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婚欲睡》 楔子 【楔子】 阳光大好,照得一室温暖。办公桌后的公务员推了推黑框眼镜,面无表情的问:「文件都带齐了吗?」 他的对面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壮得像头熊,庞大的身子勉强挤在椅子里,稍微挪动一下就会发出刺耳的吱呀声,每发出一声,男人脸上的不耐就加深一分,让人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站起来,把这把弱不禁风的椅子捏碎! 而他旁边的女人就显得安全多了,她看起来十分年轻,在熊男的映衬下,更显得娇小可爱的女人把所需的文件都拿了出来,小嘴还跟着念了一遍,「身分证、离婚协议书,还有证人的印章签名,我们的印章、签名,都齐了。」 她依序说完,像是说给自己听的,现在所有的手续都齐全,只要在户政事务所登记,那她就可以完全脱离苦海,离这个杀人犯远远的了。 桃千惠长吁了一口气,把文件往前一推,「登记吧。」公务员的目光在他们之间一晃,他又推一推眼镜,「根据流程,我要请两位听一下相关条款。」 姚千惠秀眉一抽,还要听条款?霍准没说话,一捏指节,顿时喀拉一声响。 公务员机械式的将法律条款逐条读了一遍,当他说到,「民法第1050条规定,两愿离婚……」霍准忽然站起身来,抓起身下的椅子,猛地朝办公桌一摔,椅子瞬间变得支离破碎,碎屑溅得公务员满头满脸,却又很巧妙的都没有划伤他。 在公务员充满恐惧的目光中,霍准将大手拍在办公桌上,上身往公务员面前一探,冷冷的下令,「快点登记,不然下一个摔的就是你!」 公务员扶正歪掉的眼镜,发着抖替他们办理了离婚事宜。 霍准摔坏了椅子,索性就大大咧咧的坐到办公桌上,低头审视着公务员的工作流程。 很快地流程结束,公务员用双手把证件递了过来。 霍准单手抽过来,翻看了一下,然后一抬手,「谢了。」接着侧身,把另外一个递给姚千惠。 姚千惠没好气的把证件拿过来,小心的放进包包,然后站起身,对着还没从惊吓中回神的公务员说:「看到了吧,这还不是最凶的时候呢,我当初怎么会嫁给这个恶魔呢?」说话间,霍准已经大步离开了办公室,留给他们一声关门的巨响。 姚千惠望着霍准的背影,重重的哼了一声,总算是逃离魔掌了! 第一章 【正文开始】 时间退回到半年前,姚千惠终于混到了大学毕业。 半吊子的知识份子,这是她对自己新身分的认知。 不过姚千惠并不打算把自己仅存的聪明才智用在找工作上,毕竟就业压力这么大,她的成绩又马虎得可以,如果去蹚这个混水,最后肯定被踩得毛都不剰,所以姚千惠决定,为减少其他毕业生的就业压力,她主动让出个位子,转而致力于成为一个贤妻良母,找个好男人速速嫁了。 嫁人多好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要零食有零食,还能省下房租,多划算啊! 姚千惠一面收拾行李,一面笑得贼兮兮的,显然对自己的计划满意极了,觉得前途一片大好。 正笑到一半时,卧房的门忽然被推开,姚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目光在姚千惠和她手里的眼镜间一扫,无奈道:「都回来三天了,行李怎么还没收拾好?」姚妈走过去拿起眼镜,然后把热牛奶递了过去,接着在床边坐下,翻手把行李箱合上,「别收了,妈有话和你说。」 姚千惠抿了口牛奶,顺便舔嘴边的奶泡,咕哝说:「我收拾得慢嘛。」姚妈没理她,手指摩挲着照片,垂着眼犹豫的说:「惠惠,你今年也二十二岁了吧……」这个「吧」是什么意思?老妈,你说自己女儿的年纪说得这么犹豫,这样好吗? 姚千惠翻了翻眼睛,没好气的说:「嗯。」 姚妈用力的捏了捏照片,继续说:「所以有些事,你也该知道了。」这个句型好熟悉……难道这是要告诉自己身世机密的前奏? 姚千惠眨了眨眼,「什么事?」 姚妈停顿了下,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爸爸帮你订了一桩娃娃亲,对方是他在军中的老战友,曾在军中演练意外中救过他一命,然后你爸就把你许给了他十岁的儿子。」说到这里,姚妈的语气里不禁多了分埋怨,不过姚千惠的表情却在她说话时亮了起来。 哇!指腹为婚?不知道男方的条件怎么样。 姚妈无视她闪亮亮的表情,表情哀怨的说:「之后老霍……就是你爸的战友,得了癌症去世了,她妻子就带着儿子从镇里搬了出去,十几年都没有音讯,本来这桩婚事也该就这么算了,可谁知道三年前老霍的儿子又搬了回来。」 三年前?那时她正在南部上大学,可她明明每个假期都有回来,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件事? 三年前?那时她正在南部上大学,可她明明每个假期都有回来,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这件事? 姚妈把照片放到一边,转而拉住姚千惠的手,「我是不想承认这门亲事的,毕竟都已经过这么多年了,你又年轻,怎么能才毕业就谈婚论嫁?所以这三年我一直试图说服你爸爸,也就没告诉你这件事,可这个老头子倔得要命,死活非要报恩,真是的,哪有用自己的女儿来报恩的? 惠惠,如果你不愿意……」 「我愿意啊!」 姚妈呆滞了。 「呃……那个,我是说,做人就要遵守承诺嘛。」姚千惠心虚的笑了笑,她只是没想到,这种电视剧里才会有的情节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还是在她一心想嫁人的时候,这不正是心想事成吗?她怎么会不愿意。 但这时的姚千惠完全忽略了,不是所有指腹为婚的对象都是帅气又多金,也不是所有的事都会如她预想的那样发展,老天真的会给她一个金龟婿吗? 可姚千惠的脑洞实在开得太大,根本没想过不好的可能性。 她一整个晚上都在幻想自己的未婚夫长什么样子、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哎哟,好开心,她十岁起就开始设计自己的婚礼,那些收集的资料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姚千惠因为过度兴奋而睡不着,不知不觉间想到肚子都饿了,于是她摸到厨房想找点食物吃,却在无意间发现父母房间的灯还是亮着的,且隐约有争执的声音传出来。 爸妈可是模范夫妻呢,怎么会吵架?她蹑手蹑脚的凑到门边,竖起耳朵开始伦听。 「连惠惠都同意了,你还在吵什么?」 「惠惠她不懂事,我不能也跟着不懂事,霍准的名声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都是谣传,不是也没人能证明他做了那些事吗?」 「无风不起浪,你看看他那个样子,我看到都害怕……你要我怎么相信他是个好人!」 「老霍的为人你总清楚吧?我相信他教出的儿子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阿准还当过兵。」 「不行,说什么我都不会答应的!」 「当年是老霍救了我的命,如果不是他,惠惠早就没了爸爸,现在会长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如果我们两家换个位置,无父无母的是惠惠,而阿准因为这个原因,死活不肯娶她,你会怎么想?」眼见妻子默然,显然是被自己说得有些动摇,于是姚爸继续游说,「谣传毕竟是谣传,当年你也是见过阿准的,还说这个孩子不错,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谁会没有一点变化?」 「那他也变化得太大了。」 「但本质还是一样的,惠惠是我的亲生女儿,难道我会推她进火坑?」 「你就这么有把握?」 「我当了这么多年的侦察兵,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姚妈被姚爸说了个半信半疑,两人之后又说了几句,便关灯睡觉了。 姚千惠就算脑洞开得再大,听完这段对话也发觉事态不对劲了,什么名声?什么变化?不过老爸可真是个真男人啊,过了几十年还不忘当年的恩情,人性闪闪发光啊。 当然现在不是关心这个的时候,姚千惠把关注点拉了回来,开始思考着爸妈话中的深意,她脸色凝重的摸了摸下巴,她的这个未婚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走进厨房,心不在焉的打开橱柜,拿了包零食出来,一面撕开包装一面走回房间,然后信手往袋子里一抓,刚刚老妈说他叫什么来着?对了,霍准。次日,姚千惠就把自己的闺蜜丁卯卯给约了出来。 她和丁卯卯国中、高中都是最好的朋友,指考后她去了南部,丁卯卯留在镇里,两人这才分开,而这四年里,她们一放假就会腻在一起玩,聊一聊诗词歌赋、人生理想、娱乐八卦,不过这次刚一见面,姚千惠就开门见山的问:「卯卯,你知道我们镇上有个人叫霍准吗?」丁卯卯瞬间打了个颤,僵直了身子,「他、他也在这里?」姚千惠对她的反应很不解,心脏被好奇感挠得难受极了,「你这么紧张干嘛?」丁卯卯缩着脖子左看看、右看看,确认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不在这间咖啡厅里之后,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看着姚千惠,压低了声音说:「不要忽然吓唬人嘛。」姚千惠真是懒得再和丁卯卯兜圈子了,倏地站起来走到她旁边坐下,身子往前一欺,颇有几分严刑逼供的架势,「霍准这人是什么来头?」 原来是想八个卦啊,丁卯卯放心下来,抹一抹额头上不存在的冷汗,「你不知道霍准?」姚千惠耐着性子点头,心想你再这么吊人胃口的,老娘就发火了! 丁卯卯深知姚千惠的急性子,也没再多吊人胃口,只是正文开始前还不忘渲染下气氛,「故事要从三年前说起,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镇上的一栋房子里搬进了一个奇怪的男人……」她意味深长的看了姚千惠一眼,接着才继续说:「搬进来的前几个月,没有人见过他,那栋房子也总是大门紧闭、漆黑一片,只有在午夜时,阁楼的灯才会亮起来。」姚千惠不自觉的跟着倒吸一口气。 丁卯卯的讲述仍在继续,「直到有一天,一个清洁工凌晨扫街的时候,忽然看见那栋房子的门打开了!」满意的见姚千惠被吓了一跳,丁卯卯又将音调降了下去,「清洁工等了很久,都没看见有什么东西走出来,于是他好奇的凑了过去,他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接着黑暗之中出现了一双绿色的眼睛!」 「绿、绿色的?」 「然后他笑了……露出尖锐的獠牙,白得刺眼。」丁卯卯龇牙模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绿眸的主人缓缓的走出黑暗之中,清洁工已经吓得跌到地上,身子一寸寸的往后挪,他恍惚间看到一个庞大的黑影走了出来,而黑影的手里提着一个软趴趴的东西,四肢垂着、长长的耳朵也垂着,黑影越走越近,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席卷而来,吓得清洁工落荒而逃。」 第二章 丁卯卯不说话了,姚千惠等了一会,一捏她的手臂,「然后呢?」丁卯卯耸肩,「然后就没人再敢靠近那栋房子啦。」姚千惠瞪眼,「这样就完了?」丁卯卯看她一会,忽然笑说:「当然没有!」姚千惠眯起眼睛,「想不想感受一下我的獠牙?」丁卯卯做出求饶的姿势,「好啦,我好好说,不过以上的故事都是真的哦,出了那次的事之后,街上的垃圾桶里总会出现莫名的动物骨头,镇上居民的宠物也都会离奇的消失。 而那个男人之后却明目张胆的开了一间酒吧,但他很少出现在酒吧里,偶尔有人看见他,他也只是在角落喝酒,很少有人看见他的正脸,据说看见过那双绿眸的人……都消失了。」姚千惠消化了一下,问:「我先确认一下,这个男人是霍准吧?」丁卯卯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姚千惠点了点头,又问:「那间酒吧叫什么?」丁卯卯警惕的看着她,「你要干什么?」打量了一下后,她迅速地拉住姚千惠的手臂,「你可别做傻事!」 姚千惠奇怪的看着她,「怎么了,我倒要去看看这个霍准是何方神圣,想我姚千惠也是走南闯北过的,会怕这个忽然蹦出来的小孽障?笑话!」丁卯卯唇角一抽,「住在台北又在台南读书,这……」这就算走南闯北? 被戳穿的姚千惠一龇牙,「反正你就告诉我叫什么啦!」丁卯卯翻了个白眼,「叫地狱厨房,虽然有几个胆子大的,没事爱去那里坐坐,但镇上还从来没有女孩子敢单独去呢,千惠,我劝你……」一抬眼,却见姚千惠已经风风火火的离开了。 丁卯卯一惊,焦急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一咬牙抓起包包追了上去,姚千惠,你这个损友!她懊恼的一呻吟,觉得自己就要陪姚千惠送死了。 地狱厨房的设计古朴,每一个角落都渗透出邪恶的味道。 酒吧地上铺的是红黑两色的西洋棋盘方格,墙壁上嵌着深色的木头,屋子的中间摆着一张桃心木长吧台,吧台后是同样长度的镜子,镜前摆着各种牌子、各种年份的酒,尽头还有一个庞大的木制酒桶,上头有一个小小的水龙头。 酒吧里的位子不多,不过都是皮质的沙发,坐起来应该满舒服的,最里面是一台古老的点唱机,旁边挂了个飞镖盘,上方是麋鹿标本。 一走进去,阵阵酒香扑面而来。 丁卯卯揪着姚千惠的衣角,颤巍巍的说:「千惠……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姚千惠横她一眼,「你要是怕就别进去了。」丁卯卯都要哭了,「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去,所以……」姚千惠接话,「所以我们一起进去吧。」 丁卯卯本来想说,所以就都不要进去了嘛 她欲哭无泪的躲在姚千惠的身后走进去,紧接着就被扑面而来的酒气呛得咳了几声,咳嗽声在酒吧 里清晰地传开,令两人一阵紧张,所幸里面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没有搭理她们,倒是吧台后的酒保抬眼看了过来。 酒保的气质倒是和这个阴森森的酒吧格格不入,他看起来比姚千惠大不了多少,头发是麦黄色,但五官却是十足十的东方人,他高高瘦瘦的,额前的刘海别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酒保看到她们之后,露出一个十分友好的笑容,嘴上却说:「我们不招待未成年人。」姚千惠摸了摸自己扎成两束的麻花辫,忿忿的白了酒保一眼。 丁卯卯如获大赦,「千惠我们走吧。」 姚千惠挣开丁卯卯的手,大大方方的走过去,然后拉开吧台前的高脚椅坐下,「我二十二岁了。」说着略带挑衅的一扬下巴,「要看身分证吗?」「这倒不用。」酒保又笑了,露出牙齿上的矫正器,「那位小姐也是一起的吗?」正准备偷偷溜出去的丁卯卯猛地定格,她背对着他们做了个遗憾的表情,然后神色如常的转过身,走到姚千惠旁边坐下,接着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 酒保一面用餐巾擦高脚杯,一面礼貌的问:「喝点什么?」「当然要酒了。」姚千惠略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头发。 酒保点头,把手里的杯子放到她面前,「喝哪一种酒?」只是姚千惠还没开口,就听到一个粗嘎低沉的声音传来,「给她一杯可乐。」那道声音冷锐又坚硬,棱角分明的好像用刀去割冰块的声音。 姚千惠直起腰,警惕的四下看了一圈,然后问酒保,「谁在说话?」酒保笑容没变,「当然是我们老板,他不喜欢看到女孩子喝酒。」说着就给姚千惠眼前的杯子里放了冰块,接着倒上可乐,最后放进去两片柠檬,「这个算请你的。」他目光一转,看向自从听见老板两个字后,牙齿就开始打架的丁卯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喝杯温水吧。」 姚千惠满脸好奇,盯着酒保问:「老板在哪?」丁卯卯吓得小脸都白了,一个劲的去扯姚千惠的衣袖,「千惠,快走啦。」恶魔都近在眼前了还不走,不找死就不会死啊,千惠! 闻言,酒保耸耸肩,「不就在那里。」虽然这么说,但他的眼睛却是垂着的,根本没有给姚千惠提示。 怎么每个人都搞得这么神秘?姚千惠拧眉,索性跳下高脚椅,自己在酒吧里找,反正就这么几个客人,他还能是透明的不成? 她壮着胆子顺着座位找,但找了一圈后发觉,这些人没有一个像传说中的那个人,那就剰下飞镖盘前的那个人了。 他异常高大,别的客人坐在位子里都看不到人,他却露出个宽阔的肩膀来,肩膀上顶着的脑袋微歪、黑发凌乱,姚千惠昧眼,狐疑的走过去。 他背对着她,眼前的桌上放着一个木制冰桶,冰里插着酒。 姚千惠的心跳越来越快,靠得越近,就越能感觉到他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奇怪的气场,她害怕了。 就这么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健壮背脊上被划破的衣服,他的正面会是什么样的?会不会像钟楼怪人、会不会满脸都是胡子、会不会有一道横亘整张脸的刀疤、会不会……是一张根本没有五官的脸?丰富的想象力令姚千惠的脚步一顿,她握紧了手,强压着内心涌起的紧张。 姚千惠又向前走了几步,看见他粗壮的手臂和宽大的手掌,他的手松松的握着酒杯,手背上有一道 明显的疤痕。 姚千惠吞了吞口水,视线不自觉的挪到他手中的杯子上,玻璃杯里的液体装了八分满,浅黄色的液面似乎能映出些什么来。 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了,就差一步……忽然一只手扯住了她的手臂,强大的拉力逼得她转过身去,然后被拉出了酒吧! 姚千惠跌跌撞撞的跑了几步,回神后站定,接着用力甩开丁卯卯的手,「我差一点就看到了。」她气息不稳地喘了喘,说不上心头的感觉是遗憾还是庆幸。 丁卯卯白她一眼,「你要不是我闺蜜,我才懒得管你,万一他真像传说中那么可怕怎么办?你离得这么近,到时候跑都跑不掉。」 她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彻底冷静下来之后瞪着姚千惠,「反正我救你一次,你想看就再进去好了,我对你是仁至义尽了。」说完就转身离去。 姚千惠看着丁卯卯扬长而去,纠结地回头看了眼地狱厨房,她闭了闭眼,刚刚转身的瞬间,她看到那酒面上映出了一双绿眸,阴寒无比、戾气四溢。 姚千惠回想起来,愣是被逼出了一身冷汗,果然好可怕!姚千惠胆子向来很大、求知欲也旺盛,但这件事却莫名其妙的吓到她,因为最终也没看到男人的正脸,所以想象空间被无限放大,那些关于霍准的传言,也一直在她的脑袋里打转,到了晚上,更是不可控制的冒了出来,让姚千惠饱尝害怕的滋味,更没有再去看一眼的勇气。 于是在辗转反侧了一夜之后,她终于对姚爸提出,「爸,我不要嫁人!」「为什么?前天还答应的。」 「我又后悔了嘛。」姚千惠撒娇般的跺脚,「我今天听卯卯说了有关那个人的传闻,太吓人了,我才不要嫁给这个怪物,吃小动物耶,恶不恶心?」她瞒下其实自己已经去了一趟酒吧的事情。 姚妈迅速的站到姚千惠的身边,「乖女儿,你终于聪明一回了。」姚爸也不急,把说服姚妈的那一套「感恩论」外加「换位思考论」搬出来又说了一遍。 第三章 姚千惠却根本不吃这一套,「我不管,反正现在活下来的是你、去世的是霍伯伯,我有爸有妈,生活得很好,就算以后要嫁人,也要嫁给能给我稳定生活的好男人,才不是来历不明、长得可怕的野兽再说了,霍伯伯又不是因为救了你才去世的,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你不能因为他去世了、妻儿过得不好,就让我嫁过去。」「啪」的一声脆响,手起掌落,姚千惠已经偏过了头去。 三人都怔了一怔,她缓了一会才捂着脸转过头,大眼中蓄了泪,「爸……」姚爸脸色青白,显然是气得不轻,「说什么话!如果你不嫁,那就带着你的“振振有词”滚出这个家,我姚家不养忘恩负义的女儿!」说着就回了屋,重重的关上门。 姚千惠抽泣了几下,眼泪扑簌簌的往下落。 姚妈赶紧凑上来,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可因为耳光而产生的耳鸣,令她听不清妈妈在说些什么,只是捂着脸颊掉眼泪。 她怎么连个婚姻自由都没有了?她哪一点说得不对?为什么她一个大学刚毕业的花季少女,要去嫁给一个名声在外的恶魔?美女与野兽也不是这么演的啊。 姚千惠用力的一抹眼,她不嫁,她怎样都不嫁 僵持不下的姚家父女最终决定各让一步,双方先见面,其余的以後再说。 姚千惠也没有再坚持己见,虽然她不久前才下定决心要悔婚,但身为一个军人的後代,她也是有骨气的,虽然出尔反尔是比较不厚道,但当时两个老人家指腹为婚的时候,她没发表意见,正所谓父债女偿,她似乎也有那麽点责任替父亲履行诺言。 而且她那天说的话确实比较过分,有损她军人家属的形象,由此可见,她姚千惠的道德底线还是很高的! 不就是见个面吗?又不是立刻就结婚了,如果老爸说不通的话,那就去说服霍准,她站在穿衣镜前,默默的给自己打气。 镜中的女孩身材高挑、四肢修长,可爱的波波头里裹着一张红润的脸颊,整齐的浏海下,一双水眸大而有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力量与坚持。 她穿着运动t恤和短裙,纤细的小腿上套着白袜,脚上是一双运动鞋,整体看起来年轻而充满朝气,像个可爱的高中女生,但认识她的人都知道,这可爱的外表下却有一颗……二百五的心。 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用力的点了点头,姚千惠,你可以的! 半个小时後…… 姚千惠大喊:「我不可以……我不可以啊……」 姚妈无语的看着她,「妈妈也不愿意这样啊,可你答应了你爸,现在人已经在楼下,你……」你抓着门框不放算什麽? 姚千惠双手抓着门框,一条腿被姚妈拉着,脸上挂着泪,「我怕嘛。」 姚妈耐心的劝着,「就在旁边小花园里坐坐,离家近,有什麽事你大叫一声,爸妈就能救你。」 姚千惠喷泪说:「我待在家里不是更安全?都不用你们救我!」 姚妈叹气,「之前不都商量好了吗?把这种人带进家门我也不放心,在外面见面总比一起吃个晚饭好吧?」她拍了拍女儿的腿,「别忘了,我们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说服你爸的,他可是连让霍准吃饭、喝茶、借宿一晚的心思都有。」 姚千惠放下脚,抹了抹眼泪。 眼看女儿被说动,姚妈又说:「乖宝贝,我把你老爸收藏的长刀都拿了出来。」 姚千惠表情一变,连刀都准备好了? 姚妈信誓旦旦的说:「你只要在指定范围内行动,只要他有什么异状,老妈立刻冲出去了结他!」 姚千惠瞬间有了底气,跪拜一句,「妈!」说完一甩头,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背景音乐就下楼了。 姚千惠的家是两层楼的公寓,姚爸正坐在一楼的客厅看报纸,她一鼓作气的冲出公寓,跑到门口后又抬了抬头,确认一下老妈是否在二楼保护她,果然在!她举起两指,在眉间帅气的一划,然后英姿飒爽的往指定地点去了。 正如刚才姚妈所说,霍准说到底也是镇上的风云人物,明目张胆的叫到家里来,难免会让人议论,所以他们约在了公寓旁的小花园里。 