在意上海整体治安环境，所以各种黑的，脏的事情没有不敢干，只有想不到。 暗杀的猖獗，在这段时间尤为显着。 但1938年中旬武藤志雄来到上海担任领事，情况慢慢有点好转，他更在意的是从骨子里去征服，而不是逞一时之凶，用暴力面对一切。 治安环境的好转，各种肮脏事也就冰消雪化了，虽然沉疴难除，但明面上还是比较安定的。 但是熟知后来发展的方凯知道，这一切的所谓平静，都只是下一波浪潮涌起前暂时的蛰伏罢了。 日本人既然已经能用一些厚颜无耻的手段开启战端，那么也能用更无耻的手段逼迫某些势力的投诚，比如汪兆铭的伪政权。 方凯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汪兆铭就是民国时期最突出的搅屎棍，腰间盘看了也有点怕。 1940年3月新政府的成立，标志着好不容易渐趋稳定的上海局势瞬间崩盘。 原来属于锄奸队的队员要么跟着上司走到黑，要么成了上司功劳榜上的人头功绩，其他和汪兆铭政府有着往来，但是又热血未平的势力就难受了。 汪兆铭有着他们的材料，一抓一个准，顺藤摸瓜能给一锅端了。想要寻求别的爱国抗日势力的庇护，别人又不相信你，即使接受了，也就是精神上支持，嘴上打着空头支票好处一大堆，但兑现难。 有一句话说得好：“神欲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 所以，在这些自觉前途有点黑暗，周边总是有着这也被抓，那也被杀的人做样板，可能在死之前也得拉几个垫背，就是他们共同的心声。 可能这就是局势崩盘的大体思路吧。 对于这些过于遥远的事情，方先生表示还有几个月呢，慌什么？ 这几个月自己只要不冒天下之大不韪，自己作死，苟住这几波，有着兴荣帮的庇佑，日本人的势力又不会针对自己，上海之大，何处去不得？ 第71章 赴约 “让方先生见笑了，胡一彪这人，就是求财的货色。只要钱给到位了，自己人都能杀，在上海这地界，他倒是算不上多坏，呵呵。”看到胡一彪慢慢走远，庄晓曼一边给方凯打开车门，一边笑着解释。 “哦？在庄小姐眼中，难道钱就不重要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么？”方凯顺着庄晓曼的话头接下去。 “哈哈，方先生还真是论调高啊，不是还有一句话叫做钱财乃身外之物么，难道方先生也是求财的？我看着不像啊。”庄晓曼示意方凯上车，笑着打趣。 “那庄小姐可太高看我了，这个世界，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哦？那我怎么听说方先生连工资都不要了，还资助其他人？”庄晓曼发动汽车，头也不回地说。 “庄小姐，有些钱，拿着烫手啊，不仅不能给我带来安全感，还要融化我的骨头。”方凯闭上眼睛休息，说着一些模棱两可的话。 “方先生，要不你直接叫我晓曼吧，老是庄小姐地叫着，总感觉生分了呢，现在是回家么？”庄晓曼说着，车子已经开到了大路上。 “哈哈，庄小姐，额，晓曼，这不会就是你的美人计吧，看来我还真不能不接受，以后你也叫我方凯吧，额，总感觉我赚了。”方凯睁开眼睛，脸上露出笑容。 “方先生还真是有趣，你两个字的名字，怎么叫都无所谓。”从后视镜白了方凯一眼，庄晓曼没好气道。 看到车子已经接近路口，方凯连忙顾不上打趣，说：“去大上海，今天有人请客。” “呵呵，方先生交游还真是广泛啊，这才刚出院，又是来领事馆报平安，还有人在大上海请客，看来晓曼跟着方先生，还真是前途大好呢。”不急不徐地把车子开到去大上海的路上，庄晓曼有点失落，又有点感慨地说着。 “哈哈，庄小姐，你这话我可不敢答应，你什么时候跟着我了？不过是执行公务罢了。” “哼，方先生倒是看得开。” 方凯不知道怎么再开口，总感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方凯，到了。”庄晓曼把车停好，一边帮方凯开车门一边说。 “嗯，辛苦你了。” “哟，什么时候方先生这么客气了，当初你可是想把我赶走呢。”庄晓曼说着，有点故意气方凯的嫌疑。 “我在这里等你，还是跟着你去吃大户？”没等方凯回答，庄晓曼就说道。 “一起进去吧，说起来这里你比我都更熟悉才对。”方凯说完，走向大上海。 “方先生这话说的，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再高，也就是个客人，你可不一样。”说完，庄晓曼上前两步，挽着方凯的手臂。 方凯对这一幕丝毫没有抵抗力，左拥右抱的生活虽然不敢想，但是这种朋友间表达亲密的方式，他也不会拒绝，偷着乐就行了。 “方先生好，徐先生已经在508包厢等您了，请跟我来。” 还没等方凯询问，一个看起来颇为机灵的门僮就走上前来说话，说完，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就在前面带着方凯去往508。 “方凯，看不出来，你和徐先生关系这么好，都专门让人来给你带路了。”庄晓曼轻声说道。 “都是陈年往事了，我们是朋友。”方凯笑着，不想再多说。 虽然庄晓曼随着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两个人之间慢慢有了一些默契，对彼此的行为习惯也更了解。但是，庄晓曼可是为了肖途杀队友的角色，没有经历过更深层次的了解，谁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反水了。 有些时候，保持一定的距离既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对方的保护。 “哈哈，方兄弟，你可算是来了。”方凯刚上五楼，就听到走廊另一头传来丁力犀不羁的声音，丁力犀算是不多方凯觉得有些有趣的人，有一股江湖人的义气，对自己看得上的兄弟更是没话讲。只是，好感度这玩意掉的也快。 “让丁兄弟和徐先生久等了，这不是刚出院，事情比较多，就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方凯笑着，看到丁力犀有一些惊讶于庄晓曼，又接着说：“这位是庄晓曼，是我的保护着，上次幸好有她在我才没有被杀。” 丁力犀虽然知道庄晓曼这个人，而且见过很多次，只是没想到今天这种场合，方凯会把庄晓曼也带过来。 “哈哈哈，庄小姐你好，久仰大名。”丁力犀打了个招呼，用眼神示意了下方凯。 庄晓曼是什么人，丁力犀的小眼神她会看不出来？于是说道：“方先生，既然把你送到了这里，我就放心了，我还有约，就先去赴约了，下午我过来接你。” 说完，就准备走了。 方凯一把拉住庄晓曼，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吃个饭，你那个什么朋友下次我和你一起去，权当这次爽约少个人，下次多我补上就行了。” 庄晓曼微微一笑，又挽着方凯的手。 “丁兄弟，你也别生气，我没有其他的意思，我和晓曼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就和咱们当初一样，所以……” 方凯话没有说完，丁力犀就说道：“哎呀，庄小姐啊，你误会我了，我给方凯使眼色是觉得他福气真好，大上海最艳丽的一朵花，怎么就插在这牛粪上了？记得上次他还向我借了几个兄弟说要在大上海打个人，让我别急着出来，后来我才知道是你。” “呵呵，是么？感谢丁经理看得起。”庄晓曼微微一笑。 经过了这一打岔，几人都没有了谈话的兴致。 “咚咚咚，徐先生，方凯到了。” “进来吧，对了，力犀啊，你让人开始上菜吧。”隔着屏风，徐先生的声音传来。 “好的。”丁力犀乖巧地答应着，随后就对着方凯两人耸耸肩，一脸你们看着办，我先闪了的样子。 徐先生看到方凯和庄晓曼一起过来，先是一愣，随后就笑道：“老了老了，不懂你们年轻人，形影不离好啊？” 方凯不知道徐先生说这话具体的意思，只能把刚才对着丁力犀的话再解释一遍。 “哈哈，想当初咱们的相识也是在危难的时候，患难才见得了人心哪！庄小姐，我替小凯以茶代酒谢谢你了。”说完，徐先生举起了手中的茶杯，对着庄晓曼示意了一下。 “呵呵，徐先生客气了，保护方凯是我的工作，今天这还是借着方凯的光，才能这么近距离和徐先生接触呢。”庄晓曼先是抿了一口茶，才笑着说。 “哈哈，难得啊。” 第72章 郁闷的方凯 “庄小姐，我这人直来直去惯了，尤其在小凯面前，当着他的面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徐先生一脸正色地看着庄晓曼，接着说道：“我和方凯的关系，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提起。现在我明确地告诉你，他曾经救过我的命，所以我把他当兄弟。今天既然他把你带过来了，说明你们的关系比我想象中的要更深，这是你们的私事，我就不过多过问了。” “其实今天我邀他过来赴约，就是想问下他的打算，现在他也已经从学校辞职了，要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打算，干脆先去外面看一看，或者直接加入兴荣帮。但是我想，小凯应该不愿意沾上我们吧，哈哈。” 徐先生话说完，看了方凯一眼，自己倒是先笑起来了。 “徐先生放心，晓曼虽然是76号的人，但是好坏还是分得清的，对于方先生的安全，既是我的工作，也是我个人关心的问题，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我死之前，会尽量保证方先生不会受到任何形式的伤害。” 虽然徐先生说得很委婉，但是庄晓曼在上海滩混了这么久，话还是听得懂的，徐先生现在虽然说得不算客气，可也是明着说出来了，最怕就是引而不发。 方凯本来是想跟徐先生说自己想加入兴荣帮的，但一看徐先生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倒是庄晓曼的话，让方凯感到受宠若惊。 什么时候庄晓曼对自己这么好了，还踩着她的尸体伤害他？这就有点假了吧。 “哈哈，庄小姐可真会说话，一切还要看你的作为。我之所以丑话说在前头，只是关心小凯的安全，这一段时间，他可不算太平啊。先是锄奸队的找到他家去了，后面又有帮会人士对他进行暗杀。” 话锋一转，徐先生对着方凯接着说：“至于在学校暗杀你的那个人，我已经查清楚了，没有什么背景，就是前面你在酒吧不仅挡了他财路，还杀了他兄弟，只有他逃出去了，他现在接近不了汪东城，就只能找你报复。” 方凯都无语了，果然是冲动的人生总是充满坎坷的，自己来这个世界这几年都怂成啥样了，好不容易冲动一回，怎么就摊上这回事。 “哦，对了，他要杀汪东城好像也和某个商人给钱有关，哼，狗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徐先生不无鄙夷地说着。 方凯觉得今天的徐先生有点奇怪，原来不都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的么？怎么今天成了个话痨了？ 看到方凯有点疑惑地看着自己，徐先生一笑，说：“小凯，你是不是想问，我自己本身就是帮派的，怎么对刺杀这么反感？哈哈哈……” 方凯还有什么话说，好的差的都让徐先生说完了，看他表演就对了。当然，更有可能徐先生现在是做给庄晓曼看，毕竟徐先生自己都说了，说的都是假的。 “徐先生是觉得现在的局势虽然复杂，但是搞暗杀没什么用处，尤其是杀一个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与局势无关的人，除了带来疯狂的报复，没有什么其他作用吧。”庄晓曼进入状态很快，跟着徐先生的话头往下说。 方凯：…… “哦？庄小姐不愧是搞情报工作的，对于这一套倒是有心得，了不起，那你说说，怎么个没用法？”徐先生在上海这地界混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什么人没见过，抓取话语主动权这种事情，手到擒来。 “呵呵，晓曼能有什么心得，只是混这碗饭吃的人，不得不多个心眼。”说完，庄晓曼伸了个懒腰，说，“我有点累了，可能这顿饭是吃不了了，不知道方先生能不能准个假，我想去休息一下。” “嗯？你要睡觉？吃完饭再去啊。”方凯有点纳闷，庄晓曼可没有午睡的习惯，何况现在正是饭点。 徐先生看了一眼庄晓曼，眼中露出几分笑意和赞赏，随后听到方凯想留庄晓曼吃饭，就反驳道：“欸，小凯，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庄小姐都有点累了，你难不成还想强压着不让她睡觉？饭等下睡醒过来了，什么时候想吃都行。” 不得已，方凯只能送庄晓曼去睡觉，一路无话，到房间里，庄晓曼站在门口，不让方凯进去，趴在方凯的耳边说：“方先生，晓曼现在是真的觉得你太有趣了。” 说完，推了一把方凯，嘭地一声关上了门。 方凯感觉自己是白受了气，明明是庄晓曼自己说想睡觉的，自己好不容易当个绅士，送她过来，怎么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还有，我方凯什么时候不有趣了？ 真是莫名其妙，摇摇头，方凯走了。 “小凯啊，不是我说你，你知道庄晓曼是什么人么，就敢往我这里带，还是我找你说事情的时候。不过这个庄晓曼倒是有眼力见，呵呵。”来到徐先生所在的包厢，方凯刚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徐先生就笑着摇了摇头，伸手点了点方凯。 方凯脑子一下就转过来了，不是他们莫名其妙，是自己脑子抽筋了，带谁不好，非得带一个身份复杂的人来这里，这不是给徐先生上眼药么？ 看到方凯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徐先生笑了笑，说：“想明白了？你呀你，聪明的时候比谁都多个心眼，这傻起来精明劲都没了。” 徐先生一句话揭过了，也不管方凯到底有没有体会到他真正的意思，就说：“今天我叫你过来，是想给你安排几个兄弟保护你，还是自己人用得顺手。” 徐先生话说完，没等方凯回复，丁力犀就说道：“要我说也是，方兄弟，找个女人当保镖，我看你是傻了，女人是用来当保镖的么，当然是用来……” 丁力犀的高谈阔论没讲完，徐先生就说：“唉，力犀，怎么说话的。” 方凯有点无语，这是自己想要一个女人当保镖么，这明明是别人强塞给自己的好吧，再说了，女人怎么了，庄晓曼一个可以打肖途十个好不好？ 方凯苦笑道：“徐先生，你也别说力犀兄弟了，这个保镖，还真不是我找的，是76号送的。”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对你今天带她来有点疑惑，按理说你不该带过来的。但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你，所以把她支开了。” “就是，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吃饭，她一个女人进来干什么，是陪酒啊，还是说笑啊？”丁力犀又开始了，他总是这样，在熟悉的人面前口无遮拦，在陌生人面前又牛气冲天，尤其是他看不上的人。 第73章 打算 时间悄然流逝，刚才把庄晓曼支走后，徐先生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叫了丁力犀一起坐下来吃饭。 酒足饭饱，徐先生眼睛眯了眯，说：“我说小凯啊，最近的局势有点复杂，不管是做什么，自己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 方凯知道徐先生的好意，但是他不想现在就绑在兴荣帮上，如果和肖途一样只是暗中挂个名卖卖情报，其实对他现在的处境没有什么用处，他和肖途不太一样。 而且他早已经在兴荣帮挂名了，没记错的话武藤志雄虽然现在和兴荣帮处在蜜月期，但是随着战争的进一步升级，到了1944年左右，武藤志雄对兴荣帮的态度就有点暧昧了。 “徐先生，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干什么，有点想出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个世界很大。”方凯推脱道。 “哎呀，方凯兄弟，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哪一点么？就是你老是一股子迂腐的读书人气质，都是做事，在哪里不一样？来到帮会，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一个照应，到时候我看谁敢再向你动手。”听到方凯的话，丁力犀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 “欸，力犀。” 徐先生先是不满地看了丁力犀一眼，随后转过头对方凯说：“虽然我知道小凯你这个人有主见，但是有时候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要学着先适应现在的环境，然后待时而动。” “我知道你对于帮会其实有点怕，你到底在怕什么？能和我说说么，我给你好好捋一捋。” 徐先生的话，让方凯有点感动。 如果不是真的把方凯当成朋友或者说子侄辈，他一个黑道大佬不会这样对自己。 “徐先生，今天我就跟您明说吧，您真的认为兴荣帮在上海固若金汤？” 方凯看着徐先生的眼睛，没等徐先生回话，接着说：“现在兴荣帮在上海看起来繁花似锦，烈火烹油，但是以后呢？我不是不想加入兴荣帮，大家一起出力，同舟共济面对一切，但是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怕篮子自己就有破损啊。” 看了一眼脸憋得通红明显想反驳但是被徐先生制止的丁力犀，方凯在徐先生的示意下接着说：“其实您的心思我明白一些，跟谁都打打交道，到时候铁打的兴荣帮，流水的朋友，不管局势如何变化，兴荣帮都将屹立不倒。” “但靠人不如靠己啊！” 方凯今天算是豁出去了，说了一大通自己想说但之前碍于面子不好说的话。 “说说你是怎么想的？”徐先生没有急着反驳方凯的话，想听听他什么看法。 “我个人觉得，现在的兴荣帮发展态势其实是不错的，不论是和日本人，军统还是和其他各种势力，都是有往来的，但是这是在局势不明朗的情况下，各方都有所需求，所以兴荣帮才有生存的空间，一旦局势明朗，兴荣帮就有危险了。” “现在的兴荣帮内部有多复杂，到时候伤筋动骨的面积就有多大。但有一点，下重注投一方，然后在其他地方，比如香港甚至是国外，都可以发展，不要求多好，只要到时候能够提供缓冲时间就行。” “哦？那你觉得下重注投谁呢？”徐先生来了兴趣，方凯之前说的他早就想到了，而且和三兄弟的老大荣金山做了一个局，骗过了除了他们两个之外的所有人。 “现在不适合下重注，”方凯摇了摇头，接着说，“到时候自然会有人联系您这边，我觉得投重庆或者延安都行。” “方凯，你不会是雨农派过来的吧，哈哈哈。”徐先生大笑，伸手敲了敲桌子。 “方兄弟，你这也太不够兄弟了，你才认识人家几天啊，就向着他们说话，我看你别不是被美人计迷住了吧。”丁力犀也一脸鄙夷，觉得方凯这个人是真的扛不住诱惑，想他丁经理多厉害，万花丛中过，现在没结婚。 一棵树虽然好，一片森林更不差。 方凯有点无语，丁力犀今天有点厉害了，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反驳他。 “力犀这话说的虽然糙，但是话粗理不粗，小凯你可不要轻易相信人家，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在那边还是有点面子的。”徐先生笑着说。 “呵呵，徐先生言重了，我不是那种人。您和力犀兄弟对我的好，我都记着呢。”方凯笑笑，说道。 “行，你的意见我这边会考虑一下，到时候要是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可以过来跟我交流一下，咱们一起探讨一下。对了，力犀啊，等下去找几个可靠的兄弟，暗中帮着点小凯，别让人又给针对了。小凯你也别担心，以后不会再发生上次那种事情了。” 徐先生当着方凯的面说给方凯加一层保护，避免到时候方凯还以为是派人去监视他。随后说出保证方凯的安全的话。 “多谢徐先生，不需要暗中跟着我，选两个可靠的兄弟，到时候给我，我就说是我远方兄弟在乡下过不下去了，来上海投靠我的，跟着我住就行了，别委屈了弟兄。”方凯笑着接受了徐先生的好意。 “这样也行，到时候再通知你。” “别到时候啊，今天就行，咱兴荣帮的兄弟可靠的大有人在。”丁力犀抢话道。 “哈哈哈，小凯，你给力犀说说为什么要过几天。”徐先生今天兴致颇高。 方凯有点无语，丁力犀这个急性子要是不改，迟早吃亏。 “力犀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今天就过去，太过突兀，经不起查！得先把身份背景安排好。” “这样好，这样好，哈哈哈。”丁力犀面色一囧，打了个哈哈。 “那今天就这样吧，小凯你先回去休息。” “好的，多谢徐先生。” “对了，等下你带着庄小姐去哪个空的包厢吃个饭吧，别到时候让你难做。”徐先生有点促狭地说。 …… 坐在回去的车上，庄晓曼脸色有点红晕，眼睛微眯地开着车。 “方先生，想不到你和大上海的徐先生关系这么好，之前还救过人家，这一顿饭可吃得够久啊。” “哈哈，这不是刚出院，之前帮过徐先生忙，这是给我去晦气呢。”方凯有点醉了，想不到庄晓曼这女人心眼也不大，以方凯吃饱喝足让她饿肚子为由，非得在饭桌上一杯敬方凯两杯，本来两人酒量就不相上下，这红酒喝下去虽然得劲，后劲是真的大。 “哦？方先生瞒得可真深呢，我们76号查了方先生那么久，都没有查出什么东西，你说要是当初晓曼就知道你和兴荣帮的关系，会放过你吗？” 庄晓曼一边开车，不经意说出的话让方凯酒醒了一半。 第74章 邻居，你好 “哦？你们76号查过我？什么时候？”方凯依旧眯着眼睛，好似对庄晓曼的话没什么太大感觉。 “呵呵，还不是当初胡一彪抓到了一个地下党，他说方先生一家都是地下党呢，我们都快动手去抓你们了，结果梁仲春处长知道后找我们发了一通脾气，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庄晓曼平稳地开着车，丝毫不管后座的方凯装不下去，坐了起来。 “你说什么？胡一彪抓到一个地下党，然后乱咬说我们一家全是地下党？哼，这人倒是有趣，md。”方凯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庄晓曼所说的那个地下党就是被自己设局进去的赵忠义，但他就是不说。 “呵呵，具体是谁我也没兴趣知道，胡大队长可是对自己抓到的地下党关心得很，根本不让别人接手。”庄晓曼笑了笑，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有点激动的方凯。 “呵呵，胡一彪这小子还真是厉害啊，当初都想弄死我一家了，现在竟然还有脸跟我套近乎？”方凯故作生气，他对胡一彪虽然有点气，但也不大。 事情都过去了，再戴着眼镜去过接下来的生活，这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呵呵，之前我不是就和方先生说过，胡大队长这个人，只要有钱，有官做，自己人都能杀，何况当初还不认识你这个武藤领事关心有加的人。”庄晓曼摇了摇头，开导着方凯。 他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是军统的人，之前戴雨农说想吸收方凯进军统的时候她并不知道，等她知道了，也向戴雨农汇报过方凯的情况，但是之前就查过方凯，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戴雨农也就不在意了。 只要不给方凯接触更多情报就行了，多个眼线就好，他更看重的是方凯在日本人方面的价值，其他无所谓。再说了，他方凯一家老小都在重庆方面的势力范围，要是他敢作妖，立马家破人亡，一个不留。 “这么说，我该感谢你们梁仲春处长了？”沉默了片刻，方凯有点意兴阑珊地说。 “这倒是不必了，想必梁处长贵人多忘事，根本就忘了这回事了。再说了，当初他之所以救你，只是看不惯汪曼春处长的作为，刚好赶上，借题发挥罢了。” 方凯想不到这所谓的二春争权这么早就开始了，不过想想也是，汪曼春是南田洋子的心腹，这个女人对于爱情的执着令人害怕，把那一腔爱意化作对别人的残忍更是可怕。 想必梁处长也是为了自己的小命和金钱着想，不得不和汪曼春斗一斗吧。 梁处长怕死着呢！ “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对汪处长有什么不满？”庄晓曼笑吟吟地回头，对方凯眨了眨眼睛。 方凯都被逗笑了，说：“好好开你的车吧，别到时候我这刚从医院出来，你又给我送进去了。” “呵呵，我开车，你放心就是。” 沉默了片刻，方凯说：“我对汪处长倒是没有什么不满，既然走了这条路，升官发财总得选一个，或者两个都拿。再说了，当初人家都不认识我，即使认识了，又会有什么顾虑呢？” “哦？方先生倒是看得清啊，那么，你说当初晓曼要是知道你和兴荣帮的事情，给你的那颗子弹会不会是从枪里打出来的呢？”庄晓曼今天在徐先生那里受了气，现在开始找方凯麻烦了。 “我相信庄小姐的理智，那时候要是杀了我，对你没有好处吧。”方凯没有惯着别人的习惯，自己都还17岁半，凭什么要惯着别人？ “方先生客气了呢，不是说了以后都叫我晓曼么？”庄晓曼耸了耸肩，按了下喇叭。 “小心点，这地方可人来人往的，先别说了，回家慢慢聊。”方凯看到汽车差点和一辆人力车撞上，开口道。 “方先生还真是注意安全呢，就希望以后和你合作愉快了。” “行，合作愉快。”方凯懒得纠结庄晓曼说的合作是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他看不透也懒得猜。 一路无话，到了马思南路方凯家。 “庄小姐，怎么不进来？”方凯有点纳闷，庄晓曼没有跟上他，仍旧站在车旁，点了根香烟在那里吞云吐雾。 “这不是不敢惊扰方先生家的宁静么，我就不进去了，看到那个小院没有，我的了！”庄晓曼指了指离方凯家不到十米远一直没人住的小院，对着方凯扬了扬眉。 “什么意思？你买下了那个小院？”方凯心里想给庄晓曼点个赞，有钱任性。 现在的上海浦西房价虽然没有后世那么夸张，可这种比他家还大，有一个独立小院的房子可不便宜。 “钱不就是用来花的么？怎么，方先生有兴趣进去喝一杯么？”庄晓曼吐了个烟圈，眯眼笑着。 “我看就算了吧，刚才喝酒现在劲头还没过去呢。”方凯笑着拒绝，他有点怕。 刚在徐先生和丁力犀面前吹牛逼，自己不会掉沟里，鬼知道那个小院是什么龙潭虎穴，再说了，庄晓曼本就是个boss。 “那可真是遗憾呢，本来还想和方先生一醉方休的。”庄晓曼依旧笑眯眯的。 “我说，你真的是汪处长派过来保护我而不是过来锻炼我的酒量的？”方凯忍不住吐槽地说。 “呵呵，方先生好像在怀疑晓曼的专业能力呢，要不有时间比比枪法？” 庄晓曼话音刚落，就看到方凯本来有点因为酒意眯着的眼睛霎时睁大，不免摇头笑了笑，说：“方先生，要我说，你从学校辞职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你更适合去扛枪打仗。不说了，晚饭时间见。” 说完，庄晓曼把烟头一丢，潇洒而去。 看到庄晓曼真的用钥匙打开那家院落，方凯摇摇头，关上门准备休息下。 和庄晓曼的那一顿酒，喝得有点伤。 …… 第二天，方家。 “方先生，非常感谢你上次在南京路救了我，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死了。”汪东城穿着一套白西服，整个人精神百倍。 要不是他现在有点骚包的笑容有点让人发笑，方凯都会觉得这人真不错，精神！ “不必客气，赶上了也是缘分，在那种情况下，只要有点正义感的人都会出手相助。再说你姐姐汪曼春也给了我很大帮助，更是我应该做的。”方凯有点受不了汪东城的热情。 来就来嘛，带了十几个保镖助阵也就罢了，还扛着长枪，你以为打仗呢，是手枪爆不了头，还是长枪有气势？ 不过送的那一块手表和一张支票，倒是让方凯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自己流血还差点疼出了眼泪，拿这些身外之物，应该的吧？ “方先生，我是真的感谢你，今天本来我是准备一个人来的，我姐非得我带着他们，我不愿意，就说他们必须扛着枪，谁知道这个理由她都接受。”汪东城也有点无语。 方凯这才恍然大悟，看来这小子是个人才，逗乐的天赋很高。 第75章 回校 “哈哈哈，汪处长这是关心你呢，汪先生可不能把这些关心拒绝啊，我姐姐要是还在上海，这几次我受伤，她肯定也会尽一切力量保护我的，对了，还没问你伤势怎么样？”方凯看着眼前一脸苦恼的汪东城，强忍着不笑，劝道。 “我的伤没事，谢谢方先生关心。方先生也有姐姐？唉，不能比的，别人家的姐姐都是温柔善良的，我姐姐，呵，除了在某人面前温柔可人，在其他人面前就是只母老虎。”汪东城似乎陷入到自己的回忆中去了，不过还好，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了。 “方先生，想笑就笑吧，我因为家里的事情，被嘲笑的时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汪东城似乎对于自己的身世，或者说姐姐是一个汉奸有点难受，但是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难以割舍的亲情，让他有点痛苦。 拍了拍汪东城的肩膀，方凯笑了笑，说：“汪先生不必在意别人的眼光，生活是自己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的经历，说的难免有些偏颇。” 听到方凯这么说，汪东城眼神有点激动，嘴角蠕动，最后却没有发出声音。 “其实这次来，除了我执意要来看看我的救命恩人，还带着我爹和姐姐给的任务，哈哈哈，他们想邀请先生去我家玩玩，切，其实一点都不好玩。” 看到方凯脸色有点不对，汪东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不好玩其实是一种拒绝。 尴尬地笑了笑，说：“方先生，你看我这嘴，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意思是参加他们的聚会还不如咱们几个聊得来朋友一起去玩，更有趣。不过我还是希望先生不要拒绝，要是他们知道是我说错话让先生不去我家，我就惨了。” 说完，汪东城对着方凯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动作。 “这就不必了吧，我其实也没做什么。”方凯有心拒绝，汪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汪东城倒不知道真实面目，其他人，呵呵。 “别啊，先生，到时候随便应付他们几下，咱们自己玩自己的，我帮你打掩护。”汪东城有点着急，看来在家里地位着实不高，是个受欺压的角色。 “额，我怕有事去不了。” “拜托了，方先生，要是因为我刚才的话让你产生了不好的想法，我很抱歉。”汪东城拉着方凯的手，恳求道。 方凯没有和男的做这种亲密举动的心，下意识甩了甩。 “额……”现在轮到汪东城尴尬了。 “这样吧，你先告诉我时间地点，到时候我要是有空，就去一趟，不过就去见见你父亲，然后就走。”方凯觉得汪曼春这个狠人惹不起，要是她盯上自己，以自己欠缺的斗争意识和低下的战斗水准，不一定什么时候就得重置。 “那就谢谢方先生了，时间你定！”汪东城大喜过望。 “额……要不，就下周找个时间？”方凯现在有点了解这二货了，完全就不会社交，说好的大家子弟从小耳濡目染的为人处世呢？ “好，下周方先生要是有时间，就打这个电话，我到时候派人过来接先生。”汪东城从怀里掏出纸笔，刷刷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方凯。 “那行吧。”方凯接过纸条，看了眼，收到口袋。 “那就这样了，谢谢方先生，我还要和几个老同学去聚会，下次再聊，不用送了。”说完，汪东城带着大部队潇洒地离开了。 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汪东城，看起来还真和顾君如是一类人，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装的，那就有点可怕了。 …… “方先生，贵客上门，恭喜恭喜啊，对了，今天你要去哪？”汪东城走后不久，庄晓曼就来到方家。 “呵呵，什么贵客，就是个二世祖罢了。今天去一趟学校，辞职了总得把自己的东西拿回来，还得和胡校长打个招呼。”方凯笑笑。 “好的，准备好了就出门，我在车旁等你。”庄晓曼没有多说什么。 “行，等我五分钟。” …… “哟，方凯来了，快进来。”胡校长听到秘书说方凯过来，亲自走到办公室门口等着。 “校长，我又不是别人，你这样，下次我可不敢来了啊。”方凯和胡校长开了个玩笑。 胡校长笑了笑，说：“你现在已经是辞职的人了，我可管不到你了，以后或许还得仰仗你呢，哈哈。” “校长，您可千万别这么说，真要这样，下次我就真的不敢来了。” “不说了，不说了。对了，你这次来是？”胡校长问。 “这不是想念校长，回来看看老校长么？” “别来这一套，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不气死我就行了，还来看我？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胡校长先是笑着伸手隔空虚点了点方凯，随后又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这个绷带，可能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能拆下来。”方凯摸了摸左手，笑着说。 “哎呀，也怪我，没事让你演讲干什么啊。” 看到胡校长有点自责，方凯笑了笑，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校长，我给您说抱歉还来不及呢，那个刺客，是我自己在外民惹了事，找到学校来了，倒是给学校带来了恐慌。” “唉，不说了，方凯啊，我知道你是一个有能力，也有见识的年轻人，这以后啊，万事小心，千万别逞能。”胡校长有点伤感地说。 “校长，你就放心吧。” “还有，方凯呀，”说道这，胡校长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庄晓曼，沉默了一下，还是说，“这以后啊，面临选择的时候，千万要三思，不要到最后才发现自己走了一条自己不想走的路。你父亲当初把你托付给我，让我多看着点，我也没有给你什么帮助，以后能给你的帮助就更少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 胡校长算是一个比较关心他的人了，这是在提点他不要当汉奸回不了头。 感受到胡校长话里的意思，方凯有点感动，这次当着庄晓曼这个‘女特务’的面，说出这种话，其实是冒着风险的。 “校长你放心吧，我方凯可不算什么好人，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么，咱也不当祸害，一千年太久，只争朝夕。”方凯笑着对胡校长说。 “你小子，歪理邪说倒是一套一套的，幸好你辞职了，不然学校学生还不得被你带沟里去。” 说完，胡校长笑了笑，接着说：“你上次在毕业典礼上说的那些话，学生们倒是传得很广，有人骂你汉奸，吃枪子活该，有人也为你抱不平，现在学校可热闹着呢，你这个祸害走了也好，哈哈哈。” “哈哈，言论自由，随他们说去吧，我做好我自己该做的就行了。” 第76章 武藤给的信息 和胡校长聊了很久，方凯起身告辞，笑嘻嘻地说：“胡校长，非常感谢您这边一直以来的照顾，我今天刚接到汪家送过来的礼物，正好省的买了，送您了，希望您别介意是‘二手’货。” “你小子，还真是口无遮拦，你这样说，我还好意思接？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你送的别说是别人给你的礼物，就是当着他们的面，我也拿了，哈哈，让我看看是什么好东西。”话音刚落，胡校长一把抢过去。 “那校长，我先走了，您慢慢拆。”说完，方凯一把拉着庄晓曼就往外跑。 自从父母去了西南联大之后，长辈里也就在学校和胡校长能互相开一开玩笑，其他人即使再亲密，方凯也没有开玩笑的兴致，校长表面看起来挺严肃一老头，其实就是个老顽童，挺可爱的。 “唉，方凯，你这什么玩意啊，我个老头你给我送表？”胡校长的声音从办公室传出来。 “哈哈哈，校长，你虽然是个老头了，但也是一表人才的，这块表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反正别人送的，正好我也省得买礼物了，就顺手送你了，希望你越活越年轻。”方凯哈哈大笑，拉着庄晓曼跑得更快了。 胡校长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方凯跑远，笑着摇了摇头，说：“哎哟，当初幸好没有给这小子说媒，不然岂不是惹来一身骚？本来以为这小子是个老实人，难得年纪轻轻还没什么风流韵事，这拉起别人的手倒是顺手得很，就希望一切都好吧，老了，老了。” 胡校长人老成精，看出了庄晓曼在被方凯拉着的那一下有点诧异和抗拒，随后又放松下去的表情。 “方先生，已经这么远了，是不是该放手了？”庄晓曼笑得有点危险，反正在方凯看来是这样。 “额，哈哈哈，这不是刚才一下着急么，怕老头子不收，抱歉抱歉。”方凯有点不好意思地松开手，毕竟这事他做得不厚道。 本来可以提前和庄晓曼说明情况，然后一起跑的，方凯也没说。 不过，想想拉着庄晓曼的手跑了这么远，真刺激啊。 方凯也就这能耐了，拉拉小手，亲亲小嘴（呸）。 “呵呵，方先生喜欢就好，反正晓曼是不介意的，大不了什么时候再送方先生一颗子弹。”庄晓曼美艳的脸上笑容依旧，说出的话却让方凯有点害怕。 “我说庄小姐，不就是和你拉了下手么，又不是没拉过，就当咱们跳了场舞，我这还没抱腰。”方凯嘴硬道。 “呵呵，方先生还想抱腰呢，想跳什么舞啊？要不要什么时候去跳一跳？”庄晓曼猫逗老鼠般，语气不急不徐。 “额，算了，我不太会。”方凯果断认怂，想了想，说，“中午请庄小姐吃饭，算是赔罪了，怎么样？” “哦？求之不得呢，方先生，但是……” 在签订一系列不平等条约之后，庄晓曼表示原谅方凯了，并表示不介意方凯再拉一次，条件相同。 这哪是拉手，分明就是在送钱，你当我傻？ 没好气看了庄晓曼一眼，至于她伸过来的手，方凯觉得自己摸不起。 …… “方君，来，咱们先干一杯。”这次武藤志雄邀请方凯的地点和剧情中肖途的不一样。 这次，他们是领事馆和式风的餐厅里聚餐，相当于私人宴请。 “干杯。”方凯笑着看了一眼端着盘菜上来的武藤纯子，冲着她眨眨眼，随后举起了酒杯。 “方君，我虽然经常能吃到纯子的料理，可都是实验品，味道嘛，一言难尽哪！”武藤志雄看纯子把菜做差不多了，招了招手让她坐下一起吃。 “父亲，哪有你这样的。”武藤纯子有点不好意思，在日本她也不是没有做过吃的给方凯，不过她对于料理有着浓厚的兴趣，方凯也属于口味试验员之一。 “哈哈哈，方君，尝尝，纯子做的料理，味道还是不错的，最近她还想着学习做中国菜，可是，哈哈哈哈……” 五藤志雄在武藤纯子面前总是一个好父亲，好脾气的模样。 “味道很好，非常感谢纯子小姐的料理。”方凯挑了挑眉，笑了笑。 “谢谢方君夸奖。” …… 酒足饭饱，武藤志雄叫住了方凯，二人来到书房。 “方君，这次叫你过来，这半个月不知道你在医院有没有关注学校的一些事情，上次你在学校遇刺之后，我派了一些军队过去看情况，他们发现了学校内有一些地下党活动的痕迹。” 武藤志雄沉默了片刻，接着说：“你在学校教了将近半年书，肯定比我更了解一点，我想问问你曾经有没有发现过什么问题。” 方凯露出一个苦笑，说：“武藤领事，这件事我可能真的帮不到你，当初周原是地下党这件事，我都是他东窗事发之后才知道的，我在学校，除了和胡校长关系好一点，其他人几乎没有接触过。” “哦？这样么？那就有点难办了。”武藤志雄笑了笑。 “那就没有其他事情了，方君回家的时候记得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领事关心。” 方凯不知道学校内还有多少地下党，也不知道是不是孙正清的一些活动被发现了，“唉，找个时间提醒下肖途吧。” 微微叹了口气，准备走回去。 “方先生，你这是准备去哪呢？” 方凯刚走出武藤志雄的住宅大门，转身准备向家里走去，庄晓曼的声音就在身后响起。 “你怎么在这里等？”方凯有点奇怪，刚才不是说让庄晓曼不用等了，怎么她没走？ “方先生，你以为我是谁，你来的又是什么地方。信不信因为今天我没有来接你，明天你就得换一个司机？”庄晓曼懒得和方凯说太多，直接开怼。 “额，有这么严重么？”天地良心，方凯是真的没有想这么多，他之所以让庄晓曼不要过来接他，主要是不好带她进去，不是武藤志雄家保密等级高得庄晓曼不能进，而是武藤纯子的存在，方凯不能让庄晓曼知道。 不让庄晓曼回去，总不能让她在外面吹冷风吧？ “方大少爷，你觉得呢？作为你的司机兼保镖，难道这大晚上让你走回去？”庄晓曼打开车门，等方凯进去了，重重关上车门，好像一肚子气不知道该往那里撒，拿车门出气一般。 第77章 南田洋子:这个人有问题 一路上，两人都有点沉默，方凯是在回味最近发生的一切，总感觉自己似乎是一条进了渔夫陷阱的海鱼，庄晓曼是气的。 “方先生，上次老大跟你讲的，说带你去看一个人，前段时间因为比较紧张，我就没有着手安排，什么时候把尾巴处理下，我带你过去看看。”车上凝重的气氛被庄晓曼一句话打破。 “你是说晓晓？”方凯回过神来，问道。 “嗯。” “告诉我晓晓在什么地方，有时间你带我到附近，我自己去。”方凯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见着周晓晓这个小姑娘，有点想她。 “方先生，你怕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名人’了，你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明着暗着盯着你么？”庄晓曼没好气道。 她是真的对这个没有斗争意识的人无语，自己老大怎么就让自己有这么一位搭档了？简直操碎了心。 “额，我知道，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方凯对于自己缺乏斗争经验这一点，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 “方先生，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摊上你这么位搭档，算我倒霉。” “嗯？你说什么，搭档？我什么时候是你的搭档了？你不觉得咱们一点也不匹配么？”方凯心里有点慌张，庄晓曼咱们也是朋友了，别到时候为了救肖途把枪口对着自己。 “呵呵，方先生是在说晓曼配不上你么？”庄晓曼揣着明白当糊涂。 “晓曼哪，我什么意思你肯定清楚，你这么善解人意，对不对？但是，戴先生真的没有跟我说过我有搭档这回事啊？”方凯现在就想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成为搭档了，别到时候关键时刻拖人家后腿。 “你问我，我还想喊冤呢，记得咱们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情景么？我就是那天之前被通知的。”庄晓曼对于谁是自己的搭档其实并不在乎，只要做好局里给的任务就好，大不了有些事情不告诉方凯，不让他参加就行了。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我无所谓，反正扛枪送死有人在前头，我在后面补刀就结了。”方凯看似洒脱地说道。 “扛枪送死？呵呵，方先生是在说晓曼么？”对于补刀这个词，虽然庄晓曼第一次听到，但是从字面意思也能够理解，但是对于送死这个词，庄晓曼比较忌讳。 “不是，我说的你们不是指的你，而是有能力，有作为的大好青年。”方凯意识到自己嘴快了点。 “呵呵……” 因为方凯的一句话，车里又陷入了沉默。 “那就这样了，方先生，明天见咯。”庄晓曼站在汽车旁边，对着方凯笑了笑。 “庄小姐明天见。” …… “你说什么？你怀疑方凯是地下党？”武藤志雄一脸严肃地看着眼前的南田洋子，想要她给一个确切的答复。 “是的，领事，我怀疑他千方百计想要进入武藤公馆，就是想要窃取情报。” 南田洋子看了一眼武藤志雄，接着说：“领事，他的出现，过于巧合！如果不是有心人越过我们特高课送文章上来，您可能根本不会认识他。” “我要的是证据，洋子！不是你的这些猜测。”武藤志雄心里有点害怕，方凯是知道武藤纯子在上海的，如果他是地下党，那么纯子的安全，就是一个问题了。 “领事，上次我问了一下76号的胡一彪，他抓住了一个舌头，指正过方凯就是地下党。所以，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我坚决反对这个并不干净的人进入武藤公馆。”南田洋子气势没有之前高，她所说的一切，其实不过是为了避免和方凯共事。 这小子太邪乎了，总给她不好的感觉。她和武藤志雄共事多年，从东北一路来到上海，她还没发现武藤志雄对某个中国人这么看重过。 而她将这些感觉，归为自己多年以来作为特工的直觉。 “洋子，我知道你反对中国人进入武藤公馆，但是你不能否认，单纯的破坏或者说渗透在上海其实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帝国要的是从内心深处让中国人去认同大dong亚共荣，而不是用高压的手段去逼迫。” 看了一眼眼前的南田洋子，武藤志雄反应过来之后，笑了笑。 “我之所以想要吸收几个可靠的中国人进入武藤公馆，不过是做个样子给更多人看罢了，他们几个如果进来了，你发现有问题，不是能够更好地把控么？” 听到武藤志雄这一席话，南田洋子有点诧异，果然不愧是上海明面上最大的特务头子么？武藤志雄线放得这么远？ “是，领事，我明白了。” 看着南田洋子走出办公室，武藤志雄眯着眼睛，伸手点了点桌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离方凯受邀到武藤志雄家聚会三天后。 “方先生，最近武藤领事叫你过去的频率有点高啊？”庄晓曼一脸笑意地看着方凯上车，揶揄道。 “谁说不是呢，我都不知道这次武藤领事叫我过去干什么，希望不是坏消息吧。”方凯有点无奈地说道，本来今天他还想要和顾君如一起去玩的，上次在医院就答应了小妹妹，结果因为上海经济环境太差，经济司事务繁忙，经常加班。 好不容易今天顾君如轮休，就想着一起去逛一逛，谁知道昨天傍晚武藤志雄突然让胡一彪过来传话，今天要他去领事馆一趟。 “方先生需要去打个电话告知君如妹妹一下么？”庄晓曼提醒道。 “不了，好久没有去顾家了，今天去一趟。”方凯上车，脑子里想着庄晓曼昨天晚上跟自己说的，在他上次从武藤志雄家里回来后，最近这几天身边跟着的特务明显多了起来。 方凯大概知道，除了日本特务，多的几乎不会是其他势力。 他和庄晓曼都是军统的，庄晓曼这个正规军校毕业的老军统，和中统虽然没有什么往来，但是她之前刚开始和方凯接触的时候就知道了，她就是重庆方面派过来主要监视方凯的人，中统那边想来没有这么闲，对一个无所事事辞职在家的讲师撒这么大的网。 其他势力也没有这么大手笔。 那么就只有日本人了。 但是为什么会抛这么多特务出来呢？要知道特务这玩意不是越多越好的，有时候一个精英人物抵得上三个师的垃圾特工。 想不明白的两人决定走一步看一步，暂时停止一切之前定下的事情。 主要是庄晓曼这边有些事情。 她作为戴雨农手底下夜上海最艳丽的一朵交际花，总是有着各种局子需要应对。 方凯对这些不怎么关心，反正庄晓曼比他能打一点，要说欺负人，只有庄小姐欺负别人的份。 第78章 爽约就是要理直气壮 身边的特务多起来，除了让方凯这段时间暂时不能去见晓晓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他最近这段时间，一来胳膊上的枪伤还没有好利索，不会随便出门。 甚至受汪东城的邀请去汪家这件事，也因为受伤没好给拖延下去了。 二来，不论是党还是军统方面，现在都不是他发光发热的时候。 要知道，他作为一个纯新手特工，又没有接受过什么训练，现在也不会给他什么重要任务。 如果现在给重要任务，无疑是让他去送死！到时候他自己死了对敌人来说没什么，牵扯出友方就不好办了。 至于董旺成上次说的，让方凯去接触眼镜蛇，不过是想要让他有已经是地下党员这个意识，而且危险程度也在可控范围之内。 “方先生，到了。”到了顾家，庄晓曼敲了敲座椅，打断了因为思考而微闭着眼睛的方凯。 “好的，谢谢庄小姐了。”方凯自己打开车门，走出去。 “方先生，我就在外面等你了。”庄晓曼走出车门，点了根烟，吸了一口吐了个烟圈后对方凯说。 “行，我尽量快一点。你少抽点烟，这玩意不是什么好东西。”方凯皱了皱眉头，说道。 “呵呵，方先生倒是关心起我来了，你自己不也抽烟？”庄晓曼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中夹着的烟却被扔到地上踩灭。 至于方凯为什么昨天不通知顾君如自己今天有事不能过来，这个没办法，一切都只能怪方凯昨晚上偷懒，家里没有电话，又不想出门打电话。 现在的上海虽然繁华，可电话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的，尤其是方凯居住的里弄。 “哟，小凯来了啊，快快快，快过来让我看看你。”顾母看到方凯，先是一脸惊喜，随后又看到方凯现在还绑着绷带的手，有点心疼地说。 “伯母，没什么大事，已经差不多好了。”方凯有点不好意思。 “小凯呀，别怪我没有去看你，你被人开枪袭击的第二天，我就和你伯父去了医院，但是不给进，又找不到人能通融，感觉有点对不起你。”顾母有点无奈地说。 “伯母，千万别这么说，你对我的好，我心里记着呢。”方凯也有点感动，非亲非故的，人家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哎哟，小凯呀，你说这个世道是怎么了，怎么你这个好好的老师，也被人开枪袭击了呢？”顾母面带忧色，有点后怕。 她刚听到方凯被人打黑枪的时候，心里慌乱得不得了。 差一点就让顾君如也辞职了。 家里什么都不缺，没必要非得往政府里钻，方凯一个好好的老师都被打黑枪，帮政府做事，这不是更遭人恨么？ “伯母，是因为我在外边救了个人，然后人家觉得我碍了他们的事，就铤而走险了。其实上海还是挺安全的。”方凯看到了顾母眼里除了疼惜，还有后怕，就安慰道。 “唉，这个世道啊，有时候真的让我看不懂。好好做生意吧，也被别人说成是汉奸，现在可好，他们做着非人的勾当，想要杀人，你这个见义勇为的人反倒是又被打黑枪。”顾母有点抱怨地说。 “伯母，这个乱世，做什么都不能让所有人满意的，只要咱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 方凯接着说：“伯母你们外出也要注意安全，虽然你们都是好人，但就怕别人眼红。” “是啊，这个乱世难哪！我们倒是不要紧，你伯父出门会安排好的。那个老头子，之前还说要送君如去之前和她相过亲的李峰手里做事，幸好后来机缘巧合去了经济司，不然君如岂不是被他害了？” 顾母先是有点感慨，随后说到顾则实要送顾君如去特务科这件事，有点咬牙切齿。 “哈哈，伯母，好事多磨嘛，君如进了经济司，以后会很好的。”方凯也有点后怕，顾君如要是进了特务科，到时候岂不是还得大费周章一番，才能在既保全她安全的情况下，又除掉变节高官吴明达？ 在方凯眼里，吴明达这个人是必死的，对于做特务的人，方凯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坏印象，但是自己变节还拿着之前共事的同事的人头当作晋身之梯，这就有点过分了。 “方凯，你来了！”这时候顾君如从二楼下来，面带笑意地和方凯打招呼。 “是啊，好事多磨，就是君如进了经济司之后忙啊！我之前还怕她做不来，毕竟她从来没有学过经济方面的东西，让我意外的是这小妮子倒是厉害，咬牙在忙得脚不沾地的情况下还坚持读书，倒是受到了明诚秘书长的夸奖。” 顾母面带笑意地看着顾君如，有些骄傲，又有些心疼。 “哈哈，君如这么厉害的么，很好。”方凯也夸道。 “那是，我可是很厉害的，对了，方凯，你今天怎么不偷懒，直接过来了，咱们不是说好的我去找你玩的么？”顾君如对于方凯的到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嘴上却不饶人。 “这个，君如啊，我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句抱歉的，我昨天晚上突然接到武藤领事的通知，说今天有点事情找我谈谈，所以，咱们……” 方凯话还没说完，看到顾君如的脸色霎时暗淡下去，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求助似的看着顾母。 顾母看到这一幕，明显非常满意，于是笑着揶揄道：“君如，你就这么想和方凯一起玩？” 顾君如听到这句话，就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抬起头，有点强装地说：“哼，明明是他要跟我玩，我可是很忙的，要不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谁有时间理他啊。” 顾母继续笑着拆台，说：“那我怎么看你昨天晚上早早就睡了，我问你为什么，你还说今天要出去玩，带着黑眼圈不好，要一晚上补回来？” “哪，哪有啊，妈，到底我是你女儿还是他方凯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这样，方凯，你说，我妈是不是偏心得太厉害了。” 顾君如有点羞涩，随后脑瓜子一转，准备拉方凯下水。 每次只要方凯在‘打击范围’内，她总能轻松面对母亲的‘刁难’，顾母好像舍不得‘刁难’方凯一般。 “呵呵，君如，要是真的是这样，那我就太抱歉了，今天实在是有事，不得不去。” 方凯笑着，看到顾君如一脸威胁的表情，有点感慨。 这小妮子可越来约活泼了，果然去经济司学习一段时间后，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处理了更多的事情可以让人变得更加要优秀。 “走吧走吧，你的事情要紧，别到时候事情没做好，还让我背锅。” 顾君如看似有点嫌恶地挥了挥手，脸上做出怪样。 “哈哈哈哈……君如，你不是说你睡一觉就会忘记的么，怎么现在还记得？” 顾母有点笑话顾君如的意思。 “嗯？发生了什么事？”方凯有点诧异，听她们这么说，难道这其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隐情？ 第79章 职场并不单纯 “你问这个啊，这不都是之前君如刚去经济司，又没有学习过金融知识，本来的定位就是一个送送材料，打打杂的角色。” 顾母看了一眼顾君如，丝毫不给顾君如面子地说这些出来。 “不过，君如在经济司刚开始虽然什么都不会，却也愿意去学习，就找了自己的同事说想学点东西，让人家帮忙推荐几本书，顺便教教她。” “没成想，有一次她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同事自己工作没做好，明诚问起来的时候，她说是当初她在做这个事的时候被君如给打断了，一下给忘了。” “明诚那是谁啊，我们又不是没见过，从小就听说很有主见，会被这个骗了？就说了一通。” 说到这里，顾母有点庆幸，又有点感激地说：“明诚也是个好小伙啊，帮了君如挺多的，要是方凯你有时间，可以帮我带点礼物去看看，我们直接送，他们不要。” 虽然顾母说的事情没有说完全，但方凯差不多了解了，这还真像顾君如说的，这个锅有点出乎意料。 “哈哈，那之后君如是不是很不好意思？”方凯笑看这顾君如。 他知道顾君如没黑化的时候，单纯得可怕，刚上班就遇见这么一回事，而且人家说得看起来有理有据的，顾君如要是没有高人指点，肯定吃亏。 “还真像你说的，我和他爸那天看她情绪不对，追问之后才知道这件事，她爸也是坏，憋着不说还让我也不能说，说是让君如自己去摸索印象更深刻。” 顾母又笑了起来。 这时候顾君如不干了，说：“好啊，原来你们合起伙来骗我，当初谁说要去道歉的？妈，你和爸也太坏了吧。” 看到顾君如有点气愤，方凯和顾母笑得更欢了。 顾母笑完就没说了，不是不想说，而是顾君如走到顾母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让我猜一猜，君如是不是买了礼物去道歉，结果人家礼物也收了，道歉也接受了，但是之后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方凯看到顾君如威胁的眼神，更想逗一逗她。 顾母嘴虽然被捂住了，还是点了点头，眉眼间全是笑意。 “方凯，你不是还有事么，快走快走。”顾君如起身，跑到方凯身边，拉着他就往外走。 “小凯，以后常来玩啊。君如，小心点，小凯胳膊还没好呢。”顾母起身，送他们到了门口。 “妈，放心，方凯属乌龟的，死不了。”顾君如头也不回地说。 “君如，你怎么说话的呢？小心点，别到时候他进医院了你又得哭。”顾母又爆料到。 “哼，方凯，别理我妈，她就喜欢乱说。”顾君如脸有点红，看到方凯看过来，故意哼了一声。 方凯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被拉着走。 “晓曼姐，你怎么不进去玩啊？”走到门口，顾君如看到庄晓曼，连忙放开方凯，走过去拉着庄晓曼的手。 “呵呵，这不是方先生进去也就一会儿，我不好进去么。”庄晓曼自己不想进去，却把锅甩给方凯。 果然，听到庄晓曼这话，顾君如对方凯怒目而视。 “你可别瞎说，我可没有让你在外边等我，你自己不进去，怪我咯？”方凯耸耸肩，表示不想接这个锅。 “你不知道请晓曼姐进去啊，你这个呆子。” 顾君如说完，接着对庄晓曼说：“晓曼姐，要不进去坐一坐吧。” “不了，方先生还有事情，我要送他过去，下次有机会再过来找你。” 庄晓曼有点委婉地拒绝到。 “好啊好啊，方凯，听到没有，下次记得请晓曼姐进去。” 方凯有点搞不懂，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明明相识的时间很短，也没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 同性相吸？不对啊。 不过这种煞风景的话，他决定以后有机会再单独问，不然当着她们俩的面，要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让她们关系这么好也就罢了，自己不会遭殃，要是没发生什么，保管她们尴尬的时候不会让自己好过。 “我们先走了，方先生，怎么，舍不得君如小妹妹？”看到方凯和顾君如互相对视，庄晓曼笑道。 听到她这话，顾君如连忙挥了挥手，说：“我先进去了，以后来玩啊。” 方凯摇了摇头，上车坐好，说：“我是在想，是什么人把锅甩到了顾君如身上。” “哦？方先生在里面这么一点时间，就说到了这件事情？”庄晓曼发动汽车，头也不回地问。 “怎么，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方凯有点奇怪，庄晓曼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明明这一段时间她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居多，很多事情她却很了解。 “方先生说的事情是君如在经济司受到的欺负吧？”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方凯好像有点疑惑，庄晓曼没在意方凯脸色的变化，只以为他想着顾君如的事情。 “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其实也没有多大的事，就是她们经济司的一个小秘书，叫王什么来着，自己的事情没做好，然后说君如干扰了她，君如去道歉后，她所有东西都照单全收了，反过来在经济司里面说君如坏话。” 说到这里，庄晓曼笑了笑，接着说：“君如是什么样的人其实稍微接触过的都知道，这事其实本来也就不了了之了，没谁在意。可那个姓王的看到君如在经济司人缘越来越好，不知道发了什么疯，说君如什么都不会，是靠着出卖身体进去的，后来这事传到了明诚先生耳朵里，这不，辞了那女的。” “呵呵，当时大家都不好意思和君如说，君如还傻兮兮以为王是自己辞职的，去送人家，被人家什么都说出来了。对了，这事就发生在你受伤住院的那一段时间，我知道你和顾家有点渊源，怕你出院后又犯傻，就帮着你处理了这件事。” 方凯终于明白为什么她俩关系这么好了，原来还有这一层，不过自己什么时候犯傻了？ 算了，看到庄晓曼做了件好事的份上，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你说的处理，不会是……” 方凯有点怕庄晓曼闹出大事来，对自己她都能豁得出去，对于不认识的人，她不是一般的狠。 “方先生想什么呢，我是那种随便打打杀杀的人？我就是威胁了下她，给她看了看我的工作证，和她玩了玩没上子弹的枪。” 庄晓曼没好气从后视镜白了方凯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这些事情，这种可控的现实教育教育一下君如也好，免得她还以为谁都是好人。” 方凯松了口气，不必要的暴力和杀戮，除了造成更多无意义的死伤，不会有任何其他好处，即使现在是乱世。 虽然那个王姓小秘书在他看来有点作，但这可能就是人家的职场之道呢？ 不一会儿，车子来到日本领事馆。 “方先生，到了，我先去76号汇报一点工作，等下你事情办完了，如果没看到我，给那边打电话就行了。” “好，你先去吧。” 第80章 方凯要任职经济司? 目送庄晓曼开着车远去，方凯有点明白为什么庄晓曼在上海滩混得这么开了。 脑子灵活，会在别人没有要求的情况下用自己的力量将事情处理完，最后还不刻意居功，而是找准机会，直白地说出来。 这种能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都是聪明人哪！方凯有点感慨。 拿出昨天晚上胡大师送过来的通行文件，方凯顺利地进入了领事馆来到武藤志雄的办公室前。 敲了敲门。 “领事，我是方凯，听说您找我。” “方君来了啊，请进。”武藤志雄的声音从里面响起。 “来，方君，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得力助手，南田洋子。”武藤志雄微笑地看着方凯，介绍起他眼前的一身日本军装的女子。 “你好，方先生，久仰大名。”南田洋子伸出手，向方凯问好道。 “您好，南田长官。”和南田洋子握了握手。 方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叫洋子小姐吧，怕人家甩他，叫全名吧，又有点不礼貌。 于是，现代社会，在炊事班听班长说过，出门就各种老总老总地叫不会错，在这里应该也适用吧。 “哈哈哈，方君，洋子，你们两个都坐。”武藤志雄的声音适时响起。 “方君，你的伤好得怎么样了？其实今天叫你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要你去做，放心，不会为难你的。”武藤志雄笑了笑，看到自己话还没说完，方凯脸色就有点犹豫，他解释道。 “感谢领事关心，我的伤倒是没什么大碍。”方凯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来和最近自己身边多出的尾巴有关。 果然，没等方凯多想，南田洋子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听说方先生在日本早稻田大学学习过？” “是的，南田长官。”方凯对武藤志雄已经是百分百小心了，但是对南田洋子，却更得一万个小心。 武藤志雄这边只要自己不过分，看在武藤纯子的份上，自然而然会给自己加分；南田洋子就不一样了，她不仅和武藤志雄一样，是一个久经沙场的特务，有着非常敏锐的嗅觉，而且对自己不会有其他的好感加成。 不会和武藤志雄一样，关于自己可查可不查的事情不查，南田洋子会一根筋弄到底。 “其实今天叫方君过来，是和你所学的专业有关系，听说你是学新闻出身的？”南田洋子笑着问方凯。 方凯下意识看了一眼武藤志雄，却发现他只是笑眯眯的听着，丝毫没有插话的意思，就回答道：“是的，南田长官，我在早稻田大学进修三年，除了第一年主要学的经济方面的知识外，大二之后转学了新闻。” “那就太好了，不知道方先生有没有关注过上海的经济？”南田洋子依旧在笑，不过方凯还是不敢掉以轻心，别是自己有什么经济问题被抓住了吧？ 除了兴荣帮的不动产方凯有一份子，其他的钱大部分他可都换成了金条放系统空间呢，应该不至于有什么经济问题吧。 “额，南田长官，我对经济这一块，虽然学了一年，但是其实没有什么见解。如果非要我说，那就是上海经济不稳定。”方凯只能硬着发麻的头皮回答。 他是真的不关心经济形势，自己一不对外投资，二又不用什么法币这种信用币啥的，外界的形势在他能吃饱喝足的情况下，关他什么事啊！ “哦？看来方先生对上海的经济形势还是有一些看法的，这我就更不担心了。” 南田洋子说完，看了一眼方凯之后，看向了武藤志雄，说：“领事，我这边没有问题了。” 武藤志雄笑了笑，说：“方君，我这边主要是想要在经济司中设立一个对外宣传部门。” 方凯刚在心里吐槽南田洋子，啥都没说，自己怎么就对上海经济有看法了，你要是想了解这些，找明楼他们去啊！ 就听到武藤志雄的话，他算是有点明白了，今天自己过来，前面的一切都只是走个过场，接下来才是关键。 “想必方君学新闻出身的也知道宣传的重要性，尤其是经济方面，不稳定的因素虽然很多，但是民众在没有更多消息的情况下往往被别有用心的商人误导，从而进一步对本就不好的经济环境造成冲击。” 武藤志雄依旧在笑着，手上却不停，刷刷刷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方君，我找了很多人备选，其中有看起来比你更优秀的，但是在我的备选名单中，只有你是中国人。我一直相信只有中国人最了解中国的处世之道。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担任经济司宣传部门的科长一职，你能答应我吗？” 看到武藤志雄脸上鼓励的笑容，他不知道武藤志雄这是做一做样子，还是真心实意的，但是不管怎样他敢拒绝么？ “领事，其实我有点担心自己做不好。” 方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来，他躲在幕后的计划从在日本和武藤纯子交好开始，就流产了。 “方君，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你要做的只是审核其中的内容，其他的不需要过多操心。而且，工作也不算特别繁忙，要是做好了，我给你另一份更好的工作。” 武藤志雄说的另一份更好的工作，方凯有点明白应该是加入武藤公馆。 “那，我就先试试？等以后领事有更好的人选了，再把我换下来？”方凯内心在吐槽自己可是要做成功男人背后的男人的，怎么现在自己就要先下水了？ “好，哈哈哈，方君，你答应下来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武藤志雄高兴地笑出了声。 “我这里没有其他事情了，方君你先去忙，好好养伤，到时候我把部门架构起来了，给你通知，当然，你要是自己找到了这方面的人才，也可以和我说一声，我会酌情考虑，尽量通过的。” “好的，领事，感谢您的关心和信任。” “那么，武藤领事，南田长官，再见。” 说完，方凯就走出了武藤志雄的办公室，这里他一秒都不想多呆！南田洋子这个女人的眼神，虽然不是冲着他的，可他就是不舒服。 “怎么样，洋子，有没有发现方凯有什么不对劲？”武藤志雄在方凯出门后，对着南田洋子问道。 “暂时没有什么发现，但是以后，感觉经济司会越来越精彩。”说完，南田洋子和武藤志雄两人都发出了会心的笑容。 方凯没想到这次进来谈话的时间这么短，有点不知道该不该打电话给庄晓曼，有点担心现在庄晓曼还没有到那边。 想了想，他决定先去附近喝杯咖啡，过个把小时再打电话到76号。 在路边叫了辆人力车，方凯来到了一家装修还不错的咖啡厅。 第81章 顺着黑走下去 “方先生，挺会找地方啊。” 庄晓曼的声音从身侧传来的时候，方凯正透过橱窗，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流，想着自己的事情。 “你来了啊，要不要喝点什么？”方凯头都没回，笑了笑之后继续看着人流。好似他眼前的不是嘈杂的街道，而是一幅世界名画。 他没有问庄晓曼去76号汇报什么工作，他们之间最近渐渐形成了一种默契，虽然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但是不该问的问题不会去问。 “我已经点了一杯咖啡，就是不知道方先生喝什么，喏，这是这家店比较好的几个点心，我给你端过来了。” 庄晓曼把手上的的点心往桌子上一放，也不管方凯吃不吃，自己开始吃了起来。 “晓曼，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病了？”方凯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人流，在他眼前，这些人仿佛慢慢失去本真，而成了一个个行走着的社会意义的符号。 街上人力车夫穿着灰色的短袖，胸口敞开，褡裢挂在黄包车一边和私家车光鲜亮丽的外壳形成鲜明对比，还有偶尔驶过的电车也反映着这个时间点上海滩或者说这个世界所面临的巨变。 这是一个从愚昧渐渐走向开明的国度！虽然现在的中国千疮百孔，但是以后可是令世界称之为中国奇迹的啊。 “咳咳咳，方先生，你这病发得真是令人措不及防，再说了，你问我我问谁？”庄晓曼正在喝咖啡，被方凯问的话给呛到了。 回过头，方凯看着庄晓曼，认真地说：“晓曼，你，有想过以后么？” 庄晓曼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淡淡地回道：“方先生，咱们这种人，有以后么？” “那你当初，为什么？”方凯抬眼扫了一下咖啡厅，看到几乎没人，便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呵呵，方先生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晓曼了，我要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庄晓曼脸上的表情恢复正常，笑道。 “也是啊，这世上哪有那么一帆风顺的事情。今天我去武藤领事的办公室，遇到了那个叫南田洋子的日本女人，你和她接触多么？跟我说说，我总感觉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不怀好意。” “呵呵，这你就问错人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庄晓曼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方凯抓了两块点心，送到嘴里，不吃浪费多不好。 “刚才在那里不好说，对于刚才的问题，方先生现在有兴趣听我说说么？”庄晓曼开着车，似乎有什么想和方凯说。 方凯稍微沉默了一下，接着笑了笑，说：“晓曼，我刚才可是问了你几个问题，你想说哪个？” “呵呵，这就要看方先生想听哪个了，如果是问晓曼为什么走的这条路，我只能说我也是稀里糊涂就进去了，然后稀里糊涂就来上海了。” 庄晓曼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至于方先生为什么走这条路，我倒是有兴趣听一听。” “我？可能你们都把我研究透了，比我自己都了解我，还需要我说什么？”方凯拿起刚买的报纸，瞄了一眼。 “这可不一定，方先生深着呢，呵呵。”庄晓曼话里有话，方凯却不敢顺着说下去。 “不聊这些了，还是跟我说说南田洋子这个人的一些特点吧。”方凯虽然看过伪装者，但因为这部剧主要是对明家这个家庭中人物的刻画，所以方凯当初也并没有仔细去分析过南田洋子这个角色。 再说了，想要靠一部电视剧就吃透人家，这就好像在穿越到古代社会之前写好一本穿越指南一样，无疑会和实际生活相差甚远，甚至南辕北辙。 “其实我还真不是很了解这个南田洋子，我所知道的可能和方先生的差不多，只是我从事的工作性质，可能会更容易揣摩她的心思，方先生以后要是有什么选择举棋不定可以找我问问，现在你要是想问谁最了解南田洋子，我觉得除了日本人自己，可能就只有她的对手，或者我们汪处长了，找个时间你可以去她家一趟，正好，汪东城不是邀请你了么？” 庄晓曼虽然给方凯指了条路，但是这条路方凯明显不敢用。这时候去惹汪曼春，怕是吃饱了撑得慌，但方凯总感觉庄晓曼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不好过去。”方凯终止了这个话题。 想了想，方凯还是说：“刚才我到武藤领事的办公室，他说让我去经济司最近要成立的宣传部门工作，我不好拒绝。” “哦？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庄晓曼没有急着给出自己的建议，而是反问方凯。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怕一旦贴上汉奸的标签，以后就再也洗刷不了了。” “方先生怕这个？你以为你现在在别人眼中风评如何？很高么？我想除了我们这一批人是一种看新人慢慢转变为和我们一样的人，觉得有趣之外，其他人应该恨不得弄死先生吧。只是先生身后既有着日本人的关照，又有我们，还有兴荣帮暗中照应，才没有惹祸上身。” 庄晓曼狠狠打击着身后这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发泄自己心中长久积压的怒气。 方凯听到这里，虽然有点奇怪于庄晓曼今天莫名的怨念，但这个话头是自己挑起来的，只能受着。 “方先生，其实咱们这一类人，生活早就不是自己能够把握的了。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你就得摸着黑往前走，即使前面是深渊，那么也只能一脚踏空，去到下面的世界。” 庄晓曼发泄完，沉默片刻之后恢复过来。 “庄小姐，既然摸索到前路不通，那么也可以试着用条绳索，不是么？”方凯看到庄晓曼情绪渐渐稳定，试探着说。 “呵呵，方先生这个说法倒是有趣，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找到啊！”庄晓曼叹了口气，有些伤感。 “方先生，你问的南田洋子，我最近会帮你找找她的资料，具体能不能发挥作用，这晓曼就不敢保证了。” “好的，谢谢了。” 这时候已经到家了，庄晓曼帮忙打开车门，方凯下车。 “方先生，你先上去吧，晓曼还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很重要。”庄晓曼坐回汽车里，伸出脑袋冲方凯说道。 “好的，记得早去早回，中午有时间一起吃饭。” “嗯，那我先走了。” 第82章 以后麻烦你多照顾着她 目送庄晓曼离开，方凯转身进了家里，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 突然想起来好久没有和顾君如一起玩过了，好不容易顾君如有时间，干脆今天去顾家好好聊一聊得了。 至于中午和庄晓曼的约饭，到时候开车去顾家就行了，反正她和顾君如也挺熟悉了，到时候一起吃个饭也好。 也别出门玩了，这大热天的，鬼知道现在外面有多少人盯着自己，要自己命的又有多少。 出门，坐上人力车。 “哟，小凯，事情忙完了？”顾母看到方凯过来，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惊喜。 “是啊，伯母。君如在家么？”方凯回到。 “在呢，在楼上看书，这孩子最近很用功。”顾母边说着，眉眼都是笑意。 “君如，方凯来了。” 方凯坐在客厅，边和顾母聊着天，边等顾君如。 “方凯，你怎么又来了？领事馆的事情弄好了？”顾君如欣喜的表情溢于言表，嘴上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又来了？难道你不欢迎方凯？” 如果是其他人过来，顾母肯定不会开这种玩笑，但是她和方凯很熟悉，有时候为了调戏一下自己的女儿，也会拿方凯开涮，就比如现在。 “什么嘛，我只是觉得有点快罢了，以为今天方凯都没有空了。”顾君如有点不好意思，脸都有些红了。 “呵呵，这不是领事馆的事情不是很重要，听说你最近很忙，想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你的么？”方凯笑嘻嘻地说，脸上的贱样让顾君如有点抓狂。 “哼，你一个经济学方面的半吊子，难道还比我在经济司认的师父强？”顾君如有点不爽，说完之后却有点小得意。 “哦？是谁这么有面子，竟然能够成咱们君如小姐的师父。”方凯故作惊讶。 “哼，告诉你也无妨，就是经济司司长明楼先生的首席秘书明诚先生，他……”顾君如说着说着，有点不好意思。 毕竟，自己认了个师父没什么，认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当的师父本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但是在另一个自己比较在意的男人面前谈其他男人，还有点贬低方凯的意思，她感觉有点难为情。 “怎么不说了，我记得明诚兄弟可是个人才，他当你师父倒是刚刚好。”方凯倒是没有感觉到什么尴尬的。 对于顾君如能进经济司，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影响，不过不管如何，他是乐见其成的。 以后自己要担心的角色又少了一个，简直喜大普奔。 “这个，我不知道该说什么。”顾君如脸红红的。 “君如，不就是认了个新朋友嘛，难道在小凯面前还不好意思说出来？”顾母感觉到了顾君如的担心，于是说出了这句有点开导意思的话。 “不是，我，我没怎么学好，还说人家方凯是半吊子。”顾君如反应过来，心里有点慌张，嘴上却不慢。 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在方凯面前就感觉做了什么亏心事呢？ “哈哈哈，我本来就是个半吊子，当初去日本读书，本来确实报的经济学方面的专业，但日本那边的环境不适合，所以才转到了新闻系。”方凯倒是没有避讳什么，这是事实。 “方凯，你为什么说那边的环境不适合啊？我觉得国外的知识好像都比国内的要好呢，明楼长官他们就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好厉害。”顾君如好像一个好奇宝宝般追问到。 “嘿，君如，我说的是日本好不好，明楼他们是在法国还是哪里学的经济学，不一样的。暂时来讲，西方这一块的知识确实比咱们这里先进。但这也是人家遇到过各种问题，然后针对这些问题提出的解决方案罢了，还大部分都是马后炮。” 说到这里，方凯笑了笑，接着说：“咱们这边也不是没有比外边厉害的东西，就比如咱们这边的一些传统美德，我觉得等咱们强大起来了，迟早有一天还是要捡起来的。” 方凯话还没说完，顾君如就说：“哼，方凯，没想到你还想着老一套的东西，你说的这些，前些年都有好多学者批评呢，怎么可能那些落后的东西有一天就得捡起来？” 看到顾君如有点不相信，或者说有点反感，方凯笑了笑，没说话。 作为从后世来到这边的人，方凯的思维方式和这边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毕竟曾经有一批又一批的人，跳出新中国成立前，这时候人们有点局限眼光看关于破和立的问题的时候，带着更加辩证的思维，更加理智的思考，发现其实需要进行革命的固然不少，但是很多东西，刨除了糟粕之后，精华的部分还是值得流传的。 比如很多引人向善的东西，它或许不能成为战斗时候的战斗力，可正是因为这些东西潜移默化的影响，社会才能更加稳定地向前发展。 “方凯，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被我吓到了，哈哈哈。”顾君如有点夸张地大笑着，这也是跟方凯学的。 顾母拍了下顾君如，眼神有点责备的意思。 “哈哈，君如，咱们之前的辩论，有哪次你赢过？这次是我没吃饱饭，等我中午吃饱了，咱们再来过。”方凯想想，也没必要节外生枝去辩论这些有的没的。 “哼，那上次我说我没吃饱，怎么算你赢了？” 顾君如和方凯认识也好几年了，平时方凯耍赖的招式她也都经历过。 她说的上次，是关于一本小说中人物的评析，方凯和她观点有点不一样。 “哈哈，君如，上次可是刚吃完饭，你还说没吃饱，我可不信。” 顾母面带笑意地看着两人斗嘴，她挺喜欢这种热闹的情况。 “小凯要是没吃饱，我让人做一些？”顾母笑着接话。 “没，伯母，这不是和君如开玩笑么？”方凯连忙表示不必。 “哈哈哈，方凯，露馅了吧，还是我妈对我好。” 几人又聊了一些家长里短，大部分都在聊顾君如工作方面的东西。 “对了，君如，咱们过不了多久，可能就是同事了。” 看了眼顾母和顾君如诧异的眼神，方凯接着说：“刚才武藤领事叫我过去，就是想给我安排一份经济司的职务。” 方凯话刚说完，顾母就一脸笑意地说：“这样好啊，方凯，以后在经济司，以后麻烦你多花点心思，多照顾下君如。” 顾母话音刚落，顾君如就翘起了嘴，说：“哼，谁罩着谁还说不定呢，我可是在经济司待了这么久。” 第83章 我要救你!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小凯你别介意，最近君如工作压力有点大。”顾母听到顾君如的话，先是略显责备地说了顾君如一句，随后对着方凯致歉。 “哈哈，伯母，我知道的，看来君如去经济司这一段时间，得到了很多锻炼啊。”方凯笑着说。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还有，妈，我工作压力是有点大，可我绝对不是胡说，方凯作为新来的，肯定有很多东西要学的。”顾君如说完，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连人家去做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像你一样，做一个小秘书啊？”顾母看到顾君如有点膨胀，没好气地打击到。 “来了经济司还能干嘛，不还是和钱打交道么？”顾君如有点不服气，小声嘀咕道。 “君如，你说对了一半，经济司确实是和钱打交道的，但是，我应该不受明楼管，哈哈哈哈。”方凯说完，大声笑着，就好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哼，有什么就说，大男人藏着掖着，一点都不爽快。”顾君如有些羞恼。 虽然她脾气一直都还算不错，但是看到方凯那得意的表情，就忍不住想怼他。 “刚才武藤领事叫我过去，说是想在经济司专门成立一个对外的宣传部门，不好意思，鄙人将空降成领导，哈哈哈哈。” 方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顾君如脸有点黑，忍不住大笑。 “哼，你这关系走得也太硬了吧，难怪被别人当汉奸。” “君如，你今天怎么说话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听到顾君如这句话，顾母是真的有点生气。 “没事，伯母，君如也就看我得瑟不服气罢了，哈哈。” 方凯心里倒是没有什么气，其实他听到这句话，心里反而很高兴。 剧情中，顾君如直到和肖途见面的那场宴会之前，都在寻找自己的路，想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情，什么又是错误的，这不仅是她一个人的问题，是这个时代大多数人的悲剧。 乘风破浪，逆流而上的固然是勇士，但大部分普通人，其实所作所为，更多的是顺势而为，随波逐流。 剧情中，顾君如虽然只是以个例的形式出现，但是反映出来的，却是大多数迷茫的年轻人的状态。 “小凯啊，虽然我们顾家和日本人也在做生意，但是咱可不能为了钱，不顾一切啊！” 顾母看着方凯没有生气，心里反而有点担心，她怕方凯慢慢变得冷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伯母，你就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亲着很仇者笑的事情的，别的不说，就我父母和姐姐那一关，听到我做那些事情，我不死也得脱层皮。”听到顾母的话，方凯收起了轻佻的神情，正色地回道。 “这就好，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就行了，千万不要迷失了本心。其实我们顾家，唉，不说了。”顾母说着说着，想到了顾家的时候，神色有些落寞。 “伯母，你放心吧，你们对我这么好，我肯定会尽全力保护君如的，以后不会再发生王秘书那样的事情了。”方凯不知道顾母想要表达顾家的什么事情，但是这也不重要了。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使自己有回档的能力，即使回到1931年又能如何？不从根子上解决问题，历史往往会重演。 然而很不幸，顾家搭上日本人这条船之前，肯定做过一番激烈的思想冲突，最后还是向现实妥协，自己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谈什么顾及别人？ 经过了这一事情，聊天的几人渐渐没了谈话的兴致，仿若有一种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着大家。 “要不，伯母，我和君如出去逛一逛？”方凯有点受不了这种气氛。 “去吧，注意安全，对了，中午回来吃饭么？”顾母勉强笑了笑，问道。 “额，中午可能就不回来了吧，现在也已经将近十一点了。”方凯看到顾君如朝自己挤眉弄眼，忍不住伸手使出摸头杀，一边回答着顾母。 “也行，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对了，那个庄小姐今天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我还没好好感谢人家呢。”顾母笑着说。 “庄晓曼今天有事，我就没有让她送我过来。”方凯一边躲着顾君如伸过来的手，一边说。 “妈，你问晓曼姐干嘛？什么感谢人家？我怎么不知道？”顾君如听到顾母说起庄晓曼，也停止了和方凯的玩闹。 顾母没好气地看了顾君如一眼，没有回答她，而是说到：“那下次有机会记得叫她一起来家里吃个饭，我们也好表示下感谢。” “好的，伯母，那我们先走了。”方凯说完，拔腿就跑，也不管稳不稳重，会不会给顾母留下不好的印象。 显然，顾家在经济司，或者说在顾君如身边也是安排了人看着的，不然不会在庄晓曼帮助顾君如这种连当事人自己都懵懂的事情上知道的这么清楚。 “方凯，你给我站住。”顾君如一边说着，一边也追了出来。 倒是被方凯这么一闹，顾君如的心思完全没有放在为什么要感谢庄晓曼上。 …… “方凯，要不，咱们回去开我家的车出来吧，外面好热啊！”刚出门不到五分钟，顾君如就有点叫苦。 现在才五月中旬，按正常情况其实不会多热，而且顾家所在的是一个中档的居住区，周边树木也比较大，但耐不住两人刚才只顾着打闹，没有注意环境。 “省省吧，我的大小姐，咱们这才刚出来，就回去开车，我可没有那么厚脸皮，再说了，等下庄晓曼也会过来的，有车的。”方凯笑了笑，说。 “晓曼姐也会过来么？你不是骗我的吧！”顾君如一脸不相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再说了，这种过不了一两个小时就会被拆穿的谎话我有必要说么？岂不是在讨打？”方凯有点无语，顾小妹工作这才不到一个月，怎么就这么不信任他了呢？ 说好的小白兔的呢？在经济司也会黑化？ 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顾君如说：“你的意思是你会长久地骗我咯？方凯，我果然看错你了，你就是个大骗子。” 方凯正在感慨顾君如的变化，完全没想到顾君如听话只听一半，难道这就是女人的通病？ 不过没办法，顾君如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腰间，方凯只能一边躲，一边笑嘻嘻地回答道：“我的大小姐呀，小的怎么敢欺骗你呢？我只是说在这种事情上骗你，不仅是在拉低自己的智商，还是在糊弄你，我是不会骗你的！” 看到方凯说得好听，顾君如有点小得意，说：“哼，这还差不多，这次就算了，先饶了你。” 方凯擦了擦自额头上的虚汉，心想：我不仅不会骗你，我还要救你！ 第84章 顾君如的担忧 一路走走停停，两人来到一家咖啡厅。 “方凯，这都马上要吃饭了，你来这里干什么？喝咖啡？你怕是脑子有问题了吧！”顾君如第一次在方凯面前毒舌，让方凯有点惊诧。 “谁说来这里就是来喝咖啡的了？我过来是打电话的，大小姐！” 虽然对顾君如的变化有点不适应，但方凯并没有纠结这个问题，做人如果没有一点棱角，很可能就会受尽欺凌，尤其在这个乱世。 “打电话给晓曼姐么？”顾君如听到方凯是过来打电话的，有点激动地问。 “不然还有谁？我现在来连去哪里吃饭都还没有想好，想必你也没有想过吧，多一个人过来多一个想法也好。” 对于吃饭这种事情，方凯一直觉得能吃饱，讲卫生就行了。 但是今天不行，带着妹子可不就不一样了？ “快走快走，我正好有点渴了，咱们点一点东西，再在这里等晓曼姐算了。”顾君如变脸如此之快，以至于方凯措不及防。 “别推我，我自己会走。”方凯自我感觉什么都好，就是怕痒。 他有时候做白日梦都会想着，如果有一天自己被抓住了，严刑拷打自己不一定不能承受，但是敌人的痒痒挠可就有点尴尬了。 “方凯，晓曼姐怎么还不来啊，咱们这都喝完了。” 现在离方凯打电话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庄晓曼在电话里说很快就过来，但…… “稍微再等等吧，应该是有事情耽搁了，你要是饿了，就点一些点心吃一下，我刚才吃的那个芝士感觉味道还可以。”方凯恬不知耻地说，丝毫不在意刚才顾君如看着他吃的难受。 “哼，死方凯，我说了，今天吃饭我只点贵的，要让你这个月天天吃馒头！” 不是顾君如不想吃，而是她说这种高热量还不顶饱的东西不敢多吃。 果然，女人对自己保持苗条身材什么的是不分年代的，除了以胖为美的唐朝。 “方凯，你说，我家会不会也被锄奸队的人袭击啊？”顾君如双手撑着脑袋，有点担忧地看着橱窗外的人来人往。 方凯笑了笑，说：“君如，有我在，你们家一定会好好的，再说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只要咱们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有事情的。” 方凯虽然安慰着顾君如，但是显然，顾君如对于方凯说的这些有些不信。 沉吟了下，顾君如回过头，认真地看着方凯，说：“那你为什么频频遇到危险？要知道，这些年，咱们学校可没几个老师遭到过暗杀呢！” 方凯直到顾君如的担心，即使在原剧情中，她虽然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道路，一直想知道什么是正确的事情，什么又是错误的事情，可在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选择，于她而言，守护亲人，就是最正确的事情。 笑了笑，方凯揉了揉顾君如的脑袋，说：“君如，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平时偶尔会写一些文章，这些文章有些东西是比较犯忌讳的，所以会比一般的人危险一点。但是这两次暗杀，和这些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看到顾君如一脸探究的神色，方凯收回了手，说：“第一次在我家遭到袭击，原因其实很大程度上出在我自己身上，我把晓晓那孩子接回家的时候其实就想到过，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看到方凯这么说，顾君如皱了皱眉头，吸了吸鼻子，说：“那，方凯你后悔接晓晓去你家么？” “哈哈哈，君如，别小看人，我是那种后悔的人么？何况，我自认我做的很多事情不一定是对的，但是照顾晓晓这件事，是我这几年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方凯不是在说假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虽然他做了很多事情，但是更多的是带有目的性的，即使有一个理由：为了任务。 但是所有的这些事情，都是带着自身利益角度出发的，谈不上多么高尚。 但是关于周晓晓，他自认并没有什么所求，所以算是最正义的一件。 “哼，果然还是那个讨厌的方凯，这么臭屁。”顾君如嘴上虽然说着讨厌的话，但眉眼间的笑意，怎么也掩藏不住。 “哟，你们这是谈什么呢，这么高兴，我都不好意思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正当方凯准备和顾君如开开玩笑，缓解一下气氛的时候，庄晓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哎呀，是晓曼姐，你来了。”顾君如一脸惊喜地转身，那高兴的神色令方凯都担心她一下蹦到庄晓曼怀中去。 “哈哈哈，来了，刚看到你们聊得很好，就没有打扰你们，先去点了一点喝的。”庄晓曼抬了抬手，示意了下手中的杯子。 “哪有，方凯这个大猪蹄子，总是欺负我。”顾君如有点不好意思。 “君如，这做人做事可要讲点良心哪！我方凯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什么时候欺负过你？”方凯不干了，怎么我做什么都是欺负你了？ “哼，懒得列出你的罪状了，你现在和我争，就是在欺负我。”顾君如头也不回地说，顺带拉着庄晓曼去了隔壁桌。 “我说，方先生，做男人的要有绅士风度，像我这样。” 庄晓曼对着方凯耸了耸肩，伸出手，深情地看着顾君如，说：“这位小姐，我有幸邀请你一起午餐么？” “哈哈哈，晓曼姐，你真好！哼，方凯，看到没有。” 顾君如说完，也装模做样地伸出了手，说：“这位姐姐，很高兴和你一起吃午饭。” 听到顾君如这话，看到庄晓曼有点变色的脸，方凯想要强忍着不笑，但实在忍不住。 “哈哈哈，我说，庄小姐，要说绅士风度，我可能却是差一点，但是你的话，应该差的不是一点两点了，是差三点。” “嗯？方凯，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顾君如眼神有些迷惑地回头看着方凯。 方凯神色一怔，有些讪讪地说：“没，没什么。” “哟，方先生，你的魄力呢？怎么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晓曼可是准备洗耳恭听呢。”庄晓曼顺势补刀。 “晓曼姐，方凯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顾君如有一股子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气势。 “方先生经常疯言疯语，我想君如你早就应该了解到了吧！这次不就又疯言疯语。” 方凯的话，庄晓曼之前可能没听懂或者说不在意，可方凯的神色变化的那一刹那，她基本上懂了，往坏的想就结了！ “这倒是，方凯这人有时候确实很可恶，说一些需要去猜的话。”顾君如深有体会地点点头。 方凯：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第85章 巧合? 几人说说笑笑，午餐时间就这么愉快地过去了。 “方先生，君如，你们要去哪里，我送你们过去。” 听到庄晓曼这么说，顾君如睁大了眼睛，说：“晓曼姐，你不跟我们一起玩么？” “我下午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下，所以……”庄晓曼装作不在意般给方凯使了个眼色。 方凯有点迷，说：“君如，咱们还是想想下午去哪里玩吧，晓曼公务可是很繁忙的。” “对了，晓曼，你不是被派过来当我的保镖么？怎么76号还是有这么多事情啊？” 听到方凯这么说，庄晓曼气不打一处来！ 没看到庄大小姐在给你使眼色么？怎么你也跟着添乱？ “这不是新政府成立在即，最近事情有点多，那边忙不过来，我要去帮下忙。”庄晓曼决定不跟方凯这个没什么眼力见的多聊。 怎么有时候她觉得方凯聪明，有时候又这么傻？ 武藤志雄到底看上他哪一点？ “对了，还没有恭喜方先生高升呢！以后你们可就是同事了。”庄晓曼笑着说。 “你看我，我都忘了跟你说这事，对了，你怎么知道的？”方凯挠了挠头，起初有点不好意思，说着说着，反应过来，自己这还没怎么着呢，怎么传得这么快？ “呵呵，武藤领事的事情我们特务科虽然不是很了解，但是关于中国人的任免，我们特务科会接到任务，做第一轮的调查，当然，最后我们的调查有没有用，就不清楚了。” 顿了顿，庄晓曼接着说：“关于方先生要出任的岗位，其实我们了解到的也并不多，但是想想我们的调查也有一段时间了，前几天刚把整理好的材料交上去，想必也快了。看起来，晓曼的运气不错，没有提前恭喜，让方先生担心。” “这事，你就不能提前一点说么？”方凯有点无语，朝夕相处也有一段时间了，说好的是互相信任的队友呢？ “这件事情，确实是我的不对，但是貌似方先生提前知道也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呢。”庄晓曼虽然说着抱歉，但是不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没有抱歉的意思。 “方凯，晓曼姐也是对你好，你就不要生气了，我去经济司工作之前，也是第二天要上班了，我父亲才告诉我呢，这样没那么多时间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貌似也不错。” 有些事情，方凯不好对顾君如坦白，所以听到顾君如这么说，其实并不是很在意。 只是他没有想到，顾君如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向着庄晓曼说话了？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沉默了片刻，方凯想了想，等下午庄晓曼下班之后再一起聊一聊吧。 “呵呵，这可是秘密呢，方先生想知道么？”庄晓曼对顾君如使了个眼色。 “算了，不想知道！”方凯果断认怂，顾君如不可怕，就怕庄晓曼说出什么信息量大的话，他怕自己吃不消。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三人边闲聊边吃午饭，也很快吃完了。 “那，方先生，君如，我先走了，你们玩得愉快。” 庄晓曼开车将两人送到南京路，坐在车里向两人告别。 “行，开车时候小心点。” “晓曼姐再见。” 看着庄晓曼车子慢慢远去，方凯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顾君如的头，说：“走吧，你不是说好久没出来逛街了么，今天你可以逛个够。” “哼。”顾君如扭头看向其他方向，不看方凯，自顾自向前走去。 方凯摇了摇头，真的是麻烦啊！ 麻烦给我之前温柔可爱的顾小妹，现在的顾小妹方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走歪的感觉。 和顾君如在一起玩的时光，总是能让方凯放松下来。 可能这就是当初玩游戏留下的后遗症。 当周边所有人，不是比你聪明就是比你想得多的时候，那种感觉，其实挺难受的。 两人不知不觉，一路逛下来，竟然来到了路口。 “欸，方凯，快看啊，前面有人在耍杂技。” 顾君如看到前面一对年轻人在耍杂技，有点兴奋。 方凯却在心里敲了敲警钟。 这里属于上海比较繁华的街道，即使是路的尽头，也是人来人往的。 想在这里耍杂技，还没有被赶走，本身就说明了问题。 那些巡警对于一般人来讲，还是比较有威慑力的。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则，方凯有点不想过去。 “君如，要是你想看，下次我请一些人过去，咱们好好热闹一下，我现在有点累了。” 方凯拉住顾君如，说着有些扫兴的话。 “方凯，你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见到在书上才有的东西，你就一点都不想看？” 顾君如有些不理解，这才逛了多久，自己都没有喊累，方凯一个大男人就喊累？ “不是，君如，我今天是真的累了，咱们能不能去那边歇一下，正好喝一杯饮料，那里也能看到。” 方凯指了指路边的一家咖啡店。 “那好吧。”顾君如有些不高兴，却不想在方凯面前表现出来。 “这样吧，君如，你等下在那家店等我一下，我一个人过去，看一看能不能请他专门给咱们演一场。正好大家一起乐呵乐呵。” 方凯不想因为自己的多疑，让顾君如不开心。 “耶，方凯，你真好。哈哈哈。”顾君如很高兴，在街上看虽然气氛比较足，但她也知道其实顾头不顾尾，看不全。 哪有请回家专门给亲朋好友演一演来得痛快。 “君如，你在这里等一等，我等下就回来。”看到顾君如一路走过来，欣喜的心情都不带掩饰的，方凯没办法，只能过去看看那里怎么回事。 “各位老少爷们，小姐太太，今天我们兄弟给大家表演一个胸口碎大石，麻烦各位先让一让，不要被碎屑伤着了。” 方凯刚走过来，就听到说着一口西南地区口音的大汉让大家让一让。 方凯没往前挤，他总觉得这两个大汉有些似曾相识。 “表演前，先说句不好意思的话。