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玉》
津城迷途 第一章 我的过去
2019年6月27日,我从津城监狱刑满释放。
坐在回jl省的火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我的心里满是怅惘。
“大哥,你到家第一件事想干啥?”
坐在我对面的,是我的亲弟弟——张根活,今天同我一起出狱。这几年的监狱生活似乎一点也没让他二了吧唧的性格有所改变。
我没有搭理他,依然盯着窗外。
根活见我不说话,咬了口手里的富士苹果,含糊不清的自言自语道:“我吧……我到家我先抓几只林蛙解解馋!”
说着,似乎手里的苹果已经变成肥美的林蛙,他狠狠地咬了一口,听我的心里不禁一个冷战。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现在家乡似乎已经变成旅游区了,还有没有林蛙呢?我不禁这样想着,不由得思绪又回到了我们在山里无忧无虑的日子。
是啊,虽然很穷,但真的是无忧无虑。
如果那年我爹没下山,如果那年我没下山,如果我没有卷入那个计划的话,那种无忧无虑应该会一直持续下去吧。
心情越来越郁结,我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也许是作为一种发泄,我决定把那段经历写下来,讲给一些不相干的人听一听:
我叫张根生,祖籍hb省xt市。据说我爷爷当年在hb省犯了事,连夜带着我奶奶逃到了东北jl省at县的一个小村子(至于村子的名字,这里不方便提及),打那以后我家就在这个穷的掉渣的小村子里过起了隔世般的生活,慢慢地活成了正经的东北人。村子在山上,交通很不便捷,人们活的贫苦,但是因为山林物产丰富,倒是也不至于饿肚子。
我爹名叫傻根儿,他小的时候我爷爷起不出名字,就总是这么叫他,美其名曰“赖名好养活”,慢慢地,村子里的人也就都这么叫他,他曾经执拗地想改个不那么土的名字,但老乡亲们都叫习惯了,于是他也就渐渐地默许了。
他总跟我爷爷抱怨说名字太难听,每当这个时候我爷爷就气呼呼地骂他:“你个犊子,老子叫张二狗,我说什么了吗?你名字比我的好听多了你,你跟谁俩嘚瑟呢!”
我爷爷总是这么不正经地说着一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无理也要搅三分。
后来他娶了我妈,生下了我,很正式地起了个名字叫根生。
因为在他看来,他叫傻根,他生的儿子,就应该叫根生。
说实在的,“张根生”这个名字,虽然比“张傻根”什么的稍微强那么一点点,但是也还没到能上台面的地步。被人叫起来还是一样的土。
我也曾试着反抗、抱怨,向我爹表达我极度不喜欢这傻名字的诉求。
很遗憾的,他用他爹对付他的那套说辞来对付我。
最后的结果……你爹的道理总是比你硬。
有多硬?
跟鞋底子的硬度差不多吧……
可是三年以后问题就来了。
我弟弟出生了。
老大叫是傻根生的,老二就不是了吗?
也叫根生?那一家哪有重名的;叫根又生?也不好听啊。
我爷爷虽然大字不识一箩筐,但是我爹是有点儿文化底子的,村子里有个支教的先生,我爹跟着他读了几年的书,认得不少的字。
所以他致力于给我们起好名字,起响亮的名字,起有意义的名字,让我们赢在人生的起跑线上,同时也坚决地向我爷爷随意给孩子起名的行为作斗争。
我爹在炕上辗转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的下午大叫了一声,搓着手对我妈说道:“张根活!就叫张根活,根生根活,扎根生活!哈哈哈……”
他自以为天下无双的就这么给我弟弟起了一个看似随意的名字。
其实确实挺随意的……
从我懂事起,除了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我就几乎没挨过饿,不缺吃,但是其他的东西就很缺了。那个时候的娱乐项目不多,谁家里有个“半导体”能听个评书,就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事情了。
我和根活就经常茶饭不思地追到别人家里去跟着听小说。
听单田芳、听田连元……
听《三国演义》,听《隋唐演义》……
听的热血沸腾,听的黯然神伤,听的义愤填庸,听得辗转难眠……
爷爷看到我们这样,每次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训我们说,你们不就是想听故事吗?爷爷给你们说啊,听那破铁匣子干啥玩意!
其实,他经常抓着我们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比如他说我家祖上是东汉时期的有道修士,是上师于吉的亲传弟子。
说于吉能呼风唤雨,掌控生死,有多大多大能耐。我家祖上呢,也差不多有那么大能耐。
那时候于吉在江东一带传道时,可用符水救人,深得江东百姓甚至官员的爱戴。可那时候江东是小霸王孙策的天下,他一看这哪来的道士,比我的威望还高?这是我孙家的江东,你要在我这收民心,我一定要杀你!
可是于吉能耐大,这孙策也是有心无力。
终于有一天于吉被人暗算,还是死于孙策的利剑之下。我家祖上没了依靠,就流窜,嗯不对……是被请去辅佐天公将军张角。
于当时乱世之中,扶大厦之将倾,救黎民于水火。
拟号宣: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诸如此类的故事大小巨细的不下十几个。
起初我和弟弟还真是听得津津有味,一个字都不肯放过的听。
我们不仅听,还跟别的孩子去讲。我就每天站在村东头的一块大石头上,滔滔不绝,添油加醋的讲。看着面前几个土包子被我讲的云里雾里,对我顶礼膜拜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爽了。
可是这没讲几天,那些凑着一起从半导体听评书的孩子就给我来了个正义的制裁。
什么?于吉没有徒弟?更没人辅佐张角?于吉只会蛊惑人心?孙策是除魔卫道?
这这这……
我当时喘着粗气,恨不得找个窟窿钻进去。人家是有理有据啊,说书先生说的,能有错吗?
我拉着根活就往家跑。
丢人丢大了!
回家的时候看着爷爷在院子里卷着旱烟,喜滋滋的冲我俩一笑。我突然站住,攥紧了拳头,带着哭腔用力地吼道:“什么祖上大能耐!什么于吉救人!什么拯救黎民!你就是个大骗子!”
爷爷楞了一下,笑骂道:“听谁胡说八道了,你们俩犊子。”
我哼了一声就往屋里跑,弟弟稚嫩地学着我说了一句:“大骗子”。也跟着我跑开了。
爷爷的脸上明显有些失落,我看着他嘟囔了几句什么,但是我听不清,我更不想去听清楚,因为,他就是个大骗子。
打那以后,我再也不会去听他讲的故事。
直到我五岁那年,他去世之前,躺在炕上有出气没进气,我们围在炕边,他又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他对着我爹说:“我死以后,你就把它烧了吧,也许咱们早就该把它烧了……一了百了……少活几年不算啥,就让这个事情,在咱们这代做个了断吧……唉……该有个了断了……”
他说罢,就怔怔地出神,望着黑洞洞的屋顶,沉默了好久。
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说:“爷爷讲的故事可能不全,但是都是真的,是真的……”
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点头,但是我的心里很酸,虽然我的心里肯定地认为他说的话是假的,但他真的离我而去的时候,我却突然的想听他再说几段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不,我想一直听下去。
想到这,我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我不知道死亡对于他来说为什么会来的这么早,他才四十五岁,虽然在山里的生活使他的脸上已经布上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皱纹,但他确确实实才四十五岁,村里比他大的老头有的是,不都活的好好的吗?想到此处,我的心由不得更酸了。
他并没有说清楚到底是要把什么烧了,有这么重要吗?但是我也不想知道。因为我觉得那个东西有可能会是我家几代人用过的尿壶,或者是冬天剩下的腊肉……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东西,因为我爷爷在我的印象里面,就是这么个不正经的老头儿。我不去追问那个东西是什么,我不去揭发他,在我看来,就是对他最后的尊重。
还是让这些谎言永远不被拆穿吧……
多年以后,我在经历九死一生终于接触到张家的真相的时候,我才明白,爷爷说的话,可能不完整,但都是真的。
终于我长到了六岁的时候,爹妈送我去了村里的小学读书。
学校很简陋,特别简陋。只有一间石头砌的房子。夏天漏雨,冬天漏风。
说到这可能很多人都不理解,二十一世纪还有石头房子吗?事实上确实是有的,在我们村,遍地都是。
学校的教师阵容也是简陋至极,因为整个学校只有一个教书的先生。其实在那个时候,正规的学校里面都管教书的先生叫老师,只是在我们这,老一辈的人都跟他叫教书先生,我们也就顺着口一直叫先生。
先生姓王,据说早年生的很是儒雅俊美,反正我们村的中年妇女们回忆起先生年轻时候的样子,都不由得眼睛放光。
这是什么?活脱脱的妇女之友。
听乡亲们说,先生出身书香门第,家里全是读书人,父母在县城里也有公干。一家人快乐幸福、和和美美。自幼有青梅竹马赵姓一女,比先生大四岁,据先生回忆呢,也是生的端庄秀丽,肤白貌美,在一所小学当老师。
这一些似乎都是上天对先生的眷顾,他十多年的人生并没有遇到过任何的波折,直到那动荡不安的年代,那黑暗的岁月里,噩运终于有一天找上了他的生活。
先生不是很愿意提及这些回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他的父母及赵姑娘都在那段时间里相继去世。
不得不说先生很坚强,他挺过了最黑暗的那段岁月,但是他万念俱灰,他觉得对这个城市,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他还活着,是他想连着自己的父母的那份,连着赵姑娘那份,一起活着。
于是在1977年的春天,他向组织上提出了申请。
申请来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支教,教书育人。
因为赵姑娘生前,就是老师。
来村子那年,他才18岁。
我上学的那一年,他已经38岁了。
这二十年的教书岁月里,他教了很多人,可以这么说,我们村凡是可识文断字的人,都是他的学生。
连我爹也是。
先生教两门课,语文和数学。多年以后我离开了村子以后,到了外面的世界,才知道原来还有好多好多,类似于物理一类的学科。
不过那都不重要,别说先生不会,即使他会那些乱七八糟的学科,老乡亲们也不会感兴趣,因为在我们看来,识字和算数这两个才是生活的最主要的技能。
只会两门,这足以让我们村子的人拿他当个宝了。
他自己的工资都用来买书了,先生喜欢看书,特别喜欢。
他的房子是乡亲们一起给盖的,他的吃穿用度,也都是老乡亲们给他凑的,村子里的人都实在,不图别的,就冲先生能传他们识字算数的本事,就是很大的恩德了。
当然也有那么一些人,即使是两门课,也还是嫌多。
就比如张根活同学,他在上学以后,对识字并不是很感兴趣,他只关心数学。
为什么呢,因为这可以让他算清楚,我家的老母鸡一天产多少蛋,一个礼拜能有多少蛋,一天吃几个,才能让他天天有鸡蛋吃……
唉,神经大条的吃货,我永远理解的不到位……
津城迷途 第二章 赵建国
这样无忧无虑的日子我过了十九年。
2009年的秋天,我快二十岁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些人。
他们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西服,面料看起来比我们村最好的衣服都要好,西服样式笔挺笔挺的,很好看。
根活二了吧唧的,左手拿着一只烤熟的林蛙的腿,用右手在其中一个人的墨镜前面晃啊晃,直把人晃的烦了。
那人冷冰冰的脸对着根活,似乎是要教训他,根活一看,顿时脾气也上来了,一口咬干净蛙腿上的肉就要和人干仗。
我当时这个气啊,一方面不想自己兄弟吃亏,一方面,你说你个张根活,你没事去找人家挑事,人家生气那还不是在正常不过吗?你这怎么还脾气比人家都大了呢?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气归气,但眼看马上要打起来,我急忙就往根活跟前跑。
结果却是我爹先到一步,他看起来似乎很紧张,护在了根活身前,冲着那些人歉意地点了点头,对方转过了冰块脸,不再看我们。
爹拽了根活胳膊一下,然后让我们都进屋呆着,他要跟这些人谈点事情。
过了一会我爹看我们都进了屋,确定距离远了,就和那些人里面看起来是头头的一个人说起了话,中间那个头头似的人物还冲我们的屋子看了几眼,接着,我爹似乎很为难的做了什么决定。
他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他们在说什么?
为什么我爹一个山里的大老粗会认识这些看起来怪里怪气的人?
他们好像是在……逼我爹?
如果是在逼我爹,那他们有什么企图呢?
图财怕是不能,图色?
我赶紧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
反正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越想头越大,索性就不想了。
费这个劲干嘛,一会我爹过来,直接问他不就行了吗。
可是,我爹竟然头也不回的跟着他们走了!我冲出屋子冲着我爹大喊:“爹!你去干嘛!”
我爹扯着嗓子冲我们喊道:“你别管!我明天就回来!”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爹怕是出事了,迈开步子就要追过去。
谁料我爹竟然好像极度的生气,冲着我嚷道:“给我滚回去!你他妈没听见老子的话啊?”
我愣住了,我爹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哪怕是当年我把他盘了好几年的、当做宝贝似的葫芦给打碎了,他都没这么生气。
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们走远了,走下山,直到我再也看不到任何的踪迹。
我悻悻地走回了屋子,咣的一声坐在了地上。
他们到底是谁呢?
我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
于是我们一家人就这么忧心忡忡的熬过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的清晨,我爹终于回来了。
可他的身后,还跟着那些人。
他们在离我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不走了,都静静地看着我爹离我们越来越近,直到我爹走进了屋子,他们也还是没有走。甚至连一点走的意思也没有。
他们似乎是在等什么。
等什么?等我爹吗?
“我一会得出趟远门”
我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一个惊雷。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我爹是一个非常顾家的人,村里的很多男人都把老婆孩子扔在家里,去六十里外的县城里打工,他一直就没有去,大伙都知道他放不下老婆孩子。
可今天,他突然要走了。
“去哪?”
我妈问道,我妈是个再朴实不过的女人,一点城府都没有的朴实,一辈子在山里,没见过什么世面。太过分的比喻用在我妈身上不大合适,但说实话,骗我妈并不比骗一个十岁的孩子难多少。
“应该是津城”我爸回答道。
“去那干啥?这么远,人生地不熟的”我妈不放心地问着。
爹似乎是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一直没跟你提过,孩子他爷爷知道这事,孩子他大爷爷有个儿子,也就是我叔伯兄弟,叫张彦,他在津城混的不错,他替几个老板找保镖赚个中介费,这不一直惦记着他二叔这边生活的太困难,肥水不流外人田,把我介绍过去,当两年保镖,多赚点钱,回来给俩孩子娶媳妇,你说他大老远让人过来了,我不得给人个面子吗?”
我的确是有个大爷爷,是我爷爷的亲哥哥,我爷爷叫张二狗,大爷爷叫张大狗。但是我只是听爷爷提起过这么几句,多余的事情我就一概不知了。突然又多出来这么个叫张彦的津城叔叔……反正这些话听起来就有种漏洞百出的感觉。
可是我妈呢,她好像还真就信了,她只是搓着围裙关切地问我爹:“当保镖啊,会不会出啥事啊,是不是得跟人打架啥的?”
我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我妈说:“不会,其实就是走个过场,看看门啥的,据说钱赚的可轻松了。他们城里人都傻着呢。”
我妈听我爹这么一说,这才松了口气。
他说的话,我妈信,我弟弟那憨货他肯定也信。
我不信,我看着今天所有的事都很别扭,听我爹所有的话都很别扭,总之,就是觉得其中有蹊跷。
我爹又扭头对着我说:“我托了一个好朋友,你见到他,就喊赵叔叔,他会时常来看你们,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找他,他可是县城里的警察,一般的事他都能摆平。”
什么?什么时候我爹又多了一个警察朋友?他这村门口都不怎么出的大老粗,也有警察跟他做朋友?
我忽然想起来,这些年,我爷爷时不时的就让我爹往山下寄信,难道……
想到这,我刚要张嘴说话,我爹就重重地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把我到嘴边的话都给拍了回去。
他掐着我的肩膀说:“根生啊,好好照顾你妈和你弟弟,爹会时常写信回来的!我走了”
他最后看我的眼神很深沉,我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我只是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远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而且我爹,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事实正如我担心的那样,我爹再也没有回来过!
就在我爹离开后的一个礼拜,果然有一个人来到了我们村,他从乡亲们那打听到了我家的住处。
推门进来便说:“我是赵建国,张傻根同志出远门之前托我时常来看看你们。”
这人长得很是喜庆,眉开眼笑的,他穿着时髦的皮夹克,皮鞋上落了一层土,应该是上山时候弄脏的,左右手各拎着一个桑皮纸裹起来的小包。
还没等我跟我妈反应过来呢,张根活同学就先跳起来迎了上去,一口一个赵叔叔辛苦了,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一类的屁话。顺手结果了两个小包裹,就把人往屋里让。
张根活今天怎么这么积极啊,很明显,赵建国刚一进屋,他野兽一般敏锐的感知就告诉他,那两包是好吃的。
我们家就两间屋子,一间大屋子有炕,一家人都挤在上面睡觉。平时在院子里做好了饭,吃饭的时候就在炕上吃。另一间屋子小点,小屋的屋里有几把椅子,平时要来人串门,喝口水聊个天什么的,自然是在这个小屋子。
此时根活把人安排到了小屋子的椅子上,“嘿嘿嘿”地就拎着好吃的进睡觉的屋去了。
看的我这个急啊,这可是县城里的好吃的,我也想吃啊。可是我是家里排行最大的,家里来客人,我爹不在,我能不陪着吗?
此时的我用心不在焉、神游天外来形容是再适合不过了,我心里只惦记那两包吃的,姓赵的说了什么,我基本上都是用“奥”、“呵呵”、“是吗”、“这样啊”、“嗯是”这些话来回答,我心说我哪有心思和你说话啊,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完了就走吧,我着急。
“张傻根同志这两天有没有给家里来信啊?”
我用余光瞥见张根活在屋里吃东西的样子,心说你个犊子你也不想想你受苦受难的老哥,你吃的怎么这么心安理得呢?
“同志?什么同志?”
“啊,不是,重点不是同志,我说,你的父亲有没有往家里寄信?”
这个赵建国,他怎么这么有耐心呢?
想到这我叹了口气说:“唉!没有”
赵建国有点不好意思,他说道:“你不要着急,他说过回往回写信,就一定会写的。”
我着急?我着急也不是为了我爹的信,我因为什么着急你心里还没点数吗?
你好像是没点数。
我没有接话。
我妈呢,她最不擅长的就是和人聊天,一般这个时候她就会三个字“呵呵呵”、或者四个字“呵呵呵呵”。
话题就这么撂在这了。
赵建国看了看我妈,又看了看我,呵呵呵干笑了两声。
我呢,看着屋里的张根活,牙根直痒痒。
我妈看赵建国呵呵呵干笑,她也驾轻就熟的呵呵呵地回应着。
终于在过了十几分钟后,这种尴尬又诡异的气氛被打破了。
“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局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过两天我再过来”。
客人要走,我妈慌了,我却乐了。
我乐自然不用说,我巴不得他赶紧走。
我妈慌的是人家大老远跑这么一趟,自己怎么就在这干坐着呢,人家要走才想起来,赶紧就说:“哎呀,你看我这脑子,我去弄点饭,吃点饭再走吧……”,说着就真往屋外跑。
这下我慌了,我心说妈你要真给他留下来吃了饭,屋里的好吃的可就全被张根活给吃完了。
好在赵建国叔叔是善解人意的,他也没叫我妈,直接就和我说:“我先走了,你让大姐别忙了,等过两天我在过来。”
“好的好的,叔叔再见!”
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认真和他说话。
他先是楞了一下,然后眼神似乎有些热切的问我:“你爹真的没写信回来吗?”
我肯定的点着头。
“哦……按理说该到了啊……”他有些狐疑地转过了身,快步走了。
我妈看人走了,赶紧跑过来,对我呵斥道:“你这熊孩子,你怎么没把人给留住,哎我跟你说话呢,你去干嘛去!”
我去干嘛?
我快步冲进了屋子一把抢过张根活手里的东西,定睛一看,是一大块花生酥糖。再看炕上的两包吃的,一包是这种酥糖,另一包是一包江米条。此时两包吃的都已经要见底了。
我气得一把将两包吃的都搂在怀里,热泪盈眶。
“对不起啊酥糖,对不起啊江米条,是大哥我没有保护好你们,让你们惨遭了……惨遭了这个王八蛋的毒手。”
张根活有点不好意思的嘿嘿嘿冲我傻笑,一边还恬不知耻的用手够我怀里的花生酥。
我打掉了他的臭爪子,细嚼慢咽地吃了起来。
张根活看没能讨到花生酥,也没有很失望,毕竟他都快吃饱了。他砸吧嘴里的甜味,无趣地问我:“大哥,那赵叔叔跟你们聊什么了,说了这么久?”
聊什么?我哪记得住?
我支支吾吾地和他说:“就老问我咱爹给没给咱写信……”
我突然停住了,他怎么知道我爹说过要给我们写信?我爹和他说的?
就算是,那我爹给我们写信,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事呢……
津城迷途 第三章 来信1
在赵建国走了的第二天,我真的收到了我爹的来信。
我只记得那天刮的风有点大,中国邮政的邮差大哥的脸都刮红了。他满脸的不情愿,要死不活的说:“张根生,你是张根生吗?”
我笑着说:“是我,我就是张根生。”
他从破邮包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我,嘴里嘟囔着:“都什么年代了,也就你们这片儿还用纸写信,还得大老远跑过来给你们送……”
张根活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嘴一撇说:“写信怎么了,你们城里人就了不起啊,我爹说了你们城里人都傻着……”
我赶紧捂住了张根活的嘴,他人高马大,我捂着还挺费劲的。
接着我转头对邮差大哥嘿嘿地说道:“这位大哥,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大老远让您跑一趟,您等会,我去取点东西。”
这个邮差虽然闲话多了点,但是我们这儿这么难走的路,他都给把信送过来了,不可谓不尽责。而且这位大爷可不能得罪,把他开罪了,以后他随便找个理由不来了,我家跟我爹可就真是失联了。
我扭头往鸡窝走。
这时候,张根活同学那野兽一般敏锐的感知又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家的鸡蛋,平时都是根活把控的,他通过从先生那学来的二十以内的乘法和除法,将我家的鸡蛋归置的井井有条,致使他每天都有鸡蛋吃。
没错,只是他每天都有,别人想都别想。
这张吃货的嘴是真没白长,不光是鸡蛋,家里只要是好吃的,他都垄断,我们家人都不跟他计较,谁让他是最小的呢?
就这样,他的营养一直就处于村里先进的水平,我十九岁的时候一米七三,这小子十六岁就一米八三了,加上一膀子肌肉,活生生一个小巨人。
就在我从鸡窝里拿出来五个鸡蛋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对我狠狠地说道:“大哥,你讨好这小子我没意见,但这鸡蛋就是我的命,你要拿我的命送人,我就跟你拼了。”
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真的让我有抽他的冲动。
好吧,我还是没忍住。
还跟我拼了?我跳起来给了他脑袋一巴掌。
王八犊子你忘了你是谁哄大的了。
他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仿佛这个瞬间,他失去了对他的亲哥哥的爱,更重要的是,他失去了鸡蛋,这等于他失去了全世界。
我没有理他,把十个柴鸡蛋塞进了邮差大哥的包里,他嘴上说着不要,但是手却是实在的收下了。
城里人怎么了,城里人也喜欢柴鸡蛋啊。
打发走了邮差,回头却不见了张根活。
没错,打那以后,他三天都没有和我说话。
直到有一天我从林子里掏了一窝鸟蛋……
张根活吃着鸟蛋,含糊不清地和我说:“大哥,你说这天上飞的下的蛋,就是比地上跑的下的蛋香啊……”
没错,在张根活看来,我跟他再大的仇都比不过一颗鸟蛋,如果不行,那就是一窝鸟蛋。
噎死你,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吃货的事暂且不提,至于我爹的那封信,我的印象不可谓不深。
为什么呢,他写了……一首诗……
根生:
有没有想爸爸
告诉你妈,我想她了
告诉根活,我想他了
告诉咱家的老母鸡,我也想它了
还有
告诉大黑小黑他们,不要再欺负根活了
不然我回来了要打屁股
不要问我什么时候回来
等你开始喜欢吃桃子的时候
记得听赵叔叔的话
我就回来了
不要担心我
——你英俊的老爹
我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遍,什么破玩意,驴唇不对马嘴。这现代诗先生是给我们讲过的,比如什么《再别康桥》啊,什么《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什么的,那都是写的非常的优美,意境让人神往。就我爹写的这个,从句式上来说,的确是有那么点现代诗的模样,但是从内容上说嘛……土得掉渣啊……张傻根同志,没人家那点墨水就不要学人家写诗好吗……
我妈擦了擦手凑过来期待的问我:“你爹写的啥?”
“他说他想咱们了,特别让我说他想您了”
我故意把“想”字拉长了音说。
我妈居然脸红了,嘟囔了一句:“都老夫老妻了,这老头子,想啥想,啥都跟孩子说,也不嫌个害臊!”
说着就接着做饭去了。
我嘿嘿笑着,又看了看信。
看着看着,就觉得哪不对劲。
到底是哪呢?
饭香扑鼻,我妈炒的蘑菇出锅了,管他哪不对劲,我现在反正是觉得肚子肯定不对劲,我饿了。
这一天除了收到一封不伦不类的“诗”以外,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赵建国来了。
互相寒暄了几句,他就直奔主题地问我:“你爹来信了吗?”
我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那封写着狗屁不通的诗的信纸,递给了他。
他很小心地接了过去,右手捏着信纸的底,左手从后面托着,竟然认真地读了起来。
好像那不是一张老农民写给家里的信,而是古代皇上颁下来的圣旨,又像是他老婆刚生下来的孩子,在辨认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反正是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没见过别人给家里写信,还是没见过写的这么烂的诗,小题大做。
我抠着脚,不禁揶揄地想着。
“小黑是谁?”他关切地问道。
“奥,和根活一起玩的小孩,哎妈长得老黑了,所以一个叫大黑,一个叫小黑,你问这个干嘛?”
他略显尴尬的回道:“奥,没事,看你爹特意提起一下,不免好奇”
还不免好奇,你还跟我这文绉绉的,你有我家先生学问大吗。
我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我好像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赵建国又问道:“你不吃桃子吗?”
“不是啊,当然吃,桃子谁不爱吃……”
我停下了抠脚的手,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又假装很淡定地说道:“呵呵,以前吃,只不过我有一次去树上摘桃子的时候,弄了一身桃毛,痒的我不行,打那以后我就再也不吃桃子了。”
“奥……”赵建国眼神里有些失落,他若有所思的把信纸还给了我。
我说了谎。
那个摘桃子弄一身桃毛以后再也不吃桃子的人,不是我。
是张根活!
我之所以撒这个慌,是因为我意识到,我爹如果不是老糊涂了,那就是他有意要这么说的。
他绝对不是要表达表面上的意思。
这是我刚才突然想到的,就因为大黑和小黑!
我爹在信前面写的,称呼我妈用的她,根活用的他,老母鸡用的它。
上面都很严谨,但是写大黑小黑用的他们,在外人看来这在正常不过了,但是在我看来,这就不对了。
因为大黑小黑,是姐俩,按照上面的逻辑,应该是她们,而不是他们。
我爹在避讳着什么,准确的说,是避讳什么人。
加上赵建国一直这么在意我爹的信。我敏锐地感觉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我爹一定是想让我注意到什么。
想让我注意到什么呢?
这封信里面有两处很奇怪,第一处就是大黑小黑的“他们”,第二处就是我开始吃桃子。
可是我一直都喜欢吃桃子,又何谈开始呢。
开始?
他们……开始……
他们是谁,是带走我爹的那帮人吗?开始?他们开始干什么?
我不禁陷入了沉思……
我爹这么做,是想告诉我什么,但是他为什么不直白的写出来?难道他不写的别人一点都看不出来的话,这封信就送不出来吗?
那我爹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境地?
还有,赵建国为什么这么关心我爹的信?他是真的关心还是另有什么企图呢?说实话,自从我爹莫名其妙的跟那群人走了以后,我对于这些陌生人就谈不上有多信任。
可是我爹临走的时候叮嘱说赵叔叔是个很可靠的人,还说他是警察。
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这个“他们开始”的信息告诉赵建国,他是警察,也许我爹现在的处境正需要警察的帮助。
我突然又想起了我爹走的时候那个深邃的眼神,和那句:“爹会时常写信回来的!”,他提了写信,也提了赵叔叔,但是他并没有把赵叔叔和信联系在一起说,并且信的开头称呼写的是我的名字。
只有我的名字。
那也就是说,信只是和我有关系,是我爹要写给我的。可是信赵建国也会看见,他也有可能去看信的内容,这有脑子就能想到。
那也就是说,我爹真正要写给我的,只是那些隐晦的话,并且,这些话,不能说给赵建国听。
那也就是说,他现在的处境,不能让警察知道。
我爹难道……在犯罪?
很有可能……他好像在被挟持着做些什么,并且从他能给家里写信的情况,和他最后那句“不要担心我”来看,他是有一定人身自由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
我心里再也无法平静,瞬间后背就被冷汗打湿了,在这山里的秋天,显得格外的冷。
我需要冷静。
我从屋里卷了一根旱烟,吧嗒抽了一口,浓烈的烟气呛的我眼泪直流,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我妈看见赵建国来了,就赶紧去外面做饭,因此并没有听见我的咳嗽。
赵建国则是关切地问我怎么了,我擦了擦呛出来的眼泪,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道:“这烟叶潮了”。
其实哪里是烟叶潮了,我一个从不抽旱烟的人,莫名其妙急切的开始抽烟,这才被呛了,我怕他心中起疑,于是急中生智的又撒了个谎。
这么一折腾,我的脑子总算是又清醒了过来。
我重新捋了一下思路。
他们开始
“他们”指的肯定是一群人,可以说是一个组织,那么有关于这个组织的任何信息我爹都不能提及,所以用了个“他们”。
“开始”是个动词,后面肯定还有一些话,只是我爹不方便说,开始某个动作?一群人开始某个动作不大可能。最可能的是,开始某个计划,或者是某个行动。至于是什么计划,这只言片语,我想象力再丰富也是猜不出来。
再有一个线索就是,他们好像很强大,强大到我爹不让警察参与,在建立在我爹极度信任赵建国的基础上,这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这个事情太大,赵建国一个小警察解决不了,我爹怕连累他;还有一种可能是我爹在这个计划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一个角色,警察参与的话我爹会有危险。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就目前来说,只要赵建国不知情,我爹似乎是不会有任何危险。
而且赵建国,应该是真的关心我爹,因为他本身就是我爹找来的,我爹没有任何理由将自家老小交托给一个他信不过的人。
一番分析下来,我的脑袋都快炸了,我又吸了一口旱烟,看着烟气在我眼前缭绕,我突然感觉十九岁的身体,很是疲惫,这个世界,远比我所认知的要复杂吗?
爹啊,你真看得起我……
津城迷途 第四章 来信2
我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不一会功夫,我的手指就感觉到了热度,这根烟也被我扔在了地上,用脚给撵灭了。
看着赵建国帮我妈做饭忙碌的背影,我长舒了一口气。
在我收到我爹来信以后,我就一直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只是起初这个感觉不明显,我也就没太敢确认,直到赵建国到我家来的很频繁,这种感觉越来越清晰,就在我刚才若有所思的抽着烟的时候,我终于确认了那种感觉。
那种感觉就来自赵建国。
那并不是被关切的感觉,我清晰地感觉到了危险。
说起来可能有些扯,我天生确实带着一种趋利避害的敏锐的直觉。
这种感觉虽然不是时常出现,感觉很不靠谱,像人来疯一样。
但一旦它出现了,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可以无条件的信任这种感觉。
因为这种奇妙的感觉曾经救过我的命。
在我十二岁那年,我跟着我爸去打狍子。
那时候也不像专业的猎户那样有土枪。
我们只是用自制的狩猎夹子给狍子下套,制作的比较简陋,威力也有限。
那天我跟我爹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老远看见狍子踩中了夹子,我们高兴坏了,我撒丫子就追,我爹不慌不忙的冲着狍子“哎!”的大叫了一声。
我爹叫这一声是有讲究的。
狍子又叫傻狍子,为什么这么叫呢?因为它们确实傻,我爹那一嗓子吼完了,它都顾不得疼,也不惦记着跑,直愣愣地看着我爹,直到我爹也冲它跑了过来,它才反应过来,急忙一瘸一拐的往身后逃跑。
可是有点晚了,我爹这一嗓子打了个时间差,给我们争取到了一些时间,再加上它瘸了一条腿。没跑多大会,我们就离它不远了。
我跟我爹一左一右包了过去,傻狍子一看跑不了,就找了棵树,把脑袋往树底下的雪里面使劲一扎,把头整个埋进雪里,只撅着一个大白屁股。
因为这样,傻狍子会觉得你找不到它。
这一情急之下的一扎,用力还真不小,把树上的雪都给震掉了不少。
我站在树下,被逗得哈哈大笑。
我爹也是笑着,掏出了长刀,准备上前弄死这只傻狍子。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心里忽然的一紧,对着我爹大声说道:“爹!我冷不丁地特别害怕!”
我爹回头一看我,我记得当时他那个表情,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他大叫一声“快低头!”
我还来不及反应,只见他把手里的长刀一下子冲我脑袋甩了过来,我心说我爹这是疯了,动不动连亲儿子也杀。急忙低下头躲开那把刀。
就在我把头低下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到三样东西落在了雪里。
有一样一定是刀。
那俩是啥?
我一回头,只见花斑色两节长条状的东西躺在雪地里,再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条变成两截的“草上飞”。
我不由得脖子一凉,这要是刚才被咬上一口,就我们这的医疗条件,那基本上算是判了死刑了。
这个时节,一般来说蛇都是冬眠的,估计是那傻狍子的一撞,把在树洞里面冬眠的蛇给惊到了。
可蛇一般来说都是一窝一起冬眠的,这条蛇醒了,那其他的蛇……
我爹也想到了,他急忙扛起我来就跑,连傻狍子也不管了。
等我到家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肚子已经被我爹颠的不存在了。
不过幸好,我的小命儿是保住了。
自从那件事以后,我对那种特殊的感觉就变得极其信任。我爹也说我,也许应该找个算命瞎子给我当师傅培养一下,没准以后能成大事儿。
其实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张家老祖宗那里一脉相传得到的,这是天赋血脉。
如今赵建国带给我的虽然不是那种心里一紧的感觉,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不自在,那种淡淡的、危险萦绕在身边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我爹托的这是什么人啊……
在这之后的一个礼拜,我又收到了一封来自津城的来信。
没错,是我爹写的。
我满脸堆笑的送走了邮差大哥,快速把信拆开看了起来。
亲人们:
津城的麻花真好吃
津城的包子也很好吃
津城的炸糕也很好吃
津城的天没那么蓝
但是海河很好看
记得听赵叔叔的话
不用惦记我
我这吃好喝好
一切安好
信念到这就结束了,我不禁有些惆怅。
“这就没了?”我心里疑云大增,反反复复的把这封信念了十几遍。
还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感觉到很失落。
我忽然想到了那些半导体里面的小说中,经常有用秘法使信上的字隐形的事情。
这个想法刺激到了我,我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就在我要对信纸火烤水浸的时候,转念又一想:“你以为你爹是什么人啊,土老帽,又不是对敌特务,有必要整的这么神秘吗?”
想到这不禁给了自己一巴掌,真是愚蠢!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身后站着一个人。
赵建国!
他什么时候来的?
我抽自己的时候他看见了吗?
不对,这好像不是重点……
我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赵叔叔来了啊,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连点动静也没有。吓我一跳,呵……呵呵呵……”
我当时一定笑的跟个傻子一样。
赵建国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看你在看信,没好意思打扰你。呵……呵呵呵……”
局面陷入了大概二十秒的尴尬的安静。
“呵呵……那个……信能给我看看吗?”
赵建国不好意思地说着。
我爽快地把信给了他。
他看了又看,然后不禁皱起了眉头,突然说道:“哎呦我突然肚子有点疼,我先去个厕所。”
“根活在厕所里面蹲着呢,要不您等会再去?”
“噢,这样啊,那我就在前面的小树林儿解决一下就行。”
还不等我答话,就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小树林。
不对啊,这货带着我爹的信跑了。
居然还这么着急……肯定有蹊跷!
我怀着反常必有妖的心态,像个痴汉一样尾随了过去。
结果正好看到赵建国脱了裤子蹲在地上。
我去,他玩儿真的……别说,还真白……
咳咳,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点大便也没有结,反而是在……用打火机烤信纸!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笑出声,心里不禁念叨:“我勒个去,这货是傻x吧。”
转念一想,不对,这岂不是连我自己也骂了。
我又等了一会,看到赵建国那悻悻然的表情,就知道果然这信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也算心满意足了,快步返回了我家的破房子。
边走着,想着赵建国又白又圆……嗯不对,是自作聪明的样子,我就不自觉的笑了出来。一进院门正好碰见张根活从厕所出来,一步一顿地往前蹭着,一看就是蹲麻了。
“哥,咋地了?偷看人洗澡了还是吃蜜蜂屎了?咋笑的这么开心?”
唉!像往常一样,张根活就是个“好心情终结者”。我的大好心情又被他给搅和没了。
气得我一脚踢在了他的小腿上,他这会腿正麻着,被我这么一踢,疼的嗷嗷叫,真的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滚犊子,你小子要不会说话,我下次把你嘴给你踢掉了!”
就在我骂着张根活的时候,赵建国也进了院子。他走过来把信递给我,说道:“刚才肚子疼的急,没来得及急给你,不好意思,你给家人念念吧。”
我饶有兴致地说道:“噢,好说好说,赵叔叔您刚才结大便是不是忘了拿纸了?”
赵建国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我不打算再拆他的台……其实最主要的是我要憋不住笑了。
我转身把我妈叫出来,把信的内容念了一遍。
我妈听完,乐呵呵的进屋了,她只要知道我爹过的好就行。
而张根活呢,他似乎只听见了:麻花、包子、炸糕,这三个词,还蹦着高的嚷嚷现在就去津城,要跟着我爹吃香的喝辣的。
唉,我不禁又叹了口气,这小子,简直就是没个正经样子……
吃过了午饭,躺在炕上,我又想起了我爹的信。
这次的信好像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很多词语也中规中矩。
难道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臆想而已?
没有“他们”,没有胁迫,没有勾心斗角和秘密暗语……
我可能有“阴谋妄想症”吧……我也不知道世界上存不存在这种病,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应该是患上这种病了。
越想越尴尬,我现在觉得自己就和赵建国一样,就一傻x。
不过,这封信抬头的称谓“亲人们”,上一封信的抬头是“根生”。
这是不是说,这封信是写给大家看的,这次寄来一封极其正常的信,我爹在故布疑云!
还有赵建国那在意的样子,他居然还用火烤……
一想到赵建国……我就想到了傻x……一想到傻x……
我在炕上打了个滚,拍着自己的脑袋说道:“看呐看呐,傻x又在胡思乱想了……做他大爷的侦探梦呢……”
津城迷途 第五章 来信3
接下来的日子,还和往常一样。
赵建国跑我家的次数很频繁,也时常跟我打听一些我爹的习惯,比如跟什么人走得近,喜欢什么时候睡觉,爱看什么书……
现在虽然也时常能感受到那种被窥视的感觉,但是我完全不紧张了。可能是习惯了,更多的,是因为我在经历上次我爹来信的事件以后,发现自己可能就是活在自己的“侦探梦”里面而已。
我的心情还是很矛盾的,既不想我的侦探梦落空,又不想真的像我想象的那样,因为那样的话,我爹可能真的会有危险,因为毕竟那群黑衣人给人一种古怪又危险的感觉。
直到我爹寄来了第三封信,一切都变了……
那天天气很晴,连一片云也没有,邮差大哥来的很早。
我跟他客气了几句以后,看四下无人,赶紧拆开了信。
亲爱的根生:
看到这五个字,我心里不由得一紧,正如我之前所纠结的那样,既紧张又害怕。
我把信纸折好,来到厕所重新打开,默念了起来。
亲爱的根生:
首先替我问候你的妈妈
你最近有没有好好喂鸡
你要好好照顾家里的一切
你要好好听赵建国的话
等我回来
——你英俊帅气的老爹
看完这些,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果然不是自欺欺人,我爹他真的遇到状况了。
如果说之前我是异想天开还说的过去,那么今天这一封信就是对我之前推测的一种确定。
我爹说,你有没有好好喂鸡。
我是从来不喂鸡的,第一是我嫌鸡圈里面臭,第二是我家的鸡都是张根活管理的,就像我之前说的,他把鸡蛋看的死死的。
那么……
我从厕所出来,在院子里扫视一圈,赵建国还没来。
天助我也。
我飞快跑进鸡圈。
四面破栅栏,满地干湿不一的鸡粪,两个破盆,一个喂食,一个喂水……
没什么可值得留意的地方啊……等下……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地方,登时快步走到鸡窝前面,伸手进去在鸡窝里的稻草中翻找起来。
果然,在鸡窝里面一片比较蓬松干爽的稻草下面,藏着一个有些硬的东西。
我将它取出来,发现是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来不及多想,我也顾不得这东西的臭味,把它别到了后腰上,用上衣盖住。
因为我觉得,按照以往的习惯,赵建国可能会来,每次我爹来信的日子,他都会很准时。
果然,我刚走出去,就看见赵建国的身影由远及近。
我故作淡定地拿出信纸,假装是刚刚收到,正在念。
赵建国看我在读信,快步走过来,跟我热情地打了个招呼:“呦,根生起的好早啊,在看信呐?读出来一起听听?”
这时候正赶上张根活出来上厕所,我便念了一遍信的内容。
张根活十分不以为意的打着哈欠边走边说:“爹老了,真是老糊涂了,会往大儿子脸上贴金了,唉!这些鸡哪天不是我喂食喂水,关注它们的身心健康?唉!我为这个家付出过多少,这当爹的睁着眼也看不见呐!唉……唉!”
他一步三摇头,一句三叹气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大公大德又不被世人理解的得道高僧。
赵建国听他说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狡黠。
但是还是被我捕捉到了,因为我一直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立时心里不由大骂张根活是个猪队友,这时候给人家提供什么信息。
赵建国微笑着说道:“你家养鸡的地方,我想去看看,方便吗?”
张根活抢着答道:“那有啥方便不方便的,不嫌臭你就去呗,你们城里人啊,就是……”
我赶紧踢了他一下打断了他的话。张根活一脸的不忿,赵建国以为我是因为张根活说话不礼貌才踢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说着没事没事,就朝着鸡圈走去。
我哪里是怕张根活说话不礼貌,我是嫌他话多,简直是没有比这再蠢的队友了。
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不会对赵建国的举动有什么太大怀疑,但是就在刚才,我爹的信里面很清楚的写明了“赵建国”三个字。在之前,不管是信里面,还是他临走之前,他都是称呼赵建国为“赵叔叔”。
这就很奇怪了,加上我在鸡窝里翻出来的那个东西,我笃定,我爹一定是要我小心赵建国。
如果赵建国看到鸡窝里面的草被人翻动过,他肯定会起疑心,虽然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让他看到的好。
可是我又不能跑到他前面去恢复现场,因为我怕他看到我后腰上别着东西。
当下急中生智,推搡了一下张根活,小声说道:“你赶紧去拦住他。”
“为啥?”
我表现的极为担忧地说道:“咱家鸡没咋见过生人,你说他一个城里人,毛手毛脚的,给鸡吓着的话,三两天不生蛋是肯定的了。”
张根活一听就急了,连忙说对对对,追上了赵建国。
此时赵建国看鸡圈四下没有什么异常,正要往鸡窝里看,只听张根活一声断喝:“别动!你出来!”
赵建国直接被张根活这张飞一样的气势给镇住了,当时就愣在了当场,看他的表情,他当时一定在想:张根活你有病吧?
我一看这个场景,知道该我上场了,赶紧满脸堆笑的出来当和事佬,对这赵建国说道:“嘿嘿嘿,赵叔叔您别见怪,我这弟弟有时候是彪了点,但是这些鸡是他的命,我一会就批评教育他,咋能跟客人这么说话呢?再说了这鸡窝脏兮兮臭烘烘的,您看也看了,咱们回屋呆着吧。”
赵建国悻悻然地笑了笑,说着也好,一边往外走,眼神却是不时地瞟向鸡窝。
在屋里闲聊了半天,赵建国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所以我在谈话的时候一直故意避开鸡圈这个话题。
吃过了午饭,赵建国看再待下去也无趣,就起身走了。
待送走了赵建国,我赶紧回到屋里,把腰上的东西取了下来。盯着这油纸包裹,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种种迹象表明,这个包裹里的东西一定至关重要,这有可能关系到我爹的离开,并且从赵建国的反应来看,他应该是极为重视这个东西。
这里面包的会是什么呢?传家宝?
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我慢慢拆开了油纸。
一本书?
“武功秘籍吗?”我的大脑里居然第一反应是这个,看来我果然是评书听多了。
“天玉图鉴……”
我把名字念了一遍,看的不是很明白。
“大致这本书可能是关于收藏的吧。”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我翻开了第一页,只见上面写着这么一行字:此书不失,可保我族人永世安平——张敬之。
我愣住了,这人谁啊,这么大口气?一本破书可以保一族血脉平安?这本书里面是啥?难不成是一沓子平安符……
这个人姓张……是我家的祖先?
我勒个去,难不成我家祖先是个神棍……
思绪越来越远,我赶紧摇了摇头让头脑清醒一下。
然后我便看到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张傻根抄录。
我爹抄录?也就是说这本书还有原本喽?那原本在哪?我爹又抄这东西干啥?
光是看这个扉页就已经让我有些心情烦躁,我随便翻了几页,好在书很薄,看起来不是很困难。
大致看去,上面多半是一些对于地方的介绍,有点像……地方志一类的东西。还有一些鬼画符的图案,应该是我爹临摹的。很明显,张傻根同志不适合画画,虽然我不知道原图是什么样子,但是肯定比他画的好看。
那些图案有的有些扭曲,但是大致能看出轨迹,还有一些可以辨认出的字。
“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卦吗?”
我逐个认出来,每个图案一个字,一共是八个字,合起来竟和八卦能一一对应。
我没有太大的心思去念那些文字,因为在我看来,这本书大概就是不知道哪个痴迷于道术的老祖宗留下的笔记,碰巧被我这个不靠谱的老爹给抄了一份。
“真无聊啊……”
我把书往边上一扔,感觉自己想这么多,简直就是在浪费生命,索性往后一躺,打算睡一觉。
转念一想,既然所有人都很重视这本破书,我是不是应该存放起来以示尊重……
于是我把这本破书重新用油纸包好,放到了我的一堆脏衣服里。
“大概这是最高规格的尊重了吧……”
反正我是这么想的。
一天无话可表。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就起来了,目送我妈下地干活的身影,我就再也没有睡的意思,趴在炕上,透过窗户往外面看。
我在等一个人。
果然没过一会,赵建国蹑手蹑脚的进了我家的院子,又蹑手蹑脚地进了鸡圈,不过还是引了鸡们咯咯乱叫。吓得他赶紧探出头,四周看了下,发现没人出来,这才放心。过了好一会,他才满脸失望的走了出来,摇着头蹑手蹑脚的出了我家的院子。
我忍住笑意,穿好衣服,拿了那本油纸包着的破书,大步流星的走进了鸡圈,把它重新放到了鸡窝里面。
从鸡圈里面出来,我深吸了一口这清凉又清新的空气,不由得感叹道:“跟我斗,您还是太年轻呐……警察又怎么样?你道高一尺,我魔高一……诶?我怎么好像是个反派……”
津城迷途 第六章 来信4
后来的几天,赵建国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状态,他不再时不时地盯着鸡圈看,这让我放松了不少。
之后一个阴天的早晨,邮差大哥又送来了一封信,一看邮寄地址:津城,就知道肯定是我爹寄来的了。
信上写到:
亲人们:
未来的两周
我将跟随老板出一趟远门
我可能不会给你们写信
但是会一直想你们的
愿你们安好
不用惦记我
我一抬头,果然赵建国如影随形的伴随着这封信出现了,我把信读了一遍。
这封信我看的内心并无波澜,这里面并没有什么敏感的信息,而且按照惯例,他用“亲人们”这个称谓就证明是给大家看的。
不过,我还是不确定我爹是否真正的平安,他说出一趟远门,而且要两个星期那么久,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呢?
算了,不想了,反正我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我忽然想到,我是不是可以回信给我爹呢?
我把信封找出来,看到上面的寄信地址是:津城南开区东马路62号中国邮政。
唉,居然是直接到邮局寄的信。
我想了一下,随即彻底打消了回信的念头。
第一,我不确定我爹现在的状态,所以有些话当不当写的我并不清楚;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我寄到邮局以后,邮差根本就不知道要把信转给谁,除非我爹自己去邮局找有没有自己的信件,然而他根本不知道我给他回信,又怎么会去找呢?这样不就白寄了吗。
索性也就不去做任何事情,只是静静地等待。
在接下来的两周时间,除了偶尔跟我妈下地干干农活以外。其余的时间都很无聊,除了睡觉以外,也就找先生聊过几次天。
赵建国在开始的时候还是不大相信我爹来信的真实性,但是他在这等了一个礼拜发现真的没有信寄来的以后,第二个星期他就很少来了。
终于熬过了两个礼拜的时间,可是我爹还是没有来信。
“也许是有事耽误了吧?或者是信已经寄出来了,我这边还没有收到而已……”
我不禁这样安慰自己。
可谁知道,又过了一个礼拜,我还是没收到我爹的来信。我不禁心中开始焦急,然而我知道还有一个人比我更焦急,那就是赵建国。
他最近来的频率越来越高,高到让我心烦。
就这么继续等待,又过了一个礼拜。
还是杳无音讯,我终于还是熬不住了。
结合之前的情景,我感觉我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必须得去一趟津城。
可是去了津城怎么找到他……
“去了津城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就在津城报个警……”
可是去津城的话,得坐火车,我又没有身份证……那就先得办个身份证才行。
当天我就跟赵建国提了这个事情,赵建国明显犹豫了一下,我紧追着说道:“你不是警察吗?这个应该很简单吧?”
他楞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道:“今天再去太晚了,明天凌晨我来接你,咱们去县城帮你办身份证。”
张根活一听就急了:“不行不行,我也得去,这么大的事儿你们居然不和我商量,也太不拿我这一家之主当回事了!”
我跳起来给了他一记爆栗,骂道:“王八蛋什么时候你是一家之主了?你必须在家里,你要照顾咱妈。”
我妈却摆摆手说道:“让他跟着去吧,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妈自个儿能照顾自个儿。”
看到张根活手舞足蹈的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妈都这么说了,要是不带着他,估计今天他就会把房子拆了。
可是家里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随即我想到一个人:村里教书的王先生。
我跟我妈打了声招呼,就直接跑到先生的家里,先生正在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泛黄的书。
我风风火火地闯进来,给先生吓了一跳,他问道:“小生儿啊,你这匆匆忙忙的,来我这做什么?”
我端起先生跟前的茶碗,直接一口饮尽,把先生吓得直说慢点慢点别噎着。
“先生,我和根活过两天得出一趟远门,明天晚上我家请您吃个饭,一来我觉得我得跟您道个别;二来,我们走了以后,我家里有啥事请您照应一下。”
先生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呀你呀,我就没见过有人请吃饭把要求说的这么清楚的,好了,明天我一准儿到。”
我刷一下子脸就红了,对啊,我真是不会说话,这不太功利了吗?