正值夏末,时间是傍晚七点,但今天的太阳却比以往早下山,晚风徐徐吹来,吹散了姚千惠所有的英姿飒爽。 她好像看到目标了,花坛边的镂花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一半以上的长椅,两臂撑在膝上,头向下垂着,看起来好像一头孤单的……怪兽。姚千惠屏息往前走了几步,明明天色还不太黑,但这个男人的身影却模模糊糊的,就好像一个影子,她忽然有种这个黑影会袭上来拢住她,然后来个变身活人的恐惧感。 她停住脚步不敢再走了,手不自觉的有些抖,然后用力的斜着眼睛往上瞄,心道,老妈,你速速毙了这个光靠影子就能把人吓死的妖孽吧! 就在她差点拔腿就跑的时候,男人沉沉开口了,「姚千惠?」姚千惠浑身一僵,差点就要立正,「到。」 黑暗之中,她看到一双绿色的眸子在凝视着她,紧接着是一个笑容,除了森森的白牙,什么都没有,只能看到一个笑容。 恐惧感瞬间席卷,姚千惠硬生生的被定在原地,全身动弹不得,她睁大了眼睛,一动也不能动看着他站起身走过来,高大的身影渐渐将她笼罩,他的脸一点点的呈现在稀薄的月光下,她的眼中映出一个人影,似乎把她的瞳孔都撑大了。 眼前的男人头发极短,大概只有寸长,鬓角剃得棱角分明,右鬓上有三道明显的抓痕,疤痕上没有头发,划在头皮上十分显眼,而且他真的有五官欸,曾怀疑他脸上什么都没有的姚千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的轮廓深邃,下巴方正坚毅,唇薄如刀刃,显得有几分绝情,挺拔的鼻梁挂着微微勾起的鼻尖,鼻梁两侧的眼窝深陷,绿眸一如方才所见的那般戾气四溢。 原来他就是霍准,姚千惠的心稍稍放下了些,确认他真的是个人。 视线中的薄唇动了动,「看清楚了?」 姚千惠回神,迅速的垂下眼,「嗯。」 霍准又吐出几个冷冰冰的字,「原来是你。」 姚千惠觉得有些奇怪,这个语句听起来不太妙啊……果然,霍准接下来又说:「你的可乐钱还没有付。」姚千惠倒地不起。 悬而未决的一件事终于得到了解决,终于见到霍准本尊的姚千惠,长长的松了口气,摆出一副大爷脸来,哎,也不过如此嘛 丁卯卯扫了她一眼,凉凉的说:「那你再约他出来。」姚千惠打了个抖,惶恐道:「开什么玩笑。」丁卯卯哼了哼说:「你不是说他不过如此吗?」姚千惠绕了绕辫子,眼珠一转,「他也很忙嘛。」 丁卯卯眉间有着怀疑,「你真的和他见过面,还聊得不错?这才是开玩笑的吧。」她就不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姚千惠还能四肢健全的出现。 丁卯卯这个「你吹牛」的表情,让姚千惠特别的不爽,她何止是见过霍准,还和霍准有婚约呢!可她又不能把这个事告诉丁卯卯,一是怕吓到她,二是怕这事传出去之后,对她声誉有损。 姚千惠压下内心的小宇宙,说:「谁开玩笑了,我看得清清楚楚,霍准的髪角上有三道疤!」丁卯卯又摆出一副「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又没见过」的表情。 姚千惠顺了顺气,险些拍桌,「你怎么就不相信我?」丁卯卯敲了敲下巴,「那你?和他自拍一张给我看。」姚千惠顿时无言,感觉自拍不太是霍准那种人的风格。 可姚千惠又是禁不起激将法的人,她从小就是出名的天不怕、地不怕,最受不了被人质疑她「不敢」做什么,不就是霍准吗?长得又不是很丑,就是块头大了点,有什么可怕的,自拍就自拍,反正她也要找个机会再和霍准聊聊的,毕竟她的原计划就是搞定不了老爸,就去说服霍准放弃婚约的。 于是姚千惠又去了地狱厨房。 还是那个酒保在值班,一看见姚千惠,就露出个笑容来,「喝点什么?」姚千惠偷偷摸摸的走过去,两手抓着吧台边缘,手指一下抠着吧台一下画着圈圈,一双眼睛四处乱 在踏进酒吧的那一刻,她就觉得紧张无比,要不是刻意压抑着,可能早就落荒而逃了,姚千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似乎只要出现在霍准的方圆十公尺之内,就会被一种奇怪的恐惧感席卷,总是下意识的想要逃。 第四章 既然如此,她怎么能嫁给他?既然不能嫁,那她也必须要和他说清楚,所以还是不能跑……姚千惠硬着头皮,手指不停的画圈。 酒保把空杯子推给她,放上冰块,然后自动倒上一杯可乐外加两片柠檬,接着顺着她的目光也在酒吧里看了一遍,好奇的眨眼,「找人?」 姚千惠点头,吞吞口水。 酒保的目光转到她的反方向,说:「老板不就在……」姚千惠浑身猛地一抖,斜了酒保一眼,发现他的目光定在一处,难道他在……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了,完了完了,见到霍准她要怎么说,先说不想和他结婚,还是先说要跟他拍个照?无论哪个都很难开口。 她的头皮一阵一阵的麻上来,然后在酒保张了张嘴又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忽然跳下高脚椅,一溜烟的跑出酒吧。 酒保奇怪的看着姚千惠落荒而逃,她怎么了?他话都还没说完呢,老板不就在家里待着吗? 姚千惠头也不回地跑到家,匍匐在地,一把抱住姚爸的大腿,「爸,我太俗辣了……」姚爸满脸问号,「俗辣?」 姚千惠一愣,迅速改口说:「不是,我是要说,我不要嫁给霍准!」姚爸淡定的抖了抖报纸,「又怎么了,前几天见面不是聊得不错?」 姚千惠委屈的撤嘴,哪里聊得好了?她一看到霍准就不怎么会说话了,虽然长了个人样,并且还满硬汉的,但她总觉得,下一秒霍准就会扑上来把她吃掉,就像对待那些莫名失踪的小猫小狗一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但她想或许是因为霍准的眼神吧。 但这次恳求的结果可想而知,姚爸的态度还是很坚决,肯让他们见一面已经是姚爸的让步,要不然以他雷厉风行的做法,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催着抱孙子了。 姚千惠在碰了姚爸这个钉子后,又不敢去霍准那碰钉子,于是……结婚这件事似乎陷入了僵局。 姚千惠和姚妈坚决不同意,虽然二比一,却始终拗不过姚爸,尽管霍准的态度不明确,不过总听说姚爸约他出去,不知道两个人在密谋什么。 你要是这么喜欢约他出去,你和他结婚好了!姚千惠一边咬着鱿鱼片,一边呕气的想。 其实从她回到镇上到现在,也才过去一个多星期,但她却觉得度日如年,往昔对婚姻的完美幻想悉数破灭,一向神经大条乐观的她,也终于为一件事犯了愁,要说以她胆大、缺心眼又离经叛道的性格,霍准的神秘完全合她的胃口,可自从一接触他,无论是正面交锋还是侧面打听,她都觉得充满危机感。 这应该就是人的本能,她说不上自己到底在怕霍准什么,虽然他从来没有伤害过自己,但姚千惠就是觉得,如果自己靠近了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不仅人身安全受到威胁,连自尊心都被重创了,真是的,她长这么大,从没这么俗辣过。 姚千惠愤愤的撕下一口鱿鱼片,心想一会老爸、老妈串门回来后,自己一定要再努力一次! 刚想完,就听见叮咚一声,她错愕的看了大门一眼,这么快就回来啦?姚千惠叼着鱿鱼片,穿上拖鞋、跳下沙发,噔噔噔的跑去开门,开门前想着一会还得谈判,所以现在谄媚讨好做个铺垫也好,于是拉开大门的瞬间,她扬起了最诚挚的微笑,「爸……」另一个爸字被她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因为站在门外的不是她爸妈,而是……霍准。 霍准低下头,上下打量了她几眼,然后用鼻子哼了一声,「你好。」姚千惠睁大了眼睛,一脸受惊的表情,「你……」 霍准二话不说就走进来,吓得她一下子跳开,傻傻的看着霍准大摇大摆的走进她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随兴的坐姿,令他屁股底下的碎花垫子瞬间皱在一起。 霍准穿了一件黑背心和松松垮垮的军绿色长裤,裤脚塞在厚重的短靴里,靴子的厚鞋底下都是泥,走进屋里还留下了一串鞋印。 姚千惠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她仍旧站在门口,眉毛拧得死死的,「你……你怎么来了?」霍准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感情,「来看看你。」 姚千惠的心咯噔一跳,结巴得更厉害了,「看看看……看我做什么?」有一丝不悦在霍准的嗓音里沉淀,「你站在后面,我看什么?过来。」是下命令的口吻。 姚千惠的自尊心又开始作祟,凭什么你叫我过去我就要过去?于是壮着胆子说:「我……」霍准又说了一遍,耐心似乎快要磨尽,「过来。」在姚千惠接话前又说:「这是最后一遍。」姚千惠迅速坐到他侧面的单人沙发上。 霍准侧了侧身,斜倚着沙发看向她,目光里有着毫不掩饰的探询,他的目光像是带了钩,一寸一寸的钩开姚千惠的伪装,令人如坐针毡。 静默中,姚千惠又觉得头皮麻了起来,心里一个劲的打鼓,完了,现在就他们两个在公寓里,他要是动手的话,她连喊的机会都没有吧?他会怎么处置自己?截肢还是分尸?她的手机呢? 一会出了事也好偷偷报警……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霍准又开口了,「你想什么?」姚千惠倏地抬眼,心虚道:「我、我什么都没想啊?有什么好想的……」霍准审讯技术一流,区区一个姚千惠的心思他还是看得出来的,他皱眉,「你怕我?」姚千惠被戳到痛处,干笑了几声,「哈哈,我怕你?我怕你做什么?」霍准昧眼,微微朝她倾身,「因为我做过的……那些事。」 他明明坐在沙发那端,虽然倾身也离她有段距离,可姚千惠还是被他那阴森中带着冷笑的语气,吓出了一身冷汗。 就在她吓得不知道如何接话的时候,霍准坐正了身子,没再继续难为她,反而抛出第二个话题, 「我听说你不想嫁给我。」 姚千惠的冷汗又被逼出了一层来。 霍准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停顿了几秒,说:「不给杯水喝?」怎么忽然要起水来了?按照正常节奏,下文好歹问一句为什么不想嫁,或者说说自己的心理感受,再不然像传说中的那样魔性四起也好啊,这个要水喝是什么意思? 虽然满肚子腹诽,但姚千惠还是乖乖的去饮水机那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颤颤巍巍的放到他眼前,接着立刻离他远远的,霍准大手一抓,拿过水杯一饮而尽,而后大大咧咧的抹嘴。 姚千惠的目光随着他的手转来转去,不敢看他。 霍准端详着她,用拇指揉了揉下唇,言归正传,「我知道你怕我,也知道你不想嫁给我。」姚千惠的眼睛亮了亮,这个情势不错,接下来应该就是深明大义的放手吧? 可谁知道,霍准接下来却说:「所以你收拾收拾行李,明天我接你去办手续。」什么?这个所以和前面那句话根本不搭啊,为什么就要去办手续了啊? 就在姚千惠心里激起千层浪的时候,霍准忽然站起来,一步步的走到她面前,接着俯下身,双手撑在单人沙发的两侧,将她拢在自己的身影之下,然后凝视着她惊慌的小脸,冷冷的丢下警告,「我不喜欢被拒绝,也从来不会有人拒绝我,不嫁给我?」他反问后轻轻一笑,一字一句的说:「你可以试试看。」说完就直起身离开了。 姚千惠浑身僵硬的缩在沙发里,维持着一个动作许久,呆滞了很久后,她才绝望的叹出一口气,她刚刚是被威胁了吗? 姚千惠不得不承认,霍准的威胁简单、暴力且十分管用。 她有过逃走的念头,但一想到他当时的表情,和说出来的话就退缩了,你可以试试看。 姚千惠不禁担心,如果她真的不嫁会怎样?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家人不利?看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像什么都做得出来,她顿时觉得自己像是悲情戏中的女主角,为了家人的安全,不得不委屈求全,去大户人家做妾室。 可现在的状况,她还不如去当妾室!好歹大户人家有钱,好歹大户人家的老爷不会像霍准这么可 姚千惠真的要哭了,老爸的态度还是那么坚决,而老妈看样子也妥协了,再加上霍准对她的威胁,她好像是不嫁不行了。 可经过简单的接触之后,姚千惠的抵触情绪变得更强烈,她几乎是一看到霍准就想跑,这以后要怎么相处啊?而且看他那个样子,家庭暴力肯定是家常便饭,虽说她会些女子防身术,又是军人后代,对付痞子色狼不成问题,但…… 第五章 霍准和痞子、色狼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他可是恶魔、是惊悚故事的男主角,而且很可能还爱吃小动物 辗转反侧一个晚上,姚千惠还没来得及再纠结、痛苦一会,霍准就已经堵在门口来接她了,他和姚 爸在门口低低的交谈了几句,看样子倒是客气。 姚爸最后满意的点点头,拍了拍霍准的肩膀,「我就把女儿交给你了。」之后姚妈把姚千惠领下楼,手紧紧的抓着她,一个劲的擦眼泪,姚千惠也是抽抽搭搭的,也拉着姚妈不肯放手,母女俩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想分开。 霍准沉默的看着,没说话,姚爸也看了她们一眼,出言提醒,「时间不早了。」姚千惠一个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姚妈的情绪被她勾动,也哭出了声音。 姚爸拧眉,看了霍准一眼,又向那母女俩看过去,「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姚千惠可怜兮兮的抬起泪眼,目光在父母间打转,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出言求救一下,可话刚滚到嘴边,目光就和霍准碰上了,她心里一哆嗦,眼泪也跟着停了。 霍准见状,走过来一把拉住姚千惠的手,但眼睛却是看向姚爸、姚妈,「伯父、伯母,我们走了。」说完就拉着姚千惠走出公寓,他的力道拿捏得很好,不会弄伤她,但她也绝对跑不掉。 霍准的车子就停在公寓外,一辆比较旧的吉普车,脏兮兮的,不知道有多久没洗过车了。 霍准把她塞进车,然后自己绕到驾驶座,利落的踩油门启动,没有丝毫缓冲,车子咻的一下就蹿了出去,姚千惠被强大的惯性拉得往后一撞,后脑敲在椅背上,痛得她憋了半天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于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从公寓一直到镇上的户政事务所,姚千惠一直哭个不停,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未来难测。 吉普车在户政事务所的停车场停了下来。 这次的惯性小了些,但姚千惠的眼泪还是没停。 霍准没有立刻让她下车,而是揉了揉鼻梁,简短道:「别哭了。」姚千惠依旧忘我的哭。 霍准闭上眼,然后倏地再睁开,一拍方向盘,「再哭,我就让你想停都停不下来!」姚千惠倏地收声,但还不住得发出抽咽的声音。 霍准斜了她一眼,忽然侧身朝她伸出手,吓得姚千惠往旁边一躲。 他瞪眼,「别躲。」说完伸手勾过浑身僵硬的她,随手在她脸上抹了几把,似乎是想帮她把眼泪擦了,结果却把她的细皮嫩肉搓得发红,不过效果也差不多。 姚千惠又惊又疼,也忘了继续哭,确认她不再像个被强奸的小媳妇之后,霍准才开门下车。 在办理登记的流程里,两人都沐浴在旁观者震惊的目光中,见过他们的人都露出大同小异的表情。不是吧,霍准都要结婚了?哪家的女生这么胆识过人? 在办理最后一个环节的时候,公务员看了证件上的名字一眼,然后又不敢相信的抬眼,「霍准?」「是我。」霍准看着他。 公务员迅速的垂下眼,疑惑的问:「两位确定要办理登记?」霍准言简意赅地说:「嗯。」姚千惠在内心大喊,呜呜呜,公务员大哥我不会愿意的啊,你快救救我吧……公务员看了看姚千惠,又问了一遍,「两位确定要办理?」姚千惠嘴唇抖了抖,目光一转,结果又和霍准的目光相触,心头又是一颤,于是只好放弃抵抗,乖乖的转过头来说:「我……确定。」 办理的公务员似乎有些起疑,但即将冒出来的话又被霍准的目光给逼了回去,好吧,对方可是霍准,他招惹不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想着便垂下眼,在申请文件上缓缓的安下钢印,又在户口名簿和身分证上做了修改,完成后他把证件、印章递了过去。 霍准大力的抽了过来,将两人的证件叠在一起,放进怀里,然后拉起姚千惠就出去了。 姚千惠依依不舍的回头以目光求救,大哥救我……公务员看都不敢看,这位小姐,你自求多福吧。姚千惠跟在霍准身后走出户政事务所,忧伤的抬头看了看天,只觉得一皮正如她的未来,非死即伤啊。 姚千惠直接被霍准载回他家。 霍准的公寓是他父亲留下的,与地狱厨房是上下两层楼,虽说格局与她家差不多,但楼上的公寓却没有那么宽敞,并且在霍准的改造之下,已经完全看不出公寓原先的构造。 隔墙几乎没有,一进门先是一个狭小的玄关,走进去之后,右手边是一张斜放的床垫,上面的床具颜色暗沉、造型诡异,床垫旁边是一个钉着皮革的铁箱子,充当了床头柜的作用。 玄关的正对面是一扇玻璃门,门内的空间凸了出去,像是阳台,但玻璃门后却是摆着造型华丽的浴 玻璃阳台的左边应该是厨房,天花板嵌了马口铁,墙壁上钉有各种造型木板,上面多半摆着酒,造型和楼下的地狱厨房差不多。 姚千惠站在门口没进去,心想这哪里像个家,没有一个摆设是正常家具,不过凑在一起感觉还挺新颖的,比较合她的胃口,想到这里,姚千惠甩了甩头,缓缓退到了玄关处说:「我还是先回家吧。」 霍准把背心脱了下来,「这就是你家。」 姚千惠一慌,连忙垂下眼,「可是婚礼什么的还没有办,我们……」住一起不好吧?霍准伸手就去解皮带,闻言顿了顿,扭头看着她,「我没钱给你办婚礼。」这个姚千惠其实早就想到了,都要嫁给一个恶魔了,她难道还会奢望有个浪漫的婚礼?说这个不过是想拖一拖时间。 但是……姚千惠的思绪有些乱了,因为霍准把裤子也脱了,令她不自觉的就把目光投过去,他的身材真的好壮,浑身都是硬邦邦的肌肉,搭上他的五官、发型和髪上的几道疤,真的是野性十足。 霍准转过身,姚千惠看到他肌肉纠结的宽阔肩膀,还有背脊上新旧不一的狰狞疤痕,她的心跟着一颤,吓得回过神,连忙垂下了目光不再看。 霍准换上了宽大的t恤和短裤,随手抓了抓头,他转过身,看到姚千惠还傻站在原地,皱眉下令,「进来。」 姚千惠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嗫嚅着,「我想回家。」霍准闭上眼,似乎是在压抑着不耐烦,片刻后才睁开眼,虽然没发火,但语气里也带着浓浓的不悦,「为什么一定要让我把话都说两遍?」 这要是换做他的手下,他早就一脚踹上去了,他又不会打她,又不会吃了她,这个女人在叽叽歪歪个什么? 眼看霍准在发火临界点了,姚千惠只能乖乖的走进去,她脱了鞋走进屋,却只站在角落,两只小脚无措的叠来叠去。 霍准却一下子倒在床上,几乎把整个床都填满,他双手垫在头下,眉宇间锁着些倦意,像是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睡似的。 霍准饿了一会才想起屋里还站着小娇妻,于是懒懒的哑声开口,「我睡一会,你要是饿了就去楼下的酒吧吃东西,要是想逃……你可以试试看。」丢下两句话,他就安静了,接着就响起了打呼声。 你可以试试看。 又是这句威胁!姚千惠狠狠地瞪了睡着的霍准一眼,你就吃定了我不敢试吗?块头大就了不起啊。 姚千惠凶相毕露,对着床上的他龇牙咧嘴,腹诽够了之后顿时恶从胆边生,反正他现在也睡着了……不如杀人逃逸好了! 她又想太多了,镇子就这么大,自己能逃去哪?而且就她这个样子还能杀人?姚千惠泄气的垂肩,但还是觉得自己犯不了大坏,犯个小坏还是可以的。 姚千惠舔了舔唇,心一横,弯腰捡起玄关处自己脱掉的运动鞋,然后掂了掂,捏着厚厚的鞋底,蹑手蹑脚的朝床上的男人凑了过去。 她悄悄的跪下,又用眼神狠狠的杀了霍准好几次,然后高高的把鞋子举起来,再用尽全力砸下,去死吧,熊男! 手放到一半时,霍准倏地睁开了眼,那双绿眸冷冷的将姚千惠锁定,看得她像冰雕一样定型。 姚千惠的手僵在半空,当看到他瞳孔微微一缩的时候,吓得赶紧把手里的鞋扔得老远,伴随着「砰」的一声,她的腿也跟着软下来,慌张的跌在床边。 完了完了,这次被抓个正着了!姚千惠看霍准只是盯着自己也不说话,于是开始结结巴巴的解释,「我、我只是看到你枕边有只蟑螂,想帮你打死……欸,现在倒是看不见了,呵呵呵……」霍准沉默不语的瞧着她,姚千惠顺口胡诌了几句,然后垂下头不言语了。 第六章 霍准看她一副认打认罚的小媳妇样子,莫名的气不起来,只是沉声道:「给我老实点。」姚千惠连忙点头,你睡着了都这么厉害,我敢不老实吗? 霍准又看了她一会说:「我看你是不饿,既然不饿,就上来睡觉。」姚千惠下意识的点了下头,然后又忽地抬头,什什什……什么?现在上去? 霍准这次没给她反驳的机会,大手一探,抓住她的细腕,就把她扯到了身边,姚千惠低呼一声,一阵晕眩过后,她人已经躺在霍准身边了。 因为他块头太大,一个人睡一张床才刚好,再加一个姚千惠就显得拥挤了,霍准似乎也觉得不太舒服,索性翻了个身,把她捞进怀里抱着,两腿一夹,像是抱抱枕一样搂住了姚千惠。 姚千惠始终屏住呼吸,惊得浑身僵硬。 霍准哼了几声,心想虽然看着她瘦巴巴的,抱起来还满舒服,肉肉软软的,他重新阖上眼,察觉到怀中人一动,立刻锁紧了手臂,「老实点。」姚千惠又窘又怕,都要哭了,死到临头了还老实什么?要奋起一搏才对! 霍准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沉声说:「就是睡个觉,你再乱动的话,我就不敢保证会做什么了。」 姚千惠不敢动了,真的只是睡个觉吗?怎么感觉霍准的话不可信呢。 她静等了一会,听到他的打呼声又响了起来,看起来是真的想睡觉而已,不过这次姚千惠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就老老实实的在他怀里待着。 栽得久了就开始犯困,但又怕睡着了会有危险,于是就这么硬撑着瞪着大眼,如石像一样硬邦邦的被霍准搂着,二十分钟以后,睡的四仰八叉的姚千惠,像八爪鱼一样的趴在霍准的身上。 霍准一睁开眼,就看到她噘着小嘴对自己流口水,他皱着眉动了动,却见睡梦中的姚千惠不满的叮咛一声,接着又睡语呢喃的黏上来。 霍准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之前见面她要不是低着头,就是惨白着一张脸,还从没像现在这样,脸蛋睡得又红又嫩,嘴唇也晶莹剔透,睫毛纤长卷曲,在眼下留下一片剪影。 一直混在男人堆里的霍准暗自感叹,怎么会有一种生物眼睛这么大,鼻子和嘴巴都这么小,还有身体……怎么会这么柔软?完全和他不一样,女人真是奇怪的生物。 而姚千惠又和他以往见过的女人不一样。 说她胆子大吧,可她一见自己就像老鼠见了猫;但说她胆子小吧,她又有胆子偷袭自己。 霍准忍不住莞尔,但接下来就觉得脸侧一热,抬眼一看,就见姚千惠把唇边的口水都抹到他的脸上,正想把她推开,紧接着又感觉到她水嫩的小嘴在自己脸上蹭来蹭去,蹭得他心头发痒。 霍准眉头一皱,把她的小脸推开,按进自己的怀里,搂好了继续睡,弄醒了又免不了要看她战战亲兢的样子,她还是睡着的时候比较可爱,反正他这几天都没有睡过觉,这次正好补补眠,于是收了收手臂,把她搂好了继续睡觉。 因为结婚的事,姚千惠这几天一直都没有睡好,但这一个星期以来,她睡得最好、最甜的一觉,却是在始作俑者霍准怀里睡的。 