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各位乡亲父老，我们从四川过来上海这地方投靠亲人，一路走走停停，现在盘缠已经用尽，只得在此买艺，请大家有钱的买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 方凯默默看着这一切，不准备冒头。 “呀，嘿。” …… 随着这一句看起来像是打气的话，胸口碎大石的环节磨磨蹭蹭算是大功告成。 方凯跟着周围人一起鼓掌。 “我们今天所有的卖艺钱，除了留下三天的口粮钱，其他的不论多少都送给等下能够给我们指路的好心人。” 顿了顿，黑脸大汉接着说：“我们是两兄弟，我是老二，也就叫赵二，我哥哥叫赵大，我们是因为家里那边闹了灾，想要过来上海投奔亲戚，但是上海这个城市，咋那么大哩，我们就知道我远方的姨嫁到这边来了，姨父是什么大学的教授。我想请问各位上海有哪些大学，我们一个个去找。” 第86章 好人与好人 听到黑脸大汉赵二这么说，周围有部分人都有点跃跃欲试，不知道是财帛动人心还是真的热心肠。 “我说兄弟，你要是问某个人，可能我们还真不知道，但是大学就好说了。只是上海这么大，这名字你都不说出来，我们怎么帮你找？”有一个穿着小马褂，骑着人力车的车夫开口说道。 方凯觉得，这个人力车夫之所以会在这里看，还占了那么大的位置二没有被人赶走，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车上坐的那一个人，不过由于是侧面，方凯看不到车上人的模样。 “是啊是啊，你们什么信息都不给，这让我们怎么找？想帮你也帮不上啊！”周围的人群也都开始议论。 听到这里，黑脸大汉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变。 赵大赶紧补充说：“我远房的姨姓赵，叫做赵如慧，我姨父听家里人说姓方，早年迁居到上海，在这边哪个大学教书。” 方凯心里大喊一句：卧槽，事情真有这么巧？ 再说了，现在自己的父母都去西南联大了，联系他们得很长时间。 之前虽然偶尔也有一些陌生人来自己家借宿，也号称表亲，但以方凯的观察，更多的是托词，大部分应该都是父亲的朋友，是党内外同志。 “这两位兄弟，光是上海大大小小的大学，就有十几二十所，要以一个姓氏找个人，怕是很困难！而且不瞒你们，前几年搞运动，很多师生都往外迁了，你们要找的人，未必就能找到。” 坐在黄包车上的人开口说道。 不仅是两兄弟，周围的人说话声音也为之一静。 “我说这位兄弟，你凭什么就这么说，或许人家要找的亲戚现在还在上海呢？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不要找了？”有人不服气地回话道。 “我也不是说不需要找了，他们两个现在无依无靠，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在街头卖艺，现在只留下三天的口粮钱，以后怎么办？你要是要钱，自己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好？”车上的人也不是个善茬，一句话就怼的之前那人无话可说。 大家都是明白人，乐于助人的不是没有，但有钱好办事这话也不是说着玩的。 “我看要不就这样，你们俩现在应该也没个落脚的地方，我家正好够大，要是你们不嫌弃，先去我家落个脚，找到了你的亲戚随时可以走，怎么样？”人力车上的人说完，走下车。 方凯这才看清车上的人，他心里只想说日了狗，好家伙，什么时候你孙祖明家里够大了？ 现在方凯算是明白了，离自己上次和徐先生见面，也有几天了，这两位，应该就是徐先生给自己找的那两个保镖。 方凯决定先不出头，大庭广众之下，别因为自己的出现，让徐先生做的局有了破绽。 “谢谢这位先生，我们两兄弟有手有脚，就不麻烦您了，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黑脸两兄弟对视一眼，随后赵大对着孙祖明鞠了一躬，说道。 周围人本来都准备欢呼喝彩了，被这么一句话弄得场面有点尴尬。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这样也行，我这人最喜欢结交朋友，以后有机会再见。”孙祖明说完，拿着一些钱送到两兄弟早就准备好的托盘上。 “谢谢这位朋友，上海还是好人多啊，大城市果然好！”赵二明显比赵大更善于抖机灵，而赵大，好像在一些正经的场合说话分量更大。 “哈哈哈，那是，想我刚来的时候，也是遇到一个好心的兄弟，不嫌弃我是个小乞丐，帮了我很多忙，不然也不会有我的今天。”听到赵二的话，孙祖明应该是想起了当初方凯对他使的善意的谎言，很高兴地说道。 突然，他脸色变了下，从怀里掏出钱包，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写了个小纸条，给了两兄弟，说：“你们去找一个好点的地方住下，也别出来卖艺了，上海这地方，管的严。要是以后没钱了，尽管来找我，我这边尽量给你们提供帮助。” 周围有些人都有点看傻了，但是更多的，却鼓起了掌。 “谢谢你，好心的兄弟，等我们两个安顿下来，找到了亲戚，一定去拜会你。” 赵大赵二也很高兴，感激地说道。 “行了，就这样吧，以后有困难就找我，别被人骗了，上海这地方，好人不少，但是坏人，更多！” 说完，孙祖明就坐上人力车，走了。 “各位，我们已经有钱了，所以不需要大家帮忙了，我们现在要去找个地方住下，然后慢慢找我亲戚了。” 赵二对着周围拱拱手，不好意思地说道。 但是周围的人群中还是有一些人拿出钱抛向二人。 “你们这可不行啊，怎么，想说话不算话？刚才谁说我们要是给你们两个说出了上海有哪些大学，除了三天的口粮钱，都给我们的。” 方凯看得很清楚，说这话的小子说完之后就往后溜，明显觉得这个出头鸟不好当。 但是你这慷他人之慨做得也太熟练了吧！ “额，这位兄弟说的，我们本来是这么说的，但是……” 赵二一看这情况，脸色有点尴尬，开口说道。 “有什么好但是的，我们可都知道，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诚信，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哪有那么容易收回。” 往后溜的小子一看有戏，也不怕了，不等赵二说完，直接回话。 “那这样，除了刚才那位先生的钱，其他的所有钱，我们都拿出来给指路的朋友，你看怎么样？”赵大开口道。 “这样嘛，也不是不行，这样，我就给你说下上海的一些比较出名的大学。” 年轻人生怕别人抢了自己的生意，口若悬河开始说了起来。 说完之后，还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好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他可是复习了三年，虽然最后还是没考上，对这些学校虽然谈不上多了解，但是一个名字，还是能说出来的。 “妈妈，这个哥哥说的大学真的是上海的么，上海有这么多大学？” 一个被女人抱在怀里的小孩天真地说道。 “哼，你这小姑娘，连数都数不清吧，知道什么，上海的大学，比我刚才说的只多不少。要不这样，你们谁去买一份地图，我好人做到底，把地址也给你们画出来，比你们慢慢找有效率多了。” 年轻人听到一个小孩竟然质疑自己，有点羞恼地说，还大言不惭地要给两兄弟把地址标出来。 “我这有，我这有。” 说话间，一个和大言不惭年轻人一般打扮的年轻人举着一份地图，往中间挤进来。 第87章 呵，男人! “哈哈，这位兄弟，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没事，刚好来上海不久，随身带着一份地图，怕自己走丢了，兄弟，你们是来找人的，带一份画好地方的地图可是必要的，你们这是遇到好人了。” 他们两个一唱一和，也不嫌丢人。 “这位兄弟，我们先谢谢你了。”说完，赵二向赵大使了个眼色。 “我说你们这些外乡人，可不要被骗了，上海好人是不少，但是坏人可也不少。”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穿着一身灰色衣服的老太太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句。 “就是啊，你们可以先回去嘛，都不容易，有了点钱，不要乱花了，先安好身，再找一份活计慢慢找亲戚，别到时候亲戚没找到，自己还没有着落。” 既然有了人出头，那么更多人本能的善良，就开始闪光。 “你们说什么呢，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本事，就想让这两位兄弟见不到自己的亲戚，我可跟你们两兄弟说，这上海每天光是地铁，船运来来去去的人就不下数万，你们要是晚一点，可能亲戚就正好走了也说不定，这时候啊，时间才是最重要的。” 年轻人先是有点愤怒地看着周围的人，手还放在鼓鼓的腰间，威胁的样子溢于言表。 随后又有点担心这黑脸兄弟发现什么，便跟两兄弟打亲情，时间牌。 看着周围有些胆小的人散去，年轻二人组有些得意。 “父老乡亲们先别走开，兄弟，你先画出来，画一个说一个，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给我们地图我们两个怕是也难以找到表亲，这样，要是有时间，你带着我们去找，到时候找到了，必有重谢。”赵大郑重地对着周围先是鞠了一躬，然后笑着对二人组说。 “怎么，你要是不想给，就别给，我还不稀罕呢，这人哪，好人真难做。” 看到赵大赵二鼓鼓的肌肉，年轻人有些犯嘀咕，到时候要没人的时候人家给自己来几下，怕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给，肯定给，我们说道做到。”赵二连忙说。 “那好，看好了，这里，是上海大学，这个大学很有名，你那亲戚要是真是个有本事的，可能在这个大学，你可以先去找找。” …… 随着两个年轻人一唱一和地夸着上海各种大学，各种景点，周围围观群众慢慢有了些认同感。 毕竟，都是上海人，除了不屑这二人的下作，对于他的各种花式讲上海还是很有好感的。 “好，讲得好，上海就是这么好。你们两个要是找到了亲戚，一定要去一下这些地方，都是好地方啊！” 围观群众有些高潮。 对于赵大赵二，他们除了同情，很难有认同感。 “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多人聚在一起，是要造反么？知不知道路都被你们堵了一半！” 巡警这时候过来了。 “哟，这不是周岳警官么？我们两个正在给迷路的人指路呢！” “是你小子啊，你刘启这个二流子，还做起了好人？给我滚！他妈没长眼哪，上次怎么跟你说的，要闹事滚别的地方去。” 叫周岳的巡警看来对刘启两人比较熟悉，开启了撕人模式。 “二哥，我现在真的在做好事，不信你问这两位。” 刘启笑着对周岳解释，看了赵二一眼，接着说：“他们刚才在街头卖艺，说自己是来找亲戚的……” 刘启还没说完，周岳就吼道：“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我让你滚，知道么？有什么问题我不会自己问？要你说？” “二哥消消火，这不是，唉，得了，算我倒霉。” 说完，刘启二人随着人流渐渐散去。 “你们两个，要是没什么事了，就先走吧，我还有事要做。要是有人找你们麻烦，记得来这边找我，喏，看到那颗大树没？我一般就在那附近，喊我名字我就知道了。” 说完，周岳摇摇头，走了。 方凯看到周岳过来，早就跟着人流散去了，留下干嘛？ “方凯，你有没有说动人家啊？要是钱不够，我这月的工资都可以给你。” 刚回到咖啡厅，还没坐稳，顾君如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大小姐，先让我喝口水。” 方凯正准备拿起杯子，顾君如就一把盖住杯口，说：“你先说，不然不给喝。你那么近看了那么久，我什么都没看到，这怎么算？” 方凯苦笑了一下，得，先说事吧。 “我刚听到……” “懂了没？” “哇，他们真可怜，没钱了不说，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好人，还差点被骗。”顾君如的注意力果然如方凯所料，被引到关注人家的遭遇上，而不是要他们表演了。 “不过，方凯，你说，他们找姓方的大学老师，不会就是你吧，哈哈哈。”顾君如笑得有点没心没肺。 “大姐，我今年才十七岁，哪来的老婆？”方凯也笑了，不过说的话有点抖机灵逗顾君如的意思。 “哼，你要是才十七岁，那我岂不是才十二岁？你长得这么着急，不应该三十七么？”顾君如也对于方凯的套路，差不多免疫了。 “哟，这位美丽的小学生，请问你今年几岁啊，要不要跟叔叔回家，带你去看小金鱼。”方凯下意识来了这一句，但是说完之后发现不太好。 “哟，方叔叔，你还养了金鱼呢？哈哈哈，算了，不和你闹了，你说，你怎么就不开口帮助他们呢？差点让他们被骗了。”顾君如还是有点吐槽方凯的不作为。 “大姐，你以为我不想帮啊，别看我之前是个老师，可除了在济仁大学待过，对那儿比较熟悉，其他的大学我知道什么啊，再说了，我来得及么，我？” 方凯不敢和顾君如说实话，只能说着一些糊弄她的话。 “哼，都是借口，你要是想说，早就说了，哪有这么多想法。”对于方凯，顾君如在这几年的了解中，其实知道他什么脾气。 之所以最近才慢慢变得不一样，可能真印证了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顾君如正是在慢慢的改变，改变自己固有的思维方式，慢慢从什么都要征询别人的意见的小姑娘，变得更加有主见。 从之前什么都憋在心里，到现在对方凯放开心房，说话不再有太多顾忌。 “我说君如，虽然是这么回事，但是你这样说出来，就不可爱了啊，你还是我熟悉的那个小妹妹么？”方凯开启了胡说模式，笑口常开，笑死活该！ “哼，谁就是你熟悉的小妹妹了，臭方凯，又笑话我。” 说着说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顾君如脸色突然有点红。 “该走了，要你办一件小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你说你有什么用吧！” “唉，我说君如，你这样就真的不可爱了啊，谁一件小事都办不成啊，你看着吧，倒是候有你看不完的杂技。” 看着顾君如说完就起身，方凯连忙跟上去，边走边说着大话。 “哼，谁当初说的，男人的话没有可信的？说什么在漂亮女人面前，男人的话一个字都不可信？”顾君如回过头，凶巴巴地说。 “哈哈哈，君如，你说你学什么不好，在经济司怎么学会自己夸自己了？还这么露骨。” 说完，方凯就往前跑去，顾君如边追边说（骂）他。 第88章 逐渐上道的肖途 五月下旬，晚上，武藤志雄家。 “肖君，听说你之前是济仁大学的学生？”武藤志雄一脸微笑地举起手中的酒杯，遥遥敬了肖途一下。 “是的，领事。我去日本留学之前，曾经在济仁大学读了几年书。”肖途心中直敲警钟，又有点兴奋，他等这一天很久了。 “哈哈哈，肖君，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毕业之后不找工作，而是选择去日本继续深造？”武藤志雄依然笑着问。 “当时我觉得，国内太乱了，而且学的知识也不是最先进的，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都抱着老一套的东西，这不是我想要的。”肖途微微一笑，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哦？这么说，你是因为想要更好的发展，才选择出国的？” “是这样的，领事。” “可我怎么听说，你在出国前曾经因为学生运动的事，被抓起来过？”武藤志雄带着一点审视，又有一丝好奇地问。 “当时在国内，曾经被洗脑，说什么民族，谈什么自由。”肖途脸上浮现一抹讥笑。 “这样啊，哈哈哈，肖君，你和我认识的另一个朋友可不太一样呢，我能感觉得出，他是一个外表谦和，其实内心却极有自尊的人，哈哈哈，扯远了。”武藤志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 “其实今天我找肖君过来，主要是有件事情想托付给你。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武藤志雄一脸神秘地问，随后揉了揉手指，说，“当然，这件事情是有偿的。” “不知领事找我做什么事情，只要是能够做到的，保证完成任务。”肖途也笑了。 “是这样的，根据我们的调查，我们发现，在你的母校，也就是济仁大学，极有可能有人长期从事反日活动，年轻人是未来，为了大dong亚共荣，我们有心思安排几个自己人进去，但是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适的，结果差点被暗杀身亡，不知道肖君敢不敢做？”武藤志雄带着一点惋惜的神情。 “这个，武藤领事，这么危险的活动，我有点担心。”肖途一听，要去自己的母校当间谍，有点为难。 “哈哈，这件事确实有点难度，这样吧，你先好好考虑一下，这件事不急。但是，我们在前面抓到一个地下党，本来想早早解决这个人，但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不知道肖君能不能在亚辉日报上发表几篇文章，揭露那些无良言论的丑恶行径。” 武藤志雄看着肖途，笑了笑，接着说：“我们会配合肖君的行动，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不知道领事需要什么样的文章？”肖途笑了笑，写文章而已，小意思。 “是这样的，肖君你的文章可以分为以下几个部分。” “第一，就是将自己之前的遭遇写出来。” “第二，你要将在日本的见闻慢慢写出来，这一点，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说到这里，武藤志雄笑了笑，看着肖途。 “领事尽管放心，我知道的。” 说完，武藤志雄没给肖途松口气的机会，继续说：“其次，也就是最关键的一步，需要你将一些经济，文化以及民生方面的知识整理，然后发表出来。” 看到肖途有点为难，武藤志雄接着说：“至于材料，这个你放心，我会给你相关材料的。” “好的，领事。” “不知道肖君认不认识一个叫赵忠义的人？” “这个，领事，我还真不认识。” “他就是一个地下党，被我们抓住后，不仅不认罪，反而想将自己的老师拉下水。肖君，这种人，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 “领事，我觉得这种人应该还是可以利用的，顺藤摸瓜，慢慢找，总能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肖途知道自己的举动可能会带来无谓的伤害，但是为了完成组织的任务，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哦？肖君是这么认为的么？对了，我还没问你当初在济仁大学，是被谁蛊惑去参加那些运动的？”武藤志雄既带着一点好奇，又带着一些审视地问。 “不知道领事认不认识一个叫赵启的老师，当初就是他，拉着我们一大堆不懂事的学生闹事。”肖途自然会想到为了取得武藤志雄的信任，这些事情是必须弄清楚的。 在组织的帮助下，一个在肖途出国后不久就被前任上海领事馆的领事枪毙的地下党成了最好的人选。 “哦？这个人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不知道肖君现在能不能找到他？” 肖途一脸为难，苦笑了一声说：“在我入狱后不久，就听说他被抓了，折磨了一番之后，就被杀了。” “这样啊，那好吧，来，干杯！” “对了，肖君，我为刚才的事情道歉，但是这些破坏分子，总是要受到应有的惩罚的。”武藤志雄一脸歉意地看着肖途。 “没事，领事，我也是出狱后听说他的事情，才幡然悔悟的。” “哈哈，肖君是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 …… 方凯并不知道，自己咸鱼的这几天，武藤志雄和肖途进行了一场颇为别致的晚宴。 他现在还在苦恼怎么消除自己带来的影响。 从最近的事情看，他已经是武藤志雄重点观察对象了，甚至南田洋子这个在明面上除了武藤志雄这个日本领事馆的最大特务头子，他也见过几次。 “不知道方先生这么晚了，找晓曼过来干什么？”庄晓曼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穿着便装的她看起来多了一分妩媚，少了一丝英气。 “晓曼你来了啊，我在想，我一个外行去经济司会不会有麻烦，你知道的，我不是那块料。” 看到方凯一脸苦恼，庄晓曼笑了笑，说：“方先生不会是想着拒绝武藤领事吧？还是说，你在担心自己去那边遭受排挤？” 苦笑了一声，方凯说：“当然，我知道拒绝不了武藤领事的好意，最起码现在不行！我只是担心贴上某些标签以后，再想摘出来，就难了。” 方凯不敢说关于自己是地下党的事情，只能用自己担心以后这件事来回应庄晓曼的调侃。 “哈哈哈，方先生是担心自己做久了汉奸，变成真的汉奸吧！”庄晓曼脸上的笑意有着扩大化的趋势。 “唉，我真的不想绑着做一些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晓曼你说，有什么办法能摆脱这种局面。” “方先生不是早就做出选择了么？你已经是一个好人了，还担心自己的以后干嘛？” 庄晓曼靠近了方凯，在他耳边轻吐了口气，说着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庄小姐，这大晚上的，你这样，不太好吧！” “呵呵，是方先生叫晓曼过来的，怎么，我好心陪你聊天，还成我的不对了？” 第89章 经济司 庄晓曼的好人卡来得措不及防，庄晓曼凑过来的动作让方凯心跳加快。 为了避免出丑，方凯下了逐客令：“庄小姐，你看，这么晚了，是不是该睡觉了？” 庄晓曼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方凯，说道：“方凯，你说什么？” “嗯？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么？”方凯一脸无语地看着庄晓曼。 “呵呵，方先生还真是有趣，这一套你还是留着吧！”说完，庄晓曼就甩手离去。 “真是莫名其妙。”方凯还有点没有回过味来。 不一会儿，方家传来了有人撞墙的声音！ 五月的时间一晃而过，方凯也当了将近半个月的咸鱼。 这段时间，可能方家最大的变化，就是安装了一台电话。 当然，钱是武藤志雄出的。 理由是以后在经济司上班，有一台电话更方便。 至于钱的问题，武藤志雄大包大揽，说不需要了，他知道方凯暂时没有经济来源。 之前好歹还经常发表一些文章，也有来自学校的工资，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文章这一块，武藤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人选——肖途。 昨天武藤志雄让胡一彪过来通知，说是经济司那边新的宣传部基本架构已经完成，最近这几天让方凯什么时候有时间过去一趟。 方凯想着反正没什么大事，就当去看一看顾君如，决定今天就出发。 “方先生，恭喜了。”庄晓曼站在车旁吞云吐雾。 “哈哈，晓曼，你不生气了？”方凯笑着回答。 自从那天晚上方凯脑子犯抽，说了一些自己都没反应过来的话之后，庄晓曼这半个月都没怎么搭理方凯。 “呵呵，晓曼哪敢跟武藤领事的人生气啊，我求方先生都来不及呢！”庄晓曼一脸冷笑。 “额，晓曼，那天晚上我确实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心里有点烦，不知道怎么了，没过脑子就说出了那些话，对不起啊！”方凯诚恳地向着庄晓曼道歉。 “哦？方先生之前不说，是因为没有想到怎么解释么？”庄晓曼还是冷笑，甚至有点讽刺。 “这不是你没给我机会么？这些天，哪次见你不是没说两句你就走了？”方凯舔着脸说。 “呵呵，这倒是晓曼的不对了，方先生海涵。” “好说好说。今天麻烦你送我去一趟经济司。”说完，方凯坐上车。 “嗯，方先生坐稳了。” 说完，庄晓曼开着车就窜了出去。 “我说晓曼，你能不能慢点，不急的。”方凯有点像吐槽，又不敢多说什么。 “这不是怕耽搁了方先生的事情么？那可真是晓曼的罪过了。”庄晓曼嘴上说着抱歉，身体却很诚实，车速并没有减下来。 “晓曼，我这不是担心旁边有人蹿出来么？你在这儿也住了这么久了，是知道这边小孩特别多的。” 方凯这次，一路提心吊胆来到经济司，下车的时候双腿都有点发虚。 “方先生，需要晓曼扶你一下么？”庄晓曼可能是发泄完了，言笑宴宴地看着方凯说。 “额，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呢，再说了，今天我第一次过来，留下太差的印象可不好。”方凯忍着答应的冲动，对着庄晓曼强笑一声，说道。 庄晓曼可能也有点过意不去，就说：“方先生需不需要先在车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一点东西？” “好吧。”想了想，方凯还是答应了。 晕车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贼难受。 来到经济司，方凯准备直接去明楼的办公室，现在明楼还没有挂着特务委员会副主任的头衔，现在所谓的新政府也正在筹备中，明楼暂时只是管着经济司的大小事务。 但是，他虽然是武藤志雄安排进来的，也得先来明楼这里拜码头。 “方先生，早！” “明诚哥，咱们就不需要那么生分了吧。” 方凯在半道遇到了明诚，听到明诚的问好，他笑了笑，随后上前，向以前一样，轻轻锤了一下明诚的胸膛。 “哈哈，小凯，这可不是我想这么做的，都是大哥这么要求的。说什么公是公，私是私，尤其在经济司，你这个新来的干部面前，要对你有足够的尊重。”明诚说着说着也笑了。 “我说明诚哥，你还是一点没变，这么听明楼大哥的话。”方凯说着，对明诚眨了眨眼睛。 他现在地下党的身份，除了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就连本来需要去接头的‘眼镜蛇’，也因为受伤的原因没去。 只能对着这两兄弟打一打擦边球。 明诚明显愣了愣，随后强笑了一下，说：“走吧，大哥可是天天念叨你，这边事务一大堆，多来一个人也多一分力量。” “行吧，先去找明楼大哥拜拜码头。”方凯笑嘻嘻地跟着明诚往办公室走去。 中途看到顾君如正对着文件挠头，方凯笑了笑，没有打扰她。 “大哥，方科长来了。”明诚敲了敲门，随后推开门，对着方凯做了个请的手势。 “哈哈哈，方科长，你可算是来了。我当初听到武藤领事要给经济司安排一个宣传处，高兴得都睡不着觉。” 明楼哈哈大笑，随后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表示欢迎。 “明楼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我方凯就不是这块料，我来这边，也是来镀金的。”方凯苦笑了下。 “哦？还有这回事？”明楼眯了眯眼睛，作为一个老辣的情报人员，对镀金这个字眼有点警惕。 “是啊，主要是吃人嘴软，拿人手软啊！不说了以后还得多仰仗大哥你多多帮忙了。我来这里，不是给你添乱来的，是给你解决麻烦来的，要是有哪些不长眼的东西敢乱嚼舌头，明楼大哥尽管跟我说，我会做好这一块工作的。” 方凯也不知道武藤志雄到底安的什么心，把他弄进来。 但是既然来了，不搞点事情，有点对不起自己来一趟。 “哈哈，说这些干嘛，你应该还没有去见你的同事。这样，你先去处理你的事情，我这边也还有一些工作，今晚我做东，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杯。”明楼可能确实比较繁忙，说了没两句就下起了逐客令。 “哈哈，明楼哥还是这样啊，见到我这个做弟弟的也没什么鼓励的话，不过我喜欢，大家都没变，真好！”方凯笑了笑，又强调了一下没变。 “呵呵，走吧，方凯，让大哥先把工作做完，晚上你多和他聊聊就好。”明诚对明楼使了个眼色，随后引导方凯出去了。 “明诚哥，我现在对这大楼都不熟悉，我看你也比较繁忙，就不要带我过去了。顾君如不是在这里工作么，让她先把工作放一放，带我熟悉一下环境怎么样？” 走到顾君如的身边，方凯笑嘻嘻地看着还在挠头的顾君如，说道。 “哦？你们认识？”明诚有些好奇。 “方凯！你怎么来了？”没等方凯回答，顾君如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抬头一看是方凯，有些惊喜。 第90章 麻烦给我方凯一个面子 “怎么，君如小妹妹看到我这么高兴，我刚还看到你皱着眉头挠头呢！” 方凯先是取笑了一下顾君如，随后正色地对着明诚说道：“明诚哥，一直想找机会对你和明楼大哥表示感谢，但是一直没机会，我和顾君如家比较熟悉，你对她的帮助我也听说了，谢谢。” “这倒是没什么，顾君如工作踏实，所以我就帮了下，其实都是她自己的努力。”明诚笑了笑，虽然他才来经济司个把月，对里面的人也不算是特别熟悉，但是对顾君如，却还是比较熟悉的。 他不会无缘无故去帮助一个不知底细的人！ “君如虽然比较踏实，但是刚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数据，没有你的帮助肯定也没这么快能够做到这一步。”方凯笑了笑，肯定了明诚对顾君如的帮助。 “既然你们认识，我看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吧，君如，你先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带着方凯熟悉一下环境。”明诚笑了笑，对着顾君如说道。 “啊，师父，我，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顾君如一脸不愿意，先是瞪了一眼方凯，然后对明诚诉苦。 “方凯，你看……”明诚也有点不好意思，这几天确实在慢慢加大顾君如的工作量。 “唉，果然是女儿家外向，这么多天不见，除了刚开始让我感受到了君如小妹妹的温暖，我竟然比不过工作。”方凯看了一眼顾君如，故作痛苦地说。 “谁，谁外向了，我这不是工作忙么？我说方凯，你这刚来，就想对我耍威风？”顾君如拿着方凯曾经那一套，想用道德的大棒对方凯进行反击。 “唉，不说了，明诚哥，你直接告诉我宣传科怎么走吧！” 明诚也算是看明白了，方凯这是在耍宝。 自从明台和方凯不打不相识，方凯耍宝的这一套就被明台学了去，只是后来，随着几人慢慢长大，尤其是方凯去了日本留学之后，两家渐渐断了往来。 “君如，你还是带着方凯走一趟吧，不然以后得被这小子说好久。”明诚劝道。 “晓曼姐，你怎么来了？”顾君如先是瞪了方凯一眼，随后看到门外站着庄晓曼，连忙向庄晓曼跑去。 “明诚哥，谢了啊！晚上咱们再聊。”方凯对明诚做了一个over的手势，也向门外走去。 明诚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转身向明楼办公室走去。 “大哥，咱们之前的判断，你说会不会有问题？”明诚一脸凝重地看着明楼，说道。 “嗯，我也正在想呢，现在这时候，武藤志雄应该是比较尊重咱们的，但是他还是不管不顾地找借口把什么宣传科插进来咱们这里，到底为什么呢？”明楼也皱了皱眉，捏了捏眉心，说道。 “其实，大哥，从刚才和方凯的接触来看，他不像是来这边监视的，反而真的就像他自己所说，为人所迫。”明诚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明诚啊，这个我也不是没考虑过，只是咱们赌不起！为了咱们能进来，花了多大的心力？而且，最好的特工，往往正是看起来就是本色出演的，要是咱们判断稍微有点失误，一切都得付诸东流啊！” 明楼也有点不敢判断。 顿了顿，他接着说：“算了，反正他已经来了，有的是时间去接触，这样，在局势未明之前，不要进行任何活动，之前的活动，全部收缩或直接暂停！” “是，大哥，只是咱们已经推了几次和黎叔他们的见面，这次还推么。” “推，咱们这么做，他们肯定会意识到不对劲，会明白的。” “好的，我知道了。” …… 方凯完全没有意识道自己成了一条搅乱经济司的一条鲇鱼，他现在忙着和顾君如斗嘴。 “方凯，你上次为什么要欺负晓曼姐？”顾君如开局就给方凯地狱模式。 “什么？我欺负晓曼？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方凯决定能拖一下是一下，好不容易压下去庄晓曼的怒火，要是再被勾起来，再加上一个已经‘变坏’的顾君如，这可真的是天雷勾地火。 “哼，你这个死方凯，大猪蹄子。”顾君如骂了方凯一句，随后就向庄晓曼替方凯道歉。 果然，这才是好君如嘛！ 方凯来不及得意，顾君如说：“晓曼姐，要是方凯下次再欺负你，你就揍他，这人就是皮厚，不怕疼的！” 方凯心里在哀嚎：顾君如，我跟你没完！你打人那是真的打人，庄晓曼要是真的下狠手，那是在谋杀！ 不过，脸上还是要保持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方先生，你听到了，这可是君如说的，以后嘛，啧啧啧。”庄晓曼也被顾君如逗笑了。 方凯暗暗送了一口气，上次说的终于过去了。 “方凯，走了，带你去见见你的人！”顾君如拉着庄晓曼就往前走，还凶巴巴地回头嫌弃地对方凯说。 “好的，顾大小姐。” 在方凯和顾君如的斗嘴中，三人来到经济司第三层。 “喏，方凯，这就是你的地盘了。”顾君如没好气道。 “方先生，看起来，你这个官够大啊，一层都是你的。”庄晓曼笑着说。 方凯都还没来得及客气，顾君如就红着脸说：“不是的，晓曼姐，我刚才故意开玩笑的，方凯只有三间办公室。” 庄晓曼：…… 方凯笑了，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开始得瑟。 “哼，笑什么笑，臭方凯。” “我说君如，你要坑我之前，麻烦弄得真实一点，我像是那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人么？虽然我知道，我是过来玩的，但是，我也是有尊严，需要做一番事业的好吧！” 为了回家的路上好受些，方凯连忙止住笑意，大义凛然地说着。 “哦？方先生不是说自己就是一条万年咸鱼么？怎么，咸鱼想翻身了？” 庄晓曼笑眯眯的，对着方凯说。 “不会，我还是我，就是要做那不一样的烟火。”顿了顿，方凯接着说：“这不是为了不辜负上海人民么，既然来了，我肯定会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的。” “哼，省省吧，方先生，你现在连自己几个人都不知道，还想着为上海做贡献？”顾君如打击道。 “君如，我跟你说个秘密，想不想听？”方凯回头，笑眯眯地看着顾君如。 顾君如来了兴趣，说：“快说啊，不说我走了。” “那这样，你呢，先给我点面子，不然等下我怕被你搞得下不来台，完事后，我告诉你一个你一直想知道的秘密。”方凯有点高深莫测地说。 “哼。”顾君如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第91章 威胁信 几人停下了斗嘴，方凯来到顾君如所说的办公室。 “您好，请问您是？” 还没走进办公室，一个稍显油腻的中年人就从旁边的办公室走过来问。 “额，我叫方凯，是武藤领事叫我过来的，请问这里就是经济司的宣传科么？”方凯稍显局促，第一次过来上班，而且经济司藏龙卧虎，谁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冒出的一个油腻男是不是未来某个领导。 “哦？您就是方凯方科长把，我叫匡良，是您部门的干事。”名叫匡良的油腻男说道，说完，还一脸热情地伸了手。 “你好你好，我今天刚来，就麻烦你给我讲一下现在部门的情况，或者整理一份文件给我也可以。”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自己第一个见到的手下。 “好的，好的，方科长还真是年轻有为啊！”匡良不着痕迹地夸赞着方凯。 “哈哈，都是武藤领事看得起，我其实过来只是来打酱油帮你们谋福利的，主要工作还是靠你们哪。” “方科长说笑了，没有您的带领，我们连方向都摸不清，做一些分内的工作罢了。”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互相夸赞，顾君如冲着庄晓曼做了个鬼脸。 “方科长，这里就是您的办公室，昨天上午我们就叫人过来打扫过，还有最近的一些文件，也都放在您的桌子上，您抽空可以看看。” 匡良说着，顺手将地上的一张白纸捡起来放到办公桌上。 “呵呵，这个应该是被风吹落的，方科长别介意。” 匡良低头的瞬间，方凯才看到他头部没有头发的地方是一道刀疤。 “没事，确实很干净了，麻烦你们了。” 顿了顿，方凯接着说：“对了，咱们部门现在是有几个人？” 听到这个问题，匡良有点尴尬，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现在咱们部门包括科长您，也就四个人，还有两个刚出去办事去了，一个叫赵淳斗，另外一个叫茅龙卿。他们都是年轻人，可能跟科长有许多共同爱好，哈哈哈。” “辛苦你们了，他们是去做什么了？难道咱们现在工作就开始了么？”方凯有点纳闷，武藤志雄说的可是这几天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时间过来都行。 怎么自己还没到，工作倒先开始了。 听这匡良的说法，这个部门也就小鱼小虾三两只，不应该啊！ “这个啊，是这样的，赵淳斗今天上午在办公室说有什么大新闻，他觉得可能用得上，就叫茅龙卿一起去了，大概中午，应该就会回来了。要是科长您这边有什么事情，我去找找？” 匡良笑得有点谦卑，但是刚才看到这个中年人头顶上有刀疤，方凯反而不敢掉以轻心。 “算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互相认识一下，等正式开始工作了，我好对工作做进一步的安排。”方凯无所谓地摆摆手。 “行，那方科长您这边要是有事就叫我，我就在隔壁。” 给方凯三人各端了一杯茶之后，匡良提出去自己办公室。 “好，你可以先走。有事你也可以过来找我。” 庄晓曼关上门，看到方凯坐在椅子上拿起文件开始看，笑着说：“想不到方先生这么敬业，这才刚过来，就开始看问价了？” 方凯扬了扬手中的白纸，说：“这可不是文件，是刚才那张白纸，对了，晓曼，你工作性质比较特殊，有没有什么方法帮我看看这张纸有没有什么信息？” 当着顾君如的面，方凯也不好直接说特务科什么的，总感觉不太好。 看到方凯这么问，庄晓曼笑着说：“方先生，要是这是在我特务科的办公室，我肯定能帮你看看，但是这可是你办公室啊，我有什么办法？” 说是这么说，但庄晓曼还是走过去，拿起那张白纸。 “嗯？”庄晓曼轻轻叫了一声。 “怎么了，晓曼，是不是有什么发现？”方凯迫不及待地问。 “别着急，你没看到晓曼姐正在弄么？”顾君如这时候也走过来，嗔了方凯一眼。 庄晓曼笑了笑，从口袋拿出打火机，打着火放在纸张下面晃了晃。 “方先生，有意思啊，你这刚来，好像就被别人威胁了呢！” 说着，庄晓曼把纸递给方凯。 “喏，方先生，这就是你要知道的东西。” 纸上写着： “方先生亲启： 今日听闻方先生荣升经济司宣传科科长，烦请方科长以万民为重，若如此，则上海百姓之福也！若以私利当先，则敢借方先生人头一用。” “我他妈，”方凯忍不住笑出声，这是哪个二逼，自己这部门算是经济司的清水衙门了，你不去威胁别人，倒是来给我下马威什么意思？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顾君如看到庄晓曼一脸迷之微笑，加上方凯看完之后也在笑，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一把抢了过去。 在顾君如看这智障般的言论的时候，方凯和庄晓曼对视了一眼，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哼，方凯，这人真坏，要不咱们去告诉明楼司长吧！”顾君如先是有些义愤填膺，随后又有点担心。 方凯笑着摸了一下顾君如的头，说：“明楼先生日理万机，而且最近很多事情都没有理清楚，就不要拿这种小事去麻烦人家了。再说了，我这个部门，又不顶用，上海的经济又不是我说了算，这人明显有毛病。” 看到方凯不在意的样子，顾君如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那，方凯，你可一定要小心哪！上海很多疯子的，你别像上次那样逞英雄了，有什么事就躲着点。”顾君如还是有点担心。 “我知道了，谢谢君如关心了。” 看到顾君如还想说什么，方凯连忙把庄晓曼扯进来，说：“我身边有你晓曼姐呢！就她的身手，肯定一个打十个不是问题，再加上我，打一百个应该没问题吧。” 方凯有点怕顾君如的真情流露，所以才用开玩笑的语气圆过去。 “哼，臭方凯，你自己要小心就是，还有晓曼姐，你也要小心。”顾君如这时候也顾不上和方凯斗嘴了。 “嗯，君如你放心，我最近会一直跟在方凯身边的。” 听到庄晓曼这么说，顾君如才算是松了口气。 明显，在特务科工作，而且屡次救下方凯的庄晓曼比方凯更让她信服。 这是在武力上鄙视方凯。 第92章 打劫明楼 “怎么样，小凯，对这个地方熟悉了吧！”明诚站在经济司的大厅，一脸笑意地看着方凯三人。 “哈哈哈，明诚哥，这地方要说熟悉，应该还谈不上，我觉得顾君如不错，要不，你们呢借给我用一用？”方凯笑嘻嘻的，伸手摸了摸顾君如的头，制止了这小妮子的说话欲。 “怎么？难道有什么问题？”明诚看到顾君如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觉得可能有问题。 “怎么会，明诚哥，我才刚来，连地方都不熟悉，怎能可能有问题。”方凯给明诚使了个眼色，笑道。 “那就好，大哥已经让我在餐厅订了晚上的包厢，到时候一起去，谈一谈。”明诚也没有纠结是否有问题，笑着说。 方凯笑了笑，说：“这多不好意思啊，我这刚来，就让明楼大哥破费，哈哈哈。” “你小子，还是这样。”明诚笑着伸手虚点了点方凯。 “走吧，我去和明楼大哥告个别，反正没什么事，今天我就先回去了。” “嗯？你今天不是来上班的？”明诚有些意外。 如果是其他人别说是别武藤志雄看重，就算是进经济司，也是挤破脑袋都不一定能进得来。 方凯倒好，拿着一手王炸，结果分开打？ “上什么班啊！我现在可是越来越羡慕明家小少爷明台咯，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在怎么样了。”方凯有意提起明台。 主要是他想从明诚这里确定明台那小子现在有没有被王天风弄进军校。 “哦，你说明台小少爷啊，他现在应该在香港大学了吧。”明诚稍微愣了愣，随后笑着说。 “香港大学好啊，什么时候抽空去找他玩玩，也好久没见到这小子了。哈哈哈。”方凯心里有了数，八成明台已经被弄进军统了。 “不说了，大哥还在等你呢！”明台做了个请的手势。 “哟，你看我，这都忘了明楼大哥了，君如你就先去工作吧，晓曼你和君如聊聊，问一下她在明楼大哥手下有没有受欺负，要是受欺负了，我帮她欺负回去。”说完，方凯跟上明诚的脚步。 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顾君如嘟囔了两句，随后拉着庄晓曼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外边。 “怎么样，小凯，觉得新的工作环境还好吧。” 刚进明楼办公室，明楼就笑着问。 “还行，但是出了一点消小小的意外，”方凯试探着说了一句。 “哦？什么意外，说来听听，要是能解决的，我尽量帮你解决。”明楼有点好奇地问。 “哈哈哈哈，倒也没什么，就是来之前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官，结果，就小猫三两只的部门。”方凯打了个哈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小凯啊，你要理解我的苦衷。经济司这么大，大大小小的事务一团乱麻，我来这里之前以为可以用自己所学挽救上海经济，后来发现，实在是困难啊！”明楼有点烦恼地说。 “明楼哥，你才来多久啊，有些事情急不来的。尤其是经济这玩意，我之前准备学这个，但是发现即使再好的经济政策，没有一个好的环境，也是白瞎。所以，就转了专业，哈哈哈。”方凯感慨地说。 “不说这些了，你大概什么时候正式过来工作？” “这个，看领事那边怎么安排吧，或者说明楼哥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没什么事的话，应该得再过几天。”方凯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你小子，怎么和明楼一样惫懒了？”明楼伸手虚点了点方凯，笑着说。 “这个，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后跟着明楼大哥，您这边优秀的工作作风肯定会对我造成深刻的影响的。”方凯有点不好意思。 “哈哈，少来这一套，你以为我是大姐啊，给我灌迷魂汤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了？” “对了，明楼哥，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宾馆？没有回家？”方凯八卦之心大起。 “唉，这也是不得已啊，你是知道大姐的脾气的，她要是知道我回上海帮政府做事，还不得打断我的腿啊！”明楼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 “没事，明楼哥，这几天我找个时间去找一下明镜大姐，给你探探口风。”方凯自得地笑笑。 “不过……”方凯搓了搓手。 “说吧，你小子又要什么好处？”在之前的接触中，明楼知道方凯这小子有时候怕事得过分，有时候又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 “这个，最近经费有点紧张，不知道明楼哥能不能给我，嗯？”方凯要起钱来，可没那么多不好意思。 明家有钱，方凯一个人要是要不完的。 “哈哈哈，明诚啊，等下给方凯一点活动经费，记住，不能多给一分，这小子竟然跑到经济司来抢劫我来了。”明楼故作生气地对明诚说。 “好的，大哥，保证不给一分。”明诚憋着笑。 “我说明楼大哥，你说的不多给一分，怎么明诚哥就听错了呢？”方凯有些无语。 “这可就不是我的事了，明诚这小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说的话可不管用。” “哼，也行吧，不给就不给，大不了我到时候买一份报纸，我想明镜大姐对我任职经济司还是会很高兴的，就是不知道……”方凯威胁到。 “明诚，你说你，啊，让你给钱你就给，不能少于500，知道了么？”明楼说完，捂着额头。 “好的，大哥。”说完，明诚就转身去倒水拿药去了。 “明楼大哥，你这头痛的毛病还没好？”方凯也顾不得说风凉话了。 “唉，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明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但是一直这么吃止痛药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这有什么办法？看遍了所谓的名医，都说多休息，多喝热水（滑稽），就是诊断不出来到底什么病。” “要我说，还是明楼哥想太多了，太聪明脑子转太快。”方凯吐槽道。 “你小子能不能说句好话？”吃了药的明楼有了一点精神，强笑着说。 “我这是夸你呢，明楼哥。” “算了，你们哪，我是一个都管不了。” “那，明楼哥，你先休息下，我就不打扰你了。”方凯准备溜。 “对了，晚上没什么事吧？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一起去吃个饭，汪曼春处长也在。” “没事啊，但是明楼哥，你不会又和汪处长有一腿了吧？我可跟你说，汪处长可不是当年你的那朵白莲花了。”虽然知道他们两兄弟对汪曼春的转变有所预料，但方凯怕因为自己这只小蝴蝶的出现让他们做出错误判单，忍不住说道。 这既能表达一下自己的态度，也能显示自己和汪曼春不一样。 “哦？她怎么了？”明楼故作感兴趣地说。 第93章 弱女子庄晓曼 方凯撇撇嘴，心说：老狐狸，我就不信重庆没有给你们这边所有人最近这几年的信息。 不过还是说道：“汪处长在上海有心人的眼中，可是活阎王一般的存在，反正我是不敢和她接触太多的。” “哦？难道小凯你也怕汪处长不成，我可是听说你救了她表弟的。”明楼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凯。 方凯真心觉得间谍这工作不是人做的！ 明明自己知道一切，可就是不敢说。 自己除了紧急撤离的梅花袖口，其他什么证明材料都没有，上次第二号说让自己去接头，也没有给暗号什么的。 如果挑明了，别说他们如履薄冰的两兄弟不信，换做自己，也不信啊！ “那次算是就按巧合，就算是明楼大哥和明诚哥在那种情况也会救人吧。”方凯笑笑，不想接这一茬。 “那正好，今晚叫上东城吧，那小子最近这几天闹着要出去逛。”明楼笑了笑。 “出去逛都不许了？这大门大户就是不一样，一次不成功的暗杀就吓成这样了？”方凯有点无语，这汪家还真不一样。 “你小子，以为他说的逛是出去串个门逛街啊？他那是想去美国。” “去呗，美国多好啊，肤白貌美……咳咳咳。”方凯差点说漏嘴。 “呵呵，你小子，狗改不了吃屎，可千万别栽女人手里！不然，不说我们两个，就明台就得笑话你好久。”虽然方凯没有说完，但明楼还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咳咳咳，明楼大哥教训的是，我会注意的。” “要是没什么大事的话，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太操心了。有些东西，顺其自然最好了，强扭的瓜不甜。” 在明楼办公室聊天也有一阵时间了，方凯起身告辞前，说了一番意有所指的话。 “去吧去吧，晚上记得一起去吃饭，到时候你要是溜了，我有一百种办法把你抓回来。”明楼挥挥手。 “知道啦。” 说完，方凯就离开了。 “明诚啊，你去送送小凯。” “好的，大哥。” …… 晚上，一家名叫‘新天地’的酒店。 明诚在大厅看着报纸，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 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笑容。 “哈哈，小凯，快过来，大哥都已经等你好久了。” “明诚哥，抱歉啊，刚来的路上被查了下，耽误了时间。” 虽然方凯知道自己的借口有点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 “哦？竟然还有人敢查76号的人？”明诚显然不信，看了一眼跟在方凯身后的庄晓曼说道。 “额，明诚哥，给点面子嘛！我这不是下午睡过头了么？” 被明诚这么一说，方凯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小子，今天可不止大哥一个人在等你，上午怎么跟你说的？这还能迟到？快跟我来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明诚看了一眼手表，有点很铁不成钢地说，说完，明诚就在前面带路。 来到包厢，方凯看到明楼和汪曼春正有说有笑的，有点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小凯，你可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们都准备去抓你了。” 明楼看了一眼方凯，笑着说。 “这几天作息时间有点乱，中午睡觉睡过头了。”方凯带着庄晓曼走到桌边坐下。 看到明诚准备离开，方凯连忙叫住，说：“明诚哥，你也坐啊，这里又没有外人！” 听到这话，明诚回过头，一脸无奈地说：“我说小祖宗，我这是去和经理说该上菜了，我不去，你去啊？” 方凯讪讪一笑，说：“你对这里熟悉，肯定是你去，下次去一家我熟悉的，我亲自下厨，哈哈。” 看到这一幕，明楼和汪曼春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我说小凯，你这个脾气可还是一点没变啊！我家明台学你这一套，可惜只对大姐这样，搞得我还经常被大姐说。” 说起自家亲人，明楼脸上自然地浮起一抹微笑。 “哼，明台那小子肯定学得不像，要是学了我的十成功力，肯定把你们都哄得好好的。”说起明台，方凯回想起那小子的傲娇属性，顺着明楼的话接着往下说。 “哦？你和明台关系很亲近么？”汪曼春适时插嘴道。 “还行吧，小时候不懂事，和那小子打过几架。”方凯有点漫不经心地说。 “哈哈，这事也怪我们，小时候明台有点沉默，这你是知道的，我们怕他在学校受欺负，就告诉他有人欺负就反抗，不要怕。结果不知道这两个小子怎么了，闹腾起来，还把方凯额头打破了。” 说起往事，明台脸上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笑意。 …… 时间在几人的闲聊中慢慢过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顶头上司在的原因，庄晓曼倒是没怎么放得开。 晚上离别的时候，汪曼春上汽车前，和明楼对视一眼之后，对方凯说：“方凯，我家小弟今天本来是吵着要来见你的，但是我怕那小子乱来，就没带出来，下次有时间，你去一趟我家，我们好好感谢你。” “没事，我也就是恰逢其会，当时把我和东城兄弟对调一下，他肯定也会拔刀相助的。”方凯含糊到。 “哼，那小子别说开枪了，就连听到枪响，两腿都直哆嗦。” 说起汪东城，汪曼春气不打一处来。 听到汪曼春这么说，方凯和明楼对视一眼，接着方凯开解道：“曼春姐，这是好事啊！要是天天拿着枪，也不安全不是。” “好了，不说了，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常聚啊！” 说完，汪曼春坐上了汽车。 “我说明楼大哥，你这也太不绅士了吧，就让人家曼春姐一个人回家？你不担心？最近可是大乱将临哪。”方凯说着意味不明的话。 看了一眼跟在方凯身边的庄晓曼，明楼开口道：“哦？你难道觉得曼春还需要人送么？我看你倒是够绅士的，让人家一个弱女子来保护你！” 听到明楼这么说，方凯不干了，自己和庄晓曼那是相守相望，互为犄角好不好，再说了，庄晓曼要是都能被称为弱女子，那全天下一半以上的男的都是软蛋！ “切，我们这叫战友！互相掩护！”方凯说。 “哈哈哈，小凯呀，你别解释了，每次你开始说谎，耳朵根子都会红。难道一直没人告诉你？”明楼大笑。 “不是，谁说慌了，明楼哥，这还不是你刚才非得我喝酒？我说了我喝酒就会脸红的。” “哈哈哈，不说了，现在也很晚了，你们也先走吧。记得明天去上班啊，还一大摊子事呢，你得发挥自己的价值。” 说完，明楼就转身进了酒店。 第94章 方科长 看到明楼转身离开的背影，方凯也不知道哪根筋打错了，喊道：“明楼哥，你一直睡酒店也不是办法，要不要我去你家帮你探探口风？” 听到方凯这么问，明楼明显一顿，随后转身笑着说：“你啊，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方凯不满道：“我这是为你好，明楼哥，你就去认个错，再说了，你这又不是进官场，明镜大姐会体谅你的。” “方凯，你小子可别给我添乱啊，现在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了，我自然会和大姐说的。”明楼威胁道。 “好吧，那随你咯，到时候明镜大姐打你的时候，我肯定会在旁边递棍子的。” 说完，方凯一把拉住庄晓曼就跑。 “呵呵，这小子，还是这么跳脱。”明诚看着载着方凯的汽车远去，微笑着说。 “对了，阿诚，大姐最近在哪？这小子虽然说不去，但是他要是提前去了，有点坏事。”明楼心里也有点忐忑，作为明家大少爷，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大姐。 “大哥你放心吧，大姐最近在苏州。”明诚笑着说。 明楼回过头，有点疑惑地说：“咱们回来的时候，大姐就在苏州吧，怎么这都一个月了，还在那边？” 明诚一愣，随后说：“可能大姐是想拓展苏州那边的市场吧。” “不，你暗中查查，看看咱们家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常。”明楼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好的，大哥。” …… 开着车，庄晓曼吐槽道：“方先生，你跑什么啊？就算你跑了，要是明家大少爷想整你，难道就不能整你了？” “你不知道啊，他们两兄弟要是想整我，当场就会整我，但是事后，肯定是不会的。”方凯自顾自笑笑。 “想不到方先生交游这么广，先是大上海的徐先生对你像自家兄弟一样，现在明家大少爷也这样对你，不知道方先生还有多少秘密等着晓曼去发现呢。” 庄晓曼看似无心的一句话，方凯却多少有些警惕。 闭上眼睛，方凯自夸道：“好歹我也是个上海人，有心巴结之下，别说这二位，就算武藤领事，不一样对我另眼相看？” “哦？这么说，方先生是有意为之了？不知道方先生还有多少事情，像现在这么有趣。” 看庄晓曼有点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方凯有点无奈。 “我说庄小姐，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男人对女人最大的陷阱，就是营造神秘感。” “方先生是说，你的这一切都是故意营造的神秘感，引晓曼上钩么？哎呀呀，要是君如妹子听到这句话，可是会伤心的。” 看到庄晓曼哪壶不开提哪壶，方凯是真的无语。 “我说庄小姐，你到底想问什么，直说就是了。咱们好歹也是队友，我还能瞒着你不成。就说来经济司之前，我要是告诉你我和明家大少爷关系不错，你会相信我？不把我当成神经病就烧高香了。” “那行，我就直说了，方先生到底想要什么呢？” 听到庄晓曼这么问，方凯知道这可能就像游戏里那让肖途死去活来的情况：有人记住了你的答案。 “庄小姐，这么跟你说吧，我这个人，可能在你眼里一无是处，但是，如果我说我在以自己的方式，拯救一批值得拯救的人，你信不信？” 方凯实在懒得‘躲猫猫’了。 以他最近的观察，庄晓曼现在心中的‘理想’，还是很丰满的。 听到这里，庄晓曼也没有再说话。 方凯怕庄晓曼多想，连忙说：“庄小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些事情，很多都是无心插柳。比如徐先生，当初我只是看到他觉得顺眼，被砍了好几刀，却还在战斗，我觉得不能让他就那么死了，于是就和丁力犀一起帮了个小忙。” 说到这里吗，方凯耸耸肩，接着道：“至于和明家的联系，更是阴差阳错。忘了在学校的时候具体发生的事情了，和明家小少爷明楼打了一架，那小子打不过我，竟然拿石头扔我。被我追到他家去了。也幸好，明家的人都是明事理的人，不仅不怪我，后来一来二去，还熟悉起来了。” “算了，我跟你说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干嘛，果然喝多了就是话多。” 说完，方凯闭上眼睛休息。 庄晓曼一直在倾听，没有插嘴，从后视镜看到方凯在休息，便降低了车速。 不一会儿，车子回到了马思南路。 “方先生，到了。” “好的，谢谢你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经济司上班呢。” …… 第二天一早，方凯和庄晓曼到经济司的时候，明家的车也刚到。 明楼微微一笑，有些促狭地说：“哟，今天怎么这么早？你不是说这几天不来了么？” “昨晚上虽然喝多了，但是明楼大哥说的话，我敢不听么？你不是说这边有点事情要我做？”方凯翻了个白眼。 明楼看了一眼手表，笑着说：“你小子，倒是有心了。听说你昨天到这边的时候也没有见到全部的科室成员，这样吧，你先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等到九点左右，来我办公室一趟。” “行，到时候再去找明楼大哥。” 说完，几人在大厅就各自前往自己的办公室了。 “科长，听说您找我们？” 方凯的办公室，此时除了他自己，其他四个人都站着。其他三个宣传科成员都站在方凯办公桌前方，庄晓曼站在他侧面。 “相信你们三个应该都知道我的名字了，我也就长话短说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方凯，原来是济仁大学的讲师，但因为一些事情就辞职了。武藤领事看我可怜，就给了经济司宣传科的科长让我当当官，过过瘾。” 看到三人有些面面相觑，方凯笑了笑，接着说：“站在这边的这位，是隶属于76号情报科的庄晓曼小姐，她是过来保护我的。希望咱们几个以后能够友好相处，一起为上海经济保驾护航。” …… 说是长话短说，但方凯还是说了接近半小时。 “嗯，差不多也就这些了，你们都比我先到，尤其是赵淳斗和茅龙卿，听匡良说你们昨天去做了调研？具体情况等下写份报告交给我，我就不问了。” 方凯笑眯眯地看着两人说道。 “好的，方科长。”赵淳斗一脸微笑地说。 “嗯，那就先这样，你们先去忙，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直接过来找我。” 说完，打发走三人，方凯冲着庄晓曼一笑，说道：“晓曼，这边还有几间空办公室，要不，在隔壁帮你找一件，给你当办公室？” 庄晓曼一笑，说：“那倒是麻烦方先生了，只是晓曼都没有想到，方先生还是很有官威的嘛。” 哈哈一笑，方凯说道：“那是，方科长第一天上班，肯定还是要说清楚的，不然到时候岂不是乱套了？” “呵呵，方先生开心就好。” 说完，庄晓曼就转身去找自己看得上眼的办公室去了。 第95章 欧皇董旺成 看着庄晓曼扭着小蛮腰离去，方凯摇了摇头。 自己就不是当官的料！ 刚才说了一大堆，基本都是些没有用的废话。 “咚咚咚” “请进。” “方科长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门外，顾君如探出个脑袋。 方凯看到顾君如的小脑袋，莫名觉得有点萌。 笑了笑，他说道：“我说顾大小姐，你来这里，不会就是打个招呼吧？” 听到这话，顾君如不乐意了，一边进来，一边翘着嘴说：“方先生，我今天正式通知你，你已经是一个官员了，注意自己的形象以及说辞。” “哟，顾小姐，看不出来，你蛮有一套的嘛，怎么，要给我上上课么？” “哼，谁敢给你方大教授上课啊？今天我过来，是我妈让我来的。喏，她让我给你的。” 说着，顾君如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方凯一边接过信封，有点纳闷地问：“这是什么？” “还不是听说您方大教授荣升经济司宣传科科长，今天就开始正式上班了，我妈为了表示庆祝，说要给你带礼物。”顾君如一边吐槽方凯，一边吐槽自己的老妈。 “哟，阿姨有心了。”方凯拆开信封一看，一封信外加一张花旗银行存根。 “这有点多吧，阿姨这是干嘛？”方凯看到5000的额度，有点头大。 “哇，方凯，你好有钱啊，不行，你也要给我礼物，我进经济司你都还没给我礼物祝贺呢！”顾君如对钱什么的其实不是很在意，但是看到方凯拿到一笔巨款，嚷嚷着要他送礼物。 方凯有点无语地说：“顾大小姐，这是你家的钱，你要分清楚好不好！” “哼，给你你就接着，你以为单纯是我妈的意思啊，这么多钱，肯定有我爸的影子。对了，我妈还说让你这周末去我家吃饭，让你带上晓曼姐。” “请我就不必了，我这周末有事。” 顾君如话还没说完，庄晓曼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哇，晓曼姐，你刚才去哪了，是不是方凯要你干活了，臭方凯就喜欢指使人。” “呵呵，刚才我去选办公室了。” 顾君如有点小羡慕地说：“哇，真好，没想到刚来，你就有自己的办公室。” “要不你也来这个部门？这里还有好几间呢，或者咱们共用一间也行。”庄晓曼诱惑到。 听到庄晓曼的话，顾君如还没有回话，方凯就插嘴说：“别吧，人家君如在经济司干的好好的，你把人家叫这来干嘛？” 顾君如哼声道：“哼，既然主人都不要我过来，那以后求我我都不过来了。” 随后又笑着问庄晓曼：“晓曼姐你周末有什么事啊，要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咱们一起去吧。” “还不是特务科有点事情，最近都跟在方先生身边，特务科那边很忙，想要我去帮个忙。” 关于庄晓曼的话，方凯虽然有点不相信，也不会去拆穿。 可能是工作性质的原因，她一贯喜欢保持一定的神秘感。 “哦，那好吧，方凯你有事么，要是没事我就和我妈说了啊。” 方凯也不敢说自己到时候就一定没什么事，于是便说道：“我现在还不清楚，周五的时候跟你说吧。” “那就先这样吧，我那边还有好多工作呢！晓曼姐，以后有机会一起玩啊。” 说完，顾君如就咚咚咚跑出去了。 “怎么样，选好办公室没有？”方凯问道。 “选好了，就在你隔壁。” 放开点点头，说道：“那行吧，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先过去吧，等下我叫你的时候过来帮我看个东西。” 看到庄晓曼离开，方凯打开了顾母给的信。 “小凯： 听到你荣升经济司宣传科科长一职，我们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不过也稍微有一点担心。 听你伯父说最近上海的经济形势不是特别好，乱像突出。 你在经济司工作的时候一定不要强出头，要知道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被逼急了，那些利益受损的人不一定就会忍气吞声，切记。 你和君如关系要好，在经济司麻烦你帮忙照顾着一点。 有时间常来家里坐坐，顾家永远欢迎你。” 看到顾母的信，方凯心里暖洋洋的。 又看了一眼花旗银行的存根，方凯头有点大。 算了，这些钱等下次见顾母的时候还给她吧，把信收拾好，往抽屉里一放。 方凯开始制定部门的规章制度了。 其实规章制度这玩意，要说有什么大用，以方凯的眼光看，自己的部员除了茅龙卿之外，其他两个应该就会当这玩意是个笑话。 不过这样正好，把他们踢出去，换两个自己更看得上眼的年轻人来，到时候有一些敏感的信息自己也能压下来，不然到时候这几个人打小报告就尴尬了。 良久，方凯扯着嗓子喊道：“晓曼，你过来一下。” “咚咚咚” “请进。” “方科长，什么事情？”庄晓曼面无表情地问。 “是这样的，我拟了几点部门的规章制度，你给看看合不合适，等下把你的意见说出来。” “哟，看不出来，方科长还有这本事啊！”庄晓曼调侃道。 “那是，好歹也是大学生，这几个字都不会写，书怕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方凯故意歪解庄晓曼的意思。 庄晓曼白了方凯一眼，拿起方凯递过来的纸张。 “对了，我现在要去一趟明楼长官的办公室，你先在这里看，要是有什么急事，直接打电话到那边或者去找我都行。” 说完，不等庄晓曼回话，方凯就离开了。 …… “大哥，小凯到了。”明诚带着方凯来到明楼办公室。 “自己部门内部的事情都弄完了？”明楼诧异地问。 “我那能有什么事啊，就是见见面，其他的随他们自己去弄就得了。”方凯笑笑。 “哈哈，你小子，在我手底下干活，还当着我的面说出这种话，不怕我打报告辞了你？”明楼伸手指了指方凯，笑道。 “这部门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个样子货，即使没有，上海的经济也崩不了，那些大商人可是贼精的，难道还真的会被哗众取宠的报社给误导了不成？” 方凯丝毫不在乎明楼的威胁，笑着说。 “别说，还真有！” 听到明楼的话，方凯瞪大了眼睛，这尼玛，闹呢！ 你一个经商的，好好生产产品，做你的生意就得了，做什么不好非得听信谣言？ “哟，是哪个大傻蛋这样做？有时间倒是可以请他过来见见面。”方凯故意夸张地说。 听到方凯这么说，明诚抿嘴笑了笑说：“还有谁，上海滩出名的运气好的爆棚的大商人，董旺成呗！” 听到明诚的话，方凯脸色微变，有点尴尬。 第96章 部门首聚 听到董旺成这个名字，方凯心里有点尴尬。 自己是知道董旺成在上海所扮演的角色的——钻石王老五，大老粗一个！ 但是这么多年来，还真没听说过董旺成有欧皇的称呼，当然，也可能因为之前方凯没有关注上海的经济形势。 “对了，经济司最近要召开一个会议，会邀请部分上海商人过来听，顺带传达一下经济司最新的经济政策。” 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方凯，明楼起身走到方凯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们部门最近可能要忙一段时间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尽量给你解决。” 听到这里，方凯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那哪成啊，明楼大哥你这边都还缺人手呢，我要是再从你这边寻求帮助，那哪是过来帮忙的啊，不是在给你添乱嘛！” 听到方凯这么说，明楼和明诚对视一眼，说：“方凯啊，我也算你半个哥哥了，既然你也来了经济司，有什么情况直接向我反映。” 方凯也不知道明楼什么意思，反正这种时候，答应下来就对了。 “我知道了，明楼大哥。” “嗯，还有一件事，董旺成这一批商人，因为最近听信谣言，损失有点大，你这边是咋咱们经济司新成立的宣传科，要是有空，你去那边看看情况怎么样的，回来写一份报告交给我。” 听到明楼这么说，方凯眼神都直了。 他不知道‘眼镜蛇’明楼有没有跟‘第二号’董旺成联系过，但是这也有点过于巧合了吧。 看到方凯又开始发愣，明楼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也别着急，既然你已经来了经济司，总是要参与一定的工作的！不然别说我，恐怕就连经济司的一个小职员，都会打你小报告。” “我知道了，明楼大哥，我会好好做的，只是在想部门人手才这么几个，摊子要是铺太大，怕忙不过来。” 感觉到自己有点失态，方凯连忙补救道。 明楼笑了笑，好似看出了方凯言不由衷，便说道：“别着急，你应该听说过‘新政府’正在筹备这件事吧，据可靠消息，最迟明年这时候，应该就组建成功了。到时候咱们经济司肯定会进行扩编，到时候就轻松了，最近好好干，累不了多久。” “我知道了，谢谢明楼大哥关心。我会好好做的，争取新政府成立之后，能再升一级，哈哈哈。” 听到方凯大言不惭的话，明诚抿了抿嘴，笑道：“我说小凯，你其他的本事倒是没见涨，这吹牛的本事倒是如火纯青啊。” “唉，明诚哥啊，你们这几年都不在上海，不知道上海乱成什么样了，我不得不加一层保护色啊。” “哦？别到时候保护色倒成本色演出了。” 时间就在几人互相闲聊中一晃而逝。 …… 临近中午，方凯谢绝了明楼一起吃饭的提议，他想第一天上班，请一下自己的科员吃饭，顺带增进一下感情。 “怎么样，晓曼，有没有什么需要修改的？”方凯来到自己的办公室，看到庄晓曼还坐在里面，笑着问。 “方先生不愧是当过老师的人，这管理艺术我看不出来，但是这些条条框框倒是运用纯熟嘛！”如果不看庄晓曼脸上的笑容，这句话很容易就被理解为相反的意思。 “把界限画明晰了，总好过到时候一团糟！”方凯也不管庄晓曼具体有没有讽刺的意思，直接说了自己的见解。 “只是，方先生，你这个部门内部不允许除了工作伙伴之外的其他任何关系是什么意思？”庄晓曼指着方凯写的第三点‘不准’说道。 “这个嘛，为了部门更好地向前发展，不将其他非工作的情绪带入工作，不允许有其他关系不正常么？”方凯一脸无辜地看着庄晓曼。 “呵呵，我说方先生，你是教书教傻了吧！连政府都不会禁止这种事情，你禁止？现在人少，当然好控制，但是方先生要是管的人多了，怕是难以服众哦！” 庄晓曼有点看笑话的意思。 “那行吧，这一条不要了，还有其他的问题么。”方凯决定从善如流。 “其他倒是还行。” “那走吧，咱们一起去吃个饭，我请客。” 说完，方凯带着庄晓曼一起去叫部门的几个人吃饭。 本来方凯是准备叫上顾君如的，但是想了想影响不好，而且叫上顾君如就不像部门聚餐了，一些话可能他们三个也不好讲，就算了。 “科长请客？这怎么好意思啊！”茅龙卿虽然这么说，但是那一脸兴奋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让方凯觉得这小子是做好了吃大户的准备。 “你们都把手头的工作放一放，走吧，咱们顺便聊俩天，互相了解，以后更好地工作。”说完，方凯带头走向附近一家餐馆。 点好菜，方凯说道：“我对你们的了解，仅限于你们的自我介绍和简历上，正好现在有空，你们说说自己都擅长什么，然后说下这几天在经济司宣传科的工作情况。” 虽然自己是最后一个到科室的，可谁让方凯是这里的老大呢，我不了解，你们告诉我，不是一样的么？ 所以说，为什么有句话讲得好：上面一张嘴，下面跑断腿。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还是年纪最大的匡良先开口说：“相信方科长也看过我的简历了，我也就不罗嗦简历里已经写的东西了。” 看到方凯点头，匡良接着说：“我最近家庭出了一点变故，需要来上海治疗，所以就选了一份相对轻松，但是又比较有保障的工作。” 笑了笑，匡良摸了摸脑袋，说：“昨天看到科长对我脑袋上的这道疤痕有点诧异，可能是觉得我一个搞文学工作的，这种明显的刀伤和身份不符。其实这都是年轻时候不懂事，和人家打架斗殴的时候留下的。” “不过科长你放心，我已经十多年没有打架了，当然，要是科长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肯定没有二话，干他丫的！” 听到匡良的话，包厢内几人都笑了起来。 “哈哈，匡先生真是有趣，这种打架的活我也不会掺和，你还是保持住不打架的情况吧！” “嗯，谢谢科长，反正我也这个年纪了，就想着安稳一点过日子，其他的，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嗯，我差不多说完了。” 听到匡良说自己说完了，茅龙卿迫不及待地接上来，说：“科长，我没有良哥那么多的阅历，我刚大学毕业不久，学的也是新闻，但是专业水平可能不太够。因为家里的缘故，我是托了关系才进来的，希望以后能跟着科长一起，将咱们部门做好。” 说完，茅龙卿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第97章 调查商人 听到茅龙卿的话，方凯感觉有些好笑。 暂时来看，这小子算是半个耿直boy。 为了缓解茅龙卿的紧张感，方凯笑道：“哈哈，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还别说，我都是托关系进来的呢！要不是我推不掉，我可能现在还在家里睡大觉。” “哈哈，科长说笑了，只能说有本事的人，不需要找工作，工作自动会找上门。” 这话，是坐在靠近门口的赵淳斗说的。 方凯看着他，微微一笑。 看到茅龙卿没说话了，赵淳斗问了一句：“你说完了么？” 茅龙卿有些尴尬地说：“抱歉，忘了跟龙哥说了，我说完了。” “嗯，没事。” “额，科长，我也长话短说吧。” 看到服务员陆陆续续将菜品端上桌，赵淳斗说道。 “我家是东北的，因为战乱的缘故，早年随着家人来上海投靠亲戚。后来一路慢慢升学，最后去了国外学习经济和新闻相关的专业。” “很高兴能够进入经济司宣传科，希望以后能和方科长和各位同事愉快相处，谢谢。” 赵淳斗真像他自己说的，言简意赅。 看到几人都说完了，方凯也不准备让庄晓曼自我介绍了，反正这几个人知道庄晓曼是自己的人就行了，不必深究。 “上午的时候我去见了下明楼长官，明楼长官说最近可能会有挺多事情，到时候可能需要咱们配合一下。” 方凯说完，看到庄晓曼对自己甩白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说了，咱们先吃饭。” 一顿饭，各人虽然聊得热火朝天，但背后的心思，方凯不在意也懒得猜。 …… 想了想，下午没什么大事，明楼上午和自己说让自己去接触一下有损失的商人，方凯叫上庄晓曼和茅龙卿，就出发了。 “哈哈哈，久仰方先生大名，我还没祝贺方先生荣升高位呢！” 刚到董旺成家里坐下，董旺成人还没从二楼下来，方凯就听到了那夸张的笑声。 “董先生，咱们也是老熟人了，当初你向我爸买字画，咱们还见过呢！” 方凯也想过这次见面，到底以什么身份。但现在董旺成给了他选择。 “哦？不知道令尊是？”董旺成眨了眨精神的小眼睛。 “家父方汉州。” “哦，想起来了，原来令尊就是方汉州教授，虎父无犬子啊！方贤侄，你可要为我作主啊！之前我朋友周正朝告诉我有个发财的点子，说什么现在正值战乱，一些像什么棉布啊，低价酒水之类的会赚大钱，还给我看了报纸，说是政府为了上海经济的振兴，必定会开放一些渠道。” 董旺成唉声叹气地说着朋友多坑，自己多无辜。 “谁知道，他娘的这些东西别说卖出去了，就连白送，人家都怕惹祸上身。” “你说我冤不冤，好好的民用品，结果被小人设计，说我是红色资本家，唉。” 方凯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董旺成，不仅想不到安慰的话，还得强忍着不笑。 “伯父，你先别着急，给我说说到底是谁让你囤积这些货物的，最好能把那张报纸给我，我拿回去仔细看看，要是报社真的发布了误导的信息，我肯定会为你作主的。” 听到方凯这么说，董旺成眼睛一亮，忙不迭地让管家上楼把报纸拿下来。 抓着方凯的手，董旺成说：“方贤侄啊，还是你对我好啊，难怪小时候家里人就告诉我要多读书，读书人果然明事理啊！” 看到这一幕，庄晓曼转过头去，从抖动的肩膀来看，肯定在笑。 “喏，贤侄，就是这个！这家报社叫什么商业晚报！” “嗯，董伯父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追查这家报社的责任的，整个上海，不仅你一个受害者，我们必须给你们这些好好做生意的商人一个交代。” 说完，方凯就准备起身告辞。 董旺成说要请方凯三人吃饭，被方凯以工作繁重原因婉拒。 走到门口，董旺成神秘兮兮地对着三人说：“方贤侄，还有庄小姐和茅先生，一点小小的敬意，希望你们能手下。我还听到一个小道消息，说下个月，化肥要涨价，你们有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看到董旺成递过来的三个信封，方凯笑嘻嘻地接下了。 茅龙卿忍不住说道：“董先生，我看你还是不要投机的好，要知道，现在全上海的物价都偏高，我们经济司肯定是要打压一批商人的，你要是一直投机倒把，到时候我们也难办。” 董旺成尴尬一笑，说：“茅先生说的是，我就不是这块料，嗨呀，你看我，鬼迷心窍了。” 离别前，方凯说道：“董伯父，做侄子的还是想说下，你的那些棉布，现在不好卖是因为季节不对，你现在赶制一批上好的棉衣，再过几个月，往北方一卖，不说赚钱，起码不会亏本。” 董旺成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双手搓动，有点惊讶地说：“方贤侄果然是个好人，我回去就去安排。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一下午，方凯带着两人走了三四家商人。 这些商人的目标都指向一个叫周正朝的商人和一家名叫商业报的报社。 “阿龙，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看到茅龙卿出最后一家商人家门的时候，有点欲言又止，方凯笑着问道。 “科长，我就是想不明白，他们也在上海混迹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被这种骗局骗到？我家也经商，但是我家一直都有自己渠道去了解信息，肯定不会轻易被某家报社的言论影响。” 听到茅龙卿的话，方凯笑着把商业晚报递给茅龙卿，说：“你自己看看，这份报纸和平常的有什么不一样。” “嗯？科长，你发现了什么？” 方凯笑而不语。 盯着报纸看了半路，茅龙卿说道：“没什么奇怪的啊！” “这报纸不仅没有日期！连期号都没有！” “哦，是欸！我只注意内容去了。” “要么就是那些商人没有说实话，要么，这是一个针对部分投机商人的骗局！正赶上现在上海经济司改组，有人忍不住想浑水摸鱼。” 听到方凯的话，茅龙卿沉默不语。 回到经济司的时候，也快到下班的时候了。 “小凯，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明楼正好下班，看到方凯，笑眯眯地说。 方凯有点想拒绝，但想想，正好借着晚上，试探一下明楼对那些商人的看法，就说：“可以啊，明楼哥，我肯定只点贵的，不点对的。” “哈哈，你小子，放心，我等下带你去一家没有贵菜的餐厅，我看你这边还要忙，等下等我电话。”看到三人拿着文件袋，知道三人刚外出调研，明楼就先走了。 第98章 不经意的温柔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来宣传科所有成员。 “想必你们都从茅龙卿那里听说了今天我们去调研的结果了吧！”方凯不在意地笑了笑。 “科长，我……” 没等茅龙卿解释，方凯就打断他的话，说：“我这不是怪你的意思。我的肚量可没有那么小，你别担心，但是，以后这种事情，自己人可说，别人尽量少说。” 方凯说的话不轻不重，茅龙卿有点尴尬，脸红到了脖子根。 “今天我们去调研，发现了一点有意思的事情，这件事情大家暂时不要讨论，尤其是不要对外说，不然会打乱我的计划。” 方凯能有什么计划，一切都等晚上和明楼吃饭的时候问他罢了。 方凯收起脸上的笑容，看了一眼几人，看到庄晓曼的时候，脑子里突然一个机灵，计上心来。 “你们也知道，咱们科，可是有一个做情报工作的同事的，不要抱着侥幸的心理，违规必究！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 庄晓曼瞪大了眼睛，这该死的方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虽然不需要在经济司混，单纯只是他的‘保镖’，可这么做，有损她庄晓曼迷人的气质！ 顿了顿，方凯也有点意兴阑珊，领导这玩意，方凯除了自己的三板斧，也不知道怎么做了。 “今天第一天上班，你们也都累了，早点回家吧！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尽量下班就走，现在世道也不太平。” 说完，他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 茅龙卿：“方科长再见！” 另外两人：“科长再见，庄小姐再见。” 茅龙卿：…… 看到茅龙卿有点扭捏，方凯笑笑：“走吧，杵这里我也不会带你去吃晚饭的。” “哦，哦，科长再见，晓曼姐再见。” …… 又在办公室拿出下午从董旺成那里拿过来的报纸看了看，还是没什么头绪，方凯把报纸这好，往衣兜里一放，扯着嗓子喊：“晓曼，咱们去吃大户了。” “方先生，下次你在经济司能不能不要鬼哭狼嚎的，你知道这一路走来，多少人奇怪地看着咱们么？” 刚发动汽车，庄晓曼实在忍不住吐槽道。 “哦？还有这回事？我怎么觉得他们只是单纯觉得你漂亮呢！” 虽然意思到自己可能有点过了，但方凯会承认么？ 庄晓曼不吃方凯这一套，调侃道：“呵呵，方先生，你这话怕不是说反了，她们是觉得你帅吧！毕竟年纪轻轻的方先生，还深受武藤领事器重，和明楼长官关系也不错，这不是妥妥的金龟婿么？” “哈哈，还是她们有眼光啊！我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那唐伯……咳咳……他蛮横不留情，勾结官府目无天占我大屋夺我田，我爷爷跟他来翻脸惨被他一棍来打扁。” 看着方凯又开启了自high模式，还是这种数来宝一样的形式，庄晓曼有点好奇地问：“方先生，你这是在哪里学的？” “想学啊，想学我教你啊！” “呵呵，方先生还真是，我从小听这个长大的，你觉得我需要你教？” 方凯心中一震，和庄晓曼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不知道她有没有打探他的一些情况，反正方凯是没有丝毫渠道打听庄晓曼的背景的。 除了她是一个军统，来上海之前漂泊无依之外，再无其他有用的信息，而且，什么漂泊无依，可能都是为了做一个清白的身份，在扯淡！ 这数来宝方凯不知道具体的出处，但也有点常识，这玩意不是南方的！ “庄小姐以前家住北方？” “方先生，这是在试探我么？我早就没有家了！”庄晓曼身子微微僵了一下，随后又正常了。 “哈哈，我怎么可能会试探迷人又可爱的庄小姐，没有的事！再说了，你不是住在我家隔壁么，怎么会说自己没有家呢？” 方凯不知道怎么安慰庄晓曼，想来，这个坚强的女人，也不需要没用的安慰。 “呵呵，方先生还真是有趣。唱得不错，再来一段，我也好久没有听过了。” 看到庄晓曼好像轻松下来了，方凯心中的那一丝担心也放下了。 笑了笑，他开腔道：“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门前刮过，不管是东南风，还是西北风，都是我滴歌，我滴歌……” 方凯原本以为自己会不太记得词，可边唱边回忆，他姥姥的竟然全记得？ 一路唱唱断断，尤其是高潮部分，要是方凯是在路上走着，边走边唱，肯定要被暴躁老哥教育做人，或者直接被举报唱反日歌曲，被抓进去！这时候就是这么扯淡。 两人开着车，来到明楼通知的一家酒店：昌酆酒店。 停好车，庄晓曼挽着方凯的手臂，说：“想不到方先生一个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竟然还会唱大西北的歌，还有声有色的。” 看着庄晓曼眼里的温柔，方凯本来想调侃的话说不出口了。 这个女人，背后的故事，可能也值得大书特写吧，只是，这个全民族统一战线抗日的时代，又有多少人舍家纾难，投身到这个为中华民族自由的伟大斗争中啊！ 这时候，再抖机灵，就有点不知所谓的意思了。 “走吧，明楼大哥她们可能等着急了。” 方凯下意识像摸顾君如头那样，摸了摸庄晓曼的脑袋。 摸完之后，发现不对。 方凯有点尴尬地往后躲了躲：“额，我不是故意的，庄小姐别介意啊！” “呵呵，没关系，看在方先生刚才唱歌给我听的份上，我就不动粗了。” 庄晓曼脸上的微笑愈发浓烈，只是这语气，让方凯有点捉摸不定，到底是信这个表情，还是信她的话？ 不过方凯还是不敢再作死一次。 赚了，赚大了！ “呵呵，大哥，你猜的果然不错，方凯和这个庄晓曼，关系不简单！” 明诚透过酒店的落地窗，看到慢慢走进酒店的方凯，笑着对身边的明楼说。 明楼笑得有点高深莫测：“阿诚啊，这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情，一句两句可说不清。我看你年纪也大了，要不要找个老婆？” 听到明楼的调侃，明诚脸色微红，说道：“大哥，这种事情，咱们不是说好的，不催的么？” 反应过来之后，明诚补充道：“唉，大哥不对啊，你都还没有结婚，甚至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凭什么说我？” “哈哈哈，坐吧，他们就快上来了。” 知道自己言语上的交锋肯定不是明楼的对手，明诚只能吃个哑巴亏。 “哟，让明楼大哥和明诚哥久等了，我刚办完事，就赶过来了。” 第99章 方先生，送我回家吧! “滴~有人记住了你的歌曲！” 方凯正准备和明楼两兄弟寒暄，就听到系统给出的提示音。 诧异得看了一眼庄晓曼，方凯心想：你庄小姐还真是后知后觉啊，刚才引而不发，现在却记住了我的歌曲？ 什么鬼嘛！ 庄晓曼正笑吟吟看着明楼和明诚，感觉到方凯投过来的目光，也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暗中捏了下方凯胳膊。 但是在场的，除了方凯斗争经验稍显稚嫩，其他哪个不是老油条，这一幕被两兄弟看得一清二楚。 明诚笑了笑，对着正在暗中较劲的两人说：“快来坐吧，大哥听到你说只点贵的，就选了这家酒店，菜很不错，大哥已经帮你点好了。” 说完，还促狭地看了一眼明楼。 明楼当然听出了明诚的话外音：“哼，我发现阿诚你是越来越大胆了，没大没小！” “额，我也就说说罢了，两位大佬不用在意。” “嗯？大佬是什么意思？”明楼一边坐下，一边问方凯。 “额，大佬大概就是大哥的意思。”方凯本来准备解释大佬的意思，但开口才发现，这个词自己竟然一下找不到词去解释。 “明楼长官不用在意，方凯就是这样，经常说一些咱们听不懂的话。”庄晓曼踩了方凯一脚，对着明楼解释道。 “哈哈，这一点，庄小姐可得好好管管，这小子向来不喜欢说人话，还把我家小弟，带成了这个样子。”明楼笑着指了指方凯，对庄晓曼说。 “明楼大哥，你说话可得凭着良心，明台那小子教我泡妞的时候，我可什么都没学啊，所以说，这不是有没有人教的问题，而是他自己坚不坚持的问题，再说了，我也没教他乱讲话啊！” 方凯大喊冤屈，趁着明台那小子不在，锅就给你了，兄弟！ “你小子，不就是觉得明台不在这里么？等下回去，我就给他写信，说说你告他刁状。” 明楼根本不吃方凯这一套。 “对了，明楼哥，明台那小子之前跟着你去了欧洲，然后回国一段时间，前段时间又去了香港？” 方凯故意问道。 “是啊，那小子在巴黎不好好念书，说是朋友都没有两个，过得不舒服，我经不住他的闹腾，就把他送回来了。然后大姐觉得香港不错，这不，现在在香港大学读书呢！” 明楼表情都没用丝毫变化，张口就说出明台的去向。 “那小子，我也有好久没见到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倒是可以去香港大学找他玩玩。” 方凯故意说道。 听到这话，明诚嘴角蠕动了下，最终却看了看明楼。 明楼还是处变不惊地笑道：“我看够玄，你小子来了我经济司，屁事没做，光想着去找老朋友叙旧？” 试探到这里，其实方凯心中已经确定明台已经到了王天风手下了。 笑了笑，方凯说道：“也是，那小子一贯看不惯政治，觉得虚伪。倒是大哥你这边有点难做啊，家里大姐现在还不知道会怎么责罚你，明台那小子要是听到你成了经济司的人，肯定又要和你闹矛盾了。” 明楼看着菜一个个端上来，说：“是啊，难做啊！但是没办法，经济和政治是不分家的，大姐不希望明家子弟参与政治，但是她心里可能比谁都清楚，明家现在之所以繁花似锦，和一直以来交好的那些官员是分不开的。” “不说了，大家也都饿了，开始吃饭吧。” 明楼似乎害怕方凯又问些稀奇古怪，角度刁钻的问题，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 一顿饭，方凯在之后也并没有问什么难以回答的问题，就是问了下结婚，生子等等让明楼和明诚有点想打他的私人问题。 …… “我说晓曼，你今天很不对劲欸，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这是方凯离开昌酆酒店之后今晚第二次进食，虽然只是陪着庄晓曼喝酒。 “呵呵，方凯，你是不是怕我把你带沟里去？” 庄晓曼在后座看着方凯一丝不苟地开着车，迷糊中也没有回答方凯的问题，反而笑话方凯胆小。 “哼，我是那种胆小的人么？我这是怕有人拦你，你不仅不停车，还撞人家。” 方凯拿着庄晓曼曾经的黑历史使劲黑。 庄晓曼前言不搭后语地说：“呵呵，方先生教育人的模样，其实还是挺帅气的。” 听到庄晓曼的夸奖，方凯立刻来了精神，竟然不顾自己还在开车，回过头跟庄晓曼说：“那是，我是谁啊，大上海一根草，人称浪里小白条。” 庄晓曼可能真的醉了，也可能只是迷糊了，说道：“方凯，给我唱首歌吧，随便什么歌都好。” “嗯，让我好好想想啊。”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也没心思开玩笑了。 他隐隐意识到，正是今天下午自己鬼哭狼嚎的那首歌，导致庄晓曼情绪有点失控。 方凯觉得还是唱一首自己之前比较喜欢，但是不是歌唱祖国大好河山，而是讲述青年时期迷茫的歌。 实在是有点担心，庄晓曼现在这个状态，他怕自己不小心戳破了她一直以来伪装的坚强。 这个时代啊，就是这么扯淡。 尤其是年轻男女，不论之前是什么身份，都在为了未来，为了那看起来遥不可期的理想而舍命奋斗。 “给你唱一首我还年轻吧！” “嗯。” “在这个世界里，寻找着你的梦想，你问我梦想在哪里，我还年轻，我还年轻。” “他们都说，我们把理想都忘在，在那轻狂的日子里，我不哭泣，我不逃避。” “给我一瓶酒再给我一支烟，说走就走我有的是时间，我不想再未来的日子里，独自哭泣无法向前。” …… 方凯唱完，车子也开到了马思南路了。 感觉这么久庄晓曼没有说话，方凯回头看了一眼，轻声问道：“晓曼？” 没有回答，庄晓曼睡着了。 停好车，方凯把庄晓曼抱起来，准备送她回家。 这时候，庄晓曼已经醒了，不过还是媚眼如丝地说：“方先生，我可能走不动了，送我进去吧。” 听到这有气无力的话，方凯也不能把庄晓曼扔回车里不是？ “放心吧，丢不了你的。真是欠你的！” 方凯轻声吐了下槽，没有其他的意思，单纯就是为了避免尴尬。 第100章 庄晓曼离去 不等方凯有反应，庄晓曼扭了扭身子，换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然后将双手搭在方凯的肩膀上，环抱着他的脖子。 但是这样，就有问题了，方凯表示这个姿势，他抱不住啊！ 庄晓曼身高足够，双手环着方凯脖子之后，下半身直往下坠，太考验臂力了。 没办法，无福消受也得咬牙坚持。 一路来到庄晓曼的卧室，把她放到床上的时候，方凯已经满身大汗。 庄晓曼无意识般呢喃：“水~” “这就来了，等等。” 松了口气，方凯看了庄晓曼一眼，给她披上一床薄毯子，就去打水了。 在方凯离去的那一刹那，庄晓曼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水来了。”人未至，生先传。 方凯看着转身就掀了毛毯的庄晓曼，一个头两个大，这明显明天要感冒的趋势啊！ 慢慢将水喂给庄晓曼喝下，方凯准备离开的时候，庄晓曼一把拉住他，嘴唇印了上来。 方凯：？？？ …… 第二天，方凯从庄晓曼家里出来的时候，脸有点红之外，眼睛也青了一只。 这是被庄晓曼打的！ 洗漱完毕，方凯尴尬地坐上车，看了一袭白色长裙的庄晓曼，嘴角蠕动，却还是明智地没有说话。 “早啊，小凯，庄小姐。” 明诚正在给明楼开车门，看到方凯两人，笑着打了个招呼。 “早啊，明诚哥，早，明楼大哥。” “早，小凯，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明楼笑着打招呼，随后看着方凯的眼睛，问道。 “这不是昨晚喝了点酒，回家没注意，摔了一跤么？”方凯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说这是庄晓曼赐予的，只好尴尬地撒谎。 “哦？你酒量不是还可以的么？昨晚我记得也没让你喝多啊！”明楼有点狐疑地问。 “嗨呀，还不是昨晚……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呗！”方凯本来想说昨晚又和庄晓曼去喝酒了，但是话到嘴边，收了回来。 不收回来不行啊，只要扯上庄晓曼，以这二位的智商，怕不是在自曝。 “哦，这样的话，小凯以后得小心点了，家里多装几个电灯！”明楼皱了皱眉，有点狐疑，最后还是没有再问出来。 “好的，我看什么时候有空，就让人去装。”方凯暗暗松了口气。 明楼看了看表，说道：“走吧。” 说完，就带头往里面走去。 庄晓曼带着微笑，一路跟在方凯身后，到了办公室门口，头也不回地来了句：“方先生，早上是我过激了，不过，希望方先生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 方凯愣了下，随后反应过来，虽然心里有点失落，但还是强笑道：“呵呵，我听不懂庄小姐在说什么。” “这就好，那方先生，祝你工作愉快，晓曼就不打扰了。” 说完，庄晓曼转身看了方凯一眼，就往外走去。 “你去哪？晓曼。”方凯有点急切地问。 庄晓曼回过头，笑了笑，说道：“特务科还有点事，我需要去处理下。” 虽然之前庄晓曼也经常离开，去特务科帮忙，但是这一次，方凯觉得事情可能不像从前。 方凯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晓曼，留下来吧，我保证，之前发生的一切我都不会再提！我知道我有时候在你眼里就是个不成熟的人，但是我会一步步往前的，我会做好我需要做到的一切。” “方先生一切都好，是晓曼的不对。而且，在晓曼眼里，方先生其实一直都是很不错的，只是……不说了，我先走了。” 庄晓曼说完，就离开了。 看着庄晓曼离开的背影，方凯往前追了几步，一把拉住庄晓曼，说道：“庄晓曼，我不管你之前是怎么看我的，我也不管之后你会怎样，我方凯今天是不会让你离开的。你……” 不等方凯说完，庄晓曼就笑了，轻声说道：“方先生，先去你办公室吧！” 周围渐渐多了几个围观群众，方凯却没管那么多。 最后还是庄晓曼拉着方凯，才脱离了探头探脑的人。 “看什么看，都吃饱了撑的啊，回去干活。” 匡良作为部门里年龄最大的，对于这些事情其实也见怪不怪了。 看到周围人还在叽叽喳喳地八卦，有点恼怒地对着部门另外两个年轻人说道。 周围的人这才渐渐散去。 “说吧，晓曼，怎样你才愿意留下来。”方凯还是拉着庄晓曼的手，不肯放松地说。 “方先生，不是我不想留下来，是我不能留下来了。”庄晓曼说完就笑了，眼中却有些晶莹，让方凯看着有点心痛， “说吧，晓曼，你到底有什么苦衷，说出来我也可以一起想个办法！我知道前方困难重重，但是只要我方凯还有一口气，我看谁的命有我大！” 方凯有些急切，但是又不想逼迫庄晓曼说出她不想说的话。 “方凯，你也是军统的人，可能没有人跟你说过军统的规矩，我要是和你在一起，是在害咱们两个人，你知道么？还有，君如怎么办？” 庄晓曼开口，就说出让方凯有点头大的话。 “哼，军统的规矩？难道他姓戴的还能管私人感情不成？再说了，我和君如根本没什么，我就当她是我的小妹妹。”这时候，方凯也想通了，救人而已，不必把自己也陷进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 “呵呵，方先生说得轻巧，你是万人敌么？再说了，你把君如当妹妹，她呢？真的就把你当哥哥？顾伯母呢？哼，方先生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还是冷静想想，自己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吧！” 说完，庄晓曼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一把将方凯甩开，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方凯无力地走回自己的办公桌，坐下。 一上午，就这么平淡或者说压抑地过去了。 “咚咚咚，方凯，吃饭了！”顾君如敲了敲门，也不管里面有没有回复，就推开门，伸了个脑袋进来。 “呵呵，是君如啊，进来吧！”方凯看到顾君如，挤出一个笑容。 “方凯，你怎么了，这么憔悴。是不是工作很累啊，我跟你说，可千万别着急，在这里和你当老师的时候，可不一样的！” 顾君如看到方凯憔悴的样子，温柔地劝到。 “走吧，吃饭去吧。”方凯笑了笑，抬手想摸顾君如的脑袋，但是手伸到一半，定在那里。 “哼，臭方凯，你这样我到时候长不高了怎么办？”顾君如往后缩了缩，张牙舞爪地说。 “呵呵，是啊，君如你还可以长高呢！以后不拍你脑袋了。”方凯笑笑，顺势收回了手。 “哼，走吧，吃饭去了，我可饿坏了。” 说完，顾君如就挽着方凯，向前走去。 第101章 乱局，就如故吧! 顾君如拿筷子在方凯眼前晃了晃，笑嘻嘻地开口。 “方凯，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吃个饭，难道还在想工作？不应该啊，方教授什么时候工作这么努力了？” “呵呵，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该怎么办。” 方凯不知道现在和顾君如说起庄晓曼刚才反问她的话行不行。 理智告诉他，应该给顾君如一个交代，但是感性地说，方凯对顾君如真的没有丝毫感情 ？对顾家就真的只是为了单纯地完成系统赋予的任务？ 他说不上来，可能这就是人的本性？看到漂亮的东西，觉得触手可及的时候就想着得到？ 但是他知道，在这一段时间，令他感觉到最多温暖的地方，是顾家！ “方凯，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还和小孩子一样，杞人忧天！想那么多干嘛，以后总是会来的，你现在把能做的做好，不就行了？老是一拍脑袋空想，是没用的。” 顾君如今天说的话格外有见地。 方凯诧异地看了顾君如一眼，说道：“说吧，这些事情，是谁跟你说的？你也就来经济司一个多月，就有这么多感悟了？” 顾君如本来还不服气，但是在方凯的注视下，还是嘟囔道：“方凯，你一点也不好玩了。好了好了，我说，这些是师父告诉我的，那时候我也和你一样，才来经济司，整天工作做不好，然后师父就给我说了这些。” 说完，顾君如笑着说：“嘿嘿，正好，这些东西又教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该拜我为师啊？” “你这小脑袋瓜子，怎天想什么呢，吃饭！” 方凯有点哭笑不得，君如啊，你要是能一直这么快乐地生活下去，就好了。 …… “汪处长，我觉得方凯那边可能不需要我的保护了。” 庄晓曼来到76号，进到汪曼春略显阴暗，但是颇为干爽的办公室。 “哦？你的意思是？”汪曼春一下没反应过来。 “以我最近和方凯的接触来看，这个人应该只是意外，才获得了武藤领事的青睐。他家里咱们的人也暗中搜查过，我相信，有心人应该都查过，都没什么问题。” 顿了顿，庄晓曼吸了口气，说道：“都没有查出问题的话，要么这个人大有问题，要么，就是清白的。而以我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来看，方凯并没有什么异常，而且……” 说到这里，庄晓曼看了一眼汪曼春，低着脑袋说到：“现在方凯已经在经济司工作了，以明楼长官的眼光，如果方凯有问题，他可能比我更敏锐，这时候，我建议咱们一动不如一静，或者另派一个人接触方凯。” “你什么意思？