我只能傻呵呵地挠挠头,笑着说道:“那行,那我明天就等着您了。”
说完我就跑回了家。把户口本什么的都收拾好,只等明天一早出发。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建国就出现在了我家的门外,我和张根活带上户口本,跟着赵建国出了门。
至于为什么不带钱?我家里没啥钱,而且最重要的,有赵建国呢,他有钱。
我们走了好远的山路,我大概这辈子也没走过这么多的山路。走完了山路,还要走一段小路,才到了公路上。这一路走的,我的廉价运动鞋都开胶了。等找到赵建国的小汽车,天都已经大亮了。
那是一辆银白色的车,赵建国说,这叫“桑塔纳”。我们还是第一次坐汽车,直接钻进去,又软又舒服,我和张根活一路兴奋地摸摸这碰碰那。丝毫没有注意时间的流逝,等我们回过神来,赵建国告诉我们已经到了。
“at县二道派出所……”我跟着蓝色牌子上的字念了一遍。
随即跟着赵建国走了进去。
办理身份证的人不多,我们很快就办了手续,拍了照片,赵建国付了加急的钱,大概一个礼拜就可以出证。
“好了,走吧”
赵建国用的是一款男士的长款钱包,他把找回来的钱放进钱包,拉上拉链的时候,我扫了一眼,不由得心里一惊。
“卧槽,这么多钱!”我心里感叹道,我这辈子可能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哪怕连梦里也没见过。
我咽了口口水,跟着赵建国往外走,我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赵叔叔,你不是警察吗?能不能跟他们说说,快点给做,一个礼拜太慢了……”
赵建国脚步停顿了一下,舔了舔嘴说道:“嗯……这家派出所我没有人脉,我的人脉都在市里,再说了,这都是按规矩办事,最快也得一个礼拜,等等吧……”
听到这,我表现出了极为的不信任,我感觉提及警察的时候,他一直在遮遮掩掩,眼神闪躲。
我爹能认识警察这件事,我已经是觉得不可思议了,居然还是市里的警察,这显然极度不合理。
不行,我得去证实一下。
“赵叔叔你们去车里等我一下,我的户口本忘在里面了。”
说着,不等他答话,我转身就往里面跑。
一口气跑到刚才办身份证的办公室,我问当值的民警道:“叔叔,请问您认识赵建国吗?”
那个民警本来漫不经心,但是听到“赵建国”三个字,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找赵建国?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我心里犹如一个惊雷炸响,瞬间脑子嗡嗡作响。
这个人认识赵建国,但是刚刚赵建国不就在我身边吗?但是他们连个招呼也不打,赵建国还说不认识这里的人。
那我身边的赵建国,他……
越想越怕,我的额头不由得渗出汗来。
“喂,我跟你说话呢,你认识赵建国吗?”
我回过神来,干笑了一声说道:“呵呵,那个……我爸爸以前跟赵建国认识,所以我是想说……看在熟人的面子上,能不能给我的身份证办的快一些。”
谁知道那位民警竟然有些生气地瞪着我说道:“我当你是啥事,我说你这个年轻人,油嘴滑舌就罢了,咋的敢拿亡人开玩笑。你们现在的年轻人素质可真低,我要不是个警察我现在我就抽你你信不?”
我怔住了。
亡人……
赵建国……他……死了?
那我身边的这个人……
这个民警已经在往外撵我了,我魂不守舍的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我只感觉到步子很沉,直到走到门外,看见“赵建国”和张根活在吃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我才回过神来。
张根活看见我,屁颠屁颠地走过来,伸手递给我一个油纸包,我一看,是一包江米条。
我没有心情跟张根活说话,我随手推开他。张根活一脸纳闷地看着我,他看出来我的神情不对,没有说一句话,乖乖地闪到了一边。
我走到“赵建国”的身前,警惕地看着他。
赵建国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不对,他笑着问道:“咋了根生?”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缓缓说出三个字:“你是谁?”
津城迷途 第七章 谈判
赵建国把送到嘴边的江米条又放了下来,我看到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犀利。
但转瞬即逝。
他随即笑容可掬地跟我说:“咋的,啥意思?你失忆了?我是你爸爸的好朋友,你赵叔叔啊?”
我不回答,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他也毫不闪躲,直视我的眼睛。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人来到这里,假冒赵建国,一定是有什么目的。
我忽然想到我爹的信的内容曾经提到过赵建国,我爹一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已经开始怀疑赵建国。他的意思也是让我留意赵建国没错了,跟现在的情况大体可以对的上。
但是直到现在他的所作所为,虽然有一些奇怪,但是却并没有对我们造成什么伤害,甚至连威胁都没有。
我真的迷茫了,如果这个人不是赵建国,他到底是谁,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哎!张根生!真是张根生啊,没想到在这碰到你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时刻,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转头望去,原来是邮差大哥。
邮差大哥小跑过来站在我跟前笑着道:“哎呀,在这见着你老好了,省的我再往山上跑一趟了,这有你一封信。”
我接过信封一看,是hb省hd市寄来的。
我正纳闷呢,邮差大哥又补充着说道:“本来这封信前两天就该到了,不知道上面是怎么搞的,有一批信件给延误了,所以我拿到一看时间,知道你家里肯定着急,我刚拿到手,这正准备要赶紧给你家送过去呢。这下可好了,在这碰见你了,省的我跑一趟了。”
我道了声谢,急忙拆开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看了起来。
邮差大哥也识趣地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赵建国也凑了上来,我没有阻拦他。
“快逃!”
两个醒目的大字首先映入我的眼帘,我的心不由的狂跳起来。
“你收到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hd市,我也不会再去津城,不要找我,带上家人快点逃,逃到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的确是我爹的字迹,我大脑一片空白,当时就石化在了原地。
赵建国推了我一把,喊道:“还他妈愣什么,赶紧回家!”
说完拉着我往车里跑,我木然地跟着他,进了车。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我爹会不会有危险,我感觉他现在身处险境的概率是很大的。
“我该怎么办……事情为什么会突变成这样……”
赵建国边开车遍问我:“张根生,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家里有一本书,很旧的那种。”
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根本没在意他说什么。
赵建国又紧接着说道:“你要是知道的话,你把那本书给我,我可以尽快安排你家人到一个安全的外地,你们要是自己走的话,怕是不那么好走……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
我还是没有回答他,因为车已经到了离我家最近的公路上,我开门下车,直接往家里跑去。
我已经逐渐冷静。
能怎么办?从我爹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们”现在一定是要抓我们,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跑吧!其他的事情都先放一边。
张根活和赵建国看我跑,他们二话不说也跟着跑了起来。
跑过了崎岖的土路,已经是傍晚时分了。我也实在是跑不动,只感觉到两腿发软,喉咙又干又甜。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地穿着粗气。
这时候张根活和赵建国也追了上来。
张根活体力本来就超过常人,他是一点事没有,甚至连呼吸都没怎么乱。
但是赵建国就不行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骂道:“卧槽……卧槽你个小王八蛋,你跑什么?”
他走到我身边,一屁股坐到我边上,平静了一下呼吸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把书给我,我帮你们一家子走。”
我沉吟道:“书我可以给你,但是我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我信不过你。你连警察都能杀,你完全可以威逼我交出书,然后杀了我们。但是你现在居然跟我谈条件,是我们一家对你有利用价值吗?”
我说这些,有很大一部分是在乍他,因为这些我全凭猜测,没有什么实质的依据。
没想到赵建国怔住了,他用赞赏的眼神看着我说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居然心思缜密到如此地步,真是后生可畏啊……哈哈哈,不过我还告诉你,这书你给也得给,不给我也有办法让你给,你既然知道我能杀警察,那你就应该想到我们的实力。你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合作,不然我们的手段可是很毒辣的。至于我的身份,等你把书给我以后,如果心情好,我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
果然如我想的那样,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赵建国在说“我们”,难道这是一个组织?和带我爹走的组织有什么关系吗?
无论怎样,我现在正处于一个骑虎难下的境地。不过说实在的,跟我家人的安全比起来,我根本不在乎什么狗屁的书。一堆鬼画符而已,我给他便是。但是按照他可以杀警察这无法无天的程度,他现在跟我谈条件,那一定是日后还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想我恰巧可以利用这一点。
我故作镇定地说道:“书的事情好说,你先跟我回家,收拾一下连夜送我们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自然会把书给你。”
赵建国骂道:“卧槽你这个小犊子,你居然跟我谈条件,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轻蔑地一笑道:“你上面的人不许你杀我们,我们以后还有大用。”
“你……你他妈在乍我。不过没关系,我现在不动你也无所谓,我可以今天连夜送你们走,只要书能到手,啥都有的商量”
我不再搭理赵建国,起身拍了拍屁股,扭身便往往山上走去。
赵建国哼了一声也跟了上来。
张根活这半天听的云里雾里的,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他只好挠了挠头跟着我后面走。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我不免加快了脚步,越往前走,我心跳的居然逐渐剧烈起来,我心里一紧,那种危险的气息又再度将我包围了。
事实证明,这么多年,我的这个预感一次差错都没有过,唯一一次我以为有差错,还是因为赵建国,而现在看来,赵建国的确对我有威胁。
我心里暗叫不好,我害怕家里出了什么变故,于是撒开腿跑了起来。后面那两人不明就里,但是也跟着我跑了起来。
没跑一会,我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看身影很熟悉的样子。
那人冲我一直挥手,看起来很焦急的样子,好像是在轰我往回走。
我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脱口叫道:“妈?”
我妈怎么跑这来了?
张根活在后面听见我喊妈,追上来问道:“哪呢哪呢?咱妈来接咱了吗?”
我往前面一指说道:“这不……嗯?刚才咱妈还在这站着呢……”
张根活切了一声,嘲讽道:“才多大点岁数,就学人家老花眼,不够丢人的。”
为了表达我的不满,我踹了他一脚。
但是我的心里还是犯嘀咕:“不可能啊……刚刚看的那么清楚……”
我扭头还要跟张根活掰扯掰扯,却看到我妈居然在张根活身后不远的地方,冲我招了招手,往山下走去。
我妈怎么在这?我妈让我跟她下山吗?这么晚了我妈下山干嘛?
满脑子的疑问,但是来不及多想,我大喊一声:“妈,等我一下,您干嘛去!”
张根活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又看了看我,说道:“哥,我说你是脑子坏了还是眼瞎了,这哪有咱妈。”
我揉了揉眼睛。
“不见了?我发誓我刚才看见咱妈了,正叫我跟她下山!”
“唉,真拿你没辙了……”
我心里一颤,再也顾不得跟张根活白话,转身便向山上跑去。
“妈,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我的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我跑的飞快,腿上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也毫不停歇。
“就快到家了,再快点!”
我不仅没有停歇,反而越跑越快。
可是跑着跑着,隐约地,我看到前面又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这一片空旷,还真的不好发现。
我跑近了一看,不禁大呼出声:“先生!你怎么了先生!”
津城迷途 第八章 悲痛
先生的肚子上全是血,整个人虚脱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看是有进气没出气。
我急忙蹲下身子把他抱在怀里,为他擦拭嘴角流出的鲜血,急声问道:“先生,你怎么了?”
王先生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你……们快跑……”
“快跑?为什么要跑?”
我忽然想到今天我本来约先生去我家吃饭的……
“先生,我妈呢?我妈没事吧?”
谁知道这时候王先生已经听不进去话了,他双眼空洞无神,猛然抬起手大喊道:“我的扳指!”
我知道,这应该是回光返照,我顺着先生的手看去,那右手的大拇指上空空如也。
平时那里是有一个翠玉扳指的,据说是赵姑娘的传家宝,后来给了先生做定情信物。
他的手似乎想抓点什么,但是没抓住,颤抖了几下,就软了下去。
他的心脏停止跳动,鼻下也不再有呼吸。
我忽然鼻子一酸,就哭了出来。
“先生……”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我心如刀绞。
我的恩师怎么就死了?
张根活追了上来,看到先生的尸体也是吓了一大跳,只能“这、这、这”的结巴个不停。
我猛然间惊醒,大叫不好,对张根活吼了一句“根活,快跟我回家,越快越好!”
张根活一听我语气不对,二话不说,就要往家跑。
可是这个时候,赵建国突然一记手刀打在了张根活的喉咙处,张根活一时吃痛,有些喘不上来气,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瘫了下去。
可是还没结束,赵建国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顺势将包往边上一丢,双手环住张根活的脖子,把刀刃架在了他的大动脉上。
赵建国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一看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我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搞得有点懵了,等我回过神来,赵建国已经把刀架在了张根活的脖子上。
我大骂道:“赵建国你他妈干什么?你把我弟弟放开。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我他妈把书毁了!”
我一时间只能想到这个条件来威胁他,谁知道他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对我们下手。
“现在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你跟我说书?老子正要问你,书到底在哪?赶紧交给我,不然老子他妈现在就杀了这个傻小子!”
“你先放了他!”
“你他妈居然还在跟老子谈条件,快点!老子现在没时间跟你玩!”
说着他的手上加大了力度,那把刀极其锋利,只是稍微用力,张根活的皮肤就被割破了。
皮肤上的疼痛使张根活彻底清醒过来,他才意识到,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刚要挣扎,就被我喝止住了。
这个傻小子,万一真乱动被划破了大动脉,那可真就完了!
“在鸡窝!”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只能实话告诉他了。
“你他妈耍我,那鸡窝我去过,什么他妈都没有!”
“那天凌晨你来我家我看见了,在你走了以后,我把书又放回去了。”
赵建国脸一阵青一阵白,看来被我气的不轻,他骂道:“你他妈个小王八犊子,你敢这么耍老子!等回来老子宰了你!”
说罢他把张根活往我这边一踢,扭身就往我家跑去,我和张根活也不敢落后,我已经感觉到了我家里肯定是出事了。
张根活甩了甩头表示没事,只是骂了一句:“马勒戈壁的,敢叫老子傻小子……”
我真的是很无语,这个人关注的点真的是很清奇了。
我将先生的尸体放好,低声说了句:“先生等我,一会我就回来。”我俩就追了上去。
如果刚才一直不停歇的话,我可能很快就可以跑到家,但是这么一停顿,再起身的时候,双腿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任凭我心如焚烧,也快不起来了。
反观赵建国,这小子刚才明明表现的体力不济,没想到这会却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健步如飞,即使是夜间的山路,他也如履平地。
“王八蛋,居然还装蒜。”
我心里不禁暗骂道,同时也开始庆幸刚才没有跟赵建国硬碰硬,看他的身手,怕是三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已经可以隐约看见我家的轮廓了,赵建国越跑越快。由于距离远,他的身影已经有些虚,只是依稀能看见他跑进了我家大门,然后过了十几秒,又从大门跑了出来。
“嘭——!”
只听见像炮仗一样的一声响,赵建国忽地栽倒在地。
我们已经离得近一些了。可以看到赵建国在抽搐,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从我家的墙后面,走出来两个人,两个人的身材都很魁梧,天色太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只能看到动作。
他们用一个东西对着赵建国。
“嘭——嘭——!”
又是两声,赵建国彻底不动了,他们将赵建国的身体翻了过来,在衣服里摸索了一阵子,拿出来一包东西,我知道,那就是那本《天玉图鉴》。
那两个人环顾了一下四周,我赶紧将张根活按到地上,顺势趴了下来。
张根活想要出去看看,我给了他一个爆栗,低声说道:“没有发现咱妈,看看再说……”
他们有枪!虽然我们很少下山,我家这里又穷又落后,但是枪我还是知道的,正常情况下,如果两个实力相近的人,用枪无疑比用刀的杀伤力强太多,况且对面这两个彪形大汉本来就比我们实力强,他们手上有枪,我们手上连个家伙都没有。
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他们一定是冲着我家来的,所以我俩现在出去,无疑是送死。
那俩人其中一个掏出电话,低声嘀咕了几句,虽然我很想听他在说什么,但是在我这个距离来说,偷听就是是妄言。
很快地,他们像是接到了什么指示,收好那本书,环顾了一下四周,从另一条路下山了。
在确认过他们是真的走了下山的路以后,我跟张根活非快地窜了出来,根本不管地上的赵建国,径直跑到院子里。
刚一进院门,看到地上的身影后,我只感觉到如堕冰窟,通体生寒。
“妈!”
我和张根活同时大喊出声,齐刷刷扑了过去,我抱起我妈的身体。
在这清冷的夜里,我妈的体温正在下降,地上的血迹也开始干涸了。
在进入院子之前,其实我是有预感的,在来时的路上,那一定是我妈,是我妈在指引我,不要回家。
我心中绞痛万分,但仍是抱有希望。
而现在,那一线希望也破灭了,我心中悲痛入山洪撞破了墙壁一般,再也无法遏制。
“不……啊……为什么呀……我们做错了什么呀……”
我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把我妈的头深深地抱在怀里,双脚不住地在地上蹬搓着,我满腔悔恨,满腔愤怒,满腔怨念,无处发泄,却又无可奈何。
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是我前世有毁灭世界的罪孽,才会遭遇这些人生不能承受之痛。
可就算我前生十恶不赦,那这个本本分分、连客套话都说不利索的东北妇女,她有什么错?
张根活一句话不说,鼻涕混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土地上,他就在地上这么趴着,我就在地上这么坐着,就这样,一夜过去了。
津城迷途 第九章 启程
第二天清晨,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尖叫,惊动了村长,他们急忙下山,报了警。
我和张根活在这外面呆了一夜,身上已经疲软无力,一堆人将我们分开,将我和张根活拖进屋子里。
快中午的时候,警察才到,他们勘察了现场。拍了不少照片,法医做了鉴定,写了一堆的记录。
我们躺在炕上,我得了很严重的感冒,浑身酸痛,一时间无法动弹,而张根活疲惫地睡了过去。
过了一会几个警察进来,将我和张根活带上了警车,去做笔录。
我浑浑噩噩,他们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而做记录的警察,很明显也不是很有耐心。
我从审讯室出来的时候,张根活已经在大厅里等着了,我踉踉跄跄走到他跟前,他摸了摸我的额头,说道:“好烫,走,哥,咱们去看大夫。”
我头很晕,张根活扶着我,我就跟着他走,不知道走到了一个什么地方,有人给我打了一针,我就再也撑不住,睡了过去。
我只记得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妈还在,我爹也在,还有爷爷、张根活,我们五个人坐在院子里吃煮玉米。
一阵暖流从心里流过,我边吃玉米边呜咽起来。
我从梦里醒了过来,眼角还挂着泪。
我伸了伸手,已经有了些力气,头也不烫了。
这个时候张根活推过来一个碗,我一看,是一碗炖菜,两个贴饼子。
“哪来的?”
“张婶儿送来的,还热的,正好吃。”
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反酸水了,我拿起饼子,大口的吃了起来,边吃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张根活看我流眼泪,也捂着脸哭了起来。
待吃完了饭,我感觉有些力气了,慢慢地站了起来,走到外屋,看到一口棺材,不用想也知道那里面躺着的是谁。
我在棺材前跪了下来,郑重地磕了三个头。
我抬起头来,指着前面这些香烛说道:“这些,还有棺材,都是哪来的?”
“是村长让乡亲们给送来的。”
我心中大是感动,幸好有这些朴实热心的乡亲,不然我俩生瓜蛋,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柜子里还有一些钱,你给村长送去,顺便道声谢。这个钱不能让人家出,咱们有,就要还给人家。”
张根活点了点头,拿着钱就出去了。
等张根活回来,我揉了揉还很肿的双眼问道:“那个赵建国呢?”
张根活跟我一样,在棺材前跪下来,说道:“被警察带走了。”
之后便不在说话,一片沉寂。
悲伤的沉寂。
又过了两天,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我们将我妈下葬了。
就埋在我家的田地边上。
这是我妈劳作了一生的地方。
第二天清晨,我和张根活去了一趟派出所,询问案情。
谁知道里面的民警极为不耐烦,一问三不知,不耐烦道:“你们先回去吧,你们在这耗着也没用,等查到进展我们会电话通知你们的。”
“可是我们没有电话。”
“那……那也回去等着,我们一定会通知你们的。”
说完便自顾自地打起电话来。
就这样,在两个星期之内,我们先后下山四次,起初是去派出所,然后是市里的公安局,结果是得到的答复都差不多:等结果。可是眼看着家里的钱要花完了,也没有等到任何进展。
我对张根活说道:“不能再等了……干等着他们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咱们去拿身份证,回家收拾一下,去津城,我们自己查!”
张根活惊讶地看着我,说道:“哥,咱们去津城干啥,再说了,那津城那么大,咱们从哪查起呢?”
“先去咱爹寄信的那个邮局问问看,咱爹既然从那寄信,就证明他肯定就在那附近活动。”
说干就干,随即我俩取了身份证,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
出了火车站张根活跟我说:“哥,咱家的所有积蓄几乎都买了火车票了,现在就剩点零碎,咱们去了津城咋办。”
他这一问,我也犯了愁,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总不能我们到了津城去要饭吧?或者找个包食宿的饭店打工?
我灵机一动,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对张根活说:“你记不记得赵建国胁迫你的时候,把他的包给扔草丛里了?”
张根活一听,居然气鼓鼓的说道:“咋不记得,那个王八蛋居然跟我叫傻小子,他妈的……”
我踢了他一脚,打断了他的牢骚,这个猪队友,怎么就总是掌握不到重点呢?
“咱们现在就去那块再找找,兴许那个包没被人发现,那里面可有的是钱!”
张根活一听,眼都亮了,都不回答我,直接甩开我一溜烟的跑了。
傻小子,你跑也没用,到了车站你不还得等着我吗?你能靠腿从县城跑到家?
果然,我溜达到车站的时候,张根活正在车站门口紧张的张望着。
一见我的面,直接走过来抓住我的胳膊,好像受苦受难的老农民看到了解放军一样。
“哥呀,你咋才来啊,我都等了老长时间了,咱们是不是饿死就看这一票了,你能长点心不?”
我推开他的手,漫不经心的说道:“着急也没用,客车的发车时间是固定的,你早来了司机也不会发车,你着急有用吗?”
张根活被我噎的一时语塞,喏喏地不再牢骚。
等买了车票上了车,在晃晃悠悠的路上,我假寐了一会,要说真睡,我也睡不着,毕竟,这笔钱我也很在乎。
下了车以后,张根活拉着我直奔王先生的出事地点。
我们路上丝毫不敢停留,径直来到了那片空旷的地方。
这一片就几棵树,离着路不远处有一片矮草,我记得赵建国当时就是把包扔到了这里。
“还真是巧啊,如果扔到了路上,或者树底下,这么扎眼的钱包,一定就被人发现了。”
我捡起那个黑色的长款钱包,庆幸地自言自语。
张根活一把抢过去,迫不及待地拉开了拉链,果然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沓钱。他直接把钱取出来,吐了口唾沫,自顾自数了起来。
而我接过包,钱包上已经落上了薄薄的一层尘土,我简单擦拭了一下,翻来看了看,里面有一张身份证。
“张德宏……这就是你的本名吗?你也姓张……”
除此以外,包里还有一张银行卡,我也不知道密码,对于我来说,基本上等于是个废品。我将身份证放回包里,对着张根活踢了一脚:“你个财迷你数完了没?”
“数完了数完了,一万三千七,哈哈哈,哥,咱们发财了!”
一万三千七,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点费用,够我们在津城生活一阵子的了。
把钱放回包里,我们一路走回了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两人各自睡去。
我一夜没有听到张根活打呼噜,这证明他这一夜也没睡着。
第二天凌晨,我俩不约而同地起身下地,拿上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院子。
我们来到妈妈的墓前,双双跪了下去,各自捧了一抔土撒在了坟头上。
我低声说道:“妈,您放心,我一定会给您报仇的,而且我一定会把我爹带回来,在您坟前认错……”
关于我妈的死,我觉得一定与我爹有着莫大的干系,此事他难辞其咎,我一定要找到他,把他抓到我妈的坟前认错!
再之后,我们又去了先生的坟前,说到底,如果那天我没有心血来潮的邀请先生吃饭,他也不会无辜丧命。
我在坟前跪了很久,我知道这并不能洗清我的罪孽,但至少我的心里能稍微好受一点点。
先生的仇,我会一并报了。
待祭拜完了先生,我和张根活再也没有回头。
此去漫漫复仇路,神佛阻我皆可杀!
津城迷途 第十章 头绪
在我的千叮咛万嘱咐下,张根活同志发扬出了紧随组织、恪尽职守的精神,本着“财不外露”的思想方针,他在火车上一直紧紧抱着那个黑色长款钱包。
没办法,出门在外,身怀重金,小心点好。
其实我们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这么大张旗鼓的抱着个钱包,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这是在告诉别人:我这里有钱,好多的钱。
不过还好,现在的人民的素质还真是挺不错,没有让我俩碰见劫匪或者扒手。
一路硬座坐下来,二十多个小时,虽说这硬座比我家的板凳舒服多了,但是连续坐这么久,睡也睡不好,火车上的吃食又贵,也没舍得多吃,搁谁谁也受不了,就连张根活那铁打的身子骨,也快熬不住了。
等到总算下车的时候,走出车厢呼吸到新鲜空气,那可真是像重新活了一次。
时间已经是晚上了,这个时候去邮局,傻子也知道已经关门了。
诶?不对,我不是在说我是傻子……是……反正就那个意思。
我在一个大妈手里买了份地图,大妈问我们要不要住店,我俩合计了半天,最后总算决定住个最便宜的,没办法,总不能睡马路上吧。
大妈七拐八拐的,走了好久,这才给我们带到一个狭隘的小店里,里面很暗,有股发霉的味道,我俩挑了一间最便宜的房间,只能说是勉强能睡人吧,比睡马路强那么一些。
我和张根活洗了个热水澡,也没敢用人家的毛巾和香皂,生怕是再收费的。
浑身轻松的我,一下子感觉到困倦袭来,倒头便睡着了。
等再醒来的时候,大概是第二天早上九点了,我们退了房间,在外面随便吃了个早点,就直奔邮局而去。
我反复研究地图,找了很多地标建筑,边走边打听,找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终于找到了这个我日思夜想的邮局。
我们两个楞呵呵的就走了进去,一个带着大盖帽的老大爷走到我们身前,用很生硬的口吻对我们说道:“你俩办嘛业务?”
张根活没大听懂,挠着头对我说:“哥,他说的啥啊,咋听不大懂呢?”
我好像是听懂了,满脸笑容地回答道:“您好,我们不办业务,我们想打听个事。”
大爷一脸疑惑,有些好笑地看着我们说道:“打听事儿?你俩可真哏儿,头回听说来介打听事的……来取个号吧……”
他给了我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22号,有7个人正在排队。
我耐心地等了会,等听到叫22号的时候,我非快地坐到了那个业务员的面前。
“寄信还是寄件?”
“我什么也不寄,我想跟您打听一下,您看这些信是从咱们这里寄出去的吧?”
说着,我从包里拿出我爹寄来的那些信。
那个人看了一会,随即眼前一亮,说道:“奥,没错没错,巧了,这有两封是经我手寄出去的。”
我顿时喜笑颜开,心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下有门路了。
“那您还记得寄信的人长什么样吗?是不是一米七左右的个头,精瘦精瘦的?”
“我就是对那个人的样子印象太深刻,所以才会记得这两封信……但是那个人吧,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那人长得人高马大,皮肤很黑,非常的黑,大光头,脸上还有一个大约五厘米的刀疤。他虽然长得很凶,但是说话倒还是很客气,每次来都要跟我聊上半天的闲话,都把我给聊的烦了,每次后面排队的人一直催他……”
我叹了一口气,唉,居然不是我爹亲自来送的信,那这茫茫人海我去哪找啊……
正在我沮丧的时候,那个业务员又问道:“怎么了?你问这个人干嘛?”
我微笑了一下,又开始胡编乱造起来:“哦……那个……我最开始说的那个人吧,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你说那个人,也是我一个远房亲戚,他俩是一家,这不我们一直保持书信往来,最近我来津城探亲,也忘了问他家的具体住址,你看这……”
说完以后脸不红心不跳,我发现我大概已经是一个成功的说谎专家了。
那人喝了一口水,似乎很理解我,他说道:“那可不大好办了,南开区这么大……哎!我想起来了,我记得之前他接过一个电话,说有人要买他店里的一个瓶子,让他赶紧回去。要这么说的话,你可以去离这不远的那个古玩城去碰碰运气……”
我一听,感觉瞬间有种起死回生的感觉,连忙道谢。
我带着张根活从邮局走出来,这次没再从地图上找,既然那人说就在这附近,那看地图还没有直接问人来得快。
“哥,我去抓个舌头问问。”
我踢了他一脚:“你哪来的这老些屁话,还抓个舌头问问,你跟谁学的你。”
他连忙无辜地说道:“你没听广播里面,打仗的时候,潜入敌军以后,他们总会说‘抓个舌头问问’”
我没有放任张根活这个不靠谱的家伙胡来,一路上我都是小心翼翼地打听,终于来到了一片很热闹的区域。
这里有很多的店面,大部分是卖一些古董字画。
我们挨个在这些店的门口往里面看,又看看路上的行人,这么大半天过去,一个相似的也没有。
天色越来越晚,我们找了家火锅店吃了顿晚餐,恰巧看到火锅店招人,索性也就找了份工作,没办法,看来在这蹲点找人,得找一阵子了。我们就那一万多块钱,花没了就没了。我们租了个一室一厅每个月都要一千八百块,可见这大城市里生活,真不是那么容易的。
在接下来的十多天里,我们每天除了上班的时间以外,都在这些铺子门前晃悠,不时地往里看,这时间一长,我俩就出了名了,各家店铺的老板都把我俩列为了头号危险人物,觉得我俩这一直蹲点窥视,将来一定有什么大动作,八成是把我俩当成某个犯罪团伙的探子了。
不过幸好我俩没什么实质性的动作,他们也没什么证据。只能放任我们继续在这里窥视。
在这段时间里,张根活跟老板闹了别扭,把工作给丢了,他这个傻小子嘴上没个把门的,脾气又暴躁,天生就不是给人打工的料。
这下我的那点微薄收入,除了吃住以外,还得养这个败家子。
不过让我欣慰的是,外面的这花花世界,真的比山上要有趣多了。
电视、电脑、手机,哪一个都比“半导体”要高级的多,我们贪婪地吸收着,也快速融会贯通,十几天的功夫,我也配上了手机,玩的还挺顺手。
我说给张根活也买一个手机,他一直不肯,说这里面的手机,太俗,没有他瞧得上眼儿的。
直到有一天,我回家以后发现他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在玩着。
真的是金光闪闪,像块砖头那么大。
“你拿的是什么?”我饶有兴致地问道。
张根活露出看白痴的表情对我不屑道:“这还用问?手机啊!”
“手机?我看是砖头吧?哪有那么大的手机。”
张根活坐了起来,得意地说道:“我这是高端机,跟你那破玩意能一概而论吗?我问你,你那个手机,是什么牌子的?”
“诺基亚啊,你不是知道吗?”
“你也知道是诺基亚,知道我这个是什么吗?诺基冠!你听听,你那个是亚,我这个是冠,比你那个高一个等级。”
“山寨机就山寨机,哪特么那么多屁话……话说这手机多少钱买的?”
“不贵,2200”
“你特么个犊子,老子一天累死累活的,才舍得买个八百多的手机,你居然买个两千多的”
张根活一脸不耐烦地挥挥手说道:“哎呀,不就这点儿钱吗?等我回头挣了大钱还你就是了……唉,真是,这么大岁数人了,一点当大哥的样子都没有……”
“我……”我脸涨得通红,竟是一时没说出话来,索性也不再搭理他,自顾自的打开手机我,玩起了贪吃蛇。
津城迷途 第十一章 张大爷
这一段时间,我时常会梦魇,我会梦到我妈,也会梦到王先生。
不论是清醒的时候,还是在梦里,我时常被仇恨和愧疚淹没。
每次出去蹲点,也越来越烦躁,越来越迷茫,我不确定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的,但是我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反观张根活,他好像已经将报仇的事搁置在一边了,最近一直没事就对着手机傻笑,每每看到此处,我又是生气,又是欣慰。
生气的是他没心没肺,欣慰的是他可以暂时放下这段痛苦的经历,也是好的,至少他能暂且快乐的活着,其余的事情,有哥哥承担就好。
谁让我是你哥呢?唉!
我又不觉叹了口气,弯下身子去床底下找酒喝。
“最近这酒喝的是越来越频繁了……”我边嘟囔边翻找,结果把床底下的破鞋臭袜子都找出来了,没见到酒。
我的酒被谁偷了?那还用想吗?
“张根活!我那瓶二锅头呢?”
只见张根活不紧不慢地说道:“奥,忘了跟你说了,我今天出去吃饭,看见张大爷买了只小李烧鸡,我心想这老头儿自个儿要是吃这么一大只烧鸡,那不得撑坏喽?你懂得呀,这老人可不能撑着,我就跟他说说,能不能分我半只,那人家答应了,我也不能白吃不是?所以你那瓶酒,基本上都是让张大爷喝了,你得找他要去……”
我们这虽然是个老小区,物业管理极其松懈,但是也有门卫,张大爷就是其中一个门卫,祖籍hb省lf市,一个外地老光棍,他常年在小门守着。
张大爷最喜欢干的事儿,就是坐在门房里,色眯眯地打量过往的小姑娘,碰见个模样好看的,还不忘调戏人家几句。所以他名声一直不大好,外地人不喜欢他,市里人更是瞧不起他。
我骂道:“你大爷的,你俩私吞我的酒还这么多说辞!”
之前我一直是骂张根活王八蛋的,但是后来他跟我提议,这样有辱先人,骂对方的时候,顺带把自己也骂了。所以我们就找了个莫须有的亲戚——大爷,来骂。
嗯……至少在我们看来,骂“你大爷的”,倒无伤大雅。
正值青春期的张根活,现在不仅跟我顶嘴,还敢跟我对骂。
“去你大爷的肱二头肌,你自己再买一瓶不就完了吗?你说你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整天叨逼叨的,跟个娘们儿似的烦不烦……”
“去你大爷的股骨头坏死……”
“去你大爷的腰间盘突出……”
“去你大爷的屁股长疮……”
……
我跟他对骂了十多分钟,实在是累了,我脱了鞋直接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扭头就走,好在张根活是不敢跟我动手的,不然我……还真打不过他。
“去你大爷的脚气糜烂……”
我不知道脚气糜烂是个什么东西,在张根活的骂声中,我带上门,出去买酒。
走到小区小门,门房里的灯亮着,张大爷就坐在门口,翘着个二郎腿,抖着脚,直把拖鞋都要抖掉了。
我热情地打了招呼:“呦,张大爷,抖的挺好啊,这是要得老年痴呆了?酒以后少喝点,老年人饮酒过量容易猝死。”
张大爷楞了一下,随即骂道:“去你大爷的老年痴呆……”
我也楞了一下,我心说你这糟老头子都是跟谁学的……
张大爷随即又骂道:“我说你这小兔崽子,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这会见了我就说丧气话,你信不信我抽你。”
我甩了甩手,表示不再想听他说话,径直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我抱着一箱牛栏山二锅头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张大爷的眼都看直了,他不住地跟我套近乎:“嘿嘿嘿,小张儿啊,累不累啊?要不先放大爷这,我替你保管着呀?”
我脖子一扬,根本不理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他身旁走了过去,我此生从未感觉如此高傲。
进屋以后,发现张根活正聚精会神地玩着手机,我小心进门,尽量不引起他的注意,免得这个“家贼”又偷我的酒。
我将酒小心藏到床底下。玩了会手机,睡了过去。
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家贼真是难防啊!
我第二天下班,刚走到小区的小门口,就看到张根活和张大爷,在略昏暗的灯光下交杯换盏,沆瀣一气。
不用问了,那肯定是我的酒。
我气的天灵盖都要掀起来了,大步走过去,我非掀了他们的桌子不可!
张根活看我走过来,与张大爷使了个眼色,俩人同时放下酒杯,站起来出门迎我,张大爷笑呵呵地道:“哎呀,这不是根生吗?怎么样啊?工作一天挺辛苦吧?来来来,来喝两盅……”
张根活也往里面拉我,满脸堆笑,这辈子他可能都没这么高兴过。
我进屋一看,大串炙子烤肉、烤鸡腿、烤鸡翅、骨肉相连、烤金针菇、皮蛋豆腐、老醋花生,摆了是满满一大桌。
我终究是没舍得把他们的桌子掀了,并非我怯懦了,食物是无罪的。
“谁让你们喝我的酒的?我同意了吗?”
张根活恬不知耻地笑道:“你是我亲哥,你说你买了酒,那能不让兄弟喝吗?”
我纳闷地看着张根活,说道:“你大爷的烂舌头,你怎么知道我买了酒?”
转头看见张大爷谄媚的脸庞,我恍然大悟,这是外贼和家贼联手了啊……
他们深觉不好意思,一个劲的给我让吃食,我把手一推,毅然决然地说道:“把酒还给我,我要回家,社会主义战士的傲骨是不会在酒肉诱惑下低头的!”
半个小时后……
我拿着一个鸡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开怀说道:“张大爷,我说你这鸡腿搁哪买的,可真香……”
那天我们开怀畅饮,谈天说地,牛皮吹到了九霄云外,直感觉到快活异常。
以前我都是自己喝闷酒的,谁知道这一次可是给我打开了世界的大门,我就像是一个失足的少妇……啊呸……我就像是一个迷路的野兽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兽群。
此例既开,来日方长。荣华里小区酒鬼三人组正式成立。
我们两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最开始就着烧烤熟食喝,到后来,几根黄瓜两根香肠也能喝,直喝到保安队都来规劝我们。
只是保安队长发现,近期妇女投诉的次数明显变少,因为张大爷在忙着跟我们喝酒,哪还顾得上调戏妇女。
再加上他和张大爷二十年的交情。索性,保安队长也就不再管我们。
我很喜欢现在的状态,酒可以使人忘记悲伤,将积压的情绪释放出去,我们都比以前笑的多了,我甚至有些时候可以不去想仇恨,我的梦魇依旧,但我现在甚至可以直面它了。
津城迷途 第十二章 张大爷的过去1
有一次,我们又聚在一起喝大酒,张大爷喝多了,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拍胸脯大声叫道:“今儿张大爷高兴,给你们俩小崽子看点好东西……”
说着就在床头的一个小箱子里拿出来一个手指粗细的盒子,他举起小盒子递到我们面前,打开以后,里面静静躺着一根金色的针。
张根活满眼好奇地看了两眼,就没兴趣地喝起了酒:“啥啊?我当时啥呢?不就一根破针吗?它就是纯金的能值几个钱?还好东西……我说老张啊,你咋还有收藏绣花针的癖好,你不是变态吧你……”
谁知道张大爷一下子就急了,他吼道:“你知道个屁,这个是我家祖传的宝贝!你再胡说八道我……我就翻脸了!”
张根活被唬的一愣,我见状急忙当起和事佬,安慰了一下双方,并且我看张大爷的样子,真的不像是在吹牛。
我询问了一下张大爷,然后从盒子里小心拿出来那根针,乍一入手,我便有些吃惊,这小小的金针竟是温热的。再仔细端详,只见其通体金黄,表面极为光滑,映着不算明亮的灯光居然一闪一闪,竟有些夺目的炫彩。我轻轻拗了一下,手感有些硬,还有回弹,韧性也不错。众所周知,金子是很软的,不会有这种硬度和韧性,所以这个针还并非金子做的。
我小心放回盒子,低声说了句:“好东西。”
张根活一听我这么说,刷的一下子把盒子夺了过去,仔细端详了半天,把盒子又扔在了桌子上,咕哝道:“啥玩意,说了半天,连金子都不是,还宝贝,你们还要不要脸……”
我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把他推到了一边,回头对着张大爷说道:“甭搭理他,我有兴趣听,您接着说。”
张大爷理了理头发,端起一杯酒,扬脖下肚,这才徐徐道来。
“这事儿呢,要从我太爷爷说起,我太爷爷是lf市wa县的一个富农,为人呢,也算是仁慈善良。有一天,他出门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个快饿晕的老和尚,他就给了老和尚一个饼子,那老和尚为了报答我太爷爷,就把这个金针送给了他。并且跟我太爷爷说,这个是个宝物,可破世间一切邪祟,屡试不爽。”
张大爷喝了一口酒。
“我太爷爷就纳闷了,就问那老和尚,我给你一个饼子而已,你就要回赠我一件宝贝?而且我看你破衣破鞋的,你能有什么宝贝,你怎么不自己留着卖钱呢?”
“老和尚脸愁成了麻花,叹了口气跟我太爷爷说,就像您说的,我这身打扮,谁会信我这是个宝贝呢?别说买,我白给人家,人家都得嫌脏呢。”
“我太爷爷没想要他这个针,随便应付了他两句,就说你这针自己留着吧,我给你点吃食就是顺手的事,后会有期吧什么的。结果那个老和尚反而不依不饶地拦着我太爷爷,一定要让我太爷爷收下这个金针。”
“那老和尚说凡是被这针扎过的邪祟,必灭无疑,永世不得超生。就因为它如此霸道,有伤天和,故这宝贝有一个禁忌,那就是:‘逢十渡劫,过百不生’,意思呢就是说,所灭的邪祟,每到十个,这个针的持有者就要遭遇一个劫难,累计的数量越多,劫难越大,一旦要是累计到了一百个邪祟,用针的这个人断断是活不成的。”
“老和尚已经用这个针破了九十九个邪祟,再也不敢用了,他又没徒弟,放在手里就是暴殄天物。今日看我太爷爷有缘,就一定要把这针送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张根活不耐烦地打断了张大爷的话:“我说老张你呀,你吹牛逼都不会吹啊,那他俩说话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呢?你当时在场是咋的?”
张大爷瞪了他一眼,抄起酒瓶就指着张根活说道:“这话都是我家一辈一辈传下来的,你爱信不信!兔崽子你刚才就跟我不对付,你想怎么的,想打架是吗?来,我抽死你……”
张根活摊了摊手说道:“我不跟老弱病残打架,得,我认怂了,我信了不就完了吗。”但是他的表情分明是:你爱吹牛逼就吹吧,老子只是懒得搭理你而已。
面目可憎。
我看见张根活只能想到这四个字,我骂了他两句。随即又劝了劝张大爷,其实我知道他就是等个台阶下,他哪敢跟张根活打架。
“呵呵……那张大爷,你太爷爷到底还是收了这金针是吧?”
我这就是个废话,他太爷爷要是没收,那这金针也就不会传下来了。我这也就是为了打破尴尬的局面,找个话茬而已。
可谁知道老张居然一愣,纳闷道:“你咋知道的?”
我和张根活都噗嗤地笑出声,心道这老张真是脑子有泡,这还用想吗?
老张老脸一红,干笑了两声说道:“没错,我太爷爷收下了,最开始是图个新鲜,听说谁家有人得了外感,就拿着针去扎。扎来扎去的,慢慢地也有了一些名声。人们都跟我太爷爷叫‘神针张’”
“再后来,我太爷爷的哥哥,不知怎么地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大官,我家整个倒了霉,家境一下子败落下来,我太爷爷说,这是逢九的劫数,因为他扎的邪祟,刚好到了九十个。”
“就这样,镇上是容不下我们了,我们举家搬到了乡下,好在我太爷爷已经小有名气,就靠着这根金针,也算是混的个吃穿不愁。”
“再后来等到九十九个邪祟的时候,我太爷爷金盆洗手,将金针传给了我爷爷,我爷爷后来也是这样传给了我爹,他们二老虽然一生坎坷,但也知道及时收手,算是善始善终。”
“等到传给我爹的时候,‘神针张’的名气已经很大了。客人络绎不绝,没过多久,就到了‘逢九’。”
“这九十肯定是个大劫难,我太爷爷逢九家境败落,我爷爷逢九在河里差点淹死。我爹不由地警觉起来,我记得那天夜里,他睡觉都没脱衣服,又将金针藏在袖子里。直到半夜他也一直没有合眼。”
“我起来尿尿发现我爹还睁着眼没睡,我就问他咋不睡,谁知道他啥也没说,就是一个劲催我睡觉,我说我睡不着,他说那你就闭着眼,一会看见什么,你也不能出声。”
“我点头答应了,但是我却没有闭眼,因为我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有很多脚步声,听起来很杂,像是一群野猫在外面打架一样。过了一会,那些脚步声都冲着我家卧室聚集了过来。‘吱呀’一声,我家插着的门居然被打开了,我爹冲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我无论如何也别出声。”
“我再次点头,扭头向门口看去,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吓得我差点尿了裤子!”
津城迷途 第十三章 张大爷的过去2
我捏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紧,手心也渗出汗来,而我当时却浑然不知,整个人都进入了张大爷的故事中,不自觉脱口而出:“你看到了什么?”
张大爷看我如此着迷,居然骄傲起来,喝了口酒说道:“我看见门口处,几个小动物走来进来,注意,是‘走’!两条腿站着那么走,有狐狸,黄鼠狼,还有刺猬……好多的动物,我当时吓得紧紧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喘。”
“当时领头的是一只白毛的黄鼠狼,它站着看了几眼,发现了我们一家,他走过来,跳上炕,我跟你说我当时都能闻见它的臭味了!它在我爹耳朵前吱吱地叫了几声,我爹好像听懂了,他笑了笑,很轻蔑地跟他说:‘哼!那就走吧!’”
“那白毛黄鼠狼吱吱地冲那帮动物招呼了几声,他们居然掏出了绳子,把我爹给捆了,然后一堆畜生就把我爹抬出了门,出了院子走了。”
“我捂着嘴,自始至终也没有出一声,吓得眼泪直流,过了一会我把我妈喊起来,我妈一听说这个事,也给吓哭了。我们娘俩就这么心慌地坐着等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天亮,我爹才一身灰地走了回来。”
“我跟我妈赶紧迎上去,问我爹昨天怎么回事,我爹笑呵呵地说,给我弄点吃的,边吃边说。”
说到这,张大爷点燃了一根烟,狠狠地嘬了一口,似乎那件事对他来说,印象非常深刻。
“我妈给我爹做了碗热面,他飞快地吃完了,这才跟我们聊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说昨天听见院子里有动静,就知道肯定是劫数到了,果然过了一会门开了,一个白色的黄鼠狼调到他的耳朵边上说,只要你跟着我们走,我们就不为难你的家人,否则,今天就弄个鱼死网破。”
“我爹答应它们以后,它们将我爹一路抬到了从外面的野林子里,那里架着一口大油锅,油锅的油居然是绿色的,正翻滚着冒着黑烟。油锅旁边是一具一具的动物尸体,都是一些民间所谓的‘仙’,还有一些破碎的物件,那是厉鬼被灭以后留下的。铺陈开来,竟是非常壮观,我爹哈哈大笑,嘲笑他们居然组了个妖鬼同盟。那领头的白毛黄鼠狼恶狠狠地对我爹说,你看看你这几年,残害了我们多少同胞,今天我们聚在一块,就跟你做个了断!”
“那白毛黄鼠狼说完了,就让那帮畜生将我爹扔到了滚烫的油锅里。”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紧,急忙问道:“你爹就被他们用油锅给炸了?”
张大爷笑着说道:“没有没有,听我接着说。它们将我爹扔到油锅里,我爹说,在那个锅里,虽然油看起来滚烫,但是接触到身上一点感觉也没有,反而是五脏极其疼痛,似被油煎一般。我爹吃不了痛,直接单手从袖子里摸出来金针,往油锅底下一扎。那一瞬间,天旋地转,哪还有什么油锅,连畜生还有尸体,都不见了,就剩我爹仰面朝天的躺在一捧灰上。”
“我爹笑呵呵地跟我们叙述完了晚上经历的事,却吓得我和我妈嘴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我妈急忙问我爹确实没事吗。我爹摆了摆手说确实没事,但是下一秒,他就吐了口血出来。我妈吓得急忙扶着我爹去看大夫,大夫却只说我爹脏腑很虚弱,开点药调理调理就好了。后来药是没少吃,我爹却越来越虚弱。我们只能去县城里去检查,还是大医院里的大夫专业啊,半天就出了结果,说我爹各个器官同时开始衰竭,不过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也没见过这个情况,只说是再观察。”
“我爹怕花钱,以后也就没去过医院,反正这逢九算是过了。在之后又接了九家的活,九十九,我爹也不打算再冒险了,当天金盆洗了手,在外面挂了个牌子。上面写着:神针张自此封针十年。”
“我爹本来想把针传给我,可是只怪‘神针张’的名声太响,十里八乡的有事都会找我爹,所以没几年,我爹便到了九十九的瓶颈。那会我才十岁,不可能让我一个小孩去跟那些牛鬼蛇神们斗,所以我爹才想了这个办法,等十年以后我长大了,再接他的班。本来事情到了这,应该都结束了才对,可谁知道……唉!”
我急忙问道:“谁知道什么?后来又怎么了?”
张大爷又狠狠嘬了一口烟道:“有一天早上,村里赵屠户的老娘来到了我家,进门就给我爹跪下了,她哭着说让我爹救救她儿子,我爹摆了摆手说,已经不干了,门前挂着牌子你没看到吗?等我儿子二十岁,我会把手艺传给他,但是现在他还小,你走吧,我帮不了。”
“可是谁知道啊,那老太太就地咣咣磕起头来,七八个头磕下去,地上都有了血迹,我爹犹豫了半天,还是叹了句:‘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跟你去看看吧,救不了你也别怪我……’,那老太太高兴坏了,猛地一下站起来,竟还有些站立不稳,饶是这样,她还是踉踉跄跄地跑在了我爹前面,一路带着我们小跑到了他家。”
“等到了他家,那诡异的场面,唉!真是一辈子都忘不了……”
张大爷又要往嘴里倒酒,谁知道这时候张根活却说话了:“你看见啥了?”
这半天没说话,我都把这傻小子给忘了,没想到他也听的挺入神的。
张大爷没理他,自顾自地喝酒,然后说道:“我们到了他家,只见屋里满地都是血迹,赵屠户就趴在地上,像条蛇一样往前面蠕动着。身后拖着长长的血迹,嘴里不住地吐着舌头,嗓音嘶哑地说着,你杀了我这么多同胞,你不是爱吃蛇肉吗?我今天也让你尝尝这皮烂肉穿之痛!”
“赵屠户的老娘呜咽着说她儿子这样已经好多天了,到处请法师来看也没有效果,眼看着在地上搓的肚皮都烂了,再不救怕人活不成了。”
“我爹质问她为什么不找人把赵屠户给绑起来,谁知道老太太说不是没找,而是他这身上人一碰就掉一块皮,谁也不敢动啊。”
“我仔细一看,赵屠户的肩膀上确实有两块人手大的皮没了,露着鲜红的肉,已经不流血了,眼看着有腐烂的迹象。”
“这时候老太太又跪了下来,大声哭着要我爹救他儿子。谁知道这一哭,把赵屠户的注意力给吸引过来了。赵屠户眼睛眯成一条缝,直直地看着我爹,他对我爹说,姓张的你最好别管,这胖子的命本仙是要定了。老白这个废物,没用油锅炸死你,但是你也到了极限,这事儿你要强出头的话,后果你承担不起!”
说到这,张大爷又叹了口气。
“唉!我爹这个人吧,就是心肠软,其实那个赵屠户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一片的蛇都快让他给杀光了,他不仅自己吃,还拿来卖,取之无度啊!”
张根活听不下去了,说道:“我说你这张老头儿,你讲故事就讲故事,能不能不加这么多旁白,真烦!”
