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傻妃》 楔子(一) 如烟殿。 透过翻卷如云的宫墙,恢弘大气的宫殿若隐若现。其中精致的阁台轩榭;错落的假山奇石;唯美的奇花异草,各种绮丽交相辉映,愈发衬出这宫殿华丽不凡。 然而, 天上漆黑黑的乌云压顶,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一阵寒风徐徐吹来,带着刺骨的冷意。在这冷清天气的映衬下,原本绝丽的如烟殿此刻却染上了一股凄凉诡异。 透过雕梁画栋的阁楼中,几户敞开的窗户,隐隐的听到了几声痛苦的呜咽之声。 “呜呜,好难受啊!好疼啊!啊啊!” 一个身着粉色精致罗烟长裙的女子一脸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原本一头秀丽的长发被她抓的散乱不堪。脸上的精致妆容也因为她的动作而花开了,一张小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看上去好不诡异。 “娘娘,娘娘你怎么回事?” 身材纤细,长相清秀的宫俾小莲迅速的走了过来,原本红润的小脸因为女子的痛苦模样而被吓得惨白! “我……难受……好难受……咳咳咳……” 女子望了来人一眼,蓦地觉得胸口一阵血气上涌,忍不住就咳嗽了起来。小莲连忙递过帕子让柳如烟捂住,接过一看:那帕子上竟然有丝丝的血迹! 老天!娘娘这身子到底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就这样了?这可如何是好?若被皇上知道,她们下场肯定会很凄惨的!虽然娘娘傻了有一个月了,但是这皇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皇上一直盛宠烟妃一人! “娘娘怎么了?”另一个宫俾小萍也迅速的走了过来,一脸关切的问。可惜,那关切的深处却隐藏着丝丝的狠厉得意。看她这个样子,是依凝小姐给她的药发挥了作用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皇上要是知道了,非把我们都砍了不可!”另外的小三子也被柳如烟的模样唬了一跳,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倒没有关心女子到底为何难受至斯,反而担心起自己了。谁都知道,皇上最喜欢烟妃了,自从烟妃入宫两个月以来,皇上的笑容愈发的多了。可惜,烟妃来了不到一个月便傻了。小三子至今想起皇上知道烟妃被人害傻了之后,那副嗜血无情的模样,这心脏还忍不住发抖呢! “咱们去宣御医吧?”另一个太监小玄子也是一脸的愁容,望着一脸傻气的烟妃娘娘道。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真是命苦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烟妃以前待他们不薄,又深得帝宠,那段时间他们过得好不风光。可惜好景不长,自从烟妃傻了之后,他们的地位便一落千丈。纵使如今皇上还是极爱烟妃,但是深宫之中,谁能保证一个傻子能得宠多久呢?太后原本就不喜欢没有背景、来路不明的烟妃娘娘,如今烟妃娘娘傻了,太后更是厌恶她了,正想给皇上多纳几个妃子,尽快取代烟妃娘娘的地位呢! “宣什么御医?你们是觉得自己命长了?要是娘娘真的是出了什么差池,只怕我们都得死!”小莲被小玄子的话给吓得心脏都差点跳出来了,急忙吼道。自从上一次娘娘被人害傻了之后,皇上已经下了死命令,他们四个,要是再没看好娘娘,那么就一个不留,全部咔嚓! “那怎么办?这么放着,待皇上从夜宴中回来了,只怕也瞒不下啊?”小玄子也急的满头大汗,在深宫里打滚多年,他岂会不知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娘娘已经出事了,他们横竖都难逃一死! “你们,想不想活?”小萍见此心中冷笑几声,眼里闪着诡谲的光,冷不丁问了一句。果然一切都如依凝小姐所料。这些个奴才,个个都是没有主见的墙头草,难怪只配做奴才! “当然想,谁不想活?”小三子立刻答了一句,他早已急的满头大汗了,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其余的小莲和小玄子,也拼命的点点头,六神无主的望着笑的诡异的小萍。 “既然想活,那你们就按我说的做!你们过来。”小萍美丽的脸上带着几分狠绝,对着三人冷声道。 小萍和这三个没主见的奴才不同,她的身材凹凸有致,脸蛋也很是艳丽。原本她自愿来到宫中,便是一心想攀龙附凤,原以为跟着受宠的烟妃就能得到机会勾引皇上了。岂料皇上竟独宠烟妃,对其他的女人根本就不屑一顾。就连烟妃已经傻了,皇上对她仍然宠爱有加!在她身边呆的越是久,她心中便越是嫉妒绝望。 在一次偶尔的机会,她的心思被当今宰相的女儿,也是太后的亲侄女凌依凝发觉了。当时她害怕的不行:依凝小姐为人口碑极好,而且文武全才,是个举世无双的好女子。她也是这宫中唯一对烟妃主动示好的人,在这两个月来更与烟妃交心成了最好的朋友!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依凝小姐不但没有告诉皇上,更让她帮忙,设计除掉柳如烟!原来凌依凝,也一直暗恋着与她青梅竹马的皇上。一直以来,她主动的接近讨好柳如烟,就是为了有一天能把她除去! 从此以后,小萍便成了凌依凝的人,表面上她还是烟妃的贴身宫俾,实际上她早已成了一个心思歹毒的间谍了! !! 楔子(二) “什么?小萍你说……要害死烟妃?”听了小萍的一番话,小莲顿时张大嘴不敢置信的惊呼道。 “这怎么行?要是皇上知道烟妃死了,非让我们一起陪葬不可。”小玄子也惊惧不已,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借他一个胆子都不敢想啊!小玄子急忙摆手表示不干。 “你们傻了?烟妃已经傻了,难道你们还想跟着她一起过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吗?一个傻了的女人,你们以为皇上又会喜欢她多久?只要皇上不喜欢她了,以前嫉恨她的皇后娘娘,讨厌烟妃的太后娘娘,还有许多没得到圣宠的妃子贵人们,哪一个会放过她?你们难道还要继续受着这个傻子的罪吗?”小萍蓦地就神色狰狞了起来,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冷冷的问道。这些奴才就是胆子小,什么都不敢。在这宫中,你不算计别人,难道还等着别人把你害死么?“更何况,我上面可是有人的,你们不会我一个人就有这个胆子吧?” “这……”听小萍这么一说,三人迟疑了一下,心底又动摇了。是啊!他们这一个月来,哪天睡过安稳觉了?跟着一个众之矢的的傻妃子,他们每一天都过的都是如履薄冰啊! “好吧,既然你们不敢,那我们就在这儿等死好了。反正都是要死的,不是吗?”小萍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反正都是要死的……这句话在三人的心底不停的盘旋着,仿佛是一个邪恶诅咒。 “我干了!横竖都是一死,拼一拼说不定还有一丝生机呢!”一直没说话的小三子第一个开口道。他真的不想死,烟妃娘娘,谁叫你要傻了呢?只好对不住你了。 “好吧,烟妃娘娘……呜呜。”小莲最是不忍,烟妃娘娘怎么就这么命苦呢?那么美好、轻灵的一个女人怎么会就傻了。 “快点,做好了就都去休息吧。不管烟妃房中发生了什么都不要管。”小萍急急的催促着,都怪这群胆子小的奴才们,半天才下了决心,眼下离皇上夜宴结束不过一个时辰了。 众人将剧毒附在了今天从御膳房中拿来的烟妃最喜欢的绿豆糕中,再给她给吃了下去。接着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中,不敢再踏出一步。 不到一刻钟,女子软嫩的朱唇边,便溢出了丝丝的黑血。原本还在睁着一双惨淡的眸子,痛苦的翻滚的女子,终于伏在床上,渐渐的不动作挣扎越来越小了。 从一边大开的房间窗户中,翻入了一个一身夜行衣、身材纤细的人影。 “柳如烟,你终于要死了!你可知,我等这一天多久了!” 女子冷绝的声音宛如毒蛇一般,恶毒冰冷,望着床上那个女人,只觉得心头一阵的快意。 床上的女子身体不停的抽搐着,惨淡的眸子被睁得大大的,里面有着害怕,颤抖,痛苦,和不可置信。虽然她傻了,但是却还认得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她这段时间以来最好的朋友,为何会用这样憎恶的眼神看着她?虽然她只有五岁孩子的智商了,但是心灵却是最单纯的,眼前的一切让她从心底生出本能的恐惧了。 “皇帝哥哥是我的,没有人能夺走他!”女子拥有一张秀雅绝丽的脸容,可惜此刻却是一脸狰狞,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模样,整一个吓人的夜叉! 她一出生便尊贵非凡,是当今宰相凌如山的小女儿,是太后凌晓月的亲侄女。不仅如此,上天更是给了她绝色的容颜,能文能武,才情兼备!当今整个夜月国,哪个女子能比得上她凌依凝?而她的表哥,夜月国最出色的皇帝凤冥夜更是与她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如此的天之骄女,从小便暗恋着她那个神人一般的皇帝表哥。而凤冥夜对她也一直照顾有加。 原本,她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若非前阵子皇帝表哥亲自出战,带回了一个该死的柳如烟,她就会一直那么幸福下去。都是她!她的出现,毁了一切! “你可知道我多么恨你!原本皇帝表哥就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我忍了,至少他没有爱上其中任何一个,不是吗?可为什么他会爱上你?为什么他会一次次的在我面前与你笑容灿烂的打情骂俏?”绝美的女子的眼神盛满着苍白的破碎和尖锐的恨意。 “你可知道我有多嫉妒你?我本也不想杀你,所以我先只是让你傻了。为什么他还是那么的喜欢你,为什么他永远都不会对我像对你一般?我好恨啊!我恨你的出现,恨你夺走了他的爱,凭什么你能得到他的爱?是我不够好吗?不够优秀吗?凭什么?”女子似乎隐忍的太久了,此刻一旦爆发是极为恐怖的。她嘴中滔滔不绝的发泄着,快意的看着床上轻灵的女子的身子越来越迟缓,越来越僵硬。 绝美女子的眼中闪过一抹释然,这该死的女人,快点死吧! 终于,床上的女子生生睁着一双眸子,身子已经冰凉了起来。一身夜行衣的绝色女子缓缓的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靥,迅速从窗口闪了出去。 夜深,人静。 没有人发现,原本床上唇角带血的女子,僵硬的指尖突然的动了动。 !! 穿越重生 唔,这是在哪儿? 床上的女子缓缓的动了动手脚,发现全身上下都酸疼不已。蓦地,脑子里一段诡异的画面一闪而过,惹得女人小嘴中蹦出了两句咒骂。 她,李殇殇,龙组中人称“笑面罗刹”的第一女军医,为国家救人无数,攻克了无数的疑难杂症。再加上那独一无二的改头换面之术和聪明绝顶的头脑,即使她是一个功夫白痴,但她在龙组中的地位可谓是独一无二,在整个军界中也都属于一等一的特殊人物! 可是,这么一个内心孤傲,冷静聪明的女人,居然会在一次意外的地震中死了? 她甚至还清楚的记得,当时她被派去日本出任务,车子走到半途中,突然地动山摇,她坐的汽车再瞬间就被地面的裂痕吞没了!然后身边无数的人被那恐怖的自然力量压成了血肉模糊的肉饼。当然,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紧接着便见了阎王。一醒过来,便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哪儿?对了,她好像听到一个女人在她耳边恶毒尖刻的说着笑着,为什么她还能听到人的声音?她十分的确定,她刚刚听到的是人声,而不是鬼的什么的,只有人的声音才会那么的尖锐恶毒,带着浓浓的自我情绪。 李殇殇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却发现她身处在一张床榻上,高床软枕,极尽之奢华!四周垂挂着梦幻的粉色精致帷幔,透过这一层薄薄的帷幔,能看到支撑这屋子的四根朱红的柱。房间内,几榻帘栊,琉璃屏风,妆台铜镜,所有的一切都显示出了尊贵不凡!这古色古香的房间各处,还有无数珍贵的古玩瓷器,愈发显得这屋子古风奢华至极。 脑子里,传来了一阵疼痛,一阵诡异的记忆排山倒海般的涌入了她刚刚清醒的头脑里。 原来,她竟然借尸还魂了!这一副身体,原是一个叫柳如烟的女子拥有的。 不过李殇殇不想理会那么多,她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挣扎着从床上走了下来,来到那铜镜旁细细的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这铜镜精致绝巧,将她的模样照的十分的清楚:只见镜中的女子虽然头发散乱,但发质却很好,顺滑光泽像是一块上好的绸缎;一张我见犹怜的瓜子脸,愈发显得女子纤细的身影楚楚动人。而五官更是清丽迷人:面如秋月,唇若桃瓣,眉如墨画,目若秋波。特别是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眼波流转间,灵气逼人;卷翘的睫毛宛如翩跹的蝴蝶,极为生动。而女子全身的肌肤粉嫩光滑,嫩白晶莹的宛如剥了壳的鸡蛋! 好一个灵气生动的绝色佳人! 对于这样一副花容月貌,李殇殇真是满意极了! 要知道,上一世的李殇殇什么都好,要家世有家世、要地位有地位、要才智有才智。可惜她活到了29岁却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为什么?原因很简单,李殇殇在五岁的时候,曾经因一次意外导致了脸容尽毁。虽然她天生就开朗、精怪,但这事对她以后的生活还是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当其他的孩子还在享受着天之娇宠时,她却一个人默默的学习、学习、再学习。然而,尽管她后来什么都有了:学识、家世、地位,但是还是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真心实意的爱她,疼她! 没想到,这次借尸还魂,却得到了一副这样好的容貌,更何况,还有一个俊美的不像话的皇帝蜜爱甜宠! 赚了,赚了!真的是赚了!好吧,她承认她除了狡黠、卑鄙、腹黑、对看上的试验品没有人性之外,内心在极度缺乏男人宠爱的情况下变得有些闷骚。脑子里出现的这个皇帝凤冥夜,印象中这男人的各方各面都堪称完美,他可是整个夜月国女人们心中的梦中情人。 好吧!就你了,李殇殇、哦不,她现在就是柳如烟了。她现在就在这个男人身上好好的试一试谈恋爱的感觉,想她一世的英明,居然没谈一次恋爱就死了。既然上天又给了她一次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利用,实在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皇上驾到……”一个尖细如鸭子一般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打断了柳如烟的胡思乱想。 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呢!凤冥夜今晚去参加夜宴了,如今算算时间也差不多是该回来了。虽然这柳如烟傻了一个月,凤冥夜对她却还是无微不至,即使事务繁多,但他每夜都会抽时间过来看看她,而且还会告诉她第二天他会做些什么。 蓦地,柳如烟又想起她“死”之前那一段不太美好的“回忆”,眸中一抹狡黠的精芒闪过。以前救人或是害人,从来都决定在她的一念之间,什么时候这种小角色也敢拿捏到她的生死了?还有那个说话恶毒的母夜叉,哼哼!既然凤冥夜已经是她看上的男人了,那么她就绝不会让别人女人有任何机会,就算只是觊觎也不行! 柳如烟一面在心里想着,一面重新爬回了房中的大床上,继续假装着开始的那副被“毒死”的模样,等待着一出好戏上演。 !! 砍了间谍 柳如烟隐隐的听到了门被层层的打开,赶紧摆好姿势,软软的躺倒,眯着的眼眸在昏黄的烛光中愈发显得深幽了。 近了,更近了,男子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吵到了房间中的人儿。终于,他来到了柳如烟的寝房前,轻轻的将门打开,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大床上,安静恬静的宛如精灵的女子。 然而。 入眼的竟是女子凌乱的衣裙,发黑的脸色,散乱的头发,一双美好的眸子还紧紧的闭着。 “烟儿,烟儿你怎么了?”男子快步上前,一把将女人拥入了怀中,紧张的摇晃着她纤细的身子。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没有任何的反应,这让从来都是处变不惊、沉稳无波的帝王心焦急了!赶紧探一探鼻息,还好,还有气息。男子高悬的心,终于缓缓的落下了,内心深处也有了一丝异样的释然,他的烟儿还在……还在。 “来人,给我把这如烟殿的奴才们都给我叫来!”男人阴沉着一张俊脸,削薄的唇瓣抿的很紧,狭长魅人的凤眸闪着盛怒的火焰。该死的!他开始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要那几个奴才给他好生的照顾烟儿么?居然还敢出这样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男子眼眸中染着怒火,冷冷的望着跪在眼前四个战战兢兢的人。 小莲、小三子、小玄子三人心中本就害怕心虚不已,且又觉得对烟妃有愧。如今见皇上如此盛怒的模样,个个都被吓破了胆,哪里还说得出半句推脱的话?原本事先想好的话硬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了,只是不住的磕着头求饶。 没用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萍见三人的模样,心底对着他们鄙夷不已。低着头,小萍迅速的酝酿了下情绪,抬头已经是悲切难过的红了眼圈。 “皇上,奴婢们不知啊!烟妃娘娘今天傍晚还好好的,当时还吃了糕点呢!奴婢真的不知为何娘娘为何突然就……没了。”说到这里,小萍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像是再也止不住了,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好似她真的难过到了极致。 然而,男子听了这话,狭长的凤眸却蓦地变得冷厉至极。烟儿明明还有气息,她怎么一口咬定烟儿死了?这婢女,定有大问题! “皇上,请你为娘娘做主啊!娘娘平日里对我们关爱有加,定然是有人嫉妒娘娘,所以才……”低头的小萍却没有看到男子眼中的寒意杀气,犹自不能自已的哭诉着。 “唔……”就在这时,男子怀中的女子,紧闭的眸子缓缓的睁开了。入眼,就是一张俊美如神的脸庞。男子身着一身明黄的精致龙袍,头戴紫金玉冠。裸露的麦色肌肤,细腻如瓷,映衬着那粉嫩如樱花的唇瓣,妖娆魅惑的凤眸,竟然生出了一种妖娆的感觉。然而,男子的五官却如刀削斧刻般的深邃、俊美。配着那美好的唇与魅惑的凤眸,不但没有让他显得女气,反而有种别样的性感风情。 “烟儿,你终于醒了。”感觉到了怀中人的动静,凤冥夜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温柔浅笑,静静的望着怀中的女子。 相对于凤冥夜的惊喜,跪着的四个奴才却是惊悚了!特别是刚刚才“梨花带雨”的哭的好不悲切的小萍,更是被这一声轻轻巧巧的“唔”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什么? 这该死的傻妃居然没死?老天,她刚刚都说了些什么鬼话?小萍在这一刻心底又惊又怕,几乎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明艳的小脸瞬间惨白! 这傻子明明没死,她却一口咬定她没了,这其中的深意,自然不言而喻。而月夜国的皇帝又是何等精明的人物?这一次,她肯定难逃一死了! 这怎么可能?那剧毒的糕点,可是他们四个一起看着她吃下去的!另外三个没有开口说奴才也被突然“生还”的烟妃吓得个个都身子发抖起来,磕头磕的更加的响亮了! “咦!是她呢。”凤冥夜正欲开口,将这四个奴才都给拉下去,好好的审问。怀中的娇小的人儿却突然脆声道。 “她不久前给我吃了我最喜欢的绿豆糕。嘻嘻,烟儿好喜欢啊!”柳如烟一面笑的好不天真可爱,一面手指着小萍,笑嘻嘻的道。 然而,柳如烟没多说一个字,小萍的脸色就多惨白一分。眨眼之间,她心底已经是千回百转,迷惑不已。怎么回事?明明那绿豆糕是小三子给她喂下的,为何却会变成她?难道,这该死的傻子,居然白痴的记错了? “烟儿,是她给你喂的绿豆糕?”凤冥夜原本冰冷冷的眼眸,在低头对上她一双美好单纯的眸子时,便变得温柔如水,声音也不自觉的轻柔了起来。 “嗯嗯,是啊!可是好奇怪哦?为什么她要我吃,他们却不让我吃呢?嘻。夜,为什么哦?”柳如烟宛如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声音清甜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纤细娇小的身子紧紧的贴着凤冥夜,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无邪。 然而,她心里却十分阴险的笑了笑。哼!敢在她身边做间谍,看她怎么收拾她。 “来人,给我将这贱婢拖下去,往死里审!”凤冥夜冷绝的凤眸射向了跪在地上的小萍,他对烟儿的话,自然没有丝毫的怀疑。 其余的三个奴才只觉得身子几乎虚脱了,简直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呼呼,若非是烟妃娘娘突然这么头脑一热,说了一番这样的话,只怕他们早已脑袋搬家了。 !! 鸳鸯浴 小萍被皇帝那嗜血的眼神、无情的话语吓得肝胆俱裂,顿时身子一歪软到在地,明艳的脸庞惨白的没了半分血色,有的只是无尽的绝望、不甘。随着凤冥夜的一声令下,很快就进来了两个禁卫,将她瘫软的身体往殿门拖去。 拖下去,往死里审……这句冰冷绝情的话一遍遍心里回响着,小萍只觉得自己的心,碎了。原来这个霸绝天下的俊美帝王,竟然是如此冰冷无情呵!其实,自己早该清醒的,不是么?小萍犹自浸在自己绝望的情绪里,蓦地从腹部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疼痛。这是……毒?她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这定是凌依凝想要杀她灭口! “皇……”小萍张嘴欲和皇上说些什么,然而她的脸色迅速变黑,张口只叫出了一个字,便当场咽了气。 “皇上,该如何处置?”禁卫见小萍突然暴毙,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问。 “拖下去,看看这尸体能说出多少东西。这件事,朕定然要调查到底。”抬起修长的手将烟儿一双好奇的眸子轻轻的掩住。凤冥夜的凤眸中寒光流转,凛冽逼人,一开始就打算直接灭口?看样子,想要害烟儿的人不简单哪! “是!”禁卫领了命,便拖着小萍的尸体出去了。 “来人,给我召林御医来如烟殿。”凤冥夜薄唇噙着一抹温柔的笑容,吩咐道。一面直接抱着娇小玲珑的烟儿,起身抬脚便走。 “是,奴才马上就办。皇上,您这是……”凤冥夜身边的总管太监冯保,愣愣的开了口。 冯保自凤冥夜小的时候便是他的贴身太监,这么多年来,他看着凤冥夜由皇子一路成长为一代明君。而他也随着主子一路升迁为了总管太监,对于凤冥夜来说,冯保不仅仅只是一个奴才,更像是一个师傅,他教会了他许多为君者的道理,更教会了他如何识人。所以这冯保在凤冥夜心中的地位,非一般人可比。 “给烟儿洗下身子,林婉过来帮忙。如烟宫的这几个奴婢,你就给朕看着办吧。”凤冥夜微微的敛了敛好看的剑眉,凤眸中一抹狠厉一闪而过。虽然说烟儿是最无邪单纯,断不会说谎,这几个奴才应该与烟儿中毒的事情没有关系。但是既然失职,而且还知情不报已经是大罪!若非凤冥夜知道烟儿心底善良,不喜他杀戮,他们早就脑袋搬家了! “是!奴才知道。”冯保恭敬的低着头,知道他是不放心这几个奴才办事才唤林婉去帮忙的,心底却有了几分的异样。皇上对烟妃实在太过宠爱了,这对于一个帝王来说,并非好事。 “烟儿,我带你去清洗一番。”凤冥夜紧紧的抱着柳如烟,凤眸轻柔,向着一旁的浴房迈开长腿。身后,他从小的近身宫女林婉会意的跟着,准备随时服侍烟妃娘娘。 两人的身体隔着布料紧紧的相贴,一个强健刚阳,一个柔弱婀娜。这异样的触觉袭来,让从没与男人如此亲近的柳如烟俏脸酡红了起来。 “夜是要带烟儿去洗澡澡吗?”柳如烟眨巴着一双灵动的眸,声音甜美。她心里虽然羞涩,但是却不想自己表露出来。以前的她,早已习惯面对一切都不轻易的显露出自己柔弱,所以故意出声掩饰道。反正她现在只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心智嘛! “嗯,烟儿身上有点脏兮兮的。”凤冥夜声音低沉动听,声线轻柔中带着安抚味道。他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看着那可爱的小女人自然的羞涩反应,心情不由的大好。铁臂微微的收紧,将那柔软的身子更加的贴近自己,凤眸眯起,笑容愈发的暖了。 朦胧氤氲的热气,萦绕整个浴房中,花香弥漫,夜色袭人。 凤冥夜大步踏入房内,先轻柔的将柳如烟放了下来,交给了一旁的林婉,便转身去关浴房的大门。 然而。 妖孽霸帅的男子刚刚将浴房的门给关上,回眸便看到了一具光洁如玉的曼妙身体,婀娜娇嫩,性感至极。更要命的是,那小傻瓜,还无辜的睁着一双清亮眸子,回眸无邪的望着他。 “怎么回事?烟儿的衣物呢?”气血上涌,男子低沉的声音因太过“热血沸腾”而蓦地拔高了,大手还死死的挡着高挺的鼻梁。该死的!她不知道他带她回宫差不多一个月才成功的将她纳为妃子,而洞房花烛那夜,却偏偏是这小傻瓜被人害傻之时。所以,这么两个月以来,他可是一次都没有碰过她的…… 后者岂会不知道这些?就是这样,她才故意“se诱”考验他的。上一世因为一脸丑容无人喜欢,所以这一次她定要找个真心实意的男人。心底阴险的笑了笑,看着男人因为她而涨红的俊颜,看样子,“se诱”非常成功哦。 “奴婢该死,这都是烟妃娘娘自己脱了的。”一边手忙脚乱的林婉急忙跪下,不住的磕头认错。烟妃娘娘身子金贵,又只有五岁的智商,她根本就不敢乱动。刚刚皇上一转身,娘娘便开始脱衣服,她在一旁也丝毫不敢阻止。 “夜,我做错了什么吗?”瘪了瘪桃瓣般粉嫩的唇,柳如烟可怜巴巴的转过身来,胸前的美好春光顿时大泄。漂亮的眸子无邪中隐着几丝委屈,甜美的声音怯生生的。“小莲曾经告诉过我,洗澡就是先要脱光光,然后……” 柳如烟声音越说越小,美玉无瑕的身子似乎还有些颤抖……那副可怜兮兮、单纯无邪的诱人模样看的本就血气方刚的凤冥夜心中疯长,只差没有撕衣猛扑过去。这小傻瓜,他只打算抱她进来,然后就唤林婉来为她清洗,他就在这边上看着,求个安心而已。 他是个“正常的很”的男人,面对心爱的女人,岂会没**?可他从未如此的想要占有一个女人,那狭长的凤眸里,熊熊的欲焰在燃烧着。这种欲念,甚至比纳妃的那夜更加的强烈。这也只能怪傻傻的烟儿实在是太迷人了……原本她就与宫中那些攻于心计、心怀城府的女子不同。如今,她心智变成了五岁孩童的状态,更是可爱单纯的让他舍不得伤害一分。 望着那小傻瓜犹自单纯的望着自己,丝毫没有发觉他满脑子的“邪念”。凤冥夜发觉自己不仅没有停止那些邪恶的欲念,反而愈发的渴望得到她! “噗!”血液顺着他性感的唇瓣缓缓的流下。魅惑的俊脸是难得的微微泛红,男人心底从没如此窘迫过,他,堂堂一代明君帝王,俊美如神,霸绝天下。但偏偏面对这小傻瓜,自己就如此的溃不成军。 就这么一眼,他居然很没用的,流鼻血了。 !! 针针想要 “林婉,你先下去吧。”凤冥夜低哑着嗓子,声音愈发的邪魅低沉。他望着烟儿流鼻血的模样居然让他从小到大的贴身婢女看到了,这让他心底万分的不自在,赶紧将她打发下去再说。 林婉在宫中服侍了皇上这么多年,自然明白皇上话中的意思。只要皇上不怪罪她就好,心底缓了一口气,她急忙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 即使他现在很想将眼前的小女人狠狠的压在身下,但眼下他却什么都不能做。只因为,她如今的状态不可以。一面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一面嘶哑的诱哄道“烟儿没错,烟儿,来,我抱你进去。” 凤冥夜只觉得他简直是在给自己找罪受,刚刚为了面子把林婉给叫了出去,现在轮到自己煎熬了!明明下面的渴望已经快到了顶点,他却只能艰难的忍耐着。 “嗯嗯,好的。”柳如烟小脸微红,乖巧的点点头。望着凤冥夜几乎想要吃了她的眼神,女人的心态让她很自然的就羞涩了起来。 这样自然可爱的反应,看在凤冥夜眼中,使他的眸光又是一沉。 好不容易才将那小傻瓜给抱入了木桶中,凤冥夜再不敢多看,只眯着眼睛大略的给她洗洗。又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鼻血给抹掉了,然后就唤来了林婉,让她拿来一套干净的衣裙伺候烟儿更衣。 浴桶里的柳如烟也十分的乖巧,再没故意给找个什么事了。因为看着凤冥夜明明十分的渴望,却极力隐忍的蹙眉模样,柳如烟只觉得内心一阵发虚,忐忑不已,心跳也不知为何愈来愈快。饶是她一向大胆精怪,此刻也收敛了起来,一副乖巧无比的小宝宝模样。 穿好了一身繁琐华丽的衣裙,梳起了一个简单的流云髻。凤冥夜又直接将她抱回了寝宫内,而床边上,林御医已经恭恭敬敬的等候多时了。 “仔细瞧瞧烟妃的身子怎么样了。”依旧是低沉好听的声音,却带着种说不出的强势。凤冥夜转眸面对别人时,脸上的柔和散尽,天生的霸气和尊贵便显露无疑。 “是。”胡须飘飘的林辅成恭敬的回答道,略显得苍老的脸上一脸的严肃认真。林御医是皇宫整个御医院的院长,医学上的学识和入宫的资历都没得挑。 打开他的药器箱和药材箱,先搭上了柳如烟的脉搏,细细的把着。好一会儿,林辅成的神色微变,终于皱眉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烟儿怎么样了?”凤冥夜一见他的表情,心底猛的咯噔了一下,焦急的问。 “烟妃娘娘今夜受了很大的惊吓,不过还好,因为娘娘开始就智力退化,所以这次的惊吓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坏处。”林辅成沉吟了一下,终于开口缓缓道。“但是,除了受到惊吓之外,娘娘身体还有残留的毒素,我更从娘娘的一处脉搏的滞涩,发现头部某处有了淤血。” “什么?说清楚些?”原本稍稍的舒了一口气的凤冥夜心底一惊,头部受伤了?残留毒素? “毒素还好说,只要吃解毒的**就醒了。只是头部的淤血导致娘娘丧失了部分记忆,只是她因为智力退化,所以自己也未发现罢了。唉!”林辅成拿着湿毛巾拭了试手,一面仔细的解释,一面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床上的柳如烟,微微的睁开了双眸。难怪,她总觉得自己的头脑里隐隐有种疼痛的感觉。当时也没有特别大的感觉,听了这林御医的话。她便试着去想一些久远些的事情,却发现不仅想不起来任何的画面,反而会有种针扎般的疼痛感。 “朕不管烟儿怎么样了,朕只希望你能尽快的治好她。”凤冥夜微微的眯起凤眸,声音中带着不可违逆的严肃和压力。烟儿居然……失去了以前的记忆?今天她还叫他夜,自然不是忘了最近的事,而是忘记了以前的事。 “皇上,微臣不才,无法根治这淤血。娘娘吉人天相,可能有一天这淤血就会划开的,臣只能以银针刺穴,尽量的辅助烟妃娘娘。”林辅成恭敬的跪下,对着凤冥夜郑重道。他说的都是实话,古代又没有开刀手术这么一说,要治疗脑子里的病,自然只有辅助的方法。 听到这里,柳如烟心底一阵悲鸣,万分无奈。看样子,这恢复记忆还真不能勉强了。这身为第一女军医的她,手术开刀,自然不在话下。可惜,这受伤的人偏偏是她自己。她就是再能耐,也没法帮自己开刀手术啊! “好吧,你先给烟儿刺穴。”凤冥夜也知道脑子里的病痛是没有办法直接医治的,当下也只能挥挥手,随口的答应了一句。 林辅成熟练的将搁置银针的黑色布包拿了出来,手掂了掂,精准的拿起一根就准备对柳如烟施针。 柳如烟微微了愣了下,灵动的大眼中闪着一抹异样的神彩!她并非因为林御医精湛的银针之术而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而是紧紧的盯着他手中的那一根小小的银针。 老天!这才是她柳如烟曾经梦寐以求的、精巧完美的绝世之针! 想她以前可是中医的顶尖高手,而她最精通、最喜欢的医治方法恰巧就是银针之术。整个龙组,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最迷的只有两样、一样就是珍贵的药材、实验对象;另一样就是各种精巧的银针! “啊!针针……”这么想着,柳如烟眼珠转了两转,蓦地咧开樱唇,欣喜的叫出声来,挣扎着就想向着床下“移动”。 “烟儿,你怎么了?”一见柳如烟的动作,凤冥夜马上就走了过来,温柔的将她揽入怀中,柔声道“烟儿,你想要什么?” “针针,烟儿想要……”如烟依赖的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身,仰头对着他露齿一笑,说不出的清纯可爱。一手指着那林辅成手中精致漂亮的银针,神情像是个讨要糖吃的可爱宝宝。 !! 两个刁奴 “烟儿喜欢这东西?”凤冥夜十分隐蔽的皱了皱剑眉,银针对于现在的烟儿来说,有点太危险了吧?不过看着女人那无邪渴望的眼神,他的嘴巴却比思想还要迅速,但听一道邪魅威严的声音道“林御医,把银针给烟妃。” “这……”林辅成一愣,接着就肉疼了起来。这银针可是西域的医术高手与他斗医术输给他的宝贝,烟妃娘娘没事看上它做什么?让他更没想到的是,皇上居然真的肯让如今的烟妃拿他的银针当玩具。这么一下子,林辅成的头大了,不过皇命难为,他怎敢不从啊?林辅成在深宫担任御医院院长多年,银针再宝贝也不及宫中森严的规矩,只能忍痛将银针一套都给拿了下来,递给了烟妃娘娘。 柳如烟咧开唇,笑的纯净无邪,接过那一包银针放在手中把玩,一副拿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子模样。 “烟儿,这银针待会儿再玩,先让林御医帮你刺穴。”凤冥夜眼眸流转,望着那个笑容干净的女子,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嗯。”乖巧的点点头,拿到“玩具”的她眼眸清亮,一张秀美灵动的小脸愈发的清丽动人了。 众人都以为这傻子娘娘是因为小孩子心性,才如此的欢欣雀跃。殊不知柳如烟心底却想:如今这绝世的银针到手了,她可算是有了防身用的利器了。 待那林辅成用另一套备用的银针为柳如烟刺穴完后,他开了药方,嘱咐了下烟妃改如何服药,便起身告退。 “林御医,辛苦了。今年的俸禄加一倍,明儿朕再给你寻一套好的银针。”望着拿到银针,笑的灿烂可爱的烟儿,凤冥夜勾起一抹魔魅的笑容,在林辅成离开经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道。 “烟儿,好好休息吧。”凤冥夜坐在床头,一手握着柳如烟软若无骨的小手,低眸轻柔的道。如今时候也不早了,再过不久他就得要早朝了,他不能在多做逗留。然而,凤冥夜抬眸,却见床上的女子一张樱桃小嘴低低呀呀的应着,而眼睛都已迷迷糊糊的要闭上了,不禁哑然失笑了下。 “那几个奴才可教训好了吧?”转眸,漫不经心的向着侍立在一旁的冯保问了一句。 “回皇上,已经办妥了。”冯保低头恭敬的答道。虽然他不喜皇上专宠烟妃娘娘一人,但那几个奴才的确是失了规矩,该给的教训,他都丝毫不差的给了,就看他们能否看清楚自己的位置了。 “摆架,回御书房。”凤冥夜满意的点点头,便起身大步的离去了。 闭着眼的柳如烟恍惚间听到了凤冥夜的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也总算是身心都放松了下来,很快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翌日一早。 柳如烟原本好梦正酣,迷糊之间,却被一阵鬼哭狼嚎给惊醒了。 “噢噢,小玄子,你就不能轻点吗?”小三子疼得一阵的呲牙咧嘴,嘴里不住的叫唤着。 “这都皮开肉绽了,我就是不碰你,你照样也会叫!”小玄子没好气的说道,他也很痛好不好。昨儿冯公公的三十大板打的可真狠哪! “唔,都怪傻了的烟妃,这样的毒居然没被毒死。否则按照小萍跟我们说的后招,我们哪会收这些苦头?”小三子想着昨晚上的“惊悚事件”,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从烟妃娘娘傻了之后,他们的日子实在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嘘,你小声点!要是让别人听了去,这可是死罪!”隔着帘布的小莲被小三子的话吓得花容失色,急忙阻止道。她昨儿也挨了三十板子,不过至少还活着不是吗?若非昨儿娘娘发傻了,说了那么一番话,他们哪还有命在? “哪里会有人?自从娘娘傻了,这如烟殿除了皇上来之外,也就只有来找茬的娘娘们了。”小三子没好气的说道,这些日子他们受的苦还少吗?昨晚原本还以为能结束这种头不着天,脚不着地的日子呢!谁知道,居然会出了这样诡异的意外?不仅没脱离苦日子,还被杖责了三十大板。 皇宫之中,嫔妃们受不受圣宠代表着一切。但是烟妃却是个例外,她虽然极为受宠,却没人真正的好看她。因为,谁都不相信一个傻子能受宠多久。皇上英明神武、俊美不凡,拥有后宫佳丽三千,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谁能保证一个傻子能盛宠不衰?更何况,她一个傻子,又如何和这深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妃子们斗?就算明里有皇上的小心保护,这只能更增加其他妃子对她的嫉恨罢了! “唉,我也觉得晦气,烟妃娘娘昨儿好生诡异。我们明明看着她把那剧毒的糕点给吃了的,怎么会?”相对于小三子的抱怨,小玄子更觉得昨儿晚上的事情实在是诡异到了极致。不知为何,他心中总有不踏实的感觉。 “你们别说了,其实烟妃娘娘也很可怜啊!”小莲听他们越说越过分,终究忍不住为烟妃说了一句话。望着这两个毫无半分后悔家伙,心底愈发的同情起烟妃娘娘了。可怜的娘娘,自从傻了之后,连手下的奴才心底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不过她也深知皇宫就是这样的一个地方,奴才们只有会察言观色,依附一个强大的主子,才能有活路。 柳如烟静静的躺在床上,眼睛并未睁开,心底却已经有了火气。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她昨儿故意说那番话留下他们的命,只是不想断了那个害她的女人的线索罢了!她只听过那女人说话,并未看到那个女人。若不采取什么行动,只等着人家欺负上来,未免太过被动了。她柳如烟可不是这么坐以待毙的人哪! 话说回来,她也该好好谢谢原本的柳如烟傻了,她傻的好啊!傻了之后,许多人在她的面前都会很轻易的卸下心防,露出他们最真实的一面。她轻易就能看透这些人到底心里安了什么心。 !! 整治奴才 “凭什么不让说?我非得说出来不可。昨儿好不容易下决心做了那事,怎会变成这样?”小三子正眼也不瞧小莲一眼,只忿忿不平的说个不停。 烟妃被害这件事,皇上定会彻查,虽然昨晚皇上相信了娘娘的傻话,没有追究到他们头上。但谁能保证哪天不会来找他们?这脑袋挂在脖子上,怎样都不踏实。这都是因为跟了这么个众之矢的的傻子,才会造成如今这一切的!他心底甚至有些愤恨,为何这傻子昨夜不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今儿,不好好的教训教训这两个刁奴,他们就不知道自己的主子究竟是谁!柳如烟眯着眼,越听心里越是火大,这么想着,便故意张嘴低低的唤出声“唔……” “烟妃娘娘醒了,你们快别说了,我先去伺候。”小莲听到柳如烟的声音,立刻扯了扯小三子,压低声音道。一面稍稍整理了下仪容,抬步快速的向着寝殿里走去。 小三子和小玄子这才住了嘴,虽然他们心里对这已经傻了的主子有太多不满。但也不敢在她的面前明目张胆的乱说,毕竟烟妃如今还是深得圣宠的宠妃,而且她又傻了,指不定哪天无意说了些傻话就能要他们的命的。 “娘娘,奴婢伺候你更衣。”小莲快步走到床边,低眉顺目的对着床上的柳如烟道。 柳如烟乖巧的点点头,十分配合的任小莲伺候,绝色的脸上依旧是傻傻的纯净笑容。然而,待小莲低头开始忙碌后,原本那看似无邪的笑容,蓦地变得深不见底了。 更衣梳洗了之后,柳如烟这才不紧不慢的起身,眼波流转,纯美似画。 只见她一袭淡紫色及地罗裙,上锈蝴蝶暗纹,清纯飘逸,淡然秀雅。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一夜明珠雕成的蝴蝶,散着淡淡光芒。峨眉淡扫,面上略施粉黛,愈发凸显出那绝丽容颜。颈间一水晶项链,衬得锁骨清冽,雪肤晶莹。 奇怪,今儿怎会觉得娘娘如此漂亮灵气呢?小莲望着装扮好了的柳如烟,不觉看的有些痴了。她一直知道娘娘是极美的,但是今儿个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但是要说哪儿不一样,她却也说不上来。 直到柳如烟唇角带笑的径直的走出寝殿,小莲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快步跟了上去,一面急急的问道“娘娘,你想要去哪?” 柳如烟不答,利落的拿起昨儿到手的银针包包,反而愈走愈快了。 原本小三子还在低低的哎哟的哼哼着,蓦地一道黑影到了他的跟前。抬头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一道银光闪过,小三子只觉得四肢一阵麻痹的感觉传来,全身无力。 “烟妃……娘娘?”待小三子看清来人,顿时吓了一跳,他没有看错吧?他眼前居然是傻了的烟妃娘娘? 柳如烟笑的好不灿烂可爱,一抹阴险却在灵动的眸中飞快的闪过。玉手利落的抬起,“啪啪啪啪”便是七八个巴掌招呼了过去。动作如行云流水,打的是那个自然流畅啊! “什么……”被打的小三子脸颊肿的老高,但是他却浑然不觉,蓦地张大了嘴盯着眼前的绝色女子。 “碰!”又是一声巨响,柳如烟对着呆滞的小三子又是狠踢的一脚!小三子的身体立刻失去平衡、狠狠的栽倒在地,又触动了屁股上的伤,痛的呲牙咧嘴,满脸愁容。 “你,你是谁?”边上瞧得目瞪口呆的小玄子这才反应了过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好不容易才颤抖开口。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一直单纯无害、任人摆布的傻子烟妃吗?太可怕了! “我是谁,你们都不知道了?果然是两个刁奴,昨晚本宫就不该留着你们的命!”柳如烟故作“懊恼”的叹息道,清丽的脸上还挂着纯净无邪的笑容。 然而。 又听“咻”的一声,又是一道银光闪过,看戏的小玄子瞬间中招,全身四肢抽搐不已。一**的剧痛袭来,小玄子痛的顿时满地的打滚。 柳如烟见状又是甜甜一笑,随意自然的一脚用力踏上他的背,脚尖又转了一个圈。满意的看着小玄子疼得抽气,白眼直翻,柳如烟这才不慌不忙的问“现在可知道了?” “知道了,奴才知道了。烟妃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 全身都疼得要散架了一般,小三子和小玄子顿时抵挡不住,纷纷求饶。虽然眼前的一切让他们觉得是大白天见了鬼了,但他们此刻哪里还有胆子去问。 “哼!要是再有下次?”柳如烟轻哼一声,脚上又加了几分力道。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了。”小三子和小玄子皆惶恐的连声应道。 柳如烟这才慢慢的把脚收回了,又俯身将小三子、小玄子身上的银针给拔了出来。在地上疼得直嚎叫的两人,这才喘了口气,缓缓的爬了起来。 “娘娘?”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小莲终于迟疑的出声。她望着这个举止优雅、做事利索、说话条理的烟妃娘娘良久,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眸子一呆,她不禁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娘娘不傻了?” 不傻了? 小莲这话一出,小三子和小玄子两人的脸色都惊疑不已。不傻了?怎么会这样?昨儿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不但没毒死烟妃娘娘,她反而还不傻了?这让他们如何接受,但是如今的烟妃,做事说话丝毫没了以往的傻气天真,反而狠厉狡黠,好生的厉害!这铁一般的事实摆在眼前,让他们不得不信。 “小莲,去给我搬张椅子过来,我有话要问你们。”柳如烟满意的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来的惊惧,笑容灿烂的吩咐道。 !! 天下局势 “是是,奴婢这就去。”听着这看似轻柔、实则暗含压力的话,小莲这才如梦初醒,低头连声答应着。一溜烟的奔了过去,手脚利落的搬来了一张精致的檀木凳,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柳如烟的身后。 绝美灵气的女子施施然的落了座,动作高贵优雅,灵动大眼只随意的一扫,令还在小声哎哟的小三子、小玄子两人脸色一变。 “娘娘,有什么您尽管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一接触到烟妃含着深意的眼神,两人身子又抖了起来。不顾自己一身的疼痛,急忙恭敬的跪下,大气都不敢多出一下。如今这烟妃娘娘不傻了,还变得这么厉害,他们哪里还敢有半分不敬? “昨儿晚上,到底是谁想害我?给我一五一十的说清楚。”柳如烟眼眸流转,绝丽的小脸上笑意吟吟,对着两人柔声的道。 “是,是,奴才说。”虽然柳如烟笑的很好看,但小三子小玄子却抖的更厉害了。他们可没忘,刚刚娘娘就在谈笑之间把他们狠狠收拾了一顿。那股钻心的痛他们还记得真切呢! “昨儿是小萍怂恿我们,帮一个人除掉娘娘您呢?我们当时也是担心自个的性命……”小三子一面磕头,一面战战兢兢的说着。 “对对对,娘娘,奴才们也是不得已啊。”小玄子也急忙附和着,不住的磕头,急切的眼泪都流出来了。 “是谁想除掉我?你们的后招是什么?” 听了两人的话,柳如烟一阵头大了,冷冷的出声打断道。这两个贪生怕死的奴才只顾着为自己说情,说了半天也没把话说到点子上去。 “奴才不知,小萍没有透露她身后是谁。但是小萍说昨儿这绿豆糕正巧是淑妃娘娘给您送来的,所以让我们把这罪都推到她身上。”小三子一听她的声音一冷,身子哆嗦的更厉害了,赶紧回答道。 “对对,小萍说让我们别怕。她后头的人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准备一箭双雕。”小玄子也被柳如烟的声音吓的面色惨白,颤声的道。 “小莲,淑妃是谁?这宫里又有多少女人?背景又如何?” 柳如烟转眸,又向着一旁侍候的小莲问。一箭双雕?那恶毒女人的胃口不小啊,居然还想一次除掉两个女人。看样子,她对凤冥夜肯定是爱恋入骨了。柳如烟心底暗暗的想着,不知为何,听到那女人对凤冥夜如此的爱慕,她心底竟有点不是滋味。 “回娘娘话,淑妃是大将军的女儿,今年刚被封为四妃之一。这宫中的妃子不足十位,皇后为两朝元老,太傅之大女儿。而四妃已经有二,除了淑妃之外,还有德妃,德妃却是兵部尚书之女。而娘娘是庶一品的妃,另有有贵嫔和婕妤各一名,她们其中一个是太后的远房亲戚之女,一个是大将军的麾下幕僚之女。最后剩下的是两位六等的美人了,她们明里没什么特殊的背景。” 小莲立刻恭敬的禀报着,心底也暗想道:原本娘娘因为庶出,没有后台,就比四妃要低上一等。如此的承蒙圣宠,偏偏又是个傻子,少不得会被人暗里欺负。虽有皇上明里的庇护,但女人的嫉妒心思皇上哪能体会到?就算再怎么防范,还是会让她们钻到空子。不过瞧如今娘娘的模样,只怕是不会再给她们欺负去的。 女人一共只有八个,这凤冥夜果然不是滥情之人。柳如烟心底忍不住又给他加了分,也整理出了记忆里这个时代的大略资料:凤冥夜年纪不过二十五,不仅俊美绝伦,气度不凡;自身的能力更是强到没话说。在位不过七年便将整个夜月国治理的井井有条,国力日益昌盛。 如今整个天下四分,分为三国一域:北宸国、夜月国、羽弛国和西域。而夜月国正是最为强盛的国家,北宸次之,羽弛国最弱。这算是摆在明面的实力排名,暗地里就不知道三国各自的实力到底如何了。而三国之外,还有个神秘如迷、不知深浅的西域。 但古往今来,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凤冥夜一代天骄,有才能、有气魄,从他治理国家的手段便能看出他的雄心壮志了。同样,从这三国鼎立的状态也能看出:北冥和羽弛国的皇上,也不会是无能之辈。如今夜月国的太平盛世,只怕也不会太长久了。 柳如烟把如今的局势整了一下,又将思绪给拉了回来,如今她身处夜月的宫中,应该最先关注这里。因为以前的她不喜欢打探宫中其他妃子的事情,所以对于这些女人都不甚了解,只能认出人物的模样。 不知道那夜狠毒害她的女人,到底是谁呢?肯定是宫中之人,而且很可能就是这剩下的六个女人之一。柳如烟细细寻思着,回想起那时的情景:那夜她头昏昏沉沉,只依稀的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却没听清她在说些什么。但那女人的声音,她还是认得的。看样子,她应该要寻个机会,把那个觊觎凤冥夜、又狠毒害她的女人给揪出来。 “你们都给我先下去了,我想一个人坐一会儿。”柳如烟瞥到三人眼底未褪的惊惧,随意的挥挥手,懒懒道。被他们三个这么诡异的瞧着,她也觉得浑身不自在。 “是,娘娘。”三人似乎同时松了口气,异口同声的答应着,便慢慢的往后退去。 “对了,等一下?”待三人要退出去了,柳如烟蓦地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儿。 “娘娘有何吩咐?”听了柳如烟这么淡淡的一声唤,三人却十分听话的同时缩了脚,小心恭敬的低头问道。 “今儿你们看到听到的,若是传了出去?”柳如烟眼眸流转,绝色的脸容上泛起了灿烂的笑,说的话却带着一股淡淡的寒意。 三人心底生生的打了个寒颤,对如今娘娘的手腕哪有丝毫的怀疑?昨晚上那番“傻话”都是娘娘特意说的,他们的生死自然也是娘娘的一念之间。 “请娘娘宽心,奴才(奴婢)绝对守口如瓶!”三人急忙点头如捣蒜,卑恭的答应着。 柳如烟满意的点点头,正要挥手让他们下去,一个嚣张尖锐的声音传来。 “咦?怎么没人,那傻子烟妃呢?” !! 玩游戏 这个难听的声音,是属于五品的季婕妤的。柳如烟脑子里略略思索了一下,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她昨儿才“身中剧毒”,今儿这女人就迫不及待的找上门来了。只怕,这女人是有些人有心派来的吧?不过,来的正好,她正想和她好好算算旧账呢!柳如烟漂亮的眸中,一抹古灵精怪飞快的闪过。哼哼,敢欺负她? 听到这一个声音,小莲、小三子等三人脸色一僵,眼神都不自觉向烟妃望了过去。心底都在寻思着:如今娘娘不傻了,这季婕妤该怎么招呼? “小莲,先去拦她一下,就说我身子还未复原,还在躺着呢。”柳如烟绝丽的小脸笑容灿烂,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冷意。“你们该怎么就怎么办,一切和以前一样,别让她看出什么了。” “是!” 三人同时答应了一句,心道今儿个这季婕妤只怕要倒霉了。小莲得了柳如烟的命令,急忙一溜烟的奔了出去。小三子、小玄子也赶紧去做原本早上该做的事。 柳如烟也拿着银针包包快步回到了寝殿中,先将头上的蝴蝶步摇随手一扯,一头青丝便倾泻了下来。又将身上的衣裙都脱了下来,只留着亵衣。只见铜镜中的她,脸色因中毒呈现出几丝青白色,再加上一头凌乱的长发和楚楚可怜的眼神,看上去倒真有几分病态。柳如烟飞快的准备好了一切,便软软的躺倒在了床上,灵动的大眼中闪着玩味。 殿外。 “季婕妤,娘娘身子还未复原,不宜见客啊!” 小莲望了一眼来人:五品的季婕妤,一身水蓝色的碎花宫装,脸蛋艳丽,妆容过浓,再加上满头的珠钗。显得十成的俗不可耐,偏偏她喜欢小人得志,对傻了的烟妃娘娘极为的嚣张。这样的女人,皇上会喜欢才怪了!但是她身为大将军的幕僚之女,属于淑妃娘娘那边的人。而淑妃娘娘又颇会讨得太后欢心,太后也颇为宠爱淑妃,所以这季婕妤才敢如此的嚣张跋扈。 “哎哟,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就是来探望傻子烟妃的!” 季婕妤俗媚势利的笑着,一面向小莲使了个眼色,一面从袖口拿出两件华丽的首饰就要塞入小莲手中。虽然她对于小莲婉拒的话十分不满,但毕竟烟妃是宠妃,万一这奴才要是在皇上面前多嘴了几句,她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所以,虽然她骨子里就瞧不起傻子烟妃和这几个狗奴才,但是这表面上的功夫,该做的,她就算多不情愿也得做做。 小莲见状一愣,蓦地想到娘娘不傻了,立刻想要将季婕妤的手推开! 这种事儿以前她也做过不少。因为娘娘傻了,皇上眷顾着娘娘,但他们奴才哪里顾得上?若是不接,明里得罪了季婕妤,暗里更是让淑妃娘娘、太后都没脸,她一个小小的宫俾,哪敢如此呢?还好,每次季婕妤走了,她没发现娘娘身上有什么淤青之类的伤。否则娘娘被欺负要是被皇上知晓了,他们这些侍候的奴才又得跟着受罚。 “没眼见的东西,还不快接着?给我让开!” 季婕妤却不知小莲心里的千回百转,见她还在发愣,顿时来了火气。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狗奴才!当下将首饰硬塞给小莲,双手猛地用力一推,顿时便将没一点防备的小莲给推倒在地。 小莲狠狠的摔倒,正想爬起来。蓦地又想起娘娘吩咐的,不能让季婕妤看出什么了。当下心里一动,干脆就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了一阵,任由季婕妤一路奔进了寝殿。 寝殿内,柳如烟将一切听的真切。转眼间,便看到那女人气势汹汹的入了寝殿大门。柳如烟抬眸,随意的望了一眼来人:这女人长得还算艳丽,但是妆容实在俗气,尤其那双眼睛里,嫉妒的火焰就像是一条毒蛇似的。估计像凤冥夜那样风华绝代的男人根本看不上这样的女人,她在宫中不过一个均衡权力的摆设。所以,她心底就更加嫉妒她这个受宠的“傻子烟妃”了! “傻子,姐姐来探望你了,你可高兴啊?” 季婕妤的声音就像是打了兴奋剂,她今儿又能好好的折磨下这傻子了。每每看到这傻子烟妃那张绝色的脸,想到那个天神般的皇上对她的恩宠,嫉妒就像是毒蛇一样,狠狠的啃咬着她的心脏。 “你是……季姐姐?” 柳如烟灵动的大眼,天真无邪,怯怯的望着来人,柔柔的启唇道。那副柔弱单纯,楚楚可怜的小白兔模样,仿佛是无声的召唤着她“我很傻,快来欺负我吧。” 傻子就是傻子,看她还蠢蠢的对敌人天真微笑、丝毫没感觉到危险逼近的笨女人,季婕妤心底又是一阵得意! 这该死的傻子就算是再怎么得宠,她还是个傻子!她就不信霸绝天下、完美如神的皇上能喜欢一个傻子多久。 “对啊!傻子,你还记得姐姐啊?来,姐姐先问你几个问题,再和你继续往上次那个游戏可好?” 季婕妤一面笑的残忍恶毒,一面却柔声的诱哄道。手腕一动,手中不知道何时拿了几根纤细的针,那针形极为细小,比绣花针还要袖珍。 游戏?柳如烟闻言心底冷笑,这季婕妤为了能折磨柳如烟、又不让凤冥夜知晓,可谓是煞费苦心。每一次都会将柳如烟用麻针先麻醉的意识混沌,然后用那一根根的极小的针来扎她,而且每一次扎的地方都是那些极为隐秘的地方!比如:大腿内侧,手臂内侧等等。 这种隐秘的办法,不仅能狠狠的折磨柳如烟,又能逃过大家的眼睛。那伤口极细,若不是看的十分仔细定不可能发现。就连她的贴身婢女、昨晚为她清洗的凤冥夜,都没有发现过这隐蔽的伤口!连她自己,也是因为感觉到一股隐隐的疼痛,仔仔细细的搜查才发现了这一排排的小伤口。 !! 哼看看谁玩谁 那女人似乎对柳如烟嫉恨到了极点了,迷晕之后对她的“残害”可谓是十分的疯狂。每次都会在柳如烟身上留许多的伤痕,所幸这针扎的伤痕极小,否则柳如烟绝对怀疑,大腿内侧和手臂内侧两块小小的地方真够她“泻火”么?这女人简直就是在她的皮肤上“刺绣风景”哪! “姐姐有什么话要问烟儿?” 柳如烟眨巴了下灵动的大眼,十分乖巧配合的道,甜软的声音是那个无邪啊!但是,某女心底却在冷笑不止:傻了真是好啊!套话儿都不必想什么法子了,只要装两下“白痴”,别人就会乖乖的把话都掏出来了!简直比用刑还有效率! “傻子,听说你昨儿中毒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这傻子烟妃如此的“配合”,季婕妤俗媚的脸上的得意更加的明显了。眼带鄙夷,傲慢的开口道。 “烟儿是吃了小萍给我的绿豆糕,然后就头晕目眩,不省人事了。” 柳如烟也不隐瞒,直接一五一十的把话都告诉了季婕妤。若她是那淑妃娘娘派来打探消息的,自然会做出相应的反应。 果然,听了柳如烟单纯的话,季婕妤的脸色猛的一变。心想道:这傻子烟妃真的是吃了那绿豆糕才中毒的,她得赶紧去回报给娘娘才行!同时眼里也闪过一丝的迷惑,这傻子中毒的事,到底和淑妃娘娘有没有关系呢?不过主子的事情,她不能过问太多。话说回来,这傻子真是命大,居然没有被毒死!想到这儿,季婕妤的脸色又愈发的难看了。她是多么希望这个傻子烟妃早日归西啊! 柳如烟一双轻灵的大眼将季婕妤的神色尽收眼底,这女人果然是那个淑妃娘娘派来探消息的。自己中毒没死,她只怕是很是失望吧! “季姐姐,你怎么发呆了呀?” 粉嫩的樱唇微启,柳如烟故意“好心”出声提醒想的入神的季婕妤。 后者闻言,心神一凛,将显露的各种神情全部收起,面带鄙夷,眼带嫉妒的瞪向了那傻子烟妃。既然她这么命大,她若不好好的折磨她一番,岂不是对不住自己了? “傻子,你可真是个傻子!” 这么想着,季婕妤得意的笑着,那俗气的红唇像个血盆大口般的打开着。素手暗带银针就狠狠的向着柳如烟的腰身扑了过去。只要这一针下去,这傻子又有一炷香的时间任她折磨了! 近了,更近了。她就要再次得手了! “季姐姐,烟儿觉得好累。” 然而,柳如烟眨巴着一双大眼睛,神色怠倦,头发凌乱,宛如一个玩累的孩子。紧接着她仿佛是不经意间往那被窝里一钻。 季婕妤哪里料到这傻子突然会这样?原本她心情急切,扑的力度就猛了些,如今这傻子突然钻入被子里面去了,她手中的银针顿时刺入那精致的被褥上了。 柳如烟钻入被窝的同时,**又仿佛不经意的如孩子般的淘气一蹬,好巧不巧就蹬上了坐在床边的季婕妤的腰上。原本她因为扑向柳如烟身子有些不平衡了,如今被柳如烟的腿的蹬到,顿时整个失了平衡,直直的向着那被子倒了过去。 “嘶。”倒在床上的季婕妤只觉得肌肤上一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透过衣物刺入了自己的胸口。接着,麻痹的感觉迅速的传遍全身。 老天!这麻针居然刺到了自己身上!季婕妤心底大呼倒霉,今儿个这傻子居然突然发傻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不行,她不能晕。季婕妤这么想着,素手就下意识的抓紧了被子,希望能赶在自己意识失去之前坐起身来。然而,就那么一抓,却不知抓到了什么样的刺人的东西,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 “啊!这是什么?”剧痛让她稍稍的恢复了些知觉,她一个激灵的扬起手来,便看到自己素手被一包银针刺的血肉模糊!尖叫一声,她顿时下意识的将手上的银针大力的甩去。 然而,经历了一连串倒霉的季婕妤却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掉那一手白花花的银针了。 因为,一声更大的尖叫猛地响彻整个寝殿! “啊!你弄坏烟儿的针针,你弄坏烟儿的针针!” 被窝里的纤细女子,突然嚎叫的站在了雕花大床上。一张单纯绝色的小脸上,因为气愤和生气而憋得红彤彤的,如水般的眸子里也闪着生气仇恨的光芒! “你赔我的针针,赔我的针针!” 柳如烟嘴里不住的喊着,立刻用力的将被子一掀,季婕妤虚软的身体顿时一路从床上滚到了床下,手上的银针还好死不死的又在她的身上扎出了几个窟窿。偏偏那强力麻药又发挥了效果,她全身上下是一分力气都使不上来。然而,她的噩运还没到头。床上的那个傻子烟妃又跳了下来,重重的坐在了她的身子上。白玉般的手将她的脸一扭,左右开弓便是“啪啪啪”的连抽几个巴掌! “啊啊,啊啊!”季婕妤只觉得身上一股子钻心入肺的疼痛,她想叫,然而那麻痹晕眩的感觉一**的袭来,她发出的声音愈来愈小,最终陷入了昏迷之中。 待那季婕妤终于昏了过去,柳如烟心底冷哼一声:哼,想玩她?那就看看谁玩谁!望着头发凌乱、衣衫不整、身上带血、脸还被自己打成了猪头的季婕妤,柳如烟一双灵动精怪的眸中,却笑意吟吟,灿烂夺目。一张绝美的小脸还是那么的单纯无邪,但这单纯无害中却掩埋着极度的阴险和狡黠。 守在寝殿外的小三子、小玄子、小莲,都听到了烟妃娘娘发出的那一声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和叫嚷。不禁心头都为那无知的季婕妤捏了一把大汗。光听这声音就知道里面的状况是怎样了,娘娘如今真是太厉害了!表面上看起来是那么的单纯无害,但一出手简直能把人给活活整死! !! 有苦难言的季嫣然 小莲和小三子等三人正想着,蓦地,殿门前一道明黄色的修长身影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只见,男子身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勾勒出了他性感强健的身材。乌黑如玉的墨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头戴嵌着宝石的精致冠冕,两根细细的珠链流苏随意的垂落肩上,衬得一张刀削斧刻的脸更是俊美出众。两道狭长的眉斜飞入鬓,凤眸流转,像是夜空中清朗的迷人月色,令人沉醉;霸道挺直的鼻梁下是粉嫩如樱花般的性感薄唇,此刻,男人的双唇扬起了好看的弧度,宛如三月盛开的片片桃瓣般温暖。 这风华绝代的男人,不是他们俊美如神的皇上是谁! 糟了!三人愣了愣,心道一声不好。一路上都没人禀报皇上来了,这定是皇上借着下朝的时间,特意的摒退众人,顺道来看昨儿中毒的娘娘了! 此时此刻,小莲等三人哪有什么心思去欣赏皇上的绝世风华,一个个心里都急得要跳脚了!怎么办?娘娘还在里面教训那个季婕妤呢!若是此刻皇上进去看到了娘娘那个样子,该如何是好呢? “烟儿呢?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三人心底正千回百转,凤冥夜已经飞快的来到了寝殿门口,对着三人问道。 “这个……娘娘她……” 被皇上那锐利威严的眼神一扫,原本心底焦急的三人更是急得不行了。小莲结结巴巴的,说了半天还只是说了五个字。 怎么回事?难道,烟儿又出事了?凤冥夜是何等精明的人物,邪魅的凤眸只随意一扫,便瞧出了几分异样。心底蓦地一凛,他抬起修长的手臂推开堵在门口的三人就要进入寝殿内! 寝殿内。 柳如烟先是痛快的在季婕妤身上狠狠的发泄了一番,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不慌不忙的收了手。蹲下身子,将散落在地上的宝贝银针一根根收集起来。 “唔……” 就在柳如烟快要将地上所有的银针收拾好了,晕厥中的季婕妤终于缓缓的醒来了。一醒来,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像是散了架一般的酸痛,特别是双手,还留着一股刺痛感。摇了摇晕乎乎的头,晕厥前的悲惨记忆铺天盖地的袭来。 对了,好像是那个傻子烟妃突然发傻了,还因为那该死的银针发疯的将自己打了一顿!季婕妤蓦地想起开始的记忆,心底顿时被一腔怒火给席卷了。她居然被自己一直鄙夷厌恶的傻子烟妃打了,这还了得? 季婕妤双目通红,望着离自己不远的傻子,还在捡宝贝似的捡那些扎破她双手的带血银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挣扎的站了起来,抬手就要给她一巴掌! 一直都在暗暗注意着季婕妤的一举一动的柳如烟,自然知道她已经醒来了,更是知道她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只想要在她身上报复!但她柳如烟岂是以前那个任她哄骗欺负的傻子? 一个正要打人,一个正欲躲闪,两个女人却同时听到了寝殿外凤冥夜的声音! 皇上来了! 两个女人同时一惊,身体都是一滞! 下一秒,柳如烟的樱唇边就勾起了一抹灿烂无邪的笑意。凤冥夜,你来的正好呢! 凤冥夜进了寝殿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他的烟儿正睁着一双灵动的大眼,愣愣的望着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女人,而那个女人,竟然对着烟儿扬起了巴掌! 不! 望着那娇俏可爱的小人儿就要被那女人伤到,凤冥夜眼眸蓦地一沉。心底涌起的惊涛骇浪般的怒气中还夹着丝丝的心疼。也不见凤冥夜如何动作,两个呆滞的女人只觉得一抹影子瞬间漂移了过去。那快到极致的身法好似寒夜中起舞的幽灵! 下一秒,季婕妤的手腕便被凤冥夜捏住了,而柳如烟纤细小巧的身子却被他揽入了怀中。 “皇……皇上!” 季婕妤呆呆的望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青紫的唇忍不住一阵的哆嗦。 “烟儿,你怎么样?” 凤冥夜用寒冰般刺骨的眼神扫了季婕妤一眼,便转眸柔声的向着柳如烟问道。刚刚他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一份真实心疼的感觉让他自己都错愕。似乎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瓦解消融。异样的感觉传入心脏,凤冥夜身体蓦地一阵绷紧,绝美的凤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 “夜,呜呜呜。” 柳如烟漂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度的兴奋,刚刚凤冥夜的身体就像是飞起来了。他用的就是武功吧?这凤冥夜的身手可真是好啊!以前她这个功夫白痴在龙组混的时候,也没见有人能做出凤冥夜这般厉害的高难度动作,他这惊艳的身手真是帅气极了! 记忆中,她与凤冥夜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战火纷飞的战场上。她为何会去战场她不记得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凤冥夜也是如此,像一个天神般突然飞掠到了她的面前!不知道为何,柳如烟蓦地想起了这样一个唯美的情景,心底生出了一丝莫名疼痛! 这抹思绪不过眨眼之间的事,下一秒,看到了男人眼底的那一抹真切的心疼,柳如烟下意识就可怜巴巴的吸了吸鼻子,柳眉一皱,像个小宝宝般的往他宽厚的胸膛蹭了蹭。 “夜,季姐姐欺负我,她把夜送给我的针针丢掉了,呜呜呜……” 甜软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委屈,柳如烟直接把小脑袋窝在凤冥夜的怀中闷闷的道。她不是傻子么?傻子都发威打人了,自然是别人挑起的咯! “这么说来,这女人身上伤是烟儿弄出来的了?” 凤冥夜瞥了一眼衣衫不整、被打成猪头的季婕妤,心底大吃一惊,他第一眼都没认出这女人是谁。看见这女人如今的这副样子,又瞧了瞧缩在他怀中的烟儿。凤冥夜不禁哑然失笑,实在难以想象他的烟儿是怎样由可爱小白兔华丽变身,再将这女人凑成这副样子。 “烟儿,你真是朕独一无二的烟儿啊!” 凤冥夜低头看了看怀中,似乎还毫无任何自觉的柳如烟。男人错愕的同时,只觉得心底一阵的好笑,忍不住蹭了蹭她可爱的小脑袋,绝魅的俊颜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声音清冽宠溺。 柳如烟闻言,心底不禁升起了一股暖意。这凤冥夜对自己真的是宠溺至极啊!刚刚这女人想要动手打她的时候,她可没忘了他的愤怒反应。可是,如今他知道这女人是被她打成了猪头,他却能愉悦的笑出声来,甚至还有几分赞赏的意味! 相对于凤冥夜的愉悦,季婕妤心底却一片的寒冷,只觉得今儿个简直倒霉到了极致。先是阴错阳差的被这傻子给狠狠的打了一顿,接着带着一腔怒火准备动手回击的时候却偏偏被皇上撞破了。 如今,她只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 查看伤口 “季婕妤,朕给你一次机会!老老实实把今天的事情说清楚,否则……” 凤冥夜这边低头安抚着烟儿,那边抓着季嫣然纤细手腕的大手一分分的收紧,疼得季嫣然那被揍成猪头的脸顿时扭曲了起来。高大霸俊的男人转眸死死的盯着季嫣然,目光冰冷彻骨。虽然他没亲眼目睹一切,但这发生的一切他也能猜出个大概。到底是怎样的事情,才能刺激的傻了的烟儿将这女人打成这副模样? 望着前一秒还笑容轻柔、俊帅绝伦的男人在眨眼之间,便化为地狱修罗般冰冷无情,季婕妤受伤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这就是差别待遇吗?这个她心目中高贵如神明的男人,为何偏偏就是喜欢这个都傻了的女人?怨恨,不甘,嫉妒让季嫣然的艳俗的脸愈发扭曲,而她的心底更如寒冬腊月般的冰凉。 “皇上,臣妾说……都说。” 吃痛的季婕妤急忙连声道,声音也因疼痛带上了几丝嘶哑。即使她内心里有太多的怨恨和不甘,如今被皇上亲眼所见,她就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显露半分。 “你对烟儿到底做了些什么?” 凤冥夜将她的手腕一甩,凤眸冷冷的一扫,声音淡漠威严。 “皇上,臣妾该死,臣妾该死!臣妾万不该因为心底嫉妒烟妃娘娘受宠,就故意来如烟宫欺负她。臣妾还……” 季婕妤顾不得一身的伤痕,急忙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的磕头讨饶道。越是说到后面,她的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了,声音也渐渐的低了下去,显然惧怕极了!季嫣然的背上也是冷汗涔涔,心思急转:今天她不仅仅没有完成淑妃娘娘的吩咐,还被皇上撞破了她欺负傻子烟妃的事情。现在皇上的眼里定是容不得她了,而淑妃娘娘那边只怕也不会庇护她! “说下去!” 凤冥夜蓦地眯起魅惑的凤眸,沉了声音。瞧她这副颤抖的模样,这贱婢究竟对烟儿做了什么样的事情?而凤冥夜怀中的柳如烟,绝美的菱唇泛着无邪的笑意,灵动的眸子里,一抹阴仄仄的光芒一闪而过!哼哼,现在知道怕了?以前欺负她这傻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自己也有今天? “臣妾……在烟妃娘娘身上……扎了……许多的针。” 季婕妤又往地上一阵猛磕,终于颤抖的把话说了出来。虽然她打心眼低瞧不起这傻子烟妃,但她是三品的妃子,而她只是五品的婕妤。她的所作所为按照宫中的规矩可是以下犯上,是大罪! “什么?” 凤冥夜眼眸一寒,声音蓦地拔高了,显然是动了火气!他开始听烟儿所言还以为这贱婢只是吓了吓她。没想到,这小小的五品婕妤居然敢对烟儿做出这样的事!难怪一向乖顺的烟儿都会发起飙来! “臣妾该死!臣妾罪该万死!” 季婕妤被皇上的怒火一吓,顿时又拼命的在地上磕起头来。 “说,到底是谁给你的指示,居然敢这样对待烟妃娘娘?” 一步步的逼近季嫣然,凤冥夜的声音愈发的低沉危险。他知道这宫中的女人都会嫉妒烟儿,但却没想到她们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一个小小的五品婕妤,自然是不可能有那个胆子,敢这样明目张胆的给烟儿动私刑了。她的身后,必然有人在撑腰! “没有谁指示臣妾,是臣妾自己被嫉妒蒙蔽了双眼。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错事!皇上要罚就罚臣妾一个人吧!” 季嫣然一听凤冥夜的这话,更是惶恐的不得了,张着殷红的大口不断嚎叫着。这种时候,她哪里敢供出淑妃这个主子?若是被大将军知道了,只怕他们一家子的兴衰荣辱就系在她今儿这件事上了! “哼!你当朕是傻子?来人,将这贱婢先拖下去,关入皇宫的地牢!” 凤冥夜勾起邪肆的薄唇,冷笑一声道。如今朝中的各个势力,他这个当皇上的可是一清二楚。昨儿烟儿才被人下毒,今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看样子,朝中某些人是需要整顿整顿了。 “皇上,饶了臣妾吧!皇上,皇上!臣妾再也不敢了!” 季婕妤面色一白,几乎被凤冥夜这句无情狠厉的话给吓得晕倒!地牢?她是后宫的人,犯了错不是因为先交与太后吗?不!她不要去地牢!皇宫地牢可不是人去的地方啊? 然而,进来的两个大内侍卫却抓住季嫣然的手脚,直接将还在哭闹叫嚷的她给拖了出去! “来人,将这寝殿收拾一下,再拿些治外伤的膏药来!” 凤冥夜正眼都没看季嫣然一眼,只是一面抱着柳如烟的走向了寝殿的大床,一面淡淡的吩咐道。 “是!奴婢(奴才)这就去。” 小莲、小玄子几个在外面朗声答应道,小莲立刻进殿麻利的收拾了起来,而小玄子则一溜烟的奔去拿药了。两人的脸色都红润润的,说话也有了底气,丝毫没有开始见到皇上时的慌乱。 原来,一直在殿外守着的小莲、小玄子等三人先听了那季婕妤的哀号,后面又看到几个奉命进殿的侍卫。心底便都知道了:这次娘娘不仅没有穿帮,反而一举将这嚣张可恶的季婕妤扳倒了,实在是太快人心哪!小莲他们几个,平日里没少被那狗仗人势的季婕妤欺负差使。如今见这季婕妤失势,三人无不拍手称快。同时心底对娘娘的高超手腕,愈发的惊佩了! “烟儿,乖,让我瞧瞧你的伤口。” 凤冥夜将粉色的精致帷幔都一一的放下之后,才转眸温柔的望向了床上的可人儿。 刚刚一听到那贱婢居然敢用针扎烟儿,当时他胸口就堵了一腔的怒火,甚至恨不得将那贱婢直接杀了解恨。眼前这娇小可爱的小人儿,似乎在他的心中的位置越来越高了。只这么静静的瞅着她,那绝色的丽容上生动可爱的表情,他就已经柔肠百结了。 “嗯嗯。夜,烟儿这就给你瞧。” 说话还是单纯无邪,一张俏脸却忍不住潮红了起来,灵动的眸中也有了一丝不一样的羞涩。老天!她要给他看那么隐秘的部位吗?不给也不行啊!她现在可是傻子,是只有五岁的智商,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傻子! !! 想吃你怎么办 “烟儿真乖。” 凤冥夜声音邪魅中带着丝丝的诱哄的味道。侧着半边俊脸,静静的望着床上的柳如烟,眼神中是掩不住的火热!性感的薄唇也勾起了一抹邪气的笑。 望着烟儿依然睁着无邪的眸,小脸上却显露了女子天然的羞怯之情,男人不由的心情大好:这些天烟儿傻了,老是弄得他只能看不能“动”。今儿总算是有了一点“小小的福利”了!偶尔诱拐下这小白兔,绝对是一个不错的主意!男人的凤眸中,某种得逞的光芒一闪而过。 老天!这凤冥夜的眼神也太过炙热了吧!柳如烟心底暗暗叫苦,呜呜……虽然她一向机灵,但在这个精明又深情的男人面前一直扮演“单纯傻子”,这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在凤冥夜深情注视下,柳如烟只能在心底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认命的开始自己脱衣服。本来她就只穿着一套上下两件式的纯白亵衣,如今脱起来更是容易。很快的,柳如烟便将那亵衣给解了,露出了女子姣美如玉的上身和白嫩光滑的肌肤。 凤冥夜眼眸一沉,盯着柳如烟的目光愈发的火热起来。他的烟儿,果然如此的美好! “夜,烟儿这里痛……” 柳如烟指着自己的手臂内侧,小鼻子一缩,可怜兮兮的道。 “烟儿不痛,我帮你瞧瞧。” 凤冥夜一听她说痛,眼中的火热顿时被浇熄了不少。急忙凑近了柳如烟,小心的在她纤细的手臂上查看了起来。果然,他在柳如烟的手臂内侧,发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男人眸光又一点点的阴沉了下去! “来人,给朕拿药来!” 小莲一早就在边上等候着他这句话了,一听到皇上的命令,急忙上前,将药膏小心的递给了凤冥夜。 “烟儿,涂了药就会不疼了。来……” 凤冥夜此刻心底被一腔的心疼给掩埋了,再没有什么暧昧心思。低头小心的帮柳如烟的伤口处上起药来,动作轻柔。 柳如烟见他低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禁开始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来:只见浓密又纤长的睫毛在他细致如瓷的肌肤上打下了一层幽暗的阴影,魅人的凤眸,樱花般的唇,柳如烟竟有些看的痴了。这才惊觉,原来他还是个侧脸极美的男人! “烟儿,你在看什么?朕,好看吗?” 凤冥夜涂好了药,又将亵衣给她穿上,一抬头便看的小女人这副痴痴的模样。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好看的笑容。 “没,我没有。” 柳如烟这才发现自己无意的举动是多么的“花痴”!脸上瞬间通红,急忙低头道。这次的神态和话语,倒是如行云流水、没一点的装模作样。 咦,怎么回事?凤冥夜的眼眸流转,一眨都不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眸中意味不明的光芒闪过。 “夜,呜呜,烟儿的腿这里也好疼。” 糟糕!她刚刚都忘了假装了:她是傻子,只会按照自己心底的单纯想法做事,怎么可能听得懂凤冥夜话语中的揶揄?更不会因此做出反应啊!柳如烟心底大急:要快点转移他的注意力才行。灵动的大眼一转,顿时计上心来。一面甜甜软软的说着,一面站起来就将自己的亵裤也飞快的褪了下去。没办法了,只好豁出去用“se诱”蒙混一下了!这个男人,实在是太精明了…… 待凤冥夜反应过来,柳如烟已经光着在对着他傻笑了。 噗!凤冥夜只觉得气血疯狂的上涌,再也顾不上开始的那一瞬的疑惑。眼前的女人绝美的小脸上笑的无邪纯净,偏偏上半身穿着单薄的亵衣,下半身却什么都没穿,他从未看过、却一直幻想的部位就那么突然的展露在眼前。这、这…… “烟儿,到我边上来。” 凤冥夜望着眼前的柳如烟,眸光暗沉的能滴得出水来了,俊美绝伦的脸上似乎有了几分红,沙哑的嗓音中带着丝丝的隐忍。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懂得隐忍的男人,即使,每一次的隐忍都会让他的内心愈发的狂暴。然而,这一次,他竟然有些忍不下去!体内的邪恶想法因为她的单纯无邪,愈发的叫嚣着,**更是在不停的折磨着他。如今虽然不是时候,但至少他要收回一些利息的! 柳如烟被男人那样深沉的眼神看得有几分心虚,不过事到如今她也没有回头路了,只能认命的一点点的向着男人挪近。不就是那个啥啥啥吗?没吃过猪肉难道没见过猪跑啊!哼!她可是人称“笑面罗刹”的第一女军医,难道还怕他“吃了”她不成?柳如烟心底死命的为自己打气,天知道,她是真的被他瞧得口干舌燥的想要夺门而逃啊!她上辈子可是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新手……这,这样的进度也太快了点吧? “乖!” 凤冥夜一直盯着她靠近,俊颜上仍然是温柔如水。待那小人儿的终于快要贴到自己的身体时候,他终于理智的说完最后一个赞赏的话。接着,便再也忍不住以决然的姿势狠狠的吻上了她柔嫩的唇。 “唔唔。” 柳如烟被凤冥夜吻的昏天地暗,只觉得呼吸困难、思绪不清。所有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举动,然而,她竟然没有抗拒这个男人的吻,而且还无意识的顺从了。心,砰砰砰的跳得极为厉害,这就是接吻的感觉吗?茫茫然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这是……” 渐渐适应了男人的激情狂野,柳如烟好不容易才找回了思绪,蓦地又感觉到她坐在他腿上。柳如烟脸又蹭蹭蹭的红了,红晕甚至一路蔓延到了她纤美的脖颈。这不是那些书上说的那个啥?天!她现在在做什么?心里一个哆嗦,柳如烟心底又羞又怕,只觉得全身都不对劲儿。忍不住就开始乱动了。 “唔唔,夜,刚刚烟儿都不能吸气了……好难受哦!” 柳如烟身子不安分的动着,好不容易趁着凤冥夜松口的时候叫出了声来。不行,不行,她真的没有准备好!不能让他继续了!刺激实在是太大! 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柳如烟故意装作受到了惊吓一般,笨笨的从男人的腿上溜到了床上,又急急的退到了大床的一角。 “烟儿,我想吃你,怎么办?” 男人俊颜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邪肆的声音宛如一声叹息。望着似乎被自己吓到了的傻傻的小人儿,他终于忍不住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 有人要倒霉了 听了男人如此红果果、却又饱含着深情的表白,柳如烟一张绝美的小脸愈发的羞红,呼吸也不由的急促了几分。还好,她如今是个“傻子”,不然这气氛还真是太尴尬了,会让她无所适从的。 蓦地,大腿处又隐隐的传来了一阵疼痛,柳如烟微微的皱了皱柳眉。下意识的就向着那个疼痛的地方看去,只见她白嫩无瑕的大腿根部,隐隐的溢出了几丝血迹。原来,刚刚她缠住男人的腰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乱动,不小心摩擦到了以前的伤口。 凤冥夜自然也看到了柳如烟的动作,凤眸里闪过一抹心疼,神色也清明了不少。邪肆的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蓦地起身踏入大床,一步步的向着缩在角落的柳如烟靠近。 “夜,烟儿好疼。” 柳如烟眼泪汪汪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男人,勾起樱桃般的唇,可怜兮兮的道。其实她背上却是冷汗涔涔,望着眼前这个让她脸红心跳、压迫十足的男人,她生怕他一个隐忍不住就真的把她给那个啥啥了。 “烟儿,对不起。” 男人终于到了柳如烟的身前,长臂只一伸,便将柳如烟纤细的身体紧紧的扣入了怀中,凤冥夜沙哑着嗓子低低的道。他刚刚那个样子是不是吓着她了?为何,每一次对着她,他都会莫名其妙的失去原本的冷静? 柳如烟听了男人这句话,只觉得心底仿佛被什么狠狠的一撞,一种温暖柔软的感觉溢满了整个心房。一时间,她心底甚至有种强烈的想要环住这个男人的强烈冲动。然而,她不能,眼下她还是那个傻子,傻子是不会感觉到男人的表白的。所以,她只能生生的忍住了。 “烟儿,我给你擦药。” 凤冥夜静静的抱了她一会儿,似乎终于将那股磨人的**给生生压了下来,这才轻轻的柳如烟放开。一双邪魅的凤眸里清明柔和,再无任何的情yu味道。 “好啊好啊。” 柳如烟乖巧的点点头,他没有狂性大发把她那个啥啥了,她本应该欢欣雀跃的,然而不知为何她心底似乎隐隐有一丝失望。 凤冥夜用锦被的一角将柳如烟的屁屁那一块地方都遮了个严严实实,这才开始为她擦药。擦完药之后,又对着小莲和小三子、小玄子三人叮嘱了一番,才离开了如烟宫。 “娘娘,你今天太厉害了!一下子就把那个作威作福的季婕妤给扳倒了!” 待凤冥夜前脚刚走,小莲他们三个便进了寝殿来侍候柳如烟,小莲望着眼前这个玲珑剔透、手段高超的烟妃娘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厉害什么?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 柳如烟眼眸淡淡然的,望了一眼边上喜形于色的三人,缓缓的道。古代的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从那些历史和电视剧她也可以知道一些了。既然她的存在已经是一个众之矢的,她若不采取一些行动就等于是坐以待毙了!还有那个准备毒死她的神秘女人,她柳如烟可不是白白的别人的欺负的,灵动的眸中,闪过一抹阴仄仄的光芒。 这只是第一步?三人被柳如烟这话说得面面相觑,心里对于柳如烟的敬畏,又多了一分。 “娘娘,奴才有一事不明,憋在心里很久了。” 小玄子原本恭卑的低着头,蓦地抬头对着柳如烟道。而小莲和小三子两人似乎对他突然的开口并不意外,看样子这三人在进来之前就已经商量过了吧。 “说吧。” 柳如烟灵动的眸微微的一动,启唇淡淡的道。 “娘娘如今已经不傻了,为何还要装作傻子呢?若是皇上知道你不傻了,定然会龙颜大悦,也会更加的宠爱娘娘啊!” 小玄子目露疑惑,终于将憋在心底的话给问了出来。小莲和小三子两人也眼巴巴的瞧着柳如烟,显然他们也对这个问题同样十分不解。 “傻了自然有傻了的好处。”柳如烟眸光深幽,轻启朱唇道。“我都已经傻了,却还是这皇宫所有女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若是她们知道我不傻了,那又当如何?你们有没有想过?” 这…… 小玄子、小三子、小莲三人一听这话,顿时心底都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若是娘娘不傻了,只怕皇后她们身后的势力都得要着急了!要知道皇上登基七年还未一子一女,太后皇后心底都很是着急。但偏偏皇上的能力太强,朝中的势力已经限制不了羽翼丰满的皇上了,所以她们才一直拿着皇上没办法。对啊!他们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皇宫中,女人们向来能只为得到皇上的圣宠而你争我夺,不惜拼个你死我活,谁又会想到烟妃娘娘竟然会以“装傻”来示敌以弱呢! 高!这一招实在是高啊! “小三子,你和淑妃在暗地里可是有着不少的联系哪。我说的可对啊?” 柳如烟眯了眯漂亮的眸子,紧盯着眼前的小三子,声音慵懒中透着几分深幽。 昨儿她才被人用毒害了,第二天这季婕妤就被淑妃娘娘派来了,这消息流出的速度也快的诡异了点。在加上得到的柳如烟傻了之后的记忆,她很容易就发现了小三子平日里的一些异样。再加上她的分析推断,这中间的猫腻就猜到了**分了! 不过,如今这奴才倒是有用了。敢监视她?哼,那她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娘娘,那是因为以前娘娘傻了,小三子没有办法,只能告诉淑妃娘娘您的事。我只是一个小小奴才,怎么敢违逆她的意思呢?娘娘,如今的小三子对您可绝无异心哪!” 三人正在感叹着娘娘手段的高明,冷不丁柳如烟突然对着一旁的小三子说了一句这样的话。顿时将心虚的小三子吓的一阵颤抖,急忙在柳如烟面前跪下,想也不想便拼命的磕头。他如今哪里还敢在娘娘耍小手段啊?简直是找死!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以前的事么,过去了就过去了。不过眼下,我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柳如烟眨了眨漂亮的眸子,一脸的无辜的道。她有那么可怕么?不过是略施了点手段,他就怕成这样? “娘娘你尽管吩咐,小三子定然办的妥妥帖帖的。” 小三子一听柳如烟没有怪他,被吓得发青的脸色总算是正常了不少,抬起头,他急切的向柳如烟表明着自己的忠心。 “你现在马上去淑妃那儿,告诉她今天在如烟宫中发生的一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 柳如烟见状,便淡淡的吩咐道。一张绝美的小脸上,带着甜美无邪的笑容。然而,她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底一滞,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奴才知道,奴才这就去。” 虽然不明白娘娘这样做的原因,但是小三子还是毫不犹豫的磕头,便一溜烟的去做了。 “好了,我累了,想先休息一会儿。你们先下去吧。” 柳如烟见小三子麻利的去办事了,眸光也柔了下来,张嘴优雅打了个哈欠,淡淡的吩咐道。 “是,娘娘您好好休息,奴才们告退了。” 几人心中对于柳如烟的敬畏在短短的一天以内就到达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听她这么一说,立刻就恭恭敬敬的退下了。 刚刚面对凤冥夜,实在是消耗了她太多的能量,她必须好好的休息休息了。而且,过不了多久,只怕又有一场好戏上演了。 柳如烟灵动的眸子里,闪着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今天季婕妤这个笨蛋被她这么一整,以凤冥夜的精明程度,定然能查出一些什么来。再加上昨天的带毒的绿豆糕和小玄子他们告诉她的后招。那个恶毒的女人既然想要嫁祸给淑妃,自然也会做些什么来栽赃。如今,这所有一切不利于淑妃的方面却都凑在了一起…… 那个专横跋扈的淑妃,只怕很快就会倒霉了吧? !! 准备出去吓人 明湖,杨柳依依,微风拂面。 一道明黄色的挺拔身影,卓然独立在了那湖边上。修长强健的身材,绝美如画的五官,高贵霸绝的气质,不是凤冥夜是谁。此刻,男人一双魅惑的凤眸正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眸光深幽晦暗。 蓦地,一道疾风从背后吹了过来。不知何时,凤冥夜的身边立了一个黑色华服的男子。 那男子只随意的站着,却如一棵松柏般的遒劲。黑发如玉,五官清俊,全身上下的气质也颇为冷峻。一双纯黑色的星眸里,正闪着冰冷淡漠的光芒。 “暗影,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凤冥夜低沉邪魅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危险气息。一双勾魂的凤眸依旧望着碧绿无垠的湖面,只是那眸光却蓦地变得锐利了起来。 “属下查到了,淑妃娘娘的流云宫的确藏有那种毒药!但是……” 黑衣华服的男子的声音也是清冽寒冷的,不带半分多余的感情。 “但是什么?” 凤冥夜剑眉一挑,难道还有什么疑点?淑妃为人高调、性格嚣张,同时也会做人,强势伪善。而她对于烟儿也早已恨之入骨。相对于城府颇深、懂得隐忍的德妃,沉稳大气,纵观全局的皇后。他想来想去,淑妃算是最可能害烟儿的妃子了。但听到暗这么一说,定然是发现了些什么的。 “他们对烟妃娘娘用的毒,和小萍被毒杀所用的毒,并不是同一种。虽然两种都是剧毒,但是种类却是不同的。” 暗影跟在凤冥夜身边已经十多年了,很是了解皇上那种喜欢掌控全局的稳重性格。虽然这个疑点很小,但他还是将它如实的告诉了凤冥夜。 “这样么?我知道了。你继续盯着地牢里面的季婕妤,这件事,过不了多久便会大白的!” 凤冥夜性感的薄唇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凤眸里也闪过一丝精芒。早就知道对方不简单了,如今这个局,好像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是!属下遵命!” 暗影得令而去,来去都如一阵风般,消无声息。 第二日一早,如烟宫。 “小莲,快来侍候我更衣。” 一觉睡到了自然醒的柳如烟睁开了一双美目,对着外面唤了一声。睁眼,望着这一屋子的富丽堂皇。柳如烟不禁感叹道:哎,在皇宫真是好,什么事都有人侍候的服服帖帖的。若没那些诡谲的人心诡计,这皇宫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地方,绝对适合当米虫! “娘娘,今儿个怎么起这么早啊?” 小莲一面小心的侍候着柳如烟洗漱梳妆,一面恭敬的问。 “今儿个可有正事,自然不能起得迟了。迟了,只怕就赶不上了。” 柳如烟樱唇微启,脆生生得回答道。那双灵动的眸子咕噜噜的转了两转,绝美的小脸上笑的好不灿烂可爱。 “娘娘,奴婢不明白,是什么正事?” 小莲实在是有些不明所以,以前娘娘一天到头就是吃饭、刺绣、睡觉之类。而现在娘娘还在装傻,哪里有什么“正事”要做啊?不过,望着烟妃娘娘笑的那么灿烂可爱,小莲心底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经过两天的相处,她已经有些明白了主子的脾气了。每一次她笑的这么的单纯可爱,总会有人要跟着倒大霉的。 “傻子烟妃出去吓人,顺便去会会那个淑妃娘娘。你说,这是不是正事哪?” 柳如烟樱唇勾起甜美的笑靥,望着一脸不解的小莲,不紧不慢的把话说了出来。 小莲听了这满含深意的话,顿时觉得自己的身子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仿佛是被一阵寒风刮过。娘娘居然说,要出去吓人?果然有人是要倒霉了! “娘娘?” 小三子、小玄子在听闻柳如烟的决定之后,全身也是不住的哆嗦。娘娘如今是在装傻,出去要是被人发现了,对于他们这些奴才来说就是灭顶之灾。而娘娘装傻要是没被人发现,那肯定是她整治别人成功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小心肝同样要承受一番“摧残”哪! “走吧。今儿个,本宫就去御花园那一带去逛逛吧。” 见三人都战战兢兢,柳如烟却神采奕奕,雀跃不已。也不管他们三人,当下一马当先,走在了最前面。 出了如烟宫,外面的阳光灿烂,微风和煦。柳如烟只觉得一阵神清气爽!从以前的记忆中搜索出了去御花园的路线,柳如烟抬脚便向着那边走去。 昨儿季婕妤的“做所作为”应该都传入淑妃的耳朵里了吧,以这个女人和太后的交情,她定然回去找太后帮忙。而她呢,今天出来的第一目的就是要将淑妃拦在半路上。第二嘛,就是顺便的“教育”、“教育”下这个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敢和她抢男人的淑妃咯! !! 碰个正着 望着前面的烟妃娘娘步履轻快,一副高兴的模样,小三子、小玄子和小莲三人只能认命的跟上了。三人心底都忍不住祈祷着:上天保佑,今儿个千万别出什么事才好! 一路上沿着雕着精美镂空的长长游廊,向着御花园那边而去。游廊是宫中人平日里长走的过道,时不时便会来个太监、宫女什么的。他们见了傻傻的柳如烟,都纷纷的行礼。然而,柳如烟却将他们目光中的那一抹鄙夷厌恶尽收眼底。望着这一群言不由衷的奴才们,柳如烟也懒得计较,绝美小脸上的笑容反而愈发的傻气天真了。 “这地方真不错,真漂亮。” 柳如烟樱桃小嘴不住的啧啧称奇,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他以前在电视里也看过不少的皇宫样子了,不过那样子哪里比得上如今身临其境这种感觉?而且这皇宫的确是富丽堂皇,漂亮极了。这夜月国的果然是富强的很哪! 然而,柳如烟身后的三人却苦着个脸,一路上宫女太监们虽然都有对娘娘行礼,但心底眼里的嘲讽神色是怎么掩都掩不住。而且,娘娘一过去,那些个奴才们就在他们四人身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小玄子、小三子和小莲三人被那些异样的目光瞧得脸上火辣辣的,只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 “娘娘,我们还是不要过去了吧。” 小莲的脸皮最薄,走了一段路之后,终究还是挨不住众人的目光,对着柳如烟小小声的道。 “咦,前面就是御花园的正门了吧!” 柳如烟今儿个的目的还没达到,哪里会理会她?而且,上一世顶着一张丑颜的她,什么样的异样目光没有承受过?可是那又如何?她还不是成了一个顶尖的人物!在龙组里,有谁敢对她的丑容侧目?柳如烟一面“开心”的叫嚷着,脚下的步子不停,一路直奔前面的御花园。 “哎哟,瞧瞧这是谁啊?原来是那个傻子烟妃娘娘啊!” 蓦地,一道娇滴滴的女声由远处传来。表面看似轻柔无害,但那说话的语气却暗含讽刺,绵里藏针! 果然不是冤家不对头!柳如烟暗想着,这御花园的正门口处正是从淑妃的流云宫到太后金华宫的必经之路!她刚想在这御花园的门口处转悠转悠,来个守株待兔,没想到这淑妃居然这么配合的往枪口上堵。 小三子、小玄子和小莲脸色一变,连忙对着一脸骄傲的淑妃行礼。心底也有些焦急:果然撞上淑妃娘娘了,淑妃娘娘今儿个身后还跟着三个宫女三个太监,娘娘该怎么办呢? “你是……淑妃姐姐?” 柳如烟蓦地回头,一张绝美的小脸单纯无邪,丝毫没有感觉到女人那话中的讽刺。笑的也是十分的甜美可爱,典型的一副白痴模样。 她望了这淑妃一眼,只见她身着一套深蓝色的及地长裙,两边的袖口上绣着精致牡丹;裙摆上以银丝勾勒几片祥云;雍容华贵。胸前是一抹淡黄色锦缎裹胸,娇美迷人。长裙随着她的动作轻轻的散开,举手投足如杨柳扶风般的婀娜多姿。一头黑发梳成了复杂的朝云飞天髻,五官娇艳迷人。眸如秋水,眉如墨画,唇不点而红,容不妆而媚。然而,此刻女人似乎心情很是不好,一张美艳的脸上是掩不住的戾气。 “傻子烟妃,你来的正好哇!” 淑妃勾起一抹伪善的笑容,声音就像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她为了昨天季婕妤的事情,差点没愁白了头。这傻子烟妃倒好,还能笑容灿烂的到处乱逛,看了这该死的傻子她就讨厌!说罢,她就向着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准备先将这傻子好好的欺负一番再说! 淑妃身后的三个太监和三个宫女顿时会了意,就准备上前抓住柳如烟。 哼!季婕妤不能以下犯上,那么她这个比这傻子大的正一品妃子又如何?别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就能把尾巴翘上天了!只要皇上没有在场,她想要怎么欺负她,就怎么欺负她!她能有千百种手段在欺负了她之全身而退。一个庶出的傻子女人,也配得到圣宠? “淑妃姐姐找烟儿?” 柳如烟美丽的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纯洁,余光早已瞄到了淑妃手下人的动作了。哼哼!还想和以前一样欺负她这个傻子?想的倒美! 纤手微微一动,她便摸出了一阵银针,手指只轻轻的一挑,那根针准确无误的射入了淑妃的腿上。后者只感觉一条腿上突然一麻,瞬间就失去了支撑作用,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往一边歪着跌了下去。 “哎呀,淑妃姐姐,你这是怎么啦?” 柳如烟一见得手了,猛地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嚎叫,整个人也向着前面的淑妃扑了过去。 淑妃手下的六个奴才被柳如烟突然发出的“惊悚嚎叫”给吓了一大跳,身形同时愣了一下。然而,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柳如烟已经扑到了淑妃的身前了。她先巧妙的利用自己的身体将众人的视线齐齐挡住,摸出一根银针对着淑妃麻木的腿又是连扎几针! !! 流年不利 柳如烟的扎针的手法又快又准,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便将刺入的银针给拔了出来。如今这淑妃的身上,只剩下最开始扎入的那一根麻针了。 而那淑妃因为脚突然没力了,柳如烟偏又来的迟了那么一点,没了支撑的她顿时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原本身子骨就极为柔弱,这么一摔之下,那张美艳的小脸顿时疼的扭曲了起来! “淑妃姐姐,走路要小心哦!烟儿拉你起来把。” 樱唇微启,柳如烟的声音甜美可人,一张灵动的小脸上也带着十分纯洁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单纯天真,无害到了极点。 疼得要死的淑妃也没想太多,就将纤纤素手给递了过去。这腿一拐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啊!更何况柳如烟如今傻了,一个五岁智商的傻子怎么可能害人呢?奴才们也眼巴巴的看着柳如烟,希望她早点将淑妃娘娘给拉起来,谁都对这个弱智的傻子没有丝毫的防范。 而小莲、小三子、小玄子只觉得头上一阵凉风刮过,再不担心自家主子会被人发现了,心底更是为淑妃娘娘捏了一把大汗!主子这手腕实在是太隐蔽了,演戏也演得入木三分。若不是他们曾经亲眼看过烟妃娘娘那正常狠厉的模样,只怕都会被她蒙过去。 柳如烟接过了淑妃的纤纤玉手,樱唇边勾起一抹灿烂无害的笑容。蓦地,她用力一拉,似乎是想要将地上的淑妃给拉起来。然而,她另一只手隐蔽在两人裙摆之间,迅速的将那一根扎在淑妃大腿处的麻针给拔了出来。 麻针一拔出,淑妃瞬间感觉到了一股子刺骨的疼痛。而此刻柳如烟的拉着她的手,再悄悄的那么一松。 “啊!” “哎哟,哎哟!” 只听一阵惨叫声响起,淑妃和烟妃两人人一个重心不稳,一齐跌倒在地。 柳如烟是没什么事,但是被她压在身下的淑妃娘娘就惨了!原本腿上才刺痛过,突然又被柳如烟这个庞然大物给死死的压在了身上。她只觉得自己那柔弱的身子就像是被碾了过去,全身上下都酸疼不已。 “淑妃姐姐,你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烟儿好像做错事了!” 柳如烟见了淑妃疼得脸蛋都黑了,心底早已笑开了花。但表面上,她却无辜的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眸,一张单纯的小脸上满是惊慌失措。一面傻愣愣的道歉着,一面仿佛被吓傻了一般,就是不从淑妃身上起来。 “娘娘,娘娘!” 两人手下的奴才们见了这一片的混乱,顿时被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急急忙忙都奔了过来,七手八脚的把淑妃和柳如烟两人都扶了起来。 “啊啊啊,你这个该死的傻子!我要杀了你!” 淑妃好不容易在几个奴才的搀扶之下,才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头发散乱,长裙脏黑,一张媚人的脸蛋更是黑如锅底,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跋扈嚣张?死死的盯着眼前眼中带泪、不知所措的柳如烟,淑妃几乎想直接拿把刀上去将这该死的傻子大卸八块! “呜呜,淑妃姐姐,你凶烟儿。” 柳如烟小嘴撅起,眸中带了几分水汽。望着眼前凶狠的淑妃,她却是带着几分无辜,几分委屈,几分可怜,看的淑妃手下的那些个奴才都是一阵无语问苍天,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是一个弱智的傻子!谁会没事和一个傻子讲道理呢? 而柳如烟这边的三个奴才,却也愣在了原地,心底一阵发憷:娘娘把这事情闹得这么大,现在该如何收场呢?一时间,大家谁都没有开口,只是淑妃疼痛的抽气声和愤怒的喘息声。 “快,你们给我打她,狠狠地打。” 好不容易,淑妃才顺了顺气。抬眸,恶狠狠的望着眼前犹自可怜巴巴的柳如烟,她一字一句的命令道。 柳如烟心底嗤笑不已:笨蛋淑妃,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呢!就凭她如今这副模样,还想打她? 果然,话音还未落,淑妃只觉得自己的肚子里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一阵翻江倒海的感觉让她的脸色刷白了起来! “快快,快扶着我回流云宫。” 淑妃知道自己是要上如厕了,而且这次的来势极为凶猛!但是如此的情况下,她怎么说得出口?一张阴沉的脸此刻别提又多难看了。 “主子?” 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准备去收拾柳如烟的一干奴才们,顿时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我说话你们听不懂是不?快扶我回流云宫!” 此时淑妃的心情要多糟糕就有多糟糕,美目含怒一瞪,恶狠狠的开口道。今天她真是流年不利,简直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 皇上召见 那几个还不明所以的奴才被淑妃这么狠狠的一瞪,顿时齐齐的收了声音,再没了半点的疑问。赶紧一溜烟的奔了过去,小心的扶着淑妃柔弱的身子,匆匆忙忙的准备向着流云宫而去。 “噗噗噗……” 然而,还是迟了! 一阵响亮的声音,猛地传入了众人的耳膜!而淑妃原本娇媚的小脸,此刻扭曲至极,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哈哈,淑妃姐姐,是你放屁哟?” 张开樱桃般的小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柳如烟毫不客气的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清脆,傻气可爱,听在淑妃的耳朵里却是说不出的刺耳! 柳如烟心底暗想着:这猝了令人拉泄**的银针可真厉害啊!才这么一小会儿就见效了。这还是托那个下毒害她的恶毒女人的福,那林御医给她开的解毒药方之中,正好有一种能清肠通便的**。她便顺便也好好的利用了一把,这厉害的效果还真出乎了她的预料! 淑妃一张小脸红的像是猴子屁股,她居然被自己瞧不起的傻子烟妃嘲笑了,心里气恼万分,张嘴正欲说话。 “噗噗噗噗……” 又是一阵更大声音的响屁放了出来,令气恼至极的淑妃难堪万分! “快走,快走。” 如今解决这突来的腹泻才是第一要事,淑妃脸色憋得通红,急忙对着那些奴才命令道。心底也狠狠的想着:下次若再碰上这个该死的傻子烟妃,她定然要他好看! “是是,娘娘。” 三个太监、三个宫女也被如今淑妃的模样弄得有些笑意,但是看着主子那黑不溜秋的脸色,他们只能硬生生的憋着了。一面答应着,一面搀扶着淑妃一阵风似得消失在了柳如烟的视线。 “哈哈哈,哈哈哈。” 待那淑妃走得远了,小莲和小三子、小玄子三人终于再也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疯狂的哈哈大笑了起来。娘娘,娘娘实在是太厉害了!这一招连消带打,让淑妃娘娘丢脸都丢死了,估计一向骄横跋扈的淑妃娘娘此刻想死的冲动都有了吧。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淑妃姐姐这么可怜,你们怎么还能笑话她呢?” 柳如烟绝美小脸上的傻笑已经变成了一副单纯无害的同情模样,还要故意天真无邪的对着三人柔柔的道。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一见主子眼眸中的深意,原本笑的正欢的三人顿时立刻收了笑。垂首,规规矩矩的请示道。 “什么怎么办?我不是来逛御花园的么?” 柳如烟见三人反应的还算机灵,顿时又勾起了一抹无邪的灿烂笑容,淡淡的道。一面说着,人已经向着那御花园中走去了。她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淑妃那个女人待会儿肯定还要去太后那边的。既然她是来阻拦她去找太后求情的,岂能拦了一半就走了? 这次,小莲、小三子、小玄子对于柳如烟的话再无半分的怀疑。见她已经走进了御花园中,他们便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流云宫。 “娘娘,您怎么样了?要不要奴才给您宣御医?” 一个守在茅房外面的奴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宣什么御医?季婕妤那事儿还不知道到底如何!今天,本宫必须去见太后娘娘一面……哎哟。” 淑妃恶声恶气的声音传来,她现在的心情简直是糟透了! 今天遇到这傻子的事,怎么样都感觉透着一股子诡异。自己为何突然腿痛,又怎么会突然就拉起肚子来了?她怎么想都想不通。但是,她去细想今天的一切的时候,却又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不管怎样,都因遇到了那个该死的傻子烟妃。简直是晦气极了!若非今天她有要事必须的找太后娘娘,看她怎么样的收拾她! “娘娘,你慢点。” 几个奴才跟在淑妃的身后,望着因为心情气恼而走的飞快的主子。他们一个个心底胆颤心惊,生怕又出了个什么意外! “几个没用的奴才,还不给我快点?现在都巳时了,在不快点太后都要用午膳了。” 淑妃肚子还有些残余的疼痛,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哪里听得进这些奴才的话?想也不想便狠狠的开口呵斥道。 “淑妃姐姐,你现在好啦?” 一道清灵的声音传来,接着便看到了一张单纯可爱的俏脸,那神色中,还带着几分怯生生的。 柳如烟一直就在御花园的门口那块地方转悠着,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向着御花园外面走去,果不其然,又给她碰个正着! “怎么又是你这个该死的傻子!” 一见柳如烟这个瘟神又好死不死的出现了,淑妃更是气不往一处打!被气疯了的淑妃再没了什么顾忌,想也不想,抬手便想去掐柳如烟的脸颊。 哼!这淑妃还真是不长记性哪!才被自己的狠狠的阴了一顿,还敢嚣张的如此“无知”!她真是服了这个白痴女人了! 小三子、小莲、小玄子见淑妃连表面样子都懒得装了,还“亲自对娘娘下手”,心里也是无语至极。只能在心底为可怜的淑妃默哀了:淑妃娘娘,您怎么就这么会给自己找事儿呢!现在的烟妃娘娘可不是你可以惹的主儿哪! 柳如烟眸中一道阴险一闪而过,眼看淑妃的手就要在她的脸上落下。而她手中的银针也在蓄势待发…… “淑妃娘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一道细声细气的鸭子般的声音传来,只见冯保手中拿着一支洁白的佛尘,眼眸中还带着几分惊讶。 “我,我……” 淑妃这才醒悟过来,呐呐的有些答不上话。她刚刚真是气极了,有些忘了分寸,就想在这个傻子烟妃身上撒火呢!没想到居然这么不巧被冯保总管撞上了! “皇上让奴才来传话:宣淑妃娘娘和烟妃娘娘一齐去见驾。奴才正准备前往流云宫,没想到两位娘娘真巧都在,那么就一起去吧。” 冯保在宫中算得上的元老级的人物了,一眼便看出到底是什么事。敛了敛眼眸,他只是低着头淡淡的道。 “嘻嘻,夜找烟儿和淑妃姐姐?那我们过去吧!淑妃姐姐?” 柳如烟瞬间收了指缝间的银针,一张灵动绝美的小脸上带着傻傻的灿烂笑容。凤冥夜的行动比她预料的还要更早!看样子,她的运气还真是不错。 淑妃这时候还能说什么?只能随着冯保一齐过去了。皇上居然这么快就来找了她了,只怕不是什么好事。淑妃的心底,闪过了几分不详的预感。蓦地,她眼眸又扫到了一边,笑容灿烂无辜的柳如烟身上。眸中顿时染起了一抹极度的厌恶和愤恨! 都是这个傻子! 她没能去找太后娘娘帮忙,皇上如今又找她麻烦,统统都是因为这个傻子烟妃! !! 冻了淑妃 一行人不急不缓的跟在冯保的身后,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皇上所住的寝殿凤夜殿的前面。 这凤夜殿坐北朝南,尊贵不凡,属于众殿之首! 四周设有独立的围墙,围墙之内却是奇花异草,一派极好的风光。虽然如今已是中秋的天气,这凤夜殿周围却是一片少见的春意盎然。一阵微风拂过,更有股醉人的花香! 眼前一片绝丽的风光,望的柳如烟暗暗的点头。这凤夜殿不愧是凤冥夜这个皇上所住之处,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又随着冯保继续向着里面走去,只见琉璃金壁筑成的翻卷如云的宫檐;上好白玉砌成的晶莹洁白的柱栏等等,尊贵大气、奢华至极。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殿内,凤冥夜就端坐在上首的正位之上。只见他身着一套蓝色的华丽锦裳,上绣精致的龙腾暗纹。乌黑的发用玉冠随意的束起,荡了几缕在光洁的额角上。凤眸邪魅,薄唇勾笑,不似平日那般的霸绝,但衬得那魅惑出众的俊颜更加的颠倒众生了。 “烟儿,你来了?” 一眼就瞄到了走在众人最前面的柳如烟,凤冥夜勾起一抹温柔的笑,声音低沉动听。 “夜,夜找烟儿,烟儿当然来了咯!” 柳如烟闻言,勾起可爱粉嫩的樱唇嘻嘻一笑,就向着坐在正位之上的凤冥夜奔了过去。 “烟儿,你急什么呀,慢点!” 男人望着她走的有些急切,不由的隐蔽的皱了下眉,连忙伸手将女人纤细的身子给一把捞到了身边。想也不想,下意识就将她环入了怀中。 柳如烟也将小脑袋习惯性的埋入了男子坚实的胸膛上,嘻嘻,还是夜对她最好了!不像那些个坏女人,一个二个都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去暗算她! “臣妾(奴才)参见皇上。” 这边的一干众人却还保持着跪拜的姿势,柳如烟却已经大大咧咧的霸占了正位之上的男人的宽厚怀抱, 淑妃见状,原本就难看的神色此时更加的扭曲了。为什么这个傻子能博得如此完美的皇上的垂怜?为什么?她只是一个傻子而已!而且还是一个没有任何背景和用处的傻子! “咳咳,不知皇上召臣妾和烟妃妹妹两人前来,有何要事?”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心底吐血的淑妃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问了一句。 虽然她很想大声的怒斥这傻子烟妃不懂规矩、有失礼仪,甚至直接把她从皇上怀中扯下来。但是,她不能!不仅仅她原本就是个傻子,更因为皇上一定会袒护她的。而皇上的威严她根本不敢触怒,皇上登基七年便已羽翼丰满,朝中的各大势力都不敢左右他的行为。更何况是她一个小小的妃子? 而其余的奴才们,全当没有看到烟妃的举动一般,各自都规规矩矩的跪着。 自从烟妃傻了之后,皇上特意下了令:烟妃以后不需要跪拜,平日相处也希望大家对烟妃都多包容一些。因为她已经傻了,若直说有意见会显得她们太小气了。贵为宫中的妃嫔、皇上的女人,岂能和一个傻女人计较太多?内心里,更多还是迫于皇上的恐怖威压。否则,以她们内心的嫉妒程度,傻了的柳如烟才更好欺负! “淑妃,朕叫你来只想问你一句话。” 似乎现在才发现了淑妃的存在,凤冥夜冷冷的勾起薄唇,望向了跪在地上的淑妃,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危险。 “皇上请问。” 淑妃将头低的更低了,姿态愈发的谦卑。皇上的话语里已经透出了几分怒气,果然是以前她欺负那傻子烟妃的事情曝光了么?从季婕妤出事开始,她便觉得这一次皇上定然会责罚她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烟儿中毒之事,可是你所为?” 说到这里,凤冥夜紧盯着淑妃的眸蓦地变得冷冰了起来,声音更是冷到极致。 “什么?臣妾没有啊!” 淑妃一惊,顿时急忙瞪大一双美眸,下意识的否认道。 没想到她居然这么背,果真有人想要栽赃她!自从前日柳如烟中毒,宫中有传言说柳如烟是吃了她让御膳房做的绿豆糕所以中毒,她便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了。所以才连忙派了季婕妤去探探那个傻子烟妃的口风,没想到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奴才,居然好死不死的被皇上撞破了她欺负那傻子的事。这么一来,她的嫌疑就更加的大了。但是她并没有做毒害柳如烟事,所以倒也问心无愧。没想到,今天皇上竟然问起她了。怎么回事?哪个地方不对了?以皇上的性格,无凭无据定然不会如此的问她的。难道…… 一时间,淑妃的心底千回百转,三魂七魄都被凤冥夜的质问吓走了一半。 “没有?那这是什么?” 凤冥夜眼眸一沉,神色又狠厉了不少。人证物证俱在,这淑妃居然敢否认?他伸出修长的手,从边上的琉璃矮榻之上拿起一包东西,狠狠的甩向了淑妃纤细的身子上。 这是…… 淑妃睁大一双美眸死死的盯着眼前的跌落的东西,一包手绢里,包着一些透明粉末粒状的东西。这是……毒? “这可是从你的流云宫中秘密搜出来的东西,还有那地牢中的季婕妤,她已经招认了。你还不知罪?” 凤冥夜居高临下的望着跪在地上的淑妃,眼眸愈发的厌恶。这女人让他太恶心了,不仅仅是暗地里欺负烟儿,居然还做出投毒这样的事情。而且,他还给了她一次机会,居然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刚刚他将淑妃的神色尽收眼底,她脸上闪过了惊讶、害怕、愤怒,唯独就是没有一丝的后悔! “皇上,真的不是臣妾,你相信我啊!” 凤冥夜接下来说的话更让淑妃错愕,季婕妤招认了?她招认什么?她根本就没有去害柳如烟啊!为什么她会招认?这一连串的消息让淑妃顿时醒悟了过来,美眸含泪,急忙跪着抓住了凤冥夜的衣角,不住的哭诉道。 这陷害她的人,还真是煞费了苦心啊!到底是谁,居然要设下这么大个局来陷害她?有谁有这个本事?淑妃一面想着,只觉得头顶的天都塌了下来,若是有人证物证,就算是太后娘娘在场,只怕都保不住她淑妃的地位!不!她不想被贬,她不想再也见不到他。她喜欢这个男人,她真的很爱这个男人啊! “夜,淑妃姐姐都哭了诶!你干嘛这么凶?” 一直舒服窝在凤冥夜怀中看戏的柳如烟,一双漂亮的眸咕噜噜的转了几转,突然冒出了一句话。一时间,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小三子、小玄子和小莲都不解的望向了柳如烟,主子是在干什么?眼看着淑妃就要被皇上给罚了,娘娘为何突然帮着这就要失势的淑妃说话呢? “夜,淑妃姐姐可是好人。她今天和季姐姐一样,和烟儿玩了呢!”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可爱了,一面甜甜的说着,一面发出痴痴的笑容。 然而,这一句话,却又让凤冥夜和淑妃的两人的脸色同时一变。凤冥夜的眼神温度瞬间降到了顶点,而淑妃却因为柳如烟这一句看似无心的话,身子拼命的颤抖了起来。 老天!这是天要亡她吗? 玩游戏?还和季姐姐一样?这该死的淑妃,在毒害了烟儿、季婕妤被丢到地牢了之后,居然还敢如此的专横跋扈的欺负烟儿? 邪肆的凤眸只随意的一扫,身下的奴才们个个都感觉到了恐怖的压力,顿时都将头低的更低了。 小三子和小莲、小玄子也瞬间明白了自己主子的意思。毒,毒啊!真是太毒了!明明就是娘娘主动去找人家的麻烦好不好,这么一说来硬是变成了淑妃来找娘娘麻烦了!三人正寻思着,要不要先开口印证一下主子的话,却听见…… “皇上,今天烟妃娘娘的确在御花园前面和淑妃娘娘在一起。而且,那时候……” 就在大家人人自危的时候,冯保那尖细无波的声音适时的响起,听在小莲等人的耳朵里说不出的悦耳动听。 说到这里,冯保又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神色惨白的淑妃,心底微微的一叹。虽然烟妃娘娘是个傻子,但这淑妃的做法的确有些太过分。 “那时候,淑妃娘娘正要去掐烟妃娘娘,奴才瞧得真切。” 冯保面无表情的把话说完了,他身为太监总管,为人处事自然有一套原则。后宫之争他并不会介入,他只是将一个事实说出来而已。 “来人!把淑妃给我立刻、马上,打入冷宫!” 一直阴沉着脸色的凤冥夜终于发话了,他的声音极冷,狠厉的目光似乎是在对着淑妃进行着一次残忍的凌迟! !! 太后驾到 “皇上,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毒害烟妃!皇上、皇上……” 淑妃惊呆了,他竟然直接将她打入了冷宫!分毫不顾念爹爹在朝中的显赫地位,太后娘娘对她的宠爱。玉手死死的抓着男人的衣角,美眸中露出的惊恐:她,就这么的成了一个冷宫的妃子,孤单一生?不、不要!她不甘心,她有哪一点比不上那个傻子烟妃? 然而,凤冥夜连看都不想看这个女人一眼,魅惑的凤眸一直望着怀中的柳如烟。原本他便不喜欢淑妃那嚣张跋扈的作风和伪善强势的性格,如今,她竟然胆大包天到了这样的程度!这样的女人不好好整治下,早晚会出事! 被下人拖着的淑妃,发髻散乱,面色惨白,紧紧的盯着凤冥夜怀里、被男人呵护至极的柳如烟。她的含泪的美眸中露出了一抹恨意:是她,都是为了她!这个傻子,她该死!好好等着吧,她淑妃不会就这么白白的被人算计的……柳、如、烟! 柳如烟也同样没瞧被拖走的淑妃一眼,这次下毒虽然不是淑妃下的手,但这多半是顾忌着凤冥夜的手段还有对她的盛宠。她若是出事,以凤冥夜的能力,想要查清绝对不难。这一次淑妃倒霉,正是因为她平日里的嚣张跋扈;派来季婕妤来探探口风就算了,居然还想着要欺负她!枪打出头鸟,谁叫这淑妃平日里喜欢显摆自己的身份呢?这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而那个恶毒的女人不是想一箭双雕么?虽然没让她双雕,但是至少也满足了她一半,对不对?这一次淑妃被打入冷宫,那个女人也是功不可没哪!居然让地牢里的季婕妤招认了,“人证”和“物证”可都是那个女人弄出来的,而她么?只不过是推波助澜了那么一下下而已咯。不过,这女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柳如烟心底暗暗的想着,脸上却笑的愈发的甜美灿烂了。 “烟儿,这几天的感觉可好些了?” 凤冥夜勾起邪魅的薄唇,望着怀中的娇小可爱的柳如烟,柔柔的问。 “夜,烟儿很好啊!” 柳如烟轻轻一笑,小手勾着男人的脖颈,露出了可爱的白牙。 “嗯,那就好。过几天,朕再让林御医去如烟宫给你多瞧瞧。” 望着她那可爱无邪的笑容,凤冥夜忍不住舒展了微皱的眉,也跟着漾开了一抹柔和的浅笑。将怀中的人锁入怀中,颈项交缠,柔情似水。 “太后驾到……” 正在这气氛愈发温馨的时刻,一道尖细的太监的声音传入过来。 接着,凤夜殿的殿门处出现了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 只见,她身着一件华贵异常的黄色缎袍,勾勒出了她婀娜的身材。绝美的脸容上,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极为美艳;一双妩媚凤眸与凤冥夜有几分相似,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女人的肌肤莹润,宛如上好的美玉。似乎岁月在她身上并没有刻下多少痕迹,反而沉淀出了一股妖娆绝代的气质。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然而,此刻薄凉的唇抿的很紧,显示出了她的心情欠佳。 “夜儿,你今天的决定是不是太轻率了?” 太后莲步轻移,便来到了凤冥夜与柳如烟的前面,劈头就问。妩媚的眸扫过窝在凤冥夜怀中的柳如烟,柳眉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 “母后,夜儿并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何轻率之处。” 凤冥夜对于太后的到来并不意外,淡笑着勾起邪肆的唇,声音沉稳如常。 “你就这么将淑妃打入了冷宫,那大将军定然不会罢休!这中间牵扯甚广,你……” 太后施施然的在凤冥夜左边的座位上落了座,转眸望着凤冥夜,声音疑惑中也透着几丝的压力。 “大将军这原本这一年就颇不安生,朕这么做岂非是如了他愿?哼!淑妃既然是犯了宫规被贬,他的地位自然也要跟着被降。” 凤冥夜语气愈发的意味深长了,凤眸里也闪着几率精芒,宛如一簇燃烧的火焰。大将军么,其实他早就想要动了。这一次淑妃居然敢如此对烟儿,他自然不能放过如此之好的机会。 “烟儿,你先回如烟宫吧。” 低下头,温柔的向着怀中的柳如烟说道。他与母后有一些话要说,烟儿不适合在这里…… “嗯,夜,今晚还会去看烟儿吗?” 柳如烟早就感觉到边上太后娘娘那不喜的视线了,她也不想呆在这里。当下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期待的望着眼前的凤冥夜。 “自然会去的,乖!来人,送烟妃娘娘回如烟宫。” 给了怀中的可人儿一个肯定的答复,凤冥夜便唤来了下人送走了柳如烟。 “夜儿,你对这个傻子是不是好的有些过分了?只是为了那个事,也不需要……” 柳如烟一走,太后便立刻沉下了脸色,绝美的脸上满是对柳如烟的嫌恶和不屑。若不是以前她与夜儿有了那个约定,她岂会看着这个没背景没才能的野女人占着夜儿?她真的是想不通,那个傻子,有哪一点能配的上她如此骄傲优秀的儿子? “母后,夜儿做事自然有夜儿的思量,难道您还不信自己的儿子?好了好了,您不需要担心太多,一切都在夜儿的掌控之中。” 凤冥夜俊颜上一脸的柔和,低沉的声音中也有着说不出的柔婉,一面好声好气的安抚着怒气冲冲的太后,眸光也愈发的意味深长了。 “真的?” 太后显然是极为信任自己这个完美出色的儿子,听他如此的劝慰,心情顿时舒服多了。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多问了一句。 “不是真的,还能是怎么的?夜儿可是从来没有让母后失望过的!只要再等一段时间就好了,母后什么时候如此急躁啦?” 凤冥夜邪肆的唇愈发的上扬,魔魅般的声音好似能安抚到人心。的确,只要再过一段时间,一切都会尘埃落地了。 “好,那就再依你一回。不过,夜儿啊,既然淑妃被打入了冷宫。你也应该再充盈几个妃子吧……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佳节的宫宴了,到时候你可不许再推搪哀家!还有大将军那边,既然亏了他的势力,自然也要有人盈。这里面的利害,你比我可是更懂的。” 太后妩媚的脸容柔和,温和宠爱的表情溢于言表。朱唇微启,将自己一直盼望已久的事情说了出来。同样是一双魅惑的凤眸,女人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期盼。 “这一次,夜儿会好好考虑的。” 凤冥夜勾起性感的薄唇,低低的回答道。这一次,若是利用淑妃这事将大将军给削弱了,他的确需要物色几个女人来中和一下势力了。 和以往的一口回绝不同,这一次凤冥夜竟难得的松了口。太后不禁抬眸望了过去,只见她宝贝儿子那张俊美如神的脸上,神色清明、眸光慑人,并无半分的多余的心思。顿时明了于心:夜儿又在想着如何利用后宫调控朝中势力了,唉!难道,这么多的好女子,他就没有一个看得上眼么? !! 算计 “母后,如今的天色也不早了,该要用午膳了。夜儿就陪您一起用膳吧。来人……” 凤冥夜感觉到了太后灼灼的眼神,便抬眸望了过去,果然看到自己的娘亲有些失落的模样。当下勾起邪肆的唇,柔和的提议道。 “哎,那好吧。对了,这两天怎么不见依凝呢?” 太后回了神,声音柔婉,绝丽的脸容上满是慈爱。明知这是儿子在特意的安抚自己,但她心里还是觉得十分的受用。生出了这么一个出色的儿子,最难得的是他对自己一直孝顺有加。除了这女人的事情之外,凤冥夜对她可谓是无可挑剔。 “依凝那丫头?我两天前还见她在宫里找烟儿玩呢!可能是回家了吧。” 说到自己那个可爱的表妹,凤冥夜眉一挑,俊颜带笑的回答道。 “是么?那夜儿这两天可都没见着依凝了?” 太后美艳的脸庞上带着柔柔的笑容,似乎在和凤冥夜随口家常般的随性,只是那双妩媚的凤眸深处,竟隐隐有了一丝的紧张。 “我没有看到那丫头!说起来,还真不知道她去哪了。” 凤冥夜俊美的脸上神色如常,口吻也很是肯定。凌依凝那丫头从小就喜欢跟着他身后,一进宫就喜欢找他。这样黏人的性子到了他亲政了之后,才逐渐的减少了一些。不过那丫头隔三差五便会来皇宫住住,而母后又极为喜爱她,他便专门在金华宫开了一个偏殿给她。 “午膳来了,母后,我们用膳吧。” 这时候,正巧几个宫俾将精致的午膳给一一呈了上来,凤冥夜眼眸微微一动,向着太后轻柔的道。 “嗯!哀家倒是有些想她了,今儿个就让小德子去给我召她进宫吧。” 太后向着凤冥夜点点头,眯着一双妩媚的凤眸,淡然随意的柔声道了一句。 金华宫内。 凌太后一进金华殿中,远远的便瞧见了一道梦幻般的紫色身影正不急不缓的向着她走了过来。正是被她差人召入皇宫的凌依凝! “太后姑妈,事情怎么样了?” 一道悦耳动听的女子声音在耳边响起,娇羞中还带着几分期盼。 太后抬眸望向了奔过来的凌依凝,只见她身着一套散花水雾紫色百褶裙,勾勒出了女子特有的纤美身段。一张精致绝丽的小脸上,眸含春水、清波媚人;周身的气质极为清雅,举手投足,盈盈秀雅。 这模样、这气质,这才是她心目中的绝好女子嘛!这丫头,她真是越瞧越是喜欢。心底这么想着,凌太后不禁笑开了眉,望向凌依凝的眸光愈发的温和宠爱。 “唔,这一次夜儿可说了会好好的考虑,你可是有希望咯。” 轻启朱唇,太后娘娘唇一挑,绝美的脸上愈发的温和柔美了。快步的踏入了金华宫,漂亮的凤眸已有所指的环绕了周围一圈。 “你们,都先下去吧,在宫门前给我好好守着。” “是,太后娘娘。”众奴才宫俾们得了主子的命令,在眨眼之间便退了个干净。 “太后姑妈,那件事情怎么样?皇帝表哥没有发现什么吧?” 凌依凝淡雅绝丽的脸容上意味深长,见周围的奴才们已经走了个一干二净了,这才抬起乌黑的眸望向了太后,压低了声音问道。 “夜儿今天根本就没有怀疑到你头上来呢!这一次,那淑妃倒是成了替死鬼了。淑妃的位子空了,夜儿似乎有意要选妃了。” 太后动作优雅的走到了凤塌前面,慵懒的躺了上去。凤眸一挑,笑吟吟的望着自己最喜欢的侄女,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得意。 没错,只有自己的乖乖侄女依凝,才配的上自己那完美如神的儿子,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这样的话,他们凌氏一族的势力,才会更加的牢不可破。而亲上加亲,也正是她心底所想要的!今天她去找夜儿,根本就不是去为了淑妃抱不平的,而是为了她的宝贝侄女去探路的。果然,夜儿开始想动大将军的势力了,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谁都不会想到,真正设计将淑妃打入冷宫的,竟是一直对她喜爱有加的太后! 凌依凝一直在凌太后身边好生的侍候着,为女人殷勤的垂着肩膀。听着姑妈的话,她的心底更是心花怒放。没错,这一步,可算的上是走对了!虽然没有除掉柳如烟那个眼中钉,但如今,既然淑妃做了替死鬼,她便得了一个绝佳入宫为妃的机会! 哼!只要她成了皇帝表哥的女人,她就不信,到时候她会斗不过一个傻子!凌依凝轻轻的眯起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眸光愈发的深沉幽远了。 如烟宫。 “娘娘,您今儿个真是太厉害啦!” 柳如烟一回到了如烟宫,小莲、小三子、小玄子三个都是喜上眉梢,激动的对着柳如烟就是一通膜拜。原本将季婕妤给扳倒了就很厉害了。没想到这第二天又给了他们一个特大“惊喜”,居然这么样就将一向嚣张跋扈的淑妃给打入了冷宫! “我厉害?” 柳如烟淡淡的一挑眉,她厉害?不,真正的厉害的,应该是那个想栽赃淑妃的女人。若非是她这次借尸还魂,那恶毒女人的计谋已经成功了!只可惜……她没死。 “小莲,在和我详细说说皇后、德妃,还有这宫里的其他女人吧。” 柳如烟的声音平静中透出了几分凝重。那女人居然将地牢中的季婕妤都可以买通,这个敌人,绝对不容小觑。看样子,若是不早点将她揪出来。她将来的日子,不会安生哪! “德妃娘娘样貌端庄贤淑,性子算得上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为人处事都恰到好处,既不会让人觉得太亲昵,又不会太疏远。而且,她与太后娘娘的关系也十分的不错!而皇后娘娘生的很是美丽秀雅,身份又最为尊贵。身为两朝元老太傅之女,为人沉稳大气、颇有谋略,在朝中也颇有威信。” 小莲微微的整理了一下思绪,便开口向着柳如烟娓娓道来。 “哦?看样子,她们俩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哪。” 柳如烟绝美的脸上笑的很是甜美,声音里也染上一抹跃跃欲试的兴奋。若这两个女人是省油的灯,那个神秘的女人就会先陷害她们俩,而不是笨蛋淑妃了!虽然如此,她柳如烟也不会惧怕的!在龙组,她可一直是iq最高的顶级军医,偶尔还会去帮那些个大男人处理棘手的问题。要比聪明主意?她这一点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小三子、小莲、小玄子望着柳如烟这一抹灿烂兴奋的笑容,却是心底发懵:德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可都是很厉害的人物,怎么娘娘还笑的如此开心呢?这娘娘的心思,果然不是他们能随意揣度的…… “皇上驾到……” 就在这时,如烟宫外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尖细的声音。 皇上来了?皇上不是一般要处理完政事,到了晚上才会来看娘娘么?今天这才晌午刚过…… 众奴才们先是脸上一惊,接着神色缓和了,还开心的笑了起来。这几天,皇上驾临如烟宫的次数又增多了不少,真是好事成双,第一是娘娘已经不傻了,还变得很是厉害!第二是娘娘最近真是愈发的得宠了。 !! 洌亲王凤冥洌 “烟儿,我来看你了。” 一进如烟宫的大门,凤冥夜便迫不及待的朗声道,一双邪魅的凤眸习惯性的扬起了温柔的弧度。 “夜……烟儿很想你!” 望着门口出现的那一道修长的身影,柳如烟忙不迭的奔了过去。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甜甜软软的唤道。这些倒不是她假装的,她的确打心眼里喜欢凤冥夜,在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行动竟然比思想还快!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只有这个男子是如此偏爱着她的。这一份柔情,又是她以前从未得到过的!这叫她,如何不去贪恋呢? 耳边响起了那熟悉的甜美声音,凤冥夜只觉得心底一方柔软被唤醒了,魅绝天下的凤眸里,飞快的闪过了一抹的迷离。下一秒,他便望见飞奔出来的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下意识便张开了双臂,准确的将那一个娇小的可人儿锁入了怀中! “烟儿,你别每次都这么急,万一跌倒了怎么办?” 面对着那一双乌黑灵气的眸,凤冥夜薄唇扬起柔浅的弧度,声音里盛满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 “烟儿想夜嘛!” 撒娇似地声音,听在男人的心底是说不出的舒爽。柳如烟也没觉得自己多恶心,直接将小脸往他的胸膛上又可爱的蹭了蹭。 而一旁知道娘娘并不是真傻的小莲、小三子、小玄子三人却是看的目瞪口呆,哇!娘娘的演技,好像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这一连串得举动,做的是那个行云流水啊!还有皇上,那个霸绝天下、眸光慑人的男人,为什么每一次遇到了娘娘就会变成了一个柔情似水的男子?而且,最近这种趋势可是愈发的厉害了! “烟儿,再过四天便是中秋晚宴了,晚上我要和大臣商讨一下具体事宜。所以嘛,今天便早点来看烟儿咯。” 凤冥夜勾起一抹柔柔的浅笑,低头望着怀中的柳如烟,声音也愈发的温柔似水了。 “看见夜,烟儿就会很开心!” 柳如烟绝美的脸容上挂着可爱纯净的笑容,甜美的声音更是让凤冥夜百听不腻。 望着怀中那纤细可爱的小人儿,水嫩的唇瓣一张一翕的。不经想起了前几日的那个吻,凤冥夜眼眸愈发的灼热了。终究忍不住缓缓的靠近,在她粉嫩的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柳如烟一双水灵灵的眸原本还在咕噜噜的转着,蓦地就瞧见了那一张俊美的脸飞快的逼近,瞬间便占领了她的唇。啊?他又要吻自己了……这想法在脑子里闪过,两人双唇已经紧贴在了一起。 原本他打算浅尝则止,在听到柳如烟无意识的“嗯咛”一声之后,男人忍不住低吼了一声,理智瞬间被抛到了一边。趁着她出声张嘴的瞬间,男人强势的占领了她的小嘴,忘情的吸吮着她的甜美芳津。 不能再继续了……不知过了多久,凤冥夜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强烈反应,终于依依不舍的停止了这个柔情的吻。双唇分开之后,两人都是微微的气喘了起来。而柳如烟更是双眸迷离、俏脸绯红,这副生涩的模样看在凤冥夜眼里,令男人的眸光又是一暗。 “烟儿,我突然想起有事要做,要先走了。” 沙哑低沉的嗓音,说不出的性感。凤冥夜撇开了俊脸,艰难的将这话说出了口。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望着眼前单纯青涩的小女人,这种强烈的诱惑让他下腹又是一阵紧绷。第一次有些不敢面对,想要落荒而逃! “唔,夜要去有事了吗?那好吧!” 柳如烟望着眼前的凤冥夜,声音里有些失落。她好不容易才抚平了自己的混乱的气息,俏脸上还是一片的潮红。 “乖,明天我再来看你。烟儿要是觉得闷了,可以到处走一走。” 凤冥夜听出了她话语中的不舍,心头窜上了一丝的狂喜和满足,勾起邪肆性感的唇瓣,温柔至极的安抚道。这种满足感有些陌生,但是他心里却一点都不排斥,甚至还觉得十分的愉悦。 待凤冥夜走了之后,柳如烟就坐在了软榻之上,对着男人离去的方向,怔怔的发了一会儿的呆。就在三个奴才望着傻傻的主子,惊疑不定时。柳如烟却突然勾起了一抹甜美耀眼的笑容,樱唇喃喃的道“凤冥夜,既然你招惹了我,你就是我柳如烟看上的男人了!你,我要定了!” 什么?他们是不是听错了?娘娘在说什么鬼话啊!三人望着笑容璀璨的柳如烟,被她那番惊世骇俗的话吓得呆若木鸡! 晚上。 夜凉如水,微风习习,清幽静谧。 美好的月色下,两道纤细的身影正在慢慢的踱着步子。 “娘娘,时候不早了,回如烟宫歇息去吧?” 小莲已经出来陪着柳如烟逛了许久了,娘娘说要想事情,这从傍晚一直走到了大晚上。娘娘丝毫没有想好了的模样,一直浅浅的皱着眉呢!她心疼娘娘的身体,所以才开口想让娘娘回去休息。 “小莲,你喜欢过一个人吗?” 柳如烟目光幽然,不知望向了何方,声音迷糊中带着一丝的飘忽。此刻她一张美丽的小脸上的神色是迷离的、不解的。 “娘娘,奴婢哪敢喜欢谁呢?奴婢既然进宫为宫俾,就只是皇上的人而已。既然跟着一位主子了,那就要当一个忠心的好奴婢。” 小莲被柳如烟的问话吓了一跳,赶紧低着头诚惶诚恐的回答道。喜欢一个人?她们这些入宫为婢的女人,还有这个机会吗? “你!哎,算了。我们再逛逛就回去吧,时候的确是不早了。” 柳如烟气结,想来和小莲这样的丫头说是不会有结果的,只得就这么作罢了。毕竟她身在这样的男尊女卑的时代里。而且又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宫俾,会如此惶恐的回答的确是在情理之中的。 “是,娘娘。” 小莲也没多问,只是乖巧的点点头。娘娘自从前几日被毒害了之后就变得很是不同了,如今的娘娘,古灵精怪的很,就像是一阵谁也抓不住的风。有时狠厉无情;有时可爱甜美;有时候阴险狡诈。永远不按理出牌,让人捉摸不透。总之,再也不是那个善良的过分、轻灵的不似凡人的烟妃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幽婉转的箫声,远远近近的传了过来。在这深沉的夜色中,愈发显得沉静深幽,令人心神为之一动。 “这是谁在**?” 柳如烟微微的一愣,低低的问了一句。她其实是丝毫不懂品味声乐的。这箫声动听归动听,但还是打动不了她的。可是,为什么心脏处,居然腾腾的升起了一抹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回娘娘话,这是皇上的三弟,当朝洌亲王在**呢!估计是中秋宴会将近,皇上将各位亲王都先接进了宫吧!洌亲王前不久才从边境凯旋归来,这次的中秋宴会上,他肯定会是主角之一的!” 小莲似乎对这魔魅般的箫声并不陌生,当下抬头浅笑着对柳如烟细细解释道。娘娘入宫两个多月,从未见过洌亲王,有这样的一问,不足为奇。 !! 吃醋了 “哦?我们过去瞧瞧吧。” 柳如烟淡淡的吩咐了一句,眼眸愈发的深幽,俏丽的眉还微微的皱起了。她失去了以前的记忆,既然对这个男人的箫声有熟悉的感觉。那会不会,这男人她以前曾经认识呢? “是,娘娘。” 小莲望着柳如烟那幽远的眸,心底有些不解:不是刚刚才说要回宫么?不过,娘娘的心思她揣度不了,她更不敢阻拦。所以当下乖巧的应了一声,便跟在了柳如烟的身后。 循着那飘忽空灵的箫声,柳如烟沿着石子路向着北边走了一阵子,便看到了月下锦绣池边立着一道紫色修长的身影。 走的近了,柳如烟便看到了一个身穿紫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男子的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精致,有棱有角,与凤冥夜有三分相似,却又有些不同。不过两人都是外貌出众的美男子!男子手中持着一只玉箫,正放在唇边呜呜的吹着。柳如烟心底微动,一抹若有似无的熟悉的感觉,让她觉得好生奇怪。 “莲姐姐,池池,要玩。” 柳如烟还想走的更近,仔细瞧瞧这男人。乌黑的眼珠子咕噜噜的一转,立刻心生一计,转头对着小莲傻笑着嚷道。这边的小嘴里不住的傻笑的念叨着,那边人已经向着那池塘飞也似地奔了过去。 “娘娘,那边危险呢,娘娘?” 小莲瞧到了柳如烟那带着深意的一瞥,下一秒钟,娘娘便向着那池子奔了过去。心底一急,顿时下意识的开口唤道。这么一来,柳如烟的傻子模样倒还真的活灵活现。 凤冥洌远远的便瞧到了那两个女人过来,随后又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心想:这便是那个皇兄盛宠的傻瓜烟妃柳如烟么?将手中的玉箫一收,凤冥洌将眸光挪到了向着池子这边奔过来的柳如烟。 纤美婀娜的身材,精致小巧的五官,最为出众的是那一双乌黑的眸子,眼波流转间,透着几分轻灵,几分狡黠,几分可爱。 这个女人很美!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凤冥洌狠狠的震住了,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看错了!她居然,有着与她一模一样的容貌?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难道…… “哥哥,你长得好漂亮啊!和夜有点像呢!” 甜美的声音蓦地响起,原本对那池子有兴趣的柳如烟似乎找到了更有趣味的东西,正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紫袍男子呢! 这次柳如烟看的更清楚了:他长得很是俊美,如玉的黑发随意的散落在肩上;拥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高挺的鼻子,削薄的嘴唇。但是,除了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之外,她完全想不起来别的什么东西。 “你傻了?真的傻了?你……” 凤冥洌一双桃花眼被瞪得老大,有些无语的望着眼前叫他哥哥的绝色女子,心底被一阵酸涩占满了。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她,望着这一张脸容,就足够让他思绪混乱了! 柳如烟听着男子的喃喃自语声,心底又是一沉。他为何这么说话,难道他真的认识她吗? 然而,凤冥洌的神色突然变得很是诡异,说到一半的话也没有再说下去了。 “洌亲王,你若是再将烟妃娘娘看作是别人,皇上可是会很不高兴的!” 一道密音突兀的传入了耳膜,令凤冥洌身体一僵,原本想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堵在了胸口,再也说不出了。这个女人的声音,他自然是听过的,是属于皇兄身边的第一暗卫,残情的。皇兄居然有派人监视着她?为什么?皇兄他…… 这事情,倒是越来越让他觉得诡异了。 “烟妃娘娘,这里危险,你还是快点回如烟宫吧。要乖哦!” 凤冥洌的心底是千回百转,眨眼之间闪过了数个念头。但是碍于凤冥夜的命令,只能压着自己满心的疑惑,笑着对眼前的柳如烟低声哄道。他很清楚残情这个家伙,他要是敢再多说一句不该说的,她就肯定敢直接对着自己下手!打死打残,概不负责! “娘娘,娘娘,跟着奴婢回去吧!” 小莲也终于赶了过来,满头是汗的对着柳如烟道。哎,娘娘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怎么跑的这么快啊! “莲姐姐……那好吧!” 反正看到了人也没能想起什么,柳如烟也不想再继续停留。当下瘪瘪嘴巴,可怜兮兮的应了一句。眼眸还依依不舍的盯着凤冥洌,心底在暗想着:这家伙刚刚不是要说些什么吗?为什么又不说了! 后者被她那种可怜又可爱的眼神看的是心底一阵复杂,若眼前的柳如烟就是她,该有多好……这柳如烟,到底是不是她呢? “残情,你出来吧!皇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待柳如烟和小莲走的远了,凤冥洌一张带着笑容的俊脸立刻变成了寒冰脸,声音也不自觉的低沉危险了起来。 “皇上的事情,你不需要管!你要做的,是不要去骚扰烟妃娘娘,否则……你知道我的手段!” 一身黑色的窈窕身影,从暗处飞掠了出来。只见她身穿着纯黑色的精致衣裙,一头乌黑的秀发随意的梳起,发髻上斜插了一个白色的玉簪。露出的半边小脸美丽冷厉,晶莹如玉,另外半边却被一张铁面具给遮住了。她淡然自若的立在凤冥洌面前,眸光冷清寡淡,整个人有种冷如冰霜的气质。 冷酷的说完了这句话,女人的身影又鬼魅般的消失了。只留下脸色发黑的凤冥洌,这个该死的残情,每一次说话都这么的冰冷简短,让人觉得十分、百分的不爽! “王,今夜烟妃娘娘见到洌亲王了。” 残情单膝跪地,扬着半张残颜,眸光冷清淡漠。柔美的脸容上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声音里也透着冷清无情。 眼前,凤冥夜身着一袭的华丽精致的金丝软袍,正随意的斜躺在软榻之上。男子侧着风华绝代的俊脸,一双魅惑的凤眸微眯,霸绝中暗含一丝的妖冶,高贵中带着一分的慵懒。 “以后,绝对不能再让他们俩单独相处,你可懂?” 低沉好听的声音里,隐隐透着丝丝的不悦。男子好看的眉峰浅浅的皱起,意有所指的望了残情一眼,俊美的脸上也带着几分气闷。 “王,残情有话要说。” 女子将头一扬,寡淡的眸直视着眼前的凤冥夜,那淡漠的眸中……竟然带了一丝的戏谑? “说。” 凤冥夜显然感觉到了女子难得的戏谑,俊颜愈发有些不好看了。 “王,你若是真心喜欢人家,那么下手要趁早。要是不喜欢她么,那就早点做好彻底伤她的准备!” 残情那冷酷清灵的声音里,难得的透出了几分劝诫和真实。从没见过主子有这么别扭的时候,吃个醋都吃的这么的别扭。既然如此,当初好端端的,为何又要去招惹人家呢? “朕看你是嫌弃朕给你的任务太少了!要不要朕将你和暗的任务再增多一倍啊?” 似乎被女子这话说中了心事,凤冥夜魅惑的俊颜上难得的一红,漂亮的凤眸眯起,邪肆的声音里带着危险的气息,凶狠的对着眼前无法无天的女子道。 “哈哈,你才不会,我可是要一直盯着烟妃娘娘的。怎么可能做别的事?” 女子却勾起朱唇,笑的淡定从容的很。这一边的话音还未落,人已经如鬼魅般的不见了。 这个女人还真是有恃无恐,她应该是去找暗那家伙了吧!凤冥夜绝美的俊容上也勾起了一抹笑容,对女子的言行并无不悦。残情和暗跟着他都整整十五年了吧!也只有他们,偶尔还会像个朋友一般和他相处了…… 喜欢?爱?他喜欢她吗?身在皇家,还有这样的幸运,能单纯的喜欢上一个女人么?绝魅的凤眸闪过一丝的迷离,他自从出生以来,便看着自己的母亲如何用尽一切的手腕一步步的登上皇后宝座,再一步步的将他培养成了太子,直至他继承大统,成为一代明君。爱情?薄凉的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爱情在这深宫的勾心斗角之中算什么? 这么想着,一道模糊的小小身影,又出现在了凤冥夜的迷离的眸中。或许,只有那一道魂牵梦萦的身影,才是他真正的心之归属吧…… !! 中秋宫宴 一夜的时光,很快便过去了。 柳如烟在外面逛了许久,也是累了。待她第二日醒来时候,已经是快到午膳的时辰了。 “娘娘,今儿个冯保总管差人过来说了:让娘娘选一套合意的衣裙样式,让司制房去做呢!” 小莲在侍候柳如烟梳洗之时,一面为她细细的挽着发,一面向她说道。 “是准备给本宫中秋宫宴时穿的么?” 柳如烟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敛下秋水般的眸,她的声音淡然似水。不过心里却寻思着:她如今可是个傻子啊?为何还让她参加那种极为正统的盛大场合?她可不想去和那些个肤浅势利的女人去攀比,更不想去给人当靶子。 “是啊!娘娘,您忘了你前些日子答应了依凝小姐,要陪她一起参加的吗?娘娘,您是不是不想去?唔……发髻好了。” 小莲收了手,一面回答着,一面将镜子端正的移到了柳如烟的面前。做奴婢的,那时刻了解主子的想法,娘娘如今是在装傻,中秋宫宴这样十面埋伏的场合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怎么会呢?既然答应了别人,本宫怎么能不去?” 柳如烟精怪的眸子咕噜噜的一转,声音里也染上了几丝兴奋。她正愁找不到一个好机会将那害她的女人抓出来呢!现在一个这么好的机会自动送上门来,她岂能放过?至于到时候会不会有不长眼的女人来找她麻烦?哼哼,那就是她们自己要找虐,怪不得她! “娘娘?” 小莲见柳如烟似乎有些出神,顿时小心的出声提醒道。吓!又是这样的语气,每一次娘娘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她就会觉得有股子凉气在脑门上吹啊吹! 而柳如烟此刻正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只愣愣的盯着眼前的镜子,并不答话。 小莲还提到了一个叫依凝的?对了,她的记忆里是有这么一个唯一的好朋友。柳如烟一面照着镜子,一面心底暗想道:这个凌依凝是太后的侄女、凤冥夜的表妹,生的是一个美人胚子,气质也极为清雅。看上去对她也是十分之好,一切似乎都无可挑剔。只是,为何现在她回想起这个好朋友的时候。心底会有种诡异的颤抖感觉呢? “好像,依凝有好几天都没来找本宫了吧?” 柳如烟淡淡然的随口问了一句。她心底觉得有些怪异,虽然凌依凝各方面都很完美,对她一直都很亲切温柔,但她就是对她喜欢不起来。仔细的想了想,在自己的记忆中又找不出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是啊,可能依凝小姐也在忙着参加中秋宫宴的事情吧。” 小莲见柳如烟问起,也就随意的答了一句。 “小三子和小玄子呢?去哪了?” 想不出个所以然,柳如烟索性也懒得想了。精怪灵气的眸环视了一周,却没有看到那两个奴才的身影,顿时启唇懒洋洋的问道。 “他们去司制房拿图样了,说午膳之前会回来呢!娘娘,你最近可是越发的美了!” 小莲浅浅的笑着,望着眼前的柳如烟,眼眸都亮了起来。 一袭粉色的百花裙,外罩轻丝的玉兰纱衣,衬得身材愈发的窈窕婀娜,轻灵似仙子;一头秀发挽成了精致的柳叶簪,上面只插着一直飞花步摇,衬得五官愈发的清丽绝俗。此刻娘娘唇角正漾开了一抹浅笑,愈发显得的甜美迷人了。 美?只是因为换了一副灵魂,使原本的木然灵动了,所以就让人觉得美的生动起来了罢!不过,她对于现在这副身体的姿容,的确是满意之极。 “唉……” 柳如烟心里这么想着,软嫩的朱唇却蓦地溢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果然,美貌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的确是最为重要的条件之一啊!就连她这个曾经丑陋过的女人,都忍不住会爱上如今的这副容貌……而渐渐的有些厌恶以前的那副“尊容”…… 转眼之间,三天就过去了。而中秋的宫宴,也随着迷蒙夜色的缓缓降临,而来临了。 一大早,凤冥夜就派了人来接柳如烟过去参加宫宴。绕过了蜿蜒曲折、精致古朴的游廊,柳如烟随着领路的人来到了御花园中。此时虽然是深秋,御花园中还是有不少的珍奇百花,在竞相争艳,一片的姹紫嫣红。而御花园的中心处,正是皇宫最大的露天的凉亭。此刻,这凉亭之内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宴会需要的东西。 上面是新搭成的可容纳百人以上的玉台,玉台之上铺满了葡萄美酒、金樽清酒,十分的奢华贵气。玉台的周围,是由无数的红花绿草装饰,十分的绮丽。众人便在这玉台之上,把酒言欢、好不热闹。 玉台之上,摆着三个主位,其中最中间处是一张金碧辉煌的精致龙椅,却是由纯金所打造而成的。龙椅的左边边上,却是一张稍微小些的华丽的凤座;而右边,也是一张华丽的凤座。另外还有七张檀香玉椅依次排开。越靠近龙椅的位置,越是华丽。 龙椅的下方,左右两边各摆着一排精致的黑楠木玉椅。前面的最为华丽,是亲王之类的座椅;后面依次递减,却是从太傅宰相,到一般的三品臣子。 臣子们和他们的千金们一大早便入宫了,所以此刻御花园这玉台上几乎都是满满当当的。柳如烟好不容易才来到了玉台之上,凤冥夜边上的第三个位置落了座。除去身份尊贵的皇后和四妃之一的德妃,她这个庶妃就算的上是最尊贵的了,这还是托了凤冥夜女人少的福气。 柳如烟刚一出现,立刻就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看,她就是那个傻子烟妃呢?哈,这个样子都能做宠妃?” “其实长得还算不错的,可惜是个弱智啊?看她傻笑的那个劲儿……哈哈哈……” “哎呀呀,我看她呀,很快就会失宠了……听说最近皇上要纳新妃呢!” “是吗?是吗?那我有没有希望啊?皇上真的好完美……这个傻子根本就配不上他嘛。” 那些个官家千金们都在肆无忌惮的议论着她,一个两个都将眼睛蹬到了天上去。是啊!柳如烟只是一个没有任何后台的庶妃,这还不算,她还在宫中被人害的傻了!就算有皇上的宠爱有什么用?还不是落了个弱智的下场?她如今成了一个傻子,还能霸占完美如神的皇上多久? 柳如烟静静的“享受着”这些个女人宛如打量菜市场的母猪般的目光,听着她们愈说愈难听的话语。她知道为何她们敢如此肆无忌惮的打量议论她,因为她们的父亲都是夜月国的栋梁,而她除了顶着一个庶妃的头衔之外,什么都不是。而因为她的专宠,这后宫中上至太后下到美人都不待见她这傻子,这些内情也不是什么秘密了。皇帝凤冥夜的威信虽然很大,但却不可能堵得住悠悠之口! 然而,柳如烟不仅没有愤怒,绝美小脸上那单纯无邪的笑容反而愈发的灿烂傻气了! 开玩笑,她柳如烟是什么样的人?以前她什么样的白眼没有看过?虽然有些人碍于情面或者是嘴上不说,那目光却将内心的鄙夷显露无遗!而小时候的她,更被许多不谙世事的同龄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过……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照样的过来了?笑吧,笑吧,如今你们笑的愈是开心,以后她柳如烟便会让你们跌的越惨! 哼!凤冥夜可是她看上的男人,谁都别想抢走! !! 绝好机会 柳如烟小脸上挂着无邪笑容,淡然自若的坐在檀香玉椅上。倒是身边随她一起来的小莲和小三子两人,听着那些难听的话,脸色愈发的难看了。渐渐的,两人心底甚至有种冲动,想要大声的对那些对娘娘指指点点的女人说,娘娘根本就不傻!她们这些个花瓶,指不定还没有娘娘一半的手腕呢! 然而,柳如烟这时候转眸,给了两人一个灿烂的笑容。后者看到了那个笑容,顿时满心的怒火都被敬畏代替了。急忙将头埋低了下去,目光也谦卑清明了许多。 柳如烟见他们俩知趣了,脸上的笑容依旧单纯无邪,灵动的眸子环视了下周围。发现在场的每一个大臣身后,都跟着一到三个千金小姐。而且,这些女人个个都打扮的像是花孔雀似的。不但穿着极为精致华丽,脸上的妆容更是下了精致浓郁。 “娘娘,这些个千金小姐们,打扮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真俗气!” 小莲一直在柳如烟的身边侍候着,虽然不能暴露娘娘秘密,至少可以说句真心话吧?今天的这些个千金们是真的太过艳丽富贵了些,一点双十年华的纤美姿态都没有了。 “对呀!我觉得娘娘今天的装扮比她们漂亮多了呢!她们还有脸说娘娘……” 小三子也忙不迭的凑了过来,低声的附和了几句,脸色颇为难看。他们可是宫里的人,即便只是一个宫俾一个太监,也比寻常的千金小姐金贵!这些个千金小姐们分明是欺负娘娘是个“傻子”,听不出来她们那些恶毒的话语,才会如此的肆无忌惮!要不然,就算是随便换了一个皇上的女人,哪怕是一个六品美人,她们哪里有这个胆子? 柳如烟今天是以一套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优美的颈项和纤美的锁骨。裙幅如雪月光华轻泻于地,挽迤拖地,显得步态愈加的柔美。不盈一握的纤腰系着一条淡蓝色的冰玉腰带,衬得身姿愈发的纤细柔美。三千青丝只用发带束起,头插一支精致小巧的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飘渺出尘,轻灵可爱。 漫不经心的听着两人的对话,柳如烟心底却在暗暗想着:开始听她们说最近凤冥夜要选妃,如今看到她们这一个两个的打扮,还有那怀春的模样。估计这个消息多半是真的了!心里得出了这个结论,柳如烟心底顿时有些空空的,有些难受。 这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么?听到别的女人对他如此的喜欢,就会觉得有些酸涩? “你们,都给我闭嘴!” 蓦地,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膜,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柳如烟抬眸望了过去,却是走过来的洌亲王刚刚对着那一群议论她的女人说的话。 眼前的凤冥洌一身白色的锦袍,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材。面如玉冠,眉如墨画,唇如桃瓣,眸泛桃花,整个人身上有股谪仙的气质。然而,他此刻的桃花眼中,却染着少见的怒气。唇瓣抿的很紧,乌黑的眸子里也透着一股子不悦。 这些女人居然敢说她?即便是柳如烟不是她,只是容貌一样,他都绝不允许!她是一个多么美好的女子呵?前几天的那夜,他在自己的寝宫里想了许久,越想越觉得柳如烟就应该是她。只是碍于皇兄的态度,他不能轻举妄动罢了。不过,他总会寻到机会的,不是么? 众家娇贵的千金小姐们被这狂暴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眼前竟然是有“铁血将军”之称的洌亲王。一个两个都吓得立刻住了嘴,再不敢多说一句闲话,不过眼角却还不自觉得打量着眼前的洌亲王。洌亲王也是个少见的美男子哪,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们也是知足了! 传说,铁血洌将军极少怒容。但是,看过他怒容的人,都死在了战场之上。此刻,他竟然为了她而发怒?柳如烟心中觉得十分的莫名,难道洌亲王以前真的认识她?不是说洌亲王一直在外征战,最近几日才回朝么?柳如烟望着眼前俊美高大的男子,不知为何心底对他生出了几分好奇和好感! “皇上、皇后驾到。”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太监的声音,将柳如烟纷乱的思绪给打断了。只见,不远处一群宫女拥簇着两辆华丽的轿撵缓步而来,上面坐的正是凤冥夜和皇后颜雨蝶。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众人都纷纷的站起身来,按照各自的管制等级该跪的跪,该拜的拜。 不一会儿,两辆轿撵就在众人的前面缓缓的停下。这龙、凤轿撵十分之豪华,其主体用黄金打造,上边镶嵌着各色的玛瑙,四处还点缀着精致的宝石。精致名贵、庄严大气。 凤冥夜修长的身影从轿撵中走了出来,只见他脚踏一双明黄的金丝靴,身穿一袭墨绿色的龙袍,上面用金丝勾勒出龙腾图,腰系精致的玉带。一头如玉的黑发被双龙吐珠玉冠束起,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五官深刻,高挺的鼻梁之下,粉嫩如樱花般的薄唇抿的很紧;魅惑的凤眸宛如一潭深水,眸光深幽。 男人伟岸的身影一出现,自然的带着一种高不可攀、尊贵非凡的气质。令人跪拜的众人,无不惧由心生,心底诚服。 “众爱卿平身,都坐下吧。” 凤冥夜魅人的凤眸冷冷一扫对自己诚惶诚恐的众人,声音里也透着威严。一面说着,一面向着一边的皇后伸出了手。颜雨蝶今日穿着一袭大红色的精致凤袍,上绣热烈似火的飞凤;头戴着精致的凤冠,上衬数十颗硕大玉珠;在明亮月色的映衬下,愈发的光彩照人了。 两人牵着手,跟在冯保的身后一路走到了龙椅、凤椅的面前,依次落了座。 “怎么母后还没来?” 凤冥夜扬着好看的眉,眸光流转,声音低沉。 “就快了,太后娘娘说这一次怎么也要帮皇上您选几个好妃子。所以准备的比较久。” 冯保手中的佛尘微动,敛下了脸,低声向着凤冥夜回答道。 “太后娘娘到。” 凌太后也坐着轿撵而来,绝美的丽容上带着愉悦的笑容。下了撵车,便施施然的走到了玉台上,在太后的凤椅上落了座。 下面的各个千金们的目光都若有似无的落在皇上和几位亲王身上,个个都是面带桃花,跃跃欲试。原本这一次的中秋宫宴,她们在几天前就收到了皇上要纳妃的消息,此时皇上就在眼前,她们心底怎么能不激动,不摩拳擦掌呢? 随着凤冥夜的一声令下,中秋宫宴正式开始了。一时间,玉台之上声乐齐鸣,轻歌曼舞,觥筹交错,极为热闹。 凤冥夜一面持着玉杯小口的喝酒,眸光却不住的向着柳如烟这边飘。今夜这个中秋宫宴,可是要特意为他选新妃的。虽然他心底早就有了人选,但烟儿不会出什么事吧?不知为何,明明知道这次选妃只是为了调和朝中势力,对着那双单纯的眸子,他心底还是有点心虚…… “今儿中秋宴的安排,除了往年的节目之外,还特许众位千金们宴上献艺。待会儿,哀家就期待着众千金的才艺表现了呵!” 酒过三巡,宴会的气氛也逐渐热烈起来了。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勾起一道明媚的笑容,妩媚凤眸环视一周,这才浅笑着启音道。 太后的言下之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在皇上面前献艺,若是获得了赞许的话,指不定就能立刻成为后宫的一员了,身价倍增。这样的机会,可是极为珍贵少见的! !! 几个女人找茬 众千金们听了这话,一个个的眼眸都亮了起来。这一次,她们来这中秋宫宴真的是来的太对了!多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今夜,只要好运气一来,说不定她们就真的成了自己梦中情人的女人了!原本就十分兴奋的众千金,此刻更是激动不已。不过表面上,她们还是端端正正的坐在那儿。尽量装出一副“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模样。 望着这一群欲盖弥彰的女人们,柳如烟心底嗤笑不已。虽然她们尽量的克制了。那如狼似虎的眸光还是在不经意之间泄露了几丝,那副模样当真吓人。唯一没有这副样子的,就是坐在凌宰相身后的一个绝美女子,正是凌依凝。 只见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勾勒出了绝美的身姿;纤美玉臂挽着薄烟纱,衬得一张玉容愈发的绝美脱俗;柳腰系着烟罗软纱,在身前打成个漂亮的蝴蝶结,更显得气质清雅!只随意的举手投足之间,那种气质韵味远远的盖过了其他的千金。 她是唯一没有喜形于色的千金!而一开始也只有她没有和别人千金一般嘲笑议论柳如烟,反而对着柳如烟露出甜美和善的笑容。 她真的如同记忆中一样的美好,为何自己的心底还是生不出几丝好感呢?柳如烟远远的望着安静坐着的凌依凝,心底觉得十分的别扭。 “呵呵,今夜既然要有众千金来殿前献艺。那么,皇后你们身为皇上的女人,应该给她们做出个好榜样。” 晚宴又经行了一会儿,气氛更加的热烈了。众位千金们都在眼巴巴的等着献艺的机会,太后娘娘美艳的脸容突然勾起一道有些深意的笑容,对着一旁坐着皇后道。 “母后说的极是,那么今夜先由臣妾几个先起个好头儿吧。德妃妹妹、烟妃妹妹,你们说,是不是啊?” 原本皇后颜雨蝶听了太后这突然说的话一愣,不过在看到那带有深意的笑容的时候。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对啊!既然是要这些个千金们献艺,她们自然也有义务让这些怀春心切的女人们知道:不是随便什么的一个女人,就能有这个福气,能当皇上的女人的! 而且,今儿晚上那傻子烟妃不是也参加了晚宴么?身为皇上不多的妃子之一,若是在众人眼前丢了脸,第一是能好好的出口恶气,谁让她一个傻子还独占着皇上的宠爱?第二嘛,她若是让皇室当众丢脸,她和太后岂不是有了借口,请求皇上贬了她! 不过是眨眼之间,皇后的心底已经闪过了许多的念头。这边这么的想着,那边她已经柔柔的启音,将太后娘娘的话应承了下来。 “皇后娘娘说的极是!臣妾自当为众千金们做个好榜样。” 德妃在皇宫中几年,早已经炼成了个人精儿。瞬间也明白了太后、皇后的言中深意。抬起一张端庄美丽的小脸,也是浅笑盈盈的答应到。 “皇后姐姐……夜……” 柳如烟软嫩的唇勾起一抹无邪天真的笑容,有些怯生生的望着皇后,又将目光转向了龙座上的凤冥夜。心底暗咒骂道:果然,一来这个什么中秋晚宴,就是给人来当靶子的。这几个女人居然还站在统一战线上,她柳如烟真是何德何能哪? 凤冥夜是怎样精明的人物,岂会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心底打的小九九?望着笑容纯净邪物、一脸怯生生的柳如烟孤立无援的坐在玉椅上。凤眸有一瞬间的迷离和心疼,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为她挡下一切。不过下一秒,男人又恢复了清明。他一出声阻止,得罪了母后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如今烟儿是众之矢的,他若是出言维护,只怕更加难以收场了! “烟儿已经只有五岁的智商了,只怕……” 想着这几天残情的汇报,和心底极深的疑惑。凤冥夜终究还是将魅惑至极的凤眸微微的一眯,性感的薄唇轻启,声音邪肆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为何他没有一口为她回绝?柳如烟心底堵堵的,有些迷惑不解。睁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望向凤冥夜,后者的眸光却似乎有些躲闪也有些陌生……望着这样的他,她的心底涌上了一丝莫名疼痛。 “没关系的,烟儿妹妹的琴艺不是很好吗?虽然脑子退化了些,但是自己曾经那么熟练的东西,怎么会忘记呢?德妃你说,是不是啊?” 原本皇后就担心皇上会为这个傻子说话,早就将接下来的话都想好了。没想到一向强势的皇上,这一次居然没有以往那么斩钉截铁,反而有几分松动。皇后顿时心底一喜,暗道这一次怕是有戏了。 “是啊!臣妾想见识烟妃娘娘的琴艺,可是很久了。我想,大家也想见识见识,对不对?” 德妃自然知道皇后的意思,当下抬起玉手撸了下鬓发,脸上带着和善浅笑,声音也平和的很。 “是啊!我们都很想开开眼界呢!” “我也想听听烟妃娘娘的琴音……” “我也有些想听了,大家都想听呢!” 在座的千金们都巴不得看柳如烟这个独占皇上宠爱的傻子出丑,听了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的对话,心底早已经幸灾乐祸的笑开了花,但是表面上却还是慢慢的启唇,柔声的附和道。 “大家都这么期待啊?哀家都有些兴致了。” 一直优雅的坐在凤椅上的凌太后闻言,朱唇边得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她凤眸一扬,不急不缓了再加了一句。 柳如烟听着众女人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恶寒。皇后和德妃有没有搞错,现在是要为她们的丈夫选更多的女人诶?她们居然还可以一派端正贤淑的模样,说啥为她们做好榜样!好吧,她承认,她被她们打败了!她柳如烟才不会装的这么大度,好歹现在凤冥夜表现出只喜欢她一个女人。今夜,凤冥夜要是真的纳了几个新的女人,看她以后怎么变着法子整她们! 凤冥洌远远的望着被太后、皇后、德妃三面夹击的柳如烟,放在身侧的五指越握越紧。该死的!她们根本就是想为难她,但是自己却什么都不能做。如今她的身份是皇兄的妃子,如此的场合之下,他若是出声,不仅不能帮到她,反而会给太后、皇后更多的借口。 一张俊美的脸容阴沉沉的,勾人的桃花眼也眯的死紧。他只能远远的望着被众人刁难的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要忍耐,若是柳如烟真的是她。那他一定会去找皇兄算账的! “那就这样吧,臣妾先献丑了!” 皇后见太后适时的加了一句,一张绝美的小脸笑容愈发的愉悦了。一面说着,一面率先走到了玉台的中间舞台之中。 柳如烟原本就是个傻子,大家都早已将她这个主角忽略到了一边。而她的小小声的言语,也全部淹没在众人的鼓励的掌声中。 此时,原本在这上面轻歌曼舞的众美人们都已经退了下去。皇后身着红艳似火的凤袍,对着正前方的太后、皇上绽开一个绝美璀璨的笑容。便身形一转,飞快的舞了起来…… 只见颜雨蝶迈着轻盈的步子,修长的**只一蹬,优美的在半空中转了两个圈,火红的衣摆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圆弧,加上青丝飘舞,花容月貌,让人感到美不胜收、亦幻亦真…… 一曲飞花舞凤,看的周围的众人都忍不住啧啧惊叹、满目惊艳、掌声如雷。颜雨蝶的舞姿轻盈而翩跹,那一袭大红的凤袍更衬得她如一直飞舞的绝艳火凤般的轻灵优美。 望着边上的千金们惊艳个个都张大了嘴,皇后心底有种油然而生的优越感。她可是皇后,皇宫的女主人!不比她们这些女人,就算是进了宫,最多也不过是个妃子罢了! 众多的千金小姐们中,依旧只有凌依凝挂着淡然自若的浅笑。皇后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可惜,和她比起来,还是不够沉稳哪! “皇后姐姐都已经露了这么一手了,那臣妾也得露上一手,为大家助助兴哪!来,笔墨伺候!” 德妃眸光灼灼的望着出尽风头、缓缓落座的皇后,笑容依旧十分的亲和友善。 优雅的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身来,德妃向着中心处刚摆上的桌子走去。桌子上摆着笔墨纸砚,她从容的走了过去,提笔便毫不犹豫的挥洒了起来。只见她手腕飞快的动着,神情专注,唇角带笑。 不一会儿,一副壮阔大气的山河图便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山水工细,千沟万壑。笔墨清丽健劲,画风秀洁妍丽。实乃画中上品!足以看出德妃在绘画上面的造诣颇高了。 众人都是有见识的人,自然一看就知道这画工不凡。众千金看的是惊叹连连,又是一阵的掌声和惊艳。 !! 皇后吐血 “还有这副,臣妾以前所做的《烟笼寒水图》,恭请大家一并欣赏。” 德妃感受着四周的众人满眼的惊艳,端庄的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温婉了,玉手拍了三掌,很快便有她的宫俾呈上了一副她早年的得意之作。这幅画不比桌上的一副,是她以前精心画成的。气韵和画工,自然更加的精细雅致。此画一出,大家顿时对眼前的德妃更加的惊叹连连,满眼的钦佩。 一时间,德妃的风头,甚至掩盖过了开始献舞的皇后。 然而,看着那德妃笑容得体、十分风光的模样,又看了看留在场中桌上的两幅墨宝。柳如烟樱唇却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趁着大家都没注意她之时,对着边上的小莲耳语了几句。后者闻言,急忙一溜烟的去办事去了。 终于,最后轮到柳如烟这个傻子烟妃上场了…… “烟妃妹妹,你瞧我和德妃妹妹都已经表演过了,大家都期待着你的琴艺,你可不能扫兴哪!” 皇后心底早就迫不及待了,见时机已经成熟了。便转眸浅笑着望向了一边的柳如烟,声音温软。 “琴琴?皇后姐姐,可是台上没有琴琴啊?” 柳如烟笑得十分的单纯,宛如小白兔一般的无辜,声音里也染着迷糊。她似乎听懂了皇后口中的琴艺,所以有些不解的问道。 玉台上的众千金们都眼巴巴的望着台上的那个傻子,一张张小脸上都挂着贤淑的笑容,只是心底却都在盼望着早点看柳如烟如何出丑! “呵呵,本宫都忘了,烟妃你智商退化了,不会自己备琴。来人,将本宫那把‘九霄环佩’拿上来!” 一时急于逼她,她都忘了这傻子自己不会备琴了!不过,她颜雨蝶是谁?她可是当朝皇后!既然已经快要成功了,岂有放弃之理?软嫩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当下便命令自己的婢女将自己那把琴拿来。这一次,她可算得上是下了血本了! 众人也被皇后的大度吓了一跳,这“九霄环佩”可是先帝赐给皇后的父亲太傅大人的至宝。可是当今世上仅存的三大名琴之一啊!这琴可是千金难买的绝世之珍宝,它的名贵程度,不言而喻! “皇后姐姐,你真好!” 柳如烟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似乎是在真的在感谢皇后这番贴心之举。她心底却冷笑着,这皇后为了让自己登台还真是煞费苦心哪!连那一把绝世好琴都拿来下血本了!她若是不“好好表现”一番,岂非是浪费了皇后的盛情?还有那推波助澜装好人的德妃,她也会好好的“回报”的! “甚好,甚好,名琴配佳人。今儿晚上,哀家就期待烟妃的表演了……皇儿,你说,是不是啊?” 凌太后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一面柔声说着,一面望向了身边的凤冥夜。 自从开始口风松了之后,他心底就涌起了一阵莫名失落。眸光也总是若有似无的飘向坐在左侧第二个位置的烟儿!他……真的很不想承认,心里有些后悔了。明明懂得自己的立场和位置;明明知道应以大局为重;明明这一切只是他主导的戏。为何,心头还是萦绕着一丝的心疼?难道,他真的已经入戏了吗?望着柳如烟绝美的容颜,凤冥夜的眸光愈发的复杂,一时之间有些不想理会母后暗含讽刺的话,便抿紧薄唇只当没听见。 这该死的柳如烟,就是一个祸水,而且还是一个傻子祸水!看着自己完美优秀的儿子,居然如此的魂不守舍。太后的凤眸愈发的暗沉:这个女人,留不得。要不是为了那个东西,她岂会忍她一时半刻? 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又有人在玉台的另一边放置了一副小巧的桌、椅。那把名琴“九霄环佩”也被置于了桌子之上。而另一张桌上,还静静的躺着开始德妃的两幅得意之作。 “烟妃妹妹,你看,琴琴都备好了。你快上去吧!” 皇后见一切都布置妥当了,连忙又对柳如烟诱哄道。 “哦,那好吧……烟儿知道了。” 柳如烟小小声的答应着,声音甜甜的。有点无措的拿起纤纤玉指,放在唇边咬着,一双灵动的眸有点怯弱,又有点乖巧,说不出的可爱单纯。 在众多女人殷切期盼的目光中,她终于起身,一张小脸还是那么的纯净无邪。心底却暗想着:你们想看我丢脸?哼哼,很不巧,琴正好是她所擅长的一类…… 见柳如烟已经稳稳的坐到了那九霄环佩的前面,众千金还有德妃、皇后、美人心底都已经是乐开了花。这该死的傻子独占了皇上宠爱那么久,如今她们终于有个机会狠狠的打压她了! 皇后颜雨蝶则心底在暗想着:看她这次怎么出笑话吧!一个失忆的弱智女人,怎么可能会弹琴?而且,她根本就不知道柳如烟是不是擅长于琴,她只是随口乱说的。反正不会有人会向着一个傻子对证什么的! 柳如烟望着眼前静静躺着的九霄环佩,十分自然的伸出了纤纤玉指。蓦地,她只觉得脑子漾起一丝疼痛,眼前这幅情景似乎有些熟悉,仿佛有什么蛰伏的记忆在挣扎着,想要喷薄而出。情势逼人,来不及多想,她的纤指一划,一道优美的琴声扬了起来。 这一道极美的琴音听在别人耳里,众人的面上都流露出了不可置信,不过心底也还存在一丝侥幸:这不过是第一下碰巧而已!然而,这空灵的琴声听在她自己的耳朵里,却宛如一阵惊雷,似乎脑子里,更多的东西在挣扎着要出来。更多的情绪在她的心底翻转着,她已经完全忘却了自己身处何时何地,抛却了所有的立场处境。只知道她心底有一股情绪宛如山洪爆发一般,她纤美得十指在九霄环佩上翻飞着。绝美的小脸上似乎有几分茫然、呆滞,让人完全无法看出她心中所想。 流水一般的琴音连绵不绝的响起,泠泠动人心弦,众人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凝神细听。琴音婉转空灵,层层叠叠,起伏有致。犹如玉石流水之声,让人感觉自己的心田似有甘泉淌过,煞是舒心宁神。众人不觉得听了痴了,仿佛自己的情绪都被带入了那空灵的天籁之音中! 这种美妙至极的音乐,居然是这个傻子所弹奏出来的?望着桌上十指纷飞,沉醉忘我的柳如烟,众人心底都惊叹:原来这傻子烟妃以前的琴技竟然高超到了这种地步,还好她人已经傻了,否则这等天之曲……足以压过任何的才艺! 原本想看柳如烟出丑的皇后、德妃早已被眼前这幅情景气的七窍生烟,她们做梦都没想到,这柳如烟傻是傻了。这才艺竟然还有本能般的反应!而众千金们更是脸色煞白,该死的!一个傻子都有如此厉害的才艺。她们等下上场,岂非是班门弄斧了?原本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两人的才艺已经够出彩了,哪知这个傻子竟然还要厉害! 众女人们心底都在大骂着柳如烟,简直是挡了她们进宫的大好机会! 所有人都被柳如烟突然露的这一手惊住了,连凤冥洌都满眼惊艳的盯着中心的柳如烟。只有凤冥夜,魅人的凤眸里闪过几分惊讶、深幽。烟儿,还能下意识的弹出这曲子。难道,烟儿的记忆快要恢复了吗? 大家都徜徉在这美妙至极的琴音中,谁都没有注意到,原本柳如烟那张神色茫然、单纯无辜的小脸上,一丝阴险飞快的闪过。 “碰!” 原本曲子就要收尾,蓦地传来了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柳如烟玉指上一道银光飞快的转瞬即逝。接着,一道断裂的琴弦被高高的弹起,吓得柳如烟急忙站了起来。 “呜呜,这琴琴怎么回事?手手,好疼。” 柳如烟的纤细玉指的指尖部位被刮伤了,疼痛袭来,可爱的小嘴一扁,眼泪汪汪的道。小手自然的握起,指尖还染着鲜血,看上去逼真至极。 而众人也被这一突然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愣愣的望着那朱红色的精致琴面上可笑的挂着两根散乱的断弦,另一根还在高高的弹起。这琴弦可是用珍贵的冰丝所制,薄如蝉翼、世间难求!如今这琴弦断了,这把琴就相当于是被废了。老天!众人心底都是一阵扼腕叹息:这可是天下名琴“九霄环佩”啊!居然,就这么的意外没了? 啊? 皇后被眼前的“突来噩耗”吓的小脸都惨白了,下意识的张开小嘴,差点就直接尖叫出声了。蓦地,又想起如今是什么样的场合,只得恨恨的闭了嘴。 一张绝丽的小脸上满是气急败坏,心里更是吐血三升。老天!那可是父亲大人最爱的宝贝啊!原本是为了害这傻子,所以才临时将“九霄环佩”拿了出来,岂知她不仅没有能让这傻子丢脸不说,竟还意外赔掉了这把绝世好琴! !! 气了德妃 变故突生,众人一时之间都傻了眼。凤冥夜和凤冥洌两人原本都沉浸在那优美的琴音中,突然间看到烟妃被伤到的指尖和高弹起来的断弦,而那小人儿还一脸傻愣愣的,就呆呆的站着,也不知道要躲。两个男人的眼眸都是一沉,心底同时涌起了一阵焦急和心疼。 说时迟,那时快。凤冥夜原本就心底就有些后悔,如今见烟儿就要受伤了,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想也不想便下意识的大步上前,将柳如烟纤细的身子搂入怀中,躲开了那断弦。 “烟儿,你没事吧?是朕不好,不该让你上台献艺。” 凤冥夜看着怀中宛如受惊的小白兔一般的柳如烟,心底愈发的心疼了。一时间,心底竟然被一腔的心疼给占满了,自然而然就说出了抚慰的低语。 原本柳如烟只想要装装柔弱的样子,让这意外的情况看上去更加逼真而已。此刻,听了男人的软言安慰,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反而涌起一阵强烈的酸涩。开始若是他开口阻止,她也不必被推入这风口浪尖,不得不以自伤来阴人啊!原来他的宠溺,竟是如此有限的!小鼻子一酸,一张小脸愈发的楚楚可怜,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烟儿,你别哭啊!别哭……” 看着柳如烟眼眶红红、可怜兮兮的模样,凤冥夜只觉得心脏仿佛被电击一般,心里急了。一时间什么安抚女人的甜言蜜语都忘了,只能有些呆呆的说些最简单的话语。别哭…… 望着台中,被皇兄搂入怀中的柳如烟。凤冥洌心底涌起一阵酸涩,皇兄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他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皇兄似乎是真的爱上她了?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皇兄怎么可能真的爱上她?更何况,若是他真的爱她,为何又要派暗卫监视着她?凤冥洌皱起好看的剑眉,只觉得眼前的谜团,愈发的凌乱了。 原本顾忌场合,死死压着自己情绪的皇后,却看见那“罪魁祸首”的傻子烟妃不仅没有半分自觉,反而还舒舒服服的倚在了皇上的怀中。而更让她吐血的是,俊美如神的皇上居然也一副小心护着她的心疼模样。 “你这个该死的傻子!” 一张秀雅的小脸几乎扭曲,声音里也染着几分难以抑制的恼怒!心底怒火和妒火一起上涌,一向沉稳大气的皇后也是隐忍不住了。她才是皇上的皇后,是皇上结发的妻,为何皇上却处处维护那个该死的傻子烟妃?论相貌、论学识、论智慧、论身份,她哪一点不如她? 被气疯了的皇后哪里还有半点平日的高贵模样?整一个吓人的夜叉!她纤细的五指收的很紧,狠狠的盯着那个傻子。一旁端坐的德妃见了皇后被气得不轻,不仅没有同情皇后,心里反而有几分痛快。这皇后一向聪明沉稳,可惜就是太过清高,总觉得自己身为皇后多高贵似的。如今,被这傻子这么一气,以这女人的性子果然是受不住了,失了分寸不说,还敢当成发飙呢!简直是自掘坟墓! 果然,德妃正在心底得意洋洋的笑着,没过多久便响起了一道冷厉的声音。 “皇后,现在是宫宴之中,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一直稳稳的坐在凤椅上的太后见皇后那副吓人的模样,听到她恨恨的声音,知道皇后要按捺不住了。心底只得骂一声不懂隐忍的笨蛋!瞄着环着柳如烟的夜儿,凤眸闪过一丝暗光,这边优雅的勾起朱唇,对着皇后说出来的话却是冰冷至极的! “皇后,你在做什么?” 原本低头安抚着柳如烟的凤冥夜也抬起了一张邪魅的俊脸,冷冷的望着眼前不知进退的皇后,凤眸闪着摄人的光芒!邪肆的薄唇一扯,声音并不冰冷,却染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深意。 “我……” 皇后听了太后的话,身形一滞,小脸惨白的瞬间反应了过来。如今又看到了皇上那张魔魅的俊脸,听着他那满含深意的话语,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声音都抖了起来。她一直都懂得,皇上是一头威风凛凛的雄狮!所以,她一直都聪明的不在他面前欺负人、耍花样!没想到,今儿这傻子竟然让她在大庭广众下犯了大忌…… 周围的群臣们见太后、皇上接连发话,气氛顿时飞快的冷了下去,无人敢多说一句话。众千金们也是傻眼了,原本是想要打压傻子烟妃的,怎么现在倒是演变成皇后犯了龙颜了? “夜,烟儿错了!烟儿刚刚没有好好的表演,夜不高兴了。其实烟儿还有另外一个更厉害的呢!烟儿表演给你看,好不好?” 就在众人个个如履薄冰的时候,一个稚气可爱的声音响起,正是凤冥夜怀中的傻子烟妃开口了。只见她睁着乌溜溜、水蒙蒙的大眼睛,有些怯怯的望着眼前的凤冥夜。似乎觉得是自己弄得皇上不开心了,小孩子心性顿起,想要再个表演一个节目,讨好眼前的男人呢! “好,烟儿你继续吧,不哭了,啊?” 看着眼前的柳如烟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怯生生的望着他。凤冥夜原本的怒火奇迹般的全部被浇熄了,也没多想便一口答应下来,声音里都染着柔情。 听了这话,众人心底都齐齐的松了一口气,脸色也缓和了起来。心底都在庆幸着:还好还有个傻子,否则这如冰般的气氛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们自家千金们的表演,皇上也没心思再看了。 众千金们也是舒了一口气,刚刚皇上的神色好可怕啊!虽然她们万分嫉恨着这个傻子,但如今却又有些庆幸有这个傻子存在,否则皇上龙颜大怒,那她们的后宫梦也要跟着碎了。 “小莲姐姐,来……” 柳如烟嘻嘻一笑,便向着站在她椅子后面的小莲招了招手。 后者心领神会,快步走上台,小心翼翼的将开始娘娘吩咐要她准备的东西交给了柳如烟。 柳如烟拿着那东西,在手上晃了晃,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个可爱无邪的笑容,大步向着放着德妃所作字画的桌子走了过去。 那傻子手上拿着什么?居然,是一把精细小巧的剪刀?待众人看清了柳如烟手中的东西时,脸上都是一愣,均是迷惑不解的望着玉台上的柳如烟。她到底要干什么? 只见那个小女人走到了桌子前面,毫不犹豫的抓起了那两幅字画,然后拿起手中的剪刀便是一通狂剪!一面剪着,她一面哼着小调,那副模样是好不开心。 然而,还在暗自得意的德妃,冷不丁抬头就看见了这么诡异的一幕,脸上的灿烂笑容,瞬间凝固了!她没看错吧!这个傻子,她在做什么?她,她她,居然在剪她的宝贝画? 不!那可是她的得意之作,特别是那副《烟笼寒水图》,那可是她最喜欢最得意的作品啊!德妃心底不住的哀嚎着,望向柳如烟的目光似乎是要将她生吞活剥!可是,她却不敢乱**说。有皇后这个前车之鉴,皇上还没有发话,她就是心底吐血的快要死了,也得忍着! 德妃一张端庄的小脸涨得通红,指尖狠狠的掐入了手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要隐忍!要忍,无论如何,她必须要忍! 大家也没想到这傻子烟妃,上台对着德妃娘娘的佳作就是一通乱剪!一个个刚刚才闭上的嘴巴,顿时又张得的老大! “烟儿?” 凤冥夜也愣住了,烟儿这是在做什么呢?不过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柳如烟剪德妃的得意画作有什么不妥,他倒是对柳如烟的举动万分的好奇。这么想着,他便抬脚走上台去,想去看个究竟! 太不像话了!坐在凤椅上的凌太后被柳如烟突然的“所作所为”给吓了一大跳!这傻子根本就是一通胡搞,居然把德妃的画作给毁了!太后也是一个高雅之人,而且本就极为讨厌柳如烟。如今见柳如烟这么做,顿时怒从心来。 “太后,您瞧瞧啊。呜,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德妃也是一脸的隐忍,她看见了太后的发黑的脸色。顿时将一张可怜的小脸凑了过去,眼中带泪的对着凌太后说道。 “柳……” 凌太后满腔怒火的批评才起了一个头儿,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 “好美,真是的太美了……” 凤冥夜低头望着柳如烟手中的东西,凤眸里染上了一股沉醉和欣赏,终于忍不住低低的感叹了一声。 什么?皇上居然说美,一个傻子的胡闹,怎么会美?凌太后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风风雨雨了,虽然这话传到她耳朵里是那么的不可置信。但她还是第一时间便闭了嘴,准备静观其变。 “大家都来瞧瞧,这镂空的风景,竟然比那画出来的更美呵……” 凤冥夜勾起薄唇,声音里也染着愉悦和惊艳。显然对于烟妃的做作,竟然是十分的满意。 众人闻言,心里都吃了一惊,纷纷都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望了过去。只见,原本的烟笼寒水图和山河图,上面已经被柳如烟剪成了一副有花有鸟的剪纸图;在那副精美剪纸图的左侧,还以剪纸刻一行小字,竟是开始那副烟笼寒水图上题的诗。那副剪纸极为生动,技术高超,剪纸在画中,却又不给人一种残画的感觉,反而有种似画非画的视觉效果。可谓飞动如龙蛇,精妙世无双。 而且,当今风尚推崇绘画,文人雅士喜欢舞文弄墨的多如牛毛,得意之作何其多?但是这剪纸却不同,喜欢剪纸,能将剪纸做到如此地步的,只怕当世也没有几个。只怕也只有柳如烟这样的傻子,才会一心一意的喜欢剪纸这种冷门的东西吧? 这两幅画作和这傻子烟妃的剪纸一比,孰优孰劣、孰珍孰次,一眼便知。 !! 竟然是她 在他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们眼里,想要什么样的奇珍异宝没有?但是剪纸画这种冷门,想要得到绝世珍品比绘画的珍品难求百倍。柳如烟的剪纸画自然比淑妃的得意画作还要珍贵许多了。 见皇上那么的高兴,众人也跟着啧啧的赞叹起了这精巧无双的剪纸画。原本德妃的画作被毁的事情,早就被大家抛到了九霄云外了!第一:柳如烟是个弱智的妃子,谁没事会和一个弱智去计较?那不是秀才遇到兵吗?第二:如今是德妃的画作被毁了,又不是他们的。在朝中,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才是生存之道!第三:这傻子烟妃还有皇上的宠爱,现在皇上为这剪纸画而龙颜大悦,傻子才会笨笨的往枪口上堵! 太后也瞧见了柳如烟所做的剪纸画,的确是精美异常。罢了!就算再怎么讨厌这傻子,她毕竟也只是个傻子。若是没有充足的把柄和借口,她还是不想太过为难她的!最少,她还得顾及动了这傻子,会不会影响她与夜儿之间的母子关系。凌太后经历的风浪何其多,只是眨眼之间便已经理清了孰轻、孰重。 “德妃,你也看到了。哀家想你应该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这画作的事情,就作罢吧!” 美艳的脸容微微的一侧,对着一旁的淑妃优雅的开了口,声音压得极低。经过刚刚的一连串得事情,她很容易就发现这淑妃比皇后还要懂得审时度势。皇后那丫头自尊心太强,或许,这淑妃才是一个可用之人! “母后,臣妾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谢母后的提醒。” 德妃五指已经在手心的掐出了血迹,一张小脸苍白之极。但是,她还是扯出了一抹温婉的笑容,好声好气的答应道。她知道,如今她不能说错话、做错事。她只能继续忍,也必须继续忍!该死的傻子!你就给我好好等着吧!总有一天,这个仇她会百倍相报的! “夜,这个,烟儿自己很喜欢。想要……” 众人这边在欣赏,柳如烟仰起一张清丽的小脸,声音甜美可爱,眸光里也带着期待。 “烟儿,这个本来就是你的啊?拿去吧!” 凤冥夜勾起性感薄唇,随意宠溺的答应道。烟儿就是可爱,就算是这样的事情,也会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呢!他不得不承认,看着柳如烟那么乖巧中带着可怜兮兮的模样,他的男性自尊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柳如烟勾起一抹单纯无辜的笑容,将自己的作品拿在手中,不急不缓的走向了自己的玉椅。原本剪纸画是她在现代的小时候最喜欢的自娱自乐活动。因为,小时候没人喜欢和她这个丑八怪玩,小孩子那会儿又特喜欢剪纸,所以就一直保留了这个爱好。没想到,这一次倒是派上了大用途了。当她看到德妃风光无限的在作画之时,就邪恶的想到了这个方法。反正自己是个傻子,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傻子也会这样的阴人吧? “好了,现在就请准备好了,要上台献艺的千金们,上台吧!” 凌太后见柳如烟那傻子终于落座了,心里也是舒了一口气。漂亮的凤眸一扫众人,勾起妩媚的朱唇,懒懒的道。 原本这是令她们兴奋之极的消息,但如今被太后提出来,本来自我感觉极好的众千金们却有些不敢上台了。开始看了皇后、德妃的精彩表演,她们心底就有些没底了。不过那也还好,毕竟她们出生好,从小便开始学习琴棋书画了。但是,为何那个傻子烟妃都如此厉害呢?她一个傻子庶妃,居然艳压全场,风光还直接盖过了皇后娘娘和德妃娘娘! 这让众位千金,心生怯意,纷纷选择了先观望观望再说!谁心底都是瞧不起那个傻子的,谁也不想比不过那个傻子,但偏偏那个傻子却如此的灿烂夺目…… “凌氏之女,凌依凝,愿意上台献艺。” 一袭碧绿色的窈窕身影站了起来,声音娇美中带着几分坚定。只见她容颜绝美、身形婀娜、气质出众,正是柳如烟的唯一好朋友,凌依凝!她抬眸与坐在台上的太后交换了个眼神,后者绝美的丽容上染上了笑意。 “是依凝啊?上来吧!哀家就等着你呢!” 凌太后柔柔的一笑,一面说着,一面看向了龙椅上的凤冥夜。而后者望着凌依凝,似乎也没有多少的意外和不悦。顿时,太后脸上的笑愈发的深幽了。 见是凌太后的亲侄女、夜月国有名的美人凌依凝站起来了,众千金们都心底都是一松。还好有她来当这个出头鸟,否则太后放话却半天没人上去,岂不是拂了太后娘娘的面子? 柳如烟也听到这娇美的声音,然而,她却全身一震,如遭电击!这个声音,这个声音……她在哪里听过,她一定在哪听过!是了!就是她被毒害的那夜,快要“死”的时候,柳如烟的记忆中的那个声音!居然是她,原来害柳如烟的,居然是她最好的、唯一的、好朋友! 她笑了,笑容灿烂无邪,美极了。但是却让身边的小莲和小三子全身颤抖。娘娘每次这么笑,别人都以为她是在傻笑,只有他们才知道。这是有人要倒霉的预兆呢! 原来一直害自己的人,居然是她!而她自己,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也不怪柳如烟如今才反应过来,记忆中的凌依凝的声音总是那么的温柔、可人,纯净的不带半点的杂质。这让她如何和那个恶毒、嫉恨、扭曲的声音联系到一起?难怪,自己一直都觉得记忆中有什么东西很别扭呢!原来,那个别扭就出在了这里! 在这个中秋宫宴上,她听到了皇后、德妃的声音,也听了许多令人讨厌的千金们声音,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唯独,这“善良温婉”、“清雅绝俗”的凌依凝一开口,她便认了出来! 这女人,还真是会装啊!装的她想吐!柳如烟傻轻轻的笑着,灵动的眸紧盯着莲步轻移、气质清雅似仙的凌依凝,心底有着无数的阴险念头闪过。这次中秋宫宴,她还真没白来。既然让她认出了她,那么她自然要为她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 封妃找人 纤腰款款、正走上台的凌依凝,也敏锐的感觉到一道若有似无的目光在盯着她,美眸看似无意的一扫,却又找不到源头。心头浮上了一丝的不安,不过很快,自信耀眼的笑容又染上她绝美的脸庞。 “我要表演的节目有些特别,所以希望有人能帮忙准备下。” 凌依凝笑的自信中不失柔美,谈吐也从容大方。只见她云髻蹉跎、风姿纤美,与身后那些怯步的众千金形成的鲜明的对比。 美人果然是要衬出来的啊!这凌依凝一走出来,后面的众家千金就显得有些庸俗不堪了,和这台上的凌依凝相比简直有云泥之别!柳如烟打量着眼前光彩照人的凌依凝,不得不承认她还真是一个少见的美人胚子。 “哀家知道你肯定要露一手了,所以已经吩咐好了。来人。” 凌太后笑眯眯的望着眼前的优雅端庄的凌依凝,凤眸轻柔温和,声音里也带着偏爱。如玉的素手扬起,凌太后轻轻的拍了拍手。立刻有人拿着数副画纸上来了,分别挂在了玉台的两边。还有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托着一把宝剑,恭敬交给了上台的凌依凝。 “依凝献丑了!” 凌依凝浅笑盈盈的对着众人微微的鞠了一躬,声音清冽如泉。随着这句话的话音刚落,她扬起手中的剑,纤纤玉手只一发力,便准确无误的将那剑鞘给射在了地上。 “我来为你为你合一曲吧!” 望着台中的凌依凝,凤冥洌薄唇染笑,持着那一只纤长的玉箫,站起身来大步走上台。 众人先是一愣,看洌亲王身姿挺拔、神色平静,而凌千金也对凤冥洌的突然起身并不意外。想来,这洌亲王是她早就商量过的来为她助兴之人吧!能请动洌亲王为之伴乐得,也只有当今太后了。这太后娘娘对凌依凝的偏爱,还真到了一定的地步啊!如此看来,他们家的千金们,真是没什么希望了! 如怨如诉的箫声咋起,行云流水的箫声时而婉转,时而激昂,时而低回,时而直冲云霄! 手舞长剑、姿态翩然的凌依凝时而柔如蒲柳,时而矫若蛟龙,时而婉转阴柔,时而剑气纵横!四周的画纸,也在她舞动之时,被她以剑尖飞快刺入、探出。随着她接连不断的动作,和着那清幽婉转的笑声,原本干净的画纸之上,一幅幅翩若惊鸿、清韵飘然的书法墨宝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在座的各位都是有见识之人,是早就听闻了凌家文武双全,秀外慧中。此刻一见,众人无不惊叹,果真是一个女中豪杰,一柄钢剑竟然可以舞得随心所欲,灵气四溢!而且,她使得居然还不是单纯的舞剑,更是以剑气与剑尖,书写飘逸书法! 一曲收尾,凌依凝那绝美的身姿也蓦地一收,卓然的立在了原地。 “好好好!没想到,今天晚上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依凝小姐,真是能文能武、秀外慧中,实在是令人惊叹哪!” 一时间,众人的赞美之声不绝于耳。刚刚才见识过了傻子烟妃的才艺,他们还以为无人能出其右了。没想到如今凌依凝的表演,也能到达这种与之争辉的地步。实在是不赞不行啊!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带着笑容,孩子气的拍着小手,和着众人一起呼喊,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心底却不自觉的有些警觉了:这凌依凝定然会是她以后的敌人,而且还是一个极难对付的敌人!她不但有着太后撑腰,而且心机又极为厉害。看她的模样,似乎武功也还不弱呢!如今的煞费苦心,只怕这一次,她非要入宫不可了。 哼!入宫就入宫吧,这样她便有了大把的机会来报仇! 望着台中的凌依凝,凤冥夜凤眸中眸光暗沉,俊美的脸容上,性感的薄唇勾起了浅浅的弧度,愈发显得意味深长了。他以贬淑妃而削弱了不少大将军的势力,而军中还有洌弟在,如今军中的势力可谓是势均力敌了!不过大将军的势力并不止于此,他还有些得意门生在朝中各个中被他安插了进来。若是想要削弱这一层“里子”,那就必须在朝中找个势力与之抗衡! 见有了凌依凝这个好开头,而且她的表演也不下于那个傻子烟妃。众千金们的心里也平衡了许多。当下也不再犹豫,依次上台表演。毕竟,今晚的绝好机会要是错过了只怕就再也没有了!接下来的表演,虽然也都有些水准。但是,相比开始的皇后、德妃、烟妃还有凌依凝都相差了一大截。 “皇儿,众千金们都已经献艺完毕了。该赏赐了吧?” 凌太后娇美的丽容上挂着慵懒的浅笑,对今年的中秋宫宴还算满意。今儿晚上虽然没有成功的除了那傻子烟妃,但至少依凝还是很争气的。如今,她们也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就看夜儿他,会不会自己往里跳了! “自然是要赏的,来人。” 凤眸低沉一转,凤冥夜邪肆的嗓音淡淡的扬起。绝世风华的俊颜上染着魅惑的笑靥,这赏,自然是要的。只是么…… 刚刚上台的千金,他瞧得真切。除去了表妹凌依凝,太傅的二女儿颜如玉的表演也算尚可。只是,既然有了颜雨蝶这个皇后再,断不可再立一妃。否则,太傅的权势会变得更甚。看样子,只能立依凝为妃了。这样,给外戚做大一些,牵制太傅,已经是唯一的出路! “凌氏之女,秀外慧中、姿容妍丽,特赐予丽妃,为四妃之首,十日之后进宫!另赏万金千两、锦绣十匹、白玉饰品一套!” 凤眸轻轻眯起,凤冥夜终究是将口中的话说了出来。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既能中和四方势力,又能…… “凌氏之女,谢皇上隆恩!” 凤冥夜的话音一落地,原本端坐在椅子上的凌依凝心底顿时狂喜。终于,她终于盼到这一天了!果然,为了调和朝中的势力,表哥终于立她为妃了!成了他的女人,一切是不是开始会变得不同?凌依凝很聪明,她清楚的知道表哥的性格,所以才与太后姑妈合谋,果然是成功了!只是,要征服表哥的心,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她自认为是聪明的,知道皇帝表哥从未对她有什么多余的想法,所以丝毫没有防范她,才会如今轻易的立她为妃!只是,不管是为了凌氏一族的繁盛,还是为了自己的爱情。她都,必须得到他! 太后的侄女身份就是不一样,一上来封妃就是四妃之首。柳如烟望着依旧挂着得体浅笑的凌依凝,眸光也愈发的深幽了。这女人,心机实在是太深了。按照记忆中样子来看,凤冥夜似乎根本就没有防备着她,还把她当成一个小女孩呢!看样子,接下来这女人的目标,肯定是自己了! 接着,他又在众千金中,又选出了两个,分别赐予了五品婕妤和六品美人。那两个女人的身份寻常,地位也不高,无关大局。然后又赏赐了上台献艺的所有千金一些东西。这选妃的事,终于算上告一段落了!而这一年一度的中秋宫宴,也渐渐的走到了尾声。 “好了,今夜的宫宴到此为止。时候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封妃之事终于尘埃落地了,中秋宫宴也进行的差不多了。凤冥夜又陪着众人热闹了一番,便出言将今夜的宫宴划上了圆满的句号! 众大臣们都从容有序的从玉台上,慢慢的退下去了。自有宫俾们提着灯笼,早早的候着了。 而皇上、太后、皇后妃子等人,却都是由台后的通道通往各个宫殿的。每个人手下的宫俾都持着一串灯笼,小心伺候着。 瞧见了那灯笼,柳如烟眼珠子一转,皮笑肉不笑的对着小莲开口道。 “灯灯,要玩……” 小莲哪里敢逆柳如烟的意思,小心翼翼的将灯给了她。 柳如烟提着灯笼,勾起一抹单纯无辜的笑容,将手中的剪纸画撕了便塞入灯笼中烧着玩。她身后跟着的德妃瞧见了,原本端庄的模样,顿时又维持不住了!旧伤又被撕开,心底气的直吐血:这该死的傻子,毁了她的画还不算,居然还要将它烧个干净!虽然说她是一个可怜的傻子,但这可怜之人实在是有可恨之处! 其他的众人都只当没看见,烟妃是个傻子,没人会为了那幅残画和傻子去理论。 凤冥夜也注意到了柳如烟孩子气的举动,勾起一道浅笑,正欲开口。 “王,你要我寻找的那个人,已经有线索了!” 蓦地,一道熟悉的密音传入了凤冥夜的耳中。竟然是多日未见的暗影的声音! 心底一沉,有下落了?难道是要找到了?他已经下令寻找了整整五年了,如今突然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即使是沉稳内敛如他,也会有些激动了! !! 飞刀身份 “等下在老地方见,你先去那里等朕!” 凤冥夜不动声色的张开了樱花般粉嫩的薄唇,唇形一张一翕,然而却诡异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王。” 暗得了凤冥夜的命令,鬼魅般的身影瞬间远去了。 “母后、皇后、众位爱妃、洌弟。今夜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早点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先行一步了。” 勾起邪肆的薄唇,凤冥夜对着众人略略的吩咐了一声。便和冯保两人一起,向着御书房那边飞快的远去了。 然而,匆匆离去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一直安静立在那儿的凤冥洌的桃花眼中,一闪而过的精芒。 “恭送皇上。” 凤冥夜一向勤于朝政,事务繁忙。见他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多想,便都各自回自己的殿中,散去了。 “冯保,你就在御书房外给朕守着吧。” 到了御书房的门口,凤冥夜脚下的步子一顿,转眸望向了一旁跟着他的冯保,凤眸流转,似有深意。 “是,皇上。” 冯保跟随凤冥夜这么多年,只要随意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便能猜出眼前男子的心里所想。当下谦卑的低了头,轻声的应道。眼前的高大男子,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弱弱的、小小的少年了,如今他霸气绝然,随意的一道命令便可动摇整个天下!然而,现在那张霸绝沉稳的俊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和喜悦,难道…… 见冯保应允,凤冥夜似乎勾唇浅笑了下,便推门走进了御书房。对着这个他日日办公用的地方,他已经是熟悉之极了。即便没有任何的火光,男人依旧十分准确的走到了灯台的前面。 点上烛火,整个御书房顿时明亮了许多。凤冥夜却没有把手从那灯台上放下,反而按照某种诡异的节奏轻轻的敲了敲,再往某个特定的方向一扭。一道狭窄的只能容纳一个人的暗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一步步,凤冥夜抬脚走了进去。走了不久,便来到了一间不大的密室之中。这密室里面一团黑暗,没有一丝的亮光,什么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王,你来了!” 一道风声刮过,在离凤冥夜很近的地方,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正是暗。 “嗯,说说吧,什么样的线索。” 凤冥夜邪妄的启唇,声音中透着一丝的激动。宛如被搅乱的一池春水,漾开了无数的涟漪。 “王要找的那名女子,她应该是羽弛国的皇室,而且地位应该还不低。只是羽弛国的皇室身份特殊,我们不敢轻举妄动。怕会搅乱了全盘的计划,所以……” 暗单膝跪地,淡漠的声音也染着凝重。若真的要找,那么就得冒着不小的风险。这个风险实在太大了,他不敢擅自行动,所以才特地的前来询问王。 “找下去。” 暗的话还没说完,凤冥夜便已经邪肆的启音。那邪魅的声音里,没半分的犹豫。 “是!暗谨遵王的指示!” 没有疑问,没有犹豫,只有着坚定的服从,那声音依旧清明。这么多年来,他和王算得上是最为贴近的了。否则,王也不会将那一件事告诉他了。 “你去吧。” 凤冥夜淡淡的道了一句,后者闻言又匆匆的离去了。 待到一切风声平静之后,黑暗中的男人终于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柔柔的火光燃起了,照亮了这个不大的密室。 一套极为普通的桌椅,那桌子上只简单的摆放了笔墨纸砚,在桌子的中间,还静静的躺着一幅画。这密室的摆设都十分的普通,唯独那幅画,却是以极为珍贵的纸张所画,以玉为卷、以金为轴,极为精致名贵。凤冥夜一步步走了过去,伸出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洁白的画纸。魅惑的凤眸轻轻的眯起,神情游离,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样过了一会儿,蓦地,他将那画小心的卷了起来,收好。风华绝代的俊颜上,恢复了原本的睿智和精明。很快,他便依着原路出了这密室。 如烟宫。 在那么多人面前,装了整整一个晚上的“傻子”。再加上要认那个“恶毒声音”,精神一直高度的绷紧,柳如烟也是实在有些累了。回到了如烟宫,在小莲的伺候下洗漱了一番,便在寝宫里睡下了。而忙活了一晚的小三子、小玄子、小莲也都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睡下了。 夜,愈发的静谧了。皎洁的月光透过几扇敞开小半的窗子,洒了进来,一室的安静。 而雕花大床上的柳如烟很快便进入了迷迷糊糊,就要沉入梦乡。 蓦地,只听“碰”的一个不大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原本就要沉入梦乡的柳如烟,却即刻清醒了。在龙组做了那么久的军医,经常半夜三更的时候,一个电话就要马上起来救人。所以,她的睡眠一向不深。不过,似乎这副身体的反应也是极快的。刚刚,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睁开了一双紧闭的眸子。 在淡淡月光的映衬下,柳如烟瞧得分明:那雕花大床的床沿上,一把小小的飞刀正散着凛冽的寒光,而精致小巧的飞刀上,插着一张书写用的纸。 是谁?柳如烟睁开的眸子若有所思的眯起:谁将这个东西射入进来?此人的武功不可能低,因为皇宫内院的,处处都是大内侍卫! 伸出纤纤素手,用力的将那嵌入不深的飞刀给拔了出来,拿出那一张纸,摊开。 柳如烟灵动的眸子飞快的浏览过纸张上的内容,蓦地,她纤细的身子一震,眸中也闪现出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夜,深了,更深了。 一直呆呆的拿着那张纸的柳如烟,蓦地回过神来,先下床,将这纸用寝殿的灯火点燃,一点点的将它焚了个干净。接着,她快步走到了那半开的窗子前,缓缓的将它往外推,直至完全打开。 “你果然没有傻!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何?”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飞快的由那全开的窗子,闪了进来。借着微弱的烛光,他身形高大,五官俊美,一双迷人的桃花眼,身上还穿着从中秋宫宴上的那套白色锦袍。定定的望着眼前的柳如烟,他迫不及待的启唇问道。 !! 诡谲心思 “呵,你应该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装傻的?” 柳如烟淡然自若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勾起软嫩的朱唇,笑容依旧灿烂无邪。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既然凤冥洌已经看出了自己是在装傻,早在那中秋宫宴上,他就可以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这说明:要么,他是对自己有好感,有心为她隐瞒;要么,就是想要拿着这个把柄,想要达到某种目的。无论是这两种中的任何一种,都是有转机的。 “还记得你毁掉那把‘九霄环佩’吗?你用的手法,算的是十分的隐蔽。再加上大家都沉浸在你的琴声,又将你当做一个傻子。自然没有任何人怀疑,那是你故意所为。” 凤冥洌长身玉立,眯起桃花眼,眸光深幽如井口。薄唇上扬的弧度,愈发的意味深长了。 “那么,为何你会知道,那是本宫故意所为呢?” 有戏!看样子,这凤冥洌对自己还真是有好感的。否则,他哪里还会和自己啰嗦那么多?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她就发现凤冥洌对自己有异样,果然是如此。柳如烟一面淡淡的启唇,一面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凤冥洌。心中又想到:不知,他来找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事呢? “那是因为我是练武之人,目力和耳力都比常人要强上许多。别人没有听出,我却能听出那断裂之声中的异样。之后,待众人散场时,我又找到那断琴检查了一番。现在你快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羽陌?还有为何你要装傻?” 凤冥洌双目炯炯,刚刚解释完她的问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羽陌?是谁?我不知道。至于我为何装傻?我若是个正常的人,这后宫还容得下我吗?” 柳如烟微微的沉吟了一下,便对凤冥洌说了实话。如今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还是实话实说的好。至于他若是想要撕破脸告发自己,那么她也不会就这样的坐以待毙! “你不认识我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羽陌?” 见柳如烟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凤冥洌有些急了。怎么回事?自从柳如烟出现的这段时间,羽陌便不见了,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她就像是一阵飘散了的烟雾,再也找不到任何的痕迹了。 “难道皇上没有告诉你,我失忆了吗?” 柳如烟将凤冥洌俊脸上的神色尽收眼底,她也越来越觉得,或许自己以前是真的认识的凤冥洌的。只是,她如今是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了。自然是什么都忘记了!到底为何自己会来这皇宫,若是她真的认识凤冥洌,而且和他的关系匪浅的话,为何又会成了凤冥夜的妃? “你。失去记忆了?” 凤冥洌蓦地睁大了一双桃花眼,她居然失去记忆了?难道是因为这样才被皇兄带入了皇宫吗?原本以为找到机会问她,就能清楚一切了。如今却发现这谜团是越来越大了,似乎一切都处在迷雾之中。他是不是,该直接去问问皇兄?一时间,凤冥洌心底也是千回百转、闪过了数个念头。 “嗯,是七日之前失忆的。或许,我真的认识你也说不定。只是,现在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你还是走吧。” 柳如烟见他失神,似乎对那个女子有极深的感情,知道他不会为难自己。缓缓的收回了眸光,她敛下眸子,低低的道。 七日?她若是只失忆了七日的话,那么应该是自愿跟着皇兄来宫中的啊?凤冥洌越听,心底却是越发的糊涂了。他这才发现,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以前的羽陌。她的出现和消失都那么的消无声息。只有他,却被那一刹那的美丽迷住了眼。 “好!我走,但我会等你恢复记忆的那天的。还有,你要注意皇兄和我开始在纸上写的那一些事情。要知道,皇兄的武功,决不在我之下!再会吧!” 凤冥洌眸光有些复杂,薄唇勾起一道苦笑,就算是等她恢复了记忆,又如何?如果她不是羽陌,他该怎么办?如果她是羽陌,那她已经是皇兄的妃子。他又该如何做?这么想着,凤冥洌的神情愈发的黯然了。心灰意冷之下,也不想再作什么停留,直接又从那大开的窗子跳了出去。 只留下柳如烟一人,猛的瞪大眸子,有些吃惊的呆坐在了床上。 凤冥夜的武功,绝不在凤冥洌之下?也是了,那一次季婕妤想要打她的时候,凤冥夜的身手的确十分了得!既然是这样,那他岂不是早就知道自己是在装傻?为何,他却还会对自己那么好,那么温柔,好像对一切都不知情的模样?柳如烟心底微微的一颤,有种被欺骗的感觉传遍全身。应该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如此镇定的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欺骗他吧? 凤冥夜、这到底,是谁在欺骗谁?柳如烟轻轻的眯起一双失魂的眸,目光愈发的深幽了。 同时,御书房外。 领了命令的暗正飞快的向着皇宫的某处飞掠,蓦地一个密音传来。 “影,你又和王去了那里?每次都只让你进去!” 这个有些冰冷的声音,是残情的。暗清俊的五官上,漾开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这家伙在别人的面前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唯独在自己和王得面前才会偶尔有些正常的女人模样。说起来又有几日没见了她,还真有些想念呢! “情,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那是因为我那一年也跟在王身边,知晓王的一些事情,所以才能进那里啊?” 向着残情的方向飞掠,再与她肩并肩的一齐向着暗卫住的地方而去。 “找到那个女子没有?真不知道为何王非要找到她不可,明明我感觉王和那个古灵精怪的烟妃更相配。而且……王一开始对她就有好感不是吗?” 情扬着半边绝丽的残颜,对着眼前的暗,幽幽的道。王总是那么的孤寂着,她真的不希望他一直这么孤寂下去。这些天看着王与柳如烟的相处,她总有种错觉,似乎王在对着那个女人的时候,不是那么的冷漠无情的。 “还没有,不过已经有了线索了。情,好感不是喜欢,你觉得王会爱上一个装傻欺骗他的女人吗?王做事自有他的打算,他的感情不是我们能过问的。你这可是在越矩了!” 暗影的声音低低沉沉的,里面也带着一些不确定。王对柳如烟的确是不同,若是可以,他也希望她能真的可以融化他。只是,这皇宫之中,真的还会有那么一个女子,能走进那一颗孤高的心吗? “别老只会板着脸教训人。是不是么,以后就会知晓了。要不要再和我打个赌?” 残情原本冷冷清清的声音里,染上了一丝的狡黠。男人,对感情果然是笨的。若不是王对柳如烟有说不清的感觉,他岂会如此的容忍她装傻充愣?就为了那么一个破东西,王会如此的放下自己的身段吗? “打赌?赌什么?” 听了残情的话,暗忍不住全身一颤,打了一个哆嗦。每一次残情叫他和她打赌就没有好事! “就赌,你拥有的我最喜欢的东西。” 残情声音淡漠依旧,脸上却扬起了一道浅浅的笑容。 “我拥有的,你最喜欢的东西?是什么?” 暗影微微的一呆,喃喃的将残情的话重复了一边。还是有些不知所云。 “就是你本人啊!笨蛋!” 残情勾起一道明媚笑容,这对于她来说,已经是非常的难得了。那副含笑的模样好像在说:看吧,男人果然是一点都不感性的动物! “是吗?但是这完全不需要打赌啊!我一直都是你的!” 暗影回过神来,对着身边的女子温柔的一笑。便将残情轻轻的揽入了怀中,这个傻丫头,只有在他的面前,她才会有这么俏皮温情的一面吧? !! 丽妃入宫 “娘娘,最近的天气愈发的凉了,加件狐裘吧!” 小莲看着一直倚在窗边的柳如烟,又望了望窗外那一阵阵凛冽的寒风,急忙拿了一件狐裘,小心翼翼的套在了柳如烟纤细的身子上。 天气变得可真快啊!前几日,中秋宫宴那一夜,还是秋高气爽、花好月圆的好时节。这才过了几天,这天气便像是个说变就变的娃娃脸一般,骤然就变冷了。 而最近,如烟宫里也弥漫着一股低气压。娘娘这几天明显的沉默了许多,总喜欢一个人坐在那儿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以前总是古灵精怪的眸子里,也染上了一股若有似无的灰蒙。皇上最近也来的极少,似乎是在忙于丽妃入宫的事情。难道,那个娇美秀雅的丽妃入宫之后,娘娘真的就要失宠了么? 不,不会的。小莲在心底摇摇头,她也算是自小就入宫的,察言观色自然是懂的。皇上看娘娘的眼神,明显是带着暖意的。那种温柔的眼神,的的确确是带着真感情的。 “小莲,先下去吧!这儿暂时不需要你侍候了。” 柳如烟转过身,对着小莲点点头。伸出纤纤素手,将那厚重的狐裘往身子上拢了拢。灵动的眸微微的一敛,她懒懒的启唇道。 “是,娘娘。” 小莲低头,恭敬的应了一声,便退出去了。见娘娘还是那么的沉稳,她的心也定下来了。娘娘足智多谋,她若是不着急,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要在这儿干着急了。 待小莲退下之后,柳如烟的神情蓦地变了。她将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樱唇撅起,灵动的眸子里也染上了几分委屈。自从那一夜,她从凤冥洌口中得知那些事情后。她无力的发现,自己最关心的并不是这身体的真正身份是什么,而是凤冥夜欺骗自己的事情。入这异世,她第一次,觉得心底分外的委屈、生气。 他骗她,果然是帝王无情吗?她在他的眼中,说不定就是一个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小丑。呵,她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的大费周章的?是她自己太大意,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 从前顶着一张丑颜的一世经历,让她很早就明白了:不要对不该用心的人用心,否则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可是,她竟然将这些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凤、冥、夜,我恨你! 可是,即使如此,为何自己的心底还存在着那么一丝的侥幸、奢望?柳如烟苦笑了几声,蓦地,她绝美小脸上的神情又变回了以往的沉稳淡然。甚至,还隐隐的带了一丝的冷漠无情。在某些事情上,是绝对不能感情用事的。就如她动每一次手术,都必须要极度冷静一般。否则,失之毫厘,可能会谬以千里! 凤冥夜既然一直没有拆穿自己,那么他还没有在自己身上达到某种“目的”吧?那么她应该还是一个“宠妃”?既然你要给我这种“特权”,她不好好利用岂非对不住他的“宠爱”了? 不如,就来个将计就计! 以凌依凝的极端性格和对凤冥夜爱的程度,只怕她一入宫就会想方设法除去自己这个“傻子”。而她是凌氏之女,自然也是凌氏巩固手中权力的纽带。想要稳固自己的地位,自然也会和别人妃子一样,千方百计得爬上皇上的床。特别是,她还是如此的爱慕着凤冥夜这个表哥! 可是,若是真的让她成功的爬上了凤冥夜的床,再加上一个凌太后帮腔,只怕她这个傻子就是傻了也会难逃被害的下场!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绝不能让凌依凝那个恶毒的女人得逞!皇宫里,子嗣何其重要?那女人心机极重,绝不能让她踏出这最为关键的第一步!如今,只能是先下手为强。哼哼!反正自己不还是个“傻子”么? 想一想,若是那件事到了“关键时刻”却被生生的打断了,不知道那女人脸上会是怎样的精彩表情?她不是千方百计想要得到凤冥夜么?就偏偏不让她得逞!她柳如烟恩怨分明,绝不会放过这个曾经害她的恶毒女人。同时,她这一次也是给自己下了一个决心,定要试探出凤冥夜对自己的真正态度! “小莲。” 转身,勾起软嫩的唇,她淡淡的唤了一声。 “娘娘,奴婢在。” 小莲一面答应着,一面立刻的推门走了进来。 “如今离丽妃入宫,还有几日?” 柳如烟眸光涟涟,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灿烂无邪的笑容。这副模样看在小莲的眼里,却瞧得她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回娘娘,只有三日不到了。明儿宫里就应该会开始准备着,后日便会接丽妃入宫的。” 小莲抬起清秀的小脸,细细的回答道。娘娘是准备要做些什么了么?这些日子,皇上几乎没有来过如烟宫,娘娘却丝毫没有在意,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如今,娘娘终于还是要行动了么? “来,小莲,本宫有话与你说。等丽妃与皇上洞房花烛那一夜,你就这么做……知道了吗?” 柳如烟向着小莲招招手,然后将唇帖在她的耳边低语了一阵。后者闻言,先是蓦地睁大了眼睛,紧接着神色又慢慢的缓和了起来,不住的点点头。 御书房。 “皇上,这是过几日册封丽妃的行程,请皇上过目。” 冯保手中的佛尘微动,将一个折子递给了一旁正忙着看奏折的凤冥夜。 “嗯,再过十余日,羽弛国的使者就要到京城了。吩咐下面也开始着手准备一下!这几年来,我们与北冥国边境战火不断,羽弛国在这个时候来出使夜月国。这态度值得我们好好思量哪……” 凤冥夜伸手接过折子,俊颜染上了一抹笑容。狭长的凤眸眯起,若有所思的对冯保道。 “恭喜皇上,这可是好事啊!看样子,羽弛国是想对我们夜月示好呢!” 冯保闻言躬身,眼带喜色的对着凤冥夜道。这还真是一件大喜的事情,难怪最近皇上每天都忙碌的很,几乎都没怎么出御书房。估计就是在准备这这一件事去了! “嗯,若是处理的好,的确是喜事!这关于丽妃的折子朕会看,你先下去吧。” 勾唇笑着道了一句,凤冥夜眼带精芒,随意的挥挥手,屏退了冯保。望着眼前堆积的众多奏折,他的脑子里却不知怎么的出现了一张单纯可爱的脸容。 许久都没去如烟宫了,为何这女人的一颦一笑,居然会时不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脑子里?说起来,她装的傻子模样,还当真是与众不同、颇有意思。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通,烟儿后面明明已经不傻了,为何要故意的装傻呢?难道……而且,更奇怪的是,她的性格似乎也变了许多。以前,她一直是个眼带淡淡忧伤的单纯女人。而现在,却是古灵精怪、张牙舞爪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有时候,他甚至有种错觉:似乎自己面对的,是另外一个人! 轻笑着摇摇头,凤冥夜将自己那有些可笑的念头甩去。怎么可能是另一个人?说不定,如今的性格才是她真正的性格吧!上一次被人毒害了之后,这小女人终于是忍不住把自己的真正面目显露了出来? 邪肆的薄唇扬起好看的弧度,凤冥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一脸的温暖。 三日的时光,转眼便过去了。 这一天,便是凌依凝入宫为丽妃的大好日子。 一大清早,宰相府已经是分外的热闹,串串大红灯笼高高的挂起。想想,有女入宫是多大的喜事。而且,这一次依凝入宫,对于整个凌家来说也是极为重要的一步。凌夫凌母的脸上都是掩不住的喜色。 再看看早已装扮的精致秀雅、完美无瑕的凌依凝。此刻,她一张娇美无比的小脸上显露出的女子出嫁特有的娇羞和幸福模样。两老早就知道她的心意多年了,对凤冥夜这个侄子,也是十分的满意。如今,女儿得偿所愿,他们也是全家开心。 “宰相大人,恭喜恭喜啊!皇上命我来接丽妃娘娘入宫了。” 众凌家的人都早早的站在外面候着,个个脸色都是喜气洋洋。这时,宫里派来的高公公,手持佛尘走了过来。 “呵呵,谢谢高公公!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小女即刻就能入宫。” 凌如山双手一拱,笑容满面的回答道。 “嗯,轿子跟着我来吧!” 那一身宫服的高公公,佛尘一扫,便率先走在了前面带路。 到了宫中,凌太后早早就命人好生的候着了。 凌依凝一到皇宫,册封仪式便马上开始了。册封结束之后,又是一通繁琐的宫中的规矩,最后凌依凝被先安置到了重华殿中。 “夜儿,过来。今夜是你与依凝的好日子,母后有些话想对你讲。” 望着身穿大红喜袍、长身玉立的凤冥夜,凌太后轻柔慈爱的启唇道。主持完了一切之后,她的精神依旧很好。此刻,她凤眼微眯,绝丽的容颜上染着一抹欣慰。如今,依凝和夜儿的事情,总算是成了大半了。 “是,夜儿听母后的。” 见生母如此的高兴,凤冥夜也不想拂了她的面子。勾起性感的薄唇,轻轻的点头。反正封依凝为妃也不过是走个过场,今夜他也没什么好忙的。 “好皇儿,来,母后今晚真的是很高兴哪!” 凌太后绝丽的容颜上挂着慈爱的浅笑,轻柔的握着凤冥夜的手,一步步的,将他引入了内殿。 一入内殿,凤冥夜便感觉到有种熟悉的熏香味袭来,正是他从小最喜欢的一种麝香。母后一直都记得,这是他最喜欢的香味,凤冥夜心底这么想着,俊颜愈发的柔和了。母后对于依凝的宠爱,和她一直希望依凝入宫为妃的原因。他心底,都是一清二楚的。只不过,她是他的生母,是从小护他的人。所以,只要是还未触及自己底线的时候,他会尽量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皇儿从小就喜这种香,对不对?”看到了凤冥夜神色的变化,凌太后脸容上的神色愈发的慈爱了,声音里也透着一种温暖的味道。 “夜儿,你也大了,应该要体谅体谅母后的苦心。母后从未向你要求过什么,如今只希望你能好好的待依凝,好吗?今夜是你和依凝的大好日子,你等下可要好好的疼她!” 凌太后说的轻柔,仿佛是在恳切的希望着她的儿子更好。但是,那声音里却透出了一丝的深幽和算计。 “母后,朕想,现在朕得去陪陪自己那‘娇美可人’的丽妃了。” 凤冥夜俊脸蓦地一沉,魅惑的凤眸紧紧的眯起,性感薄唇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他的声音并不大,却极为的低沉,“娇美可人”四字咬字极重,带着掩饰不住的不悦。话音未落,大红色的喜袍一扬,凤冥夜转身就欲大步踏出这里。 原本,他以为自己对母后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样就可以了。 但是,刚刚母后的意思,表达的十分明白了。那话语里是绵里藏针、柔中带硬,她是想要他宠幸依凝,她想让依凝怀上龙子!母后应该很清楚,第一个皇子的重要性。若是这样,好不容易压制住了大将军和太傅的势力,凌家外亲的势力岂非又成了一家独大? “夜儿,你登基七年,未未有子嗣。母后要问,你究竟还要任性到何时?” “你难道真的以为,母后什么都不知道吗?” 望着凤冥夜愈走愈远的决然的背影,凌太后绝美的丽容蓦地绷紧,一道暗含压力的话语响起,语气竟是严肃至极。 那不大的声音飘荡在这沉静如水的夜里,听在凤冥夜的耳里,却宛如一道惊雷! !! 赤裸的勾引 原来,母后一直都知道! 修长的身形猛的顿住,他依旧背对着凌太后没有回头。魅绝的凤眸眯起,母后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逼着自己去碰依凝?她应该是深知他的性格的!心底的疑惑,愈发的重了。 然而,心底在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凤冥夜还是挺直着背梁,大步的向外远去了! 只留下凌太后有些颓然的坐在了玉椅上,绝艳的脸容上带着不甘,唇瓣微动,喃喃自语道“难道我做错了?夜儿,你还要为那个虚无缥缈的影子守身到何时?” 过了一会儿,凌太后整了整仪容,眸光又深幽了起来:依凝,姑妈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今晚上,事情到底能不能成,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皇上,去哪儿?” 凤冥夜一出那殿门,冯保便跟了过来。一眼就看出了皇上的心情极度不好,冯保恭敬的低着头,声音谦卑。 “摆架,去重华宫!” 薄唇抿的很紧,凤冥夜终究是冷冷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不管他心底是如何的不情愿,这过场是必须的。今夜,他都必须去重华宫一趟,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呢! “是!摆架,重华宫!” 冯保得了命令,便扬起尖细的嗓音唤了一声。望着凤冥夜难看的脸色,他心底不由叹息一声:今夜,只怕不会平静了!皇上一直对什么都非常的聪明,只可惜却不懂女人的心思……依凝小姐对皇上的爱慕,他可是从小看在眼里的。只可惜,皇上是不会爱她的。自从那一年之后,皇上就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重华宫,寝殿。 一道火红的倩影正端坐在精致的雕花大床的边缘。绝丽的小脸装饰的娇美如玉,再加上那一副少女怀春的娇羞模样,当真是花颜月貌、光艳逼人。 “你们都先下去吧!本宫这儿不需要你们伺候。” 抬眸,望着周围尽职尽责的站的众婢女们,凌依凝沉吟了一下,便淡淡的开了口。不愧从小就是个天之骄女,随便的一句话都带着不一样的高贵逼人。 “这……” 众宫俾们自然是觉得有些不妥,一个年级稍长的宫俾迟疑的出了声。按规矩,她们是得要等到皇上来了才能退下的。不过,一见凌依凝美眸中闪过的狠光,众婢女们哪还敢多说什么,眨眼之间便退了个一干二净。 “呵呵……” 凌依凝娇美的小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不急不缓的由床上走了下来。在这寝殿中亲自精心的布置了一番,她先点上了熏香,再将自己又仔细的整理了一番。 今夜,她终于可以成为夜哥哥的人了!打扮精致的脸容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心底也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心底这么想着,凌依凝一张泛红的小脸愈发的火热了。布置好了一切,她便依旧坐在了床沿上,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凤冥夜的到来。 “皇上驾到。” 蓦地,殿外远远的传来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听在一直等待的凌依凝耳里,真是宛如天籁。 紧接着,一声大红喜袍的凤冥夜大步踏入了这寝殿之中。 大红的喜袍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身材,刀削斧刻的俊颜上面无表情,魅惑至极的凤眸依旧带着几分冷意。 “夜哥哥,你来了!” “依凝,你听朕说!” 因为今夜是洞房花烛,所以凌依凝身边的宫俾都早早的退下了。一进门,凤冥夜就开门见山的说道,却不巧的将凌依凝的欣喜的话给生生打断了。 “好!夜哥哥,你先说吧。” 乖巧的应了一声,她在自己最喜欢的夜哥哥的面前,永远都是温柔可人的。 “依凝,你素来乖巧聪慧,朕想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朕是希望能够调和朝中势力才会如此,所以如今……只能委屈你了!以后,若是表哥能找到机会,定然会将你再寻如意郎君!” 凤冥夜勾起邪肆的薄唇,一面带着安抚的道。一面快步的走近床沿,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只轻轻的一划,手指便在大床上滴上了点点斑驳的血迹。 这便是,他今夜必须来重华宫的理由。若是这洞房花烛夜,他人都没来重华宫,而且嬷嬷们没有发现这“处子之血”。母后第二日知道了定然会怒气难平,而且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那些臣子定然又会大做文章。所以,他会来这里先和依凝给说好了,就是为了避免这些事情的发生。 “我明白,夜哥哥,依凝都明白!但是,今夜依凝也有话对你说!” 一种悲哀的感觉传遍全身!不过凌依凝还是习惯性的让自己的话语听上去乖巧懂事,不带半点的哭腔。现在可是最为关键的时刻,她决不能前功尽弃! 望着男人那不带半点情yu的脸,没有半分动心的眼神。她知道他根本从未将她当一个爱慕者看待,在他眼里,她一直就是一个单纯的表妹!她很早就知道,他是不会爱她的!若是她硬要捅破这层纱,或许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了。 所以,她一直小心的克制着自己的感情。绝不能显露得太多,一切都只为了今夜! “你说吧。” 凤冥夜和凌依凝相识太久了,闻言也只是挑眉淡淡的问了一句。头也没回,继续着手中的动作,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夜哥哥,你可知道: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求求你,爱我好不好?你爱我吧!” 女子的破碎哭声终于溢了出来,那一声声的“我爱你”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量。她一面哽咽的说着,一面利落的解开了自己外衣的衣襟。将自己滑腻的美好身子,紧紧的缠上了男人! 凌依凝全身除了外衣,里面竟然什么都没穿! 凤冥夜听了这话狠狠的一愣,高大的身体也猛地一僵。从未想过一直乖巧的依凝,居然有一天会如此大胆!单薄的外衣她已经自己脱掉了,现在她正缠着自己。 她还说,她爱他?凤冥夜凤眸猛地一沉,薄唇抿的很紧。心底还有着几分犹豫:如今还不能叫人进来,眼前的女子可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表妹,他不能把对付后宫其他女人的那种方法,用在她身上吧? “走开!” 望着眼前的依凝的神情,义无反顾中甚至还带着一丝的毁灭性的疯狂。蓦地,男人的脑子里闪过了一张清丽可爱的小脸,却是属于烟儿的!不可以!凤冥夜想都没想,下意识就抬手想将身边的凌依凝给推开。 “不,我爱你,我也想你爱我!表哥,我爱你已经很久很久了……求求你,爱我吧!” 今夜她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机会只有一次。否则,她再也没有机会能得到这个男人了!她爱他,爱了那么久那么久。她以前做梦都想不到她这风华绝代、霸绝天下的皇帝表哥,居然……居然从未碰过一个女人!若是他的第一次是和她的,那么她在他心目中永远都会是不同的吧? 而且,太后姑妈不是说男人都是有**的么?想要得到一个男人,最开始就要征服他的身体……凌依凝眼眸里划过一丝决然,终于将自己的软嫩的唇紧紧的贴上了凤冥夜的。 !! 迷红桃香 没想到,曾经那个乖巧可爱的表妹竟然变得如此的大胆!触不及防,女人粉嫩的唇瓣便贴上了他的脸颊。凤冥夜终究是恼怒了,阴鸷的眯起魅人的凤眸。毫不犹豫的抬起修长的大手,欲将死死缠在自己身上的凌依凝推开! “皇上,皇上,不好了不好了。烟妃娘娘她……她……” “你嚎什么!今儿可是皇上和丽妃娘娘的花烛之夜,你一个小小的宫俾竟然敢打扰?” 就在这时,重华宫的寝殿外响起了一阵惊慌失措的尖声叫喊。紧接着,便响起了寝殿外的守夜的宫俾们的声音。 这个慌乱的声音,是烟儿身边的宫俾小莲的!凤冥夜心底一凛,难道是烟儿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这么想着,虽然明知道烟儿并没有真的傻了,他心底还是涌起了一阵担心! 凌依凝也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下的动作一滞,心底浮上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她可是傻子柳如烟的“唯一好朋友”,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慌张的声音,是如烟宫的小莲的。 凤冥夜大手一扬,终于将凌依凝的身子从自己的身上甩了下去,接着便大步的走向门口。 “让她在外面说话。” 低沉邪肆的声音响起,带着天成的高高在上。凤冥夜一开口,外面的声音瞬间安静了下来。 “是!皇上。” 外面的宫俾们闻言,连忙恭恭敬敬的回了一声,不甘心的闭了嘴。几个宫俾站在边上,忿忿不平的盯着眼前神色慌乱的小莲。该死的傻子烟妃,她们身为宫中人,自然知道那个傻子宠妃。人都傻了,还要和她们的丽妃娘娘争宠,真是有够讨厌的! “小莲,你快点告诉朕,烟儿怎么了?” 回眸望了一眼依旧赤着身体、眼带泪痕、一声狼狈的凌依凝,凤冥夜心中还是有一丝的不忍。当下没有开门,直接隔着门,启唇向小莲问道。 “皇上,烟妃娘娘她头疼欲裂,她还说看到好多好多的陌生的画面在乱飞!娘娘整个人,就像是疯了。” 小莲急忙隔着门跪下,声音里满是慌乱颤抖,听上去好不真切。娘娘说了,今儿晚上她说话一定要够真实,若是实在做不出样子,心里就回想自己最害怕的东西。这一招果然是有奇效,她嚎叫的自己心底都有些发憷。 “什么?你先回如烟宫,好生照顾烟儿,朕即刻就到!” 凤冥夜蓦地睁大了魅惑的眸,烟儿头疼?难道是要恢复记忆了么?急忙焦急的对着小莲吩咐道。不知怎地,听到这个消息,他不仅没有感觉到高兴,反而心底有些闷闷的。她若是恢复了记忆,那…… 男人身后的红罗帐内,全身赤着、娇美如玉的凌依凝却蹙起柳眉,一双美眸里满是恨意。无意识的将指尖不断的收紧,狠狠的掐入了手心。尖锐的疼痛袭来,她却浑然不觉,满心沉浸在自己的嫉恨里。他终究还是爱着那个傻了的贱女人,他终究还是对自己如此的不屑一顾…… 那女人只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疼,他就如此迫不及待的要撇下她,要离去!甚至,丝毫不顾及今夜,是他们的洞房花烛之夜。 “夜哥哥,你要走了么?呵呵,你还真以为,今夜你走得了么?” 幽幽的声音在凤冥夜的身后突兀的响起,带着绝望和决然,搅起了一室的诡谲。 “依凝,今夜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但以后……” 凤冥夜冷冷的勾起薄唇,头也不回的说道,声音邪肆冰凉。然而,他刚说了一句话,突然一阵强烈的眩晕袭来……原本抬起欲去打开殿门的手,也开始变得无力起来! 这……这是……迷药?依凝给他下的? 心里一凛,凤冥夜努力的运起身上的功力抵抗住那晕眩的感觉。努力的保持冷静,自己身负天罡神功,这世上能对他起作用的迷药少之又少。而且,自己进这殿内还未闻到丝毫的气味。依凝是如何下的迷药? “夜哥哥,你不要就站在大门口嘛!过来啊!” “夜哥哥,是不是觉得身体很热、很难受啊?放心,依凝很快就不会让你热了。夜哥哥的第一次,依凝一定会好好的、好好的珍惜的。” 原来,她不仅仅对自己下了迷药,更还下了春yao! “是母后?你们对我下了迷红桃香?” 凤冥夜眸光一敛,冷不丁的冰冷冷的启唇道。他是何等的精明人物?只是稍稍静想了片刻,便明了了一切。他今夜,竟是被母后还有依凝联合设计了!真是可悲可笑至极!这世上,能让他卸下心防的人少之又少。偏偏母后和依凝却是这其中的两个。 原来,开始母后在那殿中故意点着他喜欢的麝香,其实就是为了掩盖迷红桃香中的桃香之味!而这世上知晓自己没有碰过女人的人,就那么几个。这中间,只有母后才会将它告诉依凝! “夜哥哥,你真是聪明。良宵苦短,我们还是抓紧时间做‘正事’吧!” 没错!从一开始她就下了决心要得到他的!所以,她和姑妈一起密谋给夜哥哥下了迷红桃香。迷红桃香是这世上极少能不受天罡神功克制的迷药,而两种气味混合时,又会变成一种剧烈的春yao! 它由两味极为特殊的香味混合而成,其中一种香味是有味道的,另一种却是无色无嗅的。姑妈负责是让表哥吸入那一种有味道的,而这种无味道的“迷红”却是好办多了。她开始进来点上的就是这种熏香,只是因为无味,表哥又未提防,很容易就能让他中招! 所以, 今夜,他是她的了! !! 你不是要救我吗 原本心底有些惊慌的柳如烟,听了凤冥夜这般的喃喃自语。一时间,什么心机都忘得一干二净,一张绝丽的小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原本的什么冷漠和什么惊讶,早就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该死的家伙,干嘛突然冒出一句这样煽情的话啊!还从未有一个男人对她说这么暧昧的话过呢!柳如烟俏脸羞红,不禁有些羞恼的瞪了他一眼。他是喝酒喝多了,还是脑子不对劲了,居然这么样对她说话? “烟儿,我……” 凤冥夜见她一张绝美的小脸露出女人的羞怯模样,心底又涌起一股柔情,勾起薄唇又欲和她说些什么。然而,一阵晕厥的感觉传来,让他高大的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地上滑落。 “凤冥夜?你撑着点!” 柳如烟心底一急,急忙扑上前,吃力的托起男人的身体。遇到他,她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去原本的冷静,她差点就忘了这男人如今的身体的不正常状况了。 反正,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装傻的了。如今,倒也是省得她去装什么了! 柳如烟一面想着,一面便将纤纤玉手搭上了凤冥夜的手腕。脉象极为混乱,似乎是吃了类似兴奋剂一般的东西。而且,这种现象还在不断的加剧着!感觉就像什么强力毒素一般,在不断的蔓延! 这情况,不容乐观啊! 柳如烟蹙起柳眉,望着凤眸愈发迷离、体温滚烫的凤冥夜。这家伙是不是被人下毒了?蓦地,一个极好的主意窜入了脑海!趁火打劫!对对对! “凤冥夜,我若是救了你!作为交换,你能不能给我一块免死金牌?” 将唇瓣靠近男人的耳朵,柳如烟一面吃力的将他往大床上拖,一面低声的对他道。 眼下,她装傻的事情已经算是穿帮了。她必须为她自己以后的日子着想,就算是凤冥夜出于什么原因、或者是真的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情不想杀他。但,若是被这皇宫中其他的女人们知道她是装傻的。肯定会拿着这件事大做文章!到时候,可没有人能救得了她!而她,对于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而且,眼下凤冥夜的态度也不能确定。别以为他说了几句暧昧的情话,她就会又死心踏地了! “烟儿,烟儿……我……爱你。” 喃喃的、模糊不清的声音传入耳膜,凤冥夜邪魅的声音,此刻满是迷离。但是不断的念着的,还是那一个名字。被柳如烟的朱唇拂过的耳垂,泛起了点点的粉红,异常的诱人。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今晚的他,还真是奇怪的很!柳如烟有些懊恼的咬了咬唇,只觉得自己心底一阵心慌意乱,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耳朵的变化。该死的!他居然说,爱她!更该死的!她心底居然觉得甜蜜? “凤冥夜,快答应!我救了你,你就得给我免死金牌!” 先是耍了她,然后再来演一出“甜言蜜语”?不管了!柳如烟好不容易将男人安置到了寝殿的大床上,对着他的耳朵毫不客气的大声道。这边,还狠狠的用指甲在他的手臂上,掐了下去! “唔!” 一阵刺痛的感觉,让凤冥夜从那一**的药效中清醒了一些,魅惑的凤眸迷离的张开了小小的缝。什么?他似乎听到了烟儿,在说救了他,就要免死金牌? 这女人,知道救他到底要付出的东西,是什么吗?心底先是吃了一惊,但是却又有种狂喜疯狂的涌入。 “好!烟儿,你若是救了我。我就给你免死金牌!” 大脑那边还在思考,这边的嘴巴却已经抢先一步。毫不犹豫的答应下了柳如烟的要求,凤冥夜的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沙哑低沉,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好!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柳如烟自信的扬起唇,向着凤冥夜重重的点点头。像是得到了一件多么重大的喜事似的,她对着男人轻轻的绽开了一个灿烂自信的笑容。 真美……一直在极力隐忍的凤冥夜,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俏脸。心底愈发的热血上涌了,她都已经答应了,自己还在犹豫什么?还在隐忍什么? 蓦地,俊脸毫无预兆的一个上扬,精准的吻住了柳如烟的樱唇。 “唔唔……”丝毫没有半点防备、犹自笑的开心的柳如烟,顿时被凤冥夜偷袭个正着。原本笑的咧开的唇还来不及闭上,就被男人狠狠的吻住了。 狂烈的吻,暧昧的气息,在两人之间飞快的蔓延开来。 “碰!” 一道巨大的金属声音响彻整个寝殿。这让凤冥夜微微分了分神,不自觉的转头望去。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欲被人打扰…… 却见寝殿门口的小莲,满脸通红的望着大床上死死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手中的铜盆因为吃惊而失手掉到了地上!这这,就算皇上喜欢的是娘娘,这也太……刺激了吧?今夜可是皇上和丽妃的洞房花烛夜啊? “啊!” 还来不及叫那个碍事的小莲滚出去,凤冥夜只觉得唇上一疼。身下的女人钻了一个空子,便滑入泥鳅般的逃出了他的牵制。 “凤冥夜,你给我醒醒,你到底是怎么了?” 柳如烟有些惊怒的望着眼前这个疯子一般的男人。他到底是怎么了?和她说那些鬼话就算了,现在居然还想要强要她?她不要,她不要这样的! “烟儿……我中了迷红桃香,你不是说,要救我的吗?” 发狂的凤冥夜望着女人失望的模样,和讨厌的眼神。心底一冷,顿时又有些清醒了。望着眼前的羞恼的柳如烟,他不自觉的舔了舔染血的薄唇,有些小心翼翼、又有些迷茫疑惑的问道。 !! 迟迟不来的解药 迷红桃香?光听这名字……柳如烟一愣,一个不太妙的念头闪入了自己的脑海里。凤冥夜这话已经问的很清楚了,难道说,他中的毒是古代的那种**的“媚毒”?原来,还是自己的那句话让这个家伙给误会了啊! 柳如烟轻轻的咬了咬唇,心底愈发的慌乱羞涩了。刚刚他那般狂暴的对她,让她的心里泛起了无数的涟漪。再也平静不下来了! “就算是你中的是什么毒,我统统都能帮你解开!” 柳如烟心底有些心虚,但是表面却丝毫不退让,勾唇强硬的道。然而,那故作镇定声音却是有几分欲盖弥彰了!一张绝美娇柔的小脸上,染着几分不自然的红晕。灵动精怪的眸,此刻也是有些恍恍惚惚的。 好可爱!凤冥夜干涩的舔了舔唇,眸光温柔而暗沉。 “烟儿,这毒必须在两个时辰内解开,不解必死。而我已经耽误了整整一个多时辰了。你真的有办法解开?” 凤冥夜极力的忍耐着,依旧沙哑着嗓音,眯着魅惑的凤眸,对眼前的柳如烟说道。好吧,她不愿意的话,他也不想对她趁虚而入,更不想强迫她在他身下承欢。他,可是想得到她心甘情愿的交付! 只剩一个时辰不到?柳如烟小脸又是一呆,唇角有些抽搐。似乎,自己这次真的有些乌龙了!眼下她手中没有任何的器材不说,也没有药材。原本,她以为这个家伙是被人下了毒药而已。可以叫来林御医来提供药,然后慢慢救他就是了!谁知道,却是被人下了媚毒?而且,还是如此阴毒的强力媚毒!这东西应该是现代的迷情药和毒药的结合体,里面的成分只怕复杂的很!若是要解的话,只怕比一般的毒药要难上百倍吧! 这一次真是迟钝了,糗大了! 不过,这些都怨谁啊?柳如烟只觉得自己都变得一点都不像自己了!都是眼前这个家伙,一直对她说那些脸红心跳的话。弄得她整个脑子都是晕晕乎乎的,一时间忘了要装傻,也就急于想要找个保命的好办法!结果……还没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就迫不及待的掷下了豪语! 真是,好大一个乌龙啊! “烟儿,你……若是暂时……没有办法,那……就算了。我……已……经让我的暗卫残情去配药了,应该……在一个时辰内就……能送来。” 转过头,他不再看柳如烟一样。他真的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了!但是,不知为何,见她那样的挣扎还有那副焦急慌乱的模样,他心底就是不忍下手啊!他凤冥夜自问,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看中的东西,就算是巧取豪夺也要握在手中!可是,对上的对象是她,破天荒的、他竟然心软了! 凤冥夜…… 望着这样隐忍的男人,柳如烟都有些动容了。虽然他眼下有些迷乱,但要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还是很容易的。他堂堂一代霸绝天下的帝王、尊贵不凡,居然会因为自己不愿意而如此的委屈自己? 可是,此刻自己也没有办法救他。虽然她觉得真的很丢脸,想她以前在龙组时,哪里弄过这样的乌龙啊?她的医术就是她的骄傲!但是,她心底到底还是没有做好准备去“以身相救”!既然他已经命令那个什么暗卫去弄解药了,那么,自己能不能先当一次鸵鸟呢? 以凤冥夜的睿智程度,是不会拿着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吧? 不,不会!这样骄傲、完美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只是为了保护她的清白而拿着自己的命去赌呢?这么想着,柳如烟也安心了许多。 “既然如此,那我们先等等看吧。” 声音甜美,语气却有点干巴巴。灵动的眸子,有些心虚的左瞄右瞄,柳如烟心底一阵发虚,她还是第一次说话这么的底气不足呢!她真怀疑,她是不是在这个男人面前演戏演多了,都入戏了?否则,为何自己一碰到他,就会变得不像自己呢! 御书房,密室。 残情早就知晓这个密室的开启之法,只是因为没有王的命令,她从来未踏入过这里。 眼下,王的情况是不容乐观的。残情心思缜密、聪明冷静,在来的路上略略的想了想便猜出了个大概!这天下,还有谁能给王下迷红桃香?而且,还是在这皇宫之中! 带着一丝好奇,残情一步步的踏入了这密室。 漆黑黑的一片,对于早已习惯黑夜的她来说,游刃有余。很容易的找到了烛台,点上灯。 一室柔和的黄色光线洒满了整个密室。残情略略的打量了下:眼前的密室,是一个两间式的简单的套间,一间就是她如今所在的;另一间却是里面稍小的房间。她所在的一间,除了一套普通的桌椅之外,便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在那桌椅之上,静静的放着一个纯金打造的小盒子。 残情只打量了一眼,便明了那放着药材的地方,应该是里面的那一间密室吧? 一步一步,她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这个密室虽然小,但是各种机关却是少不了的。虽然残情是知晓这里的机关布置的,但总归是第一次进来这里,必须小心! 终于安全的踏入了里面的房间,残情便开始快速的为凤冥夜配置迷红桃香的解药。迷红桃香,对于他们来说,并非是多难的毒。只要知道解药的配方,很容易就可以配出来。当然,这只是对于他们来说而已。若是对于其他人,只怕就是终其一生,也难找到那些解毒所需要的珍贵药材。 残情手法十分的精准、快速。只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将那解药给配了出来。 拿了解药,残情心底顿时松了口气。好了,现在赶回去,时间肯定还够!这么想着,脚下也不由的一快。蓦地,不知是触动了一个什么东西,一大把银光闪烁的暗器飞了过来! 糟糕!不小心踩了个机关! 残情心道一声不好,面上却沉稳如水。身体一个又一个利落的翻滚,在躲下那暗器的同时,又得保证自己不再踏入机关。还好,一开始王也将破解之法告诉了她,这一次才能有惊无险! “啪啪啪,碰!” 只听一阵响动,那暗器向着四处飞射而去。然而,却有些不巧的将那个精致的纯金盒子给碰翻在地! 那盒子被摔在地上,里面的东西顿时蹦了出来,却是一副精巧的画卷!那画卷跌落在地,顿时松散了一小块。 不小心碰坏了王的东西了!残情冷清的面容一呆、心底一阵哀嚎,虽然她胆子是挺大的,但是王的臭脾气也是很厉害!不想其它,她急忙将那画卷打开,准备重新卷好、再放进去! 画卷被缓缓的展开了,入眼的画面,却是一个女人!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女孩子的双眸剪影,晶莹似水;小脸粉嫩,宛如陶瓷娃娃。然而,在那画面里面,她却拥有着一种淡漠疏离、不似孩童的眼神!这画中,她是正在迈步离去,不经意的回眸一瞬间的定格! 随着画卷的展开,一阵白蒙蒙的迷雾突然从画卷中散了出来,直接扑向了残情。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便吸入了这种强力的迷雾,顿时两眼发黑,晕倒在了原地上! 晕倒前,残情唯一的想法是:该死的!王干嘛要在这画卷里面放迷药啊!现在可是自己害了自己了! 怎么回事啊?那个送解药的人,为何还不来? 同一时间,如烟宫里。柳如烟有些焦急的蹙起柳眉,在坐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开始坐不住了! 而大床上,凤冥夜紧紧的皱着眉,俊美绝伦的脸上,一脸的难耐痛苦!他身上的大红喜袍,已经被他自己抓狂的扯开的七七八八了,只留下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布条!此刻,他全身的肌肤都开始发红,看上去分外诱人,凤眸里面已经开始染上疯癫,迷离的如一层雾气。 男人的身上,却多了一大圈的绳子。这个,却是柳如烟担心他突然狂性大发,所以才赶在他还有点理智的时候,让小三子、小玄子给他绑上的。她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逼着小三子、小玄子战战兢兢的做了这件“无比伟大”的事情! !! 要求 望着大床上那痛苦无比、勉力强忍的凤冥夜,柳如烟的心愈发的悸乱了!到底,她该怎么办?不!她不能让他死!一想到只有半个时辰,凤冥夜就会真的有生命危险。柳如烟心底便是条件反射的窜入了这么一句话!这么想着,柳如烟反而有些释然了。自己原本就是喜欢他的,为何到了这么一步,她反而踌躇不前了?这不像她的性格! “小莲、小三子、小玄子,你们都给我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侍候了!” 柳如烟直勾勾的望着那痛苦难耐的男人,终于启唇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眸光涟涟。 “是,娘娘!” 三人心底都是松了一大口气,连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看样子,娘娘终究是打算要救皇上了?还好还好!三人只觉得自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若是皇上有个好歹,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就只有一个“死”字!娘娘也是的,一直也不知道在犹豫些什么。那么好的机会,居然还要犹豫? “凤冥夜,我不能看着你死!所以,我要救你!” 凤冥夜的身体滚烫如火,但他的神智却是清醒的。听了这句话,心底涌起一阵狂喜,如今,她可是心甘情愿了?男人终于睁开了紧闭的凤眸,轻轻的望着趴在自己身上忙碌的女人。 “烟儿,你可想好了?还有半个时辰。” 嘶哑的声音响起,身体因为她柔软的身体的碰触而变得愈发的火热。凤冥夜强压下悸动,勉强维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 “凤冥夜,你怎么这么罗嗦啊?我决定的事情,当然是想好了!我救了你,你可要记得给我免死金牌。还有,我救你,所以我要在上面!” 柳如烟闻言,气鼓鼓的嘟起红唇,有些不高兴的叫道!一面说着,一张漂亮的小脸上的红晕也更加的深了。特别是最后加上的那句话,她完全是为了不在他面前示弱而故意说的!没、没什么好怕的,她不否认自己对凤冥夜是有好感的。反正,她也不吃亏不是吗?还有一块免死金牌呢…… “凤冥夜,你可要记得,我是在救你,我……” “唔……凤冥夜你……” “叫我夜。” 凤冥夜终于稍稍的放开了她被蹂躏的光亮红润的樱唇,沙哑的蛊惑道。声音低沉邪肆,说不出的性感。 “嗯?” “烟儿,第一次会有些痛。所以,等下第二次的时候,让你在上面好不好?” 凤冥夜双眸赤红,几乎癫狂,为了让她适应,他已是克制到了极致! 终于,完完全全的占有她了! 好疼!疼得她忍不住的蹙眉。但是,她却拼命的咬唇忍着。在他自己决定要救凤冥夜的时候,她便已经不会回头了! 开始还极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此刻在得到了她之后,再也没有了任何的理智…… 而柳如烟双眸迷乱,嫩臂无意识的勾着凤冥夜的脖颈,在男人的身下宛如一朵罂粟花般盛开。 !! 一天两夜 等柳如烟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她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很是酸疼,缓缓的睁开沉沉的眸,却发现自己的位置早已变化了。 了看这个姿势,柳如烟已经完全无力了。这是他第几次换掉姿势了?她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停过对自己身体的掠夺。 凤冥夜的眸子依旧赤红,手中的动作依旧疯狂,一遍遍的不知疲倦的占有着柳如烟甜美的身子。 “你累了,就休息吧!” 柳如烟迷乱的应声,小脸红扑扑的,疲累的闭上了双眸。她真的很累,听到凤冥夜说他没事了之后,感觉像是心底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她,真的是累坏了…… 另一边,重华宫。 相对于如烟宫的一室旖旎,这边却是一片的狼藉。 那雕花的大床上,透过红色的精致罗帐,隐隐能看到床上是一个赤身体的女人,正是凌依凝! 而此刻,女人的双手在自己的身体上肆意的游走,眼眸迷离,鼻息之间带着重重的情yu味道…… 床上,她不断的扭动着娇美的身体,似乎在一个人享受着什么快意。樱桃小嘴中,甚至还不停的放荡无比的低吟出声。 外面守夜的几个婢女们都听着心里发毛,这皇上一大早就摔门而去了。丽妃娘娘一个人,怎么也能弄出这样的声音啊? 而床上的女人依旧翻滚着,原本妩媚绝美的小脸此刻却涨得通红。只要细细的看过去,就会看到,凌依凝的美眸中,含着几分屈辱的泪光。 眸光涟涟中带着几分深不见底的恨意。她好恨!她好恨!夜哥哥居然这么对她!他居然给他下迷幻媚春!而且还是不剥夺神智的那种。他是要故意羞辱自己呢!让她感觉到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伤风败俗、不知羞耻!可是,她此刻,手中所做、口中所喊,都不是她自己想要的! 原来,开始的时候,凤冥夜前脚刚走,冯保便秘密的叫来了一些为皇上专做这种事情的女暗卫。她们很容易的就躲过了外面那几个宫俾的耳目,对她下了药! 夜哥哥以前从未宠幸过一个女人,但却一直没有一个女人知晓真相,也是因为她们吃了迷幻的媚药。可是,凌依凝心里羞愤之极的想:她从未有一天想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此刻,夜哥哥在如烟宫……不!不!那个该死的傻子!她做的一切,怎么能便宜那个该死的傻子贱人?凌依凝心底恨极了,但她此刻却只能屈辱的叫着放荡的声音,不断的感觉着自己正做着令人羞愤致死的事! 第二日,如烟宫。 “皇上,该去上早朝了!” 冯保站在如烟宫的寝殿外,扬起尖细的声音,小心翼翼的道。昨儿晚上,皇上的心情可是极度的不好。自己今天还是小心点好,而且,他都已经听到了里面那令人遐想的暧昧声音了。 “今日,朕不去上朝!走开!” 然而,一道气恼的声音传了出来,沙哑中带着明显的不悦。生生将站在外面的冯保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 怎么回事?皇上今儿的脾气?从未见过这样狂暴的皇上,冯保愣呆呆的盯着那殿门好一会儿,才找不到头绪的走开了。皇上果然是喜欢烟妃娘娘,可是这样子也太吓人了吧?七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皇上说不去上朝呢…… 寝殿内。 到寅时了?凤冥夜粗重的喘息着,凤眸里依旧染着欲念,性感的薄唇再一次爱怜的落在了柳如烟那粉红诱人的身体上。 待柳如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又一次的天黑时候了。 “醒了?” 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柳如烟一睁开眼睛,便看到凤冥夜那张放大的完美俊脸,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一副精神十足的模样。 “夜,你终于好了啊?” 柳如烟小脸依旧粉红,有些不敢看眼前的男人,她敛着眸,声音也低低的、带着几丝埋怨。毕竟是第一次和男人发生这种亲密无间的关系,而且,还是那么的久! “烟儿,我喜欢听你叫我夜。以后我要每天听你这么叫我!” 凤冥夜闻言,俊脸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哪里容许她躲着自己,铁臂扶着她的光洁的肩膀,再轻柔的一抬,便让低着头的柳如烟不得不抬头望着他。低沉的声音里染着丝丝的邪魅。 前面的一天一夜,他在她半睡半醒的时候,故意诱哄她叫他的名字。结果这小女人倒是乖巧,一直喃喃的不停唤着,现在他似乎已经是听上瘾了。 “烟儿,还记得我昨夜和你说过的话吗?” 勾起薄唇,凤冥夜抚着她柔顺的发,柔柔的问。望着一脸局促羞涩的小人儿,凤冥夜的心情愈发的好了。虽然这样的得到她会有些不舒服,但只要想到烟儿是主动将自己送到他面前,他就忍不住觉得满足。 !! 爱上坦白 他昨夜有和自己说些什么吗?柳如烟微微的一愣,茫茫然的想了想,却想不起丝毫的印象。反倒是想起了,昨夜持续不断的令她脸红心跳的画面,他昨夜简直是和兽一样,弄得她一身的腰酸背痛腿抽筋! “我不记得了。” 一想到昨晚,绝美的小脸更红了,启唇喃喃的说着,柳如烟不自觉的又把头低下去了。此刻的她,哪还有分毫张牙舞爪、古灵精怪的模样,只恨不得像鸵鸟一样把头缩到土里,不想面对这个缠了她整整一天一夜的男人。 “没关系,我再给你说一遍。烟儿乖,坐我身上来。” 凤冥夜勾起薄唇,想想让她在那样半睡半醒的时候,只怕是听不清他的声音吧?凤眸里柔光如水,男人拍了拍自己光洁、修长的腿,示意要柳如烟过来。 还要过去?柳如烟看着男人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什么都没穿,顿时觉得头都大了。经过昨儿的一天一夜的“亲身体验”,她可是真的怕了,哪敢还凑过去?那不是羊入狼口吗? 然而,男人大手只一带,就成功的将欲挪开他身边的柳如烟给抓了回来,将那可爱的小人儿安置在自己的腿上。他轻笑着道“烟儿,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想逃到哪儿去?” 真是可爱极了!此刻她小心翼翼的往外挪动着,绝美的小脸满是羞涩和无措。完全不像能将那些女人整成那样、古灵精怪的令人惊叹的烟儿!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真正的智商为零的小傻瓜一样。要知道,她现在全身无力不说,还没有穿一件衣服,身上还带着他昨夜的爱痕。这副模样,她是想逃去哪里? 他的烟儿,似乎比一般的女人都要容易害羞的多。好可爱!看样子,他以后应该多用用美男计之类的……凤眸里精芒闪过,既然看上了,就没有放过的道理。而且,如今她整个身体已经是他的了。他就更不可能放过她了!要知道,他对女人又很强的洁癖的。否则,身为一个皇帝怎么可能没有碰过一个女人呢?但是相对的,一旦被他看上了。他的占有欲会比洁癖更加的严重! “凤冥夜,你放开我。我不要……” “烟儿,你最好还是乖一点……不然……” 女人娇嫩的肌肤不断的摩擦着他的,使凤冥夜清明的声音里又染上了一丝的沙哑。双手轻柔的将柳如烟按住,他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说道。他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了,但体内肯定还有着一些残毒。她再这么挣扎下去,他可不保证自己不会擦枪走火! “凤冥夜,你有什么事快点说吧!” 该死的大**!心底狠狠的咬咬牙,她终于冷静了下来,乖乖的坐着,没好气的问。这男人,现在简直就是明摆着欺负她,吃她豆腐。但是,她还真拿着这个恶质的家伙没办法!谁叫她现在全身无力,抬个手都困难,别说去拿银针了! 昨夜,她是不想看着他死在自己面前,才挺“身”而出救他一命的。别以为这样,她就会乖乖的任他的摆布了。就算她喜欢他又如何?她现在已经知道凤冥夜以前对她的好,是有目的的。那么,现在她还会很轻易就相信他吗?喜欢他,不代表她柳如烟就没有原则、没有自我了。原本她的自我保护意识就很强,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被打动的。和凤冥夜睡了,她昨夜也对自己说过了。她也没亏,她有免死金牌拿,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烟儿,昨夜我不是说了:其实我开始接你入宫,可是有目的的。而你的身份,却是那天魔宫的圣女!” 邪肆的声音响起,凤冥夜魅惑的凤眸紧紧的盯着柳如烟的灵动的眸。他当然能感受到她在气什么,其实,现在知道自己心意的凤冥夜也有些心疼烟儿受的伤害了。虽然,他一直都没有实质上的伤害她。但是,他很明白,若是烟儿真的在乎他的话。这种欺骗比直接了断的伤害更加的伤人!而烟儿……既然肯用清白之身救他,那肯定是在乎他的。对不对? 这个想法,让凤冥夜第一次有了暖暖的感觉。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整整二十多年来,第二次得到这种被真正在乎的感觉!他知道,烟儿若是和那些女人一样,早在他中毒的时候就应该继续顺从的接受自己的“难得的垂怜”。 可是,她没有! 她,是不同的……凤冥夜的心里划过许多的思绪,他就是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是不一样的。她的性格、她的举止、乃至她的心,都是不一样的! 看着眼前柳如烟迷茫的样子,昨夜她真是累坏了,他在**时候,痴痴看着她喃喃自语的说的“实话”,她也许是一句都没听清就给掠过去了…… 什么?原本一心抵触的柳如烟愣住了。凤冥夜真的是吃错药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居然还告诉她,她原本的身份,是天魔宫的那个啥圣女? 灵动的眸子一下睁得老大,心又有些乱了。奈何凤冥夜却紧盯着她的眸,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弄得柳如烟不得不正面面对着,一脸认真、笑容温柔的凤冥夜。 暗处。 “看样子,王是真心实意的爱上柳如烟了。原是自演的戏,竟不由自主的深陷了进去。” 一道声音响起,却一身劲装的暗,遥遥的立在如烟宫的外面,喃喃的说道。虽然是有些生硬的话,语气却很柔和。 其实,王在面对柳如烟真傻的时候,是完全放开了心防的吧!毕竟,每一个人在没有心机的傻子的面前,都会忍不住以本来面目相对。而这种不设防的习惯,却不自觉的延续到了柳如烟“装傻”那段时间。明明后来,王已经知道了柳如烟是在装傻,却在他真的用心了之后,开始不自觉的沦陷。而王一直封锁冰冷的心,也终究是遗失了。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啊!我老早就希望王不要对任何人任何事都是那种冷冰冰的,虽然他从不表露出来,但他的心从来都是直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 清冷的声音里染着丝丝的兴奋,却是在密室里晕厥醒来之后,赶过来的残情。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监视,一向冷淡的残情对于柳如烟这个古灵精怪的特别女人倒有了几分兴趣。这女人有仇必报,极为聪明精怪,但她身上并没有那种权力熏心的感觉。而且,对于皇上,她似乎是真的在乎的! “别高兴的那么早,你忘了柳如烟的身份了?万一,她对王只是虚情假意呢?就算现在她是真心,你能保证她恢复记忆之后,不会负王吗?” 暗皱了皱眉,他也希望王会找到心爱的女人。可是,柳如烟那身份摆在那里,这是无法磨灭的事实。如果,她要是想要害王…… “哎!暗你现在也别想那么多了!这世上有几个人能害到王?王做事从来都不会让我们担心的!她若是负王,我就直接杀了她!” 残情闻言,心里也是一沉,不过还是出言安慰暗道。王得决定没有人能动摇,他既然想向柳如烟坦诚一切,自然是真的爱上她了!以暗和王十多年的交情,定然会很担心王吧! 不过也是!这些天她就看着柳如烟对王得在乎,她都差点把柳如烟以前的身份给忘了!虽然她现在是喜欢王的。但是,现在的她没有记忆啊!谁知道她恢复了记忆之后,会不会就变心呢…… !! 来龙去脉 他昨夜有对她说这些话吗?听着凤冥夜的话,柳如烟似乎感觉到了有以些熟悉的感觉,似乎是真的在哪里听过一般! 对了!昨夜这厮在和她说要她睡觉之后,接着又是不断的纠缠自己,似乎那边他在喃喃的自语的说些什么。好像就是这些东西……什么圣女啊,什么秘籍的……柳如烟费力的想着,那种状态下,她的记性能好到哪里去?整个身体都要散架了! 凤冥夜凤眸微动,看着似乎在拼命的回想、然后若有所得的小女人。不禁也想起了昨夜:其实,他原本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向着烟儿坦白一切的。 那时候,他望着她在自己的身下承欢,那低柔娇喘的美好模样;感受着哪轻柔抚过自己的柔软小手;想着她说她不能看着自己死。他心里居然产生了一种想要和她坦白一切的冲动。第一次,他有种向人倾诉的强烈冲动!而以前的他,从来都是最会隐忍、最坚强的。 他,是真的爱上她了。最后,凤冥夜的有些茫然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感觉,是骗不了人的!原来,自己是真的这么爱她。所以,在每一次和她上演宠爱戏的时候,才会如此的逼真!无论这份心意,是怎样产生,在什么情况下产生,如今它已经是真真实实的存在了! 于是,就在烟儿被他缠的不行的时候,他冲动的喃喃自语般的说出了一切。他,终究是放纵了自己。就像是,他听到她出事之后,也放纵自己相信不去怀疑一样。结果,烟儿没有让他失望! “夜……你不要说了。我,都想起来了……” 就在凤冥夜失神的那会儿,柳如烟却扬起了灵动的眸,樱唇微动、喃喃的道。 原来,竟然是她主动找上夜的!她的身份是那天魔宫的圣女,在夜月国和北冥国边境的战场上遇到的凤冥夜。那时候,本来只是凤冥夜一时顺手救了差点被战火波及的她。后来,凤冥夜无意中知道了她的身份是天魔宫的圣女。而他体内的寒气就需要一种玄天神功才能完全根治。凑巧的是,天魔宫圣女就是保管这一本神功秘籍的人! 凤冥夜原本想要直接夺走,奈何柳如烟从第一次见面就对凤冥夜似有情意。天魔宫高手众多,其玄天神功绝不外传,若是要硬闯去偷抢,只怕要折损不少的高手。而凤冥夜也不想暴露出太多自己的实力。所以,见柳如烟对他有情,而且她又并不知晓他想要那秘籍。他干脆就假装不知道柳如烟的身份,将她封为妃子,趁机想办法从她口中套出秘籍所在。所以,他才会故意假装宠爱烟妃,其实却是为了套话。然而,一个月过去了,却毫无进展。 可是,谁也料不到,“深受圣宠”的烟妃竟然会被人害傻了! 而接下来,凤冥夜竟真的对着那个“真假傻子”,慢慢的卸下了心房。假戏真做,真的爱上了她。而柳如烟,却因为被凌依凝毒害,李殇殇穿越而来,而恢复了原本的智商、失去了记忆! “烟儿,那你现在会相信我吗?” 凤冥夜眼睛眨都不眨的望着眼前的绝丽的小脸,认真无比的问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说的,他若是想要骗她,也是完全可以的。若是烟儿不愿意相信他话……谁也没有办法! “我……” 柳如烟有些迷茫,她应该相信他的说辞吗?帝王无情,她不是不懂。受过一次欺骗的她,是愈发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了。她原本就没有丝毫以前的记忆,就算是凤冥夜说什么事。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只觉得像是在听故事一般。而且,凤冥夜态度变化太快,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呵……” 望着一脸犹豫的柳如烟,男人的心,瞬间冷了。薄唇扬起生硬的弧度,他起身就准备穿衣离去。昨儿一天一夜,是他第一次碰一个女人。他放纵了自己,相信了自己的感觉,以为她是不一样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一个女人如此的上心!在看到她犹豫的时候,自己的心,竟然是那么的难受! “夜,不要走。我……喜欢你!” “烟儿,要是喜欢我,就吻我。” 男人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他魅惑的凤眸里含着情yu,转而望向了紧紧的缠在自己身上的小人儿。 “夜……” 娇怯的声音响起,尾音里带着几分埋怨的意味。好像是在控诉着眼前的男人,有些可恶了!原本一脸“义无反顾”的柳如烟,此刻小脸已经红的像个煮熟了的虾米一般。啊啊!她又在做什么?为什么每次碰到这个男人,她就会变得这么的“诡异”呢! “乖,烟儿不是说喜欢我吗?” 凤冥夜显然不想放过眼前的小女人,邪魅的声音里带着丝丝诱哄的味道。她刚刚让他心里那么难受。难道,他不该要那么一点点的补偿吗? “好吧……” 认命的望着男人性感的薄唇,柳如烟终于点点头,答应了。谁叫自己刚刚不小心弄得某位“大爷”华丽的伤了下心呢! 纤细的嫩臂勾着男人的脖颈,她眸中满是可怜,送上了自己的软嫩的唇瓣。 男人的眸中划过一丝笑意,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女人的香软唇瓣。随着这个吻的不断加深,不知何时,他又将她软软的小身子抵在了床上。而窗外,月光安静的撒了进来,正是深夜。 然而,柳如烟在激情之中,似乎有些明白男人的意思了,他是想要在清醒时候,自己的一次心甘情愿? 一室旖旎,又不知搅翻了谁的心、又掀起了谁的意。 同时,金华宫。 一道红色的身影飞快的冲了过去,金华宫的宫俾都认出了眼前这个身穿喜袍、怒气冲冲的女子,就是太后的侄女、皇上新封的丽妃,凌依凝。 见她绝美的脸上带着些淤青,一脸阴沉沉的,美眸里还闪着极度愤恨的光,众宫俾们心底暗道一声不好,不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虽然她现在还穿着前天的喜袍、明显的于理不符,但她是太后最疼爱的侄女、如今又是皇上的新妃,而且心情似乎也很不好,众宫俾哪里敢去阻拦她?于是,众宫俾们就这么看着她宛如一阵风般、大步踏入了金华宫! “依凝?你终于来了,怎么样?现在可是过了整整两天一夜了,你和夜儿的好事,可是成了?” 凌太后远远的就看到了大步走进来的凌依凝。顿时站起身来,柔柔的启唇问道,娇美的脸容上满是喜色。昨儿一整天,她早就吩咐了那些宫俾们不要去打扰他们俩。她亲自为夜儿下的药,那分量她自然也是很清楚的!依凝如今出现的,正是时候! !! 画不需要了 然而,当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终于走的近了。凌太后却看清了凌依凝那娇美的脸上残留着几分淤青,更甚,她宝贝侄女的那双美眸中,盈盈脉脉的泪光在闪烁!好不可怜,一张柔弱秀雅的小脸上,染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羞愤。 “依凝,出了什么事?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凌太后心底一沉,美艳的眉目中的喜色瞬间褪尽,带着几分心疼、急切的问道。她是何许的精明人物,眼前的这一切已经显示出了这事情定然有变! “姑妈,我不要活了!依凝不要活了!” 望着眼前从小对自己疼宠至极的太后姑妈,凌依凝咬的紧紧的朱唇一松,终究是忍不住哭出声来。 “依凝,你到底怎么了?慢慢说,不哭、不哭啊!有什么事,姑妈为你做主!” 凌太后见她哭嚎的这副崩溃的模样,是更加的心疼了,连忙拍着凌依凝的背,柔声安抚道。同时,她心底的那一抹不安,也愈发的重了。依凝一向乖巧懂事、进退得体,昨儿不是一切不是都很顺利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姑妈,昨儿夜哥哥没有被我们迷倒……他还……呜呜呜……” 凌依凝听着太后姑妈的柔声抚慰,心底一腔的委屈、羞愧、愤恨等等都爆发了出来。一面嘤嘤哭泣着,一面将昨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然而,说到后来自己受辱的事,她却哽咽得再也说不下去了。 对于从小就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凌依凝来说,昨夜的事是她这一辈子都忘不了奇耻大辱!她期盼已久、精心策划的新婚之夜,居然变成了她一个人独守空房不说。而且她还被最喜欢的人亲口下令,被强灌入了迷幻媚药。在她的新床之上做那种伤风败俗、不知羞耻的春事整整一天一夜! “什么?夜儿居然敢如此对你?好啊!他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了!” 待凌太后从凌依凝那呜呜咽咽中听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一张娇媚的脸容被气得发白。美眸瞪得滚圆,玉手狠狠的拍在了一旁的檀木矮桌之上。 “姑妈,都是那个该死的傻子!是她勾走了夜哥哥的心。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夜哥哥只怕再也不会喜欢我了!姑妈,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凌依凝眸中带泪,软嫩的唇瓣咬的很紧,一字一句,她的声音恶毒而激愤。一双布满血丝的眸中满是对柳如烟的嫉恨和归咎!若不是那个傻子占了夜哥哥的心,她怎么会一点机会都没有?此刻的凌依凝,在极度的愤恨之下,整个心里已经扭曲,将一切的错误都怪到了那个夺走夜哥哥宠爱的傻子烟妃身上。 “依凝,你放心。哀家绝不会让你这一次的苦白受的!” 凌太后一张娇美如玉的脸容上,此刻布满了怒火。没想到,她精心布置的一切,竟然会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夜儿到底为何突然从中迷红桃香的状态恢复,她不清楚。但是,她心里很清楚,既然夜儿已经中招了,那就不可能真的完全没事!而他后来又去了如烟宫……难道…… 这么想着,那个风华绝代的女人的脸上的神色愈发的难看了。难道,他真的是宠幸了那个该死的傻子不成? “太后姑妈,今儿我已经问过了,夜哥哥根本就没有去上朝……只怕夜哥哥是真的宠幸了那该死的傻子柳如烟!” 凌依凝绝美小脸上的愤恨,在这一刻尽褪了。然而,她脸上的平静模样却更让人看着发毛。配着那深幽尖锐的声音,那种恨意似乎已是深到了极致。 “什么?不!绝不能这样!” 听到了凌依凝的话,凌太后柔美的声线蓦地一个拔高!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她的计划不仅没成功,反倒是促使夜儿宠幸了别的女人。不过,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太过了点。勾起美好的红唇,下一秒她已经又恢复了原本的沉稳大气。 “依凝,我看我们要好好的从长计议了……” 凌太后脸上的神色愈发的深幽,敛下的眸子里泄露了几分杀气。她妩媚的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似乎刚刚那一瞬的惊慌失措只是一种的幻觉。 如烟宫。 凤冥夜意犹未尽的紧抱着怀中的小女人,思及她的身体实在是很累了。他刚刚只尽量轻柔了“吃”了她一次,便温柔的将她纤细的身子拢入怀中,让她找个舒服的姿势,好好躺着安眠。 “暗,你在外面帮我看着。残情,你进来说话。” 拿起床上的锦被将柳如烟美好的身体仔细的包裹住,确保不露出一丝多余的肌肤。凤冥夜这才转眸,不紧不慢的开了口,由密音唤道。 “是,王!” 随着一句话、两个声音同时的响起,一个黑色的身影飞快的闪入了如烟宫的寝殿内。 “残情,你为何迟迟都不送解药过来?” 凤冥夜凤眸里带着一丝的疑惑,望着单膝跪地的残情,淡淡的启唇问道,声音里没带任何的不悦。虽然残情这一次是明显至极的失职,但若不是她的“偶然失职”,他和烟儿的好事还不知如何才能促成。想到这里,一向纪律严明的凤冥夜竟有些忍不住“放水”。 “王,残情办事不利,不小心在那密室之中被迷雾迷倒了。残情甘愿受罚!” 残情的声音依旧冷清寡淡,带着他一贯的冷情。虽然是因为王保护那幅画才被迷晕,但是这不能抹杀她没有完成任务的事实。 “这次就算了,不过那迷雾,是怎么回事?” 邪妄的启音,凤眸轻轻的眯起,凤冥夜十分难得的不追究了一次。不过,男人的神色有些变化了。残情说迷雾……自己那密不透风的密室中哪里会有别人,难道……是前几日他才安置的……那幅画…… “王,那迷雾是从这幅因为暗器击中,掉落在地的画卷里面散出来的!” 果其不然,残情接下来的话印证了男人心中的猜想。残情双手呈上的那副画卷,正是他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 “这画,我不再需要了。残情,你帮我把它毁掉吧!” 看清了那东西,凤冥夜小心的望了一眼怀中舒服安眠的柳如烟。神色蓦地变得有些诡异,不过极快的,他便启音命令道。然而,这一次竟然是特意的密音传入! 这画,的确是跟了自己许多年了。也曾经是自己心中唯一的挂记,然而,现在的他,已经真的不需要了。他已经找到了自己心之所属!其实,那对于他来说,只是很久以前虚无缥缈的一个影子吧? 毁掉它,是因为他不希望某个小女人,会因为某日发现这副画,会开始胡思乱想。 “王?” 一向淡漠的残情,这一次却愣愣的瞪大了眼睛。王一直很看中这画,更在意这幅画里的人……虽然这是她第一次看的这幅画,但她心里很清楚。能珍藏在御书房的密室中的东西,这画中就是王寻找了多年的女子吧!前几日的时候,王还下令就算是暴露部分的实力,也要找到这个女子呢!为何…… “别让我再说第二次!你,下去吧!待快到寅时的时候,再来这里见我。” 见残情似乎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凤冥夜眼眸一沉,连忙挥挥手,不让她在往下说下去。 “是,王!” 残情见了皇上的动作,顿时明悟了王是为烟妃在着想呢!看样子,王对柳如烟的是真的动了十成的真心了。连曾经他最为看重的东西,都可以为她而舍去…… “唔?什么时候了?” 不知睡了多久,感觉到脸上、身上一阵的湿软,柳如烟这才悠悠的转醒来。她怎么会睡着了?对了,凤冥夜那个大色狼,亲着亲着又开始吃她……她实在是累极了,结果就忍不住睡着了。 “烟儿,你醒了?” 正埋在小人儿怀中专心致志“种草莓”的凤冥夜听到了声音,这才不紧不慢的抬起头来,对着柳如烟温柔的道。 !! 羽弛来人 “夜,你……还没走?” 柳如烟迷迷糊糊的睁开眸,就看见了眼前薄唇染笑的男人。顿时眼眸一滞,樱唇微动,喃喃如梦呓般的道。然而,她心底却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甜甜的、很是舒服。 她不是看错了吧?似乎,他已经留在如烟宫整整一天两夜了,很快又要到上朝的时间了。他,怎么还留在这里? 朦胧的眸一瞟,看了看自己柔嫩白皙的身体上覆盖的点点红印。女人原本迷糊的睡颜上,不禁又露出了点点的红晕。迷糊之间,她后知后觉的明白了:原来自己刚刚感觉睡着不舒服,翻来覆去终于醒来了,都是凤冥夜孜孜不倦的“杰作”啊! “烟儿,你的事情还没完,我怎会走?我已经叫了林御医在外候着了,你很快就可以摆脱”傻子“的称呼了……” 凤冥夜邪魅的凤眸里柔和似水,声音里也透着贴心。