一觉醒来已是晚上,姚千惠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只觉得自己靠的东西很舒服,就是太坚硬了些,她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呵欠,但瞌睡虫还是没散干净,所以睁眼看到霍准的脸以后,恐惧的感觉也少了好 她怎么在霍准的怀里睡着了?姚千惠揉了揉眼睛,又抿了抿唇,她的视线里都是霍准的脸,两人贴的很近,他坚硬的胸膛正挤着自己的胸。 其实睡着的霍准,威胁感小了不少,她动了动,霍准没有醒,看来这次睡得挺熟,不过姚千惠要做些什么的话,他也铁定能醒过来,姚千惠不敢冒险,看着他眨了几下眼,忽然觉得闭着眼睛的霍准没那么可怕了,而且还有点帅。 其实准确的说,霍准男人味十足,五官也生的深刻英俊,但因为平时戾气太浓,显得有些吓人。 姚千惠看着看着就又困了,瞌睡虫玩命的扯着她的眼皮,没一会她就放弃抵抗,蜷在他怀里又睡着。一觉睡到午夜将过,霍准才醒了过来,他看了眼怀里熟睡的佳人,轻轻拨开她的手脚,沉默的从床垫上起身,去玻璃阳台里冲了个澡。 裹着浴巾走出来后,瞥了姚千惠一眼,却见她换了个姿势,因为用腿夹着被子,所以裙摆掀了起来,露出白色的棉制底裤,她的腿又细又长,皮肤白晰的好像剥了壳的鸡蛋,更显得他的被子黑漆漆 霍准喉头一滚,转身取了衣服换上,穿好衣服后他直接出门,拐个弯下楼,走进地狱厨房。 酒保唐恩正坐在吧台后打盹,被他拍吧台的动作惊醒,连眨了几下眼之后笑起来,没多说话,给他倒了杯兰姆酒,放在杯垫上推过来。 这个时候,酒吧里竟然还坐着几个人,都窝在座位瑞安安静静的,没人注意到霍准的存在,他拿过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轻轻一推,杯子就藉力滑了过去,唐恩又给他倒了一杯。 霍准这次只喝了一口就放下。 唐恩觑了觑霍准的表情,满脸八卦的问:「昨天登记了?」霍准面无表情地回答,「嗯。」 唐恩心不在焉擦着高脚杯,「洞房了没?」 霍准窘他一眼,「小打听。」 唐恩点了点头,「没成功。」 霍准目光一凛,「找死是不是?」 唐恩嘿嘿的笑了笑,识相的换个话题,「昨晚没看你过来,要吃点东西吗?」霍准点了点头。 唐恩去厨房摇醒值班的厨师,临时帮霍准做了个奶酪汉堡和薯条。 几分钟后汉堡上桌,因为考虑到他的食量,特地烤了两个肉饼,加上零碎的配菜,叠的很高,霍准用手捏起上面的面包和一个肉饼,两三口就吃光了,他擦了擦手指上的油,喝了口酒,接着拿起薯条吃,吃了几根后拧眉,「炸的不够透。」唐恩没接话,转而问:「还打算办婚宴吗?我红包都准备好了。」霍准拿起剩下的汉堡,用嘴叼了几片生菜来吃,然后摇头,「没钱办。」唐恩扬眉,「没钱?」他吞下诧异,说:「嫂子会不会不高兴?」霍准轻轻一哼:「她敢。」 唐恩唏嘘,斟酌了一下问:「大哥,你和她没见过几面,就这么草草的结婚……」霍准知道他的意思,他的身分和职业本来就不适合结婚,莫名其妙的将姚千惠拉进来,确实对她不公平,更何况两个人又没有任何感情,用狗血剧的话来讲,他可能给不了她幸福。 再加上他在镇上的口碑,他们倒不会说他什么,但姚千惠就不会那么幸运了,不过这又怎么样?上天送他一个老婆,他又不傻,为什么不要?虽说家里养个女人很麻烦。霍准把手里的汉堡都塞进嘴里,粗声道:「这是姚家欠我的。」如果不是为了救姚伯父,他爸也不会落下病根,早早的就去世了,所以让他家赔个女儿,还便宜他们了。 霍准把杯中的酒饮尽,给自己编了一个十分合理的理由。 唐恩有些错愕,他倒是知道这两家长辈的渊源,也知道霍父去世的缘由,但却没想到霍准这么介意?所以这是什么戏码,丈夫的诱惑吗?正胡思乱想着,就见霍准已经端起盘子把薯条都扒拉到口中,随意的咀嚼几下就吞了。 他把盘子推过去,嘴巴一抹,「要你跟着我不是用来八卦的,把心思用在正事上,以后少让我替你擦屁股。」 唐恩被说中痛处,嘿嘿的笑说:「放心吧,大哥。」霍准横他一眼,而后沉沉的一叹,其实自己也很奇怪,怎么忽然就结婚了? 他没有立刻回公寓,而是坐进专属于他的座位,将整瓶的兰姆酒插进冰桶,单手圈着桶、拿着杯子坐过去,开始琢磨以后自己的生活会不会变得不一样。 一转眼天色大亮,他手边的酒瓶已经见了底,正准备把余下的喝完就回去的时候,忽然见唐恩走过来,好奇的指了指酒吧外面,「欸,大哥你看,那不是嫂子吗?」嫂子,什么嫂子?霍准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下一刻就沉下了脸。 他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走出酒吧之后,果然看见姚千惠在小跑步,那样子竟有几分逃命的架势。 霍准顿时起了火,迈开大步就追,追了不到两分钟就走到她身后,长臂一伸,轻而易举的揪住她的衣领,姚千惠吓得尖叫一声,接着就感觉自己的两脚好像离了地,身子被一扯,就被人转了过去。 第七章 霍准单手提着她,阴着脸与她对视,姚千惠的衣领被拉高,显得她脖子都缩了进去,样子有些滑稽。 霍准把她提进,阴恻恻的笑说:「逃?」姚千惠觉得自己的屁都吓凉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霍准没再多问,松开手后把她搂过来,单手夹在腋下,然后转身就走。 姚千惠像个娃娃一样被他夹着,浑身僵硬、无法动弹,但心思却在翻腾,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跑不到一百公尺就被抓了回来,她怎么就没想到,霍准很可能会待在酒吧里呢?被当场抓包的姚千惠,绝望 他不会是拿武器去了吧……姚千惠真的要吓哭了。 可霍准并没有去拿武器,而是冲进酒吧,对着唐恩伸手,「给我一盒保险套!」唐恩吓了一跳,满头雾水的问:「要那个干嘛?」霍准火大的说:「吃人!」唐恩立刻翻出一盒给他,心想,吃人用保险套干嘛?做保鲜膜啊。 霍准找唐恩要「凶器」的时候,姚千惠正坐在公寓里等死。 这回她是不敢跑了,深深的明白自己根本不是霍准的对手,再动心眼死得会更惨,于是只好不断的自我安慰,虽然传说很可怕,但他也不敢真杀人吧?吃个小猫、小狗的,也不代表他会吃人吧? 再说,看他虽然是个身高一百九的大男人,怎么说也不会打女人吧?多降自己的格调啊,说不定一会吼她几句、骂骂人也就没事了,到时候她再说几句软话,求求饶……心里小算盘打得劈啪响,可当霍准出现的时候,姚千惠一对上他那要杀人的目光,心中顿时哀号,推翻了自己所有的设想,想什么美事呢?姚千惠,这厮就是要吃了你! 她下意识的缩到角落,绝望中也不忘搏一搏,「我知道错了、我不会再跑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要逃走的意思,就是想回家看看,和爸妈……报平安。」闻言,霍准又是一声冷笑,「报平安?」 姚千惠咬牙,又说错话了,于是放软了语气,「霍……霍大哥。」霍准目光一冷,「大哥?」姚千惠懊恼的呻吟,一错再错 霍准吸了吸气,看来自己真的要让这个小女人看清现实了,他们已经结了婚,她是他的女人,跑都跑不掉,他翻手把上衣给脱了下来,然后蹲在床前,身子一倾开始往床上爬。姚千惠浑身,抖,迅速躲进角落,抱成一团,抱着头尖叫:「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她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被冰住了,一路冰到大脑,令她无法思考,她缩着身子浑身发抖,有一种等待审判的绝望感,等了一会,忽然感觉到,双大手探到她的腰间,一用力就把她捞了过去,姚千惠缩着肩膀惊呼一声。 霍准觉得自己搂着她的那条手臂都跟着抖起来,就这么害怕?他又是生气、又是无奈,抓住她的双腕,拉起来按在她的头顶上,又抬起一条长腿压住她的下身,接着就这么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完全动弹不得的她。 姚千惠紧紧的闭着眼,睫毛也跟着抖个不停,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既然没有睁开眼面对死亡的勇气,那就在临死前过过嘴癔吧,「混蛋、变态、人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爸、妈,我不能尽孝了,不要为女儿报仇,你们打不过他的。」霍准愣了愣,这个女人到底是哪个星球跑来的?他沉了口气,开口说:「我不杀你。」姚千惠咒骂不停的小嘴倏地闭上了,然后颤巍巍的睁开眼,「啊?」霍准点了点头,「我要吃掉你。」 姚千惠一愣,继续闭上眼破口大骂:「吃什么啊吃,吃完我还有命吗?这不叫杀人吗?」霍准的怒火里忽然钻出了一丝玩味,他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在被骂了以后,居然能出现这种感觉,换做以往,要是谁敢骂他,他早就一拳揍过去了,不打到他半残绝对不罢休。 不过对于眼前的这一只……暴力是没有用的,霍准捏了捏她的双腕,等她痛得惊呼而瞎开眼后,缓缓的凑上去,在两人鼻尖就要相触的时候才停下来。 他缓声说:「闭嘴!」 姚千惠下意识的抿住嘴,忽闪着大眼睛看着他,眼睛闪烁着恐惧,他怎么离的这么近,搞得她连澳死抵抗、过嘴癔的勇气都没有了。 霍准凝视着她苍白的小脸,眼底忽然就染上了笑意,「安静点,痛苦就会小些。」姚千惠的小嘴、小鼻子、小眉毛都在颤抖着,内心在进行强烈的挣扎,最终还是决定与其大吼大叫、套样毕露,倒不如有尊严的死去,于是她心一横,重新闭上眼,「留个全尸吧。」说完还真的安安静静的呆着,不再出声了。 霍准的火气全都被她逗散了,不过现在鱼躺在砧板上,他不吃掉就太不男人了,于是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了几圈,最终定格在水润却苍白的双唇上,停顿了几秒后他吻了上去。 霍准感觉到她的唇在颤,不禁收拢了抓着她双腕的手,腿上也微微使力,令开始轻微挣扎的姚千惠更加动弹不得。 他越吻越带劲,舌尖灵巧的滑过她的上唇,缠住她拼命闪躲的小舌,在她奋力的抽回舌头之后,就转而啃咬她的唇瓣,她的唇可真软,比他以往接触过的女人的都要软,又软又香,就好像一块糕点。 在霍准欲罢不能的时候,姚千惠却是吓得魂都没了。 他这是要吃掉自己的舌头吗?还有嘴唇,他什么时候会咬掉,什么时候会咬掉? 但霍准没有吃掉她的嘴,反而是一路吻下来,沿着她的下巴、脖颈、锁骨,一路轻舔,弄得姚千惠在恐惧之余还感觉到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她忍不住睁开眼,垂下眼看着正在亲吻自己锁骨的霍准,他的侧脸离自己很近,线条分明,姚千惠吞了吞口水,弱弱的问:「你这是在……尝尝新不新鲜吗?」可是她还没有洗澡呢。 霍准被她问得停下了动作,直起腰看着她,尝尝鲜?他心中莞尔,脸上却是冷着的,忍不住想再逗逗她,「嗯,接下来还得验验货。」 怎么验?在姚千惠充满疑惑的目光里,他用闲着的那只手去解她的衣扣。 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顺着她的衣服滑下去,衣扣一颗一颗的被解开了,她雪白的肌肤逐渐曝露在他的眼前,当他的目光落到她粉蓝色的内衣和内衣下的浑圆上时,顿时觉得小腹一热……姚千惠身子微颤,又惧又羞,终于忍不住说:「喂,你要吃就吃,不要这样,士杀不可辱,你懂不懂啊。」 就算要脱光光也把她打晕好吗?她真的没法直视自己被扒光吃掉的过程啊。 霍准认真的说:「如果看起来很难吃,我就不会吃了。」 姚千惠眼睛一亮,迅速的眨了几下,眼看还有生还的可能,于是打开了话匣子,「那你看吧,我没有什么肉,肯定不好吃又没口感,从我生下来,我妈都不愿意抱我,因为瘦巴巴的不好抱,我劝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吃掉我没关系,可是咬坏了牙齿就不好了,我看你牙齿这么白,弄坏了多可惜……」她的语速因为紧张而变得特别快。 霍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笑,她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他分开她的衣衫,大手抚上去,慢慢的往下摸,「是没有什么肉。」他略黑的手在她的肌肤上呈现出分明的对比,看得他眸色更深。 霍准将手探上她浑圆的酥胸,只是沿着边缘抚过去,在她抑制不住发颤的时候,面露不悦的说: 「胸还这么小。」 姚千惠脸色一黯,吃人也看罩杯大小吗,混蛋! 霍准无视她不满的目光,大手滑向她的小腹,然后在肚脐处转了个圈,「还有小肚子。」姚千惠瞪眼,哪有! 他的手指探入她的裙腰,隔着内裤摸到了下面……姚千惠动了一下,窘道:「那里就别看了吧。」姚千惠吓得闭眼,「验吧验吧。」 霍准趁她闭上眼,将身子放低,侧躺在她身边,手指隔着内裤抵上她的私处,慢条斯理的揉弄着,眼睛却是在欣赏着姚千惠强忍着羞意的表情,他忍不住又把唇贴了上去,手上的动作也加快,在发现她有一丝濡湿之后,索性从内裤边缘探进去,直接袭击她敏感的花蒂! 怀中人的挣扎幅度变大了,嘴里也在呜呜的叫着,霍准却死死的堵着她的唇,手上的动作未停。 未经人事的姚千惠很快就在霍准的手中瘫软下来,那种奇异的感觉掺杂在恐惧里,令她四肢发软,下身被他揉的有些疼,还有些异样的威觉袭来,令她觉得有些什么热热的东西涌了出来。 第八章 霍准看她挣扎的幅度变小了后才松口,然后将手指上属于她的爱液,均匀的抹在她的私处,湿润令手指与私处的摩擦更加顺滑,敏感的花蒂也一点点的膨胀。 姚千惠睁开眼,紊乱的喘息,「你……」 霍准对上她的眼睛,「你还挺多汁的,我还是吃了吧。」她终于发现,他的吃法好像和别人的不太一样了。 霍准没给她多加思考的机会,手上的速度加快,几分钟后就让她觉得大脑一阵空白,将温热的爱液泄在他手里。 当理智回笼些的时候,恍惚间,姚千惠看到霍准也脱光了衣服,肌肉纠结的庞大身躯正悬在她身上,她失神的看着他,再一次觉得这个恶魔长得真帅,他的块头真大,身体把自己的娇躯遮的严严实 好像山一样啊……姚千惠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被压在山下的孙猴子。 她的思路怎么又跑偏了?姚千惠想,他们刚刚要干什么来着? 对,他要吃掉她。 而这时候,霍准忽然就把灼热埋了进来。 姚千惠倒抽了一口冷气,瞬间抛去了所有的思绪,气沉丹田的大吼了一声:「啊!」 霍准的心情很不好,因为他活了三十二年,头一次有女人在他的床上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如果最后真的能做成也还好,可因为姚千惠疼得受不了,又因为是初次而太紧,导致到后来他完全进不去,还差点被她给夹断……活到这么大,真是什么事都让他遇到了。 霍准这边生着气,另外那位也怒火中烧得不行,莫名其妙的就被人占了便宜,她能不生气吗? 要知道,霍准不仅是破坏了她梦想中的婚礼,更是完全打破了她对初夜的幻想,哪个新娘子的初夜是在恐惧中度过的?最后那一下,更是捅得她想骂脏话的心情都有了。 于是「新婚之夜」过后,夫妻俩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姚千惠本来就打算生生闷气就算了,不想再招惹霍准,可一大早起来就觉得私处痛,一痛就免不了想起,自己的初夜就这么不明不白献出去了,顿时悲从中来,看着床单上的那块剌目血迹,嘤嘤的哭起来,呜呜呜,她的第一次怎么就献给那个恶魔了?还不如被吃掉! 霍准冲了澡出来,就看到她这副样子,略有些烦躁,「哭什么?昨晚不是很有脾气的吗?」姚千惠含泪瞪他一眼,垂着头不说话。 霍准也看见了床上的那块血迹,挺大一块的,再回想昨晚她疼得小脸惨白的模样,又觉得火气消了些,其实也怪他动作太急,因为从来没有接触过处女,不知道她会疼成这样。 霍准抿了抿唇,又折回到玻璃浴室里,几分钟后走出来,臭着一张脸说:「好了,我在浴缸里放了 水,你去洗洗。」 才不用你的水!姚千惠呕气的想,低着头不理他。 还和他闹脾气?他都替她放洗澡水了,这女人还要怎样?霍准大步走过去蹲下,伸手扳起她的下巴,横眉竖眼的问:「你生什么气?」 姚千惠别开目光,没好气的咕哝,「明知故问,你被破了处还高兴得起来吗?」他还真忘了自己被破处时,是什么心情了。 看她满肚子牢骚但又不敢多说什么的样子,逗弄她的兴致又来了,霍准刻意阴着脸,勾着她的下巴凑近了些,用那双绿眸将她锁得死死的,「你是我的妻子,我破你身子是天经地义,昨天没有做到最后,已经是我大发善心了。」 「那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客气。」 「你……」 「再闹,我就把你吃掉。」吃你大头!当我是糖果吗? 「姚千惠,你给我识趣点,做好你妻子的本分,我高兴了就留你一命。」霍准说完就觉得这话说得太夸张了,当自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吗?可自嘲归自嘲,他也知道对付姚千惠这傻妞,不戏剧化点都不行,抬眼看了看她的表情,小脸果然苍白了下去,看样子是被吓到 霍准心中莞尔,但表情却更阴森,「如果我不高兴,那就不单是昨天那样r吃掉」你,这么简单了。」 姚千惠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霍准勾唇:「听过外面的传闻吧?」姚千惠瞬间想起那些小动物的尸体,和莫名消失的住户。 霍准配合的学了,声狗叫。 姚千惠心想,你吓人就吓人,卖什么萌?她低下头,乖乖的说:「我去洗澡了。」霍准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点头道:「嗯。」 姚千惠灰溜溜的走进浴室,一进去才发现连地板都是玻璃做的!赤裸的雪足之下就是悬空,虽然只有二层高,但对于有惧高症的她来说,已经属于万丈深渊的级别了。 于是姚千惠立刻退出了浴室,连退了几步竟直接撞到霍准的怀里,于是她又被吓了一跳,想退出来时却被人按住了肩胜,接着就是一道粗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躲什么?里面也有一个我?」 姚千惠默默的白他一眼,然后嗫嚅道:「我……我有惧高症。」霍准眉毛一挑,恶劣的把她往前推了推,脚趾刚踩到浴室的边缘,她就吓得拼命往霍准怀里躲,硬 是把他也挤得退了几步,一面捂着眼睛往外退,一面咕哝着说:「我不洗了,不洗了。」真是的,这屋子里怎么到处都是吓死人的东西?最恐怖的是霍准这恶魔本尊,其次的就是这可怕的浴室,四面玻璃也就算了,地板也这样,不怕碎了摔死吗? 她满含怨念的表情,在霍准眼中格外有感觉,怪怪的浴室还是有优点的。 霍准心思一动,松开了箍着她的手,获释的她立刻躲到了窗台边,他抓了抓头说:「洗不洗随你,我去楼下吃东西。」 姚千惠没说话,直到他出门后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她四处逛了一下,最后目光定格在床边的一个吊床上,因为床垫是斜放着的,所以房间里有一角空出来,挂了一床吊床,尖顶下钉了两根造型怪异的钉子,吊床的两根绳子就拴在那上面。 她疲惫的伸了个懒腰,走到吊床上坐下,腿垂着,一下一下的蹬着地,让吊床晃起来,躺着躺着,就不经意的想起昨晚的情景来。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她糊里糊涂的嫁给了霍准,没有婚礼、没有蜜月,只有赤裸裸的恐惧,也因为恐惧太盛,令她忘记还有新婚之夜这回事,如今事情发生了,她除了委屈。 遗憾也没有别的办法。 霍准说得对,他们已经结了婚,他对她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她是想大吵大闹的宣泄一番,可这又有什么用?闹完的下场,就是霍准把她吓得屁都不敢放,所以她还是识趣一点,老老实实的别给自己找麻烦。 姚千惠幽幽的一叹,感慨这才过了几天,自己就被霍准吓得服服贴贴的了,二十二年来,她终于遇到一个克星了,前途堪忧啊…… 她晃着晃着就在吊床上睡着了。霍准下楼后没有直接走进酒吧,而是往右拐,沿着一条狭窄的通道来到后面的办公室,打开门后, 就见唐恩和一个黑衣男人坐在里面。 黑衣男人名叫宗政动,是中韩混血,与唐恩、霍准同在一组,霍准综合能力都很强,唐恩擅长伪装,而宗政动善于追踪、探听。 宗政动与唐恩不同,唐恩是霍准一手带出来的,而宗政动是被驯服、收编进来的,所以有些倨傲。宗政动的细眉长目间尽是漠然,他的肤色有些苍白,像是常年不见阳光所致。 霍准一进门,瞥了眼宗政勤,然后在办公桌后的破皮椅上坐下,吱呀一声,转了转椅子。 唐恩满脸八卦的问:「拿下没?」霍准翻看了下眼前的文件,随口说:「拿下什么?」唐恩露出一个「还跟我装什么装」的坏笑,「保险套都拿走了一盒,还没拿下?」霍准翻文件的手一紧,狠狠的横了一眼过去,「皮痒了?」宗政动哼笑,唐恩讪讪然的,侧目翻了宗政动一眼,「讨厌不讨厌。」宗政动耸肩不语,只垂眸摆弄着手中那把点三二的小左轮。 霍准烦躁的把文件合上,往旁边一扔,「这么点小事也能印出一叠纸来,你来说。」被点名的唐恩假正经的挺直背脊、敬了个军礼,而后微敛笑意,简单的陈述了一下这次任务的重点。 第九章 事情是有关0983号涂正的,他是组织里的头号隐形英雄,打击过的组织无数,现在其正在「雷盾」集团做卧底,不过最近却屡屡被人暗杀,上面怕这不仅仅是帮派斗争这么简单,他们担心,这是以前没被涂正剿灭的组织来复仇,为免曝露涂正的身分,霍准他们要去解决掉那几个藏在暗处暗杀的人,任务倒是不麻烦,但霍准就是不想接。 涂正是警局里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而霍准呢?刚刚退役就进到警局工作,明明资历比涂正老得多,但偏偏是个问题人物,隔三差五就被长官抓过去写报告,耳提面命时,最常听的就是那句你看人家涂正怎样怎样,搞得霍准一听到涂正的名字就恨得牙痒痒。 就在几年前,霍准索性被警局除名,彻底的调到地下来工作,帮局里做那些放不到台面上来做的任务,而涂正呢,倒是越混越风光了。 但私仇归私仇……霍准一咬牙,不情不愿的说:「好了,开始干活吧。」 霍准这一消失,就消失了整整四天。 其实四天的时间,足够姚千惠跑路好几回了,但她没跑成是因为一个念头,万一他等一下就出现了怎么办?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有了上次被抓的经验之后,姚千惠总在想着或许下一秒他就会出来抓住自己,所以她愣是忍了四天,连家都不敢回,她真心的懊恼,自己怎么能这么俗辣?不过这种自我鄙视的感觉,是在霍准回来之后才出现的,在此之前的四天,她一直活在紧张、焦虑和不安的情绪当中。 最重要的是……她四天都没有洗澡!这期间,她无数次的想要踏进浴室,可眼睛一瞄到那透明的地板就打了退堂鼓。 其实平时她四天不洗澡也是可以忍受的,反正她也不太爱出汗,可是这次不同,霍准临走前的那晚他们才「那个」过,到了第二天,她就觉得下面滑腻难受,虽然用纸巾擦了后感觉好一点,但也起不了什么太大的作用,她觉得自己撑不了几天就会被脏死了。 第三天时,她试图去打听霍准的行踪,如果了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她心里也有了底,跑也跑的安 于是这几天的三餐,她都是去楼下的地狱厨房吃,酒保唐恩不在,是一个年轻的大胡子在值班,他知道姚千惠是老板的老婆,所以从来不收她钱,只不过大胡子像个傻子似的,总是面无表情,姚千惠问什么他都不知道,连个屁都问不出来。 