张大爷骂了他一句滚,又接着讲起来:“我爹当时也知道,这事儿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再管了,但是一边是看着赵屠户的惨状,一边老太太咣咣又开始磕头,我爹终于还是动了恻隐之心。他快步跑到赵屠户身前,那赵屠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我爹一根金针插入了后颈,他就说了一个‘你’字,就再也不动了。”
“赵屠户的老娘招呼亲戚们进来,连忙把赵屠户给送去看大夫,这一身的创伤,怕是要养许久了。我爹却跟丢了魂儿似的,拉着我回家了。这些人都不知道,我爹为他们付出的可能是自己的生命。”
“走在路上,我爹跟我说了很多话,他说自己终究是耳根子软,总不能见死不救,人跟人呐有区别,是是非非,谁对谁错都说不好,凭心而作就行了。就是万一我要是走了,可真是太对不起你们娘儿俩了……”
“我们刚到家,一进门,忽然就刮起了一股妖风,一团黑气盘在我家上空不停地打着转,过了一会从黑气里面掉出来一片叶子,落到我爹的身前,我们捡起来一看,上面有四个红色的小字:你家麦田。我爹看后,苦笑了两下,对我说,妖神要来了,我活不了了。我说你怎么知道妖神要来了?我爹楞了一下,依旧苦笑,他说我也不知道脑子里就有这个想法,可能是注定的吧。”
“我爹进屋以后,让我妈做碗打卤面,他最爱我妈做的打卤面,等细嚼慢咽的吃完了,叹了口气说,这么好吃的打卤面,以后就吃不着了,说完他哇的哭了出来,使劲搂着我跟我妈。我妈边哭边埋怨我爹,说你救那赵屠户干嘛,把自己搭进去了,值吗?我爹说,还说这个干嘛,后悔也没用了。”
说到这,张大爷伸手抹了抹眼角,可见几十年过去,他还是对这个事情耿耿于怀,难以忘情。
“我爹就这么走了,我妈就在屋里炕上不停地哭,哭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我心里酸的很,我想着要是以后都见不着我爹了,那是个什么滋味,我就追了出去,一直追到我家的麦子地。我就看到了我这辈子看到过最恐怖的画面。”
张大爷夹着烟卷的手都在颤抖,他抿了抿嘴说:“当时我爹就站在麦子地里,在他对面挺远的地方,有一大片黑云,黑云下面,有个很大的东西,在麦尖上爬,我仔细一看,是一条大蛇的虚影,它就在麦尖上冲着我爹爬了过去,就跟在平地上一样。等到离着我爹近一些了,它那很大的虚影就开始变小,越变越小,最后变成了一条毛笔大小的小白蛇飘在半空中。我爹一动不动,就像站着睡着了似的。那小白蛇尾巴一弹,直接就钻进我爹的脑门,又从后脑冲出来,我爹脑袋上开了个血窟窿,直接仰面就倒了。”
“我吓得尿了裤子,但是我还是冲了出去,我拼命地跑到我爹的身边,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那条小白蛇也不见了。我就坐在我爹的边上一直哭,路过的相亲看到刚才那一幕,也被吓的腿软,根本不敢过来。”
“在之后,我爹的死因一下子就在十里八乡传开了,赵屠户一家怕惹上是非,连夜就逃往了别的城市。”
张大爷掐灭了手里的烟,苦笑道:“人呐,有时候真无情……”
张根活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后来我把针给收藏了起来,没办法,我对它已经有了阴影,成名百年的‘神针张’就在我这断了传承。我妈本身身体不好,为了养家,受苦受累,最后得了重病,不治而亡。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就成了孤儿,跟着老乡亲的车。来到了津城,去过工地,刷过盘子,最后也一事无成,再后来,啥也不求了,就求往后余生能过得安逸舒坦点,就来了这小区做了保安,一干就是半辈子。我啊,这大半辈子也没啥朋友,我也不大愿意跟别人交朋友,因为我纵观我的身世,我大概就是个扫把星。”
我拍了怕张大爷的肩膀,安慰道:“世事无常,我俩现在的情况,也算是孤儿了,咱们经历差不多……”
张根活也过来跟着搭话:“老张,刚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惨的过去,我刚才话有点重,你多担待。”
这些人话从张根活嘴里说出来,我甚至都怀疑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老张哈哈一笑说道:“哎呀,大家都是兄弟,什么担待不担待的,天天跟你俩喝酒这日子,大概是我十岁以后最快活的一段时光,来!喝酒!”
我们豪气干云的举起杯,一饮而尽。
张大爷放下酒杯,直接把装金针的盒子塞到了我的手里,醉醺醺地说道“根生啊,茫茫人海,咱们算是有缘,巧的是你俩也姓张,兴许就是冥冥中注定我‘神针张’不断传承,这个金针,我今天就送给你们,可防邪祟,就算你们不用他,留个纪念,等我死了也算给朋友留个念想……”
“老张,你醉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不能要。”
谁知道张大爷一听就急了,拿起酒瓶子放在自己的头顶,嚷道:“是不是瞧不起我,我就这么一件拿得出手的东西,你们要是不要,我今天就死在这!”
我知道他真的是喝多了,只能暂时将金针收起来,心想着以后有机会再还给他。
张大爷这才罢休,嘴上一咧,倒在了床上,睡了过去。
津城迷途 第十四章 诈骗
第二天闹钟将我吵醒,我照例下床,才发现酒根本没醒,头还是很晕。
第一次喝了这么多酒,我还真是有些不适应,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去工作,索性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请了一天假。
正要倒头接着睡,却看到张根活已经起床了。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很纳闷,这小子平时都是不到中午不起床的。于是便好奇的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梦游呢?”
张根活神清气爽地往身上喷了点六神花露水,闻了闻腋下,满意地跟我说:“我去见女朋友。”
我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女朋友?你小子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张根活晃了晃他那像板砖一样大的“诺基冠”,傲娇地说道:“网上聊得,咋样,这长相,厉害吧!”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杀马特”女孩的照片,蓬松爆炸的发型,夸张的妆容,然后照片上有一行不大能看懂的文字。我这才想起来这小子最近总是抱着手机一边按一边花痴地傻笑,原来是在网恋。
那个年代,其实网恋不是什么新鲜事,我这个乡下佬儿都知道,这很流行。
但是这个女生的样子,我是真的不大能接受,我砸着嘴说道:“这女的怎么长的跟个妖精一样。”
谁知道张根活像看土包子一样看我,说道:“你知道个屁,这是葬爱家族最后的后裔,悲伤的暗夜女王,超级酷!”
我噗嗤一下子笑了出来:“悲伤的……哈哈哈……暗夜女王……啥破名字,听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张根活面带愠色:“去你大爷的不识货的土鳖,你这种人,永远也赶不上时代的潮流,土包子!”
说完气呼呼地转身就走,我叫住他问道:“你去哪见网友,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张根活头也不回地回了句:“去jh县,我跟你说你可不许跟着我,人家可说了就见我一个人。”
“滚吧滚吧,你当我爱跟你去?有这个时间我还要睡一会觉呢。”说罢我也不再理会他,倒头就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紧张,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体会过数次。
我急忙起身,平复了一下心绪。
“做噩梦了吗?但是好像什么也没梦到……”
外面的天色已经变得漆黑,我起身感觉还是有些头晕无力,喝了一大杯热水以后,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环顾了一下屋子,没有看到张根活的影子,于是我开门出去,准备吃点饭。
“根活应该是在张大爷那吧。”
我这么想着,来到了小门,看到张大爷依旧翘着个二郎腿四处打量过往的妇女。
“呦,张大爷,起的挺早啊,刚醒酒就来耍流氓啊……”
“哼,小兔崽子就没句好话,天生的混蛋坯子。”
“嘿嘿嘿,知道就好,你看见张根活了吗?”
“根活?没看见啊,咋了,他不在你家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张根活如果不在张大爷这里的话,那他可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难道是在jh没有回来?可是jh到津城的汽车应该已经停运了。
想到这,我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了?
张大爷看我发愣,凑过来问道:“什么情况?关机了?他今天出去了吗?”
“嗯,说是去jh县见网恋的女友……”,我对着手机愣愣地说道。
张大爷一拍大腿:“哎呀!他去jh了?你怎么能让他去jh呢,那地方不是你们外地人能去的啊……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呢?”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反映吓了一跳,问道:“咋了?那地方为什么我们不能去?”
张大爷看我突然变紧张的神情,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那地方好多……好多诈骗……不过也没啥,也不一定就是我说的那样,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也别太担心了,再打几个电话,实在不行,咱们就去jh找一找,你现在也别太担心了。”
我这才想起睡梦中那一阵心悸,根活八成是出事了。我蓦地心里有点乱糟糟,“诈骗”这个词我只当是个传说,没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与它接触。
饭也顾不得吃了,我陆续打出电话,三个、五个、二十个,无论如何也打不通,我终于下定决心报警了,可是跑到警察局人家说要四十八小时以后才可以立案。
我只能返回出租屋,一直在屋子里静静地坐着,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办。
直到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来电显示:张根活。
来不及等张根活开口,我就急躁地质问道:“喂!张根活你大爷的死哪去了?!”
那边传来张根活有些犹豫的声音:“大哥,嗯……我……我这边没事,要是你收到什么要钱的短信和电话,你啥也别信……我曹尼玛,我看你再动我一下试……嘟嘟嘟嘟……”
“根活!根活!”
不论我再如何叫喊,张根活也没再给我回应,对面传出了类似占线的声音,不一会电话就挂断了。
我再度拨回去,还是提示关机。
再也顾不得许多了,我带上了所有的钱,出门打了个车,直奔汽车站,在津城汽车站买了最早一班六点的汽车,怀着忐忑的心情,我一路飞奔到了jh县。
没有停留,我心里早就打定主意,直接打听派出所的地址,这附近有很多派出所,我随便找了一个,进门便找民警报案。
“你好,我要报警,我弟弟被人骗进了诈骗团伙,他就在jh县,您可不可以帮我把弟弟找回来。”
谁知那女民警居然叹了口气:“唉!又来一个……”
旁边一个大胖子民警有些看热闹地说道:“又是那事儿?最近可有点猖獗啊……”
那女民警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胖子,她和声对我说道:“这位先生您先别担心,你知道窝点的具体位置吗?您给我个具体地址我们可以出警去看看。”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没有,他没有告诉我具体去哪,只说是jh县。”
那女民警略带抱歉地和我说道:“那实在是不好意思先生,jh县这么大,就是把我们的民警都派出去,怕是也找不过来。没有具体位置的话,真的是帮不到您……”
我有些着急了:“那怎么办?能不能手机定位?”
“是有手机定位这个方法的,但是首先你得保证你能打通他的手机,第二,我们这里没有定位的设备,你必须得去市里的公安局去,他们立案以后,会根据案情的情况确定最合适的措施的……”
那女民警说完,看我脸色不好,冲我招了招手,又指了指将要出门的一对母子,小声说:“他们也是刚从‘那里’出来的,你要是想了解情况,可以去问问他们啊。”
我连忙道谢,大步跑出去挡在那对母子身前。
那母亲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浑身一紧,迅速将儿子护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我。
我为我的唐突感到有些羞愧,红着脸摆手道:“不好意思阿姨,您别误会,我不是什么坏人,是这样的,我弟弟被骗进诈骗团伙了,我看您刚才……我是想……”
那母亲放松了警惕,而他身后的青年男子听见我说“诈骗团伙”以后,默默地低下了头。
“小伙子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是问我儿子怎么救出来的是吗?”
看来这个阿姨不是冷漠之人,我心中大喜,深深一鞠躬,道:“阿姨教我!”
那母亲似乎有些感动:“唉!也是可怜滴娃儿!”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年轻男子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我当下便拉着他们来到了最近的一家面馆,待上了面,那青年男子大口吞咽起来,也顾不得烫嘴,我看他的模样,大概是在里面受了很多苦吧?这时我不由得想起了根活,如果根活在里面也这般受苦,那可怎么办?
我急忙询问道:“阿姨,您接着说。”
阿姨似乎没有什么食欲,她说道:“我们俩啊是四川人,我家的娃儿,也是被骗过来的,他的朋友说,这里有份工作,挣钱多又巴适,我家这做了孽的娃儿莫得心眼,他就信了,从四川跑过来,进去就被人骗了手机,身上的钱也都被骗走了,第二天那些人就让娃给我打电话,说是需要钱,我们从老家给打了几次钱,还是说要钱,每次电话里都能听见有人教他说话,再之后我家里也莫得钱了,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我觉得出了事,跟亲戚借了两万块钱,就跑到jh来了。”
我心里有些着急,这个阿姨叙事也太慢了,他咋来的我根本不关心,我关心的只是他咋出来的。于是打断了她的絮叨,问道:“阿姨那他是咋出来的呢?”
“我刚来jh也是跟你一样报了警,警察也是莫得办法,我就在这住了下来,每天就在那几个诈骗窝点集中的村子里面乱走,盼着能遇见我家的娃儿。”
我急忙问道:“集中?这里有很多诈骗团伙吗?”
“是啊,这里有很多的窝点,所有的窝点都有关联,形成了一张大网,你在这附近打听就知道,窝点最多的就那么几个村子。”
我又问到:“这里的村民都知道?他们不害怕吗?”
阿姨喝了一口汤,说道:“这里的人都习惯了,诈骗团伙的人不会去找当地人的麻烦,当地人也懒得管喽。”
我发现我居然跟着她跑题了,于是把话题拉回来:“阿姨您接着说,去村子里乱走,然后呢?”
“我在这晃悠了一个多月,终于让我碰到了我家的娃,当时他们好多人一起在路上走,我看到我家的娃,我就冲了过去,那帮人想打我,我就坐在大喊大闹,引得看热闹的人多了,他们也不敢动手了,最后,我把身上的两万块钱都给了他们,这才把我家娃带出来。”
我听的冷汗直冒,说道:“阿姨你这样做多危险啊,为什么不把地方记下来,然后回去报警让警察来呢?”
阿姨叹了口气说道:“我听人家说,每次有人报警,警察来打窝点的时候,他们总能提前知道,会转移到别的窝点,到时候再找,怕是不好找了……再说了,当时我也没想那么多,他们要是不让我家娃走,我就跟他们拼命!”
“女本柔弱,为母则刚啊……”我在心里不禁感慨道。
饭也吃完了,我想了解的也都了解到了。结了账,我送他们去了汽车站。
临行前阿姨一直嘱咐我千万小心,我有些感动。挥了挥手,可能这辈子不再遇见,愿好人一路平安,我在心里这么想着。
我反复咀嚼了那位阿姨的话,从中可以得出一些信息:第一,这是个大面积的诈骗团伙的聚集体;第二,各个窝点之间是有联系的;第三,他们首要目的是骗钱,不敢光明正大的犯罪;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警察里面可能有内鬼!
一番分析下来,我现在只能是再等张根活给我打电话要钱,然后我找个理由去那个窝点一趟,用阿姨的办法如法炮制,用钱将张根活换回来。
我摸了摸包里的现金,心想还好我为了以防不时之需带上了所有的钱,这些钱应该可以换回根活吧?
津城迷途 第十五章 深入虎穴
打定主意以后,我就找了个阴凉的地方,买了瓶雪碧,边等边喝。
按照那个阿姨的说法,他们这些诈骗团伙会很快以张根活的名义来骗我的钱。
可是等了整整一天,我喝了四瓶雪碧,也没有等到任何的电话。就在我准备先找个地方住下的时候,手机叮叮想了两声,我一看,是一条未读短信,发信人是张根活。
“大哥,我现在很忙,给你打电话不是很方便,但是我见过了小蝶以后,她将我带进了全新的世界,我现在在这边已经升到了市场经理。大哥,这里赚钱很简单,也很舒适,你过来找我吧,咱们一起发大财,不用再过苦日子了。记住,要坐大巴来,不要打出租车,出租车很黑的,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小蝶?小蝶是谁?
随即我又想到根活口中的那个“悲伤的暗夜女王”,大概是她没错了。
果然如阿姨所说的一样啊,这是套路短信模板吧,还不让打出租车,无非就是怕我从出租车司机那了解到这边的情况。
我哼了一声,随即就把电话播了过去。
嘟嘟的两声,电话就被接听了。
不等对面有任何的话语,我就率先抢过话头,因为我怕张根活一句不对付,再挨上打。
“根活,你先别说话,听我说,我现在就在jh汽车站,接到你短信之前我就猜到你小子肯定是在这边舒服过头了,给我来个乐不思蜀,连家也不回。好啊,你赚大钱了,怎么着也得拉哥哥一把,我就直接过来了,正好看见你的短信,你就现在来接我吧!”
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有人在商量什么。
随即张根活有点恼怒地回答道:“你知道啥啊?你就……”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哼,我心下一惊,心道这个傻小子就不懂什么叫“好汉不吃眼前亏”吗?
我急忙回答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根活你听我说,你在那边什么也不用管,一定要好好配合窝……配合公司的管理,家里的所有钱我都带来了,你过来接我吧,我就在车站。”
对方挂断了电话,大概过了二十多分钟的时间,三个看起来营养不良的家伙来到了我的面前,开口道:“请问是张根活老板的哥哥吗?”
张根活……老板?刚刚不还是市场经理吗?怎么又成了老板了?
我很是纳闷地道:“我是,不过你们是谁,为什么认识我?张根活呢?”
我没见到根活的人影,瞬间有些慌乱,这可和我计划的不一样。
其中一个略高一些的男人回答道:“奥呵呵,你们是兄弟嘛,长得挺像的,是这样,你弟弟现在正忙着工作,没时间过来,就托我们三个过来接你。”
看我没有任何反应,另一个很瘦的男人说道:“那……咱们就走吧?咱家就离这不远,一会就到。”
我还是没有动,调整了一下呼吸,开口说道:“我的钱不多,但是可以都给你们,只要你们放了我弟弟……”
谁知道那个高个子男人居然有些着急地说道:“哎呀张先生你把我们当什么人了?我们怎么会要你的钱呢?再说了张老板他在咱家里这几天过得很开心,我们都是在为伟大的事业做努力不是吗?”
“就是就是,把我们当违法犯罪了是吗?”
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道。
我还是没作声,那个高个子又说:“得,我也不勉强你,我们过来接你都是给张老板面子!张老板给你这么好的机会,你还要犹豫,我们回去也就直接跟他交代得了,我们走了!”
这下我可有些慌了,如果他们真要走了,回去合计一下,知道我起了疑心,下次再想找这种机会可就难了。
可是我如果就这么跟他们走,万一我也陷在里面,那可就真没人救了……
就在这时他们纷纷转身,我终于下定决心,以张根活那个性格,在里面如果拖久了,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当下下定决心,一咬牙喊住他们:“唉!别走别走,我这不是开个玩笑吗?呵呵呵呵……赚钱的事谁能错过是不是,再说了,我还能不相信我弟弟吗?走走走,回公司。”
高个子还是有些不愉快,纠正我道:“不是公司,是‘家’,家庭的家。”
我心说你们这帮骗子,还来劲了。但是不好表现到脸上,只得笑呵呵地说道:“不好意思,回家,回家!”
三个人带着我一路走,七拐八绕地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了一个农家院,三间破房,显而易见中间比较大一点的是个客厅,里面有椅子和一张沙发,其余两间大概是卧室。
他们把我领进屋,屋里的味道……按照我当时的想法,大概有谁的饭馊了吧。
屋里面有很多人,那女都有,大多数都是年轻人,一样的看起来营养不良,但是神情看起来,却是相当的高涨。
这些人有说有笑,有的在嗑瓜子,有的围在一起打扑克,倒是一派家庭聚会的景象。
“呵呵……今天有同事过生日,人多了点儿,没吓到你吧?”
我看那高个子这会居然笑容可掬的对着我,瞬间感觉菊花有些紧,心想我去你这一副基佬儿的表情,你不会乱来吧?
不怕?不怕才怪!我深知这是龙潭虎穴,但是我弟弟在这,老子是不得不闯。
我推开了那张精瘦但是很油腻的脸,回答道:“怎么可能?这么多帅哥美女,多和谐啊,怕什么?诶?怎么没看到我弟弟呢?”
“你别着急嘛,张老板今天跟着领导去别的家考察了,互相学习,互相进步嘛,明天你就看见他了。”
我将信将疑,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而且我那时而非常灵敏的直觉并没有提醒我这里有什么危险。索性,我也慢慢踏实下来,反正我要先找到张根活才行。
接着,高个子简单介绍了我的来历,几个人就簇拥着将我推向了牌桌,四个人在玩牌,看到我的到来,其中一个人主动起身说道:“帅哥你好啊,来玩两把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想要拒绝,谁知道那三个人都起哄说道:“不要拒绝了帅哥,你看王老板多有诚意,你就坐下来吧!”
我不禁心里嘀咕:“老板?又是老板?难道这里都是这么称呼的吗?那为什么不跟我叫老板,而叫我帅哥呢……”
不等我反映,那个所谓的王老板已经将我按在了座位上。
行吧,玩两把就玩两把,反正也没事做,打了两圈以后,逐渐的我也知道了他们的称呼:一个赵老板,两个白老板。
我摸起一张牌,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都老板老板的,为啥不跟我叫老板,要叫我帅哥呢?”
谁知道这句话一说出口,竟然引得满堂哄笑,我身后的一个黄毛的女生说道:“你现在当然还不是老板喽,你的资格还没到手呢!哈哈哈哈……”
说罢又是哄堂大笑,笑声间透着浓浓的舍我其谁的意味,说真的,如果不是他们长得太丑,我还真有点欣赏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屁劲儿。
我心道:“切!还资格……你当这里是什么?救世主商业同盟吗?就你们这破地方,我给你添两铁锹泥巴都可以养猪了……”
不过有一点我确认了。今天的一切都是个局而已,目的就是为了“欢迎”我的加入,因为我不经意的话,都可以被人听的真真切切,足以说明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我的身上。
至于是每个人到来都有这种待遇,还是我的专有待遇,那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还是希望是前者,因为如果是后者的话,我要是值得这么多人招呼,那怕是不容易走出去了。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那个黄毛女生突然一把抓走了我的手机,笑吟吟道:“帅哥,我看你这手机都一闪一闪的了,应该是该充电了吧,我去帮你充!”
我暗道不好,就刚一走神的功夫放松了对他们的警惕,没想到手机就被拿走了,起身便要去抢,谁知道我刚一有所动作,肩膀上瞬间传来了好多只手的力量,硬生生给我按回了座椅。
之前的王老板笑呵呵地说道:“帅哥别急,这么警惕干嘛,真的只是给你充电而已,我们都是你弟弟的同事,你难道不相信我们吗?”
我大笑两声,原来是早有预谋!
索性牌也不打了,直接把手里的牌摔到我对面那个人的脸上,趁着那人一愣,我一拍桌子猛然起身,对着我身后那个王老板就甩过去一拳,直接把那人打翻在地。
正所谓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最开始按住我的那几个人被我这一拳荡开了空间,但是那赵老板和两个白老板已经起身,尤其是那赵老板,被我一把牌摔的眼角都擦破了皮,他恶狠狠地瞪像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可是我却不给他们包围我的机会,直接抠住桌子边缘大叫一声:“去你码的!”直接将桌子掀了出去,那赵老板猝不及防,又被我这一桌子拍在了脸上,直接仰倒在地,鼻子顺势就流出血来。
这些人一看见了血,不禁都有些后退,而我却激发出了滔天战意。趁着人群有些涣散的时候,直接扑向赵老板,一拳又打在了他的鼻子上,可能是我这一拳用力过大,甚至连我的手都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那赵老板则是直接眼神有些涣散,眼看着要晕过去。
津城迷途 第十六章 大混蛋与小混蛋
我打的兴起,抡圆了胳膊又是一拳要打下去,那赵老板睁眼一看一拳又至,竟是清醒了过来,连忙护住脸,连滚带爬地背过身去,但是我却没让他脱离我的掌控,继续打了下去,这势大力沉的一拳竟是打在了他的后脑上,随着一声闷响,他的脸顺势撞到了地面上,又撞到了鼻子。
我一拳又一拳,打的竟有些忘我,不想那赵老板竟然大声地哀嚎起来:“哎呀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我招你惹你了?你怎么总逮着一个人欺负呢!哎呀呀我的妈呀,疼死我了!别打了别打了,没他妈这么欺负人的!啊呀——!”
没错,我就是要给你们个下马威,与其把力气花在很多人身上,不如揪着一个打。
我最后一巴掌扇在了他的后脑勺上,啐了一口,起身抄起一个椅子,对着人群一指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都是什么东西,没他妈一个好鸟!我这次来,就一个目的,就是要回我弟弟。把我弟弟交出来还则罢了,要是我弟弟有什么三长两短,要么你们弄死我,要么我弄死你们!”
我学着说书先生那般一讲,胸中的闷气消减了不少。没错,这一段时间,仇恨、愤怒已经快将我吞噬殆尽,我过于压抑的心情今天竟然是找到了个突破口。
“来啊!”
我又是一指,又是大喝一声:“来一个老子他妈弄死一个!”
那一群男男女女竟被我这两声断喝吓得不敢动弹,我此时就像一个混世魔王一般,那感觉,似乎不可一世。
就在这时,院门口忽然涌进来很多的人,一个个的面黄肌瘦,不一会就冲到了屋门口,那一屋子的男男女女一看救兵到了,纷纷逃出了房间。那个赵老板也被人架了出去,出门前还不忘心有余悸的看我一眼。
“大哥!”
就在这时,我看到院子里,张根活正在被四个人压着胳膊控制着。
天色虽然有些黑,但是就着灯光还是能看出来张根活的右脸有些肿,我登时火冒三丈,什么也不顾了,抡起手里的座椅就扔了过去,那四个人一闪躲,给了张根活脱离的空间。
座椅还是砸中了其中一人,那人哀嚎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而张根活顺势拿起座椅打在那人身上,直把他掀翻在地。
我见势又顺手抄起一把座椅,冲了出去,边抡边跑,竟有些势不可挡。没一会就与张根活汇合。
我俩背对背站立着,与这帮诈骗分子对峙。一时间陷入僵局,两边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张根活啐了一口说道:“哥,还是你鸡贼,我这两天怎么没想起来抄家伙呢,这光靠拳头太吃亏啊。”
我哼了一句说道:“人家科学家都说了,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就是会不会使用工具,这证明你小子还没进化完全。”
“是吗?哪个科学家说的?”
我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张根活当真了,不过我们俩这一对扯皮,心里的紧张倒是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有人大喊:“领导回来了,领导回来了!”
紧接着人群里传来了一声底气十足的话语:“我带这个家这么多年了,就没见过这么不服管教的同事,给我制服他们!”
这一句话像是巨石掉进了平静的湖泊,激起千层浪!
那些本来已经有些怯懦的人们,听到这个所谓的“领导”一番话后,竟是都像打了鸡血一般,身边有家伙的抄家伙,没家伙的直接就冲了过来,甚至人群里还有不少弱不禁风的少女。
这大概是本世纪最成功的战前动员了吧,我现在甚至怀疑这些人是法西斯的后裔。
来不及想那么多,第一波人已经冲到眼前了,我和张根活抡起座椅就打,一时间喊打喊杀声、棍棒交错声竟然连成一片,我想要是在外面听起来,大概挺壮观吧。
我和张根活干倒了一批又一批的人,他们又不怕疼的站了起来继续打。不过不知道是他们一个个的营养不良的缘故,还是他们不想下死手。我感觉打起来我们并没有太吃亏。
我打翻一个矮个子男人,对着张根活挖苦道:“卧槽,你这个领导可是真够劲儿啊,一句话就给他们整得像是不怕疼一样。”
张根活啐了一口道:“呸!去你大爷的乱扣帽子,你才有这样的领导!他们这些个人都被洗脑洗彻底了,那老秃驴一句话就能给他们加上个不死buff”
我思考了一下,张根活又接着说道:“哥,我知道这次我不对,要能出去,我以后啥都听你的。”
我从思绪里出来,说道:“不,我是在想,啥是buff……”
张根活一脚踢开一个女生(打女人,他也真下的去手!),说道:“buff啊,就是游戏里面的术语,大概是增幅、祝福……我的亲哥啊,你能长点心吗?眼前都啥情况了,你咋还问这些没用的……”
我反手一巴掌抽倒一个瘦瘦的女生,没想到这女的还真难缠,竟把我的手臂挠出了几条血印!
我回道:“我说根活,哪个是你领导,咱们擒贼先擒王,把你领导先干了再说!”
张根活怒道:“我再说一遍!那不是我领导!后面那个秃驴,就打他!”
我一看,在人群后面站着一个留着地中海式发型的男人,大腹便便、红光满面,跟这些面黄肌瘦的手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时他背着手,大肚子快把衬衫撑破了,一脸风轻云淡地看着我和张根活,竟有些指点江山的高人风范!
“我去你大爷的流油地中海……真一副欠揍的样子。”
我嘀咕了一句,然后冲张根活喊道:“根活!扔椅子,咱们冲锋!”
我数了一二三,两人同时把座椅冲着地中海的方向一扔,谁也不敢拿肉身去硬碰着掷出来的硬木头,瞬间将人群冲散,硬是砸出了一条道路。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张根活还应景地用嘴模拟起了冲锋号。
我俩快步冲过去,重新捡起座椅,就在这时,那个地中海领导看我俩已经一个冲锋就离他很近了,急忙往外跑,那股风轻云淡的劲头也没有了。
他边跑边喊:“快!快拦住他们,拦住他们我给你们加餐!”
就这一句话,院子里的人像是失心疯了一般,全部涌向了我们俩,比刚才还要狂热,进攻几近疯狂。
最开始我们还能抵挡,谁知道随着一阵喧闹,院子外面又来了二十几个人,大概是别的窝点过来打支援了,他们一人一根长棍,看得我心都凉了一半。
这些人可谓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随着他们的加入,我和张根活再也没法抵挡,身上被攻击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打架的时候,人的体力会流失的特别快,再加上我没有吃晚饭,很快疼痛和饥饿就使我的动作变得破绽百出。
我回头一看张根活,他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此时正大口喘着粗气,费力地用座椅格挡住两根长棍的攻击,然而第三根长棍打在了他的腿上,他一个踉跄就跪了下去,随即又是一根长棍打在了他的后脑勺,随着一声闷响,张根活栽倒在地。
“根活!”
我急得大喊,急忙就要跑过去,谁知道这个时候,我的后脑也传来一阵疼痛,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躺在地上,手脚被人捆住了,乍一动就浑身酸痛。我的身边是张根活,手脚和我一样也被捆住了。此时他闭着眼,不知是死是活。
“根活!根活!”
我喊了他两声,没有反应,我当下有些着急,用胳膊肘推了他几下,谁知道这几下还真的很见效,张根活骂骂咧咧地醒了过来。
“哎呦我去,疼死老子了,这帮g娘养的,我非宰了他们!哎呦呦……”
看到他醒了我也就放心了,我没有理他的哀嚎,当下打量起四周来。
这应该是那间客厅边上的屋子,很空旷,没有什么家具,甚至没有床。此时我正躺在一张破被子上,顺着四下看去。
我差点一句“我的妈”就喊出声。
这满满一地的人!有男有女,都井然有序地躺在地上,我这才想起来刚一进客厅那馊饭味是哪来的了,这么多人在这挤着,能不馊吗?
我问张根活:“昨天你就住这?这条件也太差了,跟咱们老家晾红薯干似的,一条一条的……”
张根活嘟囔道:“别提吃的,我饿。”
我不屑道:“我没吃晚饭饿也就饿了,你有个什么脸饿?瞅你膀大腰圆那腐败的样子吧!”
张根活不服气地道:“哼,明天你就知道了……”
这个话题一展开,我的肚子竟然饿的有点反酸水,便开口转移话题:“就开始那帮酒囊饭袋也把你留在这?我说你也太怂了,你就不配做本大人的弟弟。我要是你,我早就打出去了……”
张根活打断我道:“你知道个屁,我进来第一天就跟他们打了一架,你可别说我吹牛,跟我打的时候,他们下手很黑,真是往死里打,不知道今天他们是怎么了,我感觉他们今天动手都有顾忌,没放开了打……”
“哎呀行了行了,别矫情了,咱们这今天也算是两军成功会师,历史的篇章按理说就应该就此改写,等再找机会,咱哥俩打出去,我觉得问题不大……你回想一下,哥今天那一下掀翻那个赵老板……诶不对,你没看到,太可惜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哪个角落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抱怨声:“我说你们怎么回事,这天都快亮了,你们不睡别人还要睡呢!”
“就是!”
“真没素质!”
“不知道小点声吗?”
瞬间屋里躺着的“红薯干”们都跟着起哄。
张根活大喊一声:“都给老子闭嘴!我看是哪个不怕死的杂碎在这吵吵。让小爷看看,等小爷手脚没了绳子,挨个拿板砖给你们开瓢!”
这一句大喊真是管用,整个房间瞬间就安静下来。
我不禁觉得有些好笑,这些诈骗分子,有时候也挺可怜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张根活也睡了过去。
就在这个晚秋的夜晚,两个叛逆的热血少年,一个不到二十岁,一个不到十七岁。
他们大闹了津城著名的诈骗窝点,行为极其无脑,手段极其残忍。从此有了两个响亮的名号:大混蛋与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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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城迷途 第十七章 逃跑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们就被人叫起来了,说实在的,我还没有起过这么早,但是一起身那种酸痛,直接把我所有的睡意都给驱散了。
我不免牢骚道:“干啥!这么大早叫人起床,你们是不是有病啊?”
昨晚那个黄毛女生说:“赶紧起床吧,一会饭都没了,吃完饭还得去上课呢!”
“你们把我俩捆着,我们能坐起来就不错了,咋去吃饭?”
那黄毛女生和其他的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回头对我说道:“我们可以给你们松绑,但是你们得保证,不要像昨天一样乱来。”
张根活想要骂街,我知道这个傻小子不知道什么叫“大丈夫能屈能伸”。
于是我便抢过话头,连连点头道:“一定一定,咱们在同个屋檐下那就算是一家人了,我们保证不动手了。先给我们松绑吧,我都要饿死了……”
我心说就你们几个,等老子吃饱了饭,再找机会跑出去,谁拦我,我还照揍不误!
那黄毛女生看我笑的极其和善,犹豫了一下,过来给我们解开了绳子。绳子刚一松动,他觉得我们可以自行挣脱了的时候,就急忙往身后跑去,像是生怕我们按住她做什么非法之事。
张根活笑道:“跑什么跑,你也不瞅瞅你那模样,你长这么丑你怕啥啊?”
我不禁笑出声音,我弟弟这个嘴,从小就极为不招人喜欢。
那黄毛女生气得直跺脚,指着张根活大骂一声:“你混蛋!”扭头跑了出去。
紧接着所有人也都陆续出了门,我们随着众人来到院子里,有三个人穿着围裙,面前有一口锅,所有人在那排队,应该是在打饭吧。
我和张根活也跟着排了队,心想这情形,好像是劳改犯一般。
终于排到我们的时候,我才看见,那个盛饭的人,是昨天的那个高个子,他发给张根活一个碗,然后蜻蜓点水般的抖下来半碗稀饭。
我终于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个都营养不良的样子了,就这么吃,谁都得营养不良。
张根活急了:“王八蛋你公报私仇是不是,你把汤都抖出来了,那米都还在勺子里呢!”
我眼看着张根活居然要跟人打起来,急忙拉住他,心想你这臭小子,我还没盛饭呢,你要是把锅给砸了,我岂不是要饿死了。
我把张根活推到一边,冲那个高个子伸了伸手,谁知道那高个子头也不抬,冲我说道:“你没有,你还没买资格证,你不是老板,所以没饭吃。”
我愣了,问道:“你什么意思?吃个饭要什么资格证书?”
他还是没理我,我随即想到他们一直是跟我叫帅哥,昨天我问为什么不和我叫老板的时候,那个黄毛丫头说我还不够资格……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证书我不是不买,我身上没钱啊,你总不能看我饿死吧?”
“那你的钱呢?”
“我的钱?我的钱在……”
我身子一僵,立时看到那高个子一脸猥琐的看着我。
我的钱在包里,而我的包昨天打架的时候一直在屋里就没拿出来,现在想起来,一定是被这帮家伙给拿走了……
我心里那叫一个苦,这下可好了,拿着赎金来赎人,莫名其妙打了一次群架,把自己搭进来不说,连赎金也没了。这可真是一失足成大瘸子,蓦然回首,又闪了腰!
看到我痛心疾首的样子,那个高个子似乎很是快活,他冲我得意地说道:“你现在是没有资格,但是只要你点个头,我们随时可以给你一个证书,只要2999元,你就可以与世界一流的投资经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
我点不点头重要吗?我的钱在你们手里,我不点头你们会给我吗?
“我不点头你们会把钱给我吗?”
我擦我这个脑子我怎么把这种蠢话给问出口了?
那高个子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道:“你说呢?”
“哼,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买了,买了!”
我咬牙切齿地回答道,要知道我在火锅店一个月工资才三千多块钱,就这么点一下头我将近一个月的工资没了,我感觉心都要滴血了,就为了这么一碗破稀饭!
谁知道那高个子居然一副“就知道你会就范”的样子,我伸出手冲他道:“证书呢?什么时候给我?”
高个子连同边上的两个人噗嗤笑了出来:“我还是头一次见伸手要证书的,这证书你看不着,不过我们会有人专门记录的。”
行吧,我忘了你们是诈骗窝点,我真的是很不想看到这张脸,低着头直接拿过来一个碗,就要打饭。
那高个子把勺子往锅里一插,又说道:“诶,先别急,因为看你很有潜力,公司决定颁发给你一个高级证书,价格呢是4999,同时会赠送给你价值3999的产品,相当于一千块钱就得到了高级证书,你说划算不划算啊?”
看到他淫笑的样子,我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骂道:“你这个又丑又恶心的瘦竹竿,你特么勒索老子是吧?”
“诶,话不能这么……”
“根活,给我把他按地上!”
我话音还没落,张根活就冲了上去,感情这小子一直在边上看热闹。
张根活虽然只有不到十七岁,但是已经是个一米八多的北方大汉,那瘦竹竿一样的高个子,直接被张根活这庞大的身躯按在地上,竟是动弹不得。
高个子虽然被控制住,但是却显得很淡定,嘲笑道:“哼!看来昨天你们苦头没吃够,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环境,周围可都是我们的人。喂,来人啊,他们又闹事了,把他们绑了!”
我心说今天你们只有十来个人,也没了地中海加buff,就这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我还真不放在眼里。
这时我抄起来一块砖头,拿在手里,对着所有人大喊道:“哪个不怕死的,过来我看看!”
我这一喊竟吓得所有人都不敢动弹,高个子一看此般情景,顿时面如死灰。
我坏笑着走过去,直接扒下了那高个子的裤子。
他吓得语无伦次地啊啊大叫起来:“啊!你们要干什么!这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我是男的,我可是个男的!”
“嘿嘿嘿”
这次轮到我坏笑了,我走到了他的身后,我知道,当他看不见我的时候,心里面才是最慌的。
嗯……没有赵建国的白,也没有……呸呸呸!这不是重点。
我捡起来一根树枝,拗了一下,还挺有韧性,直接抡圆了照着那高个子的屁股就是一下。
“哎呦!”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大个人了,还被人脱了裤子打屁股,我四下看了一眼,所有人都向这边注视着,一个个想笑又不敢笑。当然,也没一个敢过来帮忙的。
我一下又一下抽了下去,骂道:“你们这帮祸害人的毒瘤,还敢不敢勒索了!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不敢了,快饶了我吧!”
我看打也打的差不多了,再老对着这个家伙的屁股,我怕是连酸水也要吐出来了,我冲张根活使了个眼色,张根活起身放了他。
我拿过勺子,张根活也走了过来,我俩一碗又一碗地喝起稀饭,饿了这么久,终于有口吃的了,虽然不好吃,但尚能果腹。
不一会我俩就吃撑了,我看还富裕小半锅,于是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喊道:“我说!有没吃饱的吗?到这续碗来啊,今儿我请客!我有这的高级证书,你们不要怕,来吧!见者有份啊!”
我刚喊完,竟然没有一个人动弹,我心说这帮没用的家伙,饿着肚子的滋味这么好受?
果然,又过了一会,一个穿紫色运动衣的女生跑了过来,她大概是饿得紧了,所以不管不顾地冲了过来,直接拿碗去锅里舀起稀饭就喝,那动作跟个野人差不多。
有一个带头的,其他的人也跟着跑了过来,这下可把高个子急坏了,他大喊道:“别啊,别吃啊你们,那是领导的,那是给领导留的饭啊!”
我添油加醋地说道:“别怕,你们尽管吃,有事我兜着!”
我兜着?我兜着个屁,我现在啥也没有,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了。
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有高级证书,怕啥啊?吃!”
可能这些人都不知道高级证书是个啥东西,反正就是听起来很强,居然还有人冲我竖起了大拇指……我再转头一看,就连那俩帮忙打饭的人也开始抢食起稀饭来。
眼看着场面控制不住了,我对张根活使了个颜色,指了指大门口,张根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我俩一人捡起一块砖头,拔腿就往门口跑,谁要是敢拦着,先一砖头砸过去再说。
就当我俩要跑到门口的时候,那个高个子突然尖锐地喊道:“快别抢了,那俩混蛋要跑了!领导说过他们俩不能跑啊!快追!”
其他人纷纷转过头来,看见我们果然在往外跑,一时间饭也不抢了,除了那个紫色运动衣女生以外的人都朝我们追过来。
“卧槽,追来的这么快?!”
我是实在低估了他们的实力,大概那个地中海给他们下过死命令,那就是我们俩不能跑。
我将手里的砖头用力向后一抛,没指望能砸中人,只是想延误他们一下。
没想到这帮家伙一点停顿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越追越近。
张根活冲我喊道:“大哥,他们就十来个人,个个瘦的跟小鸡子似的。咱们抄两块板砖跟他们拼了吧,这么跑一会就被追上了。”
我大骂道:“笨蛋,跟他们打耽误了时间,他们的救兵肯定一会就到!赶紧跑,跑到派出所就好了!”
幸好我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等我们跑到派出所,你们有多大的能耐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可就在我们七拐八拐即将跑出这片住宅区的时候,前面出现了几个人。
津城迷途 第十八章 大东
我扫了一眼,一共七八个人的样子,我的目光被为首的那人吸引住了。
只见那人穿着一身绿色的迷彩服,扎着的腰带在阳光下反射着光芒,头戴一个精神抖擞的贝雷帽,看上去有些雄姿勃发的味道。黑漆漆的脸上沟壑分明,看上去有些丑,但是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是哪个部队的人吗?那我们岂不是有救了?
但是当我看向其他人的时候,心一下子就凉了,在那个迷彩男子身边站着的都是一些蓬头垢面、看上去营养不良的人。
“我去!要被包围了!”
果然,那迷彩服男子对着身边的人说道:“一个都不许放过,给我抓住他们。”
我想着赶紧换条路接着跑,谁知道此时跑在前面的张根活已经跟他们遭遇了,他倒是也果断,躲开扑过来的一个人,直接抡起砖头就朝着迷彩服男子的头上砸去。
我心想张根活这膀子力气,要是抡圆了砸到头上,那个男人怕是要脑震荡了。
可谁知道那迷彩服男子淡然不动,左手一伸,准确地抓住了张根活的手腕,然后用力一扭,张根活手里的砖头就掉到了地上。
张根活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那迷彩男右手勾住他的脖子往自己怀里一拽,膝盖顺势向上一顶,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上。
接着迷彩男抓住张根活的头发,顺势一拳打在了他的鼻子上,瞬时间鲜血就涌了出来!
这一拳直接把张根活打晕了过去,瞬间就有两个人冲过去把他捆了起来。
“根活!”
我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我都不知道这几天大喊了多少次根活,为什么这个傻小子总是先倒下去……
结果上来四个人把我团团围住,我一拳一拳不知道打在了谁的身上,我的身上也挨了好几下。突然我肚子上挨了一脚,这一下力度很大,我整个人倒退了两步,一时间竟然有些喘不上来气,头晕眼花的趴到了地上,那几个人眼看机会来了,直接扑到我身上,用绳子把我捆住。
那迷彩男看见我们都被捆住了,伸了个懒腰说道:“这就是那所谓的大小混蛋吗?我当是何方神圣,原来这么不堪一击,害的我大老远从j县赶回来!”
我头脑清醒过来,结果上半身被捆住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地上。
那迷彩男子缓缓蹲下来,揪住我的头发,把我的头抬了起来,对着我说道:“我叫大东,记住我,我是这里的教官,也是你们的噩梦!”
我不服气地哼了一声道:“哼!想让老子记住你?你也配?瞅你长得跟山脉地图似的……”
旁边居然有人噗嗤笑了出来,看见大东杀人的目光,又立即闭上了嘴。
大东被我害的被下属嘲笑,有些恼羞成怒,直接一拳打在了我的鼻子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过后,我感觉鼻血流了出来。
这下可是遭了报应了,早知道就不跟他斗嘴了。
这时候从院子里追出来的人也赶到了,这两方面的人汇合,面面欢喜。他们把我和张根活像是狩猎的战利品一样拖了起来,拉着往回走。
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丢脸的一次了……反正目前是。
他们一路拖,直把张根活都得弄醒了。却不是回原来的院子,反而是来到了一个更大的院子里,里面摆满了小板凳,此时有一半以上的位置已经坐满人了。拖着我的那些人先是把我和张根活按到了小板凳上坐好,随后也各自入座,把我俩围在中间。
大东看我俩没有再逃跑的可能,趾高气昂的走了,看到他那臭屁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赵建国,我是真想给大东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假冒警察的人也这么趾高气昂,后来,他死了。
这时,前面的音箱传来一句蹩脚的普通话:“我说人都来齐了没有啊,没来的举个手啊……好,全部到齐我们开始讲课……今天我们要讲如何最低成本的……”
我根本没有心思听什么课,小声对张根活说道:“这个人说话跟个傻x一样,好无聊……诶对了,你那个悲伤的暗夜女王在这里吗?我瞅瞅真人长啥样。”
说着,我就伸长了脖子四处扫视起来。
“你别找了,她不在这里上课。她人长得跟照片上面一样,唉,别提她了,提多了都是眼泪,怪我太没戒心,她叫我一个人来我就一个人来,她叫我别打出租我就只坐大巴……我这颗被爱情所伤的七窍玲珑心呐,又开始隐隐作痛……”
“我去你大爷的自作多情,你快歇会吧,我就纳闷你怎么就被她给带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
张根活叹了口气说道:“我那天在车站下了车,她就已经在那等我了,旁边还带着另一个女生,就是那天我骂的那个黄毛女的。当时我就想啊,你让我一个人来,你自己却带了个别人,还这么丑,这多尴尬。我也不知道见网友该怎么样,于是就说带他们去吃的饭,这俩女的虽然很瘦,但是食量大的惊人啊,她们每人吃了两大碗面,我当时还纳闷呢。现在想起来,他们就是饿的。再之后,我就被他们带着到了那个院子,我实在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而且这帮家伙超级热情,请我吃瓜子还邀请我打牌,但是我一个不留神,手机就被那个黄毛女的给拿走了。”
我忍不住说道:“拿走我手机的也是那个黄毛女的,看来他们是有明确分工的啊……”
张根活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你知道我有多在乎我的手机,限量版诺基冠,我哪舍得让他们乱碰。我就要去要回来,结果他们把我按在椅子上,当时我就想,这是要抢我的手机啊?我直接就急了,跟他们打了起来,结果我的位置不大好,直接被他们按到了地上……我跟你说,他们那天真的不像昨天似的那么好对付……”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张根活,表示根本不信。张根活一脸黑线,又接着说:“再然后第二天就被他们劝来上课,我来了以后发现没什么危险,就在这忍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他们说的啥,我也不想听,回去以后我就在客厅里那个沙发上睡着了,结果我睡到一半被人吵醒,他们推搡我让我起来,说这是领导才能坐的地方,我当时就火了,又跟他们打了起来,算起来一共和他们打了两次……不对,是三次,还有一次和你通电话,也跟他们打了一架,反正来这没干别的,光打架了……再之后,他们把你骗过来,怕我闹事,就找了四个人把我控制了,后面的你都知道了……”
我忽然有些难过,没想到我这可怜的傻弟弟在这里受了这么多欺负……
可这个时候,张根活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我说大哥,你也太笨了点,你说你怎么能把全部的钱都带在身上呢?就算你带,你怎么这么二百五,你给扔人家屋里,反正要是我,我是不会做事这么没轻没重……”
我的情绪忽然有些转变不过来,不是吧?我刚才还为你这个傻子的遭遇感到难过,你居然指责起我来了?
我怼了回去:“张大爷说你可能被诈骗了,我也跟人打听了,他们不就是骗钱吗,把钱给了按理说就应该没事了……可是没想到连我自己也搭进来了……再者说,我要是不来,你小子到现在连顿饱饭都吃不上呢,有没有点良心?”
张根活不依不饶地说道:“哼,我宁可不吃饱饭,我要那一万多块钱!”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反问道:“你小子,那证书怎么买的?你哪来的2999?”
他突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额……嗯……我出家门之前在你那包里拿的……然后他们在我兜里翻走的……”
“你那是拿吗?你那是偷好吗?你花钱买手机我也就认了,你出门见网友带那么多钱,你想干嘛?你小小年纪动的什么歪心思?拿着我的钱随意挥霍……”
张根活有些恼怒道:“你一个大男人整天婆婆妈妈,不就是几千块钱吗?我不说我以后还你了吗?怎么一有这事就没完没了!”
“这是钱多少的问题吗?”
“那你还想怎样!”
张根活有些生气,这最后一句说的声音很大,刹那间院子里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向我们看来。
“诶?你看你看,他们怎么绑着听课?”
“他们就是昨天晚上大闹的那大小混蛋……”
“原来就长这样啊……我还以为有三头六臂呢……”
“你看你看,那个岁数小点的,好嫩啊。又壮又帅……”
嗯?有人夸张根活帅?难道我不是比他更帅吗?
随着骚乱越来越大,授课的老师有些挂不住了,他用力咳嗽了两声,用蹩脚的普通话对着我们说道:“那两位同事,你们为什么不好好上课,你们这种行为是在严重地骚乱课堂秩序,是应该唾弃地!”
张根活被我说的憋了一肚子火,突然站起来,对着那个老师骂道:“你个傻x,话都说不利索教什么教,你丫是新来的吧?敢跟小爷这么说话!来来来,唾弃我一下试试!”
我真是头疼,咱们才是新来的好吗?
“各位……各位老板,我兄弟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但是我们已经在寻找自己的问题,就在刚才,我这位兄弟在神人交战中迷失了自我,但这也恰恰证明了,我们正在为寻找正确的道路做出努力,请各位放心,我以后会严加教导,不会让他再出现如此悖逆的行为……请大大伙儿一定放心……放心……呵呵呵……”
眼看着所有人的目光中透露着不善,我赶紧起来打圆场,当着这么多人跑火车,说到最后我都有点心虚了。我赶紧踢了张根活一脚让他坐下。
我们现在跑不能跑,打不能打,现在寻事挑衅,人家想怎么治你就怎么治你,无疑是最亏本的买卖,这点道理张根活现在才想明白,坐在小板凳上悻悻地不说话了。
津城迷途 第十九章 金洁
我们居然莫名其妙地听完了半天的课,啥也没往脑子里面走,但是这半天他们一直重复一个词:金焕蝶。大概是他们所谓的“产品”的名字吧。
随后跟随众人返回我们的院子,又到了吃饭的时间,在屋子里面吃,我们也被松了绑。
果然,还是那个高个子给盛饭。
我看了一眼,大概是炝土豆丝,然后主食是米饭,每人半碗饭。
等排队到了我们,高个子按照惯例给盛了半碗饭,我敲了敲桌子,低声说道:“盛满!”