你是说你暴露了？”汪曼春也是个很敏锐的人。 “不是，我没有暴露。只是我觉得我一个多月都没有查出任何可疑的迹象，可能是方法不对，而我的经验已经形成了，要改变另外的工作方法，不仅我短时间适应不了，方凯那边可能也会怀疑。”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你们特务科也比较忙，你就先在那边帮忙，方凯那边，我来想办法。” “是。” 看着庄晓曼远去的背影，汪曼春手指在办工作上敲了敲。 从办公桌里拿出一封没有署名的信，打开又看了一眼：“方，出条例如下……” 看完之后，汪曼春将信烧成灰烬。 “哼，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希望你们不要被我抓住把柄，不然……” 说完，汪曼春坐在椅子上，沉思半晌，拿起电话，拨通，说道：“帮我接特高课南田科长。” “南田科长，您最近让我最近调查的方凯，根据我的人给的情报来看，这个人没问题，请问是否继续监视？” 电话那头沉吟半晌，说道：“如果没有暴露，就继续，但是，让你的人机灵点！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非常合武藤领事的心意。我不想因为他的缘故，导致我们不合，知道么？” “是，长官。” …… 走在会经济司的路上，方凯还是觉得，应该给顾君如透露一点自己的意思：“君如，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上海了，你……” 没等方凯说完，顾君如就有点诧异地问：“方凯，你不会连这一点小小的挫折都受不了吧？” “什么挫折？”方凯都惊了，你顾君如怎么知道的？这经济司搞经济不咋滴，是因为所有人都传八卦去了吧！ “还能有什么，现在可能整个经济司，除了你，都知道了。你因为想不出怎么解决商人被骗的事情，很苦恼，早上被明楼长官责罚了。甚至连你的秘书……” 说到这里，顾君如有点担心地看了一眼方凯，不过在方凯的眼神下，只能接着说：“他们说，连你的秘书，晓曼姐都不愿意在你这里干了，早上就走了。” 说完，发现方凯脸色有点不对，顾君如连忙补充到：“方凯你放心，晓曼姐不是那种人，她只是一下想不通而已，我去劝劝她，她肯定还会回来当你的秘书的，你们之前那么要好。” 顾君如先是在安慰方凯，随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里冒着一股子酸味。 得，方凯觉得现在什么都不能说了，顾君如还是那个顾君如，这么相信别人！ 自己现在要是把所有的事情挑明了，那就太伤人了，顾君如不一定受得了，还是让时间来冲淡这一切吧。 不过，自己就是和庄晓曼稍微闹了一下，怎么版本就成这样了？ 还有，什么时候自己这么无能了？ 吃饭的地方离经济司也不远，两人说话的功夫，就已经到了经济司楼下。 “方凯，你千万别着急啊，这个周末，如果咱们放假的话，我会帮你好好劝劝晓曼姐的。还有，明楼长官是个好人，他肯定也是一时气急，才责罚你的。我之前做了那么多错事，他都没有发火呢！” 顾君如还在尽力安慰着‘因公受伤’的方凯。 “怎么回事啊，君如，背后说长官的八卦可不是什么好现象。”明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呀！师父，对不起。”顾君如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蹦了起来，随后才道歉。 “下不为例啊！”明诚说完，看着方凯，无奈地笑了笑。 “方凯，你跟我来一趟。”明楼这时候很严肃地对着方凯说。 方凯算是明白了，这一切，可能都是明楼顺手推舟，做的局。 不得已，方凯老老实实跟在明楼身后进了办公室。 自己身在局中，不论是从自己出发，还是从明楼的角度出发，都不能破局。 “方凯呀方凯，你说你小子，前两天才听说你自己出了什么‘约法多章’，什么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怎么今天早上你自己就绷不住了？还好，当时你脑子没问题，没有发那个版本。” 明楼指着方凯，一脸恨铁不成钢。 “嗯？我那个版本都没发出来，你怎么知道的？”方凯一脸你监视我，还在我办公室装监控的表情。 他也不想想，现在哪来的监控设备？ 第102章 变脸? “哼，你以为经济司是什么地方？” 明楼先是冲着方凯大叫，把手中的文件袋‘嘭’地砸到桌上。随后在方凯懵逼神情中，走近方凯，小声说：“你以为经济司是什么地方？真的是我的一言堂？你知不知道，你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是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 方凯一脸无辜地看着明楼，那表情好像在说：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 看到方凯的表情，明楼就知道这小子又想歪了。于是说道：“我说的不是我，是日本人！当然，不排除还混杂有其他方面的人。” 看到方凯深有所感地点点头，明楼笑了笑，说：“你不生气吧。早上我这边接到你和庄小姐闹矛盾的事情，小题大做了一番，相信下午上班，你就能接到我的那封斥责信了。” 方凯翻了翻白眼，说道：“不生气，哪敢生明楼大哥你的气啊！” 明楼也不管方凯到底生不生气，接着说：“方凯啊，我也是迫不得已，拿你开刀。经济司这里，虽然名义上是我的地盘，但是处处受制于人，拿你这个武藤领事派过来的人开刀，其他人最起码会收敛一点，我的工作也好做一点。” 说完，明楼稍微尴尬地笑着坐了回去，说：“我也知道，你来经济司根本就不是来安心上班的。” 方凯有些诧异，虽然自己之前用开玩笑的语气说过，但是明楼你在没有其他信息的情况下就武断地判断我不是来安心工作的？ 仿佛有读心术一般，明楼笑了笑，把一份文件递过来，说：“你自己看看吧！” 方凯不疑有他，打开文件袋。 他发现，这里面是他这一档的详细资料，甚至包括在日本那几年的资料，比如和一个日本人打架这种小事，也被记录进去了。当然，也包括他父母的详细资料。 “明楼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方凯有点纳闷，这些玩意，你给我看干什么？ 一脸怎么你也调查我的表情。 “我现在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已经入局了，现在打你主意的人很多，日本人很可能不放心你，而武藤志雄之所以信任你，可能只是你的错觉。你以为他把你放到经济司真的是因为经济司缺什么宣传部门？” “明楼哥何出此言？” “呵呵，这些你以后就会知道，现在我说出来你也可能不信，但是你一定要长几个心眼，不管是谁对你说什么隐秘的事情，你都不要相信。必要的时候，以自身安全为重，你懂么？” 方凯突然想起来，剧情里，汪曼春好像听了76号行动处处长梁仲春的话，为了试探明楼，把一个她认为可以派过去送死的人，在汪家举办的经济沙龙上试探明楼，结果被明楼用眼镜片一划上了天。 但是也不对啊，按照剧情，明镜大姐不就是那时候回的上海，最后去了汪家搅局么？ 难道自己这只小蝴蝶不经意间改变了世界线？ 这就有点恐怖了，毕竟，熟知的剧情，才是好剧情！ 电光火石之间，方凯想到了这些东西，回过神来，看到明楼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他急忙回答道：“我懂你的意思，明楼哥，我会谨言慎行的，今天早上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嗯，你知道就好！据我所知，庄晓曼是76号汪曼春的得力助手，应该是汪曼春安插在你身边的一枚钉子，她走了也好，你不用太在意。但是，她走了，可能会有更难对付的人出现，经济司虽然已经像一个筛子般被各种势力渗透进来了，但是这里面的信息，出了门就什么都别说，知道么？” “为什么？反正都不是什么大事。”方凯有点懵懂。 “唉，在你得意的时候，不论你说什么，都有改正甚至将错就错的机会。但是，当你的靠山倒了，你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日后上绞刑架的依据，懂么？” “知道了，谢谢明楼大哥。” “知道就好！” 明楼刚笑着说完，随后翻脸道：“滚，给我滚回你自己的办公室，再让我听到这些，即使是武藤领事安排你过来的，我也有权利辞掉你。” 如果不是明楼对着自己眨眼睛，方凯都会以为明楼是真的在骂自己！ 果然，做情报工作的就是厉害！ 走过顾君如的秘书室的时候，正对上顾君如那张忧心忡忡的脸。 方凯不在意地笑了笑，换来的却是顾君如松了口气的同时附送的一个白眼。 看到四个人公用一张大的办公桌，每人身边都堆得高高的一堆文件，方凯表示自己这辈子都不想做这种苦差事！ …… “科长，对不起啊，上午的时候，我没有及时把其他人赶走。”看到站在自己眼前的赵淳斗一脸自责，方凯表示看不懂，又不是你的错，你跟着瞎掺和什么？ “上午的事情，不要再谈了，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把那些商人的恐慌情绪控制住吧，你们几个好好想想，怎么占领言论的制高点，写一篇看好上海经济的文章，写好了给我看看。要是可以，就投稿到报社。”方凯面无表情地说。 “是，科长，我一定好好写。”赵淳斗一脸兴奋！ 自己终于赢过另外两个人了。 在他心里，茅龙卿这小子什么都不懂，可方凯在调研的时候却带上了他，还有，最可恶的是匡良，老是仗着自己年长，有经验，指派这指派那的。 现在，我自己争取了上司的注目，你们就在后面吃灰去吧。 看到赵淳斗一脸兴奋的样子，方凯更迷糊了。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干不好干的工作还这么兴奋？ 算了，随他去吧，他们越卖力，自己越轻松。 “咚咚咚” “请进。” “方科长您好，我是经济司收发员江红，您可以叫我小江。我给您带了一份经济司委员会的信件，请您查收。” 名叫江红的年轻女收发员把信递给方凯之后，有点担心地低下了头，怕自己变成方凯的出气筒。 方凯看到这一幕，莫名有些想笑，自己又不是大魔王，有必要这么战战兢兢么？ 和颜悦色地对江红说道：“知道了，辛苦你了，你先走吧。” 听到方凯这句话，江红长舒了一口气，随后又感觉不对，有些尴尬地鞠了一躬，说：“谢谢方科长，再见。” 方凯有意调侃一下，说：“我倒是希望下次见你，是有哪个老友或者哪位贵人的信，而不是这种乱七八糟的垃圾。” 江红更尴尬了，脸色通红。 “哈哈，希望你不要介意，我开玩笑的，对了，别跟别人说起我说这玩意是垃圾。” 方凯轻佻地拿起信，手在空中摇了摇。 “不会的，不会的。方科长要是没有其他事了，我就先走了。” “去吧。”等方凯说完，江红逃也似地走了。 看到这一幕，方凯摇了摇头，抓了一把头发，自语道：“我方凯什么时候沦落到这地步了？别人这么怕我，难道最近没有之前帅？ 第103章 日常 坐在办公室一口气看完所谓‘斥责信’，方凯笑了笑，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不论从自己内心出发，还是来自明楼的解释，自己都不care。 倒是和庄晓曼的关系这件事，让方凯头痛。 多想无益，还是老老实实安心看报喝茶吧！ 一下午的时间，过的很快，尤其是提前进入老年公务员生活的方凯。 “方凯，你要去我家一趟么？”顾君如踩着点来到方凯的办公室门口，探出个脑袋问。 笑了笑，方凯说：“今天可能有点事，算了吧！” 听到方凯这么说，顾君如明显一怔，随后又咚咚咚跑进办公室，拉着方凯的衣袖，说道：“去嘛，方凯，我妈可是下了死命令了，今天要是不把你带回家，我肯定会遭殃的。” 方凯有点哭笑不得，顾君如这个借口也太假了一点，不过看破不说破，何况人家还是关心他。 想了想，正好准备找个时间去还顾母的那个大红包，于是说道：“好吧好吧，咱们现在出发。” “耶，方凯你真好！”说完这话，顾君如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明明是她在做好人，想着安慰方凯，最后反而成了方凯安慰她一样。 可能，在这些时间里，慢慢的，顾君如的潜意识中，已经不将方凯当成普通朋友了，而是一个同风雨，共患难的亲密伙伴。 虽然偶尔两人会互相打击，但是在另一个人有压力的时候，总是会想着出手相助吧。 坐在顾家的车上，一路听顾君如叽叽喳喳地讲话，偶尔发出欢快的笑声，方凯觉得今天所发生的烦恼似乎消减了一些。 不过一想到庄晓曼，方凯又有些头痛。 “哟，小凯来了啊！”顾母正坐在大厅里看报纸，听到顾君如的欢笑声，抬头就看到了两人手挽着手走进来，笑道。 “是啊，伯母，这不是您早上的那个大红包吓到我了，过来说一句感谢。”方凯看到顾母，也笑道。 顾母看着方凯，眼里闪烁着什么，笑着说：“我们也不知道该给你买什么礼物，干脆就做一回俗人，直接给你封个大红包得了。” “但是伯母你的这个大红包也太大了，我觉得……” 方凯还没说完，顾母就笑着说：“我说小凯，你这不会是准备回来还红包的吧？如果是那样，我可要生气了啊！” 听到顾母这么说，方凯面露苦笑，想了想，得，还是以后找个机会买一份相当的礼物送过来吧！ “不是，我就是心里太感谢您了，想过来当面感谢一下。” “只要不是过来做一些生分的事情，其他的都好说，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哈哈哈。”说着，顾母自己笑了起来。 顿了一下，顾母拍了下脑袋，说：“哎呀，你看我，光顾着说话，都忘了让他们多准备几个菜了，小凯你先在这里坐一下，我去后厨一下啊。” 说完，就往后厨走去，方凯知道拒绝不了，干脆地说：“好的，谢谢伯母。” “哼，我妈真是，有了你就忘了我。”顾君如语气有点酸地说。 “哈哈，君如，这不是一直以来都这样么？让你刚才拉着我过来。”方凯和顾母聊了几句之后，之前的不快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此时也有了心思和顾君如开玩笑。 “哼，臭方凯，今天……今天工作好忙啊，来，给姐姐削个苹果。”顾君如瘫倒在沙发上，一脸狡黠地说。 方凯知道，顾君如是想说今天方凯所遭受的事情，但是又不忍心破坏他现在的心情，所以才生硬地改口。 笑了笑，方凯说道：“哟，什么时候君如小妹妹成了我姐姐了？你要是叫一句方凯哥哥来听，我就给你削苹果！” “哼，小弟弟，你又调皮了。”说完，顾君如从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狠狠咬了一口。 “我可不吃你用嘴削的苹果啊！”方凯继续作死。 “哼，要吃就吃，不吃拉倒！”顾君如娇哼一声。 “你还真准备给我用嘴削苹果？我的天，君如，你今天有点奇怪啊。”方凯还是调笑道。 听到方凯这没脸没皮的话，顾君如霎时间羞红了脸，有点语无伦次地说：“谁，谁要给你用嘴削苹果啊！我是说你想吃自己拿，不想吃就拉倒。” 这时候，顾母也回到了大厅，问道：“你们在聊什么呢，我在外面就听到了你们的笑声。” “妈，方凯他刚才欺负我！”顾君如看到顾母过来了，撒娇道。 “伯母，是君如想占我便宜，让我叫她姐姐在先的。”方凯也不甘示弱。 看到两人互相拌嘴，顾母开心地说道：“呵呵，君如，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哼，妈，干脆你当方凯妈得了，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捡来的了。” 这种二打一的情况，在顾则实回来才算势均力敌。 …… 一顿晚饭过后，顾则实问起方凯的工作情况：“方凯，在经济司感觉怎么样？” 喝了一口茶，方凯说道：“还行，刚去几天，暂时还没有什么重要的活，所以部门都比较轻松。” 听到方凯这么说，顾君如有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顾则实看到顾君如的表情，虽然感觉可能有什么事，但是方凯不愿意说，他也懒得追问，就点了点头，说道：“你刚去经济司，注意和别人处好关系。千万不要以为自己是武藤领事亲自选派的科长就沾沾自喜，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这个道理想必不需要我多说了。” “是，谢谢伯父关心，我会注意的。” “嗯。” 说完之后，大厅一下竟然陷入了迷之沉默状态。 “小凯，还有君如，你们两个是好朋友，又都在经济司任职，记得一定要互相帮助。” 还是顾母的话结束了沉默。 “嗯，我们会的，今天出了点小事，君如还特意安慰我，带我来您这边吃饭。” 方凯倒没觉得有什么，倒是顾母，听到出了点情况比较紧张，连忙问道：“方凯，出了什么事啊？” “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部门有些部员工作不积极，这事传到了明楼大哥耳朵里，给我下了一封‘斥责’信。”方凯说到斥责信的时候，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 看到顾则实表情一下严肃起来，顾母也面露担心的神色，方凯赶紧说道：“真没什么事，伯父伯母，明楼大哥特意叫我过去，说这是做做样子，我看信上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信息。” “那就好，那就好，小凯啊，既然有明楼长官照应你们两个，我也就放心了。但是，你们还是要注意分寸，千万不要在经济司胡作非为。”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顾君如不乐意了：“谁胡作非为了，妈，我可是好好的，你要骂就骂方凯。” 听到这话，几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104章 我教你坑人的正确姿势 方凯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走过庄晓曼的房子，看到门口还停着那辆车，里面的灯火也还没有熄灭，强忍着进去的冲动，进了自己的房子。 他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态面对庄晓曼。 要说一刀两断，方凯觉得自己做不到，有些事情，做了之后，如果轻易能够翻篇，也就不是方凯了。 方凯不知道的是，今晚经济司下班的时候，庄晓曼将车子停在了方凯回家必经的路口，等着他。 看到方凯和顾君如有说有笑地上了顾家的车，庄晓曼心底仿佛也空了一块。 …… 第二天一早，方凯起床上班的时候，庄晓曼的车已经不在了。 方凯觉得有点不适应，自嘲地笑了笑：果然，习惯这玩意，21天真的能够养成啊！ 拍了拍大腿，心想：老伙计，今天开始，又得劳驾你了。 随便找了一辆人力车去往经济司。 “方科长，明楼长官找你。”明诚仿佛专门在等方凯一般，看到方凯进经济司，从大厅的座椅上起身叫道。 “嗯，走吧，明诚秘书长。”方凯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是昨天和明楼达成的约定，在经济司，尤其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只有上下级，没有大哥小弟。 “方科长，你来了。”明楼坐在办公桌前，严肃地看着方凯。 方凯本来还笑嘻嘻的脸色一垮，他看到了武藤志雄。 连忙问好道：“武藤领事，明长官。” 武藤志雄微笑着点点头，算是问好。 “让你们科调查的商人的情况，怎么样了？”明楼问道。 “已经调研了几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是一个专业的诈骗团伙，借用无良媒体的私章，坑害他们。”方凯硬着头皮说道。 明楼点点头，说道：“嗯，你们还需要继续努力，这几天工作量可能有点大，一定要顶住压力，迎难而上。” 说完，他转向武藤志雄，问道：“不知道领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问的？” 武藤志雄笑着说：“哈哈哈，明君，我没什么问题，就是想过来看看，毕竟，咱们也好久没有见面了，过来问问经济司有没有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我这边尽力帮忙。” 说完，还冲方凯点点头。 武藤志雄在这里待的时间不算久，一个小时，问了一些基本情况之后，就起身告辞了。 等把武藤志雄送出去之后，明楼小声说道：“方凯，你小子面子够大啊！我昨天才给你下的斥责信，结果今天武藤领事就给你站台来了。” “明楼大哥，你可千万别冤枉我，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方凯连声叫屈。 “别紧张，到时候又把武藤领事招来了。我不是说是你搞的鬼，算了，你跟我来办公室吧，一句两句说不清。” 说完，明楼一马当先向前走去。 方凯无奈，只得跟上。 “方凯，昨天跟你说的话，不知道你还记得多少？” 听到明楼的问话，方凯表示一头雾水，昨天说了那么多，他又没怎么专心听，记得住个屁啊！ 看到方凯的表情，明楼摇摇头，说：“我说了，经济司现在就是个筛子，什么人都有，让你多长点心眼。” “哦，明楼哥好像是说过。”方凯恍然大悟般点点头。 明诚在后面看到这一幕抿嘴偷笑。 “你呀！唉，不说这些了。对了，这两天你要加快进度，把那些商人的材料写好，交上来，我们这边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只要你的材料到位，到时候那些商人是龙是虫，都将无所遁形。” 听到明楼说这些话，方凯好奇地问：“明楼哥，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啊，怎么神神秘秘的？” “我空降到经济司，需要先做一些政绩，才好清理经济司，不然，一个个都像你小子，打了小的，来了老的，我经济司岂不是寸步难行？” “我说明楼大哥，你说我就说我，凭什么削我一辈啊！我和你，还有武藤领事可都是朋友辈的，神tm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哈哈哈……”明诚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明楼先是瞪了一眼明诚，最后他也忍不住轻笑，指着方凯说：“就你这水平，幸好没教书了，不然岂不是误人子弟？” 方凯：…… …… 从明楼办公室出来，方凯心里想着，这些玩经济的，套路是真的深！ 简单来讲，明楼这边发现了一些端倪，虽然看起来这次商人受骗是偶然事件，但是将这几年这一类的事情串联起来，直指一个叫做‘英美联合商会’的组织。 说来可笑，这个商会虽然号称英美，但是从那些迹象来看，完全都是些黑心的中国商人参与其中，而且有着重庆方面的影子。 听到这里，方凯有些佩服明楼，不是佩服他这个人，而是佩服他竟然能让重庆那些大佬这么舍得下饵料。 断自己部分财路也得扶他上马走一程。 而且从明楼话里话外的意思来看，如果自己晚点进经济司，可能这一杯羹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到自己部门，叫上部门成员，准备分为两组，奔赴还没有调查完的几个商人家。 “赵淳斗，匡良，你们两个一组，去这几家，记得带上工作证，如果有不配合的，直接走人。” 看了一眼赵淳斗幽怨的眼神，方凯一个激灵，以后得离这小子远一点，这小子有点邪乎，感觉是个歪的。 “茅龙卿，你跟着我。对了，等下你们可以去申请一辆汽车，今天之内，必须完成，最好明天下午之前，将所有材料都整理出来，知道了么。” “是，科长放心吧。”三人的回答有气无力。 看到他们没什么斗志，方凯笑着说：“你们这是没吃饭么？要是做好了，升职加薪少不了你们的。” 说完，不管这几个人什么心思，方凯进了自己办公室。 …… 晚上八点，方凯所在的宣传科灯火通明。 “科长，你看看这么写行不行？”赵淳斗一脸兴奋地走进来，挥舞着手中的纸张说道。 笑了笑，方凯说：“辛苦你了，我看看啊！” 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方凯说：“不错，比刚才那个要好，但是还不够，要写出读到的人都产生共鸣，好像要是自己不发声，下一个受害者就是他自己一样，懂么？” “这个，科长，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写出共鸣啊！” 虽然赵淳斗是一条舔狗，但是舔狗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你先别急，你把自己想象成就是受害的商人，以数据，对了，数据可以稍微夸张一点，以数据说明受到的伤害，耽误的各方面成本，鸡生蛋蛋生鸡知道不？利滚利算下去，罚死他们！” “我懂了，谢谢科长！”赵淳斗一脸兴奋，仿佛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第105章 强行放假，最为致命 今天，是宣传科众人上班以来最累的一天，虽然上班也才几天。 从早上开始跑材料，一直到晚饭后才开始写材料，甚至方凯这个地主老爷晚上还以升职加薪为借口，让他们留下来加班，只为第二天午饭之前能交给明楼这些材料。 “好了，今天大家辛苦了，先到这里，明天如果没什么事，什么时候写合格了，我什么时候给你们批假！但是明天早上，大家都尽量不要迟到。” 说完，方凯不管三人的表情，开车一个个送他们回家去了！ 做领导的，工作来了，不管自己水平怎么样，只要能让手下能干好，能让他们好好干，再苦再累也能坚持住，才算好领导！ 单纯自己干，不知道发动群众的领导，不说工作方法不合格，对不对，起码御人之道不合格。 嗯，以上就是方凯给自己在办公室偷闲的借口！ “谢谢科长，要不要上来坐一下？”匡良因为和方凯顺路，所以是最后一个下车的部员。 “不了，现在也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记得明天不要迟到。”方凯打了个哈欠，有些力不从心地说。 “好的，那科长路上小心点。” 不等匡良说完，方凯挥了挥手就发动车子走了。 匡良笑着摇了摇头，感觉到有点不可思议，自己今天是脑子抽筋了吧！说好在宣传科里混吃等死的，结果还像个小年轻一样，疯狂工作了一把。 “咳咳，良哥，你回来了。”徐玉艰难从床上爬起来，看着匡良，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唉，你别动，身体还没好呢！”看到徐玉的动作，匡良连忙跑过去，一把扶住妻子。 “呵呵，我没事，别担心。”徐玉仰着头看着匡良，眼里满是幸福。 “今天羯儿还好吧？听话么？”匡良温柔地将妻子扶到床头，问道。 “还好，就是苦了那孩子了，唉。” “你别着急嘛，他是个男孩子，也十多岁了，苦一点没关系的，想当年，我十多岁就开始出来混……” 不等匡良说完，徐玉就叹气道：“唉，要不是我，你们可能生活得更好呢。” 听到这话，匡良抱住妻子的手紧了紧，说道：“你看你，又说这话，要是没有你，我早不知道哪去了，以后千万别说这种话了，当初不就说好，咱们要同舟共济的么。” “嗯。”徐玉温柔地回道，将头靠在匡良温暖的胸膛上，慢慢睡去。 等妻子睡熟了，匡良慢慢将妻子的身体平稳地放到床上，轻手轻脚洗漱去了。 只是，本该睡熟的徐玉，嘴角含笑，闭着的眼睛也挡不住滑落在枕巾上的泪水。 …… 第二天十点左右，方凯带着一沓材料来到明楼的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明楼长官，这是我们宣传科昨天的战果，你看看哪份最合适，如果都不行，我再去修改一下。” “不错，你那惫懒性子要是早收一收，可能昨天就完成了。”明楼夸奖道。 “哈哈，我就这性格，其实这些东西，我也就过过眼，指点一下，基本都是部门其他人的功劳。” “你呀！”明楼笑着指了指方凯，随后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方凯扭捏道：“明楼大哥，你能不能先看看这些材料，部门其他人还等着我给他们放假呢！” “今天不休息啊！怎么会放假？你不会又捅娄子了吧？”明楼有些诧异地问。 “没有，哪能啊！我想着你这边急要这些文件，就让他们昨晚工作到深夜，要是合格，今天就提前下班了。” “我说方凯，你到底有没有一点组织纪律性？你是不是以后还得上天？”明楼皱起眉头，有些不高兴。 “哎哟，明楼哥，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是看这玩意急着要，之后又没有什么事了，把他们工作和休息的时间对调了一下么？”方凯狡辩道。 “算了，我也懒得说你了，下不为例！”说完，明楼拿起那一堆文件从最上面看了起来。 方凯就坐在明楼对面，等着他的答复。 “方凯，你们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商人损失有这么大？”明楼对数据很敏感，虽然还没看到调研报告，但是从这些统计数据来看，水分很大。 “别在意这些细节，乱世当用重典！”方凯接着狡辩。 “算了，放这里吧，你走吧。”明楼放下手中的文件，对方凯说。 “明楼哥，那我去放假了啊！”方凯笑嘻嘻地说，丝毫不以为耻。 “滚吧，今天都不想看到你了。”明楼气急，骂道。 方凯一听，这不就是放假的意思么，转身就溜。 …… “大哥，方凯这小子，我看不透。”等方凯走后，明诚说道。 “呵呵，别说是你，我都有点弄不懂这小子，难怪武藤志雄会出面为他站台，咱们之前的判断可能有问题，暂时放下一切对方凯的行动。” 明楼笑了笑，摇摇头说道。 “那，大哥，这次的事情，需要方凯参加么？” “要，怎么不要，日本人既然想看戏，咱们就演个够，不然怕是要让他们失望。” “好的，我这就去整理这些文件。” 说完，明诚就拿起文件，去了隔间。 明楼却没有急着工作，盯着自己的钢笔，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你们放假了！”走到宣传科办公室，方凯笑着对三人说。 “耶！科长万岁。”茅龙卿这小子，比方凯还跳。 “走吧走吧，你们今天好好休息，我感觉以后可能比昨天更累的时候，多着呢！” 但是现在，对于他们几个人来说，算是轻松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科长，咱们要不要去庆祝一下？”赵淳斗这时候献殷勤道。 方凯故意脸一沉，说道：“你还想庆祝？你知不知道我刚才被明楼长官骂了个狗血淋头？” 办公室气氛为之一凝，片刻之后，方凯笑着说道：“要庆祝也得发工资的时候啊，这才哪到哪！好好干，以后好处少不了咱们的。” 办公室几人也不知道方凯到底什么意思，都坐在原位置没有动。 “怎么，还想我像昨晚一样一个个送你们回家？” 办公室的气氛这才缓和下来，三人连忙溜了出去。 “唉，还是当领导好玩，怎么说都没事。”方凯叹了口气，有些感慨地说。 不过一想到庄晓曼，又是一阵头大。 算了，为了庄晓曼，得跟汪东城那小子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从汪家套取一些有用的信息，庄晓曼以后到底会不会再来保护自己，如果真的再也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那该怎么办呢？ 第106章 保命的信? 当了半个月咸鱼之后，方凯发现自己竟然非常怀念工作的日子，这突然给部门的人放了假，他自己反倒不想回家了。 或许，是因为家里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了吧。 方凯决定主动去找明楼，问一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咚咚咚” “请进。” “明楼大哥，你这边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你小子，怎么又来了？”明楼皱了皱眉，问道。 “哈哈，这不是刚上班，我也不是很累，就想着找点事情做一下么。”方凯嘻嘻哈哈地说。 明诚眯了眯眼睛，看到方凯说的话还算真诚，说道：“让我想想啊。你去隔壁找一下阿诚，让他过来一趟。” “好嘞。” “阿诚啊，最近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方凯能做的？” 明诚先是一脸惊讶地看了方凯一眼，随后笑道：“要不，让方凯拿着刚才送上来的材料，回去按我修改好的模式修改一下？” 听到明诚这么说，方凯不干了：“明诚哥，我得罪你了啊！这种事情，我可干不来，好马不吃回头草！” 说完，笑嘻嘻地问：“还有没有其他什么跑腿的工作啊，我想锻炼锻炼身体。” 明诚耸耸肩，看了一眼明楼，又看了一眼方凯，说道：“这还真没有。” “欸，对了，方凯，你上次不是答应去汪家一趟么？我正好有一份材料要送给我老师，你给送过去，顺便和东城那小子多聊聊，免得他在家里上蹿下跳，要死要活的。” 明楼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方凯的眼神越来越亮。 “好的，明楼大哥，保证完成任务。我一定会亲手交给汪伯父的。” 虽然方凯没有当面见过汪芙蕖，但是这句伯父，还是能叫的。 伸手指了指方凯，明楼笑道：“你小子，去外面等等吧，我等下让明诚叫你。” “好的，那就不打扰明楼大哥工作了。”说完，方凯迈着魔鬼般的步伐走出了明楼的办公室。 明诚说道：“大哥，现在就开始让方凯入局，会不会不太好？毕竟……” “没事，这小子不管是哪边的，都翻不起大浪。”说完，明楼就低头重新拿一张白纸开始写写画画。 “小妹妹，我怎么每次看到你，你都在挠头啊？” 方凯走到顾君如的身后，调戏着说。 顾君如吓了一跳，随后有些惊喜地抬头，说道：“哼，臭方凯，我在工作呢。你以为我像你啊，一条咸鱼！” 听到这话，方凯笑嘻嘻地回道：“不管咸鱼还是活鱼，能吃的就是好鱼。怎么，要是羡慕我工作轻松，要不要来我部门啊？” 方凯这话，让在座的其他几个秘书暗中翻着白眼，谁不知道你宣传部就是个摆设，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 “哼，谁要去你部门了，你快走吧，等下被长官看到了，又得说你。” “放心吧，我这是奉命在等消息呢！” “那你也不能打扰我们啊，对不起啊！”顾君如先是对着方凯翻了个白眼，随后对着其他几个秘书不好意思地道歉。 “好吧，好吧，我先走了。” 说完，方凯看了一眼秘书室的另外三个秘书，微微眯了眯眼睛。 没记错的话，这几个秘书中，没一个好东西，要么就是要钱，要么就是日本人。 明楼即使知道了这件事，还不敢动，当然，也不需要动，这几个小瘪三，干扰不了大局。 不一会儿，明诚出来叫方凯进办公室。 “方凯，这份材料，你要亲自交给我老师，要是老师不在家，你就拿回来，知道么？”明楼一脸严肃地看着方凯。 “知道了，明楼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你神神秘秘的。”方凯接过信，在手上转了转，有点漫不经心地问。 听到方凯这么问，明楼轻笑了下，说道：“呵呵，要命的东西！你先去吧，记住，在你手上，不要让无关人员看到。” “好的，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说完，方凯就走出了办公室。 看到明诚还待在办公室，明楼皱了皱眉，问道：“怎么，还有事？” “大哥，我担心……”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去吧！” “好的，大哥。” …… 听到下人说一个叫方凯的人过来，汪东城一脸兴奋地跑到门口，他实在是闷坏了。 “哟，方凯兄弟，你来了，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开门？”汪东城老远就叫道。 方凯笑了笑，说：“是啊，今天正好有空，对了令尊汪先生在家么？” “你问我爸啊，他在家呢！”汪东城一脸不在意，随后问道：“方凯，今天过来，咱们出去好好玩玩。” “其实我今天过来主要是给你父亲汪先生送一份文件，至于出去玩，可能要稍等。” 方凯笑笑，他之前就听庄晓曼说过，汪东城这小子自从那次酒店被袭击之后，汪家人就有点风声鹤唳了，每次他想出去，要么直接就是不允许，要么带着一大票‘小弟’招摇过市。 几次之后，玩得可能也不开心，干脆就接受家里安排，一个人在家待着，也不知道鼓捣什么。 “唉，怎么连你都是来找老头子的，走吧走吧，我带你过去。”汪东城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方凯。 “爸，方凯过来给你送文件来了。” 汪东城将方凯带到汪家的后院，这里正在举行什么聚会，好多人。 “哟，你就是上次救了我家东城的方凯方先生吧，欢迎。” 听到汪东城的话，汪芙蕖和身边的人说了句什么，又从旁边端起一杯红酒，端着两杯酒，一边走过来，一边笑着说。 “汪先生您好，上次也是机缘巧合，主要是东城兄弟吉人天相。”方凯微微一笑，客气地说。 “哈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哪！文能被武藤领事看重，武能路见不平一声吼，方先生前途必定一片光明。”说着，汪芙蕖将手上的红酒递给方凯。 “汪先生客气了。” “走吧，咱们先去书房。”说完，汪芙蕖带着方凯向房子走去。 “汪先生，这就是明楼长官让我交给你的信。”方凯不卑不亢地说道，倒是明楼给他说的什么保命等说法，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嗯，谢谢你了。” 说完，汪芙蕖就拆开信封，拿起信，读了起来。 不一会儿，汪芙蕖读完信，沉吟了片刻，将信放进抽屉，。 拉着方凯说道：“哈哈，方先生，我家正有一个商业沙龙，走，带你去认识几个商人。你在经济司工作，相信这会有好处的。” “爸，你干什么啊，人家方凯是我朋友，你就不能让我招待他么？” 一同等在一旁，早就有点烦躁的汪东城不乐意了。 “也好也好，你的朋友让你招待，不过，先让他去后院，和大家见个面，总行吧！” 听到汪芙蕖这么说，汪东城的脸色这才多云转晴。 方凯只能任他们两父子摆布，客随主便！ 第107章 你说你是地下党? “来，方凯，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洪刚先生，他一手创办了上海鸿达纺织等知名企业。” “这位，是兴隆商会的会长，杜世平，兴隆商会想必也就不需要我多介绍了。” 整整花了将近十分钟，方凯才在汪芙蕖的‘引荐’下，见识了大上海的‘知名’商人和商会。 如果不是汪东城一直在旁边碎碎念，汪芙蕖的时间可能拖得更长。 “哈哈，各位，他们两个小年轻想要去叙叙旧，咱们边聊，哈哈哈。” “去吧，哈哈，和咱们这些半截入土的，可能他们也确实有点约束。”杜世平笑着附和着汪芙蕖。 汪东城才不管那么多，听到父亲说时间留给自己，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就拉着方凯往房子跑去。 看到这一幕，汪芙蕖脸色立马黑了下来。 “哈哈哈，汪公子果然热情好客啊！” 在场的商人哪个不是人精，见到汪芙蕖脸色有点黑，连忙恭维道，好给汪芙蕖一个台阶下。 “杜会长说笑了，东城什么都好，就是不肯学习经商，唉。”说着，汪芙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因为在可惜汪东城的天赋，还是在担心死后的家产。 “现在还年轻呢，虎父无犬子，相信东城贤侄年纪大一点，玩心小一点，就能很好地接您的班的。” …… “方凯，我跟你说，那些老头，没一个好东西，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其实一肚子坏水。”汪东城可能是察觉到了方凯有点不高兴，解释道。 方凯确实有点不高兴，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男的拉着走，总感觉怪怪的。 不过看在这小子把他爹都骂进去的份上，就算了。 “呵呵，行为处事方式不同罢了，没什么对错之分。” “上次不是让你直接叫我名字么，我都直接叫你名字了。”听到方凯一直在叫他汪先生，汪东城有点不高兴地说道。 “你说的不对，方凯，现在上海多少人吃不饱饭，他们不去接济也就罢了，还趁着局势动荡，给各种生活必须品涨价。我看他们能笑多久。”汪东城一脸气愤地说。 方凯不知道汪东城是不是在试探他，笑了笑，没有说话。 “方凯，当时听到你去了经济司，我都想去打你了！你说你，做什么不好，非得学我姐，做汉奸！”汪东城带着方凯到了自己的书房，关上门质问方凯。 “注意你的言辞，汪先生。”方凯说道。 “哼，还以为是一个英雄好汉，结果，原来你真是个汉奸。”汪东城还是很气愤，丝毫没管方凯说的话。 “咔嚓” 方凯掏出枪，指着汪东城。 “方凯，你，你在做什么！杀了我，你也出不去，再说了，你都做汉奸了，还不许我说两句？”汪东城有点结巴，不过这小子也是个奇葩，被枪指着竟然还敢接着说。 “汪先生，需要我让你感受下死亡是什么味道么？”方凯面带微笑，说完，打开了手枪的保险。 “别，方凯，你不要冲动，你要是杀了我，不说其他的，你的家人肯定也会被疯狂报复的！反正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是想杀，也找个机会偷偷摸摸地杀啊。” 听到汪东城这话。如果不是看到他眼睛里还有惊恐，额头冒汗，方凯都以为这小子是个‘壮士’。 方凯当然是在吓唬这小子，本来想过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汪家遇见汪曼春，看看能不能从汪家入手，打听下庄晓曼到底什么情况。 结果来这里别说其他人了，就连汪东城这个看起来像是二愣子小白兔的人，都给方凯难以判断的感觉。 果然应了那句话：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么？ “汪先生，你没有经历过我的生活，凭什么对我的选择指手画脚呢？” “别激动，方凯，当时你救了我，我今天的话可能有点难听，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是为你好啊！做什么都好，别做汉奸啊！我姐姐是没救了，杀了那么多人，但是你不一样，你手上还没有沾上鲜血，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汪东城的话，方凯是真的不知道该不该信，如果他真的是对自己好呢？反正上次系统白给了20年寿命，要不试试？ “汪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地下党？然后故意在这里试探我，想要套取我的情报？说，是不是汪曼春让你这么做的？”方凯把枪顶在汪东城脑门上，严肃地问道。 “方凯，你说什么，你是地下党？我终于找到组织了！” 说着，汪东城不顾方凯顶在自己脑门子上的枪，有点激动地说。 “嗯？你说什么？”方凯有点看不懂，就你小子这尿性，也能成为共产党员？ 不是方凯小看汪东城，虽然他是汪家人，方凯生活在上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他有什么大的恶行。 庄晓曼之前也调查过，确实算是一个‘清白’的人。 但是，他又怎么可能和地下党扯上关系？ 汪东城看到方凯扣动扳机的手紧了紧，大急，用飞快的语速说道：“我曾经在法国德国留学，就是留学期间加入的组织，我的介绍人在几年前回到了延安，他叫刘德敏，是我的学长！我因为家里的原因，就没有跟他过去，可是，之后我们就断了联系了。” 难道这真的是一个还没有归队的同志？ “给我说说详细的情况，包括那个刘德敏。”方凯决定给他时间，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 “方凯，你要相信我，回家的时候，我担心暴露，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掉了，但是这块手表，是刘师兄走的时候送我的。”说着，汪东城把戴在左手上的手表取下来递给方凯。 方凯有点无语，你是在搞笑吧！ “你这里有没有绳子和毛巾？”方凯问道。 “书房哪有那些东西啊，隔壁应该有。你要那些东西干嘛？”汪东城吐槽。 “哼哼，等下你就知道了。”方凯冷笑。 说完，汪东城在方凯的‘胁迫’下，拿到了绳子和毛巾。 “你如果说的是实话，等下就跟我走，给我点时间。”说完，方凯就一把掐住汪东城。 “如果你真的是一个党员，等下配合我，咱们先出去！别给我耍什么花样，听到了么？” “知道，咱们是不是去见上级啊，我，我等下该说什么，要是他们不信我怎么办？”汪东城脑洞大开。 “老实点，你现在的身份我还不确定。” 说完，两人‘相拥’到了汪家的车库，至于那些下人，都以为是自家奇葩少爷又有了什么新花样，就是那些汪曼春派过来的76安保人员，倒是费了方凯一番口舌。 “方凯，咱们到底去哪里啊，怎么这么久？”汪东城这一路，已经问了好多遍这个问题，方凯都烦了。 不过也不能怪他，方凯除了出门的时候在后面让汪东城开车之外，中途他找了个巷子，把汪东城绑了，顺便给蒙上了眼睛。 第108章 ‘电脑\’下线 坐在车上，方凯打着方向盘，越想越觉得事情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要证明一个人到底是不是我党同志，其实很难！ 首先，为了保证其他同志的安全，他不可能带着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过去见面；其次，那个唯一能证明汪东城这小子身份的刘德敏也不容易找到，关键是时间还紧迫，汪家如果发现汪东城不见了，肯定发了疯一般找过来，他们都知道是方凯带出来的呢！ 尤其是汪东城这个二愣子还把所有重要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一块没什么用的手表。 方凯顿时有些后悔，想要重置回之前刚到汪家的时候。 同时在心里暗暗发狠：汪东城，我要是发现你在骗我，到时候我出问题之前，有100种办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正当方凯在纠结到底怎么处理汪东城时，美妙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滴~~” “检测到系统新功能：同行伙伴，是否更新。” 虽然不知道这系统所说的是什么，但是这时候，先看看情况再说！按上次系统更新的尿性，这次应该也会给方凯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 方凯果断调转车头，回家！ 到家把汪东城这小子随便往地上一扔，说了句：“这是组织对你的初步考验，我出来前要是看到你和现在的位置不一样，就算初步考验失败，明白了么？” 看到汪东城这小子果然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躺那里一动不敢动，方凯表示孺子可教。 暗暗坑了一把汪东城，把不爽发泄了一下，心里舒畅多了。 方凯急匆匆跑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就进入了系统空间。 “查询新功能详情” “滴~~” “友好伙伴：潜伏之路，凶险异常。判断一个人是不是同路人，关乎生死。友好伙伴功能，将赋予宿主查人物阵营能力，查探之后，该人物将成为主次要剧情人物。每月可查探人数：1，每月1日重置。” 我滴妈！系统，你真的不坑了！ “滴~~” “友好度80以上可查探！” 刚夸完系统，系统就给泼了一盆冷水！ 方凯有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次数限制不说，一个月也一晃而过，但是友好度80以上，就有点逗方凯的意思了，方凯只能看主次要剧情人物友好度！ 方凯脑子突然活络起来，这个功能好像可以用来偷看别人是否对自己友好度满80？ 满85就不说了，自动成为角。 没办法，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 “更新。” 说完，方凯就退出了系统空间，他想用这些时间，去刷一下汪东城的好感度！ 虽然好感度不是那么好刷的，但在心情激荡的时候，好感度这玩意升和降都比正常时候快，除非基础友好度在70及以下。 “东城啊，我错怪你了！我查到，你果然是我党同志，但是……”方凯一边给汪东城解开绳索，一边忽悠道。 “方凯，你说真的？你找到我师兄了？”汪东城果然很兴奋。 “没有，唉，你师兄，短时间找不到，组织听到我汇报你的事情之后，本来是不准备收编你的。但是在我的争取下，决定破格收编你成为外围人员！但是，如果因为我的判断失误，你背叛组织，导致的一切后果都将由我承担。” 说完，方凯叹了口气，这时候汪东城正揭开毛巾。 看到方凯有点失落的样子，汪东城很入戏地说：“方凯，你放心吧，我汪东城虽然就是个书生，也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礼义廉耻和忠诚我还是知道的，我不会害你的。” 方凯心里暗自高兴，但是表情更加凝重，看了一眼汪东城，说道：“我不是担心你出问题之后害我，既然成了你的担保人，我肯定是看好你的。我是担心你受不了诱惑，在成功获取我党同志的信任之后，害了其他人哪！” 汪东城看着方凯有些担忧，坚定地说：“方凯你放心吧，我不会的！” “嗯，我相信你！”方凯眼睛暗暗用力掐了自己一把，担心自己笑出来。 “方凯，你别担心，我是真的共产党员，我有着坚定的信仰！”汪东城看着方凯不仅脸红了，连眼睛都红了，以为他是过于激动，担心自己是敌人，就补充道。 “好，我相信你，这样吧，你背一遍入党誓词给我……” 不等方凯说完，汪东城就迫不及待地背了起来：“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拥护党的纲领，遵守……” 看到汪东城完完整整背完了入党誓词，方凯心里的石头也稍微落了落。 作为一个富n代，要么就是居心叵测，想要加入共产党，应该是真的接触过这些东西。 否则，他不去花天酒地，去看这些东西，脑子抽了么？要知道之前可是还有白色恐怖，就更不会去接触这些东西了，总不能这小子也过目不忘吧！ “嗯，很好，我果然没有信错人，你先开车回去吧，有任务我叫你。” 方凯有个屁的任务啊，只是想要稳住汪东城，等着系统更新完成，顺便也看看，如果这小子鬼迷心窍去告密，也可以将风险降低一点。 反正他方凯还有能量，多一次重置可能也没关系吧？ “方凯同志，组织没有任务么？我非常想要为组织效力，其实这次回来，我就是想为老百姓做些什么，他们太苦了！”汪东城一听方凯要自己回去，追问到。 看着汪东城这个样子，方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这样，你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咱们组织一直是从斗争中学习经验的，你也没有具体学习过如何成为一名优秀的特工，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回去之后，你如果搞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记住就好，有机会再告诉我。” “对了，尤其是76号的一些情报，这对我党非常重要。” 听到这里，汪东城苦着脸，说：“76号的情报别说我了，就算我爸也不知道，我姐姐对这些东西，看得比她的命还重要。” “没事，那你就暂时蛰伏，总有一天，你会为组织发光发热的。” “我的代号叫‘苍鹰’，从今天起，你的代号就是‘电脑’，‘电脑’同志，革命总是伴随着牺牲，相信你……” 方凯把汪东城代号随便起了一个之后，把第二号之前给自己讲的话又给‘电脑’讲了一遍。 说完之后，方凯笑眯眯地看着神色有些动容的汪东城，感到非常满意，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已经截胡了一个下线了。 其实方凯也就欺负一下汪东城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二愣子，给他取了个名字叫‘电脑’。不过看汪东城的样子，还是比较满意的，他还以为越让人看不懂的代号，越是牛逼呢！ “是，‘苍鹰’同志。” “嗯，‘电脑’同志，你先回去吧，因为咱们在外人眼中是认识的，所以咱们正常交流还是可以的，有什么话以后有机会再说。记住，一定要谨言慎行，遇事沉着冷静。” “嗯，那我先走了。” 看着汪东城有点激动地离开，方凯也不知道是福是祸，这个逗逼怎么感觉怎么不像个潜伏人员。 不过一想到自己，方凯突然不敢往下想了，这是要骂自己的节奏啊！ 第109章 红色阵营 “滴~~系统更新完成。” 方凯听到这个声音，第一时间进入系统空间，他可是等得花儿都谢了，这次系统更新时间比较久，用了整整五个小时。 “使用友好伙伴查询汪东城。” 方凯顾不得其他事情，第一时间对着系统下指令。 “滴~检测到汪东城非主次要剧情人物，必须和他直线距离五米之内方可查询。” 虽然系统提示不能查询，但是方凯还是很开心的，五米而已嘛！ 只要不是说非主次要剧情人物不可查询就成！ 一路屁颠屁颠来到汪家，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见到了汪东城，和他一起进到书房。 ‘电脑’很兴奋，以为方凯临时有什么任务下发。 “查询汪东城阵营”方凯走进书房，迫不及待地对系统默念。 “滴~ 姓名：汪东城（电脑） 性别：男 年龄：23 籍贯：中国上海 剧情关系：‘苍鹰’下线 阵营：红色阵营—中国共产党” 方凯看到这些数据，皱起了眉头。 好像自己坑了自己？早知道就不多此一举，给汪东城赋予‘电脑’这个代号了。 现在可好，之前汪东城的阵营自己完全不知道了，要是汪东城之前是骗自己的就麻烦了。 “方凯，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组织有任务？”汪东城用手在方凯眼前晃了晃，用正常的声音问方凯前半段，随后压低声音问出后半段。 “我就是不太放心你，过来给你交代一些事情。” 不得已，方凯只能随便糊弄了这小子几句。 …… 汪家客厅。 “哈哈，方贤侄啊，你早上给我送的那封信，当时因为还有朋友在，所以没有多想，你回去之后，告诉明楼，这些事情，他自己看着办就行了。”汪芙蕖笑着对方凯说道。 这一下，方凯更好奇了，但是又不能询问，只能憋在心里。 “对了，方贤侄啊，你在经济司怎么样啊？”汪芙蕖没等方凯的回答，就问道。 “还行，刚开始上班，也没有太多工作。” “哈哈哈，方贤侄啊，你是武藤领事亲自安排进经济司的，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的，如果有什么困难，记得第一时间过来找我，我尽全力帮你解决。” 方凯一笑，打蛇随棍上地说道：“感谢汪伯父关心，到时候有问题，我肯定会过来找您的，哈哈哈。” “那就好，上次你救下我家东城，我们还没有好好感谢你，还让你陷入了危险。”说着，汪芙蕖面带一丝愧疚。 “伯父，您这就见外了，都是缘分。”说完，方凯就看到汪东城在那里偷笑。 “笑，你还笑，我看你是枪子没吃够！”汪芙蕖也注意到了方凯的眼神，一回头看到汪东城在笑，骂道！ “爸，人家方凯都不介意，说是缘分，我看哪，这真是缘分！”汪东城笑笑，丝毫不在意汪芙蕖的责骂。 在汪家和这两父子插科打诨地过了还算愉快的一段时间，方凯就起身告辞了。 反正自己来的目的已经达成，之所以多留一段时间，是看看汪东城这小子嘴巴严不严。 结果还算不错。 回到家，方凯迫不及待地进入了系统空间，他要查看众人的好感度！ “查询主次要剧情人物友好度。” “正在查询，请稍后……” “方汉州（春风）（90） 赵如慧（90） 方敏（90） 肖途（胡蜂）（90） 顾君如（91） 庄晓曼（85） 顾则实（87） 顾母（93） 董旺成（第二号）（85） 孙正清（古城）（87） 孙祖明（87） 徐晋林（83） 丁力犀（83） 周晓晓（86） 武藤纯子（83） 武藤志雄（81） 胡一彪（79） 汪东城（83）” 看情况还不错，虽然众人有升有降，但是只要控制在80以上，就算不错了。 只是，庄晓曼这个好感度自己没记错的话，涨幅算是几人中最大的，难道？ …… 方凯不知道的是，在他今天想方设法翘班的时候，武藤志雄却特意给肖途放了假。 还是直接发函到亚辉通讯社让肖途去日本驻上海领事馆，蒋旭之当然不敢多说什么，还得恭维肖途，让他帮忙多在武藤志雄面前美言。 肖途来到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心中还在想武藤志雄又想作什么妖，就被武藤志雄打断。 “肖君。” 肖途听到武藤志雄的声音，抬头一看，武藤志雄和武藤纯子就在前面大厅等他。 连忙小跑着过去，说：“武藤领事，纯子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肖君。”武藤纯子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早上好，肖君，希望我这次没有打扰你的工作。” “今天恰好没什么工作，谢谢领事关心。” “哈哈，那就好，肖君，这次叫你过来，主要是纯子暂时还没有工作，想找点事情做，在上海做一个调查。你是做记者的，又是一个中国人，我想来想去，也只有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武藤志雄微笑着说。 肖途愣了一下，不知道武藤志雄在卖什么关子，随后笑道：“可以，不知道武藤小姐想要调查什么？” 听到肖途这么问，武藤纯子还没有说话，武藤志雄便说道：“这次先带纯子去上海繁华的街区，见识一下中日友好的繁华景象吧！” 听到武藤志雄这么说，肖途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武藤纯子可能是真心想要做一个调查，可武藤志雄却不太愿意让武藤纯子见识到战争的残酷，所以限定在上海繁华的街区。 微微鞠了一躬，肖途说道：“能有机会带领武藤小姐去做这件有意义的事情，在下非常荣幸。” 武藤志雄听到肖途将有意义这几个字咬得比较重，非常满意，笑着说道：“好，肖君，那就拜托你照顾纯子了。” 武藤纯子也很高兴地说：“谢谢肖君。” “不客气。” “可不要给人家添麻烦哦。” 不久，肖途就带着武藤纯子来到上海霞飞路，一路上，武藤纯子就像个好奇宝宝般，有着层出不穷的问题。 突然，武藤纯子笑道：“肖君，你认识方凯么？他之前是济仁大学的老师，不过现在已经辞职了。” 肖途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认识，他是我老师的儿子。” “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束花吧！” 一个小姑娘走到肖途和武藤纯子面前，笑眯眯对着肖途说道。 “来，小姑娘。”肖途拿出钱递过去。 “谢谢哥哥。” “这花，送给你。”肖途有点扭捏。 武藤纯子看到花，也有点不好意思，接过去说：“谢谢，这花可真漂亮。”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程，还是肖途打破了尴尬，看着前面一家装修不错的咖啡馆，说道：“走吧，我请你喝一杯咖啡。” “嗯。” 第110章 每月400元 “来上海以前，我一直很喜欢中国文化，小时候听说父亲来中国，我就想跟过来。没想到，直到不久前，父亲才同意我过来。本来我还担心中国人会不会仇视日本人呢，但是最近看到上海一片繁华的景象，我才相信大dong亚共荣圈不是骗人的。” 武藤纯子端着咖啡喝了一口，看着肖途笑眯眯地说道。 肖途看了一眼窗外，突然感觉到一阵悲哀！ 其实日本国内，关于对中国的态度也是不一样的。 内阁主和，军部主战。 甚至因为理念不合，连首相都被刺杀身亡。 战争，真的应了那句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看到肖途的脸色突然垮下去，武藤纯子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强笑了一下，问道：“肖君，怎么了，我说错了么？” 肖途这才反应过来，说道：“不，纯子，你没有说错，其实我们，打心眼里，感激日本人。你看这大街上一副繁荣的景象，都是大dong亚共荣的写照。” 只是说完这句话，肖途心中的悲哀更甚。 “谢谢你，肖君。” 对于肖途来说，这一天过的非常憋屈，很多次，他都想开口说出真相，狠狠打击着眼前这个无知的女人，但是为了组织的安排，他只能忍着。 但是对于武藤纯子而言，今天做到了期盼已久的调查，看到了大上海一片繁华的景象，中日人民友好相处，感到很满意。 晚上，武藤志雄宅邸。 “小姐，请。”正在站岗的卫兵替方凯和武藤纯子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父亲。”武藤纯子高兴地和武藤志雄问好。 “嗯，回来了，怎么样，有肖君这个向导，有没有满足你认识中国的心愿？”武藤志雄看到自己的女儿一脸高兴的神情，也笑着问道。 “肖君照顾得很周到，我看到了，上海，一片和平的景象。”武藤纯子上前，坐在武藤志雄身边，拉住他的衣袖说道。 “很好，肖君，请坐。”武藤志雄笑着看了一眼肖途，说道。 “今天，真实咬感谢肖君了。” “哪里哪里，这是我的荣幸。”肖途笑笑，对着武藤志雄说。 “纯子，时间不早了，你先上去休息吧，我和肖君还有事情要说，” 等武藤纯子上楼去了，武藤志雄对肖途笑了笑，说：“肖君，坐。”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我很欣赏的胆识和见解，希望以后，你能为我办事。” 说完，武藤志雄看到肖途陷入了沉默，笑了笑，说：“当然，作为报酬，每月我都会给你三百元的交际费，你意下如何？” 听到这里，肖途心里稍微起了点波澜，暗自庆幸今天中午自己脑子没抽，没有将中日之间的真实情况告诉武藤纯子。 肖途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说：“武藤领事看得起我，我当然愿意。” 转眼，他又显得有点犹豫地说：“只是这个……” 说完，拿右手比了个要钱的手势。 “哈哈哈，欲望越大，动力也就越大嘛！那就，400元吧。” 听到这里，肖途起身站得笔直，微微鞠躬说：“愿效犬马之劳。” 武藤志雄听到这句话，哈哈大笑，说道：“这样，你先回家，等待我的指令。” 走在回家的路上，肖途心底稍微轻松了一点，对于组织交代的任务，他觉得他已经踏出了第一步。 …… 从汪家出来的第二天，方凯来到经济司明楼的办公室。 “咚咚咚” “请进。” 方凯笑嘻嘻地说：“明楼哥，我昨天把你给我的信送过去了，亲自交到了汪伯父手中。” 明楼放下手中的报纸，抬起头，看了一眼方凯，说：“嗯，不错，我老师有说什么？” “嘿嘿，明楼哥，汪伯父说让你放手去做，以后这种事情不需要专门写信告诉他。” 听到这里，明楼皱了皱眉，说道：“我老师真的这么说的？” 看到明楼这个样子，方凯有点诧异，这两师生，反应差异有点大啊，他当然不记得汪芙蕖具体说了什么东西。 不过，对于方凯来讲，这种小事，算事情么？ 当下，他笑嘻嘻地回答：“我还能骗你不成？对了，明楼哥，你那信写的到底是什么啊，反正我看汪伯父看信之后很淡定。对了，当时他家正在开一个商人的沙龙。” 明楼没管方凯之后说了什么，或许对他而言，要的只是汪芙蕖的一个态度。 “你真想知道？”明楼笑得有点诡异。 “想啊，怎么不想，昨晚害我都没有睡好觉。”方凯把昨晚想事情想得睡不着归咎于明楼的信。 “呵呵，这你可赖不得我。”明楼根本不接方凯这一茬。 顿了顿，看了一眼方凯，他接着说道：“信里写的是最近经济司的大动作，你也知道，整个上海的经济，现在已经是风雨飘摇了。各种势力盘根错节，如果不清理一些，经济司就算是神仙，也难以挽救上海经济。” “昨天让你送的信，就是有一些涉及我老师的事情，需要他早点收手，不要被那些吃里扒外，胆大包天的商人拉下水。” 听到这里，方凯下意识点点头，说道：“这倒是，人家毕竟是你的老师，还是他请你回来的，应该通知一下。不过，之后要是他还不收手，明楼哥是不是准备老虎苍蝇一把抓？” 说完，方凯笑容更加灿烂，他想起了现实的美好。 嗯，最起码当时让他高潮了一段时间，虽然以他毫无政治眼光的角度来看，和他的关系看起来不大。 “嗯，是有这一手准备的。” 说完，明楼看着方凯的迷之微笑，有点迷惑地说：“你笑什么，这和你关系又不大？” “没，没什么，就是想到到时候经济司的大动作，我也可以一展身手了。”方凯连忙解释道。 “呵呵，你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了么？” 听到这话，方凯瞪大了眼睛，说：“明楼哥，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帅，嫉妒我？我跟你说，我这个人……” 看到方凯又开始瞎扯，明楼摆摆手，制止了他，直言说道：“不是有人说你帅，是有人说你在经济司就是个摆设，我怕你一气之下闯祸。” “哼，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巴不得当一个摆设的。” “哦？有一份功劳就摆在你眼前，你不要？” “什么功劳，都是浮云。不过，明楼哥要是有什么又简单，又不得罪人的活计，我可以帮你。” 明楼笑了笑，说：“方凯啊，在经济司，你的这种想法可以打消了。连我每天都在得罪人，你想置身事外？这不是我允不允许的事情，是武藤领事愿不愿意让你这样！” 方凯还想回话，明楼摆摆手，说：“就这样吧，这几天做得不错，继续努力。对了，这件事不要对外人提起。” 看到明楼又拿起了报纸，方凯也觉得无趣了，笑了笑，说：“那我先走了，明楼哥有事再叫我。” 第111章 方科长，这里有人冒充你亲戚 晚上，酒店。 明楼和明诚刚聊完这几天的工作安排。 看到明诚欲言又止，明楼笑了笑，问道：“阿诚，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明诚顿了顿，说：“大哥，你这么急就把方凯拉进来，会不会不太好？” “阿诚啊，不是我想拉他进来，是武藤志雄要他入局！你记得在方凯进经济司之前武藤志雄的话么？” “武藤志雄当时说要给你找一个好帮手，”明诚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古井无波。 “呵呵，看到方凯受我管了么？这话只是托词罢了。武藤志雄想要的，应该是方凯这个人，他有什么事情需要方凯帮他去做，而且是不像让外人知道的事情。” 听到这里，明诚愣住了，说：“大哥，据咱们的调查，方凯可是……” 不等明诚说完，明楼就打断他的话：“正因为这样，我才纳闷！到底是为什么，武藤志雄一定要方凯帮他，而不是其他人。” “所以大哥就想试探一下？大哥，要是咱们的调查有问题呢？” “这不正好么？又看清了一个老朋友，不过，如果那样，这个上海，也就真的是变得太陌生了。” “但是，大哥，明台也已经被王天风拉入局了，方凯再……” “是啊，咱们明家，都已经在瓮中了，何必要多一个方凯呢？”明楼喃喃自语。 “大哥，我相信方凯！” 看到明诚这蜜汁自信，明楼笑了笑，说：“我又何尝不想相信方凯，不过一切，都要拿事实说话。” “准备一下吧，过几天，方凯到底是哪一边的，比咱们在这里瞎猜，会好得多。” …… 第二天，方凯刚到经济司，就被明诚叫住，说明楼找他有事。 “明楼大哥，你找我？” “今天找你来，是想让你做好准备，过几天，咱们经济司要协同海关总署，对一批商人进行打击。” 笑了笑，明楼停下手中的笔，接着说：“你作为咱们经济司不大不小的领导，这第一线，可能需要你去一下。这不仅是我的意思，也是武藤领事的意思。” 方凯有点纳闷，他就一经济司宣传科的科长，说去作秀，你明楼自己过去不是更合适么？ 反过来，如果去吃枪子，自己部门三个替死鬼等着呢，为什么就偏偏选自己？ 武藤志雄这是要干嘛？ 想到这，他有点不死心地问：“明楼大哥，能告诉我，这事危险么？” “危险和安全要看你怎么想，怎么做。要说危险，你说断人财路人家会不会记恨你？但是只要保护措施做到位，宣传工作做好，应该也不算危险。” 方凯心说：这种说了等于没说的话，你还真敢说。 想了想，方凯接着问：“那，我能不能带上其他人？” “你想带谁？”明楼眼睛眯了眯，眼睛反射出一道诡异的光。 腼腆地笑了笑，方凯说：“这发财的勾当，当然得和兄弟门分一分了，我和特务科特别行动队队长胡一彪关系不错，让他跟着我过去，既有安全保障，又送了个人情，两全其美啊！” “哈哈哈，方凯，你小子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什么时候还会拉帮结派了，就不怕武藤领事找你麻烦？” 明楼这话，让方凯悚然一惊，是啊！ 在后世，因为太喜欢这个游戏，查各种大佬所谓的解析。 记得当初有一条，有人说肖途太蠢了，都不知道拉帮结派招小弟，当时他还很认同来着。 之前他还非常兴奋，自己现在在兴荣帮，有一大批小弟等着召唤，某些关键时刻，靠着这群人，绝对能够翻盘。 现在，被明楼这一席话，泼了一盆凉水，淋了个心飞扬。 在武藤志雄手下做事，那种枭雄人物，会允许自己眼皮子低下的人拉帮结派？ 想吃枪子想傻了吧！ 这么说，武藤志雄发现了自己的猫腻，想要借机除掉自己。顺便把自己摘出去，免得武藤纯子生他的气？ 明楼看到听了自己一句话就呆愣住的方凯，也有些纳闷，这小子，今天是怎么了，去不去就一句话的事情。 “明楼大哥，你说，我要是和胡一彪等人交好，武藤志雄会不会暗中作梗，想弄死我？” 看到方凯有些神经兮兮地问这句话，明楼没有急着说话。 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以为方凯进经济司无非就是多了一个武藤志雄耳目的想法可能是错的，方凯虽然平时对武藤志雄表示很尊敬，但是在一些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对武藤志雄表现出来的却不存在尊重。 自己的这个小弟，好像比自己预计的身份更加复杂，有意思。 “这有什么，只要你不是地下党或者军统的人，和同事交好不是很正常的行为么？不过你也要注意，不要被所谓的朋友拉下水，要是感到不妙，第一时间脱身。” 听到明楼这话，方凯在心中翻了翻白眼，真的是狠起来自己都骂！ “明楼大哥说什么呢，我要是是地下党，武藤领事还会亲自给我介绍工作？” 方凯心中有点着急，虽然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现在这种场合，他不想赌，也没必要赌，以后有的是大把的机会表明自己的身份。 以明楼敏感的身份，死间计划最终受益人，他会将所发现的，即使再微小的危险，也会在萌芽阶段抹杀。 一个武藤志雄关系良好的人，只有事实，才能表明身份，而不是靠嘴炮。 “算了，你先回去工作吧，等开始行动了，我会给你通知的。” 说完，明楼挥了挥手，示意方凯回去工作。 又是一天工作的结束，方凯刚回到自己家所在的街区，发现前面有一些大头兵，好像是胡一彪的手下？ …… “方科长，你可算回来了，我可等你半天了。”胡一彪放下方凯给他斟的茶，一副老子等你好久了，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的意思。 “哈哈，不知道胡大队长有什么事找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尽管说。”方凯这次没有管胡一彪的‘勒索’，都是‘自己人’，你敢勒索我？信不信老子背后使阴招把你胡一彪撸下去。 “哈哈，方科长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大事，这不是在学校发现了有人冒充你的亲戚，有人报告，被我抓住了，为了避免误伤，我带过来给你看看么？” 说完，胡一彪脸色一变，对着手下人说：“把他们带过来。” 说完，胡一彪笑眯眯地说：“方科长，等下你要看清楚，这两个人到底是不是你亲戚，要是敢冒充，我替你出气，千万别客气。” 胡一彪说的话，前半部分方凯还在认真听，后半部分就没管了，因为他看到了之前那两个卖艺的黑脸大汉。 第112章 想和你做生意 胡一彪说完，看到方凯直愣愣地看着那两个人，心里一喜，说道：“方科长，你认识这两个人么？” 方凯听到胡一彪的话，收回目光，微微眯了眯眼睛，看了胡一彪一眼，说道：“胡大队长，不瞒你说，我老家在西面，但是从我父亲这一辈开始，就来上海了，我还是很小的时候跟着父母去过一趟，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 胡一彪听到方凯这听起来有些六亲不认的话，瞪大了眼睛，有些急切地说：“方先生，你可要看清楚啊，我使因为这两个人言之凿凿，才带过来见你的。” 方凯笑了笑，说：“好，那我就问问他们什么情况。” 方凯说完，打量起两兄弟来。 “说说吧，你们两个什么情况。” “你，你就是方凯吧！小弟，你真的不认识我们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说话的这是上次卖艺时候的老大，好像叫赵大来着？ “妈的，谁是你小弟，说话干净点！别怪老子对你动粗。”胡一彪一听这称呼，不干了。 “是是是，胡大队长说的对。” 赵大连忙讨饶，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凯，说道：“像，真像！”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像什么，像你爹啊！” 方凯是第一次发现，原来胡大队长这么暴躁的么，老哥？ “我哥是说，这位先生很像我姨赵如慧！”赵二梗着脖子，顶撞胡一彪说道。 “啪” 胡一彪生气地一拍桌子，就想起身打人，方凯连忙拉住，劝说道：“胡队长啊，先别急，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胡一彪回头看到方凯拉着自己，顿时笑道：“方兄弟，把他们交给我，我保证不出一天，把所有事情问清楚。” 方凯心说：不是我不相信你胡大队长的能力，如果用你那不是恐吓就是暴力的手段，黑的弄成白的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 当下，方凯笑道：“胡大队长言重了，我看这两个人，虽然没什么太深的印象，但是好想是有点似曾相识。” …… 等方凯在胡一彪的面前将所有的事情问清楚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虽然也不知道这里面有几分真话，几分假的，但是有胡一彪在这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胡大队长，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两个堂兄弟不知道还要在上海受多少苦，唉，天灾人祸可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说着，方凯把一些钱递给胡一彪。 胡一彪接过钱，喜笑颜开，又觉得这个气氛不合适，强忍着笑出声装模作样地说道：“唉，是啊，这天灾人祸的，幸好咱们是在上海啊！” “方科长，留步！” “哈哈，胡大队长，你这个兄弟我交定了，以后啊，你就叫我方凯。对了，胡队长，我跟你说，过几天可能有一笔大买卖，不知道胡队长有没有兴趣。” 看到方凯神神秘秘的把他拉到一边，胡一彪本来还以为方凯有什么麻烦的事情找他，正暗中皱眉呢，一听原来是介绍买卖来的，连忙小声问：“不知道方凯兄弟说的是什么买卖，要是我胡某人能够帮你做的，尽管说。” 你胡一彪改口还真是快啊！ “就是关于一些不法商人的事情，我们经济司准备找个机会，好好扬一扬威风，这到时候嘛，罚款……” 没等方凯说完，胡一彪呼吸都急促起来，说道：“方兄弟，你可找对人了，我跟你说，上海的商人我都熟得很，他们的一些买卖我也知道，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汇报给武藤领事呢，你也知道，兄弟我在特务科人微言轻。” 看到胡一彪暗送秋波的眼神，方凯浑身都冒鸡皮疙瘩，要不是知道这小子是个正直的男人，方凯还真有点怕。 “嗯，要是胡大队长有证据那就更好了，抓一个也是抓，抓一群也是抓，多抓一个上海的经济也少受点罪，还上海市民一片朗朗晴空。” 听到这话，胡一彪直皱眉，他可不管什么上海市民还有上海经济，他只求自保！ 自己的口袋饱起来，才是真的好，上海好迪？ 不过，为了让自己搭上方凯或者说经济司的这一趟发财车，胡大队长可是能屈能伸的！ “哈哈哈，方兄弟说的对，都是为了上海市民，咱们就只能多受点苦，遭点罪了。” “好，到时候咱们互通有无，行动前胡大队长最好找到证据，咱们来一把大的。我就不送了，堂兄弟还在等我。” “好说好说，方兄弟尽管放心，我一定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我先走了。” 说完，胡一彪喜气洋洋地走了。 方凯看着胡一彪的背影，心里暗自发笑，这叫什么，瞌睡来了送枕头！自己下午还在想着怎么把胡一彪拉下水，结果晚上，他就不请自来了。 不过，赵家兄弟，或者说徐先生为什么这么大费周章呢？ “你们说说吧，你们是谁的人，别乱讲，我虽然救了你们，但是……” 方凯还没说完，赵二就开口道：“方老大，我们是兴荣帮的，上次在地下室，咱们还见过面！徐先生让我们过来保护你，但是为什么让我们这么做，我们也不知道。” 听到赵二这么说，方凯有些脸红。 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两号人，按道理来说，以自己过目不忘的能力，应该能记住才是！ “嗯，辛苦你们了，你们也不要急，有时间我带你们去一趟兴荣帮，到时候就清楚了。” …… 第二天，方凯来到经济司，带着新认的两个‘亲戚’。 今天倒是来得比较早，正好碰到明家的车。 “我说方凯，你现在倒是排场比我还大，怎么，这么快就请保镖了？” “哈哈，明楼哥说笑了，这是我远房的亲戚，家里遭了灾，过来上海谋生路来了。我这边一下又不好安排，就想着先带在身边，让他们熟悉熟悉上海，等有了更好的工作，就让他们去做。” 方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可惜，明楼不吃他这一套，小声说道：“怎么，深受武藤领事器重的方先生也连一份好点的工作都找不到么？要不要我帮忙？在上海这地界，我倒是认识一些人。” 方凯连忙摆摆手，也压低声音说：“明楼哥别取笑我了，过几天咱们经济司不是有大动作么？我把他们带在身边，一来他们确实对上海不熟悉，想着先让他们适应下来；二来，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更安全。” 听到这话，明楼伸手指了指方凯，笑着说：“你小子，还是这德性，自己的亲戚都能坑。” “明楼哥，这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是他们自己说要跟着我的，我……” 不等方凯说完，明楼就打断他的话，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先去工作吧。” 说完，明楼带着明诚加快了步伐。 方凯无奈，回头冲着赵家兄弟无奈地耸耸肩，笑了笑。 第113章 彪哥，这称呼霸气，我喜欢! 时间这玩意，有时候真的嫌它过得慢，有时候又觉得真不经用。 今天是1939年6月8日。 按照后世的标准，今天是个好日子，高考刚结束。 但是方凯看着这万里晴空，碧云如洗，心情却颇为不美。 现在他正站在明楼办公室，和明楼一般，端着一杯由明诚泡好的咖啡，站在窗前看着艳阳高照。 “方凯，明天就要开始行动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明楼拍了拍方凯的肩膀，有些鼓励，又有些感慨。 本来行动是定在一周之前的，但是不知道明楼和汪芙蕖发什么疯，这件迫在眉睫，争分夺秒的事情被他们硬生生止住，拖到了今天。 而拖延的后果，就是原来的有些材料需要重写，很多事情需要重新调查。 方凯隐隐感觉，可能是后方国民党内的‘同志’觉得牺牲过大，而阻止了明楼；至于汪芙蕖，或许因为他自己的小九九，这谁知道呢？ 笑了笑，和明楼碰了一下杯，方凯说道：“不辛苦，事情都做好就行。” “嗯，方凯，你有这个觉悟就好，毕竟，有些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我知道的，明楼哥不必在意太多。” …… 中午，方凯带着赵家兄弟请胡一彪来到一家酒店。 顺便一提的是，方凯嫌弃人家名字过于直白，在征得两兄弟同意之后，给他们改了个名字。 老大现在叫赵德，老二叫赵勇。 毕竟，取名这玩意除了某些现代人为了哗众取宠或者独一无二，取什么赵德馨智子这种鬼名字之外，取名字一般是长辈对于小一辈的寄托，方凯虽然不是赵勇兄弟的长辈，但是本着达者为师的想法，硬着头皮也就取了。 当然，用五行算命取出来的名字另算，这一点，方凯表示他不懂。 “哎哟，方凯兄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方凯已经到这家酒店半小时了，胡一彪姗姗来迟。 看到胡一彪满脸喜色，方凯笑笑，说：“我这都准备回去了，以为胡大队长看不上我这小买卖呢！” 听到方凯这么说，胡一彪有点不好意思，说道：“哎哟，方凯兄弟别生气，我早就准备过来了，下午刚上车的时候，76号那边的兄弟传信说有事，这不，官大一级压死人哪，不得不去。” “哈哈，胡队长不需要解释，你的为人我是了解的，对兄弟，没得说，对于分内的工作，更是一丝不苟，所以，我才找你胡大队长一起发一笔小财啊。” 方凯昧着良心夸奖胡一彪。 果然，听到方凯这么说，胡一彪胸脯拍得震天响，笑着说：“那是，方凯兄弟，咱们都是兄弟了，以后你直接叫我胡一彪就行了。” 随后，不等方凯回话，胡一彪说道：“要说我们特务科，那可都是好汉，为了完成工作，多少兄弟夜以继日，对于兄弟，更是两肋插刀，不在话下。” 方凯心里吐槽：你们特务科除了真正的汉奸，就是假模假样的伪君子，你说的工作，不会是去ji院或者赌场夜以继日吧！ 不过，表面上还是要笑着的，说道：“既然胡队长看得起我方某，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直呼你的名字我看不妥，你比我年长，要不叫你一句彪哥？” 听到方凯这么说，胡一彪满脸喜色，彪哥啊，多霸气！ 他一个大老粗，除了需要‘自饱’，对于社会认同感还是有需求的。 而方凯在他眼里，那可就是个高材生啊，文化人！ 什么时代都会对文化人有着一丝天然的认同，虽然现在是个乱世，但对于有骨气的文化人，大家的认同感尤其强烈。 方凯这个文化人的尊重，对胡一彪而言，心里那是相当的爽。 胡一彪在爽之余，没有忘记发财的大计。 “方凯兄弟是真的客气，没得说，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对了，方兄弟，是不是要行动了？” “嗯，彪哥，先跟你说说句抱歉，之前因为上级的指示，我这边只能罢手，让你白准备了。” 方凯还没说完，胡一彪就摆摆手，说道：“方凯兄弟，你这就说错了，不是有句话叫什么好饭不怕晚？咱们这不就是好饭么？” “嗯，彪哥说的对，这不仅是一个好饭局，还是一块肥肉。” “我们这边准备明天行动，你让兄弟们做好准备，明天你守在电话前面，我会让赵家兄弟中的一位给你打电话，听到电话，你就去码头，到时候查封的事情……” 方凯说着，看了一眼胡一彪。 “方凯兄弟，码头，这是不是玩得有点大？” 胡一彪有点担心，码头这地方，不是他胡一彪的地盘，而且龙蛇混杂，搞不好自己都不知道就得罪了谁。 胡大队长要钱是要钱，但是他更惜命，到时候人死了，钱没花完，这笔帐怎么算都划不来。 看到胡一彪认真起来的眼神，方凯笑了笑，说：“怎么，彪哥是觉得钱够花了，还是看不起那些物资？” “物资？什么物资？再说了，有物资咱们也弄不出来啊，弄出来了怎么转手？我说方凯兄弟，你可千万别乱来，现在管得是越来越紧了，要是被发现了，搞不好咱们的脑袋都得搬家。” “哈哈哈，彪哥，你看我是要钱不要命的人么？叫你过去不就是让你去检查以及校对的么？到时候要是数量不太对，你说……” “我懂了，还是方凯兄弟有办法，这样，明天我让兄弟们先封锁了几条船，然后亲自上去检查，如果有违禁品，哈哈哈……” …… “嗯？你们两个嘀咕些什么，有话就说。” 方凯回头准备跟赵家兄弟说些什么，就看到这二位正用这‘唇语’说着什么，便笑着问。 “方先生，我们两个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叫上胡一彪，他的为人你是知道的，搞不好就得被他卖了。” “呵呵，赵德呢，你什么想法？”方凯笑了笑，没有急着回答赵勇的话，而是想问问找的什么想法。 “先生，其实我也觉得不是很妥当，不管怎么算，和胡一彪的这笔买卖，我都觉得划不来。”赵德倒是没有直接怼，而是试着和方凯讲道理。 “呵呵，你们的想法其实也没错，但是，不管是干什么，咱们都不能想着一口气吃下来，而且，你们觉得咱们有选择的余地么？除了借用一下胡一彪76号的身份，也没有其他人能封锁港口了吧，哪怕就是几艘船。” 方凯笑笑，反问了赵家兄弟一句。 看到赵家兄弟还有话说，方凯摆摆手，说：“别着急，该是咱们的，那就是咱们的，码头里有的，兴荣帮都不缺。” 第114章 准备抓捕顾则实 方凯知道这两兄弟的意思，无非就是觉得方凯不该将大头让给胡一彪，兴荣帮那么多兄弟，叫几个人还不简单？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比胡一彪做得更好，而且流油的部分都是自己人拿到了。 但是方凯在乎钱么？ 别人他不管，反正就他现在存下的金条，按照现在的物价来算，只要不花天酒地，足够他用到下辈子了。 而且，鬼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得回去现实社会，要这里的钱有什么用？到时候存下一大堆，结果坑爹系统来一句不能带回去，到时候岂不是更心痛？ “走吧，带你们回家一趟。”说着，方凯就拦下了一辆人力车，等两兄弟又拦下两辆人力车之后，在两兄弟诧异的眼神中，三人来到大上海。 “哈哈哈，是什么风把方兄弟吹来了，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是只要方凯来到大上海，丁力犀的大嗓门永远不会缺席。 “这不是有点事情想要和徐先生以及力犀兄弟说一说么？”方凯笑笑，让两兄弟自己去找事情做去了。 来到大上海，对于赵家两兄弟而言，就像前世方凯熟知的窃格瓦拉所说：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只有靠打架才能维持生活，进大上海就像回家一样，里面的老哥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又会吹牛逼，我超喜欢的…… 所以，方凯一点也不担心他们在这里会出什么问题。 一路跟着丁力犀来到徐先生的办公室，没等徐先生说话，方凯就开口说：“徐先生，我这边有点事情想要跟您聊聊。可能涉及到一些咱们兴荣帮的生意。” 看到徐先生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微妙，方凯也不是很在意，说着自己在经济司这段时间以来的调查，尤其是关于那些商人狗屁倒灶的事情，用了点语言艺术，催化了一下两人对他们的恶感。 “这么说，你们经济司准备联合特务委员会和海关总署进行一次打击不法商人的活动？”徐先生皱了皱眉头。 方凯知道徐先生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彼之英雄，我之仇寇，只是现在反过来罢了。 毕竟，日本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啊！那些被打击的商人或许就有爱国者。 当下，方凯笑了笑，说：“徐先生放心，这几天我着重调查了一下，发现很多商人其实就是墙头草，两边拿好处。这次过来，也是想要您帮着给扩散一下消息，让真心为国的商人尽量少受损失。” 听到方凯这么说，徐先生凝重的表情散去了一点。 “不太容易啊！”徐先生先是感慨了一下，随后对着丁力犀说道：“力犀，事情你应该也清楚了，现在时间比较紧迫，你去发动一下，尽量通知到和咱们有来往，又没有什么劣迹的商人。” 看到丁力犀好像有话要说，徐先生没管，接着说：“至于那些劣迹斑斑的商人，就不需要通知了，去吧。” “是，徐先生。”说完，丁力犀带着一脑门子问号出去了。 “小凯啊，你的这个消息很及时，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留你了，你先去吧。”说完，徐先生拿起一只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方凯看到事情通知到了，笑了笑，说道：“徐先生，我这边还真有一点事情需要你帮忙。” 徐先生停下笔，抬头看了一眼方凯，笑着说：“有什么事就说，怎么去了经济司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听到徐先生这么说，方凯有些不好意思，硬着头皮说道：“徐先生，是这样的，我这边缺少人手，尤其是到时候怕事情闹大，那些商人铤而走险，希望明天能有一些兴荣帮的兄弟暗中帮我看着点。” 方凯知道，自己的这个提议其实是有点强人所难的，于是补充道：“当然，如果没有什么大情况，弟兄们只要看着就好，到时候我有一些什么好东西，让兄弟门带回来，看看能不能给帮会带来什么。” 兴荣帮虽然是大上海数一数二的势力，但是也得稍微顾忌一下日本人的脸色，明晃晃带枪去枪战现场，就有点打日本人的脸了。 听到方凯这话，徐先生笑了笑，说：“好，到时候会给你想要的。” “不，徐先生，应该是会得到咱们想要的，哈哈哈。” “嗯，等下力犀回来，我就让他去安排，小凯你放心。” …… 三天前，日本领事馆。 “肖君，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么？”武藤志雄看着肖途，面带微笑。 “领事，您让我调查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 说着，肖途把一张纸递给武藤志雄。 “好，肖君，果然不愧是留学归来的高材生，你的这份资料很有用！”五藤志雄看到纸条，大喜过望。 “武藤领事，您让我调查顾则实的商会干嘛？”肖途装作懵懂地问。 “哈哈哈，肖君，这件事情，请原谅我暂时不能跟你说，你的能力我看到了，过不了多久，我会给你一份新的更好的工作！” 武藤志雄笑得很得意，看了一眼肖途，给他画下大饼。 肖途虽然知道方凯和顾家来往甚密，对于调查顾家这件事情，却也没有跟方凯交流过。 他们之前有过约定，除了涉及对方生死存亡或者对党组织有着惨重损失的事情才会互相交流之外，其他的事情，为了避免暴露，一概不交流。 这样虽然可能存在失误，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但是能避免双方以及双方身后的那一条情报线的安全。 看到武藤志雄坐回座椅，肖途知道这是让自己告辞的意思。 “领事，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肖君，这次你的调查很有用，我会给你计上一功的，你要是有事情，就先去忙吧。” 武藤志雄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散去，直到肖途消失在办公室门外。 他才拿起身边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帮我接特高课南田洋子。” 过了没一会儿，南田洋子的声音传来。 武藤志雄没有废话，直接说：“洋子，准备行动，明天经济司行动的时候，你们也对顾则实实施抓捕！” “是，领事。” 挂断电话，武藤志雄拿起笔，又放下，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喃喃自语道：“方君啊，我这是在帮你呢，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过感情用事了，我帮你推一把，你是不是就能安定下来呢？” 第115章 阴谋的味道? 方凯对于武藤志雄的打算一无所知，现在他还美滋滋的准备喝点小酒，晚上做个好梦，明天直接开始行动。 第二天，经济司。 “方凯，记住了，你是去监督的，不是去做前锋，一切以自身安全为重，知道么？” 看到明楼一副老妈子的嘴脸，方凯都懒得吐槽了，这时候说这些，有什么用？ 有本事当初不要让我去啊！ 看到方凯不回话，明楼以为他紧张，便轻声道：“方凯啊，不是我非得让你去做这件事情，而是武藤领事和其他人逼着我去做的！唉，不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答应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冲着方凯挥挥手，就回办公室工作去了。 “大哥，需不需要我过去看着？我怕……”看到明楼站在窗前，一直盯着方凯离去的方向，明诚轻声问道。 “不，阿诚，咱们谁去都不合适，你要时刻记住你的身份，行差半步，不仅是咱们两个人不安全，对于身后为咱们默默出力的其他人，更不负责任。”明楼回过头，冷漠地说。 “是，大哥，我记住了。”明诚微微点头。 “知道就好，去吧，咱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说完，明楼对明诚挥挥手，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开始处理今天的工作。 在离港口还有三个街区的某学校操场，是方凯和胡一彪约定的地点。 没成想，到这里第一个见的不是胡一彪，倒是等到了另外一个人。 “方先生，我听说你和胡大队长有什么生意要做？” 听到这话，方凯内心非常激动，是她，那个半个月没见的人，庄晓曼！ “晓曼，你怎么来了？”虽然内心非常激动，但是开口，就暴露了方凯直男的本性。 “呵呵，方先生这话，是不欢迎晓曼过来么？好歹我也住在你隔壁，怎么有好事，你就想不到我呢？”庄晓曼走近，笑眯眯地看着方凯，顺便帮他理了理别风吹皱的衣服。 “呵呵，晓曼，你过来我肯定欢迎啊，只是之前你都不理我，我怕你还在生我的气，所以不敢去找你。”方凯笑嘻嘻地说。 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庄晓曼在方凯耳边轻声说：“方先生，晓曼有说过不让你去找我么？再说了，你就真的不去了？” 庄晓曼这句话，让方凯不仅耳朵痒，而且一路如一股暖流，流进了心里。 “呵呵……”没话讲，只能报以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能不能麻烦方先生告诉晓曼，你们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是有什么生意呢？要是可以，能不能带晓曼一个，买了房之后，晓曼的生活也是捉襟见肘呢。” 庄晓曼看着方凯，想要一个答案。 “哎哟，方凯兄弟，真是抱歉，今天我们出发的时候，也不知道庄晓曼从哪里窜出来了，一路跟着我们到了这里，真是……” 胡一彪远远看到庄晓曼和方凯在说话，隔着大老远就开始说着半抱怨，半抱歉的话。 “呵呵，胡大队长最近虽然顺风顺水，原以为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原来，呵呵，但是这好运气不知道还能用多久。”庄晓曼讽刺胡一彪，顺带轻蔑地看了一眼方凯，如果不是在胡一彪看不到的地方俏皮的眨了眨眼，方凯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庄晓曼，你说什么呢？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胡一彪有点生气地说。 “呵呵……”庄晓曼就当没有听到胡一彪的话。 “别吵了，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咱们尽快把事情做完。”方凯给了胡一彪一个眼神，至于他怎么去理解，就不关方凯的事情了。 方凯还是觉得当着庄晓曼的面叫胡一彪彪哥有点难为情，唉，谁让自己当时脑子一抽呢？自己拉的屎，咳咳……总得冲完。 庄晓曼冷眼看着方凯对于现场的布置，等一切都布置完毕了，等方凯准备和赵家兄弟上车的时候，却被庄晓曼一把拉住。 “方先生，咱们也好久不见了，怪想你的，我载你？” 方凯看了一眼庄晓曼，又回头看了一眼赵家兄弟，对着他们点了点头。 “说吧，有什么事情。”方凯坐在车上，挪了挪屁股，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 “呵呵，难道没事就不能找方先生么？许久不见，方先生的官威倒是越发足了。” 庄晓曼先是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收起笑容，说道：“方凯，你们今天是不是去码头？” “嗯？你还不知道？” “呵呵，胡一彪可能是怕我分了你们的利润，我过来就是想告诉你，码头那边不怎么安全，你要小心。”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根本没有多想，也想不进去。 这大猪蹄子脑子里就剩一个念头：原来庄晓曼也是关心我的！ “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的话？” 直到庄晓曼愤怒的声音打断方凯的意淫，他才收回心思。 “听到了，你说码头不安全。现在上海能有什么安全的地方啊！”方凯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到方凯用惫懒的语气说这话，庄晓曼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我跟你说，我们的人在这周围布置了好几天，情报级别还是连我都不能接触的那一种，你说，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 听到庄晓曼这话，方凯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尼玛的明楼，老子被你坑了！说好的战友的呢？ 随后又反应过来，以明楼的身份和智商，不会在武藤志雄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让自己送死的安排，划不来！ 即使明楼以为自己是汉奸，也不会这么做。 这时候汉奸不说一万也有八千，弄死谁不好非弄死自己？ 死了一个方凯，也会有什么郑凯，周凯等的出现，根本灭不绝。 “跟我说说你们那边的大概布置吧！”方凯回过神来之后，觉得庄晓曼这里可能就是破局的关键。 “我其实不是很清楚，基本都是庞民在安排。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特务科和76号之间的人员调动频繁，所以上边让我隐藏好身份，其他的事情先别管。” 听到这里，方凯更纳闷了。 不过多想无益，走一步看一步吧，相信以胡大队长被幸运女神眷顾般的命运，不会浪费自己的能量值吧！ “没事，咱们先过去看看情况，要是情况不对，咱们就溜，反正这次任务失败还是成功都不关我的事情。” 方凯本来准备让庄晓曼先走的，但是为了多看她几眼，自私地留下了她。 “呵呵，方先生还是这么自信，等下可千万不要冒头，你这条命可还是欠着我的！” 听到方凯的话，庄晓曼也没有纠结，一个加速，就跟上了大部队。 第116章 你要好好的 “兄弟们，给我上，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远处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胡一彪有些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过来。 “方先生，有没有兴趣去前面看看？”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连忙点点头。 再怎么说他也是经济司过来的代表人物，让‘兄弟们’在前面扛着枪林弹雨拼命，自己却在后方喝着咖啡泡着妞，说出不不好听，更不好看。 “那就走吧，方先生等下可是要注意安全呢，晓曼也没有双头六臂，这种混乱场合，难免照顾不周。” 说完，庄晓曼一个加速，超过了前面赵家兄弟的车。 也幸好码头这地方其他的都不咋地，路倒是修得宽，不然庄晓曼还不一定能开过去。 …… “胡队长，发生了什么事情？”方凯拿着枪，一路顺着掩体走到有些气急败坏的胡一彪身边，问道。 “嗨，方凯兄弟啊，这些奸商是真的有大问题，竟然敢在这种场合和我的人对枪，活得不耐烦了。” 方凯有些无语，这事怎么说呢，按照平时，可能胡一彪会做好准备，但是一涉及到‘自饱’这个‘严肃’的话题，胡一彪的理智就会直线下降。 就好像在原作中，他想到了黄老板为了方敏把原配都离了，所以推断出黄老板很爱方敏；但是他被欲望充满的大脑袋也不想想，黄老板既然那么爱方敏，如果方敏被抓，肯定会抓狂。 在上海这个地界，他一个特务科行动队队长做这种事情，过于高调了一点，经不起查。 “胡队长，你这是？”看到胡一彪把袖子撸起来，一副准备拼命的样子，倒是吓了方凯一跳，一把拉住胡一彪。 你胡一彪自己作死无所谓，但是我还心疼我的能量值呢。 “方凯兄弟啊，这口气我不出，咽不下去啊！”胡一彪挣脱方凯的手，回头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苦笑，接着说，“刚才有几个兄弟在我面前被击倒，我要给他们报仇。” 听到这里，一直没说话的庄晓曼毒舌道：“哟，想不到胡大队长这么爱惜兄弟们的命，就是不知道最后胡大队长准备分出去几成利。” 