第四天,姚千惠已经要疯了,这什么破房子,居然连个盆子都没有,害她想接蔚房的水来洗都不行,四天了,除了脸和牙齿,她什么地方都没洗过,总是擦擦擦擦……擦你个大头啊擦! 虽然心里已经问候了霍准全家,但姚千惠却像尸体一样躺在床垫上,纠结着是现在跑了,被霍准捉回来揍死,还是乖乖留在这里脏死?不过没等她纠结太久,在第四天的晚上将近九点,霍准回来了! 姚千惠撑起脖子,看着霍准踢掉了鞋子走进屋里,心里竟然松了一口气,好了,她不用再纠结跑不跑了,因为已经跑不掉了。 她咚的一声躺回去,结果一丝懊悔浮了上来,四天……如果她第一天就跑了,现在都不知道在哪里潇洒了……姚千惠捂住脸,觉得自己都要精神分裂了。 她独自懊恼了一会,始终没听见霍准有什么动静,忍不住将手指分开一条缝,然后所有的懊恼都被吓得一干-净,姚千惠猛的坐起来,惊悚的看着霍准。 他席地坐在地板上,侧面对着自己,浑身的肌肉都随着他翻背包的动作起伏,当然,肌肉与身材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满身狼狈,衣服变得皱巴不堪,还染了血迹,而被他粗鲁蹂躏的背包上,也带有一块块褐色血渍。 他那个背包里装的是什么?碎尸还是人头?姚千惠睁大了眼睛,小嘴大张,好像能塞一个鸡蛋进去。 霍准完事后把背包随脚一踹,似乎这才发现姚千惠的存在,「你怎么还在这?」姚千惠忽疑眨眨眼,忽然脱口而出,「我不该在道?」霍准站起来,翻手脱下上衣,哑声道:「我还以为你会跑。」姚千惠垂肩,在心里哀号,你以为我不想跑吗?哎,不管怎么想都是自己太胆小了。 霍准没再多问,眉眼间都是倦意,像是好几天都没睡觉一样,血丝布满眼睛,他现在只想赶快睡一觉,但伸手准备脱裤子的时候,忽然发觉姚千惠有些不对劲,霍准停下动作打量她,目光里带了丝嫌弃,狐疑的问:「你多久没洗澡了?」姚千惠的眼中瞬间迸出杀气,你还有脸问! 霍准又看了她几眼,利落的脱下裤子,于是浑身上下只剰一条平口裤。 姚千惠十分没心没肺的欣赏起猛男身材来,这条大尺码的平口裤穿在他身上怎么会这么小?就在她思绪跑偏的时候,刚刚走进浴室的霍准忽然想通了一件事,她该不会是因为惧高,所以一直不肯进浴室,所以一直没洗澡吧? 他的绿眸撑大了些,然后无声的笑了几下,感觉倦意都消散了些,接下来有一个计划浮上心头,他勾了勾唇折回房间,然后二话不说的过去抱起姚千惠。 姚千惠低呼了一声,吓得声音都尖了,「你干嘛?」他好整以暇的抱着她,「洗澡。」 姚千惠脑袋上的灯泡瞬间一亮,洗澡!不过灯泡瞬间又灭掉,可是……怎么能和他一起洗! 她蹬了蹬脚,「你你你……洗就洗,抱着我干嘛?」霍准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一起洗。」姚千惠倒抽了一口气,开始像波浪鼓一样的摇头,但反抗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霍准几步就走到浴室门口,自己站在门边,却用双手把她给举到浴室里,一副随时都会放手摔她的模样。 在被送进浴室的那一刻,姚千惠立刻全身僵硬,她瞄了眼身下的玻璃地板,顿时血液倒流,怎么被举起来之后显得更高了! 霍准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洗不洗?」姚千惠吞了吞口水,「我不……」她的话还没说完,霍准的手就松了一松。 姚千惠瞬间大叫一声:「洗,我洗。」大难临头,贞洁什么的都去死吧! 霍准抱着姚千惠走进浴室,然后把她身子一转,夹在腋下,接着腾出一只手来,往浴缸里放水,姚千惠全程都是紧紧闭上眼,完全不敢直视这个二楼的高度。 霍准利落的剥光了她的衣服,将她整只……整个人放在浴缸里,热水盖过娇躯,姚千惠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气,四天之后再碰到水,真是眼泪都要流出来了,虽然现在的情境很危险,但能泡在水里,真是死掉也值得了。 因为坐在浴缸里,看不到玻璃地板,姚千惠稍微放松了些,但浴缸边的大瑰头却是充满存在感,外加威胁感。 姚千惠回过神来后终于觉得尴尬,伸手搂住胸口,颤声说:「你刚才举着我也很累,不如先进去休息一下?我洗好叫……叫叫……」 他怎么转眼就把内裤脱了?虽然那晚看过,可现在的四面都是玻璃啊,这是免费给邻居的福利吗? 所幸下一刻霍准就按了个按钮,玻璃墙就变成半透明的了。 这破屋子还满高科技的,还有她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啊,早发现的话,她至于憋到现在吗? 霍准迈进浴缸,里面的水瞬间被挤出去三分之一,虽然这个浴缸也算大的,但因为霍准体型的关系,自己洗还勉勉强强,再加上她就有些挤了,所以他索性一手托起姚千惠的臀,让她坐到自己的大腿 刚才思绪跑偏的姚千惠,被忽然也挤进浴缸的他吓了一大跳,用力的捂着自己的三点,「我我我……我不洗了……」 「你说了不算。」霍准沉下脸,面露杀意,「地板的玻璃可还是透明的。」姚千惠又陷入是赤裸裸的被他轻薄,还是走出浴缸恐高吓死的抉择当中,但忽然她的思路又开始跑偏,地板是透明的,刚刚他那么赤裸裸的站着,如果楼下有人路过……姚千惠的思绪被霍准的动作拉回来,他那双因为常年握枪而带了茧的大手,开始在她身上游弋,她就算神经再大条、再爱跑偏也是个才二十二岁的少女 呢,好吧,其实现在她也算是少妇了,可是那晚根本算不上是经验啊,除了疼就是怕。 第十章 浴缸里空间有限,她怎么躲都躲不开,正羞窘的恨不得直接跳出浴缸,被惧高症吓死算了的时候,霍准忽然伸手揽过她的脖子,带起哗啦一阵水声,然后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冷的可以结冰,「乖乖的,不然就把你吃掉。」又来这招,你到底是怎么个吃法,我早就知道了,但一看到他身上还没被水洗下去的血迹,姚千惠还是不动了,他这四天到底干什么去了? 霍准说完后,就直接含住她的耳垂,放柔了动作开始舔舐、啃咬,顺着耳垂一路往下。 姚千惠不断的把脸往一边偏,偏到不能再偏,但这根本不能阻止霍准的动作,他一手揽着她的腰,另一手随着吻也是一路往下,最终探到水中滑入她两腿之间。 姚千惠试图挣扎,可身体被霍准一只手就压制得死死的,再度变成了泡在锅里的鱼,只能任煮任熬,不过化身为鱼的姚千惠,很快就像鱼一样拱起了身子。 霍准弯腰啃咬着她敏感的胸口,修长粗糙的手指则是藉着水的润滑,在她的花六中抽送、开拓。 怀中的女人浑身都因为羞耻和紧张而微微泛红,完全失去反抗的力气之后,就瘫软在他怀里娇喘,霍准看得血脉贲张,几夜没睡的疲倦瞬间一扫而光。 他侧身完全躺在浴缸中,头枕着浴缸边,肩膀都露在外面,而姚千惠整个人都趴在他怀里,软软的被他扶起来,托起她的臀,往自己已经「一柱擎天」的灼热上坐了下去,虽然有水当润滑剂,但全部都 埋进去之后,姚千惠还是疼的嘤咛了一声,只是她现在完全使不上力气。 姚千惠痛的缩起肩膀,意识恍惚的说:「好、好疼。」她的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身体缩的小小的。 霍准一手抚摸着她的脑袋,一手按着她的臀,开始缓慢的律动,因为知道上一次伤到了她,所以这次他不自觉的放缓了动作,并且时不时的亲吻她的侧脸和额头以作安抚,霍准难得的温柔,有效地驱散了姚千惠的紧张,他每次都埋到最深,然后再整根抽出,而且随着抽送,都有一点热水跟着他的动作涌进她的身体,带来异样的颤栗。 姚千惠开始断断续续的呻吟,小手攀住他的肩膀。 她觉得身体的反应很奇怪,又热又胀,但好像又在期待更多,睁开迷蒙的眼睛,入目的是霍准充满男人味的俊脸,他的绿眸正凝视着自己,丝毫不见往日的戾气,反而有一丝温柔和怜惜,他不在意自己的目光,手指缓慢的捋着她濡湿的发,然后自然的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从没有恋爱过的姚千惠在那一刻忽然觉得大脑空白、心跳加快,瞬间就陷入他的眼光中不能自拔,之后她开始下意识的配合,然后在霍准越来越强烈的动作中,变得更加恍惚。 姚千惠隐约记得那晚霍准要了她很多次,最后直把她累得要哭才罢休,之后霍准又放了新的热水,替两人洗了个澡,接着抽下旁边挂着的大浴巾将她裹起来,用单手将她夹在腋下,走进卧室,夹着她直接躺到床上,一侧身,隔着浴巾把她搂在怀里,当成抱枕似的夹好,最后闭上眼开始睡觉。 真是累死了,不眠不休的工作了四天,回来后还干了个体力活,只不过……霍准低头看了看蜷在自己怀里,睡得香甜、完全放松的小女人,勾唇一笑,只不过还满值得的。 姚千惠终于是从灵魂到身体,完完全全的结婚了。 不过以肉体为代价,脑洞无数的她,终于发现了一件事,霍准似乎是个纸老虎。 这个念头产生在霍准又一次以吃人为借口,又吓唬、又威胁的把她压倒在床上的时候,姚千惠被他的大手揉得胸部疼、被牙齿咬得嘴唇疼、那里被蹭得大腿疼,这次似乎没有前几次的恐惧做麻痹,她只觉得浑身都疼,疼得她满心的怒火。 在霍准粗鲁的啃咬着她的肌肤时,她脑子里想的却是他之前种种过分的行为,想着想着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一直以来,是不是都在耍自己啊?用吃人吓唬她就范,接着又利用她的惧高症,在水里强行占有她,而且一直以来,虽然霍准凶巴巴的,但到底没有真的伤害过她,于是姚千惠的胆子早就一点点的膨胀起来了。 碰巧这时候她心里、身上哪都不舒服,所以就这么脑袋一热,忽然把手探下去,抓住了霍准胯下硬邦邦的东西,而后听见霍准抽了一口凉气,猛地从她的胸前抬起头,拧起剑眉,声音因为隐忍而发颤,「你干嘛?」 身体上最脆弱的部分被人抓着,他连动都不敢动。 看这招果然奏效,脸上红潮未退的姚千惠顺了顺气,但声音还是有些抖,「你骗人的吧?」霍准似乎还没回神,下意识并且难得配合的问:「什么?」姚千惠吞了吞口水,犹带湿润的眼里有着一丝犹豫,「你没吃过小动物对吧?」霍准只觉得像是有人在他的脑袋上砸了一下,所以她这么抓着自己的……那里,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如果是在执行任务中的话,他刚刚那一失神,就足够让自己死上十次了,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竟然真的让这个小女人给弄傻了! 霍准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问:「姚千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霍准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问:「姚千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我知道。」姚千惠吞了吞口水,虽然害怕,但明显是豁出去了,「我也知道你现在想揍霍准目光突然一厉,好像在说,知道你还找什么死! 姚千惠被他的眼神吓得一愣,但还是硬着脖子大声道:「我、我告诉你哦,我也是学过女子防身术的,你可以动手试试,看是我快还是你快。」说完,还威胁似的用力的捏了捏霍准那硬邦邦的东西。 霍准被捏得浑身一僵。 姚千惠见他果然不敢动,于是又问了一遍,「你吃过吗?」霍准咬着牙瞪着她,口中蹦出两个字,「吃过。」姚千惠满脸的不相信,「真的?」霍准眸子一暗,「适可而止,姚千惠!」他觉得自己维持理智的最后一条神经已经断了。姚千惠吓得手上一用力。 霍准又不得不把那条神经给接回来,咬着牙说:「难道你没吃过猪肉、牛肉、羊肉吗?」姚千惠被问得一愣,眼珠一转,这倒也是,她撤撤嘴,一咬唇又问:「那……人呢?」霍准吸了吸气,状似已经完全不反抗的开口,「以前没有。」姚千惠点了点头,还没等到她开口问下一个问题,就感觉身上的霍准一声咆哮,「但现在我可以试试看!」 他这一吼吓得姚千惠松了手,然而就是这一瞬间的事,形势顚倒,霍准一把拉起姚千惠的双手,固定在她的头顶上,恶狠狠的凑上去,「姚千惠,你是不是没被揍过?」如果他吃人是假的,那揍人一定不是吓唬人,眼下大势已去,姚千惠立刻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说几句好话求求霍准,但脑子还没开始转,身体就被人翻了过来,姚千惠吓了一大跳,察觉到霍准手箍着她腰、腿压着她的腿,唯独把屁股给空了出来,然后就听见啪的一声。 听到声音之后,慢半拍的痛觉才出现,姚千惠惊呼了一声,霍准居然打她的屁股?!紧接着又是啪啪的两声……她很配合的哀号了两声。 幸好第三下没有拍下来,霍准放开她,姚千惠立刻捂着屁股滚到一边。霍准瞪她一眼,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给她丢下一句:「下不为例。」然后就转过去睡了。 姚千惠委屈的抽泣了几下,摸了摸自己的小屁股,呜呜呜,肯定都红起来了,死霍准、臭霍准,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居然还打人家屁股,当她小学生吗?在心里狠狠的咒骂了他一顿,骂够了之后,她捂着屁股乖乖的在霍准身边躺下,但是……姚千惠有些窘,刚刚被霍准脱下的小内裤去哪里了?她摸黑找了找,最后在霍准的身体下看到内裤的一角,她吸了口气,伸手要拉内裤,她拉了拉、拉了拉又拉了拉……霍准不耐烦的把身子一抬,使出吃奶力气去拉内裤的姚千惠,顺着惯性往后跌去,光着屁股坐在床垫上,她哎哟了一声,捂着屁股又跳了起来,好痛! 姚千惠埋怨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穿上内裤,然后在离他很远的角落躺下,生了一会气之后,她又窃笑起来,说到底,他不也没吃了她吗?不仅没吃,连进行到一半的正事都没做完。 第十一章 哼,还说不是纸老虎,不过……这种做到一半停止的感觉,怎么这么奇怪?姚千惠夹着腿蹭了蹭,然后别别扭扭的翻了个身,也睡了。 临睡之前,她还迷迷糊糊的想,不管怎么说,刚刚那种方法其实满管用的,姚千惠作梦的时候,还梦见了霍准被自己捏着痛处,任人宰割的模样,作着梦忍不住就嗤嗤笑了起来。 虽然说这次姚千惠尝到了甜头,但她似乎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两天后的某个早晨,她就忘记了屁股挨揍的经历,故技重施起来。 她摸上去的瞬间,霍准就醒了,他皱起浓密的剑眉,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又来找死?」姚千惠壮着胆子说:「它自己硬起来的,我只不过是合理的利用资源。」霍准完全不见上次的暴怒,反而是好整以暇的说:「不应该是这么利用的吧?」他暧昧的语气令姚千惠俏脸一红。 霍准看着她的表情不禁觉得莞尔,上次的事他确实有些生气,感觉好像是一直以来驯养的小猫,忽然学会挠人了一样,所以愤怒过后,更强烈的兴趣就涌了上来,小猫终于露出爪子了。 从她第一天来到这拿起鞋子砸自己时就该想到的,这个小女人可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样温顺听话,霍准不禁勾唇,这样倒是有意思了。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放开。」 「就一个。」霍准强调。 「好啦好啦。」大不了明天早上问第二个好了。 姚千惠打好算盘,问:「你的隐形眼镜都不摘的吗?」霍准将手臂垫在脑袋下面,垂眸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小女人,心情莫名的有些偷悦,难得配合的解释:「这不是隐形眼镜,我遗传了母亲的眸色,她是荷兰人。」说完之后,就见姚千惠小脸一垮,看起来好像很失落样子。 她怎么能不失望,原来她一直好奇的绿眸的秘密就这样,原来就是因为他是混血儿。 「那……」姚千惠想了想。 「你只能问一个问题。」 「啊?」姚千惠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腋下被人用力一点,她痒的缩起手臂,手也就缩了回来, 于是就这么简单,姚千惠又被霍准轻而易举的拿下了。 经过几次尝试,现在的姚千惠胆子也大了起来,不怎么担心自己还会被吃掉,但虽然没有性命之虞,小屁股却还是遭了殃,只不过遭殃的方式和上次不同。 霍准一个转身把她放在身下,姚千惠心有余悸的望着他,「又、又打屁股?」算了,只要能摸清楚霍准的底细,小屁屁你就奉献一下好了。 霍准微微勾唇,露出一个罕见的笑容来,竟是英俊得让姚千惠脑袋一懵,花痴的眨了几下眼睛,恍忽间听到霍准蛊惑的沙哑嗓音,「这一次,可不是打屁股这么简单了。」说完就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不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 结婚短短月余,霍准的恶魔面具就被撕开,而姚千惠也变得不安分起来,虽然情况没有她当初所想的那样糟糕,但她到现在还是觉得身体发飘,有点不敢接受现实。 怎么一个月前她才大学毕业回家,一个月以后就莫名其妙的嫁为人妻了?重点是她根本就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丈夫,除了那些传遍大街小巷的传闻外,她对霍准简直是一无所知。 可如今生米已经成了熟饭,登记了、觉也睡了,逃又逃不走、打又打不过,姚千惠只能硬逼着自己的面对现实,不过幸好霍准没有传闻中那么可怕,并且被自己抓住了弱点。当然那个所谓的弱点……大家都是明白的。 姚千惠的胆子越来越大,几乎每次霍准拉她滚床单的时候,她都要问上几个问题。 她得意的要命,感觉自己终于找到制伏霍准的方法了,但她就是因为太得意,所以完全忽略了问问题,和滚床单的因果关系。 她单纯的以为这件事是自己占了上风,但在不知不觉中,事情已经变成霍准为了更顺理成章的将她吃干抹净,每次都敷衍的回答几个问题,然后让这个小女人心甘情愿的配合自己。 她不是想了解自己吗?那就让她去了解好了。 其实姚千惠打听霍准的事也是有理由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她得先摸清霍准的底,才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于是姚千惠拿出当年考前冲刺时的用功,试图全方位的了解霍准,每次问过问题后,她都会偷偷的记住,然后回去在笔记本上添了一笔。 她这个笔记本是专门用来记录霍准的,有她这些日子问出来的,也有之前从丁卯卯那听来的,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也有不少,霍准今年三十二岁,中荷混血儿,曾服役于特种部队,退役后转任刑警,后来因为屡屡生事而被除名。 这种正经的问题问过之后,姚千惠就开始问一些没营养的无聊问题,每次都烦得霍准不等她问完,就开始干正事。 欸,这么一想,最近她好像处于下风了呢,姚千惠咬着指头想。 浴室里的水声忽然停止,她迅速的把笔记本合上塞到枕头下。 霍准穿着四角裤走出来,留下一路湿漉漉的大脚印,他刚一走过来就翻上床躺着,扑面而来的冷 气,令在床上装死的姚千惠一抖,她隐约猜到了什么,裹着床单往旁边挪了挪,「热水器又坏掉了?」 最近这几天,热水器反复坏了好几次,已经快要十月末了,冷水也越来越冰了,之前几天还好说,但今天早上姚千惠的大姨妈来报到,一碰冷水肚子就痛。 「嗯。」霍准懒懒的应了一声,用冷水洗个澡,对他来说简直是家常便饭。 姚千惠也不指望霍准能理解,叹了口气说:「麻烦帮我把浴室玻璃都切成雾面的。」霍准忽然抬眼看向半跪在床上的姚千惠,「洗澡?」 红着脸忽视掉他满眼的跃跃欲试,姚千惠用力摇头,「我要洗衣服。」霍准复而闭上眼,从枕头下面抓出遥控器一按。 她偷偷白了霍准一眼,带着一张红晕未退的脸走进浴室,准备洗衣服,这间玻璃浴室的空间还是满大的,淋浴室、浴缸、马桶、洗手台和洗衣机一应俱全,如果要洗衣服,由洗衣机代劳就可以,可内衣总得用手洗吧。 姚千惠从洗衣篮里翻出自己的内衣放进洗手台,然后接满了冷水,接着凝视着水面运气,半分钟后,姚千惠颤巍巍伸出手探进水中。 水一盖过手背,疼痛随着冷意窜上来,她迅速的又把手抽回去,自己都觉得自己夸张,刚一摸水就觉得「姨妈」喷涌而出…… 是幻觉吧?可就算现在没事,洗完内衣后,肚子绝对会疼得要死。 就在姚千惠满脸纠结的时候,一双大手忽然出现在她眼前,强壮的手臂不轻不重的把她往旁边一推,然后兀自捞起冷水里的女性内衣。 姚千惠被吓了一跳,继而脸变得更红,窘迫的伸手去抢,嘴里懊恼的咕哝,「你干嘛啊?」抢人内衣算什么好汉! 霍准横了她一眼,「让开。」 姚千惠下意识的把手弹开,但愣了一秒后又觉得不对,「我要洗内衣。」她干嘛让开?霍准不再理她,低头开始搓衣服,他的手法很娴熟,黝黑的大手揉着她嫩黄色的内衣,香皂的泡沫就沾在他手背上的刀疤上。 姚千惠这次又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难道他在帮她洗内衣?她脸上的红晕久久都没有褪去,想阻止但又不敢上前,不阻止的话,又觉得让一个大男人帮自己洗内衣实在很害羞。不过幸好霍准的动作很利落,没让她尴尬太久,他利落的洗好内衣,大手一抖,侧身把衣服晾在一边,然后又看向姚千惠,「把衣服脱了。」 姚千惠一愣,下意识伸手捂住了胸口,不是吧,洗个衣服也洗出性致来了? 下一秒却见霍准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不然你来洗?」姚千惠恍悟原来他是要帮自己洗衣服啊……洗衣服?那内裤上可还带了一小点点的血迹呢。 五分钟后,浑身脱光光的姚千惠缩在被单里,像蛹一样的蠕动到床边,红着一张脸看霍准在浴室里面洗衣服,他难道不会忌讳吗?还是说他根本分不清姨妈血和普通血迹的分别? 姚千惠眨眨眼,真没想到这样一个充满戾气的男人居然会洗衣服,而且比她洗的还利落,他的动作很快,拧干衣服的时候,手臂上的肌肉突起,让人觉得这力道……绝对比脱水机还有用,霍准把衣服晾好,接着用冷水洗了脸,然后才走出来。 第十二章 他出来后顺手把公寓的灯都关上,屋子里一片漆黑,浴室的四壁变成雾面玻璃,连月光透进来的都模糊了。 见大黑影凑过来,姚千惠立刻躺好,然后感觉到床垫往下一陷,霍准躺了下来,他翻了身,手臂重重的压在她的身上,但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小腹的疼痛感消散了不少,只是腰一直有些酸,不过霍准的手臂正好压在她腰上,倒是让她觉得舒服了些,没过多久,她也沉沉的睡了过去。 她最近好像入睡的越来越快了,不知不觉中,她对霍准的恐惧与防备已经卸下了不少。 姚千惠终于迎来了与霍准结婚后的第一个经期,但令人想不到的是,她这个月所用的第一片卫生棉,居然是霍准给她买来的。 当唐恩听到霍准要这个东西的时候,他诧异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姚千惠,先是保险套,现在又是卫生棉,老大,这两样东西全都不利于传宗接代啊! 霍准不理会唐恩八卦的目光,转身上楼回家,回去时姚千惠还赖在床上,裹着被单闷声哀叫,霍准一言不发的把卫生棉扔到床上。 姚千惠一掀眼皮,表情微变,而后从被子里伸出手,抓起来看了看,接着一脸讶异,霍准明明是几分钟前才下楼的,怎么这么快变出一包卫生棉来? 她抬起眼看向他,问:「这是从哪里买的?」 霍准面无表情,「楼下唐恩。」 