那高个子居然浑身一颤,低着头给我和张根活每人盛了满满一碗饭,嘴里嘟囔着就没见过这样的。
桌子上四五个人共吃一小碗土豆丝,我心想这够谁吃的?
我和张根活心满意足地端着满满的饭在众人面前大摇大摆地往碗里夹着土豆丝。
“我去,这里的盐不要钱吗?”
我吃下去第一口就忍不住要骂街了,简直咸的要死,而且除了咸味以外,这个土豆丝并没有别的味道,其他的佐料应该是能省则省了。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用一团米饭裹好一根土豆丝要放到嘴里时,一个甜美的女声传进了我的左耳:“嗨!你们好啊,我叫金洁。”
我侧过去一看,眉目清秀,齐肩短发,十六七岁的样子,一身紫色运动服。不是很美艳,却显得十分的清新可人。
我很快回想起来,这不是吃早饭的时候,第一个跑过来抢稀饭的那个女生吗……
“你好你好!嘿嘿嘿,我来第二天就听说过你了,一直没有机会认识,幸会幸会!我叫张根活,这个丑一点的是我的亲哥哥,叫张根生。”
张根活突然间跳出来,随意地做了个自我介绍,还不忘贬低他人以提高自己,不过我也无所谓,在这个窝点里,我本就不想认识太多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是一个德行。
谁知道说着,张根活就去拉人家姑娘的手,用力摇了几下,吓得人家赶紧把手缩回去,脸一下子就红了。
那个叫做金洁的女生低着头说道:“今天早上谢谢你们,我来这里一个月了,第一次吃饱饭……”
我呵呵笑了两声,准备说点冠冕堂皇的例如什么不客气,大家都是天涯沦落人啥的。
结果话到嘴边又被张根活截胡了:“那算啥,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再说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挺可怜的,以后你可以跟着我们哥俩混,保你顿顿吃饱饭,而且我们还能带你逃出去呢!”
我心说张根活你怎么什么都敢说,旁边还有好多人呢……不过转念又一想,我在怕啥?这里谁不知道我们两个想逃出去。
黄洁一听张根活这么一说,霎时两眼放光,紧紧抓住张根活的手说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随即觉得自己有些失态,立即放开了张根活的手,往后缩了缩身子。
张根活一拍胸脯,气冲霄汉地说道:“包在我身上!”
黄洁感动的有些眼眶湿润,像是看待活菩萨一样看待我们。
我是很想拒绝,因为我们两个想要逃出去的话,已经非常困难了,如果这个时候再多一个柔柔弱弱的女生,那就是难上加难,这分明就是个累赘。
我正在考虑如何拒绝的时候,张根活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道:“哥,你干啥呢?你看人家女生多可怜,你表个态啊!”
“我……我是觉得……唉好吧好吧……不过这位美女,我把话说在前面,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我们会带你一起逃出去,但是意外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所以,我不能许给你什么承诺,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
就在我要一口拒绝的时候,我看到了张根活和金洁希冀的眼神,唉,让人失望的事情真的是很难做到啊,何况这个人是我弟弟。
谁知道我这番权衡利弊的话语却惹得张根活很是不爽,他嘟囔道:“婆婆妈妈,一点老爷们儿样子都没有!金洁,你放心,他管你也没事,我会带你出去的!包在我身上!”
金洁很感谢地点了点头,却转过头善解人意地说道:“没事,张老……啊不,张大哥,咱们素不相识你都肯帮我,我真的很谢谢你们。你放心,我不会拖你们后腿的。如果到时候真有什么意外,你们跑,不用管我的!”
她这一番话滴水不漏,再加上张根活在边上一直说什么“你看看,你看看,看人家姑娘多善解人意。”一类的风凉话,反而是弄得我有些窘迫。
“我……我……”一时间无话可说,索性我也不搭理他们了,张根活这小子明显是看上这个金洁了,我还能怎么样,唉!不争气的弟弟。
我直接走出了这个拥挤的屋子,找了个太阳晒不到的地方坐了会,感受那五六双目光肆无忌惮地监视着,百无聊赖的玩着树枝,而张根活在屋里可谓是春风得意,跟那个金洁小丫头聊的甚欢。
十七岁,算不算早恋呢……
正在我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地中海领导回来了,他进院子就喊道:“都收拾一下,拿好笔记本,咱们去别的家交流一下经验。快点,五分钟以后出发。”
我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坐着,可谁知道大东带着人直接过来把我和张根活给绑了,我们试图反抗,但是三五个回合就败下阵来,两个人合力都打不过他。
我们就这么被绑着到了另一个院子,只看到一个很瘦很精明的眼镜男站在门口,后面跟着一群营养不良的男男女女,不用想了,这个眼镜男肯定是这个‘家’的领导了。
地中海和眼镜男寒暄了一番,然后就是就群营养不良的人互相打招呼的时间。
“赵老板好!”
“哎呀李老板好啊……”
“好久不见啊李老板,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新的家人进来啊……”
“王老板,好久不见啊……”
我和张根活被绑着往这一戳显得格格不入,不一会一个不长眼的大叔走到我面前,饶有兴致地说道:“哎呦,这两个老板好年轻呀,比我这两年介绍来的人都年轻,怎么称呼呀?”
哼,这两年介绍来的人,看来你是没少骗人啊,我没好气地怼道:“你祖宗!”
谁知道那个大叔居然不生气,反而教育起我来:“哎呦,则啧啧啧,现在年轻人呦,怎么脾气这么大呐,你要知道,咱们做‘金焕蝶’产品的都是有素质的人呦,你这个小伙子以后需要反省反省,改正以后还是好老板嘛!”
我是真的有些烦,正要骂这个油腻大叔,让他滚。
谁知道这个时候张根活比我先忍不住了,他直接拦在我的身前,他本来就高,再加上那个南方大叔也是矮了些,于是便用一种睥睨的眼神瞟了那个大叔一眼,开口说道:“趁老子们还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大小混蛋的名号听说过没?你要是识相就别在这叨叨叨!”
我刚要为他的挺身而出感到自豪,谁知道这小子来了这么一句,我当时简直是臊的抬不起头,心说张根活你把这个当成是个美称是吗?
我埋怨道:“张根活你小子有病是吧?你这么说话,咱们现在的立场明显变成坏人了好吗?你简直把我那正义的几次战斗的功绩给抹杀掉了你知不知道!”
张根活眉头拧了起来,说道:“很严重吗?”
“当然严重,咱们应该永远维持正义的立场!”
“那我应该怎么说?”
“你应该……别他妈推我,老子自己会走!”
可能我们俩的对话引起了周围人极度的不适。就在我研究要怎么将我那丢失正义感找回来的时候,后面的人已经推着我往前走了,我一看,鼻子上一圈一圈地绑着绷带,原来是那天被我狠揍鼻子的赵老板,他这个装扮还真是滑稽。
赵老板看我一直注视着他的鼻子,长舒一口气低下了头,用力把我往前推着。
一行人来到了屋子里,和我们那个院子一样的构造,本来就不宽裕的地方,被我们这十几个人一挤,简直就只剩个落脚的地方了。
紧接着,他们就开始介绍他们最近的“绩效”和他们对“业务”的理解,听来听去,都是骗人那一套。
听起来他们下手的目标多半是一些好高骛远,虚荣心较强,而且还处于中低端收入的人群,或者是没有稳定工作,爱做白日梦的人群,还有一部分是一些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前面的人都还比较好骗,因为他们总是存在着侥幸心理,而大学生骗起来稍微难一点点,他们会去思考,所以给他们摆出的条件,必须得是待遇丰厚,但是要把握度,不能过火,要是跟天上掉馅饼一样,他们反而还是会怀疑。
我好像还少说了一类人,那就是我身边这个傻大个儿,张根活同学是那种容易j虫上脑,缺乏思考能力的人。
我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们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停止了分享,地中海把金洁拉到了人群中央,说道:“你也来这里一个月了吧,应该也学了不少东西,来,今天当着众多老板的面,咱们就该进行考核了,我来问你……”
接下来,地中海对金洁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分钟的唾沫轰炸,基本上问的都是一些很正经的,关于市场营销的问题,我不得不承认,还真的看走眼了,这地中海原来肚子里这么多学问。
金洁几乎是一直是支支吾吾没有回答上来什么。
问答完毕以后,那地中海表现出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对着金洁就是一顿骂:“你十几岁的小姑娘,难道比我们的脑子还笨吗?这点东西都学不会?你还能干什么?在家里供你吃喝供你住宿,你就这么回报家的吗?你简直就是个造粪机器,烂泥扶不上墙!你回想一下你这十几年,一事无成,跟废物有什么两样!这些浅显的道理你都学不会,到了社会上你也就是个败类,给社会平添负担……”
他就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滔滔不绝地骂着,金洁开始低下头默不作声,再然后就抽泣起来,这时我看到那个地中海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满意的表情。
呵呵,原来是这样。先用一些晦涩的问题难倒你,让你强硬不起来。接着就是骂到你丧失自信,自认为自己什么也不是,然后让你觉得留在这里是唯一的出路。
好深的套路啊,这就是所谓的洗脑吗?原来洗脑不只是上课而已,洗脑无处不在啊。
不过这种程度的东西,对我和张根活这种刺头儿来说,根本杀伤力为零。
金洁一直低着头抽泣着,嘴里不住地念着对不起,自己知道错了,以后会好好学学等等。
张根活看到眼前的情景,再也按捺不住,对着地中海骂道:“喂!秃子,有什么事冲我来,难为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说完他竟一头撞了上去,直接将那地中海撞倒在地。
津城迷途 第二十章 进来喝杯茶吧?
别说地中海没有反应过来,就是我也被张根活这突然的行为吓了一跳。暗叹一声张根活这冲动的性格什么时候能改一下,今天看来一定是要吃亏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我大喊一声一头撞向了那个眼镜男领导,将他也撞倒在地。
这下可惹怒了两个家的人,他们一拥而上,我和张根活被绑着上半身,站立不稳,被他们压到地上一顿打。
我们没法没法反抗,只能骂骂咧咧发泄心中的怨恨。
过了一会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肿了,那个地中海才出声制止了这群人。
几个人把我们从地上拉起来,左右林立将我们控制住,那地中海才笑呵呵地走过来,说道:“年轻人嘛,冲冠一怒为红颜,值得赞赏,但是咱们这里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两句,不碍事的,你不用这么激动,你可以好好学习,多做业绩,以后晋升的高了,谁还能骂你,谁还能骂你的朋友?咱们金焕蝶的大家庭包容性高,晋升机制也是相当完善的,毕竟咱们是国家暗中扶持的新兴企业,在这里前途无量啊!”
我看都不看这个地中海一眼,反而瞟了一眼金洁,只见她低着头,不再哭泣,只是一句话都不说。
没过多久,我们就被押送回了院子,绳子也被人给松了。
我拉着张根活走到一边,揶揄道:“爽吗?”
张根活一脸茫然:“什么爽吗?哪里爽?”
我继续揶揄:“冲冠一怒为红颜,虽千万人吾往矣啊!当大英雄啊,能不爽吗?不过我说你啊,你前几天不是还喜欢那个叫做‘悲伤的那也女王’的那个女鬼吗?怎么这么快就见异思迁了你!”
张根活反应了一会,才说道:“奥,你原来是在说这个啊,哥呀,你的见识不要这么短浅,咱们当男人的,要学会博爱,要学会去爱整个世界,我张根活的胸怀是很宽广的……”
然后张根活就看到了我臃肿的脸庞上面愤怒的神情,有笑呵呵地说道:“其实我也没怎么喜欢她,就是听说了她的遭遇,心里不忍。”
我嘲笑道:“呦,我说你张根活什么时候成大善人了,你想想,咱们今天替她出头,为她挨打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她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你说她的遭遇不好,能有咱们惨吗?”
张根活叹了口气说道:“可还真是比咱们惨,这个小姑娘,很小就父母双亡了,跟着奶奶过,然后初中辍学,去了技校学技术。毕了业工作了,被老板压榨,工资总是拖欠不给。不久奶奶也病死了,打那以后她好像就有点魔怔了,到处找可以挣大钱的工作,之后就被骗到这里来了。她来了以后,也跟咱们一样,试图逃跑,但是每次被抓住都要挨打,渐渐地她也不敢跑了。想融进来,这里的人也不喜欢她。因为她执念太深,一直也没有被洗脑成功。就成了个跑也跑不掉,洗脑也洗不彻底的异类。”
“你怎么知道她这么多事?”
张根活耸了耸肩说道:“我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小姑娘挺好看的,然后来的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跟那个黄毛女生打听的,毕竟那个黄毛之前吃了我两大碗面,这点不违反他们原则的事,打听起来也不难。”
我有些沉默了,倒不是因为张根活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还能惦记着搞对象的事,而是感叹着世间真是疾苦良多,我起初以为我家飞来横祸的遭遇已经是世间仅有,没想到还有人活的比我们更加惨淡。
我可以想象一个小姑娘得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逃跑。被抓回来的时候,如果面对大东那样心狠手辣的人,她心情又是如何。
我越是想,心情就越是糟糕。
环顾四周,看见五六双监视着我的眼睛,不禁感叹道:“我又不是救世主,想这么多干嘛?泥菩萨过江我自身都难保呢……”
等到傍晚吃过晚饭,我以为一天会就这么过去。今天挨了打,身上很是酸痛,于是我和张根活就直接走进了睡觉的房间,直接和衣而卧。
谁知道我刚眯了一会,就听见外屋变得非常嘈杂,嗑瓜子拉家常的声音,打牌喊升级的声音陆续传到我的耳朵里,听起来像是在聚会。这声音我是很熟悉的,我一琢磨,大概是又骗来新人了。
“来来来,快进屋,今天有同事过生日,这么多人,没吓到你吧?”
我一听,竟然笑了出来,果然啊,好没诚意,过生日过生日,没点别的理由吗?
我忽然灵机一动,将张根活推了起来。
张根活睡梦中被我推行,接着浑身酸疼的劲,跟我耍起了起床气:“干嘛啊你,我这睡得正香呢!”
我给他使了个眼色,说道:“别说话,今天或许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走!”
他大概是听明白了,直接站起来,跟在我身后,我俩走出了屋子。
来到带客厅,还是熟悉的人员,还是一样的配置。
牌桌上三个略微眼熟的人,其中一个是被我打过的赵老板。
还有一个青涩的少年,看起来十八九岁的样子,大眼睛高鼻梁,皮肤白皙,一看就没怎么晒过太阳。斯斯文文,戴着一个镜框圆圆的大眼镜,穿着的休闲外套虽然很简约,但是一看就是很贵的样子。他此时居然一脸幸福地笑着,看着手里的牌,似乎在考虑下一轮要怎么打。
我心里不禁叫了一声白痴,深入虎穴而不自知啊。
赵老板的鼻子还裹着绷带,这个人也真是娇气,打这么两拳而已,非要把自己裹得像个排球。他看见我走出来,身子又是一阵激灵。打牌的动作也停滞了。
他们所有人,不管是假装聊天的,嗑瓜子的,还是在桌上打牌的,此时都停了下来,安静地看着我们两个。
房间里真是呼吸的声音都能听见,那个新来的小伙子也随着大家的目光一并看向我和张根活。
我呵呵笑了两声,像个领导一样,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继续,说道:“各位别紧张,你们该干嘛干嘛,我俩就是尿个尿,别紧张!”
众人居然同时呼出一口气,看来我们俩的到来给他们吓得不轻,生怕我们捣乱。
我略微停顿了一下,就走出了屋子。
我停顿那下本来是想提醒那个小伙子两句,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身陷重围,已经进来了,我再怎么提醒又有什么用呢?
我拉着张根活到厕所尿了个尿,出来以后发现,果然没人再盯着我们,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新来的小子身上。
“大门那边正对着客厅的门口,现在门栓被人插住了,要跑的话很容易被人发现。除了房子以外还有两面墙,屋子左面那边的院子我听见过有人叫排队打饭,应该也是个窝点,但是右面一直没听见过动静,我觉得咱们可以翻墙出去试试……”
我一边假装系裤腰带一边小声嘟囔着。
谁知道张根活说道:“那金洁呢?咱们答应要带她出去的……”
我往屋里看了一眼说道:“你看她现在的位置,在最里面,咱们进去再去通知她,肯定会引起怀疑,到时候谁也走不了。”
张根活只是低头不语,似乎是对我的决定不是很满意,他思忖了几秒钟,抬起头似乎想要反驳我。
就在这时,我的目光居然和金洁有了交错,她发现了我们的动向,我心道你真是命不该绝,于是我就和张根活交流了一下,合作做出了要翻墙逃走的动作。
金洁似乎心领神会,我又冲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声张,默默走过来,她点了点头。
“她应该是看懂了,咱们赶紧去翻墙,一会拉她一把就行。”
说着我们快步来到墙根,一个纵身抠住墙边,脚下再一用力,直接骑在了墙头上。翻过这种矮墙对于我们两个土匪一般的孩子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毕竟我们两个在山上的时候,是经常爬树的。
上来以后,我不禁往另外的那个院子看了过去,整个院子只有最里面的一间屋子亮着灯光,借着那微弱的光不难看出这个院子非常的整洁,看来这是一家好干净的人。
我们之所以没下去,是在等金洁出来,毕竟答应了人家,在情况允许的前提下,会带着她一起逃出去。
不一会金洁果然从人群里面挤了出来,她往前快走了两步,张根活急忙朝她招手,示意她赶紧过来,站在门口久了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金洁看了看我们,眼神里有些迷茫,然后她居然大叫了起来:“张老板,你们这是干什么?!”
我愣了,随即暗道不好,心想这个女的怕是个傻子吧?我们都表达的这么清楚了,你还是看不懂?你看不懂你冲我点头干嘛?你这一叫不是把我们全都给害了吗?
简直是难以置信,世界上有这么蠢的女人吗?
说时迟那时快,屋子里的人像是训练有素一般,呼啦一下冲出来八九个,一看我们要翻墙逃走,直接就冲我们跑了过来。
“快跳!”
我冲张根活大喊了一声,纵身就跳了下去。
刚一跳下去,就听见墙的那头喊道:“留下俩人看着,我们分头把那个院子围住,快去叫别的家的人过来。对了,赶紧把大东教官找来,就说这俩混蛋又闹事了。”
不知道是谁在那边做指挥,竟然是井然有序,我和张根活一下子就成了瓮中之鳖。
“来都来了,跑也跑不了,进来喝杯茶吧?”
就在这时,那间亮着灯光的屋子里居然传来了这样的一句话。
津城迷途 第二十一章 白衣少年
声音传到我的耳廓里,有些微弱,但是丝毫不影响这个声音优秀的音色。
张根活四下看了看,喊道:“谁?是谁?”
然后又小声对我说道:“哥,不会有鬼吧?我有点怕……”
我给了他个爆栗,没好气地说道:“有鬼,有你个大头鬼,没听见是屋里传出来的声音吗?不用跑了,这八成也是个窝点。这下好了,掉进王八窝里了,到处都是王八!”
“那现在怎么办?”
我故作潇洒地说道:“走呗,进屋,有人请喝茶呢!”
这次逃跑怕是失败了,出去也是火拼,倒不如进去看看。从声音听起来,这个人应该不是什么凶恶之辈。想罢我索性大步往前,迈进了那间屋子。
屋子不是很大,里面只有一个简陋的茶几和几把椅子,其中的的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左手持折扇,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
他的头发极为利索地向后背着,皮肤白皙细致,简直是吹弹可破。那剑眉星目,竟隐隐约约透着些许山河气,与如明月般的眸子相应和,俊秀的宛如隽永的画卷,绵绵无绝,沁心入脾。
真当是一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此时那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右手摆弄着身前的一个茶壶,样子虽然闲适恬淡,但是……反正在我看来是有些娘炮。
“坐吧,茶温刚好。”
声音有些许阴柔,但是很有磁性,按理说这种声音从一个男生口中出来,我应该觉得有些恶心才对。相反地,我竟觉得有些好听。
我警惕地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你是谁?”
“你们张家人都这么没礼貌吗?别人请你喝茶你连句客套话都没有,就开始问别人是谁?”
我有些震惊,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姓张?”
“你们这两天不是很出名吗?大混蛋,小混蛋。再不喝,茶就凉了,放心吧,没有毒……”
我和张根活在这里大闹了这么久,也没被人给弄死,怎么可能会怕你在这里下毒。我又四下观察了一番,怎么看,这里也不像是诈骗窝点,眼前的这个人也不像是个诈骗分子,也许是我多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着张根活坐了下来,说起来,我们半夜翻墙闯到人家,人家不怪我们就已经是很仁厚了,还请我们喝茶。我们呢,反而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想起来还真是有些臊得慌。
清香乍一入鼻,直感觉肺腑都被滋润了一般,我试着抿了一口,入口略苦却有回甘,淡淡的茶香在口鼻之间萦绕,久久不散。
真是好茶。
那白衣少年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举手投足之间除尽显优雅之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与着杯中的茶香相得益彰,我俩不觉间,竟有些陶醉。
他喝完一口将被子放下,丝毫不提茶的味道,却说道:“这茶,温度可还合适?”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说道:“合适合适……”
猛然间我身子一紧,如果这茶温合适,那岂不是说明我们来之前这茶已经倒入被子里面了?而且,这桌子上为什么刚刚好只有三个杯子……
我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我们要来?”
他风轻云淡地说道:“咱不知道你们要来,但是咱感觉你们应该会来。”
咱?什么意思,是他对自己的称呼吗?
张根活听不下去了,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人神神叨叨的,你到底是谁?要干啥?”
那白衣少年噗嗤一声掩嘴笑了起来,说道:“你这个人,说话好土啊……咱是谁?咱是悠悠云中月,也是淡淡天上风。咱之贵,不可与你言……哈哈哈……”
张根活楞了一下,丝毫不觉得自己被人调侃了,反而捅了捅我说道:“哥,你看这娘炮小哥,说话云里雾里,但是笑的还挺好听的……”
我看到那白衣少年脸上有少许愠色,于是对张根活说道:“别胡说,再怎么说这位娘炮小哥也请咱们喝茶呢,你说话能不能给人留点面子。”
那白衣少年脸上的愠色更浓。我恬不知耻地用勉强的笑容向他表示了歉意,又学着古人那般抱了一下拳,说道:“敢问这位……这位娘炮小哥姓名?”
我的意思挑明了,你要是不跟我说你叫什么,我们就一直跟你叫娘炮小哥。
“哼!你们这些俗人,俗不可耐,咱可是纯爷们儿。你们俩混蛋要是再叫咱娘炮,咱现在就给你们扔出去。”
我耸了耸肩说道:“可是这位娘炮小哥,你还是没说你叫啥。”
白衣少年甩开了折扇,快速煽动起来,似乎想把怒气一扇而净。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咱一般不以真名示人,你们叫咱的英文名字吧,咱叫tony!”
我沉默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托尼,咱们国家还有姓托的……根活,先生讲的《百家姓》里面有这个姓吗?”
张根活也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记得,我就知道咱们租房那个小区门口的理发师,也叫什么tony,那人也很娘炮,不知道是不是叫这个名字的人都那德行。不过人们常说的‘托你的福,托你的福’,是不是说的就是他啊?”
我正色回答道:“你看看人家,这一身书香门第的打扮,你再看看人家这摆弄茶具的专业手势,你再看看人家这举手投足的劲头儿,那怎么可能是‘托你的福’的托你,这个词太俗,那至少得是‘拖泥带水’的‘拖泥’,你看这样是不是文雅多了?”
张根活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好像很有道理,我读书少,但是,哥,我信你。”
tony似乎很生气,他说道:“你们……你们俩混蛋!你们真的是混蛋!真是名不虚传呐!”
我和张根活都不明所以,尤其是张根活追问道:“咋的了?托哥,你咋还生气了呢?”
“你……你们……”
就在tony气得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外面的声音越发嘈杂,不一会,一个熟悉又让人讨厌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王少爷,我们家里面的两个人跑到您院子里来了,麻烦您把人交出来,我奉劝您不要有什么意气用事的打算,这两个人要是丢了,咱们可谁也下不来台!”
tony对着门外喊道:“放心吧,大东教官,这俩人一会咱亲自送回去。”
“得,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就不打扰了,咱们走!”
这tony一句话就让外面的大东带着众人纷纷退去,我和张根活不免傻眼,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
tony的情绪平复下来,傲娇地说道:“看见了吧?厉不厉害?要不是咱欠你们家的,刚才我还真就想把你们两个满嘴跑火车的混蛋给扔出去!”
“呵呵呵……有眼不识泰山,您多包涵,多多包涵……”
我立刻捧起臭脚来,我的乖乖,这个可是个大护身符啊,说不定我们哥俩能靠着这尊大神逃出去呢。
张根活也说道:“原来你姓王啊,王托尼,好名字,好名字啊!”
我真是……唉,张根活你要是不会拍马屁能把嘴闭上吗?闭好了行吗?
无论如何,今天算是免去一顿毒打。
生怕大神再度生气,我赶紧抢过话头说道:“娘……啊呸,tony哥,没想到你有这么大面子,你为什么帮我们?”
“咱帮你们自然有咱的理由。反正你们记着,咱对你们是友非敌就好。”
我趁势说道:“你看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反正也帮了一次,不如就帮我们哥俩逃走吧,我出去以后一定给你日夜给你烧香,把你当神一样供着!”
“不是咱不帮你们逃走,而是咱帮不了。咱要是把你们给放走了,这后果就不是钱能衡量的了。咱自己怕是顶不住,还得连累咱的家里。这也是为什么咱说亲自给你们送回去,大东就这么放心的走了的原因。他知道只要有咱这一句话,他就没有任何责任了,到时候出了问题直接找咱王家就是了。”
我心里有点凉,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有很厉害的人不愿意让我们走?”
tony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说道:“你才看出来吗?那你可真是够笨的了。这种诈骗一般分为南派和北派,一般而言,南派不会限制人身自由,只是单纯地进行诱导和洗脑,让你自发的喜欢上这个行业;而北派就不同了,他们限制人身自由不说,什么手机、钱财,都会被他们掳去,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对人进行迫害。你们惹上的,就是北派了,按照他们的规矩,他们能制服的都被洗脑了,他们制服不了的,要么被废了,要么就觉得没有价值,直接放走了。你再看看你们俩,他们既不放你们走,也不对你们下死手,这说明什么?”
我随口而出:“说明留着我们有利用价值……”
“难怪我……”
我急忙闭上了嘴。
tony摇着扇子,胸有成竹地说道:“难怪你一直都没有感受到危险是吗?咱指的是,你那敏锐的感知力,或者说,是直觉……”
我浑身一颤,端着的水杯都洒出一些水来。这个事情只有我的家人知道一些,就连我自己也是将信将疑,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直觉,人家一般都说女人的直觉准,我又不是女人,我哪来的什么直觉……”
我絮絮叨叨的转移话题,谁知道tony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说道:“你不用跟咱这胡搅蛮缠,你的事咱都知道。不过你放心,咱不会告诉外面那些人的。”
津城迷途 第二十二章 咱是站在你这边的
我紧紧地攥住茶杯,不再和他交谈,低头思索起来。
张根活有点不放心地问道:“哥你咋了?不舒服?你们刚聊得都是啥啊?”
我没有回话,只是示意他们都不要吵,我需要思考。
现在的局势越来越错综复杂,起初我只是单纯的以为张根活进入诈骗窝点只是个意外,现如今看来,这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张根活头脑简单。所以先对张根活下手,我一定不会坐视不理,其实真正的目的……是我?
从张根活的语言描述来分析,最开始他刚到诈骗窝点的时候,人们对他并没有留手,但是我来了以后,虽然到不了为所欲为的程度,但是也还真的没有人对我造成过大的伤害,所有人都只是监视,只要我不逃跑,其他的什么事情都可以任由我胡来。那么这足以证明,这个诈骗团伙背后的人想要的人是我。
难道我是金蝉子转世吗?吃我一口肉……呸呸呸,我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可是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确实是有,我天生敏锐的感知力,但是这个事情外人是不会知道的。
外人真的不知道吗?那这个tony是怎么知道的?
事到如今只好摊牌了,我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tony喝了口茶问道:“知道什么?知道你是混蛋吗?”
“知道我的……我的感知力……”
tony耸了耸肩,意思是:你终于不藏着掖着了,但是我无可奉告。
唉,果然他是不会说的,我冲他抬了下手,问道:“有烟吗?”
“小小年纪,你就学会抽烟了?”嘴上虽这么说,他还是从裤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颠出来一支,递给我,同时递过来一个亮金色的铜制打火机。
我夹住烟看了一下,这根烟很细,但是很精致,烟蒂的部位还有一圈金色的线。我翻开打火机的盖子,“叮!”金属摩擦的声音居然如此清脆悦耳,看来这家伙身上全是高级货啊。
“你这烟怎么这么细,这才够嘬几口?”
tony从我手中接过打火机,也点了一支,他吐出一个烟圈说道:“就知道你们这些俗人不懂,这叫优雅,学着点!”
我没有理他,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我的头脑似乎更清晰了一些,我低下头继续思考。
忽然,一本书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天玉图鉴》!
是这本书吗?没错,只有我接触过这本书,而张根活并不知道《天玉图鉴》过多的事情。
这个诈骗窝点的人也想要那本破书?他们是搞诈骗的,要这本书干嘛?难道我爹之前说来津城,是……搞诈骗?随即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我爹寄信的地方离这里很远,他总不能在为了寄个信还大老远跑到市里去。
我的思绪继续回到了《天玉图鉴》上。这本书里到底隐藏了多大的秘密,可以值得这么多人处心积虑的去得到,甚至有人不惜赔上性命。
从张根活搞网恋,到被骗来这里,再到我孤身闯过来,这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无懈可击。直到这个tony出现,一切都变得浑浊起来。我开始思考来到这里以后跟tony说过的每一句话。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问道:“tony,你刚才是不是说欠我们家的,你欠我们家什么?”
他依旧故作神秘地说道:“欠你们家?咱说过吗……嗯好像是说过。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咱可不想把王家扯进来。不过你放心,咱是站在你这边的。明修栈道不成,难道还不能暗度陈仓吗?只要时机成熟,咱会帮你们逃出去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
“咱不要求你相信咱,时间会证明一切。”
“你该不会是也为了我们家的‘那个东西’吧?你知道多少?”
“关于你家那本破书,咱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咱对那本破书也没任何兴趣。你大可放心。”
我眯起了眼睛:“我只是说了那个东西,你怎么知道是本书?”
tony有惊讶的表情看着我说道:“哎呀,咱以为大混蛋只是单纯的混蛋,没想到你思维很敏捷嘛!行吧,咱是知道你家那本书,但是咱也仅限于知道这本书的存在,至于这本书的用途,大概只有你们张家人知道……你不用这么看着咱,你不信也没办法,咱这次说的可是真的。”
我苦笑摇了摇头,心道不信你又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多从你嘴里打听一些情报,至于真假虚实,我日后自然会有自己的判断。
“好吧,我信,不过你知不知道今天新来的那个小子是什么来头,他这一来,窝点里面的人对我们的监视都放松了。”
tony赞许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观察的还真是仔细,那个人啊……简单来说,就是个幼稚的富二代。他爸爸是津城最大的房地产集团的老总,身家数十亿。据说这个小子从小就是蜜罐里面泡大的,没受过任何苦,但是却有一颗愤青的心,一门心思的想靠着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天。所以就是这种心理,被那些不法分子给利用了,反正不管怎么夸夸其谈,让他动了心。据说在车站旁边一见面,那小子就直接汇给了那些人一大笔钱,你想想,这样的摇钱树,他们能不把握住吗?”
我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tony问道:“怎么?你想利用他?”
“怎么可能,利用人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干的,要干,顶多是互取利益……我可不可以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很重要,为什么张根活没有像我一样的这种感知力?”
tony突然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这种事也要问咱?咱又不是你祖宗,咱怎么可能知道,你去问你祖宗喽……”
“你……”我竟有些无话可说。
他一定是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出于一些原因,他隐瞒了。只是透露出一些不是很紧要的情报,目的也很简单,就是博取我的信任。
如果我要是和张根活把他给绑了言行逼供……
这似乎不大像人干的事。
一时间,我也无计可施,只弄的一头浆糊,索性也不想了,起身说道:“你这里能住人吗?”
tony摇了摇折扇,鄙夷地说道:“还想在咱这住?你也不看看你们这一身臭烘烘的,留你们喝茶已经是给足了面子了。”
我抬起胳膊闻了闻,好像男人味确实稍微重了那么一丢丢,于是我耸了耸肩,不在意地说道:“不住就不住喽,我还怕你这种人垂涎我的美色,在这我反而睡不踏实。根活,咱们走,根活……我去这你都能睡着!”
张根活的哈喇子都流到了地上,我用脚把他踹醒,大步往外走去。
“等等,咱可把话说在前头,咱得亲自送你们回去,路上你们俩混蛋可别耍花招,你们要是跑了,到时候要是把咱搭进去,可不地道。”
我没有理他,只是淡淡一笑。这点道义我还是有的,既然这个tony今天帮了我们,也答应日后会帮我们逃出去,那么我们今天无论如何也不会置他于水火,人总要活个将心比心。
不一会,tony跟着我们来到了之前的院子,冲屋里喊了一句:“屋里的人听着,这俩人咱可给你们带回来了,咱走出这门口以后,他们要是再跑了可跟咱没关系。”
屋里呼啦一下子出来好多人,将我们团团围住,tony居然打了个冷战,嘀咕了一句:“这种腌臜之地,真是多待一会都受不了!”
说罢,就扭头走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喊道:“喂!我们以后还可以去找你吗?”
tony没有回头,只是用扇子冲空中轻点了一下,算是做了个肯定的回应。
这个人真是,明明走路这么娘炮,还学人家耍帅。
人群中有一个人飞快地跑到门口,将大门给插死了。我也没理他们,径直向屋子里面走去。
这群人一看我们确实没有在逃走的意思,也就各自散去,熟悉的几道监视的目光又落回我的身上,还真是有点怀念啊。
忽然,两个人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金洁,旁边还有一个人,竟是那个幼稚的富二代。
此时金洁低着头,不敢看我和张根活,她说道:“对不起张大哥,我刚才实在是太笨了,害的你们没有逃跑成功。”
张根活立刻站到我前面摆着手说不碍事不碍事。
我眯着眼睛,表情森然地对她说道:“你当时真的没看懂我俩什么意思吗?”
“我……我……”
金洁抬头看了我一眼,结果被吓得又低下了头,怯懦地向后退了两步,没有说出什么。
谁知道张根活竟然推了我一把,埋怨道:“哥你干啥?你吓到人家了,她要是看懂了,肯定就过来跟咱们一起走了,谁会这么傻,放着大好的机会不逃跑,反而暴露行动。”
我只是觉得有些蹊跷,你张根活说的这些道理我能不懂吗?再说了,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有点厉害吧!
越想越气,我跳起来给了张根活一个爆栗。
就在这时,一双手突然抓住了我的手,吓得我差点就大喊抓流氓。
“张大哥吧,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白云飞,今年十八岁,今年刚读大一,是个富二代,你们的事迹,金洁都跟我说了,真的太青春,太热血了。你们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依然保持着坚韧不屈的意志,这简直……简直……太酷了,原谅我现在的不知所云,我实在是太激动了,我出去以后一定要为你们写一本书。”
我的下巴差点惊掉了,这个又高又帅的阳光男孩,这个津城第一房地产集团的少爷,居然是个这样的傻子?
我还没有想好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回应他,张根活就已经跑到人家面前了,他一抱拳傲然地说道:“这位兄台过奖了,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本就应该豪气干云,大干一场。”
这一番话在我看来像是放屁一样,可却把那白云飞听的激动起来,他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哈哈,好!好一个江湖中人,好一个豪气干云!好一个大干一场!”
我一拍额头,我的天啊,这个少年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可以和张根活聊到一起了吗?
张根活继续抱拳道:“啊,白兄,你何以至此啊?”
白云飞感叹了一声道:“张兄台你有所不知,我是误信了小人的谗言,不仅白扔了那一百多万块钱,还令自己深陷其中,若不是金姑娘刚才好意提醒,我到现在还不自知啊,比起兄台你的事迹,白某真是惭愧,惭愧啊!”
“一百多万,白兄台真是豪迈,豪迈啊!”
白云飞以手掩面,说道:“一辆代步车钱而已,惭愧,惭愧啊!”
“诶!是豪迈,豪迈!”
“惭愧,惭愧啊!”
“豪迈!豪迈!”
……
这俩人最开始还文绉绉的说个没完,到了最后,估计肚子里仅剩的那点墨水了抖完了,只剩这无限循环的对答。我心说你们大概都是跟评书里面学的吧?在这装什么玩意。
反观金洁,她只是一脸花痴地看着白云飞,尤其是白云飞说一百多万就是个代步车钱的时候,她简直两眼放光。再加上从白云飞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这金洁对他是十分的热心。
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竟有些讨厌起金洁来了。
心情有些烦躁,我打断了面前的无限循环对话。说道:“我说你俩有完没完,听的老子耳朵都酸了!”
那白云飞被我这么一说,瞬间脸上有些红,他歉意地冲我一抱拳,刚要说话,我一抬手说道:“诶!免了,我不听评书!”
白云飞呃了一声,大概没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我也没有解释。这个愣头青,就是个理想主义者,我真是懒得理他。
这个时候金洁出来打圆场,说道:“白大哥,你不用放在心上,张大哥他可能是跟你开玩笑呢,他平时不这样的,你放心,只要我们跟着他们,就一定可以逃出去的!”
白云飞激动地点了点头。
“我什么时候……”
我话刚说到一半,张根活又抢着说道:“那当然了,大家都是江湖兄弟,要逃一起逃!”
然后三个人又满怀希望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又要我表态吗?
我刚要开口说话,张根活就说道:“我哥不说话就是同意了,你们放心吧!以后有我们一口干的,就不会让你们喝稀的!”
金洁开心地笑道:“哈哈,我就知道张大哥人很好的,那我先带白大哥去睡觉了!你们也早点睡!”
言语间竟然暧昧之极。
说罢,居然就这么拉着白云飞开心地跑掉了。
好一个借花献佛、攀龙附凤,我越发觉得这个女孩不一般,短短几句话,居然卖给了白云飞一个大人情,俩人的关系似乎也更近了一步。
反而是我和张根活,什么也没得到不说,又多添了一个累赘。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张根活,揶揄道:“你爱美女,美女爱钱啊!”
谁知道张根活却大义凛然地说道:“男人嘛,被伤害的多了,渐渐明白,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和白云飞是兄弟,这金洁,我让给他又何妨!”
说完竟然鄙夷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我上不得台面的表情。
然后大喊一句:“白兄台慢走,今天挨着我睡,咱们畅聊一夜,如何?”
就这么跟着他们跑开了。
我望着张根活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道:“真是举世无双的大傻x!”
转念一想,举世无双这个词不大合适,因为今天我已经见着第二个同样的傻x了,于是修改了一下感叹道:“真是举世成双的大傻x啊!”
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反正睡之前就是感觉张根活和白云飞这俩孽障真的是聒噪至极,第二天一觉醒来发现两个人居然抱在一起,眼角还有隐约的泪痕。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两个傻x居然意气相投到如此境地吗?
事实上,的确如此,他们二人推心置腹,之后的每晚都要聊到很晚。用张根活的话说,他们已经是生死之交了。
我是嗤之以鼻,不过后来的一段时间,白云飞向我证明了他们坚定的革命友谊。
津城迷途 第二十三章 托哥,沏茶!
因为我们这个院子,有了我和张根活两个重要目标,再加上又来了白云飞这个摇钱树,所以大东现在亲自坐镇,确保这个院子万无一失。
这样一来,我和张根活的生活突然变得不自在起来,因为每天都会笼罩在大东的阴影下。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我们可以搞定大东的机会多了,只要搞定了大东,那我们再逃跑,还有谁能拦得住我们。
所以在这之后的几天时间内,我们每天都在找大东落单的机会,群起而攻之。
没错,我们的队伍里多了白云飞,每次他都冲的最凶,被打的也是最惨。
我不得不收回“这是个累赘”的看法,这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白面书生,没想到竟是个如此的狠人,挨了打都不叫疼,只是大喊着诸如“过瘾”、“青春”、“热血”一类的话语。
按理说他这个财神般的新人,肯定会有出去放风一类的待遇,但是跟我们混在一起以后,领导被感动的留下了一句话:“这三个人,除了上课以外,不允许踏出大门一步!”,他的待遇就变得和我们俩一般无二,就算是去上课,也是被五花大绑的按在小板凳上,他却乐此不疲,觉得自己在噩运面前永不低头,是个在与黑恶势力做斗争的斗士。
这个理想主义者虽然有时候像个神经病一样,但是不得不承认,我开始渐渐将他当做好朋友一样看待。
只是tony似乎对白云飞并不感冒,他的院子只允许我和张根活两个人进出。
为了避免被人押着出门,所以我们每次去tony那里都是翻墙过去,回来的时候,再翻墙回来,弄得好像两个盗贼一般。
跟tony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个人虽然表面看起来娘炮,内心却还真是个纯爷们,用他的话说,自己只是活的太精致了。
tony也时常会出去,带一些果汁、咖啡、薯片一类零食的给我和张根活,我们呢,也会把这些带回给白云飞和金洁。
一时间,这段岁月竟过得舒适无比。
但是我们的初心还在,我们要出去,我还没有找到那一晚出现在我家的两个人,我还有滔天的仇没有报。
这段时间我并没有闲着,我一直在观察大东,他天天来这个院子,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去分析他。
果然在观察了一个星期以后,我震惊地发现:大东是个变态!
没错,我确实是在骂他,但我也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因为大东喜欢吃女人吃过的食物!
每天早上吃稀饭的时候,他总是用别的女生用过的碗,而且每次我和张根活带果汁等饮料回来,只要金洁喝过了,他一定会过来抢走。
只要是人,就会有弱点,习惯就是弱点。
好你个大东,你长得丑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种癖好。真是丑人多作怪!
我认为我的观察没有错,一个邪恶的计划在我心里逐渐成型。
当下便拉着张根活翻到了隔壁,直接大踏步进门,大喊道:“托哥,沏茶!”
tony从里屋打着哈欠出来,边走边埋怨道:“这大早上的你们就来咱这大喊大叫,一点教养都没有!”
我笑呵呵地打趣道:“这天气已经很凉爽了,你怎么还要扇扇子?”
tony抬起双手,转了个圈,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淡淡的清香,他说到:“你们没看出来吗?咱在凹造型,这样子才够帅。”
我笑呵呵地奉承道:“是啊是啊,帅,确实是帅,回头我也整一把折扇,咱们哥俩来个折扇双雄你说怎么样?”
tony刷的一声把折扇一收,坐了下来,沏上了一壶茶,翘起二郎腿说道:“哎呦,今天的嘴怎么这么乖,说吧,是要求咱什么事。”
我顺势坐到了tony身边,继续奉承:“托哥果然神机妙算,我这刚一张嘴你就知道我要干嘛了,小弟想向托个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啊,值得你低三下四的?”
“镇定剂!”
“噗!”
tony把刚喝进嘴的茶喷了出来。
我急忙关心道:“怎么了托哥,这茶太烫了吗?”
tony瞪了我一眼,说道:“烫你个大头鬼,你是看上院子里的哪个姑娘了?难不成是表白失败,想用下三滥的手段进行非礼?我说你个大混蛋啊,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也想得出来,反正咱是不会帮你的!”
莫名其妙被骂成了道德败坏的典型,我解释道:“不是啊,我是要给大东下药……”
tony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说道:“原来是这样,那好吧,就当咱冤枉你了。亏你想得出来!那你想要哪种镇定剂?”
“要那种无色无味,能融在食物里面的,就像评书里面说的蒙汗药一样,别的我也不懂,我觉得这种最有把握!”
“那好吧,不过就算是咱给你们弄到了镇定剂,你怎么让大东吃下去?他应该不会傻到吃你给的东西吧?”
我一拍胸脯说道:“那你不用管,老夫自有妙计!”
tony白了我一眼,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不一会挂断电话说道:“今天晚上你们过来取。不过你们千万得小心,那大东拳脚功夫厉害不假,但是他最厉害的可能还是侦查和反侦察,毕竟那人以前是专业的雇佣兵。”
“放心吧,这次万无一失!哦对了,我还要几瓶果汁,明天之前准备好就行。”
tony点了点头,示意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感觉痛快至极,大喊了一句:“这个计划真他妈的热血,真他妈的青春啊!”
感受到张根活和tony有些异样的眼神,我伸了个懒腰,拍了拍他们,拉着张根活直接翻墙回去了。
“根活,你去把白云飞和金洁找来,就说诈骗窝点作战小组的领导人要召开第一次作战会议,军情紧急,不得有误。”
张根活嘟囔着:“臭屁个什么劲儿”跑开了。
不一会他们三个都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示意他们装的随意一些,不要搞成我们在秘密集会的样子,然后我看着天空小声说道:“今天晚上我会去弄来镇定剂,等到明天的时候,我会把镇定剂下在金洁喝到一半的果汁里,引导大东来喝。金洁,到时候你可一定要表现的很镇定,能做到吗?”
金洁深呼一口气,说道:“我……我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
金洁努力地点了点头,我又说道:“咱们三个男的,一人找一根趁手的木棍,明天如果顺利的话,等大东发现被下镇定剂以后,应该还是有战斗力的,到时候免不了还有一场恶斗。咱们必须要争取时间,在他人发现之前就搞定大东,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
“速战速决!真青春!”
张根活和白云飞跟着附和了一声。
随即白云飞又问道:“可是,张大哥,我们如果真的逃脱了,该往哪跑?”
我赞赏地看了白云飞一眼,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嗯……我也不知道……”
他们三人一扶额头,一副跟错了人的样子,白云飞说道:“去派出所吧,那里最安全,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敢去派出所闹事,而且只要我在那里表明身份,他们一定会给我爹这个面子,我们就可以逃出生天了!”
我一听,很有道理,看来这个白云飞也不是真的那么傻嘛,于是说道:“好!我们此次的作战任务的最终目的地就是派出所!记住了吗?”
“记住了!”
我又重复问道:“我们的最终目的地是哪?”
三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派出所!”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宣布诈骗窝点作战小组第一次会议就此解散。
我望着天空,深觉这次计划一定会成功,过了明天,我就能看到外面的世界了……
一天无话可表。
直到晚上我去tony那拿回来一小瓶药水,量很小,我表示质疑。tony却说这一瓶的量可以迷晕一头牛了,告诉我一个成年男子用三分之一的量即可,千万要把握好量,不然会出人命。
我深以为然,虽然我在这里是受害者,但是要是杀了人,依旧得偿命,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第二天早上,在早饭之前,我就去tony那边拿过来四瓶橙汁,趁着大东用一个女生的碗吃饭的空档,我拿过金洁的半瓶果汁,小心翼翼地倒进去三分之一量的镇定剂,然后又快速交还给金洁。
“往前走一走,让他注意到你!”
我声音有些急促,因为我的心现在狂跳不止,金洁可是这个计划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千万不能出差错。
果然,大东看到金洁手里的果汁,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那满布沟壑的脸依旧让人作呕。
“哼!行啊,又有果汁喝,拿来吧你!”
说罢一把抢过金洁手里的果汁,还将瓶口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那一副享受的表情真是恶心至极!
我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我相信张根活和白云飞也一样,此时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那瓶饮料上。
“喝啊,快喝啊!”
我心里不禁反复叨念着这句话。
谁知道瓶口就快要沾到嘴的时候,大东却突然邪笑起来,他用力将瓶子向我这边甩了过来,我猝不及防,门面没打了个正着,疼的睁不开眼。
就在大伙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大东快速地打倒了张根活和白云飞,随后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一时喘不上来气,扑通一下趴倒在地。
大东啐了一口说道:“哼!我以为这些日子天天挨揍,你们会长点记心,没想到居然拿这点小把戏在我面前耍,我奉劝你们老实点,不然苦头会越吃越多!记住了,我是你们的噩梦!哈哈哈哈!”
我用力锤了一下地面。
计划失败!可是为什么?我想不通啊!
雇佣兵有这么强的能力吗?大东他是神吗?
看到大东离开,金洁赶紧扶着白云飞坐起来。
白云飞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垂头丧气地说道:“张大哥,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我趴在地上,任凭飞扬的尘土落在脸上,一动不动,也不说一句话。
过了很久,我终于爬了起来,直接翻过了墙头,冲着屋里就大喊:“tony,你给老子出来!”
tony摇着折扇闲庭信步地走了过来,轻笑道:“没跑成?”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说道:“没跑成?还不是你这破药水,我跟你说了要无色无味,大东一下子就闻出来了!你耍我啊!”
tony像看傻子一样看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呀,有的时候比猪还笨,有没有味道你自己闻闻看喽!”
我有些尴尬,急忙打开瓶盖,凑到鼻子下面反复用力地闻了半晌。
果然没有味道……
看来大东不是靠鼻子闻出来的,那到底是计划的哪一步出了纰漏?
此时发现tony还在看着我,我一下子自惭形秽的无话可言,半晌后只是挠了挠头,说道:“今天……今天算我不对,以后我不会这么冲动了……”
说罢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扭头就要翻墙回去。
“要留意……”
我抬手制止tony的话,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知道!”
“那你自便喽……”
津城迷途 第二十四章 逃脱
这一战败得很惨,之后大东对我们愈发狠毒,时常自己过来寻衅挑事,我还好,都是皮外伤。但是他对张根活下手愈发严重,几次打的张根活险些手脚残废。白云飞逼不得已,又给他们陆续转账了二十多万保了张根活的平安。
再之后的日子,我们都变得安静起来。
直到有一天白云飞突然站到我身前说道:“张大哥,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不青春!”
“我也不想这么算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构思计划,但是无论怎么想,只要计划到大东这里,都是破绽,他太强了……”
“为什么计划非要这么完美呢,咱们不如反其道而行,就来一个不完美的计划!”
我抬起头问道:“不完美?怎么个不完美?”
白云飞一字一顿地对我说道:“能跑一个算一个!”
我突然来了兴趣,接着问道:“有点意思,你想说什么?”
“张大哥,我听金洁说过,你来的第一天早晨,就在自己制造的混乱中逃跑了,就因为这个,我一直很佩服你。虽然上一次没成功,但是我觉得这一招一定可以故技重施!”
我陷入了沉思。
制造混乱,然后兵分几路逃跑吗?如果这么跑,还真有很大概率逃出去,只不过我和白云飞其中之一会被抓住,因为我们两个最有价值,大东一定会在我们之间做出选择。但无论我和白云飞谁被抓住,那至少……根活可以跑出去……
我点了点头,说道:“可行,可是如何制造混乱呢……”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想到一件东西,这似乎使我又燃起了希望。
我急忙跑到外面,低着头寻找起来,白云飞跟着我跑了出来,看到我的动作,不明所以,问道:“张大哥,你在找什么?”
我边找边回答道:“找有棱角的砖头或者瓦片,棱角越大越好!”
只是片刻,我们两个就一人找到一块带棱角的砖头,我将这两块砖头在墙上磨了好一会,做成了像锥子一样的形状。
白云飞还是一头雾水,问道:“张大哥,你把砖头弄成这个样子干嘛?”
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带着他找到了张根活和金洁,我吩咐道:“等到晚上大家都睡觉的时候,客厅不会有人,到时候你们在门口把风,我和根活进去,用这两个砖头把里面的那个沙发给搞烂了。”
张根活说道:“老子早就想把这破沙发给拆了,我在上面睡一会觉都要被群殴,真是憋屈死了……”
白云飞附和道:“没错,他们这些人把这个领导专用的沙发看的跟王座一样,咱们把它给毁了,一定会引起骚乱!”