既然,烟儿已经为了他,在情急之中露出了自己不傻的事实。那么,他便不能让她每天冒着被别人发现的危险。他的女人,自然是由他来保护了!他可是清楚的很,背着“傻子”之名的烟儿,明里暗里是会收到多少的排挤和欺压!若不是后面烟儿不傻了,知道如何反击。否则,还不知道她会遭受怎样的苦! 以前,他碍于自己的初衷、还有自己的立场,一直苦苦压制着想要把她占为己有的**。如今,她全身上下已经是他的了,她的女人,自然该由他来护着。除了他,谁都不能欺负! “夜……不要!那样的话,你……” 柳如烟一愣,原本迷糊的脸容也清醒了不少,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道。如果真的可以,谁都不会想扮成一个“傻子”,惹人一直嘲笑欺负吧?但是,她眼下所处的情况,却不容许自己变“正常”好不好? 她心里很清楚,凤冥夜之所以想要这样做,完全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如今若是便正常了,再加上夜的偏爱,宫里的那些女人定然是不依的!一个女人独霸帝宠,而且又昨儿他又宠幸了她……对于她倒是没什么,夜若是想保护她,这宫中的女人自然是没有几个人能动她。可是,朝廷上的压力,却完全是他一个人扛着了。这男人,难道当自己是万能的不成?一个帝王,怎么能如此的任性哪! “夜,你放心吧!我继续装作”傻子“完全没问题的。她们欺负不到我!” 望着男人那坚定认真的表情,柳如烟顿时急了。急忙启唇,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小脸上也染上了几分撒娇般的柔媚。她是真的不希望凤冥夜会因为她而牺牲太多。这男人,难道不知道她一向很少欠别人的人情吗?他突然对她这么好,到底是想怎么样嘛? “烟儿……” 看着原本迷糊的小人儿此刻一脸的焦急认真,凤冥夜的心情愈发的好了。魅惑的凤眸一沉,想也不想,俊脸往前一凑,便封住了柳如烟喋喋不休的小嘴。他的烟儿果然也是喜欢他的,若是宫里其他的女子,只会仗着他的丁点宠爱就眼高于顶了。 “夜,夜……” 柳如烟愣住的当儿,男人刚阳的气息已经密密的包裹住了她。夜怎么又亲她啊?她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他怎么又?来不及思考,男人的的舌狂虐的吸允着她的甜蜜和芳津。柳如烟的脑子瞬间又开始混沌起来,被男人吻的一阵昏天地暗。 “烟儿,吸气。乖,吸气的话,我什么都依你。” 吻到一半,意犹未尽的男人不得不出声提醒道。面对这样呆呆的烟儿,凤冥夜不禁哑然。烟儿的青涩一直都是他最爱的,这足足说明,她的所有的第一次都是属于他的!只是想着,他心里都会觉得万分的满足…… 柳如烟圆圆的眸有些愣愣的,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在凤冥夜的面前,她就会被他吃的死死的。虽然,心底是有些不甘的想着。她还是顺从的吸了气,任凭男人继续吸允她的红唇,实在不想他因为自己而做那种对他百害无一利的事情。她……真不想他有太多麻烦…… 好吧!她现在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承认,她也是爱凤冥夜的……这么想着,柳如烟便闭上了眸,柔顺的沉溺了下去。 “烟儿,我要去上朝了。残情以后你就是烟妃的贴身宫俾!她不需要再呆在暗处了!” 直到冯保再次来提醒凤冥夜要去上朝的时候了,凤冥夜才依依不舍的结束了那个吻。静静的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柳如烟,眸光中是无尽的温柔。今天,他必须要去上朝了,按照原本的计划,羽弛国的侍者是今日来到京都!下朝之后,他便应该要接待羽弛国的使者。 虽然,烟儿坚持还要继续假扮“傻子”,但是他当然不会就这么全部依着她了,必要的保护她的措施肯定是不能少的。 “残情,来见过你将来的主子。” 亲手为那小人儿的套上了一套干净的亵衣,凤眸一转,凤冥夜对着寝殿的门口处唤道。 “是,王!残情领命!” 一身宫服,气质冷清的残情一步步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道。这一次,残情的脸上竟然没有带那半边的面具,露出了一张完整的小脸。只是这张脸容却只是清秀之姿,与原本的那半边的美丽残颜相差甚远。 “夜,你去有事吧!烟儿会很乖很乖的!”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挂着单纯无邪的笑容,声音也是甜甜的。此刻的柳如烟,似乎又变回了以前那个单纯无害的弱智傻子。在这样的场合下,她还是得要恢复“傻子”模样。 “若是烟儿问起任何关于我的事情,都可以如实回答她。她有那个资格,知道所有关于我的……” 凤冥夜在经过残情身边的时候,低低的丢下了一句看似淡然的话。是该让她更加的了解下她的男人了……他不希望烟儿还会对他有任何的怀疑。说完这话之后,男人便大步的踏出了如烟宫的寝殿。 原本,这是为她而特设的特殊对待。但,若是凤冥夜知道,以后就是因为这句话,导致烟儿的金蝉脱壳,只怕他死也不会下一条这样的命令!只可惜…… 清晨,京都。 早晨的柔光倾泻在京都的每一寸土地上。此刻,京都的城门口正走过一队整装严肃的护送队伍。上千身穿灰色铠甲的士兵,穿着银色盔甲、坐在骏马上的数百骑兵,再加上前排开路的五十大内禁军。再加上数十太监、宫女和仪仗队,可谓是盛大至极。 一名五官精致、俊美绝伦的男子,坐在了装饰的金碧辉煌的车撵之上,却是羽弛国的三皇子宇离洛。男子的身边,却还坐着一位五官隽秀,神态飘逸的男人,是羽弛国的国师,夕墨。 昨夜开始,禁军便已经封了正街。所以,此刻从皇城到城门口的正道上,空空荡荡独有一条长长的出使队伍,气氛庄重肃穆。 随着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行着,很快的就到了那皇宫门口。而皇城之下,夜月国洌亲王凤冥洌和宰相凌如山早早的就在候着了。两人都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正装朝服:凤冥洌俊美冷厉;凌如山沉稳儒雅。 “恭迎羽弛国离洛三皇子、夕墨国师,出使我夜月国!” 随着一声恭迎,原本安静的宫门口顿时热闹了起来。凤冥洌和凌如山脸上均是挂着笑容,热情的招待起了羽弛国的尊贵使者! 两人心里都是一片清明,这一次羽弛国出使夜月背后的重大意义。 然而,宫门口这边一片热闹,但谁都不会料想到:另一队更为宏大的使节队伍,却在缓缓的向着皇宫进发。 !! 诡谲北冥也来人 “你叫残情?起来吧,就叫你情儿好了,我以后还需要你多多照顾呢!” 待凤冥夜走了之后,柳如烟这才转眸,向着依旧跪着的残情柔声道。那一夜,夜已经告诉她,他之所以会发现她是装傻,是因为他派了残情监视她。原本是为了那武功秘籍,结果却监视出了“装傻”的事情。残情的本事不低,许多事情都能帮到自己。而且自从小萍死了之后,她一直都缺了个贴身的婢女。 “是!情儿以后定当好好照顾娘娘……” 望着一脸柔和真诚的柳如烟,残情缓缓的站起身来,清秀的小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开始柳如烟和王得对话,站在殿外守候的她是听的一清二楚的。烟妃柳如烟,果真和宫里其他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对她,不知怎的,她就是有种想要亲近的好感。 “情儿,外面候着的林御医应该还没走吧?你帮我去送送他,顺便问他要一套医书来。记住,我要完整的一整套。” 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甜美迷人,柳如烟明显的感觉到眼前这个暗卫对自己态度是和善的。勾起软嫩的唇瓣,她淡淡的吩咐道。她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眼前这个残情就属于聪明人的一类! “是,娘娘。” 简短的声音,却很有力。残情没有多问一句多余的话,只是领命便出去了。 很好!柳如烟在心里对残情打了个满分。她监视自己很久了,在面对自己的时候还能如此的淡然自若,宛如初见。自己吩咐她的事情,不需要多说一句话,她便能办得妥帖。这样的人在身边,定然是给自己加了一大助力。 如今,她假戏真做,变成了凤冥夜的心爱之人。在这烟波诡谲的深宫之中,今后的路定然会更加的艰难。看凤冥夜如今对她百般的呵护,她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一切。所以…… 她也应该做一些事情来充实一下自己了。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有自信,但从凤冥夜中媚毒这件事就能看出某些问题:毕竟是古代,许多药材可能都换了个名称,许多毒与现代说不定有了些变化。她应该要稍微的学习了解一下这里的医术,精益求精! 大殿之上,一派热闹。 凤冥夜端坐在正位龙椅之上,以龙椅为中心向着两边,依次是凌太后、皇后、德妃、洌亲王等人。这一次的宫宴,除了“身体抱恙”的烟妃没去之外,刚刚入宫为妃的丽妃凌依凝也同样没有到场。 柳如烟自然是因为全身无力,而且凤冥夜不让她再出席这种危险场合,所以就直接为她做主不许她来了。而凌依凝却是因为四处的嘲讽之声,受不了这些才只能龟缩在房里。 只是短短的一天时间,丽妃娘娘在成婚当夜被皇上弃之如蔽、夺门而去,还有那晚上从重华宫中传出来的暧昧声音,已经在宫中传了个遍。虽然太后已经命令不许大家在讨论这件事情。但是,凌依凝觉得不管走到哪儿都有异样的目光,就算堵得住悠悠之口,也堵不住他们心底的嘲笑。更何况,原本以为可能夺走圣宠的丽妃居然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皇后颜雨蝶和德妃两人心底都已经笑到快要内伤了! 凌依凝没有得宠,她们自然是高兴的!虽然她们都讨厌那个独霸圣宠的傻子烟妃,但她毕竟是个傻子,相对于一个弱智,拥有太后这个靠山的丽妃凌依凝的威胁自然大的多了。 一向骄傲自负的凌依凝自然是受不住这些明里暗里的嘲讽目光的,所以只能含恨称病,呆在了重华宫中。 相对于正位的凤冥夜,对面贵宾席上坐着的,便是出使夜月国的羽弛三皇子宇离洛和国师夕墨。 宇离洛长相十分的俊美出众,五官精致,气质优雅贵气,态度温润却不过分亲昵。此刻,他正举杯与凤冥夜对饮,愉快的说着些什么。而他左手边,坐着的便是国师夕墨,夕墨脸容极为隽秀,神色淡雅;沉静如水、优雅似竹,一派飘渺离尘之气息。 两人身后,还站着他们俩的贴身侍婢。这两人不是夜月国宫中的宫俾,却是他们自羽弛国带来的专属侍婢。只见两名女子姿态纤秀翩然,五官清丽脱俗,其气质也比一般的婢女多了几分柔婉、少了几分卑微。 三皇子宇离洛是羽弛国最喜欢的儿子之一,而国师夕墨也是羽弛国举足轻重的人物。羽弛国同时将这两人派来出使夜月国,可见他们对此次出使之重视程度。 “羽弛国的两位贵宾来临,朕甚感荣幸。众位爱卿,随朕一起敬贵宾一杯!” 凤冥夜一身明黄的精致龙袍,五官深邃,神情慵懒。修长的手指持着玉杯,性感薄唇勾起一抹浅笑,俊脸邪魅,声音温润有礼却暗含威严。 随着他的发话,众人纷纷举杯敬贵宾,气氛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 此刻,大殿之内是觥筹交错、好不热闹。而众位宾客的周围,数十名容貌妍丽的女子和着丝竹之乐,翩翩起舞;青丝漫舞、风雨飘飘。 宇离洛挂着温润的笑容,回应着众人的敬酒和问话。然而,他的目光却若有似无的向着对面正位上的众妃嫔们瞟去,眸中似有一丝的失落。 另一边的夕墨表现的要冷淡许多,他只是对着凤冥夜微举酒杯,略略的点了点头。此人周身的气质飘渺优雅,能硬生生的将周围的欢乐气氛隔离开外,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无礼,反而让人觉得此人气质的确出尘至极、是个人物!他一直在自斟自饮,秀雅的眼眸似乎没有望向任何人。 “这酒喝的不太顺口。云儿,帮我去房间里拿来那壶清竹。” 对饮了一会儿,夕墨幽雅的眸一转,突然向着后面站着的婢女淡淡的启音道。他话说的随意淡然,但眼眸还是瞄向了龙椅上的凤冥夜。毕竟是正式的场合,就算夕墨再洒脱不羁,但在大殿之上做什么都要看过夜月国的皇上的意思。 凤冥夜只淡淡的挑一挑眉,便十分随和的点点头,大手挥了挥,表示那婢女可以下去。这次羽弛国出使夜月的意义非同小可,对于这些小事,当然是能容则容的。 那婢女柔顺的应了一声,眼眸微微一敛,便消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原本一直在与大臣们寒暄的羽弛国三皇子,眸光微微一亮,唇角蓦地扬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皇上。” 宴会进行到一半,气氛愈发的热烈,众人正喝到酒酣之时。蓦地,殿外一道尖细的声音传来,却是那高公公。 “什么事?” 凤冥夜面色微沉,薄凉的唇微微抿紧,威严的声音里暗含了一分薄怒。现在是个什么时候,他慌慌张张的叫什么?成什么样子! “凌将军在殿外求见,不仅如此,他、他还……带了北冥的太子前来!” 见了凤冥夜的脸色不悦,那高公公原本惊慌的神色瞬间褪去了大半,急忙开口禀报道。 “哦?请他们,进来吧!” 先是一惊,不过很快的,凤冥夜俊脸神色便平静了下来。淡淡的扬起薄唇,他依旧邪肆的启音道。凌无钧回来也就算了,这北冥国的太子怎么会突然前来?难道,也是为了羽弛国的使者? 是了!这北冥的墨帝从来不是一个小角色,果然是胆大细心! 眼下北冥和夜月边境之间战火不少,但两国谁都还没有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纸。谁要是先捅破了,就是率先挑起争端,正式点燃战火,这是会失民心的!所以,即便是北冥的太子到夜月了,凤冥夜也不能对他如何! 墨帝那老狐狸知道他不会、也不能对他儿子怎么样,所以竟兵行险招。直接派他的宝贝儿子来夜月国京都,也想与羽弛国的使者见面!抢的,不过是哪一边能夺到羽弛国的支持而已!北冥的太子,不比一个皇帝亲自到场差多少!墨帝这算盘,打的可真好啊! 不过。 看这阵势,前不久他得到的那个情报,有九分真了! 凤冥夜很快便理清了思绪,魅惑的凤眸眯起,眸光深幽。薄唇扬起的弧度,愈发的意味深长了。 !! 怀疑了 “末将凌无钧,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墨昀见过夜帝!” 随着一道清亮、一道温润的男子声音同时响起,大殿门口处出现了两道修长的身影。 一个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身披金色精致盔甲,头戴金盔。五官英挺俊朗,周身有种英气不羁的气质。此时,他正对着凤冥夜行着跪拜之礼,却是凌依凝的哥哥,守将凌无钧! 另一个男子身着绛紫的锦袍,勾勒出了他修长优美的身体线条;明眸皓齿,美如皎月,五官极为精致俊秀。这男人气质极为高贵清雅,却生着一双极为明亮锐利的眼眸。他便是北冥国的太子,墨昀!若非他拥有一双精明之极的眸,而且脸上带着张狂不羁、孤高冷绝的神情。只怕一般人是不会把这气质如此清雅温润的男人当成北冥的太子爷,下一任北冥之帝的! 此刻,他星眸眯起,眸光若有似无的扫向了龙椅上的凤冥夜。口中说着彬彬有礼的话,然而,他的眸光却露出了一丝挑衅! 他并没有对凤冥夜行跪拜之礼,只是简单的躬了个身而已。 这么一个暗含挑衅的动作一出现,夜月国的群臣们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了!一个出使之使者,不论你在自己国家的身份如何的尊贵,只要不是当朝天子,见了他国皇上自然是要跪的。 “都免礼,起来吧!来人,赐上座!” 淡淡的勾起薄唇,凤眸含笑的望着那北冥的太子,凤冥夜似乎对他的那故意的挑衅无动于衷。在他眼里,墨昀想要当他的对手,还远不够火候。他,也不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 凤冥夜邪肆的声音未落,其他人眼中的难看即刻褪去。这边,立刻就有几个宫俾利落的整理好了上座,墨昀只是镇定自若的笑了笑,便与凌无钧一齐落了座。 “夜帝,这几年,我们北冥与夜月边境战火不停,导致边境的百姓们无家可依。前几日父皇已宣旨,与夜月停战,化干戈为玉帛。还特意命我前来表达友好之意。” 墨昀坐下之后,先是友善的看了下边上的坐着的宇离洛和夕墨几眼,这才持起玉杯,俊容染笑的向着凤冥夜认真道。然而,他的眸光却不是那么的淡然,反而带着丝丝的敌意和尖锐。 “北冥有友好之意,自然是再好不过了!代我想你父皇问好。” 凤冥夜勾起邪肆的唇,眼眸深幽,依旧不动声色的道。心里却浮上了丝丝的疑惑:这三国之间的形势,大家心底都是心知肚明的。为何,这墨昀居然如此的大胆放肆?而且,他似乎有恃无恐,有种诡异的自信。令人不得不心生防备! 见凤冥夜并不生气,这宴会的还是顺利的进行了下去。酒过一巡,一旁坐着的凌无钧,却突然发话了。 “皇上,北冥的使者已经带到。末将在边境征战许久,甚是想念亲人。听闻吾妹在前几日入宫为妃了,不知末将能不能现在前去探望她?” 凌无钧俊逸的脸上带着认真,声音里也透着丝丝的诚恳。如今,这使者也来了,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虽然,他知道皇上定然是有话要问他的。但绝不是如今这样的正式场合!他是真的很想去探望下,自己的宝贝妹妹到底怎么样了!从来信来看,依凝妹妹似乎过得并不好…… “朕准了,你去吧!” 心知他心系凌依凝,凤冥夜也不想多加什么刁难,慵懒的启音准了。这凌无钧与他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多少也有些情分在。只要,他们以后不要还妄想着找烟儿的麻烦,他还可以顾念一点旧情。但是,对凌依凝,他是再无任何的旧情可言了! 曾经那样乖巧聪慧的可爱表妹,居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善妒心机的丑恶女人。还妄图**他这个一国之君?更何况她还……凤眸眯起,眸光冰冷。 薄唇扬起一片冷绝的弧度,他对他,实在是再也提不起一丝的旧情了! “谢皇上隆恩!” 凌无钧俊脸露出几分喜色,谢恩之后,便匆匆的离去了。 重华宫。 通报之后,凌无钧大步的踏入了那正殿之中,却一眼看到他许久不见的宝贝妹妹正一脸哀伤的暗自垂泪。 “凝儿,你、怎么哭了?” 刚进门的凌无钧一惊,连跪拜之礼都忘了便脱口而出道。虽然从妹妹的前阵子的来信中,就知道她过得并不顺意。喜欢皇上的事情,一直都不能如愿。但是,现在她不是已经如愿嫁入了宫中了吗?怎么脸上不仅没有喜色,反而是愁云满布?他这个妹妹一向很坚强骄傲,极少落泪。如今,突然见了她如此的悲凄的模样,他怎能不心疼? “哥……” 凌依凝柔弱的抬起眸来,有些慌乱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滴。尽量克制哽咽的声音,唤了一声来人。然而,一张小脸却更加的酸楚了。 “凝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皇上他……快点告诉我!” 望着他从小乖巧可爱的妹妹,居然这副凄惨可怜的模样。凌无钧上前就将她纤细的身子揽在了怀中,心底心疼不已。到底是谁?能让他那么优秀可爱的妹妹如此的受伤? “哥,不是夜哥哥的错!你听我慢慢说……” 丽妃见自己的哥哥这样说话,顿时连连摇头。然后,便将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凌无钧。当然,有的地方是少不了会添油加醋的。特别是说到所有关于柳如烟的时候,凌依凝的声音就好似从牙缝里磨出来的尖锐、厌恶。 “什么?姑妈居然和你一起给皇上下药?这……不过皇上也是的,喜欢谁不好,偏偏去喜欢那个傻子?” 听完自己妹妹所说的一切,凌无钧先是有些惊诧。实在没想到,姑妈和凝儿竟然直接给皇上下药……不过,既然姑妈都参加了,这事自然是不会闹大的。但是,区区一个傻子,居然和他的宝贝妹妹争宠,这可太说不出过去了! 要说这个妹妹,全家上下没有人不喜欢她的!她哪里不好?哪怕她就是用怎样的手段,都比一个傻子强了太多了!那个什么柳如烟,凭什么和凝儿争?凝儿对皇上的感情,他看在眼里可是许多年了…… 一想到凝儿前天受到的屈辱,对她十分了解的凌无钧自然知道这对她来说,简直是毁灭性的灾难!这么想着,凌无钧英挺的俊脸上染上了丝丝的怒火,有谁敢让凝儿难过,就是他的敌人!他在许久之前,就已经下决心要好好守护着凝儿了! “哥,眼下那个傻子都被夜哥哥宠幸过了。要是那个贱人坏了夜哥哥的孩子,那我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凌依凝染着几分无助、几分哭腔的声音,听上去楚楚动人、好不可怜。望着眼前的男子,她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浮木一般。她没想到哥哥这么快就回京了,更没有想到在这一夜就能见到他。不过,哥哥的突然到来,却来的正是时候! 想到这里,女人那梨花带雨的脸容上,朱唇扬起了一道深幽的弧度。 “凝儿,你想怎么做?” 男人闻言,一面抹去她脸上的泪水,一面沉稳的启唇问道。英俊的脸上,明显之际的偏爱和心疼,剑眉皱得更紧了。 “哥,你先看看这个……似乎,那个傻子,有可疑……” 凌依凝一面说着,扬起纤纤素手递过去一张小小的纸条,眸光诡谲。 凌无钧轻轻的点点头,接过了那纸条,细细的看了起来。 “哥,这是今天我偶然听到那贱人的身边的太监小玄子说的话,这纸条便是从他身上落下的!似乎……那个贱人,并不是真的‘傻子’呢!这,可是欺君之罪!” 扬起犹带泪痕的小脸,凌依凝声音染着几分恶毒,说到那“欺君之罪”时,她那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染上了几分得意和恨意。 !! 要他试探 “那柳如烟竟然不是‘傻子’?凝儿,你这纸条来源可靠吗?这个消息,真的可信吗?” 凌无钧剑眉皱起,并不急着表态,只是沉稳的发问道。怎么会在凝儿和柳如烟之间有了这么大的对立的时候,出这样的纸条呢?若是有人故意为之,眼下柳如烟可是皇上的宠妃,这对于凝儿可是大大的不利啊! 大略的扫过了那张纸条上的内容,大概就是那个小太监在向别人汇报着柳如烟每天的动作。上面,的确是明明白白的表示出,柳如烟并没有傻!只是,一切都有这么巧么?在凝儿恨极了柳如烟的时候,出现了这个东西…… “哥,你放心吧!这个应该不会有假的。我真的只是无意之间才听到他和另外一个小太监小三子的对话,他们都是柳如烟身边的人……以我的身手,他们不可能发现得了!而且,似乎他们上头也有人。应该是这宫中的女人安插在柳如烟身边的眼线呢!只是,不凑巧的,被我无意的知道了这‘重要情报’……” 凌依凝楚楚动人的小脸上泪痕褪去了不少,此刻是一脸的认真的对着凌无钧解释道。哼!看样子,想对付柳如烟的人还真不少。这一次,就让自己“好好利用”下别人的情报吧!虽然,她心里早就想将那柳如烟千刀万剐了,但她可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否则,一开始她就不可能成为柳如烟的“唯一的”好朋友了! 凌无钧听了自己的宝贝妹妹这样认真的一席话,俊脸上表情松动了些,心里也放心了不少。他的妹妹从小就极为聪慧、又知进退,就未让家里的人失望过一次!想来这一次,她也是已经将一切打听妥当了。这深宫之中,女人之间的争斗原本就不可能有停歇的一日。那柳如烟既然是装傻的,只怕心机也不浅了。这么想着,再加上开始凝儿那番诋毁烟妃的话,凌无钧心底早已将她化为城府极深的一类,愈发的讨厌柳如烟了。 “那贱人定然是故意装傻,假装单纯无邪让夜哥哥卸下了心防。否则,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夜哥哥会喜欢一个傻了的女人!哥,你这次一定要帮我啊!” 看着哥哥脸上的表情,凌依凝心知哥哥也是被自己说动了。顿时小嘴一扁,可怜巴巴的央求道。毕竟,她入宫做了四妃之首的丽妃,对于凌家也是一件大事。若是可以,家里谁都希望她现在是丽妃,以后就是当朝的皇后!这样,才能永保凌家的大权在握! “唉!凝儿,你应该知道,哥从来是拒绝不了你的!” 有些心疼的望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凌无钧俊脸带着一分苦涩。低沉的声音里,染上了丝丝的情义。似乎是叹息一般,他犹豫了下,终究是将这句话给说了出来。 “哥……你说什么呢!凝儿早就将以前的事情忘了,哥,你也不要再想了!你永远都是凝儿的好哥哥!” 凌依凝闻言,心头重重的一沉,急忙出声制止了男人的话。娇美的小脸上闪过几丝慌乱,美眸里也不敢与凌无钧对视。他是她哥哥啊!怎么能这样子?而且,她爱的人,是天神般的夜哥哥。绝对不会是…… “呵……是哥失态了。告诉我,凝儿想要我怎么做?” 望着开始还对自己亲昵无比的宝贝凝儿,此刻却明显的疏离了起来。凌无钧英挺的俊脸上有了几分失落,但他还是轻轻一笑,将口中的话说了出来。 “哥,柳如烟既然装傻子,我们先想办法约她出来,到时候哥就故意假装要”轻薄“她……试探她的反应!若她是装傻,身为皇上的女人,决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任何接触,她一定会有反应的!若她不是装傻,哥你到关键时候就打住,然后再哄她是玩游戏就好了。哥,这个办法一定有用,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凌依凝听他问起这些,绝美小脸上的尴尬之色又褪去了不少,将唇凑近了男人的耳边,她忙不迭的小声的提议道。 “凝儿,你真的希望我这样去做吗?” 望着眼前的女子一脸的殷切,凌无钧有些难受的闭上了眼睛,声音里染上了几分失望。她居然要他这样的去“试探”那个傻子?的确,身为皇上的女人,绝对不能和除皇上之外的男人有任何的亲密接触。但是,她就这么轻易的将他推向了一个他厌恶的女人? “哥,你就帮凝儿这一次吧!好不好?就这么一次!” 看着眼前的男人万分的不情愿,凌依凝急忙恳求道,小脸愈发的楚楚可怜了。眼下柳如烟是宠妃,而前不久她和太后才对夜哥哥下药。不能在短时间内又有动作!这试探柳如烟的事情,哥哥去做最合适不过了。反之只是装装样子不是吗? 只要夜哥哥知道柳如烟是个只会装模作样的心机的女人,肯定就会厌恶她了! “好……既然是凝儿要求的,我就算心里有多少不愿,还是会做的。” 凌无钧的声音里有些疲惫,不过终究还是答应了下来。这事关凝儿的幸福,整个凌家的大权。他就算心里在如何的厌恶柳如烟,这事,他分析利害关系之后,还是打算去做的。 同一时间,如烟宫。 柳如烟正坐在书桌旁,聚精会神的看着手中的医书。不得不说,古人还是很有智慧的!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现金设备,但这古代的医术也是极高超的!柳如烟已经整整的看了一天了,她还是觉得很有兴趣。 而边上,一身粉色宫服的残情淡然的立在柳如烟的身边,随时侍候着。 “娘娘,如烟宫外有人,武功还不低,而且还不止一个!” 蓦地,像是敏感的感觉到了什么,残情突然出声说了一句。 “情儿?怎么回事?” 柳如烟闻言一惊,顿时启唇问道。眼下都天黑了,谁会来这如烟宫外面? “刚刚有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不过现在已经走了。没事了,娘娘。” 残情也没有想到那人这么快就又走掉了,那人身上没有杀气,似乎对娘娘也没什么恶意。心底暗暗的记下,这边淡淡的启音回答道。 “嗯。” 柳如烟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道难怪她刚刚总感觉有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在看着自己呢!不过既然没有动作,她便以不变应万变吧! 大殿上的宴会,也慢慢的接近了尾声。 自从那墨昀来了之后,凤冥夜也无意再与羽弛国的三皇子、国师多说什么。眼下有墨昀这个煞风景的人在场,他既然是想要拉拢羽弛国,自然不会当着他的面说。而墨昀也是怀着一样的心理,三方势力,接下来的宴会几乎都只是在虚以委蛇。 望着眼前众人的寒暄,想到应该还在如烟宫等着他的烟儿,凤冥夜更加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很快的,凤冥夜让宇离洛、夕墨、墨昀三人各自回殿好好休息,接着便散了这宴会。 !! 缠绵 一路上,宇离洛和夕墨不紧不慢的随着众太监宫俾们在皇宫内走着,一面却抓紧时间,暗暗的记下了路线和各殿具体的位置。 待与凤冥夜等人分开了,随着带路的宫俾回到了被安排好的住处,三皇子宇离洛和国师夕墨一齐大步跨了进去,小心的关好了门窗。 “云儿,你可是找到我们要找的人了?” 宇离洛俊美的脸容上蒙上了一丝诡谲的光华,有些迫不及待的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一旁的羽弛国国师夕墨,也是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的婢女清云,那灼灼的眸光里,显然是有着几分焦急的。 “云儿不负主子所托,在刚刚离宴的时候,已经找到她的住处。只是,从这宫里的宫俾的口中听说,她似乎傻了,而且还没了记忆!” 清云一张秀美的小脸上,满布着愁云,低低的声音里也有些悲切。没想到,主子居然傻了还加失忆,这让她们现在如何是好呢? 什么? 两个男人眸子都是重重的一沉,她傻了?没了记忆?不!不可能! “不会的!烟儿的本事,我们都是知晓的。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人害的傻了!该死的凤冥夜,你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吗?” 宇离洛俊美绝伦的脸上罩着冰冷的寒霜,有些不悦的启音道。那声音清冽如水,甘甜动听,竟和他开始那清亮的声音有些不一样。 “我也不相信烟儿会傻了,我们既然来了这皇宫里,就先静观其变吧!” 那飘渺似仙、优雅似竹的男子,此刻那隽秀的眸轻轻的眯起,俊脸上淡然中染着一丝的担忧。不过,他终究是抿紧了唇瓣,轻轻的将这句话吐出。 宇离洛、清云、逐月都点点头,表示同意夕墨的看法。当下四人也没有再多话,稍稍洗漱了一番,便都各自回房睡去了。 同时,如烟宫。 和那些人分开之后的凤冥夜,便直奔了如烟宫。整整一天没见那小人儿了,男人只觉得心里是万分的挂念,脚下的步子也更加的快了。 “皇上驾到。” 随着这声熟悉的太监声音响起,一个纤细的身影又飞快的闪了出来。 “夜……”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染着开心纯净的笑容,声音甜美可爱,单薄的身子向着那个高挑的男人奔的飞快。 “娘娘,你慢点儿!” 残情跟在了柳如烟身后,清秀的脸上是一脸的无奈。唉!娘娘真是小心谨慎啊!这傻子模样,她装的不累么?但是,眼下不是什么关键时刻,她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宫女,所以她只能在娘娘身后象征性的追着。 “烟儿,你慢点!” 凤冥夜被这小女人的动作吓了一跳!邪魅的声音里染着几分担心和一丝迷惑。烟儿干嘛还要跑出来呢?她可以安静的在殿内等着他就好了。他,不希望她装傻装的那么辛苦…… “烟儿?” 心里这么想着,强健的身体却早就不由自主的奔了过去。想也不想便将那可爱纤细的小人儿锁在了怀中。性感的薄唇贴着柳如烟的软软的耳垂,低低的呢喃中带着一丝的疑惑。 “夜,今夜有高手在如烟宫外晃悠了一会儿,我怕被人发现,所以……” 被凤冥夜揽在了怀中,柳如烟顿时全身都松懈了下来,任凭男人紧紧的环着她。习惯性的将小脑袋贴上了男人的胸口,她也用极小的声音轻轻的道。一解释完,她又故意甜笑着的说了一句。 “夜,烟儿好想你!” 听了这甜甜软软的话,凤冥夜的心里顿时被喜悦塞得满满的。想着眼下烟儿可是“傻子”,顿时勾起邪笑,魅惑的启音道。 “烟儿乖,想我的话,就吻我。” 果然,柳如烟听了男人这明显至极的“诱拐”,虽然心中羞涩的很。但还是眸子一闭,乖巧的送上了软嫩的唇。眼下在假扮“傻子”,这男人是她最依赖的人,他说的话,自己自然应该深信不疑,一切照做的。 感觉到自己的薄唇被那软嫩可爱的唇覆上了,凤冥夜的心情是愈发的好了,魅惑的凤眸霎时灿若星辰。装傻若是能让烟儿如此主动的亲他,那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感觉到那小舌还在自己的薄唇上青涩的舔允着,男人喘息一声,立刻被勾起了欲。瞬间化被动为主动,霸道的深吻着柔软的唇瓣,挑勾着那甜软的小舌。长腿一伸,脚下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很快就进了如烟宫,隔绝了外面所有人的视线。 “夜……” “烟儿,我想要……” 他可是一个正常的不得了的男人。却直到前日才真正的卸下了心防,爱了一个女人,也要了这个女人。此刻,他心爱的女人就在眼前,这让他如何才能忍住? 男子俊美绝伦的脸上,此刻因为情yu而更加的魅惑迷人了。狭长的凤眸,此刻宛如罂粟一般勾人心魄,硬是让柳如烟看的心跳漏了几拍。这男人,没事长这么帅干什么?这副模样,简直是个妖孽! “可是……我们昨晚才……” 柳如烟张望了半天,却失望的发现残情和身边的宫俾太监们不知道何时早就退了个干干净净。只得红着脸小小声的提醒某人……却不知自己俏脸羞红的模样,引得某人更加的难耐了!此刻,凤冥夜一只大手锁着她的纤腰,一手覆着她的俏臀,轻轻松松就将她抱入了寝殿中。 “烟儿,帮我生个宝宝吧。” 凤冥夜望着眼前迷人的小女人,喃喃的脱口而出道。眼下,怀中的小女人玉一般的小脸上未褪的红晕,柔软的身体已经被他吻的瘫软了。樱桃般的水润的唇,不自觉的喘息着;灵动的眸,迷离的半眯着,整个人有种不自觉的勾人。 轰! 柳如烟听着男人这一声无意识的低语,看着那风华绝代的俊脸上那认真的表情。素白的小脸愣愣的,灵动的眸愈发的迷离了,像是被蛊惑了一般,任凭男人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上。宝宝,那是爱情的结晶吧?居然也有这么一天,一个出色完美至斯的男人,会用期待的语气说想要她和他的宝宝? 凤冥夜也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震住了。不过很快,他又勾起了一抹邪肆妖娆的笑。他与她的宝宝,这个想法只是想想就觉得很不错。接下来,凤冥夜的吻愈发的轻柔了,那小心翼翼的呵护,终于让柳如烟又一次放开了心,一点点的沉溺到了他的温柔里面。 旖旎的气息,寝殿里的暧昧不断的升温。大床之上的两具完美的身体,无比契合的纠缠在了一起。抵死缠绵,仿佛是要将对方融入骨血中,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 各怀鬼胎 第二日。 待柳如烟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时,动了动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酸麻不已。不单单只是手,她是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哪一个地方不酸的。蓦地,昨夜激情的画面闪入了脑海,柳如烟小脸绯红,在心里直骂自己是色女!凤冥夜只是稍稍的勾引了两下,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对了!夜呢? 望着身边空空的床铺,柳如烟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失落。他,应该是去上朝了吧!蹙眉想了想,半天才想起了一个模糊的印象:似乎在睡梦中,有个邪肆温柔的声音说,他要走了。应该是凤冥夜对她说的吧! “娘娘,你醒了?皇上吩咐过了,让奴婢准备好温水让娘娘泡澡呢?” 柳如烟一醒过来,残情便感觉到了动静。清秀的小脸上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眸明亮的望着眼前的脸蛋红红的女人。 哎!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偷听的,可是身为暗卫对于声音是敏感至极的。昨夜……还真是狂野**哪!不得不说,王的绝世风华还真是男女老少,谁都通吃哪!连这个古灵精怪、不好捉摸的女人,都忍不住沉溺于王的“美色”里。不过,能让王无所不用其极的动用“**”的,也只有烟妃娘娘了吧! 这么想着,蓦地,残情又想起了王要她销毁的那幅画。王要她将它毁了,她却并没有舍得那么做。因为,那是她跟随王十年来,唯一见他还完整留下来的画卷。记得,在她十多岁的时被暗救下带到王身边的时候,就听宫里的人都说太子博学多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擅长作画!可是,她却从未见王挥毫笔墨过,似乎是王他因为什么事而封了笔。后来,没过多久,宫里也再没有人敢说这些话了。 残情犹然记得,她在那密室之中看到这幅画时,被那上面的印鉴吓了一跳!这幅画竟然是出自王早年的手笔。这画,实在是弥足珍贵啊!原本她不应该留下它的,却因为烟妃娘娘的出现,而让她心里有了几分希翼。 “好,情儿,我这就去。” 柳如烟却不知残情心里已经是千回百转了,小脸绯红的轻轻的答应了一声。接着,在残情的扶着之下去了浴房。 朦胧氤氲的雾气,萦绕在浴房之内。花香醉人,圆形的浴桶里,正侧坐着一人。外面,只露出圆浑白嫩的肩,一头黑发湿漉漉的松散着。一旁,残情正轻柔的侍候着柳如烟沐浴。 “娘娘,重华宫来人了。说是邀请娘娘去御花园的枫叶亭一同赏景呢?娘娘,怎么回?” 一道带着询问的声音在浴房外面响起,却是在浴房外候着的小莲。 重华宫?那不是丽妃的宫殿么?这女人,还真是不能消停啊!柳如烟软嫩美好的唇不自觉的冷然了起来。那一夜,夜告诉她就是凌依凝和太后两个人给他下的迷红桃香,当时她还气愤了好一阵。不是因为气愤她们的无耻和卑鄙会夺走夜,而是气愤她们身为夜最亲的亲人,竟然如此的对待他!而且,还做的那样毫无愧色!这是怎样的亲人?真是虚伪至极!上一世的她,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她的父母和亲人却是极疼她的。毫不夸张的说,若非有那样的父母,她绝不可能成为龙组的第一女军医! “眼下我是个傻子,她们说什么,自然统统答应。” 望着残情那有些担忧的眸光,柳如烟沉吟一声,便沉稳的发话道。那女人摆明了是看着自己是“傻子”,想要摆自己几道呢!哼哼,她就是过去了又何妨?就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招! “是,娘娘。” 浴房外的小莲闻言,答应一声,便出去回话了。 “娘娘,丽妃的心机极重,连皇上都敢设计……你……” 残情清秀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担忧的道。她是暗卫,要她明里保护一个人很简单,但在这宫里要在不暴露的情况下保护一个人却不容易。眼下丽妃娘娘请娘娘赏景,明摆着是一场鸿门宴呢? “眼下我是个‘傻子’,而且她还是我的‘唯一好友’,若是回绝只怕引人怀疑。放心吧,情儿,一般人是欺负不到我的。等下我就带着小莲过去好了,你隐在暗处,若真有事。你就去锦绣宫找洌王爷,要他想办法把夜找来。” 柳如烟扬起一抹浅笑,有条不紊的吩咐道。绝美的小脸上沉稳如水,丝毫不惊慌。不知为何,在知晓那凌依凝设计了夜之后,她更加的讨厌她了。这一次,若是她不好好的“整整”她,还真对不住她主动来找她了! “是!残情明白了。” 要她找洌王爷?娘娘怎么认得洌王爷?而且,听娘娘的语气,他们的关系似乎还挺好。低低的应了一声,残情只是干脆的领了命。清秀淡漠的小脸上没有泄露任何的疑问。 御花园。 柳如烟来到了御花园时,远远的便望见了凌依凝那边立在一大群人,而凌依凝也正站在众人之中。 只见,她今日是一身淡蓝色纱衣,上面绣着星星点点的浅紫花瓣;衬得肌肤胜雪、娇美无比。腰间系一浅紫色腰带加以修饰,更加凸显出了修长匀称的绝美身姿。只一眼望去,倒真是清雅高华、鹤立鸡群! 那边的众人也发现她过来了,那优雅的立在亭子里的凌依凝忙不迭的遣了一个宫俾过来招呼她,那态度还当真是热情的很!柳如烟见状,心里只是冷笑。那绝美的小脸上,依旧挂着一贯的单纯无害的傻笑向着亭子里的众人走去。 “烟儿妹妹,好久不见了。不知你有没有想我这个好朋友呀?” 纤纤的玉手环上了柳如烟的肩膀,声音温柔如水,活脱脱的一副“我们很熟”的模样。望着眼前气色红润、笑的灿烂的傻子,凌依凝在心里早就是恨的牙痒痒了。哼哼!叫你装!叫你装傻哄骗夜哥哥!待会儿,等你露陷了,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凝儿,烟儿好想你哦!” 柳如烟笑的眯起了一双灵动的眸,一脸灿烂的望着来人。态度如常的单纯,只是那脸容上的笑靥太过的甜美的,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呵呵,凝儿你来的可真早啊!哥哥反倒是来的迟了。” 两人正在“假惺惺”的互相寒碜着,蓦地,遥遥的传来了一声男子的清亮声音,正是凌依凝的哥哥凌无钧! 今日,他身穿一声深蓝色的锦袍,衬出了高大的身材,长发被一丝不苟的束起,英挺的脸上挂着彬彬有礼的笑容。也算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 “哥,你来啦?” 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凌依凝立刻答应了一声,声音柔婉。秀雅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哥哥果然来了,等下看这贱人还怎么装! 相对于凌依凝的开心,一旁的柳如烟却是有些迷惑不解了,心里也生了一丝的警觉。这丽妃叫她来赏花,若是要耍什么小花招,还叫一个大男人来做什么?而且这女人面对她的神色,似乎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啊? 毕竟以前是真的以为是面对着一个傻子,如今凌依凝已经认定了柳如烟是装傻骗人,那神色自然有一些细微的差别。 看了看那大步走过来的男人的脸上表情,更是有些诡异。他是在笑,但眼里却没有温度,似乎还带着几丝厌恶?柳如烟是医生,对于人的面部表情观察的比一般人都要细心的多。看到这里,她的心里是愈发的警觉了。于是,她便故意捡起了地上了一块石子,丢到了枫叶亭下面的荷花池里。暗处的残情见状,立刻飞快的离去了。 凌无钧的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排斥的,要他对着一个讨厌的女人做出“感兴趣”的样子,还要“耍流氓”……这难度,实在是不低。若不是为了凝儿,打死他也不会来见这个什么柳如烟!这么想着,凌无钧的神色愈发的深幽了。 “烟儿,这是我哥凌无钧,他是昨日才班师回京!” 凌依凝轻笑一声,落落大方的介绍道。 “你叫烟儿?真是好名字呢!” 一旁的凌无钧立刻会意,露出了一道感兴趣的浅笑,脸色“和善无比”的望着眼前的柳如烟。 “无钧哥哥,你也会和凝儿一样,陪我一起玩吗?” 像是完全看不到凌无钧那眸光的深意,柳如烟只是笑得灿烂、天真无邪的问道。 之后,三个各怀鬼胎的人,就在一起说说笑笑,一起赏景。 “娘娘,太后娘娘找您。” 没过一会儿,一个金华宫的宫俾就过来,却是要找凌依凝。凌依凝表面装作十分的为难,不过很快就带着“恋恋不舍”的表情,跟着那宫俾去了金华宫。 !! 一吻吃醋 “烟儿,你知道吗?你很美。” 柳如烟正目送着凌依凝向着御花园外面远去,耳边冷不丁传来了一句肉麻兮兮的话语。转眸一看,原本在赏风景的凌无钧,不知何时已经欺到了她的身前。 凌无钧尽量的勾起一抹邪气的笑容,表现出一幅“色迷迷”的模样。高大的身子也一步步的向着毫无防备的柳如烟靠近。 不可否认,这个女人看上去真的是“单纯无辜”至极。那清澈如水的眼神、那纯净如白纸般的模样,差点就把他也骗过去了!但是,只要一想到凝儿告诉他,这所谓的“无辜”一切都是她伪装出来的。凌无钧的心里对柳如烟的鄙夷就多了几分!她装的越像,就越让他觉得厌恶! 这男人,他是想做什么?柳如烟一愣,原本还沉浸在那个恶毒的女人离去的开心中,还在庆幸着那个讨厌她的太后娘娘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了……她完全把还站在这里的凌无钧给忘了个一干二净!在她心里,那打着九九的凌依凝都已经“不得不”离开了。这个杯邀来作陪的“哥哥”不是一个路人甲么? 然而,眼下发生的一切却让她错愕。 只是一瞬间,松懈的柳如烟便从凌无钧那异样的举止和话语中明白了些什么。见他直直的向着自己扑来,俊脸上还挂着几分邪气的笑容。当下灵机一动,脚下故意踩上自己的裙摆,纤细的身子直直的向着亭子的栏杆倒了过去。 “啊啊?” 就听一个慌张的声音响起,柳如烟绝美的小脸苍白,灵动的眸子睁得圆圆的,一脸的惊慌失措。 然而,她心底却冷笑了数声,这凌无钧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她若是还不清楚他们的意图就真是傻子了!好啊!她根本就是故意让她哥哥来逼她露出“原形”呢!不过,她可能会让他们得逞么? 原本准备“耍流氓”的凌无钧一愣,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是柳如烟的身上,哪里有关心她的脚下动作。眼看这女人就要摔倒,凌无钧担心她摔了之后,会大呼小叫引来别人。一张俊脸上的浅笑有几分变形,只得伸出手臂,拉住了她的纤纤素手,再轻轻一拉,便将柳如烟拉到了他的跟前。 “谢谢你,无钧哥哥!” 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柳如烟丝毫不避讳素手还被凌无钧握着。倒是甜美的一笑,眨巴着一双清澈的眸,对着眼前的“恩人”轻声的道谢。 原本准备继续行动的凌无钧,见她这副傻笑自若的模样,心底愈发的怀疑了:这柳如烟真的是装傻的么?为何他碰触了她的手,她的神态却没有丝毫的异样?若是演戏,这演的也太真实了点! 在古代,皇上的女人是决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丝毫多余的肢体接触的!但这一点对于柳如烟这个现代灵魂,却是一点都不适用。对于她来说,就算无意和陌生人亲了个嘴,也勉强能算了吧,更何况只是这区区的拉手? “无钧哥哥,你在想什么?” 柳如烟笑的傻气无辜,将素手缩了回来,放在自己的小嘴里咬着,活脱脱的一个弱智的模样。 “烟儿,你过来点。” 原本呆怔的凌无钧这才反应过来,就算她是真傻,今天也必须将答应了凝儿的事情给做了。这么想着,俊脸又带上了一丝浅笑,故意柔声诱哄道。 怎么办?夜和凤冥洌都没有出现,眼下她不能穿帮,但若是过去了,他肯定会对自己动手动脚的!看他心里一副不情愿的模样。哼哼,他还以为她多情愿过去让他碰触么? 柳如烟只好“乖巧”的将小脸向着凌无钧凑了过去。心里不免有些着急了,这凌无钧身为将军自然是有武功的,银针什么的都不方便用。眼下,似乎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不是因为她不想惹麻烦……她早就直接用银针把他刺成马蜂窝了! 看着还真向着他凑过来的柳如烟,凌无钧心里也愈发的怀疑了。不过,他还是咬咬牙,眼眸里透出一抹坚定,扬起俊脸向着柳如烟的小脸靠了过去,竟然…… 是要吻她的架势! 毒!真毒啊!柳如烟表面装的单纯无辜,心里却早就将这凌无钧骂了个遍!她虽然是现代人的思想,万一被这家伙占了点便宜也就算了。问题是,对方很明显一副讨厌她的模样,那眼神里是掩不住的鄙夷。这笨蛋肯定是被凌依凝蛊惑了吧!他那是什么眼神,以为她想让他“吃豆腐”是不? 那边的凌无钧却也是头皮发麻了,这柳如烟为何还不退开啊?要不是答应了凝儿,他死也不会来做这样的鬼事! 她,应该是真的傻子吧?看着雷打不动的柳如烟,某人心里是一阵哀嚎。最后,凌无钧实在是忍受不了柳如烟那越来越近的距离了,她城府深,他厌恶碰触,就算她真的是傻子,他凌无钧也不屑亲啊!当下,他敛眸就准备退开。 然而…… 就在这时,柳如烟灵动的眸却突然染上了一抹怪异。她实在是很看不惯这家伙,一副鄙夷她、却自以为“清高”的模样。这一次,他以为就能那么简单的全身而退吗?做梦!毫无预兆的踮起脚,她将唇在凌无钧的唇上贴了0.01秒! “凌将军!你在做什么?” 几乎是同时,一道清亮的男子声音,冷不丁的响了起来!在这安静的空气里,宛如一阵闷雷。 什么?凌无钧只觉得自己的唇上一抹柔软覆上了一瞬,接着耳朵里便响起了一道染着怒气的熟悉声音。这个声音,是属于洌亲王的?完了!他一抬头,便看见自己将傻子烟妃圈在了亭子围栏的一角,一副欺身而上的模样。而且,他刚刚做了什么?老天!他刚刚难道是真的轻薄了那个傻子烟妃吗? “无钧哥哥和烟儿在玩儿呢……烟儿和夜也玩过呀?” 柳如烟眯起一双可爱的眸,声音甜美无辜。只是,她每多说一个字,那凌无钧的脸色就多惨白一分。 始作俑者眸中闪过一丝精怪,望着站在凌无钧身后,穿着银丝锦袍的、脸色不太好看的凤冥洌。心里暗道:他来的还真是时候呢! 被凤冥洌的一声怒吼弄得一阵头晕眩晕,凌无钧早就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真的“不小心”轻薄了傻子烟妃……只知道这一次,他真是犯了大错!他是臣,而她是皇上的女人啊! 洌王爷为何会过来这里?为何还偏偏要看到这一幕?以为自己真的亲了一个傻子,心里憋屈的凌无钧只觉得一阵无语问苍天!俊脸涨的通红,憋了半天都没憋出一个字。 而柳如烟却第一时间低下了头,刚才她就是远远的看到了凤冥洌的身影,见他要正张口才故意的点了一下凌无钧的唇。此刻,她只觉得胸口一阵报复的快意。让这个凌无钧给她装“清高”啊?既然那么“委屈”,她要是不给点教训,这家伙还真以为自己多金贵了!哼,被凤冥洌亲眼看到了他以下犯上,他还真当自己这个“傻子”好欺负是不? 然而,很快柳如烟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知何时,一道修长的明黄身影,立在了她的面前。现在,正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一抬头,便看到了凤冥夜刀削斧刻的俊脸上,剑眉拧得很紧,狭长的凤眸里,阴沉的让人窒息。 是凤冥夜! 不就……是……点了别人的唇一下嘛…… 夜怎么也来了?柳如烟的心不知怎么的一滞。被男人的神色吓了一跳,原本红润润的小脸顿时有些花容失色,小脸苍白,似乎是被他阴沉的脸色给吓呆了。 她是呆了,但是在心里还是小小声的抗议了一句,却不敢说出口来。原本的理直气壮的报复,在这男人的面前却变得心虚的不得了。 凤冥夜性感薄唇抿的很紧,一个字都没有说。眸光低沉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修长的铁臂一抬,蓦地将小脸苍白的柳如烟揽在了怀中。 !! 消毒看戏 听着柳如烟的煽风点火的话语,凤冥洌有些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一身粉色素裙、被皇兄揽在怀中的小女人。前几日,皇兄第一次没有去上朝,再加上宫里流传皇兄在和丽妃新婚之夜摔门而去,却去了如烟宫。他心里很清楚,皇兄定然是宠幸了柳如烟!对于这个事实,他一直心怀苦涩。然而,现在木已成舟,他更加不敢靠近她了。 他知道她并没有傻,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识柳如烟的“阴人本事”。她和羽陌的差别真的很大!羽陌总是飘灵的不似人间的女子,而她却古灵精怪的让人防不胜防!除却一模一样的容貌,她们俩似乎一点都不像。可是为何,如今看着皇兄将她揽入怀中,他的心里的苦涩却更甚了? 她狡诈、精怪、可爱,看似无辜单纯,却往往能“杀”人与无形。和他以往所知道的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难道,真的只是那一副容貌,所以才吸引了自己?一身银袍的凤冥洌孤独的立在原地,迷人的桃花眼泄露了几丝迷离。 “皇……上?臣……臣罪该万死!” 凌无钧一见是皇上,那惊吓的模样比柳如烟还要恐怖。急忙颤抖的跪在地上,声音里都是一股子悔恨!此刻,他的心底更是惊骇憋屈至极。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不过是为了逼迫这女人露出破绽,被洌亲王撞见也就算了,居然还让皇上看到了!明明,他和凝儿算好了时间,这个时候,皇上不是正和羽弛国的侍者议事么?怎么会…… “朕不许你再出现在烟儿的面前。滚!” 凤冥夜鹰一般的眸,终于落在了眼前的颤抖跪地的凌无钧身上。一股恐怖戾气从那魅绝的凤眸里射出,男人掀起薄唇,冰冷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是!罪臣立刻就走。” 面对一身戾气的皇上,凌无钧哪敢多说一个字,急急忙忙的就退下去了。皇上不杀他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此刻他心里还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夜……不要生……” 凌无钧一走,柳如烟望着男人那一身阴沉的戾气,顿时弱弱的在他的耳边低喃了一声。 然而,气字还未出口,那娇嫩的唇便被凤冥夜狠狠的吻上了。男人凤眸里染着嫉恨,宛如火山爆发一般,狠狠的吻着,像是要将刚刚点上了凌无钧那一点点痕迹全部洗去。而一旁的凤冥洌,却被两人完全遗忘了,他只能远远的望着,迷人的桃花眼中染着一抹苦涩。 “烟儿,你一点都不乖!” 等到他发泄够了,方才放开了那被他吻的有些红肿的樱唇,沙哑着嗓音低沉道。 夜……柳如烟被男人吻得一阵晕头转向,眼眸里却有了几丝水气。其实他并没有真的很用力,而她也知道是自己不该用那样的方法去报复。可是望着男人阴沉沉的神色,她就是觉得心里莫名其妙的委屈。 “摆架,回凤夜殿。” 凤冥夜低沉的说完了这句话,便一言不发的将柳如烟纤细的身子霸道的扣在了怀中。 “皇上……那羽弛国的使……” 冯保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却在看到凤冥夜的凌厉眼神后迅速的闭了嘴。皇上的喜怒一直都是不行于色的,他这个跟在他身边多年的人非常的了解。不是他没有情绪,也不是他不会动怒,而是…… 如今为了烟妃娘娘,却一而再,再而三…… 真不知,这对皇上来说,是喜?还是忧? 冯保心里暗暗的想着,那边低眉顺目的在前面带路去了。 暗处。 “她没傻!墨,烟儿根本就没有傻!” 一道惊讶中带着喜悦的密音传入。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遥遥的立在御花园的树林之中。男子五官俊美精致,却是那羽弛国的宇离洛。 刚刚那凤冥夜和他们议事到了一半,洌亲王突然到来。不知他在凤冥夜的耳边说了些什么,他们俩便一前一后,急匆匆的离去了。他们怀疑这事情和烟儿有关,于是便跟来看戏。没想到,还真让他们知道了一个惊人的事实!刚刚那个可恶的欲轻薄烟儿的男人可能会傻乎乎的以为真的是自己不小心了,但是他们这些旁观者却清楚的很。那是烟儿自己在关键时刻上前了那么一点! 若烟儿是个傻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些? “嗯,虽然没傻,但是却不知是不是真的失忆了。看样子,我们应该要想个办法试探一二。不过比起试探,我更担心的是……” 一旁穿着水纹白袍的夕墨秀雅的眉峰皱起,刚刚那凤冥夜拥吻烟儿的画面似乎还在眼前。启唇,凉凉淡淡的声音响起,却也是密音传入。 “你担心什么?担心她爱上了凤冥夜么?这,不可能吧!” 宇离洛俊美的脸容上,扬起了一抹自信的浅笑。原本的激动已经褪去,他的声音里也带着坚定不移。剑眉一扬,表情顿时变得有些诡异:烟儿怎么可能爱他?不!应该说,烟儿怎么敢爱他? 另一边,昭阳殿。 殿内,两个女人正相对而坐。其中一个沉稳大气、端庄妍丽;另一个聪慧美丽、优雅高贵。正是皇后和德妃! “两位娘娘,今儿个的计谋,失算了!皇上和洌亲王两人突然来到御花园。而且,皇上亲眼看到烟妃被凌无钧轻薄到了,眼下正龙颜大怒呢!” 一个身穿淡粉色宫女服的宫俾,却是跟在凌依凝身边的众多宫俾中的一个。此刻,她正小心翼翼的向着两个女人禀告道。 “什么?没用的东西!那丽妃不是自以为很厉害吗?怎么?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本宫还真是高估她了!” 皇后颜雨蝶一张秀雅娇美的丽容上,带着几分狠厉,声音里也染着尖锐的讽刺意味。 这一次,她和德妃合作,故意让丽妃“无意间”听到柳如烟不傻的假消息,引诱她出手。因为,她们都知道此时的丽妃已经被那个柳如烟气的快要发疯了,无论如何也会想对付那个女人。而她们俩,就是希望借丽妃之手,去对付那个傻子柳如烟。若她是装傻就可以将她一次扳倒;若是真傻,那开始在她手上吃瘪也只是偶然,她们也就放宽心了。 反正柳如烟没有任何后台,一旦出了差错,她们这些女人便有了一齐发难的理由。到时候,不怕不能扳倒她一个小小的庶妃…… 只可惜。 那骄傲如孔雀的丽妃凌依凝,竟如此不争气! !! 嗜血冷厉 “姐姐请息怒,倒不是丽妃的手段太差,而是那个柳如烟实在诡异!若非我们无意间抓到了小玄子和小三子的把柄,逼迫他们给丽妃透露‘烟妃装傻’的消息。只怕,我们现在还对她无计可施呢!事到如今,也不好确定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说她是真傻吧?她最近却接二连三的”不经意“的打压到了许多人;说她是假傻吧?可是,今儿她真的让那凌无钧给轻薄了!” 相对于皇后的气急败坏,德妃却从容得多。只见她一张端庄的丽容上,有着几分深幽。明朗的敌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们并不知道这傻子烟妃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敌人…… “妹妹所言甚是,那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呢?这一次没有试探出个所以然来,只怕皇上更加当她是个宝,我们更难下手了……” 皇后听了德妃的话,觉得她说的的确在理。当下敛了敛眸光,蹙眉淡淡的问道。只是,她太厌恶那个霸占皇上宠爱、毁掉父亲心爱宝琴的女人了。听到这一次丽妃居然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自然有些激动过了。 “接下来?先静观其变吧!反正,如今惹上麻烦可不是我和姐姐呀!我们只需要看着丽妃如何动作就行了……没有扳倒那傻子,先把丽妃给弄下去,倒也不错。姐姐你看,是不是?” 德妃温婉的脸庞上淡然自若的很,眯起一双美眸,声音依旧是透着优雅得体。典型的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呵呵……妹妹所言在理,那丽妃如今只怕是再难得到皇上的心了。” 皇后颜雨蝶也是个极为聪慧的女人,只略略的转念一想,便已经懂了德妃的意思。朱红的唇勾起一道若有似无的冷笑,她,可是迫不及待的想看那个比她还骄傲的“孔雀丽妃”的可悲下场了! 凤冥夜怀中紧抱着柳如烟,坐到了龙撵之上。 下面的奴才们都知道,皇上此刻心情极度不好。众人立刻小心翼翼抬起龙撵,向着凤夜殿而去。 然而,没有人看到,一道顷长的紫色身影突兀的出现在了那龙撵之后,却是北冥国的太子,墨昀。 墨昀长身玉立,好看的眉峰一挑,十分意外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俊美秀雅的脸上有着掩不住惊诧!他是不是看错了?夜帝居然如此的在意那么一个女人? 薄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墨昀心底暗暗冷笑:夜帝,动情可是一个帝王的大忌?这女人,以后只怕有大用处! 凤夜殿。 一路上,凤冥夜只是紧紧的抱着柳如烟娇小的身子,却并不说一个字。一张风华绝代的俊脸绷得紧紧,一时间,气氛安静的有些沉闷。好几次,柳如烟想开口说几句软话,却因看到了男人阴沉的脸色,喉咙的莫名堵塞而生生的咽了下去。 原本只是一丝丝的委屈,却感觉到凤冥夜的不言语的淡漠之后,不知怎的心里酸涩的越来越厉害。柳如烟将小脸深深的埋在了男人的胸口,气闷的不再开口也不再看他。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柳如烟却没有看到:再感觉到她不再望他一眼之后,凤冥夜周身的气息愈发的冰冷,俊脸上的神色也愈发的阴沉了。刚刚他之所以没有要了凌无钧的命,是因为他很清楚这是烟儿故意所为之。他当时只觉得心里妒忌交加,难受之极!烟儿怎么可以碰触除了他之外的男人?可是,她似乎被自己的模样吓到了,一句话都不肯和他说…… 终于到了殿内。 凤冥夜望着怀中宛如鸵鸟一般的小女人,心里愈发的难受了。一双魅惑的凤眸里,染上了丝丝的血色,竟生出了一种令人心惊的绝世妖娆! “烟儿……” 沙哑的声音里染着丝丝的难受,终于,他最后还是隐忍不住,先低低的唤了她一声。 不理你,不理你!柳如烟听了男人低沉柔和的话语,眼里却愈发的酸涩了。眼下她眸中已经蓄满了泪,只怕看他一眼就会掉出来的。所以,她不敢抬头,也不能抬头。柳如烟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觉得如此的委屈。以前,就算是所有人都以丑八怪般的容貌来取笑、轻鄙自己,她也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委屈、难受。都是他,他对她太好了,好的让她产生了依赖!就是这种依赖,让她变得如此的脆弱不堪! 明明是想要给他道歉的,为何现在却变成如此? “烟儿……” 又低低的唤了一声,凤冥夜的狭长的凤眸里的血色已经弥漫了整个眸。周身的气息也变得愈发的冰冷嗜血,血色的眸衬得他完美的俊脸愈发的妖魅。此刻的一身明黄的凤冥夜看上去宛如一尊嗜血魔神!哪里还有平日里那种霸绝、狂傲? 不要这样对他,他承受不起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体内潜藏的魔性要被逼出来了……凤冥夜终于忍受不住了,不!他不能变成那个样子!要是变成那样的话,他会忍不住想要伤人,杀人!可是,他最不想伤的人,就在眼前! 于是,他终究不舍的将她纤细的身体放开了,轻轻的放在了床上,就立刻起身准备离去。 “呜呜呜,夜,你要去哪儿?你要丢下我?” 见男人居然把她丢在一边,一直强忍着委屈泪水的柳如烟再也忍不住了,毫无形象的哭出声来。他可恶,太可恶了,居然在她发觉自己越陷越深的时候这样对她。柳如烟下意识的,就死死的拉住男人的衣袖,哭的是那个惊天动地,似乎刚刚吃醋受伤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烟儿,不许惹我生气……否则……” 凤冥夜转身,血色的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哭的梨花带雨的小女人。抬手拂上了她清丽绝美的小脸,低沉暗哑的出声。她哭泣,是为了他的离开。他感觉到了这一点,心情就莫名的转好了,凤眸中的血色也渐渐的褪去。 “夜,我不惹你生气,是我不对,不该那么做的。夜,你不要生气。” 原本就打算道歉的柳如烟见男人转过身来,想也不想的就脱口而出道。纤细的手臂紧紧的环住凤冥夜,生怕他突然又要离去。她真的不想他生气,刚刚他在生气,她心里好闷好难受。她不要这么难受,她也不要夜这么难受…… “烟儿,你不怕我么?” 感觉到了紧紧缠在自己腰上的嫩臂,凤冥夜定定的望着眼前的哭的好不可怜的小女人,眸光暗沉的问道。刚刚自己的眸子肯定是变色了,为何她好像没有看到一样?为何,她不会和那些看到的人一样,大声叫嚷:妖怪、妖孽? !! 尴尬撞破 “我怕啊!但我更不想你离去。” 柳如烟这才止住了哭,认认真真的盯着眼前的凤冥夜,老老实实的道,眼眸也有些躲闪了。她刚刚也注意到了他眼眸的诡异,但当时她一心想要拦住他,哪里又想得了那么多?不过此刻看着那眸中的未褪干净的诡谲血色,她还真有些后怕了。身为一个现代的灵魂,承受力还是比较强的,但凤冥夜的眸实在是有些骇人…… “我不许你怕我!还有……” 凤眸一眯,凤冥夜霸道无比、一字一句的道,嗓音邪肆、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接着,他又指了指自己的薄唇,好看的眉峰略略的一挑。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要她的吻。 柳如烟瘪了瘪嘴,灵动的眸还染着未褪的泪痕。不过,她没有犹豫、乖乖的将唇给覆了过去。今日发生的事,的确是她的错。 “烟儿,你不知道我多嫉妒。为何你最后要碰一下该死的凌无钧,还有……为何你第一时间让残情找洌?我好嫉妒,你知道吗?” 男人低哑的控诉着小女人的种种不乖的行径。然而,不知何时,凤冥夜已将女人半瘫软的身子圈入了怀中。疯狂又不失温柔的缠着她软嫩的唇!这一次,男人不再狂暴,而是带着似水的温柔,小心轻柔的吸允着她的甜蜜,挑勾她的小舌,勾起她的热情。 柳如烟仰着小脑袋,不由自主的回应了男人的温柔的吻。感觉到了她的热烈的回应,凤冥夜喉咙一紧,忍不住开始的狂乱了起来。两人的唇舌不断的追逐着、交缠着,暧昧的气氛也愈发的高涨。 “唔……唔……” 凤冥夜低头吻了吻身下小女人的嫣红的小嘴,正欲动作。 “夜,我来了!你没事吧?” “啊?” 没关紧的寝殿大门一开,一道水蓝色的身影急冲冲的闪了进来!然而,入眼的却是一副火热的限制级画面,来人脸色瞬间通红,瞬间以更快的速度退了出去。 “滚!” 凤冥夜转头暴怒的对着来人吼了一声,抓过自己的衣服,将身下的小女人遮了个严严实实。 “夜……” “该死的!这就是你要我快马加鞭赶来凤夜殿的急事?我看皇上他人逍遥快活的很嘛!” 而刚刚退出去的蓝袍男子,则是一路狂奔,飞快的退到了凤夜殿的外面。双足一点,他整个人飞身立在了一棵大树之上,对着正站在那儿的暗影怒道。 “蓝逸你怎么了?皇上怎么样了?刚刚皇上大怒,的确是要发作的征兆啊?” 暗影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自从知道皇上是对烟妃娘娘动了情了。他特意飞鸽传书,将远在千里之外的蓝逸给叫了回来。他是担心皇上会为了烟妃娘娘而动了真怒。果不其然,蓝逸今天才到京都,皇上便因为烟妃娘娘龙颜大怒。他赶紧叫蓝逸去救命了。没想到…… “皇上?他精神的很呢!一点事都没有!” 蓝逸出尘的俊脸上有些泛红、有些扭曲,磨牙般的将话说出了口。不过,在别扭的同时,他心底更是诧异万分:他一直以为皇上会这么“一清二白”的下去,没想到,他竟然也会对女人动情?真不知道,那个令他动情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呢? “怎么会呢?每一次皇上一旦如此,定然会不休不止。这……” 暗影更加的疑惑不解了,喃喃自语般的问道。他跟在王身边整整十五年了,许多事情他都是一清二楚的。从以前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那股暴戾嗜血能自己平息的时候…… “不要问我,我也觉得奇怪,可是他刚刚明明就是‘好的很’嘛!” 一身蓝袍、温润如玉的蓝逸,终于渐渐平息了周身的混乱气息。望着一脸疑惑的暗影,他略略一挑眉,眸光深幽的回答道。 !! 惊愕 “不论如何,我们还是先等皇上出来再说吧!就算是真的没事,为防万一,等下你也必须为他诊断下。”暗影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眸光一敛,勾唇淡淡的道。 “好!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蓝逸的俊脸上还残留着几分未褪的潮红,王的身体不能有半点差池。他点头回答着,心底却在暗暗叫苦。王那霸道的性格他们了解的很,刚刚他不小心“撞破”了王的好事,不会等下就一脚把自己踢到边疆去吧? “蓝公子,暗影,皇上请你们俩一起进去呢?” 不一会儿,一直规规矩矩的立在凤夜殿外的冯保,手中佛尘一扫,垂首淡淡的道了一句。 怎么这么快?蓝逸有些惊奇,他们才说了几句话,然后大眼瞪小眼瞪了那么一下下啊?难道……王的那个啥啥的心情都被他给打扰了? 想归想,蓝逸和暗影两人立刻从树上跳了下来,大步向着凤夜殿走了过去。一进门,便看到他们风华绝代的皇上怀中抱着一个身材娇小、面容绝美的小女人,端坐在凤夜殿的首座上。那女人发丝有些凌乱、小脸还残留着红晕,而皇上那精致俊脸上有些不好看。似乎是感觉到了蓝逸的视线,那狭长的凤眸冷不丁的对了上来,冰冰凉凉的。 “蓝逸(暗影)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蓝逸这边恭恭敬敬的垂首,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看样子,他还真是弄得皇上不高兴了! “免礼,都起来吧!” 凤冥夜慵懒的启唇,声音有些深幽。他将怀中的小女人环的紧了紧,俊脸微沉。都怪那个该死的蓝逸突然打扰,结果烟儿后面害羞不让碰了,害他不得不早早就结束了自己的情yu。好不容易才有这么好的气氛,结果……思及此,他那丹田处就忍不住有点冒火。 “哇哇,夜,这个哥哥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呀!这个哥哥也很好看呢?” 柳如烟原本是小脸红红的,然而,在看到蓝逸走进来的时候,却完全变了一种心情了。这个家伙做什么不好?居然在夜和她那个啥啥的时候闯进来,弄得她真是没脸见人了。这个仇,她自然是立刻要报的!别的不行,在夜耳边煽煽风点点火,还是很容易的。 果然,听了柳如烟的这话,蓝逸和凤冥夜两人的脸色都是一变。凤冥夜是愈发的冰凉,而蓝逸则是叫苦不迭。他今天进宫的时候,早就听说烟妃娘娘是个“人见人背”的傻妃了,没想到他一来就华丽丽的中了个招! “烟儿乖,等下我就帮你出气。” 凤冥夜自然清楚烟儿的意思,这是要他为她出气呢!当下也就故意顺着她的口风,启音温柔的安抚道。 “皇上,你没事?” 暗影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凤冥夜,发现他气色红润,双眸霸绝深邃,并无一丝一毫发作的迹象。顿时有些迟疑的勾了勾唇,愣愣的问道。没想到,皇上还真没事? “嗯,放心吧!有那玄天寒气震着,朕不会有事的。逸,应该是你召回来的吧?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吧。” 凤冥夜自然是看出了暗影的担忧和疑惑,沉声的回答了他的问题,顺便把蓝逸也安排了下来,还特意在好好两字上咬了几下音。这边说着,他转眸望向了边上的蓝逸,那眸光怎么看怎么有些危险。 “皇上没事,暗影就放心了,那暗影先行告退。” 暗影也是个人精儿,一看着坐在皇上怀中的柳如烟的模样。就猜到了蓝逸刚刚不小心“撞破”什么。不过,他是个杀手兼职暗卫,所谓的同情心他是一点没有。看王这幅不太高兴、风雨欲来的模样,他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吧,万一被王知道刚刚他还拼命让蓝逸快点进去,只怕他也要遭殃了。 完了!蓝逸先听了凤冥夜的安排,又听到暗影说要先行告退。他知道这一次自己还真是中奖了,苦哈哈的看着暗影飞快的扬长而去。他只能在心里暗暗诽谤着:王的心眼还真是比针眼还小啊!不就是不小心看了那么一眼么?呜呜,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啊! “嗯,你下去吧。烟儿,我派人送你回如烟宫吧!回去好好休息,乖,要好好听话。” 凤冥夜也不拦他,随意的应允了。接着,他便转眸望向了怀中的柳如烟,温柔似水的叮嘱道。似乎是以前习惯了,他说的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宝宝一般。 “夜,那烟儿先走啦?” 柳如烟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宛如孩子般的认真的点点头。唇边笑容出了傻气之外,还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在离开之前,她又凑过去在凤冥夜的薄唇上吧唧了一下,才不舍的离开了男人的怀抱。 其实,她还对夜变化的血眸有些好奇,但她却没有主动去问。因为,她相信时机到了,夜自然会告诉她一切。那诡异的血眸,她从未听到宫中有人议论过。只怕知晓这一件事的人,是很少很少的。而且在古代,这样的眸只怕会引来轩然大波吧? 她现在还记得,当那血眸出现的时候,夜周身的气质都随着大变了。夜以前,究竟经历了过些什么呢?这样诡谲可怕的他,竟然会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心疼。 “嗯。烟儿要乖,今夜我可能要稍晚一点去如烟宫。” 凤冥夜勾起好看的薄唇,眸光温柔的望着眼前的柳如烟,有些不舍的叮嘱道。 哇!一旁的蓝逸早就看呆了眼,实在有些不习惯王如此的柔情的一面。王什么时候这么怜香惜玉了?而且还是如此的温柔体贴,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他以前可是极不喜欢女人的碰触的。为了这个,他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有碰过女人……没想到啊没想到,能抓住他的心的女人还真的存在啊? 夜里,如烟宫。 柳如烟经过凤冥夜白天的一番折腾,人早是乏了。回到如烟宫,随意的吃了一点晚膳,她便早早的准备要休息了。残情和小莲两人在边上好生侍候着她更衣洗漱之后,便齐齐退了出去,各自也回去睡了。 而凤冥夜,也因为白天没有和羽弛国的使者商议完事情,晚上必须再请他们继续商议。 夜,愈来愈深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残情一般先和小莲一起回去佯装睡觉,然后再回到柳如烟的房中,为她守夜。自从前几日出现了那几个神秘高手,残情的警觉性更高了。此刻,她安静的坐在柳如烟的寝殿中,纤细的身影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了一体。 在黑暗中,隐隐的能看到,那雕花的大床之上,柳如烟面容静美的睡着了。 蓦地,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细微的脚步声。 !! 夜来人各方心思 残情脸色微沉,心里暗想道:那一日感觉到了几个高手在如烟宫外晃悠,果然有人在打烟妃娘娘的主意。这么想着,她纤细的身体依旧稳如泰山,按兵不动,等着那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只听那小小的脚步声中夹杂着丝丝的风声。说是脚步声,其实就是动用轻功时候,脚尖点在一些借力点时,那细微的声音罢了。此人的轻功是极强的,不知他武功如何呢?那人越是靠近,残情心里越发的警惕了。 “吱呀……” 随着窗子被推开的声音响起,一道鬼魅般的纤细身影窜入了柳如烟的寝殿之中。同时,一直静静埋伏着的残情猝然出手了。 只听“嘶”的一声,残情的长剑已经出手,猝不及防间,已经抢占了先机。那人影一愣,却发现自己的生门在瞬间被残情封了个严实。还未来得及前进就不得不出手自保! 两人在偌大的寝殿内斗了起来,不过一小会儿,残情便牢牢了占了上风。倒不是那个人的武功太过不济,而是残情原本就比他武功略高一些,又抢占了先机。一步之隔,却是步步受制! 心知这一次已经是讨不了好去了,那一身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的神秘人,立刻当机立断,边应付着残情疾风骤雨的攻击,一边向着外面退去。虽然,眼下他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很难,但若只是要全身而退,应该还是有把握的。 这么想着,他揪准了一个机会,便飞快的向着那窗口扑了过去。不求其他,只求全身而退! 残情心里一凛,这是抓住这人的绝好机会!若这次被他逃了,就无法将威胁娘娘的人揪出来。残情只略略一思索,便好不犹豫的向着那逃窜的人追了过去。纤细的身形蓦地一晃,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残情,追那人去了?躺在床上的柳如烟早就已经清醒过来了,她一向浅眠,他们俩虽然都已经刻意的减小了打斗的声响,但是从残情一出手的时候,她立刻就下意识般的清醒了过来。当时她想也不想,立刻从被子下放着的银针包包里抽出了一根银针。说起来,这具身体的反应速度,还真不是一般快! 自从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是那天魔宫的圣女。柳如烟就曾经想过自己应该不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天魔宫的圣女,光听这个名头就知道武功应该不低了。可惜,无论是自己,还是夜,都发现这具身体似乎是真的一点武功都没有。从夜在边境战场上第一次见到她,就是如此。 柳如烟心里有些无语的叹息了一声,唉!原本说要是有武功就更好了,至少有些时候基本的自保还是行的。结果,却发现这身子竟是个武功为零的白痴圣女! 对了,到底会是谁想要对自己不利?这么晚了,他们来自己的寝殿做什么?柳如烟叹息了一阵,又想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着宫中还真是烟波诡谲,若非夜有心的保护,只怕她是步步危机! 正想着,蓦地,一阵白色的烟雾从窗外散了进来。柳如烟心里一凛,这气味对她这个医生来说并不陌生,就是属于半麻痹神经那种,不是特别厉害,只是让人处于那种半睡半醒般的状态。 没想到,他们来的人竟还不止一个,刚刚开始的那个人,应该是故意“调虎离山”吧?这来人,到底是谁?不仅武功本事高强,而且竟然对于自己身边有残情这个高手也了如指掌? 柳如烟灵动的眸微微的一动,被子里面的纤纤素手一动,准确无误的将银针扎在了自己的“神庭”穴上!原本有了一瞬间的迷离的眸蓦地一亮,然后她便假寐着躺在了床上,手持银针,随时准备动手! 那人以为自己的手了,身形灵巧的翻身进了屋子。同样是一身黑色夜行衣,加蒙着脸的黑色面巾,只露出了一双深眸,散发着幽幽的光芒。望着眼前的柳如烟,那眸子蓦地一亮。那人有些急迫的来到了柳如烟的床边,掏出一个东西,就在柳如烟半开半瞌的眸子前摇晃着。 柳如烟心里早就觉得奇怪了,这人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和杀意。现在掏出的一个东西,竟然是……他想对自己催眠?想问话?然而,她却来不及细想了,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不能让他们得逞! 毫无预警的,柳如烟突然扬起素手。接着,一道银光飞快的闪过,她手中的银针准确无误的刺入了来人的曲泽穴上。顿时,来人全身一抖,不住的痉挛了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来我这里!” 柳如烟坐起身来,绝美的小脸上冷若寒冰,声音里也染着几分寒意。扬手,趁着那人还未反应过来,将来人的面巾一扯,露出了一张清秀美丽的小脸! 这个神秘人,赫然就是宇离洛身边的近身侍婢,逐月! 望着眼前的脸容,柳如烟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了一点什么。却快的让她什么都来不及抓住,就消散了。 竟然是个女人?心底一惊,脸色顿时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夜潜入自己寝殿的,居然会是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女子。 “宫主,你是不是没有失忆?宫主,快回答逐月!” 这边的逐月也被柳如烟突然这么一下,吓得不轻。宫主居然还有如此的本事!难道,宫主果然是没有失忆?只是对外假装说失忆了么?这么想着,她强忍着身上的痛苦,有些激动的脱口而出道。神色焦急而关切,倒像是柳如烟以前的旧识。 “你叫逐月?” 柳如烟闻言也是一愣,难道这人竟然是来找她的?她是天魔宫的?为何她叫自己宫主,而不是圣女呢?自己不是天魔宫的圣女么?不过很快的,她唇角勾起了一抹甜美灿烂的笑容,淡然自若的随口问道。 逐月此刻只想将自己的舌头都咬掉,她刚刚一时情急,竟然不小心泄露了自己的名字。如今还不能确定宫主到底是不是失忆了,她不该如此的大意的! “好了,你回去吧!告诉你上面的人,我的确是失忆了。但是,我知道我是天魔宫的人。叫他不要再派人来了,这样很危险的!若发现你的人不是我……” 柳如烟看着眼前的小丫头的脸色蓦地一变,心里偷笑了几下。便不想再刺激她了,既然是柳如烟以前认识的人,她自然不会为难她的。刚刚情急之中的模样,应该也不可能是演戏来骗她的吧?既然如此,她就暂且信了她。 “是,宫主!” 逐月习惯性的低头,恭敬的应了一声。然而又抬眸,有些惊奇的望着眼前笑的甜美灿烂的女人,心里竟然产生了几分陌生的感觉。不过,那熟悉之极的面容,却又提醒着她,眼前的柳如烟,就是她的主子! “回去吧!最好还是去接应一下那个开始来的人,这里可是深宫内院。” 柳如烟淡淡然的挥了挥手,便又重新躺下,准备继续休息。残情的本事她是知晓的,她们既然是天魔宫的人,她就不希望她们被抓。否则,到时候自己天魔宫的身份被牵扯了出来,这宫中定然有人会拿着大做文章! 然而,听着这一句话的逐月却双眸一怔,主子……竟然……在关心她们?主子不是一向都对任何事情都冷淡寡情的么?除了那个人之外,任何人在主子的眼里都是一样的。可能是因为失忆了吧?逐月蓦地又想起柳如烟已经失忆了,便不再多想,身形轻巧的由窗子翻了出去。 见她已经离去了,柳如烟早就困倦的不行了,直接倒头就睡。虽然,那些人和自己以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如今她才是柳如烟。对她来说,夜才是最重要的。在内心里,她对于恢复记忆的事情,并不热切。甚至于,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抗拒、躲避。 然而,自己潜意识是在抗拒、躲避着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烟儿?” 直到夜已经很深了,凤冥夜才来到了床榻。望着柳如烟可爱的睡颜,他轻喃的一句。便拖去身上的外袍,将床上娇小的人儿揽在怀中,正欲睡觉。 “王!” 悄无声息的,残情不知何时回到了柳如烟的寝殿之中。 “残情?你刚回来?发生了什么?” 凤冥夜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邪肆的声音里在深重的夜色中一圈圈的晕开,带着几分彻骨的冷意。残情竟然是从外面回来的,今夜定然发生了些什么!谁,竟然想动烟儿? “今夜有人潜入了娘娘的寝殿,被残情截了下来。后面那人见势不妙便逃窜了出去,残情便也追了出去。可惜,中途有人接应那人,残情没能抓获他。” 残情单膝跪地,清冷的声音里没有什么起伏。原本潜入娘娘寝殿的那个人,绝对逃不了了。若非那最后有人突然出现,制造出了机会……到底是谁?居然敢在深宫中,如此明目张胆的行事? “吩咐下去,将今夜之事查到底,我不允许任何人敢对烟儿不利!” 凤冥夜声音邪妄而低沉,狭长的凤眸一眯,眸光里染着丝丝的杀意。前天才出了凌无钧试探烟儿的事情,今夜又来个一个神秘力量……这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看样子,若不做些事情威慑一下,她们是不会懂得收敛的! “是!残情领命!” 寡淡清秀的小脸一低,残情这一次少有的也有了几分怒气。宫中是少不了烟波诡谲、勾心斗角,可是烟妃娘娘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美好女人。她明明是有手腕、有头脑、有能力的,但是她却和宫中其他的女子不一样。她在乎的只有王,那些权力什么的,她是一点都不在乎。监视了她这么久,再加上最近这段日子的贴身侍候,残情对柳如烟的性子算得上是了解的了! 只有这样心思剔透、却不恃宠而骄的奇女子,才配得上他们的王。所以,若是真的有人想对她不利。她残情,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全力阻止! 同时,某殿中。 “逐月,你说什么?她真的失忆了,但是却知道自己是天魔宫的人?这怎么回事?” 宇离洛扬起一张精致的俊脸,神色有些疑惑的望着眼前的逐月。如果说她真的失忆了,又会是谁告诉了她,她是天魔宫的人呢?这一点,他是怎么想,都想不通。 “难道,会是凤冥夜?这凤冥夜对烟儿的宠爱,我们都已经看在眼里了,说不定……” 淡雅似水,优雅如竹,隽秀飘逸的五官微微的一动,夕墨勾唇有些惊疑不定的道。纹着水墨波痕的纯白锦袍一扬,一向淡然无波的夕墨,有些焦躁的来回踱步起来。他开始就有一种强烈的直觉,烟儿说不定真的爱上凤冥夜的。如今,这种直觉却是越发的强烈了。 “不,不可能!” 宇离洛闻言,俊美精致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惊骇,想也不想便再次否认道。然而,他心里却已经有了几分动摇了:烟儿如今失忆了,若真的爱上了凤冥夜……那……那……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一旁坐在椅子上,正对自己身上敷药的清云闻言,手中的动作也不自觉的停住了。抬起眸,有些慌乱的问道。今夜她和逐月夜探如烟宫,因为早就感觉到了宫主的身边有一个高手,所以她们特意的支开了那个人,没想到那个人竟然如此的厉害。连轻功极高的她都没有甩掉,反而被她打了一掌,若非逐月来接应她,她肯定是回不来了! 可以确定,那个高手定然是夜帝安排在宫主身边的。如今,他们已经是打草惊蛇,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此话一出,其余的三人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 “无论如何,烟儿都不能再留在这夜月的皇宫了!她必须和我们一起走。” 宇离洛俊美高贵的脸上,渐渐的寒霜满布。沉默了一下,他清亮如水的眸蓦地一沉,蓦地启唇寒声道。他不能再让烟儿留在这夜月国的皇宫之中了,决不能!高大的身影在那微弱的月光的拉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寒洌逼人! “我同意你的话,但我们决不能莽撞。这一次,我们可是借了三师弟的面子和身份而来的……若是一个弄得不好,只怕这夜月国和北冥国,都不会放过我们的!” 秀雅的唇角抿紧,沉默了一会儿才启音回答道。此刻,夕墨那俊秀的脸容上染上了几分凝重:这一次,烟儿是一定要带走的。但是,绝不可以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和把柄!否则……只怕会惹火烧身,得不偿失! “嗯,这个自然。我们还是好好想想怎样才能将烟儿带走吧!如今,她身为凤冥夜的第一宠妃,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实在是难!” 宇离洛想着再过不久,他们便能将烟儿带走了,阴沉沉的脸色稍霁。望了眼前的夕墨一眼,只怕墨的心里和他一眼,巴不得马上将烟儿带走。只是,这一切牵扯甚广,如今烟儿又失忆了。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慎之又慎。 “呵呵,再难,也是有办法的。烟儿的身份,的确为她离开增加了许多的难度。但是,同样也是因为这个身份,我们能为她制造一些绝好的机会!这皇宫,又不只一个夜帝!你还记得,前不久我们无意之间听到的一番话么?” 夕墨秀雅如谪仙的脸容上,勾起一道深幽的弧度。声音温润依旧,只是其中的意味却愈发的悠长了。 其余三人闻言,身子都是一震。对!对对!若是那样的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清云(逐月),誓死保护宫主离开!” 两个女人见状,顿时双手一拱,齐声坚定的道。这一次来这夜月国,就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务必要将宫主带回去!若是没有完成……那后果……不是她们可以承受的了的。 第二日。 柳如烟好不容易才悠悠的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牢牢的锁住了。 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眸,凤冥夜那张放大的俊颜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夜?” 原本还欲睡觉的某人,顿时被吓了一跳。咦咦?夜不是该去上朝吗?怎么还在这里呢?倒不是因为凤冥夜突然出现让她觉得惊吓,而是他每天都是定时定点的去上朝啊?今儿怎么? “烟儿,你醒了?小懒猫,现在都已经快要午时了。” 凤冥夜一声蓝色的丝绸锦袍,勾勒出了他修长强健的身材,精致出众的五官上染着丝丝的温柔浅笑,看上去愈发的迷人了。狭长魅惑的凤眸眯起,眸光涟涟,轻柔似水。此刻,他一张俊脸几乎是完全贴在柳如烟的脸上,望着那迷糊可爱的小女人,男人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 “夜,好想你!” 柳如烟如今已经是非常直率的了,想他的时候就会说甜甜的想他,想亲的时候就会自己亲上去。因为夜会全心纵容着她的,所以她现在在凤冥夜的面前是全心放松的。眼神亮亮的望着那在自己眼前不断晃悠的性感薄唇,柳如烟想也不想,便主动的吧唧了一下。 “嗯,我也很想烟儿啊?等烟儿洗漱完,就一起吃午膳好不好?” 凤冥夜听了她的话,又感觉到那柔柔的唇瓣贴在自己薄唇上美好触觉,俊脸愈发的柔和了。宠溺的将她的纤细的身子环在怀中,亲手为她穿好了外衣,这才启唇柔声道。 “好!” 柳如烟甜甜一笑,答应道。此刻她哪里还能说个不字?只是就这样的看着她,她心里就会漾开一层层的甜蜜和开心。 就在这两人在一起甜甜蜜蜜的吃午饭的时候,另一边的蓝逸却在御医院面对着无数的药材和病例!此刻,他那张温润如玉的脸庞再也无法保持原本的气度了,唇角不自觉的抽搐着。 无语至极的望着整整一间屋子的药材和医书,他只觉得自己有种想死的冲动。不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吗?他还担心自己会长针眼呢!虽然没有被王一脚踢到边疆,但是叫他一个人负责整个御医院的药材和医书也够残忍的了吧! 某人只觉得自己额头冒出无数的虚汗,心里不住的哀嚎着。可惜,王命难为,他只能脚步浮虚的老实待在御医院里面,像个陀螺一样忙个不停…… 而另一边,重华宫更是笼罩着一层骇人的低气压! “滚,滚!你们都给我滚!” 此刻,凌依凝一声的戾气,原本美丽的脸容镀上了可怕的狰狞,正竭斯底里的发泄着。自从刚刚听到昨天的事情,她便怒火攻心,几乎有些失去了理智! 原本以为这一次的计划是天衣无缝的,谁又料得到在那个时间离,洌亲王和夜哥哥两人都会出现在那御花园呢?这下子可好,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弄得哥哥被夜哥哥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被禁止入宫,只保留头衔却被剥夺了将军的权利。 “娘娘,千万息怒,您要保重身体啊?娘娘?” 其中一个宫俾若儿,是凌依凝以前待字闺中时,就跟在她身边的贴身侍婢。因为凌依凝入宫为丽妃了,她便也跟着入宫了。对凌依凝一直忠心耿耿,在她的身边也算是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物。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那个傻子贱人是越来越风光了,而我却……” 丽妃凌依凝此刻虽然衣着华丽、身姿纤美,然而那一脸的戾气和狰狞却完全的破坏了那份美感。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那种秀雅大方、高贵迷人?整一个可怖的母夜叉! 这一次计划失败就算了,问题是她一开始怂恿凌无钧去做的时候,丝毫没有考虑到失败的后果。以夜哥哥的精明程度,只要稍微的想想便会知晓这幕后之人是自己!那么…… 凌依凝不敢再往下想了,夜哥哥的性格她是非常了解的。他很讨厌耍小聪明的女人,更讨厌妄图用心机去绑住他的女人!然而,她设计试探那傻子贱人的事情已经东窗事发了,只怕知晓了一切的夜哥哥,会越来越讨厌恶自己,甚至是……这要这么想想,她就感觉到自己全身不住的发冷,心里也有些后怕了!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在夜哥哥心里的位置……只是一个单纯的表妹,不是能让他特殊相待的! !! 不许你离开我 就是因为,她一直有自知之明,所以才隐瞒了自己的感情整整十六年!自从身为太子的凤冥夜去了无昀山两年,再回来之后,夜哥哥就给她一种越来越遥远的感觉。虽然她一直都在他的身边,但是他的心却淡漠疏离,似乎谁都不在他的心里。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夜哥哥越来越耀眼,却也离她越来越疏远了! “娘娘,你不必担心。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上了,那傻子烟妃若是不死,只怕娘娘永远没有可能蒙得圣宠了!眼下只能一鼓作气,除掉那个傻子了!您忘了,冷宫那里,不是还有个人么?” 若儿秀美的小脸微微的一沉,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突然阴仄仄的启音说道。娘娘原本是多么的风光呵?从小到大,她都是最优秀出色的女子,做什么都是顺风顺水。不但有才情有气质,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如今,她竟然被一个傻子比了下去,这让她如何能甘心? 身为小姐的心腹,她也是深知深宫之内的生存之道。你不去害人,难道还等人家踩到你的头上来么?原本小姐身为四妃之首,太后亲侄女,身份高贵、才貌双全,岂是那个傻子庶妃可以比拟的?如今,却被那个傻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踩在头上!既然如此,还不如想个周密的法子,永绝后患。 反正,小姐还有太后和宰相撑腰,区区一个庶妃,难道皇上还真的一点不顾念旧情了么?皇上就是不念几分旧情,也要为他的江山考虑,若是少了老爷的支持,即使皇上已经羽翼丰满,但是朝廷若是几大势力失衡,那…… “冷宫那女人?若儿倒是真的提醒到我了!我差点就将那个女人忘得干干净净了。” 凌依凝早就是被气得要吐血了,听了若儿的一番话,纤细柔美的身子蓦地一顿,过了一会儿才似有所悟的冷冷启唇道。狰狞的美眸圆睁,眸光阴沉冰冷,深幽如井。 眼下,她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若是进了这皇宫,却让她像是弃妇一样的生活,她绝对受不了!而要她现在放弃夜哥哥?不可能!为了夜哥哥,她已经失去了太多太托,岂能在已经入宫为妃的时候放弃?撇开自己的感情不说,凌氏一族的荣宠,还系在自己的手中。所以,她根本就不能退,也不想退,更不要退! 或许,只有让那个女人彻底消失,她们这些宫里的女人,才有机会?思及此,丽妃一袭白色烟笼裙摇曳生姿,绝美的脸容上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眸光愈发的深不可测了。 “传皇上口谕。” 就在这时,从重华殿外传来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正是凤冥夜身边的太监总管冯保。 皇上口谕?丽妃凌依凝一听,原本稍霁的神色顿时又难看了一分。软嫩的朱唇不自觉的咬紧,心里愈发的凄苦了:昨儿那件事已经事发了,这时候夜哥哥会有什么对自己说?肯定不会有好事!他当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她,连惩罚都要冯保来传话。虽然心中苦涩万分,但她绝美的小脸上却是满布哀伤、眉宇间似有悔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然心里是苦不堪言、愤恨交加,但皇家的礼节不能废,当下凌依凝和重华宫的众宫俾们整整齐齐的跪了一地。 “丽妃凌氏之女,刁蛮任性、胆大妄为,昨日竟唆使其兄轻薄烟妃,罚禁闭重华宫一个月,闭门思过,钦此!”“丽妃娘娘,愿你好自为之!” 冯保严肃认真的念完了,这才一抬手,对着跪地低着头的依凝小姐说道。这一次皇上大怒,依凝小姐接二连三的做的这些事,也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他最后那一句话,也是因为依凝小姐和皇上一样,是他看着长大的。所以,才特意的加了一句。依凝小姐原本就聪慧过人,只是迷恋皇上罢了。若是她能在这一次之后,就真心的悔过,皇上是不会太过为难她的。 “冯公公放心,依凝会好好的思过的。” 凌依凝心知冯保是因为她才这么多加了一句。顿时扬起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轻轻的回到了一声。冯保是夜哥哥身边的什么人,她心里是一清二楚,所以,她的心思决不能让冯保看穿了! 冯保见她似乎真的有所悔恨,也不再多话,很快便又离开,回去给皇上复命了。 “夜哥哥说是要我闭门思过,真正的意图却是想将我软禁在这重华宫。他这样做,也是为了那个傻子贱人吧!他怕我去找太后姑妈,我不能动手,太后姑妈的下面却有的是人能代我动手……夜哥哥,你就那么爱她吗?就那么爱她吗?” 直到确定冯保走的看不见人影了,凌依凝这才阴沉了脸色,愈发狰狞的喃喃自语道。 “娘娘?” 跪了一地的宫俾们慢慢的站起身来,若儿一站起来便急切的走到了凌依凝的面前,眸带关切的望着自家的小姐。她没想到这一次皇上竟然真的惩罚小姐了,小姐这一次只怕会更伤心了。这些,都是因为和小姐争宠的傻子烟妃! “若儿,再过个几天,你就帮我送封信给太后姑妈。” 凌依凝呆呆的立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眸光尖锐中带着破碎,她银牙咬紧,附在若儿的耳际,恨恨的道。夜哥哥,既然你已经不想再看我一眼了,我又还有什么顾忌?只要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有太后姑妈和爹爹撑腰,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同时,金华宫。 “什么?夜儿竟然将凝儿关在重华宫禁闭?好!好啊!他果然是翅膀硬了。为了一个什么都不是女人,竟然这样的对待我的宝贝凝儿!” 凌太后身穿金丝烟罗衫,美艳的脸容上满是戾气,眼瞳幽寒的眯起,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悦。她是一个精明大气的女人,身处这皇宫多年也未褪去半分姿容。反而一步步的坐上了这太后的宝座,大权在握。 夜儿那个孩子,从小到大也从未让她失望过,从曾经的皇子到当朝太子再到皇帝,他一直就如一颗完美的明珠,将别人远远的甩在了后头。只是……自己的儿子如此出色,甚至已经出色到了自己无法掌握一丝半分的时候,内心里的那股子的恐惧就不曾褪去。 不行,她不能再这样的放任下去了。曾经的夜儿,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怎能为了一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心机没心机的傻子,而这样的对凝儿?这简直是公然和凌家相悖,也是和她相悖啊! 凝儿做的那件事,她已经是知晓了。这一次,凝儿的确是太过莽撞了。但是,夜儿也不能真的这样的惩罚下来啊?如此这般,凝儿一入宫为妃,洞房花烛之夜就被夜儿甩袖而去。再没过几天,又被夜儿惩罚闭门思过。这宫中的人会如何的看待凝儿,看待凌家? 有些焦躁的来回踱着步子,凌太后那美艳如初的脸庞上,一种寒光凛冽,那个傻子烟妃最好有点自知之明…… 否则…… 如烟宫。 柳如烟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半眯着眼眸,似乎是要睡着了的模样。但是,她心里却已经飞到了很远之外。 自从那一夜那叫逐月的女子夜探了她之后,柳如烟一直就觉得心神不宁的。那一夜当时情急,她竟然忘了问她是以什么身份入宫的。能将她的情况摸得那么清楚,又能准确的避开凤冥夜来到她的寝殿之中。只怕,天魔宫的人已经以某种身份入了宫中了。 这个念头一出现在柳如烟的脑子里,她便无法在安安静静的过下去了。她失忆了,完全不知道曾经的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又是个什么样的身份。见了逐月之后,关于这些事情的想法也愈发的多了。她又不想告诉夜,若是夜知道这些,会不会担心呢?她也感觉到,夜似乎对以前的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也只是知道她是天魔宫的圣女而已。万一她记忆恢复了,却发现天魔宫和夜之间的立场相对。若是夜又知道他们为了自己潜入了宫中,她真的担心又会牵扯出些什么? 被这一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弄得头都大了,柳如烟也再没什么心思去做别的,这几天就安静的待在如烟宫中,对外面的消息是充耳不闻。 “娘娘,娘娘?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就在柳如烟决定不再多想,打算直接想办法找出那个逐月时,殿外传来了一个兴奋的声音,却是小莲那丫头的。 “什么事?” 懒洋洋的勾了勾朱唇,柳如烟眼眸只睁开了一丝缝。不知道为何,她最近的身子似乎是越来越懒了。 “今儿小莲去司制房办事,听外面的宫俾们说,皇上前日狠狠的惩罚了丽妃呢?罚她在重华宫中闭门思过一个月!现在,大家都说丽妃是不该对娘娘动了心思,所以才被皇上罚了呢?” 小莲嘻嘻一笑,最近皇上对娘娘的宠爱,他们这些奴婢们都是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如今,丽妃也被娘娘给这样的比了下去。这后宫中,可没有比娘娘更受宠的女人了。 “嗯,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 柳如烟依旧慵懒的靠在太师椅上,绝美的小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随意的应了一声,便挥了挥素手,让小莲下去。 “娘娘,您怎么了?不高兴吗?” 小莲望了望完全不感兴趣的柳如烟,秀美一蹙,有些闷闷的问。这后宫其他殿中的主子们都很高兴啊?丽妃贵为四妃之首,而且又是宰相之女、太后的侄女,可谓是一个极有竞争力的敌手。如今,丽妃失势被罚,主子不是应该拍手称快吗?怎么是一副好像没听见这消息的表情?好生奇怪啊! “这有什么好高兴的?说不定,还是个坏事呢!小莲,你先下去做事吧。” 柳如烟自然知晓小莲的心思,扬起软嫩的唇,依旧波澜不惊的道。丽妃被罚,她为何要高兴?就算丽妃没有被罚,夜对自己的爱也不会少一分。眼下大家都说丽妃是为了她而受罚,这根本就是想鼓动别人,想制造对她的嫉妒心呢? 真不知道这些女人们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每个人都想争的那一个男人的心,若是遇到一个花心的帝王,这些女人只怕会为了多得那么一丝的帝宠而互相争的头破血流;若是遇到一个专情的帝王呢?她们又为了入那男人的心里而费尽心机!这样的勾心斗角的日子,真的就那么好吗?权力巅峰,风光无限,谁有知晓那风光之下的辛酸? 若非她是真的爱上了凤冥夜,她才不屑和那么多女人去争抢!不过,如今既然她爱夜,夜也爱她。她就不允许还有任何女人再妄想得到夜的垂怜!虽然,她心里很清楚,夜既然是一国之君,她身为他心爱的女人,必定身出风口浪尖!但,那又如何?既然选择了爱他,就不该在享受着他的爱的同时却又想要逃避爱他带来的麻烦。就像是夜明明知道她是天魔宫的人,却还依旧选择爱她一样。 “是!小莲先退下了。” 小莲恭敬的应了一声。她实在是弄不懂娘娘的心思,见娘娘不欲继续说下去,只能撇撇嘴,带着满脑子的疑惑不解退下了。 “情儿,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见小莲已经退下了,柳如烟启唇柔柔的说道。向着一直安静立在她身边,准备随时伺候她的残情招了招手。 “娘娘有何吩咐?” 残情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了一抹浅笑,低头柔声的道。 “情儿,你知不知道天魔宫?可不可以和我说说天魔宫的事情?” 心里实在是有些焦躁不安,柳如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灵动的眸子转啊转,有些迟疑着的问了出来。怎么说夜都是亲口告诉了她,她是天魔宫的人。那么她像着情儿打探一下下关于天魔宫的事情,应该也没有问题吧? “情儿自然知道天魔宫,天魔宫是一个势力遍布天下的江湖大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设在何处,至今为止,夜月国、北冥国、羽弛国都已经发现过天魔宫的踪迹。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江湖帮派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成立的。它如今就和一般的江湖帮派一样,悬赏杀人,接各种任务,建立自己的势力。天魔宫处事极为低调,而且异常神秘。我们已经知晓它至少存在了五年了,至于其它的就也不知道了。” 残情记得王曾经说过,娘娘是有资格知道一切的,所以她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娓娓道来了。残情也是个极为精明、心思剔透的女子!此刻,见娘娘极少的流露出了那小心翼翼、欲盖弥彰的别扭表情,心里顿时暗笑:估计娘娘又是因为怕王担心吧?一个失去了记忆的女子,会觉得不安也是理所应当的。每一次,娘娘一遇到了王的事情,什么精明都会忘得一干二净,好可爱! “其实,娘娘可以直接问皇上的。情儿相信皇上也会如实的告诉娘娘,不会隐瞒分毫。” 残情说完了之后,又勾起一抹戏谑的浅笑,淡淡的说道。她心知烟妃是担心让王知道,会有些不好呢?毕竟,眼下娘娘失忆了,若是记起了那些,定然会对她有所影响的…… “呵呵,烟儿是想问朕什么?朕就在这里。” 就在柳如烟张口欲说些什么时,一道邪肆低沉的声音响起。却见凤冥夜身着明黄色的精致龙袍,脚踏同色的金丝绣龙靴,面如玉冠,眉若刀裁;唇红似樱花,眸璨若星辰。薄唇扬起,浅浅一笑,不经意间就流露出了颠倒众生的绝美风姿! “夜!” 甜甜软软的唤了一声,原本懒懒的眸子霎时亮了起来。男人见状,眸光愈发的柔和,大步走到柳如烟的面前,长臂只一伸便将她娇小香软的身子抱入了怀中。 “嗯,我想烟儿了,所以下朝过来看看。怎么?刚刚烟儿有什么想问我吗?” 凤冥夜勾起性感的薄唇,宠溺的看着眼前眸光亮亮、俏脸可爱的柳如烟。望着眼前一脸开心的小女人,男人忍不住立刻低头,在她软嫩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 一旁的残情望着这一见面就难舍难分的两人,清秀的小脸挂着一丝舒心的笑意,立刻消无声息的退下去了。 “夜,烟儿好想夜。” 笑容甜美可爱,柳如烟也柔柔的回应着凤冥夜的轻吻。两人的唇舌忍不住纠缠在了一起,原本只是一个短短的吻,竟然演变成了缠绵悱恻的深吻。“唔……夜,夜是大色狼。” 大口喘息着,有些迷乱的望着眼前的俊美绝伦的男人,忍不住娇声的嘀咕道。此刻柳如烟被凤冥夜打横的抱在怀中,她立刻就感觉到了小屁股那里,一个熟悉的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俏脸羞红不已,这男人的精力怎么能如此之好呢? “烟儿,刚刚你是要问我些什么?” 嗯?敢说他是大色狼?也不知道是谁让他变成了一个大色狼的?凤冥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柳如烟小心的安置到了椅子上,这才勾唇柔声问道。他虽然很想现在就把她吃干抹净,但想起等下还要去御书房和群臣议事,凤冥夜不得不让自己先克制一点。 “我向情儿问了一些关于天魔宫的事情,也没什么特别的。” 柳如烟也不想隐瞒,当下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她若是不说实话,若是夜从情儿那里知道了,只怕会更加担心吧? “烟儿是不是感觉最近有些要恢复记忆的征兆?” 听了这话,凤冥夜一双魅绝的凤眸里染上了一些担忧。认真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凤眸里闪过一丝的阴霾,男人有些低哑的启音问道。烟儿的失忆一直是他所担心的,如今的他有多爱她,他自己是很清楚的。她竟然能让他的魔性燃起又为她熄灭,这样的影响力已经到了恐怖的境地了。所以,他不能冒着半点失去她的风险。若是有一天,她记起了一切,是否会离开他?她终究,还是那天魔宫的人呵? “似乎有一点点,但我还是一点都想不起来!夜,烟儿不会离开你的。” 感觉到凤冥夜周身的气息的变化,柳如烟心里莫名的一疼。连忙柔柔的启音回答着,接着便自己紧紧的环上了男人的腰身。夜为何会如此的敏感呢?刚刚他身上的气息好可怕啊! “烟儿,记住:我不许你离开我!否则……” 凤眸阴沉,凤冥夜邪妄暗哑的声音缭绕在耳际,一字一句。感觉到了那软嫩的身体紧紧的环着自己,男人反手将她抱得更紧,似乎是要将她的身体融到骨子里一般。她是他的,他不许任何人任何事将他们分离!不许! “夜……” 感觉到了男人身体的僵硬,柳如烟有些心疼的呢喃出声。他为何会如此的不安?为何,在这一刻,这个从来都是那么强悍完美的男人,身上竟然散发出了丝丝孤寂冰冷的气息?柳如烟心里闷闷的,任凭男人紧紧的抱着她,甚至还主动用自己纤弱的双手紧紧的缠着他,希望用自己薄弱的体温去温暖他。 直到凤冥夜知道他必须要去御书房了,不能再拖下去了,这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柳如烟,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王!” 残情望着脸色不太好看、大步准备离去的皇上,有些疑惑的蹙了蹙眉。但是,想到了那件奇怪的事情,顿时启唇密音唤道。 “残情,可是前几夜的那件事有消息了?” 凤冥夜脚下的步子一顿,修长的身形顿时稳稳的停住了。望着残情清秀的小脸上有着几分焦急,俊眉略略一挑,沉声问道。 “王,那夜潜入娘娘寝殿的人不仅没有任何的消息,反而什么蛛丝马迹都查不出来!真的是好生的奇怪!” 残情寡淡秀丽的小脸上的神色有些诡异,她万万都没有料到,居然查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这可太奇怪了点!一个活生生的人来到了烟妃娘娘的寝殿,居然丝毫的线索都没有。 “是么?那这件事就先放着吧!我自有安排。你继续保护烟儿,不许有丝毫的差池!” 凤冥夜的眼瞳深幽如井,扬唇邪肆一笑。心里有了几分了然,查不查的出来都没有影响。有的事情,做的太过完美反而会留下难以掩饰的破绽。他想,他应该有一些头绪了。 “是!残情领命!” 望着王那俊美至极的脸上染着自信依旧的浅笑,残情心知王应该是想到了些什么。若非心里有数,王是不可能让烟妃娘娘冒丝毫风险的。看样子,自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了。 凤冥夜大步的走在白玉砌成的石阶上,身边也就跟着冯保一个人而已。开始他只是下朝时一时思念某个小女人,便直接去了如烟宫,也没有特意坐龙撵过来。 “皇上?奴才有事情要说。” 见四下无人,冯保小心翼翼的跟在凤冥夜的身后,尖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深幽。 “是不是关于墨昀的?他最近在宫中可有什么动作?” 凤冥夜身形微微的一怔,转过身来,望着冯保那白净的脸。邪肆的唇瓣勾起,凤眸一扫便有些了然的问道。 “是的皇上,您派人盯着那墨昀,可是他最近一点动作都没有。既没有打听关于羽弛国的使者的事,也没有到处乱走。不知道他这心里,是在打什么算盘呢?” 他也是突然想起今儿要向皇上禀告关于墨昀的行动了,所以才开口的。自从皇上一吩咐,他便派了几个机灵的太监跟着,暗处也拍了几个厉害的人,两边紧盯,可是这墨昀却是丝毫异动都没有?好生奇怪哪? “他不妄动自然是最好了,若是有任何的异动,就立刻向朕禀告!” 俊美的脸上带着几分彻骨的寒意,凤冥夜沉吟了几下,蓦地扬起一抹浅笑,意味深长的道。墨昀居然纹丝不动?这倒是有些诡异。不过,这出使之日还剩下十余日呢?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真的能一直沉住气? “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望着皇上的神色,冯保已经明白皇上的意思了。当下佛尘轻动,恭敬的低头答应着。 然而,接下来的六七天,夜月的皇宫内却是难得的风平浪静。很快的,就要迎来夜月国的兴国日,皇宫中处处都显然的十分的平和,竟没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 其实,身在这深宫中的众人都心知肚明,那一切的烟波诡谲,都只是隐在了那波澜不惊之下。后宫的剑拔弩张、羽弛国的出使、三国之间的势力比拼、都在这看似平静的皇宫中,暗自的较劲着。 很快的,这一年一度的夜月国兴之日,就要到来了。宫内,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太监宫女们都是一片忙碌,人人脸上喜气洋洋。这兴国之日,在夜月国算是一年中最大的盛典。每年宫中都要展开盛大的宴会,可谓热闹非凡,歌舞升平。而那羽弛国的三皇子宇离洛,更是在铺一来到夜月国就声明了,他来夜月国出使还是其二,第一就是为了见识见识夜月国的这兴国之日的盛况的,可见这兴国日之盛况! 是夜,大殿之上被布置的精致绝伦。 红火色的精致丝质帷幔被仔细的垂挂到了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大殿上十二根纯金鼎柱上,缠绕着圆弧状的七彩的琉璃灯,可谓流光溢彩、满室生姿;精致的精铜鼎里染着上好的麝香,芬芳满殿、香气宜人。 而大殿上,银桌玉椅,金樽清酒,都已经为将要来到的妃子大臣们准备好了。一时间,这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香味四溢,气氛热烈。 这夜月兴国日,普天同庆、与民同乐。不仅这后宫每个妃子都要出席,而且只要她们的父母在朝为官者,无论官籍是大是小,都能让她们的父母一同前来参加这盛大宫宴。所以,每一年到了这个时候,后宫的女人们都特别的开心。要知一旦入宫,便是宫门深似海,想要见家中人父母。除非是像丽妃凌依凝那般,否则?那机会就好比流星一般的渺茫! 此刻,参加宴会的众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的一一落了座。除了正位上的凤冥夜、凌太后、皇后、丽妃、德妃、烟妃等人,对面的羽弛国三皇子宇离洛、国师夕墨,北冥太子墨昀之外。朝中更是有不少的达官们,带着自家千金前来了,也有不少的名门公子也来了。一时间,殿上顿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在前来的宾客之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洌亲王凤冥洌和最新上任的吏部尚书蓝无痕。凤冥洌身份极为显赫,而且人品极好,长的更是俊美非凡。只见他今夜一身青色的锦袍,腰系银色玉丝带,身姿优美、气质高贵。一出现,便引来了各家千金们的灼灼目光。 而蓝无痕却是一声浅蓝色的长袍,脚踏蓝色的精致玉靴。长发一丝不苟的束起,被精致玉冠固定着,薄唇轻扬魅惑浅笑,俊美的脸容上带着丝丝的邪气。和凤冥洌的俊美高贵不一样,蓝无痕更像是一个“万花丛中过,片绿不沾身”的坏坏男人。两人气质各有千秋,却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灵动的眸子微微的一扫,柳如烟很快就发现了。开始在凤夜殿中遇到的蓝逸,今夜竟也出现在了这大殿之上。她实在是有些好奇了,这蓝逸,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要知道,能参加今夜宫宴的年轻男人,几乎都是名门之后,或者是朝中的青年才俊。 !! 绝色月王美人师傅 此刻,柳如烟坐在属于自己的精致软座上,正好奇的左顾右盼着。这一年一度夜月国的盛会,宫里所有的有身份的人都必须参加的。再加上这段时间她待在如烟宫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早就被闷坏了。凤冥夜原本不欲让她出席的,但偏偏又拗不过她的软言请求和希翼神情,只好让她来了。 没想到,这一次的夜月国兴国之日的盛况还真是令人惊叹! 柳如烟眼下正好奇的盯着蓝逸,心中暗想着:难道这蓝逸是蓝家的人?蓝家世代为官,曾出了好几个状元,算是书香门第中的豪门贵族,在朝中也有些分量!不过很快的,她就确定了这蓝逸的身份了。因为刚来到大殿的蓝无痕竟然立刻大步走向了蓝逸,两人似乎熟稔的很。再加上两人的脸容有着三四分相似,柳如烟便肯定了,这蓝逸和蓝无痕一样,都是蓝家之后呢!早就听闻了,蓝家出了两个全国闻名的才俊,一个以文出名,一个以医出色。想来这蓝逸,应该就是以医出色的那一位吧! 此时,蓝逸俊秀的脸庞挂着一抹温润的浅笑,拿着酒杯正和蓝无痕说些什么。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有些好奇的转过身来。然而,见是烟妃娘娘,他却立刻把视线移开了。开玩笑!她可是王宝贝的不得了的女人,上一次,他就是因为她而被王罚的苦不堪言。他才不要再因为这个女人受无妄之灾呢!再加上后来,暗影居然告诉自己,这女人是故意装傻的?当时,知道了这一事实的蓝逸俊脸真是有几分扭曲啊!那她那一日说的话根本就是故意的了?这女人也是个记仇的主儿啊!惹不得,惹不得! 眼见着前来的众位宾客们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落了座,原本喧闹的气氛也缓缓的静了下来。然而,坐在龙椅之上的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上波澜不惊,薄唇噙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眸光冷傲霸气。此刻,他依旧不急不缓的喝着琉璃杯中的美酒。 而坐在皇上右手边的太后,今夜一袭朱红色的罗裙包裹纤柔的身体,外罩同色的丝质纱衣,愈发显得雍容华贵、妩媚迷人。然而,此刻的太后娘娘也正和身边的丽妃凌依凝说着什么,眉宇之间并无一丝焦急。 丽妃凌依凝今夜也是盛装打扮了一番,那绝美的脸容上化着精细娇美的妆容,别有一番秀雅美丽。可惜,妆容再怎么样的漂亮,都掩不住她眉宇之间的憔悴和苍白,特别是只要抬一抬眼眸,就可以看到坐在凤冥夜左手边第二个的柳如烟正傻笑的灿烂无比的时,那娇美小脸上的那一抹牵强的笑容更是摇摇欲坠。 皇后颜雨蝶和德妃两人也坐在太后的身边,一个优雅高贵,一个贤淑沉稳,表面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异样。然而,两人瞧见丽妃那憔悴苍凉的神色,心里早就笑的乐开了花。这丽妃凌依凝以往可是骄傲的眼睛长天上去了,如今入了宫也不过如此嘛!好笨的女人,都被她们俩拿着当枪使了,却还茫然不知,只顾着伤心气闷呢!哼!谁叫她自尊心那么强呢?她们还得好好感谢感谢那个傻子,若非她的存在,丽妃又如何会变得如此愚笨? 傻笑着,傻笑着,柳如烟也觉得实在是有些累了。奈何,今夜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保证不被人发现,她必须时刻警惕。笑的肌肉都有点酸了,柳如烟灵动的大眼睛咕噜噜的一转,心里暗暗想到:这时辰也不早了,夜怎么还不发话开宴呢? 丽妃入宫这段时间以来,柳如烟这“傻妃”的名声是愈发的大了。皇上最近可是为了她这个傻子,而一再的冷落他以前的青梅竹马丽妃凌依凝呢!因为最近被专宠的缘故,这下面就有不少的千金们盯着她呢!不仅仅只是各家的千金,也有不少的名门公子也对她很是好奇。凤冥夜的完美优秀,整个夜月国是人尽皆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傻子女人,才能抓住这样一个男人的心呢? 这些或好奇、或火热的眸光中,就包括了羽弛国三皇子宇离洛和国师夕墨两人。原本,见到她,他们就有些挪不开眼。如今,见这么多人都在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柳如烟,两人心底也为烟儿那傻子名号欢呼不已。当下,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两人也故作好奇的紧盯着她。其实,却是为了掩盖心里的那一份激动!他们终于再次见到烟儿了! 坐了一会儿,柳如烟便敏感的感觉到了在众多的目光中,有两道视线似乎特别的炙热。秀眸一抬,下意识的向着对面的贵宾席上望了过去。却正巧碰到夕墨望了过来,一时间,正好是四目相对。望着那双深幽如井的眸,柳如烟突然觉得心里一颤,似乎有什么很熟悉的东西在脑子里飞快的闪过。 然而,就在她想要紧紧抓住什么的时候。夕墨却转过了脸,手持酒杯和一边的宇离洛说些什么去了。呼!柳如烟心里重重的舒了一口气,白净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虚汗。 柳如烟心里不由的松了一口气,眼眸里染上了几分迷离。为何,刚刚盯着那人的眸,自己会有本能般的强烈反应?他不是羽弛国的国师么?为何会有一种极致熟悉的感觉?柳如烟一面暗暗想着,一面依旧傻傻的笑着,还故意将桌子上的酒给泼到了地上。 不能一直盯着那个人,眼下人多眼杂,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才行。这么想着,柳如烟便随意的移开了视线,然而,一个熟悉的面孔又出现在了柳如烟的眼里。她惊讶不已的发现,那一夜潜入她寝殿的女人,竟然一身婢女打扮的模样,自然至极的侍立在夕墨边上!是逐月?她竟然是这羽弛国国师的婢女? 这一惊非同小可,逐月是天魔宫的人,可是这夕墨可是羽弛国派来的使者之一啊?柳如烟心底一阵彷徨,一个大胆的想法闯入了脑子里:难道,这天魔宫和羽弛国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柳如烟只觉得脑子里愈发的混乱了,眼神也有些诡异。 这时,凤冥夜也感觉到了那小女人的异样,顿时有些担忧的望了过去。 “烟儿,是不是觉得这里很无聊?要不要先下去休息?” 勾唇,低柔的询问道,俊美的脸容也随之染上了难得的柔情。凤冥夜望着烟儿脸色似乎有些虚弱,但还得却极力的保持“傻子”的模样,心里顿时心疼不已。其实烟儿如今演的都还不错,除了他这个本来就知道她不傻的人,别人只怕还看不出什么破绽。但是,这朝中许多人都不喜欢她这个傻子庶妃,眼下这个场合实在有点太过危险了。 “夜,烟儿觉得这里很好看啊。还要看看、看看……” 此刻还没有正式开宴,所以还能随意点。柳如烟听了男人的话,顿时天真无邪的笑了笑,然后傻里傻气的开口道。心知夜是心疼她,想让她借机回去呢?但是,眼下既然已经发现了逐月的身份,她就必须要搞清楚这事。这事情是因她的身份而起的,她自然不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离去…… “月王爷到。” 就在凤冥夜启唇,正欲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尖细的太监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凤冥夜闻言,强健的身体微微的一震,魅惑的凤眸蓦地闪过一丝复杂。 “烟儿既然还想玩,就再玩会儿吧?若是闷了,朕就让你先回去。” 唉,只能由着她了。望着那小女人一脸的兴奋,他还能说些什么呢?凤冥夜说完,便闭了薄唇,俊脸上扬起了一抹邪魅的浅笑。 柳如烟早将视线移到了那刚刚来的月王爷身上去了,不过凤冥夜的话她也听了进去。一开始她还在疑惑着,这宴会怎么还不开始呢?原来,竟然是为了等这么一号人物啊!这月王爷,竟然还不和他们这些人一齐入殿,还让这么一大帮子人都等着他一个人,真是好大的派头哪! 只见,一个容貌绝美、气质脱俗的纤细男子,正安静的坐在以上好的南田白玉制成的精致轮椅之上。咦?柳如烟心里疑惑顿起,这夜月国的月王爷,竟然是个残废? 那轮椅的模子虽然不全似现代,却也有六七分的相像。只是这个轮椅,外形更为精致、美观。瞧得柳如烟心里暗暗惊叹:这个未知朝代的医学水平,虽然不如现代医学那么精密,但也算得上很高了!这一个认识,从前些日子残情交给她的那套医书中,就可以看出! 在那玉制轮椅流连了几眼,柳如烟这才打量起了座上之人。只一眼,柳如烟便觉得心头重重的一窒!这真是一个姿容绝佳的病美男啊! 肤若凝脂雪堆就,腰若嫩柳摇曳行。肌肤光华如皎皎明月,秀挺的鼻梁下,是宛如三月桃花般的殷红唇瓣;眸光似水,眉峰若云,眉宇之间有着一种不自觉的愁容。一头黑发只用一根银丝束着,其余的大半随意的垂落,飘逸自然。衬得那修长唯美的身形,愈发的冷清秀美了。特别是,这绝美的男子脸容之上、眉宇之间的那一抹不自觉的虚弱病态,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意。 原本,这世上,竟然还有男子的姿容能与夜的绝世风华相提并论呢?柳如烟望着那绝美男子,脑子里不禁闪过了这样的一个念头。怔了一秒,柳如烟很快又反应了过来,依旧傻笑的移开了眸。蓦地,柳如烟似乎感觉到了四周安静的可怕。原来,这满殿众多的宾客,在这绝美男子出现的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都是瞧的痴了! 凤冥夜虽然也是风华绝代、令人惊艳,但是大家毕竟都见了多了。而且,凤冥夜身为一国之君,众人也不敢打量的太过放肆。 这是夜月国的月王爷?为何以前在宫中从未见过他?在中秋宫宴之上也未见过他出现呢!柳如烟心里的疑惑愈发的深了,眼下众人的惊艳神色不可能有假,显然大家都没怎么见过这月王爷,否则也不至于因为他那绝色的姿容就失态到这种地步。 只是,这月王爷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按照夜月国的规矩,凤冥夜既然继位了,那么这王爷都必须去到各个封地,没有重大事件不得回京!这就是为何在宫中只能看到洌亲王的缘故,凤冥洌和凤冥夜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弟,两人的兄弟感情又是极好的。所以凤冥夜才敢让凤冥洌手持部分的兵权! 凤冥洌也因此可以留在宫中,但是其他的王爷们,却不可能有如此对待。为何,这月王爷的待遇,却不一样?可能是因为他天生残疾?所以就将他留在宫中了?柳如烟又想起这月王爷坐的轮椅,顿时又释然了。 “月儿,你来了?来来来,快过来这边坐。” 凌太后第一个出声,打破了这满殿的寂静。她娇美的脸容上染着几分慈爱,望着那个纤瘦清雅的男子,她柔柔的启音唤道。 “谢太后!” 那凤冥月绝美的脸容上脸色平和,唇瓣微动,嗓音极为清润、动听,简直与他人一般的令人惊艳! “月弟,你能赶来参加今夜的兴国之日宫宴,朕真的很高兴。” 凤冥夜邪魅的脸容上少有的柔和,噙着一抹浅笑,望着那美如画卷的男子道。 “皇兄,月儿来迟了,真是对不住。” 轮椅被宫俾推到了太后的身边,凤冥月抬起绝美的脸容,望向了眸光关切的凤冥夜,有些歉意的开口道。不过,只要想想那个西域神医愿意为他治疗脚伤了。他总是染着淡淡哀愁的脸上,不禁也扬起了浅浅的笑意。 “哪里的话?你来了就好了!来人,开宴!” 凤冥夜低低的对着凤冥月安抚了几句,便扬起魅惑的俊颜,沉声的命了下去。 “开宴……” 一直立在皇上身边的冯保立刻会意,扬起尖细的声音,便向着众人高声叫道。 “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时间,钟乐齐鸣,大殿上的众宾客们都纷纷的跪了下去。唯有柳如烟和月王爷,两个人依旧保持着坐姿。凤冥月自然是因为残废无法下跪,而柳如烟依旧咬着手指头,眨巴着好奇的眸子愣愣的望着众人。后面见大家都跪在了地上,这才后知后觉一般的,急忙起身欲跪下。凌太后、丽妃、皇后、德妃等人见她一个人不守规矩,个个都被柳如烟气的岔了气!傻子就是傻子,什么礼节都不懂,完全上不了台面!凌太后一向重视礼节和尊卑,一见柳如烟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她就来火,正欲开口训斥。 “好了!大家免礼平身吧!” 凤冥夜哪里不知自己母后的想法,赶紧大手一挥,让众人起身。说完之后,又向着脸色不太好看的凌太后低声抚慰了几句。 凌太后本要发作,奈何夜儿的动作比她更快一分。而今夜月儿也来了,她不欲弄得场面太尴尬,也只好作罢了。 “今日,是我夜月国的兴国之日,我们在此与民同乐!” 凤冥夜身着明黄色的五爪金龙袍,长身玉立,手持琉璃杯,率先敬了众人一杯。这一杯之后,这宫宴就算是正式的开始了! 开宴了之后,众歌姬翩翩起舞、丝竹之声悠悠扬起,大殿之上就变得更加热闹了。大家互相觥筹交错,或者是低声浅语,或者是谈笑生风,好不快活。 “月儿,你可回来了。这次去求那个西域神医,他怎么说?” 宴会一开始,凤冥洌便转身向着刚刚到场的凤冥月,有些迫不及待的启音问道。 说起来,凤冥月这个二哥,从小到大就是他们这几个兄弟中最纤柔、脾气最温和的。所以,虽然夜月国皇子之间争斗不断,但他从来是被排除开外的。大家对他,都是少有的关怀。一个美如画卷、气质出尘至斯的男子,又从小身有残疾,想想就和争权夺势这种事情挨不上边儿。 “洌,只要我答应他几个条件,他就会为我治疗!” 凤冥月显然也是极为高兴,总是带着淡淡哀愁的绝美脸容上,难得的显露了几分欣喜的笑意。这么一笑,那绝美的俊脸就仿佛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华一般,美丽极了。 “真的?那太好了!只要他肯,就不怕我们给不出条件……月,你的腿终于有救了!” 凤冥洌闻言,顿时高兴的拍了拍凤冥月纤柔的肩膀,真心的为他开心。月这样美好的人,原本就不该生在皇族。但是幸好,他虽然生在皇族,但是并没有被宫里的争权夺利所污染。也许,这就是月在宫中如此的受欢迎的原因吧!不但是他、夜、就连凌太后,似乎也月都还是不错的。至少,在表面上是不错的。 “这就好了,月儿啊,虽然你不是我的亲生孩子。不过治这腿,宫里会尽量的帮忙的。” 凌太后刚和皇后颜雨蝶说完些什么,正好听到了凤冥洌和凤冥月的话。娇美的脸容上温柔平和,优雅的启唇承诺道。 “月儿在此谢过太后娘娘!” 对着凌太后也报以浅浅一笑,凤冥月绝美的笑脸宛如昙花一现。接着,他便继续坐在原地,不再多说什么了。 凤冥夜一面和着众位大臣、羽弛国的使者还有北冥太子墨昀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说这话,眼眸却总不自觉的望向了柳如烟的方向。烟儿这小女人,真是不让他省心啊!如今坐在这大殿之上,她是不闷了。他却不得不时时刻刻分出一些注意给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 “夜帝,这可是你第五次出神了。真不知道,夜帝这是在挂心着什么呢?” 墨昀仰头喝了一杯美酒,俊秀的脸上带着几分戏谑的道。自从在御花园那一次偶然发现夜帝对柳如烟很是的重视,便开始特别注意起那个傻子烟妃来。但是,他看来看去,那傻子几乎都是在傻笑。真不知道这夜帝的品味为何如此的“独特”,居然喜欢一个傻子? “朕自然是挂心着朕该挂心的事情了,不知太子你又是挂心着什么呢?” 凤冥夜薄唇邪肆的勾起,不急不缓的从依旧傻笑着的柳如烟身上收回了目光,淡然自若的回答道。 “墨昀挂心的,说不定就和夜帝一样呢?呵呵,夜帝,我敬你!” 不动声色的回答了一句,墨昀举手扬杯,率先仰头喝了个干净。这男人真够沉稳的,丝毫的情绪都不外露。是的!他是看到了凤冥夜对那傻子烟妃的在乎,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呢?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谁知道,这是不是老谋深算的凤冥夜给他下的套子。还有,羽弛国的使者,除去今夜,他们在这里只剩下两天的时间了…… “夜帝,今日可是夜月国兴国之日。我们羽弛国为了表示友好,特意带了一件礼物,准备今夜献给夜帝!” 就在凤冥夜和墨昀两人互相试探之时,宇离洛冷不丁站起身来,俊美的脸上一脸的正色,对着龙椅上的凤冥夜朗声开口道。他宽大的袖口宛如流水般的倾泻下来,双手持着一个精美无比的细长锦盒。 “哦?什么礼物?快快呈上来!” 凤冥夜闻言,倒是有了几分兴趣。这羽弛国既然给他献礼,这友好之意溢于言表了。又想了想那几天和羽弛国的使者说的事情,凤冥夜眸光暗沉,顿时邪魅威严的启音道。 众人也被宇离洛突然的声称,夺走了注意力。一时间,满殿的宾客,都齐齐将目光放在了傲然独立的宇离洛的身上。心里也是猜想着:这礼物,究竟会是什么呢?只有那飘逸如风的国师夕墨,在听了宇离洛的话之后,眼眸淡然游离,依旧若有似无的盯着对面的柳如烟。 既然,烟儿虽然失忆,却依旧知道自己是天魔宫的人,依旧不想要暴露他们。那么…… 这一次,定要刺激烟儿记起一切! 没错,他是故意的,故意将逐月带到了大殿之上,故意要离洛将那礼物呈上。这礼物原本是做暗号之用的,如今,却只能希望烟儿在看到了之后,能够记起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了。 凤冥夜的话音未落,立刻就有宫俾将那细长的精致锦盒给呈了上去。再由冯保小心的拆开,却见里面是一副画卷。再将那画卷小心翼翼的展开,呈现在了皇上的前面,好让太后等人都能看到。 那是一副绝美的山水画。那画面极为干净,下笔之人只是随意的落了寥寥几笔,然而写出了一副随性洒脱的山水,山水落笔虽然不多,意境却悠远流长。给了赏画之人极大的想象空间,令人回味无穷!在这个时代里,这样画工和意境兼备的画,可算是天人之笔! 这作画之人,只怕是心胸极为宽广的风流人物哪! “好!好!果然是旷世之作!” 凤冥夜沉声的道了几句好,狭长的凤眸微微的眯起,狂肆霸气。身侧的太后、皇后还有众位嫔妃们,也都连声赞好。 唯有一人,直直的愣在了自己的座位上。一双灵动精怪的眸子,在看到画的内容的这一刻瞪得滚圆! 轰!脑子里,仿佛突然被灌入了什么东西。柳如烟只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这画面极简单,却又极熟悉,只要让她看上几眼,就有种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了一般!她潜意识的想要看个清楚,找回自己失去的记忆。然而,心底却又生出了一种恐惧。若是她恢复了记忆,她的记忆和身份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又该如何? 就这么的怔怔的想着,柳如烟仿佛是被魔障了。五指不自觉的掐入了手心,喉咙里好似哑了,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果然,烟儿对师傅的墨宝记忆是最为深刻啊! 众人一时间都将目光集中在那旷世奇画上,谁都没有注意到柳如烟的异样。除了一开始,就盯着她反应的夕墨! “这是我羽弛国的皇上无意间得到了一副绝世之作,如今就借花献佛,送给夜帝了!” 宇离洛一身修长的白色锦袍,俊美精致的脸上挂着浅浅得体的笑容,当下微微一躬身,对着凤冥夜解释道。涟涟的眸光看似随意的一扫,便看到了那呆若木鸡的柳如烟。眸光一暗,看着师妹如此的难受,他的心里也是不好受啊!可是,也只有师傅的东西,才能刺激到失忆的烟儿了! “痛……痛痛……好痛……” 脑子里霎时大乱,望着在自己眼前晃个不停的诡异画卷。柳如烟只觉得思绪愈发的混乱,终于,她原本还能勉强保持着理智的脑子在下一瞬乱成了一片。有些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发髻,她绝美的小脸上染着病态的苍白。 “烟儿?你怎么回事?蓝逸,你快过来看看烟妃娘娘!” 残情和凤冥夜都在第一时间听到了这几句低低的声音,然而,凤冥夜的速度却比残情更快一步。望着秀美的小脸扭曲在一起的烟儿,凤冥夜心底一阵揪心。凤眸闪过几分慌乱心疼,想也不想便唤蓝逸过来。 “是!皇上!” 蓝逸也是被柳如烟突然的状态吓了一跳。呆了几秒,听到王正焦急的叫他,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大步的走上前去,为烟妃娘娘把脉。 凌太后和其他的嫔妃原本赏画赏的好好的,没想到这傻子烟妃又给她们来了这么一出。她们都很讨厌这傻子,自然也没什么好反应。连一向喜欢装模作样的凌依凝都懒得去装了!接二连三的在这傻子手上吃了不少亏,她此刻心里早就恨透了她。原本还想装下样子,但是自从前几天她下了那个决心之后,她便再不想装了。 墨昀看着那个霸气邪妄的凤冥夜露出慌乱的神色,却是心头重重一跳。看样子,这夜帝还真对那个傻子女人动了真心了。这个女人,以后将会是他的一大弱点! “夜儿,这还有这么多大臣,还有羽弛国的使者和北冥国的太子呢?你这样,成何体统?她不过一点小病,让她回如烟宫,请个御医就好了!何必这么大动干戈?” 凌太后心里对那个傻子早就是窝了一肚子的火气,如今见这傻子有了一点的异样,夜儿就如此的紧张。娇美的脸容顿时有些难看了,眼瞳有些狠厉,她恨恨的出声提醒道。 “成何体统?大动干戈?母后,你知道现在烟妃的身体有多么金贵么?朕,还觉得自己做的太少了呢!若是一个不好,伤了朕的第一个皇儿,到时候母后肯定要反过来埋怨朕的不是了!” 凤冥夜心里早已是焦急不已,听到凌太后这质问。顿时邪魅的勾起唇角,严肃冷然的出声怒道。想要拿着这场合来压他?在他的眼里,烟儿才是最重要的。他知道眼下烟儿会头疼,应该只有一件事情的缘故。那就是有关于她失去的记忆,但他不能冒着半分失去她的风险。所以…… 什么?凌太后闻言,心头重重的一惊,难道,这个贱人真的有了皇室的骨肉?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么想着,她妩媚美艳的脸容霎时变得狰狞了起来。 皇后颜雨蝶、丽妃凌依凝,还有德妃等后宫的女人,听了皇上这话,每个人的神色都开始苍白了起来!什么!这个傻子竟然还有了皇上的骨肉?这,这怎么可以! 凤冥洌闻言,全身也忍不住为之一颤,虽然他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如今听到皇兄亲口承认,他却觉得全身都彻骨的寒冷,一种淡淡的疼痛蔓延开来。 “皇上,烟妃娘娘的脉象很是混乱,看不出到底是不是喜脉。但,娘娘的身体并不大碍,只是受了一些刺激,情绪太过激动。建议皇上让烟妃娘娘多多休息,静养一段日子吧!” 这边的蓝逸已经为柳如烟把好脉了,抬起头,小心的看着王的神色,慢慢的将话说了出来。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把出喜脉,只是为了和皇上刚刚的话配合,所以才特意的说的。眼下烟妃娘娘的情绪极度的激动,根本就不适合测试是不是有喜了。 “朕知道了,那过几日朕再宣御医为烟妃诊脉。来人,先送烟妃娘娘回如烟宫。” 凤冥夜听了蓝逸的话,原本阴沉担忧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略略的点点头,配合蓝逸的话说了一句。便要残情将烟儿先送回如烟宫休息。 “是!皇上。” 一直站在一旁侍候柳如烟的残情和小莲齐齐的应了一声,然后便小心的将娘娘扶起,退了下去。 这边的众多女人们,却是各怀心思。德妃遥遥的望着皇上对着那个傻子烟妃的宠爱有加,再加上刚刚皇上说了那一句话,心里已是一片寒霜。不管这烟妃到底是不是怀上了龙种,这个女人,绝对是留不得!眼下,她已经利用完了丽妃和皇后,若是等着这两个白痴女人去动作,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彻底的除掉柳如烟这个碍眼的傻子……与其一直隐忍不发,不如就在这一次将主动权握回自己手中! 小莲和残情两人小心翼翼的扶着虚弱的柳如烟,出了大殿,便一路向着如烟宫走去。 “小莲,情儿,我没有什么大事。你们不需要太担心了。” 吃力的喃喃出声,柳如烟感觉到头还在断断续续的疼着。但是,刚刚在大殿内发生的事情,柳如烟却都是一清二楚的。她不想恢复记忆,只要想到自己恢复记忆可能会在她和夜之间造成不好的影响,柳如烟的心里就有些不情愿。 可是,他们却不肯放过自己啊!从宇离洛拿出来的那幅画来看,夕墨和宇离洛应该都是那天魔宫的人了!天魔宫的高层,竟然会是羽弛国的皇族?还是,天魔宫和羽弛国达成了某种协议?柳如烟想了几下,却发现自己只要想天魔宫,头就会愈发的疼了。 “娘娘,你撑着点,很快就会到如烟宫了。” 残情听到了柳如烟的喃喃自语,清秀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焦急。不担心?怎么能不担心?哎,烟妃娘娘也真是,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怕她们担心?她应该多担心担心自己啊!刚刚皇上说了她可能怀有龙种的事,眼下还不知道多少女人会眼红娘娘呢? “小莲,让我背着娘娘回去吧,你……” 这样实在是太慢了!走了一会儿,残情终于下了决心,对着一旁的气喘吁吁的小莲说道。此刻,她深刻的感觉到用双腿走是多么的缓慢了!若是她直接背着娘娘,再用轻功,应该会快上不少吧! 小莲瞪大一双眼睛,正有些不解的望着残情,等着她把话说完。正在这时,一阵诡异的幽香袭来,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小莲顿时立刻不支倒地了。 这……难道是迷香? 残情几乎的立刻就反应了过来,马上堵住了柳如烟的口鼻,自己也屏住了呼吸。难道是有人想对娘娘不利?可是后宫的主子们都还留在宴会之上啊?谁会这么快就动了杀机? 然而,一道细微至极的风声响起。残情还来不及回头,便感觉到自己的后背被人狠狠的拍了一掌! “噗……”这一掌不是很重,却打的恰到好处。残情中招之后,便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愣愣的睁大了一双眸,谁?谁竟然有如此高声的武功!然而,下一秒,她便陷入了沉沉的晕厥之中。 “残情……” 感觉到了身边的女子,迅速的晕厥了过去,柳如烟下意识的叫了出来。急忙将手探到了残情的鼻息,另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脉搏,呼!还好,只是受了点伤,没有什么危险。 一阵风刮过,原本的幽香之味顿时散去。接着,一道纤长如竹子般的身影,在眨眼之间,稳稳的立在了柳如烟的面前。 这是,一个男人!一个拥有鬼魅般的身法的男人! 他就那么淡淡然的立在了柳如烟的面前,身形飘逸的宛如一阵清风。 一身绣着精致暗纹的白衣,简简单单、无拘无束,却将他修长的身姿勾勒的愈发的挺直;一头雪白莹亮的发,在皎洁的月光下愈发显得光华似缎;脸上,却是一张精致的银色面具,只露出了削尖优美的下巴和傲挺的鼻梁,桃红美好的唇,让人看不清真容,却更增加了神秘和优雅。 “你是谁?为什么我会觉得这样的熟悉?” 柳如烟愣愣的望着眼前的这个神秘如迷的男子,终于有些迟疑的问,她干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一圈圈的晕开,搅起了一池的诡谲。 这个男人,身上有一种很熟悉、很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竟会让她纤细的身子本能般的开始颤抖。仰起一张有些狼狈的小脸,柳如烟努力的让自己尽量的平静的面对着眼前的这个神秘男子。 “我是谁?你都忘记了?芷烟!” 低沉的、如风般清冽动听的嗓音蓦地响起。男子的语气里,带着几丝的惊讶。眼,一眨都不眨的望着眼前的柳如烟:芷烟,你忘了为师,可知道为师还是有一点感觉的? “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这样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柳如烟忍不住又连续问了两句。芷烟?这是谁的名字?是她的吗?柳如烟觉得自己的头愈发的眩晕了,中间还夹杂着丝丝的刺痛感。似乎曾经遗失了的什么东西,隐在了迷雾之后,若隐若现。这种感觉难受极了!她想要摆脱这种感觉! “芷烟,这普天之下,只有你见过为师的模样。是不是,你再看一次,就会记起为师了?” 男子似乎对柳如烟忘记了一切的事情有些波动,无意识的向着她走了几步。接着,那道低低清冽的嗓音再一次的扬起。 柳如烟瞪大眸,愣愣的望着他,很久都没有回答。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太过强烈了,可是她不想记起以前,她不想记起! !! 恢复记忆了 “不,我不要看你的脸!这里可是皇宫,你还是走吧!” 柳如烟就这么睁着眸,安静的望着眼前这身形纤长、气质脱俗的飘逸男子,绝美的小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决然。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她终究是缓缓的启唇,声音依旧甜美。然而,那语气里却染上了几分淡漠决然! 不要这样的逼她,若是真要逼着她选择,她也只能选择割舍这具身体的过去!原谅她如此的自私,这具身体现在是她的,她就是她自己,以前的柳如烟已经死了!如今,她才是真正的柳如烟!所以,她不会为了以前柳如烟的过去而伤害夜。不可能! 什么?男子面具下的脸容不自觉的一颤,然后蓦地睁大了眸。她,拒绝了!她居然拒绝他了!被人拒绝,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而且,还是曾经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烟儿开口拒绝了他!眼前的烟儿,虽然那脸容没有丝毫的变化,但那气质却的确是变了。是失忆了么?只是单纯的失忆,就会让一个曾经陪伴了他整整十二年的女子,变得能够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他么? 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骤然变冷了,连带着眸光都变得凉凉的。那男子似乎没有进一步的意思,却也并不后退半分。曾经的柳如烟,只是一个在他生命中存在了整整十二年的徒儿,但他也一直觉得她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活人”而已。然后,有那么一天这个丫头却突然消失了!她消失的时候,他也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点不习惯而已,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然而…… 现在,却不一样了! 因为,那个从来对着自己都只会低眉顺目、一口应承的丫头,居然…… 变了! 她对他来说,是太过熟悉了!所以,对于她一分一毫的细微改变,颜倾殇也会感觉的特别深刻。 皇宫?皇宫在他眼里不过是高一点的围墙罢了!走?他需要走吗?这个世上,能把他逼走的人应该还没出生吧?果然是失忆了啊……连带着对自己的所有的记忆都去除的一干二净了。以前的她,应该是这世上最清楚他的能力、本领的人! “芷烟,为师不计较你这一次的失言,但你必须、和我回去!” 终于,他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眸光从凉凉的渐渐转变为温热。谪仙一般的精致白袍随风扬起,那清冽如风声的轻柔嗓音里,竟然带了一种无法违逆的高贵之感。 “不!我不会跟你回去的,我要留在这里!” 听着这男人的话语,柳如烟的心里蓦地生出了一种恐惧。那种恐惧好像是莫名的,仿佛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难道,以前的她很怕这个男人?柳如烟微微的皱眉,但却还是冷冷的启唇回绝道。回去?如果她不见了,那么夜会怎么样?此刻,柳如烟的心底下意识的就想起了,凤冥夜出现血色诡眸的那个时刻的气息。那么冰冷嗜血,满心的杀意。似乎是胸口被压了太多太多的沉重,只能以杀泄气! 这么想着,柳如烟开始的恐惧顿时散去,一种心疼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开来,原本淡漠的眸,也在这一刻变得柔和了起来。 “芷烟,你动情了?你,爱上他了?” 颜倾殇望着那张熟悉的绝色小脸上,眼眸涟涟、神态转柔,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诡异的涟漪。扬起美好的唇,他有些惊愕的问道。然而,他生性比较的淡漠,又极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下一秒,那语句出口之时,已经变成了看不出情绪的平淡话语。 是啊!无情无欲、无波无澜,这是他的原则和本质。飘然尘外,淡看风云,这是他的性格和骄傲。 “嗯,我是爱上他了。所以,我不会离开他。” 有些惊讶于这男人的平淡,柳如烟惊疑不定的打量了他几眼。终于还是勾起软嫩的唇瓣,沉稳的给予肯定的回答。这男人开口闭口就是为师为师,看上去似乎还挺在乎她的去留啊?怎么说了半天,却几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好生怪异的男人!他怎么会是她的师傅?和以前她看的那些小说里面相差老远了! “呵呵,你要爱上谁,我是不会干涉的。只是……芷烟,若你记起了一切,只怕你做的决定不会是如此了。” 勾唇轻笑了一声,颜倾殇的那淡淡然的眸中有了一种细微的波动。虽然她的确有一些不一样了,但是对自己那熟悉到骨血的本能却没有褪去。果然!芷烟,对于你来说,我还是那一个,你生来就应该要陪伴在身旁的人。既然在你出生之时,就被我相中,五岁时就被你父亲送于了我。那么,我就应该再次让你知道,你是不应该对我说不的! 芷烟,若你记起了所有的记忆,还会那么干脆利落的说:不要和我回去么?思及此,原本淡漠的唇角扬起一道浅浅的弧度,深邃的眸子里也是掩不住的兴趣。 “是不是,只要是恢复了记忆,依旧坚持不离开这里。你就不会再来找我,会让留在这夜月国的皇宫?” 真是自信啊!柳如烟安静的望着他,蓦地扬起了一抹甜美至极的笑容,懒懒的启唇道。若这个如谪仙一般的男人要带走她,以他那鬼魅般的武功足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可是,他没有!为何?他这样的男人,如此的本事,姿态飘逸、淡淡的神情中透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或许对他来说,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徒儿。这样的淡泊如风一般的男子,不应该被任何的事物所束缚住才对! 那么,她何不赌一赌? 闻言,颜倾殇精致面具下的脸容,极浅的,笑了。 但是,他却没有回答她。 突然,他修长如竹的身形一晃,大手又在虚空中一抓,便将柳如烟怀中残情给吸了过去。没错,不是他抓过来的,而是被他的深厚内力给吸过去的!柳如烟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忘了出声,更忘了要阻止他! “你要对情儿做什么?我不允许你杀她!” 待柳如烟回过神来,一面对着他大声吼道,一面从银针包包中抽出一根小小的银针,想也不想便射向了立在不远处的倾颜殇。 颜倾殇那平稳的脸容再一次一怔,她竟然还敢对他出手?还是在没有丝毫记忆、没有丝毫功力的情况下!随意飘然的一躲,那银针便落了个空。这边大手宛如行云流水一般的一塞,他很容易的给残情喂下了一个什么红红的东西。紧接着,那昏迷不醒的残情竟然缓缓的睁开眸。然而,那眸光却是痴呆而涣散的!修长好看的手指在她的眼前以诡异的手法晃过,残情的眸愈发的呆滞,接着又自己缓缓的闭上了眸。 “我不过给她洗掉刚刚被人打一掌的记忆而已,再将她的伤给医好了。” 清冽的嗓音波澜不惊的扬起,颜倾殇手上的动作更加迅速。不过心头却窜上了从未有过的感觉,以前的芷烟,对他来说,就和其余的徒儿是一样的。只是她在他身边的时间最久,也是最乖顺的。眼下她失去了记忆,做出来得行为还当真让他有那么一点点的错愕。也罢!没了记忆的她自然也忘了,他从不杀人的规矩。最重要的是,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来了这里。芷烟的身份特殊,而他不能因为他要找回自己的徒儿,就引起夜月国的格局的变化。飘然世外的他,应该要将芷烟带走的理所应该、不留一丝痕迹。 “是吗?” 柳如烟愣愣的望着眼前一身白袍、出尘绝俗的男子,下意识的喃喃的反问了一句,心却早就放下来了。因为内心深处有个感觉在告诉她。这个男人是绝不会说谎的。或许,准确的说,他根本就不屑于说谎! “呵,芷烟,若是你记起了一切,却还能坚持不离开这里的话,为师就让你留在这里。” 那清冽如水的笑声在这黑沉沉的夜空中一圈圈的扩散开来,那身形挺直如绿竹的男子淡淡然的说道。她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个徒儿而已。若是用她作为赌注,赌一次被人真正的拒绝。在他看来,值得!这世上的一切,对他来说,永远都是那么低眉顺目的。所以,在他眼里,一次拒绝竟然比一个陪伴他多年的“活人”还要有趣味些! 那笑声渐渐的停了,男子抬手,缓缓的将脸上的面具揭了下来。 只要芷烟再看过他一次,她定然能想起一切吧!他的眸,可是有蛊人精神之用? 天!好美! 柳如烟被他那惊人的容貌弄得呼吸都安静了起来。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这面具之下的脸容,竟然美到这种地步!那些小说中写的美人师傅,应该就是如此的绝世之姿容吧? 完美的无可挑剔五官,干净纯净的不带一丝的尘味;秋水一般的深邃眼眸,宛如黑宝石一般的璀璨晶亮。只是一眼,便让人无法自拔的陷入他绝美的姿容之中。那眸,美丽如斯,却隐隐的带着几分蛊惑危险的味道。 熟悉的感觉宛如触电一般的传遍了全身。柳如烟只盯着那眸子望了一眼,原本就有些刺痛的头,顿时愈发的疼痛了起来。每多看他的眸和他的容一秒,那头疼就烈上了一分。然而,柳如烟却惊恐的发现,她转不了头,更挪不开眼,仿佛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一直盯着眼前的绝美男人。 “芷烟,你可记起来了?” 颜倾殇望着眼前有些混乱的小女人,心知她的确是要记起来了。绝美的脸上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给他那美到极致的脸容上更增了一丝光华。 无数的画面在柳如烟的脑子不停的回旋着,进入着。她是谁?是谁?她叫寒芷烟?眼前这个男人是她陪伴了十二年的师傅!母亲是一个北冥国的芷妃身边的近身宫俾……北冥国在一次宴会之上送了羽弛国几位女人,其中就有她的母亲。她们也可以说是北冥安排在羽弛国的眼线吧!因为羽弛国最为弱小,所以北冥、夜月都有送这样的女子在羽弛国中。因为羽弛国的皇帝也知道这样的女子不能碰,所以一直明里对她们还算宠爱,私底下却极是讨厌!若非一次醉酒,只怕她的母亲一辈子都不会怀孕! 父亲是……羽弛国的皇帝,她进入皇宫,竟然也是有目的的……她是为了盗取夜修炼的天罡神功的秘籍!没想到,他和她各怀目的,最终却都爱上了对方! 以前的记忆宛如连绵不绝的滔滔洪水一般的冲入了柳如烟的脑子里。渐渐的,她的疼痛的感觉越来越小,面容上的神色却变得更快了。曾经十多年的记忆一次性挤入了她的脑海里,令她在极短的时间经历了各种不同的情绪。 “我,记起来了。你是师傅,你是师傅啊。大师兄,二师兄?他们居然……” 又过了一会儿,柳如烟才消化了刚刚记起的一切。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这样!师傅居然来了,一丝本能般的恐惧缠在的心上。并非是师傅对她不好,也不是因为师傅是个多霸道不讲理的人。只是,他实在是太淡漠飘然了,也太高贵出尘了。 她从未见过一个人想要违逆他,只有着无数的人恳求他帮忙。为了他一个简单的承诺,愿意付出所有!而她,不就是这付出的众多东西的一种吗?父皇为了师傅的一个承诺,却因为师傅的一句“这个小丫头的资质不错……”便将不过五岁的她送给了师傅!而她的身份也由着一个不受宠的小公主变成了羽弛国的第一公主!真是可笑,那个被她称之为“父亲”的人,却要她以此为荣!根本就不顾哭的要死要活的母亲! 以前的柳如烟会对师傅觉得本能般恐惧,理所应该。那时候,她不过五岁,却因为他的一句淡然无波的话,改变了所有的人生轨迹。 “记起来了,那么,芷烟你还要选择留在这儿么?” 颜倾殇用手上的银色面具,遮住了自己的绝色姿容,眉峰微微的一动,淡淡然的问道。 柳如烟好不容易才消化好了那一堆的记忆,这才缓缓的抬起头来,重新变得清明的眸子望向了白衣飘然如仙的男子。蓦地,她软嫩的唇边扬起了一抹浅浅的明亮笑容。原来自己不仅仅是天魔宫的圣女,更是天魔宫的宫主。而天魔宫,也不过是自己无聊所以才建起来了一个帮派而已。毕竟,呆在淡漠如水的师傅身边实在是过分的无聊的了。这柳如烟创立天魔宫,却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是为了一个她十年前,无意间救过的一个小小的俊美少年。那是她第一次出山,却偶然的救了那个少年,并照顾了他几天。然而,他的伤还没好,她便又因为师傅的命令不得不离开了。 “嗯,我什么都记起来了。对不起,师傅!芷烟还是决定,继续留在这夜月国的皇宫。芷烟不能离开他,希望师傅成全!” 笑容灿烂,压下那股恐惧,柳如烟终究是淡淡然的将自己的决定说了出来。神通广大、翻云覆雨的师傅又如何?父皇还指望她,能让师傅帮他做事又如何?她曾经对他低眉顺目、从不拒绝又如何? 她承认她是个自私的女人!现在她才是柳如烟,断然不会因为以前只是利用她的父皇就丢弃夜,父皇一直把她看做一个工具而已!在师傅看上之前,她只是一个在宫中任人欺负的挂名的公主,凭什么要她为这样的父亲伤害她爱的夜?师兄们对她倒是不错,师傅也没有什么不好。只可惜,她柳如烟就是这么的没心没肺,他们少了她,并不会怎样,顶多是觉得魅山少了个人而已。但是,她无法想象夜失去她的模样。她会心疼,会很心疼很心疼…… “好,既然我答应过了芷烟,自然算话。不过,为师还是多给你一日的时间考虑,明日的这个时候,为师在这个地方等你,看你要不要随我一起回去。” 听了柳如烟这么认真的话,颜倾殇的脑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惊愕,不过很快的。他便干脆利落的开口道,声音淡漠清冽依旧。为何要给她一天时间,或许是自己觉得这一次真是遇到一个不一样的人了。还是曾经呆在自己身边整整十二年的、最熟悉的人。所以,他会觉得有些特别罢!这丫头,竟然是真的动了情了。情?想着这个字眼,颜倾殇却是一头的茫茫然。 “芷烟谢过师傅的美意!” 到底还是受了师傅十多年的荼毒,松了一大口气的柳如烟还是恭敬有礼的回了一句。然后跪下来磕了一个头,算是给这个当了她师傅十余年的谪仙一般高贵出尘的男子一个交代。 “你的功力,为师就不收回来了。切记,不许胡乱使用!” 一个晶莹洁白的药丸丢了过来,白衣翩跹如蝴蝶的身影瞬间远去了。只留下了一句淡淡的话语,还在柳如烟的耳边安静的回响着。 总算是送走了一个瘟神!柳如烟见他离去了,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顿时轻了。师傅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气质出尘飘渺的如仙人,但却给周围的人一种无形的压势。 看着倒在地上的小莲和残情,柳如烟顿时又是头大了。如今,她们俩,要如何才能都弄回去呢?对了!蓦地,又想起刚刚她恢复的记忆。原来,她原本是有武功的,只是因为被极细的金针扎住了穴道,再加上吃了师傅配置的化功散,所以任凭你武功多高的人,也瞧不出一丝的异样!金针刺穴和吃化功散都可以使人暂时失去武功,但是两者都有一定时间限制,只有把两者结合起来,才能无限制五期限的封住功力,不被任何人发觉。 柳如烟的了记忆,已经记起了所有的武功心法路。灵动的眸一闭,双手齐舞,将刺入自己几处大穴金针给逼了出来。然后,再将刚刚颜倾殇留给她的化功散的解药白色的药丸吃了下去。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柳如烟便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一种无形的气力充满了她的身体,柳如烟只觉得自己目光如电,身轻如燕。 先把逼出来的金针收了回来,再将地上的两个小丫头都扶了起来,一手抓着一个。柳如烟下意识般的双足一点,竟然毫不费力的将小莲和残情都提了起来!飞快的向着如烟宫掠了过去。 真爽!原来这就是拥有武功的感觉啊?柳如烟刚刚摆脱了师傅的阴影,再加上第一次尝试武功。想她曾经可是个功夫白痴,没想到也有单手举人、如此威风的一天。绝美的小脸上染上了几分兴奋,柳如烟只觉得心情极好,甚至有点想要仰天长啸!不过,思及这里还是深宫内院呢?她还是忍住了。 小心翼翼的躲着巡逻的侍卫们,到了快到如烟宫的时候,她便将两人放了下来。先回如烟宫,将小玄子和小三子唤了出来,两人见小莲和残情两人都一副晕乎乎的模样,连忙将两人搀扶着进了如烟宫。 “好了,你们扶着小莲下去吧。情儿我来照顾。”“今儿晚上事,不许出去乱说!” 柳如烟心知小莲并没有受伤,而残情却是实实在在的受了师傅的一掌,所以直接对着两人吩咐道。蓦地,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加了一句。 “是,娘娘,奴才知道了。” 两人对柳如烟是怕的要命,急忙连声答应着,退下去了。 柳如烟小心的扶着残情,进了自己的寝殿。最近自己在看医书,捣鼓药材。所以,寝殿之中也留了一些普通的药材,其中就有消肿散痛的。今夜的事情,决不能让夜知道!此时的柳如烟,心里倒是有些感激这夜月国的兴国之日了!今夜的宫宴,可是要一直开到第一束阳光升起之时,方才会散宴。这就给了她充足的时间。然而相对今夜彻夜狂欢,明日一整天,夜月举国上下都休息一日。就连夜也不例外!明日,凤冥夜不需要上早朝,也不需要批阅奏折。 虽然心知经过刚刚师傅的简单治疗,眼下的情儿的身体是没什么大碍的,那一小段记忆也被师傅催眠沉睡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但是,情儿毕竟是因她受伤的,她身为一个医者,自然应该要料理她。 这么想着,柳如烟便将她翻转过身来,背对着她,然后准备掌伤处做了一点简单的热敷处理。将手伸到了残情的胸口出,把那一身宫女的衣服散开了一些,打算将她的纤柔的背部露出来。蓦地,柳如烟感觉到自己似乎是摸到了一个细长的、硬硬的的东西。 这是什么?情儿怎么还随身带着一个细长的棒子啊?难道,是情儿的武器? 柳如烟有些奇怪,顿时将那东西抓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副小小的卷好的画卷。咦?情儿怎么还随身带着一幅画啊?难道,是她喜欢的人的画像么?有些疑惑的看着手中的画卷,柳如烟不禁猜测道。这古代有没有相片什么的,若是想要睹物思人,最好的就是以画卷作为媒介了。 这么想着,想着情儿从来都是冷淡寡清的神色,柳如烟的好奇心顿时。趁着这丫头已经晕了,赶紧看看再说! 缓缓的,柳如烟将那画卷展开了。然而,入眼的那个人物,却刺激的让她纤细的手指一抖。手中的画卷顿时掉到了地上。在幽暗昏黄的烛火之下,上面的七、八岁的小女孩灵秀粉嫩的模样栩栩如生、跃然纸上!边上,凤冥夜三个龙飞凤舞的小字也刻在上面,还有一个专属太子的印鉴! 咦,这是画夜所作的?她从来没有看过这宫中任何地方有夜得墨宝啊?而且,他也从未提起他会作画的事情。瞧着这画里面,寥寥几笔,却处处透露着淡淡的温馨平静。 然而,等柳如烟仔细看清那小女孩的面容之时,却突然愣住了! 原本,这些都平常,很平常。这只是夜曾经的一副画作而已!但是,为何,为何这画中的小女孩,竟然就是她柳如烟?难道,柳如烟十年前曾经无意救下、还照顾过的那个小小的少年,竟然就是凤冥夜? 蓦地,一股寒意窜入了柳如烟的心里,随着这个认知,一个模糊的猜测闯入了她的脑子。 难道,这才是他对她如此之好,如此之爱的原因么? 这个想法只一出现,便占据了她所有的思考。她前不久才恢复记忆,才知道在以前柳如烟的生命中出现过那么一个小小的、俊美少年,却万万没有想到,这样狗血的巧合,却偏偏在她刚恢复记忆就出现了! 思及凤冥夜那睿智、精明的性格,还有他对自己那完美纯粹至极的疼宠。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就以为他是爱着她的。只凭着一股单纯的自信!她,有何德何能,能得到夜这样完美如天神般的男子的心? 心,莫名的被揪紧了。一种不自信的疑虑,在心里一圈圈的晕开、蔓延、扩散。 原来,竟是这样的吗? 柳如烟整个人都怔怔的,脑子里一阵眩晕迷乱!灵动的眸子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团死水!绝美可爱的小脸上的血色褪去,苍白的惊人。 他爱她,原本是如此!因为他早就爱上这副身体了,他早就爱上柳如烟了。所以,才会突然改变态度吧?所以,才会在即使知道自己是天魔宫的人的情况下,却依然毫不犹豫、毫无保留的柔宠着自己! 这,应该才是真正的原因呵! 扬起唇,讽刺的笑了笑。难怪,他开始不是一直在怀疑着自己么?为何突然就变得那么温柔了?说不定,是夜终于查到了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曾经。所以才…… 而以前的柳如烟,却也一直挂记着凤冥夜。虽然她的记忆里,只是因为他是她记忆中,除了师父师兄之外唯一出现过的男子,所以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但是,若是真正的柳如烟没被凌依凝害死,是不是,他们俩才是真正的一对?而她,这一抹孤寂的灵魂,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原本灵气生动的眸,终于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清泪。是为自己,也为自己对那个男人的心意。她从未就没有把自己当成过以前的柳如烟,她就是她!她,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望着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残情,想着心里的重重疑虑和不安。柳如烟强迫自己别再多想,先暂时冷静下来。不!她不能这么情绪化。或许,她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也许…… 泪,已经将她视线模糊了,柳如烟发现自己早已无法理智了!或许什么?心里却还是有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涩!她是在奢望吧。如此的奢望着,夜的爱!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柳如烟机械的为残情的伤口做好了热敷,然后一次次得抹去脸上的泪水。望着残情,她心里终于做了一个冷静的决定。她要问清楚,她一定要问清楚!若他爱的,不是她。那么,她也再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将那画卷卷好,依旧放到了残情的衣服里。拿出银针包包中的一根银针,精准的刺入了残情的**穴上。不一会儿,残情便从晕厥中悠悠的醒来了。 “情儿,我有话想要问你。请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好吗?” 而此刻,柳如烟已经掩去了所有的心伤和泪痕,只是浅笑如常的望着残情。 “这个自然,娘娘?你问吧?” 残情头还有些发晕,但是她却发现自己想不起开始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似乎,是皇上叫她和小莲将娘娘带回如烟宫休息。然后,她们便扶着娘娘一齐回了如烟宫。似乎是这样吧?娘娘怎么看上去有点怪啊?但是仔细瞧瞧,又没有什么奇怪的。是她太多心了?娘娘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笑着啊? “情儿,夜是不是曾经寻找过一个女子啊?她今年应该十七、八岁的样子了。” 柳如烟依旧笑的灿烂天真,只是那声音里已经不自觉的带上了一丝颤音。 “这个,娘娘,你不会吃醋了吧?王是找过一个女子,但是他如今已经没有找她了。” 残情闻言一愣,想起王说娘娘问起任何事情都可以如实回答,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不过,残情那脸上的神色却有着几分诡异。不自觉的摸到了自己怀中的画卷,残情暗想道:不会是娘娘看了她的画卷,发现是王很早的作品,所以吃醋了吧?天啊!娘娘千万别不高兴啊。否则,王一定会拿着她开刷的!她不要啊…… 没找了?自然是不会要找了。因为他已经找了她了,不是吗?柳如烟淡淡的笑着,那笑容里却隐含着一丝的凄苦。 “是吗?那你们找了她多久?夜是什么时候下的命令,不要你们寻找她了?” 柳如烟心里虽然凄苦,但是脸上却依旧沉稳。甜美的额笑了笑,她继续看似随意的发问道。谁知道,她心里却已经颤抖的不行了。这,就当是最后一个机会!给夜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他在柳如烟入宫之前就停止了寻找,那么,他们之间可能还有希望。 “这个啊?我们已经找了她整整五年。是在前不久,皇上中了迷红桃香的第二日,才下令不要再继续的。” 残情却根本就不知道柳如烟此刻心里的心思,依旧傻乎乎的如实回答了她。看娘娘这样子,不太像是吃醋啊?好像真的是随便问问呢?盯了柳如烟半天的残情也渐渐的放下心来了。只是,娘娘到底是想要问什么呢?这平静的模样,她为何看不懂呢? 五年?前不久?果然!果然!柳如烟心里愈发的苦闷了。也许,就是因为他发现了她就是曾经的那个女孩,所以才…… “好了,情儿。我累了,想睡觉。你先下去休息吧?今夜,不需要你暗中保护了。” 淡淡然的声音里,染着一丝的颤抖。她依旧笑着,不露一丝的破绽,只是那眉宇之间的心伤,却隐然而忧伤。凤冥夜,凤冥夜,我该怎么办?我这么爱你,若是离开了你,我该怎么办?可是,要我这样的留在你身边,我做不到啊! 心里有了一个阴影,又如何能好好的留在你身边?柳如烟心里有些混乱,似乎有些不甘,又有些惶恐。应该直接了当的去质问夜吗?可是,夜又有什么错?他,一点错都没有啊!柳如烟想着自己所有关于这男人的记忆,却发现至始至终夜都只是不知情罢了。难道,她要去和他说,她不是柳如烟,她是另外一个女人么? 夜,只是一个专情的好男人罢了。从头到尾,他根本没有做错任何事啊?错的,是自己!是她这一抹灵魂误入了别人的身体,夺走了别人的幸福! “娘娘好好休息吧!说起来,皇上今夜在宫宴之上说了,娘娘说不定已经怀了小皇子了。以后,娘娘一定要更好的保护自己!情儿先告退了,待会儿再过来。” 残情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柳如烟,总觉得她什么地方不一样了。然而,柳如烟却将情绪收敛的很好,不露一丝一毫的破绽。 残情只看到了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便以为是今夜娘娘受了刺激。所以连忙多说了几句话,依旧坚持等下要暗中保护她。说起来,王的话倒也是真的有可能。这些日子以来,王专宠娘娘一人。又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这都多少天了?她这个贴身侍候的,居然没有想到娘娘可能怀孕了。还是王对娘娘心细关怀,看着他们如此的鹣鲽情深。她觉得王变得平和多了,笑容也真实多了, 孩子?柳如烟心里又是一颤,若是她还有了他的孩子。那又该如何?这么一提醒,柳如烟才想起,自己的葵水已经迟了六七日了。难道,她真的怀了夜的宝宝了?这也是极有可能的。解那迷红桃香之夜,她正巧是危险期,而且,那一次还被夜狂宠了整整一天两夜…… 柳如烟越想越心惊,一时之间心乱如麻。不,她要离开这里。她虽然从未得到过一个男人的疼宠,凤冥夜是第一个。但她有她的骄傲,她无法接受,自己深爱的男人,对她的柔情蜜意都是为了另一个灵魂。要是他们还有了孩子,这笔感情纠葛又该如何算呢?就算她一个人能逃出去,难道要留着自己的孩子在这宫里吗? 离开吧,对于已经知晓了一切的她来说,离开已经是唯一的选择了! 蓦地,想起了师傅离去之时,对她说的那句话。原本,她根本就没把那话放在心上。没想到,天意如此的弄人。这前后不过一个时辰都不到,她竟然就完全的改变了心意。没想到,师傅师兄们这一次来的,还真是时候! 直到清晨时分,凤冥夜终于散了那一年一度的盛大宫宴,有些迫不及待的摆架回到如烟宫,想要见一见他一直挂心不已的小女人。望了望天色,这时候的烟儿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吧? 性感的薄唇勾着一抹温柔似水的浅笑,凤冥夜大步的迈入了如烟宫,再轻手轻脚的进入了烟儿的寝殿。 “夜……” 然而,不过吱呀一声细微的开门声,床上可爱的小人儿竟然就立刻坐起身来,眼眸亮亮的唤了他一声。 “烟儿,怎么不睡呢?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凤冥夜有些惊讶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急忙大步走了过去,温柔的启唇道。 “我很想夜,一直都睡不着。” 勾起甜甜的笑靥,柳如烟有些撒娇的摇着男人的胳膊,她的眸在笑,然而心里却是一片苦涩的。她自然不会和他说,她是动了离开他的心思了。所以,才迫切的希望最后黏着他一会儿,最后和他缠绵一次。 “烟儿……唔……” 凤冥夜还欲多说些什么,然而一张小嘴却比他更快一步。那小嘴吻的有些急切,带着一些他不明白的情绪似的。但是,凤冥夜哪里想的到这么多。那软嫩的唇胡乱的在他的唇上啃咬着,一下子就将他体内的欲给勾了上来。 !! 歹毒心思 “烟儿,什么时候也会勾引我了?嗯?” 凤冥夜一手固定着她的小脑袋,沙哑性感的在她的唇上呢喃道。说完,也不管柳如烟如何反应,便狠狠的吻上了红润的唇瓣。还勾引他?她难道不懂,他对她可是完全没有抵抗力的么? 柳如烟眯着眸,感受着男人的柔情和渴望。内心里却不再欣喜,反而有些想哭,但她却生生的忍住了。 凤冥夜简直被她这副模样弄得要疯狂了,从第一次碰她一直到现在,这算得上是烟儿最主动,最乖顺的一次了。她以前虽然也会让他疼爱,但总是带着女人的娇怯,无法放开。而他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会碰坏她一般。 感受着那软若无骨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凤冥夜简直就想将她一口吞入腹中。真是个勾人的小妖精! 直到外面的天色大亮,接近晌午时分,凤冥夜才有些恋恋不舍的停住了自己的动作,怜惜的望着身下的神色迷乱、被他缠的累极了的小女人。抬起铁臂,将她柔软的小身子锁在自己的怀中,不留一丝细缝。一个娇嫩柔软、一个刚强坚硬,两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契合无比。 “睡吧,烟儿。你累了,多睡一会儿吧。” 望着她那微微睁开、依旧滴落点点泪水的水眸,似乎因为自己突然的停止而染上了几分迷离不解。凤冥夜喉结又是一紧,吻了吻她可爱的小嘴,这才沙哑着嗓音,柔柔的哄道。这傻丫头是怎么了?都不知道累的吗?虽然他还可以继续,但是却怕她这娇嫩的小身板会受不住啊!今夜的烟儿似乎特别的主动,而且那一边唤他一边流泪的媚态,简直勾的他差点完全失去理智了。 “夜,我爱你。” 柳如烟几乎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声音极低的在凤冥夜的耳边呢喃的了一句。接着,陷在他怀中的小身子微微的动了动,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之后,便不由自主的沉沉的睡去了。 低低的喘息着,凤冥夜听到了那一声无意识般的呢喃,狭长的凤眸蓦地亮了起来。铁臂微微的收拢,将那烟儿那小身子霸道的缩在怀中。她是他的,由身到心,全部都是他的!这样的感觉,真好! 然而,男人却并没有发现,怀中柔顺乖巧的柳如烟,眸中瞬间闪过的挣扎和不舍。 同时,重华宫。 “娘娘,昨夜宫宴时,奴婢已经找了机会把信塞给了太后身边的贴身婢女玉墨。后来玉墨又偷偷的塞给我了一张字条,应该是太后娘娘交给您的,娘娘过目吧。” 一下了宫宴,若儿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对着丽妃凌依凝说道。还是她们家娘娘聪明,让她趁着宫宴的机会,找玉墨做桥梁,这才顺利的和太后娘娘接上头。 眼下,皇上惩罚娘娘待在自己的重华宫闭门思过一个月,膳食服侍等琐事都是由专人打点的。娘娘这重华宫的上上下下,算是已经都被皇上暗里控制住了。所以,要送信给太后娘娘的事情,也就难办了! “快拿来,给本宫瞧瞧。” 原本面色稍霁的丽妃凌依凝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又好看了几分。急忙扬起纤纤素手,启唇吩咐道。刚刚在宫宴之上,凌依凝没少被那傻子烟妃弄得气闷,也没少被皇后德妃两人暗地里嘲笑。眼下,她心情真不太好呢!特别是那该死的傻子烟妃,夜哥哥居然说她有可能坏了龙种!她心里的那一股子嫉妒,就怎么都挥散不去! “娘娘……喏……” 若儿低眉顺目的将手中的纸条恭敬的奉上,眉眼之中也是掩不住的喜色。这一次,若是太后娘娘愿意帮小姐,小姐翻身的日子就到了。只要除了那个傻子烟妃,这后宫中还有谁比小姐和皇上亲哪?这十多年的亲情,可不是这么容易割舍掉的! 从若儿手中接过那纸条,小心的展开。凌依凝快速的浏览着上面的内容,看着看着,一张优雅美丽的小脸上就染上了一丝阴仄仄的笑容。这阴森一笑,那漂亮的脸容,登时变得丑陋了起来。然而,她却笑的愈发的灿烂了。 太好了! 如今,太后姑妈是真的是打算动手了,那个傻子女人,得意不了几天了。哼!姑妈也一直很讨厌那个傻子,这一次若是姑妈出手了,那傻子只怕难得好过了!凌依凝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她却能感觉的出来,姑妈很在意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而且,姑妈似乎特别希望那个孩子是出自于她。如今,夜哥哥为了维护那个女人而这样放话了,却不知这会成为那个女人的催命符! “娘娘,有什么需要奴婢去办的吗?” 若儿见主子笑的一脸的灿烂,登时也知道太后娘娘那边肯定是传来好消息了。眸带几丝兴奋,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她家小姐,总算是又有一个机会了。 “不用了,我们这次就等着看戏吧!夜哥哥这一次软禁了我,却还真是软禁的正好了。我没有异动,姑妈也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一回,夜哥哥只怕怎么查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 丽妃凌依凝面带得意的回答着若儿的话,这边抬起修长的腿,优雅的向着精致的檀木桌子走了过去,亲手将灯给点上。然后,将手中的信纸置于那跳动的烛火中。纤美白嫩的素手,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几分优雅几分从容。宛如现在凌依凝的心情。 另一边,怡月殿。 德妃身着淡粉色的纱裙,端庄妍丽。此刻,她正慵懒的睡在软榻之上,神色从容优雅。抬头,略略的望了望天色,秀雅的眉眼之中依旧是一片沉稳。只是,在那沉稳之下,隐藏着太多算计和心机了。 “娘娘,他来了。” 从殿外进来了一个身穿淡蓝色宫服的清秀女子,谦卑的对着坐在软榻之上的德妃道。这女子,却是德妃的心腹宫俾云儿。 “嗯,让他进来说话吧。” 德妃那张端庄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狠厉狡诈,深幽的眼瞳闪烁了一下,接着便沉声的开口道。 接着那云儿便出去传话了。很快的,一个身材瘦小的穿着太监服侍的人,便跟着云儿进了这怡月殿。他先是略略抬头向着殿内扫了一眼,发现这偌大怡月殿里除了德妃和云儿之外,再没别人了。当下就放了心,一直低头快步跟在云儿身后。 “云儿,你出去给本宫把风。” 见人已经到了,德妃眼瞳之中的深幽愈发的深沉了。启唇,依旧沉声吩咐了下去。 云儿点点头,便小心的退了下去,在外面为德妃把风去了。 “昨儿宫宴,本宫给你的纸条,你应该是看了。知道本宫的意思了吗?喏,这里是要给你的东西,你拿去吧。这一次的事情若是成了,你的家人本宫会好好对待的。” 德妃红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优雅的将檀木桌上的东西丢在了那人面前。掀唇,冷淡的声音响起。 “是……” 那人恭敬谦卑的跪着,身子却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好不容易才将一个是字说出了口。他一直低着头,脸容隐在幽暗的烛光之下,看不真切。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不要妄想反过来对付本宫,否则……” 冷冷的扬了扬素手,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深幽的眼瞳里蓦地射出了一股阴冷至极的光芒。 “奴才不敢,娘娘放心,奴才定然会将事情办妥的。” 那跪着的人身子抖的愈发的厉害了,连声的答应着,见德妃面露满意,这才小心翼翼的退了下去。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德妃那张娇美柔嫩的小脸上,扬起了一抹冰冷至极的笑容。 柳如烟,你装傻装的很好,真好!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呢!既帮我打压了皇后,更是将丽妃那个孔雀打压的翻不了身。如今,我坐山观虎斗也坐够了,也是你这个“装傻”的心机女人功成身退的时候了。哼!皇子?皇上的第一个皇子也是你一个小小的庶妃能够拥有的么?做梦! “烟儿乖,知道你昨儿累坏了。来,先吃点东西吧。” 凤冥夜望着一直巴着大床不放、睡的迷迷糊糊的某小女人,俊美的脸上勾起疼宠的浅笑。昨儿也不知道是哪个小野猫一直勾引他,现在可好了,起不了床了。 将那一碗清淡可口的甜粥端到了床边,男人将柳如烟的一身吻痕的小身板给捞到了身前。 “不嘛,我还要睡,好累啊!” 他越是温柔疼宠,却不知柳如烟的心里越是苦涩。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不想那么快离开他的怀抱而已。所以,她一直都不起来。 “烟儿要乖啊,吃完了就让你继续睡,好不好?” 舀了一勺粥,凤冥夜将唇附在她的耳边低低的哄着,然后小心的送了过去。见柳如烟乖乖的张开了小嘴,顿时凤眸一眯,柔和的笑了。 柳如烟望着男人清澈至极的眸,心里愈发的复杂了。凤冥夜,你为何要对我如此之好,为何你的眸如此的干净?若是你知道,你根本就是认错人了。你会不会还对我如此之好?望着一脸温柔小心的男人,柳如烟几乎有种对他坦白一切的冲动。就算是他最后不爱自己了,会讨厌自己,也比这么憋在心里好的多了。 可是,下一秒,柳如烟又犹豫了。夜会相信像灵魂穿越这样诡异的事情吗?万一到时候,他不相信,非要把她继续当成柳如烟。那她该怎么办?就这样留下来?不,她不是这么委曲求全的女子!逃离?若是和夜摊牌了,他不想自己走,自己又如何走的了?夜的手腕,她可是很清楚的。 凤冥夜却丝毫不知道自己怀中的小女人正在苦恼不已。喂好了一碗粥,却见她双眸还迷糊着,绝美的小脸娇憨可爱,洁白柔嫩的小身子上遍布他刻下的烙印。顿时心念一动,忍不住又在她唇边吧唧了一下。 “皇上……冯保公公来了,说是羽弛国的使者们想见你。” 就在这时,一直在外面守着的残情,隔着门启唇说道。 “哦?告诉冯保,说朕很快就出来。” 凤冥夜略略沉吟了一下,便启唇淡淡的吩咐了下去。明日羽弛国的使者就应该回去了,如今却指名要见他。难道是有什么事么?凤眸眯起,精芒闪过:那墨昀,又不知道有什么动作没有? “夜,你去忙吧?烟儿还要继续休息呢!” 柳如烟俏脸羞红了,迷茫的眸清明了几分,有些无措的将凤冥夜精壮的身体往外推。开始,她一直是无意识的坐在男人的怀中,脑子里都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占据了。直到情儿的声音传来,她才发现自己似乎是一丝不挂的被他揽在怀中,而且刚刚她又感觉到了男人突然冒出来的**。 真是的,怎么好好的又这样了呢!好色的夜!柳如烟在心里忿忿不平的诽谤道,可惜身子被那男人的铁臂环的紧紧的,想要溜掉都没有办法。 “嗯,烟儿要乖,好好休息,晚上我再过来看你。” 凤冥夜显然是个丝毫没害羞之心的主儿,不仅没有退开,反而颇有恶质的故意用他的骄傲蹭了她几下,再霸道的将她小小的身子压在了床上,一直逼得身下的小女人脸红红,神色迷离,以为他又要对她做那个事情。这才勾起一抹邪肆迷人的笑,慢里斯条的在她的耳边呢喃道。 坏蛋! 柳如烟望着男人潇洒无比的背影,红着小脸狠狠的在心里骂道!这家伙,真是里里外外都把她吃的死死的!蓦地,她原本生动羞红的小脸又一沉,她又想到了那副该死的画了! 懒懒的赖在床上的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傍晚时分。 柳如烟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决定去找师傅。出宫的难度她心里清楚的很,若是没有师傅师兄的帮忙,她一个人想要出宫难于登天。 她故意说身子不舒服,想吃甜软的东西;又说夜撕坏了好几件衣服了,要换新衣服,将几个人都给打发出去了。而残情,柳如烟待凤冥夜走了之后,便给她的喝的水中下了一点点的迷药。残情对柳如烟丝毫没有防备,便很快的睡着了。 见残情安静的在她身边睡着了,柳如烟又将身体封住功力的金针又逼了出来,这才施展了绝顶的轻功向着外面掠去。昨夜在残情醒来之前,怕他们瞧出异样,柳如烟依旧用金针将自己全身的几个大穴封住了。 这副身体的武功还真不弱,比之残情有过之而无不及。很快的,她便到来到了昨夜见到师父颜倾殇的地方。刚刚一到,便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 “师父,芷烟来了。请师父出来一见。” 柳如烟扬起小脸,用他们魅山天门特殊的密音说道。 “芷烟,你准备和师傅一起回去了吗?” 一道修长劲挺的身影飞掠而下,颜倾殇扬起带着面具的脸,淡然无痕的启音说道。难得的,那清冽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惊异。他本以为她是不会来的,所以有点惊讶。 “师父,我想问你。师傅有把握将我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吗?我不能是突然失踪,只能是完全的消失。” 得了记忆的柳如烟,虽然心知师傅那通天的本领。但还是忍不住开口,想要确认一下。若是夜知道她不见了,必然会心伤不已,而且定然会派人寻找自己。可是她并不希望他一直为她难过,所以…… “这个自然,你本是我天门之人。不应介入任何的凡尘俗世,芷烟,你应该很明白我们天门应该遵守的规矩!” 淡淡的点点头,颜倾殇声音平静如水,一袭白色的精致长袍在风中翩跹如蝴蝶。那出尘的声音扬起,仿佛也带着一种轻灵的高贵。让人忍不住就会相信下去!若是别人这么问他,只怕颜倾殇理都不想理会。只是他了解芷烟,知道她是想要他一个承诺而已。看样子,这丫头很在乎凤冥夜那个男人啊! “好,师傅,我和你回去。” 柳如烟眉眼中染上了几丝的哀愁,蓦地,她像是痛苦的下了什么决心般,咬着牙的点点头道。那话似乎是在回答颜倾殇,又似乎是在说服自己。 “嗯,这是你师兄要交给你的,你看了就应该明白我们的意思了。明日,就是我们离开夜月国皇宫之时!” 挑眉,颜倾殇有些对着柳如烟的模样有些不解。情,真的能如此的影响一个人么?以前的烟儿,可以说也是冷清寡性的,除了他,她对别人少有揾色。虽然看上去温和,但和他一样,只是表面而已。但如今眼前的芷烟,却明显有了情绪,更有了生气。 “好,谢谢师父。” 柳如烟顺手一抓,便将男人丢出的纸条握在了手中。接着,便双足一点,轻灵如一只飞燕一般,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颜倾殇一愣,说实话,他还真有点不习惯以前那个对他低眉顺目至极的丫头,突然变成了这幅模样。如此的冷淡和不放在心上,和以前那般,实在是相差甚远了。心里,就是那么一点点异样的感觉。 勾唇笑了笑,难道,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的在意过一个人的缘故么?见这个曾经陪伴了自己整整十二年的丫头,突然爱上了别人,在意了别人。自己,终归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漂亮妖惑至极的眸子轻轻的眯起,原来,自己那心,还没有完全的冻住啊?这,或许是个好事? 待柳如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寝殿,将窗子关好,再用金针重新将功力封住。这才将被他迷晕睡着的残情,从椅子上移到了软榻之上。算了算时间,前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情儿还有四分之一柱香的时间才会醒来。 柳如烟这才将手心中纸条展开来,将那上面的内容快速了看了个清楚。灵动的眸子蓦地一沉,软嫩的唇瓣勾起嘲讽的笑意。原来,想要自己的命的人,还不止一个啊?不过,想要能害到她,还真得多费点功夫。将手中的纸条塞入灯笼中的烛火上,烧了个干干净净,柳如烟便将外衣给脱了,依旧躺在大床之上。 “咦?我怎么睡着了?娘娘……” 过了一会儿,软榻上的残情这才悠悠的醒来了。醒来的那一刹那,惊疑和迷茫涌入了脑海。接着,残情急忙从软榻上跳起,向着寝殿中的大床望了过去。还好,那床上还有个熟悉的人影,正是烟妃娘娘。残情又望了望天色,约莫估算了一下时间,似乎时间也没过去多久。高悬起来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唔……情儿,你叫我吗?” 像是被残情那一声惊呼给惊醒了,柳如烟悠悠的睁开了一双眸,满脸都是疲累不堪。的确,有了功力的时候,她还是能勉强的上蹿下跳下,没了功力,全身上下就和散了架一样。特别是小蛮腰那儿,夜那个家伙简直是个体质超人的变态! “娘娘,情儿打扰娘娘休息了,对不起。” 残情清秀的小脸带着歉意,她最近这是怎么了,总是冒冒失失的。昨夜娘娘肯定是累坏了,残情在心里有些脸红的想。她和暗影虽然相爱,却还没有亲密到那个程度呢? “情儿没事,正好我饿了呢?情儿出去瞧瞧,看小三子和小玄子、小莲三人回来了没?” 柳如烟柔柔的一笑,故意轻松的问道。她在情儿的面前从来都不自称本宫的,在别的宫俾太监面前才会注意。而且和残情说话,她都是很随意的。情儿办事和性格,比那几个人不知道牢靠了多少了。而且她是夜派来保护自己的人,她很信任她。 “是,娘娘。” 残情闻言,便乖顺的回答道。她自小就是以绝顶暗卫和杀手培养的,看过、杀过的人数不胜数。怎么不知娘娘这样是希望她别乱想呢?娘娘和他们这些下人相处的模式和别人主子真的不一样。应该说,娘娘身上的气质和性格就是有着自己的特别。这份特别,生生的把她和别人区分了开来,有种奇特的亲和魅力。 “娘娘,我们回来了,衣服已经让司制房去做了。娘娘想吃的绿豆糕和今儿晚上的晚膳也带回来了。” 就在残情想要出寝殿去瞧瞧,却听到了外面小三子小玄子两人的声音。顿时就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对着柳如烟说道。 “娘娘,先出去吃点晚膳吧?您今儿只吃了一点点粥呢?奴婢侍候娘娘更衣?” 似乎是真的有些饿了,柳如烟绝美的小脸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对着残情点点头。然而,她灵动的眸子里面却无比的淡漠,眼瞳深幽的好似望不到尽头。 见柳如烟点点头,残情立刻向着柳如烟走了过去,细心的侍候她穿衣梳洗。 “今儿晚上都吃些什么啊?” 柳如烟在残情的搀扶下,走出了寝殿。看着脸上带着讨好笑容的小三子和小玄子,顿时也勾起一抹兴趣的笑容,淡淡的问道。 !! 下毒 “今儿有好多菜呢?荤菜有:拌海蜇、玉带虾仁、水晶肴蹄、清炖蟹粉狮子头,素菜有:池塘莲花、白汁圆菜,汤菜是:七星鱼丸汤。几乎都是娘娘爱吃的呢!还有这您爱吃的甜点绿豆糕,更是刚出炉的最新鲜糕点。皇上今儿早就特意吩咐过了,所以这都是特意准备的。” 小三子望着似乎是饿了的柳如烟,当下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将桌子上的一大桌菜都报上名儿来了。一面说着,一面还献媚的笑着。 “唔,看着都还不错啊!来,本宫来尝尝。” 柳如烟见了这么一桌子的好菜,早已是觉得饥肠辘辘了。绝美的小脸上扬起一抹期待,她顿时准备向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伸出筷子。 “娘娘,等等。还要先试试有没有毒呢?” 一边侍立着的残情见状,心知娘娘是真的饿了。急忙拿出银针,准备列行每一天的公事。看着柳如烟小嘴翘起,似乎有些难忍。残情不由的扬起一抹浅笑:想来也是会饿的,娘娘身子纤弱,可经不起皇上那么蒸腾哪! 待残情一一试过,确定这些食物都没有被下毒。柳如烟这才开始吃自己的丰盛晚膳。虽说是饿极了,但是柳如烟吃不了多少就觉得饱了。她身子纤细,胃口也不大。只在每道菜里面随意的吃了几小块,便放了碗筷,吃不下了。 “娘娘,来吃绿豆糕吧?” 小三子一直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侍候着。这会儿见柳如烟已经吃好了饭菜,顿时献媚的将那绿豆糕呈了上去。 “嗯。” 柳如烟望着那小小的盘子里盛放的精致娇小的糕点,淡淡的嗯了一声,便扬手将它给接了过来。 小三子见状,急忙又谦卑的低下头去。然而,他眸中一抹诡异的眸光飞快的闪了过去。全身绷紧,手心里满是汗水。 慢里斯条的,柳如烟拿起了那精致松软的绿豆糕。眸光看似淡然似水,实则却在扫视着小三子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一些事情,很快就在她心中了然了。哼,在她身边潜伏了那么久,如今终于忍不住露出马脚了?张开樱桃小嘴,在那绿豆糕上面随意的咬了两口。接着,便淡淡的挥挥手,表示自己不想继续吃了。 “情儿,本宫有点累,想继续休息了。这些都撤了吧。” 向着一边侍候着她的残情淡淡的道,后者闻言,立刻扶着柳如烟,向着寝殿走去。 在转身的瞬间,柳如烟灵动的眸子蓦地冷了。哼哼,刚刚那绿豆糕里面有猫腻,她岂会不知?只不过,这一次放的不是毒药,是迷药!情儿刚刚亲自验过了,没有毒。给她下迷药,只是为了接下来的事情好办吧? 看着柳如烟一步步的踏入了寝殿,确信自己还没有暴露。小三子在心里重重的呼了一口气。不是他不够沉稳,实在是他明白烟妃娘娘的手段有多厉害。偏偏,自己的亲人们的性命却都捏在了德妃娘娘的手中。一切,他都早已是身不由已! 进了寝殿,残情又侍候着柳如烟更衣洗漱完了,正准备让她继续休息。然而,向着心中那雕花大床每走几步,柳如烟便感觉到了自己的头有些重,而且腹中有一种很想要呕吐的**。心里一凛,这感觉?这根本就不是迷药呵?竟然只是一般的催吐的普通**? “情儿,我……呕……给我一杯……水。” 一句话还没说出口,柳如烟便身不由已的想要吐了。这药效还真快,而且还真猛!这一次,他们只怕是决定豁出去了吧。那小三子,果真是命都不想要了?腹中的难受的感觉排山倒海的袭来,令柳如烟难受的忍不住弯下腰来。 “娘娘?娘娘你怎么了?” 残情见状,心里大急。她身为暗卫,自然懂这定然是被人下了什么药了!难道是毒药?不对啊,刚刚所有的食物,她都已经用银针试过了。全部都是无毒的!然而,眼下情况紧急,残情也没有什么功夫想那么多了。 “放心……我没事……水……水。” 柳如烟极力的隐忍着腹部的难受,对着残情断断续续的说道。纤细的手,紧紧的握住残情的,似乎是想向她传递一些安稳。如今,知道这下的药是什么了。他们想害她的计划她也差不多能猜的到了。如今,就来个将计就计吧! 真是好毒的计谋啊!那女人已经把她身边的一切都摸了个一清二楚呢!知道她身边有个情儿,不是一般的角色。 情儿这段时间虽然已经刻意的不表现出自己的特别。但是,她身上的那一股冷清之极的气质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宫俾能有的。动作细心也比一般的婢女还要贴心,更何况,自从情儿来了之后,她便俨然成了她最重要的宫俾。所以,那女人才会故意先不给自己下毒,下别的!目的是让情儿焦急,弱了防备。为何,刚刚明明没有毒,她还是会出现这样的异常状态呢?这抓住的,便是情儿的忠心! 接下来嘛,自然是趁乱就给自己下毒了!这计谋很好,几乎是天衣无缝,就算是她,若是没有防备只怕也会着了道去! 只可惜,她却早就知道小三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在凤冥洌发现她是装傻的那一夜,他交给她的纸条上就说了小三子不可信,因为他曾经无意中见他鬼鬼祟祟的去了德妃的怡月殿。所以,她可是一直防着他呢! 只是她真的没想到,德妃那女人能在完全清楚自己是装傻的情况下,还能把自己的心思隐藏的这么深。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怕,太有心机了。若是一开始就将她是装傻的事情捅了过去。的确,除掉她应该是可以的。但是,除掉她了之后,她还必须面对皇后、淑妃、丽妃,这样她反而更不利。所以,她干脆利用了凤冥夜对她的宠爱,弄得大家都处处与她作对。但是,她也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果然,几次下来,就帮她除掉了好几个强敌。 这算盘,打的可真准哪! “来人,拿水来,在给一个人去御医院找御医过来。” 残情原本是慌了,不过在见了柳如烟的冷静之后,她也稍稍的安了点心。这边已经转头,向着外面的几人急急的唤道。 “娘娘?什么事?” 小玄子、小莲都冲了过来,却听见残情不断的说着水和御医。两人登时会意,小莲立刻奔出去找御医了,小玄子第一时间去找水。 “水,水来了。娘娘……” 然而,小三子却已经先一步,将水给拿了过来。低着头,急急忙忙的进了寝殿就向着柳如烟这边奔了过来。 “娘娘,水,喝水吧。” 慌乱之间的残情也没发现什么异样,从小三子手中接过杯子,便急忙递给了柳如烟。 柳如烟也没有拒绝,身子似乎是有些抖,艰难的将那杯子握住,正要往她的樱桃小嘴里送去。 一旁的小三子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了,看着那杯子口离着柳如烟的嘴巴越来越近,就差一点点!只要烟妃娘娘喝下去,他的一家的亲人就平安了。这么想着,小三子眼睛不自觉的瞪着,背上的虚汗都冒出来了。 “呕” 然而,柳如烟却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呕了出来。不过,她及时将那杯子护在了身旁。呕吐完了之后,立刻转身将众人的眸光都隔绝在了身后,似乎是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然后,更大的呕吐声响起。这一次却比没有第一的好运,那杯子被呕吐物给污染了。 还好!她喝下去了!小三子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虽然刚刚没有亲眼看到娘娘喝下去,不过这样紧急的不知情的情况,谁能演的那么好呢?他心里差不多是认定了,柳如烟已经喝下了带了无色无味的剧毒的水了。 果不其然,又过了那么一下下,柳如烟突然捂着自己的胸口,嘴里不住的说着很痛!然后,那小脸也虚弱了起来,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手中的杯子也被摔了个粉碎! 残情刚刚才转好的脸色登时更加的难看了,刚刚她见娘娘似乎真的只是一般的呕吐症状,总算是放下心了。所以,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清明,飞快的想通一些事情:眼下这副模样的娘娘,才是真的中了毒了!而从用膳之后到刚刚,娘娘只碰过一个东西,那就是小三子递过来的水! 转头,冰冷的目光似乎能在小三子的身上生生的锉出一个洞来!然而,小三子却在残情冰冷绝情的目光中,解脱般的笑了笑,接着整个身子也开始颤抖,唇角也流出了几丝黑血! 他也吃了剧毒之物!残情见状,冰冷的眸蓦地睁大了!这家伙,竟然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是谁?谁要如此的害娘娘?都是自己不好,若刚刚自己足够冷静,就不会给别人可趁之机!娘娘……娘娘如今……不行,她必须去找王。那些个剧毒,一般的人根本就是解不开的。把王找来,以王的本事,也许还有别的什么法子呢? 边上的小玄子,早已被眼前的场面吓的全身不住的发抖。他没想到共事多年的小三子竟然这么大胆啊!居然敢如此的给烟妃娘娘下毒!更没有想到,他竟然一开始就已经自己吃了毒药!这样惨烈的画面,居然就在自己的眼前活生生的上演了。而且,两个中毒要死的人都是他极为熟悉的。 残情打定主意,便将柳如烟扶到了椅子上,小心的安置好了。接着,又一掌把瑟瑟发抖的小玄子给劈晕了,虽然他不太像会再害娘娘的人,不过她们杀手暗卫的理念是:宁可错杀几个,也必须完美完成任务。见小玄子真的晕了,娘娘暂时不会有事了。残情不再停留,便双脚一踏,宛如一阵风一般的不见了。 然而,离去的残情。并没有看到,当她走了之后,没过多久。原本一脸痛苦,只嚷着疼痛的柳如烟,却缓缓的站起身,不紧不慢的向着唇边流着毒血的小三子走了过去。 而临死的小三子见状,满目惊恐,仿若见了鬼一般! “小三子,怎么?见我没事,很惊讶吗?” 柳如烟却是个吓死人不偿命的主儿,绝美的小脸上挂着甜美灿烂的浅笑,一步步的向着小三子走了过去。敢害她?就是快死的人了,她也要直接把他吓死! 小三子全身不住的发抖,不仅因为震惊,更因为若是烟妃不死,只怕他的亲人就要死了!这一个认知让他情绪更激动了起来,加速了毒素的扩散,没等柳如烟走到她跟前,便断了气! 如烟宫正上演着这一出诡计,而另一边的冷宫里,却也有些不同寻常。 冷宫之内,一眼望去,满目苍凉,这宫殿所有的一切都显得极为陈旧了,宫墙斑驳;前面的石狮子已经碎了好几块地方。殿中的门扉、木窗四处摇晃着;宫殿四周,杂草丛生、野花遍地。 而且,更让人觉得冷清孤寂的是,除了冷宫外面的一道门有着几个侍卫守着之外。这整个冷宫之中,竟然一个多余的影子都没有!可真是,锥心的孤独、刻骨的寂寞。 一个女子,身穿一袭白色单薄的衣裙,头发蓬乱不堪,脸色苍白而憔悴;远远的瞧去,仿佛是一个饱含怨念的女鬼。此刻,她正一个人待在破败的宫殿的寝宫之中。蓦地,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喜的事情,憔悴年轻的脸孔上顿时扭曲了起来。 这个鬼一般的女人,正是因为柳如烟而被打入了冷宫的淑妃! “柳、如、烟!柳如烟……” 幽怨愤恨的声音,偏偏从她嘴里吐出仿佛是一句句恶毒之极的咒语!她来了这冷宫已经有一月有余了,这里的日子对于一直都是养尊处优、出生不凡的她来说不异于是被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没有华美的衣服;没有宫俾使唤;更没有任何的荣耀尊贵,她什么都没有了!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宫俾奴才,都能不把她当回事儿。短短的一个月,她尝遍了这宫中的世态炎凉!前不久,她更是从千辛万苦的从那些宫俾奴才的口中,得知了爹爹的地位也下降不少。原本风光无限的大将军的女儿,四妃之一,竟然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每一日,每时每刻,她都是在怨恨着。她没有下毒害柳如烟,为何要因她而受累?都是那个傻子,都是那个傻子!是她害了自己,是她害她要承受这一切的!心中的怨恨和恶毒,随着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与日俱增。仿佛,只有那无止境的怨恨,才能支撑着自己活下去。 只是,这样像一只被丢弃的狗一般的生活,越来越让她觉得绝望…… “怎么,你怨吗?你恨吗?” 蓦地,一个叹息般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却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 “我好怨我好恨!我恨,我恨!” 狰狞着一双眸子,淑妃一张素白的脸更加的苍白憔悴了。然而,她的眼却瞪得很大,里面透着无限的怨念! “那,若是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你可想要去报复她呢?” 那个声音似乎顿了一下,接着又在那黑漆漆、冷清清的冷宫中响起了。那声音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很小。但是,听在一直处于癫狂状态的淑妃耳里,宛如一声闷雷! “当然,我当然想。我每日都在想,做梦都在想,我想要那个女人也尝尝这种滋味,我想让她生不如死!” 她先是愣住了,蓦地,又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无限的怨念一般。开始喋喋不休的说道,每说一句,她那眼瞳就狠厉了一分。呆在这鬼一般的冷宫之中,实在太黑暗,太让人绝望了。 “那好!我就给你这个机会,只要你去做了。太将军那边不仅不会受到牵连,而且还会有重新翻身的机会!” 那人看着这愈癫愈狂的女人,心里早已是满意了。终于,他将最大的诱饵给抛了出来。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哈哈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信你?别以为我是傻瓜,我不会再做一些事,让别人踩着我往上爬了!滚,你给我滚!” 淑妃似乎这才有些清醒了,脸上的狠厉褪去。换上了一抹极度的疯狂,别想再有人利用她。别想!她虽然很恨那个女人,但她也恨那个害她,利用了她的女人!那个女人和柳如烟,都该死!都是该死的人! “利用?你配让主子利用吗?你看看这个,还不明白?” 那人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一脸疯狂的淑妃面前,声音清冷而带着几分不屑。她身材纤细娇小,身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也蒙着不透光的面巾。此刻,他就落在了淑妃的跟前,倨傲的向着淑妃扬起了一面小小的、金色的令牌。 太后?是太后的凤令! 原本一脸疯狂的淑妃,此刻才有些震惊了起来。原来,想要借她手去整治那个死女人的人,竟然是太后娘娘!那么,说不定,她的机会真的来了! !! 出宫 “你们希望我怎么做?太后娘娘真的能保证让我家有翻身的机会么?” 淑妃灰暗虚弱的小脸上涌起了一丝的希翼,干裂的嘴唇微微的一抖,缓缓的将这话给说了出来。 若是太后娘娘,她倒是真的还有一丝的希望了。以前的太后娘娘就一直对她不错,若非因为被人陷害了,只怕太后娘娘开始是准备帮她的。她这阵子住在这冷宫里,也多少的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太后娘娘,似乎在自己入了冷宫之后,马上就去找了皇上。这说明,太后娘娘心里还是有她的! “你有资格和太后娘娘谈条件吗?至于我们希望的,很简单。你现在就冲出去,杀了柳如烟!用你一个人的性命,换来将军的重新掌权。这交易,对你来说应该是划算的吧?” 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女人见淑妃已经被打动了,依旧倨傲的说道。然而,她心里却是冷笑不已:淑妃就是一个没有多深头脑的冲动女人!她就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之所以会被打入冷宫,就是因为太后娘娘为了帮助依凝小姐! “现在冲出去?你们……” 神色蓦地一惊,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这个倨傲而冷酷的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呵呵,别装了,淑妃你的武功不是很好么?隐藏了这么久,是否终于有机会使用了?如今,你已经落了这个境地了,守着这个冷宫一辈子,皇上也不会再看你一眼。不如和我们交易,既能杀了柳如烟泄你心头之恨,又能拉自己的父亲一把,何乐而不为呢?若是你不帮这个忙,那大将军只怕永世不得翻身了!” 见淑妃突然变化的脸色,她心底暗道:太后娘娘果说对了,这淑妃身上暗藏着绝世武功。这一次的事情只怕十拿九稳能成功了。这淑妃果然是身怀武功却藏而不露的!只要这个事情是真的,那么一切都好办了! “好!我信太后娘娘,我这就为她和自己,除去那个该死的傻子!” 淑妃脸色依旧惨白,不过她却用力的点点头,狰狞的眸子睁得愈发的骇人了!这人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就算她不想做。他们也照样会拿着爹爹等亲人,逼着自己去做。这就是深宫内院之中的层层算计,你不踩着别人,别人便要算计你!她也是很怨恨柳如烟的,不如主动去做,或许还真的能为爹爹争取一丝机会呢? 她死不足惜,身在这宛如冰窟一般的冷宫,她早就没有求生的**了。只是,爹爹和家里的所有人,他们还必须争下去,必须活下去! “好!淑妃真是一个爽快之人。诺,这个是崔功丹,你拿去吃了吧。可以帮你在短时间内提升整整一倍的功力!只要你杀了柳如烟,太后娘娘一定会记得你的功劳的!” 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她依旧低低的把事情都吩咐了下来。伸手,从怀中掏出了一颗黑色丹药,递给了那头发散乱宛如怨灵的淑妃。这事情,果然是办成了!接下来,只要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那个脸色惨淡的白衣女子,缓缓的抬手,准备接过那黑色的丹药。她的神色幽怨中带着几分的凄迷,纤细瘦弱的五指似乎有几丝颤抖。然而,她却突然神色一凛,一把将那丹药拿到了自己手中。 没有退路了,从她进了这冷宫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有路可走了。如今,她心知眼前这是一条不归路,却也是她,唯一的路了。 淑妃微微的怔了一下,似乎看到了许久以前的画面。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小丫头,没有心机,没有入宫。如今,蓦地回首,她才发现那个平凡普通的时候,自己是多么的轻松快乐的。然而,下一秒,她惨白的小脸浮现了无限的怨毒。一切都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现在,她心中只有怨,只有恨。 那个太后派来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去了。淑妃幽幽的回过神来,纤细的手蓦地向着地面一拍,整个人便如鬼魅一般腾空而起!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冷宫的大门口飞掠了过去! 原本守门的几个守卫,只感觉到身边一阵阴风扬起。接着,一道宛如鬼魅般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眼前的女人,小脸苍白、头发凌乱、神色狰狞,一眼望去便让他们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 他们是不是真的见到鬼了? 这个女鬼,不是、不是被打入冷宫的淑妃娘娘么?可是,淑妃娘娘并不会武功啊? 然而,那女子眸中一抹嗜血闪过,一口吞下了那增进功力的药丸,十指成爪向着被惊呆的几个侍卫抓了过去! 但听“啊!”“啊啊!”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很快的那几个侍卫便被淑妃以极为残忍的手法杀了个精光。她想也不想,一路施展绝顶轻功向着如烟宫飞掠而去! 眼看着小三子被她吓了一大跳,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没多久就咽了气。柳如烟脸上的笑容却没有褪去,反而愈发的灿烂了。再一次将身上封住功力的金针给通通逼了出来。略略的算了算时间,接应她的人应该就要到了。 柳如烟正这么想着,寝宫边朱红的窗子上,便出现了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却是清云和逐月两人过来了!她们还是一身夜行的劲装,脸也被黑色的面巾遮了个严实,只露出了一双漆黑的眸。身体大半掩在外面的黑暗中,身影并不真切。但是,恢复了记忆的柳如烟对她们俩算上熟悉之极的,自然立刻就认出了是她们俩来了。 清云、逐月和柳如烟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点点头。然后,柳如烟就飞快的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毒脱了下来。而清云和逐月,却是带着一个结实的麻布袋子。一打开,里面却是装着一个年轻较大的宫俾。 三下五除二,柳如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了下来,迅速的换上了清云逐月给她带来的一套夜行衣。 “怎样?这女人是不是该死?” 望着那替换自己的宫俾,她淡淡的启唇道。要消失的无影无踪,自然只有“炸死”。必须要拿着另一个女子代替自己。柳如烟的前世李殇殇在龙组里,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之人。但也不会随便的杀一个无辜的人。 “宫主,这女人是凌太后那边的宫俾,明里暗里都做了不少的坏事。昨儿我们已经打探了一下,所以刚刚就把她抓了过来了。” 清云点点头,有些兴奋的望着眼前的柳如烟。实在没想到啊!为了宫主,万年难得一见的天主都出现了。天主的绝世的风采,真是太过出尘高贵了。清云、逐月两人是天魔宫的左右护法,也秉承着天魔宫的宫规。不杀无辜之人,所以这事情办的很是妥帖。 “嗯,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吧!” 柳如烟闻言,满意的点点头,立刻吩咐了下去。那就好!反正这宫中,多的是不干净的人。拉个来做替身,她不需要觉得多残忍。就算是太后那个老妖婆发现自己的宫俾失踪了,一来,查不查得出是因为她被抓了然后做了替死鬼还是个未知数。二来,就算她查出了她做了替死鬼,她一定不希望夜发现她不是真死,所以也是哑巴吃黄连。只能认了! “是,宫主!” 清云、逐月同时应了一声。便马上手脚利落的去办事去了。 柳如烟则将烛台上的蜡烛全部都扫了下来,将寝殿里面的一些易燃之物全部点燃。以残情的身手,她们的时间并不是很多,所以一切都要尽快了! 两边分工合作,很快柳如烟的寝殿中已经燃起了一片火海,而那边的床上的替死鬼也已经布置妥当了。 别了,夜! 但愿你以后不要再想着柳如烟,更不要一直活在十年前的记忆之中。她已经死了,而你,是有资格获得完满幸福的好人!我并不是你希望的人,而你只是爱错了。现在我把这爱还给你! “走!” 柳如烟对着两人使了一个眼色,樱唇中果断的吐出了一个字。 然后,逐月会意的点点头,素手轻轻的一扬,一个暗器直击被残情打晕的小玄子身上。后者身子被暗器打的身子一颤,逐月立刻从窗子跃出,施展轻功紧紧的跟在了两人身后。 而这边的小玄子,总算是悠悠的从晕厥中醒来了。一醒,便又想起了开始烟妃娘娘和小三子中毒的惊悚场面!身子还有些发抖。然而,他一睁眼,却看到了娘娘的寝殿中,烛台都被打了下来,到处都燃着跳跃的火焰。而且,那床上安置的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就是烟妃娘娘! 四周炙热的温度将小玄子烫的发毛,眼下这里火势紧急,他哪里还顾得上床上的娘娘。赶紧向着寝殿外面冲,自己逃命要紧了!火焰,飞快的向着四周蔓延开来。很快便宛如一条咆哮的游龙一般,张牙舞爪的将整个如烟宫笼罩住了。 淑妃一路飞奔来到了如烟宫,身后还跟着几个追她而来的侍卫。然而,入眼的却是一场熊熊的大火! 这,是怎么回事?淑妃心里一凛,怎么会起火了呢?不知这该死的柳如烟在这殿里面没有!她必须要杀了那个傻子,否则不但没有功劳,太后娘娘定然不会放过爹爹他们。一身白衣的女子咬咬牙,眼下的火势还没到不可控制的地步,她必须确认那个傻子在这如烟宫里面!打定了主意,她便义无反顾的冲进了如烟宫。 一路小心飞快的在如烟宫里面寻找着,却一直没有看到那该死的傻子的身影。淑妃仰仗着自己的鬼魅般的身法,一路向着里面寻去。 “啊!你是谁?淑妃娘娘?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是放的火,想要害死里面的娘娘?” 一路好不容易逃窜到了外殿的小玄子,蓦地看到了一个鬼魅般的人影,顿时被吓得不轻。当下就惊悚至极的叫出了声来。蓦地,又联想到了刚刚诡异燃起的大火,顿时有些惊颤的道。 “小玄子。柳如烟那个贱人在里面?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这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 淑妃闻言也是一愣,听小玄子这无意的话。柳如烟那个贱人就是在这里面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哼!最好把她的尸体烧的连灰都不剩。看皇上还能怎么喜欢她!她终于死了,终于死了! 长期的怨念得到了完全的释放,淑妃惨白怨毒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极度的快意,整个人恍如癫狂!那是一种得到了报复结果的快意,也是一种宛如解脱的极致畅快! 这一次,她定然要死了!眼看着这火势越来越大,淑妃狂笑出声,对着被自己吓坏了的小玄子挥手就是一掌。然后,便立刻施展起了绝顶的身法,飞快的向着外面退去。 “娘娘,带上奴才啊!淑妃娘娘!奴才不想死!求你……” 小玄子根本就没有想到淑妃居然有武功的,当下双眸睁得滚圆,瘦小的身子无力的跌落在地上。然而,他却目带不甘,一句句的哀求着。 淑妃哪里会理他?她现在整个心里都被快意占满了!那个女人,死了,终于死了!而且,还不需要她动手,就死了!真是太好了!淑妃身影愈走愈快,一路飞快的向着如烟宫外掠去。 “这火,是怎么一回事?烟儿!” 不敢相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疯狂的咆哮出声,俊美绝伦的脸此刻冰冷狂暴的宛如一尊魔神! 当凤冥夜接到了残情通知的紧急情况,立刻赶到了如烟宫之时。迎接他的,却是一座燃烧的火山宫殿!可是,他前不久才从残情那儿得知,烟儿中了毒,还是剧毒!为何,这如烟宫又着火了,难道又有人要害烟儿么? “这……这,王,属下罪该万死!” 紧跟在凤冥夜身后也残情也被看到的一切吓了一大跳,想也不想便普通的跪下,清冷的声音里也带着颤抖和震惊!娘娘?娘娘难道已经……她不敢往下想去了,这让他们怎么接受,又让王如何去接受啊! “朕要去救她,朕要去救她!烟儿!” 疯狂的声音里带着颤抖,凤冥夜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是被什么狠狠的切开绞碎了一般,剧痛攻心。狭长的凤眸里,无尽的血色染起。那一种深邃妖娆至极的血色,仿佛是带着活性一般,在凤冥夜魅惑的凤眸里疯狂的蔓延,再蔓延!双足一点,凤冥夜修长挺拔的身躯在空中划开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整个人宛如飞鸟一般的向着如烟宫疯狂的扑了过去。 “皇上,你不能进去!小莲,你快去找人来救火!你们,快开始救火!” 残情见王这副模样,心里暗道一声要糟!眼下这种火势,王进去了岂非是要送死?她心知王是心痛极了啊!连命都不想要了,而魔性也被引爆了!可是,王身为一国之君,岂能如此的任性?残情也紧紧的更在了凤冥夜的身后。若是王真的要发狂了,她就是命不要了,也一定要阻止他! 带着御医院的御医回到了如烟宫的小莲,也被眼前的大火吓得怔住了。知道听到残情那一句冷厉至极的命令,她才晃过神来,急急忙忙的跑向了最近的侍卫巡逻处。而其余因为大火而引来的侍卫,还有因为淑妃脱走而来的侍卫们迅速集结了起来,开始弄水救火! 眼看着凤冥夜就要冲进了如烟宫,而残情的速度根本就跟不上他。残情心里早已是大急了!这可如何是好?皇上的血眸出现了,眼下根本就没有人能制住他!而幸好刚刚那些人都被大火的火势震住了,没有人发现王的异样。否则…… “哈哈哈,她终于死了!那个贱人!终于死了,她死了,灰都没有了!哈哈哈。” 就在这时,淑妃终于拼着全力从那四处都是大火的如烟宫中闪了出来。脸上都是癫狂得意之色,嘴里还不住的狂笑着。 “是你杀了烟儿?是你?我要你死!” 凤冥夜的血眸愈发的血红,整个人宛如狂魔。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听到了那女人的尖锐的笑声。眸光一冷,他想也不想便伸出了大手,只随意的一抓,便死死的扼住了淑妃的咽喉! “皇……上……啊……” 完全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皇上,更没有想到此刻皇上的一双眸,竟然变成了妖魅诡谲的血红色。癫狂的女子,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吓得几乎肝胆俱裂!淑妃喉咙被扼,只能艰难的发出了一个个单音。一双眸子睁得滚圆,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这副骇人之极的模样,还是以前那个英武不凡、俊美绝伦的皇上吗?这,根本就是一个魔鬼啊!原来,她以前喜欢的,竟然是一个魔鬼! “咳咳,她……死……了,死……” 哈哈,原来她爱上了一个魔鬼。还曾经为了得到他的欢心,做了那么多疯狂的事情呢!真是可笑!心知这一次,皇上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了。而她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要活着出去,淑妃顿时讽刺的笑了。嘲讽的笑容,轻轻的绽在她惨白如鬼的脸上,竟然生出了一种恐怖的狰狞和怨毒。 咔!随着淑妃说出那个死字,凤冥夜大手毫不犹豫的咔了下去。瞬间将淑妃的脖颈拧断了,那双眸还生生的睁着。然而,凤冥夜看都不看她一眼,就将淑妃的瘦弱的身子一丢。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恐慌流便全身,不!烟儿一定不会死,她不会死!她决不能死!他也不许她死!绝不! 可是,为何心中的恐慌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多的好像要将他那小小的自我安慰淹没!听了淑妃说的话,心里的恐慌害怕就像是黑洞一般,将他整个心脏都不住的往下沉。 被淑妃这么一阻,凤冥夜的身形顿时停留的那么几十秒,却已经足够残情自后面追了上来。看着俊美的脸上染着脆弱和剧痛的皇上,残情心里也被难受揪紧了。飞快的上前,趁着皇上失神的那么一瞬,残情手中的迷粉瞬间出手。 修长的身子,一动不动的呆立着。俊美的脸庞上,苍白的惊人。然而,这样却美的更加的惊心动魄。愣愣的望着眼前的火海,他血眸里染着恐怖的疯狂、一招杀了淑妃,便想要继续冲进去。然而下一秒,一阵迷雾扑了过来,他修长的身体瞬间直挺挺的倒下了。 残情见王被他们专门准备的迷粉迷倒了,不会再由着那魔性控制,总算是心安了几分。将凤冥夜安置到了一个小小的、不易被人发现的角落。转身,她正要去找暗影和蓝逸过来。然而,刚踏步,她的裙角却被一个力量拉住了。 “朕要,摆脱这魔性。让朕在最短……的时间内,清醒……过来……一定……” 清明虚弱的声音,带着几丝嗜血决然的坚定,凤冥夜几乎是低不可闻的喃喃的说了几句。他恨啊!他好恨!为何在这样关键的情况下,他只能被那魔性驱使,全无理智! 狠狠的怔住,难以置信的神色浮现到了残情的清秀的小脸上。在中了专克他身体迷药的情况下,王竟然还能保持着最后的一丝清醒!而且,这几句话,应该是王的魔性发作之时,他说的最清醒的一句话了。 接着,哀伤又在残情的心里扬起。娘娘中毒的时候,她最清楚那时候的状况了。那个情况下,再加上这样的大火,娘娘还能活吗?若是娘娘已经死了,那王应该怎么办? 因为得到了残情的通知。很快的,蓝逸、暗影和残情三人飞掠到了燃火的如烟宫的前面。 蓝逸和暗影两人,先合力将凤冥夜的眼眸蒙住,送回了凤夜殿。凤冥夜的血眸不能让别人发现,这妖异血眸乃是不祥之兆。若是被宫中的人发现了,传扬了出去,只怕朝廷上会生出许多波折。 所以,他们只能尽全力救治,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皇上的魔性压下去。两人也和残情一样,被王最后说的那几句话,震住了。三人心里都很清楚,烟妃娘娘对于皇上的有多么的重要。没了柳如烟,只怕…… “看样子,只有用千年冰蟾将王体内的玄幻寒气聚集于心脏处,刺激他快速清醒了。” 蓝逸皱着眉,看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凤冥夜,终究是有些沉重的说道。即使是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夜依旧眉头深锁,俊脸悲苦。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的他,若是发了魔性,被他们发现制止了,他就如一具被冻住的冰冷雕塑一般,没有任何的情绪。 “千年冰蟾?你怎么会有这稀世珍宝?” 一边站着,眸光始终没有离开凤冥夜的暗影脸色一变。有了千年冰蟾,那么王的魔性只怕能压住了。千年冰蟾是极为圣洁之物,正好克制王的邪魔嗜血之气,而冰蟾也能疏导寒气,这一点也是那魔血的克星! “这是我师傅交给我,让我交给天门的东西。如今只能暂时借用一次了!” 蓝逸眉峰皱得更紧了,这东西怎么说也不是他自己的。贸然拿出来算是对不住师傅了,但是眼下是夜魔性爆发了。他若是倒下,宫中只怕人心要大乱!对整个夜月国也有很多不良的影响,再加上烟妃娘娘还不知是生是死。他身为他的好友和臣子,自然是要竭尽全力帮他的! 说起来,师傅似乎和天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他也是只是师傅的徒弟,除了教导他学医之外,师傅极少提及自己的过去和身份。因为尊重师傅,他也从不多问。所以,他也并不清楚自己的师傅的真正身份? “事不宜迟,那你快点施展吧!太后、皇后等人似有所动,如烟宫的大火至今还未被扑灭。” 暗影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妥。天门可是江湖中最神秘最高深的门派,只是他们的人数稀少,而且从不涉世,所以才能光明正大的存在着。然而,眼下情况紧急,哪里有多余的功夫考虑其他? “好!我立刻就施展,暗影你先回避下吧。” 蓝逸重重的点点头,对着暗影吩咐了一声。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锦盒。 待凤冥夜终于褪下了那魔性,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烟儿……” 好不容易才睁开那魅惑至极的凤眸,凤冥夜额头满是虚汗,大声的嘶吼出声! “皇上,你快去如烟宫吧!那儿的大火还未熄灭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德妃娘娘已经被如烟宫的大火惊动了,正赶往如烟宫呢?” 暗影见王清醒了过来,顿时眸子一亮。冷峻的脸上有了几分喜色,单膝跪地,他立刻恭恭敬敬的禀报道。 凤冥夜心知自己刚刚是发了魔性了。所以残情才会当机立断将他迷晕。可是,烟儿?俊美的脸上染着一抹忧心的苍白,男人的神色阴沉沉的,薄唇抿紧,一言不发。马上一扬手,将身上的被褥给掀了。然后,竟然身形一晃,直接从窗子处破窗而出。 暗影摇摇头,其实耽搁了这么久,烟妃娘娘还能活吗?只是,王还是不愿意死心,不愿意承认哪!虽然心里是如此想的,但是他和蓝逸还是一齐飞身,紧跟在了凤冥夜的身后,向着如烟宫而去。 待凤冥夜赶到如烟宫的时候,如烟宫的大火,已经在众人合力之下完全的扑灭了。而如今如烟宫的眼前,浩浩荡荡的站了一群人。 凌太后身着一套深紫色的绣罗裙,头戴百凤琉璃钗,面容娇媚、仪态雍容,她的左手边是皇后颜雨蝶,右手边却是德妃。 “夜儿,没想到这如烟宫突发大火,真是天有不测风云,刚刚已经派了人进去寻了。似乎是已经寻找到了烟妃的尸体!生死有命,夜儿你不要太难过了。” 望着自己完美如神的儿子,此刻一脸的阴鸷。凌太后娇柔的脸上溢满了柔和慈爱,声音轻柔,似乎是在安抚着自己的宝贝儿子。然而,她的眼瞳深处却闪过一丝的得意。这一次,似乎自己真的是做对了!这傻子烟妃,终于被她除去了! 凌太后这话一出口,凤冥夜高大沉稳的身子顿时不自觉的颤抖了几下。烟儿,死了?烟儿死了!死了!这句话就像是魔咒一般的在他的心里一遍遍的回响,差点将他心里的坚强击个粉碎!不,然而,凤冥夜很快又在心底否认道。烟儿绝不会如此轻易就死了,他不相信!一个那样聪明精怪的女子,她的性格和性情,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 “是啊!皇上,烟儿妹妹去了,我们几个都很伤心。皇上一定要查处这失火的原因,为烟儿妹妹报仇啊!” 德妃一张端庄美丽的小脸上,泪痕满布,听了太后安抚的话,她的声音更是有些哽咽了。似乎她真的很伤心柳如烟竟然死了的事情。 然而,她心里却也和太后一般,得意不已。她原本命了小三子去给柳如烟下毒,这法子也不算万全,至少她还必须想办法找替死鬼。如今,没想到如烟宫竟然发了大火。这替死鬼都不用找了,那冷宫突然跑出来的淑妃就是了! “皇上,还请您节哀,保重龙体!烟儿妹妹傻了原本活着是没有忧愁的,没想到上天竟然如此的狠心。还是尽快找出在如烟宫放火之人,这好端端的一个殿里,怎么会失火呢?” 皇后颜雨蝶也愁着一张秀美的小脸,叹息扼腕道。烟妃死了,刚刚她们又都听到了进去寻找尸体的奴才说,看到了冷宫淑妃的尸体。这事情,只怕就是这个笨蛋淑妃做的!做的还真是好,她一而再的在这傻子的手上吃亏,如今总算是出了一大口恶气了。 哼,一个小小的庶妃,凭什么和她们斗?果然,这样的人,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呢! 然而,三人说了半天。凤冥夜却一直阴鸷的苍白俊脸,一句话都没有说。那狠戾的眸光宛如一把锋利至极的刀子,像是要将看到的一切都戳出一个洞来! “这事情,朕会亲自调查清楚的,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若是让朕抓到这幕后之人,朕定然会让她生不如死!母后、皇后、德妃就不需要再担心了,都回去吧。最近宫里并不太平,你们这些天就好生待在各自的殿里吧!” 凤冥夜那狠戾至极的眸光缓缓的扫过三人的脸庞,这才将狠厉的话语说出了口。谁能在残情在烟儿身边的情况下,还有办法害人?除了她们几个后宫主子,还会有谁?以为拿着一个冷宫的疯女人,就可以阻止他抓出这害烟儿的人了吗?做梦! 谁敢害烟儿,他定然要她们,血债血偿! 三个女人被皇上那带着疯狂恨意的眸光吓了一跳。不过,她们都是在后宫摸爬滚打了多年的人。定力早就被培养出来了。虽然心里惊骇欲绝,但表面上却分毫情绪都不显露。 再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下去了,三个女人不约而同的一齐告退了。皇上可不是那种有名无实的帝王,他若是铁了心想要做一件事,她们几个女人定然是阻止不住的。但是,只要想到她们身后牵扯到了的朝中各大势力。自信,又爬上了她们的俏脸。 “朕要马上见烟儿的尸体!立刻!逸,你帮我检验一下。” 待那三个女人走了之后,凤冥夜这才有些颤抖的命令道。他身上的戾气淡了,身上的悲伤气息却更强了。 “是,皇上。” 蓝逸点点头,俊脸上没有半分不耐和推搪。其实他心里对柳如烟的存活,根本就不报任何的希望了。而且,尸体被烧成了这副模样,只怕也验不出个什么东西了。但是,为了王,他一定会很认真的检验一遍的。这大火烧了这么久,若是还烧不死人,那柳如烟肯定就不是一个人,是妖怪了! “暗影,朕给你一天时间,你去调查冷宫淑妃是怎么跑出来的,而且为何她还身怀绝世武功?” 见蓝逸点点头,凤冥夜这才转头,向着一旁立在的暗影命令道,声音里依旧带着几丝颤抖。其实,眼下他心里也对烟儿生还没有报任何的希望了他也从开始那种理智全无的状态中走出来了。但是,他心里的那一抹强烈的渴望却让他一定要认认真真的调查清楚,才会死心。 “是!属下一定办妥。” 暗影点点头,冷淡的俊脸上严肃无比。得了命令之后,他立刻就飞身离去了。 “残情,你和我、朕说说,今儿在如烟宫发生的一切。所有的细节都不要遗漏半分!” 凤冥夜俊脸苍白虚弱,然而那双魅惑至极的凤眸里却带着一股恐怖决然的倔强!就算所有人都认为她死了,就连自己也知道那样的情况下,她是不可能活了。但是,他还是必须倾尽全力去找出她还活着的证据,哪怕是一丝一毫。只要,再给他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就好。 “是,皇上。” 自从将王交给了暗夜和蓝逸,残情的神情一直呆呆的,她也不相信那个总是笑容灿烂精怪的娘娘,竟然…… 死了。 她听到了那熟悉的命令声,她转头望着王,似乎被凤冥夜脸上那种偏执给动容了!此刻,凤冥夜的脸上苍白中透着丝丝的绝望,那是一种伤到了极致之后的神情。然而,却就是这样的脸容上,他的眸光却是明亮至极、满含着某种渴盼的!这样矛盾的对比,却让王那张倨傲的脸,俊美的更加的惊心动魄了! “皇兄。” 正在残情张嘴欲开始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银色的修长身影,却从边上突然闪现了出来。却是洌亲王凤冥洌!此刻,凤冥洌那迷人的桃花眼里,再没有一丝飞扬的神彩。有些人,有些事,是不是要等到完全消失了。才会发现自己的已经刻骨的在乎? “洌,你怎么会在这里?” 凤冥夜和残情两人都是一惊,两人的状态都不对劲。所以,一直都没有发现凤冥洌就站在他们不远的地方,不知道待了多久了。 “皇兄,我知道是谁害了烟妃娘娘。我知道是谁!” 凤冥洌望着自己的皇兄,此刻俊脸颓废、胡子拉渣,心叹,在这一刻,他终于知道皇兄有多在乎柳如烟了。顿了顿,神色认真至极的对凤冥夜说道。他心里已经完全确定了皇兄对柳如烟的感情,那么,眼下他和皇兄的心情,应该是极其相似的。所以,他们必须一起,将那个害了柳如烟的人给抓出来! “是谁?到底是谁?你快点告诉朕!” 凤冥夜眸光一凛,蓦地飞奔的到了凤冥洌的面前。双手紧紧的抓着凤冥洌的双臂,连声问道。 同时,京城里。 “师父,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染着愁容,耷拉着小脑袋,没精打采的问道。现在这个时间,夜应该已经知道她“死”了吧?他,会怎么样?会很伤心吧?但愿他伤心了之后就忘记她这个女人,最好将她在他生命中完全的抹去! 颜倾殇和柳如烟的武功都极高,和清云逐月分开之后,他们立刻汇合然后就出了宫。因为,若不早点趁乱出了宫,如烟宫出事了,明儿宫里的戒备将会森严百倍。想要轻松的出来,可就难得多了。 “去京城的第一酒楼烟雨楼。” 颜倾殇眸光淡漠,启唇淡淡的回答道。此刻,他已经除了那遮住全脸的面具,但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他将自己的脸容变了个模样,此刻看上去就像是个清秀的年轻书生而已。而柳如烟却也乔装成了一个男子,跟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我们今夜要留在这里吗?为何不出京城去?” 柳如烟有些不解了,连忙出声问道。夜很精明,手段又高超。假死的法子只怕也不可能瞒他一世,若是他很快就发现了异样,要来抓她…… !! 宫中乱 “皇上,皇上!这儿发现了唯一的一个活口!是烟妃娘娘身边的小玄子呢!他身上有被人打伤过的痕迹,奴才刚刚在如烟宫外面的窗台下找到他的。他应该是跳窗逃生了,才勉强的支撑到了现在。” 就在凤冥洌张嘴欲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惊喜交加的尖细声音传了过来。却是一直在如烟宫指挥着众人清理现场的冯保。 居然,还有活口? 凤冥夜和凤冥洌两人阴沉沉的脸色同时一缓,来不及在说些什么,立刻大步向着冯保那边走了过去。没想到,如烟宫出了这样的大火,竟然还留下了那么一个活口,真是苍天有眼了。两个男人心底都怀着同样的一个目标那就是将害烟妃的幕后之人查出来。 一旁的残情也是一愣,小玄子?是了!当时她只是将他劈晕了,他很可能知道一些她走了之后发生的事情。残情也紧跟在皇上、洌亲王的身后。 “皇上,这就是小玄子。” 冯保引着几人过来之后,便佛尘一扫,指着那地上躺着的半身被大火烧伤,另外半身完好的小太监,说道。 “皇上……” 小玄子似乎是感觉到了一道灼热的视线,吃力的睁开了眼,却看到皇上和洌亲王两人都眸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原来,这小玄子偶然逃生,还是拜淑妃所赐的。淑妃打了他一掌,却将他瘦小的身体冲击到了窗台边上。也许是大火激起了小玄子本能的逃生意志,他最后费尽了所有的力气,终于就那窗口翻了出去。 “小玄子,残情走了之后,寝殿里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凤冥夜蹲了下来,一边为小玄子把了下脉,一边沉着俊脸问。感觉到小玄子似乎被人打得受了内伤,而且呼吸悸乱,看样子是活不了多久了。 “皇上……奴才醒来……之后就发现了大火,当时……娘娘还在床……上躺着呢,奴才……当时慌了,想……逃出去,却……撞见淑妃……娘娘……进来,她二话……不说打……了奴才……一掌。然后,就……狂笑……着离开了。” 小玄子断断续续的开了口,他也知道自己是活不久了。所以,他如今所说的全部都是实话。然而,才说完这几句话,小玄子就一口气没有提上来,就当场咽了气。 凤冥夜的眸光愈发的暗沉了,俊脸上染着几分深思。看样子,淑妃不一定是这放火的人啊!这大火的的起始地方是寝殿之中,而那淑妃逃出冷宫、来到如烟宫前面的时候,这里已经起火了。这么想着,凤冥夜又想起开始洌弟说他知道是谁害的烟儿,正欲再次开口询问。 “奇怪了……我走的时候,娘娘不是在床上的呀?我把她放在了椅子上……怎么会?” 蓦地,残情喃喃自语般的说道。难道是她记错了?可是,娘娘当时的情况紧急,所以她也没有来得及多做些什么事,就急着去找王去了。 什么? 凤冥夜和凤冥洌两人闻言,眼神都是猛的一变!这是怎么回事?烟儿为何会移动到了床上?算算时间,那应该是发生在残情离去后不久的事情,是谁?竟然将烟儿的身体位置动了?当然,也有另外一个可能……两个男人的心思急转,同时想到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念头。 “皇上,烟妃娘娘的尸体我已经验过了。” 就在三人心头都是疑惑横生之时,蓝逸的声音远远的传来了。三人听了这话,急忙又向着那边赶了过去。希望能得到什么新的线索。 “如何?” 凤冥夜此刻已经完全的冷静了下来。迷蒙的月色,为他俊美绝伦的侧脸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华,衬得那优美的弧线愈发的深邃迷人了。低沉的开口问了一句,性感的薄唇抿的很紧。 “尸体烧伤的极为厉害,根本查看不出烟妃娘娘曾经是中了什么样的毒!甚至,她到底有没有中毒,都已经无法验出来了。但是,人体的牙齿为最坚硬的部位。或许,能从那牙齿中得出一些线索。但是,这必须让我带回御医院中仔细的检验。” 蓝逸正拿着温热的毛巾在拭着手,见众人神色焦急。他略略一沉吟,便将自己发现的一切徐徐道出了。看着那尸体,他心底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柳如烟那个女人他虽然只见过两次面,但他敢确定:她绝对不是一个单纯无害的女人。这个女人可是古灵精怪的很,怎么可能就这么样的没了?只是,眼下的一切,似乎由不得他们不信。这尸体也找到了,若是柳如烟逃了出去,那这尸体又作何解释呢? “洌弟,或许朕知道你要说的那个人是谁了。你怀疑的人,是不是德妃?” 凤冥夜听了蓝逸的话,俊美霸绝的脸上,邪魅自若又渐渐的回来了。他敛着魅惑的凤眸,神色已经恢复到了冷静睿智。 “皇兄,你怎么知晓的?嗯,臣弟怀疑的就是德妃。臣弟曾经看到过那下毒的小三子偷偷摸摸的去德妃的怡月殿。所以,曾经提醒过烟妃娘娘防着小三子呢!谁知……这样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事到如今,凤冥洌也不想多隐瞒些什么了,将自己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了皇兄。如今,找出烟儿这次出事的来龙去脉,还有幕后凶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顾不得避什么嫌了,皇兄也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 “好了,朕明白了。这件事,过几天就可以水落石出了。今儿就到这儿吧!大家都先散了吧。” 凤冥夜虽然心知眼下保持冷静查清烟儿出事才是最重要的。但是,听到凤冥洌说他曾经提醒过烟儿堤防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当下就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 烟儿是他的女人,何需自己的皇弟来提醒?虽然,他是知道为何洌弟会对烟儿有特别的感觉,但他还是觉得心里很不舒服!心里如此的想,但是邪魅的俊脸上却没有显露分毫。他是一国之君,自然不能什么事情都摆在脸上。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也要想想如何去做才是最有利最有效的。有些东西,只要自己能百分百的掌控就好了,用不着说破。 “皇上英明,臣弟就先告退了。” 凤冥洌迷人的桃花眼微微的一怔,他已经感觉出来了皇兄的话语中透出了一丝不悦。不过,他却也很配合的立刻说了告退。身为臣子和皇弟,他自然知道自己该如何进退。 只剩下凤冥夜安静的立在原地,魅惑深幽的凤眸里,却染着意味深长。下毒之人是有线索了,但是,放火之人不是冷宫的淑妃,那又应该是谁?而冷宫的淑妃,又是被谁唆使之下从冷宫中逃了出来、还欲伤害烟儿? 然而,这边的凤冥夜等人都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正仔细的谈论寻找线索之时,如烟宫附近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某个修长鬼魅的身影飞快的闪身离去了。 那一身紫袍的男子离开了如烟宫附近之后,就直奔到了御花园处。淡淡的月光倾泻了下来,照亮了他俊逸的脸孔,这男人却是北冥的太子墨昀。 他的脚步极快又轻,如今凤冥夜一门心思都在柳如烟的事情上。他想办法让夜帝安插在自己身边的人以为他在房中睡了,这才能够有机会出来。他踏着轻快的步子,步入了御花园的小树林中,却见前面立着两人。正是羽弛国的两位贵宾使者三皇子宇离洛和国师夕墨。 “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已经被天主带出了皇宫。这样的话,那这里应该也没有我们什么事了吧?” 墨昀依旧是一身绛紫色的长袍,此刻,俊逸精致的容颜看上去却有一丝的魔魅。勾唇,望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他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嗯,明儿我们就可以全身而退了。怎么,你也应该在这里待够了吧?” 宇离洛勾起唇,淡淡然的回了一句。虽然,他们心里对师傅都是千百个放心。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要确定一下。眼下,在宫中随意的逛了一圈,看到了如今的阵势,他们心里就真的放心了。 “嗯,够了,早就已经够了。明儿,我也会回北冥去。” 墨昀似乎对着宇离洛和夕墨两人并不陌生,点点头,也十分随意的回答。这才是他为何一直老老实实的不做任何的小动作的原因。这前来的出使之人,根本就不是羽弛国的人呢?那么,这出使还有意义吗?刚开始,在大殿之上看到他们俩,他心里就起了疑心了!虽然,他们已经大略的变化了容貌了,气质也随之改变了一下。但,他还是很快透过一次次的观察中,得出了一丝蛛丝马迹。 毕竟,他墨昀的另一个身份,就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四大公子之一的昀天。他暗地里,却好巧不巧的和天门的几个摆在外头的天主的徒儿都有过几面之缘。而他更是知晓一个旁人不知道的隐秘羽弛国的三皇子宇离洛,就是天门天主的外门弟子!偏生,这个假的宇离洛和真的宇离洛他都认识。眼前这个假的宇离洛,却是天门门主的外门二徒弟锦桡。这国师夕墨,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并不知晓。不过一个假的宇离洛,就已经足够他确定某个事情了。 不过,锦桡也是知晓他的另一层身份的。所以,他们互相知道底细,但却也没用捅破这层纱。他也不必再大费周章的想要得到这羽弛国三皇子的某种允诺了。 说完了这句话,墨昀便双足一点,晃身不见了。而原地的锦桡和夕墨两人对视一眼,也蓦地闪身离去了。 明日,只要明日之前,这凤冥夜还未查出什么蛛丝马迹。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高枕无忧的离开夜月国的皇宫了! “芷烟,你变笨了!” “以凤冥夜的智力,你那金蝉脱壳的法子瞒他几日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他发现你没有死的事实,他自然会立刻寻你。若他想要寻你,那么第一个要做的,是什么?” 清秀的男子听了柳如烟的问话,秀气的眉微微的一皱。那淡然冷清的气质中蓦地生出了一丝的不一样的波动。 这淡泊的男人唇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似乎是在笑话她,芷烟以前也是极为聪明的。如今,但凡沾染了凤冥夜的事情,她就保持不了冷静,人也变得急躁易动了。难道,这就是“情”的魔力? 若是这样?夜会立刻下令,封锁各大交通枢纽的城镇,加紧每一个关卡来搜索她!这个答案,几乎是立刻在柳如烟的脑海中产生了。夜有多在乎她,这是整个夜月国都知晓的事情。而她又是他的妃,还是有可能怀了龙种的女人。他想要多么紧密的盘查搜索她,就可以怎样紧密。 想到这里,柳如烟的眼眸才蓦地一亮。 是了!几日之后,所有的人都会以为她已经争分夺秒的逃出了京城,谁也不会知晓,她竟然就大摇大摆的在京城最大最豪华的酒店下榻!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师傅,果然是最冷静淡然的人啊! 就算是没有那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他的那一身出尘至极的气质和淡漠聪慧的性情依旧是别人完全没有办法比拟的! 柳如烟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在后面望着颜倾殇的白色背影,心中微微的感叹了一声。这样飘然秀雅、聪慧高贵的男子,为什么会真的存在这个世界上呢?在她这个经历了物欲横流的现代社会的女人眼中,这样的男人还真是让人匪夷所思啊! 当真是世外高人,不染丝毫的红尘味。 正想着,前面的那一身白衣的男人却淡淡然的回了头,淡漠的眸光扫了她一眼。 柳如烟收了思绪,正欲抬脚跟上。然而,蓦地,肚子里一阵诡异的疼痛袭来,让她一时间竟稳不住自己的身形!直直的往下跌去。 下一秒,柳如烟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一只纤细有力的手臂环住了,清秀的书生姿容映入眼帘。颜倾殇的纤长优美的五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上了柳如烟的脉搏。 疼痛还在加剧,柳如烟忍不住咬牙,怎么回事?身体,怎么会突然就疼了起来呢?她并没有喝那一杯毒水啊?然而,柳如烟还未理清思绪,那股疼痛却又飞快的褪去了。来的快,褪去的却更快。 而颜倾殇,却望着眼前的柳如烟由一脸痛苦到一脸平静,依旧没有说一个字。清秀白皙的俊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的极度的复杂。 “芷烟,你怀孕了。已经整整三周时间了!”望着一脸疑惑询问的柳如烟,颜倾殇的脸色飞快的又回到了原本的淡然无痕。清冽好听的嗓音扬起,却没有带着任何的起伏。 “我说师傅,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们这样,不太妥当吧?”柳如烟突然小小声的对着某人说道,低垂的眸宛如小心翼翼的小媳妇。其实,怀孕这个消息是在她意料之中的,所以,柳如烟也并不是非常的惊讶。而从刚刚到现在,她一直都很想挣脱某人的牵制。 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因为此刻,她和师傅都是两个“男儿身”哪!他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在这京城最为繁华的地段,应该吗?为何,师傅神色还是那么的飘然淡漠,为何这手,却一直抓着她不放呢? 她可不想别人当成断袖之癖啊!啊啊啊!而且,师傅刚刚说的那句话,更是深有歧义啊……啊啊!想她以前那一世为丑女,虽然一直都没有男人爱护,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变成断袖来安慰自己的吧? 没动,腰身上的大手,居然没动!柳如烟终于抬起了一张绝美的男人脸容,脸色有些扭曲的望着某个出尘的“仙人”! “哦,为师知道了!” 某个对断袖反应极其缓慢的男人,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这才缓缓的将“男人”柳如烟放开了,不过,那动作潇洒而淡然、坦然至极。清秀的俊容上也没有染上丝毫的尴尬,这男人整个人的气场强悍如初,没见一丝的别扭。然而,他却让一旁的柳如烟神色更加的扭曲了起来。 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围了一些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眉目间,似乎是在小声的议论笑话着什么…… 柳如烟望着这一群指指点点的人们,脸上都带着了然的笑意。顿时,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里更是憋屈的很。似乎,在柳如烟以前的记忆中,师傅就是天神般的存在,虽然他不杀人、不放火、不打劫、不涉世。但是,他在外人的眼中就是高不可攀的神明。只可惜,她这个新徒弟和他相处不到一天就发现他的本质了。师傅在某些方面,不!应该是在很多方面,都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范围,向着“变态”迈出了许多大步! 柳如烟正在心底不断的诽谤着,一道浅淡的眸光却射了过去。却是走在前头的颜倾殇又望了过来,他以前并不是那么喜欢去观望她。只是,如今的芷烟只是和他相处了几个小时,他却总感觉这个芷烟哪里变得不一样了。而且,刚刚她似乎看了自己一眼。那随意的一眼就很不一样! 奇怪的感觉在心里漾开了,颜倾殇对这样的感觉非常的陌生。 “快走,你的身体要好好的诊断一下。” 颜倾殇淡淡的望了她一眼,丢下这句话,便再次大步的走在了前面。 另一边,昭阳殿。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道明黄色的修长身影出现在了昭阳殿,让皇后颜雨蝶是又惊又喜,急忙恭敬的贵了下去,以最优雅谦卑的姿态迎接这个风华绝代的男人。和皇上在一起也足足有四个年头了。她这个皇后也是皇上册封的第一个后宫女人。然而,皇上来到昭阳殿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的! 每一次,皇上都会以初登基,事务繁多为理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他才会偶尔的来那么一次两次。也不是没有过恩宠,但是自己的肚子却从未有过好消息。对于皇上,颜雨蝶的心里是又爱又恨的! 她也是一个骄傲的女人,虽然知道不可能独占这个霸绝如神的男人。毕竟,她迎接是后宫之首的皇后娘娘,就算不能宠冠后宫,也是应该享受比较好的待遇吧?然而,事实却是皇上一直对她没有过丝毫的多余的柔情。可以说,他对自己,就和对着任何一个后宫女子无二。 她甚至怀疑,就算是一个低微的宫女,若是在不经意间和皇上发生了关系。她堂堂的一国之后也和那个宫女在他心中划下的痕迹相差无几。 然而,即使如此。她却还是爱他!或许人都是如此的心态,越难得到的,就越想得到。就算是用尽了一切的方法,也想要得到那么一丝丝的真心的垂怜和宠爱。 如今,皇上自己来了。 这机会,也总算是来了…… 皇后颜雨蝶身穿着一套淡雅的百花绣罗裙,头上戴着精致的金凤步摇,眼波含情,眉目染笑。正灼灼的望着一身明黄,神色冷峻的凤冥夜。 !! 用计诡异声音 “妾身见过皇上。” 颜雨蝶微微的低了低头,美丽秀雅的小脸上盈盈如水,染着温婉柔美的笑容。这淡淡的一笑和举手投足之间,将她一贯的柔情优雅显露无疑。 “皇后,先起来吧。” 凤冥夜慑人的凤眸微微的眯起,俊美的脸容上邪魅的让人看不清任何的情绪。不过,他竟难得的抬手扶起了颜雨蝶。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碰触了颜雨蝶那娇柔的小手那么一瞬,却让那女人心里划过一道异样的悸动。 颜雨蝶心中窃喜不已,难得皇上终于认清了那个傻子已经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才开始对她们有了温情了?然而,心里这么想着。她温婉如水的脸容上却不显露分毫。反而,敛下柔美的小脸,愈发的得体端庄了。 “你们都先退下吧。” 一袭明黄色的龙袍,衬得凤冥夜英武霸气、魅惑绝伦。略略的勾起薄唇,他邪肆的启音道。 “是!奴才告退。” 昭阳殿的下人们立刻低下头,缓缓又消无声息的退了下去。不过,每个奴才宫俾的眸中都闪过了一丝的喜色,皇上连夜来找皇后娘娘,莫不是想要找娘娘来抚伤?如今,这整个皇宫中,谁都知道那个傻妃死了,被烧的全尸都没有了。 “皇上,烟儿妹妹的事情如何了?您这是?” 这下人们一离去,只留下了颜雨蝶和她爱慕的皇上在昭阳殿之中。一时间,气氛愈发的暧昧了起来。然而,皇后却还是将表面的东西做足了,先问了一句柳如烟的事情,这才娇羞的低下了头。 “皇后,上一次凌无钧”调戏“烟儿的事情。你不会忘记吧?” 凤冥夜望着眼前自以为是的女人,双瞳里闪出了一抹冷酷,勾起邪肆的唇,他开门见山的说道。 什么? 原来处在美好幻想中的颜雨蝶被这冷酷的话吓了一跳。皇上为何突然问起那一件事?难道……颜雨蝶心里的心思急转,瞬间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小脸蓦地苍白了起来。 “朕在那件事发生的第二日,就已经查明了所有的前因后果。你应该不会忘了,是你和德妃两人,故意设下的圈套。引依凝中计,帮你们对付烟儿这件事吧?” 凤冥夜的双瞳愈发的阴沉深幽,那眸光带着一抹无法违逆的威严。原本,那件事,并没有伤害到烟儿,还被烟儿趁机到打了一耙。他也不想深究下去了,没想到……德妃的胆子远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 “皇上……臣妾知错了!臣妾只是一时糊涂了,所以才……” 颜雨蝶听了男人这暗含杀气的话语,小脸愈发的惨白了,急忙跪在了地上,连声认错道。皇上既然敢在她面前如此的质问,自然是手头有了证据。若是这些证据被拿了出去,只怕这个皇后的位子她也坐不稳了。后宫中尔虞我诈不假,但若是皇上容不下你。你就算是只犯了一点点错,也可以成为走向毁灭的引子。她还不想失去这后位,更不想失势。她不要,她不要啊…… “认错就不必了!朕若是想要治你的罪,还会为了顾及你的面子,让奴才们都下去吗?” 凤冥夜修长的手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眸光依旧意味深长。俊脸邪魅,威压的嗓音略略的柔和了几分。 “皇上,你要雨蝶如何做?”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颜雨蝶也不是傻子,顿时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敛下眉,幽幽的开口道。皇上既然手中有了证据却表示不会为难她,应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吧?她很清楚皇上的性格,他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天生王者。拥有着霸绝的气质、超然的谋略。做事,没有万全的把握是不会出手。 “其实,那件事也不怪皇后。那是德妃故意串通了小三子,让他给你们俩一起抓到把柄。然后,在一步步引着你去引导依凝。所以说,这事儿,主谋自然是德妃了。不仅如此,德妃还是这一次烟妃出事的最大的嫌疑人!那小三子,就是下毒给烟儿的人!他下毒之后立刻自杀了。朕的皇后聪慧过人,应该明白朕的意思了吧?” 凤冥夜从那正位上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向了跪在地上,一脸可怜悔恨的颜雨蝶身边。缓缓的,薄唇勾起,将这话一字一句的说了出来。 皇上这是要她去逼德妃显形呢!颜雨蝶望着俊脸阴沉,神色深幽的皇上,略略思索便想清楚了。既然皇上能如此肯定的说,德妃是烟妃出事的最大嫌疑人。只怕,这事儿十有**已经查出了指向德妃的矛头了。但是,皇上手上没有证据,或者是没有很有力的铁证!这才有了她的事儿。既然上一次,竟然是那个贱人故意引导着自己参加了那事儿,如今自己知晓了。以自己的脾气和立场,自然应该去德妃那儿闹上一场。 原本,是没有证据的!自己这么一闹,说不定就有了铁证了! 那小三子,不是刚好就是下毒给烟妃的人么? 颜雨蝶惨白的小脸,在想通这来龙去脉之后,顿时稍稍的好了一些了。若是如此,她为皇上立了大功,只怕皇上就不会再追究以前的事儿了。 而且,她更可以除掉德妃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 “皇上,臣妾已经明白了。不知皇上希望臣妾何时去怡月殿走一趟呢?” 思及此,皇后颜雨蝶娇柔的小脸闪过了一丝的得意。似乎是很满意这一次对自己有利无害的事情。 “你准备一下,等下就过去吧。这事不能拖了,必须尽快办好。” 对颜雨蝶这态度,凤冥夜还算满意。当下负手而立,淡然随意的吩咐道。俊美如神的脸庞上,漾开了一抹隐晦的笑意、然而,那深幽的双瞳中,却有着一抹嗜血阴冷。这皇后,果然也是个心机深沉、贪慕权势的花痴女人。而那德妃,敢对烟儿下手?别以为朕是傻子!更别以为用这样那样的手段,就能得到圣宠了。你们,永远都不配。 “是!雨蝶遵旨。” 皇后又微微的低下了头,恭敬的回答道。只是,那双剪水的眸中,却蓦地闪过一丝的得意和算计。德妃?你也有今日!你就是笨,那个女人能比皇上还有心机?不争宠不耍手段的女人太过的虚幻了,太争宠耍手段的女人皇上也绝对容不下。所以,她这样的女人,在皇上眼前才会还有机会。 柳如烟和颜倾殇一齐大步的走到了烟雨阁的面前。 这烟雨阁不愧为京城的第一酒楼,坐落在京城最金贵奢华的京华街上。这一条街,可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每一寸土地,都是寸土寸金的;坐落在这儿的商铺也都是顶级的商铺。不是财大气粗的大商人,或者是朝廷的重要官员,几乎是无法在这儿立足的。这儿常出入的人,也都是有身份有地位有钱之人。 而如今,立在两人眼前的烟雨楼。这阁楼称得上是雕梁画栋,精致奢华非比寻常。四楼的建筑,古色古香,别具一格,与周围的高楼店面交相辉映,愈发生辉了。 烟雨楼的门楣之上,以上好的梁木雕出了“烟雨楼”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听说,这还是出自某个显赫之人的手笔。 柳如烟此刻的模样比较金贵,像是个富家公子,颜倾殇却略略的平淡了点。因为,他从不在自己的身上加任何的装饰,每一次都是一袭极单纯的白衣、外加银白色的玉丝带,怎么样看上去都是简单大方而已。不像是柳如烟,身上玉佩,戒指一堆。想来也是一开始颜倾殇就吩咐了清云逐月,为她准备的衣服都考虑好了。 两人一起进了烟雨楼,此时正是晚饭时分,这烟雨楼之中算得上极为热闹的。穿着一身紫衣的小厮见有客人来了,立刻弯腰引着柳如烟两人进去了。 颜倾殇来到了那柜台之前,对着正算盘打得飞快的掌柜,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白玉的玉牌。 “主人,你怎么来了?快快,上房侍候,待会儿将您要的东西送过去。” 颜倾殇和柳如烟一齐来到了柜台之前,那掌柜一见那玉牌,那圆滑油油的大饼脸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神情恭敬极了。挥挥手,将那小厮挥退了,这才对着颜倾殇一脸谄媚的说道。前面一句话的声音极低,后面却又恢复了那嘹亮热情了。 什么? 柳如烟又是一惊,主人?难道,这烟雨楼竟然是师傅名下的产业?天!她可一点都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呢? 虽然和师傅已经是整整十二年的师徒关系了。但是,柳如烟对于这男人的了解也仅限于武功和医术还有下毒之类的,除了他教她的本领之外,她对他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以前的颜倾殇也如一个世外高人一般,他就只是和她一起住在魅山上而已。在她眼前,他似乎是从不出门的! “我们进去吧。” 颜倾殇的秀雅的脸容上没有办法多余的表情,似乎是看出了柳如烟的呆怔,淡淡然的说了一句。 房内。 一间极为精美雅致的顶楼别间,里面却分着好几个房间。其中的摆设,却让柳如烟微微的一愣。这房中的摆设,竟然和山上师傅房间的摆设一模一样。两人虽然在一个屋子中,却是分住两间房。 接着,吃了晚饭之后,颜倾殇就要为她把脉。 柳如烟也觉得开始的一阵疼痛很是奇怪,便顺从的将手伸了过去。 “哎呀,我怎么会到了这里?黑乎乎的、黏糊糊的,什么鬼地方啊!” 就在这时,柳如烟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那个声音,她竟然还有些熟悉! 什么?怎么会是他的声音! 嘴巴不听使唤的张大了,柳如烟眸中也透出了一抹极度的震惊。 !! 设局心疑 不过,她不能动,也不能问。古灵精怪的眼珠转了转,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冷静,柳如烟却看到了坐在她对面的颜倾殇正用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她。 这丫头,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变的他无法明白了?刚刚莫名其妙的,就露出一副那样诡异的神情!她是受了什么惊吓了?颜倾殇实在是有些纳闷了。芷烟是她,他心里是千万个确定。这是,这人的性格和行为,怎么变化如此之多呢?秀雅的眉微微的挑起,他最近对她的琢磨似乎是越来越多了。 “呵呵,师傅,您真好!烟儿刚刚是抽筋了,师傅你继续吧!” 勾起甜美无辜的笑容,尽量分散某人的注意力。她一向精怪,接着就面不改色的扯了一个非常蹩脚的借口。见男人这副模样,柳如烟自然明白了,那个声音只有自己听到呢!师傅并没有听到。发现了这个事实之后,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那个声音,她是认识的。难道,是那个家伙的灵魂穿越过来了?却没有身体?难道是鬼魂?妈呀!种种的疑惑不解浮上了柳如烟的心里。不过,她此刻应该要先稳住师傅,再问个究竟! “嗯,你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既然是怀孕了,自己就要多多的注意了。” 颜倾殇眉头微微的一皱,仍然还是淡然的把话说了出来。秀雅的眸中,一抹复杂闪过。芷烟这个孩子,可是夜月国皇室的血脉,虽说他是不会害一个无辜的孩子。但,这个孩子的出现已经有可能影响到接下来夜月国的太子之争了。这,与他们天门不涉世的原则变相的相悖了。 不仅如此,他心中还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总感觉,芷烟已经不再完完整整的是属于他的徒儿了。她的心,已经完全的变了。 “芷烟,你好好休息吧,为师先走了。” 想到这里,颜倾殇缓缓的站起身来,眼眸淡淡然的扫过了柳如烟脸容。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便离去了。 “小凡,是你这个臭小子吗?快回答。” 确定师傅已经远去了,柳如烟这才一拍桌子,娇叱一声。这平小凡是他们龙组里最小的成员,年纪只有9岁,却生的是机灵无比。他的战斗天赋和智力水平都很高,是作为下一代的龙族核心成员培养的。他平时比较少出任务,大多以呆在龙组里面训练为主。 这家伙,比她进入组织的时间晚了一年,却一直和她争锋相对。他们俩可以说是一对大小冤家吧!因为平小凡年纪不大,虽然绝没有一般的小屁孩模样,但还是有一些小孩的心性。所以,他进入组织的第一天,就很不客气的笑话组织里居然有一个她这样的刀疤女! 这鬼小子,智力高超,一张小嘴巴也是够毒的。说的话简直是一针见血,毫不留情。而她当然受不了了,被一个小屁孩子如此**裸的笑话!要知道,她一来龙组就以超快的速度建立起了某种“威信”。整个龙组的人,从职位最大的到职位最小的,都不敢笑话开罪她这个“笑面罗刹”。否则,受伤了就会被某个女人整的哭爹喊娘…… 面对这个小鬼头的冷嘲热讽,李殇殇(柳如烟穿越前的名字)也懒得和一个小孩子多话,只是心里冷笑不止。准备逮着一个机会,就狠狠的“打击报复”。 然而,她还没找到机会报复,平小凡的霉运就来了!一次重大任务之中,因为龙组里出现的叛徒,被人一路杀入了龙组的总部之中。那个叛徒,更是悄悄潜入,猝不及防的抓住了平小凡这个有着巨大潜力的新星。然而,这事却让一直盯着平小凡的李殇殇不小心碰到了。一切都那么巧合!李殇殇虽然没有武功,但是身上的毒药和毒针却让别人防不胜防。再加上,她在龙组只负责医人和偶尔谋划,所以大家都还不知道她身上的本事。 突然而冷酷的出手,李殇殇成功的救下了平小凡。但,那叛徒竟然在自己毒发致死的前一秒,对着平小凡的后背就是一枪! 后来,李殇殇见情况紧急,也懒得再和他一个小孩子计较太多了。费尽了心力,才将他救了回来,并且想尽了各种的办法让他的身体恢复如初了。毕竟,他还是一个九岁的孩子而已。想想她曾经九岁的时候,似乎也和他有些相似。他们都没有朋友,只有着一些枯燥无味的东西相伴。 于是,他们俩成了朋友。但,那种打打闹闹、没大没小的相处模式却改不掉了。 “咦?怎么是你啊殇殇?完了完了,先别说那么多了,我怎么掉到了一个好诡异的地方啊?我的身体好小,还是一滩软绵绵的东西啊?完全动不了,还被另外一滩东西挤压着。” 平小凡愣了愣,没想到自己刚刚居然没有出现幻听,他是真的听到了曾经那个熟悉的语气。是李殇殇姐姐的啊?这是,怎么一回事?殇殇姐姐不是去日本执行任务的时候,死于了地震之中吗? “说了多少次了,要叫姐姐。我死了之后,就附魂到了眼下这个身体里,出现在了这个不知名的朝代。如今,我叫柳如烟。你是什么情况?” 柳如烟头大了,这个小子一定是故意的。不过,眼下搞清楚来龙去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她急忙对着那个声音问道。 “我也是死了啊?咳咳,我死于一次无心的车祸。因为,我听到了姐姐你死了的消息,当时还不敢相信。你竟然死在了地震之中……后面,我终于相信了你真的死于日本地震。然后,不小心飚了一次车,没想到就出了车祸。不过,我这是附魂到了哪儿啊?好诡异的地方啊,黑乎乎软乎乎的。” 平小凡也很想弄清楚他到底是怎么了,急忙细细的解释道。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了殇殇姐似乎很担心他。这种感觉好像是自然而然的,十分的强烈。虽然,以前他也殇殇姐姐在那一次之后,就已经感情很好,亲如姐弟了。但,这感觉却还没有现在这样的直接强烈。 “小凡,为什么你的声音只有我听得到?难道,你是附魂到了我肚子里的孩子?” 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的启音道。她思来想去,又想着小凡刚刚那形容那个身体的模样,除了刚刚开始发育的胚胎,似乎没有别的躯体符合了。再加上她怀孕三周了,和眼下这个情况恰好吻合! “对!应该就是这样!我死的时候,似乎听到一个人说什么再世为婴儿,难道……” 平小凡听了她说的这话,沉吟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想通了些什么!原来,他竟然穿越成了殇殇姐姐,不!应该是柳如烟的孩子!真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呵! “小凡,太好了。我一个人在这里真的有些孤独。真没想到,上天竟然将你降生这个世界来会来陪我。” 柳如烟闻言,双眸像是被电击了一般,忍不住惊喜出声道。原本她以为自己来到这异世,以后就是找到了自己的良人。也会有一缕挥之不去的孤寂感,谁知道上天竟然如何厚爱她呢?经过那一次生死之间,她与小凡之间的感情原本就是极好的,亲如姐弟。如今,成了母子,她只有惊喜,没有什么排斥。 “姐姐,你以后就变成我的娘亲啦?小凡上一世是没有娘亲的,这一世,姐姐就是小凡的娘亲!” 平小凡也有些激动了,同样是满含着惊喜的说道。曾经,被李殇殇救过的那一刻,他就曾经强烈的渴望她就是他的母亲,没想到,这本是他曾经的一个梦,如今却真真实实的实现了! “对了,上天可不止派了小凡一个人来陪殇殇,它还派了另外的一个小家伙呢?” 两人惊喜交加的感叹了一会儿,蓦地,平小凡像是想到了一些什么。有些顽皮可爱的对着柳如烟打趣道。 什么?难道,自己竟然怀了两个孩子么?柳如烟惊讶非常,没想到,她竟然一次怀了两个宝宝。她,很快就是两个宝宝的妈妈了。这两孩子,是她和夜的!柳如烟忍不住缓缓的抚摸着自己依旧平坦的小腹,小脸上闪现着慈爱的母性光辉。 知道了她自己有了这两个宝宝,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注满了。 “嘻嘻,现在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但是,没关系。我都会好好的照顾他们的。妈咪你就放心吧!” 平小凡似乎也感觉到了柳如烟脸上的慈爱和呵疼。胆子愈发的大了,又打趣的说了一句。这一次,妈咪都甜甜的叫上了。 “你这小子,还不知道你是不是哥哥呢!说不定,你才是弟弟?” 勾唇一笑,柳如烟心知他是故意的玩笑,习惯性的回嘴了一句。其实,心里却因为他那一句妈咪而喜滋滋的。她如今也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咦咦,对了哦!谁让咱们龙组第一剩女有了宝宝的?妈咪,你在这里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事,快点从实招来!” 平小凡也跟着笑了笑,蓦地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亲爱的“爹地”,收走“龙族第一剩女”的男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呢?他实在是有点好奇了! “这……小凡,以后妈咪再慢慢和你说这些事情,好不好?” 想起凤冥夜,柳如烟的胸口蓦地一颤,有些甜蜜又有些心痛。沉默了一下,这才启唇幽幽的说道。她一直都在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个男人,可是他就像是呼吸一样渗入了她的心。小凡就不要在这里添乱了好不好? “妈咪,小凡不提了。妈咪要开心哪!没有了他,还有小凡陪着你呢?” 敏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妈妈的情绪似乎突然低落了起来,身子还有几分颤抖。平小凡立刻乖巧可爱的甜甜的道。他不想要她伤心,不论是他的姐姐还是他的妈咪。他知道,她的心里其实和他一样是脆弱而柔软的。 而那个该死的爹地,见鬼去吧! 居然让他亲爱的妈咪伤心?平小凡在心底给他划了一个大大的叉叉。并且在嘴巴里嘀咕不安着:那爹地的心那么坏,模样也好不到哪儿去吧! 不要啊!想到这里,平小凡更加不喜欢那个未曾谋面的爹爹了。想他平小凡,虽然名字实在是够“平凡”。可是,他却顶着一张超级讨喜的帅脸,可以说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无敌可爱俊宝宝!要是,这一世继承了那个坏爹爹的样子,那他的俊脸,岂不是毁了? 肚子里某个还未发育成人形的某个小屁孩子,在心底开始忿忿的长吁短嘘了起来。 怡月殿。 “主子,皇后娘娘在殿外正要来了,您看?要不要奴婢找点借口,堵一堵?” 云儿身穿一身精致俏丽的粉红色的宫女服侍,此刻,正恭敬的跪在德妃的面前。她的神色有些微微的异样,心里也有些疑惑:这深更半夜的,皇后娘娘为何要过来? “皇后?不了,就让她进来吧。” 德妃瞳仁深幽如井,略略沉吟了一下,便沉稳的开了口。她在表面上一向和皇后交好,而且皇后地位比她要高一截。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将皇后颜雨蝶拒之门外。再加上,皇后如此急切的深夜造访。难道,是有什么要事?她略略的一猜,心底却多了一丝的猜疑慌乱。难道,是因为那一件事么? 皇后虽然心高气傲,但并不愚蠢。而且,眼下柳如烟死了,小三子却是她派去的。她心中有鬼,心里更加的惧怕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一时间,一向深沉稳重的德妃,竟然有了几丝心慌了。不过,表面上她依旧端庄美丽,丝毫没有透露出自己内心的担忧。 “德妃妹妹,这么晚还没有睡啊?不知妹妹是在想些什么呢?依本宫看,定然是一些阴毒的攻心之法吧!” 皇后颜雨蝶依旧穿着那一身秀雅大气的百花绣罗裙,举手投足之间,高贵优雅尽显。而德妃身穿的只是淡蓝色的丝质纱裙,这气势就比皇后弱了一截。 此刻,皇后美眸眨都不眨的盯着眼前的德妃。音带寒霜,娇美的小脸上染着几丝讥讽阴冷的笑意。当真是皮笑肉不笑的最高境界! “德妃见过皇后娘娘。”“奴才(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驾到,众人都该跪的跪,该福身的屈身福身。而且,此刻的皇后似乎心情并不好,众人更加的忐忑不安了。 德妃也立刻从软榻上立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弯下了娇柔的身子。心里却暗想着:皇后神色冰冷、脸带煞气。看样子,她这一次来了真的是没有好事…… “皇后姐姐,臣妾并没有想什么诡计啊?只是,因为烟妃去了,本宫心里难受……” 一面心里想着,这娇柔的小脸上却是一贯的端庄沉稳。脸色坦然,德妃不急不缓的启唇,缓缓的道。 “住口!你这小人也配提烟妃的死?德妃,你骗本宫骗的好苦啊!上次,你竟给本宫下了那么大的一个套子。怎么?如今柳如烟死了。你可是得偿所愿了?哈哈,本宫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让本宫给你做替罪羔羊是不是?德妃,你好歹毒的心哪!” 皇后颜雨蝶丝毫不给德妃机会,还不等她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出,就毫不犹豫的冷声打断了。秀美的小脸上扬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仿佛是笑的胜券在握!她衣裙一扫,杏眸圆睁,似乎是知道了些什么事。所以颇为确定也颇为愤怒,丝毫都不给德妃半分说话的机会。 “不过,本宫是不会让你的恶毒心思得逞的。哼,上一次你挑勾本宫去引导丽妃,设计试探陷害烟妃。我这就向着皇上说明一切。看你到时候有什么好说的!” 又狠狠的斜剜了德妃一眼,皇后冰冷愤怒的说道。那话是步步紧逼、声声带恨。似乎,这一次她是怒气攻心了,定然是要德妃付出一些代价不可。 众奴才宫俾们被皇后这话唬的一愣一咋的。什么?娘娘有如此恶毒吗?不会吧?娘娘一向都是以德服人,颇有威严的。他们都侍候德妃娘娘不短了,一时之间,只觉得疑虑重重,却还不敢相信的。唯有云儿,心里惊惧不已。因为皇后娘娘没有说错,若是到了无奈的时候,娘娘是打算把这罪名栽到皇后身上……这…… “皇后姐姐,如果你定然如此的不相信臣妾。你就去找皇上说吧!清者自清,臣妾是不会害怕那些毫无依凭的传言中伤的。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的,臣妾就在这怡月殿等着!” 德妃被皇后这一堆愤怒之语,说的是美眸带泪,小脸愈发的楚楚动人。似乎是受到了一些侮辱,将话说的是大义凛然、毫不怯怕。神色坚韧而楚楚可怜,她依旧死不松口。这宫中的事情,就算是有人知晓了,只要没有绝对的证据,她便不怕自己会有什么事。皇后既敢来闹腾,应该是知晓了一些什么了,但她自问应该没有落下什么把柄证据。 更何况,那件事皇后自己也有份,她也不信皇后有那个胆子去找皇上。还有,她怎么可能会知晓开始是自己设计的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德妃心里闪过几丝惊疑,这事情一直都很是顺利。一直到了那个傻子烟妃都死了,怎么就在这个时候出事呢? 但是,若皇后没有什么证据,她依旧不需要害怕什么。 众奴才宫俾们听到自己的主子如此说,顿时心里稳了许多。看娘娘这副模样,定然是皇后娘娘误会了什么吧? “是么?德妃你装的可真好哪!你不怕我去找皇上,那也只能说你心机太深沉了。但是,有一个人,我知道你一定做梦都想不到的。小三子,你快出来呀?这女人如此的逼你、害你,如今你快站出来,说出这个女人恶毒的真面目!” 皇后根本就不为德妃的唱做俱佳所动,美丽小脸上的冷笑更加的冰冷无情。美眸中,是掩不住的得意之色。哼!事到如今,不怕这女人还不露出马脚。 什么?听到小三子这个名,德妃的小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的慌乱。纱裙之下的玉体上,冷汗涔涔。小三子?小三子竟然没死吗?难道,是皇后一开始就看穿了自己,所以留了手?德妃的心里愈发的混乱了。这个差错出的太大了,这赌注也太大了。若是输了,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随着皇后的话音落地,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从怡月殿外缓缓的向着殿中走来,身形酷似已经“死了”的小三子。 “德妃妹妹,趁着这最后的机会。你还是承认了吧!只要以后帮我排除别的女人,老老实实的做我的”傀儡“。我是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我的好妹妹,你看可好?若是小三子到了皇上面前,那神仙也救不了妹妹了?你,可要考虑清楚哪?” 皇后笑容里染着几分诡谲,声音也愈发的倨傲、高高在上。她轻柔微笑的看着满头是汗的德妃,似乎是在看着一个小丑在演戏。这交易反正她没有亏,如今能如此的挫挫这深沉女人,这感觉也是极好的。所以,皇后愈发的得意洋洋,演的也是入木三分。似乎她真的是操控着德妃生死的人!。 而德妃雪白的肌肤上已经是汗水涔涔,美丽的脸容上也维持不了了最初的沉稳了。皇后如此的胜券在握,难道是真的出事了?她做贼心虚,但是,她一直都咬牙忍着。不!她不能认输。若是被眼前这个女人控制了,那和失去了一切有什么差别?她不要做一个傀儡。这个小太监不是小三子,一定不是,他只是长得和小三子相像而已。 原本稳定下来的众宫俾见自己主子那副虚弱冷汗的模样,和开始的大义凛然相去甚远,心里顿时又起了几分疑心。这宫中的人事复杂的很,他们心里也都清楚,所以,怀疑和倒戈也变得极为容易。 不,这个小太监不是小三子,绝对不是。德妃犹自沉浸在自己的祈祷和希翼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别人。 “德妃娘娘,你可是忘了奴才?你命奴才去给烟妃下毒,奴才的一家人都操作在娘娘您手中。娘娘,你好狠的心哪!” 然而,入眼的熟悉声音和熟悉脸庞却让德妃彻底的绝望了。 这脸容、这声音,不是已经“死”了的小三子,又是谁? “皇后姐姐饶命啊,不要和皇上说。那傻子烟妃的毒是我命小三子下的,以后我一定乖乖听话。皇后姐姐,给我一条生路吧!” 心知自己大势已去,虽然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眼下“小三子”活生生的摆在自己面前。再沉稳的女人,也忍不住混乱了心智。而且,此刻知道一切的不是皇上,只是皇后而已。她还有活路,还有活路…… “德妃,你下毒残害烟儿的时候,可知道自己会有今日?” 就在德妃一脸惨白、不断的向着皇后磕头求饶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男性声音突然响起。却是她刚刚还害怕的皇上!那邪肆、霸道、冷冰至极的声音,将原本就虚脱的德妃吓得更加的惊恐! 在这一刻,她蓦地明白了一切。这是一个圈套,皇后只是皇上派来的一个探路之石而已!完了,什么都完了! 凤冥夜一身明黄的五爪金龙袍,勾勒出了极为健美的身躯。削薄粉嫩的唇抿的很紧,绝美魅惑的脸容上满是怒火和冰冷的杀意。此刻,他正大步走外面走进了怡月殿,正居高临下的望着脚下匍匐颤抖的女人。这女人,果然是下毒毒害烟儿的主使人。 四周突然灯火通明了起来,一些人陆陆续续的进了怡月殿。除了皇上之外、凌太后、洌亲王,甚至还有刑部尚书崔进冲大人。 “没想到,残害烟妃的人竟然是你!德妃,你实在是叫哀家太失望了!” 凌太后小步的走到了跪倒在地的德妃面前,娇美的脸容上那叫一个失望!她红唇似花瓣,妩媚的脸容上带着几分真切的怒容,有些气机的对着地上的女人呵斥道。 然而,她心里却也松了一口气。这夜儿的手段,实在是太厉害了。他竟然在没有丝毫的有力证据的情况下,还能在事发的当天晚上就揪出了这下毒之人。那“生还”的小三子,却是夜儿命了别人用了人皮面具扮成的!真不知道,如此栩栩如生的人皮面具,夜儿是怎么弄到的?而且,那个和小三子一模一样的声音,又是怎么弄出来的? 自己的儿子,竟然为了那个傻子烟妃,做到了这种地步!眼下,只有将罪名全部推给这个德妃,才能高枕无忧! “你这个女人,下毒杀害皇兄的宠妃还不够,竟然还要放火!说,如烟宫的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找人放的?” 凤冥洌俊美的脸容上,剑眉皱的很紧。这德妃果然对着柳如烟没安好心!不仅仅是她,还有开始参与了“凌无钧事件”的皇后、丽妃凌依凝表妹。她们几个女人,没有一个对柳如烟安了好心!想到这儿,他心里忍不住就藏着一把火。 “没有啊!臣妾只给她下了毒,那火臣妾根本就不知情啊!皇上明鉴,皇上……” 听了凤冥洌这质问的话,德妃顿时慌了,急忙连声的解释道。一张美丽的小脸哪里还有半分的沉稳,她刚刚招认的话竟然不仅给皇后、皇上听到了,更给太后、洌亲王、崔大人都听到了,这让她内心宛若冰火两重天般,难受至极。她虽然想害柳如烟,却并不想承受这样惨烈的后果啊! “哼!不知悔改的女人!不是你放火的,那会是谁?你说说,难道会是皇后吗?难道是哀家吗?你倒是说啊!” 凌太后美眸一睁,怒气冲冲的对着那拖着凤冥夜衣角的德妃道。眼下,她就是希望她乖乖的顶罪。要知道,这皇宫之中,没有什么谁对谁错,只有失败和成功之分。如今,德妃既然已经自己失败了,她自然想要将她的“所有的价值”都压榨干净! “来人,将德妃先压入皇宫地牢。崔爱卿,立刻为德妃立案。过几日就在刑部审核!” 凤冥夜阴沉沉的凤眸闪过一丝狠厉,蓦地冷冷的启音命令道。烟儿的事情,还没有完呢!