又是楼下唐恩,什么都是从楼下唐恩那拿来的,楼下唐恩的绰号是哆啦a梦吧?把一个酒吧经营得像超市一样,真的好吗? 不过这包卫生棉确实来的十分及时,她包包里预备的那两片已经用完了,她正想藉这个理由回家一次,然后和爸妈好好的吐一吐苦水。 说起这个,她不免要抱怨霍准的狡诈,当初结婚结得太匆忙,姚千惠糊里糊涂的被霍准拉上车去登记,什么东西都没准备,为了避免她找理由逃跑,霍准竟然在发生逃跑事件的第二天,就去她家把她的行李都运了过来,可他唯独没拿卫生棉和手机充电器。 之前没来大姨妈的时候,她暂时没有想到卫生棉,而是觉得手机没电了会很麻烦。 结果霍准却说公寓里有电话,要找谁直接用那个联系,姚千惠打过一次,接电话的人就是唐恩,结果唐恩告诉她,这部电话只用于公寓和酒吧的单线联络,她不禁在心中大喊骗子! 在浴室里换卫生棉的时候,姚千惠决定,霍准今天的行为,可以稍稍平息下她因为单线电话而产生的怒气,不过怒气削减了,疼痛感却没有消失。 肚子好痛哦,姚千惠捂着肚子走出浴室,爬到吊床上歪着,之后的一整天,她都持续这种要死不活、无精打采的状态。 众所周知,女性在经期里都会有一些异样,而姚千惠的具体症状就是情绪波动较大,食欲也格外的旺盛,但常年在男人堆里混,并且没有稳定恋爱关系的霍准,虽然大致知道女人每个月流血是怎么回事,但却不知道这背后还有更深一层的奥义,所以面对着诡异的姚千惠,他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结婚的日子虽然短,但自己这小娇妻的表现也是比较一致的,向来是看到他就吓得像小鸡,但是这两天……这只小鸡十分的不正常。 一向粗线条的霍准起先并没有发现,他只是觉得今天耳根子似乎清静不少,可当他百无聊赖的从楼下捡来一块大石头,搬到屋里开始锤锤凿凿,姚千惠却毫无反应的时候,他终于觉得不太对劲了。 他凿了几下后停下动作,略微想了想,这才发觉,这一整天她除了去浴室替换卫生棉以外,根本没离开过那张床垫,确认之后,霍准立刻就站起身来,扔了小锤子走到床边,手探下去,勾起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你怎么回事?」「啊?」姚千惠有气无力的回答。「哪里不舒服?」霍准粗鲁的伸手搓了搓她的额头,没发烧啊。 「没有啊。」姚千惠被他搓的额头发红。 「那你这么要死不活的给谁看?」他的语气有些不知觉的加重。 面对着这样的姚千惠,霍准莫名的觉得气闷,难道他又是哪里吓到她了?他已经很温柔了好不好。 被他这么一凶,姚千惠愣了愣,然后小脸一皱、鼻头一酸、眼睛一红,可怜兮兮的就要哭了,霍准吓了一跳,她上一次哭,是在两人登记的时候,可结婚之后,无论他怎么故意吓唬,她都没再哭过,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霍准眉头拧成川字,训斥道:「哭什么哭?」他暴躁的松手,转而提起她的衣领,把她整个人提了 双脚离地,姚千惠整个人都蜷了起来,她缩着身子,双手还捂在小腹上。 霍准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心头的躁意更重,「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怎么小脸都白了?姚千惠垂着头,抽抽搭搭的,肩膀一缩一缩的。 霍准更急,猛地一晃她,「别哭了,说话!」 姚千惠又吓了一跳,之后就嘤嘤的哭了起来,但哭又不敢太大声,看起来可怜极了,再铁石心肠的人看到她这副模样,也难免会心软。 霍准吸了口气,把她拉近了一点,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说完就等着姚千惠发话,结果她还是抽抽搭搭的。 就在霍准忍不住又要发飙的时候,就听她嗫嚅的开口,「我肚子痛……」 「你说什么?」霍准没太听清。 「我……肚子好痛。」姚千惠又复述了一遍,声音有些抖。 「肚子痛怎么不早说。」霍准把她放下来。 「唔……」姚千惠还是垂着头。 「女人就是麻烦。」他当初中弹都没有痛成她这样的,不过说归说,霍准还是跨过去,准备把她打 横抱起来,沉声说:「去医院。」 姚千惠听完连忙躲开,「不、不用。」 霍准去抱她的手扑了个空,于是直起腰看向她,满脸不耐,「不什么不,痛成这样还硬撑。」这种事哪有去医院看的?姚千惠脸颊微红,一步步的退到角落里。 霍准见她这么不配合,难免火大,又粗声粗气的训她,「不想去医院就别摆出一副要痛死的样子,既然能忍住,干嘛还哀哀叫的?」 姚千惠颤巍巍的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霍准在心中不耐烦的大吼。 姚千惠委屈的蹭出来,弱弱的说:「我来收拾屋子好了。」不要她摆出要痛死的样子,那她就找事做好了,可她刚准备弯腰去叠起被子,手臂就被人给拉住,接着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就被霍准被抱在怀里。 姚千惠低呼了一声,下意识的抓住霍准胸前的衣裳,然后觉得他那低沉粗嘎的声音,仿佛是从胸口里传来的,「肚子痛还收拾屋子,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虐待你。」「不用去,真的不用。」「老实点。」 「我真的不用看医生。」 「别任性。」 「我没有任性,我只是……经痛啦。」 霍准顿时无言。 你满意了吧,混蛋!姚千惠在心里骂道。 霍准已经抱着她走到了门口,听完这话之后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么愣在原地,然后一向冷漠的俊脸上,居然浮现出了尴尬的表情,窝在他怀里的姚千惠也是小脸通红,原先因为经痛而苍白的小脸,此刻也是红润了不少。 霍准迅速的整理了下表情,抱着她回到客厅,然后拉着脸将她放到床垫上,冷硬的吐出一个字,「哦。」 姚千惠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瞥了霍准一眼,叹,他是不是也脸红了? 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瞠大了眸子端详着霍准,可还没等她看出什么名堂来,就又感觉到一阵腹痛袭来,她立刻皱起小脸,捂着肚子又缩了起来。 霍准转身坐回到地板上,拿起小锤子在手里掂来掂去,但余光中却只有姚千惠在捂着肚子,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才有点红润的脸颊又白了下去,一向神经大条的她难得这么安静,看来是真的很痛了,霍准忍不住侧头看向她,「要不要吃止痛药?」他这一问,就完全勾起了姚千惠使唤他的欲望。 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霍准喂她吃了一片止痛药,又连喝了几次热水。 最后她还弱弱的咕哝一句:「要是能吃到外婆家的烘焙坊,卖的纸杯蛋糕就好了。」霍准瞪了她一眼。 姚千惠弱弱的说:「可能吃一个就不会这么痛了。」霍准还是瞪着她。 第十三章 姚千惠委屈的说:「我还是睡觉吧。」肚子这么痛却连个想吃的东西都吃不到,她怎么这么可怜。姚千惠忽然悲从中来,叽叽咕咕两声就红了眼圈,然后裹着被子缩在角落,默默的流泪。 霍准的额头上都绷出青筋,「好了,我去帮你买。」他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放到一边,勾过她的下巴恼怒道:「怎么这么爱哭。」说完粗鲁的摸了摸她的脸,虽然把眼泪都擦干了,但也把她的小脸搓红了。 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没好气的问:「外婆家的烘焙坊?」「嗯嗯。」 「老实等着。」 「喔。」 霍准说完就摔门离开了。 姚千惠缩在被子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霍准还真的去帮她买了?她忍着腹痛,慢慢地眨了眨眼,忽然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虽然凶巴巴的,嘴里也没有好话,但原本给人的危险感似乎就这么不见了,连她这种俗辣都敢用对付老爸、老妈的那一套,来使唤霍准买蛋糕给自己吃,而且他偏偏还吃了这一套。 她望着霍准消失的方向怔了怔,忽然觉得心头有道暖流淌过,就连肚子好像都不怎么痛了。 一星期后,姚千惠终于摆脱了大姨妈的困扰,经过这几天与疼痛感的殊死搏斗,姚千惠不仅全身而退,而且与霍准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步。 她发现霍准根本不像传闻中那么的可怕,这段时间以来,他虽说总是威胁要揍她、要吃了她,但一样也没兑现,非但如此,在自己不能受寒的时候,他还主动帮自己洗内衣和衣服,而且洗的比她还干净 猛一看还真的跟个居家好男人一样,所以经期这几天,可以说是她在这屋子里过得最惬意的几天,不仅不用工作、洗衣服,还有点心吃。 美中不足的就是,每次都只能吃到被压得皱巴巴的蛋糕,虽然霍准告诉她,是放包包里压到的,但姚千惠总怀疑,这根本就是霍准去人家店里抢来的。 不过有总比没有强,虽然看起来不那么美观,还总是缺少了点什么,但仍旧无法掩盖那香甜细腻的味道,真是一想到就流口水。 姚千惠想着想着,舌头就分泌出口水,馋虫被回忆给勾了起来,眼前冰箱里摆着的东西都显得毫无吸引力,她关上冰箱门,在公寓里转悠了几圈后,终于是按耐不住走下楼。在酒吧里正准备换班的唐恩,见到她便是一笑,亲切的喊:「嫂子。」「呃……嗨。」姚千惠有些拘谨的回个笑容,然后问:「霍准呢?」「大哥去进货了。」唐恩流利的胡审。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太确定,可能很快了吧。」 「那我在这等他一会好了。」反正上楼也没事做。 「好。」唐恩笑咪咪的替她倒了一杯柠檬汁。 姚千惠端着杯子坐到霍准专属的位子里等他,唐恩似乎是想关照她,所以暂时延迟交班时间,也陪她等了一会,但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各种果汁喝了不少,厕所也跑了好几趟,可霍准还没回来。 唐恩也因为有事,不得不和新来的酒保萨德换了班,这个萨德和唐恩回然不同,脸上没有一丝的笑容,面无表情得像一个雕塑,姚千惠观察了他一下,发现这人总是盯着一处发呆,不知道在神游什么,好在酒吧没什么生意,他做木头也无所谓。 于是姚千惠的小心思就又开始乱动了,都快下午五点了,恐怕霍准要很晚才回来,眼看就要到了晚餐的时间,她也有些饿了,不如自己去外婆家的烘焙坊买蛋糕吃? 反正就是这么近的距离,她快去快回,现在那个狗腿唐恩也不在,这个新面孔也像个木头似的,她趁其不备的溜出去完全可行,虽说这样临时起意很冒险,但书上不都说了吗,人生嘛,就要有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说走就走,姚千惠咬唇抬头,正巧看到萨德转身去调整那个硕大的木制酒桶,她心一横、闭着眼,放轻步子,迅速的冲了出去。 一溜烟的跑到酒吧外后,她趴在门边往里看了眼,萨德已经转过身,不过依然在发呆,根本没注意到她不见了。 但姚千惠仍旧不敢掉以轻心,环顾了一下,确认周遭没什么人,霍准应该不会忽然出现,这时她才松了口气,暗自欢呼了一声后,就踩着快乐的小碎步一路往外婆家的烘焙坊去了。 其实姚千惠也动了逃回家的心思,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反正她最近稍微摸到一点霍准的脾气,准备过几天和他正式说说回家的事,要是今天这么偷偷回去,恐怕又要惹他动怒,反而得不偿失,所以买个蛋糕就回去好了,姚千惠夸了自己一句真是好宝宝。 可惜计划永远都赶不上变化,在烘焙坊挑选了几样最爱的点心之后,一出门就遇见了熟人「姚千惠?」对方摆出一副「你怎么还没死」的夸张表情。 姚千惠无视掉她的表情,因为见到闺蜜还是很开心的,「卯卯。」丁卯卯拉着她的手臂,一面打量一面转圈,直把她从上到下都看完之后才抬起眼来,握住她的双手,满眼关切外加同情的问:「你还好吧?看样子倒是没有缺手断腿,有没有内伤?瘀青呢?啊,不过这都没关系,还活着就好、还活着就好。」听到这话,姚千惠愣住了。 「千恵?」丁卯卯见她不说话,就伸手在她眼前一晃,「你精神还好吧?」「好啦。」姚千惠拍开丁卯卯的手,「我身体很好、精神超棒,不要问这些无厘头的问题了。」 丁卯卯又露出一个「怎么可能」的表情来。 姚千惠无语,于是又拉着丁卯卯折回到烘焙坊里,在靠窗的那排位子上坐了下来,一人捧着一杯奶茶开始聊天,丁卯卯对姚千惠的婚后生活充满了好奇,只是这种好奇,比较类似于对恐怖片那种不敢看又心痒痒的感觉。 刚一坐下,丁卯卯就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向姚千惠汇报她与世隔绝的这几天,镇上发生的事,「现在你和霍准的婚事,已经成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话题了,有很多版本在大街小巷流传,其中有户政事务所公务员的版本、有路边烤肉摊阿城的版本、有酒鬼刘的版本……」她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 姚千惠翻着白眼打断她,「我哪个版本都不要听。」丁卯卯停住,然后瞠大眼睛,「难道他们所有的想象,都不及你所经历的现实恐怖?千惠,这段曰子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一直都没有出现呢?霍准他……家里是不是特别恶心?他的冰箱里都装了什么?有没有小动物肉什么的?啊,如果他吃的是那个,那你吃什么啊,该不会……」 该不会她也变异了吧?丁卯卯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丁卯卯,怎么才一个月不见你就变得更八卦了?」姚千惠觉得莫名的恼火,忍不住沉下脸,「不要再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丁卯卯被她堵得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讪讪的说:「我就是关心你,怕你出事。」姚千惠生硬的说:「我不会出事的。」 丁卯卯咕哝,「可霍准他……」姚千惠打断她,「霍准他要是真的会吃人,我还能出现在你面前吗?」 丁卯卯觉得她有些奇怪,不禁道:「千惠,你被那个恶魔怎么了吗?」姚千惠蹙起小眉毛,「我没有被那个恶魔怎样,我好得很。」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了,伸手拿起蛋糕盒,拉开椅子站了起来,「卯卯,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我们改天再聚吧。」丁卯卯跟着站起来,「可我现在联系不上你啊。」姚千惠酷酷的甩下一句:「那就等我联络你。」说完就转身离开。 丁卯卯疑惑的看着门口,更加觉得姚千惠肯定被霍准施了咒,才会变得这么奇怪,看来霍准真的是个恶魔,法力还很高呢。 另一边的姚千惠,走出烘焙坊几步之后才长吁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刚才自己怎么就那么不高兴,本来是想和丁卯卯好好吐苦水的,可聊过之后才发现,原来大家眼中的她,比她自己感觉的苦多了。 其实霍准真的不像他们所像的那样,他顶多是长得比较吓人……咳,客观来讲是很帅的,应该说是气质很吓人。虽说她还摸不透霍准的本性如何,也说不上他是好坏,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应该是不会吃人,目前也没发现有吃小动物的情况,更别说丁卯卯口中的,什么冰箱里有尸体、家里很恶心这种话了,霍准他家还是满不错的,虽说浴室吓人点,但很高科技。 第十四章 正想着,就听背后传来一声暴喝:「姚千恵!」姚千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身去,就看见一个高壮又充满怒气的身影,一向神经大条的她,此刻竟也感觉到了一股杀气直逼面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先是被那个大步走来的身影吓得不轻,还以为镇上又出了什么恐怖分子,但等对方走近了之后,姚千惠立刻就认出那是霍准,立刻觉得松了口气,忍不住也上前几步迎上去,提起手里的蛋糕盒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声怒吼,吼得她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姚千惠,你又想逃?」在面对最难搞定的犯人时,霍准都没有这样生气过。 她真是冥顽不化的可以,他自认对她已经很好了,可她还是一心想要逃走,而且他本来也没有一直关着她的意思,只要她安安分分的,想去哪里就和他说一声,他未必不会答应,可为什么偏偏选这种不入流的方式逃跑?他又不是魔鬼、又不会吃了她,她天天跑跑跑,跑什么跑,难道说她和镇上其他人一样,都觉得自己是十恶不赦的恶魔?这个念头令霍准心口莫名一闷,枉他刚才找不到她的时候,还担心的要命,生怕是那些人把她带走。 霍准沉着脸把姚千惠往屋里一推,然后重重的关上门。 姚千惠这一路像小鸡一样被挎着,现在被丢进屋更觉得羞恼,不禁也起了两分小脾气,但对方终究是不好惹的霍准,她瘪了瘪嘴,气呼呼的把蛋糕盒小心放好,这才转过身来面对霍准。 可看见他铁青的脸色后,姚千惠小小的吓了一跳,正想着往后退一退,尽量和他保持距离,就见他大步的跨过来,一把抓住自己的细腕。 姚千惠惊呼一声,「欸,你……」 霍准死死的盯着她,脸色和语气都阴沉的可怕,「姚千惠,你活腻了吗?」姚千惠差点咬到舌头,她又怎么啦? 霍准瞪着她那张假装无辜的脸,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更加确认她之前的温顺、配合,根本就是想令他放松戒备然后逃走,肯定是因为前些日子对她太纵容了,想着她身子不舒服,始终没怎么凶过她,也没碰过她,但看来今天他真的很有必要和这个小女人强调一下,自己身为丈夫的权利,看她还敢不敢跑! 打定主意后,霍准,一话不说,就把她打横抱起来,姚千惠低呼了一声,下意识搂住霍准的脖子。霍准迅速的关掉整个公寓的灯,然后重重的踢掉脚下的军靴。 屋子一黑,姚千惠就更怕了,松开手,开始弓着身子挣扎,「你有话要说,就放我下来说。」霍准冷冷一笑,绿阵在黑暗中昧了昧,「我没话要说,我是有事要做。」当姚千惠被扔上床之后,她终于那短路的脑袋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事了,但一切都为时已晚,她刚伸手想反抗,就感到霍准整个人都压在自己身上,庞大的身躯几乎挤出了她体内的空气,不仅如此,下一刻他又狠狠的吻上来,长舌粗鲁的在她口腔中掠夺,坚硬的牙齿还啃咬着她粉嫩的唇瓣,让她又窒息又吃痛,但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唔唔的叫唤。 霍准一面粗鲁的吻着她,一面伸手剥光她的衣服。 姚千惠觉得身子骤然一冷,接着又被他撩拨的阵阵热起来,力气和理智似乎都悄悄流走,然而她却利用残存的理智,觑机躲开霍准霸道的亲吻,气喘吁吁又满是抗议的质问,显然是对眼下这种状似被强奸的状况很是气恼,「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她难得的厉声质问令霍准停止了动作,他的手还覆在她胸前的丰胰上,「我怎么对待你?这难道不是你为人妻的责任?」 姚千惠几乎要被他的逻辑给气笑了,「你知不知道有妨害性自主这个罪名?」霍准的眸色变深,「你在挑衅?」 姚千惠感觉到他在发怒的边缘,然而此情此景中激怒他可不是明智的选择,形势比人强,她顺了顺气,选择暂时服软,放缓了语气问:「好吧好吧,我不和你吵,但你起码要告诉我,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要我现在丨尽责」吧?」 死到临头,还敢狡辩?霍准冷笑一声:「你选择背着我逃跑的时候,没想过被抓的下场吗?」姚千惠疑惑的眨了眨眼,片刻后恍然大悟道:「你是说今天的事啊,什么逃跑,我买东西而已。」 比起上次说给爸妈报平安的理由,她倒是学聪明了。 他嘲笑的表情刺痛了姚千惠,令她瞬间怒从心生,「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上次逃跑已经被你轻松抓到了,难道我还有胆重蹈覆辙?我只是嘴馋,想吃烘焙坊的蛋糕,但左等右等又不见你回来,所以我才想着自己出去买的,反正离得也近,不过当时为了省事,我才没告诉任何人就从酒吧里离开了,这算哪门子逃跑?」 霍准的手指挠着她的胸部,似乎在思考。 姚千惠被他挠的心烦意乱,「蛋糕盒还放在桌上,不信你去看啊。」霍准沉声开口道:「买个蛋糕需要去这么久?」 姚千惠想到丁卯卯,不禁觉得更冤,「那是因为我在烘焙坊里遇见了闺蜜,当然要聊几句啦。」枉她还在心中为他打抱不平,还因此和丁卯卯不欢而散,可他到头来还在怀疑她。 姚千惠气不过又添了几句,「如果我真要逃跑,怎么不跑的越远越好,会等到天都黑了,还在烘焙坊门外等你来抓我?」 傻了吗你?不适这后半句被她吞下去了。 她说的头头是道,又有理有据,霍准没办法不信。 找到她时,霍准确实是被气糊涂了,一时没发觉离她消失已经过了这么久,她却还在离酒吧不远的烘焙坊待着,他因为思考而涣散的目光渐渐凝聚,转而盯着身下满脸愤怒的小女人,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说完覆着她胸部的手一捏,薄唇也吻了下来。 他的举动让姚千惠完全傻了,既然知道了怎么还继续啊?于是她急急喊停,「你怎么还继续? 」霍准含着她的耳垂含糊的问:「不然呢?」姚千惠感觉耳朵痒痒的,「我没有逃跑,我是冤枉的。」 「所以?」 「所以我没必要尽责。」 「你现在没有在尽责,而是我在奖励你。」说完就覆住了姚千惠的唇,令她没办法再提出抗议。 一番大战终于停歇,最终姚千惠累得趴在霍准的胸膛上,根本没有力气再去纠结,尽责和奖励之间的区别了,结束之后她就睡了过去,但似乎睡得不太安稳,不到一个小时之后就醒了过来。 姚千惠一动,和她一起睡着的霍准就瞬间醒过来,她垂眸看着他揉了揉眼睛,然后思考了一分钟,接着迅速的从他身上翻下来。 她终于有力气生气了,霍准心想。 姚千惠气呼呼的滚到一边,然后用力的抽过盖在霍准身上的被子。 霍准看她充满怒气的背影,竟然有些莞尔,难得耐心的问她,「生气了?」姚千惠咬着被子不理他。 霍准感觉浑身凉飕飕的,却浑然不在意,而是将双手交叉在脑后,闲闲的问:「又不是第一次做了,生什么气。」 你说的倒轻巧,下次换你不明不白的被……那个试试!姚千惠瞪了他一眼,在心里努力的腹诽着 「好了,下次不会误会你。」连霍准都诧异,没想到他也会说出这种哄孩子的话来。 「哼。」姚千惠往里面蠕动了一下,还是不理他。 霍准也不再说了,伸手抓了抓头发,然后裸着身翻下床,悠哉悠哉的走过去提起蛋糕盒子,然后放到桌上,接着自己也坐下来,慢悠悠的解开盒子上面的缎带,将里面摆放整齐、装饰精致的小蛋糕拿出来一个。 