一听到这话，胡一彪脸上的狰狞霎时褪去了几分，有些尴尬地说：“这，这个等下看看能得到什么。” “呵呵，没事，胡大队长的那份不需要出，我在我这份出了，不能让胡大队长流血又流泪。”看到两人又开始互怼，方凯有些无奈，只能先安抚住胡一彪。 庄晓曼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这个男人有时候真的让她看不懂，说他聪明吧，有时候又蠢如猪；要是说他蠢吧，在现在这种场合又能表现出不一般的气质，安抚住人心。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呢。”胡一彪嘴上这么说，但是精明的小眼睛瞪大的样子着实让方凯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哈，彪哥，我为你的精神感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自饱’，但是要是兄弟不跟咱们混了，想自饱都没有机会了。” “方凯兄弟大气，你别着急，我这就带着兄弟门把这**商做掉。” 说着，胡一彪不等方凯回话，一个转身，胖胖的身体竟然表现出异常的灵活性，一下就窜到了附近另一个掩体下，带着一群兄弟‘攻坚’去了。 “呵呵，想不到方先生这一招借花献佛倒是用得如火纯青啊，以后和你接触倒是要小心了。” 听到庄晓曼这么说，方凯脸色有点尴尬，这种慷他人之慨的事情做起来讨好不费力，他最喜欢了。 但是被人说出来，总觉得有点迷之尴尬。 “呵呵，晓曼啊，我对你的心你难道看不出来么？我怎么舍得骗你呢？”方凯决定口花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刚认识庄晓曼的时候，自己只要口花花，庄晓曼就会让自己吃苦头，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随着两人接触的深入，自己口花花竟然成了缓解两人之间尴尬的利器。 “小心！” 在方凯和庄晓曼对视的时候，庄晓曼瞳孔突然收缩，左手一把推开方凯，自己一个翻滚闪到了一旁。 “嘭” 冷枪一枪未建功。 “嘭嘭嘭嘭嘭嘭” 一连串的枪响，庄晓曼和赵家兄弟的反击，还有从侧面而来的袭击，在这一刻突然在方凯的耳边炸开。 “方凯，快走，他们人太多，躲过这一下，胡一彪应该就会带着人过来的。” 庄晓曼在反击之余，没有忘了方凯。 方凯这时候也找了一个掩体，拿起手枪，准备反击。 “哈哈，晓曼，你以为我是什么人，要是怕死，把你扔下，我还是男人么？”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忍不住回答道。 “你……”庄晓曼还想说什么，可是现实不允许，又是一阵乱战。 “哈哈哈，晓曼，看到没有，区区喽啰，还伤不到我。”方凯有些大言不惭。 他的枪法在系统的加成之下，确实比一般人，甚至比经过严格训练的战士都要好，只是敏锐度稍微说不过去。 “呵呵，方先生枪法如此凌厉，倒是让晓曼有些刮目相看了。” 庄晓曼慢慢探出头，看了一眼周边的情况，觉得应该比较安全了，就准备站起身，走向方凯。 赵德赵勇这时候已经起身，正在给庄晓曼和方凯做警戒，也可以说是做肉盾。 “嘭” “方……”庄晓曼嘴角蠕动，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看着庄晓曼胸膛中的那一枪，方凯发誓，他这一刻心都空了，到了嘴边的话，只剩惨叫。 “晓曼！” 鲜血原来是这么红的，这就是心痛的感觉么？ “滴，检测到剧情发生未知变异，宿主异常，现开放以下功能……祝您游戏愉快。” 看着庄晓曼缓缓倒下去的身体，方凯耳边耳边瞬间静默，感觉整个世界正在慢慢褪色。 此刻，他的眼睛就像开启了雷达般，脑子里竟然莫名模拟出子弹袭来的轨迹，顺着脑海的想法，他看到大概100米远的一幢房子，三楼窗户里正缓缓退回去的身影，是你，庞民！ 该死的，等着吧，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方凯紧紧抱住庄晓曼，躲在掩体后面。 泪水迷住了方凯的眼眸，他不想流泪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止不住。 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让庄晓曼遭受更多的痛苦，而是抓住庞民，找机会先把他弄死一遍，为庄晓曼报仇，然后重置，再弄死庞民一次，方可解他心头之恨。 可是内心深处，却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呆在庄晓曼身边，陪着她。 “方，方凯…做，做我们，咳咳，这一行的，本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牺牲只是早晚的事……咳咳……能死在…咳咳…这里，咳咳，其实，也…也不错。” 庄晓曼脸上带着鲜血，有些解脱似地笑着，又好似仍牵挂着方凯，手慢慢伸向他的脸庞。 “方，咳咳，方先生……果然是可以信任的人。”庄晓曼好像回光返照似的，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 最终，她的手刚碰到方凯的脸庞，就仿佛失去了力气般，无力地垂下，方凯颤抖的双手握都握不住。 “晓曼！不，不，晓曼，别……” 命运，最终还是令他失去了庄晓曼，在这个不起眼的码头，死在了所谓的自己人手中。 他终于意识到，死亡是这么的痛彻心扉，内心的遗憾，悔恨以及不甘，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更不是重置就能解决的。 第117章 庞民授首 看着庄晓曼好似睡着般沉静的脸庞，苍白的脸上那一抹鲜血的颜色是那般刺眼。 方凯此刻心中竟然有一种微妙的平衡，不恨，也不怒，只剩淡漠。 方凯把庄晓曼缓缓放在掩体之后，对着跟在身边正在警戒的赵家兄弟问道：“兴荣帮的兄弟你们现在能不能联系上？” 看到方凯冷漠的眼神，赵勇打了个寒颤，硬着头皮说道：“昨天虽然我们有联系过他们，但是对于他们具体的安排，我也不知道。” “嗯，赵勇你在这里帮我看着庄晓曼，如果有人过来，不论是谁，只要想动庄晓曼，就告诉他我说不许动，如果他们不听劝告，你知道该怎么做吧？”方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看着赵勇，等着他的回答。 “知道！” “嗯，赵德，你现在先去联系兴荣帮的兄弟，一半让他们来这里帮赵勇，另一半，看到前面那幢房子了么？让他们直接去封锁那栋房子，一个人都不许进出，知道么？” “是，但是方先生……”赵德看了一眼赵勇，硬着头皮准备问方凯什么。 方凯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说道：“怎么，你有问题？” 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眼神闪烁间显得很可怕的方凯，赵勇拉了拉赵德的衣角，示意他不要说话。 “很好，没问题现在就出发去找他们吧。”说完，方凯仿佛一只灵巧的猴子般窜了出去。 他的目标，就是庞民所在的那栋房子，庞民啊，你可一定要等着我，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点爱记仇。 看到方凯窜出去的身影，赵德皱了皱眉，说道：“二弟，你说……” “大哥，别说了，咱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护方先生，现在方先生这种状态，咱们最应该做的，是按照他说的做，到时候是杀是剐，就不由得咱们了。”赵勇没有等赵德说完，摇了摇头，示意他快去找人。 “好吧，唉，谁知道会有狙击手啊，而且不打咱们，专打庄小姐。” 说完，赵德飞快地朝前面跑去。 赵勇看着赵德的背影，摇了摇头，随后面色一整，看向四周，持枪开始警戒。 因为方凯刚才的延迟，他在去房子那边的半路上遇见了庞民，他身边还带着四个兄弟。 “嘭”“嘭”“嘭”“嘭”“嘭”“嘭” 方凯躲在掩体之后，连开六枪，四枪直击庞民身边四个‘特务’的脑袋，当即毙命，打庞民的那两枪，却只打了大腿和拿着枪的手。 庞民还不能死，最起码现在不能！ 现在死太便宜他了，而且需要问清楚他为什么会朝庄晓曼开枪。 “啊” “方凯，是你？”庞民中枪倒地，艰难转过身，看向开枪的方向，随后一脸震惊地看着方凯。 嘴上说着话，手却慢慢伸向腰间，似乎想拿武器。 “嘭” 又是一枪，打在庞民的准备拔枪的手上。 “啊，方凯，你为什么，为什么开枪袭击我，我是准备过来帮你的！” 庞民似乎看出了方凯的怒气，却不死心地准备倒打一耙，他看过方凯的资料，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善良。 虽然某些时候看起来是那么蠢，但是，只要能活命，他的敌人越蠢越好！ “呵呵，我还想问你呢，说吧，谁派你来的，现在说，我给你个痛快，不然，我让你想死都难，到时候，你会发现，你们军统所谓的训练，都是假把式。” 方凯轻笑了一声，随后面色狰狞，语气却很轻地说着。 “你在说什么我真的听不懂，之前因为查到消息，你今天在这边有大动作，我准备在你需要的时候过来帮你，刚听到你那边有枪响，我就带着他们过来了。可是，方凯你……我会向上级如实汇报的，你等着上军事法庭吧！” 庞民说得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刚才莫名其妙变得犀利的眼神，方凯都要被他的‘演讲’打动了。 轻笑了一声，方凯说：“呵呵，好啊，我等着上军事法庭呢，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告我。” “别，别开枪，方凯，我不向上级汇报，你要相信我，我身边的这几个队员，都是今天被特务科的人打死的，我身受重伤，在你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呵呵，你还真敢说啊！” “你，你不信是不是，你可以写出来，我画押！” “画押就算了，那玩意我不信，相信军统的庞队长，也不信吧！” 顿了顿，发现庞民沉着脸没说话，方凯有些不耐烦地说：“看来你是不准备说实话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嘭”“啊” 说完，方凯又给庞民唯一没受伤的腿来了一枪。 “啊，方凯，你到底要我说什么，你问，你直接问吧，我什么都说。” “哦？你们是不是出门之前都会在嘴里含什么药么，咬破就见血封喉？” 听到方凯的话，庞民都愣住了，就为了这个？ 再说他们除非是进行明知必死的活动，会控制好时间，提前吃药，否则绝不会那样。今天的活动本来在庞民看来就是万无一失的，谁知道方凯怎么突然就雄起了。 而且，他还真不知道军统有什么见血封喉的毒药。 “不，不会的，方凯，你是不是想问庄晓曼的事情，我说，就是那个人开的枪，我也是因为一时紧张，才不敢说的。” 看到庞民把责任推到一个死人身上，方凯真的觉得有些无趣了。 和这种人耗着，纯粹就是浪费时间。 庞民的丑态，让方凯突然感觉什么党，什么国，什么主义在这种人眼里可能都是晋身之梯，而不是理想。 反而像肖途还有其他一些沉默着的，对残酷现实无力却仍然坚守的人，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可爱！ “好了，既然你不想说实话，那你可以走了，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方凯说完，对准庞民，准备扣动扳机。 “别，别，我说，都是上级让我这么做的，他们说庄晓曼已经背叛了军统，所以……” “你以为我会信，妈的，你这个畜生。” “嘭~” 把庞民杀了之后，方凯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庄晓曼的一颦一笑还在脑海里回荡，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回档，得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再回档。 不然，不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庄晓曼的命，同样的事情还会再次发生。 而随着能量的慢慢消减，摊子越发扩大，他内心深处的焦虑感，痛苦感席卷而来。 方凯觉得脑子里乱哄哄的，昏昏沉沉想睡觉，但是现在的情况，又复杂无比。 “啊~~” 朝着天吼了一声，他就这么昏了过去。 …… “快，快看，方先生在那里。” “我来，你们别动。”赵德看了眼四周的人，有点焦躁地说。 “方先生，你不会有事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赵德扛起方凯，就朝着汽车跑去。 第118章 家 一转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天。 日本同仁医院，还是上次方凯住的那间病房。 “君如，方凯好像醒了呢，我看到他的眼皮动了一下。” 恍惚间，方凯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武藤纯子的声音，又觉得声音像庄晓曼，想睁开眼睛，却发现眼皮好像被胶水黏住了一般。 “方凯，呜呜呜，方凯，你醒醒啊，呜呜呜……” 这，应该就是顾君如的声音吧，晓曼，晓曼…… 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你，你等等我。 …… 晚上，武藤志雄家。 “父亲，今天方君好像好一点了，他今天手和眼皮都动了下呢！”武藤纯子正和武藤志雄在吃完饭，吃到一半，武藤纯子突然说起方凯。 闻言，武藤志雄愣了下，随后笑笑，说道：“这是好事啊，怎么，你不开心？” 武藤纯子回以一个甜甜的微笑，说道：“父亲，你上次为什么抓君如的爸爸啊？” 听到武藤纯子这么问，武藤志雄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咳嗽一声之后说道：“这件事情不是跟你说过了么，都是误会，昨天查清之后，我不就把他放回去了么？” “可是……” 武藤纯子还想说些什么，可武藤志雄不会允许她继续问下去，就笑道：“怎么，你还在生父亲的气么？我不是都亲自去顾家道歉了么？而且以后对顾家，我准备加大部分禁售的商品份额给他们，他们也都原谅我了哦，纯子难道都不给我一个改正错误的机会么。” 对武藤纯子，武藤志雄的耐性出乎常人想象。 可能这就是父爱吧，即便这个父亲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个刽子手。 看到武藤纯子还想说些什么，武藤志雄无奈道：“好了好了，纯子，明天我抽个时间，专门去看一下方君，这你满意了吧？” “好的，谢谢父亲。” 听到武藤纯子终于不再纠结于之前的事情，武藤纯子内心却丝毫不觉得开心，他感觉在对待方凯的问题上，自己最大的掣肘竟然成了自己最爱的女儿。 虽然事实表明方凯现在也并没有危害帝国的举动，甚至在某些方面对帝国有大功，但可能是父亲对女儿天然的感情，促使武藤志雄对方凯的好感也并没有对肖途这个对于帝国可有可无的人高。 毕竟，女儿可是父亲的小棉袄啊！ …… 同一时间，顾家。 顾母看着顾君如红肿的眼睛，有些心疼地说：“君如啊，方凯现在这种情况，他自己应该也早有预料的。咱们家也……” 顾母还没有说完，顾则实就打断她的话，说：“你说什么呢，咱们家好好的，怎么扯到这里来了？” “哼，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想面对现实，难道还不允许我和君如说？” 看到父母又开始了争吵，顾君如只感觉脑子一阵阵眩晕。 强忍着晕倒的趋势，故居如吼道：“爸，妈，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顾君如的这一嗓子，威力奇大，顾则实夫妇当即没有再争吵，而是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君如。 顾君如这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朝他们吼叫。 “君如，你，你没事吧？”顾母关心地问道。 顾则实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紧紧盯着顾君如。 “我，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你们刚才那么大声说话，我都觉得要晕倒了。”吼完之后，顾君如也有点不自在。 她是一个孝顺的孩子。 “那，你先上去休息吧，等下我让阿红给你炖个汤，你喝一点就睡觉吧。”顾母满脸疼惜地说，丝毫不在意刚才顾君如吼他们这件事情。 看到妻子轻轻踢了自己一脚，用眼神示意自己，顾则实也说道：“嗯，这里也没什么事，你先上去。” “好的，父亲母亲，你们别吵了，咱们家好好的，可千万不能自己乱了阵脚。”顾君如强忍着头痛，说道。 看到顾君如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顾母心里高兴，眼睛却不自觉湿润了起来。 “唉，你，你说，君如……” 看到妻子这梨花带雨的神情，顾则实上前轻轻抱住她，真情流露道：“没事，君如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听话，她不会有事的，你刚才说的，我又何尝不知道啊，只是时机不允许，再说，离了上海，咱们去哪里啊？” “老头子啊，上次他们冲进来把你抓走的那一幕，时常在我脑海里浮现，这几天我睡觉都不敢睡沉了，就怕，就怕有一天……呜呜呜。” 顾母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唉，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咱们家这是被人盯上了啊！上次要不是武藤领事出面，可能就真的出大问题了。” 顾则实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又是一套想法。 上次要是没有武藤志雄的授意，特高课的人怎么敢冲进自己家来抓人，顾家和日本人做生意多年，自己几斤几两顾则实清清楚楚，对于上海的局势虽然谈不上了如指掌，但也不是没有丝毫政治头脑和眼光的人。 这是武藤志雄准备拿自己开刀了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放了自己，听自己老伙计董旺成说可能跟上次查抄港口有关，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不明白，就算了吧，什么时候找个机会，送她们两母子先去香港避难，实在不行，飘洋过海，去西欧或者美国，总好过跟着自己在上海担惊受怕。 “他妈，你……” 顾则实低下头，准备和顾母说会话，却不知何时，顾母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为了避免动作太大惊醒妻子，顾则实一边抱着妻子，一边想着自己的事情。 “老爷……”阿红从后厨过来，准备问顾则实要熬什么汤。 “嘘，”顾则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顾母。 小红会意，走近，压低声音问道：“老爷，需要给小姐和太太炖个什么汤？” 顾则实指了指顾母，轻声说道：“给我们两个炖一个桂圆莲子汤，等下我的直接端书房去，老婆子的就先温着吧；君如的话，你就炖一个酸枣仁汤，也温着。” 听到顾则实的话，阿红笑了笑，笑了笑，说道：“是，老爷。” 说完，就继续回厨房忙活去了。 顾则实抱了一会儿顾母，可能是因为天气太热，顾母在顾则实怀里睡得不踏实，在顾母动了动的时候，顾则实顺势把她放到了沙发上，随后给她盖上了一层薄毛毯。 又看了顾母一眼，顾则实轻轻叹了口气，从书房拿出纸笔，坐在顾母身边，一边想着什么，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顾则实心里其实有点怀疑，自己家这次能度过难关，可能真的和自己老朋友说的那样，和港口事件，或者说方凯有着直接的联系。 只是，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堂堂顾家，竟然被一个自己曾经看不上的小子给救了。 第119章 苏醒 方凯这一睡，又是两天时间。 第一天完全没有任何意识，第二天全呆在系统空间内。 这一天时间倒是做了一些事情，在静下心来复盘那天码头的事情，他发现了自己在对付庞民这几个人的时候几乎算得上大杀特杀了。 在询问系统之后，系统给出的答案虽然也不明确，但也算是聊胜于无：剧情发生了异变，按照方凯的想法，应该算是好的异变，不然他可能早就被系统强拉着重置了。 再有就是由于当时方凯心情过于激荡，或者说和庄晓曼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共鸣，获得同生共死效果，当然，这个效果不是两人真的死了一个第二个就得陪葬，而是像别的游戏中的‘狂暴’。 两人死了一个之后，另一个身体的各个方面都会得到加强，可能，就方凯因为系统的推波助澜，这个效果更加变态？ 睡了两天之后，方凯终于醒了过来。 “方凯，你终于醒了。”等在方凯身边的，是顾君如。 看了顾君如一眼，艰难笑笑，说：“君如。” “方凯，你先别说话，我去给你叫医生啊！”说完，顾君如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有些面熟，但是方凯想破头也不记得叫什么的医生跟着顾君如走进来，笑着问方凯：“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方凯也知道，现在不是想太多的时候，就说：“除了头有点痛，浑身提不起劲之外，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嗯，这样就好，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等下再通知你去做检查。” 说完，医生又问了几个问题，稍微量了下血压就出去了。 “方凯，你终于醒了。我，我……” 看到顾君如一脸委屈，眼睛红红的，方凯笑了笑，安慰道：“辛苦你了。” 他的意识在系统空间的这一天，对于外界的感知和常人无异，自然知道顾君如对自己的关心。 “我这就去给其他人打电话……” 可能是担心自己不小心又哭出来，顾君如话都没说完，就跑了出去。 “方先生。” “嗯，你们两个也辛苦了，晓曼她……” “方先生放心，庄小姐的遗体有我们的兄弟照看，徐先生也过来看过你，说等你好了，有事让你去一趟兴荣帮，他还嘱咐说让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暂时先别管，他会帮你处理的。” 听完赵家兄弟的话，方凯闭上了眼睛。 “现在天气也比较热，你们……” 仿佛知道方凯接下来准备说的话，赵勇不等方凯说完，就说道：“方先生放心，徐先生那边肯定会处理好的，您肯定能见庄小姐最后一面。” “嗯，我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们也辛苦了。” “好的，那方先生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有事直接叫我们。” “嗯。” 关于庄晓曼，方凯平静下来之后，心里也算是接受了，最起码，在这件事情背后的组织者没有查清楚之前，他是不准备重置的。 虽然他现在很想她。 …… 日本领事馆。 武藤志雄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方凯，站起身，走到方凯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方君，这次你做得很好，不仅让那些不法商人遭受了沉重的打击，而且还揪出了特高课一直在追查的重庆份子。” 听到武藤志雄的‘夸奖’，方凯不敢表现出什么异样，只能笑笑，看着武藤志雄说：“都是武藤领事和明楼长官教导有方。” “哈哈，方君，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我们也就是给了你一个发挥的平台。” “领事，不知道您这边有没有那些重庆份子的详细资料？我的好朋友庄晓曼被他们弄死了，我想揪出他们身后的人，给庄晓曼报仇。” 这句话，方凯也不全是为了敷衍武藤志雄，他现在对于重庆方面的资料几近于无，除了武藤志雄这些日本人，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能够给自己帮助之外，其他人，他都不敢相信。 武藤志雄诧异地看了方凯一眼，说：“方君，你什么时候对这些重庆份子这么上心了？何况，你现在身体还没好，最需要做的是好好休息，我们会给庄晓曼报仇的。” “领事，给我一份资料吧，我相信您这边不会让任何心向大dong亚共荣的人失望，但是，庄晓曼是在我面前牺牲的，我最后也答应了她，要给她报仇！” 看到方凯坚定的眼神，武藤志雄眼中的欣赏一闪而过，笑了笑，拿起红酒，倒了两杯，递给方凯一杯之后说：“方君，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这边也没有太多他们的资料，你要是真的想要，我可以介绍你去南田洋子和76号那边，他们会有专门的人给你讲这些东西，你，有兴趣么？” “当然，领事，我要的只是资料，不管是哪里的，只要有用就行。” “哈哈哈，这就好，你这几天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我的好消息，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交代的。” 在日本领事馆又待了一下，在接触了李峰和胡一彪之后，方凯就告辞了。 为了查清真相，他需要做的事情有点多，而且没有什么头绪，只能广撒网，主动去寻找各种信息。 一路开车，来到大上海，在和丁力犀随意聊了几句之后，就被带到了徐先生的办公室。 “小凯来了啊，进来吧。” 徐先生应该是被人告知了方凯进了大上海的信息，丁力犀刚敲门，徐先生的声音就从里面传出来。 “徐先生。” “嗯，小凯，我就不寒暄了，这是我这几天帮你搜的资料，你要是看过资料之后还有什么想问的，再问吧。” 徐先生没有废话，直接把桌上的资料递了过来。 方凯也没有多想，毕竟那天有兴荣帮的弟兄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庄晓曼被打黑枪这件事都可能被兴荣帮的眼线看得清清楚楚。 资料不厚，就三页，但是看得方凯直皱眉。 “徐先生，这……” 不等方凯问完，徐先生脸色凝重，说道：“小凯啊，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是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至于你想杀的人，有人会帮你出手的，你放心。” 说完，徐先生伸手指了指头顶。 方凯懂他的意思，只是，本来自己以为庄晓曼死的内情有很多，没想到，只是所谓的上层的斗争，庄晓曼只是被殃及的池鱼。 这个结果，他会接受？ 即使有人报仇，又能如何？ 人死不能复生这一点，对其他人而言可能是真理，但是对他这个不合理的bug，这句话，就是谬论。 第120章 老狗，等死吧!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徐先生讨论什么是真理，什么又是谬论的时候。 “徐先生，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答应过庄晓曼的，我要亲自给她报仇！” 听到这话，徐先生看了一眼方凯，发现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自己，笑了笑，说：“小凯啊，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是，你已经给庄小姐报仇了，庞民……” 不等徐先生说完，方凯就说：“庞民是自己找死，送到我的枪口下，他，算什么东西？我说的报仇，是把害晓曼的真凶找出来，不管我现在有没有能力弄死他，总得找到这个人，在以后，找机会弄死他。” 看着方凯越说越激动，徐先生有些理解，但是还是皱着眉头说：“小凯，这就是你过于想当然了。你要知道，做了她们这一行的，这个结果她们自己比你更清楚，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为了生存，我曾经把惺惺相惜的好兄弟送进了监狱，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把他救出来，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说着，徐先生给丁力犀使了个眼色，站起来走到方凯身边，说道：“小凯啊，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你如果非要分个是非黑白，最终受伤的只是你自己，以及关心你的人。” “这就不劳徐先生费心了，我有办法让自己不受伤。” 这时候，丁力犀拿着一份材料走进来，听到这话，他颇为不爽地插嘴道：“我说方凯，你小子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跟你讲，这几天就因为你这破事，光咱们兴荣帮的兄弟，就折进去几个，你以为你是谁？” “欸，力犀，你怎么说话的？” 徐先生看了一眼丁力犀，有点愤怒地说。 但是现在，方凯也越说越气，讽刺道：“呵呵，这我还真不知道，我的事，劳徐先生费心了，就不打扰了。” 不知道是不是庄晓曼死亡的影响，方凯这几天，甚至在系统空间里查资料都能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 为了怕因为自己一时的嘴快，伤害到对自己好的人，他准备离开。 “小凯，等等，给你看一份材料，看完之后对谁都不要讲。” 说着，徐先生从不情不愿的丁力犀手里拿过材料，递给方凯。 方凯愣住了，虽然脑子不算很清醒，但是徐先生的善意，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结果材料，方凯随手翻了起来，但是慢慢的，他额头的青筋暴起，指关节也因为用力，而发白。 良久，方凯闭上了眼睛，问道：“徐先生，你这份材料，来源可靠么？” 徐先生还没说话，丁力犀就不爽了，说道：“我说方凯，看在你小子今天脑子抽筋的份上，我就不骂你了，我们什么时候骗过你？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破事，为了这份材料，损失了好几个好兄弟。” 丁力犀意犹未尽，还想说什么，却被徐先生制止了。 看着方凯的表现，徐先生笑了笑，说：“这份材料来源我就不多说了，但是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看到方凯无力地蹲下去，徐先生劝道：“小凯啊，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和对别人不同么？就因为你为人有分寸，虽然偶尔会抖小机灵，但是大事上，你有着自己的主见。但是有时候，你的性格，唉。” 顿了顿，徐先生坐回座位，说道：“这件事，如果你非要做，我会帮你。但是你要想清楚了，这件事不是杀一个两个人能解决的，要是开始了，你就永远活在灰色，甚至黑色地带，你愿意么？” 这时候，丁力犀也不说话了，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方凯。 良久，方凯站起身，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感谢徐先生的帮助，这件事，先放这里吧，我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给兴荣帮带来灾难。” 看到徐先生和丁力犀带笑的眼神，方凯接着说：“不知道徐先生能不能联系上戴先生，我想跟他通个信。” “哈哈，想通了就好，戴先生直接的联系方式，我也没有。但是我可以给你写封信，你找个机会，去一趟租界，那边有一个联络点。” “好的，谢谢徐先生。” “嗯，你这几天事情可能也比较多，我就不留你了，记住，遇事三思而后行，脑子不要发热，做出一些难以收场的事情来，还有，去租界缓一缓，这几天你身边的眼线肯定多，别给自己找麻烦。” 在徐先生和丁力犀的注视下，方凯离开了大上海。 “哼，汪芙蕖，你他妈还真厉害！等着吧，弄不死别人，我还弄不死你？” 刚才徐先生给的材料中，汪芙蕖这条老狗，不仅做着‘商行天下’的事情，而且想弄死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庄晓曼成了枪下亡魂。 …… 方凯从大上海出来之后，在酒吧稍微坐了坐，缓了一下心情之后，直接来到顾家。 “小凯来了啊，快过来，让我看看。”顾母一脸疼惜地看着方凯。 “对了，上次我给你父母写了信，你父母的回信你想看看么？” 顾母先是拉过方凯，确定他没有受伤之后，又提起了方汉州等人。 “不看了，伯母。”方凯有点不好意思，这几个月，除了自己成了一名共产党员那天，从董旺成家里出来之后，在董旺成的督促下给远在西南的方汉州写过信之后，就再也没有写过，倒是收到了父母和姐姐的几封信。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母亲在信中都向我们抱怨，说你这孩子一点不念亲情，几个月才给她他们写一封信。” 顾母看似责怪的话，却是浓浓的情谊。 方凯能说什么？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只能沉默，继而微笑。 “伯母，不知道伯父在家么？我有点事情想跟他商量一下。” 方凯今天过来，主要是想和顾则实打听一下上海一些商人的情况。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上海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也是这样。 换个说法，这个时代，比起和平年代，更需要抱团取暖。 只有足够大的声音，或者说势力，才能保证自己不吃大亏。 手上没有实权（枪炮）的商人，在一些军阀面前，就是砧板上的肥肉，什么时候想咬一口，直接割就是。 不抱团，某种程度上，要么成为某个大势力的傀儡，要么，等着团灭。 “你问他啊，他刚出门，有什么事，需要给他打个电话么？” 顾母虽然不知道方凯什么事情找顾则实，但是她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认识方凯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一次是他主动找顾则实的，还是在顾家刚遭难，方凯受伤刚好这种情况，由不得她不认真。 第121章 拜码头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六月下旬了。 这个时代给方凯最多感慨的，恐怕就是绿水青山了吧，虽然这时候绿水青山并不像后世那样，和金山银山形成划上等号。 但这是时代的原因，只有当物质丰富，人民富足的时候，才会有更广泛的情感认知，才会对一些不合理或者为追求更高的生活质量要求而奋斗。 听到顾母说打电话给顾则实，方凯笑了笑：“打电话就不需要了，伯母。” 方凯之所以这么急切地跑到顾家来，是想了解顾家在这件事情中所了解的信息。 按照徐先生刚才给自己的资料显示，顾家在那天也被武藤志雄针对，甚至不惜将合作多年并无太大‘劣迹’的顾则实抓了进去，这其中要说没有什么内情，方凯不信！ “你要是没有什么急事，就先在这里等等，这几天你伯父每天都会在家里吃午饭。”顾母笑了笑，只是有些勉强。 方凯当然看出来顾母笑容中的凄凉，只是他也没有办法安慰她。 即使他说什么，除了给顾母带来一定的心理安慰，不会有其他的好处，在现在注定是要重置的档，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 “伯母，要是中午伯父回家了，麻烦您让他在家里等我一下，对于上次特高课来家里抓人，我觉得其中有着不同寻常的隐情，我这边也有了一定的信息，想和伯父商量下，以后该怎么办。” 为了中午留下顾则实，方凯不得不将问题往更严重或者说更能令人信服的方向说，虽然这么说，会伤害到顾母。 果然，听到了方凯这句话，顾母明显有点紧张起来：“小凯，你说有隐情？不知道是指哪些方面？” “伯母，咱们之前和日本人做生意做得好好的，如果没有事情发生，日本人不可能会进来抓人，最多秘密批捕，不然，造成的恐慌就太大了。” 顿了顿，方凯声音柔和下来，说道：“伯母您别担心，事情应该是过去了，只要人安全就好。我之所以要和伯父商量一下，是觉得可能有其他商人从中作梗，想要谋财害命。不过现在他们没机会了，我会把这群该死的老鼠一个个找出来，让他们也享受一下。” 方凯不说还好，咬牙切齿地说出最后两句话，顾母顾不得内心的焦虑，拉着方凯的手，说道：“小凯啊，你可千万别乱来，咱们吃点亏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再惹出事端。” “哈哈，伯母放心，一切以伯父和您的话为准。不过，这次咱们真的要给点颜色，不然以后更麻烦。” 在顾家和顾母又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方凯起身，准备告辞。 …… “领事，您的预料果然不错，方凯从您这里出去之后，除了去了一趟大上海，第二个到访的地方就是顾家。咱们需要进一步行动么？” 武藤志雄手里握着电话，听到南田洋子这句话，嘴角不经意间露出一个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暂时不要有所行动，现在正是他最恐惧的时候，我要看看，方凯是否能够担当大任。” “是，领事。” 挂断电话，武藤志雄拿起手中的钢笔，在手中把玩。 良久，他喃喃自语道：“方君啊，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不然……” 对于领事馆的事情，方凯一无所知，但是对于身后跟着的那一群间谍，只要不是瞎子，稍微往后看一看应该都能看出问题来。 何况，方凯还是跟庄晓曼学了几招的，虽然都不精通，偶尔还犯浑。 “咚咚咚。” “您好，请问您找谁？”门房老头打开小窗户，问道。 “麻烦帮我通报一声，就说经济司宣传科方凯来访。” “好的，您稍等。” “我说王伯，您好歹让人进来，端杯茶啊。” 不久，方凯就听到了汪东城大呼小叫。 “方贤侄，前两天听到你受伤，我本来是准备过两天去看你的，这次码头，我的损失有点严重啊！” 看到眼前汪芙蕖一脸和善的笑容，语气虽然柔和，但是带着暗刺，方凯也放下茶杯，笑了笑，说：“受伤是小事，劳伯父费心了。只是我记得上次通知过您啊，怎么，您还有货物没来得及卸？” 方凯不想吃汪芙蕖那一套，也给了个钉子：损失严重，那是你汪芙蕖自己的事情，我们已经提前将近10天给了你通知，只要你货物没有问题，你就是派几头听话的猪过去，都能帮你弄下来，现在你有损失怪我？ 只要是人，有着基本的文化素养，除了在情绪不对或者不注意的时候可能说话没有倾向，其他时候，都会向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 “哈哈哈，说起这事，我还真得感谢一下你们经济司啊，要不是你们，我损失会更严重。对了，方贤侄啊，你受伤严重么？听曼春说这次76号损失蛮严重啊！” 汪芙蕖是谁，说是老狐狸也不为过。 年轻时候为了商业竞争，设计陷害明家夫妇，随后准备制造意外，赶尽杀绝。可惜天不遂他愿，明台母子的出现，让明家姐弟躲过一劫。 这时候方凯想拿事情挤兑他，他除了转移话题，就拿起了方凯的痛脚。 “哈哈，伯父，当时我在现场，倒是知道得比较详细，要不，给伯父讲讲？” 方凯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甚至笑了笑。 “哈哈哈，贤侄，这种事情，就不要对我这个老头子说了，我啊，现在就准备安安稳稳养老就行了。” 虽然不知道汪芙蕖为什么转移话题，方凯倒也无所谓，反正这老狗，必死！ 只是，可能要他多活一些日子了。要不是看在汪东城这小子的份上，方凯都想自己动手。 “伯父这话说的，您哪能安安稳稳养老啊，离了您，我看这上海经济，怕是更难有起色，这话以后对明楼长官可千万不要提起，我怕他忍不住哭出声。” “哈哈哈，对了，贤侄，不知道你这次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汪芙蕖觉得方凯这小子，虽然年纪轻轻的，嘴上的功夫倒是不浅！ 自己刚准备怼他为了一个女特务把自己搞进医院，他倒好，没一句话不是在怼自己，说的好听，哼…… “这次过来，主要是想向伯父了解一下您的损失，经济司之后可能会对这次误伤的‘友军’一点回报，我想了想，为了让自己到时候不手忙脚乱，就先一步来这边拜码头了。” 方凯也不想怼了，累！ “好说好说，只是这资料我一下拿不出来，要不，我让人整理好，到时候第一时间给你送过去？” “好啊，我这次也就是提前过来问问，要是伯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方凯也笑嘻嘻的，只是这笑容有几分是真的，只有天知道。 “嗯，要是贤侄没有其他事情了，我就先走了，等下周公馆那边还有一个会议。” 汪东城这小子，在旁边昏昏欲睡，一听到这话，精神百倍。 “好的，我这也就回去了。” 一听方凯也准备走，汪东城不干了。 “方凯，你回去干嘛，咱们好久没见了，走，带你去看看我的新发明。” 汪东城不等方凯拒绝，一把拉着他，就往书房钻。 回头给汪芙蕖一个不好意思的微笑，方凯就跟着去了。 “呵，这小子倒是邪乎。” 汪芙蕖看着方凯的背影，轻笑了一声，脸上的表情愈发冷漠。 第122章 和戴雨农干架，爽了 从汪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拗不过汪东城，在‘仇人’家里吃了顿饭，也算是锻炼了一下心性。 “方先生，跟我走一趟吧！”方凯刚回到家里，就被人拿枪顶着腰间。 双手举过头顶，笑着说：“不知道是哪路好汉准备要方某的命，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哼，老实点，狗汉奸！” “呵呵，风大，别被闪了舌头……噗” 方凯话还没说完，就被眼前这个穿着一身风衣，带着个高帽子的人一手枪枪托砸在脸上。 伸手按了按被打的地方，感觉牙齿可能送了点，方凯却依旧在笑，说：“生活这么美好，兄弟不需要这么暴躁，走吧。” …… “哈哈哈，方凯，你来了。你这是怎么了？”戴雨农的身影出现在书房，他身后还跟着两个方凯不认识的人。 “呵呵，这不是刚才不知道是戴先生相邀，问了一句，就被带路的兄弟收拾了么！” “哼，他们是越来越缺乏管教了，方凯你别生气，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方凯就当戴雨农是在放屁，要你这个军统特务头子的交代，除非有一天我能站在你头上拉屎你还不敢说话的程度，不然是别想了。 “呵呵，这倒是不必了，弟兄们也是奉命行事，难免会有疏漏，再说了，最近上海的形势确实复杂。” 方凯说到这里，沉默了片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戴雨农说道：“戴先生，我的搭档，庄晓曼，死了。” 可能是看出了方凯那几乎压抑不住的悲伤和愤怒，戴雨农眼睛眯了眯，说道：“这件事我知道，晓曼业务能力出色，可惜英年早逝啊！” “戴先生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你们既然能查到庄晓曼的死亡，应该也知道庞民的死亡吧，知道是谁干的么？” 说到这里，方凯嘴角带着讽刺的笑。 看了一眼方凯，又假装不经意回头，给身后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之后，戴雨农装作有点悲伤，又怒不可遏的样子说道：“呵呵，我们都查到了，晓曼死在庞民的手上，方先生因为晓曼的死，迁怒于庞民，全歼庞民的小组。” “嗯，军统果然名不虚传！”方凯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怎么，方先生忘了自己也是军统的一员了？”戴雨农的表情有些严肃，要不是他制止，身后的那两个年轻人可能都已经冲上来打方凯了。 听到戴雨农的话，方凯夸张得笑起来，说：“我这个人，向来恩怨分明，谁对我好，对我真诚，我也会这么回报他，但是……呵呵。” “嗯？方凯，有没有兴趣看一点东西？”戴雨农没有管方凯的情绪变化，或者说，他不是很在意方凯变化。 看到方凯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惊讶，戴雨农笑笑，对方凯说：“跟我来吧，你们就留在这里。” “是，先生。” “方凯，我知道，你有很多迷惑，甚至我刚才所说的话，你想打我甚至是杀了我吧。” 戴雨农丝毫不忌讳死这个字，或者说，他认为方凯不会杀自己，最起码不会有和自己同归于尽的勇气。 “呵呵，哪里，我承认我是有点激动了，因为我的搭档，不是死在敌人手里，而是被自己人所杀。”方凯现在的心情有点激动，对戴雨农即将给自己说的消息的激动。 “呵呵，不管你怎么想的，方凯，你要相信我的话。如果不相信，就用你的眼睛去看，用你的心去感受。” 戴雨农这句话说完，方凯翻了翻白眼，神他妈拿心去感受，不说自己不搞一些‘欢快的’气氛，你戴老大也不搞这一套吧。 “知道中统么？”戴雨农问道。 “知道一点，但是只局限于这个名字。” “知道就好，我们军统和中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但是这一次，他们越界了！他们轻心了一个叛徒的话，或者说具体点，因为这一次为了党国的利益，牺牲了他们某些人的利益，他们急着转嫁矛盾，晓曼，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戴雨农扔出了一个方凯在徐先生那里只得到模糊信息的消息。 “嗯？是谁？” “你先别急，我会慢慢告诉你的，但是中统那边，交给我处理，可以么？上海这边，经过我们的查探，主要就是李士群，一个在中统内部也挂着汉奸名头的人。” “你是说，这次是李士群给传递的消息？然后中统的人不管这个人是否叛变，不经过审查就决定了我们的生死？” 方凯有些莫名的愤怒在胸口积攒，既为了庄晓曼的不值得，也是对这些‘肉食者’的不满。 “本来，军统和中统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都有自己一套严格的审查制度。但是这一次，他们的手，伸得太长了。”戴雨农用着近乎于咏叹调般的语气轻声说着。 拍了拍方凯的肩膀，他接着说道：“方凯，交给你一个任务，最近这几天，尽你的所能，在不暴露的情况下，查一查李士群的动向，我会找人联系你的。至于重庆那边，你不需要管，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方凯看了一眼戴雨农，吼道：“你要我拿什么相信你？妈的，你还不是和他们一个德性？” “嘭，先生……” 戴雨农刚准备说话，守在外面的那两个年轻人就举着枪冲了进来。 “这里没你们什么事，记住自己的身份！”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戴雨农有些不满。 “是，先生。”听到戴雨农的训斥，两个人都低下了头。 其中一个高个子在出门的时候，瞪了方凯一眼，只是方凯没在意。 “你想怎么样？你以为那边就是我为所欲为的？嘭……” 戴雨农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说着就一拳头砸向方凯。 方凯一不留神被戴雨农打倒在地。 “你他妈，卧槽你大爷……”方凯本来就满肚子怨气没地方散发，被戴雨农‘偷袭’之后，他的怒火在这一刻被点燃了。 …… 一顿近乎于焦灼的‘战争’，从两人放手之后的仪态来看，戴雨农是占据着上风的。 “打了一架，舒服了？”戴雨农笑笑，这个笑容却扯到了脸上的伤口，发出嘶嘶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你小子也不是那么弱不禁风，早知道就让外面那两个小子进来收拾你了，下不为例。” “嗯。” 打了一架，方凯的心情舒畅多了，回答戴雨农的话也较为平静。 “这几天，你要保持高度的警惕，一切关于重庆方面的信息，除非是我当面跟你讲，其他的都不要信，知道么？他妈的中统敢把狗爪子伸向我的人，我会让他们的上海的爪子都废掉。” “抽屉里有一些资料，给你十分钟看完，记得烧掉。” 说完，戴雨农骂骂咧咧地走了出去，也不知道是在骂方凯，还是在骂中统。 第123章 见周晓晓 “先生，这小子也太嚣张了点吧，要不要……” 不等表情有点桀骜的高个子把话说完，戴雨农就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向前走去。 后面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戴雨农什么意思，又不敢自作主张，微微耸了耸肩，跟了上去。 十分钟的时间一晃而过，方凯对于这次庄晓曼和自己在码头被自己人打黑枪的事情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 沉思片刻，方凯发觉对于李士群，他真的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这个人不比易默邨易先生，在76号不论是知名度还是号召力，都不如，更像个隐形人。 方凯现在交游也算比较广的了，但也从来没有跟这两个人接触过。 易先生倒是听说经常跑香港，也就是现在方凯没时间，要是有时间，还真想去一趟香港，也去了解一下香港的黄老板等爱国商人，以历史的惯性，姐姐方敏可能还得搭黄先生的快车，才能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上海这地方。 “怎么，看完了？” 戴雨农坐在客厅等着方凯，方凯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他的目光完全被戴笠身前那个笑中带泪的身影所吸引！ “晓晓！”说着，方凯走上前，一把抱住周晓晓，随后拿有些警惕的眼神看着戴雨农，似乎想要一个说法。 “别他妈拿这种眼神看着老子，今天你还带不走她！再说了，你能带她去哪里？日本人可一直在找这个小姑娘。” 对方凯说完，戴笠对回头看着他的周晓晓眨了眨眼睛。 “不知道戴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来之前，我想了想，你和周晓晓这孩子也好久没见了，怕你担心她，就把她带来了，谁知道你这小子，满脑子都是自己和庄晓曼被害，不和你打一架想来你也不会冷静下来。”说着，戴雨农揉了揉嘴角。 “我哪是那种人，戴先生要是刚开始就让我和晓晓见面，我……” 方凯还没说完，就看到戴雨农笑着挥了挥手，说：“别给我来这一套，就你小子的尿性，算了，不说了，你们去隔壁说话吧，时间紧，快点。” 方凯听到这话，连忙拉着周晓晓进了刚才烧文件的房间。 “晓晓，你……” 话到嘴边，方凯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哥哥，我很好，你还好么？”周晓晓有些心疼地看着方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想伸手摸，又有点畏惧。 看到这一幕，方凯连忙拉着周晓晓的手，放到自己脸上，笑着说：“你看，这不是没事么，就是刚才和戴雨农打了一架，打赢了，哈哈。” 方凯抬起手臂，做了一个强壮的姿势，其实他心里有点不爽，这么久不见，感觉周晓晓更加‘陌生’了，不知道这小姑娘最近经历了什么。 “嗯，哥哥。”说完，周晓晓就低下头，揉着衣角。 “晓晓，告诉哥哥，你最近住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蝶衣阿姨说外面不安全，我每天在家里学习。” “学习？不出门？”听到周晓晓的回答，方凯皱起了眉头。 “嗯，是的，哥哥，你别怪蝶衣阿姨，她对我很好，不出门也是为了我的安全。” “那个叫蝶衣的人今天来了这里么？”方凯准备问一问蝶衣。 “阿姨没过来，我是被一个不认识的叔叔带过来的。”周晓晓笑着回答道。 “嗯，跟我说说你最近的情况吧。” …… 等外面有人敲门的时候，方凯和周晓晓的问话还没有结束。 “那就先到这里吧，晓晓，你等下先回去，过一段时间，我去找你，带你去更安全的地方。” 方凯说完，突然发现，如果自己重置，周晓晓就不会记得这一茬，到时候找到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惊讶，希望是高兴大于惊讶吧。 “嗯！哥哥，你，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周晓晓说完，就跟着那个高个子走了。 “怎么，你小子还舍不得？”戴雨农看到方凯一直看着周晓晓离开的方凯，有点调笑地说。 方凯听到戴雨农的话，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问道：“我感觉晓晓这孩子变了，你有什么给我解释的么？” 听到方凯的质问，戴雨农皱了皱眉头，有些严肃地看着方凯，说道：“方凯，我不想给你立规矩，我也不管庄晓曼有没有按照我的要求，给你说军统的规矩，但是，你别太得寸进尺。” 看到方凯无动于衷，戴雨农面色愈发严肃，说道：“你是我比较感兴趣的人，而且属于半路出家，并没有接触过军统的训练，所以我对你的宽容度比一般人高。但是，千万不要试着用我对你这一丝的好感，走钢丝！你是个聪明人，想必不需要我多说。” “最后回答你一个问题，周晓晓很好，等局势稳定了，你随时可以去接她，不管是去国外还是去哪里，我也省得麻烦。” “嗯，谢谢戴先生，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听到戴雨农的话，方凯悚然一惊，这他妈，自己是怎么了，现在可是在对军统最大的头子说话，是什么东西给自己的勇气？ “嗯，你先走吧，记住我之前对你说的。” 听到戴雨农让自己走，方凯如释重负，起身就准备走。 “对了，阿坤，送一下方凯。” “是，先生。” …… 等阿坤开车送方凯到了马思南路32号，方凯准备下车的时候，被这个叫做阿坤的特务叫住。 “方先生，你是我跟在先生身边这些年来，第一次敢和先生打架的。而且，你刚才的那种话，以后不要说了。” “嗯，谢谢阿坤兄弟了。” 说完，方凯就开门进了自己家。 看到这一幕，阿坤摇了摇头。 这时候，他满脑子都是挖出坑害庄晓曼背后的黑手，因为这自己都不惜怼了戴雨农了，哪还有什么时间理会这个叫阿坤的特务。 唯一让方凯有点好奇的就是阿坤表面上的身份，刚才送他回来的路上，经过那些巡逻士兵的时候，竟然只是拿出一个证件，就会放行。 第124章 代号:假面 也许，我们已经猜出了你是谁，但是，你却不曾留下一张小小的照片。 这句话，可能就是对战争年代，那些为国奋战的无名英雄的概括了。 阿坤送完方凯，回到戴雨农暂居的住所。 “阿坤，回来了？”戴雨农听到门口有人进来，问道。 “是的，先生。” “方凯送回去了？” “是的，安全送达。” “嗯，这就好。” 说完，戴雨农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先生……” “怎么，有话？” “我觉得方凯不是咱们一路人，为什么先生会……” 听到阿坤这句话，戴雨农霎时睁开了眼睛，锐利的眼神直视着阿坤，说道：“你是在怀疑我的判断么？” “属下不敢。” “呵呵。”戴笠笑得有些让阿坤摸不着头脑，被戴笠盯得背后直冒冷汗。 “没事的话，你就去看看刘允中吧。这么久没回来，别出了问题。”戴雨农看着阿坤有点心不在焉，笑着说。 “是，先生。”说完，阿坤逃也似地离开了。 戴笠看着阿坤的背影，若有所思。 等到阿坤和刘允中回来，戴雨农说道：“备车，出去一趟。”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方凯该查的，能查的资料都查了个遍，对于怎么解除危机还是没有一个好的思路。 不得已，他只能暂时放弃，先让自己冷静下来，如果过了一段时间还是查不到，到时候直接重置，不让庄晓曼去码头，找机会除掉庞民再说。 方凯来到经济司，第一站就是明楼的办公室。 “哟，方先生，您这伤是好了？舍得来上班了？”明楼看到来人是方凯，调笑道。 “感谢明楼大哥关心，我没有大碍，只是这几天在想一些事情，就没有过来上班。” 方凯对明楼倒是没有太大的恶感，之前他‘清醒地’呆在系统空间的那一天，明楼就去医院看他了，还留了一封信，算是打消了方凯心底那本就不深的芥蒂。 起身给方凯倒了一杯红酒，明楼轻声说：“方凯啊，这次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受委屈了。” “明楼长官不需要自责，这件事主要还是怪我自己，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在准备不够充分的情况下强行进攻，不仅没有什么大的收获，还给咱们经济司的工作带来了麻烦。” 方凯一口气说完，笑着和明楼碰了碰杯，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唉，怪我啊！对这次的事情，你有什么想说的？” 明楼先是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随后盯着方凯，问道。 “没什么想说的，就是想揪出幕后的主谋，给庄晓曼报仇。” “哦？跟我说说你的想法。”这下轮到明楼有些诧异了，这可不是方凯能有的表现，难道真的是因为经受了磨砺，他一下子长大了？ “不知道明楼哥对您老师是怎么看的？我有点想干掉这条老狗！”方凯笑笑之后，说出了寒气森森的回答。 “嗯……”明楼明显还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在方凯等了片刻之后，也没有听到他说出来。 “唉，我也不管你那么多了，记得没有万全的准备，不要轻举妄动就行。”明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并不劝说方凯不要行动。 “放心吧，明楼大哥，我还没活够呢。” “嗯，你先出去吧，我想想有什么能帮你的。” 方凯来之前，就已经想到了这一幕了。 首先，汪芙蕖和明楼一家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之仇，明家长辈就是被汪芙蕖设计陷害弄死的；第二就是汪芙蕖怕养虎为患，之前假借特高课南田洋子和76号汪曼春之手，想邀请原田熊二来上海主持经济大局。 以明楼的聪明程度，不会意识不到。 再说了，明楼他自己就是个军统内的人，只是级别比较高，身份不能让方凯这种‘半’外围的人知道罢了。但是方凯的身份要是暴露了，于情于理，他都会捞一手。 基于以上的原因，对自己的计划，方凯透露给明楼那是毫无压力。 “等等，方凯。” 在方凯准备出门的时候，明楼叫住了他。 方凯回头，笑嘻嘻地看着明楼，说：“明楼大哥，你不会是让我停止行动吧？” “昨天，你应该见了什么人吧！” 看到明楼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方凯心里直发笑。 “你跟踪我？”方凯决定作死，拿错误剧情中，肖途大猪蹄子对庄晓曼说的话挤兑明楼。 “哈哈，方凯，你觉得我会跟踪你么？”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上线了，我的代号是：毒蛇。” 没有理会方凯的嬉皮笑脸，明楼直入主题。 “戴先生让我转告你，遇事多加小心，从今天起，你就是军统的人了，你的代号是：假面。” 方凯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昨天晚上戴雨农不直接对自己说，而是要明楼和自己说？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是什么。 “你心里可能有很多疑惑，以后可能会更多，但是现在，我以上级的身份命令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允许进行任何活动，你现在的身份很危险。” 明楼没有理会方凯的表情，眼神严肃地盯着方凯，自顾自发布命令。 听到这里，方凯算是有些明白了，戴雨农应该是昨晚临时起意，很可能就是在自己离开之后联系了一下明楼，所以今天明楼才会在自己说出要杀汪芙蕖这种话之后告知自己他的真实身份。 “哦？毒蛇，你的意思是，对汪芙蕖的行动也需要你的指示？” “假面，你要知道，我对汪的仇恨，不比你低，但是我还是认他做了老师，在他的邀请之下回到上海，来主持经济大局。记住，做人做事要以大局为重，小聪明救不了命！” 听到明楼的话，方凯也懒得反驳，没必要！ 一般而言，军统特工在执行暗杀行动的时候，死亡概率极高，除了少数幸运儿，最后都会被击毙或者被抓。 明楼对自己说的话，某种意义上算是对自己的保护，他不知道自己只是图个爽快，不管成功还是失败，自己都会重置。 第125章 肖途的采访 从明楼那里出来的时候，方凯脑子有点懵，对于明楼所说的，停止任何针对汪芙蕖的暗杀，方凯从内心深处感到厌烦。 “方凯，你回来了！” 顾君如好像专门在等他，方凯刚经过经济司秘书处办公室，就看到顾君如谈出个脑袋跟自己打招呼。 “呵呵，是啊，身体没有问题了，自然就回来上班了。不然，明楼长官不给发工资，岂不是亏大发了？”方凯笑嘻嘻地回答顾君如的话。 “那，那方凯，今天晚上你有空么，我父亲想见一见你。”顾君如脸色泛红，邀请方凯今晚去一趟顾家。 “哦？伯父有说什么事情么？”方凯感到有点纳闷，又有点明悟。 前几天自己专门去了一趟顾家，没有遇到顾则实，这两天也没有听到来自顾家有任何消息，他也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或许顾则实不是不想见自己，而是不好专门去找，免得在这个风口浪尖事情没做，惹来一身骚。 “父亲并没有说找你什么事情，只是跟我说要是你回经济司上班，就问你一下。” “嗯，我知道了，今天下班之后，我跟你一起去一趟。” “好的，那，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工作了。”顾君如说完，不等方凯回复，就咚咚咚跑了进去。 看到这一幕，方凯摇了摇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三个‘属下’联袂过来探望，说着一些安慰的话。 打发了他们回去工作，方凯坐下来，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首先，自己因为某些原因，算是真正入了戴老大的眼，通过明楼给自己代号，成了一名正式的军统人员。 庄晓曼的死，或许只是其中的一个因素，更重要的，恐怕还是戴老大对中统的无端入局，甚至直接指使庞民等人对庄晓曼进行制裁，影响了自己在军统的权威，而做出的报复手段。 两方人马，明面上是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的‘战友’。 其次，对于中统为什么会对庄晓曼进行制裁，这件事颇让方凯感到困惑，甚至，到底是哪个大佬发出的命令，也耐人寻味。 不找出这个发号施令的人，或者让他下定决心的事件，即使自己做再多，恐怕在重置之后，也会成为一颗定时炸弹，时时萦绕心头。 再就是武藤志雄对自己的态度，方凯总感觉自己就像被狼群环绕的羊，什么时候狼不想戏弄自己了，末日也就到了。 还是信息不足啊！ 戴雨农让自己着手调查一下76号的李士群的情报，自己现在缺兵少将，想要调查也无从下手啊！ 想了想，上次好像和汪芙蕖说过，自己要去拿他的资料，要不，就今天？ “咚咚咚” “请进。” “科长，亚辉通讯社有一个叫肖途的记者过来采访您。”赵淳斗开门，把肖途给带了进来。 方凯皱了皱眉，不是说好的，没什么事尽量少联系的么？ “方科长，您好，久仰大名。”肖途走到方凯办公桌前，矜持地打招呼。 “肖记者你好！”说着，方凯起身，和肖途握了握手。 “方科长，是这样的，我们亚辉通讯社准备以上次码头经济司的行动，发表一篇文章，之前找到明楼长官，他以你是第一当事人，他知道的不清楚，所以就没有告知具体情况，不知道方科长有没有时间？” 肖途说的话，很正式。 “嗯？还有这回事？你先坐。”方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那件事情都过去几天了，你们还没有发表过文章？”方凯有些纳闷，自己这几天也就因为诸事繁忙，没看报纸，所以也不知道有没有关于码头打击不法商人的报道。 只是以这群‘不怕死’的记者的尿性，还没有发文章可就不应该了。 “正是因为有些不良言论充斥着上海，我们亚辉通讯社本着为国为民的想法，坚决不同流合污，这才准备找您了解当时真实的情况。”肖途矜持地笑了笑。 “嗯？咱们部门没有工作了么？你怎么还在这？”方凯没有急着回答肖途，而是看了一眼在一旁目不转睛看戏的赵淳斗，呵斥道。 “额，我这就去办事。”说着，赵淳斗抵着头出去了。 “肖先生，不瞒你说，这几天我一直在跑，所以没有来经济司，辛苦你们了。”说着，方凯给肖途使了个眼色，看了眼门外。 肖途会意地点点头。 “我为上海有你们这一群只求‘真相’的报界人士感到高兴，今天有问必答，但是，涉及到机密的事情，请恕方某无能为力。” “这是自然，方科长放心。” …… 一通真真假假的采访过去，也将近中午。 “肖途哥，辛苦你了，哈哈，中午我做东，刚才因为涉及公务，所以没有……” 方凯还没说完，就看到肖途笑着点点头，表示了解。 方凯一看，得，没必要说了，自己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和肖途商量一下，就叫上肖途去了附近的酒店。 “肖途哥，最近组织有什么情况，武藤志雄那边，又是什么情况？” 方凯开门见山地问。 “组织最近并没有给我什么指示，但是武藤志雄那边，让我调查了一下顾家商会的经济情况。”肖途说着，欲言又止。 “有什么不好说的嘛，肖途哥，事情都过去了。”方凯看到肖途有点欲言又止，笑道。 “可能，因为我的调查，武藤志雄在你去码头查抄的时候，抓住了顾则实，查封了顾家商会的一些货物。不过，后面不知道什么原因，听说武藤志雄又亲自出面道歉，并给了顾家许诺。” “嗯，这件事我知道，你的调查，有什么可疑的事情么？”方凯问道。 “我发现，顾则实疑似在向香港那边转移财产。”说完，肖途又笑了笑，说：“不过这也正常，大部分商人应该都会这么做，只是顾家做得比较狠，转移的财产比例有点大。” “嗯，我知道了，肖途哥。” 方凯虽然不知道顾则实这一波操作是为了什么，但是今晚可以直接摊牌了。 在重置前，试试顾则实的态度，为之后重置后对顾家行动的策略做初步打算。 一顿饭，和肖途聊了蛮多，最后，肖途还是忍不住问起了方汉州夫妇以及方敏。 第126章 我们要去香港了 方凯有着清醒的认识：在这个时代，不论出发点是什么，是为救国还是苟活，一旦你为侵略者工作，在大部分中国人眼里，你就是奸贼！如果你还是其中的高官，那么你就是应该受到惩罚的奸贼。 要知道，此时的中华大地，饱受日本侵略者的残害，同胞们都在流血！ 但是，也正是因为有着一群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甚至生命的特工，不论其阵营如何，究其本质，也是在为了中华民族的未来而奋斗。 他们是勇者，是那一抹在人类历史上永不消逝的电波！ 可能，这也是肖途在日本投降之后，对施加到自身的审判沉默不语的原因吧。 他无话可说，不论之前做了多少工作，总归是沾着同胞的血的，看到自己为之奋斗的祖国迎来了胜利，可能，他们这群生活在灰色地带的人，心里更多的是解脱吧。 方凯的能力有限，救不了大多数，但是身边的朋友，总是要想办法救一救的。 …… 下午，在召集部门几个干事开了个工作会议，了解部门自己不在的这几天的情况之后，方凯就咸鱼一般呆在了自己的办公室。 “走了，方科长。”下班时间，顾君如不出所料地出现在了宣传科。 “这就来。”看到顾君如，方凯笑了笑，想起上午的时候答应她要去顾家见见顾则实这件事。 “嗯，你快点啊，我去车上等你。”说完，顾君如不等方凯有所反应，就逃也似地离开了方凯的办公室。 一路顺利来带顾家，只是今天的顾君如有点奇怪，不似以前会在方凯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笑，反而有些沉默，甚至在方凯问话的时候神游物外。 “到了，君如。”方凯拍了拍顾君如的脑袋，随后皱了皱眉：“你今天怎么了？工作上不顺心？” “没，没有，你想什么呢！”顾君如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方凯放在她头顶的手，随后有些恼羞成怒地说。 “啧……”看到顾君如一把推开汽车门，向家跑去，方凯有些无语。 难道自己因为这一次在医院待了几天，顾君如害怕？ 不应该啊…… “小凯，你来了啊！饿了吧，来，先吃点水果填一填肚子，等等就吃饭了。”顾母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看到方凯进来，连忙招呼他过去坐。 “伯母，我不饿。”方凯哭笑不得，随后又俏皮地说：“就是有点渴。” “哈哈，茶马上给你端上来。”顾母被方凯俏皮的神色逗得大笑。 “对了，伯母，听君如说，伯父找我？”方凯准备先问一下情况。 “额，倒也算是吧。”顾母表情微变，神色有些许不自然。 “哦。” “对了，小凯，最近有收到你父母的信或者电报么？”顾母看到方凯没说话，问起了方凯家常。 “没有，最近我倒是给父亲发了一封电报，告知了他我在经济司宣传科任职。” 苦笑了一下，方凯接着说：“我父亲虽然只是个普通的教授，对于政治从不关心，但是对于我把好好的讲师辞了，给政府做事，应该会骂我吧！” “唉，他们不知道你受的苦，放心吧，我会帮你解释的。”顾母的话，让方凯有些摸不着头脑。 “等下吃完饭，你和你伯父聊完工作之后，我给你看一下你父母最近给我们回的信吧！”看到方凯没有说话，顾母接着说，随后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装鸵鸟的顾君如。 方凯也看到了，便笑着说：“君如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在车上也不愿意和我说话。” 正当顾母准备说话的时候，顾则实走了进来。 “你今天怎么不知道早点回来？”顾母有些责备地看着顾则实。 “商会有点事情。”顾则实的回答也言简意赅。 “哼……”顾母装过头，赌气般不愿意看顾则实。 这一幕倒是让方凯大感意外，没想到顾母和顾则实感情这么好，一大把年纪了，这是准备玩浪漫？平时怎么没发现。 “方凯来了啊，你先坐，我去换件衣服。”顾则实说完，就走进了更里面的更衣室。 “小凯，别管他，我去给你拿信，别等下忘了。” 说完，顾母离开了客厅。 看到顾君如虽然还是在做鸵鸟，但是在顾母走的那一刻，微微抬头打量了一下顾母，方凯笑道：“怎么了，君如小朋友，这是做了什么错事了么？怎么我感觉你今天有点怕啊？” “哼，谁，谁怕了。”听到方凯说自己怕，顾君如有点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随后又低下了头。 …… “方凯，在你受伤的那一天，特高课的人进来搜查，把我抓进去喝了几杯茶，所以我们家准备找机会离开上海。” 顾则实不说话则已，一说话就让方凯心花怒放。 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自己刚还苦恼怎么劝说他们离开上海，顾则实就准备提前离开了。 “伯父，你知道为什么特高课会来么，明明武藤领事对您这边比较放心的。”方凯也想知道顾则实为什么会‘突发奇想’，讲道理，他们不可能知道军统接下来会进行疯狂的报复行动，也就不会知道上海即将迎来一波刺杀高潮。 “特高课来查就是一个信号，可能以后的上海，对我们来说，不安全了。”说完，顾则实还用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方凯和顾君如。 “嗯，这倒是，那伯父准备去哪里呢？” “准备先去香港吧！” 顿了顿，在顾母的‘催促’下，顾则实有些无奈地说：“君如因为在经济司工作，恐怕不好调动，现在要是辞职，恐怕也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征求了她的意见之后，准备先让她在这边多待一段时间，等我们在香港稳定了，就把她接过去，这段时间，恐怕就要你帮忙多照顾一下了。” 听到这话，方凯有些不敢相信，你们的掌上明珠，你真的就这么儿戏般地让她呆在上海？ 由于过于震惊，方凯都没有注意到顾则实说完话之后顾母暗中掐他的动作。 第127章 突如其来的小黑屋 （曾澈，军统特工，曾任区书记，死时年27岁，遭日军审讯时宁死不屈，受迫害时曾说：“你们日本人爱日本吗？为什么我们中国人不可以爱中国？） “伯父，我觉得君如还是跟着你们一起去比较好。” 虽然有些逾越，但方凯觉得这话应该说。 “呵呵，小凯啊，这不是不太方便么，我们在香港暂时也没有定下来，先去打个头站，到时候定下来了，肯定也会叫上君如的。” 顾母笑着解释，随后说道：“而且君如也比较喜欢经济司的工作，在没有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之前，留在上海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听到顾母的话，方凯总觉得不对劲。 跟顾家接触了这么久，他们两夫妻对于顾君如的爱，是毋庸置疑的。 “小凯啊，我们有点事想跟你商量一下。”说完，顾母看了一眼顾则实，表示轮到他表演了。 “咳咳，方凯，我们跟你父母联系过，准备找时间在香港见一面，到时候会给你们通知，到时候记得去。” 顾则实咳嗽了一下，方凯却瞪大了眼睛，表示听不懂。 在顾家聊天聊到很晚，最终，方凯坐着顾则实送的车，在车上消化顾则实给的消息：已经在上海法租界买下了两套房子，等过几天方凯和顾君如就搬进去，一人一套，等他们去了香港之后，两个人在上海也有个照应。 …… 借用明楼一句话：过山过水，总是要过的。 要是之前，方凯肯定会推辞房子的问题，现在嘛，反正要重置的，半推半就接受就结了。 “先生，咱们真的搬过去么？” 赵家兄弟跟在方凯身边，所有的一切都一清二楚，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方凯这个棒槌都想得多，心里更有谱。 “嗯，这件事，过几天再说吧，倒是这车来得是时候。” 方凯笑笑，拍了拍并不豪华，现在却属于他的驾坐。 方凯想得倒好，只是第二天，他就被武藤志雄叫道了特务科。 “领事，听说您找我？” “嗯，方君，我们最近查到了大量关于国民党特务的信息，也抓到了几个，经过审讯，得知之前76号派给你当保镖的庄晓曼也是军统份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什么线索？” 武藤志雄用着前所未有的严肃眼神看着方凯。 其实这还算客气的了，要是其他人，武藤志雄可能问都懒得问，直接就派特高课或者宪兵队直接抓人，先打一顿再说了。 做惯了特务的他，心肠硬起来不是一般的吓人。 “领事，您说什么？76号给我派的保镖竟然是军统的？这……”方凯猜测自己也是地下党或者军统这件事，他们应该不知道，所以开始了他的表演。 “嗯，这个消息我也很震惊。” “领事，我知道庄晓曼在我家隔壁买了一间房子，当时说为了更好地保护我，现在，我觉得领事应该尽快派人去查，别给那群危险分子破坏了。” “嗯，你说的对，进来。”武藤志雄对着门外喊一声。 胡一彪点头哈腰地跟着几个日本兵走进来，不过却看都不看方凯一眼。 方凯心里叫糟，从胡一彪的态度来看，这几天可能有了对自己不利的消息。 之前他爹方汉州可是被赵忠义那小子指证过是地下党的，这就是案底！ “方君，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这几天，你就先去隔壁把你和庄晓曼的点点滴滴都说出来，我们会有专门的人进行整理。” 武藤志雄一脸微笑地看着方凯，只是这个笑容却让方凯心里直冒寒气。 …… 一眨眼，三天过去了。 日本人在庄晓曼家里却什么都没有搜出来，方凯说的信息虽然事无巨细都慢慢说了，但是听得情报分析人员直皱眉。 在方凯的叙述中，他简直是一朵白莲花，救了汪东城，安抚了济仁大学师生，对武藤志雄忠心耿耿，伤还没好利索就开始为领事办事。 因为武藤志雄对方凯的好感度摆在那里，现在75，在他的关照下，‘审讯人员’简直过得比方凯还难受。不能用刑，还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听方凯夸夸其谈地表忠心，关键是辞藻华丽，逻辑缜密找不到漏洞。 反观方凯，能吃能睡，大夏天竟然还专门找人用热水烧水给他洗澡，简直比在家里还方便。 “哈哈哈，方君，你受苦了。”武藤志雄带着武藤纯子出现在关方凯的‘小黑屋’，一脸歉意地对看着方凯。 “方君，给你。我为我父亲的错误行为向你道歉。”武藤纯子把手中的花篮递给方凯，过后还鞠了一躬。 “哎呀，纯子你这是干嘛，我在这里过得好着呢，吃得好，喝得好。”方凯连忙扶了一下武藤纯子。 “方君，你千万别生气，因为我这边也没有更多的信息来源，所以就故意给你设置了这么严肃的场合，希望你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 方凯翻了翻白眼，说道：“领事，下次你要听什么直接问，越紧张我怕我更说不出来。要不是那天在这里缓了半天，我怕是连自己叫什么都忘了。” “哈哈哈，方君是值得信任的，走吧，出去聊。”说完，武藤志雄就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 “方君……” 武藤纯子在后面叽叽喳喳地和方凯聊天，无非什么自己是今天才知道他被父亲抓起来了，替父亲抱歉，父亲已经保证下次没有这种事情了之类的话。 方凯也就笑笑，随便附和着武藤纯子。 不是他不信武藤纯子的话，而是不信武藤志雄这个老特务说的什么下次不抓他这种事情，这明摆着就是欺负纯子不懂战争的残酷性，尤其是间谍战，这种阴暗的战争，更是普通人想象不到的。 …… 在武藤志雄办公室和他们两父女聊了聊，方凯就没话说了。 “方君，这次辛苦你了。外面应该有很多人在找你或者打听你的消息，你就先回去报一个平安吧！”武藤志雄应该也看出了方凯有点心不在焉。 “嗯，谢谢领事，可能他们确实想找我。”苦笑了一下，方凯知道武藤志雄这话里的意思威胁更甚于关爱。 第128章 反应 （历史上特工绝少有‘007’式反复出风头的人物，因为真实的敌后情报工作残酷而艰苦，容不得一个‘浪漫’的，小说般的完美结局。） “先生！” 方凯刚出领事馆，赵勇就一脸惊喜地叫了起来。 看到赵勇跑向自己，方凯脸上笑笑，心里其实挺开心的，被人挂念，不管是什么原因，总是很让人受用。 “就你么？”方凯虽然知道自己问的是一句废话，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大哥在兴荣帮等消息。” “走吧，最近几天谁找我最勤，就先去哪儿。”方凯大声说道。 他人都还在领事馆门口，肯定一大堆眼线，于其让武藤志雄猜来猜去，干脆把这个皮球踢回去：你看，我可是因为他们找我过于急切，才去的，可没有‘联络’的意思。 赵德倒也聪明，笑着应了一声，就跑车旁边，帮方凯打开车门。 “说说吧，这几天外面有什么事情发生。” “先生不在的这几天，日本宪兵、特高课还有76号的人疯狂抓人，听说已经有几个地下据点被端了。” 顿了顿，赵勇接着说：“徐先生一直在等先生的消息，也帮了一些‘自己人’。只是，徐先生说您在日本领事馆，不是被看押，只是被软禁，不会有什么大事，就没有组织人营救。” 从后视镜只是看到方凯点点头，没说话，赵德有点担心地说：“倒是顾家，之前和先生说好的房子，两套都是先生的了，他们……” “他们怎么了？”看到赵德说着说着不说话了，方凯皱了皱眉头。 接着说道：“有什么事情就说，我又不是承受不住。” “是，我错了。” 赵德回过头，专心开车，小声说道：“先生进领事馆的第二天，外面就传先生是地下党，被抓了，顾家三口现在应该都到香港了。” “本来君如小姐是不准备跟着去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之后就她来了领事馆门口一趟之后就走了，直接去了机场。” 赵勇一路给方凯讲着这几天的事情，等说到了的时候，方凯下车一看，想骂娘！ 妈的，赵勇你煞笔了吧，带我去哪里不，带我来经济司？ 可能是感受到了方凯幽怨的眼神，赵勇挠挠头，说：“先生不是说这几天谁找你最勤，就带你去哪里么？我寻思着，经济司的人好像找你最勤快。” 翻了个白眼，方凯没说话就往里走。 …… “小凯，你没事吧？这几天我去了几趟领事馆，但是连你犯了什么事都没问出来，还是今天在76号那边了解到了。” 明楼看着方凯，只是眼神有些怪异。 “哈哈，让明楼大哥挂念了，我在那能吃能睡，还没有工作，舒服得不得了。” “哦？那就是说我们白担心你了？” “我是这么觉得的，明楼大哥怎么想，我就不知道了。” 说完，方凯和明楼哈哈大笑起来。 “大哥，你找我？”明诚这时候走进来。 “嗯，过来吧。” “方凯，最近咱们损失比较严重，上海站几乎瘫痪，现在还能工作的，只剩一台发报机。”说到正事，明楼面色严肃，压低声音。 “这么严重？” “嗯，事情只会比这个更糟，我跟你说实话吧，之前我那么急切地让阿诚去找你，其实是准备去灭口的！我以为……” “明楼大哥，你什么意思？” 听到明楼这么说，方凯眉头皱了皱，觉得今天的明楼有问题，他是个人精，会当面说出这种让人离心的话么？试问，谁想死？ “咱们内部肯定出了问题，级别还不低，不然不可能把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上海站一锅端了，我肩负着党国重要的使命，不得不防！与其让你在那里受非人的折磨，不如给你一个痛快，这样，对大家都好。” 明楼说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方凯，似乎方凯脸上有花一样。 “明楼大哥，我明白的，唉……但是，别说汉奸不是我，就算是我，出了你们，戴雨农几个，还有已故的庄晓曼和庞民，其他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想一锅端了你们都不可能。” 说着说着，方凯突然意识到，别是戴雨农这个特工王gg了吧，那就不好玩了。 “大哥，戴先生还好么？” “戴先生提前一天去了香港站，现在已经应该到了重庆吧。” “那就好……” 方凯长长呼了一口气。 和明楼也算是第一次推心置腹交谈了一次，收获谈不上，只是对上海军统方面的斗争形势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 “先生，徐先生找您过去一趟。”方凯刚出经济司的大门，赵德就屁颠屁颠跑过来。 “嗯，那就去一趟吧！” 反正待在经济司自己也没什么事情了，干脆去见一见徐先生得了。 “走吧，路上跟我说一下最近兴荣帮的事情吧。” 说完，方凯就带头往前走去。 “兴荣帮最近有些兄弟也被抓起来了……” 一路上，赵德给方凯‘普及’了一下兴荣帮最近的情况。 …… “哈哈，方凯兄弟，你可算来了，快让我看看……”可能是因为被赵家兄弟通知了，丁力犀穿着一身骚气四溢的白色西服站在门口等着方凯。 “呵呵，丁经理不要客气，我也就是在武藤领事那里做了下客人，当不得什么。” “欸，方凯兄弟这就说错了，能在那地方全身而退的人，反正我丁力犀别说见过了，听都没听说过。” 方凯怎么可能听不出来，丁力犀这小子话里有话。 “呵呵，咱们快走吧，徐先生都该等急了。”笑了笑，不想跟他多讲，方凯直接往前走去。 “徐先生，方凯兄弟到了。” 说完，丁力犀竟然主动退了出去，只是看方凯的眼神有点复杂。 “小凯，回来了？”徐先生坐在办公桌前，看了一眼方凯，微笑地打了个招呼。 “嗯。”不知道徐先生想卖什么关子，方凯决定少说多听。 “听说，这次是因为有人叛变，不认祖宗，当了汉奸，最近才这么多事情的。” 徐先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凯，让方凯有点不自在。 “我在保镖死后，是查过，有叛徒！” 方凯这时候也不管这事情该不该说了，反正会重置的，试探一下徐先生的态度也是好的。 第129章 准备 (尔功尔勋，国家人民酬尔以位以名；尔为汉奸，便人人得而诛之。) 什么保镖？庄晓曼罢了！ 听到方凯说有叛徒，徐先生脸上的表情微微变了变，嘴唇蠕动，最后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不瞒徐先生，我在之前私下见过戴先生，也是在这里，那次见面，戴先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这半个‘汉奸’的人，都被说动，成了一名地下抗日者。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和军统有了接触。” 看到徐先生脸上浮起一抹笑容，方凯笑了笑，接着说：“我刚才说查到的汉奸，其实也是军统内部的，而且还没查透，那天在码头，庞民是我杀的。” “嗯，这个雨农和我说过。” “那就好，那应该也不需要再解释什么了，我现在主要想挖出更深的汉奸。” 听到方凯的话，徐先生敲了敲桌子，说：“小凯啊，不用查了。我这次叫你过来，也是为了告诉你那天的事情。” 听到这里，方凯皱了皱眉头，难道说兴荣帮或者徐先生真的这么厉害，军统内部的信息了如指掌？ “上次庄晓曼的死亡，说起来也算是巧合，本来该死的应该是你。” 徐先生说话不带大喘气，却弄得方凯心里一惊。 什么玩意啊，自己现在活蹦乱跳的，怎么目标就是自己了，这杀手也太没水准了吧。 把方凯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徐先生笑笑，说：“中统确实插手了军统的一些事情，这两个部门之间，虽然说有些窝里斗的意思，但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那次中统越权给庞民发锄奸任务，目标是你，只是不知道庞民为什么先把庄晓曼杀了。” 徐先生严肃的表情慢慢消散，最后甚至浮现出一抹笑容，说：“只是他们错误估计了你的战斗力，没想到你这么厉害，以一己之力把他们全弄死了。” “徐先生，那为什么当时他不远程拿枪狙击我？” 听到方凯这话，徐先生看了方凯一眼，没好气说道：“你问我我问谁？这个问题只有庞民清楚。” “那，徐先生知道是谁发的命令么？”方凯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有些恨意。 “这个就不是很清楚了，庞民死了，线索也断了，不过，李士群倒是浮出来了。” “嗯。” …… 从大上海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 本来徐先生还准备安排几个人给方凯当保镖的，可方凯拒绝了，没必要！ 但是方凯也表示，到时候自己如果有行动，会找徐先生借人。 下午没什么事，方凯为了方便，干脆把家搬到了顾则实给他准备的房子里，反正东西也不多。 李士群就住在租界。 他为了自身的安全，也算是煞费了一般苦心，特意找了一户隔壁就是警察局的房子。 不过，这对方凯来说，无所谓。 晚上。 “咚咚咚” 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方凯有点诧异，这刚搬过来，就有人来找自己？ “谁？” “方先生，开个门，是我。” 听到这个有点熟悉，但是又不确定的声音，方凯心里直骂娘，谁都说是我是我，那你倒是说你是谁啊，再说了咱们有那么熟悉么？ 轻手轻脚走到门边上，从门缝里往外一瞧，得，阿坤。 “你怎么来了？没去香港？”方凯开门，把阿坤放了进来。 “没去，上海这边还有事情。” 阿坤语气冷淡地说，方凯感觉他看自己好像莫名就有点敌意。 “嗯，你来干什么？” 方凯也不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人。 “老大昨天发报，说让上海站尽快把李士群清理，还说你可能有兴趣，让我来问问你。” “时间，地点，流程都是什么？” 方凯没有废话，虽然不是很想和这个‘面瘫’说话，但是杀李士群也是自己的目标，跟着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样以来，就不需要兴荣帮帮忙了，和这一群专门搞暗杀和破坏的特工一起，成功率更高。 “时间暂定在后天，李士群畏死，出入都有很多保镖，我们的人查过，后天他要去周佛海公馆见汪伪，我们的人准备等他出来的时候，在香港路和旗开路交叉路口附近动手。” 方凯听到这话，皱了皱眉，说道：“谁做的计划，我想知道详细细节！” “这是我们一起商量了的，可行性极高，方先生做好自己的任务就好。” 阿坤强硬地怼回来。 听到这话，虽然方凯心里还是觉得不靠谱，但是想来，这和自己也没有太大关系。最多自己到时候找机会补刀，最好捉活的，问一下他都和中统的人说了什么，为什么要弄死住自己。 就说道：“要我做什么？” “我们听说方先生枪法很好，希望方先生能在附近给我们做策应。当然，那是最不得已的情况。当然，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我们会……” 听阿坤说了一大堆，看了一眼他递过来的几张票，方凯翻翻眼皮，说了跟没说一样，无非就是让自己做‘备胎’，以防他们的人失手，方凯可以补刀，甚至酒店房间，枪支什么的都已经准备好了。 最骚的是，这家伙把失败后自己的车票，船，飞机票悉数准备好了。 “行。”方凯也懒得多说什么了，和这群脑子短路的家伙，说了也白说。 “那就好，希望方先生到时候第一时间过去，方先生去了那里，会知道怎么做的。”说完，阿坤也不解释，直接走了。 方凯摇摇头，示意赵勇把门关上。 今晚看来又是一个不眠夜。 “先生，需要和徐先生说一下么？”赵勇两兄弟把这一切看在眼里，虽然他们在门口警戒，听不太清方凯和阿坤的话，但是心中的警惕性还是比较高的。 “不用了，现在不需要咱们自己动手，就不麻烦徐先生了。” 方凯拍了拍赵勇的肩膀，说道。 赵勇和赵德对视一眼，回答道：“好的。” “嗯，那就先这样吧，这边应该比较安全，今晚你们就别守夜了，都去睡吧。” 方凯说完，也不管他们两个，就走到后面洗漱去了。 这两兄弟，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听话’，可能现在，他们还把自己当帮会人士吧。 第130章 爆头 （华北地区的抗日形势严峻，先后有无数仁人志士从事锄奸行动。日伪清理了抗日锄奸团，军统冒出来，军统被压下去，八路军平西根据地又开始主导对北平的骚扰。 北平内外，这样的抵抗周而复始，一直持续到日本投降。）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当方凯独自一人来到阿坤给自己开的房间后，他四处看，到处摸，发现这群特工还真不是盖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竟然把墙给挖了个洞，把一套齐全的狙击设备，包括手套都给塞墙里了。 没有多想，反正方凯枪械精通傍身，不会存在什么状态不好，需要调整状态的问题。 拿起枪，左摸摸右看看，他来到这个时代，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高级’的枪械，平时都用的手枪。 等了一阵，房间里的电话铃声响了。 他拿起又放下，第三次的时候才放在耳边。 只听到那头说：“先生，您需要我们为您提供什么，我们这边有各种酒，尤其是31年的威士忌。” “啪” 方凯一把挂断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三声。 嗯，这就是他们约定好的暗号，说明李士群那边已经出发了。 第一个数字代表李士群所在的车是第几辆，第二个数字代表李士群座位，酒的眼色代表衣服的大致颜色。 比如，红酒就是红色，白酒就是白色，黑啤就是黑色等等。 方凯看了一眼手表，估摸着时间。 稍微拉开了窗帘，打开一点窗户，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街道。 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把狙击枪架好，只等李士群过来‘送人头’了。 汉奸，都该死！ 嗯……貌似不小心，把不该骂的人也骂进去了…… 方凯所在的房间，是经过军统锄奸队精挑细选的，由于在四层，视野颇为开阔，几乎能看到的路口的三个方向近百米远。 李士群的车队从楼下经过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 “嘭”“嘭”“嘭” “啊，杀人了” …… 方凯偷摸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发现这群锄奸队的人还真是不怕死，大街上就敢冲车队。 一、二、三……六名锄奸队队员，现在已经有两个负伤了。 约定的是伤亡超过一般，方凯这边就动手，开枪之后不论击中目标与否，方凯都需要把枪拆掉，然后找机会抛掉。 李士群，呵，你也有今天！ “嘭” 看到穿着一身白色西服的李士群从驾坐里滚出来，方凯对准，一枪爆头！ 方凯的目力极佳，他这几天也特意偷偷去观察过李士群的体型等外貌特征，所以一般不会存在打错人的情况。 三下五除二把简陋的狙击枪拆掉，方凯拿起刚才随身带上来的公文包，把能装的装进去，装不进去的也没办法，塞回原地吧。 也幸好他有枪械精通这个技能，不然可能还真做不到急速拆装枪械。 走到另外的房间换了身衣服，走到楼下，方凯特意往那边瞅了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大街上一片混乱，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警笛便呜呜作响。 …… “方科长，麻烦你跟我来一趟，明楼长官找你有事。” 方凯处理完‘后事’，刚走进经济司，明诚就幽灵般一脸严肃地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被吓了一跳，但方凯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好的。” 随后就跟着明诚一路往明楼办公室走去。 方凯进明楼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明楼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 听到开门声，明楼回头，三步作两步走到方凯面前，伸出食指指着方凯，用力晃了晃，随后说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 现在消息传得这么快了？ 方凯不信，于是他装傻道：“明楼哥你说什么呢？我不就请了一上午假，去汪家采访了么？这件事跟你说过了啊！” “别跟我装！刚才我回来的时候，你在哪？” 方凯看着明楼，笑笑，说：“刚才和赵家兄弟一起吃饭去了，吃完我就过来了。” “李士群被杀了！” “是么？好事啊，他也有今天！”方凯决定装傻装到底，装不下去再说。 到时候如果戴老大告诉明楼，那是他们的事情，自己可是被阿坤告知说这件事谁都不要说的。 “唉。”明楼坐会办公桌前，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我知道规矩，不问了。以后这种事情，少做。” “明楼哥，那，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啊，还有一堆事情等着我做呢。” 说完，方凯不等明楼回答，就往外走去。 …… 等方凯走远，明诚走到办公室门口，听了听外面的动静。 “大哥，我刚才去了解了一下，手段很高明，最后一击致命。只是……” “只是什么，说。” “只是，手段很高明，像是个经常摸枪的高手，不像……” 不等明诚说完，明楼就挥挥手，揉了揉额头。 “就是方凯做的！只是没想到，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就有这么老练的手法。” “大哥，方凯以前也去了日本几年，会不会是那时候……” 今天的明楼有点急躁，尤其是没有外人的时候，更是如此。 明楼挥挥手，打断明诚的话，说道：“不管那么多了，等下你接着关注这件事情，要是有什么情况，立马跟我汇报。” “是，大哥。” “记住，不要私自做决定，还有，自身安全为重。” “嗯。”明诚点点头，走了出去。 “唉，一个个都这么不省心……” …… “科长，这是我今天上午采访到的情况，下面是茅龙卿在报社弄过来的。”赵淳斗来到方凯办公室，喜气洋洋地汇报他的‘成果’。 “嗯，做得不错，先放这里吧，我等下看，我自己的都还没整理出来呢。” 方凯随口夸了一句，头也不抬地‘送客’。 对于赵淳斗这条舔狗，方凯也有点无奈。 作为领导，下属工作积极性高，应该是一件让人省心且愉悦的事情，可这个赵淳斗，积极得过分了。 这个时代，搞不准儿子能把老子卖了，对于非亲非故的人，在这时候，还是少接触为妙。 刚才虽然在明楼面前笑嘻嘻的，但是方凯还是心慌慌。 明楼是自己一条绳上的蚂蚱，发现了也没什么，其他人只怕…… 方凯信奉一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好的，科长。”说完，赵淳斗就退了出去。 第131章 明镜 （麻克敌，军统特工，曾于抗战期间制造了震惊北平乃至整个中国的‘刺杀天皇特使案’，于行动中，亲手击毙日本天皇派遣到华北执行宣抚任务的贵族院议员高月保，致乘兼悦郎重伤（后经抢救活命）。（两人都是特使，且身份地位都比较高）） 正当方凯在刺杀了李士群，上海特务和宪兵队疯了一样到处行动的时候，方凯‘奉命’来到了明家公馆。 本来方凯都准备重置了，之所以留下来，只是为了看看76号以及日本人在李士群死后的反应，为下一次刺杀做好应对准备。 但是没等来确切消息，明楼却得到情报，因为上次查抄港口的事情，自己家也有货船被‘干’掉了，明镜正火急火燎从苏州赶回上海，今天到家。 明楼早就准备找个机会回家，但是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和明镜解释。 可能是经过了上次刺杀李士群的事情，明家兄弟感受到了方凯‘快准狠’的作风，给了他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去明家打探明镜的口风。 先让方凯去做个炮灰！ 毕竟，他也做了‘汉奸’不是，明镜心里有了准备，到时候听到明楼出任了经济司司长，心里就不会太着急。 对于一顿毒打，明楼不放在心上，就怕明镜急火攻心。 对于任何人而言，外边风景再好，家永远是心的港湾。 “小凯，你怎么来了？” 明家公馆，明镜大姐一脸惊喜地看着方凯。 “这不是好久没过来，有点想大姐了么？”方凯笑嘻嘻地说。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都已经隔了好几年没过来了。之前你在日本，我也就不说了，但是你都回国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明镜嘴上说着略显责备的话，手却不慢，拉着方凯往客厅走去。 “小凯，来，喝茶。”明镜把一杯茶递给方凯。 “大姐，这次我过来，其实是来道歉的。” “哦？道歉？”明镜眼神一凝，看着方凯。 “嗯，大姐，我在经济司工作。”方凯硬着头皮说道。 “这我听说了。”明镜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方凯的手。 “大姐，你要骂就骂我吧！”嘴上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颇为沉重，但是心里却暗喜：你要骂我就骂我，但是要打就打你弟弟明楼去吧。 “小凯啊，说实话，你有点让我失望！但是，我也能理解你。我知道你的为人，听到你去经济司工作的时候，我也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不怪你。” 明镜看着方凯，表情有着说不上来的微妙。 看到方凯只是低头，不敢看她，明镜心一软，接着说：“唉，小凯啊，你现在还陷得不深，听姐姐一句话，去国外读书吧，做汉奸，唉……” 听到明镜的话，方凯抬起头，笑了笑，说：“大姐，不是我想做汉奸，是各种事情逼着我做。” “你这孩子，难不成还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做汉奸？” 本来明镜都放下了对方凯做汉奸这事的火，一听方凯的反驳，她气不打一处来。 好不容易把明镜糊弄过去，把货船的锅背到自己身上，方凯出来的时候，还被塞了一个红包。 …… “方凯，怎么样，大姐有没有问什么？” 明楼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方凯，好像方凯所作所为不关自己这个主要责任人的事情一样。 看到他俩的反应，方凯下意识就说：“呵，明楼大哥，明镜大姐喊你回家吃饭！” 说完，看到两兄弟一脸懵逼，方凯也有点尴尬，似乎，好像，这句话不该这么用的…… “到底说了什么？” “没什么，我没有透露你做了大汉奸的事情，不过按照你的要求，打消了明镜大姐去船务司打听的念头。