这,才是一个开始而已! 第二日。 羽弛国的两位使者和北冥国的太子墨昀一先一后的向凤冥夜提出了告辞,三人都准备好了要回国了。当日中午,凤冥夜携着众大臣,为三位贵宾又进行了一次告别的宫宴。宫宴过后,这才命丞相和凤冥洌将两国的贵宾送出了皇宫。 宇离洛和夕墨两人依旧坐在车撵之上,周围是夜月过精心安排的护送队伍。而墨昀则是在另外一队队伍之中。两列颇为壮观的出使队伍,在京城的正街上形成了一道特殊的风景。 “皇上?奴才不明白,为何不拦了那羽弛国的人?他们的身份……不对啊,只怕这和烟妃娘娘的事情……” 望着负手而立的皇上,乔装好了的冯保有些不明白的低低的问了一句。若是不在意,皇上不可能特意来到这城门之上,还只带了他一个贴身太监。为了不惊动朝中任何人,皇上没有多带任何的一个守卫,甚至是暗卫。这是何其危险的? 冒这样的危险,还是因为在意烟妃娘娘啊! 凤冥夜随意的套着一件蓝色的暗纹锦袍,正傲然的立在那城门之上,静静的望着两对出使队伍离去的背影。 俊美无涛的脸上满是阴沉,魅惑的眼瞳里深幽如井。 !! 凤冥夜病了偶遇 “放心,朕自有分寸。就算是拦了他们,只怕也得不到烟儿的下落。而且,还会暴露出朕已经知晓一切的事实。如今,既然朕已经确定了某些事情。那么……这一切,就不可能逃出朕的掌控!而且,虽然他们身份是假,但那交好互助的条例之上的印章,却是真的!只怕,那北冥太子墨昀还以为他什么都没有损失。这一次,朕没有亏!” 邪肆的声音扬起,薄唇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是,皇上,那您岂非要一直担心烟妃娘娘的安全?若是娘娘有个什么差池……” 冯保却没有凤冥夜如此之好的定力,忍不住又多言了一句。他深知娘娘对于皇上来说是多么的重要,烟妃娘娘安全是容不下出半点的差错。否则……皇上的血眸,这世上还有何人能为他克制? “呵呵……你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烟儿为何能如此顺利的被带出宫?若非有了洌弟的告之,还有残情记得的那个小小的破绽。只怕,朕到现在也还想不通。若非她自己愿意,如何能如此之顺利?朕如今还没有能确定下来,但很快就会有办法查清的!再说,留在宫中,她就真的能安安全全的么?” 凤冥夜听了这话,却沉默了好一会儿,刀削斧刻的俊颜突然变得面无表情。良久,男人这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为了查清关于烟儿失踪的前因后果,他第一时间动用了自己手下所有的力量,明里的、暗里的。但是,得到的结果却让他有些不敢相信。直到如今,他的心底依旧无法相信。所以,他还需要更多一点的时间,来确定那个令自己不安的念头。 德妃被收押了皇宫的地牢短短七天之后,因为是被宫中众多有分量之人当场听到她亲口承认了下毒的罪名。刑部就已经以神速将案子给立了,并且以正常的程序将所有的罪名给定了下来了。皇上凤冥夜因为体恤德妃曾经的苦劳,所以大发慈悲,赐她一尺白绫,让她自行了断。并且特别恩准她在怡月殿再住上七天之后,给她一个心情缓冲的准备。 然而,原本还有些感谢的德妃,却在回到怡月殿的当天,就明白了皇上如此“恩赐”的真正的原因了。 他,其实根本是想要她过的生不如死。 德妃第一次感觉到了窒息般恐怖。原来,皇上对于那个傻子烟妃,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在德妃被放回了怡月殿的第一天,她的父亲兵部尚书易建就因为涉嫌贪污买卖军营官僚而被刑部正式立了案子! 皇上竟然是想要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家族覆灭!他竟然如此的狠心!爹爹手脚不老实,她并不是第一天知晓,但他们家怎么说都是朝中一方势力。不是轻易可以撼动的!只要没有犯下太大的过错,这高官厚禄还是能稳稳的保住的。 然而,皇上竟然就挑着她被刺死的这个机会,直接对爹爹下了手! 这样怎样的惩罚和痛苦啊!从被皇上设计了之后,德妃第一次如此的后悔。后悔自己居然去碰了那个傻子,后悔因为自己而连累了整个家族的人。她千算万算,唯独没有算出皇上对那个傻子的在乎程度,竟然到了这种地步! 她是家族的大罪人呵! 然而,凤冥夜却并不允许她自杀。她的一举一动都有身怀武功的特殊宫俾侍候,行动也被控制在了怡月殿中。就是想死,也无法自己选择! 朝中的群臣也没有想到,皇上的手段竟然是如此的凌厉!不过几日的时间,关于兵部尚书的罪证竟然是铁证如山!大家都不明白:如此多的证据,到底是何时掌握在了皇上手中的。但是,朝中的群臣都明白了一件事:皇上的逆鳞,是决不能碰的!否则,只怕这下一个就轮到他们了…… 夜月国已经建国了整整几百年了,朝上的臣子,很多都是老臣。许多的显赫身份之人,都是已经连任或者是几辈为官了。家族大了,时间长了。这**和堕落也容易生出了。也许家里也有几个挑得起大梁的。但,自然也少不了出现一些败类。仗着自己这一身的好身家,就胡作非为! 而凤冥夜,其实也一直想为朝中的大臣们换些新鲜的血液。没想到,烟儿的这一次出事,却正好成了他开始的理由! 朝中的大臣虽然都一致认同皇上,说兵部尚书易建的罪行经过查明,已经是铁证如山。然而,众人却在新的兵部尚书之人选上犯了难。要知道,这兵部尚书是一个很重要的官职。手中可是掌管着一个国家的命脉之一,军事! 朝中的能人倒是有的,但是几乎都有做大某个势力的嫌疑。比如,凌氏的凌如山的侄子凌越就是一个有能力之人,然而若是兵部尚书又出自凌氏,那么凌氏一族的权力就太大,导致了势力失调了。 所以,为了这件事情,众大臣几次在朝上都争论不休。而卸免兵部尚书和处理他们整个家族的事情也因此而被拉下日期。兵部尚书不能一日无主,但这事情也不能一直就这么拖着。 第三日,朝堂之上。 果不其然,大臣们又因为这兵部尚书之位由谁来担当而争论不休。主要也是分为两个派系,一个派系就是以宰相为首的凌氏一派;另一个就是以颜太傅为首的颜氏一派。除了这两派之外,其余的为自由党一族。因为凤冥夜前阵子以淑妃之事削弱了大将军,所以,眼下朝中的势力从三足鼎立之势变成了两虎相斗的局面了。 “好了!你们都不要吵了。你们都是夜月国的重臣,在朝堂之上如此的喧闹,成何体统?” 端坐在龙椅上的凤冥夜蓦地启音,缓缓却威严的喝道。他身着明黄的精致龙袍,风华绝代的俊颜上染上了一丝讥讽的笑意。狭长的凤眸深处,一抹精芒飞快的闪过。 这些老家伙,果然已经被高官厚禄给腐化了;这种情况若是在父皇的朝上发生,只怕众人都是齐心协力的,一齐找出真正有才能之人。哪里会像现在这样?口头上的借口都是极好的,然而心里却是为了自己一族的切身利益! “皇上,皇上恕罪。臣等也是因为焦急国事,所以才……” 听到皇上怒了,凌如山和颜回两人都很快的反应了过来。急忙都跪倒在地上,小心翼翼的请罪道。皇上的势力一直都很强大,虽然他们争来抢去,但绝不敢触怒龙颜。 “臣等请皇上恕罪!” 两人身后的群臣顿时纷纷的跪倒,脸上皆是一副惶恐之色。 “起来吧,朕并不是怀疑众位爱卿的忠心。只是,这样的讨论下去,只怕再过几日也……咳咳……” 凤冥夜淡淡然的挥挥手,表示让他们都起来。然而,说到后面却引出了几声咳嗽。 “皇上,保重龙体啊!” “皇上,要不要宣太医?” 凌如山和颜回两人都是一急,急忙关切的问道。 虽然两人都想为自己的家族争取多一些的利益,但都是识大体的人。两人心里都很清楚:皇上的身体状况对整个局势有着直接的影响。眼下,北冥的实力和敌意都很明显。若是皇上病倒了,只怕夜月国会陷入弱势。而最近皇上的脸色真的是不太好,他们也都知道烟妃娘娘是皇上的第一宠妃…… 若是皇上因为烟妃娘娘的死,而郁结于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朕没事,已经瞧过御医了,没什么大碍的!其实,对于兵部尚书一职,朕这儿倒有个人选。” 淡淡的勾起唇角,凤冥夜故作不在意的对着两人回答道。然而,那俊美的眉宇之中,掩不住的一丝疲惫和心累。却让群臣看在眼里,记在了心里。 皇上有人选? 凌如山和颜回微微的一愣,除了他们推举的几人之外。这还有谁有这个才能,能担此重任? “来人,宣冷逝痕上殿!” 见群臣都面面相觑,凤冥夜勾起一抹浅笑,淡然沉稳的开了口。 什么?居然是冷逝痕!冷逝痕可是那天下第一剑客,人称第一鬼剑。而且也曾经是皇上的救命恩人哪!皇上十八岁快要登基之前的一年,还在一次偶然的机会救过还是太子的皇上。 而且,冷逝痕还是一个鬼才。他的名声在江湖上是很响亮的,但这种人就如一阵风。不喜有拘束的生活,当年就曾经婉拒了皇上的盛情挽留和高官厚禄。如今,他竟然回来了? “宣冷逝痕入殿见驾。” 冯保手中的佛尘一动,扬起嗓音高声唤道。 只见,大殿门口,很快就出现了一袭黑色劲装的高挑男子。他面目极为俊美,五官深邃而迷人,手持一把无鞘的银色宝剑。此人的气质也极为出众,四分冷酷六分霸气,只手随意的立在那儿,周身就有种身为高手的气场! 原本冷逝痕的才能容貌气质都无可挑剔,但此刻他那张曾经风靡了万千少女的俊容之上,竟然多了一道三寸长的伤口。硬是给他英俊之中,加了几分浓重的肃杀之气,着实有些骇人。 “冷逝痕参见夜帝。” 淡淡的声音,不带一丝多余的谦卑,这是冷逝痕一贯的傲然和淡泊。 “众位爱卿,朕决定就让冷逝痕担任兵部尚书一职,不知可有别的意见?” 凤冥夜满意的点点头,俊颜露出了浅淡的笑容。冷逝痕并非属于朝中的任何一派,而且他的才能也是众所周知的。只怕,谁都没有想到,他竟然能将他请来朝廷吧? “皇上英明,这个人选实在是好!” 凌如山上前一步,第一个出声附和。 这样做也不错,若是兵部尚书之位不是冷逝痕担任,肯定会落入他或者是颜太傅那边。无论落入哪边,朝中势力都会失调,到时候少不得他们两派要开始争斗了。这些,只怕皇上也不愿意看到,所以才费尽了力气把这冷逝痕请来了。反正这冷逝痕的性格,大家都是知晓的。他曾经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甩,他们也不需要担心他会偏帮哪一派。 “皇上,臣也觉得由冷逝痕担任兵部尚书是英明之举。” 颜太傅也站了出来,表示赞同凤冥夜的决定。他的心思和凌如山也差不多,给冷逝痕当了这兵部尚书,总比落入凌氏一派好。 “好,既然如此,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关于易家的处置,就在最近这段时间……咳咳咳,咳咳咳。” 见众人再无任何的异议,凤冥夜俊容舒展开了。然而,还未多说几句,却突然猛咳了起来。原本俊美的脸容也因此苍白虚弱了起来。最后,竟然咳出了几丝血丝。 “皇上?” “皇上,快去休息,宣御医吧!” 群臣见状,顿时乱成一团。众人都急急的向着凤冥夜建议道。 “退朝吧,朕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其他的事情,朕会颁布圣旨的。冯保,等下去宣御医过来” 凤冥夜脸容愈发的虚弱,似乎气息还有些不稳。匆忙的下达了一条命令,就准备起身离去。 “退朝!” 冯保急忙小心的扶着凤冥夜,向着宫内走去。 看样子,皇上真的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是很轻!凌如山见状,心里划过几丝的异样。一面想着,一面跟着众多的大臣一齐走向了宫门。 接下来的几日,凤冥夜破天荒的没有上朝。听御医所言,似乎皇上因为抑郁于胸,再加上最近天气变化极快,所以这身体竟然是病了。 几日之后,京城里到处都传扬皇上因为思念烟妃,导致身体抱恙的消息。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皇上,皇上,你可吓坏奴才了!” 这边,冯保跟着凤冥夜回了凤夜殿。终于忍不住抚着自己的胸口,有些后怕的说道。 “怎么了?冯保,朕刚刚演得不像吗?那两个老狐狸,可都是信了。” 凤冥夜此刻还是一脸的虚弱,只是那声音却邪肆了很多,还带着几分小小的戏谑。 “皇上,您不是演的不像,是演的太像了!奴才都被您唬住了!若是皇上真的这么病了,这……奴才还不得担心死?” 冯保忍不住抹了抹头上的虚汗,有些埋怨的看着凤冥夜。对于他这个忠心耿耿的老奴才来说,皇上就是他的一切啊!不带这么吓人的,还咳血呢? “去传蓝逸过来吧,待会儿,再去把冷逝痕召入宫中。表面样子,还是要做足才行。” 凤冥夜见他真的担心自己了,顿时正色的命令道。 不一会儿,蓝逸和冷逝痕一先一后的来到了凤夜殿。 “逸,该如何做你应该很清楚吧。那朕也就不多话了,这一段时间朕应该都不会在宫中。太后那边,还有后宫的几个女人,你帮朕想几个办法。” 凤冥夜见他来了,俊脸微动,意味深长的说道。 “又是为了她吧?夜,看样子,这一次你是非要查出柳如烟出事的来龙去脉了……作为朋友,我也不拦你。但是,若是那个女人不值得你用心对待,你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吧?既然你身负血魔之功,若她变心,必须死!” 蓝逸依旧是一身清润的水蓝色的素袍,然而,此刻他温润的俊脸在说这番话的时候,竟然生出了一种极度尖锐和不容回绝的霸道气势。 “这句话,我是以医者和朋友两种身份对你说的。我医治了你整整十二年,绝对不能看你为了一个女人有生命危险,你听到了没有?” “逸,朕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是,如今的朕在你眼中,难道已经变成了一个那样不分轻重、只谈女儿私情的人了么?” 他是为了烟儿,这不假。但,这不是他出宫唯一的目的。除了那个,他自然还是有别的目的的。凤冥夜眯起了一双魅惑至极的凤眸,有些无奈又有些霸绝的望着眼前的不熟悉的男子。他知道,他是因为自己身上的血魔之咒才如此的忌讳烟儿。 蓝逸闻言,怔了怔,却是没有说话。其实,自己的心里对于王,还是以前那样百分百的信任的。也许,是自己太过的焦急了。医治了王整整十年,那血魔之咒却分毫未解。若非是王机缘巧合得到了那玄天寒气,暂时的压制魔性,只怕王早就没命了。 他一直为此自责,所以对于柳如烟这个能影响王魔性的女人,也不能冷静对待了。蓝逸眼眸望去,却见凤冥夜薄唇染着似笑非笑,狭长的眸锐利的好像能一眼看穿他的心思。王还是王,是那个他们誓死追随的王者! “逝痕,接下来的一切布置好了吗?” 凤冥夜见蓝逸神色慢慢的正常了,这才转眸望向了一旁冷冷清清的黑衣男子。正是那江湖第一剑客,冷逝痕! “王,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暗号在这里,请王过目。” 带着伤疤的俊颜冷清依旧,冷逝痕单膝跪地,沉声的回答着。一面说着,一面就向着凤冥夜递上了一张纸。那模样,竟然丝毫没有开始在朝廷之上的孤傲。 谁也想不到,孤傲无匹的江湖第一鬼剑,竟然是凤冥夜多年前就埋好的一步棋。如今,他的人已经成功了渗入了这朝堂之中,接下来的事情,却是好办的多了。 “好,按照老规矩,几日之后先去烟雨楼汇合。对了,淑妃从冷宫出来的事,就先不要查了吧。她应该只是扑了个空,并没有对烟儿造成伤害。那么,朕就暂时不追究了。” 凤冥夜由单膝跪地的冷逝痕的手中接过了那一张纸,接着便挑眉淡淡的吩咐道。 自从那几日从蓝逸那验尸报告中,得知那具烧焦的女尸,很可能不是烟儿。凤冥夜的头脑就愈发的冷静了!接着,他又从那假宇离洛那边下手,查了一些事情。如今,已经初步确定烟儿应该没有死。若是烟儿没有死,那么定然已经出宫去了。如今,离那一夜已经过了十多日了,她自然已经早就不在京城了吧!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烟儿竟然是天门的人。而且,她竟还是天主的唯一的内室弟子! 得知了这一事实,凤冥夜实在是有些难以言喻的刺痛。她到底为什么要如此?为什么要设局离开皇宫?她为何什么都不和他说。到底,这些都是为什么!他在她眼里,又算什么? 想着那个令他欢喜又令他心伤的小女人,凤冥夜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冰凉又温柔的笑容。不管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他都已经决定了,先找到她,将她抓回自己身边再说! 柳如烟,你是我的。就算你不爱我,我也要带着你一起下地狱!狭长的凤眸眯起,里面隐隐的染着一抹骇人的血红。 烟雨楼,二楼的贵客包间之中。 柳如烟住在这里已经整整二十余日了,京城中还没有散出夜派人来找她的消息。但是,却传出了夜最近因为她,而抑郁成疾的消息。他似乎,对于自己的金蝉脱壳,还是什么都不知道。而宫中的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出使夜月国的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已经平安的回来了。不过,他们却不敢留在夜月国的京城,他们已经与数日之前回到了魅山之上。 原本,父皇一开始也已经决定了要派人出使夜月国的。所以,大师兄席墨和二师兄锦桡也只是顶替了哥哥的身份而已。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柳如烟也放下心来了。 只是,心里却有失落和酸楚,怎样都挥之不去。不是说了要忘了他么?柳如烟,你的灵魂可不是真正的柳如烟啊!你到底还要念着那个认错人的男人多久? “客官,这边请、这边请。” 正胡思乱想着,小厮谦卑恭敬的声音传入了耳膜。 “嗯。” 接着,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那贵客似乎颇为冷淡,从头到尾只回了一个字。 然而,那简短无比的一个字。却让柳如烟纤细的身子蓦地一颤,这个声音…… !! 意料之外被凤冥夜掳走 这个声音,竟然是那个她每日每夜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的!夜,会是夜吗?一时间,她俏脸一柔,心里竟然不由的闪过一丝的期待。 不!他不是身体抱恙、卧病在床吗?怎么会出现在这京城第一酒楼? 柳如烟一愣,实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里更是因为那个熟悉之极的声音掀起了惊涛骇浪!此刻,她正一个人在二楼的贵客包间里吃午饭。而师父颜倾殇这一日正巧收到了师兄们由魅山发出的消息,所以出去处理一些事情去了。师父临走前还说了,顺便再给她抓一些安胎的**。 而以前的柳如烟对于师父的行踪根本就不敢过问,如今却是没有什么兴趣过问了。只要按照师父的吩咐,能安安全全的待着,等过几日回到魅山上去。那么,她就能自自在在的过自己想要的江湖生活了。 没想到,竟然在这儿听到了夜的声音。那个熟悉的声音,却勾的她心里有了悸动。那一种想要见他的冲动,见见他吧?哪怕只是遥遥的一眼也好! 这一切的念头不过在一瞬之间。因为怀孕的关系,如今的柳如烟已经不再是易容乔装成了男人模样。而是被颜倾殇易容成了一个清秀可人的女子,没有开始自己那种的绝美灵气逼人的姿容,却也瞧得过去。如今,反正他是认不出自己的!柳如烟打定了主意,丢下了一桌子的菜,大步向着门口走去。 刚刚的声音判断,他应该是刚上楼。若是她的速度够快,那么应该能赶上看一眼他的模样。 “妈咪,你怎么了?怎么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 柳如烟肚子里得平小凡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的剧烈波动,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在她肚子里饿的咕咕叫了,妈咪怎么突然不吃饭了,出去干什么? “小凡,我听到了你爹爹的声音了。你先别说话了,让我看一眼,确定一下吧?” 清秀的小脸努力的定了定,她只想远远的看一眼,只要能确定是不是他就好!柳如烟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心早已在感觉到了那男人的存在时,乱了。她根本就无法忘怀他! 啊?爹爹!平小凡立刻有些吃味了!既然妈咪离开了爹爹,肯定是那个死男人对妈咪不好。肯定是这样!不然的话,他都听得出妈咪那恋恋不舍的情绪,若是那男人对妈咪够好,那又怎么会分开呢? 不行。等他出生了之后,看他怎么为妈咪报仇!他也是个活脱脱的早熟的“现代人”,古代“从一而终”的古板思想在他身上可是一点都不适用。而且,他的爹爹,是要经过了他的认同、能让妈咪、他、还有妈咪另外一个宝宝都幸福的超级新新好男人,才有资格成为他的爹爹。其实,妈咪的那个淡漠出尘的师傅,似乎就挺厉害的,这样出尘绝俗的男人才专一嘛!而且他可以感觉出他对妈咪不一样哦! 他和妈咪才是出自“一国”的,在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他的妈咪更亲的人了! 某个小屁孩果然听话的没有再多话了,不过心里却将自己的小九九打的叮当叮当响!看样子,他出生在这个异世的日子,不会太无聊咯! 那边,柳如烟已经飞快的奔出了包间,装作无意的下楼而去。果然看到了一个俊美的男子,正从她的面前走过去。略略的瞄了一眼,一种失望之情却袭上了心头。这男子虽然脸容俊俏、服侍华美、气质不俗,但和凤冥夜那个妖孽绝世、风华绝代相去甚远。 原来,竟然不是他呢! 是她刚刚出现了幻听了吧?夜,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他可是一国之君,而且他不是还身体抱恙么? 柳如烟的清秀的小脸因为那一分失落而显得怔怔的,难得的有了一丝游离。 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游离,她没有看到,那个俊俏的贵族男子,似乎淡淡的望了她一眼。 “小姐,你还好吧?” 就在柳如烟回了神,准备离去之时。依旧是那个熟悉之极的声音,这次却在她的耳边很近了。就是刚刚那个华服的高挑男子,眉眼微微一动。似乎是看出她的脸色不佳,所以自然的问了一句。 “我还好,谢公子关心。” 声音真的很熟悉,但他不是夜。柳如烟站直了她的身子,微微的露出了一抹笑容,客气道。她虽然在笑,但是眼眸里面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说完这话,柳如烟便施施然的依旧走回了自己的包间。反正他不是夜,那她也不需要防着什么了。看着桌子上的一堆食物,立刻毫不犹豫的大吃了起来。 那边的俊俏公子,神色也是淡淡的。见那女子离去,周身的气息却突然的冷了几分。一面向着自己的包间大步走去,那双淡然的眸中闪过一丝诡谲的精芒。 进了包间,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子早恭敬的候着了。见是凤冥夜来了,全身的气息绷得更紧了。凤冥夜大步的上前,在那个女子的耳边很轻很轻的说了几句。后者立刻离开了包间,一溜烟的离去了。 凤冥夜也不在意,随意的立在了那窗口边。俊俏的脸上染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似乎是在欣赏风景。 没有人看到,那淡雅贵公子的一双眸中,隐隐的出现了几丝诡谲的血丝。如此的诡异眼眸,衬得他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深幽骇人了。 “一切都已经打听好了,王,你要做什么?” 那女子去的快,回来的更快。她双手作揖,单膝跪地,小心翼翼的回答。说话的内容却全部用的是密音传入! “雾离,计划有变,你通知下去。暂停开始执行的计划,现在,本座先要去抓一个女人。” 凤冥夜凤眸里闪过一丝的激动,邪肆的声音里染上了丝丝的危险。他完全没有想到,上天竟然还会送他一个如此的绝好机会! 什么? 计划居然要突然暂停?王这是什么意思?雾离犹自处于云里雾里之时,那面容俊俏,气质却霸绝邪魅的男子早已不见了。 “跟我走!” 柳如烟正在包间之内,努力的消灭着桌子上的众多食物。蓦地,一阵恐怖的内力气息袭了过来,接着大门被人推开。一个男人二话不说紧紧的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你是谁?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快放开我!” 被人打搅吃饭的柳如烟心情很是不爽,抬眸就看到了抓着自己的,竟然是那个声音很像夜的华服贵公子。想也不想,一个白眼翻过去,就想接着吃。 凤冥夜被她这话说得又气又怒,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想着吃?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还大摇大摆的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难怪,明里暗里派去找她的人,怎么都没有找到她的行踪呢? 好,真是好啊! 偏偏上天让他在这儿偶然的碰上她了,这一次,他绝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了! 柳如烟感觉到这怪异男人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没有变轻,反而更强。这饭自然是没法吃了,她当下也是恼了,想也不想便使出了自己的武功。纤纤素手微微的一转一抓,以十分巧妙的角度卸开凤冥夜的劲力。接着又是一拳再变成掌,凤冥夜一时不察,竟然被她打个正着。 好!好好!居然还敢打他?凤冥夜被她打得没有防备,顿时退开了几尺。男人眼眸阴沉沉的,这会儿心里真是气得快要爆炸了! 他刚刚就是因为舍不得她,犹豫了那么一秒。这女人,竟然连他这个皇上都敢出手打了!真不愧是那个能将自己后宫搅个天翻地覆、胆大包天的小女人!看见了她,虽然他心里止不住的欢喜,却也让男人想起了她对他的隐瞒和欺骗。周身的气息立刻生生的冷下了好几分。虽然,知道这小女人此刻根本就没有认出自己。但,心里的气恼和难受就是激的他忍不住凌厉的出了手。 烟儿的身手不弱,此刻天主不在,是他带走她的绝好时机。所以,凤冥夜也不再犹豫,全力应对了起来。 一时间,两人在不大的包间之内,瞬间缠斗了起来。 凤冥夜不再有所保留,那身手凌厉的宛如一条游龙,不过却有控制了不真的伤到她。而柳如烟怀有身孕,立刻就落入了下风。 某个依旧不知出了什么事的小女人,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这男子到底是谁?难道,是他们天门或者是她天魔宫的对头吗?难道,会是血煞公子那厮派来的?柳如烟想了几个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是凤冥夜。因为,她刚刚才认定自己是弄错了。毕竟凤冥夜是一国之帝,柳如烟从一开始就只是自己心心念念着,其实她的理智也是不相信凤冥夜会出现在这里的。 而那血煞公子,却是她这个天魔宫宫主的死敌。她与修罗公子、钧天公子、血煞公子并称为了江湖四大神秘公子!而且,她对外的身份,是个男人!为了引人耳目,又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是天门天主的唯一的室内弟子,柳如烟才会又帮自己捏造了一个天魔宫圣女的身份。天魔宫中,只有少数的高层才知道,圣女就是宫主,宫主即是圣女! 眼看她被对方压制的完全落了下风,她心底惊骇的同时也是大急。如今不知这人的身份,而且自己还怀了宝宝的。不行,不能让自己落入别人的手中!这么想着,柳如烟双手飞舞,准备动用自己最新的秘密暗器,银针。 自从有了武功之后,她便每日都让自己尽量的多的回忆曾经自己拥有的所有的武功路数和招数。身在江湖,高强的武艺是自己的护身符。而且,她曾经就很羡慕龙组那些身手极佳的男人。没想到,自己也有身手如此厉害的一天。如今拥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她自然倍加珍惜。柳如烟不仅勤于复习武功,而且还将银针的用法融入了武功之中,在这二十多日之中,她已经略有小成了。 这一次遇到这个诡异的贵气男子,正好给她试一试自己的身手。对于自己的银针技术,柳如烟还是很有自信的。 然而,这边的凤冥夜却也在想着,如今已经将她压制住了,正是制住她的好时机。那天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他必须先将她安置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两人各怀心思,却正巧要同时出手。然而,就在此刻,却急变突生! 一股噬心彻骨之痛,毫无预警的传遍四肢百骸,让柳如烟的身形都摇摇欲坠了起来,手中准备好的银针也因为剧痛而跌落在地!那股痛苦似乎从她的心里散发出来的。一波接着一波,似乎是要将她痛死方休! “痛,痛……好痛!” 眼眸涣散了,柳如烟抚着自己的小腹,有些不能自已的喃喃的道。孩子,孩子……不可以,她如今有了孩子,她到底是怎么了。若是伤到了自己的孩子,那该怎么办? “烟儿?” 凤冥夜也被这突然发生的情况弄得大骇,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要出手的招式?急急的奔了过去,他心中的确是恼她恼的急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对她狠心。 焦急轻柔的唤了一声,然而后者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眸。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角滚滚而下,她竟然是因为极度的痛苦而痛的晕了过去。 “雾离,你在此为我善后。等下去黯香阁找雾霭,将我的命令通知下去。” 男人毫不费力的将那纤细的身子环在了怀中,眼眸阴沉沉的眯起。下了命令,便飞快的由窗子而下,很快就不见了。 那个女人是谁?为何王如此的在意?雾离有些吃惊的望着自己主子匆忙离去的背影。刚刚主子一见了那女人,就让她就打听关于那个入住的女子的事情。她费了好多功夫才知道她是在二十几日之前住入这烟雨楼的。而今日,和那女子住在一起的男子如今没有在这烟雨楼。 !! 被他囚禁 凤冥夜双足轻点,由着窗口离开那烟雨楼之后,便闪电般的窜入了一个深幽的小巷子。那巷子里有一辆早候着他的隐蔽而精致马车。 “去夜宅,要快。” 他飞快的抱着柳如烟奔了进去,对着坐在外头的车夫淡淡的吩咐道。凤冥夜铁臂紧紧的拥着柳如烟,那边的大手却已经搭上了她纤细的手腕。刚刚烟儿到底是怎么了?那模样不像是毒发作,却也不是一般的什么病痛。她到底是怎么了? 然而,小心仔细的查探了半天。凤冥夜的眼眸一沉,竟然得出了另外一个令他震惊的事情:她怀孕了,已经快七周有余了。他和她的孩子!是那一夜,他中了迷红桃香第一次要她的那一夜! 望着怀中额头冒汗的清秀娇小女子,凤冥夜忍不住抬起手,缓缓的在她那张易了容的小脸上左右来回的抚弄着。过了一会儿,柳如烟原本的模样渐渐的浮现了出来。怔怔的望着她静美虚弱的脸容,凤冥夜的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复杂。 若非这一次,他以为找不到她了。无意间来到这京城第一酒楼,只怕是绝对不可能发现她竟然就在大刺刺的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过一段时间,他就更不可能寻她了!那天主的谋略,还真是不可小觑!不过,既然上天竟给了他这一次的机会,那么,他绝不会再让她离开他半步了! 柳如烟,我不管你的心,到底愿不愿意为我敞开!我也不管,为何你竟然要欺骗我设计离宫!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既然敢招惹了他,就永远都别想能有退出的一天! 哪怕是将她囚禁住,他也不会再放她离去了! 到了夜宅,天色已经渐黑了。门口的守卫见了他手中的令牌,立刻开门让凤冥夜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去。 凤冥夜抱着柳如烟一路飞快的向内走去。直到来到了一间最里面的房间,才将她安置到了房中的大床之上。见她全身不住的冒汗,似乎在承受着某种极度的痛苦。凤冥夜眼眸微微一沉,一身不吭的将她身上的衣物都脱去了,然后又将她抱入了边上配着的浴房里好好的清洗了一番。 夜色袭人,温香玉软,而且还是亲手为他心心念念的小女人清洗。凤冥夜原本就心情有些激动,此刻只觉得自己下腹一阵火热,几乎是立刻就有了反应。然而,眼下他却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柔软的身子干净清爽了,柳如烟似乎也感觉到舒服了很多,皱起的柳眉稍稍的舒展开了,甜美的小脸也慢慢的平和了。 “来人,立刻传信给鬼医,要他尽快来这里见我。我只给他三个时辰,三个时辰之后,我要见人!” 凤冥夜见她如此娇憨的模样,眼眸不自觉的一柔。蓦地启唇,对着外面邪肆的开口吩咐道。鬼医此刻不在京城里面,被他派去山西去了。三个时辰要他赶过来,实在太过紧迫了。可是,烟儿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了! 只见,唯美的淡黄色罗帐内,一个身无片缕的可人儿正舒服的安眠。 床边,凤冥夜静静的望着那个小人儿。魅惑的俊颜阴沉沉的,邪肆的凤眸中,闪着一抹复杂的恨意和恼怒。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凤冥夜有些无语的望着床上的小人儿。明明自己应该要恼她的、恨她的。可是,看着她如此的难受,自己竟然就慌了心神。完全没有办法不管她不顾她,心里还忍不住想要怜爱她。心里,担心她的那种莫名的诡异异状,竟远远多于对于她的恨和恼怒。 “夜……” 就在这时,床上的小女人不知是梦到了些什么。无意识的呼唤,从她樱桃小嘴中喃喃溢出。令凤冥夜纤长的睫毛重重的一颤! 像是受了世上最致命的蛊惑,他再也隐忍不住心头的悸动。缓缓的低头靠近,准确无比的俘虏了她的唇。 “唔……夜……唔唔……” 睡梦中的柳如烟本能的回应着,纤手竟然无意识又乖巧的环上了男人的颈…… 凤冥夜微微的低吼了一声,原本对她的恼怒和愤恨被抛向了一边。一点都不客气,狠狠的啃咬着她的甜美的小嘴,像是一种无声的宣泄!她可知道,当他以为她死了的时候,他似乎感觉自己的心也随之痛的死掉了,直到后面,为了帮她报仇,为了心中那一点点的奢望,却渐渐的引出了自己不想相信,也不想要知道的东西。他的心,在这二十几日是被怎样的煎熬着? 而这个小女人,竟然却还在那烟雨楼里面,好吃好喝好住,竟还想要带着他的球逃跑! 眸扫过勾着自己的脖颈,无意识的回应着自己的小人儿。男人心中的愤恨和怒欲达到了顶点!这个该死的小女人,这个天杀的小骗子。她如此的对待他,她这样的令他担心难过,他却挫败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对她狠心! 他恨她,恨她却又是因为太爱她。 狠狠的吻着她的小嘴,那边的大手也渐渐的开始不老实起来。在真真实实的碰触到她的身体、她的体温、她的容颜时,他的心头才终于能确定,她真的没有死。她还在,不仅仅是还在,而且还有了他的孩子!即使知道,她还好好活着,那么这小女人就是真的骗了自己,设计了自己,这愤恨却还是敌不过她依旧活着的狂喜。 扶着那柔软细腻的熟悉肌肤,凤冥夜的气息愈发的危险而暧昧。那性感的薄唇也愈发的狂肆了起来!他望着她双眸有些不安分的颤动,似乎有些恼了被他一直这么打扰着。不自觉的撇撇嘴,想要逃脱他的魔掌。那副不设防的娇憨模样,却让男人心里蓦地生出了几丝邪恶。 凭什么他在这儿又是气恼愤恨,又是不舍爱怜,整个人的心宛如冰火两重天。而这可恶的小女人,居然还大刺刺的睡的好不舒坦? 若非是因为孩子,只怕他会忍不住想要将她在这大床上锁上几日几夜! 连带着这些日子的不安、愤恨、恼怒、**,他要一一向她全部索要回来!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小女人!这个偷走他的心、却不坦陈相对的小骗子! 柳如烟只觉得一种熟悉而满足的感觉传遍了全身。她就是再如何头晕难受,这下子也是忍不住被惊醒了。 “谁……唔……你……” 柳如烟睁大了眸,想要出声却被男人那龙舌封得死死的。绝美的脸上大惊失色,自己竟被那个华服的陌生公子压在了身下,身体的感觉很熟悉,却也敌不过那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柳如烟身子一紧,心里颤怒,小手下意识就想要打过去!然而,他的大手却更快,一只大手就轻轻松松的将她虚软的嫩臂锁紧了。 这该死的小女人,她竟然又想对他动手?真看不出,她竟有把他逼疯的变态潜质! “你这该死的小骗子,你竟敢……” 凤冥夜早已是气急了,张嘴又咬上了她软嫩红肿的唇,肆意的流连着。他真的是怒了,为何对着她,总是会出现一些他完全无法预料到的状况?比如说烟雨楼被她打,比如说刚刚她又想逃脱揍他…… “唔唔……放……开,不许……碰……” 她没有自己的那种本事,认不出是自己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凤冥夜心里还是燃着一把火,几乎要将他的心给燃裂了。一面狠狠的吻着,带着他一贯的霸道和强势。 !! 要她心伤 然而,身下小女人的心里,也闪过了许多的疑惑不解。是她的错觉吗?这男人的声音和气息,怎么会和夜如此的相像? “怎么?小女人,还没认出我吗?” 低沉嘶哑的声音扬起,带着一丝熟悉的暧昧气息。这边,他依旧在她唇瓣上不轻的蹂躏着。这话却让身下依旧全身绷紧、美眸惊疑的柳如烟心里的怀疑更甚!原本极力想要挣扎的身子也停了下来,似乎也呆怔住了。 这男人,真的好像夜! 凤冥夜感觉到了她的疑惑的眸光,抬起头,一手依旧死死的钳着她细腕子,一手放在了自己的面颊边上。当着她的面,将他脸上的那精细无双的人皮面具缓缓的揭下了。露出他原本妖孽霸绝、风华绝代的俊脸,只是,此刻男人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着,眉头更是皱的死紧。那眸光里有种说不出深幽曲折、带着危险之极的气息。 这下子,轮到柳如烟傻眼了。她的心里,扬起了一阵的恐怖的颤抖和慌乱。 老天!她没有看错吧! 她,她她,竟然是被夜掳了?第一时间,柳如烟心里窜起到了一阵极度的惊讶和慌乱,她好不容易才用金蝉脱壳的法子离了宫。此刻,在这样羞人的情况下,却发现掳了她的竟然是夜。 她应该怎样去面对他? 而且,在那烟雨楼的包间中她似乎还打了他;刚刚看到这男人既然这样对她,她还欲继续“再接再厉”呢!眼下,柳如烟却完完全全的傻眼了。她真的没有想到是他啊!莫名其妙被一个男人掳了,又莫名其妙被一个陌生男人以这样羞人的姿势占有。她怎么能不害怕?怎么能不生气的想打人呢? 柳如烟慌乱不已,望着居高临下,眼眸阴沉沉的男人。怎么办?没想到她的运气居然背到了这种地步,明明称病了的一国之君竟出现在了烟雨楼! 这男人到底是为什么能认出她啊?柳如烟怎么样都想不明白,灵动的眸迷离着,为何他能认出已经易了容的她? “呵呵呵,那个,为什么夜能认出我呢?夜真的好厉害啊,哈哈。” 干巴巴的笑了笑,绝美的小脸绽开了一道甜美笑靥,柳如烟企图让僵硬沉闷的气氛稍稍好转一点。天知道,她的内心实在是心虚的很。 怎么办?她做梦都没有想到师傅的伟大决策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乌龙。那样万分之一的几率居然就发生了!看这男人这表情,只怕这心里是被自己弄得又恨又怒吧。 只怕,眼下他更加不可能相信自己那一套什么换魂说了。若非心里太清楚这男人的霸道性子和对柳如烟的在乎,她用得着设计偷着离开吗? 想着他爱的不是自己,而是真正的柳如烟,她心口又气闷了起来。她要逃,她一定要逃!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和他“恩爱”下去。她不是什么替代品! “很惊讶我为何能认出你?堂堂天魔宫圣女,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世上有个‘鬼面’吗?” 凤冥夜心里一阵无语,那紧绷的俊脸差点因这女人的嘿嘿傻笑而开了裂缝。这天下之人,若是见了他这个九五之尊如此的暴怒了。谁还敢在他面前如此的卖乖?只怕寻常的女人,早就被他吓得跪地求他别砍头了!要不就是凑巍颤颤的跪下,任他处置、不住磕头认错。 除了她,谁有这样诡异的胆子! 只见她一双大眼咕噜噜的转着,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见他盯着她了,这才楚楚可怜的眨巴眨巴着大眼,一副小心狗腿的模样,那眸子里面还染着几分亮闪闪的希翼。凤冥夜妖孽的俊脸上勾起一丝苦笑,真是败给她了。 鬼面?鬼面她当然听说过了!江湖上人称鬼容之术,易容可是天下第一。一般的易容都是以一些什么脂粉还有什么的修饰脸型和五官,使人变得和原本的自己不像。和现代的化妆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鬼面却不一样,他能制作出独一无二的人皮面具。那样的易容几乎是没有任何瑕疵和破绽的! 蓦地,想起刚刚凤冥夜在她的面前亲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揭去。除了那传说中的神秘鬼面,谁会有那样毒辣的眼力,难道…… 鬼面就是夜? 这个认知窜入了柳如烟的脑海,震惊立刻染上了她绝美的小脸。 “不可能吧?鬼面竟然是夜!难道,刚刚那人皮面具不是你从鬼面的手中交易过来的?” 柳如烟小嘴张得大大的,忍不住惊呼出声。鬼面的人皮面具是有价无市的,但是这样珍贵的东西,自然引来了很多人的争抢。据她所知,依旧有为数不多的面具流入别人的手中。原本她以为以凤冥夜九五之尊的身份,弄到一张人皮面具也不足为奇,没想到,那鬼面竟然就是他本人!这鬼面之名在江湖上已经存在了许多年了,在她的想象中:他不是应该是一个胡子飘飘的糟老头子么?没想到,居然…… 是了!就是因为他是鬼面,才能在那么随意的一个照面中,就瞧出她是易了容的,从而揣度她的真实脸容。再加上那她因为没有防备、并没有刻意掩饰的声音,再加上那男人精明至极的头脑,这样她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这男人,究竟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那神秘鬼魅的血眸,这鬼面的诡异身份。这男人,不是一路由着太子顺风顺水的成了皇帝的吗?怎么会有这么多诡异的地方呢?这两样中的任何一样,都不是一个普通帝王能拥有的! “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凤冥夜修眉一挑,勾起浅笑,声音邪肆。那邪魅气恼的声音里明显带着几丝意有“他”指! “我……” “宝……宝……孩子……” 柳如烟知晓了他的真正身份,也无法再抗拒他的索取、更不敢主动去招惹正在气头上的男人。但是思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秀美眉头蹙起,俏脸酡红,嫩臂无力的推着身上男人的胸膛。再他的进攻之下,气喘吁吁的娇喘呢喃道。 “你还会在乎肚中的孩子啊?哼!” 她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开自己?这个该死的小骗子!欺骗他,还对他隐瞒有了孩子的事情,如今干嘛还要说这样的话?若真的是在乎,她难道不知道她逃开自己之后,他们的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爹爹么? 想到刚刚才知晓的孩子,凤冥夜难得的对她拉下了脸色,好看的俊颜阴沉的吓人。只要想到她一开始那样设计离宫,他的胸口就隐隐生疼!而柳如烟却更觉得他在乎的是曾经的“她”,而自己只是真正“柳如烟”一个替代品。气闷的咬下了嘴唇,她倔强的扬起小脸,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回应和娇喘。 他生气了,他还是对自己失望了! 在也不想看着那熟悉的俊颜染上的深刻失望。轻轻的低下头,紧紧的咬着唇,柳如烟心头窜入了一抹慌乱和倔强。她就是不想看到他的怒气,看到他的失望和痛苦。所以才逼自己选择那样诀别的方式离开他!她怕自己会越陷越深,怕自己忍不住贪恋着这被人呵宠至极的感觉。她是有多么的渴望着爱情那种纯粹甜蜜,就有多么的害怕那个残忍的真相! 她是自卑的,又是骄傲的。她爱他,却不允许自己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被他宠爱。 说到底,她还是对自己没有信心的。她没有那种信心直接向凤冥夜坦白一切,没有信心让他相信自己不是柳如烟的事实,更没有自信能让他相信这个事情之后,能吸引他爱上自己。 曾经那多年的嘲笑伤害,她一个人可以强撑坚强。若是将失了心,那这份坚强该如何继续? 凤冥夜,若是你知道我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柳如烟,根本就不是你挂念了十年的女子。你是否还会这样的怜我、爱我、在乎我?还是会和上一世那些看到我的“真容”的男人们一般,迫不及待的逃离我、踢开我、厌恶我?若是他们,我告诉自己他们根本不值得自己伤心就是,可是这个人却是你,是第一个真心实意的呵宠我的你。你要我拿什么去赌?你让我如何有信心敢赌? 因为心里的脆弱和害怕,所以她才会决然的逃了。宁愿用这样的方式,保存着那一份甜美爱情的最初的幸福美好!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软弱,像个不负责任的鸵鸟一样,让人瞧不起。 可是她爱他,天知道她有多爱他,所以才没有那个勇气去接受他失望、冷漠的模样。 这么想着,星星点点的泪光在那漂亮的眸中缓缓聚集,然而,她却低下头,狠狠的咬着下唇,硬是将那些慌乱心伤之泪强逼了回去。 !! 神秘蛊毒 待柳如烟再次醒过来之时,已经是深夜了。 下意识的望了一圈,却发现凤冥夜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而锦被之中还残留着那熟悉的男性温暖气息。如今,她发现自己处在另一个完全陌生的房榻之内。 眼前的她身处在一张床榻上,高床软枕,极尽之奢华!四周垂挂着淡黄色的精致帷幔,透过这一层薄薄的帷幔,能看到这屋子周围精巧而雅致的摆设。 这是哪儿?她记得,似乎是自己发现了那贵公子的竟然是夜,然后那恶质的男人就在她身上做着那羞人之事……接着,自己的身体在迷糊之间又突发了疼痛,然后就昏睡过去了。 柳如烟半眯着一双迷离的眸,摇摇晃晃的立起身来,身上的薄被落下了一些。她顿时感觉到身子一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依旧是什么都没穿,处于完全真空的状态。 这个房间和开始的那个房间不一样,难道她又被他带到了别的地方么?柳如烟的眸有些迷糊着,撑着小脑袋打量着这陌生的地方,脑子里吃力的寻思着。 “醒了?” 蓦地,一道熟悉修长的身影由大门闪了进来。只见凤冥夜已经换了另外一身黑色的锦袍,修眉皱紧、神色阴沉依旧。开始的那件华服却是在和柳如烟**之时被弄脏了。 “这,是哪儿?” 头昏昏沉沉,身子也有些软。柳如烟虚弱的问了一句,又将自己瘫软的身子轻轻的丢到了大床上。 “由我掌控的地方。你放心,你那师傅是绝寻不到你的。” 凤冥夜低低的启音,人已经极快的走到了大床边。望着那虚弱娇小的人儿,一副晕晕乎乎的模样。狭长魅惑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的愤恼和意味不明的欲念。他终究还是顾忌着她怀孕的身子,所以只不重的不尽兴的要了她一次。 然而,这一次从头到尾,她都在无声的抗拒着他。 带着一丝嘲讽的低沉嗓音,男人俊美的眉眼之间染上了点点的寒气,不重,却让柳如烟心头微微的一疼。 将小脸埋入大床里,她再不多说一句话。不欲继续面对这样的他,感受得到他的怒气,他的不快。但是,她没法如以前一般扬起笑颜,撒娇。她也再没有什么立场,向他开这样的口。原本是因为他认错了人,如今再加上她欺骗他,设计离宫。她一直都懂,一旦她真的做了那件事。以后,这便会是一道难以抹去的伤痕。 凤冥夜见她如此,剑眉拧的更紧,一张妖孽的俊颜染上了丝丝的极冷的寒气。周身的气息,也随之而缓缓的改变的。褪下了一身帝王的高贵霸气,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黑夜魔皇。 抿起薄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心中那抹疑惑却是更深了:这小女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到底为何要离开他,为何什么都不说,什么也不做。若是对自己无意,为何刚刚她又犯痛楚之后,她痛至昏沉之间要不自觉的流泪。为何他欲抽身离去的时候,她仿佛在害怕什么不自觉的瑟缩着,紧窒的缠着他,无助的低唤着他的名字。 若是她这一切都是伪装,他这看人无数的一代明君只怕也是昏了头了。 她那无意识的娇容之上,明明就染着对他的眷恋和情意。为何要这样一次次的拒绝他,推开他。 难道,她不知他从掳她回来开始,直到现在,都是在等她向他开口? 一定有什么不对劲!凤冥夜见这小女人只是一直埋着一张小脸,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神色愈发的阴沉,这不像烟儿的性子。看样子,这小女人是不会主动说了,他该想法子去查个清楚!思来想去,凤冥夜总感觉这小女人的态度转变的太快。开始因为情绪激动,而且一直挂心害她之人还有查清烟儿到底有没有“死”的事情,所以,他倒是将烟儿失忆的事情忘了! 若是烟儿是因为恢复了记忆,知道了自己以前的处境位置,所以导致她对他的态度突变。这可能性,却是不低。凤冥夜那冰凉中带着愤恼的眸光,缓缓的扫过了窝在床上宛如鸵鸟般的小女人。这般的相处,他真是等不下去了!邪魅的眸子一沉,立刻动了要查明一切的心思。 他本是不想下令去查的!他心里希翼着的,是她的可怜可爱的赔罪和撒娇,是她主动甘心的坦白和解释。而不是要她如此和他置气!这小女人,真当他堂堂一国之君是个傻子不成? “王,鬼医来了。”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声音。 “让他在外面先候着。” 凤冥夜听了这话,冷淡低沉的吩咐了一句。屋外候着的鬼医自然也是听到了,一张白净的书生脸顿时黑了一大片。也不知道是谁命令他三个时辰之内赶到的,如今他累得和一头牛般的赶到了,王倒是又让他候着了! 大手一捞,将窝在床上、身无片缕的小身子霸道的掳到了自己的身前。 感觉到那大手的欺近,柳如烟眯着眸子,也不躲闪,乖巧安静的过分。 不发一语,男人看着这样不熟悉的她,感觉胸口窒息,邪魅的唇角也不自禁扬起淡淡的讽意。抬手为她将贴身的亵衣一一穿上,再将她细细的穿上了外袍。 “让鬼医进来吧。给我仔细瞧瞧,她的身子到底怎么了?” 做好了这一切,确定没有多露出一丝多余的肌肤,凤冥夜这才转头,向着外面的人吩咐道。 然而,转头的凤冥夜并没有看到,柳如烟那疲累的眸中,一闪而过的悸动和颤抖。虽然,他是气她了,恼她了,但是他对她的爱,却一丝都没有变少。凤冥夜,我该拿什么回报你如此的疼爱?或者说,我有什么立场去回应你? “是,王!” 来人闻言,立刻推开门,大步进入。露出了一张俊秀的书生脸容。 柳如烟眯着的眸子微微的一动,这个看上去如风般清爽的男子,竟然就是有着“古怪莫测”“**邪不堪”“杀人不眨眼”之名的鬼医?这些江湖成名人物,实在是人不可貌相哪!像是“鬼面”的夜,“鬼医”的这人,他们真实的模样和那些传说实在是相去甚远! 而进来的鬼医也是眼睛都不眨的盯着依旧坐在凤冥夜怀中的柳如烟。一是因为他很好奇,哪个女人有这样大的魅力,能打动他们的“魔王”!二是因为这看病,是需要望、闻、问、切的。王的命令下的很是急迫,似乎这女人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可是,如今他除了看出这娇美灵动的小美人除了头发松散、身子虚弱、双腿无力等等合欢后的综合征之外,实在看不出她得了哪种奇疾啊?挑眉,一个疑问染笑的眼神掠向了那阴沉冰凉的男子。 “她应该是中了蛊,但我瞧不出是哪种。这才老远叫了你过来,若是一般的奇疾,自然会找蓝逸。”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沉稳如水,望着鬼医的询问眸光,他淡淡的解释道。然而,说这话的时候,扣在柳如烟纤腰上的大手却不自觉的加重了几分力气。 鬼医擅长使用毒和蛊术、喜杀人不喜救人,性格不羁而肆意;而蓝逸擅长医理和用药,喜救人不喜杀人,性格温润而有礼。这两人皆是被他收为己用的人才。然而,他瞧不出烟儿到底是中了什么诡异的蛊术,心里是极为担心她的。想这天下,他瞧不出状况的蛊术,也应该没有几种了。偏偏,这诡异的情况就出现在了烟儿的身上。 只怕烟儿身体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要知道,以前在宫中,烟儿装傻的时候,她的身体也是经过御医一而再、再而三的诊断过的。那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异样。而且,他对这些东西所知的也不少了。和烟儿夜夜共处,他都没有发现任何的症状或者是不对的地方。 那蛊毒,究竟是潜伏的多深多久了! 凤冥夜这么想着,原本就阴沉的俊颜此刻更是阴云满布,看上去有些骇人。虽说烟儿和他眼下没有以往的相亲相依了,但他才感觉到了她真真实实的“活”过来了。如今,却又有了这些隐患,这让他如何能安心? 他的女人,命也是他的。没有任何别的事情能够夺走!就是她真的不爱他,做了令他心伤之事,那她也只能由他亲手堕入地狱! 果然,听了凤冥夜这话,鬼医原本笑嘻嘻、玩世不恭的脸色变了。这情况,的确是值得他好好下功夫了。王既然突然召他回来,这蛊自然是发作过了。可是,他竟然没有瞧出丝毫的异样。 鬼医一身白衣翩跹,大步的走近了柳如烟,细细的为她诊断了起来。而柳如烟听了凤冥夜这话,身子一颤,她中了蛊?她自己倒是不怎么怕,却很是担忧自己肚子里得两个还未出世的孩子…… 好一会儿之后,原本轻松的脸色缓缓的绷紧再绷紧,越来越惊颤,许久之后他才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转眸望向了一直安静等待着的男人。 “生死双蛊,她竟然是中了这种独一无二的蛊毒之中的死蛊!” !! 血色过去 生死双蛊?听到了这个名字,凤冥夜那高大的身子似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狭长的凤眸里也飞快的闪过一丝黑色。 “今日,应该是她成人之日吧,年满十六周岁的日子吧,所以才会突发蛊状。生死双蛊,算得上是当今世上最稀有的蛊毒了。两种蛊毒之中的死蛊潜伏期为十八年,这蛊毒是由着母体传到自己的子女身上的。我虽然被人称为鬼医,但是对于这生死双蛊,所知也不过就这么多。而且,这些还是听我师门辈分高的所说。生死双蛊一直以来都被我师门称为最神秘阴毒的蛊术,具体的症状都不清楚,更别说破解之法了!” 那鬼医一张白净的俊脸露出了一抹凝重,他的声音不大,语速也不快。却是一拳一拳的砸在了柳如烟的心口。 她的体内,竟然潜伏着这样恐怖危险的蛊毒?听着鬼医的话,他竟然连症状都无从知晓!那么,她这具身体,还能存活多久? 死了一般的寂静,一身黑袍的凤冥夜狭长妖魅的眸眯的很紧,他大手不自觉的抓的更紧,一张美到极致的妖孽俊颜上染着一抹复杂。 “那,我还能活多久?我的孩子,会不会有事?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 柳如烟只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哑难言,纤细的身子不住的发抖。死死的咬了咬自己的唇,她才将这话说出了口。她才爱上了一个男人,她才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虽然他爱的可能不是她这个灵魂,但至少这也是她的心底的最温暖柔软的地方。没想到,上天竟然就送了她一份如此的大礼!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让她心里有了牵挂和不舍的时候,就让她遭遇如此残忍的事情? “对不起,我也不清楚你能活多久,也不知道这蛊毒会不会对你如今肚子里得孩子有没有危害。但是你若生下孩子,你的孩子出生之后,若是女儿。必然也会染上这种诡异阴毒的蛊毒。我唯一清楚的,就是这蛊毒是由着母体一代代传染下来的!” 鬼医似乎是不忍,但最终还是轻声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对于这生死双蛊,他实在是无能为力。生死双蛊的病例极少,几百年也难得看到一个。一般不是被那蛊毒早早的折磨至死了,就是被自己的族人视为不详,被处死了。这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会沾染上这样诡异的蛊毒? “你在这里休息,我出去一会儿,等下再过来。鬼医,你去想办法多多打听关于生死双蛊的事情。” 感觉到了怀中的纤细身体有些细碎的颤抖,凤冥夜阴沉的俊颜终于扯出了一丝的抚慰,低低的在柳如烟的耳边吩咐了一句。便将她放在了大床之上,起身大步的离去了。 心慌意乱的柳如烟,睁着一双美眸望着男人骤然离去的身影。总感觉他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从刚刚听到鬼医说生死双蛊时,他好像就有些异样了。不过,心头虽然有这直觉,她却又指不出他到底哪里不一样。 “是,王。鬼医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尽快查出关于生死双蛊的破解之法。” 鬼医也感觉到了王似乎有一丝的异样。不过,他对生死双蛊一直都很感兴趣,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一个病例。虽然中雇的是王在乎的女人,但也挡不住他心底跳跃的热情。得了凤冥夜的命令,鬼医白净的脸勾起一抹浅笑,眼眸中跳着一抹兴趣,也飞快的出去了。 这时,出了那房间大门的凤冥夜性感薄唇勾起一抹淡淡讽刺。生死双蛊,关于这东西的破解之法,还需要去查么?这绝世无双的蛊毒,他是永远都忘不了的!虽然,他瞧不出烟儿身上的蛊毒就是这生死双蛊,他却知晓如何解除这蛊!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烟儿中的竟然就是这生死双蛊中的死蛊! 为何,偏偏会是烟儿中了这蛊毒?烟儿的身份,又到底是什么?难道…… 他,必须尽快查清楚这一切! “暗影,帮我查清楚一件事。” 直到一路走到了夜宅的院子里,凤冥夜这才邪肆的启音,这一次,却带着一些隐隐的暴虐气息。说不定,他终于找到了烟儿要离开他的原因了……原来,这真相竟然如此的残忍…… “请王明示是何事情!” 暗影单膝跪地,一身冷冽的望着眼前俊美如神的男子,眸光中闪过一抹惊疑。 “尽快查清楚烟儿的过去,特别是她的身世。记住,一定要快!” 凤冥夜一身黑袍,冷然的立在了那冷冷清清的院落之中。他美如妖精的俊颜上在笑,然而那笑容里却染着极浅极浅的疼痛。缓缓的,他吃力的将这话吐出。其实,在得知烟儿中了那死蛊之时,他心里就已经确定了个**不离十了。可是,他却依旧忍不住想要安慰自己,想要一个真真切切的真相来让自己去相信! “是,属下定会尽快办好。” 干净利落的应了一声,暗影忍不住又多瞧了王一眼。为何王的身上会染着如此深重的黑暗气息,那狂暴的气息,似乎能吞没一切。再加上王要他去办的事情,暗影心道一声不好,估计这事情十有**和烟妃娘娘有关!这柳如烟身上,还真是波澜重重、迷雾深深,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你去吧。” 暗影跟着他十余年了,凤冥夜岂会不知他心底在担忧着什么?默然的挥了挥手,他此刻的心情也是极复杂的。 看样子,他应该亲口去问问烟儿了。 待暗影离去之后,凤冥夜立在了夜宅的清冷的院落之中,遥遥的望着天边的皎洁的月,陷入了回忆。 那一年,他才十三岁。 十三岁的凤冥夜,却处处透出那霸绝天下的气质和各方各面都高人一筹的出色才华。又因为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独子,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深受皇上宠爱的小太子!整个夜月国,都知道接下来继承大统的绝对非凤冥夜太子莫属。 十三岁,那时候凤冥夜已经很懂事了。皇上凤邪更是对他喜爱有加,特意将他送去峙山上学艺。他常常对凤冥夜说,一个帝王,只有出色的头脑和计谋还不够,更需要强大的自保和保护他人的能力。凤冥夜年纪虽然小,但凤邪对他寄托的希望很高! 而在凤冥夜十三岁时,凤邪的身体已经有了一些不为人知的顽疾。所以,他不得不将小小的凤冥夜早日送去峙山! 于是,十三岁的凤冥夜,就按照父皇凤邪的吩咐。为凤邪将多年前从峙山天玑老人抢来的一本魔功秘籍交还给天玑老人,父皇还要他告诉天玑老人:他希望天玑老人让凤冥夜在峙山上学艺四年。因为,当初他用计抢走这魔功秘籍,完全是为了年轻时的一股傲气。那时候,他曾和天玑老人打赌,若是他能抢走这秘籍,将来归还这秘籍之时。天玑老人必须答应他一个请求。如今,他便是将这个请求用在了凤冥夜的身上。希望在峙山之上,凤冥夜能学有所成,回来便能尽快的继承大统! 然而,谁都没有想到。就在凤冥夜去峙山的途中,竟然遇刺了! 那一批刺杀之人似乎极为了解凤冥夜这一行人的信息。不仅早早的就再他们经过的路上设了陷阱候着,带来的人手多,而且还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好手! 凤冥夜这一行,却是因为要掩人耳目,人数并不多。只是在前后都暗中安排了另外的两批人,保护着凤冥夜的安全。 可惜,那时他一行的消息似乎早被内奸全部透露了出去。那暗中保护的两批人,竟然在一开始的都遭了被人下毒暗算!待他们拼命赶来保护他之时,却因为妄动内力,个个毒发,还未到他跟前就七窍流血而亡! 然而,那无情的厮杀还在继续!那一群身穿黑衣的男子,仿佛是不知疼痛的死士。一个个疯狂的向着他逼近,再逼近。势要将他斩杀致死! 那一日,残阳似血一般的红,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躺着尸体。分不清是保护他而死的,还是为了杀他而死的!凤冥夜那一年才十三岁,虽然他的身手已经不弱了,而且心性坚强。但,看着那些拼死护他的人,一个个的在他面前被剜心剔骨般残忍的杀死。小小的凤冥夜,一双眸中看到的世界似乎都是血红的,他心中的痛和恨聚集到了顶点! 只怕,凤邪做梦都想不到。他因为年轻时一时的傲气去抢来的魔功功法,就是天下第一邪功血魔之功!而凤冥夜,却在不过八岁的时候,一次无意间,就将里面的内容都看过了。不仅看过,那魔功秘籍还有蛊人神智的能力,引的凤冥夜想忘都忘不了!甚至每每在无意之间,还练习了它! 那魔功功法是一门蛊人心智的邪功,主旨就是以杀止杀!越是血染大地,刺激和反弹就越强。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为了保护他而倒下,看着那残忍血红、不生即死的世界,十三岁的凤冥夜的心里被重重的击中、终于是被刺激到了顶点! 他心中潜伏的魔性第一次被激发了出来,凤冥夜俊美稚嫩的小脸上带着惊人的噬血,他纤长的小身子全身浴血,安静的立在那儿。眼眸完全被暗红的血色覆盖,再无了一丝清明理智。他就像是一个被丝线操控着的、全无理智的完美杀人工具。不知疼痛,稚嫩的小手一次次在别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挥舞,每一次手起,都要夺人性命! 杀,杀杀! 要将接近他的所有人全部杀死! 这是他心里唯一的想法!只有这样,他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恨、心中的噬血! 他要活下去,他必须活下去!若他死了,父皇怎么办?夜月国怎么办?不能死,绝不能死! 那个时候,少年的内心已经没有了这些念头。只有不断的杀戮杀戮,即使他那小小的身子已经在那疯狂的状态中,被人刺中了许多、许多次。他却依旧不知痛楚、不知疲累,一次次的再次抬起小手! 即使是刺杀人无数的黑衣死尸,面对这个突然变异、诡谲万分的少年,都忍不住胆寒了起来。 凤冥夜的身板并不是那么高大、出手并不是那么的有力。然而,他身上却有种俯瞰众生、冰冷空洞的恐怖气势!那种状态是不自觉的,仿佛是他天生而成的! 最终,当凤冥夜以一人之力,整整杀了几十个人之后。早早接到凤邪传书,却不见凤冥夜的天玑老人寻来了! 只一眼,从来都是淡泊浅笑的天玑老人,就面色大变、惊骇欲绝!早在许多年前,他就知道这邪功在这一年会找到它的主人,所以才会将它封存在了峙山之上。这么多年都未离开峙山半步!没想到,这邪功终究是责主了!而且,这个人竟然会是凤邪最出色的儿子!夜月国以后的皇上! 天玑老人将全身是血、浑身是伤的凤冥夜带回了峙山,并且立刻传书给了凤邪!要凤邪尽快的查明一切! 若这血魔之功选择的别的人,只怕天玑老人都是毫不犹豫的将他斩杀!将那魔性扼杀在摇篮之中。然而,这个人却是凤冥夜,是夜月国的王储!这少年若是死了,只怕夜月国的宫内的皇子们会为了争夺皇位的勾心斗角、夜月必将大乱,而北冥国和池宇国两个国家都会伺机而动。整个天下,都会因此而陷入一场动荡! 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想办法去去克制凤冥夜的魔性。幸好,凤冥夜的心性还算坚韧,而且心地并不邪恶。而这邪功还未深入他的内心,所以影响还不是很大。 !! 缘由甜蜜 然而,让天玑老人如何都想不通的是:这血魔之功一向择人是极准的。从来都只选心头有着极度阴暗一面之人。为何,这一次,竟然会将太子殿下蛊惑住?太子殿下打从一出生身份就极为尊贵,要宠爱有宠爱;要容貌也有容貌;要才智有才智。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而且心地又仁慈,按理说他的内心不应该会有什么阴暗面的!为何会被那个血魔之功选中?尊贵非凡的太子殿下,又为何会看到这被好好封存的魔功的功法? 他记得万分的清楚,当日凤邪离去之时他是有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凤邪好生保管这秘籍,决不能让任何人看到这秘籍中的内容。也绝不能向大家公布这秘籍就是血魔之功! 然而,凤冥夜此刻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天玑老人也没时间想太多,匆忙给凤邪一封飞鸽传书,却并没有告诉凤邪太子沾染了那邪功的事情,只说太子遭刺杀,眼下情况甚危,他将全力救下太子殿下等。 要知道这血魔之功邪恶非常、非同小可,习得之人,每次发狂之时还会出现邪恶魔性的血眸。诡谲万分!在极为注重颜面威严的皇室中,这算是极为不详的!若是凤冥夜染上它的消息被传扬出去,凤冥夜这太子之位照样会摇摇欲坠。为防万一,只能先瞒着了。等他将凤冥夜疗伤完毕了,再做打算! 待凤冥夜那一身伤好了大半之时,已经过去大半个月的光景了。而另一边的宫中却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知晓了凤冥夜遭遇刺杀的事情。皇帝凤邪自然是大怒,立刻下令彻查那件事!只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待那残酷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之时。所有被掌控的证据竟都指向了一个谁都没有料到的人,那就是二皇子凤冥月的生母、凤邪最为宠爱的妃子:兰妃娘娘! 兰妃娘娘素来心底仁慈宽厚,为人温柔清婉,是一个少见的不主动争权夺势的妃子。她的品性,在整个皇宫中里都是有名的。 这个的事情让凤邪心里难过万分、心若刀割!他实在没有想到,一向温婉善良的兰妃,竟然会对夜月国的太子下如此的毒手!然而,在峙山上的凤冥夜得知了是兰妃娘娘想办法打听到了他的行踪,并且透露了出去,想要害他性命。他更是几乎状若疯狂、胸口宛如万箭穿心、难过不已!想也不想,凤冥夜直接强硬的向天玑老人辞行。说这一次他遭遇了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要亲眼看看到底是谁竟然如此的害他,他更要用自己的眸看着那人伏法! 天玑老人心知这一次遇刺之事在凤冥夜的心里烙下的痕迹太深太深了!护送跟随他上峙山来的人,都是平日里对他忠贞不二之人,再加上他内心的魔性也是因为此事激发出来的。若不让他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再好好的发泄,只怕太子内心对此事会产生一种潜在的心魔! 于是,他答应了凤冥夜的要求。并且还亲自带着他下山,不过却要求凤冥夜:待他处理完了宫中之事,就必须和他在山上待上几年!此举,一是为了曾经允诺过凤邪一个条件;二是他必须将凤冥夜留在身边,想办法为他驱除心魔、震住那魔性。 两人商议好了之后,日夜兼程,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了宫内!然而,两人一入宫中,便听闻凤邪和皇后等人都聚集于兰妃的兰湮殿!两人立刻向着兰湮殿赶了过去,却正巧碰上兰妃娘娘神色绝望,正在向着父皇坦白一切的罪状! 凤冥夜清楚无比的记得,那时候的兰妃娘娘,娇美的脸容上染着丝丝的绝望、一双美眸里也是染着哀伤和怨怒的。 她就那么眸带着绝望的望着英武伟岸的父皇,声音清幽哀怨“皇后的皇儿生下来便是九五之尊,受尽了宠爱,而我的皇儿月生下来便天生残疾!我怨恨、我不甘,你明明许过我一生的荣宠,最后却如此对我!若这一次太子上峙山还不动手,只怕以后就再无任何机会了!所以……我将凤冥夜要上峙山的具体消息告诉了她。你知道,她爱你至深,却也恨你入骨。她若是知晓皇上最爱的太子殿下在哪,你应该知道她会做些什么事!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没有得手!哈哈哈,都是那该死的生死双蛊,要不是她中了那死蛊,**驾驭死士的能力大减。否则……凤冥夜这太子,定然早就死了……” “你竟然告诉了她?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为何如此对她!你明明知道虽然她错爱朕一生,朕却只爱你一人!为何还要如此的害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要毁了她,也是毁了你自己!” 一向都威严英挺的父皇,听了兰妃的这话,第一次失掉了他平日里的冷静。沉痛万分的启唇,他那低沉的声线中竟然染上了丝丝的颤音!一张俊逸的脸容也是阴沉灰暗的可怕……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着一生最爱的女子,有一天竟然会变成了如此恐怖骇人的模样。权力和欲念,当真可怕至斯了!只是为了那个皇位,只是因为心有不甘自己的孩子天生残疾。难道,是他对她还不够好?为何她会变成如此模样!可是,她若是知晓,自己费尽心机害的孩子,才是她的真正孩儿,她又会如何想? 孽缘啊!孽缘!一切都是孽! 其实,他是知晓皇后暗中的小动作的,但是他若是将一切都说出来,以这件事把皇后办了,到时候身为朝中一方势力的凌家定然反噬。而且,如今的太子夜儿其实就是兰妃的孩子。他原本就是偏爱着兰妃的,也连带的爱着他的孩子。皇后生的孩子天生腿是残疾的凤冥月,所以待以后夜儿登基为皇,她就必须仰仗着夜儿,这样夜儿以后的日子才有保障! 于是,凤邪才故意将错就错,为的就许给自己最爱的女子、最出色的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谁知,天意弄人:一向善良温婉的兰儿,竟会为了这误会变成如此的模样! 而一旁匆匆赶来的凤冥夜,却也正巧见了这一幕,听到了这番绝望之话。当时,他几乎有些站不住脚,差点直接晕厥!谁也不知道,就连知晓一切的凤邪也不会想到,凤冥夜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晓自己的生母是兰妃娘娘! 没想到,害他至斯的人,竟然可笑之极的是他的生母!他这一生的两人母亲,却都让他失望之极了! 他知道,其实是因为皇后娘娘生出来的孩子天生腿有残疾,而那一年正好自己的母亲兰妃娘娘和皇后生育的日子相近。于是,还是皇后的凌仙儿便心生一计,将两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换了!凌家家大势大,而且皇后凌仙儿手段又极为厉害、城府极深!所以,这一切都是在不为人知的情况下,办妥了。他原本是不知晓一切的,却在皇后一次醉酒后,无意间听到了她喃喃的唤着皇弟凤冥月的名字,他心生疑惑,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母后”果然吐出了真言! 难怪,母后虽然疼他,但看他的眼神总带着若有似无的间隙。而且,她的关爱总有写勉强之意!虽然给他关爱,对他的要求却比关爱要多得多。她总是希望他必须出色、更出色。一旦他达到了她的要求,总会有更高的要求等着他!原本,他以为这是母后望他成龙。所以,总是一次次给自己压力,力求做到母后心中的完美! 谁会知道,谁又会料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的残酷?而这残酷的真相,竟然会在一个无意的时机被凤冥夜知晓? 知晓真相的凤冥夜才七岁,然而这件事对于他内心的打击却是极大的! 一个母亲、她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竟然将自己亲身的儿子和自己最嫉恨之人的孩子交换!而且,还为了以他的将来的皇位保住她凌氏一族的荣宠而万般的伪装着对他的疼爱、伪装为他的生母! 这如何叫小小的凤冥夜不心寒?然而,他年纪虽小,却知道这事情牵扯太多,而且如今皇后娘娘表面上对他不错;而自己不知情的母妃兰妃对二弟凤冥月也很好。于是,小小的凤冥夜,毅然将这个秘密锁在了自己的肚子里。但是,这事情却也给他那早熟却难脱稚嫩的心灵狠狠的划下了阴暗。自此之后,他内心就有了一道阴暗之事。这也是为何那血魔之功会挑上他的原因…… 再如何懂事早熟,再如何完美优秀,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知道深宫无情,却还无法做到那般。 然而,时隔六年,他另一个母亲,的生母,竟然就是那个害他之人,甚至还逼得他心魔发作!她居然施了如此的毒手,送给他如此的一份“厚礼”。 当真是天意弄人,这深宫之中、耀眼荣光之下,掩盖的却是怎样凄凉、冷寂的一番光景! 他的两位母亲,对他的“爱”竟都是如此的伤人!她们两人,都是那残酷无情的侩子手!那样残忍的在他的胸口,一刀一刀的划下刻骨的伤痕! 由于兰妃在前不久的确多方打听过关于凤冥夜的行踪,而且那错爱父皇的女子和兰妃之间的交情深厚。凤邪也已经确定了对凤冥夜下毒手的的确是那个善于操控死士的女子。 再加上兰妃娘娘当众的承认了自己就是欲害太子之人。所以,即使凤邪心中对她依旧是有情,却再也没有任何借口庇护她了!凤邪心力交瘁,只能忍痛将兰妃赐死!之后,凤邪的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自从他经历了十三岁的那件事之后,凤冥夜对所有的女子都再没了一分一毫的好感。这天下的女子,特别是在这深宫中千方百计想要接触他的女子,只怕都是别有用心的。他内心嫌恶她们、讨厌她们、排斥她们。所以,从来都不会碰宫中的任何女人,更不会对她们动用真心。 他身上的悲剧,就是因为这后宫的各色女人太多、心眼也太多。而这些女人对于权力地位的**更是深不可测!若是他将来也如父皇那般,难道也要让自己的孩子承受这些勾心斗角带来的苦果么? 原本凤冥夜的内心就是极为孤高的,从此那件事之后,凤冥夜随着天玑老人回到峙山上。因为心里的重伤,他还大病了一场。待身子病好之后,霸绝之下掩着绝情决心,他就只一心随着师傅学习、学习再学习! 那一年,他不过十三岁! 天玑老人看出凤冥夜的资质极佳,心地并不坏,更看出了这小小少年内心似乎溢满着无边的悲苦。他身为世外高人,心思剔透,虽然看出了凤冥夜的情绪,却从不开口询问。只是一直教他如何修身养性,克制那满心的悲愤和痛苦,慢慢的抑制那发狂的魔性。到了他十七岁那年,师傅又带着他四处游历,终于在一处绝地找到了玄天寒气,以无上的功力为他输入体内、帮他震住那一身的魔性。 而这期间,凤冥夜不知多少次被那一身的魔性折磨的死去活来。甚至,有几次,那锥心刻骨之痛几乎让心伤的他失去继续生存的意志!每一次,只要他想起,自己这一身魔性,竟是生母兰妃所赐,他的内心就会狂暴如魔、痛心欲绝! 若非后来遇到柳如烟,知晓柳如烟是天魔宫的圣女,传闻她神秘而冷血,而且为人极为冷漠。他也真的是看出她的眸、她的心和宫中的女子不一样,而且他的确是急需那本玄天神功控制体内的寒气。否则以他的内心所厌,岂能接受与她演戏恩爱? 谁知道,原本只是因为那秘籍之故才接近她,却因为越来越发现她与那宫中女子的不同。不同于那传言中的冷却淡漠。她的可爱、她的清澈、她的古灵精怪、她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像是一株染着剧毒、美味可口的罂粟。让一直孤寂的他有了丝丝的兴趣和温暖,让他忍不住想要拥紧怜爱。 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竟然可以因为一个女子的拥抱而感到幸福。 然而,如今却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现柳如烟身上染着那生死双蛊的死蛊!算算这年份,烟儿今年十六岁了!似乎与那个错爱父皇的女子的孩子的年纪一般大!难道,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那女子深爱父皇,父皇却只爱他的母亲。那女子最终却是嫁给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在离开皇宫之时,曾经问过那个神秘女子的情况。更曾问父皇关于生死双蛊的具体情况!那时候,他只是满心的怒火,怒那个女人为了报复父皇,为了除去父皇最疼爱的他,竟然将他所有亲近的死士全部杀死了! 若非知晓那死蛊难解至极。而那女人已经中蛊毒至深,只怕他会一直想办法去与那女人寻仇! 然而,时隔十二年,天意再次弄人! 他,竟震惊的发现烟儿染了那生死双蛊的死蛊,烟儿很可能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这是孽缘么?她爱父皇一生而不得,如今他却爱上了她的女儿!而他与烟儿之间,生生的横着那么多人的性命,还有那女子对父皇和他的无边恨意! 而他,也不应该要爱一个曾经伤了父皇,伤了他的女人的孩子……这是孽,是孽…… 是孽,但他却丝毫不悔的爱了她。 就算是到了如今,知晓了这是孽缘,为何他心里依旧心系她而不悔?为何,自己满心满意,都是她的柔、她的美、她的纯、她的情? 难怪,烟儿要离开自己。她定然是恢复了自己的记忆,知道她是不能爱他罢!那么,一开始没有失忆的烟儿,留在他的身边,自然也是有别的目的了?毕竟,他们之间的立场,应该是相对的! 互有目的的接近,谁知竟成了一段真情孽爱! 他自然也能确定,烟儿对他也是有意的。若非无意,她有千百个机会能杀他,她更无需大费周章的布局逃离皇宫。只需要直接以决然的姿态与他决裂,足够让他心思大乱、心碎欲裂!若是想要瓦解夜月,只要趁着这个机会,她的目的尽可达到! 可是,她没有! 只有恢复了记忆,如此的缘故,才能解释为何烟儿突然的态度转变,还有为何她一次次的推开自己却在无意识的情况下露出爱他的模样。原来,他们俩之间的横隔着的东西,太多太多了! 他爱她,他可以不顾一切、将她死死的绑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她会快乐么?若是有一天,她遇到了她的母亲,她的亲人。她是要选择缠着她爱着她的他,还是要为了自己的母亲的恨意,生生的再给他一刀? 可是,他却不想她为难。不想将这样痛苦的她强行困在身边……更不想有一天,他们真的要选择对立…… 凤冥夜这边头疼无比的想着,那边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又走回了柳如烟下榻的房间的门口。 理清了思绪了之后,凤冥夜的内心不禁疼惜起了那倔强的小女人了:这些天,一直承受着这一切的烟儿,心里也很不好受吧?一身黑袍的男子美如妖精般的侧脸勾起一抹极浅极苦的笑,邪魅的凤眸里染着深重的孤寂。若是身边没了那一抹纤细的倩影,他又是否承受的住那种焚心蚀骨的思念? 低低的叹息一声,他终究是不自禁的推开了门,向着中心处的大床大步走了过去。 “夜,你来了?我好怕,你能不能抱抱我?” 见那一抹熟悉的身影闪了过来,一直苍白的俏颜的柳如烟可怜兮兮的抬起惊慌的美眸,低低小小的道了一句。心里更是颤抖的宛如小兽,她不该如此攀附着他的,这柔情本不应该属于她。可是,她中了生死双蛊的死蛊,连自己能活几日都不知道。又如何能再顾忌其它? 若是她真的要死,而且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将不保。那么,就让她最后放纵那么一回罢! 凤冥夜扬起一张妖孽倾城的容,轻柔抬眸,深刻的望着眼前的小女人。不回答,他就那么深深的望着她,似乎是要将她美丽的容颜刻入骨子里。男子周身的霸绝气息全部被他收了,此刻的他掩下了所有的心伤,只是柔情脉脉的望着眼前的她。 “烟儿,回应我好不好?别再拒绝我……” 妖冶的眸中盈满着对她的怜爱,男人终究是霸道又温柔的允上了她的唇。哑然的启音,男人的声音里染着某种刻骨的柔情。他绝不会让她死的,但他却先不会告诉她。他想要她的回应,他想看她乖巧的对他、扬眉浅笑的甜美模样。 就容他再任性几日…… 再过几日,暗影那儿应该就会得到确切的消息了。 他,从未如此的急迫的想要得到她对他的感情的回应!骄傲如他,如今却是真的害怕了!他害怕过了这么几日之后,确定了一切。再待他想办法,为她解那死蛊之后,她便再也不会有如此乖顺柔情的模样。 虽然,她此刻满心的以为自己活不久了。那副楚楚可怜、宛如受伤小兽的模样,令他心头万分的怜惜,万般的不舍。 柳如烟感觉到了男人那一腔柔情和凑近的唇舌,如今的她,再也掩饰不住对他的爱意。如今她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了,她哪里有什么心情顾忌别的。刚刚他神色有异,又极快的离去。她心里头染着一种莫名的哀伤和害怕,她在家也不知是在害怕一些什么。 反客为主,柳如烟只想让自己感受到爱的男人的气息,真切的感觉到他。她小嘴一张,也再也不顾什么轻重,在男人的唇上啃咬了起来。 这一刻,两人的内心都仿佛是颤抖了起来。 这二十余日,他们俩又有谁是安安稳稳的过每一日的?此刻,除去身上伪装的硬刺。两人的内心均是情难自已、满腔的思念蓦地爆发了出来,的确是有些骇人了!柳如烟一个劲儿的胡乱的在他的俊脸上乱亲着,小手也颤抖的缠住了男人的身躯。碰触到了男人的细致肌肤的那一瞬间,她忍不住启唇,宛如小猫般的一叹。蓦地发现,自己心底竟是满满的安心。在这一刻,竟然开始面对死亡的绝望都褪去了不少。 原来,她竟然是如此的眷恋记挂着他的。 有他在,她这一抹游荡在异世的孤魂,才有了一丝的安稳! “烟儿乖,别任性。你有孕在身,不可胡来!” “夜,我立刻就下来……” “该死的,这次之后,我再也不让你怀孕了。” 望着她娇羞无助、如此诱人犯罪的模样,凤冥夜声音沙哑无比,天知道他真的好想、好想一口把她吃到肚子里,一点渣滓都不想剩下。最好,能让时间永远定格在他们交he的时刻,那么他们就不需要再考虑其它任何的因素。他就能永远这样的占有她! 十个月才会临盆,之后还要为她调理身子几个月。若是以后还遇到这样的事情,岂不是要将他直接逼疯?不行,他略略想了想自己的耐性。或许,对于其他的事情,他的耐性是极好的;但是对她,他却完全控制不住心底窜起来的恐怖的占用欲和情yu…… 以后?凤冥夜妖冶的眸蓦地一暗,等她身上的蛊毒治好了。只怕她又想要逃离自己了,那时候,他还要一意孤行的阻止她么? “夜,不要皱眉,不喜欢。” 不知道对面的男人是想到了一些什么,那修眉突然皱了起来。柳如烟原本被他的话说的满面通红:这男人果然是她的劫,每多和他相处一秒,都能勾起她那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如今,她再没掩饰她的情绪,自然至极的抬手为他抚眉,小嘴依旧小小的、柔柔的说道。虽然以他的精明程度,定然看得出自己对他依旧眷恋。可是那些事情都发生过了,对夜得伤害也形成了!所以,面对她,眼下的她实在心虚的可以。 只要是遇上他,似乎她的万般心机和千种主意都没了。只想着一门心思的让他开心的浅笑,似乎看着他笑,感受着他对她的柔情,就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幸福。这是纯净的爱一个人的感觉罢?如此的心悸,心每跳动一下,对他的痴恋似乎也在增加,无法让自己停下那心悸。更无法看着自己所恋之人丝毫的心伤…… “可是,我很难受。烟儿,怎么办呢?真的好难受!” 感觉到了她对他如常的关心,丝毫没有掩饰和置气。男人修眉不禁舒展开了,心口窜入一腔的柔情。魅惑的眸盯着她,男人蓦地邪气的开了口,声音里也染着几丝难受。 不知怎的,他心里就生出了想要逗弄她的意思。以前他也经常如此,对着她就仿佛是变成了一个没有任何猜疑的热恋的少年。对她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他就是忍不住选择要相信她、接近她、感受她。 怎么办?问她能怎么办啊? 柳如烟见他美若妖精般的俊脸上,难受至极的模样,她的心情底也跟着他起起伏伏。她是个医生,自然知晓男人在这种情况是会有多么的难受。可是,她钻研了医学上许多的类门,唯独对这生理学却从不深入钻研。除了人体生理构造,所谓的技术她是一问三不知! 又没有男人愿意呵疼她,她还去知晓那么多闺房之秘干什么?自取其辱?还是非要弄得自己难受?虽然没有男人,可是她是个健康的女人,偶尔有些冲动是极为正常的。 “我不知道啊!要不,夜你温柔点,不要忍了吧?” 柳如烟心慌意乱,大胆的话也说了出来。如今都什么时候了,就算是真的再让他碰上几回,也无妨了。反正自己的命不久了。而且,她如今怀孕七周,按理来说还是可以行房的,只要动作轻柔就好了。 “烟儿,不可以,为了你的身体。我们可不能如此!不过,有别的办法帮我,就是不知道烟儿愿不愿意试试。烟儿,你、不会拒绝我吧?” 凤冥夜故作严肃的望了因为关心他而慌乱的小女人。前面严肃,后面却转向了柔情攻势,邪肆好听的嗓音还带着一丝的狡黠。看他的女人如此的可爱青涩,他心底的男性占有欲就更强了。这女人应该全部都是他的,所有的第一次,**也应该由他亲自来**! “怎么会呢?夜,你看上去真的好难受。” 柳如烟哪里知道凤冥夜的诱拐,她一门心思都被他的难受吸引了。小心轻柔的抬起小手,扶着他的俊颜。仰着一张绝美的小脸,眸中都是对他的关心。再加上前些日子她做了这么多伤害他的事情,如今她中了奇蛊,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活。哪里还能拒绝得了他? “烟儿?” 低沉的嗓音,带着丝丝的蛊惑。妖冶的眸因为染着情yu,而更加的妖娆。真要命!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用这样动人的勾人模样,他心底忍不住低咒了一声。再这么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克制不住,将她就地正法的!没办法了,只好诱拐到底了! “哦……” 柳如烟不疑有他,红着小脸点点头…… 男人的声音兴奋又性感,似乎能滴得出水来。眸光愈发的暗沉火热,那目光似乎再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剥去。什么叫玩火**,他今儿算是知道了。如今,他还能只想要逗弄逗弄她?他简直就想要将这个磨人的一脸无辜的小女人狠狠的要了就好。什么都不想去管,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一遍遍的要她、要她。 有她就好,能拥有她,就好! 啊? 听了这话,柳如烟俏脸更加的红了。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实在是羞人至极,如今这样的动作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住了。她眼泪汪汪又带着几分无助的望着脸色潮红的凤冥夜,纤细的身子也有些难耐的动了动。 “烟儿,好不好?” 此刻,凤冥夜已经被她撩拨的有些情难自禁了,但他自然瞧出了这小女人的无措和羞涩。他低低的在她的耳边勾引的道,接着又有些难耐的舔了舔她羞红的耳垂。似乎是在诱哄着,又似乎是在轻轻的恳请着她。 !! 誓言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迫人的灼热视线,和一腔难平的欲念。柳如烟有些无措的咬了咬唇,终于还是乖巧的低下头。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技巧,但曾身为医生,也能敏感的感觉到这是一种极为亲密的行为。 或许她不是那么的情愿,内心还有些害怕男人的那个粗大的地方。可是,这个男人是他,她希望他能舒服。更希望他的舒服都是因为她! 所以,柳如烟终于还是颤抖的、慢吞吞的将男人的衣衫给脱去了。 “乖。” 望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了自己如此的乖巧又无助的模样,凤冥夜男性自尊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内心的**更是被她撩拨的几乎就要爆炸。可是,他还是极力的隐忍着,生怕自己会吓到她了。他能感觉到她内心的无助和害怕。只要望着她那青涩而不加掩饰的无助,他几乎就要受不住,直接将她身上的衣物扒掉,直接化身为狼……妖孽的俊脸染上一抹潮红,忍不住启唇低吼了几声。果真是个小妖精,他简直就想要将她一辈子锁在他的身边,捆着她、缠着她。 过了一会儿后,看那小女人一副全身绷紧、眉头微蹙的小可怜模样。凤冥夜心底又是满足又是不忍…… “嗯?小女人,难受吗?你有我难受吗?” 望着柳如烟眼泪汪汪、娇柔动情的模样。凤冥夜狭长的凤眸一眯,笑的愈发的魅惑了。 就让他稍稍沉溺于她的乖顺柔情中吧,若是她身上的蛊毒治好之后,是不是就再也没有这样美好的模样给他瞧? 另一边,烟雨楼。 得知柳如烟失踪的颜倾殇,那淡然的清俊的脸容闪过一丝极度的阴霾,然后又快速恢复云淡风轻的平淡。 没想到,他只是出了烟雨楼那么短短的一段时间,芷烟竟然就被人掳走了! 凤冥夜,没想到他竟然会来的这样的猝不及防! 原本,他早就已经猜到了以凤冥夜的能力,那金蝉脱壳的法子应该是拦他不住的。但是,他们藏身与烟雨楼,是怎么让凤冥夜的知晓的?心里是满满的疑惑,颜倾殇对于这天下的能人的能力大多是有个底的。没想到,这凤冥夜竟然让他失了算。 这男人,果然不简单! 原本,他在魅山之上,就觉得这凤冥夜应该是最可能一统这乱世之人。由如今看来,这预感还真是不假。 如今,必须尽快的找到烟儿才行! 她不仅仅是有孕在身,而且…… 若非是因为她的身体突然有了状况,他又岂会如此的匆忙的离开烟雨楼?这一切,似乎是冥冥之间的某种定数? 颜倾殇一袭素白的月牙衫洋洋洒洒,银白色的玉丝带在微风中轻轻的摇曳着,淡然似水的眸微微的眯起,似乎是在想着一些什么事情。虽然事出突然,但这男人的神情举止却依旧不见一丝的慌乱。 他的脑子里,却在飞快的思索着:以烟儿的那身体状况,凤冥夜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她安置到这京城之外,若是如此,他们定然还在这京城之内。只是,不知道具体到底被他安置到哪儿去了…… 天门已经开始搜索了,可是这都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却还不见凤冥夜的踪迹。虽然查到了好几个疑似凤冥夜暗中的地盘,但,却无法确定。京城之中,毕竟是夜月国的核心地带。而天门的地下势力也不能太过现世,更不能太过招摇。所以,要找回芷烟,只能够智取了。 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颜倾殇清俊如风的脸容上若有所思,心中已生了一计。 再过几日,他定要凤冥夜,亲手让他与芷烟见面! 凤冥夜和柳如烟显然已经回到了开始那段亲密无间的日子。不仅如此,柳如烟对于这霸绝邪恶的男人的依赖,似乎比以前还要更深更重了。 经历了离宫那一次如此大的变故,再又得知自己可能所剩日子不多的事情。她愈发的看清了自己的心。她爱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他待她如此之好,这要她如何逼迫自己不爱他、远离他? 可是,她是穿越而来、凤冥夜挂念十年,却认错人的事情,就宛如一个缠绕的梦靥。日夜的折磨着她的矛盾的内心。有时候,她甚至会有种一定要对他坦白的冲动,却又因为自己内心的重重顾虑,而举棋不定。最终,令她的心绪脾气,时好时坏;时而温柔似水,时而置气气恼。然而,凤冥夜却以为她是在忧心着两人身份对立和生死双蛊的死蛊之事。每每见她宛如小孩子般的置气,他都会极尽温柔的安抚她。 她却又对他的柔情攻势丝毫没有抵抗力,每每三言两语,气恼都会被一腔的爱意取代。 转眼又是好几日过去了。 “妈咪,你是不是真的会死?小凡不要!” 好不容易逮着凤冥夜不在的时候,一直呆在柳如烟的肚子里得平小凡顿时出声道。空灵的声音里也染着掩不去的关心和担忧。这几日,他自然是看出他的“坏”爹爹不是不喜欢他和妈咪,而是妈咪因为某些事情而不得不抗拒“坏”爹爹呢! 不过,此刻他也知晓了妈咪中了那死蛊。眼下妈咪和他的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了,他哪里还有功夫去问关于他们曾经的感情问题?他只是有些怨恨这不公平的老天,既然让殇殇姐和他在这异世重生相遇,为何又要给他们这样的磨难?特别是殇殇姐,她上一世没有得到一个男人愿意特爱她,如今好不容易遇着一个了,竟然也是重重的困难! 他是深知殇殇姐是有着怎样一颗七窍玲珑的心的。她虽然没有美丽的外表,却有一颗极美的心。若非如此,他这个不懂事、只会讽刺她的小屁孩,在他最绝望的时刻也不会被她所救了。而且,为了治好他,让他的身体复原。她又奔波了多久、忧心了多少? 她,就是如此的面冷心热。说什么龙组里面讽刺她的,她医治之时都会好好的“整治”。但,他们真的需要她的时候,她又是如何的废寝忘食的?每一次,当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她又是如何挺身而出,以男子都不及的聪明头脑,为大家出谋划策!待大家成功之时,她却依旧浅笑如初,丝毫不为那些居功! 心地如此美好的一个姐姐,竟然因为那一副吓人的尊容,而孤寂了她短暂的一生! “你爹爹说绝不会让我死,我相信他!” 柳如烟一愣,没想到小凡竟然如此直接的问她这样的问题。绝美的小脸上勾起了一抹淡然自若的浅笑,她轻柔坚定的安抚着他。然而,她心底却划过了一丝震颤。潜意识里,她的确是相信他的。但能如此淡然坚定的回答小凡,却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怕死,她怕的只是再也见不到他,更怕她直到死都只是做了另一个女子的替身。而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却对此丝毫不知! “可是,妈咪的心绪一点都不稳。我不知道妈咪和”坏“爹爹到底哪里不对劲儿,妈咪,你要记得千万不要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小凡不希望看着妈咪和上一世一样……” 和上世一样,孤寂无声的死去。你是救过小凡性命的人,小凡对你的感情宛若亲人。小小的、稚嫩的声音在柳如烟的灵魂里安静的回响着,轻的宛如一声叹息。 不留遗憾?柳如烟心底重重的一震,原来小凡真正想要提醒她的,竟然是这个。他定然是感觉到自己是那么的在乎夜,所以才拐着弯儿希望自己能打开心结呢?曾经的她,也算是淡漠清冷、坚强随性的女子,何时竟然变得如此的患得患失了? 呵……若自己真的要死,她便将那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对凤冥夜和盘托出罢!终于,她还是下定了决心。 可,若是夜真的有办法救她,她还真不想死去。 因为…… 她舍不得,舍不得放弃在这异世的第二次生命,舍不得这世界还有个怜她护她、让她心恋心折的邪魅男人。 “怎么一直坐着发呆呢?身子还没有调理好,应该乖乖的躺着,多多的休息才是。” 柳如烟正想着,却听一道熟悉的邪魅声音传来。那一身锦袍的妖孽男子,正勾唇柔笑的向她快步走来。 “夜?你不是说回宫处理事情吗?怎么如此快就回了?” 眼眸蓦地一柔,望着渐渐走近的男子,柳如烟有些惊喜的启唇道。这边,下意识的就孩子气的张开了双臂,待他走到跟前就紧紧的环着那精瘦的腰身。 “若是我不快,你又跑了怎么办?折子是送出宫,我在另一个地方批阅完的,然后让他们送回宫中了。” 眯着邪魅凤眸,对她宠溺的一笑,将她的身子一把捞上,环在怀中。他将薄唇贴上她的耳际,轻笑着打趣道。这几日他都是故意瞒着她,他一直就知晓那死蛊的医治之法。这小女人还以为自己朝不保夕,这才有她如此甜美依赖的模样。可是,他真是爱煞了她这副柔若小猫一般的柔顺的姿态。 “什么?怎能将折子送出宫?还有,你都称病这么多天了,宫里难道就没有一点事……” 知道他是打趣,柳如烟除了略略心虚之外,也没有多想。倒是听了后面的话,她忍不住瞪着一双美眸,有些不可置信的低呼道。怎么也想不到这男人竟然任性至斯了。将奏折都运出宫来批阅,他还真做得出这样惊骇之事!不过,听了他这话,柳如烟的心底却又泛起了丝丝的甜。只是为了她,竟然可以抛却那一身的繁忙公务。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有些甜蜜开心吧? “嗯,烟儿你无需担心。原本我假意称病一是为了寻你,二是为了去边境的一些城镇去瞧瞧。所以,宫中一切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算十天二十天都不在朝中,也不会有事的。只是,没有想到竟在烟雨楼遇到你了。如今,你身怀龙嗣又中了死蛊。我如何能离你半步?” 怕她忧心宫中之事,凤冥夜望着她的眸,细细的对她解释了一番。他身为一国之皇,自然明白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在他霸绝的眼里心里,他的女人是用来疼宠的。所以,这深宫帝皇所肩负的重责,不该成为她忧心之事。他,不会也不许她为之忧心忡忡。 然而,他依旧有一些事情没有告诉柳如烟。如此的呵疼她,除了他所说明的原因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两个原因:一是因为他早已安排了别人替他远赴边境;二却是他已经从暗影那里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烟儿的确就是当年深爱父皇的寒水柔之女! 他不敢对她说,他其实是害怕,害怕他没有守着她的时候,她又一次会悄无声息的离去。 “去边境?夜去边境做什么?” 柳如烟微微的一惊,下意识的就问出了自己心底的疑惑。其实,听了凤冥夜的这话,她心底已经隐隐的有了一丝的明悟。身为现代龙组中,头脑最好的人之一。她算是龙组隐在暗处的第一女谋士,再加上如今天下四分、三国一域的局势。只怕,凤冥夜此举,应该是与眼下的局势有关的军事活动吧? 他,果然是有一统天下的野心的!柳如烟眼眸晶亮的盯着眼前高大霸绝的男子,心地暗想道。 “父皇在多年前就已经为边境的几个重要的城镇中换血了,慢慢的,将一些普通的百姓换成训练有素的士兵。每一年,我夜月国新训练好的精兵都会分去一小股。如今,那边境中囤积的兵力已经算的上很可观了。再过个几年,再加上我其他的一些暗中操作,只要将羽弛国稳住,我便会挥军北上,直取北冥!” 将怀中娇小的小女人紧紧的抱紧,凤冥夜邪魅的凤眸璀璨耀眼。勾唇,他平稳淡然的将这话一一的说出。男人的声音毫不犹豫、柔情似水。仿佛他口中所说的事情,不过是一般的闲聊而已。 他不疑她,因为若她想要他的命。那机会简直多如牛毛!就像是他中了迷红桃香的那一夜,他都未曾疑她、以暴力强要她。所以,之后的他也不会随便的疑她!这事情,虽然是军中的绝密。但在他的眼中,却没有什么不能对她说。这小女人,可是他敞开心扉的第一人。她若都不能相信,他也不知道这世上何人是他能相信的了! “你……” 男人说的云淡风轻,然而柳如烟心口却是重重的一颤,忍不住捂嘴惊呼!她心知他是多么出色耀眼的帝皇,如此铁血霸绝的男子。竟然愿意将这样的国家机密随口说与她听!这,是怎样的一种的托付?都说帝皇心、暴戾阴狠、深不可测。为何,他独独对她许如此的荣宠? 这叫她,如何相还?拿什么去还? 这男人,当真是自信的过度,都已经有自恋的倾向了。在她设计离宫了之后,竟然还能有如此沉稳霸绝的姿态。这胸襟,也绝非普通之人能有的! “我什么?你到底有没有害我之心,我岂会不知?你既然没存害我之心,我为何不能信你?” 这怀中的小女人应该不知:就算是这世间最亲的两个女人都负尽了他,伤透了他。他的心,却还是忍不住被她吸引,忍不住就想要许她无上的荣宠。若她不负他,他定当为她挡下一切,许她一世安平柔情;若她负他,那也是他自己选择的,他绝不悔。只会在心中恨她一生!他这一颗心,原本就应该在十二年前就死了。若非她,如今怎会还有这灼热之温度? 一个装满帝王之术、谋略才能的头脑;一颗冰冷无情、铁血残忍的心;一具气度非凡、帝皇之姿的躯体。若是没有一个能放入心中的人,那他以后守着这万里河山,何用?那他拼的这天下太平,又如何? “你……” 柳如烟感觉到了男人心中的那一腔柔情,几乎感觉自己的身子都被他这短短的几句话给融化了。启唇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一个音,只能就这样双眸润湿的望着他。绝美的小脸上,是掩不住的感动。这男人,原本是如此孤高霸道的人,怎能说出比那情话更动听百倍的话?然而,更让她感动的却是他的所为。他所说的,竟远不及他所做的多。 她设计离宫,他要以怎样的心态,才能忍住对自己的一腔怒火?又是如何才能在几日之内将德妃一族连根拔起?可是,见了她之后,他却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责问,只是一心的挂念她突发的诡蛊!他是天子,是一国之皇,皇帝的尊严应该比这世上任何一人都要尊贵。可是为她,却一次次的纵容,一次次的宠溺,一次次的委屈自己。 “烟儿,若是爱我,就别离开我!一直陪着我,可好?” 望着怀中小女人愈发的娇美动容,妖孽的俊容轻柔的绽开一道浅笑。他在她耳边,轻柔的诱哄道。这才是他害怕的,害怕她有一天也会离去,会为了上一辈的孽,而伤他。而这一次,定然会让他体无完肤、万劫不复! 而前面那些话,却是为这话而故意说的。他对烟儿虽然事事都宠溺无边,却一直都甚少说一些特别深重的话,不是情话,却比情话还要深刻百倍! “我……” 柳如烟闻言一怔,有些痴痴的望着眼前美若妖精的男子。眸光也涣散了起来,似乎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心底一滞,凤冥夜在自己心底微微一叹。还是不行吗?他还是太强她所难了吧?不想这样不甘的放手,又不想伤她。他,到底应该如何? “若是你一直爱的是我,我定一生相陪、永不相离!” 就在男人露出一丝失望之时,怀中绝美的女子蓦地掀唇一笑,低柔似水的宣誓道。那盈盈一笑,照入他的眸中,竟是倾国倾城、令他心颤惊艳! 果然,凤冥夜闻言心头重重的一喜,忍不住勾起性感的薄唇,露出一抹大大的笑颜。她既如此承诺,他定信她! 只要他开心,承诺又有何不可?只是她说的那句话,却是投机取巧了。若是你一直爱的是我、夜,你可知我心?可知我心?柳如烟柔柔脉脉的望着那熟悉的俊颜,在心底无声的呼喊着。她的小脸上染笑,只是那笑容里却染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寂寞。 凤冥夜浅笑愈妖,低头重重的吻上了她的唇,深深的缠绕。胸口的狂喜一**的袭来,令他俊美如神的脸容愈发的妖娆。 !! 分离 两人深吻缠绕,内心均是极为激动澎湃。一个热切的索取,一个柔顺的回应,似乎是要将对方融入骨血中去。 “你知道你答应了我什么?” 良久,凤冥夜轻轻的放开了她的红肿的唇瓣。妖冶的眸里闪着眸中狂喜,哑着嗓子,他抱紧她,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问了一句。 绝世俊容上的神色,早没了一向的沉稳霸绝。反而像是得了自己渴望太久的绝世珍宝似的,一脸的惊喜。那模样,倒似个孩子一般。 “我知道!” 柳如烟闭上灵动湿润的眸,柔柔却坚定的回答道。是的,她知道!只要他爱的是她,她真有站在他身边的资格。这世上还有什么东西,比他开心幸福更重要? 她的心很小,只容得下眼前这一个男人而已。 凤冥夜狠狠的抱着她,他抱她的姿势是那么的决然、那么的霸道。似乎他永远都抱不够她,永远都不想放开。 然而,乖巧的贴在他怀中的柳如烟却心思混乱,不知这种甜蜜温暖的时光,还能维系多久……她,实在想对他坦白一切。因为他愈发沉重纯净的爱,已经让她越来越瞧不起自己、越来越克制不住对他坦陈的冲动。 这样的男人,怎能用欺瞒的手段,捆他一生呢? 低低的叹息,开始柳如烟只想若是她这一次真有生命危险,就将那事情和盘托出。如今,听了他对她说的这番话,她却决定了! 再让她沉溺在这柔情中几日,待那生死双蛊的死蛊有了消息。无论是有了能治还是不能治的消息,她都准备,把自己真正的身份和过去向他坦白! 能得他如此毫无隐瞒的感情,她宁愿永远失去他,也不愿活在做人替身的阴影里。 直到这一刻,柳如烟才发现自己似乎是完完全全的爱上他了。或许,一开始只是贪恋着那无双宠溺的温暖,那温柔有力的双臂,那至深至纯的情。如今,那份依赖却已经渐渐的发酵,渐渐的膨胀。终于,此刻的她已升起了一抹明悟。原来,她的心,只能为他所融。 只为眼前这霸绝无双的男子所融。 所以,她不能再忍受欺骗他。哪怕,付出的代价是他们诀别! “烟儿,这不是好好的么?你怎么哭了?” 凤冥夜感觉到胸口心房处,那小女人俏脸紧贴的地方,突然传来了一阵湿润之感。心底一疼,烟儿这是怎么了?轻柔的将她的削尖的下巴挑起,他柔情疑惑的望入她的眼,只觉得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印象中的烟儿,是从不流泪的。可爱的她,阴险的她,精怪的她,可恶的她。做一个傻了的、众之矢的的庶妃,在那深宫之中艰难生存,她也从来不会露出这种泪颜!她总是浅笑盈盈中能做到挫人与无形,她是那样自信而坚强的女子。 “我只是太高兴了!夜,是不是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你都不会离开我?” 掀唇,勾起一抹美若妖精的笑,她不躲不闪,深深的望入他的凤眸。启唇,她的声音极轻极轻,却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倔强和脆弱。 “嗯!除了天人永隔,否则不会有任何事将我们分开。” 重重的点点头,男人眸光似铁、声音低沉而霸道。眼前的小女人,那姿态实在是太柔太倔,令他的心头窜上了一抹心疼。虽然心知她与他的立场相对,但听她如此的问话。他还是毫不犹豫、迫不及待的答应了下来。天知道,他是真的很想将她锁在身边,多年前的恩怨,他亦不想在管。唯一担心的,只是她的态度而已。 只要她愿意,他自然会为她扫平一切的障碍,就连曾经的恼恨都可以不再计较。 柳如烟闻言,只是将他强健的身体抱得更紧。胸口溢起了一抹又甜又酸的感觉…… 感觉到那娇小可爱的人儿将自己缠绕的更紧,凤冥夜眸中微微的一柔,心中愈发的安稳了:看样子,烟儿的内心已经渐渐的倾向于他了!那么再过几日,他应该就能告诉她,她不会死,他会将她身上的蛊毒一一化解。 然后,他就可以让她心甘情愿的留着他身边,再不分离。 “王,有极为重要的消息禀报。” 蓦地,暗影那冷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嗓音中却难得的带了一丝的惊疑。 “嗯,你就这么说吧。” 夜宅的安全性是完全可以保证的,而且烟儿更不是什么外人。她既然能答应自己永不相离,他还有什么担心害怕的呢?淡然沉稳的命令完之后,凤冥夜转眸望向了怀中娇小可爱的小人儿,见她小脸也染着一抹舒心甜美的笑。男人心情愈发的好了,冷不丁又在那红肿水嫩的唇上吧唧了一下。 “王,还是出来说话吧。” 暗影闻言,声音微微的一顿,这才慢慢的开了口。那声音虽然恭敬依旧,却更带了一丝的凝重。 坐在床上的两人心头都是吃了一惊。到底是什么消息,暗影居然不能当着烟儿的面说呢?而柳如烟心头更是重重的一跳,以夜对她的宠爱程度,连那样关键的军事消息都不瞒她。暗影带来的消息,竟然要避开她。这消息,到底是什么呢? 难道,是关于生死双蛊的? 脑海里窜入了这么一个想法,柳如烟美眸一睁,急急的望入那双凤眸。纤柔的小手,也不自觉的将男人的大掌握的更紧了。 然而,凤冥夜的心头却更是震惊不已。他的想法却与柳如烟正好相反!暗影带来的消息定然和生死双蛊无关!既然与那蛊毒无关,那会是什么?为何不能在烟儿面前说? 自从一开始在烟儿面前做样子,下达了要他们去查生死双蛊之后,他之后在暗中立刻取消了这个命令。那生死双蛊的解蛊之法,凤冥夜自问这世上没几个人能了解的比他多。所以,自然是不需要下这样的命令了。 难道,是颜倾殇有动作了? 除了关于那个神秘之极、本事通天的天主。他也想不出有什么消息,是烟儿不能听,却又极为重要的了。 “烟儿,我出去一会儿,待会儿再来。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放心,一切有我。” 凤冥夜低头给了怀中女子一个柔和之极的安抚笑容,将唇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道。见那女子先是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乖巧的躺在了床上,紧接着又听话的闭了美眸。他这才起身,离开了这房间。 待他走了,床上的柳如烟才睁开了眸。绝美的小脸有些苍白,却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一切有他! “暗影,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天门那边有什么异动?” 凤冥夜皱眉,随着暗影走到了外面,这才启唇问道。天主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他一直都知晓的。这人若是非要将烟儿带走,那肯定会是他与烟儿之间,很大的一个障碍。 “我也不知那人到底是谁。今儿我在进出皇宫之时,突然有个样貌俊秀的白衣人将这个盒子交给了我。他说要我将这东西交给王,并且还说,若是王希望烟妃娘娘身体无恙,必须让他与烟妃娘娘见面。” 暗影恭敬的低着头,双手将那一个小小的锦盒奉上。眼下他依旧是如常的冷厉,谁又知道当时他的心底是多么的惊讶?且不说那人到底是谁,竟能在瞬间将他制服。单凭那人所说之话,就是狂妄的可以!偏偏,他说那话之时,是那样的淡然随意,好似天经地义一般。 “果然是他,不过为何却说这样的话?” 凤冥夜依旧淡然的点点头,妖孽霸帅的俊容上勾起一抹浅笑。找到暗影,并不代表他能顺利的找到夜宅所在。就算他找到夜宅所在,也不一定能找得出烟儿藏身之处。所以,凤冥夜是一点都不着急。倒是他对暗影所说的那句话,却引得他有些深思了。希望烟儿身体无恙的话?蛊毒不是问题,烟儿的身体鬼医也瞧过了,也兵没有别的什么问题。 他说这句话的自信,从何而来? 带着疑惑,凤冥夜将那锦盒打开,展开了那一张薄薄的信纸。 一目十行,他飞快的将里面的内容瞧了个大概。然而,越是往下看,那俊颜的脸色就越是难看,原本从容至极的姿态,竟然也有了一丝的裂痕。 暗影立在一旁,望着淡然冷静的王,突然神色大变。心底也是重重的一颤,一种不祥的预感浮上了心头。 “暗影,烟儿从第一次发蛊毒开始,如今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吧……” 这边的凤冥夜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浅笑自若的模样,呆了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启唇。那狭长的凤眸里,是一抹惊疑不定。 “是的,王。如今已经是第十六日了。” 虽然心中浮上了千般的疑惑,暗影还是低头,一丝不苟的回答了主子的问话。 “十六日了,竟然已经十六日了么?这时间,怎过的如此之快?” 凤冥夜低下眸,喃喃自语般的说道。俊美的脸容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虽然不如以往的沉稳霸绝,却也并没有太过慌乱。 十六日,还有十四日。那就再容他想想罢……若是他不想,那颜倾殇就是再如何都无法在这京城中找到烟儿所在。因为…… 这儿是夜月国的京城,是夜月的核心所在!颜倾殇的天门就是如何的有势力。也应该明白,对于任何一个国家来说,一个江湖帮派太过显露锋芒,那就算是公然与这国家的王权为敌! 天门一向与世无争,岂能因为他想找一个人,就做出如此出格之事? 颜倾殇,你算得可真准哪! “不能”找到,所以就用这样的办法让他不得不让烟儿和他相见么? 只是,谁又知道这不是你的诱敌之计呢? “夜,我已经喝了整整十日的药了。是不是,我很快就会好起来了?” 柳如烟手中拿着送药的小勺子,绝美的小脸可怜之极的望着桌上一大碗苦药。撅起可爱的小嘴,极不甘心的问道。 十日前,夜说是找到了治她蛊毒之法,她就华丽丽滴开始悲惨的“药奴”般的生活。每一日都要喝下三大碗哭的掉渣的**!虽说,她本人就是个医生,以前给别人开药开方那是毫不手软。但,她却一直都是极为健康的乖宝宝。这还是她第一次“亲尝汤药”呢!没想到,这味道真是难喝到了极点了! “烟儿乖,很快就会好的。” 看着她一张小脸因为那苦味皱成了一团,凤冥夜急忙将自己手中的蜜枣喂入她的嘴中。这边轻轻柔柔的像是在安抚着宝宝一般的哄着她道。 柳如烟乖巧的将那蜜枣含入了嘴中,灵动的眸却依旧眼泪汪汪的。呜呜,要不是看在夜好声好气的哄着,她肯定是咽不下这苦得掉渣的鬼汤药的!该死的,要不是她对这古代的蛊术是一问三不知,她定然要好好的研究研究。到底是为什么,中蛊竟然要喝这样难喝的**!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柳如烟感觉自己就像是剧烈运动了的全身无力。一阵疲乏之感传来,她来不及和凤冥夜多说什么,就开始想要睡觉了。 “烟儿,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得要回宫了。” 望着依旧一脸可爱的烟儿,凤冥夜的眼眸愈发的深幽暗沉,那中间似乎还染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果然,和天主所写的一模一样呢……一种莫名心慌的感觉,传遍全身。 他,竟然真的没有骗他。 父皇曾经告诉自己的解蛊之法,竟然真的是错误的!怎么会如此? “夜,我……” 柳如烟最近觉得自己越来越嗜睡了,而且整个人也越来越懒了。这蛊毒既然已经有了办法解开,她原本打算和夜坦白一切的。谁知道,她最近的头脑越来越不清醒了。每次夜来都是要帮她喂药的,喂了药之后,她就感觉晕晕沉沉的极想睡觉。待她再次醒来,却不知是过了多久时间了。不过,她已经怀孕了快四个月了,害喜的现象也应该渐渐平息了才是。然而,她却一反常态,不但没有渐渐平息,反而愈发的严重了。 “睡吧,烟儿。” 深深的望着床上的小女人,凤冥夜轻轻柔柔的哄道。他的心思,全部都被另一件事占据了,此刻,他所担忧烦恼的,也都是那件事。为了不让烟儿瞧出什么,他甚至特意为她下了一点点的迷药。 “鬼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烟儿的蛊毒丝毫不减,反而越来越烈了?” 待确定了床上的小人儿已经睡得香甜了,凤冥夜眯起眸,原本柔和的俊颜蓦地变得阴沉无比。低沉的声音里也带着几分难以置信和气恼。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烟儿此刻不仅是他的女人,身上更有了他的孩子,这让凤冥夜实在是有些无法冷静。 “王,这个问题你问我也没有用啊?我根本不知道死蛊到底如何才能解。这方法,都是按照王说的去做的。” 鬼医一张白净俊俏的脸上出了一头大汗,好声好气的解释道。饶是他一向大胆至极、自诩潇洒,平日对凤冥夜这个皇上也不拘谨。但那是面对冷静沉稳、波澜不惊的王。如今,面对情绪如此之大的王,他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王最近这是怎么了?玩变脸游戏吗?对着他的女人就温柔的不得了,对着他们这些苦命的下属就完全是另外一幅的模样。不带这么吓人的! “你下去吧,把暗影给我叫来。” 其实凤冥夜心底又何尝不知道烟儿的事情根本与鬼医无关。吼了几句,他感觉内心的紧绷缓和多了,这才敛下眸沉声命令道。没错,这解蛊之法全部都是按照他说的去做的。没想到,颜倾殇真的言中了一切。原来,父皇告诉自己的这方法,竟然真的不是解死蛊的真正方法! 只是,烟儿的生母寒水柔也中了这蛊毒,那会儿她毒发之时,就是如此告诉父皇解蛊之法的。她没有道理告诉父皇一个错误的解蛊之法啊?那样,岂非是要害死自己?而疼他爱他至深的父皇,也绝没有欺骗他的可能! 这一切,究竟是哪个地方出错了? “王,有什么吩咐?” 就在这时,暗影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此刻正恭敬的向着凤冥夜道。 “你立刻去烟雨楼,告诉颜倾殇,就说我要他来这儿一趟。然后,你亲自带他过来吧!” 负手而立,凤冥夜眼眸眯起,妖孽俊美的脸容上却带着丝丝的焦急。 “为何?王,那颜倾殇不是天门的天主么?这……” 暗影一惊,完全没有想到王会下达这个命令。那天主不就是烟妃娘娘的师傅么?他就是带走烟妃娘娘的人。如今,王怎么会突然下令请他过来? “别问那么多,你快去罢!” 凤冥夜眸光愈发深沉,只是的挥了挥手。若非那解蛊之法出了问题,而且颜倾殇却将那问题症状一一说中了。他怎会愿意将他请来?那家伙,告诉自己那些东西,意思不是说他手握解蛊之法么? 可是,烟儿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心底一阵恐惧袭来,凤冥夜只觉得自己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慌。烟儿,决不能出一点问题!否则…… 不一会儿,一袭翩然的白衣一路随着暗影来到了柳如烟所躺的房内。 “快点救她!” 凤冥夜望着那一步步向着烟儿走进的白色身影,终究是冷冷出声道。 “救她?我何时说过我能救她?” 颜倾殇勾唇,淡淡然的望着眼前神色焦急的凤冥夜,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什么?你!” 一身锦袍的凤冥夜神色惊颤,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淡然无波的颜倾殇,用尽气力却只吐出了三个字。 “还未确定,你就为她治疗。是你害了我的徒儿!” 坐在床边,大手拂上了那纤细的手腕上。颜倾殇神色依旧淡然,只是那声音中却带了几分恼意。他已经感觉到了,烟儿这体内的蛊毒已经扩散到了全身了。若非是他感觉到了微弱的中蛊倾向,所以才出去和魅山的徒儿联系。凤冥夜怎会得到机会掳走烟儿? “师父?你怎么会来?” 柳如烟感觉到了有别人来到了她的房内,一眼望去,却发现了一个极为熟悉的身影。竟然是多日不见的师父颜倾殇!此刻,他正小心翼翼的为她诊脉,那清俊的眉宇之间,难得的染上了几丝焦虑。 “烟儿,你的身体已经不能拖了。快点跟为师回到魅山去!” 颜倾殇见她醒来,悠悠的睁开了一双灵动的眸。原本有点皱起的眉顿时舒展了,勾唇对她淡淡的道了一句。他竟是瞧也不瞧站在边上的凤冥夜。 “我不许你带走她!” 还未等柳如烟反应过来,一旁的凤冥夜已经脸色不善的一口回绝了。烟儿一定要救,但他不能让她离开自己。 “师傅,我……” 柳如烟感觉的到师父话音中的坚定,又听到夜毫不犹豫的回绝,顿时有些为难的看了颜倾殇一眼,呐呐的道。 “今日,我必定带走烟儿。夜帝,事到如今,烟儿和你之间到底有没有可能,你不可能不知晓!烟儿若是不随我走,再过四日,她必死!” “芷烟,你也不要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你若是忘了,我不介意”提醒“”提醒“你一下!” 淡漠的脸容上,少有的出现了几丝强硬。不知为何,他心里就是不喜欢这个霸绝一方的男子。而且,他这一次必须带回烟儿,不仅仅是为了烟儿的性命。更因为……他有不得不带走她的理由! 听了颜倾殇的话,凤冥夜身形猛的一震!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他竟也知晓烟儿的生母和他父皇之间的事……其实,颜倾殇的要求他并不意外。从一开始他要暗影带颜倾殇回来,就已经做了那种准备了!烟儿的身体,决不能出一丝意外。所以…… 柳如烟睁着一双眸,眸光在两个争锋相对的男人之间逡巡,立刻敏感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夜不是说,她的蛊毒已经就要好了吗?为何师父又说,她只有四日的命了?而且,师傅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柳如烟也不笨,只是略略的打量了下两人的眼神,就明白了一件事。原来,她身上的蛊毒并没有解开! 若是真的解了,夜不会如此的沉不住气。师傅,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真没想到,师傅竟然也知晓自己中了那生死双蛊中的死蛊呢? “夜,到底怎么回事?那蛊毒不是已经解开了吗?师傅,你刚刚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我和夜之间到底有没有可能?” 柳如烟心底的疑惑愈发的重了,惊疑不解的望着剑拔弩张的两人,她终究是张了张唇,虚弱的把话说出了口。 颜倾殇闻言,却并不答话,只是薄唇染笑、淡然无波的望着一旁神色阴沉、沉默不语的凤冥夜。 “你,带她走吧!” 望着床上的那小女人那疑惑不解的神色,难道说:烟儿并不知道他们上一辈之间的纠缠孽缘么?一个大胆至极的念头闪入了凤冥夜的脑子里,令他心头重重的一跳! 若是如此,那开始烟儿到底是为何要设计离宫离开他?凤冥夜的脑子里闪入了许多的想法。然而,一个念头在他的头脑里特别的清晰坚定:既然如此,他决不能让颜倾殇将这个事情告诉她。 凤冥夜狭长的眸愈发的黯淡。为了烟儿的身体,为了隐瞒上一辈的孽,他只能选择妥协!男人的声音极轻极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和黯然。 颜倾殇,原来一早就算好了一切。 他,是在威胁他! “夜?” 柳如烟闻言,心头重重的一颤。他让师父带她走?他们不是说好了,永不相离么?虽然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她还是感觉到一股刺痛的迅速的传遍了自己的四肢百骸。 “烟儿,死蛊必须尽快的解开。我绝不能让你冒着生命危险!更何况,你如今还有了孩子……我……” 凤冥夜勉强的笑了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自然。然而,心头的那种抽痛之感却怎么样都挥之不去。那一日,他花尽心思求得她一句永不相离,谁知道不过十几日,亲口要她离开的人,竟然也是他! 不能看她,因为心中疼痛难忍。凤冥夜移开眸,将眸光望向了一旁波澜不惊、浅笑自若的颜倾殇的身上!原本黯然的眸光立刻变得充满了敌意和气愤! 这颜倾殇,早就将这一步、一步都算好了。他算到了他对烟儿的真心,为了烟儿的命,他必定妥协!更算到他在意的是烟儿生母和父皇、他之间的那一段恩怨!他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定要将烟儿带走! 好,真好啊! 天门天主的谋略,果真名不虚传。 颜倾殇感觉到了他的视线,一袭白衣翩然似仙。清俊的脸容上,依旧淡笑若风。 !! 三年后 听着那熟悉的低低的柔哄的声音,柳如烟心底泛起一阵强烈的酸涩!她不是笨蛋!怎么不知道他的无奈?那死蛊的解蛊之法在师父手上,而师父非要带走她。夜心里就算是再如何不甘愿,却也只能无奈妥协! 只是因为,她的性命,其实是捏在了师父的手上! 再看了一眼一袭白衣的师父,他脸容依旧那么淡然自若,若有似无的显露出了一抹胸有成竹。 第一次,她对这个出尘的师父染起了一丝的不喜。 虽然,知道师父的为人就是如此的淡然无痕,师傅的手段就是这么的简单明了。可是,他好歹也是柳如烟陪伴了整整十多年的师父啊!竟然丝毫都不顾忌她的感觉,就能如此的以她的性命相威胁。 “芷烟,我们走吧。” 平静柔和的勾唇出声,他直接将床上的柳如烟抱了起来。清明如他,怎会感觉不到柳如烟的眼眸中那一抹略略的失望和排斥?只是,一向平静无波的颜倾殇的心底竟难得的泛起了一抹不舒服的感觉。那感觉,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忍?不过,出了那不忍之外,他心底似乎又有几丝喜悦? 似乎,这是烟儿第一次如此大胆而且恼恨的眼神看着他?也是第一次有人敢用如此的眼神看他! 然而,再怎么样。他都不会将烟儿放在凤冥夜的身边的。他们天门之人,本就不应该涉世,而凤冥夜也只能为她带来无尽的麻烦而已。他既然收了那个人之托,自然要将烟儿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毫不犹豫,他大步的从凤冥夜的身边擦肩而过,脸色依旧淡然。 “等等,我还想问一件事!” 凤冥夜眼眸阴鸷的望着一袭白袍的颜倾殇离去的背影,冷不丁的掀唇冷冷道。只觉得心底刺痛之极,胸口闷的几乎窒息。他已经在心底命令自己必须冷静、冷静。可是,心口那一抹恐怖的嗜血杀意却不听话的冒了出来! 颜倾殇稳健的步子微微的一顿,却并没有回头! “你为何会知道,父皇告诉朕的解蛊之法,是错的?那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霸绝暴戾的话语由着他口中迸出,然而,凤冥夜却是用密音传入的方法告之颜倾殇的。 然而。 颜倾殇修长的身形只顿了一下,很快,又大步的往前走了。 “这与你无关。” 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一袭白袍的男子走的更快了。 柳如烟原本就身子虚弱,如今师父突然抱起她大步的离去。心知自己真的要和夜分离了,小脸更是苍白了好几分。一股酸涩和难过在她的心底不断的膨胀、膨胀。她恼、她恨!最终,她却不知道自己应该恼怒什么!是恼自己身上居然有那个该死的死蛊?还是恼怒解蛊之法不在自己手上,偏偏在那个一心想要将自己带离夜得师父手上? 为何自己如此的弱小?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握,又如何照顾腹中的孩子,如何守护夜? 不够强,所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与他分离! 原来,和自己爱的人分离的感觉,竟然是这样的酸涩、无奈、疼痛、不舍!这是她第一次品尝这种感觉。 “夜……夜……” 努力的抬头,不舍的望着身后的夜,看着他双眸渐渐的有了嗜血的味道。蓦地,胸口就闪过一抹担忧和心疼。忍不住张开软唇,低低的唤着他。然而,颜倾殇脚下的步子更快,飞快的掠出了这房间。 只剩下了凤冥夜一个人,孤独的立在了原地。男人的眼神越来越阴鸷了,妖冶的眸中也隐隐露出了几丝血丝。 “王?” 暗影远远的瞧见了那天主带走了烟妃娘娘,立刻就飞进房。望着眼前宛如雕塑一般的皇上,试探性的开了口。他深知烟妃娘娘对于王的影响力有多大,有点担心那一身魔性会不受控制…… “暗影,派人跟着他们,远远的跟着!不要太近,定期给我烟儿的消息。再派人尽快查出生死双蛊的消息!” 凤冥夜似乎是极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蓦地,掀唇冷冷的道。颜倾殇!别以为如今带走了烟儿的人,他就什么都做不了了!她是他的女人,总有一天,她会永远留在他的身边! “是,王!” 暗影心底忍不住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王似乎还没有被刺激的失去理智。这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 待暗影走后,凤冥夜这才将自己的手掌打开了。男人的大手中,安静的躺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这却是刚刚,颜倾殇带走烟儿之时,经过他身边时突然塞给他的。 打开那纸条,只有极为简洁的一句话:“夜,等我回来!我把玄天神功留下了,在桌子上。” 那字迹也是极为潦草,也不知道是烟儿什么时候偷偷写好的。不过,若非没有她刚刚这动作,只怕他可能又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的血魔之功已经修炼到了第九层了,虽然从小就被天玑老人学习修身养性而且还有玄天寒气震着。但,如今随着他功力的增长,再加上他心中有了在乎之人。这魔性也愈发的狂烈了。 玄天神功!烟儿竟然将这个留给他了! 原来,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儿。柳如烟一直没法溜走,倒是想起了凤冥夜需要那一本玄天神功。她恢复了以前的记忆,知道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秘籍所在。那玄天神功,却是师傅传给她的一种很厉害的武功,没有什么现成的秘籍,只存在她的脑子里。 当时,她创立的天魔宫,虽然是天魔宫的宫主,却还是隶属于师父颜倾殇天门门下的一个小帮派而已。所以,她拿出玄天神功的名号为天魔宫打出名气。只是,她没有想到却还真的被夜惦记上了。那玄天神功秘籍,只适合极阴女子或者是拥有玄天寒气之人修炼。身怀玄天寒气之人,这世上少之又少,而且多是女子。可是,夜是一个男人不说,而且那玄天寒气似乎并非天生就存在他的体内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但是,柳如烟想不明白,也没有想太多。留在这儿无聊,而且夜都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她便将玄天神功的心法和招式都写了出来,准备留给凤冥夜的。 然而,十日前开始,每一天都要喝药,却让她脑子晕晕乎乎的。这事情,就这么被耽搁下来了! 没想到,最后却是以这样的方式交给夜的…… 凤冥夜微微的吐了一口气,俊美绝伦的脸上的戾气褪去了不少…… 烟儿……待你身上的蛊毒一解,我就立刻将你接回来!无论,要用怎样的手段! 眯起一双狭长妖魅的眸,凤冥夜长身玉立,双拳不自觉的握的死紧! 谁也没有想到,自这一日分别,两人竟再也没有见面。 三年后。 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祁山,北冥国与羽弛国的交界边境。 一辆精致华丽马车自一条羊肠小道徐徐而行,再过不久,他们便可以跨过这边境,进入北冥国的境内。 此刻,马车已经悠哉悠哉的步入了一片山林之中。阳光由细缝间轻轻洒下,蜿蜒小道穿行其间。 蓦地,一道高大的身影闪现在了这树影斑驳的小道中。他可是早早的就盯上了这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了,单看这马车就知道这定然是身家不凡的,再加上那马车的外面,还坐着两个粉嫩无比、可爱娇憨的小娃娃。 这样拖家带口的富贵人家,可谓是打家劫舍的第一人选,真是不抢白不抢! “站住!打劫!” 虎腰一叉,钢刀一甩,面目凶狠的山贼恶狠狠的对着马车,上前就是一个狮子吼。 “爹地,有坏叔叔要抢劫,怎么办?” 一个小娃娃远远的就瞧见了那一脸横肉的山贼,转头向着里面的人脆声说道,一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天真烂漫!可爱的小脸上染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却没有半分的害怕。 “呜呜,好可怕!弟弟,这叔叔好凶的模样哦?” 另一个长得粉嫩如花瓣般的小娃娃却是瑟缩着,有些怕怕的望着眼前的耸立的坏叔叔。一双漂亮的大眼睛似乎随时就会掉下泪珠来。 “这点小事自己解决!我这儿正有事儿呢!” 从那马车的帘子里传来了一个年轻清冽的声音,却带着十足的漫不经心。 哎呀,奇了。这看上去不过两三岁的毛头小子竟然不怕他?这还不说,这被打劫的家伙到底有没有觉悟啊?打劫打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的这样的事情呢! 不过,看着那个不怕他的小娃娃边上的那个粉嫩可爱的小家伙,都快被自己吓哭了。山贼总算觉得自己是挽回了一点点的颜面! 抓了这两个娃,不怕里面的人不交钱! 打定了主意,那山贼立刻气势汹汹的奔了过去。想也不想便向着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娃娃抓了过去。 “哇哇,坏人,坏人,别碰我!” 那小女娃见状,更是被吓得哇哇的大哭起来。小手在那山贼叔叔的胳膊上到处乱拍! !! 打劫 另一个小娃娃见这山贼大叔来势汹汹,似乎也被他吓住了。可爱粉嫩的小脸露出一抹担忧,还煞有其事的大声叹了一口气。 那山贼见那男娃娃似乎也被他吓住了,顿时底气更足。哪里会管那小小女娃的胡拍乱打?大手继续向着她抓了过去。而那小女娃,却是大眼含泪、瑟瑟发抖的往马车里面飞快的退去。 说也奇怪,那小女娃虽然娇小可怜,钻入马车的速度却是一点不慢。山贼使劲儿去抓,却都没有再碰到她白嫩的小胳膊。 “宫主,小少爷和小小姐放在外面真的没关系吗?再怎么说,他们才两岁多啊?” 清云逐月可没有柳如烟那么好的定力,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看着那继续埋头地图的俊俏“公子”。小小声的提醒道。小少爷和小小姐还是第一次和她们出门呢?宫主怎么如此狠心,小少爷和小小姐都是那么可爱的孩子啊? 谁会忍心让这么天真烂漫的孩子独自面对山贼,还美其名曰:这是“锻炼”孩子呢?宫主这观念,在世上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我只能说,你们太不了解我的孩……!” 柳如烟慢里斯条的启唇道。她望着都是一脸担忧的清云逐月,俊脸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看样子,她的两个宝贝生出来的模样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 若不是平日里她一直教育他们对自己人不要露出恶魔一面,只怕现在…… 然而,柳如烟的话还没说话,一个小小的圆滚滚的身子就已经退到了她的面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还聚集了一大滴摇摇欲坠的泪滴。 “爹地,这个坏叔叔想要抓我,绯儿好怕哦!” 惊慌可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小小的身子似乎是被吓得呆住了。然而,那山贼大叔的大手却还是往她这边了过来。 好可爱好可怜的小娃儿!看到绯儿那小脸害怕的模样,清云逐月两人心底同时升起了一个大大的粉红色的桃心。接着,两人美眸一瞪,望向了那不知死活的男人,心底均在想:该死的山贼,竟然敢对这样的孩子下手? 就在两人想要出手之时,蓦地,那块头不小的山贼的手突然的起了许多的红色的痱子。 “哎哟,好痒,好痒!这,这怎么回事?” 完全没有想到会出现这样诡异的情况,怎么自己好端端的就起了这东西?定然是有人给他下了绊子!可是,从刚刚到现在,碰过自己的,不是只有一个人吗? 那就是,这个被他吓破胆儿的小小的女娃娃! 想到这儿,那山贼的嘴巴张得老大,背上忽然冒出了一股子寒气…… “爹地,这坏叔叔真的好可怕,绯儿刚刚被他吓得手不小心一抖,就给他抹一点点霏夭了。不然,等下他要伤害爹地怎么办?” 小小的胖胖的小女娃儿仰着一张楚楚可怜的小脸蛋儿,吸了吸鼻子,将眼中的泪吞了回去。这才小声小气的对着眼前的俊俏公子认真至极的道。 什么? 清云、逐月两人听了这话,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样的语气模样配上这么一番话,这还叫不小心手一抖?谁能想到:小小姐竟然是一个如此腹黑的小娃儿啊!霏夭那东西,虽然不会将人致死,却足够好好的折磨这山贼了。那个被抹到的手臂,不麻痒上三四天,是不可能好的!而且,这东西的解药极为难配的。你就是有方子还不一定有钱配的起呢! 外面端坐着的流烨却是少年老成的摇摇小脑袋,他一开始看的那山贼接近他那可爱无敌的姐姐,就已经叹了一大口气。就是为刚刚那个山贼哀悼了!他这姐姐别的不会,却是将妈咪的医术天赋全部继承过去了!虽然姐姐的武功不高,但是那人蓄无害的甜美模样、可怜胆小的性格,再加上一手下毒、藏毒的本事。别说一个小小的山贼,就是一个成名的江湖人物,只怕都很难不遭她的毒手! 此时,那个山贼早就说不出话了。只是瞪大一双死鱼眼,望着眼前依旧楚楚可怜的小女娃,嘴里只能不住的叫唤着难受,难受。 “好了,爹地,我们继续走吧。” 流烨酷酷的板着一张小脸,奶声奶气的说了一句。竟然是瞧也不瞧那个倒下的强壮山贼一眼,那副模样倒是沉稳老成的很。心底也暗道:这种小角色,他那个柔弱的姐姐出马就够了。小手一挥,继续开始驾车而行。 然而,马车上的五人都没有注意到。那个缓缓的倒下去的山贼,却待他们离去之后,向着某个地方发出了一个小小的暗器般的东西。 一旁的茂林之内,两双眼眸却远远的盯着这缓缓而行的马车。 “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一辆车了。” 一个身穿血红色精致长袍、身材修长的神秘男子,若有所思的望着那马车。他的脸上带着一张红色的羽面,只露出了一双深邃明亮的眸,还有削尖精致的下巴。蓦地,他似乎是确定了什么般,缓缓的启唇道。 “公子,这暗号还没有出现,你怎么知晓这车上会是他们?” 另一个身穿浅红色的斯文男子微微的一愣,有些奇怪的问道。这一路上,他们见过的来来往往的人和马车多不胜数。相隔这么远,他们也只能看到刚刚那山贼似乎是被那一行人摆平了。但是,公子怎么就这么笃定,这一辆马车里面就是天魔宫的宫主呢? “偌浅,你没有看到那坐在马车前面的两个小娃娃吗?这天下,除了天魔宫宫主那厮,还有谁敢将这样的小孩子大刺刺的放在外面?还真是他一贯的作风!” 淡淡的啐了一口,那血红色长袍的男子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天魔宫自从三年前开始,行事作风就都变化了。身为天魔宫的死敌,他自然也不能再用以前的法子对付他了! “公子,暗号来了!” 浅红色的长袍的男子突然看到他们一直在等待着的东西出现了,顿时下意识的开口说道。心底也是已经,公子果然没有料错! “嗯,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他来了就好了,这一次,别想再和他抢那个宝贝!煞血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沉声命令了下去。 “是,公子!” 偌浅闻言,立刻恭恭敬敬的答应了一声。三下两下窜入密林中,飞快的消失在了原地。 这一边,精致舒适的马车依旧不急不缓的在这林间小道中前行着。 马车中的三人神色依旧淡然自若,但是身子却都调整到了警戒的状态! “刚刚那山贼有问题,只怕他是受人之托来试探咱们。哼,煞血那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柳如烟望了望清云、逐月两人,笑的愈发的灿烂了。只是,那语气中却带着淡淡的不屑和 “宫主,我们怎么做?” 刚刚那山贼是煞血公子布置的?清云秀美精致的小脸露出一抹惊讶,她虽然感觉那人有问题,却还不能确定就是煞血公子做的。不过,她的脸色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声音也淡漠冷酷的很。 煞血公子会出现,他们一点都不意外! 这煞血,还真是阴魂不散啊!江湖上谁都知道,自从煞血在六年前败给宫主一次之后,他就处处与宫主作对!可惜,宫主是天主唯一的室内弟子,那煞血就是用尽了法子都没有在宫主手上讨走半分便宜。 三年前,宫主因为生育,所以在江湖中几乎绝迹了。那煞血在那段时间更是风光的很,还口出狂言呢!后来,宫主身子调理好了。只是随意露了几手,又将煞血公子比到了地底下。那家伙狂傲不已,自然是不会罢休。如今,他更是比以前更加的变本加厉,处处都想着如何对付宫主。 “静观其变。” 勾唇,打扮成了俊俏公子的柳如烟邪邪的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漫不经心,那煞血公子真是很奇怪。每一次都要纠缠她,但每一次都不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老这么纠缠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 或者说,他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一次次的这样的穷追猛打? 眯起一双灵气的眸,俊俏白净的脸上闪过一丝的冷意。难道,就是为了自己手中的那个? !! 宝藏 精致华丽的马车依旧缓缓而行,然而车内的人立刻感觉到了周围出现了许多道不寻常的气息。 原本静谧的茂林中,顿时染上了某种诡异的危险气息。 好家伙,全部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这煞血,这一次到底想要做什么?威慑?还是别的什么?这一次,她的行踪应该是极为秘密的。到底他又是如何得到她的行踪的。 来不及多想什么,那埋伏好的高手已经向着马车这边冲了过来。 别人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们也没有退却之理。柳如烟和清云、逐月都不是怕事之人,三人对视了几眼,交换了个眼神。清云逐月立刻双足一点,同时向着马车外面掠去。在眨眼之间,一个人将一个小娃娃揽在了怀中。 而柳如烟却抽出了一把软剑,浅笑盈盈的向着那些人冲了过去。 别看他粉脸带笑,那笑容中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冷意和讽刺。众人一瞧那软剑,顿时心底一怔。这是天魔宫宫主的银丝软剑,是他最厉害的武器之一。那银丝软剑算是他名扬天下的第一兵器吧!真没想到,这家伙一出现就是出绝招? 不待这些人回神,柳如烟已经飞掠到了那些人的中间。双脚还未落地,他抓住这么一瞬间,纤纤素手就那么一扬。 “刷刷刷”几十道暗器已经飞射而出!众人还未看清楚他射出的是什么。只觉得那而那射出的速度比之一般的暗器也不知道快了多少!众人呆了一秒,许多人便是突然闷哼一声。竟然在一个照面中就中了招!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煞血,你还是自己出来吧!” 柳如烟俊脸上依旧带着笑容,环视一周,这才不紧不慢的出声说道。只见他修长的身影缓缓的落下,一袭白色的衣袍在半空中翩跹如蝴蝶。刚在半空中射出暗器之后,他手中的银丝软剑一甩,那宛如银丝的极细软剑便乖巧至极的缠在了他的腰间。 好厉害的身手!众人心底均是一惊,然后立刻觉得身体窜入了一阵的麻痹。只怕是那暗器中染了一些的麻痹的**吧!这几年,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他喜欢动用各种**了!而且,更让他们觉得心颤的是:他们血煞公子手下的人,对上天魔宫宫主的机会不算少了。然而,近几年来,天魔宫宫主的武功似乎是进步神速!快的让他们惊骇欲绝! 这一次,他的身手似乎是又进步了! “啪啪啪。恭喜魔天宫主,功力又上一层了!看样子,本公子与宫主你的差距,似乎是越来越远了。” 煞血俊美的脸容上勾起一抹淡淡的妖娆,举手用力的鼓掌着,脸上却满是漫不经心。然而,他的心底却飞快的闪过一丝的惊诧:这魔天的武功这几年来进步的太快了。而且,每一次和他交手,他都会出现一些新的招数。像是今夜他使用的暗器,就是他以前从未使用过的一招! 刚刚的暗器放倒了一部分的人,却又更多更多的人向着柳如烟逼了过去。而清云、逐月两人淡淡然的立在了柳如烟的身后,脸色平静至极,甚至还露出了一丝古怪。丝毫都不担心被如此多的人围攻,宫主会有什么危险!宫主的身体武功,她们俩是最清楚的。就凭着这些人想要伤到宫主?做梦!而且,他们似乎也没有想要真的拼命的样子。 “哼,煞血,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快点说吧!我现在还有急事,没时间在这里和你磨蹭!” 柳如烟长身玉立,一身纯净的白袍衬得他愈发的超凡绝俗。勾起优美的唇,他盯着立在面前的一身血红长袍的煞血,眸光锐利至极! “我的目的,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虽然你的一身武功令人的惊惧。但,你应该知道我在这里暗中埋伏了多少的好手和陷阱。面对这些,你竟还能如此的淡然冷静。我打什么主意,只怕早被你看穿了吧!” 只有被看穿了,这小子才能如此的淡定吧!煞血阴沉着一张精致的俊脸,紧紧的盯着眼前老是一副从容的柳如烟,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来。然而,一如既往,他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煞血心底浮上了一抹挫败!其实,他口头这么说,心底却没有什么底。如今,他发现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个老对手了!原本,他是希望在找他之前挫挫他的锐气,才故意的调来这么多的高手。还特意的将那个不入流的山贼弄来做明哨! 柳如烟俊脸上依旧挂着浅柔的笑容,他的眸光深邃的宛如大海。那笑容不喜不悲,却璀璨的夺目至极!呵,关于颜族的那个宝藏,谁能比她更加在意?所以,对于手中拥有着地图的人。她又怎会不知晓? “刀火!” 看着眼前的一脸高深莫测的男人,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无奈的勾唇,他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这家伙一出手就废了他们这边十多个人,那个什么挫锐气肯定是不能干了。这一次,他可是来找他合作的呢? 不知为何,每次对上这个魔天,他总有一种怎样都捉摸不透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十分的不爽,但是却没办法!谁让这个年纪比他还小的小子的武功,竟然隐隐在他之上呢?手段、作风,每每都能比他好高明。 “山海!呵呵,你果然也是钧天找来的人之一么?” 柳如烟唇瓣的弯起的弧度更深了几分,依旧淡淡然的对着眼前的男人说道。敛下眸,她心底暗自好笑:颜族的宝藏地图碎片一共有五张,她一个人手中握着两张宝藏地图碎片,另外的三张,正好落在了江湖上其余三大神秘之人的手中。昀天、煞血、修罗三公子各有一张。 她却一人独占两张。再加上…… 哼!她嚣张不得,从容不得,难道还能让别人嚣张、从容得了吗? “也是,也不是。我的确知晓关于颜族的宝藏的事,但钧天那家伙还不知道我手握一张地图碎片。他只邀请了你和修罗两人而已。我是确定了这个消息,自己过来的。没想到,你的消息,竟然比钧天那家伙还要灵通的多!” 煞血心底又吃了一惊,虽然刚刚话是说他应该知晓自己的目的。此刻由他的嘴里的话确定了,他心底却不禁暗暗吃惊了!这两年来,魔天这家伙越来越高深莫测了。先是突然沉寂了整整一年多,然后又是突然的以雷霆手段重新压制住了他。 刀火山海,这是那地图上刻下的四个字。四字暗号!两个字对两个字,能对上,便是手握地图碎片之人! 另一边,夜月国皇宫 “怎么样?找到她了吗?” 凤冥夜身穿一套金色的绲边龙袍,妖孽深刻的五官勾勒出霸绝的模样。修长强健的身子傲然的立在御书房中。此刻,男人狭长的凤眸眯的很紧很紧,眸光暗沉。 三年了,他找了烟儿整整三年了。她到底在哪里?这几年,若不是父皇留下的遗命和蓝逸、暗影、冷逝痕这么多的人死死的守着他。只怕他早就会因为压制不住那狂暴的无法控制的魔性,力尽而亡吧! 心,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挖走了一大块。空荡荡的,冰冷刺骨! “启禀王,没有任何的发现。我们派去的人再一次没有了踪影。而且……江湖上天魔宫的圣女这几年来几乎没有露出一次面。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无从查起啊!” 暗影将头低的极低,咬着牙,原本冷然的声音里,此刻却染上了一丝艰难。三年了,王日夜不宁。可是,柳如烟就好像是不存在一般,完全找不到。 派去天门的人,一无所获。开始跟踪他们的人,有的失踪,有的被打晕送了回来。再派过去,总是没有任何的消息。 “呵呵,三年了,就算是天门再如何厉害。也不可能如此一丝一毫都渗透不进去。更不可能会消息全无。朕还要欺骗自己多久?朕还要自我安慰多久?若非是烟儿自己动了手脚,我的人岂会……” 凤冥夜绝美如妖精般的容颜扬起了一抹勾人魂魄的笑容。扫了那有些不敢说话的暗影一眼。男人仿若自嘲,又仿若是麻木的说道。三年了,他从未放弃过寻她。可是,这样的结果,却将他伤的体无完肤! 就算是颜倾殇,都绝不可能阻止他打听到烟儿的消息。对于这点,凤冥夜还是很有自信的。可是,如今这种音讯全无的情况。除了是烟儿自己将那些人下了绊子,根本不可能还有别的可能!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他?为什么不让他知道她的消息?她对自己说了永不相离的。凤冥夜俊美如神的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妖娆。只是,他身上的气息却越来越寂寞,越来越黑暗。 “王,属下开始禀告的另一件事。当如何?” 即使暗影没有抬头,却依旧感觉得到那种深重的孤寂和受伤。心底划过一丝的愤然,这世上还有谁能如此轻易的伤到王?除了那个女人不作第二人所想。她真的做的出,做得出!掀唇,暗影问了一个问题。只希望将王的注意力稍稍的转移就好,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 “那件事么?那件事也很重要!你就先不用管了,朕自有安排。” 似乎是被暗影的话稍稍的牵引出了那种情绪。凤冥夜眼眸微微一动,似乎是没有开始那么的呆滞疼痛了。勾起苍白的唇,他淡淡然的命令了下去。他依旧沉稳,依旧在笑。只是那俊美的脸容上,却露出了一种从来未有的疲累。 “是!属下告退。” 暗影低低的应了一声,望了沉默而游离的王一眼,无奈的退了下去。王的心病,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毫无办法。他们,只能远远的望着主子,心底恨着那个该死的柳如烟! 煞血望着眼前的柳如烟,两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一抹了然的笑容。 在江湖上,不知从哪一年开始。流传着这样的一个传说:西域曾经的一个神秘的族氏,颜族。他们是唯一一个涉入中原的西域之族。那个种族在中原生活的很好,但有一天他们的所有人突然人间蒸发了。没有人再找到他们,他们只留下了曾经存在的一些痕迹。传说,他们是一个极为聪明、富有的种族。他们留下的几样绝世珍宝和许多的财宝。在中原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为何他们要留下这些,就如没有人知道为何他们会失踪一样。 这传说随着年岁,已经产生了许多许多的新版本。江湖上更是称:只要得到了这个宝藏,就能得到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就能一统天下之类云云。总之,就和许多的传说一般。它越穿越神,越穿越离谱。曾经有许多的江湖人都想找寻,奈何这宝藏的地图虽然现过世。却陆陆续续被江湖上最神秘强大的几大帮派给秘密的弄到了手。 原本,对于古代这些传说宝藏的调调。柳如烟相不相信都是个大问题。但是,柳如烟现在对它却十分之感兴趣!为什么?因为柳如烟怎么都想不到,从夜身边将她掳走的师父颜倾殇,竟然就是出自西域颜族的正统一脉。他已经对她承认了,这个宝藏,虽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神奇,但确有其事! 原本,颜倾殇也不会对她透露这些的。 但是,颜倾殇在带她会魅山之后,先是用寒冰药棺将她体内的蛊毒一点点的引入沉睡。然后,又为她做了许多的治疗之法。才慢慢的将那诡异的蛊毒暂时震住了!然而,他却告诉了柳如烟一个极为重要的事情。这死蛊之毒,他是没办法完全解开的。但,这生死双蛊,就是由他颜氏一族流传出来的。而曾经他们家族留在中原的宝藏之中,就有一本关于生死双蛊的详细解说的秘籍! 那是他们家族,最古老珍贵的东西了! 眼下,烟儿的蛊毒虽然震住了。但是,要解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唯一根除的办法,就是要找到曾经的那个秘籍,那样烟儿才会有根治这蛊毒的可能! 否则…… 这蛊毒,依旧随时可能要了她的性命! 所以,这神秘的宝藏,他是势在必得的! !! 水妩山庄 “煞血公子,请吧。虽然昀天公子没有请你前去水妩山庄去。但你手中也有一张宝图碎片,少了你,我们也成事不了。我相信,钧天公子会很欢迎你和我一起过去做客的。” 柳如烟对着眼前的煞血露齿一笑,那笑容灿烂中带着一丝的狡黠。手臂一扬,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呵呵,魔天宫主如此的热情,那煞血就却之不恭了。请” 一身血红长袍,妖娆俊逸的煞血也露出了一抹和善至极的笑容,十分配合的走到了柳如烟的身旁。这小子,果然是算准了的!他一人手中握着两张地图碎片,谁还敢真找他麻烦? 不过,一旦大家集合了碎片,一齐寻宝……倒不知道谁才能笑到最后了! 而被煞血带来的众人,见两人这副和和气气的模样,差点没把眼珠子都给瞪出来!众人心底都泛起了一抹敬意:实在是佩服这两位公子由黑脸变成白脸的速度啊! “嘻嘻,爹地。原来这一次我们是要出去寻宝吗?哇咔咔,好期待哦!” 就听到一个甜甜脆脆的声音响起,一个可爱无比的女娃娃向着柳如烟奔了过去。她粉嫩的小脸上染着激动。软嫩的小拳头还不住的挥舞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兴奋的眨巴着。 “绯儿乖,小心点。” 一身白袍、姿态高雅的柳如烟见了那小娃娃,顿时俊脸上露出了一抹极致的柔和。蹲下身子,将向着他冲过来的大女儿抱在了怀中。 站在后面的一个男娃娃,却是颇为老成的站在原地。那天真无邪的眸光中却带着某种极为隐秘的深幽,宝藏这事。他很早就从妈咪那儿知道了。虽然他嘴上不说,不过那张红扑扑的小脸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浅浅的兴奋。 看到了这两个小娃娃,煞血妖美的脸容上,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三年前,天魔宫的宫主就突然的隐世不出了。传言是他有了孩子,然而接下来的两年,却从没有人看到过他身边出现过。没想到,今天却看到了这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那小娃娃的模样,倒是都长得一副好皮囊,的确是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基因。 不过,为什么他看到他们俩的时候,却感觉那个男娃娃的脸容哪里见过一般呢? 想了一圈,煞血也没有想起这小娃娃的脸到底像哪个人。摇摇头,他也只能暂时作罢了!不过,见他和这两个小娃娃如此的亲密慈爱的模样。他立刻就可以确定:这家伙在三年前隐世不出,真的是因为他有了自己的儿子女儿了啊! 这魔天居然把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带出来寻宝,他脑子没有问题吧……不知怎么的,煞血的脑子里就闪过一种怎么都想不明白的迷惑。 想来以前,江湖上盛传魔天他是因为有了孩子才淡出江湖。但这几年,在江湖上却从未有人看到他的孩子的影子。在大家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幌子的时候,他却如此高调的带着两个小娃娃出现。难道,魔天这个狐狸,心底到底是打什么主意?难道,他不知道带着两个这个小娃娃,对于前来找宝的他根本就没有好处吗? “这是你的孩子吗?真可爱呢!” 心里这么想着,煞血表情功夫却做得十分的到位。勾起薄唇,脸上扬起无害好看的笑容。他的望向了那个小小的女娃,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自然是爹地的宝宝咯,叔叔,你长得真好看。叔叔,你有钱吗?要很多很多钱哦!” 宛若仙童般的小女娃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亮的惊人,贴在柳如烟的怀中,歪着小脑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眼前一身红衣的煞血。看完了煞血,又将眸光放到了“爹地”的身上。似乎是在细细的思考着什么,霎是认真! 眼前这个叔叔长得真不错,而且似乎有权有势。嗯嗯,勉强可以算是一个候补吧?打从出生,她和弟弟就没有爹地,而且还一直待在魅山之上。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她和弟弟早就商量好了,这一次出来不仅仅要记得妈咪的吩咐,更重要的任务是为他们自己找一个好爹地! 在她眼里,好爹爹的排在第一的条件就是:一定要又帅又有钱! “额,钱?叔叔还算有钱吧!” 被这小女娃这样死死的盯着,又听到她如此直白大方的问话。煞血只觉得头上忍不住冒出了三根黑线,要很多很多钱?他有没有钱管这个小女娃什么事?这小女娃,还是他宿敌的女儿呢!不过,看着那张认真可爱的小脸,一向嗜血的煞血,却难得的软了语气,轻柔的回答了一句。 煞血被这天真可爱的小女娃打量的心底一颤,他总感觉这小女娃的视线就像是x射线一般,带着某种奇怪的意味。真不知道,这小娃娃的心底到底是在打着什么样的鬼主意。 “是吗?那太好啦!爹地,我喜欢这个有钱的叔叔,我们就跟他走吧!” 绯儿小脸笑的愈发的灿烂无邪了,那副兴奋的小模样倒像不是煞血有钱,而是她有钱似的。 听了这话,煞血手下的众人心底流了一头大汗。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主子随口一句还算有钱就能轻易的让她卸下心防。 “绯儿真厉害,才下山就学会自己辨别有钱人和普通人了!不错不错!爹地待会儿有奖励!烨儿,你这可比不上你姐姐了!” 然而,眼看着自家的孩子傻乎乎的对着宿敌有了好感,柳如烟却还笑眯眯的说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一身白色长袍翩然,俊秀的眉宇之间依旧沉稳无波。 众人一听,顿时感觉到自己头上一阵乌鸦飞过!这魔天宫主教育孩子的方式,当真是独一无二、举世无双哪!这样的教育下去,真不知道他那两个可爱无邪的孩子,会长成一个怎样的“极品”呢? 怀中的绯儿得了爹地的夸奖,原本就闪亮的神色更加的灿烂了。趴在柳如烟的背上,她远远的望向了身后的弟弟,可爱的小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后者自然是感觉到了他那个姐姐的得意,小脸一偏,小嘴一撇。哼哼,别以为被那个该死的大夫早几秒钟抱出去就真的是老大了!他平小凡可是曾经龙组最小的希望之星!眼前的这个煞血虽然不错,但是根本就比不上他们真正的爹地百分之一! 等他将真的爹地给认出来了,那时候看她还得意?哼哼,真的爹地,只有他这个穿越来的才知晓,他亲爱的“姐姐”还一直都不知道爹地到底是谁呢! “好了,我们快上路吧。昀天只怕在水妩山庄要等的急了!” 柳如烟看着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鬼头,岂会不知道他们俩心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敛下眸,淡淡的提醒了一句。也不去看煞血的脸色,他抱着怀中的绯儿一步步的向着他们的马车走去。 煞血也不在意柳如烟的态度,只是下达了向水妩山庄加速前进的命令。 坐在了高头骏马之上,煞血眸光暗沉,妖美的俊脸上勾起意味深长的浅笑。在五张地图碎片集合之前,他自然是不能动这家伙分毫的。但是,到了寻宝之时……到时候,各方势力混杂,他想怎么对付天魔宫,就能怎么对付…… 水妩山庄坐落在北冥国的最南边,离羽弛国和北冥国的交界处并不是很远。这个山庄是倚着羽弛国、北冥国交界的一条流溪江而建立的。三面环水,只有一面为出口,这唯一的出口,却还是一座陡峭巍峨的山岭,可谓是易守却极难攻,地位位置十分的优越,周围的自然景色也是十分的优美宜人。 此山庄号称“天下第一庄”,是昀天公子一手建立起来的。能够得到如此的美誉的,自然不仅仅是因为它绝佳的地理位置,更因为山庄内的风景排布,都是一绝!而且,这山庄虽然名声在外,江湖上真正知晓它的位置的人却是寥寥无几。 三面环水,一面是陡峭的山峰,要在这样的地方建立一座如此宏大华丽的山庄。真不知道这昀天公子,为了这个地方,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财力! 待柳如烟和煞血等一群人随着前来接应带路的人一齐上了山,穿过那一个又一个精细的陷阱迷林。花费了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七拐八绕的。两人心底都不禁感叹起这天下第一庄果然是名不虚传的! 只是到达这山上都如此之难,难怪昀天公子能仰仗着这水妩山庄,在江湖屹立多年而不倒! 他,的确有和他们还有修罗公子齐名的资格! 山庄的大门可是由一座几乎能以假乱真的机关假山作为掩护,待前来接待他们的庄里人开了机关。那假山才飞快的向着两边移动,一座极为精致雄伟的山庄缓缓的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 !! 算计之始 众人虽然心底惊诧这山庄的鬼斧神工,毕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了,脸上都还保持着一贯的沉稳。柳如烟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率先抬起脚,第一个迈入了水妩山庄。 后面的人也立刻会过意,随着他鱼贯而入。踏着精致的鹅卵石扑出的路径,只见山庄中的一草一木,无不透出一股淡雅精致。众人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路径的两边,有繁花锦簇的小桥清水;有锦鲤游荡的清澈池塘;更有清美幽静的独家小院。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琉璃色的精巧瓦砾闪烁着柔和的光华,将这大气精美庄园衬托的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众人都心底暗暗的吃惊,摄于这庄园的华美风光。不知道这一个水妩山庄,那昀天公子是花了多少银子、心血才建成的?而烨儿和绯儿两个小娃娃更是眼睛瞪得老大,满含兴趣的望着眼前的一切。若不是清云和逐月两人一人牵着一个,只怕他们都要看着不想走了。 然而,走在最前面的柳如烟一袭白袍翩跹,虽然他俊脸染着礼貌的浅笑。但是,心底却在暗暗的记忆着这山庄的摆布和设计,猜测着,这山庄之中,到底能容下多少陷阱诡计? “公子,您邀请来的贵客魔天宫主到了!不仅如此,他还带了另外一个贵客呢?” 过了一会儿,引路之人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大厅之内。此刻,他正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对着正座上的昀天公子禀告道。 只见,宽敞明亮的大厅之内,一个身材高挑、穿着绛紫色的精致短衫的男子正静静的端坐其上。他一头柔顺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那发色竟是罕见的淡紫色。男人的脸容隐在了淡紫色的面具之下,看不太真切,只露出了饱满玉润的额头和白皙削尖的下巴。此刻,他修长好看的指随意撑着自己的头,略带几丝邪妄的打量着众人。 “唔,魔天宫主、煞血公子?果然是两大贵客,在下真是有失远迎了。眼下天色已晚,就由敝下设宴款二位。再安排厢房给你们好好休息吧。” 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他浅笑了几声,对着柳如烟和煞血柔声道。那神色看上去却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一丝的怠慢。 “叔叔,这个山庄都是你的吗?” 不待柳如烟和煞血两人答话,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倒是先响了起来。只见绯儿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正满眼放光的盯着眼前漂亮的男子。那副模样,似乎是见了一座能动的金灿灿的金山一般。 “是啊!这个山庄,都是叔叔的。” 昀天微微一愣,他早就看到了跟在魔天宫主身后的两个小小的跟班。却没想到这小女娃儿竟然如此大胆,然而,看着那孩子一双漂亮单纯的眼眸。昀天只觉得心底被什么撞了一下,难得的心底一柔,勾唇浅笑着回答。 一旁的煞血,却因为绯儿那满眼渴望喜爱的眸光和丝毫不掩饰的话语,心底莫名的一酸。真是的,到了这水妩山庄,看了这昀天的财力。这小家伙似乎就把路上的他,给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叔叔,绯儿好喜欢你。你也会和爹地一起去寻宝吧!到时候……” 漂亮水灵的眸子里闪过一阵激动,甜甜软软的嗓音立刻扬了起来。这个叔叔比开始那个叔叔还要有钱啊!那么这个叔叔更适合做她的爹地咯?绯儿小脑袋娇憨的摇了摇,心底暗自打着如意算盘。不过,这叔叔带着面具,不知道他到底长得什么样子。万一,他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嘻嘻,既然如此,那等下就找个机会把叔叔的面具弄下来好了。 打定主意,小女娃粉嫩嫩的小脸因为愉悦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红色,傻笑着看着那一身紫袍的男子,可爱无比。 原本站的离绯儿很近的烨儿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心底涌起了一阵恶寒。急急忙忙的退开了几步,离那个满脸红光的女人远一点。实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个花痴又财迷的小娃娃,竟是他的亲姐姐! 其余的众人更是对这小女娃一阵无语,她这才多大点。怎么开口闭口就是有没有钱。这小女娃,当真是现实的可怕啊! “绯儿,不要胡闹了。那我们就麻烦昀天公子了!” 柳如烟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不动声色的对着绯儿说了一句。虽然是呵斥,但其中的苍白无力倒是居多。见绯儿闭着小嘴不再多话,他这才转眸望向了昀天,淡然的道了一句。 天啊!难道是她还不够有钱吗?绯儿怎么这么喜欢钱啊?还有,他还一直在担心,绯儿长大之后会不会成为一个极品花痴吧?柳如烟有些无力的望着自己“活泼可爱”的大女儿,心底却一阵发憷。 其余的众人爬了一天的山,自然也是累了。而宝藏的事情,必须五块地图碎片合为一,才能得到完整的地图。反正大家手中都握有碎片,也不怕别人不和他们商量。 吃饱喝足之后,柳如烟和嗜血被安排的厢房不一样。于是便分为了两批人马,各自随着带路之人向着厢房而去。此时天色也渐渐的黑沉了下来,众人都是乏了,只希望早点能睡个好觉。 柳如烟则跟在前面带路之人的身后,走在最前面。清云、逐月两人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紧跟在柳如烟身后。 “宫主,就是这儿了。” 引着他们来到了一个安静的院落中,那带路之人转头,看似随意的对着柳如烟说道。 蓦地,那引路之人手臂毫无预警的扬起,一股冷厉至极的风刮过。只见数十道银色的光芒在黑白色的夜空里一闪而过,竟然是罕见的针形暗器! “这人不对劲儿!清云、逐月,保护好绯儿和烨儿!” 柳如烟的眸子猛然一沉,焦急的吼了出声,这边腰间银丝软剑瞬间出手。这人是不是水妩山庄的?若是的话,那昀天到底是什么一丝?若不是这里的人,又是谁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混入这里?还故意趁着他们丝毫没有防范意识的时候出手,出手又是歹毒狠绝的暗器,可见对他们早就起了杀意。 “是!属下遵命。” 清云和逐月两人也是一愣,也立刻感觉到了那股阴冷至极的危险气息。一面答应着,一面死死的护住了两个孩子。以主子的武功,这点暗器应该是伤不了她的。 果然,只见那银丝软剑宛若一条蓄势待发的游龙一般的,快如闪电般的将四面八方的暗器生生的打了回去。沉静的夜空中,只听“砰砰砰”的清脆的声音不绝于耳。 “爹地。” 绯儿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危险的场面?毕竟只是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娃而已。此刻,可怜粉嫩的小脸上有些慌了,瑟缩在清云的保护下,低低焦急的唤着柳如烟。 “姐姐,别多说话。没事的!” 另一个小小的孩子却丝毫不惧眼下的形势,柔和的安抚着自己的姐姐,小小的身板挺得很直。虽然他手上帮不上什么忙,但那沉稳镇定的模样却让绯儿看着安心了下来。 那偷袭的人见状,心底也是吃了一惊。似乎没有想到柳如烟竟然会有如此好的身手,顿了顿,他猛地咬咬牙。抽出长剑便和柳如烟缠斗了起来。而那看似安静的院落中,也窜入了许多的杀手般的人物。一出现便向着清云、逐月狠狠的逼了过去。 柳如烟没想到对付居然还有这么多人,心道一声不好。这里可是水妩山庄,一个人潜入没有被发现就已经够令人吃惊了。更别说是这么多个的杀手,居然都安安全全的潜了进来。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若非是敌人太过的强大,就是昀天公子,他故意为之的!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不容许柳如烟考虑太多!这一次出山他就带了清云、逐月和烨儿和绯儿而已,而对方却埋伏了这么多人。略略观察了一下,对于这些杀手的实力他心底就了解了个大概。虽然近年来,他的武功大进,但清云、逐月还要保护烨儿和绯儿,难免会束手束脚。只要时间稍微长一会儿,就会落入下风。 柳如烟预料的不错,清云、逐月的武功虽然不弱。但是在训练有素的一批杀手的包围之下,她们心底又挂心绯儿和烨儿。没过一会儿,清云逐月就明显的落入了下风。柳如烟原本总是染笑的俊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的阴冷。现在对上她的这人,宁愿拼着受伤,也要拖着他,不让他过去支援清云逐月。他们心底在打什么主意,他可是一清二楚! 柳如烟的身上的寒气愈发的重了,眼瞳中是深不见底的戾气。竟然敢打她的孩子的主意,就要做好承受她怒火的准备!“刷刷刷”只听她下手愈发的凌厉,仿佛是从地狱中逃脱的索命修罗一般的。连续的由着三个不同的角度向着那人攻出三掌,他抽身就准备去支援清云逐月。 “哼!你以为你能过去?嘶嘶嘶。” 然而,就听到一道略带讽刺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诡异干涩的声音突然响起。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那些杀手周身一凛,似乎是被突然夺走了神智。下手竟然都没有任何的章法,所有的目标都指向了清云、逐月保护着的两个小小的人儿。 糟糕! 柳如烟听到这古怪的声音,心底猛的吃了一惊。 这是…… 原来,是这样…… 这么想着,柳如烟手下的动作也慢了几个节拍,被毫无理智的杀手们围攻之下,清云逐月顿时不支,一个不留神,眼看着绯儿就要被那些人掳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烨儿却伸出小手,猛的将绯儿一拉。然后一个借力,将自己的身体丢了过去。 那些杀手此刻的理智都涣散了起来,哪里管那么多,只要目标能被他们抓住就好了。就那么一瞬,立刻就伸过来了几只手,将烨儿紧紧的抓了过去。 “弟弟!” “小少爷!” 绯儿和清云逐月同时惊呼出声,没想到在这关键的时刻,烨竟然用他自己交换了绯儿! “哼,魔天宫主,你的宝贝儿子在我手中。还不快交出藏宝图碎片!否则,我要了他的命。” 那个人见得了手,顿时飞扑了过去。双手成爪,紧紧的抓在了烨儿娇嫩的喉颈之间。得意的冷哼了一声,他对着柳如烟威胁道。 “你要藏宝图碎片么?好,我给你。放了我儿子!他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一身白袍温润纯净,然而,此刻柳如烟顶着的一张俊脸上却阴沉的可怕!他一面低沉的对着那个仆人模样的家伙威胁道,一面看似极为听话的往自己的衣服内衫里面摸去。 “宫主,藏宝图碎片不能给他,不然你……” 清云逐月一愣,没想到宫主竟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两人秀美的小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急急的低声开口道。虽然她们都知晓也很挂念小少爷的安危,可是…… 没了藏宝图,他们的生命还是会有危险的!宫主难道是关心则乱,竟然把这些都忘记了? 柳如烟沉着一张俊颜,缓缓的将两张薄薄的图纸掏了出来。而那边的人,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他手中的宝图,满脸的渴望贪婪。 近了,更近了。 那个人一手紧紧的扣着小小人儿的咽喉处,一边缓缓的向着柳如烟靠近,纤细的臂膀伸的长长的。众人都是紧张万分,然而被那人扣住的小娃娃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的害怕,他那一双水灵的眸子里,反而透出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狡黠。 眼看着,他们的手就要交接了。 那就在这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宛若一道幻影般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只见,一个身形极为修长的男飞快的向着这边掠了过来。他一头黑玉般的发在月色下闪着柔和的光泽,纷飞凌乱的发丝之下,露出了一张隽秀迷人的脸。同样是一身白色的精致长袍,此刻却因为一股强大的内力而鼓吹了起来。 男人的气质那样的出尘绝俗,孤傲中带着一丝的冰凉,冰冷中有染着一种嗜血肃杀之气。他的眼瞳随意的一扫,带着莫名的薄凉。 “住手,这藏宝图岂是你们想夺就能夺的?” 薄唇一扬,吐出了这么一句冰冷冷的话语。男人的速度竟然快到了无法躲避的地步,那挟持了烨儿的人只慌乱了一瞬。下一秒,怀中的人质已经被他夺了过去,随之就是凌厉不留情的一掌! 那贼子似乎知道自己不敌他们,分毫都不耽误,只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接着,那随着一齐来的杀手们,也在转眼之间退了个干干净净。清云逐月本就不支,而柳如烟挂心烨儿,他们这边人手稀少,他哪里有什么心思去追这些穷寇? 柳如烟见烨儿被救了下来,俊美的小脸上,却闪过一丝淡淡的古怪。似乎是波澜不惊,又似乎是惊心动魄。不过,那一抹异色转瞬即逝,快的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样。 “修罗公子,果然身手不凡!就算是本宫主遇上了你,只怕都要甘拜下风呢!” 勾起软嫩的唇瓣,双手一揖,柳如烟客气十足的对着眼前这高大的男人说道。眉宇之间,开始的那一抹古怪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是十成十的真挚感谢。 这男人,应该就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修罗公子了!柳如烟一面说着场面话,一面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倒不是因为别人,只是在他身上,她心底隐隐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不过,看来看去,除了武功高强,脸容薄凉之外。他却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看出来。 传闻修罗公子性格薄凉至极、嗜血冷厉。这天下,见过他的脸容的人不少。但,能活到今日的却极少。为何,他却觉得这个家伙并没有传言的那么冷漠呢? 也罢了!只要他刚刚出手救了他,这目的就到达了! “魔天宫主客气了,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而已。本座手中也握有一张宝图碎片,若是宫主的宝图碎片被贼子掳走了。只怕,这一次的寻宝计划就要搁浅了!这,可是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修罗公子俊颜上勾起一抹极浅的笑容,对着柳如烟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边说着,那边却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他救下的小娃娃。其实,真的不需要谢他什么。因为,刚刚他之所以会出手,根本就不是因为藏宝图的缘故。而是因为,他发现这被那人劫持的小娃娃的脸容,竟然和他原本的脸容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且,他第一眼看着这可爱的小娃娃,竟然心底有种说不出的亲近和喜欢的感觉。当然,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所以,他忍不住出手了! 原本,他只是打算就那么待在一边,就这么的看看热闹罢了! 而他双臂中的小娃娃,却也眨巴着一双乌黑的眸子,同样是在打量着他。那双清澈纯净的眸中闪着一抹亲近,粉嫩红润的小脸上也显露着一抹钦佩。 这还是他,除了妈咪的美人师傅之外,第一次看到有人的武功超过了妈咪! 而且,这个男人的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质! “叔叔,你的武功比我爹地还要厉害呢!叔叔,谢谢你哦!” 修罗将怀中的小娃娃小心的放在了地上,动作轻柔的完全不像是个气质如此寡淡的男人。柳如烟早就有些急迫的伸手去接自己的宝贝儿子,一时急切,却不经意间拍上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 修罗只感觉自己的手被一种柔软的感觉飞快的抚过,不过他也没有怎么在意。只对着眼前的女子勾唇礼貌的笑了笑。 烨儿小小的身板被柳如烟抱在了怀中,他转头,对着眼前的男人露齿甜笑,可爱的眨了眨眸,甜甜软软的道谢道。 柳如烟和清云逐月、绯儿,四人闻言,一齐愣住了! 和绯儿的活泼娇俏不一样,烨儿从小就不爱黏人。他的灵魂是小凡,原本就比一般的孩子懂事太多太多了。现在,他又郁闷的发现自己还真的是晚出生的“弟弟”。所以,各方各面都像是一个小大人,好好的保护绯儿姐姐。想要以实际行动证明,到底谁才是“老大”! 除了颜倾殇之外,他在魅山之上,可是一个师兄都不黏的!而他喜欢黏着师父颜倾殇,也是因为师父的出神入化的武功还有对他永远都没有丝毫保留的疼宠。然而,今天烨儿居然对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有了近乎诡异的好感!这还真是很难得很难得了! “公子,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姗姗来迟的西护法黑夜急急的奔了过来,向着那男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魔天宫主,这事儿,看你想要如何处理了。” 修罗双臂环胸,长长的袖口也随之摇曳了起来,隽秀如画。只见男人削薄的唇瓣晕开凉凉的弧度,他并没有回答下属的问话,只是转眸望向了一边的柳如烟,声音低沉而淡漠。 “本宫主才入了这水妩山庄多久?便出了这等事情。这还了得?这事情决不能善罢甘休!若是这事情昀天公子不给个交代,我们也不必在这儿待下去了!” 柳如烟负手而立,淡淡然的战在原地,俊脸上的笑容不褪反增。然而,他薄唇中吐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冰凉,带着一股子不显山露水的怒气。 修罗公子见他的这副恼怒反笑、灿烂带阴险的模样,心底又是一怔。 他突然想起了那个让他心中苦涩甜蜜、一颗心好似吊在半空中的小女人。这神态和性子,若是换了个性别和模样,真有几分相似! 蓦地,男人心底就生出了几丝自嘲了:凤冥夜,这一次你过来是为了颜族的宝藏,关于那小女人的事情,你早就应该要死心的彻底了! !! 统统被放倒 “这件事情,本就应该去要个交代的。” 飞快的将心头的那一抹酸涩压了下去,一身白袍的男子修眉微挑,略略的点头,薄唇勾勒出了若有似无的笑意。的确,今夜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寻常了。若是出在他们任何人的身上,只怕都要寻个究竟。不仅仅是因为这“待客之道”的问题,更因为事关那珍贵无双的藏宝图! 所以,这件事情,是容不得出一点点的岔子! “修罗公子,就麻烦你随我一起去找下昀天公子吧。那贼子出现的突然,消失的也相当干净,一起行动应该会增大安全性。你知道,我这里还有两个小娃娃,实在有些不方便。” 柳如烟见状,唇角立刻晕开恰到好处的弧度,客气有礼的询问道。他眼眸淡然的望着眼前的同样一身白袍的高大男子,显得真诚至极。 “好,走吧!大家既然一起寻宝,互相照应也是应该的。” 启唇,声音薄凉而肯定。男人的眼眸随意的掠过眼前几人,自然是没有错过刚刚救得那个小娃娃眼眸的期许意味。不知为何,心底就是微微一动,难得起了一丝柔软。 原本,虽然大家表面上要齐心寻宝,但私底下却是你争我夺的竞争对手。谁知道对方心底藏的是什么心思?只要那宝图碎片没有不见,魔天宫主如何,他不仅完全可以不必理会,还可以站在一边看戏。 但如今,看着眼前这纤细的男子真诚浅笑的模样,再看看那小娃娃无意识流露出来的渴望,那张和他神似的小脸。他不禁又想想到了那个离开自己三年的小女人,她走的时候,还带走了他尚未出世的孩子。若是,他们如今母子平安,那么那孩子,是不是也应该是这么大点?这么想着,他竟然就忍不住一口应承了下来。 不过,想想自己竟眼巴巴的看着别人的孩子,还是在一个男人身上看到了那个小女人的影子。莫非,他是中毒太深了?俊逸的脸容染着浅笑,只是那笑容中带了一丝掩藏的极深的苦涩。 “请。” 见他答应了下来,柳如烟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好!很好。看样子,这男人似乎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冷漠和谨慎。不过,柳如烟也明显感觉到了,对面那个俊美的男子的眸光,总是若有似无的放在了烨儿的身上。 看样子,这一次是没办法踩把这个小鬼头带来了,反倒不失一件好事!她的宝贝可爱儿子,果然是男女老少都通杀的! “叔叔,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弟弟。” 见修罗迈开长腿向前走去,潇洒的从一帮子人面前掠过,一个小小的、稚嫩的声音响起。却是被清云紧紧护住的绯儿轻轻的话音,此刻正眨巴着一双乌黑无邪的眸子,定定的望着眼前的白衣男人。那眸光中藏着满满的感激,不带一丝的杂质。 男人闻言,下意识的转眸,对上了这么一双水汪可爱的眸子,心底好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的撞了一下。看她那么感激而纯净的模样,心莫名的也染起了一片极致的柔软。 修罗不由自主的扬起一抹柔和的浅笑,大手一伸,轻轻的抚了抚女娃柔嫩的小脸。接着,便又随性转身,大步的离去了。 “这个叔叔好酷哦!” 孩子的心是最为纯净而柔软的,绯儿感觉到了修罗对她似乎也是轻柔。有些呆呆的望着男人酷酷的背影,低低的发出一声感叹。 柳如烟见他似乎对绯儿也有好感,俊脸上的笑容是灿烂极了! 没想到,这一次这两个小鬼头竟然都能让传言最狂暴嗜血的修罗给喜欢上了。让这家伙一下子就卸下了心防,不愧是她的孩子啊! 几人见修罗已经大步走在前面了,柳如烟眼眸滑溜溜的转了转,笑眯眯的跟在了男人的身后,向着昀天所住的主院飞快的奔了过去。 听了下人的禀告,昀天心底顿时是狠狠的吃了一惊。魔天宫主不是应该去休息了吗?怎么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还和修罗一起过来了呢? 钧天敏感的嗅出了几丝不一样的气息,但怎么想都想不出哪里会不对劲儿。 “让他们进来吧。” 略略的思索了下,没有得出个所以然来,昀天挑了挑眉峰,随意的对着下属挥了挥手。如今是非常时期,颜族的宝藏涉及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这对于整个天下的局势都会有不小的影响。所以,此刻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只怕,这一刻的昀天,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坚固如牢的水妩山庄,竟然会进了一群贼子! “钧天公子,你这待客之道,果然是很好,很好啊!” 柳如烟和修罗一齐步入了钧天的书房中,勾起一丝冷冷的笑意,一身白袍的柳如烟凉凉的讽刺道。一出口,便是极不客气的口吻! “魔天宫主,这话从何说起呢?” 昀天薄唇一抿,眉峰略挑,嗓音里完全是不知情的语气。他实在是不清楚:自己是哪里待客不好,惹得这魔天宫主生气了。 “刚刚带着魔天宫主去厢房的你的管家,却在中途对他动了手!昀天公子,你说这是在唱哪一出呢?” 修罗精致的俊颜上染着几丝薄凉的笑意,遇到这种事,魔天又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物。这时候要是没有一点脾气,那反而是奇怪了!勾唇,他“好心好意”的回答了昀天的疑惑,然而,俊脸上却满是看戏的悠然。 “什么?魔天宫主,真有此事吗?” 昀天完全没有想到一向牢不可破的水妩山庄竟然在贵客入住的时候出了这种严重的问题,俊颜一沉,眼眸定定的望向了一脸怒容的柳如烟,眸光暗沉而深幽。 “呵,我和修罗公子一齐经历,可会是骗你的?昀天,你到底有没有和我们合作的诚意?我魔天不远千里来你水妩山庄一齐寻宝,难道就是来让你”暗算“的?” 一袭白袍的柳如烟俊脸上看似笑意盈盈,其实却是暗含了无数的锋利。那泛着笑意的眸子里,隐着无尽的寒冷!那态度已经很明了了,若是这一次,钧天不给他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他魔天是绝不会善罢甘休了! “水妩山庄出了这等事情,本公子自然是责无旁贷,待我今夜彻查此事,定然会给魔天宫主一个交代!” 昀天公子缓缓的站起身来,修长的双臂撑着桌面。对着眼前的柳如烟十分中肯的回答道,他嗓音低沉而染着一丝的焦急,绝无半点的敷衍。他钧天是何等的人物,岂会看不出此刻的柳如烟已经是气的要跳脚了。 早就耳闻魔天宫主性子古怪,脾气不小。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再加上这件事是他理亏,性质又很严重,水妩山庄里竟然是出了内奸?或者又是别人假扮了他的管家?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都足够让他震惊不已了! “好,我就给你一夜时间,等你给我个交代!哼!若是今夜还没有一个交代,那么这一次的合作就别怪我不给情面了!” 柳如烟见他说得中肯,也没有一直耍脾气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是薄唇抿紧,淡淡的说出了他的底线。他的意思已经非常的明显了:若是今夜的事情没有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哼哼,合作什么的,统统见鬼去吧! “来人,立刻封锁整个山庄所有的出入口。将所有人都叫醒,今夜本公子要彻查庄内的人手!” 昀天公子向着大门走了几步,一身绛紫色衣袍随着他的动作轻柔的飞舞。虽然事情严重又紧急,不过他俊颜还是非常的沉稳。勾起冷硬的唇,他低沉的命令下去。 一道命令显然是不够的,昀天又走了几步,似乎脑子里有了对策。掀唇,似乎又想说些什么。 然而,一个急促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话语。 “公子,不好了。刚刚属下听到了北面厢房里传出很激烈的打斗声音,心生疑惑,就去瞧个究竟。没想到,有一群贼子正在围攻煞血公子呢?煞血公子神色模样有异,不知道是怎么了。似乎他是要撑不住了!” 什么? 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爆炸性的消息,屋子里的众人的脸上都闪过一抹震惊! 这水妩山庄还称之为“天下第一庄”呢!如今倒是成了一个贼窝了!短短的这么一段时间,就出现了两个地方的重大失策! 众人的脸上都是一抹惊慌失措,却没有人看到,一身白袍的柳如烟的脸上,一闪而过的狡黠和阴险。 “昀天公子,你们这还真是”天下第一庄“啊!真好啊!” 在众人都还没消化完这个消息的时候,柳如烟已经毫无预警的一蹦而起,纤细的五指紧紧的拽住了钧天的衣领。那副活灵活现的模样,倒似乎是真的十分的震怒! 他们魔天、煞血,想来和昀天也是江湖上平起平坐的地位,因为昀天这么一次号召寻宝。他们可是都给足了昀天的面子,立刻就赶来了,而煞血更是不请自来,相当的自觉。结果呢? “魔天宫主请勿动怒,眼下都不知道庄内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还是冷静团结,才能够化解险境!” 钧天俊脸上也染上了几丝的急迫,急急的向着柳如烟安抚道。他此刻心底才是最最焦急的那个人,这水妩山庄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一个最好的据点。原本自己极有自信的地方,竟然出了这等的岔子。谁的心底会有他这么的憋屈呢? “好,那我就暂时不和你动手。” 柳如烟俊颜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缓缓的放开了手,还煞有其事的在昀天被他抓皱的衣领上拍了拍。那小模样,倒是挺像现代的**威胁人的时候。 “大家都跟我走……” 昀天此刻心底早就是急了,低低的道了一句,就要往外走。自己的老巢都要被别人的占了。他能不急吗? 然而,这话还没有说完,他却感觉身体一阵的瘫软和无力袭来。竟然令他一时之间难以站住脚!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一身紫袍的昀天无力的倒了下去,死死的睁着一双眸扫视了一眼,却看到站的离他最近的魔天宫主柳如烟脸上露出了一丝阴险得意的笑容。又想起,刚刚也只有魔天宫主“明目张胆”的碰触了自己! 难道,刚刚他发怒抓着自己,是要给自己下毒? 这么一个不好的念头窜入了脑海,令昀天心底一阵惊慌!若是如此,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圈套!这样一来,那开始的乱子,还有煞血那边,难道都是…… 原来,这魔天宫主,一开始就盘算好了!这是要将他们一网打尽呢!目的,自然是他们手中的藏宝图碎片了!该死的!他到底是怎么将那些人给弄进山庄的,又是什么时候将他们山庄换过血的? 修罗! 完了!这么想着,昀天飞快的理清的思绪,只能急急的看向了修罗。若是修罗也遭了这魔天宫主的毒手,那他们身上的宝图碎片,岂不是全部都要落入这魔天宫主的手中了! 不!他从由衷的希望,修罗还没有被这狡猾的魔天宫主暗算! 这家伙,被那一群贼子攻击,根本就是做戏给他们看的吧!谁会怀疑,一个无辜至极的“受害人”,就是那个“害人者”呢?谁又会提防,一个被人偷袭、怒气冲冲的受害人呢!他这算计的可真是妙啊! 这魔天宫主,压根儿就不想和他们合作。他之所以会答应一起寻宝,根本就是想要“黑吃黑”,想要一个人独吞所有的宝藏呢! 不可以,现在这种时刻,修罗千万别出事了!否则…… 可惜,事与愿违。昀天吃力的向着修罗扫视了过去,却发现修罗的身子也同样在摇摇欲坠! 哟!修罗这家伙,药力发作的比昀天还迟嘛!这家伙刚刚赶来的时候,可是动用过内力的!看样子,这家伙的武功,当真是深不可测啊!柳如烟狡黠的看着两个大男人在他面前缓缓的“倒下”,他却勾勒出了一抹极其无辜的灿烂笑容。 “儿子,不错,真有你的!” 柳如烟见两大强敌都已经被他轻松的放倒了,顿时笑的像是一个偷了腥的猫咪一般。对着刚才被抓作“人质”的烨儿点了点头。俊美的脸容上,掩不住的表扬之情! 嘻嘻,若不是烨儿被当做人质,而这个倒霉的修罗好死不死的真的“挺身而出”。以修罗那么冷淡的性子,他想要下毒成功,只怕还要费上不少的功夫呢! 其实,他也是后知后觉。柳如烟的生母寒水柔说了会帮她夺到所有的藏宝图碎片,她自然是求之不得。一开始,他们就计划好了想办法直接用“毒”将这三个难缠的对手弄倒。同时对付他们三个,若是不用这种取巧的办法,实在是太难了。 但是,这个宝藏不仅仅关系着她的“一条小命”,更关系的绯儿她的宝贝女儿的性命。为了她的最亲爱的宝贝,她这个当娘的,自然是什么阴招都敢耍了!所谓“铤而走险”,应该就是如此吧! 如此一来,她也算和这三大公子,正式竖了敌人了!若是宝藏最后都落入了她的手中,以后只怕麻烦不会少的! 一开始,她就算到了煞血会来堵她。所以,在和煞血同路的路上,她早就寻了个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他下了毒。哼哼,说起下毒,这天下她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的!只是,以前的柳如烟可没有这个本事,她对医理丝毫兴趣都是没有的。所以,别人都不知道她这个隐藏的超级特长。 结果,对付这三个家伙。这特长就理所当然的成了她的秘密的“杀手锏”了! 一开始,被人突然偷袭,她也不知道是她的生母寒水柔在帮她。清云逐月和她,可都是本色出演,直到那一声诡异的声音。她才发现,这些杀手就是母亲擅长驾驭的“死士”!自从她被师傅颜倾殇强行带回了魅山,这就是柳如烟的生母要求师父做的。她要他将她带回去,要治好她身上的蛊毒,也和柳如烟相认了的。 而至于修罗嘛,她早就感觉到他在边上看戏,也早就提醒了众人。只是,当时的她压根没想到会利用这个机会,给他悄悄的下毒。 而烨儿也是知晓他外婆会驾驭死尸,到了绯儿要被抓的时候,拥有小凡现代灵魂的他也立刻就明白了过来,这其中的曲折关系。所以,他会在关键的时刻代替绯儿。不仅是因为他一直都希望自己能当“老大”。保护绯儿,更是因为,他知道这个是他的外婆来帮他们,他在那一瞬间和柳如烟交换了个眼神,便决定赌一把。 若是那个修罗出来救他,他便会趁着这个机会,给他下妈咪最新研究出来的毒药! 正所谓母子齐心,其利断金嘛! 而他和妈咪的缘分都已经两世了,别说金了,就算什么金刚石、也要老老实实给他断了啊! “爹地,你过奖了。要不是爹地你的新毒药过得硬,烨儿怎么可能”一放就倒“呢?爹地,现在我们把他们怎么办?” 此刻的凤烨也是极为兴奋的,这还是他在这个异世,第一次暗算人呢!居然还是暗算了江湖上这样的“大人物”,就算他心理再如何的早熟,也无法克制那种兴奋之极的感觉。此刻,小娃儿红扑扑的小脸故作“谦虚”的一笑,一双乌溜溜的眸子里满是激动和阴险。 这小模样和他老妈倒是十成十的像了个够本! “主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相对于这笑的一脸狐狸模样的母子俩的互夸互擂,清云逐月还有绯儿都是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明白,刚刚还气冲冲的宫主,现在就已经把修罗公子、昀天公子统统放到了?这,这也太刺激了吧!简直是诡异突然的巨大逆转! “没什么,就是本宫主耍阴招,搞定了江湖上的三大公子而已!你们从他们身上搜一下,看看他们有没有带着那藏宝图碎片。” 柳如烟见已经得了手,原本狡猾精怪的小女人的模样又忍不住显露了几分。双手一叉腰呈一个茶壶状,俊脸上故作一脸毫不在意的酷样!然而,眼眸里的笑意和得意却出卖了她内心的兴奋。 此刻,一身男装模样的她,作出如此的动作神态,倒真还有几丝诡异的别扭。 然而,这一切都落在了一双半睁半闭的眸子里,恍惚间,他似乎是感觉自己看到了曾经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烟儿,是他的错觉吗?这个纤瘦的男人,这个魔天宫主,他怎么会觉得好像是看到了他心爱的烟儿呢? 然而,毒药的药力再次袭来,修罗只觉得自己脑子愈发的眩晕,摇摇头,他努力的想要清醒,头脑却不听话的愈发昏沉…… “主子,你太厉害了!” 清云逐月两人兴奋的对柳如烟做了个揖,清甜的嗓音里都是惊喜。虽然还是不明白到底宫主是做了些什么,就把这江湖上和宫主都平起平坐的三大公子都搞定了。但,摆在眼前的事实,她们还是明白的! 更何况,原本宫主会出来参加这寻宝,就是要搞定他们,亲手拿到这一笔宝藏。那宝藏原本就是属于天主的!而宫主,可是天主的唯一的室内弟子!除此之外,这宝藏还关系着主子和绯儿小主子的性命! 说完了这一句,清云逐月立刻开始行动,像是那藏宝退碎片这样珍贵的东西。一般他们也不敢乱放,再加上他们原本就打算一齐寻宝。所以,是极有可能把宝图碎片藏在自己的身上的! !! 三年前她态度剧变 “主子,没找到呢。昀天公子似乎没有把那藏宝图碎片放在自己的身上。” 不一会儿,清云在昀天的身上搜来搜去都没有找到那个宝图碎片。仰起一张秀美的小脸,对着柳如烟柔声的禀告道。 柳如烟对于这个消息却是并不意外。毕竟,这水妩山庄就是昀天的老巢了,其中定然也有许多保险安全的地方。他不需要和他们这几个外来的贵客一样,能藏这东西的地方就那么多。最保险的地方就是放在自己的身上了! “主子,这修罗似乎还有一些迷蒙的意识。他一直无意识的动着,我不太好下手啊!” 逐月有些为难的看了悠哉的托着下巴柳如烟一眼,撇撇嘴,无奈的道。她刚刚试了半天,只要靠近修罗,他似乎像是能感觉到有人想要靠近般,整个人都极不安稳翻来覆去。弄得她每次想要开始动手,都被他的动作吓一跳! 主子也真是的,一直都大刺刺的坐在边上看戏。明明看着她对这个修罗公子一筹莫展,她却悠哉悠哉的摸着尖小的下巴,一丁点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自从三年前,主子从夜月国的皇宫中回来后,整个人都变的开朗了太多太多了。以前的那种冷若冰霜的气质完全的没有了,倒是腹黑又阴险,而且还很喜欢笑着阴人!平日里,宫主带着她们俩在江湖上行走,也不知道在暗地里阴了别人多少次了。而且,主子话多了,还会和她们开玩笑了,对待下属也不像以前那样的苛严薄凉。 她们俩都知晓夜月国的皇上和她们家的主子相恋的事情,更知道他们俩对对方都是动了真心的。所以,虽然主子的性格变化那是相当的大,但她们都觉得这应该是爱情的力量吧!因为那个皇帝对主子的爱意改变了主子的冷漠性格! 只可惜,相爱的两个人却不能相守在一起。自从主子因为生死双蛊的死蛊有性命之忧,被天主强行带回魅山之后。原本刚回来的主子,那可是整颗心都挂念着夜帝的,甚至因为是被天主强迫的和夜帝分离,她竟然还曾经强硬的拒绝接受天主的治疗。 那段时间,她们都能感觉到,主子对夜月国的夜帝凤冥夜,是怎样刻骨铭心的倾心依恋着的! 然而,这种状况却没有持续多久。在主子回到魅山的第二日,在她单独见了一个长相很美很美的女人之后。宫主整个人就完完全全的改变了! 她们还清楚的记得,主子在单独见了那个女人之后,就独自一人关在房里,整整将自己关了一天一夜。从她自己开门,从那扇门走出来之后,她们俩再也没有听到宫主提及夜帝的名字。平日里也不再会动不动就发呆、流泪了!她变了,边得很正常,却正常的让她们俩打心底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像是一个爱到撕心裂肺、连命都可以不要的人,突然就完全的不爱那个人一般。 自从那一日之后,宫主再也没有再抗拒天主为她做的治疗,而且还变得很配合、非常的配合!似乎,她由着一个爱的撕心裂肺的女人,变回了那个有着求生本能的人。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似乎是恢复了理智,也开始细心保护怀里的孩子了。 好像,开始那伤心欲绝的模样,都只是一时间的心痛和想不通所致罢了。待宫主接受了现实,她便依旧变回了那个聪明、骄傲的女人了。 然而,她们俩心底还是觉得很奇怪、太奇怪。那种淡然的模样,一度让她们怀疑主子是不是被洗脑了!她们怎么样都不能明白,曾经那样深刻的爱过夜帝的宫主,再怎么样都不该变得淡漠到好似根本就不曾认识夜帝啊! 然而,等到主子终于从那个寒冰药棺中醒来之后,身子也算好了许多了。她们俩踌躇了很久,才有点胆颤心惊的求证了主子:她是不是已经失忆了?然而,当时由寒冰药棺中出来的柳如烟却差点没有把她们俩那小心翼翼的模样笑话死! 那时候,她们才真的确定了:原来,主子,没有失忆!真的一点都没有被洗脑!她是真的像是不再爱夜帝了。似乎是完全的淡忘他了! 曾经,她们以为会是宫主付出绝对真心的那一段情。在朝夕之间,就像是烟消云散了一般。这三年来,只有夜帝还在连绵不断的派人通过各种各样的方法找寻主子。然而,主子不仅也对此丝毫不动容,还总是装作还爱爱夜帝的姿态,故意让那些人先卸下心防。然后,一转身,主子就会吩咐她们俩将这些夜帝派来、找寻她消息的人全部秘密的打发了。 虽然,主子没有让她们杀了他们,只是让她们欺骗他们错误的消息,或者直接用天门的封存记忆的手段,直接抹去见过宫主的那段。但是,夜帝对主子是如此的痴情不悔,主子却如此的冷漠决然至斯,让她们俩感觉很寒心的同时,心底又感到了几丝怪异。 到底是为什么,能让曾经那样的爱着夜帝的宫主,恍若变成了另一个人? 后来,那个绝美的女人,又来魅山见了宫主几次。她们因为对主子巨变这事情很是奇怪,所以远远的去看了那个女人。她们发现那个女人的模样,竟然和主子的脸容有四五分的相像!由着这相似的模样,两人也隐隐的猜到了一些什么。或许,宫主之所以对夜帝的态度突然转变,是因为这个神秘的女人? 她们都是跟随柳如烟多年的心腹,也是隶属于天主的下属,心思都是极为剔透的。两人都心知这些事情,不是她们这些下属能够左右和猜想的。 而主子除了关于夜帝的事情有些奇怪之外,其余的时候倒是很正常。甚至,应该说宫主整个人都很可爱,散发着一种奇异的亲和魅力。从此以后,她们也只能为痴情的夜帝叹息一声,对关于夜帝的事情都三缄其口,也没再暗中注意这些了。 “逐月,你可真是没用呐,还是好好看着本宫主怎么制服这什么修罗吧!” 柳如烟眼眸里盛着满满的笑意,见逐月终于向她求助了,这才轻笑一声,不急不缓的站起身来。声音里染着几分戏谑,她如今的心情,可是极好极好的!只要夺了这颜族的宝藏,她和绯儿身上的死蛊就有救了。 三年了!她是花了多少的心力才找寻到了两张藏宝图碎片的?又是等了多久,才等到五张藏宝图碎片齐齐出世,等到了这个极为珍贵的寻宝机会?她这几年,又是花了多少的精力研制新的毒药,钻研医术和毒术,甚至不惜一开始就打算对其余三大神秘公子耍阴招!公然和他们为敌! 整整三年了,她很快就能弄到那本秘籍了! 听了宫主这打趣的话,逐月也是不恼。她是能感觉到主子是对她在闹着玩儿呢?她一脸的开心,都像个孩子似的。这三年来,虽然宫主一直都会笑。逐月却是第一次感觉宫主这一次却是最放松的似的。 柳如烟心情实在是大好,连带着她眼眸中的这个冷漠的修罗也可爱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看他还是挺顺眼的!虽然这一次,她和三大公子的梁子是结定了!但是,在这种时候,别对“俘虏”太粗暴,她还是做得到的。 她先是利落的射出一针,将还是挣扎的修罗直接扎晕了。然后,柳如烟还算“轻柔”的在男人的身上摸索了起来。她摸索的很细致,不过修罗似乎对自己十分的自信。藏宝图碎片,竟然就是随意的放在袖口的袋子里! “好了,藏宝图碎片到手了。逐月,你看着他。我先去问昀天公子,看他到底把藏宝图碎片藏在哪儿了。” 见自己朝思暮想的东西终于到了手,柳如烟灵动的眸子霎时亮了。收了手中的银针,她转眸对着一旁的逐月吩咐道。 撤了银针之后,修罗就渐渐的恢复了知觉。不过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剧毒还在,而且还在极慢极慢的蔓延,自己的功力却是被化开了一般,暂时动用不了了!这毒药很是特别,它虽然发作很快,但却是一种慢性的毒药,而且还能化人内力!它似乎在一开始能让人陷入一段短暂的眩晕,接着就会清醒过来。他对于毒药也算是有一些的了解的,能自己配出如此精准的毒药的家伙,这医理毒术定然是登峰造极的! 这魔天宫主,竟然还藏拙了这么多年。这能忍的心思,这缜密的阴谋,算起来,他还真是一个颇为难对付的敌人!原本,这一次他也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他其实并不需要颜族的宝藏,这宝藏原本就不属于他夜月国的。但,若是别的势力想要得到这宝藏,比如说是水妩山庄的钧天公子…… 这昀天公子,可能不知道他这个和他齐名的修罗公子就是夜月国的夜帝,而他凤冥夜却知晓,这昀天公子可就是北冥国的太子爷!这些年来,他虽然才是真正的修罗,但在外面走动的,却一直是另一个男人代他的。他一直都将这一步暗棋隐藏的很深很好,这世上知晓他凤冥夜就是修罗的人,几乎是没有的!原本,他身为一国之君,就无法经常出现在江湖。 他便灵机一动,故意让人代他在明处走动,自己却在暗处操控!而且,每一次他与修罗手下势力交接,都是极为极为隐秘的。再加上他鬼面那神奇至极的易容功夫,这一个最为特殊的身份,是他凤冥夜最有把握的暗处一招! 其实,他在江湖的全称,应该是“鬼面修罗”。他一直都觉得,这个名字,是极配他一身的嗜血煞气的! 江湖这几年,这颜族的宝藏的地图碎片突然现世。这颜族的绝世宝藏,他说什么也决不能让北冥太子夺了去了!所以,这一次他才会亲自出马,以修罗的身份来这水妩山庄赴约。 三年来,夜月国已经养精蓄锐完毕!自从那个小女人离去之后,他整个人的心思都扑到了完成父皇的夙愿、一统天下之上。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安排好了。若不是江湖上突然传出了颜族宝藏这个消息,他凤冥夜直消找一个开战的借口,便可以兴兵北上,准备一统天下的! 没想到,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了这个什么颜族的绝世宝藏出世的消息。偏偏昀天公子和煞血公子还有天魔宫宫主都对这个宝藏有着浓厚的兴趣,那他这个修罗公子也不得不插上一脚了!后来,经过了这几年的几番你争我夺,这藏宝图碎片也分别落入他们四人手中! 他心中一个计划,也随着这个宝藏的事情,而早早的形成了! 然而,谁知道:他的阴谋计划还没有开始,倒是一下子被别人算计了进去!如今,自己的心中的计划,又该如何变化呢? 眯着一双漂亮的眸,他紧紧的盯着那个笑的开怀的“男人”,眸带精芒,若有所思…… “昀天,昀天你给我醒醒!快说,你把藏宝图碎片藏在哪儿了?” 柳如烟一心只想得到藏宝图碎片,偏偏这昀天不合作,把藏宝图碎片给藏起来了!所以,对于这个喜穿紫衣的昀天公子,她真是看的很不顺眼!相对这个不配合的昀天公子,果然还是那个自大的修罗公子顺眼的多了! 这么想着,她手下的动作也随之不客气了起来,只见她纤细的手恶狠狠的抓起昀天的衣领,一手在他的脸上一阵猛拍!不是她想这么不文雅,问题是这昀天的功力比之那个修罗差得多了。她感觉到:那修罗公子刚刚就已经醒过来了,这昀天公子却还处于晕晕乎乎的状态。 “该死的魔天宫主,你竟敢这样算计我!” 可怜的昀天被人硬生生的从眩晕中被拍醒了,接着就看到暗算自己的俊美公子柳如烟,正一脸不爽的盯着他。想他昀天公子,他北冥太子墨昀,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憋屈了?无论是在宫中还是在江湖上,这么多年来,这绝对是他被人算计的最憋屈、最凄惨、最郁闷的一次! 想也不想,昀天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 该死的天魔宫主,你竟敢这样算计我! 然后,他被紫色面具遮挡的脸容看不真切,只是面具两个洞下面的,一双锐利的眸子似乎是要将眼前一脸不爽的白衣俏公子给生生的瞪穿一般!那完全是冒着熊熊大火! 然而,柳如烟是何许人也?她可是心理超级坚挺、脑子极为利索、曾经顶着一张绝世丑颜在现代晃荡了整整二十年的“笑面罗刹”! 切!阴谋诡计在龙组她玩的多了!她既然敢这样的阴了他,自然不怕他所谓的怒火的!而且,她又岂会怕一个被自己阴的惨兮兮、最后还中了她最新毒药的半残的昀天公子? 这家伙,是不是高高在上的久了。还没有搞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啊? 柳如烟心底对昀天狠狠的鄙视了一把,心底就琢磨着要给他好好的浇上一桶冷水、醒醒脑才行!蓦地,眼眸看到了男人脸上精致小巧的紫藤面具。不敢以正面目示人,殊不知这样会让人更加好奇这面具下的容颜到底如何? “爹地,绯儿好想看看这个叔叔的模样哦!爹地、爹地……” 乌黑的眸咕噜噜的转了转,娇俏可爱的小女娃立刻感觉到了亲爱的爹地的眸光。小小的孩子的好奇心可是很重很重的。而且,一开始看到这个叔叔的时候,她就想过有一天要看这个有钱叔叔的到底长什么样呢! 只是,凤绯儿实在是没有想到过:这个“有一天”竟然会来的这么快! 嘻嘻,换个她凤绯儿的思维来说捏。那就是,她果然是“福星高照,心想事成”的超级无敌乖宝宝!老天都这么眷顾她哦!至于,这叔叔的处境和阴谋诡计,她凤绯儿是压根儿不管的!反正她头上,有妈咪和烨儿弟弟罩着嘛! 她虽然脑子还转过那些复杂的弯道,但这最最基本的一条,她却是转的最快的! “咳咳,爹地!我也非常赞同姐姐的想法哦!” 一旁小身板站的笔直的凤烨,此刻正危险的眯起了那双像极了凤冥夜的狭长凤眸,十分和谐的出声赞同了一句。 他可是个唯恐天下不乱、最爱刺激的主儿,当他曾是平小凡的时候,那胆子可是大的很呢!如今,见这个被气疯了的叔叔,竟然对着爹地“口出狂言”。若是不让他长点记性,他还以为他平小凡的宝贝妈咪好欺负是不? 哼哼,既然这家伙神神秘秘的带着什么面具,不是害怕自己的身份被人发现,就是因为自己的长相抱歉的可以把人吓跑!可是,看这个家伙露出的那一部分,似乎应该不属于长相吓死人的那一类吧!那就是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咯?若是如此,知晓了他的身份,应该就相当于手中捏了他一个把柄。 把柄在手,看这家伙还敢嚣张不! 另外的清云和逐月,两人也把眸光落在了一袭绛紫长袍的昀天身上。其实,听了昀天那番话,她们倒不觉得这昀天公子有什么过分的。想来昀天公子在江湖上和宫主平起平坐,此刻却被宫主这么阴险的毒倒了,心里多少是被气疯了! 昀天公子会如此的“失仪”,实在是她们的宫主大人啊,太会杀人于无形了!不过,瞄了一眼都是一脸兴奋的绯儿小姐和烨儿少爷,她们只觉得心底一阵哆嗦! 天呐! 为什么在魅山上的时候,她们俩还会觉得这两个小主子是上天派来的小天使呢?那肯定是错觉,错觉好不好! 如今,经过了下山的这些天,她们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俩根本就是两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恶魔嘛! 不过, 这样性格的宝宝,才比较像是宫主那种“特殊人”的亲身孩子吧!她们完全能够了解,绯儿小小姐和烨儿小少爷的伪装本领和超强心理承受力,到底是继承于谁的! 相对于宫主这三年来给她们俩的惊喜,烨儿小少爷和绯儿小小姐,她们倒也能很好的接受了! 听着这“一家三口”欠扁嚣张的话语,看着他们跃跃欲试的模样。昀天公子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的处境,似乎真的不是很好……刚刚,他也只是因为被柳如烟阴的太憋屈了,才会有那样的反应的! 眼下,男人的理智以极快的速度回笼,原本的情绪模样也很快的平静了下来。 “揭开的面具,你们会后悔的!” 眸光变得冰凉如水,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笑的一脸欢快的柳如烟,生冷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就算自己中了他魔天宫主的奇毒又如何?他可不是笨蛋,他很清楚,魔天宫主根本就不可能真的要他们的命!像是他们江湖上混到如此地位的人,身后的势力可不止那么一星半点。而且,与他们有交情的各大势力,更是盘个错节。再加上天下三国一域,这每个势力的身后可能还和国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所以,这魔天宫主就算是再如何大胆,也绝不敢杀了他们三个!他如今的行为已经是和他们为敌了,但也没有把大家的关系逼到完全破裂的地步。若是将他们三个杀了,自然就不一样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余的三大势力,自然会以这个为原因,合力打压他们! 或者,是打压天魔宫身后的势力! 如此一来,一个小小的天魔宫又如何能招架得住其余三大势力的合力打压? 这魔天宫主只要还想要他们天魔宫继续存在的话,就决不可能杀他们! 那么,他又有什么好怕他的? 只要他紧咬着、死不松口,他们三人可都不是普通的百姓。时间一久,他们出事的消息是怎么都瞒不住的!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魔天宫主有这个胆子同时招惹他们三个,有没有那个本事让自己那个天魔宫全身而退! “无知的男人,真是到哪儿都是!” 一身白衣、笑容灿烂的柳如烟不屑的撇了撇嘴,淡淡然的道。这昀天公子,还以为自己多拽啊!他自然知道这家伙心底的那些盘算……只可惜。 还是先瞧瞧这家伙的真面目再说吧,真是懒得和他多说什么! 柳如烟毫不在意的抬起手来,丝毫不顾及某人瞪得滚圆的眸子和被气得抽搐的唇角。她只是利落无比的将男人脸上的面具给揭了!却露出了一张十分俊美、却似曾相识的年轻脸庞!明眸皓齿、美如皎月;气质清雅,眸光锐利。 这脸容,这气质…… 这男人,竟然是他!墨昀!他居然就是北冥国的太子! 柳如烟心底一惊,一双眼眸闪过一丝极度的震惊,差点就下意识的想要去遮挡自己的脸。她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昀天公子,会是自己曾经认识的人!蓦地,想到此刻的自己也是改装过的。而且,她不是用的一般的手段改装的。而是带着一张完美至极的人皮面具! 她不必担心自己被曝光!倒是这家伙,真是藏得真深啊!如今柳如烟知道了他是墨昀,自然就明白了这家伙对颜氏宝藏如此的感兴趣的原因。 “哇,这个叔叔长得很好看啊!很漂亮呢!” 这时,一旁被清云抱在怀中的绯儿水汪汪的眸子里闪着晶亮,她一双小手做捧心状,满眼惊艳的盯着墨昀惊呼道。 而凤烨却是小大人一样的,负手而立。一双狭长的凤眸在妈咪和那个紫衣男人中间逡巡,这男人长相很不赖了,再加上这种高贵清雅、极是不凡的气质,这家伙的身份只怕绝对不低的!妈咪继承了如今这副身体所有的记忆,说不定能认出这个男人的真正身份。 “墨昀,北冥太子。好啊!昀天公子的真正的身份,倒是真够尊贵的!只可惜……若是我将你的身份告诉夜月国的皇帝,你觉得他又会如何呢?” 凤烨这么想着,这边的柳如烟也飞快的恢复了原本镇定。一面挑衅的扬起下巴,啧啧的惊叹道,末了,她还不忘威胁墨昀一把。他们几个都是混得开的人,能认出像是墨昀北冥太子这样身份的人也不足为奇。只要他不知道,眼前的她,就是夜月国的第一宠妃傻子烟妃就可以了。 清云逐月显然也是一愣,她们也认出来了。这昀天公子,竟然就是在夜月国皇宫见过的那个北冥国的太子啊!这个身份还真让她们吃了一惊呢! “哼!我是绝不会告诉你,藏宝图碎片到底藏在哪儿的!” 被这个家伙阴了已经够让墨昀觉得憋屈了,此刻居然还被他如此的威胁。墨昀心底更是气不往一出打!此时此刻,墨昀对于柳如烟是满心的愤恨。这一次,他还真是在这魔天宫主手上栽了一个不小的跟头啊! 这一次,实在是他太大意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魔天宫主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直接设计阴了他们三个!放眼天下,能有如此胆量的人只怕都没有。偏偏这魔天宫主竟然敢做!虽然他此刻处于劣势,但只要他咬紧牙,不让这家伙得到他手上的那一块藏宝图碎片,他就没法得到颜族的宝藏。他们也还有机会把今天所受的一切憋屈都还回去! 他要忍,只要稍稍忍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面对这样的墨昀,柳如烟却勾起一抹的浅浅的笑容。那笑容里,却带着一丝的诡谲和讽刺。 “你以为我把你从昏眩中弄醒,就是为了问你话么?哼哼,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就真是大错特错了!” 凉凉的声音里带着几丝愉悦的笑意,柳如烟丝毫没有介意墨昀的“负隅顽抗”。她的好心情丝毫没有被这个家伙的咬牙切齿的坚定声音所影响。 什么?这话是什么意思? 墨昀感觉到了一丝的古怪,但一时间还是想不明白,魔天宫主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很快柳如烟就不让他继续想了。纤细的五指在墨昀的眼前以一种诡异的规律开始舞动,却是一开始颜倾殇对残情所用的法子! 催眠,抹去记忆。而她所用的手法的意义变成了:催眠,专业套话! 哼哼,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相信从他嘴巴里问出来的“话”,她一开始毫不客气的弄醒他,就只想直接把他又弄的昏睡,让他说出真实的梦话! 柳如烟这边正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然而,这一切的动手和话语都落入了边上的修罗的眼中!勾唇,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这魔天宫主倒是有意思,说要把昀天公子就是墨昀的事情告诉他? 且不说,他原本就知晓这个事情。若是他发现,他修罗公子就是夜帝凤冥夜,还就这么大刺刺的站在他们边上看着这一切。不知他会作何感想呢? 果然是,世事难料呢! 为何,从这个魔天宫主的身上,他竟感觉自己越来越清晰的看到了那个小女人的神态…… 眯着一双还不是很清醒的眸,他有些疑惑的盯着眼前的人,心底是越发的兴趣了。 不一会儿,柳如烟就十分顺利的在墨昀的口中套出了藏宝图碎片所在地方。要知道,这催眠的手法,可是颜倾殇的亲自传授,那效果自然不必说了! “问出来了,昀天把藏宝图在这个书房的密室中呢!清云逐月,点了他们俩的哑穴,好好的看着他们。我去把密室中,拿那藏宝图碎片。” 不想再和这个墨昀蘑菇什么,她现在只想快点得到那藏宝图碎片!低低的吩咐了一声,一张白玉般的俏脸染上了丝丝的凝重。越是快要得到了,她就必须越要小心谨慎。 “是,属下遵命。” 清云逐月用力的点点头,恭敬严肃的点头答应道。她们心底也是着急啊!主子这三年来,为了这个宝藏花了多少心血?眼看着主子就要得到了,她们必须要更加小心行事。 柳如烟大步的上前,走到了那个书桌的的前面,先动用内力将那书桌小心的移开了。然后,再按照刚刚墨昀告诉她的方法,在书桌之下的某个地方按照某种特殊的规律轻轻的敲了敲。 接着,就听到一种什么机关被一下子打开的声音。书桌之下的那一块地方,露出了一道小小的暗门! 柳如烟见那暗门果真出现了,又在昀天的身上,将一把玉制的钥匙拿了下来,小心的嵌在了那地上的那道暗门之中一个凹槽中。又听到一阵更大的轰隆隆的声音响起,那暗门飞快的向着两边打开了。 “你们在这里等着吧,我一个人下去将那藏宝图碎片拿到手就上来。” 一切都很顺利,柳如烟眼眸一动,对着清云逐月吩咐了一句。蓦地,她又瞧到了绯儿和烨儿两个小娃娃那两双乌溜溜的眸子里,闪着几丝兴奋和好奇。 “你们哟,爹地很快就上来,等下还有正事要做。你们俩可不许任性!清云逐月,好好的保护绯儿和烨儿!” 大步的走了过去,对着两双充满期盼的眸子,柔柔的安抚了几句。柳如烟俊脸上有种说不出的柔和。这三年来,她一直都是极疼极疼绯儿和烨儿的。若不是为了绯儿身上遗传自她的死蛊蛊毒,她也不会冒险的把他们俩带着来水妩山庄。 两个娃娃见他们亲爱的妈咪说的凝重认真,懂事的对着柳如烟笑了笑。压下孩子天生的好奇和娇气,轻轻的点点头,表示一定会乖乖的、不乱跑! 柳如烟疼爱的抚了抚他们小小的脑袋,这才转身走到书桌边上,小心翼翼的入了那道暗门,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魔天宫主,真的能顺利得到墨昀身上的那一份藏宝图碎片么?一旁的修罗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墨昀这个男人,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没有丝毫本事的草包!虽然,这魔天出其不意的阴谋、再加上那诡异万分的奇毒。可是…… 然而,他还未思索完。那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又从那个暗门中闪现了出来。只见柳如烟一张精致俊美的小脸上,带着几丝掩不住的喜悦,嘴角也忍不住扬起好看的弧度。 显然,他是得手了! 就在这时,一道烟花般的信号在窗外扬起,带着特殊尖细的声音。 “清云逐月,看好这两个家伙。这是那边的暗号,他们那边也已经得手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水妩山庄,去和他们汇合。” 听到了那个声音,柳如烟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俏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淡然的勾唇,她沉稳的命令了下去。真没想到,这一切事情竟然进行的如此之顺利!藏宝图碎片,真的就这么轻易的全部都到了手! 在心中欣喜的同时,柳如烟的心态也愈发的沉稳内敛了。要知道,许多事情没有成功,都是摆在那么最后的那么一点点的大意之上。如今,这宝藏可是关乎她和绯儿的小命。她可不想最后为别人做了嫁衣! “是,主子。” 清云逐月低头,齐齐恭敬的应了一声。抬头之后,又默契的相视一眼,两张秀美的小脸上都显露着几丝喜悦。如今藏宝图碎片已经全部到手了。他们手中有昀天公子和修罗公子的性命,想要由这水妩山庄全身而退,应当不难。 接下来,只要找到宝藏。宫主和绯儿小主子的性命就有保障了! 两人小心的看着修罗和昀天,柳如烟则是把两个小娃娃小心的抱在了怀中。率先走了出去,开始昀天就下了命令,要集结水妩山庄内的所有人手。水妩山庄的人手不少,一时半会儿是没法子完全的集结的。而且,水妩山庄有专门集结人手的地方,就是一开始他们进来的那个大厅。 一开始,柳如烟早就把水妩山庄的地图打探到手了。如今,有昀天带路,她心底倒是不怎么担心安全问题。就算是被他们发现了什么异样,只要昀天还在她手中,他们就不得不投鼠忌器!再加上,开始煞血那边又闹腾了一阵,此刻水妩山庄内可以算的上是一片的杂乱。 想要趁着夜色和混乱由着暗道尽量快速的出庄,少说也有六七成的把握。 柳如烟眼眸略略的一扫,按照由昀天口中套出的路线,他们一行消无声息的向着一条暗道急急的奔了过去。一路上,她带着身后的几人七拐八绕,几乎没有惊动什么人。偶然的惊动到了一些庄内的人,都被她手中的银针暗器第一时间给解决了! 趁着皎洁的月色,一行人终于安安全全的由着那个秘密暗道走出了水妩山庄。清云逐月此刻心底都是一松,总算是出来了。这一切都应该归功于主子那神乎其技的催眠手段,毫不费力就由昀天公子口中套出了密道的地方。 他们早就知晓水妩山庄内有着一条便捷的秘密暗道。只是这条暗道自然不会让外人知晓,只有昀天公子一人才知道如何进出。 刚刚踏出那密道,接触到外面大好空气的那一刹那,一种危险冰冷的杀气突然袭来!柳如烟俊脸一沉,才松了的一口气又被紧紧的提了起来。 “快躲,这里有机关!” 她急急的吼了一声之后,立刻向着边上闪去,纤细的身影快如闪电。没想到这儿居然会有机关暗器!难道他们最后还是暴露了? !! 恨意 “这是怎么回事?是昀天公子设好的埋伏么?” 清云秀美的脸容绷得很紧,忍不住张嘴惊呼了一声。原本放松的心情,因为这突来的状况一下子冲没了。 紧跟在柳如烟和清云身后的逐月,也随之听到了那暗器呼啸而过的声响。她得心底也是一怔,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猛的袭来。此刻,她和清云一人带着一个暂时被废去功力的大男人。这样密集刁钻的暗器,一开始还勉强能躲闪,但是到了后面却是不可能躲得过的! 即使明知很难让她们就这么躲过去,但眼下情况紧急。她们俩吃惊归吃惊,身体的动作却没有慢下半分,都立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躲闪。 “哼,谁在这儿,若是想要你们的昀天公子有事的话,就尽管把暗器都发来啊!来啊!” 一袭白袍的柳如烟堪堪的躲过了那密集如雨的暗器后,双足一点,对着一个方向勾唇冷冷的喝道。同时身子一转,手中射出一道光影,准确无比的将昀天的哑穴给解开了。 她躲过这暗器,就估算出了带着修罗、昀天的清云逐月一定难以抵挡着刁钻的暗器。她们俩的功力比她低下了一截不说,还必须照看两个没了功力的男人! 那昀天早从催眠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否则带着一个无意识的男人,只能拖柳如烟一行后腿。此刻被柳如烟突然解开了哑穴,他也知道眼下的状况实在是紧急。这里是水妩山庄秘密暗道的出口处,为了防止有一天,有敌人会利用这条重要的密道。他便秘密的安排了一些机关和人手,若是他要出来,会提前给他们发暗号。若是没有暗号,就应该不是他而是敌人了! 昀天由催眠状态清醒过来之后,从柳如烟的动作和命令中,就意识到藏宝图碎片和密道已经被这可恶的魔天宫主从自己口中套了出去。心底是愤恨和不甘交加!一方面为自己被他压制的如此狼狈不堪而恼怒,一方面又为宝图被他一人夺走而不甘。虽然他心知若是不发暗号,就由着这密道出去,是极其危险的行为。 但是,心底的火光和不甘,让他心底冒出了破釜沉舟的念头!其实,他也是没有退路了!要知道,若是让魔天宫主顺利的由着这秘密暗道出去了。这宝藏只怕他再也得不到了。宝藏若是被魔天宫主夺走的话,对于他如何牵制愈发强大的夜月国影响太大了! 所以,他决定最后赌一把了! 拼着自己得性命危险,他也必须夺得这一瞬间的机会! “哼!区区的魔天宫主,你还真以为什么都在你的掌控中么?” 只听昀天原本黯淡的眸光在这一刻蓦地亮了起来,冷笑着大声的回答道。没有他的暗号,那边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停手的!这是他曾经下达的死命令,这批人也是他最忠诚厉害的死士。 紧接着,他原本松散无力的身体绷紧了起来,宛若一头突然充满了力量的猎豹般。猛然对着他边上的清云拍出一掌,清云此刻正头疼那无边的暗器,哪里对他有丝毫的防备?当下就被他一击直接击伤了!纤细的身体顿时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的摔了出去! 接着,昀天一个飞掠,也不知是从怀中掏出了什么利器。只见一把纯黑、钝钝的武器,向着外面一阵挥舞。那些不长眼的暗器,竟然在瞬间改变了方向,齐齐向着某个方向射去。 逐月和柳如烟都狠狠吃了一惊。根本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恢复了一身的武功!不过,一身白袍的柳如烟立刻就冷静了下来。她做出来的毒药,她自己是最清楚最了解它的效力的。这昀天只怕是用了别的法子,暂时恢复了武功吧!现在倒是威猛,就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了! 不过,他竟然敢如此的伤了清云! 眸子变得极为冷清,她缓缓的眯起眸,带着隐隐的怒气。暗器太难躲,逐月只怕也支持不了多久。昀天如今已经逃出暗器的范围了,但他绝不可能放她带走藏宝图碎片。所以…… 果然,昀天公子一向心思极为缜密,这一次虽然被她突然阴了个正着。却还是没有办法轻松的全身而退啊……柳如烟软嫩的唇瓣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眼眸里却闪过一丝…… 不屑? “继续放暗器,快!” 一闪出那暗器的包围圈子,昀天眼眸里染着狠厉,毫不留情的命令道。好啊!他刚刚为了脱身,连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都用了!这一次,若是不将这魔天宫主抓了,狠狠的折磨,再夺了那藏宝图碎片。否则,实在是难泄他心头之恨! “主子……你千万要小心……逐月……” 勉力支撑了下,秀美的脸愈发的苍白。终于,逐月咬了咬下唇,吃力的喃喃自语道。她刚刚眼看着清云被昀天偷袭而飞出老远,逐月心底此刻却是喜忧参半。忧的是昀天那一掌打的不弱,只怕云受伤不轻了;喜的却是云虽然吃了昀天的一掌,却正好飞出了那暗器的范围,她暂时是安全了的! 而她身边牵引着的修罗,却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若非是逐月带着他躲闪,只怕他早就被那冰冷无情的暗器捅成了马蜂窝。然而,即使是如此,他竟然还只是眼睛眨都不眨的、极安静的立在那儿。那一双漂亮的眸子,要多淡然无波就有多淡然无波。俊美的脸上,还染着一丝的虚弱,那是因为中毒武功被化去的缘故。 这男人,还真沉得住气哪!此时此刻,柳如烟心底对这修罗公子倒是有了几分的敬佩。能够在这样得情况下都临危不乱的,若不是被吓坏了就是一个不可小觑的对手!这修罗,显然应该是属于后者的。 那些躲在暗处埋伏的人显然确定了昀天已经没事了。开始的暗器虽然密集,但也没到无法抵挡躲闪的地步,眼下这“刷刷刷”飞射而出的暗器,简直是行云流水,宛如那一阵阵的密雨一般。根本就不给他们丝毫喘息的机会,就是要将他们往死里逼迫。 “呵呵,你们以为,凭着这小小的暗器就能奈何得了我吗?” 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柳如烟似乎丝毫没有受到周身的暗器威胁,只是轻描淡写的说道。那好看的眉眼之中,尽是一片的讽刺。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黑暗中任意的舞出一种淡然,愈发显得他超凡绝俗,不似人间之人。 “主子……不要!” 逐月似乎感觉到了主子想要做什么,蓦地惊恐的瞪大了一双美眸,焦急的嘶吼道。不可以,主子若是那样,她的身子只怕会再难支持! “逐月,你放心。撑到进入藏宝之地,应该足够了!” “了”字话音还未落,柳如烟整个人就宛如大鹏一般的飞跃而起,闪电般的向着还未退远的昀天抓了过去。甚至,根本就不顾那些暗器会不会伤到他。 好快! 这身手,竟然比开始那会儿还要更快更强上数倍!怎么可能!他怀中还抱着两个孩子,还冒着那密雨般的暗器,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速度! 昀天完全没有想到魔天宫主竟然丝毫不将他手下的几人的安危放在眼里,只是宛若一阵疾风般向着他冲了过来!更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一眼就看出了他得弱点! 没错!眼下情势不饶人,魔天宫主若是心疼属下而去帮他们的话。只要他真的安全的逃了,那就是他们得末日到了!而魔天却清楚,只有拿下自己,他才有可能扳回劣势!眼下自己虽然勉强恢复了几成的武功,但毕竟中了毒,不可能恢复到全盛的时期。而对于这魔天宫主,他们也显然都没想到他的真正的功力,竟然强到了如此的地步。 只要把他抓住了,他们再拼一拼,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只见柳如烟整个人宛如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同时,体内也出现了一股嗜心彻骨之痛。那是属于生死双蛊中那一股死蛊的啃噬感觉!中了这死蛊,虽然会痛不欲生,却有一种很隐秘之神效。那就是…… 它,其实是可以迅猛提升一个人的功力的。 那蛊越是活跃,身体越是痛苦,身体里那一股因为死蛊而活跃的诡异真气就会在中蛊之人的体内肆虐。若是你撑得住那种锥心刻骨之痛,你就会发现,你的功力、反应速度、感知力都会成倍的提升。 一般人,痛成那样,哪里还会想着要强忍呢?那会儿都会盼望着能痛晕了才好。 这个诡异的神效,还是要求师父带走她的生母,寒水柔在三年前亲口告诉她的。柳如烟的生母也是死蛊的继承之人,而且这死蛊和寒水柔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她对这个诡异的蛊毒很是了解。她甚至知道一些克制和加剧这蛊的活跃的方法,还有一套关于死蛊的诡异功法。这功法,只有蛊毒发作之时才能运行,就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自己得一身功力提升至顶峰!当然,副作用也是很明显的,若是用的多了,就会引得体内的蛊毒过度的兴奋,很容易被那打了兴奋剂似的蛊折磨死! 这些她也丝毫没有藏私,把它们一一的告诉了柳如烟。 眼下,柳如烟也是没有办法了,所以才会将自己隐藏的实力全部显露。这种情况,决不能让昀天逃了。否则,他立刻反扑,宝藏只怕再无希望。当然…… 说时迟那时快,昀天已经很努力的躲闪,然而他得速度却远远没有身后的魔天宫主快。柳如烟甚至还未近他得身,只是遥遥的向他射出数道银光,昀天就发现对方出手的速度让他躲无可躲! 毫无意外,刚刚才逃出“魔掌”的昀天立刻中招,顿了一秒,便被柳如烟给截住了。 “快,全部攻击魔天宫主!” 同时,昀天也是毫不犹豫的发出一道声嘶力竭的命令。后背生出了冷汗涔涔,原来他还是低估了他,而且还不是一星半点! 就算是一齐寻宝,若是这魔天宫主以这样恐怖的功力偷袭,只怕自己也绝难防范。更让他觉得心惊的是魔天宫主的如此深沉的心机。他们四人,在江湖上成名的时间都差不多。各自都算是老对手了,所以相互的了解都比较深。谁会想到,一向冷漠淡然的魔天宫主,竟隐藏了真正的功力还有诡谲歹毒的毒术! 更没有人想到,一向没有什么野心的魔天宫宫主。为了这一次的宝藏,竟然怎样大胆的事情都做得出! 眼下只能期望,他还能拖住魔天宫主,为手下的人创造机会。魔天宫主是绝不可能杀他的!若是争不到这一丝的先机,这次他真的是完全栽在这家伙身上了! 然而,只听几道闷声响起,接着就是什么东西掉下去的声音!这秘密暗道通向的三面环水的比较浅的一面江,那声音,却显然是什么东西掉入江中的闷声。 接着,原本那密不透风的暗器声响骤然的停下了,四周闷闷的再无一声多余的声息。这种诡异的安静却让人更加的不安! 偷袭,是谁偷袭了他得人!应该是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边的时候,才能如此悄无声息的接近、然后…… 果然,没有让她失望!一身白袍的柳如烟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呵呵,不枉她苦心布置的一切。 “怎么?很意外么?昀天公子既然和本宫主齐名,你以为本宫主会随意的轻看你么?昀天公子,你聪明一世,难道还没有想清楚么?” 望着脸色急变的昀天,俊美的脸庞上又变成了那种无辜的模样。强行压xiati内那一**剧痛,她故意笑的极为惬意。她早就知道,昀天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让他们离去。否则,他也不配算得上和自己齐名了。但是,她虽然能调来大批魔天宫的高手,却不知道昀天的到底准备在哪一环上反击自己。 她下的毒她自己自然是最了解的,想要反击自己就必须先保证恢复功力。而她下的毒,就算有办法暂时压制毒性恢复功力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若是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脱离自己得掌控,昀天的那些手下还是要投鼠忌器。所以,她大胆的把他下手的地方设在了山庄之外。她一直都在等他出手,暴露他的底牌。然后,再以雷霆之势,一次将其完全击溃! 也只有这样处理,接下来的寻宝之路,他们才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她可不想在带着昀天去找宝藏的时候,后面还跟着大批的扰人的尾巴! “你,你……” 昀天气的吐血,绛紫色的长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修长的身子不住的颤抖。自己还以为等到了反击的机会。结果,这根本就是别人想要一劳永逸的苦肉计! 另一边,原本淡漠无波的眼眸重重的一跳!这魔天宫主的心机也实在是深了些,而且,他刚刚无故就提升了这么高的功力,只怕付出的代价也不低。不知为何,心里感觉他会痛苦,凤冥夜的心底竟然有了一丝心疼?也许是因为这个纤细倔强的男子,神态动作都像足了某人。他不知这是自己得错觉,还是自己思念某人过度。他竟然对着一个敌人有了莫名其妙的好感,而且这个敌人还是个“男人”! “爹地,很疼吧?爹地……” 那安静的窝在柳如烟怀中的两个孩子,这时候才低低的发出了一声稚嫩弱弱的声音。却是绯儿睁着一双眸子,似乎有些被吓呆了。虽然在山上的时候,她也常看那些好看的叔叔们“打架”,妈咪也常常会就这么抱着她在叔叔们的中间飞来飞去,可是她得心从没有像今天这样的颤抖。 她心底自然是感觉出这不是“山上叔叔打架”的那种类型了。但是,她刚刚却一直拼命的压制着自己心底的恐惧,而弟弟也用小手捂住了她得嘴巴,不让她发出害怕的尖叫。 妈咪说过,在打架的时候,是不能出声也不能动作的。妈咪也说,带他们出去在外,就必须叫她爹地!她虽然只是一个快三岁的小屁孩,却绝对是一个贴心的乖宝宝!有妈咪和弟弟在,她什么都不怕! 而凤烨根本就不需要柳如烟多言,他自然而然的揽去了照顾和保证某个单纯“姐姐”的重任。用他自己得一句话就是:唉,谁叫他心理年龄比她大太多呢! “爹地没事,这种暗器还伤不到我!来,我们一起去看看清云、逐月阿姨吧。她们俩受伤不轻……” 柳如烟摇了摇头,又一次强行的压xiati内翻滚不息的痛觉。 她决不能在这里倒下! 绝不能!要坚持下去,已经离那个目标很近了,一定要坚持下去! 不能死、决不能死,想想绯儿,想想烨儿,再想想那个愿意为她抗下一切的男人……不可以放弃,一定要撑下去!很快一切都会过去了,什么样得苦难都会过去的! 轻柔的抓住绯儿的小手安抚性的抚摸着,柳如烟硬是生生的压下了咽下那一股股连绵不绝的剧痛,维持了俊脸上的浅笑。长腿一伸,大步的走到了清云逐月的身边。 怀中的凤烨却是忧虑的眯起了一双乌黑的眸,妈咪的身子,真的是一日不如一日了。真不知道,妈咪是不是真的撑得到得到解除蛊毒办法的那一日。然而,这一抹忧虑转瞬即逝,他很快有变成了那一副沉默老成的模样。 虽然,这一次的计划的确很成功,但他们天魔宫付出的代价不小。她的计划并没有精确到算出昀天是安排了心腹埋伏在这个出口,而且还是以暗器为主要的攻击方式。清云、逐月都收了重伤,实在是让她心底有些沉重。 这三年来,她是知晓她们俩对自己的忠心的。不但是忠心,而且还是一种真心实意的忠诚。她们是真心希望她幸福的两个……朋友啊!她在心底就从未将她们俩当成真正的下属。 “宫主!属下护主来迟,令云护法和月护法受伤。请宫主责罚!” 一击得手,几道幽灵般的影子飞快的窜了过来,对着柳如烟恭恭敬敬的跪了一地。 “你们做的已经很不错了。快点带着清云左护法、逐月右护法去碰头的地方吧。她们身上的伤不能拖的太久!” 柳如烟俊美的脸容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发间的冷汗缓缓的滴落。她先是蹲下身子,在清云逐月两人的口中喂入了两颗保命的药丸,这才抬眸淡淡然的扫过眼前诚惶诚恐的众人,低低的吩咐道。 “是!属下遵命!” 对于宫主的宽宏,他们这些天魔宫中的中坚力量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三年来,宫主的性格转变他们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只是,一个冷漠了许多年的、高高在上的主子,突然温和了起来。却没有人会立刻的把绷紧的神经缓和下来,只会更加的小心而已。 再加上,如此的宫主的行事的手腕,可是丝毫不弱于以前啊!以前的宫主还有那么一丝的飘然,如今的宫主虽然说话温和,做起事来却是更加的凌厉了。 那一抹凌厉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急切。 只是,他们不知宫主到底是在急切这什么罢了! 有了人来接应,柳如烟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池宇国、北冥国交界的一个治安不太好、鱼龙混杂的小镇里面。这里离水妩山庄并不远,他们一行人是以舟顺流而下,十分的快捷,前后不过花了一个时辰而已。反正,咽下柳如烟求的是一个快字,不求太多的稳妥,只求快点找到宝藏。 四大公子一齐在水妩山庄失踪,这么大、这么爆炸的事情,自然不可能隐瞒太久,更不可能阻止那三股庞大的力量的搜索。她以刚刚那种手段,也只是希望能多争取一点点的时间罢了。 眼下,只能以快取胜! 到了汇合之地,柳如烟立刻吩咐人为清云逐月两人疗伤。然后,就直接去见自己的生母寒水柔了! 一间精致的厢房之内,一个身穿淡紫色纱裙、姿容绝美的女人,正沉稳优雅的坐在木椅之上,悠闲的喝着玉桌上的茗茶。她眉若弯月,眸似秋水,五官与柳如烟有着四、五分相似,只是这个妇人较之她,更有一种成熟美艳的气质。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种妖娆高贵的气质。 “娘亲,我回来了。一切都很顺利,这一次宝藏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了!” 柳如烟快步的走进了厢房,对着那绝美的女人淡淡然的道。俊美的脸容上染上了几分疲累,但是声音还是轻柔乖顺的。她安静的走了进来,坐在了绝美女人的对面。 “嗯,芷烟,你果然没有令母亲失望。只要拿下了原本就属于颜族宝藏,想要在中原起事易如反掌!” 寒水柔赞许的看着眼前的乖巧的女儿,绝美的脸容上扬起一抹欣喜,灿烂中夹着一丝的怨气。 太好了!原本只是因为得知了女儿体内的死蛊发作,心底的惭愧作祟。所以才会想要见她,想要亲自教她一些关于死蛊的东西。没想到,她得到的消息,竟然是自己的女儿竟然和凤邪的儿子凤冥夜纠缠在一起! 不可以,绝不可以! 想也不想的,寒水柔心底重重的怒火和怨毒便熊熊的燃烧了起来。且不说她曾经费尽心力、差点曾经杀掉了凤冥夜。已经和凤邪的儿子结下了不可能化解的仇恨! 这么多年来,她抛弃了丈夫、孩子,就是为了要狠狠的报复凤邪而已。原本,她的身份和心性是如何的高傲,为了凤邪,她一次次的降低自己得身份,卑微的宛若一粒尘埃。最后,她得到了什么?他害的她最后不得不嫁给了别的男人,他害她失去了地位、亲人。到最后,她却没有得到过他一丝的柔情! 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 她恨,她怨。所以,这十多年来,她一直都在暗暗的养伤。她一直都在等待着机会,能够报仇的机会。她一生都在追着凤邪,然而直到凤邪死了。她唯一做过让他动了情绪的事情,也只是她差点害死凤邪的宝贝儿子、夜月国的储君凤冥夜! 真是可笑。他最终还是郁郁的死去了,可是他为之伤心难过的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他最爱女人和她帮他生下的儿子!他死了,甚至报仇的机会都不给她。让她耗尽了一切,耗尽了一生之后,就这么的死了! 长久的怨怒和愤恨憋在心中,得不到一个发泄的出口。那种悬而不绝的痛苦,日日夜夜都折磨着她得内心!凭什么,兰儿就能得到他得一切,兰儿就能和他幸福的相守。而她就这么一个人看着心脏慢慢的溃烂。 !! 回忆 她深深的了解凤邪最大的愿望就是一统天下!那是他少年时候的壮志,是他穷极一生的最大抱负。可惜,他虽然是一代明君,带着夜月国进入了一个空前强大的王朝,却还是没有一统天下的手腕!爱了他一生,最终得到了一腔的恨意。 所以,她选择了回归自己得家族,他是想要看着有朝一日整个天下都属于夜月么?她偏偏就要破坏他的毕生的意愿!她就是要想尽一切的办法,将夜月国弄得四分五裂。然后,她更要亲眼看着夜月国走向衰亡、让他死也不能瞑目! 这个疯狂执着的念头,原本就已经深深的刻入了她的灵魂之上了。待她看到自己的亲身女儿的时候,这个疯狂的念头,却更加的强烈了!想想当年的她,为西域的唯一圣女,容貌绝美,身份高贵无比。却在看到凤邪第一眼的时候,阴差阳错的痴迷上了他。 而兰儿,不过是她的一个身份低微的贴身婢女而已!两人同时遇到凤邪,明明她才是主子,为何凤邪爱上的却是她看不上眼的婢女?区区一个西域的婢女,如何能和她这个高贵圣洁、完美无缺的正主相提并论?原本,她是不屑的。在凤邪明确的表示他爱上的是兰儿,是她最亲近、地位却很卑微的婢女时,她心底的确是凉透了。不过,身为圣女的骄傲,却让她马上压下的那一股想要直接抹杀兰儿的冲动。不仅如此,她还在两人的面前,故作大度的说要成全他们。 她以为,以她的身份她得骄傲,是可以毫不犹豫的忘记他得。可以忘记这么一个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冷酷男人。可以不屑去和一个她虽然喜欢,但是身份卑微的婢女抢一个男人。 然而,她错了! 一次次,他和兰儿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对兰儿万分的呵护,百般的喜爱。一次次,因为兰儿身为西域圣女的婢女,自然是没有办法轻易的和他相守。她以为他就算是喜欢,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婢女而大动干戈,她也不相信他真的会为了带走兰儿而和西域交涉。 可是,谁会想到,他不仅一次次的肆无忌惮的出现在她和兰儿面前,最后竟然为了和兰儿相守,显露出他尊贵非凡的身份!还为了带走兰儿,无视她故意不放人,直接和她的父亲交涉!他每一次出现,每一点的温柔,竟然都是为了她觉得地位卑微的兰儿!而她,西域最高贵圣洁美丽的女人,却被他弃之如蔽! 自从他直言过不喜欢她,她也拉不下面子再说写什么。只能表示,她不会放兰儿和他相守。因为,兰儿既然是她得贴身婢女,自然是一生都不能脱离的!这是他们这边的铁板钉钉的规矩! 可惜,那个男人却像是一种看不见的毒素一般,在一次次的撞击中渗入了她得心房!她虽然表面上高傲,每每在午夜梦回时,却又忍不住会思念到他!时间越久,她对这个对自己不屑一顾的男人,竟然是越发的喜欢! 终于,在他真的费尽了各种办法、用尽了力气,说服了父亲将兰儿放走的那一夜。她强忍多时的酸意和高贵面具被打破了!她发现自己真的见不得他们俩在一起。不不!是一刻都不能忍受!她虽然瞧不上兰儿的身份,有门户之见,但是对兰儿也算是极尽的亲近和喜爱的。就是因为她曾经和兰儿是那样的亲密无间,一起长大。她才会越发接受不了,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真的为了兰儿,纡尊降贵的去请求父亲大人! 憋在心底的情绪,竟然在维持不住那一张骄傲高贵的脸孔之时,而整个崩溃!她终究是忍不住,向那个男人表达了自己的内心欲颠欲狂的爱意。她想要他带她走,原本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说的话,做的事。她却在那一夜,奇迹般的做了出来!不仅仅是做了,她后面还设计将兰儿抓了起来。以兰儿的性命相要挟! 兰儿惊愕了,凤邪更是愤怒到了不行! 他们都知晓,她是西域的唯一圣女,从小圣洁高贵、只有别人在她面前低头。可是,谁又会想到,一个这样的女人。一个应该高贵到不屑做任何卑鄙之事的女人,爆发起来,竟然是这样得恐怖呢? 她终于隐忍不住,爆发出来的情感。没有任何人认可,凤邪看着她的眼神中,是满满的的厌恶;而兰儿的眼中,却是一抹极致的绝望!兰儿是她最亲近的婢女,她对凤邪的心思,再如何隐藏都无法瞒过她。原本,这一夜,兰儿是存了满心的感激和满满的期望的。谁知道,一切的美好会在这最后一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在完美高贵的寒水柔面前,兰儿一直都是敬畏自卑的。不管她们俩曾经怎样的亲密,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的本分。 她是主子,兰儿是婢。主子看上的男人,如何能让她得到呢?最后一抹尖锐冰冷的绝望铺天盖地而来。凤邪的性格,兰儿是很了解的。凤邪爱她,为了她,甚至不惜和西域做了一笔不公平的买卖。凤邪那么骄傲,又怎么会愿意接受主子的威胁呢? 兰儿是软弱的,或许,是因为在兰儿心中,她的分量还是很大的。还有心中那一抹反射性的服从,最终让兰儿妥协了。兰儿写下了绝笔信,然后就准备直接自尽。这些是寒水柔要求她的,也是兰儿在绝望之时,自己终于认了命。 然而,凤邪的手段却都超乎了两个女人的想象! 拼着一切,凤邪带着身边的暗卫一路杀入了圣女宫中。当着寒水柔的面,将上吊的兰儿救了下来。她还记得当时他的星眸中染着怎样的怒火,就算是那一抹熊熊的怒火中。他的眸中也没有她,只有兰儿。他从来就没有多瞧过她一眼! 然而,他不知道,他是唯一不会多瞧她一眼、霸绝的让她心颤的男人。若是他和寻常那些男人一样,一看她绝世倾城的美貌,就直接迷了魂。她又如何会对他如此的倾心,甚至在不知不觉之间,倾心到为他做尽了一切的疯狂之事、倾心到要残忍的逼死自己最亲近的婢女! 她为他变成了这个模样。却换不回他的一次回眸! 于是,她呆怔着、冰凉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没有声响,却悲伤的无以复加! 凤邪抿着薄唇,原本就冰冷的俊脸,那一刻更加是冰冷的宛若寒冬腊月一般。她清楚的记得,凤邪将兰儿小心的交给了自己身后的暗卫,竟然是想都不想,提起宝剑就向着她往死里逼! 她没有躲。 凤邪的武功极高,若是他真的要她的命。当时的她,是根本没有办法躲闪的。更何况,她当时的心都死了,整个人宛若行尸走肉,如何还会想起要躲? 那一剑穿透了她的纤臂,整个的、无情的穿了过去。 可是,她美眸中,茫茫然的没有任何东西,只感觉自己得身体正无限的发冷。 于是,她浅浅的笑了。绝美的脸容美丽的惊心动魄,却绝望的令人遍体生寒。 她一头青丝因为身子颤抖而狂舞起来,浅笑已经变成了癫狂的大笑。笑着笑着,她眼中的泪越来越多,越来越冰凉。终于,她蓦地收了声,冷冷的望着眼前俊美高大的男子,颤抖的发现自己竟然还是撇不开心中对他的痴迷。 “凤邪,我知我打不过你。可是,你想要带着兰儿离开西域,绝无可能!做我的夫君,我就留着兰儿的性命。” 于是,她终于生硬,却极轻极轻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将她心底从来不敢说出、也不敢宣泄的情感,全部一次性的都宣泄了出来! 她这话说得很狂,却又带着一丝深邃的绝望。看在众人眼中,却都是忍不住一震。这个美丽的宛若精灵的女子,美丽的让人失魂的女子;曾经那样骄傲倔强的女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是很强硬而又霸道的语气,却偏偏让人听出哀求绝望的味道。 她,这样的一个女人。竟然开口哀求了,她在哀求着一个男人的感情! 一时间,不止是周围圣女宫的高手,就连凤邪手下的暗卫和最了解寒水柔的兰儿,都忍不住感觉到了一阵失魂。 宫主,也是很爱很爱着凤邪的吧……她是在渴望着一种她难以企及的幸福。 然而,凤邪却不是一般的男人。他身上的冷意,并没有因为寒水柔的这句话而降低,剑眉扬起不耐的弧度,薄唇弯起孤高的意味。 “放兰儿,让她和我走!否则……” 冷漠霸道的话,就那么理所当然的从男人的薄唇中吐出,不带半点回环的余地!俊美的眉眼之中,还是那么一抹厌恶,甚至还有一丝的不耐。 一旁被暗卫保护着的女子微微的叹息了一句。凤邪有多么的冷漠和桀骜不驯,只有她知晓,这个男人就是这么理所当然的目空一切。还只是一个七殿下就已经如此的霸道了,真不知道他以后会变得如何? 不过,兰儿眸中却又扬起一抹骄傲。只是一个殿下而已,就能逼着他们西域的王者退步,就能在圣女如此绝色面前面不改色,被这样的男人爱上,真是她这一生最美最大的幸福。 “呵呵,你当真如此的不顾你心爱女人的命?那我也没有什么多说了。拦住凤邪,不许兰儿和他离开圣女宫半步!” 寒水柔也是一个强势的主儿,这么多年来身为西域唯一的圣女。她的话,在西域就等于圣旨一般的命令。为了凤邪,她已经将自己所有的骄傲高贵的外表都丢弃了,她甚至如此的低三下四的哀求着他。可是,他竟然还是如此的态度? 一向都是被人捧在手心的寒水柔,此刻再也忍受不了凤邪对她的不屑一顾了。当下压制不住心底的火气,咬牙冷声命令了下来。这里可是西域,有着无数为她卖命之人。还有着许多让人防不胜防的秘术。这男人既然对她如此的无情,她岂是没有脾气性格的卑微女人? 哼!她倒要看看,她看中的男人是不是真的有那种本事?只是一个皇子之时,就有那种睥睨天下的霸气!既然敢如此的目空一切、冷若寒冰,那她倒要瞧瞧,他到底有多少的本事! 凤邪也是不想理会她,一个自以为是、被宠坏了的圣女罢了!她对他的感情,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凤邪压根儿就没有打算理会这个娇生惯养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这么的自以为是。她喜欢他,为了他付出,似乎他就必须要感恩戴德一般。没有理由喜欢兰儿,不喜欢她这个高贵完美的女人。这就是她内心的想法吧!可惜,是如此的自我、如此的“理所当然”!这样“高贵”、“完美”的娇娇女,他凤邪第一眼就看不上,以后也不会看得上! 至于,他带来的人拥有怎么样的实力,他自己岂会没有自信?他凤邪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说了要做就必然会做到。俊美的容颜依旧冷漠,竟直接带着人当着她的面突破了圣女宫,扬长而去。凤邪带来的暗卫的实力,的确是强的了怕。不过,这却引得寒水柔大发脾气,伤口处理了一下,就毫不犹豫的追他而去。整整三日三夜,她千里狂追,一直追到了北冥和夜月国的边界处! 谁知道,她当年的运气真是差的可以。没有追上令她暴跳愤恨的凤邪,却遇上了北冥国的太子墨苒。那男人原本只是和她萍水相逢,惊叹于她的容貌武功,竟然对她动了歪心思!那一路上,她追的是无比的难受,墨苒却还要在中间插上了一脚。每次都让她在快要追到凤邪之时,他就蹦出来插上一脚! 墨苒,想起这个遥远的名字。寒水柔的脸容上又出现了一抹挥之不去的恨意。她讨厌那个男人,那种厌恶的感觉就像是呼吸一般。潜伏在她的内心中,挥之不去! !! 巨蛇 若非那时候的她气急攻心,满心只想着早点追到让她又爱又恨、濒临崩溃的凤邪。而且,寒水柔在外自恃身份不凡,不把富商打扮的墨苒放在眼里。在那个时候,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被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阴险男人拦去去路。再阴错阳差的情况下,不仅没有把墨苒那个粘皮糖踢走。反而惹得那个阴险的男人对她越来越感兴趣! 她孤身一人由西域来追凤邪,身边所带的人数不多。然而,气急了的她却没有发觉自己的处境的危险。西域一向超然三国之外,不会介入中原之事。而且西域的内部也有着几股不同的势力之分。她当时被凤邪占据了全部的心思,一心只想着要孤傲的凤邪向他低头。哪里会想到,自己如此任性的一个人跑了出来,对于族内某些人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于是,在另一股敌对势力的介入下,她中了别人的暗算,被人下了媚毒。那人原本是希望自己能得到圣女,这样就可以成为下一任的西域之皇。谁又知道,她却又被那个阴险的笑面书生墨苒所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圣洁的身体被墨苒玷污了。那个讨厌的男人还妄想囚禁她,想要她一辈子都留在他身边。他是她这辈子都厌恶痛恨着的人,居然还敢做着这种不着边际的春秋大梦,在她的面前大放厥词! 不过,墨苒还真有几分不凡的本事。被他趁人之危玷污了之后,寒水柔身心剧痛,陷入了一种更加激烈的情绪之中!曾经她是完美无缺、聪慧过人,从小被父亲大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如今,竟然会落了个这样可悲的境地。被一个男人弃之如蔽、又被一个自己讨厌的男人玷污了清白之身。她悲、她怨、她恨、她愤,骄傲的自尊在短短的十日之间被这两个男人摧毁殆尽。她整个人的情绪变得极为激烈! 因为遭了这种剧变,她总算是从那股对凤邪的气怒的情绪中走了出来。开始冷静的分析眼前的行事,这是一种经历了最深最重的绝望之后,为了心中的那一股深入骨髓的怨恨,而变得冷静到了冷酷!她知晓只有先保存了自己,不落入那些想害她之人的手中,她才有机会有一天去找凤邪报仇!对于墨苒那个怎么都踢不走的牛皮糖,她是**裸的讨厌和厌恶。而对于凤邪,她却是带着更加复杂强烈的恨意。 她知晓自己只身留在外面,再加上族内的敌对势力已经对自己下药,这算是直接扯破了脸皮了。他们没有得到她,就绝不会让她安全的回到父亲大人的身边。那样的话,只要她将一切告之父亲,族内就再也没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只有暂时利用墨苒的尊贵身份,她才能躲开那些人连续不断的追杀。而且,还不论她内心是多么的讨厌墨苒这个男人,他都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她。所以,寒水柔干脆就不再逃了。她先要保存自己这一条命,她要报仇!于是,她让墨苒轻易的将她接到了太子的宫中。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还未有机会着手报仇,她却发现自己竟怀了身孕!她自然是不希望这孩子的出世,对于她来说,墨苒对她的碰触就像是一个永远都过不去的噩梦!这个孩子,她也无法以一个母亲的身份应对。然而,她得一举一动都被墨苒监视着,衣食住行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囚禁着。那个让她讨厌的男人不让她走,就算是她每日不吃不喝,就算是她在他靠近时用刀子逼着他。他都一次次的想办法化解了,他曾说,他会等到她回头看他的那一日。 可是,他又如何能了解她心中无法浇熄的恨? 迫于无奈,寒水柔只能假装,慢慢的让墨苒卸下心防。慢慢的让他给父亲送个平安信,再慢慢的在自己身边安插爹爹派来的人。待她再一次怀孕之时,性子骄傲的她已经决意要逃离墨苒,一切的她都计划好了。 最终,她果然成功的逃离北冥皇宫,并且在宫外生下了柳如烟。但,一心要报复凤邪、不能原谅墨苒的她,无法在日日策划报仇的同时、面对她的这个刚出生的婴儿!她最终决定将孩子托付给一个信的过的人。 她派人潜入了池宇国的皇宫,将柳如烟托给了北冥送去池宇国的一个婢女手中。这个婢女原本是出生西域,对她极为忠心的。而且她知晓这婢女送入了池宇国,被封为了一个美人,正巧在前一段时间被池宇国的皇帝宠幸过。如今,她也正巧快要临盆了,日子一切都是刚刚好。 那婢女对她是极为忠心的,西域的女子都有一种坚不可摧的信仰。而她们的圣女,就是最尊贵崇高的存在。那个美人毫不犹豫的在生产之时,弄掉了自己得孩子,却将刚出生的柳如烟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柳如烟,就这样惊险的成了池宇国的公主,然而,她得真正身份却是北冥国的公主! 寒水柔发现自己望着自己的女儿的眸光已经陷入了某种回忆,她想起了许多年前和那些人的恩恩怨怨。蓦地,她心神一凛,原本游离的美眸瞬间的清明了起来,却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俊俏公子,早已蹙着眉的痛晕了过去。 芷烟……娘欠了你太多太多了。可是娘还是没有办法看着你和凤邪的儿子在一起,娘知道是自己强行逼迫了你。娘将过往的恩怨告诉了你,让你再也无法全心的留在凤冥夜的身边。但是,你真的让娘很欣慰,你最终选择娘! 望着那一张因为面具而和自己丝毫不像的男子俊眉脸容,寒水柔幻想着自己得女儿原本的那一张和自己颇为相似的绝美容颜。终于,她眼眸里闪过一丝的黯然,幽幽的一叹。只看她的脸色就知道柳如烟是因为以死蛊之术提升功力过度,眼下却是被反噬了的。寒水柔由自己的身上掏出了一个白净的小瓶,小心的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喂入了柳如烟的口中。 没过多久,晕厥的柳如烟便悠悠的转醒了。 “娘亲?我又昏迷了吗?昏了多久?宝藏……没有被耽搁吧……” 柳如烟缓缓的睁开了眸,看到了眼前的美人娘亲,蓦地想起了自己得处境和宝藏的事情,启唇急急的道。 一张俊俏无双的小脸的上染着一抹苍白,这苍白还是因为带了那一层人皮面具不太显眼的情况下。若是揭掉面具,只怕她的脸色苍白的吓人。 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定自己脸上的面具没有掉才放下心来。她脸上的这张面具却也是出自“鬼面”之手,而且这一张才是出自“真正的”鬼面最完美的一张。鬼面在江湖上闻名了许多年了,凤冥夜是“鬼面”,但却不是第一个“鬼面”!鬼面这个位置,却也是一代代的流传下来的。每一代鬼面,都会寻了一个合理接班人。直到上一代的鬼面去世,他的接班人便会接替成为新的“鬼面”! 而柳如烟手中的这一张,却是上一代鬼面的最得意之作!却是师父颜倾殇不知从何弄来的。这人皮面具质地极薄,戴在脸上没有丝毫的不适。不过,它却经不起在紧贴在漆木之上,只要在漆木之上压上一会儿,很可能会粘在了漆木上,拿不下来了。 “烟儿放心,你只昏迷了半柱香的时间,你脸上的面具也没有掉呢!倒是你,如今既然将整张地图都弄到了手中。就应该和你师父颜倾殇通一通信吧。你不和他报个平安,他会担心的。” 寒水柔轻柔的望着自己的女儿,小心的抚了抚她的脸颊。对于她的孩子,她都是心存愧疚的。特别是这么多年来,她虽然早早的叮嘱了颜倾殇去将烟儿带到他身边保护着,但却从未想过以母亲的身份与她相认。若非是因为知晓了芷烟和凤冥夜之间的事情,只怕自己还是不会和她相认的。 “师父?不必了。等烟儿找到了宝藏,再给师傅报喜不迟。眼下处于最为关键的时刻,一点都不能马虎,若是给师父的信鸽落入他人手中,只怕不妥。” 柳如烟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精致俊美的小脸上染着柔和的笑容,回答的点水不漏。 师父……这几年来,师父变得越来越不像师父了。他对自己的关心,比之柳如烟的记忆中好了千百倍。甚至,这段时间,他对她的碰触和言语越来越亲密。那种诡异的感觉让她有些想要逃避,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原本无欲无求的师父,若是有一天有了自己得目标,那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烟儿说的很对,那传信给倾殇的事儿就算了吧。眼下时辰也不早了,你的蛊毒应该被压制下去了。我们先将地图拼起,然后就出发吧。” 见她推脱,寒水柔也不勉强她,只是淡笑着柔柔道。她只当是因为烟儿得知了自己和凤家的恩恩怨怨之后,一时之间还难以接受别人。再加上颜倾殇那个人,他想要做的事情,绝对会用最简单明了的手段做到的。他能对烟儿有守护的意思,她根本就不需要担心什么。 而且,那传信,她可是早早的就发出去了。眼下,只怕倾殇都已经在来这儿的路上了吧?再加上她会沿路刻下专属于西域的记号,以倾殇的精明头脑,绝对能一路跟上来的。 两人将各自手中的藏宝图拼在了一起,拼合成了一张完整无缺的地图。 却见那地图上纵横交错的图线上,一个醒目的目标出现在了中心处。那个红心处、上面写着两个大字“封城”! 柳如烟和寒水柔都是一怔,接着相视一眼,两人的脸上同时露出了一抹灿烂的浅笑。 封城是北冥国和夜月国的边境的一个重要的边境城池。离她们目前所在的地方相隔不远、但也不算很近。若是沿着陆路需要的时间比较多,大概需要一日一夜;水路却快捷的多了,夜月国和北冥国交界处就是隔着一条沧水。若是他们俩带着人由着水路顺流而下,应该只要一个白日的时间就足够了。 以眼下的情势来看,自然是由着水路最好了! 这封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但整个城池人烟稀少、除了一些军人,少有百姓在此生活。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这个封城其实是建立在一块茂密的森林之中,周围有着许多的毒蛇猛兽,气候也是幔热无比,一般体质不太好的百姓根本就无法居住在封城。 于是,这封城便成了夜月国中名震言顺的储兵之城了!整个封城之中,驻扎了许多的士兵。 一个白天之后。 柳如烟和寒水柔领头,两人一人抱着一个可爱粉嫩的小娃娃。她们俩的身边并没有带很多人,只是带了七八位天魔宫的一等一的高手。而被封住武功的昀天和修罗、煞血是被天魔宫的众高手围着的。有了上一次被昀天突然发难的教训,柳如烟干脆直接给他们三个强行灌下了迷药,再给三人的眼睛上蒙上了黑布,不让他们知晓被自己到底是被带着经过了哪些地方。最后,又点了他们的耳盲之穴,不让他们听到任何的声音。而清云逐月却没有跟来,她们被柳如烟留在了开始回合的地方,好好的调理身体。 柳如烟一行人来到封城之时,正好是天色要擦黑的时候,倒是恰巧得到了天时。 那地图上指得位置,却是在封城之外大概十里不到的一块密林处。这封城原本就是两国的边境,整个城池属于夜月国,而城池的五里开外就是属于北冥的土地了! 若非这个地方的军事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只怕夜月国不会在森林如此茂密的地方建造一个城池吧! 不过,既然这宝藏是埋藏在城池之外,这个自然是最好的。若是在城内,只怕事情会很棘手!城内可是驻扎着许多的精兵,若是他们想要就这么的进去倒是不难。不过,要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探查那地下宝库,却是极为不易的! 带着身后的一行人,柳如烟大步的向着地图上标记的地方走去。 这封城周围的地方,还真是不折不扣的森林地域!随着他们的愈发深入,各类的毒蛇猛兽层出不穷。好在柳如烟早就了解到了会有这些东西出现,早早的就准备了硫磺等趋蛇的东西!不仅如此,她还给了大家许多别的**,若是遇到了一些虫蚁类地毒物,还可以用她给的**趋避和防止中毒等等。 好在那宝图上标记的入口处并不是森林的很深入的地方,柳如烟带着众人走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块密林里面站定了。她怀中的小绯儿似乎是有些害怕,两只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攀附在柳如烟的怀中。 “绯儿别怕。爹地会保护你的!绯儿,很快你就可以健健康康的了。” 柳如烟小心的抚着绯儿娇嫩的肌肤,低低的抚慰着。绯儿的年纪还是太小了,灵魂也不可能有烨儿那么的早熟自制,她毕竟只是一个三岁不到的小屁孩而已。若非为了这个解蛊之法,她是绝不会将自己的孩子带到这个恐怖的地方的! “绯儿不怕,有爹地和烨儿弟弟。绯儿什么都不怕!” 小小的女娃娃眨巴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望着她最最亲爱的妈咪,小小声的说道。她是看着妈咪一次次被那个什么毒折磨的死去活来的。每一次,妈咪毫无预兆的发病,都会让小小的孩子心底心疼万分。妈咪说,因为她,绯儿的体内也有着和妈咪一样的怪东西。只是,眼下绯儿太小,还没有开始发病而已。只有到这里来,才能将那个害妈咪的东西清除。 妈咪还说过,只要绯儿好了。就会帮绯儿找一个好爹爹。绯儿不想要妈咪难受,所以绯儿什么都不怕! “嗯,那我们就走吧!” 安抚好了怀中的宝贝,柳如烟这才转眸望向了手中拿着地图的寒水柔。以眼神询问接下来该如何做。 “烟儿,不好!这……这……” 寒水柔此刻正紧紧的盯着手中的地图,找了半响,她却突然慌乱的抬起美眸,颤声道。 “怎么了?” 心底浮上一抹不详的预感,柳如烟腾出一只手,劈手拿过寒水柔手中的藏宝图。细细的看了起来。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这藏宝图上面,竟然没有写如何进入这藏宝之地!她和娘亲看着这地图由五张残片合为一张完整,心情都是激动万分。一看到了上面标记的封城就毫不犹豫的过来了,谁都没有注意其他的东西。 那地图上明白了标记了入口,但是却只字都没有说如何进入!眼下,柳如烟环顾了一周,四周都是苍天古木、野兽嘶吼。哪里有个什么地方是可以进入人的?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没有说明如何进入,我们要如何是好?” 寒水柔绝美的脸容上闪过一丝的慌乱,美眸里染着无助和焦虑,她喃喃自语般的说着,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急又气。纤柔的五指都不住的轻轻颤抖着。 “娘亲别急,一定会有办法的。既然这就是拿藏宝图,就必然有办法进入!” 柳如烟心底闪过一丝的怪异,俊美的脸容上沉稳依旧,略略思索,就淡淡的启唇安抚道。只是找不到入口的,以娘亲的性格,不该这么的沉不住气才对。 为何娘亲如此的在意这宝藏?一直以来,她以为自己才是最在乎这宝藏的。因为这宝藏关系着自己和绯儿的两条性命!没想到,此刻的娘亲,却似乎比她还要在乎呢! 眼下连藏宝图都已经到手了,她更不能乱了。必须要冷静,冷静!一定是他们遗漏了一些什么。眼眸依旧埋在了那藏宝图之上,却看到了在不起眼的左下角,有一丝不一样的变化。那一角,似乎是自己被昀天暗器伤到、流出的血液渗入了这地图中的? 难道,它是需要人血? 柳如烟心底一动,立刻将自己纤细的手指咬破,向着那藏宝图中滴入数滴血液。那血液滴入就以极快的速度向着四周晕开。 看样子,这地图就是要以血液融浸呢!柳如烟的心底涌起一阵狂喜,见那一抹血色在藏宝图中飞快的晕开。最终,整个藏宝图的下面,出现了一个暗纹似的极为精细的小小的地图。似乎是将他们如今所在的这一块放大了数十倍之后的细致地图。 柳如烟只看了几眼,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几人所在的位置。接着,按照地图上面所画的,柳如烟小心翼翼的向着左边踏了几步,果然找到了一棵粗壮的百年古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柳如烟汇集全身的功力向着那一棵古木狠狠的击了过去! 只听“碰”的一声,柳如烟那一击算得上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功力,非同小可。那古木虽然坚硬,却也在她这全力一掌之下破开了一个不小的口子。露出了中心处的空洞部位! 这一棵大树,果然是中空的! “大家都跟我来!” 眼眸一亮,柳如烟负手转身,向着身后的众人吩咐道。 “烟儿,你找的入口了?” 寒水柔心头涌上狂喜,连原本柔和的声音都便尖了一截。她迫不及待的向着柳如烟这边靠近。而天魔宫的其余的人也极快的向着柳如烟靠拢来。 柳如烟又是连续的几掌,将开始那个口子开的更大。再将那大叔完全的推倒,那大树之下,露出了一个直径一丈的黑漆漆洞口。柳如烟小心的抱着怀中的绯儿,纵身一跃,便落到了那洞内。 众人见宫主第一个跳了进去,当下也不犹豫,紧跟在她身边,一个个的跃了进去。 这是,哪儿? 柳如烟整个身体不住的往下坠去,一路她以千斤坠稳住自己得身形,没过多久就感觉便稳稳的落倒了地面。约莫估算了下坠下所用的时间,这个地方应该在地下数十米左右。 环视了下四周,这个地方却并不是完全的没有亮光的。前后左右,似乎都有一个定点散发着柔柔的光芒。那光芒不是烛火之光,烛火是不可能有这种幽柔的感觉的。趁着这幽柔的光芒,柳如烟发现这里似乎是一个空旷的诡异祭坛般的地方。这个秘密的地方却不知是由着什么材质所制,每个东西都泛着一丝若有似无的银光。四周有着一根根雕刻着某些诡异图画的栏杆,数根栏杆,以某种特殊的阵法排布在一起。 而中心处,是一个方圆十丈有余的圆形祭坛。坛中立着一个白玉般剔透的小小的桌子,桌子上安静的躺着一个古朴精致的盒子。 “宫主,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吗?好诡异古怪的地方!” 身后传来了一些脚步声,显然他们都已经跟了过来了。天魔宫的一高手首先发了言,这入目的东西都有种神秘诡异的气息,让人心底惊颤。 除了被蒙住双眼、灌了迷药,连走路都必须要人搀扶的昀天、修罗,其余人的脸上也露出了那种莫名的敬畏和警觉。总感觉这个阴森森的地方有一种要将人吞噬的气息。 自然是神秘诡异的,柳如烟心底微微的一叹。这个地方和娘亲描述西域的圣坛排布一模一样!自从三年前和娘亲相认,她告诉了许多关于她的事情。而娘亲是西域的圣女,这宝藏又是西域颜族留下的,她自然也告诉了自己许多关于颜族的事情。 西域,是一个被神秘诡谲围绕的地方。那里的人们,宗教的颜色十分的严重!各种各样的秘术,也是多不胜数的。而她体内中的生死双蛊,最开始也是传自于西域。若非如此,师父又如何知晓怎样才能压制她体内狂暴的蛊毒呢?她总感觉西域的生死双蛊被重重迷雾所笼罩,似乎连身为圣女的娘亲也不完全知晓关于这神秘蛊毒的秘密。 “娘亲,按照地图上的标记,这里就是存放着那关于生死双蛊的秘籍的地方了。那秘籍应该就放在那地坛中心的盒子里。我现在就过去拿,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吧。” 柳如烟对着身后的寒水柔轻轻的吩咐了一句,将怀中的绯儿交到了她外婆的手中,她便大步的向着那边走了过去。 “烟儿,你必须要小心。这里不可能没有危险!” 看出了女儿眼眸中的一抹急切,寒水柔忙拉住她,小心的嘱咐了一声。 “嗯,我会的!” 她见寒水柔说的认真,当下也是重重的点了点头,才继续向着那中心走了过去。她也知晓西域一贯的手法。西域崇拜毒物、崇拜诡术,他们骨子里是瞧不起弱者的。这个藏宝之地里面,要是没有危险才叫奇怪了! 可是,就算有天大的危险又如何?关系她和绯儿的小命,龙潭虎穴,她都非要闯了! 柳如烟以轻功提身,很快就走到了那地坛边上了。走的近了,她才惊讶的发现,这个地坛中心竟然并非实心,而是一个十丈有余的水池呢!不过,她倒是不怕,水上漂的功夫,她还是有的。 双足一点,柳如烟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勾出翩然的弧度,她轻巧的向着中间的盒子跃了过去。一向清明的眸中,此刻难得的染上了一丝的急迫! “烟儿,你身后!” “宫主,小心!” “天啊!那是什么?” 蓦地,身后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他们似乎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惊骇欲绝的事情般,个个都失去了风度、失声叫了出来! 只见,一道巨大的青色蛇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一个巨大的蛇头破水而出,正向着柳如烟的后背狰狞的吐出自己猩红的舌头和尖锐的獠牙!那是一条体型巨大的凶蛇!它那两个人都无法合抱的巨大的蛇躯弄的池子里一阵“哗啦啦”的巨大水声。 柳如烟一回头,便看到了一个恐怖至极的巨蛇,此刻正狰狞的向着她咬了下来!老天!饶是在龙组看多了惊险刺激的东西,这一次也被这条巨蛇吓了一大跳!望着它那一双阴毒的眸子,柳如烟几乎是下意识的摸出了自己的银针暗器!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吗?” 就连被蒙住双眼、中了迷药,脑子一直晕晕乎乎的昀天和修罗都感觉到了一阵危险至极的气息袭来。两人都下意识的挣扎着,口中也不住的问道。可惜,众人都被眼前的情况吓得呆住了,哪里有人会理会他们俩? “碰。”那巨蛇的躯体瞬间的扑到了,柳如烟那一袭白袍,却也被它巨大的身子挡住了,再也瞧不见了! 竟然没有响起被蛇吞掉的惨叫? 众人心底一阵惊颤,这地方的光芒一直不大,他们甚至还以为那个地方是一块实心的呢!谁知道会突然窜出一条这样恐怖的巨蛇呢? “不要碰我,你好恶心啊!啊啊啊!” 蓦地,原本静谧到了诡异的气氛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声音众人都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是天魔宫宫主的声音,也是柳如烟用来掩盖身份的男性声音! 宫主,没事?众人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惊喜,克制着心中的恐惧向着那地坛方向奔了过去。却看到那条看上去凶残万分的巨蛇,此刻却正拿着自己的猩红可怕的舌头,在宫主的衣服上蹭来蹭去! 额,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都是一脸惊愕的望着他们“神通广大”的宫主大人,就只怕没有当场膜拜下去了。太强了啊!简直是…… 唯有寒水柔绝美的脸容上,似乎染上了一丝莫名的笑意。 “我刚刚看它的眸光似乎没有恶意,所以就没有对它出手。没想到,这家伙似乎是真的没有把我吃到肚子里去的意思啊!” 柳如烟见众人都是一副被她吓的半死的模样,一个个的嘴巴都来不及合上。她一面躲着巨蛇的大舌头的袭击,一面淡淡的对着众人解释道。是的!其实她自己都觉得很莫名其妙。这蛇看上去凶残万分、刚刚那姿势似乎也是要将她吃到肚子里却的模样。为何自己竟然觉得在它的眸中似乎看到的是一抹和善而非残忍? 那巨蛇似乎感觉到了众人的视线,猛的转了头。那眸光和姿态却不像是对柳如烟那般的友爱。那一双幽蓝的蛇眸缓缓的扫过眼前的的每一个人,却突然锁定在了某个小小的身影上。大蛇头将柳如烟丢到了一边,却向着寒水柔缓缓的靠近了过去。 寒水柔怀中的绯儿被吓得瑟瑟发抖,她什么时候见过这样恐怖的怪物了!而凤烨却依旧是眯起了一双眸子,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大蛇。 柳如烟见那巨蛇不再缠着自己,当下也不再停留,直接掠到了那冒在池水上的桌上边,手臂一扬准备将那小盒子拿到手中。 咦,这个味道是…… 还未触碰到那盒子,一种淡淡的香味钻入了鼻息中,让柳如烟伸出的手臂僵在了半空! 真是谨慎,竟然还下了“索魂”啊!淡淡的勾起一抹自信的浅笑,“索魂”又如何,难不倒她这个医毒圣手的!在衣衫的内侧里面,小心的拿出了一些浅紫色的粉末,再小心的洒在了那桌上的盒子边上。 再算了算时间,等到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她才伸手,将那盒子拿在了手中。 得到了!柳如烟的眼眸霎时亮了。那盒子沉甸甸的,似乎里面装着不少的东西。 再回头看那巨蛇,那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绯儿,却不上前。那模样倒似乎是在踌躇不前的,十分的人性化。 咦?它为何偏偏对她和绯儿就有好感呢?柳如烟见状,心里窜入了一个想法。绯儿的小脸有些发白,似乎是有些害怕。不过见那巨蛇没有靠近她,似乎又有了些好奇,眼下正盯着眼前这个巨大的家伙打量呢。 “好家伙,你回去吧!我们还要继续寻宝,你就在这儿吧!” 柳如烟看着绯儿和巨蛇僵持了好久,都不见两边动作。当下在水面上一点足,飞掠到了巨蛇的身边,对着它认真的道。她内心里总感觉这蛇似乎和自己有着某种源远一般,除去一开始被它吓了一大跳之外。每次看着它,她竟然丝毫不觉得害怕,反而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那被巨蛇吓得有些呆滞的众人听到他们宫主竟然对着这巨蛇说话,原本就呆呆的脸容,如今都升级成了面瘫了。宫主……竟然在对这条恐怖无比的蛇说话,有没有搞错啊!怎么他们看这条蛇,怎么看怎么吓人,怎么看怎么凶残呢? 那蛇听到柳如烟的话,顿时转过蛇头来,定定的望着一身白袍的柳如烟上了岸。接着,它似乎是思索了一会儿,用力的摇了摇那硕大的蛇头,似乎想向柳如烟表达一些什么。然而,它摇了半天,柳如烟也无法明白它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这寻宝的事情还没完呢? 就在柳如烟想要离去的时候,那巨蛇突然张嘴向着她咬来。众人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却见那一条青色得巨蛇咬住了柳如烟的衣袍,拖着她向池子里走去。柳如烟感觉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那大蛇突然又松了口。自己游到了那地坛水池的中央,巨大的蛇身向着那桌子重重的一压! “轰隆隆——” 只听一道巨大的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整个池子开始不住的摇晃。柳如烟等人所站的地方,也飞快的向着两边退开! 这是机关! 而且,还是没有在地图中写出来的机关! 柳如烟心底一阵惊骇,整个人宛若电击!这宝藏里面的机关设计的实在是太恐怖了!若非这巨蛇似乎是认识自己,不伤害自己,若是换了别人来找这宝藏,只怕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且,谁也不会想到,这一条凶悍至极的巨蛇,竟然是开启机关的关键! 众人虽然惊慌,但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这是一种开启性的机关!当下都以千斤坠的功夫稳住各自的身形,安静的等待着这一股摇晃的过去。 当最后一道“轰隆隆”的金属声音散去,只见原本幽暗的空间此刻却是亮如白昼。原本的地坛池水早已不见了,取代的是一条细长深幽的沟渠。说是沟渠,却也是不小的沟渠了,足够刚刚那条巨蛇来去自如了。似乎是一道巨大的墙壁被机关开启了般,原本开始那些幽光,竟然是由着几个小孔从那一边透过来的! 如今,那墙壁被拉起了,池水也被导入了那沟渠中。那巨蛇竟然开始在前面带路! “巨蛇,你要带我去哪儿?” 虽然知道这条蛇是不会回答她的话的,柳如烟还是忍不住心底的惊骇,脸色发白的启唇问道。 “宫主,你实在是太强了!我冥天再也不会有半分的不服了!” 蓦地,一个声音响起,却是一向不太服气柳如烟的冥天发话了。 冥天是柳如烟三年前以“不太光彩”的手段抢过来的人才。他的武功很好,最重要的是他在江湖中人脉甚广,人品也极好!他原本是一个帮派的帮主的,却是被柳如烟强行抢过来做了天魔宫的四大门主之一! 如今,被眼下这一诡异惊恐的情形吓得半死的众人,对柳如烟绝对是服了!不仅是服了,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若非这巨蛇和宫主如此的亲近,只怕他们都被这蛇给吃入腹中了! 太令人敬畏了! !! 宝藏的秘密 这么大的一条生猛的巨蛇都对宫主“俯首称臣”了,他们这些凡人还能说什么?不仅是冥天,其余的几个心有不服的人也纷纷附和起来。这三年来,柳如烟可是以非常手段弄来了许多的高人来天魔宫撑场面啊!三年前,天魔宫在她入宫的那段时间里,在江湖中的地位是一落千丈。都怪以前的柳如烟不知道利用“资源”,而如今她这个笑面罗刹,却是用尽一切办法搜刮人才。 当时因为自己的“爱才心切”,只求迅速拉到人才。至于他们对自己服不服气,她相信当他们了解她的为人之后,就由不得他们不服的!谁知,今儿这条凶猛巨蛇却帮她唬住了这一群“高人”! 看他们如今一副精神高度绷紧的模样,眼眸中都是冷静不了的惊吓之色,哪里还有半点的平日的潇洒样子?再看看自己,虽然衣袍有些凌乱,但是依旧沉稳冷静。估计他们看到了自己对这巨蛇竟然游刃有余,所以打心底对自己服气了吧! “冥天,有的东西,说出来是没用的。想要让人相信,你得做。” 原本紧跟着大蛇身后的柳如烟蓦地收住了脚,望着身后的满脸服气的下属,淡淡的勾唇,吐出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她柳如烟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既然能得到了这些家伙们的信服,她绝对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那些人都是一方的高手,立刻就听懂了柳如烟话中的意思。此刻他们都是心悦臣服,均是不住点头答应下来。 而那大蛇似乎也听到了她的话,停下了粗壮的蛇身,转过蛇头定定的望着一身白袍的柳如烟。一双幽蓝的蛇眸愈显灵气,竟然丝毫都没有开始出现的那种凶狠、乖顺无比。 这个地方还真是有够宽广啊! 那一面墙壁由着那个机关开启之后,前面是一条深幽的看不到尽头的甬道。这甬道也不知以什么材质的东西所砌成的,光滑平整,而又极为牢固。柳如烟曾以自己的功力试了试,竟损伤不了这甬道丝毫。而这甬道的两边上,零星的散落着一些耀眼夺目的珠宝金石。