他本来想再说几句剌激她一下的,可谁知道蛋糕的味道刚一飘出来,姚千惠就坐了起来,目光炯烟的朝他看了过来,吃独食死全家不知道吗? 但显然霍准没有这样的自觉,完全无视掉她的目光,撕开小刀叉的塑胶包装,然后拿出一支插到蛋糕上的奶油里,挖出来一点,然后缓缓的往嘴里面送。 这时姚千惠终于忍不住了,也不管有没有穿衣服,裹着被子就跳下床,坐到他对面,然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叉子,迅速把那口奶油送到自己嘴里,然后情不自禁的露出个好满足的表情。 霍准环起手臂,看着她忍不住露出个笑来,只是姚千惠似乎还在生气,根本不抬头看他,只是一个劲的低头吃蛋糕。 第十五章 霍准试探性的把手往前一伸……姚千惠瞬间把整个蛋糕盒子都拉到自己的面前。霍准的笑容变得更深了,为什么他最近总会觉得姚千惠很可爱呢? 天气渐渐转凉,但下午两点时的阳光仍旧是十分强烈,不过强烈的光线,却没有驱散地狱蔚房里沉闷的气氛,客人依然很少,零星的坐在各个角落,而在酒吧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里,三个男人脸上的乌云仿佛也无法被光线穿透。 霍准沉默的坐在办公桌后,凝视着手里的钢笔一言不发,脸色阴沉的可怕,其余两个人坐在办公桌前的单人沙发上,宗政动那张苍白的脸,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唐恩则是满脸焦灼不安,总是时不时的瞟霍准一眼,不知沉默了多久之后,也是唐恩先沉不住气开□了。 「大哥,你看这件事……」他小心翼翼的打量着霍准,吞了吞口水,自己对问句下了结论,「真是 难办。」 霍准的眉角狠狠的一挑,没有说话。 宗政动闲闲一笑,「犠牲一对陌生的老夫妻,还是自己的老婆,这真是个难题。」霍准蓦然抬眼,猛地拿起桌上的烟灰缸,朝宗政动扔了过去,对方利落的一闪,玻璃烟灰缸被撞到墙壁上,被击个粉碎。 唐恩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挡在两人之间,「大哥,别冲动。」说完又转而看向宗政动,厉声道:「阿动你胡说什么呢。」 宗政动满不在乎,摊手,「实话。」 这件事说起来还得追溯到一个月之前,0983号涂正的那件案子,他们三人奉命去剿灭那伙屡屡找涂正麻烦的人,对方有八个人,藏身在郊外的一处农场里,挟持了老农场主夫妇,当时他们是有优势的,强攻的话对方绝无胜算,但霍准却因为顾及那对老夫扫的生命而畏首畏尾,以致于虽然后来救下了老夫妇,却让那伙人跑了两个。 当时僵持的时候,对方已经看清了霍准的脸,现在漏网的两人扬言要找霍准复仇,现在对方已经知道霍准结婚的消息。 刚刚扔完烟灰缸的霍准站在办公桌后,伸出颤抖的手指着宗政动,一字一句的告诉他,「我告诉你,任何一个生命都是无价的,保护人民安全是警察的职责。」「可你已经被普队除名了。」 「阿动!」唐恩喝住他,胆颤心惊的看了看霍准。 「我虽然已经是编外人员,但我依然有配枪,随时可以一枪毙了你。」霍准说着就去摸枪。 「大哥、大哥、大哥。」唐恩扑过去按住霍准的手,「现在不是起内哄的时候,我们要先想想怎么 保护好嫂子,敌暗我明,形势严峻啊,大哥,而且你也知道,阿动那张嘴向来是吐不出象牙的。 」说完还狠狠的瞪了宗政动一眼,不找事会死吗?唐恩说得对,现在不是和宗政勋计较的时候,霍准运了运气,松开手坐回到皮椅上,重重的一哼。 不过这时宗政勋仍旧是不怕死的开口,语气冷淡,「这有什么,离婚不就好了?」唐恩ie想在霍准动手之前让宗政勋闭嘴,可谁知霍准却拦作他,微微凝目看向他。 宗政勋却是一脸事不关己的冷淡模样,垂目说:「趁他们査出你妻子是谁之前离婚,然后搬出去l用最快的速度……」他顿了顿,用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接着冷冷一笑。 霍准眼中的怒气一点点的散去,可他并不想离婚,这可是他姚家欠他的,是姚爸对父亲的承诺,而且这个小女人又香又软,还这么好玩。 而且就这样看着她一点点的放松戒备、一点点的信任自己,那种感觉+分奇妙,让他除了执行任务、救人、杀人以外,还有别的事情可做,让他不至于被这种充满曲解和排斥的环境逼得发疯,可如果失去了她…… 霍准的眸子忽然一颤,如果他不离婚,或许他会永远的失去姚千惠。 如果换成几个月之前的姚千惠,一听到霍准要和自己离婚的消息,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另外再仰 天长笑三声,大谢老天有眼,但这种状况真的发生的时候,她却笑不出来,只是觉得奇怪,然而霍准对她的询问却完全不理睬,像是打定主意要离婚似的。 在姚千惠还想多问几句的时候,霍准就斜她一眼,问:「你不是一直想跑吗?我现在成全你,还不高兴?」 「我那次根本不是逃跑。」 「无所谓。」霍准挥挥手,不耐烦的说:「我会尽快办理各种手续,尽快带你去离婚。 」 「可是……」 「磨蹭什么,难道你很喜欢和我在一起?」 「我才没有!」姚千惠嘴硬的回嘴。 「那就好,收拾一下你的行李吧。」霍准说完就要走。 「喂。」姚千惠忍不住大叫,被他的冷漠和绝情所激怒,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应该是她拼命想离 婚,而霍准不想才对,这个设定根本不合理! 她气冲冲的走到霍准身边,拉住他的手臂,「你好歹给我一个解释吧,为什么要离婚?你占了我便宜,现在就打算不认帐了?」 霍准一愣,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现在全镇人都知道我嫁给你了,就这么离婚,谁还敢再要我,我还怎么嫁出去?我不管啦,霍 准,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姚千惠气得跺脚。 「你……不想和我离婚?」霍准不敢置信的问。 「当然、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好吃亏,凭什么你说结就结,说离就离!」她的眸子晶亮,似乎有 些湿润。 霍准看着心弦一颤,有一个念头忽然涌上心头,令他心跳加快,但此时此刻,这个念头显得格外不合适宜。 霍准闭上眼,缓了缓心绪之后才睁开,绿眸中重新覆上了一层冷然,他狠心拂开姚千惠的手,微微弯腰,冷漠的凝视着她的眼睛,「就凭我父亲是救你父亲而死,父债女还,这是你欠我的。」 姚千惠的心被狠狠一击,顿时说不出话来。 霍准没再看她,用力的握紧拳头,咬牙转身离开了公寓。 门被重重的阖上,巨大的声响令姚千惠一颤,似乎这才从惊愕中回神,然后不可抑制的去回想刚才 霍准所说的话,难道说从一开始,这就是个报复计划? 霍准始终记恨着她家,所以一心想娶她,然后再狠狠的把她甩掉,所以之前他对自己的照顾,和偶尔流露出的温柔都是假的?那他帮自己洗内衣、他缠着自己滚床单、他替自己去买蛋糕……都是骗人。 姚千惠忽然觉得鼻头一酸,似乎有眼泪涌了出来。 她蹲下来,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水,咬牙想,有什么好哭的?她不是一直想从霍准身边离开吗,现在正合她意,她该笑才对! 姚千惠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来,僵硬的干笑了几声之后,笑声就变成了哭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难过,也不打算深究,于是任由泪水在脸上肆虐,然后将脸埋进臂弯,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把身体缩得小小的,在空旷的公寓里显得格外可怜。 霍准很快就办好了一切手续。 离婚就像结婚那样发生的很快,令人措手不及,姚千惠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霍准拉去户政事务所办理相关手续。替他们办理手续的,是那个替他们做结婚登记的公务人员,对方的表情告诉姚千惠,他显然还记得他们,这也正常,毕竟霍准太过惹眼,连带着她自己也成了镇上的风云人物,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离婚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街小巷。 办完手续后霍准就把她送回了家,将她连人带行李送到姚家门口,然后车都没下,就开车离开了。 时至深秋,姚千惠的心境犹如这天气一样,她居然就被霍准那个家伙,像落叶一样给扫地出门了,好歹夫妻一场,他就这么狠心,想着想着,她又觉得眼眶酸涩起来。 两个多月以前,她就是从这里糊里糊涂的被霍准带去结婚,然后一直都没机会回来,现在她终于可以回家见父母了,但没想到却是以离婚妇女的身分,搞笑的是她连离婚也是糊里糊涂的,根本就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人家退货了。 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按响了门铃。 姚爸、姚妈已经听说了他们离婚的消息,姚妈看到姚千惠之后,只是搂着她一直哭,嘴里不断说着,「没事了、没事了,就当被狗咬了一口,离婚了也好,妈妈以后一定给你找一个更好的,我们就忘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吧。」 第十六章 从姚千惠进门一直到之后的好几天,姚妈翻来覆去的就是这几句话,动不动就满脸怜惜的拉着女儿掉眼泪。姚千惠这次完全没心思去替霍准说话了,他就是外界传闻的那么可怕,哦不,他不是可怕,而是可恶,霍准他就是个大骗子! 她这么生气不是舍不得他们的婚姻,而是觉得吃亏了,觉得不值。 但一星期之后,一个律师的到来,告诉姚家人这段失败而迅速了结的婚姻,也不是什么都没给他们的女儿留下。 来者是霍准的委托律师,他告诉他们霍准已经将公寓、酒吧以及所有的存款,都转到了姚千惠的名下,然而得到了这些之后,她还是觉得亏、还是不开心,但同时变得更不明白,她搞不懂霍准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真的是报复,有必要把家当都给她吗? 姚千惠在房间里翻看着律师送过来的各种文件,翻到存折时,她好奇的翻开看了一眼,然后忍不住将眼睛瞠到最大,一阵震惊之后,姚千惠猛地把存折往桌上一摔,霍准这个大骗子,残暴是假的、温柔是假的,就连穷都是装的! 姚千惠回想着存折上印着的庞大数字,狠狠的冷笑,「真没想到,霍准你还是个土豪啊。」但不管他是土豪还是土鳖,他们都不会再有瓜葛了,如果她还有机会见到霍准的话,一定会把他按到土里去做土地公! 霍准,你有本事就不要再出现 半年后,地狱变成了天堂公社。 虽然把名字取成了天堂,但酒吧的基本陈设还没有变,只不过更换了主人之后,这里的生意也变得好了起来。 其实一直以来,镇上的人会喜欢传霍准的流言,有一部分原因是出于对他的好奇,只不过畏惧大于好奇,所以除了暗地里编编故事以外,他们根本不敢靠近男主角。 但现在情况不同了,霍准搬走了,可他的妻子姚千惠还在,而且和霍准相比,姚千惠又随和又可爱,于是镇上「狗仔队」的心就开始套套欲动,有事没事的就爱去天堂公社坐坐,满心好奇的想看看,这个原本他们根本不敢靠近的地方是什么样子,更是想去看看,那个曾经生活在恶魔身边的勇敢女人,想知道她到底是长了几个胆子,而且有没有缺手断腿。 姚千惠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商机,于是酒吧里就会出现此种对话…… 客人甲,「这个座位真的是霍准原来坐过的吗?」 客人乙,「这就是霍准当初最爱喝的酒?兰姆酒,怎么感觉偏甜啊。」 客人丙,「我真的很想要他原来宰人用的刀,你们这边真的没有?多少钱我都愿意买。」 姚千惠十分乐意靠这个赚钱,不过听到那些人打听霍准宰人那类的事情时,她心里还是会觉得不舒服,但一想到他对自己的无情,姚千惠又恨得牙痒痒。 不过到底她也没亏什么,现在有了自己的公寓、酒吧和存款,并且这个酒吧还在持续的获利,她每每看到存折上翻升的存款,心里的怒火就稍稍散去了些,心想霍准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全被狗吃 她合上账本,揉了揉发酸的肩膀,然后满心欢喜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呀,收益不错呀。 姚千惠现在就坐在酒吧里的一个座位上,丁卯卯在她对面咬着插在柳橙汁里的吸管,看她工作完之后才闲闲的开口,「每次算完钱都是这副心花开的表情,都是做老板的人了,怎么还像是没见过钱似的?」翻了她一眼之后,丁卯卯又说:「既然赚钱了就请客吧。」「明天中午吧,我们出去吃。」姚千惠大方的说。 「干嘛明天?我今晚正好没地方吃饭。」 「今晚我有约会了。」「约会?」丁卯卯眼睛一亮,「什么约会啊?你什么时候有约会对象的?」 「算什么约会对象啊。」姚千惠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托住脸说:「是我妈安排的相亲。」 「又相亲?」丁卯卯瞪了瞪眼。 这个又字用的颇为准确,姚千惠点头,手指在账本上划着。 丁卯卯说:「既然不愿意,不去不就好了。」 姚千惠翻了个白眼,「之前安排的十二次都没去,我妈说,这次再不去就让我关了酒吧。」丁卯卯蹙眉,不过很快就舒展开眉头,「阿姨这是怕你因为霍准,而耽误了终身大事。」姚千惠怎么能不明白老妈的心思?因为和霍准结婚的事,她的身上已经被贴了「恶魔夫人」的标签,老妈的意思是等时间久了,镇上的人或许就会渐渐淡忘这件事,到时候虽说她的条件不如以前,但到底也可以找个差不多的。 但现在姚千惠经营着霍准留下的酒吧,只要这个酒吧存在一天,她身上的标签就永远撕不掉,虽然姚妈早就动了关掉酒吧的心思,但姚千惠就是不答应,霍准虽然骗了她,但钱是无罪的啊,为什么要关了酒吧,断绝钱路?姚妈拗不过她,就一直给她安排相亲,只不过十次里有九次她都放了对方的鸽子。 于是姚妈终于忍不住发飙了,还是那句话,形势比人强,为了保住摇钱树,她就去一次吧。 不过她现在还无意要谁交往,所以赴约时打扮的十分随意,只穿了件运动套头衫和灰色运动裤,已经留长烫卷的头发随意一束,浏海下的大眼内眼波流动,映着红润的脸颊更显得光彩洋溢,似乎体内总有用不完的力量与朝气。 姚千惠和相亲对象约在一家咖啡厅,男方叫岳明,是一名宠物医生,看起来温文尔雅,对小动物也有爱心,和霍准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应该是个不错的人,可惜不错归不错,姚千惠还是没感觉。 吃完晚饭后,岳明提议再去喝点东西,却被姚千惠以疲惫为由婉拒了,对方没再坚待,转而将她送回家。 不知不觉间,两人就走到了姚千惠家旁的小花园里,已经过了五月,天气正是不冷不热,正舒服的 时候,吃过晚饭后,天还是亮的,姚千惠想自己在小花园逛逛,于是就停下了脚步,对着岳明说:「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认识你我很高兴。」 「我也是。」姚千惠客套的说:「谢谢你的晚餐。」两人的对话似乎没办法继续了,岳明又等了一下,见姚千惠并没有再说什么的意思,就识趣的离开 姚千惠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鞋跟一转,往小花园走去,准备散步几圈来消化一下,晚上吃饭时因为懒得找话题,她一直埋头苦吃,现在肚子还很胀呢。 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肚皮,侧过身一抬眼,手上的动作就停了,她好像看到花坛边的镂花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坐的位置和姿势都让姚千惠觉得有些熟悉。 是在哪里见过呢?她揉肚子的动作又开始,但几秒后又倏地停了下来。 姚千惠目光如炬的抬眼看过去,不敢相信的蹙眉头男人庞大的身躯占据了一半以上的长椅,两臂撑在膝上,头向下垂着,她屏息往前走了几步,但很快就站定了,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奇怪,直到那个男人抬起头的时候,才有一抹惊愕从她的眼底闪过。 四目相对,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周遭的景物都变得模糊无比,在他的视野里,仿若只剰下姚千惠一个人,明明他才离开半年,但怎么感觉她变了很多? 然而在姚千惠的眼中,霍准却是一点都没变,深邃的轮廓,方正的下巴,他的薄唇依旧像刀刃,鹰钩鼻两侧的眼窝深陷,曾经满是戾气的绿眸正凝视着自己,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脸侧和下巴上多了一层胡渣,看起来更成熟了。 两人安静的对视,谁都没有上前一步。 花园、长椅、野兽一样高大的男人,一切好像都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只不过那时候的姚千惠被他吓得不轻,连话都说不利落,但这一次,姚千惠愣愣的看了他一会,然后转头就走! 是的,大家没有看错,霍准也没有看错,她离开了,就像没看到霍准一样,冷漠的离开,就连一个特别的表情都没给霍准留下。 霍准呆在原地了,这剧情发展不对啊 姚千惠一路面无表情的走回家,然后上楼回房,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关门之后,她便没了动作,就这样傻傻站在房间里,几分钟之后,姚千惠才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然后颤抖的呼了出去。 所以这是什么状况?霍准他又回来了?她脸色有些白,硬的冷笑了一下,活到这么大,真是什么剧情都能遇到了,莫名其妙的被迫结婚,之后又莫名其妙的被迫离婚,接着前夫就像个屁一样在镇上消失了,半年之后,这个屁又回来了。 第十七章 姚千惠真想狠狠的冷笑几声,回来又怎样?在她这边,他这个屁连臭味都没了! 虽然心里想冷笑,姚千惠却是红了眼眶,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哭,懊恼的咒骂自己几句,接着用力的抹了抹眼睛。 正一面哽咽一面傻站着的时候,姚千惠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 她吸了吸鼻子,整理了下情绪后掏出手机看了眼,发现是陌生号码后,也没多想就接听了,结果刚把手机凑到耳边,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姚千惠,你装作不认识我?」姚千惠一愣,霍准也是有手机的吗?结婚的那段日子可没见他用过。哎呀,不过这不是重点。 姚千惠回过神,迅速的眨了眼睛几下,「你……」霍准没听她说话就兀自下命令,「下楼,我们见一面。」 姚千惠呆滞过后,愤怒的小火苗一点点的钻了出来,然后化作了一声冷哼,「霍准,你还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已经离婚了!当初一声不吭的离开,现在又一声不吭的回来,我告诉你,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要来烦我,我就当没见过你。」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姚千惠一口气的骂了这么多句,现在还有些喘。 愤怒终于让始终有些茫然的她有了一种真实感,没错,那个又凶又霸道的霍准回来了。 她起伏的胸口终于平静了下来,姚千惠用力的抓着手机,回忆着自己刚才对着电话大骂的场景,然后咬了咬牙,太爽了!她吸了鼻子一下,再用力的抹了抹眼睛,心里打定主意,这个霍准最好不要来招惹她,否则她一定会履行当初自己的诺言,把他按到土里去做土地公! 当晚霍准在姚千惠公寓楼下等到半夜,期间他又给她打了几通电话,结果只听到让人烦躁的忙音。霍准顿时觉得一阵阵的怒火往上窜,她居然敢这么无视自己,他真想冲进这栋公寓,把那个小女人揪出来,好好的质问一下,看这半年里她究竟是多长了几个胆子?然而最终他还是压制住这个想法,他并不想现在就让镇上的人知道他回来的消息。 不过……霍准不禁拧眉,他当初不是把公寓留给她了吗?她怎么还住在娘家?他挠了挠头,愤愤的瞪了二楼的窗户一眼,才转身离开。 眼下唐恩和宗政动还没有回来,他原本的公寓也留给了姚千惠,虽然他完全可以住回去,只不过以霍准的性格来看,既然给了别人,哪里还有再住回去的道理?但在这镇上,除了唐恩和宗政动,他还能去找谁呢?霍准想了想,而后绿眸倏地一亮,还真有这么个人。凌晨两点十分,他来到镇上最新颖别致的建筑前。 这栋房子是它主人二十岁时建的,如今在这也伫立了九年了,这九年里,镇上没有一栋房子能盖过它的锋头,这栋建筑以橘色为主色调,造型仿若一个正徐徐升起的旭日,显得分外惹眼。 不过如此标新立异的房子,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比如霍准,就特别特别的不接受,公寓不就是吃饭睡觉的地方吗?搞得花枝招展的,好像巴不得让所有人来参观一样。 幸好现在一片漆黑,霍准看不清这栋令他讨厌的建筑,他走上前,咚咚咚的开始敲门。五分钟后,一个睡眼朦陇的男人打开门,一脸的暴躁,谁这么讨厌,扰人清梦啊?可一抬眼,他瞬间把要滚出口的脏话给吞了回去,然后睁大了眼睛,用力的闭了闭,然后再睁开又闭了闭,确认对方是真人后,才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怎么回来了?」霍准上前挤开他,「我是来睡觉的。」 对方一睑惊恐的捂住胸口,「睡、睡觉? 霍准回头斜他一眼,「睡觉,不是睡你。」 眼前这个穿着棉质睡袍、染着酒红色头发的浮夸男人叫做温裕阳,是个设计师,拥有一间自己的设计公司,但能理解他设计理念的人似乎很少,所以公司生意冷清,因此温裕阳便开始大肆从自己朋友的身上揩油,霍准便是其中之一,这也是为什么霍准一个当兵的,会有一个造型独特又高科技的公寓,那些全都拜温裕阳所赐。 温裕阳总是趁霍准出任务的时候,擅作主张的对他的公寓动手脚,而霍准回来后,看到的就是面目全非的公寓和一叠帐单。 所幸霍准出任务挣得钱不少,开销又不多,所以也就由着他揩油。 如今总算有用得上他的时候了。姚千惠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忐忑的站在吧台后,门口一有动静就忍不住抬头看一眼,然而除她以外,所有人都显得很正常,这一点令她在不安的同时,还觉得有些奇怪,霍准回来了,他们不该这么淡定才对啊,或许是镇上的其他人还没发现。 姚千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手指不断的搅来搅去,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昨天骂霍准的话,每想起一句,心就跟着抖一下。 虽然她已经不是原来任他欺负的姚千惠了,但霍准却还是以前的霍准,凶狠而残暴,霸道的性子一点都没变,如果他想要报复自己的话…… 姚千惠不禁觉得有些害怕,也难免开始后悔昨天的冲动,不过她也是迫不得已的,霍准那么过分,两人都没关系了还对她这么凶,她能不生气吗? 