我又接着说道:“没错,但是我们这次行动的关键,就是分头行动,到时候人群都被吸引过来,咱们兵分四路……”
我的话被张根活打断了,他说道:“大哥,兵分三路吧,我跟你走一路!”
我有些怒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知轻重,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意气用事!”
张根活也怒了,他说道:“你才是迂腐之极,咱们俩人不管是谁跑出去了,都会回来救另一个,这样有意思吗?”
我竟有些感动,对,我们血浓于水。我可以涉险救他,那么如果他一个人跑了,他也会回来救我。
“那好,我和张根活走一路,为了增加成功几率,其他的人就不要再往一起凑了。这样,咱们分散吸引注意力,我和张根活往西南的芦苇荡跑,云飞往西北的树林跑,这两个地方都有助于掩盖身形,即使被他们追上,我们也有机会逃脱。然后我们两路人再迂回到派出所,而金洁,你是女生跑的最慢,到时候他们的人一定会着重追捕我们,你径直往正西跑,这样到派出所最快。这是目前最好的方案,到时候能跑掉几个,就看命了。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咱们午夜行动。”
他们三个人均是神情坚毅,代表了他们的决心。
这一次,一定会成功!
一天无话,在傍晚的时候,我去和tony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我们的计划,tony也觉得这次很有可能会有人逃出去。
“但是你和白云飞还是有一个人会被抓住,你们同时逃脱的概率太渺茫了!”
我自嘲地笑了笑说道:“呵呵,是啊,就看我们俩谁的价值更大了!”
等到了睡觉的时间,我们却都闭着眼睛,没有丝毫的困意。
终于熬到所有人都熟睡了,我率先站了起来,白云飞和金洁一直紧张地待命,此时听见我起来,也都纷纷站了起来。
一二三……少一个人……张根活呢?
“根活,根活,我去你怎么睡着了,快,别睡了!”
张根活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小子,我真的不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他放在心上。
我们四个人蹑手蹑脚来到客厅,金洁留在卧室门口把风,而白云飞则站在客厅门口。
我和张根活大展手脚,一锥子一锥子地划下去,划出了几道口子,张根活觉得不解气,直接上手把沙发的面整个撕了下来。
“嘶啦——!”
这在宁静的夜里算是惊天巨响了,我责怪地瞪了张根活一眼,发现没有其他人醒过来,门口也不见有人进来,才放了心。
我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快来啊,领导的沙发烂了!这谁干的!”
之后我们分别躲在门后,使进来的人无法一眼发现我们。
果然从院子外面冲进来七八个把风的人,他们直接冲进屋里,看到沙发后一个个痛心疾首,大喊这可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心道就知道你们会在门外把守着。
紧接着屋子里的人也醒了,都过来围观那被撕烂了的沙发。
我们四人互相使了个眼神,大步冲出房门,然后冲出院门,按照事先说好的那样,分三路跑去。
“哎呀!”
我们都向着中间看去,只见金洁神情痛苦地瘫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踝。
张根活关切地问道:“金洁,你怎么了?”
金洁颤抖地说道:“我刚才踩到一块砖头,脚扭了。”
“我背着你走!”
张根活和白云飞几乎同时开口。
“你们不管谁背着我都跑不掉的,你们赶紧跑吧,机会难得,再不跑他们就发现了!”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有人喊道:“大小混蛋和摇钱树不见了!”
“快在屋里找找!”
“屋里没有,快追!”
我一咬牙说道:“金洁,只要我跑出去,我会想办法将你救出去的,我张根生说话算话,一口唾沫一颗钉!”
“谢谢张大哥,你们快跑吧!快跑!”
我们不再犹豫,按照预定的路线拔足狂奔。
跑了大概两公里,已经可以看到芦苇荡了,我对张根活说道:“现在径直往北跑!”
张根活有些反应不过来,问道:“咱们不是说好的往芦苇荡跑吗?怎么又去找白云飞?”
“别问了,让你跑你就跑,我们不是去找白云飞,是去那条正西的路上,那边离派出所近,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张根活也不再问,跟我一齐往北面跑去。
我一边跑,时不时地往芦苇荡那边扫两眼。
在我们跑出去二百米左右的时候,芦苇荡那边果然亮起了很多手电的光亮,我哼了一句,忽然想起来tony那句“要留意……”,心里顿时有了计较。于是再也不回头,更加卖命地跑。
没过一会,就来到了既定计划里金洁的逃跑路线,路面比芦苇荡那边要平整的多,借着月光,我们很快就跑到了派出所,里面的灯亮着,应该是民警在值班。
我们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这时才发现身边又冲进来一个人。
白云飞!
我们竟是同时到达,相视一笑,张根活和白云飞用力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
“逃出来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
“是啊!重获自由了,这太他妈青春了!”
我也有些被感染,眼眶不免有些红。
是啊,在无数次尝试,无数次的毒打中,我们挺过来了,明天太阳升起,就是我们崭新的未来!
“诶诶诶,我说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大晚上的闯进派出所想干嘛!”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那天喜欢看热闹的那个胖子民警吗?好巧。
我急忙解释道:“警察叔叔您好,我们是在诈骗窝点逃出来的人,给您添麻烦了!”
我客套地说着,现在别说客套,这个胖警察可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我都想跟他叫爸爸了。
那胖民警似乎不大喜欢我们,鄙夷道:“哼,又是你们这种人!见到你们就觉得晦气,来,做个记录吧!”
这时候白云飞走过来说道:“这位民警同志,请你说话客气点,我们都是受害者,你怎么可以言语攻击!”
那胖民警有些怒道:“我说你这小毛孩是谁啊?敢来教训我?”
白云飞说道:“我叫白云飞,我爸爸是白斌!”
“哼!白云飞,白斌,你爸爸叫白斌怎么……”
那胖民警本来想继续嘲讽,但是看到白云飞认真的眼神,忽然怔住了,急忙问道:“白斌?是那个津城房产大亨白斌吗?”
白云飞不冷不热地说道:“正是。”
那胖民警一下子站了起来,脱下帽子说道:“哎呀,原来是白大公子,失敬失敬,鄙人王德福,身为人民的公仆,我一定将您安全送回家!呵呵呵……”
白云飞冷冷地说道:“那倒不用了,借我你的电话用一下,我爹自然会派人来接我的!”
说罢,那胖民警屁颠屁颠地将电话递给了白云飞。
我和张根活都愣了,这就是津城房产大亨儿子的能力吗?佩服佩服!
没想到我们居然能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津城迷途 第二十五章 内鬼
一通电话打完,白云飞走了过来,陪着我们一起坐下。
白云飞道:“你们放心,这次我带你们舒舒服服地回家,回去请你们吃大餐,吃上三天三夜,不!五天五夜!”
张根活抹了抹口水,一抱拳说道:“白兄,原来你在江湖上这么有牌面,真是失敬啊!”
白云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道:“哪里哪里,张兄台说笑了。我本来是想要自己闯荡一番,没想到最后还是靠老爸啊!”
张根活接着说道:“靠爹也是一种实力,失敬失敬!”
“诶,哪里哪里!”
“失敬失敬!”
“哪里哪里!”
……
我这次没有打断他们,我现在的心情非常的好,看一切都是这么的清新顺眼。
终于还是他们两个自己说累了,口干舌燥地停止了这无限循环的评书。
然后只听见派出所门口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向外看去,只见三两黑色的加长款轿车在那里停了下来,灯很亮,即使在侧面看去,也晃得人睁不开眼。
从车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那个人一头发亮的白发,面目慈祥但眼神凌厉,让人不敢直视。
白云飞迎上去说道:“李伯伯,你怎么亲自来了,小李呢?”
那被称作李伯伯的白发老人冲白云飞低了下头,说道:“少爷受苦了,自打少爷失踪以后,我就关了小李的禁闭,他照顾不周的地方,我替他向少爷赔罪了!”
白云飞一摆手说道:“这说的是哪的话,李伯伯你可不要难为小李了,赶紧把他放了,我的事情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白发老人立刻喜笑颜开地说道:“少爷宽宏大量,我替小李谢谢您了。咱们赶紧回家吧,再拖怕是老爷要等着急了。”
白云飞道:“好,李伯伯,咱们回家。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两位朋友,张根生、张根活,他们……”
谁知道这时,白发老人正色道:“少爷!我出门前老爷有吩咐,说这个事情过于丢脸,他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所以不管我遇到什么人,都只带你一人回去。其余的人……”
说着他从包里掏出几沓钱,塞到了那胖民警的手里一沓,然后重重地拍了两下,微笑着说道:“这位民警同志,你知道该怎么做。”
那胖民警喜笑颜开地接过去,立刻揣进兜里,生怕白发老人反悔,他说道:“知道知道,今天我什么也没看见,根本就没有什么白家少爷……嘿嘿……嘿嘿嘿……”
那白发老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过来看向我们,将两沓钱放到桌子上,说道:“这两位小哥,你们应该也知道怎么做吧?如果你们是少爷的朋友,那你们应该更加知道白家名誉的事关重要,你们一定要替我家少爷着想啊……”
我之前还纳闷,堂堂津门白家大少爷,为什么被弄进诈骗窝点,这么久都没有听见大肆搜查的动静。原来是这白家老爷子为了自己家的声誉,不敢大张旗鼓地找儿子,可能那些不法分子也是利用了他们大户人家这一点心理,才能胆大包天地实施犯罪。
我正看着那钱出神地胡思乱想着,谁知道这时,白云飞忽然站到我们身前,愤然地说道:“李伯伯!你把他们当什么人了,他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许你用钱侮辱我的朋友。”
我望着桌子上的两沓钱吞了吞口水,反正我是很想说这倒也无所谓啦,即使他想用钱砸死我,你就让他砸好了……
白发老人忽然正色道:“少爷不要胡闹,老爷现在已经很生气了!”
白云飞道:“我不管!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答应过他们要带他们一起走的!今天说什么也得带上他们!”
白发老人不再理会白云飞的胡搅蛮缠,他命令道:“来人,把少爷带走!”
登时过来四个人,将白云飞架了起来,白云飞双脚离地,但是却不停地反抗,他甚至用嘴去咬那些人的手,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带我的朋友走!你们怎么这么一点人类的感情都没有!”
望着眼眶红润的白云飞,我说道:“云飞,你跟他们走吧,我和张根活自己走就可以,这里是派出所,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而且……”
我拿起了桌子上的一沓钱接着说道:“而且这里的钱足够我们包好多车回去了,你放心,你不欠我们的,到时候咱们有缘还会再见。”
我并不想让白云飞为难,但是如果我不收这些钱,那白发老人肯定也不会放心的,这些有钱人就是这样,只有钱送出去,他们才最踏实。
而且,这么多钱……哇塞这次好像赚到了!
白云飞停止了挣扎,说道:“那张大哥咱们一言为定,你到时候一定要来白家找我,我家的位置很好打听,只要你到时候让门卫通知一声就行,我家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这……这是青春的约定!”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一抱拳说道:“好啊!青春一约定!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张根活跟我一起抱了个拳,豪气干云地说道:“江湖再见!”
白云飞甩开了旁边的人,也是一抱拳,说道:“好!江湖再见!真豪杰不儿女情长!”
说罢一踢腿,再也不回头,径直走向了车里。
我想,当时在场的人看到我们那个样子,一定觉得很好笑吧。
但那就是二十岁的人单纯的友谊,是热血,也是青春!
我默默地将钱揣进兜里,目送着白云飞坐着豪华的加长轿车离开,黯然地吐了一口气,心道这以后怕是见不到了,毕竟我们根本不是一个层面的人。
能有幸共同度过一段艰难岁月,也算是缘分吧。
我叫了一声张根活,一起向门口走去。
这时那胖民警说道:“哎我说你们俩干嘛去?”
我说道:“去门口等一下,看看有没有出租车,打车回家。”
那胖民警嘲讽道:“两个愣头青,这大半夜的这里是打不上车的。”
狗改不了吃屎,白云飞一走,他又变回了那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我说道:“那怎么办,我们要在这里等天亮吗?”
胖民警说道:“你们在这等算怎么回事儿啊,再说你们不是着急走吗?我带你们去个地方,保证能打上车。”
我犹豫了一下,不过转念一想,他是警察,我跟着他走,怎么会有危险。
于是便说道:“那就麻烦警察叔叔了。”
他将我们带上了一辆警车,启动以后七拐八拐的走到了一片很空旷的地方,把我们赶下了车。
我下了车环顾四周,好像还真是一条很宽阔的公路。
那胖民警摇下车窗说道:“你们在这等会吧,我还要回去值班,有缘再见!”
这时,透过车窗我清晰地看见,他那一抹诡异的笑容。
一种危险的感觉油然而生,我大叫一声不好。
那警车加速开走,此时再想追怕是不可能了。
他确实是警察,但那是派出所有摄像头的前提下,在没有摄像头的地方,他可以不是警察!
这时四下忽然出现了很多手电筒的光,我大叫一声:“根活快跑,那人是内鬼!”
张根活一时没反应过来,说道:“鬼?哪有鬼?你可别吓唬我!”
“别管了!快跑!”
我这个笨蛋弟弟呦,真是快要气死我。
天上月光尚明,但我们慌不择路,只挑了一个方向门头就跑,却不料刚跑出二三百米,前面忽然出现了十几个人,他们居然没有打手电。
电光火石之间,他们就扑了上来,我这才感叹一声,应该找好个趁手的家伙在手里,这么打肯定吃亏啊!
但明显对方就是不想给我们反应的时间才埋伏在此。
“大哥,咋办?”
“咋办,打呗!”
我不待敌人冲到面前,一个健步就冲了上去,先一拳打在了一个人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随后的攻击就变得毫无章法起来,谁叫我不是专业的呢?
我不停地挥舞着拳头意图荡出空间,但是这些人就像膏药一样一次又一次贴了上来。一通王八拳打完,自己身上反而是挨了不少的拳头。
我和张根活试图冲出去,但是四面八方的人越聚越多,我们被围得越来越深,我似乎已经看到了我的下场了。
但是我还不能就此放弃希望,我不甘心呐!我们费劲千辛万苦才走到这里,怎么可以再度落入他们的魔掌。
一个喘息间,我脸上挨了一拳,这个拳头足有沙包大,将我打的有些恍惚,紧接着一群人就扑了上来,将我压在了身下,不知道谁掏出了绳子,我就又被束缚住了。
“大哥!”
张根活冲了上来,我没有再回应,我知道,今天就是有三头六臂,我们也跑不出去了。
我以头抢地,大喊一句:“啊!苍天啊!你当真不给我们哥俩活路吗?!”
眼泪第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没过半晌,张根活也被绑了起来。
我们就在这清冷的深秋,在最接近天堂的地方,被打回了地狱。
身上的钱被掏走了,我毫不在意,我感觉自己的希望正在一点一点磨灭,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
出不去了,我们出不去了……
你经历过绝望吗?没错,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津城迷途 第二十六章 回天
我们被拖回了院子里,没想到各个“家”的领导都在院子里等着我们,一个个看着我们咬牙切齿,似乎想把我们生吞活剥。
大东也在院子里,此时他手里拿着一根皮鞭,只待我们刚一到他身前,抡鞭便抽。
“打!往死里打!”
“对,打死他们两个畜生!”
“打!”
……
一时间打杀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可想而知民愤积攒了多久。
我们两个在一下一下的鞭挞中不听地惨嚎,但这似乎使他们的暴虐情绪更加高涨。
“你们两个王八蛋,毁了领导的沙发不说,还放走了我们这的摇钱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们!”
大东打累了,就换地中海打,地中海打累了,就换眼镜男打。
我不知道我们被打了多久,我只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在淌血,我不再叫喊,只是恨恨地盯着他们,大喊道:“打吧!来啊!老子成了厉鬼要你们通通陪葬!”
好怂啊,这大概是最无力的反抗了吧,可是没办法,我们都是砧板上的肉而已,别人想什么时候切就什么时候切,想怎么切,就怎么切。
若我此时还能再站起来,我一定会咬开他们其中一人的喉咙。
可我做不到,我的神志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消散。
“妈……对不起……仇我报不成了……”
“住手!”
就在我深感绝望,眼皮即将合拢的时候。一个阴柔但极有磁性的声音出传入我的耳廓。
tony。
他快步走到我和张根活身前,愤怒地说道:“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下手如此狠毒,你们这是要致他们于死地吗?!”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tony这么生气,他生起气来应该也很帅吧?呵呵,他一定会说自己不够优雅……
大东哼了一声说道:“这不是还没死吗?他们放走了白云飞,惹了这么多麻烦,难道不该惩戒一下吗?怎么着,王公子想出头啊?好啊,你可以出多少钱,我们考虑一下。”
tony道:“哼!给你们钱?你们可别忘了,这俩人要是死了,你们的损失也很大!现在这里只有咱能保住他们的性命,你还敢勒索咱?你要是再耽误了,他们死了的话,你们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大东不屑道:“我知道你是‘阎王敌’的传人,你有你狂的资本,但是我大东怎么听着这么不舒服呢?你似乎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说罢大东挑衅地往前走了一步,tony丝毫不让,拦在我们身前说道:“不然你们这里有别的大夫一定能保证他们活着吗?再或者,你们敢叫救护车吗?”
大东道:“哼!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一直在暗中帮这两个小子逃跑!”
tony挑衅道:“咱只是请他们喝喝茶,吃吃零食,你说咱帮他们逃跑,你有证据吗?”
“你……”
场面一时之间竟然陷入了对峙状态。
我躺在地上,感觉自己的体温在一点一点流失,心道你们要是再吵,我可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终于还是地中海站出来打破了僵局,他拉开了大东说道:“他们二人罪不至死,而且王少爷说的不错,这两个人现在还不能死,今天就算是小小的惩戒,如有再犯,定不饶恕!”
他又转头看向tony,说道:“呵呵呵,那就有劳王公子啦!”
tony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冰冰地说道:“那你们还不快退下!”
大东不悦地哼了一声,被几个领导拉走了,人群也跟着很快走散。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眼睛也终于支撑不住地眯成了一条缝。
这时tony才快速蹲下来,掏出一个白玉的瓶子,倒出来两枚黑色药丸,掰开我和张根活的嘴,一人塞了一丸。
说来奇怪,这药丸并不需要用水送服,入口即化,丝丝凉意随着药丸的溶解慢慢从喉咙流到腹部,继而转成暖流,蔓延至全身,我感觉已经流失的体力正在慢慢恢复,身上的疼痛感也不是那么钻心了。
紧接着,tony就走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我也没办法管,因为我现在尚不能动弹,哪怕睁眼都是很吃力的事情。
我只是全身心去感受那股暖流的走向,周身渐渐变得舒服起来。在那股暖流的作用下,即使是深秋的夜里,躺在地上也感觉不到凉。
不一会,听脚步声应该是tony回来了,我睁开了眼,发现tony手上抱着两个被子,他小心翼翼地给我和张根活盖上,说道:“应该能说话了吧?你们的身体现受创太严重,现在还不能动,不然落个残疾就坏了,今天只能睡在这了……”
我试着动了动嘴,应该是可以说话了,于是开口说道:“大恩大德……”
tony已经整理好了被子,说道:“行了行了,都是大老爷们儿,酸不酸!客气的话你们也不用说,咱此行的目的就是保你们平安,不然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来这种腌臜之地。”
我轻轻笑了一下,问道:“你给我们吃了什么,怎么疗效这么神奇?”
tony道:“唉!你们两个混蛋真是命不该绝,这可是名满天下的‘回天丹’,一枚肉白骨,两枚活死人。当今这世上,只有咱师父‘阎王敌’齐老爷子会炼制。因为材料匮乏,制作的流程、火候、时辰也非常有讲究,成丹率不足千分之一。现当今,整个京城也就十枚。咱有幸独占两枚,今天都让你们俩混蛋给糟蹋了,唉,暴殄天物啊……”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一定很值钱吧?可惜我的钱都被抢走了……不然我可以赔给你……大概有两三万呢……唉”
“你的钱?省省吧,你那两三万连见我师父一面的资格都没有……你想想,这‘回天丹’的光是名贵药材就有天山雪莲、天然牛黄、千年人参、龙涎香……”
“我说托哥,我俩都快死了,你就别打广告了行吗?”
在tony如数家珍的时候,张根活果然又不识趣地打断了他的话。
tony瞥了张根活一眼,说道:“小混蛋你刚醒说话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你可知道是咱救了你的命?”
“救命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以后还给你就是了!”
“你!混蛋!”
tony气得只说出了这句话。
我赶紧岔开话题说道:“你今天怎么没带扇子?”
“咱刚一听见动静就急忙赶过来了,一时间竟忘了拿,不过幸好咱来的及时,不然你们俩小命难保。唉,说来也怪咱今天睡得太沉,不然早点来你们或许不用吃这么多苦。”
这个时刻都要保持优雅风度的白衣少年,今天为了我们竟然做到如此程度,我竟有些感动。
tony一指我说道:“哎我说你怎么回事,都是大老爷们儿你可不许哭,你要是跟娘们儿似的咱可瞧不起你。”
“你看你那兰花指吧,说谁娘们儿,我只不过是……是这里风有点大,进了点尘土而已……”
从神情看,tony明显是已经在瞧不起我了,他忽然叹了口气说道:“你们今天是怎么搞的,为什么只跑了个白云飞?”
我呼了口气,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跟他说了一遍。
“哼!居然还有这种事!真是岂有此理!”
张根活怒气冲冲地说道:“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才明白过来你说的内鬼是什么意思,我还纳闷怎么这帮人这么快就知道咱们在哪里,原来是他通风报信!没想到警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说道:“不,我们最应该相信的还是警察,只不过那个人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走错了路,误入歧途,怕是无法回头了……”
tony说道:“你们放心,他这种人,咱见过几个,知法犯法,最后没有一个落得好下场。”
此时tony突然停止了说话,我才发现原来是有人走过来了,借着微弱的光线,我看清了来人,是金洁。
“张大哥,你们……你们怎么样?”
我笑了笑说道:“还行,死不了了……”
“你们没事就好……那白大哥……”
金洁刚一开口就觉得有些不合适,毕竟我们两个刚刚死里逃生,他就要问已经逃出生天的白云飞的事情。
“逃走了,他家里人亲自接走的,你放心吧。”
我明显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失望,于是便问道:“呵呵,怎么,你不开心?”
她慌张地摆着手说道:“没有没有,我是在想,如果你们能一起逃回家就好了……”
这时张根活说道:“金洁,你的脚怎么样了?”
我真的很想打他一拳,你亲哥哥在这里动弹不得你都不知道问问疼不疼!
金洁依旧慌张地回道:“我……我好多了……谢谢你的关心……”
张根活道:“这说的哪里的话,我刚才也看见你走路好像没啥事了,看来刚才扭的并不严重……”
“是……是啊……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们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她说道:“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你看这天都快亮了,要没什么事,你回去睡吧,我们也需要休息了。”
金洁赶忙道:“嗯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晚安。”
说罢就急匆匆地走了。
自始至终,tony都没有看金洁一眼,直到她走了,才转头对我说道:“你在想什么?”
我闭着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没想什么。”
那边张根活的呼噜声已经响了起来,tony也不再跟我说话,应该没过多久,我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我只感觉这一觉睡得极为踏实,睡醒以后身体似乎又充满了力量,只是皮肤还是会隐隐阵痛,看来要休养一段时间了。
我睁开眼就看到在我们身前,tony坐在一把藤椅上,表情闲适,左右一把折扇,右手一个茶壶,清风拂过他的脸庞,在这晚秋的清晨,显得宁静而优雅。
“你一宿没睡?”
tony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呢?咱要是不看着,万一哪个野狗把你们吃了,岂不是浪费了我那两枚‘回天丹’”。
我笑了笑说道:“有些口渴,给我来口茶喝。”
“茶凉了。”
“那你还拿着茶壶干什么?”
“凹造型。”
“……”
津城迷途 第二十七章 是你吧?
之后的三个礼拜,我们一直在养伤。
我也开始表现的不那么强势,不再与人为恶,在所有人看来,我似乎是不打算再走了。
好久没去tony那里了,因为之前翻不动墙,都是tony来我们这个院子,每次都是眉头紧锁,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不情愿。
这天一早,我拉着张根活,慢慢地翻到了墙的那头,走进屋子,tony正在椅子上抽着烟刷手机。
“稀客呀,坐吧。”
我向他伸出了两根手指,tony白了我一眼,说道:“大病初愈不能吸烟!”
我举在半空的手指依旧没动,反而是离他更近了。
tony又白了我一眼,从兜里掏出来一盒烟,颠出来一支,我用手指夹住,拿起桌上的打火机。
“叮!”
真是久违的声音。
“我也要!我也要!”
张根活也抢过来一支,点燃以后吧嗒地抽了起来。
tony笑骂道:“你们两个混蛋,以后命肯定长不了……”
我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tony道:“呦,还跟咱这咬文嚼字呢?跟谁学的啊?”
“我以前的先生教的……”
tony优雅地抖了抖烟灰,又从鼻子里喷出一股青烟,说道:“怎么样?累不累?”
“什么累不累?”
“你装的累不累。”
“我装什么了?”
“装作顺从,装作与世无争,装作心灰意冷,装作就此不问墙外事。”
我一口吸掉剩下的烟,在烟灰缸里撵灭,说道:“太聪明的人不招人待见。”
tony不屑地说道:“咱用的着你们俩混蛋待见吗?说吧,这次到我这来,是又有什么计划吗?需要咱帮忙?”
我从兜里掏出来镇定剂的瓶子,这是上次计划失败以后,我就藏在院子里的。
“我要两瓶橙汁,一瓶芒果汁,剩下的,还是得靠它!”
tony叹了口气说道:“咱当你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儿,没想到还是老一套,你这是什么?果汁连环大作战?上次你吃的苦头还不够多啊?真是没记性!”
我道:“这次万无一失。”
“这么自信?”
“就这么自信!”
“凭什么?”
“凭你让我留意的,我留意了。”
tony也捻灭了手里的烟,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可行。”
说罢就起身出了院门,不一会拎着三瓶果汁回来。
我上前接过装果汁的袋子,道了声谢。
tony叮嘱道:“万事小心。”
我只道一句:“知道了,外面见。”
便拉着张根活翻过了墙。
乍一落地,张根活便不解地问道:“大哥,你们刚才说的啥啊,为啥没听见你们商量,他就说可行。”
我笑了笑说道:“你不懂。这就叫默契。”
张根活不置可否地“切”了一声。
我没有理他,拿出一瓶橙汁说道:“喝一口。”
张根活接了过去,说道:“可是我现在不想喝,我还没吃早饭呢。”
我说道:“叫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废话。”
张根活不情不愿地喝了一口,接着,我打开了另一瓶橙汁,喝了一口又放回袋子。
然后打开了那瓶芒果汁,这个时候张根活问道:“大哥,你为啥把所有的饮料都打开了,那芒果汁不是给金洁的吗?”
我没有理他,在兜里掏出那剩余三分之二的镇定剂,倒进芒果汁里,盖好摇匀,又重新打开盖子,倒出去一些,仔细地看了看,确认跟最开始的量差不多,这才又把盖子盖好。
“哥你想干啥?”
张根活越来越费解,我也不打算跟他解释,因为这个傻小子的嘴根本不靠谱。
我说道:“一会吃饭之前,你去把上次咱们准备偷袭大东用的棍子找回来。剩下的,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要管,也不要多说话。全程你只需做一件事,那就是只要我说动手,你就照着大东的脑袋打,明白了吗?”
张根活木讷地点了点头,然后小心问道:“大哥,你不会是想牺牲金洁吧?金洁对咱们可一直都不错,你可不能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我瞪了他一眼,张根活看出来我神情的凝重,索性也不在和我说话。
不一会到了吃饭的时间,我根本没什么心思,随便对付地吃了两口,张根活向我示意已经将木棍找到,并且就随意丢在离这不远的地方,我用余光扫了一下,不是很显眼,距离也刚刚好。这大概是他少有靠谱的行为。
我走到金洁身边,从袋子里面掏出那瓶芒果汁,说道:“金洁,实在是不好意思,你看我今天的脑子不大好使,刚刚打开芒果汁,看到根活在喝橙汁,我就又想喝橙汁。一时嘴馋没控制住,所以只剩下了芒果汁……不过你放心,这芒果汁只是刚刚打开,连嘴都没碰过的,你不介意吧?”
金洁很大方地接过芒果汁笑着说道:“张大哥你哪里的话,你就是真喝了我也不介意的。”
张根活在一边看得着急,说道:“金洁,你想喝橙汁吗?你、你喝我的吧……”
我瞪了张根活一眼,示意他不要给我捅娄子。
金洁脸有些红,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就喝这个就好。”
说着,抬起手喝了一口。
张根活没有放弃,声音有些焦急地说道:“可是……”
我急忙打断了张根活的话,说道:“可是什么可是,我说你张根活越来越变态了,你的嘴巴那么臭,你喝过的饮料人家姑娘能喝吗?”
我用脚踢了他一下,这个傻小子果然拿我说的话当耳旁风!
不一会,大东走了过来,不屑地看了我们一眼,一把抢过金洁手中的芒果汁,一饮而尽。
没错,一饮而尽!
这一次,我定要叫你付出代价!
我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走到金洁身边,凑到她耳旁小声说道:“那天我们翻墙的时候,你是故意喊出来的吧?提醒大东果汁里面有镇定剂的人是你吧?告诉他们我和根活要去芦苇荡的也是你吧?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金洁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后退了两步,她眼睛瞪圆,震惊地看着我,只是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此时我挤眉弄眼地冲金洁说道:“干的漂亮,计划成功!你大功一件!”
由于大东喝的量比较大,药力很快就有所发挥,他似乎是感觉到了身体的不对劲,又听到了我对金洁说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大东一个箭步冲过来,一巴掌扇在金洁的脸上,金洁摔倒在地,接着大东又用力一脚踢在了金洁的胸口,这一脚饱含了大东的愤怒,势大力沉,几声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金洁直滚出两米远的距离。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她抱住胸口剧烈地喘息起来。
大东啐了一口,骂道:“呸!吃里扒外的臭娘们儿,真是活腻歪了,敢他妈背叛老子!”
谁知道这时金洁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异常惨淡,将大东和张根活都吓了一跳。她说道:“哈哈哈哈!好!好啊!好一个反间计!没想到你张根生居然城府深到如此程度!对!就是我通风报信的,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杀了我啊!”
张根活当场石化,我将他向后一推,小声说道:“去拿木棍。”
然后向金洁问道:“为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
金洁吐出一口血沫,说道:“呵呵呵,哪里?哪里都不是!我就是恨你们兄弟俩,我恨你们可以吃饱饭!我恨你们有勇气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反抗!我恨你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被重罚!我恨你们的价值比我大!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也恨白云飞,他居然拒绝我,他已经到这里了,还以为自己什么大少爷?他凭什么拒绝我!我要你们全都走不了!我走不了,你们都得留下来陪我!我要你们跟我一样一无是处,我要你们跟我一样绝望!”
她控诉的越来越大声,到最后几近声嘶力竭,以至于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她痛苦地缩成一团。
我明白了,她一个人在这里麻痹自己、为自己的懦弱买单的时候,我们的出现,让她更加看清了自己的懦弱。我们就像是她背后的太阳,使得她不得不直面自己的阴影,避无可避。于是她开始嫉妒,她并不是想要消灭自己阴影,那样太痛苦了,她想做的,只是毁掉太阳。
我说道:“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还有很重要的事,不能陪你留下来当行尸走肉。”
“动手!”
场面极大的反差使大东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想动手的时候,已经晚了,张根活已然一根木棍劈头砸下,大东本能用左手一挡。
“咔嚓!”一声脆响,木棍应声断裂,可见张根活这一击定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大东后退了两步,左手无力地垂下来,看样子是骨折了。
我急忙捡起另一根木棍,向着大东冲了上去,一棍抡圆直接打向他的头,大东身上药力发作,身形越来越不稳,这一下被我打了个正着,他应声倒地。
这一刻我想了很久了,不可一世的大东终于被我打倒了!
只是我的力气比张根活差了不少,这一击居然没有将他打晕。
张根活看大东倒地,直接就扑了上去,我大喊道:“根活,不要恋战,快跑,被人发现就跑不了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张根活刚扑到大东身上,居然立刻又向后跌坐在地上,我定睛一看,大叫不好!
只见张根活的肚子上,插着一把刀!
津城迷途 第二十八章 三宝斋
我快步跑过去,按住张根活的腹部,那里正丝丝地渗出血来,不过刀子插的并不深,应该是张根活自己撞上去的,大概不太会伤及内脏。
不过疼和出血是肯定的了,他头上渗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牙齿紧咬,嘴唇因过度用力而有些发白。
大东虚弱地说道:“哼……两个小王八……少……少他妈瞧不起人了……”
我登时怒不可遏,捡起地上的木棍照着大东的门面就砸了下去。
这一棍直接打在了他的嘴上,立时便有血花飞溅,大东闷哼一声,后脑重重地撞到了地上,就再也没了动静,这次是彻底晕了过去。
金洁吓得浑身一抖,我看了看她,问道:“如果我们这会逃跑,你能保证不喊不叫吗?”
她想都没想就点头说道:“能!能!”
我笑道:“对不起,我信不过你。”
说罢,我将她按在地上,用木棍将她的手别住,又将她翻过来,这样身子压住被别住的双手,凭她现在说话都费劲的身体,是很难挣脱的。
然后我脱下袜子,这多天不洗的袜子,味道连我自己都有些抵抗不了。
我将袜子团成球,直接塞在了金洁的嘴里,说道:“对不住了,我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布团,不过你放心,只是臭了点,没毒的。”
金洁眼睛一翻,几近昏厥,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熏的。
这一幕使得张根活哈哈大笑起来,但这动作似乎让他的伤口更疼了几分,紧接着他又“呃呃”地叫唤起来。
我又急忙扶住张根活问道:“根活你咋样?还能跑吗?”
张根活调整了一下呼吸,回答道:“哥,太疼了,我站不起来,你赶紧跑吧,甭管我了,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我知道,如果给他扔在这里,tony应该能救他,但是我们就再难跑出去了,而且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我真的不知道这帮不法分子忍耐的下限在哪,这次被直接打死也说不定。
我说道:“兄弟二人,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说着将他的臂膀搭在我的肩膀上,二人一起用力,就这样把张根活给架了起来。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这会似乎没什么人,大家应该都在做上课前的准备工作,不过一会可就说不准了。
我架着张根活快步向门口走去,大东现在对我们的特殊照顾并不是毫无好处,至少那些一直监视我们的人会放松警惕,毕竟大东就是这方面的权威。
但是按理说我和张根活走到门口这段距离还是应该会被人发现的,可是现在很明显的,并没有人发出警报,我和张根活顺利地走到了门口,又走了出去。
居然没有人追来?我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看着张根活一脸痛苦的样子,我边走变安慰道:“根活,再稍微坚持一下,一会哥带你去医院。”
张根活虚弱地说道:“哥……去了医院咱们也没钱啊……”
我当然知道没钱,张根活就是会在你极力制造希望之火的时候一下子给你浇灭。
“别让他们跑了!”
就在这时,后面响起了数声叫喊声。
我心道就知道不会这么容易。于是加快脚步,可谁知道这一加快脚步,却是使得张根活的伤口出血更多。
那血液从丝丝渗透竟然变成了汩汩流淌,顺着张根活的身体流到脚下,我们走过的地方形成了血脚印,这真是躲都没法躲了。
难道这万无一失的计划,终究还是要失败了吗?
可是比计划失败更让我担心的,是张根活的伤口,我还没见人流过这么多血,那一个个的血脚印直看的我头皮发麻。
“哥,你自己走吧……大丈夫终有一死,我不怕,你跑了以后记得给我烧两个美女就行了……我还是处男呢……”
我怒道:“你别给我废话,要走一起走!”
谁知道张根活却说道:“我觉得你现在这种拖法……可能我死的更快……”
我一时语塞,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呦,两位小兄弟这是要帮忙吗?”
我抬头望去,正前方有一个秃头正叼着烟,依靠在一辆很长的银灰色轿车边上看着我们,他吸了一口烟说道:“看样子你朋友要不行了。”
这个秃头给人一种很异样的感觉,总感觉他这张脸有些许恐怖。
等离近了一些,我才发现,这个人并不是什么秃头,而是戴着一个人皮面罩,只是留出来必要的孔洞,所以离远了看上去像个甚是诡异的秃头。
他看我不回答只是往前走,又问道:“喂!我说你呢。你朋友都快死了,我能救。”
我没有理他,心道你这么怪,肯定和那帮人都是一伙的。于是我已经暗中准备应付那个面罩男的攻击了。
后面的人越跑越快,我是知道他们的速度的,可是今天好像更快一些,立时就把我和张根活给包围了。
我心里一凉,暗道这次又要失败了,大东被我们整的这么惨,被抓回去怕是真要被打死了。
其中一个人迫不及待地向我们扑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就是那之前被我们整的很惨的负责打饭的高个子,此时他大概想趁我们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时候,一雪前耻吧。
可谁知道这时候面罩男突然冲了出来,甩开大长腿一记边腿直接踢在高个子的肚子上,将将他直接踢倒在地,那高个子措手不及,趴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看来这一脚的力度不轻,大概可以媲美大东踢金洁的那一脚了。
面罩男对着人群大喊一声:“告诉你们管事儿的,三宝斋对这两个小子有兴趣,都他妈给老子退下。”
一时间气势暴涨,竟无一人敢上前。
他又说转头冲我说道:“小伙子,现在还有机会,只要你想,我就能救你们。”
我咽了口唾沫,有点动摇,问道:“你、你为什么救我们,得罪了他们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面罩男大笑道:“哈哈哈,得罪?我三宝斋还没怕过得罪谁,实话告诉你,我不白救你们,我老板正在招人,我看你俩就很合适嘛。我要你们跟我签卖身契,你们要是同意,我才施救。”
我心想反正被抓回去也是个死,不就跟你签个什么卖身契吗,到时候我再跑就好了,难道还能比这里难逃吗?
那面罩男眯起了眼睛,似乎是看穿了我的想法,说道:“你只需要考虑要不要签,不用惦记着反悔,我们三宝斋的手段可比这些散兵游勇要厉害的多,不过你放心,我家宝三爷不会让你们上刀山下油锅的,你看我也签了卖身契,这不活的好好的吗?”
我有摸不到头脑,问道:“大街上这么多人,你为什么要找我们?”
那面罩男重新点燃一根烟说道:“因为你们现在没退路啊,我要是大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问人家,诶,签卖身契吗?你觉得我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我说道:“你这是趁火打劫?”
面罩南眼神里带着少许赞赏地说道:“说得好,就是趁火打劫。但是我保证,跟我走以后,生活比这里好千百倍。而且你看,你朋友的样子越来越虚弱了,再不治疗,怕是要流血过多了。”
此时张根活无力地脱离了我的肩膀,跌坐在地,我急忙跟着蹲下身去,一把将他抱在怀里。
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我一下子慌了,急忙说道:“好,我答应你,上刀山下火海也好,我都答应,先救我弟弟!求你了!”
面罩男说道:“原来这是你弟弟啊!哈哈哈,好!就等你这句话了!”
然后冲着人群喊道:“管事的出来,这俩人我三宝斋要了!”
这时候人群里一阵骚动,正对着我们的方向让开了一条道路,地中海和眼镜男等一干领导走了过来。
地中海还是笑呵呵地说道:“这位先生,你敢说自己是三宝斋的人,能给个证明吗?”
面罩男白了地中海一眼,然后从腰上取下一串铜钱,一共三枚,用红线穿起来,有些好看。
他将铜钱丢了过去,地中海一把接住,仔细端详了一遍,又转身跟众人商量了一番,扭头说道:“哈哈哈,原来真是三宝斋的贵客啊,失敬失敬。”
说着便要上前握手,谁知道面罩男压根不理,只是哼了一声道:“客套免了,来前的甩个蔓。”
这句话一出,听的众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这面罩男是在让上前来的人报上姓名。
面罩男似乎极为不屑,又哼了一声道:“没想到啊,这管事儿的人里面连个相家(懂行的人)也没有。”
那地中海嘿嘿笑道:“这位堂主不要说唇典了,我们这乡下人都不懂啊。”
面罩男抬起手制止他,说道:“诶,堂主不敢当,跑堂一个。”
地中海依旧满面堆笑说道:“堂主说笑了,跑堂怎么开的起宝马呢?”
面罩男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座驾,似乎是觉得确实有些招摇,于是便说道:“你这小老儿倒是挺有眼力见儿,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这俩人三宝斋要了,开个价吧。”
地中海犹豫地说道:“这人对我们……”
面罩男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道:“三宝斋要定了!”
津城迷途 第二十九章 逃出来了
地中海又转头跟众人商量了一番,面露难色说道:“这位堂主,你看……我们实在是为难,我们也不想驳三宝斋的面子,您看要不您出个价?”
面罩男从兜里掏出一张卡,甩了过去,说道:“这里是一百五十万,密码是六个8,够不够?”
地中海不说话,只是望着他一直笑着,面罩男骂道:“好你个老秃驴,居然这么贪,你要是觉得不够,剩下的钱去三宝斋总堂找我们宝三爷要!”
说罢就打开了车门,示意我把张根活扶上车。
我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刚一打开车门,我就将张根活服了起来,往车里面塞。
面罩男对着人群说道:“把他们的身份证给我。”
这时候,张根活挣脱了我的手,说道:“哥……我的、我的诺基冠还在他们手里……”
我差点气晕过去,大骂道:“我去你大爷的手机迷,这他妈都什么时候了,你都快死了,还惦记你那破手机!”
谁知道他说道:“诺基冠就是我的命,没了它……我也不活了……”
说着,他的眼里竟然渗出泪水来,我实在无奈,抱歉地冲着面罩男笑了笑,面罩男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麻烦把这位兄弟的诺基亚……”
我不好意思地打断说道:“是诺基冠,冠军的冠……”
面罩男翻着眼皮想了一下,重复道:“麻烦把这位兄弟的诺基……诺基冠手机给还回来吧。”
地中海立刻示意那个黄毛女去院子里取东西。
看着张根活的脸色越来越差劲,我心里百感交集,真想把这个家伙打晕了直接送到医院算了。
不一会,那黄毛女就跑了回来,我一把接过手机和身份证,扔进车里,带上车门,动作一气呵成。
面罩男都看愣了,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不愧是豪车,即使是在土路上也如履平地,我竟感觉不到多少颠簸,心想这对张根活的伤口也好吧。
我说道:“麻烦您,先去医院!”
面罩男将烟蒂从车窗扔出去,说道:“我知道,看你那猴急的样子。他死不了的。”
我问道:“你怎么知道?你看他脸都白了!”
似乎是一定要打我的脸,张根活颤颤巍巍地居然举起了手,解锁了手机,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壁纸。
面罩男说道:“我经历过的事多了,最狼狈的时候比他惨多了,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到医院缝几针,输点血就行了。”
不知怎么的,他这一番话居然使我忐忑的心稍稍安定了,我又问道:“你是要我们去做一些很危险的事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达不到你的要求怎么办,你会怎么对我们?”
那面罩哈哈大笑道:“你们一定符合我们三宝斋的要求。”
我又追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面罩男道:“因为你们值得这些窝点的人倾巢出动抓捕,可见他们多重视你二人。最关键的是,你们能在如此被重视的情况下逃跑,定有你们的过人之处,我看人,错不了。”
我惊讶于这个面罩怪人的观察力,居然一眼就看出了来龙去脉。
同时更感叹于这个素昧谋面的三宝斋和宝三爷居然有这么大面子,只凭着三枚铜钱,那些诈骗窝点的领导就可以将我们二人“拱手让人”。
我又问道:“那你到底找我们做什么,你说招人,是让我们去送死的意思吗?咱们有言在先,违法的事情我可不做……”
面罩男说道:“哈哈,做什么?挣钱!挣大钱!至于违不违法……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喽……”
我心里不禁又忐忑起来,这时候张根活终于还是无力地闭上了眼。
“不想了,那怕是出了虎穴又进龙潭又怎样?总好过张根活今天死在这里。”
于是对面罩男说道:“麻烦您能不能开快点。”
面罩男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外面,说道:“看见没,已经快到城区了,全是摄像头,超速要罚款的。”
我有些头疼,问道:“你一百多万都不当回事,会在乎这点小钱儿?”
面罩男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那一百多万是老板的钱,这要是违章了,扣的可是我自己的钱……”
“你……你尽管开,罚款我替你出,不过我现在没钱,先欠着。”
那面罩男居然向后面伸出了大拇指,说道:“得嘞!敞亮!”
说罢一脚油门踩下去,开启速度与激情模式,我只感觉几个眨眼的功夫,他就把车开进了医院的大门。
我们挂了号,大夫给张根活做了手术,输了一些血,然后就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得知了张根活平安的消息,我也彻底踏实下来,在病房里面找了个椅子坐下,只感觉到浑身疲惫。
张根活睡得很香,我揉了揉脸,突然想起来,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个半路杀出的“救命恩人”叫什么呢,于是问道:“我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呢。”
面罩男说道:“叫我老马就行了。”
我说道:“哦,老马,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老马笑了,说道:“你不是问了我很多问题了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你为什么戴着个面罩,为了装酷吗?”
老马说道:“以前出了点以外,脸烧烂了,没法见人,所以戴个面罩。”
我有些窘迫,小声说道:“对不起啊……”
老马不屑道:“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突然想到了tony。
也不清楚他知不知道我们已经逃走了,逃到了……一个未知的组织里。
我有些想念他,毕竟他是我下山以后第二个朋友。
我甩了甩头,心想tony这么有门路,他随时可以走,以后有缘会再见的。
我说道:“你那三个铜钱是什么来头,怎么他们一看那串铜钱就同意把我们放了。”
老马居然把鞋给脱了,一阵恶臭袭来,他赶紧用手去扇,听我问他,抬起头说道:“奥,那个啊,那是三枚通宝钱,刻上了我们三宝斋的标记,算是三宝斋的信物。”
我问道:“通宝钱?什么是通宝钱,我只知道人民币。”
老马索性连臭味都不扇了,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道:“你连通宝钱都不知道?我告诉你,通宝钱就是清朝时候用的钱,清朝,听说过没?”
我急忙点头,惊讶道:“清朝的钱,那岂不是古董,你把古董给他们了?”
老马哈哈大笑道:“古董?那种小玩意三宝斋要多少有多少……”
我不禁感叹道:“三宝斋好有钱啊……”
老马不屑地说道:“哼,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我忽然间沉默下来,不理他的嘲笑,然后静静地看着他,吓得老马急忙穿上了鞋子,又拉紧了领子,像看变态一样看着我。
我很真诚地说道:“我能求你件事儿吗?对于我来说比天还大的事。”
老马说道:“说吧,如果我能办到的话。”
我说道:“我想求你帮我找一个人,一个皮肤很黑的大秃子,听说他很高,脸上还有个刀疤。”
老马疑惑地问道:“听说?怎么着,合着是个你没见过的人?”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没见过,但是这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你们三宝斋既然这么神通广大,我觉得一定可以帮我找到的。”
老马又继续开始抠脚了,回答道:“好吧,我会让兄弟们留意一下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我感觉他不会让你找到他的。”
我问道:“为什么?你认识他?”
老马道:“不认识,但是我有男人的直觉……”
我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老马这一番话一定是认识那个刀疤男,谁知道他是拿我打趣,于是便没精打采地回答:“奥,谢谢啊……”
我的疲倦感越来越浓,于是向后躺去,头枕在椅子背上面。
最近这段时间的经历一幕又一幕地在我眼前闪过。
高个子、赵老板、黄毛女、金洁、地中海、眼镜男、白云飞、胖警察……
我不知道他们以后会有怎样的人生,但已经跟我没有太大关系了,我已经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就像一场梦一样。
到了现在,我终于是个局外人的时候,似乎可以看清更多的事情,包括金洁的背叛,以及那个胖警察的知法犯法。
思绪越飞越远,我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了。
……
一个月多月以后,张根活顺利出院,我们在这所有的花费都是老马出的,用他的话说,老板的钱,不心疼。
之后老马跟着我们去收拾好了行李,说要带我们去一个三宝斋的堂口,在那先学学手艺。
于是我们处理了一下琐事,只告诉老马第二天来接我们。
其实我们晚上是去和我的第一个朋友——张大爷喝酒了。
张大爷见到我们异常高兴,说他在这边报警了,但是案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急的他老人家都没心情看大姑娘了。
我当下有些感动,多喝了几杯,又将我们这段时间的遭遇和张大爷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再加上中间张根活时不时地夸大其词,听的张大爷冷汗直冒。
他一满杯酒喝下肚,似乎是平静了一些,责怪道:“你们两个不知死活的小崽子,差点就没命回来了!”
我笑呵呵地说吉人自有天相,然后将那装着金针的盒子拿了出来,交还给张大爷。
谁知道张大爷执意不要,他说道:“我这个岁数了,再活还能活多久。我这孤身一人,死了以后,这金针还不知道落在谁的手里呢。我送给你们,好歹也算给这个世界上留了点念想,你们说是不是?哈哈哈哈。”
我鼻子有些酸,大概这个世界上,我们也是张大爷为数不多的朋友吧?天知道我们明天这一去,此生还能不能再见面。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不让人再说我像个娘们儿,于是问道:“张大爷,你来天津这么多年,知道三宝斋吗?”
张大爷认真思索了一下,说道:“反正听起来很耳熟……好像……哦对了,好像之前那个古玩街里面有一个三宝斋,据说是专门倒腾古董玉器的,开的很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关门了……”
我只当是张大爷喝多了说胡话。因为从老马的形容来看,三宝斋应该是很有钱,势力很大才对,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呢。
这一天我们喝的到很晚,以至于第二天老马来的时候,我还醉醺醺的。
也不知道他带着我们走了多久,直到下车我才发现到了一个古董店门口。
门面不是很大,实木装饰,造型古朴,门上挂着一块黑漆金子的牌匾,上书三个大字:三宝斋。
朴实无华,低调却又十分大气。
面罩男点燃一根烟,说道:“三宝斋的第五个堂口,千里堤分堂,进去吧。”
我和张根活拎着行李左右环顾地走了进去。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三面玻璃罩,里面摆满了各种玉器和字画,后面的柜子上还有一些木料和花瓶。
对着门的玻璃罩子上,当中摆着一个香炉,里面正升腾出一缕缕青烟,煞是好闻。
我心想:以后要在这种地方打工吗?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至少比火锅店强多了。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就是从这里开始,我的人生彻底改变,从此便开始了一段匪夷所思的旅程。
—————————————————第一卷完———————————————
川南迷魂 第一章 一笔大买卖
我到达三宝斋一年半的时间里,一直都是以学徒的身份在做事。
躲过了诈骗窝点的上课,却没躲过这里的学习。
我们学习行业的各种套路,学习如何鉴别古董的真假,学习唇典,甚至学习各种野外的求生手段。
为什么要学习这些?因为来了以后我才发现,三宝斋其实并不是一家单纯的古董连锁店。
它有着一些很复杂的背景,老板黑白通吃,人脉又很广泛。所以三宝斋在倒卖古董的同时,也会收购一些来历不明的东西。而且越是来历不明的东西,在那些固定的买主群里,越是反响激烈。
至于一些尚未出世的物件,只要能提供确切的方位,三宝斋也可以出人亲自去取,只不过需要多收一些劳务费。
反正只要能赚钱,三宝斋都做。
不过学习嘛,其实很枯燥,但是管吃管住,还能天天吃肉,如此轻松惬意,我倒是乐在其中。
而张根活呢,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反而每天去健身房撸铁。用他的话说,以后如果再进那种窝点,他要自己打出来。
在我进入三宝斋第十三个月的时候,才开始接手第一笔生意,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清朝的鼻烟壶,赚不了几个钱,拿不到多少提成。
在之后陆陆续续的都是这种小物件,得到的提成,加起来还不够买烟抽的。
直到我来了以后将近一年半的时候,也就是2011年的五月,老马终于肯同意带我去陕西那边的一个农村里面收了一波古董,我们行话管这叫“上货”,坑蒙拐骗的,赚了有十几万。
虽然于心不忍,但我也就是图个热闹。毕竟那些老乡亲们拿破腌菜坛子一类对他们来说没用的物件,换了几千块钱,已经笑得合不拢嘴了。
同月我又收了一个瓷器,卖东西的贼眉鼠眼,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进门偷偷摸摸、左顾右盼,一身的土腥味,一看就是刚入行“翻咸鱼”(盗墓)的。
我反复确认了他身上没拿着铜钱,不是总堂支过来的客人。于是这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我故意不拿正眼看他,抠着指甲问道:“什么物件啊?”