看那些珠宝的摆放的极为凌乱,似乎不是人为的丢到这里来的。那些珠宝的边上,残留了一些奇怪的痕迹。 细细的观察了下那些珠宝,柳如烟站起身来,俊美的脸上若有所思。想了一小会儿,她定定的望向那甬道通向的深处。看样子,这甬道的前面应该还有更多的珍宝! 虽然散落的珠宝极为诱人,但宫主没有发话,众人也不敢胡乱拿东西。这些珠宝虽然珍贵,但是在看到了在那祭坛池子里的这条体型惊人的巨蛇之后,众人都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危险。若是一时起了贪念,在身上带满了财宝,只会大大的削弱他们得行动能力。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宫主将这个诡异的地下藏宝密道探个明白,等着宫主的命令吧。 而且,刚刚宫主说的那句话的深意。不就是在暗示着他们要做一些实在的事情,让他能感受到他们的忠心么?这不,在如今这样的关键时刻,老实的听从宫主的吩咐,就是最好的忠诚证明了! 柳如烟随着巨蛇一路向着那甬道的深处走去。这甬道虽然深幽,但却并不昏暗。甬道的顶端处,也按照一定的规律缀着硕大的夜明珠!柳如烟瞧得那些夜明珠,心底惊叹不已,单单是这些照明之用的夜明珠,就不知道值多少钱了。这颜族的宝藏之多,实在也是有些骇人了! 寒水柔紧跟在柳如烟的身后,绝美的脸容上一派的平静,竟然是瞧都不瞧这些绝世珍宝一眼。然而,虽然她那双灵气的美眸中平静无波,但那花瓣般的娇嫩唇瓣上,却染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容似乎带着冷冽讽意,又似乎什么情绪都没有。 跟着巨蛇向着眼前缓缓而行,柳如烟愈发的惊叹这诡异甬道的鬼斧神工!他们跟着巨蛇已经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了,这甬道却深幽如故,丝毫没有要到达另一个地方的趋势。而且,这地下甬道不是只有一条直直的正道,在中间处还有许多的黑洞洞的岔路。不过,他们一路跟着巨蛇,到了一个岔路,它就会先转过头来对着她摇摇蛇头。再咬着她的衣袍引着她去其中一个岔路。 七拐八绕,后面的人早就是晕了,柳如烟也是记不住这些弯弯绕绕。俊美的脸容绷得很紧,他们连去路都记不住,若是走入了死路,就连往回走都不可能!所幸一路上虽然岔路颇多,不过却一直都很顺利。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竟是分毫没有。 又是好一会儿过去了,众人开始绷得死紧的神经也已经慢慢的放松了下来。柳如烟大略估算了下,他们应该离一开始掉下来的地方足足十多里了!望着在自己前面一丝不苟的带路的“巨蛇”,柳如烟心底划过一些复杂的感觉。她感觉这个地下宝库不可能如此的“安全”,是不是因为有了巨蛇带路,他们这一路上才能走的如此的稳妥呢? 这边正想着,蓦地,一道不一样的幽蓝光华射入瞳孔。柳如烟下意识的抬眸远望,只见甬道的深处透出了一丝丝不一样的幽蓝光华! 难道,前面就是手中地图上所画的另一个宝库?到了这里,柳如烟不得不佩服那绘图的前辈高人,还真是有够“乌龙”的!除了那密林的入口处这地图上所画还算清晰明白之外,这地下宝藏的内部,他们所画的地图里只有大致的三个重要点。然而,除了那些岔路口的标记之外,这三个重要点之间的距离和各类机关,竟然是分毫没有!这样一来,若非带路的巨蛇不认识前来寻宝之人,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哪有这样不负责任的藏宝图啊?简直是故意让人过来送死的!西域之人一向薄凉,会故意将他们得宝图画成这样,却是绝对有可能的!不过,柳如烟这个现代人就有些无法忍受他们这种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态度。这一次,若不是她,而是墨昀、煞血或者是修罗得到了一整副藏宝图,只怕一进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应该说,只要那巨蛇认不得进来的人,换了谁都会死于蛇口之下! 为何,他们要故意将这地图画成这个样子呢? 柳如烟一面想着,脚下的步子却没有慢下半分。如今他们想要从这个地下宝库中安全的出去,由入口处是不可能出的去的。因为开始他们由那古木内洞下坠到了地下几十米,周围没有任何的光线不说,而且她感觉不出那洞口到底有多大。几十米的距离,没有任何的着力点的话,是不可能以轻功飞掠上去的。 越想,越觉得这一切像是一张看不真切的漫天巨网,将他们这一行人全部罩在了其中。这里如此谨慎严密的设计,这地下宝藏中究竟有着什么秘密呢? “老天,这些是什么?” “宝藏?绝世的宝藏!” 蓦地,身后又传来了两声惊呼。紧接着,是更多的人的惊讶呼喊之声。 柳如烟瞬间收了思绪,下意识的定睛一看。眼前,这是一个密室一般的地方。这个地方是咯正方体形的空间,外面是以巨型乱石堆砌成了一个诡异的石阵!而那石阵的中心处,竟然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金银财宝、宝石玉器,应有尽有! 然而,那些奇珍异宝之上,却盘旋着几条或纯色,或杂色的毒蛇。珍宝毒蛇,交织在了一起,形成了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而那珍宝的最上面出,伸出了一个修长的翠绿色的玉竿。玉杆之上,嵌着一颗最为硕大的蓝色宝石。开始她感觉到了的那一抹蓝光,就是那纯蓝色宝石发出来的。而那大的惊人的蓝宝石上,以纯白的细链,吊着一个小小的、纯白色的精致小盒。 这宝贝的数量多的令人炫目,众人只觉得心头一阵窒息。这些珍宝若是被拿出去了,随便一样都能够卖出天价!然而,那诡异的石阵和在珍宝上盘旋的毒蛇,却让众人的理智回了笼。想要拿到这些珍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阵法我能破,至于这些西域毒蛇,我也可以驯服。” 就在众人都在打量着眼前的珍宝,啧啧惊叹之时,寒水柔那幽柔的声音扬起。众人闻言,都转头去看她,只见那张绝美倾城的脸容上,露出了一抹理所当然的自信。 柳如烟心底重重的一惊。娘亲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对于这个地方的东西,似乎很有兴趣?那些金银财宝,她想娘亲应该是没有兴趣的。除开那些不算,那她岂不是对那一个小小的白色盒子有兴趣? “好,既然娘亲有办法破除这些,那么就有劳了。” 并不多言,柳如烟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沉稳的回答道。眼下的情况,除了娘亲之外没有人有办法渡过眼下的难关了。她曾经是西域最尊贵圣洁的圣女,懂得如何破除这些西域的法门,倒也理所应该。 寒水柔也略略的点了点头,将怀中的两个孩子都交给了柳如烟。纤细的身子轻巧的一跃,便跃入了这乱石阵中。只见,一袭紫色的衣裙在空中划出优美飘逸的弧度。她稳稳的落在了那乱世之中,每踏一步都有着一种诡异的规律,似乎是和着某种韵律般。 而其余的人见寒水柔主动说自己能够破解,心底也有了几分轻松。他们对这西域的阵法是一窍不通,就是心底焦急也起不了什么作用。既然如此,众人默默的看了阵法中的寒水柔一会儿,各自也都放松了起来。然而,柳如烟却观察到了,那带着她来到这里的巨蛇,却仰着硕大的蛇头,幽蓝的眸子十分紧张的盯着进入阵法的娘亲。 它粗壮的蛇身沿着这房间内四周的沟渠缓缓的挪动着,配合着寒水柔的动作,紧紧的关注着。那紧张的模样似乎是在看着自己的爱人一般! 乱石阵中的寒水柔的动作极快,很快她就一路顺利的进入了那中心处。她先是极为虔诚的脱掉了脚上的绣鞋,赤着玉足,那么随意淡然的向着那数十条毒蛇走了过去。 看到这里,众人的心中有是忍不住狠狠的一颤。他们这些中原人是绝对无法理解,为何要以如此虔诚的姿态接近那些阴毒凶残的异蛇! 柳如烟带来的高手们都不知道寒水柔的真正身份,但既然宫主叫她娘亲,再加上寒水柔那一种将所有人隔离开外的不凡气质。他们自然明白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可是,就这样的面对那数十条看上去阴毒邪恶无比的毒蛇,还是让众人感觉到心有余悸! 然而,只见寒水柔由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奇怪的乐器。红唇微动,发出一些古怪难听的声音。然而,众人都觉得一阵莫名的排斥,那数十条毒蛇却随着那声音扭动着纤细的蛇身,从那一堆的金银珠宝上面缓缓的爬了下来。在寒水柔的面前乖巧的匍匐着,哪里还有开始看到它们时候那种凶残狠厉的模样? 对于这种状况,寒水柔只是淡淡然的笑了笑。将那一群蛇都驱到了一个角落之后,就伸出纤纤玉手将那玉竿上的小盒子拿到了过来。东西到了手中,寒水柔的美眸中一抹欣喜转瞬即逝!她纤细的身姿袅袅婷婷,一面继续指挥着地上数十条剧毒之蛇,一面又缓缓的向着外面退了出来。 众人从未见过有人能以如此的手段御蛇,均是看的呆了。柳如烟怀中的绯儿和烨儿,也被眼前这令人惊叹的一幕吸引了。绯儿甚至都忘了对那数十条毒蛇的害怕,而烨儿内心的惧怕比绯儿少了许多。他只是十分有兴趣的盯着他得“外婆”指挥着那一群凶悍的毒蛇,心底对这古代的“绝技”有了更深的好奇。 待寒水柔完全退到了最外面,众人高悬着的心脏才落了地。柳如烟也不自觉的向前走了几步,迎向了挂着浅笑的绝色女人。 “这白色盒子里装有另外一张地图!” 寒水柔粉嫩的小脸上染着一层薄汗,却伸长了纤纤玉臂,浅笑着对着柳如烟道。 她将那小小的盒子放到了柳如烟的前面,盒子里面有着一张和柳如烟手中一模一样质地的图纸。而那图纸之上,还放着更小的更精致的锦盒,锦盒上面雕刻着精细诡谲的纹路。 柳如烟的全部注意力都被那地图夺走了,她眼下正愁手中的地图是个酱油呢!拿过那盒子中的地图,打开一看,果然是一张极为精细的地图。许多那一张藏宝图上面没有标记的机关和路线,这一张地图里面却都写的十分的清楚。而顺着那中间标示的机关和暗道,出去的地方也有着一个极为明显的标志。 这张地图,才能算是这地下宝库的地图! “我们可以从这儿出去了!大家跟我来!” 胸口涌起一阵狂喜,柳如烟转身对着众人朗声道。来这个宝藏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娘亲希望能够有足够的财力支持西域起事。而这里面令人惊骇的宝藏,只要有办法出去了,足够养起一支很大的军队的军需了。 所以,此刻娘亲的那无喜无悲的绝美脸容上,也洋溢着一种喜悦。是这样么?柳如烟面对着众人,眼眸不动声色的在寒水柔的脸容上扫过。按理说,就是这样。可是,为何她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一般? “真的吗?可以出去了?” 众人听了柳如烟的这话,却都是又惊又喜。大家互相的对视着,脸上均是是欣喜异常!开始来的时候,他们就知晓这一次的危险程度极高。后来,在那前面的地坛池水中看了那条巨蛇,更是被惊吓的不轻。没想到,一路上走到了这里,倒是顺利无比! “痛……痛痛……!” 大家都是心情愉悦,却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却是昀天的正喃喃的唤道。不仅仅是昀天,修罗和煞血露出的唇角也有一点点的扭曲,似乎是在承受着什么。 原来,是那个围着钧天、修罗、煞血的那些天魔宫的高手,因为听到可以出去的这个消息,太过兴奋一时间没有把握力气。差点没把这三个家伙的手腕给捏碎了!眼下这三个男人的武功被毒素化了,再加上迷药和蒙着眼。在魔天宫的高手眼前,他们三个江湖上一方霸主变的和新生婴儿一样脆弱了。 “我们快走吧!” 低低的声音响起,柳如烟也不等别人回话,直接就拿着地图在前面带路。若是这昀天不痛的吱声,她都要将这几个“人质”给忘了。不过眼下宝藏他们已经探完了,这三个家伙的身份就从“人质肉票”转变为了“麻烦包袱”了! 早点出去,早点甩掉大麻烦最好! 众天魔宫高手闻言,脸色都是一变,闪过一丝的尴尬。虽然三大公子眼下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但是他们也不敢真的对这几个“爷”做些什么啊!他们都不是笨蛋,知晓宫主虽然是扣了三大公子为人质,但绝不会真的杀了他们三个的。 最后,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把人家放回去?等他们一回去,又是一条龙了。这被他们抓在手中的时候有了个什么“损伤”,他们还怕这几个“爷”回头找麻烦呢! 寒水柔也随着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眸光里闪过一丝的冷意。转身,她不紧不慢的跟在了女儿的身后。 众人见她们俩走远了,也急急忙忙的松了“用力过度”的手。大步的向前,跟在了柳如烟的身后。 按照地图上所示,柳如烟离开了开始的那个地方,王回走了不远,就进入了一个向左的岔路口。一路直走,再没有别的改道,她带着众人只走了半个时辰左右,就隐隐的听到了“哗啦哗啦”的声音。 “咦,怎么回事?这儿怎么传来这么大的声音?” 众人都是纳闷,有人甚至皱眉,有些奇怪的喃喃自语道。一路上整个地下宝库都是安安静静的,还没有听到过这样大的怪异声响呢?这怎么回事? “大家先别管那些,快到了出口了!” 不想众人乱了心神,柳如烟看着大家的位置离那出口处越来越近,顿时勾唇对着众人道。不过,她的心底却飞快的思考了起来。眼下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决不能出任何的差错!细细的听了听这声音,柳如烟惊讶的发现,这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像是流水的声音!这里是快到出口处,为何会听得到水声呢?难道这出口之外,是一个水潭之类的地方? 不管了,反正很快就能看到那出口了。柳如烟想来想去,却只觉得毫无头绪,干脆不让自己继续乱想。怀抱着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女,大步向着前方走去。 “嘶嘶嘶嘶……” 一旁一直紧跟着众人的巨蛇,似乎也感觉到了前面就要到达了出口了一般。兴奋的吐着猩红的舌头,幽蓝的蛇眸中亮晶晶的。 近了,更近了!眼前的光芒愈发的亮了,眼看着柳如烟就要走入最后一个宝库中! 然而,急变突生! 柳如烟感觉到身后传来了一阵疾风!她的身体,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躲开了去!在大家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她竟然宛若先知一般,瞬间躲开了身后偷袭的攻势!纤细的身子,稳稳的落在了一边! “娘亲,你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望着眼前的那张绝美的脸容,柳如烟心底一动,有种酸涩的感觉袭上心头!自己料想的,果然没有错!娘亲,真的是在盘算着一些什么!而她怀中的绯儿和烨儿,也蓦地瞪大了两双乌黑水灵的眸子,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外婆! 柳如烟小心的把自己的两个宝贝放在了地下,安抚了说了几句话,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还未完全站起身子,突然她身后的天魔宫的高手突然眼眸一滞,莫名的就向着手中的处于晕乎状态的三大公子出了手! “娘亲,你是要杀了他们三个?为什么?” 柳如烟见状,心底大急。一面问着,一面由着袖里掏出数十根银针,“刷刷刷”的向着众人飞射而去!这三个人不能死!别说他们三个就是普通的身份,就不能死,前不久她还知晓了那昀天公子就是北冥国的太子。那他们就不能死了!只是死了一个昀天,就够北冥国和他们直接翻脸了! “烟儿,你怎么会知道,娘亲要动手?” 寒水柔绝美的脸容上勾勒起了一抹夺目的笑容。然而,柳如烟却由那笑容中看到了一层疲累。她并不回答柳如烟的问话,也不在乎柳如烟的银针。哼!烟儿的银针上面不过是猝了麻药而已,对于被她植入蛊术的众人根本就没有作用!不足为惧! 原本,她是知晓以烟儿的性子,定然不会让她杀了这三个人。倒不是烟儿不帮她这个娘亲,而是因为烟儿性格虽然不拖泥带水,却不喜欢随意杀人。再加上,这个事情牵扯一个很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她不想让烟儿知晓! “娘亲,你一开始就骗了我,是不是?这个地下宝藏的设计,若是不能让巨蛇认出来的人,绝不可能通过入口那一关!这个宝图,或许根本就是你弄出来的噱头吧?你根本早就知道。这个宝藏,只有继承了西域血统的人才能够得到!而且,一般的血统都不行,必须是带有生死双蛊中的死蛊的圣女的血统!” 柳如烟俊美精致的脸容上,闪过一抹极度的复杂。她自从看到了巨蛇之后,心底就隐隐有了一些感觉。只是,她不想让自己往那个方向去想。她知道娘亲依旧想要复仇,她依旧什么都没有放下……可是,这三年来,娘亲对她一直都很好。让她有了一些温暖的感觉…… “烟儿,你连这个都已经推算出来了!不过,现在已经太迟了。你的银针是阻止不了被蛊术操控的死士的!呵呵,不知道,我聪颖的女儿,能不能想到,为何我要杀这三个人呢?” 寒水柔绝美的小脸平静无波,红唇微动,淡淡的吐出这么几句话来。她沉稳的负手而立,背对着那些人看着眼前的自己的女儿。 烟儿的聪慧程度,是她没有料想到的。不过,那又如何?江湖上的三大公子,今日必须死在这儿! “娘亲,你太过自信了。他们死不了呢!”“我刚刚射出的银针,并不是我一般用的那种极细猝麻药的银针。而是一种很长很粗,专门用来刺中他们心房处的静脉流通的。蛊术中,蛊血是极为重要的,若是蛊血没有办法顺利的运输到了全身各处。他们的力量比之被cao控之时要弱了许多。” 淡淡的叹了一口气,柳如烟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淡漠。她勾起薄唇,月牙白色的长袍在幽暗的光芒下熠熠夺目! 什么?听了柳如烟这话的寒水柔大惊失色,急忙转头望去。果然看到被她偷偷下了蛊的天魔宫的高手此刻四肢有些不自然的痉挛,想要杀昀天、修罗、煞血。却没有办法用下全力,反而引起了那三人的反抗,那一股疼痛倒是刺激了他们不清醒的神智! “怎么……回事?谁……谁在动我们?”“魔天……宫主,你想要要我们的命吗?若是想,只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那三人被这么的一刺激,却都恢复了一点点的清醒的神智。一种危险的感觉让他们冷冷的出声道。虽然不是很连贯,语气也不似他们平日的那种锐利,但是却显露出了一种本能的放抗感觉。 他们三人的武功原本就极高,而且都是经历了许多江湖风雨的一方枭雄。如今,被七八个人同时的偷袭,虽然其身体处于极度不佳的状态,心里却有着一种本能般的对危险的直觉。 “烟儿,他们三个必须死!只要他们死了,我再在他们的死中做一些文章。中原的各大势力定然蠢蠢欲动,整个天下必定大乱,我西域便是有了”天时“!而这么多年来,我回归西域,早就在暗中招兵买马,再加上这宝藏的宝物价值,这”人和“我们也占去了!烟儿,不要因为你一时的仁慈而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失了蛊术,寒水柔绝美的脸容上闪过一丝的狼狈。不过很快,她娇柔的小脸上挂着温柔的浅笑。一面想着柳如烟缓缓的走去,绝美的脸容上露出诚恳请求的神色。 看样子,她像是失去了一招杀手锏,便向着柳如烟打起“亲情牌”了!毕竟,柳如烟武功已经很高了,再加上死蛊在她体内可以随时为她成倍的增加功力…… 若是烟儿执意要阻止她,她还真不好对三大公子下手呢! “呵呵,娘亲为何不再加上一个”地利“呢?这地下宝藏最大的秘密,不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得到的”地利“吗?烟儿一开始还没有发觉,不过如今快到了出口处听到这”哗啦啦“的奇怪水声,却突然醒悟了过来!原本,这封城是北冥国和夜月国的交界处,它属于夜月国,但是那沧水却偏巧将它绕到了北冥国那一边!而这个宝藏的地道,却是接下来娘亲复仇的最为重要的一环吧!因为,这个宝藏的地道,可以从封城十里外属于北冥国的地段,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通到沧水的某个江段!若是天下大乱,这一条藏宝的密道,就会成为由北冥攻克夜月国的最好的捷径!对不对?” 柳如烟见她丝毫没有放弃的模样,只能冷笑数声。将她最后谋划的一张牌给说了出来!一开始,娘亲就知道只有她才能带人顺利的进入这宝藏中。原因,估计是那一条巨蛇和生死双蛊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吧!只有中了死蛊的她和绯儿才引起了那巨蛇想要亲密的冲动!而那所谓的藏宝图,或许根本就是许多年前,娘亲早就想好的一个计策! 这一条密道,才是这个地下宝藏中,最最珍贵、整个天下都独一无二的绝世珍宝!一旦天下大乱,这条神秘的密道被任何一方势力所拥有,都会成为一把埋伏着的尖锐匕首。能在乱世之中,拓开一条染血的捷径! 多年前的娘亲,为了复仇将她这个女儿舍弃到了一边。然而,在策划刺杀凤冥夜未遂之后。她依旧处心积虑的想要报仇,而她就想到了很久之前,西域这个宝藏所在。或许,娘亲就是这个宝藏的合理的继承人。她便在当年绘出了一张粗略的地图,散发到了江湖之上。她知晓自己身上的死蛊在十六岁的那一年就会被激发出来。她早早的就策划好了要将她带回身边,然后便想要利用自己体内的这死蛊能够于巨蛇亲近,来得到这地下无数的宝藏。于是,她故意告诉自己,自己体内的蛊毒要解,必须来寻找这西域的宝藏!这个宝藏,原本根本就不需要地图,只有拥有西域最尊贵的血统的人,才有资格继承这一切! 这一切算计的,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 谁又知道呢?她不是真的柳如烟,虽然**是的,但是灵魂却不是。所以,她对待寒水柔这个母亲,依旧能够冷静的进行任何一个有可能的分析。 “烟儿,你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你……!” 寒水柔纤柔的身形向着柳如烟缓缓的靠近,她一双水灵的美眸被睁的极大,似乎是极度的震惊和不敢相信。绝美的脸容上,却是复杂万分,有惊讶、有讽刺、有冰冷、有黯然。 薄唇中溢出一道叹息,柳如烟心底也是一抹极度的复杂。娘亲对她没有以全部的真心相待,她对娘亲却也是无法全心相待……上天,果然是作弄人呢! 然而,就在柳如烟身体放松的这么一瞬间。寒水柔猛地向前扑了过来,纤柔的双手却是向着柳如烟狠狠的挥出了一掌! “烟儿,娘亲骗着你,只是因为害怕你不让娘亲报仇。害怕你会怨恨娘亲,这么多年来,娘亲没有对你尽过一分为人母的责任,还要这样的要求你帮娘亲报仇……这西域的宝藏只有拥有死蛊之血的你才能进入,娘亲的体内的蛊毒早已被清除了个干净!娘亲心底真的害怕你知道吗?所以,娘亲只能选择欺骗你,只能用不光彩的计谋去算计你。可是,娘亲真的是不得已的……我没有办法放下心中的恨意。只有将夜月国百年基业整个都毁掉,只有让凤邪的儿子凤冥夜为他偿命。我的恨意才有真正的安息之地……对不对,孩子,对不起……” 寒水柔一面说着,绝美的脸庞上划过点点的泪珠。她双手在自己的亲生女儿身上打下了抹不去的痕迹,可是她却哭泣的好似要崩溃一般。她是一个失败的女人,爱着凤邪一生而不得,身子却被一个厌恶的男人碰触。自己的孩子,却无法以一个母亲的姿态面对,永远都只能隔着一层层的厚重的恨意、厌恶…… “我不怪你……娘亲……” 柳如烟纤细的身体向后摔去,神色平静。见她哭的极为伤心,苍白的俊脸上勾起一抹理解,淡淡的,她对着她以自己真实的声音道。她不怪她,不是因为自己有多么的伟大,多么的高尚。而是因为,她其实是没有立场去怪她的。而且,谁又说得清,到底是谁欠谁比较的多呢? 纤柔的身子狠狠的倒下,柳如烟却又摇摇晃晃的爬了起来,她低柔的声音飘散在空气中,很轻很轻。 “我不怪你,但是我不能让你杀了他们!” 她不能让他们死,不是因为她多么不希望死人,心地有多么的仁慈。而是因为,这天下,不能乱!她不能让娘亲的计划,一步步的成功下去。只有阻止了这么一个可怕的开端,才能够不让这事情继续向着娘亲计划的轨道走下去。 三年前,她在听了娘亲对她诉说往事和关于她体内死蛊之事时。她选择了如古代一个正常得女儿家的艰难选择。血浓于水,一个真正的柳如烟,若是在听到了自己的生母遭受了那么多的事情的时候,还能理所当然的和夜在一起吗? 答案,绝对是不能的。 然而,谁又知晓,她不是真正的“柳如烟”,她是异世的一抹孤魂。三年前,她选择了沉默,她选择了远远逃开夜。并不是因为她真的不爱夜了,相反,她是太爱他了。她知晓自己体内的死蛊有多么的难解,她也知晓绯儿出生之后就必然会染上这宿命般的魔物。她更知晓,她的娘亲,柳如烟的娘亲,她在策划了一个重大的事情。她心中对当年事情的仇恨,丝毫都没有减退。 而夜和寒水柔,偏偏都是对她来说,无法割舍的一种存在! 所以,她只能“假装”顺从了! 为了她和绯儿的小命,为了能够阻止娘亲对夜的不利。三年前,她选择了远远的思念夜,她选择将夜整个的放在心底的最深处,不再让任何人能知晓!她伪装的很好,连娘亲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可是,又有谁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每时每刻都在渴望着要脱去这个面具! 她不是那个已经逝去的柳如烟,她不是!除了这一具留着寒水柔血液的身子之外,她是深深的爱着,念着凤冥夜的女人! 什么?烟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到烟儿依旧摇摇晃晃的想要来阻止自己,寒水柔心底剧颤!心脏仿佛被无数根针狠狠的穿透!她已经如此绝望的对着女儿说明了一切,烟儿为什么还是要挡在她前面?她为什么非要阻止自己不可?她不是傻瓜,她自然知晓三年前烟儿和凤冥夜的那段感情,可是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她甚至没有夺去凤冥夜在烟儿体内留下的种。她做的还不够吗? 这三年来,她对烟儿不好吗?她没有补偿烟儿吗?为什么?难道,烟儿也要离自己而去吗?纤柔的身体,冰冷而刺痛,一股心慌和疼痛席卷了寒水柔的全部心神! “你还是想着凤冥夜对不对?柳如烟,你是我的女儿,你竟然爱着他!” !! 知道她不是烟儿 看着自己在这三年里,原本是慢慢的信任了的宝贝女儿。然而,她到了最后的时刻,竟然如此的对自己。寒水柔绝美的脸容上红一阵白一阵,眉宇间的神色愈发癫狂了。紧咬着贝齿,她一字一句的盯着眼前的一步步逼近的柳如烟,寒声道。越到后面,她的声音就越是尖锐,越是愤恨。 “娘亲,烟儿是绝不会让你杀他们的。我可以用自己的身体还你,但是你不能把他们三人杀了!这个天下,决不能乱!” 柳如烟淡淡的望着眼前的癫狂的寒水柔,虽然她俊美的脸容苍白的惊人,然而那双眼眸里却平静依旧。这是她能做到最大的极限了,这一具身体,怎么说都是寒水柔赐予她的。她能够让她拿去的,也只有这么一具身体了。 再怎么说,她都是她……柳如烟的生母。 “好!好好!柳如烟,你你……很好!你既然如此的逼我出手,我就成全你!你既然偏要爱着那个该死的凤冥夜,我就先杀了你。待我得到了这个绝密的地下密道,杀了你身后的江湖三大公子。不久的将来,我就会带领西域万千兵马踏平夜月!待我攻破月城之日,立刻送凤冥夜下地狱去陪你。” 寒水柔冷笑不止,绝美的脸容扭曲的宛若一个癫狂至极的疯魔,她死死盯着眼前的“宝贝女儿”。每往前踏上一步,她那绝望中带着狠毒的声音就愈发的刺耳! 而柳如烟却依旧倔强的站在那三个男人的身前,纤细的身子没有后退半分。她一双眸依旧淡淡然的看着向自己冲来的娘亲,苍白的脸容上染着一抹决然。 “外婆,你不要杀妈咪!” 一旁被吓呆了的绯儿看着眼前十分陌生的外婆,稚嫩的嗓音划破了周围厚重的空气,可爱粉嫩的小脸此刻满是惊颤!她没有听错,外婆刚刚用那样凶狠的模样说,她要杀了妈咪! 而凤烨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那双像极了凤冥夜的凤眸却紧紧的盯着一脸扭曲的“外婆”!他的眸中有着浓不开化的冷漠! 他不像是绯儿那样稚嫩的娃娃,这三年来,对这个外婆产生了无法割舍的亲情。现在看到听到她的所作所为,对于这个所谓的“外婆”还会觉得伤心,还会觉得难过。而他,却根本不会对她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在他的眼里,寒水柔对他对妈咪都做的很失败的。这个女人只想着自己得仇恨,却根本就没有想到过他们。上一世在龙组里,他也是看惯了各种恩怨的。或许,“外婆”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把他们这几个亲人真正的放在心中吧!对于凤烨来说,外婆只是一个冷眼看了妈咪整整十八年的女人罢了!而妈咪才是他的要守护的最重要的人! 他之所以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恶毒”的外婆,是因为他很了解妈咪的性格。她是不会真的就这么任寒水柔鱼肉的!既然妈咪想要以自己的方式,自己的力量化解外婆和爹地之间的矛盾,他又何必掺和一脚呢?安静的看着就好!若不是他了解这些,刚刚那个所谓的“外婆”癫狂的时候,他就可以以一个孩子的身份上前去抱住她。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抹上那么一点点的东西…… 凤绯儿被吓呆了,这一刻的她就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而已。她眼看着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就要来个你死我活,这种事情超过了她稚嫩心灵可以接受的范围。望着自己的宝贝的姐姐,可爱的小脸上泪水无声的滑落,凤烨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终究是大步的走上前去,将她环在了怀中轻轻抚慰。 蓦地,他白嫩胖胖的手指扬起,准备去点宝贝姐姐的昏睡穴。他不想姐姐看到眼前的一幕,她会难过的。虽然只有三岁,早熟的灵魂注定了凤烨承受的训练程度也会跟着提前。他虽然很小,练武的天赋却早早的被发掘出来了! “不,烨弟弟,我要看着,亲眼看着外婆怎样的对待妈咪。我不要昏睡过去!” 然而,凤绯儿却突然站直了小小的身子。可爱的小脸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娇俏?这一刻,她的小脸就像是小烨烨的翻版一般,认真、成熟、带着一股天生的冷酷气质。就算是凤烨,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凤绯儿。 “外婆,你吓着绯儿了!你知道吗?” 定定的看着这样的姐姐许久,凤烨没有再坚持要让她昏睡。扬起眉,冷不丁的对着癫狂状态的“外婆”道了一句。奶声奶气的稚气声音,却带着和那声音不相符的寒意。抬起小小的脑袋,他可爱的小脸在笑,但那乌黑的眸子里闪着无尽的冰冷和讽刺。 处于疯狂状态的寒水柔听了这话,下意识的顿了顿。她已经和这两个孩子相处了整整三年了,说对他们没有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可是,眼下这样的情况,她难道要犹豫?不!只要想想烟儿居然如此的背叛自己,寒水柔就感觉内心有着一团熊熊的怒火在焚烧着,几乎要将她所剩无几的理解完全毁灭! “娘亲……你……” 柳如烟一只手臂捂着她受伤的胸膛处,苍白的脸容上闪过一丝的动容。见她因为绯儿和烨儿停顿了起来。张了张褪去血色的唇瓣,柳如烟正想要说些什么。若真的可以用言语和别的办法说服娘亲,她实在不想要对娘亲出手! 然而,寒水柔却仿佛被她吐出了那几个字刺激到了。不,不不!她不要听、不要看!烟儿要阻止她复仇的路,她要和自己作对。烟儿明明知晓她内心有多恨,她却依旧选择了和她对立!她背叛了自己!不能容情!绝不! “不!” 不想在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的脸容,寒水柔猛地尖叫一声,聚集全身的力量向着柳如烟打了过去! 她的娘亲,还是无法舍弃仇恨……柳如烟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的虚弱,眼眸蓦地变得极为锐利。 那么,就不要怪柳如烟不孝了…… 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的接近,再接近…… “该死的女人,你为什么不躲?” 就在这最后一刻,一道熟悉至极的男性声音暴吼出声,却让柳如烟原本想要做的动作完全怔住了! 怎么可能?不可置信的神色出现在了她的脸容上! 是他?是他吗?夜!是夜?是夜吗? 柳如烟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出离了灵魂,仿佛其余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是她出现了幻听了吗?她听到了她整整想念了三年的声音!是幻觉对不对?对不对?她忘记了一切,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娘亲要对自己下手。 下一秒,她的身体被一个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抱住了!两具身体贴的很紧很紧,带起滚烫的灼热。 这一瞬间,她甚至完全的认为一定是凤冥夜出现了! 然而,入眼的男人,却是一身白袍的修罗! 不不,不是他,不是他!不是那个自己一直思念的男人!柳如烟整个人呆呆的,灵魂都出离了一般,呼吸都变得很轻很轻。垂下眸,很久很久不曾流出的泪珠,无意识的安静滑落。 不是他呢…… 他怎么会拥有夜的声音?还有,修罗为什么能够挣脱她的毒、迷药?他开始不是还点了他们三个的耳盲之穴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紧接着,一连串的疑问挤入了脑子里。 在凤烨和凤绯儿目瞪口呆的眸光中,那个男人以令人无法相信的速度挡在了妈咪面前。用自己的身体为妈咪挡住了外婆的全力一击!宽厚的背脊,被寒水柔的双手狠狠的陷入。 哇!好帅哦! 原本还脸色不好的两个小娃娃,此刻是又“惊”又“喜”的看着这突然蹦出来“英雄救美”的男人。这一次才算是真的仔细打量起了这个男人,并且两人都给了他满分!这个男人愿意代替妈咪承受这样的一掌,这一点就算是过了第一关了! 这小女人,平日里不是聪慧的很吗?到了关键时刻,居然又没有认出自己! 凤冥夜眼眸一眯,心底挫败无比! 原本就被他们抓了起来,但是他却一直都不是很担心。自从他第一次魔性发作开始,就被天玑老人以百草镇住魔性,久而久之他的身体已经是百毒不侵。原本,拥有魔血的身体就极难被什么别的东西侵染。虽然如此,烟儿下的毒却非比寻常,饶是他的体质惊人却也花了不少的时间才化解完毕。再加上她因为一开始昀天的挣脱而下了迷药、点了哑穴。他化解了身体内的毒素之后,又必须冲破穴道,这边还必须想办法克服那一**的晕乎感觉。他得身体虽然百毒不侵,却是没有办法清除迷药的。虽然,拥有魔血的身体让迷药的药效在他的身上轻了许多了。 这么一来,又让他多花了不少的时间。 原本,他就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解开一切,隐在暗处好好瞧瞧这宝库究竟有什么天大的魅力,能够让各大势力都趋之若鹜……谁知道,他刚刚冲破哑穴,就听到了烟儿和寒水柔这么一段对话。他双目被蒙,也是靠着听到的言语才确定了两人的身份! 这三年来,他满心的疑问,都在这个地下宝库豁然开朗了! 原来,竟然是因为如此!天魔宫的圣女,就是天魔宫的宫主大人。而且,这个宫主还是女扮男装的!难怪这么多年来,他都不曾找到这小女人的下落。 胸口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开来。凤冥夜只感觉自己仿佛是要被眼前的这个小女人弄得发疯了! 然而,当他看到“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狂热的惊喜,再到看清自己的脸庞时,变得黯然而呆滞。最后,他却瞧见了她眼角的那一滴晶莹的泪珠。他心中的思念和情感就像是再也隐忍不住了…… 他忘了寒水柔,忘了凤烨、凤绯儿,也忘了身后的所有人! 凤冥夜的眸中、心中就只有眼前这个让他朝思暮想了整整三年的小女人。 抿紧薄唇,大手一扬,那价值万金、上一任鬼面最得意的人皮面具被粗鲁的撕落。他心中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一张魂牵梦绕的绝色容颜,他在心底念过一千次一万字的小女人! 面具脱离,一张他熟悉至极的绝美小脸引入眼帘,让男人的胸口重重的一颤!是她,真的是她!烟儿,柳如烟!是她,他的女人!不再犹豫,他俊美的脸容上闪过一抹复杂深邃的狂喜。 低下头,他狠狠的咬上了自己朝思暮想的软嫩红唇! 双臂也随之愈发的收紧,在收紧,似乎是要将眼前的小女人深深的嵌入自己的怀中。那恐怖的力道将柳如烟勒的生疼,然而,心底却莫名的浮起了一抹满足和理所当然。 这个怀抱,好像理所当然是属于自己的!这个男人,似乎理所当然的应该吻着自己。 这一次,到了如今这种情况,她若是再认不出他,还真是说不过去了! “夜……是你,对不对?” 纵容的让自己沉溺在男人急切的索求中,纤长的睫毛微微一抖,抖落了上面一滴晶莹的泪珠。也紧闭上了自己的眸,过了一会儿,待他放松了一些时。她才小心翼翼的启音,沙哑着嗓子颤抖的问。 即使知道是他,即使身体的感觉、唇上的气息,都在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就是夜,可是心底却依旧有着那么一丝的颤抖。那是三年、一千多个日夜,累积出来的一抹怀疑,一抹脆弱。 “烟儿,是我!” 听到了这一句傻傻的问话,凤冥夜心底却涌起了一阵狂喜和满足。这一声“夜”他等了三年,足足三年! 凤绯儿和凤烨再怎么精怪成熟,都是两个小孩子而已。眼下看着那男人二话不说,竟然开始不分时间、场合的轻薄妈咪。两个小娃娃的心底顿时冒出了熊熊燃烧的妒火!更让两个小家伙气不往一处打的是,一向冷静沉稳的妈咪,竟然还一副沉溺其中的模样!真是见鬼了! 特别是凤烨,男孩子的妒意显然比女孩子还要更重,而且他和柳如烟的缘分可以说是比凤冥夜还要长久耶!妈咪怎么能这样!典型的见色忘义啦!他不要,他不要! 原本心情还有些沉重的两个小娃娃,这会儿却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欲出声打扰的时候。 “烟儿,你不可以这样!”“你们,到底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然而,一个是被眼前旁若无人的两人气的差点暴走的寒水柔。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她也是呆滞的看了半天,才明白过来这个突然跑过来的男人的真正身份。可是,她的双手还深深的陷入了凤冥夜的背上,而他却似乎一直没有意识到他的身后就是十多年前差点害死他的大仇人! 而另一个却是久违了的颜倾殇的声音。然而,此刻颜倾殇那平静无波的声音中带上了几丝明显的怒火,倒是让人意外的很。 “师傅……” 还被凤冥夜亲吻着的柳如烟的脸色猛的一变,喃喃的道了一句。师傅来了,这事情岂不是要更加的复杂了?而且,这三年来,师傅对自己越来越好……只怕…… “你不专心!” 凤冥夜勾唇,凉凉的带着几丝气恼的声音响起,接着就更加卖力的啃咬着她的红唇。那模样丝毫没有在乎那两个一齐出声的人,默默的运起全身的功力,猛的一个反弹,将还打在自己身上的寒水柔整个的弹了出去。 柳如烟被他这么霸道而又理所当然的模样闹了个大红脸。她的脸皮和性格可没有这个男人这么自我,眼下听到了娘亲和师傅的声音,已经将她的神智拉回了现实。除去娘亲和师傅,还有绯儿、烨儿等等等一大推的观众。虽然心中满是见到他的激动和急切,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是忍不住想要退缩回去。 寒水柔的这点功力,他还不放在眼里!勾起寡淡的唇,他丝毫没有放在怀中的小女人的意思。 “夜,你的眸……” 柳如烟见他将自己抱的死紧死紧,根本就没有放开的意思。当下也没有硬是要脱离他,只是她也看不惯他带着人皮面具的脸,扬起小手,将男人脸上所带的面具给揭了。没想到,刚刚揭开就看到了一双缓缓侵染着血色的血眸! “没事的,不用管它。” 见她眸中毫无保留的担忧,凤冥夜勾起薄唇,淡淡然的道。那张生硬妖娆的俊脸却忍不住为之一柔,露出一道颠倒众生的浅笑。 “放开我的徒儿!” 隐在暗处的颜倾殇显露了位置之后,就立刻向着这边飞掠的过来。清俊的脸容上,竟然带了一丝的不悦,他淡然的眸光紧紧的盯着显露了原本模样的凤冥夜,眸光中的危险不言而喻! “哈哈哈,太好了,凤冥夜,你竟然就是三大公子中最神秘莫测的修罗。只要杀了你,我的大仇何愁不能报?哈哈哈,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闯来!” 寒水柔被凤冥夜的内力一反弹,又亲眼的看着烟儿为这男人脱下了人皮面具,终于消化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凤冥夜的事实。一时间,她原本被烟儿打击到的内心又燃起了一把火。原本以为这一次一定会被烟儿大乱计划,谁知道这个白痴男人对烟儿竟然还真存了真心。为了她在自己面前暴露身份,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要杀了你!凤冥夜,你早就该死!你该死!” 状若癫狂,寒水柔在柳如烟身上得到的失望全数爆发在了凤冥夜的身上。这一次,她根本就是毫不犹豫,出手就全部的力量!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她放在嘴边吹了起来。这一次,她动用的蛊术中最阴毒的招数,她要将女儿手下的七八个高手全部纳为己用!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能够以偷袭摆平烟儿,先弄晕她,再杀了三大公子易如反掌。所以没有以最毒最狠的蛊术控制!谁知道却反被烟儿算计了过去,她是知晓自己的本事。她和自己对峙,是绝不可能让她有机会动用蛊术。 然而,此刻她与那该死的凤冥夜纠缠在了一起,却给了她大把的机会。 柳如烟在听到寒水柔说凤冥夜早就该死的时候,纤细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她是知晓娘亲蛊术的厉害,若是被娘亲最厉害的蛊术控制了,那些人将会不知疼痛不计任何代价的杀人!夜,到时候就会有危险!他们有手段能够伤到那些死士,却无法阻止死士们以自伤或是自杀为代价的来伤他们! 这就是控蛊之术最恐怖的地方。不死不休,无止境的追杀! “不,娘亲,他不该死。夜一点都不该死!我绝不会让你杀他的!” 蓦地,柳如烟轻轻的笑了,她的笑容很美很灿烂,隐隐的透出一股执拗至极的倔强! “哼!你不会,他就不会死了吗?刚刚他中了我一掌,那一掌我没存丝毫的力气。开始我又打了你一掌。我用的是西域的毒功,是可以损人功力的!时间越久,你们的功力就越不济……更何况,如今还有倾殇在此。你以为,就凭你们俩,还能阻止我么?凤冥夜死定了!” 寒水柔并不在乎柳如烟所说的话,绝美的脸容上显露了一抹恐怖的尖锐。她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有把握,想要翻本?可惜你们在没有了任何的筹码!今夜,凤冥夜要死在这里,其余的人都要死在这里! “烟儿,速速离开凤冥夜!” 颜倾殇心底闪过一丝的难受,蓦地淡淡的勾唇道。声音虽然平静淡然依旧,却带着一种无形间的压势!三年来,他愈发的感觉到了烟儿的变化。她变得很不同,很不一样,然而自己对她却是愈发的感兴趣。他对她产生了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和别人完全不一样,一种唯一对她才会有的感觉。他一直都不明白那是什么,直到刚刚他一路沿着圣女留下的记号看到了烟儿与凤冥夜相认的那一幕。 一抹很诡异的冲动瞬间主宰了他!从来都是平静无波的他,那一瞬间竟然生出要将凤冥夜碎尸万段的冲动!他竟然觉得一种陌生的东西侵入了自己得身体。自己却并不排斥,还隐隐的有了一种明悟的感觉。仿佛是困扰了自己很久很久的东西,突然间豁然开朗了! 然后,当他理清了自己得内心。再看向烟儿的感觉已经变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眸光在看向烟儿的时候,变得就像是在看专属于自己的所有物的感觉。 这是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却让自己并不觉得任何不妥的感觉。可是,明明这种感觉和自己一直以来的原则是不一样的。无情无欲、无波无澜,这是他的原则和本质。飘然尘外,淡看风云,这是他的性格和骄傲。然而,这种感觉却打破了这些东西,就像是一个突然出现的外来物种,却很奇异的没有被自己所排斥。 颜倾殇的话清晰的传入了柳如烟的耳膜,然而,她却并不没有看他。她只是很坚定的由着自己凤冥夜的怀中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张开了纤细的双臂,将凤冥夜护在了自己的身后。这种时候,她没有空去理会师父的怪异言语。 凤冥夜原本是要动的,他想告诉她,这么几个死士对于他来说一点事都没有。他想让她放心,不想让她为任何事情担忧自己。可是,看着烟儿眉宇间的一抹倔强和强烈的守护意味,他却终究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天知道,他是多么多么的爱极了她眼前毫不犹豫的维护他的模样!三年了,他寻找了她整整三年了,得到的消息却一直都是烟儿对自己避而不见。甚至许多的迹象都表明了,烟儿已经放弃自己了,或者是她已经忘记自己了,又或许是她已经不爱自己了。那一个个的认知,就像是一把把尖锐的匕首,直射他的心房,一次次的让他痛苦。 然而,他却挫败的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死心。哪怕是所有的人,所有的希望都在一次次的伤害中湮灭。他心中就是无法停止对她的爱,那似乎是一种本能。一旦开始就无法结束。 一直到,他以修罗的身份,被魔天宫主的她抓住。在这里,他无意间听到了这三年来的真相! 即使知晓她也是爱他的,她对自己的爱在这三年里并没有减退一丝一毫。但是,那种落空空的感觉却挥之不去。明明紧抱着她,盯着她。但是,内心就是有着一抹害怕。好像眼前的这个,愿意用生命捍卫自己的小女人,随时都会离自己而去一般。 凤冥夜眸光变了又变,复杂而又灼热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淡漠妖娆的俊颜上,最后划开一道浅浅的弧度。 此刻,原本那七八个天魔宫的高手已经放弃了煞血和昀天,齐齐的向着他们俩人围了过来。 “娘亲,烟儿说过不会让你动凤冥夜,就一定会做到!” 没有管那些逼近的人,定定的看着眼前笑的癫狂的寒水柔,柳如烟只是一字一句,淡然却坚定的说道。 “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样的资本说大话!烟儿,你知不知道你刚刚这样的背叛娘亲,娘亲的心里是多么的难受?既然敢这样的背叛,就要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寒水柔原本极美极美的脸容上出现了一抹病态的扭曲,她脸色青白,五官扭曲,根本就听不进任何话语。 柳如烟不再言语,只是突兀的扬起小手,做出一个个古老诡异的手势。原本,她的五指就是极为灵活的。在师傅那里学了催眠之术,那也是出自于西域的一个奇术。 蓦地,开始一直安安分分的趴在一边的巨蛇突然昂起了硕大的蛇头,向着柳如烟这边飞快的滑了过来。它像是可以听懂柳如烟的意思一般,气势汹汹的向着围着柳如烟、凤冥夜的众人扑了过去。那些所谓的“高手”又如何是这巨型蛇王的对手,只是几个瞬间,便有几个人死于巨蛇的血盆大口之下。 “御蛇!你怎么会御蛇!而且,你怎么可能会驾驭这一条蛇王?这不可能啊!” 寒水柔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一切,有些无法接受的尖叫出声。怎么可能,蛇王只有在生死双蛊齐全的情况下才能被驾驭,为何烟儿竟然能驾驭这令人惊骇的猛兽? “没什么不可能的。这蛇王也有自己的感情,它被困在这儿这么多年,已经很寂寞了。娘亲,你不是也教过我一些御蛇的法门么?御蛇,最重要的是平和的心态……这蛇王,却是思念着它的另一半吧!那一本秘籍之上不是写了么?生死双蛊,各自控制蛇王、蛇后。死对王,生对后。为何独独中了死蛊的人才能和蛇王亲近,不是因为这生死双蛊就是浸养在蛇王的蛇毒和蛇血中生养出来的!” 柳如烟淡淡的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解释道。这御蛇的方法都写在了最开始得到的盒子里的秘籍上面。她只是知晓了蛇王的窍门,再加上上面写的御蛇之法。她只是有一种强烈的直觉,她应该可以驾驭它,这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体内有着死蛊,原本就和那蛇王异常的亲近。因为她与蛇王体内流的血、存的毒是一样的! “你什么时候得到的这秘籍,东西不是一直都在我得手上吗?你竟然偷偷的打开了它,我怎么会不知晓?” 疯狂的眸光因为眼前的急变而染上了几丝黯然,这蛇王竟然是有驾驭之法!她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她一直就不喜欢这条蛇,如此凶残而又恐怖的东西,又怎么会有人喜欢呢?谁知道,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有算到巨蛇这么一环。 她虽然是西域的圣女,一代代的继承了这宝藏的秘密。但是,这么多年来,这宝藏还是他们西域第一次想要开启。关于这蛇王的事情,她并不是很清楚。她只知道这地下宝库是贯穿了北冥、夜月的边境,是一条夺天下的利器! “我因为解蛊心切,在我把它交给你的之前,就偷偷的将里面的秘籍拿了出来,偷偷的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趁着在你进入第二个宝库破石阵御蛇的时候就偷偷的打开看了。没想到却看的了这些,而且,也是因为看了那个,我才知晓,娘亲你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生蛊的蛊种!这生死双蛊的解法,其实很简单又令人料想不到。生蛊就是死蛊的解药,而死蛊就是生蛊的解药……如此而已!娘亲想要得到生蛊,也是害怕有一天我会背叛你吧?你想以这个东西控制我,我说的对吗?” 淡淡的声音里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柳如烟绝美的脸容上没有丝毫的动怒,冷静淡然的可怕。那时候,她只是觉得母亲似乎在盘算着什么,所以并没有将东西都交给她。或许,她在内心深处根本就不信任这个满心都是仇恨的女人吧……她静静的瞅着眼前脸色变了又变的女人,这就是她的母亲,柳如烟的生母。多么可悲的一个女人,她这一生一直都在不停的失去。失去了,不甘心,所以她要伤害别人。那么理所当然的伤害别人…… “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你竟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亲生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背叛我?你是我的女儿啊!是我寒水柔的亲生女儿啊!” 寒水柔整个的崩溃了,颓废的瘫坐在了地上,疯狂的捶打着地面。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算计。却没有想到,自己算计的每一环,都被自己亲生的女儿怀疑着,防范着。她以为自己的女儿虽然心底对凤冥夜没有那么容易的死心,但也不可能如此彻底的背叛自己。她是真的相信三年来,女儿丝毫不为凤冥夜的苦苦追逐所动。 没想到,自己输得这么彻底。 她的女儿,她的亲生女儿。也和凤邪一样,丝毫都不爱她。她的爱,全部都给了凤邪的儿子、仇人的最疼爱的儿子凤冥夜!为什么她会这么失败?为什么?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待自己!烟儿所有对自己的感情……其实都只是为了麻痹自己。她害怕自己伤到凤冥夜,她担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讽刺!真是讽刺极了! “不,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至少,我的灵魂不是!” 柳如烟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几欲崩溃的寒水柔,蓦地勾唇,淡淡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她没有看凤冥夜,心底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三年了,三年的时间,足够柳如烟看清了许多许多的东西。她不该欺骗凤冥夜的,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只是,那时候的她太任性的,太想得到那种纯粹的疼爱了…… 三年后的她,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从一个没有得到过丝毫爱情的女人,变成了一个拥有了爱情结晶的女人。她的内心也变化了许多,对于凤冥夜的爱意,却更加的沉重深刻了…… 也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自己再也不应该欺骗凤冥夜了! 爱情,又岂是能够建立在欺骗的基础上的? 她和娘亲这三年来的感情,都是建立在一种欺骗之上,结果呢?她是因为灵魂早已变了,所以还能尽量平静的接受,可是眼前的寒水柔呢?她如此的崩溃,如此的激动,其中难道没有她的欺瞒刻下的一道道伤痕么? 什么?烟儿在说什么傻话?她竟然说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寒水柔傻了,呆滞了。接受了一系列得打击之后的她,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女儿口中这么说。她又如何能够不傻? 不仅仅是她,一旁还没有动手的颜倾殇也微微的皱了皱隽秀的眉。而凤冥夜妖娆的俊脸却猛然的一呆! “我这个身子,依旧是你的亲身女儿。但是这一个灵魂,却是另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我应该叫李殇殇而不是柳如烟。我是一个和你女儿毫不相干的女人,是另外一个时代的人。但是我却得到了她的身体,得到了她的记忆。如今,我变成了柳如烟,柳如烟就是我……娘亲,你明白吗?” 说出口之后,内心里依旧隐隐有点点后悔和担忧。柳如烟倔强的身子挺的笔直的,她没有回头去看凤冥夜,只是依旧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娘亲”,声音也是很轻很轻。 夜,我终于说出口了。原谅我依旧是不敢当着面对你说,只敢借着对寒水柔解释的机会,瞬间让你知晓…… 静谧! 无止境的静谧!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作。所有的人都好像是被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弄得呆住了。 “孩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良久,寒水柔才由着最初的呆滞中缓过神来。头发散乱的垂着,绝美的脸容黯如枯槁,她的嘴唇在颤抖着,连声音都跟着抖了起来。 柳如烟看着她,一直在看着她。但是,她的眼眸却没有任何的焦距。她似乎是一直在看着她,但其实她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自己的身后。 夜,你听到了对不对?你一定全部都听到了对不对?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过来碰触我?是不是你真的无法接受放在你心中的女人,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我不是那个十年前救过你的小女孩,我不是她!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是她。我是柳如烟,是一个全新的柳如烟。我不是她的替代品! 她曾经无数次的告诉自己要冷静,就算是夜无法接受也不能够对他死缠烂打。然而,此刻这话终于是说出了口,她却感觉自己得内心宛若奔腾的河流一般。爆出了无数个担忧、无数个猜测、无数的恐惧情绪。 她很安静的听着,很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然而,她的身后,什么声息都没有,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凤冥夜,我不是她,我真的不是她!我的灵魂不是她,不是那个你找寻了五年的女人。我只是占了她的身子。你明白吗?明白吗?” 蓦地,就像是无数的情绪在胸**炸了。柳如烟终究是忍无可忍,她猛的回过头,眼角淌泪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再也维持不了原本的平静。 !! 夜的四弟 “哭什么,不许哭。” 下一秒,她纤柔的身子被某个熟悉至极的怀抱紧紧的环住。凤冥夜眸光暗沉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声音依旧带着一贯的淡漠,但难掩他满腔的心疼。 然而,男人接下来的那句话,却让柳如烟难忘终生…… “烟儿,我如今才知晓,原来你竟然就是十年前救了我的如陌吗?你是这个意思,对吗?” 凤冥夜愣了半响,这才迟疑的勾起薄唇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将烟儿那番话的意思给琢磨了出来。不过,为何烟儿要哭,为何烟儿看上去这么的害怕?难道,她是以为…… 他又不是笨蛋,只是略略的想了想便想出了是怎么回事了。烟儿还在宫中的时候,他那时候一直在寻找如陌的下落。只是他没有想到,如陌竟然就是烟儿!烟儿就是十年前的如陌!而烟儿又说她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这事情听起来实在是有一些匪夷所思了。但是,他的内心却在看到烟儿那破碎又脆弱的神情时,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 难怪呢,他一直就觉得柳如烟的性格似乎变化很大呢!如今,这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她的性格会大变了。原来,她竟然不是原本的烟儿,她是另外一个灵魂?所以,她在得知自己寻找如陌的消息的时候,会以为自己是爱着如陌! 转过弯来的凤冥夜,眸光愈发的深幽,定定的看着怀中绝美的小女人。原本冷冷酷酷的俊颜,却因为这个超级乌龙有了丝丝的裂缝…… 就是因为她内心的这一些担忧和猜疑,竟然就让他与她如此的错过……就是因为这样,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设计离宫……凤眸里染上了一丝的暴虐…… 什么? 听了这话,原本还处于激动状态的柳如烟顿时傻眼了! 怎么回事?他是听了自己说了才知晓么?这这这……这是神马情况?她自从恢复记忆以来一直担忧着害怕着,他在知道了自己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灵魂之后会是怎样的反应。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最坏、最不好的打算!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夜居然丝毫不知情!这一切,竟然都只是自己可笑的担忧,可笑的患得患失…… 这让她情何以堪?她为了这件所谓的“代替品”事整整自怨自艾、翻来覆去了整整三年多! “夜,这是真的吗?你不知道我占了的身子就是你挂念了十年的如陌?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柳如烟有些呆呆的,似乎是被这突然得到的消息砸晕了过去。她绝美的脸庞上不自觉的染上了笑意,那笑容有些傻傻的,却灿烂纯净。慢慢的,那璀璨的笑容还在无意识的缓缓的扩大。他不知道,那么他一直就没有把自己看做别的女人,也没有把自己当成是别的女人的替代品…… 是这样的,对不对? 那么,他一直对她好,一直呵护她、疼惜她,都只是因为她而已! “你这个笨蛋!你竟然因为这个傻傻的独自离去。你可知我……” 眼下的凤冥夜已经是被这又哭又笑的小女人气晕了过去,一面咬上她软嫩的唇瓣,一面低低的暴吼道。修眉皱得死紧,狭长的凤眸里染着点点的怒火,却又无法真的对她置气。连她这灵魂是异世穿越过来的都顾不上,满心只想着她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可笑可气可怒的理由抗拒自己! 这让他如何能不气恼? 偏偏她就是他的克星,看她笑的傻傻又幸福的模样,他一丝一毫的怒火都发不出! 无法对她狠心,又无法不对她气恼。那就…… 只能狠狠的蹂躏她甜软的唇瓣,只有这样才能够稍稍发泄这三年来,他心中积压的思念和疼痛。 柳如烟没有躲,应该说,她根本就是傻了,根本就不知道要躲! 一个担心了三年,一直以为会是最大的心病。突然在这一刻全部的湮灭了,胸口,巨大的喜悦中杂夹着无限的心虚。面对凤冥夜的急切索求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拒绝的理由,更没有拒绝的胆子…… 只能就这么承受着他的狂暴灼热的缠吻。然而,唇角的点点笑意却是怎么也遮掩不住。越来越璀璨耀眼…… 空气中弥漫开了一丝暧昧。偏偏凤冥夜那厮的性子极其霸道,这种不合时宜的事情,被他做的如此的理所当然…… 寒水柔对于眼前的状况已经是完全的无力了!咬牙看着自己最恨之人的儿子和烟儿如此的亲密无间,虽然知道烟儿已经不完全是自己的女儿了,自己根本就没有了立场去要求她。 那个灵魂改变消息虽然是很匪夷所思,但是偏偏却中了她心中的感觉。一直以来,烟儿给她的感觉就是淡淡的,若有似无的隔阂。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有灵魂更改这种诡异的事情存在!这三年来,烟儿一直没有和凤冥夜有任何的来往,甚至凤冥夜派来寻她的人都被她以各种手段打发了。看到这些,她就傻傻的相信了。相信烟儿还是站在她这个娘亲这边的,相信自己的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可是,即使如此,她的心底还有着那熊熊的仇恨。不仅没有因为得到这个可悲结局而熄灭,反而愈烧愈旺! 为何,她这一生过的如此的不幸、如此的失败。自己的“女儿”却能如此的幸福?不甘和一抹怪异强烈的嫉妒在心底燃起。看着他们俩如此的相亲,寒水柔诧异的发现自己的心底竟然没有分毫的祝福,反倒希望狠狠的将他们幸福的笑脸撕个粉碎! 然而,蛇王在此,她却是知晓其中的厉害,不敢再进半分……倾殇倒是在此,可是倾殇的性子是极为淡然的。虽然刚刚她说是将他划为了自己这一边,可是他到底会不会帮自己,根本还是一个未知之数! 不过,她今夜在这里失去了这么多。若是不讨回一点点的利息,她如何能够甘心? 寒水柔扬起一张面如死灰的脸庞,心底正琢磨着如何是好之时。 “放!开!芷!烟!” 蓦地,一道淡雅的声音响起,在这安静的空气宛若一声闷雷。竟然是刚刚在叹息的颜倾殇开了口!此刻,他那一张完美的不带丝毫尘味的脸容上,迸出一抹恐怖的怒火。 是的! 是怒火,颜倾殇整整二十多年来,从来未动过的怒火。今日,竟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话音还未落,他翩然的白袍已经宛若蝴蝶展翅,那速度快的令人震惊,而沉浸在狂喜中的柳如烟还在呜咽着承受凤冥夜的的肆虐,根本就来不及御蛇…… “敢带跑我的女人,我还没有和你算算这笔账呢,今晚倒是正好了!” “烟儿,不要借助这蛇王,我今儿必须和他一战!” 凤冥夜妖娆倾城的俊脸上勾起一抹霸绝,狭长的凤眸斜睨了颜倾殇一眼。一面掷地有声的宣布道,一面将怀中的柳如烟顺势一推,推到了战场之外。这颜倾殇对于烟儿的那种目光和感觉实在是让他非常的不爽,那种淡泊飘然性格他倒是不讨厌,但要觊觎他最在乎的女人…… 纤长的睫毛一眨,暗沉的眸光里已是染了杀气! “师傅,你到底是怎么了?” 看着来势汹汹的师父,柳如烟心底划过一丝的别扭和复杂。这三年来,若不是师父一直细心的照顾,以她当时的身体状况,别说孩子,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之后,师父也一直对她很好,教她许多的本领,为她在江湖上立威。在她的心中,一直也是敬重着师父的。本以为师父那样的性格,自己也不需要防范一些什么。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这么多年了,师父的性格她还不了解吗?他既然说了那句话,而且还毫不犹豫的对夜出了手。师父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了。可是,她不希望师父这样!他对自己是有恩的,再加上她还拥有了柳如烟以前的记忆。颜倾殇对于她来说,亦父亦兄…… 她实在是不愿,师父和夜之间演变成这幅模样! 而且,师父的一身通天的本事,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而夜的却是身怀有天下第一魔功,血魔之功。两人各有极为高强的本领,如今变成这样。如何是好? 只见凤冥夜和颜倾殇两道白袍在空中舞出凌厉的攻势,两人此时却是十分一致的抿紧了唇瓣,丝毫不理会在一旁急的跳脚的柳如烟。 两人手中都没有带任何的兵器,张手便打了起来。凤冥夜的霸绝,颜倾殇的淡泊,两种截然不同的狂暴气息撕咬在了一起。看的一旁的柳如烟一阵心惊肉跳…… 他们,倒真是打起来了。这出手,竟然是十成十的力量,不留一丝的余地! 还不待柳如烟想出如何阻止两人,蓦地,一直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寒水柔,突然动了! 杀不了她最大的敌人凤冥夜,她还在今夜完完全全的失去了烟儿。既然如此,那么她就杀了昀天和煞血,这天下同样是要大乱的! 而这地下密道,蛇王她无法驾驭,这地下密道是无法为她所用的。既然不能为自己所用,更不可以让它被敌人掌控!用不了,那么就直接毁掉!一了百了! 寒水柔积蓄了很久的力量,趁着凤冥夜和颜倾殇胶战在了一起,而烟儿也再挂心他们俩,丝毫没有注意自己之时。她消无声息的闪到了昀天和煞血的身边,对着两人猛然的出手了! 死吧!杀了他们,她的目的也达到了一半。 而自己吩咐的西域的高手们,此刻没有得到他的信号,应该在这个秘密通道的入口和出口处布满了炸药吧?待她杀了这两个人,立刻就以一条秘密小道逃到沧水之中。而烟儿他们,就要看看他们的速度够不够快,能不能敢在爆炸发生之前逃出去了! 寒水柔心中盘算的很好,然而计划却永远都赶不上变化的! “碰碰……啪啪!” 只听几道突然想起的金属撞击声,她向着昀天和煞血两人射出的两只淬了见血封喉剧毒的飞镖,竟然被别人打了下来! “咦,居然还人也和我一样做‘黄雀’啊!没想到啊没想到。” 一道有些欠扁的男人声音响起,接着一个身穿着普通的布衣的男人由暗处闪现了出来。这男人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然而长相身姿却是极为不俗,那张白净俊美的脸上隐隐和凤冥夜有几分相像。 “哼!这女人居然想要杀我北冥国的太子,本座岂能让她如愿?” 另一个声音却是宛若黄鹂一般的悦耳动听,竟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是看别人已经大方了现了形,女人也没有犹豫,只是很平静的走了出来。 这女人容貌极美,一头柔亮的长发随意的披散着,更衬的她那出尘的脸容美若皎皎明月。柳如烟心底闪过一丝的震撼,这女人可真美啊。她的容貌,甚至可以和她的美人娘亲的绝世姿容一较高下。 “太子殿下,你没有事吧?” 那女人出现了之后,立刻就向着昀天奔了过去。小心翼翼的将虚弱如孩童的昀天扶了起来,急急忙忙的揭开了昀天眼睛上的眼罩。然后又仔细的查了查,先讲昀天的哑穴点开了,然后又给昀天吃了一颗什么东西。 “大哥,我这个四弟来了也不招呼一声,你会不会太过无情了啊?我可不是专程过来看你变瞳的……” 那年轻的男子略略的瞧了一眼,便大步的向着柳如烟走了过来。扭头对着还在战场中的凤冥夜,男子好看的脸容上浮现出一抹受伤,颇为不满的嘟嘟囔囔道。 “四弟。” 凤冥夜却似乎不怎么买他的账,妖娆的俊颜上冷酷依旧,惜字如金的吐出了这两个字之后,薄唇就闭的紧紧的。看似是在和突然出现的男子打招呼,他的眼眸却瞄都没瞄他一眼,自始自终,凤冥夜都专心致志的盯着眼前的颜倾殇他的对手! “你们是如何进来的?我在外面埋伏的人……难道!” 寒水柔脸色又是一变,有些咬牙切齿的寒声道。没想到啊,原来她所有的算计都早被别人防住了。好一个昀天公子,好一个凤冥夜! “没意思,这三年来,你的性子越来越冷淡的。真是没意思!” 那布衣男子丝毫没有想要理会寒水柔的意思。只是兀自有些不满的撇撇嘴,似乎是蛮习惯凤冥夜如今的冷淡。不过,看他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其实根本就没有真的在乎凤冥夜的态度。很快的,他就找到了别的感兴趣的事物了……比如说,一直焦急的盯着打的难解难分的两人的柳如烟。 “你就是那个被大哥捧在手心的小女娃吧?那个,刚才你的表现,嘿嘿,很精彩哦!” 他转头向着一旁的柳如烟说道,俊美的脸容上闪过一丝的坏坏的、揶揄的笑意。很显然,他站在他们一行人的身后偷窥已经不是一点两点的时间了…… 细细了打量了柳如烟一番,再加上开始他“不小心”偷看到的那些。嗯,不得不说,大哥的眼光还是不错的诶!这么一个可爱又好玩的女娃娃,他是哪儿找来的? “你是夜的弟弟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呢?” 柳如烟小脸难得露出了一丝的尴尬,目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年轻男子。怎么说刚刚也是她这么多年来,最最乌龙丢脸的一次了。误会了夜整整三年,说出去她自己都会觉得丢人。再加上后面被夜狠狠的肆虐了一番,却是被别人全部看了去…… 不过,她之所以会理他的原因是好奇,若是换了别人敢这样的笑她,肯定被她先阴上一顿再说。她还真的从未见夜月国的皇宫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他还叫夜,大哥,难道他还是皇子不成?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别想了,我虽然叫他大哥,但可不是什么皇子。你见过穿的这么寒酸的皇子么?” 那年轻的男子眼眸亮的惊人,人也十分的热情。然而,听到柳如烟如此的一问,他却像是被什么烫了一般,对着她连连摆手。一脸真诚的表示自己和皇室可是“一点”关系都木有!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柳如烟又不是傻瓜,她的智商可是高着呢!瞧瞧她随口的一问,他就这么大的反应。她若是真的话傻傻的相信那真是奇怪了! “皇亲国戚不好吗?” 眼眸还在紧盯着依旧难解难分的两人,柳如烟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真是奇了,这世上还有这样的怪人啊?把尊贵的身份当成丢之不及的烫手山芋似的,简直是这古代的国宝级人物……柳如烟被他这么一说,反而对他的兴趣更加的浓厚了。他越是不说,她就越想知道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皇子! !! 走火入魔 “你们到底把我在外面安插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寒水柔见那身穿简单廉价的布衣男子不仅将煞血和昀天救走了,还根本不搭她的腔,一张美丽的脸容顿时更加的扭曲难看了。咬牙切齿的,她几乎是咆哮着将话问出了口。那副快要发疯的模样倒真的是有些吓人。 好啊好啊!原本还以为这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中,就算是烟儿这么一环上面是她自己犯了糊涂,看错了烟儿的心也就罢了。那么这后面的事呢?凤冥夜居然就是三大公子的修罗不说,他还一直装作中了他们的“招儿”在游刃有余的盯着他们,准备随时坐收渔人之利呢!然后?更是又蹦出了两批不知什么时候跟在后面的“黄雀”,似乎她自己所算计的那么点事,全部都在别人的控制之下呢! 亏她还以为这一次以西域的地下宝库为诱饵,一定能让这天下变天呢!而她,则会是变天之后最大的赢家,却没想到……竟全部都便宜了别人! “你这老女人,没事嚷这么大的声音干嘛。想把别人的耳朵炸聋啊?你的所谓的那些人我一个都没看到,要问去问那个女人。我是跟在她身后,一路跟过来的。” 一身青色布衣的男子听了这话,立刻毫不犹豫的跳着脚反驳道。一手指着那个身穿圣洁无暇的白色纱裙的绝美女人,这边还煞有其事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一副“你很啰嗦”的不耐神情。 “你们的那些所谓的”高手“,全部都被我炽火教的人绑了!至于那些准备好的炸药,自然也都被我们收缴了。怎么,你现在还想着那些诡计么?” 那个女人身穿着纯白色纱裙,一张绝美的脸蛋也被一缕飘渺的半透明的白纱半遮住了。扬起柔亮的嗓音,她也半分情面都没给寒水柔留下。直截了当的将她心中最后一丝的希望给打破了。 什么? 这两个人简直是一唱一和!听了这两人的话,寒水柔原本就惨白的脸色顿时更加的摇摇欲坠了。被一个这样的乳臭未干的小子如此的奚落,还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哎哎呀,还是你这小女娃看上去顺眼好看。我实在是有些怀疑,这样丧心病狂的老女人,怎么会是你的母亲呢?嗯?烟儿妹妹,你说是不是。” 似乎丝毫没有看到寒水柔被打击的快要崩溃了,那俊逸的男子犹自笑眯眯的望着柳如烟随意的道。嘴巴里说着阴毒的话,但是那张好看的俊脸却依旧是笑容灿烂,说到“烟儿妹妹”时,他甚至还拿着那双好看的眸子对着柳如烟热情的挤挤眼。 倒不是他一向说话这么不留情面。只是,这个老女人害他大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对于她这样的人,他要是能有好感才怪了! “呵呵,你这人倒是十分的有趣,不像是这里的人,像是我的同类。” 柳如烟被他这幅活灵活现的模样逗的轻笑了起来,这神秘的男人倒是很有意思,是她少见的对口味的人。和这古代似乎是格格不入,倒也像是个穿越的…… 他口中的这些话虽然说的十分损人,但是眸光却并不多恶毒。应该只是单纯的不齿娘亲对夜做的那些事情吧。记得三年前,她从娘亲口中得知她对夜十三岁那年的那次设计之时,她都差点控制不住对夜的心疼而当场和她翻脸。 “哎呀呀,小可爱你是在夸奖我么?真是多谢多谢啊。” 那青袍的男子闻言,立刻喜怒喜形于色的咧开薄唇,露出了八颗整齐洁白的牙齿,好看的眸带上了一丝的说不清的魅惑。他对她笑的很是灿烂,一副对她的话十分受用的模样。修长好看的手也十分热情的在她纤细的肩膀上拍了拍。而对柳如烟的称呼,也从烟儿妹妹升级为了小可爱。不知不觉之间,他与柳如烟的之间距离越来越近,俨然是一个“自来熟”! 这,他会不会太热情了一点?柳如烟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这个热情过度的家伙,此刻心底却是生出了几丝无力。夜的性子是那么样的霸绝冷漠,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热情似火的兄弟?要知道,一直以来夜对她算得上十分温柔的,但那只是对她而已。对于别人,他一向是不会有“温柔”二字!而这个脸容俊美和夜长得三分相似的男人,却实在是热情的让人吃不消啊! 这个男人,还真是和夜一样,怪人一个。 “凤冥绝,你那双眼睛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否则,仙去父皇一定不会介意,我代替他把你这个最不成器的儿子好好教训一顿。” 然而,下一秒,某个熟悉的冷冽声音响起,带着挥之不去的煞气。却是一直和颜倾殇打的难解难分的凤冥夜。此刻,他鬼魅般的生硬出现在了柳如烟的身边。霸道的紧紧环住她纤柔美好的身子,俊美无涛的脸容上勾勒出一丝的寒冰。 “夜,你总算是停下来了。” 柳如烟被那熟悉的怀抱环住,顿时甜甜地唤了一声,绝美的小脸自然的扯出一抹笑容。 “大哥,何必这么凶神恶煞的呢?难道你对你的宝贝弟弟都不放心哪?哎哎,真是服了你了。我唱做俱佳这么久,口都说干了,总算是把你的魂儿拉回来了。小可爱,你不是想要他不要和那个人打架么?那,你可要好好的谢我哦!” 那凤冥绝丝浑然不在意,吊儿郎当道。见凤冥夜不回答只言片语,而柳如烟的眼中也只有他那个宝贝大哥,凤冥绝委屈的撅了撅嘴,这边煞有其事的在自己脸上扇了扇风,一副他可是累坏了的模样。 “命苦的总是我,被某个人一个暗号就给召唤了过来,一夜从千里之外的地方狂赶过来,中间还累死了四匹驿站的良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四弟,这宝库的出口处就在前面,你可以自己走。” 凤冥夜勾起一丝不耐的情绪,狭长的凤眸的眸光依旧十分的不善。他是他的宝贝弟弟?那是什么时候的事?还有,对于这个太过风流、最喜欢和女孩子**的四弟,他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放心! 凤冥绝,他竟然是凤冥绝?是那个夜月国全国有名的那个最为不得宠、最不学无术、最风流多情的皇子?而且,这位皇子殿下一直就和皇室的人格格不入,从小就爱上了玩离家出走的戏码。这些年来,他可是夜月国最最喜欢打流的人物了。柳如烟在江湖上混了三年,对于这天下各种重要角色她都已经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天魔宫是一个跨国的极大江湖组织,对于一些基本的事情,她还是全部都了解的。 不过,传闻这凤冥绝不学无术,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当然了。 这世上竟然有这种放着大好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偏要脱离最最尊贵的皇族的怪人。这样的奇人,在尊卑观念极为严重的古代,只会被人认为他脑子是有了严重的毛病!所以,被人以讹传讹传的再怎么的耸人听闻都算正常的。 不过,眼下柳如烟见了这凤冥绝,却不觉得他会是那种不学无术的人。相反,他身上虽然穿着廉价普通的青衫,却依旧掩不住那一身独特洒脱的气质;再加上他的内息比常人要沉稳许多,她感觉的出他的武功绝对不低。而且,在看似随意的三言两语间,就抓住了夜的性格,让夜从战场中自动的出来了。 这样的人物,若是真的不学无术?那就是怪了! 那凤冥绝听了凤冥夜这样淡漠简短的话语,好看的眸中透出了一丝的可怜,张嘴正欲说些什么。 突然。 “太子殿下,你感觉可还好?该死的女人,你给太子殿下下了什么毒?快把解药拿来!怎么会有你这么歹毒的女人,三番四次想要害我们殿下。!” 却是那边一直在对昀天“上下其手”的绝美女子对着寒水柔寒声的道。其实她并没有一开始就跟来,因为清理外面的那些人废了她不少的劲儿,所以来的有些迟了。来的时候就是看到那男人在亲吻那个女人。而没等他们多看清一些事情,这女人就对着这边的殿下和煞血下了手。若非是他们来的及时,只怕早就遭了她的毒手了。若非殿下的身体内植入了一种追踪的蛊,他们只怕就找不到殿下了! 那绝美的女子在昀天的身上检查了半天,却发现他的身上中了一种很诡异的奇毒,那毒性虽然缓慢,但是她却无法分析出其中的成分。她在后面看了许久,发现寒水柔一直想要杀他们。自然就以为这阴险的奇毒也是她下的了。 “是她给我下的毒?就是这个……女人?啊!” 昀天吃了那女子给他的药,迷药的效果才渐渐的散去,缓缓的从那种晕晕乎乎的状态清醒过来。听到耳边的熟悉声音这么的一说,顿时吃力的张开眸望了过去,下意识的寒声的道了一句。 他以为是魔天宫主将他弄到了这里,也以为他这一次承受的所有的羞辱都是魔天宫主给的,这三番两次要害他的人也是那魔天宫主。不过,国师苏婉清的到来,却并不在他的意料之外。只要他一失踪,苏婉清立刻就会以母蛊追踪自己,所以即使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他对于这宝藏依旧是志在必得的! 然而,不看不打紧,这随意的一眼,却让昀天狠狠的怔在了原地!他,竟然看到了寒水柔…… 是她,竟然是她!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出现了幻觉了,一定是这样!他绝不可能看到她! 众人的注意力才被这边的昀天吸引,失去了对手的颜倾殇却又向着凤冥夜掠了过去。如墨的长发随风飘逸着,刚刚他可是给了他一点的时间,可是他并没有就此停手的意思!他绝美的玉面上勾勒出一丝的战意,虽然不多,却也是极为稀奇的事情了。 “师父,或许娘亲看不出我心中的事情,可是你不可能不明白我心中所想,何苦还要如何的逼我?” 柳如烟再也不欲两人像刚刚那样的斗在一起,见师父又迫了过来。纤细的手臂张开,她将凤冥夜牢牢的护在了身后。柳眉微微的一皱,有些无奈有些黯然的对着一身白袍、翩然似仙的颜倾殇道。她的眸光深幽,带着倔强和认真。 “何苦?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是何苦。” 颜倾殇深深的望了眼自己朝夕相处了整整三年的容颜,绝美出尘的脸容上脸色不变,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 其实,烟儿不是本人,他很早就已经发现了。对于以前的柳如烟,除了感觉到她惧怕自己之外,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一直到他在夜月国皇宫找到烟儿之后,这种不一样的感觉才袭来了。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怀疑烟儿并不是以前的那个烟儿了。虽然,他没有想过灵魂改变的这种事,不过他也隐隐的猜测到了一些。 谁知道,这三年来的相处,对于这个柳如烟的兴趣和希望更加靠近了解的感觉,竟让他平静无波的心境出现了丝丝的裂缝。而且,那一丝的裂缝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愈来愈大,朝夕相伴般的日子过得久了。突然见到她与凤冥夜那种和别人玩去不一样的亲密无间。他的内心,竟然就生出了陌生强烈的情绪! “师父,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这几年的日子。以师父的聪慧剔透,应该知晓烟儿所求的是什么。如今的这一次和上一次是不一样的,若师父还想要强行将我带走……只怕难以如愿!所以……” 看着这样陌生的颜倾殇,柳如烟的心底的不安愈发的严重了。对于师父,她不可能做到像是对于娘亲那般,师父对自己有教导救命之恩。可是,若是要她再次离开夜,那却是万万不可。这一次,她是绝不可能再和以前那般,傻傻的离开他,伤他的心了。静静的吸气再吸气,她才抬起小脸,对着颜倾殇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轻柔坚定的说道。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是言语之间的坚定却已经毫无保留的显露了出来。 放了她,放她和夜在一起。 若是他硬是要带她走,那么她就只能反抗了。她知晓师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虽然对自己的感觉似乎是变了,但他的智商和理智还在。而且,师父一直是不懂情爱的。所以,她可以先以话语将他逼退。 颜倾殇没有回答,双手依旧保持着进攻的姿势。那双深邃而又清亮的眸子,一眨都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绝色女子。她……这样的护着他。 明明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根本就不需要她如此的保护。然而,她却毫不犹豫、义无反顾的挡在他的身前。再看看烟儿身后的凤冥夜,明显就是一副享受而愉悦的模样…… 不知为何,颜倾殇的心底就窜入了一丝诡异的情绪,看着被烟儿死死护在身后的凤冥夜,多了那么一丝的讨厌。难道,自己是在嫉妒么?嫉妒着凤冥夜竟然能够得到烟儿如此的倾心相待。他是多么的了解烟儿,自然能够读懂她眸中的坚定。 不待颜倾殇这边有什么反应,那边沉默了良久,却又响起了一个声音。 “竟然是你,竟然是你!哈哈,竟然是你想要害我!一直在这里想要害我的人,竟然会是你!” 那昀天在睁开眸子看到寒水柔之后,就呆了半响。蓦地,他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了一般,狂乱的出声叫道。俊秀的脸容上出现了一抹复杂的癫狂。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寒水柔,那眸光中有着不敢置信、有些失望、有些刺痛、有些恨意、又似乎有一丝的释然。 “你是谁?为何如此的说话?你认识我?” 寒水柔却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一直都没有看见过昀天的容貌,这昀天一直都戴着黑色的眼罩,里面还带着紫色面具。直到刚刚那个女子将他脸上的东西一一摘了下来,她才看到了他的容貌。 看着看着,她突然的发现,这昀天公子的脸容身姿,似乎是像极了一个人! 他,这张俊脸,不是和那让她讨厌的墨苒的脸一模一样?这挺拔修长的身姿,却不是那一日噙笑走近自己的男人,万分相似?越看,她就觉得愈是相像,待她的瞧了个真切,却又觉得这男人的一双眸子,似乎是像极了自己。这,怎么可能!难道……不不,不可能的!昀天不是江湖上的人物么?怎么可能和北冥国的皇室扯上关系?不,绝不可能! 可是,寒水柔又突然想起了,开始那个女子似乎叫昀天“殿下!”“太子殿下!”难道,他真的是…… “你,难道你是我的儿子?那个被墨苒强行扣下的孩子,是不是?你……你就是我分离了二十年的儿子对不对?” 寒水柔呆滞了几秒,绝美的脸容上染了一丝的迷离。蓦地,她像是抓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对着眼前的俊逸男人失声叫出了声音。 太过惊讶,太过惊喜,她完全没有克制的惊叫了出来!烟儿却是她后面坏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却是在北冥国的皇宫中诞下的。是个男孩,而且当时的墨苒是极为疼宠的。 他……江湖上的昀天公子竟然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怎么会如此! 才惊喜的唤了一声,寒水柔就被昀天那厌恶的眸光弄的心底酸涩无比。只最开始失控的叫了两句,之后的话都卡在了喉咙中,竟再也说不下去了。蓦地,又想起开始自己三番四次的想要杀了他和煞血。最开始认出儿子的惊喜,早已被无数的酸涩和震惊所取代! 为什么会如此,为什么要如此的对她?她究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夜竟然会落了这么一个可悲可叹的下场! 在这么一夜,上天竟然要连续和她开两个如此之大的玩笑!先是三年来陪在自己身边的烟儿背叛了自己,告诉自己她竟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再是自己一直处心积虑想要杀的人,竟然就是分别整整二十多年的亲身儿子! 昀天只是冷漠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他的眸中含着无限的冷意,连一丝一毫的温度都没有。 此刻的他,已经渐渐的从一开始的狂乱中回过了神,慢慢恢复了原本的睿智头脑,眸带寒光的打量着眼前的有些疯乱的女子。他的神色和眸光已经由原本的混乱转变成了平静。那种平静是令人窒息的,那眸光看的寒水柔心底剧颤。 众人也没有料想到,这寒水柔呆了半响,最后竟然会说出这样的一句话来。一时间,大家都因这太过耸人听闻的消息而怔在了原地。谁知道北冥国太子殿下的生母,竟然会是西域的圣女呢? 而柳如烟更是震惊的倒吸了一口冷气。娘亲虽然和她说了数十年之前的过往,却并没有直接告诉她,她的父亲姓谁名谁。在母亲的描叙中,她只知晓父亲的身份定然不凡。否则又如何能将一身本领的娘亲拦住,又让性子如此骄傲、又满心都是凤邪的娘亲为他诞下孩子? 柳如烟对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并不感兴趣,她的灵魂早就换了一个,记忆中又没有真正父亲的记忆片段。而且她的娘亲一直都处心积虑的想要杀她所爱的夜,这让她对自己父母失去了追寻的兴趣。 谁知道。 世事竟然是如此的难料。 她不想去追寻,那残忍的事实真相却在这个时间不经意的被揭开了。 这么说来,她的亲生父亲,竟然就是北冥国那最有权势威严的男人墨帝墨苒!而这墨昀,也就是昀天公子,竟然会是她的亲哥哥? 不过,前面的时候他都被自己点了哑穴,再加上以阴险的手段对付了他。这个消息,她也实在是不希望他知道了。想想在水妩山庄那会儿,她对他出手可是出的毫不犹豫啊……眼下,这家伙只怕是记恨上了自己。而对于寒水柔,看他那表情,只怕他根本就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是一个这样的女人吧…… “今夜,你们什么都没有听到。我墨昀的母妃早就已经去世了,这个女人,根本就和我半点关系都没有!苏国师,你可听清楚了?” 薄唇一勾,墨昀一字一句的吐出了这么样的一句话。无情的偏了偏头,似乎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会让他觉得心里难受。若是可以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看到她这个所谓的娘亲。 而寒水柔却已经面色煞白,僵硬若铁,对着这样的昀天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一个音。 众人见他如此绝情,也只能轻轻的一叹。 又有谁可以接受,一个分离了二十多年的母亲。再次和儿子重逢的时候,竟然是以杀他的姿态呢?真是可悲可笑又可叹啊!这一次的相遇,似乎是上天要他对这个所谓的母亲死了那份心……他也不想再受着小时候那些冰冷记忆的伤害了……他是北冥国的太子,是北冥国将来的储君。以后,他更要与凤冥夜一争这天下!而这种内心丑恶的女人,他早该忘了干净罢! 对于他这个母亲,自从他有记忆以来,她就从未给过他好脸色。他曾经是那样的渴望着她的爱,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她走了,毫不犹豫了走了。她走的时候,甚至没有给任何人留下只言片语。可是,他却知道父皇深爱着这个女人的。父皇对他一直是疼宠至极,只怕也有这个女人的原因。可是,他却厌恶这个女人。厌恶这个指挥对他露出冰冷脸色、只会让父皇伤心的女人。 墨昀俊秀的脸容上面无表情,他的声音很安静,轻的就像是耳语。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深刻的感觉到了他内心的那一抹决然和坚定。对于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娘亲”,他是完完全全的绝望了。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如此……” 其他人都傻眼了,寒水柔受到了的刺激却是他们的千倍百倍。似乎是到了一个人的情绪承受的极限,她突然死死的抱住了自己的头,像是一个疯子般的大吼大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老天,你竟然如此的对我!哈哈哈哈哈……” 凄厉的呼喊响彻夜空,寒水柔似乎再也承受不住这一而再、再而三的巨大打击了。她疯疯癫癫的叫着,吼着。似乎整个人都开始疯癫了起来。 然而,即使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的令人震颤。柳如烟和墨昀,竟然都没有想上去安慰她的意思。或许,在看到她如此痛苦而癫狂的模样的第一眼时,他们是下意识的想要上前的。然而,下一秒理智和记忆却提醒着他们。这个癫狂的女人,曾经犯下了多少的罪行……这些念头,让人无法再靠近她半步。 “不好!她是要走火入魔了!” 待柳如烟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来不及了。她忘了这三年来,娘亲一直修炼了西域的某一种极为霸道的魔功,受情绪影响是极大的。而且,最近这魔功正在突破之时,却不想在一夜之间受了这许多的刺激。眼下她如此的狂乱,似乎隐隐有些失去控制了。难道,她体内的经脉和神智,都已经开始不受控制了…… 必须快点将她制住,否则…… 到了眼下这种时候,柳如烟的理智却纷纷的回笼了。一旦娘亲走火入魔,轻则会被被那魔功所控制,变成一个杀人疯魔;重则会因为经脉逆行而死! “快快,制住她!夜……” 柳如烟不再犹豫,直接欺身而上,准备将寒水柔制住再说。虽然,她的心底觉得她这一生实在是可悲可笑,她这个人实在令人可恨。然而,到了眼下这么一幕,果然还是无法完全置身事外…… 狂吼了一声,她又回眸望向了凤冥夜,眸光深深,却是带了一丝的柔弱。娘亲一直视夜为她的头号敌人,对他一直都是欲除之后快的。若是别人,见她如此的境地哪里会帮忙?只怕还会拍手称快呢! 然而,凤冥夜却读懂了她的眼神。他知晓她内心的不安和担忧。 “烟儿,为了你,放过区区一个寒水柔,又何妨?” 凤冥夜妖孽精致的俊脸上染起了一抹脉脉的柔情,勾唇,声音霸绝中带着一丝的温柔。淡淡的一句,却已经十分明显的表明了他的立场。 见两人齐心,凤冥绝这个四弟也没有了在一旁看戏的乐趣了。有些遗憾的撇了撇嘴,这小女娃虽然是这个可恶的女人的女儿,但是这性格却是一点都没有继承,他瞧她却是越瞧越顺眼。双足一点,他青色的长袍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线。 另一边,颜倾殇却也是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同样扑向了那发狂的寒水柔。以他立场,虽然不会出手帮助寒水柔做别的事情,但眼下牵扯她的性命,他却不能置之不理的。 “国师,给我下令,让炽火教的高手们过来。趁乱将这些人都给我抓了!” 墨昀俊美的脸上,阴沉沉的令人难以呼吸。见众人都忙乱了起来,他却突然将一旁的苏婉清给唤了过来,再她耳边密音传入道。他这一路都被他们如此的对待,此刻,他有了绝对的优势,只要将凤冥夜给抓了。然后夺了这地下宝库,这天下便是指日可待! “这?” 苏婉清看了看忙乱的众人,又看了脸色不好的太子殿下一眼,略略的迟疑。眼下,他们都在奋力的救治那个大家都不喜欢的女人。更何况,那个女人还是太子殿下的母亲。太子殿下在这个时候下手,好么?这苏婉清身为炽火教的圣女,地位崇高,但性子也是有些骄傲高贵了一些。 墨昀没有答话,只是抬眸带着一丝深意的斜睨了过去。 这苏婉清虽然武功极高,但这个自命高贵骄傲的性子,他却是不喜的…… 那苏婉清瞧出太子殿下的不悦,当下心中虽然犹自骄傲,但还是向着外面发出了进攻的信号。 “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这边的寒水柔已经完全处于癫狂的状态之下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前面到底是谁。她心底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杀,杀杀! 她打的是毫无章法,一招一式更不给自己留半分的退路。众人怕伤了她,一时间都对她毫无办法。只能任她就这么狂乱的打来打去……而他们则在边上尽量找寻能够制住她的机会。 正在这时,原本疯狂的寒水柔的头似乎又疼了起来。她因为那强烈的疼痛,而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着滚儿。 柳如烟的神色愈发的凝重了,娘亲的状况看上去是极不稳定的……她也不知道,她最后究竟会变成何种模样! 对了,生蛊的蛊种还在娘亲的手中…… 蓦地,在寒水柔在地上打滚的时候,一个小小的白色盒子掉落在了地上。正是开始在第二个宝库中,被寒水柔拿到手的装着生蛊蛊种的小小锦盒。柳如烟心底一颤,惊觉自己竟然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忘了拿过来! 后面夜出现的太过突然,更别说接着出现的师傅和这一个凤冥夜和一个北冥国师了。事情太多,她倒是将最重要的解药给忘了!眼下,如何是好?若是那小小的锦盒被娘亲无意识间的毁去了……那她还有绯儿的性命…… 不行,她必须将它拿到手! 柳如烟这么想着,便毫不犹豫的冒险向着打滚的寒水柔扑了过去。 “烟儿?你……” 凤冥夜见她突然向着发狂的寒水柔那边走去,心底猛然一沉,急急的唤了一声。俊美英挺的脸上,冷冽的神色染上一丝的担忧。心底也是疑惑不解着,不明白烟儿为何要突然冒险进去…… “夜,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娘亲手中还握着死蛊的解药,所以我必须过去将它拿到手,而眼下除了我,无人能靠近她……” 岂会不知他的担忧?温柔又坚定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这三年来,她一直留在娘亲的身边,一是因为自己和绯儿的性命都捏在了别人手中,若是她执意呆在夜的身边,只怕娘亲一定会拿着自己和绯儿的性命要挟。二却是因为她知晓娘亲定然得暗地里谋划什么事对夜不利。她以柔顺的姿态留在娘亲身边,至少可以防止她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错事。而若是她没有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她自然也可以让夜留下她的一条性命。 虽然不是她真正的女儿,毕竟是占了人家的身子。有些东西,再如何也是无法撇清的……就如她与寒水柔之间,是对是错,又有谁说得清? 为了两边的仇恨,她终究是选择了将自己的心暂时封闭,让夜一个人伤心了三年。 如今,她必须要回到夜的身边。 那焚心蚀骨的思念,她是再也受不了了!而曾经,自己一厢情愿的担忧,在今夜也尽数的解开了。她,再也没有理由离开那男人半步。 只要拿到那解药,他们之间,再无任何的东西能隔阂。 柳如烟是知晓她练的那一门魔功底细的,此刻娘亲虽是处于走火入魔的状态,但她的感识和意识还在。她只能勉强的堵上一把,娘亲的心里,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的温情。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眸光忽明忽暗的寒水柔,见她似乎没有发狂,这才又小心的进了一步。除了她,这里没有人与寒水柔更为相熟,只有自己才有可能在她手中拿了那锦盒。换了旁的不熟实的人,只怕立刻要发狂的。而寒水柔对昀天的亏欠最多,他出面应该是最好的。但是,此刻的昀天又如何会帮他们? 柳如烟清丽的小脸上染上了一抹凝重,向着寒水柔缓步靠近,一步一步,她走的是极小心的。 凤冥夜远远的看着,美玉无瑕的俊脸上却深沉的似乎能拧出水来。竟然是比柳如烟更为忧心!见了寒水柔,经过了今夜,他才知晓烟儿的心思是如何的细腻深沉,满心满意都是为他所想。如今,她身上的蛊毒未解,到了最后,他竟然帮不上一点的忙,只能站在这儿看着。 藏在后背的双手的一根根手指,在无意间僵硬成拳。 眸光灼灼的盯着那一道纤柔的身影,凤冥夜的心头却是说不出的心疼。 如此这般,他这三年来,费尽心力,打听出了这神秘地下宝藏与死蛊解药大为相关。再一直不动声色的委屈着自己,明明当时被魔天宫主的烟儿制住,他不是没办法逃出来,如此的涉险,也只是为了那解药而已。 到头来,却依旧是要如此无奈的看着自己的女人涉险! 一旁站着的凤冥绝瞧了自家大哥一眼,却见他那张魅惑如妖的俊容上,越来越深沉难看的脸色。心底不禁收了玩味,只是低低的叹息:蓝逸、冷逝痕等人都以为大哥如此费尽心机的谋求着地下宝藏、不惜以天子之身亲赴水妩山庄,是为了以后夺天下之用。谁又知晓大哥心中真正在乎的却还是三年前伤他的女人呢? 如此不管不顾的来跟来这里,甚至不惜将他这个二流子的王爷都给调了出来。所求的,其实就是那生死双蛊的秘密罢了! 他一直以来都在想着,能让大哥如此倾心的女子,究竟是何种姿容能耐。 没想到,今夜一见。 这女人,却真也配得上大哥那天子之威! 听她说,她是占了这个女人的身子,并非她本人。但是,对于寒水柔这个娘亲,这个小女娃的做法用心堪称明理大气。而且,她如此的对大哥置之不理三年,何尝又没有为大哥着想呢?身为一国之君,太多的事情不是说想要如何就能如何。大哥心系天下,一心想要完成仙去父皇一统天下的遗愿,此志此心,又如何能因为一个女人而搁浅阻塞? 虽然,这小小的女娃对他轻笑浅言,性子似乎是天真烂漫的模样。但是,他又如何瞧不出她对大哥的一片真心! 那小女娃言行之中虽是一句都没有提及,但是有心之人,自然是能明白她心底的那良苦用心的! !! 没有解药 凤冥绝难得的作出一副严肃认真之态,但不待他将自己的一番感叹发完,那边的形势却又陡转急下! 只见柳如烟在缓步走到了离寒水柔极近的地方,那寒水柔原本是没什么突兀动作的。然而到了关键的一刻,却忽而脸色大变,神情忽明忽暗,那神情极是不安,似是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爆发了一般! 再看那向她走近的绝色女子,蓦地狠狠一咬牙,双腿生风,纤手闪电般的支了一招,竟然是准备要硬夺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想要这死蛊的解药对不对?你想要把自己和女儿解除了那死蛊蛊毒,就能和凤冥夜相依相守是不是?” 众人的心均是提到了嗓子眼上了,然而那似要发狂之人却突然头脸疯狂的摇晃,一头乌黑的青丝竟然在众人的眼前以一种诡异的速度片片成雪!她绝美不衰的姿容,竟然也在这一刻变得苍老了许多。 眸子一定,寒水柔似是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对着逼近她的柳如烟狂声怒吼道。那原本清灵高贵的眸此刻遍布血丝,映入大家的眼里竟有一种成魔之感。 众人看到她突然似是什么事都没有了般,竟然还开口说了条理清晰、不疯不颠的话语。齐齐又是一惊,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何又变了个模样…… 柳如烟亦是被她的这番言语惊住,身形略顿了一秒,却又立刻下了决心猛然发力,向着她逼了过去。 “哈哈哈,我的乖女儿,这个死蛊的解药,娘亲自然是能够给你的。喏,好好拿去罢。” 身形极快的一晃,寒水柔将那个小小的白色锦盒向着柳如烟飞掷而去。她一头白发凌风乱舞,纵声狂笑,眸中的魔色愈浓,冷酷之情已经完全的代替了那原本的情绪。在配上那白色中带着点点黑色的披散长发,宛若一个性子狂极的魔女,再无了半分原本的性情。 听了这话,柳如烟素白的小脸又是一怔。秀美的眉蹙起,娘亲似乎不像是失了神智,但是她眼下这种情况却比失去神智更加的恐怖。她似乎是…… 入魔了! 堕入魔道,就会成了魔人。整个人的心性完全被嗜血和残忍占满,再无一丝一毫的感情!虽然言语做事,都还有自己的理智和智商,但却比直接没了理智更加的可怕。入了魔的她会不计任何手段、代价的打击她的敌人! 想归想,柳如烟还是马上身形一转,纤手一扬,将那个小小的白色锦盒紧紧的抓在了手中。没想到竟就这么容易的得到了,美丽的小脸上忍不住绽开了一丝笑容,不管如何,既然这生蛊的蛊种到了手,她体内的蛊毒总有办法罢!不过,寒水柔的那番话却让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若是她真的堕入了魔道,应该看她如头号死敌般,又岂会如此轻易的将她如此看重的解药给她? “哈哈哈哈哈,柳如烟,虽然三年来一直我对你信任有加。几乎是将所有的秘密都讲给你听了,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秘密,这三年来,我从未透露给你!我可爱的女儿,你可知晓,其实这西域地下宝库,根本就没有完整的死蛊解药!不不,应该说,全天下都再没有了完整的死蛊解药!” 寒水柔见柳如烟似乎是将心中大石放下、一脸安心浅笑的模样。而颜倾殇、凤冥夜见她将东西掷与烟儿,神色都是一柔,也都是略略的松了一口气。冷笑数声,她的眸光冷若三尺寒冰,满脸魔意,张狂至极的对着众人道。 果然,此话一出。众人的神色又是剧变。特别是刚刚还在笑的柳如烟,此刻那张小脸几乎是僵硬似铁,眉眼中尽是惊惧,再也无法露出半分的笑纹来。 天下,没有死蛊的解药? 怎么可能,会如此! “哈哈哈,事到如今,我也断不会再去骗你。你自己拿着那本秘籍和这生蛊的蛊种好生研究研究吧!这西域的地下宝库中,这解蛊之法只有一半。另外一半,原本是由着西域圣女代代相传的!只可惜,却不知道是在哪一代的圣女,将那半本秘籍给遗失了!是以,近来的数百年,我西域圣女每一代都活不过三十!唯一的一颗能够延长圣女性命的圣心,却也已经被我吃了。哈哈哈哈,我亲爱的女儿,你就慢慢的、等死吧!待你挣扎的筋疲力尽,尝尽了绝望滋味之时,看看那凤冥夜会怎样的焚心蚀骨的心痛!哈哈哈,你还有十一年的时间!” 寒水柔美丽而略带着沧桑的脸容上笑的疯狂,她的眸光宛若毒蛇一般盯着眼前的柳如烟,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敲打在了她的心上!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不不!怎么会如此! 柳如烟柔美清丽的小脸惨白,纤细的身子摇摇欲坠!原本以为今夜诸事皆顺,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娘亲一直都是防着自己的!而且,她还是故意将这个秘密没有告之自己,误导自己以为只要来了这地下宝库就定然能解开体内的死蛊! 她是在她的心上悬着世上最最锋利的一把利刃,若是自己最后背叛了她,她便拿着它直捣她心!原来,她终究是没有信任任何人! 没有了解药,没有了解药……其实,她原是一抹孤魂,无所羁绊。可是,如今她与夜的感情愈发的牢固深厚,若哪一日她真的要离了这异世,如何能带着绯儿的性命?若这天下间真的再无死蛊之解药,她与绯儿最后若真的要在慢慢的绝望中死去了,他们又要将夜置于何地?无法想象那个时候夜会是如何的模样,只要一想就会觉得心底悲痛交加…… 他…… 定然会……比她还锥心刺骨罢! 柳如烟心头剧痛,突然感觉喉咙中一阵猩黏之感传来。紧接着,天昏地暗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来,中间有夹杂着丝丝将起的熟悉剧痛…… 竟然,又是那蛊毒发作了! 熟悉的刺痛感觉袭遍全身,别先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冷,令柳如烟心底狂乱、惊骇欲绝! “哈哈哈,我亲爱的女儿,这滋味如何?你在我背后赐我数把利刃,我便让你柳如烟离魂!待你们将这天下都翻过来,再尝尽点点绝望。那凤冥夜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一点点的挣扎死去。多么美丽的一副画面。他爱极了你,却又必须承受如此之苦。待你死之时,只怕他那时,魂魄已离,神智将丧!哈哈哈哈,我送你们的礼物,你们可满意?” 寒水柔面笑而唇冷,她眸光带着点点阴毒,寒声的将极为癫狂,又极为痛快的话说出了口! 这离魂之刃,便是她防备着女儿背叛之物。原本,她知晓这天下没有那死蛊的解药,但是为了报心中仇恨,她只能以此引诱烟儿,并且设下这计谋。她也蹭以为自己不会沦落到用这一招的时候。谁又知晓,到了最后,竟然只剩这么一招可用!其余的,皆被他人算计了回去! 不过,只此一招,便能将仇敌伤至骨髓! “啊!啊!啊!” 听了寒水柔如此阴毒而又带着快意的话语,柳如烟心神惧痛,原本早已觉得尝的习惯的蛊毒痛苦,竟然宛若毒蛇扼住了中间的咽喉一般。再也是隐忍不住,痛喊了出声。 这痛,却不是在五脏六腑中,其实在痛在了她的内心。 “烟儿!” 一旁盯着她不放的凤冥夜,听了寒水柔的那话,妖娆的俊颜难掩担忧。他眸光灼灼,身形如电,见柳如烟支撑不住之时就立刻飞掠了过去,将她柔美的身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抬起狭长凤眸,他深深望入那小女人的眼。 “烟儿,我绝不会让你死!我要你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死生不离!此生、再不、放你离开!” 沙哑着嗓音,他将薄唇伏在了她的耳边坚定有力的说道。修长的铁臂紧紧的圈着她的身子,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带起灼热的温度。 “烟儿,你不会死的。不许你忧心!相信我,可好?” 见她眸中有着清泪,心中愈发的心疼,腾出一只手,柔柔的抚了抚她的脸。他俊颜上续埋在她的颈项,低沉有力的道。 “哈哈哈哈,你果然和你那衰人父亲一样,也是个痴情的种子。我倒是希望你越痴情越好!到时候,等你看着她一日日的衰弱,带着那噬心之痛死去时,我倒要看看你还有没有如今沉稳笃定的模样。哼!这里倒是被那个不成器的太子带了人包围了,本座就不再和你们逗留了!” 寒水柔见凤冥夜对她的宝贝女儿在乎万分,狂笑出声,竟然是声声的诅咒……诅咒他们俩有一日,必会离魂! 说完这话,她身形徒转,银发随之狂舞,数十支歹毒的暗器飞射而出,接着便听一阵慑人心魂的怪异声音。却是专门向着昀天公子和那苏婉清国师而去的!寒水柔控蛊之术极强,而且还会许多的异术,冷不丁的出手,一击得手,见那两人神情一滞。立刻丢出一颗烟雾丸,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心神俱晃,浑然未觉般,依旧颈项交缠,愈发的亲密无间。男人轻柔抚慰了一会儿,见她眸中的悲痛化去了不少,但依旧眸光涟涟,美眸含泪。那副极难的柔弱神态,瞧得凤冥夜心中愈发的动容,又是心疼又是情动。再也忍不住,低头狠狠印上她的唇瓣。 管它如今是怎样的地方,他思她念她都已成狂,抚慰亲吻也只是望梅止渴罢了…… 那吻似是缠绵,又似是安抚,带着深入骨髓的情愫。两人的唇舌,极尽的追逐交缠着。柳如烟心中虽然悲苦难忍,却也渐渐的陷入了凤冥夜的柔情之中。双臂无力的圈住他的窄腰,双眸迷离,纤柔的身体瘫软无力,似乎是将全身的力量挂在了男人的身上。 颜倾殇依旧淡淡的立在那儿,脑子里盘旋着,还是刚刚寒水柔那怨毒的话语。连看到烟儿和凤冥夜亲密他都没有多余的情绪去理会。五指缓缓的僵握在一起,心底却也在想着烟儿体内的死蛊! 烟儿体内的那死蛊是有多么的厉害,这三年来为她治伤的他是最为清楚不过了! 如若是这么的拖下去,没有解药的话,的确只能撑到三十岁左右!而且,以后的日子,那蛊毒的发作会越发的厉害,只要意志稍弱就会被那蛊毒吞噬!只要一想烟儿以后竟然还得日夜受这死蛊之苦,颜倾殇的心底竟然泛起了挥之不去的疼痛…… 为他人情动,心痛,竟然是这般的感觉? 三人各怀心思,身形均是雷打不动,一副呆呆怔怔的模样。哪里有半分的想理会所谓的被包围了的意思…… 而那寒水柔一逃走,墨昀和苏婉清很快就恢复了神智和视觉。两人清醒之后,立刻四处张望了一番,见寒水柔一人逃走了,而其余的人,特别是凤冥夜柳如烟都还在,两人心底都是松了一口气。算算时间,他们手下的人,只怕都已经到位了,只要再拖延一下,凤冥夜他们就是插翅也难飞! 一旁看着大哥又开始**的凤冥绝实在是有些百无聊赖,见那三人都是一副无知无畏的模样,好看的眸露出无奈、无语的神色。 “喂喂喂,你们到底有没有警觉啊!寒水柔都已经说了,墨昀那个混蛋太子,趁着我们和她纠缠派了人包围了这里。是被包围了!喂,大哥!” 再也看不下去了,凤冥夜对着三人一阵大吼,却没有换来任何一人的打理…… 凤冥绝大受打击,精致的俊脸露出了被打败了、受伤了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吧好吧,这三个都是大爷,不理人是吧,那这边还有两个小子,据说是大哥的种儿,他去找他们玩去! 开始他们还让这两个小娃娃在边上看戏,到了后面,考虑到他们还只是小孩子,看了这种入魔狠绝之事对他们以后的身心健康是有影响滴。特别是那疯子似的寒水柔大妈竟然是他们的亲外婆……所以,后面的时候,他们就点了两个小娃娃的昏睡穴。如今,最恐怖癫狂的人已经走了。应该是可以让他们醒醒了…… 凤冥绝大步上前,将在一边昏睡安稳的两个小娃娃点醒。 两双大眼睛缓缓的睁开,却看到一个长相颇为俊美的叔叔站在他们俩面前。 哎呀,这个小男娃还真是像极了大哥诶!不但那容貌像了个九成九,就连睁开眸那一瞬间的慑人的冷光,也像了个十成十。瞧,他也和自己那老爹一样,冷冷酷酷的看着自己。凤冥绝摸着自己得下巴,有些兴奋的盯着两个小娃娃,以后他也是叔叔了? “这位叔叔,你是谁?” 眼看着又要冷场,还好一向对帅哥没有什么免疫能力的凤绯儿眨巴了下纤长的睫毛,甜甜软软的对着凤冥绝问道。 呜,凤冥绝就差点没有痛哭流涕了。终于有人理他了!看那个男娃娃,一副冷漠的表情,他就知道那个小家伙也不会理他的。还好,还好,还有一个小公主,果然还是小女娃可爱啊! “叔叔是你们的亲人哦!叔叔是你们亲爹的亲弟弟哦!” 凤冥绝扬起了招牌笑容,对着眼前粉嫩嫩的小小女娃柔声道。 “亲爹爹?我们的亲爹爹是谁?” 凤绯儿一愣,小脸红扑扑,神色迷迷糊糊的可爱极了。她犹自在纳闷着:咦,怎么自己睡了一觉之后,他们得亲爹爹还有亲爹爹的亲弟弟都冒出来了?她头好晕哦,不是在做梦吗? “呵呵,这个以后再和小妹妹细说。眼下这儿危险,有很多坏人把我们包围了呢。小妹妹,你说我们该不该快点采取一点行动?” 看着小女孩儿那可爱无暇、带着点点疑惑的眸,凤冥绝想想此刻一时半会儿也是说不清了,打了一个哈哈,就将现在的情况告诉了凤绯儿。唉,只希望这小女娃有点危机意识,赶紧去叫她们那老神在在、你侬我侬的娘亲、爹爹吧。欺负他没有女人是不是,在他的面前已经亲亲我我三次了,整整三次了! “行动什么?妈咪都还在玩亲亲啊,一点都不像有坏人在边上的样子诶!?” 凤绯儿歪着小脑袋,盯着眼前的俊美的叔叔,声音娇软的道。妈咪平时只有很高兴的时候才会和他们玩亲亲的。要是他们真的被坏人包围了,妈咪怎么还可能这样高高兴兴的和那个好看的不像话的叔叔玩亲亲呢。别看她才三岁,但还是很聪明的哦!呜呜,虽然她看着妈咪亲那个叔叔,会有那么一点点吃醋啦! 这番话说的十分的理所当然,看的凤冥绝是一阵无语问苍天。把眸光转向小女娃娃身边的那个小男娃娃,却被他那和年纪不相符的酷酷眸光给瞪了回来。 “你们倒是还有心情在这里玩笑,我们的人已经来了。哼!凤冥夜、魔天宫宫主,束手就擒吧!” 一旁的墨昀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这些人从开始就一直把他丢在一边不闻不问。似乎丝毫都没有把他这个北冥国的太子殿下放在心上。他墨昀需要威慑他人的魄力,需要敌人以看旗鼓相当的对手的态度相待,而不是看他们在这儿你侬我侬,或者是嘻嘻哈哈! 凤冥绝又哀怨的看了看那纹丝不动的大哥和他女人,再看看一直就是个石雕的颜倾殇。狠狠的叹了一口气,这才做出一副凶狠的模样抬起眸望向了胜券在握的墨昀。 “北冥国的太子殿下?你还真以为自己已经胜券在握了?” 勾起唇,俊美的脸上依旧吊儿郎当,不过那扬起的嗓音却带了一丝的诡秘。 狠心绝情的大哥是不会理会自己的,这聒噪的墨昀还得他来摆平,真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难道不是?哼,你这北冥国最不成器的皇子也敢在这里叫嚣?真是不自量力!来人把这个下作的男人给我绑了!” 北冥国的国师苏婉清最不喜欢这吊儿郎当、又没有什么本领的男人了。见他如此的说话,还敢对太子殿下不敬,顿时冷着绝美的小脸,话中处处带刺的回击过去。 丢弃自己身上的尊贵身份,自愿屈居一个普通的百姓,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根本就是逃避身上责任、不思进取的下等男人。她心中是万分的瞧不起的,一个下作的男人,如何也敢对他们北冥国以后的储君不敬? 叫了一声来人,别说一个,就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苏婉清心底划过一丝的不安,见凤冥绝依旧老神在在、笑容灿烂的立在那儿。似乎刚刚她的话没惹怒他半分。但,想起他开始所说得话那两句话,她却感觉这男人的笑容似乎是在无声的嘲笑着她,看在她眼里刺眼万分。她心底染起一丝慌乱,实在是讨厌这种男人在她面前露出这样自以为潇洒的神色,当下又急急的唤了几声。 然而,竟还是没有半个人影。 呆了一会儿,这下子连沉稳笃定的墨昀,脸色也随着变了。 “你,你不是跟在我身后过来的么?” 国师苏婉清终究是明白生了变故,略略的想了想,似乎是抓到了某个头绪。他们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了?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被别人暗中拔了!可是,这男人不是跟在他身后的进来的么?而且,她也一直感觉到了这男人明目张胆的跟在她身后,知道他是一个人,她也没有管他。要收拾这人需要时间,而当时她正急着去救太子殿下呢! 谁知道,竟然会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呢! 眼下这些人都没有来,除了是被人黄雀在后了,还有什么解释?她带来的都是炽火教的高手死尸,怎么可能不听指挥? “是啊,我一直都跟在你的身后。但是,我可是先在这儿偷瞧了许久,还去那边的出口传了一个圈儿,后面有人报告说你来了啊?我就去你们身后瞧瞧,就这样而已……” 凤冥绝俊脸染着灿烂的笑,连连点头,表示他真的一直有跟在她身后哦!只不过呢,这是刻意为之,让她放松警惕而已!他也没有说什么啊,完全就是他们自己想歪了去,可不能怪他哪! “你!你你!你们竟然在我们之前就到了,故意不动寒水柔的那些人,也是知晓我们会来对不对?够阴险!” 那一身纯白纱裙的苏婉清被凤冥绝这一番无辜至极的话气的七窍生烟,纤指颤抖,声音也再也维持不了优雅冷静。这男人还敢在那边扮无辜!他根本就是老早就想着阴他们一招了,就等着他们自己送上门去呢! “凤冥绝,你不要再唱空城计了!你不可能有人埋伏我们的人!你是绝王,手握的封地兵马根本就分毫没动,而封城里面的重兵也没有被你们调遣的痕迹!那你们哪里来的人?你倒是说啊!” 墨昀的脸色也不太好,不过总是比气的几乎吐血的沉稳许多了。他盯着眼前的凤冥绝,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一段话,底气却是十足。 “哦?是么?来人,把这聒噪的一男一女给我绑了!真是懒得和他们浪费宝贵的口水!” 凤冥绝不屑的冷哼一声,直接大手一挥,不耐烦的撇嘴说道。虽然他这个闲散王爷在外面的名声不太好,他也不在乎了。反正名声对他这种潇洒如风的人来说,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的粪土罢了。只是,今儿他的冷面大哥既然叫了他来,他应承过的事情必然要干的漂亮,不会出一丝的纰漏。 对于他那冷酷的大哥还有他看的顺眼的人还是很有耐心的。但是对这些他看不顺眼的人么?自然就是没有什么耐心了! 果然,一群全身黑衣的暗卫般的人,宛若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数把刀刃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向着墨昀和苏婉清劈了过去。 怎么可能! 墨昀和苏婉清两人的神色均是剧变!他怎么可能还有除了自己、还有封城之外的人马? “傻眼了吧?以为我这个闲散王爷在外面二十年是白混了的?来人,抓住他们,一个不留!” 吊儿郎当的自夸了一句,凤冥绝看着那两个人的神色由原本的欢欢喜喜变成了青白交加,心底真是十分之有成就感。蓦地,他全身的流气一收,向着那数十个高手冷声命令了一句。就那么一瞬间,凤冥绝才真正的是凤冥夜的亲兄弟,他冷酷起来倒也像极了凤冥夜的模样。 凤冥绝那寒声命令一下,那数十个人的身影极快的逼近了墨昀和苏婉清两人。那训练有素、颇为干练整齐的动作,无声的显示出了他们绝强的战斗力! “烟儿,我们先走吧。” 而那边的凤冥夜,竟然是看也不看这边火热战场一眼。将一头虚汗的柳如烟娇软的身子打横抱住,头也不回的就向着那出口处走去。 “夜,烨儿和绯儿还在那边!夜,要带着他们一起走。” 男人那强悍而又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让她俏脸蓦地一红,不过她心心念念着自己得那两个宝贝,急急对着凤冥夜低喃道。 “嗯,烟儿放心,自然会有人带他们俩走的。只是,那两个小娃娃似乎不太喜欢我。” 低低的笑了笑,妖娆的俊脸勾勒出温柔的神色,那是他们的孩子,他和烟儿的!他是何等精明的男人,第一眼就觉得那小娃娃和他神似,后来知晓了烟儿的身份,自然也就知道这两个小娃娃就是他的种。 只是,当他情难自禁的抱起纤柔的她时,那两个小娃娃眸中的感激之情就换成了一副吃味儿的模样。不过,他心底却是极高兴的。三年了,还有什么比他们母子三人都回到他身边更令人欣喜的事? “大哥,你真够冷漠无情,用完了就把我丢在一边了!” 凤冥绝听了他家大哥那酷酷的一句话,作出了一副悬而欲涕的模样。宛若被丢弃的小媳妇一般,可怜兮兮的出声。 “等等!” 一旁很久都没有发话的颜倾殇,蓦地勾唇启音道。那清冽的声音,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清寡。出尘绝美的脸容宛若皎皎明月,他修眉略略一挑,漂亮妖冶的眸中映出了柳如烟纤细的背影。 “她是我的!” 凤冥夜薄唇一扯,妖娆的俊颜上满是敌意,修眉惑容,霸绝无双。这边猿臂一紧,将烟儿纤柔娇小的身子紧锁在他硬挺的怀中,狭长的眸如鹰般紧紧的盯着颜倾殇。 “今日我放了烟儿,他日我定然还会来夺她!你可要记好了,凤冥夜……待那一日到来之时,你定守她不住的!” 一般人是受不了凤冥夜这等霸绝无匹的气质的,但颜倾殇又岂是普通之人?他也只是寡淡的勾了下唇,绝世姿容飘然出尘,宛若一朵雪白无暇的睡莲般。垂眸,他声音清幽而不带丝毫的犹豫。虽然心知烟儿此生再难将爱上他人。可是,他一世孤立,这女子是他唯一动情之人,他岂能放弃? 此时,不与他抢烟儿。一是因为形势逼人,二是因为烟儿体内的蛊毒!眼下,必须尽快查清寒水柔所言是否属实才是当务之急。这段时间,他当是没有时间、精力和凤冥夜去周旋的! “你若有实力,尽管来夺!” 凤冥夜宽肩挺立,狭长的凤眸毫无惧意。他失去她一次了,断不会再失去她第二次!哪怕是天下闻名的天主出山,亦不会改变! 说完这话,凤冥夜再不回头,大步向着那水声愈大的方向走了过去。走了好几大步,但听一句话语遥遥的传了过来。 “四弟,好生照顾好那两个小鬼头,他们就先交给你了。” “那边不能去,那边……还有一条大蛇呢!刚刚我查看了,我也不敢过去……不知那蛇会不会伤人。” 凤冥绝已经对他家大哥完全无力了,什么叫完全无视,他算是见识到了。看样子,这三年来,大哥真是过的实在是很苦很**,连自家小娃儿都顾不上了……不过,就算是如此,他也不得不出言打扰了。哎!那边那条大蛇可不是吃素的啊! 就在凤冥绝说话的当儿,原本盘旋在一旁的蛇王却也缩了过来,一张口就咬住了凤冥夜的一片衣角。抬眸看着他怀中抱着的柳如烟,那双幽蓝的眸子中似乎是在想要传递着什么。 另一条大蛇?难道是蛇后? 柳如烟闻言,心底微微一动。那一条巨蛇应该就是蛇后了,只是它应该是被关起来的吧。若是它没有被关锁起来,这蛇王怎么会不去找它呢?看这蛇王的神色,似乎有些向她求助的感觉。 “烟儿,我们过去瞧瞧,可好?” 凤冥夜垂下眸,望了咬着自己衣袍一角的蛇王,温柔的对着怀中的小女人问道。他在边上将烟儿和那寒水柔的话都听了过去。知晓这生死双蛊和这两条巨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所以定然要去瞧个究竟的! “好,夜。” 将小脸埋入他坚实的胸膛,她轻轻柔柔的回答道,双臂紧紧的锁住他的伟岸的身躯。细细的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气息。这感觉,真好。她是真的回到他身边了,不是梦,不是幻觉,这是真实的他,真实的夜。 一直到看到他的人,触摸到那思念过万遍千遍的俊脸,她才明白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想他,多么的想要见他碰触他。此刻,她和他所想的也是一样的吧。只想和他单独的好好的拥着,甚至自私的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哪怕是她最最疼爱的宝贝们。 不知怀中的小女人是想到了什么,软若无骨的小手抚上他的脸庞,动作极为轻柔。而那张漂亮的小脸还脉脉含情,双眸宛若春水般的盯着自己。凤冥夜瞧她如此的模样,喉结重重的一紧,心中愈发的情动,差点克制不住又要去吻她娇嫩的红唇。可惜,此刻两人却还在这地下宝库之中,那边的出口还未被完全的打开。这地下宝库里虽然还有小道可以除去,但以后若是用兵奇袭北冥,绝对不能以小道走之。那样只会拖累全军的速度。要知,行军速度,可是战场之上最为重要的要素之一。 所以,今夜必须将这地下宝库所有的障碍都移走。 “大哥大哥,快过来帮把手,这女人疯了!” 凤冥绝望着那被自己气的发疯,此刻正拿着他手下那帮人撒火的苏婉清。颇为头疼的抚着额头,对着那老神在在的大哥吼了一嗓子。 这苏婉清当真是个凶悍的婆娘,一发起火来简直就是一个超级破坏分子!他手下之人虽然强悍,但也不是这么去给别人虐的啊!这样下去虽然能拿下他们,但那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点吧? 亏本的买卖,他一向是不做的。 还未听到凤冥夜的答话,那一身白纱裙的苏婉清已经飞起一脚,踹开了她身前的一人,直直的向着优哉游哉的凤冥绝攻了过去。 迫于无奈,凤冥绝这才动了手,然而出手却是招招躲闪,并不进攻。苏婉清原本就被他气了个半死,而且瞧他这个只会耍嘴皮子的男人颇为厌恶。虽然她知道自己被众人围攻,被俘是早晚之事,但心中就是咽不下那么一口闷气!就算是最后要成了别人的阶下囚,她也必须要将这男人打个重伤再说! 只是,没想到这看似草包的凤冥绝身手倒是不弱。虽然她一直稳占上风,处处将他逼得狼狈,却也没办法伤他分毫,每次她以为自己要得手之时,却又被他堪堪的躲了过去。打不到这令人生厌的男人,却令她心头的火气更大! “你不会自己出手?” 难得的,一直对凤冥绝不管不顾的凤冥夜转眸勾唇,声音硬冷的说了一句。 “哎,我的好大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能随意用自己那一身武功……” 凤冥绝被他这番无情无义的话语气得直跳脚,不过谁叫眼下是他在求人呢?软了声音,他急急忙忙的道。他真是比窦娥还冤啊!是他那古怪的师傅说不让他随意用武功的,又不是他的错好不好? 呼呼,还好他的轻功举世无双。否则,这苏婉清的武功奇高,就算是他也快要招架不住她的穷追猛打! “就来。”“烟儿,待我先将那女人收拾了,等我。” 扬了扬下巴,凤冥夜俊美的脸容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又伏在柳如烟的耳边轻柔的吩咐了一句。这才不舍的将她纤柔的身子放了下来,双足略略一点,便向着那苏婉清掠了过去。 一言不发,他只略略邪妄的勾了下唇角,全身的气息在这一刻大变。嗜血邪妄,宛若地狱的追魂使者。妖娆的俊颜冷若寒冰,却更妖更魅惑。猿臂一扬,手中带着的竟然是不知何时由柳如烟腰中取下的银丝软剑。 好迫人的神采,好霸绝的气质! 只是不言不语的立在那儿,却宛若震天撼地的杀伐之神般,令人未战先怯。 这男人的姿容,堪称她此生见过最令人心神俱惊的一人!苏婉清开始只看到这男人对柳如烟脉脉温情,那时候却也并未细瞧他,此刻一见,却是剪瞳一缩,心底忍不住重重的一跳! 一旁安静的凝视着凤冥夜的柳如烟却心神略略一晃,她总感觉眼下的夜与以前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了。他似乎变得比以前更冷冽、更逼人、更妖惑。男人的神情霸绝而冰寒,似乎,只有对着她的时候,他才会露出那种独一无二的温情。 夜,他是怎么了?这三年来,他过的是不是很不好?神色一沉,心底浮起一抹心疼。 那死蛊蛊毒不能让她心折泪流,相思之苦不能让她放弃坚持,然而,此刻见了凤冥夜那寒冷若冰的神态,她只觉得双瞳含水,似乎立刻就要滴落下来。 这错过的三年,她究竟让夜一个人过了怎样的日子? !! 狠狠惩罚她 苏婉清瞧得心神一阵躁动,心底暗暗惊叹道,这凤冥夜果然是夜月国说一不二的帝皇,堂堂的一代天骄。这般夺目的姿容气度,令人见之心折!远远不是凤冥绝那个不学无术、无才无德的草包能够比拟的。 这种绝世无双的男人,才有问鼎天下的手腕和气度! 这边的女人瞧他瞧的发愣,而凤冥夜却从头到尾都冷着一张俊脸,对她却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 “动手吧!” 只见银丝软剑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他话音还未落地,铁臂已经一招打了过去。 什么?一上来就动手,竟然也不多说半个字。 苏婉清头一次见到这样冰冷孤傲、举世无双的男子。但见他目不斜视,眸中只有战意。似乎丝毫没有看到自己出众的美貌,更别说对自己客气相待了。凤冥绝带来的那一群高手,虽说的确是训练有素、实力颇强,但见自己的绝美容貌在白纱之下若隐若现,少不得又给了她一些便利的机会。 那一把银丝软剑在凤冥夜手中舞的轻巧又凌厉,然而那一招一式却又极为霸道,招招绝杀,连在一起,让人几乎是避无可避!无数的杀招宛若万千的急雨般汇集在一起,向着一身纯白纱裙的苏婉清袭了过去。 好恐怖的杀伐之气! 苏婉清大惊,才一交手她就知道自己是遇上了劲敌。这凤冥夜的一身霸绝的功力强悍的不可思议,就算是拥有着一身绝世武功的她,也难以与其相较高下。 刚一交手,苏婉清顿时感觉到了自己被无尽的嗜血杀意团团围住了,只要一个不小心便会被那男人的招式斩断手足,招招都嗜血至极。这独特冰冷的男人,竟然真的是分毫情面都没有留,一心只想着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将她杀死! 趁着两人交手,苏婉清看似随意的看了墨昀太子殿下一眼,却见他眸光涟涟,似有所指。心底不禁大动,如今他们没有制住人反被人制。而太子殿下墨昀还身中了奇毒,原本是打算等将他们都抓了再逼问解药的下落,谁知道如今他们自己的安全都难以保住。 而太子殿下,如今对她所示的意识,只有一个逃字。 他的意思是想要她一个人逃出去,只有她逃出去另找人来,才有可能救他出去。墨昀虽然性子有个孤高龟毛,但在这种紧急危险时刻,他还是颇有当机立断的王者气度。 这边的苏婉清瞧出了墨昀所表达之意,心底暗想:如今太子殿下身中了奇毒,他想走几乎是不可能。而一开始,她也是因为对凤冥绝太过气愤,竟然没有想过要一个人逃走,反而一心只想令凤冥绝受挫!如今,这凤冥夜招招杀意,若还继续拖下去,只怕她再也别想走了。 若说那凤冥绝还有什么漏算的,估计就是她的一身绝世神功了! 她自懂事以来就一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最后能够顺利继任炽火教的圣女一职。又因为她的武功卓绝、本领高强,这才又被北冥国的墨帝尊为国师!她,还是北冥国的第一位女国师呢!这么多年来,她心无杂念,一心练功,如今她的幽寒神功已经隐隐有大成之势。不说天下无敌,整个天下,能与她匹敌的,也算得上是寥寥无几了。 若是一个人要逃,她应当还有几分的机会! 如今,他们被人逼入绝境。此时不搏,更待何时呢?心底打定了主意,她便开始寻找适合的机会。这边,白锻坚韧,舞袖若云;软剑狂舞,锐利似箭。凤冥夜和苏婉清一刚一柔的两道身影胶战在了半空中,愈斗与激烈,而凤冥夜似乎也没有料想到这女人的武功竟有如此之高。斗到后面,他出手再不留半分的余地,一心只想将手中的事情快点弄完,好去找烟儿。 这边存了逃跑念头的苏婉清,几乎是立刻感觉到手中的压力重了许多。心道一声不好,凤冥夜已经没有什么耐心和她耗下去了。这样下去,她只怕是逃不了了,也要被他们留在这里。 而凤冥夜出手愈发的凌厉,让苏婉清处处受制于他。眼看着,立刻就要将这北冥国师拿下了。 蓦地,一旁静候着他的柳如烟体内又是一阵乱痛,几乎让她身形不稳,险些直接坠倒。狠狠的一咬牙,她不肯让自己再露出那痛苦难受的模样,她怕夜会忧心那蛊毒。 然而,她这般强忍,又如何能瞒住精明至极的凤冥夜? “烟儿,你……没事罢?” 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异样,焦急的嗓音里带着掩不住的柔情,冷若杀神的俊颜闪过一抹温柔心疼的浅笑。宛若突发一道亮光,将凤冥夜那张妖娆冷酷的俊容衬得愈发的夺目了。苏婉清见状一愣,手下的白锻竟然因他这冰雪初融的浅笑慢了一分。 原本就将刺入苏婉清的咽喉的软剑突然一收,凤冥夜想也不想,便将即将制住的苏婉清丢在了一旁,飞快的向着柳如烟这边掠去。 见他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去,原本得到这天上掉下的逃跑良机,应要喜不自禁的她。不知为何,心底却划过一丝怪异的怅然。 “大哥?” 不是吧?这重色轻兄也做的太理所当然了点吧?凤冥绝傻眼了,见自家大哥一看他女人有了状况,毫不犹豫的绝尘而去的背影,急急忙忙的大叫了一声。大哥是走的很帅很潇洒,但这留下的这个癫狂女人该怎么办? “自己搞定她!开始我允诺你的东西,加一倍。” 凤冥夜头也不回,一心只系着被蛊毒折磨着的柳如烟的身上。白袍翩然若蝴蝶,他这边急急而去,那边则轻飘飘的丢下了一句话。 只一句话,就让原本一脸哀怨的凤冥绝变了颜色。 好吧!他承认自己对大哥允诺的东西,他实在是、实在是很想、很想要。所以…… 规则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偶尔用一用几乎没有显露过的武功,其实也不错嘛啊哈哈!说到底,某个人就打心眼不肯承认自己就是一个贪字当头……不过,很快他又哀怨了。那个死老头交给自己的那个武功根本就是个鸡肋好不好? “哼!凤冥绝,还不速度给本国师滚到一边去!” 对于凤冥绝没有半分好感的苏婉清,见他竟然突然不自量力的扑了过来,俏脸一沉,勾起朱唇冷笑数声,声音骄傲,透着对凤冥绝的满满不屑。他说什么自己不能使用武功,这样怪异的幌子能信吗?她倒是不相信,这名扬天下的最不入流的闲散王爷,真的会有那么一身的好本事! 眼下,既然她得了逃离的机会,又能顺便教训一下这阴损下作的凤冥绝,倒是刚好。 这么想着,纤纤素手又是一阵狂舞,苏婉清手下没有留半分的力气,直直的向着凤冥绝用力的打了过去。然而,但见一道银光闪过,凤冥绝抽剑扬身,身形竟然比开始躲避她的招式更快上了三分。此刻,他整个人宛若一抹虚无缥缈的影子般,他的剑招灵动中带着一抹凌厉,以躲避为主。却每次都在关键时刻,突发刚强,令人防不胜防。 一开始,苏婉清只是略略的有些惊讶罢了。 但是,和凤冥绝的交手愈多,她心中的惊颤就愈发的强烈了。到了后面,已经是不敢置信了!这怎么可能如此?这凤冥绝的武功,竟然属于那种极为罕见的遇强则强的那一种。虽然,一开始他与自己交战,只是极为勉强的抗下了自己的攻势。到了后面,却愈发的收放自如,进退有度,渐渐的竟然将苏婉清的上风一点点的给争了过去。 如此这般,苏婉清心中愈发的气恼。她心中清楚,这一次她是真的再也没有机会逃了。所幸放开了手,与凤冥绝缠斗的愈发凶了! 另一旁,没有什么反抗之力的墨昀已经被擒。而凤冥夜此刻已经将柳如烟紧抱在了怀中,喂她吃了身上带着的镇压蛊毒的**。见自己怀中的小女人的神色红润了不少,凤冥夜这才放下心来。 “烟儿,四弟已经出手了。我们还是先过去瞧瞧那蛇后吧。” 只略略瞧了愈斗愈凶的两人几眼,便抱着柳如烟,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了。四弟真是的,若是他自己最后还是要出手,还不如一开始就省了他的宝贵时间。 两人一路向着身后那大道走去,那蛇王一直高昂着硕大的蛇头,极为灵性的盯着两人。见他们俩向着后面走去,那巨型的蛇王幽蓝的眸中闪过一丝的兴奋,粗大的身子灵巧的移动,紧紧的跟在了两人的身后。 “刚刚那北冥国的国师盯着你的时候,看你的眼神有点不一样。她……” 柳如烟略略的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小脸神色闪过一丝燥红。为了遮掩,某人急忙对着凤冥夜灿烂可爱的一笑,见男人神色愈发柔情脉脉,这才清了清嗓子,扬起柔美的声线道。 她不喜欢刚刚那个女人怔怔的盯着夜看的神色,虽然那苏婉清似乎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可是,她就是觉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爬过,万分的不惬意。 “她盯着我瞧,那又怎么?” 凤冥夜俊颜染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融化了他冷酷的俊容。勾起邪妄的薄唇,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一丝狭促。看着她小小的樱唇不自觉的翘起可爱的弧度,男人心头起了一丝玩笑的意味。 “她一直盯着你看,我心底不喜欢。” 小嘴愈发的撅高,她眸子晶亮,直直的看入男人狭长魅惑的凤眸,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丝的燥意。对于别人,柳如烟是有着百般精怪的心思,千般算计的心机。然而,对于这感情,因为实在太过缺少经验,她却依旧单纯若孩童。一旦涉及凤冥夜,她便纯若清水,竟然丝毫不知道要遮挡自己那吃味儿的心理。 这话是大实话,但不知为何从自己的嘴巴里溜出来,竟然有了一丝的酸酸的味道。再加上,那个苏婉清长得那么好看,像个仙女似的,她心底就更加的不欢喜了。 “烟儿,从来不知,你竟是这么爱吃醋的?” 眸中染上点点的笑纹,凤冥夜薄唇上扬显示出他极好的心情。唔,他就是爱极了她对他的在乎,连带她因他吃醋的那带着燥意的小脸,都让他心底窃喜不已。他的烟儿,在感情上面,真是单纯若一张白纸,他却爱煞了这幅可爱模样的她。 “谁吃醋了?我只是……心中觉得不喜,就说了实话……而已嘛。我没有……” 小脸愈发的羞红,某个小女人这才发现自己刚刚那话是带着多大的酸意的。被某个人抓了个正着,她却羞恼不愿承认。胡乱找了个理由,声音却越说越小声。再也耐不住脸上火热感觉,她将小脸塞入男人的坚实的胸膛上,再不愿抬起头来看着噙着邪笑的他。 呜,她就是太依赖夜了,只要对着他就会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如今,连心性都开始向着幼稚化进军了…… 见她如此的羞涩,他也不想太过的逗弄她。 “乖,我不会喜欢别的女人的。若是烟儿不喜欢她,到时候杀了她就是了。” 凤冥夜霸气邪妄的勾了下唇,语调极平常的说了这么一句。 你不会喜欢别的女人,但却不能阻止别人喜欢你啊!这男人,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气质是怎样的出众么?还有那尊贵无匹的身份,身为一世帝皇,又岂会只有一女人?柳如烟听了前面,心底还正在暗自诽谤道。然而 蓦地,她听到了夜后面那一句话,却心底一颤。 杀了她? 只因为她心中不喜她?就要杀人。这也太过严重了一点吧? 柳如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终于肯定了一个认知。夜身上的嗜血之气,已经比她离去之前的时候,要更严重了许多许多…… “烟儿你看,这里也有一条巨蛇。” 不待柳如烟将欲说之话说出口,只听身边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柳如烟急急的将开始要吐出的话语咽了回去,自男人的怀中抬眸望去。 此刻,那湍急的流水之声已经很近了,只怕那地下宝库的出口就在这里很近很近的地方。这个地方也是一个巨大的石室宝库,也是地图上所画的最后一个石室宝库。整个宝库堆砌的十分之平整。一入门,就能看到正中心处,有一条巨大的蛇影,在幽幽的夜明珠光芒下,忽明忽暗。 虽然说那巨大的黑色蛇影可怖,但却并没有巨蛇移动的声响,也没有看到那巨蛇冲出来。看样子,那巨蛇果然是被某种东西束缚住了的。凤冥夜脚下步子不停,以他的内力,一进入这宝库就感觉到了那巨蛇的气息被固定在了一个特定的范围。只怕,它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待凤冥夜抱着柳如烟不急不缓的走的近了,两人这才看清了眼前的另一条巨蛇。 只见,眼前的确是有一条巨蛇,此蛇的体型比蛇王略略的小了一号,也显得更加纤细柔美一些。但是,它的体型也足够令人惊骇欲绝了!但是,这条巨蛇却极不安分,一直不停的乱动着,似乎是被打了什么兴奋剂一般。只见,它一双同样幽蓝的眸子里闪着几丝疯狂,此刻正对着他们俩人张开了血盆大口,危险的吐着血红的信子。 只是,它的身形,被一层细细密密的不知什么动作所制成的银色网状牢笼关着。被牢牢的研制了能够行动的范围,虽然这巨蛇暴躁无比,却是无法伤到外面之人的。 凤冥夜和柳如烟都算的上是极有胆识之人,前面也看到了那蛇王的巨型躯体。然而,此刻在这里看到了狂暴无比的另一条巨蛇,却都心底一颤,齐齐的吃了一惊。一条安静温顺的巨蛇和一条狂暴凶残的巨蛇相比,有着天差地别之巨大差别。 前来的两人一蛇,只有那蛇王以十分悲恸关切的眸光盯着眼前的蛇后。幽蓝的眸子里,竟然渗出了几丝泪滴。那蛇王高昂着硕大的蛇头,蛇口中的红信子不断的吞吐着,似乎是有些激动的模样。 那被关在牢笼中的蛇后见了蛇王,巨大的蛇身轻轻的颤抖了一下,幽蓝的眸中闪过一丝的光芒。它突然开始拼命的想要冲破这坚固的牢笼,似乎是想要去碰触外面的蛇王。然而,任它如何的用力,都无法将那银色的牢笼冲开。倒是将自己的身上划上了许多道崭新的伤口。蛇后的身上,除了最新的伤口之外,还有着许多新旧不已的伤痕。也不知道这蛇后被关在这个坚固无比的牢笼中多久了。 蛇王见它激动,也是在外面拼命想要把它的头颅凑到牢笼之中去。然而,到了最后,两条巨蛇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却还是无法将两蛇之间那一层看似单薄却极为坚韧的牢笼冲开。最后,两条巨蛇只能隔着一层银色的笼套,就这样的将蛇头尽可能的贴在了一块。 这蛇后如何这么的激动呢?那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一条正常蛇的模样。倒似乎是被下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了如今的这幅模样! “这两条巨蛇,一王一后,当真可怜。它们只怕是被困在这个地方很久很久了。被人生生的分离了如此之久,相近却无法相守。” 柳如烟见那两条巨蛇似乎情谊颇深,神色也变得怅然了几分,勾着凤冥夜的脖颈,她仰头向着男人低低的叹息到。那蛇王一来了这里,便久久的不愿离去了。只怕是和这蛇后分开太久。不过瞧它的模样,似乎是知晓蛇后被囚禁了起来。开始的引路之举,应该是希望她能救出蛇后吧? 要知道,此刻柳如烟的体内有着死蛊蛊毒,她便是西域承认的,圣蛇蛇王的主人。而若世上谁中了生蛊的蛊毒,那他便是这圣蛇蛇后的主人了。既然是被承认了的主人,自然没有拒绝这个请求的道理。 “烟儿,我知道你想救出这蛇后。不过,救它从这牢笼里脱困应该是不难。难就难在这蛇后的精神似乎有些亢奋和残暴。若是将它放出来了,只怕是要生事的。” 凤冥夜略略点了点头,却勾唇说出了心中所忧虑之事。他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妖娆的俊颜带着一丝的柔和,他也是被这两条巨蛇打动了的。看了这蛇王蛇后,烟儿应当是想到了他们俩分离了三年吧。而他,又何尝没有想到那被思念日夜折磨的三年时间呢? “是啊,夜。我也担心这个,就算是将蛇后放出来了,但是我能看出眼下它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若还是一直保持如此兴奋的状态,只怕它的生命不会长久了。” 柳如烟那双灵动的眸子蓦地一暗,无不担心的低声道。这蛇王蛇后,倒真是像极了他们俩。她不也和这蛇后一般,生命将至?心底愈发酸涩了,绝美的小脸也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感觉到了她心中情绪波动,凤冥夜俊美的脸容上沉稳依旧,见她那美眸中又露出了那一抹忧心,勾起一丝柔笑,狭长的凤眸略略的一动,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衣袍角又被什么熟悉的东西咬住了,却是那条蛇王,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离开了那蛇后的。那蛇王见他们都看到了它,幽蓝的眸子连闪几下,冷不丁的一发重力。 猝不及防之下,凤冥夜的身形竟然被它顶的往前一扑,两人竟然扑离了地面。 这蛇王,怎么回事?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的惊疑,凤冥夜一心想着怀中的小女人。只见他美若妖精的俊颜沉稳如水,猿臂略略一紧,立刻换了个稳妥的抱人姿势。足下略一发力,使了一点轻功,才在半空中见身形给定住了。 饶是这样,两人在空中也是不稳的摇了许多下。 呼呼,还好烟儿没事,终究还是稳住了! 凤冥夜见怀中的小女人依旧能眸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这才放下心来。修眉皱起,他望向了一旁突然惹事的正主蛇王。 却见那一条巨型蛇王,此刻却已经移动到了刚刚他们飞扑的地面。硕大的蛇头一扬,巨大的蛇口中似乎是咬着什么东西。 那书籍似的硬块东西,柳如烟却是越看越眼熟。 咦!那不是她趁着寒水柔不注意的时候,在那宝盒中偷偷拿出来、藏在自己身上的那关于生死双蛊的一半秘籍么?刚刚蛇王那般,就是为了让这东西自她怀中掉出来吧?蛇王为何要刁起那个东西? 原本脸上露出了一丝恼怒的凤冥夜,此刻已经收了那恼怒的神色。原本他就知晓,这蛇王灵性的很,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做刚刚那样的恶作剧。此刻,瞧见它巨口衔着那本秘籍,他心底却是立刻明白了个七八分。 那蛇王见它家主人柳如烟美眸露出疑惑不解的神色,顿时有些急了。这边依旧咬着那秘籍外壳,那边又将自己的巨大蛇头凑向了牢笼中的蛇后。摇头晃脑,似乎是在表示些什么。 “这蛇王的意思,是不是,这蛇后的异样状态与那生死双蛊的秘籍有关?它想让我们看这秘籍,对不对?” 眸光一亮,凤冥夜勾唇笑的妖娆好看,望在柳如烟的眼里魅惑至极。他低沉的嗓音轻柔的扬起,魅惑的眸的看向了怀中的小女人,满含温情。 不待怀中的小人儿开口答话,他却突然抢在了前面。 “烟儿,我有办法能救蛇后了,我们先回去罢!” 什么? 柳如烟闻言,心头重重的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的魅惑无双的男子,眸光涟涟,搅起了一池摇曳的华光。 不仅仅是因为蛇后能得以被解救!更因为,从蛇王的暗示中,她也猜到了这蛇后的异样状态和那生死双蛊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但,生死双蛊,不是只剩下了半本的秘籍么?若是天下真的只有半本秘籍,夜又如何能如此笃定的说,他有办法救这蛇后? 难道,夜是有关于生死双蛊的另外半本秘籍的下落? “夜,你……难道是知晓另外半本秘籍的下落?” 柳如烟极力的稳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的望向了自己最爱的那张俊颜。虽然只是一个猜测,却让她的心情巨动,心跳的几乎要直接蹦出来。 “嗯,烟儿,我的师父之一的天玑老人,他仙风道骨、一生惩恶扬善。他那一生,所折服、收服的古怪歹人多不胜数,其中就有一个曾经是天下第一个恶偷、陆倾。他曾经在那个陆倾的小偷手中,看到过那半本关于生死蛊毒的秘籍。那偷儿说那本古朴精致的秘籍是他祖上在西域偷的来的无价宝物,而且还是他祖上视为最为荣耀的一次完美偷窃。” “我不是在你耳边说了,我绝不会让你死。此生,我们定然死生不离么?我还说要你信我。” 凤冥夜俊美的脸庞上染起无限的柔情,先是眸光如常的将前面的一番解说说完之后,这才将唇凑入她的耳垂边,再是邪妄的轻舔了一下,然后絮絮的将那甜蜜之语说了出来。 “只怕,天下没有人知晓那西域圣女代代相传之宝物,当年竟然是被一个偷儿偷了去了。除了令那恶偷放弃了偷窃行径的师傅和那偷儿的后人陆倾,还有当时正巧呆在师父身边的我之外,这世上绝无第四人知晓此事。那西域圣女的宝物失窃了,西域那边大感脸上无光,才对外编了个借口,说那半本秘籍被不小心毁了。后面代代相传,这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却没有传下去。寒水柔真的以为这世上没有了另外半本的秘籍,然而我却知晓还有。” 见怀中的小人儿一副被自己的话吓得痴痴傻傻的模样,凤冥夜的声音愈发的轻柔,似乎是怕再吓着她一般。趁着眼下只有他们俩人,向她细细的解释了一番。不过,见她如此可爱的模样,他又忍不住低头,在她的唇瓣上飞快的偷了个香。见烟儿绝美的小脸泛了几丝红,神智也回了几分,这才又将话题继续了下去。 “我也是在第二个宝库,你翻动那秘籍时,才瞧出它与当年我看到了那半本秘籍一模一样。那样明显的西域风格,再加上上面的一个西域圣女的印记,才确定了我心中所想。后面的寒水柔初入魔道,欲颠欲狂,我没有当场告诉你是怕她以后还想以此伤害你。怎么说,你的身体发肤还是她赐予的。若是她知道了那另外一半的秘籍还在,只怕以后还会日夜想办法对付你的,她更会想办法和我们争抢那半本的秘籍。还不如让她以为,我们俩定然会中她所设下的离魂之计。” “而且,众人都知晓你是我凤冥夜的软肋,这个消息泄露出去,又不知多少心怀叵测的人回想要以那半本秘籍来对付你。我不惧那些敌人,只是担心烟儿会因我成为众之矢的。所以,干脆就没有当场说出来,只能尽可能的安抚当时心慌意乱的你。” 见她的脸色又红润了不少,小脸也染了笑容了。凤冥夜一面抱着她,大步向着那出口处走去,一面在她的耳垂边上低低的耳语道。那声音温柔似水,带着只属于情人间的亲密。 难怪,听了寒水柔的话,夜却还能保持那样的冷静。若是以他平常那种霸绝的性子,定然是不会放过寒水柔!他绝对会将寒水柔还扣下来,死活也要问出个所以然来,绝对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性,这才是夜那霸道的性格会做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是一直低柔的抚慰着自己,明明听寒水柔一口咬定不会再有解药。他却恍若根本就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还有心思在那儿一个劲儿的吸允她的嘴? 听完了凤冥夜这一番解释之言,再略略的一细想,柳如烟也觉得心头的疑惑全部都明白透彻了。 唇角边的点点笑意,缓缓扩大。待她理清楚了一些头绪,也已经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激动又惊颤的不能自制。但心口还是一阵颤抖,急迫的想要找夜倾吐一番感叹。 但觉凉风习习,他们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出了那幽暗的地下宝库。出了那地下宝库,正是那河岸的一处,只听水声愈发的大,周遭山峦巨木,参差起伏,在柔婉的月光之下,照下了点点斑驳的黑影。 “王!你出来了!” 不知从哪里钻出了数十条身影,对着眼前抱着柳如烟的凤冥夜直直的跪了下去。动作整齐一致,语气、态度恭敬无比。 柳如烟闻言,心底又是一惊。夜原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连这地下宝库的另一边的出口,竟然也被他算准了地方。看样子,他可没少做这地下宝库做的准备工作啊。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眸望向那霸绝无双的男人,但见他俊颜妖娆生冷、身姿修长挺拔,一挑眉、一勾唇,皆显露出他的绝世无双、气度不凡。 她竟然被一个出色至斯的男人爱上了,何其有幸? “嗯,给我备马,今夜宿与封城!明日正午之时,准备回宫。” 凤冥夜对这些人的出现丝毫都不惊讶,只是大略的点了点头,便扬声命令了下去。 “王,她是……” 一道熟悉的人影闪现了出列,竟然是暗影,他冷冽的眸光紧盯住了凤冥夜怀中的小女人,声音生硬中带了一丝的寒意。虽说是询问,却带着笃定的语气,除了那个女人,还有谁能让王肯如此亲密的抱入怀中? 而且,她是谁,他如何认不住出来,他永远都会忘记这个女人,就是因为她,王这三年来……她竟然还敢出现,还敢在王怀中享受王的柔情? 暗影这话一出,其余的暗卫们个个愣住,继而也是面色一冷。从来未见王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难道,王怀中的女子就是那个…… “所有的事情,明日再说。” 铁臂一扬,凤冥夜将他们想要说的话悉数都堵在了口中。低沉声音带了一丝了然的霸道,不由他们再多说半句! 将柳如烟娇小的身子放到马上,凤冥夜帅气利落的翻身上马。扬手一抽马鞭,向着封城飞速奔去。很快,那黑塔一般的封城城楼渐近,那城门上巡逻之人见他们来了,竟立刻将城门大开,还派了专人来迎接。凤冥夜又勾唇一笑,翻身下马,利落的将马匹的缰绳交给了迎接之人。再将柳如烟抱在了怀中,也不管那牵马之人直直的盯着,只是向着某处,大步而去。 “夜……” 脸上燥热难当,美眸含水,可怜兮兮的唤着男人。虽说是深夜,却也有不少的士兵巡逻。这封城原本就是一座囤兵之城,四处皆是士兵,也皆是男人。柳如烟面皮不比凤冥夜那厮,如何的事情都能做的那么理所当然。被他这样光明正大的抱着走,小脸愈发的燥红,几乎被羞的抬不起头来。 “别怕,这封城,我才是真正的城主。这里每一个士兵,都是识的我的,烟儿,现在这般就承受不住了?那等下,岂非是要向我讨饶?不过,就算你讨饶,我也是不放你的。” 凤冥夜见她小脸红红宛若煮熟虾子,薄唇勾起邪妄笑容。虽说是在抚慰,那声音却更像是极尽的撩拨逗弄,还故意引人往歪处想去。 心神一颤,被他这话弄得更加的燥热娇羞。这男人,如今对别人奇冷,怎么能对她说出这样羞人之话?不过,刚刚夜的声音带了一丝的危险意味,那模样不像是在开玩笑。 夜,等下要如何对她? 柳如烟这边正满脸通红的胡思乱想着,但听“吱呀”一声,不知何时,他们进了一道门。 眸带春水,她抬眸望去,发现他们已经进入了封城的一个不知名的院落,夜就这么抱着她,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间还算雅致的房间。 “好了小傻瓜,那蛊毒解药的事情无需再担心了吧?那我们应该来算算总账了!” 男人唇边的浅笑愈发的邪妄,带着丝丝危险的气息。狭长的凤眸紧盯着怀中的小女人,宛若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在盯着它的猎物。那目光炙热如火,又似带了一丝的不悦。 “算总账?这……” 柳如烟身子又是一颤,小脸愈发的可怜的望着他。对于夜的情绪,她比对自己的都要敏感。怎么觉得夜像是动了一丝怒气?为什么要发怒,她不想他发怒啊!然而,那股无名怒火还是有着凤冥夜的身上散发了出来,惹到某个小女人心底一阵发虚。 一进门,凤冥夜用长腿将门踢上之后,闭眸低头重重的吻上了她的朱唇,极尽的旖旎,极尽的霸道,比之开始在地下宝库之时不知要浓烈多少倍。 “夜……怎么……” 被他吻的心慌,柳如烟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当口,一面喘息着,一面弱弱的低喃他的名字。纤柔的身子因为他突发的侵略而愈发的瘫软。好恐怖的霸道之气,那吻虽然温柔,但她却能感觉到男人心底的说不清的怒气。 “嗯?小东西,怎么?你还不知道怎么了?” “夜,夜……” “私自离我三年,不值得我生气?有事不对我说,还设计离宫,不值得我生气?嗯?!” 男人笑容转冷,却衬得妖娆的俊容愈发魅惑。 柳如烟听了男人寒冷中带着暴虐的话,心中更加发虚。 “要……要怎样……才不生气?” “小东西,我若怎样都要生气,你当如何?” 见她如此动情,美眸满是春水,凤冥夜唇边邪笑愈发的恶劣。 呜呜,她能怎么办啊?听了男人这难得的赌气之话,她心底叫苦,一个字都说不出。 不说? 怀中的小女人瘫软的身子蓦地一颤,不自觉的紧缩了一下小身子。 见她动情至此,凤冥夜眸光渐柔,心底不由一叹。虽说想要惩罚这不听话的小女人,却还是不忍她受太多的辛苦。 另一只大手一扬,干脆将她未褪的衣裙撕了个干净…… !! 惩罚完毕回宫 “小东西,再不许你离开我!” 凤冥夜身子一僵,沙哑着嗓音对她霸道的宣誓道。 “说一遍,不许再离开我,永远都不许。” 凤冥夜沙哑着嗓子在她的耳垂边,霸道无比的说道。 “我……再……再不离开你。” “我是谁?” “夜……我的夜,凤冥夜……” “以后,还会不会不信我?还会不会骗我?” “信,信你……呜……不……骗你。” “乖!继续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永远都不会欺瞒我,永远都信我。说!”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愈发的霸道,声音也带着不容违逆的帝皇霸气。 这三年来,他真是被这小女人折磨的快要发疯了。然而,待她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跟前,他却挫败的发现自己只想狠狠的占有她,再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不想她为了自己去隐忍,不想她再会对自己有丝毫的隐瞒,更不想她总是不信他。经过那三年的度日如年的时光,他知道自己再也放不开怀中这个小女人了。 “我……我不离开你……不欺瞒你,永远……都信你。” “烟儿放心,今夜我绝不会饶你。以后,你若还惹我生气,我就夜夜都不饶你。” 一夜疯狂的激情,待柳如烟再次醒来,却发觉自己正被那个熟悉的男人紧抱在怀中。 夜,是夜! 不是梦呢……虽然昨夜被他狠狠的惩罚了一番,全身上下无一不酸软,但心中亦是欢喜的。她,实在是太久太久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了。要知,被思念日夜焚心的,并不是只有他,亦有她。 此刻,睡梦中的凤冥夜依旧霸道的抱着她软嫩的身子,将她锁在自己怀中。他闭着眸,卷翘的睫毛在俊美的脸上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脸容,因熟睡而褪去了一身的霸气,却显得亲和温柔了许多。 柳如烟抬起小手,在他的俊脸上轻轻的抚摸着,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浅笑。是真的,真的回到他身边了。她曾经以为不会这么快的,谁知会在寻宝之夜遇上那许多的波折,最后竟将她送回到了他身边。 “怎么醒的这么早,不多睡会儿?你的身子等下可会受不住的。” 她还在兀自傻傻微笑着,蓦地听到一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原来是凤冥夜睁开了凤眸,此刻正温柔似水的看着她。 “睡不着,所以就醒了,原来夜也是醒的呀。” 笑若琉璃,柳如烟甜甜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撒娇。见男人睁眸深深的望着自己,心中的幸福感觉愈浓。 “嗯,每日早朝,操练士兵已成习惯了。所以,只要时候到了自然就会醒的。” 凤冥夜声音暗沉而轻柔,温柔的似乎能掐的出水来。她的笑容如此的纯洁美好,不再是以前那般只是记忆中的虚幻,这是真真切切的她,真实存在的! “夜,你这三年来……” “乖,别乱动。你的身子有些弱,需要好好的休息。” 凤冥夜见她小脸泛红、娇弱的想要逃走的可爱模样,不禁哑然失笑。一把将她无力娇软的身子拉了回来,霸道的锁在自己的怀中,又在她耳边轻柔的安抚道。 昨夜真是累坏她了吧!他也不记得自己对她索取了多久,被狠狠的饿了三年,自然是有些禁不住这活色生香、娇躯在怀的诱惑。再加上当时自己也是情动难止,一心想要好好折磨、惩罚这不乖的小妖精,只怕昨夜是真的把她要的怕了吧! 一听这话,柳如烟立刻乖的像个小白兔似的,再不乱动了。眼泪汪汪的盯着夜,她昨夜真的被他欺负的很惨很惨呢!现在全身上下都像是散了架一样!承受不住了,真的是承受不住了。 “烟儿乖,现在时辰尚早,再睡一会儿吧。” 见她一副乖巧讨好的模样,似乎是怕了自己昨夜的“狠狠惩罚”了,勾唇邪魅一笑,他吻了吻她娇嫩的唇,低低的诱哄道。 柳如烟被他温柔得抱着,听着他的温情之言,只觉得心中安稳且温暖,精神也随之疲乏了起来。乖乖的点点头,她柔顺的窝在他温暖的怀中,自己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悠悠的闭上了眼睛。 “王,四殿下带着两个小娃娃过来找您了,眼下正在外面候着呢!”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却是凤冥夜身边的暗卫前来禀告来了。 柳如烟刚闭眼,听了这消息却又立刻睁开了眼。是凤冥绝来了呢?还带回了她的两个宝贝,心底泛起一抹喜悦!昨夜虽然被夜那般狂野的爱捂着,但心中还是担心着那两个宝贝呢!只是,她目前担心的是:夜对凤冥绝那么冷,会不会嫌弃他打扰了自己休息,干脆不见他? “让他在大厅等一会儿,我们过会儿就到。” 抬起魅惑的俊颜,凤冥夜勾起薄唇,淡淡的吩咐了下去。这倒是有些出乎了柳如烟的预料,夜这一次竟难得的没有嫌弃他的四弟浪费了他的宝贵时间。 “烟儿,四弟这个时候来找我,定然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消息了。我先抱你去浴房中一起洗洗,换一身干净的衣服。待会儿,我抱你去马车上睡吧。” 看出了柳如烟乌溜溜的眸中闪着疑惑不解,凤冥夜抚了抚她可爱的小脸,略略的解释了一句。这边铁臂一勾,长腿一伸,便将一丝不挂的柳如烟抱了起来,走向了一旁的浴房。 烟雾缭绕,热气腾腾。一踏进去,就有一股说不出的暖意。这浴房中竟然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热水! 浴房中心处的浴桶大的惊人,容纳两个人也有余地,里面也放了大半桶的热水。凤冥夜赤足走了过去,将柳如烟小心的放入了浴桶中,然后自己也进了那浴桶。 “烟儿,你可知我最爱你这羞涩难当的模样?” 看她俏脸又是羞红,水眸躲闪、亦是不敢看他。凤冥夜俊颜染着愉悦的邪笑,故意出声调笑道。 听他这么一说,柳如烟俏脸愈红,心底却泛起了不服气。呜呜,好像自己和夜独处之时,自己永远都是处于下风,每次都被他弄的处处尴尬,而这男人总是那么霸道又理所当然的调笑自己。 “皇上,哪有有您侍候他人沐浴之理?来,烟儿为你擦身。” 这么想着,她绝美的小脸扬起一抹甜软的笑靥,自浴桶边上拿了浴帕,乖巧柔顺的对男人说道。然而,她那双灵动的眸中闪过了一丝的狡黠。 凤冥夜怎会瞧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不过见她笑靥如花,甜软可爱的模样。他心底愉悦松软,只是依旧邪笑着闭了眸,一副任她作为的慵懒模样。 哼,不能让夜一直这么把自己瞧扁了!不要以为她没有谈过恋爱就老是欺负她,大坏蛋!柳如烟见他闭了眸,咧嘴做了个鬼脸,拿着手中的浴帕浸了水,这才在他的身上轻柔的擦拭了起来。 柳如烟做的认真,丝毫都没有去瞧男人的脸。只是想尽量要让她留下的这些罪证,少一些,再少一些。 被她侍候的颇为舒服,偶尔被那娇柔的身体摩擦到,更是让他感觉愈发的愉悦。待凤冥夜感觉她下手愈急愈轻,睁开眸望去。却见那小女人低着小脑袋,半跪着在自己的身前,认真无比的为自己擦拭着那些爱痕。 “烟儿,我这样子已经可以了。” 再这么下去,早晚又被这单纯的小东西惹出火来。凤冥夜略略正了下嗓音,尽量平静的对正忙个不停的小女人说道。 也不管她答应与否,男人直接一把将她手中的浴帕给夺了过来,小心温柔的为她清洗了起来。他很清楚她是腰背大腿那一带最为酸软,所以在那一块地方略略的揉按了一会儿,尽量的让她舒服一些。 “可是……你身上还有好多地方……” 浴帕被无情的夺走了,柳如烟有些委屈的扁扁嘴,瞪着眼前霸道的男人。怎么可以让别人看到她留下的那些痕迹嘛!她会丢脸丢死的! “嗯?我看你是身子大好了,还想让我欺负欺负呢?” “别惹我,小东西,我怕你的身子受不住。” 凤冥夜见她那可爱的神情,俊颜愈发的暗沉,勾唇低低的威胁出声。要命的小妖精,她不知道自己饿了三年,对她的自制力实在高不起来。若不是考虑她的身子虚弱,只怕会忍不住在床上锁她几日几夜么? 这小东西,对着自己总是那样的单纯又可爱。让他如何不老想着欺负她呢? 后知后觉的某个小女人,这才怕怕的瑟缩了一下,乖巧的不说话了,只是任凤冥夜对她的身子上下其手。免不了小脸又是一阵通红,夜说的这几句话真是有够露骨的! 而凤冥夜心底却是暗暗的琢磨着,一定要早点把那蛊毒给清除了,再将她那副小身子养的壮壮的才行。否则的话,只怕他以后有一阵子要好好的郁闷了。 好不容易两人洗浴完毕,又都换了一身干净的新衣服。凤冥夜不理某个小女人的抗议,依旧霸道的将她打横抱起来,向着大厅大步走去。 她昨夜被自己那般的疼爱,再加上那副小身子又虚弱,他自然不能让她自己逞强走路的。反抗不行,柳如烟将小脸埋在男人结实的胸口,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泛红的小脸。 走入大厅,凤冥夜理所当然的走到了最高位上,就这么大大方方的抱着柳如烟坐下。其余的人似乎也是对于他们主子的模样没有丝毫的惊讶,就像是一根根木头般的立在那儿。 大厅内,乌压压的站着一大帮子的人。为首的,自然就是凤冥夜的四弟凤冥绝了。除了他之外,另外就是他的那一帮子属下了,却是没有看到她家的那两个宝贝。 只是,此刻的凤冥夜的模样不是太好。外袍的上面满是各种武器的痕迹,连一边的袖子都被人削掉了,弄得一边的衣袖长,另一边的衣袖短,看上去颇为滑稽。虽然,他的这一身衣服姿容实在不怎么样,但是他俊美的脸上却是神采飞扬,一夜未睡都丝毫不显疲累。 “哟,大哥你的速度还真快哪!啧啧,看你这幅神采奕奕、冰川融化的模样,就知道昨夜过的是很好很**吧?” 笑眯眯的看着自家大哥带着他女人出现在了自己眼前,张口依旧是那吊儿郎当的声音,和犀利无比的话语。 他其实是算了算时间的,大哥用的时间竟然比他算的还要快了一些。看样子,反倒是他估算不准哪! 被凤冥夜抱在怀中的柳如烟小脸愈红,她看到了那凤冥绝一直暧昧的盯着夜下巴和脸颊中招的地方。那种暧昧无比的目光,让柳如烟简直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凤冥绝,我的两个宝贝呢?你的身上的那些痕迹是怎么回事?” 见夜不答凤冥绝的话,寒着俊脸依旧老神在在的看着自己。柳如烟却不想他一直暧昧的盯着他们看。所以,她清了清嗓子,甜美笑容中带着一丝危险开口问道。这打斗归打斗,打成这幅“壮烈”的模样,倒是也令人吃惊了。 “嘿嘿,小可爱,那两个小娃娃昨夜经历的太多。他们俩那么小,自然是累坏了。所以,我先将他们安排在另外一间房先睡下了。至于你另外一个问题嘛……唉,还不是那个什么劳子的北冥国那个女国师啦!哼!非逼的我出绝招,那臭丫头也不打听打听,我凤冥绝是个怎样的人物。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何时见我凤冥绝怕过的?哼!说起她就心烦,大哥,下次别让我再对付她了!” 听柳如烟红着小脸问他这个,凤冥绝倒是来了精神,叨叨絮絮的说了一堆。随手将某块白色的纱巾给丢掷在了地上,说了半天却还是没有说到点子上去。 柳如烟略略挑了挑柳眉,咦,这事情倒是好玩了。看凤冥绝说的这番话,似乎那苏婉清没有占什么上风啊?可是,为何他的神情有点怪异呢?那他到底做了写什么…… 凤冥绝这话一说完,他身后的一干下属已经有些人背过了脸去,轻轻的抽搐着,似乎是忍不住笑的发抖。 “别买关子了,你就快告诉我吧,你把那北冥国女国师苏婉清,到底怎么了?” 心底愈发的好奇,连那些训练有素的下属们竟然忍不住笑的发抖。到底是出了怎样好玩的事情呢?通过昨夜的相处,她对凤冥绝的性格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这男人,真和夜完全不一样,热情好玩的紧。 “那女人嚣张的紧,性子也像个骄傲的孔雀。虽然她的武功高强的比大男人还要凶悍,但毕竟还是个女人。我凤冥绝却是一个惜花之人,不管她是牡丹、秋菊、夏莲,还是狗尾巴草,我都会以礼相待。而这个苏婉清是一株带刺的玫瑰。虽然,她嚣张的逼的我躲之不及,抱头鼠窜,可我最后还是容了情。” 凤冥绝瞥了好奇宝宝柳如烟一眼,得意洋洋的向她灌输他的“护花理念”。而他身后的一干下属们,有几个忍功不太强的,却已经泄露了几声低笑声。 “笑什么?统统不许笑!我又没有杀她,那样做也是逼不得已啊!谁叫她竟敢把我的宝贝衣服给划破了呢!哼!” 凤冥绝转过头,对着下属们射出一个大大的卫生球,俊美的脸上一沉,故作一脸认真的道。 “主子,虽然如此,但那苏婉清好歹也是个美人,您那样子实在……哈哈。” 一个男人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对着凤冥绝小声道。看样子,他似乎是凤冥绝的心腹,虽然因为忍笑而脸色扭曲,但一身冷厉的气质却显露了他比别的人要强大一些。 “他到底对苏婉清做了些什么?” 柳如烟愈发的好奇了,在凤冥夜的怀中伸长了脖子盯着凤冥绝,向着那个下属问了一句。 “我家主子与那苏婉清拼杀了数百招之后,那女人因为处处被主子所掣肘,那苏婉清恼怒不已,于是就以白锻使出了她的绝招。主子的袖子和衣服就是被她那时候弄到的。” 那下属憋着笑,略略看了一眼凤冥绝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不悦,这才出声回答道。说到这里,那下属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之事,又笑了几声。 “后来,我家主子见她一直如此的咄咄相逼,自然是怒了。最后,就把苏婉清那一头长发以长剑削了下来。这白色纱巾,也是因为没有了头发,光头无法附着,所以掉了下来,被我家主子拿在了手中。” 那个下属憋着笑,刚把话说完,柳如烟立刻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真厉害……你……哈哈哈哈。” 柳如烟将小脸埋在凤冥夜的怀中,先狠狠的抽搐了几下,才说了几个字又笑了起来。 想想苏婉清那么美的一个姑娘家,又是一头缎子似的漂亮的长发,再加上她那种骄傲的性子。被凤冥绝以这样的手法把那一头长发都给削了下来,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大光头,那会是怎样震撼搞笑的场景?哈哈哈,实在是太有才了!这凤冥绝,果断是一个天才式的人物哪! 众多下属也是笑了起来。其实,当时的场面才叫人笑喷呢!原本气恼骄傲、咄咄逼人的女国师苏婉清硬生生的愣住了,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那飘逸的长发一点点的掉落在自己的跟前,整个人都傻掉了。而他们这些围观的人,也是一阵傻眼,然后突然一齐大笑了起来。 那苏婉清被气的狠狠的一跺脚,像个没有武功的普通女人向着凤冥绝冲了过去,抬手就想去揪他的头发,那副气绝了眼神似乎是要吃了凤冥绝。后面的众人急忙上前去拉开被气疯了的苏婉清,整个场面是一片混乱。最后,连一旁被他们压着的北冥国太子墨昀都忍不住虚弱的笑了几声。 “好了,笑也笑够了。四弟这么早过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宫里有什么紧急消息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只有抱着柳如烟的凤冥夜并没有随着众人一齐笑。但见难让撑着脑袋,略略的勾了下削尖的下巴,对着凤冥绝扬声问道。那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的严肃,令人闻之心神一震。 “不愧是我得大哥,一眼就看出我心中有事。没错,我带着下属押解着墨昀和苏婉清赶来封城的时候,在路上就收到了宫中送来的密保。原本这是因为送给你的,但大哥的暗卫知晓昨夜不能打扰你,所以先送去给我看了。” 凤冥绝正了正脸色,俊美的脸容上也露出了认真的神色。一面严肃的回答着他家大哥的问话,一面抬手向着衣衫中摸去。 “喏,大哥。太后果然有些等不及了,还没有到我们一齐共聚的那一日,她便私底下派人去个各个番地。将三哥,六弟都联系好了。看样子,最近她是越来越心急了呢!” 将手中的那一页薄薄的信纸递给了身边的下属,再由那下属呈给了大哥凤冥夜。凤冥绝俊美的脸容上难得的没带丝毫的笑容,那难得一见的认真态度却让他看上去和凤冥夜像了三分。 太后?柳如烟心底一怔,以前她还在宫中的时候,太后和夜的关系并没有这么僵啊?怎么回事?听凤冥绝的语气,似乎夜与太后的间隙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夜月国的藩王,柳如烟倒是知晓的。 因为夜继位登基为皇,所以兄弟中,除了那与夜都是太后所出的五皇子凤冥洌,还有天生残疾的二皇子凤冥月之外,其余的皇子们都被送到了各个番地为王。而眼前的凤冥绝为四皇子,他就是三个番地皇子中的一个,人称“绝王”!除了凤冥绝之外,还有三皇子凤冥夙,六皇子凤冥旭,皆为一方属地的藩王。 三个番王中,除了凤冥绝被大家传的极为草包、十分不堪之外,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的口碑都还不错。而且,听乡间传闻,此两子虽然没有凤冥夜那般的绝世气度,也颇有皇室威严。特别是三皇子,凤冥夜为太后所出的长子,而次子凤冥月却是一个天生残疾。三皇子其实也一直颇为优秀,只是因为凤冥夜的光芒太过夺目,凤冥夙被夜的耀眼光芒所遮掩了。 而她还在夜月国皇宫中的时候,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三皇子的传言。这男人其实权力心也是极重的,若非是夜有着压制性的优势,只怕当时他不会如此轻易的放弃皇位的竞争。 这三年来,她在外面混江湖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虽然不知道宫内的那些波涛暗涌,却也知晓夜月国朝堂之上的那些大事。三年,夜在夜月国的王权愈发的巩固。夜月国的法律严明,政策还算得当,国力也是蒸蒸日上。而且,不仅仅是朝堂之上夜天威若神,近年来的军队中还有一批为他**出来的精兵。 今日,听了夜和凤冥绝的对话。看这个架势,她总感觉近日夜月国似乎暗涌不断,而眼下北冥太子墨昀也因为西域的地下宝库落入了夜的手中。这天下宫里,只怕立刻就要乱了。 “按照一开始的安排,大后日宫中设宴,宴请各地藩王。嗯,吩咐下去,今日午时启程回京。” 凤冥夜眸中一抹精芒闪过,大手轻柔的抚着柳如烟柔顺的长发。邪妄的勾唇,低低的吩咐了下去。 “是,王!” 暗影立刻站出来,恭敬的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大后日,是泛藩王一年一度入宫见驾的日子,柳如烟灵动的眸子一缩,看样子,这暗涌爆发之机,立刻就要来了啊…… “哎我说大哥,你要回宫了。那如何安排小可爱,还有你家那两个小娃娃呢?” 凤冥绝见他家大哥命令下的那个果断啊,又瞄了一眼他怀中的小可爱,不禁有些担忧的问道。眼下正是暗潮涌动之时,宫中实在是很不安全。特别是对于刚刚冒出头的那两个小子丫头,那可是大哥唯一的种!若是带回宫里,只怕是危险麻烦,一个接着一个,连绵不断。 不过,看着大哥对小可爱这股子挡都挡不住的占有欲。他是不可能再放小可爱离开他身边的,那这可就难办了! 柳如烟闻言,灵动的眸子一动,带着一丝忧心的盯着男人。她只明白夜不可能放开她的,定然会带她回宫。而她为了和夜在一起,也不惧宫中那些明枪暗箭。可是,他们的两个宝贝该怎么办? 宫中可不比那江湖上,就算是要她将她那两个鬼灵精的宝贝丢在江湖中,她教给他们的本事也足够他们在危险的时候自保下了。实在有人欺负上门了,她华丽点的出个手,随手揍扁丢了就是。但是,在那尔虞我诈的宫中,绯儿和烨儿身为夜唯一的骨血,会变成怎样的众之矢的! 但,宫中的那些人,哪一个的身后不是牵扯着盘根错节的势力的?又不能直接出手打了再说。还得步步为营,事事小心,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部都要做得妥帖了。她为了夜,可以留在宫中,与他并肩。但是她可没办法放心她的两个小宝贝留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这个我早就有了安排了。烟儿跟我回宫,而绯儿和烨儿,就只能先委屈他们了。先送他们上趾山去我师父天玑老人那儿待上一段时间吧。” 凤冥夜显然早就想过这个问题了,见凤冥绝开口问起了,烟儿也抬眸望着他。沉稳似水,凤冥夜淡淡的将自己的安排说出了口。若是要将绯儿和烨儿他的两个宝贝孩子带入宫中,他也会很不放心的。 眼下的夜月国是什么情况,皇宫中又是怎样的波涛暗涌。绯儿和烨儿的决不能带入宫中!他甚至不希望有人知晓,绯儿和烨儿的存在。对于他们的两个孩子来说,实在是太危险了。 “天玑老人?也只有如此了。” 柳如烟轻叹了一口气,她既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夜,魅山师父那里,自然是不可能托付了。而她的天魔宫,说不定也没办法再继续存在下去了。可是,她心中不悔。凤冥夜,是她自己选择的良人。他的身份既然是一国之皇,他所要承受的东西,她自然也必须一起承受。 只是,这三年来,她已经习惯日夜都与自己的两个宝贝在一起。如今,突然让她与两个宝贝分开……虽然,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她还是忍不住因此黯然伤神。 “烟儿,抱歉。宫内的局势近来很紧张,而我如今还不到与他们翻脸的时候。如此的时刻,烨儿和绯儿决不能被他们知晓了,否则……” 凤冥夜俊颜染着一丝的黯然,也带了一丝的无奈。紧握着烟儿的小手,他低低的在她耳边柔声抚慰道。如果可以,他又岂会自己的亲身孩子放在他人那里?只是,他并没有料想到这一次来这西域地下宝库会抓回了自己心心念念着的小女人。更没有料想到,她已经为自己生下了两个可爱无比的孩子。眼下,正是他计划中重要的一环,这时间,应该是不会太久的…… “夜,没关系的。我知道这是迫不得已的选择……我,还能承受住。” 伸出另外一只小手,轻轻的在那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拍了拍,柳如烟抬起小脸,对着凤冥夜尽量放松的笑了笑。那笑容虽然有点勉强,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只是,那两个小宝贝跟着我久了,他们一直都非常的依赖我的。如今,突然说要他们和我分开,只怕他们不愿意的……特别是烨儿那小子,他……唉,夜,怎么办呢?” 她怎么说也是一个大人,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不可能那么样的情绪化,就算再如何的不舍,她也会可以尽量的克服心中的情绪。但是,绯儿和烨儿都还是小孩子,特别是烨儿。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比之一般的母子还要深厚许多,再加上那小子不是普通的小孩子,他的智商比一般的三岁孩子不知道高出了多少。随意的一个理由,是搪塞不了他的。如今要必须和她分开,不知道他会不会生闷气? “这个烟儿不用担心,由我去说服他们就好了。” 凤冥夜见她有些忧心忡忡的,急忙将她抱紧,吻了吻她嫣红的小嘴,沉稳自信的对着她道。在他的身边,她什么都不要担心,只要相信他、跟着他就好了。 两个时辰之后,一辆精致的马车沿着管道向着京城缓缓而行。 柳如烟瘫软的躺在凤冥夜的怀中,美眸有些乏困的睁着。没想到,夜真的把那两个很难搞定的小家伙搞定了。她还以为这事情会很难的,谁知道,他们父子三人才见面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夜就将两个小家伙说服了。 特别是烨儿,那小子那么早熟、冷酷又自大,最讨厌别人瞧不起他。怎么可能如此容易的就答应和她分开?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天性? “夜,你到底是如何说服他们俩的?” 实在是想不通,柳如烟勾了下男人的脖子,眸子里满是疑问号。原本是累极了,如今因为这个大大的疑惑在心底,竟然都有些睡不着觉了。 “绯儿并不难说服,她只是一个有着孩子天性的小女娃罢了。至于烨儿嘛,我只是对他说,想要和我抢你,必须变得比我更强……所以……” 凤冥夜见她一直像头小白兔一般的钻来钻去,终于是忍不住的对自己开了口。浅笑了下,他便淡淡然的回答道。 比他更强……原来如此! 果然是父子天性,夜明明就没有和烨儿相处多久,却能如此轻易的看出烨儿的性格。这一句话,果然是烨儿的一个死穴! 以前,她还担心那两个极爱黏着她、又极爱吃味儿的小家伙会和更爱吃醋的夜相处不好。如今看来,果断是她自己多虑了。 仰起娇美的小脸,在夜的唇瓣上主动吧唧了一下,柳如烟心中再无任何疑惑,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两日后,夜月国京都。 柳如烟随着凤冥夜来到了皇宫之外,阔别这里整整三年了,今日重新踏入,令她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感叹。她并不喜欢皇宫那个压抑无比、尔虞我诈的地方。只是,夜生来就是属于这里的王者。要如何才能离了这个华丽的牢笼?简直难于登天! 凤冥夜带着柳如烟,两人坐在一匹高头大马之上,来到了皇宫之外。而两人的身边,自然就是绝王凤冥绝了。不过,因为出入皇宫,一向穿着朴素的凤冥绝也换了一套藩王应该穿着的绣纹锦袍,此刻他看上去也是华贵非常。 远远的,三人就看到了前来迎接他们、一身精致的朝服的凤冥洌。 原本,柳如烟是不想要做马这么样的招摇的。只是,夜却坚持如此,眼下的她,已经是再不会随意的不信任夜了。所以,此刻她安静乖顺的坐在夜的身前,脸色平静的看着那金碧辉煌的皇宫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这边,收到皇兄的发来的消息时,他几乎是站不住脚。皇兄,竟然在送来的密报上说,他找到三年前、死于皇宫的柳如烟了! 皇兄是不可能拿这种事情和他开玩笑的。可是,他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三年前,那个他们都以为死在了大火中的烟妃娘娘。那个古灵精怪,他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的无双女子。竟然,又有活过来了? 然而,眼前铁一般的事实摆在他的眼前,却由不得他不信! 那个靠在皇兄怀中的绝色女子,那熟悉的脸容、那淡然的气质。不就是曾经死在大火中,大家都已经渐渐淡忘的烟妃么?她,竟然真的没死,还活生生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是她那一夜真的没有死,还是这只是另外一个女人,只不过脸蛋长得和她很像罢了? 凤冥洌双手紧握着手中的缰绳,有些僵硬的坐在马鞍上,盯着那一抹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待到凤冥夜驾马奔的近了,扬手随意的一拉马缰,那骏马便乖乖的止了步。长袍猎猎,男人的眸光威严的扫过眼前迎接的众人。 “恭迎皇上回宫。” 众人原本都盯着皇上怀中的绝色女子,此时被凤冥夜这么随意的一扫。心底都是一颤,再不敢多看一眼,纷纷的下马,恭敬无比的跪了下去。 “都起来吧,立刻给朕摆架回宫!” 凤冥夜大手一挥,妖娆霸绝的王者气息迸出,凤眸愈利,他淡淡的道了一句。 “是,皇上摆驾回宫。” 那一旁的冯保看到柳如烟的时候,心底也是吃了一惊。虽然别人不信,但他却瞧出了那个女子就是曾经的烟妃娘娘。不过,不知皇上如此明目张胆的将烟妃娘娘带回来,到底想要如何?如此的圣宠,只怕又是众之矢的,会激起后宫无数的暗涌。 这寻思着,突然听到皇上吩咐了下来,他扬起尖细的声音唤了一声。 时隔三年,一个长得像极了烟妃娘娘的女人被皇上带入宫中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般的在宫内传开了。令原本就不平静的后宫,掀起了一阵惊天骇浪的暗涌! 皇上说,那个绝美的女人就是三年前的傻子烟妃。但三年前的如烟宫失火的事情在宫中传的沸沸扬扬,如今过了这么久突然又蹦出了一个烟妃,这叫她们如何相信?那个该死的傻子,从前就一直占据了夜帝的心不说。三年前,好不容易死了,也就罢了!谁知道,过了三年,她竟然又阴魂不散的回来了! 当真是,可恨、可厌、可恼! 金华宫中。 凌太后身着尊贵华丽的大红锦袍,外罩红色纱衣。凤眸微眯,眸光暗沉,娇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妩媚的慵懒。此刻,她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软榻上,享受着手下的宫女按摩。 另外一旁的玉椅上,丽妃凌依凝身穿紫色的卷烟纱裙端坐其上。只见她五官精巧,气质高雅,娇美的小脸上浅笑无波,难让人看出一丝一毫的真实情绪。 “太后娘娘,丽妃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出事了!” 两人正在随意的闲聊,却突然听到一个心腹宫女惊叫着,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怎么,出什么事了?不是叫你去探探皇上回宫,怎么慌成这样?” 凌太后闭着的凤眸蓦地睁开了,眼瞳深幽,她盯着眼前慌乱的宫女,沉稳威严的道。这边,纤手去拿矮桌上的茗茶,动作高贵优雅。 “皇上怎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一旁的丽妃凌依凝也勾唇,淡淡的问了一句。三年的时间,三年的宫中寂寞生活。那该死的傻子烟妃死了之后,夜哥哥变的日益冰冷薄情,这三年,她是在寂寞和无望中熬过去的。对夜哥哥绝望,将她原本的一些大小姐脾气都磨砺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她,已经褪去了原本的一些青嫩,不再单纯的迷恋凤冥夜,她的心机和手段,比之以前又不知道狠厉了多少分。 三年前的惨烈教训还印在她的记忆中,她如今可不想再重蹈覆辙了! “启禀:太后娘娘、丽妃娘娘,皇上回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但……皇上带回来了一个绝美的女人!” 那身穿粉色宫服的宫俾恭敬的跪在了两人面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自从三年前,如烟宫的傻子烟妃娘娘去了之后,皇上的心性似乎也变冷了,对后宫的妃嫔们愈发的冷淡。再加上皇上太过霸气雄才,大权都尽数揽在了手中。各家娘娘就是想要蒙的圣宠,却是极难极难的。这三年来,虽然皇上还都及时的临幸各位娘娘,但…… 她这个太后娘娘的心腹宫女,就知道那只是皇上做给别人看的样子罢了。皇上……根本就不会真的去碰那些娘娘的! “什么?他带了个女人回来?好啊!” 凌太后闻言,眼瞳愈发的幽冷。猛的扬手一拍桌子,娇美的身子被气的不断抖动。 一旁的丽妃凌依凝俏脸一白,心底划过一抹剧痛。不过,她只略变色了一瞬,下一秒钟,她依旧变回了那个沉稳高雅的令人不敢直视的丽妃。见姑妈已是大火,她不再言语,只是眸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宫俾。 “太后娘娘息怒,皇上不仅带着那个女人回宫了。而且……而且……那个女人长得和已故的烟妃娘娘一模一样。皇上还说……” 那宫俾见凌太后盛怒,急忙又将头低了下去,声音都开始发颤。她远远的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也是被吓得惊骇欲绝!当时,皇上竟然还与她公乘一……那般的呵疼……实在是太令人吃惊了! “皇上他说了什么?唔,你别急,慢慢的说。” 略略的收了满身的怒火,凌太后嗓音也变回了原本的慵懒高贵。娇媚的脸容上,露出一抹极美的笑容。那笑容很美,将她原本的狠毒和盛怒都隐了下去,却更让人心底发颤。 “皇上说她就是三年前的烟妃娘娘……安排让她住入了如烟宫呢?而且,皇上还说,烟妃娘娘失而复得,这是上天垂怜,要择日封烟妃娘娘为贵妃呢!” 那宫俾瘦弱的身子愈发的颤抖,心知主子的心情是差到极致了。但是,问话又不能不回答。一面磕头,一面颤抖的把话说出了口。 “什么?竟有此事?这宫中当真没了章法了!” 凌太后娇美的脸容因为狂怒而微颤,浅浅的皱纹也随之显露了些。夜儿,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如此这样的动作,根本就没有把自己这个太后放在眼里了。外面随意的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是三年前那个已经死了的傻子烟妃?她不信会有这么离奇的事情。这只可能是夜儿的托词,他是想要借机挑明某些事情呢!看样子,她前些日子去找三皇子和六皇子,这一步却是没有走错的。 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没法像对亲生儿子那般的推心置腹。 “姑妈,那女人既然说是三年前的傻子烟妃,还住进了如烟宫中,那我们何不现在去瞧瞧她的深浅呢?死去的柳如烟,竟然又活过来了,还有比这更加荒谬的事情么?” 一旁的丽妃凌依凝看时候差不多了,这才优雅了起了身。秀美无双的脸容上带着一贯的从容浅笑,对着太后姑妈柔柔的建议道。但见她莲步款款,丽容秀美,说话温婉又极有条理。褪去了以前那一股外露的嫉妒之气,她整个人宛若天外的仙子,高贵出尘、绝世无双。 “还是不了,今儿个我身子不太舒服,想要先休息了。依凝,你如今已经比以前沉稳大气了许多,这很好!切记,万事都要沉住气。今日,你先去如烟宫探探虚实,我就让玉墨跟着你一起去瞧瞧。待你们探了那个女人的虚实了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凌太后转眸看了沉稳无波的凌依凝一眼,赞许的点了点头。妖娆的朱唇微动,眸中无光,声音中露出了一丝疲态。再加上刚刚被凤冥夜所作所为气了个半死,如今娇美的脸容,竟也显出了几丝衰老。 姑妈不想过去会会那个女人吗?为什么? 丽妃凌依凝心中疑惑不解,不明白为何姑妈竟然不愿去看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柳如烟”!不过,这疑惑存在她心底,并没有显露出来。虽然心中迷惑不解,但既然姑妈目前无意去一探究竟。那……她就自己去探一探吧! 一个毫无背景,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居然突然将要被封为贵妃,身份竟犹在这宫中呆了三年的她之上。无论她到底是不是那个傻子烟妃,她都要去好好瞧瞧,这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打定了主意,丽妃又对着凌太后寒暄了几句,这才极为有礼的躬身向着凌太后告退了。 带着自己的几个宫俾,凌依凝一路除了金华宫,向着三年都不曾再去过的如烟宫而去。 “来人!立刻给哀家备驾,去二皇子的星月殿。” 见依凝翩然而去,已经走的远了。凌太后眼瞳里闪过一丝的精芒,一反刚显露的疲态。勾起妩媚的朱唇,利落的吩咐道。那个女人,自然是要见的。只是,比起就见那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傻子烟妃,她如今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如烟宫。 眼前,依旧是那翻卷如云的大片宫墙,依旧是恢弘大气的辉煌殿宇。但见,精致的阁台轩榭;错落的假山奇石;唯美的奇花异草;各种绮丽交相辉映着。这里的一草一木,一亭一台,都是那么的熟悉,似乎自己离去了三年,它没有半分的变化。 柳如烟一路随着凤冥夜在宫内回廊中漫步,望着这一幅幅熟悉的情景,她心底叹息。她知晓,眼前这如烟宫根本不是曾经的那一座宫殿,它是一个全新的如烟宫。 以前她住过的如烟宫早就在自己放的那一把大火中灰飞烟灭了。眼前这一座宫殿,应该是夜后面吩咐,在原来的地址上除去了被大火烧过的痕迹,再重新修建了一座和以前的那座一模一样的全新宫殿。 夜在国事上堪称明君,若非是因为自己,又怎会劳民伤财的再修建一座一模一样的如烟宫呢? “烟儿,你记得吗?那一夜,宫中大火。大家都以为你被烧死了,但是我不信!” 凤冥夜铁臂拥着柳如烟的削俏的香肩,狭长的凤眸里染上几丝回忆,声音有些沙哑的在她耳边低喃道。 “这如烟宫,是你待过的地方,这是你留下痕迹最多的地方。我不能让它消失,否则我思念你之时,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男人的眸光愈发的深幽,俊美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的黯然。似乎是想到了当日她离他而去的那些事情。 “夜,对不起。若是我当时不欺骗你,我们就不会留下这么一个心结。我也不会伤你至深……” 心神剧颤,卷翘的睫毛也随之颤抖了起来。柳如烟乖顺的将小脸埋在凤冥夜的胸膛上,声音里全是心疼。三年前的自己,是怎样的不成熟,又是怎样的笨呢?一心只想到自己的感受,却将夜的感受忘了个一干二净。如此的自私,如此的鸵鸟。最终,却让自己所爱的男子如此的受伤…… “烟儿,无论如何,你再也不许离开我半步了。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承受一次那样的事情。我更不知道我自己会因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懂吗?” !! 交心喝酒助兴 轻柔的抚着她的背,凤冥夜的声音冰若寒冰,却透着一种恐怖的危险气息。他其实没有那么伟大,不是对她没有怨,不是对她没有恨。只是,一看到她娇俏玲珑的站在自己的面前,一笑倾城。他就是无法对她狠心的惩罚,仿佛她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只要她的心还是爱他的,他就无法真的做出半分伤害她的事情…… “嗯嗯,我再也不离开夜了。就算哪一天夜不想要我了,我也要一辈子赖在你身边!” 满心都是对夜的心疼,某个小女人急切的点点头,坚定娇软的在他耳边轻喃道。见男人的妖娆的俊容上的脸色略略好了一点,她又踮起脚,在他的脸上轻柔的吻了一下。 柳如烟这句话,本只是一句保证而已。谁又知道,到了后面竟也成真了。 有一天,凤冥夜竟然会躲她不见……有一天,凤冥夜竟然不要她了…… 得了她拍着小胸脯的保证,凤冥夜俊美的脸容上的阴霾也散去了不少。对于她的主动乖顺的亲近,他心里更是觉得受用无比。 “走吧,快到午时了,去如烟宫我们一起用午膳。” 见她绝美的小脸满是对自己的心疼,那副小模样倒是比自己还要可怜巴巴的。凤冥夜勾唇一笑,长臂环着她的肩膀向着如烟宫大步走去。 而在跟着两人身后侍候的冯保却是神色大变,皇上都如此的说了,而且那个女人也是这么样的回答着。那么,这个绝美的女人定然是三年前“死去”的烟妃娘娘无疑了。这三年来,他自然了解皇上是有多么的爱烟妃娘娘。只是,为何皇上要将这宠爱放的这么显眼呢? 宫外两人共乘一骑,这还是“天下第一人”的殊荣;在宫内不坐龙撵,却如此亲昵的搂着这个女人,两人还并立而行。明显是故意让这宫中的奴才们看了去。皇上的心思缜密,即使疼宠烟妃娘娘也绝不会不顾大局。既然是故意如此,定然有所目的。只是,这一次,连他都揣度不出圣心到底是何意了。 既然是想不出圣心,那就不要乱想。冯保已经是宫中的资历极老的老人了,看多了这宫中之事,帝王之心暴戾难测。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若是无法揣度出主子的心思,那么能做的,就只有管好自己的嘴巴了。 “好。” 柳如烟淡淡一笑,略略点头。其实她心思剔透、聪明的紧,夜对她的独宠已经令宫中所有人都震惊不已了,她又岂会没有感觉?只是,她相信夜绝对不会对她不利。如此的做法,定然是有所原因的。他不说,她便也不问,只是乖顺的跟着他。 两人一齐进了如烟宫,然后又和乐融融的共用了一顿午膳。因为凤冥夜几日都未在宫内,有许多事务已经堆积如山了,用过午膳之后凤冥夜便一人去了御书房,并叮嘱她好好休息,待他处理完了事情就会过来看她。 “娘娘……真的是你,你……回来了。” 柳如烟刚刚目送了凤冥夜离去,蓦地,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 这个声音,竟是残情! “情儿,好久不见了。” 转眸,望向了身后,果然看到残情立在自己的身后,眸光复杂。柳如烟并不介意她眸中的复杂意味,只是浅笑如常的对她淡淡道。她与夜之间发生的那么许多事情,旁人有怎么能够理解呢?三年了,她无故的离开三年,他们会对自己有所芥蒂才是正常的。 “娘娘,皇上命我将这一道圣旨交给你。还有,以后还是由残情侍候娘娘。” 残情由怀中掏出了一个明黄色的长条,声音冷清而中带着一丝寒意。她看着眼前的女子,心底猛的惊艳了一下。 但见柳如烟身形婀娜,比之三年前更多了几丝成熟的妩媚。冰肌玉肤、五官清隽小巧,身着一件浅蓝色的雪烟纱裙,愈发衬得她气质超凡绝俗。她此刻在浅笑,那个笑容中,带着宫中人没有的洒脱和干净。三年的岁月似乎让她愈发的美丽了,以前是宛若冰雪般的清纯可爱,如今却是清纯中带着不自觉的妩媚,可谓风华无双。 烟妃娘娘,比之三年前的她更美更成熟了。残情以前可是侍候了柳如烟不短的一段时间,眼前这女子虽然生的清纯可爱,可是却聪慧无双,心思剔透的很。 如此容貌、那般的才情,再加上那样的七窍玲珑心。果然,这样不可多得的无双女子,才能让王倾心至斯。 夜有圣旨交给她?柳如烟眸中闪过一丝的惊讶。她也没有错过残情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艳,只是在江湖上的时候,别人眼中的惊艳她瞧得多了,所以也没有多大的感觉。抬眸望去,却见残情那白皙的手心里,安静的躺着一道明黄的圣旨。 圣旨,既然是圣旨,为何不让冯保公公过来颁旨呢?反而让残情急着送来? “夜还交代了一些别的没有?” 秀美的眉头一挑,柳如烟向着一身清冷的残情问道。她的心底虽然不解,但圣旨不是一般的东西,必须好好收着。由残情的手中接过那一道明黄,柳如烟打开了那圣旨,里面大概的意思就是册封她为一品贵妃,赏赐了一些什么什么云云。 夜给她这个做什么,她对这些虚物其实根本就不在意的,更别说像是颁布圣旨这样的虚礼了。 “皇上只说务必将这东西尽快送到娘娘手中,并没有说别的话。” 残情依旧是一身冷清,低头淡淡然的回答。 那圣旨上的墨迹还没有完全的干,想来应该是夜刚刚才写下的,为何要如此急迫的下这道圣旨呢?柳如烟心底愈发的迷惑不解了。 “丽妃娘娘到。” 就在这时,如烟宫外面传来了一声禀报,却是丽妃凌依凝来如烟宫了。 柳如烟向着殿门口望了一眼,便看到了那一抹熟悉的窈窕身影。但见,宫门口一个女子莲步款款,姿容精致,不是那骄傲的天之骄女凌依凝又是谁?而她的身后,还跟着另一个衣着上等些的女人,柳如烟认得她是凌太后身边心腹玉墨。除了玉墨之外,还跟着四个贴身的宫俾,四个贴身的太监,呼啦啦的进来了一大群人。 看了看那一步步向着自己靠近、盛装骄傲的凌依凝,又瞧了瞧刚到手中的明黄色的圣旨。此刻,柳如烟倒是有些明白夜为何要急着给自己颁这一道圣旨了。 呵,原来夜这一道圣旨,却是帮她挡着这些女人的。果然是很有必要的防范手段啊! “奴婢(奴才)见过丽妃娘娘。” 柳如烟身后的大小的宫俾太监们,纷纷跪了一地。丽妃贵为四妃之首,而且她身后可是有着凌太后和宰相爷撑腰。他们这一些奴才们,谁都不敢对她半分的不敬。 “都起来吧。” 凌依凝秀美的小脸上带着温雅得体的浅笑,纤纤素手随意的摆了摆,跪在地上的众多奴才们这才敢慢慢的起来了。 三年不见这位“好朋友”了,此刻柳如烟才有了机会细细的瞧一瞧她。凌依凝今日穿的是一件深紫色的玉兰锻绣袍,层层叠叠、奢华大气;衣摆和袖口处纹着精细的银色水纹,彰显尊贵身份;腰细被一根金丝腰带束紧,纤腰款款,婀娜中更凸显了一种华美之气。 而凌依凝原本就是大家闺秀中的典范,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自成一派大气沉稳。 这边,柳如烟却是一身淡蓝色的雪烟纱裙,虽然衬得她身姿轻灵、容颜绝美,但和一身雍容华贵的丽妃凌依凝一比,便显得有些不够尊贵大气了。 三年的深宫磨砺,这凌依凝果然比之以前要聪明沉稳了不少,也敛下了原本的一些娇气。至少,在她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对自己红果果的嫉妒和厌恶了。相反,她的态度看上去还很随和,并没有什么盛气凌人的模样。 柳如烟淡淡然的看着眼前一步步走近的女人,心里只有着一种警觉。她才不会天真的以为,这凌依凝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不恨不恼自己了。明明自己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被自己完全的抢走了,还可以浅笑盈盈的和她做“好朋友”……这样的女人,就算是有,也绝不可能是凌依凝…… “烟儿妹妹,别来无恙啊?” 丽妃凌依凝从一入如烟宫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得体的优雅微笑。在见了柳如烟之后,她脸上的笑容愈柔和了几分。看似和善,其实却是暗含着试探之意。 这边优雅得体的打着招呼,那边凌依凝却在暗自的打量着眼前的“柳如烟”,心底也在震惊于眼前这一张和三年前死去的傻子烟妃一模一样的脸! 细看了一会儿,凌依凝心中是越看越惊!或许别人会有些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三年前死去的柳如烟。但,三年前得她曾经有段时间和柳如烟走的极近。对于她这个人,她还是有感觉的。虽然,她不能百分百的确定她就是柳如烟本人。但,她越看,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 这个女人,似乎真的就是三年前那个该死的傻子烟妃柳如烟!她居然真的没有死,还如此大摇大摆的回来了……凌依凝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的气闷,有种说不出的难受的感觉传遍自己的四肢百骸。虽说她在宫中磨砺的比之以前更为心思深沉,可是眼前这张容颜却能勾起她心中许多不悦的往事。 看着还算彬彬有礼的凌依凝,柳如烟小脸上也回以了一个十分和善的笑容。略略动了动软嫩的唇,正欲开口回答些什么。 “大胆!你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见了四妃之首的丽妃娘娘竟然不跪?这成何体统!” 然而,不待柳如烟发话,一旁的玉墨却突然对她横眉冷喝道。玉墨是跟在凌太后身边的红人,平日里在后宫中说话做事都颇有分量。而柳如烟刚刚被皇上带回宫中,虽然的确是深受圣宠的第一人。但烟妃“死”了已经三年了,她这个“新”烟妃说白了就是身份不明,地位也颇为尴尬。宫中有宫中的规矩,不是单靠着皇上的圣宠就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中站稳脚跟的。皇上喜欢她又如何?谁知道这个女人是不是真的烟妃娘娘,能够得宠多久呢? 玉墨这突然的一声断喝,却是将众位奴才们心底的疑问给问出来了。 一时间,众人都将眸光射向了柳如烟身上。 果然。 她就知道这凌依凝不可能会让自己好过的。如今倒是聪明许多了,知道以迂回借势的手段了。 残情立在一旁,见了如今的这种情况,心中也是明了了为何王要她赶着将那圣旨交给娘娘的意思了。 柳如烟沉稳如初,眸光淡淡然的扫了一圈,见众人都以怀疑或者是看戏的目光看着自己。她绝美的小脸上露出了几分寒意,唇角上扬,绽开了一抹嘲讽的浅笑。 呵,这些人,还当自己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必须假装痴傻的傻子么?他们还以为,随便的凶上一凶,她就会像个傻子一样怕了她们了? 那玉墨和凌依凝还有众多的奴才宫俾们见这柳如烟并不说话,只是淡淡然的站在原地。她们心中的底气和胆子也就更大更足了。若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三年前的柳如烟,皇上也不会真的稀罕她。那她们还用得着对她这么客气么? 残情见她们的眸光愈发的放肆和不屑,心底暗道这些奴才们还真是不怕死呢!且不说皇上对烟妃娘娘是如何的宠爱,就是烟妃娘娘她本人,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惹到了她,她们怎么死都不知道!这么想着,她便欲走上来说出那圣旨的事情为柳如烟解围。 王最近的动作,她是全部知晓的。太后娘娘这几年愈发的不待见皇上了,而皇上的志向,他们这些暗卫全都明白。那便是,完成先帝的遗命,一统天下。为了这个目标,夜月国的大权,必须尽数都掌握在皇上的手中,全国团结一致才行。 可是,太后娘娘却根本就不想将手中的大权交出来。而太后娘娘身后凌氏一族也因为有她撑腰,也根本不愿权力会被皇上夺去。除了凌氏一族之外,朝中其余的几大势力,自然也都不想将手中权力乖乖的交出。而且,这大臣中还有不少的臣子不赞同国家大举兴兵,美其名曰:劳民伤财,受苦的是老百姓。其实,根本是他们已经习惯了如今这偏安一偶的平静生活。 夜月国和北冥国向来不合,边境处这几十年来征战不断。边境处的老百姓们都已经苦不堪言了。而且,北冥国的野心并不小,不是说夜月国不想去争夺天下,北冥国就也不动作了。而池宇国根本就只是一个以天险为守的小国而已,只要占了北冥,根本就不足为惧!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些群臣,大多数都是老臣了。皇上登基不过八年,根基还是不够稳妥。如今,见皇上开始想要揽权,和群臣之间有了利益之争,三皇子和六皇子两位藩王也在伺机而动。朝中如今的局势,可谓是十分的紧张!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怀疑本宫的身份!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看皇上如何的责罚你们!” 蓦地,柳如烟美眸锐利,全身都散发出了一种骨子里的高高在上的气息。她淡漠的看着众人,声音亦暗含威压。模样虽然十足的霸气,但却偏偏故意将夜抬出来压制她们,还把话说的极为嚣张。 呵……她们不是很不希望自己是那已经“死”去的柳如烟么?她们不是满心的希望着,自己只是一个顶着三年前烟妃娘娘的脸孔,骗的皇上圣宠的白痴女人么? 好啊!那她就成全她们! 被那样冷漠的眸光扫过,众人只觉得心底发毛,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玉墨和凌依凝也被差别如此之大的柳如烟吓了一跳!她们看的的烟妃是个傻子,从来都只有柳如烟一副痴痴傻傻、令大家心中都嘲笑的模样。哪里看到过如此高贵威严的柳如烟?一时间,两人心底都泛起了一股不是滋味。 不过,待听完了那女人的话之后,玉墨心底却又开始不屑起来了。这女人张口闭口就是皇上,口口声声都是拿着皇上来压她们。且不说,恃宠而骄是后宫妃嫔的大忌。她们可还没忘记,那个没有傻的烟妃娘娘的性子可不是眼前这样的! 那个女人,没傻之前的性格很冷淡,但是却没有宫中人那么多的心机。看上去有些清高,这样以皇上压人、外强中干的嚣张话语,怎么会是那个烟妃娘娘说的。玉墨心底暗笑:看样子,这女人十有**不会是真正的烟妃娘娘。 而原本越看越觉得她像柳如烟的丽妃凌依凝,此时却也觉得她不像是了。心底有些混乱,她的感觉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像那个傻子,但这女人的言行却又与她曾经相处的那个正常的柳如烟不相符…… 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女人呢? 凌依凝这边在寻思着,然而,那边的玉墨却满心的不屑。她是跟在凌太后身边的心腹,对于柳如烟原本就是厌恶至极的。这个看上去像是冒牌的柳如烟,她也没有分毫的好感。 瞧她那副骄傲的模样! 这女人还真当自己多高贵了?哼,一个死了三年的女人突然冒出来了,还突然不傻。,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谁会相信?还未被正式册封就有这么大的排场了,以后若是真让她进了这后宫还得了? “哼!难道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贵妃娘娘了?真是好笑!一个宫外的野女人,还没有被册封就有这么大的脾气,你以为……” 玉墨冷笑数声,干脆指着柳如烟的鼻子骂道。这女人还有点花花架子,若不是这样皇上也不会把她当成烟妃娘娘了。别以为这样就能唬住她们了,她在这后宫中,可是见惯了那些虚张声势的嫔妃们。对付这样的女人,就应该狠狠的给她打压下去,否则…… 你以为你是谁…… “啪!” “闭嘴,你这狗奴才。居然敢如此的说本宫坏话,等皇上来了看不撕烂你的嘴。” 然而,玉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眼前一道浅蓝色的身影愈来愈近。接着,脸上就狠狠的吃了一巴掌。小脸被一侧,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巴掌招呼了红肿了大半边脸。柳如烟原本高贵的气息被打破,满身的怒气。此刻,她骄横的扬起下巴,美眸中也是对玉墨的熊熊烈火。 这么看上去,倒真是像极了一个不懂分毫宫中规矩的“宫外野女人”了!再怎么样,从前的那个柳如烟是进了宫的,宫中的规矩岂非不懂。蒙蒙撞撞的打人,还是凌太后身边的心腹宫女,这样不知深浅事情,谁会去做? “你!竟然打我!” 那玉墨失了声音,压根儿就没有想到这看上去就不像烟妃娘娘的“野女人”竟然敢打她。一时间竟然是傻眼了!她在宫内当值多少年了?除了凌太后,她的主子,还没有人敢打她耳光呢! 待她反应过来,狠狠的瞪住眼前的一脸戾气的绝色女子,声音因为气愤而发起抖来。 太后娘娘说要试探这个女人,但是并没有说要给这个女人好脸色看。众人打从心底就不相信此“柳如烟”真的就是三年前的那一个柳如烟。所以,在她们的心里,这女人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再加上,三年来皇上和太后的关系愈僵,再不如从前那般和乐融融了。她也不必因了皇上就对这个女人卑躬屈膝。 “你是个什么身份,凭什么打我?玉墨现在就去找太后娘娘评评理!” 那玉墨本想就这么的打回去,但却又不想失了分寸。于是,便眼圈微红、忿忿然的指着柳如烟委屈道。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说话做事皆是无理之极,她挨了一巴掌气急了,却也不能打回去落下话柄。说白了,她就是太后派来故意试探她虚实的棋子。其中这些含义,却是她们这些做奴婢的自己想法子揣摩了。 “你这狗奴婢,不就是怀疑我不是真正的烟妃娘娘么?那我倒要问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不是三年前得烟妃娘娘?” 柳如烟勾唇冷笑,灵动的眸中染了愈多的傲慢之气,沉稳的环视了周围的一干奴才宫俾,这才冷冷的出声道。 立在她身后的残情顿时心底一惊,秀丽的眉轻轻蹙起。娘娘这是怎么了?怎么是这幅恃宠而骄、暴戾傲慢的模样?皇上不是下了圣旨了么?只要有了圣旨在手,就算那些个奴才们心底有多少的疑问,也绝不敢多说半个字。可是,烟妃娘娘不仅不拿出圣旨,还对太后身边的玉墨如此大打出手,又是出言攻击又是当场打人。这不是明摆着要将皇上和太后之间的关系弄得更加僵冷么? 这真不像是以前的烟妃娘娘会做的事情!再这么下去,事情只怕会变得很难收场的! 原本残情对柳如烟就不如以前的亲近。因为那三年的事情,凤冥夜身边的暗卫们都对柳如烟有了排斥,更别说像是残情、暗影这样核心的暗卫了。他们对于三年前柳如烟设计离宫、故意离开皇上的事情,算是最为了解的!如今,听见她的傲慢之言,看到她的骄纵之举,残情心底却是更加的不是滋味了。 曾经那个心思剔透、出事得当的灵气精怪女子,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么? “证据?你倒还敢在我们面前提证据两个字,我又问问你,你又有何证据说明你就是三年前死在大火中的烟妃娘娘呢?你若是拿得出,我们这些奴才们定然是无话可说。但,若是你拿不出……那你算是个什么身份?敢在宫中这么的没规没距的!” 玉墨没想到这个“柳如烟”还真有点架子,居然还和她们说起证据了。不过,玉墨可是侍候在凌太后身边,见惯了后宫风浪的老人了。虽然在气势上输了柳如烟一筹,但也立刻找到了话语回击。她们的确没有什么证据证明她不是以前的烟妃娘娘,但是那又如何?一个众所周知、死了三年的傻子,竟然在三年后突然不傻的又被皇上寻到了宫里。这样离奇的事情,原本就没有人会相信。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她就是要瞧瞧,这女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柳如烟! “证据本宫自然是有了,丽妃娘娘曾经和本宫做过什么事,送过本宫什么,本宫记得一清二楚!还有本宫入宫之时,同样是验过身的。你们大可以找来当年为本宫验身的宫女,好好验一验啊!只要你们有时间,可以一直留在这儿,本宫有的是时间陪你们。一个人的脸可以相似,那身体和记忆,总是假不了的吧?” 柳如烟笑容愈发的骄,言语之间尽是自信。她挑衅的望了玉墨一眼,当着众人的面,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末了,见众人都被自己摄住了,这才略略顿了顿,把话接了下去。 “可是,本宫丑话说在前头!验是可以验,但若是最后证明了本宫就是三年前的烟妃娘娘,那么你这奴婢以下犯上,还敢对本宫指着鼻子叫骂。这,可是一等一的大罪!来吧,现在就来验……” 她们都打心眼里不信死了三年的那个傻子,会真的活过来。的确,以前的那个傻子早在被凌依凝下毒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她早就不再是以前那个任人欺负的傻子烟妃了!这一次,她们愈是不信,她愈要一次性威慑众人。让她们知道,曾经那个被所有人嘲笑嫉妒的痴傻烟妃已经永远的死了,如今的她,要华丽的在众人眼前重生! 这…… 望着这气场愈发强悍的柳如烟,玉墨傻眼了!完全没想到这柳如烟居然如此的厉害,竟然让她进退不得!明明开始满脸的骄横无礼,如今却又说出了这么一番心思缜密的话。她狠,她却比她更狠十分。 她如今在众人面前掷下了豪语,却反被她将皮球给踢了回来。如何是好?进,可能会是维谷;退,便是失了太后的面子。无论这女人究竟是不是烟妃娘娘,她都了解了一件事。这个女人,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 “怎么不说话了?本宫还在等着你们过来验证呢?” 柳如烟笑容愈发的灿烂,对着玉墨柔声道。那声音虽柔,但却暗含着一股子自信和寒意。她怕什么。她原本就是柳如烟,只是这些个宫中之人心眼太多,自己吃饱了没事,硬是要想这么多而已。 “哎呀,烟儿妹妹。宫中的规矩就是这样,玉墨也只是太中规中矩罢了。不小心冲撞了烟儿妹妹,真是不好意思呢!烟儿妹妹心性宽厚,又怎会和她一般见识呢?来,我找你是因为三年没见,甚是想念。一听你回来了,特意过来找你叙旧呢?” 一旁的凌依凝见势不妙,扬起和善的笑容,好像是刚刚才从呆怔中回过神来。浅笑如花,她三言两语将刚刚的暗涌给糊弄了过去,当起了和事老。心底却暗道一声没用的奴才,又对眼前的柳如烟忌惮了三分。这女人果然有些手段,不是开始她以为的愚蠢之人,难怪夜哥哥如此宠爱。 “呵呵,还是依凝对我好。过了三年还记得我这个朋友。不过,今儿烟儿实在是心情欠佳,所以叙旧的话,还是改日吧?” 柳如烟并没有继续咄咄逼人,只是淡雅一笑,略略的看了一眼凌依凝。便顺着她的话,婉拒了她明显之极的托词。 什么要找她叙旧?根本就是想要试探一二,如今,玉墨已经在为了试探自己撞上了枪口了。她们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是不是柳如烟没有关系,最重要就是她们要知道这个进入皇上心中的女人,到底有没有能力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 凌依凝原本也没有真的想和这个柳如烟叙旧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说,依旧和和气气的哈拉了两句,就告辞了。 那玉墨心底虽然依旧忿忿不平,但这柳如烟似乎是有恃无恐,她心底惊疑也不敢再胡乱行动了。 于是,原本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了如烟宫,如今依旧是一群人,却是低头丧气的离开了。不管这女人到底是不是柳如烟,但看着她那骄横的气势、锐利的唇舌,估计这女人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玉墨,本宫还有一句话要送你。身为奴婢,万不该狗眼看人低!本宫虽然才如这后宫,但是今儿皇上已经下了圣旨,本宫如今已经是柳贵妃了!念你刚刚是不知者不罪,本宫就不计较了。若是还有下次……定不轻饶!” 众人正要迈出如烟宫的大门,蓦地却又听到了一个声音。众人纷纷下意识的回头望去,却是柳如烟手持一尺明黄色的圣旨,笑容灿烂,满脸和气的对玉墨道。 原本泄气的众人,此刻心中一颤,升起了一股子凉气。虽然那话是对着玉墨说的,但谁又看不出柳如烟这威慑的意思呢?皇宫之内,绝不可能有人拿着圣旨开玩笑。没想到,皇上对这个女人盛宠至斯,刚才回宫便已下圣旨。 当真是绝无仅有的第一人! 而当事人玉墨更是双腿发颤,心里冰凉。这个女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她们皇上已经颁了圣旨,故意那样的咄咄逼人,她根本就是在立威挑衅呢!还挖了一个大坑等着她跳下去! 凌依凝也是脸色一沉,完全没有料到夜哥哥对这个女人竟然宠爱至斯了!难怪她根本就有恃无恐呢!如此的嚣张跋扈,再让她在这里后宫里多呆上一段日子,只怕这后宫都没有她们这些妃嫔的容身之地了! “娘娘为何要如此做?” 待丽妃凌依凝那一帮人都离去了之后,残情秀美的小脸冷清淡漠,她望着眼前的柳如烟,声音有些冷硬的问道。 “情儿,你可明白皇上为何要你送来这一道圣旨?” 柳如烟眸光暗沉,绝美的小脸上柔和平静。她并不回答残情的问话,反而问了残情另一个问题。 “自然是皇上不想娘娘受半分的委屈,所以才特意的让奴婢送来这圣旨。” 残情蹙眉,眼前的柳如烟似乎又变回了以前的那个烟妃娘娘。淡然随意,柔婉亲厚。可是,她心中就是无法对她像以前那样毫无芥蒂。因为,三年前她对这个主子是真心的在乎了。所以,在她知晓娘娘是自己故意设计离宫,故意不与皇上联系的时候。她对柳如烟心中有怨,有了对皇上的不平! “若是不想我受委屈,只要下令,在册封大典之前,不许所有的妃嫔来如烟宫探望我,岂不是更好更方便?这后宫中,又有多少的女人,是明里暗里的眼红着我的。就算是有了这道圣旨,每个来见我的妃嫔都要示出,只怕也够我许多日不得安宁了。” 不急不缓,她依旧淡然平静的看着眼前冷清的女子,缓缓道出。若是别人,她定然不会对她说这么许多话。可是这个人是残情,是在众人都不没有真正相信她爱上凤冥夜的时候,就处处帮她的残情。 她失去记忆,还是一个单纯的烟妃的时候。只有贴身侍候她的残情,才是真正的希望她与夜会一直幸福的相伴下去。也是残情,对于自己的问话毫不怀疑,把那幅画中女子的事情毫不隐瞒的告诉了自己。眼前这个女子,有真心的待过她…… “这……” 残情略略一愣,心底泛起一抹异样的感觉。娘娘说的极是,皇上对娘娘的宠爱到底多深,她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自从娘娘离开之后,皇上又充盈了一次后宫,但那些女人通通只是摆设而已。如今,娘娘回来了。多少的女子会对娘娘忿忿不平?就算是每日来找麻烦或者是试探、套近乎,也够娘娘忙于应对了。 “情儿是跟在夜身边多年之人,应该是清楚夜的性子。他要你给我这圣旨,其实就是要我放手去做,这圣旨便是代表着他,他便是我坚强的后盾。情儿可明白呢?” 柳如烟见她表情已有松动,轻轻的一笑,继续对她娓娓道来。她一向自觉自己能够识人心思,能够算计他人。但是爱上凤冥夜之后,她却觉得这个男人会是她此生认识最深之人吧。他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牵动她的心。 除了他,此生再也不会有一个人能够占据她如此多的心神了。 微微的一怔,残情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呼吸突然变得很轻很轻。她跟在王身边十余年了,这一日她才发现,自己对王的了解,竟然还不如眼前这个和王朝夕相处不过短短大半年的女子。 “娘娘,三年前……到底为何要离开皇上?又为何,不再与我们手下派去的任何人联系……为何……如此对皇上……” 沉默了许久,残情秀美的脸容宛若雕塑般僵硬。蓦地,她才极轻极轻的问出了这么几句话,她眸光愈发的冷清,连声音亦变的有几丝暗哑。 “情儿……若我留在他身边,只是一个负累,甚至会阻止到他的雄心。那么,我又何苦留在他身边?” 柳如烟安静的看着三年前曾经如此熟悉的女子,她眸光飘忽,染了一丝的苦涩。蓦地,她轻轻的勾唇,淡淡的说出了这么几句话。 爱是什么?爱他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要挡住他的步伐,不是要他为自己牺牲多少,去证明对自己的爱。爱是一种付出和心意。若是没有能力留在他身边,那又有什么资格勉强的待下。只为了成就自己心里那自私的爱意? 得到了死蛊的解药,再不会被他人窥视为他的软肋。她不要做他的弱点,她只想做那个能和他并肩而立的女人。他能为她袖手天下,她亦能为他倾尽天下! “娘娘……” 残情心底不禁一颤,完全没有想到过,眼前的女子,竟然会用这样的神情说出这样的一番话。她的神情明明是落寞的,这落寞应该是因为没有在王的身边吧?可是,她的语气却又是那么的坚韧,似乎无论什么都无法改变她坚硬如铁的意志。 是因为这样吗?是因为有这样的心境,才让娘娘下定决心离开王整整三年? “好了,情儿你去传一下晚膳,大略的准备一下吧。夜要回来了……” 见她眸光柔和,渐渐的恢复了以往对自己的态度。浅笑如花,她眸中满是期待的对着残情说道。 “娘娘,你怎么知晓王要回来了?” 残情又是一愣,她都没有感觉有人向着这边靠近啊? “我在三年前就已经恢复了以前的记忆,也得到了以前的一身功力。如今的我,武功应该在你之上吧。夜用轻功向着这边赶来,我自然是有感觉的。” 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她人已经向着宫门口款款而去。只想早一点看到那张思念了许久的容颜,她在如烟宫前站定,果然看到一道熟悉的修长身影。 远远看到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凤冥夜妖娆的俊脸勾勒出一抹舒心的浅笑。出去了数日,御书房的事务实在是太多,若非如此,只怕他早早就处理完,就能早点见到烟儿了。 不过,这小东西最近真是颇为乖巧啊。早早的就在外面迎着自己了,很好,他很受用! 两人一齐吃过了晚饭,凤冥夜二话不说,便将她娇小的身子打横抱起,走进了寝殿。 “烟儿最近很乖啊,嗯?” 将她的小脸勾起,在她的嫣红的小嘴上温柔的吻了吻,凤冥夜褪去了一身的霸气和冷漠,狭长的凤眸含着柔情。 “夜,今**为什么要那样做?这三年来,你到底过的怎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夜,你也不许欺瞒我!否则……” 柳如烟乖顺的窝在男人的怀中,心不在焉的任他捂弄。小脸染着笑,只是那双眼眸中却含着太多的担忧了…… “否则怎么样?烟儿是想逃跑?还是想怎样?” 原本温柔的神色,再听到那个否则之后立刻变了个模样,暴戾霸气重新回到了男人妖娆的俊颜上。好啊!这小东西还没有吸取教训,还敢威胁他呢?敢跑?看他怎么将她捆在身边,把她锁住,哪里都不许去! “我只是随口说说嘛,又不是真的。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有些委屈的翘了翘小嘴,柳如烟的声音更是可怜兮兮。夜如今真是越来越霸道了,动不动就给她摆出凶巴巴的脸色。她是在关心他好不好? “回答是可以,但我有条件!” 将她小小的身子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他收了一身的霸道,邪笑若妖。好吧,看她这么乖又这么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就不凶她了。接着,男人又在她的小嘴上轻柔的吻了吻,带着一些安抚的意味。不想她那个小小的脑袋里又想那么多,不想她又为了自己忧心忡忡。若非他是这一国之皇,这小女人哪会需要承受这么多? “什么条件?” 这男人笑的这么魅惑,柳如烟不自觉的往外面退了退,睁着一双怯怯的眸子望着他。但是,自己以前的不良记录还摆在那儿,如今是她有求于夜呢…… “我的条件,就是今晚你要在我上面。”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里染了点点的火光,紧紧盯着怀中娇俏玲珑的小女人。低沉的嗓音像是一种无心的蛊惑…… 唔,带她来京城的这两日他一直都没有碰她,如今那小身子应该差不多恢复了吧? 除了为他解迷红桃香,还有离开自己的那一夜,她曾经迷迷糊糊的在他身上之外。其余的时候,这小东西在那方面的事情上都很是羞涩的。每一次,他被这小东西弄得全身是火,想要将她弄到她的身上的时候,她就会不自觉的掉泪。白皙嫩滑的小身子好像是一条泥鳅似的,他怎么抓她都抓不住。 只要想着那两夜烟儿的无心妖娆,他只觉得体内就像是染着一把火似的,凤眸愈发的魅惑,他笃定的望着眼前单纯的小女人,等着她主动向他妥协。 “我怕我会哭,我怕……我到时候,受不住……” “烟儿,你应该知道喝酒会壮胆的吧?来人,立刻拿些御酒过来!” 残情立刻高效率的进来,送来了一小壶御酒、还外带着两只精致的玉杯。 “来,喝了它。喝了它的话,烟儿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哦!” 斟了小小的一杯,他递到了她的小嘴边,俊颜妖娆,声音愈发蛊惑的说了一句。 柳如烟小脸微红,愣愣的盯着那小小的玉杯,半天都没动。她其实也不是不喝酒的,她不喜欢酒那种辛辣浓烈的味道。凤冥夜自然是知道她不喜喝酒,利落的仰头,将那酒全部喝到了自己的嘴里,然后捧起她的小脸。霸道的吻上了她软嫩的小嘴,将那酒水全部注入了她的小嘴里。 “乖,问吧,想问什么都可以。” 沙哑着嗓子,男人俊容愈发的邪肆。唇角的笑容也越发的蛊惑人心。 “夜这三年过的好么?” 柳如烟听到他的话,不自觉的舔了下唇瓣,然后认真的问道。被灌了一小杯酒,那张小脸立刻就红扑扑的。她双眸染了一丝的迷离,但神智却很是清醒。 “不好,一点都不好。” 凤冥夜闻言,高大的身子一颤,蓦地,他咬了咬牙,一边吻着她的小嘴一边回答道。 这个问题还需要问么?她离了三年的时间,他怎能过的好? “那夜为什么和太后关系这么不好了?她可是你的生母啊?” 得到了答案的柳如烟被男人身上的狂暴气息吓了一跳,连忙怯怯的缩了缩小脖子,咬了咬唇,她又出声问道。今儿夜给她那道圣旨,不就是要她去惹怒凌太后么?她也不喜欢那个凌太后,一直就针对自己,巴不得她三年前就死了干净……可是,那毕竟是夜的生母啊!就算她再如何不喜欢,也不想和她的关系太僵了……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凤冥夜俊美的脸容上的神色一变,整个人的气息都变得冰冷嗜血了许多。 “夜,你说过,什么都可以问的!” 没见过这样的夜,不过她却能感觉自己似乎是问了一个十分敏感的问题。虽然有些害怕他身上的陌生气息,但却更加想要了解他的内心,他这三年来的苦和悲,伤和痛。她和他之间,再也不要横隔任何别的事情……轻轻的扯了扯他的衣袍,说完前面这句话之后,她又垂下了小脸,有些没底气的加了一句。 “我……我也会做到答应夜的事……” 这小东西,倒是很清楚怎么样能让他觉得心里受用……他喜欢她对他的在乎忧心,喜欢她对他的乖顺柔情,喜欢她为他做一些平日不做的大胆情事。只能是为了他……喜欢她的心里只有他一人! “烟儿别胡乱的担心了……你若是想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告诉你。其实,她并不是我的生母!” 又吻了吻她可爱的小嘴,他将她的小身子抱入怀中,就这么在她的耳边低低的说了这么几句话。 什么? 凌太后竟然、竟然不是夜的生母! 蓦地睁大了一双灵动的眸子,她心底有些不敢置信这个令人惊骇的消息!可是,这话却是从夜的口中说出来的,又岂会有假? “这件事,说来话长。你要听,我就慢慢的说给你听,某个小东西可别听着睡着了!” 凤冥夜将她的小身子松了松,抚了抚她可爱的小脸,尽量温柔的道。虽然是如此,但他周身的气息,还是因此冷了整整好几度。狭长的凤眸也隐隐染上了一股暗红…… “我要听!夜,我绝对不会睡着的!” 使劲儿的点点头,柳如烟紧紧的瞅着眼前霸绝的男人,心底有种淡淡的心疼。她一直感觉这个男人不简单,暗地里的身份竟然如此之多,身上还有那种诡异的血眸……真不知道,夜以前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让她将小脸搁在自己的胸膛上,凤冥夜便开始对她说他十三岁那年发生了事情,一点一滴,他将那些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往事,毫无保留的说给了怀中的小女人听。 “夜……” 柳如烟躺在男人的怀中,安安静静的听着。直到最后,才轻柔的叹息的唤了他一声。声音里,是满满的对他的心疼。 原来,多年前,娘亲那一次安排那些个死士去刺杀夜的事,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天下人皆以为他是天之骄子,上天给他世上最尊贵的身份,最优秀的外表,最聪明的头脑,最非凡的气质。一出生便注定了一生的辉煌,一路由太子一帆风顺的成了皇上。谁又知晓,他真正的身世,竟然是如此呢? 这尊贵的身份,原本不会是他的;他父皇的遗命,原本也不应该由他承担。再优秀,姿容再绝世又如何?却被自己的两个“母亲”如此的对待,看似疼爱亲善,实则冷漠绝情。再加上那一身极难除的魔血之性…… 难怪他,身为一国之君,夜月国最尊贵的男人,竟然如此的不喜女色……难怪,他在一开始只对着傻了的柳如烟才能略略的放下一点心防……连他最亲的两个女人都如此的对他,他又如何能相信那些个别的女人呢? “嗯?我在。” 怀抱着这具小小的、温暖的身子,感受着她的声音中对自己的满满的心疼,凤冥夜的情绪并没有太糟糕。 “你体内的魔性,是不是越来越不好控制了?是不是因为我三年前设计离宫的事情,又加剧了?” 柳如烟一双嫩臂紧紧的抱着男人精瘦的腰身,绝美小脸上满是对他的担忧。难怪,她会觉得他似乎比之以前更冷更嗜血了,原来不是她的错觉。夜体内的魔性,虽然说和那魔功有些必然的联系。但是,魔由心生,一个人的经历和情绪对这些也是很有影响的。 “也许是吧。只是每次想到你离开我,心底便有杀意和冷意。那种冲动有一段时间非常的严重。不过,后面我习得了你的玄天神功之后,便被削弱了许多。那血魔之功,也是神秘无比。我总感觉这血魔之功没有那么简单。” 感觉到了她的忧心,他轻柔的抚了抚她缎子般柔顺的长发,狭长的凤眸里染着一丝的疑惑。 “夜,今**为何要我那么做。如今,应该还不是和凌太后他们翻脸的时候吧……为何还要……” 不想让他一直想着多年前的不好往事,柳如烟连忙又问了一个问题。前面喝的酒的酒劲儿有些上来的,将她正常了的小脸又熏的红扑扑的。 前面听了夜的话,再联系了一下如今夜月国宫内和朝堂之上的局势。她立刻就明白了,夜如今为何开始与凌太后决裂了。可是,既然想要夺权,而凌氏一族和朝中势力根基很深,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今儿夜却故意给她一道圣旨,示意她能放手而为,这又是为何呢? 朝中局势原本就紧张,如此这般,岂非是要打破如今的平衡,推进各大势力与夜之间的冲突? “这件事么?” 凤冥夜听这小女人问了这个,魅惑的凤眸中,眸光柔似水。唇边染起邪妄的笑容,他盯住眼前可爱无比的小女人,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 “这,是为了你。” “因为你和孩子,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慢慢的收拾他们了。而后宫那些女人们,是一个很好的挑起他们动作的引子。因为寒水柔和父皇的仇恨,再因为寒水柔又是墨帝墨苒的最爱的女人。三国之间的冲突和战争已经是箭在弦上,迟早会爆发。而夜月国内的众臣却不齐心。我必须加快速度,尽快给你和孩子一个安宁的环境……不能再拖了……” 凤冥夜望着他心爱的女人,眸光愈发的灼热。见她绝美小脸呆住,眸中溢满感动,他瞧的心中情动,俯身吻住她粉嫩的唇瓣。 “烟儿可是问完了?可记得开始答应朕的事情?” “记得。” “嗯,小东西今儿很乖!” “夜……我怕……” “小东西,你想逃,想都别想!” “夜……唔唔……” 开始喝的酒劲也慢慢的上来了。她望着眼前的男人,蓦地咧唇,傻傻一笑。 “夜,呵呵……” 她似乎是有点醉了,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无比。小身子也愈发活泼的动来动去…… 感觉到她的主动,凤冥夜性感薄唇的笑容愈发的邪妄。这小东西实在是太过含羞,让她喝点酒果然是正确得选择。 “小东西,嗯?” 天!真要命,凤冥夜见某个脸红红的小女人已经是晕晕乎乎了,却还不忘拿着小小的粉拳捶他。勾唇一笑,大手一扬…… !! 殿前比试 “懂……” 无意识的喃喃的说着,柳如烟嫣红的小嘴微动。水眸中的动情泪水,点点掉落。 凤冥夜被她这幅动情的模样勾的一身是火,大手紧紧的抱着她,随心所欲的折腾了起来。大大的欣赏了他的小女人水蛇般的细腰,以及羞红妖媚的脸庞。 待那边的天色都开始发亮了,凤冥夜才恋恋不舍的将她被自己折腾的快要散架的小身子紧抱在了怀中,沉沉的睡去。 看样子,以后自己不能在让她这么着了,至少在她小身子养好之前不可以了! 这边还在粗重的喘息着,那边凤冥夜却有些郁闷的想着。被喝醉了的小女人勾了魂去了,这一不小心就纵欲过度了。这头一次还勉强,至于以后都必须要收敛了。再这样下去,烟儿的小身板可是吃不消的…… 待柳如烟再次醒来之时,却又是日上三竿了……殿外的点点阳光从微敞的朱红窗格撒了进来,带着一些初夏的暖热之气。 头疼欲裂,白皙娇嫩的身子上处处都是粉色的点点吻痕,身体的上上下下都是酸累疲软。全然提不起一丝的力气。略略的回了回神,想起了昨夜的狂野激情画面。某个小女人苍白的小脸上泛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天呐!人人都说酒后乱性,原来都是真的! 昨天夜里,她竟然做了那种狂野的事情?惊呼一声,白嫩的小手忍不住在大床上轻拍了几下。绝美的小脸上有几分懊恼和羞怯。 “烟儿,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蓦地,寝殿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男人声音,却是身上只披着外袍的凤冥夜的声音。此刻,男人手上正拿着一个方形小盒子,没有系紧的外袍略略散开了,露出了健康的麦色肌肤还有结实的胸膛、精瘦的腹肌。见床上的小东西悠悠的正睁着迷糊的眸子看着自己,他妖娆的俊颜上染着一丝的担忧,大步的往大床这边走来了。 “夜,你怎么没有去早朝?呜呜,烟儿觉得好累好难受哦!” 柳如烟见罪魁祸首来了,小脸更加羞红。想要用被子自己的身体包裹住,却发现连动个腿、抬个手,腰身处都会酸疼不已。小嘴一扁,她绝美的小脸上可怜兮兮的对着男人诉苦道。 “今夜和各地藩王开宴,所以不用早朝。昨儿是我太放纵了些,你的身子有些受不住。我让御膳房准备了一些补身子的汤水,还给你拿了药过来。来,我给你抹……” 凤冥夜闻言,剑眉皱起,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一脸可怜巴巴的小女人,柔声的道歉道。昨儿自己实在是要的太厉害了,被烟儿那副完全放开的妖媚模样勾了魂,一不小心就过度了。如今好了,烟儿那小身板受不住了,现在轮到他心疼后悔了。 “嗯嗯,我……” 乖巧的点点头,柳如烟习惯性的想要向凤冥夜那边靠近。却蓦地腰身一软,有心无力的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这体质怎么都这么弱了,怎么说她也是武功高强之人了。怎么除了打架变得厉害了之外,她却感觉不到自己身体有多强壮呢?什么习武强行健体,统统都是骗现代人了! “烟儿,不要乱动。乖,等我来给你擦药!” 凤冥夜见她的小身子被自己折腾成这样了,心疼更甚。几步抢到了大床边上,小心的将她的身体抱在怀中。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让这小东西喝酒助“性”了。还有关于烟儿身上死蛊蛊毒的那另外半本秘籍的事情,也必须要加快速度了…… 否则……这样下去,他会心疼的都不敢碰她了…… “夜,为什么你一点事都没有?真是不公平!” 望着奋战了一夜没睡,却依旧生龙活虎,比自己不知道强了多少的夜。柳如烟小脸更加可怜,在他硬挺的胸膛上蹭了蹭,她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我是男人啊!乖,让我给你擦药,等下再给你揉一揉。” 修眉一挑,凤冥夜薄唇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俊脸正经八百的回答道。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白痴,但凤冥夜看她一副可怜的小模样还是板着脸敷衍的答了一句。为这小东西敷药才是眼下的头等大事。 看着男人小心轻柔的为她擦药,柳如烟心底涌起一阵粉色的甜蜜幸福感。夜对她真是好的太不像话了,连这种“冷笑话”一样的白痴问题他都会回答自己。若是换了别人……估计早被他的x冷冻光线给冻了……若是那个喜欢说话的四弟凤冥绝……想也不要想,肯定会被他家大哥一路无视到底的! 完了完了,她被他惯的太厉害了。对着他也会变得单纯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似的,说话做事都越来越像稚龄化推进了…… “好了,那汤水也趁热喝了吧。今儿白天没有什么事请,待会儿还帮你安排了药浴,好好调理一下。” 凤冥夜小心翼翼的将那药膏给她的身子抹了一遍,又为她揉了好一会儿。这才眸光温柔看着她,亲昵的点点她可爱的小鼻子,嗓音温和。 “夜,不想喝那个汤水,好腻好难下咽哦!我乖乖的做那个药浴就好了啦,这个可不可以不要喝?” 她原本就有些挑食,对着那到处散发着药膳腻味的汤水皱了皱眉,仰起小脸,可怜巴巴的对着凤冥夜撒娇道。软嫩的手臂也讨好的缠在男人的腰身上,可爱的小身子在他怀中蹭啊蹭。 “烟儿不想喝?唔,那好吧,我喂你。” 凤冥夜好笑的望着某个小东西一副狗腿的小模样,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他抚了抚她光洁的小脸,柔柔的道。说完,他便将那汤水放在自己的嘴边,极快的喝了一口。 再将怀中蹭来蹭去小女人拉到了跟前,俊美无双的脸庞缓缓的凑近她,狭长的凤眸妖惑至极。吻住她娇嫩的唇瓣,他将口中的汤水渡给了她。 虽然早就习惯了这男人的霸道、虽然她天天都看着这男人俊美至极的脸,但是他如此邪魅的看着自己,柳如烟还是很没用的涨红了小脸。被他的**所俘虏,还没回过神小嘴就被他占领了。被他高超的吻技亲的脑子晕晕乎乎的,任他为所欲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嘴巴里喝了些什么。 这一招果然有效,看着她晕晕乎乎的被自己灌下了那一大碗药膳汤水还不自知。凤冥夜勾唇笑的愈发的灿烂邪魅了。 “皇上,今夜娘娘出席宫宴的服侍,司制房已经送过来了。要奴婢送进来吗?” 就在这时,残情那清冷的声音在寝殿门外响起,却是晚宴的衣物送来了。 “先搁着吧,待会儿再试。” “今夜的宫宴上,我便会将册封你的事情昭告天下,再加上三弟和六弟最近蠢蠢欲动,只怕今夜的宫宴是不会太平了。烟儿,你做好准备了吗?” 凤冥夜随意的回答了一句,又低头温柔得望着怀中的女人。 “嗯,从答应夜一起回宫的时候,烟儿就做好一切的准备了。夜,今夜我该怎么做?” 柳如烟点点头,昨夜既然懂了夜的心思,她自然要和他一条心了。如今她高调回宫,处在风头浪尖处,该如何动作,自然要和夜进退一致。软软的手指在男人的坚硬的腹肌上戳来戳去,她眸子依旧迷迷糊糊,声音却异常的坚定。 “我的烟儿,自然是要大放异彩了。你越是耀眼,将那些个女人都比下去,越好!放心,闹成什么样都可以,记得身后有我。以前因为你假装傻子,宫内宫外的那些人对你暗地的嘲笑,朕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啊!” 凤冥夜妖娆俊颜上笑容耀眼,眸光暗沉而危险。淡淡的,他吐出了这么几句话,却带着一种风雨欲来之势。 这男人显然是个记仇的主儿,除了柳如烟,别的女人在他眼里完全就是个路人甲一般…… “嗯,我也不想再让别人把我当成傻子!以前那些女人就总觉得我是个傻子,她们还有机会呢!今夜,我就要让她们知道:夜只是我一个人的,她们都别想从我手中抢你。” 小嘴翘起,柳如烟勾唇笑的甜美灿烂,声音里却带着一丝阴森森的味道。敢和她抢男人?找死是不是!欺负她是傻子?来一个揍一个! 可是,很快她绝美的小脸又垮了下来。这男人无双姿容,绝世气度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天下最为尊贵霸气的帝皇身份。就算他不爱那些女人,可是却又不得不放那么多的女人在这后宫中,而被他身份后面的权势诱惑的女子,只怕数不胜数,今生今世都不会消停。 只是,这些爱慕他的女子,会带来多少的尔虞我诈,又会牵扯多少的暗波汹涌呢?这便是深宫,一直待在这儿,心会怎样的累? 就算她能尽量的不去想,那些女人也是他名义下的妻子,他名义下的女人,可是…… “怎么了,烟儿?你不喜欢这宫里吧?” 凤冥夜是如何的了解她的性子,看她绝美可爱的小脸本是虎虎生气,如今却又换了一副忧心抑郁的神色。以她真正的性子,虽说是聪慧无双,却也是不喜欢天天生活在尔虞我诈、互相算计的日子。再加上他在这宫中一日,她便要跟着被困一日……男人心中心疼,捧起她娇嫩的小脸,声音低柔安抚。 “嗯,夜,烟儿不喜欢这里。虽然这里会是你一生的归属、一辈子的宿命,我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它。” 心知瞒也是瞒不住他的,再加上昨夜的交心,和三年前的误会。她已经不想、也不能再隐瞒夜任何的事情。小身子在男人的怀中蹭了蹭,柳如烟有些闷闷的道。 “烟儿,世间万事无绝对的。” 凤冥夜妖魅俊颜上的笑容愈沉,他的声音也极低,带着一种深不可测之感。只是,妖魅绝世的男人眸中满是未露的锋芒,修眉略挑,全是那暴戾不羁之颜色。登基八载,他日夜勤奋为国,谁又知晓,他心中到底是为何呢? 有些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刚刚那句话实在是太低了,她什么都没有听清。 抚了抚她柔顺的发,凤冥夜并没有想要继续多说的意思。只是扬声唤了残情进来为烟儿换衣洗漱,还有准备药浴。 夜,沉静深幽。 时辰还未到,便有太监引着众人来到了宣室殿中。 此次的宫宴的规模并不大,只是宴请三位属地藩王还有一些极为重要的大臣而已。但装饰和摆设却都是极为奢华的,显示出了这此宴会的重要意义。 只见殿中铺满了大红色的华美地毯,挂满了精致的丝质帷幔,衬出了热烈隆重的气氛。殿中点着一架耀眼夺目的七彩夜光灯,显得流光溢彩,满室生辉。而那华美红地毯之上,各个位置都已经早早的布置妥当了,银桌玉椅,琼浆玉露,大殿之内香气四溢,芬芳满室。 正位置上依旧是凤冥夜,他的左手端为太后娘娘,右手端却依旧是皇后烟雨蝶。然后,柳如烟却坐在了右边的第二个,而丽妃凌依凝因为封号比之柳如烟贵妃封号第一等级,被安排坐在了凌太后的身边。其余的众人按照品次一一的入座,正位的对面,第一排便是三位藩王与五皇子凤冥洌,他们的身边却是其带来的正妃与侧妃。再下去第二排,便是各位重要的大臣们以及其夫人们还有千金们,这些大臣之中就有蓝逸和冷逝痕两人。 眼下开宴的时辰还未到,男人或是互相喝酒、高谈阔论,交流着国家大事。女人们却是闲话家常,谈谈美容养生之道;大家均是连带优雅的浅笑,随意的互相交流着,宴会气氛极为热烈。 柳如烟这一次是绝对的盛装出席了,但见她…… 绛色纱裙,绛色敝膝,绛色纱袍。 绯色衬里,边缘墨黑,白罗曲领。 青衮丽服,中单花鸟,沉碧玉佩。 一装一饰,都是按照贵妃娘娘的规格所制,奢华大气,非比寻常! 绝色姿容,玉肌凝润,长发乌青,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高贵大气,唇角敛着盈盈浅笑,不再装疯卖傻。一双美眸似笑非笑,时而灵气逼人,时而寒气料峭,时而稳沉大气。比之三年前得痴傻娇笑不知道要出色了多少倍。如此绝色姿容、如此出尘气质,让人一见难忘,再难挪开眸光。 众人随意言谈,气氛热烈,但多数的目光却都落在了这个重新出现的“烟妃娘娘”身上!惊艳的、探视的、嫉妒的、不屑的,当真是“万千目光集于一身”。 “你瞧你瞧,这个女人便是皇上最近带回宫的烟妃呢?她居然不傻了?” “哟,这女人变得太多了。真的会是曾经那个痴傻不堪的烟妃么?我看不像……” “哼,别瞧着她装的有模有样的,我看哪,只是一个花瓶罢了。以前的傻子烟妃不也是有了一副好面皮么?” 各个大臣的夫人们都在就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虽然她们不能确定这个女人就是三年前的傻子烟妃。但是,就看着她那张和傻子烟妃长得一模一样的漂亮脸蛋,就足够她们心生讨厌了! 没有后台,还敢夺走她们女儿的圣宠,这些个夫人们哪个不是愤恨无比? 柳如烟端坐在自己的精致软座上,绝美的小脸上始终没有半分多余的表情。她安静的看着眼前的所有人,眸光清冽,唇角浅扬,表面上平静无波。然而,她心底却是在淡淡的冷笑,这些女人笑话她的时间也够久了,也是该受些教训了…… 风华无双,凤冥洌怔怔的望着那个坐在高位之上的女子。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三年了。以为她死了三年,他竟然像个白痴一样,就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她三年。他以为她永远的消失了,所以心中对皇兄的嫉妒心也随之没有依托,慢慢的消散了。谁知道天意难测,三年后她竟然回来了,还是一身耀眼的回来了! 这一次,他又该如何?心底掩埋了整整三年的心意,到底应该如何是好! 在后面些,蓝逸和冷逝痕也都盯着上面的柳如烟。他们俩却是凤冥夜手下之人,对于这个让他们效忠的王如此宠爱无双的女子,也是有些耳闻。曾经,他们都并不喜欢这个女子,如今也对她有些排斥……毕竟,这个女人和王在一起,会成为王的弱点。而且,三年前的事情他们还记忆犹新。更让他们不可原谅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在三年前将身怀血魔之功的王,伤的如此之深后,又回到王的身边! 柳如烟对于别的不在意,但对于这两个人却有些在乎。他们都是对夜忠心不二的良材,又岂能因为自己就和夜生了半丝间隙?不过,虽然她心底有些在乎,却也并没有表露出现。她到底配不配留在夜的身边,总有一天他们也会看清楚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参宴的人们也都慢慢的全部到齐了。 “时辰已到,请皇上开宴。” 蓦地,金钟悠远的钟声响起,身穿太监总感的精致衣袍的冯保立刻转身,面向众人,扬声唤道。 凤冥夜眸光邪肆不羁,抬手持起玉桌上的夜光酒杯,唇角邪妄,正欲宣布宫宴开始。 “哈哈哈哈,夜帝今夜真是好雅兴,不知道我们可否也参加今夜宫中的盛宴呢?” 一个男子的浑厚声音传来,那声音绵长悠远。字字清晰、声声若鼓,传入了宴会中每一个人的耳膜中。殿中也有武将,也有暗中守卫之人。此刻,听闻这话,他们面色都是一变,心底都看出来人是以无上的内力所发之言。 这来者何人,竟然能在今夜开宴之时,潜入夜月国皇宫之中。这是何等的手段和功力?当真令人惊颤万分! “砰!哼!阎焰,好大的胆子!” 殿中之人皆是惊讶错愕,神色微变。却听到这么一声巨响,循声望去,却见端坐正位的皇上大掌拍桌,那玉桌竟然立刻四分五裂,化为了片片芥末。霸绝暴戾之气尽显,俊美的脸色脸色阴沉,满脸风雨欲来之势。 所有人都错愕于眼前的情况,别说没见过这一种场面的丽妃凌依凝和皇后烟雨蝶等女人,连一向沉稳大气、心思深沉的凌太后都被眼前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 众人皆颤,只有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的古怪。另外不再状态内的就只有从头到尾,一直在自斟自酌、正眼都没瞧阎焰一眼的“草包二皇子”凤冥绝了!阎焰,这个名字身为江湖上四大公子之一的她,自然是听过。炽火帮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第一帮主,传说中的天下第一高手阎焰! 竟然是他来了这皇宫中,而且还故意在这宫宴上路面,他到底是意欲何为? “夜帝不要动怒,阎焰胆子就是再大,却也绝对不敢在夜帝面前造次。就是不知道,若是我今夜不来,夜帝你打算将我北冥国太子囚禁到何时?” 鬼魅般的身影,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但见一道墨绿色的修长身影,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宣室殿大门口处。周围的众多太监奴才,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年轻的男子身材修长,一套合体的墨绿色锦袍显得他愈发的雅致,脸容英气俊美,精致而不阴柔。他面色极冷,眸光却灼灼的盯着正位之上的凤冥夜。好冷厉的男人,却是和凤冥夜周身的寒意有的一拼。 阎焰此话一出,原本满殿震惊的众人又是狠狠的一颤。他竟然说的是北冥国太子?这等人物什么时候落入了皇上的手中?这,这怎么可能?然而,若是这个消息不是真的,这阎焰又何以只身犯险,夜闯夜月国皇宫呢?一时间,满殿的大臣和三位皇子都是一怔,心底自个都开始盘算起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如今的局势有多大多大作用。 望着这些个脸上都是算计之色的朝臣们,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面色一寒!这些所谓的“重臣们”,如今他国之人都欺负到了自家大门口了,还在各自算计着自己的利益,难怪夜如此急迫的想要将朝中的势力进行一次清盘。留着这些看似“忠君爱国”的大臣们到底有何用? “哼!你凭什么对朕说这样的话?且不说这北冥国太子究竟有没有在朕的手中,就是有,你们又能如何?阎焰你一人能进来,可以为你还能无恙的出去?不自量力!” 凤冥夜笑容愈发的邪妄狂暴,周身的气息冰冷入骨。他蓦地抽身立起身子,高大修长的身形稳若泰山之势,睥睨天下、唯我独尊! “夜帝,你又说错了。阎焰这次却是奉了北冥国墨帝之命、身为出事使者而来夜月国的。因为事情实在紧急,不得已才出手夜闯。夜帝应该知晓墨帝陛下对于太子有多么的疼爱的在乎,若是太子殿下再晚几日回北冥国,墨帝亲自带领到边境的十万精兵很快就要攻入夜月国了。我来,只是为了和夜帝做一笔交易、谈一次条件而已。” 阎焰毫不惧怕凤冥夜身上的帝皇压势,俊美脸上依旧淡笑若云,淡漠孤高。一字一句,他盯着凤冥夜的眸,掷地有声的道。 什么? 这又是一个天大的消息,北冥国的墨帝竟然亲自带兵,若是这件事情和解不了。便要和夜月国来个你死我活呢!如此一来,天下的局势剧变,这还真是…… 坐在席上的三皇子凤冥夙还有六皇子凤冥旭两人的脸色不禁一动,心底也开始飞快的盘算了起来。若是夜月和北冥国在此时开战,岂非是一个上天送给他们的绝好时机? “呵,只怕墨苒那老东西是黔驴技穷了吧!再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以兵力相迫,以为朕还真怕他不成?” 凤冥夜又向前进了几大步,眸光阴鸷的盯着眼前的阎焰,声音愈寒!在他的皇宫之内,不以礼貌相对,反而夜闯宫宴,根本就是为了之后的威逼立威呢!可是,他凤冥夜是何人,岂会怕他不成? 他狠,他比他更狠! 拿了他的儿子墨昀,不就是要拿他作为夺这天下的一颗棋子么? 勾唇浅笑,凤眸中的眸光愈发的意味深长了……墨昀这颗棋子,果然好用至极! “皇上,不能兴兵哪!”“皇上息怒,望皇上三思而后起兵。” 那一干大臣听凤冥夜这狂怒之语,顿时吓得不轻。不顾外面还站着阎焰这号人物,急急忙忙跪下,声声劝诫了起来。 “既然夜帝分毫不愿相让,那在下和夜帝打个赌如何?” 似乎对凤冥夜的反应并不意外,以夜帝那霸强的脾气,再加上他那般的头脑谋略,会妥协的话才是天下红雨了。那阎焰脸色依旧平静淡漠,抬眸盯了高位之上的凤冥夜一眼。他勾唇冷笑着,似乎成竹在胸,俊脸之上丝毫紧张之色都没有。 “阎焰你有什么东西,值得朕和你去赌?这天下之中,又有什么样的宝物能让朕愿意拿着北冥国的太子殿下去换?” 凤冥夜眸带不屑,狂傲的扫过了年轻男子的俊美的脸庞,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暗带着压力。负手而立,凤冥夜身形挺拔傲然,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帝皇之气! “哈哈,既然是英敏神武的夜帝打赌,我自然不可能拿着不相称的赌注而来!夜帝何不看看这赌注再决定是否要与在下打赌呢?北冥国赌注是这个女人还有这盒子中的一件天下无双的宝物!这盒子中的东西,可能对于别人来说是一文不值,但对于夜帝来说,却会是无价之宝哦!” 那阎焰俊美冷酷的脸上泛了一丝浅笑,不紧不慢的把这些话说了出口。说到那盒子的宝物之时,却是愈发的神秘莫测了。但听他“啪啪啪……”的连续击掌三声,一个粉色的勾魂身影赤足由殿外走了进来。 原本就满殿寂静的众人,在看清楚这个绝美女人之后,更是惊艳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见那一道粉色的人影渐行渐近,飘飘悠悠,宛若是由雾中凝聚出来的一抹令人魂牵梦绕的倩影。 大家看不清她的五官,却飘忽的听到了她的一声轻笑声。 在座的男人无不重重的一颤,这笑声虽然只有一声,但似乎是集中了娇俏与甜蜜;天真与羞涩;放浪与大胆。只一声,便鬼魅般的令男人身心醉软。 好恐怖的媚术!这个女人难道是…… 这哪里是赌注?根本就是北冥国墨帝求来的一柄利器! 柳如烟心中愈发的惊颤,夜扣了北冥国的太子,他们果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没想到北冥国那边竟然如此快就确定墨昀是被夜拿住的了。 随着她缓缓进入,她那张面容终于清晰的呈现在了大家的眼前。 后宫中那些形形色色的女人们均有些惊恐,娇美的身子愈发僵硬,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女人的面容上! 天啊!这,这竟然还是一个人么? 这世上,竟然会有这样的一种的女人么?这是怎样的一张脸,是天使?还是魔鬼? 天真与妖娆;美丽与清新;羞涩与放荡;柔媚与大胆,种种令男人心颤心折的气质,竟然会汇集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她的肌肤细腻的宛若初生的婴儿,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手势,都带着一种无心的蛊惑!她的身子何其的完美,似乎一肌一容,都是上天以最精致的东西雕琢形成的。 真是一个…… 既能够魅惑仙人,又能吸引魔鬼的绝世尤物! 这女人全身包裹在一种粉色纱裙之下,露出一双精致无双的玉足,无形间透出一种神秘之感。 乌黑之发;粉色纱衣;冰肌玉肤。 这女人不但吸引男人的目光,却也令天下女人也忍不住侧目、惊艳。但见她对着满殿寂静的众人露出一抹醉人的微笑。 在凤冥夜的前面,虔诚而又恭敬的跪了下去。 “兰夜……叩见皇上!” 仰起那完美无暇的容,光洁的额头之中一点血莲之印,妖娆至极。她的声音带着天上地下最勾人的诱惑。 果然是兰夜,好大的成本!竟然连夜阑阁的兰夜都给请出来了!若非是她,又有谁的一声轻笑,也有如此大的魔力?都传她的笑声如勾魂的春风,她的话语却令所有得男人为之倾倒。柳如烟只略略的扫了那女子一言,眸中淡漠如初。 众人皆惊颤,没想到这个墨帝竟然弄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过来。可是,如此妖孽惑世的女子,怎能放她进夜月国的宫中! “若你所谓的赌注,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的话。朕看你不必浪费时间了!” 凤冥夜勾唇冷笑,声音愈来愈寒,似乎已经没有想要和阎焰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了。他随意的扫了一言众人都看的出神的容颜。当真可笑!拿了一个这样的女人过来蛊惑他?可惜,若是他魔性难控的时候,她的媚术或许还能有那么一点用……如今么?简直是不自量力! “慢!这个女人,是墨帝准备的。阎焰准备的却是盒子中的东西,夜帝为何不瞧瞧,或许,能够解陛下最近心中最急之事也说不定。在下的妹妹,也被夜帝拿在了手中,所以……” 阎焰似乎对那女子也没有多大的好感,略略的摆了摆手。他便手指了下那呈上去的盒子,勾唇笑道。 见他笑的依旧从容不迫,隐隐的带着一丝胜券在握之意。凤冥夜略略思索,终究是抬手,将那锦盒打开了盒盖。 但见他凤眸中闪过一丝惊颤,紧接着,他依旧抬手将那盒子关紧。狭长的凤眸里眸光涟涟,却并没有开始的那般霸道了…… 竟然,是那个东西!难怪,这阎焰如此有自信……呵,此人也是个人物,只可惜却是北冥国手下的。 “夜帝,可还有兴趣继续?” 见那高座之上的男人俊美至极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笑,阎焰心知这一次果然是有戏了。 “你,想要和朕如何个赌法?” 脸色暗沉,带着一些寒意,凤冥夜盯着座下之人,终是沉稳无波的启音问道。呵,这手笔还真是不小呢!不过,估计墨帝和这阎焰怎么也不会料到,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关着墨昀多久吧。比较,墨昀怎么说都是烟儿的亲身哥哥,而那墨帝,竟然也是烟儿的亲身父亲。枉阎焰和墨帝费尽心机,寻来江湖上无双勾魂的兰夜和那他现在正需要的这东西…… “墨帝陛下的意思是,让夜月国任何一个女人和兰夜比琴棋书画舞,若是兰夜输了,我们北冥国的赌注便都归夜月所有!当然,若是夜帝输了,就必须立刻将太子殿下和舍妹放了。不过,既然如今阎焰为北冥国之使者,愿意再多给夜月一个机会。若是兰夜赢了,而夜帝不想放人。在下愿意和夜帝比试一场。若是我赢了,那夜帝就得放了他们俩,再无二话。夜帝你看,是否公平合理?” 阎焰长身玉立,俊容平静沉稳。虽然打着商量的口气,但那声音却是极有底气,似乎已经料定了他们北冥国一定会赢! 不过,也不怪北冥国为何如此的自信。兰夜之名,或许这些宫中的女人不怎么知晓。但是在江湖上,却是一个不曾失败过的神话。墨帝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连这个女人都请了出来。还敢以她这个人为赌注,真不知道墨帝是如何做到的。还真是令人心中疑惑啊! 而夜月国的众人已经从对兰夜的惊艳中醒了过来,听了阎焰的狂妄之言,众人心中均是大大的不服。这数百年来,夜月国一直都是天下三国之中最为强盛的国家,什么时候变成北冥如此的骄横跋扈了?再加上夜月国的女子的才情美貌一直都是名声在外的,如今竟然被人在自家皇宫中叫板,这还了得?虽然眼前的这个叫兰夜的女人蛊惑无边,但在男人心中能化为如此尤物的暖床女人和那些文雅的请棋书画似乎是沾不上边。 这个女人,似乎天生就是勾引男人而存在的……就像是那青楼之中的花魁一般、应该要放浪与床上。像是他们这些高官国戚,虽然他们都为这个女人的身体姿容倾倒,但心中却对这女人的身份很是不屑。 “依你所言,但是之后你与朕的比试就不必了!”“在座各位中若有人主动愿意上前和兰夜比试,朕便有赏。若是能赢了兰夜,朕重重有赏!”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冰寒狂傲,他只淡淡的瞥了那胸有成竹的阎焰一眼,便掷地有声的命令了下去。这阎焰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想和他一比,只怕是想要探探他的功夫底细呢!只可惜,他虽然是天下第一,但他却没有那个兴趣与他斗武…… 这殿上的女人们各个都是双眸发红,嫉妒的差点把眼睛都瞪穿了。这种女人,简直就是天生用来勾引男人的妖孽!古代男尊女卑,这种妖孽祸水只会遭到众多女人们的围攻嫉妒。看着自己的夫君们一个个看那个女人看的眼睛都发直了,她们的心里更是气不往一处打! 这北冥国来的妖孽,自然就成了她们一致的敌人!连一开始成为风口浪尖、重生归来的宠妃柳如烟也被她们毫不犹豫的排在了后头。眼下,对付这个北冥国来的妖孽祸水,才是第一要务! 殿中的众多的妃嫔、夫人们、千金们,一个个都是咬牙切齿着,脸上均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味道。这北冥国的使者如此的狂傲,倒像是她们夜月国这么多的女人没有一个比得上那个叫兰夜的女人。这口气让她们这些心气不低的女人们如何咽得下去?再加上皇上难得的开了金口,许下了重奖…… “皇上,臣妾愿意与兰夜姑娘一较高下!” 皇后烟雨蝶缓缓的站起身来,优雅娇美的脸容上满是对矜贵,声音里也透着一股子优雅端庄。虽然心中对这个兰夜是丝毫好感都没有,但烟雨蝶还是很好的保持了一国之母的风度。 这一次既然北冥国已经欺负到他们夜月国的头上了,她这个皇后娘娘自然是应该第一个站出来的。而且,这也是她们一个很好的立功的机会。若是能在所有人的面前胜了这个妖精祸水,或许就会引得皇上对她们另眼相看也不一定。 “皇后果然是哀家的好儿媳,去吧,好好的让北冥国的使者见识一下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才情气质!” 凌太后早就看着那个妖精似的兰夜不顺眼了,听到皇后如此说立刻雍容的将皇后的纤纤素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声音虽然娇柔,却带着某种深不见底的深沉。这个兰夜,长成这样,这般勾人,简直就是故意来刺激她们这些女人的!特别是像是她这种,身体、姿容都已经是徐娘半老的女人。凌太后原本是个不服老又有着攀比心的女人,如今北冥国来了一个这样的女人,她身为夜月国的太后娘娘脸上实在是无光,自然是恨上了这个女人。 “是,那臣妾就献丑了。” 皇后烟雨蝶感觉到了手中的温暖,又的了凌太后言语上的鼓励,心中大定。秀美的小脸带着沉稳大气,她一步步的走向了殿中心。 柳如烟心底叹息一声,皇后注定会是一个炮灰的命运。虽然夜月国上下皆知皇后烟雨蝶善舞,但是与兰夜比之……自然是没有这**绝世的兰夜那般的无边风情。 而那边的皇后已经稳稳的立在了殿中,但见她美丽的小脸笑意盈盈,带着一种莫名的自信。随着扬起的丝竹之声开始翩翩起舞。但见随着那优美的音乐,殿中的女子双手持着一卷绫锻,舞姿翩然若月下仙子。这一次她跳的竟然不是最喜欢跳的那支舞,而是极为难跳的九天凤舞! 这舞的难度十分之大,算是天下难度最大的舞蹈之一!而且,这舞极尽的妖娆,若非身子骨极为柔软之女子不能舞动。见夜月国的皇后居然挑了这种舞蹈,原本安安静静、一直什么都没有说的兰夜也闪过一丝的诧异,魅惑勾人的眸子宛若黑夜中最耀眼的一颗繁星。 妖娆绝代,风华无双,那一袭红袍随着柔媚的音色翩然而动,耀花了所有人的眼。夜月国的群臣妃嫔皆知皇后善舞,但从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将这种舞蹈跳到这般境地。 众人皆是惊艳极了!原本因为皇上对后宫的女人都一样的冷淡,所以又有谁会日日夜夜勤奋苦练这些为博圣上一笑的东西呢?寂寞已经将她们的心弄得枯竭了……没想到,这皇后竟然能有如此的心态,即使身处冷酷的后宫,受不到半分圣宠,依旧能够保持着自己的亮眼之处。 端坐在凌太后身边的丽妃凌依凝心底掠过一丝寒意,在这一刻,她明显至极的感觉到了。那个骄傲有余,聪明却不足的皇后烟雨蝶,对她这个丽妃的威胁性! 而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之间的皇后烟雨蝶出了列,趁着众人都被皇后的舞姿吸引,两人便视线交缠在了一起。男人的眸光温柔似水,沉稳如初。而柳如烟心底却是带了一丝的遗憾,皇后表现的如此之好,可是兰夜的神色却丝毫都没有被撼动。以兰夜那般骄傲的性格,这便表示她成竹在胸…… 她无所谓夜月国赢不赢,但夜却似乎对阎焰出示的那个赌注颇为上心……这边柳如烟还在思索着,殿中的飞舞却已经渐渐的接近了尾声。 但见皇后袖口的绫锻飞快的一收,纤长的**抬起,纤细的腰身扭动。原本周围的几个伴舞的宫女们纷纷在此刻伏下了身子,就在此刻,皇后那纤柔的身形宛若繁花绽放一般,飞速的旋转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皇后一口气转了六个圈儿,那绮丽的裙摆随之层层叠叠,宛若一朵绝美的花簇在众目睽睽之下盛放…… 最后,烟雨蝶稳稳落地的脚腕又是一扭,蹬地而起,纤细娇柔的身子也随之凌空一跃。但见红袍鲜艳,她最后又旋转了一周,缓缓的落地。赢来了雷鸣般的掌声! 殿上的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妖娆又难跳的舞姿,均是被皇后狠狠的惊艳了一把。鼓掌均是情不自禁,没带半点的勉强……原本兰夜那惑人无双的姿容,似乎也因为皇后这么惊艳一舞而变得浅淡了一些。 而夜月国的女人们却是纷纷的不屑的盯了那妖孽兰夜一眼。那些眸光似乎在说:看,你就算是有一身好皮相,有一种蛊惑男人的能力又如何?哼!除了姿色之外的东西拿不出手,只能降服男人一身的色yu罢了! 而入了席座的阎焰,除了一开始看到烟雨蝶跳的舞略略有点惊讶之后,后面却依旧淡笑不语,只是沉稳的喝着酒,赏着这绝丽的舞姿。 “兰夜姑娘,本宫已经跳完了。现在请姑娘你赐教了。” 皇后额头出了一些汗水,不过面色依旧沉稳大气。她袅袅婷婷的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才优雅得体的对着一旁的兰夜淡淡的道了一句。她刚刚博得了满堂喝彩,风头正劲,声音虽然淡雅,但言语之中染着的敌意和自信却是怎样都掩不住。 “是,那兰夜就不客气了……” 勾唇淡淡的笑了笑,兰夜的声音零零碎碎,带着雾一般的柔和神秘。她一开口,原本气焰高涨的夜月国的女人们顿时又泄气了几分。一个女人,能拥有如此恐怖的姿容和魅力。虽然她们心口不服气,但女人天生的爱美就让她们心中低了三分。 男人们听了兰夜这空谷幽兰般的声线,身子立刻又热了起来。这女人当真是蛊人的绝世尤物,就算是没有任何别的才情。她的姿容样貌足以抵得上一切了! 但见兰夜赤着莲足,一步步的缓缓走上了殿中,一举一动,一瞥一笑,尽是无端的惑人。还未开始献艺,便已经令在场的多数男人心都酥麻了…… “皇上,小女子在献艺前有一个请求,望皇上准许!” 淡笑若妖,笑纹一点点的晕开,那姿容像是在一点点的蛊惑着每一个人的内心的欲,那声音宛若在撩拨着每个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那一根弦。 “你说吧。”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盯着眼前的女子,眸光寒冷无一丝的温度。他不喜欢这个女人,应该是说,知道这个女人底细的每一个人,应该都不会喜欢这个看似美若妖孽的女人吧!江湖上都称为了兰夜一笑可倾尽一切,谁又知晓兰夜这看似完美无缺的每一处,要用多少的代价来换取呢? 他是修罗,江湖上最神秘的鬼面修罗!手中对于这些人物的了解却是众人所料想不到的!江湖上多为奇人异士,能很好的找到一些可用的人才。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以替身在江湖上走动,是以众人对他这个“鬼面修罗”无法了解,但他却能够隐在暗处去了解别人! “小女子希望刚刚为皇后娘娘伴舞的宫女们也能为我伴舞!” 兰夜却不知凤冥夜心中所想,却依旧对着这魅惑霸绝的男人施着全身的勾人之术。她笑容愈娆,声音愈妖。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几乎是无声的散发了全身所有的蛊惑味道。 “朕准了!” 凤冥夜闻言,立刻点点头,十分随意的道了一声准了。他根本就无心去理会她为何要伴舞这种小事,对于这兰夜,他实在是提不起一点的兴趣。看着她盯着自己,凤冥夜却满心想着自己的小东西会不会因此吃醋…… “皇上,小女子要舞的,正巧和皇后娘娘的相撞了。所以,只能大胆的借用一下了……” 兰夜不满足被这个霸绝的男人如此的无视的到了底。莲步微移,上前一步,声音愈发的低柔妖媚。为了他,她已经卸下了许多骄傲了……全天下有多少的男人肯为了博她一笑而倾尽一切的?但是,她却通通都看不上眼。她看不上,她真正想要的,只有这么一个人! 啊?此话一出,殿中的众人脸色都是一变。原本皇后会跳这九天凤舞就是意料之外了,没想到这满身妩媚气息的女人竟然也要跳那种难度超高的舞……不过,这女人竟然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前挑明了……这是挑衅?还是什么? 而柳如烟却看到了这女人眸中的点点春意,没想到,这闻名天下的兰夜,竟然倒是看上她的夜了!好啊!心底扬起一抹酸意,她绝美的小脸上却半分都没有显露出来。转眸,偷偷的看了一旁霸气尊贵、邪魅魅惑的男人一眼。唉,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小小声的感叹了一句,连兰夜都败在了夜的西装裤下。这男人果然是不能带出来的,不然,她的危机感还真是一刻都不给消停…… 凤冥夜一直都注意着他身边的小女人,见她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男人心中倒是有些不舒服了,比起这样,他更喜欢看她因为在乎他嘟着个小嘴巴,可爱无比的小模样。不过,眼下自然不是纠结这种事情的时候…… 他想着那站着的兰夜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冷着一张妖娆的俊脸,硬是一句话都不再多说了。这女人只是稍稍的刺激一下烟儿就好,若是真让她误会了半分,只怕后头心疼后悔会是自己…… 然而,兰夜望着那霸绝桀骜的男人,丝毫没有对自己另眼相待,心底的对他的喜欢更甚。这个男人,不愧是她兰夜看中的,面对着自己,竟然能够丝毫不为所动…… 在没有别的理由能继续停留,兰夜这才缓缓的转身,走向了殿中。殊不知,刚刚她的那一举动,立刻引得所有的妃嫔们不快了起来!她们这些后宫的女子,每天日防夜防都是放着别的女人抢走皇上,又怎会看不出兰夜这个女人刚刚对于皇上的异样情愫?而且,这女人长得如此妖媚,就算是皇上不爱她,说不定也会被她的身子迷住呢?这个女人,一举一动都在勾引着男人那种心思…… 一时间,皇后烟雨蝶,丽妃凌依凝,还有三年中充盈后宫的各色女人们,一个个都死死的盯着这兰夜。心中对她的敌意瞬间提到了最大…… 柳如烟坐在中间,自然也感受到了这些女人们的尽量遮掩的敌意。心底一叹,兰夜这种性子是不适合留在后宫这种地方的。而且,就算是她适合,她也绝不会让她留下来!小脸勾起习惯性得甜美笑容,她继续坐在自己的位置,看着眼前的好戏上演。 但见兰夜身形婀娜,肌容妩媚含情,她安静的立在了殿中,只勾唇一笑,便生出了丝丝的妖娆。 柔媚的音乐声起,兰夜雪白的莲足轻点,开始随声起舞。她眸中染媚,身形若妖,那举手抬足间的身姿竟然比开始的皇后还要轻灵而妖娆。 原本兰夜生的比之秀雅的皇后妖娆多情,但令众人吃惊不已的是她的舞姿竟然比之皇后还要美艳、还要柔软。 美,真美!美的无法形容。 这么世间难求的绝色尤物跳出如此令人心颤的妖娆舞步,生生的就迷了所有人的眼。 众人都被眼前的绝美景色迷住了,甚至都忘了开始的对这个女人的敌意和不屑。 最终到了最为**的最后,但见兰夜纤白的莲足一点,小脸露出一丝妩媚笑容,整个人便若仙子般飞起,接着,她也如皇后一般飞快的旋转了起来。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 超乎众人的想象,皇后烟雨蝶转了六个圈儿已经是博得了满堂喝彩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转了整整十个!这等功力,绝非一日之寒! 气氛像是被推到了最高的**处,不知道是谁带头儿鼓起了掌。接着,还被眼前的一切痴迷住了的众人才后知后觉的鼓起了掌。那气势自然比开始的皇后还要更加的热烈。 原本气势高涨的后宫众多妃嫔们,却是被这眼前的一幕弄得面红耳赤。不但开始的嚣张气焰被人压了个没影儿,更是被羞辱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没想到,这个妖魅的女子的才情竟然如此的厉害。明明两人是跳的同一支舞,竟然生生的将夜月国的皇后娘娘都压到了天下地下的差别…… “还有没有人想要来和兰夜比试?请夜月国的才女们,不要利息赐教。” 兰夜跳了一支九天凤舞,依旧脸色如常,冰肌玉肤。她莲步款款的退到了自己的席上,有些娇柔又十分有礼的道了一句。那副淡然的模样并没有带了骄傲之色,不过看在夜月国的众多女人的眼中就是怎么看怎么刺眼! 特别是凌太后,开始还满心以为这个女人会比不过皇后的。谁知道对方不仅还要与烟雨蝶跳同一支舞,还要将她比下去甚多!真是,她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大口闷气,无处发泄! “皇上,臣妾不才,愿意和兰夜姑娘比试棋艺。” 众人稍稍的平复了一下心情,却又很快有人出声要求比试。大家循声望去,却见是坐在丽妃凌依凝身边的云妃娘娘。这云妃娘娘入宫之前也是夜月国有名的才女,以一手好棋艺博得夜月国第二才女的名声。见又有人主动请缨,众人心中的难堪稍解。 舞技出众,却还有琴棋书画四种没有比过。虽然一舞之后,众人都对兰夜收了一开始的偏见和轻视之心。不过,夜月国的女子们的名声在外,难道还斗不过一个兰夜? “来人,给她们摆上棋盘。” 凤冥夜俊颜上依旧冷冷酷酷的。他不动声色的偷瞄了他的小女人一眼,见她笑容灿烂,一脸兴趣,顿时大手一挥,沉声命令了下去。唔,尽管就让这些女人继续折腾下去吧……到了最后……只怕还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皇上一下令,立刻就有太监们搬着一套整整齐齐的棋局过来了。三下五除二,众位奴才们利落的把事情办好了。 兰夜和云妃两人一齐缓步上前,先对着凤冥夜略行了一个礼,接着便坐在了棋盘的两端,立刻战了起来。 又是一会儿过去了,最后赢得依旧是兰夜。云妃有些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自己的座位,刚刚她真的是输得足够彻底……没想到这么一个魅惑无双的女人,棋艺舞技,竟然如此的高超…… 夜月国的众人又是齐齐一叹,没想到这魅惑无双的绝世尤物竟然还有这许多的才情。什么轻视之心,他们是再也不敢有了。不仅如此,如今夜月国的众人开始担心这事情如何收场了…… 若是最后真的输了,皇上将北冥国的太子交了出去。那样的确可以让两国罢兵,化干戈为玉帛。可是,这样的话,夜月国的面子可就全部丢了个精光。人家夜闯夜月国皇宫,再以一个女人为战,而夜月国竟然没有一个人能胜过这个女人。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皇上,臣妾愿意和兰夜姑娘比试书法。” 凌依凝也再也坐不住了,终于缓缓的起身,对着众人一字一句的道。但见她容颜绝美,身上带着一种不露自显的华贵之气。眸光坚定,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事到如今,已经是关乎夜月国的面子而非个人的脸面问题了。而且,她心中也是很不喜这个妖媚的女人。就算再如何,她也决不能让她继续嚣张下去。她原本是觉得这北冥国既然是为了他们得太子殿下而来,派来之人定然会有过人之处!所以,她一直都忍住了,没有上前第一个请缨。甚至,为此还冒着将功劳让给他人的危险。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凌依凝是练过武的,也能若有似无的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鼻息,她定然也是习武之人。那种感觉虽然极轻,但却让她心生一种莫名的警惕。 看到连凌相之女都站了出来,夜月国的众人心中又燃起了一些希翼。凌相之女才是夜月国的第一才女,能文能武、誉满天下。再加上她的绝美姿容和高雅气质,凌依凝在夜月国的呼声算是很高的那种。开始夜月国的众女人,没有看到她这个第一才女站出来,心里还觉得有些遗憾呢! !! 夺目暗涌 果然,她最后还是站出来了。听到了自家女儿的话语,凌如山一张儒雅的老脸闪过一丝的赞许。他的女儿一直就是这么的优秀,如今在宫中三年,也被锻炼的愈发沉稳大气了。接着,凌相又瞥了一旁的兰夜一眼,这女人的姿容和才情的确令人吃惊。但是,他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女儿却还有极有信心的。而对于她的书法,一般的人或许都不是很了解。但他这做爹却是最为了解! 他这个女儿凡事力求完美,又有些好胜。所以,许多的才艺,她都是拿手的……但是,这众多的才艺之中,她从小打心里喜欢的就是书法! “来人,给丽妃和兰夜姑娘笔墨伺候。” 凤冥夜望着台中的凌依凝,俊美的脸容上依旧淡淡然然,没有一丝的激动。持着玉杯,仰头喝了一杯酒。他随意的挥了挥手,命令了下去。 自从三年前被她和太后设计了中了迷红桃香之后。对着这个表妹,他除了小时候的一丝亲情之外就再无别的感觉了。特别是在心中知晓她对自己的那些感情之后……因为在两个母亲的身上受了许多的伤害,凤冥夜就是这种性子。自己不喜欢的女人,再如何也没有办法去亲近半分。 他是那么难的卸下心防的爱上一个女人,但若他爱上了,便非要将她锁在自己的身边,一步都不许离开! 至于眼下这个比试,原本就是没有什么悬念的。所以,他心中的期待也实在是不高。一切的动作,都只是为了成全某个小女人的小心思而已…… 凌依凝和兰夜一齐领命,各自在一张桌子上摊纸泼墨。但见凌依凝提笔略略的想了想,接着便毫不犹豫的下了笔,她提笔疾驰,笔走龙蛇。秀美的眸子认真凝重,绝美的小脸却染了一丝不自觉的笑意。她似乎全身心都融入了这书法,不自觉露出的喜爱之情,似乎是在做一件最为心爱之事。 而另一边的兰夜气吐如兰,她叫退了一旁的宫俾,亲自上阵。妩媚的眸子里闪着某种兴奋的光芒,纤纤素手不急不缓的慢慢的研着墨。待她自己觉得够了,这才缓缓的提笔,本是妖娆绝世的尤物,然而在提笔的这一刻竟然气质一变,清冽若水、飘逸似风。 她持笔而动,笔锋挥洒从容,行云流水,她写的极快,比一开始就下笔的凌依凝还要快上了三分。不过谈笑之间,她的一副墨宝便已经完成了。 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完成了一副墨字。 两旁早有侍候的太监见两人写下的字迹小心的框裱了起来。然后再由他们将其扶起,放在了众人的眼前陈阅。 众人只觉得心神一动,两幅绝世墨宝已经陈列在了眼前。左边一副以苍劲为主,铁画银钩、力透纸背;而右边一副却以飘扬出尘为主,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左边的明显是出自于大气沉稳之人手,而右边却是更加轻灵飘逸,众人看了半响,心中均是叹服激动。 “似乎,是难较高下呢?” 阎焰略略的望了半响,忽而沉沉的出声说道。一旁的众人都是不说话,连两位写下墨宝的正主儿都被对方的气势神韵摄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天下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女人,能够写出如此传神之作! “的确是如此,两幅墨宝皆有传神之处,但是却不逞多让!看样子,这赌约还真是不好打下去呢!” 凤冥夜也仔细的打量了眼前的两幅墨宝,邪妄的勾唇,嗓音中暗含威压的对着阎焰道。 殿中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在座的都是夜月国的重臣良将,对于书法这种风雅之物自然都是有所涉猎、了解的。可是,眼前的这两幅墨宝却的确是不逞多让,无法相较个高下。毕竟,书法最为讲究的是功底和神韵,两种风格不同,功底皆是上乘,而且同样神韵备至。实在是难分高下! 可是,既然是打赌就是要赌比个高下的。没想到,竟然出现了一个平局……这,该如何是好? 阎焰有些惊讶夜月国竟然还有如此的才女,他一开始是试过兰夜的。琴棋书画舞,她皆是极为精通,他们北冥国都找不出一个女子能比她厉害。没想到,夜月国果然还是天下最强盛的国家,居然还有一个女子能与兰夜持平。 这场面却不能如此的僵持下去,略略思索了一下,阎焰终于是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既然是不分上下,那么我和夜帝各退一步如何?夜帝将我的赌注拿走,我只要将我北冥国的太子殿下,吾妹婉清就留在这里吧!夜帝你以为如何?当然,若是夜帝不想,那便继续比下去就是……” 原本的倨傲散了不少,阎焰抬眸望着凤冥夜,声音夜变得谦柔了一些。眼下这个局面,说起来还是对他们北冥不利的。毕竟,太子殿下墨昀这个巨大的筹码还在夜帝的手上。从一开始,引他兴趣,与他打赌,若是轻轻松松的赢到了最后也就罢了。如今却出现了一个平局的局面,实在是难以调和。 听到阎焰如此的建议,夜月国的众人的心倒是有些定下来了。开始皇上根本就不想和这阎焰打赌,却也是因为他带来的东西才变了主意的。可见,皇上对这阎焰带来的东西是很有兴趣的!再加上这兰夜厉害非常,若是真的继续比下去能不能再有一个平局都是难说的。如今的局面是平局,夜月国也不算是输了面子。殿中许多女人都被兰夜那绝世无双的才情所摄,心中均是有了一些怯意。而朝中许多大臣都偏安一偶,不欲与北冥国开战,此刻见这阎焰如此一说,心中倒是有些赞同。 但是,朝臣们赞同,却也有人心中不赞同。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这么多年一直都被凤冥夜压的分毫机会都没有。而现在,两人一直都在等待着的机会,眼看就要到来了,却又因为一个平局变成了如此模样。这让他们的心中实在是不是滋味……若是继续比试下去,就算是夜月国输了,以他们大哥的铁血手腕,难道还真的会将北冥国的太子双手送还么?可笑! 众人各怀心思,却都不敢多言。只能将视线齐齐放在了坐在高位上的凤冥夜身上,是和是战,只怕就在皇上一念之间了! “皇上,依臣妾以为,这一点都不好!” 勾唇浅笑,柳如烟缓缓的自自己的坐席上站起身来,当着所有人的面。美眸紧紧盯着那阎焰,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的说道。 此话一出,满座寂然!众人早就把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新“傻子烟妃”忘了个一干二净,没想到她却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自己冒了出来!听着柳如烟的狂妄之语,殿中的男人们均是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 不知轻重的蠢女人!居然敢张口说这样不经过大脑的话! 殿中除了凤冥洌、凤冥绝,还有蓝逸和冷逝痕之外,其余的男人都在心中都对站起来的柳如烟颇为的不屑……在他们心中,一个死去了三年的女人怎么可能活过来?这女人只不过是凭着一副和三年前的烟妃娘娘一样的容貌骗得了一时的圣宠罢了! “大胆柳如烟,你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待凌太后看清了这站起身的女人,她气的一掌拍在了玉桌上,冷脸对着柳如烟厉声怒道。