正胡思乱想着,因为有事而临时请了两小时假的酒保来上班了,姚千惠换下他,自己弄了杯柠檬可乐,转身往走廊里的办公室走,她觉得好头痛,实在不想看到那么多人在眼前晃,只好躲到办公室,图个清静。 她沿着狭长的走廊走到头,然后拧开门进屋,换了只手按开办公室的灯,室内进而亮了起来,姚千惠抬眼,忽然就松了手,玻璃杯应声而碎。 姚千惠往后退了一步,却并不是因为溅到脚边的碎玻璃,而是办公室里坐着的人。 在已经被她装修得焕然一新、简约干净的办公室里,穿着军裤和短靴的霍准,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没坐在那铺着碎花垫子的沙发上,而是靠墙站着,见她进来后微微抬眸,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仍旧是令姚千惠定在原地。 第二次见而,姚千惠没有再转身就走,而是更加惊慌的表情,不过很快的,这种表情就被她掩盖住。 霍准率先开口,薄唇微动,「姚千惠,好久不见了。姚千惠下yi识的回了一句:「放屁,明明昨天才见过。霍准一愣,她刚刚……是在说他放屁? 姚千惠说完愣了愣,眼珠一动,迅速的看了眼霍准的表情,呆滞,很好,仅仅只是呆滞,不过接下来很可能就是暴怒了。 不行,她得先发制人才行,反正昨天的话也已经说了,干脆一不作一一不休,她一运气,在霍准开口前说:「昨天我们不仅见过,还通了电话,通话内容我还记得很清楚,我明明告诉过你,不要再来烦我了!我们已经离婚了不是吗,你总来纠缠前妻是什么意思?」纠缠?在霍准还在消化她的话时,姚千惠已经走过来,小手一扯他的衣服,不由分说的就往外拉,将还处在震惊状态的他,一路拉倒了后面倒垃圾的小门外。 当霍准回神想站定时,却见她已经把后门给打开了,后巷垃圾堆的味道扑面而来。 「趁人还没有发现,你赶快走。」 「姚千惠,你……」霍准终于在震惊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我怎么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其他人看到了算什么?你不要我,还打算毁了我清白,让其他 人也不敢要我吗?」姚千惠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在霍准发呆的时候,连拉带推的把他推到后门外的巷子里,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后门,利落的上了锁,完事后她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霍准愣愣的看着门在自己鼻子前关上,绿眸跟着一颤,半分钟后,他的唇角抖了抖,他居然被姚千惠轰出来了? 霍准死死的瞪着那扇门,想咆哮却又怕被其他人听到,于是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的说:「姚千惠,你找死是不是?」 「之前嫁给你的我才是找死!现在的我不过是在自保。」姚千惠倚着门,恐惧变成伤心,「霍准,如果你还有些人性,就不要再来缠着我了。」 霍准一哽,张了张口想要反驳。 第十八章 姚千惠继续说,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我已经没有精力再陪你玩了,那种今天忽然结婚,明天又忽然离婚的日子,我不想再经历一遍,我不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玩具,不可能被你一声不吭甩掉以后,现在还心甘情愿的被忽然出现的你继续玩弄。」玩弄?她用了一个好过分的字眼。 隔着一扇门板,姚千惠冷静了很多,说出自己积压许久的话,几乎在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然后在霍准开口之前就离开,躲进了办公室,很久都没有再出来。 霍准在后巷里愣了好一会,这是他第一次发觉,或许半年前自己做得过分了些,他一心以为自己是在为她好、是为了保护她,却忽略了她自己的感受,虽然他可以理解姚千惠的愤怒,但霍准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当时的那种情况,只有离婚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但是霍准握紧了拳头,其实他永远消失才是最好的,为什么又回来找她?只要他在她身边,她就永远不会安全,那他现在又算是哪门子为她的安全着想了? 霍准觉得自己心里烦躁极了,真想一拳砸在门上,但拳头带着风挥到一半就又停下了,他更用力的握了握拳,直握到拳头上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但最终他还是把手放了下来。既然她这么恨他、既然他本来就不该来找她,那么就这样也好。 霍准转身,情不自禁的扬了扬唇,他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呢? 当初的婚姻无非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他告诉自己这是姚家欠他的,现在婚已经结了,他又无缘无故的抛下姚千惠离了婚,也算是和姚家两清,所以无论怎么看,他们都不该再有什么瓜葛,他真是脑袋坏掉了才会又回到这里来。 霍准离开那条后巷,他告诉自己,以后不会再来找她了。 其实分隔半年,他也想看看那个总对他充满惧怕,又总不放弃挑蠢的小女人,过得怎么样而已,如今看来,她不会再怕他了。 霍准迅速的消失在巷子里,谁都没有发现这个镇上的恐怖分子曾出现过。 但姚千惠似乎就是霍准生命中的异数,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说保护她却又出现,说再也不会有瓜葛却又忍不住纠缠。 四天了,距离最后一次见面已经过去四天了,霍准真的没有来找过她。 姚千惠躺在吊床上出神,心想霍准真的这么听话,不再来打扰自己了?她脚跟一蹬,吊床就开始晃了起来。 姚千惠一面晃一面想,他们第一次重逢是在爸妈家外的小花园里,那晚她为了躲他就暂时住在了爸妈家,但第二天就又回来住了,可怎么好几天过去了,也不见霍准在这附近晃荡,他还有别的地方住吗? 不过她想这么多干嘛?反正和她没关系,就算他睡在垃圾堆,她也不管。 姚千惠气呼呼的坐起来,抬头看了眼时间,这才磨磨蹭蹭的起来收拾,她穿上早就挂在一旁的小礼服,然后坐在新买的梳妆台前涂涂抹抹,花了好一阵子才打扮完毕,拿起包包、穿上系带的高跟鞋,参加婚礼去罗! 今天婚礼的主角,是「外婆家的烘焙坊」那位外婆的孙子程以,虽说是外孙辈的人,但程以已经三十岁,因为姚千惠常常光顾烘焙坊,所以程外婆也邀请了姚千惠。 婚宴就设在镇内最大的五星级饭店「星宙」内,婚礼布置的甜蜜又华丽,由花编成的拱门内铺着一条红毯,白色的玫瑰花瓣洒在上面,散发出幽幽的香气;餐桌上摆着百合,白色桌巾和座套的边缘都绣有姚千惠最喜欢的蕾丝。 只是此时的姚千惠却苦着脸,摆弄着由餐巾叠成的天饿,显然心情不太好。坐在一旁的丁卯卯看出她兴致不佳,忍不住推了推她,「我们可以来参加婚礼的,你这么一脸深仇大恨的一子适合吗?」 「我也不想啊。」姚千惠嘟起红唇,「可是我一直都想要一个这样子的婚礼。」「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不会再结婚了。」丁卯卯翻了个白眼。 「结婚。」姚千惠自言自语般呢喃,除了没有一个像样的婚礼、一个像样的蜜月、一个像样的家之 外,她上一次婚姻还是满不错的,起码霍准对她还不错,虽然起初凶巴巴的,但之后却肯帮她洗衣服、帮她去烘焙坊买小蛋糕,而且霍准长得帅、身材又好的惊人,在床上也是……喂喂,她在想些什么?姚千惠脸蛋不自觉的发红,忍不住喝了口饮料。 现在想这些好还有什么用?她当初就觉得想了太多的好,才会在霍准忽然提出离婚时那么伤心。 姚千惠的情绪从没有婚礼的遗憾,转为了愤怒,于是在典礼结束之后,就把饮料换成了红酒,刚倒满一杯的时候,一个姗姗来迟的嘉宾在她身边坐下,笑吟吟的说:「这是喝红酒,又不是喝可乐,倒这么满怎么能品出味道来?」 她偏过头,看温裕阳在旁边坐下,这个特立独行的设计师居然也被邀请了。 姚千惠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原来霍准家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他设计的作品,虽然很多人接受不了,但向来喜好新鲜事物的姚千惠还满喜欢的,所以在霍准消失以后,她还请温裕阳帮她设计了几样新家具,比如那个新添的梳妆台。 不过在知道他认识霍准以后,她试探着问过,但温裕阳却是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不肯说。 由于刚刚在生霍准的气,所以现在的姚千惠也不太想理温裕阳,只是心不在焉的敷衍了几句,但这几句敷衍看在别人的眼中,却变了味道。 而这个别人,就是坐在会场另一头的那个高大男人,他的脸上像是覆了一层寒冰,幽绿色的眸子锁定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她今天很美,香槟色的合身礼服,将她的皮肤映得像牛奶一样白,柔顺的黑发高高的束起来,露出线条完美的脖颈和锁骨,银质的项链在微微闪光。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姚千惠的脸颊上擦了一抹晕红,现在正托着下巴和旁边的男人说话,但温裕阳中途离席的时候,旁边桌的某个男人又凑过去搭讪。 霍准放在桌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周身瞬间迸出无限杀气,好色之徒! 他这么随随便便的就释放杀气,搞得同桌的人也有些食不下咽,都很好奇这个高大帅气,但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男人是谁?程以的兄弟吗?不过他怎么这么像那个……不可能啦,这个男人虽然长得粗犷健壮,但看起来整洁又干净,身上的西装也是昂贵的要命,就说他手腕上的手表就价值不菲,所以说,他怎么可能是传说中的那个人呢? 同样的疑惑姚千惠也有过,就在她忽然被某人抓起手腕的时候。 当时她正在和叫不上名字的某男聊天,她可能是真的喝醉了,话变得很多,丁卯卯根本拉不住她,当她正和陌生人滔滔不绝的抱怨时,就感觉纤细的手腕忽然被人拉了起来,她惊呼了一声,不悦的抬头,还来不及细看就被他拉出了会场,一直拉到大厅的落地窗前站定。 姚千惠立刻甩开他的手,「你……」咒骂的话在看到那张脸时,又吞了回去,就算他穿着再得体、再整洁,她也能认得出来。 剪裁合身的西装,根本包裹不住眼前男人伟岸的身躯,深色西装的前襟敞开着,露出里面的衬衫,银色的领带被塞进西装背心里,姚千惠错愕的目光缓缓下滑,看到他微微抬手,露出腕上的手表和衬衫袖口上的钻石袖扣,他的头发仍旧只有寸长,鬓间的三道疤也没有变,不过似乎是裁了隐形眼镜,瞳孔竟变成了黑色。 今天的他看起来完全不见之前的颓败与狠戾,反而多了一分睥睨天下的傲慢,搞得像是哪家公司的总裁似的,这个男人真的是霍准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他化成灰她都认得。 姚千惠警惕的看着他,「你来干什么?」 怎么会有人邀请他来参加婚礼啊?而且他来了以后怎么还这么平静?太奇怪了。 不过仔细想想,霍准今天的打扮,教她差点都认不出来了,更别说那些本来就没怎么见过他的人,切,穿得人模人样的,但行事还是那么粗鲁,就那么把她从会场拉了出来。 「你和温裕阳怎么认识的?」 「好像是我先问你问题的吧?」 「刚刚那个陌生的男人又是谁?」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 话还没说完,姚千惠就觉得身子被人提了起来,托着她坐到落地窗前的金属扶手上,婚礼会场在「星宙」的十二楼,落地窗外就是繁华漂亮的夜景,但对于有严重惧高的姚千惠来说,这可一点都不美。 第十九章 她瞬间浑身变得紧绷,战战兢兢的看向霍准,「你、你干嘛?快放我下来!」霍准凝视着她的眼,冷冷的说:「回答我的问题。」 姚千惠动都不敢动,生怕不小心瞥到玻璃后的高空,现在的她心头只剩下恐惧,哪还有什么气,于是瞬间变身为待宰的鱼,听话极了,「几个月以前,公寓里忽然多了几样新家具,还有一张请款单,可我从来没买过这些,就联系了留帐单的人,这才、这才知道温裕阳是你认识的设计师……」 「刚刚那个男人呢?」 「他是……他是过来搭讪的,我根本不认识啦。」「全镇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谁还敢和你搭讪?」霍准眯起眼。 「他说他是程外婆台南的远侄,根本、根本就不知道我们的事。」姚千惠踢了踢腿,这可是十二楼 耶,根本没办法和公寓那两楼的玻璃浴室比。 姚千惠摆出一副要哭的脸,「霍、霍准,你快放我下来,我好怕。」她可没有说谎,她觉得自己都要尿出来了。 于是当霍准伸出手来的时候,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扑到他怀里,然后浑身发抖的被放了下来。 搂着她又软又香的身体,霍准很想念这种触感。 不过跳下来之后,姚千惠就挣开他,并且狠狠的捶了他的胸膛一下,「你太恶劣了!」霍准像是被抓痒一样,轻松的说:「好了,回去吧。」姚千惠瞪圆了眼睛,「你把我拉出来,还把我放在那么高的地方,就为了问这些无聊的问题? 霍准,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再纠缠我,如果你忘记了,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要我再把你放上去吗?」霍准看了落地窗一眼。 姚千惠吓得立刻捂住嘴,回过神来之后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转身回去了霍准勾唇一笑,也跟着走进会场。 这次霍准没有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而是在姚千惠旁边,那个原本属于温裕阳的座位上,大大方方的坐下。 姚千惠警惕的挪了挪椅子,「你还有什么事?」「没事。」 「那你坐过来干嘛?」 「我坐在我自己的位子上,有什么问题?」 「这明明是……」姚千惠抬眼看见温裕阳也回来了,于是没再继续说话,等霍准被轰走。 温裕阳看见自己的位子被人占了,本意也是要把人轰走的,可手刚搭上那人的肩膀,看他回过头,两人目光一对,温裕阳立刻就退缩了,「你……」霍准截断他的话,「你的位子不是在第九桌吗?」温裕阳一愣,然后搔着头笑,「你看我这个记性,走错桌了、走错桌了。」姚千惠头疼的扶额。 一旁的丁卯卯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霍准,然后悄悄问姚千惠,「这人是谁?还满帅的。」姚千惠怒气冲冲的说:「不认识。」 婚宴仍在继续,而霍准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是姚千惠的男伴了,又是替她挟菜,又是替她拿饮料,有效的制止了所有意欲上前搭讪的人。 不过姚千惠却完全不领情,看他拿来的饮料就推到一边不肯喝,挟过来的菜也是气呼呼的拨出去,霍准倒是执着,一如既往的替她添菜,两人你来我往了几回合之后,姚千惠一摔筷子,「你挟的都是肥肉,我要怎么吃?」 霍准皱着眉问:「肥肉不好吗?」 姚千惠瞪他,「你见过哪个女孩子,会大口大口地吃肥的流油的肉的?」霍准感叹,「所以你们才都这么瘦,女孩子还是胖一点好。」 姚千惠哼了一声,转过头不肯理他,这么一偏头,她才看到丁卯卯一直在盯着霍准看,眼里是深深的探寻,粗犷的五官、精短的头发,还有鬓角上的三道疤,现在又坐到了姚千惠的身边,显然是认识的人,但丁卯卯从没见过姚千惠有这样的朋友,除非他是……丁卯卯忽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姚千惠的手臂,「他是霍……」「喂,卯卯。」姚千惠及时捂住丁卯卯的嘴,警告说:「你想给人家的婚礼添乱吗?不想就不要喊。」 丁卯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尖叫,姚千惠这才松了手,重新呼吸之后,丁卯卯先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满脸错愕的盯着霍准看,原来他就是霍准,咦,完全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啊,他的绿眼睛呢?他身上的血腥气呢?怎么今天看起来这么干净? 准确的说,不仅是干净,还帅气的要命,而且看样子对姚千惠也满照顾的,这女人不会是捡到宝了。 霍准完全没理会她们两个的小动作,兀自挟肉到姚千惠的碗里。 「我都说不吃肉啦。」 霍准没再回嘴,沉默的替她挟了别道菜。「我也不吃青椒。」「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挑食?」 「你没发现的事多了。」姚千惠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拿酒。 霍准按住她的手,把橙汁推过去,眉宇间已经露出不悦,「女孩子不准喝酒。」姚千惠真是懊恼至极,呕着气甩开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婆婆妈妈呢?」她忍无可忍的站起来,拿着包包又一次离席。 丁卯卯错愕的看了姚千惠一眼,看到霍准也站起来,跟在她身后离开了,这对夫妻是在干什么?搞不懂,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霍准几步就追上姚千惠,然后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她肩上。 姚千惠不太配合,「干嘛?」 霍准这次却不允许她再任性,伸手搂住她的肩,令她动弹不得,「不准再穿这么短的裙子。」说完也不顾她的挣扎,一直搂着她离开会场。 最后姚千惠坐上他那辆吉普车,在霍准帮她系安全带的时候,就好像是在捆一个不老实的犯人,她始终在挣扎,上车后就一直骂他,「你这是职业病吗?随便就掳人是什么习惯?」「你知道我的职业?」 「不是职业罪犯吗?我当初还以为是镇上的人误会你了,还想着你或许是个好人,可没想到我的判 断力这么差,居然会相信你……唔……」姚千惠喋喋不休的红唇忽然被堵住了。 她错俜的睁大眼睛,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他的薄唇一如当初微凉,长舌也还是那么霸道,放 肆的在她的口腔里掠取,卷走她口中的津液。 姚千惠惊讶的连呼吸都忘了,直到胸口肿痛才反应过来,用力的把霍准推开,她的呼吸夺得毫无章法,表情像是一头等惊的小鹿,眼晴湿湿的,装满了慌张。 霍准也难得的喘了喘,只觉得心口胀的厉害,窘着她忍不住哑声说:「我很想你。」 姚千惠整个人一颤,接着眼底的泪流了下来,她的唇瓣颤了颤,眼泪越流越客,「你、你这是 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么欺负我?」 霍准显得有?不知所措,拧眉说:「我没有欺负你。」他是真的想她了。 姚千惠又愤怒又委屈,「没有?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愿不愿意就逼我结婚?为什么逼我和你生活在一起,为什么在我刚刚适应了之后,又忽然和我离婚?」她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成了尖叫,「你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抛下我离开,你问过我的感受吗?你就没有想过我会难过吗?你……你……」 她抽泣了几下,忽然解开了安全带,「你这个大坏蛋!」吼完之后,她就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跑 看来这个小女人是真的生气了,而且一时半会还不会消气,霍准抓了抓头,想开车去追她,但又觉得追上了又怎样? 那种纠结的感觉又来了,想去找她,但又知道离开她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既然如此他刚刚又是在干什么?霍准唯哮了一声,接着重重的一拍方向盘,该死! 他妈的,你这是怎么了,霍准?难道他……真的爱上姚千惠了? 姚千惠觉得自己要疯掉了。 她当初被霍准那么欺负,之后又被他耍得那么狠,明明这半年来,她连在梦里都在骂霍准,可为什么在他帮她挟菜、替她披外套、在车上强吻她的时候,她竟然会有心动的感觉?当他沉声说想她的时候,她更是觉得天旋地转,她怎么会这样?难道还没有被霍准玩弄够吗? 不行不行,她不能再靠近他了,否则她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姚千惠这才反应过来,不管是因为什么,好像从认识霍准以来,她的生活里就只有他,就连离婚后也是,她那么怨他,怨的这半年里也总在想他,而现在她终于意识到霍准的威胁,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安全,而是担心自己的心。 下定决心以后,姚千惠把上次的相亲对象岳明约了出来,她要重新开始一段感情了! 第二十章 等等,什么叫重新开始?难道她已经把和霍准的过去,当做是感情了? 这段时间岳明一直在试着约姚千惠出去,不过始终遭拒,这次见她主动约自己当然是满心欢喜的就跑来了,虽然见面时姚千惠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但岳明相信只要能见面就总能有机会的,但仅仅约会了两次之后,他就遇到了阻挠。 当他送姚千惠回家时,忽然冒出来一个男人拦住他们,来者的周身都在散发着浓烈的杀气,他穿着黑背心、绿色军裤和沾泥的短靴。 岳明吓了一跳,但还是有男子气慨的把姚千惠护在身后,「你、你是谁?」姚千惠却丝毫没表现出被保护者该有的惊慌,反而是咬唇看着面前的霍准,下意识的心虚,他又要做什么?不过她为什么要心虚,既然已经离婚了,和谁交往都是她的自由,虽然是这样想,但姚千惠还是紧张得呼吸发紧。 霍准往前走了两步,分开双腿站好,岳明见他一靠近,下意识的就推着姚千惠后退了两步。 霍准蔑视的勾唇,沉声问:「你知道她是谁的女人吗?」岳明大声的说,好像在强撑气势,「你这个人真奇怪,挡住别人的路乱说话,千惠,我们走。」霍准扬眉,「千惠?」姚千惠好像从那句话里听出了压抑的怒气。 岳明搂住姚千惠的肩膀,低着头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可脚步还没迈出去,就看到那个人风一样的闪过来,速度快得不可思议,当岳明有所反应的时候,对方的手,已经扣在他搭着姚千惠肩膀的那只手上,然后狠狠一扭,喀拉一声,岳明张大了嘴,还没惨叫出声就又被一个东西堵住了嘴,唔唔唔的捂着手腕摔下去。 