临走，明镜大姐还塞了个大红包给我，说以后要是缺钱，尽管找她，千万别做坏事。” 方凯一脸得意地拿出一个红包，在两兄弟的注视下扬了扬。 “嗯，这就好。” 顿了顿，紧接着叹了口气，明楼语气有些萧瑟地问：“大姐，还好吧。” “明楼哥放心，大姐的气色不错。但可能是最近事情比较多，又坐了好久的车，没休息好，和我聊天的时候打了好多呵欠。” 听到了明楼语气中的关心，方凯也没有不正经了。 “嗯，这就好。阿诚啊，等下你去一趟船务司，让他们务必把扣押的大姐的货物尽快放出来。” 握了一下拳，明楼接着说：“不，你亲自去办，现在我就给你写证明。” “是，大哥。” 看到没自己什么事了，方凯也就不想掺和明家的家事了。 “那，明楼大哥，要是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明楼抬头看了一眼方凯，挥挥手说道：“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 虽然是沿海城市，这时代‘绿化’也好，但是夏天还是很闷，尤其是车里没空调，不开窗简直要命。 想到这里，方凯也那些时时面临暗杀的人感到悲哀。 真·烤箱！ 不出意外的话，如果汪东城给力，今天见了他之后，就可以重置了。 主要是方凯也想明白了，什么事情都没有重置回去，见庄晓曼重要。 “方凯，你总算是来了。” 汪东城这憨子，竟然直接在家门口等他。 用眼神示意汪东城先别说话，一路来到书房。 汪东城就迫不及待地小声说道：“苍鹰同志，我查到了，最近这几天，76号很混乱，我姐姐和梁仲春两人都没什么心思查李士群的事情，他们都对往上爬更感兴趣。倒是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大闹了76号。” 看到方凯一脸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汪东城一脸无辜地接着说：“我姐姐这两天心情不好，丢三落四的，我是给她送文件的时候偷偷看到的。” 方凯这才点点头，这才对嘛。 以汪东城现在比自己都还‘小白’的样子，这种情况如果不是‘傻人有傻福’，他查得到个屁！ 今天过来不过是碰碰运气罢了。 第132章 你好，方先生 （14年抗战，东北有一块200平方公里，由当地豪强王老凿（一说土匪）据守的土地，虽经日军多次讨伐、烧掠而不屈服，被称作‘中国地’。 他们一直坚持到了抗战的胜利，是东北唯一没有沦陷的土地。）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方凯随口勉励了‘电脑’同志几句，就回家了。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庄小姐，我来了！ “滴~”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重置，重置时间为：1939年6月8日，是否确定” “确定” 多好的日子啊，后世苦读十多年，在这一朝解（入）放（坑），最重要的是，小本本上可是记着今天是拉胡一彪一起发财的日子。 到时候借着胡一彪迟到这件事，可以找到特务科去，简直完美。 方凯也不知道系统的重置是怎么弄的，他一个高数c都学不好的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看什么相对论啥的，对于不合理的系统，接受就是，想多了纯粹自己找事做，还八成最后屁都没得。 白光一闪，方凯感觉睡着刚醒，可是记忆没有骗人。 “已重置，系统剩余能量0.96%，请宿主注意。” 没有理会系统，方凯直接退出了系统空间。 “老大。” “嗯。” “走吧，去一趟特务科。” “好的，我这就去开车。” 对赵家兄弟，方凯的感情是复杂的，要说抗拒，还是有一点的。 毕竟生活是自己的，突然被徐先生安排两个人和自己朝夕相处，有点不得劲。 但是他又不好拒绝，毕竟这件事情，徐先生明显是花了时间和精力的，前段时间频频遇到的袭击，让他没有理由拒绝。 人与人之间，好感得来不易，但是要想让别人失去这一份好感却很简单，让他对你的期望落空可能就行了。 …… “哟，方凯兄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方凯来得正好，赶上胡大队长在特务科门口整队。 “哈哈，这不是想来看看胡大队长这边有没有什么经济方面的情报么？经济司的事情不好做啊！” 方凯打了个哈哈。 “额，你们继续整队，都精神点，方凯兄弟跟我来。”胡一彪先是对着手下训话，随后语气一变，对方凯招了招手，示意他跟着进特务科。 现在76号的管理比较混乱，名义上所有的上海特务成员都属于76号管辖，但是特务科等少数几个隶属于76号的组织却是其中的奇葩。 他们更倾向于日本人，成员大半归属于特高课管理，相当于特高课在上海的外围组织。 “方凯兄弟，抽烟不？”胡一彪一路带着方凯来到属于他的办公室，从烟盒里抽出两支香烟，伸手递了一支过来问道。 “谢谢，我不抽烟。” “嗯。” 胡一彪说着，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又轻手轻脚走到门口，贴着门听了听外边的动静，随后猛地打开门，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 方凯都表示震惊了！这操作，666啊！ 可能是感觉到了方凯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异，胡一彪解释道：“呵呵，方兄弟，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接着又说道：“方兄弟啊，不是我爽约，是突然接到命令，等下要去一趟领事馆，也不知道什么事。” “武藤领事的事情重要，胡大队长快去忙吧，咱们发财的事情……” 方凯还没说完，就被胡一彪接过话茬说道：“哎呀，还是方兄弟理解兄弟的难处啊，不过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至于生意上的事情嘛，这个……” 说着，胡一彪搓着手，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方凯知道，这其实是他胡大队长不想陷入被动。 “胡大队长放心，你尽管去忙，我只认准你这个行动队队长。” 方凯‘义薄云天’地说，随后又装作有点不好意思地问：“胡大队长，我这边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个小忙。” 听到方凯要找他帮忙，胡一彪顿时警惕起来，说道：“哦？不知道方先生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胡某人帮忙的？” 方凯一听，得！你胡大队长会做人呐，发财都是兄弟，帮忙成了先生。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和你们科的庄晓曼闹了点小矛盾，这不，几天不见，怪想她的，我想……” 方凯还没说完，胡一彪就猥琐地笑了起来，说：“我当是什么大事，原来就这么一点小事啊，庄晓曼就在隔壁房间，等下我就带你过去。不过，我说方兄弟，你可不能栽在女人身上！这女人嘛，啧啧，哪有钱来得实在，你说是吧。” 听到胡一彪这话，方凯尴尬地笑笑，说：“胡队长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随后，胡一彪脸上的笑容不减，用肘关节轻轻撞了撞方凯。 “跟我来吧。” 说完，他打开办公室大门。 …… “庄晓曼，出来一下。”胡一彪是真的憨！ 方凯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胡一彪嘭嘭嘭敲门也就罢了，这一嗓子吼出来，半个特务科可能都听到了。 “我说胡大队长，这是谁又惹到你了么？” 庄晓曼人未到，声先至。 听到这略带慵懒的声音，方凯心中仿若有一阵暖流涌过。 胡一彪给了方凯一个眼神，又拍了拍他肩膀，没说话就溜了。 “胡大……” 庄晓曼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方凯，准备说出的话也戛然而止。 “晓曼。” 方凯感觉自己有好多话，但是一下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哟，方先生，你怎么来了？” 庄晓曼先是愣了下，随后轻笑了一声，问道。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咱们好久不见了，怪想你的。” “呵呵，可没有多久没见呢，方先生。” “呵呵……” “走吧，方先生，去喝一杯？” 庄晓曼看到方凯又傻站在那里，拍了拍额头，有些无语地问道。 “庄晓曼，你工作做完了？” 李峰的声音突然从方凯身后传来，此时此刻，方凯对李峰的恨意呈现指数级上升。 “呵呵，李科长，咱们自从医院一别，好像好久不见了。”方凯回头，笑着说。 “呵呵，方先生，哦不，应该叫你方科长，你好。” “呵呵，李科长，我们经济司有点事情，想要找庄晓曼谈一谈，你有问题么？”来这里之前，方凯还不想大张旗鼓，不管有没有人发现他过来找庄晓曼，最起码要装作悄咪咪的，不能让李峰或者其他人难堪。 工作时间，随便就让人家下属离开岗位出去聚会，说不过去。 但是现在，无所谓了，你李峰自己要出来怼我，我不怼回去，岂不是憋得慌？ 第133章 定计 （‘三岛理化研究所’（516部队附属支队），进‘731’之前的一个地方，用来撬开嘴硬的地下组织成员的魔窟。 推荐看道客巴巴的一篇文章，虽然和我看的，不太一样，对了，百度百科好像不准！只能说，活着出这里的抗日人士，已知的可能只有四个！这还是日本即将宣布投降，因机缘巧合才逃出魔窟。） 听到方凯的话，李峰用三角眼看了他一眼，说道：“哼，狗仗人势。” 方凯提前体会到了肖途的感受，不过他可不是肖途，反唇相讥道：“和你李科长可不能比，我可不咬人。” 听到方凯这话，李峰苍白的面容气的竟然有了一丝潮红，随后更加苍白。 方凯大奇，说实话，他一直以为被一句话气得脸变了色的描写都是书上骗人的。 长这么大，他也气过不少人，见过因为激动红了脸的，可是这么短时间看到脸色变化这么快的，他还是第一次。 “李科长，你可别吓我，我看到你脸色好像不太对，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我跟你说，你要注意身体啊！我听说啊，年轻时候要是不注意身体，就会人到中年不得已，保温杯里……哎哟。” 方凯话还没说完，就被庄晓曼逮着腰间拧了一下。 “晓曼，你干嘛？我在关心李科长呢。” 方凯回过头，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 “李科长，最近方凯工作压力太大，您别介意，我这就带她走。”庄晓曼言笑宴宴，随后对李峰点点头，就准备拉着方凯走。 “哼……” 李峰听到这里，也懒得管庄晓曼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打又打不得，斗嘴自己可能也斗不过眼前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人。 两人来到特务科门口，看到赵家兄弟在等着，方凯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等下开车跟着。 庄晓曼把方凯的手放开，回过头笑着说道：“呵呵，这一段时间不见，方先生嘴上功夫倒是见涨。” “呵呵，哪有，这不是看李峰那小子不舒服么？再说了，本来就是他先骂我的。” “呵呵，走吧，方先生，去喝一杯？” 庄晓曼不等方凯回话，直接走向汽车。 “晓曼，你，你为什么不保护我了？”方凯没脸说那晚上的事情，只能试着找另外的突破口。 “呵呵，方先生身边不是已经有了两个保镖么？怎么，他们做得不好？”庄晓曼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了一眼方凯。 “倒也不是不好，就是怪想你的。” “方先生，军统有军统的规矩，今天我就给你说第一条吧。” 庄晓曼用眼神瞟了方凯一下，接着说：“军统内部，除非经过允许，否则，不允许私人感情存在，方先生，你懂了么？” “呵呵，谁要跟你谈感情了，我只想跟你谈事业。” 方凯根本不接这一茬。 庄晓曼听到方凯的话，噗嗤一笑，随后说道：“呵呵，那方先生能不能告诉晓曼，您有什么大事业需要晓曼效力的呢？” “呵呵，这不是最近上海不安全，我又被推出来，需要去港口一趟，所以……” 方凯今天的过来，想庄晓曼是第一位的，第二就是想告诉她那天他去查港口的时候不要去给他‘通风报信’。 但是说着说着，他脑洞大开，突然想到，要是两个最想弄死的人，让他们打扮成自己和庄晓曼的模样，勾引一下庞民。 然后糊弄一下胡一彪，把庞民所在的房子围了，好像，更带感？ 庄晓曼可不知道方凯的心理活动，但是她从后视镜看到方凯脸上越来越‘淫荡’的表情，白了方凯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方先生，你放心，你去港口的时候我也会过去的。” “呵呵，晓曼，你在想什么呢，我怎么舍得你让你犯险呢？” “哦？这倒是奇怪了，难道方先生今天还真的只是只是过来找晓曼喝酒的？” “是啊，晓曼，你让我很心痛啊！”说着，方凯搞怪地锤了锤胸口。 “有病，得去治！” 庄晓曼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地互动着。 …… 不一会儿，两人开车来到一家酒吧。 “说吧，方先生，今天来找晓曼干嘛？” “晓曼，实话跟你说吧，据可靠情报，庞民要暗杀咱们！” 庄晓曼听到这话，眉毛一凝，双眼紧紧盯着方凯，嘴唇轻启：“方先生，你说的，负责？” “在这种事情上，我不会开玩笑的！” “嗯……” 庄晓曼轻轻点头，随后端起酒杯，笑了笑，说：“来，方先生，咱们先喝一点。” “哈哈，干。” “知道具体时间地点么？” 庄晓曼根本不关心是谁要对她和方凯下手，至于打不打得过这种事情，那就更不需要考虑了。 提前得到消息还干不过那群‘老鼠’，那也太窝囊了，做什么特务，回家种红薯得了。 方凯放下酒杯，笑了笑，说：“嗯，之前我得到的消息是我去港口那一天，也就是明天。” “呵，看来方先生是有万全的准备了，怎么，想说说么？” “哈哈，你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我准备……” 方凯把刚才在路上脑子里粗略的计划跟庄晓曼说了说。 “嗯，可以是可以，只是，方先生有没有想过，他们会不会提前去那边呢？” “这……” “呵呵，方先生，既然你没想到，那就看我的吧，那天，你注意那栋房子，随时找掩体，不要暴露在他们能偷袭到的地方，还有，注意那些商人，我觉得他们不会坐以待毙。” “嗯，我会注意的。” “方先生，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说完，庄晓曼起身，转身准备离开。 方凯一把拉住庄晓曼，看着她，说道：“晓曼，能再待一会儿么？我，我挺想你的。” “呵呵，方先生，明天要是你我有幸不死，再接着喝不迟。”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心突然从地狱就到了天堂，大喜道：“哈哈，晓曼，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了？” “呵呵，方先生说笑了，晓曼可从来没有生过先生的气呢……” 庄晓曼离开已经有一阵了，方凯脸上的笑容却还挂着。 “先，先生，庄小姐走了。” 赵勇走过来，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额，我知道，我在想事情呢！” 方凯脸上有点挂不住，嘴硬地回答道。 “额，是。” 赵勇脸上的表情更怪了，但是还是说道：“先生，等下咱们去哪里？” 第134章 打枪我贼准 （有人说：暗杀主要靠手枪，没见过谁是拖着榴弹炮或者抱着一门迫击炮干这个买卖的。 但是，现在咱们知道，只有走适合自己国情的路，才能走得稳当。 所以，印度这个号称民主，实际却还有吻脚礼的国度，也有自己的暗杀特色，有时候自杀式袭击也会‘抱着炸弹’，什么都不需要多做，低头吻脚，boom…… 1991年5月21日，印度前总理拉吉夫?甘地在印度南部泰米尔纳德邦的一次竞选集会上遭遇炸弹袭击，不幸身亡，没记错的话，这是第四位‘甘地’了……默哀） 听到赵勇的问话，方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嗯，等下回家吧，这几天怪累的。” 赵德这时候插话道：“但是先生，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一趟咱们帮派找徐先生么？” 方凯假意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笑了笑，说道：“哦，也是，幸亏你提醒了我，咱们人手好像确实不太够，那就走吧。” …… 第二天，方凯经过明楼老妈子般的嘱托之后，来到了和胡一彪约定的学校。 “方凯兄弟，你来了，快来快来，给兄弟门说说话。” 这次，庄晓曼没有跟着过来，只是胡一彪身边，有一个跟庄晓曼平时打扮风格颇为相似，身体特征也相像的女人，想必，这就是庄晓曼的‘替死鬼’了。 听到胡一彪的话，方凯也不客气，走到一群特务面前，中气十足地说道：“各位兄弟，你们好，我叫方凯。你们中，可能有人没见过我，但是过了今天，拿到手上的钱会告诉你们，我方凯，可是个大好人。” “哈哈哈……” 方凯的话，引得下面的人哈哈大笑。 胡一彪这时候抬了方凯一手，说道：“都严肃点，让方长官把话说完。” 回头对胡一彪笑笑，方凯接着说：“今天，可能会是一场硬仗，各位精英们，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但是，我方凯在这里说明，要是兄弟们手上或者不幸壮烈牺牲了，你们的医药费，家人，我一定会好好安顿，不会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啪啪啪啪” 掌声鸣动，方凯笑笑，也不在意，昧着良心说完话就已经难受了，余下的，就给胡大队长发挥吧。 退了两步，示意胡一彪上前说两句。 “嗯，方长官看得起咱们，带着咱们一起发财……” 胡一彪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许了一堆空头支票，只是这些空头支票，全他妈记在方凯头上！ “出发！” 说完，胡一彪可能也怕方凯找麻烦，直接下命令，自己也跟着跑了。 看到这里，方凯摇了摇头。 “先生，我们已经和兄弟们联系上了，他们会按时到达约定的位置。” 胡一彪他们或坐车，或跑步走远了之后，赵德冒了出来，借着招呼方凯上车的机会，轻声说道。 “嗯，辛苦你们了。” …… 来到港口，方凯冒了个头之后，就带着赵勇悄咪咪往上一个档庞民偷袭他们的房子去了。 虽然昨天晚上和庄晓曼天雷勾地火地联络了一下感情，事后为了避免庄晓曼因为自己没说清，看到庞民手软，没有第一时间开枪，方凯还特意说明了庞民有问题。 但是，还是有点担心哪！ 反正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跟兴荣帮的兄弟都说好了，有赵德在这边，不会出问题！ 跑到庄晓曼那边，先下手为强总是没错的。 “方先生，你过来干嘛？”庄晓曼一脸你不解释清楚，老娘今晚弄死你的表情。 “额，这不是担心晓曼你的安全么？怎么，你不高兴？那我回去了。”说完，方凯一步三回头地往后退。 “算了，我怕了你了。记住，等下注意安全！我们的人之前布置了很久，我说他们怎么刻意把我排除在外，哼……” 庄晓曼对庞民等人说没气是假的，讲良心，她可从来没有想过对自己人下手！ “呵呵，还是晓曼对我好。” “行了，别嬉皮笑脸的了，等下跟紧我。”庄晓曼没好气地横了方凯一眼，随后有点不放心地让方凯跟紧她。 方凯听到这个‘圣旨’，第一时间贴过去。 “去去去，现在还没开始呢，再说了，等下你靠这么近，怎么开枪？对了，检查一下你的枪，到时候哑火了，我可管不着。” “你就放心吧，我的枪好着呢！” 系统出品，emmm…… …… 不一会儿，胡一彪那边响起了激烈的枪战。 “好了，等下听我号令，给我狠狠地打，知道么？” 庄晓曼这边，包括方凯带过来的人，加起来也就十来个，都是生面孔。 因为是杀‘自己人’，庄晓曼不好带军统的人，身边带的都是76号的人。 “嘭……” “打！” “嘭”“嘭”“嘭”“嘭”…… 方凯看到这些人的菜鸡枪法，直摇头！专门朝掩体放空枪的你见过？ 难怪抗日神剧敢那么拍，原来依据在这里啊！ 庞民被方凯连开两枪，已经废了一条腿一只手，为了避免等下拿不到口供，方凯说道：“别打那个腿受伤的！” …… 马马虎虎打了个埋伏战，击毙四个，两个受伤躺在地下哀嚎。 “是你们！”庞民看到方凯走出来，睚眦欲裂地说。 “呵呵，庞先生，好久不见，或者我该叫你，老刀？” 方凯和庄晓曼伸出脑袋，让人去把庞民绑回来。 他们的命可金贵着呢，哪有绑人还要老大上场的？这时候，这群枪法不怎么好的手下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你们这两个狗汉奸，做汉奸做久了，祖宗都忘了？都忘了自己是军统的人了？你不怕戴先生杀了你们？”庞民怒吼道。 听到庞民发出的伪素质三连，方凯表情都没变，甚至在心里发笑， “呵呵，老刀，你也别血口喷人了。看你这惨样，我就先不用刑了。说吧，谁让你们来的？你们的目标又是谁？” “哼，呸，狗汉奸！”老刀对着方凯吐了口口水，正吐在他左脚鞋子上。 “嘭” “啊！” 方凯一枪打在庞民左脚脚板上，对着枪口吹了口气，装逼地说道：“你再吐啊，最好对着我脑袋吐，那样你可能会少受点罪。因为我可能一激动，枪走火，会崩了你也说不定。” “呸。”庞民这下差点呸到方凯脑袋上，可惜，被方凯躲过了。 第135章 想想你的家人 （戴笠的一生，有很多无可辩驳的污点，但是在抗日这一点上，他的政治思想非常明确。淞沪抗战前，戴笠说出了军统对抗日的经典见解：哀兵必胜，猪吃饱了等人家过年，等，是等不来独立平等的。） 方凯审讯庞民的期间，庄晓曼一直没说话，只是笑吟吟地看着方凯和庞民。 可能，她想看看方凯这个‘书生’，能用什么手段撬到情报。 “呵呵，庞先生还真是中气十足啊，我让你朝脑袋你吐还真朝脑袋啊。” “嘭” “狗，狗汉奸，有本事你杀了我。” 庞民捂着被方凯打掉的左耳，怒吼道。 “呵呵，杀了你？我能得到什么？说吧，说完了我作主，给你一个痛快。” 看到庞民还是一脸愤怒地看着他，方凯心里的恶趣味越来越浓了。 他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变得这么残忍。 可能，是庞民三番五次找他麻烦，还次次直击软肋？ 但是嘴硬成这样，可有点不像庞民哪！ 上次被自己扒光，他可没有这么有‘骨气’。 “别想了，我枪法很准的，说打你左脚拇指指甲盖，绝对不会打到中指上，当然，要是有啥溅射伤害，就不怪我了。” “我，我说，你过来。” 庞民脸色煞白，有些中气不足地说。 “呵呵，是你傻还是我傻？我过去你咬我怎么办？别以为你装作很虚弱的样子我就会上当！” 方凯说完，看了一眼庄晓曼，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问的，要是没有，那就先处理掉再说，这地方可算不上多安全。 夜长，梦就多。 看到庄晓曼摇摇头，方凯对准了庞民，说道：“给你最后的机会，你也想想你的家人，你要是死了，你觉得，他们能得到什么？” “你，你他妈的，我跟你拼了！” 庞民知道方凯话里的意思，这是在威胁他！方凯和庄晓曼都是军统的人，自己又背着军统拿下了这一笔暗杀方凯的买卖，要是他们两个被暗杀成功，以那个人给自己的保证，圆过来可能不是问题。即使圆不过来，拖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给家里去一封信，让他们先躲起来再说。 但是现在明摆着失败了啊，自己的家人…… “方凯，你这个魔鬼，有本事冲着我来，你算什么君子，祸不及家人啊！祸不及家人……” 听到庞民最后的喃喃自语，方凯有些不忍心。 自己拿他全家威胁他，只是为了套取情报罢了，躲在后面的那个人不弄明白，就像达默尔斯之剑一般，悬在脑袋上。 庞民像是泄了气的皮球，双眼无神地看着方凯，说道：“要是我告诉你，你是不是能放过我家人？” “嗯……” “等下给我个痛快吧，是陈楚铭让我这么做的。” “嘭” 在方凯愕然的眼神中，庞民的脑袋开了花。 “方先生，你还是老老实实做你的先生吧，这种打打杀杀，真的不适合你呢。” 说完，庄晓曼也不嫌脏，整了整方凯的衣领。 “晓曼，你……” 庄晓曼没说话，对夹着庞民的特务说道：“呵呵，你们扒开他。” “是！” “看到没有，方先生，你经验不足，可以理解。但是，除非到了你的地盘，所有的威胁都被解除，否则，可千万别废话了。要知道，做特务的，都是有绝地反击的手段的。” 庞民腰间，一支小型弓箭般的武器明晃晃挂在那里。 “嗯……” 方凯有些惆怅。 “你们在这里收拾一下，我们还有点事，先走了。” 对自己手下说完说完，庄晓曼拉了方凯一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 坐在车上，方凯胃里还有点泛酸，这么近距离看着庞民被开瓢，挺恶心的。 “晓曼，咱们把庞民杀了，怎么解释啊？” “方先生，现在庞民已经死了，而咱们还活着，懂么？” “只是，他的家人可是无辜的啊，咱们要不要想办法帮一下？” 方凯试探着问庄晓曼。 “呵呵，刚才可是方先生拿他的家人威胁他呢，怎么，现在想当救世主了？” “这不就是说说嘛，不打击他一下，他会说是谁要对咱们下手？” 庄晓曼沉默了片刻，说道：“谁要对咱们下手，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不问你么？” 庄晓曼放缓车速，回过头，认真地看着方凯，问道。 “为什么？” “呵呵，因为那不重要！既然已经选择了刀尖上的生活，晓曼可就已经做好了随时牺牲的准备呢，难道方先生还迷恋这该死的生活？”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陷入了沉默，既然走上了这条路，生活便沉浸于枪林弹雨中，不是我杀你，就是你杀我。 两人开车来到胡一彪负责的港口，还没下车，就看到胡一彪喜气洋洋地跑过来。 “哈哈哈，方凯兄弟，你倒是好本事啊，找到了一群好兄弟！奶奶的，要不是你帮忙，我差点被人前后夹击。” “呵呵，胡大队长，这些不重要，怎么样，收获可还行？” “哎呀，这群狗日的商人，竟然囤积了一大堆不值钱的玩意，不过，黄鱼倒是不少。” “呵呵，彪哥，你和兄弟们都辛苦了，合计合计，留一点交差，其他的分了吧。” “方先生是这个！”胡一彪听到这话，更是高兴，对方凯树了个大拇指。 他本来还想着怎么费一番口舌说服方凯，甚至做好了方凯为了升官，把这些东西送上去的准备，偷偷指示手下藏了一点。 …… “方凯，这次你做得很好，就是这些物资，怎么和我们所知道的不太对？” 明楼把方凯叫到办公室，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呵呵，我琢磨着请了特务科的人，他们出了大力气，也死了一些人，就想着给他们一点。” 方凯面不改色，盯着明楼。 “这样做，也行，那就这样吧。回头你写一份报告交上来，记住了，抚恤可以适当提高一点，但是这数据不要差太多，不然有过无功，知道么？” 明楼倒是不在意方凯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于整个经济司而言，这次行动，也只是配合其他‘兄弟部门’，给他们分担部分分工罢了。 永远不要怀疑人的贪婪程度，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查抄过程中，除了日本人自己宪兵队负责的，其他部门负责的可能连一根金毛都看不到，别说金条了。 第136章 欲加之罪 （军统局总务处处长沈醉曾说：军统局正式在册人员和学员，在抗日战争中牺牲的人员达人以上，到抗战结束时，全部注册人员达余人。 当然，在1945年，军统进行了大规模部门裁撤以及人员缩减。） “方凯，我，我听我妈说，我父亲被抓了！” 方凯刚回到自己办公室坐下，门就被顾君如推开。 看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哭过。 方凯心中一紧，没听说这次还有顾则实什么事情啊！ 方凯站起来，安慰道：“别着急，咱们先去你家听听伯母怎么说的，你在路上告诉我你所知道的。” “嗯，方凯，我，我听你的。” 话是这么说，可顾君如还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方凯走到顾君如身边，一把拉住她，给她擦了一下眼泪，说道：“走，咱们过去。” 去顾家的车上，方凯和顾君如都坐在后排，顾君如抽抽噎噎地说着话。 “方凯，我也是刚才听我妈打电话到经济司，说一群日本人打扮的士兵冲进我家，把，把我父亲抓走了。” “嗯，知道是谁带队么？” “不，不知道，我妈没说，只是让我找你问问情况。” “嗯，我知道了，你先别急，等到了你家，我问清楚情况之后，会去找武藤领事把伯父放出来的。” 现在什么信息都没有，方凯也判断不了顾则实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进去，按理来讲，武藤志雄已经打击了一批急需打击的商人，不会把顾则实这种‘本本分分’做生意的商人列入打击对象才对。 上海的经济形势本来就不容乐观，在自己出发前，明楼就给自己强调过，除非是有人故意不怕死地找茬，否则不要牵连任何非任务目标。 难道，武藤志雄还有什么更深的阴谋？ “嗯，方凯，我，我听你的。” 说着，顾君如擦了擦眼泪。 …… “小凯，你来了就好！” 顾母是个经历过风浪的人，精神状态比顾君如好得多。 “伯母，怎么回事？我听君如说，日本人冲进家里，把伯父抓进去了？” “是啊，方凯，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一救我家老头子啊！” “伯母，跟我说说刚才的情况，谁带的人，因为什么事情，还有想想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生意和什么人有冲突。” “带队的日本人我不认识，我也听不懂他们说了什么，只是有一个中国人也在其中，年纪和你差不多。” “嗯，伯母，那个中国人说了什么么？” 方凯听到顾母的话，也有点无奈，相当于什么信息都没给。 “没，他一句话也没说。” “嗯，这样，伯母，你和君如在家等我，我现在就去一趟日本领事馆，问一下伯父到底因为什么被抓进去的，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伯父救出来。” “嗯嗯，小凯啊，你快去，要是他们提什么要求，只要能把你伯父就出来，只要我们有的，都答应。” 顾母这句话，算是给了方凯很大的操作空间——钱财还是不动产，都可以，只要人没事。 “嗯，伯母，你先别急，这话可千万别对别人说，怕有人趁火打劫。我没回来之前，不管是谁过来，千万不要承诺什么。” “好好好，你快去吧。” 方凯看了顾母和顾君如一眼，拿起车钥匙转身就跑出去了。 …… “哈哈哈，方君，你怎么来了？今天的行动还顺利么？” 武藤志雄一脸笑容地看着方凯，问起了今天的情况。 “领事放心，一切顺利。” 武藤志雄点点头，眯了眯眼睛说道：“嗯，这就好！我听说，你在那边处理了几个特务？” “是的，领事，我提前得到消息，那几个特务躲在暗处，准备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所以我昨天就去了一趟特务科，专门请了胡队长和庄小姐帮忙。” 虽然心里有点急，但是武藤志雄的问题却不能不回答。 “嗯，很好，方君。” 看到武藤志雄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看着自己，方凯只能硬着头皮问道：“领事，这次我过来，是想问问您关于顾则实的事情，我和他女儿关系很好，我父亲心灰意冷去了西南之后，他们家对我多有照顾。” “嗯，关于顾则实，我了解的也不多。但是帝国情报部门发现他存在偷税漏税，而且可能存在危害帝国经济安全的行为。” 听到武藤志雄这话，方凯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 “领事，一直以来，帝国都是以严谨着称。要是顾家存在违反帝国安全的行为，是应该处罚的，我对他家其他的情况不了解，但是他们平时交流的时候，对帝国是抱着感激之情的……” 说道这里，方凯就没往下说了，就这么看着武藤志雄。 “方君，这我也了解过，顾则实一直以来，表现都不错，只是帝国的情报部门不会开玩笑，要不，我让特高课南田洋子过来，你问问？” 听到武藤志雄松口了，方凯在心里送了口气，嘴上感激地说道：“谢谢领事。” “咱们之间，不用客气。” 说完，武藤志雄就拿起了电话。 “给我接特高课南田洋子。” …… 不一会儿，南田洋子就敲门进来了。 “领事，你找我？” “嗯，你们今天抓了顾则实？” “是的，领事，我们发现，顾则实经商过程中，存在严重的问题。” “什么问题？” 南田洋子看了一眼方凯，又看了一眼武藤志雄，没说话。 “说，这里没有外人。” “是！我们发现顾则实借着经商的名义，将财产转移到了香港，而且，这几年他借着帝国对他的信任，屡屡违反帝国规定。” 方凯就这么看着他们的表演，没说话。 …… “方君，你也知道，现在上海的经济形势，不容乐观，连我们最信任的顾则实这样的商人，都在挖帝国的墙角，辜负了我们的信任，你说，该不该出发？” 武藤志雄越说越气，好像真有这么一回事一样。 “领事，听到南田长官的话，我也觉得应该处罚。但是，今天刚打击了一批商人，要是再对顾则实这样，一直以来都比较忠心，只是经济上存在问题的商人，会不会造成商人集体的恐慌，我怕这样一来，上海的经济形式会更不好。” 方凯也不知道怎么配合这二位的表演，甚至他连武藤志雄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嗯，方君说的也有道理。” 看了一眼方凯，武藤志雄笑了笑，说道：“那方君认为，应该怎么做？” “领事，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不是顾则实这个人，而是他背后的那群人！怎样做才能对上海的经济状况影响最小，但是又不失帝国的威严。” “嗯，你接着说……” “我觉得现在最关键的是稳住顾则实和他的家人，对外宣称这次行动，发现了顾则实和那群不法商贩有往来……” 说说骚话吧，骚年们 （这是免费的章节，不喜欢跳过就好，勿喷） 写到现在，说实话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什么，不敢相信我他妈这么能扯。（看完这句话，知道什么是水字数了吧？） 1939年一年，在伪装者补充和自己‘即兴创作’之下，竟然写了超30万字。（大纲里，1939年还有一段要写。） 我们每个人性格脾气，行为处事，好恶观感都不同，所以，这本书从开篇，必然会因为所写的东西，吸引一批人，劝退一批人，还有一批，不需要开篇，书名就不知所以然。 这是必然的。 当然，还有文笔啊，讲故事方式啊等等原因，不一而足。 今天是上架的第一个月，满月酒就不办了，但是贺词自己得写，毕竟这是我第一个网文孩子。 喏，你看的就是。 简单说一下已经出场或者千呼万唤不敢写的女主角吧。 方敏，这个角色因为我还没开始写，所以我准备第一个讲述。 她的经历，可谓一起百落，最后在那一通电话，一份文件中升华。那一刻，说实话，我心里想到了自己曾经当舔狗好几年最后一无所有，等来一个‘我结婚了’的完美结束。（这个事例不恰当，但是真的是我在玩完游戏之后，感叹游戏中人物结局之余的真实感受。） 她呢？为了守护心中最后的希望，数年如一日，心在滴血，深陷地狱，却还是向往着光明。 从学生时代的青葱岁月，忽闻暗恋的人成了汉奸已远赴日本，可以想象，周围肯定是一片鄙夷谩骂之声，她用弱小的身躯，和别人争吵也肯定不止一次。 好不容易，肖途回来，在父亲和同学的鄙夷的情况下，她最后追上肖途不是问：你是不是汉奸？ 而是那一句，‘连我都不能说吗？’ 道尽了多少委屈，又饱含着怎样的失望？ 再就是肖途亲手杀了父亲和未婚夫，她经受不住打击，疯了。 我不知道是谁救她去了哪里，可能香港，可能后方。 但是，这不重要，她好了。 生活给她最大的伤痛，她的心里却慢慢开出了花。 在知道真相之后，第三号这个代号，就能说明一切。 她成长了，心里的花也结出了果——肖途啊，那时候我还年轻，不懂你和父亲的牺牲意味着什么。 现在啊，虽然不能在你的身边，但我却可以和你成为战友，你守护了别人，可你自己呢？是不是也像我现在这样，孤独......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默默在心里畅想着未来，那光明的，自由的，神圣的未来啊，请你不要急，我会慢慢等着最好的你的！ 我亲爱的肖途啊，就让我守护你吧。 肖途啊，你欠人家真的太多了！ 好，正好说到肖途了，虽然他并不是女主角…… 有人说，你之所以觉得生活自由而轻松，是因为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 肖途活的不轻松，即使后面也有人默默替他负重前行。 但他也在为其他人，负重前行。 具体也就不多说，都在故事里，谁让他是男人呢？ 再就是庄晓曼了。 就我的理解，她最吸引人的地方，除了颜值（其他女主都不低），可能就是这个角色的‘血肉’吧。 当然，戏份也多，几乎陪肖途从最初走到了最后。 敢爱敢恨，一朵带刺的玫瑰是我为数不多，觉得敢于贴上的标签。（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贴多了自己觉得可以，但是你们不认可的反而不美，欢迎补充） 从最初的相遇，试探和子弹，到那一枪，以及火车上感情的升华。 庄晓曼的背后，我不知道经历的是什么，但是我看到了一个对中国必胜充满坚定信念，对真实感情执着的斗士。 多少人玩着玩着，从刚开始不认识这个女人，嫌她碍事，屡次三番想杀自己代入感极强的肖途而恨之入骨。 但是最后，不管喜不喜欢这个女人，心里却不得不感叹一句：坏女人天下第…… 她将肖途当成了统一战线不同阵营的战友，却遇上了肖途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光，浓烈的感情在一年之后，却丝毫不减，火车上的英姿，同赴地狱的魄力，唉…… 再就是被自己曾经信仰相冲突的阵营所救，一项项功劳腾空而来，她第一反应是拒绝，最后却为了肖途，选择学习马克思主义，选择了自己其实最不喜欢的潜伏。 她当时最想要的，我觉得可能就是平淡地和肖途度过温馨的一生吧。 时间给了两人无尽的伤痛，平淡却相濡以沫的日子多么令人动容。 （在这里我他妈就要骂制作组了，为什么肖途选择平淡之后，不让晓曼回来？不合逻辑！） 庄晓曼最后出现在肖途的生命中，是在他入狱的时间，庄晓曼简短的话激励着他度过了之后漫长而阴暗的岁月。 最后，我就不说了。 愿天下所有chris都是女人。 顾君如，戏份特别少，但是她是我比较喜欢的一个角色。 因为她像极了迷茫岁月顺从于家里安排或者好不容易找到一份周围人羡慕的工作，自己却不喜欢的我们。 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不一样的伤痛，因为大多数人总是用固有思维去衡量世界的新变化，却不一定能找到新出路。 顾君如代表着的，可能是那个时代大多数学生乃至年轻人普遍的状态，这种随波逐流的生活固然值得批评，但是除了随波逐流，她又能干什么呢？ 当时对于同志的选拔，可想而知有多么严苛。 即使想要报国，却也无门…… 就像我们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做勇士一样，我们也不能苛求顾君如违背自己的本心，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浪潮中。 从小生活在温室，父母就是最大的心灵寄托，她又能去哪？ 甚至临死前，她都祈求肖途放过她父母。 可能在之前，她对于汉奸这个词，局限在父母的领域里，没见过生死，觉得只要心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就不会有事。 结果，肖途的枪口告诉她，只要做出选择，就会给别人判断的机会。 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父母总有一天会被当成汉奸杀掉。 唉，只能说，强大的祖国万岁，让我等迷茫的屁民也能在迷茫中慢慢寻找自己的道路。 这故事中我写了很多顾君如的戏份，这里就不多说了。 再就是最后一个了，武藤纯子。 从最初的相遇，到最后的离去。 纯子就是一个梦，一个肖途不会想要，但在某个清晨醒来，却会为之淡然一笑的梦。 庇护于父亲的羽翼之下，却不盲目听从父亲的话，这种清醒的人，在那个时代，是日本所缺失的。 怎么说呢，纯子这个角色，对我从小到大（90后）固有的，内心深处自己都可能意识不到的反日思潮是一种反思。 虽然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历史，尤其是那一段血与泪的历史也是作为一个华夏子孙所不能遗忘的。 但，我们要怀着理性批判的思维去看待问题。 最近因为要写这本书，我的知识储备严重不足，因此我去图书馆找了很多资料看（虽然大部分看了就忘），但是还是发现，有些日本人，对于侵华战争的不正义性从一开始就很明确，也做了很多活动，帮助中国正义的反侵略战争。 慢慢地，纯子也知道了一切，她想将所见所闻记录成书供后人铭记，让历史不要再重演。 我们不能要求每个日本人对侵华抱有愧意，因为他们或许在接受教育的时候，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如果知道还大言不惭的，就更要宽容以待了，因为他们不能称作人。 狗咬了你一口，你能反咬过去？ 答案是，可以。 狗肉我不厌恶，尤其是疯狗。（非爱狗人士，但也不是虐待任何小动物人士。） 忘了有位大佬说的原话是啥了，大概是：人们能从历史中学到的唯一一点，就是人们什么也学不到。 不管学不学得到，只要祖国繁荣富强，小日本蹦哒一下试试？ 好了，写了这么多，说实话，这些东西想都没想，就咕噜咕噜写下来了。 就当加更了。 等下还有两更，现在开始从第一个字码起。 第137章 我曾经喜欢过顾君如 (蒋在抗日之前，几上几下，1931年12月，又因九一八事变再次下野，临行前，他命令戴笠将密查组改为联络组，从事“联络黄埔学生，侦探各方态势”的工作。 密查组，肇始于1927年，1932年扩充为‘力行社特务处’而初具规模，最后于1938年升格改组为‘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简称‘军统局’。) 方凯也算是病急乱投医，这件事给他的反应时间太短了。 只能先稳住武藤志雄和南田洋子。 他们明显是没事找事，只要别把顾则实屈打成招，那一切皆有可能！ “方君，你是我最信任的中国人，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但是，以后顾家的生意，我看……” 不等武藤志雄说完，方凯就笑着说：“领事大人大量，已经给过他新生了，作为他的后辈，我有权利，也有义务去说服顾先生。” “呵呵，洋子，把方凯带过去见顾则实吧。” “是，领事。” 南田洋子对着武藤志雄鞠了一躬，随后对方凯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凯不敢拿大，连忙笑着挥了挥手，示意南田洋子先走。 “方先生，这就是关押顾则实的地方，你可以随时进去。”南田洋子看了一眼方凯，介绍着眼前这个充满略显破败，并不是监狱，却被日本士兵重重把守的地方。 “好的，谢谢南田长官。” “嗯，方先生要是等下有什么事，不用来找我，直接回去就行了。” 南田洋子说完，笑眯眯地看着方凯，随后转身就走了。 “额……” “伯父，我来了。” 方凯推看门，看到顾则实确实被镣铐锁着，心里的怀疑才稍稍减少。 “方凯啊，我家怎么样了？”顾则实看到方凯，略显暗淡的目光有了些许振奋，随后又暗淡下午。 看到顾则实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方凯开口道：“伯父，您别着急，家里都很好。” “那就好。” 听到方凯这话，顾则实稍稍放下心底的担心，随后对方凯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方凯走过去，顾则实轻声说道：“方凯，我可能短时间是出不去了，你等下去一趟我家，告诉君如和我老伴，找机会让她们离开上海，去香港，直接去找那边的黄老板，他会安排好一切的。” “伯父，什么黄老板？难道你真的……” 不等方凯说完，顾则实原本暗淡的深色眼神就变得有些犀利，说道：“你就这么跟她们说，她们会明白的。” 方凯一看，得！人家不相信自己。 “伯父，那你怎么办？” “我你不需要太担心，让家里人也不需要太担心。我这可能是撞枪口上了，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顾则实面带一丝苦笑。 “伯父你也放心，我会把你救出去的。只要不涉及底线，日本人要什么给什么。我刚才问了武藤领事，他的意思我认为这事应该可大可小，罚罚款可能就过去了。”方凯安慰着顾则实。 “唉，不说那么多了，随日本人怎么办吧！你现在就回去，找机会尽快安排她们母女去香港，她们的安全重要。”顾则实挥了挥手，催促着方凯去报信。 “好，那我这就去办。”说完，方凯就准备离开。 “等等……” 方凯回过头，看了一眼顾则实，说道：“伯父，你还有什么事情么？” 瞪了方凯一眼，顾则实说道：“要是，我……你多照顾一点君如吧，这孩子太单纯，别让别人欺负她。” 方凯一脸莫名其妙，这好好的，托什么孤啊！ “伯父，你放心吧，这事不是大问题，你会继续去做你的生意的。” 方凯笑了笑，随后也不管顾则实什么反应，推门出去了。 “怎么样，方君，顾则实他有没有交代什么？” 虽然南田洋子说方凯要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走，不需要再找她。但方凯是那种‘不懂事’的人么？ “领事，顾则实那边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领事有没有跟他说过，要是说过，那……” “哈哈，方君，其实我心里一直把他当成朋友，这次抓他也是迫不得已，我也不太好意思见他，一切都是南田科长在处理。” 听到武藤志雄的话，方凯不得不感叹：狐狸！ 合着坏人全让人家特高课做了，到时候不管是放还是杀，都留有余地。 不过方凯还是说道：“虽然顾则实没说什么有效的信息，但是他表示，如果是因为经商过程中有任何违法的情况，而他没有意识到，他愿意双倍承担错误。” 听到方凯的话，武藤志雄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嗯，顾君果然还是大日本帝国忠诚的子民，我一定会下令，如果事情不大，就算了。还有更多帝国的蛀虫需要处理。” 方凯试探着问道：“领事，顾则实还说，不管他犯了什么事情，他的家人是无辜的，希望……” “嗯，这我能理解，放心。” “领事，我和他家私交不错，您看，能不能让我当一个好人，故意把她们母女送到香港去，咱们派人监视……” 不等方凯说完，武藤志雄就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方君，我怎么感觉你另有所图啊？” 方凯拍着胸脯，笑着说：“哈哈，领事，我怎么会另有所图呢？” “好吧，领事，我曾经喜欢过顾君如，甚至父母在走之前都准备先让我们订婚，但是我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又还年轻，不想这么急有负担，就……” 听着方凯的解释，武藤志雄笑得更欢了，说道：“嗯，这我理解，之前也了解过一些情况。” “那，领事的意思是？” “哈哈，方君，你的幸福需要你自己去寻找，你们中国不是有句古话：‘强扭的瓜不甜’。” 方凯懒得吐槽这个自以为中国文化学了个十成十，结果俗语都用错的武藤志雄。 “那，领事，我就去安排了？” “去吧！对了，我们帝国的士兵去不好，会引起不必要的问题，我会另派76号的人去，也算保护她们的安全。” 方凯不管武藤志雄说出什么花，随他去安排就行了。 到时候要是真的有情况，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同志’做了几个狗日的汉奸特务就行了。 第138章 上级约见 （军统局的主要任务：一、提供准确的军事情报以协助军队抵御敌人的进工；二、对沦陷区进行骚扰打击和牵制，以贯彻长期抗战的政策；三、制裁汉奸，以巩固抗战阵营的团结；四、抢运物资，检举奸商，查缉走私以维护后方秩序和经济稳定。） 方凯从日本领事馆出来，坐车直奔顾家。 方凯刚进去，顾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小凯，怎么样？” “伯母，我去了一趟日本领事馆，也见到了伯父，伯父让你们先去香港。” 方凯话音刚落，顾君如就落下眼泪，顾母也哽咽地说：“唉，这老头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 “伯母，君如，你们别急。我可能没说清，伯父的意思是，你们不在上海，我们更好操作。你们放心，有我在，伯父不会有事的。” 方凯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己的说的话有些伤人。 “唉，我懂你的意思，只是，我们一走，日本人岂不是更怀疑你伯父？这……” 听到顾母的话，方凯连忙解释道：“伯母你放心，你们离开上海，日本人是答应了的。其实武藤领事对伯父还是很有好感的。” “我不走！”顾君如眼泪直流，说完就咚咚咚跑楼上去了。 “君如，你……” “唉，小凯啊，你别说了，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一家人，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的。要是你伯父真有什么意外……” “伯母，你就放心吧！真不会有事的，伯父只是不放心你们。” “算了，小凯啊，你带我去一趟日本领事馆，我想当面和武藤领事说说。” 方凯虽然内心不太赞同这做法，但是看到顾母一脸坚决，下意识点点头。 “那就这样，阿红，你看着点小姐，我和小凯去去就回。” 说完，顾母拉着方凯往车库走去。 …… 在顾母和武藤志雄‘谈判’的时候，方凯基本当了小透明。 主要是顾母的气势太强了。 “哦？顾夫人的意思是，你们一家要在一起，不管是上海还是香港？”武藤志雄阴着脸，方凯准备随时救场。 “是的，武藤领事。我自忖我顾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帝国的事情，经得起查！至于我丈夫和方凯的话，我也理解，但是不能接受。我们是一家人，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嗯，顾夫人的勇气和担当，我很欣赏。中国有一句古话：巾帼不让须眉。我觉得这说的就是顾夫人这样的女强人。” 看到武藤志雄脸色由阴转晴，方凯长呼一口气。 最起码，暂时算是安全了。 “领事要是不放心，我顾家的财产可以全部当抵押，暂时全部冻结，只要你把我丈夫放出来。我相信帝国的法律，不会污蔑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顾母却不怎么领情，暗中怼了武藤志雄一句。 方凯知道，顾母这是做好了要死也和顾则实死一起的觉悟了。 难怪刚才在车上，顾母会的对自己说了，如果有什么意外，看在以往的情面上，多照看一点顾君如。 “领事，我也可以担保，以我对顾家的了解，他们不会刻意做出有害帝国的行为，可能之前，也是不小心……”方凯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话。 “嗯，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这样吧，我把南田科长叫进来，你们当面问。” …… 不一会儿，南田洋子就来到武藤志雄的办公室。 “领事，您找我？” “顾家的情况，你们特高课调查得怎么样了？” “我们发现，顾家经济上存在问题，而且有货物中禁运品的存在。” “嗯？”武藤志雄听到这里，看了一眼方凯和顾母。 “武藤领事，南田科长，我想请问是什么禁运品？” “一批香烟！我们的人在你家的货物中发现一批香烟！” “这，那批香烟是汪家让我们捎的！” 顾母一听，果断把汪家卖了！ …… 码头。 “小凯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顾母一脸慈爱地看着方凯。 “没什么的，伯母，这件事也过去了，你们到香港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我觉得汪家不会轻易罢手的。” “嗯，我们会小心的，你也要小心，在上海，汪芙蕖的手伸得更长。”顾则实也露出一个笑容，关心了一下方凯。 现在离顾母爆出汪芙蕖，已经过去了三天。 在日本人和兴荣帮的施压下，汪芙蕖只能咬牙接受了一大笔罚款的惩罚。 毕竟，作为日本人和伪政府的得力干将，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那，我们就先上船了，你们再聊一下。”说完，顾母就拉着一脸晴转多云的顾则实走上舷梯。 “那个……” “方凯……” “你先说……” “你先说……” 方凯和顾君如神同步。 两人都笑了起来，离别的愁绪似乎也消散了不少。 “君如，你在那边要注意安全，没事别出门，多在家看看书，我会找机会去看你的。” “嗯，那，方凯，你，你也要注意安全啊，我，我会想你的。”顾君如有点扭捏地说。 “我是谁？上海敢惹我的都会被我打死！”方凯故意秀了秀肌肉，惹得顾君如噗嗤一笑。 “好了，你先上去吧。” “嗯，那我先走了啊！”说完，顾君如就一步三回头地慢慢走上舷梯。 快要进船舱的时候，顾君如回过头，大喊道：“方凯，记得想我啊，我会想你的！” 说完，她就跑进去了。 “呵呵，这妮子。”方凯笑着摇摇头。 …… 晚上，庄晓曼家。 “方先生，咱们上级要见你！” “嗯？上级？什么时候？”方凯皱了皱眉，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时间还没确定，应该就是这三天之内。” “有问题么？怎么见面连个时间都不确定？”方凯是搞不懂了，这算什么事？ “给我消息的人说，上级还没到。”庄晓曼也有点无奈。 “嗯，我知道了。” “方先生，你，准备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你说庞民？” 没好气瞪了方凯一眼，庄晓曼点点头：“嗯”。 “就说咱们发现那天情况不对，庞民带着人对着咱们开枪，咱们迫不得已反击，最后挖出了叛徒陈楚铭？” 听到方凯这儿戏一般的话，庄晓曼强忍着没有打他。 皱了皱眉，说道：“方先生，要是你准备这么说，你死了不打紧，晓曼可还想活着呢！” “那怎么办？说实话？”方凯耍无赖道。 “真不知道我当时怎么脑子抽了跟你一起疯！” 庄晓曼骂了一句，把头转向一边生闷气。 “晓曼……” “嗯？”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生气都很美？” …… 然后…… 第139章 火车站等明镜 （军统局的组织发展：内勤组织、外勤组织。因为内容比较庞杂，这里就不展开介绍了。 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军统在海外也分布有多个活动点。） 第二天，方凯和庄晓曼有说有笑地去上班。 虽然庄晓曼以‘广撒网’，她继续待在特务科能更好地获得第一手情报为由，拒绝了回方凯身边当保镖的想法，可在方凯的软磨硬泡之下，答应他早上顺路送他去上班。 得到了一点甜头，方凯也就不多说了，不然，他担心庄晓曼反悔。 “方科长，明楼长官请你去一趟。” 方凯刚到自己办公室，屁股都还没有坐热，明诚就拿着一份文件来找他。 “哦？明诚哥知道是什么事情么？” “还不是你自己没事找事，快走吧，等下明楼长官要发火了。”明诚没好气地说道。 “哦……” 方凯跟着明诚来到明楼办公室，经过秘书处的时候心里却有点失落，可能，以后就再难见到顾君如了。 唉，这样也好，在香港不管是跑路还是定居，都比上海要安全。 “咚咚咚……” “请进！” “这次，你们几个做得很好，尤其是李秘书，你负责的部分处理得当……” 方凯进来，看到明楼正对着几个秘书在训话。 可能是听到方凯开门的声音，明楼朝这边看了一眼，笑了笑，说：“今天就这样吧，还有一些收尾的工作，继续努力。” “是，明楼长官！” 说完，几人转身，对明台和方凯笑笑，就走了。 “明楼长官，听说您找我？”方凯笑眯眯地开口道。 “嗯，昨天，你把顾家几个人送上船了吧。” “嗯。” “那就好，是这样的，这次找你过来，主要有这么几件事需要你去做。” 顿了顿，明楼笑笑，说：“你也知道，大姐的阎王脾气。我回来这么久，也没有跟她说明情况，她倒是给我打过电话，只是，我也不好说。” “这次找你过来，准备让你去一趟明家，你也是大姐看着长大的，你来了这里，看看大姐是什么反应，也给大姐一个心理准备，我们……” “行，明楼哥你就放心吧。” “嗯，那就好。还有，这次你让汪家出了点血，这个周末，汪家准备举办一个经济沙龙，我老师特意要我代他邀请你参加，不知道你怎么想？” 说着，明楼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请柬，递过来。 拿起请柬，方凯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说道：“明楼大哥，你说，为什么他们要你来邀请我呢？” 听到方凯这话，明楼伸手虚点了点方凯，说道：“你小子！鬼灵精。” “不用考虑我的感受，要是你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就去。如果没有其他事情，这种沙龙参加也好，不管是多认识几个人，还是多了解一些事情。” 听到明楼的话，方凯笑了笑，说：“其他人的面子我不给，既然汪家都找到你了，那么这应该也不是鸿门宴，去，为什么不去！” “那就好，今天大姐就会坐火车从苏州回上海，你好好想想怎么说，明天就过去吧。” 方凯眼珠子一转，说道：“明楼哥，你说，要是我去接大姐，会不会给个好印象？” “虽然做法可能没用，但是你要是想去，也不是不行。” 明楼嘴上虽然这么说，伸手却递过来一张明镜所乘的列车时刻表。 “得嘞，我这就过去等大姐，现在上海可不太平，做个肉盾也好。” 说完，方凯假模假样敬了个礼，就闪了。 “阿诚啊，看来，咱们还是小看了方凯啊！” “嗯，大哥，我觉得方凯已经知道咱们的身份了。” “嗯，这小子，比想象中的聪明。只是，为什么被他发现，我反而觉得咱们不安去呢？” “可能是内部有人向他透露过。” “不，不可能，只希望，他像咱们想的那样聪明吧！” “那，大哥，咱们通知他见面？” “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找机会联系重庆，让他们另派人选，少一个人知道咱们的身份，不管从哪个角度考虑吧，都更安全。” “是，大哥。” 方凯不知道，自己随手敬的一个礼，让这两兄弟想了这么多。 “方先生，咱们去火车站干嘛？” 车上，赵勇闲不住，开着车问方凯。 “不该你知道的别多嘴，开好你的车。”听到赵勇的话，赵德训斥道。 “欸，这又没什么，去火车站是准备接一下明家的大姐，明镜。” 方凯挥挥手，让赵德放宽心，解释道。 …… “大姐，明镜大姐，这呢！” 方凯守在火车站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到明镜，连忙挥手喊道。 听到有人叫她，明镜回头，发现了方凯，走近问道：“小凯啊，你怎么来了？” 方凯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地说：“大姐，我这是准备给你请罪来了。” “嗯，走，回去再说。”明镜说完，一把拉住方凯，往明家的汽车走去。 看到这情况，方凯连忙用眼神示意赵家兄弟，让他们默默跟着就好，不要出声。 “大姐，实在不好意思啊，这次我们经济司在码头的行动，让明家也遭受了损失。” 车上，方凯践行挨打要立正的理论。 明镜听到这里，拍了拍方凯的手，安慰道：“这些是小事，小凯啊，你说你，做什么不好，当了汉奸，我看到时候你怎么和方教授提起！” 明镜似乎查过方凯的事情，连方汉州不知道方凯这小子在上海‘鬼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不是没办法么？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逼上梁山，我这可不就是被逼上梁山了么？一个个都不让我好好教书，要暗杀我……” 听到方凯这话，明镜脸色为之一变，随后说道：“唉，辛苦你了。不过，我还是要劝你早点辞职，要不，你跟着明台一道，去香港读书吧！” 明镜越说越高兴，好像这样做，就能让方凯摆脱现在的困境一般。 “大姐，不是我不想去，是不能啊！” 随后，方凯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以及自己作为担保人，把顾家送到香港这件事也说了。 “唉，这件事你做得好！顾则实我还是知道的，虽然和日本人生意上的往来颇多，但他们家却还算是有良心。” 第140章 一日为师 一路上，方凯把最近的情况都和明镜说了一下。 “来，方凯，喝茶。” 明镜给方凯递了一杯茶。 “大姐，我，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说一下，你听完了千万别生气。” 方凯接过茶，有些犹豫，最后下定决心。 “说吧，你这孩子，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明镜看到方凯握紧拳头，又放松，周而复始几个轮回，笑着说。 “大姐，我告诉你啊，明楼大哥和明诚大哥都回上海了，就在经济司……” “你说什么？不可能，上次我和明楼写信，他还说巴黎的天气不怎么好。” 说完，明镜也回过神，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方凯，咬着牙说道：“小凯，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大姐，你先听我说完！” 看到明镜这么激动，方凯有些无奈，接着说：“大姐，明楼大哥虽然在经济司替伪政府和日本人办事，但是他的真实身份是地下组织的。” 听到方凯这么说，明镜长呼一口气，随后又有些紧张，说道：“小凯，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方凯硬着头皮说道：“大姐，我也是。” “好啊，方凯，你们倒是瞒得我好苦！一个个的，都以为我是那么没有见识的人么？” 嘴上虽然在说着责怪的话，可明镜的眼里，满是笑意。 “大姐，你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我也是从蛛丝马迹中发现的。” “我懂！” “大姐，真的，抗日虽然无分楚河汉界，但是你也知道，其实各党派之间，明争暗斗的事情一点也不少。” 看到方凯严肃的面容，听着这话，明镜眼里的笑意慢慢淡去。 “唉，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嗯，大姐，今天我来得也够久了，要是有人向你提起明楼大哥的事情，你可千万要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最好去闹一闹，这样，才能把明楼大哥的身份隐藏得更深。” 听到方凯这话，明镜伸手拧住他的耳朵，说道：“怎么，小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野蛮霸道的？” “不是，大姐你听我解释，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安全着想么？这大上海谁不知道您从来就反对明家子弟参与政治，要是您不去闹一闹，是个人都可能怀疑的。” 方凯强烈的求生欲救了他。 明镜听到这话，松开了手，说道：“这还差不多，你先走吧，我知道怎么做的。” “嗯，大姐，那我就先走了。” 方凯走后，明镜走到祠堂，给列祖列宗上了一炷香之后，轻声说道：“祖宗显灵，我明家子弟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一个中国人的身份，祈求上苍庇佑……” …… 回到经济司，方凯直奔明楼的办公室而去。 “怎么样，小凯，大姐说了什么？”明楼笑眯眯地看着方凯。 “还能说什么，无非就是责怪我成了汉奸，拧着我的耳朵让我和明台一起去香港读书。” 方凯笑嘻嘻地说着，心里却在怒吼：明镜大姐啊，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爆出来，我可是顶着风险的，这凶残的三兄弟，可千万别浪费我的能量值啊。 “那就好，对了，刚才武藤领事派人过来找你，不知道有什么事，你去一趟日本领事馆吧。” 明楼挥挥手，算是打发了方凯。 “我说明楼大哥，给你办事好处我是没想过，但是你一句话也不表示，就有点过不去了吧，我看下次你找谁，哼……” “哈哈，你想要听什么好话，你自己写出来，写完了我找个时间给你念几遍……” 可能是今天明楼以为方凯给他解决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心情也好了起来。 “那算了，自己写，总觉得有点羞耻，写得也不够好，要不，我让我部门的几个人都写一份，你轮个给我念念？” 方凯越说眼睛越亮，好像确有其事一般。 “滚吧，你小子，还真是想人夸想疯了……” “哈哈，别人的夸奖我不管，反正明楼哥的听多少都不烦。” 觉得搞怪也差不多了，方凯眼珠子转了转，问道：“明楼哥，武藤领事刚才让人找我，有没有透露是好事还是坏事？” “没有，不过按理来讲，你刚获得一份功劳，这时候应该是奖赏，再怎么说，也不会是坏事，你放心去吧。” “嗯，那就行，那我先去了。” …… 方凯一路上，都在想武藤志雄找自己什么事情，但是心里却毫无头绪。 “咚咚咚” “请进。” “领事，听说您找我？” “哈哈，方君，你来得正好，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好的，领事。” 说完，方凯就跟着武藤志雄走出了办公室。 “哈哈，肖君，让你久等了。”武藤志雄一脸笑容，看了一眼正在和武藤纯子说话的肖途，说道。 肖途条件反射般缓缓站了起来，说道：“领事好。” “哈哈，你们两个，应该认识吧。” 武藤志雄不经意间眯了眯眼睛。 方凯看到武藤纯子正眨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脸上还微微做着鬼脸，忍不住扑哧一笑。 “怎么，方君有什么事情？”武藤志雄听到方凯的笑声，转过脑袋眯着眼睛问道。 “父亲，是我刚才在逗方凯。”武藤纯子担心方凯受到父亲的责罚，连忙拉着武藤志雄的手，说道。 “哦，哈哈，这就好。” 这时候，肖途也说话了：“领事，我和方凯认识已经有几年了，他的父亲方汉州，是我曾经的老师。” “哦？肖途哥，这个曾经用得好啊，我还没说你呢……”方凯故意说道。 “呵呵，实事求是罢了。” “哦？方君，你准备说什么？” “领事，我和肖途哥的私交不错，但是我看不惯他一脸求荣的嘴脸，私下里他说是我父亲曾经的学生我不会生气，但是现在，不行！老师就是老师，哪来的曾经和现在之分？” 方凯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心里是想替肖途铺路。 虽然之前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武藤志雄找他，但是看到肖途，他有些明悟，或许，现在已经到了两人‘找工作’正式‘pk’的环节了。 “哈哈，方君，你也不要动怒，听说你父亲把肖途逐出了师门，说一句曾经也不为过。” “领事说得对。” 方凯果断认怂，风风雨雨走过了那么远，他怕等下因为他图嘴快把事情搞砸。 “那就好，方君，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说完，武藤志雄看了一眼武藤纯子，说道：“纯子，我和方君还有肖君有点事情要说，你在这里等一下哦。” “是，父亲。”武藤纯子乖巧地回道。 第141章 肖途入公馆 （日本政府和参谋本部于1939年08月22日，在上海建立的一个特务机关，主要职责是负责扶植、监视以汪精卫为首的伪国民政府，因该机关选址在上海虹口日本侨民聚集区一座被称为“梅花堂”的小楼里，因此在日本内部被代称为“梅机关”。 76号在汪精卫来到上海组建伪政权之前，是直属于梅机关的） “方君，还有肖君，今天找你们过来，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想给分别你们介绍一份新的工作，跟我来。” 离开了会客厅，武藤志雄对着方凯和肖途笑了笑，说出了今天叫他们过来的目的。 “其实，在日本领事馆里，有一个特殊的部门，一直负责帝国的情报收集和反间谍工作。” 说到这里，武藤志雄回头看了两人一眼，推开门，笑了笑，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说：“武藤高级特务机关。” 说完，武藤志雄有点炫耀般地挑了挑眉，接着说：“在东北活动的时候，我就有意识地想要培养几个可靠的中国人。” “可惜，还没有确定最终的人选，我就被调来了上海。” 武藤志雄顿了顿，笑着说道：“来上海之后，我先是遇到了方君，但是因为一些事情，并没有急着告诉你这些事情。” 说完，武藤志雄看了一眼方凯。 方凯连忙表示：“感谢领事关心，我对于这一行，没什么经验，怕是很难做好。” 武藤志雄点点头，不在意地笑了笑，说：“所以，我本来是准备培养一下你们两个，择优选一个正式加入武藤公馆。” “但是现在，我觉得没有必要了。” “领事！”南田洋子从隔壁办公室走了过来，向武藤志雄问好。 “嗯，洋子，你带着肖君逛逛这里，熟悉一下环境。” 听到武藤志雄的话，方凯心里一愣，奶奶的我都做好为你大日本帝国效力，随时随地卖你的心理准备了，裤子都脱了，该看的也看了，该了解的也都了解了，就差实践了你跟我说今天不行，你得排队…… 没等方凯多想，武藤志雄拉过他，说：“哈哈，方君，我有一份更好更适合的工作让你做，跟我来。” “好的，领事。”方凯还能说什么，老老实实跟着武藤志雄走就是了。 “方君，这次顾家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够好，希望你不要在意。” 来到办公室，武藤志雄给方凯倒了一杯红酒，碰了碰杯之后说道。 “领事，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关心，让我能够在顾则实面前刷一下存在感。” 虽然武藤志雄听不太懂什么是存在感，但是他是不会问出来了！ 我武藤志雄这么骄傲，你看我什么时候低过头？ “哦，哈哈，方君，你能这么想，我深感欣慰。这次叫你过来，除了给你介绍一下武藤公馆，还有一件事想让你替我去做，去香港！” 武藤志雄说到这里，眼睛眯了眯。 “去香港？领事，这……”方凯不知道武藤志雄安的什么心，不敢乱说。 武藤志雄面带杀气的地说着：“嗯，通过76号，以及顾则实这次暴露出来的问题，我们发现，上海很多商人都有向香港转移财产的动作，甚至其中有一些人，问题很大，严重损害了帝国在上海乃至整个东亚的利益。” “领事，我怕……” 没等方凯说完，武藤志雄就拿起酒杯，和方凯碰了一下。 “哈哈，方君放心，这次不止你一个人去，76号，特高课乃至武藤公馆都会对这次的事情有所行动，本来这次，和你的关系不算很大，但是，你也知道，汪主席在前段时间已经来上海了，我们虽然对他的诚意深感满意，但是……” 说到这里，武藤志雄没有接着说。 方凯连忙点点头，说道：“汪主席对大dong亚共荣的盛景我们都看在眼里，只是任何事情，都是又因有果的，人心隔肚皮，确实应该多加了解。” “嗯，方君能这么想，我觉得这次没有选错人，哈哈哈。” “来，方君，干杯！正好，你也可以去香港和顾家的那位小姐多交流一下，哈哈哈，祝你这次行动愉快。” 方凯只能硬着头皮和武藤志雄干杯。 虽然武藤志雄甚至连事情都还没说，但是，他说出顾君如就是一种信号，危险的信号！ 果然，看到方凯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酒，武藤志雄满意地点点头，说道：“方君，这次去香港，你要做……” 方凯从日本领事馆出来的时候，在门口的时候，正看到肖途和南田洋子告别，两人说说笑笑的局面和方凯单人走出来的情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南田长官。”方凯和南田洋子打了个招呼，准备等她回答完就走人。 “嗯，方君，祝我们合作愉快。”南田洋子笑着回复，接着说道，“听说你们两个是老朋友了？” “是的，南田长官，方凯的父亲方汉州，是我之前的老师，对我有恩。”可能是方凯之前的话刺激到了肖途，这回回答的时候肖途刻意淡化了自己已经被方汉州扫地出门的事情。 “哦？哈哈，这倒是……”南田洋子一点都不感到尴尬或者意外，她肯定早就知道了。 顿了顿，接着说道：“但是以后，你们都是帝国的人了，要精诚合作。” 方凯不知可否地点点头，他总感觉南田洋子对他有一股莫名的敌意，他也无所谓，南田洋子不久之后，应该就要被明楼设计制裁了。 肖途倒是笑着说道：“哈哈，感谢南田长官。” “嗯，我就不送你们了，注意安全。” “是。”两人这一次倒是比较合拍，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南田洋子满意一笑，随后就带着护卫转身离开了。 “方凯，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肖途声音不大不小。 “哦？什么事情？” “听说你和那些不法商贩走得比较近，作为曾经的好友，我奉劝你一句，对于那些蛀虫，还是少来往比较好，不然，被我抓到把柄，我会如数报告的。” 方凯一愣，随后笑着说：“好啊，谢谢提醒了。我也奉劝你一句，山不转水转，咱们走着瞧。” 方凯听出了肖途的意思，无非就是他也在这次商人整顿事情中扮演了某个角色，甚至和顾家的事情脱不了干系。 另一重意思可能就是他已经得到了武藤高级特务机关的某个职务。 “知道就好，我先走了。”说完，肖途就风轻云淡地走了。 方凯跟着走出使馆，回头看了一眼，招呼了一下赵家兄弟，开着车从正在拦人力车的肖途面前经过，还很贱地伸出脑袋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问道：“肖途哥，等车啊，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看到方凯冲着自己‘猥琐’地笑着，肖途面无表情地回到：“不用了，谢谢。” 听到这话，方凯一挥手，绝尘而去。 第142章 你这人怎么打教官? （1937年7月7日夜，日军在北平西南卢沟桥附近演习时，借口一名士兵“失踪”，要求进入宛平县城搜查，遭到中国守军第29军严辞拒绝。日军遂向中国守军开枪射击，又炮轰宛平城。第29军奋起抗战。这就是震惊中外的七七事变，又称卢沟桥事变。七七事变是日本帝国主义全面侵华战争的开始，也是中华民族进行全面抗战的起点。 复制粘贴过来总觉得羞耻，82年弹指一挥间，那段苦难的历史却永远不会被有尊严、有血性的中国人民遗忘。 勿忘历史，强我中华！） 方凯离开办公室之后，武藤志雄就一直站在办公室窗口，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听到后面有人开门的声音，他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样，洋子，对肖途，你满意么？” “肖君还不错，对于局势看得还算清楚，就是对于业务，可能不够熟练……” 没有等南田洋子说完，武藤志雄就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说道：“不熟练是正常的，自己培养的用起来安全，顺手。” “是，领事。” “对了，方凯这次，也被我派到香港去了，让咱们的人注意多加观察……” “是，领事。”南田洋子一喜，以为武藤志雄要放弃方凯了。 只是没等她心底的惊喜扩大化，武藤志雄就说道：“主要是保证他的安全，毕竟，他在上海，也树敌很多，到了香港，我怕他……” 说到这里，武藤志雄看了一眼南田洋子瞬间变化的脸色，笑了笑，说道：“你也别介意，我会认真考虑你的感受，不会把方凯强行安排进公馆的。” “是！” 嘴上答应得挺好，可南田洋子脸色却没有回复过来。 看到南田洋子憋着一肚子话要说的洋子，武藤志雄也不是很在意。 对于南田洋子，他很满意，想着等什么时候他回南京述职，如果自己有机会高升，上海的活动就顺势交给南田洋子去做。 只是现在，他是这里的‘皇帝’，有些事情，必须得做了，才能压得住手下。 现在的日本，下克上的风气不可谓不严重，在军方更是如此。 “要是没什么事情了，你就先回去吧。” 本想给南田洋子倒一杯酒，顺带说一些话的武藤志雄看到南田并没有想明白，也就作罢。 “是，领事！”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南田洋子随意安排了一下高木去处理事情，等高木走了之后，狠狠拍了一下桌子。 “长官，有什么事？”守在门口的卫兵听到声音，连忙推开门进来问道。 “没事。” 等士兵退出去，南田洋子自言自语道：“武藤志雄，你竟然宁愿相信一个中国人，也不愿相信我，哼……” …… 南田洋子和武藤志雄之间的‘竞争’方凯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他现在发觉之前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对于击杀庞民，他并不后悔，不长眼的东西屡次三番针对自己，上次进自己家‘偷袭’还可以归类到误伤，这次却是联合‘叛徒’，想要自己和庄晓曼的命，对于这种人不杀，留着干嘛？ 猪养肥了可以过年，居心叵测的人养肥了，暂时来看是百害而无一利的。 “方先生好兴致啊，竟然一个人在家喝酒？还是在我这个主人不在的时候进我家喝酒？”庄晓曼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一脸惬意地看着方凯。 “呵呵，什么你家我家的，都是好邻居，我家没酒了，过来喝一点难道晓曼你舍不得？”方凯一脸微笑，手上的动作却不慢，给庄晓曼倒了一杯，递过去。 “嗯，方先生手法算是入门了，以后即使不做这些刀口舔血的买卖了，自己开一家酒吧或者去兴荣帮当一个酒保暂时是够了。” 庄晓曼接过方凯递过来的红酒，晃了晃酒杯，闻了闻之后说道。 “哦？怎么，你就这么不喜欢我这个战友？” 听到方凯这话，庄晓曼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说道：“哼，方先生等下希望也能这么机灵呢。” “怎么，上级约见我们了？” 方凯皱了皱眉，心里却没有太大的波动。 “嗯，今天晚上九点，湖北路大新街梁溪旅馆。” “我说你这上级是搞笑的吧，大晚上的去旅馆？” 看到方凯露出狐疑的神色，脸上还带着‘淫d’的笑容，庄晓曼笑得花枝招展。 “看来，方先生好像误会了什么呢，我这个上司，可是最近空降过来的上海区代理区长，对了，他是男的。” 听到庄晓曼这么说，方凯也展开了联想。 没记错的话，历史上在上海孤岛隐秘战线战斗的军统局，确实有过好几次区长以及代理区长的更替，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和历史上的是同一个。 “嗯，知道了。” 看到方凯淡然地回答，庄晓曼感觉自己一拳头打在空气里，浑身难受。 走近方凯，轻轻擂了一拳，庄晓曼说道：“方先生，你是现在出去，还是等下找机会出去呢？” “等下出去吧，赵家兄弟，就不带过去了。” 这种时候，带赵家兄弟过去总不是什么好事，难免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话还没说完，方凯就觉得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和庄晓曼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休息一下。 …… 晚上。 “噗” 方凯一脸懵逼地被冷水泼醒。 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很阴暗，自己被绑在椅子上。 没记错的话自己现在应该在庄晓曼或者自己家里休息啊！ 眼前的男人倒是认识，赵允中，重置之前跟在戴雨农身边的‘保镖’。 只是，现在他不认识自己。 “说吧，你是谁的人，为什么处心积虑找机会杀我们的人？” 说完，赵允中扬了扬手中的鞭子，作势欲打。 “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情况。”方凯没感觉身体有什么被打过的痕迹，可能，这也是和第二号试探肖途一样，只是做做样子？ “啪！” 疼，钻心的疼！妈的，刘允中，老子和你没完。 “你这个狗汉奸倒是有趣，来了这个地方一点都不慌，还他妈问老子这是什么地方？” “你要我说什么……” “你是谁的人，为什么处心积虑进到我们军统，还杀了我们的人！” 刘允中吼得脸红脖子粗。 “庄晓曼呢？她在哪？” 方凯什么伤没受过？这顿鞭子虽疼，但是哪有‘清醒’地感觉脑袋开花那么恐怖？ “不说是吧！” “啪”“啪”“啪” 连着三鞭子，听到鞭子鞭鞭到肉的声音，躲在门外的庄晓曼皱了皱眉，想推开进去，却被身边的同伴拉住。 “妈的，刘允中你这个狗逼，有什么问题问戴先生去，我是戴先生拉进来的。” 刘允中扬起的鞭子顿了顿，随后放下。 笑了笑说道：“你这个狗汉奸，就是戴先生让我来审问你的。” “呵呵，这样啊，有本事你他妈打死我啊，我要不死，你死定了。” 方凯眼神凶狠地盯着刘允中，本想重置来着，转念一想，要是自己现在重置，什么都不知道，这顿打算是白挨了。 “呵呵，嘭！” 刘允中这次没有用鞭子，直接一拳砸在方凯胸口，差点砸得方凯闭过气去。 “嘭。” 审讯室的门被一把推开，方凯都没看清情况。 庄晓曼走了进来，从旁边抄起鞭子对着刘允中就是劈头盖脸鞭打下去。 “啪” “哎哟，我的姑奶奶，不是说好的我稍微训练一下方凯的么，你怎么中途进来了……” 刘允中第一鞭躲避不及，肩膀被抽中一下。 第143章 不打不相识? “哼，刘允中我告诉你，方凯是我的队友，我会把该教的都教给他，用不着你来训练。” 饶是刘允中在军校的时候和庄晓曼对练过，知道这个女人的‘凶狠’，却也被这话雷得不轻。 你庄晓曼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过一个男人了？ 他好像想到了什么，心里电光一闪，刚露出笑容准备说话。 “啪！” 因为心有所想，躲避不及，又被一鞭子打在身上。 “哎哟，我说姑奶奶，我就鞭了方凯三下，那是训练，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也打了我两下，要是你再打，我可要上报了啊！” 刘允中一溜烟躲到方凯身后，露出一个脑袋看着庄晓曼，嘴里威胁道。 “哼，你刘先生什么时候怕过事啊，有本事你就去上报吧！” “啪” 庄晓曼一鞭子挨着方凯抽下去，没有建功。 “行了，不用演了。” 方凯也回过神来了，严肃地看了一眼庄晓曼，制止道。 “哎哟，方凯兄弟，可千万别怪我啊，这还不是你在上海搞风搞雨，被戴先生知道了，戴先生让庄晓曼教你一点规矩，结果她推给我……” 刘允中眼神狡黠地来回在庄晓曼和方凯身上转悠。 “行了，赶尽给方凯松绑。” 庄晓曼好像‘不忍心’看到方凯惨兮兮的样子，鞭子一扔，说了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方凯知道，今天这顿打，暂时来看算是白挨了。 来日嘛，这个就方长了…… “方凯兄弟啊，你可真别怪我，我也是受上级命令动的手，你看看我身上这两鞭子，穿着衣服都要渗血了，你身上可只有一点红痕啊！” 刘允中有些卖乖地说。 “这么说，你就是我们的上级？”方凯看到刘允中一把解开衣服，灯光下那一道鞭痕确实像那么回事，嗯，好像，看起来还真比自己严重。 “是啊，上次庄晓曼通过秘密电台，给总部报告说军统上海站副站长陈楚铭叛变，上级已经切断了一些重要的联络，但是为了避免情报错误或是引起叛徒的警觉，一些和他来往密切的线却不能断。这不，我就被派到这里来了。” 刘允中一边给咬牙忍着痛给方凯松绑，一边解释道。 “哦？这么说，我这打算是白挨了？” 听到方凯幽幽地说出这句话，刘允中一个机灵，军校时期就不说了，庄晓曼是有名的‘辣手’，发起狠来敢对着教官的‘弟弟’动脚的人，这和庄晓曼在一起的又是什么鬼组合啊，她的前战友庞民可是被现在的战友亲手弄死的，被他们盯上，自己得担惊受怕多久啊！ 他连忙解释道：“这可不赖我啊，方凯兄弟，戴先生对你这次能揪出叛徒，很满意，准备重点培养你，结果庄晓曼说自己好久没训练过新人，你又是她战友，这不让我接手，唉，我也是脑子一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就……” “行了，我知道了。”方凯脸还是阴着，看了一眼刘允中。 “对了，还不知道你的代号呢……” “我的代号叫……” “嘭” “啊” “嗯，你叫刘允中，我知道了。” 还了一下手，方凯表示心里爽多了。 一把拉起被击倒在地的刘允中，笑眯眯地说：“哎哟，刘先生，我刚想和你握手的……” “咳咳，不错，方凯，你很好。” 说完，刘允中点点头，带头走了出去。 “方先生，请跟我来。” 方凯看了一眼刘允中，发现他随便找了座位，就‘瘫’那儿了，也就没管，跟着军统的妹子走了。 不一会儿，军统的人就带着方凯来到了一间房间。 “呵呵，方先生，本以为你会像在我家时候一样，那么机灵呢，怎么，到了危险的地方反而有骨气了？” 庄晓曼好整以暇地看着推门进来的方凯，端了一杯红酒递过去。 “哼，庄小姐倒是好手段！” 方凯虽然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却也还是有些生气。 “呵呵，方先生要是生气，晓曼可是会愧疚的呢，晓曼给你赔不是了……” 说完，庄晓曼笑盈盈地鞠了一躬。 看到这一幕，方凯倒有些愣住了。 伸手一把扶住半躬着的庄晓曼，方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和庄晓曼对视半天，方凯开口道：“晓曼啊，你要是不信任我，直接说嘛，哪来这么多花样。” “假面，这次可真的不怪庄晓曼，是戴先生亲自下的命令，让你接受一些训练，也算是对你这次不经过上级批准，私自行动的教训。” 方凯身后，换了一身衣服的刘允中走了进来。 看到方凯转身看向自己，他顿了顿，换上了一副严肃的面容，说道：“可能晓曼也给你说过一些军统的规矩，这里我就不跟你多啰嗦了。” 随后刘允中又用狐疑的眼神看了一眼庄晓曼和方凯，换了一副大义凛然的面孔说道：“私人感情，可以有，但是在大局面前，要记住你的信仰。” 方凯和庄晓曼对视一眼，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看到这一幕，刘允中内心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要说在军校的时候，他没有对庄晓曼动过心，那纯属放屁！这时候和后世其实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男女之间可能在训练上会同校，但是军校森严的纪律，让这群大老爷们也是‘母猪赛貂蝉’般的饥渴。 只是，他们那一期，庄晓曼不论是武力值，还是智力，都是这群大老爷们不敢惹的存在。 除非，夜深人静的时候问过自己：弟弟要不要了？ “对了，经过了刚才的那个小插曲，这还没跟你说正事。” “军统高层在验证了你们获取的情报之后，准备将计就计，让人假装投敌，打入76号内部。这个人选，我这边暂时还没有得到通知，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更大可能是其他小队的成员，这个不得而知。” “下次你要是遇到了和今天一样的情况，相信你也知道怎么做了。” 说完，刘允中自嘲地笑笑，揉了揉被庄晓曼打过的地方。 …… 回家的路上，庄晓曼在前面沉默地开着车，方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当他听到刘允中说起香港站最近有点情况，需要去处理一下的时候，顺势也说出了自己即将被武藤志雄派去香港的事，刘允中表示很高兴。 但是庄晓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那之后就有些沉默。 “晓曼，你怎么了，我不怪你。” “呵呵，你还真是大度啊，要是对调一下身份，我可能恨不得崩了你！” “你看看，你自己都这么说，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呢，还在我红酒里下药。” 听到方凯这话，庄晓曼没好气道：“你以为那瓶红酒是我最近才下的药啊，这么久了，你没发现那瓶红酒我就没动过？再说了，谁让你今天好死不死偏偏选了那瓶酒……” 听到这话，方凯脸上有点热，幸好现在黑灯瞎火的，看不出来。 “额……” “今天，我也是将错就错了，正好把庞民的那件事解决，也让你有个教训。” 说完，庄晓曼叹了口气，说道：“方先生，以后的局面只会比现在更严重，希望，你能做好准备，也希望，我们……” “你说什么？” 庄晓曼后面的话方凯没听清，问道。 “没什么，方先生，夜深了，回家睡觉吧，放心，你的那两个保镖，都被我解决了。” 听到这话，方凯皱了皱眉，说道：“可惜了，他们尽心尽力的……” “想什么呢，我说的解决是迷晕了……” 第144章 经济司日常 第二天，方凯刚到经济司办公楼，就看到赵淳斗低着脑袋，嘴里念念有词地在经济司门口走来走去。 “你这是怎么了？有事要请假？”方凯走过去，拍了拍赵淳斗的肩膀笑着问道。 毕竟是自己的‘小弟’，虽然舔得方凯有点不舒服，但还是得维持必要的关心，不然谁敢亲近你？ “科长，听说您要高升了？”赵淳斗被方凯下了一跳，随后一脸潮红地看着方凯，比自己要升职还高兴。 看到赵淳斗的表情，方凯有点纳闷，这什么跟什么啊，大早上过来不去工作，好像还专门等着自己，就为了问这个？ “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方科长，你就别瞒着我了，我昨天都听其他部门的兄弟说了。”赵淳斗振振有词，一脸高兴。 “没有啊，我没接到通知……” “那，为什么昨天听说武藤领事亲自找你？” 赵淳斗还是有点不信，眼珠子转了转，问道。 “谁说的？他要是能给我升官，我倒是希望多升几级。”方凯笑了笑，拍了拍赵淳斗的肩膀，走进了经济司。 这小子，从到经济司上班开始，就特别热衷于升官这种事情。 不论是当初自己还没来这里，他就拉着其他两个人出去调查，还是后来做事的积极性，都有明确的目标）——升官发财！ 看着方凯走进经济司的背影，赵淳斗嘴里又念念有词起来，随后晃了晃脑袋，也跟着走了进去。 “方凯，昨天，武藤领事找你干嘛？”明楼一脸微笑地看着方凯问道。 上一次重置之前，方凯获得了代号‘假面’，但是这个档，却还没有得到这个代号。 所以方凯也不敢主动说自己是地下党军统之类的身份。 上一个档，可能是因为庄晓曼的死亡，方凯和军统的联系没有了‘中间商’，戴老大才给毒蛇命令，赋予自己代号，或许这个档，就不是毒蛇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上次码头事情的后续，明楼大哥没有接到通知？” “什么通知？” 看着明楼一脸疑惑地看向自己，方凯心里有点纳闷。 按理说，这种事情，武藤志雄不会暗着来，会经过经济司给自己发布任务，跨层直接传达命令或者通知，这样做会造成不必要的混乱，任何组织都会尽量避免。 虽然，现在上海各种组织都混乱得一匹…… 汪伪政府成立之前，日本人为了在华的各种利益，以华治华的思潮也早已涌起，沦陷区现在存在好几个名义上的‘中国政府’。 当然，汪伪毕竟有着自己的政治底蕴，所以在他投诚之后，才会将各自为政的各伪政府取消，名义上均属于汪伪势力。 现在是1939年下半年了，这时候也开始筹备汪伪了，所以越发混乱。 “上次去港口打击不法商贩，日本人好像得到了什么线索，要去香港搞事情，昨天把我叫过去，就是想我跟着去一趟，我也不知道去干嘛，就当旅游了。” 方凯说着说着，就开始不正经起来。 “呵呵，你小子想得倒美。”听到方凯的话，明楼笑了笑。 随后，他皱了一下眉头，说道：“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明台现在被我派去了巴黎，你也知道，我上次回来得匆忙，在巴黎还有很多没有处理完，就让明台代替我去处理了。” 得，听到这话，方凯就知道了，明楼还没有得到自己是‘自己人’的消息，这在给明台背书呢！ 笑了笑，方凯说道：“哎呀，可惜，本来还想看看明台那小子苦哈哈读书的样子的。” “呵呵，下次去看一样的，那小子要是知道你是这个心思，想必当初也不会抗拒我让他去巴黎了。” 可能是感到有点噶尴尬，明楼问道：“武藤领事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去？” “没有……” “嗯，这样的话，等下你就去跟宣传科的干事先说一下，免得到时候我给你擦屁股。” 看到明楼脸上又浮现起的笑容，方凯有点无语，什么时候要你给擦过屁股了？我方凯可是个正直的男人！ “好的，等下我就去说一下。”尽管心里在吐槽着，方凯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 “嗯，去吧。你也看看最近你们部门的事情，别都交给部门的干事，结果最后受苦受累的还是阿诚……” …… 从明楼的办公室出来，方凯走到宣传科，看到三人都在低头看稿件，有点脸红。 “咳咳，都停一下，我有点事要说。” 方凯走进去，假装咳嗽一声，笑着说道。 看到三人都抬头大眼瞪小眼地看着自己，方凯保持脸上的微笑，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科长辛苦了。”拍马屁永远是赵淳斗这小子冒尖。 “呵呵，我过来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昨天我被武藤领事叫去了领事馆，他跟我说，可能过不了几天我就要去一趟香港，到时候怕来不急告诉你们，就先说一下……” 看到三人反应各异，方凯心里有点感触，这赵淳斗还真别说，嗅觉还是比较灵敏的，一听到自己被武藤志雄叫过去了，就忙去打听，不像匡良两人，这时候有点懵。 “科长，你要是去了香港，部门的事务，到时候找谁啊？” 听到赵淳斗这句话，方凯下意识想回一句：找你。 可话刚准备开口，脑子一转，自己这还没走呢，就想着架空自己？ “到时候和之前一样，直接交给明诚秘书长。” “哦……” “嗯，等下把最近的文件给我看看，尤其是关于这次打击不法商贩的资料，都给我一份，到时候我要带香港去。” 说完，方凯就不管面面相觑的几人，悠哉游哉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赵家兄弟在刚开始，方凯就没有想过扶一个当秘书什么的，这个位置本来是准备留给庄晓曼或者顾君如的，后来虽然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人谁也看不上，但方凯也没有想着给赵家兄弟。 大老爷们，大字不识几个，当什么鬼秘书…… 第145章 强盗理论 （戴是个极精明的人，情商也极高。尤其对自己的‘上司’蒋。蒋喜欢发‘手令’，从军事到政治乃至党务和经济。一年下来，这些‘手令’就能装满10个公文箱。但是对于特务工作（尤其暗杀、离间等）的手令，就连在日记中都讳莫如深，绝不留丝毫蛛丝马迹，以免授人以柄。 戴深谙此中利害，所以在和蒋的会谈中，只要涉及政治的敏感内容，都只用脑子记，从不笔录，并坚持向蒋口头汇报。回到军统传达命令的时候，也只是‘奉谕’，至于是谁的谕，从不做任何解释，因此蒋深感省心的同时，也免不了暗暗赞赏。） 晚上，在经济司工作了一天的方凯来和庄晓曼一起来到霞飞路的酒吧。 霞飞路（今淮海路）是法租界所属，1902年开始，就陆陆续续从法国移栽‘法国梧桐’作为行道树。 霞飞路可以说是上海在这个时代最繁华的道路之一，柏油路面，从1908年开始就已经有有轨电车，一直到新中国成立后，还运行了将近20年。 “方先生，我得到了通知，后天早上咱们就出发，一起去香港。” 端起酒杯，庄晓曼笑眯眯地和方凯碰了一下杯，轻声说道。 “后天？我这边怎么还没有得到通知？”方凯皱了皱眉，有点诧异地看着庄晓曼。 “呵呵，我毕竟是搞情报工作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方先生不需要我多说吧？”庄晓曼依旧笑眯眯地看着方凯，仿佛方凯脸上有花。 “你刚才说，你也去？你向情报科请假了？” 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自己可是好不容易在‘巧合’的情况下才拿到这次行动的，这大猪蹄子脑子里都是些浆糊么？ “嗯，怎么，方先生不想晓曼过去？怎么，想和君如妹妹……” 虽然她脸上还是笑眯眯的，但是方凯再‘不懂事’，也知道是时候转移话题了。 不等庄晓曼说完，方凯一把拉起她，说道：“走吧，你上次说要陪我跳舞的。” “呵呵，方先生还真是有趣。” 两人还没走到舞池方凯就看到一个老熟人：隐形守护者约炮小王子沈兰清。 “嗯？怎么了？” 作为一个特工，庄晓曼敏锐度不是方凯这个半吊子能比的。 方凯朝沈兰清努了努嘴，对着庄晓曼说道：“喏，上次你整的那家伙，没想到命这么大，嗯，胆子也不小啊！” 听到方凯的话，庄晓曼笑了笑，拉了拉他的手，说道：“我说方先生，上次动手的可是你，你怎么能平白无故说是我整的人家呢？” “呵呵，你倒是撇得一干二净，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方凯看了一眼一脸得意的庄晓曼，故意用深沉的语气说道。 “呵呵，方先生要是不服气，这次我救你？”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方凯菊花一紧，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摇了摇头说道：“可别，就冲他这份勇气，上海滩这地方，看来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呵呵，那就听你的。” 说完，两人随着舞曲慢慢跳起了交谊舞。 不是方凯不想跳其他更‘刺激’的，而是他不会。 …… “方君，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明天上午，你可以跟着我们的人一起去香港，你意下如何？” 武藤志雄一脸微笑地看着方凯。 “好的，领事。经济司暂时也没有我什么事情。” 看到方凯一脸苦笑，武藤志雄也笑着回答道：“方君放心，新政府成立在即，到时候肯定有方君一席之地的。” 不等方凯回答，武藤志雄接着说：“我也明白了，方君也不是很适合在经济司做事情，等到时机合适，我会给方君安排一个更好的工作的。” 说完，武藤志雄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文件袋，递给方凯，说道：“你先看看……” 方凯接过文件袋，拿出文件看了一眼标题：香港澳门经济形势报告。 看到这个标题，方凯瞬间认真起来，以不快不慢的速度翻阅着。 其实以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这种逻辑性极强的文件，扫一眼基本上就够了。 只是，在武藤志雄面前，这种‘特异功能’还是不要显露的好。 “怎么样，方君，有没有什么问题？”武藤志雄收起笔，把刚处理好的文件放好，抬头正看到方凯翻到最后一页，笑着问道。 “领事，这上面记载的人我都不认识啊，而且，我这次是去香港，这文件上大部分是澳门的商会啊！”方凯露出一个苦笑，文件中，包括了香港澳门大大小小十几个商会，其中有一个叫黄启的名字更是标了重点关注。 方凯思忖，这个黄启可能就是剧情中被徐先生介绍的澳门商会泰斗，黄老板。 看来，日本人早在1939年就想对香港澳门两地的经济插手了，现在过去，很可能就是借题发挥，以上海不法商人为借口，找机会刺激一下两地的商会，看看哪些是可以吸收的，哪些是在压力之下可以利用的，哪些又是必须除去的。 果然，方凯刚说完话，武藤志雄就笑了，说道：“方君，香港和澳门两地不远，名单中的这些商会更是拉帮结派，严重影响了帝国在东亚的利益，所以，这次让你们过去，虽然是追查那些上海不法商人，但更重要的，是了解名单中的这些人。” 看到方凯有点迷惑，武藤志雄也并不显得不耐烦，反而循循善诱地说道：“方君，这次明面上你是去追查不法商人的，其实，最重要的，我是想让你以救援顾则实的事情，暗中交好这些商人，等到时机成熟，也可以让他们来上海做客嘛……” 武藤志雄没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仿佛上海真的是一个做生意的福地一样。 “领事，虽然我救了顾则实，可他的主要经济活动在大陆，香港那边，我怕……” 方凯没说完，武藤志雄就哈哈大笑起来，站起身拍了拍方凯的肩膀，一边倒红酒一边说道：“这个就不需要方君你担心了，我已经在香港给你做好了准备。” 说完，武藤志雄递了一杯酒给方凯。 “是，领事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表面上方凯笑嘻嘻的，心里却直骂：武藤志雄你不是人，后世那位老板最多是带着自己的小姨子跑，你这是做局一环套一环，想着吃干抹净，最后你还是朵白莲花。 “哈哈，方君，你不需要担心，到了那边，你见机行事就行了，这次只是试探，千万不要做冒进的举动，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帝国在那边，实力还是不够的。” 说完，武藤志雄叹了口气，好像真的是一位爱国者而不是侵略者般。 第146章 船上的‘相遇\’ 时间一晃而过，尤其是在事情有点杂乱的时候，时间显得越发珍贵。 “方先生，想什么呢？” 方凯此刻坐在去往香港的邮轮上，当然，本来是准备坐飞机的，但是考虑到坐飞机就得和武藤志雄派往香港的主力（特高课成员）一起，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理由都不需要绞尽脑汁地找，只要说想怀念一下当初去日本的邮轮生活就ok了。 这种话虽然有拍武藤志雄马屁的嫌疑，但是这种惠而不费，一石多鸟的事情不做就不是方凯了。 方凯转过脑袋，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庄晓曼，微微一笑，说道：“嗯，我在想在船上的这几天做点什么事情。” 听到方凯这明显带着敷衍态度的话，庄晓曼故作不满地说道：“呵呵，方先生怕不是想着等下见到君如小姐怎么问好吧？” 最近这几天，庄晓曼在方凯身边提起顾君如的次数明显增多，方凯总是避而不谈。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没必要为了还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影响现在的好局面。 可能方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内心中对自己在这个世界的认同感越来越深。 “晓曼你这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欣赏一下海上的风光。” 说完，方凯不等庄晓曼反应过来，起身一把拉住庄晓曼，前往邮轮的前端观景台。 很可惜的是，这时候已经看不了巴金先生曾经写过很出名的文章中的《海上日出》（1927）的场景了。 方凯这次也是下了‘血本’，自掏腰包买了英国太古公司的邮轮船票，对武藤志雄的说法是能更好地隐藏自己。 他们二人的行动，倒是引起了住隔壁舱室的赵家兄弟两人的注意。 “没什么大事，我们两个想去船头看看风景，你们要是想去看看，就来吧。” 听到方凯这话，赵家兄弟面色有些讪讪，赵德笑道：“先生和小姐有雅兴，我们两个俗人就不打扰了。” “呵呵，真没事，你们要是闷了，也可以去楼上，酒吧什么的一应俱全，钱不够直接去我房里拿。” “呵呵，先生先去玩吧，我们两个没事在船舱睡觉就行了。” “那也行，随你们啊！” 看了一眼面色有些苍白的赵勇，方凯赶尽拉着庄晓曼离开了。 赵勇第一次坐渡轮，甭管海上风光怎么样，他是无福享受了，他晕船！ 至于方凯的安全问题，两兄弟也不怎么担心，和方凯待一起这么久，没有一次针对他的袭击，而且他身边也有一个打打杀杀为生的庄晓曼。 七月的海风里含着燥热与咸湿感扑面而来，兴致都还没有兴起就会被热情得有些过头的阳光晒蔫，说话做事都显得没有精神。 看了一会儿被方凯吹的‘绝佳风景’，庄晓曼忍不住吐槽道：“方先生，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嘛！” 也是，眼前除了一片苍茫的大海，入眼全是蓝色的海水，除了刚看到的那一刻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宁静下来，后面就是无尽的寂寥感袭来，实在叫人提不起多大的兴致。 何况这时候不论是哪国人，环保意识总是没有现代来得彻底。 甲板上零星的果皮，烟头以及酒塞总是会在最热闹的地方出没。 方凯还没有来得及回复庄晓曼的话，就被庄晓曼拉着走了回去。 “您好，请问您是，方先生么？”正当方凯两人进入船舱的时候，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 庄晓曼头都没回，拉着方凯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腰间。 拍了拍庄晓曼略显有些紧张的手，方凯回过头，看到来人是一个戴着一顶黑色礼帽，穿着一袭棕红色长裙，面容姣好，看起来颇为安静的女性，却并不认识。 “您好，请问您是？”本着友好的传统，方凯微微一笑，问道。 “您好，我叫安蝶，是一名记者！”看起来颇有些文艺气息的安蝶笑着回答道。 “您好，我，好像并没有见过你。”方凯对于和剧情或者说和自己无关的人，并不想过多接触，这一点是从‘实践’中得出的结论。 君不见，85就会自动绑定系统…… 这时候，庄晓曼却有点‘惊喜’地用力掐了一把方凯，随后微笑地看着安蝶说道：“您好，您就是着名的艺术家安蝶小姐？” “哪里哪里，谈不上艺术家……” 不等安蝶说完，方凯就有点警惕地看了看两人，说道：“安蝶小姐找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安蝶自己自称是记者，可庄晓曼随后就能说出她艺术家的身份，说明这个人身份可能也比较复杂。 “方先生，是这样的，我曾经有幸，在街头听到过庄小姐的汽车中传来的歌曲，那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旋律，优美动人却饱含着对家乡的思念之情……” 听着安蝶的解释，方凯也算是明白过来了，就是和庄晓曼进展神速的那天，自己好像是在车上唱过两首歌来着…… “对不起，我忘了当时唱的什么了，您可能找错人了。”方凯有心想要拒绝。 不是他不愿意让《黄土高坡》这首歌出现，而是现在他的身份也比较敏感，这种歌颂国家与民族的歌被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得去，谁知道会不会坏事。 “方凯，你真不记得了……”庄晓曼回过头，看了方凯一眼，发现方凯脸色有点严肃，本想接着说一些‘威胁’的话，却生生止住了。 “我还真不太记得我唱过什么歌，这样吧，我回去好好想想，到时候回复您，您看怎么样？” 这时候从上海到香港，以现在邮轮的速度，短则三天，多则五天，方凯这话倒也不是忽悠。 “这样啊，那好吧，方先生，这是我上次记下的两句歌词，希望对您回忆有帮助。” 安蝶倒也没有胡搅蛮缠，从口袋里掏出笔记本，撕下一页，随后一脸真诚地递给方凯。 “嗯，安小姐放心，要是我想起来了，一定第一时间给您回复。”说完，方凯就拉着庄晓曼进了船舱。 “方凯，你干什么呢，人家安蝶小姐可是名人！” “哦？你倒是说说，她出名在什么地方？” “她曾经创作了……” 经过庄晓曼一席话，尤其是提到了聂耳和田汉，方凯总算知道了这个女性的真实身份：中共地下党成员，在后世颇为着名的作家与文艺家。 “嗯，这样的话，我明天就把这个交给她吧！” 听到方凯这话，庄晓曼颇为戏谑地说：“方先生不是忘记了么？怎么，现在想起来了？” “呵呵，这不是有晓曼你的帮助么？不然，我都想不起那首歌，更谈不上现在想起来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啊！” 听到方凯这颇为狗腿的话，庄晓曼却没有大的反应，反而是认真地看着方凯说道：“现在的处境确实不怎么好，要是有风险，还是不要给她了。” “哈哈，没想到晓曼你也有担心我的时候，放心吧，没事的……” 看到方凯这样，庄晓曼撇撇嘴，没有回话，只是眼神却柔和了下来…… 方凯拿起随身携带的钢笔和纸张，心里默念了几句对不起之后，开始了自己独立的‘剽窃’。 “我家住在……” 第147章 赵家兄弟的熟人 （任何组织在成立之初，可能因为人事结构不复杂，在涉及的利益不多，外部矛盾是主要矛盾的情况下，一个成功的组织必然会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但是随着组织的发展，利益纠纷日趋严重，慢慢的，内部矛盾很可能成为主要矛盾，这一点不论是正义的组织还是非正义的团体，都不可避免。 尤其在群魔乱舞的年代，76号这个从组织者一直到办事员都是毫无政治定力，完全由利益联结的反动组织更是如此。 今后几天，因为涉及76号的剧情会慢慢加多，开篇的重点可能会往76号的成立与发展以及其人事结构方面介绍，如果大家不喜欢，一定要告诉我。） 等方凯把歌曲完全誊写在纸上的时候，一回头，差点撞到庄晓曼，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自己刚写好，墨迹还没干的纸。 庄晓曼也被方凯冷不丁地回头下了一跳，随后轻笑着说道：“呵呵，想不到方先生这么会骗人呢，不是说忘了歌词么？” “这怎么能叫骗呢，我又不认识她，跟她说我忘了都算是客气了好吧！” 听到庄晓曼的‘质问’，方凯想也不想就开始反驳。 “呵呵，原来方先生这么害怕陌生人呢，怎么当初见晓曼的时候，我就没有发现方先生这一点呢？”庄晓曼虽然脸上的表情还是微笑着的，可这半是认真，半是戏谑的语气，方凯却不敢掉以轻心。 方凯深知，其实语言是一种暴力！ 甚至这种暴力，比切身之痛可能更加伤人。 “怎么讲呢，我和晓曼你那是一见如故，怎么会怕你呢？再说了，当初咱们第一次见面时候没记错的话是在医院吧，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说着说着，方凯就开始不正经了。 “呵呵，方先生倒是好记性。哎呀，忘了问安蝶先生（为表尊重，尊称女性也为先生）的住所了。” 看到庄晓曼好像真的很喜欢安蝶，方凯宽慰道：“放心，既然她能从蛛丝马迹找到咱们，肯定不会忘了给咱们留住所的，可能她是为了给我一个缓冲，避免我产生抗拒心理，到时候肯定会找过来的。” “嗯，但愿吧……” …… 在这个没有电子产品的年代，甚至在陆地上都会显得无聊，更何况在邮轮上。 吃过午饭，在方凯的建议，庄晓曼也跃跃欲试的情况下，一行四人来到了更上层的船舱，这里属于娱乐一条龙区域。 这里几乎拥有大陆上所有的服务，比如咖啡厅，酒吧，甚至赌场。 “哎哟，赵老大赵老二，你们怎么在这里？” 方凯几人正在欣赏舞池中翩翩起舞的众人时，一个略显沙哑的男声从身侧传来。 方凯几人闻声而望，发现一个长相‘马马虎虎’，眼神凶悍，光着头，从鼻尖到左边嘴角有一道疤痕，穿着一身绛红色长袍马褂，显得有些不伦不类的男人端着一杯酒，带着三五个兄弟大笑着走向自己这边。 “是你啊，叶老三。” 看到来人，赵勇显得有些兴致缺缺，赵德却笑着问候道。 “哈哈，可不就是兄弟我！最近在哪里发财啊，赵老大！”被赵德成为叶老三的男子兴致颇高，开口就是问出中国熟人社交必问金句。 “我们？老样子，现在在给我家先生当保镖。” 听到叶老三的问话，赵德有点为难，看了一眼方凯和庄晓曼，发现他们两个正笑看着自己和叶老三，硬着头皮回答道。 随后，赵德连忙向叶老三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家先生，方凯先生，现在在经济司任科长，这位小姐是庄晓曼。” “您好您好，想必您就是在码头打出威名，不仅打击了上海不法商贩，而且侦破上海不法组织的方科长了。”叶老三一听到方凯的名字，眼珠子转了转，连忙把酒杯放在一边的吧台上，双手在衣服上胡乱擦了擦，随后把手伸向方凯想握手。 “您好。”方凯也不认识这人，便一脸微笑地和叶老三的手握在了一起。 …… 几人一番交流后，可能是赵家兄弟担心叶老三犯浑，打搅了方凯两人的雅兴，便一左一右地‘夹着’叶老三带着他的几个手下走远了。 “呵呵，想不到方先生家的保镖也这么多故事呢，之前我还没有了解过……”看到三人慢慢走远，庄晓曼突然趴到方凯耳边，轻声说道。 “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不管那么多，再说了，这年代谁还没点故事，没几个熟人。”方凯不知可否，随后在庄晓曼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往她那边偏了偏。 “呸，方先生，我说你就不怕口红印擦不掉？” 被突然袭击了一下，回过神来的庄晓曼也不生气，小声呸了一下，伸手掐了方凯一下，随后笑呵呵地问道。 “不担心，我担心什么，喝醉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哈哈。”方凯好像没有痛感一般，和庄晓曼碰了碰杯。 …… 叶老三回头看了一眼方凯和庄晓曼，笑呵呵地看向赵家兄弟，出声道：“哈哈，我说赵家兄弟，你们这怎么越混越回去啊，难道退出江湖就这么彻底，我可是很怀念当初咱们兄弟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时候。” “我说叶老三，看起来你混的也不怎么样嘛，怎么，这几年卖烟赚得少了？”听到叶老三的话，赵勇也回刺了一句。 “呵呵，我说赵二，几年不见，你这暴脾气可一点没变，怎么，想和兄弟过过手？” 听到叶老三这句话，赵德锤了他一下，随后说道：“我说你叶老三从来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怎么，这次去香港搞货？我记得徐先生在八一三之前可是明令禁止过不允许搞这些玩意的……” 赵德口中的货，无非就是鸦片等违法违禁品。 “哪能啊，我这今年可老实本分着呢，这次去香港，主要是去替徐先生办事，这不是马上八月了嘛，正好在香港好好玩玩，休息一下，给杜先生拜拜寿。” 对于赵德的话，叶老三矢口否认，打出了徐先生这一张王牌。 “呵呵，我要是信你叶老三不搞货，不如信上海滩的妓女都从良。”赵勇又开口怼道。 “那啥，我说赵二，你小子，听没听过一句话，士别三日，当，当……”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没文化就别出来哔哔，整的个猪八戒插大葱，装象一样。” 出了大厅，赵德对着叶老三的手下挥挥手，示意他们走远点，叶老三的手下看到叶老三也点了点头，就退了回去。 “好了，别说了，叶老三我实话告诉你，方先生是徐先生要保的人，我们也是奉命在保护他，现在除了我们五六个人知道，就只有你知道，你也知道徐先生的手段，希望你老实点，要是泄露出去了……” “哦，我说呢，你们这几年去哪了，自从那件事之后，很多兄弟就没有音讯了……” “这件事，以后有机会再说。” 赵德摇了摇头，随后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次方先生去香港，希望你也能暗中帮着我们看着点，要是他出了事，你也好不了。” 听到赵德这满是威胁的话，叶老三哭丧着脸，说道：“我说兄弟，我在香港也混不开啊，不如，你们跟我去见见杜先生？” “少来这一套，反正你别给老子添乱就行了。” …… 第148章 易默邨 （76号或者说汪伪特工总部，是汪伪特务机关的简称，全称为：‘汪伪’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工作总指挥部。 因其所在地为沪西‘歹土’极司菲而路76号而得名，前身是李士群，丁默邨投敌后，在日本土肥原特务机关扶植下建立的一个特务情报机关。） 听到赵德这话，叶老三浑不在意般摇头晃脑地说道：“唉，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非要去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还是吴世保那家伙厉害，原本名不见经传一个小角色，嘿，一不注意摇身一变，成了……” 叶老三的话还没说完，赵德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叶老三一个趔趄，刚想开口骂，但是看到赵德满是杀气的眼神，又生生止住，腿还有点发软般站立不住。 “我说叶老三，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妈的，在老子面前提那个怂货？”赵勇上前一步，直接抄出了腰间的‘家伙事’，打开保险，顶住叶老三的后背。 “别，赵勇兄弟，咱们可是实诚人，是兄弟啊！可千万别走火了……” 叶老三也是见惯了血的人，刚被赵德唬住了，虽然面子有点挂不住，但还是强作镇定地对着赵勇说道。 “呵呵……”赵德轻笑了一声，随后对着赵勇摇了摇头，故作生气地说道：“老二你干嘛？收起来！” “哥……” “我说收起来，都是兄弟！” “还是赵德兄弟够意思！” “说吧，吴世保那家伙又准备做什么事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赵德兄弟，我想起来了，你们保护的方先生，不也是……”叶老三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后故作从容地轻笑了一声。 “呵呵，我们方先生告诉我们，不得已的情况下，做汉奸不是不可以，但是像吴世保那样的汉奸，呵呵，等着吧，有天收！” 说完，赵德放开了叶老三的衣领，还帮叶老三顺了顺被弄皱的地方。 “呵呵，谁说不是呢？这时候，唉，难哪！” 叶老三低下了脑袋看了一眼衣服，也装模做样地理了理，只是眼里闪烁着强压住的情绪，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不说了，叶老三，咱们兄弟一场，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先生现在虽然就是经济司的一个科长，不久后可能就会高升，你要是被他看上，关键时候……”赵德给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随后拍了拍叶老三不怎么宽阔的肩膀，带着赵勇走了。 “呵，我呸！装什么大尾巴狼，要不是杜老板现在不在上海，哼……”叶老三先是淡定地抚平被弄皱的衣服，随后看着手下涌了过来，挥了挥手让他们先散开，转身看了一眼窗外的海面，轻声笑道，完全没有刚才那股子‘怂’气。 …… “怎么，和你们的老朋友叙完旧了？”看到赵德和赵勇回来，方凯招呼他们坐下，对着服务员招了招手。 “是的，先生！那人叫叶超山，原来也是一个道上的朋友，跟着杜老板混……”说完，赵德看了一眼方凯，发现方凯只是笑着点点头，看向自己，随后又硬着头皮说道：“杜老板现在在会战之前去了香港，现在叶老三应该是去给杜老板祝寿的。” “嗯，杜老板那边，徐先生可有交代？” “徐先生没有跟我们兄弟说起……” “好，我知道了，喝酒。” 方凯笑着对赵家兄弟举了举杯，装模作样闻了闻之后抿了一口。 “我说方凯，喝了这么多红酒你还不会？”庄晓曼看到方凯装模做样的样子就轻笑着怼道。 “呵呵，红酒嘛，不就是用来享受的？怎么喝无所谓，进了肚子就行了。” 听到方凯这无赖理论，庄晓曼白了他一眼，随后优雅地当着方凯的面走完了一套流程…… “先生……” 听到赵勇的话，方凯停止了和庄晓曼互相打趣，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看到方凯的注意力到了自己这边，赵勇把手往前一指，说道：“那个穿着黑色西服的人，就是易默邨！” “嗯？”方凯眼睛一凝，随后往赵德手指的方向看去，问道：“你怎么认识？” “徐先生曾经把他的照片给我们看过。”赵勇这时也不像平时那么大大咧咧，轻声说道。 “嗯，我知道了。” 方凯不知可否，把眼神转向庄晓曼。 “看我干嘛？我和易先生可没有交集。” “哦？”方凯故作惊讶，随后眯了眯眼睛，说道：“他可是你们名义上的领导……” 听到方凯这话，庄晓曼伸手拧了他一下，趴在方凯耳边轻声说道：“呵，方先生，你怕是假酒喝多了吧，我可是隶属于领事馆特工总部的下属单位的，和您所说的易先生八竿子打不着好不好？” “哦？还有这回事？”方凯大奇，要不是现在场合不对，他都想‘家法’伺候，严刑逼供了。 “不过听说，我们可能会合并吧，就是不知道这老大以后谁当，哈哈哈……”庄晓曼说完，笑得花枝乱颤。 方凯一想那个画面，以后如果不止二春争权，再加个易李的话，这76号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只是，日本人会让这种裂隙变大么？ 要知道，那些抗日人士可比‘苍蝇’厉害多了，76号这个臭鸡蛋裂缝一旦大了，可就比筛子还漏风了。 “要不要去见识一下？他以后可能成为你的领导，现在去见个面，以后可就舒服了……” 方凯话还没说完，庄晓曼就白了他一眼，说道：“我说方先生，你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慌，现在可不是见面的好时机，你可是个香饽饽，要是被他攀上，嗯……” 庄晓曼越说眼睛眯得越紧，最后突然睁大，眼神一亮，说道：“不需要咱们去找他，他自己会找上门来。” “哦？怎么说？”方凯有点纳闷，庄晓曼说得这么笃定，难道还有什么自己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庄晓曼傲娇地哼了一声，随后端起了酒杯。 方凯一看这情况，想到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见不见易默邨似乎对自己也无所谓，松了松肩膀，端起酒杯和庄晓曼碰了个杯，没有纠结于这个话题。 第149章 久仰先生大名 （汪精卫叛国投敌逃至上海后，丁、李与汪合流，该机关便成为汪伪政权的罪恶工具。 在整个抗日战争期间，它作为日本帝国主义的鹰犬，帮凶，破坏抗战，血腥镇压和屠杀中国人民，干下了无数罪恶勾当，成为令人谈之而色变的‘魔窟’。） 晚上，本来都已经吃完饭溜达了一圈，准备在在船舱里休息的时候，庄晓曼非得拉着方凯去船上酒吧喝酒，方凯作为一个男人，内心是拒绝的，但耐不住庄晓曼的眼神攻势。 “晓曼，你说带我过来看好戏，不会就是这些东西吧？”方凯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撑着桌面，有些了无生趣地说道。 “怎么，方先生不乐意？要不要和晓曼一起去跳一支舞？” 说着，庄晓曼放下酒杯，芊芊玉手伸向方凯，故意装出来楚楚可怜的眼神让方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之前他和庄晓曼之间，更像个‘受’，嗯，被动接受的意思。 现在嘛，很多时候，庄晓曼虽然还是主动出击，可小女儿姿态，让方凯的‘攻气’四溢…… “真是难为你了……”方凯漫不经心地说着这模棱两可的话，随后牵上庄晓曼的手，慢慢走进舞池中。 “呵呵，方先生，等下咱们会和易先生见面，你做好准备……” “哦？怎么，你和谁联系过？”方凯有点纳闷，自从今天看到易默邨起，庄晓曼和自己几乎没有分开过。 “呵呵，方先生，这船上，可不止咱们两个人呢……” 庄晓曼说完，耸了耸肩，随后拉着方凯跳起了舞。 …… 和庄晓曼跳完舞，两人就回到了卡座。 一杯红酒快要喝完的时候，庄晓曼看了看手表，笑了笑，和方凯碰了一下杯，一饮而尽。 随后拉起方凯，说道：“走吧，方先生，咱们要去包厢等易先生了。” 一刻钟的时间都不到，包厢外就传来敲门声。 “请进！” 方凯话音刚落，一个中等个头，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梳着个中分式的发型，苍白的面庞上堆满笑容，在黑框眼镜的映衬下显得有几分帅气的男人走了进来。 “易先生，你好！”方凯起身，伸手和易默邨握在一起。 “你好，想必您就是方凯方先生吧！”易默邨连忙伸出了手，和方凯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是的！” “哈哈，久仰先生大名，先生可是名人，在上海的各种报纸上可是经常看得到先生的各种信息！” 易默邨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是本来就比较消瘦的脸庞在这时候却显得莫名有些狰狞，再不负刚才一副阳光好青年的模样。 “不知方先生这次找我，所为何事？” 待三人坐定，易默邨将眼镜摘下，从怀中拿出眼镜布，擦了擦，随后戴上，看了一眼方凯和庄晓曼，问道。 方凯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稍微愣了愣，说好的庄晓曼找人约你的，怎么开口就是问自己？ 不过这时候不是和庄晓曼交流的时候，方凯故作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后眼神一凝，有点严肃地看着易默邨，说道：“易先生，不知你此去香港，所为何事？” 易默邨听到方凯这么反问，有点不知该怎么回答，也愣住了。 他在来之前已经想了，自己和方凯并没有交集，一个打着方凯名号的陌生人给自己一张纸条，写好时间和包厢让自己前来见所谓‘方先生’，作为一个老牌特务，他本能的有点警觉，担心这是一个圈套。 但是想想，自己到上海虽然也不过数月，深居简出之下，也没有几个人能知道自己具体的位置，这次来香港的事宜，更是连自己的太太都没有告知，想来那几个‘老朋友’不会出卖自己。 毕竟，出卖了自己，他们不仅讨不到好，还得给自己陪葬！ 而且也从各种渠道了解过方凯这个人，现在他可是个比自己这‘半个’汉奸更彻底的汉奸。 想来，可能是日本人有什么任务交给自己或者就是偶然遇见，又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和自己相认？ “方先生，此次我去香港，主要是去见一见老熟人，想邀请他们来上海共事，至于其他的……” 易默邨把自己的行程一句话带过，随后看了一眼方凯，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哈哈哈，易先生无须多虑，我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我也是奉了武藤领事的命令，准备去香港办事的。今天找先生过来，纯粹就是下午在酒吧看到了先生一个人在那儿喝闷酒，一来想和先生熟悉一下，毕竟以后或许就需要和先生在某些事情上合作；这二来嘛，就是想问问先生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毕竟对于香港，咱们都是外人，多个朋友总多一条路。” 在易默邨思考以及说话的时间里，方凯飞快转动脑子，想出了理由。 不是方凯看不起易默邨，而是现在的易默邨实在没有在他面前得瑟的资本！ 或许易默邨认识的人比方凯多得多，但是方凯一点也不关心！ 毕竟明面上，他方凯不论是和武藤志雄的亲近程度，还是在现在所拥有的地位，都甩易默邨几条街。 对于他与李士群共同组建的特务组织来讲，他也就是李士群为了做婊子拿出来的一块牌坊，毕竟对于吸纳军统或者中统人员来讲，易默邨的名声比李士群好用太多了。 而且李士群现在也就是为了‘敛财’而组织的特务组织，所以特务组织里基本都是上海的流氓！ 至于财从哪里来？ 一来日本人会给经费，至于经费的来源，唉，只能说苦了中国的老百姓…… 二来，有权有人了，还怕没钱么？ 说实话，现在的易默邨混得有点惨！ “呵呵，方先生说的是，下午我倒是因为有心事，所以没有注意到方先生以及这位小姐，不然必定请先生和小姐喝一杯。” 易默邨也是个‘有想法’的人，他现在可以说无名无份，选择和李士群共事大约也只是图财，或者说是被有那么一点不得志想要舒展一下心中的‘抱负’的意思，但是自从1938年12月29日汪兆铭发出‘艳电’之后，李士群和他一合计，好像可以搭上汪兆铭的车，便积极准备‘觐见’汪伪的各大头目，比如周佛海！ 第150章 这歌是我同学写的 （历史上76的两位主要组织者，丁默邨和李士群两人，人生的经历可以说是值得现在的人深思的，早年都曾加入中国共产党，后叛逃到国民党，在抗战期间又成为日本人的走狗。 可以说，他们的人生经历，足够‘丰富’，李士群死于周佛海设的局，被日本主子一个牛肉饼送到了地狱，丁默邨于1947年被枪决。 两人的故事，以后慢慢谈，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古人诚不欺我也！） 从1939年春，易默邨和李士群便经过汪芙蕖等人陆陆续续的介绍，和汪伪搭上了关系。 这也是为什么他现在不愿提及方凯的‘官位’的原因，想必在他这个心高气傲的‘大人物’眼里，方凯的这个科长，不值一提！ 即便是现在叫一声方科长也是对以后政治生涯的不幸，而自己现在暂时又不能公开自己的‘身份’，所以干脆都以先生相称得了。 “呵呵，易先生客气了，下午的时候，本来是想约上你一起喝一杯的，但是想来当时的环境易先生也知道，实在不便。” 方凯笑眯眯地说完后，举起酒杯，和易默邨及庄晓曼互相碰了碰杯，率先抿了一口。 “呵呵，方先生客气了。” 看到方凯当着自己的面开酒，一个瓶子倒出来的，他先喝了一口之后，易默邨也不疑有他，笑眯眯说完话之后抿了一口。 “易先生，这次叫你过来，除了刚才的那些事情之外，还想先生替我引荐，我想见见那些大人物！当然，先生只需要替我递送拜帖就好，至于周先生等人见不见我，还要看他们的意思。” 说完，方凯就笑眯眯地看着易默邨。 易默邨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头，随后笑道：“哈哈，想来周先生听到方先生你的话会很高兴的，周先生是非常乐于交朋友的！” 说完，易默邨有点急促地拿起酒杯，和方凯两人碰了一下。 “哈哈，先生愿意帮忙，小弟非常感谢……” 说完这句话，方凯发现自己脑子转不动了，实在是不想和易默邨有过多的接触，但是现在又是赶鸭子上架，不得不虚与尾蛇。 “对了，我身边这位还忘了介绍，这位是76号的美女特工，也是我的红颜知己，庄晓曼庄小姐。” 方凯脑子卡了，便把皮球踢给了庄晓曼。 他算是看出来了，易默邨今天晚上可能谈兴不高，或者内心深处还在嘀咕着这是不是圈套。 他精于特务工作多年，对于陌生且不受自己掌控的环境有着抗拒也是正常的，对于危险更是有着本能的反应。 “易先生你好！” 庄晓曼落落大方地伸出手，又和易默邨握在了一起。 易默邨本是个色中饿鬼，但是此刻，不论是环境还是方凯话中的意思，都让他感到不适，伸手和庄晓曼微微一握便将手缩了回去。 “易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我们76号和你们67号（此时‘丁’李二人总部位于大西路67号，也是李士群住所），业务有所重合，而汪主席不日便会自立门户，想必对于咱们的工作会有所调整。” 说完，庄晓曼顿了顿，摇了摇手上的酒杯，看到易默邨接着说道：“这次能在船上和先生相见，实在是晓曼的福气。” “哈哈，哪里哪里，能在这里见到方先生和庄小姐，也是在下的福气，想必这次香港之行，咱们双方必然马到功成。” 庄晓曼的话易默邨这个精于算计的老牌特工不可能不知道，但不论是现在的环境还是没有盖棺定论的未来，都让易默邨心里有点忐忑，话自然也不会说太满，即使他已经被许诺一旦事成，好处少不了。 …… 和易默邨的谈话，进行不到半小时，就各自散去。 实在是双方都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庄晓曼和易默邨有着工作上‘天然’的话题，方凯却只能用心记，保持高冷的姿态。 这样一来，三人第一次‘愉快’的见面也迅速结束了。 等方凯和庄晓曼走到船舱的时候，方凯摇了摇头，有点失笑地说：“我说晓曼，你怎么不多聊一聊，或许不久的将来，他就是你的领导了。” “哼，领导？不过三姓家奴罢了，现在还成了狗。” 庄晓曼撇了撇嘴，对着方凯翻了个白眼。 “哈哈哈，晓曼，你好像把你自己也骂进去了。”方凯大笑。 “哼……” “咚咚咚……” “是谁？” “先生，我们兄弟想去酒吧走走，向先生报告一下。” 门外，赵德脸色有些纠结，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倒还算正常。 “嗯，去吧，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先生。” “怎么，方先生，你就这么放心地让他们两兄弟去见朋友？”庄晓曼眼睛眯了眯，有些打趣地说道。 “不然呢？我总不能用绳子绑着他们不让去吧？” 边说着话，方凯顺手就将外套扔到了一边。 “庄小姐，你看这夜深人静，酒足饭饱，是不是……” “呸，流氓。” …… “方先生，庄小姐，早上好。” 今天是来船上的第一个清晨，方凯早早就被庄晓曼叫醒，说是要看看被方凯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海上日出是什么样子。 两人刚出来不久，正安静地依偎着，听着周围叽叽喳喳或兴奋、或得意的对话。 听到有人打招呼，两人转身，发现是昨天遇见的安蝶。 “安蝶小姐，早上好啊！你也是准备出来看日出的？”庄晓曼撇开方凯，走到安蝶身边，微笑地伸手打招呼。 “是啊，好久没有看海上日出了，倒是怪想念的。”安蝶亲昵地拉着庄晓曼的手，一起走向方凯。 方凯身边，早已被赵家两兄弟硬生生挤开了一个足够宽阔的位置，对此，方凯也没有多讲，周围人或许也早已习惯这种强盗行径，也没有人跳出来做‘英雄’。 “呵呵，想不到方先生和庄小姐这么好的雅兴。”安蝶依旧笑吟吟地说。 “哈哈，安小姐不也在这里么？机会难得，美景不赏，未免遗憾。”方凯不知道该怎么说，虽然知道安蝶现在的身份大概率是红的，但总不能自爆身份吧？ 那样不仅达不到目的，反而会吓跑人家。 “拿出来吧！” 庄晓曼手一伸，努了努嘴。 “呵呵，安小姐，这是我昨天整理出来的歌词，至于词曲，倒是不会。” 方凯笑着将整理好的歌词递给庄晓曼，脸上带笑地看着庄晓曼一把拿过去之后，摊了摊手。 “嗯？方先生不会词曲？” 方凯的话，倒是让安蝶有点疑惑。 “是的，这歌是之前在日本留学的时候，一个同学唱给我听的，我觉得很好，就跟着学了学。” “这……” “哎呀，这有什么，到时候让方凯再唱几遍，相信以安小姐的大才，必然能够将词曲整理出来的，或许还能更好呢！” 庄晓曼看到安蝶有点为难，就笑眯眯地将歌词递到她的手上，说道。 “安小姐也不必为难，这歌是我那个同学所创，只是还未回国，我那同学便染病去世了，想必他在天有灵，也希望看到这歌曲传唱的那一天吧！” “这样么……” 第151章 抵达 （汪伪成立前，日本侵略者曾在华中占领区实行‘以华治华’的政策，扶植起了一个所谓‘维新政权’，成立于1938年3月，到1940年3月29，便宣布解散。 汪伪政权成立时间为1940年3月30日，到日本侵略者1945年8月15日宣布无条件投降时瓦解。 ps：李士群和丁默邨为首成立的特务组织，在汪伪之前，所在地为大西路67号，所以之前提到的76号和67号，若论时间节点‘76号’现在还属于我杜撰的，67号倒也算是‘名副其实’。） 方凯杜撰出一个莫须有的同学出来，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他若真的想要学词曲创作，以过目不忘的能力或许也花不了太大功夫，只是没有那个必要！ 看到庄晓曼直翻白眼和安蝶蹙眉思考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反应，方凯也知道目的达到了。 庄晓曼不信自己无所谓，安蝶别记住自己就成了。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于是说道：“安蝶小姐真的不必多想，我那个同学老家在吕梁，少年时候跟着家里人出外闯荡，之后因为种种原因，飘洋过海去往日本求学，因思念老家而创作出这首歌，只是……” 安蝶强笑了一下，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嗯，我知道了，谢谢方先生，不知方先生同学叫什么名字？” “马魁！” 因为时间关系，海上日出的瑰丽景象引起周围外出观光的旅客一阵阵惊呼，方凯三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景色再美，也会有尽头，何况这转瞬即逝的日出。 “呵呵，今天非常感谢方先生以及庄小姐，这首歌，我想请方先生帮忙唱给我听一下，我尽快将这首歌的曲做出来，愿马先生在天之灵……” “太好了！” 不等安蝶说完，庄晓曼就一脸惊喜地看着她，然后一手拉着方凯，一手拉着安蝶就往船舱走去。 方凯给安蝶报以一个微笑，两人没有抗拒就跟着庄晓曼往前走去。 …… “方先生，晓曼真是遗憾没有去日本留学呢！” 等安蝶走后，方凯和庄晓曼一起吃着早餐，庄晓曼冷不丁从嘴里冒出这句话来。 方凯眼神微微一凝，随后也笑道：“哈哈，我当初去日本年纪还小，除了读书也不知道干其他什么事情，一心想着学业有成之后回来报效祖国，可惜……” “呵呵，方先生有这份心就好，谁又能说你现在不是在报效祖国呢？”庄晓曼没注意方凯眼神的变化，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倒是，晓曼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家老头子要是知道我现在的情况，非得过来打断我的腿，他老人家可是最恨狗的，尤其见不得走狗。” “相信方教授会理解你的一番苦心的！”说到方汉州，庄晓曼低下头，脸色微微有些黯淡，随后打起精神，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凯，一字一句地说出这句话。 “唉，希望如此吧！” 方凯只能在心里对庄晓曼说声抱歉，或许现在她的信仰，甚至是生命，都是属于国民党的，告诉她太多事情，既是对自己家人的不负责任，对庄晓曼也弊大于利。 …… 在船上的三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当方凯所在的船在九龙码头靠岸之前，汽笛声都压不住船上乘客的欢呼声。 “方先生，庄小姐，后会有期！” 安蝶随身携带的行李并不多，一个小巧的女士手提箱，外加一个模样颇为别致的公文包外，并无多余物件。 因此方凯也没有让赵家兄弟帮忙提一下的意思。 只有易默邨，早早就没影了。 “嗯，安小姐，后会有期！” 方凯和庄晓曼笑眯眯和安蝶打招呼，随后看着她缓缓消失在错综复杂的人流中。 “先生，现在咱们去哪里？” “不急，自然会有人来找咱们，走，先去吃饭！” 说完，方凯和庄晓曼手挽着手，也慢慢向前走去。 赵家兄弟对视一眼，随后快步跟了上去。 “方先生，你好，我是武藤公馆第一行动队组员，请跟我来！” 方凯一行人吃完饭，刚进武藤志雄给自己安排好的酒店，便有一行三个男子迎了上来，其中一个亮了亮接头用的信物，操着一口流利的上海腔打着招呼。 “嗯。” 方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随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准备跟着他们去一趟。 “方先生，他们几个请在酒店稍候，你跟着我就行了。” “嗯？”庄晓曼听到这话，挽着方凯的手紧了紧。 “放心，香港是个好地方！”拍了拍庄晓曼的手，方凯示意她稍安勿躁。 “万事小心。”庄晓曼也知道规矩，刚才只是下意识的举动，随后笑着和来人点点头，吻了方凯脸颊一下，轻声说道。 “知道的。”方凯笑笑，随后转过头，对着赵家兄弟说道：“等下你们有什么不懂的就问庄小姐，我不在这的时候，一切以庄小姐的话为准。” 等到赵德点头，方凯便回头对着接头的男子说道：“麻烦你了，走吧。” “谢谢方先生的配合。” 方凯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酒店对面三楼房子里的南田洋子看得一清二楚。 “肖君，你和方凯关系怎么样？”南田洋子头也不回，冷漠地问道。 “我和方凯关系倒也算不错，只是……” “只是什么？” “因为我被他父亲方汉州扫地出门了，对他，我心里没什么芥蒂，就是不知道他对我怎么看，毕竟当初……”肖途看到南田洋子回过头，锐利的眼神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笑了笑，说道。 “嗯，这个我听说过。方凯对你，应该没有芥蒂。”南田洋子不等肖途说完，便胸有成竹地说道。 “是么，那太好了。” 不是肖途不想多说，而是这段时间和南田洋子这个女人一起工作之后，才发现这个女人很难搞！ 疑心很重就不说了，还有没完没了的试探，他时刻都得紧绷着神经，后来干脆决定少说多做，免得不小心露出什么马脚。 “嗯，这次行动，我准备让你作为武藤公馆的人，和他这个经济司科长合作，你觉得怎么样？”南田洋子说完，又回过头，看着楼下日本特务带着方凯坐上汽车。 “是！” “很好，肖君，”南田洋子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随后回过头，伸手拍了拍肖途的肩膀，说道：“你也是做记者的，想必对各种信息都有着敏锐的感觉，这次，一定要和方凯精诚合作，把香港的各个商会摸透。” 肖途也不知道南田洋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皱着眉沉思片刻后点点头。 “哈哈，肖君，你也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混个脸熟就行了，一切其实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只要看好方凯就行了。” 说完，南田洋子不再停留，直接走出了房间，留下肖途在房间里沉思。 第152章 安倍忠原 （丁默邨比李士群更早投靠国民党，在中统里面也算是个人物。 但是自南京沦陷前夕，李士群等原在南京南京的特务人员，却逃到汉口，随后就是中统扩编，由‘科’升‘局’，1938年夏秋之际，李士群逮到机会，借着工作的机会，从广西广东入港，随后在香港和香港总领事中村丰一取得联系，因为中村认为李的能力在港无用，遂介绍给上海的日本大使馆书记清水董三，随后便开始筹备特务组织。 丁默邨于1939年加入该组织。） 从出酒店大门开始，方凯就表现得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问要去哪里，也不说话，反而打起了哈欠。 其实，他暗暗在打量着四周的情况，尤其是临出门前庄晓曼耳语的‘街对面’。 刚才过来的时候，还没有注意，现在经过庄晓曼的提醒，出来之后放眼看过去，酒店的位置颇为大气，完全不像他想象中寸土寸金的香港该有的逼仄。 酒店左面临海，只有马路和岸堤分隔，楼上的风景想必差不了。 右边就是一家农民银行，这个名字，大概率是中国人自己开的银行。 马路对面的房子也不差，牌坊上写着‘desire钟表’，一座大型的建筑只有一家店，想来也说不过去。 玻璃橱窗前面，站着两个正拿着报纸在交头接耳的男人，因为戴着黑色的礼帽，面貌倒是看不清楚，但从时不时‘不经意’往这边观望的眼神，却暴露了身份。 尤其是庄晓曼刚才还提醒了自己，这两个人大概率是特务！ 只是不知道身份是哪一边的，要不是这几个日本特务出现得太突然，可能庄晓曼会用自己的手段将这周围弄得比铁桶还要安全。 香港，尤其是1941年12月25日日本进攻前的时间，抗日的力量绝对不算太弱！ “方先生，鄙人安倍忠原，现任特高课武藤公馆第一行动队香港特别行动小组组长，前段时间武藤领事跟我特别说起方先生有大才，之前我还不信，直到刚才特意去酒店给你们一个惊喜，才发现先生果然如武藤领事所言，是个优秀的人才，果然不愧是曾经在帝国深造过的高材生。” 日本特务安倍忠原好像没话找话一般，坐在副驾驶位置上以一个别扭的姿势，扭过半边身子回过头和方凯说话，边说还边竖起大拇指，不知道是在夸武藤志雄还是在夸日本的高等教育。 反正方凯从他的话中没怎么听出对自己的尊重。 “呵呵，安倍组长言重了，我也就是替武藤领事跑跑腿，干干杂活罢了，没什么才能。” “欸，方先生这话就说错了，我跟着武藤领事多年，从东北一路到上海，再到香港，你是我听到的武藤领事夸奖最多，最关心的一个中国人。” 安倍忠原扭了扭身子，换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 “哦？安倍组长来中国多年么？难怪会一口流利的中文。”方凯也不准备怼回去，初来乍到的，就把名义上的‘地头蛇’惹恼了，是嫌能量烧不完还是当自己是龙傲天？ “来了好几年了啊！倒是有点想家了……” 说完，安倍忠原闭上眼睛，将头缓缓靠在座椅上，一副疲惫的样子。 “安倍先生为帝国出生入死，想必家里的亲人会以你为荣的。”方凯也不愿多说了，嫌恶心。 “哈哈，方先生真会说话……” 时间就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中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眼前这个日本特务伪装的，方凯倒是发现这个安倍忠原还有那么一点‘人性’，话里话外都有一股对文化强烈的渴望，多次说到如果不是战争，他很有可能已经在东京大学上学，毕业，之后找一份喜欢的工作…… 这样一来，方凯能怎么办，只能不冷不热地回应着他。 “到了，方先生。” 车子在一座公馆面前停了下来。 “嗯？麻烦安倍先生告诉我，这里是？”方凯看了一眼周围环境，发现柏油路上仅明面上就有四五处印度辅警在巡逻，暗中的安保更是可想而知。 “这里是帝国在香港的一个半公开据点，你看那边，”安倍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伸手一指马路的一头，接着说道：“那里就是英国在九龙设立的捕房，所以会有这么多人来保障咱们的安全！” “嗯？” 方凯这下是真的见识了，这个小日本还真别说，有两下子啊！ 安倍自得一笑，边做一个请的手势，边说道：“首先就是我们的人在香港不论是明面上还是阴影中，力量终究是不够的，中国不是有句古话：终日打雁难免就被雁啄，这里离英国捕房距离近，很大程度上就能保证不会被人暗中做手脚，退一万步来讲，只要他们敢动手，不论结果如何，帝国就有机会插手香港事务。” 看到方凯点头，安倍接着说：“再一个就是我们能够时刻接收到来自捕房的消息，这在很多方面能够给我们提供便利。” “嗯，这倒是，这里真是一个好地方啊！” 听到方凯的附和，安倍也没有再接着说什么，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就带头走进了特别行动小组驻地。 “安倍先生好！” “方先生，你好，没想到这么快咱们又见面了！” 方凯刚走进会客厅，就看到易默邨一脸高兴地站起来，伸手向安倍和自己打招呼。 “呵呵，让易先生久等了，走，咱们边吃边聊。” …… “方先生，易先生，这次你们过来，虽然目的不一样，但都是为了帝国，希望你们能够和我们一起，精诚合作，把事情办好。” “这是自然的，安倍先生放心！”方凯淡淡一笑，从容地回答道。 “安倍先生放心，我肯定会尽我所能，和周先生他们沟通好！” 易默邨在船上，对方凯一行人还是抱有一定戒心的，但是从刚才饭桌上安倍一行人对方凯客客气气的态度来看，自己这是多虑了，所以他也随着局势的变化，在方凯面前频频举杯，表达歉意。 想想也是，要是武藤志雄没有把方凯摸清楚，在上海也不会明着暗着护着他。 但是易默邨没想到的是，自己说出来的话，不仅没有拍好安倍的马屁，反而让安倍对他的评价低了一些。 “我这边会统筹考虑你们的伙伴以及行程问题，等你们走的时候，会把这个给你们看。当然，一切都要看局面的变化，相信你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我就不多说了。”安倍忠原也是一个老特务，虽然心里对易默邨的评价降低了一些，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安倍先生，不知中村领事可有空闲？我想去拜访一下他。”易默邨等安倍说完，不知是真心想去拜访中村还是为了在方凯面前雄起，提起了香港领事中村封一。 “中村领事最近回帝国复命了，暂时不在香港，要是易先生有重要的事情，我可以代为汇报。”安倍忠原笑了笑，看了易默邨一眼之后说道。 “这样么？也没什么大事，就不麻烦安倍先生了。”易默邨听到这话，脸色僵了僵，随后挤出一个笑容说道。 “那就好，只要不耽误易先生的事情就好！” 第153章 再见顾君如 （吴世宝，别名云甫，江苏南通人。是一个身材高大，肥头鼠目，满面横肉的大胖子！那个，我胡大队长表示除了眼睛，其他的特征简直就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嘛！ 早年吴只是个小马夫，后觉得马夫没有出路，便成了汽车夫。他给上海大流氓高鑫宝开车，拜高为‘先生’，便算做高的自己人了。 后经季云卿（上海大流氓之一）介绍给李士群而进入76号，因为觉得大有‘钱’途，便特别卖力，并带了一大批徒子徒孙很是充实了一下当时‘人丁稀薄’的76号。 刚开始的时候，李士群是真的惨，一把枪都没有，还是吴世宝带了一支破手枪破了c，吴像投资一般又给李搞来一辆破汽车。 因为人多，便在上海越界筑路一带趁夜抢印度巡捕的枪。 直到丁、李得到‘梅机关’的信任，才鸟枪换炮，由日本人提供枪支弹药。 所以说，吴世宝算是给76号立过功的，流没流过血就不为人知了。） 其实周佛海早已去过香港，甚至已经汪兆铭达成了某些协议，作为汪兆铭的合作者的身份在上海也和日本人达成了一定的合作关系。 上次整顿上海不法商人的行动，就有他的影子。 毕竟投名状这东西，不论大小，多少是个心意，还能饱一饱自己的钱包，何乐而不为？ 但是，或许是狡兔三窟，也可能上次和日本人在上海的会面，只是刺激一下其他反对势力的神经。在上海搞了事情之后，周佛海以家人还在香港为由，又缩回了香港这个他经营日久的‘安乐窝’。 易默邨这次来港，虽然对日本人宣称是一次常规的特务活动，可他自己心里最清楚不过，靠日本人庇佑他，远远不如有着相似经历的周佛海或者汪兆铭的一句话。 日本人不会轻易相信他，即使相信他，又能给他什么？ 金钱？权力？ 日本人给的东西，又哪有汪伪政府成立之初，各部门人才奇缺之时所能给的多？ 从安倍忠原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本来安倍是准备搞一个晚宴，以表示对两人的尊重的，但是各怀心事的方凯和易默邨又哪有心思接着参加晚宴，便都找借口婉拒了安倍忠原的建议。 “这样么，也不是不行，你们刚到九龙就大搞宴会确实不好，要不这样，等这次行动完成或者下次去上海，咱们哥几个再不醉不归？”听到二人的话，安倍也不再强留，笑了笑给自己一个‘中国化’的台阶，既能拉近和两人的关系，又不失礼貌。 “感谢安倍先生理解，下次去香港，我必定扫榻相迎，到时候不醉不归！”方凯笑了笑，主动和安倍握了握手。 “嗯嗯，下次安倍先生到香港，一定要告知我，我到码头去接您！”易默邨也不甘落于方凯之后。 “好，那就这样，等下我派人送你们回去，稍等。” …… 方凯刚到酒店，就被赵勇在门口带路，来到了武藤志雄安排的房间。 “怎么，方先生，舍得回来了？” 刚打开门，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庄晓曼似笑非笑的声音。 “呵呵，这不是日本人找我，没办法么？怎么，对面的探子撤了没有？”方凯也不硬接庄晓曼的话，随口扯到了分开的时候庄晓曼提醒的事情上。 “嗯，那几个是撤了。不过，咱们身边的眼睛肯定不少！”听方凯提到这件事，庄晓曼没好气白了他一眼，随后从椅子上起身，一把拉开窗帘。 “呵呵，方先生，别的不说，这第一次过来，感觉就喜欢上了这里呢！” 庄晓曼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的风景，头也不回地说道。 “哈哈，晓曼你要是喜欢这里，以后咱们常来就是。”方凯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两杯，给庄晓曼递了一杯过去说道。 “嗯，以后常来。” 庄晓曼回过头，看了方凯一眼，说道：“方先生，香港，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啊，希望方先生做好准备。” “我说你能不能别跟我打哑谜了，我累得慌。” 方凯看了庄晓曼一眼，走到躺椅上，一屁股坐下去，虽然心里因为庄晓曼的一句话搅乱，嘴上却不愿多说。 “方先生，过几天可能要去见一下香港片区的负责人呢！”庄晓曼似笑非笑地看了方凯一眼。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我还怕了不成？” “呵呵，我知道方先生艺高人胆大，怎么会怕，只是香港毕竟不是咱们熟悉的地方，多一个心眼总是没错的，不说方先生，就连晓曼，心里都有些不知所措呢！” 方凯轻轻拉住庄晓曼的手，柔声说道：“不要怕，有我在，没人能伤害到你。” “呵呵，但愿吧。这次临出发，刘允中突然找到我给我说这次来香港，说一旦我们登船之后，行动暂时由香港组的成员全权负责，之前我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现在想想刘允中当时的神态和语气，总给我不好的感觉。” 看到庄晓曼难得撇开一副女强人，反而有点患得患失的姿态，方凯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别担心，工作的调动罢了，这样也好，暂时香港比上海安全，暴露的风险更小。” “嗯。” …… 等方凯一行人第二天到香港的时候，来接船的不是日本人或者军统的人，而是一个老熟人：顾君如！ 看到顾君如正站在码头翘首以待，庄晓曼笑了笑，说道：“方先生，是不是心满意足了？君如小妹可就在那儿呢！” “哈哈，走，咱们去捉弄一下她！” 方凯一点也没有久别的感觉，因为顾家赴港也才半月不到，不过能看到顾君如，还是很开心的。 “嘿！”方凯带着几人特意绕到顾君如身后，发现她的保镖并没有发现，拍了拍她的肩膀。 “啊！方凯，晓曼姐，你们终于到了。” 顾君如被方凯吓了一跳，随后看到是自己的好朋友，又开心打招呼。 “君如，最近还好么？”庄晓曼走到顾君如身边，挽着她的手问道。 “嗯，我很好，谢谢晓曼姐关心，你们呢？” “我们都很好，走吧，好累，要去休息一下！” 庄晓曼撇了一眼顾君如的两个‘保镖’，随后给了方凯一个眼神。 “晓曼姐，你们怎么有空到香港来玩啊？”顾君如很高兴地问道。 “这不是想你呢么，不就到香港来了？” 方凯从后面几个大踏步走到顾君如身边，笑着说到。 “讨厌！方凯，这几天不见，你越发油嘴滑舌了。” “哟，咱们顾君如小妹妹这是怎么了，说真话还不信了？” 几人就这么一路打打闹闹来到了酒店。 “方凯，晓曼姐，抱歉啊，本来是准备让你们住我家的，但是我父亲觉得你们的事情比较重要，所以……” 临离别的时候，顾君如颇为不好意思地说到。 “没事啊，只要不是露宿街头就好。” “那个，方凯，我父亲想见你一面。”顾君如有点难为情地说道，说完脸霎时红了。 “嗯，你告诉伯父，我明天上午就去见他。” 反正这次也是奉命过来找商人们的茬的，要是能在顾则实那里听到什么最好，听不到也无所谓，不耽搁事情。 第154章 方汉周:麻烦打死方凯 （汪在发表艳电之后，于1939年五月潜回上海，不久便率领周佛海、高宗武等人去东京，谒见日本首相，协商组建伪政府。 同年六月回到上海，八月便召开了非法的伪中国国民党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会议地址就在76号，与会人员有200多人。 乍看人好像还挺多，挺像那么回事，其实很多都是乱点鸳鸯谱，甚至都不是国民党党员，瞎鸡儿拉过来凑数的。 甚至汪在会上还说出：‘外面有人造谣，说我们是日本人的傀儡，请大家看看，我们今天的会上，有没有日本人。’） 第二天上午，方凯带着庄晓曼一行人来到了顾家。 可能是因为顾君如提前和顾父说了方凯到来的时间，因此方凯到顾家的时候，竟然看到顾家一行人在门口等待。 “伯父，伯母，你们好！”方凯心中虽然有点惊讶，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化，依旧笑眯眯的。 “小凯，你可算来了。”顾母老远就看到方凯，可能是因为做长辈的矜持，不好提前打招呼。 “抱歉，伯母，我们来晚了。” “不晚，我们也刚出来。”顾则实一改之前在上海的态度，笑着开口说道。 “快，进去坐。”顾母左手拉着方凯，右手拉着庄晓曼，往家里走去。 还别说，顾家别看在上海损失有些惨重，此刻却丝毫看不出来，依旧是大大的花园洋房，设施一应俱全。 “小凯，你这次来香港，是公务还是？”顾则实抿了一口茶，开口问道。 方凯也没在意顾则实称呼上的变化，笑着说道：“这次过来，主要还是公务，也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您和伯母。” 在顾家，方凯没太多拘束，却也不会轻易和盘托出。 “嗯，这样好！上海那边，最近怎么样了？”顾则实也没有纠结方凯说的是不是实话。 只是顾小妹听到这话却冲着方凯扮了个鬼脸，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忍不住笑了。 “上海还是那个老样子，要说变化，暂时还没有，但我感觉现在上海的局势越发复杂。” 顿了顿，方凯接着说道：“自从上次码头行动之后，上海大小商人都有些战战兢兢，经济形势更加严峻。” “嗯。”虽然知道自己从方凯嘴里问不出什么话，但听到方凯这略显敷衍的话，顾则实还是下意识皱了下眉头。 顾母在一旁看的清楚，便笑道：“小凯，你这是第一次来香港？” 方凯笑了笑，说：“如果是停留，这算是第一次，倒是之前去日本留学，两次途经香港。” “那你等下可要好好品尝一下这边的小吃和饭食，口味和上海差别还是挺明显的。” 方凯笑笑，没有回话。 “伯父，你们在这边的安全……” 方凯话还没说完，顾则实就笑了起来，起身看了一眼方凯，说道：“哈哈，安全问题小凯不用担心，上次你父亲给我们回了一封信，来，到书房我给你看看。” 说完，顾则实就往楼梯走去。 方凯看了一眼顾母和顾君如，发现顾母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顾君如则一脸惊讶，好似不相信顾父对方凯友好的态度一般。 对庄晓曼歉意一笑，随后看了一眼赵家兄弟，说了句：“你们边聊，我去看看我父亲信里都说了什么。” 方凯起身跟了上去。 顾则实这个借口，别说其他人，就连方凯心里都一万个不相信！ 要说来了份电报，方凯信！ 来一封信？扯淡吧。 “方凯，来上海之后，我收到了香港商会的邀请，加入了其中。你们这次过来，其实他们都从各个渠道得到了比较确切的消息了。” 说到这里，顾则实看了方凯一眼，发现这小子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说道：“你倒是淡定。” “呵呵，伯父，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这次在上海搞风搞雨之后就马上过来，我想日本人也没想着把这次来港行动设的有多保密吧。” “嗯，只是现在香港的形势也不好啊。香港现在是英国人管辖，日本人虽然还没明着伸手进来，暗地里，这块肥肉他们不可能不动。你在这边要注意安全啊！这里可不比上海，你的身份又……” 看着顾则实面露忧色，方凯也摸不准他几分真几分假。 便笑笑说：“伯父不需要担心，我的安全应该还是能保证的。再说，认识我的人应该不多，低调一点……” 听到方凯这话，顾则实气不打一出来，指着方凯的鼻子说道：“你以为你是谁？上次我去商会的一个沙龙，就有人谈到了你，日本人这是要把你往绝路上推啊！” 这下方凯也不淡定了，妈耶，武藤志雄这是吃了什么火药了，自己还没到香港，这边就有了哥的传说？ 方凯有些凝重地看着顾则实，问道：“伯父，能跟我具体说说么？”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刚过来这边，那些人怎么样也不知道。我听到的就是一些皮毛，他们谈到你，说要慎重处理。不过放心，商人嘛，图财，想来他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担心的是其他的，比如军统。” 缓了口气，顾则实接着说道：“因为这边接应我的老朋友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便悄悄和我说让我通知你一下。” 听到这里，方凯也忍不住揶揄道：“伯父在香港故交倒是够义气。” 看到方凯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顾则实也有些恼怒，说道：“什么义气，呸！要不是在我身上有利可图，茶都凉了。” “伯父，您也别生气，人之常情。现在您能在香港立足就好，其他的，先别想太多。” 方凯看到顾则实情绪有些激动，就劝慰道。 “唉，不说了，上来也有一阵了，你看看这个。” 说完，顾则实递过来一封信。 方凯还真有些纳闷，顾则实说的是真的？方汉州还真给他来了信？ “哼……”看到方凯的表情，顾则实不用猜也知道方凯脑子里想的什么。 “顾兄： 见字如人。 好久不见，不知顾兄最近可好？ …… 方凯那小子不知道在上海会闹出什么风波，要是那小子投靠了日本人，你就跟他说，我没他这个儿子，顺手替我教训教训他，打死了我不怨你。 唉，现在世道艰难，小女近日也闹着要去上海，我算是看出来了，女儿家外向，看来是守不住家了。 要是顾兄有余力，烦请多帮我看着小女，她没离开过我们，处世难免遭受挫折。 ……” 方凯都惊了！ 这都什么事啊，去西南联大这都不到一年，方敏就闹着要来上海？ 倒是方汉州说什么打死的话，就当没看到。 “伯父，您这边方便么，我想给我父亲发一封电报。” 方凯有些急切地说道。 第155章 戴老板赴港 (写到76号以及色戒，便不得不说一下色戒这本书的原型人物及作者张爱玲和胡兰成。 胡兰成，曾任汪伪政府高官，也是76号外围组织《国民新闻》的主笔。 张爱玲生活在上海孤岛，她的出身以及和胡兰成的爱情纠葛，便注定了她可能并不能理解什么是革命，甚至，对革命者可能是抱着某种敌意的。 不可否认丁墨邨和郑苹如可能真的发生过什么，但最后关头绝不会像故事里那样，王佳芝因为爱上丁而放弃任务。 郑的爱人和哥哥都是国民党空军军官，最后都战死沙场，可以说，从她的出身以及成长经历，是有着浓厚爱国热情底蕴的。 丁之所以没死，很大程度是当特务多年的敏锐嗅觉。当时他陪着郑去买皮大衣（而非故事中去买钻戒），看到橱窗外面有几个可疑的人正在打量他，一看苗头不对便掏出一把钞票抛得天女散花般，随后对郑说：‘你捡吧，我先走了。’ 郑和刺客都懵了。 随后丁便坐汽车逃之夭夭。 不久之后，郑便被诓到了76号被软禁。 可笑的是，丁并不想杀掉郑，可能有打压一番后，收作禁脔的想法。 但一大群女人，如汪精卫老婆陈璧君，周佛海的老婆杨淑惠，李士群的老婆叶吉卿都坚决主张非杀了郑不可。 于是，郑便在李士群（李士群妻管严）未通知丁的情况下，被林之江带出杀害。) 看到方凯看完信之后有些急切的神情，顾则实倒是淡定了下来。 “看完了？” 看到顾则实的笑容，方凯心里有些狐疑，脑子里的急切倒是褪去不少。 “嗯。” “电台那玩意是要命的东西，我这里没有。” 顾则实一脸稳坐钓鱼台的淡定，看了方凯一眼，接着说道：“你也不用着急，这封信已经来了有两三天了，你姐姐要是真的要过来，你拦也拦不住。” “这我知道，可我还是要试一试。” “这样吧，等下吃完饭，让君如带你去邮电所，拍一封电报回去。” “嗯。” …… 走在路上，顾君如可能是难得的‘自由’，显得有些神采奕奕，看到方凯偶尔有些皱眉，便柔声问道：“方凯，方敏学姐要过来你怎么这么着急啊？” “君如，你也知道我在上海做的事情，之前还没什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现在我姐姐过来，我担心……” 方凯话还没说完，顾君如就皱着眉头，吸了吸鼻子，说道：“这倒也是，要不，直接让方敏学姐过来香港？” 顾君如的话让方凯神色一震，越想越有戏，就这么办！ “哈哈，君如，你说的对，既然阻止不了我姐姐，就让我姐姐直接来香港。”方凯忍不住揉了揉顾君如的小脑袋。 “哼，臭方凯，我的头发都要被你弄乱了。” 说完，顾君如一把推开方凯的手，躲到了庄晓曼身后。 方凯冲着庄晓曼挠了挠头。 庄晓曼倒是没有在意，微微一笑。 “您好，我想给家人发一份电报。” 方凯来到邮电所，和工作人员说道。 “好的。” …… 晚上，方凯一行人回到酒店。 “方先生，我们后面有尾巴。”赵德快步走到正和庄晓曼说说笑笑的方凯身边，悄声说到。 方凯看了赵德一眼，随后瞟了庄晓曼一眼，看到庄晓曼微微摇了摇头，便对赵德说道：“一切如常。” “嗯。” 说完，赵德就退了回去。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 “谁？”方凯问道。 “先生，您点的白兰地我给您送过来了。” “房门口吧！” “好的，先生。” 说完，方凯和庄晓曼就严阵以待，开门查看了下，随后闪身把装酒的盘子端了进来。 “方先生，戴老板要见你。”查看完了放在放在暗格中的情报，庄晓曼笑着对方凯说道。 “戴先生？什么时候？”方凯皱了皱眉，问道。 “明晚九点，这家酒店三楼305房间。”庄晓曼也觉得戴先生亲自过来找方凯而不是自己，感觉有点不同寻常，可一想到戴先生一直都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也就不多想。 “嗯，有没有说什么事情？”虽然知道不可能会有进一步的情报，可方凯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庄晓曼白了方凯一眼，说道。 “对了，方先生为什么这么担心你姐姐过来这边？上海虽然看起来形势危急，可以方先生广交朋友的手段，想必也不会有不开眼的人来招惹你吧？” 听到庄晓曼这似乎有些揶揄的话，方凯摇了摇头，说道：“唉，你不知道，我姐姐没有丝毫斗争经验，以她的性格，来上海不仅不是好事，不小心还会露出破绽。” “哦？怎么说？难道方敏小姐也是……”庄晓曼从方凯话语中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方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我姐姐过来这边，别人不说，你觉得戴老板会怎么样？” “只要你好好的，戴老板应该不会怎么样吧，难道方先生准备……”说到这里，庄晓曼微微眯了眯眼睛。 “我不可能让我家人犯险，我家就我和我姐姐两个孩子，现在我已经在悬崖边上了，难道我还能放任我姐姐走钢丝不成？要是……”方凯越说越激动。 “放心吧，方先生，不会有事的。”不等方凯说完，庄晓曼就安慰道。 “但愿吧！” …… 第二天一早，方凯就被日方间谍人员通知，来到了南华日报报社，约见林柏升。 林柏升在社长办公室招待方凯，一见面便笑道：“哈哈，久仰方先生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英雄少年。” “呵呵，林先生客气了，鄙人此次前来，是奉了上头的命令，想要在调查一下香港和澳门商会的事情，不知道林先生有没有收到消息？”方凯也不和林柏升虚以尾蛇，直接开门见山地说到。 “额，这个嘛，这件事情因为通知得比较突然，我这边还没有开始行动，不知道方先生需要我怎么配合？”林柏升也是老油条，直接把皮球踢了回来，表示自己可以配合，但是别想自己扛责任。 “哈哈，那就麻烦林先生帮我收集下香港商人的一些信息，我亲自去探访一番，如何？”方凯也不在意，来之前武藤志雄已经说过，自己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大头戏还在日本人自己身上，甚至都没有强制要求。 “好说好说，果然是武藤领事看重的英雄少年，识大体，顾大局，哈哈哈！”林柏升有些恬不知耻地笑道。 “嗯，那就麻烦林先生了。”说完，方凯就准备离开，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第156章 顾则实送产业 （之前介绍过李士群和丁默邨两人复杂的经历，这些经历，在76号，尤其是汪伪成立之后，他们立身的资本。 很多之前他们的‘老同事’，都因为特务活动的线性联系，而葫芦娃救爷爷般的加入了76号。 其中不免有些‘身在敌营身在汉’的爱国人士，但是身处黑暗的时候，必然会被黑暗同化，最终还有几分红，恐怕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方先生稍等，我这里接到通知说今天有两个特派员过来，还需要我给你们互相引见，不知道方先生有没有时间。” 林柏升看到方凯好不拖泥带水，直接准备走人，也有点着急了。 他虽然是‘汪伪首义’的几人之一，可现在正是要和日本人打好关系的时候，如果这一点小事都没有做好，到时候日本人看自己不爽，汪精卫也保不住自己。 “不知来人是？”方凯回头看了林柏升一眼，问道。 “哈哈，也是英雄少年，和你一样是日本留学归来的高材生，叫做肖途。”林柏升依旧笑眯眯的。 “哦？是他啊。”方凯皱着的眉头疏解开，微微笑了笑。 “怎么，方先生认识？”林柏升问道。 “认识。” “哎呀，这就好，这就好啊！” “呵呵，林先生，等下麻烦你转告肖先生，让他给你他的住址，我有空会去找他的，暂时我们分开行动，等到时候把信息再进行整合，这样一来准确性更高一点。” 方凯笑眯眯地说着，丝毫不管林柏升慢慢僵硬的表情。 “方先生，这样，不太合适啊！我接到的通知是需要好好招待你们，你这……”林柏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可方凯不等林柏升说完，便打断他说道：“嗯，林先生这话倒是有道理，这样，我给你写一个条子，你给肖先生看，然后好好招待肖先生就好，怎么样？” 不等林柏升反应，方凯随手从他办公桌上撕下一张白纸，写道： “今闻肖先生赴港调查商会一事，能与先生合作，深表荣幸。 但值此紧迫之际，宜分开行动，提高效率。 待下次再见，整合各方资源，得出更准确结果，方为大善。 方凯，1939年7月20日于南华日报社长办公室。” 写完，方凯把条子递给目瞪口呆的林柏升，笑了笑，便退了出去。 看着方凯留下的字条，林柏升一改之前的神态，忍不住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呵呵，这小子倒是有意思，难怪能得到日本人的赏识。” 方凯不知道的是，自己的一番骚操作，不仅没有使得林柏升厌恶，反而让他对自己的评价高了些，不过这些事即使方凯知道了，也无所谓。 方凯出来后，看到赵家兄弟正百无聊赖地在打量着报社的装修，笑了笑，说道：“走吧，咱们现在去一下顾家。” 庄晓曼毕竟还是76号的人，表面上还是需要听从76号统一的指挥，今天便没有陪着方凯过来，而是去见了她那个系统里的人。 “欸，停车！”赵德正在开车，方凯从后座喊道。 “赵勇，看到那群学生没有？跟上去，找个机会套套近乎。”方凯紧紧盯着路边一群打打闹闹的学生，头也不回地对赵勇说道。 “先生，还是我去吧，小勇帮您开车。”赵德却突然插嘴道。 方凯打量了一下赵德，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小勇，你来开车，注意安全。”赵德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对赵勇说道。 等汽车再次发动的时候，赵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你别怪我哥，我这人嘴笨，而且容易冲动，我哥是担心耽误了先生的大事。” “嗯，我知道！” “那就好，谢谢先生。” …… “方凯，我接到了香港工商联合商会的通知，说明天会有一场聚会，在皇后大道，明天你过来，我带你进去。”顾则实看到方凯过来，也不废话，直接开口说道。 “是，伯父，只是，这会不会给你带来麻烦，毕竟我既不是商人，而且还……” 不等方凯说完，顾则实就笑道：“哈哈，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为我考虑的时候，等下在家里吃完午饭，我那个老朋友会过来，到时候我们两个给你作保，你的身份就是我的接班人，知道么？” 听到顾则实这话，方凯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君如和顾母。 “伯父，这不好吧。”方凯有些尴尬地说道。 “哎呀，你这孩子，这有什么不好的，又不是什么大事……”顾母在旁边一通说教。 这件事算是这么定下来了。 下午。 “方凯，这位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刘源洪刘老板，这次我从上海到香港来避难，多亏了你刘伯伯帮忙，才能在香港立足。”顾则实笑着给方凯介绍道。 “刘伯好，我叫方凯。”方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便打了个招呼。 “这位，莫不就是在上海通过武藤志雄的关系把你救出来的方凯贤侄吧，”刘源洪一脸惊讶地看着顾则实问道，随后不等顾则实回答，便主动伸手和方凯握了握，说道：“方贤侄英雄出少年哪，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 方凯不知道这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只能给个微笑。 几人一顿寒暄，算是定下来明天两人作保，带方凯进聚会场所。 本来刘源洪是不愿意的，直到顾则实‘无意’说到方凯和上海百旺楼徐先生莫逆之交，刘源洪才松口。 等到刘源洪离开顾家，顾则实才开口问道：“方凯，你觉得刘源洪这人怎么样？” “十足的商人！” “嗯？不错。”顾则实有些诧异，方凯短短的几个字，就把自己心中的刘源洪说得活灵活现。 看了方凯一眼，顾则实接着说道：“你在香港应该待不久。上海我还有一些产业，等下把契约交给你。” 看到方凯准备拒绝，顾则实笑了笑，说道：“你也别忙着拒绝，第一，那些东西对我来说，现在已经用不上了，留着只会便宜了别人，日本人盯得紧紧的，想转手也转不了，于其便宜卖了，不如给你；第二，交给你我也放心，最起码你不会乱来，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再一个就是你进商会会要证明，这些契约，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到顾则实这么说，方凯也就默认了。 “走吧，你去看看君如吧，来香港这么久，也就听到你要来香港的这些天快活一点，唉……” 说完，顾则实叹了口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好的，伯父，辛苦你了。” 说完，方凯就到客厅，和顾母以及顾君如聊天去了。 第157章 戴雨农问话 （之前对76号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我自己也知道，这些东西对于了解76号是远远不够的，但是碍于篇幅以及其他的原因，再做过多介绍反而让我自己不知道怎么开始写故事了。 毕竟还是以隐形守护者这个游戏为展开。 这一章节开始，就开始色戒的剧情了，和原作不一样的是时间压缩为半年，也就是1939年7月开始，到12月基本结束。） 方凯和顾则实来到客厅的时候，顾母正和赵勇闲聊。 “哟，你们在聊什么呢，君如笑得这么开心。”方凯看到顾君如回头打量着自己，便开口道。 顾君如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不理方凯。 “还能有什么事，问问赵勇这孩子在上海的事情，唉，苦了他们两兄弟了。” 倒是顾母，叹息着说出这句话，不知道是在感慨世事艰难还是因为最近顾家遭受的一系列打击。 “呵呵，伯母，都过去了，我们兄弟现在跟着方先生，生活安定多了。”赵勇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了方凯和顾则实一眼，随后扭头看着顾母说道。 “嗯，小凯是个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顾母夸了一句，随后看了一眼顾则实，问道：“怎么，老头子你笑得这么欢，事情了结了？” “嗯，都交给方凯了。” “那就好，你们几个小年轻一起玩，我们就不陪你们了，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要是出去玩，记得注意安全。” 顾母说完，便跟着顾则实出门去了。 …… 从顾家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虽然顾小妹依依不舍的表情让方凯有些不忍，可没办法，在香港毕竟属于出差，不管背后有没有日本人盯着，总得先把事情做完。 香港作为现如今对外少有的几个不受日本人强力封锁的口岸，来了总不能白来一趟。 坐在车上，方凯突然问道：“赵勇，你能联系上你哥么？” “先生，现在联系不上，有什么事么？” “没事，咱们直接回酒店，等你哥。” “好的，先生。” 说完，赵勇一路开车回到酒店。 “先生，看那边，我哥在那。” “嗯？” 说完，方凯也不多想，直接走了过去。 赵德看到方凯走过来，也小跑着往这边走。 “先进去，有事在里面说。”方凯笑了笑，说道。 “好的，先生。” “先生，你让我跟着的那一群青年，现在住在香港湾仔区的一家别墅里，需要我进一步侦查么？”赵德虽然这么说，但眼里的疑惑却还是被方凯察觉出来了。 “暂时不需要，他们的身份，你有查么？”方凯随口就把问题抛回去。 “没查，先生。”果然，赵德眼里的疑惑散去，有点为难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回答。 “嗯，我知道了，徐先生香港这边应该有熟人吧？”对于赵德的反应，方凯在心里暗笑。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今天跟着那群青年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曹征。”赵德听到这句话，迟疑了片刻，说道。 “曹征？谁？”方凯端起咖啡，笑着问道。 “之前一起混上海的一个朋友，后来听说，他好像在陈工博先生的府上做事，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和那群人在一起。” “嗯，我知道了。” 方凯心里暗道：看来自己没来晚，王佳芝和邝裕民等人现在还没有分道扬镳，现在最多在准备做大事。 “先生，还需要查么？” “查，这段时间你辛苦一点，和那个叫曹征的套套交情，多关注一下那群青年，最好在今天你去的地方附近租一套房子，我有用。”方凯端着咖啡走到窗户边，看着皇后大道上人来人往的情景。 “是，先生。” “嗯，拿着这个，你去花旗银行兑一笔钱出来，多取一点，留着也有用。”方凯随手给赵德递了票根。 “嗯，谢谢先生。” “好了，你先去吧。” 看着赵德离开的背影，方凯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看来，香港之行，比自己原先预计的要有趣多了呢！ …… 晚上，方凯和庄晓曼在房间准备等下见戴先生的着装和材料。 “方先生，今天去顾家，怎么样了？”庄晓曼冷不丁地问道。 “还行，伯父把上海的产业送给我了。”方凯言语毫无波动地说道。 “可以啊，方先生，这是准备定终身了？”庄晓曼揶揄道。 “你这小脑袋，整天都在想什么呢，只是暂时替顾家打理罢了……”方凯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 “呵呵，方先生，顾则实怎么想的，你比我清楚……”庄晓曼不等方凯说完，就打断道。 “算了，随你怎么说吧。”方凯笑着摇摇头，专心打理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庄晓曼伸出手，示意方凯挽上：“方先生，时间到了，走吧。” “好。” …… “咚咚咚” “咚咚” “请进。” “你们来了。”戴雨农正在看报，看到方凯和庄晓曼，放下报纸，笑着说道。 “嗯，不知戴先生这次过来，需要我们做什么？” “我这次来，是想当面问一下你们在上海的工作情况。”戴雨农收起脸上的笑容，问道。 因为庄晓曼在职位上，名义上是方凯的‘上线’，所以只能庄晓曼先开口。 庄晓曼看了方凯一眼，随后认真地说道：“我们这次来上海，是奉了武藤志雄的命令，过来调查商人走私的事情，现在还没开始，所以……” “我问的不是这件事，我问的是上次你们在上海外滩码头的行动。”戴雨农眯了眯眼睛，端在手上的咖啡重重地放在桌上。 “那次是我们的错，我们在行动之前是通知过站里的，但是行动那天，庞民冲着我们开枪，我们不知道什么情况，众目睽睽之下只能反击，后来在庞民口中了解到他已经跟着上海站陈楚铭一起叛逃到李士群麾下。” 庄晓曼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 “哦？怎么跟我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 “戴先生，这件事怪我。”方凯把话头揽下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戴雨农说道。 “方先生想说什么呢？”戴雨农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行动之前，因为我手上力量严重不足，便给胡一彪下饵，一来可以更好融入进特务群体中，二来借他的手，把事情摆平。但是，在行动前我从76号胡一彪手上获取了情报，知晓陈楚铭等人叛变，但是胡一彪不愿意多说，没有足够的信息。” 方凯缓了口气，接着说道：“因为那段时间，我和庄晓曼在闹矛盾，我一下找不到机会和庄晓曼说这件事，因为情报不足，不能随意怀疑我们的战友，便自作主张找到徐先生，请他帮忙。” “嗯，接着说……” 第158章 谁派你来的? 看到戴雨农脸色渐趋平静，方凯心里松了口气。 “后来，我们在码头，果然发现了潜伏在不远处的庞民和另外几个投敌分子，便……” 方凯没说完，戴雨农喝了一口咖啡，说道：“可以，临危不惧，处事不惊，你是好样的！” 方凯彻底放下了心来，却没发现低着头的庄晓曼脸色突然变得煞白。 “噗……嘭……啪……” 戴雨农一杯还很烫的咖啡泼在方凯身上，随后杯子也扔到了方凯身上！ 杯子掉到地上仿佛是一个信号般，紧接着戴雨农身边几个穿着西装的特务便一拥而上，把方凯押住制服。 “戴先生，你……” 方凯刚想反抗，庄晓曼却一把握住他的手，红着眼睛看了周围一眼，微微摇头，随后看向戴雨农。 与方凯共赴黄泉的意思溢于言表。 “庄晓曼啊庄晓曼，我是真没想到，军统在大上海最艳丽的一朵交际花花，竟然也有这样的情谊？你也是一个老同志了，哼，把他们两个绑了！” 随着戴雨农一声令下，两个特务掏出枪对着方凯和庄晓曼，其他几个特务迅速掏出绳子，把方凯和庄晓曼分别绑在了两边椅子上。 “方凯啊方凯，之前我倒是小瞧你了，你他妈还真是机关算尽！妈了个巴子的，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说，谁派你来的？你处心积虑进我军统，为了什么，你背后是谁？”戴雨农状若疯狂地冲着方凯喊道，一脚踢在方凯身上。 强忍着痛，方凯说道：“戴先生，你要明察啊，我可是你亲自招进来的。” “哼，没想到我也有走眼的时候。”说着，戴雨农拿起身边特务递过来的皮鞭。 “啪”一鞭子打在方凯身上。 “啪”又一鞭子打在庄晓曼身上。 “说，谁派你来的，来我军统做什么？” “真的没人派我来。” “不说是吧，方凯啊方凯，想想你父母，想想你姐姐，或者，想想在你眼前的，你的红颜知己，庄小姐，我说的对么？” 戴雨农看着方凯笑着说出祸及家人的话，随后转过头，看着庄晓曼，问道：“庄小姐，我们的手段，你是知道的，可能还实践过。但是我的手段，想必你也只是耳闻吧？你又知道多少，说还是不说？” “姓戴的，你他妈招我进来，你现在问我谁招的？不是你，老子现在还在学校好好教书！” 方凯的嘶吼，戴雨农好似没听到一般。 他眯着本就不大的眼睛紧紧盯着庄晓曼，却看到庄晓曼只是红着眼睛盯着方凯，不说话，也没有泪水。 戴雨农笑了两声，说道：“还真是冥顽不灵，就是少了些工具，不好处理啊。” “啪” 话还没说完，戴笠一鞭子抽打在庄晓曼身上。 庄晓曼只是看着戴笠，又看着方凯，随后凄惨地一笑。 “姓戴的，你他妈有种，有本事打我，庄晓曼什么都不知道，是，庞民是被我设计杀的，那是因为我知道他已经叛变，不就是没有提前跟你们报备么？妈的，什么垃圾规定，要是等到我给你们报备，你们这些官老爷再反馈给我行动还是隐藏，老子早死透八百遍了！” 方凯睚眦欲裂，他是真的有点后悔，该死的戴雨农！ “哦？这么说，不是你的错，你还有功？都是庄晓曼的错咯？她闹小脾气，让你找不到组织？”戴雨农转过头，红着眼睛看着方凯。 “说，日本人为什么在你们来香港的几天时间里，捣毁了我们三个小队，中统几乎全军覆没？你这个完美不在场证明，想骗谁？” 戴雨农说着说着，尤其是说到中统的时候，竟然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 听到戴雨农这么说，方凯算是明白了，这次自己是被军统坑完，又被武藤志雄顺手坑了一把，甚至武藤志雄坑自己可能都不是有意的。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哦？你不知道？那我就帮你想起来。” “啪啪啪。” 随后，戴雨农又是一顿鞭子，抽得方凯衣服都破了，皮开肉绽，他却紧紧咬牙，瞪着眼睛看着戴雨农。 戴笠可能打累了，歇了歇准备喘口气。 “咚咚咚” “进来！” “先生，我们在方凯和庄晓曼房门口抓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经过搜查，发现他身上有上海来信，给方凯的！”一个特务低着头走进来，伸手递出一封信。 “人呢？” “这个人事先服了毒，已经……” 戴笠闻言，转过头看了一眼方凯。 “嗯！方先生，这个你怎么解释？”戴雨农接过信，嘲讽地看了方凯一眼。 随后一把撕开信，快速浏览起来，随后却皱起了眉头。 方凯强忍着痛，呲牙咧嘴地说道：“戴先生好手段，对付我这个小人物，也这么大费周章地准备，还他妈的上海来信！你他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次老子认了，有什么招，尽管对我使出来，我要是吭一声，就是你爸爸！” 戴雨农听到方凯的话，抬手扬鞭，强忍着再抽方凯一顿的冲动。 “哼，你看看吧。” 随后，戴雨农放下拿鞭子的手，一把将信扔到方凯身上。 “给他们松绑！方凯，这次是我的错，我会找机会补偿你们两个。但是，干我们这一行的，轻易谁都不能相信，尤其是像刚刚你这种出了问题的嫌疑分子。” 顿了顿，戴雨农接着说道：“这，就算我给你上的第一课，你如果不服气，私下可以问问庄晓曼，她在军校里挨的打，受的罪，比这个多多了。” 戴雨农沉着脸，抬脚欲走，随后不知道想到什么，又回过头，脸色更沉三分。 说道：“还有，这么多年，除了校长，还没有人敢当面骂我，你算是蝎子屎，独一份。” 说完，戴雨农就迅速离开。 “嘭” 方凯松绑之后，抬手一拳打倒给自己松绑的特务，信也扔到一边，往庄晓曼那边冲了过去。 “嘭” 又是到肉的一拳，把这个特务打倒。 身边几个特务瞪着方凯，伸手准备干一架，可随后看到戴雨农已经走到门口回头轻咳了一声，便只能快速跟了上去，走之前还狠狠瞪着方凯，好像在说：你等着，下次落在我们手上，有你好受的。 “你没事吧！”方凯给庄晓曼把绳子扯开，问道。 “呵呵，我没事，方先生刚才还真是英勇呢！”这个时候，庄晓曼还能开玩笑。 “哼，狗日的戴雨农，这顿打老爷我记住了，总有一天……” 方凯话还没说完，就被庄晓曼用嘴堵住了。 良久，唇分。 “方先生，这是给你的呢，你不准备看看。” 微微整理了一下刚才被弄皱的衣服，庄晓曼向前走几步，捡起信，戏谑道。 “哼，让我看看到底是哪个大仙，这种时候还能救我。” 方凯不无嘲讽地说道。 “方先生，怎么了？” 庄晓曼看到方凯看着信，眉头却渐渐皱起来，便走过来，抱住他问道。 “喏，你看看吧，唉，没想到……” 庄庄晓曼接过信，只见信如下所示： 不知上次信弟有没有收到，因弟并无消息传回，便复信之。 兄于15日被赵重瑞暗杀未中，查系老板命令，此乃太无天理是非，遂于翌日开始自由行动，弟见信速返。 因弟尚未深入了解组织，兄实担心之。 万勿示之于庄晓曼，否则兄担心弟有生命危险。 兄允中。 第159章 呵，男人! （昨天结尾和今天开头均为王天木叛变之后送信给正在香港的刘戈青，暂时改编小部分，借来一用，此二人事迹，后面应该会穿插到故事里写到。） 庄晓曼接着拿出第二张纸，只见： 16日手书于上，吾弟忠勇为国，思虑周详，至为感佩，沪上环境险恶，我固不愿弟赴沪工作。 但为打开目前之僵局，挽回工作之劫运，以期得到最后之胜利计，亦不得不派弟一行。 兹已另电在港同志拨弟国币5000元，希即妥为部署，秘密赴沪。 万希弟胆大心细，严密进行，事之成败，系于弟身，一切可以照来书办理。 兄允中。 庄晓曼看完信，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说道：“方凯，我觉得这封信有问题！” “哦？你也觉得是戴雨农做的局？”方凯接过信，又扫了一眼。 “应该不会……我和刘允中是军校同学，我认得他的字，这的确是他的笔迹。” 庄晓曼说完，沉默片刻，接着说道：“如果戴先生真的要怪罪咱们，不会这么轻易就罢手，我在军校的时候听到过他的一点传闻……”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是说，刚才戴雨农只是对咱们进行的小小惩戒？” “嗯……” “唉，你受苦了。”方凯脑子里在想着上海的事情，手却不慢，一把抱住庄晓曼。 庄晓曼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后柔软下来，将头靠在方凯肩膀上。 良久，方凯问道：“晓曼，你说，上海咱们还能回去么？” “我也不知道，戴先生应该会有进一步的安排吧。既然这几天没有日本人找咱们的麻烦，刘允中即使背叛了组织，想来也没有把咱们暴露出去。” “嗯，你说的对，先把香港的事情做好。” 两人又在房间里待了片刻。 “走吧，方凯，夜深了，该回房间睡觉了。” 说完，庄晓曼拉着方凯的手，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方先生，认识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跟你说过我的事情，你想要知道么？” 临睡前，庄晓曼侧着头，笑吟吟地看着方凯，问道。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当即精神一振，他是真的很想了解坏女人的一切。 便说道：“欸，你说吧，我听着呢！” “呵呵，方先生真没诚意，我不说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说。” 也不知庄晓曼怎么了，话到嘴边，愣是被她硬生生止住，只是盯着方凯看。 “这你就不厚道了啊，晓曼，你这样就不怕失去我？”方凯嘴一快，就开起了玩笑。 “额……”庄晓曼闻言，本来有神的眼睛突然有些暗淡，说道：“方先生，不早了，睡吧。放心，就算是地狱，我也会陪着你一起……。” 不等庄晓曼说完，方凯一把抱住吻了上去。 “放心吧，这辈子我是不打算下地狱的，以后也别说这种话了，我会提前把要送我下地狱的人都消灭干净的。” “嗯。” 虽然说要睡觉，但方凯却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想到了来到这边这些年来的一切，想到上次因为庄晓曼的死亡，自己在情况不明的时候就杀了庞民，自己轻松就过了戴雨农的问话，甚至还和他动起了手，说明庞民的叛变，戴雨农是有渠道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自己亲自下场，让方凯出气。 但是这次，情况却出乎意料了方凯的意料，自己和庄晓曼两个人被戴雨农绑在椅子上教育。 但有一点，庞民的叛变肯定是需要时间的，自己只是提前重置了几天，没有道理在那几天的时间里，戴雨农收不到庞民叛变的消息，那么，这次真的是因为自己出发来香港，上海组织受到难以承受甚至是毁灭般的打击，戴雨农在拿自己出气么？ 想不太通…… 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方凯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方凯差点起不来床。 别误会，只是因为昨天晚上心里经历了大起大落，累极了。 而且又受到戴先生的一顿毒打，虽然当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受，可早上起床的时候，却有了后遗症般，浑身火辣辣地疼，特别难受。 “咚咚咚，先生，庄小姐，你们起床了么？” 门外，赵勇的声音传来。 “等等，我们还在洗漱，你们先去吃饭，不用等我们了。” 方凯从床上跳下来，冲着门外喊道。 “哦，知道了，先生。” …… “先生，你们好了。”方凯和庄晓曼闹腾着洗漱完毕，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赵勇笑嘻嘻地站在门口，看起来是在等他们。 “嗯？你这么快就吃完了？你哥呢？” 方凯有点惊讶，好像也没花多长时间啊！庄晓曼早就起床整理完毕了，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刷牙洗头洗澡一条龙几下就搞定了，没道理赵勇这么快就吃完早餐啊。 “嘿嘿，我还没吃呢，还不饿，等先生和庄小姐一起去。我哥他去办先生交代的事情去了。”赵勇摸了摸脑袋，一脸憨厚地说道。 “嗯，那走吧，去吃饭。” 方凯心里直骂赵勇，这小子现在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昨天晚上才和庄晓曼一起经历‘生离死别’，一下也就忘了和庄晓曼说起易默邨的事情，保不准就会因为这种小事使两人的关系直线下滑。 不管男女，对于对方瞒着自己做事情，总是会有忌讳的。 幸好，庄晓曼比较直接，拧了一下方凯的腰间，顺带眼神威胁一下就算暂时揭过。 …… 吃完饭，赵德却还没有回来，方凯只是交代了一下赵勇等下给赵德带个口信，接着去找房子以及联系马副官，便没有多等赵德，就和庄晓曼开车去往顾家。 今天是顾则实带自己进香港工商联合商会的日子，带个女伴过去，再好不过。 “方先生，等下，咱们以什么身份见他们？”车上，坐在副驾驶上的庄晓曼冷不丁问道。 “还能是什么身份，情侣，夫妻，都行啊！”方凯头都不带转的，随口就回答道。 “呵呵，你就不怕到时候君如生你的气？”庄晓曼揶揄道。 “她，她能生什么气，咱们之间的事情，她是知道的。”方凯后背突然有点凉飕飕的。 “呵呵，真的？你跟她说了什么？”庄晓曼好像一个好奇宝宝，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般，将头都伸过来，笑吟吟地问道。 “额，我们真的没什么，我一直把她当我妹妹的，晓曼你别多想。”方凯嘴硬道。 “哼，你们男人那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算了，懒得问你了。”庄晓曼撇撇嘴，一脸嫌弃地看着‘专心致志’开车的方凯。 第160章 邱老板 方凯和庄晓曼入住的酒店离顾家倒也并不算太远，虽然现在香港便有了很多私家车在路上开着，但好在不像后世那般，像早高峰一般堵车堵得寸步难行。 在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中，车子不久便开到了顾家的别墅门口。 “方凯，你小子可算来了，再不来，我都准备去找你了。” 车刚刚停稳，方凯便看到顾家三人在门口等着，刚伸出个脑袋，就听到顾则实有些急切的声音传来。 方凯一愣，以为自己晚了，看了看手表，才八点半不到。 “我来晚了么，伯父。” “哎哟，早就跟你说了，让你今天早点来，提前进场，好让你多熟悉熟悉环境。”顾则实颇有些抱怨，只是顾母和顾君如憋着笑的样子，让方凯怎么看怎么觉得顾则实是故意在找茬。 “呵呵，伯父，我的错我的错。但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好饭不怕晚，咱们现在出发，应该来得及吧。”一边说着，方凯还一边挠着头，装起不好意思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虽然感觉到顾则实是故意的，但方凯打心眼里乐见其成，正好省了路上庄晓曼问自己的东西——怎么和顾家三人说庄晓曼的身份！ 现在正好，顾则实着急嘛，忘了也就顺理成章了。 “少给我来这一套，走吧走吧，年纪轻轻的，大道理还一套一套的。”顾则实再也板不住脸，笑了起来，催促着方凯回去开车。 “行，伯父，我开车跟着您的车。”方凯‘从善如流’，对顾母和顾君如抱歉一笑，迅速缩回了车里。 “哎哟，老头子，你这是干什么啊，去见个面又不是去打仗，怎么的，还想令行禁止不成？”顾母笑眯眯看着这一幕，给顾则实上了个软钉子。 “女人家家的，懂什么，方凯第一次去见那些人，早去一步都好。”顾则实回头，顶了一句，随后嘭地一声关上车门，来了个‘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小凯，晚上要是有时间，跟着你伯父过来吃饭啊！你伯父也真是的，家里明明还有好多空房间，怎么的，还住不下你们几个人不成？” 在顾母嘀嘀咕咕的抱怨声中，看着顾则实车子已经启动，方凯也只能伸出脑袋抱歉一笑。 “行，伯母，你家的炖排骨我可是想了好久了。”说完这句话，随后就一脚油门跟上了顾则实。 至于顾母之后在说着什么，方凯就听不清了，从后视镜倒是看到了顾母和顾君如在不停地在挥手。 “呵呵，方先生，顾家真的是你第二个家一样呢！”庄晓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语气有些许落寞地说道。 “晓曼啊，顾家的人都是好人，虽然和日本人商业上的事情可能让人心理上有些受不了，可这也是这个时代没有办法避免的事情。” “嗯，我知道的。”庄晓曼的情绪还是有点低。 看到这一幕，方凯接着说道：“你也别说这是我第二个家，他们也把你当成家人一样的啊，昨天我一个人过去，顾母还说我来着，还说我下次要是没有带你过去，就不用过去了。” “呵呵，是么，方先生？”庄晓曼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不，听到方凯这几乎是‘死无对证’的话，庄晓曼白了他一眼，不吃他这一套。 “怎么不是啊，就昨天……” 方凯和庄晓曼在车上，永远是嘻嘻笑笑地度过开车无聊时间的。 …… “伯父，这就是今天商会聚会的地方？”方凯看着眼前的建筑，觉得有点意外。 本以为香港商会聚会的地方会有多高大上，选择灯红酒绿、金碧辉煌的场所进行。 但看着眼前的这一栋二层小别墅，他突然感觉和自己臆想中的不太一样。 “想什么呢，就是这里，怎么，不想进去？” 顾则实在商海摸爬滚打这么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察言观色的水平一流，方凯脸上的表情以及心里想的是什么东西他能不知道？ “哪能啊，就是觉得你们这些大人物都好低调。”方凯面色有些讪讪，口是心非地说道。 “哼，什么大人物，在枪炮面前都是空的，不然我现在还在上海……算了，不说了，走吧。”顾则实根本不吃方凯这一套，没好气回了方凯一句，又突然没了下文。 可能对他来说，被武藤志雄‘赶出’上海，甚至需要方凯这小子相助，是几十年来最丢脸的一次。 “嗯嗯，伯父，您先请。”方凯忙不迭只地点点头，说道。 “收起你这一套，等下里面要是有人故意找茬，该使脾气的时候就放开了使，你也不是离了香港就活不成的，别到时候给老子丢人。”顾则实对方凯的态度，还是比较满意的，因此提点了一句。 他是知道这小子的，在上海的时候就听说这小子在酒吧里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敢拔枪救人，平时和别人相处又比较和善低调，说明这小子是个聪明人。 别到时候因为他手上握着自己送的产业反而放不开手脚。 “伯父，你的意思是？”方凯装作自己没听懂，好奇宝宝般问道。 “哼，你要是不清楚，到时候问问庄小姐，她比你厉害的不是一点两点。”说完，顾则实也不管方凯，直接往前走去。 “走吧，方先生。” 看到方凯冲自己偷笑，庄晓曼也有些无语，拉了他一把，跟着顾则实走去。 “哈哈，顾老板，你好你好，这位是？”一个大腹便便，圆脸大耳，油光满面的看到顾则实领着两个年轻人进来，走上前来问道。 “哈哈，邱老板，你好你好，这位是我上海故人之子，方凯。这位，是方凯的女朋友，庄小姐。这不，上海经济形势你也知道，太差了，他就想把产业拓展一下，来上海看看。”顾则实笑着对姓邱的老板回答道。 “哦？我本人是欢迎新伙伴加入的，但是，这商会好像没有带女朋友什么来的先例啊，倒是聚会后，经常，哈哈哈……”姓邱的老板先是刺了一句，随后眯着眼睛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庄晓曼看。 …… 第161章 哥对男人没兴趣! “呵呵，热恋中的年轻人嘛，总是不愿意分开的。”顾则实脸上的笑容渐渐也褪去了，冷冷地回答道。 “你好，邱老板，初次见面，希望以后多多关照。”说完，方凯伸出右手和邱老板握手，手伸出来的时候，‘无意间’摆了一下西装，灯光下手枪的反光有些刺痛邱老板的眼。 “呵呵，方老弟好。”但一瞬间之后，邱老板脸上的笑容重新浮现，甚至更灿烂了几分。 看到邱老板和自己握手之后将手伸向庄晓曼，方凯不经意般推了一把，把庄晓曼护在了身后，嘴上说道：“呵呵，我女朋友怕生，我怕她等下弄出乱子来，邱老板要是想握手，我代我女朋友握。” 本来再怎么说，方凯也是第一次进这个商会，没必要这么做。 可顾则实在临进门的时候的话，让方凯意识到，这里面可能没多少好鸟。 而眼前的邱老板，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商人嘛，和气生财是没错，但偶尔欺负欺负‘新来的’，貌似也没毛病。 方凯要是带着任务过来的，可能就得憋着。 可顾则实都能冷下脸的东西，方凯会care？ “哈哈，庄小姐这么怕生啊，那就免了吧，哈哈哈。” “顾老板，你们好好玩，我那边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说完，邱老板就笑着摇了摇头，走开了。 “呵呵，邱老板见谅啊，年轻人，做事没个轻重，我回去就写信给他爹，让他好好教训教训。”看到邱老板离开，顾则实笑道。 “顾伯父，这个邱老板是什么来头？”看到邱老板走远了一些，方凯小声问道。 “这个人名叫邱褚暨，至于什么来头我也不是很清楚，见过两次，没聊过，但他在商会里名声不太好，我也没看到几个人和他打交道。” 顾则实也有些摸不准，他也是有些无奈的，如果不是临进门前和方凯吹了一波，自己也不会这么被动。 虽然不至于热脸去贴冷屁股，但也不会三两句就被姓邱的激得失了涵养。 不过，方凯毕竟是他带进来的，不给方凯面子，对他来讲也是一件很打脸的事情。 “哦，这样啊……” 听到顾则实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方凯点点头，看着邱褚暨一步三摇地消失在楼梯口。 “算了，别管他了，走，我带你去见一见这家主人。” “嗯，那就辛苦伯父了。”方凯笑道。 “呵……”顾则实摇了摇头，看了方凯一眼，没说话，示意方凯跟上。 顾则实带方凯二人穿过大厅，来到了会客室。 “哈哈哈，顾老弟，今天你怎么这么早啊！”一个穿着西服的男子端着一杯红酒笑哈哈走了过来。 “哈哈，庄老板，好久不见了。”顾则实也哈哈大笑。 “这两位是？”姓庄的老板和顾则实稍微寒暄了两句，随后有些疑惑地问道。 “哈哈，庄老板，这是方凯，是我在上海一位老朋友的儿子，上次我能从上海逃到香港这边，多亏了我的那位老朋友啊！这不，上海最近生意越来越难做了，我的那位老朋友也想把业务拓展一下，来香港发展，也好有个出路。” “至于这位……” 顾则实给了方凯一个眼神。 “庄老板您好，我叫方凯，这位是我女朋友，庄晓曼。” “哦？哈哈，还是我本家啊！”庄老板闻言，对着方凯和庄晓曼点了点头，淡淡笑了笑，说道。 “哈哈，可不是么……”顾则实笑道。 “来来来，欢迎新朋友，你们稍坐，我去去就来。”庄老板好像有事般，打了个招呼就准备走。 “庄老板，可是有贵客过来？需要我们也过去打个招呼么？”顾则实有些疑惑地问道。 庄老板是香港工商联合商会的发起人之一，本身实力也不容小觑，黑白两道的人都多多少少会给他点面子，能让他去欢迎的人，顾则实也想见识一下。 “唉，你想来就跟着来吧。”庄老板先是苦笑了一声，说道。 “庄老板，您这是……”顾则实更加好奇了。 “还能什么事，日本人是越来越嚣张了，从去年年初开始，在香港小动作一直不断，最近愈演愈烈，上次还找机会把咱们商会一个老板整进了监狱，这不，我为了救人，难免和他们有所接触，唉……”庄老板一边走，一边说道。 “哦？在香港日本人也这样？”方凯有些好奇。 香港此时名义上可是英国的殖民地，按照现实生活中的历史来看，直到1941年12月才被日本人日本人占领，还把英国港督杨慕琦给关押了起来。 “唉，日本人仗着船坚炮利，虽然明面上还没有进攻香港，可也是时间的问题。你们两个还年轻，等下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庄老板笑笑，对方凯的态度出奇的好，完全不像第一次见面的样子。 但不知道为什么，方凯总觉得庄老板笑容背后，有着自己不知道的东西，错觉么？ “放心吧，庄老板，我们几个在上海，可是受尽了日本人的折磨，等下不会给你添乱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 …… 几人在前厅等着的时候，因为前来参加会议的商人越来越多，庄老板这个商会发起人的身份，倒是给方凯几人提供了便利。 让方凯见到了不少香港本地的商人，就连顾则实，也是喜笑颜开。 唯一有点让方凯有些意外，有觉得情理之中的是，有几个商人打听到是在等日本人的时候，大声骂了起来，庄老板差点都劝不住，好说歹说才让那几个‘铁头娃’怒气冲冲地去了后院。 “哎呀，是你们看，那是杜先生的车！” 方凯正在想着那几个''铁头娃''的事情，突然听到有人叫了一句，随后大厅里便有些人起身，窃窃私语起来。 “哈哈哈，杜老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庄老板是主家，只要是有点脸面的人进来，总得上前寒暄几句，尤其是杜月笙这个在上海叱诧风云，在香港也众多徒子徒孙的‘大流氓’过来，他即使再不情愿，也得贴着笑脸。 “哈哈，庄老板客气了，这不是中村先生昨天派人给我封信，说是今天在这儿有个商界交流会，让我过来捧捧场，这不，听说他本人也来，我也不好拒绝。” 杜月笙的话让庄老板脸都有些僵，问道：“您说的是真的？中村封一先生会过来？” “唉？你这个主人家还不知道？这可就真的奇了怪了。” 杜月笙边说这话，就众星捧月般被众人请了进去。 杜月笙身后一个穿着白色西装，身材雄壮，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三分气势的人拿眼睛四周扫了扫众位商人，看到方凯时，善意地笑了笑，搞得方凯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四周看了看。 握了握庄晓曼的手，方凯心说：妈的，哥可不搞基，你找错人了。 第162章 中村封一 杜月笙来了之后，就好像这里是他的主场一般，整个大厅里的人，都围着他转了起来。 而杜月笙也不愧是上海青帮大佬，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面面俱到，让人既感受到他‘和善’的一面，又滴水不漏地让人感觉到他的‘威严’。 “唉，来香港也这么久了，都没有好好和各位交流，是月笙的不对，以后，大家要多多交流，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去找我，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帮忙。” 杜月笙突然将话题引向了大家想说但是不好意思说的，气氛突然到了高潮。 “欸，杜老板，顾老板不是曾经也在上海和日本人做生意么，最近才过来香港，您要是想问上海的近况，顾老板可以跟咱们说说上海近况嘛！”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方凯右侧传来。 “哦？邱老板，你是说，这香港工商联合商会里，还有我的‘老乡’？”杜月笙听到邱褚暨的话，果然来了兴趣。 听到杜月笙把目光转向自己，邱褚暨好像中了彩票般，肥头大耳却笑容满面，眼睛都眯没了！ “是的，杜老板，之前也一直不好意思和您打招呼。”顾则实有些无奈地站起身说道。 其实他是不想在这时候冒头的。 一来他现在在商会里没什么可靠的盟友，二来今天主要是帮方凯打好前哨站。 再者，之前淞沪会战之际，杜月笙虽然是上海青帮的大流氓，平日里也是大部分上海民众又怕又恨的存在，可那时候，杜月笙可是出钱又出力，为了淞沪会战立过功的。 虽然这他很可能是在为自己政治上进入高层而下的资本，但出力时不假的。 顾则实虽然也对淞沪会战捐了一笔钱，可当时他是匿名的，现在怎么说？ 最后关头，杜月笙还号召上海商人赴港，顾则实最后却没有来，现在却被日本人弄过来了。 所以这时候，顾则实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 虽然香港现在是在英国人的统治之下，可同一个祖宗这件事，是绝大部分香港人留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铭记着的。 “哈哈，来了就好，在香港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我公馆。” 杜月笙也看出了顾则实的窘迫，哈哈一笑准备揭过。 “欸，杜老板，顾老板这次可不止他一个人过来，还带了一个上海的老友之子呢！”邱褚暨不依不饶地说。 只是脸上的笑容，有着得意，又有着舒爽。 这时候，即使再麻木的商人也都侧目看过来。 “哈哈，杜先生，你好。徐先生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方凯站了起来，直接走向杜月笙，伸出了手。 杜月笙站起来笑着看了看方凯，过了片刻才伸出手和方凯握在一起。 “哈哈，原来你不止是顾老板的故人之子，还是我的好兄弟徐先生的熟人啊！难得难得！当浮一大白。” 杜月笙这个斗大字不识一箩筐的‘文盲’，文邹邹来了这么一句，本来还因为杜月笙迟疑一下落针可闻的大厅，此刻却引来了众人的大声叫好。 “呵呵，杜先生抬爱了。”方凯笑笑，没多说。 “哟，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 在杜月笙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别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当众人回头看去，看到来人都穿着一身日本军服，领头的是一个个头不高，脸略尖，眼神却很有神的日本人时，都失了声一般沉默了片刻。 直到庄老板有些‘惊喜’地喊道：“呀！中村领事您怎么来了，稀客稀客啊，快快有请，上座。” 中村封一笑容渐渐扩大，在拿眼神示意了杜月笙之后，扭了扭头，和众人点头打着招呼。 “哈哈，中村先生，你可是来晚了，我都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杜月笙何许人也，之前在叙话的时候也眼见着这些商人明面上就分了三批，少数反日，更少的亲日，骑墙的一批最多。 短短一句话，可能就能收获大部分人的好感，这种买卖，何乐而不为？ 反日商人的好感自不必说，亲日商人看到杜月笙和中村开着玩笑，心里自然会觉得杜月笙厉害，或许以后还能走走杜月笙的门路呢！ 骑墙的，这就看个人了。 杜月笙风风雨雨这么多年，这一收一放之间，便已立于不败之地。 方凯是真心感叹：水果月笙果然厉害！ “哈哈，杜先生，你能赏光做个中间人，自然是再好不过，我怎么可能爽约呢！”中村封一一边走，一边笑着回话道。 “哈哈，哪里哪里，中村先生能邀请我，是我的荣幸，之前因为身体不好，不便出门，这几天身体好转，出来转转，见见香港的繁华也是极好的！” “杜先生客气了，下次要是身体抱恙，直接让人给我传个话，我给你派去最好的医生。”中村封一怎么可能不知道杜月笙之前只是托词，只是在香港，日本暂时力量也不够强大，与其得罪杜月笙，不如先放一放。 现在嘛，只要杜月笙出过面了，一切也就好说了嘛，以后的事情，从长计议！ 作为土肥原贤二手下特高课的中国通之一，中村封一对中国人的那一套礼仪，知之甚详。 就是这中文嘛…… “哈哈，我相信我身体即使变差，也不会丢掉性命，中村先生的神医，自然不可轻动。救命的时候，还请中村先生的神医相助。” 虽然从大厅到商会举办的地方也就兜兜转转几十米的距离，可中村封一和杜月笙的言语交锋，让方凯大呼爽快。 …… 有句话说得好：笑到最后，才能笑得最好。 这不，等到众人坐定，等到中村和杜月笙言语交锋结束，作为此间主人的庄老板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始说话：“这次聚会，主要目的是加强大家之间的交流，现在的形势也比较严峻。” 庄老板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中村封一，发现他还是笑着看向众人，便大着胆子说道：“各位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战火虽然烧不到香港，可咱们做生意的，不仅要盯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更需要有长远的眼光……” 庄老板说了一大段话，引来了众人的一致赞同。 虽然这些在方凯看来，其实是没有多大意义的，但也不会给脸不要，强行装逼反驳。 第163章 你对日本人怎么看? 作为商人，尤其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庄老板是否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方凯不得而知，但从他频频‘无意间’瞥向杜月笙和中村封一的眼神，让方凯觉得这或许也算是个骑墙派，看风向决定往哪边倒。 但从他组局，直到今天早上中村封一临来的时候，才向商会其他成员说明情况这一点来看，可能在他的心里暂时是西风压倒东风的趋势，更偏向于日本人。 只是可能他也没有想到，日本人转眼就把他卖了，让杜月笙来‘观礼’。 “庄老板说得对，咱们虽然是商人，在香港这个地界，还算是吃得开的。但如果战事进一步发展，难免不受影响。所以……”庄老板说完，邱褚暨接着说了一大堆。 方凯听得虽然不太认真，可明晃晃说出‘解放东亚被压迫民族的日本帝国，值得往来’这种话，还是听得想骂娘。 “邱先生，你说的固然不能说错，可咱们是生意人，政治上的事情，不是咱们能管的。” “哈哈哈，吴老板有这种想法，也对。可如今拿上海来说，就因为有些某些人乱搞，搅得一塌糊涂，整个上海都跟着受罪。我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说，这做生意和做人是一个道理，靠的就是一个心诚嘛！” “哼，说的好听！我还是那句话，我只是个生意人，政治上的事情，我不过问，也过问不了，希望邱老板以后能发财。” 说完，吴老板直接往外走去。 “诶，老吴，邱老板说的也不算错，你稍安勿躁。再怎么说，吃完午饭再走也不迟嘛。”庄老板这时候给中村封一和杜月笙赔了个笑脸，顾不上生气，连忙走几步，拉住吴老板。 吴老板甩了甩手，没有甩开。 看到庄老板一直在给自己使眼色，叹了口气，坐了回去。 这种情况，不仅出乎方凯等人的意料，可能连庄老板也有点想不通自己的老友会这么不给面子。 毕竟不管是中村封一还是杜月笙，可都是黑白都能让在座的人吃不了兜着走的存在，在这群‘和气生财’的商人眼中，因为口角就去招惹他们，这不是没事找事么？ …… 这次聚会出了这档子事，也就没有人再出头了。 一直看着庄老板等几人的表演，中午聚餐的时间也就到了。 “哈哈，顾老板，好久不见了。” 顾则实正带着方凯给自己的老朋友们敬酒，没成想中村封一的秘书这时候走过来问候。 “哈哈，这不是石原秘书么，你好你好，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上海朋友之子，方凯，方凯，这就是我常常跟你提起的中村领事身边的红人，石原真一郎秘书。”顾则实不敢怠慢，连忙举杯和石原秘书碰了碰。 “你好，石原秘书。” “你好，方先生。” “石原秘书，你这是……”顾则实有些疑惑地问道。 “哈哈，是这样的，顾老板，中村领事让我来向你道歉。”石原真一郎笑了笑，看了一眼方凯，随后眼神真挚地看着顾则实，说完还稍微躬了躬身子。 “哎哟，这我可不敢当，受不起受不起。”顾则实有样学样，也回了一礼。 “你在上海的事情，中村领事听到之后，一直非常关心。这段时间，我们也一直在调查，但因为我们和上海领事馆缺乏有效的沟通，一直没有取得什么大的进展，所以，我也一直没有去拜访你……” 石原说得好听，什么缺乏有效的沟通，你们同一个系统内部的事情，还存在缺乏沟通的情况？骗鬼呢！ 不过石原说的话，让方凯有些看不懂顾则实了。 这老小子可以啊，在上海他的大本营做生意做到‘商会代表’就不说了，没想到和日本驻香港领事馆也这么熟络？ “哎哟，您这么说可就太不应该了，上海的事都是我的错……”顾则实心里也有些疑惑，自己和他们虽然在生意上确实有着部分的往来，但中村这边都是靠刘老板这个中间人和自己打交道，而且都是海外的生意，如果不是自己还有那么点关系网，可能当初觉得情况不对时查都查不到。 今天这情况，中村封一是准备跟自己摊牌了？ “哈哈，顾老板，可能你还不知道，你和刘老板的生意，我们都是清楚的。”石原给了个笑脸。 顿了顿，石原接着说道：“辛苦你了。中村领事让我告诉你，以后在香港，就和在上海一样，我们会给予最大的支持。” “哎哟，多谢多谢，我之前还担心呢，这不，这么长时间都不太敢做生意了。” 顾则实和石原又客套了几句后，石原给方凯和庄晓曼报以微笑，便走向了中村在的那一桌。 等石原秘书走远，顾则实回头看了一眼方凯。 借着酒劲，让方凯扶了扶，到一个安静的角落，说道：“你想问的事情可能很多，我在这里也不好多解释，等下回去，我慢慢跟你说。” “嗯。” “唉，妈的这群小日本，吃干抹净了来个不认帐……” 方凯诧异地看了一眼顾则实，听到他嘟囔了几句，后面的听不太清。 …… 下午的事情倒是比较顺利，在中村封一和杜月笙两人明着暗着的帮衬下，也没有不开眼的来找顾则实和方凯的麻烦，现在，方凯也算是个有‘身份’的商人了。 晚上，顾则实家。 顾则实盯着方凯看了又看，叹了口气之后说道：“方凯啊，有些事情，我连我家老太婆都没有告诉，现在告诉你，希望你别出去乱说。” “你也别说话，既然我决定把上海的那些东西交给你打理，这些事情你还是要知道一点的。” “你对日本人怎么看？” 方凯头皮有些发麻，顾则实是真的秀，不是说好的给自己说‘小秘密’的呢，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 方凯沉思片刻，觉得说一说也没有什么大碍，毕竟顾则实虽然有些行为可疑，可毕竟是顾君如的父亲，大不了到时候回个档？ 便说道：“伯父，这么跟您说吧，我仔细分析过中日战事，对于日本人，我觉得他们是必败的！” “哦？怎么说？你不是给日本人办事？既然你这么认为，就不怕以后拉清单？” 顾则实脸色有些玩味，饶有兴趣地看着方凯。 方凯眼神一凝，认真地说道：“伯父，大国是不可战胜的！” “嗯？你的意思是说中国是个大国？”顾则实觉得有点新奇，他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做生意这么些年，对于其他国家和民族给中国人‘东亚病夫’这个称号，也知晓，甚至深有体会。 第164章 干不干? 看到顾则实有些怀疑的目光，方凯也有些无奈，解释道：“伯父，您可能没有明白我说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大国，而不是强国！” “自从日军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以来，从共产党发布统一战线的思想，到之后经过西安事变，国共两党虽然还存在小摩擦，国民党西北军也是虎视眈眈，明面上却也算一致对外了，这便是日本人深渊的开始！中国国土面积广袤，战略纵深便足够拖垮日本！一旦咱们自己国内摒弃前嫌，一致对外，小日本消耗得起？” “您觉得日本作为一个战争资源都靠进口的岛国，一旦切断其资源补给，它能撑多久？” 方凯的话，明显让顾则实一愣，随后，顾则实笑道：“呵呵，你小子，还真是语出惊人！少给老子灌迷魂汤，现在这种情况下，谁能切断他的战略资源补给？” “伯父，我不是在开玩笑！据我日本的同学和我说，从全面侵华战争开始以来，日本国内的生活物资这两年明显出现了问题！虽然还没有到吃不上饭的程度，可也差不多了。如果连国内民众的生活都不能保证，穷兵黩武地发动战争，那么小日本即使不灭亡，也不会有好下场。” “哼，你说这些有什么用？拖，拖，拖，你以为我不知道？但是小日本在咱们中华大地上烧杀抢掠，这些怎么算？”顾则实突然冷哼一声，看着方凯，目光有些冰冷地说道。 顾则实的这些话，让方凯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作为一个从和平年代过去的人，对这些其实感触更深！ “伯父，我……” 看到方凯还准备说些什么，顾则实摆了摆手，说道：“你也别说了，我刚才也算是对你的小小试探。” 顿了顿，顾则实认真地看了方凯一眼，说道：“我给你的那些生意里面，最重要的不是那些厂子，而是一条资源线！” “我年轻的时候，喜欢四处闯，当时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一趟澳门，在澳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马来亚那边过来的华侨，机缘巧合之下，和他渐渐熟络。后来知道，他有个庄园生产橡胶，这玩意怎么说呢，重要是重要，可没个好渠道根本卖不上价格，我认识的人比他多，便帮着捎了点试试。没成想，还没到内地呢，这玩意就转了出去。” 说到这里，顾则实露出了笑容，喝了口水，接着说道：“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国内橡胶原料缺，加工厂之类的更是几乎处于空白状态，我便在友人的支持下，想试试。” “嘿，还别说，这玩意倒是真难做，没做起来。当时，我都准备放弃了，结果事情来了个大转折，竟然有日本人找我合作这生意。当时我也没多想，欠了一屁股债，小日本愿意当这个冤大头，这钱不拿白不拿，好歹让我缓口气。” “结果，唉，从这个厂子开始，慢慢与日本人打起了交道，这事在1931年之后更是没办法了，这几年你也看到了。” 说到这里，顾则实笑容里有了些许苦涩。 “难怪伯父能当商会代表直接和日本人谈判，原来根子在这里。” 顾则实听到方凯这么说，笑了起来。 “不过，呵呵……跟我玩，小日本怕是不知道他顾爷爷有几把刷子！” “因为我掌握着货源，我自己也明白我也就只有这个优势，便一直避免日本人的手插进来，但接触久了，也就没有什么秘密能保住了。不过我那个华侨朋友也算是够义气，日本人给他更高的价格，他也卖，不过给我的货却从不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1935年开始，明显感觉到和我一起办厂子的小日本想抽回资金，却迟迟没有动手，厂子便一直不死不活地拖着，直到淞沪会战之后，小日本终于说厂子生产的东西属于军用物资，收了回去。” “打了老子一巴掌，自然要给个甜枣，商会代表，就落我头上了。” “虽然厂子是不归我了，可这条货源还在，我便托关系，把货走东南亚送到了西南那边，也算是多少为国做了点事了，唉……” 顾则实深深叹了口气，随后抬起头，盯着方凯，说道：“方凯，你小子我虽然看不太懂，但想来也不算太缺德，从你刚才说的那些玩意，你应该算个中国人，这条线我就给你了，反正老子准备做个富家翁了，老了，也不想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伯父，这，我啥也不知道啊，你这直接跟我说这个……” “急什么，我既然准备给你了，还能不带你去看？不过，你小子亲自去的几率不大，这样吧，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我也找一个，交给他们。” “对了，西南那些狗屁官员，妈的给的货款都是废纸，你得自己贴钱给那个华侨，毕竟你土生土长的中国人都不出力，让人家华侨流血又流泪不算个事，你说是吧？做不做你自己看着办。” 顾则实这一大摞的话放出来，信息量大得方凯差点脑子转不过来。 “伯父，这，你在做双赢的好事啊，为什么西南那边的人给你废纸……” “他们不给银元，给国币，国币这玩意贬值得厉害，说好的十万元货款，给的时候值那么多，等你转个手，能值八九万就算你赚了！最近这几个月更是，还好意思拖欠，我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看到方凯皱着眉头在沉思，顾则实也不急，慢悠悠喝着茶，等着。 “怎么样，干不干，不干我就让华侨断货了。” “干！怎么可能不干，这买卖可是有钱都拿不到的！”方凯咬着牙答应下来。 不是方凯不愿意干，他是不知道怎么开始。 橡胶这东西，就他所知，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一类物资，用途极广。 不过，东南亚那边也是一个产地，从马来亚运过去，真的会比东南亚那边的更好？加上运费，不应该更贵么…… “伯父，东南亚那边也生产……” “呵呵，你小子看来知道的挺多啊，东南亚那边的这玩意，欧洲人自己用都不够，还有美国佬抢，小日本动作也不断……” 笑着看了看方凯，顾则实说道：“其实，很多这种属于半捐赠的物资，还没有进入国内，就被转手出去了，或抵押，或换别的更紧俏的物资……”（这个没有查实，也胡乱写到了这里，算是给之后剧情做个铺垫吧，各位要是有知道的，麻烦告诉我。） “我先带你去书房，给你看一下账本，你今晚也别回什么酒店了，等下我让管家给你捎个口信过去，让姓赵的那两个小子不要担心……” 说完，顾则实打了个呵欠，带着方凯走到书房。 “喏，就是这些，你慢慢看，我先去睡觉了，唉，老咯，老咯……” 说完，顾则实就一步三摇甚至哼着歌往房间走去。 第165章 戴老板怕不是要跳脚 方凯一边看着账目，一边皱起了眉头。 “方先生，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庄晓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方凯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晓曼，你来了啊。” “哼，臭方凯。” 听到这声音，方凯有些调笑地说道：“哟，君如小妹妹也还没睡？” “哼……” 顾君如探出个脑袋，故作生气的摸样让庄晓曼都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方先生，需要我们帮忙么？” “就快看完了，也就伯父生意上的事情，这不是要接手他上海的产业么，提前熟悉一下。” 橡胶这类物资，方凯肯定不会插手，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便宜了军统或者其他重庆方面的组织，没必要藏着掖着。 但也不是现在就和庄晓曼说，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何下手呢！ “那行，我们先去睡了，早点睡，明天咱们需要去办一点事。”庄晓曼说完，也不解释，微微一笑，带着正在做鬼脸的顾君如走出了书房。 …… 第二天，在顾家吃过早饭之后，方凯和庄晓曼便告辞了。 车子刚出顾家所在的街区，庄晓曼便笑咪咪地拍了拍方凯的肩膀说道：“方先生，我来开吧，带你去一个地方。” “嗯？你又想耍什么鬼把戏？”方凯车子都不带减速地冲过一个并不急的弯，头也不转地问道。 “哎呀，方先生，我还能害你不成？”庄晓曼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说道。 “嗯……你指路，我带你过去。”方凯看了庄晓曼一眼，微微一笑地说。 庄晓曼一愣，没想到这次方凯有点无赖。 “嗯，也行……” 说完，庄晓曼就一路指挥方凯来到了一家公馆（别墅）门口。 在方凯愣神的时间，庄晓曼拍了拍方凯的肩膀，笑着说道：“到了，方先生。” “晓曼，这里是？” “这里啊，你进去就知道了。” 方凯和庄晓曼说话的功夫，公馆里走出来一个老头。 “你们是？” “你好，老伯，我是庄晓曼，这位是方凯。前几天和杜老板约好了……”庄晓曼笑吟吟地对着面前的老伯说道。 “稍等，我给你们通报一下。” “好的，谢谢老伯了。” 方凯倒是没怎么在意，他的注意力放在了大门另一边，在庄晓曼说话时间刚停车，从车上走出来的两个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看了一眼方凯，点点头，笑着示意了一下。 庄晓曼看了一眼老人慢悠悠从门口往公馆方向走去，回过头，看到方凯表情有些严肃地看着另一边。 庄晓曼也顺着方凯的眼神看过去，发现是昨天跟在杜老板身边的年轻人正带着一个青年说说笑笑地往里面走去，便笑道：“呵呵，方先生，看来不需要晓曼告诉你来的是什么地方了呢？” “嗯？晓曼，你是说，这里真的是……” “嗯。前几天我得到通知，今天来拜访杜先生。” 庄晓曼面色有些严肃地看着方凯，担心这小子不分场合闹腾。 她和方凯接触这么久，知道这小子尿性，坏倒也谈不上，就是有时候有些莫名的自尊心。 何况前几天刚刚被戴老板‘教育’了一番，保不齐现在还没有消气。 看着庄晓曼有些不对劲的面色，方凯有些想笑。 他虽然不知道庄晓曼内心的真实想法，可看到她严肃的脸色，也猜了和七七八八。 “放心，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小命要紧。” 方凯伸手捏了捏庄晓曼的手，轻声地说道。 “嗯……” 两人没在门口等多久，就被杜老板派人请了进去。 杜老板坐在大厅椅子上，等着方凯两人前来。 “杜老板，你好。”两人异口同声地问好道。 “哈哈，你们来了啊。”杜老板笑着问候。 “嗯，杜老板您好，我们两个这次来香港，昨天回去的时候听闻您寿辰将至，担心到时候因公务繁忙不能前来给您祝寿，便想着提前过来拜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庄晓曼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有模有样地说着。 “呵呵，有心了。来来来，正好听说方先生曾经留过洋，学问大，正好今天我家来了贵客，我就做一个恶主，让你们客陪客，哈哈哈……” “杜老板说笑了，客随主便，只要您不嫌我们做了恶客就好……” 方凯也笑着附和道。 说完话，杜月笙就起身，一点不嫌生分地带着庄晓曼和方凯往里间走去。 杜月笙一路说说笑笑地带着方凯二人来到二楼客厅，人还没进去就笑着说道：“司徒老弟啊，给你介绍两位朋友。” “这位是方凯，这位是庄晓曼，他们前几天刚到香港，今天正好来我家，我就想着你们都是有学问的高材生，便想着让你们见见面……” “你们好！” “你好！” 方凯一愣，这个人就是从车上下来的年轻人。现在被杜月笙叫做老弟的司徒先生。 他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国字脸，蓄着一点点胡须，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眼神却格外明亮深邃。 “呵呵，方凯啊，这位呢，是着名爱国华侨司徒美唐先生的儿子，司徒敏辉，他现在是香港“旅港剧人协会”的成员……” 杜月笙笑着给方凯两人介绍了一通司徒敏辉，方凯听进去的却只有寥寥一句话：这位是着名爱国华侨司徒美唐先生的儿子…… 看到方凯有些发愣，庄晓曼有些急地拿手肘顶了顶方凯的腰部。 “久仰司徒先生大名，抱歉抱歉，我想到了令堂的义举，一时有些……” 听到方凯这话，杜月笙暗暗摇了摇头，不过这里是他的主场，不管发生什么，气氛还是要他带动的。 “哈哈，你知道司徒先生就好，唉，想想司徒先生的义举，真是我辈江湖儿女的楷模啊！” 杜月笙表情半是感慨，半是落寞地说道。 几人就这么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直到司徒敏辉告别离开，方凯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他今天状态有些不对劲，这一点，不仅是熟悉他的庄晓曼，即使是不熟悉的司徒敏辉和杜月笙以及杜月笙的保镖刘季也看出来了。 目送着刘季将司徒敏辉送出公馆，开车离去。杜月笙笑着看了方凯二人一眼，说道：“走吧，没想到司徒敏辉今天会过来，让你们久等了。” “呵呵，杜老板说的哪里话，我们还是沾了你的光，多认识了一个朋友呢！” “呵呵……” 听到庄晓曼的话，杜月笙摇摇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 “今天找你们过来，其实是你们戴老板的安排，他就在楼上隔间等着咱们，想来以他那暴脾气，让他等这么久，怕不是要跳脚……” 杜月笙又带着方凯二人沿着楼梯走上去，一边走，一边笑道，只是这个笑，让方凯怎么看怎么觉得有些幸灾乐祸。 第166章 一定要好好的 “雨农，我把你要的人给你带过来了。”杜月笙推开房门，笑着说道。 “呵呵，谢谢杜先生了。”戴雨农也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回道。 几人自是客气了一番。 庄晓曼是不敢多说，毕竟戴先生的脾气秉性，她有所耳闻，经过楼梯口杜月笙的提醒，这时候自是不会多说一个字的。 而方凯则是有些无所谓，说不说都一样，自然懒得多费口舌去做舔狗。 “你们聊，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说完，杜月笙就对着几人笑了笑，推门走了出去。 戴先生目送杜月笙走出去，随后眼神一转，一瞬不瞬地打量起了方凯。 方凯也和戴雨农对视，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准备进行无言的抗争。 不过，这情况也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还有个‘外人’庄晓曼。 有句话咋说来着，老大和老二打架，死的往往是老三。 “不知戴先生今天叫我们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庄晓曼语气有些低沉地问道。 戴雨农停止和方凯的‘交锋’，转头看了一眼庄晓曼，眼里有些自豪，给了方凯一个骄傲的眼神，好像再说：你得多学学人家庄晓曼，看看人家对上级什么态度…… “嗯，是有点事要找你们。” “上次找你们核对的事情，我已经查清楚了，事情确实和你们说的一样。而且在你们离开上海之后，咱们的人在上海的变得更加被动了。我得到消息，刘允中已经确认，投敌了！” 戴雨农拿眼睛扫了一眼方凯和庄晓曼，略微有些沉重地说道。 “不知道我们能做什么？” 庄晓曼很上道地问道。 “你们暂时什么都不需要做，在香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该结交商人也正常结交，日本人给的任务，也尽量完成，香港这边不用担心，我会通知他们配合你们的行动。等你们回到上海了，自然会有新任务。” 戴雨农看了一眼庄晓曼，面无表情地说。 随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看了眼方凯，问道：“那个武藤志雄派过来跟你一起行动的，亚辉通讯社的记者，叫什么来着？” “他叫肖途！”方凯一愣，肖途这还没行动呢，就被戴雨农记挂上了？ “嗯，你和他关系怎么样？” “之前挺好，但是从他和武藤志雄打交道开始，这一段时间没怎么联系了。” 方凯不知道戴雨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半真半假地说道。 戴雨农这时候面色一改，笑了笑问道：“哦？这样么。听说，你姐姐准备来上海，你有什么打算？” “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也没有得到父母的消息，不知道怎么做……” 方凯觉得戴雨农这老小子又在给自己挖坑，从这和颜悦色的脸色来看，这坑挖得可能还比较深。 “我已经得到消息，你姐姐已经出发了，本来是准备直接去上海的。但是我考虑到上海现在毕竟形势紧张，便让我们的人中途通知她来香港。现在她已经从湖南转道，正在来香港的路上。”戴雨农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凯。 “嗯，多谢戴先生，先生有心了！”方凯心里止不住骂娘，脸上却不得不摆出自己很感谢的样子。 “哦？你不恨我？” “相比去无人接应，日本人无孔不入的上海，香港更加安全。” “嗯，你能这么想就好！” 说着，戴雨农向前走两步，伸手拍了拍方凯的肩膀。 随后说道：“你放心，对于我们这种人，我比你更懂，自己弟兄的家里人，只要我戴雨农还有一口气，只要我能帮上忙的，肯定会尽全力帮忙的。” 方凯正准备说些感谢的话，却看到戴雨农转过身，接着说道：“听说，在济仁大学的时候，你父亲有意撮合你姐姐方敏和肖途？” 方凯眉头一紧，心里骂道：戴雨农，我屮你姥姥！ 嘴上却说道：“是的，当时肖途在学校的时候，是一个热血青年，写得一手好文章，我姐姐比较仰慕，我父亲也看在眼里，便想着撮合他们两个。只是……” 不等方凯说完，戴雨农回过身，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摆了摆手，说道：“嗯，你们都坐，站着累。” “谢谢戴先生。”庄晓曼拉了拉方凯，笑着道谢。 “你接着说……” “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只直到肖途毕业之后，还组织学校学生参加游行，后来被抓。可他提前出狱了，出狱之后我们没有见过面，他就去了日本留学，学校老师和同学包括我父亲都说他叛变了。” “你姐姐呢？她什么反应？”戴雨农笑了起来，就好像一只偷到了鸡的狐狸。 “我姐姐当时不相信，还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方凯心里有点不情愿，可假话一下也不好组织，何况，在他面前的是军统最大甚至在整个世界都少有的特务，他不敢赌！ 鬼知道戴雨农会不会翻脸，暂且走一步看一步，最后关头，还有重置。 “这么说的话，你姐姐这次准备去上海，想去找你是假，更有可能是想看看肖途？” 听到戴雨农这么说，方凯揉了揉太阳穴，看了一眼戴雨农说道：“应该不会，我姐姐喜欢的是热血方刚的肖途，不可能喜欢汉奸肖途。” “年轻人嘛，总是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戴雨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瞥了庄晓曼和方凯一眼。 “哼，那我倒要看看，有我在，肖途怎么和我姐姐见面！”方凯说得有些心虚，面上却只能装着强硬。 “如果我说，我准备让你姐姐去接触肖途，你怎么看？”戴雨农眯了眯眼睛，右手下意识摸了摸椅子的扶手。 “我不建议戴先生这么做，一来我姐姐没有丝毫经验，让她去接触肖途，难免露出破绽；二来我不希望我姐姐和我一样，走到悬崖边上。”方凯睁大眼睛，盯着戴雨农说道。 “嗯，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等你姐姐来了再说。” 说完，戴雨农就起身走了出去。 “方凯……” 庄晓曼看着方凯有些情绪，走过去蹲在方凯身边，握着他的手。 “我没事……”方凯摇了摇头，语气有些无奈。 “别想太多，戴先生既然询问你了，想来不会不等你同意就……” 庄晓曼话还没说完，就被方凯看着她的眼神打败，有些话堵住嗓子里，失声了…… “唉，不需要安慰我，这些事情躲是没有办法躲的。”方凯摇了摇头，拍了拍庄晓曼的手。 庄晓曼沉思了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凑到方凯耳边，说道：“方凯，如果你不愿意，咱们可以先下手为强的……” 听到庄晓曼这句话，倒是把方凯吓了一跳。 “你可别胡来，虽然肖途现在走错了路，可能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我只是不希望我姐姐卷进咱们做的这种掉脑袋的事情上来。” 叹了口气，方凯接着说道：“我家人丁不旺，就我和我姐姐两个，我已经在悬崖边上了，虽然有你护着，但难免有些咱们控制不了的意外，我姐姐要是再卷进来，什么时候……” 听到方凯的话，不等方凯说完，庄晓曼一把抱住方凯的腰，说道：“别说了，我懂的……” “唉，晓曼啊，咱们都要好好的，一定会好好的！” 第167章 我姐姐还是去读书好 两人在房间里又说了一些话，却没有再提起方敏的事情，只是对今后在香港的行动互相交换了意见。 方凯和庄晓曼出来的时候，等着他们的不是戴雨农，而是杜月笙的保镖刘季。 看到两人出来，刘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道：“舍得出来了？” “呵呵，刘兄说笑了，哪有什么舍不舍得的。对了，不知戴老板……” 饶是方凯自诩脸皮就是城墙，炮弹也打不穿，刘季的话和表情也让他有些不好意思。 “戴老板事务繁忙，出了这里就去找我家先生了，这时候可能已经走了。”刘季耸耸肩，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之后说道：“走吧，马上要吃午饭了，我家先生让我在这里等你们去吃饭。” “嗯，有劳刘兄了。” “应该的。” 刘季说是马上要到吃午饭的时间，其实时间早的很，才十点半。 有钱人的生活，什么时代都不会太差，即使是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战争年代。 杜月笙的小院，空间大小就不说了，单是这布局，就处处体现着壕气。 一座颇为可观的假山，活水小溪汩汩流入小池塘，池边各种花草树木。 三人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杜月笙在葡萄藤藤架的阴凉处纳凉，坐在小院的六方椅上‘看’报。 他斗大字不识一箩筐，所谓看报全靠自己助手念。 真tm好一副悠闲农家夏日图！ “哈哈，方凯，庄小姐，你们老板可是非常看重你们啊，走之前特意和我说让我好好招待你们。” “呵呵，杜老板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一个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何况，还没有成绩！”方凯苦笑了一声，回答道。 “唉，你这么说我就不爱听了。你们这一批人有勇气抛头颅洒热血就已经让我这个老头子觉得中国有望了，至于成绩什么的，有那份心就好，以后会有的！” 杜月笙听到方凯的话，客套道。 “对了，刚才雨农没有难为你们吧？”杜月笙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淡了去，问道。 “没有，老板只是和我们说了下近期上海严峻的形势，让我们安心在这里工作。” 杜月笙虽然也是忠义救国军的的常务委员，在很大程度上也参与了军统的某些工作，但是涉及到军统立身之本的特务工作，尤其是戴老板不在的情况下，方凯不得不多一个心眼，打个哈哈准备混过去。 杜月笙情商不是一般的高，看到方凯有些为难的表情，便已猜到七七八八，便不再多问，说道：“嗯，那就好。哈哈，我刚才还担心你们戴老板因为上海的工作受阻，牵连到你们呢！” 顿了顿，杜月笙接着说道：“你看我，光和你们聊天了，走走走，咱们去室内，这大热天的，吃块水果去……” 说完，杜月笙就起身，带头往前走去。 方凯和庄晓曼对视一眼，露出一个苦笑，心说：戴老板那暴脾气，又多疑，还等到现在找我们两个出气？早就跑到酒店找我们去了…… 再说了，到你杜老板这里搞我们，岂不是家丑外扬…… “我说方凯啊，你们的情况，雨农其实早就和我通过气了，你收养的那个小女孩，他也找过我，让我帮忙看看有没有渠道接到香港来。” 杜月笙抿了一口茶，笑咪咪地看着方凯，说起了周晓晓的事情。 “不知道杜先生有没有办法，我那个妹妹，也是命苦，现在还在上海，就连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了……” 方凯这时候只觉得脑袋疼，刚刚戴笠还和自己说起自己亲姐姐方敏的事情，现在杜月笙又提起了周晓晓，唉……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上海租界那地方说大不大，但是藏个人还是很简单的。你妹妹我已经让人帮忙看着了，想来，等形势好了点，就可以接出来吧。” “嗯，谢谢杜先生关心了。” …… 方凯和庄晓曼在杜月笙的公馆吃完午饭，便起身告辞。 车上。 “方先生，刚才杜先生提起你姐姐的事，你怎么……” 因为在饭桌上，杜月笙提起周晓晓的时候，顺带提了一嘴方敏，被方凯糊弄了过去，这不，不仅让杜月笙有些纳闷，庄晓曼也憋了一肚子问题想问。 “我姐姐如果真的要过来，拦是拦不住的，关乎她的安全，我谁都不敢信！杜先生平白无故不会提起她，无非就是戴先生通过气。” 顿了顿，方凯接着说道：“周晓晓那孩子让他们帮忙照顾我都有点担心，只是现在想接出来也没有机会。至于我姐姐，还是另作打算吧。我不想也不敢把她的安全交给他们。” 说完，方凯揉了揉脸颊，一脸烦躁的样子。 “嗯。” 庄晓曼对于方凯的担心也是心知肚明的，听到方凯的回答，便不再多说，专心开车。 “对了，晓曼，我跟你说一件事情。”方凯突然想起那几个想刺杀易默邨的香港大学的学生，便随口说道。 “上次你和你们76号的人接头的时候，我发现了几个有意思的学生，便让赵德跟了上去。”说完，方凯便不再往下说，想看看庄晓曼的反应。 庄晓曼听到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有些纳闷地回过头，没好气地说道：“嗯？你说吧，我听着呢……” “赵德这几天不是不在么，我让他们跟着呢，或许过不了几天，咱们要和他们做邻居。” “为什么？”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感觉那几个学生在搞事情，准备看热闹吧？ 不说庄晓曼信不信，就是方凯怎么知道他们在搞事情也解释不清楚。 “嗨，这还不是当初明楼长官听到我要来香港，让我去打听下香港大学的情况，但现在是暑假，咱们人生地不熟的，怎么打听，好不容易见着几个学生，不套套关系让他们给咱们指指路，那我还是雁过拔毛花见花开的方凯么……” 方凯一时有些不知怎么解释，便开始耍无赖。 “哼，方先生，你好歹在济仁大学教过几天书，也去日本上过大学，暑假会有留校学生和老师就不需要我提醒你了吧……” 庄晓曼没好气道，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哎呀，晓曼啊，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好吧，我实话实说。其实从顾家知道我姐姐准备回上海，我就打算找机会送她过来香港的，她还是在学校读书好一点。” “呵呵，方先生，你是不是准备让君如也去香港大学念念书啊……” 听到这话，方凯背脊有些发凉…… 第168章 形迹可疑 “额，你这脑袋，在想什么呢，我姐姐的事情都让我头痛得不得了，我还有心思关心其他人？” 对于庄晓曼的暗怼，方凯想也没想，条件反射般就是‘方氏解套’，再说了，他是真的没有想过在香港大学给方敏找个伴。 不过，庄晓曼都提起来了，好像也不是不行…… “呵呵……” 听到方凯的回答，庄晓曼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平淡地瞥了他一眼之后就专心开车。 “对了，晓曼，你们76号这次来香港，真实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这一点，方凯其实是有些好奇的，毕竟日本人自己的特高课等特务组织已经算是无孔不入了，再明晃晃从上海派一群中国特务来香港，怎么想都是不划算的买卖。 从上海还没出发，可能香港这边的相关人等就已经接到消息，要不就溜之大吉，要不就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呵呵，我们这次，其实并没有明确的任务，上面只是通知我，好好跟着你，搜集一切能拿到的香港商人的资料。当然，也可能是我级别不够……” 庄晓曼脸上的笑容一顿，随后皱了下眉头说道。 “嗯，那咱们俩就好好搞情报吧，哈哈……” …… 时间一晃而过，已到了八月初。 这十多天的时间里，方凯倒是明着借着日本人和工商联合商会的东风，暗里又有军统和杜月笙的帮助，结交了一大批商人，上到金融实业方面的大亨，下到各种小有资产的商人，在各种酒会上见了个遍。 “咚咚咚，方先生，有一个自称南华日报廖韩兵的记者想见您。” 方凯正在酒店和庄晓曼整理资料，赵勇就敲门，在门外说道。 闻言，方凯给庄晓曼一个无奈的眼神，心里暗暗将在香港弄一套房子这事提上了日程。 “等下，先把廖先生带到隔壁稍坐，我马上过来。” “好的，先生。” 说完，门外传来赵勇例行公事般的声音：“廖先生，这边请，我家先生最近事务繁忙，烦请您多多担待。” 听到这话，庄晓曼也笑了起来。 本来方凯就没有在酒店见人（接客）的打算，但是自己最近频繁出门结交其他人，难免有人上门来商量事情。 房子本不是什么大事，其他的不说，光杜月笙就不止一次想送一套小房子给方凯，奈何方凯不准备欠太多人情。 生逢乱世，人情往来是难免的，越复杂且高端的关系网，往往也意味着越安全。但是人情这东西也是一种商品，是‘记账’的，用在刀刃上才是最恰当的。 何况方凯这小子心里老想着和邝裕民几人接触，准备在湾仔区弄一套离他们租住的房子近的，这也是赵德这些天来的主业，奈何短时间内赵德也搞不到，住那边的人非富即贵，而且很多洋人，香港局势不紧张的时候极少有流出的。 倒是在港大附近，借口自己姐姐即将赴港，买了一套备用。 不一会儿，方凯和庄晓曼就来到‘会客室’。 方凯进门，看到自称廖韩兵的人正坐在椅子上，年纪大约20出头，国字脸上顶着大背头，眼窝深陷，还有浓厚的黑眼圈，嘴唇紧紧抿在一起，颇有些不安的样子。 “哈哈，让廖先生久等了。” “额，方先生好。”廖韩兵有些局促地站起来，问候道。 “廖先生请坐，不知你过来，所谓何事？”方凯看到廖韩兵有些紧张，便直入主题。 这时候套近乎的话不仅不会让廖韩兵缓解不安的情绪，反而可能会让气氛更加尴尬。 “方先生，这次过来打扰您，是我们社长的意思。他让我告知您，让您最近有空的话去一趟报社，说是肖途肖先生找您。” 廖韩兵还是有些紧张，说话也没什么逻辑，但好歹也算是把事情说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不知肖先生有没有约定时间？” 听到方凯问话，廖韩兵拍了拍脑袋，从身边的公文包里掏出一封信，一边递过来一边说道：“先生，这是我们社长给您的信，他说我嘴笨……” 说完，廖韩兵还颇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哈哈，廖先生还真是个妙人，辛苦你了。” 方凯接过信，看了起来，看完后递给了庄晓曼。 “那，那方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嗯，辛苦你了。”方凯也没有过多客气，伸手和廖韩兵握了握，说道。 “赵勇啊，你开车送一下廖先生。” “不麻烦先生了，我坐人力车回去就好。” “欸，正好我有点事，准备让赵勇去一趟你们报社，顺路的事情。” “那就麻烦先生了……” 看着赵勇和廖韩兵走出去，庄晓曼笑道：“呵呵，想不到方先生不仅怜香惜玉，对这个廖记者也这么好呢……” 方凯没好气看了庄晓曼一眼，说道：“我对男人可没兴趣，来了这么多天都没有去见肖途，总不是道理，正好让赵勇去定一个时间，免得到时候还得约。” “信里不是说好了时间么？后天晚上，四国饭店……”庄晓曼晃了晃手上的信，给了个信你才有鬼的眼神。 方凯：“……” …… 晚上，方凯下榻的酒店。 方凯和庄晓曼吃着饭，赵德有些喜色地上前说道：“先生，这几天我四处打听，湾仔区有一处别墅出售，就是价钱……” “价钱好商量，只要不是太离谱，你看着办，能买下来尽量买下来。” 方凯笑了笑，接着说道：“对了，那几个我让你关注的人这几天在干什么？” 赵德有些疑惑地说道：“因为这段时间主要在找房子，也没跟进，倒是我请我那老乡喝酒，听他的意思是有些怀疑那几个人形迹有些可疑，明着暗着问易先生的事情，说想在内地找点路，想把生意做到内地去。” “先生，要不要我去接触一下？”赵德看到方凯止不住地笑，问道。 “嗯，算了，房子要紧。” “好的，先生。” 第169章 误会啊，误会 方凯为什么那么关心那几个年轻人，赵德虽然有些疑惑，却也不是很关心，他心里虽然隐隐有些猜测，却不敢往深了去想。 庄晓曼却没有那么多顾及，在赵德走后，直接问道：“方先生，赵德说的那些年轻人就是你告诉我的学生吧？” “嗯。” “为你姐姐，你可真愿意费工夫啊！”庄晓曼感慨了一句，随后眼神温柔地看着方凯。 对于庄晓曼想歪，方凯也有些无奈，但是又不知怎么开口和她解释，总不能说：我看那几个学生骨骼精奇，ri后必成大器，提前交好，当个手套。 “呵呵，毕竟我就这一个姐姐……” “有方先生这个弟弟，你姐姐真是幸福呢！” 听到庄晓曼这话，看到她愈发温柔的眼神，方凯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心里在发苦，这误会有朝一日见天日，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在庄晓曼眼里就是绝世老阴b了，到时候还怎么交朋友…… “不说了，咱们那些资料还没有整理完呢，我再去看看！”方凯有些不敢看庄晓曼的脸，三下五除二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打了声招呼直接走了。 看着方凯走远的背影，庄晓曼有些偷笑，随后低下头脸色又有些复杂地感叹一句：“方先生啊方先生，不就是几个未经世事的学生么，你还指望他们能成事不成？连枪都打不准的人，呵……” 方凯对于庄晓曼早已知晓邝裕民过家家似的锄奸行动一无所知，快到房间的时候甚至有些沾沾自喜地轻声自语道：“老子真的是个天才，我的好姐姐啊，要是你不来香港，我还真不好向庄晓曼解释为什么那么关注那几个学生……” …… 第二天晚上，方凯一行四人来到四国饭店，准备和肖途见个面。 刚进酒店和侍者报了林柏升的名字，就被侍者带到了二楼靠里的包厢。 方凯和庄晓曼刚进门，就看到林柏升站起身，问候道：“哈哈，方先生，你好你好，几天不见，气色更佳啊！” 林柏升随后又对着庄晓曼点点头，他是聪明人，不该问的东西即使再好奇也不会过问，即使是个大活人站他跟前。 “林先生客气了，这些天倒是经常看林先生报社的报纸，林先生忧国忧民的心跃然纸上，不愧是香港文胆！” 方凯呵呵一笑，张口就给林柏升戴了个高帽。 林柏升脸上的笑容越加灿烂，说道：“唉，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仗一直打下去对我中华四万万同胞只会带来更深重的灾难，我武不能扛枪，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写写文章。还是汪主席领导有方，不然我都不敢说说心里话啊！” 看到林柏升越来越high，方凯连忙准备转移话题，和肖途搭上话，说道：“林先生忧国忧民，大丈夫当如是！肖先生，好久不见了。” “对对对，你们好好聊聊，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柏升不知道怎么了，脸色微微一变，说完就准备溜。 这时，门外传来赵德的声音。 “南田长官您好，我家先生在里面，烦请您稍等，我和先生通报一声。” “哦？先生认错人了吧，我姓赵，这里是我和肖先生约好的地点，难道我走错了？” 南田洋子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戏谑。 “额，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个下人。先生，门外一个姓赵的小姐找肖先生。” 赵德脸色一变，也不管那么多，直接敲了两下门，喊道。 “林先生，还约了人啊！”庄晓曼笑了笑，对着林柏升说道。 “呵呵……”林柏升脸色有些尴尬，坐了回去。 “肖先生，林先生，方先生还有庄小姐，好久不见！” 南田洋子走了进来，随后赵德和赵勇被几个日本特务推了进来，从姿势来看，应该是被日本特务用枪顶在腰间。 “赵小姐，几天不见，越发漂亮了。我的两位兄弟要是有冒犯的地方，我替他们道歉，你这样，不太好吧！” 看到这一幕，方凯眯了眯眼睛，走到赵德两兄弟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哦？是先生的兄弟先动的手哦……” “呵呵，他们可能不认识赵小姐，又关心我的安全，有所误会在所难免，不知……” “你们走吧。”南田洋子盯着方凯看了几眼，挥了挥手，说道。 “是！” 随后几个日本便装特务便把赵德赵勇的枪缴了，退了出去。 “你们也先出去吧，委屈你们了。” 看到赵勇对于自己被缴械有些急，方凯也怕这个二愣子干上去，连忙给赵德一个眼色。 赵德会意，那手臂‘不经意’般碰了碰赵勇。 “是，先生。” 随后，方凯拉着庄晓曼走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呵呵，呵呵，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就好。”林柏升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了擦脑门子上的汗水，强笑着说道。 也不怪林柏升胆小，他见过的日本人不少，特务也不是没有，但还是第一次看到中国汉奸对着日本主子亮爪子，虽然只是言语上的，但也有点后怕。 他见过日本人杀人！ “赵小姐，快快请坐，不知你今天过来……”肖途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甚至脸色都没有变化，这时候却开口说道。 只是说完话之后，拿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方凯…… “呵呵，不是肖先生说今天有事情找我，让我来么，难道有人给我假消息？”南田洋子一脸无辜的样子，看了一眼肖途，笑咪咪地说道。 “呵呵，这……” “行了，交换一下工作吧，等下我还有事。” 方凯懒得管这几个人的事情，嗯，暂时记着。 “呵呵，对对对，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林柏升也附和方凯的话，说道。 他刚才之所以想走，是因为之前多多少少和日本间谍接触过，今天在四国饭店的包厢的楼梯口，看到了自己有些眼熟的人，便有些纳闷。 中途还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观察了一下包厢外面的情况，确实发现了不对。 只是今天这个局是他组的，不等方凯过来就走，难免落人口实，以后再想和方凯有所接触，就难了。便强压着内心的不安，准备等方凯过来就随便含糊几句，溜之大吉。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不，应该是林算不如南田算，‘中国式’口high了两句没来得及走。 这时候他正恼着自己要亏了呢，搭上汪主席之后，这段时间确实是有些飘了…… 南田洋子这阵势，上来就掏枪，也得亏方凯这小子hold住了。 想到这里，林柏升偷偷拿眼睛打量了一下方凯，发现这小子正淡定地给自己和庄晓曼倒水，心里念道：这小子要不就是年轻不怕死，要不就是有强硬的后台。 他不知道的是，方凯心里也正纳闷呢，南田洋子今天吃了屎了吧！ 只是想到南田洋子太咄咄逼人，还拿枪顶着赵家兄弟闯进来，要是这还能给南田洋子好脸色，他方凯岂不是要在汉奸的路子上越滑越远，最后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突破自己底线的事情得做全乎？ 方凯知道，今天是道坎，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过不去也得过去，不摆一摆自己的底线，有些人就会蹬鼻子上脸…… 就是不知道南田洋子背后，有没有武藤志雄的授意。 看起来几人想了一大堆东西，其实时间才过去几秒钟。 “方先生，刚才要是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我向您道歉，实在是您的‘仆人’声音太大了，我还想在香港安安稳稳地过几天呢……” 南田洋子这时候也走到饭桌边上，在方凯正对面坐下去之后笑着说道。 “呵呵，希望如赵小姐说的一样，误会既然解除了，那就过去了，还是说正事吧！” 方凯心里也舒了一口气，和南田洋子这个强硬的日本女间谍明着对着来，不管他有没有理，传到其他日本人，包括对他看起来有些另眼相看的武藤志雄那里也会是方凯的不对。 毕竟，就算武藤志雄再看得起方凯，也抹不去他们民族都是大和的这个事实…… 第170章 方先生，你认识这个人么? “不知方先生这十多天时间的工作，成果如何？”南田洋子看到方凯有些憋火，又无法出气的样子似乎很满意，笑得愈发灿烂地问道。 “这些天，我借着和顾则实的关系，以顾则实为突破口，已经加入了香港工商联合商会。”看了南田洋子一眼，方凯端起茶杯，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之后接着说道：“商会里面的会员虽然会共享一些信息，却不会透露太多隐秘。因此，借着上次在商会会长庄老板那里开会，我结识了杜月笙，又借着他的关系认识了更多的人，包括香港警察局的一些警察。” 听到这里，南田洋子眯了眯眼，挥挥手打断方凯的话，问道：“我记得加入香港工商联合商会是需要有实业的，方先生是怎么解决这件事情的。” “呵呵，这件事说来，还得感谢武藤领事厚爱，相信赵小姐也知道，顾则实过来香港，虽然是武藤领事授意，却是我一手操办的，所以，这份人情，他们便记在了我的头上，顾家上海的一些产业正好处于闲置的状态，顾则实为还人情，便顺水推舟送给了我。” 方凯虽然有些好奇南田洋子这个日本人为什么会这么清楚香港工商联合商会的入会要求，这时候却也没有往深了想。 听到方凯的话，南田洋子笑道：“哈哈，那倒是要恭喜方先生了，其实你在顾则实离沪赴港这件事情上，还是起了主导作用的……” 对于南田洋子的恭维，方凯没接这茬，笑了笑后说道：“南田长官过奖了。” 随后对着门口喊道：“赵德，把那份文件送过来。” “好的，先生。” 方凯接过赵德递过来的文件，放到桌子上，推给南田洋子的时候说道：“赵小姐，这就是最近的工作成果，其中有部分是我曾经在武藤领事给我的报告里看过的，大部分是我自己收集的，为了有条理一些，便把这些资料整理了下，都在这里了。” 南田洋子拿手按住文件，并没有急着拿起来打开查看，反而对着方凯笑了笑，说道：“方先生办事，我放心！” “对了，麻烦方先生帮我辨认一个人，看看你是否认识。” 说完，南田洋子伸手从副官那里接过一个文件袋，从中拿出一张一寸黑白照片，看了一眼，说道：“这个人对我们很重要，是从上海来香港大学读书的学生。” 随后交给副官，抬了抬头，副官会意，走到方凯身边，递给方凯。 方凯有些纳闷，香港自己可没有多少熟人，即使是上海过来的，自己也不一定就认识啊！ 虽然心里吐了下槽，但方凯还是准备接过相片辨认，板着个脸的副官却缩了缩手，摇了摇头表示不能亵玩，只可远观。 方凯心里越发好奇，到底是谁，搞得这么机密？ 庄晓曼看到这一幕，对着南田洋子笑了笑，端起了茶杯喝茶。 看到相片的时候，方凯眯了眯眼睛，足足定了五六秒。 这段时间，除了庄晓曼吞咽茶水的声音，落针可闻。 “噗嗤……”方凯忍不住笑出了声。 “哦？不知方先生笑什么？认识么？”南田洋子本来还有些挺直的腰板这时候微微躬了躬，好像方凯要是说出认识，她就会失去什么一般。 “不不不，赵小姐你误会了，我是觉得大家这么直愣愣屏住呼吸看着我，而后我又听到庄小姐喝茶的声音，有些想笑罢了。” 方凯心里的恶趣味得到了满足。 看到南田洋子有些不爽，便接着说道：“赵小姐给我辨认照片上的这位仁兄，倒是没什么印象。” 听到方凯这话，南田洋子眼睛霎时睁大，忍着激动，接着确认道：“方先生说的是真的，要不要再仔细想想，你们应该是见过的。” 听到南田洋子这话，方凯就不乐意了，妈的自己来这边好多年了，顶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见过的人就没有不记得的！ 不爽地看了南田洋子一眼，方凯皱着眉，又打量起了房间其他几人，装模做样地思考了片刻，说道：“真没印象。” 嘴上这么说着，方凯心里也是有些怀疑的，怀疑南田洋子在给自己挖坑。 可没抓到自己的把柄，光是问问这人自己认不认识，也没用啊！难不成她南田还能以自己见过反日人士抓自己不成？ “不过我觉得庄小姐或许认识呢，毕竟她才是搞情报出身的。” “嗯，方先生说得有道理。” 南田洋子有些不知可否，强忍着眼睛里充斥着的火一般的兴奋，对副官点了点头。 方凯是真的觉得南田洋子今天出门吃了屎，屎里还有兴奋剂！不然刚到这边的时候因为一点小事就拔枪，这会儿又让他认人，自己不认识这人，她还一脸高潮的样子，真是…… “呵呵，赵小姐，这人我倒是有些眼熟，好像在上海街头见过呢，只是印象不深。” 庄晓曼看了一眼相片，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南田洋子，说道。 “嗯，谢谢庄小姐了。” 听到庄晓曼的话，南田洋子不置可否，随后又看了一眼副官，用日语说道：“把另外一个人的相片给方先生看一眼。” 副官点点头，日语回答：“是！” 当方凯看到第二张照片的时候，心里一震！ 胡歌的帅照映入眼帘。（皮一下，打我啊！） 妈的，明台你干什么了，没记错的话你现在还在湖南那旮瘩学习呢，南田洋子怎么拿着你的照片过来让我认？ 虽然方凯心中震动，面色却不变，甚至又笑出了声，说道：“哈哈，这小子就是化成灰我都认识，认识很多年了。他叫明台，是明家小少爷，哦，也就是明楼长官的弟弟。” “嗯，谢谢方先生了。” 南田洋子呼了一口气，笑了笑，说道。 “呵呵，不知道南田长官拿明台这小子的……” 方凯准备问南田洋子拿明台照片干什么，可脑子突然一激灵，坏了！ 明台那小子可是命好得很，大学都是别人代替他上的，还他姥姥的风雨无阻，打卡从不间断！ 不过这时候想到也没用了，南田洋子在对面看着呢。 也得亏了南田洋子心里激动，觉得自己抓了条大鱼，这时候没注意方凯这小角色脸上那一刹那的变化。 南田洋子对着副官使了个眼色，让副官回来，一边说道：“呵呵，我这次虽然是出来公干的，可对于明楼长官的弟弟却很是好奇，便借机去了一趟……” 南田洋子把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好像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大鱼被吓跑一般。 “感谢方先生，看来我们要告知明楼长官，他弟弟失踪了，还有人胆大包天让人替代他。” 第171章 我要做你的兄弟! 听到南田洋子的话，方凯脸上的表情呆滞下去。 “你，你说什么？” “方先生，我敢确定，明家的明台失踪了！”南田洋子这时候也不再激动了，冷静无比地说道。 “不，不可能！” 方凯有些失态一般噌地站起来，接着喃喃自语道：“那为什么明楼长官他们没有发现？他们一家人关系亲密，时间这么长了必定会通几次电话的。” 听到这里，南田洋子也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当我在发现明台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也打听过，他确实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就会给家里的明镜打电话。倒是明楼那边，除了明诚主动给明台打电话，明台是从来不打电话给他们的。”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最重要的是找人啊！他还能通话，说明最起码人身安全还是能够保证的。” 方凯吼了两句，站起身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其他人以为他在担心明台，除了副官皱了皱眉头，就连南田洋子都只是看着方凯的一举一动，没有打断他。 林柏升甚至在心里把对方凯的好感又提了提，是啊，一个这个关心朋友的人，在这个时代可难找啊，自己要是和他做兄弟，岂不美哉？ 况且，自己听了这么久，方凯的为人处世或许不太清楚，但方凯该强硬的时候对南田洋子这个日本特务高官都不假以辞色，君不见保镖被欺辱，他硬怼么？说明什么，护短啊！ 而且话里话外，貌似他和日本驻上海领事馆武藤志雄关系好，说明什么，后台强硬啊。 我林柏升自诩长袖善舞，早早结识一大批‘志同道合’的兄弟，更是以‘首义’的形式支持自己的‘好兄弟’汪兆铭成立新政府，哎呀妈呀，自己和方凯真像啊，真感动！ 感动中华！ 嗯，说做就做，都是中国人嘛，不见外！ 好兄弟，你现在不冷静，想不到办法，我帮你！ 想到这里，林柏升开口道：“方先生，你也不要过于担心，就像你说的，明台少爷人身安全是能够保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给明楼长官打电话通报情况，他一定有办法的，即使一下想不到，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力量啊。” 林柏升也不管称呼什么的，既然都准备舔方凯了，当然是跟着自己兄弟一起称呼了，你说什么，年龄不对，三十多接近四十的叫二十多的兄弟不好？哼，你怕是没见过忘年交，同学和自己爷爷交朋友称兄道弟的。 或者，喝醉的父亲抱着狗叫兄弟？ 种族都能跨，年龄算什么？ “对，林先生说的对，南田长官你们边商量工作，我去去就回。” 说完，方凯发疯一般冲向门外。 不冲不行啊，他想笑，真的，他方凯是真没想到林柏升这么上道！ 那几个人中，还真就只有林柏升提出的不管什么建议都不会让人怀疑，或者说出了事方凯不心疼能量，死就死了呗，少个汉奸还省点事。 南田洋子等日本人引而不发等到现在才给自己甚至明楼明台下套，打信息不对称故意让自己先指认假明台，要他们提出任何方案是不现实的，不然他们早就主动给明楼打电话了。 至于庄晓曼和肖途，甚至是方凯，随便谁提出找明楼商量都会留下隐患，一个不好就得重置，南田洋子敏锐的特务直觉，不是开玩笑的。 而且从刚才南田洋子的神情变化来看，这件事或许已经在日本特高课，最起码在南田洋子手里是当成主要工作在抓的，她可是一直想把明楼拉下台去的，只是暂时没找到机会，也没人能顶替明楼在上海的工作。 看到方凯冲出来，几个特务像被惹急了的猫，纷纷掏枪瞄准他。 “不要开枪！”南田洋子眼神还是有些震惊的，这话是她副官用日语说的。 “先生，怎么了，是不是需要什么，我去帮你取！”赵家兄弟以为方凯急匆匆跑出来是去拿什么东西，连忙开口问道。 当然，也拿着枪指着那几个日本特务，他们听不懂日语，但看到几个特务放下枪也慢慢放下，急忙跑向方凯。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只是去打个电话。” 说完，方凯加速跑了下去。 …… 酒店大厅，方凯拿起前台电话，拨通经济司明楼办公室的电话。 “叮叮叮，叮叮叮” “喂，这里是经济司。” “阿诚哥，是我！” 方凯用上海话说道。 “哦，是方凯啊，怎么，有什么事么，在香港怎么样啊？” 听到方凯的声音，明诚下意识笑了起来。 经济司宣传科少了方凯这个‘名誉科长’，还真别说，自己直接指挥有效率多了。 “明诚哥，相信我接下来所说的话，我是听南……洋说的。” 方凯本来准备直接报南田洋子的名字，但最后还是转了个音。 “嗯，你说，我听着。” “南特意到港大，发现明台消失，查，发现从开学开始就有冒名顶替者，现在需要明楼哥做决定。我刚才亲自指认的冒名者，现在冒名者应该也没有找到，最重要的是明台的安全。” 方凯抬头看了眼四周，装出一个火急火燎的表情，语速飞快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现在就去告诉大哥，你在那边要先稳住。” 明诚说完这句话，方凯电话这头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长呼了一口气，方凯好像失去了全身力气一般瘫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怎么，方先生这么快就已经打完电话了？” 这时候，南田洋子面容有些严肃地从楼上下来，身后跟着一群人呼啦啦走向方凯。 “没，刚说明台那小子失踪，有人从头到尾在冒名顶替明台，明诚哥就挂了电话，应该是去找明楼大哥了。” 方凯额头冒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道。 “呵呵，没想到方先生对明台先生这么好。”南田洋子眼睛紧紧方凯，好像想看出什么一般。 方凯微微眯着眼睛，根本不在乎南田洋子带有深意的眼神，开口说道：“我和那小子虽然从小到大摩擦不断，架也没少打，可我们是真兄弟！说起来明台也是命苦，从小就失去了爹妈……” 方凯九分真一分假言简意赅地点了几句明台的身世，随后就站起身，走到林柏升身边，郑重其事地说道：“林先生，这次也比较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提醒我，可能我现在还在楼上干着急。” “不敢不敢，我也就说了一句公道话，当不得方兄弟如此。”林柏升连忙笑了笑，方凯称呼他为先生，他也不管那么多，既然都是要做兄弟的人了，脸皮不厚怎么做兄弟？ （方凯：是兄弟就来砍我？） 第172章 每月800元 方凯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要是平时有人这么问，他肯定一脸吊气冲天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个好人。 可是现在，他只想说：到时候如果明台这事能圆回来，林柏升大兄弟啊，你就帮帮忙，拉一拉南田洋子的仇恨值吧。 林柏升却没有体会或者说不敢想方凯这小子这么腹黑，自己刚帮忙递铲子，还给帮忙挖了些土，转眼这小子就把自己推进去埋了。 你看林柏升，他笑得多灿烂啊！ “赵小姐，咱们回去吧，工作要紧！” 听到方凯这话，南田洋子看了看他煞白的脸色，摇了摇头，说道：“我们都把有用的资料整理好了，你拿一份回去好好看看吧，记得及时销毁就行了。” 说完，南田洋子的副官就把一个文件袋递了过来，赵德连忙上前接过去。 “好，那就多谢赵小姐了，如果不是你今天带来的消息，我都不知道我的好兄弟身陷险境，唉，前段时间我还骂他小子跑到香港来享清福呢！” 方凯看了一眼南田洋子以及众人，有些感叹地说道。 “方先生你也不需要过于担心，正如你说的，明先生现在安全是能够保证的，只是怎么找到他的位置把他救出来比较困难。” 南田洋子看似有些安慰的话，到了方凯的耳朵里却是另一重意思。 “嗯，我急也没用，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说完，方凯就站起来，对着众人惨笑一下，走了出去。 南田洋子眯着眼睛看方凯四人慢慢走出去，最后长呼一口气，对着林柏升和肖途说道：“林先生，我和肖先生还有事，就先走了。” “好的好的，赵小姐和肖先生慢走。”林柏升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 肖途却只是皱了皱眉头，随后笑着对林柏升点点头。 南田洋子等几人上了汽车，南田洋子看肖途准备跟着几个特务挤一挤，便笑道：“肖先生，你来这里坐，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肖途愣了一下，自忖到武藤公馆也工作这么久了，南田洋子什么脾气秉性也了解一些，她不是平时对自己都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么，怎么今天倒换了个人一样，主动开口让自己和她同坐一辆车？ 不过这时候也不是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便点点头，笑着回答道：“好的，谢谢赵小姐。” “肖先生，你现在也是武藤公馆的人了，原本我是担心你不适应这份工作的，毕竟……”说到这里，南田洋子没有接着说下去。 “呵呵，其实之前我也担心，我就是一个小记者，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 肖途不好意思般笑笑，回答道。 “嗯，肖先生也不用妄自菲薄，这段时间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大日本帝国从来不会亏待对我们友善的人，因此，我前几天向武藤领事提出给你增加活动经费，从这个月开始，每个月给你800元。” 南田洋子晃了晃手中方凯给的文件，随后笑眯眯地看着肖途说道。 肖途一脸惊喜地看着南田洋子，说道：“哦？多谢南田长官厚爱！” “不用谢，你用你的能力证明了你自己，这是你应该得到的。” 南田洋子好像很喜欢这样把控人心，笑了起来。 下一秒，她却话音一转，说道：“刚才你也看到了方先生的表现，你是他的老熟人，你觉得他的行为几分真，几分假？” “这，方凯是我同事，我怕……”对这个问题，肖途有些为难，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呵呵，肖先生真是多虑了，我之所以问你，也是想有个参考，你是中国人，又曾经和方先生有过交情，相信你看得比我更清楚。” 南田洋子循循善诱，好像离了肖途她就不能做判断一般。 肖途斟酌着语言，说道：“说实话，方凯今天的表现，不像是失去了一个挚友，更像是失去了一个亲人。我和他接触几年，只有一次在她姐姐被上海黑帮骚扰的时候见到过，不过不像这次，那次他很冷静，眼神却冷得吓人，一言不发就走了。后来，他就笑着回来了，从那之后，我们学校的女学生就没有被骚扰过。” “哦？肖先生是这么看的？”随后，南田洋子就没有再问，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 上海，经济司明楼办公室。 “哐”地一声，明诚推开门，急匆匆走了进去。 明楼刚才在揉着眉间，看来头痛又犯了。 “嗯？是阿诚你啊，慌什么！”看到是明诚，便有些训斥的语气说道。 “大哥，方凯刚才打电话过来，说南田洋子已经查到明台被人冒名顶替上香港大学的事。” 明诚语气还是比较急促地说道。 “你说什么？” 明楼有些震惊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明诚，问道。 “大哥，南田洋子已经查到了明台不在港大。” “方凯还说了什么？” “这是原话，我刚在过来的路上记在了纸上。” 说着，明诚便把一张有些皱巴的纸递给明楼。 明楼接过纸，看了起来，只见纸上有些潦草地写道： 南特意到港大，发现明台消失，查，发现从开始就有冒名顶替者，现在需要明楼哥做决定。我刚才亲自指认的冒名者，现在冒名者应该也没有找到，最重要的是明台的安全。 “方凯当时语气如何？”明楼抬起头，问道。 “很急！” “嗯！我知道了。” 说完，明楼低下头，沉思片刻，说道：“现在，你亲自去发电报给毒蝎，告诉他这件事情，这件事咱们帮不上忙！” “大哥，难道明台就交给毒蝎？”明诚有些急地问道。 明楼站起来，指着明诚说道：“不然呢？现在咱们越急，越容易出错，现在最坏的情况无非是明台被绑架，有家不能回。咱们要是乱了阵脚，你想过后果么？” “好的，大哥，我现在就去发报。” “嗯，注意安全。” “嗯，知道的。” 第173章 大姐，其实我没有去港大读书 过了半小时左右，明楼正躺着休息，听到办公室门口传来脚步声，便睁开眼睛，看了明诚一眼，问道：“发了？” “发了。” “回了什么？” “勿躁，会妥为处理。” “嗯，这就行了。” 说到这里，明楼甚至笑了起来，起身倒了两杯红酒，一杯递给明诚，说道：“呵呵，阿诚啊，我刚才稍微想了想，或许不能回家，对明台，或者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一件好事，就是苦了大姐……” “嗯？大哥……”明诚有些看不懂了。 “明台如果被阻止，不能参加计划，生的希望更大。而且，以明台那小子的性格，你觉得他回家之后发现我成了汉奸头子，会怎么想？在那边又学会了一身屠龙术，会怎么做？” 看到明楼似有些解脱，又有些难受的表情，明诚有些说不出的心酸，宽慰道：“大哥，你是不是又做恶梦了？放心吧，明台聪明又懂事，肯定会理解大哥的一片苦心。” “难说啊！这个世道，呵呵，能把好人生生给逼疯了……” 说完，明楼有些意兴阑珊地喝完杯中的红酒，拍了拍明诚的肩膀，说道：“走吧，说起来就连咱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睡个安稳觉呢！” “大哥你就放心吧，大姐那边不是有方凯这小子去做过说客么，这一天我觉得不远了……” 说完，明诚故意放慢脚步，心里默数着数字，他知道明楼肯定会怼他。 果不其然，数到二的时候，明楼说道：“哼，你这话的意思是我离被大姐家法伺候的日子不远了吧，你也别想跑！” “嘿嘿，大哥，大姐最爱的肯定还是你，爱之深，责之切，我是愿意替你挨一顿，就怕大姐打我打着打着越发生气，到头来还是你受罪……” 两兄弟笑笑闹闹地下楼，丝毫不知道他们的身份早就被方凯透露给了明镜。 …… 晚上八点，湖南某特务科训练基地。 王天风接过郭副官给的电报，一脸严肃地拿起又放下，背着手在办公室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郭副官，你去把明台叫过来。” “是！” 郭副官巴不得走人，王天风毒蝎这个代号可不是乱点鸳鸯谱得来的，听说他之前可不叫这个，而是叫什么夜枭，毒蝎这个代号是他去上海之前在重庆自己申报的……（皮一下哦，轻喷） 走到学院训练的大操场，郭副官喊道：“明台，出列。” “到！” “目标办公楼，跑步前进！” “是！” 不过跑了没一会儿，明台就没了在操场的样子，吊儿郎当地侧着头看着和自己并排跑的郭副官，问道：“郭副官，去办公楼是不是老师要给我加餐啊！” 郭副官本来听到明台叫他，还准备训斥，结果被明台这一句话问得笑出了声，随后就是剧烈的咳嗽：“咳咳咳，加餐，我给你加餐！” 抬脚就向明台踢去，却被明台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明台是什么性格，这时候得了便宜，肯定跑啊，便一边跑一边喊道：“郭副官，老师找我可能是有急事，我先走了。” 王天风本来还在办公室打着转转，想着明台的事该怎么处理，听到明台这一声吼，也忍不住微微扬了扬嘴角。 不是王天风故意偏爱明台，他对明台另眼相看，有着复杂的原因。 一来这小子脑子聪明，实力也过硬，狠得下心练自己，毕竟老师心里的天平对优等生向来是有所偏袒的；二来可能也有着一些明楼的因素，即使这一点王天风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可这就是事实。 尤其是上次明诚派人来接明台回去而被明台拒绝之后，更是把明台当成亲传弟子一般教育。 “报告！”明台中气十足吼了一嗓子。 “嗯，进来。” “老师，您找我？” “你先看看这个。” 王天风人狠话不多，直接把电报递给明台。 “嗯？老师，您打算怎么处理？”明台有些疑惑地问道。 “这要看你是怎么想的，我怎么处理都行。” 如果是半个月之前，明台肯定想都不想，直接走人，多好的机会啊！ 可是经历了重庆的旅途，了解了于曼丽的身世之后，他知道，所谓生死搭档，不论是王天风胡诌的也好，还是真的也罢，反正他要是走了，于曼丽肯定就得被枪决。 “我，我想给我大姐和明楼哥他们打个电话……” 沉思半天，明台说出这句话。 王天风没有立马回答他，而是看了看手表，顿了一下，说道：“嗯。” 上海，明家公馆。（这里说一下，那时候并不能打国际长途，甚至香港打到内地好像也不行，以下都为胡诌，破绽大家看看就好，就当和现代一样能打吧。） “叮叮叮……叮叮叮……” “阿香啊，接电话。”明镜在二楼喊道。 “是，大小姐。” “喂，啊，是小少爷啊！”阿香有些惊喜地说道。 “阿香啊，跟明台说我马上来。” 明镜听到阿香的话，一脸惊喜地放下报纸，咚咚咚跑下楼来。 “喂，明台啊，你这孩子，暑假也不回家，在巴黎那边还好吧？那边天气怎么样啊，你之前可是说过那边天气你不适应的，现在倒好，暑假不回家，直接跑那边去找什么同学玩，有没有钱啊，没有了我寄给你……” 明镜一套‘夺命连环问’，话里话外却满是真挚的感情。 “大姐，我在巴黎很好，现在巴黎天气正好，不太热，我还有钱……” 明台和明镜寒暄了很久，王天风出人意料地没有阻止明台说着家常，只是时而走到明台背后看一下表。 “大姐，我其实一直在巴黎上大学，之前我都是骗您的，我并没有去香港大学报道，那边我花钱请了一个人去帮我念书……” 果不其然，明镜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说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说你要是直接跟我说你想去巴黎读书，我会不愿意么？这时候跟我说这些……” 因为明台的一句话，王天风和郭旗云都有些看傻子一样看着明台。 幸好也没呆多久，郭旗云直接依葫芦画瓢，把香港大学那个特务的身份背景都在小板子上嘟嘟嘟写了出来。 第174章 一动不如一静 “喂，明台啊，你还在么？” “大姐，我在呢！” “你这孩子，你说你，之前你大哥在巴黎的时候你直接去找他多好！” 说完这句话，明镜突然呆了呆，她一下口误，这句话背后的意思就说出了明楼现在已经不再巴黎这件事情。 “额，大姐，我喜欢自由，大哥老是管着我，你能不能不要跟他说我在巴黎啊，不然他又得管着我。之前连我交女朋友都不许交外国人，你给我评评理，我这么大个人了，交什么女朋友是我的自由，我喜欢就好，又不是给他找女朋友。” 也幸好，明台这小子听到明镜提起明楼，突然意识到明楼可是在巴黎的，不仅没有发现明镜话语中的漏洞，反而开始耍赖求饶。 这也不能怪明镜和明台两人说话不带脑子，他们本虽然生活在一个纷乱的世界，家庭关系却是极好，试想谁又会对自己极亲密的人说话处处小心在意呢？ （ps：之前明楼对外的说法说明台暑假去往巴黎，明台自己是不知情的，他对明楼的说法是去游历世界，并不愿透露具体位置。否则，在‘巴黎’的明楼明诚去找他，岂不是完蛋。） “好好好，也就你大哥能治住你，我啊，看来只能给你找个媳妇才能放心了！”明镜也急着撇开上一个关于巴黎的话题，连忙拿出明台最不耐烦的话题，想打消之前的口误。 “欸，大姐，你可不能这样啊，我还小呢，不急着结婚的……” 听到明台的话，明镜笑出了声，说道：“对对对，我家明台还小，不急，追我家明台的美女一大堆……” “大姐，你怎么这样啊，虽然你说的是实话，可总觉得怪难为情的，背后说说就好……” …… 明台和明镜这一通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要是平时，即使王天风不说，郭副官也要跳脚了。 王天风看着明台说了好几声再见，却呆愣着不愿意挂断，便平淡地问道：“电话打完了？” “嗯！” “说吧，你的选择是什么。” 虽然王天风话是这么问的，可他心里清楚，明台在选择给家里的大姐明镜打电话的那一刻，已经做好了选择。 “老师，我……” 明台的回答还没有说完，王天风就摆摆手，说道：“你不是还想给你大哥打电话么？这么久没有联系了，打个电话报一生平安也好。” “我，我没有我大哥的电话！” 明台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笑了笑，说道：“我大哥走南闯北，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不在乎这个电话。” 王天风愣了一下，随后拿起桌子上的钢笔，说道：“也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老师，我决定留在这里！” 王天风嘴角微微翘了翘，说道：“哦？真的决定不走了？放心，这次你要是要走，我不会牵连其他人。” “现在香港乃至上海的日本人肯定都在找我，这里对我来说是最安全的地方，只要我安全，我姐姐在上海也不是谁都能动的，她肯定安全！” 说到这里，明台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那你兄弟呢？”王天风却没有笑，反问道。 “我大哥和阿诚哥在巴黎，天高皇帝远，他们也要能伸得去手才行。再说了，只要我家里不出意外，不会有人打他们的主意。” “嗯，我知道了，你去吧！” “是！” 等明台走了之后，郭副官一脸犹豫的深情被王天风看到了，便问道：“怎么，人家明台都不担心，你操心什么？” “没，老师，我不是在想现在的事情，就是在想以后怎么让明台去上海。”郭副官一愣，随后心里一凛，说道。 “哼，你是在担心明台去不了上海，你也不能跟着去吧。我告诉你，在这里不好好做，去了上海你也做不成什么……” 王天风冷哼一声，随后也不点破郭旗云心里的那点小心思，警告道。 “没……” “别说了，我不想听，要是想去上海，跟我打报告，我会让你去的。有那么多精力，不如多想想怎么处理香港的事情吧。” 说到这里，王天风一愣，随后说道：“快，给我打电报去重庆，通知这件事情。” 听到这话，郭旗云一愣，随后说道：“老师，这点小事，不需要通知重庆吧？” “嘭” 王天风起身就是一脚踹过去，随后自己连忙跑出去，一边跑一边骂道：“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再有下次……” 郭旗云连忙站起身，跟着王天风一起跑向电讯室，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 …… 方凯对明家众人的反应，虽然挺关心，却也不能再多做什么。 这时候，多做多错，一动不如一静。 南田洋子既然抛出了这个情报，必然会留有后手，做足准备，等着她的猎物陷进去，方凯自觉还不是她的对手，肯定不会一头撞进去。 在回酒店的路上，庄晓曼看了看正在沉思的方凯，说道：“方先生，你和明家众人关系都很好啊！” 听到这话，方凯轻轻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在驾驶和副驾驶两个位置上的赵家兄弟，说道：“嗯，他们家是我在上海，除了我父母和姐姐，关系最好的人了，之前也帮过我很多。” “嗯！” 虽然车上有些暗，庄晓曼的眼神却极好，看到了方凯打量赵家兄弟的眼神，便没有接着问下去，而是转移话题，说道：“对了，方先生，前几天你不是说在找房子么，怎么样了？” “呵呵，这事你得问赵德，是他一手操办的，我也在等消息呢！” 听到方凯和庄晓曼提起房子的事情，赵德插嘴道：“先生，庄小姐，房子的事情有着落了，如果你们需要，明天我就和卖家去商量，如果不出意外，最迟后天就能住进去。” 方凯听到赵德的话，便说道：“嗯，尽快去做吧，我感觉咱们在香港也待不久了。” “嗯？” 庄晓曼有些疑惑地看着方凯，发现他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便不再出声。 第175章 方凯的别墅 赵德脑子怎么样，方凯不清楚，但是对于他的行动力，方凯表示很满意。 是的，他现在正坐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拍着客厅里的真皮沙发笑得很灿烂！ “先生，先生？” 赵德看到方凯在房子里转悠了一下之后，就坐在沙发上傻笑，还一边摸着沙发！ 有些纳闷，隐隐还有些害怕！ 看到方凯还是一副猪哥像，庄晓曼看不过去了，走到方凯身边，嘭地一拳砸在沙发上。 “方先生，你想什么呢，赵德跟你说话呢！” “嗯？啊，你说什么？”方凯回过神来，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心里却在犯嘀咕：你们懂什么，这是别墅，香港的别墅啊！前面就是小花园，后面还有大后院，你们知道在我生活的地方，这是什么么？ 这就是一张一辈子，不，是三代人都不需要奋斗，每天混吃等死就能活得很好的车票啊！ “先生，对这里是否满意？要是不满意，咱们可以改装的。”赵德虽然不知道方凯发什么神经，可也不敢问，便委婉地说道。 “满意，满意，就是后面那个小山包挡住了海。”方凯说着满意，话音一转却提起了看海这种骚操作。 “额，这个，先生啊，那个小山包不是咱们的，而且，右边的主卧就能看海……” “哦哦，很好，很满意，那个赵德啊，这房子这么好，我给你的钱够不够？咱可不能做强买强卖的事情……”方凯说着说着，收敛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看着赵德。 庄晓曼听到这里，听不下去了，哈哈大笑着说道：“哈哈哈，我说方先生，要是赵德说钱不够，你是给人家补齐，还是把房子退回去啊？” “额，这个……”方凯有些尴尬，在这里没有住满七天，要是赵德说钱不够，还得回之前下榻的酒店去系统空间拿金条，最主要的是，他方凯没法说金条哪来的啊！ “这个先生不需要担心，您给的钱完全足够，人家一听是美元付款，一次结清，都不需要中间人多说什么，就主动给打了个九折。” 听到赵德的话，方凯在心里也松了口气，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说道：“嗯，这就好，剩下的钱就放你那吧，家里需要补齐的东西，你这几天置办一些。” “好的，先生。” 以上的对话，发生在和肖途在酒店见面的第二天下午。 听到房子已经买下来，随时可以入住的时候，方凯是不太敢相信的，生怕赵德因为自己给的压力，强买强卖或者胡乱找一处。 可他也不想想，这儿又不是上海，赵德就是再多老乡，基本也不敢跟湾仔区的洋大人对着干。 毕竟，这时代中国人的自信心其实很脆弱。 别说这时代，就是后世，不一样还是有很多人天天想着国外的月亮比国内圆这种没脑子的事情。 买房的幸福也就那一刹那，剩余的路还有很长。（唉，咱们现在这句话是真的，剩余的房贷得少则十年，多则，算了，糟心。） 这不，在新家，方凯亲自下厨，在厨房鼓捣将近两个小时之后，丰盛的大餐摆了一桌子，也没外人，就他们四个，宴请宾客这件事，方凯是不准备做的。 一来在香港也没几个熟人，二来大张旗鼓在这个战争年代宣称自己有钱，自己在香港买别墅，脑子不是抽了就是被门夹坏了。 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方凯开口问道：“对了，赵德，上次我让你跟上去的那几个青年住的地方离这里多远？” “先生，他们就住在那个山包的后面。” 听到赵德的话，方凯有些意外，又觉得过于巧合了一点，想了想人家十多天忙着找房子，自己刚住进来就挑刺，甚至是怀疑，也不好，就说道：“嗯？呵呵，你倒是真的会挑地方啊！” 听到方凯的夸奖，赵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是我那个老乡出力多，我其实也就跟着四处看房子！” “嗯？你那个老乡，叫曹什么来着？” “曹征！” “嗯，他算是帮了大忙了，你们两兄弟有时间可以约他出去吃个饭，专门感谢一下，可以适当给点物质鼓励。” “好的，先生。不过……” “有什么话就说，这也就咱们几个人，吞吞吐吐的干什么？” “先生，他想见见你，还说想跟着先生去上海打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赵德颇为不好意思，对于方凯的底细，他是知道的，可又不能对曹征说，只能含糊应对。 “嗯？他知道我的身份？” “先生，我向你保证，我没说过任何先生身份的话，一直都是用的徐先生的名义跟他打交道的，甚至买别墅这事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说到这里，赵德也有些纳闷，闷声道：“可就是前几天开始，曹征好像知道了什么，再也不说想跟着徐先生干这种话，一直到今天上午才跟我说让我要是有财路记得带上他，我做什么他也作什么……” “我一想房子都买好了，他也出了很多力，不好再骗他，就说我奉徐先生的命令，跟着先生办事，他就……” “你这个老乡倒是有点意思啊，我干什么的他都不打听清楚，就说跟着我干事？这么相信徐先生？” 方凯说话只说一半，当着赵德的面，不好说太伤人的话。 “先生，我明天就跟他说先生不见……” 听到赵德的话，方凯反而不再在意这件事，就笑着说道：“没事，你也别去当这个恶人了，有机会约出去吃个饭也不是不行。” “好的。谢谢先生。” “对了，港大附近的那套房子你也多关注一下，该置办的家具也置办一下，我有用。” “好的。” 赵德应了一句，就不再说话，闷着头喝茶。 赵德不说话，庄晓曼却直对方凯翻白眼，说道：“方先生，不是我说你，你这就不对了啊。还不是你急着催赵德要买房子，他人生地不熟，除了找老乡还能找谁？现在倒好，房子买好了，你就这样，哼……” 听到庄晓曼的话，方凯有些尴尬，想了想自己确实过分了一点，就说道：“额……那个，赵德啊，刚才的事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就问问。毕竟我身份特殊，这里不比上海，出了事，唉……” “先生放心，是我不对，下次不会了。” “没，你做得很好，是我多心了。你那个老乡要是真的想去上海打拼，到时候咱们回去上海，多一个人还安全一分呢！” 方凯看着赵德脸上挤出的笑容，强忍着没说他的老乡曹征是个墙头草这种事情。 第176章 新的次要剧情人物 晚上，方凯刚洗漱完毕，坐卧在床上。 庄晓曼则正在卸妆，抽空看了一眼正借着床头灯看资料的方凯，说道：“我说方先生，你是这两天事情太多烦了还是因为刚买了房子太兴奋，那么和赵德说话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啊。” 方凯一愣，知道庄晓曼说的是什么，放下资料，心里有一万句关于曹征的事情，又不知从何讲起，便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错，这几天有些累了。” 听到方凯这么老实，庄晓曼脸上刚浮现笑容，准备夸几句方凯以宽慰他，随后眉头一皱，妆也不卸了，说道：“嗯？不对，说吧，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能瞒着你什么事情啊！” “嗯，让我猜一猜，你对于这房子，是很满意的，所以不是房子的问题。你变脸的时候，正说到那个叫曹征的副官，你还说让赵德给人家点好处，但是好像因为人家想见你，你因为这个不乐意了？还是说，你因为赵德透露了你的身份，对他都有意见了……” 庄晓曼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眼睛笑眯眯一眨不眨地看着方凯。 “好吧，我说实话吧！我对曹征这个人，还是很感谢的，但是他不该在知道我的身份之后还想着跟着我去上海发财！” 方凯说完，别过脸去，不看庄晓曼。 庄晓曼起身，走到方凯身边，双手捧住方凯的脸颊，搓了搓之后生生把他的脸掰过来，笑眯眯地说道：“说实话吧，方先生，你也不想明天起不来床吧？” “额……庄晓曼啊庄晓曼，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无赖了？”方凯的脸被庄晓曼握着，说话都不清不楚的。 “哼，还不是有你方教授这个好老师，说吧。” “你，你先放开……我，我说不出话来。” “哼……” 嘴上冷哼一声，庄晓曼双手松了松，最终也没有放开。 “曹征的副官，是跟着陈工博来的，人家陈工博不是正准备筹建伪政府么？被踢出来了说明这个人要么是养不熟的白眼狼，要么就是一无是处，跟着咱们去上海干什么？” 庄晓曼没好气白了方凯一眼，说道：“嗯，接着编……” 看到庄晓曼这态势，方凯也没办法了，说道：“好吧，我说实话，别用力了，痛。” “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关心那一群学生么？我偶然听到他们准备刺杀易默邨！曹征是他们的联络人，所以咱们能用曹征，却不能和他有太多联系，不然如果那群学生踩了狗屎运刺杀成功了，特高课肯定会顺藤摸瓜找到咱们头上来。虽然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 “哈哈哈，方先生说的真有趣，好一个身正不怕影子斜！” 方凯一句身正不怕影子斜，逗得庄晓曼哈哈大笑。 “哎呀，别笑，说正事呢！”换了口气，方凯接着说道：“从今天南田洋子做的局来看，现在她是认定明台失踪的事情后面有很多秘密了，我可不想再惹什么麻烦，除非，南田洋子死……” 方凯话还没说完，嘴就被庄晓曼堵住，只见庄晓曼眼神温柔而认真地看着他，随后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方先生，认识你之后你的大多事情我都知道哦，我知道了也就是军统知道了，所以，你明白么？以后，可千万别轻易说出死这个字呢，咱们都要活得好好的！” “嗯？” 方凯不解地看着庄晓曼，稍微想了想，也不对啊，自己知道那几个学生要刺杀易默邨是因为知道色戒故事线，你庄晓曼还有军统凑什么热闹，还扯什么我的事情你们都知道，怕不是见鬼了哟！ 我知道小日本在1941年的时候要打美国佬你们知道么？我知道最终的红色中国你们知道么？ “呵呵，方先生是不是很意外，实话跟你说吧，军统的人，可是来源广泛，错综复杂呢！有时候就连晓曼，都不知道谁是自己人，谁又不是呢，一定要记得谁都不要轻易相信哟！” 说完，庄晓曼就站起身，走到梳妆台边接着卸妆去了…… 方凯正皱着眉头回想庄晓曼说的‘我知道了也就是军统知道了’‘不要轻易相信’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系统提示音响起。 “滴，检测到新的次要剧情人物已到达上海，具体人物请宿主自主寻找。” “嗯？” 方凯眉头皱得更深了，妈的什么鬼，我这1939年还没过去呢，怎么就有什么新剧情人物？ “查询主次要剧情人物。” “滴~正在查找，请稍后……” “方汉州（春风）（90） 赵如慧（90） 方敏（88） 肖途（胡蜂）（91） 顾君如（92） 庄晓曼（89） 顾则实（88） 顾母（92） 董旺成（第二号）（86） 孙正清（古城）（85） 孙祖明（86） 徐晋林（84） 丁力犀（85） 周晓晓（88） 武藤纯子（84） 武藤志雄（82） 胡一彪（80） 汪东城（84）” 看到版面，和之前也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有点不死心，想着系统都更新几次了，要是抽风出bug了，一问就出来了岂不美哉？便继续问道：“系统，新的次要剧情人物能不能显示？” “滴~警告宿主，此问题超纲……”（皮） emmmm……好一个超纲！ “调出我的版面” “滴~正在查询，请稍后……” “姓名：方凯（苍鹰）（假面）（因为这个代号是庄晓曼死时候明楼给的，重置之后暂时不是方凯代号，以后会给的，应该不远了） 性别：男 年龄：22岁 籍贯：中国上海 剧情关系： 1.方汉州与赵如慧之子，方敏双胞胎弟弟。 2.中国共产党党员，董旺成（第二号）下线，汪东城（电脑）上线。 3.军统庄晓曼搭档（未分配直属上线）。 4.伪政府经济司宣传科科长 其他次要关系省略。 就读学校：上海立达学园 留学经历：日本早稻田大学 工作经历： 1.济仁大学讲师（已辞职） 2.先锋晚报知名撰稿人——‘佚名’（已太监）（皮一皮，开心否？） 3.伪政府经济司宣传科（现就职）” 当初简简单单的版面，经过了几个月的雕琢也见见丰满起来，只是这个丰满，颇有些难看。 看着自己的版面，方凯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好友几次抽奖？ 