那人将粗布包裹的瓷瓶放到了我的桌子上,笑呵呵地说道:“您长眼。”
我拿起瓷瓶仔细看了又看,虽然磨损稍稍有一点严重,但是不难看出,这瓷器釉色绚丽,做工也很精致。看起来竟有点官窑的味道。
只是这瓷瓶怎么没有落款呢?难道是磨没了……
我咳嗽了两声说道:“咳咳,东西我看了,兄弟开个价吧。”
那人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说道:“我、我、我要十万!”
我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一直看,那人被我盯的更紧张了,索性站了起来,喊道:“行、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反正我肯定是要十万!”
其实我盯着他看并不是在用什么心理战术,而是我这眼力实在是不行,如果这个瓷器真是官窑,从釉色上看肯定是唐代或者唐代以后的,因为再早的瓷器都是青色为主,不会有这么色彩绚丽。
但不管是哪个朝代的官窑,十万块钱按理说至少能保证我不亏。
而且这瓷瓶以黄色为主,按理说应该是御用的官窑才对……于是问题又回到了最开始,这瓷瓶为什么没有落款呢?难道是烧完了忘了刻?不可能啊,这可是官窑……难不成是个高仿?要真是高仿我收回来不就是赔钱了吗,还得扣工资……唉!我身边现在要有个懂行的就好了。
我这一番神人交战,心想图个保险让他滚蛋算了。
可就在这时,老马却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
我问道:“你不是去总堂玩了吗?你这天天各个堂口乱窜,怎么又串回来了?”
老马白了我一眼,说道:“老子从来都是想去哪就去哪,宝三爷都没管过我,轮到你管我了?兔崽子!老李呢?”
老李是这个堂口的堂主,此时不在店里,不然也不会轮到我在这当掌柜的。
我回答道:“去‘上货’了,明儿就回来,不光是老李,他们一起去了十五个人,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的买卖等着他们……诶?你来的正好,来来来,给你看样东西。”
我扭头对着那贼眉鼠眼的家伙说了一句抱歉,拿起瓷瓶快步走到老马身边,心道这不就是个懂行的吗?
我看那人果然没动,就小声对老马说道:“他要十万,我拿不准,你给看看。”
老马接过去,看的比我还仔细,过了大概有十分钟,他才把瓷瓶还给我,小声说道:“这是个棒槌,你小子今天捡漏了,这东西一定得吃喽!”
我皱了皱眉头,嘀咕道:“这瓶子可连个落款都没有,我怀疑是个高仿的官窑。”
老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你对着亮儿看看瓶子里面。”
我照着老马说的,偷偷地让阳光照进瓶子,果然,在瓶底隐隐约约地看见两个字:大盈。
“我勒个去!”
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拿稳,急忙将瓶子包住。
大盈,这可是唐朝宫廷御用官窑!
我转念一想这个棒槌才要十万,我差点就笑出了声,心想这单买卖必须拿下。
我抱着瓶子走回了座位,又将瓶子放回了桌子,喝了口茶,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因为我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大盈,我这辈子还没见过呢……
我笑呵呵地说道:“兄弟,刚‘支锅’(刚开始盗墓),你就要天价,不大合适吧?你看八万行不行?”
谁知道那人似乎是有点着急了,直接将瓶子抱起来,说道:“我就要十万!你不给我就不卖了!”
我急忙将这个大财主拉回来,说道:“这样吧,你有心卖,我有心买。况且你看你的瓶子,连个落款都没有,有可能啊就是个高仿,我们也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九万你看怎么样?”
那人知道这瓶子没有落款,似乎有点松口的意思,但是咬了咬牙,又说道:“我就要十万!少、少一分都不行!”
我故作为难地说道:“十万……不挣钱啊……唉,行,算我倒霉,谁让我相中了你这瓶子,十万就十万!你等我一下。”
我急忙跑到后院找管账的陈师傅说明了情况,支了十万块钱,用不透明的袋子装了回来。
那人一看我将钱拿了回来,迫不及待地抢了过去,只数了是十沓,便囫囵塞到了自己的衣服里面跑掉了,那大着肚子的样子还挺好笑的。
“刚才还说少一分都不行的,都不数数是不是一千张。”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感慨,像张根活和白云飞这样的傻子,原来世间还真的有不少。
我急忙跑回座位上,用衣服抹了抹手,细细地抚摸着瓶身上的每一处纹理,用心感受着瓶身传来的滑腻与冰凉,深深地嗅了一下,我从没有想过那土腥味竟让我如此陶醉,不自觉地竟然“啊!”的感叹出声。
老马咳嗽了一声说道:“我说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你赚就赚了,呻吟个屁啊,真恶心!”
我心情正好,完全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还恬不知耻地问道:“老马老马,你说我这瓶儿能卖多少钱?”
老马沉吟了一下说道:“嗯……这瓷瓶保存完整,虽然有些磨损,但是釉彩还算清晰。这唐朝的宫廷御用瓷瓶,少说也能卖个千八百万吧……”
“千……千八百……万?”
我一屁股做到了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瓷瓶,半晌说不出话来。
当年老马给窝点那帮人的一百五十万,我觉得已经是天价了,现如今我居然做了一笔千万级别的买卖,我的天……我急忙拧了自己一下确认是不是在做梦。
老马笑骂我没出息,我愣愣地说道:“老马,你说我是不是坑人坑的太惨了点,我开始以为这瓶子也就值个七八十万,最多最多,也就是一百多万。可没想到……我……现在心里有点不踏实。”
老马递给我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一根,说道:“没什么不踏实的,干我们这一行,靠的就是眼力和经验,所以‘走宝’,和‘捡漏’是常有的事,自己没本事赔了钱,那就是交学费。况且那人一看也不是什么正经人,翻咸鱼的,来的东西都不干净。不过你小子今天运气可真好,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在瓶子里面刻款,竟然让你赚了这么大一笔。”
老马说完,我的心里稍安,我倒不是怕那人以后发现卖亏了回来找麻烦,因为这一行从来都没有算旧账那一说,况且找三宝斋算旧账,也得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老马又说道:“不过我说你小子,你刚才那一套都跟谁学的,连我都差点被你给忽悠了,欲擒故纵用的好,你呀,真是个奸商的坯子!”
我把烟掐灭了,笑道:“跟你们这帮老油子在一起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也会了。刚才我要是开始就一口答应他十万,他一定会起疑心,我这么一番‘杀价’,反而让他觉得自己做的这笔买卖只赚不赔。”
老马欣慰地点了点头,我趁势试探地说道:“我说老马,你看我这次给三宝斋赚了这么多钱,肯定是够抵我的赎金了,你看……我能不能跟三宝斋解约啊?”
老马直接站起身来,说道:“入了这行,你是出不去喽,解约?想的美!你签了卖身契,除了东家放你走,不然你是非死难退。虽然这卖身契没有法律效力,但是道上的规矩他就是规矩,到哪都是这个理。”
回答在我意料之中,行吧,先不走了,我先奔小康再说……
川南迷魂 第二章 新任堂主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可没想到,第三天的上午,老马火急火燎地跑到我们铺子,让我和张根活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跟他走。
“去哪啊?”
老马走过来重重地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我差点当场骨折,他说道:“小伙子,鉴于你前几天优秀的表现,组织上经过慎重考虑,你的业绩已经符合了堂主的最低标准,现在杨柳古镇那边新开的堂口就是你的了,怎么样,高兴不?”
我说道:“有什么好高兴的,我在这挺好的,每天浑水摸鱼,出事了有堂主顶着,我要去了那边,什么都得我自己扛,我才没那么傻。”
大概老马以为我会兴高采烈地欣然接受,谁能想到我居然这么回答他,一时间呆若木鸡。
他喃喃道:“不对啊,你还是第一个拒绝的人,你这兔崽子脑子有病吧?当堂主诶,一个堂口的掌柜的,你不动心吗?提成很高的!”
我悻悻地说道:“有什么好稀罕的,就是个名字而已,再说了,前几天挣得提成,够我舒服地花一阵子了……哎呦!”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老马照我屁股上就是一脚,骂道:“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老子让你去你就去,哪他妈这么多废话。”
谁知道这时候张根活也凑上来说道:“就是啊,大哥你咋一点志向都没有,人往高处走,唉,真是扶不上墙。”
说罢他居然和老马一起将我架了起来,他们人高马大,一时间我居然脚都沾不到地,只是在空中无力地蹬踹着,如果别人看到的话,一定会觉得这个场面十分滑稽,我十分的狼狈。
“喂!张根活你大爷的你哪边的啊,喂!你们把我放下,你们这是强抢!喂!有没有人帮帮我!喂!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了啊!喂!你们温柔点行吗?我衣服还在铺子里呢!哎呦我去!”
我正在叫喊着,他们俩人一起把我扔进了车里,我胸口撞到了车座椅上,憋得我一时没喘上来气。
张根活上车以后说道:“大哥,你兜里的银行卡,里面的钱够你包一个衣服店了,你还在乎那点衣服?”
我一口闷气出不来,翻身直接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旧衣服不是钱啊?艰苦朴素的精神你懂不懂啊白痴!”
他看得出我是真的有些生气,于是也不回答我,只是小声嘟囔道:“守财奴……”
反正已经被按上了车,索性我也不再挣扎了,掏出了一根烟,刚要点上,结果被老马一把抢了过去。
“这可是宝马,我都舍不得在上面抽烟,你有没有素质?”
我叹了口气,无奈地在座位上眯起了眼睛,我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王八蛋。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变得缓慢且平稳起来,我睁开眼睛,发现我们行驶到了一个看起来居然古色古香的街区。
“下车吧,这里面不让开进去。”
老马不由分说把我们赶下了车。
我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在非常现代化的街道旁,居然有这一个仿古的楼宇,看起来跟周围格格不入,建筑被围栏围了起来,以免车子开进去。
在街道旁有一个很大的指示牌,上面写着:杨柳古镇。
我不由皱起了眉头,问道:“不是说去新开的堂口吗?怎么带我们来景区?”
老马不回答,一副“跟我走你就知道了”的神情,径直就穿过了围栏,我和张根活没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穿过围栏,是一条青石板铺就的街道,那个仿古建筑就在我的右手边,我终于看到了它的正面。
四层楼阁,朱甍碧瓦,虽然有意仿古,但是那崭新的红漆和青瓦却是出卖了他的年代。
我摇了摇头笑道:“这也算景区?”
再往前走,便忽然变得热闹起来,各种店铺林立,基本上都是卖古玩字画的,同样是一个个仿古的建筑,木质门窗,搭配上青石街道上那一颗颗浓荫蔽日的大树,竟有几分惬意之感。
街道上还有一些小摊贩,大多是卖一些吃食和风筝,此时几个少年坐在树下,一个个举着画板,似是在写生。
我瞬间觉得这个地方有些可爱,便指着那一排排的仿古房屋说道:“老马!小爷开始喜欢上这里了,说吧,哪间是我的铺子。”
老马笑了笑还是不说话,依旧是往前走。
走到这条街的尽头,我看到了前面居然有一条大河,河里面还有一些蓬船在游荡,我立时来了兴趣,刚要去看,结果老马却不识趣地带着我拐弯了。
拐了一个有一个的弯,人也变得越来越少,我们来到了一个个老旧胡同交错的地方,这些胡同确实应该有些年代了,地上的青砖有些破损,四周的墙壁也都有些脱落。
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来到了一个叫“仁义胡同”的胡同,老马来到了仁义胡同的第一间房子前,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以后示意我们进去。
我有些傻眼,迟迟不前,问道:“不是开门面吗?门面呢?”
老马有些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就是啊。”
我说道:“这、这、这也太寒酸了吧?你看看人家主街上那些店铺,你让我以后怎么做生意啊?”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现在三宝斋经费紧张,为了节约成本,只能在这种地方了,你看这山清水秀的,多雅观啊。”
我一把打掉他的臭爪子,说道:“你别跟我说经费紧张的屁话,三宝斋经费紧张,你糊弄鬼呢?我不管,我要主街的铺子,你现在就去给我换。”
老马正色说道:“张根生同志,我现在发现你的思想极其危险,你不要总是站在物质的角度看待问题,我有必要及时纠正,你要明白,你们现在是试运行期间,组织上不仅不会给你分配人手,就连这铺子也是极力争取来滴,你想要好的门面也不是不可以,先做出成绩来嘛!”
我摊了摊手说道:“那就是没得商量?”
老马不答话,一副表情显而易见:你说呢?
我双手抱头,很悠闲地直接走进院子,说道:“无所谓,那小爷就不开张了,我就在这养老!我看这小地方养老挺好。”
老马又说道:“奥,忘了跟你说了,这个院子每个月房租两千五,在你的工资里扣。”
我差点摔倒,喊道:“什么?!三宝斋是穷疯了吗?连房租也要我出?”
这时候张根活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熟梨糕问我吃不吃,我一把将他推开,心道要不是你个傻小子,我能跑这来吗?
张根活一副“你爱吃不吃”的样子,直把我气的牙龈都疼了。
我索性不理他们,打量起院子来。
还真是个小院子,总共三间正房,一间厢房,一个厕所,此外院中再无他物。
我踱着步子打量了一下这几间房,厢房很狭小,只能做储物间。而正房是两间卧室,中间一间客厅,所有房间的家居都已经摆放整齐,除了必要的桌椅以外,客厅中还摆放着一个柜台和一把摇摇椅,深得我意。
总体看起来还像一个家的样子,我忽然又有些欣慰,毕竟我已经快两年无家可归了。
忽然我感觉鼻子有些酸,于是赶紧扭过头去,低声问老马道:“老马,我之前托你找的人,有信儿了没?”
老马摇了摇头,说道:“音讯全无。”
这时候张根活凑了过来,问道:“大哥,你们说什么呢,找什么人?”
我笑了笑说道:“没说找人,是说……你这熟梨糕哪买的?给我也买一份去吧。这有一百块钱,剩下的你自己留着买早点吃。”
张根活将剩下的熟梨糕一股脑填进嘴里,接过钱屁颠屁颠就跑了出去。
老马低声道:“为什么避着他?”
我说道:“他好像已经忘了,不管他是刻意忘的还是无意忘的,这都不是什么坏事,根活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他可以拥有单纯的快乐,我不想让仇恨侵蚀他,我知道那种痛苦。”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还是时常做噩梦?”
我点了点头,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吸了一口,走进屋子。
客厅里面有一个一米多长半米宽的玻璃柜台,被人擦拭的非常干净,干净到……空空如也。
我转头问道:“哎我说老马,我这柜台里面怎么连一个物件都没有?”
老马耸了耸肩说道:“物件得你自己去收啊。”
“不是,我这万一来个客人,一看我这柜台里什么都没有,以后谁还来?再说了,你让我怎么收,备用金在哪?”
老马又耸了耸肩,道:“没有备用金,要收东西,得你自己先把钱垫上。”
我彻底呆住了:“不是吧?我来这当堂主!当掌柜的!我就这么寒酸吗?”
老马还是耸了耸肩,我跳起来将他的肩膀按住,他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就是这规矩,不信你问老李,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你……你们……算你们狠……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看你戴个头套跟个抢劫犯似的,你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们没一个好人!”
老马不理我,径直走向了一间卧室,直接脱了鞋子,躺在了炕上,说道:“哎呦,真舒服,我说你啊,你还是改不了混蛋的恶习,你这么跟救命恩人说话,迟早天打雷劈。”
我怒道:“你给我起来!这现在是我的房子了,我出的房租!我让你躺了吗?”
老马躺在炕上又是耸了耸肩,说道:“我也没办法啊,三宝斋的规定,我现在是看护人,必须要等新指定的堂主独立完成一单生意,我才能走。你看看你这里一股发霉的味,你以为我爱睡你这里?”
我一下子栽倒在摇摇椅中,感慨道:“规矩规矩,一天到晚破规矩……”
这时候张根活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两份熟梨糕,我摆了摆手示意现在实在是没心情吃,张根活说道:“大哥,你吃不吃我不管,钱可是不会再还给你了。”
我以手扶额,感叹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川南迷魂 第三章 第一笔买卖
之后的一个礼拜,我也渐渐明白了,我这个堂主,我这个掌柜的,也就是那么回事,我就是租了个高价的房子在这养老而已。
还是被动养老。
我和张根活的工作,就是整天在这里看苍蝇到处乱飞,然后看腻了,就把他们打死,反正客人不多,苍蝇有的是。
为什么不点蚊香?
我光是管张根活的吃喝就很费钱了,现在还要养着一个头戴面罩的卑劣的男人,眼看着卡里的钱哗哗往外走,我肉都疼了。
这一个礼拜,自打我将牌匾挂出去以后,稀稀拉拉的只来了三五个客人,他们基本上都是来了就走,就好像赶集一样。不过都有着一样的说辞:嘛也没有还开嘛店,有介钱干点嘛不好?
呵呵,你们以为是我要开的吗?
这天我还是拿着苍蝇拍无聊地打着苍蝇,而张根活则是在玩着新买的苹果4s手机。
我的钱!你这个啃哥的蛀米大虫,我一苍蝇拍打死你得了。
忽然屋子的门被推开了,我头也不回,继续打着苍蝇,心想反正你们都是来我这赶集的。
“你们谁是掌柜的?我要卖东西。”
卖东西?我一下就来了兴趣,老子这么久了,等的就是卖东西的。
我急忙转过身,笑呵呵地问道:“这位小哥,怎么称呼?要卖点什么啊?来来来,快请坐。”
那人长得很矮,也就是一米六多一点点的样子,皮肤黝黑,精瘦精瘦,腰板却是异常笔挺。此时穿着一身汗背心,露出上身大部分的皮肤,肌肉线条很是明显,虽不魁梧,但看起来有力。
听我此番言语,也不答话,径直就坐在了椅子上面,坐姿很端正,看起来要么他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要么就是他的后背有钢板。
我看此人干脆利落,没有废话,竟然生出了些许好感。
我示意张根活也随着坐下,我们三人成犄角而坐。
我也来的及打量此人,嗯……这人长得……无话可表。
普通,极其普通,甚至第二次如果再见到,我大概都不会记得他是谁。除了颧骨高了一点点以外,基本上就是一副老农形象。
我端起茶壶倒了三杯水,放到他面前一杯,自己也端起来送到嘴边,问道:“这位小哥贵姓啊?”
那人面无表情说道:“白”。
我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不是吧?你长得跟碳似的你姓白?
“呵呵呵,这个,人如其名,白先生,您……”
我刚说一半就被他打断了,他说道:“我不是先生,我叫三儿。”
我心说你个愣头青你不让我把话说完吗?老子要不是想跟你套套近乎,一会好杀价,我会理你?
我脸上还是笑呵呵地问道:“三儿,你要卖点什么啊?”
只见三儿把手里攥的很紧的一团纸包的东西拍到了柜台上,我用两根手指小心地剥开,说是实在话,我内心是拒绝的,这纸都被他攥湿了,看起来略微有些恶心,但是没办法,谁让咱是买卖人呢。
剥开了两层纸,里面竟然是一块金灿灿的小金砖。
我稍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玉器,没想到是金子,而且是这种没有加工过的金子,这东西收了也没有太大价值,卖不上价,毕竟金价就在那摆着呢。
我拿起来用手掂量了一下,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又看了看他这一副老农的样子,一个邪恶的敲诈计划又是油然而生。
我故作为难地说道:“兄弟啊,你知道的,这金子,他本身不挣钱。而且……”
我故意放缓了语气,直到看到三儿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了,我才说道:“而且你这东西吧……咱说实话,它毕竟是土里刨出来的,不干净,你就是拿到首饰店,人家也不会收你的。我呢,可以收,但是得比市场价低一些。你这块金子呢,大概也就四两的样子,这样,我给你四万块钱,你看怎么样?”
他这块金砖确实带着点土腥味不假,但是什么首饰店人家不收,可真的就是我瞎掰了,我就是看他一副土包子的样子,吓唬吓唬他。
谁知道那叫做三儿的黑小子一把抢过小金砖,紧紧地攥住,说道:“你们不要糊弄我,我这不是地里刨出来的,是我用命和黄奶奶换的!我要十万,行就卖,不行我就走!”
嘿,奇了怪了,你们这些土包子怎么个个儿的张口闭口就是十万?
我说道:“兄弟,你得分清行情,我不管你这个是跟七奶奶还是八奶奶换的,我也不管你是拿什么东西换的,这金子就是金子,到哪都是这个价,我顶多给你涨五千。你要十万,你大可以出去再转转,你找遍了这所有的铺子也卖不出。”
三儿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古董!”
我噗嗤一声笑了,说道:“诶我说你这青头你懂不懂行,金子就算是再放多少年,它也是金子,古董金子,它也是金子,也得跟着金子的行情走啊。今天你这要是一个雕琢精美、有历史价值的首饰,十万我也就认了,你这一个金块儿,你让我怎么给你十万?”
三儿一听,直接起身就要走,我也懒得拦他,这么个愣头青,没法交涉。
谁知道这时候本来在屋里睡觉的老马走了出来,他冲三儿喊了一句:“这位兄弟,留步,你这东西,十万我们收了。”
又转头笑呵呵地冲我说道:“掌柜的,给钱吧。”
我一下子跳了起来骂道:“好你个老马,老子天天供你吃供你喝,你居然坑老子,第一单买卖你就让我赔钱啊?那小金砖也就是四两沉,它他妈值十万块钱吗?你瞎了?”
老马很有耐心地将我按到椅子上,转头对三儿说道:“东西我们可以收,钱可以一分不少,但是你得跟我说说你刚才说的黄奶奶,那是什么?”
三儿又重新坐回座位,笔挺地坐着说道:“黄奶奶是我们那边的土地神仙,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叫黄奶奶,也没有人见过她的真身,反正人们都这么叫。黄奶奶有一个山洞,只要是诚心求财的人,都可以在山洞里面拿一样宝物,我这块金砖就是从山洞里面拿的。”
老马眯起了眼睛,问道:“此话当真?”
三儿立即站了起来,三指冲天正色道:“我发誓,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雷劈!”
要是别人发誓我可能还不信,因为毕竟都这个年代了,发誓这东西,没有说服性。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这黑小子一发誓,我竟然在他眼中看到了十足的真诚。
老马笑了笑又问道:“那小兄弟你是哪里人,你说的这个黄奶奶山洞,可是在你的家乡?”
三儿点了点头道:“我是汝南白家村人,黄奶奶的山洞就离着我们村不远。”
这时候老马终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瞧不起,说道:“明白了?掌柜的,给钱吧。”
我这才明白,原来老马的注意力一直在三儿的话里,如果真如三儿说的那样,有一个可以随意取财宝的山洞,那我们不是要发财了吗?只要我们找到那个白家村,然后稍作打听,就能找到那个山洞,以后那就是财源滚滚……
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把卡给张根活,让他出去取钱,并且叮嘱道:“你小子已经坑了我一部手机了,可不能偷着再把钱昧下来。”
张根活不耐烦地说道:“你这个守财奴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随便盗取他人钱财的人吗?”
我心想你张根活真是说瞎话越来越通畅了,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
我忐忑地等了一会,果然手机上来了一条短信,我看了一下,真的是支出十万块,不禁大感意外。
果然没过几分钟,张根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进了院子,眼神中正式盎然,从气势上看,不知道的以为他降龙伏虎或者剿灭了几方的匪患呢。
张根活直接把一包钱潇洒地扔到三儿的怀里,说道:“诶,土包子,数数吧。”
我以为三儿会像卖瓷瓶的人一样,提了钱就走,毕竟这样会显得稍微大气一点点。
谁知道三儿打开袋子拿出一沓一沓钱真的数了起来……
我估计这个人数学应该不是很好,亦或者他没见过这么多钱,反正他是数的异常的慢。中间还数错了两次,看的我们三个哈欠连连,茶水都喝了三壶。
终于等到他停下了所有动作,我打了个哈欠说道:“数完了?”
三儿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掌柜的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当着你再数一遍。”
我急忙摆手说道:“别别别,我放心,放心……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走了,我想去睡会,刚才看你数钱真的很催眠。”
三儿也不废话,转身就要走,这时老马问了一句:“诶,兄弟,最后问一句,这个黄奶奶山洞的事,你没有跟其他人说过吧?我指的是,其他铺子的人。”
对啊!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子不可能一上来就找到我这,肯定是问了几家铺子被拒绝才过来的。那样的话,如果那些铺子只是套了他的话,而不买他的金砖……我们岂不是亏大了!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和主街上的好几家都说了。”
我和老马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你说什么?!”
川南迷魂 第四章 出发寻宝
三儿并没有被我们的叫喊吓到,只是问道:“怎么了,不能说吗?”
老马说道:“兄弟,实话跟你说,我们愿意出十万,并不是真的想买你的小金砖,我们只是对那个黄奶奶山洞感兴趣而已。你可以理解为剩下的钱都是给你的消息费,也可以理解为封口费。但是现在你跟我说,你已经和很多铺子说过这个事情了,那这个消息等于已经告知天下,你这封口费,怕是拿不走了。留下这块金砖的市场价,其他的钱,还给我们吧。”
谁知道那三儿把钱攥的更紧了,说道:“你们刚才答应了的,不能反悔,而且这钱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不能还给你们。”
张根活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这黑小子,我马哥说的不够清楚吗?你是要我们动手喽?”
说着他居然一把抱住了三儿的脖子,我心道张根活太冲动,这个黑瘦黑瘦的小子,肯定是要吃亏了。
可说时迟那时快,三儿直接一个肘击撞在了张根活的肚子上,反手扣住张根活的后脑一个过肩摔将他摔倒在地,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我不禁感叹道:“高手啊……”
张根活起身又要扑上去,被我拦住了,很明显,张根活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三儿说道:“我不想跟你们动手,你们三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我。这个钱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过我也不想贪你们的便宜,但是我脑子笨,你们可不可以想出一个折中的办法。”
老马说道:“好!钱你可以拿走,你亲自去过那个黄奶奶山洞是吧?这样,你给我们做向导,这样我们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如果我们真的得了好处,咱们就一笔勾销。”
三儿很痛快地说道:“好,我答应你们,反正我也活不长了,去几次都无所谓。不过你们要是真的去黄奶奶山洞,可得想清楚,我看你们都不是缺钱的人,没必要把命搭进去。”
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三儿站的很笔挺,但是却垂头丧气地说道:“我们那边一直有着一个传说,就是走投无路了可以去求黄奶奶,黄奶奶会指引这个人去她的山洞里取一件宝物,但是这个人离开七天以后,还是会返回那个山洞。”
我问道:“返回山洞?回去干吗?回去了会怎么样?”
三儿说道:“应该是死了吧?反正村里的人都这么说,返回山洞的人都没有再活着出来的。”
我笑了笑说道:“封建迷信!你不回去不就完了吗?”
三儿说道:“这个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就好像当初我在洞口向黄奶奶祈求完,只是一阵迷糊,我都不知道怎么就出现在了一堆财宝前。所以我觉得,那些返回山洞的人,也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只知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但是如此惊奇的事情,我此生还是第一次听说,于是我问道:“那你……”
三儿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还有五天时间,听说津城的古董行业给的价格高,我才一路赶过来的,换了钱,回去给我娘把手术费补齐……”
我有些神情黯然,原来这是位孝子,试想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会去冒这个险呢?
我说道:“好,冲你的孝心,不用你帮忙了,赶紧回家给你娘治病吧。”
谁知道三儿却摇头说道:“一码归一码,买卖就是买卖。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
我摇了摇头心道:真是头倔驴。但是对这个做事一板一眼的家伙又平添了几分好感。
于是便说道:“根活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今天就去汝南,寻宝藏!”
张根活说道:“寻宝藏我赞同,东西你自己收拾,我没什么可收拾的,我有手机就够了。”
我深深地出了一口气,说道:“行!你行!”
我这个掌柜的做的真的是一点面子也没有。
终于还是只能自己回屋将我新买的登山包找出来,这是为了将来某天可以去乡下上货准备的,没想到今天用在这了。
我将我所有的东西都翻了出来,其实也就是几件衣服。看了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物件了。
我又摸了摸口袋,那个盛放金针的小盒子还静静地躺在那。
自从离开了张大爷,这个小盒子我一直都是随身携带,无聊的时候也会时常拿出来把玩一下,毕竟张大爷说,这是他给世间可以留下的唯一的念想。
“这次带你出去见见世面!”
我居然跟一根针说话,不免觉得有些搞笑。
我将衣服一件一件的往登山包里面塞,结果想了想,衣服换上一套新的不就好了?索性连包也不带了,原来我像张根活一样省事。
十分钟后,我们在院门口集合,我发现老马居然也在,便问道:“好啊,还知道给我们送行,有点良心。”
老马说道:“我可不是送行,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而且,我有车。”
说着他还摇了摇手里的车钥匙。
我问道:“你不是说,要新任堂主独立完成第一单生意吗?你跟去干嘛?”
老马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可是宝藏!万一你们两个小鬼头偷偷的藏起来一部分,那三宝斋岂不是很大的损失,所以,我这次去不会帮你们,我只是去监工的。这是……”
“这是规矩……唉!”
我无力地说道。
万恶的规矩,将我自由的灵魂都捆绑了。
我们一行人跟着老马找到了他的车子,上面落上了一层灰尘,差点把老马心疼的当场暴毙。
反正我是希望他当场暴毙。
老马驾驶着车子一共行驶了八个多小时,这还不算中途我们在服务区休息的时间。就在我感觉我的腰椎都要坐的突出了的时候,我们终于抵达了汝南医院,给三儿的母亲交了手术费,约好了后天进行手术,算上休息,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我觉得够用了。
在一个小旅馆简单休息了一晚上以后,第二天一早我们便赶往目的地:二郎山。
又是经过将近两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我感觉我真的坐车快要把脊柱坐断了。
来到山脚下,老马说找个隐蔽的地方把车停好,于是我们就沿着山下的小路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一个比较宽阔一些的地方。
“哼,看来想把车停好的大有人在啊!”
我笑着感叹了一句,虽然心里已经有准备,这里可能会有很多人,但我还是抱着那么点侥幸心理的。
这一次,希望全都破灭了。
老马示意我们下车,然后仔细打量了一下对面说道:“百家阁、闲趣斋、盘古斋、书画轩,这四家稍微有那么一点背景,业务也跟咱们三宝斋差不多,但是业务深度和广度就和三宝斋没法比了。其他的我就不认识了,不过这里所有人应该都是在杨柳古镇开铺子的,没什么好怕的,小门小户而已,大铺子谁也不会去那种破地方开堂口。”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我不就是吗?三宝斋杨柳古镇堂口的掌柜的,你忘了?”
老马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一时疏忽,一时疏忽,呵呵……”
我也跟着假笑了两声以示嘲讽,心想能把三宝斋那些勾当当成业务来说的也就是“马大不要脸”了,还什么业务深度,广度,呸!
一时忘我,我竟不小心真的吐了口唾沫出去,结果吐到了宝马的车窗上。心疼的老马立刻拿手去抹,结果……事件以我挨了两脚收场。
我们一番闹下来,我久坐的身子骨倒是舒展了开,一行人就这么直接走到了山脚下,那群人似乎是在盘算从哪条路上山。
我们径直走过去,丝毫不理路边的人群,我小声老马道:“诶,大家都是同行,是不是该过去打个招呼什么的?”
老马不屑道:“打招呼?我可是三宝斋的高层,他们根本不配认识我,我也不屑于去认识这些小喽啰。”
我有些疑惑道:“那你怎么认出他们是哪个铺子的?”
老马白了我一眼,并不答话,用手指了指那些车子,我仔细一看,我去,原来这些人都把自家的广告打在车上了。
原来老马刚才故作深沉的不是在认人,是在认车。可不是剩下的你都不认识吗,就这四辆车打着广告呢。
老马趾高气昂地在前面走着,人群中一些乱七八糟的闲话还是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你看你看,这个人大热天的戴着个头套,是来偷东西的吗?”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你看后面那俩,这不是仁义胡同那俩掌柜的吗?”
“还真是,据说他们是三宝斋的。”
“怎么可能,三宝斋怎么可能去杨柳古镇那么偏的地方开堂口。”
“就是就是,就算是要开,那也不能随便找一个连客流量都没有的小胡同吧。”
“说的在理,三宝斋有的是钱。”
“他们啊,估计就是两个青头,只听说三宝斋有名,挂了人家的牌子蹭热度。”
“诶你看你看,那不是那个黑小子吗?”
“还真是,哈哈哈,我去这三个傻子不是真给了这黑小子十万块钱吧?”
“那看来真的不是三宝斋的人了,三宝斋按理说不会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我后面越听越气,心想我这个三宝斋分堂的掌柜的,也太他妈憋屈了。资源资源不给,钱也不给,人也不给,出门在外还要被人瞧不起,我招谁惹谁了?
“不行,我要找他们理论,老子是正牌三宝斋杨柳古镇分堂掌柜的,老子要证明给这些杂鱼看!”
老马一只手横在我身前说道:“没有用,你证明他们也不会信。”
我将身上的铜钱拿出来,怒道:“我有铜钱证明。”
老马说道:“你把铜钱给那些已经有些地位的人看,他们一眼便知,你给这些喽啰看,他们只当你是闹笑话。就好像我把宝马车给你,你知道电子手刹在哪吗?再说了,你证明了,又有什么意义呢?我们不是来争面子的,寻宝要紧。”
这时候张根活突然问道:“电子手刹?那是什么?”
老马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往前走。
我瞪了一眼张根活,说道:“电子手刹都不知道,你跟这些小喽啰有什么区别?”
张根活反问道:“你知道?”
我坦诚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
川南迷魂 第五章 山洞
我们一路走,渐渐的我发现后面居然有一堆人在默默跟着我们。
于是对老马说道:“老马,这些王八蛋自己找不到山洞,想跟着我们捡现成的。”
老马不紧不慢地冲我使了个眼色,说道:“没事,让他们跟。”
我恍然大悟,说道:“哦……你个老油条,你想让他们当炮灰……”
老马说道:“如果真像三儿说的,那个洞里这么邪,咱们肯定不能贸然闯进去,让他们这些不知深浅的家伙试试水,才是上上策。”
我点了点头,问三儿:“三儿,你有没有跟他们细聊这黄奶奶山洞里面的事情?”
三儿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说了有这么个山洞,里面有财宝。”
我双手一拍,感叹道:“天助我也,你们这帮不安好心的杂鱼,再精还能有三宝斋的狐狸精们精明吗?”
诶?我好像又把自己给骂了。
……
大约又走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我们还是来到了一个山洞前,他们说三个还好,爬山路显得游刃有余,我累得直接坐到了地上。虽然我以前也住在山上,但是家住的那座山,路要比这里好走的多,我们这半个小时,走的那根本不能称之为路,基本上全是一些覆盖植被的土坡,鞋子踩上去根本没什么抓地力。
我瘫坐在地上,骂道:“这他妈破地方,还土地神仙,我觉得妖魔鬼怪也不会来啊。爬上来要累死个人!”
我从他们三个的眼神中读出了瞧不起,于是又骂道:“什么他妈黄奶奶,住这么个破地方,她难道是三宝斋的某个分堂的掌柜吗?没钱付房租?”
老马踢了我一脚,而三儿则是跑过来堵我的嘴,我一把把他推开,骂道:“你这手一股子臭汗味,你还往我嘴上拍,呸呸呸……”
三儿说道:“你可不能乱说,这是对三奶奶的不敬!”
我踢了他一脚,骂道:“你就是建国以后封建迷信的余孽,等回去我就给你绑到派出所,让你在这妖言惑众。呸呸呸,你这臭汗味我都擦不掉……”
正骂着,后面的人陆续都追了上来,老马见状,也像我一样,哎呦一声坐到了地上,大喊道:“这哪是人来的地方啊,累死人了,不行,我得休息半个小时,哎呦……”
那群人看我和老马都坐在地上,小声嘲笑道:“就这点体力还出来捞油水,真是不自量力。”
我双手抱头,忽然感觉很惬意,看了看地上不太脏,就躺了下去。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我就这么看着他们一个一个走进山洞,就像数羊一般,果然没过多久……
我就睡着了……
“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尖叫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下意识站了起来,老马笑道:“呦呵,警觉性挺高嘛。”
我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样,老马就在我身边,张根活在不远处玩着手机,三儿……在看张根活玩手机。
我暗自松了一口气,问道:“我睡了多久了?”
老马看了看他的名牌电子表,说道:“半个小时吧。”
“那刚刚那声惨叫?”
老马指了指山洞,我往山洞里面看去,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啊——!”
又是一声惨叫,这次距离更近,听的我浑身一紧,再也不敢望向那漆黑的洞口。
我深吸一口气,嘀咕道:“这是有人出事了?真有这么邪门吗?”
我忽然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进去,就在这时,老马恰如其分地揶揄道:“怎么?怕了?”
这一句确实激起了我的斗志,我可是为了发大财来的,于是大喊一句:“根活,三儿,咱们进去!”
谁知道三儿走过来直接跪了下去,嘴里开始不停地念叨,表情甚是虔诚。
我推了他一下,问道:“哎,我说黑三儿,你这干嘛呢?”
三儿有些生气,说道:“我叫白三儿!”
我试了试,但是看着他黑的像碳一样的面庞,确实这个白三儿实在是叫不出口,于是改口道:“三儿,你干嘛呢?”
三儿说道:“赶紧跪下,如果不向黄奶奶祈求祷告,你们进去就会困死在里面。快点啊!”
我看他那一脸真诚的样子就胸闷气短。我一把将三儿拉起来,说道:“老子不向一切牛鬼蛇神低头,我偏不拜,走!”
说罢将三儿往前面一推,直接给他推进了山洞。
三儿一看自己居然已经跨进了山洞,索性也不拜了,双手合十向四周不停地祷告着:“黄奶奶莫怪,黄奶奶保佑……”
我看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说道:“三儿,我说你别装了,你眼神里就没有一点儿害怕,你还拜什么拜?还搞得这么虔诚……”
三说道:“我是不怕,我以前是军人,生死之事我见得多了,我不怕死,同样也不怕妖魔鬼怪。但是你到了人家的地界,就得守人家的规矩。”
我说道:“人们都说敬畏敬畏,你这现在没有畏,只剩了敬,是不是有点不伦不类?”
说罢我也一脚踏了进去,只是这一脚,我便心里一紧,久违的那种面对危险的感觉再次将我全身笼罩。
我瞬间停在了原地,三儿看着我问道:“掌柜的,你怎么了?”
我看了一下他们三个,说道:“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危险。”
老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张根生啊张根生,你刚才不是还说人家是封建迷信,你张大掌柜不向任何牛鬼蛇神低头,怎么这刚几秒钟,就怕了?”
怪只怪我当时年轻气盛,好勇斗狠,当时我大手一挥,说道:“怕?老子才不怕,怕就不是好汉!”
三儿适时地说道:“怕也没事,你在洞前拜拜黄奶奶,毕竟到了人家地界上,得给人家最起码的尊重……”
我骂道:“滚滚滚,真是个一根筋……坏了,忘记带手电筒了……”
这可真是个重大失误,这里面一点光亮都没有,可怎么前进。
谁知道就在这时,我身后出射出一条光线,我扭头看去,老马手上居然持着一把手电筒。他停了下来,从包里翻找了一下,递给我们每人一把,说道:“你这掌柜的,真是一点头脑也没有,要跟着你捞油水,黄花菜都凉了。”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接过了手电筒,继续往前走。
这个山洞的前五六米还算宽阔,可是越往后面走,宽度陡降,再往前走,竟然只能允许两个瘦子并排通过,于是我们只能排成一排,三儿打头阵,老马殿后,用老马的话说,他只是来监工的,一旦出什么事,他可以转身就跑。
老狐狸精!
由于三儿那一颗虔诚且敬畏的心,他走的很慢,以至于我们队伍整体的速度都很慢。
闲来无事,我用手电打量起山洞的四周来,没有想象中的蛇虫鼠蚁,也没有想象中的阴暗潮湿,这个山洞的洞壁竟然非常干燥且光滑,似是被精工雕琢过一般。
并且每过几步就会有一些门型木材贴着洞壁屹立着,我仔细看了下,这些门型木材并没有紧贴洞顶,看来并不是做支撑用,大概是做装饰用吧。我借着手电的光亮仔细看了一下靠近自己的一根木柱子,上面的确有一些雕刻,隐约可以看出是一种四脚带尾巴的动物。只不过可能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经不大能看得清了。
我嘟囔道:“这是谁这么有闲心,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弄这些装饰?”
老马闻言,也是打着手电仔细观察了一番,点了点头说道:“的确是装饰,我想这大概是古代某位隐士造的吧,这地方虽然荒凉,但也算得上是青山绿水,加上又很隐蔽,避世再好不过了。”
张根活也看了看,说了一句:“这些木头怎么看起来这么油,不做柴禾可惜了,不然一定很好烧。”
我闻言摇了摇头,张根活果然还是个傻小子。不过这里的木头的确是用油脂浸泡过的,应该是为了延长使用寿命所做的处理,看来这个山洞的防火措施做的非常到位,不然我想只要一点点火星,就可以把这里所有的木头都点着了。
我喊了一下三儿:“哎!三儿,这地方你有印象吗?”
三儿在前面回答道:“没有,我都说了我当时在洞口一阵迷糊,都不知道怎么就到了那些财宝跟前。”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我发现自己已经变得有些麻木了,在这种幽暗的环境里,人有些恐惧是理所当然的,也许并不是真出了什么危险,只是某些胆小的人被吓到了而已。
再往前走,前方突然变得开阔起来,我们走进去,发现这竟是一个十米见方的房间。
我们四散开来,顺便活动一下筋骨。
老马走到一面墙跟前,摸索了一下说道:“这里的墙壁有很明显的人工雕琢的痕迹,可以看出这个房间肯定是人工开凿出来的,你们看这些柱子,质地坚硬,故意选择的防虫蚁的楠木,而且全都用桐油处理过,这种防腐处理,在古代很是流行,但是也很费财力。”
川南迷魂 第六章 预言的死讯
我沿着老马的手电筒的光亮看过去,那些柱子每根直径约有二十公分粗,每根之间的间隔大约一米,很是均匀。一根根都屹立着,像一个个力士一般抵住洞顶,很明显是做称重用。
我不禁感叹道:“这么粗的木材,他们运进来应该很费力吧?”
老马说道:“小鬼头,古人的智慧远超你的想象,没听说过古代金字塔吗?建造方法至今都是个迷。”
我又说道:“古人的智慧我是信的,但是你老马的话我可不信了,刚进来的时候你还说这是某个隐士建造的,你看现在这阵势,这像是某个人建造的吗?”
虽然光亮很弱,但是我依然能看到老马的眼神中的尴尬,他径直走向洞壁观察了一番,然后清了清嗓子,似乎是想找回点面子,说道:“你们看这些洞壁,上面有很明显的槽位,应该是放火把用的,你们再看那一面完整的墙壁,上面似乎是有些壁画,我想,这里应该是一个部落建造的,而这个房间,应该是用来做祷告的祷告厅。”
听起来有些道理,但我还是找到了一些漏洞,问道:“如果按你所说,这里会有人在槽位里插入火把照明,难道就不怕把那些木材给引燃了吗?”
老马又陷入了尴尬,耸了耸肩说道:“情况肯定就是这么个情况,再具体的事项,我也不清楚了,反正……反正凭老夫闯荡江湖多年的经验,这番推断绝对是没有错!”
我不屑地撇了撇嘴,这时候老马说道:“你们闻没闻到一股臭味?”
我说道:“你别在这扯开话题,你再怎么说……好像是……我去好臭啊……张根活是不是你放的屁?”
房间里不知道从哪个方向突然传来一股恶臭,我急忙一手捂住口鼻,另一只手在身前挥动着,想将那些难闻的气味扇走。
没想到一旁的张根活也是做着同样的动作,他含糊不清地说道:“你放屁,你才放屁,你放屁瞅别人,其实就是你放的。”
我说道:“这味道越来越浓了,咱们别再就结了,谁也不能放屁放出这么大的量吧?三儿!你怎么不怕臭啊?”
我这才发现三儿居然愣在当场,纹丝不动,似乎是根本不受这臭气的影响。
三儿皱了皱眉头说道:“掌……掌柜的,这味道我前几天好像……”
房间里的味道浓到化不开,渐渐地四周的空气开始变成淡黄色,我感觉自己有些呼吸困难,头有些发晕,大脑已经有些嗡嗡作响。当下只剩了一个念想,那就是:跑!
我望向我们来时的隧道,才发现那里的黄色臭气似乎更浓,我心想难不成我张根生要被臭气熏死在山洞里?那也太惨了点。
不行,这么死太憋屈了,我急忙环顾四周,瞪大了眼睛寻找,不一会就被呛得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我终于发现就在我们身后的墙壁上,两个柱子中间居然有一道小门。于是急忙说道:“快,快往外跑,那有个小门,快进去!”
众人顺着我手电筒的光看去,皆是欣喜若狂。
可就在我们要冲到门口的时候,臭气消失了。
就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难以置信地深吸了两口气,真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再看了看其他人,都在洞壁前胡乱地查看着,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喃喃地说道:“难道是幻觉吗?”
我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刚才的确被呛出了眼泪。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三儿,你刚说这味道你前几天好像怎么着?”
三儿纳闷地看着我,说道:“掌柜的你在说什么?我刚才一直什么都没说啊。”
我……幻听了?不可能!
我拉住老马的衣服问道:“你刚才闻到臭味了对吧?你是第一个闻到的。”
老马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说道:“我说根生你怎么了?失忆了?刚才不都说清楚了吗,张根活放了个屁而已,笑一下就过去了,你怎么还死抓住一个梗不放呢?”
张根活……放了个屁?
张根活也说道:“就是啊大哥,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放屁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看你磨磨唧唧像个娘们儿似的……”
我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问道:“疼不疼?”
张根活骂道:“废话!你说呢?”
看来不是做梦,因为我的脚也感觉到疼了……
就在这时,老马在那面完整的墙壁前喊道:“喂!我说你们快过来看,这墙上的壁画好像有点奇怪!”
我们三个闻声过去,老马指着一副壁画说道:“你看,这上面画了四个人,两个高个子,一个中等个头,还有一个矮子,你们看这个高个子,是个光头……像不像带着头罩的我……还有,你们看矮子,又瘦又小,是不是像……”
张根活说道:“像三儿,诶?这不就是咱们四个吗?”
我不禁头皮一麻,这不知道多少年的山洞里面的壁画,怎么会有我们四个?这绝无可能!
“我去!”
随着老马一声惊呼,我顺着他的灯光看去。
老马说道:“你们快看,这幅壁画里面,这个矮子被石头给压死了……”
我们急忙看去,老马灯光照着的那幅壁画里面,有两幅小图,其中一幅上面画着像三儿的那个矮子,似乎是在用肩膀顶着一块巨石,另一幅图,就是巨石压着一个人,已经看不到身体,只能看到腿骨被压的向上翻起,底下流淌着许多红色的液体。
从图上不难看出,那人已经被压烂,看起来甚是恐怖。
三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眼神里满是惊恐,不住地说道:“黄奶奶显灵了,黄奶奶要杀了我,我死定了,我们都死定了!”
他这一番话将我搅得心神不宁,但是我只能故作镇定。我一把将他拉起来,喊道:“你清醒一点,这不过是巧合罢了!”
说句实话,要说这真是巧合,我自己都不信。
但是我就是感觉很奇怪,那股臭气很奇怪,那一阵幻觉很奇怪,一切都很奇怪,三儿也很奇怪。
虽然我跟三儿还不是很熟,但是从我认识他那一天起,对这个人的印象就是:耿直,耿直到没有恐惧。
他可以只身闯荡津城的古董街,面对我们三人的恫吓毫无惧色;也可以陪着我们二番闯入他觉得可以致自己于死地的山洞。
由此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无畏,可是现在,他居然瘫坐在地上像个吓破胆的废人。
还什么军人,一幅壁画就吓破胆吗?
老马又喊道:“卧槽,我也死了?还是被钉死的?”
我扭头看去,那后面的一幅壁画上画着一个秃头,此时被一根很大的铁钉牢牢地钉死在墙壁上。
这个时候张根活突然插嘴说道:“哥,你说后面会不会咱俩也死了?”
我瞪了她一眼,叫他闭嘴。
老马的手电光继续往后移,他喊道:“根生!你把根活给……给杀了?”
我浑身一震,顺着灯光看去,那第三幅图上面画着中等个头的人——也就是我,将最后的那个高个子用刀刺死。
我歇斯底里地吼道:“不!不可能!我怎么会杀张根活!他是我亲弟弟!”
张根活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我,但是久久没有说话。
我呼吸非常急促,吼道:“还有吗?”
老马手电光往后移,说道:“有,还有最后一幅……你……你自杀了……”
我咽了口唾沫,看到最后的壁画上画着我用刀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的后背上面全是冷汗,双脚一软,也跌坐在了地上。
世界上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这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壁画上面,居然会有我们四个人的死讯?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干我们这行的,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不知道哪天就丢了。看开点。”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我明显看到他夹着烟卷的手指有些颤抖。
我相信老马这种老油子是见过很多大风大浪的,怪只怪今天这情况太过诡异。
现在我们四个都被这莫名其妙的壁画搞得精神极度紧张,我建议休息一下,舒缓一下情绪,再做打算。
我坐在地上,连着吸了四根烟,心情才逐渐平复,老马的情况没有比我好到哪去,他身前也是有好几个烟蒂。
我问道:“老马,你怎么看?”
老马从鼻子里喷出一股青烟,说道:“这地方太他妈邪门了,我觉得咱们还是先原路返回,出去以后再做打算。”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起身拍了拍屁股,就要往回走,谁知道老马却突然喊道:“我勒个去,洞口不见了!”
我浑身又是一颤,急忙往来时的隧道看去。
哪里还有什么隧道洞口,那里的墙面非常平整,浑然天成。
我跑过去趴在墙壁上反复寻找,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他们三人见状也都像我一样在墙壁上开始地毯式搜索。
川南迷魂 第七章 白三儿之死
十分钟后,众人都颓然地坐在地上。
我就算再不信邪,现在也该有所觉悟了,我们这是被这个黄奶奶给摆了一道。
这时候老马说道:“反正也回不去了,往前走吧。”
我看了看那道在柱子中间的小门,持着怀疑的态度摸了摸,是真的,才试着一点点走了进去,里面漆黑一片,隧道似乎有些长,我的手电筒竟一时照不到头。
我开始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其他的人也陆续跟上。
只是这次走了很久,也没再有其他的动静,甚至连那些提前进来的人的惨叫声都听不到了。
这里幽暗寂静的环境使人毛骨悚然,我后背湿了一次又一次。我并不热,相反地,这里的气温非常的低,我只感觉到后背一片冰凉,那股寒意直钻肺腑。
走了这么久按理说应该会遇到一些之前进来的人才对,但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空空荡荡的通道里只有我们四个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吓得“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将那只手狠狠地打掉。
老马甩着被我打疼的右手骂道:“我说张根生,你有病吧?”