但见她眼瞳深幽,美丽的脸容也染着愤,娇美的身子因为怒火微微的抖着。她原本就希望皇上答应了阎焰的要求,谁知道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了一个这么不和谐的声音!一眼望去,却看到了那个不明不白、长的和傻子烟妃一模一样的女人插了一脚,这叫她如何能不生气? 不仅仅是凌太后,皇后烟雨蝶、丽妃凌依凝、云妃,还有坐在下面得夫人们,通通都对柳如烟怒目而视!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挑着这种时候来捣乱呢,真是不自量力!也不瞧瞧那兰夜的才情是何其的厉害,如今她倒是一张嘴嚣张的把人家北冥的话堵了回去。却也不掂量一下这样说话的后果会如何!若是继续比试,她们却再也没有人比的过兰夜,那最后弄得难以收拾,可都是这个女人无知的过错! “哦?原来是深得夜帝圣宠的烟妃娘娘!既然烟妃娘娘觉得此举不好,难道是想要和兰夜继续比试么?” 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舒心灿烂,阎焰不急不缓的对着柳如烟道。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女人!阎焰略略打量了柳如烟一眼,心底也闪过一抹惊艳。和兰夜的妖娆尤物不是一样得类型。眼前的女子姿容气质都是一种不张扬的美。她安静的坐在那儿,不显山露水的淡笑着,若是你把目光放在了她身上,便能看到这个女人无双的风华、感觉到她的一种独特的魅力。 高台之上的凤冥夜略略的皱了皱好看的眉,他感觉到了许多人的视线都刷刷都放在他的小女人身上。那些视线里,明显是有着惊艳的……这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比试?这个女人配和本宫比试么?当真可笑!” 柳如烟似乎丝毫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凌太后的怒火,她扬起一抹甜美灿烂的笑靥,骄傲的一脸理所当然的对着众人道。仿佛在她的眼中,那魅惑无双的尤物女人兰夜只是一个笑话! 这态度立刻惹怒了在场的所有女人,兰夜她们也讨厌,是因为她们嫉妒兰夜的姿容魅力。可是,眼下这个骗皇上圣宠的女人,竟敢口出如此的狂言!她连兰夜都分毫不放在眼里,又岂会将她们放在眼里?这个所谓的烟妃娘娘,当真是仗着皇上的喜爱就恃宠而骄,就狂傲的无法无天了! “既然烟妃娘娘如此自信,兰夜便来讨教一二了。” 妩媚的红唇微动,兰夜的声音宛若这世上神秘的蛊惑。一字一句,都似乎染着一种绝世的黯香,令人心驰神往,沉醉其中。这话虽然纤柔依旧,但女人魅惑的容颜上染了一丝敌意。这个女人是凤冥夜最疼宠的女人,而且她应该是不简单的吧。刚刚听到这女人的话,她心中也别人一样惊讶,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一个女人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能够说出如此狂妄之言的,要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山姑野妇,就是必定有所依仗! 柳如烟勾唇笑的愈甜,她并不答话,却只是将灵动飘逸的眸光扫向了高位上的魅绝男人。让她敢觊觎她的夜……先刺激一下再说! “烟儿若是想要比,那就比吧;若是不想,便不比就是了。” 凤冥夜收到了某个小东西有些孩子气的眸光,冷酷的俊容却因她而染了柔情。但见魅惑绝世的男人眯眸一笑,唇角眸中尽是宠溺。当着众人的面,凤冥夜竟然就说出了如此偏袒至极的话语。 这男人的柔情宛若冰雪突融,几乎是能让所有的女人都瞧的痴了。原本是那般霸绝又不羁的男子,竟因一个女人露出这样的一面。如何能让人不嫉妒?如何能让人心里平衡? 连对自己永远自信的兰夜的心中,都扬起了一抹恐怖的嫉妒,更别提别的女人心中会如何了。 这个女人,又何德何能,竟然能一个人独霸凤冥夜的宠爱?一瞬间,柳如烟又成了殿中大部分的女人的公敌! “那烟妃娘娘到底要不要和小女子比试呢?” 内心染着熊熊的妒火,然而兰夜的绝美小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柔弱、愈发的妖媚,带着一种令人忍不住心疼之感。她的声音低柔,似乎是因为柳如烟的狂妄而变得更加的低微,但那一姿一容却更加引得男人心疼。 “本宫倒是想问问兰夜姑娘,想不想和本宫比试呢?姑娘若是想,本宫便奉陪了,若是不想,那便算了。” 柳如烟浅笑盈盈,一张绝美的小脸因为这笑容而显得愈发的耀眼夺目。她略略的抬手,一举一动皆是无端的灵气,无端的高贵。她似乎是丝毫不受殿中诡谲气氛所扰,宛若一阵谁也抓不住的清风般洒脱。 凌太后和皇后烟雨蝶、丽妃凌依凝等都被这柳如烟气的七窍生烟了!偏生皇上却又如此的偏爱这个该死的女人、处处护着她!眼下又是众目睽睽之下,她们就是心中有气恼,却也必须为了皇室的风范而忍着。然而,原本一直都害怕夜月国输掉的她们,此刻心中竟然希望着兰夜快点打败这个口出狂言的柳如烟! “兰夜自然是希望和烟妃娘娘讨教一二的,请烟妃娘娘成全。” 兰夜在言语中碰了柳如烟一个软钉子,声音却越柔越弱越媚惑。那姿容也愈发的卑微,却是无端的诱人。她心中不是没有愤恨,但眼下夜帝宠爱这个女人,她也只有谦卑下去,示敌以弱……待她应了,再狠狠的挫一挫她的这狂傲的锐气! “来人,给本宫拿琴来。” 这兰夜果然是心中嫉妒了,迫不及待的想要打败她啊?甜美笑容带着一丝的诡谲,柳如烟淡淡的吩咐了下去。 “等等,烟儿,琴朕早已为你备好了。以你的琴音,一般的琴瑟如何匹配?这凤吟焦尾,原本就是你之物。来人……”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灼灼,妖娆的俊颜染了浅笑,声音低柔而掷地有声!以前他不知道烟儿就是那天魔宫宫主,所以并不知晓她的琴音出色。如今知晓了,他早在出了那地下宝库那会儿就派人去了天魔宫将烟儿平日里的喜爱之物拿了过来。 却见一个熟悉人影手持着自己心爱得凤吟焦尾,莲步轻移,走上殿中。柳如烟心底一惊,一眼便认出了那个秀美的女子,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清云!清云来了宫中,只怕逐月也是一同跟来了。定定的看着那熟悉至极的脸容,柳如烟眸中染情,心中溢出一抹感动。原本,她以为夜已经足够疼宠自己了!然而,她却在此刻明白,他为自己所做之事,竟已经到了这般的地步。 难怪,他当时对自己说身后有他!如此这般,她又如何能输了去? 兰夜见了那女子呈上的琴中至尊,凤吟焦尾,心中狠狠的吃了一惊。凤吟焦尾,竟然真的是这凤吟焦尾!这个柳如烟究竟是何人?难道,她竟然会是那个女人么?不,不!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谢皇上如此荣宠!” 柳如烟柔柔的躬身,抬眸望向了那霸绝天下的男人,却正巧遇上凤冥夜也望了过来。两人眸光交融,心心相印,那一腔的情意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殿中的其余的人也是惊讶无比,凤吟焦尾,可是曾经那天下第一琴音之物,皇上竟然说这原本就是烟妃娘娘的东西!这…… 就在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中,柳如烟娇颜若仙,长身玉立,手中抚着那绝世好琴凤吟焦尾!雪白的素手,十指纤纤如玉。 但见她素手翻飞,琴音由远至近,娓娓流出。那琴音异常清亮悦耳,侧耳去听,竟似有金石叩击之美质。原本众人皆是世间尊贵之人,风雅之物也算是尽尝过。然而在这琴音中,众人似乎看到了迹罕至,飞鸟难渡的冷清画面。但见绝色女子挥手调琴,和着这殿中朗朗清风,檀香幽幽。这曲子若有十分好,此时听来,也有十二分的功夫,何况此人操琴之技委实精妙!众人都以为自己是风雅尊贵之人,听惯了许多高雅之声,可今日听得这女子随手拨弹之曲,不啻如闻天籁! 曲中隐隐透出清高孤傲,隐世出尘之意。不觉眼前竟现出一幅寒风白雪之中,绿萼梅花傲雪凌霜之图!曲调循环婉转,每重复一次,欲见清冷高洁,而眼前的衣袖帷幔也如听懂了这琴声一般,随风轻轻摇晃。琴音若是有形之物,在风中翩翩飞舞。不知不觉中,众人的魂魄似乎已离了身子,被带入了一处世外桃源之中。 随着那世间绝美的琴音,众人心中惊恐,背上皆是凉汗。这端的曲高和寡,此曲只当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然而,柳如烟一曲谈完,并不停步,将手中的凤吟焦尾依旧抛回了清云的手中,又从她手中拿了绣缎。而她弹过的曲音依旧绕梁而行,宛若还在众人耳中回响。 柳如烟扬手而立,婀娜的身姿柔媚,她看着众人,只浅浅一笑。那一笑生媚,竟然堪比兰夜之妖娆!但见她身子急转,宛若仙子般翩翩起舞,那舞姿与那九天凤舞有些相似,却又有些不同。但是一举手一抬足,竟然和他们耳中绕梁的琴音契合无比。 愈舞愈柔,愈舞愈美。不似兰夜那般极尽妖娆,柳如烟这舞姿既妖娆且高贵,每每再最为清高之时无端流露出一丝的媚态,几乎是令人瞬间失魂!再加上耳中不绝之音色,愈发令人心神愈为之摄住,任何别的才情再难入眼。 最后**,柳如烟双足轻点,纤柔的身子飞旋而起,那旋转速度极快,却又极飘逸,和着耳中那琴音最后的铮铮音色,令人心神发颤。 柳如烟便在众人失魂的眸光中,不断旋转、旋转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七个,八个,九个,十个,十一,十二,十三……众人但觉得眼前宛若百花齐放,柳如烟那华美的裙摆宛若片片绝美的花瓣,一层层的华丽绽放。 美不胜收,美不可言! 再无人能出其右! 这边是众人心中,在瞧过这绝世一琴一舞之后,唯一的念头…… 被震撼到了极致的时候,竟然是再无一人敢说一言!生怕打破了眼前这缓缓落幕的绝美画面…… “本宫还请大家来鉴赏一下刚刚弹琴之时所作的墨宝,凤吟焦尾,能弹出世间绝利之音,臣妾以音为笔,作下了这幅墨宝。” 见众人皆是寂寂无言,柳如烟缓缓的收了身形,那长长的裙摆还有略在空中翩舞。但听她声音清冽若水,冰肌玉肤,勾唇一笑竟然美的令人失魂。 高位上的凤冥夜心中重重的一颤,他早就知晓自己的小东西是极美极美的。谁知道这小女人在刻意显露之下,竟然能美到如此的境地!再看看满殿男人们的眸光,对柳如烟的不屑和怀疑早就不见了,那眸光宛若看着天上的仙子一般!暴戾染了满眸,他不喜欢这些男人以这种眸光盯着他的女人!很不喜欢! 若说那妖媚无双的兰夜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尤物,而这绝代风华的柳如烟便是天下独一无二的仙女!尤物虽然蛊惑男人,却无法令男人尊重。只有那高贵又美丽至斯的女子,才能让那些男人欲得又得不得,才会是他们心中最好的! “啊?墨宝在哪儿?” “什么?烟妃娘娘还做了墨宝?” 听了柳如烟的话,众人这才从那亦幻亦真的绝美梦境中醒悟了过来。而耳中那绕梁不绝的绝世琴音也渐渐缓去,只留着最后一丝若有似无的感觉,引人失落回味。 没想到天下竟然还有这种方式留下墨宝,以琴音为笔,一开头便已经胜了别人三分。众人对柳如烟的尊敬更甚,连言语都无端恭敬了起来。 “那墨宝,便在那儿!” 柳如烟对于众人的反应丝毫没有意外,只是伸出纤纤玉指,指着自己正对面的那一根大红色的宫柱上,龙飞凤舞的被那琴音刻下了一行大字! 众人闻言,皆是伸长了脖子望了过去。且不说以琴音为笔,这入木三分的笔劲。众人此刻看了一眼,便被那上面的神韵所摄住!但见那一行字鸾飘凤泊、鸾翔凤翥,不仅神韵备至,而且还多了一种皇室的磅礴大气。这墨宝如此之气魄,竟然会是出自一个娇美至斯的女子之手!实在是可叹、可叹!如此的气魄,早不是丽妃娘娘和兰夜姑娘那种境地可以比拟了! 这一次比试,输赢早就不必再论。若是比容貌气度,两人各有千秋,却也是烟妃娘娘的气度略胜一筹。若是比才情,两人之间,简直是云泥之别! 凌太后、皇后烟雨蝶、丽妃凌依凝等等等一干后宫女人都被眼前这一切惊得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大放异彩、灿烂夺目的柳如烟!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厉害!如此的才情、如此的气质,不论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以前的烟妃,这般绝世夺目的女子,简直让世间的女子都自行惭愧!难怪皇上也会为她心折! 她竟然如此的耀眼,却让这后宫的女人们愈发的嫉妒了!后宫的女子原本就没有办法和平共处,你越是姿容气质绝世,越会成为众之矢的…… 而殿中的男人们个个望向柳如烟的眸光都不一样了,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火热。原本还以为那个不明不白的女人是根草,如今他们却有些明白为何皇上如此小心翼翼的宠爱着了。这般世间难求的女子,谁会不好生相待着?特别是三皇子凤冥夙还有六皇子凤冥旭,他们俩人府上的妻妾皆有七八个之多,原本他们也以为自己算是看尽了这天下的颜色。没想到,今儿在这一年一度的朝拜宫宴中,竟然看到了两个极品的女人!这,委实让他们俩狠狠的惊艳了一把。可是,偏偏这两个才貌双全的女人,都喜欢他们的大哥凤冥夜! “这次是兰夜输了,兰夜心服口服。但三个月之后的天下武学大会,兰夜等着烟妃娘娘的赐教!” 兰夜一直沉默,不发一言。蓦地,她终于是抬起妩媚娇颜,勉强的笑了笑,对着柳如烟摆手服输,再无二话。 纤纤素手放在身侧,渐渐寒冷若冰。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个被夜帝带回宫中的女人竟然会是那个人的徒弟!难怪自己会输了,难怪自己会远远不及…… “你应该很明白自己为何会输吧?既是如此,就给本宫安分一点。你既然是他的徒弟,就应该知晓,你永远都不该与我争辉!” 柳如烟淡淡然的笑了笑,并不因此而居功得意,她快步走到了兰夜的身边,低低的道出了这么一句话。嘴角轻勾,那淡然的神情似乎赢了兰夜只是稀疏平常之事。 自兰夜跳出那一段舞蹈之时,她就知晓兰夜定然会败在自己的手下。这是理所当然的!拜了一个被逐出门的师叔为师,那个人却是天门如今封锁的对象。那个师叔永远都比不上师傅,这兰夜又如何比得上她? “好了,既然是你们北冥国输了,那么还请奉上赌注!不过,这个女人朕不要!” 凤冥夜丝毫不意外柳如烟一举震慑众人,俊美的脸庞上略带阴沉,唇角勾起一抹邪肆不羁,他紧迫的盯着阎焰,声音威严且寒冷。 “在下愿赌服输,赌注自然是双手奉上的。只是……只是兰夜和那盒子中的宝物有许多的联系。若是皇上真的希望找到想要的东西,最好还是留下兰夜吧!” 阎焰有些为难的看着凤冥夜,终究是将墨帝留下的话说出了口。如今,他也知晓为何夜帝对这兰夜丝毫瞧不上眼了。原来,这一开始不显山露水的烟妃娘娘才是最为璀璨夺目的钻石啊!兰夜之所以能魅惑天下男人,虽然和她的容貌气质又很大的关系,但也离不开她高超的媚术!若是没有了媚术,这兰夜只怕连烟妃娘娘的一个小手指都比不上。 “哦?有这等事?那就把她留下吧!阎使者今夜就在皇宫住下吧,明日一早再走。烟妃待会儿有重赏,宴会照常继续旭王和夙王、绝王可以开始向朕禀告这一年的属地的事宜了!” 淡漠的点点头,凤冥夜大手一挥,并未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结。只是冷着一张妖娆魅惑的容,低沉的声音中染了一丝的意味深长。 一旁的兰夜微微的一怔,这一次唯一的收获便是被这个男人留在了夜月国的皇宫中。至少是被留下来了,这样她便是有了机会。不过……兰夜心中依旧酸涩,她之所以能够留下来,全都是因为那个柳如烟罢了! 这一个令人惊心动魄的插曲总算是平稳的过去了。但所有人看向柳如烟的眸光都已经是完全不同了……丽妃凌依凝和皇后烟雨蝶心头都已经浮上了一抹极强的危机感。这个三年后出现,光彩夺目、耀眼至极的柳如烟才会是她们今后最大最有威胁的对手! “那个,皇上,臣那个地方根本就无事可报,还是让三哥和六弟两人汇报吧。” 看够了一场好戏的凤冥绝,俊美的脸容上染着几分吊儿郎当,对于开始的那一场场戏,他倒是满意。但是,要他和这些个大臣们打官腔儿,他可就不干了。大大咧咧的摆摆手,凤冥绝毫不犹豫直接出声拒绝道。 而其余的大臣和另外两位藩王似乎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四皇子如此的性子,却是连回答都懒得回答,就直接无视了凤冥绝。而凤冥夜也是一副随便四弟如何折腾的模样,于是凤冥夜就顺利的被大家无视到了底! 这边的夙王和旭王得了皇上的命令,立刻收了盯着柳如烟的视线,恭敬的起身,一五一十的开始向着凤冥夜汇报了起来。望着那风华绝代的佳人,两人只感觉心底像是燃了一把火。如今,北冥国输了回去,但以墨帝那个老狐狸的手段,岂能就如此的善罢甘休? 只要耐心等待,他们的机会,应该很快就要来了! 待凤冥夜听完了极为藩王的汇报之后,便又和众臣们喝了喝酒。酒过三巡,众人已经渐渐的忘记了开始那剑拔弩张的事情,气氛已经渐渐的热烈了起来。 “好了,今夜的宫宴朕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冯保,宣读圣旨!”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低沉的声音里透出了一丝的威严。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数年前,天降噩耗,圣心甚哀。幸得上天垂怜,数日前将烟妃柳氏送回,此女秀外慧中、才德兼备,实乃后宫妃嫔之典范。为感上天庇护,特封烟妃柳氏为柳贵妃,赐字殇夜钦此!” 冯保得了凤冥夜的命令,立刻站起身来,将那锦碟中的明黄圣旨拿出来念了一遍。 对于柳如烟被册封之事,在前天玉墨和丽妃凌依凝去如烟宫时,就已经传遍了后宫了。那会儿后宫的众妃嫔们都对此事是极有意见的。然而,如今皇上真的把圣旨颁了,别说她们,就连一向敢言敢怒的凌太后都没有多说半句了。 这些自然是因为柳如烟才刚刚立下大功,众人虽然心中不满却也实在是无话可说。这个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不是三年的烟妃娘娘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对她的态度还有这个女人究竟有没有在后宫站稳脚跟的能力。皇上的态度根本就不必说了,原本她们还能拿着这女人的身份低微、配不上皇上做文章,可刚才柳如烟还技压众人、艳惊全场,如此聪慧绝美,世间难求的女子,她们哪里还能说半个不字? “臣妾领旨谢恩!” 柳如烟略略转身,那层层叠叠的衣袍因了她的动作摇曳了起来。但见她抬起纤柔手臂,浅笑优雅,从容不迫的从冯保手中接过圣旨。 待这赐封之事完了之后,凤冥夜也再无心继续宫宴,略略在陪众人坐了一会儿,便推说乏了,将宫宴给撤了。 宫宴结束,众人立刻鱼贯而出。柳如烟也随着人潮一齐出了宣室殿,正欲回如烟宫。 “娘娘,皇上一早吩咐了,让您去凤夜殿等他呢。” 残情一直守在柳如烟的身边,见她的动作,立刻附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了一句。 夜让她去凤夜殿?那不是夜的寝殿么?为何今夜要去夜的寝殿? 不过,既然是夜让她过去的,她便乖乖听话就好了。说起来,她今夜也有着不少的疑问想要问夜呢! 柳如烟对着残情略略点了点头,便和残情一路想着凤夜殿而去。 刚来到凤夜殿门外,便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黑影,却是一直侍候在凤夜殿周围的暗影。此刻,他正小心翼翼的守着门,见残情和柳如烟来了,这才现身走到了两人的跟前。 “王已经下令,让柳贵妃在寝殿中等他,请。” 暗影一声纯黑色的袍子,修长鬼魅般的身影几乎和黑夜融为了一体。此刻,他的声音略带冷清,但以往的那些敌意却少了许多。 “好!” 看着这么森严的守卫,还有如此警觉的暗影,柳如烟心中的疑惑更甚。但是她却并没有开口多问什么,只是淡淡的点点头。便推开凤夜殿的殿门,一路向内走去。 残情立刻将殿内燃了灯火,再侍候柳如烟洗漱了一番。柳如烟才爬上了明黄色的龙床上,将外袍的领口打开了。便听到门口响动,一个熟悉至极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夜!” 柳如烟顾不得只脱了一半的衣服,可爱的小脚丫儿一蹬地便飞奔了过去。甜甜地唤了一声,她绝美的小脸勾勒出一个大大的笑靥。 “烟儿……” 虽然对于烟儿如此主动可爱的举动受用极了,凤冥夜妖娆的俊颜还是有点阴沉沉的,沙哑着嗓音里也透着一丝寒意也显示出了主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今夜从宫宴回宫就一直不太高兴,虽然烟儿果真是大放异彩了,还放的所有人都惊的掉了眼珠子。可是他就很不喜欢那些男人用惊艳的目光看着她……很不喜欢把她放在人前的感觉。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将她绑在自己身上,让她的一切都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 将她纤柔的身子抱在怀中,凤冥夜压下心底的那一种郁闷,正欲开口说些什么。 然而,柳如烟却比他更快一步,她脸上的笑容很甜,举动却一反常态的。白嫩的小手飞快的将男人的俊美无双的脸容拉的下来了一点点。然后,二话不说便用她软嫩的唇瓣覆上了凤冥夜的性感薄唇。 “夜,不喜欢你身上有那种冰冷冷的感觉……不这样,好不好?” 感觉到在贴住了男人之后,他立刻就变得火热的情绪和动作。柳如烟小脸染了一丝红,有些涩涩,却又十分直白的对他说道。 凤冥夜感觉到了唇瓣被那小东西的嘴唇轻柔的吸允着,心底一暖,原本的那些阴沉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这小女人果然是专门克制他的妖精,连他这么细微的情绪,她都能敏感至极的感觉到了…… 抬手,固定她的小脑袋,凤冥夜反客为主,丝毫不客气的扫荡着她口中的一切蜜津。柳如烟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融化了,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却感觉那霸道的龙舌已反客为主,此刻正在自己的口中肆意品尝。“嗯咛”了一声,她被动的承受着男人的肆虐,纤柔的身子被他吻的渐渐瘫软。 “小东西,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 缓缓的结束了这个缠绵的吻,凤冥夜略略喘息着,性感薄唇溢出一道轻轻的叹息。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女人之后,竟然会生出这样令人恐怖的依赖。但凤冥夜已经深深的了解到,怀中的小女人仿佛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慢慢的渗透着自己的五脏六腑,将自己的身心都牢牢的锁住了,再也抽身不得。 “嘻嘻,那就不要没有我啊!要我一直在就好啦。” 柳如烟勾唇笑的愈发纯净灿烂,歪头想了想,这才浅笑若妖的对着男人甜软的道。呵呵,其实他这句话,应该她说才对!要是没有他,她怎么会愿意待在这重重牢笼的深宫之中?她怎么会将自己那样凶悍的一面展现出来,只为将所有觊觎他的女人威慑?又怎么会为他毫不犹豫的离开师傅,为他逼着自己忍受三年相思之苦? “烟儿,你可知晓今儿阎焰呈给我的锦盒中的宝物是什么!” 抚摸着她柔顺乌黑的发,凤冥夜眸光灼灼,妖娆的俊颜露出了一抹神秘又兴奋的浅笑。看着他怀中可爱的小女人,某人的声音也透出了一丝喜色。 “什么东西?说起来我还觉得奇怪呢!有什么东西,竟然能让夜都感兴趣?” 柳如烟顿时被这话勾起了心中的好奇,乌黑的眸子可爱的眨巴眨巴的,她露出一抹柔婉的浅笑问道。 “是关于另外半本生死双蛊的秘籍的消息!那生死双蛊的蛊毒秘籍的下落有了线索了!当年那偷儿给我师父天玑老人看了,但是他在只是给我师父看一下而已。我也只是知晓这另外半本秘籍还存在在这世上。之后这秘籍去了哪儿,却并不知晓。没想到,这一次北冥国竟然把这东西都寻了来……呵呵,只怕又是你的娘亲做的好事吧!兰夜那个女人,只怕也是她教唆过来的。” 薄唇的弧度愈发的上扬,他对于那兰夜、还是寒水柔都没有半分兴趣。唯一能引起他兴趣的,却是这宝贵的半本秘籍的下落而已。这东西对于烟儿和绯儿非同小可,他自然是要尽快的将这秘籍弄到手才行! “是吗?那太好了!没想到,我今天竟然是将这东西赢了过来。还真没有亏呢!” 绝美的小脸扬起一抹喜悦的笑容,声音都是又惊又喜。她高兴的盯着眼前魅绝无双的男人,一时间不仅有些激动了。仰头,在男人的左边脸颊落下一个亲吻。 “嗯,这秘籍的事情,我定然会尽快的查清楚的。到时候,就能够为烟儿解开那该死的蛊毒了!” 看那小女人笑的那么开心的模样,凤冥夜用力的点点头,薄唇扬起的笑容愈发的邪魅了。不得不说,凤冥夜对于那个死蛊蛊毒实在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因为它,折磨的烟儿的小身板那般的虚弱,害他心疼不已。而且,每一次碰触那小东西的身子,他都会担心过渡!这种想要爱她,又非要顾及她的身子的感觉,对于饿了三年的凤冥夜来说,实在是非常非常的不好! “那兰夜该如何处理?” 蓦地,柳如烟又想起那个因为那个宝物而被留下来的兰夜。顿时心中有点闷闷的,那个女人的媚术非比寻常,而且对夜表露的那种**裸的爱慕,瞎子都能看见!这女人竟然和那秘籍下落车上了关系么?那可不好办了! “简单,找个机会,你帮她催眠不就好了?然后么?直接丢出皇宫吧!” 凤冥夜显然是一个丝毫不怜香惜玉的主儿,十分冷酷的说了一个实用性非常强的办法,接下来的言语更是冰冷无情…… “额……那好吧,就这么办!” 被夜这直白的话语弄得一怔,不过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因为想到那女人对夜所怀的心思很不单纯。柳如烟也不顾得手段的光明正大,还有对女人应该有的照顾和怜惜了。虽然兰夜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但很可惜,她既然爱慕夜就是她的情敌了。她自然没有对自己情敌还温温柔柔的道理吧? “对了,今夜你明明身子不适,为何还要跳舞?你只要露出那一曲就足够胜过那兰夜了……” 凤冥夜突然定定的盯着她,眸光愈发的暗沉而温柔。一面抱着她向着大床走去,蓦地掀唇,俊脸有些凉飕飕的问了一句话。 这……绝美的小脸的红晕更多,心底小小声的碎碎念道:这还不是为了你嘛!兰夜看着他的眼神,根本就是红果果的爱慕和势在必得好不好?她若是不表现的好一些、强势一些,岂非要让这个兰夜瞧扁了去?更何况,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希望她狠狠摔下去的女人绝对不在少数呢! “下次不许这样了……否则,我绝对会让你没力气再这么活蹦乱跳!” “呵呵,墨昀的消息是夜故意走漏的吧?今夜为何要将阎焰他们放进皇宫中来呢?” 见夜一脸的认真,不露半分的笑意。柳如烟心底一虚,急忙打了个呵呵,赶紧转换话题。对于此刻的夜,以前的无数次失败经验告诉她,如今赶紧不战而逃的会比较好……不然的话,定然又会被夜欺负了去。 说起来,她对阎焰的身手也算是颇为了解了。同样身为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他们对对方的实力都有一个差不多的了解,这是混江湖所必须的! 虽然,夜月国的守卫程度对于阎焰来说,的确是可以夜闯夜月国皇宫。但是,那是在不算隐在暗处的暗卫的情况下。若是算上宫中的暗卫,阎焰岂能真的“夜闯夜月国皇宫”?而墨昀在夜手中的消息,流出去的速度也太快了一点吧!虽然说北冥国和炽火教的能力不弱,但这事情才发生两天不到,竟然就已经派了人来到皇宫里了…… “我的烟儿果然聪明,那夜在地下宝库中,我让四弟留了一手,放了炽火教的一个半活口回去了。至于今夜为何放阎焰进来,这不是为了你制造一个出彩的机会么?若非如此,册封贵妃之时只怕又要多生事端……” 凤冥夜并不戳破某个小女人的转移话题之法,而且还十分配合的为她解起惑来。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邪妄的笑容,他声音温柔的对着柳如烟道。 “额,夜你才不会为了给我制造一个出彩的机会才放阎焰他们进来呢!就算是我没有出彩,夜也会直接为我册封,给我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吧!” 柳如烟有些无奈地翻翻白眼,抬起小手捧住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庞,翘着小嘴鼓着腮帮子对男人道。夜那些话去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她又怎么会信?对于男人那霸绝不羁的性格她很是了解,夜可能在内心里还巴不得她没有机会去“出彩”呢!而且,今夜还故意把她叫来了凤夜殿,怎么看都怎么有阴谋嘛! “呵呵,果然是骗不了烟儿!若是我所料不错,今夜的阎焰还有边境处的墨帝就会有动作……而我今夜放阎焰进夜月国皇宫中,就是希望他们快一点进行那些动作!” 凤冥夜勾唇浅笑,说的云淡风轻,这边还不忘继续帮她按摩着。然而,听他说话的柳如烟却震惊的瞪大了一双眸。 “夜……你故意这样,你也知晓兰夜绝对不会是我的对手。因为兰夜师承天门我师父的师叔,而我师叔争了一辈子都没有争过我师父……那么,兰夜绝对会输。他们救不了太子墨昀,虽然说是愿赌服输。但谁又能够放心太子这样重要的人物落入敌国之手呢?那他们岂不是……岂不是要……” “出兵”最后两个字,她竟然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怎么会是这样!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满是惊讶,越说越是心惊肉跳,声音也愈发的低柔。她完全没有想到夜竟然是这样的打算!这样不退反进,朝中的各大势力还未整合完毕,竟然就开始去招惹北冥这个强敌。她是因为全心的信任夜,所以也未问个前因后果就那么做了……可是,如今一想,竟觉得后背冷汗涔涔,心中染起许多的担忧。 “是的,我就是想激怒北冥国,让他们出兵!” 凤冥夜薄唇扬起的弧度愈发的邪肆,他盯着吃惊不已、有些担忧的小女人,眸光却没有半分的慌张。反而有一种显而不露的绝世锋芒,隐隐的似乎要破土而出! “可是,那样的话,朝中的人心只怕是要乱的。而且,那三皇子和六皇子,只怕也要蠢蠢欲动了……内忧外患,那样的话……夜!” 手心被惊出了一层冷汗,柳如烟完全无法做到像凤冥夜这般的冷静自制。忍不住惊叫出声,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她一向冷静,也自诩聪明。可是,眼下这局势如此紧张,事情又关乎夜的一切。她实在,实在无法置身事外……再加上,那一夜交心之时,夜曾经还说过了与各大势力撞击加剧,是为了她。为了她,那么现在呢?如此着急的想要与北冥国相较高下,是不是也是为了她? 还未唤出那个字,樱唇已经被牢牢的封住,娇小的身子也被抱入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中。 “小东西,你又不乖。我说过不许你忧心、要相信我,你可又没有记住!是不是一定要我让你没时间想别的,你才肯乖乖听话?” 凤冥夜吻的极为霸道,带着男人天生的征服掠夺欲;但又极为温柔,似乎是在安抚着她内心的一腔焦躁。他的声音沙哑而性感,说的言语亦是无端的魅惑。 “唔唔,可……是……夜,放开……” “不放,你必须记得无论何时何地,必须信我、依靠我!否则……哪一**又要不见了,怎么办?” “夜,我信你,我会一直都信你的。” 叹息般的将这句话说了出口,柳如烟绝美的小脸却染着一抹甜美夺目的笑容。原来,一直都没有安全感的人是她。 其实夜说得对,她其实一直都无法全心的相信夜。或许是因为心中的自卑,或许是因为自己想要下意识的保护自己。再得知夜找了五年的那个女人就是自己附魂的女人之后,她根本就没有和夜当面说清楚,就直接逃掉了。然后,后面因为死蛊和夜再次的分开了,为了替他的江山和娘亲和他父皇之间的仇恨,她又选择了逃离他身边。 没有解释,没有只言片语,她这么一走就是三年…… 潜意识里,她总认为自己这是最理智的选择。然而,却分毫没有给夜选择的机会。这男人是那么霸绝又不羁,似乎天下之间没有任何的事物能够锁住他。又如何会惧怕那些所谓的难题呢? 或许,也只有像是夜这么霸绝的男人,才能治的住自己吧! 他的霸道、温柔、体贴、细腻、柔情,就像是带着毒的罂粟一般,一旦沾染就再难戒除了…… 因为已经渐渐的全心依赖他,所以再也无法离开他;因为已经渐渐的全心信任他,所以再也无法思考太多,甚至会想着所谓“为他分离”。 纠缠了四年,蓦然回首,突然发现这男人竟然已经如此的了解自己了。 那是连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怯弱和胆小,这男人却以那样霸道的方式,帮自己拔除那些不安因素…… “我以后一直都信你,再不疑你半分,再不会乱想许多。也再不会动半分离开的心思!” 在男人那温暖厚实的怀中待了许久,柳如烟的心思澎湃,竟是难得的想了许多。似乎是很久很久的心事被想通了,她忽而一笑生媚,乖巧的趴在男人的胸口,缓缓的对着男人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柳如烟说的极是认真,绝美的小脸有种释然和乖巧,甜软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豁然之感。 “信我,很好!” 凤冥夜抱紧她,露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终是沙哑着嗓子吐出了这么四个字。 “今夜应该会有事发生,而北冥应该立刻就会有所动作。烟儿你好好的睡吧,或许过几日,就没法这么舒服的睡觉了。” “睡吧,什么都不要想。” 眸光愈柔,男人低沉邪魅的声音宛若一种诱哄。原本昨夜被他折腾的累极,再加上这宫宴上那才艺表演也是一个很费精力的活儿,刚刚又和夜闹了一顿。此刻她实在是乏了,渐渐的就眯起了双眸…… “夜不和我一起睡吗?” 眼看着柳如烟的眼皮就要闭上了,男人这才放心的转身离去。蓦地,衣袍一角被她的小手拉住,她有些迷糊的问了一句。 “还有许多的奏折要批阅,再加上阎焰那件事,今夜只怕要很晚了。烟儿,你先睡吧……乖!” 凤冥夜的声音愈发的低柔,见她已经缓缓的闭上了双眸。他这才小心的将她的小手从自己的衣袍上拉开,离开的无声无息…… 凤夜殿外。 一见出了殿门的凤冥夜,暗影立刻就由着暗处飞掠了下来,立在了他的面前。 “怎么样?阎焰有所动作吗?” 凤冥夜不动声色的望着暗影,随意的勾唇问了一句。 “果然不出王所料,那阎焰今夜果然是有动作。我们已经暗中包围了他了,因为这一次夜闯皇宫,他身边的人甚少,一切都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暗影闻言,立刻单膝跪地,恭敬认真的回答道,那清冷的声音中都透着凝重。今夜的事情非同小可,所以他们这些暗卫都是极为认真的。 “好!准备一下,待他的手放出了暗号弹,便给我立刻拿人。” 俊美的脸容愈发的深沉,凤冥夜淡淡的点点头,接着又沉声的命令了下去。 “是,王!” 暗影恭敬的答应了一声,三下两下的没入黑沉沉的夜色中,不见了…… 夜,依旧深沉静谧,然而那无数的惊涛骇浪,却隐在了这看似平静静谧之下。 第二日,早朝。 “昨夜朕受到边疆的急报,说北冥、夜月国的边境一带,已经被墨帝率的十万精兵压境了!众位爱卿,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啊?” 凤冥夜一声明黄色的精致龙袍,脚踏同样明黄色的玉靴,端坐在那精致霸绝的龙椅之上。衣袍一挥,他的低沉的声音里染着丝丝无法克制的怒火,几乎是将那一本急报摔在了众臣子的脚下了!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啊!” 群臣心中都暗道一声不好,这边境竟然还是出了这等大事。众人心中都知晓这事情和昨夜的事情是脱不了干系的。但是这北冥国实在也太放肆了一些。昨夜皇宫被北冥国的人夜闯也就算了,还被人逼着打赌,打赌也就算了,偏偏那北冥国又输了。 输了,就意味着要输掉赌注。可是北冥国却输不起!他们输不起,竟然在明明立了赌约的情况下,以大军压境来威胁夜月、威胁皇上了! 其实也不怪北冥国会如此的狗急跳墙,太子殿下对于一个国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偏偏北冥国的太子殿下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落在了他们夜月国的皇上的手中。 这事情,实在是有些棘手难办了! 要皇上就这么把人送回去,也太玩笑了,这根本就不现实。而要北冥国放弃自己家的太子殿下,那也是绝对没有办法放弃的啊! !! 御驾亲征又被欺负了 凤冥夜削薄的唇瓣抿的很紧,妖娆的俊颜满是风雨欲来之势。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那下面数十名群臣,眸光锐利至极,令众人心生敬畏、自觉无所遁形! “息怒息怒,你们让朕如何息怒!这北冥国与我们有言在先,却自毁赌约!还有一件更令人吃惊的事情!那阎焰在昨夜竟然还夜闯了皇宫的地牢。若非地牢里面的守卫森严,只怕昨夜已经被他们得手了!好,真好啊!当真没有把我夜月国放在眼里,更没有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眼瞳深幽的若潭,凤冥夜的抬起修长的大手,有拿起另外一本折子,以更狠更暴戾的姿态将它摔在了众人的眼前。那俊美绝伦的容颜上已经是寒冰料峭,冷的几乎让整个大殿都寒上了五分。 “这……” 在听到这番话之后,原本意欲开口劝说皇上不要兴兵的文臣们都十分及时的把话咽了回去。没想到那阎焰居然还做了这等胆大包天之事?难怪皇上会愤怒到了这种地步! 这事儿若只是一件,尚且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如今北冥国使者先是夜闯夜月国皇宫,再逼着皇上与其打赌,在打赌输了之后又私自毁约,再半夜闯地牢。这随意的一件,都是能让龙颜大怒的事儿。偏偏,今天,竟然一下子全部给凑齐了! 别说是霸绝不羁的皇上,就算是一向主张以和为贵的几个文官,心中也隐隐是压不住怒火了。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哪! “皇上,以臣所见,这北冥国根本是存心挑衅的!他们太子殿下若是好端端的呆在自己的地盘,如何会落入皇上的手中?这等慌谬之事竟然发生了!而后面的事情更加让人愤怒,如此的不把夜月国和皇上放在眼里。臣愿意领兵前往边境,和北冥国一战!” 文官一个个都不开口,武官们都开始忍不住了。原本夜月国和北冥国边境处得纷争就是不断的。武官又不比文官,什么事都要审时度势,考虑个半天。他们都是上过战场,一腔热血的铁血男子。如何受得了这种侮慢之气? “臣复议!” “臣亦复议!” 见有一个武官站了出来,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臣子都站了出来。纷纷附和请战之说。这一次实在被别人欺负到了头上来了,大家心中的怒火都是极甚! 以凌宰相为首的文官们实在难以说个所以然来,虽然能够适当的劝诫,但一旦太过挑衅了,他们也不好行太多劝说之言。 “臣以为,这一次北冥国的确是有些过分了。可是,让田将军前往边境却也不适合。这一次北冥国是为了他国的太子殿下而来,是墨帝墨苒亲自带领的十万精兵田将军,你可有把握胜过那墨帝的鬼神般的布兵?” 就在众人一时间僵持不下之时,一个沉稳严肃的声音响起。却是一旁站了半响,一直不发一言的宰相凌如山。但见他谨慎的躬着身,眸光坦荡的望着众人,一字一句的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这……” 原本情绪激动的田蒙顿时被打个了激灵,迟疑的应了一声,口中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听了凌相的话,他的理智迅速回笼,也是想到了这一次率兵压境之人不是别的,却是曾经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墨帝啊! 墨帝墨苒,曾经和先皇凤邪斗了整整二十年啊!两人均是一代明君,又都是布阵用兵之高手。二十年间,两帝互有胜负,却是各不相让。后来,先皇因心病而驾崩,那墨帝的身体也是逐渐衰老、每况愈下。渐渐的,他也就再不带兵了。 虽然知晓墨帝的身体已大不如前,体力等都已经退化了。不过他此次御驾亲征,积威任在。再加上这一次的战事是为了寻回北冥国的太子,北冥国的士兵们的士气自不用说。对上墨帝,他这个田蒙上将军还真没有多少的把握! 其余的武将们也是被凌相这番话激的一个激灵,想起这一次竟然是多年未出的墨帝御驾亲征!一个个想起以前墨帝的雄威,众人原本高涨的气势顿时弱了下去。 “朕认为凌相所言甚是,不知道凌相对于此次北冥国的挑衅,有何意见呢?” 凤冥夜龙袖一扫,因盛怒而立起伟岸身躯缓缓的坐回了龙椅之上。妖娆的俊颜上的怒气也因听了这番话散去了一些,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凌如山,他眸光深幽,带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探究的意味。 “以臣愚见。原本边境处原本是不应再随意的兴兵,但此次北冥国实在是有些欺人太甚,若我夜月丝毫不与回应的话,是断然不行的!但,墨帝御驾亲征,而且这次北冥国出师有名。若是派一般的将领前去只怕无法抵挡如此的话,唯有……” 身穿着一套精致朝服,青纹加饰,腰间的金鱼袋熠熠生辉。凌如山面色凝重十足,姿态恭敬而儒雅,他的声音回荡在偌大地殿中,不大,却字字清晰、声声带理。 然而,说到了最后,他的声音渐低且哑,竟是再也说不下去了。儒雅端正的脸容上染了一丝的凝重,原本坦荡的眸中也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纠结。 昨夜自己亲妹妹深夜传信的内容犹然在目,可是这句话让他如何说得出口!宫中的来的边境急报,凌太后竟然也在第一时间内知晓了。而且她还明确的告诉他,如今北冥国墨帝墨苒御驾亲征,这一次应当是再难劝说皇上罢兵不战了。既然如此,这一次若是要兴兵,而对方又是以天子之身御驾亲征,那么夜月国要压住对方的士气,唯有以皇上天子之身御驾亲征、压势与人! 然而,这一封密信的最后,却又告诉他。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近日暗动频繁,似乎是在蠢蠢欲动。既然指明了让他进谏让皇上御驾亲征,为何还要告诉他这些?意思是在是太过明显:皇上若是出宫去了边境,这宫中又会变得如此?这么多年了,当年的那件事让妹妹的心中无一日踏实,如今,皇上手腕愈发的铁血锐利,她终究是按耐不住了…… 而皇上在军中并未把握多少的实权,若是真的御驾亲征而去,也是为了在军中建立圣威而去……这…… 凌如山昨夜几乎是苦思了一夜。今日他这一言一动,夜月国的将来悉数会被影响到……一个不小心,内忧让外患有了可趁之机……那……那他岂非成了千古罪人? “唯有什么?凌相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的。” 凤冥夜见凌相说的凝重,似乎有些不能说下去。妖娆的俊颜上略带了一丝的急切,大手一挥,他沉稳不迫的道。 其余的朝臣们也都将眸光扫向了凌如山,眼中均是期待着,等着他将话说完。凌相在朝数十年,一直就是朝中的中流砥柱、栋梁之才。这些年对于夜月国的贡献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一发话,自然是备受关注。 “谢皇上,臣思来想去,唯有皇上御驾亲征,才能与墨帝相匹敌!” 略略又吸了一口气,凌如山终于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国字脸上依旧沉稳内敛的瞧不出一丝的情绪,然而手心里却已经满是汗水…… 如今,他开口的这一句话,便是要影响以后夜月国的全局的罢! 终究,还是说了出口……皇上他…… 此言一出,群臣都略有所动,均是思考起了凌相这办法的好坏来了。皇上若是御驾亲征,这的确是可以将对方的士气压下去,可是宫内当如何?虽然先皇凤邪也曾经数次御驾亲征,但那都是在位十余二十年了,朝中局势已经稳固,这才御驾亲征于外!如今,皇上登基不过短短八载,如何能轻易的御驾亲征?若是一个不好,外患还未平,宫内却再生波澜……那可如何时好? 太傅颜回也是眸光涟涟,似乎是在想着凌如山这个建议的可行性…… “哦?凌相如此建议甚好,只是朝中当如何呢?朕不在,这朝中之事当如何处理才能妥当!” 凤冥夜勾唇邪妄,他紧紧盯着眼前的凌如山,那眸光中若有似无的暗压让人不敢直视。但听他的声音染了一丝的暗哑的威严,却是直接问出了群臣心中的那个疑惑。若是朝中无法以一种稳妥的状态运行下去,他又如何敢御驾亲征与外? “请皇上设人总理朝政……一如先皇当年御驾亲征之时,还可以让洌亲王和上书房一同协助。” 凌如山早就料到皇上会这么发问了,他也是成竹在胸。御驾亲征在外,最担心的便是宫内的事务由谁处理的问题。这权利若是处理的不稳妥,皇上如何能放心的出去呢?但见他立刻恭敬无比的跪了下去,姿态认真谦卑,这才将话语一字一字的吐出。 “凌相所言不错,先起来吧!那众位爱卿,以为朕御驾亲征,如何?” 凤冥夜低低的一笑,那笑容邪肆不羁,带着一种天成的帝皇威严。让地下所跪的凌如山起来,便又将声音放大许多,对着那下面群臣们问了一句。声音霸绝,令人心颤。 听着皇上霸气之言,而那上将军还有各个手握兵权的武将们,心底都暗暗叫苦。御驾亲征,虽然的确能够压制北冥国的气焰,但是皇上这般希望御驾亲征,岂非只能单纯的希望灭掉北冥国的气焰呢?皇上的手腕一向铁血,言出必行,今日议事,看似是为了北冥国压境,为立夜月国之威而动。其实,皇上根本还想趁此机会想要树立军威、夺回兵权呢? “臣等认为此举甚好,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侍君八载,众臣子们皆是了解皇上性子之人。此时察言观色,却已经明朗皇上心中已经动了御驾亲征的心思了。众臣子们伏地而跪,生生万岁响彻大殿。 “好!既然北冥国如此来犯,朕就御驾亲征!上书房配合左右二相、洌亲王暂时总理一切朝中事务。” 凤冥夜见众臣们伏地高呼万岁,妖娆的俊颜上的笑容愈发的深沉邪妄,立起修长高大的身体,勾唇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两句话。 凤夜殿。 待柳如烟醒来之时,便看到凤冥夜一身明黄色的精致龙袍,正坐在龙床边上、温柔无比的看着自己。 “夜?你已经下朝了么?怎么不叫醒我?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柳如烟心底一怔,自己已经睡了那么久了吗?睁着迷迷糊糊的眸,有些疑惑的盯着凤冥夜道。这边立刻起身的掀开被子,主动乖巧的钻到凤冥夜的怀中。 “看你睡得那么香甜,不想叫醒你。刚刚才下朝,烟儿,等下就和我一起出宫吧。” 抱住怀中纤细的小身子,凤冥夜将削尖得下巴搁在了柳如烟的肩膀上,声音软绵,带着一贯的柔情。 “出宫?夜和我一起?我们出宫做什么去?” 也张开纤细的手臂环住男人的腰,柳如烟依旧还没有完全清醒,小脑袋搁在男人的胸口处,有些晕乎乎出声问道。还以为是男人在和她开玩笑呢! “小东西,和朕一起去边境御驾亲征,可好?” 凤冥夜见她绝美的小脸依旧是迷迷糊糊的,可爱无比,连声音都染了一些迷糊。忍不住将她搁在自己胸膛上小脸拨了过来,在她嫣红的小嘴上吸吮了几下。这才沙哑着嗓子对着她又解释了一句。 昨夜原本对她起了**了,只是念着这小东西的身子受不住,而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直接就放着自己的**没有理会了。可是,下了早朝见了这小女人这般可爱迷糊的模样,竟然又有了反应。 “好……御驾亲征?要打仗了吗?可是朝中的局势……” 原本迷迷糊糊的下意识答应了一句,下一秒,柳如烟被男人这句话给惊住了,急急的想说些什么。蓦地响起昨夜他对自己说的话。夜想要逼着北冥国出兵,这北冥国果然是被逼着出兵了,那么这御驾亲征,难道也是夜一开始就料想好了的? “怎么了,烟儿想到了什么?” 凤冥夜妖娆的俊脸上愈发的深沉,声音也染了一抹说不清的邪肆魅惑。唔,这小女人终于没有冒冒失失的就给他灌输一大通了,似乎是有点相信自己了罢? “我要和夜在一起,一起出宫,御驾亲征!” 虽然心中是越来越不明白夜这番动作的缘由,不过柳如烟却没有再和昨夜那般的焦躁不安了。略略的想了想,她便用力的点点头。既然是要信他,那就再不用保留什么了。不过,她一定要和夜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想和他再分开了。 “嗯,事情很紧急,我们差不多立刻就要出发了。残情,侍候烟儿洗漱一番,然后在准备几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随身之物。” 很好!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看着眸光不再有任何疑惑的小女人,凤冥夜这边淡淡的对着外面吩咐了下去。那边却霸道的将她的小身子圈的更紧,捧起她绝美的小脸,狠狠的烙下一吻。 “皇上,兰夜姑娘在外面求见皇上呢,说是有急事!” 残情得了凤冥夜的命令,推开房门大步的走了进来,却也顺便禀告了另外一件事。 听了残情的话,原本还是迷迷糊糊的柳如烟立刻清醒了大半。这兰夜为何挑在这种时候来找夜?难道,夜出去御驾亲征,这兰夜也想跟着出去? “兰夜?让她进来吧!” 听了残情的禀告,凤冥夜薄唇勾起的邪妄愈深,略略的看了怀中的小女人一眼。蓦地薄唇轻扯,示意让那兰夜进来。 “兰夜叩见皇上!” 那兰夜被残情领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凤冥夜怀中紧抱着柳如烟,端坐在华丽偌大的龙床之上。那个女人只穿着亵衣,一双柔嫩的手臂紧紧的缠着男人的精腰,而凤冥夜则还穿着上朝时的精致龙袍。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一刚一柔、契合无比,看在兰夜的眼中却是万分的刺眼。 不过,心中酸涩刺眼,但她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多少。只是迈着细碎的莲步,媚眼如丝的款款跪了下去。一举一动,一姿一容之间,尽是妩媚勾人之意。 “你找朕有事?有什么事?” 凤冥夜冷着一张俊美无双的容,只在一开始瞥了那一身粉色、惑人无双的兰夜,便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了。勾唇,他低沉磁性的声音里也没多少的温度,甚至是有些冰凉。 “兰夜听到宫中之人都说皇上要御驾亲征,所以特意过来恳请皇上,让兰夜也跟随左右。” 一身粉色纱衣的兰夜眉目低柔,抬起媚绝无双的脸庞,眸光涟涟的望着眼前霸绝天下的男人。她的声音极柔婉,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恳切之意,竟无端让人觉得心悸。 凤冥夜不发一言,只是眸光冰凉的又瞥了她一眼。然后竟然半句字也不说,只是抱着怀中的小女人,吻了一下柳如烟可爱的脸颊。而柳如烟小脸上不再是迷迷糊糊,而是带着一抹浅柔的甜美笑容,乖顺的在男人的怀中蹭来蹭去,两人亲密无间、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九五之尊的皇上不说话,只是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和怀中的小女人积蓄暧昧着,这原本就不太好的气氛立刻又冷下了五六分。 “皇上,兰夜并不是无端请求皇上带兰夜过去的。是因为那盒子中的宝物,那宝物所在的地方,就在这一次两军交战不远处。兰夜希望早日将宝物拿到手,好献给皇上……所以……” 手心渐渐的有了点点的汗珠,这男人暴戾桀骜,完全无法勾引驾驭。看着男人这分毫不显露出的情绪,兰夜心中既然是有些急了。妖媚的脸容也因此而愈发显得楚楚可怜,将迷人的小脸慢慢的埋了下去,她的声音里透了一丝的解释的意味。 眼前的这个男人,几乎是霸绝桀骜的令人无法掌控猜透。偏偏这种感觉,却又引得所有的女人跃跃欲试、趋之若鹜……低着头,兰夜心中划过一丝异样的感觉。从来都是自信满满的她,这一次竟然有些害怕凤冥夜会拒绝自己的要求。 “你现在就回去收拾一下,跟着朕吧!” 凤冥夜闻言,这才抬眸又望了躬身谦卑柔顺的兰夜一眼,邪肆的声音里冰凉又带着几丝深沉的意味。 心底泛了一丝酸,柳如烟不自觉的将五指收紧了一下。虽然知晓夜是为了自己才会让这兰夜跟在身边的,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兰夜看着夜的眼神,不喜欢兰夜将会跟在他们身边。 “兰夜谢过皇上!” 那兰夜的了凤冥夜的首肯,媚人的眸子霎时亮了。整个娇美的小脸愈发的妩媚动人,令人沉醉。低低的谢了一句恩,她这才缓缓的自殿门退了出去。 “小东西,吃醋了?” 勾唇笑的邪妄,他低头望着怀中小女人,眸中尽是局促的笑意。刚刚听他答应了兰夜的请求,这小手的五指都捏到他的腰了……不过,这种被她如此在乎的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被他说中了心事,柳如烟不说话,只是闷闷的看着眼前的邪魅男人。在听到他的话的时候,小手就已经松了他的腰,在男人的一只大手中戳来戳去。她想掩饰,不想被男人看到自己一副小气吧啦的模样,可惜那翘起来的小嘴和那小脸上的酸意怎么掩都掩不住。 “再这幅模样,我可忍不住会要你了。” 凤冥夜本只是想逗弄她一下,没想到烟儿这么可爱,憋着憋着不说话也不承认自己吃醋。那副欲盖弥彰的小模样引得他心中愈发的情动,低叹一声重重的吻上了她翘起的小嘴儿。吸允了一会儿,男人才沙哑着嗓音含着她小巧的耳垂,邪魅的道了一句。 “唔……夜我还要去洗漱呢!” 被他吻的身子又软了起来,柳如烟急忙收了那表情,急急的说了一句。这男人的精力太好了,前夜被他诱哄的狂野画面又窜入了脑海,让她绯红了一张小脸,哪里敢再惹他? “嗯,烟儿快去吧,再过一会儿我们就要出发了。” 有了上次的教训,他怎么敢再随心的要她?忍着那被激起的**,凤冥夜将她的小身子放开了,尽量平静的道了一句。一旁候着的残情立刻就走了过来,开始侍候柳如烟穿衣洗漱。 金华宫。 凤冥夜要御驾亲征的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皇宫。 凌太后一身深紫色的精致锦袍,此刻正坐在软榻之上,安静的听着下面的心腹宫女的禀告。 “娘娘,今日的早朝之上,凌相果然是向着皇上进言了,而皇上听了凌相的建议觉得甚好。如今,果然是要御驾亲征了,您所料的丝毫没有错呢!” 穿着粉色宫女服的宫俾小心翼翼的跪在了凌太后的面,低眉顺目的对着太后道。 “唔,是吗?今儿个夜儿真的决定好了?” 心底涌上了一丝喜悦,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出现了一抹极浅的笑纹。勾唇,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女人的眼瞳深幽依旧。这一次北冥欺负到了夜月国头上来了,却也是夜儿去军中立威夺权的大好时机。而夜儿是那般急迫的希望能早日握住兵权,这一次的机会实在是太过难得,他果然是去了! 自己的一番苦心,果然是没有白费哪! “是的,皇上已经命令让上书房配合左右二相、洌亲王暂时总理一切朝中事务。边疆的军情紧急,听说今儿个天黑之前便会出发呢!” 那宫俾跪在凌太后的面前,清秀的小脸上染着谦卑,眸子里透着一抹肯定。 “那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三位藩王呢?皇上是如何处理的?这藩王入京原本是要小住一两日的,如今出了这等大事,那他们三人留在京城岂非不符规矩?” 凌太后听了这宫俾的言语,眸中的亮光愈甚。娇美纤柔的身子略略的起来了一些,她妩媚的唇微微一动,却是问出了另外一个极为关心的问题。 “是!皇上要出宫去,藩王们自然不可能再留在宫中了。皇上今儿个也下了命令,让三位藩王同他一齐出宫,然后再各自去各自的番地呢!” 那宫俾将小脸又低下去了一些,小心翼翼、又肯定无比的回答道。 三位藩王的归去是个极为敏感又重要的问题。在宫中待的时间久的宫俾、奴才们都知晓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对于皇上的嫉妒和不服。如今皇上偏巧在这个节骨眼上要御驾亲征了,皇上离开宫里,这三位藩王自然也是要被安排妥当了。 “哦……夜儿是这样安排的么?甚好!你先下去吧!” 勾唇,凌太后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对着那宫俾淡淡然的挥了挥手。一切都和自己所料的分毫不差呢!夜儿这一次,果然是这样的安排了下去。这天黑之前就要出发……还真是天助她也! “玉墨,哀家上次让你交给三皇子、六皇子的东西,你交给他们了吗?” 凌太后将那个小宫俾唤退了,俯身重新舒舒服服的躺在了软榻之上,勾唇缓缓的道了一句。 “是,太后娘娘,那东西奴婢亲手交给了三皇子、六皇子。” 一旁侍候的玉墨听太后点到了自己,立刻款步上前,恭敬的跪在了凌太后的面前,谦卑的将头低了下去。 “嗯,哀家知道了。你也下去休息吧,明儿哀家要去星月殿。” 一切都进行的出乎意料的顺利!凌太后眼瞳深幽如井,唇角泛起了一丝得意。没想到这一次竟然会得了这么一个绝好的机会!北冥国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攻打夜月国,而且还是墨苒那个老东西亲自出马! 这一次,只怕夜儿真的会凶多吉少吧……眼瞳里溢出一丝喜色,凌太后心底一片冰冷。哼!凤冥夜,你不要怨我心狠手辣,谁让你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呢?你满脑子都是先帝的遗命,说话做事丝毫都不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还将那外面的那个野女人带回皇宫如此的盛宠……连御驾亲征竟然也要带着那个柳如烟还有那个什么兰夜!却将依凝、皇后这样的好女子丢在一边不屑一顾。八年了,整整八年了!从夜儿登基的第一天起,他就没有对自己乖顺过一次。 她已经忍了足足八年,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下去了! 下午,以凤冥夜为首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向着宫外而去。 柳如烟和凤冥夜两人一齐坐在一辆华美的马车之中,兰夜则是一个骑马跟着。而他们的边上,三皇子凤冥夙、六皇子凤冥旭、四皇子凤冥绝三人各自一辆马车向着宫门口缓缓而去。 这一次边境的军情紧急,是以凤冥夜拨了七千精兵护送他们去边境。另外三位藩王则各自又各自的护送队伍、可谓声势浩大。四支庄严盛大的队伍,浩浩荡荡的一路出了宫,向着京城外而去。 “夜,我怎么总感觉心神不宁啊?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柳如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的闷,绝美的小脸上也有一丝的担忧。此刻她乖巧的窝在男人那熟悉又坚实的怀中,撩开车帘,望了那皇宫离他们俩越来越远、越来越远。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有一种不太踏实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在龙组中也只有过几次而已。但是,她有过那几次的感觉时,龙组中均是出了大事! “烟儿,你想的太多了。我只是去御驾亲征而已,又有这么多人护着。而且,你就算是不相信这些守卫,难道还不相信我们自己的身手么?能发生什么呢?” “是吗?唔,可能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吧?夜,我们这一次要走多久能到边境啊?” 抚了抚自己的脸颊,柳如烟甩走自己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担忧和不安,她浅笑的看着眼前的俊美绝伦的男人,有些俏皮的问了一句。 “大概三天的样子吧!原本还是马匹会比较快的,只是带了你,我不希望你一路上太过劳累了……” 薄唇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凤冥夜放在她纤腰间的大手略略紧了紧,慢里斯条的回答道。慢一点倒是无所谓,墨苒虽然心中焦急万分,但既然墨昀在他手中,拖延几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夜!” 灵动的眸子里溢满了感动,柳如烟紧紧抱着男人,在他性感的薄唇上大大的吧唧了一下。这男人就是对她太好太过宠溺了,几乎是让她天天泡在了蜜糖之中。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想象自己离开这个男人该如何过下去了…… 一路上,众人都是不紧不慢的在官道上走着,速度不是那么的赶,但也绝对不慢了。走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凤冥夜便应该是要和三个兄弟们分开了,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一大早便向凤冥夜请辞了。只有四皇子凤冥绝依旧不愿离去,慢慢悠悠的跟着他们。 “凤冥绝,你为什么不会自己的番地去?” 柳如烟看着那一脸优哉游哉、一路上似乎是在观光旅游的凤冥绝,顿时勾了一抹笑容,颇有兴趣的问道。 “咦?小可爱,大哥没有告诉你,我们这次是要去玩……” 凤冥绝一愣,似乎是没有料到柳如烟竟然什么都不知道。知道他那两个兄弟早就走光光了,所以也不需要在演什么戏了。直接把心中的话说了出口。然而,还未说出个所以然来,某个熟悉的x冷冻光线又射了过来。令说到一般的凤冥绝立刻收了口。 蓦地,他心中又是一叹,这般的天真笑容,估计也是他家那个大哥给惯着的吧!自己的女人宝贝跟什么似的,连这种事都不想她担心半分……他真不知道应该夸奖他家大哥呢?还是戳着他批评他差别待遇太过严重? “玩什么?夜没有告诉我什么?” 柳如烟怎么会瞧不出他神色的异样?绝美的小脸上染了几丝好奇,立刻便又问了几个问题,然而对面的凤冥绝哪里还敢乱说半个字?等下他家大哥飚起来那可不是盖的! “呵呵,就是带你去御驾亲征玩嘛!我就是这个意思啊!” 凤冥绝看着一副准备“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柳如烟,心底暗暗叫苦。俊美的脸容上挂起了一副招牌的完美微笑,急忙随意扯了几句话敷衍了一下,立刻把他马车的车帘给放了下去。 “烟儿,不许你看四弟,你只能看着我。” 斜睨了凤冥绝一眼的凤冥夜适时的出了声,将柳如烟那个好奇宝宝给抓回了自己的怀中。霸道的在她的唇瓣上吻了吻,故作吃味儿的出声道。那声音低沉邪魅,带着一股莫名的蛊惑。 “夜……可是……” “烟儿……我两天多没有碰你了,你的身子可还累?” “唔,我不累啊……啊?这……这是马车里面……” “有谁规定了在马车里面不能爱你?” “夜……” “夜……窗子……” “小东西,不会让你被别人看到的。乖!” “呜……夜,窗子……没……” 小小的马车里,一室旖旎的暧昧。 夜是禽兽,夜是大坏蛋!被凤冥夜狠狠的吃了一次,柳如烟翘着小嘴巴,娇小的身子包裹在男人的外袍里面,绝美的小脸有些气闷的呆在马车里。等着出去的男人给她拿衣服。 “烟儿,来,把衣服换上。” 只穿着长衫的凤冥夜撩开了帘子,将拿来的干净的衣裙递给了柳如烟。见她依旧是闷闷的撅着可爱的小嘴,一副羞恼的模样,勾唇一笑,男人立刻长腿一伸,走近了她。 “大坏蛋,不许再抱我!” 柳如烟见他薄唇笑容邪肆,又要向着自己靠近。心底的羞恼上扬,瞪了男人一眼,立刻便后退了半步。 “烟儿说什么?” 不许他抱她?这怎么能行!凤冥夜原本邪魅的笑容瞬间冷至了冰点,狭长的凤眸里染了一丝的危险气息,声音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息。 “没……没什么……” 面对这样的夜,柳如烟很没用骨气的软了下来。只是涨红着小脸,却再也不敢说那样的话了。虽然因为刚刚被夜狠狠的吃了一次而心中羞恼,但她却很清楚对于这个邪魅的男人来说,有哪些话是绝对不能说的……说了,最后被欺负被惩罚的惨兮兮的肯定是自己…… “烟儿乖!来,这是今儿的晚饭,换了衣裙就过来吃吧。” 看着小女人对自己妥协,凤冥夜身上的戾气瞬间消散了,妖娆的俊容上染着掩不住的点点笑意,一副不再求欲不满的模样。另一只大手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他将那个盒子轻轻的放在了柳如烟的面前,声音绵柔。 乖乖的点点头,柳如烟立刻便将身上的衣服放了,去穿了男人带来的衣袍。被夜这么样的要过之后,闻着那诱人的菜香味,她的肚子也是饿了。换了衣袍,她便打开了那精致的食盒,对着里面的饭菜大块朵颐了起来。 “夜,你怎么不吃啊?” 待她将那里面的饭菜都快要一扫而光了,才发现凤冥夜只是站在一旁看着她吃,自己却丝毫都没有动筷子。 “烟儿,你累不累?要不要睡觉?” 凤冥夜并不回答柳如烟的话,只是温柔无比的抚着她光滑细腻的肌肤,柔情似水的道。 “夜……” 柳如烟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一阵疲累的感觉袭来,瞬间让她沉入了沉沉的梦乡……她被下药了,而且还是夜下的!最后一瞬间,这便是柳如烟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乖乖的睡吧……凤冥夜望着心爱的小女人闭上了美眸,原本的柔情不见了,一抹狠厉的锋芒自他狭长的凤眸中显露了出来。 “大哥,你一定要这样照顾小可爱么?为了她,你还真是……” 凤冥绝的声音自边上传了过来,接着便看到他那俊美的脸容上带着一丝无奈。他望着一身狠厉、却温柔无比的抱着柳如烟的自家大哥,心底只能叹息一声:问世间情为何物……不再多说什么了。 “绝,记得我开始说过的话吗?” 凤冥夜勾唇,笑容邪肆而暴戾,削薄的唇瓣透着一股寒冰之气。他将怀中的柳如烟轻柔至极的放在了马车上,眸光寒冷的望着他的四弟。 “记得,大哥,你这一次玩的太大,真是下了血本了。” 凤冥绝有些无语的看着眼前一脸狠厉霸绝的男人,收了原本的颜色,认真严肃的点了点头。 “嗯,好好照顾她几日,千万要帮朕瞒住她!过几日送她回来,若是少了一根头发丝,朕拿你是问!” 凤冥夜见他认真的点头,妖娆的俊颜上的神情才略略的柔和了一些,轻抚着柳如烟的脸颊,声音低沉而危险。 “好了,他们再过一段时间差不多快要来了,大哥你做好准备了吗?” 凤冥绝随意的挥了挥手,又难得严肃的继续道了一句。他家大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真是的!又不是要和小可爱生离死别了,不过就是分开几日,用得着这个样子么? 凤冥夜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的望着马车外面,眸光明明平静如水,却又宛如有着惊天骇地的暗涌掩埋在其中…… 同一时间,夜色中。 夜,深沉静谧的令人窒息,整个夜月国的皇宫都笼罩在了一片低气压中。 凤冥夜才离去不过一日多,但是宫中的气氛却是每分每秒都更加的紧张……隐隐带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三哥,我们这一次真的能成功么?” 凤冥旭纵马驰骋,有些不安的看着眼前的三哥凤冥夙,底气依旧有些不足的道。 这一次的确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哥凤冥夜竟然因为北冥国突发的战事而离了宫。若是他们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真不知道这样的机会还要等上多少年岁…… “六弟,事到如今了,你还在胆怯些什么?凤冥夜又不需要你去对付,我们只需要将宫中的局势拿下来,将那些群臣们和握有兵权的几位重要的将军稳住。只要等到凤冥夜身死的消息传来,皇帝的宝座自然就是我们的了!” 凤冥夙有些不耐的白了他的六弟一眼,声音中充满了诱哄的意味。这六弟,心中倒是有些抱负,可惜这单子却是这么的小,如何能成大事呢? “可是,三哥,你就如此的确定那个女人真的能够杀了凤冥夜?若是大哥没有死……那我们得处境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凤冥旭依旧觉得这一次上天掉下来的机会实在有些太过诱人了,声音里依旧带着一丝的不确定。这机会来的如此的突然,几乎是把他们都给砸晕了!再加上那个合作之人,他们连面都没有见过,如何能够完全的相信? “六弟,我们俩还是快点带兵去宫中吧!那个女人你不知道我却知道,你放心,她和凤冥夜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这一次的事情这么周密,怎么可能会不成功呢?你说说看,六弟,若是换了是你,会不会着了我们的道儿?” 凤冥夙心里依旧是充满着激动,连声音都开始有些不平稳了。没想到这一次上天竟然如此的眷顾着他们。他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金灿灿的皇位在向着自己招手了……心中愈发的激动难耐,凤冥夙又狠狠的抽了一马鞭,向着夜月国京城的方向飞速而去。 好吧!得了三哥如此的保证,凤冥旭心中也安定了不少。略略定了定神,他也狠狠的加上了几鞭子,乘着骏马向着皇宫一路而去。 夜月国的皇宫从来为经历过这样慌乱的时刻。 皇上凤冥夜才离去不过一日半,原本已经回去番地的两个藩王竟然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齐齐折回,一路带着数千的精兵向着皇宫长驱直入。 所有人都被凤冥夙和凤冥旭这么突然的一手打了一个措手不及!众人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们俩兄弟竟然会如此的大胆,竟然在皇上前脚刚离去,就立刻夺宫。而禁军刚刚被皇上抽调了一大半互送他去了边境,此刻皇宫的兵力正是空虚之时。而城外的储兵之地却又是已经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凤冥夙和凤冥旭已经以雷霆的手段,控制的太后、洌亲王等一大批有分量的人物,又将京城那些有分量的官员全部控制了起来。武将们手中虽然有兵,却碍于他们俩手中的重要人质,分毫不敢冒进! 而凤冥夙和凤冥旭两人私底下结交拉拢来的一些大臣也渐渐的浮出了水面。开始光明正大的向着两人靠拢而去……整个夜月国的天色,似乎隐隐有一种变天的趋势! 金华宫中,凌太后在宫中几乎没有被限制什么不能做。她原本就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已,她的价值只在于她的尊贵非凡的身份!再加上,凤冥夙和凤冥旭想要真的政变成功,是决不能杀掉凌太后的。所以,此刻身为人质的凌太后依旧在后宫中依旧自由自在,根本就没有半分身为人质的哀伤气息。 相反,她的心中却正在暗暗的得意。这一次,果然是唆使了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站出来给她当了枪使,他们如今还自鸣得意,还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将凤冥夜取而代之呢!呵呵,若是凤冥夜真的死了,这皇位也绝对轮不到他们来当啊! 莲步款款的来到了星月殿,却见那二皇子凤冥月此刻正坐在殿中抚琴。 那琴音虽然不似柳如烟那般的高绝超脱,却也自有一番韵味。 !! 凤冥夜死夺权 “月儿,哀家来看你了。” 勾起柔美的浅笑,凌太后一步步的向着坐在轮椅上的凤冥月走近。却见那绝美无双的病美人月王,此刻浑然不觉有人过来了,依旧沉浸在那琴音之中,纤细修长的十指依旧在琴面上抚弄翻飞。 “月儿。” 凌太后有些心疼,这些天她来星月殿来的颇多,但是月儿依旧那副淡淡然的模样,丝毫没有对自己另眼相看的意思。可是,或许是自己心中有一种想要补偿月儿的心情。而且,除了月儿之外,这个皇宫中她也不知道她还能找出谁最适合当她心目中的那个皇上…… 除了月儿之外,就只有洌儿了。可是,她对于洌儿那倔强的性子是再清楚不过了。洌儿从小就对凤冥夜那个大哥敬佩万分、对夜儿死心塌地的追随。岂会听自己的话,夺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皇位?而且,洌儿也不是那种任她摆布的小娃娃。 再加上当年交换孩子的真相没有办法让他知晓,若是让这个小儿子知晓自己为了皇位将自己亲生的孩子、他的亲兄弟都换了,以洌儿那直白的性子,会不会变得反感自己还是很难预料的。所以,凌太后也是心中有苦难言。若是她有办法让洌儿肯的话,她也不会把主意打在了淡泊出尘的月儿身上。 “太后娘娘,您来了……” 凤冥月安静的坐在轮椅之上,绝美的脸容上依旧是疏离又淡然的浅笑,他唤她太后娘娘,丝毫没有过分的亲昵或者是过分的谦卑。他的身上就那么淡淡的、笼罩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忧伤感觉。 “月儿,是啊!哀家已经说了要将你认为我的孩儿了,你怎么还是叫我太后娘娘?” 凌太后有些心酸,这些日子她用尽了各种手段,也说尽了所有的好话。月儿依旧是不肯以自己孩子的姿态面对自己,只愿意叫她“太后娘娘”。她太了解这个孩子的性格了,他从小便是那种有恩必报、温和又纯净的人。纯净的不染尘埃,在这宫内就像是一朵奇葩。但,对于有些原则性德事情,也是极为固执的一类人。 “呵呵,月儿知道,只是月儿已经习惯了。希望太后娘娘不要介怀才好……来人,给太后娘娘奉茶。” 凤冥月绝美的脸容上平静而温和,那一双淡淡的眸子,宛若天地间最纯净的冰雪一般剔透。他就那么淡淡然的看着凌太后,声音十分的平和安静,没有怨恨,也没有喜悦。 多少年了,宫中那些东西又与他何干呢?自从出生以来,他的腿就是瘫痪的,他在别人眼里都不再是和别人一样的完整无缺的人。他是聪慧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心境也随之变得平和而安稳,没有带任何的功利心。或许,小时候他心中还有有怨恨的,怨恨上天为何要给他一副这样的身子,怨恨为何别人都能够追求别的东西的时候,他却只能为着自己的一双腿而发愁…… 然而,谁又知道,就是这样,却又成就了他剔透的心呢?身在宫中,每日都会看到尔虞我诈,只有他,因为这无法挪动的腿,似乎和别人再也不可能有了利益冲突……没有了冲突,似乎这个血腥、残酷、罪恶的皇宫,对于他来说,竟然也和别处没有了什么不同…… 甚至于,因为这个腿疾,他还得到了不少人的或多或少的关心。或许那关心是夹杂着一种怜悯的;又或许那关心只是因为自己不会和他们争任何东西,所以才给的……可是那些通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因为这腿疾,他竟然奇迹般得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被保全了下来! “月儿,上次哀家说了想要为你找那个西域神医,你看如何?别说是几个条件,就是几十个,几百个条件,哀家也定然为你做到的。” 凌太后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如此剔透的男子,声音愈发的柔和了。这么多年了,她心中自然是有着对他的愧疚和不安的。毕竟,这个孩子是她的亲生的儿子,她如何能不心疼?又如何能真的不闻不问?事到如今,当年的事实她一时之间也无法告诉他,只能一点点的慢慢来。 若是凤冥夜真的不在了,月儿倒是一个极好的皇帝人选。原本按照辈分,月儿是二皇子,却是正巧排上了,再加上如今他有腿疾,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都不会将月儿看成一个有威胁之人,若是月儿的腿疾在那个时候好了……对于她的计划和目的,却是正好有利! “月儿也想找到那个神医,只是那神医和月儿约定好的时间还没有到。所以,如今暂时也找不到他的了。待到和他相约的日子,再说吧!” 凤冥月浅浅的扬唇,淡淡然的对着凌太后解释道。对于别的事情都是极为淡然随意的温润性子,唯独对着这腿疾还是有所期待的。他虽然是因为这腿疾才在皇宫这种环境中保存下来,不过希望自己的身体完整健康,是每一个人心里极为正常得愿望吧!对于腿疾都已经二十多年的凤冥月来说,更是如此。 就算是再如何的温润,也希望能在某一日,能和一个正常人一般的站起来,一步步的自己走路。而不是到任何的地方都需要以轮椅代步,任何事都必须通过别人的帮助才可以办到。 “哦,是吗?那个西域的神医和月儿约了什么时间?” 凌太后不动声色,娇美的脸容上染着温柔慈爱的笑容,声音低柔。若是时间不长,说不定就刚刚好凑巧了。 “那西域神医性格很古怪,他说这个不可以告诉别人,所以……抱歉太后娘娘。” 凤冥月冰洁的绝美俊容上染了一丝的歉意,声音低低浅浅十分的好听。不是他不告诉太后娘娘,只是那个西域神医的性子很是古怪,而他一向遵守承诺……所以,自然是没有办法说给凌太后知晓的。 “呵呵,没有关系的,月儿。” 问不出所以然来,凌太后心中染起了几抹焦急。但表面上依旧是和蔼柔婉,不带一丝的不高兴。月儿的腿必须要尽快的治好,否则到时候那皇位真要落入三皇子凤冥夙的手中去了。 见关于腿疾的事情问不出什么东西了,凌太后便又和以往一样和凤冥月开始随意的闲聊了起来。不过,她却在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暗中派人去寻那个西域神医……否则月儿的腿,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才能被真正的治愈。 夜色撩人,冷风习习。 凤冥夜一行人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再过个大半日,他们便能顺利的抵达边境处了。而凤冥绝那个闲散的藩王也终于不再跟着御驾了,在白日的时候就带着自己的人回番地去了。 然而,那浩浩荡荡的一行列中,蓦地扬起了一阵呜呜咽咽般的风声。 黑夜魅人,空气里带着一些说不出的诡异的味道。七千精兵们里里外外的将御驾保护了个严严实实的,还有着一些按照惯例巡逻之人。 一切都看上去很正常,却又似乎带了一丝的不正常。 蓦地,但听一道浅浅的闷哼声,原本守在御驾之外的一个精兵几乎是无声无息的倒下了。一个,两个,三个……更多更多的人也随之倒下了。无边黑暗的夜色给这些异样的情形做了天然的掩护,虽然外面把守的精兵们都一个个的倒下,马车内的人却都睡得正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外面竟然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然后,又听到了一阵诡异的声响。一大群死士由着暗处蜂拥了出来,无视那些已经被放倒了的精兵们,目标直指着那一架明黄色的华美马车。 还未撩开那一道薄薄的帘子,十几根银针瞬间穿透了那帘子,向着外面飞射而出!外面冲在最前面的死士们顿时中招。 “大胆贼人,竟然敢劫御驾?你们不要命了?” 就听一声娇柔的断喝,清脆动听的女人声音在马车之内响起,却是柳如烟的声音。可是,外面那些死士又如何会听别人之言?在他们眼里,只有完成任务,才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追求! “烟儿,抱紧朕!”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带着一抹铁血的笑意,那笑容极寒且冷,妖娆嗜血,令人生惧!没想到啊,今夜竟然会有人来劫持御驾! 众死士们还未涌上去,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那明黄色的精致马车四分五裂,一个强健高大的声影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冲天而起! “杀了他!杀了他!” 那众死士见自己的目标出现了,顿时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的兴奋了起来。他们双眸呆滞,口中喃喃自语着唯一的一句话。 杀了他! 原本几千人的护送队伍,此刻却已经倒下了大半,其余的人也想要来护驾,然而手脚的行动也开始不听使唤。眩晕的感觉一阵阵的袭来,令更多更多的护送士兵们缓缓的倒下了。 “护驾,护驾!快快!” 大小的几个统领也涌了出来,那神情染了慌乱,分毫没有想到今夜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几人疯狂的想要用到凤冥夜的身边,然而更多的死士宛若鬼魅般的从四处钻了出来。让他们根本就无法走到皇上身边,只是对付身边之人就已经够吃力的了…… 怎么回事?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容上染上了一丝的迷惑不解,他身边之人一个个的莫名倒下,明显至极是被别人下了药的!可是,谁能够做到呢?能在他们这些人的伙食里神不知鬼不觉的下药…… 然而,情势却由人去细想什么。凤冥夜单手仗剑,魔血剑已经出鞘,此魔剑在手,男人周身的气质立刻就变得不同了。那狭长的凤眸里染着无边的嗜血和寒冷,宛若一头被放出来的煞血魔神般骇人。而他怀中的柳如烟也抽出了腰间缠绕的银丝软剑,绝美的小脸染着丝丝的凝重,软嫩的朱唇抿的很紧,眸中也带着无边的战意。 也懒得多话,两人直接强势出手,向着眼前这么一群死士突围!如今的这种突**况,只有突围一条路可走……两人心意相通,一举一动皆不用言语,配合默契,不过顷刻间便杀出了一条血路! 一旁的兰夜也被众多的死士们包围了,她的武功不弱,此刻也在奋力的突围,冷不丁的一抬头,看到了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心心相印、互相依畔着。明明身处极其危险之境,却依旧沉静从容,深情相视。心神一晃,兰夜一个不留神,便被边上逼近的死士们伤了纤嫩的玉臂。 “啊!” 剧痛袭来,还未回神的兰夜顿时痛得叫出了声。一身粉色的纱裙在寂寥的夜色中,愈发显得妩媚多姿、楚楚动人。但见,她媚绝的小脸皱起,贝齿轻轻的咬住了柔嫩的下唇,眸光带水,风情无限、媚惑顿生。 “夜,我们去救她吧!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们才会被攻击的……” 柳如烟听到这声音,循声望去,正好看到兰夜受伤有些不支的模样。这女人虽然是她的情敌,但也不应该只是为了跟着夜御驾亲征就送了命吧? “好!” 凤冥夜原本根本就没有打算理会兰夜的,听怀中的小女人如此说。他俊美的脸容勾起一抹邪肆,并不多话,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两人达成了一致,双足一点,向着兰夜飞掠而去。那些死士虽然勇猛,但脑子毕竟有些呆木,一见目标走了,便也都跟在他们两人身后。三人汇合,齐心一致,立刻便由着兰夜薄弱的那边杀出了一条血路。 “跟我来,我知道这边有一条小路。” 后面的追兵们连绵不断,兰夜似乎是没有想到他们俩竟然会跑来救自己。略略的咬了咬下唇,妩媚的小脸上终于染了一丝的决意,见那些死士们追之不断,她终于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走!” 后面的死士们像是能闻到气息的猎狗一般,疯狂的向着三人追来。来不及再犹豫什么了,凤冥夜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勾起一抹坚决,他狠狠的吐出了一个走字。抱紧柳如烟便迅速的跟在了兰夜的身后…… 三人一边战一边退,又在途中杀了不少的死士。一路向前狂奔,后面的追兵渐少,三人没了阻力,脚下的速度也愈发的快了。一路狂奔,最终走到了那条小路的最后面,看到的却是一个陡峭的断崖! 竟没有路? 柳如烟和凤冥夜猛然一怔,心底都是吃了一惊。 然而,就在这时,一旁的兰夜突然向着离她很近的柳如烟射出一道暗器,趁着两人还呆着的时候,拉着柳如烟的手腕一个用力,便将她劫持到了自己的怀中。 “夜!” “哈哈哈,凤冥夜!” 柳如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怔,下意识的张口唤了一声凤冥夜。小脸剧变,却是因为想到了一些什么不好的事情。 而兰夜却是在笑,妩媚无双的脸容上满是得意。五指掐着怀中的女子脆弱的脖颈,她那媚人的眸子里染了一丝的疯狂。她抓到了柳如烟,还不怕凤冥夜不就范么? “是你给朕的士兵伙食中下了迷药!快放了烟儿,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凤冥夜俊美无双的脸容愈冷,几乎是寒冰一般的冰冷刺骨。眼前这一幕已经说明了心中的疑惑,这兰夜便是他们这队伍中的卧底……修长伟岸的身躯带着说不出的恐怖压势。他嗜血的凤眸盯着眼前的得意不已的女人,眸中血色渐渐的弥漫其中,妖魅的令人心颤。 “是,你现在才明白未免太晚了一些。原本,我应该让你死的。可是,谁知道你竟然生的这么的妖,比我还要妖。这般世间无双的男人,死了岂非可惜了?” 兰夜妩媚的水眸带了一丝的痴迷,声线也愈发的低柔媚骨。似乎是要钻入每个人的最薄弱的神经、撩拨着每个人的心弦。她原本是一定要这个男人死的,谁知道这几日,她竟然是有些陷进去了。若是能被这样的男人宠爱着,那、那该有多好,多美妙? “放了烟儿,否则……” 声音冷若冰霜,丝毫没有被眼前愈柔媚的女人所影响。凤冥夜就是冷着那么一张俊美绝伦的酷脸,他声音愈寒,已经是带了几丝不耐烦。 “你敢进吗?你进一寸,我就杀了她!今生你都别想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听好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从断崖下跳下去,我便放了这个女人;二是,你和我在一起,再也不见这个女人,我也放了她。” 兰夜见他声音如此的冷酷,在心颤之时却又愈发的想要得到这个霸绝不羁的男人。勾起妩媚的唇,她一字一句的把这两个条件说出了口。并非是她不想要柳如烟的命,只是她早答应了别人的条件。那个女人说了,只能要凤冥夜一个人的命,却要留着这个女人一生都活在失去凤冥夜的痛苦之中。 原本,她是很想将这个男人变成自己的。可惜,她并不是傻子。凤冥夜的性格根本就不是别人想要摆布就能摆布得了的。所以,她只能给他两个条件。若是他对这个女人真的用情那么深了,宁愿跳崖而死也不愿和她在一起,她也是无话可说。 “我不信你,你发誓。” 凤冥夜并不迟疑,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嘲讽。他只是淡淡然的盯着眼前的兰夜,那锐利冰冷的眸光似乎是要将她戳穿。 “好,我兰夜在此发誓:若是你真的为这个女人跳下山崖,我一定不动柳如烟分毫,否则,我兰夜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被男人这种丝毫不信任的眸光弄得心底一阵难堪,自己在他的心里就那么不堪呢。呵呵,不过也是,拿着他最爱的女人威胁他去死。她还能奢望这男人对她的印象多好呢?兰夜妩媚的小脸上带了一丝的苦,贝齿一咬,便恨恨的发了誓。 她的话音还未落,凤冥夜便毫不犹豫的从那悬崖跳了下去。 “你不……” “要”字还未出口,那一抹修长伟岸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呼啸的风中,连他一片衣袂都没有留下。他真的跳了,而且还是毫不犹豫的跳了!兰夜只感觉自己好像是虚脱了一般,忍不住有些恨恨的盯着她掐着的柳如烟。这个女人到底哪里好了,竟然能够得到这种绝世无双的男子这般的爱着。她真是好嫉妒,好不甘…… 然而,蓦地,她感觉到了自己手中被一滴冰凉的东西滑过。再看柳如烟,却看她眼眸空洞,满是泪水。 “夜……夜……” 柳如烟低低的唤着凤冥夜的名字,呆呆滞滞的瘫倒在地上。似乎整个人都被掏空了,绝美的小脸上再无半分的神采。 呵……兰夜见柳如烟如此的失魂落魄,心底却是涌起了一股快意。这样也好,她得不到的男人,宁愿毁去看着情敌伤心,也不想看着他们俩缠缠绵绵、心心交印的刺眼模样。 后面又有一些死士们追了过来,他们的目标是凤冥夜,然而眼前却已经没有了目标。没有了目标,这些死士顿时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如何动作才好。 兰夜见这事情如此顺利的完美的完成了,但想起刚刚男人决然无比的动作和不屑一顾的神情,当下也不想再在这里停留什么。只是以一种怪异的声音说了一句怪异的言语。那些死士们听了,立刻乖乖的跟在了她的身后,随着兰夜一步步的离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这陡峭的断崖之上只有呼呼炸响的风声。 “柳如烟”在感觉那些人已经走出了很远很远之后,才发出了一道压抑着的低低笑声。那笑声极其古怪,竟然不是开始那低柔好听的女子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然而,抬起的那张小脸却依旧是柳如烟那张绝美灵气的脸庞。这样阳刚的声音衬着这般美丽的脸容,当真古怪之极。 若是被别人听到了,只怕会被吓一大跳!只可惜,眼下他们身处那断崖这种绝地,又有什么人会过来呢? “喂,大哥你怎么还没有爬上来啊?” 憋了半响,凤冥绝早就是憋得累了,但是眼下还未到安全的地方,所以他身上的那些可笑之极的行头还不能丢掉。最为让他无语可笑的是,为了模仿女人的柔软胸脯,大哥竟然丢个他两个圆鼓鼓的馒头……噗!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他家大哥绝对比他还要有才! “掉的比预想的要下去了一些,唔……” 凤冥夜那低沉邪肆的声音悠悠的响起,接着一个熟悉的妖娆的俊脸出现在了断崖之上。缓缓的,缓缓地,他的整个身躯终于由着断崖爬了上来。但见凤冥夜一身的衣袍被那些石角刮坏的差不多了,还有头发,也不再是平日那般的一丝不苟的束起,被弄得有些凌乱。再看那张魅惑至极的俊容,更是可笑的沾染了许多的灰尘。 “哈哈,没想到那丫头竟然给大哥选择了那么麻烦的死法,若是假装自杀倒是容易多了。只是要将你那袍子弄脏而已。” 凤冥绝难得看到这般模样的凤冥夜,“绝美的小脸”上带了几丝局促,毫不客气的张开“樱桃小嘴”大笑了起来。 “这个时候,烟儿应该已经安全的送到了你的番地了吧。唔,让她在你那儿待上五六日。我必须再加快点速度了……” 凤冥夜并不在意他那四弟声音震天的大笑声,满心想着的还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性感的薄唇邪肆的扬起,他狭长的凤眸还染着丝丝的暗红,声音里带了一丝的柔情。 “不是吧?大哥,你是不是要整死小弟我啊?五六日,那我岂不是还要假装着嫂子几次?” 凤冥绝才不理会他家大哥话里的柔情,只是他很快就从大哥的言语中想到了自己可怜的未来。有必要保护的这么严实么?小可爱果然是人比金娇,金贵的很哪!三哥和六弟对于大哥来说根本就是个泥丸子一样,任他搓扁搓圆好不好! 十分不爽的蹲在了地上画着圈圈,他家大哥就会欺负他这个四弟。呜呜,他真是有苦没地方诉……比窦娥还惨兮兮哪!等小可爱出来了,看他不在她面前告状去。大哥真是的!让一个男人,三番两次的扮成一个女人,而且还要和自家大哥搂搂抱抱的。真是让他心中恶寒啊恶寒!而且,还必须演的以假乱真,他刚刚真是花了很大很大的毅力才没让自己吐出一肚子酸水来…… 那个兰夜也是个笨蛋,被大哥随意的几个眼神就迷的晕头转向的。居然以为她那点小计策能阴到腹黑无极限的他家大哥?真是有够白痴的女人!以大哥的性子,对于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会毫无戒心?还会被她那种低级的**迷晕?真是天大的笑话!别以为她自己有那么几分姿容就以为他家大哥被蒙蔽了!就算是她再美上十分、百分,只怕他家的那位独特的大哥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无关的路人甲!看吧!这最后是谁诱惑了谁,如今都是非常清楚明白了。 “王,烟妃娘娘已经安全到了绝王属地了。接下来,要按照原地计划行事么?” 就在这时,暗影和残情两人都由着不远地方驾着一架马车而来。看到凤冥夜和假扮着柳如烟的凤冥绝,两人立刻从马车上飞奔了出来,对着眼前霸绝无双的男人恭敬的跪了下去。 “嗯,四弟,我们进去换了衣物吧。” 凤冥夜十分干脆的把某个赌气的小弟弟的情绪忽略不计,他声音依旧沉稳如水。潇洒的甩下了一句话,便率先钻入了那一辆马车内。 一肚子郁闷无处发泄的凤冥绝可怜的瘪了瘪嘴,每次都被大哥这么理所当然的忽视了,他真的好可怜啊……想归想,委屈归委屈。看着身上一身女人的衣服他就不舒服,见大哥都已经走了,他也赶紧钻入了马车,准备换了这一身女人衣服再说。 “哎,绝王,不是王喜欢欺负您。真的,只是因为只有您才会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缩骨功啊?” 见四殿下又是瘪着个嘴,一副被他家主子欺负了的模样。暗影和残情都是一脸了然的憋住了笑,赶紧出声安慰了一句。 凤冥绝一看这两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又听两人的安慰之言,心底更是一阵郁闷!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他那个古怪至极的师傅,教他所谓的武功、神功都是一些不上不下的鸡肋。什么古怪的武功就往他身上推,什么缩骨功啦!以柔克刚剑啦,弄竹轻功啦……这都是些神马东西! 若是有一个能够有点神威,他会打不过大哥吗?他若是没有打不过大哥,他会被大哥每次都用的这么顺手吗? 收了惨兮兮的表情……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是这么一身稀奇古怪的武功就注定了他这辈子都要被大哥吃死。他认了!俊美的脸容上染了一抹认真,凤冥绝大步进了那马车,将身上的女子衣物统统都换了下来。 待两人都换好了衣服,凤冥夜已经将自己的脸容变化成了另外一张。鬼面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自然是没有人能认出眼下这个略清秀的男子,几个人会是那霸绝天下的夜帝凤冥夜!而凤冥绝则是将脸上的人皮面具给去掉了,然后又将脸上的那些滑腻的装饰脂粉都洗了个干干净净,露出了原本的一张俊美精致的脸庞。 “四弟,一切都按照我原本的计划行事!去吧。” 凤冥夜不再多言,只是神色认真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和残情、暗影一齐向着京城飞奔而去。留下凤冥绝一个一马孤立在了风中。 凤冥绝见三人都丝毫不理会自己,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绝尘而去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果然就是好用……凤冥绝蓦地提了一口气,调转马头向着边境的方向拔足狂奔……那一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摆平呢! 同一时间,去绝王府的路上。 沉睡了许久的柳如烟终于从那强力的药效中醒了过来,她醒来的时间,应该比之所有人的预料都要早。因为,在她清楚自己中了迷药的时候,她便暗中给自己的**穴上狠狠的扎了一针。这样一来,便可以让她在中了迷药的情况下,清醒比预料的早上许多。 此刻,她发觉自己被很好的放在了一架精致华美的马车之内。 这马车,她还十分的熟悉! 这根本就是凤冥绝当日坐的那一架马车!柳如烟开始飞快的思考了起来,夜将她放在了这里。定然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瞒着了她!到底会是怎样的事情,夜都宁愿用这样的法子将她晕厥过去,也不愿意直接告诉她…… 心思急转,她有些焦虑不安的想着。可是,心中的千万纷扰的思绪就是无法串成一条平滑的直线。 算算时辰,她应该还只昏睡了大半日而已…… 夜会在哪里,夜现在怎么样了?柳如烟略略想了许久,终于决定还是静观其变。如今朝中天下的局势均是十分的紧张,夜会这样的安排她定然是有着他的考虑。虽然心中还是会忍不住担忧,胡思乱想,柳如烟却再也不想让那些胡思乱想占去她对凤冥夜的信任。 一面在心中安抚着自己,一面让自己慢慢的安静下来。 一路上她也差不多弄清楚了方向,如今她就身处在凤冥绝的马车中,这马车应该是要向着凤冥绝的番地而去。 柳如烟终于放下了心中所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静静的待在马车中,任马车一步步向着绝王番地而去。 好不容易,她终于待在马车中,一路沿着人烟不太多的管道,到达了绝王的番地的平城。 然而,好不容易耐住心中的焦虑的柳如烟却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听说,皇上昨日在去边境的路上遇刺了,如今似乎是生死不明呢……” “呀,是生死不明吗?我怎么听说皇上已经……这个消息可真可怕呢!像皇上那样厉害的男人,竟然也有这样的一天么?” “可不是,如今只怕边境的北冥国会更加嚣张了。唉,皇上怎么会遇着这种事情呢?那么明目张胆的被刺了……” 众人的声音就像是一个个炸弹一般在柳如烟心中轰炸了起来。夜,夜……遇刺?死?生死不明?绝美的女子蓦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住了心脏,抽疼不已! 不!要冷静,事情应该没有表面上的这么简单!若只是遇刺,夜为何要提早将她支开?若是夜没有漏算自己的能力,如今自己只怕是不知道这个消息的……柳如烟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脑袋,让自己冷静下来。 又过了许久,许久…… 绝美的女子缓缓的抬起头来,一双灵动无双的眸子里灼灼夺目……下了决心,她扬起一抹浅笑,小心的寻了一个机会,悄无声息的离去了。 京城。 不过是两日的时间,一个令整个夜月国都恐慌的消息传了出来。那传言竟然说皇上凤冥夜在去边境御驾亲征的途中被人截杀了!不仅如此,那七千精兵都已经由着下药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将那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传了出来。而那几位首领却是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由那悬崖跳了下去。此消息一传出,京城的局势比之一开始被三皇子凤冥夙、六皇子凤冥旭攻入东宫更是紧张了百倍。 原本一些不愿意投靠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的大臣们也隐隐有些动摇了。若皇上遇刺身亡的消息是真的,夜月国岂非要大乱?若不在短时间内再挑出一个新皇,只怕整个国家动荡不说,那在边境处虎视眈眈的北冥国的军队又会如何?这种种的严重后果简直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夜月国的朝堂之上的重臣们立刻分为了两派,一派就为要立刻册立新君,以稳定局势;一派却为要继续观望,他们不相信皇上真的就这么死了。两派之间的斗争日益的严重,皇上若真的已经薨了,那么他们必须要选择一个新的阵营。否则,若真的改朝换代的话,他们的权力和地位也会变化的。而各个手握兵权之人成了各个势力们争先恐后拉拢的对象,像是凤冥洌那个手握着禁军十万的上将军、还有兵部尚书冷逝痕等就成了大家争夺的最重要的对象之一。 而凤冥夙和凤冥旭两人心中却是大为安定,连跟在大哥凤冥夜身边的亲兵们都众口一词,说皇上已经死了。他们再没有什么顾忌和担忧,都开始将原本不太敢显露的野心显露了出来。 整个夜月国的局势十分的混乱紧张,许多曾经掩埋很深很深的一些人心也渐渐的显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而边境那边,却也因为这个消息开始乱了起来。原本要御驾亲征的皇上如今却是死在了半路上,军队们也不知该听从谁得才好。而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两人的命令,军队们却不是很听。一来,他们俩此时还未站稳脚跟,名不正言不顺;二是,军队的军心并未在三皇子和六皇子的身上,军队在于立威,而三皇子、六皇子从很久之前各方面都被皇上凤冥夜比下去。要军队立刻就承认他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军队们干脆只接收朝廷的消息,却不对朝廷的任何命令作出回应。当然,对于北冥国的挑衅,他们还是会出兵出战。只是除此之外,边境的军队再也不管任何别的事情。如今夜月国整个局势都出现了一种古怪的混乱局面……宫内宫外都是一片的乱…… 又过了两日,凤冥夜依旧没有出现。皇宫里面的凤冥夙也愈发的笃定他已经死了的事实……而边境的军队愈发的混乱,凤冥夙再也耐不住心中对皇权的渴望:便以再这样下去,夜月国必定大乱为借口,准备不日登基称帝。 虽然朝中还有一些大臣反对这个三皇子称帝,然而眼下夜月国的局势不饶人。若是皇上真的是已经死了,而夜月国群龙无首,只怕很快就会因为这一次的**而衰弱下去。众臣考虑再三,又秘密的联系了宫中主持大局的凌太后,最后得到了一个决定那便是静观其变! 于是,凤冥夙就以这个借口,半是逼迫半是众人承认了他新君的身份。并且准备在明日在皇宫中登基称帝! 凌太后虽然心中焦急,手中却也没有实在的兵权阻止他的动作。再说若是凤冥夜真的身亡了,那么按照长幼有序来算,除去二皇子凤冥月便正好是三皇子凤冥夙。这一点上,他却还算名震言顺……不过,她心中也不是很惧怕这个三皇子称帝,一个新帝即位,要以多少手段、多少的鲜血,才能将混乱的局势镇压下来?这凤冥夙原本就是一个尴尬的立场。他若是真的想要得到皇位:若是凤冥夜不死的话,他根本就无法争得过根基已经稳固了的凤冥夜;但若是凤冥夜死了的话,朝中军中均是一盘散沙,他想要将这散沙重新凝聚起来却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所以,她不急。她可以安静的等着这凤冥夙哪一日出现支撑不下去的机会,再将月儿的腿疾神不知鬼不觉的治好。再将这一张王牌出手。论心机和谋略,那三皇子凤冥夙比之夜儿差了太远。其实,夜儿这一次也是死的冤枉!谁叫他要爱上那么一个没有身份的宫外的女人呢?三年前如此,三年后还是如此。活该因为这个丢了性命,更丢了他手中金灿诱人的皇权! 就这样,凤冥夙所谓的“登基大典”分分秒秒的迫近了。 是夜,无风无月,整个夜空黑漆漆的,不带一丝的光亮。 而这一次,新帝凤冥夙的等级大典,便在这种时候急急忙忙的举行了。整个皇宫中,疼火通明,一片寂静的人声……虽然是极为热闹庄严之事,但周围的气氛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凝重,令宫中的奴才宫俾的说话做事都格外的小心翼翼。 但见,庄严雄伟的大殿,被众位宫俾奴才们打扮了一新。那些金柱镂刻、龙椅宝座、玉桌墨研,都被他们上上下下弄得纤尘不染、十分的华美。 而凌太后、洌亲王等皇亲贵族们也被邀请到了这一次的登基大典之中。众人心中虽然还是忐忑不安,却都还是按照了惯例盛装出席了。就算是心中再如何的对这个新帝疑问,只要过了今夜他便成了一代帝皇,他们至少在表面上必须对他恭恭敬敬。 朝中的各个重臣们,也各自按照自己的官籍大小,以一套全新的精致官服为饰、并且佩戴上了各自相对的玉佩、纹袋。这些个或伟岸或儒雅或清瘦的文官们,皆是面容肃穆,带着一种自然而然的书卷气息。他们安静的立在那儿,眸光皆是严肃认真的。 而今夜的主角凤冥夙,却是一身明黄色的极为精致的龙袍。但见,那一身龙袍之上绣着书条精致威猛的五爪金龙,裁剪合体,穿在凤冥夙修长的身形上,显得尊贵无比。而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愉悦而兴奋的。这么多年了,他曾经梦想过太多太多次,坐上这皇位的感觉。却从未有过今天这般的真实而兴奋…… 大权在握,生杀予夺都由他一人掌控的感觉……这种梦幻般的感觉刺激着他的神经,令他此刻看上去容光泛发、精神十分之好。而他那张和凤冥夜有一点点相似的俊颜上,也染了一丝从来不敢显露的霸皇之气,虽然比之凤冥夜的那种天成的霸气少了太多太多的神韵,却也隐隐有点一国之君的模样了…… “奉天承运,皇上诏曰:日前帝皇名夜薨与其外,举国上下莫不哀嚎震惊,夜帝以德仁服天下之众已有八载有余,民心臣心莫不得也。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有皇子命夙,宅心仁厚、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钦此!” 冯保一身精致整洁的太监总管服,垂首谦卑的立于大殿龙椅左侧,一字一句、缓缓的宣布了凤冥夙继承大统的临时诏书。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下面的众人听之,皆恭敬有礼的跪下高呼万岁。整个大殿之中,万岁之声连绵不绝、响彻整殿! “行冠礼、交传国玉玺……” 冯保手中洁白的佛尘一扫,略略的扬起嗓音道了一句。 众人再拜,高呼万岁之声愈发的厚重。整个大殿之人皆谦卑的将头低了下去。 只有身穿明黄色精致龙袍的凤冥夙一人站着,享受着这种万人之上的飘飘之感。但见他一张还算俊逸的脸庞因为激动而泛了些许的红光,一步、又一步,他缓慢有力的向着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皇权的高位走了过去。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之上,那种被大权在握的感觉充斥了的精神中晕乎又清醒,令人醉生梦死、翩翩欲仙。 终于,凤冥夙走到了那曾经在自己梦中出现过千百次精致龙椅之前,早有伶俐的太监过来,将放置这一个精致的龙形冠冕、还有白玉制成的世间独一无二的传国玉玺端了过来。待凤冥夙缓缓的、缓缓的转过身,向着众人威严的一扫。接着,他便迫不及待的坐上了那个梦寐以求的龙椅之上。 冰凉而又美好的触觉传来,令凤冥夙心底染起一股实实在在的狂喜。 终于……终于等到这么一日了! 夜月国的大权,终于是属于他的了! 凤冥夙心头愈发的惊颤,还算俊逸的脸庞那因为极度刺激而泛起了红光…… 那太监见皇上都这副模样了,模样愈发的谦卑。他小心的从那精致的玉盘中托起了那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的冠冕,一点点的向着凤冥夙靠近…… 近了,更近了。 只要戴上这龙形的冠冕,得到了传国玉玺,他从今以后便是夜月国的王,至高无上的存在! “三弟,这几日别来无恙。” 然而,就在此刻,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传来,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字字清晰,生生带力的刺入了大殿之上,每一个人的耳膜! 这个声音…… 这个声音……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是他呢!绝对不可能的! 端坐在皇位上的凤冥夙的身体瞬间就软了下去,有些难以置信的瞪着那声音的发源之地。 凌太后娇美的脸容几乎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有些发白。怎么可能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夜儿?夜儿竟然没有死,而且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轻而易举的潜入了宫中!这……这到底……心底瞬间闪过了千回百转的念头,凌太后心底有些发憷,这是她当上太后之后再也没有体会过的情绪,今儿竟然狠狠的体会了一把! 而大殿之上的群臣和所有的皇亲贵族们也都愣愣的瞪大了一双双的眸子,那神情就像是大白天见了鬼一般。不过也有一些人早就感觉皇上没有这么容易死,听到这个声音心底却是暗暗的松了一大口气……还好,皇上果然是没有死的。那个英明神武如斯的男人,他没有事……他,回来了! 众人各怀心思,不过眸光都十分一致的望向了那个声音出现的方向。 但见,凤冥夜身穿一套白色的锦袍,突然出现在了大殿的殿门口处。男人身上没有带半分多余的装饰,只是十分安静的挺立在那儿。然而,男人修长强健的身体周围的霸强气息就是比之那锦衣华服,一身龙袍加身的凤冥夙要强之百倍千倍。 众人只看到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依旧十分的平静,薄唇只染着一丝的寒意。狭长的凤眸里有了一种睥睨天下的霸绝,他就那么桀骜不羁的立在那儿,眸光几乎算得上是很平静的。但是,大殿之内的众人就是感觉到了一股子恐怖的寒意从脚底一路蔓延到了头顶。 “大……大哥……” 坐在龙椅上的凤冥夙,此刻已经不仅仅是瘫软了,而且更是站不起来了。而且看着那霸绝天下、唯我独尊的男子,他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要挺身直立的看着他,不能如此软弱的就弱了下去。但是,心中就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身不由己的颤抖,他盯着那男人,下意识的唤出了这么一个名称。 而凤冥夙身边的端着那玉盘的小太监,此刻也是被突然出来的“死去”的先皇吓了一跳。原本四平八稳的手开始颤抖了起来。 凤冥夙随意的一瞥,蓦地,边上那小太监托着的龙形冠冕和玉玺耀花了他的眼。不!不!他已经夺权了,岂能在看到凤冥夜的这一瞬间退缩? 他要这无上的权势,他要这万人之上的高位!他无路可退,不能退! “大胆贼人,居然敢夜闯大殿、扰乱朕的登基大典。来人,给朕拿下!”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凤冥夙几乎是色厉内荏的把这番话说了出口。用尽了力气才让自己的心神稳定,不再乱晃。 可惜,众人都被眼前的这种情况弄得怔住了。没有一个人理会他这个“皇上”的话。 “啪啪啪!三弟,其实你不懂,朕曾经给予你的厚望。若是你真能凭着自己的谋算和实力能够闯出自己的一番天下,朕这个夜月国的至高位,就送给你。只可惜……你还是没有够火候……” 凤冥夜笑了,他笑容很浅,带着一抹惋惜。优雅的抬手鼓了鼓掌,他魅惑的凤眸斜睨了凤冥夙一眼,慢里斯条的把口中的话说了出来。没有带任何强势的口吻,也没有带任何以势压人的姿态,凤冥夜的这番话,说的极为平和自然。 那副平和的模样姿态,似乎就像,他的内心就是如此的想的。 若是凤冥夙真能凭着他的谋算和实力,闯一番天下,他便真的会把夜月国的皇位拱手送给他。 听着凤冥夜这话的语气,似乎还有点点的遗憾和惋惜。似乎是在遗憾着凤冥夙最后还是会失败的……他还是成功不了。 三皇子凤冥夙愣住了,凌太后愣住了。其余的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怎么会这样?皇上面对凤冥夙的第一句话,竟然会是如此……大殿下的群臣们陷入了满堂的寂静中。皇上,难道真的是这样的想的?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众人心底均有些莫名的恐慌,这一刻,满朝文武第一次发现他们一点都没有了解皇上的性子。 凌太后也被凤冥夜这话给愣住了,夜儿这话真的是超乎了她的想象。若是说他是在讽刺三皇子凤冥夙却又不像。以夜儿的性子,怎么可能会以这样的神态、站在这最为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上、在这种情形之下开这种玩笑? “哼!大哥,你不要这么假惺惺了。你根本就是一开始就知晓我要篡位是不是?你故意给我机会,故意对我们不管不顾,根本就是为了一举把我和六弟都除去。对不对?好啊!我今夜倒是要拼拼看,看我凤冥夙到底哪一点不如你了!” 凤冥夜那正经八百的流露出来了惋惜深深的刺激到了一心想要当皇上的三皇子凤冥夙。他说话倒是不在抖了,情绪也上来了。做出了一副要和凤冥夜拼到底的劲儿,当真壮烈无比。 “洌亲王,兵部尚书,唔,把六皇子给朕丢上来吧。” 凤冥夜并不理会一阵癫狂的凤冥夙,只是十分理智又冷酷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 “是,带着人上来。” 立刻就有人恭敬无比的应了一声,将捆绑的像个粽子一般的六皇子凤冥旭给带了上来。手握重兵的洌亲王和兵部尚书竟然立刻就应了。 凤冥夜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这么一句话,立刻让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回过了神。立刻恭敬无比的跪了下去。 “恭迎皇上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冥夙几乎被眼前的这么一幕弄得崩溃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努力的拉拢那些群臣们这么久,最后的结果,竟然是如此的可笑、可悲、可叹! !! 浴房相见爱她 原本六弟凤冥旭,身为最拥护他的人之一,是绝对要参加他的登基大典的。可惜,因为这一次的登基大典的未知因素太多,所以凤冥旭向他主动请缨,说今夜他为他这个三哥去宫外守着。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来他的登基大典捣乱。 原本,刚刚见大哥凤冥夜突然出现,他还没有想到前面的六弟的防线早已被他突破了。因为大哥凤冥夜的武功深不可测,所以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皇宫也不足为奇。谁知道,人家根本就是不是“偷偷”的出现在这儿的,他根本就是从正门处,大大方方的走进来的。 而他在外面布置的那些人手和防御,只怕早就已经被别人拔了。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敢说出那样一番豪言壮语,当真可笑之极! “哼!凤冥夜你不要在假装令人恶心的假惺惺,你根本就一直控制着京城内的兵马和所有手握重兵之人。还要故意的让三哥以为有了希望,故意做出那副遇刺身亡的姿态。你根本就是早早就准备好了陷阱让我们往里跳。到了此刻,你倒是还要作出一副”皇位让给三哥“也没有关系的姿态。真是……虚伪!阴险!腹黑!狡诈!要杀要剐都随你便了,我凤冥旭既然做了就不怕你来追究!呸!” 而被捆成了粽子的六皇子凤冥旭,犹自不住的挣扎着,不让身边的侍卫抓住他。他原本被弄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堪了。但是,他犹自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凤冥夜,怒气冲冲的道。 说到了最后,凤冥旭一个激动便想要想着凤冥夜吐口水,可是身边的侍卫怎么能允许他这种人往尊贵无匹的皇上身上吐口水呢?早早有人在一旁注意着,带到他想要吐了便一个巴掌将他的嘴巴给封了。然后又在他的小腹上结结实实的打了几掌……那到嘴边的口水便又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看样子,六弟早就被人拿了下来,放在外面看着他可笑的登基大典不知道多长时间了……三皇子凤冥夙见这种状况,心底愈发的冰凉彻骨。自己满心以为的可笑希望,根本就是别人一手操纵出来的,最后的破灭,也只是预料之中罢了。接着呢?他的篡位,只不过是大哥凤冥夜稳固他的权力中的一个可笑的、小插曲…… “呵呵,原来我自始自终都只是你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玩具罢了!听了六弟这么一说,我真是恍然大悟,原来我根本就没有了解过你真正的内心和性格。哈哈,我败的不冤枉,不冤枉……来吧,想如何处置都来吧!若是我凤冥夙再对你卑躬屈膝一次,就是孬种!” 身上还穿着明晃晃的精致龙袍,然而凤冥夙还算俊逸的脸容却惨白如纸,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妖娆绝代的男人很久很久,终究是缓缓的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那唇畔还挂着一抹讽刺至极的笑意。 “把他们俩给我待下去吧,就住他们以往所住的殿,软禁就好了。” 凤冥夜至始至终都安静的听着,妖娆绝世的俊颜上几乎没有发生丝毫的变化。终于,待两人都把话说完了,他便随意冷酷的挥了挥手,示意让侍卫们把他们拉下去。 而一旁的皇亲贵族、朝廷重臣们已经是目瞪口呆,再没有了任何的声息……眼前发生的几乎是戏剧性的一幕。然而,众人心中在震惊感叹的同时,却也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如今,皇上又“活”着回来了,至少这夜月国不会继续乱下去了…… “今夜大家都散了吧,朕有些乏了。还有,洌弟和兵部尚书冷逝痕留下。” 凤冥夜魅绝的俊容依旧深沉难测,他就那么淡淡然的挥了挥手。勾唇,声音低沉邪肆,但却没有一丝的杀气。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告退了……” 众人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他们居然还真的让那个凤冥夙给举行了所谓的“登基大典”,而且还都参加了。若是皇上要追究,只怕是……想想众人心里就是一阵的后怕哪!听见皇上让他们回去,顿时都忙不迭的告退,一个两个脚底抹油般,走的是飞快…… 待那些朝廷大臣和王孙贵族还有凌太后等人都离去了,原本挤得满满当当的一殿人顿时空旷了许多。接着,一旁侍候着的太监宫俾们也一一的退下了,整个大殿中顿时空空荡荡的。开始发生的所谓的“登基大典”好像只是一场海市蜃楼罢了。 最后,这大殿中除了凤冥夜和他的贴身太监总管冯保之外,就只剩下了洌亲王凤冥洌和兵部尚书冷逝痕。 “洌弟、冷爱卿,朕大前日吩咐你们办的事情,差不多了么?” 修长的手臂一扬,白色的长袍随之飞掠起。凤冥夜一步步走到了那尊贵无双、霸气绝伦的皇位之上,缓缓的坐下,望着眼前的两人,终于邪肆的启音道。 “回皇上,所有的倒向三皇子凤冥夙、六皇子凤冥旭的大臣们,臣都已经暗中注意好了。还有一些官吏贪污或者是犯事的重要的证据,也都秘密的一一掌握到手了!一切都按照皇上的意思在进行着!” 凤冥洌今夜一身华美精致的亲王的蟒袍,俊美的脸容带着几丝的灼热、桃花眼的深处又染了几丝的黯然。他恭敬的弯腰,对着凤冥夜一字一句的禀告道。虽然自己心中眷恋着的,似乎是皇兄最爱的女人,可是他心中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效忠着皇兄的。 皇兄在国事之上绝对是一个明君!而那胸襟和魏略都非一般人所能达到。他们俩既然是一母同生的皇子,他在很小的时候便已经决定要辅佐皇兄一生了! “启禀皇上,那些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了。您让臣注意的那些大臣的动向和一些隐秘之事,臣都已经秘密的掌握了关键的东西。” 冷逝痕一身精细又华美的官服,眸光有些冷,但十分冷静认真。他望着高坐上的那个男人,在这个男人十八岁的时候,他便被那一身非凡的气度和过人的雄韬伟略所折服。甘心情愿的为他效命,如今已经整整十年过去了……他也是默默的看着那个略显稚嫩的少年一步步转变成了雷厉风行的一代帝皇! “好!今夜就开始监控着那些该肃清之人,朕过几日再来办理这件事。” 凤冥夜勾唇,唇瓣染了一丝的邪妄。修长强健的身体端坐在那龙椅之上,狭长的凤眸危险的眯起,周身也扬起了一种莫名的嗜血之感。 “是!臣遵旨。” 两人闻言,立刻又恭敬的跪了下去。沉声答应了一句,他们俩的俊帅的脸庞上都是一种凝重和认真。 “好了,你们俩也下去吧……今夜估计要忙整整一夜了,辛苦你们了。”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染了一丝的狠厉,略略点了点头,便挥挥手表示让他们俩也一齐下去。 “臣等告退。” 两人见皇上已经没事了,一齐答应了一声。便往后退了出去,去办正经事去了。 整个雄伟无匹的大殿上,最后只剩下了凤冥夜独自一人。但见,他一身洁白无瑕的白色锦袍,俊颜邪妄,安静的坐在了那龙座之上,挑眉,神情若有所思。 “皇上?” 一旁的一直站着侍候的冯保见状,迟疑的唤了一声。哎哟喂!今夜实在是把他也吓坏了!虽然,皇上早早就给他打了招呼,可是眼看着三皇子凤冥夙竟然还真的想要夺走皇上的大权,他心底委实是憋了一大口气啊!皇上也真是的,竟然将自己九五之尊“身死”为诱饵,真是把他们这一干奴才们的心都给吓飞了! “嗯?摆架吧,朕要回凤夜殿!” 凤冥夜似乎这才回过了神,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妖娆的俊颜隐在了一抹阴影下,若隐若现。终于,他启唇邪妄的启音。今夜,是应该好好休息一夜了,明儿只怕又有的忙了……朝中的势力的肃清,做了这么多的准备工作之后,应该时间会短上不少吧……唔,再过几日,待朝中局势完全的稳定下来,再把烟儿接回来吧…… 他缓缓的起身,魅惑的俊容上的笑容勾勒出一丝莫名的诡异……令人心惊。 “是!摆架,凤夜殿。” 冯保得了命令,稳住心中的起起伏伏的情绪,扬起嗓音唤了一句。不管如何,皇上最终是有惊无险的回宫了。这便是最好的了! 凤夜殿,浴房中。 这两日都在外面不停的奔波,也没有顾得上身体清洗之类的。凤冥夜今夜一路顺顺利利的将凤冥夙和凤冥旭拿了下来,竟然难得早早的便回到了凤夜殿。于是,他便吩咐宫俾们准备好了热水,打算好好的清洗一番。 热雾腾腾,温暖舒适,男人赤着健硕修长的身躯,十分放松随意的坐在了浴桶之内。一张妖娆的俊脸上,是难得的松懈。长臂随意的搭在了浴桶的边上,整个下半身都浸泡子在了湿热的水中,只露出了结实性感的胸膛。 筹谋了这么久,今夜总算是将那些事情一次性解决了。之后,这内只怕不需要再花太多的时间精力了,他便可以一心一意的对付外了! 轻松舒适,凤冥夜这几日的倦意慢慢的袭上心头,竟然缓缓的闭上了眸,似乎是有些睡着了的模样。 蓦地,一阵细小又急促的响动传来,却见一根极为细小精致的银针向着浴桶中的凤冥夜飞射而去 近了,更近了,眼看着那银针就要射中目标。 然而,就在那最为关键的一刻,浴桶中男人狭长的妖眸一睁,铁臂一扬,两根修长的手指极快的将那银针夹住了。原本飞射的银针再难前进半分,生生停在了离男人肌肤不到半寸的地方。 “小东西,就这么给你的夫君打招呼么?嗯?” 凤冥夜勾唇一笑,那笑容带着一丝魅惑一丝暧昧,他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某处,妖娆的俊颜难得的露出了一抹明晃晃的狡黠意味。 “夜,你怎么知道是我?” 柳如烟心底一惊,这句话已经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口。待到她发觉自己竟然出了声,暴露了目标,已经是为时已晚已! 既然一出手就直接暴露了,她也没有什么再躲在暗处的兴趣。 “夜是大坏蛋!居然给我下药,把我弄晕,还什么都不让我知道。我……我……” 穿着一身粉色的宫俾的衣服,柳如烟由着暗处跳了出来。气呼呼的盯着浴桶里面邪魅无比的男人,她想起开始在凤冥绝的番地的平城听到的那些话。小嘴翘的老高老高,小身子一路向着浴桶中的男人冲了过去! 她从凤冥绝的马车上逃了出来,又一路打探,却听到各处都传扬着夜在他们俩最后亲密的地方遇刺的消息。她立刻肯定了,夜遇刺是她被下药之后不久。然后,她便立刻想到了这件事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知道京城的局势越来越紧张,她心中一阵冷静的分析之下,便一路小心翼翼的潜入了京城。夜是一国之君,她决不能就这么看着这皇位落在别人的手上。 而且,她的心中也隐隐有一种明悟,夜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出事的。所以,她便一路秘密的潜了进来,伺机而动。没想到,凤冥夙居然这么急切,才不过两日多他便急着要称帝。 “烟儿要对我做什么?过来。” 凤冥夜对着眼前的小女人挥了挥大手,魅惑的俊容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蛊惑……他看她穿着粉色的宫俾衣服,小脸上也易了容,只是这易容之法,没有带人皮面具那般的完美而已。 “我要……我……” 她看着凤冥夜对她浅浅的笑,那笑容暧昧无比,带着一种莫名的脸红心跳。而且,她跳进来,到了他的身边,才发现他眼下可是什么都没有穿……声音哑在了喉咙里面,再也说不下去了。小脸通红,原本的怒气也因此生生的褪下了大半。 纤细的身子一路冲到了男人的面前,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便被他湿漉漉的铁臂抱紧了她柔软的身体,顺势就拉入了浴桶中。 “小东西,你很乖知道吗?” **的大手拂上了小女人的脸庞,将她脸上的那些易容所用的脂粉全部洗净了。男人勾起性感的薄唇,邪妄的添了一下她的小脸和粉嫩的耳垂,声音愈发的低沉蛊惑。 小东西真的是太乖了,果然会以为自己沐浴之时会放松警惕,所以她笨笨的潜了进来。让他抓住……唔……这个情况,这个时候,他真的是很喜欢。 “我……夜怎么知道是我?你怎么可能知道……会是我?” “唔,你在大殿外面我早就知道了……应该说,这一路你到了哪儿,我全部都知晓。” 凤冥夜勾唇,俊美绝伦的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愉悦了。声音低沉磁性,带了一丝不明的蛊惑的味道。这一次,烟儿倒是很听话,一点都没有乱走,也没有不信他,很是沉得出气。而且,这小东西还乖乖的跑回了宫,跑到他的怀里了。 “夜……给我放了千里追魂?” 柳如烟一愣,绝美的小脸露出了一抹惊愕和明悟。难怪,她一路从平城出来之后,一直到她潜入皇宫,这一路上竟然都无风无波,这根本就不是夜一贯的作风……若是何时何地,夜都知晓的话……只有被下了那种**在身上,才有可能…… “小东西真是聪明……若是我不知道你能逃出来,若是我不特意让你跑出来,你又如何能跑出来?就是你只有一丝的可能性会有危险,我又如何能放心得下?” 凤冥夜略略的答应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将她气呼呼的可爱小脸捧的更近,他轻柔无比的吻上她可爱的唇瓣。 “唔……唔……夜如今……可是放心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听着男人这般叹息一般的话语,柳如烟小脸一怔,顿时明白了一些什么。被他轻柔的吻住了嫣红的小嘴,她口齿不清的道了一句,声音安静平和好似叹息。 原来夜连她在那种情况下的反应都全部预料到了,他知道自己肯定会以银针封住自己的经脉,会提早醒来……然后的事情,只怕夜也是心中有数的。他不是故意不将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的,他只是想看清她的心到底是如何,因为三年前的事情,再怎么样大度不去在意,还是在这个霸道男人的心中划下了一道伤痕。就算是再如何的保证,夜还是担心有一日她会再因为别的事情离去呢…… “这里,很暖,很高兴。” 并不正面回答她的问话,骨节分明的大手拉着她的纤柔的小手,放在了自己左边精壮的胸膛位置,他声音愈发的暖柔。狭长的凤眸略略睁开了一丝,柔情似水的盯着眼前的小女人。 其实,他并不害怕让这小女人知道他内心的一切事情。他真正害怕的,只是这个小女人自己钻牛角尖而已……放眼整个天下,也只有这独一无二的小女人,能够轻而易举的伤到他…… 感觉到了男人的胸膛之下,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柳如烟心中愈发的酸涩暖热,她灵动的眸溢出了一丝的泪光…… “再也……再也不许这样的吓我……试我!我再也不走,真的,不许再……这么对我了!” 一直压制着自己的情绪,强迫的命令自己冷静下来。此时,听到了男人的解释和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便再也忍不住压制已久的软弱。终究是低低啜泣了起来,他知不知道当她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内心是如何的被煎熬的?哪怕知晓那个消息多半不会是真的…… 可是,可是……她的内心就是有着一抹恐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的心都会因此而被撕裂……可是,她却要自己生生的压抑住了那一抹慌乱,硬生生的强打起了坚强…… “乖,烟儿不怕,我在这儿。我在这里……” 看着她绝美的小脸上划过一滴滴的清泪,滚滚泪珠滴落他精壮胸膛之上,滚烫火热。凤冥夜狭长的凤眸竟染了一丝的慌乱,有些急切的吻了吻她软嫩的唇。男人的心中划过一丝的火热,又带着一种分裂般的痛。火热是因为她对自己如此的在乎,而痛却是因为她的泪,她的伤…… 他将她小小的柔软的身子紧紧的拥在怀中,希望她能不要继续的垂泪了。然而,怀中的小女人却因为这火热真实得温暖而感觉心中更加委屈,哭的愈发的凶狠了,似乎是要将这几日心中的担忧都发泄出来一般。 望着这般可怜的小女人,凤冥夜心中的心疼更甚。这一次,他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分了,烟儿都哭成了个小泪人儿了…… 原本就没有处理过女人掉眼泪的事情,再加上如今还是他唯一心爱的小女人。对于国家大事都游刃有余的凤冥夜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的窘迫,不知如何是好…… “乖,不哭了……” 翻来覆去,也只知道这么一句话。乖,不哭了……可是,对于这哭得正起劲儿的小女人来说,似乎根本就没有什么用……他越是温柔、小心,她倒是越觉得这几日被他欺瞒试探的委屈,哭的越止不住…… 无法,他只得用他最直接有力的办法直接封住她抽抽噎噎的小嘴。 霸道的吻着她,其中又染着道不明的柔情和小心。他狂肆的撬开小女人的齿,小心的捂弄着她的丁香小舌,引得她身子因为这火热的吻而微微的颤栗。 似乎感觉这一招有效,这小东西似乎没有那么爱哭了,那一双水眸还染着丝丝的妩媚,说不出的勾人。凤冥夜心中情动,不自觉的愈吻愈重……几日不见,这几天朝中局势又是如此的紧张。虽说他一直暗中把握着全局,但这小女人在外头一个人这么乱晃,他就是没法完全的不担心。此时此刻,他也是念极了这个小女人…… “夜,我……唔……好想你!以后,不许再瞒着我任何事……你要……唔……答应我……” 听着这话,柳如烟心中情绪又是一动,一面粗重的喘息着,一面可怜兮兮的对着男人说道。 “我在这儿……以后再不瞒你……乖……我们去床上……” “夜,为什么你要故意的让凤冥夙有机会称帝,又故意将他打压下来?” “朝中的局势紧张,但要到直接冲突的地步却为时尚早。但若我出兵征战天下,那宫内的那些暗处的势力便会伺机而动。与其被动的等着他们,不如主动为他们制造机会,然后待他们牵一发而动全身!一举歼灭之!直接平定朝中的内忧,让以后在外的动作再无后顾之忧。” “呜……呜……夜,原来我没有想错……唔……你真的是……这样的……打算……唔……这样……” 小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柳如烟却极力的压抑着身体的快感,想要多说一些话……这些问题在她的心中埋了太久了。她真的很想立刻就知道答案…… 这些事情,多半又是为了她吧?心底有着一种若有似无的明悟,柳如烟心中一股股的暖流流过,这男人,怎么能对她如此的好,如此的宠? “乖,别再说别的什么了……让我好好爱你。” 男人见她可爱的小脸涨得红扑扑的,低喃的喘息着,水眸都已动情的留下了点点泪水。还依旧尽量克制着身体的愉悦,小嘴喋喋不休的想要多说些什么。凤冥夜低喃了一声,薄唇一凑,准确无比的衔住她还欲多说些话的小嘴。霸道的堵住她还未说出口的话语,让她再也没有心思想别的事情,两人一齐飞上天堂…… 另一边,长乐宫的偏殿中。 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呆坐在了玉椅上。两张还算俊朗的脸上都是垂头丧气、灰头土脸的,今夜所谓的“登基大典”,这几日的厉兵秣马、春风得意,就好像只是做了一场华丽而不真实的美梦般…… 那个华而不实的美梦,随着他们的身体套上的一圈圈解释无比的铁锁链,而被打碎成了千千万万块……再也瞧不出原本的心境。 两人一路被大内侍卫们押解到了这长乐宫的偏殿中,便立刻被松绑了。然后,更是有御膳房的人送了他们平素喜爱吃的一桌子热气腾腾的美食,边上还有刚稳好的暖暖御酒……两人原本这几日都忙于做着“夺权”的美梦,都兴奋的吃不下东西。如今见了这一桌子的山珍美味,倒是在悲愤难过中有了食欲。 “两位王爷请慢用,若是想吃什么,喝什么尽管吩咐,皇上有令,让奴才们好生侍候着两位王爷。” 一个御膳房的太监头领对着两个败军之将笑的那叫一个和气,明明心里知道这两个番地的王爷才在宫内玩了一出“登基大典”的大事,表面上还是恭敬有加。那态度根本就不像是对着一个已经犯了夺位大罪的罪人。 原本一开始两人还都堵着一肚子的气,即使是有了食欲,也什么都不愿意不吃。虽然现在面对的都是刚出锅的山珍海味、珍馐佳肴,可是如今他们两人身处如此的绝境,又如何下得了咽? 大哥凤冥夜到底在搞什么鬼?都已经这么把他们耍了一顿了,都已经把他们当场抓住了,原本应该按照条例,该杀该剐,悉听尊便!原本成王败寇,他们既然是完败了,就不会害怕被处置。 结果呢?凤冥夜倒是好。在大殿之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了那么一句话,如今又派来伶俐的奴才宫俾笑脸相迎,好生的伺候着。这是行刑前的最后一顿美味佳肴?这是来假惺惺的显示他的宽宏仁慈呢? 除此之外,凤冥旭和凤冥夙两人实在是想不出别的什么动机了! 要知道,凤冥夜的那种铁血手腕、那种冷厉的性子,若说他会放过他们俩,实在有些让人无法相信! “横竖都是一刀,我们既然已经做了那件事,大哥想要怎么处置我们就随他去吧。来来来,给爷拿碗筷来,我现在就吃!呵呵,白忙活了这么多日,兴奋的连饭都不想吃,如今倒是正好了。别让爷下去做个饿死鬼!来!” 好吧!三皇子凤冥夙把压根一咬,再也不想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他摆出了一副豁出去的表情,对着一旁同样摸不着头脑的六弟凤冥旭道。 说着说着,凤冥夙的眼泪倒是不知不觉的流下来了。他咬着牙,狠狠的抹了一把脸。举起手中的酒杯向着一旁的六王爷凤冥旭狠命的撞了过去。 一旁的凤冥旭倒是依旧毫无神采,只是头脑空空的麻木的端起了桌上的玉杯,斟了满满的一杯酒,机械的向着三王爷凤冥夙撞了过去。 大哥真的是布置好了一切,就等着他们俩傻傻的往里面跳么?那么,今夜就是他们最后的一顿饭么? 饭菜他是没法吃下去的,胃里堵得慌,一片沉闷之气无法散去,都积压在了他的肚子里,涨的难受至极。 可是,呆滞的望着眼前一桌子的美食,他却在没有了在大殿之上叫骂大哥的勇气。他如今,别说是去痛骂大哥凤冥夜了,就连自个儿了结自己,他都已经失了那份勇气…… 想着想着,渐渐是万念俱灰。连“登基大典”这种事,他们都做了。早晚他们都会被大哥送上那条不归路,也罢了,眼前的这一切倒是显得弥足珍贵了起来。 罢罢罢!这么想着,两人狠狠的干了几杯酒之后,倒是也渐渐的大吃大喝了起来。这若是最后一夜,这些人家美食,珍馐佳肴,怎么也得记住那么一点味道啊…… 吃喝不停,两人倒是一阵大嚼特嚼了起来。连自己不爱吃的菜,对方才爱吃的菜,他们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塞在嘴里就一个劲儿的嚼! 两人吃饱喝足之后,又有人侍候洗浴更衣,倒是让两个喝的眼泪四流的大男人一路舒舒服服的,直到躺在了香软的大床上…… 比之长乐宫的万念俱灰、干脆放开,金华宫中却是一片的阴冷寒凉、说不出的阴沉沉。 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勾出了一抹寒意,眼瞳深幽而难测。此刻,一向沉稳的她却是坐立难安的在殿中来回的踱步,却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抬眸见外面一个小宫俾回来了。娇美的女人这才止住了脚下的步子,快步上前。 “怎么样?宰相那边可有没有出什么事?还有,有没有去重华宫把丽妃娘娘给哀家请来?” 莲足几下走了过去,娇美深沉的脸容上带着一抹掩不住的急迫。她的声音只染了一丝的寒冷,听在那小宫俾的耳朵里竟有些阴森可怖。 “回太后娘娘,宰相那边似乎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有没有出事奴婢不得而知。而重华宫丽妃娘娘那边,奴婢已经过去通报过了一次。丽妃娘娘说她立刻就会赶过来……” 那小宫俾一张白净清秀的小脸染着几丝颤抖,急忙谦卑的低头把口中的话说了出口。眼下的太后娘娘心情十分的不好,她跟在金华宫这么多年了,也未见太后娘娘如此急迫慌张过。所以,这一次说话做事,她都分外的小心翼翼,生怕主子的那股无名火烧到自己的头上来。 如今宫中也是多事之秋,今日原本是三皇子凤冥夙的登基大典,谁知道最后一刻戏剧化的一幕竟然发生了。一直被众人传闻已经“死”了的皇上竟然突然跳了出来……而且还以雷霆铁血的手腕稳住了宫中的局势…… “是吗?既然没有消息传来,那应该是没有事吧……依凝也真是的,今夜事情如此的急迫,她竟然如此的慢吞吞的……” 凌太后略略的回味了一下那句“没有消息”,心里稍稍的放下了心。不过,虽然如此,一肚子闷气的她没处发泄,只得寻了凌依凝这事儿说了一通。 她知道若是凌府中出事,相信哥哥肯定能想到一个办法,将消息及时的送入宫中的。所以,听着这小宫俾说没有消息,她便也没有那么的担忧急迫了。 今夜原本是新帝的登基大典,整个后宫中除了她这个太后有资格之外,其余的后宫妃嫔自然是没有资格的。记得依凝在听了夜儿出事的那一日,她最后还是在重华宫闷了好几日,还偷偷的哭过……如今,夜儿倒是又光明正大的杀回来了。不知道依凝心中又所和感想? 呵,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勾勒出一抹讽刺,那般桀骜肆意的夜儿,一个依凝又如何能将他降住?更何况还出了一号柳如烟! “丽妃娘娘到。”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了一声禀报,却是丽妃凌依凝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金华宫中。这一刻,她终于是到了…… “依凝,你终于来了!出大事了!” 凌太后也来不及再感叹些什么,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依凝和她同出凌家,如今宫内的形势大变,只怕凌氏有难了!别人看不出来,以为这就是凤冥夜设了个局,让那怀中异心的六皇子凤冥旭和三皇子凤冥夙给自投罗网了。但是,她和凤冥夜相处了二十多年,岂会不知道他的深沉心思? 若是只想着将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两个跳梁小丑除去,凤冥夜用得着花那么多的功夫去制造这么一个“意料之外”,让全国都知晓他已经“死”了么?而且,这个“意料之外的死”还是发生在北冥国大军压境,他御驾亲征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如此做,真正的心思根本就不可能在凤冥夙这个白痴身上! 只怕,这个深沉的男人,想要的夜月国整个朝堂之上的势力调和!他借着这一次三皇子凤冥夙起事,便能躲在暗处将整个朝堂之上的形势瞧得一清二楚。然后,再暗中插入眼线,了解一些内情。只怕,等他收拾完了乱党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之后,腾出手来,立刻就要将如今的朝中洗牌了! 这一招,兵行险招,却也是诱敌至深! 谁会想到,一个根本就没“死”的皇上,竟然能就这么的看着别人一步步的夺走他的皇宫、他的权力、他的一切,而依旧能够沉稳如斯、淡然如斯呢?偏偏,就在所有人以为他是真的“死”了,而不得不选择了自己的立场,没过两日,他却又光明正大、强悍无匹的活生生出现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只是这么一站,立刻就击溃了这乱党所有人的信心,更是一举将那六皇子凤冥旭、三皇子凤冥夙当场绑了、押解了下去! 如此的心机,如此的谋略,如此的气度!当真是当世罕见、天下无双哪! 这样的男人,若是他为帝,又肯真心维护她这个母后,原本是极好极好的。只可惜,他却偏偏不是自己的亲身儿子,而且做的事说的话统统都不对她的盘儿…… 同样,这男人如此的深沉而霸绝,若是对着自己做,简直是一道令人头疼至极的大麻烦!他眼下的目标,应该是盯住了凌氏了……想要将这个朝中培植一批完全属于他的臣子。若是不动他们凌氏一族,又如何能做到? 凌太后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背上竟然出了涔涔的冷汗…… “姑妈!今夜的消息我都已经听说了,凤冥夜竟然又回来了。好,真的是很好哪!哈哈!” 丽妃凌依凝一身的衣裙依旧一丝不苟的,她秀美无双的小脸有些讽刺,有些黯然。她朱唇微动,有些愤恨的吐出了这么几句话。 这男人当真狠心至极,根本就没有把她们宫内的这些女人放在心上。他设计自己“死”了,弄得后宫之中的女人无不掉泪,恐惧着自己的未来,害怕会因为先皇驾崩而要陪葬。然而,就在她们泪干绝望之时,他竟然又一身光彩夺目的“活”过来了!呵呵,这一次,凌依凝都在没有了情绪,只有着一种麻木。这是一种绝望,对这个狠心的男人,也是对自己那一直从未抽芽的“爱情”的深切的绝望! “依凝你?” 凌太后一眼瞧见凌依凝这副模样,顿时吃了一惊,有些迟疑的问了一句。凌依凝的这副愤恨麻木的模样,似乎是已经对夜儿死了心了。吃惊过后,她又释然了。像是凤冥夜那般冷酷无情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心。依凝不再执着于他,倒也是好事。那样有很多事,再也不会动摇依凝的很多的判断! 后宫的女人,就该无心无情! “是!姑妈,我对那个男人绝望了。我凌依凝以后再也不会爱他,我只为我自己而活,只为权力、凌氏而活!再也不会了再也!以后,我对他只有恨,只有怨!” 凌依凝收了那一股愤恨,绝美的小脸上面无表情,她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不可逆转的绝望语气…… “好!姑妈支持你。眼下真的是出大事了,没想到三皇子凤冥夙夺权的前后,不过是夜儿导演的一出戏罢了!而且,扳倒凤冥夙也不是他的真正目的……接下来,只怕夜儿就会开始肃清宫内的党羽了……唉!凌氏一族,只怕也危险了!” 凌太后抓住女子纤柔冰凉的小手,轻抚的拍了拍。略略收拾了下情绪,这才一字一句,缓缓的向着凌依凝把她内心的担忧和分析说了出来。 “什么?皇上原来竟是打的这种主意吗?那该如何是好?” 凌依凝并没有在大殿之上看到今夜发生的一切,也没有听到六皇子凤冥旭和三皇子凤冥夙的话语。所以,听了凌太后的这番话,她心底立刻吃了一惊。若真如姑妈所说,那该如何是好呢? 她也不是笨蛋,前几日京城宫中的局势她也有所耳闻。因为,所有人都以为皇上真的死了,都已经将平素不显露的一些东西都显露出来了。有一些平时看上去忠心耿耿的老臣们倒向了三皇子凤冥夙,只是因为手握兵权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洌亲王凤冥洌和兵部尚书冷逝痕都还是皇上的人,再加上他回来的很是突然,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也并没有想到宫内外早有凤冥夜的人渗透了。所以凤冥夜的回击才会如此的有力而且迅速……几乎是刚刚一出现就镇压住了整个局面! “如今也很难说夜儿的态度,因为凌氏一族并未表什么态度,再加上这几日朝中的大臣们私底下的活动都很多很乱,他未必就能查到凌氏的头上去……唔,眼下,哀家也是想要找你想办法呢!” 凌太后有些情急,略略深思了一下便徐徐的说道。 !! 边境急报 今夜的登基大典上,她真是被凤冥夜的突然回归给吓了一跳。平日里,她满心都计划着待三皇子凤冥夙那个不够火候的家伙上位之后,她到底应该如何动作。却从未想过夜儿竟然还有这么一招“神龙摆尾”!当时的她,心里甚至还有些庆幸夜儿回来的早,若是迟了些。那她也会同一些乱党一般,伺机而动,她一直掩埋着的一些小心思也就再也瞒不住了。 如今,他们母子俩虽然也是貌合神离,但至少也不是完全的撕破了面皮。她还是他的母后,只要还是这样,她便还处于一种有利的位置…… “哦?爹爹他们并没有表明什么态度么?若是如此,依凝倒是有一计……” 凌依凝心底也着实松了一口气,原来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若是爹爹他们并没有露出什么不忠的苗头,想想凤冥夜也不会胡乱的指责吧?她深知,自己在后宫之中和凌氏是站在同一条船上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此刻她心中也再没有什么保留,直接把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真的吗?依凝你心中有什么计谋,赶快告诉哀家吧!眼下,即便是夜儿什么都不做,我们凌氏也必须有所动作。要知他想要整合朝堂也只是为了将权力放在他培植的人手中,他有着那比天还高的野心。只要他的目标是如此,我们凌氏就会是他必须踩踏的跳板……” 凌太后见凌依凝这么快就有了计谋,心中一喜,连忙对着眼前绝美秀雅的女子道。 “姑妈,依凝的想法是:既然无论如何皇上都想要对付我们凌氏,那么我们何不自己把自己的一些事情袒露出来,主动请罪呢?如今众臣的心里都是惶恐不安的,若是爹爹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站出来请罪,只怕皇上不敢杀爹爹的。不仅不敢杀,只怕还不敢多动!要知道,若是主动的请罪都被处以了极刑,那么那些躲着藏着的那些个佞臣呢?这一刀下去,失的可是朝中所有臣子的心哪!” 勾唇笑的愈发的优雅,凌依凝素手放在身侧,一步步的向着那玉椅走去。她一面走着,一面说,声音清晰,语句极有条理。显然是深思熟虑了之后说出了一番话。 凌太后开始听依凝要她爹去请罪时略略心惊,但是越听越觉得这计谋果然是好的。以退为进,好一个以退为进哪!果然是依凝,如今没有被那情感所扰,这聪慧的头脑越发的好使了! “依凝的这个办法很不错,夜儿的性子我很了解。他虽然铁血,但对于人心这些东西却是极为注意的。若是你爹爹真的主动请罪了,夜儿是绝对不会处罚他的!唔,哀家等下就让人连夜送信出宫给哥哥……看样子,从今以后,哀家和依凝真的是要好好的守望相助了。” 一直没有露出半丝笑容的娇美脸容上,终于露出了一道浅浅的笑容,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的放松。凌太后盯着眼前的愈发沉稳深幽、狠厉无情的优雅女子,眼瞳里染着一丝的欣喜……依凝,如今是越来越沉稳内敛了。好!很好!以后,依凝会是她在宫中最得力的帮手! 时间飞快,不过多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柳如烟原本被男人勾扰的悸乱的心跳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而压在她甜软身子上的邪魅的男人也终于不再求欲不满,大发善心的放过了她,将她**娇美的小身子紧抱在怀中。 “夜……” 低低的唤了男人一声,柳如烟的声音染了一丝的疲累。不过,她的语气却依旧很是坚持,固执的想要和男人说话! “怎么了?烟儿不累么?” 凤冥夜邪魅的眸睁开了一丝,有些疑惑的盯了怀中的小女人一眼。以往他爱了她之后,小东西都是眼睛一闭就呼呼大睡的。今儿个怎么了?这小身子倒是有劲儿了? “夜,你能和我说说遇刺时候发生的事情吗?” 心底似乎是有些不踏实似的,她撒娇似的紧紧缠着凤冥夜精瘦的腰身,小脸在男人**的胸膛上蹭了蹭,要他的回答。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她心中还是有一些放心不下的…… “好!” 对于她的要求,他一向都没有任何的免疫力,再加上这小东西今夜还头一回可怜兮兮的哭了一通……男人挑眉,低沉性感的应了一声。接着,便勾唇将那“遇刺”的一日的经过徐徐的道来了。 “这么说来,夜早就知道兰夜是别人派来的卧底了?而且,那凤冥绝竟然会那个传说中的”缩骨功“,你们竟然让他假扮成我的模样,还瞒过了所有的人……哈哈哈哈!” 小脸乖顺的埋在男人的精壮结实的胸膛之上,柳如烟有些吃惊,又有些好笑的说道。难怪那一天夜会答应兰夜让她跟着,她当时实在是有些疑惑不解。虽然她听了兰夜说了和自己体内死蛊的半本秘籍有关,但夜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答应还真的让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难怪夜在把她一个人支开的情况下,还能将所有人都骗过去了,原来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柳如烟”在那边撑场面呢! “不是别人派来的,就是你的娘亲寒水柔派来的!” 忽略掉关于凤冥绝的那些话和小女人的笑声。凤冥夜噙着一抹邪妄的笑意,铁臂微微的收紧,将她柔软的小身子与自己的胸膛贴的更加紧密。直视着柳如烟水灵的水眸,男人的声音带了一丝漫不经心。然而,这话听在某个小女人的耳朵里,却让他怀中的小女人一阵心惊肉跳! 什么? 竟然又是……她么? “夜……你怎么知道是寒水柔?” 呆了一下,柳如烟似乎嗅到了某种算计的气息,轻轻的启音,她的眸光带了一丝的深幽。自从北冥国的太子墨昀落在了夜的手中,之后北冥国的阎焰带着兰夜而来,再后来大军压境的这件事,似乎都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引着。 而夜,对于这些状况一直都游刃有余,甚至还隐隐的推波助澜了……这,一切…… “寒水柔一旦回到西域,便立刻会集结西域的军队,准备大军压境……她早就有了这种打算,若是在那地下宝库中让她得了那个宝库再杀了墨昀他们,待天下大乱,她便立刻趁乱而入。只是,那一夜因为你和我,她的计划被搁浅了……没有得到这地下宝库,更没有杀得了墨昀,甚至最后还被我们逼得成魔。烟儿,以她的性格,如何能咽得下这气?” 凤冥夜也没有打算瞒她多久,见她眸光有些黯然,声音愈发的温柔似水。他心知是自己的这句话,勾起了她对那个女人的回忆。就算是烟儿这个灵魂和寒水柔分毫联系都没有,但这具身体和寒水柔的联系,却是任何人都无法割舍的。 “她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卷土重来……墨昀落在了你的手中,北冥国和夜月国之间的矛盾立刻被升级了……她最可能做的事情就是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和那个有些疯狂的女人相处了整整三年,对于她的性格还是有着比较深的了解的。柳如烟深深凝视着眼前魅绝天下的男人,终是叹息一声,低低的道出了心中的这些想法。 “嗯,那一夜我是在看你的面子上,才没有让四弟直接带人进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唔,可是寒水柔回去西域了之后,只怕又会在暗地里不停的给我找不自在。而朝中的局势愈发的紧张,你和宝宝的存在让我下了决心必须早点收拾了眼前的这一切。早日让你们都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在我的身边。” 凤冥夜捧着她绝美的小脸,将额头抵在了她的小巧莹润的额头上,声音绵柔。男人深深的望着她,那深邃的眸光似乎是要将她的灵魂都吸进去。他的肌肤紧贴着她的,传递着灼热的温度。 “夜……” 叹息般的唤了一声男人,柳如烟心中染上了一丝的无法言语的沉重。从来都知道自己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压力,也知晓身为一国之君要承受的重则。然而,此刻听他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心底还是猛然一颤。一股温暖又贴心的感觉袭上心头,令她心潮澎湃、心中几乎是克制不住对这男人的一腔爱意。 “烟儿,我在……我不能让寒水柔渔翁得利,所以把关于你的那另外半本秘籍的消息发散了出去……故意让她知晓,让她再也按耐不住一门想要打压我们俩的心思。她果然将兰夜派了过来……整个天下应该没有多少人知晓,兰夜其实是西域的人吧?” 听她宛若小猫般乖巧的唤着他的名,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露出一抹柔情。他先是凑近这小女人,在她软嫩诱人的唇瓣上吸允了几下,这才又哑着嗓子继续回答她的疑问。 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竟然都在夜的掌控之中。这般深沉的心思,这般精细的算计……还真是……柳如烟闻言,心底顿时豁然开朗了起来。斜睨了这男人一眼,柳如烟露出了一抹甜美的笑靥。都说她是笑面罗刹,专门在谈笑间狠狠的打击敌人。可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个“冷”面罗刹嘛!他不声不响,却早在心里把对手算计了个遍。这个时刻,柳如烟还真有点可怜凤冥夜的敌手了,遇上这么一个腹黑无极限却又不显山露水的男人……果断是他们这一生中最大的不幸哪! “小东西,怎么不埋怨我把你死蛊的秘密透露出去了?” 见她绝美的小脸只是一脸的放光,却没有半分要责怪或者是别的意思。凤冥夜心底更加满意的点点头,这小东西真是越来越相信他了,越来越乖了。妖娆的俊脸上露出一抹极少的璀璨的柔笑,他故意勾唇挑起这小女人的兴趣。 “透露出去就透露出去嘛!到时候没有解药烟儿也只能认命咯!反正,到时候担心心疼的人,又不是我……”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的笑容愈甜,声音里带着一种小小的狡黠。不仅一点都没有被男人挑起好奇,反而倒是笑眯眯的调笑起了凤冥夜。 到时候,只怕夜会比她更加的担心吧……若是到了现在,还不能完全相信这个男人,那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人值得她去相信了…… “关于烟儿身上的蛊毒,那真正的另外半本秘籍的下落,我早就已经掌握到了并且早早的派人过去将那秘籍找到了。然后么,留给他们的那些东西都是我另外安排的假秘籍而已……那真正的秘籍,应该再过个一些日子就能秘密的送入宫中吧……寒水柔在得知这世上竟然还存在另外半本秘籍的时候,自然是被气的快疯了。她最后唯一送给我们的离魂一招,竟然都没有成功。她若想要介入这件事,自然就得要在关于你体内死蛊的半本秘籍上做文章。而且,她果然也派出了兰夜,之后的事情,你应该都知晓了……” 凤冥夜勾唇笑容愈发的邪肆,声音平静的把话都说了出来。原本,关于那秘籍之事,他还想要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这小东西这般的好奇,又这般的倔强,那就不做惊喜好了……只要她安安心心的,不要胡思乱想就好了。 听到这里,柳如烟心中愈发感叹这男人的腹黑程度了……什么叫阴人不见血,她今儿真是全明白了!原来,那兰夜从一开始就是被夜在忽悠着啊!亏着那兰夜还对着只有数面之缘的夜动了心,她是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个男人腹黑邪恶的本质哪……兰夜想要得到夜的心,估计再去修炼个十年八年都没丁点的机会……完全不是对手嘛! “那边境的大军压境怎么办?夜你已经回宫了,那边境那边……” 柳如烟丝毫不意外凤冥夜的话,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这男人只怕也不可能拿着关于她的任何事去做文章。蓦地,刚刚才满足了好奇心的小女人又想到了另外一件棘手的事情,皱了皱柳眉有些担忧的道。 原本因为夜突然遇刺“死”了,夜月国边境的士气只怕是要跟着大跌了……如今,夜只身回到宫里主持大局,那边境一触即发的战事该如何是好? “四弟已经去帮忙了,烟儿你放心吧。不会也不可能有什么事的……” 凤冥夜丝毫没有半分的担忧,只是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淡淡的道了一句。唔,为了他允诺四弟的那些心爱的宝贝们,他也不可能让这事情砸了的……四弟的那性子,他早几十年就摸清楚了…… “凤冥绝?竟然是他代替夜去了边境!” 柳如烟实在是有些吃惊了,绝美的小脸难掩惊讶。不过见男人这么的老神在在,丝毫都不担忧,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放下了。 看男人这一副理所当然、毫不担忧的模样,似乎凤冥绝去处理那些事情相当的正常似的……虽然她早有感觉,凤冥绝绝对是个深藏不露之人。但,她也没有想到这凤冥绝竟然“深藏”到了这种地步! “乖,好好的休息吧。唔,你既然这么乖的回宫了,那四弟那边我也不必催的那么急了。” 低柔的对着她说了几句,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出了一抹邪妄。他原本是做了几手准备的,若是这小女人又不相信他、轻举妄动了,他便会让人将她好好的“关”几日。然后么,过几日的烟儿要出现的地方,也让四弟代劳下好了…… “好……” 心中再无半分的疑惑和担忧,耳边还听着男人这般温柔的哄着,再没有多余的心神去思考夜的话中的意思。柳如烟捂着小嘴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低喃了一个好字。然后双眸一眯,渐渐的沉入了香甜的梦乡中。 凤冥夜望着她一双美眸缓缓的闭上,睡容娇憨。在她苹果般的小脸上烙下一个轻吻,凤眸之中染上了温柔的神色。 金銮殿上,又是一片喧闹之声。 夜帝凤冥夜老神在在的斜倚在精致尊贵的龙座之上,冷眸半阖,任由下面的群臣争个面红耳赤…… 昨夜在这大殿之上才上演一出“登基大典”,眼下这下面的群臣们可都是老老实实的参加了啊!谁知夜帝随手一个“神龙摆尾”,愣是惊得群臣心里面拔凉拔凉的……谋反这种事嘛,每朝每代都有,可是戏剧成昨夜那样的却着实不多…… 你说这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算是揭竿而起的谋反吧?其实也不算……虽然他们俩的确有所异心,但都看着皇上凤冥夜不敢妄动。若不是,皇上偏巧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遇刺身亡”了,只怕他们俩也不敢动个什么。说白了就是两个有异心没异胆的家伙…… 但“登基大典”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们俩又做出来了!其实他们做不做也无所谓了,偏偏还要扯上他们这一大群大臣,让他们都出席了那个天杀的“登基大典”。现在倒是好了,每个人的心底都胆颤心惊的,生怕皇上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们都咔嚓掉了…… 大部分的大臣们心中都是在埋怨着那两个拖着他们下水的皇子,也有极少数和三皇子凤冥夙的私交实在是不错,有点想要出言相救的意思。不过,一看皇上那面无表情却杀伤力极强的俊脸,这几个大臣们心底就开始发嘀咕了。这皇上根本就是一个面冷心硬的主儿,他们一个不对,只怕遭殃的比三皇子凤冥夙还快,这相救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公然杀入皇宫、劫持太后娘娘和洌亲王、还谋朝篡位,在皇上明明没事的情况举行“登基大典”。这几件事儿,随便扯出一件都足够三皇子凤冥夙和六皇子凤冥旭杀头炒家好几次了…… 众臣子们心底这么一琢磨着,便都张口要治三王爷凤冥夙、六王爷凤冥旭谋反之罪、为求表示自己和这两个“乱臣贼子”是一点不关系都没有,他们更是大费唇舌,说了一大通如何惩戒的办法。 然而,今儿个皇上的心情不知道是不好还是怎么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说。任凭他们这些臣子们说破了嘴皮子,吵成了一锅粥,皇上依旧是冷着俊脸一言不发。 这让众人心中愈发的没底了…… 皇上这是在琢磨着什么呢?又是准备给哪些人下套儿呢? 众人心底愈发的凉了,以他们对皇上多年的了解。愈发觉得皇上定然是心中有什么算计,每一次他表现的这么沉默,看上去似乎是漫不经心的模样,暗地里却悄悄的挖好了一个几人深的大坑,跌下去不断几根肋骨还算是轻的……如今,皇上这幅冷冷清清的模样,就似乎是在暗暗算计着什么、等着某些人掉下去。 有些心机的老臣们立刻就不多说话了,老老实实的等着瞧,一个个琢磨的是如何的明哲保身。 也有另外一部分心激进派十分不痛快,等着落井下石的,依旧在那儿滔滔不绝的陈述着罪状后,便志得意满的会列站好。心底还暗想着,这一次拍的“龙”屁应该很好吧?虽然三王爷凤冥夙和六王爷凤冥旭对于皇上的威胁根本就不大,而且还是皇上的亲兄弟们,不过如此大逆不道的篡位是绝不可能被原谅的! 估计,皇上不言不语也只是不想落到一个残兄杀弟的罪名吧……所以了,这种对于皇上的舆论不太好的事情,应该就是要他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苦劝,给皇上一个很好的台阶下嘛!当然了,此刻揣度圣心若是对了。他日凤凰腾达的时候也离之不远了…… 众人心中各有所想,待一个两个都使出了浑身解数,待到最后曲终人散之时,整个大殿之上鸦雀无声,有一个瞬间竟然安静的连每一个人那此起彼伏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众位爱卿的意思,是要给这两位番地王爷施以极刑?除此之外,众爱卿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了吗?” 见众人的声音都平静了下来,夜帝凤冥夜这才凤眸微张,威严的望着下面的一干臣子们。他勾唇启音,声音邪肆中染了一丝的询问意味。 众人听不出皇上心中所想,听到皇上出声询问,皆是一副惶惶然的低下头去。那意思却是极为明显了,这事情还请皇上一人定夺…… “皇上,臣有事启奏,但并非两位王爷之事……” 就在凤冥夜正欲开口说什么的时候,一个熟悉又深沉的声音响起,却是凌相凌如山。但见他身子谦虚儒雅的躬着,眼眸也垂了下去,完全都是一副十分的谦卑的模样…… “凌相请说!”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出了一抹邪妄,虽然表面平和但其中却暗带着若有似无的压力。 “臣臣有罪,这一次六王爷凤冥夙胆大包天、谋朝篡位,臣竟然没有挺身而出拦着他。臣竟然还由着那个荒唐之极的”登基大典“举行了,实在是对不住皇上平日里对臣的厚爱。臣……” 那凌如山竟然都未抬头看凤冥夜一眼,突然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跪下去了之后,那凌如山更是国字老脸涨的通红,有些激动的将这番请罪之言说出了口。但见,他周正的眉眼染着激动,有些驼背的身子甚至有些发抖。 这是? 众臣子只听到“碰”的一声,凌相已经重重的跪了下去,接着便是声色俱佳的来了一出请罪。众人心底一紧,实在没有想到凌相竟然如此的豁出去了。大家都心心念念避开的话题,竟然被他当着皇上的面挑明了开来。 不过,立刻就有一些心思通透的老臣们明白了凌如山此举的真正用心。这还不是一种“欲擒故纵”?原本是希望保全自己,却故意当着所有人得面说出这样的话,目的还不是希望皇上能够不要怪罪与凌氏?每个人都在心中暗骂了一句。这凌如山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别的倒是不知道,就知道想办法给他一个人脱身! 不过,似乎也不能全怪凌如山,谁叫他们竟然没有想到一个这么好的办法呢?置之死地而后生。而皇上的性子颇为铁血,若是大家都纷纷效仿只怕就成了他们逼迫皇上了,那样的话只会有反作用! “凌相,你这话说的倒是巧了,请罪,唔,你也知道该请罪啊?今儿个朕正好有一个人要让你见一见……来人带他上来。”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闪过一抹讶异,明黄色的龙袖子一扬,蓦地扬唇道出了这么一句话。但见他妖娆的俊颜显露出了一种令人心惊的冷厉,声音虽柔却暗含着某种危险的气息。 原本姿态神色都十分谦卑的凌如山听了这话,心底“咯噔”了一下,一种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令他心神微颤。 随着凤冥夜的这一声话语,立刻就有大内御前侍卫领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男子上殿来。大殿之上的众臣子定睛一看,顿时心中都“咦”了一声,这不是凌相的亲侄子么?这个年轻人的人品和口风都不太好,是一个典型的败家子。皇上怎么把这么一个人找来了? 再看那个凌才,油头粉脸、还勉强算得上清俊的脸上挂着几丝好奇,似乎对于这金銮殿的好奇还远远大过的他的敬畏,众臣子们心底又是一阵不屑。这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一个放不上台面的纨绔公子罢了。 “微臣凌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才也是一个小官,虽然不大,但也是自称微臣的。他那张奶油至极的脸上尽量的装着严肃,但那严肃之下的好奇和肤浅却是怎么憋都憋不住…… “皇上这是?” 看着自己的亲侄子被大内侍卫和和气气的带了上来,凌如山敏感的感觉皇上这一次定然是有什么不好之事。否则,那一句“你也知道要请罪啊?”作何解释呢?可是,他却又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于是,凌如山小心翼翼的往前踏了一步,声音愈发的谦柔。 “凌相,这凌才似乎是在两年前被你提拔到了京城的收粮吏。你可知道,他这两年可干了写什么事吗?”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蓦地露出了一抹凌厉,他长臂撑着龙椅的一角,高大挺拔的身子微微的立起来了。整个人以十分迫人之姿望着下面的凌如山,声音带着一丝的怒火,低沉的令人发颤。 “这……臣不知。” 一向沉稳又认真的凌相,此刻儒雅的国字脸上却有一丝的慌乱,原本就有些苍老的身子也有了一丝的颤抖。其实,凌才这两年在外面胡作非为,他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对于这个亲侄子,凌如山也是颇为头疼。但是,因为弟弟和弟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一直都宠着爱着,他这个做舅舅的,自然也免不了要偏爱一些。 谁知道呢?皇上贵为九五之尊,竟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关心起了凌才的事情了。而且,还挑着在他特意请罪的时候,把这些事儿挑明了……凌如山心中愈发的沉重。虽然,他知晓皇上为了巩固手中权力,定然是会要找凌氏的麻烦的。可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一日竟然会来的这么快、这么急…… 心底染了一丝的寒凉。高处不胜寒,他身居宰相这一职位已久,早就清楚这一个简单的道理。原本,皇上如此的进取而且心中有大志,这是极好的事情。而他这个凌相,原本就已经当得够久了,差不多是应该要急流勇退了。 只是,手中一旦握了大权,那种快意的感觉便如同上了瘾一般便挥之不去。曾经年轻时候的踌躇满志渐渐的淡去,取而代之的圆滑世故、左右逢源。如何做才能保证整个凌家最大的利益,如何才能保护这一身的荣宠…… “他在这两年间,犯下的罪岂止一二?来人,将别人写的状告书拿给凌相亲眼看看!朕倒是没想过追究所谓的‘一同谋反’的罪过了,可是你这宝贝侄子犯下的种种罪过,却是当真骇人听闻了!” 凤冥夜勾唇冷笑不止,声音也愈发的寒冷刺骨。这凌如山果然是聪明,想要以退为进,令自己无法责难凌氏一家,只可惜他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将他置于死地,只是想找个法子将他们凌氏削弱罢了。夺权虽然要夺,但切忌操之过急、失去人心。如今,倒是他自己撞上了枪口。口口声声的说着自己责罚请罪,如今却被弄出这种事情,若是不重办,岂非是辜负了他才装出来的“清高”之态? 偏偏,这清高的姿态让满大殿的臣子们都瞧了去。如今,就是他这个皇上并不想重罚他,但这满朝文武中,又怎么会没有想要落井下石之人?事情到了这一步,这自作聪明的凌如山倒是骑虎难下了! “皇上?原来你叫我来是为了抓我的罪状的?你……” 没想到第一次到这金銮殿上,就被皇上丢出了这个这样的事情。原本还满满当当的以为是好事的凌才顿时变了脸色。他性子一向骄纵,而且被家中之人和周围的人惯坏了,竟然也不管面对的是夜月国的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张口就带了几丝惊怒,还染了质问怀疑的语气。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满朝文武皆是露出了轻鄙的神色,这凌才在京城之中的口碑实在是坏极了。若非是仗着凌相这个亲舅舅,早就被人告倒了。如今,竟然有人写了御状上来。这一次,只怕这个作恶多端的纨绔子弟再也无法逍遥法外了! “住口!你这个畜生!这……这些……臣难辞其咎,臣管教无方……皇上……” 凌如山原本瞧了那状纸之上的内容,心里就凉了大半截。这纸上面是字字带血,生生染泪,竟然是他这个亲侄儿为了美色逼迫不成将人强行的玷污并且玩弄致死的事情。还有他身为一个小小的粮吏,竟然每年贪污严重,几乎是月月有人上门送贿。他虽然知晓这侄儿纨绔,却也不知道他竟然被人惯宠到了这番无法无天的地步! 想他凌如山一生都儒雅而风致,虽然如今算是贪恋权势,渐渐的失去了一开始的风骨和底线。也开始染了一些不良的官气,但对于这种丧尽天良的恶事,他却是绝对做不出来的!可是,凌才这个亲侄儿竟然能做的那么理所当然,满不在乎。 而弟弟和弟妹竟然也不与他说!难道,这真是自己为了权势而动用手段遭受的报应吗?竟然要让他疼爱至极的侄儿变成这种令人惊骇的模样和嘴脸? 凌才这才被吓醒了,他做了什么?他竟然在这种场合对皇上说那种话…… “来人将凌才压入大牢里,听候发落。唔,凌相,似乎你的身后那个大家族,这类事情并不只是出了一个凌才呢……朕希望凌相你好自为之,好好反省反省。” 凤冥夜冷冷的望了那恍惚懵懂、面色有些惨白的凌才,大手一挥,立刻命令了下去。他如今并不急着将凌如山定死了,要知道这朝中那些个老臣中分派严重,小人也是不少。这种事情,倒是不必他这个皇上说破,待会儿自然是有人帮忙将这些话说出口。 “皇上请皇上降罪与臣,这畜生是臣一手提拔上来的……原本以为一个小小粮吏不会有多大的事情,谁知……” 凌如山心知这一次已经是完了,立刻就跪了下来,声音已经没有了平日时的稳妥,带了一丝的颤音。他才在皇上面前做了那番模样,竟然就被弄出了这种事情!这么多年来,在朝中他政敌不在少数,今日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些政敌们又如何会错过呢? 凤冥夜妖娆的俊脸上勾勒出了一抹邪妄,他并不答话。只是半倚着精致的龙座,一双魅惑的凤眸带着丝丝的寒意,若有似无的扫过跪在自己面前的凌如山。 “皇上,今日在大殿之上竟然出了凌才这种人这等事情。虽然凌相这么多年在朝中劳苦功高,但此事不能如此轻易的作罢。否则,这种裙带关系还有朝中的不良风气只怕会越来越难以控制……” 果然,一个品级并不高的臣子站了出来,面色十分认真凝重的向着凤冥夜进言。 “朕今儿将那凌才拉到了金銮殿之上,就是因为朕觉得此事不能轻看。否则,下面得官吏有样学样,夜月国岂不是要乱了套了?众位爱卿们,也觉得这事情不能轻饶么?” 凤冥夜也不多做掩饰,听到有人发言便立刻勾唇寒声道。狭长的凤眸里,此刻染了丝丝的霸绝狠厉,无端的让人敬畏。故意找这个机会,将凌才之事公之于众:一是因为他早就决定要削减一下凌氏了,二却是因为那凌才所作所为实在太令人发指。今日一大早,他在凤夜殿中瞧见那状纸之时,心底亦是怒气难平! 他实在没有想到,在自己的治理之下,这京城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等无法无天的恶事! “臣觉得皇上所言即是,这种事情的性质实在是太过恶劣了……” “皇上英明,这种事情必须严惩不贷……” “皇上,臣等支持皇上的做法……” 众臣子均是瞧出了皇上的一腔怒火,再加上事情的确是太过的可恶。一个两个,都站出来复议。 “哦?众爱卿觉得这种事情的性质太过恶劣?呵,朕这里还有比这种草菅人命之事更加恶劣的呢!” 凤冥夜蓦地站起身来,压迫性十足的向前走了几步。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讽刺无比的笑意,男人的声音里染了丝丝难平的怒火,那话语中的严厉和嗜血是所有的朝臣从未见到过的! 就连那一夜,皇上亲眼看着三王爷举行所谓的“登基大典”,也不曾有如此般骇人的模样……而如今,却不知道皇上是知晓了什么事情,竟然动怒至斯! !! 准备送一份大礼 众人心中都浮起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那彻骨的寒意似乎是要将他们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冻住! “你们再来看看这折子,这上面写的名字,可是这么些天来所有暗中异动的大臣!三弟和六弟,若是在朝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支持,又岂敢举行这大逆不道的”登基大典“?好啊!有些人就是这么的效忠朕的,就是这么对付朕的!表面上忠心耿耿,内心里却不知道到底想向着谁的!哼!” 凤冥夜勾唇狂笑不已,冷冷的盯着下面跪倒了一群大臣们,他修长的身姿往前略倾,妖娆的俊颜上的温度瞬间降至冰点。他宛若狂狮的熊熊怒火隐藏于那中表面的平静之下,令他身前跪倒的一群臣子们颤抖不已。 “皇上息怒啊保重龙体” 众臣子大惊失色,整齐一致的跪了下去,声音谦恭而又带着一丝的惊惧。原本以为这一次皇上已经没有想要追究的意思了。谁知道,竟然又被杀了一个措手不及!连折子都被参到了皇上面前,那些重要的证据只怕都已经到手了。 皇上根本从一开始就打算要大刀阔斧的大干一场啊!开始的宁静只不过是想要麻痹一下他们这些人的心罢了……先礼后兵…… 而刚刚,一向长袖善舞的凌相也因为那不合时宜的请罪,而弄得自身难保了……众人心底均是一片冰凉,那些曾经和三皇子交好之人心中隐隐有些后悔和害怕了。 原本,他们就知道这登基不过几年的皇上不是好惹的。但从未想过,皇上的手段,竟然比之他们想象中的要凌厉狠绝许多倍。 “哼!息怒,你们倒是会要朕息怒!可是这怒火却是你们自己亲手点上去的!来人按照上面的名单,立刻拿人,即刻在刑部立案!朕倒是想要瞧瞧,以后谁还敢在朕面前玩这些阴招!” 极冷的嗓音,带着一丝和平日不一样的狠,似乎是因为蛰伏了许久,所以爆发而出之时特别的凶狠。但见,那霸绝威严的男人,眸中深幽曲折,宛若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 众人心底均是打了一个寒颤,跪倒的身子也忍不住瘫软了起来。望着这般霸绝的皇上,他们实在是失了再说什么的勇气…… 死寂。 这个雄伟华美的金銮殿上,一片骇人的死寂! 除了那些大内侍卫,一个个训练有素的进来,然后不急不缓的拿下了一些人。其余的众臣子们皆是心中惊颤,屏息静气,不敢随意发出丝毫的声响。 “皇上,边境的急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道十分焦急的尖细声音。却是一个品级不低的太监小心的拿着一张报书,立在金銮殿外面,急急的向着殿内冲。 “快点给朕传上来!” 凤冥夜不再盯着那些的一干臣子,只是龙袍一扬,整个人的迫力一收,然后利落的转了个身,一步步走向了最高处的龙椅。低沉的嗓音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沉稳冷静…… “是!” 那太监闻言,不再迟疑,恭敬的拿着那个急报一溜烟的奔入了金銮殿内。 众位大臣们却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不需要再面对这样狂暴的皇上,僵硬的身体也是一柔。不过,众人心中也隐隐有点不安,这战场来的七百里急报只怕是边境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了…… 要知道,皇上既然人在这儿,宫内是迅速的安定了下来了。可是,边境那边呢?不知道皇上有没有安排什么人?这几日宫内外都被三王爷和六王爷控制住了,外面的消息是一点都流不进来。他们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边境的战事到底如何了……再加上还没有来得及和皇上商量,便让皇上一个老虎发威给唬的半死…… 凤冥夜却是不理会下面跪着的一大群子人,只是接过冯保从那个太监手中拿过来的七百里急报,妖娆的俊颜上深幽暗沉、面无表情,让人猜不到分毫心思。 其实,凤冥夜心里是有点吃惊的……按理来说,四弟是不应该在这个时间给他送这种急报的……但是,现在却出现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那么…… 将手中那一封明晃晃的急报拆开,凤冥夜凤眸一扫,将信中的内容看了个大概。 这封信很短,只有一句话而已。 “大哥,昨夜奇袭攻下了北冥国的阳城,天门门主颜倾殇来了,目前战事情况不定。绝字。” 狭长的凤眸略略的一动,心中划过一丝的惊讶。颜倾殇竟然来了……那个心思谋略如此细密的男人!难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弟也给他传信了…… 传来这个消息,是要他快点定夺呢!若是颜倾殇来了的话,只怕这战场之上的形势风起云涌,瞬息万变。在那地下宝库之中,颜倾殇对他说过的话,他还没有忘记呢!如今,他竟然这么快就介入了,难道他是查到了些什么? 心底瞬间千回百转,凤冥夜眸光一定,又将手中的密报一下下的折叠了起来。 “今日就到此为止,将所有有嫌疑之人先收押,听候提审!朕乏了,退朝吧!” 妖娆的俊颜威严沉稳,声音中依旧染着未褪的寒意。凤冥绝薄唇勾勒了一抹邪妄,狭长的凤眸略略的扫过下面的众人……说完这句话,便利落的起身,往下面一步步走去。 “退朝!” 一旁立着侍候的冯保早就小心的瞧好了,待凤冥夜说了这句话之后,便扬起嗓音唤了一句。 面对刚刚才发过怒的皇上,而边疆又来了急报……下面的群臣只盼着皇上早日退朝、好不要面对狂暴雄狮似的皇上。如今,听到了皇上终于说了这句话,众人的精神顿时都松懈了下来。 凤冥夜拂袖疾步出了大殿,坐上了龙撵之上,向吩咐他们向着凤夜殿而去。蓦地,他突然看到了一道熟悉的纤细身影,却是一身宫俾衣服的残情。此刻,她正急匆匆的向着大殿这边赶来。似乎也是看到了凤冥夜,残情的清秀的小脸一亮,脚步变缓向着他飞掠而来。 妖娆的俊颜一怔,心底划过一丝的不详的预感。今早上早朝之时,他便依旧调来了残情守在烟儿的身边侍候,如今残情怎么会来这儿找他?烟儿出了什么事了吗? “王!刚刚娘娘突发蛊毒,来势凶猛,所以属下立刻来找您了。” 利落无比的单膝跪地,残情清秀的小脸上染了丝丝的凝重。就连那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的不确定……若非今日看到,她到今日还不会清楚娘娘身体上到底是染了什么。虽然,三年前她曾经知晓柳如烟曾经得过一种严重的毒,却也不知道那竟然是西域圣女专属的死蛊蛊毒! “什么?烟儿的蛊毒又发作了?这才几日?” 凤冥夜心底一惊,没想到竟然真的是出了那事……那夜在地下宝库,烟儿才发的病,如今不过十日左右,竟然又发作了!好看的修眉皱紧,妖娆的俊颜上露出一抹担忧和心疼。顾不得其他,立刻施展轻功向着偏幽的小路向着凤夜殿而去。 残情见状,心底也是担忧着柳如烟的身体,当下紧紧的跟在了凤冥夜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向着凤夜殿而去…… 凤夜殿。 柳如烟身着单薄的亵衣,娇小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绝美的小脸因为那蛊毒的侵蚀而变得惨白惨白。她紧紧的咬着粉嫩的唇瓣,纤瘦的身子,因为一身无所躲避的剧痛和冰冷而紧紧的抱在一起。 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的刻骨的心疼,凤冥夜冲入殿内之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令人心颤心疼一幕。飞快的上前扑到了那绝美的小女人的跟前,长臂一伸便要拥她入怀。 “夜。” 在看到男人回来的瞬间,柳如烟立刻松开了被咬的发白的下唇,绽开虚弱的甜美微笑,对着凤冥夜甜甜地唤了一声。 “烟儿,不过十日死蛊蛊毒又发作了。可是这发作时间又变的短了?” 凤冥夜心疼难忍,低沉的嗓音都染了一丝的不自觉的寒冷。一只大手紧紧的环着娇小的小女人,另一只手拍在她的后背上,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着功力,尽量的让她感觉舒服一点点。 “不……夜不要担心,只是因为取宝藏的前一夜,我妄自利用着死蛊瞬间提升功力。所以,这一次发作的时间短了罢了!我不碍事的……夜!” 感觉到了男人掩不住的情绪波动,柳如烟轻轻的仰起苍白的小脸,对着他柔柔的道了一句。不想他太过担心自己,不想他这么心疼自己。他身上的责任和压力够多够重了,她不希望自己会是他的累赘……他的拖累…… 小心的在男人的削尖的下巴上轻吻了一下,可爱的唇瓣又一路蜿蜒到了那张俊美无双的脸庞上。她感觉到了,有一股诡异的寒意和杀意在夜的周身弥漫着……不知为何,心中就是莫名的有些担忧…… “烟儿,那秘籍很快就会到宫中的。你的蛊毒,一定很快就会解开的……” 凤冥夜妖娆的俊容愈发的温柔,声音低沉有力。任由着那软软的唇在自己的脸上不安分的移动,他心底也知晓自己的魔性似乎是被影响到了。努力的将那一股魔性压了下去,他尽量让自己不要被那魔性侵袭上。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那一股魔性却不似以往那般一压便褪却。反而在他的四肢百骸里面一点点的蔓延、蔓延…… 心底一凛,凤冥夜自己立刻感觉到了这魔性的失控。但,怀中还抱着小脸苍白的柳如烟,又如何能让她瞧到这些再担忧下去?默默的将玄天神功的功法运行了起来,以最为霸道的方式将体内的魔性硬生生的压制了下去。 “夜,我知道我很快就会好的。原本,我开始压制自己的蛊毒的**已经吃完了,要配制却因缺少了一味药,所以……” 柳如烟感觉到了男人的担忧和心疼,勾唇轻笑着安慰他道。其实,这蛊毒除了会疼痛难忍还有损耗她的生命力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多大的坏处。她体内这蛊毒发作耗损身子,也不过三年的时间而已。若是解毒及时,以后再好好的调理调理身子,她的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的。 “缺药?若是缺药,这倒是好解决。烟儿先告诉我,缺少的哪一味药?” 凤冥夜闻言,倒是没有开始那般的忧心冰冷了,低沉好听的嗓音里也染了一丝的柔和。妖娆的俊容上的冷漠褪去,却是恢复了往日的一抹霸气和自信。那几句话语中的含义,似乎是说,这天下的各种奇药,他都有能力弄到似的。 “是那天下无双的玉雪藤。夜也应该听说过这奇花吧?生长在西域望崖峰的万丈陡崖之上,十年发芽、十年抽枝、十年成型、十年开花。此花染着清雅的奇香,花朵呈现莹白色。雍容如牡丹、华贵如芙蓉、清雅如莲、高洁如兰,花的莹白色如玉般温润,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它带着夺人心魄的美,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奇花。而且世上四十年也不过两朵罢了……原本有一朵便是被我师父拿到手,给我入了药。所幸它虽然世间极为少有,但是一朵花比之一个海碗还要大些。否则,我也不可能以那养毒药撑三年……” 柳如烟见男人的表情和情绪都好了许多,顿时也随之展颜一笑。分毫不马虎的将那所缺的一味药细细的说来,她的声音柔婉动听,带着一股十分安静的平和。 夜到底能不能弄到这奇花,她倒是不怎么在乎,只要他不为了她动怒、影响自己就好了。只要等那半本秘籍到手,以后便能除去这一身的死蛊蛊毒,成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女人,安心的和这个男人相守…… “若是这个玉雪藤,我手上正好有着这另外的一株!不过……这东西,是我曾经许给四弟的……他办事,我许诺将一个地方的东西全部赐给他。这其中,就包括了这一株玉雪藤!” 凤冥夜原本听闻是这个玉雪藤,倒是并不犹豫,直接说出了另外一株就在他手中。但是,说到后面,妖娆的俊颜上却露出了一丝迟疑。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凤冥绝?夜,既然是已经许给了绝王的东西。那么,就别拿出来了,这玉雪藤珍贵无双,既然绝王想要应该是有他的用处。我拿来也不过是制作出缓解痛苦的**罢了!” 勾唇淡淡然的道了一句,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染着浅笑,神态宁静。没想到夜手中还真有这世上另外一株玉雪藤,更没有想到凤冥绝似乎也对这玉雪藤感兴趣……柳如烟倒是不太在意,她体内的这死蛊蛊毒虽然厉害之极,但解除应该是早晚之事。而玉雪藤太过珍贵稀少,凤冥绝要去只怕也是有重要的作用的。不能因为自己缓解一下痛苦,就将别人十分需要的东西给用去了…… 她对凤冥绝的印象倒是不错,那个男人是她在这个异世少有几个欣赏的男人之一。以凤冥绝的能力,既然会向着夜要这玉雪藤过去,只怕也是有着某种重要的目的吧…… “倒是无妨了,既然不知道四弟到底是不是很需要用这玉雪藤,过几日当面问他就清楚了!” 凤冥夜似乎又迟疑了一下,精致俊美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的阴霾,终于,他勾唇缓缓的道了一句。原本欲言又止的神情已经被立刻掩埋了下去,变的十分平静…… 柳如烟略略一愣,她与凤冥夜是怎么样的亲近。又如何会感觉不到他似乎是隐瞒了一些什么。可是,这事情似乎是牵扯到了凤冥绝。略略的想了想,她只是浅笑着点了点头,并不多问。 这其中隐秘之事,只怕是关于凤冥绝的私事吧?拿着玉雪藤那样的东西,除了救人续命之外,还有什么更好更重要的用途么? 凤冥夜也明白这是这小女人的贴心之举,性感薄唇勾勒出了一抹温柔似水的浅笑,轻柔的吻上了她可爱的唇。两人相拥而吻,就这么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内心皆是一片平和甜蜜。 “夜要当面问绝王,可是边境那边出了什么事了?” 又安静了相拥了一会儿,慢慢的,柳如烟感觉自己体内的痛苦缓和了下去。这才仰起绝美的小脸,对着那霸绝无双的男人柔柔的道。 “烟儿,昨夜四弟发动奇袭,已经将北冥国的阳城夺了下来。但是,颜倾殇也在今日清晨来到了北冥国和夜月国的边境。他若是直接介入,边境那边的战事只怕有异。原本,我打算再过个十余日将朝中完全的稳固下来,再过去边境。如今,只怕时间上来不及了。你的蛊毒总归让我心中不安稳,我们还是早日去边境,顺便在外面接了那秘籍吧……那秘籍不到手中,总会有些不安心” 凤冥夜原本下朝就准备立刻来这凤夜殿看她,也打算将边境的事情告诉她的。如今,听到她如此问。便丝毫不差的把边境那边的情况告诉了她……颜倾殇定然是为了烟儿而来。只是,他没有想到他会来的这般的快罢了…… “阳城竟然被攻了下来?师傅竟然来了?夜,师傅是要帮助北冥国对抗你么?” 柳如烟闻言,绝美的小脸一愣,心底也是一颤。绵柔的声音里也带着挥之不去的讶异。她没有料到凤冥绝竟然能在短短的两三日就拿下阳城。要知道,阳城也算是北冥国一个比较重要的边境城池了。而北冥国的墨帝墨苒亲自领军,又怎么是那么好对付的? 而且,她更没有料到不过短短十日,师傅竟然这般快的介入了北冥国和夜月国之间的事情……如今,北冥国明显的弱于夜月国,北冥国的太子墨昀被夜拿住了;而边境的战事,竟然也是夜月国处于有利的地位……师父前来,只怕是为了自己,是要帮助北冥国的吧…… 对于师父的本事,柳如烟是从来都不怀疑的……而对于师父的性格和对自己的感情,她心底亦是清楚万分! “看这样子,应当是这样!烟儿,我要四弟再拖延几日,六日之后我们出发吧……北冥国之所以揪着夜月国不放,自然都是因为他们的太子殿下落在朕手中。若是想要平息这一场纷争,倒也简单。” 凤冥夜噙着一抹邪妄又柔和的笑容,狭长的凤眸眯起,卷翘的睫毛在他麦色的肌肤上打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衬得他那张妖娆俊美的脸容愈发的立体深刻。他并不惧怕颜倾殇的到来,烟儿是他的,从头到脚、从身到心都是属于他的!他丝毫不惧怕任何要和他争夺烟儿的情敌。心中担忧的只是还未送到宫中的秘籍而已。 颜倾殇并不是一个傻子,他更不是一个按理出牌的男人。虽然性子飘然世外,但他做事从来只喜欢以最简单、最直接的方式,以达到最好的结果!再加上,他心中也一直极为在意烟儿身上的蛊毒……若是他派去拿那真正秘籍的一群人碰上他,那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那秘籍所在的地方十分的偏远,他是想要快一点将秘籍到手也没有办法。那样与世隔绝、飘渺出尘的尘外之地,一出一入最短的时间也要差不多二十余日…… “六日?夜,为何六日之后才出发?若是这样的话,这些时间足够师傅将阳城夺回去了……到时候,只怕就算是绝王,也是无法抵挡师傅的……还有,夜说要平息这一场纷争,难道是要把墨昀和苏婉清放了吗?” 心底又是一怔,有些不明白的望着眼前笑若妖精的绝魅男子。听到后面的话,柳如烟心底又涌上一丝淡淡的喜悦。 夜看上去成竹在胸,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而且,她也清楚为何不能那么急着去边境。如今朝中的局势还只是刚开始整治,并不算稳定……若是走的太急,宫内会不会出什么事还难以预料。而夜开始御驾亲征,就是为了能在外守的军队中立下圣威。然而,那却因为夜一开始的谋划搁浅了。如今,朝中的势力若是被夜全盘控制了,那去边境是迟早的事情…… 至于墨昀,连寒水柔,夜也能因为她不再追究。这墨昀,只怕夜也会放他一马的。当然了,这个腹黑无比的男人放人是会放人,但是这其中他若是要利用墨昀达到某些事情,却是极有可能的! “烟儿莫急,我自由打算。既然我要去那边境,便要先送他们一份大礼!至于阳城,四弟能保住就保吧,不能的话……或许还能发挥更大的作用也说不定呢?” 凤冥夜勾唇浅笑,声音里带着一丝的狠厉。心底暗暗估算着:六日的时间是有一些久了,却是不多不少,应该是刚刚好的模样吧? “嗯!那就依夜所言吧……” 见男人如此的自信又带了一丝莫名的狡黠狠厉,柳如烟心中明白他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虽然那最后一句话,她心中并不明白到底是何意,但还是乖顺的点点头。对于这个男人的能力她很是清楚,师傅虽然厉害,但这个的男人的能力绝对不必师傅弱,这两个男人倒真是能够一拼。而且,师父已经表明不愿放过她,和夜对上也是迟早的事情。心底淡淡的一叹,如今这件事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是,那个淡然飘然的男人,从来都是那般的纯净又干脆。竟然为了她,公然的介入了天下的纷争……柳如烟心底隐隐的有一种明悟:师父之所以会出现在边境的战场上,也许还没有表面上的那般简单罢! “烟儿,那你好好休息,我去御书房处理政务。” 轻轻的刮了刮她可爱的小鼻子,凤冥夜声音带着如水般的温柔。他能感觉到怀中的小女人已经慢慢的安静了下来,原本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大半的红润。勾唇浅笑,他低头用力的吻了吻她恢复了血色的小嘴,低低的道。 抱着男人精瘦腰身的小手松了松,柳如烟也温柔的回应着他的吻。不知道为何,总感觉夜心中似乎有什么心事似的,周身的气息也有些不稳…… 抬起绝美的小脸,她安静的望着他一步步的离开了凤夜殿。 踏出那殿门的一瞬间,凤冥夜周身一凛,整个人的神色都为之一变。他明显的感觉那股魔性似乎有一些抬头……刚刚就连天玄神功都有些克制不住那股嗜血的杀意! 怎么回事? 最近他的血魔之功已经趋向了大成,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这魔性发作的比平日要厉害了些么?这倒是很有可能……这血魔之功神秘无比,总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里掺了一丝的血色,他一步步的向着御书房而去……心底却划过了一丝不太好的预感……这魔功…… 重华宫。 丽妃凌依凝端坐在软枕以上,听着下面得宫俾禀报着最近宫中所出的事。 听到今日早朝上,她父亲请罪、皇上大怒之时,心底顿时一凉!万万没有想到,她为爹爹谋划的计谋,竟然反而变成了爹爹的催命符……她也没有想到,凤冥夜的心思竟然是这么的缜密! 是了!他定然是知道他们凌氏是朝中最大一股势力,所以并没有想过一上来便大挫凌家……其实,话说白了,凌家若是倒台了,这朝中原本还算稳平的形势只怕又要变了。凌家的权力若都交出去了,那又交给谁呢?皇上之人,还没有资历做接手这般大的势力。所以,凤冥夜只是想利用凌家这个大家族中间的一些腐化的小辈下手……然后,再一步步的慢慢进行! 思来想去,倒是她和姑妈两人急糊涂了。当时因为皇上突然“死而复生”,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总感觉他是要借机对付凌家似的。倒是弄的她们俩人杯弓蛇影、草木皆兵了! 略略的想了许多,丽妃凌依凝那张深沉秀美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的了然。 “准备一下,本宫要去金华宫向太后请安。” 优雅又沉静的声音,不带一丝多余的涟漪。她施施然的立了起来,高贵素雅的气质显露无疑。如今,既然是想通了这么一些,她心中倒是放心了。皇上虽然迟早要动凌家,不过眼下却还是不会做的太过的。只要凌家暂时没有事,那他们便还有机会! “是!” 心腹宫俾若儿闻言,郑重的应了一声。便下去准备去了……这朝堂之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如今的皇上实在太过凌厉……让他们这些效忠与凌家之人心中无法不担忧啊! 一路到了金华宫,凌依凝远远的便听到了一阵歌舞之声还有着若有似无的娇笑之声。那笑的声音她极熟悉,不是她的太后姑妈又是谁? 秀美无双的小脸上闪过一丝的不解,昨儿她向着太后姑妈进言,如今那进言算是没有凑效反倒起了反效果。依照昨儿姑妈那种担心焦急的模样,今儿个为何还能如此轻松愉悦的笑出声呢? 带着不解,丽妃凌依凝依旧是迈着莲步,按照一贯的规矩,循规蹈矩的进了金华宫。 一入殿中,便看到凌太后斜倚着软座,正兴致浓浓的看着眼前的姿态翩柔的歌舞……娇美中带着一丝的苍老的脸容上,挂着柔浅愉悦的笑容。 “臣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金安。” 乖巧优雅的施了一个礼,凌依凝秀雅的小脸并不露出半分的疑惑。只是如常的柔婉的看着眼前慵懒愉悦的凌太后。 “唔,是依凝来了么?来,坐吧。” 淡然的挥了挥白嫩的手,凌太后眼瞳中划过一丝的精芒。略坐起身子,低柔的声音中也透着淡然慵懒。 “姑妈,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依凝……” 柔和的声音里带着掩不去的后悔和自责,凌依凝美丽无双的小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担忧。 虽然姑妈面上没有丝毫责怪她的模样,但凌依凝还是觉得自己昨夜那番进言给凌家带来了不太好的作用。她身为凌如山的亲生女儿,心中自然是难受、后悔的。或许,对于别人她还要撑着坚强,不让外人瞧出一丝的软弱。不过,对着她的太后姑妈,她却是能够放开了…… “依凝,你无须自责后悔。其实,说不定这还是一件好事罢!既然是这般,哀家倒是能够完全的放开了……” 凌太后只是看似随意的瞟了众宫俾一眼,那些宫俾便立刻会意,有条不紊的一一退了出去。待到她们全部都退出去了之后,凌太后那张娇艳的丽容上的愉悦之色一收,眼瞳变的深幽,眸光带着一丝莫名的压力。 “姑妈?” 凌依凝顿时有些不解了,姑妈为何如此的说话?秀雅的唇一动,美眸中也露出了一丝的迷惑不解。明明她就是让凌家陷入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若是朝中有心之人要拿着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情做文章,这件事的影响可是绝对不小的! “好了,这件事你不用再管了,哀家自有打算!依凝你就放心吧。哀家绝对不会让凌氏在哀家手中一路落败了下去!” 然而,凌太后并不欲多说什么。她只是眸带深意的一扫,淡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接着,她便依旧恢复了原本的愉悦和高贵。不再多开口说什么,只是宛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向着那软座慵懒的躺了下去。 凌依凝心中的惊疑愈甚,她几乎是从小就跟在姑妈身边的,却从未见过姑妈这般的模样!按照姑妈以往的性子,此刻只怕早就开始掩不住怒气和担忧了。今儿个是怎么了?虽然看上去十分的平静又高贵,但凌依凝骨子里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冰冷。 就像是刚刚那带着深意的一眼,竟然让她这个亲外甥女都感觉到了一种入骨的寒意。虽然,那一眼看上去只是平常,似乎只是要她别再深究今早之事……可是,她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决意和冷意。 “姑妈,你可知那个女人也回来了?我总感觉那个女人不简单,她似乎是得了什么重病……” 略略定了定神,凌依凝终究还是迟疑着开了口。那个女人也不知道如何回宫的,昨夜竟然宿与皇上的凤夜殿……她安插在凤夜殿的宫俾说,柳如烟的身体似乎并不好…… “依凝,你说的这些,我都知晓。好了,你有功夫日日盯着那个神秘的柳如烟,还不如多多盯着皇后烟雨蝶呢!”“凌氏若是弱下去,最可能得利的便是太傅颜回他们一派……你,难道还是对着那个柳如烟不甘心么?” 凌太后蓦地抬眸,默默的盯着眼前的秀美优雅的女子一会儿。低柔优雅的笑了笑,她突然讽刺的道了这么几句。 见凌依凝神色一变,凌太后再不多说了,只是慵懒的扬起白嫩的玉手拍了拍。原本全部退出去的众宫俾们便都重新入了殿中,不过眨眼功夫,金华宫又变成了开始那般和乐融融的模样。 凌依凝见凌太后似乎不欲再对她说什么,当下也没有再坚持,略略的坐了坐,便礼貌的起身告退了…… 又过了四日,那些有异动的臣子的提审一直进行的极为顺利。 凤冥夜早就安排了许多线人在夜月国最**、众人最没有顾忌之时,收集了许多的证据。铁证如山,再加上这一次叛乱的发生,众人心中对于皇上均是又愧又叹,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 不过几日,凤冥夜以其铁血手腕一路施行,立刻将朝中一拨子人清理了个干净。原本分好了几派,因为这么以肃清,各大势力均是被分化了一些,短时间内再难聚集成一股,更别说在朝中掀起什么风浪了。 过了几日,凤冥夜便将边境的情况与众臣开诚布公的说了出来。众臣子均是惊讶难掩,没想到那一个名扬天下的天门门主,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冒了出来。他不是一直都飘然世外、不理天下之事么?而且,这颜倾殇为人做事一向极为神秘。他是江湖组织的首领,从不会介入天下政事。否则,以天门门主天下闻名的才华谋略,夜月国、北冥国、池宇国三国也不会对这个庞大的组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他倒是明目张胆的介入了天下的纷争,这已经是完全的触到了三国的底线了! 但是,颜倾殇虽然介入,但他却只是一人而来,并没有牵扯出更多事情!北冥国如今被夜月国压制,自然是心中忿然,会请颜倾殇帮忙是极有可能的事情。若是颜倾殇帮向了北冥国,北冥国自然会全力的庇护他,夜月国也就没法拿颜倾殇怎么样了…… 边境的那件事,也是越来越棘手了…… 夜月国原本就是三国之中最为强大的一个国家,如今却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倒是让他们这些人都联合起来了……而且,还不知道这颜倾殇突然冒出来,目的到低是什么。 又是经过一番的口舌之争,最后便差不多是按照凤冥夜的原计划。再过两日之后,凤冥夜便决定带着柳如烟一同前往夜月国边境…… 朝中的众臣子们因为皇上要带着柳如烟出宫的这件事,又开始争吵不休。一个后宫的妃嫔,一个弱女子,如何能跟着皇上出宫一齐远征?这会让天下人以为皇上性**,一刻都离不开女人!上一次,皇上是根本没有和他们商量,直接把烟妃娘娘秘密的带出宫去了。如今,这一次他们寻了机会,又岂能就这么轻易的答应这件与规矩不符的事情? 皇上这般的腻宠这柳如烟,也委实是太过胡闹了一些。 在他们的眼里,女人除了才情装点门面、姿容以侍其君,其余的军事、政事,女人绝不应该、也没有资格介入分毫…… 然而,凤冥夜却丝毫不管他们众口一致的反对之声。依旧分毫不退的将这个命令下达了下去…… !! 中毒 虽然凤冥夜,心中很清楚他的烟儿可不是寻常女子,一般人想要伤她害她,简直是自寻死路。可是,这深宫之中烟波诡谲,人心难测,明争暗斗层出不穷。再加上烟儿身边除了他,在这尔虞我诈的宫中根本没有什么靠山。单凭她一个人想要和各大势力互相周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可不希望她留在这宫中为挡住那些个女人们费神劳力。更何况,她体内的死蛊又不能拖,他自然不能让她离开自己视线之内。 柳如烟心底也不想和凤冥夜分开,但是,她也没有想到,夜竟然会如此的光明正大的将这个决定直接颁布下去。让宫内朝中都在第一时间知晓了她将要跟着夜一同出宫……虽说夜这样做,是对她一个嫔妃的无上的维护和疼宠,但是她却并不想因为自己让他承受太多的压力。 然而,凤冥夜的态度却异常的强硬。就算是她想要去说什么,希望夜和大臣们不要因为她弄得这么僵,夜也只是对着她一通热吻,直接以实际行动爱她几次,弄得她说到一半的话又被他这样的“不正经”完全打乱……小脑袋晕晕乎乎的…… 弄到大半夜,柳如烟心知这一次他是铁了心要护她到底了,叹息一声也只能作罢了! 原本,她便是现代人的灵魂,对于这些所谓的规矩敬谢不敏!如今,她对着那些大臣她无法表明自己的身份。只是因为夜想要带着她去边境处理军事就被如此的反对、甚至不惜搬出了祖宗的规矩。若是被他们知晓,那天门门主就是她的师傅,而且,颜倾殇此番介入战事也是为了她。真不知道这些被那些顽固思想充斥着的脑袋,会不会让夜直接把她夜归于敌人一类? 这些人,骨子里一贯是看轻女人的。就算是殿前比试的那一夜,她是如何的惊艳全场、技压群芳,又因为这般,为夜月国争取到了那般重要的东西。但这些男人骨子里的那种狂傲自大、对女人一贯的轻视,却依旧根深蒂固、无法除去。 看样子,想要自由自在的呆在夜的身边,仅仅是威慑了觊觎他的女人还不够哪! 对于柳如烟随着皇上一齐去边境的事情,也在后宫中产生了不小的震动。皇后烟雨蝶、玉妃、丽妃凌依凝等等等人原本就将柳如烟视为眼中刺、肉中钉,眼下又知晓了皇上这般令人惊讶的决定,更是在心底恨极了独霸帝宠的她。 众妃嫔们原本已经商量一致,说什么也要为柳如烟随驾之事加上一些阻扰,至少不能让她这么的风光好过。 于是,众妃嫔们,在皇后烟雨蝶、丽妃凌依凝的带领下,一齐去了金华宫找凌太后。 月光柔和,透过朱红的窗口,洒下了点点的迷离。 这么多年来,金华宫头一次如此热闹过……整个后宫,上至最为尊贵的皇后下到最第一等的采女们,能来的几乎是全部都来了。众位妃嫔们,呼啦啦的在金华宫中站了满满的一殿…… 在金华宫的大殿中等了一会儿,凌太后这才施施然的由着寝殿缓缓的走了出来。但见她身穿一套大红色的烟笼纱裙,眉目妩媚、高雅端庄,娇美的脸容略显一丝疲态。深幽的眼瞳随意的扫了众妃嫔一眼,令人平生敬畏。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妃嫔见凌太后,立刻就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久久不起。凌太后在后宫中的积威已久,众人皆知晓她容貌绝美、手腕高超、心思缜密。这么多年来,整个夜月国的后宫,无人敢对凌太后不敬。 “嗯?皇后、丽妃,你们这是?” 凌太后只略略的一扫,便心知她们是为了何事而来。可是,她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略略挑了挑秀眉,面露了一丝的深沉。 “太后娘娘,请太后为臣妾们做主啊!” 众后宫妃嫔们秀美的小脸愈发的楚楚可怜,伏地不起。小嘴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一个两个便红了眼眶。这倒不是她们做作,而是这么多年来,后宫的寂寞生活让她们心中的泪都流干了。 皇上自从登基以来,一直对她们都很冷淡,但至少还列行公事,后宫之中算得上是雨露均沾。众妃嫔们虽然心中哀怨,但却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是,自从三年前,那个柳如烟出现了之后,皇上先是独宠烟妃一人,让其他的妃嫔们心中极度的不平衡。好不容易,老天长眼让那个该死的傻子烟妃死了,她们以为自己有了希望。谁知道,皇上的性子却似乎也跟着那个女人去了,变得越来越冷漠无情。到了后面,干脆连个表面样子都懒得做了,连列行公事都成了泡影。她们这些宫中的女子,只能被寂寞和冷漠一日日的侵蚀心脏。原本,她们嫁入皇家,就应该认命。皇上既然一个女人都不喜欢,她们也无法撼动皇上的决定。 然而,三年后,所谓的“柳如烟”又回来了!这对于一直备受冷落的她们来说,简直是一个噩梦!若是没有女人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就算了,可如今柳如烟一人专宠与前,原本冷漠无情的皇上,却变的越来越温柔多情。这样令人心碎的事实,刺激这些女人们心中的嫉妒和不甘像是在发酵的面团一般,不断的膨胀、膨胀,总有一天会胀破! “做主?哀家能做什么主?” 凌太后款款的坐在了软座之上,妩媚的丹凤眼带着一丝的淡漠,勾唇淡淡然的问道。 “太后娘娘,今日众姐妹都听说了柳贵妃要跟随皇上去边境之事。可是,臣妾们自觉这件事实在太过荒谬。皇上乃一代明君,如何能在行军之时带着一个妃子同行?此举定然会败坏皇上在将士们心中的形象。皇上为了烟妃不惜破坏祖上留下的规矩,执意而为,难道就分毫不顾及臣妾们的一片真心么?” 众多妃嫔们哭泣哀怨,皇后烟雨蝶纯美的小脸也染着几丝哀愁,略略整理了下心情,她才上前一步,一字一句的细细道来。 凌太后闻言,娇美妩媚的脸容上微微的动容。身在后宫中的女子,谁不是想要得到皇上的圣宠?哪怕只有一丝一毫,只要有,那便是她们的天,她们的一切。可是,夜儿的所作所为委实太过胡闹了一些。简直就是将这些女人当做一件摆设,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无情的帝皇了。 “姑妈,这一次皇上的做法实在是有些过分了。不仅仅是众位姐妹们心寒,若是真的任由皇上一意孤行,只怕朝中也会寒了许多人的心哪!” 凌依凝一袭秀雅的淡蓝色及地长裙,眸光柔和,菱唇微动,字字带理、声声染情。如今虽然对凤冥夜算上死心了,但心中的攀比之心和骄傲却让她无法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三年前,她使计失败,夜哥哥喜欢那个女人也就罢了!如今这又算什么?为了那个女人,连祖宗的规矩都能废么?再这么下去,这后宫中哪里还有她们的容身之地? 众妃嫔们听了这话,更觉得心酸难忍、啜泣不止。明明她们因为那一个女人受了这多的委屈,却无法说出来,反而还要装的多么的大度,说的这么委曲求全。 “你们都起来吧!就这么的跪着,像什么样子?” 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闪过一丝的柔和,终究是勾唇启音道。一面说着,一面缓缓的起身。她身边的玉墨见了,立刻小心翼翼的扶着凌太后的玉臂。 “谢太后娘娘!” 众妃嫔们闻言,仰起一张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小心的站起身来。没有人错过凌太后眼中的动容,她们心中泛起一丝喜,都满心以为这次应该是有戏了。 “这件事,哀家今儿也听闻了。皇上今儿可是在大殿之上以圣旨颁布的命令,你们都是清楚的。圣旨既下,想要皇上再收回成命,谈何容易?这三年来,因为当年烟妃的事情,夜儿和哀家的间隙愈大了。如今,若是哀家再插手此事,只怕和皇上之间更加的难以调和。哀家年纪大了,最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呼,已经管不动皇上了。所以,你们还是回去吧。哀家,要休息了。” 凌太后长身玉立,妩媚的眉眼里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疲累,声音低柔无力。似乎是因为这几年皇上的冷漠和无情,所以心身疲累了……提到柳如烟的时候,她的眸中一抹愤然一闪而过。但是,很快又淹没在了那疲累和无奈之中。 原本抱了极大希望的众妃嫔们,一听这话,心底都凉了半截。如今,连皇太后都不敢对那柳如烟多说半句!她们还有什么希望?可是,这几年来,皇上对那个女人的态度就摆在那儿!皇上心思缜密、手握大权、桀骜不羁,就连在朝堂之中,都没有人能影响皇上,更别说她们这些后宫的女人了…… 这么一想,原本怀了希望的妃嫔们,均是被一泼冷水从头淋下,再说不出半个字。连一开始句句有力的皇后烟雨蝶,此刻也是没了言语,心中却依旧忿忿不平。 愣了半响,众妃嫔们楚楚可怜的小脸都有点悻悻的。然而,只有一人,心中有些不寻常的感觉。 众妃嫔都以为,凌太后是因为皇上这三年来与她愈发的疏远,所以才无奈地有这样的反应。唯有丽妃凌依凝一人明白凌太后在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皇上对姑妈似乎还有表面上得恭敬有礼,内心到底如何也瞧不出来。但姑妈暗地里对皇上,那种奇怪的相对态度说出去绝对是要吓着大家的! 姑妈似乎根本就不喜欢皇上,她小时候倒是没有瞧出来。只觉得,姑妈一直对夜哥哥要求严格而已。但是,三年前,姑妈帮她对付柳如烟的事,却让她心生怀疑了。当时的她,因为一心想要得到夜哥哥,再加上姑妈是她从小就信任的亲人。所以,她并未多想。如今,在宫中磨砺了三年,凌依凝的目光和心思再不是以前那般纯粹了。现在想想,当年那件事,姑妈虽说一直都是为了她好,但夜哥哥的性子姑妈是最明白的。难道,姑妈就从来没有想过做了那件事之后的后果么?还是,她根本就只是想要夜哥哥临幸她? 而且前几日才被镇压下去的三王爷凤冥夙和六王爷凤冥旭的**,未必就没有姑妈从中出力……所以,她心底更觉得奇怪了。姑妈的态度转变的实在有些太快,而且她内心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儿…… 可是,丽妃凌依凝左思右想,却又想不出凌太后心中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姑妈是因为如今皇上的手腕势力愈发的凌厉,所以才故意的示敌以弱吗?才会如此的纵容柳如烟专宠于前?姑妈曾经说过,她绝对不会让凌家一族在她手中衰弱了下去……而她也绝对不信,姑妈会真的因为皇上的压力,就这么无可奈何的接受柳如烟那个庶出的女人。 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啊! 姑妈的脾气她很清楚,就算皇上再如何的得势,她依旧是太后。分量永远能压一筹,若是别的什么政事就算了,后宫的事,哪有姑妈不能插手的? 到底是哪里不对?怎么总感觉最近的姑妈变得有些怪怪的…… 心中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丽妃凌依凝随着众位妃嫔退出了凌太后的金华宫。 “玉墨,现在就去如烟宫将哀家的话带过去,再过两日她就要随着皇上出宫了,明儿一早让她来金华宫给哀家请安。” 见众妃嫔都面露哀愁的退下去了,凌太后娇美的脸容露出一丝冷笑,眼瞳里闪过一抹的若有似无的寒意。勾唇,她对着一旁小心侍候着的玉墨寒声吩咐了下去。 “娘娘?您开始不是说……” 玉墨一愣,清秀的小脸怔住了,一时间无法转过弯儿来。娘娘怎么又突然变了主意了?刚刚不是还说和皇上的生了间隙,不想去管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吗? “呵,夜儿这么想要宠那个女人,哀家又怎能拂了皇上的面子?他既然要宠她,哀家不仅不劝,反而好心好意的推她一把!让他更宠、更爱,岂不是成就美事一桩?你下去吧” 凌太后勾唇,脸容上的冷笑中渗入了几丝妩媚,愈发的令人心惊。然而,她的声音却徒然的低沉冰冷了下去。那样灿烂的笑脸和着那般冰冷入骨的声音,竟然令人心底生出了几丝莫名的惊骇。 “是!玉墨知道了,玉墨这就去办事。” 纤弱的身子因听了凌太后这暗含深意的话语不自觉的一抖,玉墨再不敢多言半个字,急急忙忙的就出去传话去了。 在知晓凌太后要她过去请安的时候,柳如烟还被凤冥夜抱在怀中。当时那玉墨的脸色算的上是极为恭敬小心的,和一开始她回宫那一次的模样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而且,她也被她传话的内容惊吓了一把。这凌太后一向很讨厌她的,怎么还会特意的差人让她去给金华宫给她请安呢? 不过,看玉墨这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那恭敬有礼的措辞,似乎那凌太后是真的希望她过去请安。无法,虽然心中对凌太后的实在是没有半分的好感。在知晓夜不是她亲生的孩子,而是这个女人故意掉包了的之后。这种不喜欢她的感觉也愈发重了……虽然如此,但她既然是太后,眼下为后宫之首,她的“善意”邀请,又岂能不去? “夜,你怎么看这件事?” 想了半天,还是找不着丝毫的头绪,一大早被叫醒的柳如烟睁着一双迷糊的眸子。盯着紧抱着她的魅绝无双的男人。 “我也不清楚为何她突然对你这么友善了。唔,不仅是如此,昨儿金华宫中还出了另外一件事。昨夜,后宫的众位妃嫔们还一齐向母后进言了,希望借助母后的后宫的地位打压你呢!可是,母后却没有答应……呵,这么看来,这事情倒是有些奇怪了。不过,既然她主动示好了,烟儿你过去就是了。” 凤冥夜敛眸,削薄的唇瓣微动,妖娆的俊颜也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疑惑。当了那个女人二十八年的儿子,又怎么会不了解她的性格?她可不是那种因为别人就改变自己的立场和观点的女人,从来都只有别人对她服从……如今,竟然在他故意显露对烟儿的独宠时,这般的迎合。当真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了……不过,去请个安,倒也不怕会有什么事…… “嗯,再过一日,便要和夜一起出宫赶赴边境了。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和凌太后弄得太僵硬了。夜,那我先去金华宫了,你去上朝吧。” 想不出所以然来,干脆就不再多想了。勾唇,对着紧抱着自己的邪魅男人甜美一笑,声音里也染着一丝的坚定。若是凌太后真的对她另眼相待了,倒也是一件好事,若不是这般,她倒也不惧怕。以凌太后那般深沉的性子,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在金华宫中,对自己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金华宫。 因为要专程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柳如烟也是专门打扮了一番,尽量的将仪容整理的十分整齐。但见她身穿了一件淡紫色的及地纱裙,勾勒出了玲珑有致的曲线;不盈一握的纤腰系着简单大方的玉腰带。一头乌黑的墨发被一丝不苟的盘起,露出了娇美莹白的俏脸。 一步步,她不紧不慢的跟着玉墨走入了金华宫中。 抬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妩媚的凌太后。凌太后一脸柔和的端坐在了高位之上,身边却是四个穿着不俗的宫俾侍候着。 “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柳如烟款款而行,纤腰一弯,彬彬有礼的对着凌太后柔声问候。 “唔,是如烟哪?起来吧,来,坐哀家身边吧。” 凌太后妩媚的脸容上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了,她声音软且和善,听在柳如烟的耳朵里,却让她心底愈发的疑惑了。 如烟?她什么时候和这个老巫婆那么熟悉了?柳如烟不动声色的望了凌太后一眼:凌太后那熟悉的脸容依旧妩媚,但眼角和面部、脖颈,都已留下了一些岁月的痕迹。再加上脸上带着的虚伪微笑,看在柳如烟的眼里,不过是一个心思歹毒的老女人罢了! 凌太后爱美可是整个宫中都知晓的,所以,在她面前,后宫中的妃嫔女人们,哪一个不是夸她风韵堪比二十岁的绝世佳人? 既然,这个女人要和自己套近乎,那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不急不躁,当下点点头,一步步的走到了凌太后边上的客座边,优雅的落了座。 “如烟刚刚一直看着哀家,那你可知哀家的年纪多大了?” 带着虚伪和善笑容看着眼前的柳如烟,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露出一抹得意。刚刚这柳如烟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自己,难道不是因为自己的姿容依旧令人惊艳的?和这些妃嫔们相处,很多时候都是她们主动的巴上来给她逢迎拍马。 “太后娘娘年纪应该快到五十了,臣妾猜的可正确?” 柳如烟扬起一抹甜美灿烂的笑容,温柔的看着眼前一脸得意的凌太后,笑着道。装着这么和善的模样,谁知道这老女人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既然她非要虚伪的和自己套近乎,那她便“成全”了她! “五十?如烟怎么会这么觉得?哀家看上去很老么?” 凌太后听了这个回答,差点没有被气的心里吐血,一向高高在上的她,还从来没有被妃嫔如此正面直接的奚落过。不过,为了维持表面的优雅形象,而且,眼下还不能和柳如烟撕破脸皮,凌太后只能强忍心中的不快,尽量平静的问道。 而一旁侍候的四位宫俾早因为柳如烟这番无礼之言而气的差点直接扑了过去。若非太后娘娘一开始给她们交代过,只怕眼下她们就忍不住要对柳如烟发难了。 “太后娘娘可不老,怎么会老呢?臣妾刚刚说的猜测的真实年纪,娘娘看上去的模样可只有二十五呢!” 若是说的太过了,只怕也不好收场。柳如烟见好就收,脸上的笑容依旧甜美,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那神情更是无辜到了极点。 “哦,原来如烟是这个意思啊?哀家还以为是自己年老色衰了呢!玉墨,去沏两杯参茶茶过来。” 凌太后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算是接受了柳如烟的给的这个台阶。这样的话题,她会真的相信柳如烟是表达错误才是有鬼了。不过,她眼下却只能忍着心底的不悦,现在若是沉不住气,那她开始谋划的事情如何进行? “怎么会呢?太后娘娘包养有方,皮肤一直很不错呢!不过,说到包养的问题,臣妾倒是知晓不少的包养秘方。臣妾的身上,还随身携带着一种美容养颜的药丸,太后要不要试试看呢?” 柳如烟勾唇浅笑,声音低柔,绝美的小脸也是一脸关切的模样,甚至还开始向着凌太后推荐起包养的法子了。这般关心的样子,似乎刚刚故意说话刺凌太后的,根本就不是她一般。 这边说着,那边从袖口中掏出了一颗精致的白色药丸,那药丸莹白如玉,看上去倒是十分的珍奇。对于她这个神医来说,养生的法子不可谓不多,而身上携带的一些稀奇古怪的药丸也不可谓少。 “离儿,接了如烟的药丸,哀家现在就来试试。” 看着那一颗莹白的药丸,凌太后心中冷笑连连的接了过去,当着她的面吃了下去。这该死的柳如烟,倒还真会做戏。这般关切,还不是暗讽刺自己的皮肤需要再好好的保养么?好啊!就让她在猖狂一会儿,待会儿,看她这小蹄子还能继续这么嚣张不。 “娘娘,参茶来了,请柳贵妃和娘娘慢用。” 玉墨却也在这时候回来了,手中小心的端着一个精致的小碟子,上面沏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参茶。秀美的小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神色,眸光暗沉,埋着一丝的狠厉。 “来,这参茶可是西域那边的野生人参,吃了对身体皮肤可好了。如烟,试试吧。” 凌太后收了泄露的那一丝的愤恨,蓦地又扬起了一抹娇美的笑容,对着柳如烟和和气气的说道。只是,那妩媚的眉眼中,染着一丝深不见底的冷意。 柳如烟远远的一闻那参茶的味道,便知晓这两杯中的一杯早已被下了些什么。呵,这伎俩还真是低下啊!居然给她下毒呢!不过,这老女人真的这么愚笨?用这样明显的法子给她下套儿?甚至还如此的委屈自己给她套了半天的近乎? 心中正是疑惑不解着,那边的凌太后却笑的十分的妩媚。抬起纤纤玉手,她当着柳如烟的面儿端起其中一杯参茶。 原来,这老女人竟然是在打着这种主意呢!没想到这凌太后竟然自己拿了下了毒的那一杯,柳如烟心中冷笑不已。原来,她心里打的是贼喊捉贼的苦肉计!费了这么大的劲儿把自己弄了过来,下了那么大的决心和自己套近乎。就是为了让她钻入这个套子中啊? 太后娘娘主动示好,她却恩将仇报、给太后娘娘下毒。这可是以上犯上的大罪,真是好毒的计谋啊! 凌太后选择了一杯,玉墨便立刻将另外一杯端到了柳如烟的面前。柳如烟笑而不语,右手将那参茶从那碟子中端起,左手拿起那杯盖子,略略的扫了两下茶面。接着,便在众人那暗含焦急的眸光中,大大方方的将那参茶一饮而尽了。 “怎么样?如烟,你也是养生之人。这参茶的味道,可不错?” 凌太后见她真的就这么的一饮而尽了,眉目中难掩那妩媚之色,红唇微动,她的声音愈发的柔和。 “果然是太后珍藏的参茶,这般纯正的味道。唔,臣妾还真是开了眼界了。” 喝光了那参茶,柳如烟掏出锦帕优雅的拭了拭唇角。绝美的小脸上染着一抹甜美得体的浅笑,对着凌太后柔声回答道。 “是吗?” 凌太后闻言,娇美的脸容更是笑开了花,雍容的捧着那一杯参茶,她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小口。 这柳如烟还以为她真的会对她态度不同呢,看她那一副蠢笨的模样!真是可笑之极,再过会儿就让这小蹄子知道什么叫“高明”了! 果然,喝下那参茶没过多久,凌太后就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开始发热。接着,一股不轻的痛苦袭来,令凌太后身子一软,那精致的茶杯从她手中跌落,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接着,她又用力的一咳,“哇”的吐出了一口发黑的鲜血。 玉墨一惊,心知这是药性发作了。急忙快步走到了凌太后的身边,纤细的手臂扶起凌太后,慌乱的问道“太后娘娘,你怎么了?太后娘娘……快、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凌太后早已无法回答她的话,只是接着不停的咳嗽着,玉墨连忙颤声叫唤着,让下面的人快去找太医过来。 “啊!咳咳。” 蓦地,还未等下面慌乱的宫俾们下去找太医,又是一声咳嗽尖叫划破空气。却见坐在凌太后身边的柳如烟也猛地咳嗽了起来,吐出了一口鲜血。那症状、模样,竟然和毒性发作的凌太后无异…… 原本慌乱的众人见柳贵妃也出了事,顿时更加的惊恐慌张了。而玉墨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的惊讶。接着,凌太后的眸光若有似无的盯上了一旁咳血的柳如烟,深幽的美眸中满是吃惊。 这,这……这怎么回事? 为何柳如烟也会出现中毒症状?凌太后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拿着的才是下了毒的那一杯,为何会出现眼前的这种情况? “快,快去通知皇上,有人要害我和太后娘娘。快去找皇上……”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瞬间苍白了起来,对着一旁呆立的玉墨虚弱又慌乱的道了几句。那虚弱无力、满眼委屈的模样,倒是真的和一个受害者没有什么两样。 “啊!是” 玉墨呆了这下,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这事情倒真是闹大了,原本以为太后娘娘中了毒,就能把罪名都推向和太后娘娘坐的最近,又曾经和太后娘娘不和的柳如烟的身上。没想到,如今这柳如烟却也莫名其妙的中了招。这,这该如何是好? 一旁被众位宫俾们侍候着,躺在软榻上的凌太后更是被眼前的诡异的景象噎的说不出话来。原本,她是想立刻爆发,向着那该死的柳如烟发难的。如今倒好,她也成了一个“受害者”。今儿这件事,还不知道要如何的收场…… 很快的,太医就急匆匆的赶来了,而原本在上朝的凤冥夜,也早早的在暗卫那边得到了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太医,太后娘娘和柳贵妃到底所中何毒?” 凤冥夜一袭明黄色的龙袍,眸光冰冷的盯着眼前的太医,嗓音里染了几丝怒火。没想到,到了最后烟儿还是伤到了。他也觉得母后会这样和善的对待烟儿,总感觉会有事发生。谁知道竟然是这种事! 呵,谁敢在金华宫中毒害太后娘娘?而且,偏偏正好烟儿这种医理高手也被下毒毒倒了?这世上,想要能够以毒害神智清晰的烟儿的人,只怕还未出现。所以,烟儿会中毒,只怕是她自己下的。而母后么?应该是想要嫁祸烟儿吧!这事情的前因后果,凤冥夜只略略的思索了一番,便清晰明了了。 “启禀皇上,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所中的都是同一种毒,水毒芹!这毒药算得上猛烈,但医治及时,倒是可以解除。” 太医细细的诊断了一会儿,这才恭敬的对着凤冥夜拱手道。说完了之后,又立刻从药箱中拿出了一些解毒之用的药丸,分别给她们俩服下。 “皇上,奴婢知道是谁下的毒!一定是柳贵妃,刚刚她给了太后娘娘一颗养生的药丸,太后娘娘吃了之后,没过多久就中毒了!一定是她!” 皇上来了,原本慌乱的金华宫也稳定了不少。蓦地,那侍立一旁的四个宫俾中的一个忽然就这么直直的跪了下去,口口声声的指证着柳如烟。 哦?还有这样陷害烟儿、不知死活的宫俾?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的寒意,望着那跪倒在地的宫俾,高大的身体散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寒意。 “烟儿,你对于这宫俾的话,有什么看法?” 性感的薄唇勾起一抹邪肆,他转眸望向了坐在软座上的柳如烟,声音里带着一丝的讽刺。 呵,这凌太后的心思倒是转的快。她以为刚刚趁着混乱,几个宫俾的小动作她没有瞧见么?以为将自己那一杯有毒的参茶换成了没有毒的,就可以高枕无忧,可以诬陷是自己的养颜丸致使她中毒么?想得还真美! “大胆宫俾!你说是本宫下的毒?那你可有什么证据?呵,若是本宫下毒,为何连自己都给毒倒了?倒是刚刚这金华殿中,只有你们四个和玉墨五人在侍候,这下毒害太后娘娘和本宫之人,定然在你们五人之中!” 柳如烟吃了太医带来的解毒药丸,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红润了许多。听了夜的问话,她扬起一抹甜美的浅笑,眸光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锐利。嗓音低柔,字字沉稳、句句带理,她沉稳的对着那跪倒在地的宫俾发问道。那副天成的高贵姿态,是这些个小小宫俾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那宫俾没有想到这柳如烟竟然如此的厉害。原本,她们对柳如烟这个傻子烟妃的印象还停留在了三年前那疯疯癫癫的模样上。再加上她们也都只是听凌太后之言,并没有多少的主见。如今,在皇上的面前,她们哪里还敢多说半个字?一个个都被吓得不敢抬头,身子瑟瑟发抖。 “柳贵妃说那毒是你们下的,你们五个还有何话可说?” 凤冥夜一张妖娆的俊颜上似笑非笑,他冷冷睨着那个紫衣的宫俾,眸光暗沉锐利。 “求皇上明鉴,我们都是侍候太后娘娘多年的宫俾了,怎么可能下毒去害太后呢?刚刚,明明是柳贵妃故意说太后娘娘看上去显老,才顺手给了太后娘娘一颗养颜丸。大家可都是亲眼看到的!柳贵妃既然能拿出养颜丸,自然对于医理是有所研究的。而柳贵妃和太后娘娘一齐中毒,只怕是柳贵妃故意用的障眼法!若是皇上怀疑是奴婢们下的毒,可以马上检验茶水……请皇上为奴婢们做主。” 见众位宫俾都被眼前这沉稳大气、无声迫人的柳如烟的这一番有条有理的言辞,吓得瑟瑟发抖,再不敢多说半个字。玉墨在心中暗暗骂这些个贱婢们了真是没用,然后心底一横,向前一步,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向着一旁凤冥夜道。 “是么?本宫倒是觉得,你这番话是故意对自己的一番开脱。只怕,暗中下毒害太后娘娘和本宫就是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婢!别以为本宫是瞎子,刚刚你趁着混乱一片的时候,将太后娘娘喝过的那一杯参茶调换了。呵,这样就是因为害怕会被前来的太医检测到太后杯中的余毒吧?若下毒之人不是你,你为何要煞费苦心的将那一杯参茶偷龙转凤?”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迸发出了一股恐怖的压势,她淡淡然的看着眼前强撑镇定的玉墨,纤纤素手一挥,嗓音低柔却极为有力。一字一句,调理清晰,没多说一句话,都是直射要害,让人无从反驳。 !! 惊天身份 原本,她也只想要单纯的自保罢了!并不想把和凌太后的关系弄得太过僵硬,毕竟这个女人心机和势力均是不弱,在宫中的地位也非比寻常。夜很快就要出宫赶赴边境带军,她不想后宫之中在夜不在的时候又掀起什么波澜。 可是,这凌太后却真的是逼人太盛了!即使明明看到她也跟着一起中毒了,不好害她的情况下,竟然还要在她的养生丸中做文章,想要将那一身的脏水泼到她身上。简直是不把人逼入一个绝境不罢休!呵,看样子,这凌太后心中对自己的恨意已经到了一定的地步了。她若是一直都这么的委曲求全,只怕这凌太后只会愈发的嚣张、愈发的过分! 又抬眸,随意的看了一眼一旁冷然玉立的凤冥夜,却见他魅惑的凤眸深处染着一丝的怒火。柳如烟与凤冥夜心心相印,只一眼便明白夜也是因为这件事动了真火了。心中愈发的坚定,既然这凌太后如此煞费苦心的想要在就要出宫这个节骨眼上害她,她也不能任人随意揉捏。 “柳贵妃,玉墨可是哀家这么多年的最为亲近的侍婢,你这么说,难道是在质疑哀家连自己的一个宫俾都威慑不住吗?你说玉墨将哀家喝的参茶偷龙转凤了,又有何凭证?” 一直对着柳如烟装和善的凌太后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因为中毒而显得几丝老态的脸容上勾起一抹不悦。连“如烟”都不叫了,直接摆出了太后娘娘的架子,她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的压人的威严。 “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妾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臣妾真的亲眼看到玉墨将太后所用的杯子偷龙转凤了。臣妾也只是不想那真凶逍遥法外,毕竟臣妾也是受害者之一,也很希望早日找到那个真正下毒之人。至于那偷龙转凤的凭证,臣妾这里的确是有!” 柳如烟听了凌太后这一番明显之极的偏袒之眼,心中冷笑不已。呵,果然是在后宫中混到了至高无上太后之位的女人,贼喊捉贼还做的这么理所当然。不过,她又岂会让她得逞?绝美的小脸上沉稳大气,柳如烟不卑不亢的回了凌太后的一番话,并且特意的说明了,自己这里是有所凭证的! “那贵妃娘娘就将那凭证拿出来啊!呵,就怕贵妃娘娘根本就是在血口喷人呢!请皇上明鉴,请皇上为奴婢们做主啊!” 一旁的玉墨听了柳如烟的这番话,秀美的小脸顿时被涨的通红。这个女人当真和三年前那傻里傻气的模样大不一样了!可是,她回想了下自己所做善后之事,那毒药已经和昨夜的馊水混在了一起,再也验不出了。还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呢? 眼下这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了,她若是没有把这件事情办好,太后娘娘也不会放过她的……玉墨心底暗暗的咬牙,表面上却依旧装的强硬无比。 “朕就在这儿,自然会给你们公道。当然,若是谁敢在朕的面前耍花样……哼!那也不要怪朕无情了!” 凤冥夜见那玉墨眉眼中已经泄露了一丝的慌张,眸光愈发的邪肆,慢里斯条的,他将这番话说了出来。而那锐利的眸光好似看穿了一切般,直直的盯着跪在他跟前的玉墨。 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的女人?既然敢用,就必须做好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 “皇上圣明,定然会明察秋毫!臣妾知道太后娘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极喜欢用西域特产的一种香料。那种香料的名字就叫”黯魂香“。黯魂的香味极为特别,并不浓郁,却极为持久。刚刚太后娘娘碰触的装有参茶的杯子,定然也沾染了一些黯魂的香味。而那杯中的掺有毒药的参茶可以被倒掉。可是那杯子外面留下的香味不可能完全褪去,而且,水毒芹的毒性极强,即便是冲洗了之后,依旧会残留一些极少的毒素在杯子壁上。只要将那个杯子搜出来,臣妾自然有自己的办法证明那上面沾染着毒素。刚刚时间紧急,玉墨进入内殿不过五分之一柱香,臣妾敢断定,她一定没有时间将那个杯子处理干净!所以,最有可能,就是玉墨将那个杯子藏在了内殿的某一处,只要派人来搜查,立刻就能搜出的!” 看着明显是在威慑玉墨的夜,柳如烟勾唇一笑,愈发显得气质高贵不凡、优雅至极。不急不慢的,她将自己分析出来的经过徐徐道来。这玉墨和凌太后虽然会害人,但对于这些绝世奇毒的了解定然没有自己那么深刻。而且,古代并没有化学之类的学科。但,这水毒芹的毒素,遇上另外一种物质之后,就会有显色反应。 以为只是倒掉了那参茶就够了么?真是笑话! 一身紫色的及地纱裙衬托出了她婀娜绝美的身姿,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带着一抹自信大方的浅笑。眼前的柳如烟是那般的耀眼夺目、风华绝代,耀花了所有人的眼。 玉墨等五位宫俾、凌太后,还有依旧在为两人配药的太医、跟在凤冥夜身边的太监冯保,都因为柳如烟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语而震惊的瞪大了眼!特别是凌太后和玉墨,压根没想到这柳如烟竟然比她们还更清楚太后身上的那种奇香的特点。 没想到啊,三年前那个痴痴傻傻的傻子烟妃,竟然脱胎换骨到了这般的境地!除了冯保和凌太后,其余的宫俾太监们还没有亲眼看过柳如烟真正的手腕和厉害。如今,听了这么一番话,众人心底都是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 这柳贵妃,还真是见多识广,心神缜密哪!如此厉害又才情无双的女子,难怪无情的皇上也会为之倾倒。 “口说无凭,请皇上下令搜出证物,再让太医好好的验一验。真相立刻就会大白了。” 见众人一时间都吃惊的盯着自己失了神,柳如烟却不骄不躁,只是淡淡然的勾唇道了一句。 玉墨听了这话,秀美的小脸上这才显露出了惧怕之色,纤细的身子也忍不住开始发抖。没想到这个柳如烟竟然如此的厉害,竟然连她没有时间将被子处理,只能匆匆的将杯中的参茶倒掉都算好了。 “大胆!谁敢在哀家的寝殿中乱来?这可是哀家的寝殿,哀家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放肆?” 就在玉墨深觉绝望之时,一旁的凌太后突然正了正颜色,向着众人发难道。但见她露出疲老之态的脸容上带着一抹狠厉,深幽的眼瞳盯着眼前的凤冥夜。 柳如烟一愣,几乎不相信这话是从凌太后的口中说出来的。她没有听错吧?这凌太后竟然为了这么一个宫俾,如此的尖锐直白向着夜说这样的话?这可不是她印象中、那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凌太后会做的事情啊! 凤冥夜也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反常的凌太后,似乎是要在她的脸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来。盯了半响,却只从凌太后娇美的脸容上看到了决绝之色,一时间,妖娆的俊颜上也因为她这一次难得的人情味而微微的动容。 呵,像她这般,为了自己的在宫中的权势地位,连亲生儿子都可以放弃的人。竟然也有这么一天,会为一个小小的宫俾动容,而求情么? “母后,你可是真的铁了心要包庇玉墨?” 心中叹息了一声,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却没有显露半分的情绪。他只是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凌太后,声音带了一丝的压力。 “是,玉墨跟着哀家多少年了?夜儿啊,你若是真的要动她,就连着哀家也一起罚了吧!” 凌太后也算十分的了解凤冥夜的性格,话已经说出口了,干脆将美眸一闭,作出了一副凛然坚决的模样。 “好啊!母后,那可不要怪朕无情了。虽然母后是朕的生母、还是后宫之主,但宫内的规矩不能废……母后身居高位,更应该明白这浅显的道理……” 凤冥夜深吸了一口气,妖娆的俊颜上露出了一丝的冷硬,一个字一个字,那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某种无法违逆的坚定。 心中感觉到了一丝的古怪,凌太后这个老女人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还真的为了一个玉墨就如此的豁出去了?这还真不太像是她一贯的性子,实在是古怪之极! “不,不不!求皇上不要罚太后娘娘,一切都是奴婢的不好。那毒是奴婢下的,原本奴婢是想要给柳贵妃下毒的。可是,不知道是哪里弄错了,太后娘娘的杯中竟然也染了毒……皇上,求您不要责罚太后娘娘,奴婢愿意以死谢罪!” 那玉墨哪里见到过这样的场面?太后娘娘竟然为了她一个奴婢,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玉墨一面卑微又狂乱的对着凤冥夜不停的磕头,一面拼命的向着凤冥夜求情……一张小脸上满是泪水。 纤瘦的身子瑟瑟发抖,额头上因为不断的磕头而青一块紫一块的,背上全是冷汗。 “是么?都是你下的毒?好啊,将这个贱婢拉下去,砍了!”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染着一丝的狠厉,薄唇略扬,强硬霸道的命令了一句。 “皇上,皇上,看在哀家的面子上,饶了玉墨这一次好不好?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哀家啊!皇上……” 凌太后犹自不放弃的盯着眼前的凤冥夜,娇美的脸容上染着一丝虚弱之态,这边说着,柔弱的身子扑倒在地,一双美眸中竟缓缓的流出了一丝的清泪。 “娘娘,一切都是玉墨咎由自取,娘娘不必再为玉墨求情了……” 玉墨跟着凌太后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看太后娘娘垂泪。心中又是错愕,又是激动,她何德何能能得到太后娘娘这般的维护? “好吧,今儿就买母后一个面子,饶了这贱婢的死罪。但是死罪能免,活罪难饶。下去领三十大板!” 凤冥夜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垂泪的凌太后半响,蓦地,他勾唇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还是瞧不出多余的表情。 然而,柳如烟却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夜的五指已经僵硬的紧握成了拳头。夜的心中还是起了一丝恻隐之心吧?那个曾经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可以放弃的凌太后,如今那铁石般的心肠竟然也有了一丝的柔软。凌太后不再亲昵的唤他夜儿,叫的是皇上,却更显出了她委婉的哀求之意。 “谢皇上不杀之恩,谢皇上!谢皇上!” 玉墨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活命,听了皇上的话,原本满是泪痕的小脸又惊又喜,慌乱的磕头谢恩。 “这儿实在是有些乌烟瘴气。烟儿,和朕走。” 凤冥夜看都懒得看她,只是皱了皱好看的剑眉。转眸望向了一旁立着的柳如烟,邪肆的勾唇道。 “是,皇上。” 柳如烟眨巴了一下眼睛,低柔的应了一声。她能感觉到,夜此刻的复杂心情。而且,现在这个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原本玉墨就是待凌太后受过,现在她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那么这样便够了吧。 两人便并排齐肩的出了这金华宫,不再多看后面的凌太后一眼。 谁也没有看到,凌太后那依旧泛着泪痕的美眸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而原本刚刚被赦免了死罪的玉墨,却全身瘫软的倒在了地上,秀美的小脸却是一片惊骇欲绝的惨白之色。 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来,迷蒙的眸子中一片的阴狠:这计中计,可算是成功了? “夜……或许,这么多年来,她是曾经后悔过的!” 同男人一齐迈出金华宫,一路皆是无话,一直走回了凤夜殿内。柳如烟转身将殿门关上,忽而勾唇,软嫩的唇瓣溢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接着,她便主动的伸出柔软的小手,拂上了凤冥夜依旧握紧的铁拳。 温暖和柔软的感觉袭上心头,原本绷紧的五指也随之松散了下来。一如,他绷紧的心弦。 “烟儿,你还是不够了解她。今儿这件事,只怕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当年那般的事情,她都没有迟疑分毫,又怎么会为了区区一个玉墨而动摇呢?”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小女人那灵气漂亮的小脸,那一双生动的眸子注满了柔情和关心。凤冥夜那一双妖魅至极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的羸弱光芒,良久才轻扯唇角,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冥夜的神情是十分平静而又笃定的,原本磁性的嗓音带了一丝的低哑。听在柳如烟的耳朵里,喉咙竟然刹那间哽咽住了,再说不出一句安慰之言。 她也不是一个容易蛊惑之人呵!这凌太后今日的表现,别说是夜,就是她也无法轻易的相信。曾经的她,除了最最亲近的父母和屈指可数的几个朋友之外,其余的时候,她都是看尽人情冷暖的。对于那些伪装之人的神色,她又岂会察觉不出?连夜的性格,夜心中那唯一的一丝不忍,这凌太后都能拿来作为一件筹码。这个女人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恐怖? 只是,看着夜这般的模样,要她如何言语才好?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是无力,无论做什么都会因他心疼。 “夜,我很笨对不对?安慰的话都说不好……”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露出一丝懊恼的苦涩,生动的眸子也黯然了许多,她秀眉蹙起,扁着可爱的小嘴,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已经轻的像是耳语。 “小东西,为了让我开心,你装的也太不像了一点。” 凤冥夜望着装着委委屈屈的小女人,轻轻的低笑出声,低沉的嗓音里也掺了一丝的暖意。虽然小嘴扁着,眸子迷雾,但其中还是有着狡黠生动之色。刚刚在金华宫那个锋芒毕露的小女人哪里去了?也只有因为他,这小东西才会显露出这般不设防的孩子般的心态和可爱。 “眼下要在乎的,倒不是她的手段。我们应该在意的,是母后心中到底是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她的心思一向深沉,这一次却又不知是在打什么主意,耍什么手段。” 狭长的凤眸又是一沉,当年的伤痕已经很浅很浅了,更何况他如今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他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还有了自己的子嗣。眼下,他担忧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母后如今定然明白烟儿是他的死穴,如今就想着从烟儿的身上下手了……只怕以后,针对烟儿明里暗里的手段会层出不穷。 “这个,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诶。凌太后今儿本是想要陷害我的,可是最后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差点将自己的心腹弄成了替罪羔羊。” 小脸仰起,柳如烟心底也是有些迷惑不解。不过,既然自己也没有什么损伤,那么还是见机行事、见招拆招吧。 “烟儿,你一定要小心一点,若是感觉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立刻告诉我。” 凤冥夜暂时也没有想出能什么对烟儿不利的地方,心里也略略放了心。不过,他还是小心的多叮嘱了一声。这个小女人对他来说有多么的重要,他绝不允许她出半分的意外。 “嗯!” 用力的点点头,柳如烟绽开了一抹温柔的笑容。看着夜周身的冷漠的气息一点点的散去,她心中亦是欢喜了许多。 转眼又是两日,宫中一直风平浪静,凤冥夜带着柳如烟如期赴边境督战。说是督战,但他也将北冥国太子墨昀和国师苏婉清一同秘密的带上了。 就在出发的前一日,凤冥绝又从边境传来了一条消息,他表示已经死守阳城数日,如今很快就撑不住北冥国的攻势了。然而,凤冥夜得知了这一条不太好的消息,却依旧沉稳淡然,丝毫不为这个坏消息所扰。 这一次,路上再没有出丝毫的意外。为了节省时间,早一点到边境。这一次并没有像是上一次那般的大张旗鼓,不过百人的护送队伍,却个个都是精英。只是出了皇城,便出现了另外一支一模一样的队伍在明处。而真正的凤冥夜和柳如烟还有手下那百名精英,却是到了一个绝密之地乔装了一番,分为前后几批全部骑马连夜赶路。只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在第二日的下午,凤冥夜和柳如烟一行就秘密的来到了距离阳城不到五十里之处…… 但见烈日之下,一行数十人的精英小队沿着小道向着某个方向一路奔驰而去。一日一夜的赶路,众人却并未显露出太多的疲累,眸光仍是炯炯。 “夜,这个是方向?并非去阳城的……怎么回事?” 柳如烟熬过了那几日的蛊毒发作,此刻身体并不虚弱,再加上她武功极高。即使一日一夜的奔波之下,依旧神采奕奕。此刻,为了方便她乔装成了一名纤瘦的男子,小脸只是略略的改变了几分,看上去像个俊美的公子哥。她略侧脸向着身边的凤冥夜问,骏马嘶昂,英姿飒爽。 “嗯,我们并非去阳城。这个方向,烟儿应该已经猜到了我是要去哪儿了吧?按照我们目前的速度,半夜时分应该可以赶到。” 凤冥夜俊颜妖娆,并未改变半分,薄唇勾勒一抹霸绝,嗓音里也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狠厉。 “半夜时分……半夜,难道,夜是要去徐州城吗?” 柳如烟的了男人的回答,又偏头略略思索了一番。蓦地,一个令人惊骇的认知闯入脑海。菱唇微动,吐出的话语连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竟然是徐州城吗?徐州城是北冥国边境的要塞之地,地势陡峭,南面和东面全是崇山峻岭,为两座奇峰,一个就是徐山,另一个就是陵山。而西面却是一条江水,也就是那沧水。这些依旧不足以柳如烟心底惊颤称奇! 最重要的是,他们眼下的方向,明明就是向着陵关而行,是向着徐州城最为危险的一条路!再看跟在他们俩身边的那十几名精锐之部,他们眸光灼灼,竟然无一人发出任何的疑问。 这目的地,应当是早早便拟定好了的罢! 夜,一日一夜,怕不是为了赶赴边疆救急呢!他,真正想要的,难道就是这个要塞徐州城? 思及此,柳如烟心底涌起一阵无法言语的惊涛骇浪,一时间竟然再无法言语半个字。一国之君,竟然只身带了几百的精兵由着陵关下徐州。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大胆如她,竟然也是到了这个关口之处,才敢相信,夜是真的想要夺了这天险要塞徐州城! “烟儿,心中可有害怕?”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里闪着一抹霸绝凌厉,明明全身都已经扬起了锐利之气,但偏生要如此温柔的向着柳如烟打趣。 这男人,在这般情况下,怎么还能如此的沉稳不迫? “在夜身边,怎会害怕?只是这一次下徐州,委实有些过于危险了。” 柳如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却是气这邪魅的男人一开始竟然不告诉她分毫。精致的小脸上因为惊颤而染了几丝红润,衬得那丽容倒是更美更生动了。菱唇微动,她还是平静的道出了自己内心的担忧。 这般的情况,若是真的不担心分毫,那绝对是骗人的罢! “唔,我早已安排了上一次随我赶赴边境的那几千人埋伏在了陵山。这一次,日夜赶路,为了的就是一个快字。若要夺了这徐州城,必须要快!” 凤冥夜并未想要瞒她,见她面露了一丝不喜,便勾唇徐徐的道来。若是一开始就告诉了这小女人这件事,她虽然会信他,却依旧要日夜为自己担忧的。他心底惦记着她的蛊毒刚刚发作,不想她太过忧心罢了。如今,他们已经逼近了徐州城,瞒也是瞒不住了。他只能尽快的将徐州城拿下,免得拖久了这小东西心中胡思乱想。 “阳城,也只是你下的一步诱饵吧?即便是再高明之人,看着即将要拿下的阳城,也不会在就要胜利的那一刻抽身赶来……只消他们动作略慢,那徐州之危,就解不了了。” 柳如烟又想起前几日男人曾经说的话,他说要送一份大礼,还有说什么阳城若是失守了,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这几个细小的片段凑在了一起,让她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的明悟。望着凤冥夜对着自己温柔浅笑,微微颔首,心中愈定。 两人并驾、策马狂奔,向着那陵关飞驰而去。 是夜,群山中山风呼啸不止,密林之中,营帐里的烛火因为这疾风而忽明忽暗,一刻都无法静下来。 凤冥夜早除了一身的锦袍,换上了铠甲戎装在帅案钱坐定。但见妖娆绝魅的男人修长的身形因那裁剪体和的铠甲而愈发显得挺拔阳刚。狭长的凤眸里,却是一抹望不穿的凶戾霸强之色。 一旁的柳如烟也换了一身的衣物,然而却不似凤冥夜那般的阳刚,也只是一身简单的黑袍子,却是军中的军师所穿之服。此刻,她俏脸上染了几丝沉静,坐在男人身边,一言不发。 她却是思索着刚刚所见之事,跟着夜来到这陵关的营帐之中,却发现这里的兵马不过七千。这七千的精兵,当是锐利之师。可是,徐州的守城却有三万之多!原本就是由着天险而下,形势危急,如今再加上敌多人少,虽然相信夜会有自己的安排,但心中依旧是忧心难止。 忽而,帅帐的重幔被人大力的撩起,凛冽的夜风趁机冲入,几乎是将摇曳的烛火熄灭。接着,都指挥使以上的将领们鱼贯而入。但见他们身披甲胄、个个目光炯炯的望着帅案前的凤冥夜。 “魔将!” 忽而,众将领们齐齐单膝跪地,低头恭敬至极,声音里满是一股崇敬之意。 柳如烟忽而愣住,魔将,这些个将领们竟然称呼夜为魔将! 如何能不惊?如何能不讶? 魔将之命,只要是夜月国之人就有所耳闻!在夜的父皇还在之时,夜月国最为凶猛善战的将领,天下最为有名的杀伐之神。就连曾经的凤邪御驾亲征也没有他那骁勇善战之名。只是,魔将只算得上是昙花一现,当年在和北冥、池宇国的六仗中成名,又因为在最后一次的战役中意外的受了重伤,只能不甘退隐…… 当年众人嗟叹,这般绝世的兵者竟然就此告别了战场,大隐隐于市…… 谁会想到,谁能想到,当年戴着修罗面具在战场上指挥之人,竟然会是夜月国将来最为尊贵之人!身贵为太子殿下、将来的一国之皇,竟然也敢如此不羁的亲上战场…… “你……当真是狂荡不羁!如此这般,也实在太过任性……” 柳如烟抬起小脸,眸光盯着那帅案前的男人,只觉得心中酸涩。一个“你”字之后,半响才吐出了这么两句话。这男人,不过二十八,却能霸绝一国、说一不二,甚至独宠她一人,举国无人敢称不是。可是,谁又会知晓,这般风光霸强之下,他又曾经为此付出了多少的努力和代价? 呵,难怪明明要御驾亲征,竟然也敢任性的诈死,任由边境宫内乱成一团。实则,乱的只有宫内,边境的兵权,只怕从当年开始就已经被夜一手掌控!想想那些朝中大臣、还有那凌太后,还以为夜这般心急的赶赴边境是为了树立圣威。其实?夜根本就是想要顺势横扫这天下吧! 也难怪,那洌亲王凤冥洌和兵部尚书冷逝痕,只听夜一人的号令。这男人在军中的这般威信,如何能让人不心悦臣服、俯首称臣? “当年上战场,只是为了减轻父皇的压力,顺便磨砺一下年少的自己。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必须要在军中建立起无上的威信。当年虽然险,但这却让我登基之后的压力大减。至少,这军中的主权,皆会牢牢掌控在我之手中。” 凤冥夜见她小脸惊骇,露出又是惊讶又是酸涩的神情,心知这小女人是为了他在心疼吧?薄唇勾起一抹邪妄,他嗓音出奇的平静,带着丝丝安抚的意味。大手一扬,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将她小身子环在了怀中。 他生来不羁,不愿受任何多余的束缚。可是,这身上的重则、皇室的重压,如何能让人任意妄为?只有强一些,再强一些,才能尽可能的让自己多一丝的自由。只有多承受一些,再多承受一些,才能让自己早日脱困。 “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烟儿不要再为我担忧了。三日之内,这徐州城,必破!” 大手一下下的安抚着她清瘦的背脊,宛若在安慰小宝宝般的轻柔。凤冥夜将她的小脸埋在了自己的胸口处,强硬的俊颜略柔了几分,声音里染了一丝的柔情。 众位将领们已经被眼前的这么诡异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跟着魔将已经是很多很多年了,而且,这世上知晓魔将真实身份的,也不过他们这么几人而已。从来只见过魔将冷漠无情、嗜血狠厉的模样,眼前这般柔情不舍,倒真的是闻所未闻、从未见过。 虽说心底惊骇欲绝,宛若大白天见了鬼,但是众人却很好的将自己的情绪掩藏了下去。他们可不是瞎子,谁看不出皇上对怀中这个女人的恐怖的在意?皇上不仅向这个女人解释他的事情,而且声音还很是温柔,更令他们惊恐的是,皇上竟然自称我,而不是朕! 这般殊宠,简直是令人惶恐! “嗯,烟儿知道了。” 从那股惊讶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柳如烟才发觉自己竟然被夜当着这些人面拥入了怀中。急急的点点头,想要快点从男人硬挺的怀中逃脱出来。 “乖,坐在一旁等朕。” 见她心情已趋于冷静,小脸红润润的,凤冥夜低头在她嫣红的小嘴上落下一吻,声音平淡。 柳如烟急忙从男人的怀中钻了出来,不想因为自己而破坏了他们议事的气氛。 “秦林何在?” 凤冥夜转眸,原本的那一丝柔情早已被霸绝所代替,低沉的嗓音里带着无法言语的魄力。 “末将在!” 那被点到的将领,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严肃道。 “马上点齐所有的兵马,列阵与徐州城前,向着城中守军讨敌叫阵!” 凤冥夜薄唇勾起一丝嗜血的妖娆,淡淡的吩咐了下去。 什么? 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位将领心中皆惊!虽然都知晓皇上的谋略惊人,但率了七千之兵马、由着天险而下就准备攻打徐州已经是极为冒险的了。如今,竟然还要将所有的兵马拿去叫阵么?天下再无比这更加疯狂之事!若是徐州城的三万守军出城,他们岂非要全军覆没?他们出事事小,皇上的人还在这儿…… “皇……是,末将遵命!” 那秦林原本张口欲说些什么,但见凤冥夜神色凛然、眸光似剑,只得咬咬牙,低头答应了下去。 “你们先行一步,朕很快就跟上。烟儿,你去休息吧,今夜只怕要彻夜在徐州城外叫阵了……” 挥手让中将领退下,凤冥夜望向一旁一直都老老实实、不发一言的柳如烟。声音温柔,魅惑的凤眸里已染了一丝的血色。 柳如烟并不答话,只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他。眸光很柔,柔的就像是一只委屈可怜的小兽。虽然是瑟缩可怜,却偏生又倔强的令人心颤。 罢了! 明知道这小东西的脾气,何苦又要这般的说话? 凤冥夜,你根本就是可耻的喜欢看她为你劳心费神、自私的想看她一直这么乖顺倔强的缠着你,否则,何需将她时刻带在身边? “走吧,要是他们走的太远了,待会儿可要一直狂奔了。” 低低的笑了一声,带着说不出的柔软。凤冥夜狭长的凤眸愉悦的眯起,妖娆的俊颜却依旧冷硬嗜血。 柳如烟那瑟缩的眸子霎时就亮了,楚楚可怜的小脸也迸出了一种明显至极的欣喜。乖顺的将小手牵住男人的骨节分明的大手,动作很轻柔,却是那么的坚韧。 想到战场混乱,虽然心知这小女人的武功算是霸强一方的。但为了保险起见,凤冥夜干脆和她共乘了一匹最好的骏马。 两人在半路上便已经追上了前面的部队。看着众人有条不紊的飞快的前行着,柳如烟心中暗惊,这些人果然是夜月国的精锐之师,虽然明知道徐州的守军多出他们三倍有余,竟然个个都能如此的冷静相对。 这数千人的行军极快,前后赶路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到了徐州城不到十里之处。此刻,天色渐渐的由黑便黑蓝,隐隐透出几丝亮光。再过一个时辰,这天色就要大亮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众将士们终于来到了徐州城墙之下。凤冥夜将柳如烟放在了另外一匹骏马之上,俊颜被一张修罗面具遮住,带领身后的七千的精兵向着徐州城讨兵要战! 但见北冥国要塞徐州城外,突来一队严明之军。旗帜分明、盔甲程亮、人马招摇,众人均是不断的向着城内叫战,士气极为高涨! 城内,北冥国大将封翼站在城头之上,远远看到那一个大大的血红“魔”字,忽而心颤眼抖! !! 交锋 叫阵之人,竟然是他?封翼摇了摇头,有些不信的盯着城外那赫然的血红色旗帜。可是,如此熟悉深刻的标志,他又怎么可能看错? 心中惊骇交加,一时间竟然四肢发凉、无法言语…… 那一个魔字,曾经是他一生的噩梦……他的父亲大人,就是死于这个魔将之手。当年这个年轻的魔将威风八面,只是平生的第一战,便一战成名天下。 可是,这天下闻之变色的威名却是踩在他父亲和手下将士们的累累白骨之上的!之后,他更是越战越勇,最后在三国之中所向睥睨、威名远播!之后又听闻他在战场上负伤,无法继续战于沙场,夜月国的皇帝体恤他的功劳,所以让他隐退了。 时隔十余年,他竟然又回来了! 恨,怎能不恨?可是,心中愈是恨,脑子便愈要保持冷静。 首先,这魔将出现的蹊跷。这个所谓的“魔将”究竟是不是他? 封翼犹自恍惚着,丝毫不知自己已经被一只箭羽攥住! 隔着数百米,凤冥夜修手一挥,扬弓拉箭,眸光危险嗜血。一把弯弓拉如满月,目标正是那城楼之上的封翼!在那刚刚发亮的天色下,锐利的箭头闪着凛冽的寒光! 不待那那人反应过来,凤冥夜手一松,那利箭已经乘风破空而去!带着无与伦比的气势,如流星追月一般急速射去! 封翼略略回神,便看到一支锐不可当的利箭向着自己的飞射而来。心底一沉,心神惧颤!是他!难道,真的是他?这般的距离,这般的速度,这般的不按理出牌,除了当年的那个男人,这天下还有何人敢如此? 身躯急急的向后避开,那箭虽然锐利急迫,但毕竟是从数百米射来的,虽然是危险,但他还是险险的逼过了。 封翼身边的人也发现了那一支夺命箭羽,见他们的主帅被这一箭逼得如此狼狈,心中大为火光。当下散开,纷纷抽出腰间佩刀,谩骂叫嚷不绝于耳。 封翼不理众人的叫骂,只是略带焦急的定睛望去,果然看到了城外的千人之首,是那个曾经深深刻在心中的熟悉身影。那个人的手中依旧拿着刚刚那射箭之用的弓箭,那弓箭通体乌黑,是由上好的乌寒铁所制。 那弯弓,他一生也不会认错! 那便是,当年夺走父亲性命的利器,是魔将的专属之物黑魔弓! 果然是他,果真是他! 心中的恨意夹杂着被讽刺羞辱之意一齐袭上心头,封翼的心头宛若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又苦又涩,难受至极。 耳边,众将士的请战之辞渐渐清晰了起来。 “将军,让末将领兵出战吧!” “将军,不能再忍耐了,这魔将实在是欺人太甚!” “将军,再不出站,士兵们的怨气只怕难以平复……” “随我回城!” 封翼充耳不闻,沉默良久,终于低低的吐出了四个字。最后随意的抬了下眸,却刚好看到带着修罗鬼面的凤冥夜抬眸望了上来。 一时间,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狠狠的对上了!一个狠厉,一个愤恨,瞬间擦出了无数的火光! 众将领们见将军英挺的脸上神色阴鸷愤恨,顿时心底一惊,住了嘴。他们怎么会忘了,封将军才是最痛恨这魔将之人。杀父之仇、灭军之恨,比之他们任意的一人都要厚重深沉的多! 见他缓缓的收回了目光,大步的往回走。众人再不敢言,只得跟在其身后。 回到了城中的军营,众将领们心知封翼的恨意,不敢再多言半句。可是,那几个人的眸光中,均是透着一抹不理解。 “可是怨我不让你们带领大军出城迎战?呵,你们可看清楚了,刚刚对本将军发箭之人,到底是谁?” 回到了城中的军营,封翼端坐与帅案前,这才低沉的启音。他的声音极淡,极缓,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之感。 “怎么不清楚?他就是当年那个一箭射死封老将军的魔将!刚刚他所用的黑魔之弓,只有他才能使出那般的威力!” 立刻就有一个性子直爽的副将,大步上前,声音里染着几丝忿然。当年的事情,众人皆是了然,封老将军原本是北冥国的最为厉害的一名猛将,奈何在那一役中全军覆没不说,竟还被那寂寂无名的魔将一箭射死。这事情在当年的北冥国上下都传扬的甚广,北冥军中,无不因此恨极了那个魔将! “封将军,为何不让我们带领将士们出城迎战?今日在城外就是当年那魔将又如何?他不过七千之众,如何敌得过我们城内的三万余守军?大好的机会,只怕稍纵即逝……” 另外一名将领眸光灼灼,盯着眼前一脸阴鸷的封翼,言语中的疑惑和叹息流露无遗。他是真的不明白,为何封将军从天未亮到现在,一直严令众将士不得出城迎敌…… “众位都是跟我多年之人,应该还记得当年吾父的陨于的那一役罢……若是记得,如今就不该问这样的问题。” 封翼闭了眸,面色尽量的平静。声音很淡很轻,却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入骨寒意。 “那一役!” 众将领们听了这话,心神一颤,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那一役,我父亲在丰都屯兵一万五余众,那魔将寂寂无名,领了三百的铁骑前去袭营。当时,父亲原本再过几日便可凯旋而归,不想竟然会有这样的一个无名小子前来袭营。众人皆以为只是一个不懂兵法的小将罢了,便领了大军出去灭之。那魔将且扰且退,一路诱我北冥大军至西口,然后,夜月国的五千精锐伏兵突发而动,清剿我北冥一万余人,其余皆为俘虏。连我父亲,也被陨于那一役……而那魔将经此一役成名,威震天下。此人心思甚密,有胆有谋。身先士卒、用兵如神。试问,三国之中,又何人敢轻视此人?然而,事隔十余年,你们便将当年我父亲的前车之鉴给忘了干净!” 封翼五指僵硬成拳,英气的脸上一片铁青。此次,当年说是受了重伤的魔将卷土重来,也不知道这十余年是不是把伤治好了。他率七千之众来扰营诱敌,谁知道那奇险的陵山和徐山之中有多少的伏兵等着他们? 仇,是一定要报的。就是因为心中的血仇难泯,所以更应该小心谨慎,万不可再次中了那男人的奸计! 众将领听他这话,顿时生生的打了个寒颤,个个脸色僵白,手脚冰凉。十余年的事,他们竟然只记住了仇恨,竟然忘了十余年前,那人既然能以三百诱敌一万五,今日这七千的骑兵之后,又有多少的夜月国的军队等着他们送上门去呢? “将军目光深远,末将羞愧,还望刚刚的话,将军不要放在心上。” 众将领们拱手低声道,已经是明白了这其中的许多的曲折之处。幸好封将军并未和他们一般,被仇恨迷住了眼,否则,岂非又着了那魔将的诱敌之策? “以不败之地,待敌之动,坐拥坚城,让敌自败。这才是我们守关之上策!对手是当年杀父灭军的仇敌,我们自当小心,力求一举歼灭敌人!这一次,我定然要这魔将死无葬身之地!” 封翼神色缓和了不少,最后缓缓的吐出了这么几句话。虽说他语气极淡,却带着一种凌厉之极的杀气! “末将受教了,请将军速速下令。” 众将领均是摩拳擦掌,每个人的眸中都跳跃着对那曾经数次挫败折辱北冥国的魔将的熊熊怒火。 “好!传令下去,今夜好生的警备着,谨防那魔将由着关内奇袭我军大营。大营若有半分的异动,叫人随时来报!还有,立刻将魔将来徐州城的事情,报之数百里开外的皇上。” 封翼微微的颔首,眉目之中尽是肃杀之气。这一次,杀父之仇,必加倍相报! 擂鼓阵阵,激喊不止,然而,徐州城内的守军就像是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一般,充耳不闻。封翼和手下的副将统领三万余大军,踞关静收,闭之不出。从天快亮直到天擦黑,时间渐渐的流逝,直至落日,北冥国未有一人得出,凤冥夜遂下令,扎营与陵关之外。 是夜。 陵关疾风阵阵,寒气渐生,稍解暑意,天色黑沉。 徐州城门之上,火光通明,北冥国的人数众多,排排而立,均是向着凤冥夜下令扎营之处张望着。 趁着还未黑透的夜色,依稀可见屯于关外不远的夜月大营,除了骏马偶尔嘶鸣,静悄悄的一片,不闻丝毫的声息,令众将士们的心中空荡中染着一丝的不安。但是,将军有令,众将士们依旧十分尽职的守在城头之上,遥遥的观望着夜月国的大营的一举一动。 同时,夜月大营之中。 “夜,今儿白日,你可是故意以箭射那城头之人?那人望你的眸光,如狼似虎,似是想要将你撕碎一般。” 柳如烟乖巧的倚在凤冥夜的铁甲之上,小脸上的多余的掩饰之物都被抹去了。此刻,她正仰着小脸望着眼前的俊美绝伦的男人,声音轻柔。 今儿夜并未出过全力,否则那个人早已被夜一箭射死。虽然隔着数百米,若是以神功催劲,还是可以令那个失神之人立刻毙命。既然不取人性命,却又要射那一箭,那应当是故意为之了! “我的烟儿可真是聪慧无双,我故意射那一箭,便是显露出身份、让他不敢出城。那城头之人,却是徐州的守军的上将军封翼!当年,我曾经于第一役,败他父亲于丰都。更是以黑魔之弓取了他父亲的性命,他自然是恨我入骨的。” 凤冥夜轻柔的抚着她粉嫩无暇的小脸,妖娆的俊颜染着一丝的淡笑。勾唇吐字,说的云淡风轻…… “那一役我听说过!原来如此,难怪今日叫阵了一日,北冥国的守军竟然一人都不放。” 柳如烟闻言,心神一震,顿时明白了这其中的许多的深意。她接收了原本柳如烟的记忆,倒的确是一件好事。原本的柳如烟跟着师父颜倾殇学艺,却也是天文地理、历史军事、琴棋书画,各种领域都有涉猎。只是原本的柳如烟喜欢读书,却不喜医毒之术,而她特别喜爱医毒之术,又得了她的记忆,平白多了许多知识。倒是取长补短了……当年,魔将一战成名,也被编入了许多的书籍之中,所以对于这名动天下的一役,她也是知晓经过的。 “嗯,烟儿小脑袋中装的东西,还真不少!唔,还有两个时辰的样子,就要行动了。你可要休息一会儿?奔波了一日一夜,可觉得疲累?” 凤冥夜在她红润润的脸颊上落下一吻,魅惑的凤眸轻柔的眯起,温柔似水的启音哄道。这小女人自从跟着自己出来之后,这心思就没有安定下来过,一个劲儿的东想西想的。看着他心中还真是有点心疼了。虽然,他是有心将这小东西带入自己的世界,让她知晓她男人的实力,让她安心。但是,看着她漂亮的小脸上露出疲累,看着她小胳膊小腿因为长时间的奔波而酸疼,他还是会觉得心疼…… “是有点累,呼……” 越是了解这个不显山露水的男人,她便越觉得心惊肉跳。不过,也是因为知道他的一切,她那摇摆的心也渐渐的安定了下来。此刻,陷入这男人的温暖怀抱中,她竟然有一点迷迷糊糊的睡意。 难怪,她离开了三年,夜会那般的动怒。以他这般的势力,就算她身中十分麻烦的生死双蛊的死蛊,只要有了一丝线索,他便能跟着寻出解药的吧?可是,当年的自己因为娘亲的一腔仇恨,还担心夜因她的性命受威胁,毅然的决定了要以自己的方式解决…… 还好,还好!此刻,柳如烟心中只有感激。上天没有让他们俩就这么的错过,它让她重新有机会留在夜的身边。这一次,她必定要陪伴在他左右,绝不会再丢下他而去…… “那睡一下好不好?时辰到了我会叫你……” 凤冥夜勾唇柔笑,将怀中的小女人打横抱起,低沉的嗓音里带着莫名的温柔的蛊惑之意。一步步的走入帅帐之内的床铺边上,小心的将她的小身子放下了,大手柔柔的压着她,示意她休息一下。 “夜……不要……” 他这么一放手,柳如烟倒是有些受惊了,那朦胧的睡意倒是跑开了。小嘴微动,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攥着男人的衣襟的一角,似乎生怕他不见一般。 “小东西,这么怕我不见?乖,我哪里都不会去,就在这儿陪你睡。” 修眉戏谑的一挑,狭长的眸紧紧的盯着眼前的眸光迷离,小脸显露可怜巴巴的柳如烟。低叹了一声,他终究是在她身边躺下,将她可爱的小身子紧紧的抱在了怀中。瞧她这幅楚楚可怜的小模样,若非时间地点不对,他只怕会隐忍不住,只想马上好好的疼爱这小东西一番。 被那熟悉的怀抱紧紧的拥着,鼻息之间是他那股刚阳的味道,柳如烟顿时心安了许多。像个无尾熊宝宝般,手脚并用,紧紧的缠着男人的强健的身躯。眸子缓缓的一闭,竟然很快就坠入了甜甜的梦乡。 呼,这小东西。明明是挨不住日夜不停的奔波的,何苦这么倔的死撑着?细细的望着她那张安稳又可爱的小脸,凤冥夜勾起一丝迷人浅笑,静静的闭了眸,稍稍的养养神。 徐州城外西面临着沧水,夜间幽静,能听到水声阵阵,那渐缓的夜风夹了一些水气,消散了夏日暑气。 这般夏夜,本是宜人,奈何今夜无人有心情享受这般宜人夏夜。润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风雨欲来之势。封翼一早就下了令,夜晚容易松懈,一定要小心谨防那魔将夜袭,千万要避免十余年前的覆辙重蹈。所以,徐州城头,各位守城将士们无不提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一夜都不敢合眼。纵使天气闷热难忍,仍旧盔甲整齐,轮流警戒着,紧盯关外的夜月大营,丝毫不敢有所懈怠。 然而,北冥国的将士小心谨慎。入耳之声,只是一片十分的安静。 夜月国的大营中,早早的就熄了所有的火光,黑漆漆的一片。除了那依稀可见的零星的哨兵,其余的人皆是瞧不见分毫。前半夜还有些许马匹嘶鸣,到了后半夜,却是一点声息都听不见了。 静,安静的可怕,令人窒息! 就这么精神紧绷了整整一夜,城头的将士们也是渐渐的有些疲乏。望着关前的两座险峰天阙,又瞧了瞧那根本没有丝毫动静的夜月国大营,北冥国的将士们不仅放下了戒备,心中有些怪封将军那般的小心谨慎,风雨不辨。 那夜月国不过七千之兵马,再加上徐州城有险峰奇水相护、城内的护城之众足足三万余人。哪怕夜月国之人是生了三头六臂,只怕也是闯不进这铁通般的关内! 漫漫长夜,甚是悠长。众位将士远远的瞧见了天边泛了一丝的亮光,心底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眼看着就要天亮,只要天大亮了,他们便能回营,好好的歇息一番。 此刻,守将们个个面露了疲态,腰中的武器横斜,心中松懈,也渐渐的玩笑戏谑了起来。想来那夜月国区区七千的骑兵,根本就没有那个胆量,敢夜袭徐州城这般易守难攻之城。只要再过半柱香的时间,待天色大亮,大营之中人马俱醒,便有人来接替他们。 时间流逝,天边的沉云渐散,日轮冉冉升起,耀眼的金芒透过层层的云雾露射而出。只一霎那,山里山外均是镀上了一层金黄之色。 就在这一刻,身后的关内远处,自家大营方向。异变突起,混乱之声不绝于耳。 怎么回事?心底蓦地一沉,众人心中均是划过惊骇诧异。 然而,刀枪相撞之声由远及近、连续不断的传入耳膜,接着便是听不真切的混乱人声。众位守城将士心中愈发的惊颤,终于缓缓的转身望去。 透过层层的晨雾,自家大营中的景象传入眼球中。然而,众位士兵们却齐齐的睁大了眸子,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一切!原本疲累不堪的身体,也因为巨大的真惊而变得僵硬了十分。 但见,关内的北冥国的大营之内,处处都可以看到夜月国的士兵在横冲直撞,挽弓持剑,凶猛异常。那一面黑红色鲜艳至极的“魔”字旗帜显眼至极,在金色的阳光的照耀下,刺眼至极! 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就闻到了一阵阵浓烈至极的血腥之味。徐州城内一片肃杀之气,喊杀之声不绝于耳,令人心神俱颤。 接着,他们遥遥的看到两人两马,并驾而行。那两人其中的一人赫然就是那带着修罗面具的魔将。另外一人同样身穿一身铠甲,身形娇小。两人动作一致,一同弯弓而起,忽而向着城头这边各自射出了五支锐利之箭! 众将士们这才反应了过来,下意识的想要避开那十支追魂夺命之箭。可惜,却已经晚了,十支箭羽正中十人之身,立刻便有十人毙命!那死去的十人眸子整的滚圆,心中只剩了一个念头:夜月大军宛若天降神兵、夜袭徐州城了! 其余剩下的守城将士们心魂皆凉、惊骇欲绝。夜月国的大军真的夜袭关内的大营!可是,这怎么可能?他们是如何袭入关内的?明明,他们都精神紧绷的盯了夜月国的大营整整一夜。望着那些势如猛虎的夜月国的士兵们,心气不足,士气之上就输了一截。 也有早一刻反应过来的北冥国的将士,急急忙忙的冲入了城头,向着陵关北冥国的大营四处张望。然而,关内的大营仍在,马匹还留在帐篷之外,四周却是空空荡荡,不见一个北冥国的士兵。 心底愈发冰凉。这一切都是真的,如此的真是又残忍。夜月国的七千精兵,竟然一夜之间从天而降,宛若猛虎下山般杀向了尚在睡梦中的北冥国的众将士们。 宛若一个令人心神俱颤的噩梦,但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之气却令人清醒的不能再清醒……这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杀伐,这根本就是残忍又血腥的虐杀…… 夜月国的七千精兵们越战越勇,越战越凶。个个扬声嘶吼,吼声震天,早已是杀红了眼。而那夜月国的魔将,更是以一敌百,一把黑魔弯弓,数百支锐箭。所射之处,所向睥睨,无人敢当!而他身边的那个纤瘦的男子,同样气势凶悍,招招狠厉,不容小觑。 夜月国士兵凶悍万分,也有少数的北冥国的士兵迅速醒悟,奋力突围,向着城内狂奔。 “跑啊……” “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在巨大的惊颤之下,嘶吼出了一句。这一句话,立刻打破了原本静谧血腥的气氛。更多更多的士兵们反应了过来,急急忙忙的翻身上马,沿着众军士撤退的方向,向着城内狂奔而去。 陵关已经被魔将攻破,若是死守,只是徒增伤亡罢了!再不快点逃回徐州城中,反而是拖累城中之守军…… 封翼英气的脸庞绷得很紧,眸中难掩吃惊之色,不过,他看着眼前被魔将夜月国的精兵逼的节节败退的关内守军,依旧是冷静的下达了开城门的命令。 徐州城门大开,迎接着副将手下的残军入城,那些残兵旧部们个个灰头土脸,脸上难掩惊颤之色。护城河外地浅桥因为人数众多,狂奔不止而微微的震颤。众位士兵在入城之前,又忍不住向后望了一眼。 然而,只一眼,他们便又狠狠的愣住。 夜月国的大军竟然不退回、不避让,直直的向着他们冲了过来。每一个夜月国的士兵的脸上都染着血腥杀伐之气。那一个血红的魔字高高的扬起,铁甲军容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而锐利! “所有人快点入城,入城之后,立刻毁了外面护城河上的浅桥!” 封翼神色愈发的难看了,没想到这魔将竟然咄咄相逼至此。狠狠的咬了咬牙,当下毫不犹豫的沉声下了命令。夜袭陵关不说,竟然还有力气让夜月国的大军强行攻城?哼!好气魄啊!好手腕呵!这夜月国的大军也果真是猛虎之师,一夜入关,想必一夜都未休为止,竟然还有这般的力气追着他们直到城下…… 不过,就算是这般又如何? 他毁了这浅桥,看他魔将还有和能耐能够攻破徐州城! 不多时,北冥国的众位将士们悉数入了徐州城内,铁桶般的城门徐徐的合上了。众人惊魂甫定,身子还忍不住在微微的发抖,狂跳不止的心跳声渐渐的和缓。 四周突然一片寂静,心中此刻只剩一念:无论如何,终究还是活下来了罢…… 封翼立在那城头之上,钢牙紧咬,修长的身躯因为刻骨的气愤而不断的颤抖,胸膛起伏不定,难以自持。他以为自己了解那魔将甚深,他也深深知晓那人一向用计极为奇险难测。但他却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一夜尽数在防范着关外生变,那魔将竟能在这般的情况下,清晨袭击陵关之内的北冥国大营! 如何能不气?如何能冷静? 昨夜心中之言犹然在耳,杀父之仇必将亲手得报。然而,时隔十余年,他竟然还是不及那个人铁血手腕的万分之一! “封将军,眼下该如何打算?真不知道那夜月国的大军是如何袭入陵关之内的,实在让人惊骇欲绝!” 副将面色愤恨难平,声音里也是带着几丝难以平复的怒气。身上还染着点点伤口,此刻依旧渗着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 封翼还未来的及答话,便听到了城外的声声嘶吼呐喊之声,接着便看到夜月国的大军铁骑整齐划一,血红的魔字帅气高扬,凤冥夜一身贴身银甲披身,胯下的战马奔的飞快的向着徐州城狂奔而来。 “欺人太甚,实在是欺人太甚!” 刘副将的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双眸充血的盯着眼前不断迫近的夜月大军,恨恨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心中惊怒交加,气闷难熄。没有想到这夜月国的大军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如此般迫人。能以如此恐怖的速度向着他们徐州城下逼来。明明知晓城门已经紧闭,这魔将到底是何意思? “这么快的速度,难道这魔将竟然是想要强攻徐州城么?可是护城河上的浅桥已断……他还有何办法?” 封翼心中亦是惊诧难平,剑眉皱成了一个深刻的川字,声音里带着几丝不自觉的颤抖。和这个魔将为敌,竟然是这般被人紧咬逼迫之感。原来,当年父亲败在此人手中,并不冤枉! 然而,封翼的话音未落,就见凤冥夜的速度徒升,不降反更快。直直的向着护城河冲去,那阵势丝毫没有减缓之势。 他们竟然…… 他这是要如何!难道,他是疯了不成!那护城河上无桥无木,他们为何还不止步! 封翼双手握紧,虎口浅痕迸裂,渗出丝丝的血迹。一双黑沉沉的星眸越睁越大,几乎是目眦尽裂。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那令人惊骇的一幕。 夜月国的军队遇水不避半分,气势震天,毫不犹豫的跳入那滚滚河水之中。但见他们涉水而进,争先恐后的冲上对岸,依旧气势汹汹的向着徐州城脚奔去,直逼徐州城门。 一旁的刘副将也是震惊的张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拢。蓦地,他闭了眼和嘴,狠狠的摇了摇头。然而,再次睁眼眼前的一切依旧没变分毫。夜月国的七千铁骑竟然几乎全部涉水而过,那为首带着修罗面具的魔将已经冲到了城门之下。 遥遥的,就看见那魔将和他身边的另外一员身材娇小、长相柔美的武将猛然冲天而起。那身边的一员武将身材虽然瘦弱,然而动作却极为快速,在半空中弯弓搭上五支利箭,气势如虹,杀气四溢,锐不可挡。接着,便看到他箭尖一指,竟然是在瞬间精确无比的瞄准了城头上的封翼和他几人。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电石火光之间,他竟然就松了手中之弦。 五支利箭,带着无边的杀气,向着那城头之上的数人飞射而去。乔装成男子的柳如烟灵动的眸子一沉,素白的小脸上坚定如石,身上、小脸上还泛着一些刚染上的极新的血污。三年前,她入了江湖,这双玉手上便已经沾染鲜血。四年前,她未入这异世,在龙组十年中,这双纤手之上依旧是沾满了人之生死交替。可是,直到今夜身处古代残酷战场,她才第一次如此的感觉到了生与死的无限贴近。 在这血腥无比的战场之上,不是生,便是死。即便是她这么一个现代人,和平的观念至深,却依旧被这种肃杀的战气感染。被逼得下手凌厉,不能留一丝的余地! 好厉害的身手!封翼和身边的几员将领岂是没有见识之人。只一眼,便看出柳如烟和凤冥夜两人的身手远在他们几人之上。虽然他们在沙场上纵横了数十年,但是,武艺、轻功依旧远远不如身怀绝世神功的两人。 好思量,好算计! 原来,这魔将的身边,竟然还潜伏着一个这般的高手!出手这般的急迫又出其不意,是因为他们想要一招将他这个上将军灭之,以折损城内数万守军的士气吧! “封将军快退!” 众人被这恐怖凌厉的五箭吓得肝胆俱裂,急急的向着封翼进言道。原本,因为那夜月国的奇袭,北冥军队已经是士气尽丧。若是,眼下还被这个高手一击得手。一箭陨落他们的上将军封翼,这徐州城内的守军,只怕就只剩下了龟缩死守一条路了! 封翼远远看到那个人扬弓拉箭,知晓这五箭是多么危险,而他的身手亦不算弱,当下急急一闪,飞快的向后避去。而身边的众位将领也不畏死的拼命的护住了封翼,同时也有善箭的大将弯弓拉箭,向着柳如烟、凤冥夜两人回击而去。而城头的士兵也有许多人扬起手中的弓箭,向着下面的夜月国的军队射去。一时间,整个场面混乱无比。 夜月、北冥两军一队在城上,一队在城下,遥遥相对,各自的眸光皆是血腥杀伐之气。北冥国的军队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帅被敌军一人逼之如此的境地,哪里受的住这般的羞辱?刚刚被奇袭的不甘再加上现在的怒火,杀气越来越浓,只要一点便会激烈的爆开。柳如烟这一次出手,只留下三分的余力,这计谋也是早先和夜商量好的。再加上他们离那城头之上的人不过百米左右,这一次封翼躲的比上次更加的狼狈……但,在最为危机的时刻,还是被他险之又险的躲了过去。 “将军,他们不过七千人罢了,难道还妄图攻下徐州城不成?不知他用何种下三滥的法子袭击我军的大营就罢了。如今竟然不依不饶的直追到了城门之外。当真欺人太甚了!请将军让我领军出城与他们对战,看看到底谁胜谁负!” 惊魂甫定,立刻便有手下将领前来请战。胸口处怒火熊熊,年轻的李瑞愤愤然的向着封翼拱手道。而身边的几位将领,眸光似火,几乎都有同样的一个意思。他们中间并非都是年轻气盛,但几乎都是无法咽下胸口的那一团熊熊的怒焰。 封翼粗喘了一口气,心中亦是怒火愈盛,听了李瑞之言。心中知晓这不过是因为他年轻气盛,所说之言皆是意气之争,实在是兵家之大忌。可是放眼城中所有将领,哪一个人不是胸闷难平?就算是自己,此刻眸光灼热似火,只一下便要烧起来似的。不过一日一夜,这魔将两次射箭将自己逼入险境……又亲手将自己的仇恨引发至顶点…… 此时此刻,真是恨不得立刻就出去,手刃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 可是,眼下大军刚刚遭至魔将重创,而城内的守军彻夜未眠,此时人困马乏。