老天!姚千惠忍住尖叫,瞪着霍准低声道:「你在做什么?」霍准没理她,缓步朝岳明走过去,惊恐与剧痛,令岳明忘记要取出塞着嘴的东西,对方靠近一步,他就慌忙往后退,嘴里唔唔唔的叫个不停。 霍准蹲下来,伸手抓住他的脚踝,接着猛地往前一拉,岳明就被拉到他身边,满眼恐惧的看着那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凑到他眼前,黑暗之中,好像看到一双幽绿的眸子飘了过来。 岳明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霍准用食指敲了敲他的脚踝,「我来提醒你一下,她是霍准的妻子。」可他们明明已经离婚了啊,不过……岳明像是明白了什么,震惊的看向男人。 他略一点头,「没错,我就是霍准。」被塞着嘴的岳明含糊又惨烈的号叫了一声! 霍准站起来,沉声说:「滚。」 岳明立刻屁滚尿流的爬起来,一直到逃走,都没有把嘴里的东西取出来。 「你给他塞了什么?」虽然知道很不合时宜,但姚千惠就是很好奇。 「袜子。」霍准顺口说。 「好狠。」姚千惠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你不会了解军人的袜子……」霍准忽然噤声,转过身目光如炬的看向姚千惠,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姚千惠下意识就给他立了个正。 霍准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你约会了。」这句可不是疑问。 姚千惠刚要张口解释,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低头看了看站姿笔直还立正的自己,不对啊,她紧张什么又解释什么?他们已经离婚了。 姚千惠清了清嗓子,放松身体、口气温和的说:「我约不约会和你有什么关系吗?」「这是第几次?」 「第二……」姚千惠舌尖一转,「都说和你没关系啦!」「发展到哪一步了?」「我说你……」 「跟我进来。」霍准拉住她的手走进酒吧,然后沿着楼梯走上楼。 「喂,你忘了这里已经是我的公寓了吗?我没有让你进来……喂,用钥……」砰的一声,霍准已经把门踹开了。 姚千惠惊讶的看着被踹坏的门锁,怒道:「你不是也有钥匙吗?」霍准拉着她走进去,「可我在发火。」 他在发火?这有什么稀奇的,发火装凶简直就是他的专利,可当姚千惠被他重重的压在墙上的时候她才发觉,可能这次的发火有一些不同。 呜,墙壁又硬又冷,撞得她背好痛,皱着小脸抬头,就看见霍准俯首看着自己,绿眸似乎有些发红,「姚千惠,你一定要这么折磨我、无视我、抗拒我,还和别的男人约会?」「你以为我离开你,难过的只有你一个人?如果我留下,那才是对你最大的伤害!」霍准难得一口气说这么多,额头上有血管凸了出来,眼眶发红,「我知道你厌恶这个婚姻,知道你一心想要逃,所以我想做一件好事,想要成全你,我只是想……看你幸福些。」他在说什么?她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姚千惠看着他,眼圈也红了起来。 霍准撑在墙壁上的手握成了拳,身体有一些发抖,「可我为什么会那么想你,那么不想让你走?除了会连累你,我不能带给你任何幸福,就连彻底的消失我都做不到。」他的下颚在颤抖,似乎有些液体在眼角闪烁,「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哭了?」姚千惠伸手碰了碰他的眼角。 霍准捉住她的手贴在脸上,用力捏了一会才挤出几个字,「我……很想你。」或许他都没有发觉,自己究竟有多么想念姚千惠,只有在重新把她抱进怀里的时候才理解,当初那种一想起她就心口闷痛的感觉叫做想念。 她感觉到霍准脸上的肌肉在颤抖,眼泪从她指尖滑过,看着他的眼泪,她哭的比他还凶,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落。 「你怎么这么讨厌啊,你不是很凶吗,不是很残忍吗,为什么还会哭?明明是你抛弃了我」姚千惠没有替他擦干泪,自己反而哭成了泪人,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去了。 「姚千惠……」霍准搂着她,仰起头忍了好一会,但在叫出她名字之后就忽然破功,腔调都变了, 「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他搂着她,用力的几乎想要将她揉进身体,「明明互相讨厌,为什么……我真的不该再见你的,我真的……」口里说着不该再见,但他却更紧的搂着她。 两个人的哭点完全不一样,但此刻却同时被戳中,心底充满排斥,但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纠缠在一起。 最先开始的那个人好像是姚千惠,她泣不成声的踮高脚尖吻上去,咸涩的泪水沾染在两人交缠的舌上,调制出另一种令人心疼的意乱情迷。 久违的亲吻让他们很迷醉,霍准忍不住一把托起她的臀,将她抱起来,姚千惠搂着他的脖子,低头接吻的姿势,令她忽然有一种征服了这个男人的感觉,忍不住更加动情。两人一面亲吻一面退到床边, 霍准将姚千惠扔到床上,然后情急的压上去,胡乱的吻她。 姚千惠这次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配合,她捧着他的脸,试着吻了他几下,然后急得像是野鲁一样的霍准,竟然停了下来,他喘着粗气看她,绿眸里难得现出了一丝迷乱。 姚千惠发觉他在看自己,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捧着他脸的小手缩了缩,f你真的有想我?」「吗。」霍准的声音粗嘎的吓人。 「为什么?」 听到这个疑问,霍准一愣。 「是不是因为……」姚千惠咬着下唇,「因为你喜欢我?」啊……她心跳的好快。 霍准点了点头。 姚千惠用小指指了指他脸上的胡渣,「有多喜欢?」霍准眉头拧成川,稍微调整了一下伏在她身上的姿势,很严肃的想了想,然后回答道:「不知道。」 姚千惠垮下脸,把手放了下来。 霍准见她不高兴了,立刻说:「应该是……很喜欢吧。」不然怎么会为她那么纠结? 姚千惠眨了几下眼睛,低头瞄了眼霍准胯下顶出来的蒙古包,灵机一动道:「我们来试试吧。」霍准问:「怎么试?」 姚千惠又把小手覆在他脸上,啵的一声献上一个香吻,然后说:「那就结束吧。」霍准愣了一下,然后沉下脸,「我们结束?」 他们还没重新开始呢,怎么就要结束?姚千惠知道他误会了,立刻摇了摇小脑袋,「不是啦,我是说……」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蒙古包,「如果你喜欢我,那么现在就忍住,你可以吗?」其实刚才霍准为自己流眼泪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要不然他这种硬汉派的男人,怎么会轻易哭呢?所以这一次不过是随便说说。 第二十一章 正想着,就见霍准真的起身,跪在床上,满脸凝重的点头,「嗯,好。」姚千惠迅速的眨了几下眼睛,连忙跟着跳起来,下意识的扑过去抱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小脸上都是感动,「你真的肯?看来你是真的喜欢我。」说完就在床上一跳,弹到霍准的身上,兴高采烈的低头亲他。 结束了一个绵长细腻的吻之后…… 霍准疑惑的问:「你这是……」 姚千惠骑在他身上,歪着头问:「说实话吧,你不喜欢我。」霍准眉心一皱,「我没……」姚千惠捧着他的脸,「那你爱我对不对?」霍准被她说的心弦一颤。 姚千惠又说:「你离开我是有苦衷的,对吗?因为你想保护我,但你又因为太想我而忍不住回来。」 从他刚才没头没尾的话中,她已经猜出了不少,并且在霍准回答前说:「肯定是这样啦,你这么傻的人是不会懂的,反正我知道你爱我就可以了。」姚千惠有些担心的问:「那你到底有什么苦衷?」 霍准想了想,忽然一捏她的臀,「一会再告诉你。」说着就重新把她扑倒在床上,将这半年落下的份都做了个够。 【尾声】 故事的最后,霍准向姚千惠说明了自己的真实身分。 其实上一次可能会对姚千惠有威胁的那个人,已经被霍准解决,但他担心的是以后,如果决定在一起,那么以后总会有这种事发生,他并不想让姚千惠总活在担惊受怕当中。 不过姚千惠听完却是大喜过望,顿时觉得自己居然爱的并不是杀人犯、恶魔,而是一个大英雄,一向英雄情结严重的姚千惠,更是黏着霍准不肯走了。 「我不怕!」姚千惠揽着他的脖子,眼睛里充满了力量,「其实你在我身边,也可以保护我的,对吗?与其远远的离开,让彼此都伤心,为什么不永远在我身边保护我?我相信你,你呢?」不得不承认,姚千惠说的很有说服力。 只是他从没有保护过什么人,和保护相比,他做的更多的是破坏和杀戮,要不然也不会被警队除名,不过这任务应该不会很难,他执行任务的时候连死都不怕,还怕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吗? 霍准勾唇笑了笑,一把搂过姚千惠,沉声说:「好,我来保护你,我们再结一次婚,好不好?」他趁势提出要求。 「霍准……」姚千惠感动的看着霍准,深深的望了他一会,然后甜甜一笑,「不好。」虽然姚千惠决定留在霍准的身边,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会再嫁他一次,不对,应该说,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再嫁他一次,想当初刚结婚的时候,她被霍准吓唬得一愣一愣的,现在终于得到了一个翻盘的机会,她怎么能放过? 不过霍准倒也不是很急着结婚,毕竟以他现在的状况,他仍旧没有信心能给姚千惠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他必须要好好努力才行! 于是这对离异夫妻心思各异的重新开始了同居生活。 再度时隔半年之后…… 最近镇上流传着一则「美女与野兽」的故事,霍准一向都是镇民茶余饭后讨论的对象,这一次故事的男主角,他依旧是当仁不让,而女主角呢,则是他一年前娶的小娇妻。 在他们刚结婚的时候,全镇的人都为姚千惠捏了一把冷汗,又是同情、又是好奇的想要知道,在近距离接触霍准之后,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不过这段传奇结束的很快,两个多月之后他们就离婚了,霍准离奇消失,姚千惠接手了他所有的家 咦,这个霍准怎么不但没有吃掉妻子,反而选择离开,而且还是净身出户? 在这个问题镇民们还没有明白的时候,半年后,传奇人物霍准又回来了,据知情人丁某某所述,霍准似乎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再然后,又有很多镇民看到霍准夫妇出双入对的出现,而男主角霍准,则是一次又一次的颠覆他们想法。 觉得颠覆吗?觉得不可思议吗?这就对了,姚千惠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效果一。 站在姚千惠身边的霍准将零钱交给小贩,对方战战兢兢的把菜装进塑胶袋,然后双手发抖的把菜递了过来,但在不小心碰到霍准的手之后,吓得手一松,袋子就这么掉到地上,里面的西红柿滚了一地…… 生气……」 霍准眉心一跳,眉头一拧。 「亲爱的?」姚千惠在一旁轻飘飘的开口。 霍准拧眉张口的动作定格,斜着看了她一眼之后,硬生生的把眉毛抚平,然后僵硬的扯出一抹笑容来,「没关系,我自己捡起来就可以了。」说完就蹲下去,一手将小贩拨开,然后大尹一抓,迅速的将地上的几颗西红柿收到袋子里,接着转过身,收敛笑容,呕气般的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满意的小女人,「可以了吧?」姚千惠点头,「还要买鸡蛋。」 霍准呼出一口气,跟上去后问:「一定要这样?」姚千惠又点了点头,然后抬头看他,「当然。」「只有你知道就够了。」 「这怎么行,你明明不是坏蛋,为什么让他们误会你?」 天堂公社。 霍准面无表情的站在酒吧门口,身上还挂着红色的迎宾绸带。 姚千惠则是在旁边插着腰指指点点,「你这个样子谁还敢进来?要微笑,微笑,来,跟我一起,smile。」姚千惠用手指在嘴上划出弧度,一面示范一面说:「露出牙齿,哎呀,不要笑得那么恐怖,甜美点。」 甜、甜美?霍准崩溃的想象着。 教学进行到一半,就见一对母子好奇的站在对街看着他们,似乎是想过来,但又对霍准有些忌惮。倒是那个小孩子,还不太懂得害怕,挣开妈妈的手小跑步过来,然后站到霍准的面前,仰起小脑袋 瓜看着他,「叔叔你不怕吗?」霍准疑惑的问:「怕什么?」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说:「妈妈说这酒吧里面有吃人的怪物,你不怕吗?」 霍准一愣,然后抬头看了对街的女人一眼,对方立刻浑身一僵,满脸惊恐的看着他收回目光,缓缓的在男孩面前蹲下,然后无奈的笑了笑,「我就是那个怪物,你怕我吗?」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原来怪物都长这么帅的哦,怪物叔叔你会吃我吗?」霍准又笑了,然后轻轻把头凑到了男孩的脸颊边,男孩的母亲张开嘴巴想要尖叫,但在看到霍准只是亲了亲男孩后,就站了起来,惊恐变成了惊讶,女人迅速的眨眼,回神之后,快步的走了过来,把男孩揽到身边。 姚千惠见状走了过来,笑咪咪的说:「小朋友,要不要进去吃一杯冰淇淋?」男孩天真的大声说:「怪物叔叔请客吗?」霍准低头,看着他笑了笑,「好,叔叔请客。」姚千惠看了看男孩的母亲,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那女人犹豫了一下,但拗不过儿子的意愿,只好牵着他的小手走了进去。 他们进去之后,姚千惠跳起来在霍准脸颊上也亲了一下,开心的说:「表现不错,这是奖励。」「只是这个?」 「那你还想要什么?」 「你说呢?」霍准搂住姚千惠的腰,暧昧的靠近。 姚千惠听出他话中的意思,忍不住脸一红,拍开他的脸,「走开啦,继续拉客。」 就这样,在姚千惠的苦心经营下,镇上的舆论方向终于发生了改变。 人们对霍准的恐惧渐渐散去,并且试着去接近他、与他交流,而霍准也试着改善自己的形象,去向镇民表达自己的善意,不过有时候总会把握不好分寸。 比如有一次,他路过一处户外篮球场,正巧里面打篮球的年轻人不小心把球扔了出来,他们本来是想叫外面的人扔进来的,但一看是霍准就变得有些犹豫,不过见他很随意的把球捡起来之后,他们就对视了一眼,然后放心的挥手喊了喊:「谢啦。」霍准点头,把球往里一扔。 略!球准确的砸到一个人的脸上,对方瞬间飙出了两管鼻血……因为霍准手劲过大,直接把人家的鼻梁骨给砸断了。 不过这也就是些小小的失误而已,总体来说,霍准的表现还是不错的,姚千惠就像是他的形象塑造人,不断的制造机会,让他留下良好形象给镇民看。 于是她发现邻家阿婆的房顶漏了之后,第一时间就把这个工作替霍准承包了下来,因此当霍准出面替阿婆补屋顶的时候,引来了很多人的围观,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赞叹,哇,原来恶魔还会照顾老弱病残。 当时正值初春,冬日的寒气还没有完全散去,可是在屋顶上补屋顶补了一半的霍准,已经是浑身是汗,一翻手就把上衣给脱了下来。 第二十二章 霍准标准的八块腹肌就这样曝露在阳光下,有晶莹的汗珠均匀的分布,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横亘着几道深浅不一的刀疤,显得男人味十足,他用上衣擦了擦胸口上的汗,然后随手塞进军裤的口袋里,接着埋头干活。活干完之后,他顺着梯子爬下来,但在离地还有三四公尺高的时候,他不耐烦的松开了手,接着是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以起跑的姿势帅气的落地,引起了一片惊呼。 霍准把口袋里的t恤拉出来挂到脖子上,朝一旁的娇妻走过去。 姚千惠正陪在阿婆的身边,而阿婆则是让自己的孙女去帮霍准送水,女孩大概十八九岁的样子,看到赤着上身的霍准后脸颊一红,低着头将手里的水递了出去,霍准略一点头,然后想起姚千惠的嘱咐,又沉声补上了一句:「谢谢。」 「不、不客气。」女孩连忙摇头,抬头悄悄看了眼霍准后,脸颊更红了。 不远处的姚千惠看到这一幕之后暗觉不对,环着手臂走了过来,一把挽住霍准粗壮的手臂,对着那女孩敷衍的笑了笑,然后就把霍准拉到一面,脸色不善的问:「你在干嘛?」「补屋顶啊。」 「补屋顶脱上衣干嘛?秀什么肌肉,没看到那些花痴女们的眼睛都要贴到你身上了吗?」 姚千惠鼓着脸颊,「还有啊,你刚刚和那个小女孩说什么?看她脸红成那个样子。」「我说谢谢啊。」 「这么客气做什么?」 「不是你要我这么做的吗?尝试说谢谢。」 「以后不准和女生说。」 「你吃醋了。」霍准的脸上勾出了一抹笑容。 「我才没有。」姚千惠小脸一红,把他脖子上的上衣抽下来,「快穿上。」「好。」霍准把上衣套上,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蛋。 这一幕被围观的人看到,一经渲染又变得充满了传奇色彩。 其实很多女生都有坏男人情结,对于霍准这种硬汉派的更是无法抗拒,所以在见到那个传闻中的男人之后,开始出现各式各样的臆想,于是镇上竟有不少女生开始追捧霍准,奉他为自己的男神。 这种长得帅、身材好、有故事,又对自己妻子很温柔的男人,真的好难得哦。 「哇,霍准在给他妻子买冰淇淋呢。」 「啊啊啊,你看,霍准好温柔,居然用拇指帮他妻子擦嘴唇呢。」「好羡慕……」 姚千惠耳尖的听到这些,顿时觉得手里的冰淇淋都没味道了,她噘着嘴看向霍准,都把我叫成你妻子,很没存在感。」 霍准揉揉她的头,宠溺的笑说「不要理她们。」姚千惠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食材都准备的怎么样了?」「买齐了。」 「他们什么时候到?」 「大概五点钟吧。」 「你来下厨哦。」 「好。」 姚千惠口中的他们,就是霍准的组员们。 一个星期之前,霍准因为立了功而成为警队的正式成员,并被任命为猎豹组的组长,昨天刚刚进行了嘉奖仪式,而今天他的组员们决定来家里为他庆功。 霍准因为还在被观察期,所以被迫担起了家里所有的家务,即使是庆功会的主角,也不得不亲自下厨做饭,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他想就算自己通过了观察期,也摆脱不了再做一段时间家务的命运。 姚千惠可是十指不碰阳春水,什么家务都不会做的,要把她教会,恐怕又得花上一段时间。 正想着,门铃就响了起来,霍准将门打开,看到门外站着的几个人,目光滑到其中一位身上时顿了顿,脸上露出不悦,是涂正。 霍准收回目光,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拧眉道:「进来吧。」唐恩进门之后看了霍准好半天,直到霍准赏他一个爆栗之后,才吃痛的回神,一面揉了红红的额头,一面问:「大哥你……」他看了看霍准身上的蓝色围裙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半天之后摇了摇头,感叹的说:「陷入爱情中的人真可怕。」霍准目光一闪,伸手又要打。 姚千惠恰巧看到,轻飘的说:「亲爱的。」 霍准动作僵住,斜了姚千惠一眼,然后把手放下,对着唐恩露齿一笑,「进去坐吧。」唐恩彻底倒地不起。 今天的客人有熟面孔唐恩、蒙政勤,还有猎豹组的几个新成员,令人比较想不到的是,飞虎队类长、霍准的死对头涂正居然也来了。 霍准没有赶人,但也,没理他,两人像是谁都不认识谁一样,同坐一桌却不肯说话,即便在以前的任务中,他们都是靠彼此的帮忙才活下来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他们仍旧是看彼此不顺眼,不过涂正倒是对姚千惠很客气。 他是个看起来很冷静内敛的男人,穿着蓝衬衫和西装裤,五官方正文棱角分明,音调很低沉,好像是男播音员似的,「你好,我是涂正。」 他不着痕迹的打量了姚千惠一下,然后浅淡的馨,「你就是霍准的前妻?」 「是,不过我们……」 「你们还没有再婚。」涂正忽然说。 「虽然是这样……」「你还有很多的选择,慎重考虑。」涂正不冷不热的说。 姚千惠小嘴大张,顿时说不出话来。 不仅如此,一向以冷漠腹黑着称的涂正,在之后的几个小时里,对姚平专很是温柔客气,令霍准将杀人般的目光一道一道的射向他,要不是姚千惠不准他对人动粗,他早就拳头招呼上去了! 但谁知道,涂正在临走之前,还皮笑肉不笑的对霍准说:「你前妻很不错。」他们离开之后,其他人也有些搞不懂涂正的目的为何。 涂正很快就向他们作了解释,替自己解释,「不要以为我是那种觊觎别人妻子的人,我这是在帮他,真是的,追女人和做任务一样的拖拖拉拉。」 涂正不屑的一哼,「什么都要我帮他。」 第二天,霍准要姚千惠收拾一下准备出门,因为他好像很急的样子,姚千惠也没多问,打扮一下就和他上了吉普车。 霍准丢给她两个字,「再婚。」 姚千惠愣了一会,然后夸张的张大嘴巴,「有没有搞错?」霍准简洁有力的回答:「没有。」「怎么这么突然,都不提前通知我一下?」 为什么这么突然?因为霍准感受到了危机。 要知道,当警察的这些年来,涂正简直就是他的克星,什么功劳都和他抢,虽然是他的后辈却处处都赢他,看他昨晚的意图,好像是在觊觎姚千惠,开玩笑,这混蛋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敢和他霍准抢女人? 但是他这么急着再婚可不怕涂正把她抢走,只是有备无患而失,再说了,他现在已经回到警队,算是事业走上正轨,所以也可以和姚千惠结婚了。 霍准收敛思绪,斜了姚千惠一眼,「为什么要提前通知你?不想再婚吗?」姚千惠着急的整理一下头发,「我要准备一下啊。」霍准忍不住勾了勾唇,「已经很漂亮了。」 姚千惠翻了个白眼,「哼,既然都强行拉着我再婚,还讨好我做什么?你这个人好奇怪,怎么做什么事情都要搞突然袭击,结婚这样、离婚这样,再婚也是这样……」她不停的开始碎碎念,但念着念着,唇角不自觉的扬出了抹弧度来。 绿色的吉普车朝户政事务所开去,夫妻俩的对话声,时不时的随着风从车中刮出来。 「上次结婚你都没有向我求婚呢,这次你一定要给我一个浪漫、窝心的求婚才可以,不然我不会这 么轻易嫁给你,求婚啦,快点,如果求婚的方式我不喜欢,我就不和你去办手续哦。」霍准无奈地说:「好。」 姚千惠说:「快点快点,我要求很高的哦,你小心点。」霍准清了清嗓子,「姚千惠……」 他思考了一下什么才是浪漫、窝心的求婚方式,一分钟之后,霍准认真的说:「我们结婚吧。 」 自诩对求婚方式高标准、高要求的姚千惠,想也不想的说:「好呀。」霍准轻轻的笑出了声,他伸出一只手按在姚千惠的手上,唇角越来越往上扬。 车窗前的马路宽敞明亮,两旁长出新芽的乌巢在树梢间在随风轻晃,霍准的笑容不断加深,他第一次感觉到生活这么的美好,就在这条路的尽头,有一些很美妙的东西在等待着他。 这些东西就是爱情、婚姻与家。 【全书完】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shu)】 【豆豆小说阅读网电脑站:.ddshu;手机站:m.dd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