我反骂道:“你、你、你他妈才有病呢!你不看这什么环境,你突然把爪子搭我肩膀上干啥!你想吓死老子?!”
我呼吸急促,这一拍给我吓得不轻,我用手捂住胸口,尽力使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
老马说道:“你眼睛瞎了?没看到前面是个岔路啊,跟个木头一样楞呵呵的往前走,我要不拍你,你都撞墙上了!”
我这才发现,前面居然出现了一个四岔路口,四个路口里面是同样的幽暗,像是四张黑暗的大口,随时可以将人吞噬。
我回头看向众人,问道:“怎么走?”
老马耸了耸肩回答道:“你是掌柜的,我们还要问你呢。”
张根活和三儿也点了点头。
我咽了口唾沫,对着四个洞口反复地看。久久不能决定。
张根活说道:“哥,你给这四个洞口相面呢?”
我瞬间感觉有些丢面子,便骂道:“别废话,就……就走这边!”
我随手指了一下最右面的路口,心想反正这四个洞口长得都一样,里面是什么也看不到,索性随便选一个得了。
我们鱼贯而入,接下来又是漫长的行进,说是漫长,其实只不过是我们前进的速度太慢了而已,没办法,谁让这破地方这么诡异。
我已经开始怀疑这个山到底有多大,为什么这里总有一种走不到尽头的感觉。
大概又是一刻钟以后,我们走到了这条隧道的尽头。
“又是一间房?”
我不禁感叹道,然后又下意识地留意起门口来,我可不想一会这个门又莫名其妙的消失,因为这个房间可没有其他的门了,要是被困住,那就只能等死了。
“这房子这么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很不正常,四处观察一下吧,看看有没有能通往其他地方的机关。”老马说道。
我们四个人从门口的台子上跳下来,分头打着手电到处搜寻起来,石壁还是一样的光滑,这间屋子居然连支撑的柱子都没有,真的空空如也,到处可以触碰的地方我们也都碰了碰,并没有触发任何的机关。
这间屋子就是个摆设吗?不应该啊,这么费力开凿出来的房间,不应该一点价值都没有才对。就算是个储物间,也该有点摆设不是吗?
“轰隆隆——”
忽然间门的那头传来了一声巨响,我心里暗道不好,急忙转过头去,眼前的一幕看的我内心狂跳。
只见贴近门口那一边的地板竟一块一块地开始往下凹陷掉落,底下黑漆漆一片,无法看清。虽然不知道掉下去会怎样,但是我想,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结果。
于此同时那门口上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道石门,此时正快速地往下降着,与墙壁发出“沙沙”的摩擦声,眼看不消一时半刻就能将洞口封闭。
说时迟那时快,三儿反应机敏,动作也很快,他一个助跑大跳就直接来到了门下,立时用肩膀抵住正在下降的石门。
我心里暗道三儿这家伙真的是纯爷们儿,如此情况下居然不顾生死地为我们拖延时间。
我大喊一声:“三儿,好兄弟,撑住!”
然后扭头对着老马和张根活大喊道:“快跳,不然就跳不过去了!”
此时地上的石板正一块一块陷落,眼看马上就要到我们脚下,哪里还有时间啰嗦,我也一个助跑直接跳上了洞前的空地。
于此同时,老马也跳了上来,我扭头看去,张根活一脚踏出,按理说以他的身高和身体素质,这一段距离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他一脚踩在了一块即将陷落的石板上,脚下一空,力气没有用上,向前跳跃的距离不够。
“大哥救我!”
“根活!”我吓得大喊出声,直接凌空伸出手去,心道张根活你可一定要抓住啊。
下一刻,张根活居然奇迹般地抓住了我的手,我欣喜若狂,但是身子却被他带的向下面跌去。
就在我站立不稳的那一刹那,老马从后面扶住了我,又急忙抓住张根活的另一只手,我们合力将他拉了上来。
张根活啊张根活,我说不让你吃那么多鸡蛋你偏不听,现在重的像头猪一样,差点害死你自己。
我们未敢停留,因为三儿的身体已经明显吃不消了,他开始不住地颤动,我们三个连滚带爬逃到了门外。
三儿已经承受不住石门的重量,现在是半蹲的状态,只能勉强说出两个字:“帮我!”
我忽然想到那一幅壁画上面画着三儿被砸死的画面,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招呼他们二人,合力迅速将三给扯了出来。
三儿被拉出来以后躺在地上,胸口剧烈地起伏,大口地喘着粗气。
“咚!”
石门也在此刻应声落下。
我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叹道:“原来是他娘的陷阱,太阴险了,差点让小爷折在里头。”
老马说道:“嗯,是很阴险,不过要我说,设计者也不是多高明。你们想想,这个石门之所以会匀速下降,肯定是被某些机括控制着,如果我是这个陷阱的设计者,我肯定让这个石门自由落体,不给人反应时间,那进去的人,一个也出不来,全都得死在里头。”
说罢他居然点燃了一根烟,志得意满地抽了起来。
我懒得搭理他,三儿真的是死里逃生,他费力地坐了起来,背倚着石门,用手向后敲了敲,说道:“看来黄奶奶的预言也不准,我这不是没被石头砸死吗?”
我说道:“小爷就说是封建迷信,这黄奶奶净搞一些蛊惑人心的东西。”
我们四个互相对视一下,一时间如释重负,忽然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空荡的山洞里面回荡着我们爽朗的笑声,像旷野上的风,一时间那浓雾般的恐惧似乎也被吹散了。
“咔嚓!”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声脆响,我们犹如惊弓之鸟一般四下张望,环顾一圈也没有发现任何异象。
“咔嚓!”
又是一声,到底是哪里发出的声响。
一些灰尘落在我的头上,我向上看去,这一看,吓得我大叫出来:“三儿,小心……”
我话音未落,隧道的上方居然有一颗巨石掉落!
一时间三儿来不及闪躲,被那巨石迎头砸下。
“咚!”
一时间血花四溅,巨大的石块几乎将三儿的身躯全部笼罩,只露出的腿骨竟被砸的向上弯折。
“不!三儿!三儿!”
我们吓得集体惊叫起来,我急忙过去,想要施救,却被老马一脚踹开,他吼道:“这种情况就算是神仙也被砸死了,别管了,快逃!”
“咔嚓!”
这时候头顶又是一声脆响传来,张根活大喊道:“哥!马哥说的没错,快跑吧!”
我又向后看了一眼三儿的身体,什么也看不到,只有汩汩流出的血液。
我一咬牙直接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老马和根活向前跑。
刚跑出两步,我们之前停留的地方又是落下一颗巨大的石块。
我暗道好险,更加拼命地向前奔跑。
“咔嚓!”
“咔嚓!”
断裂的脆响接连传来,我们只能没命地奔跑。
不过令人欣慰的只有一点:我们终于看到来时的路口了,我暗自庆幸,心道幸好这个洞口没有消失,不然小爷今天真要挂在这里了。
然而就在我燃起希望的时候,靠近洞口的那一块巨石居然开始松动。
我大声骂道:“卧槽,这机关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应该是从后面按顺序往下掉吗?”
老马喊道:“你以为这是打游戏呢?还有规则?快跑吧。”
说罢他一个飞身居然扑了出去,张根活学着他的样子,也是扑了出去。
就在我要学着他们的样子如法炮制的时候,那石块终于摇摇欲坠了,我心里一紧,脚下用力一蹬,向前扑去,与此同时那石块已经落下,速度极快,眼看就要将我砸成肉泥,我眼睛一闭,心想今天无论如何也是活不成了。
可谁知道就在这时,我的双手居然被人给抓住,前方用力一扯,我发誓那石块已经擦到我的裤子了,我居然奇迹般地从鬼门关爬了回来。
由于老马和张根活用力过猛,我被拉出来以后还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头重重地撞到了墙壁上,一时间竟有些天旋地转。
“逃……逃出来了?”
川南迷魂 第八章 又一个房间?
我努力地甩了甩头,长舒一口气,三番两次的折腾,已经使我的身体极限了,回想起刚才的种种,我到现在还是有些后怕。
死里逃生以后,我们三个瘫坐在地上,面面相觑,谁也没说话。
因为谁也不敢说,回想起三儿的死亡画面,跟壁画上面的真是如出一辙,那股恐惧的气息再次将我们包围,压得人透不过气来。
终于还是张根活打破了沉默,他说道:“哥,三儿反正也死了,咱们在这再多想也没用吧?还是想想咋出去吧,我不想死在这……”
我站了起来,沉声说道,走吧,往前走,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要往前走,因为在这里呆着也是等死。
老马也站了起来,从身上翻了半天,才找到一盒香烟,他扔给了我,说道:“如果壁画是真的,那下个要死的,该轮到我了吧?我也没什么念想给你们,这包烟送你了。”
我一时间眼眶有些酸,望着那盒烟久久没有说话。
然后张根活站到了老马身前,伸出了手说道:“那我呢?”
老马差点一口气憋死过去,我一把拉回了张根活,这个不会说话的臭毛病还是改不了。
我说道:“老马,这次我走前面,如果我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带着张根活逃出去。”
老马瞥了我一眼,说道:“想当英雄啊?我压根也没说要走前面……”
我笑了笑,大踏步走进了右面数第二条通道。
里面一样的漆黑幽静,有了三儿的教训,我这次小心翼翼地留意着通道里面的每一寸墙壁和屋顶。
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落石一类的埋伏。
难道这条通道没有危险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皱起了眉头,暗道:“按理说刚刚三儿牺牲的时候,如此危险的情况下,我应该在进入那个房间,甚至进入那条通道之前就有所警觉,可是这一次我那股对危险敏锐的直觉怎么了?怎么会无缘无故失灵呢?难道是……”
“哥,你看,前面好像又是一个房间……”
我的思绪被张根活拉了回来,他就走在我后面,并且他的身高比我要高出不少,一眼就能看到我前面的景象。
在我们抵达通道口以后,我发现这和刚才的房间居然是一模一样的样式,在通道口有着同样的高台,这使我不自觉地向上看去,我用手电反复地观察,看到底有没有暗藏的石门。
在经过十多分钟的确认以后,我才放下心来,最起码这个通道口不会被石门封死。
老马突然说道:“你们看,对面有一道门。”
我顺着老马的灯光看去,果然有一个大约可以容一人通过的石门,难道终于被我们找到出路了?
张根活有些兴奋,想要下去,我一把拉住了他,说道:“你别动,我先下去,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你们赶紧跑。”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老马将自己的手电扔了下去,掉在了对面的石门前面,一时间零件四散,眼看是摔烂了。
原来他是在用手电探路。
等了十几秒,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老马说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我点了点头,径直走了下去,先是检查了一下地上的石板,发现除了上面有一些规则的孔洞以外,倒是非常的牢固。
“应该是装饰用的孔洞吧,或者,是防滑用的?”
不管怎么说,我悬着的心还是放下了一些,于是开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往前面蹭。
忽然我感觉旁边有个身影,我一扭头,大喊出来:“张根活?我不是叫你在门口呆着吗?”
张根活撇了撇嘴说道:“哥,你走的也太慢了,等你蹭到对面,我怕是已经饿死在高台上了。”
他这个傻小子心里没有防备,竟然直接大踏步的往前走,我喊道:“喂!你个莽夫你慢点!”
我承认自从经历了三儿的死亡事件以后,我变成了惊弓之鸟,但是我不觉得我现在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但是张根活现在大踏步地往前走,我也只能跟上他,以免出什么意外,多个人总能多个照应。
只听见后面的老马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愣头青,也跟了上来。
就在我们已经可以清楚看到那扇石门的轮廓的时候,那门发出“吱呀”一声响,竟开始缓缓地关闭,于此同时,我们脚下的石板上居然缓缓地升起了许多石子一样的凸起物,我大脑嗡的一声,简直是想骂街,大喊道:“又来?我擦,饶了我吧!”
张根活有些急躁,指着那扇正在关闭的石门喊道:“我就说快点走,你们看,门快关上了,快跑!还来得及!”
说罢他一个踏步就向前冲去,一脚踩在了一颗石子凸起上面,我心道不好,怕是又要出什么机关了,急忙上前拉住张根活,这时老马也飞速赶到,和我一起拉住张根活。
张根活的身体硬生生被我们拉退了两步,吓得我一阵紧张,不过还好没有再踩到石子。
于此同时,左右两边的墙上居然同时射出来密密麻麻的箭矢,在我们和对面石门之间来回穿梭,根本无法通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石门缓缓地关闭。
张根活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差点因为自己鲁莽葬送性命,过了好一会,他才长舒一口气感叹道:“还好还好,差点被扎成刺猬。大哥,马哥,多亏……”
我看着他要转过来的身体,急忙制止道:“别动,别踩到石子!”
张根活闻言,将迈出一半的脚抬了起来,寻找到一块没有石子的地方缓缓落下。
谁知道他这动作幅度一大,口袋里的苹果手机居然掉了出来,于是下意识去接,可是他现在站立不稳,直接一个踉跄排到了地上。
只听到一连串“咔嚓”的声音响起,我心想这次是真的要被你张根活害死了!
老马往下一趴,大喊道:“卧倒!”
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横竖都是死,不如赌一把。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地趴到了地上,此时也管不了这一趴要压到多少石子机关了。
果然,也就是一秒不到的时间我就感觉到头顶上方有无数的破空声响起,心想还好反应够快,不然这么多箭矢,还不得被扎成马蜂窝?
“哎呦!哎呦!我去!疼死我了!”
听起来像是张根活的声音,怎么回事?他不是第一个趴下的吗?
我害怕被爆头,所以头不敢乱动,只能有眼睛的余光去看他,这一看,把差点笑岔气。
张根活自从在诈骗窝点逃脱以后,就一直在健身房炼体,加上均衡的饮食,倒是练就了一副肌肉发达的身躯。
而此刻就因为他肌肉太过发达,他趴着的身体厚度要比我们高出一小截。
虽然我们在趴着的情况下可以不被箭矢所伤,但那些箭矢却是刚刚好可以蹭到张根活的后背,此时他的后背上面已经多了很多的划痕,虽然不致命,但疼是免不了的了。
我心说活该,谁让你这个莽夫视手机如命,要不是你,还不会触发这么多机关呢。
他龇牙咧嘴地忍了很久,终于所有的箭矢都放完了。
我站起身才发现,地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十几厘米长的短箭,我随手捡起来一根,发现居然极其锋利,这要是被正面扎中,只要是力度够大,怕是可以把人穿透吧?
张根活趴在地上哀嚎道:“哎呦这个当哥的怎么这么没良心,你弟弟都快死了!你还有心情研究短箭!”
我脚踩着空档,上前将张根活扶起来说道:“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咱们至于触发这么多机关吗?你这叫自作自受……哎……小心点,别再踩到石子机关,鬼知道同一个地方会不会触发两次。”
张根活这次是老实了,忍着后背的疼痛,小心翼翼地在石子的空隙中站立着,还不忘了将他的苹果手机收好。
老马看了看满地的箭矢,说道:“看来前面是行不通了,还是原路返回吧,好在咱们这次没什么损失。”
我点了点头,依旧打头阵,小心翼翼地在石子的空隙中前进,张根活跟我并排行走,我真怕他一不小心害死我。
“终于快回去了,这一段路虽然危险,但是有迹可循,只要不处罚机关就好……”
就在我刚要放松警惕的时候,异变陡生!
整个房间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使得我几次险些站立不稳,我说道:“稳定住身形,慢慢走,不要踩到石子机关!”
就在这时,一直长约一米,直径约一公分的铁箭带着呼啸声在我鼻尖划过,我的鼻子一凉,立时便有血渗了出来。
那铁箭“呛!”的一声直接插入到了左面的墙壁之中,竟是整整没入了半根!可见这机关的力度之大。
“换套路了?”
我的大脑有将近两秒的空白,身体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听到身后的老马大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跑啊!”
说罢他将我和张根活向前一推,这一推似乎是用了他全身的力气,我和张根活均是踉跄地跌在了高台下,中间触碰到了多少机关我也不清楚,于是急忙拉着张根活翻身上了高台。
等我再回头看老马的时候,他的左眼里已经插上了一根短箭,鲜血从他的眼眶中流出,他大喊着向我们冲过来,可是密密麻麻的剑箭雨根本不给他机会,这次的箭雨异常密集,连趴下的空档都没有。
川南迷魂 第九章 布娃娃
老马被箭雨包围,无数的箭矢穿过了他身体,带出一串串碎肉和血花,我和张根活均是大声地哭喊道:“老马!”
我几次想要冲回去救他,可是我终究还是没动,因为即使是我现在冲过去,也是白白送死。
又是“呛”的一声,左面的墙面射出一根和之前一样的铁箭,正中老马的胸口,巨大的惯力将他一直带到了对面的墙壁,牢牢地钉在了墙上。
箭雨停歇,老马已是血肉模糊,我不敢再看,只是在地上埋头哭喊着:“不要啊!不要!”
一种久违的无力感再次将我笼罩,若不是贪欲使然,我们何以至此啊。
老马对于我来说,亦师亦友,他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又是我的救命恩人。
此时却是为了我而死,我内心极度悲伤,几近昏厥。
我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始终没再敢看老马的尸体。
预言又应验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对着老马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如果注定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那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我拉住张根活扭头便走。
不久来到了之前的岔路口,我掏出老马给我的那半盒烟,颠出来两支,分给张根活,然后点燃。
尼古丁的作用使我的大闹又清醒了几分,我看着剩下的两条通道,说道:“根活,咱们分开走,现在壁画上的预言已经接连应验,但是我相信只要我们分开走,终究会有一个人可以逃出去,也可以……也可以避免第三幅壁画上的预言的发生……”
这是我目前能想到的唯一的办法。
我将烟蒂扔在地上,抱了抱张根活,然后说道:“走吧!”
张根活说道:“哥,你还是跟个娘们儿似的。”
说罢就豪迈地走进了左面数第二个通道。
望着他的背影,我有些心酸,这会不会是我们兄弟二人的最后一面了,如果这其中只有一个出路的话,不,这个地方既然被建造出来,那么一定会有一个出口。
那么我希望出口在你走的那一条。
“你一定要出去啊,根活。”
我长舒一口气,走进了最左面的通道。
一个信誓旦旦的寻宝计划,怎么就演变成了凄凄惨惨的生离死别呢?
在漆黑的通道中,我一直在思考着这样的一个问题。
我依旧是紧张兮兮地一点一点向前挪动,我可不想平白无故地死在这里。
可是这条通道依旧没有什么惹人注目的地方,我继续向前,果然千方又出现了像之前一样的房间,一样的样式,对面有着同样的出口。
我苦笑的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花费了十分钟时间去检查之前出现过的情况。
“洞口上方没有石门,完整的石板,墙壁没有孔洞……”
我一一确认完毕,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不足以让我放松警惕,我依旧小心翼翼地向前蹭着,只要对面的出口有一点点动静,我一定毫不犹豫扭头就往回跑。
其实我现在的心情十分的纠结,我既希望自己平安无事,却也盼望着陷阱的出现,因为只要我这边有陷阱,那么张根活那边就一定可以顺利地走出去,当然这只是一种希冀,也许我们双方都会遇到陷阱……那就是我最不愿见到的场景了。
“已经走了一半了,这次不会再出什么事情了吧?可是根活他……”
正当我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身后一股劲风袭来,我急忙卧倒在地,紧接着往侧面一滚。
只见一团黑影就站在我刚刚的位置,此时又向我扑来。
我骂了一句什么鬼东西,急忙向旁边又是一滚,堪堪避开这次攻击,就在那黑影即将发动第三次攻击的时候,我顺势起身,与他拉开距离,同时将手电筒的光照过去。
这一看,着实吓了我一跳。
那团黑影居然是个……布娃娃?
我不知道这个布娃娃是谁制作的,但是看制作工艺来看,那个人女红一定不是很好,线头胡穿乱搭,布料红一块绿一块,似是布料不足乱搭乱凑一般,看上去甚是滑稽。
但是我却是没有时间嘲笑这个布娃娃的主人手艺不精,也来不及思考布娃娃为什么会动。说时迟那时快,那一人多高的布娃娃再次向我冲了过来。
它的体型比我大一些,不过好在动作稍微迟缓,我看有机可乘,便迎着他冲了过去。
那布娃娃看我冲至身前,直接用手臂向我的头横扫过来。
“太慢了也!”
我喊了一声,见机一个矮身躲过了它手臂的横扫,顺势右臂向上挥出,直接打在了它的下巴上。
只听一声闷响,这一拳是打的结结实实,我想如果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吃上我这全力一拳,也会被打的稍微晕一下吧。
可谁知道那布娃娃竟然丝毫不受影响,那横扫的手臂又再度挥了过来,我刚要如法炮制地矮身躲过这次横扫,可谁知道它这一击居然直击我的胸口。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一时躲闪不及竟被打了个正着,巨大的惯力将我打的倒飞出去足有四米多远,落地以后又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好大的劲儿啊……跟他娘的被卡车撞了一下一样……你个无耻之徒居然还跟老子玩袭胸……”
这一击给我打的胸口闷的厉害,我花了好大力气才从地上坐了起来,看着离我不远、正缓慢走过来的布娃娃,心想不赶紧站起来的话,被那家伙再打一下我非死了不可。
我摇摇晃晃,扶着膝盖才站了起来,这才发现手里的手电筒在刚才被击飞的时候掉到了一边,好在没有摔坏,打在墙上的光能为我提供些许光亮。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似乎缓过来一些,去往出口的路看来是被这个布娃娃给封锁了,我向后急退了一段距离,用眼神打量一下布娃娃的移动速度,心想应该可以够我稍作休息。
于是顺着手电的光看去,这一看又是心里一凉。
只见手电照到的地方,是我来时的那个高台,此时高台下面躺着的另一个布娃娃正缓缓站起身,向我跑过来!
这一个相比之前的那一个,倒是显得瘦小了许多,但是这个瘦布娃娃速度奇快,几个眨眼就来到了我的身前。
“我去,原来你俩是一对儿啊……”
借着微弱的光亮,我居然在它的手上隐约看到了一抹寒光。
它居然还拿着一把短剑!
那瘦布娃娃一个箭步就来到了我的身前,只见它向上跃起,体态竟是十分的轻盈。
它纵身用短剑对我迎头劈下,我向后急退一步,那短剑的尖端擦着我胸前的衣服就划了下去,只是这轻轻的一接触,我的长款运动t恤竟在胸前划开了一道口子,一直连贯到底。
我一个套头衫居然被它给割成了开衫……
看着这吹毛立断的架势,我不禁暗叹道:“好锋利的短剑,差点就被开膛破肚了……”
那瘦布娃娃一击不中,竟转劈为刺,直取我的心窝,我一个侧身堪堪躲过这致命一击,同时与它擦身并立,我下意识挥出一拳,直接打在了它的门面。
只听“咔嚓!”一声,那瘦布娃娃的头居然向后折断。
“我去!这只这么脆……”
我以为它头都断了,应该没有反抗能力了,刚要补上一脚,那断了头的瘦布娃娃居然又是用剑横着向我扫了过来,我急忙弯腰躲过,顺势滚到了一边。
“咔咔咔咔……”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只见那瘦布娃娃断掉的头,开始是向后背耷拉着,此时竟像是装了什么机关一样,一点点地立了起来,两秒钟过后居然恢复如初!
“我去,这他妈也行?”
我一句粗口骂出,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开始审视眼前的局势。
两个布娃娃。
一个力气很大,但是行动迟缓,不怕疼也打不动;另一个行动迅速,动作干脆利落,还有一把这么锋利的短剑,还有一个致命的特点——打不死。
这局势完全没法破,这分明是必死无疑嘛!
不过这瘦布娃娃虽然打不死,要是我把它的头割下来……是不是就死了?
想罢,一个计划在心中打定。
我看了看还在往这边走的大块头布娃娃,又看了看另一边已经恢复如初的瘦子布娃娃,此时它又飞快地向我扑过来,我扭头便向着大块头跑去,我边跑边调整着速度,其间差点被瘦子从后心一剑刺穿。
终于,我被这两个布娃娃夹击住了,我嘴角挂上一抹微笑,这正是我要的局势。
时间、距离都刚刚好。
那大块头布娃娃一拳打向我的门面,于此同时那瘦布娃娃也一剑刺向我的后脑,我抓准时机向下一蹲。
那大块头一拳打在了瘦子的脸上,于此同时瘦子的短剑也穿透了大块头的喉咙。
“咔嚓!”
又是一声脆响,瘦布娃娃的头又是向后折去,我见时机已到,用力一推将它向后推去,将它和大块头分开,于此同时我迅速脱下我的“开衫”t恤,绕住它持着短剑的右手,用力一扯。
川南迷魂 第十章 黄奶奶现身
只听又是“咔嚓”一声,它的右手应声而断,手松开了剑柄,我顺势接过,不给她恢复的时间,直接一剑向着它的喉咙挥下,所过之处并没有感到任何阻碍,这把短剑的锋利可见一斑。
“嘶啦!”一声布料被划开的声音在这极度安静的房间响起,它的头颅应声落地,于此同时它的身体也再也没有了一丝动静。
我没有任何松懈,急忙转身,寻找大块头布娃娃的身影。
可令我意外的是,那大块头倒在地上,居然开始慢慢地瘪了下去。
“充气……娃娃?”
我对我的想法不禁感到很好笑,但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根本打不动的大块头为什么喉咙挨了一剑以后就像气球撒了气一般。
不管怎样,至少我能保证它再也不会对我造成任何威胁,这是最重要的。
我这次真的松了一口气,走到那个瘦布娃娃跟前,心道:“总算是死了,你居然没有瘪,小爷倒要看看你这里面装的是棉花还是谷子!”
于是我抓住了那颗头的布,提起来抖了几抖。
“哒!”一个球状物居然应声而落,我借着微弱的光仔细看去。
这一看将我吓得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那竟是一颗女人的人头!
我……我杀人了?
我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又看了看那颗人头,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并且居然一点血迹也没有,一看就是死去很久了。
可是死去了很久的人怎么会动呢……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个女人的人头居然陡生异变。
它竟然开始慢慢变黑变瘪,然从头发开始一点一点变成灰烬,同时她被布料包裹着的身体也渐渐瘪了下去。
难道裹着他们的这厚厚的布料有问题?
这人死去许久了,唯一的解释是这些布料保证了他们的尸身不腐,但是长久不接触空气,她的尸身已经无法承受,乍一暴露就被分解了。
想必那个大块头也是一样,被一剑刺穿了包裹的布料,空气接触到了他的身体,于是他也化成灰了。
“可惜没看到那个大块头长什么样……”
想到这,我急忙扔掉了手里的那一块包着死人头的破布,急忙用手在身上擦了几下。
“这次可以走了,既然我这里九死一生,希望根活那边会一帆风顺吧……”
我走过去捡起了手电筒,可谁知道我不动还好,我刚刚将手电筒捡起来,正在检查的时候,它居然断成了两截。
失去了唯一的光亮,房间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这下可惨了,只能当瞎子了……”
我将坏掉的手电扔到一边,努力回忆着出口的方向,用短剑向前方探着录,一点一点地靠近。
“叮”
终于,在走了一会以后,短剑上传来了撞击的触感,应该打在了墙壁上。
我向前一步。伸手摸去,冰凉的触感从指间传来。
果然摸到了墙壁。
接着,我摸着墙壁横移,大约走了三五米的距离,前面一空,我便知道来到了出口。
可是前面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
我深吸一口气,给自己加油道:“走吧!生死有命!”
谁知道我刚走进去几步,就感觉前面一阵脚步声向我冲了过来。
“哼!原来还有一只!”
此时我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通道这么窄,我恰好可以赌一把。
我用心感受着空气的流动已经那脚步声的强弱。
“来了!”
我暗道一声,直接双手握住匕首向前方刺去。
“噗!”
预想中布料被划破的声音并没有传来。
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剑柄流到了我的手上,我急忙抽回了短剑。
“呃……”
我浑身一震,没有人比我更熟悉这个声音。
“根活!怎么是你啊根活!”
张根活无力地倒在我怀里,虚弱地说道:“哥……怎么是你啊……我刚才又中了落石的陷阱,还好我跑的……”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我说道:“别说了,别说了根活……”
“哥……好疼……”
“哥……哥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的肠子都要悔青了,为什么我这么鲁莽,为什么我不能再确认一下,我真的想一头撞死在这里算了。
张根活的身子猛地绷直,我紧闭着双眼紧紧抱住他,我能感受到他的痛苦。
接着,随着一声闷哼,张根活的身子就没有了任何力度,瘫软了下去。
我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居然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
三儿和老马都是为救我而死,而我,居然留着这条贱命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一切都像壁画中所预言的那样。
“黄奶奶!你为什么要赶尽杀绝!为什么!把弟弟还给我……还给我……”
仇恨和悔恨吞没了我的神志。
我捡起了地上的短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骂道:“去nm的黄奶奶,既然你想让我们都死在这里,我就死给你看!等我做了鬼,我也要跟你做个了断,你等着老子。把弟弟,还给我!”
我用剑向自己的喉咙割了下去,那种对于危险的心悸之感忽然袭来,我苦笑着道:“这次不用提醒我了,是我自己决定要去死的……”
就在这时,一股温热自我口袋中传来,迅速流至我的眉心。
瞬间一股清明之感在我的大脑里回荡开来。
我渐渐将手中的短剑放下,进入山洞以后的种种情景开始飞速地在我脑中掠过。
快速但详细。
我忽然感觉自己站在了第三者的角度来看待事情,那种感觉仿佛超脱了一般,一切都开始变得清晰见骨。
那一件件不合理、却被我忽略的事情全部浮现在眼前。
我伸手去摸张根活的后背,果然,那里一丁点伤口都没有。
我站起身,从兜里摸出那盛放金针的小盒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是怎么看穿的?这么久了,你是第二个可以看穿我幻境的人……”
山洞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可我没有去遮盖我的眼睛,因为我知道,我现在并没有用眼,我只是用大脑在看这里的事物而已。
忽然前方景象一阵颤动,一个小型漩涡聚了又散,随即一个老妪出现在我的面前,她佝偻着腰,头发黄中带白。尖嘴猴腮,长得像一只老鼠一般。
我眯着眼睛说道:“你就是黄奶奶喽?”
黄奶奶不回答我,只是说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笑了笑,整理了一下思路,自信地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在我们进入那间祷告厅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臭气,我当时明明感觉自己快要窒息,那些臭气却一瞬间就消失了。之后他们三个人的话语便与之前不符,然后老马用言语暗示我失忆了。其他三人也用言语证明是我胡言乱语,当周围的人都坚持一种观点的时候,人就怀疑自己,所以我一度认为是自己刚刚产生了幻觉,其实,那股黄色臭气之后,我才是真正的产生了幻觉,之后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你的幻境中,所有的事物,所有的人,都是假的。并且在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尖叫声,所以应该你是封闭了我的五感,使我一直处于大脑的假想状态,对吧?”
黄奶奶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我接着说道:“之后我一直被你幻化出来的老马牵着鼻子走,他一直不停地给我暗示,是他让我去看壁画,是他给我勾勒出每一幅壁画的内容,之后我才顺着他的描述去看,其实,那些都是你向我的潜意识中传达的信息,那画面都是我自己脑补的而已。但是在这里,你犯了一个错误,你想通过三儿被吓怕的反应向我传达恐惧的信息,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我所了解的三儿,是一个耿直无畏的人,这一点,完全不合理。我当时就该有所反应,只是我被你转移了注意力,当时又是老马说,入口消失了,于是我又脑补洞口消失了,这一次你成功地向我传达了恐慌的信息。天下所有的机关都有迹可循,试问好好的一个洞口,怎么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呢,我真是傻……再然后,又是老马暗示我,前方有岔路,于是前方便有了岔路,我说的对不对?”
黄奶奶依旧不说话,还是点点头,周围所有的场景开始慢慢地消失,包括张根活的尸体与短剑,刹那间就只剩了我和黄奶奶,以及这周边的一片虚无黑暗。
我向兜里摸了摸,想要拿出一根烟点上,可什么也没摸到,我自嘲地笑道:“连老马都是假的,给我的烟怎么会是真的呢……”
我又冲黄奶奶说道:“再之后,你开始设计一系列的惊悚片段,目的就是为了使我的精神进入极度紧张的状态,好没时间去思考那些漏洞。之后的一切看上去就像是预言成真一般,你让我愧疚、悲愤,一点点打垮我的内心。但是你还是没有做周全,其一,张根活在第二个通道出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口就已经不见了;其二,我这个人有一个天赋,那就是我有着异于常人的感知力,而刚才我多次在死亡边缘徘徊,我的直觉居然一次都没有提醒过我,呵呵,因为那本来就是幻觉而已……”
川南迷魂 第十一章 我有金针
我将盒子里的金针拿了出来,握在手里,一股温热之感传来,我的安全感倍增,这小小的一根金针,竟像是守护神一般,使我安心。
我又说道:“不过,我不得不承认,我刚才已经相信预言的真实性了,就在我提起剑要自杀的时候,我的内心差一点点就崩溃了。”
黄奶奶开口问道:“那为什么没有呢?”
“因为它!”
我笑了笑,张开了手掌,那小小的金针在这虚无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我合上手掌,又说道:“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你既然想让我死,又有这么大本事,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那样不是更省事吗?”
黄奶奶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年轻人很聪明,也很走运。我也不怕告诉你,因为你们人类,都有命灯护体,我打垮你们的内心,命灯自灭,变作了活死人,我才好吸生髓,饮活血。”
食髓吸血……
我听得一阵毛骨悚然,不禁打了个冷战。
黄奶奶话锋一转说道:“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那你就留在这里吧,聪明人的脊髓是很好吃的……”
说罢她形如枯槁的手向我一挥,我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我心中一紧,那股熟悉的危险的感觉将我包围。
我手中的金针持续涌出暖流,在我的大脑中与那强烈的眩晕感互相冲击,立时便使我头痛难耐。
我深吸一口气,费力地抬起手,用金针在我的眉心扎了下去。
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大脑中一阵风雨交加,似乎是有东西爆开一样,只是转瞬便烟消云散,似是有一股清风拂过,带走了一切污秽的浊气。
那是前所未有的通透之感,仿佛置身毫无边际且清澈明亮的大海中,清爽无比。
黄奶奶不可置信地又冲我不连续挥了三次手,可是没有丝毫作用。
我高傲地笑着,将金针从额间拿开,一滴血在我的眉心滑落,我伸手将其抹了去。
黄奶奶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她似乎是闻到了什么,突然急速向后退了两步,眼神惊悚地看着我。
她指着我说道:“是你!你又回来了!不!不要再抓我回去,我不要再回到那个该死的墓室,我不要再帮你守护那件破东西!已经五百年了!我已经守了五百年了!你还要我怎样?这里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这里本来就是我的!”
我以为这黄奶奶失心疯了,便皱着眉头看着她。
她眼神躲闪地看了我几眼,然后似乎是确定了什么,放声大笑起来:“哈哈哈,怎么可能,你不是他,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哈哈哈,你不是!不是!”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喂!你疯了?你在说什么?”
只见黄奶奶的脸突然变得异常狰狞,她说道:“即使你不是他,也肯定跟他有一定的关系,我这五百年的苦楚就在你身上讨回来吧!今天你的活血生髓吃不吃都罢了,你必须得死在这!”
说罢她的双手竟然长出一寸长的锋利指甲,她四肢着地,弓着身子向我扑了过来,待到我身前,双手直接爪向我的面门。
我想也没想,直接用金针迎了上去,正好扎在黄奶奶的手心上,那一瞬间她的手上竟然发出了“嘶嘶”怪响,她疼的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我不打算再给她调整反击的机会,捏着金针迎了上去。
可谁知道那黄奶奶居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随即拜伏在地,恳求道:“高人饶命,高人饶命啊!我有眼不识泰山,请高人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讲真的,一个老妪跪在我面前,我的感觉还真有点异样。
这可如何是好,按理说她应该作孽不少了,我应该杀了她,但是看她的样子……这怎么下手……
黄奶奶又继续说道:“高人只要绕我,我便将在那墓中带出来的所有财宝双手奉上,那些财宝可以抵普通人三世的荣华富贵……”
钱?这东西我可是很感兴趣啊……
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那股心悸的感觉又将我包围,我暗道不好。
果然那黄奶奶见我神情松懈,突然暴起,伸着两只爪子就像我抓来。
她速度奇快,眼看我是躲不过去了。
就在这时,那金针居然自我手中脱飞出去,正面迎向了黄奶奶。
只一眨眼的功夫,那金针便从黄奶奶的额头穿脑而过!
黄奶奶惨叫一声,身子逐渐变得虚无起来,于此同时四周的环境也开始扭曲,一种即将从睡梦中醒来的感觉油然而生,我从地上捡起金针,那一瞬间天旋地转。
我睁开了眼,发现自己此时正置身于一片凉爽且漆黑的空间之中。
我抬起了手,金针就在我的手中安静地躺着,似乎刚才的大战并不存在一般。我又伸手摸了摸额头,那里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血痂。
“看来是真扎啊……”
我笑着摇了摇头,转头望去,发现张根活、三儿和老马都在我身边,此时一个个眉头紧皱,似乎是要从睡梦中醒来。
在上前确认他们的呼吸平稳以后,彻底踏实下来,于是从身边拿起一个手电,向前方照去。
在我正前方的地上居然横着四具尸体,他们形如枯槁但依稀可见肌肉的轮廓,明显不是自然死亡,应该是被黄奶奶吸干了吧。
回想起刚刚我也差点步了他们的后尘,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将手电筒从他们的身上移开,发现居然还有一些即将腐烂的尸体和一些白骨,这些大概就是黄奶奶这么多年迫害的生命吧。
但凡有求财的,黄奶奶应该都会影响他们的神志,在七天以后控制他们回到这里,供她享用。
虽然付出生命的代价大了些,但因为有求必应,那些穷途末路的人们还是会源源不断地来到这里,真是好算计啊……
想到这里我忽然自豪了起来,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我的视线重新回到那四具干尸,他们其中有些面孔依稀可辨,我还是有些印象的,没想到刚刚生龙活虎嘲笑我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里……
“这是什么?”
刚刚没有注意,此时我发现在四具尸体的前面居然有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我走过去,用脚挪了一下,才发现居然是一个黄鼠狼的尸体。
这只黄鼠狼明显比一般的要大,毛色黄中带白,眉心处有着一滩已经干涸的血迹,似乎是被什么利器打穿了。
我忽然想起来张大爷说他父亲被一只领头的黄鼠狼抬走的事情,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黄奶奶?原来是一只黄鼠狼啊?”
我鄙夷地将黄奶奶的尸体踢到一旁,却意外地发现了被它压在身下的东西。
那是一个四方的木质小盒子,我将它拾起,借着手电的光观察起来。
我这才发现这个小木盒的用料居然是罕见的金丝楠木,成色纹理皆属上乘,除四边镶金以外,外表没有任何的雕刻装饰,朴实无比,但是盒子的开口处不知道被一种胶状物给封住了,大概是为了防止氧化吧?
用这么好盒子盛放,这里面装的会是什么呢?
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我,将手电放到一旁,双手齐上,一会便将所有的封胶抠掉。
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然后拿起手电刚要仔细观察。
只听“啪”的一声,我手上的盒子被人再度盖上,那人一把将盒子夺走,顺势揣进口袋。
我怒道:“喂!老马你干什么,我好不容易才打开的!”
老马笑着说道:“你看什么?你看不看,这也是三宝斋的,怎么?你想独吞?”
我怒道:“我独吞?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要不是老子,你早就被这黄鼠狼精吸成人干了!”
老马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走过去,提起了黄奶奶的尸体,骂道:“原来是这么个东西,哼,差点就栽在这了……不过这东西这么有手段,你是怎么弄死它的?”
我高傲地说道:“小爷自有更厉害的手段,想知道吗?把木盒给我!”
老马掏了掏耳朵,说道:“奥,那我不想知道了……”
“你……”
就在这时,张根活突然从后面抱起了我,奋力地将我甩来甩去,他喊道:“大哥,原来你没死啊!哈哈哈哈,吓死我了!哈哈哈哈……”
是啊,我没死,但是你再这么摇,我就要死了。
我骂道:“你大爷张根活,你快把我放下!”
张根活不情愿地将我放下,嘴上却是不停地说道:“哥,你知道吗我刚才吓死了,你突然就死了,然后马哥也死了,再然后三儿也死了……”
这时候三儿突然插嘴说道:“你才死了,明明你是第一个死的。”
张根活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肯定是第三个死的,我亲眼看见的!”
三儿辩解道:“我也是亲眼看见的,就是你第一个死的……”
我喊道:“行了!有完吗?你们两个憨货在这吵什么吵,你们都被这只黄鼠狼迷惑了而已!”
川南迷魂 第十二章 金玉满堂
我内心真的很崩溃,本来就是死里逃生,却还要看一个傻小子和一个一根筋在这里争吵。
张根活看了看地上的黄鼠狼,气愤地走过去,大骂一句:“原来是你要谋害朕!”
说罢居然拳打脚踢起来,手段……极其残忍。
我有些头大,心说张根活你也是这么大个人了,居然对着一只黄鼠狼鞭尸,你还要不要点脸了……
我看三儿在一旁表情呆滞,便打趣道:“诶,黑三儿……”
三儿不乐意地说道:“是白三儿!”
我有些无奈,继续说道:“三儿,张根活在鞭你家黄奶奶的尸呢,你还不过去抓紧时间拜一拜,再不拜怕是要被打烂了。”
三儿呆呆地说道:“原来黄奶奶是一只黄鼠狼。”
说罢他居然真的跪了下去。
我气的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骂道:“你是不是傻啊?它是只黄鼠狼,不是神仙,你还要跪拜?”
三儿面无表情说道:“不是你让我拜的吗?”
我忽然语塞,过了好久才放开了他,说道:“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这么跟你说吧,它是个妖精,它一直在害人,害人,听得懂吗?好,你点头我当你懂了。如果它继续活着,那么你过几天也会死,因为在你第一次进入山洞的时候她就已经对你下手了。懂吗?好,那么我现在把它打死了,以后它就不会再害人了,你也就不会死了,懂吗?很好,那你是不是该谢谢我?”
三儿在接连点头以后,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突然呆立当场,良久之后我问道:“完了?”
三儿诚恳地回答道:“嗯。”
我一拍额头,说道:“怎么我说什么你就干什么?”
三儿回答道:“因为我觉得你很厉害,我信你。”
我被气笑了,骂道:“那我让你去死,你去不去啊?”
三儿道:“不去,我还要养我娘。”
我瞬间感觉跟这种一根筋聊天很是费神,我摆了摆手示意我想终结此次对话,我不需要你谢我了,看你这副穷酸相,也不像是能拿出钱来回报我。万一跟你这种一根筋交集多了,我怕是要被烦死了。
渐渐地,四周居然开始热闹起来,人声不绝如缕,均是一些或惊,或谩骂,或疑惑的声音。
我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所有人都在这里吗?那这里得多大?于是这才将手电筒四处晃去,所过之处,均是骂声一片。
“谁他妈打的手电筒!”
“晃到我眼睛了!”
“快关上关上……”
果然所有的人都在这里,我没有理会他们的骂声,沉下心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一圈看下来,我发现这里竟是一个很大的空间,整个空间呈圆柱形,墙壁上面每隔几米就会有一个洞口,不知通向哪里。一颗颗二人合抱的巨大木柱有序排列,分布在空处,支撑着整个屋顶,我稍微走近观察,发现这些木柱上面刻着一些四脚动物的图案,似乎与刚进入山洞时,那些门型木材上面的图案一致。只不过木柱上面这些,要保存的更加完整、更加清晰一点。
到了现在,我基本上已经确定这上面雕刻的是什么动物了。
我感叹道:“这上面刻的应该全是黄鼠狼,看来这里是某个信奉黄鼠狼的部落建造的。”
我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怎样的部落,居然有这种癖好。我更是猜不透他们到底运用了什么样的手法,才将这么多巨大的木柱运进来。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个让人叹为观止的建筑。
这时候人群开始骚乱起来,应该是看到了那些干尸,一时间居然有人嚎啕大哭,看来死去的人是他的朋友吧。
“你们看,这里的洞口里面是一个房间,我们分头看看,也许财宝就藏在某个房间里!”
不知道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众人居然纷纷行动起来。
我暗骂了一句真是多管闲事,因为我正想偷偷的告诉张根活他们几个分头寻找财宝。
因为既然黄奶奶都在这里,那么她口中的那些财宝也肯定在这里。
我急忙走到他们三个人身前,跟他们简单交待了一下现在的情况,张根活一听财宝可能就在附近,当时就急了,一头扎进一个洞口,过了几秒钟又冲了出来,跑到了另一个洞口……
我为他的积极感到一丝的欣慰,同时自身也行动起来,我飞速地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洞口,这些洞口里面的房间,全部都使用桐油处理的木材支撑、装饰,我又想起了他们的照明问题,起初我总是不理解,这里的易燃环境,他们是怎么用明火照明的,现在想起来,这本身就是个妖怪的大本营,黄奶奶怎么会让自己的老巢着火呢?只要她想,这里有多少火把都不是问题。
在搜索了四个房间无果后,我不禁想要咒骂,这里的洞口也太多了,难道这是个群居洞穴?
这样想着,忽然张根活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哥,快过来!快过来!”
他的声音很急促,我辨别了一下方向,急忙跑了过去。
我冲进那间房间,急忙喊道:“怎么了怎么了……”
张根活没有说话,只是出神地望着前方,他抬起手臂指了一下,我打着手电顺着看过去。
我眼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这……这里是天堂吗?”
这间屋子与其他的都不一样,木制的天花板,木制的墙板,以及木制的地板。
如果其他的屋子是毛坯房的话,这里就算是精装修了。
在洞口正对着的那面墙的前面,居然摆着一张绣床。
檀香四溢,绫罗点缀,绸缎围就,金箔镶边。
一床被子整齐地叠放在床上,即使是从反射的光泽来看,也无不显示着华美。
不用想也知道,这里就是黄奶奶睡觉的地方了,没想到啊没想到,这形如枯槁,面目可憎的黄奶奶居然还有这一颗雍容的少女心啊……
不过吸引我的并不是这个屋子的装饰及那张床,而是这满屋的金银珠宝!
金碗玉壶、玛瑙珍珠……
我擦了下嘴角的口水,长这么大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财宝。
与这里的财宝相比,我之前买大盈官窑赚的那点钱可以说是不值一提。
我大笑着扑了到了一箱一箱的财宝上,大口地开始呼吸这金玉的铜臭气。没办法,我是个守财奴,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这时候老马和三儿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满堂金玉,也是两眼放光。
三儿急忙说道:“我记得这里,我就是在这里拿到的那块金砖!”’
那看来没错了,这里肯定是黄奶奶的藏财宝的地方。
我问道:“黑三儿……”
“是白三儿”
“三儿,我说这里这么多的金银珠宝,你怎么就拿了一件?”
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当时我的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只能拿一件。”
我笑骂道:“你个一根筋,她说拿一件你就拿一件?再说了,你看这一屋子值钱的东西,你看看这玉佩,你再看看这玉如意,哪个不比你那块金子值钱?黄金有价玉无价,你没听过啊?”
三儿有些愤愤地说道:“你别管我!反正我那金子能卖十万!”
我没好气地骂道:“你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
“你们看呐,这里有好多的金银珠宝!”
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站在洞口大喊着,我心想这大概是个白痴吧?这么一喊,所有人不就都知道了吗?
果然,嘈杂的脚步声预示着所有人都向我们这里汇集过来。
我急忙跑到门口,只见六七十人已经将这个洞口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站的很靠前的大光头向前一步,根本没有看我,他伸长了脖子往屋子里面看了看,然后大笑两声,转身对众人说道:“兄弟们,里面全是财宝,咱们他娘的这次发了大财了!”
众人一听,那就要翻身做主人的神情在人群中传播开来,一个个面露喜色,振臂高呼!
那大光头伸了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一副他要主持大局的样子,然后说道:“咱们看看这里一共多少家,里面的财宝咱们分一下。每家的代表举个手,一二三……九家,好,咱们一会进去可别抢,我来主持一下,咱们现在就按照顺序一家一家往里走。分九份,每家只能拿一份啊!”
然后他转身,似乎终于看见了我,用手背拨拉我一下,说道:“这位哥们儿,麻烦让一下。”
又喊道:“来来来往里走!”
我推开了他的手,站到了洞口处,拦住了想要往里面走的人,说道:“哥们儿,什么意思啊?”
那光头大汉皱了皱眉头,瞪着我说道:“我说你这个人,聋了还是瞎了?还什么意思,没看见我们办正事呢吗?”
我说道:“这地方是我们发现的,而且黄奶奶也是我们杀的,你这么不讲理的就把我们几个排除在外,不合适吧?这地方可不是你家后院,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川南迷魂 第十三章 火烧藏宝洞
大光头歪着脑袋点了点头,笑容里满是嘲讽,他说道:“什么他妈黄奶奶绿奶奶的,敢情遇上一个不开眼的青头,我说你想怎么着?想分一杯羹是吧?我告诉你新来的,打有杨柳古镇那一天,我们就在那开了铺子。今天这洞是我们先趟的道儿,为了这笔财宝,我们也死了人,你们最后进来说白了不就是想捡漏吗?兄弟们,咱们能让他们捡漏吗?”
后面的六七十人齐声应和道:“不行!”
“红老大说的没错,这东西就是我们九家的!”
“就是,冒充三宝斋骗骗外行也就得了,还打算欺负到我们头上?”
“也不看看这都是谁的人!”
……
我大骂一声:“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人群竟然被我这一声喝的安静下来,我说道:“看来今天你们是打算仗着人多耍流氓了?我还告诉你们,小爷我从来都不怕人多!”
大光头啐了一口骂道:“哎呦我曹,红爷我还没遇见过这么愣的愣头青,找死呢是吧?”
说罢他一步向前就要往里闯。
我低声对着三儿说道:“三儿,听说你很能打,怎么样,六十个打的了吗?剩下的我们仨解决。”
我从三儿看白痴的眼神中,就已经得到了答案,于是我掏出了我的zippo打火机,“嚓”的一声点燃,说道:“你们虽然人多,但是把我逼急了,小爷一把火把这全给烧了!”
那大光头道:“哼,烧了?烧了你一样什么也得不到!”
我笑了笑,说道:“我得不得的到,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们也什么都别想捞着。”
那大光头又道:“你敢!你要是敢把这点了,我保证你们走不出这个山洞!”
我轻描淡写地说了四个字:“试试看喽。”
然后便将我手中的打火机准确地扔到了墙角,那木材本就干燥,加上被桐油处理过,此时一见明火,立时便有焦糊的味道传了出来。
反正我已经得到一个木盒了,既然是黄奶奶贴身存放的,肯定是好东西,我今天就算是把这里全烧了,也不亏。
况且今天这气我要是受了,以后怕是在圈子里都没法抬头了!
大光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骂道:“兔崽子你他妈真烧啊?给我弄死他们!”