又加上刚刚亲眼看着大军被敌军逼入如此的境地,士气低迷。此时两军相争,定然是夜月国的军队胜算更大一些。然而,此刻若是出战,自然能够挫住魔将那嚣张至极的锐气……挽回低迷的士气……若是不战,这士气只怕愈发的低迷下去,再难挽回…… 想要立刻出战的念头一但钻入脑海,就再难遏制。封翼只觉得胸口气血疯狂的上涌,双眸赤红如血,望着城下的魔将和夜月国的大军,只希望能立刻杀出去,挥刀斩个痛快! “眼下不可莽撞,否则只怕会走上我父亲的老路。先回城中大营,本帅已有了打算……” 站在城头最远之处,封翼沉默许久,胸口的盔甲因心情气愤而激烈的起伏着。英挺的脸庞露出了一丝仇恨至极的狠厉,他终于启唇,艰难无比的吐出了这么两句话。 !! 诡异的 其余的将领们见封翼如此的模样,眸光猛然一黯,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无法吐出半个音。 封翼面色灰白、狠狠咬牙,大步的向着城中而去,众将领们略迟疑了下,终究是闭了口,紧紧的跟了上去。 众人心中皆是清明一片:此时此刻,只怕封将军才是最想要冲出徐州城,杀向那魔将的罢?封将军为何拼命隐忍至此,他们心中又何尝不是十分之明白? 主帅和那魔将有着不共戴天之仇,都是狠狠压制自己心中的怒火,极力的隐忍了下去。他们这些个手下将领们,还有何权力去请求出战、只为逞心头之快? 徐州城外。 但见俊脸上带着修罗面具的凤冥夜身后的七千铁骑队伍中,一个个大大血红色“魔”字迎风飘扬,煞气无比。 蓦地,他随意的扬起带着铁护手的铁臂。身后原本还在杀气腾腾的叫战的七千人马霎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四周无声无息,无人再多做一个动作,多说一句话。 柳如烟瞧得心中愈发的惊诧,这七千人一日一夜的奔波劳累,却依旧能够如此勇猛、锐不可挡!而夜手下的军队却是如此的严明,不过一个手势,竟然能够做到如此整齐划一。 “烟儿,我原本还担心战场上的血腥场面会吓着你……” 凤冥夜身披银甲,忽而转眸,定定的望着身边盔甲上一身血污的柳如烟,嗓音低沉沙哑。 昨夜,他原本是想要趁着这小东西睡着了,半夜离去的。谁知道,这小东西竟然早早的给自己下了千里追魂,在他要袭击北冥国大营时候,突然从天而降…… 果然是有仇必报的性子,上一次瞒着她给她身上下了千里追魂。这小女人,这么快就一报还一报来了。 没想到,这小女人比他心中想的更为坚韧,她竟然也可以平静相对这般血腥的修罗场。而且,甚至还能以神功助他攻克徐州城! “夜,你怎知我心中没有被吓到呢?呵……若非你在这儿,我只怕不会有现在一半冷静。” 柳如烟小脸上还染着血腥之气,红唇微动,忽而溢出一道轻轻的叹息之声。她心中的确是惊骇,特别是在看了夜在战场上的表现之后,心中更是扬起了无法言喻的沉重感。可是,就算那般,又如何呢?他在这儿,所以她便理所当然的应该出现在这儿……就算心中闷得难受,她亦不愿退缩半步。 经过今夜,她也终于明白为何魔将之名会如此的天下扬名了。夜在战场之上,宛若一个地狱修罗般的嗜杀血腥。杀人能有千万种方法,但夜那般杀人,却实在是令人惊骇至极! 看见夜杀人,简直是一场无法忘怀的噩梦! 他只要一出手,简单明快,无数的残肢断节便四处横飞。那似乎不是一种武功,而是一种生命中的本能一般。他身形宛若鬼魅,下意识的就喜欢向着那些敌人某个部位轻描淡写的一剑砍去。 拦腰一剑,然后无数的内脏肠子四处挥洒,而夜这个出手之人却眉头都不皱一下,满身的血腥杀气,下手的速度愈来愈快,愈来愈强。而那些被腰斩的敌人,也越来越多…… 那种场面无法言语,所有人都会被夜这种与生俱来的嗜血之气震住。还未与他动手,心中便怯了三分。 夜所杀之人,都不会立刻死去,而是痛苦不已的盯着自己分为两半的身躯。再看着夜,简直就像是在看着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一般。在战场之上,几乎所有人都会下意识的对夜产生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感。 然而,这般血腥的他,她竟然也无法害怕。 每见他残忍的挥剑一次,她便会想起他十三岁那一年的骇人经历。每见敌人对他多恐惧一分,她便会觉得这个男人心中的孤寂又多了一抹。 “若是不习惯这里,烟儿一定要告诉我。” 男人的眸子充满了血色,盯着那小女人眸中的柔情,嗓音依旧沙哑。在战场之上,他心中的魔性会完全的引爆出来。每一次在战场,他心中都会生出一种沉浸血腥之感。这种感觉,就像是由心而生,无论如何都无法褪去。 时隔十余年,他再次亲上战场。胸口心脏处的血腥杀气,为何越积越浓,连压制都无法压制?他能真切的感觉到那杀气不断的汹涌蔓延开来,似乎随时都能将自己的理智吞噬一般。不知为何,他心中就起了一丝的后悔,不希望烟儿会看到现在他的模样。 “夜,刚刚那一箭,你依旧要我留情,是为何?如今,封翼闭城门不出,这徐州城该如何攻下?” 柳如烟并不回答男人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离去。小脸染了一丝的坚韧,她启音柔声的问道。她明白夜不太希望自己看到他这般血腥的一面,然而他却不知,看到了她也只是对他愈发的心疼而已。 他挥剑、血腥嗜杀,而她的手术刀中,亦是曾经流逝过无数的生命。冥冥之中,或许只有她才能如此懂他,也亦只有他才能如此护她。 “刚刚让你射他,是让提醒他如今士气低迷、将士疲乏,不应出城与我军对战。但是,今日我军如此的折煞徐州城的三万守军,封翼是定然会出来迎战的……只是,不是现在而已。我军在城下,原本以弓箭射之最佳,但眼下若是射箭,我军只要稍稍的避让,他们便只是浪费箭羽罢了!所以……” 凤冥夜见她眸光愈柔,明白了她心中的坚持,只是提及那个话题,徐徐的将自己的意图解释清楚。接着,铁臂一抬,向后又是挥了几下。原本,身后不动不响的七千精兵,立刻齐齐退出了城下弓箭的射程,然后便立刻原地不动。 远远的又听见了一阵骏马奔腾之声,却是另外一小队不足百人的精英队伍,送着一些补给和营帐来了。 那百余人的队伍来到大军之前,立刻有人接应下了他们带来之物。接着,众将士便有条不紊的开始扎营。 男人并未将话语说完,但柳如烟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封翼定然会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才会出城与夜月大军交战。然而,他们以为“适合”的时机,说不定就是夜月攻占徐州城的大好时机! 这男人,果然是用兵如神。北冥大军今儿在他手中吃了这么大的闷亏,封翼若是不快点与夜月国大军一战,那低迷的士气只怕再也提不上去。十余年前不共戴天之仇怨,也再无机会亲手得报。 “其实,封翼若是沉得住气,还有一法。就是死守徐州城,等候墨帝援兵的到来。此时此刻,以我对四弟的了解,阳城应该是撑不住了。这徐州城离阳城三百余里,其中若是以陆路渡之,其间崇山峻岭颇多,无法相救;若是以船渡之,逆流而上,只消一日一夜便可到达。可惜,我不会让封翼有此般的机会。烟儿,我们回去罢!” 凤冥夜见她眸光涟涟,似有所悟,狭长的凤眸微眯,又低低的道出了这一番话。接着,便扬身抽马,不再多看徐州城一眼,向着身后大营而去。 柳如烟闻言,心中又是一颤。她虽然猜到了封翼现在还未出兵,只怕因为自己刚刚那凌厉一箭提醒了他。暂时压制了心中的怒火,冷静了下来,白日里不会再出兵了。他会压抑住满心的仇恨,静静的等待最佳时机,是想要给夜月大军最致命的一击,她也已经猜到。只是,夜的这番话所言之事,她却是完全没有料想到的。 前路退路,他竟然早早的全都料想好了。 心底亦是一惊,随即一抽座下骏马,紧随男人身后,向着不远处的营地奔去。 初战告捷,夜月国的七千精兵们并未松懈半分,徐州城还未破,他们如何能宽心雀跃? 天色渐黑,月亮缓缓的升上了半空,天朗气清,水气扑面。夏之凉夜,稍解众将士的一身暑气。然而,城外犹自飘散着淡淡的血腥之气,无端的令人难以入眠。 夜月大军扎营与徐州城外不足一里之处,原本满营通明的火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的熄灭。一开始颇为喧闹的人马之声也渐熄渐止。 一日一夜,连续不断的跋涉攻城。夜月国的众将士均是乏了,凤冥夜早早的下令,让士兵好好歇息。 而城头之上,封翼也并未像昨夜那般,安排太多的哨兵警戒。仿佛是因为他们坐拥坚城,并不惧怕城外区区七千夜月精兵。又似乎,是因为昨日人马俱疲,今夜必须好好休息。 月上中空,两军均是按兵不动,休养生息。夜色愈发的静谧,两军似乎都因为一日一夜的紧张对战、此刻疲累至极,大半夜都是相安无事…… 蓦地,空中忽现出现了一道身影,鬼魅般的由着高高的城头一路潜入了徐州城中。 黑影甫一入城,紧接着,就听到一声“吱呀”一声,徐州城的城门大开,一队队身披盔甲的铁骑士兵们极为迅速又有条不紊的向着离他们不到一里处的夜月国大营冲了过去。 但听马蹄声震耳,夜月国大军扎营之处离徐州城门原本就极近,此刻那一队队铁骑只奔了几步,就见那骏马之上的众位士兵弯弓引箭,箭尖上均是燃火的布团。 “发!” 这一群轻快铁骑的最前列,封翼银甲反射刺目的光芒。猛然抽刀高扬,唇角冷冷的吐出这么一个字。 就听“嗖嗖嗖”的声音连绵不绝,划破了静谧的空气。然后,无数的燃火箭羽向着夜月国的大营飞射而去,瞬间将夜月国的大营全部射满了。 这一击得手,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看着那无数燃火的箭羽射中了那大营,最前面的封翼英挺的脸庞上终于散去了几丝阴霾,眉宇间的杀气愈浓。此计既成功,那那血海深仇今夜就将得报! 扎营所用的帐篷的布料在夏夜中极为干燥,只一点点的火光便点燃了。再加上今夜酷夏之风狂动不止,更加促使火势的蔓延。亲眼看着那熊熊烈火蔓延开来,封翼修长的手臂一挥,向着身后的大军发出了进攻的命令。 身后的大军被生生的憋了整整一日,此刻见主帅终于下令让他们进攻。每个将士的脸上染起了一股子恐怖的战意,眸光灼灼,均是紧紧盯着前面不远处的夜月大营。 而此刻,夜月国的大营中的宛若绽开了一朵朵绮丽灿烂的黄花,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极为耀眼夺目。只听“噼噼啪啪”的咂响,那火光不断的由着一点向着四处蔓延,带着一股灼热的气焰。 原本白日里被夜月国大军压制的死死的北冥国的将士们,此刻见敌人的阵营中大火愈发猛烈,心中的怒火稍解,低迷的士气也随之徐徐上升。每个人都将心中的憋屈愤怒都显露了出来,疯狂的向着那大营中冲了过去。 然而,直到他们奋勇的冲入了敌人阵营中,才发现了一件诡异之极的事情…… 除了火光之声外,夜月大营中竟然没有分毫多余的声响! “不好,有诈!” 封翼心道一声不好,有一股不详的预感疯狂的浮上心头。然而,待他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夜月大营两侧突然射出了一阵箭雨。 徐州城位处于崇山环抱中,所以城外的树林也极为茂密顽强,虽然他们极力的开了一条大道,但这大道的百米开外处,还是有着几处不相连的密林。 而眼下,这一阵阵的箭雨,便是由着那密林之中飞射而出的! 但听一片杀气腾腾的北冥国将士们,刚冲入敌人阵营中,就被这一阵又一阵的箭雨所阻。不过顷刻之间,便射杀了许多北冥国的士兵。然而,大火燃起的烟雾愈多,竟然阻隔了身后北冥军队的视线,后面的众人竟然还丝毫不知道,此刻前路已经是通往鬼门关的死路! “快,快撤!有诈!” 封翼脸上的沉稳急速褪去,面色灰白。此刻他大惊失色的高呼出声,想要自制身后的大军前进。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这样?明明那人告诉他的情况不是这样的!心中亦是惊骇欲绝,没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光景! 心愈颤,身愈抖,高呼不止,却看到后面的北冥国大军因为他的话语而混乱了起来。 “杀!” 就在此时,就听一道冰冷邪肆的声音响起,凤冥夜高大的身影从天而降。 然后,也随之发现不对劲、已经乱成一团的北冥国的军队两旁不足百米的树林中冲出了一阵整齐划一的夜月国骑兵。骏马高扬,弯刀程亮,他们飞速的袭入了混乱的北冥国大军之中,宛若一群饿狼入了羊群一般。 奇袭失败,反而入了敌人的圈套,被敌人埋伏的弓箭手逮了个正着!北冥国大军刚刚上扬的士气被打入了谷底,整个队伍乱成了一团。反观夜月国的骑兵们,步调整齐,整个队伍杀气腾腾的扑向了混乱的北冥国大军。 封翼再无法多说半个字,因为凤冥夜强悍无匹的掌风已至。不得不飞身躲避,而这一次的凤冥夜狭长的凤眸已完全的赤红,整个人被一团嗜血杀气包围,铁臂飞舞,魔血剑下招招杀意、毫不留情。 骏马之上的封翼心中大急,这凤冥夜出现的地点实在太过蹊跷了。他如何能在这般黑夜中,如此准确无误的找到自己的位置所在?而且,夜月国的大军明明是在大营中休息,何时又埋伏入了大营两边的密林之中?还有,那个人为何会向他汇报虚假的情报? 一个谜团接着一个谜团,让封翼心中惊颤,如鲠在喉。 “到底为何?为何会如此!” 望着那宛若死神般的魔将,封翼心中颤抖,唇瓣喃喃的出声。眼前带着鬼面修罗的男子招招凌厉,每一招似乎都欲将他置于死地。 凤冥夜丝毫不答,狭长的凤眸满是赤红冰冷,心中的嗜血之意宛若潮水高涨。手中魔血剑不断的挥舞着,不过几招就将对方逼入了绝境! 好强悍的内力,封翼和他愈斗、心中愈颤,这魔将的一身武艺委实太过惊人了!他根本就无法匹敌……为何那个人还不出来救他?这魔将简直是一个绝世高手,这般谋略、这般的功力再加上这般的铁血无情的手段,一般人如何能与之相争? 心中愈发的焦虑,再这样的下去,他定然支持不住了。如今,北冥国的军队已经乱了,若是自己也被斩杀与大军之前,只怕北冥大军会一败涂地! 心中这般想着,封翼咬牙盯着眼前的魔将,心中的熊熊恨意在疯狂的燃烧着。与这男人相斗不过十招不到,他心中却是千回百转,竟生出了一种无可匹敌之感。可是,就算是如此又如何?他与这个男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是必败在此人手中,他也定会让他不得安枕! 眨眼之间,封翼已经存了玉石俱焚的想法。蓦地,他纵声狂笑,不再狼狈的躲避凤冥夜的进攻!突然悍不畏死的向着一身铁甲的凤冥夜狠狠的撞了过去。 凤冥夜自然是立刻就感觉到了封翼的动作,手中的魔血剑一挥,便直直的从封翼的身体穿透了过去。然而,封翼似乎是丝毫感觉不到身上的剧痛,只是死死的抱住了凤冥夜,然后由着怀中掏出了一把锐利的匕首,抬手便向着凤冥夜的身上狠狠的插下去! 斩杀魔将一人,可以为北冥国节省数万的兵力。而且,玉石俱焚,他的杀父之仇也得以亲手相报! 心存了死志,徐州城他封翼保不住,已经是无颜去见皇上。若是能拖死这魔将,他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幸好,他一开始并未将所有的守军都带出来夜袭夜月国大营,而是分了一万在徐州城中。若是刘副将突围折返,然后关门死守几日,援军应该很快就能到…… 要快,必须要快…… 封翼神色决然,心中却依旧有着莫名的不安。今夜的夜袭中又太多诡异的疑点,令他心中极不安稳……就怕,事情还会生出什么变故…… 身边不远处的刘副将远远的瞧见这么一幕,心神俱颤。眸子猛然一缩,脸色惨白,唇瓣抽搐不已! “快,快走!” 封翼也看到了他,费尽全身的力气的向着他狂吼出声。眸光灼灼若火,是在传递着他死前最后的一条信息。 那刘副将闻言,那健壮的身子又是一阵颤抖。蓦地,他面色凛然,不再与身边的众人缠斗。在战场上寻到了一匹骏马,疯狂突围而出、向着徐州城门口奔去。 这边,封翼持着匕首的长臂却再也刺不下去。 凤冥夜看都未看他一眼,薄唇尽是薄凉之意。下手快若闪电,竟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剑将封翼的整支右臂都削去了。但见鲜血四处飞溅而出,将他染血的铁甲之上又浸染了一层血迹。 而同时,数十根银针也刺入了封翼的身体,却是一旁隐在暗处的柳如烟出手了。看着夜被人如此不要命的攻击,她心中亦是焦急难忍,虽然不担心夜,但还是忍不住补了一招。 “想逃?” 一身煞气的凤冥夜并不急着追逐那疾奔的刘副将,勾唇只是冰冷的吐出了两个字。他就冰冷冷的看着那刘副将策马狂奔,直到他快入城门了。才随手的提臂,用力,手中的魔血剑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飞射向了那就要入城的刘副将。 魔血剑飞起,准确的不可思议,瞬间就将马上之人由着腰际处横斩。那刘副将连惨叫都未出一声,身体便是了支撑,下半身犹在坐骑之上,上半身却血淋漓的直直的跌了下去。 主帅被杀、副将被斩。北冥国的大军被魔将这般铁血残忍的一手狠狠的震住,军心涣散,乱作一团。而夜月国的士兵们却士气大涨,扬声高呼魔将之名!那喊声震天,令敌人遍体生寒! 夜月国将士们的喊声震天,令敌军丧胆。城门还未关闭,便被夜月国大军冲了进去。之后的攻城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路虐杀。到了天明时分,徐州城终是告破! 斩杀了将领数人,俘虏了李瑞等数名副将。而守军三万余人,几乎全部都被歼灭了,只有少数被夜月国大军俘虏。 只是七千精兵,三日不到便攻破坚城徐州!而且,还是如此漂亮的大获全胜,原本按照惯例,得胜的第二日是应该让手下的将士们好好放松休息、乐上一乐的。 然而,凤冥夜却并未下令将手下的士兵们放松,反而严令下面的将士们即刻去休息一阵,告诉他们再过几个时辰便要出城而去。 虽然手下的将士们心中不解主帅之意,但他们对于凤冥夜的命令却宛若圣旨、极是服从。没有一个将领多问半个字,个个都只是恭敬的领命,然后便丝毫不耽误的下去颁布命令去了。 “夜,徐州告破,只怕北冥国的墨帝不会善摆甘休吧……徐州乃是边境最为重要的城池之一。易守难攻,又是边境处渡军屯兵的极佳之处。若是两国开战,此城池当时最为重要的枢纽之一。昨夜,你说过墨帝若是领军逆流而上,只消一日一夜便可以到达。眼下,只怕墨帝已经在路上了……” 城中主帅营中,那些将领们都已经领命而去,此刻只有柳如烟和凤冥夜两人。柳如烟静静的瞅着眼前的妖娆霸绝的男人,绝美的小脸染了一丝的忧心,声音低柔。夜月国的七千将士们才经历一次大战,正是需要休养之时。若是此刻,墨帝率军而来,岂非要糟糕? “小东西,不要想太多了。过来。” 凤冥夜除去了那骇人的修罗鬼面,邪魅的俊颜上勾勒了一丝的浅笑。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起,眸光深幽暗沉,让人瞧不真切。 刚刚经历一次血战,凤冥夜心中的魔性杀意已经升至顶峰,宛若大涨之潮水,随时能够由胸口冲出一般。这般骇人的魔性,比之以前还未身怀玄天神功时还要强烈。心底总有一种慢慢脱离轨迹的感觉……但,眼下边境正是紧要关头,他如何能显露分毫? 更何况,这小东西还跟在他的身边,他更不想让她知晓这些。心中烦乱间,忽而想起以前因为烟儿情绪波动,而褪去澎湃魔性之事。胸中的杀意愈发浓郁,凤冥夜双掌用力的平拍在了帅案上,面色却不露丝毫的异样。勾唇轻柔安抚了她一句,然后嗓音暗哑的蛊惑道。 “夜,你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里沙哑而低沉,似乎染了不知名的情绪。柳如烟听着心中微动,小脸却不自觉的泛上了一丝红晕。这般沙哑的声音,似乎只有某种特定的时候,他才如此魅绝的蛊惑自己…… 这边说着,双腿却已不自觉的向着坐于帅案前的凤冥夜走了过去。但见,男人身穿银色精致的铠甲,美若妖精的俊颜染着温柔、性感薄唇勾起邪肆的弧度。 凤冥夜并不答话,只是眸光灼灼的盯着乖巧的向着自己靠近的小女人。待她走的近了,便二话不说、霸道的吻上她嫣红软嫩的小嘴。 啊! 被熟悉的刚阳气息包围,柳如烟能感觉到男人心中的一抹欲念,绝美的小脸顿时被羞的通红。唔……夜是怎么了?眼下,他们可是在主帅军营之中,如此严肃又威严的地方,他怎么可以做出这般孟浪之事? 凤冥夜却不管她心中所想,只是极为撩拨的吻着怀中的小女人,感觉到了她小身子一阵乱动,颇有些不安分。铁臂一扬,一手霸道的圈住她纤细的手腕子,一手则紧紧的环住她的纤腰。薄唇在她的红唇上极尽的缠绵…… 果然有效,和这个小女人亲密,他心中的柔情一升,那冰冷的杀意便渐渐的褪去…… 男人闭着凤眸,心中清明却不动声色,龙舌继续与那丁香小舌不断的缠绕、追逐着,喘息着愈吻愈烈。宁愿她是以为自己狂放不羁,喜欢到处“欺负”她,也不愿她知晓他心中的魔性已经渐渐越发的难驯…… 柳如烟被男人如此霸道的环住,无法拒绝、也无法躲闪,娇柔的小身子被他撩拨的有些瘫软,唇舌被男人如此狂肆的勾引、缠绕,眸光渐渐的迷离,绝美的小脸红扑扑的。 “唔……呜……” 两人均是喘息着,暧昧的气氛逐渐升高,柳如烟绝美的小脸已经因为这个火热的吻而红了个彻底。 “小东西……我想你……” 一室旖旎,令人脸红心跳。 另一边,沧水中的某一条大船之上,数个身披铠甲的男人立在船头上,正向着西边眺望。 沧水以西,阳城以东,正是陵关徐州城的方向。而这条大船船头之上、这数个人之首,那个伟岸又略显苍老的男子,正是北冥国墨帝墨苒! 昨日入夜时分,阳城收到了一封由徐州城的主帅封翼飞鸽传来的紧急信件,原本就要攻破阳城的墨帝在读了这信件之后,暴怒不止!原来,十余年前夜月国的名将魔将,竟然在三日前率领七千精兵突然出现在了陵关外,似乎是有意于北冥国要塞徐州城!而墨帝这边,在天门门主颜倾殇的帮助下,强攻数日的阳城眼看就要告破,墨帝心中虽然焦急,但一时间分身乏术,暂时只能静观其变。 谁知道,在一日之中,徐州城竟又接连向着墨帝发出了两封飞鸽传信,直至今日天明时分他们刚刚才收到。那魔将竟然在第二日清晨时,率领七千夜月国铁骑与清晨突袭陵关内的北冥大营!直到接到了这个消息,墨帝才是真的怒了、急了!徐州城前的陵关是何等险地,众人无不知晓!那魔将到底是如何与一夜间突然率军七千,出现在陵关以内的?这般骇人听闻之事,怎么可能! 大家心底,均是明白徐州城对于北冥**事上的重要程度!如今徐州城外地陵关被魔将奇袭,众人也都嗅到了一种莫名的危险气息。 墨帝当然是立刻想赶去急救徐州城的,夜月国沉寂了十余年的魔将突现、徐州城若是被他拿下,再加上昀儿、国师都还在凤冥夜手中。而且,他亦明白这几日夺走他北冥阳城、从不知名夜月国守将孤绝也是极为不简单。再这般的下去,他北冥国还如何与夜月争夺这大好的江山?昀儿还如何和凤冥夜去争夺这天下霸主之位? 而后在援军上船之前得到的最后一条消息却更为骇人,那魔将似乎就要将徐州城拿下了。而墨帝也终于是夺回了阳城,来不及休停一下,急匆匆的顺着沧水、逆流而上,准备立刻去解徐州城之危。而天门门主颜倾殇则表示,这一次只有墨帝陛下的大军是不能成事的,他需要去做一点别的事情协助。所以,他要墨帝先行一步,自己则会随后赶来。那颜倾殇虽然是墨帝请来的帮手,但行动自由不受半分的约束。而且,阳城已经攻破,颜倾殇也并无义务再多帮他一次。 颜倾殇金贵身价天下皆知!神秘的天门门主一直奇货可居,若是想要让他帮忙,所付的代价可是从来不小。 墨帝是个惜才明理之人,也是一个不妄信天命之人。所以,他并未出言挽留颜倾殇。这一次,天门门主能够突然来帮助处于劣势的北冥国,他心中已经是感激了。但,墨帝纵横天下数十年,他在位期间,北冥国牢牢的跟在了夜月国之后,更是和那一代明君凤邪斗了个旗鼓相当。他若是只是单靠着外人,那岂不是笑话? 于是,他立刻下令整顿了手下的军队,留着五万兵马留守阳城,亲自率领了三万精兵逆水而上去救徐州之危。 !! 夜被人下春药了吗 “没想到,时隔十余年,当年那绝世奇才魔将竟然重新出现了!” 北冥国的一个将领陵南立在墨帝的身后,遥遥的望着徐州城的方向,蓦地发出了一声深沉的感叹。 对于那个曾经在战事上只是昙花一现的绝世奇才,天下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之。因为,魔将虽然带军不到一年,却从无败绩,每次打败之人,皆是一方成名的名将。 而且,魔将最为出名的也并非他的谋略,而是那种恐怖血腥的杀敌手段! 不得不说,这世上成名之将不少,但像是魔将这般,天生的战争利器,还真是绝无仅有的! “看这一次的情形,只怕徐州城已经是难保。呵,当年的那一位魔将么……这次,朕便去会会这个杀将!” 墨帝墨苒略显的苍老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战意,徐徐的吐出了这么几句话。他的心底也有着一抹若有似无的不安,魔将销声匿迹十余年,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出现了?还有,那赶赴边境的凤冥夜,原本应该在昨日就到达边境,为何直到现在都无声无息? 一个时辰后,徐州城头上,凤冥夜拉着小脸依旧有些羞红的柳如烟出现在了众位将领的眼前。虽然,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已经换了一套新的。但只要想起那徐州城的主帅大营之中的床榻上,因为他们的交he而弄湿了大片的床单,柳如烟的小脸就忍不住的发烫。面对着这些军队中,对夜崇敬至极的汉子们,她的心中只觉得分外的不自在…… 然而,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却无半分的变化,身上的金色铠甲反射着冷然的光芒。此刻,他正对着手下的众位将领,依旧是一贯的冷硬。这般冷酷的模样,实在是和刚刚一次次纠缠着某个小女人的那个狂野的男人相差甚远…… “人数清点好了没有?” 凤冥夜淡淡的扫了眼前的众位将领一眼,声音平静无波。男人此刻的心情还是很好的,刚刚才吃了那小女人一次,心情自然是不会差。所以,比之以前的冰冷霸绝,此刻的他已经算是柔和了许多了。心中那因眼下的战事激起的腾腾杀气,也随之削弱了不少。 “回禀皇上,已经全部清点好了。” 男人的话音未落,立刻就有一名严肃的将领站了出来,沉声的回答道。 “好,那么,只要等他们过来,大军便立刻出发!你们先回列吧!” 凤冥夜只是随意的点点头,薄唇一扬,淡淡然的下了一道命令。凤眸一扫眼前的整装待发的队伍,一个时辰,足够他们休息了。 “夜,他们叫你皇上,难道……” 见那些将领都得令下去了,只剩下了他们俩,柳如烟这才恢复了一些底气。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美眸,若有所思的向着眼前俊美的男人发问道。 “嗯,如今我那魔将的身份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所以,‘魔将’既然攻克了徐州城,自当镇守于此。而朕么?自然是应该赶赴边境了……这算是第四日了吧?虽然比预定的时间迟了一些,不过却是无碍的。” 凤冥夜勾唇浅笑,生冷的俊颜因为这个浅浅的笑容而融化,他对着眼前的这个好奇宝宝一一回答道。 难怪呢!夜出来没有戴上那个修罗面具,也重新换了一身金色铠甲。这种质地颜色的精致生铁铠甲,也只有一国之皇才能名正言顺的穿在身上。至于魔将那一个的身份,若是传扬出去,朝堂宫中的势力又会随之而动。 这个特殊的身份算是夜埋好的一步极佳的底牌,所以,眼下在外争之时,还是不要暴露为好。 柳如烟绝美小脸上带着一抹了然的浅笑,对着凤冥夜微微颔首。 但听一阵阵急迫的马蹄之声由远及近,紧接着,一队整齐的大军向着徐州城下奔了过来。坐在骏马之上为首的那个男子,气宇轩昂、相貌堂堂。而他的身后,除了一队队整齐划一的军队之外,还带来了两个人。 那两个人,正是北冥国太子墨昀,还有北冥国的女国师苏婉清。 凤冥夜对两人的待遇并不差,只是让下面的人给两人吃了化功用的**,甚至没有用锁链将两人锁住。而烟儿下给墨昀的毒,早在墨昀被带回月城之时就被解开了。 那苏婉清此时,头上带着一个乌黑的斗篷,和墨昀并肩而立。拜那夜月国的草包四皇子凤冥绝所赐,她如今成了一个光溜溜的“光头美女”,又是夜月国的阶下囚。苏婉清一世骄傲,还从未受过这般的待遇。虽然凤冥夜并未为难他们,她心中依旧愤恨难忍。 远远的,她一眼就看到徐州城头上,那个迎风而立的魅绝男子。 心中划过一丝的激动,一抹红晕爬上了她美丽的脸庞上。原本,她以为自己在夜月国的地牢中,一定会大发脾气,暴躁不安。但是,莫名的,每一次她心中暴躁之时,就会想起那一夜在地下宝库中看到的那一抹挺拔冰冷的身影。心中冒出来的冲动暴躁,竟然就渐渐的平静下来了。 她苏婉清一向心高气傲,直到那一夜她才第一次为了一个男子心折心颤。 虽然只是一眼,她却已经确定了,只有像是凤冥夜那般绝世无双的男子,才能令她心甘情愿的折服与他…… “又是那个该死的女人!” 而墨昀却是远远的看到了凤冥夜身边的柳如烟,这个女人化成灰他也认识。咬牙切齿的盯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良好的修养被抛向了一边,薄唇低低的吐出了一句咒骂。自从那一夜,墨昀知晓那个用奸计对自己下毒的“魔天宫主”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修罗公子凤冥夜的女人。心中的气就不往一处打!若非那个耍诈的女人,他如何会如此冤枉的栽在了凤冥夜的手中? 他是北冥国的太子,竟然这般悲剧的输给了他一直视为头号劲敌的凤冥夜。再加上柳如烟所用的手段甚不光彩,心中自然是有所不甘的。若非魔天宫主以那般狡诈又阴险的法子将他给抓了,他怎么会如此折辱的输给夜帝! 这个该死的女人,但是用那般阴险的手法害的自己成了夜月国的阶下囚,这般的羞辱他却是铭记于心了! 墨昀和苏婉清两人,各怀心思,死死盯着徐州城头上的一男一女。 两人眸光灼灼,凤冥夜和柳如烟想不看到都难。柳如烟目光复杂的在一脸深沉的墨昀身上逡巡……她知道墨昀一定也很难接受自己,所以才故意撒了谎,甚至还以天门独有的手段稍微的修改了他在地下宝库那一夜的记忆。墨昀根本就不希望他的母亲是寒水柔,而她也不希望他知道自己这个亲妹妹的存在。 若是被他们知晓,爱上凤冥夜的竟然是他的亲妹妹,不知道墨帝和墨昀会作何感想…… 而她,心累了。因为身为寒水柔的女儿,她付出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伤夜至深,才在险之又险的情况下回到了夜的身边。若是再来一次,她没有那般的精力和能力,保证,她和夜之间不会因为“柳如烟的亲人”而再生变故。 索性,不让他们知晓自己的存在,只是在暗处以自己的方式报答那一份亲情……若是天下**,两虎相争,她也只能尽量以自己的方式保全他们…… 或许,她是心中害怕吧。害怕又要在这副身体的“亲人”和自己的“爱人”中做出选择。她虽然不是真正的柳如烟,但却实在的占据了柳如烟的身体。她虽然灵魂和他们完全陌生,却无法割舍血液中那与生俱来的一抹联系…… 封存墨昀那一夜的记忆,或许只是她暂时逃避这些的法子罢了…… “烟儿,不要想太多了。你只是你自己,不要因为寒水柔和墨苒当年的感情纠葛而为难自己……朕不准。” 凤冥夜自然是感觉到了这小女人的异样,一手扶着她纤细的腰,眸光温柔似水。他明白:身份这种东西,果真是无法抛却的。可是,这小女人从出生开始就被设置到了一个阴谋中,他可不想她以后的生活变成权利、仇恨、斗争下的牺牲品。 听了男人的安抚,感受着他的温柔。柳如烟轻柔的点点头,心中稍定,但胸口处那种酸涩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魔将,你这一次攻破徐州城,做的很好。待你班师回朝,朕定然重重有赏!” 凤冥夜突然扭头,向着一旁望去,声音邪肆而平静。柳如烟闻言,也随之望了过去,却见一个身形和他极为相似的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徐州城头上,离两人不足五米。 这男人身穿着魔将的一身铠甲,脸被那张修罗面具遮住,看不真切。高大修长的身躯也散发着一种冷然嗜血之气。听了凤冥夜的话,他不言不语,只是静静的点了下头。 柳如烟瞧得心中震惊,什么时候夜身边还有这般的人物?悄无声息的接近了他们,而她竟然分毫都没有感觉到!这个人,便是夜魔将身份的代替之人…… 墨昀和苏婉清此刻已经被那领军之人在徐州城门口处站定了,他们也都看到了凤冥夜身边的“魔将”。两人也不禁细细了打量了一下那个黑衣银甲的男子,这个人就是十余年前名动天下的夜月国“魔将”么? 此人十余年前就能名扬天下,果然是有几分厉害的!竟然三天之内便拿下了要塞徐州城。此人一出,北冥国又多了一道障碍! “叩见皇上,末将狄龙,奉旨率援军三万前来徐州城。” 那领军之人恭敬的跪了下去,望着城头之上的霸绝无双的凤冥夜,声音沉稳严肃。 “嗯,辛苦你了。分出两万五协助魔将镇守徐州城,若有半分的闪失,为你们俩试问!另外分出的五千精兵随朕一起。北冥国太子墨昀、女国师苏婉清也一同交给朕吧。”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冷硬沉稳,望了一眼下面的三万士兵,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颁布了命令。 “是!末将领旨。” 那狄龙浓眉大眼,长得十分端正。单膝跪地,恭敬的应了一声,便下去为凤冥夜调精兵去了。 “烟儿,走吧。这儿交给疯隐和狄龙就好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凤冥夜勾唇淡笑,明目张胆的放在柳如烟的大手微微的用力。此刻,他和烟儿两人都不需要乔装打扮了,他就是夜帝,而烟儿就是柳贵妃。所以,他刚刚爱过她之后就让她换回了女装。 唔,他的小女人,果然还是正常娇美的模样最好看。那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易容之物,他还真不想让她往自己的脸上抹。 “嗯。” 乖乖的点点头,柳如烟十分配合的抬起绝美的小脸,乖顺无比。呼呼,要是将她哥墨昀送回了墨帝的手中。这一次的阵仗应该就能引刃而解了。疯隐,刚刚那个代替夜装作“魔将”的男人叫疯隐么? 这一次,因为凤冥夜一开始就打算奇袭徐州城,急需赶时间,所以出发至边疆时,兵分了三路。他与柳如烟为暗处的一路;而有一支护送夜帝的皇家队伍在明处;另外还有暗影押解了墨昀和苏婉清两人送至边境封城的狄龙将军那里。同时,也给狄龙带去了调兵的圣旨。 拿下徐州城靠的是快、准、狠。一旦拿下就必须将它守住,因为墨帝在此处摔过一次跤之后会愈发的小心,还会想法设法欲将徐州城夺回去。而他此次,故意挑起两国之争,一环一环全部都已经设想好了。就是想要以某种手段削弱北冥国的左膀右臂,还有…… 妖娆的俊颜勾勒出一丝的意味深长……凤冥夜抬头望天,狭长的凤眸幽暗的光芒一闪而过。 率领精兵一万二千人,凤冥夜和柳如烟共乘一匹马,身后紧跟着北冥太子墨昀和国师苏婉清,他们两人哑穴、耳盲之穴皆被点了。口不能言、而不能听,只余下了嗅觉和视觉。浩浩荡荡的一行,沿着沧水,向着某个地方而去。 “烟儿,已经走了大半的路程了,你可看出了为夫的意图?”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柔情若水,双臂环着柳如烟纤细柔软的小身子,笑若魅惑的妖精。 “夫君,你可是想要伏击墨帝的援兵?可是,你迟迟不到边境,而由沧水逆流而上的路线也实在太过明显。若是想要沿着沧水伏击北冥国的援兵,也不容易。他们应该也想到这一层了……会早早的防备才是。” 微微一愣,柳如烟被“为夫”那两个字怔住。忽而展颜一笑,眸中闪过一丝的狡黠,“礼尚往来”的温柔甜蜜的唤了男人一声。一直以来,被夜百般宠溺着,所以她一直都没有怎么注意到,这男人似乎从来都不在自己面前自称朕。而且,若有似无的,他在自己的面前,从来不会露出太多帝皇的气息。 今儿突然听到了“为夫”这两个字,却突然勾起了她心中的那一块最柔软的地方。若是夜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该有多好?可是,宫中那尊位、后宫那么多的女人,又该如何? 心中幽幽一叹,绝美的小脸绽开一抹甜美的笑靥。虽然心中依旧渴望着有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和夜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她却不是不懂珍惜之人。这般疼宠自己的夜,在自己的心中早已经是唯一的夫君了…… 不管如何,只要他还爱她懂她,她都义无反顾的陪着他一路的走下去…… “小东西,以后都叫我夫君,我喜欢听。” 被她那一声“夫君”唤的心头悸动,男人薄唇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修长的手指将她削尖的小巴一挑,他在她可爱的樱唇上烙下一个深吻。这才不急不慢,邪肆又慵懒的道。唔,他真是爱极了这小东西乖巧甜美的小模样。当然,这般令人心动的可爱模样,也只许给他一个人看到! “不过,这一次你可是猜错了。为夫怎么会那么笨,居然想沿着沧水‘伏击’北冥的援兵?伏击他们,自然不可能选择在沧水边。即便,在徐州城的附近的一处河段,的确是极为狭窄,十分适合伏击之用。” 适合是适合,可是墨苒那只老狐狸真的会乖乖的沿着沧水逆流而上么?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勾勒了一丝的邪妄,略带了一丝戏谑的看了怀中的小女人一眼。 夜没有那么笨?就是说她“笨”咯?好啊!居然拐着弯儿来说她呢! “夫君威武,夫君无敌,既然烟儿这么笨!那么我的”好“夫君可否为烟儿解惑呢?” 柳如烟水眸里掺了一丝的气恼,可爱的小嘴里叫的倒是甜软。然而,下面的小手却不老实的摸入了男人腰腹,“轻柔”的一捏。呼呼,叫这个腹黑的男人揶揄她!虽然夜的身体结实挺硬,但她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她的内力可是“相当”深厚的!稍稍的在素手上加了几丝的内劲,怎么也要让她心里舒畅些再说!当然,她也舍不得太过用力。 “可还记得夜袭陵关内的北冥大营时,为夫所走的那一条路?” 凤冥夜只是笑,狭长的凤眸一眯,任由那软嫩的小手乱动。将下巴搁在小女人的香肩上,男人的声音愈发的柔和慵懒。 他一向就知道这小东西胆子大的很。不仅敢捏他,还敢打他。他犹自记得,在烟雨楼被他抓个正着,后面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的时候,这小女人还有胆子敢对暴怒的自己笑着装傻。 不过,他也就只纵容这么一个小东西而已。若是换了别人,敢这般对他,只怕早被他手中的魔血剑来个“一刀两断”了。 “记得,陵关东西两面各位陵山和徐山两座险峰,而北面却又是徐州城。只有西南面,陵山几座险峰之间有着一处极为荒芜的险地陵涧,里面尽是泥沼腐草。出了那陵涧之后,绕至北冥大营的那一条小路也是崎岖难走、艰险不堪。也亏夫君竟然能想到那么一条道路……只怕那已死的封翼想破了脑袋,也不会想到夫君竟然是由着那边袭入陵关的。” 柳如烟闻言小身子一颤,小手也不乱动了。绝美的小脸正了正颜色,声音有些低哑。那一夜怎么只是险?那简直是险之又险!莫说是封翼等一干徐州城的守将们,就连她这个尾随夜一路探至陵关的人,到现在犹自有些不敢相信。夫君竟然是选择了那般难走的天险之路…… “也没有烟儿想的那般险罢!那沼泽泥地虽然平日里难走,但是在多雨的夏天却是极为容易积水,而我也早早派来的那七千精兵也由着清溪引了水流入了陵涧中,还让他们在十日前开始用山中的竹子准备竹筏。那一夜的大军一路不是顺顺利利么?”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依旧只是挂着浅笑,声音四平八稳,说的是那个风轻云淡。陵涧算是什么样的险地?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泥沼罢了。不过,怀中的小女人似乎不是那么的平静,她小身子微微的颤抖,似乎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男人……成心让她担忧死是不是?柳如烟闻言,胸口一堵,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夜的时间,由着那种艰难之道,一路攀岩绕至敌营之后,时间已经是急迫至极。然后,马不停蹄的到了北冥大营前,还要保证两日一夜未休的大军还有力气与北冥大军搏杀。更不要说,一到了陵关前,他便马不停蹄的率领手下的所有人马到陵关前讨敌要战。若是北冥国真的被激怒出战,别说夜月国不过七千的骑兵,就连夜这个一国之君的安全,都是危险至极! 他怎能冒着这般大的风险,行如此险招。他怎能这般的不为自己那九五之尊的身份着想,竟然任性不羁至斯! “小东西,你是了解我至深的人。直到现在,连你都依旧不敢相信我会真的以身犯险、如此”大胆“而为。那封翼的父亲曾在我手中吃了大亏,与我之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他又如何能相信,我竟然会真的这般大胆呢?而我手下的魔军,他们拥有何等体力何等魄力。这世上当无人比我更为了解!若是我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如何能为一军之主帅?” 凤冥夜收了那邪肆不羁的模样,手臂一紧,将她柔软的身体紧紧的环住。俊脸贴上了她柔美的小脸,扬起温柔的嗓音,轻柔的安抚着有些激动的小女人。明知道这小东西会为自己担忧,他还是克制不住心中那种邪恶又霸道的占有欲。就是想要看着一向聪慧又淡漠的她为了自己激动,为自己失控。 “夫君是坏人,每次都故意欺负烟儿。” 听了男人的话,心中的激动渐渐平复。将小脸乖顺的贴着男人的脸颊,柳如烟可爱的小嘴不自觉的嘟起,带着撒娇的在男人的耳边喃喃娇嗔道。 “烟儿若是想,那下次给你‘欺负’回来就是。” 略一挑修眉,邪魅至极的男人低头吻了下她柔嫩的小脸,立刻面不改色的接口道。 “夫君究竟是想要在哪儿伏击墨帝的援兵?” 听出夜口中的“欺负”意有所指,绝美的小脸又是一阵羞红。夜怎么对自己总是这般的孟浪!谁说这家伙冰冷无情、生硬冷酷的……错觉,那绝对是他们的错觉好不好!她就没有看过比他还会“调戏”的男人!算了算了,和这个男人比谁更会**,她永远都不可能比的过他。柳如烟心中哀叹连连,感觉到气氛似乎越发的暧昧了。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红着小脸的岔开当下的话题。 “嗯,沿着沧水的一条溪水。烟儿应该还有印象,陵涧引水的清溪的源头处。待他们准备下船之时,我便率军伏击之。” 凤冥夜见她满脸红晕,水眸都染着媚态。正了下脸色,不再逗弄这害羞的小东西了。勾唇启音,妖娆无双的俊颜瞬间变回了生硬严肃的模样。 “若是伏击成功,夫君会杀墨帝吗?” 柳如烟已经很了解身边这个魅惑绝世的男子是何等的有勇有谋,他既然早就已经谋划好了,那自当是有了十成的把握罢!低低一叹,若是以绝对的地理优势,伏击敌军。那援兵会不会被全灭?墨帝墨苒会不会也被俘? 若是墨帝当真被俘,他是北冥国的一国之皇,夜会不会…… 终究是这副身体的亲生父亲,而且她相信若是墨帝知晓自己是他的女儿,只怕也会疼宠自己。他是那般的爱着寒水柔,从寒水柔这般的对待他,他却依旧立了墨昀为太子、疼宠有加就能看出一二了。 “小东西,你今儿可是越发的变笨了!墨帝一世枭雄,岂是这般容易被扳倒的?说实话,倒不是为夫不想要他的性命,只是颠覆一国可不是杀了皇帝就足够的。而且,墨帝若是死了,北冥国内定然大乱,各股势力割据。你夫君我想要一统三国,只怕更难。只要我发兵攻向一方,那些势力有谁不知唇亡齿寒的道理?而他们为内斗,我夜月大军为外敌,孰重孰轻,他们也不可能不清楚。若是被割据成了数块势力,军队的机动性却是强了不少。” 凤冥夜邪魅的俊容勾勒了一抹淡笑,并不否则她的问话。平心而论,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必须要杀墨帝,他心中的犹豫亦不多。但,眼下这般的情况,他能不能真的拿下墨帝还是个未知数,更遑论杀不杀他。不过,此时杀墨苒,对于夜月国目前的局势没有丝毫的好处。 而且…… 最大的敌人,未必就是看上去威胁最大的北冥国。 “额,是这样的吗?烟儿是真的有些笨呢!” 柳如烟小脸恍惚,故意傻傻的问了一句,将这个话题赶紧掠了过去。好吧!只要确定眼下夜与墨帝墨苒真正撕破脸皮还远就好了。原谅她不是一个善心太多的女人。她只是占了柳如烟的身体,融合了她曾经的记忆。却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将这个女人曾经的感情和自己容在一体。若是她的夫君和柳如烟的“父亲”有一天真的会你死我活,那么就让她等到那一日到来再去苦恼吧! “为夫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许心存半分想要逃离的心思……否则”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怀中的小女人,眸光极冷又即热,带着一股恐怖的霸道。那低沉的嗓音染了一丝狠,不重,却令人全身发抖。 若是她再敢给他逃跑,他到时候只怕是真的克制不住心中还未褪去的伤痕、恨意。自己会做出怎样的事情,他自己都不知晓。不过,若有那么一天,他定然要天涯海角抓她回来,然后亲手折断她所有的羽翼!让她哪里都去不了,就算是以恨对他。她也只能被他圈囚在怀中。 胸口又涌起一阵骇人的杀意魔性,将开始那般的甜蜜冲了个一干二净。 “夫君,我……不会逃。” 被他这般霸道的眸光看的身体颤抖,柳如烟几乎能透过夜的眸,看到自己若真的逃跑,那种无法承受的恐怖后果。小小声的给他一个保证,她心颤无比,总感觉眼下的夜是那般的陌生。虽然,以前自己惹他生气,他也会狂怒,但从未像是如今这般,令人心生一种想要逃离的残忍之意。 好可怕! 这是柳如烟,第一次对凤冥夜升起了一股不自觉的恐惧。 但,即使心犹在颤抖,她还是闭着眸。小心认真的奉上了她的保证,她不会逃。 笨蛋凤冥夜,难道感觉不到她对他的在乎吗?墨帝虽然是她这副身体的“亲生父亲”,但在她心中又怎么可能有夫君万分之一的重要? 想要为墨帝、墨昀争取一线生机,她只是不想自己的良心不安罢了!但是,若是生命中没有了他,她该如何在这个异世活下去…… 凤冥夜听了她小心翼翼的保证,心神一怔,全身外泄的杀意嗜血略收。凤眸中飞快的划过一丝的迷离,刚刚自己怎么回事?怎么会对着烟儿用这般恐怖的姿态相对? 不待他在细想,柳如烟已经明显感觉到,男人身上那种令她害怕的气息散去了。胆子略略大了一些,灵动的眸子咕噜噜的一转,她冷不丁就抬起绝美的小脸,碰上了男人抿紧的性感薄唇。 这本是她一贯的讨好卖乖的狗腿行为,每次自己闯祸或者是惹恼了夫君,她便这般的去讨好夜。每一次呢,这招都很管用!但刚刚碰触到凤冥夜的薄唇,她便感觉到了紧抱着自己的男人高大的身躯一僵…… 怎么回事? “烟儿,唔,在外面……你离我远一点,千万别惹我。” 花了好大的气力,凤冥夜才松开了抱着她纤腰的手臂。又花了好大的毅力,才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占有怀中小女人的念头。沙哑着嗓音,尽量说的平静淡然。偏偏那妖娆的俊颜上,竟都染着一丝不正常的红。 “夫君,你是不是被人下了药了……怎么会……” 柳如烟开始紧紧的箍着自己的男人松了手,孤疑的盯着凤冥夜好半天,又瞧到了男人脸上难得的一丝红,她苦想了半响,才蹦出了这么一句话。 不是凤冥夜的**强的让她惊讶,只是在这种场合下,以她对夜的了解,是不会这般诡异的老想着那种事情才对。 “没有。小东西,记得要注意。千万不要来惹我,知道了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每一次那嗜血杀意袭来,他似乎就很容易想要对烟儿做那些狂野之事……而且,那种感觉还强烈的有些过分了。不行,必须冷静。凤冥夜强迫自己放开了怀中的小女人,又将她柔软的小身子推的远了一点。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这才启唇,平静无波的对着怀中的她说道。 “烟儿知道了,让我先帮你看看!” 这情况实在是有些诡异啊!夜若是老是这样,她都不敢碰触他了。可是,平日里被他惯的厉害,要她每时每刻都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实在有些难。白嫩的小手摸上男人的手腕,细细的把脉,正常,除了精神有些亢奋一些,其它一切正常。 额,夫君的精神为何会亢奋,应该就是因为刚刚升起的那一抹**吧? 虽然古怪的很,但偏偏又想不出到底为何。柳如烟只得乖乖的坐在那儿,身子挺直,再不敢乱动半分。倒不是她真的变“乖”了,只是,一想要靠着夜、或者是有什么动作就要犯戒,他就会以极为严肃的眸光提醒自己,丝毫不给她的靠近的机会。她一贯都是被男人主动抱着的,如今变成这般模样,实在是很不习惯。 虽然不习惯,但凤冥夜却出乎意料的坚持不让她碰触半分。无法,对于这样严肃认真的夫君,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得不高兴的嘟着小嘴,无精打采的坐在骏马之上。 凤冥夜的心思更为沉重,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异样似乎和身上的血魔之功有关。偏偏这种异状,会引的他的**大增,从而会和怀中的小女人交he。对于这魔功,他一直就担心除了嗜血之外还有别的不好之处。如今,突然出现了这般诡异的情况。他怎么敢再和烟儿欢好? 他也知晓这世上许多的邪功、邪术,和男**阳交he有关。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随着交he而传到烟儿的体内。那种后果,他自己都不敢去想…… 看样子,他要尽快将边境的事情了结。然后速速回宫,让蓝逸、鬼医两人,好好的看看。他绝不能允许,有任何的东西会危害到烟儿…… 心中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关于的这血魔之功,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怀疑顾忌了。但是,无论派多少人出去查血魔之功的事情,这么多年来都是无功而返。以前的他,也对这些不甚在意。反正,那时候他也只是孤身一人而已。这血魔之功既然选了他当主人,而且,他的那位生母竟还是帮凶。对于身上的高位,他心中并无多少温情和不舍。若是,有一日这魔功真会将他害死,那么他也只能带着讽刺的认命了。 !! 吃醋情敌来了 谁会料到,他原本冰冷无情的心脏,却被眼前这个小东西全部占据了。原本淡漠不羁的心中有了牵挂,有了一处暖暖的柔软。原本是无所谓的,却又因为她对这个世界生了一种无法割舍的眷恋。这血魔之功的事情,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凤眸暗沉,灼热的盯着离自己不过几寸的小身子。见那小女人因为没了自己的碰触,而撅起小嘴、怏怏不乐的可爱模样。唇角挑起浅浅的笑纹,融化了他原本冰冷淡漠的脸容。 凤冥夜的表情依旧严肃,看上去极为坚韧耐心。然而,谁都不会看出他心中的那一股疯狂的急迫。他几乎是花了最大的毅力,等着心中的那一股嗜杀魔性缓缓褪去,在那魔性褪去的下一秒,便将那小女人柔软的小身子紧紧的扣在了怀中。 “夫君?” 刚刚不是说不许惹他的么?怎么没过一会儿,夜却又这般紧的抱着她?柳如烟被那个熟悉的怀抱紧紧的贴住,小脸染了一丝的疑惑,下意识的唤了男人一声。 “我现在没事了,所以可以抱你。” 凤冥夜俊颜勾勒了一抹邪魅的笑,掩下心中的那一抹担忧,声音四平八稳的解释道。他其实是太过担忧她了,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总觉得这血魔之功的诡异处,定然和这小东西有某种不知名的联系。他实在无法想象,身上的魔功若是和烟儿有什么不好的联系…… 喔喔,柳如烟闻言,略想了下便心中了然了。应该是夜已经平息了那个啥啥了吧……貌似男人的这个啥米也是可以控制的……因为心中对凤冥夜毫无保留的信任,她只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乖顺的靠在了男人坚实的胸膛上,丝毫没有多想什么。 跟在两人身后不远的墨昀和苏婉清,将凤冥夜和柳如烟之间的亲密无间都看到了眼中。 苏婉清俏脸发白,心中染了一丝不曾有过的激烈情绪。此刻,她口不能言、耳不能听,但只是看着两人一副亲密甜蜜、一刻都不能离的模样,她能感觉到凤冥夜对于那柳如烟的百般疼宠! 那又如何?不过,很快一向淡漠高贵的苏婉清,便将心中那一股酸意压了下去。她苏婉清可不是一个柔弱的眼巴巴的等着男人来垂青的女人。她既然看上眼了,如何愿意错过这世间独一无二的良人?只有凤冥夜这样的男人,才配与她并肩而立。 她是北冥国的国师,而且还是炽火教的圣女。但是,炽火教的教规并没有规定圣女不能结婚。而且,北冥国的墨帝还一直希望她能够留在太子墨昀的身边、辅佐他,成为他此生的贤内助。毕竟,这么多年来,炽火教和北冥国的皇室一直都有着缠绕不清的联系。以她这般圣洁高贵的身份,就是墨帝墨苒,对待她也必须以礼相待、客客气气的。 一开始,她对这种安排倒也没有多大的排斥。她苏婉清身负绝世神功、容貌倾国倾城、身份高贵无匹,一直以来,她都不相信她会需要一个男人、会对一个男人产生绝对的折服。既然这样,她最后嫁给谁都无所谓。而且,墨昀这个人,不笨、不难看,虽然无法让她心为之折服,倒也不讨厌。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就会这般和墨帝慢慢的耗下去,一直等到墨帝硬开口要她和墨昀联姻。于是,她就这么一天天的随意而为的时候。上天竟然让她的眼前出现一个这般独一无二的凤冥夜! 瞥了身边的墨昀一眼,苏婉清的美眸中染着一丝的讽刺,不像是以往那般的平静无波。若非这个北冥太子武功太弱,只是凭着点穴和**,如何能困住她苏婉清? 又抬眸望了不远处的凤冥夜一眼,苏婉清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凤冥夜,你就等着接招吧! 至于凤冥夜身边的那个柳如烟么……呵,她眸光愈发的幽暗,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不屑冷笑。 墨昀丝毫没有感觉到身边苏婉清的不一样的眸光,他的目光却一直放在了柳如烟的身上。这个女人,不仅手段阴毒而且毫无身为一个女人的自尊自重。就算她原本就是凤冥夜的女人,可是在这严肃的军队中,出现一个这样的女人已经是很不合礼数了。更何况,这柳如烟竟然还主动对着凤冥夜搂搂抱抱,丝毫没有一个女子的矜持和自尊。 简直是放浪形骸的野女人! 这凤冥夜的眼光也太差了一些,竟然喜欢这种放荡、卑鄙的妖女! 墨昀原本就对柳如烟曾经以毒放倒自己耿耿于怀,如今见她竟然还被凤冥夜带到了战事上。而且,这柳如烟还敢在大军之前这般不知羞的和凤冥夜亲亲热热。如今,他对柳如烟的印象更是差了十分! 越看越觉得柳如烟讨厌又放荡,然而就是因为心中的那一抹厌恶,反而让他更容易盯着柳如烟瞧。 另一边的柳如烟却还在享受着夫君温暖的怀抱,丝毫不知道自己在亲哥哥的心中的形象已经跌入了谷底。 其实,柳如烟心中也是清楚,不应该在大军行军之时和夜如此亲昵。只是,凤冥夜一向桀骜不羁惯了,从来都是想抱就抱,想吻就吻。而柳如烟原本就是现代人的灵魂,在观念中和古代那般严肃的条条框框格格不入。再加上她对夜也是一点的抵抗力都没有。所以,她最后还是放开了。结果,夜月国的大军果然也是定力超凡,看着夜这个主帅大刺刺的和她搂搂抱抱、亲亲密密,竟然个个都像木桩子一样,没有丝毫多余的反应。 看众人没什么反应,又有夫君在上面顶着。一来二去,她便窃喜的松了心神,开始随心所欲了起来。唔,如果不是因为夜是主帅,那些将士的眼光她才不会去在意呢! “烟儿,到了。” 柳如烟还未多来得及多说什么,就听到凤冥夜的目光向着某处望去。接着,便见俊美绝伦的男人勾唇,在她耳边低低的道了一句。 这边对着怀中的小女人低柔耳语,那边的铁臂一扬,身后的大军立刻整齐划一的停下了脚步。 “皇上有何吩咐?” 见最前面的皇上停住了,早有将领一抽座下骏马,飞奔到了凤冥夜附近,拱手问道。 “传令下去,让大军尽快在这一处河段处埋伏好、然后原地待命!” 凤冥夜并不转眸,依旧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粼粼河面,眸光渐冷,带着了一抹狠厉。墨帝墨苒疑心甚重,定然不会一直按部就班的沿着沧水逆流而上。更何况,他们途经的封城的地下宝库可是最好作为伏击之用。若是万一那老狐狸真的老老实实的沿着沧水逆流而上……呵!他保证,那北冥国的援军只怕会损失的更加惨不忍睹! “是末将立刻就去。” 虽然对于皇上没有信服,只有单纯尊卑之分的服从。但这将领却依旧摄于皇上身上那股霸绝又疏离的帝皇之气。只是靠近皇上,他心中有种不由自主想要诚服下去的感觉。低低的应了一声,那将领退的飞快。 其实不仅仅是他,手下的将士们对于皇上也没有多大的相信的感觉。别的不说,单是从皇上带了一个最为宠信的贵妃娘娘上战场,就足够让他们心中不舒服了。再加上,皇上和这贵妃娘娘还共乘一匹、亲亲我我。这更加让他们以为皇上流连于美色。虽然,凤冥夜的谋略治国是天下闻名的。但是,打仗又不是在朝堂之上指点江山,打仗靠的可不是脑子里有那些兵书战法就够了! 皇上不让他们在沧水准备伏击,却带他们到清河中这般荒芜的河段来,真的能伏击到那曾经也扬名天下的墨帝墨苒吗? 将士们虽然心中有些不喜,但因为凤冥夜那无匹的尊贵身份,再加上天生的帝皇之气让他们下意识的就服从了下去。古代尊卑观念极重,所以即使将士们心中有疑虑,表面上却并没有露出半丝的不敬。 直到这一刻,众位将士们压根儿就没有想到,眼前的高高在上、出战还带着女人的皇上,就是前几日带领他们拿下徐州城的魔将……也没有看出,这个被皇上宠溺的搂在怀中的贵妃娘娘,竟然就是那一日,以五箭威慑北冥大将军封翼的绝世高手! 啧啧!不愧是夜月国的精锐之师,伏击准备工作做的十分的迅速。柳如烟看着自家的夫君只是动了动嘴巴,那手下的将士们立刻就有条不紊的散开,各自去做自己应该做的那一部分事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所有的将士们都已经就位。 柳如烟看着士兵们十分迅速的将坐下的战马隐藏好、再选择有利地势、设置陷阱、埋伏大军、再留着几个身手不错的将士隐在某些暗处作为哨兵。心中闪过一丝的讶异,忍不住抬眸望向了凤冥夜。却见后者对于眼前的情况却是沉稳至极、见怪不怪,显然是早就清楚手下的大军有这般能耐。 “好了,我们也隐到暗处去吧。风隐,自己去玩一会儿。” 见众人都已经准备完毕了,凤冥夜抱着柳如烟帅气的翻身下马。手中的缰绳一扬,对座下的骏马示意让它自己离去。 那一匹通身乌黑的神驹似乎是听懂了凤冥夜的话。眨巴了下水汪汪的马眼,先看了凤冥夜一眼,竖起的马耳朵动了动。接着,又转过马头,看了男人环着的柳如烟一眼,向着柳如烟的衣袖讨好的蹭了蹭。然后,便乖乖的撒开四蹄,一溜烟的向着河边的密林中跑了过去。 “哇,这马真有灵性。” 柳如烟还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这般灵性的马儿,顿时睁大了一双美眸,惊叹道。刚刚它的动作,似乎是在和自己套近乎呢! “风隐原本就是我的御马,灵性异常,只喜我,从不与旁人亲近。但是,因为带着它容易暴露身份,所以那一日带你去陵关时,没有让它跟着。” 凤冥夜伸手捉住了她白嫩的小手,一面勾唇浅笑着道,一面带着她向着一旁的密草中躲去。 “夫君的马匹都这么帅呢!不过,它为什么会对我示好呢?” 任由夜拉着她,柳如烟眨了眨水灵的眸,真心实意的感叹了一句。额,这骏马通体乌黑只有马头上又一丝的雪白,模样很是帅气。而且跑起来速度很快,而且对别的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拉风是拉风,不过那疏离高贵的模样倒还真的和夜有几分相似。 “因为风隐感觉出你是它的女主人!好了,乖乖的躲在这儿别动。” 凤冥夜抚了抚柳如烟柔顺的黑发,便拉着她一齐躲在了离河边极近的密草之中,静静的等待着。 众人安静的屏息等待着,果然,不多时便有一条小小的船只由着河段顺流而来。 隐在暗处的夜月国的将士心中略动,面上均是露出了一丝的哂笑,这艘小小的船只,不知是哪位农家用来捕鱼之用。而墨帝墨苒的援军,又在哪里? 然而,他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小小的渔船上,竟然立了几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脸容虽然看不真切,但他里面穿着一套紫色暗纹龙袍,外面以金甲披身,头发以紫玉冠束起,气质非凡,十分的耀眼。与那一艘小小的渔船格格不入。而那男人的身后,还直挺挺的站着几个黑衣男子,似乎是守卫,又似乎是暗卫。 这男人,难道是墨帝墨苒? 那般的打扮,除了墨帝之外又有何人敢用?众将士们心潮澎湃,盯着那一艘小船的眸光炙热无比。几乎是立刻就想要出手。 然而,凤冥夜却下了命令,不许他们妄动分毫! 众将士心底一凉,不知为何皇上不让他们将这墨帝给抓了回去……但,迫于军令难为,他们均是魔将手下的精锐之师,一向谨遵帅令。所以,虽然心中疑惑万分,但也只能就这么的作罢了! 而这边的小渔船上,变化又徒起。 原本已经顺利的渡过了这一处河段的小渔船,竟然又去而复返。在众人眼前,逆流沿着原路返回了。众将士心中的惊疑更甚,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儿,再不敢妄动分毫。 原来,这一艘小渔船是试探之用! 柳如烟看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心中顿时完全确定了!这墨帝墨苒果然也不是一般的人物,竟然想出这般的法子试探有没有伏兵!那小船之上,只怕也不是墨帝本人,而且让他人假装成墨帝的!没有人会想到,墨帝竟然也是一个不按理出牌的不羁之人。原本,一国之君的服侍和配饰,让他人穿在身上可是古代的大忌和死罪。这般试探敌人的法子,若是胸襟狭隘的帝皇定然是用不出来的! “小东西,可是瞧清楚了。你的亲生父亲,可没有你想得那般的脆弱。” 凤冥夜邪妄的勾唇,将薄唇紧贴着柳如烟的软嫩的耳垂,**了一下。这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声音低沉,却又带了一丝说不出的凉意。 柳如烟听的心里一颤,她感觉到了夜身上的一股戾气。似乎是不太喜欢自己去关注别的人…… “夫君,烟儿知道。” 这男人,真的好是霸道。他都知晓自己的灵魂不是原本的柳如烟了,怎么连这么的一点点事情,都要吃醋?心中扬起一抹无奈,不过她还是乖乖巧巧的回答了男人的话。唔,谁让她以前离了他整整三年呢?心虚又心柔,她急忙抬起嫩臂环住男人的腰身,绝美的小脸满是温柔。 两人正说着,那边的小船已经平安无事的在清河中来回了一次。果然,很快又出现了一群船队,这一次不在是小船了,而是两艘的宽度就可以挤满整个河面的大船。众船队平稳而行,顺流向着伏击圈而来。 墨帝果然没有选择沧水一路,竟然是真的走了这一条难走又麻烦的清河。事实摆在众人眼前,众将士们想起开始皇上下令不许他们攻击。不禁心中一凛,对于皇上多了几分的敬畏。若是他们一开始就动手,此刻只怕已经是打草惊蛇了…… “杀。” 待那一群船队终于全部进入了伏击圈中,凤冥夜利落的下达了命令。但听,原本芳草萋萋的河面两边上,突然响起震天动地的喊杀声。 地势较高的将士们一个个都是扬弓拉箭,剑尖上均是染着火的布团。只听“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无数的染火之箭向着河中的船只射去。夏天炎热干燥,大船之上,是极易起火的。不多时,那河中的北冥国的一群大船顿时染起了熊熊烈焰。而且,这清河不比沧水那般的宽阔,一旦进入就没有太多的余地掉转船头。进入了伏击圈了之后,为了保全大军,只能弃船跳入河中。 在大船中的墨帝墨苒,自然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他们进入了对方的埋伏了。心底一沉,墨帝不禁暗叹,凤邪的儿子,果然也不是池中之物。这似乎还只是他第一次远赴边境吧,竟然就做到了这般的地步。 船舱内的数十人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墨帝,直接由轻功一路飞掠,向着岸边而去。而大船上的大军们,自然早就明白了现在的形势,几乎也是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从船舱中飞快的奔了出来,然后尽量的躲过那些箭雨,翻身投入河水之中。 场面均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密集的箭羽不断的飞射的声音、刀枪相对的声音。而那些翻身下水的北冥国士兵们,还未来得及适应,便感觉到了这水下,竟还潜伏着更多的看不见的陷阱。 一些早早的潜伏在水下的夜月国的士兵眼见猎物上钩了,立刻手握寒光凛凛的匕首欺身而上。一些还没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北冥国士兵们,瞬间被割裂的喉咙。 也有一些北冥国的士兵们一路拼搏,游到了河岸边。暗处那些夜月国的将士们胸口热血沸腾,手持刀剑向着北冥国的残余军队扑了过去。两军在眨眼之间就冲入了敌阵中,一时间杀的血光四射、难解难分。 “夜帝,请现身一见吧!” 墨帝墨苒被数十人保护着,一路直接从大船飞掠到了河岸边。那略苍老的脸容上依旧沉稳如水,没有多少别人截杀的慌乱。 而墨苒身边的数十高手,脸色都不怎么好。他们没有想到这伏击他们之人,竟然是夜月国的皇帝凤冥夜!好啊!前一日才知晓夜月国的魔将拿下了他们国的徐州城,这夜帝竟然就来这儿伏击他们了! 果然是好算计!难怪,那夜帝迟迟不到边境阳城那边。原来是一早就已经算计好了! “墨帝,处变不惊、还真是好魄力!” 凤冥夜薄唇勾勒了一丝的嘲讽,妖娆的俊颜上带着一丝的狠厉。拉着柳如烟白嫩的小手,大大方方的出现在了墨帝的面前。 这个男人,就是柳如烟的亲生父亲么?柳如烟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美眸,看着眼前那个面容略老气,但依旧能看出年轻时候的俊朗不凡的高大男人。这个男人周身的气质十分的儒雅,比之夜身上的霸绝之气少了一些。但,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却和墨昀一般,锐利的令人不敢直视。 “若论魄力,朕又怎么能和夜帝相比呢?呵,远在朝堂,却将边境的局势看了个透彻清楚。这一次,只怕朕派给徐州城的援军,都会葬入你的算计之中。” 墨帝墨苒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凤冥夜拉着柳如烟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自嘲一笑,他的声音淡然平静,眸中却无半分的笑意,只有冷意。 显然,他也看到了凤冥夜身边的柳如烟,原本的冷漠的脸容一怔,却是因为从柳如烟的脸庞上看到了当年那个绝美无双的女子的模样。不过,他也只是略略多看了柳如烟几眼,并未表示什么。毕竟,柳如烟的模样虽然和寒水柔有四五分相似,但并不是一模一样。而且,这个女人被凤冥夜如此亲密的牵着手。怎么可能会和自己、寒水柔有关系? 不过,他之所以会毕竟关注这个女子,却是因为他早就听说夜月国的夜帝多年来只倾心与一个民间女子,没想到这个女子长相竟然和柔儿有一半相似。 柳如烟感觉出他没看出什么不妥,也知道自己的模样和娘亲也不是百分百的一样。所以也不言语,只是默默的立在凤冥夜的身边,眸光平和淡然。 凤冥夜并不想和墨帝说太多的寒暄,听他这般的自嘲之语。霸绝妖娆的男人并不答话,只是笑。那笑容很浅很冷,带着一种胜券在握的强势。 “夜帝到底想要如何?朕的太子还在夜帝的手上,如今又失了徐州城于夜帝,援兵还被歼灭。夜帝难道是想要两国全面开战么?以朕之见,应该不是吧。” 墨帝一袭紫色的镶金软甲绮丽,脸容上露出了一丝的羸弱,眸中的光芒却愈发的凌厉慑人。都已经被凤邪的儿子逼到了这般的境地了,那他也不想绕什么弯子了。但,就是因为凤冥夜这一番的算计,却更让他确定了心中的某种猜测。 “想要如何?以墨帝的聪慧,怎会不知朕心中想要什么?来人,将北冥国太子墨昀、国师苏婉清都带上来。” 凤冥夜薄唇勾勒的邪肆愈发的深沉了,他俊美的面容出奇的冷酷,声音低沉冰凉。 墨帝心中一沉,凤冥夜果然不想现在就和北冥国撕破脸皮。竟然秘密的把昀儿和苏婉清都带来了……既然是不想撕破脸皮、全面开战,却又层层的算计、处处强势,无非就是想要两样东西,一、割地,二、条列。 夜帝一声令下,试问有谁敢不从?立刻就有武功不弱的武将,小心的押解着墨昀、苏婉清带到了凤冥夜的身边。 “昀儿!婉清……夜帝,你到底想要怎样,大可以直说!只是,朕劝你不要太过分了!虽然朕率领救援徐州城的援兵被你阻灭了。但,朕早就给夜月国西部边防处下了密令,若是徐州城抢不回来的话,我北冥国的大军立刻就会攻入你西边的边防!为了不让你东面的边防生变,你进攻徐州城的军队可是由着西边抽调的?如今的局势如何,你应当比朕更清楚!” 看到了自己多日都不见的最疼宠的儿子,墨帝沉稳儒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的激动,忍不住启音唤了两人一声。见凤冥夜眸中的霸气愈浓,墨帝神色微变,蓦地勾唇向着凤冥夜寒声道。 墨昀和苏婉清被人带上来了,看到了眼前这一片狼藉的战场。此刻,墨昀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北冥国伤亡惨重,还痛失了徐州城。这凤冥夜当真以自己为饵,竟然逼迫父皇至斯! 虽然,他此刻口不能言,而不能听。单单只是看着周围众人的神情,他也能想象这凤冥夜究竟是说了一些怎样的话语! 苏婉清的心中却也是十分的复杂,又是觉得自己看中的男人果然手腕铁血,又是觉得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冷酷不羁了。这如疾风般桀骜不羁的男子,这世上还真有人或是事能够驯服他么? “所以朕拿着太子殿下来交换了,墨帝应该很明白吧。他们两人,换徐州城外加夜月国、北冥国半年不战之期。虽然,墨帝你一声令下,朕的西部边防可能有变,但眼下的局势,自当是夜月国更加有利……如何?” 听了墨帝的话,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上没有半分的动容。俊颜冷硬如铁,勾唇一字一句,十分平静的对着墨苒建议道。 这个夜帝,简直欺人太甚! 墨帝还未答话,身边的数位武将和守卫面色发红,连呼吸都因为气愤而急促了起来。这夜帝名义上是在和皇上商议,其实根本就是掐着太子殿下要挟皇上呢! 这一次,皇上为了太子殿下而毅然出兵,一开始从密探口中得知了夜帝突然被刺身亡、宫内被夜月国三王爷凤冥夙、六王爷凤冥旭把持的消息。那时候皇上正是心急太子之时,还以为夜月国的边境也会随之混乱,心中自然就生出了几丝轻敌和急功近利。结果,却被那一个不知名的守将出其不意的奇袭、一夜间反夺走了北冥国的阳城! 只因那出其不意的一战,北冥便先弱了士气,后面不过一日,便又得到了夜帝回宫,将三王爷凤冥夙、六王爷凤冥旭软禁,并且还以雷霆手段清剿了不少的党派的消息。局势突然逆转,北冥国的将士们的士气更低。再加上那个夺走阳城的守将谋略、手段皆是惊人,夺走阳城之后就死守不出,不管皇上如何的挑衅,他就是死守和他们拖时间。战事陷入了僵持,阳城久攻不下。 就在皇上为了阳城忧心之时,夜月国的魔将却又突然出现,竟一夜奇袭陵关内!如今,援军又被夜帝伏击了。夜月国明明是占尽了优势,而北冥国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夜帝如今还将太子殿下带来了,这根本就是明晃晃的在威逼着皇上接受他们的不平等条件呢! 这夜帝竟然如此的折辱北冥国! 可是,大家心中却都明白,如今这夜帝,的确也是有那个资本叫嚣。太子殿下的命还捏在他手中,皇上完全受制于夜帝了,不可能在此时与他撕破脸皮。 柳如烟听着男人那冰冷强势又理所当然的话语,只觉得心中一阵暴汗。她知晓夫君不会真的动墨昀,但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真是将墨昀的利用价值榨的一干二净、分毫不留! 若是真的只是想要徐州城和北冥和夜月半年不战之期,一开始就直接派使者去北冥国谈条件就是了。也不知是谁故意将北冥国派来的阎焰和兰夜给堵了回去。而且还故意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让两国开战…… 然后呢?先夺走了阳城,又将徐州城给打下,再将墨帝率领的援兵给全灭了。北冥国至少损失了十万的人马,还有就是整个军队的士气和墨帝在北冥国的威信!经过这一次几番交战,北冥国明明损失了这么多精兵,却又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还不得不因为在乎太子墨昀的安危而和夜月国暂时议和,并且还要将徐州城双手奉上。 “朕……” 听了凤冥夜这般霸道的话语,连一向儒雅沉稳的墨帝也有了几分怒气。可是,自家的儿子却还捏在别人的手中,分毫由不的他意气用事。而且,他也明白为何凤冥夜不希望这半年内北冥和夜月开战……权衡利弊了一番,墨帝终还是咬牙,就要一口答应下来。 “且慢,墨帝不需要如此的委曲求全……”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又平和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声音清冽又空灵,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飘然洒脱。这话,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的一愣。然后,众人都猛然反应了过来。 这个声音,是天门门主颜倾殇的! “师傅?” 柳如烟一愣,绝美灵气的小脸闪过了一丝复杂。虽然一开始就明白师傅出现在了边境的战场之上。但她却还没有料到,会这么快在这个清河之处就见到师傅。 一袭洁白若莲瓣的长袍,修长挺拔的身形宛若清竹;一头柔顺莹白的发,被精致的银线随意的束着,秀雅若云、飘逸如风。他并没有带着以往常带着的银色面具,露出了一张纯净绝美的脸庞。无可挑剔的五官,精致无瑕的面容,一出现,便引得周围的众人重重的抽气。 神啊,这世上怎么会有美丽至斯的男子? 虽然凤冥夜那样的男人也是美丽如妖精一般,但那男人身上霸绝的帝皇之气太重了。那般霸道又冰冷的气质,常常令人不敢多看他那出色至极的容。而这颜倾殇的气质却是那般平和而温润,宛若一阵清风般的舒服。再加上那一种出尘绝俗的感觉、高贵出尘的五官,令人一眼看去,便又会有再多看的**。 柳如烟是所有人中,为数不多没有显露出惊艳目光的人。她不惊艳到抽气和花痴,是因为这三年来,师傅在她面前一直都是不戴那张面具的。都已经这么久了,再漂亮的容貌她也渐渐的习惯了。除了她之外,也只有凤冥夜没有对颜倾殇的容貌显露出惊艳的感叹了。在他的眼中,颜倾殇除了是烟儿的师傅,还是他的情敌之外,就什么都不是了。至于他的容貌,是美是丑,他心中根本就不在意。 “师傅,怎么不戴面具?” 柳如烟看着周围那些将士们竟然都停手了,一个个都惊讶于师傅那绝世无双的姿容。扶额叹息了一声,妖孽啊妖孽!师傅的眸子可是有一种诡异的蛊惑人心的作用,他不带那张特殊的面具,到底意欲何为? “在烟儿的面前,为师不想遮去容貌。” 颜倾殇定定的看着柳如烟,低柔清冽的声音染了一丝的温暖。明明只有五十日而已,为何他竟然感觉时间过了那般久。每一天,都像是一潭没有波澜的死水。 他的容貌,只想让她一个人看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这么希望了。只是,他直到现在才发觉到自己的心意。这三年来,他曾经为了她破除了多少次的例?直到她终于离去了,远远的,再也不会想回来的离去了。他才恍然,不知何时,这个女子已经在他那平静无波的心中印刻下了多么深刻的痕迹。 柳如烟闻言,心底涌起一抹复杂。以前的师傅是绝对不可能说这般的话语的。以前的师傅也是绝对不会以这般的眸光看着自己的。这眸光让她心中害怕,师傅一直都对她那么好。为何,偏偏要变成这般的模样? 颜倾殇此话一出,周围是一阵重重的吸气的声音。谁不知晓天门门主淡漠如冷,薄凉若水?从未听过他为任何一个人做任何事,也从未有人看过他的真容。如今,他竟然是为了一个女子而破例。而这个女子,还叫他师傅!偏偏,这个女人,却又是夜帝凤冥夜独宠数年的烟妃娘娘!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天门门主之所以要介入北冥国和夜月国的战事,竟然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成? 这件事听上去是那么的匪夷所思,只怕说出去都没有人相信!然而,众人在看到颜倾殇那罕见的温暖的眸光时,却又不得不信!天门门主颜倾殇,可是一个连撒谎都懒得做的人…… “小东西,不许你再看他一眼!” 他是不在乎颜倾殇到底长相如何,但是看着那小东西一直盯着她的师傅看。又想着这三年来,烟儿和这般男子朝夕相对,心中不由的涌起了一股醋意。勾起邪肆的薄唇,凤冥夜将柳如烟纤柔的小身子紧紧的环在了怀中,低柔的声音里是掩不住的霸道占有欲。 !! 真正身份咒显 原本神色有些怔怔的小女人,听了凤冥夜这低柔而危险的耳语,绝美的小脸蓦地露出一丝惊慌。心知是不该盯着师傅看了,夫君要吃醋了。突然明白过来,一时间竟也忘了身边的众人,急急的张开嫩臂抱着凤冥夜精瘦的腰身,乖顺温柔的安抚着男人一身的戾气。 “她是我的,上次我就对你说过!” 凤冥夜阴沉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一点,那阴沉的眸光却是极危险的盯着不远处那一个圣洁出尘的绝美男子,冷冷出声。 “我也说过,他日定当会来夺烟儿!” 颜倾殇听了凤冥夜这霸道至极的宣言,笑容温润,声音亦清冽如昔。他淡然优雅的立在原地,转眸望向了一旁俊颜霸绝、一身寒意的凤冥夜。 一时间,两个男人的眸光在半空中狠狠的对上了。一个霸道狠厉,一个出尘温润。两种截然不同的眸光,却在空气里擦出了无数炙热的火光。众人甚至能感觉到,那两束看似随意的眸光中,暗含着的电闪雷鸣。 好恐怖的气势! 这两个男子,都是举世无双的奇男子。偏偏今日,今日因为一个女子,而如此决绝的对上了! 那个女人,当真是红颜祸水! 如果说,一开始众人心中犹自还有疑惑不解,此刻大家心中已经是清明无比了。这天门门主之所以如此无偿的助他们北冥,竟然真的是因为这个女人柳如烟! 柳如烟听了这两个男人的对话,却依旧温柔的环着凤冥夜的腰,那下意识的无心动作已经明白的表示出了她的心。抬起绝美的小脸,看着依旧盯着对方的两个男人,心底无力的叹息了一声。 “门主,刚刚你说的那句话,朕可否请教到底是何意?” 四周的战场上的战争已经接近了尾声,毫无悬念,他们北冥国的援军惨败了。如今,若是不想答应夜帝提出的条件,也只能看这天门门主到底有什么杀手锏了。墨帝儒雅的脸庞稳沉依旧,也不管两人之间的重重暗涌。他勾唇,平静无波的向着颜倾殇问道。 “自然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墨帝无需答应夜帝那般的不平等的条件……因为,我的手中已经握有了和夜帝交换太子殿下性命之物了。” 颜倾殇高贵无瑕的五官勾勒了一丝的笑意,纯白的发随意而动,衬得他一言一容宛若天上的谪仙般出尘。 柳如烟闻言,修长的睫毛一抖,心底又是一颤。师傅既然这般说,定然是手中握有夜真正在乎的东西了。师傅竟然真的为了自己,这般帮助北冥国吗?她很清楚师傅的能耐,这般下去,早晚夜会和师傅正面对上。到时候,结果到底如何,再也不是她所能预料的了。 为何,非要这般吗? 三年前,师傅应承了娘亲的要求,以死蛊解药相逼,硬生生的将她从夜身边带走。难道,那样的事情,还要再发生一次么? “有什么东西,竟然值得朕拿着北冥国太子去交换?”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阴沉危险,声音里染着一丝的阴仄。他不喜欢这颜倾殇以这般的眸光看着他的女人!更别说,这颜倾殇曾经将烟儿从他身边带走,还是和烟儿相处多年的师傅……随便一件,都足够他对这个颜倾殇生不出半分的好感了! “烟儿身上的蛊毒,应当是你最为在乎的事情吧!那么,关于那蛊毒的另外半本秘籍,够不够价值能和夜帝交换下北冥国的太子殿下呢?” 一身纯白的颜倾殇绝美的脸庞淡漠无波,他的眸光若水,无痕无波;他的声音似风,亦柔亦清。妖冶的眸子微动,他扬起修长的手臂,自怀中掏出了那宝贵至极的半本秘籍。那古朴又陈旧的封面,再加上西域特有的文字,封面上也有一个和另外半本秘籍上,一模一样的专属西域圣女的圣洁印记。 看到了这半本生死双蛊蛊毒的秘籍,让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的心中同时剧颤! 怎么可能?师傅怎么会知晓夜和她手中只有半本蛊毒的秘籍?难道,是夜故意透露给娘亲的时候,娘亲特意的告诉师傅的?可是,应该不会啊!娘亲和师傅的关系并不好。这三年来,她也是知晓了许多关于师傅和娘亲的事情。当年,师傅之所以会答应娘亲将她带回来,完全是因为师傅也出自于西域,而且师傅曾经欠了娘亲一个人情。那一次,师傅之所以会将她从夜身边带走。一是因为,她体内的蛊毒的确已经刻不容缓了,而缓解她蛊毒用的寒冰药床是无法移动的。必须要和师傅回到魅山才可以……二是因为,娘亲寒水柔曾经对着师傅要了这么一个要求,还说只要师傅做到了这个要求,以后他们之间便再无任何情谊关系了。 所以,当时的师傅才会那般的强硬的带走她。因为,他也知晓她的蛊毒的解药根本无法在几日之内找到…… “你怎么会知晓朕只拿到了半本秘籍?难道是因为朕放出去的那个消息?呵,天门的门主应当不会那般的武断才对……” 凤冥夜眸光愈发的深幽,又带了一丝令人惊骇的灼热。若是那个消息颜倾殇知晓,那倒是有可能花力气去夺这关键的半本秘籍……可是,他若是连当年在圣女手上保管半本秘籍被偷的消息都没有确定,又如何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夺走那半本秘籍?这颜倾殇好大的本事,这秘籍他让那些暗卫们拼死也定要带回来,没想到他竟然能在皇室中为最隐秘机动的一支力量手中夺走这东西! 难道说…… 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庞上那冰冷霸绝的神色变了又变,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 “这些应该不是夜帝你应该操心的吧?我只想问夜帝一句,若是以这半本秘籍为砝码,是不是就可以交换北冥太子殿下和国师苏婉清?” 颜倾殇抬起脚,向前略略的踏了一步,望向凤冥夜的眸光尽是淡然平静,声音依旧高贵疏离。只有极为熟悉他的柳如烟,才看到了那双熟悉妖冶的紫眸的深处,一抹凌厉一闪而过。 柳如烟没有想到师傅竟然会以这个为饵,威胁夜答应放过北冥一马。师傅为何要这般做?难道是因为没有办法撼动夜这个一国之皇,所以才想帮助北冥国来抗衡夜月国么? 墨帝墨苒和北冥国的一干武将、守卫均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原来,那一日分开的时候,颜倾殇说要去办更为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去拿到这一本秘籍!他们更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件关乎的那个女人的秘籍竟然还真的打动了一向冰冷无情的夜帝。真是没有想到啊!堂堂一代帝皇的夜帝凤冥夜,竟然是如此的儿女情长!只看着夜帝那原本霸绝冰冷的脸庞瞬间变色,他们就明白,这一次,天门门主绝对是拿对了东西、押对了赌注了! 好啊!没想到,这天门门主,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帮助北冥国对付夜月国。若真是这般,倒也的确是一件好事!墨帝墨苒深幽的眸中涌起了一股暗沉的权衡利弊,最后却是将灼灼的眸光放在了一直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的凤冥夜的身上。那眸光灼热中又染了一丝的失望,这凤冥夜,连薄情专一的那一点都像极了凤邪。 快点答应吧!凤冥夜,若是这个女人真的是你的软肋。那他倒是真的放心了……就算是昀儿的手腕略不如凤冥夜,如此这般倒也不足畏惧了。对于一个帝皇来说,从来都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而他墨帝自己,就是一个最好最能说明的例子! 而口不能言,耳不能听的墨昀和苏婉清,也从各人的表情中明白了此刻的情况的变化。两人心中均是染了一丝的欣喜。看样子,事情有了转机了,他们脱离阶下囚的时候也将近了。特别是身负绝世神功的苏婉清,一直以来,她都是在找寻一个最佳的逃离机会。眼看着凤冥夜已经在犹豫了,只怕那机会很快就要到来了! 北冥国其余的人也均是在心中暗暗的期盼着,这一次与夜月国开战以来,就处处被夜月国压的死死的。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机会翻身,他们的心中又怎么会不兴奋、高兴呢? “颜倾殇,朕的确会拿着这两个无用之人换那半本蛊毒的秘诀。可是,朕在交换之前,必须先问你一个问题!” 见众人均是将眸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连那个小女人也正拿着担忧的眸光盯着自己。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勾勒了一丝的邪妄浅笑,那笑意中似乎是带了一抹嘲讽。他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了,此刻那俊容上依旧生硬而霸绝,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眸光若冰,他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狭长的凤眸染了一丝的锐利。声音也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冷酷无情。 夜!此言一出,柳如烟心中扬起了一抹复杂,白嫩的小手在男人大掌中不自觉的收紧。她自己的心中似乎是有些喜悦,然而,更多的却是对夫君的愧疚和心疼。这个男人,总是对她这般宠溺无边的政策。不管怎样的东西在他手中,好像都没有她一个小手指重要似的。可是,他知不知道这般深刻又甜蜜的疼宠,却会让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宝宝?心中对他的心疼只会越来越多,多到要将小小的自己整个淹没! 果然!相对于柳如烟的焦急,墨帝等北冥国之人,却是心中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只要夜帝真的愿意这般的交换就好了。那至少北冥国还未吃多大的亏……同时,他们也从夜帝那毫不犹豫的话中,明白了柳如烟对于凤冥夜是怎样的重要…… 没有人,注意到了男人说的要问颜倾殇一个问题。除了颜倾殇本人! “夜帝,想要问什么?” 淡淡的勾唇,颜倾殇心中染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感觉。这凤冥夜既然笑的这般笃定又沉稳,那模样丝毫不像是真的要乖乖的和他交换条件……虽然和这个霸绝的男人相处的不是很多。但,或许是因为某种锐利的感觉。他十分明显的感觉到了,以凤冥夜那般缜密的心思再加上那般霸绝的性格。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让别的人或者是事掌控自己?他定然是要亲手掌握全局的!虽然,凤冥夜一直都十分的疼宠烟儿,但也绝不应该会毫无原则的…… “朕想问门主一句,你颜倾殇,是以怎样的身份,拿着这半本秘籍来和朕交换的?或者,朕还能说的更加明白一点,以你颜倾殇的立场,如此尽心尽力的帮助北冥国,难道你就那么笃定北冥国会接受你的帮助?你所谓的帮助,其实不过是一种狼子野心罢了!” 凤冥夜浅笑愈魅,盯着眼前的一身白衣、圣洁如莲的绝美男子,那俊容明明带着笑,然而那眸中却殊无笑意,只是冷与狠…… “你!” 凤冥夜这话一出,一向淡漠无痕、飘然出尘的颜倾殇也瞬间失了颜色。那妖冶绝美的紫眸里,闪过一丝诡异深幽的光芒……低低的,却只道出了一个字,其余的声音,悉数被颜倾殇卡在了喉咙里。下一瞬,他便收了所有的异样,绝美的脸容云淡风轻的好似刚刚他那一秒的失神只是众人的一种错觉罢了。 夜这话是什么意思?柳如烟心底重重一跳,敏感的感觉到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气息。以夜这话来判断,师傅的身份……难道…… 越想越头晕,仿佛是有一种本能让她不要去想关于师傅的身份这个问题似的。同时,她的心中一阵颤抖,似乎是心脏被刺开了一个极小的口子,胸膛中蛰伏许久的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似的,沉闷而难受。摇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让自己尽量的保持冷静……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绝对不能出事! 而原本一直在等着凤冥夜妥协的墨帝也是一怔,儒雅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的莫名……以凤冥夜的性格,又是这般的情况,绝不可能会无的放矢!那么,他那一句“你颜倾殇的立场……”是什么意思呢? “怎么?朕说对了,是吗?颜倾殇,其实你完全可以将自己的身份显露出来。为何偏偏还要舍近求远,去帮助北冥国呢?呵,就算你是真心的想要帮助别人,可惜别人却不一定会领你的情……” 凤冥夜并不打算放过颜倾殇,步步紧逼,周身的霸绝之气也因为颜倾殇那一秒的失色而疯狂的高涨。他的第一句话,虽然说的从容笃定,但终究只是试探罢了。可是,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原来这颜倾殇,竟然真的…… 他虽然早就怀疑了,却从未想过却是在这么一个情况下确定了下来! 众人均是一脸的惊讶和迷离,虽然他们不清楚夜帝所说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是从凤冥夜的言语中,他们完全可以预计,定然不是一件对北冥国多好的身份…… “凤冥夜,不要再说了!烟儿会承受不住的!” 一直都没有多余表情的颜倾殇终于再次启音,精致绝伦的五官难得的染了一丝略显波动的情绪。没想到,这凤冥夜的心思竟然如此之深,更没有想到只是那么一点点的试探,自己竟然无法保持绝对的冷静…… 妖冶的紫眸溢出了一丝绝美迷离的眸光,令所有人都开始不由自主的向着他的眸望去。而最受影响的,就是凤冥夜身边脸色突然苍白起来的柳如烟。 “夫君,烟儿胸口疼……” 柳如烟柳眉皱起,只觉得胸口处的难受感觉飞快的加剧。师傅的身份,师傅的身份……为何这个问题在脑子里挥之不去?一双灵动的眸因为某种不舒服的感觉而闭上了。此刻,她绝美的小脸带着一丝虚弱的苍白,白嫩的小手紧紧的捂住了心口处,似乎是非常的难受。 “烟儿!颜倾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颜倾殇的话语让凤冥夜皱眉,而柳如烟的异样的状态,更是让原本的气质冷酷的凤冥夜周身的温度下降了n度!紧紧的抱着那娇小颤抖的小身子,男人暴虐的瞪着眼前的一身白衣、神色略慌的颜倾殇,妖娆的俊颜上满是风雨欲来! 一旁的众人均是被这般恐怖骇然的眸光看的心口一窒,那般嗜血又无情的眸光,似乎在无声的表示,若是颜倾殇敢隐瞒他一个字,这霸绝恐怖的有点疯狂的男人就要当场大开杀戒了! 然而,还未等到颜倾殇回答他的问题。怀中的小女人的小脑袋一垂,似乎是因为太过痛苦而晕厥了过去! 该死的!凤冥夜感觉到了烟儿已经失去了意识,狭长的凤眸立刻被血色溢满。嗜血的气息比之开始又多了好多倍! “烟儿身上的禁咒,因为你的无心之言,被激发出来了……” 一身纯白锦袍的颜倾殇看着这般痛苦的柳如烟,心中也是重重的一颤。他没有想到烟儿竟然会因为凤冥夜的无心之言而刺激到了其内心最深的禁咒……若是他早料到会如此,只怕他今日就不过这般的做了…… 禁咒?那是什么?还是因为自己的无心之言?无心之言,难道指的是颜倾殇的真正身份?为什么他的身份会激发烟儿如此模样?一连串得念头袭入脑海中,凤冥夜的心中愈发的冰冷彻骨,仿佛再无任何的知觉。烟儿的身上,究竟是有什么东西……心急心痛到了最强烈的时候,竟然让他感觉不到那种痛了…… 众人均是因为凤冥夜这诡异的变异而心中惊颤不已,更是因为男人一身恐怖血腥的气质心中都提不起一丝的争斗之意了。他们甚至都开始怀疑,若是这个男人发狂的话,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这里所有的人都杀死! “皇上,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夜帝似乎是中邪了一般……” 一旁被凤冥夜这般吓得心中惊颤不已的某位武将,终于回过神来,低低的向着一旁神色不定的墨帝问道。 “把昀儿和国师都救了,我们快点走吧!” 墨苒岂会感觉不出凤冥夜的诡异又强烈的异变?不论是谁,此刻心中都升起了一股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不过,墨帝墨苒又岂是一般人?他虽然被凤冥夜一身的血腥杀气摄住,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心中也有了打算。没有立刻就说,只是因为他心中在思索着凤冥夜刚刚的那番话,思索着颜倾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 “是,皇上!” 其他的人都巴不得早点离开宛若嗜血狂魔的凤冥夜的身边,忙点头答应了下去。这边便立刻准备动手救人。 其余北冥国的人也听到了墨帝的指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个个都向着墨昀和苏婉清那边飞掠而去。 而一直都在保存实力,等待着机会的苏婉清,在这一刻也是明白了,自己最好的机会已经来了。双手指法若疾风,她几乎是瞬间就将身体上被点的几个大穴统统冲破,纤臂一挥,整个人便从那种受制于人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抬手一掌,将身边的几个守卫解决掉了。然后,纤纤素手一动,将身边的墨昀拉起来,向着来救他们的北冥国的高手们而去。 北冥国的人纷纷动作,准备趁着夜帝的状态诡异的时候,赶紧浑水摸鱼、全身而退。而那双眸充血的凤冥夜却宛若雕塑一般,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娇小的小女人。 夜月国的将士们见墨帝等人要突围了,而皇上却是一副诡异又失魂的状态。众将士心中焦急万分,顿时急急忙忙的想要去拦阻墨帝等人。奈何,墨帝这一群人岂非是一般人?虽然能够以伏击歼灭了敌人三万的军队,但毕竟他们只有一万二千人。经过一场大战之后,战斗力折损了不说,如今也损失了一些兵力。而数十人的目标那么少,每个人的武功都比之一般的将士们高出了太多太多…… 一时间,墨帝那一群人突然发难,再加上苏婉清的突然恢复了行动能力,众位夜月国的将士虽然都急急的想要去拦住那些人,却最终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墨帝等人携着太子墨昀、国师苏婉清,一齐上了一艘便利的小船,就要顺流而去。此刻,原本大战留下的数十艘大船的残骸还真是相当碍事,硬生生的阻扰了夜月将士们的追击步伐。 “没有朕的允许,凭着你们也想跑?” 就在夜月国的将士们懊恼郁闷之时,一直安静的抱着柳如烟柔软的娇躯的凤冥夜突然诡异的笑了,他冷漠的勾了下薄唇,低沉沙哑的嗓音宛若地狱来的索命修罗般冰凉! 然后,原本僵硬若木偶的凤冥夜动了。他铁臂一扬,一指快如闪电般的点向了一旁站立若雕塑般的颜倾殇。那颜倾殇立刻感觉到了凤冥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修长的身影一动,一头莹白的长发随之肆意的舞动。那鬼魅般的动作快的不可思议……竟硬生生的在险之又险之时躲开了凤冥夜的点穴动作! “大哥,你千算万算,这一次却真的没有算准!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后悔的模样呢!还真是有够精彩的!哈哈!” 墨帝一行人原本以为已经脱困,冷不丁听到了凤冥夜这般嗜血冰冷的声音,众人心中一沉。却又突然听到了一个爽朗又带着几丝兴奋的男子声音,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夜月四殿下凤冥绝又是谁! 在小船上的墨帝一干人听了凤冥绝的话,立刻就认出了这个声音就是由奇袭夺下阳城的不知名的守将!他在这里的话,难道…… 果不其然,凤冥绝带着暗影和残情等几个暗卫、身后还跟着众多夜月国的将士们飞快的从某个暗处闪现了出来。而刚开始墨帝他们一行人准备逃离的那艘可怜的小船,早已被潜伏在水中的无数的将士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了起来,插翅难飞! “娘娘?” 残情早就看到柳如烟晕厥,但是开始皇上一直都没有发出指令,她只能强忍着不出声。如今看着娘娘就在她的眼前倒下,心中的担忧便再也隐忍不住了。 众人的神色均是一变,心中浮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挫败感!连岸边上,刚刚险险的躲过凤冥夜攻击的淡然无痕的颜倾殇,此刻俊容也略一滞。心头均是扬起了一抹讶异。 没想到那个奇袭阳城的神秘守将,竟然是凤冥夜的亲弟弟!更没有想到,他们满心以为能够全身而退,其实不过是个笑话! 原来,凤冥夜早就算计好了一切!连阳城被北冥国重新夺回去,也尽在他的算计之中!阳城失去了,他们夺回的并不费力,或许,夜月国还在夺城战中故意的对他们放了水!然而,这样却让夜月国腾出了更多的兵力,而北冥国却不得不分出兵力驻守阳城,以免夜月国再动阳城的心思。这夜帝凤冥夜,竟然在这伏击之后,也摆了他们一道! 让他们夺回阳城,分兵镇守之,然后便将那些腾出来的夜月军队远远的跟在他们援军的身后。不能太近,因为太近会容易让他们发现……而刚刚,夜帝凤冥夜之所以和他们一句一句的谈判那么久,根本就是在为身后的外合的追兵们争取时间呢! 因为夜帝来边境,但是能够拿出来和北冥国真正开战的军队却并不多。因为,整个国家的边境沿线均要留着军队镇守。若是抽调某个地方的守军太多,便会让其他国家有可趁之机。而京城月城也必须要留守大概十万兵马驻守之,才能保的宫内稳定。特别是,夜月国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次宫乱,更是如此。 所以,凤冥夜能够抽调的军队不多。而且,他让魔将率军吞下了北冥国的要塞徐州城,也必须要抽调一部分的军队镇守之。那么,这便注定了来伏击北冥国的援军的夜月国的兵马不可能太多。若只有一万两千的军队,又如何能够真的将墨帝制住?只有先失去阳城,将一开始放在阳城的军队抽调出来,才能确保这一次的伏击“万无一失”! 所谓的以那半本秘籍来交换北冥国的太子墨昀、国师苏婉清的性命,凤冥夜从一开始就不担心。他故意让颜倾殇与他说话,根本就是再为自己拖延时间罢了!只要后面追兵几万精兵都来了,前后包抄,就凭你在高深的武功也是没有用!自然了,颜倾殇手中的那半本秘籍也就失了它的珍贵价值! 这凤冥夜,真是好计谋,好算计! 这男人明明几乎是胜券在握,竟然还为这几乎万无一失的一计加了一层“保险”! 众人心中都是惊叹于凤冥夜的如此深沉的算计和谋略,却无人感觉到此刻的凤冥夜心中有多么的后悔!这一次,看着怀中的小女人那苍白而又虚弱的绝美小脸,看着她无意识的用双手将自己抱成小小的一团,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激到了。男人的心中,第一次尝到了后悔的百般滋味。 若是,他知道,他无意中确定的颜倾殇的身份,竟然会如此的影响到这个小东西。他就算是失了这一次的伏击胜利,也不要烟儿承受这般诡异又危险的痛苦…… 原本,他看到颜倾殇出现了,只是想要继续为四弟争取一些时间罢了。谁知道,这颜倾殇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那半本秘籍的事情,竟然拿出关乎烟儿生命的蛊毒秘籍来交换。 呵,以颜倾殇的那般沉稳的性子,若只是随意的听别人说的消息,岂会那般容易的相信?若是真的确定的话,那颜倾殇定然和西域的最为神秘的皇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在外面,众人都以为西域就是圣女所在的一族为尊,但,谁也不知道,西域还存在一个比圣女寒族更为隐秘尊贵的一族。那就是从来都是隐在所有势力背后,身份无上尊贵的西域隐皇一族颜族! 原本,他便一直都在怀疑,看似游离三国之外的西域,却能在数百年间屹立不倒。即使外面的国家都换了好几轮,但西域的地域却始终不变。在那神秘的西域之中,定然会有一个主事之人。而且,西域的势力,绝不可能就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一点。定然还有一些势力,隐在了暗处,甚至是已经渗入了他们三国之中。 他也曾经在天门崛起之时,怀疑过天门门主颜倾殇就是西域的某个身份特别的人。但,他却从未想过,这颜倾殇竟然是西域的隐皇一族!虽然他也姓颜,可是颜姓算是西域的域姓,常见的就像是市场的萝卜白菜一样。而且,颜倾殇这么多年来的淡然无争、低调安分,让他无从考证自己的怀疑。 一直到,颜倾殇将那半本秘籍,从他派去的隐秘暗卫手中夺了过去……除非是用那种法子,凤冥夜想不出还有其他什么办法,能够皇室几百年流传下来的隐秘暗卫手中得到正确的秘籍所在地! 那种办法,也只有西域隐皇一族的人,才能做到! 夜月国的隐秘暗卫,若是知晓敌人强大,无法完成任务,便会第一时间自杀。让敌人无法考证他口中的秘密!只有和西域圣女寒氏一族有着主仆联系的隐皇颜氏一族,才能以某种秘术和那秘籍建立一种诡异的联系! 没想到呵,这颜倾殇原来竟然出自西域,而且他的身份竟然还那般的尊贵不凡! “烟儿到底会怎么样?四弟,你去招呼下墨帝他们。” 墨帝那些人,他如今都已经无所谓了。凤冥夜寒着一张俊脸,望向了一旁的神色微动的颜倾殇,眸光愈发的冰冷嗜血。 “大哥,看样子,小可爱这次出的事儿大了……她已经陷入了晕厥都这般的不安恐惧,应该是精神上受到了某种恐怖的刺激。只怕……有人曾经在她的精神中下了什么东西……” 在场不害怕凤冥夜那一身嗜血煞气的,大概也只有凤冥绝和颜倾殇两人了。此刻,凤冥绝俊逸精致的脸庞上,收了原本玩笑随意的神色,变得严肃至极! 凤冥夜自然知晓四弟所言非虚,因为四弟的武功虽然不如他,但他那个古怪之极的师傅却教了他许多奇特而又神秘的本领。其中就有一种,是关于人的精神的一种古怪至极的秘术。 “四殿下,别再说了!” 一旁的暗影冷冽的面庞上扯了一丝的苦笑,声音里都难得了带了一丝的恳求。这四殿下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王都这种狂肆的状态了,还这般的火上浇油。这样下去,只怕不要等皇上弄清楚贵妃娘娘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再惩罚那些惹了王的人了。现在的皇上就可以拿着魔血剑大开杀戒,见神杀神、遇佛杀佛! “我又没有说错……” 凤冥绝听了暗影的话,心里颇为委屈的丢给了暗影一个卫生球。他只是就事论事好不好?而且,他说了小可爱这些症状,又没有说这些东西治不好! “你不必问我关于烟儿的问题,等她醒来,她自己应该什么都知晓。至于我,必须回去西域一趟。即使,烟儿体内的种下的禁咒无解,但我必须要去一试。烟儿会晕厥,是因为我给她下了眠之咒。” 颜倾殇望了晕厥中依旧瑟瑟发抖的柳如烟良久,终于挪开了那温润中带了一丝涩意的眸光。低低的,他的声音中的冷漠疏离更多,仿佛是在沉沉的叹息。 颜倾殇啊颜倾殇,早知今日,你当初又何必要压制她与生俱来的宿命呢?如今,后悔的、心疼的都是你自己!果然,还是太过自负了。以为这个世界不会有任何的东西能束缚住你,却不知这般自负后,付出的代价竟然是这般的沉重…… 烟儿她,再也变不回最开始的模样了…… 一丝痛,在心中缓缓的蔓延开来,一点点的占领了他整个心房。不重,却长长久久的萦绕在他的心中…… “你走吧!趁着朕还未出手之前!把秘籍留下!” 凤冥夜只看着怀中微微发抖的女子,声音里带着某种极力克制的沉闷感。 “大哥,难得你竟然能够控制快要发狂的自己。小可爱果然是你的克星!” 凤冥绝帅气的脸容上露出了一丝的惊讶,声音里带了一丝的唏嘘。若是以前的大哥,不管你颜倾殇说什么,他都一定拿着魔血剑把你砍成十块八块再说!然而,大哥没有出手,也只是因为颜倾殇说他要为小可爱尽量去试一试吧……哪怕只有半丝的的希望,大哥都绝对不会放弃…… 师傅一直说,他家大哥是个天孤煞星命。锋芒太露,反受其害;若是能够内敛锋芒、剑走偏锋,反而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当时,大哥和他都是一笑置之。根本就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什么东西能够克制那般狂荡不羁的大哥……没想到,还是活的够久、吃盐够多的师傅目光毒辣啊!若非出现了一个小可爱,只怕大哥这一身狂肆的魔血之身,早晚变的无法克制…… !! 混乱的她遗忘 一身翩跹白袍的颜倾殇并未注意凤冥夜说了些什么。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纯美无瑕的玉容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的复杂,又深深的看了安静的躺在凤冥夜臂弯的小人儿一眼。终于,他轻轻的扬起无瑕的白袍,转身一步步的离去了。 妖冶绝美的紫眸里,一丝的诡异的光芒一闪而过。烟儿身上的禁咒到底有没有办法,他是定然会回去彻查的。可是,禁咒加上他刻意而为的封沉,烟儿的状态他再也无法预料了。若是,最后的她变成了一开始宿命的模样。那么,他可能会让她这般一直下去…… 宿命中,她只属于自己的模样…… 想着心里眼里只剩下自己的她,颜倾殇粉嫩的唇瓣不自觉的勾起了一丝明媚的弧度。那笑,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倾城一笑。 她醒来的确会记起一切,因为圣女心中的禁咒,一旦被激发就再无回转的余地。他刚刚特意给她下眠之咒,也只是为了减轻她禁咒开启过程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罢了…… 墨昀和苏婉清两人的穴道早已被解开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两人是呆了又呆。墨昀震惊与凤冥夜这般的手腕和谋略,而苏婉清一双乌溜的美眸里闪着一抹极度的震惊! 血眸,凤冥夜竟然是师傅所说的魔血之身! 心中划过狠狠的惊讶之后,苏婉清心中又扬起了一抹狂喜。没想到,没想到,魔血之身竟然会落在她喜欢的男人的身上!难道,这就是天意么?这便是上天赐予她的缘分么?心中涌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惊喜感,表面上她却将情绪收拾的很好。除了一开始那瞬间的惊骇欲绝,她很快就恢复了原本高贵出尘、优雅绝美的模样。 “夜帝,事已至此,朕决定答应你开始提出的条件,你放我们回去。夜帝以为,这样如此?” 不自觉的盯着凤冥夜怀中额柳如烟看了一会儿,墨苒心中划过了几丝的难受。心中一惊,为何自己会对这个第一次才见面的女人产生这种感觉?而且,这个女人还是惑乱夜帝和颜倾殇两人的祸水!或许,是因为她的姿容和柔儿有了几分相像,自己才会动容吧。 墨帝收回了自己的那些混乱的心思,沉稳和冷静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 “夜帝,事已至此,朕决定答应你开始提出的条件,你放我们回去。夜帝以为,这样如此?” 略皱眉,沉吟了一会儿,一身紫袍的墨苒才将这话徐徐的道出。那低沉的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的诚恳。眼下北冥优势全无,所有人的性命都捏在了凤冥夜的手上。他也再无任何别的办法,只能和凤冥夜旧事重提了。 虽然,眼下他们的性命都被凤冥夜掌控了,但他明白凤冥夜是不会杀他的。他死了,北冥国大乱,对于夜月国没有任何的好处!若是夜月国想要趁机侵占北冥国,却不得不提防着夜月国上面的池宇国、西域趁虚而入。眼下,夜月国为天下最强之国,其他的两方势力对于它最为忌惮。北冥国还在的时候,他们还会担忧联手对付夜月国之后,被北冥国渔翁得利。若是北冥这个平衡缓冲的势力突然没了,那两股势力再联盟……对于夜月国却是不妙…… 而且,据他所知,池宇国和西域之间有着一种十分微妙的联系……他都知晓的事情,凤冥夜又如何不清楚呢?他早就看出了凤冥夜心中的鸿鹄之志,他是绝对会顾全大局的! “加上阳城!朕就答应你。” 凤冥夜妖娆的俊脸都未抬起,依旧垂着眸盯着怀中的小女人。只有那冷酷无情的声音狂肆的响起,带着不容违逆的霸气。 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胃口! 北冥国的众人心中惊颤不已,没想到这夜帝竟然如此的趁火打劫!如今,夜月国占尽了优势,他要的筹码就又随之往上加了……偏偏,心中就算是激愤难平,却没人能说半个不字。 眼下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他们心中均是清楚的……除了答应凤冥夜的要求,他们根本就别无他法了…… “好!可是朕还想问一个问题。那颜倾殇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墨帝墨苒只是略挑了下眉头,并未思索太久,就一口答应了凤冥夜的要求。但见那一张儒雅的脸容上愈发的深沉,眸光带了一丝的探寻。他心中对颜倾殇的身份,却是有些好奇。只是停留在猜测上,实在是让他难以安心! “墨帝,你应该从未听说过西域的隐皇一族吧?那一族是凌驾于西域圣族寒氏一族的存在,是西域真正的帝皇!而那颜倾殇,就是西域的皇族成员,地位极高。若是朕没有猜错的话,他就是西域隐在暗处的王位继承人!墨帝,你可懂的朕的意思了?颜倾殇之所以会竭尽全力的帮你,自然是不希望你们北冥弱下去。当然,他也不希望你们北冥国赢,他只是想要我们两国征战不休,比拼消耗。最后,给他们西域制造出最好的进攻机会罢了!” 凤冥夜望了一眼怀中的小女人,眸带阴沉的一字一句的对着墨帝道。此刻,烟儿已经不会再听到任何关于颜倾殇的事情了……霸绝的俊容闪过一丝的狠厉,那颜倾殇的身份究竟和烟儿有何关系?为何,自己心中会有一种连绵不绝的疼痛,好像在渐渐失去最重要的东西…… 什么? 虽然心中早就有了猜疑,但如今听到凤冥夜如此肯定的说出来,墨帝心中还是感觉到了一抹震惊!谁会想到,大家都以为的绝世高人,竟然出自于西域,而且竟然还是那传说中的西域隐皇一族! 墨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若是刚刚颜倾殇帮了自己的话。以夜月国那般的折煞北冥国,再加上他必须要挽回低迷的士气、还有徐州城不能落入夜月国手中。他必然还会派军去和凤冥夜周旋,这一场战争,就会变成一场持久的拉锯战!就算凤冥夜的谋略再如何的惊人,国库消耗和军队的消耗却是完全没有办法避免的! 若颜倾殇真的是西域那个传说中的隐皇一族,那那个男人的算计和深沉,简直丝毫不在凤冥夜之下! 难怪,凤冥夜会说,他是以怎样的立场帮助北冥国的,还说他帮助北冥国是狼子野心。若是他们早就知晓这颜倾殇的真正身份,还能如此坦然又不疑的接受他的帮助么?绝不可能!西域向来神秘,他们所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然而,最为神秘的东西,从来都是最让人觉得忧心恐惧的! 不止是墨帝一人惊颤,北冥国的众位将领们,还有墨昀、苏婉清,都被这个天大的消息给震住了!西域蛰伏了太久太久的神秘强大的一族突然浮出水面。心中的那种惊讶实在是无法言喻!看样子,这天下的局势,真是越发的不稳妥了…… “墨帝,朕将他的身份告之你,也只是希望这半年的休战期内,墨帝不要被某些人所鼓动……做出一些错误的决定!好了,墨帝若是方便,便和朕的四弟签订一下两国的协议吧!朕就先行一步了!” 凤冥夜无意和他们继续磨蹭,血眸依旧深沉骇人。勾起邪肆的薄唇,冰冷冷的吐出这么几句话。高大的男人抱起怀中脸色依旧苍白的柳如烟,向着某处走去。那神驹风隐早就乖巧的向着主人的身边跑来,男人利落无比的翻身上马,两人一马飞快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内。 大哥,这次真的没有被那魔血所控制…… 凤冥绝也不出声,只是安静的看着他家大哥策马离去。心中,却是染起了一丝欣慰的念头。或许,小可爱真的会是大哥的福气也说不定? 为何,为何此刻的他竟然会这般的清醒,胸口好冷,好痛! 凤冥夜很清醒,这是他第一次愤怒了之后,竟然还未被那魔性所控制! 可是,他如今却有些痛恨这般冷静清醒的自己! 凤冥夜策马狂奔,强行渡水而去。心中只剩痛,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速速回京! “倾皇……殇,殇……” “颜……” “殇……倾……” 低低的呢喃,无意识的呼唤,绝美的小脸上染着细密的汗珠,紧闭的美眸不安的动着。似乎在显示着主人此刻的状态极为的不稳。单薄的亵衣,几乎是被虚汗完全的浸湿了,裹在女子柔软的小身子上。 四天了,整整四天了。小可爱自从那一日晕厥,到现在一直都在喃喃的唤着另外一个名字。凤冥绝那张白皙俊美的脸庞难得的带了一丝的无奈,一丝的沉重。 她在唤颜倾殇,一面唤着,一面还在不断的流泪、流汗…… 到底是怎样深刻的印记,会让她变成这副模样?凤冥绝这几日已经是细细的为小可爱检查过了,这精神烙印下的实在是太完美了,太刻骨了,仿佛是在灵魂中烙下的深刻印记。似乎没有留下丝毫多余的痕迹的……仿佛这是小可爱生来就存在的……连他一向自诩这方面的高手,竟然连其中的半丝门道都摸不到……这世上,竟然有这么纯粹又深刻的灵魂印记?他还真算是大开眼界了! 眼下的小可爱,似乎还停留在了禁咒开启的阶段,按理说应该是最容易看出破绽的。可是,他这一次真的很挫败,没有任何发现……她眼下的状态似乎很自然,自然就像是与生俱来,他就是再有能耐,也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何! 或许,只有早就不知所踪的师傅,才有可能为小可爱来诊断…… 只有想办法,明白对方到底是怎样下的禁咒、以怎样的方式所下的,才有可能缓解她的痛苦。否则,他们能做的,只能等…… 而等到小可爱身上的禁咒完全被激发了之后,到底会是怎样的一番模样,谁都无法预料! 让凤冥绝忧心忡忡的不仅仅是柳如烟目前这种诡异又可怕的状态,他更忧心的大哥凤冥夜的反应! 整整四日,大哥日日夜夜听着他最爱的女人,嘴里不停的唤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不用实践,连他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只是在心中想想都会觉得惊恐万分!然而,大哥却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变。 从那一日到回京,他每日都超常的上朝,下朝、批阅奏折,其余的时间,便都花在了小可爱的身上。 他陪着她,拥着她,吻着她。然而,说的话,只有一句:烟儿,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可惜,这个问题无解。 只能等待下去,只有等待下去。 凤冥夜什么都没有多说,妖娆的俊容只剩了空寂与冰凉。他每日每夜所做的事情都和平日一模一样,不同的只是他周身的气息愈来愈狂暴、愈来愈冰冷…… “大哥,我想去找我的师傅仙疯道人。” 凤冥绝自从回宫来,第一次主动的走出了小可爱的寝殿,来到了凤冥夜所在的御书房中,他低着眸,不看凤冥夜的脸,暗哑的声音里染了一丝的闷意。呆在了宫中整整三天了,三天时间,他每日都在苦想着小可爱的事情,连头发都因为过度思考掉了一把了。这是他从封了藩王之后,留在宫中最久的一次了。 再让他这么看着大哥这样下去的话,他真的会疯掉的!他宁愿看着大哥凶神恶煞、霸绝残忍的狂暴模样,也不愿他宛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 “朕不准。你今日就出宫回去吧!” 凤冥夜抬起埋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中的极妖极冷的俊容,惜字如金,却字字有力。 “大哥!” 凤冥绝受到刺激了,终于激动的叫了出声来。看着这般了无生气的大哥,绝对比让他受酷刑更加的煎熬!这么多年,他是整个皇宫中,唯一视大哥为家人的人,而自从母妃去了之后,大哥亦是他唯一的亲人。 如今,小可爱出了这种事情,这让他如何坐视不理?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另外一个世界里,不愿清醒,不肯清醒……再这么下去,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那张精致又俊美的脸容,少了一贯的完美微笑,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整个脸庞绷得紧紧的。此刻,看上去,倒是和凤冥夜多了几分相似,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倒是愈发像是亲兄弟了! “四弟,回去吧。你最应该做的事情,应当是想办法去唤醒那个女人才对……这里有朕,你应该懂。” 凤冥夜低低的道了一句,薄凉的眸光半分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般的坚定又冷静。面对着他唯一在整个皇宫唯一视为家人的凤冥绝,妖娆的俊容却更加的冷酷…… 凤冥绝没有说话,心底却早已下定了决心了。他俊美的脸容上突然扯开了一抹痞痞的笑容,有点耍赖又有些颓废的盯着眼前的凤冥夜。两人谁都不肯退让 “皇上,娘娘刚刚醒来了!” 就在两兄弟无言相对之时,残情纤细的身影宛若鬼魅般的掠进了御书房中,来不及参见任何人,她急急跪了下去,将口中的话简单明了的说出了口。 什么? 刚刚还无言瞪着对方的两个男人,此刻面色都是一变。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动作一致的向着大门口飞掠而去。 凤夜宫,寝殿中。 柳如烟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眸中满是无措……双臂将自己的身躯抱成小小的一团,她头还残留着一种诡异的痛,心口更是宛若撕裂般的余痛…… “烟儿?” 凤冥夜一路以绝顶的轻功狂奔而来,狭长的凤眸里满是慌与惊,妖娆的俊容终于有了一丝的情绪。重重的推开门,他望向了寝殿中睁着眸、小脸依旧苍白的小女人,急切的唤了她一声。 随后跟着进来的凤冥绝也看到了满脸无措、惨白虚弱的小可爱睁着眸子,瞪着他们俩。凤冥绝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很担心,小可爱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为何那眸光那般的陌生?难道,她已经认不出大哥了吗? 凤冥夜对柳如烟是何等的熟悉,怎么会感觉不出这小女人的紧张和无措?她……凤冥夜眸中染了一丝的狂暴,不敢再往下想了! “夫君?” 柳如烟眨巴着一双可爱的大眼睛,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男人,终于小小声的叫了一句。 !! 侵蚀吞噬 听到了这熟悉至极的话语,凤冥夜妖娆的俊颜蓦地放柔了。男人长腿一伸,几乎是一路不沾地的飞掠了过去,然后不由分说的将那虚弱又无措的小女人一把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小东西,再叫我一次!” 将她的绝美的小脸捧起,他深深的望入她的眸。良久才勾唇将这短短的八个字说了出口。那低沉暗哑的嗓音里,生平第一次带上了颤音。他不敢想象,若是烟儿醒来的时候,真的就像是她昏迷时的那般,满口满心都只有另外一个男人…… 都是那个所谓的“倾皇”颜倾殇的话! 他一定会狂暴的想杀人!他一定会恨不得立刻就踏平西域,将颜倾殇亲手碎尸万段! 还好…… 他的女人,还在! “夫君,好想你!” 柳如烟一双灵动的水眸里闪过一丝的心疼,将苍白的小脸轻轻的蹭上了男人坚实的胸膛。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只三个字,却道尽了这几日不尽的相思之情! 尽管男人温暖的拥抱是那般的紧窒、将她的虚弱娇小的身子勒的生疼。可是,她竟然觉得爱极了这般的感觉。 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着他的感觉!这是,一种无声的宣泄…… 原来,清醒的活着,还能看到他在自己身边的感觉,竟然是这般的好、这般的宝贵! “小东西,再不许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否则……” 听了柳如烟这直白又温柔的话语,凤冥夜一片铁血丹心都瞬间化为了绕指柔。狭长的凤眸也随之柔软了下来,但还是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危险的低低威胁道。 虽然心中安稳了许多,但他可没有忘记,一开始这小东西四日四夜小嘴里叫的可都是谁…… 那时候,他心中虽然狂怒又难受,但这小女人的安全还不能确定,人也是昏迷的。那颜倾殇潜伏在三国之中这么多年,还不知道他暗中都布置了些什么。如今身份被公开了,也算是与他们三国成了正面上的敌人了。眼下,正是强敌环视的时候,他怎能在这个节骨眼上乱? 他若是乱了,又如何能够救这个小东西? 所以,这几天,凤冥夜可是生生的压着自己的一腔妒火和担忧。只有在深夜无人的时候,他才会霸道的纠缠她的唇瓣,第一次尝遍了害怕的滋味。好不容易挨到了这小东西醒来了,自然要好好的和她算一算了……他的怒火,别人也是抚不平的。 唯有她…… “再不会了,夫君。” 闻言,柳如烟心中猛然一颤,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而,她绝美的小脸上却并没有显露半分的异样。反而绽开一道轻柔的浅笑,水眸柔柔的望入男人霸绝的眸中,这边呢喃的保证着,那边已主动的送上了她的唇。 如此的乖顺的模样,宛若一种无声的誓言,比之刚刚的保证更能安抚男人的一腔怒火和惧意。 凤冥夜哪里抵抗得了这般的柳如烟?被那软嫩的唇瓣碰触的那一瞬,男人急促的呼吸了一下,立刻霸道的占据了她的檀口。铁臂紧紧的贴住她软嫩的纤腰。他这几日的心都不知是吊的多高,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失控害怕的感觉。那种感觉,让他的从未乱过的心神,悸乱了。 “咳咳,那个,我看我还是先出去了。等你们俩亲亲热热完了,我再进来吧。” 一向自诩风流倜傥、曾经最会和美人打交道的凤冥绝,这一次还真是有些吓到了。他何时见过自家大哥这般猴急又暗含了害怕的模样?俊脸带着一抹着戏谑的笑容,故意说了一句玩笑话。 “夜……唔,先让……我……说说关于……唔……倾皇的……事情吧。” 小嘴被那霸道之极的男人堵得死死的,柳如烟抱着男人精瘦腰身的小手不禁收了收,扯了扯他的外袍。苍白的小脸因为那个深吻而红润了起来,依依呀呀的对着凤冥夜说道,沉醉的水眸也睁开了,望着寝殿门口处一脸邪气的凤冥绝。 如今,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她的时间,不多了。 凤冥夜闻言,高大的身躯微微的一顿。眸光渐沉,将那被蹂躏的红肿水润的唇瓣轻轻的放开了。对于烟儿那一日的异状,是他最为在乎的,自然迫切的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到底是怎样的事情,竟然能让他的宝贝这般流泪又难受的昏迷整整四日四夜! 颜倾殇也曾经说过,只要烟儿自己醒来,她自己就会明白禁咒是为何! 虽然对颜倾殇这个男人万分的不喜,但那句话,他心底却是信的! “好,烟儿,你慢慢说。” “小可爱,你真的知晓自己的情况?太好了!” 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同时出声。凤冥夜只是将她轻柔的环住,凤眸眯起,眸光愈发的危险暗沉起来,暗含着某种风雨欲来之势。敢夺他女人?敢对他最在乎的人下手?既然敢做,那必须做好承受他的怒火的准备!三年前的那一次是这样,三年后的这一次更是这样! 而凤冥绝听了她的这话,却是兴奋极了。他没想到小可爱竟然真的懂自己的情况!那么,若是清楚了这些,说不定这个精神的禁咒,有可能解开也说不定。 “我什么都记起来了……呵呵,从来都不知道,师父和我之间的缘分,竟然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长许多……”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闪过一丝的呆滞和受伤……声音变得很轻很轻,飘忽的就像是一阵耳语。 记起来了?记起什么了?为何他的烟儿会露出这种空洞的表情……凤冥夜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顿时又阴沉了好几分。然而,此刻的柳如烟却沉浸在了她的叙说中,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诡异又独立的境地…… “原来我一开始都想错了,全部都错了。根本就不是拥有死蛊的西域圣女的纯血统就能进入那地下宝库,那个宝库根本就不是属于西域圣女寒氏一族的呵!生死双蛊,只是最基本的用来控制表面上所谓的”圣女“的仪式罢了……西域,真正的势力全部都掌控在隐皇颜氏一族,而那地下宝藏也是数百年前的颜氏一族的先祖留下的。在西域里,圣女寒氏一族不过是个傀儡摆设罢了……而有的圣女血统,就像是娘亲般,竟连一个傀儡都不是!只有刻入圣女禁咒的女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西域圣女“!才是命定的傀儡娃娃……原来,我竟然才是那个傀儡,才能进入那个西域宝库之中。而娘亲,根本就不可能有权利屯兵。只有在西域至高无上的倾皇,相伴十五年的师父,才能真正的屯兵之人……倾皇殇!”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空荡,她眸子飘忽的好像哪里都无法令她落下眸光,声音亦是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轻。整整四日四夜,她的脑子里就像是被一点点的拆开,然而又一点点的重装过一般。她记起来了,曾经遗失的、被永远掩埋的……那些令她心神俱颤的记忆。 倾皇,颜氏一族最为尊贵的男子,西域无上的王者。才是仙谪般的师父的真正身份…… 原来,当年他竟然对自己做了那一件事……真是讽刺呵!原来,他会出现在北冥、夜月的边境战场上,绝对不单单只是为了自己…… 好深的算计、好薄凉的人…… “小东西,说下去。” 紧紧的抱着脸色空洞、有些陌生的小女人,凤冥夜心中的怒火也在蹭蹭蹭的上涨,低沉的声线却难得还保持着温柔。烟儿的话语让他心中有些惊讶,没想到西域表面风光无限的圣女,竟然一点的地位没有。虽然,他也知晓西域存在隐皇一族,但也一直以为圣女一族也至少是第二尊贵的,谁知道……但是,眼下更让他在意的是这小东西如今这副失了魂的模样!他不喜欢烟儿这副模样,很不喜欢!该死的!她到底经历了一些什么?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好,好!敢这般折磨他的女人……这帐他是记下了。 “其实,师父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将我带出了池宇国的皇宫。而我就是在三岁的那一年……师父将我带入了西域,在所有的长老们的见证下,被刻烙下了永恒的圣女禁咒!从此,我变成了真正的”傀儡“圣女。而真正的傀儡圣女和没资格成为傀儡圣女的区别么?真正的傀儡圣女,是贡献身体和灵魂,成为高贵无比的隐皇颜氏一族的傀儡娃娃和生育工具。而像是娘亲那般的,却连贡献身体的资格都没有,没有资格侍候隐皇颜氏一族。” 绝美的小脸上没有半分的表情,还是空荡荡的一片,声音又轻又静,平静的只是描述事实。那是刻入她精神深处的绝对服从,就算是换了一个灵魂了,但这个印记却依旧蛰伏在了她的精神的深处,无法抹去。即便,她对于这个认知是多么的不喜欢,却都无法流露正常人的情绪。 在听到了“贡献身体和灵魂、成为生育工具”的时候,凤冥夜心中的怒火几乎是一阵暴涨,若非怀中还有这小女人。只怕此刻他会忍不住将整个殿都毁去…… “小可爱,我不懂了。为何你的娘亲无法成为真正的圣女?而你可以呢?还有,既然那颜倾殇给你印刻了那般强大的精神烙印,为何还会任你在夜月宫中呢?” 虽然此刻的小可爱看上去是那么的不正常,好像是失去了一个正常人所有的情绪。可是,凤冥绝心中深知必须早点弄清楚来龙去脉,也没有多言,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小可爱眼下虽然恢复了神智,也没有失去什么记忆或者是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但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一直这么清醒下去。那个刻烙下的禁咒,总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引爆的潜伏的危险…… “真正有资格成为的西域圣女,额头都会有天然的莲花印记。原本,百年之间出现一位有资格成为圣女的女人,已经是难得。偏偏在这一世,却是出现了两个……两莲相争、只能留一。师父在为我刻印下禁咒之后,却立刻就发现了另外一位的圣女血莲。然后,天象巨变,长老们算出那一刻圣女星比下了我的星辉。西域之人,极信天命。于是,我成了一个弃子。而倾皇当时只当我是一个工具而已。既然无用、需要立刻弃掉,他没有半分的犹豫。但是,禁咒一旦刻下便永生永世无法消除。那时候,我在师父的眼中不过是毫不重要的人罢了。他不喜欢我,所以便以封沉咒,生生的压制了我体内的禁咒。然后,便是一场漫长的等待。只要,命数的那一日来了,我的生命流逝了。那禁咒,便又能再下了。” 柳如烟的眸子略动了动,她的声音依旧很轻很安静。虚弱的唇瓣似乎是勾勒了一抹极浅极浅的笑容。她能感觉到,随着她平静的话语,腰间那温热的大手越勒越紧。 有他,真的很好!在这个世界,她只想有他,只需有他。 一阵颤抖由心房袭来,黯淡的水眸中,带着一种细小又不屈服的挣扎。不,她要撑下去,不能被吞噬,不能被。不能丢下夜……不想忘记他。她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完,她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想要和他说!不!不要成为那个什么圣女,她不是!不是! 是的,原本的柳如烟应该就是一个弃子。在凌依凝以毒害之的时候,就应该一命呜呼。然后,西域的神秘力量应该全部随着她生命的逝去而归位。另外一个女人,便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真正的圣女。只是,或许师父也不想吧。她看得出,师父并不喜欢被人安排了生育对象。但是,他一开始对于三岁的自己,就是带着莫名厌恶的。所以,在她三岁之时,要牺牲她这个徒儿的时候,师父根本就没有思考。 谁知道呢?她竟然会被换魂,这打乱了所有计划好的一切。而原本讨厌自己的师父,竟然还对自己生了不该生的感情! 难怪,一向不在乎任何人的师父,竟然会纡尊降贵的来到夜月国找她。那是,因为星象大乱,原本暗淡无光的属于柳如烟的星辰突然由暗转明。那一夜,师父根本就不可能放她留在夜月国!他当时故意那般说,说不定只是为了试探她罢了。或许,他根本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以前的那个柳如烟! 真是可笑! 原来,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是没有好奇过为何娘亲和师父之间的诡异的气氛。原来,师父才是高高在上的帝皇,而娘亲,只能看师父的脸色行事。她的一腔仇恨,也要仰仗着师父才能得报。只是,因为自己心中的封沉之印,下意识的让自己去忽略心中的疑惑,下意识的让自己逃避心中的恐慌,让自己一次次遗忘原本已染起的怀疑。多年前,曾经遗失的记忆碎片在几日之内全部汇集,终于所有的真相都血淋淋的摆在自己的眼前。 她曾经以为的、除了夜之外,唯一真心待她的师父。真正的模样,竟然是这般的令人难以接受! 听到她说那个莲花印记,两人又是一惊。莲花印记,那岂非就是那个寒水柔身边的兰夜?她的额头上,便是成了一朵妖娆的血莲。当时,大家都摄于她绝世的媚态姿容,那血莲印记,倒是没有过多的注意。没想到,竟然成了一个关键之物! “好了,不要再说那些了。这个禁咒,到底会对你产生怎么样的影响?若是没有解开,那又会怎样?” 凤冥夜终于是耐不住心中那越来越强的心疼,轻轻的抱紧她,示意让她别再多说那些事情。狭长的凤眸染火,但他还是克制着那一腔的嗜血杀气、轻柔的发问道。 “种下了禁咒,待那禁咒真的生根发芽之后,便会成为真正的‘傀儡娃娃’。只听他一人之话,只能让他一人碰触……整个人,都不再属于自己,而属于西域至高无上的皇。可是,我身上还有着倾皇亲手所种的封沉之印。这是另外一种皇室的秘术,力量强大,一直克制着我体内的禁咒之力。那禁咒除了无法消除和烙印很深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特别。想要克制,虽然难,但倾皇自然是有办法的。若非那一日,我在偶尔的情况下,得知了师父的真正身份。这才刺激了,被种下多年,一直被克制的禁咒……而那勉强维持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我会变成如何,谁都不知道。因为,西域这么多年来,从未有一个女子,被施下了两种皇级的禁咒。夜,我……” 柳如烟的脸色更加的苍白,说到后面,那绝美的容便有些扭曲了,连原本空荡荡的平静声音都开始破碎。她开始挡不住体内那种诡异的感觉了……禁咒被激发出,因为她体内还有那封沉之印,两者此刻在相互的撞击,如今清醒的她便是在一个极为宝贵的清醒的状态。而现在,她能够十分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身体和精神的变化,还有额头上那种灼热之感也越来越强烈。那封沉之印的力量已经渐渐阻挡不住内心被遏制了整整十六年的禁咒了…… 难道,她真的要变成那个样子?难道,她真的要变成一个傀儡娃娃?不不!不要! 再也无法说什么,柳如烟低下头,紧紧抱住自己的小脑袋,体内的乱窜的阵阵痛苦再也掩饰不住。她小脸皱得死紧,似乎是在极力的隐忍着一些什么。 “遭了,小可爱的那禁咒已经在她的身上起作用了!现在谁也不知道小可爱会变成什么样子……” 凤冥绝听了她说的这一番话,对于眼下她的身体状态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了。看着掩不住痛苦、一脸混乱的她,心中一凛,他几乎是立刻感觉到了柳如烟身上的一股精神烙印疯狂的弥漫,那是要吞噬、要控制、要绝对的掌控啊! “小东西,不许你忘了我!绝不许!更不许你记得那个什么颜倾殇!听到了没!你是我的,你只能爱我……!”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充血若魔,长臂一伸,将她软嫩的小身子抱在了怀中,极尽的温柔。然而,这边说的话,却是那般的肃杀、无情、还隐含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惧怕。 “啊!夜,答应我,无论我变成什么模样,都不许轻易的动怒……你体内的魔性……答应我!” 心中的绞痛感愈盛,几乎是撕心裂肺般的感觉。柳如烟感觉自己的体内两股看不见的东西交缠愈发厉害,似乎是将自己的脑子全部抽空了……那种令人惊惧的感觉……令她的身体不住的颤抖。 怕,真的好怕……有些无助、有些颤抖。好怕会忘了他,好怕自己会变成只记得另一个男人的模样。她不敢想象,更不要想象那种光景……抗拒,就像是一种本能般的反应。然而,越是抗拒,那心中的痛苦便会越多。违逆这所谓的“无上的荣光”,那尊贵的禁咒自然是要狠狠惩罚的…… “我答应你,一定克制。” 但见那绝美的女子黑发乱舞,整个人虚弱又癫狂。那褪尽血色的下唇已经被她狠狠的咬破,丝丝妖娆的血迹滴落。艰难又狂乱的说了这番话,她的眸紧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珠里染着一抹狂乱绝望的倔强。这副模样的她,要他如何拒绝…… 她在挣扎,很绝望又很决然的挣扎,这挣扎全是为了他。即使被那诡异的禁咒渐渐侵蚀,她最后说的话却依旧是念着他的。 两个男子都心中焦急万分、心乱如麻。偏偏没有丝毫办法去缓解她的痛苦……更没有办法阻止她体内的那股乱窜的诡异东西…… 挫败、愤怒、无力,此刻却都化作了一种疼……无边无际的疼…… 痛,在蔓延…… 挣扎,在继续…… 心,就像是被划下了万万千千的痕,伤痕累累…… 好累……好累…… 好想睡,好想什么都忘记……好想,再不要管曾经的一切,再不要背负那些……她才是真正的柳如烟…… “如果我忘了自己,你会帮我记得自己吧?” 柳如烟的心和眼同时闭上之时,最终吐出了这么一句极轻极轻的耳语。那声音实在太弱,连一直抱着她、抚着她的凤冥夜也没有听见。 他只看到,怀中的女子,静静的睡着了。她小脸素白,安静又乖巧的宛若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梦…… 睡吧…… 看着她开始的那种模样,再看看她安静乖巧睡着的样子。凤冥夜勾起邪肆的薄唇,呢喃了一声。妖娆的俊颜上柔和,然而心中却是血色一片,心疼入骨。 不要她这么痛苦,不要她为了自己这般的挣扎。 西域…… 熊熊的怒火在心中燃起……狭长的眸子亮的好似璀璨的星辰! “大哥,你后悔吗?那一日……”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看着眼前的这两人,凤冥夜还真忍不住唏嘘了。大哥现在还没有发飙,还不是因为小可爱最后说的那句话?小可爱那般的痛苦不堪,还不是因为她以决然的姿势在抗拒着那个禁咒? 默默的站了一会儿,他家大哥的表情依旧冷而平静,凤冥绝敛下了眸,低低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若是,那一日,大哥没有在那般情况下,发觉颜倾殇的身份。没有说出口对于小可爱禁咒最为直接尖锐的事实。可能,眼下的情况,就都不会发生了…… “后悔?不,我不后悔!那个时候,我必然会说出那件事,戳破颜倾殇的谋划。朕身为一国之皇,若想要保护她,自然要将这天下局势尽握于手!而且,区区一个西域禁咒,难道真能困住朕?笑话!”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深幽如井,勾起薄唇,淡淡然的回答道。的确,因为这禁咒,让烟儿受了这么多的苦,一开始被情绪充斥的时候,他是后悔的。但,他的理智不悔!西域禁咒又如何?西域的帝皇又如何?若是他没有那个能力,牢牢的压制住这天下其他的几股势力,那他又如何能够护住他的女人? 如今天下四分,局势纷乱,早晚会是你死我活。他可不是那种贪图安逸之人! 凤冥绝听了这话,眼眸一亮,俊逸的脸庞也洋溢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喜。这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大哥!他的大哥,不应该充斥着那般深不见底的悲伤。他也知晓,大哥看着小可爱受苦,心会怎样的痛…… “皇上,殿外莫寒公子求见。是太后娘娘遣他过来的,要让他进来吗?” 就在这时,外面守着门的太监恭恭敬敬的对着殿内通报道。 莫寒? 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同时一愣,这个叫莫寒的他们自然都知晓。这个人是凤冥夜在边境的时候,进宫来的。似乎是前段日子,有人向着凌太后引荐了这个人。这个男人倒也有点本事,在短短的一段日子,便得到了太后娘娘的信任,最近在宫中也算上风光。 没想到,凌太后对于这个夜痕的竟然恩宠至斯了,竟然让他来凤夜殿中。而且,还是故意挑在烟儿出了这种状况之时! “让他回去吧,朕不想见他。” 凤眸一沉,凤冥夜勾起薄唇,干脆利落的回绝了。母后是个怎样的人,他又岂会不知呢?他在边境短短一段时间,这个人便入了宫。而在这个节骨眼上,又被母后派了过来。他怎能不怀疑,这个人根本就是母后设下的一颗棋子?如今,烟儿的身体状况危险,他绝不能冒半分的危险! “夜帝难道不想消除贵妃娘娘身上的诡异禁咒?两种禁咒加在一起,贵妃娘娘的精神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若是放任下去,会对娘娘的身体产生多少不好的影响,皇上应该清楚。” 凤冥夜拒绝的话音未落,外面的便响起了一个平和又淡然的声音。那清润的声音从容不迫,倒似乎很是笃定自己的判断。 然而,这一句话,却让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脸色都是一沉。 接着,凤冥夜长臂一挥,一掌的掌风将殿门破开。整个人宛若展翅的雄鹰,向着殿外飞掠而去。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已经狠狠地抓住了夜痕的衣领,妖娆的俊颜阴鸷,目光冷且狠。 “你敢偷听朕与四弟的谈话!” 暴戾的声音,完全是盛怒之火!烟儿的事情,他们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个人如何会这么清楚的知晓?除非刚刚他们的谈话被人偷听了,没有别的可能性! “皇上请息怒,这世上,谁有这般的本事?能消无声息的在皇上的身边偷听,而不被皇上发现?而且,草民是刚刚才到的殿外,皇上和绝王谈话之时,草民还在来凤夜殿的路上,身边还有带路的太监宫俾跟着。如何有可能分身偷听到皇上与绝王的密谈?” 这莫寒只是一身浅灰色的布衫,虽然普通之极,但穿在他的修长的身形上,却偏生就生出了一股莫名高洁的书生之气,俊雅又温润。他被凤冥夜这般的制住,却不显半分的狼狈,反而十分的清润平静,俊秀的脸庞未染一丝的惊慌。他的声音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安定味道。一字一句,他说的缓且柔,却字字在理……让人不得不信服。 深邃的眸,棕灰色的眼珠,他安静的立在那儿,任凭那探寻味十足的两束眸光在自己的身上逡巡。 “朕今日就暂且信你了,先下去吧!”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略略一动,心中的怀疑不仅没有褪去,反而更加的重了。的确,按理说是不可能有人在自己的身边偷听还不被他发现的,而他在宫里,一旦靠近凤夜殿,暗处的暗卫也不可能丝毫都不察觉。可是,为何这个莫寒会知晓烟儿的情况?这不是太怪异了么? 这个莫寒,到底…… 心中虽然怀疑,凤冥夜俊美的脸庞上却没有显露半分。只是缓缓的放开了对莫寒的牵制,然后冷冷的出声道。 “是,皇上!若是皇上有一日想起了草民,希望皇上能给草民一个为您效命的机会。” 莫寒姿态愈发的有礼温润,勾起唇瓣,躬身谦卑的道了一句,意味深长且耐人寻味。他那灰色的眼眸中似乎闪过一丝的自信,然而很快便又归于一片静寂。说完这句话后,他便转身翩翩然的离去了。 没有人注意到,转身之后,莫寒俊朗的脸庞上,一闪而过的诡异光芒。 柳如烟禁咒被开启了,他一直等待着的…… 机会,终于是来了。 “奇怪,我怎么对这个人有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凤冥绝见那一身灰袍的莫寒离去了,俊逸的脸容闪过一丝的迷惑,喃喃自语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突然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一闪而过。待他认真的看了那个男人几眼,那感觉却又渺然无际了。 “四弟,你在说什么?刚刚那个男人,武功是有的,但只是平常罢了!根本不可能潜伏不被暗卫和你、我两人察觉。” 凤冥夜隔他太远,却是没有听清他的喃喃自语。眸光暗沉,他却是道出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没什么。听大哥这么说来,难道说是……” 凤冥绝也知晓刚刚大哥那么锐利的一下是在试探,小可爱的身体状况事关重大,决不能被某些隐在暗处的有心人利用了去才是。如今听了大哥下的结论,他的心中也是有了个大概的了悟。 “嗯,朕也是这么怀疑的。暗影何在?立刻查出关于莫寒这个人的一切,从他出生到现在所有的消息,朕都要!” 勾唇,妖娆的俊颜露出了一丝的嗜血,声音冷若寒冰。烟儿身体异状,这么好的机会,敌人们如何会放弃?烟儿是他最大的破绽,然而,这最大的破绽有时候却也能成为他引蛇出洞的利刃。想要再以烟儿入手算计他?哼,他定然要他们付出绝对惨痛的代价! “是!王!” 一直隐在殿外的暗影,单膝跪地利落的应了一声,便飞快的离去办事了。 “大哥,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如今,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可爱身上的蛊毒还未清除,又染了这禁咒之事……她的身体已经越来越虚弱了,精神原本就处于崩溃的状态,身体的状态又很不好……这么不吃不喝的下去,身体已经强弩之末了。若非她的武功高强,只怕她连这四日都撑不下去……” 刚刚那一丝熟悉的感觉抓瞬即逝,他自己也实在想不出什么东西。眼下,大哥最爱的女人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抬起腿,上前一步,凤冥绝有些焦急的问道。他对于医术和精神秘术都有一定的涉猎,最清楚柳如烟如今的身体状况。所以,他此刻真的是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这几日,小可爱越来越虚弱,又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对于她的状况,别说是御医们,就连他、鬼医和蓝逸都没有任何办法…… 而那消耗她生命力的死蛊蛊毒,倒是已经有办法解了。而且,大哥肯定也很乐意为小可爱解毒。但是,那解毒之法却必须要冒着某些风险。 “这四日,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关于血魔之功的消息。这魔功出现的诡异,是一个神秘高手交给朕的师傅,天玑老人的,师傅也不清楚它的由来。只知道,这功法诡异邪恶,能勾人心中的嗜血杀念,还能主动择人。不过,朕已经决定了,明夜就为烟儿解开那死蛊蛊毒!” 凤冥夜魅绝的容染了一丝的担忧一丝的温柔,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望着明黄色的龙床上的小人儿,他声音带着一抹坚决的道。 血魔之功,总是一个未知的潜在危险。但是,烟儿如今精神受到了这般大的刺激,那死蛊蛊毒也愈发的厉害……再这般的不吃不喝下去,只怕不日就会有性命之忧。那一日,虽然他放走了颜倾殇,但他从自己的影卫手中夺走的另外半本关于蛊毒的秘籍,他自然是拿到了手中。两半的秘籍合为一,这才明了了,那死蛊的解蛊之法,便是在一个男人的体内种下生蛊蛊毒,然后阴阳交汇……久之,蛊毒便迎刃而解。这生死双蛊,其实是一种男女双修之秘法。死蛊主阴,为柔;生蛊主阳,为刚,交汇之中或许也会有某些神秘的效用。 然而,那秘籍的最后一页却被人撕去了,遗失了一页关于生死双蛊的内容。凤冥夜敏感的嗅到了某种气息,若是那一页的内容无关痛痒,为何颜倾殇会要撕去那一页呢? 阴阳交汇那般的办法……但他又担忧自己体内的血魔之功,会给烟儿的身体带来一些潜在的不利影响。然而,眼下烟儿身体的情况很是危急,根本就没时间让他犹豫了。如今,必须先保住烟儿的性命才行! !! 解毒诡异模样 “明夜就开始么?再过个七八日,便是大哥的生辰,池宇国、北冥国、西域倾皇这三方,应该都要来访夜月皇宫。那我们一开始的计划,还继续吗?” 凤冥绝看着那熟悉的凤眸中迸出一股坚定,他略略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像是阴阳交汇这般的解毒之法,大哥定然不可能让别的人碰触小可爱。而若是那血魔之功定然要夺去大哥的性命,那小可爱绝对不会独活!那就算是会有些不好的影响,倒也无所谓了。眼下,大哥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那件事么?自然是要继续的。筹备已经三年了,若是这时候不继续了,岂非功亏一篑?” 明黄的长袖一扬,狭长的凤眸里染着点点的诡谲的光芒。他妖娆的俊颜露出了一丝嗜血的浅笑,声音里满含着风雨欲来之势。 “好,我懂了。” 凤冥绝闻言,轻轻的点点头。薄唇挑起一抹邪气的笑容,眸中散发出某种玩味的光芒。既然大哥这样的发话了,唔,那便继续吧! “四弟,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今日,朕想陪陪烟儿,等她醒来……关于那莫寒有什么消息,朕会立刻通知你的。” 淡淡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凤冥夜龙袍微动,一步步的向着寝殿中的龙床走了过去。狭长的凤眸里,染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有温柔、有甜蜜、有恐惧、有心疼…… 对于这个从来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四弟,他倒是没有什么可多说的。一句话,便可以让他明了自己的想法了。这几日,四弟一直都没有好好的休息,为了几日之后的事,他的确应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那莫寒竟然知晓烟儿的状况,这事情除了他们两人,应该只有颜倾殇知晓了。难道,这个莫寒是颜倾殇插入夜月皇宫的一颗棋子? “嗯……我明白。小可爱若是有什么事请,大哥可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凤冥绝自然是明白大哥此刻的心情,只是道了一句,便消无声息的退出了凤夜殿。 待凤冥绝离去,整个凤夜宫的寝殿中又恢复了无边的寂静…… 坐在了那偌大的龙床上,凤冥夜慢里斯条的脱去身上的外袍,再将那睡颜平和的小人儿捞到怀中。似乎是感觉到了熟悉的拥抱一般,柳如烟略略撇了撇小嘴,竟自己在男人的怀中找了个舒适的姿势,继续乖巧的睡。 凤冥夜见状,性感的薄唇挑起一丝泛苦的柔笑。她这般亲近的甜美模样,不知道他还能看到多久?倒不是怕这天下真的没有办法解除那所谓的禁咒。只是,哪怕烟儿只曾经因这种异状而不得不暂时遗忘自己、记得别人。他的心中,依旧是太在乎、太在乎了。这小女人还未成为那个样子,他就隐隐克制不住心中的妒火。 若是她醒来,真的变成的那般的模样…… 眯着眸,男人在心中低低的叹息。 凤冥夜,承认吧!你心中嫉妒的发狂…… 脑中的念头还未散去,蓦地,男人薄唇抿紧。眸中映入了一抹清丽无双的印记。莲花,一朵浅粉色的莲花……不知何时,一朵妖娆又清灵的粉莲在烟儿的额头上安静绽放着。那般妖冶又秀美的印记,衬着虚弱中更显风韵的丽容,竟然生出了一种无边的妖惑。 这是,属于烟儿的莲花印记?倒是和兰夜血一般的美艳不一样。烟儿的这印记,倒是清丽绝伦、秀雅无双。 不过,凤冥夜很快又想起了些什么,再无心欣赏那副美丽至极的模样,狠狠的咬牙。就是这个该死的印记,让他的女人生生的成为了什么有资格成为“傀儡娃娃”的圣女!还真是该死至极! 难道,那个禁咒真的植入了这小东西的心,生了根、发了芽,将那个属于他的女人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龙床上的柳如烟睡的十分香甜。瞪了怀中的她良久,凤冥夜终究是闭了眸,将她的小身子抱紧,闭眼睡去。 这四日四夜,谁又曾经真正的安心的睡过一晚呢? 睡吧!无论她变成什么模样,她都必须属于他! 虽然,目前的情况依旧不乐观,但至少柳如烟还是醒了过来。原本,绷得紧紧的弦终于能松了那么一丝。 现在,抱着她柔软温暖的小身子,凤冥夜竟然也生出几丝倦怠。闭着眸,不知何时,竟也跟着沉入了梦乡。 漫漫长夜,绵长深幽。 第二日,柳如烟依旧是处于香甜的睡梦中。她虽然依旧吃不下任何的东西,但至少没有再说梦话,也没有继续流泪流汗了。整个人都比之前四日平和了许多,脉象也稳定了。凤冥夜心知目前的状况虽然暂时稳定了,但那死蛊蛊毒却不能宜拖延。 一大早,便让残情等人为烟儿擦净身体,并且自己也沐浴了一番。然后,按照那秘籍上写明的方法,先从那小盒子里拿出生蛊。那生蛊长得有些可怖,通体乌黑发亮,全身都布满了毛毛。但,它不管是在盒子中还是在别的地方,都是软绵绵的趴着,一眼看去,丝毫都不像是个活物。凤冥夜拿着这东西和秘籍上所画的图对照了一番,确定了这的确就是那生死双蛊的生蛊蛊种。 将那白色锦盒的某个地方用力的一按,迅速的弹出一个暗格,原本小小的锦盒顿时变大了几倍,再将那生蛊蛊种重新放入盒中。凤冥夜取出自己的精血喂养那盒中生蛊,那鲜红温热的血液在碰触那生蛊的一刹那,那生蛊倒是开始动了动。然后,它那僵硬瘪瘪的虫体也渐渐的丰润了起来。每过半个时辰,便给它换一次血。待过去整整六个时辰之后,凤冥夜便让凤冥绝将那死蛊导入了自己的体内。 凤冥绝跟着那仙疯道人混了好几年,倒还真是什么五花八门的都会一点。不过,那诡异的蛊术却的确只是略懂,不是他的专长。仙疯道人有两样算是不传之秘,一样便是蛊术,另一样却是那关于精神的秘术。然而,仙疯道人更愿意在精神秘术上给凤冥绝指点和实践。所以,凤冥绝关于精神的秘术的造诣却是比蛊术好上一些。但这两样都算不上真正的精通…… 那诡异的黑色东西钻入身体的一刹那,却是锥心刺骨的痛楚袭来。按照那秘籍上的描叙,这些应该都是正常的。凤冥夜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伤没有受过?痛楚也只是痛痛,他倒也可以丝毫不出声的忍下去。 大概又过了三个时辰左右,刚好是午夜时分,凤冥夜能感觉到那生蛊蛊虫在自己的体内平稳了起来。心知时机是到了,而烟儿早就被安置在了龙床之上。 他小心翼翼的挑勾身下昏睡的小女人的心中的欲,每一个碰触,每一个亲吻都是那般的温柔虔诚。直到她完完全全的准备好了,他才温柔至极的进入了她的身子。按照秘籍上面的办法,阴阳交汇。 有效! 此刻,他完全能够感觉到这法子对烟儿身体的作用。狭长的凤眸愈发的温柔,身上的动作却愈发的用力,男人额角的汗水缓缓的滴落。 这一夜极为小心翼翼却又温柔持久的,怀中小女人的小脸不再平静,而是带着一些细小的波动。 阴阳相交一夜,凤冥夜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抱着她沉沉的睡去了。 时间飞快的过去,转眼又是另一日了。 男人一睁眼,便迫不及待的看向了怀中的小女人。但见,她此刻睡的不是那么的安稳,小嘴微动,绝美的小脸绽开有些扭曲的表情。额头上莲花印记还在,此刻它却在微微的发烫……显示出了主人此刻极不安稳。 烟儿?凤冥夜心中一惊,急急的抬手,搭上了她的纤细的手腕。 脉象倒是平稳了许多,倒是没有前几日那般的狂乱了。死蛊蛊毒的现状却更是褪去了大半,算算日子,这几日就应该快要发作了。但烟儿这脉象,倒是像个健康的女人一般了。 高悬的心,蓦地落下了。一开始,就是因为烟儿进入了那种狂暴又空洞的状态中,脉象都是混乱不堪的。无论他们如何尝试,她都将外面的一切言语、食物隔绝在外。就算是他以口对口,都无法喂入任何的东西。如今,她似乎又好了一些,那么,烟儿是不是能够吃一点东西了? 都已经快六日没有进食了…… “来人,给朕送些流质的食物来,要快!” 这几日御膳房根本就不敢熄火,就怕柳贵妃什么时候能够吃下去了。所以,凤冥夜刚刚吩咐了下去。残情几乎是立刻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什锦粥,小心的放在了龙床边的软榻上。 凤冥夜轻轻的舀起了一勺子,放在嘴边吹了吹,想要送入她的小嘴中。这一次,她微动的小嘴巴倒是给了他几分方便。第一次就很顺利就送入了她的口中,最让男人的高兴的,这一次的食物真的没有吐出来! 心中大喜,自己的猜想果然是没错。烟儿体内的蛊毒定然是解了一些,身体状态好了不少。凤冥夜轻柔的抬手,一口口的将一碗粥都喂入了柳如烟的嘴中。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唤了人进来,让她们准备洗浴的热水。昨夜,那般的过了一夜,只希望今日烟儿的身体状况要转好才行…… 残情十分高效率的准备好了一切,最后小心翼翼的扶着一身黏湿的娘娘去洗浴去了。而凤冥夜只是自己大略的洗了洗,一刻都不耽误的召来了凤冥绝,先将烟儿的情况和他说了个大概,之后便继续商量几日之后的大事……为烟儿已经耽误了许多的时间了,这几日朝中的事情,他都必须和四弟好好通通气。 “皇上,不好了。娘娘整个身子都发热发红,脸色却好苍白。不知道是怎么了。” 两人谈了不过一会儿,残情一身是水德急冲冲的来到了书房中,一脸焦急向着两人道。 什么? 两个男人同时一惊,立刻便向着外面冲了出去。 “快,去将烟儿身体擦净,穿上衣物,放在朕的龙床上!快去。” 隔着门,凤冥夜低沉的嗓音里沉稳无波。然而,他手下那快到有些乱的动作却出卖了他内心的焦急。 “是!” 残情也来不及再多说什么,领了命便又急急的向着浴房那边而去。 凤冥夜、凤冥绝两人来到寝殿中,就看到残情正小心的将柳如烟的身子放置在柔软的龙床上。 而柳如烟小脸素白若纸,脖颈之下却都显露出了一种不正常的粉色……小嘴喃喃,整个人也在胡乱的扭动着。似乎是十分的不舒服…… 凤冥绝也来不及避什么嫌了,直接扑了过去,拉起柳如烟的手腕就探了下去。整个皇宫就只有他才明白小可爱眼下的情况多复杂。又是精神方面的剧烈刺激又是体内的死蛊蛊毒……再加上昨夜解蛊毒…… 咦……这情况似乎没有那么糟糕,这还挺好啊? “烟儿!” 凤冥绝还未将自己探查出来的结果说出口,便听他家大哥失声唤了一声。原本还在挣扎的小可爱,突然齐齐不再动作,而小脸的白和脖颈之下的粉色也在飞快的褪去。而她的小脑袋突然一歪,整个人也不知道是昏了过去,还是睡了过去。 “大哥,我仔细的探查过了。小可爱的脉搏和精神都还好,今日她不是还吃下去东西了吗?眼下应该只是解蛊毒的一些反应吧。那种诡异难测的毒,又是那般少见的解毒方法,会有一些强烈一点的症状是正常的。放心吧!等小可爱醒来之后,我们再看看……” 略略沉吟了一会儿,凤冥绝俊逸的脸庞难得的一本正经。他将柳如烟的白嫩的小手放入了被子里,这才勾唇向着他家大哥十分认真的道。 眼下的情况,的确比一开始小可爱那种恐怖的状态好太多了……眼下,要担心的就是小可爱到底会不会被那个什么西域的禁咒所控制……那四日间,施在小可爱灵魂中的两种禁咒都被最强烈的激发了。最后,到底变成什么样子,只要小可爱醒来就应该可以知晓了……也只有看到了小可爱到底会变成什么模样,才能找到师傅对症下药…… 所以,他们也只能等了…… “是吗?她没事就好。” 凤冥夜妖娆魅绝的俊容依旧紧绷着,听了凤冥绝这般认真小心的话,男人由一开始的担忧慢慢的变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狭长的凤眸,一直紧紧的盯着眼前的面色苍白的小女人,沉默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了这么七个字。 大哥! 凤冥绝见他这般的模样,心中只能是无声的叹息了一声,他怎么不知道。这轻飘飘的一句“她没事就好”是多么艰难的说出口的。没事,眼前小可爱的模样,在大哥眼里够得上“没事”两个字么? 大哥是将心中的一腔怒火都压制在了心中啊!如今将那恐怖的怒火埋藏的多深,以后爆发出来,只怕就会越让人惊恐! 暴怒的凤冥夜会让这个天下血流成河,而平静的凤冥夜只会毁灭一切! “四弟,既然烟儿没事。那我们继续刚刚未完的话题吧!离朕的生辰还有五六日,到时候,宫中会很热闹,不是吗?” 听到了四弟那一声低低的叹息,凤冥夜轻轻的笑了笑,淡淡的道。俊美绝伦的脸庞在说这番话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深不见底的嗜血杀气。 “好,大哥,我们继续吧。” 点点头,一向讨厌天下这些弯弯绕绕的破事的凤冥绝难得没有半分的厌烦。呵,三国一域的局面已经存在百余年了,几股势力之间的仇恨早已经数不清了。原本,上世或者是上上世的恩怨他是不想去理会的。但是,既然敢这般的算计他家大哥,敢这般伤害他家大哥最心爱的女人。 他岂能让他们好过! 忙了一日的凤冥夜,回到寝殿时,某个小女人依旧是处于酣睡的状态。轻手轻脚的将她抱入怀中,感觉到她的状态转好,男人心中稍定,渐渐的沉入梦乡。 前几日的神经实在绷得太紧,这一夜他竟然睡的十分的平和…… 难得的一夜无梦,第二日,凤冥夜却是被一条湿漉漉的小舌头舔醒的! 原本,只是感觉自己的脸上润润的,似乎自己还动了动,但那湿润痒痒的感觉却如影随形、怎么躲都躲不过去!无法,凤冥夜终究是那个自控能力超强的男人。意识只是略醒,便记起了身边的一切,立刻就从沉眠中醒了过来。 蓦地一睁眼,便看到了一张十分漂亮可爱的单纯小脸。 不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烟儿是谁? 只是,此刻他却被那一双纯净无瑕的眸子给震住了! 怎么回事? 烟儿怎么会有这种眼神?无爱无痕、无波无痕,仿佛她根本就不认识他似的,要多茫然就多茫然,要多纯净就有多纯净!简直就像是那初生的婴儿一样的纯净无瑕! 而且,她竟然在舔着他!伸出粉舌,一下又一下的舔着他的脸庞。 那小胳膊小腿,竟然像个小动物似的四肢着地。两条小胳膊抵在他的肩膀之上,两条小白腿则是半跪在了他的腰腹边上。 “小东西,你怎么了?” 凤冥夜愣了半响,实在有些想不明白这小女人为何变成这副模样了!狭长的凤眸染了一丝的迷惑,暗哑着嗓音对她道。余光一扫,却看到朱红的窗户还未透光进来。看样子,时间还很早呢! 男人下意识的想要坐直身子,然而身上的小女人的小胳膊却压着自己不让自己起来。 她眸光依旧纯净如水,似乎是听到他的问话,张开小嘴却发出的小小的宛若野兽般的低吼声。那种声音,他根本就听不出到底是说些什么! 心中又是一窒,烟儿她,竟然不会说话了! 这真的是他的小东西吗?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啊!凤冥夜心中的疑惑更甚,然而,眸光却触及到了她光洁额头上的那一个绝美的粉莲印记,心中似乎是有了一丝的明悟。 难道…… 不行,他必须立刻去找四弟,让他来整治一番。烟儿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这…… 伸出大手,习惯性的握住压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的纤腰。准备将她提起,然而,触及的细腻肌肤却让凤冥夜心底一窒! 怎么回事?这小东西竟然没有穿衣服?他昨夜只帮她脱了外袍啊?怎么回事? 下意识的低眸望去,入眼的温香玉软让初醒的凤冥夜一阵气血上涌。 没穿! 什么都没穿! 这小东西,知不知道她在玩火? 然而,此刻的柳如烟却眨巴着初生婴儿般的无邪眼神,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人。她似乎是感觉到了凤冥夜的变化,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眸光也透露了一丝的不解。 天杀的!竟然这般的诱人!以前的这小女人,和自己独处的时候,每次都会小脸红红的小模样,那也万分诱人。但此刻,她这般单纯无邪却又惹火万分的小模样,却平添了一股说不出无心蛊惑。天! 可是,此刻不是对这小东西起那些个邪念的时候。他必须,先弄清楚她到底是不是…… “乖,我帮你穿衣服……来……”“残情,快去找绝王过来,还有,烟儿已经醒了,立刻给烟儿准备好热水和早膳。” 似乎是感觉的出,这小东西好像对自己还是有好感。凤冥夜扬手将她整个都抱了起来,贴在她耳边柔柔的安抚了一句,然后便向着外面高声吩咐了一句。 “呜……呀……” 吐出两个根本就分辨不出的单音,柳如烟眸光还是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凤冥夜,他只是随意的抬个手,她都会警觉万分。 不过,很快她便发现了,男人不是要离去,只是拿着那些奇怪的东西放自己的身上。柳如烟又不依了,挣扎着,不让凤冥夜给她套上那些肚兜亵衣、外袍外裙。 这小东西……凤冥夜有些无语又有些担忧的望着这样的柳如烟,身体因为她无心的诱惑而绷得紧紧的。那边却还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给她继续套上衣物,简直是一种酷刑。 “绝王爷到。” 好不容易,凤冥夜弄了许久,两人才洗漱完。就听到外面一声通报,却是凤冥绝得了消息,飞快的赶来凤夜殿了。 “四弟,你快来看看。烟儿到底是怎么了?” 凤冥夜一见凤冥夜来了,立刻抱起身边的小人儿,急急的向着踏进门的凤冥绝道。眼下,他心中也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想,但还是必须让四弟确诊一下,他才敢肯定。而柳如烟,却是无比的配合着凤冥夜的动作,双手双腿就都自然的缠在了男人的身上。眸光纯净无瑕的盯着刚进来的男人,小嘴里还发出一些谁也听不懂的叫声。 刚进门的凤冥绝也被眼前的诡异无比的柳如烟给吓住了!吓!不过一夜没见,小可爱竟然开始说起“兽语”了?还有那无邪的气质,那纯净的眸光,那自然的动作,这都是怎么回事? 两个男人一碰头,凤冥夜立刻将烟儿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凤冥绝。而凤冥绝也是皱着眉,上上下下的搬弄了好一阵子。末了,他帅气的抬手,擦去了额头的汗珠,俊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浅笑。 “大哥,我真的是很羡慕你!小可爱为了你,竟不惜放弃了一切,她连自我意识都放弃了。她现在不会说话,不会做事,没有思维,只剩了本能。或许,开始在她体内的那个封沉之印也发挥了一些作用,但是最重要的应该是她本人的意愿吧。她现在整个都将自己和外界隔离了,所以才会变成这副模样。大哥,小可爱只怕是宁愿死也不愿意背叛你。哪怕只是一丝一毫……” 凤冥绝定定的望着眼前陌生又熟悉的女子,不禁感叹了一声,将他检查出来的结果告诉了他家大哥。唔,大哥的眼光还真不赖。虽然,他明白大哥是爱惨了小可爱的,但小可爱何尝不是也爱惨了大哥呢? 这两个绝世的人儿,若是真的因为那个什么劳子禁咒,而变成那副模样。他心中亦是看不过去! “四弟,你的意思是,烟儿现在就像是一个初生的孩子一般?她是为了不会背弃我,所以……” 听了这话,凤冥夜狠狠的怔了怔。他没有想到烟儿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他甚至还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是,心中疯狂涌上来的喜悦是怎么回事?该死的,他现在、真的就像是一个溺水许久的人,得到了宝贵的空气一般! 烟儿不会只记得那该死的颜倾殇,不会变成那个什么圣女……她还是他的!一代杀伐之神,即使面对千军万马依旧冷酷无情、从容不迫的凤冥夜。在这一刻,那妖娆的俊颜上竟然是掩不住的激动。 良久,他才沙哑着嗓音,凤眸呆呆的,好像是不能理解凤冥绝的话般追问了一句。似乎是不能消化眼前的这个惊人的消息! “嗯,差不多就是个婴儿的状态吧。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小可爱变成这副模样,我也无法确定。但她的确是变成了这么一个状态了。而且,她似乎把第一眼看到的你当成了母体一般的存在了……你瞧她死死盯着的那眼神……” 额,这还是那个冷酷无情、狠辣无双的大哥么?居然还问这么白痴的问题,是个人都听得懂好不好!真是浪费了他那么高的智商!凤冥绝对着一直“欺压”他的某人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不过那上扬的唇角却是怎么都压不下去。 眼下,凤冥绝的心情也是很好啊很好!他什么时候见过一直压制自己死死的大哥露出这般白痴可笑的模样了?他居然还有机会光明正大的糗他还不被回击诶!这绝对是天上下红雨了好不好! “呀伊……” 双手双脚都死死的缠着凤冥夜的某个小女人,似乎也感觉到了男人的欣喜,那小胳膊小腿缠的更紧了。睁着圆圆的眸,直勾勾的瞅着凤冥夜。小脸在他的俊脸上蹭了蹭,嘴里发出一些带着兴奋的单音。 凤冥夜眸光一柔,心中更是安定了不少。他的小东西还是缠着自己的,而不是去缠着别的男人! “咳咳,大哥,你可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小可爱这模样是不是稳定的,也很难说。而且,她如今处于这般空白一切的状态。一日两日也就算了,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迷失的越多,只怕恢复到原本的模样的几率就越小。精神的烙印都是如此,越是沉溺,就越难醒来。若是她完全沉溺进去,你却非要强行让她醒来。她很可能会精神崩溃的!小可爱没有变成那个什么”傀儡娃娃“的确是好事。可是,长此以往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大哥你应该不希望小可爱一直这般模样下去吧?” 见他家大哥那显露的高兴模样,凤冥绝心道这开心也够了,是该警醒警醒傻乎乎的大哥了。俊容露出一本正经的模样,他先是煞有其事的咳嗽了几声,这才把自己另外的话说了出来。 “嗯,既然这小东西没有被颜倾殇控制就好。朕一定会尽快将这禁咒之事查个清楚!” 凤冥夜这才回了神,魅绝的容颜在一刹那就恢复了原本的冷静自制。听了四弟说的那些隐患,他眉峰略皱,薄唇勾起一抹邪肆,斩钉截铁的道。他的小女人为了自己都已经做到了这份上了,若是他还无法保护她、解救她,那他还是凤冥夜么? “大哥,你也不要太过担心。小可爱这个样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眼下,最需要防范的,是那些明里暗里的人会做些什么。说起来,最近太后那边分毫动作都没有。小可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以凌太后的性格,这么平静可是有些古怪了。” 见大哥完全的恢复了。凤冥绝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露出以往那般的邪气笑容,淡淡的道。呼呼,眼下这般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小可爱真的变成那副只听颜倾殇的模样,那岂不是让他们不得不防着这个最亲近最信任的人?那对于大哥来说,才是真正的残忍至极。 “嗯,母后这段时间的确是平静的有些过分了。除了那一日,曾经派了那个莫寒过来之外,其余是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不知道,她在心里盘算着些什么。对了,四弟,等下就麻烦你把御医请过来吧,让她们好好的为贵妃娘娘诊治一番。” 凤冥夜略略点头,声音已经恢复了以往的霸绝沉稳。说道后面,他的眸光愈沉,连声音染了几丝意味深长。母后最近的不正常又岂止一样而已呢?似乎,自从他去边境之前那一次,她故意让烟儿去请安就有些莫名诡异了。 不知道,这一次的母后心中,又是在想着一些什么……而且,那莫寒的底细,母后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让御医为小可爱诊治,那不是要将小可爱如今的状况公之于众么?呵,这是要化暗为明呢!在宫中各种眼线甚多,小可爱目前的状况想要瞒也瞒不住。干脆就故意把消息散步出去。化被动为主动,好一招反守为攻! 那西域颜氏一族的倾皇颜倾殇在边境那一日的小模样他还历历在目呢!若是让他知晓,他以为会异变、为他所用的傀儡圣女,竟然宁愿让自己堕入这般模样,也不愿成为他一人的禁脔。那骄傲高贵到了那般无波无痕的男人,会有怎样的情绪呢? 大哥这不仅仅是要反守为攻,也是在无声的向着某个人示威呢! 凤冥绝听了这话,心中略略一动,很快便明白了大哥的意思了。唉,大哥那霸道的性子,还真是根深蒂固了……到现在还记仇,那一日在边境那倾皇殇,对他们说的那番话呢! 不出一日,深受圣宠的柳贵妃又坏了脑子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般在夜月国的皇宫散播开来。这消息,让后宫中的那些一直都碰不到半点宠爱的妃嫔们心里平衡了许多。众女人都在心中嗤笑着:看吧,那个女人果然是不该一直霸着他们绝世无双的皇上不放的,所以才会每次都坏了脑袋! 以前她们瞧不起柳如烟的出身低微,看不惯她身后明明一个靠山都没有,却能够得到至高无上的皇上的垂怜。然而,自从宫宴藩王那一夜,她们就发现这个女人的色艺均是自己比不上的。金华宫下毒那一次,连太后娘娘也没有在她手上讨了好去。她们又发现了她的心机和手段,心中更加是又惊又怕。原本,大家都开始被威慑住了,不敢再乱打主意。谁知道,上天竟然让那个女人坏了脑子! 哈哈,这可不是天助她们也! 这几日来,每一天借故来凤夜殿看抱恙的柳贵妃,其实是想见皇上的妃嫔们大有人在。但是,难得的是皇上竟然也不阻止她们…… 于是,就有了下面这样的一幕。 她们视若天神、尊贵无匹的皇上,优哉游哉的坐在凤夜殿的正位之上。 众妃嫔们通过了通报,还未走到大门口就被一个绝色无双的女子挡住了。那女子容貌绝美轻灵,光洁白嫩的额头上,还有着一个莲花形的绝美印记。不是那个一直霸占了皇上的柳如烟是谁? 众女人心中均是划过一抹嫉妒,这般风华绝代的容颜,怪不得将皇上迷成那个样子了呢!面上却也有些不解,这柳贵妃不是抱恙么?前几日还听说吃不下任何东西,身体极为虚弱呢!如今,看她双眸清亮,容光泛发的模样,哪里有什么病容? 大家也不知道她为何挡在大门口处,正想要往里走,柳如烟却偏偏不让。那纤柔的双臂就那么横着,却比铁棍子还要难以撼动。 “皇上?” 众妃嫔们急了,明明皇上就尽在咫尺。离她们不过几十米不到,偏偏这柳如烟就是不让她们过去。这女人的这力气怎么这般的大?简直像是个泼妇一般!哼,她们可是窈窕淑女,岂会和这个动作粗鲁的女人一般见识? “唔叫在咋力!” 柳如烟小脸纯美无瑕,眸光单纯似水。睁着一双大眼睛瞪着眼前的众女人,似乎是在表达一些什么意思。然而,那双水眸那般的纯净,反而显得楚楚动人多一些。 “唔,烟儿的意思是,你们要看她就看好了。她就在这里。” 后面端坐的凤冥夜难得露出了一丝的浅笑,耀花了众女人的眼。然而,他的眸中却只有那个挡在众妃嫔面前的小女人一人。 心道:已经过了两日了,烟儿的发音,还是这么不标准…… !! 可怜的夜 啊? 原本雀跃无比、兴致勃勃的众妃嫔心中是那个失望啊!皇上这番话虽然短又少,但完全能够清楚明的表达出他的意思了。什么破例让她们有了机会?皇上根本就没有想过真的给她们机会,这根本就是故意让柳贵妃过来挡她们的呢!她们是以来凤夜殿看望身体抱恙的柳贵妃为理由而来的。如今,柳贵妃就生龙活虎的站在她们的面前,她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磨蹭下去呢? 不过,看样子。这柳贵妃还真的是脑子坏了个彻彻底底啊!瞧她那副什么都不懂、简直像个没有教化的野兽一样! 柳如烟感觉出了众妃嫔们似乎有些怕男人,纯净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疑惑。那漂亮纯洁到诱人犯罪的小脸也随之一柔。不过,伸的直直的手臂却丝毫都没有放下去的意思,嫣红的小嘴里还发出一些意味不明的单音。 “好了,爱妃们看望烟儿也应该看够了,放心了吧?那么,现在众位爱妃是不是能回去了?” 好了,这事儿做做样子也够了,是该让这些个女人退场的时候了。一身明黄色精致龙袍的凤冥夜狭长的凤眸一眯,邪魅的勾了下唇,说出的话语都是冰凉又带着不可违逆的威严。 “是,皇上!” 众妃嫔们都是清楚皇上那霸绝狠辣的性格的,哪敢说半个不字?不甘不愿的应了一声,她们只得一齐退了下去。整个过程,完全不过是走走过场罢了!该死的!这个柳如烟怎么连坏了脑子都能坏的这么楚楚动人?看她那张漂亮可爱至极的小脸,流露出的纯净表情,她们心中只有着无边的嫉妒! “小东西,过来!” 将那些个女人打发了下去,凤冥夜魅惑的勾起薄唇,唇角绽开了一丝的柔笑。那低沉的声音也愈发的温柔似水了。这两日,他发现烟儿的确是变成了一个初生的小宝宝的模样。而且,她十分的喜欢黏着他还有四弟、残情。可能是因为他们三人是她一变成这副模样,就看的的人吧?而且,平日里也就他们三人,在她面前出现的最多了。当然了,她最最喜欢黏着的,就是他。这一点倒是让凤冥夜心中十分的满意。 经过了两日,他也发现,她似乎是能够听懂他们所说的话的意思了。所以,刚刚他故意告诉她,有些人回来找他,并且表示那些人会有占用他时间的意味。果然,刚刚那单纯的小女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去拦截了……烟儿许多的东西其实还是留着的,像是听懂他们说话、还有自己的语言,似乎只是无意识的遗忘了。只要他们有心引导,还是可以慢慢的找回来的。 可是,他还是心中有些失落。这小东西对自己,如今只是最最单纯的依赖,而非那般坚定不移的爱恋着了。她心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别,更不懂什么叫爱情!呼,每次对谁都笑的那个灿烂……而且,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她对自己和四弟都已经没有区别了!虽然,他也很喜欢眼下她乖顺又纯净的模样,可是心中,依旧是存在着一些担忧和不舒服的。 “耶(夜)呀……” 回眸,想也不想的绽开了一抹单纯无瑕的甜笑,漂亮的好似繁星。柳如烟一面扯着自己身上的衣物,一面向着凤冥夜一步步的走去。 她口中叫的,自然也是凤冥夜教她的名字,但不过两日,她还无法准确的叫出口。 “小东西,不许乱动。身上的衣服不能脱……” 凤冥夜远远的瞧见她小手的动作,妖娆的俊颜露出一抹焦急,立刻就坐不住了。双足轻点,急急忙忙的飞掠了过去,抱住那不安分的小人儿。她似乎是许多的习惯都回归了最原始的状态,甚至不习惯身上穿着衣服…… 似乎是听懂了男人的话语,原本动手动脚的柳如烟立刻就乖巧了下来。只是睁着水汪汪的眸子盯着男人,有些不解又有些怕怕的模样…… “不许在别的人面前不穿衣服,你要是实在不舒服,也只能在我面前不穿……知道吗?” 唉,刚刚的话对于现在的烟儿有点重了,瞧她那副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凤冥夜在心中叹息一声,俊颜居然露出了一丝无奈……相对于其他那些什么问题而言,如何面对这样的烟儿才是最大的问题。她总是那么单纯无邪的看着自己,却总是无心的勾起他心中一肚子的旺火……就像是现在这样! “额咿?” 一旁眸子睁得圆圆的柳如烟蓦地就咧嘴笑了,那纯净漂亮的小脸灿烂的好似三月的繁花。她喃喃的唤着几个单音,一面拉着凤冥夜就走。那看似柔弱无力的小手,拉他的力道,竟然也大的可怕! 功力?这明明是就暗含了一股功力的!烟儿的武功竟然也没有失去? 这可不是随意的蛮力,这明明就是动用了内力才有的力量啊!凤冥夜心中一凛,一面运功抵制住她的力量,这边快步跟上了她的步伐,另一只手迅速的搭上了她的手腕。 经脉运行竟然全都是正常的状态!体内的真气也是的,十分正常的被运输到了全身各个地方,并且还能在烟儿需要的时候,自动汇集于某一点。这一身的功力似乎依旧存在与烟儿的身体里,只是眼下却处于不受控制的状态。只有在凑巧的时候,烟儿才会无意识的将它使出来。 怪不得,刚刚烟儿一个人立在大门口,竟然一个妃嫔都没有过得去。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威慑力,原来是这个小东西在无意识的时候,施了力,让那些如狼似虎的女人没有得逞啊! “呀,怆……(夜,床……)” 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白兔已经把男人一路拉到了寝殿之中。眼下,她甜笑着一手指着殿中的宽大龙床,依依呀呀的唤着。她抬起另一只手开始拉扯自己身上的衣物,小身子也扑向了那大床上。连带拉着她身后的凤冥夜一起…… 这…… 凤冥夜无奈地笑着,美若妖精的容颜上满是无可奈何。他是明白这个小东西的意思了,唉…… 这小东西倒是聪明,因为他说了只能在他的面前不穿衣服,她就知道拉着自己来这大床上!她知道自己每天晚上都可以不穿衣服,躲在这厚厚的被子下面……而且,她的身边只有他! 那原本是他每夜为了诱哄她和他阴阳交汇才故意那般说的,没想到,这小女人竟然学的这么快! 被那单纯热火的小东西用力一拉,他身不由己的倒在了自己的龙床上。心道这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小东西见他不再阻止自己脱衣服了。绝美的小脸顿时笑的可爱极了,三下两下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个光光,在男人的怀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她小身子不安分的乱动着。 刺激啊…… 这般的温香玉软的娇躯在怀,再加上她那纯美无邪的小模样……看的凤冥夜心中的火气蹭蹭蹭的往上涨。 偏偏,始作俑者却什么都不知道的盯着他,歪着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娇柔的小身子躲在被子里,抬起小手就要也为他脱衣服。 那大晚上的时候,他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可是两个人都一丝不挂的…… “不行啊!小笨蛋,这样下去会出事的……” 将薄唇贴近她的耳垂,凤冥夜低沉沙哑的叹息了一句。大手扣住她软嫩的手臂,不让她继续乱动下去。对这样的烟儿,他真是无奈啊! 虽然他每夜都会碰她,可那完全是为了帮她解蛊毒,所以才会和她阴阳交汇。而平日里,她都已经变成了这幅模样,他怎么可以诱拐她,只为自己身体欢愉呢? 不舒服! “呜哇……” 可是,她又不知道要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只好皱起漂亮的小脸,暗含着可怜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像,每一次,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她心中就是明白,自己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真是败给她了! 被这么一张漂亮纯净至极的小脸,以这般可怜巴巴的眼神瞅着,不一会儿凤冥夜就败下阵来了。好吧,好吧!她又赢了。大不了,他努力的忍着一点就是…… 松了大手,果然就看到身上趴着的小白兔立刻就漾开了笑颜。低低的叹息一声,烟儿什么时候才会记起对自己的感情呢?她这个样子是很可爱很单纯,可是,为何他心中思念至极的,还是那个清楚明白的恋着自己的小女人? 那边的小女人却不管别的弯弯绕绕,开心的将小脸凑到了男人的俊脸上,伸出粉舌轻舔了好几下。那边又将男人外袍扯啊扯的扯开,直接就蜷在了男人不着片缕的胸膛上。 “绝王爷到。”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道禀告之声。 原本安静的蜷缩在凤冥夜怀中的小女人,眼眸蓦地一亮,她就立刻想要跳起来。 凤冥夜还未平静下来的心房又是一跳,这小东西!这般一丝不挂的模样,怎么能出去?急急的按住她的纤腰,不让她就这么毫无心机的溜出去。那边动了动被子,将他们两人的脑袋露了出去。 现在太阳都晒屁股了他家大哥居然还待在龙床上,而且和小可爱两个人可疑的拿着一床被子遮掩着身体。裸露出来的肌肤明显就暗示着两人下面那个、什么都没穿!凤冥绝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 “哈哈哈,大哥,我看你还是给小可爱找个好点的老师吧。再这么下去,小弟真怕你有一天会被心中的那把火烧死啊!” 凤冥绝暧昧的眨了眨眼睛,笑的是那个开怀啊!好吧!他承认看着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大哥无奈吃瘪的感觉真的是爽啊!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弟弟的还不知道吗?大哥除了每日必备为小可爱解毒之外,因为心中对小可爱的怜爱,根本就不可能再多碰她。他们俩就是真的一丝不挂的出现在床上,大哥也绝对不会是那个始作俑者!他大哥对小可爱的感情还有什么说的?自从她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就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什么都是生怕伤了她。 “不行,交给别人朕不放心!” 凤冥夜一见是他,那眼眸迅速的暗沉了下去,低沉的声音里也是不悦。该死的四弟,这几日来凤夜殿的频率比之以往不知道多了多少倍。都是因为他知道烟儿如今认熟不认生,故意来混熟脸的! 而他之所以不让别人来照料,就是怕那人和烟儿混的熟悉了,会取代他在烟儿心目中的这种依赖感。如今的烟儿对自己虽然乖巧亲近,但这种亲近根本就不是爱情。若是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别的人,只怕也会对那个人如此的亲近吧……若是她变得依赖别人的,叫他如何忍受?所以,他不能去赌,也不敢赌! “哎,大哥,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这还是那个聪明绝顶、霸绝不羁的男人么?整一个患得患失,连最简单的东西都瞧不清楚……虽然,大哥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其实心中依旧是难过至极吧!凤冥绝心中叹息一声,俊脸上的那种幸灾乐祸也褪下了不少。 “若是小可爱对你的感情,必须要你每时每刻陪伴左右来支撑,那还算是爱吗?如今,另外两国一域派来的人都已经在路上了。你可不能一直这么陪在小可爱的身边啊!就算是如今变成了婴儿般的状态,小可爱的学习能力并没有丢弃。你应该让她自己去分辨一些东西,否则,她或许永远都只能停留在这种模样。永远都分辨不出你和别人的差别!” 是吗? 是自己太过草木皆兵了吗? 可是,有谁知道呢? 有谁知道?每一日睁开眸,看到的,是她那般纯净的宛若不认识的目光。每次想要拥抱,却发觉她笑的根本就没有任何差别……每一夜梦回之时,记起思念至极的娇容。 她和身边的烟儿是这般的不一样! 他的小女人,是绝对不会对他这般的陌生,这般的单纯,这般的冰凉…… 四弟,你会懂吗? 无论做什么都不再有那种温暖心房的感觉;无论她笑的多甜都只能让他心疼难忍;无论贴多近都感觉不到真正烟儿的存在…… 那样巨大而无力的空洞…… 四弟你怎么会懂? “关于烟儿身上的禁咒,外面有消息了吗?” 妖娆的俊颜似乎是苍白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原本的高贵霸绝。凤冥夜放在柳如烟纤腰上的大手无意识的收紧,薄唇勾勒了一丝浅笑,低低的问。 “还没有不过,我已经联系到了我的师傅仙疯道人……相信,很快师傅就能到皇宫了。” 无言的望着大哥默默的隐忍,凤冥绝叹息了一声,终究是不忍继续逼迫他了。大哥是个怎样冷静自制的男人,他岂能不知道?也只有小可爱,才能让大哥这般的心慌意乱的像个普通的男人。低头,他默默的将暗影刚刚送上来的消息说了出来。暗影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但幸好他这边有了一个不错的消息。 “是吗?太好了!四弟,仙疯道人何时到宫内?” 眸子一亮,凤冥夜难得的露出了一丝舒心的笑容。仙疯道人有多大的本事,他心中亦是有数的。烟儿如今的状态,早已出乎了所有人得预料。若是他来了,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很难说,师傅只留了一句话:缘来即现,缘去随空。有缘之时,他自然会现身的……对了,师傅还说他夜观星象,说什么紫微垣星周遭有些晦暗不明,似乎预示着一些凶事……还说什么,若要消灾抵祸,需一贵人之类云云。” 凤冥绝抬手捻了捻垂落的一丝发,俊脸微微的扭曲,笑的有些干巴巴的道。他那个师傅就是个货真价实的神棍!说的话,做的事,每一个能以正常人的思量去衡量的。他说会来,来倒是绝对会来,什么时候来那就很难说了……他跟着师傅身边混的那好几年,可是深受了师傅那神神叨叨的“其害”啊! 不过,师傅虽然是个性子怪异的神棍,但他每次出言都准确的不可思议。所以,他才会急急忙忙的来凤夜殿,想要早点把这些话告诉大哥! “嗯,朕明白。残情,从现在开始,由你来贴身教导烟儿的学习和日常事务。朕现在必须去御书房批阅这几日堆积起来的公文了!四弟,跟朕一起去御书房。” 紫微垣星只的是帝星之象,岂不是暗指他身边会有事发生?他身边的事么……凤冥夜薄唇勾勒了一丝高深莫测,声音也愈发的暗沉危险了。 时间飞快,三四日很快就过去了,夜月国的皇宫又迎来了极为热闹的一夜。 今夜,是三国之中,最为强盛的夜月国的夜帝生辰。再加上,前不久,夜月国才拿下了北冥国的徐州城和阳城,夜帝还于边境处伏击北冥国三万精兵。北冥受挫,最弱的池宇国更是俯首臣服。这两国自然都是第一时间派出使者带了礼物而来……而令人想不到的是,一向神秘出尘的西域,竟然也在第一时间派了使者向夜月国而来。 以前的西域倒是不参加三国之内的任何盛事的。然而,如今却是此一时彼一时了。自从颜倾殇是西域尊贵无匹的隐皇一族,是整个西域高高在上的倾皇殇,这个身份曝光之后,整个天下都震动了! 天门门主颜倾殇,这个男人在天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如今,在江湖上成名许久的绝世人物,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摇身一变,变成了最神秘的一域的帝皇……天下之中,三国之内,谁不会以为这是出尘的西域要开始介入世事的引子? 然而,西域开始介入世事,这的确也是事实! 这一次,夜月国夜帝凤冥夜的生辰,西域最尊贵的倾皇,竟亲自过来了! 夜月国一家独霸天下,夜帝的生辰还未到时候,两国一域的使者却已经陆陆续续的到达了月城,前来恭贺。 整个京城之中,一派热闹喜庆之气。 今日,便是夜帝凤冥夜大寿之日,上至深宫内院,下至诸臣府邸,无不张灯结彩、热烈非凡。 皇宫中,凤冥夜一身纯黑色的精致龙袍,五爪金龙跃然其上。此刻,他正端坐在轩辕大殿的正位之上,薄唇抿紧,妖娆的俊颜满是尊贵威严,接受着百官朝拜,八方迎贺! “北冥国使者到。” 殿中气氛正浓,却听一声高声的禀告。轩辕大殿的门口走入了一位精神奕奕的、头发皆白的精明干练的老人。他脸上堆着精神灿烂的笑容,虽老尤精。 “北冥国右相赵巍志拜见夜帝陛下,我皇近日身体违和,不能亲自道贺,特嘱咐巍志待我皇祝贺夜帝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那赵巍志国字脸上染笑,一本正经的对着最高位上的凤冥夜恭贺道。接着,他手一挥,身后立刻有人端着一个黒木制成的精致锦盒上来,将上面的红绸揭开。里面静静的躺在数十颗半个拳头大的夜明珠,还有数十块或纯白或翠绿的美玉,除此之外,还有一套精致异常的金器。数量虽然不多,但绝对都是价值连城的上等宝贝。 “墨帝实在是客气,来人,赐赵相上座!” 凤冥夜俊颜勾起一抹礼节性的笑容,算是热情的道了一句,气氛和乐。 一旁的凤冥绝一看这副情景,差点想要直接笑出声来。呵,前阵子被大哥和他弄得这般的狼狈,而且墨帝这个一国之皇的命都差点丢了。只怕北冥国之人在心中早已恨之入骨,偏偏这北冥国还不得不对他家大哥作出这般恭敬有礼的恭喜模样,也真是为难了赵巍志这个老家伙了! “池宇国使者到!” 又听到了一声礼赞声,却是池宇国的使者来了。 “池宇国太子宇离寒见过夜帝,祝夜帝绵长多福,年年有今日,夜月岁岁安康太平。” 随着一道清冽温润的声音响起。就看到了一个身形修长的男子,一步步的走入了轩辕大殿之内。他身穿一套浅蓝色的精致锦袍,然而脸上竟然带了一张诡异的纯黑面具,只露出了光洁的额,乌黑的发,看不清真容。虽然如此,只是看着那修长挺直的身形,气度非凡,风华内敛。 虽然看不到容貌,却无端的让人觉得温润有礼,从容雍华。 “池宇国太子殿下这是何意?竟然不以真容示于夜帝陛下?” 不用凤冥夜发话,早有一旁立着的御前侍卫出言责问。 而端坐在最高位上的凤冥夜,此刻略皱起了剑眉,妖娆的俊容上威严中带了一丝的不悦。 这般遮掩的模样,出使寿辰而来,却是对凤冥夜大大的不敬了!而池宇国不过区区一个地少人稀的小国,更让夜月国的群臣们都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都说池宇国的太子殿下是个人物,怎么今日一见。竟然这般的无礼愚钝?若是惹怒了夜帝,他们池宇国那个弹丸之地只怕是麻烦大了! 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射向了刚刚入殿的池宇太子身上了,那些目光深幽暗沉,均是暗含讥讽之意。 “皇上恕罪,离寒的容貌在年少之时不慎弄伤了,留了一个不雅的伤疤其上。离寒也知晓这般不合礼数,只是伤疤丑陋,怕吓着众位!当然,若是大家心有芥蒂,离寒也可以立刻脱下这黑面……” 身姿高雅的男子却依旧从容稳沉,他的声音依旧如玉般的温润。向着高位上的凤冥夜略略的躬身,行了一个符合两人身份的礼节之后,宇离寒这才不卑不亢的解释着。 “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罢!” 一身黑色龙袍的凤冥夜笑了,那笑容万分的邪妄。口中虽然说得是随意之言,然而那言语之中却满是高人一等的霸皇之气。 “皇上,这怎么能算了呢?这池宇国的太子今夜若是不揭下面具,只怕下次都有人敢带刀来见皇上了!皇上的威严何在?” 凤冥夜的话音未落,坐在下面的兵部侍郎冷逝痕,突然冷冷的立起了身体。斜睨了一眼池宇国的太子宇离寒,那冰冷的眉眼中,满是一种示威之意。 高位上的凤冥夜听了,只是邪肆的勾起了薄唇,似笑非笑的盯着眼前的池宇国太子。那邪魅狂傲的模样,将他心中的示威之意表达了个清楚明白! 众人见状,心中均是一片了然!这是,夜月国在故意立威呢!这轩辕大殿之内,若非有夜帝的指示,这冷逝痕不过是区区一个兵部侍郎,如何敢这般嚣张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对上池宇国的太子? “既然如此,离寒这就揭下脸上的面具,只希望不会让众位觉得惊吓才好。” 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戏做到了这份儿上,若是还要不依不饶下去,小小的事情只会越弄越大,对池宇国也只是会越来越不利。那池宇国的太子宇离寒倒的确是一个极有气度之人。即使被人这般的示威暗胁,他依旧是一身的温润有礼,从容不迫的说了这么一番话后。他这才将遮住脸庞的黑色面具缓缓的拿了下去。 只见,原本是白皙无暇的脸容上,由左脸下方翻飞到右脸眉眼处,生生的多了两三条狰狞的疤痕。疤痕之处,脸皮外翻,这宇离寒的整个面容,几乎都看不清楚。随意的一眼望去,实在是有些狰狞可怖。许多人只是好奇了望了一眼,之后就立刻收了眸光,不想再多看。 “好了,太子已经表达出了对朕的尊重。来人,给池宇国太子赐予上座!” 凤冥夜也不欲继续在这事上作太多的纠缠,手持玉杯,送到了嘴边。那边,眸光微动,有些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 “谢夜帝。啪啪啪……” 那揭去面具的宇离寒倒的确不是一个普通人,众人明明被他的容貌吓住了,他却依旧从容有礼。躬身,浅蓝色的锦袍随之而动,依旧是一身的温润平和。他低头向着凤冥夜谢了一句,接着扬起修长的手,缓缓的拍了拍。 立刻就有人端着两个小小的锦盒走了上来。两个大小一样的红色精致锦盒被呈了上来,盒子口大开。其中一个里面放着的是一块明亮温润的石头状的东西;另外一个却是放着一个雪白莹润的精致酒壶。 “池宇国不比北冥地大物博,唯有将本国的两样特产作为礼品送与夜帝,为夜帝祝寿。一样,便是众所周知的池宇国特有的冰寒酿;另一样,却也是最近才得到的珍贵之物。本国最新出现的,银白生铁!” 待那两样东西都呈到了凤冥夜的前面,落了座的池宇国太子宇离寒这才又站起身来,对着高位上的凤冥夜细细的解说道。 这话一出,满殿之人竟然突然都寂寂无声了!每个人的眸光,都紧紧的盯着那个红色锦盒中,那小小的银白色的石头状的东西。 银白生铁,竟然是最新出现的生铁矿石! !! 双生彼岸诡异的毒 池宇国土地实在不大,人口更是不过堪堪的超过百万而已。地不广人不多,如此的弹丸之地,但却能和强大的夜月国、北冥国成三国犄角之势百余年。不单单是因为它坐北朝南,靠近神秘的西域,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却是因为他们池宇国特有的生铁矿藏和优异的炼铁技术! 虽然同样是十万的军队,三国之中,单单论士兵的战斗力,池宇国或许是排不上号的。但是,若加上兵器盔甲,论整体战斗力。因为那质量轻薄却坚固许多的武器装备,池宇国的战斗力却绝对不比另外两大强国差!再加上,这天下最大最珍贵的铁矿也落在了池宇国。他们夜月国、北冥国的军队需求,还有不少的需要依靠池宇国的铁矿藏…… 所以,虽然看上去池宇国是最弱的。但是,事实上,池宇国才是最难啃下的一块硬骨头! 想想,若是两大强国其中一国想要攻打他们、真的惹恼了池宇国……弄得这个有着先进炼铁技术和丰富铁矿藏的国家倾向于了另外的一国……那这天下的局势定然会来个极大的逆转! 可以这么说:池宇国那丰富到令人眼红的铁矿藏,才是三国鼎立之势的真正的支撑点! 所以,当这池宇国的太子宇离寒将这银白生铁拿出来的时候。众人看这小小一块石头的东西,却比之看任何别的珍宝还要炙热!这可是如今夜月、北冥两国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啊!谁若是能得到这铁矿,平定这天下应该是指日可待! “好,好好!池宇国果然带着最好的诚意而来的!能收到这般珍贵无双的礼物,朕实在是高兴!” 一身黑色龙袍、笑容深沉又邪魅的凤冥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低沉邪肆的声音尽显张狂,显然对这个礼物是十分的满意。此刻,他眯起凤眸看着眼前的池宇国太子宇离寒,那态度比之开始要他揭开面具时,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夜帝喜欢才是最好的,父皇要离寒向夜帝表达最真诚的祝福。这给夜帝奉上的,只是一小块最为精致的样石,真正的礼物,可是五大箱的银白生铁!” 那宇离寒似乎对于凤冥夜这般的差别待遇,没任何多余的感觉。他长身玉立,依旧是彬彬有礼的躬身,薄唇扬起的温润隽秀的弧度。 下面的坐席上,均是对池宇国一片的称赞之声。气氛愈发的和乐融融,仿佛刚刚那剑拔弩张的揭面事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似的…… “好,好!如此甚好!立刻把池宇国送来的礼物送上来,朕现在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试试闻名天下的寒冰酿了!” 众人一阵附和,再加上宇离寒的那番话。五大箱子的银白生铁,能够铸造百余件上等的装备了!这礼物,果然珍贵至极!凤冥夜狭长的凤眸眯起,心情似乎是更好了。薄唇扬起愉悦的弧度,龙袖一挥,便掷地有声的命令了下去。 “是,皇上!” 一旁侍候的冯保低低的应了一声,下面早有人将那两个大红色的锦盒呈递了上来。冯保小心翼翼的接了过去,然后又才沉稳的搁在了凤冥夜的龙案之上。 “来,今夜朕就以这天下闻名的池宇寒冰酿开宴!众位,请!” 凤冥夜一手持着那精致至极的水晶夜光杯,杯中溢满了池宇国刚献上来的寒冰酿。薄唇挑起一抹邪肆的弧度,他绝美的俊容威严尊贵,一举一动尽显霸绝无双的帝皇之气。扬起长臂、抬起修长的大手,仰头便将杯中美酒喝了下去! “谢皇上(谢夜帝)!” 其余的两国使臣和夜月国的群臣也都拿起了眼前的金樽美酒,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也随之一口饮尽! “开宴!奏乐!” 轩辕大殿内的气氛正酣,一身最高级别的公公服侍的冯保立刻扬声唤了一句。 紧接着,丝竹之乐悠扬的响起,美貌歌姬也随之翩翩起舞。众人悦目赏心,持起手中的酒杯把酒言欢,气氛愈发的热烈了。 是时候了!一旁也随着众人端起了眼前玉杯的凤冥绝心中暗暗道了一句。待会儿,就会有好戏上演了……奇怪,这宫宴都开始了,那西域的倾皇竟然还未到场。他应该早早就接到了小可爱的消息了吧?按理说,他应该会迫不及待的早早到来啊?这种时候,居然还会迟到?难道是故意拿乔? 那个谋略惊人、心思深沉难测的西域帝皇颜倾殇还未到,凤冥绝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太安稳的感觉。 “西域倾皇到!” 就在这时,外面的礼赞又高声道了一句。正是刚刚凤冥绝心中念叨的西域倾皇颜倾殇。 但见轩辕大殿的门口处,出现了一道高挑挺拔的身影,一身圣洁白袍的颜倾殇缓步走了进来。倾世绝代的身姿惊得众人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但见,进来的男人一身的纯白,五官完美、精致绝伦。绝美的俊容勾勒了一丝的惯性的笑意,飘渺出岑宛若乘风而来的仙谪。一双妖冶的紫眸,神秘中更显高贵之气。一头莹白的发髻只用银色线随意的束了下,倾泻下来的发尾随风舞动。 他一步步,步子迈的极缓,却又极从容。随风而立,整个人都包裹着一种飘然世外的气质。 “夜帝寿辰,以此物聊表心意。” 简单之极的言语,不带半分多余的修饰。对高位之上的凤冥夜更是没有一丝的敬畏尊重,仿佛他天生就应该这般的言语。声音明明清润若水,此刻却偏偏生出了一丝的诡异的强硬。 一时间,一向在权利堆里打滚多年的众人也没了言语。没人说话,没人指责他的不是,也没人说他多么的狂妄。这般的男子,这般的气质,似乎天生就有一种理所当然的隔离在一切世俗规矩之外的权利。 颜倾殇的身后,立刻就有四个打扮怪异的西域人将一口不小的乌黑木箱子给抬了上来。那箱子长宽应该各有两尺左右,黑沉沉的,外表光不溜秋的没有一丝的缝隙。 “将那礼物给朕呈上来。” 烟儿那个什么禁咒是他下的,说不定他会有什么办法。别人能被颜倾殇那飘然世外的外表蒙蔽,他能被这个城府深沉至斯的男人蒙蔽么?若非是因为烟儿的禁咒还必须从他口中相问,凤冥绝早就想要将他给亲手宰了再说! 霸绝无双的俊脸阴沉沉的,一身狂傲龙袍的凤冥夜勾唇,冷笑着道。 这颜倾殇也的确是有恃无恐,知道他会顾忌到烟儿体内的那个什么禁咒。宴会迟到也就算了,竟然还这般的给他下马威? 好,好啊!这笔账,他可是又记下了! 一旁的冯保早就看出皇上的心情极为不好,连忙让下面的人小心翼翼的将颜倾殇送上来的黑沉木箱放了上来。 “上次在夜月北冥边境处,被夜帝摆了一道。今日还之一箱。若是夜帝将此箱子开了,夜帝最想要知道的事情,自当双手奉上!” 一身精致白袍翩跹的颜倾殇精致绝伦的俊容上,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他负手而立,身姿翩然若仙,妖冶的紫眸闪着一丝诡谲的光芒。 上一次,他被自己摆了一道? 凤冥夜俊容一沉,唇角扬起邪妄的弧度。他会以吩咐四弟凤冥绝以援兵相围,算计算计墨帝那个老狐狸也就罢了!他可不相信,这西域的倾皇颜倾殇会一点都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这男人和烟儿朝夕相处的整整三年,若是有心解除那禁咒,都不知道有多少的机会了……亏烟儿还一直以为他是她的好师傅呢!这个男人的心思,深沉的令他都感觉了惊讶! “是么?那朕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心中虽然是那般的想着,不过这颜倾殇提出的条件,他倒是十分的满意。略略抬头,头上的帝皇冠冕的流苏随之而动,衬得他妖娆霸绝的俊颜愈发的威严尊贵!勾唇,他爽快至极的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颜倾殇既然这么说了,难道是已经找到了关于烟儿身上的禁咒的消息了?若是如此,解开这么一个箱子就能知晓解救烟儿的法子。对于他来说,划算至极!当然了,凤冥夜心中亦是存有疑惑的,这颜倾殇这般容易的就松了口。实在是不像是他那一贯的深沉的性子。 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会自然而然的以最简单的手段达到最大的效果。若是真的会轻易的松口,那就是天上下红雨了! 这一口黑不溜秋的木箱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般的黑不溜秋,整个表面上又无一丝的缝隙,如何才能打开? 原本,对着一口无缝隙的木箱,不管你多牢固多诡异。只要武功不弱之人,一招招呼上去,破坏了就是。可是,这么简单的一点,难道西域倾皇颜倾殇会想不出来么?再说了,这是西域送给凤冥夜一人的寿礼,夜月国群臣上下所有人只有凤冥夜才有资格亲手破开。但,要是真的沦落到要夜月国的一国之君直接破开了,那这里子面子可都丢光了。 刚刚,凤冥夜还给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宇离寒下马威呢!这会儿若是给颜倾殇给得逞了,那岂非在其余的两国一域失了势去?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了,下面众多的夜月臣子们都从颜倾殇那种遗世独立的气质从清醒了过来。这个看似飘然出尘的男子,一出手竟然是这般的冷硬张狂!那神秘西域,竟然这般不把夜月国放在眼里? “蓝逸,你看瞧瞧。这西域倾皇送给朕的礼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凤冥夜不急不躁,黑色的龙袍衬得他全身溢出一种不羁的霸气。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深幽的光芒,他勾唇淡淡然的吩咐了一句。 蓝逸在这么多年来,并不是每时每刻都留在他的身边的。他有差不多十年的时间,一直都跟着他那个神秘的师傅,为他寻找克制魔血的**。虽然大部分的时间在外,但每年都会回宫治他一段时间,也算是走遍了这天下神奇之地。对于蓝逸的博文识强,凤冥夜心中是极有信心的!一直到三年前,烟儿给他留下了玄天神功的修炼之法,蓝逸才停止了他寻药之旅,真正的留在了宫中辅佐他。 “是,皇上。” 一旁坐着的蓝逸得了凤冥夜的命令,低头恭恭敬敬的应了一声。几步就走到了大殿之中,细细的观察起了那一口方方正正的黑色木箱来。 蓝逸俊逸的脸庞染着少有的凝重。先是上下的打量了好一会儿,又抬手拂上了那木箱子的外表上。入手冰寒,质地也是极为厚重的。 “启禀皇上,臣知道这黒木箱是由什么所制了。这黒木深沉,漆黑无光,坚韧异样,应当是西域的黑域沼泽处,生长出的黑泽沉木吧!此木一年四季都寒凉无比,在西域之中,是用以保存某些特殊植物和毒物的最佳选择。此次,西域倾皇所带来的黑泽沉木比之一般的黑泽沉木更为寒凉厚重,只怕这里面存的是极寒极热又极毒之物!” 略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一身锦袍的俊逸男子眸光坦荡,躬身对着高位上的凤冥夜恭敬的回答道。 啊? 极寒极热极毒之物?这西域的倾皇送这般邪恶的东西给皇上,是何用意?蓝逸此言一出,轩辕大殿之上,一片的惊骇哗然。 “早就听闻夜帝身边人才济济,果然是名不虚传!他说的没错。不过,本皇保证,这黑泽沉木箱中的东西,并没有带任何的毒性。本皇敢如此的保证了,难道夜月无人敢打开这木箱么?” 一身纯净白袍的颜倾殇并不带一丝的慌乱。他眉峰微动,唇角漾开了一抹优雅柔和的弧度。望着大殿之内,满脸惶然的众人,颜倾殇绝美的紫眸里,眸光圣洁高贵。一字一句,皆无端散发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怀疑之感。 原本惶恐怀疑的夜月群臣,听了这话,神色愈发的不安了。倾皇颜倾殇的话简直是自相矛盾,他说蓝逸说的没错,那就是承认了这黑泽沉木箱中有了极寒极毒之物;可是他偏偏又说,这里面的东西没有带任何的毒性。这不是自相矛盾么? 一时间,满殿的众人心中皆是惊疑不定,不敢妄自上前。 其余出使夜月的两国之人见状,心中皆是一片舒爽!这夜月国一向以强大的国力威慑四方,他们两国在其手上吃的亏不计其数了。如今,可以看到这么不可一世的夜月国吃瘪,他们心中均是一片的窃喜。 而高位之上的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依旧带着一贯的霸绝。薄唇勾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皇上,臣弟愿意一试。” 就在僵持不下之时,一道清朗认真的男子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竟然是夜月国有名的草包皇子四王爷凤冥绝。 有没有搞错?竟然一向好吃懒做、只会调戏美人的夜月国第一草包的四王爷凤冥绝?夜月国的众人均是一片的目瞪口呆。望着唇角染着邪气笑容的绝王,一个两个都有些不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而坐在凤冥夜身边的凌太后,更是吃惊的扯了扯凤冥夜的衣物,万分不自信的指了指站起来的凤冥绝。示意凤冥夜不要让这个草包四王爷把夜月国的脸丢了去。 而凤冥绝此刻的心情也不太好,俊美精致的脸庞也是阴仄仄的,薄唇勾起一贯的痞气。唉!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原本,以他那般潇洒又讨厌掺和这些“国家大事”的性子,是万分不情愿在众人的面前露出半毛才华的。可惜啊,这群大臣们实在是太不争气了。眼看着,那个害了小可爱的西域倾皇在这夜月的轩辕大殿中这般的嚣张。凤冥绝心中热血一涌,为了大哥和小可爱,他可是全部豁出去了! “朕准了,皇弟请” 听到这话,一直面无表情的凤冥夜立刻扬起了一抹淡笑,他等的就是绝弟的这句话! 凤冥绝认命了站起来,走到了大殿之内。明明知道大哥这根本就故意压榨他的,可是谁叫他看这个颜倾殇不惯呢?而且,这家伙的手中似乎还握着小可爱禁咒的解除之法!唉! 池宇国和北冥国的使者们见这闻名天下的草包绝王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站了出来。心里脸上的那个惊诧就别提了。 不过,那凤冥绝可懒得理会这些人的那些看好戏的心思。大步上前,立在大殿之中,稳稳的站定了。他先是在黑泽沉木箱上细细的抚摸了一会儿,似乎是确定了一些什么东西。俊容邪气,却有种说不出的深沉。淡淡然由袖口中掏出了一把精致的羽扇,凤冥绝拿着它直直的对着殿中心的方正木箱。 这绝王拿着一把羽扇做什么?一把羽扇,明明就是风雅之物,难道还能当做利器不成?众人心中皆是又惊又疑,面上都露出了讽刺之意。 今日的凤冥绝身穿了一套藩王级别的精致蟒服,若是忽略他俊美的脸容上慵懒邪气,倒也是十分的高贵不凡。只可惜,那男人一身的懒散不羁的气息,生生破坏了那衣装给他带来的尊贵模样。凤冥绝眯着眼,就那么闲庭信步的猛然一挥手,那羽扇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飞射了出去。 但见,那一把稀疏平常的羽扇在空中划开了一道优美的弧度,乘着风声,整个扇面都缓缓展开了。露出了里面诡异自成梯度的赤红色。那赤红一片的耀眼彩色,绚花了大殿上所有人的眼。 这,这……根本就不是一把普通的羽扇! 赤宵潋羽!这是天下兵器谱上排名第三的赤霄潋羽扇! 这赤霄潋羽极薄极轻,但是论攻击力都能排上天下第三,若是只论坚韧质量,它当是天下最轻最韧之武器!没想到,这天下闻名的神奇兵器,竟然会出现在夜月国的第一草包四王爷的手上!当然令人惊骇至极! 但听“砰砰砰”的细小却尖锐的声音响起,赤霄潋羽配上他的独一无二的怀柔指,那完整无缺的黑泽沉木箱,硬是被那最薄最韧的赤霄潋羽,将最上前的一层分毫不差的削去了一层。而下面盒子的东西都秋毫未伤! 好厉害的身手,好恐怖的控制力!众人心中惊颤,这凤冥绝不过是随意的观察了片刻,竟然就看出了这黑泽沉木的厚度,然后还能如此随意的出手。在打开这个盒子的基础上不伤里面的礼品分毫。这看似随意简单,其实却需要极为恐怖的控制力和高深的内力做支撑。 否则,以黑泽沉木那般坚韧程度。即便是有赤霄潋羽在手,只是一招便要削去一层,也并不容易! 这凤冥绝,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满殿的大臣、两国的使者,莫不被凤冥绝露出了这么一手给震住了。只有送礼过来的颜倾殇,温润的唇角依旧漾着浅淡从容的笑意,静静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而做完了这一切凤冥绝依旧痞痞的立着,哪里会管满大殿的被自己惊吓住了的众人?见事情搞定了,他拍拍屁股就要走人。似乎对西域倾皇送于他家大哥的礼物,一点兴趣都没有。 凤冥绝生性洒脱,只要快点下去,对这个所谓的礼物没有兴趣。这大殿之内的其余人却都有的是兴趣,连对凤冥绝的惊叹也顾不上了。见他掉头准备回座,众人急急忙忙的伸长了脑袋望了过去。 先是一股诡异又悠长的奇香袭来,令众人心神为之一荡。 却见,那两尺长、两尺宽的黑泽沉木箱中,两株奇花静静的绽放着。一红一白,一株圣洁莹白,一株妖娆血红,就那么自然而然、双缠双绕的立在一起,却自成一种的无双风华!花开并蒂,黯香扑鼻,竟然是一种双生的诡异奇花! “绝王小心,这箱子内所种的,是西域的毒中之皇,彼岸双生花!彼岸双生花,又称由生往死之花。一白主寒,为曼陀罗华;一红主热,为曼珠沙华;两株双生,任意的一株已经是绝世奇毒了!如今两株竟都在……这……” 一旁也看着那黑泽沉木箱的蓝逸俊脸在瞬间褪去了血色,慌忙的站起身来,对着凤冥绝狂声喝道。没想到那西域倾皇竟然将西域最为珍贵的双生彼岸花都拿了过来,这般天下最毒之物,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 难怪了,他刚刚触摸之时,会感觉到一股热和一股寒,两种相生相克的气息混绞在了一起!原来,竟然是这西域最神秘的毒物! 蓝逸的话音未落,众人顿时被吓得齐齐的捂住了口鼻,不敢多呼吸一刻。而凤冥绝却并无多少的惧色,只是飞快的闪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 “颜倾殇,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在皇宫这众目睽睽之下给大家投毒!” “颜倾殇,你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西域是要与三国为敌么?” “颜倾殇,若是众人有什么损伤,你西域再无安定之日!” 这轩辕大殿之上,并非只有夜月国之人。更有其余的两国之人,没想到这西域倾皇竟然如此的狂放不羁,竟将这般绝世的毒物直接带到了大家的眼前。这不是明摆着要害他们么? 这可是关于自己的性命,众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问题了。纷纷变了脸色,向着一旁依旧高贵出尘的颜倾殇烙下了狠话。连坐在凤冥夜的身边的凌太后,也忍不住惊疑不定的厉声说了一句。 “好了,慌什么?统统都给朕好好呆着!朕可不相信,西域倾皇的胃口会有这么大。竟然敢在朕的寿辰之上给众位下毒。西域毒皇,双生彼岸花,应当是双生双克,相互抵消,不足为惧!这木箱已经打开了,倾皇快给朕需要的答案……” 众人皆是乱,只有北面正位之上的凤冥夜依旧不慌不忙。他缓缓的站起身来,妖娆的俊颜勾勒出了一丝的狂肆。一字一句,他居高临下的盯着一身白袍翩跹的颜倾殇。高大的身形宛若泰山压顶般的魄势。 “呵呵,还是夜帝的见识广博、气度非凡。今日,本皇是为夜帝祝寿,特意带来西域毒中之皇的配置原料双生彼岸花。双生彼岸花,双生双荣双克,任意一种即为天下剧毒。但甚少有人知晓它们放在一起却能互相中和,除了一些**作用外,不再产生别的毒性。既然,绝王已经将本皇的黑泽沉木箱打开了。那烟儿治疗之法,定然也双手奉上。夜帝,你可要听好了。” 颜倾殇淡淡然的笑了笑,风华内敛,从容不迫。俊容圣洁温润,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身的白色长袍也扬起柔和的起伏。 原本害怕这双生彼岸花的毒性的众人,在听了凤冥夜和颜倾殇的话之后,都安静了下来。虽然没有毒性,但这奇香,的确带着一些**之用。一些文臣们,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被放倒了,而身怀武功的武将们支持的稍微久一些。武功愈是高,人便越清醒,支撑的就越久。像是凤冥夜、颜倾殇、凤冥绝、凤冥洌这般的上等高手,那药性几乎是没有什么作用了。 “快说!” 不去理会因为吸到了双生彼岸花的幽香而昏沉的众人,凤冥夜铁血妖颜,一双锐利的眸只盯着眼前的一身纯白的颜倾殇。 烟儿的禁咒,真的有救了?为何,心中依旧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这颜倾殇怎么可能会如此简单的将如何救烟儿的方法告诉他? “本皇回去可是好好的彻查了一番,终于在族之**中找到了解除之法。那禁咒除了秘术之外,依仗最多的就是那双生彼岸花的**效。双生彼岸花的香味稀释了是无法操控与人,但是将那**之物质不断的提取精炼得到的产物,施于人体,就可以到达惊人的效果。啧啧,原本本皇送来这彼岸双生花,就相当于将这禁咒的原料送于了夜帝。而且,这双生彼岸花中就有与那**之效相对的另一种物质,书中说是解除之料。可惜,眼下那花香弥漫,原料、解料亦是散去。只怕夜帝就是再能耐,也是无力回天!” 一头莹白的长发轻舞,衬得那不食烟火的绝世容颜愈发飘渺。颜倾殇不紧不慢的对着凤冥夜徐徐道来,绝美的容颜上漾开了一丝的笑意。那笑容不狠不利,却偏偏让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看着心中怒火滔天! 故意的! 这个颜倾殇,果然是故意的! 故意将那双生彼岸花装入黑泽沉木箱中,故意以那个条件让他们傻乎乎的去打开。为的就是让他们在不经意间亲手将小可爱的解除之物毁去! 这个人!根本就是故意挑衅,哪里存了半分的真正想来告诉大哥解咒之法的诚意? 其他的众人心中均是一窒,这颜倾殇,还真是足够大胆啊!居然敢这般的惹怒夜帝凤冥夜,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手中有什么依仗有恃无恐,还是脑子烧坏了。凤冥夜的性子,天下谁人不知?这般的惹怒他,只怕西域以后再无一日安宁了……夜帝凤冥夜,岂是可以轻易吃亏之辈? “你竟然……” 凤冥夜只觉得心中狂怒不止,颜、倾、殇!他竟然这般不顾后果的挑衅!他竟然从一开始就是故意在耍弄他!抬起霸绝的俊容,凤眸眯起,他正欲开口说话。蓦地,腹部突兀的传来了一阵刺痛。一种诡异却又不受控制的感觉迅速的传遍了四肢百骸。 这…… 是毒? 怎么回事?齿缝间的毒药,他还未自己咽下去啊!怎么会中毒呢?怎么可能会中毒呢? “夜帝先稍安勿躁,本皇又不是说,解咒之法就只有这么一种了。既然双生彼岸的原料香味已散,那夜帝还可以寄希望于另外一种法子啊!其实,若是要以双生彼岸花中提取足够的解咒物质,还不知道要花上多少的双生彼岸花原料。纵使此花生于西域,本皇也都不清楚整个西域能有几朵。所以,本皇劝夜帝最好还是以另外一种法子来解咒吧。西域的双生彼岸花为至毒之物,而圣火雪莲为至洁之物。圣火雪莲原本为单株而生的,若是你们能找到双生的圣火雪莲,自然是能够解救中了禁咒的烟儿。” 白袖翩跹,颜倾殇那飘然出尘的俊容不带一丝的慌乱。他淡淡的望着高位之上的凤冥夜,声音温润平稳。 圣火雪莲?那东西不是传说之物么?单株的圣火雪莲已经是绝世唯一,竟然还要去寻找双生而立的? 原来,前面的那些都不过是故意为之的。这最后要说的,才是西域倾皇颜倾殇的目的。他是故意告诉他们,引他们去寻找圣火雪莲么? 凤冥夜费尽力气,才听清楚了颜倾殇的话,艰难的思索着。强撑到那话说完之后,身形一晃,他高大的身躯诡异突兀的倒了下去。 “皇上!” “夜帝!” “御医,皇上!” 凤冥夜这么突然的一倒下去,众人顿时乱作一团。身边之人,座上之臣,每个人都在焦急的呼喊着。 怎么回事? 凤冥绝心中一凛,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家大哥缓缓的倒了下去。唔,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大哥和他就已经商量好了要上演这么一出。不过,那是为了将池宇国太子扣下而故意为之的借口罢了。而后来的西域倾皇颜倾殇的到来,打乱了他们原本的计划。反正,池宇国的太子已经来了夜月国,他们兄弟俩若是想要扣人,有的是机会。所以,中毒的一幕就被押后了…… 他们没有想到,这颜倾殇一来便是故意压人,更没有想到,颜倾殇竟然会这般轻易的将小可爱的解咒之法为赌注。 可是,为何大哥却在这个时候中毒了?真是好生的怪异!不过瞬间,凤冥绝的心中已经闪过了数个想法。 “诊治不出是什么毒,这……皇上,皇上” 一旁的蓝逸也是知晓凤冥夜的计划的,急急忙忙的冲了过去。然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的脸庞瞬间苍白了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一上前,竟然得出的是这般的结果。要知道,以皇上的体质,已经是很难中毒……若非伪装,那要怎样的厉害的毒药,才能将皇上毒倒?一瞬间,蓝逸的心中冰凉刺骨,万分的慌乱!这不是按照计划中的“中毒扣人”,皇上是真的中毒了! 而一旁的凤冥绝听了这话,俊眉皱成了一个疙瘩。僵硬的五指在身侧无意识的握成了拳头。大哥是真的中毒了,大哥竟然是真的中毒了!到底是谁下的毒? “快,快将皇上碰触过的任何东西,全部收集起来。臣要立刻检毒!” 这种时候,群龙无首,夜月国强大的军事能力和办事效率都发挥了出来。先是凤冥洌和冷逝痕两位手握重兵之人,立刻率领了禁军将整个轩辕大殿里里外外的围了个死死的。蓝逸呆了两下,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立刻对着冯保说了一句。 原本慌乱一团的局面,立刻就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原本惊叫、乱走的太监宫俾们,还有慌乱、害怕的众位大臣、使者们,此刻都在重兵的把守下,瑟瑟发抖的呆在了自己原本的地方。谁都不敢再乱动半分…… 所有人之中,只有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宇离寒和西域倾皇颜倾殇两人依旧沉稳不迫,保持着一贯的温润风度。 趁着冯保命人将凤冥夜碰触过的所有东西和人收集在一块儿的这个当儿,凤冥绝也为他家大哥诊断了下。脉象很乱又急迫,的确是中毒的模样。可是,也的确是验不出到底是什么毒!好生的诡异! 蓝逸和他的见识和医术均是不低了,但是他们俩竟然都查不出是什么毒。不仅如此,他们更想不出到底是谁有这个本事、是用了什么手段,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大哥下毒。 “或许,夜帝是中了某种交he之毒也说不定。” 一直淡淡然的看着众人有条不紊的动作的倾皇颜倾殇,突然扬唇一笑,对着急的满头大汗的蓝逸随口说了一句,妖冶的紫眸中尽是一片深不可测。 交he之毒?对啊!他们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种可能性呢? 有的毒虽然验不出来,是因为它的毒素是由着两种风牛马不相及的物质相触而产生的。这种交he之毒,要两种或多种物质合在一起才能发挥毒性。因此发作较为迟缓,也不容易查出到底是哪种毒发挥的作用。 若凤冥夜所中的,真的是那一类交he之毒,那…… “让本皇来瞧瞧,说不定能看出一二。开始夜帝吃了一些什么,本皇不知道。但是,后来夜帝呼吸了许多的双生彼岸花的气息。双生彼岸花的成分是极为复杂的,但本皇对于这花,应该算得上是最为熟悉之人吧。” !! 计中计谋中谋 一身纯白的颜倾殇身形宛若清风般飘逸,薄唇漾开清润的浅笑。淡然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着,妖冶的紫眸中闪着高深莫测的光芒。说完这话,他便一步步的向着大殿之中走了过去。 蓝逸和凤冥绝、凤冥洌、冷逝痕等人听了颜倾殇这一番话,心底都是一怔。 凤冥绝收了原本痞气的神情,眯起眼眸,暗含了一丝的危险意味。这倾皇颜倾殇什么意思?他还真是捉摸不透这个男人的心思。他难道还真的是想要帮大哥么?不管是以大哥的情敌身份而言,还是西域倾皇的身份而言,他都绝不可能会帮大哥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 不止是凤冥绝,夜月国其余的众人也是这般的想法。见颜倾殇一步步的走了过来,众人均是心中惊疑不定。颜倾殇的话很有道理,他的本事众人也是知晓的。只是,没有人相信,以颜倾殇的立场,会真正的帮助夜帝凤冥夜。所以,众人就那么的绞在那儿,心中均是犹豫踟蹰的。 “让他过来,为朕看诊!” 就在气氛愈发凝重之时,一道低沉霸道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竟是刚刚因为毒素袭来而晕厥的凤冥夜! 毕竟他是魔血之身,根本就不是一般的毒素能够侵染的。刚刚那毒素虽然十分的强烈,却还是只能令凤冥夜暂时晕厥毒发。眼下,虽然凤冥夜依旧承受着那毒素的蔓延,却还是很快的恢复了意识。 “皇上?” 蹲在凤冥夜身边的蓝逸见他睁开了眸,立刻小心的扶起了他,焦急的唤了一声。那落在那张俊颜之上的眸光,尽是不言而喻的关心。 大哥?凤冥绝的眼眸一亮,原本染了一丝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了下来。关心则乱,如今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凤冥绝也迅速的恢复了原本的冷静。 凤冥夜薄唇略苍白,狭长锐利的凤眸一扫。颜倾殇为他诊断有何可惧?他身边的人担忧他,所以惊疑不定,他却是不怕!若是这颜倾殇能够本事,在夜月国重兵包围的情况下依旧敢害他,只怕他自己也走不出这轩辕大殿半步!那男人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懂这浅显至极的道理?不过,眼下男人的眸光却并未落在一身白袍、飘然似仙的颜倾殇身上,而是透过了站在大殿之中的颜倾殇,直直的落在了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宇离寒的身上! 虽然凤冥夜不过刚刚清醒,但凤冥夜是何等的头脑眼力?这点时间也足够他想清楚事情的始末了。从他踏入这轩辕大殿一直到刚刚,他唯一喝过的就是宇离寒送上的寿礼池宇国特产寒冰酿!到底是谁给他下毒,可以说的上一目了然。 也只有这寒冰酿,因为要表示两国的良好友谊,再加上他特殊的魔血之身。所以,今夜其余两国一域送来的寿礼,都未经过层层的筛选。谁知道,竟然被这池宇国太子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连他自己都未太过提防,因为谁都觉得:不会有这样的一个人,会这般的兵行险招,明目张胆的在送给夜月国的寿礼中下毒。谁能料到,这宇离寒的胆子竟然这般的大!凤冥夜还未想办法、找借口将他扣下为人质,他自己倒是一头撞进来了!好,真是好! 一直以来,池宇国都对夜月国俯首称臣,态度可算的上是十分的巴结。这是因为,这一代的池宇国的帝皇是一个胆小无能之辈。然而,谁知道,那般无能的一个池宇国的皇帝,竟然生了一个能干至极的儿子! 得池宇国的铁矿、炼铁技术,就等于得到了逐鹿天下的资本!这一点,从三国鼎立之势形成之初就已是一个不成文的条件了!所以,夜月国历经几代帝皇,这么多年来,从未放松过对池宇国的控制!多年努力下来,到了凤冥夜这一代,沉淀下的暗处势力是绝对惊人的。整个池宇国中,以各种各样方式安插眼线、死士、棋子,明里暗里的控制手段数不胜数。 可,眼前这个池宇国太子却很是本事哪!在近几年来,不断的在暗处扩张他的势力,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始一点点的蚕食、架空池宇国皇帝的权力。这般大的动作,竟然还瞒住了凤冥夜整整两年。这般令人吃惊的手腕,的确能让凤冥夜刮目相看了!两年,已经足够这宇离寒将整个池宇国的权力大部分揽在自己的手中。如今,时间又过去了好几年了,宇离寒在池宇国的势力,也愈发的牢固坚韧了。这个池宇国的太子殿下,甚至还在暗中屯兵、制造研制武器装备。种种的迹象,已经隐隐显露了其野心了。 众所周知,池宇国的人口稀少,这也直接导致了池宇国的常备军队极少,一共也不过十五万人。但是,这个池宇国的太子宇离寒,竟然在暗中还多囤积了足足十万之兵力!这个惊人数字,足够凤冥夜将此人列为头号的敌人!他岂能眼睁睁的看着,池宇国出现一个这样的枭雄人物? 如今,整个池宇国中,除了那昏庸无能的皇帝还自以为自己依旧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一国之皇,池宇国,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变了天。 所以,这一次在寿宴上,这个宇离寒为使者出使夜月国。凤冥夜才会如此急迫、甚至不惜以如此的手段,也要将这个池宇国的太子殿下扣下! 对于池宇国那令人垂涎的铁矿和炼铁技术,凤冥夜是志在必得的!有这个宇离寒在,只会给他增加无数的障碍。这还是在池宇国的那个表面上的皇帝还未驾崩之时,这宇离寒还有所顾忌之时。若是,那个昏庸无能的宇离煜倒台了,这个宇离寒放开手脚,左右逢源、审时度势,那麻烦只怕会更多! 没想到,他还未抓住这绝佳的机会去动那宇离寒,这池宇国的太子竟然还敢先发制人…… 此人的手段气魄,绝非那个昏庸无能的宇离煜所能比拟的! 凤冥夜心中千回百转,这边的颜倾殇却是笑意脉脉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夜帝吩咐,岂敢不从?” 白袍翩然,颜倾殇紫眸微动,淡淡的吐出这么几个字。 没有多看边上依旧有些犹豫的蓝逸一眼,他缓缓的蹲下。随意自然的为凤冥夜查看了一番,又为他把了把脉。前后不过片刻,他绝美的脸容上闪过一丝的了然,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改良的钩吻草毒,原本的钩吻草是极为迅速又猛烈的毒药。被人提取又不断的掺夹了别的毒物,将它配成了一种潜伏极长、缓慢发作的毒药了。原本,这应该是潜伏上一年余才会渐渐发作的奇毒,因为刚刚那双生彼岸花的一些毒素刺激,反而被激发了出来。原本双生彼岸花两种相生相克之毒气放在一起是没事的。但若是和这个毒混杂了,则会成为一种剧烈难辨之毒。这混毒成分复杂,你们不熟悉双生彼岸花,一时查探不出,也不足为奇。” 将凤冥夜的手腕放开,颜倾殇抬起绝美倾世之容,无波无痕的道了一句。妖冶的紫眸微动,却是看向了龙案上的那一壶还未喝完的寒冰酿。那动作表示的意思已经十分之明显,这改良的钩吻之毒,是由着那一壶寒冰酿传来的。 一旁的蓝逸和凤冥绝也是立刻反应了过来。两人均是精明之人,略略想想便也明白了一切。从宴会之初到刚刚皇上突然的毒发,这段时间内,凤冥夜唯一喝下的,也只有这池宇国光明正大送上来的珍贵寿礼寒冰酿了! 想明白了一切的蓝逸心中又惊又怒,站起身便将那寒冰酿一推,但见那冰凉酥口的美酒撒了一地。蓝逸拿出自己特制的银针,刺入一试,果然见那银针的针头迅速的变黑了。 毒,果然就是池宇国之人所下的! 满殿之人,见了这铁证在前。均是一片的哗然,没想到,这个看似温润如玉的池宇国的太子殿下,手腕胆量竟然都这般的惊人!居然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夜帝寿礼中下毒……这手腕虽是高,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更重……如今事情败露,就算是贵为一国之太子,这宇离寒留在夜月国不死也要脱层皮! “哼,池宇国太子殿下,你还有和话可说?” 凤冥夜霸绝的俊容阴沉至极,满眸嗜血的盯着一直安静坐在客席上的宇离寒,声音森然冰冷,满含肃杀之气! “夜帝好手段,好气魄,离寒实在是无话可说……” 那一身浅蓝色锦袍,清润温和的宇离寒。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还能面带淡然的笑容,从从容容的回答凤冥夜的问话。他修长的手指持着玉杯,仰头畅饮。周身依旧是一派的温润仁和,似乎刚刚那下毒害人之事,根本就和他没有半点关联…… 这池宇国的太子殿下,果然是个人物!众人见他一口应承,丝毫不为自己辩护。还以为眼前是铁证如山,这宇离寒无从狡辩,为留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的颜面,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算了…… “好,好!来人,将池宇国太子宇离寒一干人等软禁在宣和殿!其余的各国使者暂时不能走,朕要彻查此事!一个池宇国,哼!未必有这么大的胆子!” 一身黑色龙袍的凤冥夜闻言,妖娆的俊颜上立刻布满了杀伐之气。这池宇国太子宇离寒还真是承认的干脆利落,那淡然的眉眼,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似的!低沉的嗓音冷酷决绝,眼眸如鹰般紧盯着从容不迫的宇离寒,男人的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原本松散了几分的众人,听了凤冥夜这风雨欲来的话语。顿时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不好!夜帝被人明目张胆的下了毒,虽然这下毒的黑手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找出来了。谁又知道,他国之中有没有掺和这件事情呢?这次的寿宴,只怕会是一阵的腥风血雨啊! “皇上,解药……” 凤冥夜一条命令吩咐了下去,刚刚下去了的蓝逸又奔了回来,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刚刚调配出来的药丸递了过去。 蓝逸的医学造诣算得上极高的,一开始没查出什么毒,也是因为不熟悉无意间被掺杂进去得双生彼岸花的毒性。中毒的,又是体质特殊、身份特殊的皇上,所以他们不可以轻易就下定论。经过颜倾殇一番话的点拨,蓝逸十分迅速的找到了症结所在,然后飞快的配置了解药。 “嗯。冷爱卿,洌弟,你们俩留下来排查所有的可疑之人,蓝逸,你也留在这儿帮他们。明日一早务必给朕最确切的消息。好了,今夜就辛苦大家了。朕会再让御医检查一番,看看还有无别的异状。” 凤冥夜心知蓝逸是担心他,当即将那颗解药给吃了下去。又向着冷逝痕和凤冥洌下了一道命令。若是论军事手段,自然没有人比冷逝痕和洌弟更为杰出。两人均是这方面的绝对的人才,给他们一夜时间,足够了!好端端的寿宴已经成了这样,自然是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一条条的命令飞快的下了下去,所有人都被暂时软禁在了轩辕大殿中。凤冥夜龙袍一扬,直接摆架回凤夜宫去了。 夜,愈发的深幽静谧。然而,无数的看不见的波澜隐藏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令人心中窒息。 回到了凤夜殿中,一进门一道浅紫色的纤细身影便飞也似的奔了过来。不是被凤冥夜强行留在凤夜殿的柳如烟是谁! “娘娘,你慢点儿。王,贵妃娘娘一直不断的弄出各种状态。呼,王你总算是回来了。” 残情吃力的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的追着。抬眸,看到了刚刚回来的凤冥夜,残情秀美清冷的小脸上竟露出了一抹激动,显然是有些管不住孩子般的贵妃娘娘了。 娘娘虽然人的脑子和一个刚出生的娃娃差不多,偏偏那一身的武功却又没有失去。娘娘如今这模样,对自己的武功根本没有控制能力。这不是等于给了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一柄利刃吗? 她若是真的恼了,非要做些什么,以他们几个暗卫武功都拦不住。呼,实在是难为他们几个暗卫兼杀手了。都是冷酷淡漠的人,偏偏武功又不如娘娘,王又下了命令,务必要守住娘娘。只好想了好多哄小孩子的法子哄着,堂堂夜月国的最出色的潜伏暗卫,竟然沦落到做这些事了。娘娘这身子金贵,又不能伤害,真要打起来他们也不是对手。 “总算回来了……” 柳如烟分毫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来了多少麻烦,只是美眸放光的盯着眼前回来的凤冥夜,嫣红的小嘴无意识的重复着残情那一堆话的话尾。 凤冥夜一眼就看到了一身浅紫色纱裙的柳如烟身后的残情和暗影两人,脸上可笑的画着乌龟,眼窝也画着一个又一个的圆圈圈,头上还贴着许多白色的纸条条。显然,为了“照顾好”烟儿,他们俩真的是豁出血本了。一向习惯了这两人干练淡漠的模样,如今一下子看到他们俩这般搞笑的模样。连性子冷酷铁血的凤冥夜也有些忍俊不禁。 “辛苦你们了。” 凤冥夜原本是轻松了一下的,但想起寿宴之上,颜倾殇对他所说之话,心中的那一抹喜悦却飞快的消逝。明明看到了烟儿解咒所用的东西,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它消散掉。敛下眸,他将自己跟前的小女人紧紧的揽在怀中,声音低沉的对残情暗影两人道。 将烟儿留在凤夜殿,是因为他不想这小女人再受什么刺激,不想她再出任何的差池。那寿宴之上,原本就是三国一域明争暗斗之地。颜倾殇甚为了解烟儿,又会各种古怪的秘术,他岂能不防? “辛苦你们了……” 然而,怀中的小人儿听了凤冥夜的话,仰起绝美的小脸,俏生生的又将男人的话重复了一遍。 凤冥夜和残情两人闻言,齐齐露出了一抹苦笑。 烟儿醒来之后的第六天,就开始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就像是学舌的鹦鹉一般,发音吐词已经是标准了,但她却开始茫茫然的重复他们说过的话语,却没了自我的言语了。 凤冥绝也早早来诊断过了,自从柳如烟变傻的第一天,他就曾经说过,这种状态可能会不稳定,随时可能会变化。但是,谁都没有料想到,这变化来的这般的快速……不过六日,烟儿又变成了这般的模样。明明脑力聪明都没有退化,一身的功力也依旧存在体内。可是她就是什么都记不起,什么都无法理智条理的思索。 绝一开始就说过,若是状态开始变化,那烟儿的状态就是不容乐观的。谁也不知道,她会这般下去多久,谁也不明白,她的心沉溺在遗忘中多少…… 怎么办啊!小东西…… 凤冥夜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女人,只觉得心疼的快要窒息了。 明明烟儿的情况已经不乐观了,为何那颜倾殇还要故意那般的动作?那仙疯道人,怎么还不快点出现? “王……已经查到了关于莫寒的所有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鬼魅般的声影由暗处闪现了出来,却是夜月皇室的隐秘暗卫的六位长老之一。 “进去说……” 凤冥夜将不太安分的柳如烟给打横抱起,凤眸一敛,淡淡然的说了这三个字,便率先走入了凤夜殿中。 “是,王。” 那皇室的隐秘暗卫得了主人的命令,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来。眸光看似随意的扫过凤冥夜怀中的女人,一丝极浅的不喜一闪而过。 “这莫寒出生在池宇国和夜月国的边境处,生于一个算中等的商人之家,是我夜月国人。十二岁之前的经历不值得一提,就和一般普通的人家一般,上私塾念书。莫寒天资聪颖,在私塾之时就已经显露了其过人的才智。原本,按照他家里的安排,他应该会按部就班的过下去。待到他十八岁成年之时,就继承家业。然而,他十二岁那年,却遇上了一个人。一个改变他一生的人。” 隐卫六长老之一的祀,恭敬的单膝跪地,向着凤冥夜分毫不漏的细细道来。 “那个人是谁?” 有文章呵,若是这个人没什么关系,一向简单明了的祀岂会说这么多话为其铺垫?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意味深长,声音也愈发深幽。看样子,这个莫寒的身份,真的不是那么简单的…… “一个王绝对想不到的人,他就是四殿下的师傅仙疯道人。” 因为长期处于黑暗中而生冷苍白的脸容,祀的脸上也难得出现了一丝的惊讶。他刚刚查到这个事实之时,心中亦是十分震惊的。 竟然是他?这莫寒……凤冥夜心中大惊,猛然的从座椅上坐直,怀抱着柳如烟的大手无意识的收紧。 “大哥,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了。” 就在凤冥夜欲向祀多问些什么的时候,凤冥绝急匆匆的由外面冲入了凤夜殿。俊逸的脸庞上是掩不住的喜色,似乎是想到了某种极为关键的事情了。 “四弟,你来的正好。你知道吗?朕出动了皇室隐卫调查莫寒,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 凤冥夜眼眸深幽若井,薄唇扬起邪妄的弧度。对着冲进来的凤冥绝缓缓的道。 “大哥,我来找你也是为了那个莫寒的事的。我想起来了,小可爱第一次醒来的那一日,我为何会对他感觉熟悉了。原来,我感觉熟悉的东西,不是莫寒这个人、这张脸,而是他腰间的一个怪异的玉质配饰。” 凤冥绝听了这话,先是一愣,接着俊逸精致的脸庞更加的兴奋。他来了也是为了这个莫寒的。这个莫寒,很有可能会是…… 难怪,那一日他会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想了半天却都没有在莫寒那张脸上想出半毛熟悉的东西。原来,让自己感觉到熟悉的,竟然是那个印在记忆中的特殊的印记。那个是属于师傅仙疯道人特有的东西呵。除了性子古怪的师傅,谁会以一条蛇不像是蛇,壁虎不像壁虎的奇怪动物为相认的记号? “他真的是你那从未见过面的大师兄?” 凤冥夜对他这个四弟的性子是何等的了解,一看他掩不住兴奋的神色,心中已经明白了四五分。狭长的凤眸一沉,魅绝的俊容露出了一抹凝重,男人的声音里泛了一丝疑问。 原本,绝认出了多年从未见过的大师兄是一件好事。 但,这莫寒的身份若真的是仙疯道人的曾经收下的第一个徒儿。那么,他看出烟儿的禁咒就不是有什么阴谋了……或许,他还能帮忙救治烟儿也说不定。这件事,牵扯到了烟儿的安危,实在太过的重要了。所以,他们必须分外的小心谨慎。 否认,若信错了人。 便是,一步错,步步错! “应该错不了的。师傅曾经说过:大师兄的武功不高,但是其它方面的造诣比我高出许多。师傅是在十四年前手下大师兄的,而我入门不过四年,大师兄正好在我入门的那一年出师。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见过大师兄的面。但师傅很早之前就和我说过,我和大师兄是有一段缘分的,而且相遇之时,正是身边有麻烦之时……师傅的话,总是神神秘秘,暗藏玄机。今夜忽而想起当日见到莫寒的情景,心中有一种莫名的了悟……” 凤冥绝也明白大哥是在顾忌一些什么。略略沉吟了一会儿,这才正色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都说了出来。眼下,小可爱的情况越来越不容乐观了,但大哥的身份实在敏感,不得不提防有人利用他们急迫的心态算计些什么…… “你师傅神机妙算,他说过的话,大抵是错不了的。既然如此,当年他可曾留下什么让你们师兄弟俩相认的法子?” 凤冥夜见凤冥绝难得的一脸正经,心中又多信了三分。但是,能让他全心信任的人,也只有他手下的一干得力下属、凤冥绝、烟儿,这么几人而已。对于那突然冒出来、可能影响到烟儿身体状况的莫寒么…… 霸绝的男人眯起狭长的凤眸,眸光深幽若井,慢里斯条的问道。 “大哥,这个我也早就想到了。师傅曾经给了我一块和那莫寒外形一模一样的白玉配饰,只要将这两块玉质配饰重叠在一起,会有异状的。” 凤冥绝也是个聪明之极的男人,从小生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怎么可能没有丝毫的防人之心呢?两兄弟相视一眼,心中思量的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而那莫寒除去跟着仙疯道人学艺十年时间,其余的四年,一直在天下到处游走,除了一直和自己的亲朋好友保持必要的通信之外,并无任何的可疑之处。 按照隐卫查出来的种种消息,这些莫寒的出身还算干净清白…… 同时,深夜,金华宫中。 凤冥夜留下所有在大殿之中的人排查,就连凌太后都不列外。然而,一向养尊处优的凌太后,竟然没有说半句的怨言。从排查开始,一直到金华宫之人排查结束。凌太后从头到尾,都十分之配合。 而且,她还言之凿凿:夜儿乃他的亲生儿子,国之君王。今夜,竟然有有人意欲以毒害之。她既为后宫之主,夜月国的太后娘娘,自然应该配合所有的追查事务,作为榜样。 如今,已经是后半夜了。暗沉沉的黑色,掩盖了皇宫中太多的勾心斗角。 “这么说来,皇上如今应该会开始信你了?” 凌太后刚从轩辕大殿中回到金华宫,甚至还来不及换下一身精致沉重的华服,就急匆匆的将莫寒传了过来。 “嗯,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皇上应该会慢慢的开始信任我……只要,皇上真的让我帮忙诊治柳贵妃。那么,我就有更多的机会,博取到皇上更多的信任。” 身材修长的男子,一张温润俊逸的脸庞上漾了浅笑,灰色的布袍衬得他更加的超凡绝俗……唇愈柔,声愈低。然而,所说之言,却是字字逼人,句句惊心! “你效忠于哀家已经有整整四年了。这四年之中,你也为哀家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给了许多有用的建议,也算功劳不少。可是,哀家还是看不懂你。你明明是那世外高人,视功名利禄为粪土的仙疯道人的首席大徒儿,为何会一直忠心于哀家?” 凌太后翘起兰花指,端起玉案上的清茶,优雅迷人的抿了一口。抬起娇美的容,妩媚的眉眼看似漫不经心,实则锐利阴狠。 “那自然是,师傅无欲无求,而草民却并非无欲无求。草民的欲和求都比一般人大太多,想要得到自己所求之物,自然要寻找一个最佳的效忠的对象。太后娘娘,草民只是比一般人更加看得清形势,更识时务而已。您说,是不是?” 莫寒扬唇,俊逸出尘的脸庞上的笑容愈温。清润的声音里也是那般的云淡风轻,然而,他所说得每个字、每句话,都让凌太后脸上的笑容多上一分。 好!很好! 这个莫寒,果然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不枉费,她花了那么多的功夫,给了他那么的助力……最后若是事成了,那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 “施在柳如烟那个小贱人体内的降头控蛊情况如何?如今,都已经过去一个月有余了,我们想要的效果,只怕已经**不离十了吧?” 凌太后娇美妩媚的脸容上挂着阴险狠毒的笑容,柔美的声线里满是得意洋洋。 怎么样?既然,她的“亲”儿子这般的喜欢那个柳如烟。好啊!她便送她一杯降头控蛊的参茶!不枉费,她给自己下毒,再栽赃在柳如烟身上,以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们两人都以为自己聪明一世,却不知那一日柳如烟喝的那一杯参茶才是真正的致命暗招!其余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障眼之法! 他喜欢她,只愿意碰那个柳如烟。那就碰啊,她还故意在那降头控蛊中加了诱惑情yu之物呢!她真是巴不得他们夜夜寻欢,日日做乐!交he的字数越多,那降头控蛊便会渐渐的从女体转移到男体之内,渐渐的,就可以左右她的宝贝儿子的思维,控制他的行动…… 哼!和她斗?那柳如烟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回禀太后娘娘,降头控蛊术没有估计的那般顺利。那柳如烟的体内已经存在了一种很厉害的蛊毒了。虽然,臣施展的是一品降头控蛊,依旧没有把握压倒柳如烟体内的那种蛊虫。一个人的体内,两种蛊虫一齐作用的话,蛊虫就会直接纠打起来。而草民的师弟凤冥绝也略懂蛊术,极易被瞧出端倪来。所以,这段时间,草民都不敢让潜伏在柳贵妃体内的蛊虫多动。” 温润淡然的莫寒难得的皱了皱眉,声音里也带了一丝的沉闷。眼下这种情况也出乎了他的预料之外。否则的话,目的想要达到会容易许多了…… “是么?连你的一品降头控蛊术,都没有办法么?这怎么可能?” 听了莫寒的这番话,凌太后面色一变,声音愈发的阴柔难测。没想到自己千算万算,竟然会得到这般的结果?这段时间,她一直韬光养晦,对着夜儿低眉顺目,难道最后那降头控蛊之术受阻,她的目的便达到不了?这叫她如何能甘心? “太后娘娘,若是想要夜月国的大权的话,总是会有机会的。那一品降头控蛊术虽然达不到我们预期的效果。不过,有些”意外“的效果已经足够帮太后您成事了……” 一袭灰色长袍的莫寒长身玉立,俊容染了一丝的诡谲,淡然的声音搅起了一室的诡谲。 “是吗?莫寒你有什么好法子尽管说出来!” 凌太后听了男人这话,心中便知晓他是有了法子。娇美的丽容扬起一抹浅笑,她柔声发问道。 “再过几日,我们就这样……” 灰袍衣角扬起,一身温润的莫寒大步走到了凌太后的身边。慢慢的附在她耳边,不断的低语着…… 而原本面色不佳的凌太后,听了莫寒之言,眉目之间的不悦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洋洋得意。 没想到,莫寒的一品降头控蛊竟然可以得到一个这么重要的消息。好,好!这一次,看凤冥夜和那小贱人怎么和她相斗!哼!十七年前,凤冥夜的生母兰妃斗不过她,十七年后,她的宝贝儿子照样也斗不过她!夜月国的大权,岂是兰妃的小杂种可以拥有的? 这几年来,愈发不受她影响的凤冥夜,已经逐渐成了她心中的一个心魔……每每看到凤冥夜的那张妖娆绝代的俊脸,她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那…… “好,到时候,哀家会让你安全的出宫去的。这事儿若是成了,哀家重重有赏!不过,莫寒你要记住,哀家可以让你得到想要的一切,自然也可以收回你的一切。千万别想要背叛哀家,否则,你会一无所有!今夜,辛苦你了,先退下吧。” 凌太后缓缓的点了点头,纤纤的玉手拿起桌子上的精致茶杯。眼瞳深幽,低柔的声音暗含着说不出的寒意。她美艳的唇漾开了一抹得意阴险的笑容,心中满是得到了王牌的喜悦。 没想到呵,四年前,自己为了巩固凌氏一族的大权而在外面搜罗能人异士。在四年后的今天,竟然派上了这么大的用途! 凤冥夜,天意如此。到时候,你就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傀儡吧! “太后娘娘所说的一切,草民牢记在心……不敢忘记。告退。” 长腿一伸,身上的灰色长袍随之舞动。莫寒俊逸出尘的脸容上依旧是如常的温润,潇洒之极的转身离去。 没人发现,莫寒转身之后,俊容森然如魔。原本的温润在这一刻尽褪,薄唇勾勒的一抹令人惊骇的冷绝。 好好,一切的都按照他预计的进行着。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看样子,自从十四年前开始,他的运气就跟着一路飙升,果然是这样。 待莫寒离去一会儿之后,凌太后依旧保持着品茶的姿势,长久的斜坐在软榻之上。 “娘娘,您看这莫寒……可信?这般能耐的人,会不会他身后还有……” 一旁的心腹婢女玉墨,这才有些迟疑的走了过来,对着凌太后低低的道了一句。 上一次的下毒事件,为了让皇上和柳贵妃两人卸下心防,玉墨是将一个人临死的慌、乱、取、舍,都演绎的淋漓尽致。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一颗弃子罢了,却没想到太后娘娘竟然以那般的方法将自己保全了下来。 而如今,她不想深究太后娘娘那般做法,是想要做的更加逼真,还是真心的想要保全她这个侍候了二十余年的婢女。她只知道,那次一瞬间的感动俘虏了她。无论前路如何,她玉墨,已经将今生今世的忠心全部都献于眼前这个娇美、狠毒、深沉的女人。 “可信,不可信,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出宫的时候,哀家会派人跟在他身边。只要那件事情办成了,他就没有继续活着的必要了。” 凌太后依旧保持着品茶的优雅姿势,她眸光一直触及着莫寒离去的方向。那眸光倾泻了一丝的毒,低柔的声音忽然变的狠厉起来。 听到主子的话,玉墨也放下心来了,唇瓣由冷变柔。一个小小的江湖术士,如何能在太后娘娘手中翻了天去? 厚重的夜色,愈发的沉了。另一边,宣和殿中,却有人彻夜未眠。 夜已经很深沉了。被凤冥夜软禁在这里的池宇国太子殿下宇离寒,还有跟在他身边的一干手下等人,却依旧睁着眼,无一人入睡。 想想也是,今夜竟然出了这等事情。池宇国公然给夜月国夜帝下毒,这事情传扬出去了,只怕池宇国的国都已经是闹翻天了。 “殿下,如何是好?” 带来出使的,基本上都是太子宇离寒的亲信之人,胆色不说是过人,也都算个人物。所以,即使到了这一刻,还算沉稳镇定。 “静观其变吧。没想到,夜帝的运气竟然会这般的好……偏巧就碰到了西域倾皇带来的双生彼岸花。否则,掺在寒冰酿中的那毒,夜帝一时半会儿根本就不会察觉。这一次,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裹身,如玉的长发微乱。因为被人押解过来,所以身上有些狼狈。但这种狼狈却衬得宇离寒愈发的温润冷静了。他抬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眸光淡然自若。 “太子,我们……” 那跟着宇离寒身边的一位黑衣的中年人皱着眉,还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宇离寒只是淡淡然的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摇摇头,眸光望了望窗户、门口。转身,宇离寒一步步的走入了内殿之中。 那里,是他今夜安枕之处。相对于外殿的灯火通明,殿内暗影摇曳,森冷异常。 厚重的夜,很快过去,黎明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很快的,在夜月国夜帝的寿宴之上,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宇离寒明目张胆的在寿礼之中投毒之事,像是一阵风般的传遍天下。 夜帝凤冥夜手腕铁血,当夜便揪出了下毒之人,更是扣下池宇国的太子殿下以震天下。三国一域表面的平静祥和被撕裂,局势骤紧。 而凤夜殿中,依旧是一片的平静和乐。 凤冥夜一睁眼,依旧是看到了一双纯净如水的眸子。柳如烟见男人睁开了眼睛,小嘴巴立刻就翘的老高。两只白嫩的小胳膊紧紧的缠着男人的虎腰,两条光溜溜的**也不管不顾的绕住了男人的长腿,不让他站起身来。 经过这**日的相处,柳如烟早就学乖了。每日一早,只要着男人一睁开眼睛,多半立刻就会起床的。而她温暖柔软的抱枕也就没有了。过了这么一次两次,这小女人就摸清了这个规律。一开始,凤冥夜必须要做别的事情,不得已只能哄她,让他起来。谁知道,这小东西吃了一次亏之后就聪明了。不管他怎么说,怎么哄,她就是死不放手! 她只是单纯的喜欢那种温暖,喜欢不找一缕、肌肤相贴带来的舒适。却不知道,她这般的模样,对于身体健康的不得了的凤冥夜来说,无异于一种甜蜜又可怕的酷刑。 “小东西……” “小东西?” “再乱动,我就要了你。” 该死的,怀中的小女人越动越欢,简直以为他是在和她玩游戏了。自从烟儿变成了这幅模样,凤冥夜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她,别说故意的使坏了,就是言语诱哄都不敢。今儿早上,真的被这个固执单纯的可怕的小女人勾出一身的火气。这一句话在嘴里藏了半天,终于还是在烟儿那小屁股在他小腹左擦右擦之后,凤眸燃火,这霸道的话不经过脑子、直接蹦了出去。 “要了你……” 柳如烟睁着一双可爱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俊容扭曲的男人,小嘴里下意识又将这句话重复了出来。那纯净无邪的模样好似这世上最可怕的蛊惑…… 轰! 凤冥夜只觉得自己这几日憋着的火气一下子全被引爆了出来。这要命的小妖精……知不知道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无邪无畏的小模样就是在**裸的勾引,勾引他…… “烟儿,起床好不好。等下给你吃最爱吃的绿豆糕,乖……” 怔了半响的凤冥夜,半天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居然是这样的一句话,这一刻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明明双眸赤红,心中只想要得到她。到了这时候,他竟然还能忍下去…… “绿豆糕,乖……” 在听到绿豆糕的时候,柳如烟睁的大大的美眸明显的闪过一丝的犹豫。似乎是在权衡着,绿豆糕和温暖的抱枕,到底哪个比较有吸引力…… 不过,她并没有犹豫太久,看着凤冥夜摇了摇小脑袋,很快又将小脸伏在男人的胸口。目前就在身边的温暖的抱枕占了上风,她像是小宝宝般,选择了现在就能感觉到的东西。 好!这可是小东西自己选的……男人那狭长的凤眸,因为这小东西的选择而蓦地一暗。事情都做到这份儿上了,难过的也只有他而已。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只会弄得他越来越难过…… 拉起伏在自己怀中、丝毫没有危机感的小白兔,那力气绝对是不容抗拒的霸道。凤冥夜霸道又温柔的盯着日思夜想也的娇颜……即使她就在身边,心中就是有种莫名的恐慌…… 可是…… 原本温柔甜蜜的眸光忽然变得阴沉可怕起来了。 这个小笨蛋,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忘了个干净……让他一个人这般的恐惧,让他一个人这么孤寂……凤冥夜心一颤,霸绝的凤眸里,难得的溢出了一丝的寂寞。 心底一颤,一直都是什么都不明白的柳如烟,在看到男人这种神情的时候,心底突然划过一丝的异样。那感觉来得快,消失的更快。一下秒,她已经无法在思考那个令她疑惑不解的事情了。 因为,凤冥夜的唇,已经不容拒绝的压了下来。 那般狂野,完全不像是这么多日来,一直的小心翼翼。他吻着她,那般的霸道,仿佛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连呼吸的余地都吝啬给予她。横在纤腰间的手臂也越收越紧,仿佛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成为他的一部分。 “唔……唔……” 破碎的低吟,随着喘息声传出。心里变得好奇怪,身体也是。柳如烟瞪着一双美眸,完全是被动的承受着凤冥夜的侵占。 望着被自己这般对待,依旧眼眸纯净的女人。凤冥夜心中叹息一声,缓缓的将她放开了。怎么能在这种情况下占有……怎么能这般的对待她……就算是渴望至极,他还是在乎了。越是在乎,越是心疼,越是小心翼翼,生怕会亏待了她一星半点。 被放开的柳如烟,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有些不解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为何他突然那般奇怪的对自己,又突然的放开了自己…… “我一定会让烟儿早日恢复原本的模样……烟儿,等我。” 温柔的望着眸带不解的小女人,凤冥夜勾唇一笑,将她光溜溜的小身子环在了怀中,在她的耳边低柔的道。 “烟儿,等我……” 心中又划过一丝的奇怪,柳如烟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眸子一滞,无意识的将男人的尾音重复了一边。 “皇上,绝王爷带着莫寒公子来了,要让他们进来吗?”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残情那清冷柔和的声音。 “让他们在外殿中等朕,朕立刻就带着烟儿出去。残情,你进来为烟儿更衣吧。” 凤冥夜对于这个消息显然毫不意外,手臂依旧抱着不着一缕的柳如烟,淡淡然的对着外面道。 说完,男人一手依旧抱着柳如烟,那边伸手便扯过了两人的亵衣。而怀中的小女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难得的乖巧不乱动。轻柔的帮她穿了亵衣亵裤,凤冥夜自己穿上了内外的衣袍,将眸光昏沉的柳如烟交给了进来的残情。 被侍候着洗漱了一番,凤冥夜穿着整齐的来到了外殿。 而凤冥绝和莫寒两人,一直立在凤夜宫的外殿里,恭恭敬敬的候着了。 “臣弟(草民)参见皇上!” 见一身清爽的凤冥夜走了出来,两人脸色一正,立刻小心恭敬的跪了下去。 “起来吧,坐。” 今日还有那个什么莫寒在边上,所以和四弟也不能太过随意。凤冥夜龙袍一扬,威严的坐在了凤夜殿的正位之上。勾起邪肆的薄唇,他淡淡的道了一句。 “皇上,今日前来,是有一事禀告:臣弟一早就去找了莫寒公子,果然,莫寒公子的确就是臣弟多年未见过的大师兄呢!。” 凤冥绝今日也难得的穿了一身藩王的华服,丰神俊朗,说起这些文绉绉的话来,倒也是得心应手、信手拈来。 “哦,真的如此?” 淡然随意的说了一句,凤冥夜不急不缓的端起身边的精致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 “嗯,那一日在凤夜殿外,臣弟看到莫寒公子就觉得熟悉。今早,就拿着师傅赠与我的玉质配饰去找了莫寒公子。果然,这两块玉质配饰重叠在一起,便会出现一个小小的”道“字。这的确就是臣弟离开师傅之时,他老人家交与的信物。师兄,十年都未曾见过你。没想到,你我竟然如此有缘,在这皇宫之中见到了。真是缘分,缘分呐!” 凤冥绝俊逸精致的脸庞笑容满面,那态度真是和善至极。言语动作之中,尽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之情。瞧得一旁深知他真正性子的凤冥夜心中直摇头。 凤冥绝在心底也不住的沾沾自喜:自己果真是一个演戏的高手!若非眼下他家大哥的心爱之人中了那个什么劳子的西域禁咒。以他那潇洒不羁的性子,岂会去甩一个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挂名大师兄? 不过,绝弟既然已经将人带到凤夜殿中来了。这个莫寒公子,应该百分百就是仙疯道人的首席大弟子!说不定,这个人真的能够帮到烟儿也不一定。 “呵呵,绝王实在太客气了。莫寒一介草民,没想到今日能和绝王成为同门师兄弟,这实乃莫寒的荣幸!” 莫寒依旧是一身淡雅的灰色长袍,俊容温润如玉,绝口不多说关于柳如烟半个字。只是顺着凤冥绝的话,实实在在的回答。 “莫寒公子过谦了,听绝弟说,莫寒公子的精神秘术造诣极高。前些日子更是一眼就看出朕的爱妃精神有异。那一日是朕唐突了,还望莫寒公子莫怪。如今,爱妃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不知莫寒公子对于爱妃之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凤冥夜见此人说话做事,还算有分寸。正了脸色,不再多绕圈子,凤眸一敛,妖娆的俊颜暗含了一股压力。 “这个……皇上既然如此一问,草民就直言了。柳贵妃中的都是西域特有的禁咒,极为难解。草民没有那个本事将之根除,只能以一些办法使之减弱。皇上若是想要根除,按照昨夜寿宴之上西域倾皇所说之法,应该可以。” 那莫寒沉吟了一声,见凤冥夜神色坚持。这才勾起唇角,缓缓的将他所诊治的结果说了出来。这些话,倒全部都是大实话,没有分毫的欺骗。 !! 孩子出事 “就算只是有法子将爱妃的状况减弱也是好的。莫寒公子,希望你能帮朕这个忙。你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就是了,如何?” 凤冥夜端坐在凤夜殿的正位之上,龙袖微动,男人以手肘撑着下巴。霸绝的俊颜上,难得温和的对莫寒出声询问。 “皇上开口,莫寒岂会推诿?唔,皇上希望何时开始呢?” 一身灰袍衬出了修长的身形,飘然温润的俊容认真而谦卑。莫寒向着正位之上的凤冥夜略略躬身,态度十分的得体。 “自然是越快越好,只要莫寒公子准备妥当了。” 妖娆的俊颜露出了一丝的急切,凤冥夜沉吟了一下,这才一字一句缓缓的道。 “好,草民需要一些比较特殊的材料,只怕宫内有的没有。希望皇上能派人出宫采购回来。只要材料齐了,就可以立刻开始了。” 莫寒点点头,略略思索了下,将他的要求说了出来。他的声音清润若泉,落落大方。 “好,这个完全没问题。莫寒公子只管将所需要的物品都写在清单之上,朕立刻命人去采购回来。” 对于这种合理至极的要求,凤冥夜怎么会拒绝?龙袖一挥,干脆至极的一口应承下来。 见凤冥夜如此的配合,莫寒勾唇一笑,拿起纸笔便开始写下需要的物品。低头的瞬间,他眸中闪过一丝的深幽的光芒。事情越来越顺利了,待他将柳如烟的状态治好了、真正得到凤冥夜信任之时,只怕那件事情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莫寒走了之后,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眸光灼灼的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放心吧,大哥。就算我这个”大师兄“心中真的有别的所图,也必须先得到你的信任。他不会也绝对不敢对小可爱不利的。” 凤冥绝见他家大哥眉宇间那难掩的担忧之色,心知他还是太过的在乎小可爱了。俊逸出众的脸容难得的露出了几丝正经,先是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出言安抚道。 “绝,我没事。向池宇国的煜帝发出的公文到了没有?边境的军队,应该已经整装待发了吧?” 收了那深幽暗沉的眸光,凤冥夜敛下眸,略停顿了一下。蓦地,他抬起风华绝代的俊容,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风雨欲来的味道。 “那送去的公文可是千里加急,能不到么?这一次那池宇国的太子宇离寒这般送上门来,还真是给了咱们一个绝佳的机会!呵,按照大哥你的意思,送去池宇国煜帝手中的,不止是宇离寒在夜月国明目张胆的给你下毒之事,还有最近五年来他的具体动向,甚至是屯兵和结党的证据。那昏庸无能的煜帝见了,只怕会大吃一惊吧!啧啧,那个自大又怕死的老家伙若是知道自己的儿子早就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他的权利全部架空了,只怕恐慌的很哪!池宇国,可是有好戏看了!” 凤冥绝俊脸上的一本正经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邪恶的兴奋。那般精致俊逸的脸庞,偏偏是这样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竟然生出了一种十分特别的魅力…… “好!很好!这些年来,朕一直都让明里暗里潜伏在池宇国的人都按兵不动。如今,牵一发动全身!蛰伏了整整五年之久,这一次的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朕就是要整个池宇国都大乱,让这池宇太子殿下在池宇国无处容身!” 刚毅的下巴微微的一扬,脸上眸中弥漫着霸道狠绝之气。凤冥夜邪肆的勾唇一笑,那笑容带着令人惊骇的冷酷决绝,低沉的嗓音宛若地狱催命的使者。 这些年,他让着宇离寒一支在眼皮底下逐渐壮大,自然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哼!那小子的手段的确不容小觑。可惜,他终究不是池宇国的皇。一山不容二虎,一国不容两帝。还只是太子之时,就这般的锋芒外露,他便再给那么的推波助澜一把!不但将这些年宇离寒的势力告之煜帝,更是将煜帝向宇离寒挑事的借口都找好了。 敢给他下毒?哼,岂能便宜了他! “大哥,这一次那宇离寒只怕是麻烦大了。居然敢这般大胆的在大哥的寿礼之中下毒,亏他想得出来!我这天不怕地不怕之人也都佩服他的胆大包天!” 满脸的兴奋,凤冥绝不禁感叹了一下那个“自作孽不可活”的池宇国太子宇离寒。大哥这一招扣人挑事、推波助澜,狠,实在是太狠了!这池宇国的太子宇离寒,只怕一回去就会麻烦不断了。他家那个昏庸的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他,若是他想要名正言顺,便必须除去老头子这个障碍。简直就是逼着他去接这个杀父的大罪!若非他自己胆子这般大,他们还得费上一些功夫给他按上一个罪名呢! 没想到,这家伙一来,就自己送了一个这般好的罪名来了。 “说起来,也有点奇怪。这池宇太子宇离寒,已经暗地里小心翼翼的布置了整整五年了,为何突然这么的沉不住气?就算再怎么有把握,敢在我的寿礼之中下毒,委实太过兵行险招了……” 凤冥夜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妄,俊颜微沉,声音里染了一丝的飘忽,似乎是在想着那夜发生了事情。 “不论如何,他自己送上门来了,就没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一旁的凤冥绝听了凤冥夜的这番话,眼眸微动,低低的道了这么一句。夜月国上下的防布可不比池宇国,上上下下严防死守,难以钻空子。就算是那宇离寒在心里打着什么别的主意又如何?他还能在夜月国翻了天去? “嗯,四弟,让下面的人,盯紧那宇离寒。夜月国池宇国边境处的军队动向,也一定要小心的掩饰好了。这一次,朕务必要得到那天下无双的银白生铁!” 略略点点头,对自己部署之人的能力,他心中是最清楚不过的。虽说是如此,但凤冥夜还是依旧小心的嘱咐了一次。五年的谋划,如此绝佳的机会,只有这么一次! 之后的两日,那莫寒果然为柳如烟小心翼翼的调理了一番。所用的手法、所持的医理,均是所有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除了和他师出同门的凤冥绝还稍微能够理解之外,其他人都无法理解那些诡异的手法…… 不过,状态一直不稳定的柳贵妃,在经过他的一番治疗之后,却的确是有了一些好转。虽然还是记不起以前所有的记忆,但却已经差不多有一个十五六岁的正常少女得模样了。 这两日,皇宫之内倒是风平浪静、无一丝的波澜。而夜月国最北面之上的池宇国却是暗涌不断、局势骤然的紧绷。果然,看了凤冥夜送去的一干公文、证物的宇离煜,被气得全身发抖。这煜帝虽然昏庸无能、贪图安逸,但毕竟还是一个登基了快三十年的帝皇,还是有一个帝皇最基本的权术头脑。看到自己的宝贝儿子,竟然在这几年之间秘密的将自己的权利全部架空的消息,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想出如何应对,才是对自己、对池宇国是最好的结果。 夜深,人静。池宇国的皇宫之中的灯火却是彻夜不熄……表面的平静之下暗藏着惊涛骇浪! 这一日。 莫寒如常的帮助柳如烟调理了一番,而凤冥夜,自然是亲自在边上监督着。 要说大哥这醋劲儿,真的是大的有些恐怖了……在御书房中忙的发疯的凤冥绝心中无奈又无语的不住嘀咕道。一听说这调理需要病人身上一丝不挂,大哥立刻就坐不住了,非要自己亲自在边上监督着不可。这调理一次所用的时间可是有一两个时辰之久,如今可是非常的时期,里里外外可随时会有急报过来的!他家大哥倒是好了,把自己身上那一堆子的事情都丢一边不说,还非要“好巧不巧”丢在他身上。 于是,凤冥夜待在他的凤夜殿,而他就只能认命的呆在御书房里干活…… “绝王爷,有新的消息送过来了。” 就在凤冥绝好不容易有时间喘口气之时,御书房外面又响起禀告之声。 自从凤冥绝在寿宴之上露了那么一手之后,大家对这个绝王都不自觉的敬畏了起来。明明有一身的本事,却偏偏这么多年都不显山露水。这个绝王爷,才是真正让人看不透的人哪!再加上,皇上一向和绝王爷亲近,宫中的众人对他更加的恭敬了。而凤冥夜手下的许多心腹,更是早就明白凤冥绝的掩藏的能力,对他十分的信服。 “进来吧……” 凤冥绝抚着额头,叹息一声,低低的道了一句。算了,这么多年来,大哥一直都很少打扰自己。大哥一个人承受了多少,还有人比他更清楚么? 真不知道大哥是怎么过来的。坐在这帝皇的书桌之前,他只感觉到了一股难受至极的窒息感,没有丝毫的自由…… 进来的一身宫服之人送来了厚厚的一叠的各个地方的线报。凤冥绝一眼就看到了,池宇国那边的情报却是最多的一种。 将那一叠的线报拿了过来,正欲翻开…… 蓦地,御书房之外,传来了一阵轻巧却急促慌乱的脚步之声。这般轻微的声音,是绝顶的轻功!而且,还是正向着他这个御书房的位置而来的! 谁呢?这个时候,会是谁?难道是大哥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了? 凤冥绝心中一凛,正迅速的思量着。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御书房的大门被人冲开了。外面的侍卫勉强的扶着一个纯黑衣袍、身负重伤的男人向着御书房内栽了进来。 “快……快……峙山……殿下,公……” 那个人被两个侍卫抬入了御书房中,满脸的血痕,身上背上,到处是被利器划伤的痕迹…… 凤冥绝见状,心中惊骇交加,想也不想立刻飞掠了过来,一把抓起那人的手腕。一身重伤、了无生机。这个人,是全凭着一股最后的意识,赶回来的啊…… 而且,这个男人,他是认得的…… 此人是皇室隐卫之中的高手,是大哥亲自安插在那两个小娃娃身边的暗卫啊……这般的模样,峙山之上是出了什么样的事情? 凤冥绝心中剧颤,只觉得整颗心都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安插了多少的暗卫,竟然只有一个人回来。而且,甚至还来不及传信…… 怎么可能?峙山上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生变了! 到底是谁?三国一域之中,谁有这个本事,竟然能够将夜月国隐卫们伤到这等的地步? 又怎么可能有人知晓,夜月国唯一的皇子和公主就在峙山之上?又怎么可能这般的雷霆出手,他们安插之人竟然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这等事情呢? 一时间,凤冥绝的心中掠过万千个想法。惊骇欲绝、不敢置信,等等等的情绪都浮上心头。然而,紧急的情况却不等人,他必须立刻去救人! “立刻给我准备两百禁军精英,快,快去!” 突然的暴喝出声,那一双眸子红若野兽。凤冥绝一扭头,向着那边上的大内侍卫暴吼出声。原本的邪气和笑容统统不见了,抬手就将身边还在呆怔的侍卫推的一个踉跄,几乎摔倒。 那两个孩子,决不能有事……那是夜月国唯一的血脉,更是大哥唯一的血脉!若是出了事,大哥和小可爱,如何承受?他们怎么承受得了?此刻,凤冥绝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必须救下两个孩子,决不能让他们受到一丝的伤害,也决不能让他们落入他人之手…… 那侍卫见凤冥绝这般摸样,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闷不吭声的跑了出去。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两百的精锐瞬间备齐。凤冥绝只在紧急之中,在御书房的桌上留下的一张简短至极的话语。 “峙山出事了,事出蹊跷。皇兄必须坐镇于宫中,谨防突发状况。臣弟定然将那两个小娃娃安全的带回来。绝字” 留了这个,凤冥绝只带着两百的精锐铁骑,由着小门出了宫。悄无声息的,沿着最隐秘人少的小路向着峙山而去。 峙山离皇宫并不是很远,若是以大路行之,日夜不停,大概要一日一夜余。但若是以皇宫的西北面的一条隐秘无人的小路行之,再以精锐铁骑开路,踏过一条小河而去,全速而行不过一个白天足够。 然而,眼下的情况紧急,一个白日已经足够发生许多的变数了! 快,必须快! 凤冥绝疯狂的催动着马鞭,身后的两百精锐铁骑跟着,飞一般的向着峙山而去。 峙山只是一座小山,只是山中灵气逼人。它周围的地势也并不高,也算是一座奇峰突起。此山脚下,便流淌着那一条小河。而天玑老人住在此山的顶峰处,因为烨儿和绯儿两人被安置在了这儿,此山上下,山腰,等等都安插了许多难以察觉的暗哨暗卫。 凤冥绝一路赶来,几乎已经感觉不到了疲累之感。 空气中,水汽逼人。入眼的,是一条还算宽阔的河道,河面波光粼粼。然而,河水略带红色,此刻正欢快的流淌着。一阵厚重的风刮过,送来了一股已经浅淡了的血腥味。 血腥味!就在这附近,发生过搏杀。 凤冥绝皱了皱眉,薄唇抿的很紧。抬手,狠狠的一抽马鞭子,向着那血腥味的源头而去。 而身后训练有素的两百铁骑,见凤冥夜沿着河道而去,立刻分散开来。以一种不规则的圆弧队形,手中兵刃出手,紧紧跟在了凤冥绝的身后。 走了一会儿,在河道一个拐弯之处,发现了一艘精美的船只。这船只周身大概三四丈长,高大概一丈半,做工十分的精致,船身上雕刻的镂空精美绝伦。调皮的阳光倾泻下来,洒在浅红原色的船身之上,更显得它精致华美。 然而,凤冥绝的眯起的眸子里,却泄露了一丝的杀意。这船只里面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越是靠近,血腥味便越发的浓重。 难道,这个看上去像是游船一样的船只是主战场么?这实在是有些诡异,因为那些暗哨隐卫们,都是散落在峙山的上上下下的。为何会来这么一艘船这里?就算是被敌人引来的,也有些说不过去。 带着疑问,凤冥绝拉住坐骑,静静的望着那船只,满腹的心思。 外面的两百铁骑,顿时齐齐收住了脚,原地呆着不动。 除去那呼呼的风声,四周只是静,一点多余的声音都没有。 “来五个人,随本王进去瞧个究竟!” 凤冥绝沉吟了一下,立刻吩咐了下去。接着,他便利落的翻身下马,率先走向了那大船……身后,迅速整齐的跟上了五位骑兵。而其余的骑兵们,不用吩咐便消无声息,又极为迅速的分散开,里里外外的将这个船只包围住。 刚走近这船只,凤冥绝便看到那船身上,还未干透的血迹。那血红刺目的液体,沿着那船身缓缓的滴落了下来,直到渗入了那早已暗红的河岸之中。而那河岸边长得极茂盛的野草,绿油油的草叶上都染着厚重的血红色。风吹叶动,掀起了一阵浓郁的血腥之气。 凤冥绝眸愈暗,脚下却愈发的快速。抬起长腿,一下便跳入了那船只的甲板之上。甲板之上,依旧是血红的一片,几乎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么多血,应该是死了多少人啊!若是峙山之上的暗哨隐卫们都死绝了,救人,还需要么? 深吸一口气,凤冥绝没说一句话,抬脚便向着船舱内走去。 身后的五人,眼神均是一片的一凝重。这船只之上,明明处处都是完完整整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显然这里并不是真正的战场。但偏偏这血是这般的多,不知道里面究竟是死了多少人。真的是好生的诡异…… 若是有人杀了他们的人,难道还要故意将人移尸到这艘船内吗? 凤冥绝走在了最前面,船身被他一扬手便打开了。船舱内的状况清楚明白的显露到了每个人的眼中…… 啊?这是…… 原本小心翼翼的五位精锐铁骑,此刻脸上都露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那一双双的眸中,有震惊,有愤怒,有不忍,有难过。 “好好,敢这般的对我夜月国……好!” 而立在最前面的凤冥绝,俊脸黑沉,满是煞气。咬牙切齿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就一拳狠狠的打向了那舱门上。那满含怒气的一拳,竟生生的将那舱门打出了一个不小的窟窿。 入眼的,是堆积在一起的小山般高的尸体,无一活口,全部死亡。 那些尸体,围坐在一张长桌之上。每个人,都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了桌子上,脸庞上均露出不敢置信的模样。每一具尸体的背后,布满着致命的伤口。那是被人以武器划开的,累累的伤痕,几乎是将一个人的后背完全的割碎,异常的残忍。难怪那血液竟然会流的这么多! 而这尸体的每一个人,都是他们夜月国优秀的隐卫死士。看他们脸上那不敢相信的震惊表情,这根本就是一次有预谋的坑杀!这船中和他们身上,都没有半分扭打的痕迹! 这,是被别人一次性的、以这般残忍的手段坑杀光了啊! 凤冥绝一向对什么权利、什么高位没有什么野心,当然,没有野心同样也没有什么责任心。他不喜欢去管那些权利高处的是是非非,争争斗斗。然而,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连一向放荡不羁的凤冥绝都染了说不出的狂怒。 这些隐卫和暗哨是这般的死的,那么杀他们的人,定然出自夜月,出自内部啊!连让他们动手都机会都没有给,就直接这么样的弄倒,然后丢在这儿残忍至极的虐杀了。 谁,到底是谁?有这般的本事,他们竟然都将势力渗入了夜月国的高层了么?而那潜入之人,难道已经带走烨儿和绯儿了么?不行,他必须要去山顶看一看…… 这一刻,在这一地血色之中,谁都没有说话,静的似乎都能听到彼此因为愤怒而急促起来的呼吸声。 就在这时,遥遥的,传来了一阵细小的孩子哭声。不大,像是猫儿似的,显然是被刻意的压制了。 “绝王爷,这边还有一艘船!” 几乎是同时,外面的围守的精锐骑兵们猛然对着舱内的人唤道。 凤冥绝和其余五人听了,立刻就向着甲板之外飞掠而去。孩子的哭声,难道是绯儿他们?峙山之上少有人烟,难道,他们还没有被人带走? 眸子蓦地亮了起来,凤冥绝一路飞奔了出来,立在船头最高点,向着河道的尽头望了过去。果然,另外一艘轻便的小船,掩盖在了那几米深的芦苇之中,若非那船此刻在动,他们一时间还瞧不出另一边竟然还藏着这么一艘小船。 接着,那小船上边上的芦苇里冒出了几个人影。刚刚这船动,就是因为他们在芦苇里面解开了船的绳索。远远的,众人都可以看到那几个人脸上带着血污,其中一个,怀中还抱着一个几岁模样的小孩子。太远了,孩子的眉目看不清楚,但那细小的哭泣之声,却顺着风一点点的传入了众人的耳中。 “快,我先过来,你们随后就来!” 凤冥绝心中大喜,原来他还没有来迟!当下对着身后的众人抛下一句话,自己双足一点,那绝顶的轻功瞬间施展开来。刚刚那个小娃娃,多半是绯儿那个小丫头吧?发现了目标,凤冥绝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只要他还没有来迟就好,只要那两个小娃娃还没事就好。 现在,不能让那些人开船,绝不! 但见,凤冥绝那高大的身影宛若飞鸟般,竟然弃之坐骑不用,直接由着绝顶的轻功向着那小船闪电般的飞掠了过去。后面的两百名精锐骑兵们见状,立刻整合队形,以最快的速度跟在了凤冥绝的身后。 凤冥绝一马当先,明明有几百米的距离,以他绝顶的轻功,竟然不过几个呼吸间的时间。就这么样的将身后的两百骑兵给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绯儿,你在里面吗?” 他也不客气,抬手一掌便将那小船的舱门毁了个干净。俊颜阴沉,张嘴便向着里面的唤道。 “呜呜,叔叔……” 果然,听到了凤冥绝的声音,立刻就有一个破碎的小女娃的声音传了出来。 而这边,刚刚那上船的几人,此刻纷纷都冲了出来。和着凤冥绝就扭打了起来。而凤冥绝此刻正是一心狂怒之时,那几个人虽然厉害,又岂是他的对手?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四招杀三人,凤冥绝飞身进了那船舱之中。果然看到了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孩子,被绑在了椅子之上。头发散乱,红扑扑的小脸上也染了几丝血污,几乎看不清她的本来面目。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绯儿不怕,叔叔立刻就来救你。” 这些人,对待这么小的宝宝竟然也这般的狠虐?凤冥绝心中早就是痛成一片,一面出言安慰着,一面利落的解开了她小手手腕的绳子。 “啪啪啪。绝王爷果然是深藏不露之人,这一身的武艺,只怕比之夜帝都不逞多让呢!”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凤冥绝心底一沉,下意识的一回头,便看到一个脸上带着黑色面具、身材修长的男子。 这个男人一身浅蓝色的锦袍,气质温润如玉,优雅从容。 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宇离寒? 怎么可能,会是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可能从宣和殿中逃出来……” 宛若大白天见了鬼,性子一向放荡不羁、邪气镇定的凤冥绝也被眼前看到的人给吓得心神一震!看着眼前这个明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凤冥绝心中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又似乎是更加迷惑不解了。 “我怎么在这里不重要,重要是我在这里想要做什么。以绝王的聪明才智,应该不难猜出本太子的意图吧?呵呵,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那脸上带着黑色面具的男子笑声柔和清润,面具下露出来的唇瓣微微上扬,显然心情极好。他半歪着脑袋,说到后面,言语中竟生出了一丝的森然。 凤冥绝心中惊骇,愣愣的望着眼前的优雅温润的男子,脑子里瞬间闪过了许多个念头。无数无法接通、清明的丝线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交织着,终于形成了几个令他心里生寒的念头。