不过这时候，抽不了。 毕竟庄晓曼就在身边，要是抽出个歼-20、ztz99式坦克甚至‘东风快递’或小男孩什么的拿不出来看不到，岂不是在给自己挖坑？ 到时候心里反而猫抓一样。 嗯，这些都是方凯在做梦！ （庄晓曼：醒醒，方先生，你要的子弹！） 第177章 ‘礼\’和易 （有朋友曾经提议说让我在写这本书的时候也看一些关于日本在华所建立的特务机构，我也从善如流，找了一些，可是不太全，由于近期可能会涉及到其中的一些机构，在这里也给大家说一说吧，如果有误，麻烦各位大佬指正。 日本特高课，想必这个名字大家都不陌生，黑龙会这个名字呢？哈哈…… 其实黑龙会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特高课的前身，属于特高课建立之前最大的特务组织。 而特高课分化而来的梅、兰、竹、菊四个特务机关，其中梅机关就是游戏中武藤公馆的原型。 而关于兰和菊这两个组织，我查了很久也没怎么查到，和故事相关性也不大，因此就不展开。 大家只要知道这点：竹机关扶持了76号，故事里的武藤公馆就是梅机关就行了。 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查找哦。） 一天的时间，不管是从宏观还是掰碎了来看，其实是过的很快的。 不熬夜的晚上尤其如此。 昨天晚上方凯和庄晓曼详细聊了下关于这次香港之行所发生的事情，当然也对包括上海的局势的分析。 不过除了眼前的事情两个人有些不同的意见，对上海的事情倒是鞭长莫及，也都是观望的态度。 主要是那边的情报过少，两人也暂时也没有那个精力专心去搜集。 第二天，一行四人吃完早饭，便分兵两处，方凯和庄晓曼受邀参加杜月笙组织的一个上海‘流亡’人士的宴会，赵家兄弟则需要返回酒店去取昨天没有来得及打包带过来的家具等杂物。 两人刚到‘杜公馆’门口下车，就看到刘季送一个人出来，便对他笑了笑。 “哈哈哈，方凯老弟，庄小姐，你们可算是来了。” 听到刘季的话，方凯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有些疑惑地说：“刘兄，这时间还早吧。” “呵呵，时间是还早，不过我家先生有点事情找你们，昨天晚上我去酒店找你们，没想到扑了个空。” 听到刘季的话，方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哟，这怪我，这不是找了十多天的房子，昨天刚买下来，急着住进去，忘了给前台留个信。没耽误杜老板的事吧？” “那倒没有，走吧，现在去见先生。” “麻烦刘兄了。” …… 方凯被带到杜月笙所在的房子的时候，他正点着烟，在吞云吐雾。 看到方凯两人过来，他也没有二话，直接对刘季说道：“你去把隔壁的东西拿过来。” “好的，先生。” 看到刘季走远，杜月笙吐出一口烟，说道：“方凯，昨天晚上，有人给你留消息了。” “嗯，麻烦杜先生了。” 杜月笙虽然没有说留消息的人是谁，但从自己两人与杜月笙只见的交集来看，几乎不用猜。 “是哟，这事一个没弄好确实是有点麻烦了。” 听到杜月笙也说麻烦，方凯和庄晓曼对视一眼，眼里都是疑惑。 好在不一会儿，刘季就走进来，从上衣口袋掏出一个信封，交给方凯。 方凯对杜月笙和刘季笑笑，就拆开来，只见： “近期上海局势紧张，香港也不遑多让。 原准备亲自于香港指挥锄奸，却因突发情况，不得不回重庆述职。 特授予你代号‘假面’，万望忠于领袖，忠于党国。 今日杜老板宴请，可面见江修庆，他为香港外勤二组组长，具体情况可与他协商。 戴雨农于5日晚。” 方凯看完，随手把这封信交给庄晓曼。 “看完了？” “嗯。” 看到方凯点点头，杜月笙脸色有些不好地说道：“我知道的情况是这样的，几日前你们戴老板派人前往香港大学，准备和那边的情报人员联络，可人却没有回来，雨农最近几天也一直在调查。昨晚，重庆方面发来急电，让他速返，他便于我处给你们留信。” 说完，杜月笙笑了笑，又拿起烟抽了一口，稍微缓了一下之后说道：“昨天他应该也派人去找你们了，可没找到，因为时间紧急就没有再等你们。” 等到杜月笙没有再说话，方凯问道：“杜先生，香港那个被抓的情报人员，你知道名字么？” 听到方凯这么问，杜月笙笑了笑，说道：“呵呵，雨农身边的人事安排，我是不知的。” “好的，谢谢杜先生。” “嗯，你们要是没什么事，可以先去后院，那里有你们的熟人。” 说完，杜月笙就给刘季一个眼神，刘季会意，便对着方凯和庄晓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 1938年8月4日。 上海某里弄的小酒馆的一个包厢。 “哈哈哈，易长官，当今正值战火纷飞，您不远千里远道而来，当满饮此杯。” 李士群，这个生于1905年，此时是一个年纪尚不满34岁的男人。 他一扫之前和易默邨共事时候，易所见的萧瑟与忧郁，此刻正兴高采烈地给易默邨敬酒。 “呵呵，哪来的长官，现在不过是一闲人而已。” 易默邨客气地回答一句，随后端起酒杯，和李士群碰了碰，一饮而尽。 “哈哈，易长官，话不能这么说，不过是一小人作祟，让您蒙冤罢了，何必为此纠结。” “唉，你可能不知道啊，自去岁共！党分子张国焘弃暗投明，我兢兢业业为党为国，最终却因为行商分红而遭到排挤，说什么我贪污受贿，还把人好好的商人抓起来严刑拷打，屈打成招……” 说着，易默邨好像不愿提及悲伤的往事，主动端起酒杯，回敬了李士群。 “欸，要我看哪，在这黑白不分的世道，谁都是靠不住的，还是自己最可靠。” “可不是么，不过话又说回来，李兄弟，你这次急匆匆叫我来上海，不知……” 听到易默邨这话，李士群摇了摇头，卖了个关子，说道：“这次叫老兄前来确有要事相商，不过时间还早，来来来，喝酒喝酒。” 嘴上是这么说，李士群心里清楚得很，他之前偷摸前往香港投靠日本人这件事，这么久过去肯定瞒不住，再怎么说之前你易默邨好歹也是军统第三处处长，负责的还是邮电检查，这种消息你能不知道？ 不过这时候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毕竟谈‘生意’嘛，谈才是关键。 “呵呵，不说了，喝酒喝酒。” 易默邨也不再多问，反正现在他虽然失势，生活倒也算是无忧，他不急。 两人就这么推杯换盏，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两人从当时年轻的时候都是共产党员，在共产党的岁月开始谈起，一路慢慢聊到了现在的情况。 第178章 同流合污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都是混江湖的老狐狸了，哪个还没见过大风大浪似的，谁也想着别蒙谁。 这句话就可以精确描述李士群和易默邨这次的会面。 酒过三巡，李士群看了一眼手表，笑了笑，说道：“哎呀，你看，这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一晃都八点了，哈哈哈。” 易默邨脸上笑笑，心里却一凛，知道李士群可能要说‘正事’了，便不接话。 “易兄啊，可能你也听到了关于我的风言风语，我也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其实我也不愿意这样。” 这时候的李士群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但是，唉，自从1933年杀了马绍武之后（推荐大家去看一下马绍武这个人的死因，是李士群用计，丁默邨参与的一个案子），我的日子就不好过咯，中统把我抓了，共产党的营救也迟迟等不到。幸好啊，贱内砸锅卖铁，算是在徐恩增面前让我留下了条命。” 听到李士群提起这件事，易默邨脸色立马有些难看，在这件事上他是比较内疚的，毕竟在李士群被抓的那段时间，他为了保全自己，并没有为他说什么话。 “欸，士群兄弟，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日子还是向好了看才行……” “呵呵，也是。” 李士群也看到了易默邨脸色的变化，知道自己说这事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谈，什么是谈？ 不怕他愤怒还是悲伤亦或者开心，就怕他油盐不进！ “来来来，喝酒喝酒。” 两人又是一通闲聊。 “士群啊，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咱们改日再约？”易默邨看了一眼手表，说道。 “易兄，不瞒你说，我现在在为竹机关搜集情报，和你也共过事，知道你素来都是洁身自好，业务能力也强。我这边现在什么都缺，尤其缺一个挑大梁的人物，不知易兄是否能过来与我一起共事，当然，你是我的老上司，只要你点头，来这边之后你依旧是我李士群的上级。” 李士群看时间也差不多了，酒足饭饱之后，也是时候该挑明了。 “这，士群啊，不瞒你说，我这次来上海，是奉了立夫先生的命令，执行一项秘密任务。” 其实易默邨来之前就知道，李士群这次约自己出来吃饭，必定是宴无好宴的。 只是自己已经怀着侥幸之心受他的邀来到上海，不见一面，总是说不过去的。 见易默邨话都说到这车程度了，李士群心里一喜，知道拉他过来，只是时间问题。 “不不不，你不需要告诉我立夫先生给你什么任务，那不重要。咱们做情报的，总得多几条线，不然如何获取情报？” 李士群摆摆手，表示不在意易默邨此来为何。 随后他又将‘竹机关’筹建特务机关的计划和盘托出，并且诚恳地说道：“易兄啊，我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不论在哪一边，都是声望不够，人脉不济，因此想到了你。你也别怨我，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世道，给他们当牛做马，最后无非成了他们手中的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哼，可能也不悔吧！” “我李士群奔波忙碌是为了什么？说出来你也别笑，我无非想出人头地，赚他个盆满钵满！可如今呢？我妻子的家业都被我败光了，怪谁？只怪我自己识人不明啊！” 易默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李士群，也不吱声，好像外界的干扰都被他排除，专注地在想着自己的事情一样。 李士群一看，心里一阵冷笑，好嘛，你易默邨这是准备当个好人？软的不吃，想我来硬的？ “易兄，对你，我自认无愧于心，我决心邀你过来，也不怕你为了大义杀了我，死在你手上，让我解脱也好。我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像你我这般愿意干大事，肯付出的人，成了上头的牺牲品，我要让那些素来看不起咱们的国民党官员瞅瞅，咱们也绝不是吃干饭的！” 李士群越说越激动，说罢，他脸色一变，好像下定决心一般，从怀里掏出一支手枪和一沓钱，往桌上一丢，说道：“易兄，今天也没外人，我把我能说的不能说的也都告诉你了，你要是要走，我李士群保证不说一句话，就求你给我一个痛快，一枪崩了我得了，反正中华大地，算是没有我李士群的容身之所了。你但凡要有一点是想和我一起做情报，那么请收起这笔钱，算是来上海的路费和这段时间的安置费了。” 看到易默邨有些震惊地看着自己，李士群接着说道：“唉，算了，易兄，拿起枪打死我你就走吧，等你安全了，对外就说已经就地处决汉奸李士群，也算是我对你最后的报答，给你落一个好名声。” 易默邨的眼睛依旧睁得圆圆的，好像对李士群这举动很意外，其实他是在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当初在共产党元老张国焘那里，算是得到了一张踏入国民党上层的门票，也得到了自己的贵人陈立夫的大力扶持，可还不是被戴笠略施小计，搞一个贪污腐败的名头就把自己弄到这尴尬的地步？ 哼，不说其他人，你戴笠自己巧立名目，谋财害命的事还做得少了？ 杀一个李士群算什么？ 再多功劳，真的有自己主持一方来的舒坦？ 只是不知这上海，李士群说的特务组织到底怎么样，自己会不会又是一个孙猴子，被五行山压得喘不过气来…… 李士群久久听不见动静，便在心里酝酿了一下情绪，睁开眼，硬生生挤出两滴泪，满是悲伤和激愤地说道：“易兄啊，你在国民党，这么多年来，功劳也不算小，听说前段时间还……就算不说功劳，你兢兢业业的工作我是看在眼里的，现在你已经被打发到云南去养病了，再想发光发热，光耀门楣，我看是难了。与其当下的穷途末路，不如在这上海，殊死一搏再见天日也未可知。哪里能施展你的大才，才是你的宝地！良禽择木而栖啊！” 听李士群说到这里，易默邨叹了口气，久久不语。 最后，在李士群耐心将要磨灭的时候，他说道：“士群啊，你的一份好心，我看在眼里，咱们不急，慢慢谈。” 就这样，慢慢的，76号的中心组织者，也就算是成型了。 当然，吴世宝等打手还没有就位，此刻乃至以后长达数月的时间里，李士群为掩人耳目，假借自己手下‘中华扬子轮船公司’的名义对外进行活动。 不过方凯对这些76号的细节是不知道的，他一个炊事班的义务兵，能知道李士群和易默邨还有76号都是拜电视剧所赐。 有时候方凯也在心里默默想，自己的系统要是真的能像那些抗日神剧一样，给自己来一把能打飞机的步枪，或者一人一刀灭杀日军一个师团的能力就厉害了。 系统：你在想屁吃…… 第179章 赵家兄弟的小心思 （各位大佬好，感谢接着看。隔了好久，前面的剧情有些我自己都忘了怎么接，所以考完试之后着实好好地看了几遍。希望能在接下来的日子给大家带来好的体验。） 上海这边李士群和易默邨招兵买马拉起了一帮地痞流氓，失势政客和退役bing痞组成67号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接着李士群便带着和易默邨商量着做出的报告，找日本人要到了下一步的经费。 就这样，67号在两人耗尽了脑细胞的经营之下，眼看着越来越好，胆气自然水涨船高，活动便从地下慢慢进入众人眼界，甚至做出了白天和巡捕房的红头阿三对射的事情。 易默邨眼看着67号越来越好，打心里高兴。可为了自己安全考虑，当初约定和李士群分而治之，算是管内不管外。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李士群家底比他丰厚，又借着轮船局大捞其财，对外的装备人员都是李士群一手带起来的，只能管内不管外，“命令不出67号”。 能管内其实已经算是李士群给他面子了。 可是，是人都不甘心一手带起来的组织没有自己的心腹，又因为和李士群的“经营理念”有着天然的冲突--李士群穷苦人家出身，借着老婆的家底翻身，又因为之前被军统抓起来的事情差点见上帝，被狠狠敲诈了一笔，这时候自然钱权两手一起抓，不是他没有理想，实在是生活已经让他变成了实用主义者。 反观易默邨呢，可是有着“大志向”的。钱够用就行，如果不够，有权在手总有办法捞钱，权利才是他的追求。 所以这次，借着来上海办事的机会，和杜月笙达成了某些协议，这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这天早上，方凯准备带着庄晓曼好好逛一逛，顺便采买一些日常用品。 赵德开着车，看了一眼两人，说道：“方先生，昨晚曹副官联系我了，问咱们和易先生关系怎么样，他想找点关系和易先生接触一下，看看他能不能跟着混口饭吃。” 方凯一愣。 不对啊，曹征当年是跟着陈工博的，色戒里他不是很顺利就帮那几个学生联系上了易默邨么，怎么现在这关系倒找到自己头上来了？ 方凯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坐在前排的赵家兄弟，调侃道：“哦？昨晚你有事出去，我还以为你找你老相好去了，没想到是老乡找你啊。曹副官想做什么工作？” “他说只要有事做，开车都行。” “呵呵，易先生可不缺车夫啊。” “这……” 赵德闻言，有些语塞，随后面色涨红，说道：“易先生不缺车夫，保镖多点人总是好的，曹副官当年跟着陈先生，这事他做起来事半功倍……” 不等赵德说完，方凯摇了摇头，说道：“赵德，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笃定我和易先生有关系的，实话跟你说，曹副官的事，你们两兄弟别跟着瞎掺和，现在可是多事之秋啊～” 方凯扫了一眼前排，随后微微眯着眼睛，有些漫不经心地看了眼窗外。 “我知道了，先生。” 不久，方凯一行来到了卖场。 “你们两兄弟自己逛一逛吧，看到什么想买的都买一点带回去。” “先生，我们两个大老粗，能有什么需要买的东西啊。”赵勇笑嘻嘻地回答道。 “随便看看，总有想买的东西的，去吧。”说完，方凯给了赵德一个眼神。 赵勇还准备说些什么，赵德拉了他一下，笑着回道：“谢谢先生好意，我们就跟在不远的地方，先生有事就叫我们。” 听到这，庄晓曼笑道：“呵呵，别紧张，不会有什么事的。” “嗯，那先生暂时就麻烦庄小姐了。” 还没等方凯回答，赵德就拉着赵德退后了几步，转身进了旁边卖衣服的店铺。 看着赵家兄弟的背影，方凯有些不甘心地问道：“晓曼，我有赵德说的那么弱？” 庄晓曼闻言，没有给确切的回复，笑着道：“呵呵，方先生真是个妙人，你自己什么本事，肯定只有你自己最清楚啊。” 方凯撇了撇嘴，低头道：“哼，你们就小看我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庄晓曼看了方凯一眼，伸手挽着他的胳膊，轻笑着说：“是是是，方先生不仅脑子灵光，身手也不凡呢。” “哈哈哈，晓曼，还是你懂我～” …… “哥，你说咱们昨晚那事不跟方先生说一下，到时候～” 赵德看了有点纠结的赵勇一眼，伸了个懒腰，说道：“唉，今天买点东西带回去吧，衣服也该买两身了。” “哥～” “等下再说，我看到叶老三了。” “哪呢？” …… “方先生，算算时间，你姐姐应该也快到香港了吧？” 方凯闻言，眉头稍微皱了皱：“我不是很清楚，来之前也不给我写信，唉，我姐姐也不省心哪～” “呵呵，方先生，给你写信也肯定寄到上海家里去了。你说，要不要给你姐姐准备点礼物啊？” “说起来，这几天你们那边的人没跟你说些什么？” “关于你姐姐？” “废话，不然我关心这事干嘛？” “没有消息，香港这边我不熟，再说这几天很乱，没人联系我。” “唉，也不知道下次南田再找我，情况会是什么样。” “别担心了，别说现在是在香港，就算在上海，南田想动你，不还是要经过武藤领事么？再说，你一个书生，能有什么把柄落在南田那边？”庄晓曼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方凯，意有所指地说道。 方凯瞥了一眼庄晓曼，说道：“哈哈，也是，我一个大大的良民，也就混口饭吃，南田不能把我怎么样。” …… 另一头，赵家两兄弟找上叶老三，隔了几米远就大声问道：“哟，叶老三，你怎么在这？” 叶老三有些紧张地摸了摸怀里，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是赵家兄弟，松了口气。说道：“是赵家兄弟啊，我这不是想来买点日用品么，怎么，赵家兄弟没跟着方先生？” 赵勇和叶老三还是不太对付，闻言便怼道：“哼，我家先生在哪，你叶老三需要知道干嘛？” “哈哈，说得也是。走走走，今天难得碰头，喝几杯去？” 听到叶老三的话，赵德看了赵勇一眼，说道：“还是不了，我们还有事，你给我留个地址，过几天找你发一笔小财。” 听到赵德说能发财，叶超三眼睛一亮，随后又有些难为地说道：“我说兄弟，这里可是香港，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干哪！” 赵勇嬉笑道：“呵呵，你叶老三也懂法？莫不是在哪家小娘身上学到的？” 第180章 忠义每多屠狗辈 听到赵勇的调侃，叶超三眼神有点讪讪，嘴角轻微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哟，叶老三，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你这是从良了？”赵勇好像发现了一件什么新鲜事一般，围着叶超三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叶超三身后，嘴上还是不饶人。 被赵勇挤兑得有些无奈，叶超三看了赵德一眼，随后横跨一步，转身面对着赵家兄弟，免得被这两兄弟联手压制住，到时候可真是反抗的余地都没了。 “赵勇兄弟，你觉得怎样就怎样吧。我实话跟你说，要是在上海滩，只要有把握的事，你叫我叶老三干什么我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在香港，我属于外地人，这个……” 赵德皱了下眉头，说道：“老二，够了，别吓到叶老三。老三，你也别紧张，这次找你，就是有个老乡想托我们帮忙找个活计。” 闻言，叶超三哈哈大笑起来：“我说赵德兄弟，你要帮人找个活计还不简单？不说你自己，就说你家那位先生，安排个人不是一句话的事？” 叶超三在上海滩混这么多年，能用十几年时间从一个小瘪三混成大头目而没有被人弄死，心眼是不缺的。 闻言，赵勇白了叶超三一眼，说道：“哼，如果在上海，这事还需要你叶老三？我那老乡没事找事，非得在香港做事，要不是大哥拉着，我非得打他丫一顿。” 赵德瞪了赵勇一眼，出声道：“老二，怎么说话的，小时候爸怎么教你的忘了？” “知道知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什么老黄历了，哼。” 叶超三看着两兄弟的互动，眼镜转了转，一脸为难地说：“赵德兄弟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在香港，我也有心无力啊。” 赵德闻言，也没有强求，只是淡淡道：“这样啊，那算了，哪天叫上另外几个老朋友，一起喝点酒。” 赵勇讥讽道：“哥，我就跟你说，在香港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什么狗屁老乡当年还那样对咱们，现在……” “别说了，当年他也是迫不得已。” 叶超三听到这里，放松下来，觉得这次赵家兄弟找自己可能真没什么坏心思，自己多心了。 便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说道：“赵德兄弟，我帮不上忙，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啊，知道月中香港有什么好事么？” “嗯？你们闹到香港来了？” “没，我们也就在上海滩小打小闹，在香港这地界，我们可都是老实人。月中可是杜老板寿辰哪！” “这我听说了，我家先生也准备过去。” “啧，我说兄弟，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既然有杜老板的关系，你还找我干什么啊？” 赵勇冷哼一声，说道：“我们就是不想麻烦我家先生，才来找你，你以为我tm想看你这张癞蛤蟆脸？” 对于赵勇的话，叶超三不以为意，他更难听的话也不是没听过，现在被熟悉的人骂几句怎么了？是天不下雨了还是娘要嫁人了？ 何况，骂他的是赵勇这位在他叶超三眼里的莽夫，对骂输了自己徒增烦恼，赢了可能还得被兄弟两个混合双打，他来香港是求财的，不是惹事的。 叶超三没管赵勇，对赵德说道：“不用麻烦你们先生，到时候我和杜老板说，你记得把人带过去。” 赵勇沉吟片刻，点点头，说道：“嗯，那就听你安排了，老三，回上海记得去找我，到时候咱们几个好好喝一杯。” “哎哟，这感情好，赵德兄弟。你们退出之前不是说过兄弟之间要互帮互助么？我跟你们说啊，高辛保那家伙不是个东西，你们两兄弟不在的这几年，高辛保丝毫不顾兄弟情面，把你们的场子都独吞啦……” 叶老三在赵家兄弟面前大吐苦水，什么因为点小事自己马仔在高辛保的赌场被打，自己看中的女人被抢，生意做不到高辛保的地界之类的。 赵德也就左耳进右耳出。 他们这几位什么尿性赵德知之甚详，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根子还在利益分配不均，觉得自己吃亏了呗。 这时候找赵德说高辛保的不是，无非想借着赵德两兄弟久不在江湖，讯息不通想给高辛保在这边使个绊子罢了。 毕竟，不说两兄弟其他的关系，现在赵德两人跟着的是被日本领事看中的人，这时候谁还不知道上海滩最大的流氓就是日本人，宰相门前七品官，先结个善缘也好。 和叶老三分别之后，赵勇总觉得叶老三不牢靠，便问道：“大哥，咱们今晚还出去么？” 沉吟片刻，赵德说道：“算了，这几天你先别跟着出去了。我一个人去看看姓曹的有几分本事。” “那，哥，咱们真的在这里动手？那姓易的跟杜老板关系……” “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回上海了更难办。谁说是咱们动手了？明明是曹副官看不惯卖国贼，处心积虑想要扫除汉奸卖国贼。只是力有未逮，同归于尽……” “可67号话事人也不是姓易的呀，捞过界主要还是姓吴的，借着有几条破枪就敢当山大王。再说了，这事可能会给先生惹麻烦的，他最怕的就是麻烦。” “呵呵，你不懂，先生其实也想要姓易的的命。” “没有吧，在船上先生可还特意见了姓易的呢。” “呵呵，你想想先生身边跟着的是谁？先生又为什么和徐先生关系那么好？” 说到这里，赵德自信一笑。 赵勇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道：“哦，我懂了！” 要是这时候方凯在这里，肯定郁闷得不行。我自己都不懂，你们两个大老粗懂什么？神tm是我要姓易的的命。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刚进的成衣店。 “走吧，咱们跟上先生。” 说完，赵勇随手从身边拿起几件黑色的外套，示意赵勇给钱。 …… 街道的另一头，方凯和庄晓曼坐在咖啡厅里，大包小包都放在一边。 “方先生，这里的咖啡不错，你真的不尝尝？” “呵呵，晓曼哪，这你就不懂了，这里的柠檬水不仅便宜解渴，还可以续杯。” 方凯一脸坏笑，当着服务员的面耍贱。 果然，服务员听到这话，忍不住噗呲一笑，随后一脸尴尬地立在一旁。 “先生，我先去前台了，要是您这边有事，可以叫我。” “嗯，麻烦你了。” “说吧，方先生，是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就……” “晓曼哪，你怎么能这么看我呢？我方凯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 “切～” 方凯其实也有点纳闷，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王佳芝怎么还有在咖啡厅当服务生的经历？ 色戒里可没有这一茬啊～ 第181章 明楼过往 这个时代的香港，混乱又繁华，被英国强租已经近半个世纪了，不说全pan西hua，却也差不多了。 不论从服饰还是“上层人”的生活方式，都可以反映一二。 在邝裕民的计划中，王佳芝是要接触易默邨甚至有一段时间“朝夕相处”的，那么生活习惯乃至某些小动作，说话的细节都会提现出她的过往。 一个穷学生家里又不是豪门大院，能有什么“贵气”？于是，几人商量着要仔细观察“上层人士”的生活，最好能参与其中。 本来歌舞厅是最好的去处，那里各色人等都有，只是一来不好进，二来那地方鱼龙混杂，实在难以招架。好不容易混进去，当天从下午一点到晚上十一点多连轴转，期间王佳芝还被调戏了一番，差点惹出乱子，几人精疲力竭地回到了住处，一合计，觉得此路不通。 于是，高档咖啡厅成了最佳的场所。 庄晓曼看了眼走向吧台的王佳芝，又随意打量着咖啡厅的布置，头也不回地小声说道：“方先生，你还记得之前我们76号闹得沸沸扬扬的抓地下党的事情么？” 方凯正端着杯子喝水，闻言差点被呛到，没好气地抬头，说道：“你们76号巴不得天天到处抓地下党，哪件不闹得沸沸扬扬，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那件事？” “呵呵，那还是我们汪处长第一次抓内奸呢，你真没印象？” 听到这，方凯有些似曾相识，便不说话，只是看着庄晓曼。 庄晓曼回头，眼神正对上方凯求知欲强烈的眼镜，便轻笑道：“别紧张，方先生。汪处长那次可是把我们档案室的几个部员全抓了，前几个月都没消息。昨天我接到密电，我们可能有人叛变了！” 听到这，方凯也不敢确定这是不是伪装者中，南田洋子和汪曼春设的那个局，便凝神道：“严重吗？” 庄晓曼摇摇头，露出一丝略显苦涩的微笑，说道：“呵呵，对我们的影响倒也不大。我只是在想，要是有一天轮到我了，也不知道……” 方凯起身坐到庄晓曼身边，握住她的手说道：“别担心，要相信我们自己人。” “不说了，方先生，赵家兄弟来了，我们走吧。” 说完，两人起身付完帐就离开了。 王佳芝回来收拾的时候特意看了一眼这一桌的柠檬水，发现也就被喝了一口，抿嘴微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紧握着拳头，眼里全是坚定。 “王佳芝，你磨蹭什么呢？两杯水收拾了这么久？” “来了。” …… 1939年1月。 重庆某地下通讯处。 明楼跟在戴雨农身后，脸色有些惊异地说道：“什么？局座的意思是说，要适当的时候把我在重庆所掌握的经济情报透露出去？” 明楼一脸慎重地盯着眼前面无表情的戴雨农，他心里有点慌。 戴雨农看了一眼在认真监听信号的明诚，点点头，走出了通讯室。 戴笠摇了摇头，不知是不是灯光的原因，他脸上原本还算和煦的神情变得有些幽暗，表情微冷地说道：“呵呵，你掌握的情报可不止是重庆的，还有延安的嘛！你对延安的经济分析不是很深么？你不是说他们的经济差得很，经济系统一团乱麻，稍有外力就会自行崩溃么？日本人不是最喜欢我们和延安那边对着干么？” “是我掌握的部分还是？” “明楼啊，你很聪明，又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对于具体怎么做，我就不多过问了，我会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记住，只要你心中有党国，为了最终的胜利，没什么是不可以牺牲的。” 明楼长出了一口气，他刚才还在担心这是戴雨农掌握了某些情报，证明他是延安潜伏过来的人员，而对他的试探。 于是，他凝重地说道：“上海的局势，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了么？” 戴雨农拍了拍明楼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坏到什么程度，具体什么情况，等下你跟我去看情报，自己分析，判断。这次76号猝然成立，梁仲春那老狗原本是中统在上海局的副局长，一出手就几乎把中统上海局摧毁，活着的要么逃了，要么叛变进了76号。相比他们中统，我们这边受到的影响要小很多。但是，因为我们有着某些合作，也有一些联络人员被抓了。为了我们自己人的安全考虑，我准备将毒蝎调到别的地方去，上海站暂时蛰伏，待时而动。” “那我现在应该联系谁？我以后又对谁负责，和谁对接？” “以后的具体细节现在说不准，看情况具体指定计划，记住，上海那边谁都可信，谁又都不可信，可用就行。我准备在上海区施行两套系统，你主要负责暗线，不是危及上海乃至整个全局的情况，不需要你出手。另外的行动，我会安排有经验的同志。你知晓他们的存在，而除了我和少数几个人，不会再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说到这，戴雨农顿了顿，抬眼看了一眼明楼，加重语调地说道：“至于明诚，是潜伏在你身边的地下党，你懂么？” 明楼头皮一阵发麻，他现在是真不懂戴雨农掌握了多少关于他们两兄弟的情报，神色一肃，说道：“我知道了。” 戴雨农似笑非笑，说道：“对了，我听说你们直系组最近在钓延安那边的中共分子，进展怎么样了？” 听到戴笠问起共产党的事情，名楼紧张的情绪又稍微放松，面有难色地说道：“我们这边最近的进展不是很顺利，之前我们在钓的人因为张立特的原因，已经没了联系。” 戴笠闻言，沉吟片刻，笑着说道：“嗯，我知道了。之前我强压着你进行各种训练，就是为了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成果如何，你会用就好。毕竟，你的身份比较特殊，是党国难得的经济人才，当初宋先生可是对你进入我们军统颇有微词的，哈哈哈……” 明楼露出一个矜持的微笑，微微颔首着说道：“感谢局座厚爱。” “嗯，我会帮你找机会打入敌人内部，必要的时候，可以牺牲部分，以取得他们的信任，具体怎么做，你稍微注意着点。但是，给我记住，在重庆你只负责经济方面，尤其熟悉重庆经济运行和对延安经济打击，对于特务工作稍有涉猎，但是不知具体，明白么？” “好的，我明白了。感谢局座提点。” 看到明楼点头，戴笠指着桌上的都材料说道：“嗯，看完这些材料就回去吧。” 他又出门四处转了转，回来发现明楼还在凝神看材料，便小声吹着口哨走出了情报处。 第182章 晚上，躺在床上的方凯翻来覆去睡不着。 庄晓曼翻了个身。 “啪” 台灯的灯光亮起，睁着眼睛的方凯被亮光刺得眯了眯眼睛。 “怎么了，方先生？” “没事，就是睡不着。” “说吧，说出来就睡得着了。” “晓曼，你说，我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 “怎么说？” “当初在上海，我还只是一个小小的讲师，机缘巧合与日本人有了联系，我就有些膨胀，想着用自己的力量帮这帮那，最后反而把顾伯父一家……” 庄晓曼一直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方凯，等方凯絮絮叨叨说完，她摸索着握住了方凯的手，反问道：“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么？” 方凯被这个问题突然难住，沉吟片刻，皱着眉说道：“额……算是吧。” “我说方先生啊，这世间安得两全法？咱们认识的时间虽说不长，却也不算短了，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么？” 方凯转过头，看着庄晓曼，认真地问道：“哪一点？” 庄晓曼轻笑，说道：“你呀，有其他大多数人都没有的古道热肠，虽然不一定是多大的好事，却也不算坏，不是么？” 方凯精神好了一些，纳闷道：“嗯？我把你们的生活搅乱了，也不是坏事？” “不说别人，汪东城当初要不是有你帮忙，肯定没命了。顾家上次在上海的事，可不止我们76号和日本人参与了行动，你以为要不是你力保，顾家能有机会离开上海，到香港这边来？” 庄晓曼谈起顾家，信息量略大。 “你是说，重庆方面也准备动手？我可是听说顾伯父给那边提供过帮助的。” “呵呵，这谁知道呢？反正我们就看到顾则实为了搭上汪主席的关系，动了很多力量呢，听说只要新政府成立，他最少是个副局呢。” “额，还有这事？” “嗯，你以为当初我76号待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自愿当你的保镖？你和顾家的关系，我们早就摸透了。” “我说晓曼，你这就不厚道了吧，当初是不是想着要是顺利摸到了我的汉奸行径，多‘牺牲’我一个不打紧吧？” 对此，庄晓曼不置可否，只是定定地看着方凯，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唉，后来发现啊，这件事我下不去手，于是刻意疏远你，没想到最后还是……” “啧啧，不说了，睡觉吧……” 说完，他就顺手把灯关了。 其实他心里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果然，踩着刀尖生活的他们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当初自己刻意针对庄晓曼，摆出花花公子，脾气古怪的样子没有吓退庄晓曼不是因为自己魅力有多大，而是自己还有价值，值得他们锄奸队“投资”。 黑暗中，方凯呼吸深沉，睡熟之后，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唉，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 接下来的几天，方凯偶尔带着庄晓曼去一趟顾家，跟着顾则实认识他商业上的朋友。 晚上则带着三人出入各种会所，就没一天在家睡的。 他这几天才发现赵家两兄弟在香港原来有这么多朋友，也不太见怪。 按他的想法，要是朋友不多，也不会拿到那栋别墅，事成之后自然会好好答谢一番。 为此，他还特意让赵德不要在意花钱，钱不够再去取。 餐厅里，方凯几人要了个包厢吃饭。 赵德看了一眼赵勇，后者会意，走到门边听了下，随后打开门左右看了看，回过头看了赵德一眼，要了摇头。 “先生，这几天我跟着的那几个年轻人在海滩上练打靶。” 闻言，正和庄晓曼在讨论吃什么的方凯来了精神，笑了笑，说道：“哦？他们的枪是？” 赵德微微低了低头，神色有些不不自然地说道：“这我不太清楚，不过，在香港只要有钱又肯花心思，我想搞几把手枪还是比较简单的。” 正当方凯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庄晓曼突然出声，说道：“枪的事情我知道，我们的人也在跟他们，看到他们需要枪，便伪装了一番，卖了他们几把。” 方凯愣了一下，脑子里转了几转便笑着说道：“你们？你们给的也好，最起码可控。” 方凯心里有点叫苦，庄晓曼说的他们，必然是军统的人。 现在果然如原剧情一般，军统掺和进去了。 甚至更进了一步，不仅不像原剧情一般前期只是暗中跟着，在最后杀那个准备黑吃黑的副官，才出现帮着处理手尾。 而是提前入场，连枪都是他们提供的。 也不知道最终会不会像色戒剧情里的那般，最终失手，刺杀行动顺延到了1942年的上海。 其实这也怪方凯自己，前面他让赵德私下跟着那几个邝裕民他们都好好的，保密工作自认还是不错的。 也准备在合适的时候和庄晓曼半真半假地摊牌。 可经过戴局长代表的军统以及南田洋子代表的日本人来到香港，而后香港军统一片混乱，自己就掉以轻心了。 果然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 即使香港站再混乱，军统毕竟根深蒂固，顺手埋几个暗桩根本不叫事。 “呵呵，也怪他们几个自己行事不谨慎，找关系买枪都找到我们这边来了。随便被我们的人一炸，就把事情托出来了。看在他们心念祖国帮个小忙卖几把抢也不算什么。倒是方先生……” 说完，庄晓曼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赵家兄弟，露出微微轻笑的表情看向方凯。 方凯点了点头，并不回答庄晓曼的话：“嗯。” “呵呵……” “先生，下一步我该怎么办？是继续跟着还是？” “算了，别跟着了。既然有更专业的人跟着，我也就放心了，这几天看你们两兄弟在香港朋友挺多，接下来你们好好跟老朋友叙叙旧吧，反正跟着我也没什么大事。” 听到这话，赵德笑了笑，说道：“额，先生不必关心我们两兄弟，那些也都是些酒肉朋友，该感谢的也都感谢了，接下来倒没什么事了。” 方凯还准备说些什么，庄晓曼轻轻踢了他一下，笑着道：“过两天不是杜先生生辰么？你们两兄弟也去外面寻摸寻摸，看有没有什么好的祝寿礼品，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吧，多个人总多个照应。” 听到这话，赵德笑了笑，看了一眼方凯，发现他只是在笑，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说道：“好的，谢谢庄小姐。” 一直到吃饭，方凯都还在回想一些事情，还得一边应付几人的闲聊，闹了几个小笑话。 庄晓曼三人也各怀心事，看到方凯这模样，也都见怪不怪。 第183章 杜月笙抢生意? 杜月笙最为人熟知的身份可能就是他青帮大流氓头目这个身份。 的确，这既是他能从一个一无所有的小痞子翻身的基础，也是后来能结交当时社会各界名流的资本。 但是对中国共产党，他和蒋老大简直是穿着一条裤子放屁，几乎在他能力范围内打压了前者好一段时间。 特别是1927年4月11日晚，杜月笙设计活埋了上海工人运动领袖汪寿华，随后又指使流氓袭击工人纠察队，大肆屠杀共产党人和工人群众。 虽然做出了这些坏事，但他本人也并非漆黑一团。 最起码，于抗战而言，某种程度上在某些方面他是有功的。 比如淞沪会战前捐飞机，发动帮会成员协助防守等等。 在抗战中，杜月笙曾多年担任中国红十字会副会长，做过一些有益的慈善事业，曾设立了很多医院。同时还投身教育，创设许多学校，如上海大公职业学校。 不管这里面有多少作秀或者洗钱的水分，多点医院和学校也是好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杜月笙生辰宴举办的日子。 方凯四人也受到邀请，来到杜宅，先行在杜宅和一些与杜月笙交往甚密的“同道”见面。 方凯几人刚下车，赵勇车还没停好，刘季就从大门口走出来，对着方凯招了招手，笑着说道：“哈哈，方凯兄弟，你可算是来了，快跟我来，先生有点事情想找你谈谈。” 方凯心里有些奇怪，面上倒是没表现出来，笑着回复：“哈哈，麻烦刘兄出来，真是不好意思。” …… 方凯跟着刘季一路来到后院一间普通客房内，发现杜月笙和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司徒敏辉正笑着在聊天。 “杜老板，司徒先生，你们好！” “哈哈，你小子可算来了，快过来坐。” “杜老板，祝您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方凯这几天稍微花了点心思突击学习了下这时候祝寿的一些话术以及禁忌，发现这里面有些东西真的是挺复杂。 也亏得1911年大清亡了，1919五四运动把新文化运动退向了新的高潮，要不然还得更复杂。 杜月笙听到方凯的话，笑着和司徒敏辉对视了一眼，随后伸手虚点了点方凯，哈哈大笑道：“哈哈，你呀你，我就不多说了，本来今年是不准备操办的，可现在的形式有些严峻，只能借着祝寿的名头，把你们这些天南海北的朋友一起叫过来，好好热闹一番。” 说到最后，杜月笙表情也没有那么开怀，微不可查地叹息了一声。 司徒敏辉也是个妙人，闻言大笑着说：“哈哈，杜先生，那今天大家不仅是要借你这宝地热闹，更要借你的人了。” …… 几人互相吹捧了一番，杜月笙摆摆手，凝了凝神，说道：“方凯啊，听说上次顾老板把上海的一些产业给你了？” 方凯稍微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嗯，顾伯父觉得上海他暂时回不去了，与其便宜了日本人，不如就给我……” “哼，日本人嚣张得很哪！上海的形势我在香港都偶有耳闻。” 这话是司徒敏辉说的，他在1925年就是共青团员，1927年就转为共产党员，并参加了广州起义。 可当时形势比较严峻，就去了日本进修，学了电影和无线电相关专业。 1937年秋，抗日战争爆发，根据党的指示，他转到香港开展抗战电影工作，组织和亲自拍摄了《孤岛天堂》、《白云故乡》、《游击进行曲》和《血溅宝山城》等影片。 可以说是一个红得很彻底的人，本来他和杜月笙也没什么交集，可最近他父亲司徒美唐有秘密赴港的计划，杜月笙算是香港半个码头，也就慢慢熟络起来了。 杜月笙见此，也不说话，就是笑笑，他和上海的情报网，打断骨头连着筋，知道的细节比司徒敏辉要多得多。 几人又就日本人的一系列暴行表达了谴责，对爱国文艺工作的重要性达成一致意见。 其实杜月笙虽然喜欢看戏，但他不怎么懂艺术，在某种程度上，艺术就是爆炸！炸日本人。 杜月笙沉吟片刻，突然说道：“方凯，顾老板在马来亚那边有一些商业往来，你知道么？” 方凯心里一个咯噔，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这杜月笙打算敲诈自己？如果如自己所猜测的这般，那给不给呢？ 随即想到顾则实和自己说过那玩意不仅赚不到钱，还得倒贴，这时候要是杜月笙要当好人，甩给他好了。 赚不到钱他自然会出手，赚到钱算他的本事。 只是可惜，本来自己准备把这东西送给戴雨农的，好在军统站稳脚跟。 “是听顾伯父提起过，只是我也没见识过。” 杜月笙闻言，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窗外，随后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笑着道：“老顾这是把你当女婿了吧，哈哈，连这条线都告诉你了。” 不等方凯回话，杜月笙接着道：“那条线当初还是我青帮的人帮忙牵的线，才给送到了西南。” 司徒敏辉自顾自喝着茶，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方凯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说道：“杜老板为国为民，当浮一大白。” “哈哈，谈不上，我也就一大老粗，江湖上的事只要能帮上忙，自然会搭把手。” “杜老板，那条线，说实话，每年都得亏钱，先前顾伯父有其他产业，倒也不算什么，左手倒右手。现在……” 不等方凯说完，杜月笙就皱着眉问道：“亏钱？不应该吧。” “唉，那边给国币……” 听到这一句话，杜月笙恍然，随后皱着眉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我最近有部电影想拍，方先生能不能找个帮我机会帮我问问顾先生，要是他有兴趣，可以合作的嘛。” 司徒敏辉突然出声，是在方凯意料之外的。 不过，他还是笑着说道：“哈哈，司徒先生拍的电影，对国人精神发人深省，我想顾伯父肯定有兴趣。” 司徒敏辉笑着点点头，又盯着茶杯，好像没见过那上面的花纹一般。 “方凯啊，我也不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样，我找机会帮你问问，亏钱肯定是不可能的。要是再有人从中作梗，你找个机会直接断了他的货，大不了一拍两散。” 杜月笙说得轻巧，但也就他这种黑白都给面子的人，其他人谁不怕被打黑枪？断货？呵呵…… 这事就算暂时揭过了，三人又聊了聊其他事情，杜月笙就出去了。 两人聊了聊艺术，又聊了聊局势，突然冷场了。 片刻后，司徒敏辉突然郑重地说道：“方先生，我父亲司徒美唐近期打算来这边看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见一见？” “哦？司徒美唐先生要来这边？那感情好啊！先生真乃华人楷模，和先生神交久矣。” 司徒敏辉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确定行程，要是局势有变，可能再也不来了也说不定。” …… “哎哟，方先生，可算等到你了。” 邱褚暨站在酒店门口，看到方凯和庄晓曼从汽车上下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快步走了过来。 第184章 明台事发? 方凯有些不明所以，你邱褚暨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啊！ 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方凯笑道：“呵呵，邱老板这是？” 邱褚暨看了一眼庄晓曼，发现她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便走到方凯跟前小声说道：“哎哟，方先生啊，我有眼不识泰山，前几次惹到你了，麻烦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方凯有些纳闷，什么鬼，我到底是怎么你了？ 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于是他一伸手，指了指酒店，说道：“今天是杜先生生辰，不好谈其他的，咱们要不先进去？” 邱褚暨一听，急得脑门子肉眼可见地开始冒汗。 “方先生哪，求求你了，我这一家老小，上有老母，下有稚儿，可都指着我的运输公司过日子呢，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 庄晓曼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前几次还牛逼哄哄的邱褚暨成这样。 转了转头，瞟了一眼周围情况，笑着说道：“呵呵，邱老板，你看这也不是个说话的地方，要不，咱们先进去，慢慢谈？” 闻言，邱褚暨感激地看了一眼庄晓曼，进去谈那就是有得谈，总比方凯直接拒绝要好得多。 “对对对，庄小姐说得对，方先生咱们进去谈，请。” 说完，伸手引了引，点头哈腰地往里面走去，连旁边众人诧异的目光都顾不上。 倒是方凯只能尴尬地微笑，感觉今天出了大风头，下次要是出了任何问题，失了势，保管有人会拿这事做文章。因为酒店今天被财大气粗的众老板“众筹”了，一直到下午都只搞杜月笙的生辰宴会这件事，邱褚暨连包厢都开不了，最后只能找刘季要了个包厢。 “邱老板，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只要我帮得上忙。”进了包厢，方凯开门见山地说道。 “哎哟，方先生啊，我是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竟然和方先生做对，我也苦啊，不得已啊……” 方凯听了一大通，发现竟然没get到点，有点不耐烦地说道：“直接说什么事吧。” “额，方先生，我上次不是有批货物在上海被您带人查了之后扣住了么。之前是有些小人作祟，所以对你有些不客气……本来我的货前几天就该放出来了，但是……” “我昨天才从易先生那里打听到，你和上海的日本领事武藤先生关系很好，麻烦您帮忙说几句好话……” 说着，邱褚暨就拿出一个信封，往方凯这边塞。 方凯连忙避开，开玩笑，要是信封上面或者里面有毒咋办？ “邱老板啊，我实话跟你说吧，我们上次扣的那些货，都是按照程序办的，肯定是有问题才扣的，你的货之所以没放出来，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别人家的怎么都没事？再说了，我现在人在香港能帮上什么忙？” 狗屁的程序！ 邱褚暨心里虽然急，却还是忍不住吐槽。 “方先生，可香港这边我们商会的其他人，他们的货可都放出来了，连，连被抓过的顾老板的货都放了，就我……” 听到这里，方凯摆摆手，说道：“你运的是什么？” “很杂，不过主要是些纺织品。” 邱老板眼神有些躲闪。 “我是真帮不上忙，要是你这边不急，等我回了上海，帮你打听下？” 方凯现在只想甩开这块牛皮糖！ “哎呀，谢谢方先生了，一点小心意。” “留着给别人吧，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天地良心，方凯只是觉得无功不受禄，而且也不缺钱，没必要留这污点。 事办成了拿了好处还好说，要没办成，鬼知道到时候邱褚暨出去怎么黑自己。 虽然往死里黑也伤不到自己一块皮，但恶心人。 看到方凯不收钱，邱褚暨一脸为难地看着庄晓曼，随后低下头，眼珠子转了转，随后抬起头，一脸谄媚地看着方凯，说道：：“方先生，听说你们在打听上海明家小公子的消息？” 听到这，方凯有些愣住了，这事怎么传到邱褚暨这里了？ 可能是看出了方凯的疑惑，邱褚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想请方先生帮忙么，打听到的消息就有些杂……” 方凯表情有些凝重地问：“这事你是听谁说的？” “我和香港日本领事馆领事中村封一的秘书石原真一郎先生关系不错，去找他的时候，在领事馆门口听到的。” 方凯闻言，凝重地道：“唉，我现在为了这事，烦得要死，都不知道回到上海怎么见明家的众人。” 看到方凯这样子，邱褚暨又看了一眼同样面色凝重的庄晓曼，压低声音说道：“方先生，我实话跟你说吧，前几天，我在易先生那里刻意打听了，明家的小公子怕是犯事了！” 听到这里，方凯心里虽然有些震动，面上倒是不露声色，说道：“哈哈，邱老板，我实话跟你说吧，明台那小子我了解，经常做一下狗屁倒灶的事情。” “再说了，他一个纨绔，能犯什么事？” 邱褚暨闻言也强笑了笑，随后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方先生啊，咱们毕竟都是中国人，你说这明家小少爷会不会……” 邱褚暨说到中国人的时候，方凯心里就感觉不妙，果然邱褚暨没安好心，这是在威胁自己？ 不等邱褚暨说完，方凯暴怒：“放你妈的狗臭屁！姓邱的，你他妈今天是来找事的吧！我还不了解明台？只要有钱花，有女人，有酒喝，他会自己找死？他要找死别带上我，也别带上他家人！滚，看在今天是杜老板生辰宴会这事上，我就不打你了，给老子滚得远远的！下次你还敢挑拨离间，说出这种反li言论，信不信我一枪崩了你！” “方先生，别生气，我也就是把听到的告诉你，我说话可能不中听，可也是为了你好。” 看到方凯准备拿起桌上的水杯砸自己，邱褚暨陪笑着跑了。 “啪” 邱褚暨跑门外，整了整有些乱的衣服，听到里面砸东西的声音，用手抚住自己的胸口，随后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哎呀，方先生，别动怒！” 边说着，庄晓曼轻手轻脚走到门口，从门缝往外看了一眼，随后她又走了回来，挽着方凯的胳膊，说道：“呵呵，方先生，戏演的不错，精彩，真是精彩。” 方凯冷哼一声，冷笑道：“哼，我这是演戏么？我这是真的气！” “呵呵，方先生，你说怎样就怎样吧！不过，以我对你的了解嘛，啧啧……” 听到这，方凯看了庄晓曼一眼，低下头地笑了笑。 第185章 晓曼哪，你可长点心吧! 刘季这边，从刚才邱褚暨找到他，说是想要间包厢和方凯联系一下感情，他就有些纳闷。 他跟着杜月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当初在上海一路跟到香港，见到的人不少，知道的内幕更是不少。 来香港之前，这边大大小小的团体和各色人物，只要他们青帮感兴趣的，都做过一番简单的调查，人脉广，就是这么厉害。 杜月笙这些年散了很多财，朋友遍地，香港这边的情况清楚得很，邱褚暨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季很清楚。 不过他没管那么多，一句话：管不着！ 看到方凯端着酒杯正和庄晓曼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刘季走上前去，和方凯碰了碰杯，又冲着庄晓曼点点头，算是意思一下后，笑道：“方先生，今天是个结识朋友的好机会，怎么你还放不下朝夕相处的美人啊，哈哈哈。” 方凯笑了笑，摇摇头说道：“古话说得好，山不在好，有仙则灵。朋友也是这样，锦上添花的人多了去了，像杜先生这样古道热肠，好为雪中送炭的人可就少了。” 刘季举了举杯子，示意了一下，笑道：“方先生也好为雪中送炭？” 方凯一愣，这话不好回答，感觉有文字陷阱。 你回答不是，平白落了几分气势，给肯定回答，他方凯又没那么厚脸皮，再说，传到杜月笙那里怎么说？他可是在丁力犀那里吃过亏的，这群“兄弟”，就不能以常理论之。 一个流氓不可怕，就怕一群流氓抱团，还有文化。 刘季这话，有点东西啊。 脑筋极速转了转，方凯笑着掩饰自己的尴尬，说道：“我算什么雪中送炭哪，比不得杜先生高论：‘平生最好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事情让别人去做’，哈哈哈。” 方凯说起这事，指的是1931年，商业银行有一艘盐船失事，大家听说后马上去取钱，怕银行倒闭了，存的钱取不出来，于是出现了挤兑事件。 行长陈光甫使出撒手锏，找到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两家大型国有银行出面，用装甲车拉来一车车银圆。其他各家银行也纷纷跑来帮忙，白天浩浩荡荡地往商业银行拉各种货币，天黑后再偷偷拉回去，等第二天早晨再浩浩荡荡地拉回来。 就这么玩了段时间之后，人家不信哪！ 陈光甫也是真的没办法了。 于是，有朋友给他出主意，要是能找杜月笙帮忙，说不定有救。 因为之前陈光甫和杜月笙只是泛泛之交，让杜月笙一个朋友的儿子在银行工作，算是给了杜月笙面子，才有了这点交情。 其实哪是他愿意啊，实则没办法，不同意的话，一群流氓来捣乱怎么办？做金融的和混hei的也实在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但是也就这点交情，杜月笙给记得了！ 当陈光甫托人找到杜月笙，请求他帮忙为他的银行解困，他都没有多想杜月笙会不会帮忙，明眼人看来基本不会帮忙嘛！ 杜月笙也是有自己的银行的，不踩一脚，喝你血算对得起你商业银行。 出乎陈光甫的意料，没有想到杜月笙一口答应下来，对来人说：陈光甫给过我面子，他这个忙我要帮。 身边人提醒说：他陈光甫可从来没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 杜月笙说：他是他，我是我。去，把烟、赌两道的体面人都请到我这里来。 于是有了杜月笙带领一批人高调去商业银行存钱的把戏。 杜月笙明白的很，虽然自己协助“清党”有功，受到蒋介石赏识，同时依靠经营烟赌聚起大量钱财，但是黑道生意毕竟不能长久，也摆不上台面。 为了上流社会承认并接纳自己，跻身金融圈与拥有强大经济实力和较高社会地位的银行家们建立密切联系，是合适的选择，也成为他转型的关键一步。 早在1929年3月，由杜月笙创办的中汇银行就正式开业，注册资本50万，实收25万，规模非常小，但这是他迈向银行界的起点。 金融界哪是那么好混的！这个道理杜月笙也明白。 不过，杜月笙办银行有一举两得之利，一为其鸦片贸易及其他黑色收益开辟合法渠道，将钱洗白；二为利用广泛的人脉关系，强固的政治背景和兜得转的手段，进军银行业乃至工商业，跻身上流社会，将人洗净。 尝到了金融业的甜头，杜月笙能不救陈光甫？救活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救不活，那是药医不死人，命中注定商业银行该倒闭。 不管怎样，他杜月笙总会落得个好名声。 借着陈光甫这次求救，他的大名正式在上海银行界打响，为后面在金融界呼风唤雨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刘季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方先生知道得还不少，听说你在经济司工作？” “是啊，我一个没见过多少钱的人，硬是被安排进经济司工作，苦不堪言哪！” “哈哈，方先生万勿妄自菲薄，你的才学肯定是一流的，说不定咱们后期还能合作，到时候，希望方先生能记得还有我这个朋友。” 吹牛逼谁不会？ 方凯笑道：“哈哈，好说好说，只要我还在经济司，能做到的，刘兄弟一句话保准给你办妥了。” 顿了顿，他接着小声说道：“对了，方先生，最近香港气氛有些古怪，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刘季看了一眼庄晓曼，冲她点了点头。 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刘季就走开了。 他今天很忙，作为杜月笙的身边人，得围着生辰宴会转。 杜月笙的宴会，着实把方凯给弄累了，熟人还真不少！香港和上海工商界，金融界各种各样的人都来了，还都组团“刷”方凯。 毕竟他在上海经济司工作，听说还和日本人关系良好，上次还搞出了大动静，有这个好机会交好，不管什么立场，谁矜持着不上谁就是傻子。 …… 车里，庄晓曼看了方凯一眼，戏谑道：“方先生今天可是带着晓曼出了大风头呢，怎么现在闷闷不乐的？是酒不好喝，还是没吃饱？” “我说晓曼哪，你可长点心吧！”方凯学着宋小宝小品里的姿态和语气，顺手甩了庄晓曼一下。 庄晓曼被弄得一愣，睁大眼睛看着方凯：？？？ 方凯看到庄晓曼懵逼的样子，哈哈大笑，笑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哈哈哈，不开玩笑了。晓曼，你说，今天邱褚暨是真的来找我寻求帮助的？” 白了方凯一眼，庄晓曼皱着眉头，说道：“我感觉，明台的事应该是有心人刻意透露出去的。” 方凯瞟了一眼车窗外，轻笑了一下，说道：“哦？你也有这种感觉？那你说说，是谁？” 第186章 我管不住我的手下了 庄晓曼有些无语地看着方凯，白了他一眼，说道：“邱褚暨联系了谁，方先生不清楚，那晓曼就更不清楚了。不过嘛……” 说完，庄晓曼看了前排赵家两兄弟一眼，轻轻摇了摇头。 方凯心中也有了些猜测，邱褚暨此来，大概率来者不善。 明台消息被透露给他，施为者不是日本人，就是67号。 看来，易先生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往上爬了。 …… 1939年8月初，驻香港日本领事馆。 易默邨到香港不久，就接到了汪兆铭那边的密令，让他前往驻香港日本领事馆找领事中村封一，中村封一会给他必要的援助，包括但不限于经济和武器。 可他这几天一直不太敢出门，实在是自己的老下属李士群在闹市被军统锄奸队的人杀害让他害怕。 连在上海出门安保措施及其严格的李士群都被人干掉了，自己在香港几无根基，能不怕么？ 不过，他也磨磨蹭蹭不过来就是在自掘坟墓。 躲在家里思考了几天，见了一些老朋友，确认香港暂时还算安全之后，他还是来了，为了自己的“事业”。 通报之后，石原真一郎秘书客气地将他请到了会客室。 看到石原真一郎准备离开，易默邨坐不住了，毕恭毕敬地问道：“石原秘书，麻烦您了，不知道中村领事什么时候能……” 听到易默邨的问话，石原真一郎哈哈大笑，说道：“易君，你不要着急，中村领事早就跟我说了，要是你过来找他，让我第一时间上报给他，我这不是帮你去问么。” 顿了顿，石原真一郎收齐了笑容，面露难色地说道：“不过，易君，你来的真不是时候，要是早几天或者推后几天过来，领事肯定第一时间来见你，现在嘛……” 易默邨心里有些发冷，却又不敢问为什么现在不能相见，便挤出一个笑容，问道：“麻烦石原秘书帮我解释一下，之前我刚来香港，如果立马过来，难免不让有心人起疑心，这次过来，我带来了我在香港搜集到的情报。” 说着，易默邨从公文包里掏出来一个文件袋，递给石原真一郎。 “哈哈，易君果然考虑周到，相信中村领事看到你的心意，肯定会非常高兴的，那么，易君，你先坐下喝杯水，我现在就去找领事。” “好的，麻烦石原秘书了。” 易默邨目视着石原真一郎离开，随后慢慢踱回座位，一屁股坐了上去。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起：该做的也都做了，如果中村：不见自己，自己就回上海去，之后尽心尽力为汪主席做事，肯定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只是，他自己都不敢想，之前就是因为67号的骄兵悍将不服自己管，把自己挤兑到香港来了，现在什么后台都没有得到，回去上海又有什么资本坐上牌桌，参与进游戏。 等了好一会儿，走廊上终于传来了皮靴特有的脚步声，人数还不少。 易默邨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搓了搓双手。 “哈哈，易君，让你久等了。” 中村封一推开门，人还没进来，问候声就传了进来。 易默邨站起来，走向门口，笑着说道：“领事，您太客气了。非常抱歉之前因为我想调查一下香港的情况，就没有第一时间来这里和您相见。” 中村封一摆了摆手，笑着道：“哈哈，易君行事，我还是有些了解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驻上海日本领事馆特高课课长南田洋子。” 易默邨连忙身手，和南田洋子握了握手，笑着道：“您好，南田长官，久仰大名。” 南田洋子也露出笑容，客气地说道：“你好，易先生，之前在上海，我就多次想要见你，借着这次在香港出差，见你一面，希望你能理解。” 待众人坐定，中村封一开口说道：“易君，你这些天搜集到的情报，我们刚才已经看过了，对于国民党军统的戴雨农在香港这件事，我感到震惊！因此第一时间派人去查了，等下就知道能不能抓住这只狡猾的老鼠了，希望会给我一个好结果……” 说到这，中村封一伸手拍了下桌子，满脸怒气地说道：“帝国最优秀的情报人员对此竟然没有丝毫察觉，我表示非常愤怒！” 说完，拿眼镜瞟了南田洋子一眼。 正当易默邨有些心里发毛的时候，中村封一又转过头，对着他笑了笑，鼓励道：“果然还是易君的情报网络厉害，我们还需要加强学习啊！” 易默邨连忙说道：“领事，我这些都是些皮毛，把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写进去了，并不是确切的消息，还需要领事明察。” 中村封一摇了摇头，说道：“易君很谨慎，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情报人员都必须全力以赴。” 中村封一又说出了大dong亚共荣圈的繁荣离不开各位的努力，吹捧了一番汪兆铭识大体，顾大局，为人民利益着想。 易默邨借机说出了求助的话：“领事，我在上海，日子有些难过。南田长官想必很清楚，我们67号的李长官在离家几百米的地方被军统人员刺杀了。” 说完，他看了南田洋子一眼，发现南田洋子还是面无表情，便接着说道：“我们67号是李长官一首筹备的，名义上，他负责对外行动，我负责行政方面的事情。现在他出了事，67号已经渐渐有些脱离我的掌控了。” 南田洋子听到这，来了兴趣，皱着眉说道：“哦？还有这回事？” “是啊，南田长官，吴世宝等人，仗着手里有枪，已经不听号令了，我需要您的帮助。” 随后，易默邨把67号组织形式和成员分布都虚虚实实地说了一下，对67号的实力稍微夸张了下，对组织形式挑次重点说了。 再怎么说67号也是他的心血，是他今后立足的资本，如果不是现在已经有些脱离掌控，他根本不会想着寻求日本人的帮助。 他在赌！赌日本人看不上，而且需要一个了解情况的中国人主持67号的大局。 …… “易君，这样，以后，你在香港，直接对我负责，有什么需要帝国帮助的，尽管说。在上海，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联系南田，她会给你必要的帮助。” 易默邨面露喜色，说道：“谢谢领事。” …… 等易默邨走远了之后，中村封一和南田洋子来到办公室。 中村封一笑了笑，从窗户上看着易默邨的车子走远，掏出手枪瞄了瞄，说道：“洋子，你对易默邨和他的67号怎么看？” 南田洋子有些不屑地说道：“借用中国人的话来形容67号就是：土鸡瓦狗。但是，易默邨是个人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为帝国所用。” 中村封一抚摸着手枪，摇摇头说道：“呵呵，他的背景复杂，难免让人怀疑他的真正用心。但是，我赞同你们武藤领事提出的办法，用中国人管理中国人。” 南田洋子面露疑惑，刚准备开口问话，就被敲门声打断。 “进来。” “中村领事，我们的便衣队去了易君提供的地址，已经没有人在了，问了下周围的住户，那里最近根本没人住。”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第187章 中村封一的战争论 看着便衣士兵走出去，中村封一依旧看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来，说道：“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我最喜欢的是香港，她意味着挑战，也包含着对我们的光荣。” 南田洋子没有回话，只是微微一笑。 “我听说你一直反对武藤领事的观点，拒绝接受中国人加入武藤公馆？” 中村封一看了一眼南田洋子，笑眯眯地问道。 “是的，中村领事。我一直觉得，大日本di国的士兵都是最好的，中国人，不仅毫无素质也不可信。” 这是她南田洋子和武藤志雄意见不合，算是一件上海日本领事馆的家丑，可南田洋子丝毫不虚。 因为这是日本高层乃至军官内部的两种争论。 即使南田洋子知道，中村封一是土肥原贤二的得意“弟子”，而土肥原贤二及其“弟子”擅长和中国人打交道，支持“以华制华”。 但是在他面前，也毫无畏色地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嗯，很好，南田，你的坚持让我看到了帝国的希望。但是，你不能一直用自己固有的思维去看待这场战争。” 说到这里，看到南田洋子依旧紧皱着的眉头，中村封一叹了口气。 走到酒柜边上，从里面拿出一瓶红酒，用眼神示意南田洋子过来拿她自己的杯子。 慢条斯理地把酒倒到杯子里，轻轻摇了摇，和南田洋子碰了碰杯，中村封一接着说道：“南田，你有多久没有回家乡看看了？” 南田洋子一愣，中村封一这个问题跳跃性有点大，不过还是回答道：“大约一年半没有回去了。” 中村封一和煦地笑了笑，说道：“等你有空了，或者到了更高的地位，就找个机会回家乡看看吧，那里变化很大。” “好的，谢谢领事关心。” 中村封一不置可否，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们为什么要发动这场战争？” 南田洋子有些愕然，眼神紧紧盯着中村封一，嘴角微微抿着，握着高脚杯的手略微的一丝颤抖却反映着她心里的不平静。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作为军人只有行动，没有为什么。 本不该有这种思想的，可中村封一就这么平淡如水地问出来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南田洋子看到中村封一没有急着要求她回答的样子，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还是问道：“您觉得是为什么？” “资源！土地！” “啪！” 中村封一突然非常愤怒，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墙上，墙面上霎时如同鲜血散尽，碎玻璃也散落一地。 “年轻的时候，我选择参军是因为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聪明如大li本帝国的子民，却要受到那么贫瘠的资源限制？为什么愚昧如中国人，却可以拥有比天照大神的子孙后代更广阔的土地，享有更丰富的资源？为了帝国，也为了自己，我义无反顾参加训练，随后随部队走出了家乡，来到这里。” 南田洋子微微眯了眯眼睛，不置可否，因为她不知道中村封一话里几分真几分假。 缓了缓，中村封一平息了片刻，说道：“随着我自己慢慢学习，眼界的开阔，人也更成熟了。慢慢的，我就很担心大li本帝国会被拖入无尽的战争深渊，因此和我的老师一道，坚决反对进行东北战争，毕竟奉系军阀的军事实力可并不弱，可我没想到，东北战争竟然那么顺利，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本来我是要在战后被处罚的，毕竟因为我老师和我们这一批人的想法，差点令帝国错失良机，但是很幸运，我的长官和老师在关键时刻捞了我一把。” 中村封一笑了笑，眼里有着一丝怀念与感激。 “最后，我的长官问我有没有想通，我很想问想通什么，可我没有问出来。他就告诉我，既然中国的民众愚昧无知，那么我们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文明。” 中村封一仰起头，眯着眼睛，感叹到：“文明啊，他的气息是如此的美妙。” “可就算这样，长官的问题一直伴随着我，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警惕，但是我不能说出来，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南田洋子一脸无语，答到：“我想不到，请领事明言。” 中村封一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接着说：“慢慢的，果然不出我所料，随着战争的刺激，帝国内部主战派彻底占了上风，甚至我的老师也慢慢转变了思想……随着东北的资源源源不断地被运送往帝国进行建设，我们都沉浸在战争带来的滚滚红利之中，于是有了1937年开始对中国的全面战争。” 听到这里，南田洋子终于露出了一丝微笑。 说到这里，中村封一叹息了一声，低着头站了起来，重新走到酒柜边上，拿了一个高脚杯。 南田洋子竟然看到了地上有两滴晶莹，她有些难以置信！ 中村封一有些痛苦，倒了一杯酒，大喝一口，说道：“但是，上次我回国述职，竟然惊讶地发现，帝国的子民，生活竟然不如之前。” “和中国战斗的战争机器已经被全面激发了，既然阻止不了，那我们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帝国尽最大的一份力。” 顿了顿，中村封一又倒了些红酒到杯子里，摇晃了一下高脚杯，盯着杯中猩红的酒说道：“我们可以统治朝鲜，但是我们暂时还不能全面占领乃至统治中国，可能还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我们才能在这里站稳脚跟，中国实在太大，帝国却又太小了。” 一直接受的教育以及见闻让南田洋子对“帝国太小”的言论打心里鄙视！又想到中村封一的眼泪，便不反驳。 当南田洋子再次对上中村封一通红的眼睛时，竟然感觉到有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战栗，令她悚然一惊。 “我们需要朋友，我们需要他们内部的分裂，而不是落入中国共产党的圈套，让他们团结一致和进行持久战。” “于是我们特高课的精英找到了汪兆铭先生，他是我们可以团结的朋友。他可以帮助我们，发动中国的一些有识之士，如我们在朝鲜那般，以彼之民众击溃彼之抵抗决心。” 南田洋子低下脑袋，语气并不如之前那般坚定地反驳道：“领事，帝国依旧如以往那般强大，未来必将更加强大！” 中村封一看了她一眼，挤出一个笑容，说道：“是的，帝国依旧强大，我也希望她越发强大。但是，我们的子民，他们的生命是宝贵的，也是有限的，他们，是帝国的未来。如果战争进行到最后，我怕反而是我们耗不起啊！” 看着南田洋子若有所思的样子，中村封一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道：“你出去吧，我的这番话，不要再对第二个人说起。你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利用你手上拥有的资源，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南田洋子敬了一个礼，坚定地回答道：“是，中村领事，我明白了。” …… 中村封一看着南田洋子走出去，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随后他从抽屉里拿出几分文件，仔细看了起来。 第188章 南田洋子的转变 南田洋子对中村封一的话能理解多少，不得而知。 不过，之后的几天她频频约见肖途等人，却可以略窥一二。 不论是进一步考察也好，还是准备大用，对肖途来说都算是好事。 “南田长官，听说您找我？”易默邨推开包厢，问候道。 南田洋子看了易默邨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沙发，说道：“嗯，易先生，请坐。” “易先生，你的困难我最近详细了解过，对于67号，我们特高课是坚决支持的；对于易先生这般有本事的人，我们也不会吝啬。” 易默邨心里有些激动，脸上倒显得有些风轻云淡，说道：“多谢南田长官厚爱。” 南田洋子没管易默邨的反应，自顾自说道：“嗯，易先生，从前几天你给我们的情报来看，你在香港是有很庞大的关系网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听到南田洋子这话，易默邨面色有些难看。 不是他不愿意给，而是不能给，也给不了！ 军统为什么急着干掉李士群，留下他易默邨？ 还不是李士群觉得自己翅膀硬了，又有日本人撑腰，于是放手下出去搞风搞雨，惹得军统不得不干掉他。 后方资源紧缺，李士群靠着自己的扬子轮船公司，捞过界有点太过分了！ 要是自己现在把香港一众人都给出卖了，易默邨以后连睡觉都不敢闭眼睛，鬼知道谁谁谁后面就有什么关系能一击搞死自己。 从自己这段时间在香港的情况就可以看出，都是混一个圈子的，只要进去了，总有这样那样的网络能联系到。 除非自己以后改头换面，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待，否则，就不敢这么大范围出卖人。 看到易默邨有些为难，南田洋子心里也有些许不舒服，不过她还是压下了情绪，温言道：“易先生，可能是我的表达有误，我是觉得，既然你在67号孤立无援，何不把自己的朋友，也带过去，一起升官发财呢？” “这，南田长官，实不相瞒，我最近一直在尽力活动。南田长官说的这些事情我也一直在做，但是效果，唉……” 南田洋子神秘一笑：“易先生，聪明人总是不少的，但是懂得审时度势的聪明人，却不多。你可以这样……” 闻言，易默邨大喜：“哈哈，多谢南田长官解惑！” 南田洋子轻轻一笑，亲手将身旁的小箱子拿到桌子上，推向易默邨，说道：“嗯，易先生，这里是给你的活动资金，要是还有武器方面的需求，可以来找我，我会尽力给你提供必要的帮助。” 易默邨大喜，并非是这笔钱，而是自己终于入了南田洋子的眼。 入了她的眼，不就是被日本特高课接纳了么？ “非常感谢，南田长官。” “嗯，这几天你注意一点，会有人主动去寻求你的庇护的，不过，你刚才答应我的事情，千万别忘了。” “南田长官放心。” 随着南田洋子心里的裂隙越来越大，从中村封一那儿听说邱褚暨的事迹之后，破天荒准备利用邱褚暨等人，加到自己最近的行动计划中。 …… 夜晚，方凯靠海的别墅里。 庄晓曼看到方凯拿着纸笔，半天却一个字没写，便笑道：“方先生，还在想白天邱褚暨来找你的事情？” “嗯，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邱褚暨那人，不像是会简单服软的人。” “需要我去查一查么？” 方凯正准备点头，随后想到了什么，愣了一下，问道：“晓曼，你在这边能有多少可信的人？” “呵呵，我们这边的人基本都可信。” 听到庄晓曼这话，放开严肃道：“我是说能生死相依的！” 庄晓曼摇了摇头，说道：“香港，我还不怎么熟悉，上海那边倒是有一些人。” “那算了，睡吧，明天再说。”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嘴上说睡，方凯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第一次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又好像马上能抓住它。 “方凯啊，你今天是怎么了，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我不知道，不行，我要去找找赵德。” “去吧，我稍后就来。” “咚咚咚” 赵勇打开门，哈欠连天地问道：“先生，这么晚了你还没睡么？” 方凯笑了下，说到：“把你哥叫醒，等下你们两个穿衣服来一下书房。” 赵勇呆愣了一下，随后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方凯皱着眉头，问道：“这么晚了，你哥难道又出去了？” “是的，先生。” “去哪了？” “这……” 方凯看赵勇的样子，也懒得多问了，说道：“你们在香港能找到多少可以依靠的弟兄？” “额，大概……大概一二十个还是有的。” “行，明天等你哥回来了，咱们再聊，今晚好好睡觉吧。” 赵勇看着方凯走回卧室，转过身关上门，原本哈欠连天一脸疲惫的表情一扫而空，变得很精神。 半夜，赵德回来之后，赵勇说道：“哥，刚才方先生来找咱们了。” “嗯，方先生说了什么？” 赵德的淡定让赵勇稍显急迫的心情也舒缓不少。 “救问了问你，然后问咱们能在香港找到多少可以依靠的兄弟。” “嗯，我知道了，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赵勇听到大哥这么说，不到五分钟就呼噜声响起来了。 赵德却还静静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第二天，餐桌上，方凯四人正在吃早餐。 方凯笑着问：“赵德，你昨晚去哪了？” “去见了曹副官。” “最近你们联系密切么？” “还好，之前联系挺多，但是最近少了些。” 方凯突然好奇地问：“对了，曹副官进了易先生家门没？” 赵德摇了摇头：“没有。” “可惜了。” “怎么，先生有事？” “最近围绕着明台发生了很多事，邱褚暨提到了日本人和易先生，我想找几个可靠的人打听下易先生最近来往情况。” 顿了顿，方凯接着说道：“日本人那边就算了，容易暴露。” “先生，这事我觉得可以稍微利用一下曹副官。” “嗯？怎么说？” “我可以以您的名义，介绍他当您在香港的司机兼导游，听曹副官从易先生那边打听到，易太太最近会过来，到时候可以借着易太太接近易先生，这样暴露的可能性小很多。” 方凯初听，觉得这是靠谱，可转念一想，这事也就好听罢了。 做情报工作，越是中间环节多，越容易出问题！ 摇了摇头，方凯拒绝道：“还是算了，我再想想办法。” “对了，最近那群学生怎么样了？” “一切还算正常，就是……”赵德话说一半，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们没有接受过训练，不管有什么计划，几乎不可能成功的。” 后续说明 因为之前考研的原因，所以连着近百天没有更新。感谢各位大兄弟的支持。 我断更之前就知道连续两个月不更新满6万字后续不论怎么样都是没有全勤了的。（说实话，没全勤一个月稿费不到一百，每天光码字就得耗费最少三小时以上的时间，还不包括集中的构思环节，纯粹是用爱在发电，但，谁让我爱呢。。。） 昨天大半夜因为分卷设置错误，误将188章放到了第四分卷，再加上重新从头到尾详细看了这本书，发现了很多错字或者不通顺的地方，再一个182章也没有章节名。 所以想找到编辑大大，让他给个权限我修改一下，或者他顺手帮我改。 但是，编辑回复断更三个月了，取消一切福利。一切啊，说明这本书一旦有任何错误，都没有改正的机会。 （挨打要立正，因为确实是我不厚道）（ps：后面编辑还是帮我改了，感谢） 所以，先想和大家说句抱歉，以后要是有什么错误我上传之前没有发现的，麻烦本章说帮我修一下，轻喷。 现在在书里面，几乎可以说还没有入局隐形守护者，本来设定了很多东西，想来也用不太上了，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这个爱能持续多久，只能在还有热情的时候把故事尽量完善，不求更广的域面，但求合情理的情况下把前面的坑填了，所以，十章之内，完结香港事务（色戒剧情），后面的剧情就是伪装者和隐形守护者穿插进行了，会尽量沿着游戏和电视进行，而不会再过多进行二次创作，添加太多新内容，望各位理解。 大概还会写半年左右，也就是300到四百章吧，这一点应该可以保证。 希望各位大大能够理解，万谢。 第189章 准备 听到赵德这么说，方凯心里也心有戚戚。 他对易默邨这人，暂时接触还不是很深，成见也并不像自己之前所想象中的那般会喊打喊杀。 无非就是个路人，只要你不惹我，我就不亲自下场怼你，因为没必要。 对于邝裕民和王佳芝等人的锄奸行动，他表示关注和支持，却也只是让赵德在他们准备阶段，必要的时候帮个忙。 至于刺杀成功与否是不报幻想的。 侥幸成功了，会感叹易默邨命不好，阴沟里翻了船。 失败了，最多帮忙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帮着打个掩护，能逃就逃，逃不掉他方凯不会拼上性命救他们。 “嗯，我知道了，你还是要适当保持关注。对了，你们两兄弟帮忙找一批知根知底的兄弟，不管是在香港找，还是发电报从上海找，尽量在一周之内帮我找足20个，这两天我心里很不安，可能这些兄弟后面有大用。” 看到方凯郑重其事地说自己不安，赵德也有些凝重，说道：“好的，请先生放心，我等下就走秘密渠道给徐先生传信，十天之内，兄弟们肯定能到。” 随后又问道：“先生，那这几天，怎么办？” 方凯笑笑，说：“也就我心里有些莫须有的猜测罢了，几天时间应该没事。” 喝了一口粥，方凯抬头看着赵德，说道：“对了，关于最近我的情报，不管来人是谁，都保密，你们的身份也尽量保密，不要让除了徐先生等少数几人以外的人知道是你们要人。如果他们来了，就三三两两分散安排在附近酒店。” 闻言，赵德面露难色，说道：“先生，你的身份保密可能不难，我们两兄弟就……” 早餐的这一段时间，方凯和赵德兄弟达成了一致，选择从上海叫兄弟过来！方凯的身份保密，没有赵勇或者方凯传信，所有安排全部由赵德出面。 至于赵德用什么方法保密，就看他本事了。 …… 三天前，易默邨别墅门口，邱褚暨满头大汗地站着。 “你找谁？”安保人员打开了大门的观察窗口，问道。 “我找易先生，麻烦通传一下。” 和易默邨见面之后，邱褚暨将在日本领事馆得到的关于南田洋子想试探明楼的情报和盘托出，和易默邨商量了半天，却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实在是力有未逮！ 明楼如果没有一击必杀的情报，短时间是不可能扳倒的，上海的经济复苏离不开他，他是掌舵人！ 南田洋子想从明楼身边的人入手，揪出他的小尾巴，可明镜这里，南田洋子特意派和她有仇的汪曼春去侦查，却一无所获。 明诚和明楼形影不离，没有摸透他的底，是万万不能打草惊蛇的。 明台那小子更难搞，除了少数人，谁都不知道他成了军统，满世界想找他都找不到。 “嗯，咱们的情报暂时就这么多，暂时看起来明楼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明楼做事过于刚硬，邱老板你的损失可不能这么算了。” 易默邨看着邱褚暨，一脸苦大仇深，比邱褚暨本人都更关心被扣押的货物，顿了顿，接着说道：“既然南田洋子认定明楼可疑，那咱们肯定得揪出一些他们所没有掌握的情况。” “我看咱们能不能给他来一个声东击西？方凯不是在香港么？邱老板可以去联系他嘛，稍微透露一些情报，或许就有意外收获……” 邱褚暨面露难色，吞了吞唾沫，说道：“我和方凯不熟，之前见面还没有压住我自己的火气，骂了他。” “哈哈，邱老板，只要你们不是拉不上关系，有仇也是可以利用的嘛！过几天不是杜先生的生辰么？你借机过去道歉，稍微透露一些你了解的明台的消息，看看他什么反应。” “可是……” “诶，邱老板不需要担心，即使他方凯想发作，难道杜先生会由着他？如果出问题，我也会帮你的，放心！” 邱褚暨看着易默邨，眼神慢慢变得凶狠，说道：“好吧，他经济司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子干了！” …… 给杜月笙祝寿之后，方凯又回归到之前的状态：白天瞎逛，美其名曰了解香港经济状况；晚上规划最近这一段时间的行动。 他还是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怎么做，尽管他托庄晓曼联系军统站，但了解到的关于邱褚暨的情报并不多。 倒是赵德把事情办得挺漂亮，20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这天下午，赵德从外面回来，走到方凯耳边轻声说道：“先生，这两天那群学生内讧了。” 方凯皱了皱眉，果然富二代没钱了怕被爹打断腿了么？ “他们没钱了？” “是的！” 赵德虽然有些惊诧方凯为什么听到学生内讧就猜到了他们没钱了，可也没有多问。 “呵呵，这很简单，那群学生没有经济来源，包了这里的别墅，又整天出入各种高档场所。出钱都靠一个人，扛得住的时候还好，这久久没有进展，钱又花没了，不内讧才怪，现在又没有谁是圣人。” “先生，我们要行动么？” 方凯看了赵德一眼，笑了笑，说道：“不急，富贵人家谁舍得拼命，让他们急，即使最后没成事，散了也不可惜。” “对了，先生，这几天邱褚暨经常偷偷摸摸地去易默邨家里。” “哦？有这回事？咱们在易家的线人有消息穿出来么？” “没有消息，不过易家的平面图以及布防图传出来了。” 说着，赵德从怀里拿出一张手绘地图。 “嗯，很好。” “对了，先生，曹副官被易默邨派给了邱褚暨当司机。” “嗯，我知道了。” 顿了顿，方凯接着说道：“曹副官那边你可以加强联系，揣摩他的心里动态，必要的时候，他或许可以帮咱们个小忙。” 两人又聊了聊从上海过来的那些兄弟的情况，室内突然陷入了沉默。 “那，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你先走吧。对了，不要吝惜钱财，还给到位的一定要给到位。同时也要关心弟兄们的精神状态，你比我更清楚怎么做。” “先生放心。” …… 傍晚，庄晓曼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个巴掌大的小包裹，说道：“方先生，这就是你要的东西。” “辛苦你了。” “呵呵，我倒是不怎么辛苦，就是从那边拿到这边，倒是他们对你颇有怨言，觉得你会做无用功呢。” 方凯知道庄晓曼说的他们指的是上海军统站的人。 “哈哈，我要这东西干嘛他们都不知道，就说我会做无用功？” “呵呵，方先生，知道这次为什么能这么迅速就得到这些么？” “呵呵，一点炸药而已，他们不会舍不得吧？” 第190章 狱中 每一个时代都渴望更美好的生活，越是对当下混乱的姿态感到绝望和压抑，人们的渴望就越强烈。 战争年代，普罗大众生活的基调无疑是痛苦的。 庄晓曼听到方凯的话，白了方凯一眼，随后带着一点艳羡地说道：“呵呵，舍不得倒是不至于，他们虽然这玩意儿不多，但人家是可以自己土方研制的！香港别的不多，就渠道复杂，各种稀罕的，违禁的东西多的很。” 方凯来了兴趣，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现代人，哪会玩儿炸弹哪！ 当兵前，离炸弹最近的一次可能就是在农村老家从墙上刮白硝，混合木炭“研制”鞭炮了。 记得有次隔壁院比他大三四岁的小男孩，从家里偷了些炸鱼的小鱼雷，说要自己研制一个钢管大鱼雷，结果他一听偷的，怂了，不愿意玩。 结果，不到半个月隔壁那孩子就把手掌炸掉了一半…… “哦？你的意思是，他们能不仅自给自足，还有余力？” 按照方凯的想法，他们会不会做不打紧，搞到材料往自己空间里装才是正经的！ 到时候到了上海，要是有什么爆破任务，只要来个高材生，会省很多事。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反正他们给我这东西的时候神秘兮兮的，让咱们悠着点，别把自己炸了……” 方凯：…… 话分两头，重庆这边。 一栋古色古香的别墅内，一个大光头坐桌子前，正拿着一份简报在看。 看完，闭上简报，对着戴雨农笑了笑，说道：“雨农，上次在香港，英国的情报人员怎么说？” “校长，在香港学生和佩鲁斯谈了谈，发现他们并没有太多诚意和我们在情报方面互通有无。” “嗯，我知道了，情报很重要，但也并非缺了英国佬的支持咱们自己就不行了。” 顿了顿，大光头敲了敲桌子，说道：“香港不比河内，你们的行动应该更小心才是。” 听到大光头这么说，戴雨农面色突然凝重，敬了个军礼，小声吼道：“是，学生明白，我一定谨记校长教诲。” “嗯，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是！学生告退。” 离开光头住所之后，戴雨农一言不发地坐上车，面沉如水。 回到军统办公的地方之后，对秘书说道：“把最近关于香港，上海的情报通通给我找来！特别是关于刘允中的！” “是！” “啪！” “混蛋！妈的，真是晦气……” 秘书刚离开戴雨农的办公室，就听到里面传来摔东西以及骂娘的声音，赶紧加快了些脚步。 …… 上海，67号审讯室。 “我说刘兄弟，你这是何必呢？现在上海可是日本人的天下，你既然投了我们易默邨易先生，又何必设局把拉你入局的朋友做掉呢？” 刘允中被绑在老虎凳上，浑身被打得血肉模糊，闻言，他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吴世宝，随后眯着眼睛低下头，眼里的轻蔑一闪而逝。 “我说了，我只是命好，吴兄弟，麻烦你帮我给易长官带个话，就说我刘允中知道什么叫忠诚，既然投了67号，就不会再反叛！” 听到刘允中这句话，吴世宝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般，神经质地哈哈大笑起来：“哎呦喂，我的刘先生哪！你不知道易长官现在去了香港？被打糊涂了？” “我，我怎么不知道？” 吴世宝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皮笑肉不笑地道：：“呵呵，刘先生，你以为你是在世诸葛亮呢？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刘允中费力抬头，眼神迸发出愤恨，紧紧盯着吴世宝，说道：“吴世宝，李士群死了，67号的确缺个主人，现在易默邨暂时又不在上海，你就觉得大有可为。怎么？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现在想卸磨杀……” “啪” 刘允中话还没说完，吴世宝一鞭子狠狠甩在他胸前。 吴世宝残忍一笑：“说啊，怎么不说了？” “呵呵，吴兄弟，你说，日本人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易先生？” “这，这关你什么事？” 嘴上这么说着，吴世保还是对着旁边的一个特务说道：“我有点渴了，你出去帮我去隔壁茶馆端杯茶过来。” 旁边梳着大背头的特务回头看了一眼八仙桌，嘴尖道：“老大，这不是你刚才端过来的么？我给您端过来……” 话没说完，这小子就转身往那边走去。 吴世宝一脚就踢到他屁股上，踢得这小子一个趔趄，嘴上还骂道：“好你个狗娘养的，我让你去外面端你就去外面端，我这杯还用你说，放了这么久，肯定凉了！爷这两天身体不好，受不得凉……” “是是是，四爷，我这就去给你端茶去……” 说完，拍拍屁股就往外面跑去。 吴世宝看着自己手下往外跑，他走到门口，伸出脑袋，往外看了眼，头都没回地说道：“我说刘兄啊，你也别怨我，咱们之前那是素不相识。” 说着话，吴世宝回过头，往刘允中的位置走去，笑了笑，说道：“如果当初不是李副主任和易主任请咱们吃饭，咱们也不会认识。” 看到刘允中没动静，吴世宝也不在意，接着说道：“刘兄啊。你看当初李主任那个风光啊，可现在呢？呵呵，我跟你说啊，这命啊，反正我是看不懂。” 刘允中终于抬头，笑了笑，说道：“吴兄，我要是说我能保你命，你信不信？” “哈哈，刘兄啊，我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现在啊，啧啧啧……” “呵呵，大事啊……” “四哥，茶我给你端来了！” 小特务小心翼翼地端着一杯茶，满脸喜气地冲着吴世宝喊道。 皱了皱眉，吴世宝端过茶，抿了一口，说道：“这，好像不是我喜欢的口味，那店不是有叫什么香茶的？你给我弄一个过来……” 小特务点头哈腰，一脸谄媚的笑容，说道：“四哥，你当初不是说那茶难喝么……” 吴世宝瞪了他一眼，说道：“怎么，你记忆力这么好？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 “是是是，四哥，我现在就去帮你端茶去……” 说完，小特务隐晦地看了一眼刘允中，做了个莫名其妙的手势。 …… 回家真忙!!! 回家总有这事那事，尤其是同学结婚啥的。 导致每天双更的承诺比较难以实现。 今晚我不睡也怼个双更出来！ 第191章 化身管道工 看着自己的小兄弟又被自己打发出去，屁颠屁颠地去端茶，吴世宝忍不住笑了出来。 回过头，看了一眼刘允中：“允中兄啊，你知不知道，为了救你的命，我可是把我的前途都搭进去了……” 刘允中艰难地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道：“哦？那可真感谢世宝兄了。” 吴世宝也不在意，笑了笑，接着说道：“呵呵，允中兄啊，你说，为什么我就不能和易先生一样，学着做情报生意呢？” “做生意？你觉得……你自己是做生意的料？不是我说你，有钱赚就行了，别想着什么好处都拿，带不走的……” “带不走……哈哈哈，好一个带不走！” 吴世宝摇了摇头，走到刘允中身边，喃喃自语道：“刘兄啊，要是我这两天不来打你几鞭子，让你吃点苦头，显得我们67号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在别人眼里又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李副主任虽然死了，但是我很感谢他，是他带我进66号发财，也是他教会了我这些道理。他死了，死在钱上；以后我要是死了，肯定也是因为钱，钱哪……” 刘允中眯着眼睛，没有回复。 吴世宝又绕着刘允中走了一圈，左右看了看，把水桶一脚踢倒，水流了一地，随后把火油往炉子里倒了倒，火焰霎时狂燥起来，把吴世宝的脸映得通红。 回头看了刘允中一眼，吴世宝好像很满意被搞得乱七八糟的环境，笑了笑，慢慢走了出去。 等到小特务端着茶，小心翼翼地开门走进来，被审讯室里潮湿闷热的氛围搞得非常难受。 他先是小声喊了喊：“四哥？” “放心，吴世宝走了……” 小特务看了看刘允中，随后把茶往桌上一放，走过来说道：“允中兄，我现在就帮你松一松绳子……” “别！你怎么审别人就怎么审我，我还扛得住，我要是扛不住了，麻烦你帮我解脱……” “允中兄，这……” 小特务面露难色。 看到这一幕，刘允中虚弱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我死不了的，你就放心吧！” “允中兄，你喝口水吧……” …… 重庆。 “咚咚咚” 戴雨农正在批阅文件，敲门声传来。 “进来。” “戴局长，听说你找我？” “嗯。” 随意点了点头，戴雨农接着批阅，也不管来人有些尴尬的笑容。 来人梳着一个精致的大背头，国字脸，最有个人特色的是他鼻梁上有着一个“发财痣”，一身得体整洁的灰色中山装笔挺，脚下穿着一双刷得油光锃亮的宽头皮鞋。 大约半刻钟，戴雨农终于将手头的文件批阅完成，合上，往抽屉里放到同时抬头看了一眼，笑着道：“其五，让你久等了，最近工作顺利么？” 嘴上这么说，戴雨农手上速度不减，又从没有批复的文件里拿出一份，接着看了起来。 名叫其五的人和戴雨农年纪一般大，满脸笑容地回答道：“戴局长，最近还好，就是华南地区工作慢慢陷入僵局……” “华南地区暂时别管，这样，你先看看这份绝密情报！” 说完，戴雨农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毛其五。 毛其五翻开看了几眼，眼神一凝，说道：“上海的局面，比我想象中的要复杂啊！” “嗯，比预料中的要复杂，所以咱们需要寻找突破口，慢慢捋顺它！” “刘允中进了67号，我们找谁去救他？” “刘允中不急，我相信他，他是坚强的战士！为确保万无一失，我已经搞定了一个在关键时刻能救他一命的人了。” “那就好，局长果然料事如神。” 戴雨农被毛其五这么一通吹捧，心里稍微有些飘飘然，毕竟这是他的同学，当年成绩比他还要好！ 不过戴雨农心态转换很快，稍微走两步之后，突然说道：“其五啊，云南那边缺一个主持大局的人，你有没有人推荐？” “云南？” “嗯，这次去香港，跟英国佬谈得不是很好，倒是之前和法国人谈得不错。” “局长，云南那边咱们派人过去龙云能干么？” “这就不关他的事了，咱们做咱们的工作，他做他的。” 两人又谈了谈，最后，戴雨农看着毛其五有些欲言又止，便笑道：“怎么，还有什么事情？” “局长，上海那边咱们已经折了一些人手，这刘允中真的能完全相信么？” “呵呵，刘允中是我一手发掘出来的，我知他，他也知我！放心吧。” “那就好！” …… 方凯和庄晓曼拿着炸药包一起来到房间里，小心翼翼地放下。 方凯：“晓曼，这要是现在炸了，咱们可真就双宿双飞了。” “呵，炸了好啊！我反应比你快，把你拉前面我应该不会死，到时候我瞪谁谁害怕！” 方凯听到庄晓曼这话，脸色一垮，说道：“原来我就是个垫背的啊？” “呵呵” “我要是死了，记得多瞪几个你的仇人，最好把他们弄下去陪我。” “得了，别贫了，到时候真炸了。” …… 晚上。 方凯带着家里的另外三人来到炸药包前，说道：“赵德，明晚，你找个机会，带着几个兄弟悄悄把那几个学生门口的水管给砸了，后天借着修水管的名义，把这些炸药埋下去，做得到么？” “先生，埋水管旁边？我怕到时候误事，太潮湿了。” “那就多挖一段，记得别太明显，也别太偏，就离门口三四米远的人行道旁边。” “可是，那几个学生在家的话，会允许我们乱挖么？” 方凯翻了个白眼，吐槽道：“这还不简单，曹副官不是想见我么？明天跟他说，我有一次看他带着几个学生逛街，我看上了那个漂亮的女学生，你说，他为了自己的前途，会怎么做？” “可是，那里不止王佳芝一个啊，还有其他几个学生。” “你傻啊，你不会跟曹副官说说体己话？说你跟了我这么长一段时间，我不喜欢用强，喜欢慢慢处，让他最好把那几个学生也带上。” 赵勇在旁边听了一耳朵，顿时以他的满是肌肉的脑袋表态，觉得可行：“诶，这个好这个好！曹副官一直为怎么推荐那几个学生烦恼呢！” 方凯得意一笑，说道：“到时候没人在家，你们多带几个人，多挖一段，谁还会在乎你们？” 庄晓曼全程当个透明人，满脸微笑，这时候说道：“方先生，你既然都能把人支走了，为什么还要砸水管呢？” “额……晓曼，我这不是显得有头有尾么……” 赵德：…… 很抱歉 首先，想说句抱歉，请大家原谅。 可能，也没有几个人还收藏着吧。 之前立了个g，说不要任何东西，我也要完本，我也确实不需要任何东西，毕竟，靠写书赚钱，还不如控制自己每天少抽两根烟来钱快。。。 写书真的是一件想说爱你不容易的事情。 之前因为考研，考研回家后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导致断更（打脸，很痛） 前天复试完成了，结果未知。 之前所有关于本书的软件都卸载了，包括游戏。 唉，不多说，今晚（或明天）开始更新吧，不管一天一更，一天两更，还是两天一更，慢慢来，比较快。 大家如果还愿意支持，就看一下正版，或者等两天，拿免费的书币看吧。 几个月没来，今天突然进来，看到大家的评论，心里酸酸的。 毕竟，这本书，曾经也是我想要认真做好的一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