难道,他们的真正的目标,并不是烨儿和绯儿?难道,这宇离寒真正的目的,是…… 他无法继续想下去了,因为,自己的身体突然一僵,一股酥麻的感觉由着背部的某一个点飞快的向着四肢八骸传了过去。 小娃娃……那个小娃娃不是…… 这是凤冥绝脑子里最后一个念头,缓缓地,高大挺拔的身躯缓缓倒下了。露出了那个被他松绑的小“绯儿”。此刻,这个小娃娃脸上带着和一般的小孩子完全不相符的阴狠。白嫩可爱的小手上,拿着一根一寸半长的银针。 “啧啧,太子殿下,这绝王爷实在有些不济。他竟然连太子殿下的真面目都没有看到就……” 那个小娃娃奶声奶气的对着一旁坐着的宇离寒说道。那般天真无邪的声音,说的话语却是冰冷无情……阴鸷而狠毒。 “这个无所谓,先将外面迷倒的那些人打发了再说吧。” 一身浅蓝色锦袍的宇离寒优雅依旧,看着那缓缓倒下去的凤冥绝,那眸光愈发的意味深长了。 他的眸光透过船舱的窗口看到了凤冥绝带来的那两百位精锐的骑兵,他们策马向着这小船狂奔而来。然而,那马蹄一触及河段中的水泽时,那马腿都是猛然一软。还未反应过来,马匹们便直直的跪了下去。当他们的身体也触及那河水时,巨大的眩晕感觉袭来……来不及做任何的反应,便直直的软倒了下去。 而船舱中的那个三四岁的孩子的身体,却渐渐诡异的丰盈、伸长了起来。最终,他略略动了动手脚,恢复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一个半个成年人身高、皮肤白嫩、五官都很小的怪异侏儒…… 他显然也看到了那些骑兵们迅速倒下的情景,那一双奸小的眼珠子里,漾开了一层阴毒的光芒…… 太子殿下的手段,果然快、准、狠。这足足百米的河段,竟都以落痹前后圈之。落痹无色无味,只要那些笨蛋铁骑救人心切,无意沾水,全部会被放倒! 天色,渐渐的黑沉了起来。同一时间,夜月皇宫中。 凤冥夜早就已经监督烟儿的调理完毕了,也早就看到了四弟给他留下的那一句简短至极的话语。 他坐在御书房内,正在焦急又沉稳的等待着凤冥绝的消息。 “皇上,你不必太过的担心了。以绝王那般的本事,绝对可以将他们平安的带回来的。” 一旁的蓝逸也看出了凤冥夜的忧心,俊颜温和,小心翼翼的笑着安慰了一句。 绯儿公主和烨儿皇子,那可是皇上唯一的骨血。皇上就是再冷静,又岂能不担心呢?只是,眼下的情况,他们都很心知肚明。对付为何要找烨儿皇子和绯儿公主下手?还不是为了对付夜月国?此刻三国的局势极为紧张,颜倾殇已经在寿宴的第二日就回去了西域,但其余的两国的使者还留在宫中,未曾离去。如今,还不知道这一次的事情,是哪方势力所为。皇上若是贸然出宫,宫中岂非群龙无首了? “朕……” 俊颜愈沉,不知为何,心中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凤冥夜凤眸微动,正欲说些什么。然而,只说了一个字,便被一阵混杂的声音打断了。 御书房门前响起了一阵混杂的脚步声,紧接着,殿门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的推开。凤冥夜和蓝逸甚至还听到了外面的侍卫有些惊讶的阻止的声音。 然而,显然来人没有听侍卫的言语,直接一头冲了进来。但见那个人一身的冷厉纯黑色的衣衫,整个人好像和门外的渐沉的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此人,凤冥夜熟悉万分。他是夜月国的皇室隐卫中的六位长老之一,徵。他几乎是一路狂冲到了凤冥夜的跟前,扑通一声就狠狠的跪了下去,眸光就像是充了血的野兽般的慌。而徵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竟然是一向冰冰冷冷的冷逝痕! “什么事,如此的慌张?” 凤冥夜见状,连一开始想要说的话都咽了下去,剑眉一皱,声音带了一丝嘶哑的问道。徵是掌控着宫内的一切的情报之人,这般慌乱的模样,想必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了。 “皇上,刚刚查到的重要事情,千里的急报。” 来不及说任何别的话,徵直接低下了头,声音里满是焦急。双手高高的扬起,将那一张薄薄的急报奉上。那急报表面上贴着的是一块矿石的印记,那是池宇国那边送来的急报呵! 徵送来的,竟然是宫外的情报?为何?难道,这急报和宫内的事情有莫大的关联? 而且,这还是池宇国的急报……难道这一次峙山上出事,和池宇国有关?怎么可能,明明那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宇离寒,还被他软禁在了宣和殿中。 而随着一齐进来的冷逝痕,那常年冰冻三尺、没有什么色泽变动的俊脸上,此刻都是一脸的焦急和狂乱。冷酷俊颜上的那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疤,显得更加的狰狞了。 凤冥夜脸色凝重,不想那么多,直接由着徵的手上抽走了那急报。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一目十行的飞快的浏览了一遍。原本凝重的脸色,瞬间一片铁青!修长的手指不由的一抖,手中的急报飘飘荡荡的落在了地上。 蓝逸早就感觉出气氛不对劲儿了,如今又看到一向沉稳如山的凤冥夜这般的脸色。心底顿时大惊,能让皇上都如此的动容,这急报之中,到底是什么样的消息啊!蓝逸心中焦急,一时间也顾不得别的了,弯腰将地上的那一张薄纸拾了起来,瞄了几眼,顿时脸色也是剧变。 “池宇国太子殿下宇离寒被扣押与宫内,然而池宇国的内外的势力却依旧有条不紊的运作着,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循着这一点不同寻常,已经查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池宇国真正的太子殿下,似乎不是放在明处的这位”太子殿下“,而是另有其人……这个另有其人,由某一封密信中,发现有可能就是近日出现在皇宫内……太后娘娘身边的莫寒公子……” 念到这里,蓝逸略略顿了顿,才惊骇欲绝的念了下去。眼眸一动,他发现这急报的里面还夹着另外一张小一点的纸张。展开,那里面的消息更让他神色再变! “而最近几日,宫内发现了太后暗中调动了一些势力,并且今日一早让莫寒公子出宫办事。已经派人跟着莫寒,一直到了峙山之下的河边,失去了莫寒公子的踪迹。” 这小一点的纸张显然是出自宫内的隐卫情报之手,这一封字迹潦草、纸张上还染着丝丝的血迹,显然是祀手下之人在极为危急匆忙的时候送回来的! 那个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一直淡泊温润的男子,那个是绝王爷的前两日才相认的大师兄,竟然,竟然会是…… 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莫寒公子对峙山下的手,他是如何知晓皇上的血脉在那儿的!而且,这么多年来,那一国之太子,竟然也有假么? 若这信上所言的是真的,那宣和殿中的那个池宇国太子殿下宇离寒,到底是谁?而且,绝王爷已经出发去救烨儿皇子和绯儿公主了…… 这…… 一阵战栗袭来,御书房中的四人只觉得背上生寒。圈套,这个是早就设计好了的圈套。他是要置皇上的孩子和绝王爷于死地哪! 那个人是莫寒,是仙疯道人教了十年的首席大弟子!他一身诡异绝决的本事,又在太后娘娘身边潜伏了那么久,只怕这一切他早就预谋好了。利用太后娘娘的势力,对付皇上!好,好办法、好手段!绝王爷的本事就是再大,也不低他一开始的算计,一大早就设计好的圈套啊! 只怕,今日在御书房内,那过来报信的活口,也是那个莫寒,不,应该说是池宇国真正的太子殿下,他故意为之的…… 多么可怕的男人,为了自己的谋算,他可以隐在暗处这么多年;他可以舍弃一身的尊贵去跪敌国之皇;他更可以费尽心机的拜仙疯道人门下。 原来,那明处被扣押住的池宇国的太子殿下,根本就是一个障眼法。那是要让他们放松警惕,那是要他们疏于防范啊…… 怎么可以让他得逞,怎么可以让绝王爷和皇室的血脉落入这么一个人的手中。不,绝不! “来人,立刻给朕准备两千兵马,快,快去!” 凤冥夜的双眸已经尽是血红,哪里还有半分的清明颜色?偏偏,他缓缓的站起身来,他低沉的声音是那般的冷静。甚至是,冷静到了让人觉得可怕的地步。 明明他没有发狂,也没有发怒。他只是如常的下了一道命令,为何却让周围的三人感觉到了一股子恐怖的寒意?皇上,定然是焦急到了极限了,担忧到了极限了啊! 孩子,他和烟儿最重要的宝贝;四弟,他从小到大最重要的兄弟!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他们落入这般危险的人物手中。池宇国太子,好手腕,好算计。他还是小瞧了他,小瞧了这么一个男人的城府和野心! “皇上,不可以。你不可以去,眼下局势紧张。北冥国的使者还在,池宇国的那个冒牌的太子殿下还在,皇上,你不可以去!让我和逝痕过去,不然,可以调动修罗门暗处的势力。皇上!” 蓝逸的理智已经迅速的回过了神,急急的挡在了凤冥夜的前面。这么多年来,他在凤冥夜身边除了是医者之外,更重要的一个角色却是军师。 “滚开!宫中那两国使者,根本就不足为惧!你们去?你们能够制住那个莫寒吗?你们能知道他设计了怎样的圈套吗?你觉得你们就能救走朕唯一的骨血,唯一的四弟吗?你能吗?” 凤冥夜早就是怒了,此刻被蓝逸这么一拦,此刻一腔的怒火都爆发了出来。他一拳将蓝逸凑开,对着倒下去的蓝逸一顿狂吼。不是没有理智,不是没有冷静。只是,今夜之事,非他去不可。 “朕,对那个莫寒,从没有放心过。” 吼完了,凤冥夜才收紧拳头,高大的身躯立在那儿,薄唇抿的很紧。终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从没有放心过,只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会是这般的身份,竟然敢做这般事罢了…… 蓝逸被这一番话,吼得哑然,捂着肚子呆怔在地上。 的确,他们怎么可能是那个潜藏那般深沉的男子的对手?那般的深,那般的算计,怎么可能说想救就救?唯有皇上,唯有皇上才有最强的,唯有皇上,才可能将这已死之局救活…… “皇上,请皇上快去搭救他们。那可是夜月国唯一的骨血,也是夜月国最出色的王爷。” 一旁一直默不吭声的徵,终于是发话了。他们皇室的隐卫是为了守卫皇室的血脉而存在的,此刻,可是皇上唯一的血脉有危险,他们如何能够不急? “蓝逸,你和祀等六人都留守在宫中,保护好烟儿。记住,千万不要告诉她,烨儿和绯儿出事了!若是宫中出了任何事情,朕回来唯你们是问!逝痕,你跟着朕一同前往峙山!” 凤冥夜快速的吐出了一连串的命令,说完便冲出了御书房。虽然,眼下烟儿已经忘记了一切了,可是他又如何能够放心?就是因为她的状态不稳定,他才更加的担心。 而一旁神色沉重的冷逝痕见凤冥夜的动作,立刻抬脚就跟了上去。 夜帝下令,那两千兵马瞬间就集合完毕了。凤冥夜和冷逝痕两人翻身上马,和着身后的两千轻便至极的精锐一齐向着通往峙山的小路狂奔而去。 同时。 依旧被凤冥夜扣押在了宣和殿中的池宇国“太子殿下”宇离寒,正负手而立,悠哉的望着窗外越发深沉的夜色。 “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开始了吧……唔,是差不多了。” 脸上的黑色铁面愈发的幽寒,薄唇缓缓的勾勒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他似乎是自言自语般的低喃了这么一句话。 大哥那边差不多了,那么,他这边么,也要差不多了……夜帝,你聪明一世,只怕做梦都不会想到…… 宣和殿中,烛火明灭。宇离寒的身边,他带来的一干人等恭恭敬敬的立着。众人脸色深沉,眸光均透露了一抹诡谲的颜色。 !! 真正目的 夜色渐渐的散去,黎明的曙光再一次降临到了大地上。 一大队的人马,分为两拨,分别跟在凤冥夜和冷逝痕的身后。快速飞奔,闪电般的穿过层层的密林,向着峙山的方向狂奔。 铁蹄阵阵,快若流星追月。 凤冥夜将身躯伏的很低,俊颜阴沉沉的。抬手,又在风隐身上狠狠的抽了几马鞭,恨不得能够生了一双翅膀,立刻飞到峙山之上。 夜月国国都不比其他的地方,既然已经查出了那莫寒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说任由他在夜月国胡来。最新的情报,一路上源源不断的送了过来。还好,那人似乎还没有由着峙山上逃太远。这里毕竟夜月国的腹地,岂能由着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带着身后的一干精锐,凤冥夜与天微微亮之时赶到了峙山之下。 “皇上,这里还留着绝王爷经过的痕迹,那又一艘船。应该就是刚刚急报上所说的,绝王爷到过的船只……” 冷逝痕勒马,一眼望到了河道之中弃去的船只,高声对着最前面的凤冥夜说道。 “好!” 凤冥夜沉默了一下,忽而低低的应了一声好。蓦地,双足一点,整个人由着风隐的身上窜起,向着那河道闪电便的飞掠了过去。 几百米的距离,竟然转瞬即到。凤冥夜在半空中飞掠到了那精致船只之前,抬手就是一掌。 “砰……”就听到了一声巨响,那侵染着整整数十人血液的船只瞬间被破开了数个口子。整个舱门被凤冥夜强悍的掌风打的破碎不堪,船舱里面的情形一目了然。数十人的尸体就那么暴露在了众人的眼前,身上的血迹都已经渐渐的流干,那惨烈无比的情形,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一颤。 “宇、离、寒,好,真好!跟上朕!” 凤冥夜的眸子愈红愈狂,抿紧的薄唇冷冷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池宇国的真正的太子殿下?好,好!这般残忍的手段,这般的虐杀他的人?他定然会让他血债血偿!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般大的杀意。情报上说,他们是向着北面池宇国的方向而去…… 凤冥夜一拉手中的缰绳,沿着河岸向北一路追去…… 后面的两千铁骑,几乎是同时收回了眸光,动作整齐划一的跟上了最前面的凤冥夜。 凤冥夜单手策马,御风而行,坐下的风隐快若惊雷。蓦地,男人看到了前面横七竖八堆积在河道之中的身躯,略提了下缰绳,邪妄的眼眸猛然一沉。 那些,在河道上漂浮着的,是四弟带来的两百骑兵! 鹰一般锐利的眸光一扫,没有血,没有丝毫的血液;也没有伤口,一个最细小的伤口都没有。看他们那平和的模样,似乎是被某种**迷昏了。 “皇上?” 身后追上来冷逝痕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冰冷冷的俊容上勾勒出了一抹诧异。怎么回事?原来绝王爷身边的精锐竟然是这样的被解决掉的么?这水中,究竟是下了一些什么样的东西? “过去看看,这水中的迷药,早被水流冲掉了。走!去看看有没有人能醒过来。” 魅绝的凤眸里闪过一丝深沉,凤冥夜蹲着身子细细的观察了下这小河中的河水,这才对着一旁坐在马上的冷逝痕道。 那池宇国“真正的”太子殿下真的是好算计!男人望着眼前漂浮在河道上的身躯,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阴鸷。看到了这些,他差不多明白了四弟是如何中的招。 那宇离寒先是费尽了心机将他安排下的隐卫、暗哨拉到那艘船上,再将那艘船放在这般显眼的地方。四弟救人心切,即使心里感觉到了一种异样,也必会过去查看。然后,宇离寒再以绯儿或是烨儿引着四弟往这边而来,就在此处埋伏了他们。在百米之长的河段都下了无色无味的迷药,真是好大的手笔! 既然这些人是中了迷药,必然会有清醒的时候。若是有人醒来了,他也能问问当时的具体情况…… “是,皇上。” 冷逝痕冰凉冷酷的脸容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低低的应了一声。他对身后的两千精锐骑兵们做了个手势。然后,立刻策马趟水,跟在凤冥夜的身后,向着河道中漂浮的众人而去。 那跟着两人的两千骑兵,得了冷逝痕的手势,立刻向着周围以扇形散开,缓慢的开始对河道中的目标进行包围之势。 而凤冥夜和冷逝痕两人,已经来到了河道中。凤冥夜扬起手臂,正欲抬起身边昏迷的一人查看一番。 就在此刻,急变突生!原本那横七竖八、晕迷着的两百铁骑,突然齐齐诈尸暴起!没有任何的犹豫、没有任何的理智。他们就像是训练了千百次一般,手中一直紧握的出鞘的兵刃,狠狠的向着凤冥夜刺去! 一时间,凤冥夜周围整整十余人,毫无预兆的齐齐跃起。十余把利刃泛着死亡的光芒、向着猛刺,目标都是天灵、脖颈、心脏、小腹、下阴那种全无生机的绝杀之处! 那攻击快若闪电,配合的竟然是天衣无缝! 而其余的更远一些的被迷晕的夜月铁骑们,也在同一时间猛然跳起。一些人也将跟在凤冥夜身边的冷逝痕齐齐围住,招招绝杀。更多的铁骑们,向着那周围的铁骑猛然攻了过去,手中的兵刃像是疾风一般的向着外面的两千铁骑飞射而去。呼啸的杀气冲天而起,宛若死神的召唤。 几乎是同时,那河道边上的茂密无比的芦苇之中,无数的箭羽飞射而出。铺天盖地的向着众人袭来,宛若一张急于置人于死地的天网! 一切的变故,就在瞬间,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皇上!” 冷逝痕那冷漠生硬的脸庞上,突然显露出了一抹狂躁的焦虑。这连环绝杀开始之时,他突然懂了那宇离寒的掩埋至深的意图。连冷清寡性如他,在突然明悟了之后,心中都泛起了一阵阵恐怖的惊骇:那人,那个男人实在太过胆大包天了…… 变故突生,原本欲去查看的凤冥夜立刻抽手向着那扑过来的人打出一掌,瞬间抽出了一直扣在腰间、本是属于柳如烟的银丝软剑。没在水中的双足点地,整个人快若闪电般的飞掠而起,躲过了水下一人的绝杀。同时,长臂出手快的不可思议,瞬间连刺六剑。在间不容发的时刻,他长臂一扬,拉住了冷逝痕,瞬间就掠上了半空,躲过那急射而出的漫天箭羽。 冷逝痕身为天下第一鬼剑,身手绝对不弱。虽然不如向对着皇上那般的绝杀,但他这里的攻击绝对也不弱。长剑瞬间出手,带着惊雷之势。对于敌人的攻击,冷逝痕一向不喜欢躲,而是直接以攻止攻! 凤冥夜拉住了刚刚躲过群杀的冷逝痕,两人宛若蛟龙出海,一齐冲天而起。 “就凭这么一点的圈套,就想制住朕?做梦!” 张狂至极的话语,满含着嗜血的杀气,凤冥夜的声音低沉,带着令人心颤的冷和狠。 那些诈昏迷的铁骑,他夜月的精锐铁骑,被他人控制住了。眼下这个情况,凤冥夜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和寒水柔差不多的手段,控制他人神智的阴毒手段……好个莫寒,好个池宇国的真正太子殿下…… 内有突然诈起的两百铁骑战友,外有被漫天箭羽层层包围。急变之下,凤冥夜手下的两千铁骑,手中的盾牌在第一时间挡了起来。兵刃,在受到攻击的那一刻便同时出鞘。一瞬间,一场生与死的搏杀已然开始!没有人慌张,没有人犹豫,即使他们面对的,是曾经与他们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对于,这些已经失去了理智,化身为敌人手中利器的战友,他们手下没有丝毫的留情。手起刀落,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厮杀,无尽的厮杀!双方都没有只言片语,只有手中那铮铮作响的利刃,在无声的倾诉着一切…… 阵阵寒风袭来,带着清早的雾气,寒意,渗入骨髓。 而那战场之上的战斗,也渐渐的接近了尾声。那凤冥绝带领出来的被莫寒控制住的两百铁骑,横七竖八的重新倒在了地面上,已经是死绝了。而那埋伏射击之人,也被清理的一干二净。而凤冥夜带领的两千铁骑,除了一开始被伏受了一点损失之外,几乎没有更多的伤亡。 “启禀皇上,战斗中死亡十四人,伤七十万人,战马无损伤。我军无碍。” 战斗刚结束,立刻就又身穿黑色劲装的随军隐卫前来汇报战果,利落至极。 凤冥夜只是冷硬的点点头,狭长的凤眸深幽若井。他卓然的立在河岸边,这里的最高点处,静静的望着河边不远处的密林。 “呵呵,夜帝就是夜帝,这样的绝地伏杀,竟可以如此的化为无形!果然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枭雄!” 蓦地,由着那密林之中,响起了一个阴狠入骨的声音。口中说的,明明是赞美之词,却让人感觉不到半分的赞美之意,有的只是无尽的杀气和阴鸷。 “朕的孩子,朕的四弟。” 凤冥夜勾唇,声音宛若索命的修罗般森寒。凤眸染血,魅绝的脸庞上杀气腾腾、无边的冷。 “想要救人?呵呵,那还要看看,凤冥夜你有没有那个命……哈哈哈哈……” 狠毒至极的话语,说到后面已经全是丝毫不掩饰的杀意。那个声音狂笑着,笑声缓缓的低了下去。 “那人要逃了,跟朕走!” 蓦地,凤冥夜扭头向着身边之人暴吼了一声。霸绝的俊颜上铁血一片。打了个响指,风隐已经灵性无比的奔了过来。凤冥夜翻身上马,瞬间就向着那密林之中冲了过去…… 声音在渐渐的消散,在一身内力深厚无匹的凤冥夜面前。那个人的模糊、细微的逃窜动作在他的耳朵里显得无比的清晰。 “皇上!” 冷逝痕见状,冷漠的脸容上神色微变,急急的唤了一声。同样策马飞快的跟上……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那个真正的池宇国的太子的意图已经十分的明显了。那个莫寒在这里安排的圈套,根本就不止那么一星半点啊!连操控他人的诡异之术都能施展的这般的顺利,而且,操控的还是整整两百人!那个男人的真正目标,可是还不止是绝王爷和皇上的孩子,甚至……甚至还包括了皇上的性命…… 这是,连环绝杀啊! 眼前的被控制的绝王爷带来的两百骑兵,只是一个小小的开始罢了…… 连他都明了的事情,睿智如皇上如何会不懂。只是,皇上不能退,他必须要夺回孩子和绝王爷,因为那是皇上心中最在乎的人呐…… 明白凤冥夜的心思,不再言语,冷逝痕就这么静默的跟在了凤冥夜的身后。那两千的精锐铁骑,无任何的犹豫,也瞬间上马,紧紧的跟在了两人之后。对于他们来说,凤冥夜的命令,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一切。 那人的身影,瞬间隐没在密密麻麻的丛林之中。一路上,他不走林子里人们一贯走的宽阔大道,专门挑那种荒无人烟的小道。小道深幽,荆棘丛生、乱石嶙峋,若非极为熟悉这条道路之人,只怕都会迷路。 在密林之中,凤冥夜的那一大队的人马几乎难以行走。然而,身后的两千精锐骑兵并不慌乱,立刻有条不紊的一字排开,成一条直线状跟在凤冥夜的身后。 “停,逝痕。分出一半人马,由着大道去前面堵截他们。” 一马当先的凤冥夜忽而扬起了铁臂,淡淡的丢下这么一句命令,头也不回的继续向着密林疾驰而去。 凤冥夜是何人?这峙山上他曾经学艺整整五年。这峙山周围方圆数十里的地形道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人是要引他去的地方,在心中略略想了想,估算了一下地形,立刻就清楚了对方的意图。这是要引着自己去那个狭窄的峡谷之中呢!是要伏击么? 抿紧的薄唇勾勒出一抹狠绝的弧度,凤冥夜眸深若井,策马奔驰。 “皇上,大道这边发现了围堵之人。” 蓦地,冷逝痕冷硬的声音划破的了清冷的空气,带着一丝的急促。 果然,那分出的一半人马还未拐入大道,便见郁郁葱葱的密林之中的大树枝上,黑压压的潜伏着一群人。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黑漆漆的铁弓,正居高临下的对着他们。清晨的微光,为那冷硬的箭尖上镀上了一层昏黄的光华,明明是明快的光芒,偏偏让众人心中泛起了无尽的冷意。 两批人马,在密林之中冷冷的对视着,眸光皆是凶狠。空气中的杀气在不断的蔓延着,战意沸腾,无声的叫嚣。气氛紧张的像是一个不定时的炸弹,只要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爆炸开来。 这一步,被猜中了?凤冥夜俊颜露出了一丝的深不可测,这个宇离寒,果然是个人物呢…… “皇上,这里就由臣顶着……” 长剑出鞘,冷逝痕的声音里染着绝对的杀气。眼下,他必须为皇上争取到宝贵的时间…… 凤冥夜动了动薄唇,正欲答应下来。突然,密林的上空响起了一声嘹亮的鹰啸声。那声音带了一丝的尖锐,在这茂密的丛林之中愈发显的悠长。 而原本就要和树上埋伏之人开战的冷逝痕和正欲回答的凤冥夜,听到这一声嘹亮的鹰啸声,脸上同时闪过一丝的喜色。 这是皇上养了差不多十年的两只传信鹰的其中一只。原本,这两只信鹰都在皇室的隐卫手中,专门用来传递极为紧急、特殊的消息。后来,因为凤冥夜不放心小皇子和小公主,就将其中一只放在了峙山之上。每日维持峙山上和皇宫内的通信。然而,这一次峙山上突发急难,隐卫们连它都没有来得及使用。那鹰十分之灵性,山上出事的那一日虽然没有人给它绑信,但它也如常的飞回了皇宫中。那时候,他们都已经明白了是宇离寒动的手脚。所以,祀依旧把这鹰放了出去,交给了潜伏在离峙山最近的别的隐卫,让他们继续为皇上探明消息!这一路上,源源不断的急报,就是由他们送来的。 如今,暗卫他们竟然放出了这鹰!那么,应当是已经发现了绝王爷和小皇子、小公主的踪迹了? 好好,很好!这几年来,隐卫的那些功夫没有拉下。凤冥夜一双魅绝的凤眸闪过一丝的赞许,打了一个悠长的呼哨,接着便扬起铁臂。妖娆的俊颜之上一片的铁血霸绝,哼!别以为以阴险的方式坑杀了夜月那么多的隐卫,就能威慑他了!更不要以为有人质在手,他凤冥夜就会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了!这可是夜月国的地盘之上,岂容他们想怎么设计就怎么设计! 只要有了四弟和烨儿、绯儿的下落,何愁救不了人?凤冥夜一脸的冷酷狠绝,眸中嗜血的杀气多的骇人。 那在密林上盘旋着的雄鹰立刻就听出了主人的声音,欢喜的发出了一声长啸,一个俯冲就急急的向着凤冥夜这边冲了过来。 鹰儿冲的急,但凤冥夜的铁臂更是稳,硬是稳稳当当的将雄鹰那健硕的身躯给托住了。 雄鹰扑闪着巨大的羽翼,在落在凤冥夜铁臂之上,便乖巧的收了那有力的双翅。一双锐利的鹰眼,静静的望着它的主人。凤冥夜向着它的脚上望了过去,果然看到鹰爪之上,帮着一根小小的装着信纸的竹筒。 迅速的拿下了那个小小的竹筒,倒出其中的信纸,飞快的浏览了一遍。 “灭了这些人,再去峙山山顶与朕汇合。” 鹰儿俯冲极快,凤冥夜的动作更是快速。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凤冥夜已经收了那信纸,一脸霸绝的对着大道之上的冷逝痕掷出了一道命令。 接着,凤冥夜迅速的转身,一夹马肚,快若闪电的向着山上冲去。那个宇离寒,心思果然深沉难测,竟然故意以一波人马做出向北逃窜的假象。其实,他却是将四弟和烨儿、绯儿一直藏于峙山的山顶上。 好好,果真是难得的好气魄。在他夜月国的腹地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不逃,还这般自寻死路的留在峙山之上!凤冥夜一双充血的凤眸宛若狂魔,胸口的一腔杀意几乎就要喷涌而出! “杀!” 冷逝痕得了凤冥夜的命令,生冷的脸庞恢复了原本的面无表情。冷冷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心中略定。既然他们的人已经查到了绝王爷和小皇子、小公主的下落。那么,事情就算是解决了一半…… 杀,这边的战斗一触即发。原本静谧的密林瞬间变成了杀气四溢的修罗战场。冷逝痕带着身后的一千的精锐,和树上伏击之人狠狠的拼杀到了一起。 鲜红的血,溅了满满的一地。配着那鲜艳欲滴的翠绿,竟然生出了一丝令人心颤的妖娆。 山顶之上,密林散去,飞鸟阵阵,清晨的空气十分的清新。 凤冥夜带着身后的一千精锐骑兵踏着朝露,登上了山峰的最高处。眼前,依旧是那整洁简单的竹屋,三间连着,布置精巧。虽然是十分的朴素,但这居所处处都透出了一种说不出的飘渺出尘之感。师傅天玑老人喜竹,一直觉得竹是世上高洁之物,连最外面的栅栏都是纯粹的竹子所制。 凤冥夜皱了皱剑眉,敏感的感觉到了这里有一丝诡异味道。下意识的上前了一步,原本眼前的景象,竟然在这么一瞬间大变!那个他熟悉至极、整洁简单的竹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莫名诡异的青色竹林。 从没想过,有一日,师傅所住之处,竟然会变成这番的模样。 入眼之处,原本的出尘高洁的一切皆被破坏了。外围已经破坏殆尽,屋子被拆了下来。无数的竹子被制成了一个诡谲万分的阵势,诡异的竹林。随意的看一眼,只会觉得它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竹林罢了,然而只要你每多看一眼,就会觉得这竹林古怪万分,似乎每时每刻都在不停的改变着。而竹林之中,一些诡异的石阵烟雾,在其中忽隐忽现。 凤冥夜皱眉,蓦地想起了一件十分蹊跷之事了。 师傅真的没有在山上,他到底去了哪里?峙山出事,所有关于山上最近的情报都在最短的时间内被搜集了起来。经过徵的一番精细的分析,才得出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昨夜他出发在半路上,才收到的最新的情报。峙山出事,那个时候师傅似乎没有在山上! 细细想想,也是。若是师傅在山上,什么样的人能够以雷霆手段将整个峙山所有的防线全部拔出?甚至,连鹰儿都来不及拍上用场! 只是,师傅会去做什么了?若是早就明白要出去办事,以师傅那般的性子,定然会早早的告知与他。可是,什么消息都没有。师傅似乎是一夜之间突然下山了,偏巧第二日便有那宇离寒早早的谋划好了一切,以锐不可挡之势,袭上了峙山! 然而,就在此时,凤冥夜感觉到了那诡异的竹林之中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异动。这般细小的动静,隐没在低微的风声之中。然而,听在凤冥夜那寂寂无声的耳里却宛若惊雷!转瞬之间,凤冥夜已经感觉出了,这不止一个人,这是……好几个人! “谁,出来!宇离寒,朕已经来了。快将朕的孩子、四弟交出来!” 凤冥夜眉峰一皱,脸色一沉。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妄,霸绝冷酷的声音响彻整个山顶。 “凤冥夜,你果然来了!这上山的一路上,只怕费了不少功夫吧!你果然还是来了,自寻死路来了!哈哈哈哈……” 不待凤冥夜整理好思绪。蓦地,一个诡异阴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狠毒尖锐之意。 “儒,不要吓到了我的客人了。夜帝,瞧你这般的狼狈。从下面赶上山来,应该是经过了不少的关卡吧?怎么?难道心中还没有一丝的怀疑么?” 温润若水的声音响起,不是莫寒是谁。随着这句淡雅若风的声音响起,一道淡蓝色的身影冲天而起,高高的立在了那诡异、茂密的竹林之上。他手持一把雅致的羽扇,手腕轻动,悠闲从容的很。 他的身法飘逸,速度却也绝对是快的惊人。立在那竹林之上,这才显露出了他整个身躯。眼下,他竟然穿了一套和池宇国太子殿下一模一样的浅蓝色锦袍,俊逸的脸庞却并没有用面具遮住。俊秀出尘,风华内敛。 “鹰儿是你故意放的?宇离寒,你果然好本事!” 凤冥夜心底一怔,旋即反应了过来。薄唇扬起冷酷至极的弧度,他妖娆的俊颜竟然没有半分的动容。 受到了鹰儿的消息了之后,凤冥夜便跟着鹰儿一路往山上赶去。但是,那一路上并不太平。不断有一次又一次的伏杀,追击,或者是出其不意的诡异杀招。即使他身边的所带的,皆是禁军之中的精锐,也经不起这般没有尽头的伏击。上山不过一个时辰,他却损失了整整七百的精锐骑兵的性命。 那沿途伏击的次数那般的多,他若是猜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 而这个池宇国真正的太子殿下,既然是那仙疯道人的首席大弟子,而且还能随意的操控整整两百人,更何苦只是一只小小的苍鹰? “你明明知晓,可是你还是来了!夜帝,你的确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对手,但今**必死与此处!” 长身玉立,修长的身形宛若清竹一般的挺拔。淡雅如风的男子只淡淡的勾唇一笑,声音略显的低哑。不过,说到后面,却是字字锐利,句句杀气。 是的,凤冥夜实在是太聪明了,一般的法子根本就骗不了他。只能真真假假,半真半假的,再加上人质在手,才能成功的将他引来。那鹰儿的确是凤冥夜身边的皇室的隐卫所送出来的。然而,报告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他,只不过是调换了急报的内容罢了。而且,这山上,的确也是他安置人质之所。 必死?好大的口气! 凤冥夜只是卓然的立在原地,张狂的斜睨了那宇离寒一眼,薄唇漾开无边的冷意。伏击,他并不惧。人质在他之手,若是没有承受那般狂暴攻击的本事,谈何救他们离开?只是…… 这宇离寒为何这般的自信?他就这么大胆将四弟和绯儿、烨儿都留在了这里,而且自己明目张胆的留在这峙山之上,完全是绝对的有恃无恐! “朕的孩子和四弟在哪?” 连一个字都不想和他多说,凤冥夜只是冷酷无比的将这一句话又重复了一次。 “他们么?自然就是这个迷阵之中了。想要救人?那就自己来!” 莫寒清秀的眉眼依旧是那般的温和有礼,他的声音低柔,却搅起了一室莫名的诡谲。 迷阵? 凤冥夜眯起魅惑的双眸,静静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诡异的竹林。迷阵,这的确是迷阵,而且,眼前的这个,还不是一般的迷阵。这是,天下排名第二的困龙阵。困龙?拿这个困龙阵来对付他?倒还真是衬情衬景! “池宇国的太子殿下的心机可不弱,怎么?你就这么随意的说一句,难道朕就理所当然的相信你?” 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的讥讽,凤冥夜慢里斯条的对着那立在竹林之上的宇离寒说道。他虽然狂傲,但绝不是只狂无谋的莽夫。付出了这么多的代价才到了这里,若是这又是这宇离寒一次请君入瓮,他岂会就这么踏进去? 虽然,因为四弟和孩子的性命系于他手,某些地方他不得不妥协,某些危险他不得不冒。但若这宇离寒想要在他身上空手套白狼,想都不要想! “呵呵,既然将夜帝都请到了这里。莫寒岂敢骗你?人,我立刻就带给你看。” 那一身浅蓝、清润优雅的莫寒公子眸中闪过一丝的精芒,手中的羽扇一收,淡淡然的对着凤冥夜道了一句。好不容易才找到这千载难逢的绝佳机会,这凤冥夜已经到了自己的眼前。千般算计、万般谋划,岂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再说,只要他进了这里,绝无可能再出去。让他看一眼人质又何防?双足一点,宇离寒飞身而去。此人的武功虽然不过是平平,但这轻功却绝对可以和独步天下的凤冥绝一较高下。 没过多久,宇离寒便扯着一个男子飞掠到了竹林之上。那个高大俊美的男子,赫然就是昨日被暗算的凤冥绝!而凤冥绝的怀中,一左一右的抱着两个三岁余的小娃娃。 此刻,凤冥绝睁着一双眸遥遥的望着凤冥夜,瞬间就激动了起来。俊美的脸庞显露了一丝的苍白,不住的摇头,似乎是想向着凤冥夜表示着一些什么。然而,他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显然,凤冥绝是被人点了哑穴。而他怀中的两个小娃娃,此刻正睡得香甜,估计是被人点了昏睡穴。 “夜帝可看好了?人就在这里,就怕你没有那个本事救走!” 蓝袍翩跹,宇离寒俊颜依旧一片的清润秀雅。温和掩藏了锋利,那看似淡然的话语里却暗藏着无数的杀机! “出来十个人跟着朕进去救人。其余的都呆在原地警戒,一旦发现异动,杀无赦!” 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霸绝,头也没回,对着身后严阵以待的三百骑兵吩咐道。 这宇离寒既然敢舍命留在这峙山之上等他,难道他还怕他不成?这迷阵不简单,偏巧凤冥夜就擅长这个!这还得归功于那个有些龟毛的师傅,说什么阵法乃兵法、帝王术之始,非要他跟着学习阵法。还好,凤冥夜对那些鬼奇莫辨的阵法正好有兴趣。学了多年,倒也是个中高手! “是,皇上。” 没有任何多余的只言片语,立刻就有十位精锐中的精兵出列。即使,开始在上山之时,他们为了保护皇上的安危,还整整损失了七百个兄弟。这上山来的三百精锐,皆知道刚刚那上山一路,都是以命铺路,以血为梯。 “好,走。” 没有犹豫,凤冥夜一声令下,众人跟着他由某一处进入了那竹林之中。 趁着那诡谲的竹林中出现了一个小小入口,凤冥夜带领着身后的十人飞身闪入了其中。一入阵中,其中的一切都瞬间改变了。这竹林之中还有一条曲折蜿蜒的小石板路,曲径通幽的不知道通往哪个地方。这竹林很美,却美的让人心生怪异。遥遥的,众人还能看到竹林之中又一丝的火光泄露了出来。那光芒透过层层叠叠的竹叶倾泻了那么一丝丝,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心中也浮上了一抹诡异的茫茫然。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淡香味。极淡,似乎是饭菜般的味道。难道,这里面还有人家? “退!” 静默了十秒,凤冥夜似乎在计算着什么。蓦地,他妖娆的俊颜一变,长臂一伸,瞬间和众人一齐退了一步。原本应该是退回入口的地方,却不知道怎么的退到了完全不同的地方。 竹子,依旧是清俊秀美的竹,无边无际的竹,这里似乎是一个绿色的、竹的世界。那根本分不出东南西北的竹子将众人包围其中。跟在凤冥夜身边的十位精兵只觉得晕头转向,被眼前一道道若有似无的道路弄得昏沉无比。这几个精兵只会上阵杀敌,哪里见过这般诡异的东西?尽量沉稳的望着这一个诡异之地,心中不禁浮上了几丝茫然无助。 唔,这才是入阵了呢!凤冥夜扬了下眉,深幽的凤眸中仿佛漾着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泽。修长的手指微动,他在和着一种诡异的规律在默默计算着什么。 阵法,分为困阵、杀阵、迷阵三种。杀阵的杀伤力应该算是最大的,但它的成功率却并不高;困阵居中,杀伤力没有杀阵大,但迷惑能力加上杀招,大大的提高了成功率;迷阵一般只有迷惑敌人之用,除了迷晕、拖住敌人,没有什么别的作用。 困阵,乃是三大阵法之中,最有杀伤力、最危机四伏的阵法! 这个困龙阵法还融合了另外一种杀阵,算得上是极为厉害了,但并非无解。 “跟着朕动!” 凤冥夜又对着身后的十人道了一句,脚下一点一点的移动着。身后的将士们立刻依葫芦画瓢,跟着凤冥夜小心翼翼的挪动着。 原本的无边无际的竹林,又发生了变化。天旋地转,一阵白茫茫的雾气向着众人袭来。待那厚重的雾气散去了,众人脚下已经有了一条明晃晃的道路。 身后的将士们心中一喜,心中暗想他们的皇上当真是绝世无双的皇上。连这般诡异的东西,他竟然也能利落的破除。 然而,脑子里的喜悦还未来得及消散。就听到一阵“啪啪啪”的声音连绵不绝的在耳边响起。 但见,漫天银光,宛若飞花一般的向着众人笼罩而来。这种声音,他们绝对不陌生,是暗器,而且极为细小的银针!那银针由着三个不同的方向向着众人飞射而来,几乎是避无可避的绝杀! “躲。”“困阵中容入杀阵,就是这般的威力么?” 凤冥夜早有准备,利落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瞬间将身体弯成了几乎九十度的角度。先是利落的闪过了正面和下面的两波,然后在半空之中,长臂一扬,手中的银丝软剑瞬间出手。 斜方向反手刺出八剑,就听到“乒呤乓啷”的一阵响声,斜边的上百的暗器,竟然被他这般霸道的挡在了空中。硬生生的将那些银针向着其他的方向反射的回去! 凤冥夜这么的一出手,身后的将士们的压力大减。虽然还是十分之狼狈的躲着那些银针暗器,但总归是没有任何的伤亡,只有两个反应稍慢的人受了一点伤。 出手快若闪电,出手之后,男人站在那儿低低的道了一句,薄唇勾勒一丝的兴奋的战意。 “走!” 不待众人有任何的喘息的机会,凤冥夜立刻又对他们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双足一点,飞掠而去,左脚先踏两步,接着右脚再踏两步,率先冲在了最前面。 刚躲过一劫的众人心中一凛,对皇上天然的信任让他们也跟着飞快的按照那规律奔了起来。果然,刚刚他们站立的地方已经成片成片的塌陷,而下面却是摆着无数剑尖的陷阱。也有几人稍微慢了那么一下,立刻就跌入了那恐怖之极的陷阱之中。无数的利刃刺入身体,瞬间便绝了生机。 惊魂甫定,没想到这看平静的绝美竹林之中,竟然是这般的危险。 而暗处,两双眼眸正紧紧的盯着阵内的十一人,正是莫寒和那侏儒两人。 “凤冥夜果然不是一般之人。虽然我已经想到了他的阵法不会弱。但是,强到了这般的境地,却也是我没有想到过的。” 一身浅蓝色锦袍的莫寒脸庞上依旧是温润,然而那一双明亮至极的眸子却布满了肃杀之气。他的语气之中似乎是带了一丝浅浅的惋惜,宛若戏外之人冷眼看着凤冥夜一路突破而去。 “再强又如何?桀桀,他太过狂傲,又这般在乎公子手中之人。争到了最后,定然会葬身于此……公子又何必再说什么好话。只要这人一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那儒冷笑连连,细小的眸子仿佛是在看死人一般的看着凤冥夜,声音里满是阴森之感。 而另一边,凤冥夜已经一路险之又险的突破到了最后的两关。毕竟,这莫寒不过只有两日的准备时间,这阵法虽然厉害,但不可能太过精细。能做到这般的效果已经是极为不易了。再加上,峙山不大,整个山顶的面积也并不宽阔,这样也限制了一些毕竟厉害的暗招无法实施。 待凤冥夜来到最后两关之时,身边已经只剩下了四人。而且,这四人还皆是身上带伤的。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依旧茂密深幽的竹林,凤冥夜剑眉略挑,脑子里似乎是闪过了一丝的古怪。 然而,还未等他多想,一股凌厉的疾风向着他飞射而来,令他心中生出了一种极度的危机感。抬眸望去,竟然是那一片纯青的竹林之上,不知道哪儿冒出了几个埋伏之人。此刻,正向着他们五人以箭偷袭之! 铁箭无情,数十支锐利至极的箭羽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杀气。那目标,显然是立在那儿正在思索的凤冥夜! 一心只想着破开这困龙迷阵。而且,这一路之上,宇离寒一直都十分的安静,从未来打扰过破阵的他。他倒是差点要将这林子里还有宇离寒的人这事给忘了! 好,好!原来,那宇离寒一直隐忍不发,是为了在自己快要成功之时,心生麻痹,然后在来偷袭之啊!凤冥夜岂会感觉不出来身边之人的动作?怒火,在这一刻重新染起。妖娆的俊颜染着怒火,凤眸渗入了一些的血红之色。 心中一动,虽然情况危急、先机已经被人占去。但凤冥夜俊颜铁血,薄唇勾勒了一丝的张狂。硬是在那避无可避的条件下,狠狠的一蹲身,躲去那就要射到自己的利箭。长臂一挥,手中银丝软剑瞬间出手,硬是又挡了两支箭羽。 而身边,身上犹自带伤的四人也感觉到了那满含杀意的箭雨!四人瞬间抽出身上的兵器。明知道眼下情况不是生,就是死。但四人面色都没有变一下,毫不犹豫的将凤冥夜紧紧的护在中心。硬是在最关键最危急的时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保住了凤冥夜! “皇上,快去……” 身边的四人已经只剩下了两人,那两人也受了不轻的箭伤。两人捂着伤口,对着凤冥夜急道。 那些人依旧在继续搭弓引箭,凤冥夜心中一沉。整个人宛若猎豹一般的向着前面的小径奔去。按照困龙阵法的布局,前面再过两关应该就是此阵的生门。人质也只能放在生门之中!而到了前面不远处就会开启整个困龙阵势的龙头处! 身形快若一阵疾风,凤冥夜脚下的步子分毫不慢,但却不再是一开始的随意而为。而是和着某种音律之色,而周围宁静的竹林,却在这一刻疯狂的变化了起来。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竹子都宛若人形一般,飞快的翻动着,不断的形成各种小型的阵势。而埋伏他之人,都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这是困龙迷阵的龙头之处,凶险异常。一步走错便会取人性命,就算是知道这个阵法生门所在之人,也不敢靠近。因为,越接近生门,更接近死门……生与死,只在一线之间…… 不需要再担心,此刻会被人偷袭。 凤冥夜缓缓的闭上了一双眼,脚下的步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缓和了起来。他就那么封闭了自己的耳与眼,只由着自己最直白的感觉去感受这个阵法。 一步,一道倒挂着的利刃向着凤冥夜狠狠的刺了过来,最终只是截去了他一缕鬓发。毫不犹豫的抬脚,又是一步。脚刚刚踏上了那一处,立刻便有一种失重的感觉,快又急的向着下面沉了下去。 凤冥夜却并不担心,反而勾勒出了一抹妖娆的笑。 很好,阵裂,生门出! 缓缓的睁开凤眸,果然看到。他的周身阵阵白色烟雾缭绕着,几乎让人看不到脚下的路。然而,看不到脚下之路,却能够看到不远处的情景。遥遥的,他看到了一片静谧和平的小竹林的边上,四弟抱着绯儿和烨儿,三人正坐在悬在一人高的半空中的一根粗壮的竹子之上。 生门,果然是生门! 望着四弟凤冥绝,凤冥夜心中终是放了心。抬起长腿,就想要向着凤冥绝那边而去。 然而,那坐在竹子之上的凤冥绝似乎是有些急了。无法发出声音,但他一双眼眸之中,是掩不住的焦虑。似乎是在对凤冥夜说,不要过去……危险…… 凤冥夜是何等的了解自己的宝贝四弟?心中愈发的惊疑,生门按道理来说是不可能设下任何的机关的。可是,为何绝弟会如此的焦虑?这般的急迫,这个地方定然有它的古怪之处! 就在这时,凤冥绝的身下的竹子突然一裂,他被人点住了穴道,根本就无法动弹。突然失去了支撑,那高大的身子顿时向后面倾倒而去。而三人的下面,凤冥夜这才看清楚,竟然是一张带着利刺的大网。 “绝!” 眼看着三人就要跌入那网中,他再也来不及想任何别的。低吼了一声,凤冥夜双眸圆睁,里面是一片骇人的血红之色。 他强健的身体快若一只爆发的猎豹,带着雷霆之势向着三人扑了过去。 宛若一道闪电划过,凤冥夜瞬间已经抢身到了那竹子之下。长腿一点,双臂一送,硬是赶在最后一秒,稳住了凤冥绝的下跌的身形。这边的银丝软剑瞬间出手,刷刷刷的扬手就是十余剑。 银丝软剑,天下排名二的神兵。剑身极软,剑尖却极利。破开这个小小的铁网,不在话下。 身在半空,下坠,那下面的带刺的大网却也被凤冥夜一路破开。然而,被凤冥夜托住的凤冥绝却突然拼命的乱动起来,一双眼眸已经是目呲尽裂,带着灼热的焦虑!他想说话,他要说话!大哥不能留在这里,不能啊! 感觉到了凤冥绝动作和焦虑。利落的刺完那十余剑之后,凤冥夜将软剑一弯,以剑柄为指,将凤冥绝的哑穴和其它的穴道一齐点开。 “大哥,快走!这里不是山顶,这里是那悬崖边啊!快!” 凤冥绝的哑穴被解,立刻对着他身边的凤冥夜狂吼出声。这个下面,没有任何依托,是死地啊! 什么? 凤冥夜听到这话,心中狠狠一沉,妖娆的俊颜上一篇的铁青! 难怪,自己在最后两关的时候感觉到了一丝的怪异。这峙山的山顶,师傅的居所就这么方圆两里余的地方,以宇离寒排布的这般大小的困龙迷阵,是没有办法的完全放下的。 阵法,极为讲究计算精而准。所以,在要破阵之前,他会感觉到奇怪。因为,这宇离寒竟然将唯一的生门立在了悬崖之上! 难怪,这生门之中,处处白雾缭绕,不让人看到下面的路径。原来,这里竟然没有路径,是一个生即死的空中之阵! 凤冥夜的身体在不断的下坠,然而他一双凤眸却冷静的可怕!他屏住了呼吸,眼眸微动,心中在计算着什么。 “绝,快,踏我肩膀上!快!” 坐着等死,绝不是凤冥夜的风格!但见他狭长血红的凤眸,却亮的惊人!他突然向自己托住的凤冥绝冷冷的吼道。 凤冥绝岂会不明白他家大哥的意思,可是……那样,岂不是要大哥…… “我不会死,快走!带着烨儿和绯儿走!” 凤冥夜见他还不动手,铁臂狠狠的一托,将凤冥夜的身体硬生生的往上掷了两尺,刚好让凤冥绝到了他的身体之上。而凤冥夜的身体却狠狠的往下一沉。 凤冥绝见状,钢牙一咬,双足在凤冥夜的肩膀上狠狠一踏。一个借力,那绝顶的轻功瞬间施展开来,整个人宛若飞鸟一般向着上面冲了上去。 “爹地!”“爹地!” 就在这时,凤冥绝怀中的两个小娃娃同时睁开了乌溜溜的眸子。定定的望着那个下跌的男人,小嘴里忍不住一齐唤了一声。 他们被那个坏人抓住了,那个坏人给他们下了药,以为他们中了招昏睡过去了。其实,两个小娃娃根本就没有中招。他们只是假装中招,小心的假装,等着逃跑的机会。谁知道,那个坏人竟然直接将他们丢人这么一个气晕八素的阵法之中。连那个好看的叔叔都没办法走出去,虽然凤烨对阵法也有研究,但这里面还融合了迷阵,他也束手无策。 凤冥夜什么都没有说,直直的往下跌了下去。蓦地,他勾唇,对着那两个粉嫩可爱的小娃娃露出了一个自信张狂的笑容。 下一秒,凤冥绝已经带着两个小娃娃回到了悬崖边上。而凤冥夜却跌入了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大哥!”“爹地!” 回到了悬崖边上,凤冥绝和两个小娃娃都往下面望去,眼眸之中皆是一片的焦急。可是,下面哪里还有凤冥夜的影子? “夜帝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公子,难道你估计错了?” 呆在暗处的儒看到凤冥夜跌了下去,顿时阴笑了几下,对着身边的莫寒说了一句。 “夜帝岂是这般容易死之人?儒,快下去准备吧!按照我的计划行事。” 长身玉立在那竹林之上,浅蓝色的锦袍衬得他更加的丰神俊朗。修眉一挑,宇离寒的声音里尽是一片意味深长。 看到夜帝出手,才知道这个对手是多么的可怕,若非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还必须用到他,他倒真的希望这个悬崖就能要了此人性命! !! 想走没门 “大哥!” “爹地。” 凤冥绝俊美精致的脸庞上一片的扭曲,望着那烟雾缭绕的悬崖之下,目呲尽裂,嘶声狂吼。 小绯儿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带着几丝水汽的软软唤道。 不是不相信大哥,不是不了解大哥。只是心里就是忍不住会担忧,忍不住会恐惧。而绯儿就更别说了,一开始被坏人截住就够刺激了。刚刚还经历了更加刺激的,差点掉下悬崖,却被爹地救了下来。饶是绯儿比之一般的小娃娃要大胆,也是受不住心中的那些刺激。要不是烨儿那个死人小弟一直不许她叫,只怕她早就哇哇哇的叫个不停了。 “他不会有事的。” 刚刚才睁开眼的凤烨,粉嫩可爱的小脸却是一脸冷冷酷酷的大人表情。他淡淡的望了一眼那深渊,声音笃定的不带丝毫的怀疑。 凤冥绝闻言,原本一脸激愤的俊容顿时卡住了。大哥的这个儿子,真他妈太恐怖了吧!虽然说父子天性,但他这个四弟也敢说是绝对的了解大哥的!为何,这个四岁不到的小娃娃,竟然能够比他这个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还要沉稳、冷静啊? 他真的是要抓狂了!连让他发挥一下情绪都不让…… “快闪开!” 就在凤冥绝心中一片无语之时,由着那悬崖之下响起了一声暴喝!不是凤冥夜是谁,他那修长的身子宛若一只灵活至极的猿猴。长臂抓着一根长长的树藤,整个人向着上面飞荡了上来。 “大哥!” 凤冥绝瞬间收了开始的表情,虽然心中并不意外,但他依旧有些激动的唤了一声。然后抱着怀中两个小娃娃向着里面错开身去,让开一块地方,让凤冥夜顺利的荡上山顶。 “走!” 凤冥夜宛若一阵疾风般的刮上了山顶,眼眸一沉,便吐出了这么一个字。衣袍被刮坏了许多的边角,凤冥夜妖娆的俊颜沉稳,一双凤眸锐利至极。 这峙山上下,他都是熟悉至极的。这悬崖哪个地方有凸出能借力,哪个地方有树藤能够让他够扯,他都一清二楚。那宇离寒能够设计这般一环接着一环的连环绝杀,如何会估计不到:这个他曾经熟悉至极的悬崖,不可能要得了他的命? 点点头,将怀中的绯儿交给了他家大哥,凤冥绝立刻跟在了凤冥夜的身边。 “嗖嗖嗖。” 就听到尖锐又急促的声音响起,两人身形还未站定,暗处突然射出了无数的箭雨! 流星追月、银钩划空,那一支支箭羽宛若出海蛟龙,在天空下划出了夺目的光芒和无尽的杀气! 不再是一开始的简单的伏击,这一次箭羽完全是按照某种诡异的规律而形成的绝杀一击!那种力量和强度,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射出的。 怎么回事?这些箭羽的力度太诡异了,简直就和凤冥夜、凤冥绝这般高手只是略略不如了。宇离寒身边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绝世高手?而且,这种天衣无缝的配合,这是不可能! “想走?未免太天真了!” 飞箭急射而出,暗处一个阴仄仄的声音突然响起,带起了一阵恐怖的杀气。 接着,周围的竹阵中的竹子瞬间破开,无数道诡异的身影由着四面八方的向着悬崖边的两人冲了过来。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衣服,熟悉的令牌…… 这些,他曾经由皇室隐卫的手中看到过无数次得一批人……这是,母后凌太后暗中培养的最强的一支队伍啊!这一支队伍,应该是在凌太后还不是皇后之前就开始培养了。算得上是她最为强大的依仗。这么多年来,他们曾经为凌太后做了不少事情了。 然而,七岁的凤冥夜就无意知晓凌太后不是自己的生母了。登基之后,自然对这个女人颇为忌惮。是以,她在暗中的一举一动,他都早早的命人注意了。 只怕是这个莫寒向着母后献计,以绯儿和烨儿的性命来打击他呢!原本,应该就是这样没错。但为何这莫寒却将凌太后的这一支队伍放在了最后的搏杀之中? 而且,眼前这一个个的死士们,也是那般的诡异!神色呆滞、手脚完全不是自己在控制,而且功力比之平时大增了! 那个莫寒给他们用了催功之用的丹药?而且,还控制了他们的神智?让这一支最强的力量的战斗力在瞬间被强行的拉至顶峰。 这是要杀他,定然要他死于这些人之手,是要不惜一切代价的要杀了他们所有人呵! 凤冥夜倏地怔住,在这一瞬间,将这所有的一切都联系在了一起。突然之间,他似乎明白了对方隐藏极深的意图! 好一个莫寒公子!好一个池宇国真正的太子殿下! 原来,他想要的不仅仅是他的性命罢了!他更要摧毁整个夜月国!若只是单单只是杀了他凤冥夜,夜月国的一国之君。夜月国对外依旧还有凤冥洌这般良将、在内依旧还有母后这般心机深沉之人。但若,他这个夜月国的一国之君是送葬在自己的母后、当朝太后娘娘凌太后手中的话,这意义就大有不同了! 他若真的死了,而凶手竟然是生母凌太后。那么,太后算得上谋朝篡位、大逆不道,他手下的势力定然要将太后肃清,然而凌氏一族为后盾的母后,定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原本,这一次峙山出事,母后就参与了其中。他若是再死于母后死士的手下,铁证如山,再无任何的辩解可能! 两股势力相争,夜月国朝中顿时大乱!而他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就算是留在夜月国的腹地,又有何惧之?而夜月国内朝中乱成一片,短时间之内只怕无法恢复元气。问鼎天下、逐鹿两国便再无可能! 好毒辣的计谋,居然算计到了整个夜月国上了! “躲!” 瞬间理清了思绪,凤冥夜来不及说出半个字,只能急而又急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手中还未放开的树藤,倒是又拍上用场了。凤冥夜立刻抱紧怀中的小宝贝,双足一点,灵活至极的荡下了悬崖。只不过,这一次为了躲避那些密集无匹的箭羽,他只是躲在了略略在悬崖下面一点点。 但看那一边的凤冥绝,手中的赤霄潋羽划开优美的弧度,竟然在瞬间躲了一人性命。抽手,那赤霄潋羽竟然将那人的尸身一齐飞回了凤冥绝的手中。以人肉之躯挡住那密集的箭羽,凤冥绝虽然躲得有些狼狈,却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而他当做挡箭牌的那一具尸体,早被无数的利箭刺成了一个刺猬状了! 避入悬崖之下的凤冥夜瞬间踢劲,一口气掠了上来。 “夜帝、绝王,果然举世无双。可惜,今**们就葬身于此地!若非是夜帝破了这困龙迷阵,在下这最后最狠的一招只怕是用不上了。要知道,这般的迷阵,只有阵破生门出,我的人才能成功的进入。” 隐在暗处的莫寒长身玉立、勾唇浅笑,淡淡然的道了这么一句。身形修长,温润如玉,他一身的浅蓝、纤尘不染。然而,说的话却是字字带利,句句藏刺。 而那些毫无知觉的死士们,依旧前赴后继的向着两人扑了过来。厮杀,一触即发! 凤冥夜和凤冥绝相视一眼,眸中皆是杀气腾腾、嗜血至极!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两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娃,瞬间就扑入了一群死士之中。杀,只有杀,再无任何别的动作,再无任何别的言语。 毫无任何痛觉的死士前赴后继的冲了上来,原来的世外竹林瞬间变为修罗战场! 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宛若两只狂怒的雄狮,手中的利器一出手,便会夺走一个人的性命。刀光剑影,所有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只余下了生与死的较量。 杀戮! 一层一层的血液飞溅而出,一次一次的绝杀决然出手。凤冥夜狭长的眸血红若魔,手中的银丝软剑已经被血液侵染的分不出原本的模样。蓦地,他背上一痛,却是因为在对付正面两人之时,后背被人狠狠地划下了一个伤口。而一旁的凤冥绝的情况,亦与之差不太多。 两人虽然凶猛无匹,却又要分出一直手臂护住孩子,又要同时对付这般数量的毫无痛觉的死士。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整个的地面散布着一层残肢断节,鲜艳至极的血,妖娆了一地。这夺目的血红色之中,已经分不出哪些是自己的,哪些是敌人的。怀中的两个孩子,都已经被眼前的修罗地狱吓得怔住,绯儿早已惊的晕厥。而烨儿,却也只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眸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宛若两只绝地的孤狼。疯狂的出手,甚至已经开始不为自己防守……身上的伤口,也越拉越多……而两人的眸光,却愈发的凌厉逼人! 可是,战斗还在继续,一招又一招的绝杀,连绵不绝的袭来…… 周围的死士,却越来越多,攻击越来越凌厉。 “呵,手中还抱着自己的孩子,夜帝、绝王,你们就是在如何厉害,今日也必须给我躺着回去!” 一旁的莫寒望着那战场之中宛若修罗的两兄弟,薄唇勾勒了一丝凌厉的笑,泛起了无尽的冷意。快了,很快,他的目的就要达成了!夜帝,哪怕你聪明一世,霸绝天下。今日在此处,也必作了池宇国的垫脚石…… 他笑的依旧温润,只是那温润之下,包裹的却是世上最狠最利的杀气。 死局,这是一个无解的连环死局!困住了凤冥绝、再困住了凤冥夜,最后要困住的,是整个夜月国的命脉! 战场之上,宛若修罗的凤冥夜一身是血,他蓦地高高的抬起了凤眸,望向了那天边的灼热的日头。 白亮如昼呵……明明周围的阳光那般的炙热、那般的明亮,为何,一向冷酷的心,竟然染了一丝的惧怕。惧怕怀中的孩子不能活,惧怕再也看不到那最爱的娇容。何时,他鬼面修罗,竟然也有贪生怕死的念头了。 凤冥夜心中自嘲一笑,妖娆的俊颜却依旧冷酷的令人心颤! 难道,他们真的要葬身于此么? 不,绝不。他的孩子,他的四弟,绝不! 抽身抬手,银丝软剑划破空气,再一次穿透了一个死士的温热的身躯。 “不可以……大哥绝不可以……” 凤冥绝俊逸的脸庞上全是点点鲜红,狂暴的宛若被困住的兽。他依旧在不断的出手着,出手着,薄唇呢喃出了这么一句话。凤冥绝心中燃起难以言喻的痛,无论如何,大哥也绝不可以死……他是夜月国的皇,是整个夜月国的主心骨,绝不! “呵呵,夜帝,你既然是要死了。我今日就让你做一个明白鬼吧!你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何我池宇国的太子殿下竟然有两个吧?” 而这一边,莫寒俊美的脸庞上忽而勾勒了一丝的胜利的得意,缓缓的吐出这么一句话。那修罗场之中的两个男人,此刻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池宇国的,两个太子殿下。 凤冥夜心中一窒,抬眸望向了那一身浅蓝、温润飘然的莫寒,眸中露出了一丝的疑惑。千般算计、万般的仇恨,这样的连环绝杀,这样的深沉的心机,为何? “呵,饶你夜帝聪明一世,只怕也绝对想不到吧。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原本就是双生之子……他是太子殿下,我亦是太子殿下!为了防你夜月国,母后忍痛毁去王弟的容颜,再将小小的我送出皇宫,隐于他国……夜帝,你可知多年来,我与王弟多恨你?” 俊容淡漠至极,终是嗤笑一声,低沉的嗓音宛若带着这世间最深沉的黑暗。那个一身温润的男子,在这一刻温和尽褪。有的,只是无限的恨,无限的狠。他想要这个男人死,他想要凤冥夜死,已经太久太久了…… 父皇昏庸,沉溺美色。而他们俩的母后却必须承受着父皇的冷落,还要以柔弱的身躯肩负起一国之重。为了池宇国,母后竟对他们两个心神骨肉如此的下手……如何不恨,如何不怨?三国鼎立,百年之间的仇恨早已深入骨髓。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原来如此!双生之子,太子双生!都说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年少喜玩,不慎跌倒毁去了一脸俊容,谁知道原来竟是如此。 “所以,你去死吧!国恨家仇,都需要以夜帝的血为祭!” 莫寒那俊逸的脸庞,如今却森然可怖的宛如索命的冤魂。他双眸中只剩了惊天的恨,声音一个拔高,全是掩不住的尖锐。 那些死士缓缓的立起了身躯,就要向着渐渐不支的凤冥夜和凤冥绝动手…… “碰!”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一把利器划破长空!连续斩杀了三个要对凤冥夜、凤冥绝出手的死士,才依旧染着杀气的落了地。 “我夜月之皇,岂会死在小小池宇的奸计之下?皇上,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接着,一道清冷坚毅的声音传入过来,一字一句都清晰明白的传入了每个人的耳膜! 什么?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们,绝不可能! 修罗场上的凤冥夜和凤冥绝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祀的声音!而一旁的原本胜券在握,一脸得意的莫寒,却狠狠的摇了摇头,不敢置信的惊呼出声。他们怎么可能过来?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过来? “皇上!” 焦急又坚毅的呼声此起彼伏,凤冥夜和凤冥绝一下就认出来了。这是祀、宫、商、角、徵、羽夜月皇室隐卫六位长老来救他们来了! “砰砰砰,啪啪啪。” 耳中,利器出手,战马奔跑的声音不绝于耳。越来越多人涌了过来,他们来了,来救驾了! 援兵到了!原本逐渐无力的两人,下手瞬间转为凌厉了起来! 六位皇室隐卫同时出手,两人周围的死士顿时倒下一片,手下的压力大减。 “太子殿下,局势已变,快走!” 一旁一直欣赏着凤冥夜和凤冥绝两人挣扎的儒,此刻一双细小的眼眸却闪着极为急切的光芒。夜月国的皇室的隐卫们全部出动,他们岂是对手?只怕这峙山上下都已经被包围了,再不走,别说取走夜帝、绝王的性命,只怕他们都要搭进去! “走!” 莫寒那温润俊秀的脸庞已经是一片的扭曲了,沉默了两秒才恨恨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重兵在前,他就是心中再如何的惊骇、不敢相信,眼前明明白白的一切也足够他瞬间冷静下来了。 如此的重兵,如此的时机。莫寒那一双淡雅的眸子里,眸光妖冶,明明灭灭。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一件什么,薄唇突然勾勒出了一丝古怪又得意的笑意。 得了莫寒的命令,儒立刻就和莫寒两人向着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暗道走了过去。两人冲入密道,前面一走,后面的密道便不断的坍塌,不让任何人能够追踪。 而外面的战场之上,六大长老已经肃清了战场上所有的敌人。几人飞快的奔到了凤冥夜和凤冥绝的身边,将浑身伤痕的两人紧急的处理了一下伤痕。 莫寒和儒两人也飞快的由着密道一路向前,而那密道的出口竟然是悬崖之边上的一个极为隐秘的秘洞。 “凤冥夜!本太子最后再送你一个消息。虽然这一次让你侥幸脱了困。可是,眼下夜帝最爱的女人,只怕已经被人掠出宫了吧?以倾皇的手段,此刻你就是想追也应该是追不上了!原本,倾皇和我提出合作,我以为他的计划是成功不了的。没想到,原来,反而是我没看穿这一局……记得一开始的鹰儿么,它原本传来的,可是宫内柳贵妃被人盯住了的消息。呵,那是夜帝你留着的最后的一支隐秘力量吧……可惜……” 抽出秘洞之中早就准备好的绳索,丢下了悬崖。莫寒双手握紧绳索,在跳下的那一瞬间,蓦地对着被人救下的凤冥夜扬声大喊道。 人,带着绳索向着悬崖之下跌了下去。那声音,也随之越来越弱,最后消散在了风中。莫寒的声音,明明淡然的很。偏偏听在凤冥夜的耳朵里,却宛若一声惊雷。 声音逐渐消逝,而那悬崖边上,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莫寒的影子? 烟儿?被颜倾殇……宫内……被救,鹰儿,他最后一支力量,难道…… “悬崖之下是那一条小河,有人埋伏着,这一次让这莫寒插翅难飞!” 祀的声音,带着一丝绝对的杀意。他眉眼之中,尽是一片兴奋之意。池宇国,敢算计他夜月国之皇,付出的代价,可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 “皇上,先回宫吧。” 一旁的徵恭敬的对着凤冥夜躬身,声音低沉谦卑。 “祀、徵,是你们对不对?你们竟然把朕和莫寒都算计进去了。好,好!真是好大的胆子!” 凤冥夜蓦地勾唇一笑,那笑容里却是无尽的凄厉无尽的寒冷。嘶哑的声音,不算狂暴,却带着一种令人发颤的气势。呵,他竟然没有发觉,他竟然没有发觉!他以为还存了一支力量在保护着烟儿,他便可以高忱无忧,岂会料到,这祸乱却是出自他夜月国之内…… 峙山之上,那一层又一层的伏击之人、山上如此精准的困龙迷阵、再加上母后的人马异动。这莫寒是在月城附近潜入了多少人马呵!这夜月国的层层防御,他心中是再清楚不过了。夜月国可不比其他的国家,防御严之又严。峙山离京城不远,而且他唯一的骨血还放在这里。边上的明哨暗哨岂在少数? 那莫寒带了这么多人潜入夜月国,他手下的祀和徵怎么可能毫无知觉?既然会有感觉,定然会顺着这一条线去追查下去!可是,为何情报却并没有送上来?不管有没有查清楚背后动手之人。在这个地方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都应该要上报于他。可是,祀和徵却没有! 偏偏,在四弟那会儿,就让莫寒放了人,带了了信。又在四弟被人设计了之后,在那个节骨眼上送了那样的一封急报给他! 调虎离山,这是调虎离山呵!这是要支开他,不要他留在宫内…… 然后,偏偏又在他救人最后,突降奇兵,一举灭了池宇国的阴谋,更是早早的就埋伏了莫寒! 这都是设计好的,全部都是一开始就设计好的罢! 而倾皇,一开始在大殿之内救他,指出那个宇离寒是下毒之人,也只是故意为这个计划推波助澜罢了!那个男人,一开始就是明白的! 祀和徵,这是要烟儿离开他么?是觉得烟儿会阻扰他的霸业么?还顺便,将池宇国狠狠的打击一番么? 他们竟然敢,竟然敢呵! “皇上,属下都知错。可是,那个女人绝对是皇上的累赘。若非是她,皇上怎么会被西域倾皇牵制?若非是她,太后娘娘又怎么会这般心急,勾结到了莫寒这个外人身上,被池宇国的人利用?皇上,那个女人不能留,她会成为皇上唯一的弱点。她不能留呵!” 一旁的祀缓缓的低下了头,然而,声音却依旧冷硬。是的!他一直就不喜欢柳如烟。三年前是那样,三年后更是那样。那个女人,一次次的让皇上破例,一次次的让皇上优柔,她不能留,更不该留!他们岂能看着这千古霸业因为一个女人而破灭?若是那个女人还在,她身上中了那个什么禁咒,皇上定然会一直都被西域倾皇压制。 “皇上,请皇上恕罪。若是要怪罪,就怪罪我和祀两人好了。” 徵也闭上了一双眸,一副任由凤冥夜处置的模样。他们设计,让倾皇带走了那个女人。开始便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应该要出宫了。峙山离宫中最快也有大半日的行程,追是绝对来不及了。 “恕罪?知错?”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之上,处处皆是血迹,轻的像是耳语的话语。他在笑,男人笑的那般的妖,那般的美。不带一丝的霸绝,不带一丝的杀意。不知为何,映入众人的眼中,却让人感觉他是在哭一般。似乎是心被掏空了,似乎是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你们怎么能如此?你们竟然!”“大哥,大哥?” 凤冥绝见状,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皇室隐卫的六大长老。显然,他也想明白了这事情的前后始末了。蹭的站起身来,连身上的伤痕都顾不上,凤冥绝盯着眼前宛若失了魂的大哥。心知,一向霸绝冷酷、对什么都无惧的大哥,居然有一日会露出这般的表情,定然是心痛到了极致啊!定然是失望到了极致啊! 凤冥夜依旧是笑,只是那笑容渐渐的变了模样。由着轻柔、无谓,变得铁血、狠绝。 “朕要去追她!” 没有多言,只丢下这么五个字,凤冥夜打了一个呼哨。风隐立刻欢快了跑了过来。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凤冥夜魅绝至极的脸庞上一脸的铁血,再无任何软弱的表情。 另一边,皇宫之中,凤夜殿。 一道修长的身影鬼魅般的窜出了凤夜殿,他的容貌绝美若皎皎明月,他的身形挺拔若清竹。宽阔的怀中,还抱着一个纤细娇小的小女人。这个男人,不是西域至高无上的倾皇是谁,而他怀中的女人,不正是一直被搁置与凤夜殿中的柳如烟! 原本,他应该早早的由着这皇宫之中脱身了。凤冥夜被人调虎离山,而这皇宫之中的隐卫们么,自然是看似紧、其实松散的可以。或者说,那几个愚忠的皇室隐卫,一心一意为他们的主子凤冥夜着想,一心想要凤冥夜领着夜月国称霸天下。他们心中,或许还巴不得他将烟儿带走呢! 可惜,他来这皇宫的凤夜殿中之时,那里面早已有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飘然绝世的高人,仙疯道人。这个仙疯道人的本事奇高,哪怕是他也不敢随意而为。倒不是怕他,只是今夜他的目的是要带走烟儿,但这里可是夜月国的皇宫,仙疯道人若是想要破坏,容易至极。 “烟儿,乖乖的,不要出声。” 飘然似仙,淡雅似水,他对着怀中的小女人低柔的道了一句。 “嗯。” 柳如烟下意识的仰起了绝美的小脸,随口了应了一声。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是在凤夜殿中看到了这个男人,心中便下意识想要相信他,服从他。十分自然的感觉,偏偏在偶然的片段之中,她却又感觉到了一丝的怪异。 哪里不对?一切都很自然啊!非常的理所应当,柳如烟睁着一双美眸,脑子里是一片的茫茫然。 “小子,你也太不厚道了。” 带着几分抱怨的声音传来,但见一个清瘦高挑的老头子,头花灰白,一身古怪的乞丐服。实在是十分之个性,五分的洒脱,至于仙风道骨?额,勉强还剩下那么一两分吧。 此刻,老头子正对着颜倾殇翻着白眼。他一路可是掐算好了日子,慢悠悠的走着。果然,不偏不倚让他赶上了夜小子被人半哄半骗的弄走的时候。正想趁着这个时机,先帮他的女人给镇一镇那禁咒。顺便对着这小丫头信口开河几句,丢上一颗丹药。 但是,这小子倒是好。他还未开始,就被这个比他还仙风道骨的小子夺走了目标! 可恨哪可恨! “道人,我要带走她。” 颜倾殇隽秀的眼眸深沉,凝视了怀中的女子一眼,温润的声音清冽若风。那一眼极短,却似乎是包含着万千的情绪,那般复杂。有爱怜、有迟疑、有坚韧、更有……一丝的倔强。 “可是,你怎么能这般的带走她?好歹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对她施了针、稳住了她的精神再说。以你的聪慧,不可能不明白老头子的意思啊!难道……” 仙疯道人捋着自己花白的胡须,一脸的深沉睿智,难得的正了脸色。他在大殿的屋顶上,遥遥的望着一脸温和的颜倾殇。 蓦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捋着胡须的手指一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颜倾殇。 “是,道人。你想的没有错,我要让她沉入这种状态,我爱她。” 一身纯白的颜倾殇勾唇一笑,那一笑极美,耀花了别人的眸。他的声音里染着一丝的温柔,不是温润,不是温和,是温柔,那种能倾尽一切的温柔。 原谅他,他不爱一开始的那个烟儿,他不知道接下来的烟儿,才会是他真正的心之所属。他是真的动了情,动了心。他心中有了温度,有了柔软,有了希望,有了期待…… 他不再是曾经那个无欲无求的颜倾殇了……看着她留在另外一个男人身边,绽放着笑颜。他才懂得这是多么的令人心痛、多么的难以忍受。 “啧啧,无心而生,却为情所困。执念……这都是执念,皆是虚妄啊!强求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这是何苦。” 仙疯道人闻言,先是一愣,接着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原来,他竟然为了这个女子……没想到,西域至高无上的地位、无法逆转的宿命,竟然在这颜倾殇的眼中不如一个女子。何苦,他这是何苦呢?逆天改命,岂是凡人能所为的? “我要带走她,只希望道人今夜不要阻止我才好。” 优雅高贵,颜倾殇缓缓的对着仙疯道人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那从来无波的语气之中,竟然染着一丝的恳切之意。翩若惊鸿,他白袍翩跹,一步有一步踏空而行,抱着柳如烟向着外面飞快的退去。 “额,可是,老头子已经以夜小子的鹰儿发了信纸了。你怎么不早点和老头子商量呢?真是的!而且,一开始被你闯入,老头子一时不查,被你得手之前,顺手就给这小丫头吃了一颗定心丸了。额……颜小子,貌似,你的处境不太妙……” 仙疯道人一张精明的老脸上一脸的惋惜,一副十分十分的不小心的模样。但是,那眸中闪过的一丝的精芒,却让颜倾殇无法忽视。 果然还是如此!颜倾殇在心中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道人果然不会放他离去。但是,今夜他必须带走烟儿。烟儿,应该留在他身边,无论要用怎样的手段、要以怎样的代价。他都希望能够和她尽量的多相处一点,再一点…… “既然如此,那倾殇就得罪了!” 一声白色长袍纯净无瑕,他淡淡然的对着仙疯道人说了一句。整个人宛若闪电般的飞射而起,向着仙疯道人逼了过去。 而一身乞丐服的仙疯道人十分无谓的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四肢懒洋洋的动都不动一下。反而还大大方方的闪到了一边,对着他摊了摊手,表示自己不会掺和进去。 颜倾殇绝美的脸庞闪过一丝的诧异,不过很快又反映了过来。仙疯道人这样的意思是,他不会和他直接动手来干涉他带走烟儿?粉嫩的唇瓣一抿,他立刻抱着怀中的柳如烟向着那早就想好的离宫路线而去。 这仙疯道人还是摆了自己一道。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和他动手,却偏偏还要在边上就这么的不显山露水的盯着自己。让他以为他会有所动作,平白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不过,只要他不插手,倒是无妨了。由着这里出宫,再马不停蹄的由峙山的反方向出了夜月国京城,不过三四个时辰左右的时间。而凤冥夜和凤冥绝皆是在峙山之上,赶回来也要大半日了,根本就不可能赶得到! 一袭飘然的白袍翩跹若蝴蝶,颜倾殇抱着怀中的柳如烟,向着宫外飞快的飞掠而去。 “快,要快!” 破破碎碎的衣袍上一片血红,侵染着的血液已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他自己的了。然而,凤冥夜却无暇顾及这些,一心只想着快点赶到皇宫之中。此刻,他坐在一开始凤冥绝看到的、原本属于莫寒的那一艘小船之上。 原本,当时的他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什么都无法去想。翻身上马,就想这么的立刻赶回宫里去。然而,就在风隐撒开脚蹄子,准备狂奔之时。四弟却突然不要命了似的赶到了风隐的铁蹄之下! 大惊之下,他不明白四弟是什么意思,但他不能伤了四弟。下意识的勒住了马匹,堪堪在最后那一瞬间将蓄势待发的风隐制住了。 “大哥,由那个莫寒留下的那一艘小船,顺流而下,应该会更快的到达京城!” 而凤冥绝却是定定的望着他的大哥,满是血色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的决绝,终于是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来峙山时,他们没有选择以水路。那是因为这小河只通往京城的附近,而且还是逆流,速度不会快。而且,这小河太窄,无法运上百人的船只。 没想到,如今小可爱的宫中出事,倒是在这节骨眼上帮上忙了。 于是,凤冥夜便来了,他带着风隐,静静的立在这船舱之内。明明他的身体已经累极了,明明他的精神已经快到极限了。但那妖娆的俊颜,是一片无法违逆的霸绝,狭长的凤眸璀璨至极。他要去追她,哪怕知道时间不够,哪怕知道那几率只是万分之一。 他要去,绝对要去! 凤冥夜绝尘而去,只留下凤冥绝、两个小娃娃和夜月国皇室的六大长老、一大帮子的援军们,孤零零的留在了峙山之上。而那雷霆出击、救人于最关键时刻的六位长老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他们这般的为皇上,这般的为王的霸业着想。可是,王还是去了,毫不犹豫的去了。哪怕是一身的伤痕,一身的疲累。哪怕明明知道不可能追的回,明明知道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 他还是,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去了。王没有看他们,一眼都没有。 没有责备,没有发怒,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一切都比不上追那个女人的心,一切都比不上王对那个女人的在乎。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还是这样?难道,那个女人就应该是王一生的劫数么?为什么王要那般的在乎一个女人?六人立在呼啸着山风的山顶之上,冷漠无情的脸庞上,都是一抹淡淡的无法言喻的苦。 “你们还不知道错在哪儿吗?” 凤冥绝见祀、宫、商、角、徵、羽等六位长老的脸庞上,皆是一抹挫败,一抹迷茫。转头,由着山顶向着山下望去,他掀起薄唇,低低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凤冥绝的身边,凤烨儿就那么冷冷酷酷的立着,那像极了凤冥夜的小脸无一丝的表情。望向那六大长老的神色是千分的讨厌、万分的不爽。而凤绯儿依旧晕厥着,安静的躺在凤冥绝的怀中呼呼大睡着,平和的睡颜可爱极了。 而那六个始作俑者,六个忠心为主的家伙,脸上依旧是茫然和挫败,他们不明白为何王还是这般的对那个女人。明明,那个女人是祸水,会是霸绝天下的王唯一的软肋…… “若是一个男人,成就一世霸业必须要牺牲自己的女人。那这个男人,真的有逐鹿天下的资本吗?你们说,成就我夜月国的霸业就一定要大哥无爱无情成为一个只会掠夺的人?那样的大哥和机器有什么差别?你们难道忘了,大哥他成为天下霸主之前,先是一个正常的人,一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人!你们怎么能这般的对他?” 凤冥绝的声音很低,说话的语速很缓慢。然而,每个字每个音,却都是那般的沉重。呵呵,为了他们心中的那一个还未出现的忧虑,就这般的算计……他们还真是…… 六人听了这话,心神俱是一颤。 似乎,他们已经忘了很久了。他们的王,是一个正常的人。王一直是那般的强,似乎一切的困难在他眼前都不算什么。而他们更忘了: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住,又如何成为守天下的一代霸主? 原本都是挫败而无奈的脸庞,终于都一个两个缓缓的低了下去。 “到了这时候,你们应该明白该怎么样将功赎罪。本王要回宫,就不在这里奉陪了。” 淡淡的看了这些人一眼,身在深宫,心系斗争的人们呵!总会在不经意之间就忽略最根本、最简单的东西。凤冥夜扬起薄唇,轻飘飘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便大步的向着自己的坐骑而去了。 呵,失去了小可爱的大哥还完整吗?这些愚忠的人呵,这是在大哥的心上,生生的挖出一个洞来呵! “一群白痴,妈咪要是有事,我以后决不饶他们。” 凤烨也跟在了凤冥绝的身后,冷冷酷酷的丢下了这么一句话,潇洒无比的扬长而去。 六人闻言,低的不能再低的头蓦地又扬了起来。眸中明亮,似乎是有着火光在跳跃。 小船之上,凤冥夜一人一马,卓然而立。 顺流而行,果然速度快上了一些。行至半路,忽而听到空中传来了一声熟悉的鹰啸声。 鹰儿? 凤冥夜那狭长的凤眸一亮,这一只却不是开始那一只,而是留在宫中那只雌鹰。它如今出来了,难道是宫中的消息? 薄唇吐出悠长的一个呼哨,那天空之中盘旋的雌鹰似乎也认出了这小船之上的男人,正是他的主人。鹰嘴里发出一声嘹亮欢快的长啸声,那雌鹰饶了几圈,找准了个角度就俯冲了袭来。 “鹰儿……” 凤冥夜伸出了修长的铁臂,薄唇勾勒了一丝妖娆的笑意,准备让那雌鹰俯冲而下。那鹰儿轻啸了一声,立刻向着凤冥夜冲了下来。那冲击力太猛,而凤冥夜全身都是伤痕,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稳。 不过,凤冥夜一眼就看到了雌鹰的铁爪之上,帮着小小的竹筒。 迫不及待的打开,将里面的信纸展开了,凤眸一扫,飞快的浏览了一遍。 喜忧参半! 喜的是四弟的师傅仙疯道人到了,而且还正巧撞见了来掳烟儿的倾皇颜倾殇,一时间估计那颜倾殇不敢妄动。忧的是仙疯道人在信中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他给烟儿吃了一颗定心丸,但绝不会出手的插手天下事,这是他的原则! 仙疯道人不出手,那么能拖延的时间也不是太久! 收了信纸,凤冥夜眸中的光芒更加的锐利了。不过,这样也已经很好了。比之他一开始估计的情形已经好上太多了! 看了看河边,似乎已经走了大概五分之二的路径,离京城还有大概大半个时辰的水路。而那颜倾殇……心中大略的估算了一番形势,凤冥夜眯着魅绝的凤眸,俊美的脸庞一片的霸绝! 绝不,绝不会让他的女人和别人跑了! 就在这时,手中的鹰儿像是得到了什么东西召唤一般,在凤冥夜的手臂上不安的乱动了起来。而天空之中,却又出现了另外一只雄鹰。雌鹰的任务算圆满的完成了,此刻看到了自己的伴侣,顿时将自己落难的主人丢在了一边,拍拍翅膀,就向着在上空盘旋着的雄鹰飞了过去。 凤冥夜狭长的凤眸一动,抬眸遥望着天空。雄鹰送信,难道…… 太阳缓缓的下沉了,原本金灿灿的光芒渐渐的微弱。沉谧的夜色,又重新向着大地笼罩开来。 一抹纯白色由着宫门口飞快的一闪而过,怀中抱着一个女人,几乎没有影响到他那一身绝顶的功力。不过转瞬之间,颜倾殇已经抱着柳如烟顺利至极的出了皇宫,前后不过用了半个时辰多一点点。 比预计的情况要快呢!颜倾殇心中略略一动,但脚下的速度却分毫不慢,必须要快。凤冥夜不可能对烟儿放手,今夜是带走烟儿唯一的绝佳机会! “你……啊,头疼。” 就在这时,怀中一直安安静静的柳如烟,发出了一个单音,一双美眸里闪过不知名的情绪。她盯着抱着她的男子,突然之间脑子里似乎是闯入了什么,一片的疼。 “烟儿?” 颜倾殇绝美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的忧心,温柔的唤了一声。他停下,望着怀中的女子。对于烟儿身上的禁咒了解很深,可是,他却不希望将女子心中的禁咒解去。烟儿是那么的爱着凤冥夜,若是没有了这禁咒,她永远都不可能单纯的呆在自己的身边。 颜倾殇知晓烟儿是因为两种禁咒互相作用,再加上她对凤冥夜的爱意、那般坚定到了恐怖的心念才支撑她,没有变成预料之中的圣女傀儡。 呵,颜倾殇忽而自嘲一笑。她这般的爱凤冥夜,他却依旧舍不得放手,无法去成全他们俩。他甚至自私至极的想要为她对抗宿命…… 烟儿,为何会这样?为何你降临这异世之中,却早已注定和我不断的错过…… 妖冶绝美的紫眸里,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痛,不浓,却令人颤动。 “痛……痛。” 绝美的女子,小脸苍白如纸,连原本红润的小嘴都褪去了原本的血色。她似乎是痛极了,小手紧紧的捧着自己的心房,无意识的呢喃着一个字。 她在痛,很痛很痛。心在疼,在叫嚣着什么,在向着自己抗议着什么。脑子里出现了一块古怪的空白,为何,为何会这般的心痛?她忘了什么吗?她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吗?无意识的,一滴滴的泪水由着她的眸中滑落,明明心中只是茫茫然,可是眼中的泪却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要倾泻出来似的。每一滴,似乎都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烟儿?” 脚下的步子更快,她这般的挣扎,这种状态不对劲儿!蓦地,颜倾殇精致的五官一动,想起开始那个时候,那仙疯道人说他给烟儿吃了一颗定心丸!那定心丸是何物,到底有什么功效,他不清楚。但是,既然是仙疯道人在情急之中,丢给烟儿的,只怕不是什么简单之物! 不好!他要快点将烟儿带走才行! “呵呵,颜小子,看样子,是老头子给她吃的定心丸起了作用了。颜小子,你快走吧。现在走,应该还来得及哦!” 一身个性十足的乞丐装的仙疯道人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对着一身纯白的颜倾殇挤眉弄眼的说道。他抬手捋着花白的胡须,老脸上一派慈祥的笑眯眯。 颜倾殇心中一沉,仙疯道人什么时候跟上来的,他竟然都不知晓。这个仙疯道人的功力,真的是深不可测。绝美如玉的俊颜微动,抱着怀中依旧喃喃自语的柳如烟加快速度,向着自己早就安排好的路线而去。 !! 追她而去 而身后的仙疯道人倒是无妨了,他既然说不会和自己动手,插手此事,让他跟着看看热闹倒是无所谓。 纯白的衣袍在黑夜里勾勒出优美的弧度,颜倾殇那修长挺拔的声影愈发的快速了。 夜月国的京城,峙山为西南面,而相反的东北面正是对着他们西域的。这个方向途经的地方,地势也很是平坦,一路都没有什么山脉,一直到他们西域的边境地势才开始险峻起来。其余的两面,西北方向为池宇国,这一边不太好走,京城的西北方向便是一座不小的山头,接着更是层层叠叠的山脉不绝。而池宇国的地势更是险峻无比,完全是好出不好进的险要之地。而东南面却是进入夜月国的腹地,这一条路最为险。说它最险,那是因为它不仅不是出夜月国的道路,反而是一路向着夜月国冒进的道路。而且,这一条路离峙山的方向是最近的,有点头脑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一条。 然而,他颜倾殇,却偏偏要选择这么一条! 带着怀中的柳如烟,瞬间扑入了早早等候着的一辆华美的马车之中。颜倾殇将帘子放下,就在马车之内为两人易容起来。 “烟儿,不要乱动。” 妖冶的紫眸一动,带着一种诡谲的蛊惑的味道。精致绝伦的俊颜染着一丝的柔和,那般的令人心醉。原本还在呢喃着痛的柳如烟,却忽而感觉到心神一晃,不由自主的跟着他的温柔,沉溺了下去。 但见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在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缓缓的动作着,不一会儿便将柳如烟绝美的小脸变化成了另外一个模样。而他也很快的在自己的脸庞上动作了起来。 虽然,他的易容之术并没有鬼面那般的神鬼莫测。但只要不是鬼面本人凤冥夜来看,一般的人根本发现不了端倪的。而他,也只需要能够瞒住一般人就够了…… “师傅……小师妹的状态很不稳定……” 马车之中,响起了一个清亮的年轻男子声音。却见一个容貌极为清秀的少年,此刻正颇为担忧的看着昏昏沉沉的柳如烟。 这才发现,这宽敞的马车之内,还坐着两个年轻俊秀的男子。一个极为清俊秀美,一个却极为冰冷纯美。这两个男子,却是柳如烟的二师兄锦桡和大师兄魄冰。 “嗯,所以要快。” 衣袖微动,一身纯白、翩然若仙的颜倾殇没有看他们俩,只是漫不经心的道了一句。 两个俊美的男子,见师父的眉宇之间掩不去的阴郁,不如以往那般的淡然无波。心中略略一动,两人顿时一齐闭了口,再不多言一句。 马车一路向着京城东南面的城门口疾驰而去,四匹骏马,速度自然是不慢。不过小半个时辰,精美的马车已经一路奔到了城门口处。 此刻,不过刚刚入夜不久,京城之中还是一片的热热闹闹。城内大大小小的街道上是一派的热闹,但这城门口处却有点冷清了。一般,京城这般重地,入夜之后的把守会严密许多,进出量也会尽量的压低一些。而夜月国的月城的城墙建的极高又极为坚固,比之宫墙反而还要高硬坚固一些。就算是像颜倾殇这等的绝世高手,在带着一个无法控制自己功力的柳如烟的情况下,都不能说有百分百的把握悄无声息的出去。若是惊动了这月城的守卫,就会给凤冥夜留下追逐他们的线索,他不能冒这种险。 所以,他干脆乔装了一番,光明正大的出这个铁桶一般的月城。 反正,眼下的情况于他是极为有利的。凤冥夜暂时赶不回来,而他手下的六大长老皆是赶去了峙山救主。眼下,整个月城之内,还有何人会阻挡他?又有何人能够阻挡他? 再加上,此刻他和烟儿都易了容,变成了一个富贵大户人家的模样。出这个京城的城门,应当会是顺顺利利的。 “停下,是何人要出城?” 精美华丽的马车行至了城门口,那门口的守卫果然如常的询问了起来。 “王老爷府上之人,准备出城探亲。” 颜倾殇依旧是一身纯白,但那绝美的容隐于了一张平凡至极的脸庞之下,连周身那种出尘高贵的气质,也被平凡普通的气息掩盖住了。他的声音很淡,却也十分的随意,让人分毫异样都察觉不了。 王老爷家在京城算个中等的大户,守卫也不是不明白,再加上两人的脸对的上号。的确是王老爷家的人。那守卫将马车的车帘掀开,又细细的查看了一番,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处。便利落的挥了挥手,表示可以放行…… “放行!” 前面的守门的士兵见状,扬声道了一句。那层层叠叠的交叉在一起的兵刃,顿时全部收了起来。 夜色愈发的静谧,而城门口,就在几人的眼前大开着。 马车的帘子被放下,缓缓而行,向着那大开的城门口不紧不慢的走了过去。 “不许放行,此人是皇上要追查之人!” 就在这时,马车之后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却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男子的五官根本就看不清楚,灰蒙蒙的一片,一点都不出彩。属于丢在人堆里就认不出的那种,然而,他身上却有着一种诡异气质。那种气质让人无法忽视,他似乎是一种不存在的存在。手臂上停着一只极为健壮的雄鹰,正向着京城东南面的城门口狂奔而来。 而此人的坐骑前面,却是两条眸光锐利的猎狗。此刻,猎狗正向着前面的马车“汪汪汪”的狂叫着。显然是认出了这马车之内有他们所要追寻的人! 人可以改变容貌,气质也可以伪装,但身体上的气息却是无法改变的。颜倾殇所做的伪装工作,虽然能够骗过守卫、骗过人眼,却无法骗过对气息最为敏感的猎狗! 随着外面的那个追来的男人的一声暴喝,颜倾殇那平淡无奇的眼眸猛然一沉。心底划过一丝的不可置信!怎么会这般的快速?他以为会有足够的时间的,没想到竟然会生出这等的变故! 然而,眼下的情况却不容他多想什么。抱紧了怀中的小小的娇躯,颜倾殇双足一点,冲天而起!而那华美精致的马车,也瞬间四分五裂!而锦桡和魄冰两人眉眼一动,也跟着颜倾殇向着城门口处飞掠而去。 “闯!” 不待别人反应,一声纯白的颜倾殇身形瞬间快到了极致。飞身就向着那尽在咫尺的城门口闯了过去。既然,已经没法静悄悄的离开,没法不给凤冥夜留下他们的线索。那么,直闯而出,倒成了目前他们最佳的突破方式了。 而那刚刚放下兵刃的守卫们,听到那黑衣人的一声暴喝,顿时一个个瞬间警戒了起来。他们虽然认不得眼前这个一声黑色劲装的黑衣男子,却认得他腰间所挂的那一面小小的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条飞龙、精致异常、栩栩如生。那可是夜月国的皇所特有的标志,是代表着皇上的! 此人,是夜月国最为隐秘的一支力量,是隶属于皇上一人的、最为隐秘的秘卫。 说起来,他也是前不久才收到了雄鹰发来了急报。却是那皇室的隐卫的六大长老突然发过来的。而那急报之上的事情,却让他惊骇万分!没想到,那六大长老竟然做了这般的事情,更没有想到,自己下属给皇上发的急报竟然让那池宇国的另一位太子殿下给换了。没有皇上的命令,他便一直有派人盯着凤夜殿中。可是,即使是这样,那西域的倾皇竟然在有人盯着的时候、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得了手! 若非这急报,他还在一边苦等着皇上的命令呢。 得了急报,他立刻就派了好几拨人出宫去寻人。以猎狗为前头,所有的城门口,他都派了人急赶了过去。这是确保万无一失的最为谨慎做法,然而,他没想到这西域倾皇的速度竟然是这般的迅速,差一点他就让他逃了。他更没有想到,倾皇竟然选择了这一条最险之路! 想着皇上曾经给他下过的命令,毫无暖意的男子的身上的寒意更是冷到了骨子里。他眸子盯着前面一袭白袍、出手凌厉无比的男子,脸色阴沉。西域倾皇,绝对是一个极难对付之人。这样的敌人,他必须要以十成十的认真态度去应对。 一瞬间,原本一片宁静的城门口顿时剑拔弩张了起来。杀气蔓延,两边的人马瞬间交手! 一袭纯白的衣袍在空中乱舞,颜倾殇抱着柳如烟,以掌为攻,以指为击,转瞬间便杀了三人,向着城门口飞快的突破而去。而他身边的锦桡和魄冰两人,速度身手,也不是这些个守军所能阻止得了的。 “快,放箭!放箭!” 邪天瞧见了三人神鬼莫测的身手,心中一凛,知道要阻止他们出城门几乎是不可能了。那冰冷冷的脸庞上却依旧从容无谓,仰头,向着城头那被三人惊住的弓箭手冷声道。 “嗖嗖嗖!” 听到他的话,那一时间太震惊的弓箭手们才回过神来。夜月国的士兵们的还是训练有素的。回了神,扬手拉弓便向着那窜出城门的三人射去。匆忙之间,倒也配合的颇为不错。 邪天倒不是希望这些箭雨真的能够伤的了那三人,只是想要略略的阻挡一下三人的逃窜的速度罢了。毕竟,倾皇颜倾殇手上还有着柳贵妃,他是绝对不能伤害皇上的人的。 躲着那密密麻麻的箭羽,一路飞掠而出。颜倾殇等三人动作出奇的一致,同时向着同一个方向闪了过去。那是离城门口最近的一片小树林,见他们三人来了,林子里立刻窜出了数条人影,却是接应之人来了。 “皇!” 那接应之人穿着中原的服饰,但身上依旧散发出了一种西域特有的神秘虔诚的气息。他利落的将身后的几匹骏马来了过来,态度极恭敬。 “走。” 纯白无暇的衣袍掠起,颜倾殇波澜不惊的应了一下。立刻将马匹从那人的手中牵了,飞快的翻身上马。 跟着颜倾殇的锦桡和魄冰两人也极为利落的上了马,不用任何的言语,三人立刻向着南面狂奔而出。 而一身黑衣的邪天面无表情的带着他身后的几人一路追了出来。对方的高手太多,若是他一人追之,倒是能追上,可是一人又带不回贵妃娘娘。索性让他们三人逃之,他则写了急报让雄鹰给皇上送去。手下的动作一顿,即便只慢了那么一分,却已经是追之不上,只能就这么的吊在他们的身后跟着。 哼!反正这前路,他们也不好走。倾皇选择了这么一条最让人意想不到的路线,若是在没人想到之前,倒的确是险中求胜了。可惜,如今他们已经及时得到了消息,东南面的军营,现在应该已经得到了消息罢!邪天那常年累月都没有半分表情的脸庞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细小的激动。 不知道多久,没有遇见这般的对手了……若是能和倾皇战一场,倒是能令他心中微微的兴奋。 另一边,靠近月城的某河段。 凤冥夜已经下了船,单人一马便向着京城而去。眼下,这一处的河段离京城的西北方向的城门口不过几里之遥。 妖娆染血的俊颜霸绝无匹,一双锐利的凤眸灿若星辰。小东西,一定要等我! 催动马匹,还未奔出几步,忽而又是一声悠长的鹰啸声。 凤冥夜抬眸望去,却见那一只雄鹰由着东南面飞掠而出,强健的躯体飞的极低,似乎是不久前才起飞的。凤眸一亮,男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好,好!鹰儿这该是在给他送信呢!那六个顽固的家伙竟然也开窍了?哼,别以为这般朕就能饶过他们!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帮忙使了一把力,倒是让一开始又急又迫的凤冥夜慢慢的沉稳了起来。开始的急和迫,都是因为心中担忧,会追不到那小女人,会见不到那最爱的娇容。如今,仙疯道人现身,六大长老报信,冷面邪天追击,他还有何惧之有? 魅绝天下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笑意,不浓,却是那般的张狂霸道! 那空中刚刚飞起的雄鹰显然也看到了下面的主人,一个激灵就想要俯冲下来。然而,凤冥夜只是略略认了个方向,不但不减速反而更加的迅猛,双腿一夹马肚,让风隐一溜烟跑的飞快。 鹰儿仰头长啸,在半空中盘旋了几周,它也灵性至极的明白了主人的意图。掉了个头,便向着发现颜倾殇的那个方向飞了过去。 主人这是让它给他带路呢! 一路疾驰而去,男人飞奔过的身影隐匿在了越来越沉的夜色中,宛若黑夜的幽灵。 半空之中的鹰儿见主人如此的迅猛,长啸一声,在前头展翅飞的更快。 夜色渐浓,铁蹄阵阵。 “皇,前面有人。” 冲在最前面的一西域人,眉眼微动,回头恭敬的对着颜倾殇道了一句。不待他们一行人靠近前面,便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而那危险,还远在了一里开外之处。 西域的种种神秘之术,天下无双。对于侦敌抗敌,自有他们的一番手段。 “闯!” 白衣无瑕,脸容已经恢复了原本绝世倾城,颜倾殇妖美的紫眸里闪过一丝的凌厉,樱花般柔嫩的唇瓣低低吐出了一个字。 一路狂奔,他们的速度极快,夜月国的东南面的地势起伏并不大。他们走的算是低洼灌木地带。两个时辰余,已经奔出了百里之遥。原本,颜倾殇估计不会有人想到他们会经由夜月国的腹地而行。他打算一路往东南面,奔出百里,至于汜水换水渡之。前路后路,这一路虽然最险,但只要一路顺利的至于汜水了。他们以船渡之,一路顺水而下,只消一夜时间,便能至于夜月北冥国边境的沧水处。一夜时间,完全销声匿迹,凤冥夜就是想要追寻也决计追不到半分。这便是这一条路最有优势的地方! 这一计策,争的是极险、需的是一个字“快”!此险中求完胜,必须要快!越快越好! 谁知,在宫中竟然被突然出现的仙疯道人扰了一会儿,又谁知,夜月国竟然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追了过来? 明明是万无一失之策,偏偏就是慢了那么一分,而变的险之又险、九死一生! 此刻,争夺的,便是最后的时间! 只要他们一路顺利的到了汜水,顺利和早准备好的接应的船只接头。那便是凤冥夜有再多的军队也是追之不上了!今夜急变,就算是不知为何被人发现了,疾驰阻扰,可他们怎来的及备船? 仰起绝美的脸庞,颜倾殇抬眸望向了前面的埋伏之地。眼下,争的只是最后的宝贵时间。要么,就是他们闯了过去,直指汜水;要么,就是被他们拦了下来,寸步难行! 争分夺秒,必须争分夺秒! 夜月国东南面的军营屯兵于城门口以北五十里左右。军队人马虽多,却并不好急行。再加上由北往东南面正好有一座山峰,虽然不是什么极为险峻的山菱,却也能够阻扰一阵子了。 他们就算是能赶到前面,围堵他,也不过是一些急行的先锋部队罢了! 闯了过去,便是逃出生天! 一袭纯白色的长袍圣洁若仙谪,颜倾殇那纯美倾世的容颜上勾勒了一丝的天成的高贵疏离。明明他的脸庞是那么的淡然无痕,映在别人的眼中却生出了一种莫名的强势之感。 随着颜倾殇的那一声令下,跟在他身边的七八人的眉宇之间竟生了一丝的诡谲嗜血。武器出鞘,竟然是一种诡异的五爪利刃,上面还连带着一个不大极细密的网子,网子之中竟是许多的蛇。那些黑乎乎的蛇类在网子里危险的游走着,吞吐着红信子。西域的这一类武器,看着倒是十分的骇人!这七八人之中,立刻出来了四人,分别从左边和右边向着那埋伏的地点以包抄的形势直逼了过去。 而其余的人的马蹄之声立刻就变缓了,敲击在带着柔软草皮的地面之上,几乎地不可闻。原本,颜倾殇为了避免被人听出马蹄之声,早就在马脚之上绑了一层布锦。此时,七八人的马蹄声原本就不易辨认,再加上他们早有防范……根本就没有惊动前面围堵之人,他们悄无声息的靠近了目标…… 那包抄而去的四人似乎是极有经验的,手中的利刃高高的举起。那网子之中的蛇类为剧毒之蛇。能够瞬间取人性命而不让人惨叫出声。要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打开一个突破口,再以最短的时间闯过去,必须使用他们西域最狠绝的手段了! 皎洁明亮的月光之下,树影斑驳的影子,苍茫深沉的夜色。四人悄无声息的接近了那埋伏之人,灵活的身影似乎已经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近了,更近了! 再进一步,他们便能消无声息的拔了这几个人,然后由着这个口子钻过去,直奔汜水! “啊!” 就在这最为关键的时刻,颜倾殇怀中一直安安静静的柳如烟突然尖叫了一声,绝美的小脸满是汗珠。 这一声尖叫并不大,却瞬间将要出手的几人暴露无遗。 “这儿有人,快!” 就听到那埋伏之人,都被这一声不大的尖叫惊扰了。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是被人围住了! 该死的!那正要出手的四人离那些埋伏的夜月国先锋最近,立刻就和他们交上了手。在交手之前,他们心中狠狠的咒骂了一声,遥遥的瞪了柳如烟一眼! 他们跟着倾皇多年,均是万里挑一的好手。此刻,眼看着最好的下手机会被这么一下没了,心中均是万分的不爽。这女人不是他们西域的圣女吗?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事儿?而后者却依旧是一脸茫茫然,似乎是噩梦惊醒一般,完全是浑浑噩噩的模样。 “硬闯!” 妖冶的紫眸闪过一丝危险的意味,一声白袍的颜倾殇低低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在他出手之前,还低下头,温柔的看了怀中的女子一眼。 烟儿,她没事吧?难道,是想起了什么? 心中略略的一窒,仙疯道人的那个什么定心丸,总是让他心中万分的不踏实。然而,妖冶的紫眸对上怀中小女人那茫然无措的眼神时,却又放下心来了。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 那埋伏的围堵的夜月国的将士们都向着他们这边涌了过来,最前面来到的人已经和颜倾殇手下之人厮杀在了一起。而后来之人,手中高举着明亮的火把,在火光照到了敌人之时,就见数道人影一跃而起,扑向了颜倾殇这稍后的几人!数十道剑光,分别直指颜倾殇、锦桡、魄冰等四人! 这边的四人又岂是等闲之辈? 手中的利刃瞬间出手,颜倾殇一手托着柳如烟,另一只长臂一扬,宽大纯白的衣袖里一道极细的银线飞射而出,划开优美的弧度,瞬间穿透了好几人的身体! 银丝,西域倾皇颜倾殇的武器,竟然是最为无处着力的丝线? 好厉害的内力!这是要何等的内力,才能化丝为刃,如实质的刀剑一般,如此锐利的穿透人的身体? 而一旁清秀至极的锦桡扬声抽剑,剑若游龙,出手快的让人无法反应!再看那冰冷纯美的少年魄冰,一双修长的手掌虎虎生风,凡是被他碰触到的人,皆被一股诡异的寒气瞬间冻伤,几乎无人能在他手中走下三招。 来围堵他们的夜月国将士们,也不过是一路狂奔急行而来的少数人而已。颜倾殇那边的却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不过片刻,便杀出了一条血路。这几人的配合极为默契,并不恋战,一路边站边退,眼看就要摆脱这些围堵之人,向着南边而去。 “嗖!” 就在此时,黑夜之中,一道锐利至极的箭光划破长空。宛若出海之蛟龙,那一箭似乎是早就蓄势待发,此刻带着令人惊骇的速度和力量,向着那一身纯白的男子冲了过去! 谁?竟然能够射出这样的一箭,这是谁? 所有的人都狠狠的怔住了,被这一箭的恐怖的气势所摄。脸容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 众人乘着皎皎的月光,循着箭声望去,却见一人一马当先,纯黑的一身,那男人脸庞极冷,眸光却带了一丝的杀气。却是一开始在城门口差点堵住他们的黑衣男子! 是他? 一身纯白的颜倾殇心中也划过了一丝的诧异,他一开始看的这个男子的时候,没有想到他的功力竟然能够到达这种地步。这个男子整个人都像是一层灰蒙蒙的雾气一般,看人看不透,也记不住。这个男人,真是极为特殊的一个人。他身上这种不显山露水的气质,似乎是他的本能。连他一开始都没有看出,这男子的武功竟然强到了这种地步了。 不过,他虽强,但他却是不惧的。 无波无痕的心湖划过一丝痕迹,绝美的脸容之上却是分毫不显。一手依旧抱着娇小的柳如烟,另一手中的银丝已经飞快的收了回来,那细丝在空中绕出了一个优美的弧形。看似柔软无力,实在却坚韧至极! 银丝极为灵巧的划动,堪堪在那箭尖离颜倾殇不过两尺之遥的时候,将它缠绕住了。绝美的唇瓣勾勒了一丝的笑,男人长臂一划,那本是无比凌厉的箭羽竟然就这么生生的停了下来,再难进半分! 刚刚那一箭令人惊骇,而颜倾殇的这么一手却更让人目瞪口呆。 “走!” 淡淡然的吐出这么一句话,绝美出尘的脸庞上依旧是古井无波,似乎刚刚他只不过是随意的舞了下衣袖罢了。 这般飘然绝俗的气质,又是令众人心中一窒。 那淡然的一字,落入西域的众人的耳朵里,却宛若一声闷雷。众人立刻翻身上马,转瞬之间便已经催动了坐下的骏马,准备由南向着汜水而去。 “哼,想走?” 跟在黑衣男子身边的人,都被颜倾殇这么一招,威慑的满脸惊骇。然而,那个脸庞平淡无奇的男子却突然动了下唇瓣,轻轻的吐出了这么三个字。 前面的将士们,可是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才拦住了他们这么片刻,让他们追了上来。岂能让他们就这么走了? 男人刷刷刷的又扯出三支箭羽,扬弓拉满,气势如虹。 刚刚那三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他手中的箭羽已瞬间射出。三箭齐发,银钩划空。那箭羽之速度,竟然快的不可思议! “追,射箭。” 连发三箭,一身纯黑的男子淡淡的吐出这么三个字。接着,战马疾驰,宛若一阵风的追了过去。若是今夜让他们逃了,他还有何面目去见皇上?西域倾皇的意图既然已经被看破,东南面的军营绝不可能只设了一道防线。前后围追、堵截,他们,必须拖延到皇上到来! 而前面的众人,还未跑出两步,便感觉到身后三道可怕的气息急追而来。心神一颤,竟然有了一种被人索命之感。 “你们先走,我来。” 好个三箭齐发,颜倾殇的眉眼一动,便对着众人淡淡的道了一句,同时放慢了马匹的速度极快的落到队伍的最后面。这三箭的功力,竟然又往上增加了。刚刚的那个黑衣男子,果真是一个十分独特的人物。 这个人的箭,锦桡和魄冰已经是接不住了。 绝美的眉眼勾勒了一丝的高贵,颜倾殇优雅的转身,手臂一扬,数十根极为细小的银线飞射而出,在半空中缠绕在了一起,却是变为了一道坚固无比的实质的利器。 也看不出男子到底是如何出手的,只见空气中有数道银光飞快的闪过。“砰砰砰”的细小声音不绝于耳。接着,那三支锐利至极的箭羽中途受挫,未伤颜倾殇一丝一毫,竟然还被打的倒射了回去。 三箭被阻,身后更多的箭羽袭来。却是后面之人为了阻扰他们,纷纷扬弓射箭。 颜倾殇等数人倒也不惧他们,随之躲避开来。一个向前狂奔,一个身后狂追,两方相隔不过百米,却也一直无法再拉近距离。转眼,又是十几里的路过去了。颜倾殇等一行人又突破了一道防线,眼看着离那汜水越来越近了。而这一路上,颜倾殇怀中的小女人一直是安安静静的,似乎没有什么异样。 颜倾殇的心中稍定,他给烟儿下了眠之咒,她无法控制自己的功力,所以他干脆让她当个宝宝就好了。 一路狂奔的西域的众人,离着那目的地愈发的近了,他们几乎能够听到那河水奔腾的声音,听到河边呼呼刮过的风声。 再过几里路,他们便能到汜水上了! 每个人的心里眉梢,均是染上了一丝的喜悦。快了,他们就快要逃出这无尽的围追堵截,他们很快就要逃出生天了! 河水潺潺,流水淙淙。 几里的距离,不过片刻就到了。身后,依旧是那一身纯黑的奇异男人领着众人在锲而不舍的追着,一直追到了汜水的边上。 哼,西域的众人心中均是不屑,只要他们到了汜水,弃马上船,看他们这几个人还能如何的追。身后的那些人这短短的十余里路上,不知道给他们造成了多少的阻碍,所以众人的心底对他们实在是恼恨的可以。 被人如此狼狈的追逐百里的滋味,他们还是头一次尝到。不得不说,这种大逃亡的滋味实在是不怎么好。 又转过了一个弯头,那哗啦啦的河水已经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到了,就要到了。 很快的,那早就准备好的小船也映入了众人的眼中。而身后的那些追兵们,这一段路被他们又多甩出去了几百米。眼下,转瞬之间还追不上来。望着那准备好的船只,想到就要和埋伏好的人接上头。忍不住的,一直绷得紧紧的心脏略略一松,他们立刻要逃出生天了! 马匹已经奔到了那船只的前面,没有人言语,众人只是十分一致的翻身下马,就要上船! 然而,就在这么一刻,在最后的颜倾殇心底没由来的一紧,一种不好的感觉突然袭遍了全身。 杀气,他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细微的杀气。 “等等,别上船!” 来不及多想,但下意识的感觉已经让颜倾殇对着众人道了这么的一句。他还未下马,一身纯白的颜倾殇立刻策马,准备奔离那船只。 “皇上?” 众人心中正是一喜,没想到却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心中一时不解。有的人已经反应了,狂奔而去;有的人却慢了半秒,没马上反应过来。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带着凌厉杀气的无尽的利箭! 埋伏,他们接头的地方竟然有埋伏! 原本应该埋伏着他们的人的船只中,却突然奔出了许多的夜月国的精兵们,一窝蜂的将他们团团的围住。而那些精锐士兵的手中,每个人都拿着寒光料峭的铁弓。 “怎么样?倾皇,被人算计的滋味好受吗?” 而河边稍远处得密林之中,一人一马由着那林子的阴暗处一步步缓缓的走了出来。那妖娆绝魅的脸容,那霸绝狠厉的气质,不是凤冥夜又是谁? 一路由着雄鹰带路,他早就追上了颜倾殇他们一行。由着他们的方位,他很快就算计出了他们的目的地。在夜月国,要比对地形的熟悉,只怕没几人能够比过他这个身为太子之时,就曾经行军打仗的人了。 他疯狂的奔跑,由着极为难走的小路避开的颜倾殇,抢先一步来到了他们的前头,将原本埋伏的将士们带领了过来。将士们并不能估算出颜倾殇会将接应的地点布置在汜水的哪一点,再加上时间太过急迫,所以只能在他们最简短的直线路线上埋伏之。 而他却能够估算出颜倾殇的意图,带着他们由着小路一路穷奔猛赶,也多亏了一路上邪天和阻扰颜倾殇一行的众人,终于还是让他在这险之又险的最后关头赶上了! 哼!就算是半路截杀了他们,他们还能牺牲一部分人突围呢!如今,他直接将颜倾殇的后路给断了,看今夜他还能掀起什么样风浪! 想带走他的女人?做梦! 凤冥夜全身的衣袍早已被伤口所流的血液浸透了,然而,他却卓然的立在风隐之上,高大威猛的身躯是那般的霸绝无匹,性感的薄唇染着一抹张狂至极的璀璨笑容。 此刻,被颜倾殇抱在怀中的柳如烟,怔怔的望着这突然出现的血色男子,柔白的小手突然不自觉的握的死紧。美眸若水,心中飞快的划过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个男人,这个美若妖精的男子……为何她…… “放开她!” 勾唇冷笑,那笑容冰冷刺骨,带着一抹惊心动魄的杀气和怒火。他一双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那绝美娇小的女子,眸光灼热的仿佛是要将她融到骨血之中。 敢算计他,敢明目张胆的觊觎他的女人?哼!那就让他有来无回!西域倾皇如此的送上门来,他若是不好好“招待”“招待”岂非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盛情? 柳如烟怔怔的望着他,望着那个全身浴血的妖娆男子,绝美的小脸苍白极了。她定定的望着他,柔白的五指无意识的僵硬成了拳,张了张小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一个音都发不出。 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的异样,一袭纯白长袍的颜倾殇心中一动,立刻将她抱得更紧。妖冶的紫眸对上柳如烟的眸,无声的蛊惑让她开始昏昏欲睡。无波无澜的心竟然染了一丝的不自信,竟然害怕身心被禁咒操控的女子会突然想起什么,更怕她直接倒向那个男人。 柳如烟的意识还不是很清醒,睁着眸子盯着坐在马上的凤冥夜,心中明明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偏偏什么都抓不住,头脑愈发的昏沉,她终究是再一次陷入了昏睡之中。 做完这些,确保烟儿并未出现什么异样,颜倾殇这才转眸望向了那个霸绝铁血的男人,心里划过了一丝的惊讶。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是让他赶上来了!凤冥夜,竟然躲过那般的绝杀,在这般险绝的情况下,赶到了汜水这里! “不可能。” 饶是颜倾殇心中惊讶,但那绝美如玉的脸庞上,却依旧是淡然无痕。唇瓣勾勒了一丝的淡,他的声音清润若雨,那般的理所当然。烟儿可是在他的手中,他怎么可能将她交给凤冥夜? 他虽然淡然无痕,飘然出尘,那是因为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他真的看上眼的。若是有之,他岂会让?岂会不争?但见那一袭白袍在月光下愈发的高贵出尘,精致绝伦的俊容美的令人心颤。 “哦?是吗?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射,一个不留!” 对于颜倾殇的回答倒是毫不意外,凤冥夜勾唇笑容愈发的张狂,一字一句,均是染着霸绝无匹的嗜血杀意。烟儿此刻已经处于那般的情况了,和这个颜倾殇争口舌之快也没用,抢到人才是最重要的。 夜帝一声令下,那伏击的将士们纷纷弯弓引箭,无数的利箭向着刚刚下马的众人飞射而去。 凤冥夜既然在他们接头的船只上伏击,自然是先将颜倾殇接头之人给拔了,然后才占据了最有利的地势。此刻,颜倾殇那般已经伤了三人,唯有他一人还未下马,其余下了马之人想要躲过如此近距离的箭羽,难于登天! 果然,箭羽一发,颜倾殇立刻催马躲避,而其余的七人却离箭羽的攻击范围太过相近,躲避的十分之狼狈。锦桡一把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一面且避且退,身法算得上极快的。饶是如此,他的左臂、背部、大腿依旧是受了三道箭伤,才险之又险的避开了箭羽的射程。而魄冰却是以一双肉掌,以纯粹的功力护住自己,受伤之处更多。而其余的人情况比之他们俩更差,几乎每个人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由着那般绝杀之箭羽躲了下来。 凤冥夜薄唇勾勒了一丝妖娆的笑,退吧,哼!难道以为退到了射程之外就事了吗? “别退了,强行突围!” 飞快的向后退去,众人正欲集结在一起。就听到颜倾殇那清润的声音染了一丝的急,催马向前奔了过来。凤冥夜好算计,他拖住他们之时,后面的追兵也已经一路追来了。而且,绝对不止那黑衣男子的那么几个人,他听到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还有追兵前来。前后夹击,若是让他们真的以合纵之势围住了,今夜必然是九死一生了! “颜倾殇,把烟儿交出来!朕还能留你全尸。” 一身血衣、满是伤痕的凤冥夜,薄唇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眸光灼灼,慢里斯条的向着快被围堵上的颜倾殇一步步的走了过去。男人周身的气质是那般的强狠,明明的那般狼狈的一身,竟然显得霸绝无双。 淡然无痕的望着那霸绝无匹的男子,一身白袍翩然若仙的男子淡笑了一下,竟没有分毫的狼狈、从容优雅的很。抬起眸,遥遥的望了望那水泽边,颜倾殇紫眸一动,若有所思。 “皇,属下等掩护皇,让您一人脱身吧!” 西域的众人终于和颜倾殇汇合到了一起,想也不想,大家众口一词的对着颜倾殇急道。此刻的情况他们心中均是了然一片,他们万死无碍,但是皇却万万不能有事。 绝美的男子素雅从容坐在那骏马之上,绝世倾城的容颜勾勒了一丝的柔和。他并不回答众人的请命,只是淡淡然的将修长的手指竖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即使身在此般的绝境之中,那绝丽的姿容、飘然的气质,映入众人的眸中,竟然让他们莫名的安定了起来。 对着颜倾殇,众人纷纷扬手在胸前,做了一个西域特有得永生永世效忠的信仰手势。 “杀,一个不留!” 看到众人的动作,凤冥夜只是勾唇冷笑,杀伐之命毫不犹豫的下达。他所言的每个字、每个音都染着滔天的杀气。敢这般的算计着他,今夜岂能让他好过?而且错过了今夜,哪里再去寻到这般好杀颜倾殇的机会?一个觊觎他女人的男人,一个西域的一方霸主,他岂能留着他? 原本,颜倾殇到了此般境地还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以烟儿为人质,要挟与他。世间之人皆知他对烟儿的独宠,这般做法应当是眼下唯一的求生之路了。可惜,那般骄傲的男子,且是心系烟儿的,又岂会这般做?即便他一向不拘泥于手段、即便他一向习惯了将一切可利用之人之物都用尽以达到最佳的效果。 但,他不能。不能输给他爱烟儿之心,更是不敢输! 颜倾殇听到他下的杀伐之命,并不言语。绝美的玉容依旧是浅笑着,飘然出尘的宛若世外的仙谪。 重兵扑进,后面的追兵也渐渐的上来了,四边围堵之势,很快要就形成。 “嗖嗖嗖!” 就在此刻,河边那一人多高的芦苇之中,忽而响起一阵诡异的箭羽,目标却是凤冥夜带来之人。 “闯!” 勾唇一笑,淡淡然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颜倾殇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箭羽显然毫不惊讶。 唔,果然是来了呢! !! 狂喜她回来了 随着颜倾殇这一个“闯”字话音未落,西域其余的七人不再后退,反而疯狂的扑了过去。力量悬殊的两方势力,终是直接交锋,瞬间扭杀到了一起。而因为刚刚那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羽,却生生给颜倾殇他们制造了机会,猝不及防下,竟让他们突破了一个口子,向着河边飞快的窜了过去。 救兵?颜倾殇还找了救兵?怎么可能?凤冥夜握紧手中的缰绳,心中划过一丝的惊骇。他来之时,已经将周围可埋伏人之处都搜过一遍了,全部都没有人,眼下怎么会冒出人来? 说时迟那时快,来不及多想,凤冥夜双足略一点,修长的身形飞快的掠了过去。腰间的银丝软剑瞬间出手,目标直指抱着柳如烟的颜倾殇! 眼下必须要快,将烟儿救回来才是第一要务! 流星追月一般,凤冥夜疾风般的向着颜倾殇出手,出手便是狠辣至极的绝杀!后者又岂能让他得手?一袭莹润的白袍若仙,他左臂一挥,银丝飞射而出。两人的武器,在半空之中狠狠的对上了,撞出的“乒里乓啷”的火光。 两个男人同时一挑眉,眸光隔着空气在空中狠狠的对上了。一个狠辣霸绝,一个飘然高贵,谁也不让半分。一时间,气氛骤然紧绷,两人之间碰撞出了无数看不见的电闪雷鸣。 下一秒,两人的身形已经错开。 一击未得手,凤冥夜修长的身形一沉,立刻变招,左手化拳为掌向着颜倾殇狠击了过去。 颜倾殇勾唇一笑,飘然温润。然而,他衣袖之中的银丝却宛若利刃,不去阻挡凤冥夜的进攻,反而攻向了他脆弱的小腹。 凤冥夜岂会让他得手?银丝软剑在空中划开一个优美的半弧,将那攻过来的银丝一挑一勾,瞬间避开了要害之处。而左手边的拳头却并不停留,反而更狠的击了过去。 淡淡一笑,颜倾殇被银丝软剑这么一阻,原本的方向一变,却巧妙无比的向着凤冥夜的铁拳划了过去。若是不闪,那拳头不废也要作用大减! 好,很好!心知这颜倾殇是早就算准了,他右臂扣着烟儿,刚刚那一招不仅要攻他更要守。而他身上的伤却也不轻,两人状况算是半斤八两。望着向着自己扑来的银丝,凤冥夜心中暗道一声来的好。转瞬之间,两人已经过了三招有余。足尖在那骏马之上狠狠一点,惊得颜倾殇坐下骏马后面的两腿再也迈不开去。而凤冥夜早已借势一冲,瞬间避开了那银丝的攻击。 骏马受惊,马腹坠地,再也奔不出一步。 颜倾殇早就察觉到了,长臂扣着晕厥的柳如烟的纤腰,一个借力,立刻冲天而去。半空中的凤冥夜见状,两人又立刻缠斗了起来。 一帝一皇如此剽悍的对上了,下面的众人更是打的热火朝天。河边一人多高的芦苇之下,不知何时停靠了一艘黑漆漆的船只。由着那芦苇和船只之中,奔出了许多的黑衣人,一来便冲入了夜月国的队伍里,战斗直接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 跟随颜倾殇的等七人见有援兵过来,顿时精神一振,出手愈发的毒辣凌厉,毫不留情!而邪天一干人等知晓这七个人都算是一方好手,他们赶来的秘卫便专门和这几人周旋。 战火熊熊,众人几乎都是杀红了眼。厮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骏马嘶啼,杀声震天! 夜月国的众将士们的一腔铁血被齐齐点燃,狂肆的杀气在战场中迸发开来。 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一刀割去敌人的头颅,还未来得及回身,另一个敌人的刀剑已经刺入自己的心房。 一剑砍下敌人的大腿,敌人却忍着剧痛猛然将刀刃送入了他的咽喉! 杀,杀,杀,无尽的杀戮! 夜黑血红,黑与红交缠在一起,酿起了一地的妖娆。 另一边,凤冥夜和颜倾殇两人在空中激战不已,一个护着怀中女子,一个全身均是伤痕,半斤八两,却正好斗得惊心动魄,昏天暗地! 凤冥夜刚回击了颜倾殇的一招散花游龙,正一招向着对付狠狠的攻了过去。蓦地,从边上的暗处突然窜出了一条黑色的纤细身影。而两人打的正激烈,谁也不让着谁,一时竟被这个人钻了这么一个空子! 来人也不说一个字,甩手便向着正对抗着凤冥夜杀招的颜倾殇,那大开的后背偷袭而去。颜倾殇虽然是极为厉害,但也不可能在一只手臂护住柳如烟,另一边还抵抗着凤冥夜这等高手的情况下,还能保住自己的空门。 手臂一松,将怀中的女子甩到了半空中。抽身飞快的向着边上闪躲,硬是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躲过了偷袭之人的杀招。然而,当他还想要去接住柳如烟之时,另一道强健高挑的身影袭来,却是在颜倾殇、凤冥夜都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一把将柳如烟夺了过去! “烟儿!” 妖娆的俊颜阴沉至极,盯着那夺走烟儿之人,眸中尽是无尽的怒火。事出突然,他完全没有想到对方偷袭竟是为了烟儿! “阎焰,既瞒不住,又何必藏头露尾。” 白袍乱舞,颜倾殇那纯美若仙的脸容之上也露出了一丝的惊讶。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本的淡然无痕。他明白对方的目的是烟儿,只是没有想到,竟然一次派来两个人以偷袭的方式来夺。 以凤冥夜和他的心智,想要猜出他是谁可是一点都不难。 “我也没有想过想要藏头露尾。走!” 刚毅冷帅的男子将脸上的纯黑的面巾扯了下来,俊容勾勒了一丝的笑意,声音淡淡然的没带一丝多余的情绪。人已经到手了,目的达到了,已经可以准备后路了。 若非清儿妹妹非要他跟着也隐匿起脸容,他又如何会弄一些这样的虚物? “想走?” 凤冥夜和颜倾殇心中染火,两人的眉眼同时一动,一个狠辣一个淡然,偏偏两人手中的动作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一个由左往上,直指心脏;一个右往下,直击肺部。两人雷霆出手,均是对上了阎焰的要害之处。若是不回救,便是一个死字! 然而,阎焰却宛若没有看到他们的攻击一般,抽身离去,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两人配合天衣无缝的绝杀,转瞬即至。蓦地,身后一阵杀气蔓延,那黑色的纤细身影快若闪电,手中的玉掌却狠辣无情。 寒冰神功,瞬间提至顶点,向着两人的背后狠狠的攻了过去。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全力出手过。如今,凤冥夜和颜倾殇却是让她破例为之了!苏婉清那藏于面巾之下的绝色容颜露出了一丝的自信的笑意,那一双纤长的手臂明明软至极,偏偏又寒至极。一出手,便让人感觉到了一股子有心而生的恐怖寒意! 阎焰却依旧是丝毫不回头,抱着柳如烟一路飞掠而去,那边早有他们人帮忙弄好了接应的船只。要知,他对自己的宝贝妹妹可是信心十足! 这么多年来,天下之人都说他是天下第一,其实那不过是虚名。若是比之武功的强弱和内力的深厚,他都不如他的妹妹苏婉清。只是,一直以来,他是教主、她为圣女,清儿出手的次数屈指可数,全力为之更是从来未有。他也一直不希望自己的妹妹太过锋芒毕露,他是大哥,自然应该由他保护她。 没人知道,妹妹才是真正的高手。就连那一次,被夜帝捉住之时,若非一直顾忌着太子殿下的性命,清儿早就可以一人脱身了。 一身纯白的颜倾殇和一身血红的凤冥夜同时感觉到了身后那一股强悍无匹的杀气。两人俊颜微侧,心中都是一震。 这个女人,是苏婉清,没想到她的功力竟然如此之深厚。两人均是天下顶尖的强者,倒不会比苏婉清的武功有弱。只是,眼下的这般关键的时刻,对苏婉清实力的一个错误估计,却让他们不得不回防,失去了追回柳如烟的最佳时机。 两个男人同时闪身躲开,之后立刻就向着那船只的方向狂追而去。 一瞬,只是一瞬,那阎焰已经抱着柳如烟淡出了两人的视线,稳稳的踏入了那早就准备好的船只之上。 “该死的!北冥国竟敢如此猖狂的夺朕的贵妃,你是想要两国开战是不?” 凤冥夜眼看着那一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眯着凤眸,他的声音愈寒,令人不寒而栗。烟儿是属于他的,他们竟然敢…… “哼!柳贵妃乃是我北冥国货真价实的公主,回北冥国有何不妥?我们可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来寻我北冥国的流落在外的公主。” 不待阎焰发话,两人身后的苏婉清美眸一沉,绝美的小脸一脸的正色,娇柔的声音斩钉截铁、笃定异常。 “你如何会知道……” 凤冥夜一愣,妖娆的俊颜上飞快的闪过一丝的不解。没想到,原本已经被消去了记忆的苏婉清竟然还知晓烟儿的身份。 头上脸上都罩着黑纱的苏婉清却没有再回答凤冥夜的问题,她既然想要得到凤冥夜的心。第一步自然是要将柳如烟这个最大最直接的障碍先移走……柳如烟和凤冥夜都以为她记忆已经被消除了,却不知道那些小把戏对于拥有琉璃之泪的她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所以,为了要将他们俩分离,她可是煞费了一番的苦心。在最好的时机里,将柳如烟的身份秘密的告诉了北冥国的墨帝陛下。众所周知,三年后回宫的柳贵妃身染奇疾,这奇疾其实就是死蛊蛊毒。而且那一日颜倾殇手中所拿的秘籍,就是西域的关于死蛊蛊毒的秘籍。墨帝墨苒曾经和寒水柔有过那般的一段过往,对于西域和西域圣女的一些事情也多有了解。再加上,柳如烟那张和寒水柔又五六分相似的脸,还有关于宝藏的种种。一件又一件的事实摆在眼前,墨帝自然是相信了柳如烟就是他和寒水柔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他还曾经以为早就已经被寒水柔狠心的流掉了! 没想到,她竟然还在。这个消息对于墨帝来说,会是怎样的欣喜?又是怎样的渴求见到自己多年未见的女儿? 一切都如她心中所料,墨帝一纸密令,派遣她和哥哥来夜月国带回柳如烟。而这边的形势,却也是一触而发!三国之中的形势,谁又是心中不清楚呢? 墨帝也并非傻子,这么多年来,他自然也是明白池宇国太子殿下的一番动作,更明白凤冥夜心中对池宇国所念的是什么!上一次的边境夜帝和他达成了半年不战之约,这一次夜帝的寿辰,夜帝岂会不把握这绝佳的机会?而那池宇国的太子殿下,又岂是坐以待毙之辈?于是,他派了苏婉清和阎焰一起来夜月国,伺机而动。果然,天时地利与人和,就在这一瞬集齐了。 这一次,果然就能将柳如烟带离凤冥夜。 隐没在黑纱之下的绝美容颜,勾勒了盈盈的浅笑,那笑容满是自信。就如她相信,总有一日,凤冥夜会将她放入他心中一样。 另一边,霸绝无双的凤冥夜一路狂追,而身边一袭莹白长袍的颜倾殇也是疯狂的向着那船只追了过去。两人一路将速度提至极限,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船只缓缓的启动。顺流而行,逐渐离自己越来越远。 妖娆霸绝的俊颜瞬间失色,烟儿……望着那逐渐遥远的船影,凤冥夜只觉得身心皆是痛,竟然让他全身都僵硬了起来,再无法迈开半步…… 追不上了,追不上了……烟儿…… 她真的离开了吗?她真的要离开他身边了吗? 而一旁的颜倾殇绝美的俊容勾勒了一丝苦,那苦掩藏在男人深沉的眉眼之中,直浸心底。想要逆天改命,便是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么?呵呵,自己果然只是凡人……逃不开命运无情的捉弄……原本,他是知晓北冥国的动作的。然而,他却不知道北冥国竟然还隐藏了一个比阎焰更加厉害的高手,他与凤冥夜皆是将阎焰作为了防范的对象,却不知…… 隐在暗处的某个老头子,见这两个俊小子均是一脸的失魂落魄。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的十分之奸诈。唔,看这两个小子吃瘪还真是不容易啊!不过,这般难得的情景,的确是不容错过的热闹。 凤冥夜和颜倾殇均是愣着,而一身纯黑的苏婉清却趁机向着河中的船只飞掠了过去。他们追不上,那是因为河中能够借力的点只有一个,而她可不会这般。玉掌轻拍,配合无上内力;所到之处,寒气纵生,脚下立刻形成的一块浮冰。纤细的**轻点,每踏一步皆是踩在了那冰块之上。而且,那冰块点过即刻融化,绝不会给身后的两人一丝的机会。 而船只之上,知晓自己妹妹本事的阎焰早早就注意到了,待苏婉清离船只不足百米之时,便掷出一条长长的绳索,瞬间将她拉了上来。 兄妹两人相视一眼,旋即默契十足的笑了起来。这一次,倾皇与夜帝相争,终究是他们最终的了利。 两人都已经差不多脱了险,苏婉清随意一眼,向后望去,心中又是一窒。他,他竟然还在追她! 却见河边上,凤冥夜竟然一言不发的骑马追了上来。而一身白袍的颜倾殇稍后,他的马匹被凤冥夜一招毁去了,轻功虽然好用,但在树木不多,以草丛居多的河边,却是速度快不起来。 “妹妹,算了,反正他们也追不上。先将公主安置一下吧。” 阎焰见自己的宝贝妹妹美眸中露出了一丝的难堪,心知她是为了凤冥夜。俊美的脸庞带了一丝的柔和,柔声的安抚着道。眼下,柳如烟都已经到了他们手中了。今日之事,总归是他们得了手。 “嗯。” 苏婉清闻言,美眸亮了亮,低柔的应了一声。没错,柳如烟都已经落入他们的手中了,她还有什么可怕的? “是么?我什么时候落入你们手中了?你们未免高兴的也太早了!” 两人在凤冥夜和颜倾殇手中夺走了人,心情正是舒畅。蓦地,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甜美低柔的嗓音。 接着,两人立刻感觉到了一股疼痛由轻微飞快的转向剧烈、并且这感觉正飞快的在体内蔓延开。而阎焰刚刚一直抱在怀中的柳如烟,却缓缓的睁开了一双绝美的水眸。 一睁开眼,柳如烟瞳光灼灼,哪里有半分单纯无邪?但见她盈盈冷笑一声,修长的嫩臂一扬,却是将苏婉清头上脸上的黑色纱巾给通通扯开了去。露出了一张绝美的脸容和一个有些毛茸茸的诡异光头。那般绝世的容颜配上这样一个毛毛茸茸的光头,实在是十分的不搭调,怪异无比! 看着那个滑稽十分的光头和那稀稀疏疏的毛毛的头发,柳如烟露出了一个微笑,心情总算是好了一点。 “啊!你竟然……” 苏婉清心中又惊又怒、绝美的小脸一脸的不可置信,不禁惊呼出声。她竟然是醒的,她竟然如此的羞辱于她!这一惊非同小可,柳如烟什么时候醒了?而且,她为何会如此的清醒。怎么会如此?不可能的啊!这是不可能的! “来人,快来人!” 阎焰那冷酷的俊脸上而也闪过错愕,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突然清醒过来的女子。不过,他比之苏婉清要理智的多。心知他和妹妹都已经着了柳如烟的道儿,立刻张嘴叫人。然而,没叫出两句,他就发现自己的声音开始发不出来了。 阎焰这两句话虽然少,就足够惊动船上之人了。船上其余的北冥国之人立刻感觉到了船尾的异样,飞快向着船尾奔了过来,很快就将柳如烟围在了中间。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染着一抹甜美笑容,然而她的眸中却冰冷入骨,没有半丝的笑意。纤手一扬、一扣,便将中毒的苏婉清的咽喉扣在了手中。而一旁中毒的阎焰,却被她一掌向着众人打了过去。 “放我走,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甜美的笑容,轻柔的话语,柳如烟说的是那般的云淡风轻,那模样似乎是在和众人说笑一般。然而,她一双水眸的深处却染了一丝真火。下毒?下毒绝对是便宜了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真是好算计啊,还想将她带回北冥国呢?想拆散她和夜,连窗子都没有! 然而,这般随意的话语,却让地上的阎焰高大的身躯一震。 “放了我妹妹,我做你的人质。” 感觉到了柳如烟心中的那一丝杀意,阎焰俊美的脸庞一沉,低低的对她道了一句。 “阎焰,你搞清楚。中了我特制毒药的你,现在没有资格和我谈条件!若是我想杀你,易如反掌。如今,我不杀你,是因为我要你回去和我那个爹报个信。你回去告诉他,我在夜的身边过的很好,很幸福。请他以后,再也不要来打扰我……至于你的妹妹,她的所作所为,已经给了我足够杀她的理由了!” 不带一丝回旋余地的话语,那般淡然随意的从柳如烟红唇中吐出。她绝美的脸庞上依旧是灿烂的笑着。那般灿烂绝美的笑容,却让人感觉到了一股恐怖的杀意。 呵,既然派了这种人以这样的方法带走她。她还需要和这样的爹客气什么?虽然,那个男人是柳如烟的亲爹,是赋予这一具身体血肉的男人。但是,他这般做法伤害到的,却是她最爱的夜。龙有逆鳞,她不能容忍任何人,哪怕是她所谓的“亲爹”,她也决不能容忍他伤害夜! 说完这话,柳如烟也不管阎焰的反应如何。勾唇浅笑,玉手早就蓄势待发的数十根银针瞬间出手。这倒也要归功于夜对她无边的宠溺,哪怕她是中了禁咒忘了一切。她依旧喜欢摆弄毒药、银针这种危险的玩意儿。然而,那个霸绝的男人就是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所以,她平时研制的毒药、银针都还在衣服里面。而师傅、阎焰都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一切,对她分毫防备都没有。倒是给了她钻了这么一个空子,在这最为关键的一刻给了他们反手一击! 不待众人反应,她**一点,便由着船尾用力一蹬,施展绝顶轻功向着岸边而去。 夜无法由着岸边飞掠到船上,是因为船在不停的往前移动,速度还不低,这导致了人与船之间是一条很长的斜直线。而她由船上飞掠回岸边,却只要以侧面直线而行就可以了,算是直线而行,以她的轻功足够了。 驾着风隐,一路狂追的凤冥夜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妖娆的俊颜僵硬成了一块,竟然呆怔的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去表达自己的狂喜和震惊。原本,他以为会见不到的容颜,就那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他愣愣的看着她宛若仙子一般由着空中飞掠而来,直直的向着他奔了过来。是烟儿么?是她记起了么?是这样么? 凤冥夜还未回过神来,那熟悉的容颜已经疯狂的扑到了自己的跟前。柳如烟将点了穴道的苏婉清丢到了一边,轻功提升至极致向着凤冥夜冲了过去。绝美的小脸,绽开了一道笑靥,那是这么多天以来,她最真实、最幸福的笑靥。 “笨蛋,快闪开,风隐还在跑……” 看到那般绝美的笑靥,一向沉稳狠辣的凤冥夜却狠狠的愣住,心神俱颤。 好美好美,这是他的烟儿,是属于他的女人,她回来了…… 待凤冥夜反应过来之时,却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之时,竟然不仅没有减速,反而在疯狂的加速,眼看着就要冲到那个小女人的前面了。狂吼出声,男人心中的焦急和担忧显露无疑。 来不及了,凤冥夜一扬手中的缰绳,双足一点,高大强健的身躯向着眼前的小女人掠了过去。 两人在半空中狠狠的抱在了一起,凤冥夜发力急又猛,瞬间带着柳如烟飞掠出了十几米开外。而那风隐也灵性异常的自己继续跟着减速,两人总算堪堪了躲过了那狂奔而来的风隐,没有被那强有力的马蹄毫不留情的踩在脚底。 “夫君,你……” 好想他,好念他。好内疚,好心疼,然而这一切在她看到他、抱住他的那一霎那,她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最终哽咽的只能说出这么三个字,再说不下去。 看着他全身浴血,看着他一身伤痕,看着他为了自己那般不要命…… 这个人,她岂能相负? 她竟然让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她竟然让他这般的忧心……她竟然…… 凤冥夜紧紧的抱着她,那般恐怖的力道似乎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中去。妖娆霸绝的俊颜上带了一丝的呆,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她已经回来了。她已经回到了他身边,那个爱着他、恋着他,有血有肉的小女,真的回来了。 心中期盼的太久,突如其来的充实感却让他心颤。 “再叫我一次。” 那般的低哑,凤冥夜半响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终是心颤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他修长的铁臂紧紧的抱着她,粗糙有力的五指在她纤细的腰间摩挲着。 “夫君……我……” 柔若水的声音,也带着一丝的哑。柳如烟心痛极了,这般的夜,这般没有安全感的夜。都是因为她的错,是她的错啊!她真的是该死,她究竟是让他忧心到了怎样的境地……她那般霸绝无匹的夜,那般强悍绝世的夫君,才会流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柔哑的声音低低的吐出,话音未完,就经被吞没了。狠狠地,不留一丝余地的,男人的唇暴强的压了下来。那般的狂暴……又是那般的温柔。横在她腰间的大手那般的紧,似乎是永远都抱她不够,永远都不想放手…… 反手紧紧的抱着他,她以自己柔弱的嫩臂,柔弱的力量反抱着他。即使她全身都在叫嚣着疼痛,即使她几乎窒息的不能够呼吸了,她还是不想放手。她也好想他,好念他,好想尽一切努力的安抚着男人的伤、男人的孤寂、男人的忧,她不要他不开心,更不要他受伤。她要他好好的…… 她愿意拿着自己的一切去交换,只要他好好的。 丁香小舌主动的缠着男人的龙舌,那般的温柔,又是那般的急迫。仿佛是要将这些日子对他的亏欠全部都弥补上去…… 感觉到了怀中小女人的主动和迎合,凤冥夜只觉得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这段时间一直苦苦压制的欲念和感情一齐爆发了。男人性感的低吼一声,抬手固定住她的小脑袋,深深的缠绕着她可爱的小舌头。凤眸赤红的,那副难耐的模样似乎是要将她狠狠地、一点都不剩的吞下去。 两人深吻缠绕之际,被柳如烟点住穴道、丢在一旁的苏婉清的美眸中,已是染着熊熊的妒火!这么多年来,她还从未受到过这般的屈辱。被她眼中最大的情敌这般的算计了、还是一头毛毛头发的怪异形象。再加上他们俩还在她身边这般的缠绵的纠缠在了一起,完全视她为无物!从头到尾,凤冥夜一眼都没有看她,一眼都没有…… 这样完全无视的态度,却让心高气傲的苏婉清实在是难以忍受…… 而一旁隐在暗处的仙疯道人,却是一副气定神闲,颇为兴奋的模样。哎呀,这两个晚辈也太刺激了一点吧?怎么一来就是……不过,额,好吧,他承认他还是蛮喜欢“非礼要视”的! 缠绵悱恻,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的温暖了,宛若冰雪融化的暖洋洋的感觉。 “砰砰砰!” 就在此时,原本纵情亲吻的两人同时出手,向着同一个方向攻了过去。 原来,是边上一身纯白锦袍的颜倾殇向着他们走了过来。没想到,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竟然如此默契的选择向他发出攻击。烟儿的银针暗器,凤冥夜的银丝软剑,竟然是那般的默契…… 柳如烟抬起绝美的小脸,定定的望着眼前的一身纯白、翩然温润的师傅,那眸光却是那般的防范着,甚至带了一丝的陌生。完全不似以前,柔和带着一丝崇敬。 而凤冥夜更别说了,这颜倾殇一开始遇见烟儿比他要更早,这一点就已经让他心中很不爽了。眼下又变成了他最强力的情敌,真正的身份又是西域倾皇,他能放心他才怪了! 绝美出尘的脸庞带了一丝的难看,不似平时那般的高贵无瑕。心中微微的揪疼感让他觉得陌生又难忍。颜倾殇定定的望着那一张绝美又陌生的小脸,心中终究是低低叹息了一声。 “颜小子,老头子一开始就和你说了,不要强求……否则,反受其累。” “原本,这一次你本是有机会和这丫头有一段缘的。还记得一开始你阻止了老头子,没让我给烟儿丫头镇镇那禁咒,顺便说几句话。若是,当时你让老头子做了,反而能够得到最关键的那一点点时间、从而带着烟儿丫头逃离夜月国。可惜,你的心中多了奢念、多了执着,你想逆天改命,想让烟儿丫头忘记夜小子,终究是更加的顺应了天命罢了。而且,若非你这般的做法,让烟儿丫头正巧看到了为她不顾一切的夜小子,心中产生了极大的撼动。只怕老头子的**也没法这么快见效……唉唉……一念之差,便失去了最后的一段缘……” 藏匿在一旁、看戏了许久的仙疯道人终于现了身,意味深长的对着一旁脸色有些难看的颜倾殇叨叨絮絮的道了一堆话。 然而,一旁长身玉立的修长身影依旧一动不动的立在那儿,粉嫩如樱花的唇瓣勾勒了一丝的浅笑。那笑容美极了,却染了一丝掩藏的极深的苦。 “师傅,你走吧。” 心头浮上了一丝的疲累,柳如烟将小脸埋在凤冥夜的胸口,对着颜倾殇淡淡然的道了一句。 她是真的累了,不管师傅对她的心意到底如何,这份心意里面到底有几分是真。关于当年的禁咒和换魂之类的,师傅到底是知晓多少,又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她都不想再去在意了。总是在不断猜测之中浮浮沉沉,她不想继续下去,只想以淡漠相对。她爱的人不是他,所以她不会觉得痛苦,只会觉得心累……只想慢慢的,让曾经和这个身体相伴太多时光的师傅,逐渐的淡去…… 他终究是对自己有恩,他终究是曾经在自己生命中陪伴过多年的男子。即使知晓,或许在未来的某一天,师傅和夫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这一次,她就是想要一次断个干净吧。 从此以后,她与师傅之间,那原本就那么淡淡然的关系,终于也消散了。 无恩,也无怨。 再次相见,他若是夫君的敌人。那么,她也会拿着武器对着他…… 一身纯白、翩然出尘的颜倾殇闻言,修长挺拔若清竹的身形微微的一颤。从来都是无波无痕的绝美脸庞终于流露了一丝的痛。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他是何等的聪明,岂会听不出女子口中之言,所代表的含义? 早知道会是如此,为何当真的得到答案之时,竟会觉得心中那般的痛…… 几乎…… 痛的让他站不住脚。 呵,这不是自己所做出的事情么?这不是自己早就明白的么? 为何,那般淡漠的心,竟会痛…… “好。” 心在痛,连那妖冶的紫眸都溢满了一抹心碎的光华。颜倾殇并没有沉默太久,他终于勾勒了一丝的淡笑,对着她温和的道了一个字。“好” 一个字,为何说出口是那般的艰难? 说完这一个字,再看了一眼那一张容颜,颜倾殇圣洁无暇的白袖一挥,就那么的转身离去。 “慢着,朕的女人说让你走,朕可没有让你走!” 凤冥夜妖娆无双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张狂,就在颜倾殇转身的瞬间,冷冷的道了这么一句话。 很好,刚刚小东西的那番话真的是让凤冥夜心中爽快极了。他的女人,自然不能给别的男人机会!半毛都绝不可以!烟儿刚刚那番话,就是和颜倾殇完完全全的划开界限了。他知道,他的小东西生气了,是因为他的小女人觉得那颜倾殇做出的这事伤害到了他。所以,他的烟儿就那么毫不犹豫的和她的师傅做了个最后的了断。这是为了他呵,完全是为了他…… 可是,事情是一码归一码的。 刚刚烟儿说的话,是她与颜倾殇之间的事情。而他和颜倾殇之间的一笔笔的老账,还没算清呢!哼,敢故意推波助澜,让宇离寒那两个家伙设计他们夜月国?还敢设计掳走他的女人?若非这一次中途杀出了一个仙疯道人,再加上那六个木鱼脑袋开了窍,他定然是追不上烟儿的!这一笔账,他如何能不和这个罪魁祸首算算? 这个男人,连北冥国会派来人夺烟儿都算计好了。若非他们俩对于苏婉清功力的估计出错,烟儿到底能不能回到他身边还很难说!要知道,清醒的烟儿能够出其不意的对付了阎焰和苏婉清,却并不一定能够对付身为她师傅、教会她一切,而且身上有着太多诡异的颜倾殇! “夜帝,你以为你此刻还能拦住我么?” 唇瓣勾勒了一丝的冷,颜倾殇淡笑着,却是头也不回的飞掠而去。 他既然将接头之处放在了这儿,岂会只留一手准备?由着这里不近不远之处,他还埋伏着一批人。只有不太近才能不引人注意,但也不能太远,太远出事便救之不及! “额,我说夜小子,你火气能不这么大吗?老头子说句公道话:你眼下是什么情况,想要拿住颜小子也太勉强了一点哦!” 抖了抖身上个性十足的衣服,一旁酱油很久的仙疯道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个机会,赶紧插了下嘴。 凤冥夜只是冷眼的望着转身走的更快的颜倾殇……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他们在此处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夜月国东南面的军营所调来的人马只怕已经是不少了。想要以围堵之势将颜倾殇拦住,虽然可能损失要大一些,但绝非不可能!可是,以这颜倾殇的谋略,也定然在此留了后手。而且,他一开始的确可以趁着他与烟儿相拥之时脱身,但他偏偏就留在这儿,没有离去…… 而一身白袍的颜倾殇早不管凤冥夜所说之言,一路飞快的掠了过去。汜水边上又出现了一艘精致的船只,显然是来接应颜倾殇的第二批人马。白袍飞舞,飘然出尘的男子和那跟在自己身边、受伤不轻的七人汇合之后。立刻便踏上了接应他们的船只上,一路顺流,不过片刻便不见了踪影。 “夫君,你身上的伤……” 柳如烟倒是没有注意别的事情,一听仙疯道人之言。看着男人染血的脸庞,心疼万分,眼泪汪汪的盯着身上到处是伤痕、衣袍都染成血色的凤冥夜。那声音低柔心疼的就像是一只瑟缩的小兽。 心中唯一的一丝不舒服也因这般的柔语而消散掉了……罢了!今夜烟儿回到了他身边,他不想老想着和颜倾殇斗来斗去…… 最重要的是,那男人即使在最危急的时刻,都未拿着烟儿性命要挟与他。他凤冥夜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是在这一方面,又岂能输给他? “不碍事,都是皮外伤罢了。回去包扎一下就好了……乖,别太担心……” 凤冥夜性感的薄唇漾开温柔的弧度,抱着她在女子粉嫩的耳垂低低的安抚道。 “可是……” 怎么能不担心?柳如烟仰起绝美的小脸,美眸里都是水气,心疼极了也自责极了。当她第一眼看到他一身染血之时,心都要因此而碎掉了!当时,她懵懵懂懂的,不知道那时候的心情到底是怎么样形容。而如今,她由着那般诡异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想想都是一阵的后怕。 她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当时不是正常的状态。 否则,她怎么承受得起……伤到这副模样,却依旧狂追几百里的夜,这副模样的夫君…… 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眩晕的感觉袭上心头。令柳如烟心神为之一颤,差点立刻又晕厥了过去。 不,不要晕! 心中漾开了无尽的恐慌,害怕自己晕过去,又会变成原本那般毫无温度的模样。害怕,那般无知无觉的自己又会给爱的男人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这一次,就差点让他们分离了;那么,下一次…… 不,她不敢想,更不要去想…… “道人,烟儿她到底怎么样?她不是好了吗?道人?” 看着一脸扭曲、痛苦万分的烟儿,凤冥夜心中急了。妖娆魅绝的俊容染了一丝的慌,抱着柳如烟,抬头向着一旁的仙疯道人问道。 他爱她,要她陪着他!要她心中只有他!他不许她又变成那般无知无觉的模样……绝不!不要再分离,不要在每天看着她,心中却是空洞的…… “啧啧,你这小子果然是好命啊!看烟儿丫头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你。我都没有想到,我就给她丢了一颗定心丸,她竟然能够清醒过来……而且,她现在还在以自己的意志力对抗着那一股控制力,实在是不易啊!” 一旁的仙疯道人倒是不急,望着那挣扎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的柳如烟。沉默了一会儿,才捋着长长的胡须,摇头晃脑、不急不缓的道。 “烟儿到底是怎么回事?道人,你快点告诉朕吧。” 凤冥夜心中不是一般的急迫,眸光灼灼的盯着眼前的清瘦高挑的仙疯道人,似乎是将一身的压迫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那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虽然是沉稳,但那逐渐不稳的霸绝气息却泄露了此刻男人心中的焦虑。 “其实,夜小子,你可知晓。西域的禁咒最可怕的地方,就是让一个人自己一点点的被软化、一点点的失去反抗的意志,最后……心甘情愿的永远沉溺下去。西域的信仰气氛极为浓郁,所以几乎是每一代真正被选中的圣女,没有任何反抗就成了一个傀儡。所以,其实西域的禁咒,不仅仅只是精神**上的控制,更是自己给自己心灵的一种禁锢。” 仙疯道人见他心中是这般的急迫,而且还给他一直板着个冷酷脸。那迫力十足的凤眸,一眨都不眨的盯着自己。他可承受不住夜小子这般的折腾,赶紧开了口,把话给说了个清楚。 凤冥夜的理解能力自然是不会差的,听了仙疯道人这样的一番话,他心中立刻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那么,烟儿一开始就没有变成真正的圣女模样,表示她一直都有反抗,一直都没有屈服。这,应该是一个好现象吧? “那应该如何才能让烟儿恢复本来的模样?颜倾殇曾经在朕的寿宴之上说过,要解开烟儿体内的禁咒,就要找到双生的圣火雪莲,这是真的吗?” 略略沉吟了一声,凤冥夜很快就整理好了头绪。知晓烟儿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糟糕,那带了一丝慌的妖娆俊颜愈发的沉稳冷冽了,想起颜倾殇曾经对他说过的话,他抬眸望着仙疯道人,缓缓的开口问道。 !! 局势骤变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西域禁咒数百年来,从未有人解开过。因为中了禁咒之人,几乎是毫无反抗之心的。但是,烟儿丫头却是一个例外,她从一开始就处于反抗的状态。老头子的定心丸,的确能够起到不错稳固精神的作用,但更重要的是,她在吃了定心丸,生效的情况下。被你刚刚那副模样狠狠的刺激到了,她可能是自己心在拼命的反抗……正巧打破了她的心中的那个禁锢……展现的出了她清醒的一面。” 哎,夜小子还是毛躁了不少啊!真不像是那个沉稳缜密的一代帝皇了,简直就和个毛头小子差不多。仙疯道人鄙视的看了明明心中急切的不得了,却还装着沉稳的凤冥夜。淡淡然的把话说了出来。沉吟了一下,看着凤冥夜那霸绝的俊颜愈发的暗沉,他又接着说了下去。 “只怕,以后烟儿丫头的精神会变的有些分裂……可能会时好时坏,到底能够维持清醒多久也难说。但总是比一开始那种状态好上许多了,你记得千万不要让她情绪过分的激动。唔,要真正的解开这禁咒,可不是单单纯纯的治病而已。光用珍贵的**是不够的,心灵上的禁锢,只能够自己打破。烟儿丫头已经将最难做到的一点做到了,所以,眼下必须快点找到**才行!双生的圣火雪莲,的确是有解咒之效。只是,双生的圣火雪莲是极为难寻的,那是传说之中的东西,连老头子只是知晓这世上的确有此物而已,却从未亲眼见过……” 仙疯道人的话语愈来愈低,精干的丹凤眼扫过柳如烟不安分的小脸,若有所思。这个丫头,果然是上天降临的异数。她的命运,连他也无法参破……最多也只能因势导利而已。 双生的圣火雪莲是吗?连仙疯道人都从未见过是吗?呵,无论是要什么,他定然也会将它寻到!凤冥夜性感的薄唇勾勒了一丝的狂肆,狭长的凤眸里那般的决绝。 “额,夜小子,刚刚那个边上的怪模怪样的女人,冲破了穴道溜掉了。你不管啊?” 两人半响无话,仙疯道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从口中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刚刚明明就看到了那个脸蛋很漂亮、头发却很怪异的女人,非常明目张胆的冲开了穴道、又十分明目张胆的溜掉了。那副光明正大的模样,根本就没有半分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那女人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他能发现,夜小子肯定也能发现啊!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明明是烟儿丫头抓回来的,是北冥国的那个什么劳子女国师吧?怎么夜小子都是一副不闻不问的模样? “一个不相干的人,管她做什么?” 凤冥夜这才抬起了妖娆的俊颜,脸容上一片的冰冷无情。毫不在意的丢出了这么一句话,说完他又埋头看着怀中的柳如烟去了。 那个苏婉清中了烟儿的毒,能不能活也不管他的事。眼下,只有烟儿的身体状况才是最重要的。 一旁的仙疯道人见状,忍不住擦了擦头上滴落的汗珠。被夜小子这般对陌生人还不如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他不是瞎子,刚刚那个女人看着夜小子的目光绝对不简单。这夜小子的态度,真是……够冷、够酷!他真是服了他了! “皇上!” “皇兄!”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凤冥绝和宫的声音,却是他们得到了消息,一路来这里接凤冥夜回宫了。 “朕在这里。快,带着烟儿一起回宫。” 凤冥夜俊眉一扬,高声应了一句。烟儿此刻的状态这般的不好,他必须让她回宫,让仙疯道人好好的为她调理一下…… “夜……夜……” 怀中绝美的小女人,小脸有些苍白,嫩臂却紧紧的抱着男人的精瘦的腰身。柳眉皱起,小嘴里依旧喃喃自语的唤着他,不让自己沉溺下去,不让自己昏睡过去。 “我在,烟儿,我在……” 心疼万分,凤冥夜听到她喃喃的唤着自己。急忙将俊颜凑了过去,捧着她的小脸,温柔似水的应着她。 “夜……吻我……不……要睡……啊……” 因为那种诡异的分裂,让她心身俱痛,痛的她几乎睁不开眼……可是,即使如此又如何?这个男人,绝不能负,她决不允许自己再会伤到他分毫。哪怕,那是自己不清醒的状态……那是她不愿意的状态…… 凤冥夜铁硬的心中瞬间变成了绕指柔,因为她这般自虐般的坚持而痛成了一片! 低头,轻柔至极的吸允着她的唇瓣,小心翼翼的安抚着她。修长的手臂也变的温柔极了,她是他的烟儿,是他一个人的女人呵! 一旁赶过来的凤冥绝和宫看到这番情景,两人均是心中微微的颤抖。特别是宫,他还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温柔的模样,也没有见过这个柳如烟为了皇上这般强忍剧痛的模样…… 呼,还好。大哥最后真的是赶上了!这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凤冥绝见了两人都在,心中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不仅仅是为大哥和小可爱高兴,更是因为,小可爱若真的是和大哥分离了,只怕,在皇宫里的日子会变得非常、非常的糟糕……而他,毫无疑问会成为惨兮兮的波及对象之一!他才不要呢!不要刚刚才有了点人情味的大哥,温度立刻下降一个零下十一二十度! 他才不是祀、宫、商、角、徵、羽那几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呢!还敢傻傻的望着枪口上撞过去? 咦?师傅在这里?蓦地,凤冥绝的眼眸一亮,看到了在一个不起眼角落站着的自家师傅仙疯道人。心中一喜,他霎时就明白了为啥小可爱的状态有点正常了……原来是…… 不管三七二十一,凤冥绝一路奔了过去。在他家师傅跟前一动不动的站定了,坚决不让他有任何机会溜走。他这个师傅可是一个超级无良的神棍,做事比他还不按理出牌。出了事就看个热闹,没有热闹就拍拍屁股走人。这样超级无良的事情,他是绝对做得出来的!眼下,小可爱的情况一点都不稳定,回宫之后大哥要是找师傅,人却不见了,他肯定又会被殃及池鱼的…… 所以,不管怎么样,先死守着自家师傅再说! 一旁的仙疯道人也是看到了凤冥绝。果然,下一秒他就看着自己的小徒儿一脸狗腿,笑眯眯的向着自己走了过来。仙风道骨的脸庞上闪过一丝的笑意,仙疯道人不紧不慢的捋着胡须不动声色的边上看戏。 “唔……夜……” 感觉到了唇瓣上的温热,柳如烟极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再努力一些。不要忘记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要忘记他的一切…… 怔了怔,她胸口滞住的一口气终于缓和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白嫩的额头上,布满了一点点的细密的汗珠。 “小东西?” 沙哑的唤了她一句,低沉的声音漾开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那般的绵柔。狭长的凤眸中的霸绝全部褪去,只余下了那一抹令天地都为之变色的狂喜。 她还在,她在,他很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女人坚持了下来,她没有走,没有剩下他一个人…… 紧紧抱着她,将冒出胡渣的削尖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不让她看到他脸上的那一抹隐藏极深的惧…… “夜,我回来了。我在这里……” 胸口的呼吸还不畅,她却将搁在男人腰间的小手收的更紧。明明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但低柔的声音却是那般令人心安。淡淡然的温柔语气中,却藏着最深最纯粹的深情。 一旁的众人感动于两人这缠绵又深情的模样,不约而同的保持了绝对的安静。是要怎样的情谊,才能让霸绝无心的皇上这般的温柔,又是要怎样的爱恋,才能让一个被禁咒控制的人不惜一切的反抗? “来人,朕要摆架回宫!” 半响,凤冥夜抬起妖娆的俊颜,脸上已经沉稳不迫的一如往常,声音中亦是一贯的霸绝。 边上早有人带了小小的、却华美齐全的马车而来。汜水边上已经是夜月国的腹地了。像是车撵那般的彰显身份的交通工具实在不便、速度也不快。而京城之中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皇上一路回宫了。 “不必了,朕骑马就好了……” 凤冥夜想也没想,立刻就吩咐了下去。烟儿的精神状况还未稳定,而调理所用之物很多都太过怪异,只有宫中才有现成的。所以,他必须尽快让她回宫让仙疯道人调理一番。 “夫君……烟儿想帮你绑扎伤口……” 被男人揽在怀中的小人儿,小手扯了扯他的烂的不成样子的衣袍。仰起绝美的小脸,水眸可怜巴巴的瞅着他。红唇微动,她小小声的说了一句,看上去是那般的楚楚动人、万般的惹人怜爱。 “烟儿,这……” 一下子被这小东西点中了死穴,凤冥夜本想拒绝的。奈何那拒绝的话语对着这般可怜巴巴的她,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但,心中却又无法放心她的身体状况……一时间,一向霸强又冷厉的夜帝凤冥夜竟一脸温柔、迟迟疑疑的说了三个字……就再也没法说下去。 “哎,你们这两个小辈,就放过老头子吧。骨头都被你们酸麻啦!来,把这一颗药丸给她吃下去,这烟儿丫头,真让人心疼啊!” 一旁一直看戏的仙疯道人坐不住了,撇撇嘴,顺手丢给凤冥夜一颗药丸。哎,真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吧!这强悍一世的夜小子碰到了烟儿丫头,真是什么都走样了。这副缠缠绵绵的样子哟!真是酸的他这个看多了世事的老头子都承受不住了! “谢谢道人了。” 凤冥夜一挑眉,妖娆的俊颜上的面色丝毫不变,他从不觉得对烟儿温柔有什么不对。顺手一接,就将那一颗药丸握在了手中。凤眸闪过一丝的柔,他低低的道了一声谢。既然是仙疯道人发话的,定然是错不了的。将药丸送到了烟儿的嘴边,眼眸温柔的看着她乖乖的把药丸吞了下去。 “走,回宫!” 看她吃下了那药丸,凤冥夜心中也是放心了。将怀中的小人儿打横抱起,他扬声对着众人命令了下去。 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坐马车,凤冥绝、邪天和宫三人骑马,身边还跟着一些守卫之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些秘卫和那一战之后剩下的将士们,众人也随着他们一齐踏上了归途。 而仙疯道人却说他一个人到处逛逛,后日早晨会到皇宫找他们。念在他刚刚给了烟儿一颗宝贵的药丸的份上,凤冥夜没有说什么,就爽快的放过了仙疯道人。 于是,在天边渐渐开始灰亮之时,一大队的人马由着大道向着京城奔去…… 精致的马车内。 这马车虽然不大,却快速轻便。而且,这也绝对算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切应该要准备、会使用上的东西都备好了,内外的伤药、要换的新衣物、还有食物和水等等。 被凤冥夜抱着进了这马车内,柳如烟立刻就开始准备为男人包扎伤口。将**箱拿了出来,她便开始为男人脱去身上那一套破脸的不成样子的血衣。 小心翼翼的解开那衣袍,轻柔万分的为他褪去了上衣,露出了性感结实的上半身。男人的身躯那般的结实壮硕,八块麦色的腹肌和线条优美的胸肌看上去性感万分。然而,眼下柳如烟哪有这些风月的小心思?看着那前身后背上,大大小小数十道的伤口……有些甚至是伤过之后流血结痂又被崩开了,形成了血糊糊的一块。她只觉得心中是那般的疼又是那般的柔软,心疼的感觉几乎让她拿着布锦的双手都颤抖了起来。 这个男人的强悍她是最清楚不过的,要怎样的布置、要怎样的绝杀、才能将她伤到这种地步?受了这么多的伤,他竟然还夜追百里的来追她,竟然丝毫都不顾忌自己的身体…… 这男人啊……总是这般的让她心中浮动,根本就无法自控。这让她,怎能忘了他?又怎敢忘了他? “小东西,不要担心了。这些伤算不得什么的……别露出这般可怜的小模样……” 凤眸闪过一丝的柔,男人抬起修长好看的手指,挑起她低垂着的、一脸心疼的小脸。凤冥夜语气低柔的对着她安抚道。好不容易,这小东西才记起他了。他想看的是她的笑靥,可不是她这般瑟缩可怜的小模样…… “嗯……夜……” 双眸都已经有了水气,然而被男人这么一挑下巴,这般的软语。她心中又酸涩又庆幸,收了满心的想法,用力将眸中的柔光逼了下去。抬手继续以温热的毛巾为他擦拭身体…… 见她小脸好看了一些,凤冥夜不再言语,只是专注的望着她。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盯着,那般温柔又深邃的眸光,似乎永远都看她不够…… 将身上的血迹小心轻柔的擦拭干净了,柳如烟又拿了伤药,小心的帮男人敷药包扎。柔白的手指在男人的肌肤上轻柔的动着,每一下都是那般的仔细温柔。 凤冥夜依旧不发一言,只是那望向她的眼眸却越来越火热。好不容易才等她仔仔细细的做完这一切,大手勾着她的小蛮腰,微微一个用力,便将她纤柔的身子拥在了怀中。 “小东西,好想你。” 没有了旁人,凤冥夜的动作愈发的狂肆了。让她背靠着自己,将她纤柔的小身子紧紧的扣在怀中,他火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脖颈之间,滚烫滚烫…… 他有多么想她,有多么念她,有多么的喜悦。没有人会明白,没有人会懂的,除了 他自己。 失而复得的喜悦,一直空洞洞、冰冷冷的心房被填满…… “夫君……” 呢喃了一声,柳如烟纤柔的手臂也拥着搁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轻柔的闭上了水眸,她如何不明白这男人心中的急和迫。她心中亦是这般的急切,胸口满满的思念亦是这般的叫嚣着…… “别……你的伤……” 被男人吻的小脸通红、水眸迷乱的小人儿终于找回了一丝的神智。这才发现夜竟又将她这般霸道的压在了身下,瘫软的小身子一点力气都没有。可她还是半睁着迷离的眸,小手无力的抓住了男人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 他身上的伤那般的多,虽然没有多少严重,但怎么能这般不管不顾…… 不可以,她不能让这个男人这么任性。 某个小女人在这个时刻,已经将一开始诱惑夜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小脸摇了摇,表示自己要清醒……不能这样的让夜…… “小东西……你不想要?嗯?” “呜……呀……” “啊……” “乖,让我爱你。” “唔……啊……” 一室火热,暧昧的气氛不断的升温,两具完美的身体无比契合的纠缠在了一起,抵死般缠绵。 小脸绯红,水眸亦是娇羞无比。因为考虑一些这样或者那样的因素,这一次夜并没有太过狂肆的爱她。不过,即使是这样,柳如烟的小脸依旧是红霞难褪。因为,刚刚若非是外面有人送来了京中的急报,只怕夫君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她的…… 而被打扰的夫君,那脸色简直就冷到了极点。 明明知道外面有人,却那般凶狠的占有着她,慢里斯条的释放了**,又温柔的帮她整理了一番,最后再慢里斯条的穿上新衣服。她都快被夫君的慢吞吞给急的一头是汗。 耽搁这么长的时间,也只有夫君才敢这么样的发泄怒火…… 而外面送来急报的那个暗卫,似乎也是明白他打扰了一些什么。面对迟迟不出去的夜,柳如烟由着马车的窗口缝隙看到了那个那暗卫一脸被吓到的模样……似乎是恨不得立刻逃开…… 是事实,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那暗卫将急报交给了六大长老之一的宫,就一刻不耽误的回京了…… “什么事?” 那个暗卫逃了,凤冥夜这才冷着一张俊颜,不太高兴的挑开了马车的车帘,望向了外面送来急报之人。 “皇上,京中送来的急报……” 宫也是一个冷脸的人,对于皇上的怒火波及的承受能力显然要强上不少。不知道是被刺激惯了,还是因为事情不是他犯下的。不过,也索性是因为这般的定力,所以,柳如烟开始的尴尬倒是也消褪了不少。 “念。” 淡淡然的一挥手,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闪过了一丝的冷酷,俊容霸绝铁血,哪有开始的半分温柔?这京中的急报,他大略能猜到是关于什么的。唔,应该是关于池宇国的双生太子的吧……而且,算算时间,池宇国的那一个贪生怕死之辈只怕也应该送信过来了…… “祀和徵两人一路追踪,在小河伏击之处轻伤了那莫寒。然而,那莫寒却也安排了几条后路,祀和徵一路跟着他身后追杀了百里之遥,终于在瑞县失去了莫寒的踪迹。不过,已经让边境的全部戒严了。那莫寒,这一次想要回池宇国去,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另外,宫内被软禁在宣和殿的池宇国的另一位太子殿下也在昨夜有了动作。他昨夜趁倾皇掳走柳贵妃,宫内大乱之时,已经由着小道逃出了宫去。也派人追击了,但是他钻了空子,沿水路而行,如今已经渐渐了失去了其踪迹。不过,大致的方向却是明了,也派了人去那一片搜查了,不日应该就有最新的情况送来。” “而池宇国与前日发来了千里紧急的公文,池宇国的煜帝向着皇上求助。里面声明愿意每年朝纳更多的铁矿和钱财,希望皇上能够帮他稳住皇位。” 宫一身的冷冽,连读这些紧急情报之时,那一张年轻俊秀的脸庞也是面无表情。若非他的唇角偶尔会稍稍的扬起,实在是让人根本就察觉不出他的情绪变化。 “嗯,狡兔还有三窟。那池宇国的双生太子既然能在夜月国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岂能那般容易就被朕抓住?反正,池宇国那一边还有一个父皇在等着他呢!朕就是让池宇国内战消耗其实力……那煜帝虽然昏庸,但他朝中还是有那么几个贤良。留着他和他的儿子去拼一拼,朕趁乱再给他全力一击是最好的。” 和他估计的情况差不太多,凤冥夜沉吟了一下,沉稳无波的点点头。勾起薄唇,不紧不慢的对着宫说道。 “皇上,还有什么吩咐属下?” 宫一张俊秀的脸庞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不过举止却是极为恭敬有礼的。低着头,他又问了一句。 “还要多久能够回到京城?唔,那池宇国边境的情报,还未送过来么?还有,最近西域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庞勾勒了一丝的霸绝,低沉的声音带着一抹极细微的急。他最为关心的倒不是关于池宇国的双生太子有什么动向。而是西域和夜月、池宇国边境的动静…… “大概还有两个半时辰到京城,大路之上、马车的速度亦不慢。而边境和西域的动静,情报还未送过来。不过,应该也快来了。” 对于这些事情,宫显然是极为尽职的。一板一眼的将凤冥夜问得都认真的回答了,他这才恭敬的退了下去。 凤冥夜抱紧了怀中的小人儿,薄唇勾勒了一丝的狠绝。而柳如烟却眯着美眸,舒舒服服的躺在男人的怀抱之中,小脸也染了一丝的沉。刚刚的急报,她可是都听的一清二楚。没想到,她在被禁咒控制的短短十余日,这局势竟然变了这么多……虽然,她还不清楚那过程是如何,但以她的聪慧,已经可以猜到夫君下面的几步棋…… “夫君,这几日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烟儿想要知道。” 乖巧的在男人胸膛上趴了一会儿,柳如烟忽而小脸漾开了一抹甜笑,对着男人低低的道了一句。她想知道,因为这些事情都会关乎夫君……而且,她在挣扎的时候,也听到了仙疯道人说要治好她身上的禁咒,要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双生的圣火雪莲。 夫君对她有多么在乎,根本就不必说。眼下,天下局势这般的紧张,可以说是一触即发,任何的细小误差都有可能影响全局。若是又因为自己、或者是因为自己不稳的状况,影响到了夜,影响到了天下局势……她岂能安心? 凤冥夜又岂会不知道,这小东西心中所担忧的事情?勾起一丝柔笑,他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一切徐徐向着她道来。虽然,希望这小东西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无忧无虑,但他亦懂,他的烟儿可不是那种只能生在温室之中的娇花…… 当向着怀中的小人儿说完一切之后,又低低絮絮的和她说了一番耳语。凤冥夜将她环在了怀中,抬眸由着马车小小的窗口望向了湛蓝欲亮的天边。 唔,今夜一过,只怕这天下的局势瞬间风起云涌、而他蛰伏许久的一步,终于是要踏出去了!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一抹鱼肚白徐徐的染上了天边一角。 高大的山峰之上、无尽的树林之中。 某一处。 几个男人正一路躲避、狂奔着。 一袭浅蓝色锦袍已经脏乱的不成样子了,破破碎碎的、十分狼狈的搭在了男人的身上。然而,那一个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翩翩有度的男子,却再也没有时间去顾上自己的已经坏到了极致的形象。 莫寒俊美清冽的容颜染着几分疲累,一路由着那峙山的悬崖跳下,到了那下面河水之中。在当时发现这一切都是凤冥夜手下的六位长老,为他安排的圈套之后。原本准备好的船只自然是不能去了,他和儒两人一路直接由着水路游泳,一路还被凤冥夜手下的两大长老派了人一路追杀之。 若非他在后面还埋伏了不少人,而且还准备一手火药、还有一手的油火的连环计。想要由着那般天罗地网的追杀中逃离,只怕是难如登天! 一路被追杀,一路疯狂的逃跑。 他莫寒由出生之日到如今,还从未如此的狼狈窝囊过。 不过,这路途之中、一路的追杀虽然让人心情欠佳,不够总归是有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最后猜出的倾皇颜倾殇要得手的意图,果然引得夜帝一路追去。而宫中最后一股隐秘势力,也随之出宫。他的双生弟弟,终于还是活着从夜月国的皇宫中回来了。而且,离寒那边的情况比之他们还要好上不少。 一路都是被不断的追杀、堵截包围着,这一个消息,总算是让莫寒心中有了一丝的安慰。 快了,更快了。 只要翻过前面的这么一座山,他们便可以逃开身后的追兵,再也不用被这般狼狈的追杀!因为,这一座山之后,便是他们的家乡,是他们的国家。不再是夜月国的地盘,不再是属于夜月国的地方…… 那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根呵…… 翻过这最后、最险的一座山,便可以和前不久才联系上的离寒弟弟汇合。他们双生兄弟,双生太子,终于能够汇集在一起了。 一路,被昏天地暗的追杀弄得这般的狼狈,这般的窝囊。如今,他们还是活着撑过来了,他们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希望。 看着近在咫尺的家,莫寒和儒、还有跟在他们身边仅存的几个死士们,都激动了起来。然而,越是心中期盼,他们一路便走的愈发的小心翼翼。 好不容易,总算是一路顺利的通过了一切的关卡。当,他们几人一脚踏入了那属于自己国家的土地之中,心中都是溢起了一股满满的激动和骄傲。 几人出了山头,一路抄着小路急的奔到了汇合之处。密林之中,一间毫不起眼的山间小屋,那小屋的位置极为偏僻且安全。按照约定的计划,离寒弟弟应该就在这里面等着他的到来。 “公子,让属下上去对上暗号,试一下安全与否。” 几人的身影隐没在了密林之中,心中均是激动的。一个守护莫寒的死士主动请缨道。虽然,眼下似乎已经是安全了,但是多年的谨慎让他和弟弟养成了习惯。 淡淡然的点点头,莫寒身形挺拔若竹,俊秀的脸庞上依旧是温润无波的。他心中其实也是有着淡淡的激动,但他一向将自己的情绪掩藏的很好。 那个属下得了主子的命令,这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去。在那小小的木门上,以特定的暗号手法敲了敲门。 门开了,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想象中的弟弟和自己人。反而,是无数的利刃飞射而出,将那个上前探门的死士瞬间扎成了马蜂窝。 隐在树后的莫寒心中一颤,待看清那些冒出来的杀手们自后,亦是冷笑不已。果然,夜帝凤冥夜岂会错过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定然是给他那个贪生怕死的父皇投递了文书!这些人,都是那个十年未曾再见面的父皇送给他的见面礼! 为了保住自己的皇位,他竟然这般手段都用上来了。好!真是好啊! 事出突然,然而宇莫寒却分毫都不慌张,淡然如水,他静静的看着眼前一群要杀他之人。 “我弟弟在哪?” 宇莫寒负手而立,身形修长而挺拔,他的脸庞那般的俊秀,他的声音那般的温润。 然而,这短短的五个字,听在那些杀手的耳朵里,竟然泛起了一股骇人的杀意……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利刃划破空气,狠狠的向着他袭来的声音。 “动手吧,一个不留。看样子,我必须快点回京了……” 连看都没有多看那些杀手一眼,宇莫寒转身潇洒至极的离去了。修长的身形依旧是那般的挺拔,竟然分毫都没有躲闪…… 身后的杀手心中一凛,不懂为何宇莫寒死到临头还会说一句这样的话语。然而,那杀手身后却扬起了数把利刃,原本隶属于皇上的杀手里面,竟然有一大半倒戈了! 虐杀,在宇莫寒转身的那一刻开始! 那些依旧效忠于煜帝的杀手们,甚至还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被他们之中潜伏的人猝不及防的杀掉、一刀致命! “走。” 宇莫寒利落无比的翻身上马,俊秀的脸容难得的带了一丝的急。对着身后跟着的众人,他淡淡然的吐出了一个字。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弟弟宇离寒根本就没有来过这里,因为情况紧急,他已经早他一步向着池宇国的京城而去了。刚刚说那么一句话,也只不过是故意麻痹那些依旧愚忠于父皇之人罢了! 眼下,池宇国这般的形势、凤冥夜定然不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一切必须要快,要争分夺秒!否则…… 从凤冥夜寿宴将至、他和弟弟筹谋了这个计划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那个计划,若是不成功,他们便会陷入被动……然而,夜月国百年以来,一直觊觎着他们池宇国的铁矿。以夜帝那般的野心和抱负,迟早会对池宇国动手。 如今,夜帝未死,局势瞬间逆转。麻烦大的,就是他们了。 快,必须要快! 宇莫寒策马狂奔,一路向北而去。 同时,夜月国的皇宫中。 金华宫中已经是一片乱,凌太后呆呆的坐在了软榻之上。娇美的脸庞已经没了以往的妩媚,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阴冷郁结。 没想到,她这一次将自己最为强大隐秘的一支力量交给了那莫寒,而他竟然一去就不回!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派去盯着他的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直都没有回来。 昨夜,凌太后坐在金华宫中,一直等到了天色泛亮。心中亦有十分不好的预感,总感觉昨夜之事出了纰漏。这种焦急不安的感觉,让她将自己最后的隐秘力量也送了出去。一定要探知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到底莫寒去了哪里! 可惜,依旧是毫无消息。 心神俱惊,凌太后隐隐的感觉到了事情越来越不对劲儿了……那个莫寒……若只是一个有些本事的能人异士,如何可能躲得过自己设计的计谋?将一切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愈发觉得莫寒可能不对劲儿…… 然而,在宫中一直等待的她就像是一只被折断羽翼的鸟儿,再也折腾不出什么动静。因为心中的那股不好的预感,她连自己娘家凌家都不敢联系。在宫中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未有如此不安的感觉。 心乱如麻,凌太后在金华宫中坐立难安。这一次,她似乎是做错了,而且错的太大了…… 呼呼的疾风由着朱红色窗子扑了进来,带起了一室的凉意。 跌坐在软榻之上的凌太后眼瞳深幽,似乎是想到了一些什么。过了许久,她突然轻轻的笑了,朱唇勾勒了一丝的诡异的弧度。 无论如何,自己还有最后一张王牌,不是吗? 当凤冥夜和柳如烟风尘仆仆的回到了宫中,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明晃晃的阳光透过了层层的云朵向着大地倾泻了下来,原本有些阴沉的天色霎时大亮。 回到了凤夜殿,将烟儿安置在了龙床之上休息。一夜的奔波,再加上禁咒相扰,这小东西自然是累了。 温柔的将她的头饰放下、再小心的被角掖好,凤冥夜感觉到了某个熟悉的气息。最后看了一眼那甜美的睡颜,他立刻便由着寝殿来到了大殿之内。 “王,有边境和西域的急报。” 暗影单膝跪地,眉眼之中皆是一片的恭敬,将手中的薄薄几张纸高高的呈递上。 “念吧。” 凤冥夜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妄,凤眸闪过一丝精芒,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他转身向着大殿之上的正位一步步走去。 “边境的一切人马已经全部到位,以泰山为倚,以秦峰为仗,已经在池宇国最大的铁矿天湖边上埋伏好了。只要王一个命令,定然能够直取天湖!而西域那边,探路之人已经回复了,西域的地势太过险峻,那般的山道天险,过往只能由一人而行,根本无法将军队开出来……” 暗影得了凤冥夜的命令,立刻将手中的急报摊开。眼眸一扫,一字不露的念了下去…… 天险?过往只能由一人?若是如此,西域对他几乎没有任何的危险性的。可是,西域蛰伏了数百年之久,如今隐皇一族重现于世。难道,一个只有天险通道,无法出兵的绝世之地,也会这般没由来的现实吗? 不,不会。像是颜倾殇那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如此莽撞行事! 西域那边,定然还有别的什么玄机。 “西域之事,再多派几个得力的暗卫过去,由着不同的方位去细细探查。关于双生的圣火雪莲呢?没有消息?” 薄唇漾开了一抹邪肆的浅笑,凤冥夜一双邪魅的凤眸微眯,低沉的嗓音染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是,王。关于圣火雪莲,别说双生之莲,连圣火雪莲都未见影子……那般虚无缥缈之物,查探起来实在是有些困难。” 暗影低低的应了一声,听皇上问起圣火雪莲。只得底气略有不足的据实相告了……暗卫办事从来是必有眉目的,遇到这般丝毫没有头绪的事情,还是第一次遇到。 这一次,要为柳贵妃寻的这圣火雪莲,就像是海底捞针一般的困难……问了那么多的人,找了那么多的古书,就是没有看到任何关于双生圣火雪莲的消息…… !! 一家团聚太后惊恐 “派人继续找,你先下去吧。” 凤冥夜闻言,心底微动,但那妖娆的俊颜依旧沉稳。对暗影低低的吩咐了一声,男人转身便向着寝殿走去。 对于暗影这个回答,他是早有心理准备了。连仙疯道人这般的绝世高人,都从未见过,只是知晓这世上的确存在此物。让他们立刻就将东西找回来,也实在有些勉强了。所以,他心中虽然是忧心,但也不会过分的怪责他们。 而且,仙疯道人不是明日一早回来宫中么?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那双生的圣火雪莲,但有什么消息也说不定。 “是,王。” 暗影答应了一声,便飞快的退了下去。 “王!” 暗影刚走,凤冥夜才走到了寝殿的殿门之处。蓦地,身后又传来了一道冷冽的男子声音,却是那皇室隐卫的专管宫内一切情报的徵。 “怎么?一切都办妥了?” 凤冥夜薄唇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的诡谲。他并未回头,俊颜隐在了徵的身后,瞧不出他的表情。 “王的吩咐,岂敢不办妥。太后娘娘的这一次算是损失了隐没多年的所有实力。原本,她在半夜时分还往宫外派了人去探查消息,属下已经将那些人秘密的扣下了,全都是活口、无一遗漏。在丑时,就已经从他们口中撬出了足够的线索。卯时时分,关于太后娘娘下手加害峙山之上的小皇子、小公主之事,人证物证已经集齐了。只要王一句话,这一次定然能够让太后娘娘认罪。” 徵恭敬无比的俯下身,那清俊白皙的脸庞染着一抹冷和热。他单膝跪地,谦卑的垂下头。冷是因为他身为隐卫的天然气质,而热却是对于这个男人的无比的追崇。 “她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很好!薄唇抿紧,转过来的俊脸露出了一丝的高深,凤冥夜的声音那般的低沉深幽。呵,以他对母后的了解,已经到了这般的地步,她不可能就这般的坐以待毙才是。 她定然会有所动作,她定然会想办法将自己保全下去。 这,不就是她的性格? 以前,不能动凌氏,一是凌氏的根基牢固,盘根错节,牵扯到朝中的势力。凌氏固然是一家独大,但也可以压制朝中的其他势力。二是,他的母后,后宫之主的太后娘娘出自于凌氏。想要动那个百年的老家族,不可能避免与母后的正面碰撞…… 而他的母后,那般步步算计的心思、那般高超狠厉的手腕,若是动不了她,又谈何动凌氏?谈何将朝中的势力一清,开拓一个全新的局面? “太后娘娘召见了丽妃娘娘,后面似乎还去了皇后娘娘的昭阳殿。” 徵微微一愣,但还是十分的尽职的回答了凤冥夜的问话。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王要问太后娘娘之后的动静。在他的眼里,人证物证都在了。这太后娘娘的勾结外敌,残害皇室骨血的罪名也就成立了。其余的东西,还有什么要在意的呢? “昭阳殿?丽妃?呵呵,果然是朕的母后呵!” 凤冥夜薄唇略上扬,似乎是在笑。然而,那妖娆的俊颜上却没有半分的笑意,他的嗓音愈发的低,也愈发的冷,带着一股子挥之不去的凉意。 他就知道,母后是不可能会坐以待毙的,果然如此。 “王,要不要……” 听到这般的话语,徵心中更不明白王的意思了。按理说,太后娘娘的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境地了,已经到了可以动作的时机了。见王迟迟不下命令,只好略带迟疑的问了一句, “不,不必了。就她随意而为吧,朕等着她来找朕。” 凤冥夜摆了摆手,忽而启音凉凉的道。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带着高深莫测的笑,那笑容极淡,却令人心中沉重,似乎是包含着太多太多的复杂。 “是,属下明白。王,那个……” 徵仰起白皙俊秀的脸庞,毫不迟疑的应了一声。接着,面色略带了一丝的异样,有些迟疑的叫了凤冥夜一声。 “何事?” 挑了挑眉,凤冥夜的表情是相当的随意,狭长的凤眸紧紧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心中却是冷笑:唔,如今倒是有这些个小心思了,还知道要心虚、要悔改嘛! “柳贵妃的身体,可好?属下等……想要见一见柳贵妃……” 仰起的脸庞又慢慢的低了下去,连那清冷声音都带了一丝的涩味。他们都是游走在黑暗之中,无情无爱之人。然而,经过昨夜的一切,他们已经能够大略的感觉到了做错了什么。想来他们六人一直对凤冥夜忠贞不二,如今竟然对王犯下了这般不可弥补的错,心中会惶然也是理所当然的。 “夫君,就让他进来吧。” 凤冥夜眯着凤眸,俊颜显然是阴沉了下去,性感的薄唇勾起了薄凉的弧度,正欲说些什么。然而,寝殿内的一个甜美的声音却比他更快,隐隐的带了一丝急。 呵,他的小东西啊!一听这甜美柔和的声线,凤冥夜哪里还有刚刚那一身的冷厉?敛起全身的锋芒和冰冷,他不急不缓的推开寝殿的殿门,大步的走了进去。 徵愣在了原地,对眼前的状况实在是十分的难以接受。侍奉王那么多年了,对王那说一不二的铁血性子是再了解不过了。他原本就是抱着接受一切的惩罚的心理准备来的。可是,谁来告诉他,眼下是怎么回事?刚刚还杀气腾腾的王,竟然就因为一句话就这么放过他了?天上下红雨了吗? “你还愣着干什么?烟儿让你进去……” 半响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一身明黄龙袍的凤冥夜转过身来,那眉眼之中尽是不悦肃杀之气。 “属下立刻就来!” 徵是在凤冥夜身边多年的老一辈了,如今见王脸色一个不好看。心里下意识就打了个寒颤,立刻就回过神来。当下急急的回答了一句,脚底抹油的奔进了寝殿之中。缓过神来的徵,心中真是一片眼泪汪汪啊!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王第一次对他们手下留情呢!居然是因为贵妃娘娘的一句软语!莫名其妙的,无情无爱的他心中隐隐有点明白了,为何绝王爷一直都坚定不移的站在柳贵妃的那一边了…… “徵长老找我,有什么事吗?” 柳如烟由着那明黄色的精致大床中坐起身来,而凤冥夜早在床边上坐定了,大手一伸便将她娇小的身板搂在了怀中。柳如烟素颜黑发,就那么安静的望着眼前的徵,声音平静而温和。那绝美的小脸上,那眉宇之间,一丝的怪责和不悦都没有。 一夜的奔波,她刚在寝殿中睡了一会儿,心中终究还是不安稳。毕竟,自己体内的那个什么诡异的禁咒还未解开,毕竟曾经她还那般的令夜一个人伤心了。她还是在乎了,害怕了,不敢睡的太沉。没过一会儿,便又清醒了过来。身边不见了夜,也没有他的余温,心知他定然是做别的事情去了。想来,昨夜宫内宫外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一国之君又岂能像她这般想休息就休息呢? 然而,侧耳一听,却发现夫君原来没有走,就在外殿和徵长老说话呢! 心中柔且安,就那么躺在龙床上听着他们的说话。只是,她没想到徵长老竟然会突然提到自己……有点担忧夜会怪罪于他,她才不得已出言,让他进来说话。 “贵妃娘娘,能不能让殿外的他们也进来?” 这般清澈而又温和的目光,绝对是王不可能会有的。跪在地上的徵长老心中染了一丝柔,清俊的脸庞低下,一个大胆的念头随之脱口而出。 从以前到现在,他们还从未犯过这么大的错。虽然在峙山之上,王没有发火。可是,那般不顾自己生死、毫不犹豫的冲出去的王,却比任何发火时候的他更加可怕!王追柳贵妃而去,他们一个两个瞬间把皮都绷得紧紧的。拼着一切,将手头的事情都尽快的做完了,就一直在凤夜殿外面徘徊着。 若是王不原谅他们,这怕昨夜的这件事会成为他们一生的疙瘩。 徵的这话一出口,一旁抱着柳如烟的凤冥夜心中的火气又冒出来了。薄唇抿得很紧,凤眸里全是一片的冰凉。 好啊!这几个小子,现在都开始翅膀硬了是不?做错了这么大的事,倒是知道由着烟儿下手了!不向烟儿提起倒好,提起烟儿,他心中的那一股子惧意和怒意真是怎么压都压不住。敢把他都算计了进去,敢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不敬之事,敢动他唯一爱的女人,他的逆鳞…… “夜……别这样。让他们进来吧。” 明显的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气息变了,全身都笼罩着一股子怒火,那般的生冷。柳如烟只觉得心中又心疼又难受,柔白的小手抚着男人握紧的大掌,柔柔的摩挲着。她轻轻的伏在他耳边低柔的唤着他,又轻柔万分的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做完这些,明显的感觉到了夫君僵硬的身躯柔了下来。柳如烟这才转过头来,柔声对着跪在地上的徵回答了一句。 “是,谢贵妃娘娘。” 徵白皙的脸庞已微微的发红,心里早就是流了一头大汗,心中既是不安又是钦佩。天啊!要是他们被王这么一冷冻,早被吓得想要抱头鼠窜了。贵妃娘娘竟然一句话一个动作就把暴躁无比的王安抚住了。徵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满心满眼都是对柳如烟的顶礼膜拜之情…… 若非是贵妃娘娘,只怕他们今夜肯定会被暴怒的王给…… 祀、宫、商、角、徵、羽六人一齐奔了进来,一进来一言不发便是双膝一软,齐齐向着龙床之上的柳如烟准备跪下去。 “若是你们是想要向我道歉,其实不必。” 见他们就要跪下,柳如烟倚在了凤冥夜的怀中,心中染了一丝的急,连忙抬起平和淡然的小脸,柔和平静的启音道。 “不许跪!你们有什么资格求烟儿?你们在设计烟儿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这是如何样的错事?” 另一边的凤冥夜,周身的气息更是冷下了十分。未等他们跪下,冰冷刺骨的话语已经出口。单掌一挥,一道绝强的劲气向着六人的腿腕上飞射而去,硬生生的将六人下跪的趋势给稳住了。 男人周身的气息是那般的霸强冰冷,带着一股子令人不寒而栗的狂肆气息。但见,他凤眸染火,眸光冰冷的望着眼前的六人。 “夫君,不要这样子……” 柳如烟对男人身上的那股怒火和惧意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绝美的小脸上染了一丝的痛,她嫩臂在在男人精瘦的腰身上抱的更紧,连声音都染了一丝的破碎。她心中很清楚夜的怒火为何。 可是,那一件事,又怎么能怪他们?她原本就是拖累了他,她原本就是那般的自私。明明知道自己会是他的弱点,亦是不愿也不能离开他…… “若非是我身中了那禁咒,让你处处受制;若非是我的娘亲,让你蒙受伤痛;若非是我曾经的怀疑,让你痛彻心扉。他们又岂会心中忿然,又岂会做这事?不能怪他们。若是没有可利用的破绽,又如何被算计到?我身上的这禁咒,便是那躲无可躲的破绽……而他们,他们全心为你,何错之有?” 小脸愈发的苍白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的小小的声音都那般的柔寒。单薄的身子瑟缩在了男人宽厚的怀中,宛若一只颤抖的小兽。她怎么能够将这些错怪于别人身上?她离开了夜三年,又这般的盛宠,他手下之人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于她?夜是怎样的男人,又是身居怎样位置的男人。他们不相信于她,心中对她有所怀疑,正常至极。 “小东西,我不许你内疚……别难受……乖……” 原本一脸怒火的凤冥夜心中一颤,被她这般瑟缩的样子弄得心疼无比,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去怪罪他们六人?全身的怒气一收,紧紧的环住了她的娇躯,男人低沉的嗓音轻柔的哄着她,声音里还带了一丝慌。 然而,柳如烟却宛若没有听到他的话音一般,整个人宛若魔化了。原本的精神状态就不稳定,似乎是她的情绪太过激动,引得有些混乱了。但见,她绝美的小脸呆滞着,忽而展颜一笑。 “夫君,所以,烟儿知道错了呢!烟儿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任何事伤到夜……烟儿不想做夜的弱点……不想……” 喃喃自语飘散在了空气之中,带着一股南墙也撞不回的倔强,那般的决绝。绝美的小脸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明明有些扭曲,却是那般的美,似乎是花儿忽而绽开的璀璨。她深深呼吸,再呼吸,仿佛是溺水的人终于缓缓的由着那种呆滞中转变了回来。每挣扎一下,似乎都要用尽她的所有气力。 没有人说话,六个男子就呆呆的立在那儿,看着柳如烟拼命的挣扎着。他们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酵,在心中越积越多,令他们酸涩无比。 是的,他们曾经就怀疑过柳如烟对王的心,对王的动机。他们怎么能不怀疑,一个离开王整整三年的女人,一个曾经那般伤害到王的女人……可是,看到眼前的一幕,他们心中震撼到了。或许因为是隐卫,他们无情无心,不知世间情爱为何物。但在这一刻,他们依旧是那么清晰的感觉到了那个女人对王的爱意…… 错了啊!是他们错了啊! 低下头,听到了柳如烟不怪责的淡然话语,又听到她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他们的心中反而更沉更难受…… 这个女子是这般的爱恋着王的,那他们昨夜究竟是做了一些什么? “烟儿……” 双眸通红,凤冥夜心中已经是心疼到了极致了,低低的咆哮出声。这个小东西啊,让他这般的心恋心折的小女人。原来,她心中竟然是这般想的,她竟然是将曾经的一切都当成了自己的错。曾经的那些过去,他根本就不在意啊,他在意的只有她而已!他只是害怕有一日她会又离去……只要她在他身边,爱着他,这比什么都重要……这个小笨蛋却…… “夫君,烟儿没有事,烟儿还在。” 努力的露出一个笑容,那种诡异的情形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觉得心裂开般的痛罢了,她刚刚为了排斥那些诡异的精神对自己的影响,几乎是虚脱了过去。不过,只要她还在就好。心中的惧意渐渐的散去,她终于能笑着对男人说话。 “所以,夫君也不要怪他们了。好不好?以前,是烟儿没有做好,让夜一个人难过了那么久。夫君要是再生气,烟儿的罪名可又要加一条了:让夫君和忠心为主的下属们关系不好……” 小脸蛋在他怀中蹭了蹭,声音里染了一丝的撒娇。她心知男人定然会担忧自己,才故意这般的转移他的视线,不想他太过的忧心。 “好。” 对着小脸苍白,却依旧坚持的握着自己手掌的小女人,他怎能说出半个不字?沙哑着嗓音,他终于是坳不过她的柔和倔强。罢了,不怪罪就不怪罪吧!反正,就算再如何惩罚他们,他心中亦是怒火难平……比起做哪些没用的事情,他更想早点让他的女人摆脱这个该死的诡异禁咒…… 看着她这般的痛苦,他的心该多疼啊…… “贵妃娘娘……对不?” 六人见状,心中愈发的内疚了。低下头,半响终于是吐出了这么几个字。即使是这般痛苦的状态下,她依旧是在笑着为他们求情……这个女子,竟比他们这些男子还要坚韧刚强呵! “哼!朕虽然重用你们,但绝不会姑息养奸。若是以后再出了这样的事情,就是烟儿为你们说情也没有用。” 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凤冥夜已经冰冷冷的将他们的话打断了。凤眸阴沉沉的,显然是不接受他们的道歉。 道歉能有用吗?做了那般的事情,一句道歉,顶个什么用?他凤冥夜,养的可不是一些拿着嘴皮子说话的人! “谢王不怪之恩,谢贵妃娘娘求情之恩。属下们,就先告退了。” 吸了吸气,他们是跟在凤冥夜身边多少年的人?怎么会不明白王的意思?不接受他们的道歉,是让他们以实际行动来证明呵!以王那般的性子,这才是王真正的原谅呵……正了正脸色,六人将满心的感动都咽了下去,齐声告退道。 要得到王真正的原谅,是多么的难。那是原谅,亦是一种信任,一如以往的那般信任和重用…… 他们要快点回去,要快点去追查关于双生的圣火雪莲之事…… 唯有这般,是他们唯一能够为贵妃娘娘做的事,是他们唯一能够弥补的…… 另一边,辰时时分的金华宫中。 凌太后依旧慵懒的坐在了自己的正位之上,而侧位上坐着的,却是她刚刚派人由重华宫请来的依凝。 “姑妈,今日急急的叫依凝过来,又什么事?” 丽妃凌依凝优雅的抬起纤臂,端起面前的茗茶,美眸微动,有些不解的问了一句。 今日,一进这金华宫,她就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劲儿。虽然姑妈还是一如以往的美艳又慵懒,不知道为何,她心中就是隐隐有一些不安……昨夜,宫内出了大事,她也略有耳闻。似乎是那柳如烟被人掳走了,宫内正四处差人去找呢。虽然,宫内不许声张。但她是何人?由着那些人出宫的方向,再加上她在各处安排的一些明哨暗哨,总归是在天明时分得到了一个差不离的消息。 原本,她心中正是高兴。终于有人将那个该死的女人给掳走了。不管是谁,不管是处于什么目的,她都希望柳如烟再也回不了宫才好! 谁知道,这么美好的心愿却是实现不了。得到确切消息之后不到两个时辰,皇上又将那个女人给带回来了!真是让人恨的牙痒痒的,没想到皇上昨夜竟然也亲自去追那个贱人了! 不过,昨夜发生的事情似乎和姑妈没有什么联系吧?为何,今日姑妈看似轻松的神情中,那般的紧张不安呢? “依凝啊,这么多年来,姑妈对你怎样?” 娇美的脸容扬起了一抹软软的笑容,那般的美,那般的媚。然而,那眉眼的深处却是一片的冷、一片的慌。凌太后见凌依凝将杯中的茶水喝的大半,立刻便殷勤的亲自为她填茶。 “姑妈对依凝,自然是很好很好了。姑妈,怎么了?今儿怎么说这般煽情的话呀?” 直觉嗅到了一丝的不对劲儿,但思来想去却也找不出什么事儿。凌依凝秀美无双的脸蛋上带着一抹清雅得体的笑,甜甜地回答道。想不出是什么事儿,自然只有等着姑妈亲口和她说了。 说不定,是姑妈想到什么法子对付柳如烟那个贱人了!所以,才特意的找自己过来呢!这段日子,自从那个贱人的身体开始不好了之后,皇上对她的更加的疼宠了。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 她心中的难受和嫉妒就自不必说了,说不定姑妈也看不过去了。 心中这么想着,然而不知为何却又了一丝的紧张,凌依凝端起手中小巧精致的茶杯,不自觉又喝了一杯茶水。 “呵呵,是吗?姑妈对你这么的好,那么,凌家对依凝又怎么样?” 凌太后却并不急着和凌依凝一下子说白了,她娇美的脸容上依旧是笑意盈盈。见那茶杯空了,立刻又抬手为其添上了热茶。 “姑妈干嘛问这个?爹娘一直都将依凝捧在手心里,姑妈你怎么啦?今儿真的有点奇怪啊……” 凌依凝柳眉微动,秀雅的小脸上依旧是笑着,然而心中的疑惑和不安却更甚了,那柔美的声音里染了一丝的疑问。这段时间以来,姑妈都异常的安分,不但不插手皇上的事,连后宫的事情亦是极少管。整日都只是在金华宫中,听琴看舞,一副已经渐渐不问宫中事的模样。 “呵呵,是吗?既然姑妈对你这么好,凌家也对你那么好。那现在姑妈和凌家有难,依凝是不是应该要挺身而出啊?” 妩媚入骨,笑意吟吟,凌太后的笑容仍是那般的媚。然而,那甜柔的嗓音却带了一丝冰冷入骨的寒意。她话锋忽然的一转,那娇美的脸庞不知怎么的就瞧出一些森然的味道了。 “姑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心中跳上一丝的惧怕,凌依凝秀美的小脸有些发白,声音也维持不了原本的优雅了。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疼宠自己二十年的姑妈,胸口泛上了一丝不自然的痛楚。 毒,她一直最信赖的姑妈竟然给自己下了毒! “依凝啊,你不要怪姑妈。接下来,你只要乖乖听姑妈的话,若是事情办成了,姑妈定然会给你解药的。” 凌太后那妩媚慵懒的表面终于被打破,她美眸中含了一丝的泪,又含了一丝的狠。声音也不似一开始那般的甜柔,变得凄凄凉凉的,那般的冷,那般的绝。 “姑妈,你要做什么?你究竟要做……” 凌依凝已经完全的慌了,她今日才发现自己的姑妈竟然是那般的陌生,那般的狠毒……她到底是要自己做什么?什么样的事情,竟然非要给她下毒,让她去做? 以凌依凝的聪慧,只是想想,心中便是不寒而栗…… 手中的茶杯跌落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上了她的手背。然而,凌依凝却仿佛无知无觉一般。眼下,她只感觉到了胸口那股隐然的痛,那般的尖锐,那般的狠厉…… “依凝,你就听姑妈说……” 凌太后妩媚的勾了一个兰花指,指尖在凌依凝秀美绝伦的脸容上缓缓的抚摸着。叹息了一声,她便一字一句、缓缓道来。 峙山出事了,而莫寒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凤冥夜和那个贱人柳如烟一点事都没有。以凤冥夜那般雷霆的手段,她差不多能猜测到了事情已经失败了。而且,凤冥夜很可能已经掌握到了可以威胁到她的东西。 原本,她是希望借助那两个孩子,再加上手中的王牌,控制住凤冥夜。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被人反将了一军。 这般大的事情,她想要保住自己的太后位置,还想要保住凌家……若是没有人出来顶罪,如何能行?凌家,谁都可以倒下,唯独她决不能倒!若是她倒下了,那整个凌家的衰败,就算是一个定然的结果了…… 如今的情况,只能丢车保帅了! 将依凝推出去,告诉凤冥夜一切都是依凝偷了她的凤令、擅自决定的…… 当然,以凤冥夜的头脑,自然不可能会相信这一切。她,还必须再去找下皇后娘娘,才能和凤冥夜去谈条件…… 当凌太后将事情和凌依凝说完,凌依凝已经是惊骇欲绝,终究是忍不住凄厉的笑了。 原来,她的好姑妈让自己做的事情,竟然是这样!顶罪?那般大的罪名,她去顶了,还能活吗?她是不是还应该感谢她的好姑妈,没有直接将自己毒死,把罪名全推到自己身上呢? 她哑然的笑了,那笑容那般的凄美,那般的森然…… 见她这幅怨恨又忿恨的模样,凌太后心中也只能低低的叹息。然而,那般的平和只是昙花一现,接着,她的脸庞依旧是妩媚高贵,她的眼瞳依旧深幽如井。 她是对的,她没有错!她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凌家一族的荣耀。若是可以选择,她难道会想将自己疼爱了二十年的侄女推出去吗?可是,为了保全凌家一族的繁荣、为了在这诡谲的宫中、朝中站稳脚跟。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她要这无上的光华,她要这无上的权力,她要所有人的崇拜,她想要站在顶峰……所以,她别无选择,必须牺牲他人! “依凝,姑妈也是没有办法。为了保全凌家一族的地位,如今只能牺牲你了……好了,姑妈还必须去做昭阳殿一趟,你……” 凌太后还试图以好言安慰一下她,娇美妩媚的脸容上溢满了关爱。别怪她,别用让这么怨恨的看着她。 “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滚!” 然而,一直失魂落魄的凌依凝却突然恨恨的盯着眼前故作姿态的凌太后,发狂般的尖叫道。 这便是姑妈对她的宠爱,对她的疼,真好啊!她逼着她顶罪,她让她为了凌家一族的繁荣牺牲,呵呵,她还以这般关爱的模样来打动她。然而,她只从她这般高贵优雅中看到了一副狠毒又自私的嘴脸!她看出了她的害怕,她不想死,她不想失去一切,所以才做出这般的事情……这就是她从小一直尊敬又崇拜的姑妈呵!多么的讽刺…… “来人,来人,哀家要摆架到昭阳殿。” 凌太后被凌依凝那般如末路孤狼般的凶狠眼神看的心慌,脚下一歪、娇美的身子一抖,竟然不小心摔倒在了软榻上。对于别人,或许她可以做到完全的心狠手辣,但眼前这个是她看着长大的依凝啊! 她依旧用那种恨又厌的眸光看着她,凌太后再没有多说什么,急忙叫人摆架去昭阳殿了。 凤夜殿中,一片的和乐融融。 柳如烟倚在了男人温暖又结实的怀中,龙床之上,两个小娃娃正新奇的滚来滚去,时不时还自己跑下去,在寝殿中四处张望。 下午时分,凤冥夜便将昨夜被四弟带回来的两个小娃娃给带了过来,昨夜便已经安全到了宫中,两个小娃娃睡得香甜,此刻倒是精神十足。 “夜,好幸福。” 虽然三国还未平定,可是能这么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孩子在自己的眼前。他们一家人,终于是团圆了呵,心口窜入了一股甜甜的幸福感。柳如烟仰起绝美的小脸,在男人的脖颈处低柔的道。 上一世,那般受人白眼的一世。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得到这般纯净的幸福…… 真的好幸福,好幸福,似乎是将曾经受过的一切难过都蒸发掉…… 凤冥夜闻言,并不回答。低头望去,见自己的女人笑的那么美,心里一动。薄唇一凑,在她的唇边烙下了一个轻吻。 他的小东西真容易知足……可是,他却还想给她更好更多……狭长的凤眸里,溢满了一腔的柔情……那般的深沉…… “喂,该死的,你又亲我妈咪!” 一旁正东看西看的不亦乐乎的烨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两人前面,插着小腰,冷冷的瞪着眼前妖娆无匹的男人。 听到这话,一旁的柳如烟心中华丽丽的“囧”了一下。额,自从烨儿过来了。一看到夜和她亲密一点,就在边上叫个不停……连爹地都不叫,偏偏喜欢叫“该死的”!原本,小凡这一世的模样和性子都像极了他爹。可是,不知道为何。那般内敛冷酷的性子,一碰到他爹就会产生化学反应……华丽丽的爆发了。 “小子,你不服气么?那就快点长大变强吧!” 凤冥夜心情更是不好,这小子每次都要打断他和小东西亲热……这对于恋她成狂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不可饶恕!要是别人,他早就是一下把那人丢出去了。凤眸里染火,一个冷眼斜睨过去,霸绝的帝皇之气一点都不遮掩。 柳如烟心里又是一阵流汗,自从那一夜从峙山回来,她能感觉出两个小娃娃算是完全接受了这个爹地了。只是,这两个冷酷又沉稳的父子俩,却是一口一个“该死的”和“小子”…… “哼,别得意,再过二十年,我肯定比你强!” 心知自己的无良老爹,为了妈咪是什么都敢做,别说是仗着自己身强体壮就欺负小娃娃了。凤烨也不是鲁莽的人,性子又冷酷,当下叉腰狠狠的丢下了这句话,便呼啦啦的走了。 强者为王,谁叫他现在打不过他呢! 凤冥夜却像是赢了多大的战斗似的,妖娆的俊颜上,竟然洋溢着一抹……得意?她是不是看错了,在她那冷酷无匹的夫君脸上,这种表情早就是绝迹了……攻下了徐州城,也没见夫君得瑟过半分…… 男人却不管她心中的那些惊讶。修长的手指一挑,将柳如烟低垂掩笑的小脸勾起,在美人的红唇上狠狠的吧唧了一下,完全是在嚣张无匹的宣告着自己的主权。 真是两个孩子气的家伙,柳如烟只觉得好想笑,胸口处的幸福感觉塞得满满当当的…… 凤冥夜薄唇也漾开了柔软的弧度,他凤眸眯着,盯着捧着一本古书的凤烨。心道,这个小家伙必须要快点长大了,如今,他也不过快要四岁,可他实在是有些等不及…… 对了,凤冥夜心中一动,忽而想到自己遗漏的一件事了。 “烨儿绯儿,都过来,有事情要问你们。” 剑眉一皱,凤冥夜淡淡的向着两个小娃娃招手道,声音也没了刚刚的那种轻松。 “爹地……” 经过峙山那一夜,绯儿早把他的爹地当成神一般的崇拜,再加上爹地那般完美的外表。绯儿这个小花痴立刻就倒向了凤冥夜这一边。一听她的美男爹地叫她,立刻就蹦蹦跳跳的奔了过去。凤冥夜伸出了自己空着的左臂,将凤绯儿抱在了怀中。 “是关于天玑师傅的事情么?” 而凤烨却冷静许多,立刻就明白了他们老爹是想要问些什么。粉嫩俊秀的小脸冷冷酷酷的,出奇的冷静。 “嗯。小子,你怎么也叫他师傅。难道,你被……” 凤冥夜听到凤烨口中的称呼,心中一动,妖娆的俊颜微沉,薄唇勾勒一丝的邪肆。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了。好啊,这小子不错啊!去峙山不过两个月,竟然有办法把一向认真古板的师傅都打动。 “师傅说必须收我为徒,我就没有多做推辞了。” 冷冷酷酷的声音,小脸带着与年纪完全不相符合的沉稳。凤烨淡淡的回答了一句,虽然天玑老人收他为徒,但他也没有忘记天玑老人说的那句话。 要超越爹地,他至少还有二十年…… “嗯,那将出事那一夜的情况和我说一说。师傅他人到底去哪儿了?你们可知晓?” 点了下头,凤冥夜也并未多问什么。如今,还是正事要紧。昨夜,他一直沉浸于烟儿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有关于宫内宫外的最新的情况,倒是将失踪的师傅这事儿给忘了。 “爹地,不知道呢。” 凤绯儿小脸粉嫩可爱,乌溜溜的眸子完全是懵懵懂懂。 “师傅是被人约出去了,临时的。他留了便条给我,上面还写明第二日让清云姐姐送到宫中来。” 凤烨俊秀的小脸带了一丝的异样,抬手至自己的袖口,将一张小小的纸条给拿了出来。 被人约出去了?到底是何人,竟然能把师傅都约出去?师傅是那种常年的隐居的世外高人,就连采购的一番事宜,都是由着自己贴心一个仆人上下山,若非极为重要的事情,他绝不会自己下山的。 而且,绯儿和烨儿还留在峙山之上,为何师傅要这般急迫的下山? 凤冥夜看出了凤烨的异样,心中的疑惑更甚。将怀中抱着的绯儿放了下来,伸手便接过了那一张小小的纸条。 “今夜约我之人,是当年将秘籍交与我之人。今夜非去不可,望徒儿见谅。” 飘逸大气的字体,正是师傅的笔迹。他似乎是走的极为匆忙,字形有些草…… 这秘籍,指的应该就是那血魔之功了。原来如此……原来是因为那个神秘的高人找上了师傅,才让师傅在当夜匆匆忙忙的赴约了。师傅想要将他体内的血魔之功的隐患解开……这么多年来,师傅一直十分关心他体内的血魔之功的情况。师傅曾说,他的命途会有三次大变……每次都是生死徘徊。在他离自己目标越近的时候,也是距离湮灭越近的时候…… 这话中,似有深意。 但,这么多年来,他对其中的含义只是一知半解。 他乃天子之身,虽然跟着师傅学习的东西甚多。但,命数挂普,他却是完全不碰的。他的命由他不由天,学那些误人之事做什么? 看样子,他必须要加快寻找师傅的下落了。若师傅真的是去和那个神秘的高人见面去了,而当晚峙山便出现了这种巨变。那那个引师傅出去之人,多半也不会是什么好人…… 凤冥夜心中明悟,立刻唤来了暗卫,下了紧急的命令。 “夫君?” 柳如烟心中一动,感觉到了男人的心中的那一股迫。柔白的小手握住男人的大手,声音染着关切。 “小东西,放心吧,以师傅的本事,这世上能伤他的绝对不多。倒是你和孩子们,应该要多多注意。眼下,你体内的禁咒未解,孩子们却又因为昨夜之事不得不曝光了。这后宫之中的女人这般的多……烟儿会不会觉得心中烦扰?其实,这么久以来,为夫还从未问过,对于这后宫之中的众多女人,烟儿心中是否在意?” 凤冥夜狭长的眸子,宛若一汪深水。他静静的瞅着她,嗓音低低的、暖暖的。妖娆的俊颜那般的温柔,但那凤眸之中,却又染了一丝的深幽。 “我……” 绝美的小脸染了一丝的迟疑,但那一双水眸却将她心中的意思表露无疑了。没想到夫君居然会这般直接的问她,她怎么能不在意?又怎么会不在意?她来自于现代,自然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后宫之中,女人少说也有几十个人是夫君的“妻和妾”,哪怕只是形式上的挂名夫妻,她心中依旧是有些不舒服的。可是,这个男人是九五之尊,朝中的局势还必须由着后宫来牵制。她不可能因为自己的那么一点小心思就让他难做……但又没法骗他…… 说了一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违心的说不出,不违心的没法说。一向能言善辩的她竟然也词穷了。 “小东西还是吃醋,唔,我明白了。下次吃醋就直说吧,为夫不会笑话你的。” 见她这般吞吐的模样,凤冥夜的心中早已明了一切了。薄唇勾勒了一抹邪气,他浅笑着对着她玩笑道。 既然是如此的话,那么…… 凤冥夜对着她温柔的笑着,心中却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了…… “皇上,太后娘娘在外殿中求见。” 就在这时,一身宫服的冯保由着外面走了进来,向着凤冥夜禀告道。 “让太后娘娘去御书房等朕吧,朕即刻就来。” 淡淡然的挥了挥手,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庞上勾勒一丝的了然,又似乎带了一抹狠厉。果然,她还是来找自己了。 “烟儿,好好休息一会儿。若是想动就让烨儿和绯儿陪着?朕去办一些事,过会儿再过来。” 在怀中的女人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柔吻,凤冥夜柔声的对她道了一句。 御书房中。 凤冥夜端坐在明黄大气书桌之前,霸绝的脸庞上那般的冷酷,薄凉的唇抿紧。他淡淡然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光中藏了一丝的绝。 眼前的女人的年纪实在是不小了,多年的岁月还是在她的脸庞上留下了不少的风霜。原本娇柔的肌肤上,也隐隐有了一种细微的苍老…… “夜儿,还记得你小时候吗?母后想你也不记得了……” 凌太后一身红色的精致锦袍,外套紫色的薄纱,忽而凄凄的一笑,对着眼前高大又霸气的男人缓缓的道。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夜儿为荣,她曾经还认为,将夜儿和月儿交换是她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为何,曾经那般的乖巧又孝顺的夜儿,会渐渐的变成这种模样?他对自己越来越敷衍,越来越疏离,那般的陌生……如今,他们之间,甚至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她设计害夜儿的血脉,而夜儿却由着这件事反过来算计了她…… 呵呵,真是可笑呵! “母后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必绕这么多的弯子……” 心中有些嫌恶,凤冥夜只是冷淡的对着眼前凄凄切切的女人道了一句。刀削斧刻的俊颜上,隐隐的带了一丝的失望…… 这个女人,还是这般的虚伪又自私。当年,年幼的他在得知了她是将他和二弟月儿交换了之后,也并未觉得她的心肠狠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毕竟,皇宫是个怎样的地方,谁又不想得到这无上的权势? 但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一步步的成长、成为太子、再成为皇上,最后坐稳这个皇位。这么久的时间,早就够他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 一再利用依凝,妄图诞下他的皇儿来绑住他,稳固她和凌家的地位。一步步的算计烟儿,明里暗里的算计宫中任何可能影响到她地位之人,包括他这个夜月国的皇上,她的“亲生儿子”。 这样功于心计的女人,心里眼里除了权力之外,她还能看到什么?她还能抓住什么? “好,既然夜儿不想听,母后也不多说。母后是希望皇儿能够放母后一马……昨夜的事情,母后并没想过要取皇儿血脉的性命,母后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了……夜儿……” 凌太后娇美的脸庞似乎是瞬间苍老了十岁,纤柔的身子也微微的一抖。她忽而收了那可怜的表情,换了一副平静高贵的模样,她似乎已经放开了一切了,絮絮的向着凤冥夜求着情……说到动情之处,眼角终究是划过了一丝的清泪…… “母后,你这算是承认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了?你可知,那个莫寒,究竟是何人?” 怒极反笑,看着这个心机深沉、心狠手辣的女人做出了这一番样子,凤冥夜蓦地提高了低沉的声音,妖娆的俊颜流露了一丝的森然,他打断了凌太后那可怜的求饶之词。 “他……是何人?母后也很想知道,他究竟……” 从未见过这般的夜儿,以前就算夜儿对自己有再大的火气,他也绝不会以这般阴仄、森然的声音吼自己。凌太后心底一懵,难道她估计错了?夜儿怎么会这般的生气,昨夜她派的人一出去就没有回来。难道不是夜儿一早就防备好了,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得手吗?夜儿为何这般狠厉嗜血的模样,那莫寒…… 心乱如麻……昨夜事情败露,她的太后之位原本就岌岌可危。她只能为自己做最后的争取……可是,看着凤冥夜这般的神色,她心中真的是有些没底了…… “呵,亲爱的母后,竟都不知道自己相信了怎样的人吗?那朕就来告诉你!那莫寒,是池宇国的太子!池宇国的太子为双生之子,他便是放在民间的另外一位!”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那般的无情,声音那般冷厉!他所说之话的每一个字每一个音都好像是狠狠的击在了凌太后的心上。 !! 118池宇变天(精) “什么?不,不!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尖叫一声,满眼惊恐,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娇美的脸容瞬间惨白如纸,她的身体颤抖,差点狼狈的摔倒。 怎么可能是这样,怎么可以是这样?那个莫寒竟然是池宇国的双生太子之一?不,怎么可以这般的对她。若那个人真的是池宇国的太子,她是犯下了多大的错误?通敌叛国,这般大这般重的罪名,她怎么可能还妄想着挽回……难道她要死?而且还是一无所有的凄惨无比的死去? 不,她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下场!她应该是要站在这最顶峰的!谁都斗不过她! “原来,朕的母后真的不知道……呵……” 一丝的嘲讽,出现在了凤冥夜那俊美绝伦的脸庞之上。他这个日夜算计利用别人的母后,只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她最后竟栽在了敌国的太子手上,竟被别人不声不响的狠狠的阴了一把。 她的确不知道莫寒是池宇国的太子,可是这事情一失败谁又会相信她真的是被利用了? “夜儿,母后知道错了,母后……母后不该那么做……” 凌太后娇美的脸容像是一下子苍老的许多,她一贯那般的高贵矜持。然而,如今一脸的惊恐,一双带着鱼尾纹的美眸含着泪,妩媚的红唇大大的张着。哪里还有半分身为一国太后的高贵气质?倒是像一个夜叉比较多。 她是真的害怕了,惊恐了。然而,心中亦是在飞快的盘算着…… 望着这般冷绝、狠心的凤冥夜,明明这个男人已经越来越耀眼、越来越有一国之皇的威严。然而,他却离小时候那般听话又爱她的夜儿相差越来越远。呵,果然是报应么?凌太后眉眼有些扭曲的盯着眼前的凤冥夜,眼瞳深幽而尖锐。 他是那个女人的种,他终究是那个该死的女人的种!所以,哪怕她是将他换过来了,他也不会和她这个母后一条心! 胸口又涩又疼的感觉袭来,夜儿这般的不念情分,她几乎要忍不住将胸口堵住的那一番激动之言说出口来! 不,不行! 那件事,决不能这般意气的说出口。蓦地,有些疯狂的凌太后心中一凛,硬生生的将已经冲到了喉咙口的话语咽了下去。 她要忍,她不信自己会输!哪怕再如何的狼狈,她都要将这些留到最后。到时候,看谁才能笑到最后! “夜儿,母后以后一定不会在这般做了。母后可以接受柳如烟,母后可以让她做皇后。夜儿,母后知道你只爱柳如烟一个女人,母后也可以想办法让你名正言顺的坐拥她一人……” 忍啊忍啊,凌太后终于是缓过了一口气,睁着一双泛着水泽的眸子死死的看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子。她的声音有些低,轻的像是耳语一般。已经将自己身为太后的颜面抛在了脑后…… 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向着凤冥夜低头,虽然凤冥夜一直盛宠柳如烟,也一直只有柳如烟一个女人。可是,她这个身为后宫之主的太后却从未真的承认过…… 如今,为了让凤冥夜在今日这般紧要的关头放她一马。她已经是将自己身为太后的尊严和骄傲都丢弃了。 “哦?朕的女人想坐皇后之位?朕怎么不清楚?” 心中一动,凤冥夜终于被勾起了一丝的兴趣。他的声音低沉,染了一丝的笑意。然而,那妖娆的俊颜却依旧是那般的冷酷邪妄,不带一丝的柔。 唔,从今早徵告诉他,她找了凌依凝、还去了昭阳殿,他便清楚她想拿一些什么和他交换了。毕竟是很了解他的母后,以他那般铁血的性子,就只是求情怎么可能会有活路?!找了依凝,估计是想要丢车保帅。这么大的罪名,小皇子小公主差点被敌国太子给掳走了。若是没有一个人出来顶罪,如何说得过去?!而去昭阳殿找皇后,他亦是清楚,皇后烟雨蝶早有把柄握在母后手中,此刻为了活、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母后都愿意接受烟儿了、甚至是助烟儿上后位了。那么,眼下的这个名正言顺的皇后就成了一个障碍…… 他今儿故意那话试探了下那小东西的口风,就是因为,他早知道母后会有这些动作…… “皇上!没有一个女人是不期望坐上那风光无限的后位的。她若是爱你,自然希望能够和你成为结发夫妻……” 凌太后这时候倒是有话说了,娇美的脸庞有些阴沉,但眼瞳已经换了一种笃定之色。怎么夸那个女人别的都没有关系。但是这后位,她就不相信她一点都不动心,一点都没有觊觎之心! 她也算准了夜儿对那个女人的在乎,才会如此的说的。若她这个掌管后宫的太后娘娘在,想要扶持一个后宫的女子易如反掌。就算是要重立皇后,由她开口必定也是事半功倍的!虽然,眼下她的处境极为不妙。但她就是算准了凤冥夜对柳如烟的在乎…… 更何况,她手中掌握的有利之物,还不止那么一点呢? 是吗?没有女人会对那后位不动心? 凤冥夜薄唇抿紧,妖娆的俊颜一脸的高深莫测,眸中似乎藏着一丝的讽刺、一丝的悲哀。 呵,别的女人他不能说,但他的女人,怎么会对那后位感兴趣?!她根本就不喜欢这深宫,根本就不喜欢这些表面风光的权力。他的母后啊,只怕是做梦都想不到。就是因为烟儿自己不在乎,他才会在乎。她越是不在乎,他便觉得想给她更多、更好。她只恋着自己,但他却想许给她无上的荣宠…… 若非烟儿心无任何的贪婪,她以为,她还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向着自己求着最后一点的生机? 凤冥夜就那么站在那儿,眼眸深幽,刀削斧刻的俊颜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让人瞧不出他心中所想。半响,男人一句话都没说。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重,令凌太后有些窒息的感觉。 “夜儿,其实还有一件事,是关于柳如烟的,母后也可以告诉你。” 终于是挨不住这般的沉闷的气氛,凌太后沉吟了一声,娇美的脸庞又露出了一丝的诡谲,忍不住又开了个头。 “说。” 果然,她的母后从来都是那种心机极深的人。在明白烟儿心中的在乎那些之时,他就没有打算让她服罪了。只是,既然是要交换一些东西,必然要将能够得到的价值压榨到最大。凤冥夜薄唇微动,简短至极的吐出了一个字。妖娆的俊颜依旧绷得紧紧的,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心中所想。 “你知道为何那莫寒能够明白小皇子和小公主在峙山之上么?” 红唇一动,凌太后娇美的脸容愈发的深沉,声音里也染了一丝的飘忽。她是个聪明之极的女人,一试探便感觉到了凤冥夜对柳如烟的在乎,便知晓有希望了……而她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就必定是凤冥夜感兴趣的…… 凤冥夜闻言,心中划过一丝的惊。这个问题,是他一直到如今,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剑眉略一挑,他忍住胸口的一抹急切,并不开口,只是扬了扬削尖的下巴,示意凌太后继续说下去。 “呵,事到如今,母后也只能全部告诉夜儿了。那莫寒在柳如烟的身上下了一等的降头蛊!然而,因为柳如烟体内有另外一种诡异强大的蛊,所以无法操控她。但,感知中蛊之人心中的一些消息倒是可以的……你、你要做什么?!” 还未将话说完,凌太后就已经惊颤欲绝!略显得苍老的脸容上出现了一抹惊惧,一步步的往后退去。 杀气! 凌太后的话语还未说完,凤冥夜的身上就散发出了一种无比凌厉的杀气。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杀意,那般的森然,惊的凌太后身形颤抖,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说下去,快说!” 凤冥夜高大的身形宛若泰山压顶,一步一步,他缓缓的逼近凌太后。全身都散发出了一种骇人的嗜血之气。薄唇上扬,然而妖娆的俊颜却无半丝的笑意,反而露出了一丝骇人的阴鸷。狭长的凤眸渐渐的显露出了一丝骇人的血红,那诡异的红色,还在渐渐的由着一点往整个眸子中蔓延…… 好!真好啊!没想到,那莫寒和他的母后,竟然是这般算计了他心爱之人。这般的得到他们想要得到的东西的! “那上等降头蛊术的解蛊之物,就在母后手中。夜儿……母后……将它给你,放过母后,好吗?” 凌太后一步步的后退,盯着凤冥夜眼中的血红之色,忽而像是被什么东西惊吓得怔住了。明明心中眼里都是惊骇,偏生她却挪不开眼,只能那么骇然的盯着他诡异至极的血眸。 半响,凌太后终于退无可退的碰到了墙壁,这才像是由着怔住的状态惊醒了过来,狼狈又慌乱无比的挪开了眸。咬着唇,她拼命的稳住了自己的身形,拼命的镇住自己的噗噗乱蹦的心脏,艰难无比的对着眼前的凤冥夜说道。 凤冥夜果然那般的在意柳如烟,那么,她心中的把握却反而更大了呢!虽然被这般毫不保留的杀意吓的心神俱颤,但凌太后更清楚,眼下凤冥夜是不可能杀了自己了。她手中还握着柳如烟的解蛊之物,无论她犯过怎样的事情,他都定然会投鼠忌器…… “是么?那池宇国太子莫寒交给母后的东西,能够相信么?万一,他留给你的不是解蛊之物,反而是害人之物呢?” 看出凌太后脸容微松,凤冥夜森然一笑,反而以更迫人的姿态逼近了凌太后。他的声音那般的冰冷,俊美绝伦的脸庞冷静的可怕! “不会的,莫寒那时候必须取得哀家的信任,怎么可能给哀家留毒药呢?若是皇上不信,让人试药便是……皇上……” 听了凤冥夜之言,凌太后心中又是一抖,暗道自己失策。那莫寒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和夜月国、和凤冥夜的仇恨倒是深厚。倒真的有可能不留解药,反留毒药。但,偏偏眼下她必须仰仗着这一颗一等降头蛊的解药活命。凌太后身子微抖,却还是压抑住了满心的惊惧,尽量冷静的回答道。 不能慌,若是此刻慌了。说不定,错了一步,她便再无活路…… “朕会让人验证你所说的每一句话的!若是敢欺骗朕……哼!那就休怪朕无情!丽妃和皇后那边你自己搞定吧……尽快将重立皇后之事提上日程!” 一步步的将凌太后逼到了殿中一角,凤冥夜阴沉沉的盯着她显得苍老狼狈的娇容。终于,他抿着薄唇,冰冷至极的吐出了这么两句话。 说罢,凤冥夜一刻都不想再看到她,转身大步的走到门口处,摔门离去了。他真的怕自己心中杀气一起,便会忍不住出手将她直接掐死……这个女人,竟然敢动烟儿…… 徒留着凌太后一人在御书房内惊魂甫定…… 女人苍老的娇容有些怔怔的,眼眸也半响都没有回过神。然而,她眸中的情绪却并非是一开始的惊惧,反而是一种由着内心发出来的诡谲的笑…… 那种诡异的笑容,衬着凌太后那狼狈苍老的模样,却令人心中忽起了一种入骨的寒意。 凤冥夜这般说话,果然还是暂时放过她了…… 缓缓的,她一双妩媚的丹凤眼恢复了原本的深幽,望着凤冥夜离去的门口处,唇角慢慢的爬上了一抹毒笑。 或许,她争取到的,不过是片刻的喘息机会而已……至少,在将柳如烟封为皇后之前她不会再有性命之忧…… 但,有时候,毫厘之差,廖之千里…… 另一边,池宇国,国都。 躲过明抢,粉碎暗箭,宇莫寒几乎是一路疯狂的奔入了都城之中的。 由着边境一路奔往不过不到百里的国都,他遭遇到了刺杀,竟然比之在夜月国的境内还要多…… 温润如玉的俊颜依旧是那般的沉稳,只是那唇角却溢上一丝的笑,却是那般的苦。 呵,这里是他的家,他的根呵!为何,在这里却反而比之敌国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那个得知自己还存在的父皇,向着自己招呼的,竟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刺杀,一把又一把的利刃? 当真可笑,可悲,可叹! 然而,父皇的权力早就被他们兄弟俩暗中架空了。那些所谓的刺杀,在宇莫寒的眼中不过是小孩子办家家酒一般、不值得一提! 快若疾风,他一路不眠不休的狂奔,终于在天色渐黑沉之时,奔入了池宇国的都城之中! 沿途之中,他已经收到了三封急报。 夜月国果然是动了,而弟弟宇离寒已经来不及回宫就直接奔赴了边境守军之处。只要池宇国中一乱,夜帝在边境处早早安排的强兵立刻会凑上来,趁乱给他们狠狠一击。 虽然,还未探查到夜帝的兵力所在。但,以那个霸绝无匹的男人的谋略,岂会错失这等绝佳的机会?! 而宫中已经开始乱了,支持父皇的和支持他的臣子已经由着暗中较劲,渐渐转化到了明里争斗了。 宫中的父皇,也开始动了。虽然说父皇在治国之上,根本就是无道。但,狗急还会跳墙,更何况是一国之皇。心知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这一次父皇的布置倒也是费尽了心力。 只是,那又如何? 宇莫寒抬头,望了望头顶湛蓝的天空,眼眸淡然而深沉。浅蓝色的锦袍在风中乱舞,几骑快马一路由着城门口奔到了皇宫之前。 回来了,他的根,他的家,阔别那么多年。他终于,回来了…… 深夜,王宫之中, 一身浅蓝色的锦袍四处沾满了灰尘,因为长途的跋涉和被追杀,手臂上,腹部、背部都有不同程度的伤痕,血迹斑斑,看上去竟然有一种森然之意。比起坐在龙椅之上一身精致龙袍的煜帝,此刻的宇莫寒全身上下,着实是有些灰头土脸,甚至是狼狈不堪的。 “来人,立刻把眼前的这逆子给朕绑了!” 人,来了,而且居然还活生生的回来了。 高位上的煜帝被他这般嚣张的行为气的大为冒火,肥硕的身躯几乎是抖个不停,连那双下巴上的肥肉的震颤不已。狠狠的拍了下龙椅,他立刻向着下面的御前侍卫吼道。 好啊!敢暗地里将他的权力都架空?还敢这般不怕死的回来? 他倒要看看,池宇国是不是已经改名换姓了!他是正统,他才是真正的一国之皇。为何眼前这个逆子,竟然这般嚣张跋扈的一路由着正门而入?甚至,是在侍卫的刀剑之下,依旧毫不惧怕? “父皇,儿臣究竟做错了什么?儿臣多年未见您,您就是这般招待儿臣的吗?” 一身的温润,即使是被侍卫冰冷刺骨的兵刃架在了脖颈之上,宇莫寒依旧是一脸清润无波。他抬起眸,直直的望着眼前一身华服的男人,声音都是那般的温和平静。 这个他的父皇,是他的亲生父亲…… 他睁着眸,想要将这个男人的模样看清楚。他的心并非石头,他也并非冷血无情之辈。多年未见,心中总会有着那么一丝的期望……哪怕,他明知那希望是那般的渺茫…… 然而,他只看到这个男人的眼中脸上,都是冒着火气。 那火气,是对他而发的。 “你还敢问你做错了什么?逆子,逆子!敢将朕的权利架空,还敢去招惹夜月国的夜帝,竟然在夜帝寿宴上下毒,好,好啊!你是嫌池宇国存在的太过长久了是不是?!今日,不仅仅是你,还有你那聪明一世的母后,朕都要一齐给办了!来人,给朕立刻去将皇后抓来!” 有些老迈的煜帝愤怒无比,盯着眼前多年未见的儿子,声音里全都是怒气冲冲。说到最后,他重重的拍上了龙案上。那龙案上早放着一垛厚厚的信纸,却是凤冥夜这几日不断送出的文书。 一身狼狈的宇莫寒就那么立在那儿,只淡淡然的看着眼前激动气愤的老男人,眼眸那般的淡然,又是那般的深幽…… 这边,煜帝抓起那些文书,反手狠狠的砸在了宇莫寒的头上。 “夜帝已经对朕言明了一切,你敢欺君罔上,还敢给池宇国惹来灾祸。只要朕将你和你弟弟还有你那个好母后都交出去,或许还能得到一些转机……” 声音愈发的低沉,却是将那火气尽量的压了下去。他望着宇莫寒,眼中尽是一片失望和愤怒之色。 “父皇,夜帝那般狼子野心之人的话,你也相信?” 宇莫寒一身温润,对着煜帝的怒火充耳不闻。他忽而勾勒了一丝的浅笑,映在众人的眼中却是那般的决绝,清冽声音也有一丝的变调,竟让人觉得森然。 “要保全池宇国,朕必须得相信……而且……。哼!朕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若不是你和你那个弟弟敢设计夜帝,甚至还敢动夜帝唯一的血脉,我池宇国也沦落不到这般的境地。还有你那个母后,朕这么多年来,念在她是朕的结发妻子,一直都对她诸多的包容……她倒好,给朕教出了这样的两个好儿子!来人,将这逆子给朕绑了,不日交与夜帝发落。” 煜帝的眼中露出了一抹极度的厌恶,似乎是觉得眼前的男子是他们池宇国的灾星。他愤愤然的说着,大手一挥,下了最后的命令。 宇莫寒那一脸的温润终于褪去了,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龙座上的男人。他这么多年来,一心为了池宇国。九死一生的由着敌国狂奔回来救国,竟然在父皇的眼中,成为了一个这样的人,得到了一个这样的评价! 这么多年来,他弃去身上的尊贵身份,过着平凡百姓的生活。这么多年来,他为了池宇国卧薪尝胆,不惜以双腿去跪敌国之皇;这么多年来,他一步步的谋划算计,都是为了让池宇国在这乱世中保全、强大起来…… 然而,眼前这个男人,他的亲身父亲,他的父皇,竟然以这般的神色这般的评价对待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皇,我居然还叫你一声父皇。我居然还对你有所期望,哈哈哈哈……” 宇莫寒眼中脸上的温润不再,他纵声狂笑,那笑声却充满着疯狂和杀意。他盯着龙座上的男人,眼眸那般的利,那般的森然……他修长的身形一步步的逼近那高位,将脖颈上的刀刃视若无睹。 “这么多年来,我没有过一日宁静富贵的日子,日日夜夜为池宇国殚精竭虑;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得到过一丝的父爱,甚至我的好父皇、你还是在凤冥夜送于的文书中才知道我这个儿子的存在。好,好!我的好父皇,如今我拼着九死一生由敌国回来,你竟然要将我和弟弟、母后送到夜帝的面前,换去池宇国的苟延残喘?!” 双眼赤红,几欲吃人。宇莫寒死死的盯着眼前的男人,声音脸上均是一股子疯狂和冰冷。杀意,无尽的杀意由着他的心中发出,那般的骇人、那般的绝望。 “你、你这逆子,要做什么?!我告诉你,整个朝廷上下已经都同意了朕的决定。池宇国没有一个人想要得罪夜帝,将无边的战火引到自己国家来。这王宫中早就布置了天罗地网,你今日就是插翅也难飞!” 望着那一步步的向着逼近的男子,宛若地狱而来的索命修罗。煜帝心中惧怕,身子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不过,今日不是他死,就是他亡。他岂能后退?强装镇定的坐在那龙椅之上,他瞪眼向着宇莫寒嘶声吼道。 “来人,来人……!快将这逆子给朕拿下!” 煜帝望着撕破脸皮、一脸杀意的宇莫寒,拼命的开始叫喊。 那侍卫听到皇上的命令,连忙想要动作。然而,宇莫寒动也未动,只是依旧一步步的向着那越来越害怕的煜帝走了过去。而这侍卫突然发现,不知何时,他的手臂早已不受自己的控制,忽而猛地一弯,竟然生不由己的向着自己的心脏送去! “啊啊……!是你搞的鬼?魔鬼,你是魔鬼……快来人快来人。” 望着那侍卫惊恐又不敢置信的死在了自己的刀刃之下,煜帝肝胆俱裂,伸出肥胖的手指,颤抖的指着眼前满目森然的宇莫寒…… “皇上,皇上……臣等来救驾了!” 就在这时,前殿和后殿都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却是朝廷上下的支持煜帝的大小官员,还有那些他们早已埋伏好了的人。 煜帝听到了他们的声音,恐惧心脏稍稍的安定了。就算是架空了他的一些权利又如何?他今日不过孤身一人来这皇宫见驾,看这逆子还能逃去哪儿! 随着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埋伏好了的人纷纷的向着大殿之内涌了过来,黑压压的竟然有几百人之多。众人由着四面围了过来,对中间宇莫寒一人形成了合纵之势。 宇莫寒望着眼前的众人,除了那些禁卫之外,其中也有不少的肱骨大臣。这些人,曾经都是他精心培养出来的心腹或者是安置在了父皇身边的亲信。如今,竟然也一同倒戈相向、杀向他们的主人了!好,真是好啊! “不愧是我手下培养出来的人,这般的会分析利弊。为了不得罪夜帝,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竟然都把算计算到主子的头上来了。好,真是好!” 望着那一个两个熟悉的面孔,宇莫寒森然一笑,却散着无尽的凄凉。没想到呵,夜帝就只是将他的事情曝光于父皇,整个池宇国就发生了这般大的变化,连带曾经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也都…… 呵呵,他留着这些人何用?想要在夜帝的手下为池宇国争取一线生机,留着这些贪生怕死之辈何用?! 那就都死了吧,死了才干净……修长有力的手指,在身侧已经僵硬成了拳头。宇莫寒缓缓的环视了众人一眼,心中的杀气喷薄而出…… 明明他只有一个人,但那股子毁天灭地的杀气,依旧让众人心中胆寒! “快动手,将这逆子给朕拿了。” 龙椅上的煜帝得到了凭仗,心中愈发的稳。重新换上了一国之君的威严和高贵,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命令道。 这个多年都未见的儿子的身上,总有一些令他心中害怕的气息。所以,他不能等,他要立刻将这个逆子拿下,才能宽心安枕。 众人听了皇上的命令,立刻向着一身冰冷的宇莫寒逼近。 宇莫寒没有动,他就那么静静的立在那儿,却好似这皇宫真正的主人一般,那般霸气而又冰冷。 “砰……砰砰……” 大殿的大门被人用力的踹开了,所有的们都在这一瞬间打开。 “嗖嗖嗖……” 接着密集无比的箭羽声音不绝于耳,大殿之外,无数的禁军手持生冷的铁弓,向着众人飞射…… 而殿内的形势也在瞬间逆转,那些皇上和贪生怕死的大臣们所安排的人中,也出现了不少临阵倒戈的。 一时间,刀光剑影,满殿的混乱。 而宇莫寒双足一点,绝顶的轻功瞬间施展开来。也不知他如何做到,满殿的箭羽,却没有伤到他分毫。他修长的身形翩然,整个人向着一个角落飞快的闪了过去。没有人看清他如何动作,只见一道暗门突然出现在了众人不敢置信的眼前。一晃身,宇莫寒的身影便隐入了那暗门之中,瞬间就不见了。 厮杀声,惊吼声,淹没了众人。 “我的好父皇呵,这么多年来,你们始终没有看清楚一件事。池宇国的军权,早在多年之前就被我紧握在了手中。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位,我让你坐,你才能坐上去。我若是不想让你坐,你早就该滚下来了!一直以来,手下留情的人不是你,而是我。扶持一个乖巧听话的傀儡,对于我来说,易如反掌!” 依旧是温润的声音,然而传入耳中却是那般的冰冷刺骨。仿佛酿着世间最深重的冷绝…… 伴随着宇莫寒这一句话的音落,龙椅之上的煜帝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眸中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又有不甘的怨恨。他就那么生生的睁着眸,到死依旧是坐在了自以为的龙椅之上…… “太子殿下,饶了我们吧……” “太子殿下,臣等知错了……” “太子殿下……” 大殿之中,完全是一面倒的杀戮。刚刚还站在煜帝身后,支持煜帝的众位臣子们终于惊慌失措了。近在咫尺、那般血腥又狠绝的杀戮刺激到了他们脆弱的心房,一个两个争先恐后的疯狂的呼喊了起来。 他们不想死,他们想活。他们支持皇上,也是因为不想死啊…… “一个不留!” 然而,宇莫寒淡然冷血的吐出了这么四个字,转身大步的离去了。 不忠不信,贪生怕死之徒,留之何用? 池宇国,就算是真的要亡,也必须是战斗到了最后、惨烈而有骨气的亡……而绝非,像一条狗般对着敌国摇尾乞怜,出卖自己的国人而得以苟且残喘! 黑夜深沉,池宇的皇宫之中却是一片的鲜红,血光四溅、杀气蔓延。 一夜的虐杀,曾经坐拥池宇国三十年的煜帝,终于轰然倒塌! 池宇国,乱了。 天色还未破晓,在皇宫之中的凤冥夜便接到了最新的急报。那宇莫寒以雷霆手段,一夜将煜帝所残留之人全部血洗。而边境处,宇离寒也已经早早的来到了边境坐镇,以防夜月国趁机而入。 虽然,这两人已经将时间提至最快,但池宇国的军队,依旧发生了一些**。虽然,宇莫寒手中握有绝大部分的兵权,但也并非所有的人与他一条心。因为无法渗透到那一块,为了不过早的引起慌乱,所以宇莫寒这么多年来,都没有让那个人知晓他架空了池宇国的兵权…… 只是,那常将军,常年镇守边疆,在皇宫出事之时已经是鞭长莫及…… 此刻,形势突变。常将军已经带着自己最为亲信的一部分常家军,以池宇国北部区县为根据地,反抗宇莫寒…… 好!好啊!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张狂的笑意,果然是乱了。 “来人,立刻吩咐下去,让边境的军队准备着,再过两日便按照计划行事!” 凤冥夜长袖一扬,唤来暗影,吩咐了下去。 “是!” 暗影闻言,低头恭敬无比的应了一声,立刻下去了。 凤冥夜吩咐完毕,立刻转身向寝殿走去,准备抱着娇妻再睡一会儿。 “夜小子,老头子来了。一大早就笑的这么嚣张,怎么?你小子有什么好事吗?” 他转身还未走两步,远远的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爽朗声音,不是那个仙疯道人是谁! “道人!” 凤眸一亮,男人高大的身形一转,立刻又走了回来。他等着仙疯道人多时了,烟儿体内的禁咒总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一日不解除,他就一日无法安枕。 “师傅,你等等徒儿啊。怎么走的这么快?” 蓦地,另外一个带着抱怨的声音传来,不是他那个最喜欢耍宝的四弟是谁? 两道疾风般的身影,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凤夜殿之中。 “师傅,你这一次一定要将小可爱治好啊!那样我才能高枕无忧的回去看我那边的那一个……” 还未等凤冥夜开口说些什么,凤冥绝一站定,便向着身边的神师傅叨叨絮絮的说道。大哥这里的事情不解决,他无法放心的离去啊!不过,大哥许诺给他之物,他都已经让人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那个地方。 只希望,那个人,快一点醒过来,好起来才行…… 想着那个人,凤冥绝俊美精致的侧脸,十分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复杂和迷茫…… 那人,那人,他真的爱那人么? “混小子,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一再将人家伤成了那副模样,那人心都死了。怎么了,现在倒是在乎了?果然是现世报啊!” 仙疯道人闻言,立刻不依了。张嘴就将自己小徒儿的那点破底儿都给抖露了出来。仙风道骨的脸容上,却是带着一抹绝对的鄙视和幸灾乐祸。 “四弟,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让四弟这般的心折,连朕都有些兴趣了。” 一旁的凤冥夜听了仙疯道人这话,妖娆的俊颜微微一动,心中十分难得的浮现了一丝的好奇。他这个四弟的性子一向很野,这世上能震住他的男人估计就他和他这个师傅两个人而已。但是,能震住他这个四弟的女人…… 他还真是想不出…… 而且,那个人的存在,他知晓的日子也不短了。只是知道,那个人和四弟之间的牵绊很久了,而且也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还从未听过,四弟主动的提起和描叙那个人…… 实在有些不符合四弟性子!绝对别人都是真真假假、野性难驯,可是对自己,却是什么都不瞒、什么都是和盘托出的。 “这,这……大哥,你还是先搞定小可爱身上的禁咒吧,那个人么?以后我在和你细说。” 凤冥绝那俊美绝伦的脸庞上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的窘迫,甚至还有些可疑泛红。支支吾吾着说了两个字,便立刻把话题转开了。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实在是有口难言啊…… 虽然,他知道以他家大哥的精明程度,早晚是瞒不住的。更何况,他这个大哥,对自己不在意的人什么都无所谓,但对于自己在乎之人的事情。却是完全可能拍一大队人马将你从头到尾调查的清清楚楚。与其被人‘调查’的扒个光光,他还不如自己说个时间、早早准备坦白从宽吧…… “哈哈,你这小子也有今天?!” 一旁的仙疯道人见他那个顽劣的小徒儿这般乖顺的模样,倒是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嗯,朕记得了。道人,快进去看看烟儿吧。”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笑意,重重的点点头,表示他已经很好的记下了。这才转头,望向了一旁的笑的衣服乱颤的仙疯道人,声音低沉。 “嗯,走吧。咦,等等,夜小子,你的周身缠绕了一种诡异之气。难道,最近是有什么魔物萦绕?不,不对啊!天子之真身,帝皇之瑞气,怎么可能?!” 仙疯道人原本就是要答应下来,但一走近了凤冥夜,便敏锐的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气息……心神一颤,喃喃自语,仙疯道人的声音愈来愈低,最后轻的就像是一阵微风……连离他极近的凤冥夜和凤冥绝都听不真切。 “师傅,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上一次你托话给我,说什么紫薇恒星周遭晦暗不明,后面那两个小娃娃就遭了秧。原来,那时候你们说的紫薇恒星周遭,是指的大哥身边最亲近之人……” 一旁的凤冥绝好歹也和仙疯道人相处了四个年头,对于他这个神辊师傅颇为了解。看他一副快要入定的模样,急忙发话问道。眼下不问,不知道师傅等下会不会直接将那些了悟的东西忘了个干净…… 勘破天道者,不能泄露天机…… 只能以只言片语略作引导,但有时,人就是那样,对于未知的未来总有一种莫名奇妙的好奇和狂热……哪怕,天道渺茫,远非人力所能挽回…… “别吵,还没看到呢!就被你吵没了!夜小子,走吧。刚刚是老头子头发晕了,胡言乱语呢……” 被凤冥绝吵的头晕一片,仙疯道人立刻由着那种诡异的状态清醒了过来。心中略带了一丝的空落,然而却再抓不到半分的痕迹。他勘天道甚久,深知天道之飘渺。所以,并不强求,只是淡淡然的对着凤冥夜解释了一句。 “嗯,道人先随朕去看烟儿吧。” 凤冥夜是何等的精明?刚刚仙疯道人的模样,明显至极的不对劲儿。但,他凤冥夜一向信奉他命由他不由天,所以一言也未问。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妄,他淡淡然的道,扬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步入寝殿,柳如烟依旧在酣睡之中。素白漂亮的小脸露在外面,边上的被角都是被人仔细的掖好的…… 不知为何,是疲累还是怎么的,烟儿这几日身子还挺好、胃口也不错,但却是十分之嗜睡…… “烟儿丫头这几日一直都是清醒的状态?” 仙疯道人实在是有些惊讶,手指着龙床之上的女子,有些不相信的问道。这丫头实在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外。那一日突然清醒过来了,就让他十分之震惊了。没想到,她竟然能够一直维持着自己清醒的状态…… “嗯,但是情况很不稳定,她总是会突然的陷入诡异的情况,就像是两个不同的她在互相争夺一般……朕,心中甚忧。” 凤冥夜点点头,望向了大床之上的娇柔绝美的小人儿……眸光变得那般的温柔又是那般的忧心。 看着她为了自己那般的挣扎,他心中如何能不心疼……可是,心疼又如何?帮不上任何的忙,只能倍感无力罢了…… “奇了!奇了,老头子这就来瞧瞧……” 相对于凤冥夜一脸忧心,仙疯道人显然是有些惊喜的。这么多年来,像是烟儿丫头这种活生生的研究对象,还真是万金难求……这倒不是在咒烟儿丫头,他只是因为自己的好运气,微微有些兴奋而已。 “小东西,起来了。道人来为你诊治了……嗯?” 大步的上前,凤冥夜将大床上的小人儿抱在怀中,薄唇贴在她耳边,柔柔的唤道。然而,诱哄的话语说了一堆,但怀中的小人儿似乎是宝宝听故事一般,反而抿了抿小嘴,小脸红润润的,睡得更香了。 凤冥夜见怀中的小女人一脸的香甜,却是丝毫都不恼,妖娆的俊颜反而愈发的温柔…… 一旁的凤冥绝看的满头黑线,这样子的叫小可爱起床,他家大哥是在**呢?还是在办正事啊啊啊啊!唉!他家那个冷酷至极的大哥竟然变成了这等的模样……神啊,为什么他总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心里还有些胆颤心惊…… “咳,好了。就这样吧,让老头子把把脉也是一样的。烟儿丫头这模样……似乎一时半会儿行不来的……” 看病的望、闻、问、切,仙疯道人早已将这一些最基本的做到了极致,绝对有十分之炉火纯青。虽然只是远远的看了烟儿丫头几眼,但他心中大概的感觉到了一种可能性…… 看着宠她至极的夜小子的那模样,以他那种办法,估计再过几柱香也是叫不醒人的…… “好。” 干脆至极的答应,凤冥夜本来就很不想打扰到烟儿休息。这两日余,先是一夜的奔波,然后这小东西心中不放心,一直强撑着不让自己陷入睡眠太深。如今,自然是累坏了,她能这般好好的休息,他求之不得呢! 仙疯道人闻言,立刻高效率的为柳如烟把了一番脉…… 这边为她把脉,那边,仙疯道人的脸庞忽而一变,似乎是感觉到了一些什么…… “怎么样?有什么问题吗?” 几乎是立刻的,感觉到了仙疯道人身上的气息绷紧了,凤冥夜心中焦急又担忧。妖娆的俊颜神色一变,扬声向着他问道。 “夜小子……老头子觉得,你必须要立刻将那双生的圣火雪莲找到才行……” 正了脸色,一直性子随和、总是笑眯眯的仙疯道人难得的一脸正经八百。他收了为柳如烟把脉的手,转头对着凤冥夜一板一眼的道。 “烟儿到底怎么样?难道是情况变得更严重了?还是……” 心中没了底,凤冥夜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嗓音都是迫切。俊颜不自觉的绷的死紧,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无形的恐怖压势力…… !! 119诡异线索(下章完结) “再不找到圣火雪莲,不知道烟儿丫头这般不稳的精神状态,对于腹中胎儿会有多大的影响……” 眼眸泄露了一丝的狡黠,仙疯道人依旧是一板一眼的说道。夜小子可真糊涂啊!他的女人都怀孕了,竟然还不一点都知道…… 凤冥夜怔住了,突然像是听不懂仙疯道人的话一般……狭长的凤眸里,似乎是突然静止了一般…… 刚刚他说什么?胎儿…… 孩子?烟儿已经怀了孩子?他们俩的宝宝?怔了好几秒,蓦地,凤冥夜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妖娆俊美的脸庞上出现了一种狂喜……一阵风似的冲到了龙床边上,盯着眼前绝美的睡颜…… 烟儿怀孕了…… 他怎么会没有想到这个!以前因为局势紧张,他担心她的身子弱,他自己一直都有喝药不让烟儿怀孕。自从烟儿陷入那种诡异的状态之后,他心中担忧至极,竟然忘了喝那避孕之药…… “小东西,你……” 温柔至极的抚着她娇美的睡颜,修长的手指还在微微的颤抖,妖娆的俊颜上掩不住的狂喜。那般毫不掩饰的喜悦,在那霸绝铁血的俊颜上绽开…… 上一次烟儿怀孕,他和她被迫的分离了。她产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在她身边……这一次,再也没有人能够分开他们了。他的女人,这一次他一定会好好的陪着她、疼惜她…… “快快,立刻准备最好的安胎药……还有……让蓝逸过来,告诉朕所有孕妇需要注意的事情。” 凤冥夜笑容愈妖,抚着龙床上的小人儿许久。忽而又正了颜色,一脸威严的对着外面下令道。 说完,他又转身,眼眸满是喜色的望着床上的安眠的小人儿。 仙疯道人和凤冥绝两人同时抚额,擦去头上的汗珠。 这般喜气洋洋,大哥是在高兴个什么劲儿啊?难道他已经开始理解出现问题了?小可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态,这个孩子是可能存在许多的隐患的啊! 他那个霸绝威严、聪明绝顶的大哥,居然开始漏听了?竟然直接跳过前面的那一句话,却只听到了小可爱怀孕了…… “大哥……” 不行,不能让大哥这么傻笑下去了。凤冥绝呆了半响,终于决定要让大哥好好醒一醒。绷紧了俊美的脸庞,大步走到了凤冥夜的身边,拍了下他的肩膀,才起了一个头儿。 “双生的圣火雪莲!” 被拍了肩膀的凤冥夜猛然转过头来,狭长的凤眸里早换了一种颜色。那般的锐利,那般的深沉,将想要提醒他的凤冥绝吓了一大跳。 “大……大哥?” 怎么回事?大哥今儿精神错乱了吗?凤冥绝心中一阵无语问苍天……被他突然变脸吓的心中一跳,舌头也忍不住打了个结。 “道人,你刚刚说烟儿的身体状态会对这个胎儿产生影响?是不是!” 一手将眼前挡道的凤冥绝推开,凤冥夜妖娆的俊颜绷得紧紧的,他一步步的走到了仙疯道人跟前。一双妖魅的凤眸紧盯着他,那眸光那般的炙热又那般的寒冷……宛若冰火两重天。 “是啊,老头子都说了,要你快点找到双生的圣火雪莲嘛!” 若是别人,早被凤冥夜这般迫人的姿态、锐利的视线逼的承受不住了。但仙疯道人明显就是一个特殊之人,他望着清醒过来的凤冥夜,身形稳若松柏,连身上那个性十足的乞丐装都没一丝的抖。慢悠悠的捋着胡须,他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道人,那双生的圣火雪莲飘渺无痕,到底该去哪儿寻找?你那儿也没有任何的线索吗?” 凤冥夜根本就没有发觉自己一身恐怖的压势,听了仙疯道人这话,男人皱了皱好看的眉。过了半响,才沉声问道。 “线索也不是没有,只是这么多年来,老头子自己也参不透。那可是老头子师傅留下的一句话,年代实在是久远了。什么‘云之深,地之下;水之边,天之暗’。就这么十六个字,根本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仙疯道人倒也没有买什么关子,立刻就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这句话也不是什么秘密,在江湖上早就流传出来了。明明就是有关圣火雪莲的暗语,却偏偏又被人传出了一个什么诡异的宝藏…… 然而,都这么多年了。别说那子虚乌有的宝藏,就连双生的圣火雪莲,这世上都从未有人看到过、寻到过。 就这么十六个字,意思又那么诡异。云的深处,怎么可能是地下?!水的边上,又怎么是能天暗的地方?!字面意思倒是不难理解,但那个已有所指的地方,却是诡谲至极!天大地大,谁知晓它指的到底是哪儿?!他知晓这十六字的暗语也有四十年来,就从未想清楚这东西的意思。 “云之深,地之下?” 凤冥夜闻言,心知这便是解开烟儿禁咒的唯一线索。立刻思索了一番,薄唇喃喃的溢出这么六个字。 “水之边,天之暗?” 凤冥绝也从边上走了过来,俊美的脸庞划过一丝的不解,将后面的六个字接了上去。 诡异,真的好诡异…… 这天下虽大,可是怎么会有一个这般诡异的地方? “呵呵,老头子这么多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这么想有什么用?啧啧,若是找到了双生的圣火雪莲,解咒倒是容易,只要将那东西捣碎成汁水,喝下去就好了。实在不行,生吃也是可以的。老头子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虽然双生的圣火雪莲从未见过,但单株的圣火雪莲却是看到过的。那东西为世间最纯粹、圣洁之物,能够净化一切毒物。” 仙疯道人见他们俩都一副思索的模样,知道他们都在想关于那十六字暗语。眼中精芒闪过,双手一摊,嘿嘿的笑道。 “道人,朕还有一件事想相问。不知道人对于降头蛊术有无了解?” 凤冥夜听了这话,立刻回过神来了,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双生圣火雪莲,还可以等过几日出宫再去寻找,但是烟儿身上到底有没有一等降头蛊,还需要确定…… “是烟儿丫头中了这歹毒的蛊术吧?难怪,刚刚去为烟儿丫头把脉的时候,感觉有点异状。烟儿丫头体内的死蛊已经被你以解蛊之法解了吧?按理说,烟儿丫头的精神不该有那种异状的……原来,竟然是那一等降头蛊在作怪。” 并不意外,仙疯道人似乎刚刚就诊断出了这个问题。淡淡然的望了床上的柳如烟一眼,他的声音十分的平和。 “师傅,你还说呢!还不是你教出的另外一个好徒弟,我的好师兄做的怪?托您教授他一身本事的洪福,我和大哥差点一起送命在此人手上……真不知道师傅当年是怎么选择徒儿的……” 不提这个倒好,一提起来,一旁的凤冥绝心中是十分的忿忿不平。扯开嗓音,俊美绝伦的脸庞上难掩着埋怨。现在想想那一日发生的事情的始末,他还心有余悸呢!师傅当年是不是老眼昏花了?居然找了一个心机这般深沉的人做首席大弟子? “臭小子,没大没小的!那宇莫寒当年的确和老头子有一段缘分,那不是想隔断就能断隔的。要知因果循环,有因皆有果……和你这种凡夫俗子说也不明白!” 仙疯道人把眼睛一瞪,对于凤冥绝的这个劣徒儿真是十分的无言。当年要不是看在他的天资过人,而且还生在皇家,他以为自己愿意将他这个顽劣放荡的小屁孩收入门中吗? “既然是有因皆有果,那道人的到来,是否就是来了断这个果的?烟儿身上的蛊毒,就拜托道人了。” 妖娆的俊颜霸绝又沉稳,然而,那一双狭长凤眸中却闪过一丝的狡黠。 “好,好!夜小子果然是聪慧透彻之人。可惜了,当年若不是天玑老人那家伙抢先了,老头子定然也会收你为徒。这一等降头蛊十分之霸道,而且,又极为邪恶歹毒。一般要以某种东西为引子,这引子不同,产生的效果也不一样。要解蛊,也必须要蛊引……” 仙疯道人眼中一亮,闪过了一丝的赞许。这凤冥夜若非被浸染了血魔之功,性子稍微极端了一些。把他弄过来做接班人倒是不错……不过,他也知道以凤冥夜的身份,注定是不可能成为他们‘天道’中人的。只是略感叹了一句,他便又回到了正题之上。 凤冥夜说的不错,他的到来,的确是要了断某些果的…… “道人可以看看,此物是不是烟儿体内的一等降头蛊之蛊引?” 由着宽大的袖口之中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却是那一日凌太后交给他的东西。她说是解蛊之物,但他从蓝逸那边就了解到了。像是一等降头蛊这种操控他人行为的邪恶蛊术,不可能吃某种**就能清楚的……必须以驱蛊的特殊方式驱除之。 声音低哑,凤冥夜俊美绝伦的脸庞上的神情阴沉难看,却是因为想到了那敢对烟儿下手的‘好’母后了…… “嗯,老头子来瞧瞧。若是这个,今儿我就为烟儿丫头解了这降头蛊。烟儿丫头怀孕还不足一个月,而且她体内留着死蛊的蛊血,那降头蛊对她的控制力应当不大。生死双蛊的蛊毒算是天下万蛊之首,就算是一等降头蛊,依旧没有办法比它更厉害。但是,为了胎儿和烟儿丫头的安全,像是这般危险的隐患绝不能留。” 点点头,仙疯道人也正了脸色。这一等降头蛊对于烟儿丫头的控制力虽然不强,但放在她体内依旧是很大的一个威胁。而且,但凡是蛊术,皆是以人体的生命力灌养着那蛊虫……除非,是像是生死双蛊那般的蛊毒,能够以特殊之法将它驯为自己所用…… “道人,若是烟儿问起,你就说是在帮她调理精神。不要让她知晓她中过降头蛊……” 心中安定了不少,望着床上容颜平和的小女人,妖娆的俊颜上漾开了一抹柔情。凤冥夜勾起薄唇,向着仙疯道人又细细的嘱咐了一句。 他不能让烟儿知晓她中过能被人操控的降头蛊,若是烟儿知道,绯儿和烨儿之所以会有危险,就是因为她早无意识的情况下,透露出了绯儿和烨儿所在……她会怎样的难过?以烟儿这般不稳定的精神装填,如何承受的起这件事? “好,老头子明白。” 仙疯道人将那小盒子接了过来,颔首答应了一句。他怎么会看不出夜小子在担心些什么?唉,柳如烟也的确是个令人心疼的小丫头。刚解决了一个又来一个,明明身中禁咒,却又坏了身孕。 见仙疯道人准备为烟儿解蛊了,凤冥夜转身便准备暂时回避一会儿。然而,还未走出一步,又被仙疯道人拉住了。 “道人?” 他原本准备先去外殿处理一下政务,此刻却被仙疯道人拉住了。微微的一挑眉,妖娆的俊颜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出去干嘛?你也需要解蛊毒啊!一等降头蛊,通过交he是可以渗透的……烟儿丫头才发现有孕……你……” 淡淡然的看着凤冥夜,仙疯道人的话并未说完。但那意思却已经很清楚了…… 什么?! 凤冥夜闻言,心中一颤。蓦地,心中明了了一些什么。原来,他的母后一开始打的是这种算盘呵!她竟然是想要操控他……若非,以这解蛊之物,能够暂时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地位,只怕她永远都不会将自己歹毒的用心摆出来吧? 俊美绝伦的脸庞勾勒一丝冷,凤眸淡漠。凤冥夜对那个曾经是自己‘亲生’母亲的女人,心中仅剩的一丝的感情都湮灭了…… 整整三个时辰,两人体内的降头蛊终于被彻底的清除干净了……仙疯道人又告诉了凤冥夜,关于柳如烟的身体状况,哪些东西是特别需要注意的。就在这时,烨儿和绯儿两个小娃娃,却不知道从哪儿的来了消息,两个鬼精灵硬是冲破了他们老爹设置的一层又一层的阻碍,一路奔入了凤夜殿中。 “爹地是坏人,为什么不让绯儿和弟弟来看妈咪?妈咪!” 一身粉色可爱纱裙,粉嫩如玉的小脸带着浓浓的不满,小嘴巴翘起老高了。她的天神爹地虽然很帅,很酷,对他们也很好。但是,怎么可以把他们当成小孩子,什么都不说呢?可恶!妈咪就不会啊…… “妈咪,你怎么样了?” 凤烨却是几个大步奔到了龙床边上,以小大人的姿势握着柳如烟的手,眉头一皱,粉雕玉琢的小脸好不严肃。 仙疯道人、凤冥绝都是愣愣的看着这两个一阵风似的小娃娃。在看到两个小娃娃身后跟着的暗影、残情一干暗卫,他们眼中的呆滞更浓了……因为,暗影、残情的脸上又红又肿,而身上也好看不到哪儿去。那些可笑又可叹的种种痕迹,将这些暗卫多年冷酷又狠厉的形象破坏无遗! 这么两个看上去像是天使般的小娃娃,居然能够突破这么多的守卫?而且,还把他们都整的这般惨?额,果然是夜小子和烟儿丫头的种儿,果然是与众不同…… “小子,你总算是过来了。绯儿,来爹地这里来。” 然而,凤冥夜对于眼前的这种情况,却是丝毫都不意外一般。这个小子,果然如烟儿所说,绝非一般的小孩子。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邪妄,凤冥夜笑若妖精,向着翘着小嘴的绯儿招了招手。 绯儿撇撇小嘴巴,表示不为自己老爹的美色所动。她不过去,就不过去! “妈咪到底怎么样了?怎么还不醒来?” 而这边,发现柳如烟怎样都不醒来的凤烨也转过小脸。声音那般的冷静,和凤冥夜像了九成的脸庞上竟也有了几分大人的威严。 “道人刚刚为你妈咪和我清除了降头蛊毒。你妈咪怀孕了,身体有些弱,所以现在还未清醒。” 见一向单纯可爱的绯儿竟然不吃他这一套了,凤冥夜略略挑眉。看样子,烟儿在这两个小娃娃心中的地位比他这个老爹可高了不少。抬起长腿,走了过去,将那依旧撅着小嘴的小女娃抱在了怀中。 妈咪又怀孕了? 他们要有弟弟或者是妹妹了? 凤烨和凤绯儿默契十足的相视一眼,小脸染了几分喜色。要是这样,到不是什么坏消息。 “妈咪的身子受得了吗?” 相对于凤绯儿的喜形于色,凤烨显然沉稳太多了。小脸闪过一丝的喜色,他立刻想起妈咪这几年一直都不好的身体……直直的看着凤冥夜,他乌溜溜的眸中染着一丝的凝重。 “暂时还好,不过要快点找到双生的圣火雪莲……我正打算带着烟儿出宫寻找。” 凤冥夜原本就没有把他这个大儿子当成一般的小娃娃看待。俊美脸庞上一脸的正色,他十分认真的回答道。 见这小子能够如此的沉稳,他求之不得呢!更甚,他心中恨不得将这个小小的身板来个‘拔苗助长’,让他一下子成了一个少年就好了。 一旁的仙疯道人和凤冥绝两人心中更加的惊讶了。这是对一个四岁不到的小屁孩的态度么?一开始,他以为大哥故意将这两个小娃娃支开,不让他们知晓小可爱如今的身体状况。毕竟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这般的事情,不应该让他们去承受。 然而,看到大哥对这个小家伙的态度。原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这小子究竟是有多早熟啊!那般的神态和内敛的性子,简直是一个缩小版的大哥…… 而仙疯道人更是笑眯眯的站在一边,捋着胡须紧盯着凤烨。奇了,奇了。他在五年前就看不懂当年的星象之中的异数之中的异变,到底是指的什么。如今,他似乎有些豁然开朗了…… 原来……如此。 “嗯,师傅还没有找到么?” 凤烨皱了皱眉,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事情。是何等的聪明?老爹告诉他要出宫,那么他们俩自然不可能也跟着出宫。毕竟,他们俩小胳膊小腿,不能一直跟在他们身边成为负担。而妈咪体内的那个什么禁咒又必须尽快解决掉。 既然不能跟在妈咪的身边,那他们应该在哪儿才安全?反正,在皇宫之中,是绝对安全不了的。 “嗯,还没有任何的消息。” 说起这个,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微沉,心里也觉得十分的奇怪。按理说,以师傅的本事,就算是被人约出去了,如今也该现身了。而他也已经查过了,在峙山方圆百里,最后看到师傅的人是一个江湖之人。他说似乎是看到了天玑老人追着一人而去,但最后似乎又由着原路返回了。返回的方向,却是向着峙山的。可是,为何人却没有回来?甚至,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几日,他更是派人细细的搜查了一番。但没有丝毫的消息…… “哎,你们说的可是天玑那个老家伙?他最近运道的确不顺,指不定是躲在哪儿去挡灾消祸去了。嘿嘿,是不是这两个小娃娃不好安置?要不然这样,夜小子既然要出宫,可以把他们放在老头子这里一段时间。” 仙疯道人抖了抖一身个性十足的乞丐装,精烁的眸子泛出笑意。他看着这两个古灵精怪的小娃娃,脸上难掩喜爱之色,显然是心中中意的很。 “想要我拜你为师,那就免了。”“我不要跟着这个丐帮的爷爷……!” 凤烨完全是一个不知迂回为何物、绝对能把人气疯的小娃娃。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仙疯道人一眼,口中的话语是那般的直接…… 而一边被凤冥夜抱在怀中的凤绯儿也不甘落后,小嘴巴翘的能够挂一个油壶了。这老爷爷长得一点都不好看。这对于天生就喜欢帅哥哥的凤绯儿来说,相处的难度太大了…… “你、你们俩……还真是……比凤冥绝那个混小子还不知好歹!” 这么多年来,仙疯道人还没有被四岁不到的小屁孩给奚落了去。是,这小子是聪明。一眼就看出他对他的天资有了兴趣。那个小丫头也古灵精怪,他刚刚可没错过那个看似无害的小女娃,在不知不觉之间给他的帅爹爹下了某毒。可是,这两小屁孩的嘴巴也太毒了!被他这么一句话气的半死,仙疯道人也在心中染起了无边的斗志,他越这么说,他倒越要将他们收下来。总有一天,要让这两个小屁孩屈服在自己的**威之下…… “烨儿、绯儿不许这般的无礼!快向道人道歉。” 床上的柳如烟不知何时,终于悠悠的醒来了。一醒来,便听到了自己宝贝儿子、女儿的犀利之言。绝美的小脸一板,她一声娇喝,声音竟然也带了一丝的严厉。 “对不起。”“对不起!” 凤烨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一双乌溜溜的眸子认认真真、诚诚恳恳的看着仙疯道人,在正经八百的说了这三个字。 而一边的凤绯儿,也拉耷着小脑袋,可爱无比的小脸可怜巴巴。但还是很低很弱的说了这三个字。 不管边上一干人等的惊骇的目光、抽气的声音。两个嚣张小娃娃,此刻却乖顺的像是两只小绵羊。他们别的都不怕,什么都敢得罪,就是不敢得罪他们的亲亲妈咪啊! 仙疯道人见刚刚还得瑟的不得了的两个小娃娃,竟然这般乖顺的道了歉。毕竟是小孩子,对着他们也发不起火来。更何况,他还是一个世外高人。捋着胡须,仙疯道人又恢复了一开始笑眯眯、飘然无波的模样。 “道人,刚刚的话我也听到了。既然如此,那绯儿和烨儿就有劳道人了。” 自己那两个鬼灵精调皮捣蛋、大祸小祸一起穿的本事,她还不清楚吗?让仙疯道人来教导教导一下这两个小恶魔也不错。 “烟儿,醒了?” 凤冥夜魅绝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温柔的欣喜,对于自己的小女人驾驭这两个小娃娃的本事十分之满意。薄唇扬起一抹浅笑,他一手抱着凤绯儿,一手环住刚醒来的柳如烟,声音绵柔。 捋了捋胡须,仙疯道人见两人有开始甜蜜了。心里一酸,立刻带上了两个小‘尾巴’,向着他们告辞了。 柳如烟和凤冥夜虽然心中都很舍不得那两个孩子,可惜眼下局势紧张。而且,凤冥夜也是有意让烨儿跟着仙疯道人一段时间。要知道,烨儿的心智和性子那般的早熟,而且已经是师傅的弟子了,若还跟着仙疯道人一阵子…… 他真的是很期待,这小子回来的时候,到底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模样了。至于绯儿,烨儿应该会照顾好他的姐姐的。 亲亲妈咪有命,再加上眼下是非常时期。凤烨和凤绯儿只好跟着仙疯道人一起出宫……不过,他们怎么会这么乖的‘认命’呢?跟着这个高人爷爷,一路上定然也会很有趣的! 而凤冥绝,也被凤冥夜当日就派遣到了池宇国边境坐镇。皇宫之中的气氛,越发的冷清了起来。 夜,渐渐的深沉了起来。 “烟儿,在想些什么?” 纤细的身影立在了朱红色的宫窗之前,任由着那阵阵的夏风扑面吹来,衣裙纷飞,素白的小脸平静而淡然。 刚刚由御书房中回来的凤冥夜一眼就看到他的小女人正迎风而立。俊颜漾开一抹温柔,缓缓的走近她身后,双臂绕着她的纤腰。男人将薄唇贴在她的耳边,低低的问道。 “没什么。夫君……你很快就要出宫了吧?” 绝美的小脸扬起一抹柔笑,她声音温柔似水,带着一种淡淡的低哑。送走了烨儿和绯儿,她心中虽然不舍,但却不必再担心孩子们的安全问题。 然而,已经得知了一切的柳如烟依旧是满心的复杂,她身中禁咒,却又偏巧怀了身孕。而如今,池宇国已经大乱,天下局势越来越剑拔**张。她越来越担心,会不会因为她的原因,而影响到夫君的整个布局…… 北冥、池宇、西域,哪一方不知道她就是夫君唯一的软肋呢?就算她不想成为夫君的弱点,别人会放过她这么一个绝佳的突破口么? 局势骤紧,三国一域之间平静的表面一旦撕破。那便是不死不休的斗争,或许,失之毫厘、却会谬以千里,让她如何能不担心……夫君的一个决定,影响的不止是他们自己,更影响的是夜月国的千千万万的百姓们。 她柳如烟自认为并非什么善男信女。然而,一具现代人的灵魂,便已经注定了她无法看着无辜之人因自己一人而送命…… 而三国相争之时,战火蔓延的,又岂止一国之民? “嗯,明日就会出宫。烟儿也随我一起出去……” 凤冥夜岂会感觉不出这小女人心中的担忧?但,这种担忧却是他无法消除的。就算是他再如何温言安慰,都无法消除……男人心中低低的叹息一声,轻声的把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告诉了她。 将她放在宫内,自己会不放心她的身体,更不放心宫中的其他的女人。母后虽然已经被他握着的证据控制的死死的,但他不在,谁知道他那心机深沉的母后会不会又把主意打到他的女人身上? 而且,这一次出宫,也是要去寻找那双生的圣火雪莲。众所周知,雪莲是生长在雪山或者是寒冰之地。只有夜月国以北的西域和池宇国才有可能有。不管,这双生的圣火雪莲多么的特殊,有多么的难寻。但,这自然界的规律却是无法改变的。 既然是要去池宇国,他自然也打算一路上细细的寻一遍。 “是要去和池宇国边境么?” 淡然的美眸微微一动,柳如烟甜美的声音也有了一丝的起伏。她侧过脸,温柔的看着男人妖娆的俊颜,眸光似水。 “嗯,烟儿想和我一起去吗?” 望着这般淡然的娇颜,凤冥夜将削尖的下巴轻轻的搁置在了她纤细的肩膀之上,慵懒的问了一句。 烟儿已经坏了孩子,让她跟着自己去征战、去奔波,是不是不好?毕竟,战场是个怎样的地方?那是修罗场、是地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虽然,他知道只要自己希望,烟儿必定会紧跟在他身边。 “自然是要去的!夫君去哪,烟儿就去哪儿!” 定定的看着男人邪魅的眸,她收起了那淡然无痕的神色,勾唇一笑。笑容璀璨,眸光那般的坚定。 她也希望天下不要再征战,她也希望再不会被算计,她也希望夜再不需要背负那般重的担子……一切,都应该结束,越快越好…… 所以,她必须去! 柳如烟眯着美眸,将所有的锋芒隐藏于那绝美笑靥之下。 “烟儿真乖,去休息吧。眼下已经不早了,累吗?” 凤冥夜听了这话,心中愈发的柔。长臂抚着她的香肩,将的娇躯一转,打横抱起。他低头望着她,眸光邪肆又温柔,声音那般的醇厚。 “嗯,想和夜一起睡……一直都在等夫君……” 可爱的小脸习惯性的在男人的怀中蹭了蹭,柳如烟闭了眸,心中既安且定,一时间竟然有了些睡意。樱桃般的唇瓣微动,她的声音柔美又慵懒。 凤冥夜见她这般可爱的小模样,心中微动,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个温柔的吻。然后,抱着她上了龙床,两人一起渐渐沉入睡梦。 第二日, 凌太后的办事效率的确很高,不过短短的一日,便将凌依凝为其顶罪之事给办了个妥妥帖帖。不单单只是凌依凝本人,甚至,连凌家那一边,她都已经在一夜之间通过气、达成一致了。 当然,那个所谓的莫寒公子的真正身份没有曝光,只说是莫寒公子胆大包天,竟然去动皇上唯一的骨血。而后面才得知,原来太后娘娘甚为赏识的莫寒公子,是因为听了偷了太后凤印的丽妃凌依凝的命令,才敢那般对小皇子和小公主不利的! 而丽妃凌依凝为何做这种事?自然是因为嫉妒柳贵妃娘娘生下了皇上的子嗣,而且,大皇子已经快满四岁了……突然得知这个消息,而丽妃凌依凝恋着皇上多年的事情,在后宫朝中谁人不知?当时,大家还觉得这两人是表亲之中的绝配…… 没想到,丽妃凌依凝竟然因情儿丧心病狂至此。竟然想要暗害皇上唯一的骨血,唯一的子嗣…… 对于这种大逆不道的女人,原本就算是处于极刑也不为过。但皇上还是念在十余年的旧情的份上,只是削去了凌家一些权利,又将丽妃打入了冷宫。众人听闻之后,无不夸赞皇上仁慈大义。 唯有打入冷宫的丽妃凌依凝,在冷宫终日与寂寞为伍,满心的忿然,心中悲苦凄凉无处诉说。 夜哥哥居然会这般的处置与她,那就是默认了姑妈的所作所为了。她心中怨恨且不甘,原本她是将唯一的希望寄予皇上的。这几年来,夜哥哥于姑妈之间的矛盾她是看在眼里的。按照她的推测,夜哥哥不该会放弃撼动姑妈如此好的机会。这般的机会,一旦错过,估计以后就再难有了。而他们凌家,只要有姑妈这个太后娘娘在,想要彻底的肃清结党,难! 没想到,皇上还是这般的处置她了! 唯一的希望都破灭了,凌依凝如今满心的绝望……她知道,定然是太后姑妈和夜哥哥之间谈了一些条件。而怎么样的条件能够打动九五之尊的皇上呢?除了关于柳如烟贱人,还有谁可以? 越是聪慧,越是看的透彻,凌依凝心中愈发的绝望、满心的悲戚。如今,她已经被所有人遗弃了。呵呵,曾经的父母是如何的疼爱着自己,而姑妈凌太后又是怎样的夸赞自己。她凌依凝,以前是所有大家闺秀之中的典范,是所有人眼中的天之骄女。 谁会想到,谁会料到,曾经风光无限的她,竟然最后会落到了这种地步。 原来,这就是他们所谓的‘爱’。 爱,就是在有条件的情况下给她最好的一切,但在没有条件的情况下,却要她自觉的牺牲生命来保住他们的地位…… 这般的爱,看似甜如蜜,实则是口蜜腹剑。 若能再选择一次,她绝不会再想投入这种富贵人家中…… 太后娘娘查明丽妃暗害皇上血脉的事情还未落幕,后宫之中又发生了另外一件令人震惊的大事! 颜太傅之女、当朝皇后娘娘烟雨蝶,竟早在三年前就开始与一个男人暗通曲款!而且,就在昨日竟还被偶然去昭阳殿的太后娘娘抓了个正着! 被太后娘娘抓个正着,纵使皇后娘娘千般狡辩都无法抵罪。 而太后娘娘已经开始着手,彻查此事,并对于这两件事都表示十分之气愤。没想到,平静了几年的后宫,竟然连续出现了如此恶劣的失德失贞之事! 一夜之间,整个后宫之中人心惶惶。连夜月国的朝堂之上,都有了不少的震动…… 两个势力最大的家族,却因为两家后宫娘娘的失势,而被连坐,削去了不少的权力。 同时,凤夜宫中。 后宫之中已经是闹了一个天翻地覆,但这凤夜殿之中却依旧平静如初。 当凤冥夜将这些事情的前前后后全部都告诉了柳如烟,只是略去了她中了降头蛊术的那一段。她绝美的小脸却是微微的变了变。她没有想到,凌依凝最后的结果竟然会是这个样子。也没有想到,孩子们和夫君遭受的一切,也可以变相的看作是凌太后一手造成的! “夫君,打算如何做?” 将尖尖的下巴放在男人宽厚的肩膀上,她美眸里闪过一丝的怒火,连声音都带了一丝的怒气。以前一直只是觉得凌太后不喜欢自己罢了,没想到,她连夜和孩子们都算计。这在她心中,是不可原谅的! “我想废除皇后,立烟儿为皇后。”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露出一丝浅笑,薄唇勾勒了一抹邪肆。他环住怀中小人儿的纤腰,大掌温热、轻轻的摩挲着。 这个念头,在他脑子里已久了。 只是,以前朝中的各种势力,烟儿那民间的出生,都不允许自己那般肆意而为。如今,时隔几年,一切的条件都已经成熟了。朝政愈发的稳定,母后也已经被自己完全的钳制。而且,以烟儿的才情、聪慧、性格,母仪天下,当仁不让! 时机,已经是成熟了。 “如何?小东西。后宫那些的女人,朕就想除去了。让你成为皇后,这只是第一步罢了……而且,为夫还欠你一次真正的大婚。” 早就想这般做,只是大肆削减后宫之事,在三国鼎立、朝政未稳的时候,不宜如此的动作。在放阎焰夜闯皇宫那一夜,故意让烟儿立功成为贵妃,就是为了今日一步铺路。如今,这一步终于能够跨出了。皇后被废,四妃之首的丽妃获罪,只有烟儿这个贵妃娘娘是宫中最有希望成为皇后之人选。至于出身的问题,他的母后自然会帮忙…… 妖娆的俊脸贴着她娇嫩的脸颊,凤冥夜薄唇勾勒了柔和的弧度。说到后面,男人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带着一丝掩藏着极深的深情。 烟儿的灵魂,是由着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这一件事,他从未忘记过。那么,一开始成亲,其实不算是虚礼吗?他欠着这小东西一次最重要的大婚,他可是一直记挂着。 “夜……” 夫君一直都知道她心中的介意吧?哪怕她从来不说,也不求。他却就是明白自己心中的介意呵!这个男人,怎么总是在无形之间就把她保护的这般好?连一丝丝的委屈,都不让她承受……她何德何能啊!才能得到这样的一个男子的爱…… 可是,她心中也想为他着想。他只要她乖乖的呆着、让他宠爱就够了。她却也会想要给他更多更多…… “嗯?我在。” 慵懒邪魅的声音,显示出了男人愉悦的心情。俊颜温柔,大掌由着她的蜂腰一路往上,抚上了她的背部。 自从仙疯道人为烟儿安胎,给了一颗珍贵无双的药丸,说能够保证烟儿一个月不会因那禁咒发生异状之后。他心中就没有了别的后顾之忧,虽然说一个月不长。但,对于眼下紧张至极的局势来说,已经够了。一个月,他就是派人将西域和池宇国整个都翻过来,也定然要找到那双生的圣火雪莲…… 仙疯道人已经为烟儿争取到了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他还救不回自己的女人,那他还有资格坐这个皇位么?! “封后,暂时不急,等烟儿诞下孩子再说好不好?烟儿不想到肚子圆滚滚的穿着嫁衣,会很不好看的!” 美眸带了一丝的媚,她看着眼前霸绝无双的男子。嫩臂环住男人的腰身,有些撒娇的对着他道。 “好。” 肚子圆滚滚的穿着嫁衣?凤冥夜瞄了一眼她纤细的腰身,唔,至少还要两三个月才会凸出吧?明显至极的借口,但男人只是依旧疼宠的抚着她背,宠溺的笑了笑,吐出这么一个字。不知道这小东西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只要她开心就好了。 “夫君最好最好了!” 果然是答应了!柳如烟绝美的小脸漾开一抹喜悦,在心里小小的‘耶’了一声,立刻高兴的在凤冥夜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唇上柔软的触觉让男人心中一动,魅绝的凤眸一暗,立刻抱住她的小脑袋,重重的吻上她樱桃小嘴。 “唔……什么……呜……时候,……出发……池……” 小嘴被夫君霸道的堵住了,柳如烟娇喘吁吁,却还不忘问着刚刚想起的重要问题。 “立刻。” 抱着怀中的小人儿,凤冥夜同样是气息不稳,狂野的索取着她的甜蜜。那甜美的小嘴,他是怎么亲都不够。但又顾忌着她的身孕,不敢太过火。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个吻,他尽量平静的回答道。 “宫中的事务,我已经交给洌弟和左右丞相了。这一次,我一定将池宇国的白银生铁矿夺回来。残情,伺候烟儿换衣服,等下我们就由着宫中侧门秘密的出宫去。” 凤冥夜一声令下,残情立刻就进来为柳如烟打理了起来。 不过一小会儿,一切就已经准备妥当了。相对于上一次御驾亲征的浩浩荡荡,这一次绝对是轻便而行。除了蓝逸这个军师之外,就只有邪天、残情、暗影几个暗卫跟着之外,其余几乎都没什么守卫。 不到午时,凤冥夜带着柳如烟、蓝逸由着侧边的一个从未出入的宫门,悄无声息的出了宫,一路甚至没有看到任何别的人。如此的秘密,似乎是夫君有意为之的。 “夫君,这是?” 一出了宫门,几人便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下了马车。然后,再坐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柳如烟转眸看着男人,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们是秘密的出宫的,和上一次不一样。除了朝中有极少数的人知道我不在宫中之外,池宇国、北冥国皆是不知道的。” 凤冥夜勾唇一笑,柔声解释道。 他要给宇莫寒和宇离寒一个措手不及,更要混淆其余一国一域的视听…… 夜月国的国都与池宇国边境相隔不过一百五十里左右。而且,这一百五十里只有六十里左右的大道,其余的九十余里都是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这一带有足足三条山脉,其中以瑶泽山脉为主。所以,凤冥夜一行人先以马车而行,不过一个时辰余便走完了前面的六十里。而后面的九十里,只能骑马而行。还有一些极险峻之处,甚至只能以徒步而行。 众人一路轻装而行,速度虽然算不上极快,却也绝对不慢了。 不多时,马车由着一开始的疾驰,渐渐变缓,最终停下了。 由着车窗,能看到外面那一座座高大的山脉拔地而起。眼前所见的,正是那最高险的瑶泽山脉。只见连绵不绝的山峰,自然又奇险,千峰万仞、古木苍天。映入众人的眼帘之中,心中一股敬畏油然而生,不禁会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这宽几十里,蜿蜒数万里的山脉几乎是将整个池宇国的边界都围住了。最里面的为瑶泽山脉,外围还有几座比较窄小的山脉。而他们所在之地,正是正对着瑶泽山脉的一个人口处。夜月国的边境褒广,有些地方是以外围的窄小山脉为国界,有的地方却是直接以里面的瑶泽山脉为界。而他们此次,不选那选择的翻山越岭的偏僻险路,反而光明正大的由着最窄最安全最快的一条路线,直接横穿整个瑶泽山脉。 柳如烟心中明了夫君的意思,最危险的有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这个男人的心思之深沉她早就领略过了,所以只要乖乖的跟着他,什么都不需要去操心。 池宇国和夜月国之间,每年的都会朝圣纳贡,还有不少铁器和其他物品的来往。为了方便两国之间的往来,两国一同出钱出力,经过了多年的努力,才在阻隔两国最窄之处、在这瑶泽山脉之上,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险道。虽然这条道路宽不过两丈,而且一路上也有些崎岖不平的,但过一队人和一些马匹还是没有问题的。 这一条大路,还算是最安全最快捷的一条道路了。 凤冥夜一行人并不张扬,几人都易了容,打扮作来往的一般商人,轻便而行。除了凤冥夜和柳如烟两人共乘一马之外,其余是每个人一匹马。还专门留了几匹马上,驮了一些池宇国少有的货物。这一次,凤冥夜一行人是秘密而来。而且,这么多年来,他们夜月国的情报网中在来往的通商之中早就埋好了暗棋、牵好了隐线。 所以,只要一路上多加小心一点,应是万无一失的。 一路也经过了几道池宇国设置的盘查,倒也是没有生出什么事端。不过,一路上的盘查很严,局势的紧张程度显而易见。想来,如今池宇国刚刚换天、朝中、军中依旧是产生了或多或少的混乱、还未稳固。那如今夺权的了池宇国太子也是在小心的防范着凤冥夜兵行险招。 时间过的飞快,众人不紧不慢的由着那山路而行,天色也渐渐的深沉了下来。而凤冥夜一行人也来到了池宇国的国界之内。只要过了这最后一个入口,便是池宇国的境内了。 远远的,便看到山下那个唯一的路处的安置的人手比之一般时候的多了整整三四倍。以往也不过十余二十人,眼下黑压压的,明里暗里的,竟然有差不多百人之多。每个人都是全副武装,丝毫不懈怠的模样。 依旧是不急不缓的,凤冥夜一行人终于来到了这最后的关口处。 “什么人?” 两个穿着生铁精制的盔甲的守卫上前来,刀叉相交将他们拦住了,眉眼之中尽是一片冷厉之色。 “呵呵,我们是由着夜月国而来的商贩,拿了一些皮毛过来贩卖。泽州的白家,是老商客了。” 乔装过的蓝逸脸容平淡无奇,此刻他一脸堆笑,大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和那守卫交涉了起来。那神色和手势,倒似真的是经常来这儿的一般,熟稔异常。 “白家来的?” 那几个守卫似乎也是见过蓝逸,听他这么一说。偏过头来,略略的打量了下后面的凤冥夜、柳如烟几人,还有马匹上的货物,眸光立刻由着警戒变的平和了许多。 “军爷,这是我们白家的少爷和少夫人。” 蓝逸也看似随意的转头,依旧是一脸堆笑的向着那守卫哈着腰。这边却向着凤冥夜和柳如烟传递了一个带有深意的眼神。 看这个守卫的态度转变,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要知道,夜月国的民风比之北冥、池宇国都要彪悍一大截,就是男人出门买卖带着自家的女人也不足为奇。当然了,在朝中大臣、皇亲国戚的那些大家闺秀之中,依旧是以矜持和气质为比较女子的标准。 而如今,池宇国里面已经是乱成了一团,但在表面上却依旧必须对夜月国恭敬有加。像是两国的通货往来,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单方面的中断的。否则,中断了商贸,夜月国的大商贾立刻会向着朝臣反应,从而传入凤冥夜的耳中。若是如此,便是给了夜月国兴兵的一个借口。 所以,即便心中知晓夜月国定然会对他们下手,池宇国表面上却依旧要一副和和气气的模样。 “唔,那就……” 那两个守卫在凤冥夜这一行人中搜查了一会儿,又细细的瞧了他们一阵,却是找不出什么地方不对。手中的兵刃慢慢的放下了,显然准备放他们通行。 “等等!” 就在这时,在暗处突然传来了一道极为沙哑的声音。接着,一个短小的身影闪现了出来,却是一个身高极矮的侏儒。此人的五官皆小、怪异之极,但肌肤却极为白嫩,宛若孩童。他眯着一双细小的眸,眸光似乎带了一丝的诡异。 他是侏,宇莫寒身边的儒的双生兄弟。弟弟跟在宇莫寒身边,而他这个大哥却是跟在了宇离寒身边。 “侏大人!可是他们有什么问题?” 原本正欲为凤冥夜一行人放行的那两个守卫听了侏的话语,立刻恭敬的躬下身。这侏大人可是太子殿下身边最红的人,他们自然对他极为恭敬巴结。见大人看着白家的那一行人,两人顿时有些疑惑的问了一句,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 “这位大人……我……” 蓝逸依旧是满脸的笑容,见侏似乎是发话之人。便立刻走了过去,一脸的圆滑通透,准备套近乎。 “不,我只是随意看看……” 侏的灰色的眼珠宛若一团死物,他对着走过来的蓝逸挥了挥手,就那么盯着凤冥夜几人看了一会儿。半响,那白嫩的肌肤绽开了一抹笑,淡然的道。 此人……不简单! 只一眼,凤冥夜一行人都看出这个侏大人非比寻常之人,心中均是多了一丝的警惕。 但共乘一匹马的两人却依旧一脸的轻松,神情沉稳淡然的很。男人依旧极亲密的扣着怀中女子的纤腰,甚至没有多看侏一眼。而柳如烟将身子靠在了男人厚实的怀抱中,眉眼沉静的很。 反正已经到了最后的一个入口了,就算是发现了他们有异样,这么一点人也别想拿着他们。有什么可怕的?只要拿不住他们,待他们和早就埋伏好的将士们汇合了,那时候还需要怕什么? “唔,放他们过去吧。是我以为看到了认识的人,原来只是长得有点像罢了。他们没有问题。” 侏倒是没有迟疑太久,只是稍微多瞧了凤冥夜两眼,细小的眸中闪过一丝的释然。似乎是他看错人了,于是挥挥手表示可以放行。 “是!” 守卫们都是听令行事的,大人都发话了,当然是立刻执行。 凤冥夜一行人过了那最后的关卡,接下来的一路便越发顺利了起来。下了山之后,由着山路走了不多时,众人便神不知鬼不觉的拐进了一条极为隐秘的山间小道。这小路极为难走,也绝非去池宇国那最大的贸易之城—瑶城的道路。 天色愈发的暗沉,深夜密林,若不是有着微弱的灯火,几乎是黑沉沉的一片。 众人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走着,这一条路,蓝逸和邪天两人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所以,即使是夜黑路窄的情况下,依旧走的十分的顺利,中间几乎没有一刻停顿。 “夫君,后面有人……为何……” 走了许久,柳如烟感觉到身后的男人一身的慵懒,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在凤冥夜的耳边以密音传入了这么八个字。 刚刚那个侏根本就不对劲儿。他那时候明明就泄露了一丝的极为微弱的气息,那是一股杀气!就凭着那一股极弱的杀气,她便知晓那人若不是明白了他们的身份,就是发现了什么。至于,他为什么发现了不对她不得而知。但,自从过了那关卡之后,身后便一直有人远远的跟着…… 她都能够发现,夫君岂能发现不了?而夫君手下的蓝逸、邪天等等哪一个是精干之人?为何,众人一路上就这么走着,这般的安静,就像是没有发现身后跟踪之人一般。虽然,夫君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理由。但她熬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小东西,难为你忍了这么久。为夫是在请君入瓮,烟儿可明白了?” 易了容的凤冥夜化身为了一个面容平淡无奇的年轻公子,不过那邪肆的霸气依旧在。刚刚在那些守卫前面,这男人是收敛了的。可是,眼下都走远了,还收敛个什么?密音传入的声线那般的低沉邪气,钻入柳如烟的耳膜中,仿佛带着一股温柔的笑意。 请君入瓮?柳如烟心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个侏儒虽然是认出他们了,但他心中也明白,那些人拿不下他们,就是点破了也没有用。倒是故意放了他们,然后远远跟着,这边还能及时的通知宇离寒和宇莫寒。反而能够一路找到夜月国兵力埋伏之处。 那样貌奇特的侏儒心思缜密,夜却还更胜一筹。明明知晓身后有人跟着,却故意为之。估计到了某个地方,早有埋伏好了的陷阱等着这些尾巴跳进去呢! 听了这话,柳如烟转头直直的凝视男人的眸,两人对视缠绵、眸光涟涟,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 120平天下(大结局上——1) 既然如此,她便安心的坐等看好戏吧!唇瓣上扬,勾勒了一丝迷人浅笑。靠在男人温暖的怀抱中,柳如烟玩心突起。 一行人随着那七万八绕的山间小路,尽量快速而行。这山脉上的古木苍天、莽草茂密,山间小路越走越发的崎岖荒芜了,到处都是丛生的乱草和各种深山林木。 凤冥夜一行人速度并不算慢,身后的那些尾巴们也十分小心的远远跟着。眼看着前面又转过了一个弯头,在队伍最前面带路的蓝逸和邪天两人一齐抬头望了望黑沉沉的天空。 唔,再过去一个山头,再行上一段五六里的崎岖山路,便是瑶泽山脉中最为险峻的泰山和秦峰了。那里,便是夜月国的军队秘密驻扎之处。这军队行走的道路与他们不同,这几万夜月国的将士们,可是直接由着没有路的天险翻越而来。时间、精力、干粮耗费的比较多一些,不过却极为隐秘而且不容易被发现! 瑶泽山脉这般的褒广,谁知道他们夜月国的军队会埋伏在何处?而宇莫寒和宇离寒两人刚刚将那皇权明目张胆的夺到了手中,自己国家内政还未稳定。对于夜月国的军队只会以防御为主,最多是将夜月觊觎已久的铁矿边上多多防御几层。但若不是到了万不得已,他们池宇国绝对不会主动惹上外敌。 邪天和蓝逸相视一眼,眸中似乎含着某种深意。 抬手一抽马鞭,整个队伍依旧是向着他们的目的地而行,一行人均是一派的淡然随意。 然而,相隔他们大概一里山路之外,却是一片的腥风血雨。黑沉沉的夜色中,正无声的进行着一场生与死的搏杀! 靠近他们要探知地方大概十余里的时候,那密林之中突然出现了几个身手强悍的暗哨。那些个暗哨显然是在这一边警戒之用的。那么,他们需要探查的位置,就是离这里不远处…… 然而,想要得到的消息终于到手了。但是,他们心中却没有半分的喜悦。他们一路尾随,怎么会如此凑巧惊动了这种隐没在暗处的敌人?!这些跟踪之人均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敌人一出现之时,他们就明白:中了敌人的‘请君入瓮’之计! 这些隐没在黑暗中的敌人,不但身手灵活,而且出手狠辣无比!在探知到了他们跟着前面的那一行人时,几乎是悄无声息的靠近了他们。 没有任何言语,靠近,便是狠出杀手! “啊……” 一时间,沉闷的惨叫声响起。跟踪凤冥夜的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一行人七人立刻毙命了三个! 厮杀,瞬间开始。 黑暗深沉,只有刀刃兵器划破清冷空气的声音。凤冥夜留下的暗手岂会有弱?那几人出手见血,接着更是步步紧逼、招招狠绝。暗影浮动,那跟踪凤冥夜的七人几乎在发现敌人的那一瞬间,就决定了要牺牲几人为代价,必须要保住一人性命,回去复命。 几经拼杀,惨烈无比。以血为路、以命相搏,终于剩下了受了重伤的一人,狼狈无比的逃了回去。 而凤冥夜这边的一行人,在这段时间内又走出了几里路。转过了一个山头,来到了另外一座山的山脚之下。如今的山路比起开始在山中穿行要好上不少了,速度也快了起来。 原本,在搏杀刚开始的时候,众人还能隐隐感觉到那杀伐的气息。如今,却是丝毫感觉不到了。 而远处,陡峭的峻岭之下,已经隐隐看得到那一片零星的火光,透过厚重的莽草和树叶,映入大家的眸中。 那是,夜月**营的火光! “烟儿,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也奔波了大半日了,需要好好休息。待会儿,蓝逸就会送安胎药过来。乖……” 一到了那军营之中,凤冥夜立刻将柳如烟抱入了主帅的帐中,将她轻柔的安置到了床上。妖娆的俊颜虽然是被隐没在了平凡的面容之下,但那霸绝又温柔的气质反而更加的凸显。大手抚着她柔嫩的小脸,眸中全是一片的心疼之色。说完这话,又温柔无比的拿过被子为她盖好。 若非她身体中了那个什么鬼禁咒,必须去找那双生的圣火雪莲,而且他也实在不放心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他岂会让他的女人这般的跋涉?虽然,已经是选择了一条最为平坦、最为快捷的道路了。一路上他也是自己小心的护着的,可这小东西已经有了身孕。看她这般的劳累,他怎能不心疼? “烟儿会乖乖休息的,那夫君你呢?” 柳如烟也知道自己必须好好的保护身体,为了怀中未出世的孩子,也为了这般疼宠她的夜。难得的乖巧的一口就答应了下来。不过,说完了那一句她还是忍不住小小声的问了一句。 “我就在外面和众位将领商讨下待会儿的战事。刚刚已经命人叫四弟和他们过来了。唔,放心,若是出战,一定会叫醒你的。” 凤冥夜一见她眼眸含水的望着自己,眸中毫不掩饰的全心依赖让他心中一柔。这边启唇,温柔的回答着。那边将她脸上的易容之物全部除去,低头在她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听了这话,柳如烟这才扬唇一笑,灿烂至极。仰起小脑袋,对着男人乖巧的点点头。 就在气氛温软之时,蓦地,两人同时感觉到了一阵凉风吹入,是营帐被人撩开了,然后一道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的闪了进来。 “皇上,一切都已经办好了,属下刚刚故意让他们护着最后一人带伤逃脱了。” 单膝跪地,冷清的声音由着门口处传了过来,却带着一丝莫名诡谲的味道。 “嗯,你先下去吧。” 柳如烟闻言,绝美的小脸露出一抹惊讶。她原本以为夫君的意图是要将身后的尾巴一网打尽、以绝后患。谁知道,夫君竟然故意让受伤的一人逃脱……这?但凤冥夜却丝毫不惊讶,薄唇勾勒了一丝浅笑,低沉的声音里染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那一抹看似随意的浅笑,映入柳如烟的美眸中,却是那般的锐利狠绝。 心中忽而有了一种明悟……夫君这是…… “乖,好好休息。等下有了动静,会来找你。嗯?可不许不睡。” 而被她凝视的男人,却只是慢里斯条的除去了自己脸上的易容之物,当着她的面开始换上金盔铁甲。这边,却还声音绵柔的对着她叮嘱。锐甲披身,凤眸之中、温柔之下,那隐藏的极深的铁血之气渐渐浮出。 蓦地,那帅帐的重幔又被人大力的撩起,凛冽的山风扑入,令营中的烛火忽明忽暗。凤冥绝和众位将领们身披坚韧的盔甲,步调整齐划一的鱼贯而入。 最后温柔的看了那小女人一眼,凤冥夜终于缓缓的起身,转过帷幔,来到了帅案之前。 “皇上……” 众人见凤冥夜一步步的走来,顿时齐齐跪地低头,恭敬无比的齐声唤道。 这些个将领并不知晓凤冥夜便是那夜月国的杀伐之神……魔将,但自从在那一次在沧水边上小溪边,成功的伏击了魔帝之后。凤冥夜这个皇上在军队中的威望也上升了一大截,虽然不如魔将那个身份的军威,但也绝对能让下面的将士们服气了。 “怎样?宇离寒已经亲自来了边境了吧?他有什么动作?”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隐隐有了一股嗜血之气,薄唇一扬,那低沉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的难以言喻的迫力。 “是的,这一次是由宇离寒殿下亲自把守,率领了重兵将边境处的最大的一个铁矿藏……天湖铁矿团团守住了。却眼下,只有我军埋伏的泰山、秦峰一带的守军最为薄弱。这边有着天险守关,即便是宇离寒也没有料到皇上会将伏军放置在这看似最安全的一带。” 话音未落,立刻就有分管搜集情报的副将双手抱拳,向前一步,一丝不苟的回答道。 这天湖铁矿,不仅是池宇国最大的铁矿藏。而且,最新出现的白银生铁,也是由着这个矿藏中挖掘出来的。这个铁矿的地理位置,偏偏就靠近夜月国和西域的天山之上,处于边境边缘这个敏感的地方。这就等于是掉了一块肥肉在夜月国的眼前。一直以来,池宇国在这个重要至极的地方布防都是极为严实的。眼下,池宇国中出了**,就等于是给了旁近的夜月国可趁之机,天湖周围的布防更加的严密了。 眼下,如此绝佳的机会,凤冥夜岂会放过?只要趁着这次机会,夺了这个盛产铁矿的地方。那夜月国的横扫天下的那一日,指日可待! “嗯,四弟,让你先来一步,去天湖边上一探究竟。怎么样?敌军的人马又是如何排布的?” 凤冥夜闻言,沉稳的点点头。不枉费他让手下的数万大军花费了大半个月的时间,还耗费了几倍的粮草、供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埋伏到了泰山、秦峰一带。果然是一个措手不及,连那宇离寒也没想到他竟会以天险强渡之。妖娆的俊颜上染着一抹嗜血,他转头望向了一旁一身银甲的凤冥绝,眸光锐利。 让四弟早一日出发来此地,就是为了能够弄得详细的敌情。他这个四弟或许武功不是天下最强,但轻功和套话之术,却绝对是天下数一数二之辈。夜探敌情这种事情,交给四弟去做,最适合不过了。 “大哥,宇离寒果然不是寻常之辈。天湖边上的排布是外松内紧,最外面看上去只比一般时候的兵力多一些,其实,那矿山之内还因地制宜、暗暗埋伏着许多人手。不过,敌军整个营地的防卫太过严密了,所以我就没有一一去查探了。不过呢,他们的布防图我倒是由着主帅营中顺手牵羊来了。估计,那宇离寒和宇莫寒虽然没料到大哥会从这边天险入手,但却很清楚,我夜月国绝不会放弃这一次夺得铁矿的绝好机会。” 凤冥绝俊美刚毅的脸庞上勾勒了一丝的邪笑,他由着盔甲之中掏出了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布图,薄唇上扬,说的是那般的云淡风轻。 然而,这番话落入众位将领们的耳中,却宛若一声炸雷! 他们压根儿就没想到比皇上早到一步的绝王竟然查探了敌营,更没有料到,绝王竟然将对方的布防图都给偷到了手中。这是何等的本事?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对方的帅营之中!自从凤冥绝在皇上寿宴之上露了一手之后,众人都知道绝王并非寻常之辈。但如此出入敌营如无人之境,还是令众人心中有些惊骇。 若是真的有了这敌军的布防图,那岂非是让处于有利地位的他们如虎添翼?! “哦?给朕看看。” 略略一挑眉,刀削斧刻的俊颜露出了一丝惊讶。凤冥夜也没有想到,这一次四弟竟然连这种绝密的东西都偷到手了!修长的手臂一扬,他便从凤冥绝的手中接过了那布防图。 “唔,的确是敌军的布防图。好,众位将领听命,一炷香之后,按照原定计划进攻!今夜务必给朕灭了天湖铁矿藏边上的池宇**队。” 细细了浏览了一会儿,凤冥夜眸中一抹精芒闪过。嗓音低沉而冷酷,男人薄唇勾勒了一丝邪妄,妖娆的俊颜上满是肃杀之气。 开始,故意让手下的暗哨让那人拖着重伤之身回去,算算现在应该在半路上了。如今,差的只是一个时机而已!此时进攻,那人应该能够在两军刚交战之初,就将消息送到吧? 凤冥夜俊颜铁血,妖冶的凤眸中,凌厉的杀气宛若出鞘的利刃。 这时机,应当是刚刚好! “是!” 众位将领们闻言,立刻动作整齐的单膝跪地,声音里都染着一股压抑已久的战意。 他们等这一日,已经太久太久了! 待凤冥夜回到了帅营后面的床边时,就看到床上绝美的小女人睡得正是香甜。 坏了身孕后的柳如烟,人是愈发的懒散了,身体也是愈发的嗜睡了。原本,她也不想睡得这般死,但奈何自己的眼皮脑子都不受控制。今儿白日里,虽然走的是最快捷最稳妥的一条路,但大半日都在马匹上颠簸着,她实在是累坏了…… 薄唇勾勒了一丝的温柔,凤冥夜抬手抚着床上小女人嫩滑的肌肤。看她睡的这么香甜,他也就放心了。刚下马抱她之时,故意用了一点点的迷香,看来果然是明智的选择。 凤冥夜凤眸漾开一层层的柔光,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小女人。他缓缓的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什么声响都没有发出。 “王!” 就在这时,残情和暗影两人同时出现在了凤冥夜的身后,单手撑地,低头恭敬的唤了一声。 “带着烟儿先走!去计划好的地方等朕……不许出任何差池,否则提头来见!” 平淡的命令,凤冥夜并不看残情、暗影,只是弯下腰,将那睡熟的小人儿小心的打横抱起。性感的薄唇勾勒了一丝凌厉,霸绝的俊容上染着一股戾气。 “是!属下遵命!” 残情和暗影一早就明白皇上的布局,对皇上的吩咐并不意外,只是声音坚定的应了下来。 残情由王的手中接过了柳如烟,暗影则在边上护着,配合的默契至极。两人一路飞快的奔出了帅营,坐上了两匹骏马,很快就没入了无边的黑暗。 凤冥夜一路目送他们三人消失在了黑夜之中,妖娆的俊颜上,忽而迸出了一种嗜血的杀意。 烟儿先行一步了,他也就能够一心的来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夜,愈发的深沉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夜月国的四万大军都已经正装完毕。 凤冥夜一身金色的盔甲,妖娆铁血的俊颜就那么大大方方的露了出来。而夜月大军之中,一个大大的‘凤’字金色旗帜迎风飘扬、霸绝至极! “走!” 铁臂一拉缰绳,凤冥夜一身精致的金甲,扬起手中的兵刃只一挥,勒马向着天湖的方向而去。 身后的四万大军严阵以待,无人发出声响,只是默契十足的抬脚,整齐划一的紧跟而上。众人借着夜深漆黑,悄无声息却又极为迅速的翻过山,向着池宇国在天湖矿藏边上的驻军而去。 泰山、秦峰这一带,离那天湖已经是非常之接近,只要翻过一座不低的山头,就能遥遥的看到池宇国的驻扎营地!就是因为太过接近,这一块最安全之处反而成了敌人最想不到的埋伏之处! 凤冥夜带领的均是夜月国秘密训练的精兵们。而这几年,他暗中为边境的一些隐秘的城镇之中换上了这些的新鲜血液。这些将士们在边境会轮流的编入真正驻扎在边境的军队中,战斗力虽然比不上他身为魔将时、身边跟着的那些出生入死的老兵们,但也绝对不弱了。 但见,黯淡的星光之下,众将士们有条不紊的跟在一身金甲的凤冥夜身后。不过一小会儿,大军一路向北急行,敌营已经近在眼前。 而近在咫尺的池宇国大营之中,寂寂无声,所有的将士们皆在悍然的睡梦之中。 谁都没有感觉到,就在他们的大营门口处。一个狂肆若魔的男子,正领着数万的大军正向着他们奇袭而来。 “射!” 血魔剑一扬,冰冷嗜血的声音带着冲天的杀气!凤冥夜带上了一张遮掩双瞳的面具,森然万分的盯着眼前池宇国的大营,寒声命令道。 此令一出,早已准备好的夜月国将士们,立刻向着一片寂静的池宇**营射出无数的利箭! 而另一边,天湖边上的池宇国帅营之中。 宇离寒一身浅蓝色的长袍,一张带着面具的脸容温润如玉。此刻,他正负手而立在帅营的窗边,抬眸望着那黑沉沉天色。薄唇扬起了一抹深幽的弧度……唔,如此绝佳的机会,那个男人应该会蠢蠢欲动吧? 虽然,至今还无法确定夜帝会有什么动作。但是…… 眯着眼,想着那个霸绝铁血的男人,宇离寒心中一片清明:他,一定会过来的! 长身玉立,扑入的疾风扬起修长的衣角。男子身上的温润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凌厉的杀气……凤冥夜,既然那般的追杀他与哥哥,还这般一手推动了池宇国的分裂…… 这一次,他宇离寒定然不会让他的狼子野心得逞!若敢来犯,便让他有来无回! 营外的风声愈响,一道微弱的气息猛然窜入了宇离寒敏锐的感知之内。 微微的侧脸,黑冷的面具在微弱的烛火下反射出淡淡的光泽。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有些虚弱的窜到了他的跟前,那人的左腿之上,明显的带着不轻的伤痕。 “殿下,殿下!” 几乎是拼命的支撑着扑入了营帐中,那人立刻身不由己的跪倒在了地上,嗓音嘶哑,急迫的开口道。 “怎么?探查到了那些人所在了?” 衣袍翩跹,宇离寒转过身来,眸中闪过一丝的凌厉。这人是儒手下的影子人,不是派出了好几个跟着那一行人么?眼下竟然只剩下了一人,而且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宇离寒心中又是激动又是冰冷,激动是因为那一行人既然能够将他手下的影子人弄到这般田地,定然是夜帝那男人无疑了!知道了他的行踪,那么制住那人不无机会!而冰冷却是因为,那个男人竟然就过来了,父皇倒台还不到两日,他竟然就亲自而来了! “回禀殿下:我们跟着那一行可疑之人一路到了云雾岭,然后便被对方埋伏之人偷袭了……六人死亡,只余下我一人回来复命。若非他们六人拼死相护,只怕连我也回不来……” 那黑衣之人声音嘶哑而紧急。他的手臂大腿上,尽是伤口,而胸前的那一个伤口尤为狰狞。那些伤口,似乎是在无声的说明着当时战斗的激烈程度。 云雾岭?! 宇离寒闻言,身上的温润气息一僵,心中重重的一震。云雾岭不是泰山、秦峰附近吗?竟然会是跟到了那个地方,难道,凤冥夜竟然将军队放置在了那个地方么?!那个男人的意图,难道是…… “快,快,传令下去,让所有的将士们立刻起来。快去……!” 心中惊颤不止,宇离寒顾不得这前来报信之人。迈开长腿,一面向着营帐外面而去,一面扬声便向着营帐外面的传令守卫们急吼道! 凤冥夜,好你个凤冥夜!他竟然是想要攻他们池宇国一个出其不意啊!心中的那个根脉络瞬间清晰明了,宇离寒双眸猩红,整个人像是一阵疾风般奔了出去。 然而,已经迟了! 就在他狂奔而出之时,原本安静无比的夜空被无数刺耳之声划破!密密麻麻的锐利之声不绝于耳,是箭!是无数的箭羽!夜帝竟已经率军攻了过来了! 宇离寒一出营帐,便看到自己的大军中混乱一片。原本,还在酣睡的众将士们突然遭此攻击,一时之间都是懵了。不过,在此时候,他们也知晓是敌军来袭了。原本的睡意瞬间全部跑开,疯狂的冲出了营帐,就看到不远处的山坳之中,一个金色的‘凤’字傲然的飘扬着! 是夜月国的夜帝,竟然是夜月国的皇上亲临了! 心中惊诧愈重,池宇国的将士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是夜月国的皇上夜袭他们了! “慌什么?!林海何在?立刻令弓箭手上以箭阵退敌!” 还未正式交战,士气便弱了三分。宇离寒生冷的铁面反射出冷冽的光芒,唇一扬,他的声音温润如初,但却带着一股不可违逆的压势! 天湖铁矿地势不低,处于天山的山腰之中。他们驻扎于此,自然是在高处占据有利的地势。而凤冥夜所率的大军,却是由着下面向着上面攻上来。他们的箭羽虽然也能上来,但杀伤力要打折扣。而他们池宇国的将士们,以高处的有利地势,向下以箭阵射之,威力倍增! “是!” 那叫林海的将军答应了一声,立刻一溜烟的奔了过去。 池宇国大营中,也从一开始的兵荒马乱、慢慢的沉稳了起来。驻扎在天湖的池宇国将士们均是常年在边境驻守的老兵,都是出生入死过的。虽然,心中惊骇于夜月国的皇上竟率领大军一夜突袭,但也很快就稳住了队形,开始向着夜月国大军反击! 天湖矿藏重要,池宇国所做的防御工作自然不少。 不过一小会儿,池宇的弓箭手也一一就位了。以绝佳的地理优势,同样是以箭羽攻之,他们显然比之夜月国的大军更锐不可挡! 但见,暗沉沉的夜空之中,箭雨阵阵,所射之处,处处见血。 “退!按原计划行事!” 一身金甲的凤冥夜并不慌乱,第一击得手、弱了对方的士气。铁臂一扬,沉声命令了下去。 夜月国的大军听了这话,纷纷山腰之下退了下去。众人奇袭快,此刻退走的速度却更快,几乎让池宇国的众将士们错愕。 敌军如潮水的退去,只留下了一地的寂静,几乎让人心中窒息。 这般制造了一个奇袭的绝佳时机,夜月国竟然就这么放弃了? 身形修长,宇离寒站在营地的最高之处,卓然而立。他双手负背,静静的闭着眸,那般的淡雅清润。山风吹动了他的片片衣袂,衬得他那挺拔的身形更加飘然了。 如此这般的退去,他们应该很快又会出现吧?池宇国大军上下皆是不解敌军的作为,只有宇离寒薄唇勾勒了一丝诡谲的弧度。 “报……一股夜月国的大军由着未封得矿口而来,他们绕过了我军的暗哨,正向着我军大营的后背袭来!” 众人皆是静,突然一道急报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那来报信的士兵一身都是汗,一路疯狂的疾奔而来。 什么?! 敌军怎么会从那里而来?!他们怎么会知晓这天山哪个地方有未封死的矿口?怎么可能! 池宇国的将士们个个震惊的睁大了眸,心中即惊且骇然! 如何能不惊?!如何能够不骇?! 夜月国的大军竟然连那个地方都知晓,天湖铁矿是池宇国最重要的铁矿,这么多年来,天山一直都是禁止任何外人进入的!整座天山的地势,夜月国敌军如何知晓?!而且,他们竟然还躲过了暗哨,一直杀到了他们的后背处,才被发现! 众人的背上均是冷汗涔涔,心中不能再多惊骇! 刚刚那漫天的箭羽,根本就是为后背偷袭而制造混乱,故意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已! “跟本殿下来!” 宇离寒双足轻点,只丢下了这么五个字,人已经飞快的向着大营后面而去了。他的薄唇抿的很紧,眸光亦是冰冷且幽深…… 众将领们闻言,也立刻回过神来,一刻不耽误的带领着众将士们向着被袭之处狂奔而去! 另一边,山间某个秘洞之中。 残情和暗影均是一身纯黑色的劲装,身形快速若鬼魅。 两人将马匹放置在了山洞之中,在山洞上铺上了一层厚实的布匹,又小心的将依旧闭眸沉睡的柳如烟放置在了那布匹之上。 做好了这一切,两人便相对的坐在山洞的外侧。小心谨慎的在外面把风,安心的等待王的到来。 “情儿……” 这段时间任务不断,他实在是难得有时间这般的和残情单独的相处。刚刚坐下,一向冷峻的暗影英挺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的柔,原本尖刻生冷的眸,也因为隔了一层又一层的水光,而漾出了柔情。 “嗯……影……” 残情没有再遮住自己的脸庞,那原本冷清寡淡的小脸,此刻在夜色下是那般的莹白娇美。她难得软声应了暗影一句,美眸中竟带了几丝的娇羞。 佳人近在眼前,而且还是这般令人怜爱的模样。暗影俊脸愈柔,不自觉的向着她靠近了一点点,然后慢慢的扬起修长的手臂……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暧昧渐渐散开…… “那个,我说……” 眼看着暗影的手臂就要环上残情的纤细的肩膀,突然一个甜美中带着一丝狡黠的声音响起。 两个陷入柔情的人儿心中一惊,一齐回头看向那个声音的来源处。而刚刚那种旖旎气氛,瞬间消散了。却见柳如烟不知何时已经坐起身来了。此刻,那绝丽的人儿,却是睁着一双美眸带着戏谑的看着他们。 “娘娘?” 残情有些焦急的唤了一声,周身的柔情脉脉飞快的褪去,取而代之是一派的冷清。若非她的脸上染了一丝可疑的红,刚刚那一瞬不过是柳如烟的错觉。 欲盖弥彰,当是如此!看着极力保持平日里‘冷面暗卫’形象的残情,柳如烟心中暗笑。若非心中挂记着夫君,藏在边上看好戏,倒也不错! 自从她穿越到了柳如烟的身子上之后,在宫中几乎一直就是残情侍候的。所以,对于他们女主子柳如烟那古灵精怪又极为腹黑的性子。残情心里是了解的一清二楚!怎么会让娘娘将自己和影这般私密的模样看了去呢? “娘娘竟然未睡着,难道是因为王?” 一旁的暗影俊颜倒没有什么尴尬,只是大大方方的单膝跪地,扬声向着柳如烟问道。经过了禁咒一件事,凤冥夜手下的一干人都已经对柳如烟再无任何的怀疑,一个两个都是真的把她当成了女主子一般的看待了。王明明给娘娘下了安眠之用的迷香,但看眼下的情况,娘娘却是丝毫没有中了那迷香的模样……暗影是一个聪明之人,立刻就想到了其中的曲折。 定然是娘娘不放心王,所以才故意装作中了迷香罢! “夫君人呢?” 绝美的小脸露出一丝的凝重,她美眸闪过一丝的忧心。不是不知道那男人的强悍,只是他一贯的宠爱,在她心中扎了根,发了芽。那般的身心交托的绝对依赖,他不在就没有办法不去忧心。 眼下的柳如烟也没有多少心情打趣他们俩,一开始的时候,她故意装作中了迷香,只是为了让夫君放心,让他一心放在战事上而已。身为以毒双绝的医者,柳如烟对于那种迷香自然有的是办法防止。但当时若自己不装作中了迷香的模样,夫君定然会担心自己。而她又无法放心夫君…… 所以才故意装作中了迷香,而且还一路乖顺的让残情、暗影将她带到了这个山洞之中。原本,她是想打算一直装成这般模样,一直到有别的状况出现。然而,她没有想到夫君竟然会将她先送出,而自己却身入战场。按捺了一会儿,如今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了。 “王即刻就会到,请娘娘稍安勿躁。” 暗影那冷冽的容勾勒了一丝的沉稳,他的声音寡淡但十分的肯定。他也感觉出来了柳如烟周身的一种不言而喻的焦虑。果然是关心则乱!那个优雅又自若的娘娘,什么时候又会对王这般没有信心了?只是因为暂时的离开了,就会这般的忧心么?这是要怎样的爱和依赖,才会在心中划下这般厚重的痕迹? 淡淡的点点头,柳如烟娇美的小脸沉静,不再多问什么,只是睁着美眸定定的望着山洞之外。即使如此,她周身的气息却依旧有些不稳。其实,她心中早就隐隐的感觉到了夫君心中所谋划之事……只是,他这般的将自己先送了出来,定然是考虑着她怀着身孕的特殊情况。可是,她心中依旧无法平静,胸口似乎是闷着一口气,不吐不快一般。 为了隐藏此处有人,三人并未生火。一时无话,三人就这么静静的相视而坐着,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 “娘娘……王他” 过了一小会儿,残情依旧能感觉到娘娘周身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担忧,美丽的小脸露出一丝的柔,正欲说些什么来安慰她。 突然,三人同时感觉到了:山洞之外,两道修长的黑色身影飞快的向着他们这边靠近过来。来人的轻功极佳,武功也很是高强!近了,更近了,三人已经依稀能够看到前来两人的模样,果然是凤冥夜和邪天! 柳如烟美眸一亮,漂亮的小脸宛若花颜绽放般。那一股熟悉的气息越来越近,她只觉得心口重重一颤。是他么?是夫君么? 夫君果然绝不会骗她,他来了!那么,一开始夫君率军攻向天湖,只怕是…… 心中一动,她几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欣喜,正欲施展轻功奔过去…… “小东西,不许乱跑!都已经怀了孩子了,还是这般不乖?” 霸绝的令人心颤的熟悉声音传来,远远的看到那小女人的动作,妖娆的俊颜狠狠一沉。凤冥夜被她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弄得心中大动,脚下的步伐愈发的快速了。整个人几乎是一阵疾风一般,瞬间扑到了柳如烟的身前,将她娇小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夫君!” 低喃了一声,柳如烟将小脸埋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唇角上扬。 “王,一切都准备就绪了!只待王一声令下……” 暗影、残情见了凤冥夜,立刻一齐单膝跪地,拱手恭敬的禀告道。 “嗯,烟儿。好,那我们立刻出发!” 凤冥夜温柔的答应了一声,性感的薄唇勾勒了一丝诡谲的弧度。转头望向柳如烟身边的残情、暗影,他魅绝的俊容染笑,声音中带了一丝的嗜血的兴奋。 “是!” 这一次,残情、暗影、邪天三人一齐跪地答应道。 似乎是一早就准备了,凤冥夜和邪天两人到来之后。残情、暗影和邪天三人一齐在最前面开路,而凤冥夜和柳如烟却共乘一匹骏马在后面跟着。前面三人的轻功一路升至顶峰,在树林颇多的大山之中速度极快。而凤冥夜考虑柳如烟的怀了身孕,才特意让她以马匹行之。 五人宛若一阵疾风,向着某个目的地狂奔而去。 夜色愈浓,寒意愈盛,天山天湖矿藏上的战事也逐渐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山腰之上、池宇国大营的后方,无数的喊杀之声,声声震耳。宇离寒身形若风、一马当前,身后众位将领们带领着池宇国被牵制的大军紧随其后! 快,要快! 敌军竟然真正的目的是由他们后方奇袭,若不快,今夜的这一仗定然要败! 近了,更近了。 众位将士们疯狂的扑到了大营后方,那兵刃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遥遥的,他们看到一身金甲的男子率领着猛虎之师向着大营后方狂袭而来!无数夜月国的士兵们正飞快的涌入,他们的第一道防线已经崩离! “放慢速度,尽量不着痕迹的慢一点赶去。后营那一片地方,不能去。” 清冽的声音,传入耳中竟显的那般的狠绝!蓝袍翩跹,宇离寒脚下的步法愈慢。 果然是他!凤冥夜,你果然是来了!眼眸紧紧的盯着那一身金甲、霸绝修长的男子,宇离寒心中既冷且狠。眸光赤红,几欲吃人! 长臂一伸,示意他们不要跟太紧。黑面冷寒,男人的薄唇勾勒了一丝的诡谲,眸中带了一丝狠厉嗜血。 什么?不能去?怎么回事? 刚刚还是拼命狂奔的众人心中惊骇,一时间竟然是懵住了! 殿下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下意识的望向了宇离寒,却见他一身的沉稳、明显的胸有成竹! 几个伶俐的将领们,率先就反应了过来!殿下这话、这般不迫,难道这一切都是殿下早就设计好的计谋?!心中安定了不少,众将领们纷纷命令身后的大军缓步而行,就这么遥遥的看着大营后方战的火热! 宇离寒眸中闪过一丝的锐利,想这般拿下他们的天湖?做梦!他们真的这般的进攻了,那么,他丢在帅营的布防图,果然是被他们的人偷去的! 谁都不会料到,那布防图根本就是他设下的诱饵。如今,鱼儿已经上钩了,他今夜就叫他夜月国有来无回! 但见,两军激战正酣。原本青绿的后营草地之上,妖娆的血色蔓延开来,无尽的厮杀还在继续着。 夜月国奇袭而来,占了先机,交战之中士气极旺。大军宛若一只兴奋的野兽般步步紧逼,反观他们池宇国的将士们,被人突然奇袭,慌乱震惊,岂能敌得过夜月国的大军? 敌军如那星星之火,以迅猛之势向着前面燎原而来!越来越多的敌军由着后山腰的矿洞涌了过来,正努力的将战线延的更长…… “差不多了,让后营的将士们尽量撤出去!” 宇离寒依旧带着身后的救兵缓步而行,遥遥的望了望那边的战事,感觉是差不多了。抬眸望天,眸中深幽冰冷。他忽而向着修臂一挥,启唇道了这么一句字……竟森然入骨!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后营突然传来一阵恐怖的震动。战场内外的将士们纷纷震住,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然而,不等他们反应过来,脚下的土地便生生的陷了下去,宛若流沙一般,要将他们整个都吞噬下去。 而那地面上,原本绿油油的草地和植物,竟然瞬间就枯萎融化了,成为了一团黑乎乎的粘水。一片红黑的粘稠蔓延开来,空气之中都漂浮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而这气息,似乎是从他们所踏上的土地里面传来的…… 怎么回事?为何一踏入这一块区域,便会如此?! 夜月国的将士们,心中有些慌和惊。然而,此刻举目望去,竟然发现刚刚还与他们交战的池宇国的士兵们,不知道何时已经趁着刚刚的震动退走的差不多了。满眼望去,都是被陷的夜月国士兵……每个人都在下意识的挣扎着,然而越挣扎却越陷越深。 “不好,有诈!快退!” 一身精致金甲的男子一扯手中缰绳,铁臂一挥、举剑狂吼。说完这话,他调转马头,立刻带领着身后的余兵疯狂的退了回去。 夜月国来势汹汹的阵势因为这一阵变故立刻打乱了……许多将士们还来不及逃走,就被陷入了那流沙般的地带……而接着,尖锐的剧痛由着脚尖开始袭来。那陷入陷阱的将士们立刻感觉到了什么东西在融烙他们的手足……身躯……毛骨悚然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尖叫之声、奔走之声不绝于耳,夜月国的大军瞬间退走,原本的败局瞬间逆转!那剧痛钻心的尖叫宛若一阵阵的野兽哀嚎,响彻整个夜空,听在众夜月国的将士的耳中分外的令人心颤。 “兵分两路,一路随我绕过这陷阱由矿洞去追他们!一路由着前面去封死他们的去路,快去!” 宇离寒眉眼勾勒了一丝的狠,他淡淡然的吩咐了下去,声音依旧是清冽动听。然而,那话语之中透露出的冷绝却令人心颤难止! 他刚刚看着凤冥夜由着那矿洞口逃了,哼!他以为他逃得掉么? 以腐蚀性极强的罂毒为原料,再加上他一次又一次的提取,一次又一次的加强。眼下这罂毒已经强到了沾上即融,无论是何等的活物,只要沾染了就再无任何生机!而这土地下面,原本下面就是松软的陷阱,只是他在这巨大的陷阱之上,放置了一块极大极大的铁板,让他们暂时能够站在上面。只要大量的罂毒一出,那铁板瞬间被化成了无数的黑水,这陷阱便是启动了! 想要由着这个绝地陷阱逃出,难于登天! 凤冥夜,既然敢来侵犯他池宇国?他定然要他,有来无回! 宇离寒眸光愈冷,率先向着敌军逃窜的方向追了过去。身后的各个将领们也飞快的分为了两拨,一拨跟着宇离寒追击而去;一拨却按照宇离寒的吩咐由着前面去堵他们的退路。 骏马嘶吼,池宇国的众位将士们士气瞬间提至极限,紧跟在宇离寒的身后,一阵阵喊杀之声震天动地…… 他们避开了那陷阱之处,飞快的由着边上的一条小道拐到了矿洞之前,疯狂的追击了过去。 宇离寒率领大军一路狂追,前面的夜月国大军则是一路狂退。因天山是池宇国铁矿出产的第一大矿,所以这山上山下的主线山路,却是颇为宽敞方便的。和别的高山一片荒芜不同,这里的大道平整又宽阔。 要快,宇离寒自然会以前后围堵之势来对付他们。若不是够快,那便是死路一条!只有够快,才能够由着那唯一的一条下山之路而去…… 铁蹄阵阵,宛若流星逐月! 两拨大军,前面的一路狂跑、后面的一直狂追,相隔不过几里左右的路程。 前面追堵、后头追击,唯一的一条山中大路首尾,眼看着两面就要围合起来。宇离寒一身温润的蓝袍翩跹,放在背后的五指不自觉的收的死紧。双眸紧紧的盯着离他们不过几里之遥的敌军,眸光锐利至极!只要两面合围之势成了,凤冥夜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再不能挽回败局! 风愈冷,心愈热。 成败,就在这一瞬间! 眼看着,夜月国的大军就要被围合住,众人都在发足的狂飙!就在此时,最前面的一身金甲的男子忽而冲天而起,弯弓搭箭,箭头略低,瞬间七箭连发!正是夜月国的主帅……凤冥夜! 但见长箭飞射,带着雷霆之势向着对面围堵他们的池宇国大军刺去!而他所瞄准之处,竟然不是最前排之人,却是池宇大军最前排的坐下马匹的长腿! 长箭破空,宛若出海之蛟龙,准确锐利的不可思议! 就听到一阵骏马狂声嘶吼,前面围堵的一排的马腿皆伤,血色迸裂。马失前蹄、众人纷纷的坠地滚落,第一排的马匹将士们滚落在地。而后面的冲势却缓之不及,硬生生的向着眼前奔了过去。马脚一拐,一时间众池宇国将士们皆是乱了…… 而夜月国的大军,就趁着这一个短暂的空挡,立刻向着那路口处狂飙而去! 不过瞬间,已经是全军都逃离升天!那两头围合之势,终究是没有能成。 在后面追赶夜月国大军的宇离寒,握紧手中缰绳,眸光暗沉,似是血色之上又蒙了一层又一次的水光。心中遗恨,却又觉得应当如此。眼睁睁的看着凤冥夜带领着夜月国的大军奔入了那唯一的下山之路。 夜帝果然是夜帝,好箭法,好魄力!就算是在这般绝杀陷阱,依旧是能这般冷静带着手下众人逃出生天。 “追!” 宇离寒扬手一抽,眸光划过刚刚那一阵混乱之际,一刻不耽误的狂追而去了。 虽然这围合之势没有成,但今夜这般绝佳的机会,岂能错过?!就算这里没有将他们灭之,但这可是池宇国的边境。早在他们以箭羽袭击之时,他便已经给边境的其余的驻军发出了信号,此刻他们定然也向着这边而来了。他若是带领军队一路以大道往边境而去,早晚会被他们前后夹击之! 以为逃出了区区一个天山,就高忱无忧了么?做梦! 疾追而出,宇离寒铁面生寒,抬头望向了那天边渐渐渗出几丝明亮的天色,薄唇勾勒了一丝狠绝残忍。 那下山的道路虽然平整,但坡度却不低。夜月国的大军狂奔而去,几乎已经将这不低的坡度都忽略不计了,但见两旁的密林飞快的倒退,大军的铁蹄扬起一阵烟尘。 身后的池宇国的大军得了宇离寒的命令,刚刚又被夜月国大军的主帅的利箭惊扰了一番。心中既惊且怒,也是一阵风的在夜月国大军之后狂追猛赶。 “嗖嗖嗖……!嗖嗖嗖……!” 然而,就在此刻,一阵密集如雨的声响划破夜空。漫天的箭羽毫无预警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箭羽密集,无情的向着正追在夜月国的大军后面的池宇国大军飞射而去! “杀……!” 箭羽射入池宇国的大军,原本的狂追之势立刻一缓,而两边密林之中,忽而响起了无数的喊杀之声。一队夜月国的伏兵们急冲而去,骏马嘶昂,手持利刃,瞬间就袭入了池宇国有些混乱的大军! 怎么可能?! 众人皆是惊骇欲绝,连那一贯攻于谋算的宇离寒,也是身体僵硬、心神俱寒。 怎么会如此?夜月国怎么可能还有兵力去伏击他们?!他们不是全部进攻天山了吗?难道,刚刚前面的那一些,俱是他们的诱敌之计?本是他们诱敌,竟然反而被敌诱了! 心中一窒,脑子里瞬间闪入了数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怎么会如此!竟然被那个男人又算计了过去!不,必须稳住,不能乱! 大军士气已弱了去,宇离寒面冷至极、双足猛然一夹马肚,双手凌空一抓,手心抓住了一支箭羽。反手一掷,箭羽飞射,立刻将一个正在搏杀的夜月国的副将毙命。接着,他又扑身而起,十指如电,又夹住了四五支箭羽,双手猛然一弹,夹住的箭羽飞射而出,又狠狠刺入了几名敌兵的心脏! 此举一出,众人震惊!那看上去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离寒殿下,一身的武艺竟然这般的强悍!一招威慑众人,池宇国的军心稍定,被人埋伏的慌乱稍缓。 “此处可是池宇国之地,而非你们夜月国的疆土!给我杀!” 稳稳的落在了坐骑之上,宇离寒长袖一扬,薄唇吐出这么两句话。他以内力催音,每个字每个音都清晰无比的传入了每个池宇国士兵的耳膜。褪去温润的外表,竟那般的冷与绝。 “是么?素闻池宇国的太子殿下武艺出众,那今夜本王看来会会你!” 清润的嗓音,带着一丝的戏谑和邪气,偏偏那一抹狂肆的气势却丝毫不弱于宇离寒的冷绝。一身金甲的男子身影如电,双足一点便扑向了刚刚立威的宇离寒,那速度竟快得不可思议。 “你……!” 此言一出,宇离身形猛然一颤,转眸狠狠的盯住了那个金色男子,心里眼里俱是不敢置信! 这个声音,这个男人……他…… 不!怎么会如此?!这个人不是凤冥夜,他竟然不是凤冥夜……!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这样?! 心神皆是在狂颤,在狂惊……宇离寒猛然的睁大了双眸,不敢相信,亦是不能相信…… 若这个男人不是凤冥夜,那凤冥夜的人,又在哪儿?哪里能比这天湖更加重要,竟然让他来了却大费周章的布置了一番障眼之法? “怎么了?很惊讶吗?哼!你和你那个好哥哥在算计我家大哥之时,可曾想过有今日?!” 不屑的冷哼一声,一身金甲的男子向着那还未回过神的宇离寒就是一招绝杀,下手毫不留情。那本温和的声音带了一丝的冰冷,双眸一抬,眸光如利刃般射向宇离寒! 哼!他们池宇国的布防图要是能够这般轻易就偷到了手,那这宇离寒和宇莫寒还能设计出上次那样的连环绝杀么?!丢个馅饼就想让大哥和他中计?想的倒是美! 宇离寒听他这般说话,心中愈发的清明了。真的不是凤冥夜,这个一身金色盔甲的男人,竟然是凤冥绝!眼看凤冥绝的杀招将至,宇离寒身形微动,扬手抬剑就上前挡去!硬是在最后的关头接住了凤冥绝这毫不留情的杀招! “凤冥夜在哪?他到底是去了哪儿!” 周身的温润尽褪,只余下了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意。声音低沉,但却字字迫人、声声锐利。宇离寒双眸充血,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假扮成凤冥夜模样的凤冥绝,似乎是将他生生瞪穿。心中的不好的预感愈发的强烈了,凤冥夜到底是去了哪儿?他心中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 以那个霸绝无匹的男人的谋略,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连眼下被伏击的事情都来不顾不上了,刀光剑影、兵荒马乱都再无法分去他的心神。宇离寒心中既惊且忧,脑子里宛若被什么烫着,一片的火热。好像隐隐有了一个了悟,又似乎什么都想不清楚…… “呵!难道你还妄想挽回不成?如今都这等时候了,告诉你也无妨了。此刻,只怕我家大哥已经将你们的泽城夺去了!啧啧,泽城可是你和宇莫寒两人秘密锻造装备的地方……” 此刻,就是要夺去他的注意和心神,好寻了时机夺此人之命!凤冥绝薄唇上扬,声音脸上都是一股子讥讽的味道。明明是带着轻松的语气,听在宇离寒的耳中却是那般的冰冷入骨……这边说着,那边手下的攻击愈发的凌厉! 泽城,凤冥夜竟然是去了那里……!这个地点钻入宇离寒的脑中,几乎让他手足发凉、身形颤抖……凤冥夜的真正的意图已经不言而喻了,原来,那个男人真正的目标竟然不是想趁乱夺下池宇国的铁矿,而是想要直接夺走他们池宇国已经制造好了的精良装备! 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夜月国是想要直接霸占他们池宇国的铁矿,这样才能源源不断的向着夜月国送去最好的装备,从而能促成夜月国独霸天下!却没有想到,那个霸绝不羁的男人,竟然是这般的迫不及待、又是这般的狂肆不羁! 的确,若是攻占了天山,整个天湖矿藏都会属于夜月国,但他们还必须有高超的炼铁技术、还要花费不断时间制作出精良的装备武器。没想到,那个霸绝狂肆的男人,竟然连这些时间和精力都不想浪费了,他竟是想要夜月国的士兵们穿着池宇的装备来侵略池宇国的大好疆土…… 连环计,既是为那一边夺泽城做了掩护,又是在天山消耗了他池宇国的兵力…… 泽城离天山并不远,是池宇国制作兵器装备的第一大镇。而且,这几年来,他和大哥一直都在秘密的赶制一批装备。没想到,夜帝打的竟然是这般的主意! 好深的算计,好狂傲的性子! 今夜在天山之上,就算是最后伏击成功的是夜月国。这一仗也只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但池宇国的兵力完全没有夜月国之多,若是单纯比拼消耗,池宇国根本就不是对手。再加上天山这一役,他的性命都可能陨于此处,泽城的兵刃被夜帝掠走……这般算计下来,还是夜月国大获全胜,而池宇国已经是处于非常不利的地位了。 凤冥绝心中冷笑,眼下岂是让他心中惊疑愤怒的时候?这宇离寒连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还妄图些什么?长剑乱舞,手中的连环杀招,一招一招的攻了过来,而那宇离寒的眼珠灰蒙蒙的,似乎是被这个悚然的消息弄得失了魂。他完全是凭着一个武者的本能在和凤冥绝对杀,一开始倒也没有露出什么败绩。然而,时间只是稍长,凤冥绝手下又是分毫不留情,宇离寒躲的狼狈,几乎招架不住。 原本,凤冥绝的武功并不是以杀招为主,而是以柔克刚的那种,所以才没能一举重伤到宇离寒。若是凤冥夜在此,以他那边杀伐嗜血之气、凌厉无情之功。只要争了一瞬的时机,就能将宇离寒给灭了! 而宇离寒也并未出神多久,不过转瞬之间,他便已经回过了神智。双眸染血,他身上再无一丝的清雅,整个人宛若一只被困的狂兽。因为情况已经到了最为危急的时刻,反而更加的冷静自制。但听兵刃破空之声,宇离寒手下的攻势和防御,皆是凌厉的许多…… 必须要突围出去!这是宇离寒心中脑中唯一的念头。 就算是不顾这里所有的将士们,他也决不能死在这儿……泽城失守,所有秘密锻造的兵刃装备都被夜帝掠走……若是在朝中稳定大局的哥哥还听到天山被伏、他重伤或是被俘的消息……他不敢往下想,哥哥心中会怎样……又要如何再逆转这一次的败局? 他必须活着出去,他必须去阻止凤冥夜功成身退。若是等到凤冥夜安全的退出了池宇国国界,一切都晚了!要快…… 宇离寒心中一片的清明,手下的攻击越来越凌厉狠绝,浅蓝长袍上染上了点点的血迹。他发了疯一般的向着凤冥绝攻击而去……事到如今,他又怎么会不明白,这凤冥绝一开始就直接对上自己,一是为了扰乱池宇国刚刚才稍稳的军心;二是他一开始就想要取自己性命!甚至于,他会这般干脆,一开始就告诉自己凤冥夜所在,也是为了制造更多的机会罢了! 然而,谋算之中,依旧会有遗漏……比如,凤冥绝的一身强悍的武功,还有他……隐藏很深的功力…… 天下都知道他宇离寒的武艺出众,但他隐没的真正实力却比他表面看上去要更深、更强!就像是池宇国在夜月、北冥的夹缝之中生存,需要隐忍和伪装一般,他宇离寒和大哥宇莫寒,也一直隐忍、伪装了整整二十余年…… 薄唇扬起一丝的笑,却殊无温度。呵!若非他的这一番隐忍,说不定刚刚以凤冥绝的功力,他早已没命! 周身一片妖娆的血色蔓延,无数池宇国的将士们宛若困兽之斗。无数人在呐喊厮杀着,整个战场之中,断臂横飞、热血四溅,而宇离寒却只是笑。他就那么淡然浅笑的和凤冥夜进行着殊死搏杀。一身温润的锦袍处处染血,然而他唇角的弧度却在渐渐的扩大。那一缕浅笑,映入凤冥绝的眸中,却是那般的森然冷绝。 这边一直进攻的凤冥绝俊颜一怔,心中也是一惊。没想到这宇离寒竟然也有所保留,即使在刚刚那般失神的情况下,以他的功力依旧无法取他性命! 可是,这一次岂能让他逃离? 周遭的兵刃交接、马嘶人吼的声音不绝于耳,而凤冥绝心中却是一片的狠绝。以此人心机谋略,今夜若是能够除之,那便决不能留! 两人在半空之中缠斗到了一起,但见‘乒里乓啷’兵刃相撞的声音不绝于耳。宇离寒一直都很沉得住气,就算是在应对凤冥绝的绝对杀招的时候,他依旧留了半分的心思再寻找最佳的逃离时机。山风吹起他的片片衣袂,池宇国的将士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鲜艳妖娆的血迹,铺满了一地。他心中十分的清楚,只要等到池宇国大军完全溃败之时,就是大罗神仙来了,他都决计逃不了了! 好不容易,宇离寒反手一刀,狠狠的将凤冥绝的攻势褪下半分。而他袖口那蓄势待发多时的暗器终于出手,漫天的黑色菱形暗器,以不同的角度将凤冥绝的生门齐齐封死!而这看似不起眼的暗器之上,每一个之上均是猝了剧毒! “你竟然是毒器邪皇的弟子!” 望着那漫天的暗器,凤冥绝心中一怔,立刻便反应了过来。原本以为,宇离寒只是保留了他的三四成功力而已。谁知道,此人竟然还掩藏了他的另一手独步天下的本事!这世上,还有谁能将暗器发动的这般完美无缺?不留一丝的余地?他原本还打算,将他拖住一直到两军战斗结束,就能够直接将他拖死呢!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般的本事!好,好!池宇国的双生太子之一,果然是一方人物! “现在知晓,太迟了。” 淡淡然的声音,依旧的那般的温润如玉。宇离寒铁面生寒,只道了这么七个字,便趁着这绝佳的机会,飞快的抽身离去!而他身边的几个池宇国的将士们,均是拼死的将宇离寒护在了自己的身体之后。转瞬之间,他便连续突破了几十米,眼看着就要奔离战场,没入无边的密林之中…… 既然不行,那么,就那样吧! 凤冥绝心中淡淡的一叹,眸中忽而射出霸道之极的眸光。无论如何,今夜决不能让宇离寒活着回去! “迟不迟,可不是你说了算!” 冷入骨的声音,宛若一支利箭破空而出。凤冥绝俊颜染血,这一刻全身的不羁邪气尽褪,只余下了一种狠绝,那般的霸道! 眸深若井、唇利似剑,那精致的眉眼之中,一股掩藏的极深的霸道狠厉喷薄而出! 长剑一扬,此刻的凤冥绝的眉眼气质,竟然像极了一个人! 原本已经逃的远了的、一贯淡然自若的宇离寒,也感觉到了背后有一股灭天毁地的杀气!宛若实质的杀气,几乎令他如芒在背。 一股危险的感觉袭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往右边上躲了过去。 然而,还是迟了!左臂由下至上一股子剧痛袭来,温热的血液立刻溅开。不可置信的抬眸,宇离寒铁面染血,一点点的滴落到了自己的眸边。透过那一片血色,他竟然看到凤冥绝鬼魅般的身形就在自己的身侧…… 刚刚,是他伤了自己?! 怎么可能有这般的速度!这是凤冥绝么?为何,他竟然会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凤冥绝,而是一个由着地狱而来的索命修罗! “唔,刚刚似乎是偏了一点,不该太往右的。这剑法果真一点不好控制。” 凤冥绝铁血俊颜,看着那宇离寒狼狈无比的由着他的剑锋下逃开。眉峰一挑,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句。 不待宇离寒心中的惊骇褪去,比之第一剑更快的第二剑又瞬间出手,向着受伤的蓝袍男子攻了过去。一招比一招虚幻,一招比一招更凌厉可怕! “你……!” 刚刚凤冥绝说的那一句话还是人话吗?竟然这般的视自己为无物!宇离寒怎么也说是一方人物,即使眼下处于下风,心中也有些气闷难忍。然而,眼下的情况却不容许他意气之争。刚刚他看到了凤冥绝就在自己眼前攻出的第二剑,快的甚至让他连招数来路都看不清。 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竟然是这般的感觉,连维持骄傲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胸口窒息般的闷。 心中明明是那般的想要挣扎,身体却宛若僵硬了,就那么直直的立着。无法躲开,似乎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无法匹敌的感觉。 凤冥绝眸中划过一丝的无情,心中却带着一丝的释然。早点,结束吧!他自己打从心底不喜欢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不像是他在用剑,倒像是…… 手中的剑法在驾驭自己! 使用这一套剑法,太可怕,太令人无法形容…… 眼眸眯起,眼看着那一剑就要狠狠的穿透宇离寒的心脏! 忽而,一道纤细的身影由着边上毫无预警的窜了出来。黑衣黑脸,就连头都包裹在一片黑色之中。此人出现的突然,一言不发,立刻抬手挥掌,一片冰冷刺骨的感觉袭来!那掌风奇快,竟然在避无可避的情况下,生生的将凤冥绝的剑直接冻住,令他的攻势慢了一秒。接着,漫天的寒气将凤冥绝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待他将这些寒气挥走,剑尖的目标早已被人救走,三下两下就脱离了战场。 刚刚走就宇离寒的那个人……是苏婉清吧? 眼眸一沉,凤冥绝几乎是立刻就认出那个有点熟悉的声影,就是那个性子骄傲的像孔雀的嚣张女人。 北冥国也伺机而动了? 没有了目标,手中的长剑也再也无法挥动了。心知入了山中,就很难追上对地形熟悉至极的宇离寒,凤冥绝没有再进一步的追去,而是静静的立在了原地,一双眸子黑沉若水。 这边的战场上的厮杀也很快就结束了,池宇国自然是败了,而夜月国却也在开始宇离寒的圈套中损失了不少的兵力,也只能算个惨胜。天色渐渐发白,山腰之上寒风凛冽,吹起了一地的悲凉。但见这天山的下山大路之中,处处可见残肩断腿、尸首血迹。 一身金甲染血,凤冥绝抬眸,望了望半黑渐明的天色,暗想大哥的消息也应该快过来了。 另一边,天山边上的一个小山头上。 同柳如烟汇合的凤冥夜带着残情、暗影、邪天向着一开始就计划好了地方而去。一路由着天山这一片疾奔,不出半个时辰便越过了天山边上的泰山,而山的另一边,竟然还有八千精兵正等着他们的到来。众人汇集一处,凤冥夜依旧是一身金甲显露身份,带着手下的九千精兵向着山北边的一个小镇子掠去。 “小东西,心中可记恨为夫将这些事都瞒着你?” 骏马之上,一面疾驰,一面将自己的意图和全盘计划都告之了身钱的小女人。但前的小女人身子僵硬,却许久都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应。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忧,倒是有些怕这小东西心中别扭了。 一开始不告诉她,只是不想她想东想西的担心自己。这一次的计划虽然周密,但也难保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设想而行。他深知怀中女子之聪慧,但有时太过的聪慧,反而会令她想的太多,心神不宁。有时候,他倒是希望这小东西笨笨呆呆、不要想太多才好。可以毫无顾忌的将所有的麻烦都丢给他,什么都不去多想…… 听了这话,柔软的小身子又是一抖。她的确是心有戚戚,但怎么会去记恨夫君? “夫君没有丢下我,怎会记恨?我,只想跟在夫君身边。” 转过身子,她一双美眸直直的望入了男人的眸中。小脸乖柔,轻柔的靠在了男人的胸膛之上。简单之极的两句话,却那般的温柔坚定。 刚得知夫君意图的她,心头的确颤抖不已。没有想到夫君竟然是想要声东击西……更没有想到这男人意图是池宇国现成的精良装备! 然而,这惊讶在柳如烟的心中只是一闪而过,就隐没于了寂静。 安静又温柔的看着这个霸绝狠厉的男人,柳如烟乖巧的将双手缠在了他的虎腰之上。无论他想要做什么,她只要他肯带着她,无论去哪都不丢下她就好了。 他是她的天,她身心交托的男人。她不求太多,只想一直赖在他身边,无论前路是什么,都能和他一起面对! 凤冥夜见她这般的柔且韧的表情,又听她在自己的耳边这般的言语。胸口一阵温暖潮热,心中的那最后一丝的担忧也随之烟消云散了。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柔情,然而那抿紧的薄唇却又那般的薄凉。柔情是因为怀中的小女人,而薄凉却是对着即将到来的杀伐…… 有了她这样的一句话,足矣! 没有再言语什么,凤冥夜修长的五指拉紧了手中的缰绳,猛然的一抽马鞭。坐下的骏马四蹄飞扬,冲的更加迅猛了! 九千精锐,快若疾风。 趁着黑高风黑之时,向着那寂静无声的泽城奇袭而去! 宇离寒和宇莫寒都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天山的天湖之上,这泽城的布兵比之天湖有天差地别!天山之上的天湖是层层的重兵包围,而相隔不到五十里的泽城却比之一般情况下更为松散!虽说守军是松散,但人数也有一万五千余人。但这一万五千余人却没有一人警觉,除了一些常规的哨兵之外,其余的守军都在大营酣睡。 夜月国的精锐一路狂飙至泽城之前,凤冥夜身边的残情、暗影、邪天三人一马当先,抹黑靠近了哨楼,三人均是经验丰富、身手狠绝的暗卫,做起这种事情可谓是得心应手。 那哨楼的哨兵还未出声,便被三人瞬间逼近,直接割裂了咽喉。 接着,夜月国的九千精锐策马狂奔而来,气势汹汹,声势逼人!而城头之上的守军甚至还未察觉什么。这边的尖锐箭羽已经毫不留情的袭来…… 先声夺人,先机尽占,攻城进行的极为快速且顺利无比! 待凤冥夜带领夜月的八千精锐杀入泽城之时,甚至许多的居民还在酣睡之中,不知道他们家园的大门已经被敌军攻破! 喊杀之声震天彻地,原本静谧安详的泽城瞬间破裂…… 一路势如破竹,凤冥夜几乎是一阵风般的由着城门直掠到了他们的目标之处。但见九千的夜月国的精锐狂肆而出,在泽城之内横冲直撞。而泽城之中的松散守军,压根儿就没法和夜月国的精锐相对抗。 “那是夜月国的圣驾,是夜月国的皇上亲临了啊!” “怎么可能?夜帝怎么可能突然率军袭击我城?这……这……!” “快跑,快跑啊!” 城头之上的守军们肝胆俱裂,被这一股破城而入、来势汹汹的敌军精锐吓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半。惊慌失措的嘶吼、呐喊不绝于耳。许多的池宇国百姓们拼命的逃跑着……恨不得爹妈给他们多生两条腿…… 凤冥夜妖眸染血,手中的魔血剑一划,便夺去一人性命。双眸猩红,整个人宛若嗜血杀神。一路肆虐,按照早就探查到了那个秘密之地。夜月大军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那泽城那秘密为池宇国锻造兵刃之处攻破了。那场地之中,犹有不少的铁器师傅在锻造兵刃,听到外面的混乱的叫喊,又看着这一股铁血无情的大军涌入。那些平民百姓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个两个都吓得腿都软了!想逃,但双腿却已经瘫软无力……只余下了心中眼里的无尽的恐惧。 然而,那九千将士们,却一眼都没有看到边上的那些人。他们都死死的盯着那些铁器师傅手中的兵刃,银白色的,那般的耀眼! 那是他们曾经梦寐以求的兵器,比之他们手中的兵刃强了可是好几倍! 众将士们忽而反应了过来,疯狂的冲了过去,将那些人手中、边上的成品夺到了早就手中。脸上都难掩激动之色…… 连紧跟在凤冥夜、柳如烟两人身边的残情、暗影、邪天,眸中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的喜色。池宇国最精良的武器,终于是到手了! “这么一点就激动了?忘了朕开始和你们说过的话了吧?走!” 凤冥夜俊颜铁血,狭长赤红的凤眸之中,一丝兴奋一闪而过。这便是夜月国百年以来,最想要得到的至宝!不过,很快男人妖娆的俊颜又沉稳了下来,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妄。他的声音低沉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蛊惑。 而男人身边的娇小绝美的女子,却感觉到那一直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掌微微的收紧。柳如烟是何等的了解他?知晓夫君的心中依旧是兴奋了,激动了……不说是已经觊觎这武器已久的夫君,连她都能够轻易的感觉到,这个地方、以银白生铁锻造的武器,比之夜月国原本的武器要强上了许多……她也能够想象,夜月国的勇猛之师得到了这般的兵刃,会是怎样的一番情景! 她完全能够理解为何这些将士们会如此的激动、兴奋。兵者,自然独爱好的兵刃。 随着凤冥夜的一个走字出口,原本兴奋之极的夜月国的将士们纷纷收敛了脸上那明显之极的喜悦。步调整齐的紧跟在了凤冥夜身后,向着这个场地的深处攻去。 在攻破那屯兵器所用的仓库之时,眼睛都红了! 入眼的,全部都是整个天下最为精良的兵器装备。那白花花的,全部都是银白生铁所锻造的最好最利的兵刃哪! “众将士听命,按照朕开始的命令行事!” 凤冥夜薄唇愈发的邪肆,眸光也愈发的灼热。扬唇,他的声音染了一丝的哑,带着一股不容违逆的霸道。 那九千的将士们闻言,立刻将自己身上的兵刃装备都脱了下去,丢在了地上。在将这仓库之中的上等兵刃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不仅如此,除去每人装备的一套,他们还将那装备装在了一开始就准备好了的布袋之中。 似乎是早就得了凤冥夜的命令,众将士们做这一切十分的快速。不一会儿,便已经将那一仓库的上等兵刃都装载好了。 “走!” 见东西都已经到手了,凤冥夜铁臂一扬,手中染血的魔血剑一挥。抱着柳如烟翻身上马,率先向着外面急冲而去! 旁边脸容平凡的邪天立刻会意,这边跟在皇上身后疾驰。那边将早就准备好了的消息绑在了鹰儿的爪子上,让鹰儿将他们得手的消息送了出去。 身后的将士们也随之将手中的布袋丢在了马匹之上,然后再飞快的翻身上马,紧跟在了凤冥夜的身后。 目的已经达到,泽城被他奇袭攻破的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那宇莫寒和宇离寒定然会调遣兵力而来,此地已经不能久留了!必须快一点将到手的精锐武器运回夜月国!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深沉若井,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肆。坐下的骏马一路疾驰,趁着混乱率领九千精锐狂奔而去。奇袭而来,狂飙而去。 九千精锐轻便而行,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不过一会儿,凤冥夜便率领了众位将士们向着瑶泽山脉而去。按照一开始就设定好的路线,大军一路疾驰,迅速的拐入了天山以左边、靠近西域的泽山之内。 泽城被夺,算算四弟那边的时间也应该差不多了。那宇离寒定然不可能放他回去,要来拦阻。而坐镇池宇国朝中的宇莫寒也应该很快会收到泽城的急报。按照池宇国的屯兵情况,在离泽城不远处的西北处便是屯兵之处,此刻那里的池宇大军应该已经向着他身后追来了。而宇离寒,定然也会随之而动…… 一条以天山为拦,一条以泽山而追。而眼下,等的便是四弟的消息了。 “夫君,我们现在往哪儿回去?” 柳如烟安静的坐在了凤冥夜身前,疾风吹起她的黑发乱舞。一双美眸中染了一丝的忧心,绝美的小脸依旧是那般的温柔。眼下的情况虽然顺利,但想要在这从被崇山峻岭包围的池宇国成功回到夜月国,却是不容易。 “等四弟来了,我们立刻就由着两国一域的边境而行,向着西域那无人的一带借道。以这一条路,他们定然意想不到,最后会追之不及!” 凤冥夜策马狂奔,听了身后小女人的问话,俊美绝伦的脸庞染了一丝柔,略略抬头望了一下渐明的天空。将怀中的小人儿抱得更紧,男人的声音轻柔沉稳,俊容邪肆依旧,丝毫都不像是被人狂追猛赶的模样…… 瑶泽山脉太难横穿,这里是海拔极高的地带。想要以速度来甩掉身后的追兵几乎是不可能的!到了那茫茫然的大山之中,马匹无法行走,两国大路被封住,他们是不可能逃得过身后身前的追兵。想要全身而退,必须误导那些追兵,让他们追错方向才行…… 他想要走的退路是以瑶山插入,然后不向着夜月国的方向而去,反而向着西域那一边而去。由着瑶山向着西域而去,地势愈发的陡峭,那一带几乎都是无人的天险地带。比之池宇国的瑶泽山脉更险、更陡!那一片,几乎从未有什么人行走过,更别说是成千上万个人的军队了。 他率军向着那绝地而去,而身后的池宇国大军定然会以为他们急着加快速度立刻回夜月国,他们按照那种惯性判断就向着夜月国而追去。然后,他便抓住这个时机,由着那绝地领军而出,跟在追兵的身后,带他们发现追错方向之时,再挥军一举灭之! 狭长的凤眸里,一抹精芒飞快的一闪而过。他既然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夺了这池宇国最宝贵的上等装备兵刃,岂会不想好退路? “果然是夫君……这样的法子也……” 心中一动,柳如烟也明白来这池宇国容易,甚至夺得夫君想要的东西也没有那么难。然而,想要越山而回,却是最不容易的!绝美的小脸染了一丝的笑意,不得不感叹这个男人心思的缜密、行事的不羁…… 越是别人不敢想,不会想的事情,他却偏偏就要做。不禁要做,而且总会做的让对手瞠目结舌! 身心都是一松,因为追兵之事而产生了忧心尽数散去。 “皇上,绝王那边传来的信报。” 蓦地,邪天和暗影、残情三人同时注意到了天空中一声嘹亮的鹰啸声。暗影身为凤冥夜身边最为亲近的第一暗卫,立刻托出手臂,让鹰儿好坠落。同时又出声向着凤冥夜禀告道。 “念。” 并驾策马而行,凤冥夜妖娆的俊颜铁血霸绝,薄唇一扬,淡淡然的吩咐道。 “北冥国介入了今夜之事,苏婉清救走了宇离寒。我先行一步去绕开宇离寒带来的追兵,暂时不和大哥汇合了。” 英挺的脸庞面无表情,暗影那淡漠的声音响起。信报之中,虽然话不多,但所言的内容却令众人心中一动。 宇离寒未死,他们心中倒是不怎么惊讶。毕竟,宇离寒身为池宇国的双生太子之一。又是有着那般的谋略和算计,想要一下就夺他性命,怕是不易。不过,苏婉清的出现却是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北冥国会介入他们两国之事倒很正常。因为,若是夜月国成功得到了池宇国的矿石了,那北冥国自然是危矣!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北冥国竟然这般快就得到了消息。这一次皇上秘密出宫,率军奇袭池宇国,做的这般的隐秘,北冥国是如何得知的? “走吧,我们先向着瑶山一带绕路而行。暂时先不等四弟的消息了,他应该能够比我们更快回到夜月国的。” 并未犹豫什么,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勾了勾唇角,他当下就利落的下了命令。 和众人的想法不一样,凤冥夜对于宇离寒被人救走未死的消息很是吃惊。邪天、暗影、残情都不是真正的了解他那个四弟,但天下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四弟的本事了!四弟身怀那一套惊天动地的剑法,再加上他们的连环计谋,宇离寒应该是无法逃脱的!而他又深知对于宇离寒、宇莫寒两兄弟设计他这件事上,他的绝弟是真的动了怒气。绝对会毫无保留的出手,以求一击将宇离寒灭之! 他也没想到北冥国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介入了。但是,眼下还未明了到底是不是北冥国介入了此事。上一次在去追烟儿之时,他发现了那苏皖的本事。如今,又在池宇国发现了苏婉清的踪迹。她出现在了这里,未必就是北冥国的墨帝所下的命令。 不过,既然眼下已经发现了苏婉清介入了,宇离寒未死,那情况又复杂了几分。那么,暂时他们两兄弟还是不要汇合了。凤冥夜对于自己那个四弟的本事了解的很,当下当机立断的下了命令。 “是,皇上!” 众人闻言,立刻将凤冥夜的命令传了下去。 九千的精锐,由着山路拐入了瑶山以北,向着西域边境那个方向而去。进入高山地带,将士们的速度也渐渐的慢了下来。而身后的留下的探子们,正在源源不断的将追兵的情况报告上来。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就如同凤冥夜此刻的情绪。昨夜奇袭泽城,果然是给了池宇一个措手不及。即使宇离寒和宇莫寒都已经尽快快速的反应了,但眼下离他们的大军依旧有一段距离。虽然身后的追兵一刻都不停的在追着他们,而且在行军的过程中,敌军和他们的距离也在渐渐的拉近。但,总归是没有追击到一前一后,遥遥相望的地步。池宇国的追兵,还是依照一些痕迹之类的判断他们逃匿的方向。而且,身后的那一股的追兵并非是宇莫寒和宇离寒亲自带领。想要误导这一群追兵,倒也不是没办法。 只要是这样便够了!精致绝伦的俊颜霸绝铁血,狭长的凤眸里,闪过一丝的暗沉光芒。 凤冥夜率领着身后的九千骑兵,按照计划向着西域那一边而行。而身后的追兵们,果然是以为他们会向着夜月国而去,向着那一边追去了。而这段时间内,他又收到了四弟的消息,他果然已经成功用计将宇离寒甩出了老远,先他一步回到了夜月国之中。此刻,凤冥绝已经在夜月国的边境上集结着军队,尽快的准备过来接应的人马。 收到了这个信息,凤冥夜心中愈发的安定了。 天色已经完全大亮了,前面的道路也愈发的难走了。前面的探子来报,池宇国的追兵几乎是没什么犹豫,就一路往夜月国那边而去了。他的诱敌计划,一路施行的顺利的不可思议。凤冥夜在心中暗暗估算着眼下的形势,眼下,他们已经拐入了西域的最边缘的地带了。地势越来越高,越来越陡。这里四处一片雪白之色,因为过高的海拔而导致终年冰雪覆盖。 既然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凤冥夜却是在考虑提早一点进行计划的下一环。 就在此刻,周围的一片雪色突然想起一片诡异的声响。接着,凤冥夜和身后九千精锐只觉得眼前一晃,周遭原本一片雪白之地,竟突然黑压压的出现了一大群人! 诡异无比的现象,不只是凤冥夜……柳如烟、残情、暗影、邪天都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一大群人给吓了一跳。然而,不带他们看清楚那些打扮诡异的人到底从哪儿涌出来的。这队伍是这般的庞大,出现的又是那般的诡异。那一些打扮另类、个子不高的人们,竟然就向着他们直直的冲了过来! 而这时,柳如烟心口重重的一颤,也猛然回过神来。窒息的感觉袭来,柳如烟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无意识的颤抖着。 西域人,这里全部都是西域人! “快走,这时西域的军队!快走啊!” 绝美的小脸有些素白,喃喃自语的声音,还未来得及冲出口。柳如烟就觉得自己的身子一轻,已经被男人霸道的打横抱起了。 这些人,都是西域的军队之中人。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出现的这般的毫无预警……恢复了以前所有记忆的柳如烟,对于西域人特有的打扮大概也有几分的印象。虽然,西域在她的印象之中是高峰万仞,出入极为难得,但亦有他们自己的军队。当时,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算无法向外面扩张疆土,就是镇压西域那一块褒广的土地上的民众们,也需要一些常备的军队。 但是,此刻此时,在此处看到了这般多的西域的士兵们。再想想西域那难以进出的地势,柳如烟只觉得眼前的情景是一个让人惊恐的噩梦!既然出入这般的难,这么多的西域将士们偏偏在夫君正躲避着池宇国追兵之时碰个正着……这绝对是师傅算计好的罢! 夜月国池宇国斗来斗去,夫君和凤冥绝煞费苦心,然而,眼下的一切却告诉了她。终究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师傅……蓦地,柳如烟又想起了那一个绝美无双的男子,那一抹飘然绝世的身影。 该死的!柳如烟心神一晃,明显的感觉了自己内心不自觉腾起的一股战栗……原本,静如水的心境又起了一些诡异又无法掌控的波澜。柳如烟身体僵硬,小脸更加的苍白了。 纤长的睫毛在她几乎是透明的肌肤上打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不,不要!不要想师傅,不要受到心中那个鬼禁咒的影响。她不要! “小东西,别乱想!邪天、残情、暗影,你们三人保护贵妃娘娘先走!” 柳如烟心中划过千百个念头,而凤冥夜却在眸光触到那一些穿着怪异的人就立刻反应了过来。在她耳边霸道又温柔的道了一句,凤冥夜一双狭长的凤眸眯起,抬起俊颜盯着远处的西域之军。薄唇勾勒了一丝狂肆的弧度。声音寒且急,他并不看邪天他们三个,但那命令却令人心神一颤。 好,好,好一个倾皇,好一个颜倾殇!竟然做了他身后的黄雀,竟然在这个时候,想着要给他最直接最致命的一击!什么西域进出只容一人,定然是西域之中,还有别的秘密通道…… 跟在凤冥夜身后的九千将士,即使他们也经历过了许多的战争和杀戮。此刻,心中也泛起了一股子难以言喻的冷意。这般的埋伏,这般的圈套,显然是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啊!他们死不足惜,可是,皇上在此,还有身上这多年以来,每个夜月国将士们最梦寐以求的武器装备…… 不能输,即便是面对几倍于他们的西域大军。他们心中亦有一个坚定无比的心念:决不能输! “是!皇上。” 暗影、残情、邪天三人,齐齐点头,答应的声音都染了严肃。他们几个,哪一个不是人精儿?不必言语,便明白眼下的情况了。皇上对于贵妃娘娘的在乎自不必说。而关于倾皇对于柳贵妃娘娘的觊觎,他们也都是知晓的。娘娘乃是倾皇的唯一的内门弟子,倾皇为了娘娘,不惜设置了那般的连环计,还和池宇国的双生太子联手…… 再加上,贵妃娘娘体内的那个诡异的禁咒。只有将娘娘安全带离了这里,皇上才能安心应对眼下的不利处境。 “走吧!” 柳如烟略略咬了下唇,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半响,她终于艰难无比的吐出了这么两个字。将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小心的掩埋着,柳如烟只觉得心中宛若火烧一般的,裂痛难忍。 她也不想留在这里。她不要看到那个引起她禁咒的男人,她更不想留在这里令夫君分心…… 所以,她只能压制住一切的情绪,选择离去…… 三人会意,残情瞬间飞掠了过来,和柳如烟共乘一匹,贴身的保护她。而暗影、邪天两人也迅速的将两人一马护在了中间。三人扬手,一拉缰绳,立刻向着边上狂奔而去。 幸好,他们虽然在向着地势极高极寒的地方而去。但这里还算是西域的最边角处,马匹还能骑,只是路太难走,极为缓慢而已。 此刻,大军临近,哪里还顾得上稳不稳妥?三人策马而行,向着不远处的密林之中奔了过去。而身后的西域大军,竟然像是没有看到他们三人离去一半,依旧和凤冥夜的九千精锐对峙着。而这西域大军的领头之人,凤冥夜认得,是颜倾殇的一个外门弟子叫魄冰的。而颜倾殇本人,却是还没有露面。 感觉到了载着烟儿那一匹马越跑越远,最终没入了密林之中。而这边,西域大军之内,众位将士们之间,一道纯白的声音突然的显露了出来。 身形挺拔若竹的男子缓步而行,一步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他妖冶的紫眸深幽,眸光依旧追逐着那一抹离去的倩影。他的眸光隐藏着一抹灼热,绝美的俊容上却是淡然无痕。颜倾殇就那么一步步的走了出来,身形翩跹若仙,但并没有派人去追击。 他果然在此!凤冥夜看着那个一身白衣的男人,薄唇勾勒了一丝的邪妄。这个男人,刚刚为何不出现?又为何不派人去追烟儿? 虽然感觉让颜倾殇放弃烟儿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就算是他想要来夺也要过了邪天他们三人这一关。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霸绝,凤冥夜沉稳冷绝,就这么盯着不远处的颜倾殇,眸光愈发的锐利…… 两军之间,战意沸腾,杀气弥漫。 一场生死搏斗,即将开始! 天空清明,湛蓝如洗。高山之上,一片纯白的冰天雪地之中。 邪天和暗影两人将柳如烟护在了最里面,一路向着密林小路上疾驰,然而跑了没一会儿,那速度就慢了下来。在这般的陡峭的地带,马儿实在是无法奔跑。而三人奔出了一段路,明了身后并没有追兵,便将速度放慢了下来。 !! 平天下2 虽然眼下的情况紧急,可是他们也没有忘记柳如烟身上已经坏了身孕。虽然他们也知晓贵妃娘娘有神功护体,但此刻娘娘的身体决不能有半点马虎…… 邪天和暗影两人显然对这边的地形了解甚多,一路只管走,两人都不用辨认方向的。一开始他们难以在这般的地域之中快速而行,那是因为这一次带领的九千将士身上均带着几套精良装备,而且大军人数多,这山中寒冷且路小而杂。 此刻,他们四人在这山中行走,虽然速度亦是不快,但比之行军还是要快了一大截。 一路上小心翼翼的护着柳如烟,对于周围的情况,他们也没有放松半分,一直极为谨慎的注意着。虽然眼下并没有什么事端,但倾皇的谋略手腕皆是高超,即便没有明着派人来追,他们也必须防着那男人暗地里在他们必经之路上埋伏。 果然,还未走上一个时辰,四人便感觉到了有人在向着这边靠近而来。暗影、邪天两人屏息、暗中将自己全身的力量都调动了起来。只要那靠近之人一有动作,他们必须要保证能在瞬间出手! 又拐过了一个弯儿,四人只觉得眼前有一股凌厉的杀气猛扑过来,数十暗器迎面而袭来。接着,一道纤细的粉色身影向着这边飞快的冲了过来。 邪天和暗影心中一沉,已经看出这暗器来的绝不简单。单手一拍马背,两道修长的身躯冲天而起,腰间的兵刃瞬间出手。一刀一剑,在半空中舞的密不透风。硬生生的将那数十暗器全部挡了回去。 “兰夜?竟然是你!” 马背之上的柳如烟小脸露出了一丝的惊讶,忍不住开口道了一句。 在那一道纤细身影冲出的瞬间,立刻就认出了那淡粉色的纱裙是兰夜特有的。而且,那一股若有似无的体香也暴露了她的身份。虽然,此刻她换了一身衣物,也将小脸蒙了个严严实实。但兰夜身上的那股媚态和味道,却是无法掩饰的天衣无缝的。 “哼!柳如烟,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一露面就暴露了身份,兰夜似乎也并不太在意,只是愤愤然的冷哼了一声。那娇柔的嗓音里面满是狠毒…… 她恨,她不甘。 那一日看着凤冥夜为柳如烟这个贱人跳崖,她还以为他是真心的赴死,她还以为自己得不到的男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原来,那个霸绝无匹的男子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回事儿。他只是故意那样,利用自己做‘假死’的障眼法罢了! 这让一贯骄傲的她如何能够接受。而且,后面她更是知晓了,当日在断崖边上的女人根本就不是柳如烟本人……这更让兰夜心中忿然不平,怒火中烧。 偏偏,在得知那个男人的这般的谋略,这般的手腕了之后。她竟然发现自己是真的忘不掉他了……脑里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个霸绝不羁的男人。那种感觉这般的折磨,却又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那个男人却只在乎同为双莲之一的柳如烟!而那柳如烟,又曾经在大殿之上那般的折辱过自己…… 妒火熊熊,在兰夜的心中烧的愈来愈旺。她与柳如烟同为双莲之一,明明她才是应该被留下、成为西域至高无上的真正圣女的女子,为何偏偏却被那个柳如烟给抢走了?那般也就算了,为何上天又要让她们俩爱上同一个男子。而最终,得到那个男人的心的人,还是那柳如烟。 两件好事,全被柳如烟一人占齐了。但那个贱人又将真正圣女资格弃之如蔽,哈哈,她心中渴望无比的东西,却被她当成垃圾一样的丢弃……而至高无上的倾皇,甚至也为了那个贱人大动干戈……只为将她夺回身边…… 凭什么?凭什么柳如烟能够得到这一切? 她恨,她嫉妒,她不甘……那种嫉妒又愤恨的情绪长期侵蚀着她的心房。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成为一个弃子,一个毫无用处的弃子……但谁又知道,上天又给了自己希望…… 所以,她来了,她要手刃自己的嫉妒的对象。 只要柳如烟死了,世上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和她争抢这一切了…… 美眸里满是怨毒和妒火,兰夜冷笑连连,手中的暗器明明已经被邪天和暗影联手全部打了下来,却依旧不减冲势。而她的周身,也窜出了另外数十道人影,全部都是一身纯黑的西域死士。 那数十个死士的眼眸灰蒙蒙的,有些机械,但动作却异常的灵敏。几乎是瞬间,他们的速度竟然比之最先冲出的兰夜更加迅速!这数十人迎上了邪天和暗影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并且按照某种特定的规律配合着进攻防守。 奴士,兰夜在过去的十余年中,在西域一直是以真正的圣女以培养的。她驾奴死士的能力,可能比之她的娘亲寒水柔还要强上一截。 “小心那些死士,他们是不死不休,用尽一切办法都要杀死目标的死奴。全身所有的地方都可能带毒……” 西域最为厉害的就是各种毒术,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沉稳冷静,樱唇微动,向着最前面的邪天和暗影提醒道。 听了这话,邪天和暗影两人心中一凛,同时望向两人的武器之上。果然,两人一刀一剑之上,均是染着一层黏糊糊的黑色,还顺着他们兵刃的锋芒渐渐的滴落着。毒,这是剧毒!若非他们的兵刃都是不俗,只怕这般剧毒,连劣质的铁器都能够吞噬掉。 西域这些法子,果真是带毒至极!两人心中有了底,当下更加小心更凌厉的攻了过去。对付死士,连伤口都不必要了。他们没有痛觉的,只为杀人而生。只有将他们的头颅割下,才能算是摧毁了一个死士…… 前面两个男人的身形快若鬼魅,几乎是疯狂的向着那些死士攻了过去。这兰夜既然能在西域大军拖住皇上的时候来围堵娘娘,而且还敢一开始就现身,那么这个女人必有什么依托。他们必须要快,时间越久,他们的危险就越多。 不过,对于眼前这一些死士,想要拿下他们四人,几乎没有可能。守护柳如烟的邪天等三人,都是经过成千上万次刺杀、常年生活在生与死边缘之人。敌人的实力,只要略一交锋,他们便心中有数。 邪天眸中闪过一丝的兴奋,他多年之前偶尔被凤冥夜看中,做了宫中隶属凤冥夜一人的隐卫的统领。自此以后,他再少有出宫执行任务。虽然,他的性子对任何事都随意,但那种对战斗天生的狂热,会让他在面对任何对手的时候,都无比的兴奋起来。 尤其是,面对这种值得一斗的对手…… 但见,邪天手中的长刀狂舞,远远望去,竟然只有一些看不真切的残影。 明明他的刀锋并不快,却偏偏比那些死奴恰好快了那么一点点。而一边的暗影,更是毫无保留,手起刀落,转瞬之间,几颗头颅便飞落了。 这边的残情早将柳如烟护在了自己的身后,娘娘坏了身孕,虽然有一身功力,但她岂能让她出手? 兰夜也感觉到了那两个男人的强悍程度,心中染了一丝的急。她没有料到,这两个看似不起眼的暗卫,竟然也有这般的实力。这般的下去,死士们能为她争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狠狠的咬唇,兰夜一扑到了残情这边,手中又是一把歹毒至极的暗器出手了,却是数十根纤细的银针。纤细的身形,轻盈快速的不可思议。 凭这么一点就想杀她?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没有丝毫的动容,心中闪过了一丝的讥讽,用银针暗器?这兰夜也敢在她面前用! 纤纤十指,忽而一阵翻飞。柳如烟也使出了数十跟银针暗器,后发先至,直接在半空中将兰夜的暗器齐齐打掉了。而护着她的残情,对于娘娘这一手毫不意外,见柳如烟一出手,立刻就向着那一身粉色纱裙的兰夜猛扑了过去。两个女子联手,配合默契的不可思议。 残情留在柳如烟身边侍候这么久,对于她这个主子的武功、专长、性子都是一清二楚。 兰夜那妩媚的眸子猛然一沉,媚绝的小脸黑若锅底。 这个该死的柳如烟,都已经怀孕了,无法与她直接交手。可是,就是在暗器之上,竟还要压她一筹! 还未感叹完,残情一脸的冷清,手中的长剑泛着寒光,毫不犹豫的招呼了过去。纤细的身影灵巧至极,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毫不留情的绝杀…… 兰夜银牙一咬,别以为她兰夜就这么容易打发?今日,她定然要柳如烟死在这里! 十指飞舞,一股诡异的气息随之传出,向着残情喷了过去。 即使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残情还是瞬间吸入了一些,原本虎虎生风的招式,瞬间松软了下来。头中眩晕,四肢亦是无力。迷香?而且还是那种被萃取了许多次,强烈到了一闻就会倒的迷香味。 没想到兰夜这般的卑鄙,竟然都不想和她交手,就想要直接攻击娘娘……心中浮上一抹焦急,残情想要阻扰,奈何手脚却完全不听使唤。 “柳如烟,受死吧!” 趁着邪天、暗影被死奴拖住,残情全身无力无法阻止。兰夜快若疾风的向着柳如烟逼了过去,妩媚妖娆的脸上满是疯狂的恨意。 双莲现实,她和柳如烟原本就只能存其一。 所以,柳如烟必须死!只有她死了,她另外一莲的命数才不被压制,才能绽放自己原本的光芒,才能得到本就属于她的一切! 近了,更近了。 眼看着兰夜就要一掌打过去,而柳如烟小脸微动,也正准备以最快的速度闪开去。 就在此刻,一道修长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柳如烟的前面……平凡的脸庞,普通的五官,不是一开始被死奴们纠缠住的邪天是谁! 修长的身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挡在了柳如烟的前面。平凡的眉眼没什么表情,一手直接握住兰夜手中的兵刃,手中染血的长刀一扬,向着兰夜大开的空门劈了过去,竟准确的不可思议! 兰夜眼中掠过一丝的震惊,妩媚的红唇半天都合不拢。她想要躲开对方这致命的一刀,但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而且对方的这一刀劈的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力。好不容易侧开了身子,粉色纱裙之上,血迹点点,她还是受了不轻的刀伤。 她,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刚刚那看上去只是比较强的男子,竟然能够在瞬间赶过来!更没有想到,这男人明明知道他们西域的兵刃上带着剧毒,竟然就这般没人事的以手握之。 这个女人,太弱了。不着痕迹的挑了一下眉头,邪天连正眼都没有看兰夜一眼,更是对她身上那一种人见尤怜的气质完全忽略。 柳如烟心神微动,心中也闪过一丝的诧异。这个男人,果然是那种深藏不露一类的。刚刚在他和死奴交手之时,她就感觉到了他游刃有余了。每一次出刀,他都会不多不少,刚好比敌人快那么一丝,力度比对方强上那么一点。这般的火候,岂是一般人物能够做到的? 刚刚一直不将纠缠的死奴全部灭掉,就是为了等兰夜这满怀信心的一击吧?兰夜武功虽然没有邪天强。但西域的诡异之术多不胜数,他才故意这般,是想要以最快的时间,解除他们的危机? 这个男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柳如烟心中闪过一丝的敬意和惊讶。没想到,这般平凡的脸容之下,掩藏的实力这般的强悍,心思这般的缜密…… 不言语,见要保护的对象没事,邪天平凡的脸庞上依旧是面无表情。他是天生的兵刃,所以对于流血受伤这种事看的和吃饭睡觉一样的正常。至于那剧毒?他没想太多,不过自己在许多年之前就已经再没有中过任何的毒素了。 “娘娘,走。” 平淡无奇的声音,简短而干脆。说完这句话,邪天并不碰她,而是率先走在前面带路。柳如烟是王的女人,所以所有的暗卫和隐卫,只要是男子都不敢碰触她。这一点,他们都遵守的相当好。 那一边,将所有的死奴放倒的暗影早就过去接着中了迷药的残情去了。 看着邪天那淡然又平常的背影,柳如烟心中略略安心了,美眸中掩藏着一抹极深极重的惧。他们一定要快点回到安全的地方,要早一点带兵来接应夫君! 没有人知道,她心中究竟是怎样的担忧;没有人知晓,她心中其实一点都不沉稳;更没有清楚,她全身的血液都凝固着,心揪痛成一团。心中宛若冷热再相拼,冰火两重天般难以忍受…… 快! 要快! 她必须快,必须坚强起来,必须不脆弱…… 夫君不过九千的精锐,而且每一个将士身上还带着几幅白银生铁所锻造的装备。她不是傻瓜,不可能不懂,师傅竟然带着西域大军埋伏了夫君,岂会打算让他活着离开?!她离去的那个地方,眼下绝对是一场生死之战啊! 只是,当时她什么都无法说,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中。 只能,默默的将所有的情绪都掩埋,她不能让夫君分心,更不能成为夫君的负担……即使心中已经痛成一片,即使心中已经无数次痛恨自己的弱小…… 她要回去,要活着回去! 邪天走在最前面,而暗影在照顾残情,柳如烟使了一点内力,自己翻身上马。继续、前进!兰夜被伤,暂时他们应该是安全的,但谁也不知道这种安全能够维持多久…… 抬起绝美的小脸,收起所有的软弱和疼痛。柳如烟一拉手中缰绳,准备向着前面的邪天追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诡异的危险气息窜上了心头。马匹之上的柳如烟心神为之一颤…… 怎么回事?! 还未回过神,那一股凌厉的气息更浓了。马匹边上,古木之中,突然窜出了一股极为阴寒的掌风! 来不及躲,甚至是几乎没有察觉…… 那道掌风狠狠的拍上了柳如烟的背,阴狠毒辣! 柳如烟的身形只挪开了半寸,险之又险的避开了要害。然而,那阴寒的功力击中了她的背,柳如烟只感觉五脏六腑都被积压在了一处,无法言喻的寒意刺骨,痛觉汹涌的袭来……撕心裂肺! 再也隐忍不住,张开小嘴就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不!不! 在心底无声的呐喊着,孩子,她的孩子……不!不要这样对她,孩子…… 虚弱的感觉袭来,几乎令柳如烟心神俱失…… 谁,到底是谁?! 不好!有人隐在暗处!而走在前面的邪天也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然而,对方隐匿了气息,又出手太快,以他的功力竟然无法相救…… “没想到,你这贱人竟然还能躲过去我的杀招……” 甜美的声线,然而那声音却是那般的扭曲。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一身黑袍的绝美女子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五官精致绝伦,气质高贵脱俗。 不是苏婉清又是谁? 快意的看着柳如烟纤细的身子由着骏马之上跌落在地,大口的喘息。看着她那张总是楚楚可怜的小脸露出惊慌和痛苦。苏婉清心中竟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的得意。 然而,这可恨可恼的柳如烟,竟然还躲过了自己刚刚准备已久的一招绝杀。苏婉清玉手一扬,几乎是立刻打算补上一掌,让她去死! “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想出现了呢!可惜,这个女人还未死。” 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纤细身影,受伤的兰夜妩媚的眉眼一动,有些怪责的说道。但,那柔美的声线里,却难掩兴奋得意。就这么亲眼看着柳如烟吃了那么狠辣的一掌,刚刚的憋屈之气全部都吐了出去。 苏婉清只是冷笑,向着倒在地上的柳如烟又狠狠的拍出一掌。 她和兰夜只是暂时的同盟关系,这是为了一举除去她们俩共同的敌人……柳如烟。先以一人试探一下柳如烟身边三人的虚实,顺便吸引一下他们的注意力,另外隐匿在边上的一人便抓住机会偷袭之! 那兰夜的武功不够强,又无法将自己的气息完全隐藏,这才只得成了探路之石。 果然,这一次她们一击得手。否则,以柳如烟身边那三个身手如此强悍的暗卫,她们想要给她致命一击怕是有问题。 心中正是得意之时,苏婉清绝美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的狠毒。 然而,一道诡异的掌风却比她更快,竟然后发先至,直直的对上了她那阴寒的掌风。劲气逼人,那看似普通的一掌竟然将她的攻势瞬间化为无形!后劲十足,那掌风化去她的进攻之后,依旧不散,竟依然向着她狂飙而来! 攻出这一掌的,不是邪天是谁?! 刚刚被那个女人偷袭,让他保护之人有了损伤。而那个女人的第二招,岂能在让她得手?!身形快若闪电,瞬间向着柳如烟那边掠去,硬是在最最关键之时,将那个女人的杀招破解! 感觉到了这个不起眼的男人的超强实力,苏婉清心道一声不好。刚刚兰夜对上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此人不简单。没想到,他对上兰夜之时,还保留了甚多! 好强劲的掌力,苏婉清只觉得体内的内力一阵乱窜,因为那掌风而产生的共鸣感。 不过,这霸强的掌力,也激起了苏婉清心中的好胜之心。她自从二十岁出师以来,天下之中少有敌手。能够和她匹敌的,就只有那霸绝无双的凤冥夜,还有西域至高无上的颜倾殇两人而已…… 没想到,这个眉眼看上去这般平凡的男子,竟然也有这般强悍的实力!可是,强悍又如何?这个貌不惊人,穿着也普通的一个暗卫,就算是武功稍强那又如何?不过是凤冥夜身边的一个奴才而已,难道还能比她强不成? 娇喝一声,苏婉清瞬间化掌为拳,狠狠的对上了那余下的掌风。两股内力相撞在一处,两人的心中都是一动。 而受伤的兰夜见他们俩个拼杀在了一起,妩媚的眸子猛然盯住了倒在地上的柳如烟,疯狂的扑了过去。 在一旁照顾残情的暗影,看到了兰夜的动作,急忙也奔了过去。两人手中兵刃一阵挥舞,一时间也杀的难解难分。 而柳如烟此刻已经自己站了起来,她感觉到了自己的体内有着一股阴寒至极的内力在游走着。应该就是苏婉清刚刚那一掌所残留的掌力……由着自己的衣袍之中拿出了一颗保命之用的丹药,柳如烟将它丢入了口中,咽了下去。 吃了药丸,立刻感觉到了体内混乱的经脉稍稍疏通了一些。腹部也没有那般的疼痛了……刚刚被苏婉清偷袭一掌,她的伤势不轻,体内的内伤眼中。玉手一扬,化掌为指,柳如烟席地而坐,开始运功疗伤。不论如何,必须要保住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自己就是一个医者,最明白自己眼下的身体状况。 来不及去管身边的兰夜还有苏婉清,柳如烟绝美的小脸苍白而坚韧。轻柔的抚了一下小腹,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保住自己的肚子里的宝宝! 另一边,邪天和苏婉清两人越斗越凶。 男人的眼眸明亮若兽一般,他紧紧的盯着眼前娇小绝美、但出手凌厉之极的女子,平淡的脸容上泛着一抹奇异的光芒……似乎是带了一丝的兴奋又似乎只是一如平常的淡漠。 而苏婉清的心中却是越来越惊讶,没想到这个丢到人堆就找不到的男人,竟然是这般的深藏不露。他刚刚救柳如烟的那一掌的掌风烈如火,而她正巧是修炼阴寒之极的寒冰神功。两人你来我往,那个男人偏偏能恰到好处的将她所有的进攻全部封锁了。还能时不时以诡异突兀的进攻,逼着她不得不与之缠斗,抽不开身来。 这个男人后劲十足,身形诡异之极。打到后面,苏婉清不得不收了一开始轻视的心思,认真的对待和这个男人之间的拼杀。 越打,邪天的那平淡无奇的脸庞上的笑意愈浓,眼眸也愈亮。宛若一只蛰伏了太久太久的野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食物一般。他的眸光那般的利,几乎让人不敢对视。 苏婉清一面应对着这个男人的诡谲进攻,在他这般的眸光之下,她竟然有一种被这个男人视为了盘中餐的感觉……怪异之极! 自己这边毫无进展,而兰夜受了伤,和暗影一时之间也拼不出个高下。看着一旁安静闭眸,运功疗伤的柳如烟,苏婉清心中有了几丝急迫……她恨极了占据了凤冥夜全部心思的柳如烟,更不恨极了她能够为凤冥夜诞下血脉。 凭什么这个女人,能够得到她求之不得的一切?凭什么? 就在这时,一道嘹亮的鸟鸣响彻整个天空。炽火鸟,是他们炽火教中的圣鸟,大哥……是大哥阎焰过来了!原本有些急切的眸子一亮,下手也愈发的沉稳凌厉了。她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的,大哥应该是得了皇上的命令而来的。只要柳如烟落在了大哥的手中,她也不愁没法将这个女人弄死…… 而且,若是能在杀了她之前,好好的利用折磨这个贱人一番,岂不是更好? 果然,四人在这一个纯白的冰雪世界之中打斗正酣。一个紫袍的俊美男子忽而鬼魅般的闪了出来。不待任何人有时间反应,向着闭眸疗伤的柳如烟逼了过去! 柳如烟自然是感觉到了有人向着自己靠近,而且也认出了来人是炽火教的阎焰。但眼下她的疗伤不能停止,否则只怕腹中胎儿难以保住。咬紧下唇,她只能不动不闪,依旧雷打不动的继续疗伤,任由阎焰抓住她的手臂…… 阎焰的出现,让邪天和暗影两人心神都是一凛,瞬间疯狂的攻向了两人的对手。怎么能让那个男人的手!他是北冥国的之人,代表的是北冥国的墨帝! “隆隆隆……!隆隆隆……!”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沉闷声响由着远处传了过来,隐隐有一种震天动地的感觉。 所有人得心里都是一震,下意识的抬头望了过去。只见,那雪白一片的山顶之上,一条绵长的波线正向着他们这边飞快的奔了过来。点点的阳光照射在了那一层厚厚的积雪之上,反射出了一片金光。 随着那一场波线的逼近,地上的积雪越积越多,渐渐都已经让他们身边的积雪都微微颤动了起来。 不好!这是山头雪崩了! 众人的脸色都是一片的铁青,没想到今儿竟然会遇到这般的事情!此处是一个大坡之上,一点都不平坦,雪崩若是来了,岂非死路一条?! “快走!” 六人心头惊骇,齐齐变了颜色。而阎焰猛然大吼了一声,众人纷纷向着前面飞奔而去! 苏婉清和兰夜、阎焰都顾不上柳如烟了,施展出了绝顶的轻功就向着前面疯狂的飞掠去。而邪天和暗影两人默契十足,暗影拉住了全身无力的残情,向着前面空旷出飞射而去。而邪天则奔到了柳如烟身边,顾不得皇上的禁忌,拉住她的手腕,就朝着前面狂冲! 而那沉闷的轰鸣之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仿佛是闷雷之声由着遥远的天边传来,带着一股无可比拟的毁灭力量! 那一股厚实的积雪由着山峰处跌落而来,好似涨潮的潮水一般的汹涌无情。无数的积雪疯狂的涌了下来,后浪吞没了前浪,越滚越大,咆哮着从最高点狂冲而来。 雪,到处都是雪。铺天盖地的雪,似乎是要吞没世上的一切。 “快来!” 暗影带着残情走的比较前面,淡漠的声音里染着一股子焦急。这般的身躯疯狂的向前冲了过去,那边却忍不住回头,嘶吼了一声。 而邪天那平淡无奇的眉眼也染了骇人的急迫,牙齿咬的很紧很紧。全身的功力再无保留,发挥到了极致。拉着柳如烟,让她能够借着自己的力量,一齐向前奔涌而去。 两人的身后,无数的积雪铺天盖地的袭来,像是一只能够吞噬一切的怪兽在嘶吼。雪崩,这般的天灾,若是被那潮水般的积雪给掩埋了,那人还有什么活路?一时间,众人都是慌不择路,双眸通红的向着前面狂冲猛进。 即使是身体虚弱的柳如烟,此刻也是拼着自己全身的力量,在拼命的向前赶着。几人的生硬,宛若流星般的飞射而出。而身后的雪球,却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快,几乎就要贴到他们的背部。 近了,更近了…… 那咆哮着的大雪,就要掩埋他们了! 柳如烟死死的咬着下唇,一双美眸里欲颠欲狂!不能放弃,不能放弃!夜还在等着她,孩子也在等着她,还有怀中的孩子还在等待着出世。绝不能放弃,不能! 邪天、暗影、柳如烟,三个清醒的人双眸赤红,每个人都拼尽了全力,毫不停歇的往前狂飙着。快了,只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只要一点点时间,就能够达到前面的平坦之处,雪崩之势,就能够被减缓…… 他们就能够看到一线生机! 而前面的阎焰等人,已经逃的不见了人影。而这边的暗影、邪天等人,却还在和身后那狰狞的雪潮赛跑。求生的本能和**让他们已经感觉不到了身体的疼痛和寒冷,每个人都在不停的向着前面狂飙! “啊!” 四人向着前面狂冲,蓦地,柳如烟感觉到了脚下一滑,身形微微一顿。就在这时,一大块积雪打在了邪天和柳如烟紧握的手上,硬生生的截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没有了邪天的助力,柳如烟的速度立刻就慢了下来,更多的积雪打了过来。冰冷刺骨的寒意刺激着她背上的伤口,让她忍不住叫喊出声。 前面的邪天也感觉到了她的滞留,平淡无奇的眉眼一动,竟然就毫不犹豫的停了下来,要来拉柳如烟!而前面的暗影也听到这边的响声,竟也立刻转身准备走过来!他们的职责是要保护柳如烟,若是娘娘都出事了,他们的任务就等于是失败了,还有什么颜面回去见皇上? “快走!活着才能够救我!走啊!” 柳如烟被积雪压了下去,被这两个人的举动弄得心中酸涩。这般刻不容缓的关键时刻,她纤手一扬,将邪天伸过来的手狠狠的一推,嘶声呐喊道。 看着他们这般的护卫她,柳如烟又岂不知晓这般做只能一起被这大雪掩埋罢了。明知被大雪覆盖之后生还的几率那般的小,竟然还毫不犹豫为了她停了下来。这是誓要守护在她的身边,哪怕知道往前一步就是死亡,也不退缩半步! 刚推开了邪天的手,脚湿滑的地方却一阵松动,柳如烟整个人忽而直直的望着下面跌了下去。像是被一个无底洞突然吞没了一般。 前面的邪天和暗影也看到了,贵妃娘娘的身影突然就一直往下坠下,不见了。两人脸上都闪过一丝的喜,接着便立刻又往前狂飙而去了。他们都是精明之人,怎会不清楚刚刚娘娘突然不见的含义?这定然是刚刚娘娘所踏的地方,下面是中空的! 不知道娘娘是掉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方,但只要是这样,就有了生的希望! 暗影和邪天带着残情一路狂飙,刚刚因为停顿了一下,身后的积雪已经比开始还要更近了。刚刚才看到娘娘有了生的希望,难道如今就轮到他们绝望? “不!” 身后积雪狠狠压下的一瞬间,两人几乎是下意识的狂吼出声。然而,脚下却突然一空,一路狂奔的三人,同时身体往下一沉,狠狠的往下掉落了下去。 人连带着身后压下来的积雪,都一起坠落了下去。断崖,竟然是一处断崖!几人来不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积雪包裹着,不断的往下坠落。大块大块的积雪依旧在连绵不断的跌落着,将几人的惊叫之声齐齐掩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感觉到他们跌落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齐齐昏厥了过去。 而那些白花花的积雪,却依旧欢快的奔腾着,成片成片的往山下冲着,前赴后继的跌入那断崖之下。 断崖之下,一片纯白的世界,没有一丝的杂色。 雪,已经将所有的一切全部掩埋了。 不知过了多久,山上的雪崩之势才渐渐的缓和了起来,最终是慢慢的停住了。这雪中世界,一切又归于寂静无声。 这是,哪儿? 吃力的睁开眸,就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面,原来自己是压着一堆积雪。虽然是一个地下洞穴类地地方,但这里面的温度依旧极冷,积雪融化不了,就这么厚厚实实的垫在了她身下,反而保住了她的身体没有被跌伤。 这是一个黑乎乎的诡异的地方,入眼只有几率不强的亮光,四周有些昏暗,一眼望去,看不清楚。侧耳听去,却能听到‘叮咚叮咚’的流水之声。 痛!刚恢复知觉的柳如烟来不及感知更多,后背上火辣辣的痛感袭来。开始的伤口依旧在缓慢的留学,体内那一股阴寒之气也在侵蚀着自己的身体。原本,她吃了自己携带的丹药能够护住自己的身子,谁知道在疗伤之时遇到了那雪崩…… 再这么下去,怀中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柳如烟心疼的抚了抚自己的依旧平坦的小腹,心中疼痛且焦急。急忙往自己的衣袍里探去,拿出随身携带的丹药,又吃了一颗。她带在身边的丹药是极好,但却只能救她自己,无法挽回已经动了的胎气! 柳如烟急忙施展了下内力,让自己的身体暖和起来,再运功疗了一会儿伤。 原本重伤的身躯,又被她勉力的撑了一会儿。但她知晓自己的胎气已经动了,若是短时间内没有最好的**相救,只怕这孩子…… 不,她要保住这个孩子!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那是夜和她的血脉,已经降临到了她的体内。她怎么能就这么看着他离去?不,绝不!柳如烟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几乎是将自己的唇瓣咬破了。必须先出去,找到邪天、残情、暗影再说! 又睁开眸,打量了一下四周。 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极少的几丝亮光,几乎辨认不出是什么地方。原本,她还希望能够找到一开始跌落下来的洞口。然而,看了半响,却发现这个地方太过深幽了,而是四面岩壁十分的光滑。即便是由着上面跌落下来的,也会因为没有地方借力而上不去。不过,既然是由着山上跌落下来的,这里应该就是一个山穴或者溶洞之类的吧。 柳如烟疗伤完毕,立刻勉力站了起来。虽然她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手足之上皆有擦伤和一些淤青,在加上一开始受了苏婉清阴寒之极的一掌。必须要快,只有出了这个地方,才有救治的希望! 循着那微弱的亮光,她缓步走了过去。这里是地下,有光芒的地方应该就是外面了。刚走了几步,柳如烟却感觉到了脚下踏着一种柔韧细小的东西。 这不是积雪的感觉,这里太暗,她都瞧不出到底是什么。蹲下身子,素手往下一摸,柳如烟心头窜入了一抹喜悦。 是草!一种常年生活在阴暗,喜湿性的水草。多年和医术打交道,柳如烟辨认植物的功底非比寻常,不过是摸了摸,她很快就认出了这一种不多见的植物。 它既然生长在这里,就表明这附近就有水源,再加上她听到那细小的‘叮咚叮咚’的声音。 有救了,这里不是死路……只要循着光线和水声找过去,定然会有出路! 柳如烟心中闪过一丝的喜色,脚下的步子愈发的快了。循着那不甚明亮的光芒,她一步步的向着洞穴深处走去。这黑乎乎的洞穴之中,静的出奇,出了那细小至极的水声,就只有她一步步前行的脚步声了。 “啪嗒”“啪嗒” 柳如烟一步步的走着,心中焦急无比,但脚下的步子却很稳。睁眼的时间久了,柳如烟才发现这里面并不是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是光线弱,所以视野极为狭窄,只能看见自己周围一两米的范围的景象。 除了她跌落之处有积雪之外,其余的地方都很干净。这山洞极为曲折,七拐八绕的不算好走。一路上的地面上,形成了形状千奇百怪的石头,表面光滑柔亮,颜色鲜艳各异,十分奇特。 柳如烟摸了摸,认出这是石钟乳。 看样子,这个洞穴形成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洞穴的地上湿润,但空气却是干燥的,虽然气温依旧很低,但却不至于让柳如烟觉得在雪地那般的遍体生寒…… 忽而想起,在山上雪崩之时,那般紧急而又危险的情景。如今看来,倒是自己的运气好,跌入了这么一个地方,才不至于被那雪崩直接吞噬了。 又走了一会儿,那叮咚的水声也稍大了一些。眼前却出现了两个黑黝黝的岔路,而且,两边皆是散着几率微光。却不知哪个才是能够出去的路,亦或许,两个都可以出去…… 看样子,只能凭借运气了…… 轻轻的呼出了一口气,柳如烟随意的选择的左边一条,继续往里走去。 断崖之下, 不知是过了多久,那一垛高高的积雪才慢慢的动了动,似乎是那里面藏着一个什么活物…… 那积雪抖动的更加厉害了,簌簌的掉落了下来。露出了一个满头雪花的人头,果然也是活物,却是掉落断崖的邪天和暗影…… 两人常年的练武任务,身体的强悍非比寻常人可比。双眸睁开,落崖之前的种种记忆扑入脑子。从那般高的地方摔了下来,头还是晕眩又隐隐发疼。但,即便是这般的情况下,两人的眸光一亮,理智迅速回笼。 “怎么样?” 邪天最先缓过劲儿来了,手掌一挥,抹去脸上贴着的细小的雪花。唇微动,平淡无奇的脸庞上露出一丝的询问之意。 “身体没有大碍,情儿在我身边,情况应该和我差不多。一炷香之后,我们便去寻娘娘。” 只是一个眼神,简短的三个字,暗影就明白了邪天的意思。同僚多年,他和邪天之间的默契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这是一种一同出生入死的默契,只需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就可以传达心中意思。 他的情况,一炷香应该差不多。他知邪天比他更为强悍,所以直接将出发的时间给定下了。 来不及将身上脸上的雪花扑去,暗影抬起左臂,手中握着一只纤巧的玉手,却是残情的。小心的将残情身上的雪花拂去,以掌抵背,为她以内力驱散所中的迷香。 开始的情况紧急,没有时间为情儿化去所中的迷香。 “嗯。这断崖应该只有几十丈,否则跌落下来,我们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感觉。” 邪天将自己身体的状况感觉了个大概,唇一扬,慢里斯条的说道。他的声音很低很淡,就和他的模样一样的让人无法记住。 望了四周一眼,白茫茫的一片,连天空上也是零零碎碎的白色雪花。一眼,透过那纷落得雪花,能够依稀看到上面的山头。这断崖的地势不高,却是整个山头一路往下俯冲,然后到了差不多最下面一点,然后生出了一个断面层。 心中默默估算着,得要想个法子让他们上去才行!邪天缓缓站起身来,在那个断崖的崖面一阵摸索,看看有没有什么借力的地方。 一个以内力驱除迷香,一个专注寻思着如何回去。 “这是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柔美的声线扬起,却是刚刚睁开了眸子的残情。一开始,她的四肢无力、意识模糊,但随着影为她以内力逼出了那迷香,那意识就渐渐明朗了起来。 没想到,一睁眼,就看到这断崖的最底下最隐秘的一处,生长着一株白如雪的莲花。若非她的脸就正对着这边,而且那莲花的根筋正巧露了出来。只怕在这个冰天雪地的世界里,她也无法看出那儿生长着一株活物…… 暗影和邪天听了这话,心中微动,同时向着残情所看的方向望了过去。 却见,一株纯白色的奇花静静的绽放着,翠绿色的根筋,坚韧而光滑。鲜艳欲滴,宛若翡翠一般透着一股盈亮的光华;晶莹无瑕的花瓣,一层层的舒展开来,素白纤雅。微风拂过,带来了一缕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是什么奇花?竟然生长在了这般冰寒料峭的地方…… 残情和暗影的眸中都闪着惊讶,生在雪山……难道? “这是圣冰雪莲,是圣火雪莲的姐妹花。看样子……那传闻中的圣火雪莲就在这一座山之中!暗影,娘娘的禁咒,应该是有救了。我们必须快点上山去……” 淡漠如水的眸光扫过那一朵奇花,见两人眸光闪烁着惊喜。眉峰只略略的一挑,淡淡然的向着两人道。 什么?! 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暗影和残情听了这话,只觉得心头闪过一阵惊喜…… 不过,在惊喜之余,暗影心中更是惊讶万分。为何,邪天竟然能够轻易的认出这圣冰雪莲?倒不是他怀疑邪天的用心。与他共事多年,他对于这个沉默寡言,长相普通,低调的宛若一抹影子的男人有过出生入死的交情。虽然,出生入死不是交心,但有些事情,心中自然是有感觉的。 如今,听了他刚刚所说之花,他对邪天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神秘。 是的!他很神秘,甚至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身为直接隶属于皇上一人的皇室隐卫,邪天低调的可以,和他那个蛮霸道的名字完全不符。也完全做到了王那个‘隐没与所有人面前’的要求。他就像是一个隐没暗处的影子一般,只效忠王一人。但是,要是问起暗影手下的暗卫,十个中有九个半从未记住过邪天这个人的模样…… 同时,对于邪天的战斗力,他从来都是好奇的。 从未见过他真正的全力以赴,面对敌手,他总是那般的恰到好处。敌人若是强,他会比敌人刚好强上那么一分,敌人若是若,他依旧是比敌人强上一分,绝不会有更多了。 这么多年了,他却从未有机会见邪天出过全力,以绝对认真的态度去打一场…… 就连刚刚他对上苏婉清,都是一种淡淡漠漠的态度。直到后面,苏婉清开始觉得邪天不简单,开始认真了,他才有那么一丝认真的模样。 可惜,还未认真几招。阎焰却又来了…… 这个男人,他到底曾经是一个怎样的人?又是为何,会让他死心塌地的跟在王身边? 暗影不是第一次觉得好奇。但却是第一次觉得眼前眉眼平凡的邪天,背后定然大有文章…… “走。” 就在暗影出神的当儿,邪天背对着他淡淡的道了一个字。说完这个字,他便双足一点,踏在了那崖面的几个能够借力的地方,迅速的攀爬了上去。 另一座更高更寒冷的山峰之上。 天色渐亮,风声愈冷。 西域的七万大军和夜月国的九千精锐遥遥相对着。 颜倾殇纯白的衣袍勾勒出了一丝优雅,绛红的唇瓣抿的很紧。他就那么立在那儿,淡淡然的望着离自己不到百米的凤冥夜,眉眼带了一丝的杀气。 “凤冥夜,今**逃不掉了。战!” 温润的声音,却带着一抹令人心颤的笃定。唇瓣微动,勾勒了一丝的若有似无的狠。纯白的长袖一挥,颜倾殇终于吐出了这一个字。 身后数万的西域大军听了这话,立刻就向着比他们少上数倍的夜月国将士们逼了过去。每个西域士兵的眸中,都露出了一抹极度的兴奋…… 这些夜月国的将士们身上所穿之物、马匹之上所带的装备,对于西域打将士们也是一种极端的诱惑和刺激。 只要杀了这些夜月国的人,这些东西就全部属于他们了! 带着满脸的兴奋,西域的重兵向着夜月国的九千将士们不断的逼近,多出敌人五六倍的兵力,使的他们心中无比的自信。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一脸的铁血,眼下的情况,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这般的情况,若是真的动手,他最多也只能带着少量的将士们突围而出。这些好不容易夺回来的精锐装备,只怕是要便宜西域了! 两军对峙,西域的大军几乎是将夜月国的几千将士们都包围在了最里面。杀气腾腾,眼看着他们就要动手! 然而,就在此刻,远处突然传来阵阵马蹄…… 凤冥夜和颜倾殇两人的眉眼都是一动,这般密集又厚重的马蹄声,难道是大军来了?可是,眼下这种时候,什么人还会领着大军而来呢? “倾皇想要动本王的大哥,可曾问过本王手中利刃答不答应呢?” 邪气的声音,还带着一丝的戏谑。但听在众人的耳中,竟然生出了一股森然入骨的感觉。但见凤冥绝身上披着和凤冥夜一模一样的金色盔甲,一身血痕的向着这边赶来。而他身后,正是浴血奋战之后的夜月国的大军四万余人。 “四弟?你怎么会过来……?” 完全没有想到,绝弟竟然会在这个时刻找到自己。凤冥夜妖娆的俊颜闪过一丝的惊,薄唇一扬,便出声问道。按理说,这时候的四弟应该已经回到夜月国,在边境为他调兵遣将而来了。 “大哥,我设计将宇离寒的那一股追兵灭掉之后,跟着苏婉清而来的。那个女人恨小可爱入骨,我是担心她会对你们不利。没想到,追到这儿,探子却说发现了一大批未知的军队……” 凤冥绝俊容染着未褪的血迹,显然才经历过一次战斗不久。他的声音里带了一丝的狠绝,眸光直指那一身白袍、翩然若仙的颜倾殇。 果然是这个男人,好!真是好啊!当时,得到那探子的汇报,他也是满心的惊讶。池宇国的兵力都在追击他们,而北冥国的兵力完全无法送到池宇国这边来。除了这和池宇国邻近的西域,还会有什么人能够埋伏这般多的人? 好一个颜倾殇,他算计了他家大哥一次,竟然还想要伏击大哥的九千精锐么? 想清楚了这么一层,他立刻就马不停蹄的赶了过来。 怎么能让那个男人的谋算得逞?西域,该死的西域,竟然还想要坐收渔人之利! 凤冥夜手下的九千精锐见是绝王来了,眼眸中都闪过一丝的惊喜。原本,他们也以为这一次好不容易夺到手的武器装备是带不回去了……没想到,绝王竟然在这个关键时刻领军而来了…… 然而,凤冥夜的铁血狠厉的俊容却并没有放松半分。四弟来了,如今倒是不必将他们夺来的精良装备兵刃丢弃了。可是,这里还是池宇国和西域的地盘。在这里拖的越久,对于他们来说,百害而无一利…… 四弟,又怎么会不懂这个道理?终究是为了他呵!他这个剔透却又任性的四弟…… “杀!” 这边两军已经相汇,那边的颜倾殇岂会给他们那么多的时间?绝美的俊容勾勒了一丝的意味深长的弧度,长袖一扬,一个命令下去,西域的大军就迫不及待的狠狠的扑了过来。 西域之中有一族为羸,性子残忍,对于战争极为偏好。而西域大军之中,多为这个种族的族民。眼看着到嘴的肥肉就要飞了,他们岂能甘心? 厮杀,瞬间拉开了帷幕。 不再需要任何的言语,两方黑压压的人马,就向着对方狠狠的扑了过去。 宛若最锋利的刀剑相撞,瞬间火花四溅! 深幽绵长的山洞之中, 一路由着那黑黝黝的洞口一路往里,柳如烟感觉到了脚下的地势缓缓的变高,那水声越发的清晰了,而眼前的亮光也渐渐的明亮了起来。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原本还担心自己的身体撑不了那么久。但没有想到,苏婉清那一掌蕴含着的阴寒之气,却被自己体内一股诡异的劲气抵制着。那劲气她曾经感觉到过,每一次她以死蛊短暂的提升自己的功力,体内就会有着这么一股诡异的劲气。 没想到,这一次它出现之时并没有带来什么痛楚,反而护住了自己的心脉和腹部。它竟然在这般关键的时刻,暂时抑制体内寒气的蔓延,护住了她的孩子…… 夜已经为自己植入了生蛊,然后以阴阳交he为她解了这死蛊。这生死双蛊,果然是一种奇妙的双修的功法…… 既然又有了时间,她自然更要争取…… 柳如烟又先前走了一会儿,终于由着一个弯儿看到了一片亮光的地方……是出口么?心中泛起了一阵激动,她走了这般久,终于是到了出口么? 然而,入眼的一切,却让柳如烟呆怔了半响!心神俱颤,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天啊!这是什么地方?是仙境么? 完全不似一开始进来的那般的狭窄,这个地方十分的宽阔,呈一个椭圆状。不过一个转角的距离,气温却相差很远。外面明明是冷清干燥的空气,不知怎么的到了这个地方就变的温暖而湿热。这个地方,处处都是五光十色的溶石,而且还形成了各种不同的形状。七彩缤纷的颜色交织在了一起,仿佛是进入了一个虚幻的彩色世界,美的不似人间。 而这溶洞的顶上方,有一小块天然形成的露天缺口。外面的光线随之散射了进来,在这里的颜色各异、呈半透明的溶石反射下,更加的明亮梦幻了。 这些奇形怪状的溶石的中心处,却是一潭碧绿的水泽。一个方圆几十丈的天然湖泊静静的躺在了这里,那一汪水泽那般的静谧,轻轻的氤氲着。碧绿色的水波,清澈自然,一眼望去竟可见底。水底那碧绿色的水草极细微的摇曳着,秋毫毕现,美妙至极。 而这天然湖泊的碧绿水波之上,还冒着腾腾的热气,竟然是一口温泉!感情一开始,她遥遥听到了的水泽之声,就是由着这个美丽无比的湖泊传过去的。这湖泊应该是一泉活水! 柳如烟美眸一扫,各种奇花异草映入眼帘。这个飘渺绝美的天然湖泊的周围,还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奇花异草,红的鲜艳,青的翠绿,各种瑰丽的颜色映衬在了一起,无端的清丽。再加上周围五光十色的光线还与它们交融在了一起,又生出了一种虚幻的妖娆。 而这些奇花异草之中,更是有不少是世上极为罕见的药草和花药…… 这般的超凡绝俗的地方,当真是遗世独立,纤尘不染。 即使像是柳如烟这般,在这个古代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大场面的人了。但看到这般人间仙境,还是忍不住心神为之一晃,美眸一滞。 最让她神为之夺的,却是那水湖一边上,隐隐缭绕着一层厚厚的白色雾气。那一层厚厚的雾气也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却是将那一块湖面都给遮掩了起来,朦朦胧胧,令人瞧不真切。远远望去,倒像是天上的白云一般。 从未想过,在这般不见天日的地方,竟然能够看到这般神奇又绝美的景致…… 心中微动,柳如烟感觉到了一丝的风动,循着那清风的方向,她认出这个地方的洞口就在那雾蒙蒙湖面的后面不远处。 没有心思继续欣赏这里的美景,柳如烟抬脚就向着水湖对面走了过去。 这水湖不小,单靠双腿走着太慢了。柳如烟运起体内的内力,莲足轻点,瞬间便飞掠到了对面。虽然,眼下她身上还负着伤,不过只是动一下最简单的轻功还是可以的。 走的近了,柳如烟才不禁惊叹着雾气的厚实程度。这雾气的层层叠叠的,虽然包围的范围不大,但却绝对厚实。她已经走到了这雾气的最边缘,都只能有一米不到的可视范围。 咦?这边怎么还有不少的水珠? 那雾气的源头处,却是这水湖的最边缘处,只有一面密不透风的岩石无声的耸立着。透过雾层,隐隐能够看到那碧绿的水波。想来,这个地方也应该是这个湖水的源头处…… 蹲下身子,扬手一摸。原来,这个水湖的水为温泉水,但湖边的岩石却是极寒凉的。这么一冷一热,才造成了大量的热气腾腾。又因为只有这么一块贴着这岩石,热气纠集在了一处,才显得像是浓雾。 蓦地,由着那层层的热气之中,闪出一丝的火红光芒。那光芒极淡,隐没在了厚重的白色气体之下,若隐若现。 柳如烟心中闪过一丝的异样,像是抓住了什么。急忙甩手,将那一层层的热气拨开了。果然,看到了一株似乎是火红色的植物,隐没在水泽之中…… 这里有像是白云一样的热气……难道,这就是云之深?! 云之深,地之下;水之边,天之暗。 这里,的确就是地之下,因为是在暗无天日的地下通道之中,大山之下;同样也是水之边,这这个水湖边上里面说的水。若这就是云之深,那天之暗也能够解释了。这般不见天日的地底,也算得上是看不到天之暗处! 心中猛然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柳如烟越想越觉得这个人间仙境符合那暗语之中的地域。心中染上了一股狂喜。难道,这个地方,真的就是双生圣火雪莲所在之处?! 柳如烟大步向着那雾气之中走了进去,一面走着,一面以纤纤素手将那雾气拨开。果然看到岩壁上,生着一株奇花正闪烁着耀目的光芒,碧油油的花茎,是那般的鲜翠欲滴,竟然还呈现出半透明的翠绿色。更让人感觉到惊奇的,是它一根花茎之上,竟然生了两朵奇花,一朵火红的耀目;一朵绯红的晶莹,两朵红色的奇花,交相辉映,美的令人窒息。 那层层叠叠的花瓣,细密有致的绽开着,莹润的光华流连其上,宛若黑夜之中的宝石般夺目! 双生的圣火雪莲! 心口窜上一抹狂喜,柳如烟的一双美眸闪着惊喜的光芒。真的是这里。这绝对就是双生的圣火雪莲!没想到,她无意的跌入了这个黝黑的山洞之中,却误打误撞的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地方…… 难怪这么多年来,全天下没一个人能够找到这里。这个地方可是陡峭雪山的最深处,谁会知晓这种深幽的不见天日的还有一个这样的人间仙境呢?! 由着腰间将自己的银丝软剑抽了出来,柳如烟快步走到了那双生的圣火雪莲边上,一股淡雅的莲花香味袭来。手腕一抖,柳如烟扬起手中的软剑就挖去。 银丝软剑,坚韧无比,不过刷刷的两下,便将那两株圣火雪莲给由着茎头给横切了下来。取这种珍贵无双的奇花,不能连着根茎一齐挖去,以免以后世上这唯一的一株也绝种了。 两朵奇花捧在了玉手之中,莹亮清香,那两股不同的香味,一种带着令人舒适的暖,另一种却宛若冰雪的寒。 喜不自禁,她体内的禁咒有救了!柳如烟正想想个法子将这两朵奇花捣碎,忽而从圣火雪莲的碧亮的根茎和火红色的花朵之中,各窜出了一道纤细的小蛇。 一条碧绿,一条火红,只有手指的粗细,十分的小巧。一开始,它们分别隐没在了花茎和花瓣之中,几乎和那两种颜色混为了一体。 然而,它们此刻分别向着柳如烟两只纤细的手腕子窜了过去,那速度竟然快的不可思议。 心底暗道一声不好,刚刚她太过惊喜了,竟然没有丝毫防备!要知道,奇花奇草生长的地方,一般而言都伴随着剧毒的守护之物。不过,就算是剧毒的守护之物,也一般只有一种。没想到,这双生的圣火雪莲却与众不同,边上竟然生有两条这般艳丽的小蛇。 看着小蛇这般的绚丽,蛇身之上还有极细小的暗纹,只怕这毒性也绝对不低。 柳如烟心中大急,没想到好不容易才得到这举世无双的双生圣火雪莲,转瞬之间就要葬身于蛇毒? 紧咬着下唇,她岂能葬身于此?柳如烟一手托着两朵奇花,手腕一转,银丝软剑一挑,斜斜的一划,便向着那两条小蛇砍了过去。 那两条小蛇似乎是知晓这银丝软剑的锐利,竟紧急的凌空一翻,瞬间掠到了柳如烟手中的奇花之上。却是不动了,只是伸长着小小的蛇头盯着眼前的绝美女子。 柳如烟心中一凛,这小蛇如此的灵巧,为何刚刚不继续攻击了?以它们的速度,刚刚落入花上再借力向着她身上窜来,只怕她完全是抵挡不住的。要知,动物攻击的本能,有时候比之武林高手还要凌厉和敏锐。 这两条小蛇怎么……? 心中正疑惑着,忽而趴在花上的两条小蛇又动了,竟又是向着柳如烟的手腕子窜了过去。这一次,竟然比之一开始的速度更快,几乎让柳如烟没有任何时间反应。 手腕一凉,那两条小蛇已经结结实实的缠了上来。心中一惊,本以为自己终究是躲不过这最后一关。然而,想象中的刺痛感觉却没有传来,只有一股略冰凉的感觉。原来,那两条艳丽至极的小蛇,竟然没有张口咬她。反而是缠在了她纤细的手腕子之上,还悠哉的眯起了一双蛇眼。 那副可爱的小模样,似乎柳如烟是养着它们多年的主人一般的熟稔。 怎么回事?它们怎么赖在了她的手腕上了? 但见两条袖珍艳丽的小小毒蛇,懒洋洋的缠在了她的手腕子上。那缠在右手腕的火红色的小蛇,蛇头还向着她手中的花朵仰起,左右摇晃着,一副陶醉的模样。而左边手腕的碧绿小蛇,却睁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紧紧的盯着她放在右手上的那两朵奇花。 难道,这两条小蛇是因为这两朵奇花在她手上,才赖在了她手腕上的?柳如烟心中一动,将手中的银丝软剑丢掉,试着将左手伸过来,和右手一齐捧着手中的奇花。 果然,左手腕的碧绿小蛇感觉到了那两朵奇花的靠近,立刻和懒洋洋的摆了摆小尾巴,睁着的蛇眼也闭上了,似乎是陶醉在了某种香味之中。 柳如烟一开始也注意到了这两朵奇花上的特别香味,这两条诡异的小蛇,倒好像是依赖着这双生圣火雪莲而生的! 这可怎么办?她解开禁咒,需要将这双生的圣火雪莲给吃下去。到时候,这两条毒蛇会不会咬死自己?柳如烟心中是又喜又忧,喜的是这小蛇似乎不会胡乱咬自己;忧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道由着那黑乎乎的岩石之上又窜出了一个活物,却是一只通体乌黑、半个手掌大小的毒蝎子。此刻,它挥舞着自己的尖刺直直的向着柳如烟冲了过来。 而缠在柳如烟手腕上的两条小蛇,忽而就睁开了眯着的蛇眼。一反刚刚那种懒洋洋的模样,蛇眸凶悍至极的盯着那只毒蝎。蛇身一动,灵巧至极的窜了过去,瞬间就和毒蝎子缠斗在了一团。 机会!柳如烟美眸一动,顾不得还要将双生圣火雪莲捣碎了。抓起两朵花,便往自己的嘴巴里面塞了进去。此时此刻,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两朵奇花,并不是很大,而且这花瓣极为特别,竟然有一种入口即化的感觉。柳如烟瞬间将那两朵花都吃了下去,不过片刻就直接吞掉了。那两条小蛇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动作,扬起蛇头,想要赶过来,奈何那黑色的毒蝎子却紧紧缠着它们不放。 但见,那毒蝎子以两只毒钳和尾巴上的毒刺为武器,利落至极的向着两条小蛇的七寸刺去。而那一红一绿的两条小蛇,却也不含糊。同时快若闪电的翻身一扭,躲过了毒蝎的进攻。接着,左右开弓,张开蛇口就咬向那蝎子。 那边两种毒物斗的火热,而这边的柳如烟却也是情况诡异。 一冷一热的感觉由着咽喉一直延伸到了小腹之中。柳如烟只觉得心头像染着一把火,然而腹中却又冰冷入骨。两股感觉在她的体内不断的交错着,让她全身都颤抖了起来。渐渐的,她感觉到了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感觉,渐渐的靠近、在靠近,似乎想要交融到一起…… 太过剧烈的感觉,在她虚弱的体内交汇。柳如烟神智迷蒙,美眸一翻,竟一时承受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雪山之上,日光慵懒,纷纷扬扬的雪花点点飘落。 邪天、暗影、残情三人,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雪色,眸中都露出了一丝的焦急。 眼前,一座座连绵在一起的山脉那般的壮观,特别是他们所在的连在一起的几座。几乎整座山都是冰天雪地,冰刃千尺,应当说的就是这般了。 然而,他们三人却无心欣赏这般的自然美景。已经整整半日了,他们由着这一带一路找去,不管那种隐秘的地方都摸索过了。但,却一无所获! 别说是娘娘的的人,就连当时娘娘跌落的那个诡异的口子,他们也没寻到。 怎么会如此?怎么可能如此?! 三人都是想不通,但偏偏事实又摆在眼前…… 明明,当时娘娘跌落的地方和他们坠下断崖的地方,相差并不远。他们都是常年四处任务的暗卫,这么一点眼力是绝对有的。可是,什么样的地方都找过了,却还是一无所获……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三人的心情,也越来越沉重…… 谁都知晓,在这一片冰天雪地之中,时间拖的越久,生还的几率就越低……而且,谁又知道娘娘跌落的地方,是个怎样的地方?万一,进去了却是死地…… 暗影和残情两人越想越心惊,娘娘若是有个什么万一,他们如何回去和王交代?还不如直接以死谢罪好了。 “不要乱想,娘娘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想办法和皇上联系吧。” 邪天一开始也有一丝的急,然而,随着找寻的时间越久,他反而越发的沉稳了。平淡无奇的脸容平静无波,忽而启唇,向着心中焦虑的暗影和残情道。 这小子还真是不怕死啊!暗影听了邪天的话语,心中一怔:娘娘找不到了,和王联系不是自寻死路么?邪天果然是一个怪胎,竟然不怕王的万年寒冰…… 然而,他淡淡然的说完了那句话。也不管暗影和残情两人能不能明白,邪天直接抽手,向着衣袍中摸去。 他们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信号弹,原本要等到将娘娘安全送回了夜月国才用的。眼下,出了这等的事情,只能先通知给皇上再说了。 拿出怀中的信号弹,正欲动手。忽而,湛蓝的天空之中出现了他们熟悉至极的雄鹰,却是一开始,他们出夜月国之时,放飞过来的。 这鹰儿开始在绝王那,后来送信到了皇上这边了。如今又被放飞出来了,可能是皇上一直收不到他们的传信,心中担心…… 暗影、残情和邪天三人相视一眼,邪天会意,立刻打了一个悠长的呼哨。上空的鹰儿立刻盘旋了两周,猛的俯冲了下来。 “怎么样?” 见邪天已经由着鹰儿的爪子上拿出了那信纸,暗影英气的俊容露出了一抹严肃,眉峰一扬,沉声问道。 “绝王率军和皇上汇合了,眼下和倾皇的西域大军进入僵持了。必须快点调兵过去,否则,只怕会让池宇国渔翁得利了!皇上还问了娘娘的事情……皇上,似乎是明白我们还没有回夜月……” 平淡无奇的脸庞依旧是淡淡漠漠的,邪天将扫过的信纸收起。转头望向着暗影和残情两人道,声音里,带了一丝的严肃。 皇上明白他们没能回夜月国,但绝不会想到他们竟遇到了那难得一遇的雪崩……更不会想到,娘娘至今还下落不明。 而绝王与皇上汇合,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原本西域的大军的数量是夜月国的五六倍之多,如今加上了绝王,原本的速战变成了拉锯战。皇上和倾皇心中都明白,若是两军相拼,互相消耗实力。以那个地理位置,最后只会被宇离寒和宇莫寒的池宇国大军一同围死。 所以,眼下的战局才会进入僵持的阶段…… 但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池宇国的大军,迟早都会有动作的! “暗影,这样吧。你和残情先回夜月国,去接应前来的援军。我将消息用鹰儿送给皇上,留在这里继续寻娘娘下落。如何?” 邪天一点不犹豫,平淡的脸庞勾勒了一丝的淡然,他的声音淡漠如初。 眼前的情况,不禁是娘娘的情况不利,皇上那边的情况亦是紧急……虽然,他们相信以皇上的能力,想要突围而出并不难。但,他们三人心中是最清楚,皇上心中想要的目标…… 岂能因为那突然出现的西域大军,就将皇上原本的计划搁浅? 残情和暗影两人对视一眼,他们清楚邪天的本事、而且,如今的情况也只能如此了。当下重重的点点头,眸光坚定,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夜,渐渐的降临了。 夜月国皇宫,金华殿内。 “怎么样?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么?” 凌太后轻轻的侧身,斜躺在了精致奢华的大床之上,声音里透出一丝的恨。精致的妆容已经卸去了,一头黑发也只是披散着。原本那张娇美的脸容之上,已经显露了丝丝的老态,那是一种枯萎的惯性。即使,她此刻的动作依旧那般的高贵而又优雅,依旧无法遮掩住她眼尾的皱纹和脸上的阴狠。 “倾皇率西域的大军突然出现了,埋伏了皇上。眼下,皇上被拖在了池宇国和西域的边境处,急需国内调兵相助。” 一个全身纯黑色的女子跪在了凌太后的前面,冷漠的声音里不带半死的感情。 “哦?有这种事情?倒是不错,这个颜倾殇,倒还真是个人物……” 眼瞳里闪过一丝快意,凌太后红唇一扯,带着细纹的脸容上愈发的深幽。这件事倒是有些出乎她的预料,她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儿子,她自然是清楚他的本事。那倾皇颜倾殇,竟然连凤冥夜都能够算计…… “娘娘,要不要想法子拖延一下援军,那样的话……” 那女子抬起小脸,清秀的小脸上一脸狠厉。她的声音愈寒冷,说的话更是令人心中凉入骨。 “不,不必了。拖延援军本就不易,若是凤冥夜没有死在边境,那他回来之后,哀家就活不成了。此事风险太大,而且凤冥夜此刻死在了边境,夜月国之中也轮不到哀家做主……” 慵懒的抬起白嫩的玉手,对那女子摇了摇。凌太后的眼瞳愈发的深沉,带着一种隐藏极深的狠毒。她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高贵,然而,听在耳朵里竟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那娘娘的意思是……?” 那女子何尝不明白太后娘娘担忧的这些?只是,皇上已经与太后娘娘撕破了脸皮,若是不先下手,早晚会被皇上扳倒。不过,听了凌太后最后的一句话,她便立刻就会意了。看样子,娘娘早就将一切都打算好了…… 清秀的小脸又谦卑的埋了下去,她低低的启音问道。 “嗯,静观其变吧。待皇上凯旋归来,也应该让皇上过一段最风光的时光……” 精致的五官,勾勒出了一种深入骨的狠毒。娇美的脸容上,苍老的皱纹愈发的明显了。随着凌太后那优雅却阴狠的话语响起,这一刻的她,看上去竟然是那般的森然可怖!哪里还有以往那优雅又高贵的美丽模样? “是,属下明白了。” 服侍了主子这般多年,她心中对于主子的性子明白至极。一听这般深意的话语,她清秀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的笑,低头应道。 “唔,冷宫那边,情况如何?” 神情一柔,凌太后已经将刚刚的狠毒模样收了个干干净净,依旧是那般的高贵优雅。她美眸一扬,忽而启唇问道。一双白玉般的玉手,不自觉的僵握在了一起。 一旦想起依凝,她心中依旧会隐隐作痛…… “还是那样,小姐不愿意见任何人,亦是不愿意再说任何话。” 黑衣女子的低垂的小脸也是一变,终究是低低的启音回答道。 “嗯,继续看着她!你先下去吧,有事哀家会通知你。” 预料之中的答案,凌太后心中还是微微的一颤。深幽的眼瞳合上,淡淡然的吩咐了下去。 依凝……总有一日,那孩子会明白她还是疼爱着她的。如今,这般的对她,也是情势所逼……凌太后感觉到跪在前面的女子退了出去,美眸忽而睁开,那般的沉且狠。 同时,池宇国的边境。 一身蓝袍早已被血迹染透了,几乎变成了一片片的烂布条子,衣料之上,还染上了许多的尘埃。宇离寒黑面生寒,勒马望向了一个方向,唇上扬,疲惫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狠厉。 他一日之内,被那凤冥绝狠狠的摆了一道又一道,还以为那凤冥绝已经率军回答了夜月国了。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西域的倾皇竟然会率领六万大军,突然出现在了边境。 好,好一个颜倾殇! 想当那渔翁,却不知最后却是,便宜了他们池宇国! 凤冥绝率领差不多四万的大军前去相助凤冥夜了,夜月国的大军虽然疲累,但却夺走了他们池宇国的精良装备。这么一来,倒是正巧和西域的六万大军势均力敌了。他们两军在西域池宇国的边境拼杀,待他们池宇国的兵力包抄过去,最后的赢家,自然会是他们池宇国了!这两日一夜,一直被凤冥夜和凤冥绝不断的算计,一直处于的下风的局势,终于有了一丝转机。 但是,心中依旧是如鲠在喉,比起眼前有利的形势,他心中更在乎的。却是…… 那西域倾皇,到底是怎样将大军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过来的?要知道,那个地方虽然是隶属于西域的地方,却是壁仞千尺的雪山…… 他既然敢如此的诡异的出现在了那里,谁知道他们西域到底是藏了一条怎样的通道,在以后的某一日会不会突然袭击他们池宇国?! “殿下,太子的亲笔书信!” 就在宇离寒心中千回百转之时,耳边突然传来了一个急促的声音,却是侏送信过来了。 “给我。” 依旧遥望着那两军交汇的方向,宇离寒伸出修长的手臂,淡淡然的道了两个字。 侏立刻将手中的薄薄的一张纸,托起手臂,恭敬的双手奉上。 宇离寒由着侏的手中接过了那一张信纸,飞快的展开,一目十行的浏览了起来。果然,原本大哥一得知凤冥夜夜袭泽城的消息,就已经将那不服他的常耀祖丢在了一边,立刻领了大军向着边境这边赶来。绝不能让凤冥夜带着他们池宇国的精良装备功成身退! 没想到,刚走了大半的路程,就收到了西域大军出现的千里急报! 大哥在信上说了,眼下不用太急了,先和他在云雾岭汇合了再说!凤冥夜和颜倾殇也不是笨蛋,他们岂会不知道西域和夜月相争,最后得利的是他们?等他们两兄弟汇合了,在从长计议,想几个办法挑拨一下夜月和西域,让他们先拼个你死我活! 宇离寒收起了信纸,眸光愈发的锐利。大哥果然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牵绳勒马,宇离寒迅速的下达了命令,带领身后的边境驻守的大军向着云雾岭而去…… 是夜,雪山之上,寒风凛冽。 遥遥的望去,能够看到两股黑压压的人马,泾渭分明的相对而立。两股大军,一边为首正是一身精致金甲的凤冥夜,而另一边,自然就是白袍翩跹的颜倾殇了! 天色已经黑了,两军的将士们面对面的站着,眸中皆是有着杀气和战意。那模样,似乎是死敌见面一般的剑拔**张。然而,即使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却没有一个将士越雷池一步。 一开始,不等颜倾殇和凤冥夜两人想太多,两军就拼杀在一起。他们两人虽然是宿敌,但都不是狭隘之辈。刚刚拼杀了两下,他们俩也想到了这样下去,最终的结果会是怎样…… 凤冥夜不想平白的折损了好不容易多来的精良装备,而且他相信,颜倾殇性子那般骄傲高贵的人,也不会想最后被池宇国平白得利。于是,他直接向着颜倾殇提议,暂时休战。 没有犹豫,颜倾殇几乎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虽是死敌,但他们俩的性格在某些方面,却有着惊人的相似!在大局的面前,两人的之间的宿仇完全可以抛到一边。 两军的主帅商量完毕,立刻就着手,将已经拼杀到了一起的军队给唤了回去。 于是,就出现了上面那样一副有些怪异的情景。 凤冥夜坐于马上,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深幽。眼下,局势是暂时的被控制了。可是……谁也不知道,这种平静还能够持续多久。 短暂的休战还可以,但是,要颜倾殇直接罢手,放他们离去?自然是绝无可能! 这西域的大军不知道是由着哪儿突然出现的,他心中一直对这个疑惑不解。但是,无论他们是由着哪里过来的,事实就是,他们西域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这里! 眼下虽然陷入的僵局,但他们若是要派遣援军,应当是不难的。亦或许,此刻颜倾殇早已传信让援军赶来了!而他们夜月国,却因为被天险瑶泽山脉阻隔着,想要派援军过来,速度时间,皆是要慢上一截! 狭长的凤眸里,深幽若井。俊颜铁血,凤冥夜薄唇忽而勾勒了一丝的邪妄。这么一直坐等下去,只怕局势会越来越不利……与其如此,倒不如…… 梦幻七彩的光线之下,温暖如春的人间仙境之中。 当柳如烟悠悠的从晕厥之中清醒过来,刚一醒来,她心中就是一动。眨了眨美眸,动了动手脚。没错,苏婉清打她一掌,留下的阴寒之气竟然没有了!而且,她现在只觉得全身说不出的舒畅,似乎每一个毛细孔都被打开了一般。心中一片的清明,再也没有那一片隐藏着的黑暗了。真气也比以前还要充沛了一截,体内的那种一冷一热,两种极端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真的摆脱了那个圣女的禁咒了!柳如烟心中涌上了一股喜悦,不仅仅是如此…… 最重要的是,她感觉到胎息稳定了。她腹中的胎儿,已经没事了! 美眸之中,闪过一丝的晶莹。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上洋溢着一抹喜悦,她的孩子,她的宝贝…… 要快点出了这里,夫君要是知晓这个事情,定然会很高兴很高兴的!这一次,她无意跌入了这个地方,真的是因祸得福了…… 对了,那两条小蛇和毒蝎子呢? 昨儿一时情急,她一下子就将双生的圣火雪莲给吞了下去。如今想想,只怕那毒蝎子才是与双生圣火雪莲相生之物。而那两条一红一绿的两条小蛇,倒像是和双生圣火雪莲有一种依赖的关系…… 这么想着,柳如烟美眸无意一瞥,却看到自己手腕上,两条鲜艳绚丽的小蛇,正闭着蛇眼,懒洋洋的缠着。似是对自己手上的温度很满意,又似是被某种东西无声的蛊惑了。它们,就像是昨儿靠近那双生圣火雪莲一般,摇头晃脑的,喝醉了一般。 !! 121大婚(大结局下——1) 柳如烟心中暗惊,要知,蝎子乃是五毒之首。没想到,这一红一绿的小蛇,竟然能够将与双生圣火雪莲相生的毒蝎直接斗死了! 看着手腕上的两条小蛇,柳如烟动了动手腕,却发现它们纹丝不动的缠着,根本就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清丽无双的小脸露出了一抹无奈。这两条小蛇,只怕也是带着剧毒的。但是,它们偏偏就是缠在自己的手上了。 她虽然会一些驯蛇,但那是针对于原本就因为死蛊蛊血,不会伤害自己的蛇王……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两条艳丽袖珍的小蛇似乎感觉到了柳如烟的无奈和苦恼,忽而一齐睁开了蛇眼。它们齐齐扬起小小的脑袋,向着柳如烟的衣袍的袖子蹭了蹭。那态度,竟然人性化的很,似乎是在讨好她,对她说:我们不会伤害你! 不知怎么的,柳如烟对这两条小蛇就是生不出恶意。眼下,她必须快点走出这个地方。算了算,她在这里也待了大半日了。邪天、暗影要是找不到自己,将消息送给了夫君。那……她不敢往下想了! 要快!出去之后,必须要想办法,找到夜月国边境的军队…… 看了一眼手腕上的两条颜色那般艳丽的小蛇,柳如烟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这两个小东西既然非要黏着,那么暂时就随它们去吧…… 脑子里的种种思绪,不过是转瞬之间。柳如烟绝美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的坚定,绕过了那个雾气缭绕的地方,向着身后的那个透着丝丝亮光的通道走了过去。 泉水的源头,是由着刚刚那一块岩石流出来的。那么,岩石后面,应该就是出口,是外面。而,这边又有一个透着亮光和风声的洞口,出口,定然就在这个后面! 伤口愈合,全身有力,柳如烟脚下的步法愈发的快了。由着这洞口而下去,两边的杂乱的花草愈发的茂密,空气也越发的潮湿。乘着越来越明亮的光线,她越走越快。又过了好一会儿,她快速的走过了一大段又一大段的路,又转过了好几个转角。 终于,最前面的舒爽的空气灌入了这个洞口,黑沉沉的夜色也映入了柳如烟的眼帘。 出口!果然是出口! 心中大喜,她没有走错,这里果然能通到出口! 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更快了。柳如烟几乎是三步并成两步,向着那出口奔了过去。那是自由的气息,让她心中泛起了一抹激动。 近了,离着那个出口不过几十米了。然而,随风窜入耳朵之中的声音,却让柳如烟心中一惊! 那些诡异又艰涩的声音,她听过,她是听过的! 祭祀,是西域特有的祭祀的声音。在她三岁之时,身上被刻入那尊贵的皇族禁咒之时。那些长老祭祀就在旁边,他们就那么的念着祈福之用的颜族密语,就那么看着自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被刻入那残酷至极的咒印! 柳如烟脸色发白,被勾起了心中曾经最深最黑色的回忆。她脚下的步子慢了,仔细的侧耳听去。那一个有一个刻骨难忘的声音依旧钻入了脑子里…… 为什么会听到这些,这个出口,到底是通向的哪儿?难道,她已经来到了西域吗?她已经出了池宇国的边境了?柳如烟心中一颤,没想到她竟然会来的这里。她究竟是走过了多远,又走了多久,竟然会来到了告别十余年的地方? “谁躲在这儿?出来!” 柳如烟心中正是惊疑不定的时候,忽而一个严肃又苍老的声音响起。那声音虽然苍老,但却出奇的浑厚。柳如烟认得出这个声音,这是属于西域大长老的。即使,只在三岁之时听到过一次,但在她的心中,烙下的印记却是永不磨灭的。 接着,一道无可匹敌的劲力席卷而来。瞬间将柳如烟的身体围了个严实,那劲气一卷一勾,就将她带了出去,根本就没有办法抗拒! 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一沉,美眸之中闪过一丝震惊。这大长老的武功,竟然有这般的高么?以她的武功,再加上刚刚上升的真气和内力,竟然完全没法反抗!既然,这大长老的功力一至于斯,那他和师傅,两人谁强谁弱? 转瞬之间,柳如烟整个人都暴露与人前。 原来,这个洞口的出口,竟然在他们所祈祷祭祀的地方之上三四丈的地方。下面,密密麻麻的全部都是穿着极为鲜艳的西域之人。 成千上万的西域之人,就这么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现、一身怪异的柳如烟。 心中一凛,柳如烟暗道一声不好。如今倒好,躲也躲不住了。原本,她就打算要找个时间回来西域一趟,但却不是现在,以这般的模样出现!没想到,这一次遇上雪崩,倒还将她送了回来…… “天降圣女,我族圣女归来了!” “圣女,圣女万岁!圣女归来了!” “天赐福瑞,圣女重现!”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时,忽而所有愣住的西域人都虔诚的跪了下去,狂热的大声呼喊着。 什么?柳如烟被眼前这样的一副场景弄的傻眼了!怎么回事?他们为何就这么一眼认定了自己是圣女?她虽然还有莲花印记,但是这一身的怪异的服装、又没有任何其他的凭证。虽然,众人都在对她叩拜,她还感觉到了,身边的那些个长老们,眸光之中露出了一丝的狂热…… 为何会如此?为何连长老们都会露出这般狂热兴奋的模样?他们看自己的眼神,明显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喜悦…… “太好了,吾皇预言的对。祭祀祈福,天降圣女!” 柳如烟正摸不着头脑,就在这时,一个身穿华美精致的西域服装的俊美男子,大步的走了过来。脸上洋溢着一抹欣喜,对着她就是一个西域的标准的手礼! 这个俊美的男子,柳如烟也是认识的!他是师傅的三弟子,是她的三师兄星魂啊!只是,此刻的三师兄,望着她的眸中没有一丝的熟悉,只是十分纯粹的虔诚和狂热…… 预言?难道,西域正巧在这里祭祀,而自己却刚好由着那出口出来……歪打正着之下…… 柳如烟心思急转,这个念头窜入脑中。那边,三师兄已经大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虔诚的跪了下去,扬起手臂,示意让她把手交给他。 而身边的七大长老,眼眸闪过一丝的深意。这个女人,他们当然认识,是当年西域放弃的那一个圣女的人选!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的命数却比另外一个圣女星的运数高出了那么多。 想到了倾皇在外面的战事,七大长老略略交换了个眼神,瞬间统一了一件,齐齐虔诚的跪拜了下去。嘴里喃喃的说的,都是颜族密语,是祈福尊崇之意。眼下,这个女人的出现,正好能够安抚西域的民众躁动的心。那么,不如就来个顺水推舟…… 脸庞有些怔怔的,柳如烟将手放到了三师兄星魂的手中。心中的思绪也渐渐清晰了:她没有错过七大长老眼中的一抹深幽和不屑。不过,眼下她的禁咒被解开了,但是如今除了她一人,整个西域都没有任何人知晓。或许,长老们还以为自己身中了那个禁咒……依旧会是他们的傀儡娃娃…… 若是如此,她倒是可以在这西域之中,打探一下战场最新的情况,更能够……绝美的小脸上勾勒了一丝的笑意,美的令人窒息…… 原本,她就打算等自己的禁咒解除了之后,回西域一趟。今日,却是上天安排的,倒是正好了!美眸露出了一丝的圣洁,宛若沉淀多时的风华,终于展露了出来。 就在这时,柳如烟手腕之上,一条火红色的小蛇暴露在了星魂的眼中。眉眼一颤,男子高大结实的身躯一震,然而柳如烟手腕之上的小蛇却已经凶悍无比的向着他的手张开蛇口,狠狠的咬去。 另外一边的绿色小蛇,也猛然由着柳如烟左边手腕上窜出了,立刻也向着星魂张嘴咬去。一左一右,竟也配合的天衣无缝。 “别……” 柳如烟没想到这小蛇竟然这般的认生,不过是因为星魂对自己做了这个的手势,就对他发动了攻击。绝美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焦急,下意识的吐出了这么一个字。伸出纤纤素手,想要将三师兄推开…… 这两条小蛇可有剧毒,若是被咬上一口,三师兄岂非要没命? 而星魂更是被眼前的这一幕惊的说不出话来,周围的西域七大长老也被这突然窜出的两条绚丽的小蛇惊住了。 就在众人都惊震,来不及相救的时候。那一红一绿的小蛇,似乎是感觉到了柳如烟身上的一股焦急和阻止之意。小小的蛇身一扭,在最后要咬上星魂的那一刻,生生的将蛇口给收了回来。 不仅如此,它们还飞速的窜回了柳如烟的手腕之上。小小的蛇头还在柳如烟白嫩的手臂上讨好的蹭了蹭,那小模样竟和一个撒娇的孩子般,娇憨无比。 这两条小蛇,竟然这般的灵气! 这般的小模样,似乎是把柳如烟当成了它们的主人呐! 满心的惊讶,柳如烟绝美的小脸露出了一丝的柔。没想到这两条小蛇赖着在了自己手腕上,竟然是将自己当成它们的主人了…… “圣皇双蛇,艳红翠绿,这、这是我族的圣物呵!” 刚走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星魂,却无心去想别的什么。他俊美的脸庞上一脸的呆滞,紧紧的盯着柳如烟的手腕,几乎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声音都在颤抖着…… 而身边的七大长老,每个人的眼中也露出了一抹狂热。望向柳如烟的眼神与开始的不屑是完全的不同了。 “天定圣女,我族千年一现的天命圣女出现了!圣女!” “是圣女,是我族的天命圣女!” 呆怔了半响,那七大长老忽而又一齐的跪拜了下去。这一次比之开始更加的虔诚恭敬,几乎是将头都擦在了地面之上。连声音之中,都是那般的谦卑轻柔。在西域的地位和辈分如此高的七大长老,竟然这般的对待一个女子……前所未有,绝对是前所未有! 以前,西域的圣女虽然表面看上去地位极高。但是,实际上她的身份和七大长老和颜族相比,不过是一个傀儡,一个蝼蚁。何时,这只会做样子的七大长老,竟然会真的这般的尊敬的对待? 而一旁的祭祀的男女们,包括走向自己的三师兄星魂,统统都谦卑的跪了下去!满满当当的,整个祭坛之上,跪满了人…… 柳如烟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他们的态度转变了。而且,这态度转变和她手腕上的这两条小蛇有关!不过,若是这样能够得到他们的信任。她却是……求之不得! 勾勒了一丝圣洁高贵的笑,柳如烟将手腕高举,两条艳丽又慵懒的小蛇明白的出现在了所有人得眼中。绝美的容颜,额头上清丽又妖娆的粉莲印记。再加上她这般高贵圣洁的气质,身边七大长老们和祭坛上所有人得认同…… 那下面,西域的子民们更是狂热无比,宛若见了神氏亲临!他们跪拜着,呼喊着…… “圣女万岁!圣女万岁!” “万岁,万岁,万岁!” 夜色正浓,祭坛之下,千千万万的西域子民们更加狂热又激动的跪拜着,每个人的眸中都是最为纯粹的崇敬和诚服。他们望着柳如烟的眼神那般的尊崇,那一声声‘圣女万岁’响彻整个上空! 他们西域的圣女回来了,那么和西域缠绕多年的噩运也会结束了。从此以后,收成再不会年年减少,疾病瘟疫也不会再盛行……他们的信仰,又回来了! 夜色寂静,只有雪花簌簌之声,池宇国的边境处,云雾岭。 各个大营之中,池宇国的十万将士们正在默默的蛰伏着,他们心中激动,眼眸之中皆是一片的火热。 机会,他们池宇国这么多年,等来的机会,终于来了! 太子殿下重归,于昨夜得到了夜月国的夜帝率军夜袭泽城的消息。殿下大怒,连策划已久的镇压叛军和迫在眉睫的登基大典都悉数押后了。千里急行,率领十万大军狂奔而来…… 众位将士们的心中,皆是又惊又怒。这些池宇国的将士们,皆是跟在太子殿下手下的多年的老兵了。宇莫寒在十岁之前,就已是这一些人的统帅。那个时候,还没有十万人之众,只有不足一万的队伍。这些人,却是他的母后为他准备的。十岁之后,宇莫寒只身出宫,纡尊降贵,与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交换了身份。只因为,母后和一个世外高人达成了一个私底下的协议。他会让自己的弟子收宇莫寒为徒,但宇莫寒的身份却必须由池宇国的皇室变为夜月国的民间! 之后的十六年,宇莫寒一直只能以极为隐秘的方式与他们联系。宇莫寒一直游走三国,看似只是游历,其实却是在暗中寻找有能力之士。十六年了,他终于将那曾经不足万人的队伍,缓缓的扩充到了十万之众。其中的辛苦和种种的困难,自不必说了。既要防着不让任何人发现,又要暗中将这些士兵隐匿的池宇国之中,不被发现。算来,他十八岁那年才开始能够在池宇只手遮天,前面的八年,却过得辛苦无比! 也因为这般,这十万人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宇莫寒。对于他们太子殿下的抱负,一清二楚! 十万大军,一路疾驰。却又在半路之上,听到了西域大军埋伏了夜帝的消息。 从水生火热,到接到了上天掉下一块馅饼,当是这般的感觉!机会,这是太子殿下蛰伏十余年来,最好最及时的一次机会了! 如何能不激动?如何能不兴奋? 这么多年来,还有谁,能比他们这些人更懂太子殿下的苦?更知太子殿下的劳? 夜月国欺压他们池宇国多年,今日,终于有机会,能够一吐这百年来的恶气! 十万将士,每个人心中都是一片沸腾,激动不已。而此刻,池宇国大军的帅营之中,灯火通明,灼灼耀目。 “如何?对于眼下的情况,大哥有什么打算?” 换了一套干净整齐的衣物,外面还穿了一套精致的银盔,宇离寒长身玉立,铁面冷冽,声音依旧是那般的温润淡雅。 “侏和儒两人已经去了西域夜月国对峙的那边去了。我们只需要安静的等待那个时机就好了。” 宇莫寒淡淡然的扬眉,清俊绝伦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的诡谲。一身金色的盔甲披身,上绣威严精致的五爪金龙。虽还未正式登基为皇,但眼下宇莫寒身上的温润逐渐褪去,帝皇的霸道之气渐渐显露。他,已经是名副其实的池宇国皇者了。 “大哥,你终于决定动那最后掩藏的一条暗线了?唔,不过,以那么几人的性命换了这一次的绝佳时机,倒算是值得了。” 面具之下的容,浅浅一笑,宇离寒唇角勾勒了一丝的了然。那清润的声音里,却带了一丝莫名的锐利…… “离弟,为何还带着这般丑陋的铁面?你的脸,明明……” 眼眸一动,宇莫寒的眸光落在了弟弟脸上那黑漆漆的铁面之上。眉峰略皱,他淡淡然的勾唇,声音亦是清润。 离弟,当年确实是毁去了一脸容貌。但,那只是在他受伤的一年内。一年之后,母后秘密的为他修复好了原本的容貌。那一夜在夜月国的宫宴之上,他是故意用了一些东西,将脸上弄成了那般骇人的模样。 “大哥,若是我将这面具揭下,以真面目示人。我会怕的……我怕,池宇上下会分辨不出你、和我。” 随意的转了眸,宇离寒勾唇一笑,低低的笑容那般的柔和温润。然而,他的话音之末,却不知为何,染了一丝的诡异。 他和大哥,是怎样的相似?一样韬光养晦的内敛性子;一样温润如水、秀雅似风的气质;一样的聪慧的头脑和千般的心机。除了这一张脸孔,一张面皮,他其余的和大哥相差无几!他怎么敢将那面具拿下来?这么多年来,这一脸的疤痕,是他与大哥之间唯一的差距…… 唯一的,无法抹去的差距。他怎么能够让它消失?他又怎么敢让它消失? 宇莫寒听了这淡然之言,原本这话也是平常,但不知为何,他的心神却为之一颤。似乎是一种莫名不舒服,钻入了自己的心中。 “报!儒大人和侏大人的亲笔急报!”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刮入。帅营的帷幔被人大力的撩开了,却是那报告战报的传信兵进来了。 “给朕。” 眸光一转,宇莫寒望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传信兵,声音清润而深幽。除去那个登基大典,宇莫寒已经完全是池宇国的皇上了。这几日,在池宇国的皇宫之内,他都是以‘朕’自称。如今,在军中的正式情况,亦是如此。 那传信兵闻言,跪地而行,将那急报高举呈上。 “西域和夜月国的大军,已经混战了起来。机会以至,请皇上立刻行动!” 龙飞凤舞的大字,显然写字之人的十分的兴奋且急促。宇莫寒展开这信件,心中亦是涌起了一阵激动。 果然,他动了潜伏在夜月国大军之中的几个奸细,挑拨之事十分之顺利!原本,那凤冥夜和颜倾殇算是宿敌,而凤冥夜手下的军队带着他池宇国最为精良的装备兵器。那东西的价值,西域倾皇不可能不懂!两股军队如此的对峙着,再加上又有那一批装备的诱惑……这火,只要一点就能瞬间燎原。而他这个池宇国的真正太子殿下,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自然也在夜月国之中潜伏了一些池宇国的奸细。 行军作战,粮草先行! 而此次,挑拨西域、夜月两军,就是在这粮草上做文章。 让他打入夜月国大军之中的奸细,趁着众将士们都休息了。潜入西域大军之中,将他们带出来的粮草烧了个干净。然后,直接逃窜了。 那个地方,除了西域大军,便是夜月国的大军。而且,凤冥夜性子狂肆,行军最不按理出牌。西域大军粮草被烧,自然是大怒。这火,一点边上熊熊燃烧了!而倾皇和夜帝两人,虽然心中知晓眼下的情况,但两股大军的矛盾一出,就是他们只怕也遏制不住那已经燃起的战火…… 哼!宇莫寒薄唇勾勒一丝的狠,眉眼之中尽是杀气。昨夜,夜帝以声东击西之计,夜袭了他们的泽城,且消耗了天山之上的几万人马。他还妄想要从池宇国境内全身而退?做梦! “传朕命令,让大军立刻行动,半柱香之后,按照计划而行!” 声音依旧那般的温润,然而那一张隽秀精致的俊脸上,却染了一丝的戾狠。宇莫寒身上的金色披风一动,整个人都散发出了一种森然的杀气! 凤冥夜、颜倾殇,今夜,你们一个都别想逃! 宇莫寒和宇离寒,兄弟两人,一齐领军而出,向着那边境处的雪山进发。云雾岭离着夜月国大军和西域大军所在的山头并不远。而且,他们还可以由着池宇国已经修出的山路而行,速度是极快的。不像是凤冥夜那一夜,因为要在大山之中的荒芜之处而行,以隐藏行踪。那大山之中崎岖艰难,自然就慢了许多。 不多时,池宇国的大军就逼近了那个雪花飞舞、处处皆白的山峰。铁蹄阵阵,宛若流星追月。池宇十万大军摩拳擦掌,每个将士都是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模样。 山脚之下,侏和儒两人早早的候着了。他们将太子殿下吩咐的事情办好了之后,便脱身来此处与大军汇合。 素雪纷飞,池宇国十万大军到了半山腰,远远的就能够听到山顶之上的喊杀声震天动地!宇莫寒便命令众将士们下马而行,悄无声息的逼近了那山顶,准备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近了,更近了。那两军相交、兵刃相接的声音已经清楚的传入了池宇国将士们的耳膜。 宇莫寒缓步而行,感觉那两军交战的场地就在前面。转眸,和宇离寒对视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染了一丝的嗜血和杀意。 蛰伏了这么多年,他们终于是能够狠狠的打击一下敌人了! “杀啊!杀啊!” “冲啊!杀死他们!” “啊啊!”“喝!嘿!” 悄无声息的绕到了战场的附近,摆开了阵势,将里面的两军团团的围住。一声一声的喊杀之声;一声又一声的惨叫一声,钻入了池宇国将士们的耳膜。 前去探路的池宇国探子一望,果然,在一片纯白的冰天雪地之中,夜月国和西域两股军队交战正酣。两军似乎是杀红了眼,附近都没有了什么暗哨和探子,只有一片的喊杀之声。 而西域那边的后方,还有一堆黑乎乎的、被烧焦了的什么东西,估计就是西域的粮草了。目前的形势似乎是夜月国的军队占了上风,战场之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的西域身死的士兵们。而战场的最中心处,一身金色的凤冥夜和一身纯白的颜倾殇正胶战在了一起,两人你来我往,完全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拼杀! 好!好!他们就是打的越狠越好,越是血流满地,他们池宇国得利便越多!宇莫寒望着那厮杀之情景,听着那嘶吼之声音。身上的金甲反射出了一丝的冷绝至极的光芒,他并没有让池宇国的大军动作,他在等,在等待最好的那一个时机…… 而那边的战场之上,尸首遍地,鲜血四溅,喊杀之声也逐渐的弱了。 “动手!” 宇莫寒和宇离寒两人又交换了一个眼色,最好的时机已经到了!宇莫寒两个字‘动手’出口,两人率领身后的两股军队,立刻左右开弓,向着前面的战场包抄而去! 池宇国十万大军,得了宇莫寒的命令,顿时若猛虎出山,向着前面猛冲了过去。不过转瞬之间,池宇国的大军便冲入了那已接近尾声的战场之中,像是一只野兽般的横冲直撞。 杀!池宇国的众位将士们眼眸充血,举起手中的武器就向着战场之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砍去。十万大军,想要灭掉眼前的两三万的残存的两军,易如反掌!如此绝佳的机会,他们岂能错过?! 然而,就在池宇国胜券在握之时。战场之上,血泊之中,那些已经‘死’了的西域将士们忽而暴起,尖锐的武器在夜色下闪着凛冽的寒光。一身是‘血’的西域将士们手起刀落,突然偷袭向了冲出来的池宇国大军! 接着,满地所有的尸体都纷纷暴起,亮起手中的武器,向着前来围剿他们的池宇国大军狠狠的砍了过去。 “给朕灭了他们!” 原本和颜倾殇激战的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之上一片的霸绝铁血。性感的薄唇只一扯,冷酷无比的吐出这么六个字。 接着,他提起铁臂,一扬,手中的墨血剑划开一道弧线,向着那不会武功的宇莫寒狠狠的射了过去!那速度快的不可思议,不过转瞬之间,剑尖已经劈到了宇莫寒的身前! 同样一身金甲的宇莫寒被这突然的巨变弄得一愣,待他回过神来之时,那尖利的魔血剑已经扑到了他的身前,带着无边的冷意和杀气! “大哥小心!” 宇离寒见那魔血剑来了,眼眸一震,几乎是疯狂的扑了过来。大哥武功不高,这般绝杀的一剑,又是占了先机,大哥怎么接的了?想也不想,宇离寒飞身,将宇莫寒压在了自己身下。忽而,手臂上一疼,虽然在最后的关头逃过了那绝杀,但手臂却是被划了一刀。 那被凤冥夜掷出的魔血剑,却是狠狠的将一棵一人多合抱的大树深深的截入,才止住了去势。 而原本回过神来的宇莫寒,感觉到了离弟的动作,心神更是一颤。离弟,他…… “果然是来了!” 一袭纯白的衣袍翩然,颜倾殇也停了手,妖冶的紫眸里闪过一丝的笑意,然而,那笑意映在了宇离寒的眸中,竟是那般的冷…… 他们,居然又被算计了!而且,还是被倾皇和夜帝两人联手算计而来…… 圈套,这根本就是个圈套啊!身在抖,心在颤,宇莫寒和宇离寒从脚底到头顶都生出了一股子寒意。 这两个男人,竟然联手反咬了他们一口! 凤冥夜的铁血和颜倾殇的淡笑,此刻映在了宇莫寒和宇离寒的眼中,要多刺眼就多刺眼。他们两人联手,放眼整个天下还有何人能够击破? “哼!很惊讶?你们兄弟俩不是一直希望我们两军打起来,希望得到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么?怎么?现在朕把这个机会给你们了,倒是笑不出了?”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狠厉至极,不带半分的温度。他眸光那般的锐利,他的声音那般的嗜血。被面具遮掩下的凤眸之中,丝丝妖娆的血红缓缓的蔓延…… 此刻,凤冥夜的心情十分的狂暴,凤眸染血,几欲吃人!就在几个时辰之前,他接到了邪天消息,得知烟儿和他们竟然遇到了雪崩!而且,烟儿至今下落不明! 身心剧痛,凤冥夜难以克制的一腔怒火,都发泄到了池宇国身上…… 狂暴若魔,根本就不给池宇国大军一丝的喘息机会。凤冥夜飞身而起,铁臂一扬,瞬间将没入树干之中的魔血剑抽出。双足轻点,凤冥夜瞬间没入了战场之中,所到之处,残肢断节无数! 夜月国和西域的大军出其不意,抢占了先机,而宇莫寒一出现便被凤冥夜狠狠的来了一个下马威。池宇国那十万大军原本的气势汹汹,顿时变得萎靡不振……不过片刻,池宇国大军节节败退,而夜月国和西域的大军却是步步紧逼! “撤!” 这两个男人联手,想要取胜绝无可能。如今撤退,或许是会损失一小半的人马。此刻,若是还要恋战,只怕他十余年培养出来的十万精锐,可能会有全军覆没之忧。宇莫寒急急的向着后面退去,果断的向着大军发出了命令。 被西域和夜月国的大军拼杀了一会儿,但池宇国的大军面对强敌,却依旧败而不乱。听了宇莫寒的命令,立刻有条不紊的开始退出战场,那速度,竟和冲过来时相差无几。 “怎么回事?西域的粮草不是被烧了么?” 后退着,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儒双眸睁得极大,一贯没有多余表情的脸此刻扭曲极了。明明,是他们亲眼所见的……怎么可能呢?不,不可能的! 怎么回事?粮草是他们俩带人去烧的,他们是亲眼看着那粮草被烧成灰烬的。若是这连个男人联手,怎么会真的让西域的粮草烧光?西域如何能肯?这样的话,虽然能够取的他们池宇的信任,能够让诱敌之计成功率大增。但是,击退了他们池宇之后,西域大军如何抵挡夜月大军?没有粮草,夜月就是不战也能将西域大军拖死! “想不通,你们烧了我军的粮草么?唔,那么一丁点的粮草,本皇还不看在眼里。” 衣袂轻舞,一袭白袍温润而高雅,颜倾殇勾起薄唇,精致绝伦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高贵出尘。他的声音很是淡然,云淡风轻的好似他说的只是一文不值的杂草一般。 怎么回事?侏和儒两人心中愈发的惊疑不定了。为何,颜倾殇还能够如此的轻描淡写?他们不是傻瓜,粮草这般重要的东西,倾皇怎么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经有了万全之策…… 可是,这万全之策会是什么?倾皇颜倾殇的心中,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池宇国的大军在宇莫寒的指挥之下,飞快的褪去。他们集中了兵力,从比较薄弱之处突破。不过片刻便成功拖着七万将士们突破了夜月大军和西域大军的包围圈,向着另一个山头奔去。 凤冥夜和颜倾殇倒也没有穷追猛打。倒不是他们俩不想趁着这个机会,直接灭掉宇莫寒和宇离寒手下的精锐。 而是—— 他们两军,毕竟不是一条心的,配合的默契程度自然比不上池宇国的大军。两军加起来也不过十万余人左右,相对完全是一条心的池宇十万精锐,他们的弊端还是多了。 一开始,凤冥夜就和颜倾殇两人协议好了的。他们一齐击退池宇国的大军,却不会不依不饶。理由有三:一就是两军的调度问题;第二,这般的追过去,可能暂时是占了上风,但和宇莫寒手下的精锐拼了兵力,等他们的后续援兵来了,依旧会被围死。毕竟,池宇国的境内,他们的援兵都不可能快过池宇国。眼下,他们只能一点点的蚕食敌人的力量,尽量的保存自己的力量。第三,若是这一次真的勉强把池宇国的十万精锐灭了,那谁来调合西域和夜月国两边呢? 谁都不希望输,但谁也不希望被池宇国渔翁得利。既然是要暂时的合作,某些方面上,必须要有一些体现出双方诚意的牺牲。留着宇莫寒的大半兵力,三方兵力也能够互相牵制。唯有这样,两人才能够真正的放心,暂时合作在一起。 池宇国的大军暂时退去了,夜月国大军和西域的大军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遥遥对峙的情况。 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冷酷如初,铁臂一扬,收了手中染血的魔血剑。修长的腿一伸,就向着自己的营地走了过去。而颜倾殇紫眸淡然,就这么的让凤冥夜走了回去,他亦是一步步的走回了西域的营地之中。 他们两人,一个霸绝狠辣,一个直接淡然。虽然都是不拘泥于条条框框之人,更是不按理出牌的不羁之人。但,眼下的局势,他们心中都是一片的清明。如今,对方的大军,暂时还不能够动…… 只能等! 眼下,比拼的,是哪一方的援兵先到。以宇莫寒和宇离寒的心机,池宇国的大军绝对不会退出太远,没法将他们一网打尽,自然是要将他们两军困在这里。 这个地方的地形,注定了他们无法逃过池宇国的大军包围。所以,他们干脆没有动。当然,西域也有另外一个法子。那就是如何由着西域而来,就如何的回去。 但,那一条绝对机密之道,他岂会在凤冥夜的面前领军前去?这么一条绝密的通道,可是一把锐利至极的双刃剑。它能够助西域攻敌,也能够助敌人进犯西域。 颜倾殇,又岂会那般的不知轻重? 于是,这对峙的局势,就这么延续了下去。 魅绝的俊容之上,勾勒了一丝的狂肆。凤冥夜心中一片的清明,他一直这般安分的留在这里,未必就没有想要探查到西域诡异出兵之道的意图…… 两军刚刚回到了各自的营地,就在此刻,夜月大军的帅营之中,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暗影?你怎么回来了?可是找到烟儿了?” 刚刚进入帅营的凤冥夜,立刻感觉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心神一动,果然,眼前一道熟悉的黑色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单膝跪地。凤眸闪过一丝的惊,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露出了一丝的急,全身溢出了一股压人的魄力,有些气息不稳的问道。 “王,属下在收到了你的信报之后,我们三人已经分为了两路。邪天留在那儿继续追寻娘娘的下落。而残情和我,却是去夜月国的边境处接应援军了……然而,在秦林将军那儿,属下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没有完成王交给他的任务,暗影将头埋的极低。英气的脸庞上有一丝的黯然,但他的声音却是那般的急。他原本是没有面目来见王的,若非是那个令人惊骇的消息,只怕他绝不会在此刻出现在王的面前。 “说,何事?” 烟儿没有消息?凤冥夜只觉得身子一颤,心痛且担忧。不过,那种痛只在他的俊容之上出现了一秒。转瞬之间,男人已经恢复了原本的霸绝和冷酷,淡淡然的吐出一个字。他全身的气息那般的暗沉,甚至比之一开始更加的沉稳厚重…… “北冥国趁着皇上被拖在了池宇国,已经在昨夜向着徐州城和阳城进攻了。不仅如此,他还派了重兵,去了封城……皇上……” 冷淡的声音里,都染了一丝的凝重。这个消息,对于眼下的局势来说,绝非好事呵!暗影不小心瞄到了主子越来越暗沉的脸色,声音一顿,将头垂的更加的低了。 “说,说下去!” 声若寒冰,凤冥夜却扬唇笑了,男人的笑容那般的魅绝,那般的美,却偏偏带着一抹恐怖的寒意…… “墨帝已经知晓地下宝库的所在,无论耗费怎样的代价,也定要将那地下宝库握于他手。而且,墨帝似乎打算,只要攻占了地下宝库,立刻发兵夜月国!” 暗影那淡漠冷静的声音里,染了一丝的激动。他初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又惊又怒。王不过两个月前和墨帝相约半年不战之期。如今,他这般作为,却是和夜月国完完全全的撕破脸皮了。 这局势,竟然瞬息大变了! 连夜月国百年以来,最为忌惮实力最为接近的对手,都开始公然向着夜月国宣战了!若是平时,倒也完全不惧他们。可是,眼下皇上被拖在了池宇国,西域大军又在这个节骨眼上诡异的出现了。天下的局势纷乱,此刻北冥国却偏偏得知了那个消息…… “呵!那老家伙倒是有几分眼力和迫力!” 勾唇冷笑数声,凤冥夜却并没有出现什么狂怒或者是别的情绪。男人依旧是霸绝而铁血,虽然一开始听到这消息,心中是动了一秒。不过,天下局势这般变化,却是在他的预料之中的。 墨帝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单方面撕毁与夜月国的合约,才是一代枭雄所为!若是,他此刻还是犹豫不决,不敢得罪他们夜月国……待他在收拾了池宇,早晚会率军踏平他们北冥!墨苒定然是瞧出了这局势,眼下不趁着他被暂时困在池宇国而出兵,只怕以后迎接他的就是亡国的铁骑了! 若是国都要亡了,那和他所谓的‘半年不战的约定’算什么? “皇上,我夜月的援兵,只怕还要两三日才能过来。这……” 暗影单膝跪地,抬起英气的脸庞,声音里带了一丝的忧。 夜月国的援兵最慢,两三日还是走两国合力修葺的那一条最快最稳的大路的情况下。因为,池宇国已经加强了那一条路的布防。他们夜月国要突破,只能强攻,还得损失人手才能强渡之。但,若是不走那条道路,以山脉横断,那所费的时间更是要久上一大截! 眼下形势,对于夜月国,是十分的不利哪!池宇国这边被困,北冥国却又出兵……若是在短时间内,依旧被池宇国这般的咬死了……北冥和夜月国的边境处,怕是要被墨帝得手了! “无事,让驻守在徐州城的风隐还有阳城给朕死守着。让封城之内的将士们,誓死保住那一条地下通道!他既然想夺?那就让北冥国付出惨重的代价!墨帝?哼!朕还怕他不来呢!” 霸绝铁血,魅绝的俊容勾勒了一丝的狠。凤冥夜唇愈魅,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抹冰冷入骨的寒意。 “是,皇上!” 听了皇上这话,暗影心中大定,低头利落的答应了一声。跟随皇上多年,他深知皇上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既然是这般的说了,定然是已经有了完全之策了。 既然如此,对那墨帝墨苒,他们夜月还有何惧之?! “出来!” 和暗影言毕,凤冥夜忽而转眸,转瞬之间已经向着营外扑了过去。 暗影也感觉到了营外又一股气息飞快的遁走了,立刻紧随凤冥夜身后,两人一齐奔出了大营。 “想引我一人出去?苏婉清,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烟儿的帐,朕正要和你好好算算呢!” 唇愈薄凉,凤冥夜狭长的凤眸染上了一丝的狂肆,一字一句都是那般的冷酷无情。 身若闪电,凤冥夜向着某个方向飞快的追了过去。还未掠起多高,手中的魔血剑就被他掷了出去!划破冷清的空气,魔血剑狠狠的向着某处刺去。那般强悍的力度和速度,竟是一点都没有留情!生生的将前面那个逃窜的黑衣女子逼得现身了。 头上遮着黑色丝巾,容貌绝美,身材曼妙,不是那日袭击了柳如烟的苏婉清是谁! 苏婉清?竟然又是那个女人?她居然在打伤了娘娘之后,还敢只身一人闯入夜月国大营,这不是在找死么? “凤冥夜,现在可由不得你说不了!你最宝贝的女人在我手中,你若是不来……那就休怪我下手无情!” 勾唇冷笑,苏婉清一张绝美的小脸上有些狠,那种态度是完全的有恃无恐。纤细的身影在空中舞出了优美的弧线,她轻灵无比的落了地上,身姿是那般的美,手上的黑纱是那般的飘渺。 “烟儿在你手里?” 暴戾的声音,偏偏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凤冥夜就这么望着眼前绝色的黑衣女子,妖娆的俊颜上竟然没有狂怒的神情…… 没想到凤冥夜竟然会是这般的反应,她曾经想过他会暴怒,会发狂,唯独没有想过他竟然是这般的冷淡的反应。 “是!” 愣了一秒,苏婉清还是很快就回了心神。勾起软嫩的朱唇,绝美的脸庞那般的美,却也那般的决然。终于,她望着他,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这个男人啊,这个举世无双的男人…… 眸光深沉,苏婉清有些痴迷的盯着他完美无缺的俊颜,高大强健的身躯。这个男人,是这般的自我,这般的不羁。他视生命为草芥,手中利剑、身上皇权,不知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想要完完全全的得到这个男人,想要征服这个狂肆不羁的男人,除了折去他所有的力量之外,别无他法。 所以,她来了,先是袭击柳如烟,然后以柳如烟的安危威胁之。配合北冥国的进攻,只要凤冥夜心神略不定,为了柳如烟的性命动摇了……便只有一个结果——败! 北冥国赢了这一仗,她便会将这个男人带走,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会让这个男人永远的遗忘柳如烟,心里、眼中,最终只余下她一人…… “夺我的女人,很好!你,认命吧!” 那般随意的话语,那般淡然的声音。然而,连血魔剑他都没有收回,飞身扑上,强劲无匹的掌风瞬间向着苏婉清席卷而去!一出手,便是毁天灭地的杀招,无半分的回旋的余地! 若非那面具之下的凤眸完全充血,若非那带着毁灭气息的恐怖杀招。苏婉清只怕还沉浸在了自己美好的幻想之中,以为能够凭着这么几句话而动摇这男人! 掌风若雷,宛若飓风般的袭来。苏婉清竟还呆在那里,心中想着眼前的男人,念着眼前的男人,竟忘记了要躲! 就在这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了过来。瞬间将苏婉清推开了原地,自己却被凤冥夜的掌风擦过去了!余下的掌风,却悉数砸在了十丈开外的大树之上,树上巨大的裂痕,昭示着凤冥夜刚刚强烈至极的杀气! 这一掌,却是见陷入旖旎幻想的苏婉清给打醒了。她满心的美好想象和热情,都被这冷酷决然的杀气击碎了。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何时向别人妥协过?她在他的心里,就是一个好不相干的路人,为了让她不再碍眼,他完全能够下手让自己完全消失…… 那般的决然,不带半分的犹豫。就算是自己死了,只怕在他心中也没有一丝的分量……只有,厌烦罢了…… 这算什么?她的爱,她的情,算什么? 低低的笑出声,苏婉清心,冰凉,破碎。甚至没有去看是谁救了她…… “邪天,为何救她?” 一旁的暗影看清楚了那个救走苏婉清的男人,脸色顿时大变!怎么回事?邪天为何要救这个一而再、再而三与夜月国作对,伤害娘娘的女人? “何意?” 凤冥夜也看清了眼前的突然出现的男人,扬起的铁臂,却没有毫不犹豫的挥下去。勾唇,他的眸光如冰如火。 “王,我找寻娘娘的下落,却意外的发现了她。见她行迹鬼祟,所以跟在了她身后……王,娘娘不在她手中。” 平淡无奇的脸庞,即使面对这般的凤冥夜,依旧没有多余的表情。他只是垂下了眸,声音里染上了极少出现的恭敬和谦卑。 “泄露地下宝库的所在和路线给墨帝,一再找烟儿为难,甚至妄图以烟儿的性命威胁与朕,都是这个女人。邪天,你可是想好了?” 并没有顾邪天所说之言,凤冥夜的眸光愈暗,紧紧的盯着那抱着苏婉清的男子。邪魅的眉眼之中,染了一丝的凝重。 原本,墨昀和苏婉清当日的记忆,烟儿全部都以西域的秘术抹去了。但,不知为何,苏婉清却依旧记得烟儿的身份,还将其告诉了墨帝。眼下,北冥国的夜帝的一番动作,也是因为这个女人的通风报信…… “是!王,我要她!” 没有低头,邪天就这么望着凤冥夜,声音亦是平淡。但,从来都是淡漠的眸中,竟然有了一丝的坚定的请求之意。 “你若执意如此,朕不拦着。这个女人不能让她回北冥去。既然你说要,就自己摆平!” 几乎没有犹豫,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薄凉,声音很淡。苏婉清本来就是一个没有丝毫分量的路人,而邪天却是他十余年来,最为出色最为忠诚的秘卫。既然,是邪天看上了这个女人,而烟儿并没有在这个女人手上。 烟儿既然是失踪,且邪天暗影他们还将那失踪的山头里里外外的找过了,没有发现人影。在雪崩这种事情之下,冰天雪地,若是出了事,昏迷了或者是怎么了,人定然是在原地。如今的情况,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烟儿自己走了的。 只要烟儿没事。那么,他便不动手就是…… “咳咳,大哥,你还真的就让邪天发疯啊?” 似乎是被眼前这么逆转的一幕给吓到了,躲在暗处看戏的凤冥绝狂咳出声,连忙现身奔到了自家大哥的身边。俊颜挂着一贯的轻挑迷人的浅笑,手臂一挥,就懒洋洋的搭在了凤冥夜的肩膀之上。 而一边的暗影,先也是被王和邪天的这么几句对话给惊出了一身汗。不过,看到邪天曾经盯着苏婉清那般的眼神,他忽而明白了一些什么,站在一边看好戏。 凤冥夜完全没有理会这个出来活跃气氛的四弟,心中想的全是那下落不明的烟儿,眸中亦是没有眼前的众人分毫。他毫不留情的拍飞了凤冥绝放在自己肩膀上的爪子,大步的向着帅营走去。 只留下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背影,映在了苏婉清的眸中,无声的嘲讽着她的一片痴心…… 而另一边,得了凤冥夜准许的邪天,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原本的朦胧不清和漫不经心,瞬间褪去,变得那般的迫人而灼热! 而他怀中的苏婉清,来不及哀悼自己求之不得的爱情。忽而听到了凤冥夜和邪天之间的对话,她心神剧颤,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这个模样普通、气质平凡的男人,竟然敢这般直接说‘他要她’?而凤冥夜,竟然将自己当成一个物品一般,随意就许给了这个男人。他们竟然将自己的身份视为无物,竟然将自己当成垃圾一样,推来送去? 怒气攻心,苏婉清抬手就向着一脸兴奋的邪天狠狠的挤出了一掌! “噗!” 完全没有防备,邪天结结实实的受了这么一掌。猛的吐出了两口黑血,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然而,他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感觉到痛苦。只是扬手,随意的抹去了嘴角的血迹,平淡的眉眼之中,染了毫不抑制的野,眼眸兴奋的好似兽一般。 他紧紧的盯着眼前一脸羞愤狂怒的娇小女人,眼眸之中,闪烁着理所当然的占有**!他要她,她原本就应该是属于他的,这是理所应该的! 邪天的眸光那般的直接而裸露,盯得苏婉清全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这是一个野兽般的男人! 从第一次看到她,就是这般的目光……她犹记得,那一次她和大哥准备带走柳如烟的时候,他也跟在了凤冥夜的身边。他当是正率领着身下的人和倾皇、他们炽火教的人混战在一起。无瑕阻止她的动作,她却记得他的那种肆无忌惮的眼神。那般的利,仿佛是一团燃烧着的烈火…… 后来,她被柳如烟暗算,带回了岸边,她也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男人,隐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许久许多…… 可是,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要身份没身份,要容貌没容貌,要气质没气质的男人。竟然敢对着凤冥夜这般理直气壮的说‘他要她?’。他没有询问过自己的意见,更无视了自己对他厌恶…… 这般性子野蛮、身份低微的男人,他也配说这种话? 然而,邪天却分毫没有看她脸上的讨厌和忿恨,无任何保留的扑了过去!但见,残影闪过,露出本性和全部实力的邪天,竟强悍至斯! 他的身形宛若身在绝路的野兽,快、准、狠。丝毫没有了上一次的吞吐,每一招每一式都在将自己和敌人都逼入绝境! 不过百招之后,苏婉清对于邪天咄咄逼人的攻击就只有防御了份儿了。她的眼前,天罗地网都是邪天鬼魅的身影,躲不掉也逃不开。只要稍有不慎,便会落入他的攻击之下,万劫不复。 一个不察,脸上半遮半掩的黑色面巾还被邪天挑开了,露出了一张精致无瑕、却愤恨难平的小脸。 “哇,原来,这个女人竟然又长出了不少头发了?啧啧,虽然不如开始的长发漂亮,不过还是比大光头耐看多了。” 一旁被大哥甩掉手臂的凤冥绝俊颜可怜,情绪正低落着,忽而见了苏婉清的黑色丝巾悠悠的掉落在地,顿时又来了看戏的兴致。俊颜露出了一抹欠扁的邪笑,唯恐天下不乱的大声道。 身在战场之中的苏婉清听了凤冥绝这话,顿时气得七窍生烟!她以前从来都是着洁白无瑕的衣裙和头巾,自从上一次被凤冥绝削掉了头发,为了不让众人看到头巾之下没有头发,才换了一套纯黑色。 没想到,她还没有找凤冥绝算账,他竟然还来火上浇油? 心中愤恨了一下,心神一晃。邪天却丝毫不知道什么叫放水,竟一招绝杀狠狠的打了过来。 哇!同样在一边看戏的暗影,此刻心中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一直知道邪天的武功绝对是很高很高的,但也没有想到,那个淡漠的像是一个影子般的男人,竟然能够生猛到了这般的境地!开始,苏婉清趁着邪天没回神拍出的一掌,可不轻吧?这男人,竟然没人事似的,上蹿下跳、频频杀招,逼得武功那般高深的苏婉清节节后退啊! 偶像!除了王之外,他暗影这么多年来,才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的杀意和战意能够强到这般的地步! 看样子,这苏婉清支持不住了。她的功力其实和邪天相差不远,但她情绪太过激动,出手远没有邪天的狠辣。败,是迟早的事情……毕竟,苏婉清这么多年来,身为炽火教的圣女、北冥国唯一的一位女国师,真正出手杀人的情况不多。而这邪天,一看就知道,这个男人手中的一招一式,都是浸**在无数的战斗和鲜血之中的。 果然, 邪天这一掌打出,苏婉清纤细又娇柔的身子顿时飞的老远…… 万念俱灰,没想到这个兽一般的男人强到这般的地步,也没有想到他出手这般的无情。苏婉清闭上了眸,原本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即使在抓柳如烟的时候,出了一点点小小的状况。没想到,这一切都送葬在了这个男人手中。他跟着自己,确定了柳如烟没有在她的手中。 虽然,她知晓若非是他,只怕凤冥夜是要夺她性命的。可是,她心中就是无法对这个男人有半分的感激。这个男人,觊觎的是她的人,他竟然妄图得到她…… 又想起了凤冥夜那张完美冷酷的脸,苏婉清心里一阵悲哀。死了吧,若是要她落入这个男人手中,她宁愿去死…… “怎么?不为你的哥哥想想?” 然而,预料到的绝杀没有到来,她被邪天以诡异的速度抱在了怀中。他将唇贴在了她的耳边,声音那般的邪又那般的柔,话语似有深意。 他怎么知道她想死?他怎么知道自己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大哥阎焰?他怎么知道……苏婉清心中一阵恼怒,这个野兽般的男人,他不配,不配!抬起纤细的玉臂,就要向着贴在自己脸上的可恶男人打过去。 “这般激动,算了,你还是睡吧。” 似乎早就预料到了她的动作,邪天的声音恢复了以往的淡漠,手指一点,在那玉臂快要碰触到自己时,点了她的昏睡穴。 混蛋!竟然这般的对她!心中更加的愤怒,这个男人。她以后一定会杀了他的!意识飞快的流失,玉臂一软,却是软软的拂上了男人的面颊一般。 没有表情,对于苏婉清的极度不配合他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有那一双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的柔。这个笨女人,她原本就是属于他的。这么多年了,他终于找到她了…… 夜色渐渐的深了,凉风乍起,在一片冰雪之中蔓延。 对峙一夜,凤冥夜和颜倾殇几乎是在天明时分,收到了关于池宇国大军的最新情况。除了宇莫寒和宇离寒两兄弟的七万大军在另一个山头虎视眈眈之外。池宇国的驻守边境的其他的军队,也被调到了这一片来了。除了夜月、池宇国唯一的那一条山路还有留了一万人马驻守,其余的守军,悉数被宇莫寒调遣了过来。 看样子,宇莫寒是打算要抢时间,将他们都一网打尽呢! 战场之中,瞬息万变。夜月国的援兵难以达到,然而宇莫寒却对西域如何进入池宇国的路线完全不知。这个不解之处,让宇莫寒心中如鲠在喉、坐立难安。 倾皇不惜和宿敌夜帝联手退他十万大军,甚至还以自己的粮草作饵,其实不过图的就是一个字‘拖’!但他拖延时间做什么呢?除非他有绝对的把握,能够比他池宇国调兵还要迅速,出其不意…… 越想心中越是难安,宇莫寒终于是下了决心,半夜时分便下命将驻军都调了过来。夜帝和倾皇,这两人都是他的心腹大患,早点将他们拿住,他才能安心入眠! 随着宇莫寒的命令,边境处的形势骤紧,三方势力,均是在抢夺最后的时间…… 夜月国大军的军营之中,依旧是一片的安静。 局势骤紧,夜月国明显是最为不利的那一方。然而,凤冥夜却依旧沉稳无波,只是让将士们原地休养,积蓄力量…… 帅营之中。 天色还未大亮,凤冥夜、凤冥绝,暗影、邪天还有所有的将领们齐齐聚在了帅营之中。 这般的情况下,众人几乎是分毫没有休息,从昨夜击退了池宇国的奇袭之后一直就在帅营之中待着,随时准备待命。 凤冥夜端坐在了帅案之前,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意味深长,却久久不语。 从得到池宇国动作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半个时辰,皇上分毫未落,未发一言,也未动一下。 众人皆是不明白皇上的心思,就连凤冥绝,这个最为了解凤冥夜之人,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北冥国、池宇国连续的动作,如今的局势对夜月国愈发的不利了。为何大哥还能如此的平静沉稳?深知自家大哥那性子,在国事之上,他是绝不会有分毫马虎的。但这一次,他却实在是想不出大哥心中之意了。 西域倾皇想拖,那是因为他定然秘密的调遣的援兵要到了;池宇国的宇莫寒想拖,那是因为他们想要抢占先机,将他们一网打尽;北冥国也要拖,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以最快的速度夺取北冥、夜月之间的枢纽! 可是,为何大哥也在拖? 凤冥绝那张总是吊儿郎当的坏笑的俊容也失了笑意,他,实在是不明白为何! 皇上一言不发,绝王同样一脸的默然。下面的众位将领们心中亦是满布疑云……这帅营致中国的气氛,愈发的沉…… “暗影、邪天何在!” 薄唇一扯,凤冥夜俊容妖娆,笑容邪妄,终究是道出了这么一句话。 “属下在!” 暗影和邪天两人齐齐跪下,低头恭敬道。 “你们立刻出发,一人去寻找烟儿,一人为朕给援兵送去书信!” 笑愈妖,这般笑容,衬着那满布杀气、精致绝伦的俊容,竟生出了一种无双的风华,让人挪不开眼。 “是!” 暗卫、秘卫对于主人的命令,不问为何,只有服从。没有多言一句,也没有问那刚收到邪天身边的苏婉清该如何处理。暗影、邪天两人利落的应了一句,瞬间便向着营外飞掠而去。 听了这话,凤冥夜心中一阵无语。他还以为他家大哥终于要下令了呢?结果,等了半天,大哥居然爆出了这么一句话…… “哥,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告诉我吧……” 凤冥绝心里是那个急啊!精致的俊容上,露出了一丝的和他高大身躯完全不相符的狗腿。蹭了过去,声音都满是好奇啊好奇…… 热泪盈眶,众位满腹疑问的将领几乎是要将凤冥绝当成自己的偶像一样崇拜了。他们也好想问啊,可是,谁敢在皇上头上动土?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不怕死的! “四个字,静观其变!” 将众人心中的焦急和疑惑尽收眼底,凤冥夜薄唇上扬,声音低沉而邪肆……难得没有将破坏气氛的凤冥绝拍飞,还好心的为他解了惑…… 这…… 然而,得到答案的凤冥绝,心中却更加的不明亦不安。静观其变?难道大哥是真的想等到宇莫寒的池宇援兵来把他们灭了么?这,这不是说了等于白说吗?!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的流逝了。而这天下的局势,也在缓慢而不可能抗拒的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西域,高山之边,晴空之下,洋溢着一片欢声沸腾。 此处,并不像是外人所想的那般,因为地势太高而荒瘠简陋。相反,这里就像是夜月国一般的兴盛而繁荣。与外面不同的是,这里的人们有很强烈的信仰,衣服、行为、精神、住所都带着一股浓烈的宗教风格…… 就连,眼前这一座令人炫目的城池,也是如此!恢弘大气的城池,处处精致,这种大气,不似是夜月国的那般的雄奇,这是一种边塞的褒广,又隐含着西域浓烈的宗教韵味。 柳如烟坐在以竹子制成的精致轿撵之上,玉容绝美,气质高贵而出尘。轿撵由着十二个人抬着,跟随在七大长老的身后,缓缓的进了城们。 域城城门口,正对着的大道之中,空无一人,显得极为肃穆。然而街道两边的房屋之中,却是人山人海,西域的子民们,狂热的盯着轿撵之上的柳如烟,声声‘圣女万岁’响彻整个城池。 坐在轿撵之中,正巧三师兄就骑马在她前面几米处。一路上,她从三师兄星魂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她一开始由着那个神秘洞口所到的地方,是西域和池宇国的边境处的域山之下。而且,还正好碰着了西域专门举行祭祀之处…… 当时,西域七大长老们正带领众人举行着难得一次的万人祭祀,向上天祈福。 没想到,柳如烟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天而降,正巧她额头上又带有圣女特殊的莲花印记。众目睽睽,再加上一开始倾皇颜倾殇就曾经预言过,圣女将会在祈福之后出现……祭坛下面,西域千万的子民们自然是狂喜跪拜。 七大长老,虽然一开始就认出了柳如烟就是十余年前,他们看着植入禁咒,又被弃之的圣女候选。但这般的情况,也只能顺势而行。却又不想,此刻又发现了她手腕上带着西域供拜多年的圣皇双蛇。 圣物一出,七大长老也相信了她是命定圣女,再无二话。 原本,七大长老举行这一次祈福,就是为了倾皇带出去的六万大军能够凯旋而归。西域这边,果然是收到了边境处最新的战报了。 七大长老支持,西域倾皇亲自领军,又是出其不意的出击。谁知道竟然被池宇国和夜月国的大军拖在了雪山之上? 倾皇现世不过二十多年,第一次领兵便出了这等不详之事,那他们多年隐没的野心和仇恨,如何能够实现?要知道,在二十多年前,因为寒水柔的任性妄为,导致西域的圣女一职空缺,整个西域的信仰和民心大乱。迫不得已,原本隐在暗处的西域皇族颜氏一族现世,以无上的皇权之术,稳住了西域这一场纷乱。 颜族现世,经过了这么二十几年的时间,根基才渐渐的稳定了。为了战事,这一次七大长老才特意的号召了万人祈福,没想到阴错阳差,天上掉下了一个稳固子民们、隐没多年的利器——天命圣女。 他们以为柳如烟还中着那禁咒,一直以来,七大长老都是将西域皇族的禁咒看做是尊贵无双的。这般至高无上的秘术,自然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破解!这一点,他们自信的很! 当然,他们也看出了柳如烟精神的异样,也是知晓前阵子在北冥国边境发生的事情。有人试图通过某些法子,令这个曾经被他们遗弃的弃子,放抗了她光荣的命运…… 如今,他们发现这个女子竟然是真的天命圣女,他们岂容再让她反抗这无上光荣的命运?他们岂容皇族的傀儡娃娃反抗?她便是圣女,便应该是属于倾皇的!他们需要她,安稳西域子民们的信仰;而且,他们更是需要她…… 从三师兄的口中明白了来龙去脉的柳如烟,一路上再无多余的话,只是优雅的端坐在了轿撵之内。如今,西域的所有人都将她认为是天命的圣女。就连曾经和她朝夕相处过的三师兄,如今和她说话都是那般的尊敬而谦卑。 心中千回百转,一个计划也很快在她心中形成了。柳如烟灵动清丽的容勾勒了一丝高贵的柔笑,樱唇扬起一丝诡谲的弧度。 轿撵缓慢而行,最终在一座精致秀雅又不失大气的宫殿前面站定了。 这个地方,柳如烟从未来过,但她却是认识的。 西域,域城是祭祀的唯一的风水之地,这种城池致中国,自然是有着圣女专用的行宫。 七大长老,恭敬的将柳如烟迎进了圣女宫中,一直到圣女宫的主殿之中。 “圣女,请立即开始进行血浴。倾皇那边的战事紧急,请圣女立刻回位,率领死亡大军前去相救!” 一入主殿,七大长老立刻齐齐的跪下,低头,竟是众口一词。话语虽恭敬,但声音里却透着不容拒绝之意。 虽然,柳如烟是天命的圣女,身份被拉高了。但是,天命的圣女,依旧是刻入了禁咒的西域皇族手中的傀儡。她的身份再高贵,也改变不了要被他们所摆布的命运。二十多年了,若非寒水柔那一时的任性,他们早已命死亡大军出师中原了!如今,那个唯一能够驾驭死亡大军之人又回来了,他们岂有不用之理? 将曾经刻印的禁咒全部激发,然后再将操控之法灌入她的意识……这,便是血浴的效用! 柳如烟还未做出任何的反应,那七大长老已经以七星位置站定,催魂之用的秘术瞬间发动。 眼眸一滞,柳如烟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好,一切都听长老们的吩咐……” 柔美的声线,僵硬的声音,柳如烟直直的望着前方,一双灵气的眸子黑与白那般的分明,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而低垂的纤臂上的一红一绿的两条小蛇,却还是那么懒洋洋的缠着,分毫不知道自己认作主人的柳如烟,此刻发生了诡异的异变。 七大长老之中,为首的大长老扬臂,淡然的拍拍手,一群西域侍女鱼贯而入,熟练至极的将柳如烟给带了下去。 衣服,被一件件的剥开,光洁无瑕的身躯,被浸入了温暖的池水之中。而池水之中的柳如烟,眸光涟涟,竟无比的配合。似乎,这种沐浴,她曾经经历过千次、百次了。周围侍候的侍女们,仔细无比的为她沐浴全身,以最虔诚的动作,最认真的心情。 不一会儿,柳如烟白嫩无瑕的身子都已经洗净。以一席白纱包裹住她曼妙无比的身体,身份最高的大侍女小心的扶着她,将她引入了殿中最深的一处——血浴池。 红,一片的血红。 推开了大门,入眼的便是一个三丈开的不规则形状的血色池。那个池子之中,两条巨蛇的雕塑立于其上,却是和柳如烟手腕之上的眼红翠绿一模一样。而整个血殿之中,各个摆设上都印着精致诡谲的蛇纹。 眼前的血池,暗红色的液体,诡谲而又妖艳,柳如烟抬起赤luo的莲足一步又一步的向着那一片血红的池子走了过去,心中竟无一丝的惧怕。 白如玉的莲足,隐没在了那暗红色的液体之中,直到她整个身体都隐入了血池之中,连一头乌黑的头发都浸了点点血红。那血红之色,似乎是要透过柳如烟白皙细腻的肌肤,渗入她的体内,渗入她的骨髓,在她的身上烙下永恒的印记。 无数诡异的音符,无数诡谲的声音,争先恐后的钻入她的脑子里,刻入她的心中。 没有挣扎,明明身体仿佛是要爆炸开来,她却依旧睁着呆滞、却泛着水泽光芒的眸,任凭那些诡谲的东西侵入。唇一勾,竟然漾开了一丝妖笑。 就在这时,阴暗华美的血殿之中,血池的周围,升起了片片的黑帘。黑帘很厚很严实,只听到了几人的脚步声。 “这一个,和以前的那些都有不同……这样做,就可以了吗?她会不会……” 低哑的声音,却是七大长老之中的三长老在言语…… “无碍!只要我们合力,将她体内蛰伏的禁咒全部都激发出来。就算真的完全变成了傀儡,反而更好了。” 大长老那从来都是权威而严肃的声音响起,一句话,便已经一锤敲定了决定。 “好,眼下的情况,也容不得我们多想了。拖得久了的话,那个人……” 嘶哑低沉的声音,是话语最少的二长老。说到后面,低弱的似乎只是絮絮的耳语,再也分辨不出任何的字句…… 隔着帘子,七人以秘术施之! 一炷香之后…… 西域七大长老,似乎因为施法而耗费了大量的精力,每个人的脸上都隐隐的带着一种疲惫和昏沉。 “好了,只要再过片刻,她便能完全进入那种状态。去,去打开西域的死门,让圣女带领大军由着皇族密道出发……” 没有多喘一口气,大长老只是略定了下神,立刻威严的吩咐了下去。 然后,便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音。是领命而去的下属,去做大长老交代的那些事宜去了。 “智,让侍女们给圣女装扮吧。外面的战事已经不能再拖了……” 四长老这时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脸色也不再如刚刚那般的白。他眸中带了一丝的急,声音却依旧带着一贯的淡。 “嗯!我们先走吧,去休息一下。” 大长老智颔首,向着帘子外面待命的侍女们挥了挥手,便和其余六人一齐出了血殿。他的步子很稳,眼眸深幽—— 很好!圣女归位,一切都按照原本的渠道再继续着…… 七人的脚步极轻,缓慢的渐远了。 就在他们退出这个大殿之后,血池之中,神色呆滞的绝美女子,瞳光灼灼,全身都放松了下来。诡异的身体姿势没有改变一丝,但莹白精致的小脸上,眸带妖娆,一抹绝美的甜笑转瞬即逝。 紧锣密鼓,战事将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池宇国的援兵,终于在天色渐黑之时,齐齐赶到了目的地。 围合之势,也随着这一批援兵的道来,而渐渐形成了。 池宇国的大营之中,宇莫寒和宇离寒心中难掩一丝激动。和西域大军、夜月大军一样,他们也无时不刻没有在注意对方的动向。虽然,一直担忧着西域倾皇颜倾殇有什么杀手锏没出,但此刻,他们池宇国的援兵到来这一刻起,他心中的担忧已经去了一大半。 现在,只要待众位将士们稍稍休整一下,就可以准备以围合之势向着西域、夜月大军攻去。今夜,月光皎洁、无风也无雪,空气冷而干燥,不像是上次那般的风大飘雪。昨夜开始,他便已经让将士们砍下一些干燥的树木,准备今晚以烟熏之。先令西域、夜月两军大乱,再配合几万人埋伏的弓箭手,将燃火的树枝射入,再以强兵攻之。而西域、夜月两军也不是铁板一块,暂时的合作关系,他就不相信能有多牢固! 慢慢紧逼,抽丝剥茧。定然要将西域、夜月两军蚕食之。而此山的那一边是峭壁悬崖,他也不怕夜帝和倾皇能飞过去! 夜,又深了一分。 西域大军的军营之外,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在月色下拖的很长,衣袍翩然、圣洁似仙的颜倾殇负手而立,静静的望着夜空。 “师傅。”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精致的少年缓步走到了颜倾殇的身后,恭敬的唤了一声。 “嗯,冰儿。” 淡淡然的应了一句,无喜无悲的声音,没一丝的波澜。颜倾殇没有回头,精致绝美的脸庞上勾勒了一丝很浅的笑。 “大战将近,师傅为何还看着星空呢?今夜,有月无星……” 俊美的脸庞,纯净且冰冷。然而,此刻,魄冰的声音里有了一丝的急切。池宇国的情报已经送了过来,师傅为何还是这般的无波无澜? 魄冰也抬起冰蓝的眸,望了望夜空,只有一轮弯月当空,并无任何的星星。心中又是不解了:师傅看天,一般是为了夜观星象的。原本战事将近,看看星象已测战果也未尝不可。可是,明明是无星之夜,为何师傅还要特意出营看天呢? 想到那些待命的将士们,冰魄心中愈发的不稳了。 “冰儿可是在担忧援兵之事?” 浅笑,颜倾殇纯白的衣袖一挥,妖冶的紫眸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明明他在笑,为何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的温度?只有淡漠,淡然,似乎这整个天下,都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牵引他那一颗出尘却孤独的心。 “是……弟子莽撞了,请师傅恕罪。” 魄冰被那淡然的眸光一瞧,心中却无端的感觉到了不可亵渎的压势,冰蓝色的眸中的激动散去,他低头,声音也是极低,带着惶恐。 他知道,师傅不会责罚他的。师傅其实很少责罚任何人,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在意而已。他就是一株遗世独立的莲花,是那一抹浸人心脾的清风……谁也抓不出,谁也束缚不了。 可是,这样的一个男人。他不怒不喜,却令人莫名的敬畏。这种敬畏是不自觉的,似乎是自己的心不由自主的散发出来的。 “会来的,援兵,即刻就会到。” 并不在意魄冰说的恕罪,颜倾殇只是淡淡然的扫了他一眼,便又望着夜空了。他的声音很淡,却极为动听。令人无端的就会信服下去,一如他的人。 没有更多的言语,不过魄冰却已经很自觉的退下了。 精致绝美的五官依旧是带着一丝的浅笑,颜倾殇一头莹白的长发随着他转头的动作飞舞着。他那一双宝石般璀璨的眸盯着夜空,心中道:无星?怎么会无星……明明,那一颗曾黯淡到了即将毁灭的星,此刻除去了一切的阴霾,散发出了无可比拟的光华…… 归位了—— 命运,也随之要到来了…… 皎洁的月光,倾洒在了圣洁高贵的男子身上,令他那溢着玉墨般光辉的紫眸愈发的美。男子在笑,樱花般的唇瓣扯开了完美的弧度,那弧度愈发的深,笑却愈发的淡漠…… 他长久的立着,浅笑盈盈,美至极且淡漠至极。 连大营之外,不足几里路的浓烟都没有去理会,很久以前,他就已听到了那整齐划一的马蹄之声。这是,池宇国的兵马,这是他们要来进攻的前兆…… 然而,他却银发乱舞,立着大营之外,一人望月。 池宇国的营地之中,众将士们正装完毕,宇莫寒就一刻不耽误的率军而来。 此刻,争的就是战机,争的就是时间。大军汇合之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便已经让将士们准备好了一切。 先悄无声息的将西域大军和夜月大军三面围合,然后,众人一齐将火折子打开,点燃树木。而埋伏好的弓箭手以他们池宇国改良的弓nu,将这些树枝射入两军大营。 虽然,泽城被夜帝夜袭,掠夺一空。但宇莫寒还是庆幸,这几年,他命令手下巧匠所制成的最新的弓nu和轻便的nu车,都没有放置在泽城…… 眼下,那改良的弓nu和最新研制出来的nu车,派上了极大的用途。 但见,夜月国的大营和西域的大营之中,无数的燃火树枝被飞掷了进去,霎时间,两营地之中,浓烟滚滚,不消片刻就弥漫了整个营地。 宇莫寒此计,图的是一个快和准字。数万的弓箭手被调度了过来,就见漫天的火花飞舞,西域大营之中瞬间混乱成了一团。 机不可失,宇莫寒立刻命令将士们拼杀而入,向着敌营而去。 转瞬之间,两军便杀到了一团。而夜月国的大营,相对西域大营却静默了许多。宇莫寒感觉到了几丝蹊跷,带军前去一看,却看到整个夜月国大营之中,各种雪墙林立,阻挡了大部分的箭羽,难怪,刚刚他感觉浓雾比想象中要少了一些。原来,就是因为这些以雪砌成的墙壁挡住了一部分。而夜月国和西域的大营相距不远,天色又暗,远远的望去,没有让他们瞧出什么端倪。 宇莫寒率军袭来,夜月国那些躲在了雪墙之后的将士们也纷纷扬刀冲了过来。 凤冥夜妖颜铁血,铁臂一挥,便杀了一人。扬起手中染血的血魔剑,率领身后的将士们向着敌军杀去! 厮杀,瞬间开始! 无尽的杀气蔓延开来,整个山头都成了三军的战场! 再也没有什么别的言语,只有刀剑相撞的声音,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黑压压的,都是那将士们,程亮亮的,都是那刀枪剑!无数的将士们,宛若脱了缰的野马,疯狂的砍着、杀着。不消片刻,那素白素白的雪地之上,鲜艳妖娆的血色淌了一地。 三股不同的军队,三四十万将士们,在这个褒广的雪地之中厮杀着。扰敌之术也只是争取了一个先机。而此刻,已经没有了所谓的战术,也没有了所谓的士气,所有人的眼中只有仇恨,百年以来渗入骨髓的仇恨。此刻,最狠的就会是最终的胜利者,最多的军队就是有最大胜算的一方…… 将士们都已经红了眼睛,手起刀落,鲜血四溅! 宇莫寒一身的温润褪去,眸中脸上均是狠辣和森然。他只盼着时间快点过去额,一切快点尘埃落定。快了,这一次,倾皇和夜帝就是插翅也难飞!他勒马,并不入战局之中,只是遥遥的望着。 宇离寒才是领军的主帅,因为他的武功高强,能和凤冥夜和颜倾殇一较高下。而大哥的武功不高,所以让他在大军之后下命即可。 眼下,池宇国是占据优势的那一方。而且,他们的优势十分之明显。毕竟是人数最多的那一方,在这般直接的混战之中这种人数优势立刻凸显了。而且,此刻,众人都杀红了眼,夜月和西域已经维持不了最开始的同盟关系了。众人眼中只剩下了杀,将所有与自身衣物不一样的人统统都杀光! 池宇国一共有差不多二十万余人,而且是以围合之势将西域和夜月两军围在了一起。西域和夜月两军之间,已经是乱成了一片。 战事的形势,果然是向着宇莫寒的预料走了过去。 心中火热,眼眸染血。池宇国的大军见夜月和西域露出了败绩,更加的疯狂的进攻了。拿下两军,已经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此刻,一道诡异的声音响起了。那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就像是从地底里面钻出来的。接着,一群黑压压的人马由着暗处闪现了出来,那些人明明是步行,但速度却快的不可思议。不过转瞬之间,就已经奔到了池宇国大军的尾后。扬起手中的兵刃,就是穷杀猛砍! 紧接着,他们手中身上,皆是散发出了一股诡异的黑色。雾蒙蒙的黑色,看上去和一开始池宇将士所燃的烟雾有些像。由着每一个人的身上散开,蔓延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 被人背后袭击,池宇国的大军霎时混乱了。宇莫寒也是心中大惊,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些人到底是由着哪里出现的。而他们的暗哨也没有禀告……这…… 来不及思考,那一股诡谲的黑色雾气已经蔓延开来了,瞬间就席卷了池宇大军的后方。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了,快的令人来不及反应。 “快,快,闭气。这黑色雾气有毒!” 在后方的宇莫寒俊秀的脸庞大惊失色,一开始的狂热和激动全部被这诡异的现象给浇灭了。这些人,这些雾气是怎么回事?为何,他们池宇国的将士们都倒下了,那一群黑色的人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原本,以围合之势包抄西域和夜月两军,是他们最好得一种攻势。因为人马上的绝对优势,此法能够将敌人所有的后路切断。而此刻,宇莫寒却觉得这是他所下达的最失败的命令。 因为池宇国的将士们在最外面的一层,却刚好帮夜月、西域挡住了这诡异的毒气。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全部都是他们池宇国的人! 而里面的夜月国大军,早就遥遥的看到了外面的异状,一个两个纷纷闭气。不让那毒气钻入他们的鼻孔。而西域的大军,在看到这一批一身黑色的人马之时,脸上露出了雀跃之色。这是,他们的援兵,是西域的死亡大军啊! 就在这时,一个纯白如雾的曼妙身影,缓缓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那是一个女子,一个绝美如仙子般的女子。她身材纤细,坐马而行,所到之处,所有的黑奇兵都为之让路。 马上的女子,一个手势,樱唇微动,吐出了一个诡异的声音。那些黑色士兵们,配合有度,有条不紊的向着池宇国进攻而去。 凤冥夜、凤冥绝两人同时面色一呆,有些难以相信的盯着那个曼妙优雅的女子。这个女人,这一张绝美的小脸,竟然是消失了两日两夜的小人儿——柳如烟! 竟是小可爱带了这么多的援兵来救他们了?怎么可能!而且,小可爱怎么会是这般的打扮? 一身的轻薄的白纱长裙,勾勒出了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头黑色的长发被弄成了一个精致又诡谲的蛇形发髻,衬得那张绝美精致的小脸,愈发的神秘高贵了。那合身的白纱裙的裙身很长,几乎到了柳如烟的脚腕。然而,下摆的开叉却很高。纤纤嫩臂之上,还有几缕白纱垂下……愈发显得飘然优雅、纤尘不染。 遥遥相望,凤冥夜紧紧的盯着那一抹纤细高贵的身影,妖娆的俊颜竟没有出现狂喜的脸色,狭长的凤眸反而染了几丝暴怒。而柳如烟也紧紧的盯着那一身金甲,霸绝无双的男子。一双灵动乌黑的美眸之中,酿起了几丝水气…… 她回来了,她终于看到他了。她的男人,她的……夫君! 但见,那个霸绝铁血的男子,铁臂一扬,一拉马绳,便向着混乱的池宇国大军狂奔而去。一路上,不知道他横刀立马,不知杀了几人,也不知踏下了多人的身体。狂奔而出,出入池宇国的大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 一路狂飙,一身金甲处处染血。终于,凤冥夜奔到了那绝美女子的面前。 柳如烟睁着黑白分明的眸,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眸中迷蒙又柔软。她的夫……她的夜,她好想好想他!她回来了,她带着大军来帮他了…… 张了张嫣红小嘴,她心中激动澎湃,正欲说些什么。 凤冥夜的战马已经奔到了她的骏马的身侧,男人长臂一扬,便将他掳到了自己的马上。将娇小的她紧紧的扣入了怀中。狭长的凤眸里染着熊熊的怒火,狠狠的瞪着眼前的小女人。 “该死的!” 吐出这么两个字,他已经的大掌嵌入了她娇嫩的肌肤,越收越紧、毫不留情。 柳如烟心神一晃,相见之处的狂喜褪去。距离这般的近,她怎会感觉不到男人的情绪?夫君在生气啊……可是,为什么?见到她不高兴吗?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夫君对她这般狂怒的模样。心中一颤,又是觉得委屈又是觉得难过…… “小东西,你竟敢穿这样的衣物……” 眼眸一扫,入眼的是她雪白的香肩,白嫩的大腿。心中的怒火愈盛,连声音都染着狂怒,那般的霸绝!这些都是属于他的,专属于他的。这个小女人,竟然穿着这样的衣物出现? “夫君,等退敌了再说好不好?” !! 大婚2 环着男人腰身的手指一缩,柳如烟这才明白夫君是在恼怒什么。感觉到男人炙热的目光在自己的大腿和胸脯肆意的打量着,小脸霎时红了个彻底,一开始的高贵模样都不见了。 她一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当时被人侍候着穿了衣服、弄了头发。那是西域圣女的衣饰,她根本就没有理由也不能拒绝。而且,当时的她,只一心想要领军来帮夫君,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些士兵都没有神智吗?是你一人操控的?” 凤冥夜又岂会不知道眼下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霸道的将她环在了怀中,他扯下自己金甲外面的披风将她全身上下遮了个严严实实。 他早就发现异样了,这些将士比之一般人都要强了一大截,而且悍不畏死。他们根本就没有痛觉,配合速度都比常人要高。再加上他所听闻的一切西域的秘术和这个小女人的出现……那些人没有神智,不知道自己判断,只会听这小女人的话。他才敢这般不管不顾的就冲了过来,否则……他这么一冲过来,若是一般的军队,只怕会有不听指挥的危险…… “是的。这是隶属于西域圣女的死亡大军。只有我才能够操控他们……” 老老实实的由着夫君用染了血得披风将她上下包了个严实,柳如烟乖乖的点点头,小脸在凤冥夜的胸膛之上习惯性的蹭了蹭。美眸溢满着柔情,好想他……她真的好想他…… 凤冥夜将她的身子包裹了个严实,又看着她娇美又乖顺的小脸,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只是,那一双狭长的凤眸依旧那般的灼热……扣在她腰间的大手越发的温柔了。 两人相见情深,另一边的战事还在继续。那一黑雾并没有持续很久,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又很快的褪去了。池宇国的大军,已经被毒气弄得七零八落,混乱至极。那些施毒的西域人,立刻抽刀杀了过来,每个人的速度、力量都那般的强。即使是凤冥夜手下最精锐的铁骑,也比不上这一群人的强悍。 凤冥绝和夜月国的大小一众将领们被柳如烟突然出现给狠狠的惊喜了一把。十万大军救局,好!而且,不仅能够救局,还能反将宇莫寒给灭了!好,好!真是太好了!娘娘这一次是为夜月国立下了大功了! “救兵,救兵来了……是娘娘,是贵妃娘娘,快,快!” “老天,我真的没有看错,这不是皇上最疼宠的柳贵妃娘娘么?” 激动无比,那十万彪悍至极的军队,给被围困在了里面的夜月国大军打了一剂强心剂。尖叫惊喜之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得了底气,疯狂的向着外面杀了出去。瞬间就将身边的西域大军甩下去了一截。 “不!不!” 身在最里面的战场的宇离寒狂声嘶吼,怎么能够如此?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心中被酸涩胀满了。 “哼!有空担心他们,还是先想想你自己吧!” 就在这时,一直在另一面拼杀的凤冥绝,鬼魅般的袭了过来。趁着宇离寒分神之际,手中的赤霄潋羽呼啸而来,带着凛冽的杀气! 上一次没有杀了他,这一次岂能再让他逃离? 宇离寒心神一晃,感觉到了那股杀气袭来。身体一扭,向这边上躲了过去。 然而,凤冥绝岂容他躲?抽出腰间的佩刀,上次绝杀之剑法瞬间使出!刚刚那赤霄潋羽不过是障眼法,这一剑才是真正的杀招所在! 熟悉而又恐怖的感觉传遍全身,令宇离寒整个身体都战栗了起来。身体在颤,心中又升起了一股不可违逆之感。忽而,宇离寒心中腾起了一股不甘和恨意。不,不!池宇国的形势不利,他怎么能死在这里?! 不能,他不能就这么死在这里!绝不! 急中生智,绝中出路。宇离寒不但不躲,反而向着凤冥绝这一剑扑了过去。 “咔嚓!”就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的戴了整整二十年的铁面被一分为二,坠落在地。凌厉的剑光,甚至划伤了他那精致隽秀的脸庞,以及他瘦削的肩膀。 然而,这躲无可躲的杀招,却是被他躲了过去。宇离寒扬手洒出一大把暗器,立刻向后急退,向着池宇国大军的后背狂飙而去……不过片刻,就已经奔入了池宇国大军的尾后。 就在这时,一道极细的金针破空而来,瞬间没入了宇离寒的心脏。伴随着尖锐的疼痛,艳至极的血液,迸开…… 怎么会……! 宇离寒怔怔的睁大了眼,那第一次暴露在空气之中的秀雅俊脸,最终拼凑出了一丝的惊讶,又似乎是一抹释然。他吃力的转头,望向了大哥宇莫寒的方向……温润的唇瓣,扬起了一丝浅笑。 “不要怪我,二殿下……太子殿下并没有吩咐我做这件事。但,为了太子殿下,我必须除去你。” 侏的声音很淡,轻的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就散了…… 宇离寒缓缓的倒下,俊颜上没有怨恨,只有一抹释然和成全。那一日他就对大哥说过,他的容,是无法暴露在空气之下的。他不敢亦是……不能…… 池宇国的大军依旧是在乱着,场面已经失去了控制。连宇离寒这般的死去,都没有感觉到了什么异样…… 宇莫寒温润秀雅的脸上一片的铁青,双眸赤红。竟然又是如此,竟然又是如此! 紧紧咬牙,即使心中如何的激愤难忍。他却依旧是立刻下命,要池宇大军马上撤退。他是一个善于抓住机会的人,更是一个纵观全局的帝皇!眼下的形势,他心知肚明,若是撕咬不放,只有被他们分割蚕食之,最后完败。如今及时的撤退,还可以积蓄力量,从长计议。 “想走?哼!宇莫寒,朕倒要看看你能往哪儿走!我夜月国的二十万大军,如今只怕已经突破了你池宇的大路,向着池宇国的京城而去了!” 一见池宇国的大军有逃窜之意,凤冥夜暴戾的一哼,声音愈发的铁血无情。他昨夜让暗影给援兵送去亲笔信,就是为了这件事。哼!这绝对的灭掉宇莫寒的机会,他岂会错过? 男人此言一出,柳如烟便立刻会意了。立刻以声音命令手下的死亡大军由着最外面截断他们的退路,而凤冥绝则率领着夜月国的六万大军由着里面突破…… “倾皇,你们西域的大军投敌而去,难道你就这么坐视不理么?哼!西域倾皇,一代枭雄,竟然为了别人做嫁衣……当真可笑!” 俊秀的脸庞上露出了一丝的讽刺,双眸依旧是赤红的,但那唇角的讽意,却尖锐至极…… 一开始认出柳如烟的宇莫寒心中也是一呆,他是仙疯道人的首席大弟子,对于凤冥夜宠爱无比的柳贵妃的真实身份也知之甚多。没想到,柳如烟身上的禁咒竟然没有了。而西域那些笨蛋,竟然还放心的将这一股诡异无比的军力交给了她!如今,又听了夜帝这般霸绝之言,若是夜月国的二十万大军真的在此刻不来救夜帝而往都城而去……这…… 这个柳如烟,以这般诡异的能力率这军队阻断他池宇国大军,只怕他真的无法回去了。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不,怎可如此?不!明明是他池宇国占尽了上风,明明这是池宇国得到了最佳的战机。为何最后会变成如此?为何最后会如此?他不甘……亦是不愿…… 西域的六万大军在狂吼着,对于眼前前来救他们的十万死亡大军转变成了夜月国的援兵十分之的不满。然而,他们却被池宇国的士兵们压制在了最里面,出不去。而夜月国的大军已经疯狂的杀了出去,他们只能将一腔的愤怒都发泄在了池宇国身上…… 她来了,果然是来了。修长的身形愈发的僵直,颜倾殇遥遥的盯着那一抹纤细的身影,依旧是在笑,绝美出尘的俊颜上的浅笑一直没有褪去…… “为他们做嫁衣?你怎知本皇是在为他人做嫁衣?或许……” 淡然无痕的话语,从颜倾殇薄凉的唇瓣中溢出。他的声音很轻,却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钻入了宇莫寒的耳中…… 而柳如烟和凤冥夜,明知道这是宇莫寒的挑拨之言,却丝毫不管不顾的任他言语。心中略略一动,这个宇莫寒,只怕做梦都想不到…… 什么?倾皇是什么意思? 听了这几句话,宇莫寒心中一震,这话语看似淡然无痕却又似有深意……难道…… 不,不可能的!怎么可能会有这般荒诞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师傅……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是你故意将我引入那边一条地下山洞之中的,对不对?” 柳如烟望着那高贵绝美的男子,终于是很轻很轻的问出了这么几句话。心中溢出了一声叹息,前因后果,到了现在这种时候才发现,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若非,她的天命圣女的身份得到了七大长老的信任,而他们又不知道她体内已经有了圣火雪莲的功效……对她毫无防范。只怕,她永远都不可能发现这么一个惊人却的确存在的事实! 曾经,他们都以为圣女寒氏一族是西域皇族颜氏一族的玩偶,直到那一日血浴之时,她听到了七大长老的话语,感觉到了七大长老的动作。才知晓,不是如此! 那一日血浴,他们竟然是再一次在她体内刻入了禁咒。原来,那皇室的禁咒,竟然不是师傅为她刻下的。而且,西域最高的权力所有者,竟然也不是颜氏一族……七大长老的背后,依旧还有神秘的力量……而长老们,就是那股力量的代言人! 若那一夜血浴之时,她心中只是怀疑。后来,由着死门之中,操控了死亡大军。然后又从七大长老的口中,得到了西域出兵的‘密道’。这些,点点滴滴都证实了她心中的怀疑…… 她率领死亡大军,不畏痛觉,不知疲惫,一路上行军极快。而她率领他们所走之路,却是由着祭坛边上的另外一条密道而行。那密道,不像是她碰巧得到双生圣火雪莲的那一条那般的狭窄,而是由着人工凿的宽阔许多。整条道路,只有最后那一小段为天然形成的山洞,极为狭窄。而柳如烟行到了最后,却惊骇无比发现,那密道,竟然就是那一日她没有走的另外一边! 只是,这一次走到来时的岔路口,她却发现了一些诡异之极的地方。右边通往那湖泊之处的口子,竟然不知道为何不见了!似乎是天然的峭壁将它封死了一般。可是,明明昨夜她经过此处,还有一个几人大小的甬道口。如今,竟然平白的不见了!而且,七大长老知晓另外一条宽阔的密道,但是那一日看到自己由着祭坛上面的洞口出现,为何会那般的惊讶?那一瞬的表情是骗不了人的,七大长老似乎是不知晓有双生圣火雪莲的那一条通道的存在。 最后,大军出口处更让她惊奇。因为,大长老智告诉她了一个机关,那看似名不透风的岩层之中,竟然有一个地方凸起,嵌入某个特定的石头,就能打开机关。她惊骇无比的看着那机关打开,看着那看似厚重的岩层一点点的挪开……心中忽而有了一个明悟……若是这岩层都能设计成如此。那么,那个被封死的岔路口,只怕也是因为某种机关而…… 若是如此,那是谁将那边的天然洞穴封死?又为何不让七大长老知晓?除了同样并没有掌控实权的师傅,她无法想到任何其他人。有了这么一个认知,柳如烟心中愈发的骇然了。那么,她掉入这个地方,而且恰好找到了双生圣火雪莲,难道真的只是她运气好?难道真的和师傅没有半分的关系?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 于是,一个更加令人惊骇的猜测窜入了脑海中。会不会,这一切都是师傅故意为之……逼出她体内的禁咒,然后再当着夜的面将能制成解药的双生彼岸花给废掉,引得夫君要为她寻找双生圣火雪莲…… 之后的一切,她因为双生圣火雪莲的缘故,得到了艳红翠绿。以天命圣女、禁咒之身的身份,得到了七大长老的信任。最后,终于得到了西域最强悍也是只能由着圣女操控的一支军队。 师傅定然知晓,她得到了这么一支力量,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夫君这一边。师傅这是想要瓦解西域的军权,甚至是想要推翻现在西域的至高权力呵! 可是,她竟然一直还以为师傅是想要夺她。其实……或许对一个人爱护极致的表达,反而会变成为难和相逼……只有一切尘埃落地之后,才能看到真心的模样。 原来如此,这一切自然不是为他人做嫁衣。可怜可惜这个宇莫寒是不可能明白这其中的一切曲折的。 今日,他已经落入了这般的境地,结局只有一个字——亡! “为师就算是再能耐,也不可能将雪崩这般事情都算计出来。那一次,的确是你的命数如此,掉入了那个地洞之中。不过,若非烟儿的命数不是如此,为师也早就派了人在那儿。你一醒来依旧是那个地方……” 颜倾殇浅浅一笑,俊美绝伦的脸庞愈发的风华绝代。他的声音柔和,却依旧是那般的淡漠无痕。 “颜倾殇,朕和你做笔交易如何?现在你帮朕一起灭了池宇国,朕以后借兵给你除去上头之人。” 就在这时,凤冥夜妖娆的俊颜勾勒了一丝的邪妄,这边将怀中的柳如烟抱得更紧了,那边扬唇向着颜倾殇道。 这个该死的颜倾殇,原来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的让烟儿陷入那个禁咒。之前所做得一切,都只是为了要引他入局罢了!可恨可恼!不过,他凤冥夜也不做亏本的买卖。他以前算计了自己,如今自己便要算计回去。至于西域那一块地儿?虽说土地是不错,物产也丰富,但地势太险,除去那一条密道,几乎是无法出入,这种鬼地方,他实在是觊觎不起来。 “夫君,你怎么知道?” 柳如烟听凤冥夜这般的言语,心中一惊。她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夫君竟然什么都知道了?这也太神了点吧? “小东西,你难道忘了一开始为夫被颜倾殇率军埋伏吗?若那个时候,他是真的想要伏击我,岂会真的让你逃掉?又为何不早早的设下陷阱,直接以弓箭或者毒攻之?” 这小女人芳香娇软的身子抱在身前,凤冥夜狭长的凤眸里勾勒一丝的深意,将唇瓣贴在了她的耳侧,低头的道。 那个时候,连他都没有想到西域的大军会埋伏在那儿。以颜倾殇那般的手腕,真的想要灭了他,真的把他当成非死不可的仇敌,岂会如此?帝皇谋权之术,有时候只在一个极小的细节,就能够说明一切了。至于后面,颜倾殇还十分干脆的同意了和他合作击退池宇国的攻击……还有愿意和他两军相对无事……更是让他心中的怀疑得到了证实。 到了这小女人带着这般的大军出现,打乱了池宇国的全盘计划,他心中就更加清晰了某些事情。 一开始,他虽然并不知晓颜倾殇的真正意图。但,只要他别有打算,这个人便不算是敌人。而如今在池宇国这般的情况,不是敌人,便算得上是暂时的同盟了! 原来,夫君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了!柳如烟心中一颤,这个男人,竟细心至斯…… “我有说不的权力么?除去夜月国大军和死亡大军,一个不留!” 所谓的‘借兵’,就是让烟儿手下的死亡大军借他吧?这样也能称之为借,凤冥夜这个男人实在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一袭莹白的衣袍翩跹若蝴蝶,颜倾殇淡淡然的到了这句,便飞身而去,扑入了池宇国的混乱的大军之中。 听了这话,凤冥夜和柳如烟相视一眼,看样子,颜倾殇带出来的精锐都并不是真正属于他的。西域六万大军尽灭,这便是公然和西域那上面一人对抗了…… 西域这边,主帅竟然都帮助敌手去了,众人震惊、军心大乱,整个西域大军溃乱成了一团。 连颜倾殇都站到了他们这边,凤冥绝和凤冥夜两人再无任何顾忌,率军向着池宇的溃败之军猛扑而去。柳如烟素手轻扬,朱唇微动,率领死亡大军配合夜月大军两面夹击,一个时辰还不到,池宇国和西域的残军尽显败迹。 杀声震天,雪山之中,处处都是妖艳至极血迹和横七竖八的尸体。夜月国的将士们疯狂的拥了上去。池宇国将士们已经差不多被灭了个七七八八,只余下了最后的一批护着宇莫寒,拼命想要突围而出。 然而,此刻宇莫寒已经退无可退,前有凤冥绝,后有凤冥夜和柳如烟,中间还有颜倾殇。心中涌起一阵绝望,他没想到今夜竟然会输的这么彻底。他输掉的不知是自己的骄傲,他输掉的,甚至是整个池宇国! 心中裂痛难忍,宇莫寒头发散乱,血污混着汗水,黏黏的粘在了他俊秀的脸庞上。咬紧下唇,宇莫寒的心中泛起无法言语的苦和痛!他无法再赶回去,无法在回都城……那么,那么意味着…… 他就是做梦都没有想到,已经存在了百余年的池宇国,竟然会是湮灭在自己的手中。 不,他要不能死在这里,绝不!他不能做池宇国的罪人,他当不起…… “不!” 宇莫寒忽而张着双臂,仰天不甘的嘶吼出声。上身的衣物尽裂,数十根金针迸出,他的一身功力,终于又回到了他的体内。 “哼!困兽之斗!若是你没有故意杀了你的孪生弟弟,说不定今夜你与他,其中一人还有一线生机,可惜……” 凤冥夜环着柳如烟,勾唇冷笑不止。都到了这种时候了,这宇莫寒竟然还妄图翻身? “不,我没有故意杀我弟弟,我没有!” 原本狂肆无比的宇莫寒,听了凤冥夜这嘲讽之言,双臂乱舞,眼眸赤红的反驳道。 “哦?那战场之上,宇离寒已经消失了这般久,为何你一直都没有提及他半个字?在你心中,早已明白他已经死了,对不对?你的手下,若是没有你的默认,真的能够将宇离寒杀死么?宇莫寒,你心中的野心太大,看似温润的表面,其实内心却是一头被至高无上的皇权迷失了的野兽罢了!” 嗤笑一声,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冷酷至极。他望着那欲颠欲狂的宇莫寒,步步紧逼,寸步不让。 他是被皇权迷失了野兽?他凭什么这么说他?没错,他的确是知晓侏的心中想要杀了离弟,因为一山不容二虎,一国无法有两个太子殿下。趁着战乱,战死沙场,不会造成朝廷动荡,是离弟最好归宿了。 没错,他是默认了……可是,难道他的心中就不痛吗?难道他心中就真的希望离弟去死吗?他真的就那么十恶不赦吗? 不,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池宇国!他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池宇国能够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来,他花了多少的心思,又承受了多少的苦和痛?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得到一个这样的评价! “哼!今夜你反正要死在这里,朕便让你死个明白。宇莫寒,难道你还没有清楚是什么造就了池宇国的毁灭吗?是你的野心!若非你没有那野心,池宇国原本可以游离在夜月和北冥之间,左右逢源,维持三国一域的平衡。这一点,你那昏庸无比的爹,倒是看的比你透彻。他虽然昏庸了三十余年,但池宇国却依旧没有灭亡……你,受死吧!” 冷哼一声,凤冥夜霸颜铁血,声音冷酷而嘲讽。说完这话,便双足一点,向着宇莫寒飞射而去。 什么?是这样么? 若非自己一开始就想要设计夜帝,想要置夜帝于死地。父皇和他还不会决裂,池宇国不会动荡,夜月国也不会有机会。若非,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狠挫夜月国。那么,夜月国也不会有机会反灭他们。甚至,为了巩固手中尚不稳的权力,他将孪生弟弟的性命都送葬了…… 没错,没错…… 他一直都是野心勃勃的…… 竟然,是如此…… 宇莫寒抬起自己颤抖的双手,心在狂颤,身在发抖。 原来,一切的根源都是自己心中的野心和恨意。从当年被送出皇宫,从当年被父皇不待见,从当年不得不隐藏身份。他便开始恨了…… 柳如烟淡然的望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一片的清明。人,若是没有贪心,又怎会有机会失去拥有的呢?宇莫寒,理应得到此下场…… 这一仗,宇莫寒败的毫无悬念。凤冥夜甚至和他相斗不过百招,便一剑了解了他的性命。 或许,宇莫寒终于是真真正正的绝望了…… 大战告捷,池宇国的还未登基的新皇和二殿下宇离寒全部死于此役。夜月国的五万大军由败转胜,又死回生。众将士们心中激动万分,忍不住狂呼呐喊起来。 “皇上,万岁,万岁!娘娘……” 声声万岁响彻整座雪峰,热烈程度几乎能够融化这无边的雪地。 “朕的皇后!” 凤冥夜不待将士们将这词说出口,妖娆的俊颜勾勒一丝的霸绝的笑,忽而扣住柳如烟的纤腰,将她高高的抱举了起来。 怀中的小女人一惊,没想到夜居然会这般做。望着抱举着自己的霸绝无双的男子,清丽绝美的小脸勾勒一丝淡笑,她,哪里是什么皇后,她哪里是眷恋这功劳这高位啊!几百里的奔波,心中脑中都挂念的是他,是她的夫,是这个男人啊! “皇后,皇后……!” 铺天盖地的呼喊之声,将士们心中激愤难平,心悦臣服的跪了下去,不住的狂吼着。那热烈又激动的呼喊声直上九霄,响彻夜空。 从未想到过一个女子竟然能够让他们诚服,从未想过一个女子竟然也能有如此的魄力和气势。这是他们的皇后,是皇上唯一的皇后! 大战告捷,待将士们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凤冥夜乘胜追击,领军向着池宇国国都而去。然而,大军行至半路,中途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影所阻。 那个人,就这么立在了山路的正中央,一袭水蓝色的长袍衬得其身形修长优美。 柳如烟和凤冥夜皆是从未见过这人,这人的五官气质皆是极为出众,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然而,一旁的凤冥绝忽而变了脸色,想也不想便直直的冲了过去。 “轻颜,你怎么会在这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没有任何的犹豫,凤冥绝那俊美的脸庞上勾勒了一丝的喜。他紧紧的扣住那个人的瘦削的肩膀,声音里都是惊喜。 “我没醒,怎么能看见你这个魔头?没想到你竟然跑了这么远。让我一阵的好追!” 那个人的声音淡淡然的,丝毫不看凤冥绝惊喜的俊脸,抽出手中的剑就是不客气的一挥,令凤冥绝放手。 柳如烟和凤冥夜这才真正的看清楚了这个绝美的人儿……然而,两人同时一惊。这个人……这个长相绝美之人,竟……竟然是个男子!柳如烟盯着那人十分平坦的胸部看了半天,终于确定了,这个人真的是一个男人!虽然,他的容貌比得过任何一个女子! 怪不得…… 凤冥夜和柳如烟同时露出了了然的神色,望向了局促不安的凤冥绝…… 脸皮比城墙还厚,性子比谁都放荡的四殿下凤冥绝,竟然在两人的注视之中,窘迫的慢慢的红了俊脸…… 九月初十,夜月国二十万大军,在上将军田蒙的带领下,一路势如破竹,不过半夜,便直逼池宇国京都。 九月十一,夜月国夜帝在边境云山打败池宇国二十万精锐,太子殿下宇莫寒,二殿下宇离寒一齐陨于此役。消息传出,池宇国大乱。夜帝趁胜追击,率军逼向池宇国国都。 九月十二,池宇国的都城告破,屹立百余年的池宇国,灭!池宇国所有的精良装备,尽握于夜帝之手。 同日,夜月国的夜帝带着爱妃柳如烟、西域倾皇颜倾殇,以池宇国的大船率军渡之,由着沧水的源头顺流而下,悄无声息的向着北冥国而去。 夜帝带兵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了北冥国的边境处,原本不利的形势瞬间逆转。墨帝虽然有谋有略,但却依旧不及夜帝的铁血手腕。 九月十六,夜帝于沧水边的封城打败北冥大军,墨帝向着境内逃窜而去,夜帝率军追之。 九月十八,墨帝与沙城被追到,夜帝一路谋略惊天,再加上池宇国精良装备,如虎添翼,一路势如破竹。同时,夜帝终于显露了他魔将之身份。北冥大军上至将军,下至士卒,莫不惊之,更加不敢与之相战。 九月二十一,夜帝于沙城以南百里开外,将墨帝五万人马全灭,俘虏墨帝。北冥国上下,只余下了太子墨昀在京都支撑大局。同日,墨昀接受了北冥国帝皇之位。两军准备最后的决战。 之后,夜帝派人将墨苒押解至夜月国。将北冥国的战事,全部交与其四弟凤冥绝。兑现承诺,带着柳如烟随着颜倾殇一路逆流而上,直奔西域。 此刻,西域之内,损失了最精锐的死亡大军十万,又于池宇国那一役损失了六万精锐。幕后操控之人,为了稳定民心,对外称倾皇叛变,操控了圣女。然而,此举的效果并不好。因为,颜倾殇早就安排了自己的人,在西域四处散布有人暗中操控圣女和圣皇,居心叵测。西域境内,民心**,一时陷入了混乱之中。 两日后,颜倾殇和柳如烟一齐回到了西域,以圣物之名,上天之意,稳定并夺取民心。揭露了百年以来,幕后之人的阴谋。之后,战于西域的域城和圣城,失去民心、名不正言不顺的幕后之人大败。 全民皆反,全民皆兵。十日不到,颜倾殇便重新得到了西域大权,按照协议将曾经的密道永久的封死。不日,夜帝带着爱妃柳如烟回归北冥国战场。 北冥国的大战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夜月国终于与十月十八,攻破北冥国国都! 凤冥夜带着柳如烟收兵回京,一路上,几十万的大军狂声呼喊。 三国被平,天下初定。 夜月国的皇宫之中,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 这一日,夜帝的封后大典在一片沸腾和欢欣之中,拉开了序幕。这个消息,也已在天下每一寸土地上传遍了。 柳贵妃出生民间,但却有胆有谋、聪慧过人。率十万大军相救皇上的传奇事迹已经传遍了天下。之后,柳贵妃更是随着皇上出征北冥和西域,同皇上一齐平定了天下。百姓崇敬,群臣诚服。她,是当之无愧的皇后之选。她,也是皇上今后唯一的皇后! 夜月国的国都月城上下一片喜色,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来到皇宫之前;臣子们早早的出了府邸,屏息等待着。 金色恢弘的大殿,精美的红色地毯一直铺到了宫门口,侍卫们整齐的侍立两侧,严阵以待、威严而肃穆。 今日,一统三国的夜帝的封后大典! 今日,凤冥夜、柳如烟(寒芷烟)大婚! 天朗气清、碧空如洗,是立冬以来一个难得的晴天。那柔和又明亮的日光为大殿镀上了一层金色,欢欣喜庆。 吉时以至,钟鼓齐响、号角长鸣。 柳如烟头戴华贵凤冠,身着大红色的精致喜袍,裙摆长长的拖曳于红毯之上。以金丝镶边,以火凤为饰,奢华大气、绝美高贵的令人不敢直视! 望着高台之上,那个同样一身大红喜袍的男人。唇瓣勾勒了一丝浅浅的弧度,那发自内心的微笑,衬得她清丽绝伦的小脸那般的美,那般的高贵。 一步,一步,脚踏上精致红毯,清丽绝伦、高贵出尘的女子缓缓的向着高台走了过去。两边,恭迎的侍卫和朝堂上的臣子们纷纷跪拜,恭迎他们的皇后。 当那一抹大红色蜿蜒到了最高的台阶,那一刹那,礼炮长鸣,钟鼓悠长。 凤冥夜静静的站在了大殿的最高一层王阶之上,就那么看着他最爱的女人一步步的向着自己走来。心中澎湃,妖娆铁血的俊颜上,一抹绝魅的笑容不自觉的漾开。那般的霸绝,又那般的柔软。从今以后,她会是他的皇后,他今生唯一的妻! 大殿之内,文武百官静默凝视,四方贵宾衷心祝福。没有人多说一句话,没有人发出一个音。众人都只是静静的望着这庄重而又肃穆的一幕,无声的祝福。 柳如烟盯着那个令她心颤心折的男人,这几年来的画面在脑子里来回的放映着。见凤冥夜妖娆的俊颜上的笑容,眸中深沉的温柔。心中愈柔,美眸里溢满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喜…… 似是等不及看着她一步步的走上来。凤冥夜长袖一扫,竟然不管宫规,直接由着王阶走下,将大手伸到了柳如烟的面前……狭长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深情、都是最浓最烈的爱意。 柳如烟心中一颤,这男人怎么……旋即,她温柔又幸福的笑了。将自己的小手伸出,轻轻的搭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后者立刻就将大掌扣起,紧紧的握着她软嫩的小手,似是永远都不要放开。 两人眸光交融,深深的凝视,一切的深情尽在不言之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此以后,只羡鸳鸯不羡仙。一生一世,一双人。 “吉时到,一拜天地。” 这时,礼部大夫站在白玉台阶之上,大声的宣告道。 凤冥夜牵着柳如烟,一步步的上了王阶,转身面对大殿门口的苍天大地,虔诚的三叩首。 “二拜父母。” 礼部大夫接着又道。 此言一出,柳如烟和凤冥夜心中一动,眉头微皱。凤冥夜的父皇和真正的母妃早在多年死了。眼下,坐在大殿的高台之上的却是那凌太后。 可是,要给凌太后跪拜,两人心中均是不喜。偏偏,眼下也只有她才有资格当此任。原本,他并没有打算一直放任这个假‘母后’继续下去。只是,眼下天下初平,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宫中暂时还不宜起太大的风浪。而他也已经等不及了,想要与烟儿早日真正成婚,将她绑成自己的人。所以,才只能暂时这般了…… 而大殿高台之上的凌太后,一身的奢华雍容。此刻,娇美中带着几丝老态的脸庞上洋溢着灿烂慈爱的笑容。然而,落在了凤冥夜和柳如烟的眼中,却是这般的虚伪。 自从天下平定,凌太后便成了催促他们俩大婚的第一人。这种反常,实在让凤冥夜和柳如烟心中觉得诡异无比。按理来说,这个一直都很讨厌又不接受柳如烟的高贵的太后娘娘,应该是不可能真心的祝福他们俩的。更何况,她明明知晓,凤冥夜只是想要以她太后的身份,来顺利的遣散后宫、立柳如烟为皇后而已。如此急迫又喜气洋洋的催促他们大婚,这凌太后心中,定然是在算计着什么。 就在两人寻思着,凤冥夜狭长的凤眸一缩,整个人忽而一滞!没有任何的预兆,来不及说一个字,男人高大强健的身躯忽而重重的摔倒,再无任何的声息。 诡异又骇人的一幕突然上演,满殿寂然。待所有人都发现过来时,所有的宫女太监霎时都慌乱的叫喊了起来。 原本,沉浸在大婚的幸福美满之中的柳如烟,感觉到身边一个重重的落地的黑影,和身边纷乱的叫喊声。此心中一慌,她顾不得其他,自己将头上的霞帔扯了下来。 然而,眼前这样的一幕,却让她整个人都懵了。她看着凤冥夜静静的躺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小手,可是,他却突然…… 不!像是失去了一切的知觉,没有理智,没有冷静。她瘫坐在了地上,呆呆的将他抱在了怀中,不用任何的手段探查。她的武功是如何的高深?如何会感觉不到,身边的男人…… 此刻,是真的。 气息全无! 不,不可能的。她的眸子呆滞,不住的摇着头,再摇着头。她不愿相信摆在眼前的事情,也不肯相信这事情…… 心脏,尖锐的抽痛的感觉,几乎让她把持不住颤抖的身子。 凤冥绝和凤冥洌、还有受邀请一齐来参加婚宴的颜倾殇,几乎是同时扑了过来。凤冥夜是何等的强悍,他们都很清楚。而他那种特殊的血魔体质,他们也知晓。若是毒,世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一种毒让他瞬间如此?竟,连一丝挣扎都没有…… 冷逝痕已经飞快的下令,让侍卫们将所有人都守着。所有人心中都在惊颤,所有人心思都在狂抖。唯有一人,慌乱之中,没有任何人看到。那大殿之上,一身雍容的凌太后娇美的脸庞,看似慌乱之中,却流露出了一抹强烈的毒和喜。 “不是毒……或许……” 一身白袍的颜倾殇略看了失魂落魄的柳如烟一眼,一抹黯然飞快的闪过。稍探查了一下,又观察了一下凤冥夜的样子。 他发现了诡异的现象,凤冥夜体内没有中毒,全身上下也没有什么异状。只有一双紧闭的凤眸,里面充满了无尽的红色。难道,凤冥夜这般是和那血魔之功有关? “或许,夜帝会如此和那血魔之功有关。他只是暂时失去了气息,脉搏还在。” 众人皆知颜倾殇的医术天下无双,所以,凤冥绝和凤冥洌都没有欺上前来,只是静立在一边,眼眸焦急的等待着结果。 血魔之功? 凤冥绝和凤冥洌心中一动,俊颜上同时露出了一丝苦笑。若是如此,那这个血魔之功还真是会挑时间…… ‘血魔之功’四个字轻飘飘的传入了柳如烟的耳中,木然的眸子一动。师傅刚刚说了,夫君如今其实没有事,他并没有真的出事……血魔之功……眼眸一抬,无意间看到了凤冥洌和凤冥绝两人那并不意外的表情,心中一沉。 “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我要知道一切!” 美眸之中,迸出了一股令人心颤的光芒。柳如烟盯着凤冥绝和凤冥洌,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股令人心颤的寒意。 “小可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既然已经确定了大哥不是因为中毒被害,先把这里的事情处理了,我们回凤夜殿再说。还有,无论你如何的心伤,为了大哥的孩子,请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凤冥绝精致的俊容上一贯的痞笑不见了,他完全能够明白小可爱现在是何种的心情。他直视着身体颤抖、眸光却那般绝的柳如烟,认真无比的道。 眼前的小可爱,孤独又游离的像是一抹幽魂。似乎,她的心和她的神智,都已经随着大哥而去了一般。他心中实在是担心…… “好。” 淡然又干脆的一个字,身披大红凤袍的柳如烟默默的运功,将同样一身喜袍凤冥夜抱起,向着凤夜殿而去。 今儿,原本是他们的大婚之日,新婚之夜,为何,竟然会变成如此? 凤冥绝、凤冥洌等望着女子纤细倔强的背影,心中均是微微一叹…… 是夜,凤夜殿中。 柳如烟静静的抱着闭眸不醒的凤冥夜,坐在床沿边上。清丽的小脸依旧是呆呆的,似乎是魂魄被抽离开外了…… “大哥身染血魔之功,至今,已经是二十年有余了。知晓大哥身染血魔之功的人,也有一些了。但是,只有我和洌弟,是由着大哥的师傅天玑老人亲口告之的。” 凤冥绝立在了大床边上,俊美的脸容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略沉吟了一下,便悠悠的开了口。 “那个时候,我和洌弟其实都还不知道大哥染了这等诡异的魔功。说来惭愧,那时候,大哥已经登基有五六年之久了。天玑老人突然找到了我们,告诉了我们这个令人惊骇的消息。他之所以会特意的告诉我们,那是因为他发现,血魔之功有一个诡异之处。修炼一旦到了最顶峰,就有可能使修炼者神智混乱、思绪发狂,严重甚至会危及生命。而刚刚大哥的模样,就是天几道人所说得发作的前兆……” 望着依旧面无表情的柳如烟一眼,凤冥绝缓缓的将话语接了下去。当年啊当年,那时候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竟然会真的有这么一天。也没有真的担心过,这一天的到来……直到小可爱的出现,让他们心中欢喜又让他们担忧啊…… “他什么时候,会醒?” 纤细的身子略略抖了抖,柳如烟绝美的小脸似乎苍白了一点。她一点点的抱紧着怀中的男人,终于极低极低的启音问道。 “说不定,这个没人知道。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也没人知道,他醒来会变成什么模样……这一次,他不是魔性发作,而是魔功大成、魔性全面的崩发!” “当年的大哥,心中没有什么牵挂,对这血魔之功的副作用也丝毫不关心。父皇母后,皆是早亡。除了父皇留给他的责任,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牵挂。其实,大哥在将夜月国的朝政基本稳固了之后,心中早就打算好了。若是有一日,他真的因为血魔之功而亡。他便会将皇位传位于我。天玑老人也是明白大哥对这事情的态度,才不放心的告诉了我们。想让我们在他身边,多少看着他一点。” “大哥以前是经常的魔性发作的,每一次发作,他都会变得疯狂无比,看到任何人都会杀之。没人能制止他,这副狂乱的模样又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瞧见。他只能让周围的人将他迷晕,关入密室,直到他自己变回原样……呵呵,直到遇到了你,他的魔性发作的次数渐渐变少。但,你却偏偏又离了他三年。那三年之中,大哥发作的频率愈发的多了。直到了三年后,他又和你重逢,状态才慢慢的转好起来。我们还以为,只要有你在,就能一直这么下去。果然,都只是心中抱了侥幸而已。” 薄唇勾勒了一丝的苦涩,凤冥绝俊美的脸庞上染了一丝的痛,声音也愈发的低哑了。天玑老人把这件事告诉了他们,却唯独没有告诉大哥自己。难道,是一开始就已经预料到了今日的情况了么?那一日,他犹然记得,天玑老人欲言又止的模样…… 是……吗……是这样吗? 为什么会那么冷,为什么会觉得不能呼吸……柳如烟抱着依旧是闭眸不醒的凤冥夜,绝美的小脸上染了一丝的笑。那般的木然,又那般的浅淡。原来,夜那三年,竟然是这般的过来的。她竟然让他一个人过了那样的日子…… 然而,这般的笑容,映入凤冥绝的眼中,却是那么的悲哀,似乎这世间最尖锐的痛苦和无奈…… “小可爱,别这样笑。大哥不会高兴的!” 皱了皱剑眉,凤冥绝盯着柳如烟这副没了魂魄的模样,勾唇劝道。大哥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大哥就是真的要出事,也绝不希望看到小可爱的殇。眼下,大哥出了事,小可爱应该要想办法去解决,而不是这般失了心的模样…… “绝,你先出去好吗?我想和夫君单独待一会儿。” 她依旧在笑,那笑容美的像是带毒的罂粟却又哀伤至极。她忽而启唇,向着凤冥绝恳请道,声音很轻很轻。 她会振作的,她会坚强的。但是,能不能给她一点时间,让她释放一下自己的脆弱。一点就好,哪怕是一点点也好。 柳如烟闭着眸,纤长的睫毛在轻轻的颤抖着。不是不知道要冷静,不是不知道要坚强。可是,为何心破了一个口子,再多的冷静也没有了作用,再多的坚强也只是欺骗自己…… 唉!凤冥绝听她这般的请求,只能叹息一声,先退出去了。 夜色愈沉,漆黑黑的夜空,像是一汪浓黑的池水,烟波诡谲。 待凤冥绝知晓大哥已经清醒过来了,已经是第二日的下午了! 若非是残情偷偷的跑来将这事情告诉他,他只怕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找来洌弟,一阵风似的冲到了凤夜殿,却在大殿之中,看到了一个颤抖娇小的身影。 小可爱?她怎么在这里! 大哥都醒了,她不是应该时刻陪在大哥身边的吗?为什么眼前的她,不仅没有冷静,反而比开始更加的令人担忧? 那般苍白的小脸,那般颤抖的模样……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碰!” 来不及想更多,寝殿内的巨大响声传来,却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敏锐的感觉到了小可爱又是一颤,凤冥绝心中一惊,急忙向着寝殿走去。 寝殿之内,几乎没有了任何完好的东西。四处都是物品的残骸……而那个霸绝无双的男子,此刻双眸充血,手足不听使唤的挥舞着,宛若狂兽一般。 “皇上……皇上,你醒醒啊!” 残情和暗影望着这般狂肆的男人,无奈又心疼的启音道。 “啊……啊!快……走……” 凤冥夜嘶声狂吼,妖娆的俊颜扭曲至极,他疯狂的向着暗影和残情的扑了过去。他似乎是在挣扎,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竟然是要杀暗影、残情的架势…… 和预料之中的模样差不多!看着这般狂肆若魔的大哥,凤冥绝心中染上了一丝的疼。不过,却并不太意外……可是,为何小可爱会是那般的模样…… 就在他心中迷惑,正欲上前制住凤冥夜之时。前面的男人忽而又有了异变。 “滚!” 凤冥夜的眸光直直的穿透了凤冥绝望向了他的身后,冷且狠。那副厌恶又狂乱的模样,似乎是要将看着那个人撕碎一般。 心中一惊,凤冥绝明显的感觉自己身后站了一个人…… 小可爱,大哥这是在对小可爱说话吗?!他竟然这么对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说这样的话!就算他是在一种不正常的状态,这些话和言语,会对小可爱造成多重的伤害啊! “大哥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心中既惊且骇,凤冥绝转头,向着一旁的暗影和残情急切的问道。大哥对着暗影和残情还能够尽量的挣扎,为何对着自己心爱得女人反而…… “皇上,不记得娘娘了,甚至一看到娘娘就会莫名的狂躁。这段时间,我和暗影试过了所有的法子,迷药也好,什么也好。都没有用,没有人能够制住皇上……” 残情秀美的小脸勾勒一丝的无奈,声音低哑而艰涩。皇上一醒来,便将守在他身边睡着了的娘娘给推了下去。若非他们赶到的早,说不定皇上还会…… 不记得了?怎么会?为何偏偏就是不记得小可爱,大哥明明还记得残情、还记得暗影、也还记得他,为何…… “你不记得我了……呵呵。” 素白的小脸,没有了往日的神采,却呈现出了一种令人心颤的苍白。她静静的立在那儿,望着眼前让她‘滚’的男人,眸中雾蒙蒙的。干涩的唇瓣一扯,轻轻的吐出了这么几个字。 她在笑,眸在笑,眉在笑,然而却是那般的悲伤。仿佛对所有的一切都已经不在意了…… “这样,你满意了吗?” 忽而,她忽而不再笑了。没有任何的表情,那般的空洞。她紧紧的,紧紧的盯着他,很淡很淡的道。 听到了这话,狂乱的男人的眸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是,下一秒,他依旧是狂肆如魔的喊着,妖娆的俊颜上全是怒气。 “你们,都出去一下好吗?” 对疯狂的男人没有丝毫的动容,柳如烟依旧空洞呆滞的盯着凤冥夜。她的声音依旧很轻,但却生出了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决然。 “这……” 还在努力的阻止皇上发狂的暗影、残情还有站在一边的凤冥绝,三人同时一怔。眼下这种状态,叫他们如何能放心出去? “出去,我让你们都出去!” 然而,柳如烟却忽而爆发了。她咬着下唇,声音破碎而坚定。扬手,她冷冷的指着门外,苍白的小脸显露出了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三人无法面对这样的她说不,却又不敢真的退出去。然而,柳如烟已经直接运功推了过去。在三人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将他们推出了门外,反锁住了殿门。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我会感觉不出来?” 她转身,一步步的走向了那个男人。眸中如此的空又是如此的温柔。她望着他,声音是那般的飘忽…… 他的狂、他的乱,他眸中的冷,他神情的狠。她似乎全部都看到了,又似乎全部都没有看到…… 她一步步的逼近,似乎一点都不在乎。这个有可能真的发狂了的男人,会真的出手,杀了她。 “夫君,你是不是很喜欢我这个样子?若是喜欢,我便日日是这幅模样。” 她一步步走的缓慢,却十分的坚定。她死死的望着她,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的血色,声音却那般的轻、那般的倔。 而原本很疯狂的男子,动作逐渐迟缓了下来,直到完全没有了狂乱。他不自禁的盯着她苍白又倔强的小脸,眸中闪过一丝的动容。他紧紧的盯着她,宛若要将她的模样刻入骨子里。 果然, 还是瞒不了她吧!狭长的凤眸闪过一丝的疼,薄唇勾勒了一丝苦。 不是不明白会瞒不住她…… 可是,除了这样,他竟然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他的小东西,他有多么不想做这些事来伤害她,就有多少不得已必须做的理由…… 第一次觉得那般的挫败……第一次有了恐慌的感觉…… 因为,自己不是一个人了。因为,他的一切都有了另外一个人分享…… “夫君,你想通了是不是?你不会撇开我了对不对?” 她终于走到了凤冥夜的面前,扬起嫩臂紧紧的环住了他的腰身。这一刻,她的苍白的小脸上忽而褪下了一切的倔强和强势。就像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小猫儿,找到了自己的唯一的归宿,既弱且柔。 呵呵,真好。夫君果然还是无法拒绝她的。他就是会心疼她,他就是无法真的伤她……这样就够了。就够了…… “该死的!你为什么还要来逼我?你为什么要故意这般的对待自己?你知不知道那魔性已渗入了我的五脏六腑。我很快就会真的成为一个没任何理智的人了,更有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突然的死去。你懂不懂,你懂不懂?!笨蛋,你真的是笨蛋!” 紧紧的抱着她,似乎是要将她嵌入骨头里去。他忽而狠狠的咬住她的肩膀,声音嘶哑又恐慌又似乎是甜蜜。 就算是再怎么舍不得她,却更舍不得她会因为自己而承受失去自己的痛苦;更舍不得,她因为对自己的爱,必须日日夜夜忍受着完全失去理智的自己…… 无法想象那种画面,更无法接受自己有一日真的会那种模样的对待她啊!他原本甚至打算想把她推给颜倾殇那厮照顾。只是,那种话那种事,他就是没法做出来啊! 笨蛋吗?可能是吧!柳如烟小脸依旧苍白,但唇角却勾勒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但是,夫君又比自己聪明到了那儿去呢?明明自己离开了三年,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的回应,甚至还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他的寻找。可是,他又‘聪明’了吗? 这个男人啊!明明是这般霸道又自我的人,为何偏偏要为了她而委屈自己…… 勾唇,她正欲说些什么…… “小东西……我后悔了。我在清醒过来的那一刻假装发狂起,就后悔了……我无法将你推开,无法看着你在别人面前浅笑娇媚。我会嫉妒的发疯……我会发狂的想要将你狠狠的禁锢在身边。为什么你还要来刺激我!你知不知道,现在你逃不掉了!就算是死,我也要你陪着我!” 沙哑醇厚的嗓音,男人不知为何已经松开了她的纤柔的肩,薄唇贴着她的耳垂。说完这话,他便狠狠的堵住了她的唇瓣,狂肆霸道。他不需要她的回答,因为他已经决定了。他要她只属于他,他不要再做任何让自己后悔的发狂却又不得不继续的别扭事。 这个女人,本来就是他的! “唔……就算是死,我也会陪着你。唔……你也再不许那样的对我……否则……我就真的会喜欢别的男人,再也……唔……不爱你了……” 轻轻的咬了一口男人霸道的舌,她终于找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轻轻的,她把这番话说出了口。不重,却让抱着他的男人铁臂更加的收紧。不待她把话说完,就已经更加凶狠的吻了下来。 这个不乖的小东西……居然说这般的话来威胁他?光是想想,她有一天不爱他了,他就要发疯了。还要喜欢别的……男人?! 一直隐忍的情绪瞬间爆发起来,夹杂着男人特有的霸道和惊人的占有欲……他狠狠的吸允着她的丁香小舌,惩罚意味十足! 一切多余的言语都已经不需要了,只有属于爱人之间的火热直白的吻。那么的热烈,那么的狂肆,那么的甜蜜…… “夫君……” 喘息了一下,低柔的唤了他一声,白嫩的小手捏了捏男人的腰身。 “嗯?” 怎么这般的不乖,心中还对着刚刚这小东西说的那些话介意的很,还没把惩罚进行到底。凤冥夜剑眉皱起,妖娆的俊颜上勾勒了一丝的魅,沙哑的嗓音有点重。 “我……唔……有话对你说……唔……能……不能先……停……” 被他亲吻的小脸红润润的,再瞧不出开始的苍白。柳如烟努力的让自己的神智清醒些,不要被夫君的**诱惑了去…… “就这样说!” 沙哑无比的嗓音,完全就是求欲不满!凤冥夜妖孽的俊颜一片的黑色。恼火!真是大大的恼火!出战这段时间,地点时间敏感,而且她的身孕也不允许。这三个月来,他可是一点都没有碰她!如今,也是她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而且情绪实在上来了,才敢碰一下下她。结果倒好,这小女人竟然还给他找别的事! 这边说着,那边抬手将她半遮半露的衣裙撕了。 “昨夜,我出去……那会儿……是……师傅……找我。” 她与夜早做了夫妻,哪里经得住他的撩拨?半推半拒的,声音都染了一丝颤。 “继续说……” 邪肆的一勾唇,凤冥夜妖孽的俊容露出了一丝的霸道。昨夜竟然是颜倾殇那人把这小女人叫出去了?原本,他心中就有些吃味儿了,如今听到烟儿在和他亲热的时候,也要先说的‘急事’竟然是这个,心中的嫉妒更甚了。 “唔……师傅他……” 自从在池宇国边境发现了师傅掩藏极深的真正意图了之后,柳如烟依旧将颜倾殇视为师傅。 毕竟,那些事情,师傅并非是真的想要针对她,也没有真的针对夫君。她并非是一个很小气的女子,也知晓牵扯到了权力这种东西,一些手腕是必要的!师傅身处那个位置,身边是个那样的环境,想要利用她、牺牲她很容易。但要将自己的意图深深掩埋,既不真正的伤她,却又要达到目的,很难很难…… 依依呀呀的说着,女子娇美的脸庞红润且美丽,男人动作轻柔而多情。两人深情彭湃,身心交融在了一起。 暗影、残情、凤冥绝三人都不放心,一直待在寝殿外面等着。被推出了大门之外时,三人同时都差点要破门而入了。然而,原本想象中的摔凳子、丢瓶子的打斗声音没有传出,反而是突然变得一点声息都没有了。 三人心中一动,却又突然听到了一些说话的声音和喘息声。三人都是人精儿,一听这声音,心中同时一震。对这突然的巨大的转变十分的不理解…… 刚刚,小可爱还是一副快枯死的病人的模样……怎么转眼…… 刚刚,皇上可还是一副发狂发疯的恐怖模样……怎么一下……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床头吵架床尾和’?! 都是和皇上相处了老多年的人了!异状一出,立刻感觉开始皇上的状态有猫腻。三人一合计,十分干脆的甩手不再蹲门口了,通通都哪来回哪去…… 否则……敢蹲皇上的墙角……回头他们肯定要倒霉!心中长吁短嘘一阵:娘娘果然是皇上的克星啊! 然而,三人这绷紧的神经还没有松了几下。过了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娘娘却又忽然苍白着小脸跑了出来。 竟然出事了!皇上,突然又没有呼吸了! 一模一样的情形,竟然又一次诡异的上演了…… 所有人略松散的神经瞬间又被绷得紧紧。这一次,似乎比之前的那一次更加的严重……似乎是真的有了性命之忧! 所有人都在为了皇上奔波着,然而,却完全找不出任何的办法控制。前后不过一个时辰,凤冥夜的情况急转直下…… 不过两日,众人已经由着一开始的挣扎渐渐转变成了绝望。十分诡异的情况,没病没痛没中毒,没有任何的异样,这也让鬼医、蓝逸、柳如烟等等等都束手无策。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凤冥夜处于无呼吸的状态已经两日有余。 两日都未上朝,再加上那一日大婚之时,突然的昏迷。朝堂之上,关于皇上身体抱恙,甚至是重病垂危的消息越传越广,夜月国皇宫内的局势,愈发的紧张。 那一日封后大典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事,这消息想要禁止也无从禁起。不过一日,凤夜殿之中,每一小会儿就有宫中的妃嫔来给皇上探病。说是探病,其实都是想要知晓皇上到底是不是病重,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对于这些为身后势力探查消息的女人们,柳如烟悉数将她们给挡了回去。 下午时分,凌太后带着身边的贴身宫女玉墨,袅袅婷婷的来到了凤夜殿。 “柳贵妃是聪明人,哀家的意思应该很明白。哀家想来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应该没有问题吧?” 一入殿,也不管周围跪安的一大批的宫俾太监。凌太后娇美的脸庞似乎恢复了原本的美艳。明明那明艳脸庞上露出了担忧和不安,但上扬的嘴角却怎样都压不下。不待柳如烟发话,凌太后便抢先开口道。 “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臣妾带着您进去。” 柳如烟清丽的小脸是苍白的,但声音柔和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强势。她双瞳明明有着未褪的红色,但眸光却倔强无比! 故意叫她柳贵妃,是要提醒自己还未被真正的册封为皇后,提醒她的身份呢?她还敢说是夜的‘亲生’母亲?亏这个女人说得出口! 虽然,明知道这个女人不会是真的想要来关心夜,但她的确不能够拦着她。因为,如今在表面上她还是夜月国的太后娘娘,夜的亲生母亲!如今,夜已经陷入了这般的情况,朝中局势又乱,不宜和凌太后撕破脸皮。 “大胆!哀家来看望一下自己的亲身儿子都不行了吗?你还要跟着?哀家想和他单独相处一会儿,难道你还要管吗?!” 勾唇冷笑,凌太后根本就不管柳如烟,直接向着寝殿内走去,一国之太后做派十足! “玉墨,给哀家关了殿门。” 进了那寝殿,凌太后隔着门看着裹足不前的柳如烟,眉眼勾勒了一丝的得意。哼!这个女人对于她来时候,还是太嫩了!她果然还是顾忌了朝中的局势……如今,只有她这个太后娘娘才是唯一能够暂时镇住局势的人。 “是!娘娘。” 玉墨得了命令,由着殿外关上了殿门,并且尽职的守在外面。 “凤冥夜,只怕你做梦都想不出会败在血魔之功上吧?哈哈,看样子,当年故意让你得到那秘籍,染上那魔功,真是哀家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了。” 而且,只怕他做梦都想不出。他的血魔之功会完全的爆发,也是因为她设计的缘故……如今,这事儿,果然是成了! 凌太后娇媚的唇勾勒了一丝诡谲的笑,坐在龙床的边,眸光深幽的盯着那个俊美无涛却苍白之极的男子。 探了探他的鼻息,果然是没有任何呼吸。 眉眼愈发的得意,那朱红的唇,都是是压不住的笑意。凌太后优雅的抬手,由着自己的袖口拿出一颗东西,想要塞入凤冥夜的口中…… 凤冥夜呢?她还不想他死,留着他,还能当一个傀儡!但是呢,在外面的柳如烟,却非死不可!她不是日日都要碰触凤冥夜么?只要吃了这个,柳如烟那个贱人一碰就必死! 她就是故意明目张胆的来看他,明目张胆的下毒。谁也不会想到她这般的大胆,而只要柳贱人一死,控制了凤冥夜,这夜月国还有何人能够牵制她? 她红艳艳的唇扯开很大,深幽的眼瞳里散发出一股子快意。凤冥夜一世的努力,还平定了三国,最后还不是给她做了嫁衣?! 近了,更近了! 然而,就再她十指已经碰触到了凤冥夜薄唇的时候,忽而,手腕一紧,竟在最后关头被人扣住了。 而且,扣住她手腕的,竟然是那个被自己害的快死、明明没有呼吸的人! 惊恐的望着龙床上凤冥夜睁开的凤眸,凌太后心中惊惧交加,连身子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没有事?!明明,她故意在封后大典在身上抹了那一种无色无味的东西,挥发的物质被凤冥夜吸入体内,便会造成他魔性崩裂! “血魔之功,是你故意让我染上的?” 狭长的凤眸赤红,说不出的诡异骇人。妖孽霸帅的俊容勾勒而来一丝的狠,他盯住眼前的女人,声音好似地狱来的索命修罗。 没想到啊!当年的意外,原来竟然也是阴谋。这个女人,是想要完完全全的控制他吧?竟然有这般深的心机、这么远的算计……在自己八岁的时候,这个女人便已经考虑到了如今!好,真好! “你……你怎么会……怎么可能……没事?!” 凌太后完全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身子狂颤、声音尖锐而疯狂……不,不可能的!她机关算尽了。为何还会如此?怎么可能还会如此?为了这一步,她一直都在隐忍、隐忍,为何老天还是不帮她…… “血魔之功的最后几页和血引都在你手上吧?天玑老人,也是你引出去的?” 忽而,身后响起了一个淡然无痕、清润似水的声音,一袭白袍的颜倾殇不知何时进了这寝殿之中。 凌太后闻言,身形一震,内心最大的秘密就这般被揭露了出来,心中的惊骇几乎是要将她吞没。 怎么……可能…… 倾皇,怎么可能知晓这些东西? “你……你怎么会知晓……!你……你为什么知道……血引?!” 不甘又忿恨的眼神,凌太后转头望向了那个飘然绝世的绝美男子,声音抖且尖锐至极!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在她以为自己已经最接近成功的时候,这些人却一个又一个跳出来,毫不留情的戳穿自己的那一层自信,将自己由着最高处狠狠的摔下去! “血魔之功,原本就是属于我的东西。它是我族至高的至情至性的武功秘籍,我如何会不知晓?你利用这东西控制凤冥夜,难道连它真正的主人都不明白么?” 妖冶的紫眸依旧是那般的淡然,连声音都平静至极。绝美出尘的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然而所说之言却让凌太后几欲疯狂! “你……在封后大典,就看出是哀家做的手脚是不是?你明明是西域之皇,又是凤冥夜的情敌,你为何却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你为什么不去争取柳如烟?!” 凌太后几乎被他这一番云淡风轻的话弄得崩溃了,眼瞳尖锐,声嘶力竭的向着他吼道。原来,她不是败在了凤冥夜和柳如烟的手上,她竟然是败在了这么一个、凤冥夜的头号宿敌的手上。这让她如何甘心?这让她如何接受? “争取?争取来了,也是要给她幸福的。可是,一个连自由都是奢望的男人,连争取的机会都无法拥有……” 勾唇一笑,那笑容极浅却极美。他紫眸晶莹若璞玉,静静的望着那个欲癫欲狂的女人,淡淡然的道。依旧是圣洁若仙的身姿,依旧是莹白若雪的长发,不知为何,此刻却染上了一丝的挥之不去的孤寂。 他的声音很低,轻的就像是耳语。远远的,凌太后只看到绝美出尘的男子,长身玉立,浅笑若仙。 不是他不想争取,不是真的那般想要成全凤冥夜。只是,在他心中,自己一开始就没有资格去争取这一份幸福…… 这就是他,若不能给对方最好的,他宁愿旁观之。就算,心中的寂寞和疼痛会逆流成河…… “快交出血引!” 柳如烟早已一路狂飙到了龙床边上,冷冷的对着跪倒在地的凌太后道。 “哈哈,哈哈哈,我居然真的一败涂地。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凤冥夜,你不能杀我,你不可以杀我,你知不知道!” 没有理会焦急的柳如烟,癫狂欲绝的凌太后纵声狂笑。一张苍老的脸容配上因为惊恐、绝望而睁的老大的尖锐双眸,诡异而疯狂。她死死的盯着他们三个,似乎是要将他们瞪穿一般。忽而,她收了声音,厚重的寒冰在眼底堆积! “凤冥夜,你知道吗?其实,你的生母还没有死!当年,我偷天换日以一个宫女换了她上吊。可是,她很快就要死了……要死了……哈哈哈哈。” 她嘶声大笑着,那神情竟那般的疯狂而令人惊悚…… “朕的生母?就是当年那个故意告诉寒水柔朕出宫的一切信息,害的朕差点死掉的生母?” 什么?他的生母……竟然没有死吗?! 呼吸一窒,五指微微的一紧,意料之外的消息令他心中错愕。然而,妖孽的俊容却勾勒了一丝的嘲讽,凤冥夜的声音很淡,不霸道,却带着一股子浓烈的失望。 “原来,你到现在还以为是兰妃害你差点被杀的?哈哈哈,真是可笑啊!你凤冥夜聪明一世,竟然还一直这般的认为着自己的亲生母亲……” “真不知道,那个跪着求哀家,要哀家放过你的兰妃,心中会怎么想呢?哈哈哈!那个柔弱又蠢笨的女人。哀家只是告诉了她,当年换子的真相。她就一心觉得自己亏欠你太多……为了你,她竟什么事都肯承受,为了你,她毫不犹豫的帮哀家背了当年的黑锅,甚至愿意送掉性命。为了你,她这么多年来被哀家秘密的关着,不能死不能生……你可真是兰妃的好儿子啊!” 凌太后眼眸满是不甘和疯狂,她盯着眼前的凤冥夜眸,一字一句说的残忍无比。 越听越心惊,越听越胆颤,当年的真相,竟然是如此么?! 不是,不是生母兰妃害的他,而是这个所谓的‘亲生母亲’,这个贵为太后的狠毒女人……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其余的人心中也均是一惊,没想到竟然会得知多年之前的秘事。绝美的小脸染了一丝的喜和一丝的疼,柳如烟转眸,柔柔的盯着那个震惊激动的男人。 凤冥夜眸中惊涛骇浪的波澜闪过,掐住凌太后的大手越收越紧,几乎是要将凌太后的手腕给生生捏断。 他的娘亲,并没有遗弃他……他的娘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为他受苦。太过的骇然,又太过的惊喜…… 心中,一股股的暖流涌入。那般的火热,狠狠的灼烧着他的心脏。感觉到胸膛之中,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说,朕的生母在哪?她在哪?!” 大手轻轻一用力,凤冥夜抬手直接掐着凌太后纤细脆弱的脖颈,他双眸仿佛是染了火。大手无意识的用力,这个女人,当年竟故意陷害了他的生母,还平白顶着他母亲的身份这么多年…… “你……想……知道?哈……这样……对我……你就……再也……见不到……她。” 凌太后被狠狠的攥住了脖子,嘶哑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是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 “夫君,让我来!” 纤细的五指,放置到了凌太后的眼前。没想到竟会得出这般的惊骇的事实,这女人,她怎么能够做出这般的事情,还想以夫君娘亲的性命向威胁? 柳如烟懒得和这个恶毒的女人废话什么,直接一个催眠之术施了出来。凤冥夜心中了然,顿时松了大手。 “就算你们找到了她,你们也救不了她!” 恶毒不甘的话语飘散在了空气之中,仿佛是世间最毒最狠的诅咒。下一秒,凌太后身不由己的进入了被催眠的状态…… 转眼就问出了兰妃娘娘的下落。原来,这么多年以来,兰妃都被凌太后秘密的囚禁在了星月殿的地下密室之中。 几人也顾不得别的,一齐向着星月殿狂飙而去。他们可没有忘记凌太后之前所说的那句话,若是晚了就…… 一路狂奔,凤冥夜一人冲在了最前面。柳如烟有孕在身,不方便太使用武功,所以跟在后面慢慢的赶着。 “碰”的一声巨响,不管这一路宫内的太监看到活蹦乱跳的皇上有多惊讶。凤冥夜直接冲入了星月殿。然而,一进去,他竟然就看到了一个安详瘦弱的妇人坐在了玉桌旁,而边上却是二皇子——凤冥月。 “你……” 这个妇人,面容已经苍老了一大截,比起小时候记忆之中温婉美丽的形象相差甚远。不过,只一眼,凤冥夜便认出了这个女人,就是当年的兰妃。 这,已经不再年轻貌美的女人。 便是,他的生母啊!是为了他而失去了青春失去了富贵,甚至是失去了自由的……母亲…… 妖孽的俊容染了一丝的怯,明明是这般的想要见她。他的母妃,他的母亲,他错怪多年、为自己付出最多的生母。为何,在见到她的这一刻,他竟然会像一个少年般,裹足不前。 “大哥,你来了?别担心,兰太妃没有事。我早就已经发现了兰太妃被关在了下面,只是苦于没有办法救她。不过,这段日子,太后娘娘经常出入星月殿,我稍微注意了一下。没让太后娘娘给兰太妃吃了那毒药……” 浅笑若风,凤冥月精致的五官漾开了一股暖意。他对于这突然闯进来的活生生的‘大哥’,丝毫都没有惊讶。 “二弟,你这么说,难道……” 凤冥夜一怔,没想到二弟竟然将他的娘亲救下了。听了他的话语,高悬的心脏缓缓的落下了,心中既惊又喜。不过,他忽而从凤冥月的话语之中想到了一件事。二弟如此说,难道是已经知晓当年他们之间…… “嗯,我早已知晓了太后娘娘才是我的真正的生母。原谅我,大哥。我没有早点将我所知的一切告诉你……” 后面的话,低柔的声线渐渐的低了下去,他没有再说下去。病弱绝美的脸庞,染起了一丝的浅淡的苦涩。因为,太后娘娘是他的生母。即使这个生母,做了太多太多狠毒之事,算计了太多太多。可是,她依旧是他的亲生母亲。所以,凤冥月没有帮助太后娘娘去算计别人,也没有办法在知晓了这一切阴谋之后,第一时间就将这些都告诉大哥凤冥夜。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大哥的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兰太妃的身上。清冽的眸子愈发的柔和,其实他心中亦是知晓,大哥是不会怪责他的。安静的起身,他缓慢无声的退到了内殿,将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两人。 “儿……” 兰太妃抬起那略苍老的脸庞,那个字不自禁的吐了出来。那是在梦中,她曾经千遍万遍唤过的一个词。此生,自从夫去了之后,在这个世间唯一的牵挂…… 她静静的望着那个曾经想过千遍万遍的儿子,脸容很平和。然而,看着看着,多年来的酸涩一齐袭上了心头。慢慢的,眼眸之中,泛起了一股水汽。 看着他,这么高大,这么俊美,兰太妃心中既酸且柔。值得了,她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她还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亲生儿子。她曾以为再也看不到的儿子……她这一生觉得最亏欠、最对不住、最出色的……儿子…… “娘亲……” 没任何的预兆,眸中忽而一片的酸。心中,亦是……这一刻,看着那为了自己而耗费了一生的娘亲。他纵使是再如何的铁血冷酷,此刻却想流泪…… 那两个字脱口而出,早已忘了一开始的踟蹰。他忽而就奔了过去,本能般的将女人瘦小的身体抱在了怀中。 “娘亲,孩儿来迟了!来迟了……” 心中酸涩无比,千言万语汇集在了胸口,却只剩下了这么一句话。凤冥夜将那瘦弱却坚韧的身躯拥在了怀中。心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温暖,这是他的娘亲,这才是他多年来错失的娘亲! 殿外,柳如烟、颜倾殇、凤冥绝、凤冥洌等都无声的看着这动人之极的一幕,谁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两日后,凌太后多年来的种种罪行终于被揭露,被赐了三尺白绫。 而同日,被囚禁几十年的凤冥夜的生母兰妃,终于恢复了她原本太后的身份,能光明正大的留在她的儿子身边了。 原来,凤冥夜所习得的血魔之功,是多年前,上一任的西域之皇送给了天玑老人保管。此法,原本不仅仅只有修炼之法,也有融合之法还有一些和血魔之功息息相关的**。此功法,虽然会得到无上的功力,却也有嗜血嗜杀的魔性。融合之法,就是创造此法之人为了克制那魔性所一齐创造的法门。可是,那融合之法却被凌太后故意的拿了去。 而真正能够完全解除之法,却是要天下唯一的血引为始。加上自己心爱之女子,接受西域的血浴之后,将西域的妖血功完全的参透。两功法相生相克,互相交融…… 转眼之间,又是八个月过去了。 凤冥夜驱褪魔性、稳定天下、驱散后宫、开拓盛事;柳如烟早产生女、双圣脱手、休养生息、相夫教子。 事情太多,再过了大半年之后,原本因凤冥夜的异状而被迫中断的封后大婚,终于能够再一次的提上了议程。 这一次,所有人都参加的盛大的婚礼,比之上一次的更加的宏大、更加的幸福。颜倾殇,凤冥绝、凤冥月、凤冥洌,暗影、残情、邪天,苏婉清、轻颜公子、清云、逐月。还有仙疯道人带回来的凤绯儿和凤烨。甚至是失踪多时的天玑老人,都在得知了这天下真正一统之后的第一盛事,赶回来参加了两人的盛世大婚! 似是等不及看着她一步步的走上来。凤冥夜长袖一扫,竟然不管宫规,直接由着王阶走下,将大手伸到了柳如烟的面前……狭长的凤眸中,满满的都是深情、都是最浓最烈的爱意。 柳如烟心中一颤,这男人怎么……旋即,她温柔又幸福的笑了。将自己的小手伸出,轻轻的搭在了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之中。后者立刻就将大掌扣起,紧紧的握着她的软嫩小手,似是永远都不要放开。 两人眸光交融,深深的凝视,一切的深情尽在不言之中。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从此以后,只羡鸳鸯不羡仙。一生一世,一双人。 “吉时到,一拜天地。” 这时,礼部大夫站在白玉台阶之上,大声的宣告道。 凤冥夜牵着柳如烟,一步步的上了王阶,转身面对大殿门口的苍天大地,虔诚的三叩首。 “二拜父母。” 礼部大夫接着又道。 两人再次转身,对着高台之上的兰太后拜了三拜…… 兰太后见状,一张慈爱的脸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太好了,她亲眼看到她的儿成家! “夫妻对拜。” 两人唇都染了一丝幸福的浅笑,那一腔的浓情蜜意呼之欲出。 两人轻轻的躬身,虔诚叩首。 再也不会有任何的意外、再也不会有任何的伤害。 这一拜之后,从此,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这一拜之后,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happyend! 画外音: “颜小子,很开心?” 仙疯道人好巧不巧就站在了颜倾殇的身边,看着他低眉浅笑的模样,忽而贼兮兮的一凑。 “怎么会开心?” 淡淡然的话语,丝毫不拖泥带水。颜倾殇紫眸紧紧的盯着那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分毫不看仙疯道人…… “颜小子,老头子后面是想明白了。你那次做了黄雀,想将烟儿丫头带走,也是故意的吧?以你的悟性,怎么可能不懂天命之数……啧啧,做了这么多,竟连一个位置都没要到。颜小子,老头子看你很有慧根。要不,你来做老头子的接班人怎么样?” 不怀好意的瞄了绝美出尘的男子几眼,某神辊七拐八绕,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 感情,他是来拉弟子的。颜倾殇挑眉,目不斜视,直接无视某个拉人的神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