说罢带头冲了过来,一拳就向我的门面打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张根活突然从侧面一脚将那大光头踹的侧飞了出去。
那大光头乍一落地,身形不稳之际,张根活又是扑了上去,一拳打在大光头的脸上,随即将那大光头压在身下,一顿乱锤。
“敢打我哥?活腻歪了你,老子忍你很久了!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大小混蛋的厉害!”
我以手抚额,叹了口气,张根活咱们能不提混蛋这事儿吗……
那大光头被突如其来的一顿揍打的有点懵,他躺在地上手胡乱地挥舞,阻挡着张根活的攻击,嘴里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帮我啊!”
众人一听这才缓过神来,三个人一齐将张根活扑到,随即扭打在一起。
我一看张根活还要吃亏,直接就冲了过去,三儿和老马见状也跟在我身后。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霎那间就变成了一阵乱战。
一时间眼前全是人,我也分不清谁是谁,抡起拳头只管打,反正我们人少。
不过有句话,叫做双拳难敌四手,我们果然还是打不过这么多人,吃的亏越来越多。
这时候老马大喊一句:“你们要是再不去灭火,怕是真的什么也捞不着了!”
我实在是佩服老马这个老油条,临危不乱。
众人一听,好像说的在理,就算把我们打死了又有什么用呢?
于是大光头一声令下:“先救火,一会再收拾他们!”
众人闻言入水泄一般涌向那着火的屋子,可惜现下一无水二无沙,众人百爪挠心却只能用衣服去扑打那愈发强烈的火势。
力气是花了,但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眼看着火还是越来越大,离着有些距离我都可以感觉到热浪了。
反正不管怎样,我们终于有机会可以逃脱了。
我指着之前查看的那个洞口跟他们三人说道:“那边的洞口应该就是通道,我看了,只有这么一个洞口是走廊。”
老马说道:“那还等什么,赶紧跑吧!”
我摇了摇头,心中怨气未消,而且那屋子里面的金子即使被烧化了,等里面的木材烧完了,火一灭,还是会凝固,他们还是能拿到好处。
我不甘心。
随即,我脱下了上衣,冲老马说道:“老马,把你的打火机给我!”
老马疑惑地问道:“干嘛?”
我急声道:“别问了,快给我!”
老马将打火机递过来,我即刻跑到一棵柱子跟前,将上衣点燃,放到了柱子下面,只是片刻,又是一股烧焦的味道传来。
我抬头看了看这屋顶,梁、椽、柱连接的非常紧密,真是天助我也。
可惜了这巧夺天工的洞穴,一会你将随着梁柱化为灰烬而坍塌吧……
老马过来推了我一把,骂道:“你疯了!会死人的!”
我没有理他,眼看着柱子烧了起来,冲着还在灭火的众人喊道:“快跑啊,这里的柱子烧着了!!”
有一些人扭头看向我这边,发现柱子居然真的着了,扭头便向我这边跑来。
我一看成功的吸引了他们的注意,立刻拍了一下老马往出口跑去,边跑边喊道:“快跑!出口在这里!”
我是故意让他们听到的,虽然这群人确实很可恨,但是我可不想将他们害死在这里。
“那个大混蛋把柱子给点了,快跑吧!”
“快跑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快看,出口在那边!”
……
我们四人率先一头扎进了洞口,走廊还算宽阔,跑起来也没什么影响。
那个宽阔大厅的空间虽然大,但是火势应该很快就会变强。
我们一刻不敢停留,倒不是怕被烧死,而是这火势一大,通道中必然会有浓烟,到时候一定会窒息的。
安然无恙地跑了十几分钟,我看前方有一个小门,便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
通道中已经有一些烟了,我们必须得快点出去。
我用手电筒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不就是我们最开始来的那个祷告厅吗?
想必我们一定是在这里中了黄奶奶的招,才毫无意识地走到了那个大厅。
现在想想,那股臭气不就是黄鼠狼放的屁吗……我忽然感觉一阵干呕。
张根活在我身后说道:“我说哥,这才跑了几步路啊,你就要吐,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骂道:“别废话,快跑!”
我用手电在墙上寻找着,果然找到了我们第一次来到这里时候的洞口。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带头钻了进去。果然啊,好好的洞口不会突然消失的。
又是十几分钟后,我们安全走出了这个山洞。
洞里的声音也越来越嘈杂,看来那些人也要出来了,我们未做停留,直接跑到了山下。
我可不想再挨揍,那些人现在怕是想要杀了我了。
待到打开车门,半山腰已经是人头攒动了,从数量来看,估计应该没有人留在山洞里吧?
说实话我是有些后怕,如果真的有人因为我的年少冲动而丧命,大概我会自责一辈子吧。
就在这时,二郎山上传来一阵轰隆声,随即脚下的地面震颤了十几秒,那二郎山似乎是比之前矮了一些,想必是那山洞已经坍塌。
随着震动的停止,一切重回平静。
这里最终会成为一个传说吧,我这么想着。
也许以后还会有人提及黄奶奶山洞里面的财宝,但那些财宝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了。
因为如此大的火,金质的东西一定都会被烧化。
至于那些玉器嘛……小时候总听老人说,真玉不怕火烧,其实那都是胡扯的。
真正的玉,遇到高温的情况下,一定会影响色泽,如果持续的高温,说不定还会出现裂痕。
所以里面的玉器遇到这么大的火,一定会损伤惨重。即使是以后有人听说了这些财宝,愿意花重金挖出来,也不值钱了,怕是还抵不上开山挖凿的工钱。
随即我又摇了摇头,笑道:“即使火烧不裂,砸也砸烂了……”
关上车门,车子稳稳地行驶起来。
张根活叹了口气说道:“哥啊,你知不知道,你杀人了……”
我心里一震,急忙向车后面看去,难道是有人没有逃出来?
张根活又接着说道:“我的心已经随着那些毁灭的财宝死了……”
听到这我才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躺在了座椅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心里有很重的负罪感,毕竟我也是个守财奴,这么多的财宝在这个世间消失,还能有人比我更难受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我又睡着了。
老马依旧粗暴地将我们赶下了车。
我忽然发现三儿不见了,可是我明明记得他上了车才对。
难道又是幻觉?
我踢了张根活一脚,问道:“疼吗?”
张根活瞪了我一眼说道:“哥,你有病啊?”
我问道:“没病,我就是确认一下。三儿呢?”
老马说道:“哦,我给他放到医院了,他妈妈不是要做手术吗?”
我这才想起来手术的事情,看来是我睡得太实了,连有人下车都没有注意。
这个时候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毕竟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
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我们只能去24小时营业的肯德基去吃了顿油腻腻的汉堡。
待心满意足地走出肯德基,我摸了摸肚子,才发现自己居然刚才是光着膀子吃的饭,难怪那几个女店员像看流氓一样看着……
我忽然发现前方有一群人路过,其中一个似乎是认出了我们,大喊道:“快看!他们在那里!”
我心里一凉,心道坏了,走在最前面的不是那个大光头吗?
冤家路窄!
川南迷魂 第十四章 跟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这时候又是几辆车停下,对面的人全都虎视眈眈地望着我们。
老马拍了我一下,说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再联系……”
我楞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好你个老马,你想跑路?
我扭头冲他吼道:“我说你也太不……喂!我去跑这么快……”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老马已经跑得身影都不见了,没想到这个头套男的潜力有这么大。
那么现在的局势就很明了了,两个对六十多个,要打吗?今天我被打的左脸还在肿着……
看着越来越近的人群,我只得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张根活在一旁看到我报警,嘟囔道:“哥你好怂啊……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看着他,目不转睛地说道:“你信不信我现在过去给他们这六十多号人全干倒了?”
张根活不假思索地说道:“当然不信!”
我又戳了戳他被打的淤青的胳膊,问道:“不疼了?”
张根活龇牙咧嘴地说道:“当然疼!”
我瞪着眼吼道:“那你还跟我这装什么蒜,还想挨揍啊?”
张根活喏喏地说道:“那……那你打吧……”
我瞪了他一眼,拨打了报警电话。
于此同时那些人在大光头的带领下越跑越近,我和张根活一看,怕是还没有等到警察我们就被打死了。
于是拔腿就跑。
“别让他们跑了!”
不让跑,你说不让跑就不让跑?
不过跑归跑,我却不敢跑太远,因为怕警察来了以后找不到我,他们人这么多,我还是得靠警察叔叔。
于是我和张根活就在杨柳古镇这一片的街道中来回兜圈子。
一个诡异的场景出现了。
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还光着膀子,后面跟着六七十人的长队伍,在这还不大热的夏夜里围着杨柳古镇在跑圈。
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是跑马拉松呢。
跑了大概二十来分钟,他们似乎终于还是发现了我们的规律,不知道是谁指挥的,忽然这些人开始分成四队,成合拢之势将我们二人团团围住。
我叹了口气,该来的总是要来,我不禁感叹自己是不是命中缺打,五行差围殴。
不然我这才来津城多少时日,居然接连被围殴。
不行,我必须要拖延时间,拖到警察叔叔来为止……
我张开双臂,伸手示意越来越近的众人停下,说道:“我说,诸位诸位,今天呢是一个小小的误会,一个不怎么美丽的错误……”
那个大光头当即喝到:“少他妈跟老子在这废话,你毁了我们那么多财宝,今天不废了你,怕是大伙儿的气难消!”
我笑嘻嘻地说道:“这位光……这位大汉怎么称呼?哦,我想起来了,红老大是吧?紧身露点黑上衣,配上明晃晃的一条大金链子,你看你帅的!请问红老大主要干什么工作?”
红老大啐了一口道:“废话!当然是卖倒腾古玩了!你……”
我不等他把话说完,立刻又接过话题:“倒腾古玩嘛,我当然知道了,我从小就知道你倒腾古玩了,在古玩界风生水起啊红老大……”
“你给我闭嘴!闭嘴!我红老大在道儿上混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我告诉你,要不是看在没人受伤的份上,我早就把你店给拆了!”
听到没人受伤的消息,我心里倒是一阵轻松,表情不自然地变得惬意起来,说道:“你看看,你们没人受伤,之前死的那几个弟兄跟我也没关系。而且呢,我们这边还丢了两个打火机,你看我这也是损失惨重,要我说今天这事儿就算两清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别跟我在这油嘴滑舌的!你个臭不要脸的还跟我说损失惨重?我说你小子刚才那不怕死的劲头去哪了?拿出来啊!”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这个人就是怕吃亏,你要让我吃亏,我肯定是不能干。但是你看眼下这不是还没吃亏呢嘛,你说是不是,正所谓大丈夫能……”
“闭嘴!我跟你费什么话!”
红老大终于还是受不了我的聒噪。
他下令大喊道:“兄弟们,给我揍死他们俩!”
张根活问道:“大哥,咋办?”
我苦着脸说道:“亲弟弟啊,你能不能别每次都问这个问题,还能咋办,唉!打吧……”
张根活听到这,大叫一声:“呀吼!”,就冲了人群。
我挠了挠头,不知道该为他的激情鼓掌呐喊,还是捂脸沉默。
但是我却是不能放任张根活不管,随即我也冲了上去,又和那群人扭打在一起。
说是扭打在一起,其实我俩是一点便宜都没占,全是一边倒的挨打。
就在我叫苦不迭的时候,一阵清脆的警笛响起。
我瞬间泪流满面,警察叔叔可算是来了,再不来,我就要被人打死了……
一群人听见警车逼近,均是四散而逃,动作甚是熟练,看来这种场面他们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这让我不禁想到了老马,这老小子跑的,跟他们的架势是如出一辙啊。
我冲张根活说道:“根活,抱住那个大光头,别让他跑了!”
大光头也正要逃跑,我和张根活一个抱腿一个抱脖子,一下子将他禁锢在原地,量他块头再大,也是插翅难逃。
警车在我们身前停下,我趁机狠揍了大光头两下。然后抓着他衣服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一共来了三辆警车,最前面那辆下来一个警察,他问道:“是谁报的警?”
我急忙举手说道:“是我,警察叔叔,是我!”
那警察看了我一眼,问道:“你被打了?”
我急忙点头说道:“对对对,这个大光头无缘无故纠集一群人打我。”
警察看了那大光头一眼,说道:“红宝宝,怎么又是你?”
那大光头一听警察叫了他的真名,居然羞愤地低下头去,而我和张根活则是笑的喘不上气来。
“哈哈哈哈……大金链子黑背心,青龙身上你一纹,古玩黑道大哥大,原来你叫红宝宝!哈哈哈哈……好可爱啊……”
那警察瞪了我一眼,说道:“别笑了,走,跟我回警察局。”
我们一路去了警察局,又做了口供,因为我们都没法说出实情,总不能说我们是去山里偷盗宝藏吧?
于是最终警察只能以寻衅斗殴断案,并判处红老大支付我们三千块钱的赔偿,反正我是没什么意见,但是红老大,他回去大概是要被气死了。
待出了警察局的大门,天都已经启明,张根活伸了个懒腰说道:“又困又累,哥,咱们赶紧回铺子吧,我要睡一觉。”
我说道:“睡觉可以,但是不能回铺子,找个旅店睡一觉吧。”
张根活问道:“为啥啊?”
我哼了一声笑道:“红老大吃了这么大的亏,他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如果我们现在回铺子,他们万一蹲点守着咱俩,咱们岂不是要吃大亏了。”
张根活愤愤地说道:“那咱们就这么一直在外面躲着?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说道:“你倒是听我把话说完啊,这次咱们让他给打了,吃了这么大亏,我肯定不能说善罢甘休。咱们先休息好了以后,反其道而行,他们不是要蹲咱们吗?那咱们就躲起来蹲他们,只要有人落单,咱们就揍他个犊子!就先拿这个红老大下手!”
张根活一听,也顾不得头上的疼痛,拍手叫好道:“哈哈,这个好,够爷们儿,我这一天都快憋屈死了,那个红老大蛮不讲理,还仗着人多欺负人,这次非揍他大爷的……”
打定主意以后,我们就找了一间离着杨柳古镇最近的旅店住下,房间很便宜,就是卫生条件差了点,不过我们两个也不在意,毕竟省钱就好……
这个旅店有一个天然的优势,那就是这个二楼的房间,从窗户可以直接看到主街上的情景,虽然有那些树荫遮蔽,但是已经足够我们观察敌情了。
这些做古玩生意的人,都是晚出晚归,也就是开门的时间很晚,关门的时间也很晚,所以我们总能等到一个最后关门走的人,到那时候……嘿嘿嘿。
之后,我们准备了一堆黑色布袋子,两根短一些、可方便携带的木棍。
在第一天的夜里,就抓到了一个落单的掌柜。虽然我对这个人没有太大印象,但是直觉告诉我,揍他就对了,反正这条街上的人基本上都参与了那次活动。
说实话,第一次作案,还真是有些心惊肉跳,总是有一种不法分子的感觉。
不过第二次……好像感觉还不错……
很幸运的,第二次我们就逮到了红老大。
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红老大是整条街最后一个锁门的老板,他刚刚走出街道要去开车的时候,我们抓准时机将他的头一蒙,一顿棍棒打的他倒地求饶。
按理说我们打完以后,直接逃跑,那红老大头上套着布袋子,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是谁打的。
可是,败事有余的张根活,终究还是画蛇添足地骂道:“好你个红宝宝,老子看你再嚣张,你他妈以为大小混蛋的外号是白来的?”
我心道这下完了,我们要被整个杨柳古镇的古玩铺子通缉了……
打完红老大,待到跑回旅店,我大骂张根活没脑子。
张根活有些慌张地问道:“哥,你说那个红宝宝,会不会报警?”
我叹了口气,心道原来你张根活是怕警察啊?
于是说道:“肯定不会,首先他红宝宝自认为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其次他有些黑社会背景。所以这样的一个人,被人打了,已经是个笑话,他要是再报警,岂不是更让同行笑话。他只会用自己的力量来对付咱俩。”
张根活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俩以后还继续不?”
我笑了笑说道:“当然继续,反正已经暴露了,以后这些黑袋子都省了,我们就是要跟黑恶势力斗争到底!”
张根活问道:“哥,即使他们是黑恶势力,那咱们这么做,不算违法吗?”
我:“……”
张根活:“到底算不算?”
我“闭嘴……”
川南迷魂 第十五章 堂主的风光
之后的十天,我们开始对杨柳古镇中,所有的古玩铺子的人员进行无差别攻击,只要是有落单的,那一定就会挨揍,谈抓又抓不到我们,久而久之,这群五大三粗的铁血汉子竟是一个敢单独走夜路的都没有。
但是这群人在受到了如此大羞辱以后,终于仇恨的力量又将他们聚集到了一起,在红老大的带领下,他们居然砸烂了我铺子的门,又跑进去将我屋里的所有家具都给砸了。
我和张根活躲在暗处看着他们所做的一切,张根活按捺不住就要冲出去跟他们拼命,我拦住了他,说道:“别着急,这才是我想要的。”
张根活说道:“哥你想要啥啊?咱家都让人给砸了!”
我很淡定地说道:“他们这不是在砸咱们家,这是在砸三宝斋的招牌,我这个分堂再怎么不济,那也是三宝斋的一部分,现在分堂让人砸了,你就等着三宝斋那群土匪来找他们麻烦吧!”
说完我拉着张根活往回走,张根活问道:“去哪啊哥?”
我双手抱头,很是悠闲地说道:“回旅店喽,睡大觉去!这事儿啊,总算是有人接盘了……”
到了旅店,洗了个澡舒服地躺在床上,掏出手机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接通我便说道:“喂老马,跑到家了吗?”
老马在电话那头嘿嘿笑道:“嘿嘿嘿,你看你这话说的,我当时真有事……”
我不想听他罗里吧嗦的说谎,然后说道:“告诉你个好消息,红老大带着人把我的店铺给砸了。”
老马一听就乐了,他笑道:“真的吗?这群人还真是不怕死,这回可好玩了。师出有名,你等着,我这就跟宝三爷去说一声,下午带人过去把丫杨柳古镇给围了!”
我笑着挂断电话,说来也奇怪,我们几个混蛋,自己的店铺被人给砸了,居然还这么高兴……
什么也不管了,我伸了个懒腰,翻身睡了过去。
直到下午,老马的电话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我接通了以后,只听见老马在另一边很嘚瑟地说道:“你在哪?快出来看戏了。”
我穿衣起床,透过窗户往外看去,好家伙。
路边停着十五辆金杯车,主街上列着一大簇人,此时正堵在红老大的门口。
我急忙将张根活喊了起来,快速出了门跑到了“案发现场”,可惜人太多,我根本挤不到前面去。
没过一会,似乎是达成了什么约定,人群又有序地如水般退去,一个个又钻进了金杯车。
这时候老马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了我一声喊道:“根生!我说你跑哪去了,这么好的戏你没看到,那红老大被黑熊给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哈哈哈……”
我纳闷道:“黑熊?不是吧……你们带了一只熊过来?”
老马说道:“什么熊,黑熊是一个人的绰号,就那个长得跟头熊似的那个人……”
我顺着老马的手指望去,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形容的那个人,因为那壮硕的身材确实在人群中十分惹眼。
老马又接着说道:“他是宝三爷的三个保镖之一,也是最凶的一个……喂,你没见过壮汉啊?怎么目不转睛的……”
老马在我的眼前挥了挥手,我才反应过来,说道:“不是,我看这个人的背影有些眼熟……”
老马说道:“嗨!我当是什么事呢,他们这种壮汉,一般身材差不多,打扮也差不多,看背影眼熟没什么奇怪的……”
我想了想也是,这红老大从背影看,跟黑熊也有那么一点像,只不过红老大要小一号而已。
于是问道:“这些都是三宝斋的人?怎么这么大阵仗?”
老马说道:“只有一半是,其他的都是雇来的一群混混儿,用来撑场面的,你没发现有一些人没挂着铜钱吗?”
我仔细看了一下,果然还真是有一部分人没有挂铜钱,心道这三宝斋也搞这种形式主义,靠人多吓唬人……
我又问道:“事情最后怎么解决的?怎么我还没露面这些人就都都走了?”
老马说道:“事情的最终结果嘛……这些人除了给你的铺子重新装修以外,每家还得拿出二十五万的补偿费……而且这事吧,你露不露面的其实不重要,这事儿主要是三宝斋得出头……”
“每家二十五万?!”
我惊叹道:“那我岂不是要发财了?”
老马瞥了我一眼,即使隔着头套,我依然可以感受到他鄙夷的表情。
他说道:“谁说是给你的了?这钱是给三宝斋的。”
我当时真的恨不能抽自己两个耳光,张根生啊张根生,难道三宝斋什么做事风格,你还没搞清楚吗?
现在家还要装修,回也回不去,看来还得住旅店啊,一想到又得花钱,我就忍不住肉疼……
这个时候,红老大突然向我们走了过来,我下意识摸了摸腰间。
糟了,忘了带木棍,这赤手空拳打起来,怕是占不到便宜啊。
谁知道红老大来到我身前,竟是点头哈腰地打招呼道:“蛋爷,二蛋爷,哎呦,马爷也在呢!”
我左顾右盼地扫了一圈,发现他就是冲着我说话呢,可是这个蛋爷和二蛋爷是叫谁?叫我和张根活呢?
我冷不丁想起来张根活常把大小混蛋挂在嘴边,一拍脑门暗叹这绰号也太难听了!
红老大说道:“蛋爷,怎么了,哪不舒服吗?”
我故作腔调地说道:“不妨事不妨事。”
怎么着现在也被人称为爷了,咱也得端着点架子不是吗……蛋爷也是爷嘛……
“那就好那就好,以前小的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蛋爷居然是三宝斋的堂主。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您多包涵,您看要是实在还是不解气,那您就抽我一顿,成不成?”
这种翻身做主人的感觉实在是让人欲罢不能,当然除了那个蛋爷的绰号以外,其他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
我装模做样地说道:“抽你就免了吧,咱也不是喜欢打人的主儿……”
红老大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看着我,似乎是在表达:你能不是喜欢打人的主儿吗?你要不喜欢打人,我们今天也不至于闹的这么大呀……
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我干咳了两声说道:“就是这……哎呀,有家回不去啊……”
红老大连忙说道:“哎呦我的蛋爷,您看您说的,我这都臊得慌,您看要不这么着,一会我就给您定这附近最好的酒店,包吃包住一直到您那铺子装修好,您看成不成?”
张根活激动的在后面摇我的衣服,我瞪了他一眼,心道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你没看见我在这打劫呢吗?一点屁大的好处你就满足了?
不过包吃包住……
我再三抑制的嘴角还是在“包吃包住”这个条件下扬了起来,想来我张根生居然也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红老大看我笑了,趁势说道:“而且我保证从今往后,您可以在杨柳古镇横着走,谁要是敢跟您炸毛,我保证打断他的腿!”
我惬意地听着,这有背景就是不一样,看来三宝斋的堂主,这个名头是货真价实啊。不过前提是,人家真相信你是三宝斋的堂主……
红老大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看我不答话,急得直皱眉头,过了一会他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说道:“行吧!以后这杨柳古镇要是有古玩的买卖,您蛋爷吃头一口,我们就吃您不爱吃或者吃剩下的,您看这样总行了吧?”
我从遐想中抽出思绪,听见了红老大的话语,心里纳闷怎么这价码加的这么快。
于是风轻云淡地说道:“那就算了吧,我三宝斋有的是自己的生财之道,就不跟你们一般抢吃食了,你们以前怎样以后还怎样,不要打扰我们就好了……”
其实我是不想把这些人给压迫的没有活路了,试想如果所有的生意都由我来做,那岂不是太不人道了,今日留一线,他日好想见嘛!
红老大听完喜出望外地说道:“哎呦我的蛋爷,您是我亲爷,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实在是太感动了……”
说罢他居然还真要去擦眼泪,我感叹这红老大也真不是一般人,这能屈能伸、逢场作戏的本事简直是把我惊呆了。
张根活这时候居然也跟着擦眼泪,边擦边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
我踢了他一脚,骂道:“念你大爷的情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驴唇不对马嘴的你!”
张根活嘟囔道:“我也是为了应景,别的诗我也不会几首,你说我要是念床前明月光,是不是更不合理?”
我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是不合理……喂!这是合不合理的问题吗?”
张根活又嘟囔道:“那是什么问题?”
“那是……那是……”
我竟然一时语塞……这是什么问题呢……
我暗中掐了自己一把,我到底在干嘛?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傻子在这拌嘴?
我转头看向老马和红老大,果然他们正在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们俩……
红老大被我发现,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了两声随即说道:“那个……我还有点事,就不陪着几位爷了。对了,蛋爷,我一会给宝丽大酒店打个招呼,您直接去提我名就行,我在那有股份,呵呵……”
说罢他歉意地冲我们点了点头,灰溜溜地走了。
虽然没有捞到太大好处,但这一番下来,我也算是志得意满了。
那个宝丽大酒店我是知道的,四星级酒店,包吃包住……
我的嘴角又开始上扬了……
川南迷魂 第十六章 是不是讹人?
在宝丽大酒店混吃混喝的过了一个礼拜,红老大就开车来接我们了。
我震惊于他们的工作效率,然后到前台顺便看了眼账单才知道,原来我们每天的花费在两千多块钱,难怪这红老大如此着急的接我们走……
我极为不舍地与前台的小姐姐挥手告别,跟着红老大的车回到了杨柳古镇。
待到了仁义胡同的铺子以后,发现原本破旧的门已经直接换成了新的,我推门而入,院子里倒是没什么变化。
于是便径直来到了客厅,这一开门,一眼便看出了区别。
以前所有范青的地砖都已经铲掉,铺上了枣木色的地板,表面亮的似乎可以看见倒影,看起来很滑的样子。可是踩上去以后发现摩擦力居然很大,走起路来偶尔会有一些“吱扭”的声音传来,落脚平整舒适,比之前坑坑洼洼的地砖不知道高级了多少倍。
屋顶也是精心设计的吊顶,上面有一些精致的小灯,我的视线四下打量,发现之前控制电灯开关的灯绳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在墙壁上的两个亮银色的开关。
我登时来了兴致,走到跟前按了下去,灯光随着“叭”的一声细响而亮了起来。
淡黄色的光,明亮却又温馨,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发现,原来墙壁上面已经贴上了一层墙纸,依旧是古典的淡黄色,我伸手摸了摸,触感柔和,很是称心。
客厅里面已经摆上了新的柜台,这柜台倒是没什么讲究,和平常的古玩铺子里面的一般无二。
再往里屋走,发现之前那股发霉的味道都没有了,衣柜椅子等家具也都是焕然一新,不过最使我惊喜的,是那铺在炕上的洁白的床垫。
我走过去伸手按了一下,回弹很好,竟是乳胶的。
张根活“啊”的一声就扑到了炕上,大喊道:“哇塞,我像这种床垫已经很久了,做梦都在想,哈哈哈……”
这些我都很满意,但是最满意的,还是每间屋子都安上了一个空调,这简直就是夏日的福音啊,再也不用每天热的睡不着了。
其实空调吧,我倒也不是安不起,我就是舍不得而已……
红老大适时地说道:“怎么样蛋爷,称心吗?”
我点了点头,笑道:“称心,当然称心,没有比这更称心的了。”
那红老大听完笑容可掬地说道:“那蛋爷和二爷就先歇着吧,我铺子里还有生意要照顾,就先回去了。”
红老大和我们道了个别,就回去了。
至于这蛋爷和二爷的称号,是最近这几天在这片传开的。
起初大家是跟我叫蛋爷,管张根活叫二蛋爷,后来不知道是谁觉得拗口,就把中间那个蛋字给去掉了。
这就成了,我是蛋爷,他是二爷,忽然间莫名其妙他的绰号居然是比我的好听了不少。
这件事我郁闷了很久……
三人成虎,渐渐地在这一片,不管是认识我的还是不认识的,不管是知道绰号由来或不知道的,见面都会跟我叫一声:蛋爷。
起初确实是很别扭,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乐在其中,毕竟这变相证明我在这一片已经小有名气了。
在住进新家的第二个礼拜,老马笑呵呵地来了,手里拿着一个黑袋子,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是钱。
果然,老马一进门很是傲慢地对我说道:“掌柜的,给我沏上一壶好茶!”
我把水壶里面仅剩的一杯凉白开给他倒上,他倒是也没嫌弃,一饮而尽,然后把袋子“duang”的一声扔到了柜台上。
我刚要去拿,却被张根活抢先了,他嘴里喊着:“是不是钱是不是钱?哇塞!真的是钱,怎么这么多?”
我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一把抢过袋子,将里面的钱倒在了柜台上,数了一下,整整二十沓!
三宝斋一般如果走了货,都会分给堂主利润,大概就是卖出价格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可是这里有整整二十万,那就说明那个盒子或者盒子里面的东西,它的价值至少在二百万以上……我将信将疑地说道:“二十个,是不是太多了?”
老马笑道:“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没有错,就是那个盒子里面的东西卖的价钱,买主说了,都是因为你擅自打开封胶,使里面的物件氧化了,不然的话,哼哼……”
我急忙问道:“不然怎么样?”
老马好笑地看着我说道:“不然价值翻倍!”
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我感觉自己的肠子正在一寸一寸变成青色,这天杀的好奇心,一不留神就害我赔掉了二十万……
看到我痛心疾首的样子,老马似乎是极为满意,不停地念到着:“二十万啊二十万,不翼而飞的二十万……”
我捂着胸口咒骂道:“你给老子闭嘴!老子他妈心绞痛!”
就在我以为自己马上要心力衰竭而亡的时候,我家的院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一个又瘦又矮,皮肤炭黑色的男人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
“三儿?”
来人正是前几天跟我们一起闯山洞的退伍军人——三儿。
三儿见我认出了他,急忙说道:“掌柜的,您还记得我。”
我说道:“就你长得跟非洲难民似的,想不记得也不行啊?我说你不在老家照顾你娘,跑我这干什么来了?难不成你又有黄金要卖?”
三儿急忙摆手说道:“不是不是,您都把那山洞给弄塌了,十里八乡的哪还有黄金可拿。”
我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你、你什么意思啊,到我这兴师问罪来了?”
三儿又是摆手说道:“不敢不敢,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报恩来了。”
我狐疑地问道:“报恩?你报的哪门子恩啊,再说你小子报恩的方式不就是说个‘谢谢你’吗?”
听到这三儿忽然一鞠躬说道:“谢谢掌柜的救我娘,谢谢掌柜的救我。我娘说了,受人恩惠要懂得报答,我白三儿这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掌柜的!”
我忽然想起来,他之前为了就他娘而中了黄奶奶的招,然后我机缘巧合下将黄奶奶给杀了,变相地救了他一命。
但是这个一根筋的性子我是知道的,跟他交流久了我一定会折寿,而且我这本来就有一个傻小子了,再加上个一根筋……恐怕以后我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我救你呢,压根也没图你报答我,你赶紧回去照顾你娘吧……”
三儿一脸正经地说道:“不行!你帮了我,我报答你,到哪里都是这个理!”
这是要报答我吗?我怎么听着这语气跟讨债的似的,于是便说道:“我也没跟你客气,我是真的不用……”
谁知道三儿说道:“你要不要我报答是你的事情,要不要报答你是我的事情,我已经决定了,你就说赶我走也没有用!”
我怎么听着像是强买强卖呢?还没怎么着这个一根筋是讹上我了?这可不行,我得赶他走……
我说道:“我说你这个人听不懂人话是吗?我说不要了你怎么还非给不可呢?再说你看看你这浑身上下,你有什么可以拿出来做报酬的?”
三儿义正言辞地说道:“我可以在这里给你打工……”
我说道:“打工?想白吃白喝你就直说!你看我这别说客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打工干什么,看我拍苍蝇吗?再说了,你会什么?你会鉴定古玩年限,还是会跟人讨价还价?”
三儿嘟着嘴说道:“你说的那些我不会,但是我擅长格斗、攀登、泅渡、侦查、枪械……”
我赶紧打断了他,说道:“行了行了!你这尊大神的技能我用不到,你去找个大老板当保镖去吧!”
三儿似乎已经无言以对,他犹豫了片刻便“咚”的一声坐到了地上,说道:“反正我要报答你,你不要我,我就在这坐着不走了!”
我瞬间感觉自己的血压都高了,说道:“你爱坐就在这坐着!饿死了可别赖上我!”
两天过后……
我终于还是不能看他饿死在我的院子里,这人虽然一根筋,但是有孝心讲义气,我一咬牙,还是把他留了下来,不过条件就是,包吃包住,没工资,另外他还得管洗衣、打扫、跑腿这些粗活。
三儿欣然接受,老马则骂我是封建社会残留的、迫害人民利益的、压迫弱势群体的地主老财。
我能让他留下来白吃白喝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想让我赔钱吗?守财奴的外号不是白叫的……
不过好在三儿来了以后手脚麻利,干活利索,院子打扫的纤尘不染,连柜台都擦得一个指纹都没有,这让我不得不佩服军人的素质,果然是全方位发展。
至于他闲暇的时候,就是盯着张根活玩手机,久而久之张根活也有点烦了,央求我给三儿也买一个。
当然我是不可能给他买的,我是个黑心老板……
我不知道三儿是不是我的福星,总之他来了以后,我的生意反而好了起来,虽然没挣到什么大钱,但是小物件每天也算是络绎不绝。
凡是进门的人,三儿都会过问一下,久而久之,三儿就又多了一个职业:门童。
川南迷魂 第十七章 又见tony
这一日,我在客厅的摇摇椅上面喝茶,只听到三儿在院子里说道:“先生您好,您是买是卖?”
“刷”折扇打开的声音传来,一个阴柔但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咱不买也不卖,咱找你们掌柜的。”
“谁跟你咱啊,你是谁啊?”
“咱是……”
我惊喜过望,推门而出,接话说道:“他是悠悠云中月,也是淡淡天上风。他之贵,不可与你言……”
三儿挠着头看我,并不明白我在说什么,但是看我似乎是和眼前的这个穿着朴素的少年认识,也就不再管了,拿着扫帚继续扫地。
我伸出手,含笑道:“托哥,好久不见。”
tony今天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短袖t恤,一条浅灰色休闲长裤,一双耐克的厚底板鞋。这一身素洁的打扮,别说尘土,就连一个褶皱也没有。
原来的背头长发此时却换成了利索的短发,却将他脸上的英气突出的更为明显。
tony合上折扇,一挡我的手,打趣道:“免了,咱嫌你脏。”
举手投足间依旧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
一切就如我初见他时那样,素雅且脱俗。
我们相视一笑,这时张根活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大喊道:“托哥,你咋来了!哈哈哈!”
几个大踏步就跑到了跟前,张开双臂就要给tony一个熊抱。
tony用折扇抵住张根活的脑门,说道:“你也免了,咱也嫌你脏。”
我摇头笑了笑,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tony重新把折扇打开,边扇边说道:“大混蛋裸衣火烧藏宝洞,三宝斋护短强压地头蛇。你们啊现在是名人了,圈内圈外的都传开了,想找你们还不容易吗?”
我呵呵笑道:“我们现在都是名人了。”
tony道:“可不是吗,不过这种事儿只有你这混蛋做得出来,这么大的一笔财富,一把火就给烧了。唉,可惜了!”
其实我已经很后悔了,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谁也没有办法,我略带尴尬地说道:“过去的事了,咱们去屋里说吧,外面太热。”
tony也不客气,径直随着我走进了客厅。
“不错嘛,你这个守财奴,怎么舍得花钱装修的这么好?”
张根活抢话道:“都是我大哥勒索来的,怎么样,厉害吧?”
tony摇了摇头,嘴上却说道:“厉害,厉害。”
说着便走进了我的那间卧室,然后点了点头道:“这间屋子不错,咱以后就住这了。”
我很大方地说道:“成,那我一会把被褥往一边挪挪。”
谁知道tony却说道:“咱的意思是,咱一个人住。”
我惊诧道:“你自己住?那我呢?”
tony理所当然地说道:“那不是还有一间屋子呢吗?你去那里喽。”
我说道:“那屋里已经住着张根活和这块黑炭了。”
tony说道:“那咱管不着,怎么,当初在咱那白吃白喝这么久,现在住你一间屋子都舍不得?”
我苦着脸说道:“行吧行吧。你住,你自己住还不行吗!”
说罢我使劲将被褥一团,扔到了另一间卧室的炕上。
tony又说道:“还有新被褥吗?”
我耷拉着脸说道:“没有。”
“那你给咱去买一套被褥。”
“你……行吧,三儿,去买一套新被褥。”
“还要一套洗漱用品。”
“怎么你还打算在这长住吗?”
“住的舒坦就长住喽。”
“唉行吧,三儿,再去买一套洗漱用品……”
“有吃的吗?咱午饭还没吃。”
“唉!三儿,再去随便买几个菜……”
“要好菜。”
“好吧,三儿,去买几个好菜……”
“没有肉吗?”
“三儿,买几个肉菜……”
“还有酒。”
“你还要喝酒?你不是喝茶的吗?”
“咱当初不喝酒是怕你们喝酒误事,现在能喝酒,谁还喝茶。”
“行吧,三儿,去买几瓶酒……”
“要二锅头。”
“你总算是替我省点钱了……”
“咱不是替你省钱,只是别的酒咱喝不惯。”
“三儿,去买一箱二锅头……”
三儿就像傻小子一样在我的铺子里跑进跑出,折腾了好一会才将所有的事情都办完。
我看着这满桌的酒菜,心道三儿啊三儿,你可真是个一根筋,真是一点儿都不会替我省钱,这又是烤鸭又是烤羊腿的,这得多少钱啊……更重要的是,这根本吃不完啊……
我灵机一动,反正吃不完也是浪费,索性做个顺水人情吧。
于是我拨通了老马的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嘈杂,我问道:“还活着呢吗老马?怎么这么吵,在办葬礼吗?”
老马不耐烦地回道:“你死十次老子都死不了,我在网吧打dota呢,怎么了?”
我笑道:“你这戴着个头套,人家不拿你当抢劫犯就很可以了,还能让你上网?”
老马骂道:“滚!你管不着,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我嘿嘿笑道:“当然有事,今天请你吃饭,酒菜已经备好了,赶紧过来吧。”
老马不屑地说道:“你?请我吃饭?我才不信,你这守财奴,八成是请别人吃饭,菜买多了吃不完,与其浪费不如送我个顺水人情是吧?”
我嘿嘿一笑说道:“嘿嘿,怎么会呢,我是那种人吗?”
老马回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行了,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不过我明天正好要带着个客户去你那,那个老头子不会用导航,打听了半天愣是找不到你住哪,你说傻不傻?”
我纳闷道:“带客户?来我这干嘛?”
老马不耐烦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这忙着呢,不跟你说了,挂了吧……哎射手你倒是输出啊!我顶着你跑尼玛……”
我听电话那头老马已经不再理我,于是只能悻悻然地挂了电话。
吃不完,那我就多吃呗……
于是下令大家伙今天敞开肚子吃,不死不休!
三儿一听这话,可是美坏了,大口满塞地往嘴里填肉,眼看着那嘴已经装不下了,他又往里面塞了一块饼,终于还是咽不下去,憋个大红脸。
我看他没出息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于是关怀道:“你慢点吃,别噎死!”
三儿咧开嘴嘿嘿一笑,掉出来几个肉渣,又急忙捡起填回去,含糊不清地吐出两个字:“好吃。”
我顺嘴说出一句广告词:“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三儿感激地冲我说道:“掌柜的,你人真的好……”
我人真的好……老子要不是怕浪费,你能有这口福?话说回来还是个死脑瓜子一根筋,买这么多菜,让老子破费……
与三儿的吃相比起来,tony就显得文雅多了,荤素搭配,一口菜一口酒,细嚼慢咽,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以为这种人喝酒的话,顶多就是一顿饭二两酒。
可谁想到,二两一杯的杯子,tony两口一杯,直把我这个东北人都给吓住了。
tony晃了晃身前的酒瓶,已经喝掉了三分之二,反观我身前这瓶,一半还没喝。
他嘲笑道:“你是假的东北人吧?怎么喝酒跟娘们儿似的?”
张根活也附和道:“打架像娘们儿,喝酒也像娘们儿……”
“滚滚滚,老子这是热身呢……”
就这么打闹着,老友见面分外话多,很快大家都喝高了。
tony说道:“咱看这个三儿兄弟,像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夫不低,为什么会给你这土包子在这打杂?”
我哈哈一笑说道:“还不是因为前一阵子我杀了那黄奶奶,救了他一命,这小子是上赶着到我这来卖身,拦都拦不住啊……”
tony看了一眼三儿,但是三儿明显只顾着眼前的烤羊腿,丝毫没有在意我们说什么。
tony冲我笑了笑说道:“黄奶奶?是藏宝洞的主人吗?跟咱聊聊那次经历吧,咱还挺好奇的。”
我一口酒下肚,说道:“这故事的起因,还是得从这块吃着烤羊腿的黑炭说起……”
谁知道我刚开了个头,张根活饭都不吃了,过来抢过话题,一顿添油加醋的叙述。
其中多半是对他自己英雄事迹的渲染,他还有意地忽略了三儿将他放倒的那段经历。
tony在一旁听的啧啧称奇,感叹世间真是无奇不有。
我听着张根活的叙述,酒劲上涌,忽然感觉头有点晕,那洞中的一个个画面又在我的眼前走马灯似的掠过。
“是你!你又回来了!不!不要再抓我回去,我不要再回到那个该死的墓室,我不要再帮你守护那件破东西!已经五百年了!我已经守了五百年了……”
“哈哈哈,怎么可能,你不是他,一个人类怎么可能活这么久,哈哈哈,你不是!不是!”
黄奶奶的那些话语反复在我的脑海里滚动,仿佛就在耳边一般。
五百年……五百年前有个人居然有本事将她抓到某个地方,她说我是第二个识破她的幻境,那第一个人一定就是那个人了……
那她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呢?逃回了那个山洞,那是她的大本营吧……
是我?不是我?
难道黄奶奶是把我认成了某个人吗?
那她为什么一开始没认出来,难道是我中途做了什么事情让她误会了?那我到底做了什么呢……
我的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并不是那么好用,我努力地回想,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川南迷魂 第十八章 通宝钱三枚,堂主接不接?
“大哥!大哥!你在这摇头晃脑的干嘛呢……”
我睁开了眼睛,发现他们三个人都在看着我,我尴尬地回答道:“没、没什么,就是有点困。托哥,给我来根烟吧……”
tony白了我一眼说道:“你不是有烟吗?”
我说道:“不知道怎么的,我总感觉我的没有你的味道好,快给我来一根,好久没抽到这种细烟了。”
tony从烟盒中颠出来一根,我伸手夹住,问道:“诶,你这烟多少钱一盒?”
tony满不在意地说道:“不贵,四十多。”
“咳咳咳……”
我被一口烟呛到,我滴个乖乖,四十多块钱一盒,我平时抽的都是五块钱一盒的红梅。难怪这个细烟味道这么好……
“诶,你说你穿着上千块钱的名牌衣服,抽着四十多一盒的烟,为什么喝酒就不讲究呢,喝什么二锅头,这是我们穷人喝的……”
tony说道:“你不懂,二锅头是信仰。”
我撇了撇嘴,表示对他们这种有钱又装逼的上流人士不屑一顾,随即又说道:“对了,托哥,说说诈骗窝点的事吧,我们走了以后,那里怎么样了?”
tony翘着二郎腿,优雅地从鼻子中喷出一股青烟,说道:“你们逃走的第二天咱就回京城了,之后窝点里面的一些细节咱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知道的是,在你们走了之后的半年,津城的警察局就对全市所有的诈骗窝点进行了联合的大清缴。里面的底层喽啰、中层家长、高层领导、包括隐藏最深的幕后大佬,一个漏网之鱼也没有,还有那个胖警察,也被抓进去了。盛极一时的津城诈骗团伙,就在一夜之间被一网打尽,烟消云散。”
我喝了一口酒,感叹道:“善恶终有报,世道好轮回啊……”
tony又接着说道:“不过咱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居然跑进了三宝斋,还在两年之内就做了堂主,真是开了挂了,你不觉得一切都水到渠成的太巧了吗?”
我摇了摇头笑道:“的确是,我进三宝斋以后顺风顺水,不偏不倚就我吃掉了那个大盈的瓷瓶,还是吃独食,不然也不会破格提成了堂主。之后我的店铺被砸了,三宝斋居然出动了这么大阵仗替我出头。哈哈,现在三宝斋里面好多人都传我是宝三爷的私生子呢……”
tony似乎还很清醒,他掐灭了烟头,说道:“世上的巧合多了,都要留意。我去睡了,你随意吧。”
说罢,就走回卧室去睡觉了。
这话说的好像这里是他家一样,我撇了撇嘴,四下一看,才发现张根活和三儿已经都睡着了,一个个的酒量还不如我。
算下来,我们从下午一直喝到深夜,这顿酒喝的也算得上是天昏地暗了。
“唉,你俩就在客厅睡吧,哥要回屋睡喽。”
我是没有这么好心将他们扶回房间,于是独自一人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头有些晕,似乎酒没有完全醒过来。
我走到客厅,看到桌子上的吃食,忽然感觉又有些饿,于是用手拿起碗中的一块鸡肉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张根活被我不小心发出的声响吵醒了,他坐起来看着我问道:“哥你吃什么呢?”
我指了指碗中的鸡肉,顺便又拿起来一块扔到了嘴里。
张根活打了个哈欠,也拿起来一块鸡肉,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就扔了回去,起身就往外走。
我叫住了他:“大早上的干嘛去?”
张根活说道:“当然是去吃早点了。”
我骂道:“吃早点?这不就是早点吗,剩了这么多菜,你个败家玩意还去外面花钱。”
张根活不耐烦地说道:“那些菜都馊了,怎么吃啊?”
难怪我吃着一直有那么一点酸爽,原来是馊了……
我急忙将鸡肉啐了出来,骂道:“王八蛋你闻到馊了不告诉我。快去,给我也捎一份回来。”
谁知道张根活转身冲我伸出了手。
我问道:“干嘛?”
张根活理所当然地说道:“拿钱啊!”
“我之前给你的钱都花完了?买份早点还跟我要钱。”
张根活说道:“你给我的就是我的,现在你要吃早点,你得自己出钱。”
我骂道:“好你个白眼狼,老子不用你了,走,我跟你一起去买行了吧!”
我们一路来到了仁义胡同外面的街道,这里尽是一些饭店和小吃摊位,我看了看正对着我们的一个饼店,上面的牌子写着:好贵的饼。
有点意思,我径直走了过去,问道:“老板,牛肉大葱的馅饼,多少钱一个。”
老板是个年轻的姑娘,此时正捧着一本书在看着,非常的入神,没有什么心情搭理我,随口说道:“三块钱一个。”
我伸着脑袋往里面看了看,照这个饼的大小,我吃两个就可以饱了,这也不贵嘛,于是便说道:“给我装两个吧。”
“行,六块钱。”
我掏出了钱,但是那姑娘却并没有什么动的意思,既不接钱,也不装饼。只是在那专心地看书。
张根活这时候突然上来搭讪道:“我说你这饼也不贵啊,为什么叫好贵的饼。”
那姑娘瞥了张根活一眼,没有搭理,只是看书。
张根活又说道:“我说你这跟实际不符,你这算不算欺骗消费者。”
那姑娘放下书一眼瞪过来,我心道张根活你这张破嘴可是越来越惹人烦了。
于是赶紧打圆场说道:“诶,老板,你看的什么书,这么入神。”
那姑娘将书的封面冲向我,我仔细看了下。
“《贯彻青春的正义之拳》,白云飞著。白云飞?是那个地产大亨的儿子吗?”
姑娘回答道:“是啊,本市最有才华的高富帅。唉!不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见到本尊……”
我笑了笑,原来还是个白云飞的小迷妹,我又问道:“那这本书,写的是什么?”
那姑娘似乎是来了兴致,说道:“据说这本书是白云飞的亲身经历,讲的是他不小心掉入传销窝点以后,和另外两个热血青年闯出来的故事。真友谊,真汉子!很励志,很青春!没想到我的云飞大哥还是个大侠……”
说罢她居然有些羞赧地低下了头。
张根活说道:“哥,白云飞写的,那两个热血青年说的是不是咱俩?”
那姑娘一听,又鄙夷地说道:“这个大高个脑子不正常吧,不会聊天就别聊,就你俩还热血青年,你们在这附近的都是黑心商人,没什么好人!拿着饼,走人!”
我苦笑着接过了饼,现在的年轻姑娘,一个比一个辣啊……
我叼着饼往回走,边走边想,没想到白云飞还真的去写书了,想一想那青春岁月,还真让人怀念呢……
不过,黑心商人吗……好像我就是……
吃完了早点,我正准备回屋里睡个回笼觉,院子的门突然又被人推开了。
我一看,老马带着一个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胖老头走了进来。
那老头西装革履,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甚是斯文,只不过这么大热的天,穿西装也是热的他不听地用手绢在擦着汗。
老头似乎是受不了酷暑的煎熬,不等三儿问话,一路小跑就走进了客厅。
待走近了,我才发现不管是从容貌还是从动作上来看,这老头顶多也就是五十多岁的样子,可是这满头白发却让他看起来大了十多岁。
我和后面的老马对视了一眼,立刻便想起来,这是老马昨天说要带过来的客户。
于是我急忙端起茶壶,坐到了摇摇椅上,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因为从老马的眼神中我读出了:这是一个人傻钱多的摇钱树……
那老头推门而入,进门就说道:“哦呦,真凉快啊……”
我闭着眼睛问道:“来者何人啊?有何贵干?”
那老头清了清嗓子,说道:“总坊明灯灭,寻卿过五街。通宝钱三枚,堂主接不接?”
说罢那老头将三枚铜钱有序放到了柜台上。
他这登门诗的意思我是听懂了,大概是说,他去总坊做买卖,总坊给他支到了我这里,但是这老家伙太笨,自己找不到门路,还向我抱怨这里不好找……
你这糟老头子坏的很。
但是我却是不能再坐着了,这人毕竟是带着铜钱来的,证明一定是个大客户。
于是我大脑急速地转了转,说道:“远来即是客,长者堂上坐。额……我这有点偏……但……买卖都好做。”
我绞尽脑汁才勉强念出来一首打油诗,听的一旁的tony直摇着头拍脑门。
没办法,谁让咱读书少呢……
待将老头让到了座位上,我才拿起来那三枚通宝钱。
两枚真钱,一枚高仿。
三宝斋每当遇到比较大的买卖的时候,就会均匀分给各个分堂,并且根据可赚利润的大小,用三枚通宝钱里面的真假区分,也就是说,这三枚铜钱中,真钱越多,买卖就越大。到年终的时候,会根据各个分堂通宝钱的多少进行奖金分红,这也算是一种激励制度吧……
看来今天这还是笔不小的买卖,不过我不明白的是,有这么多实力雄厚的分堂,为什么就偏偏要找到我这里呢?
川南迷魂 第十九章 谈买卖
在我将铜钱收好以后,老马也走进了屋子。
他进门道:“都打过招呼了吧?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津城有名的私人收藏家纪先生,也是津城唯一一个能开私人博物馆的人。”
我急忙又站起来,冲着纪先生点了点头道:“真是失敬,失敬。”
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有来头,按理说津城的收藏爱好者也不少,但是一个人手里能有个两三样压箱底的物件就很不容易了,这个纪先生居然能办自己的私人博物馆,那想必拿得出手的物件数不胜数。
看来真是棵摇钱树啊……
纪先生礼貌地回应了我,我又接着问道:“只是不知道纪先生这次找到我所为何事啊?”
面对这么一位儒雅又有钱的客户,我尽量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粗鲁。
纪先生笑了笑回道:“叫堂主显得生分,我还是随大家叫你蛋爷吧……在谈事情之前,老朽还有一些事情要和蛋爷确认一下。不知道……”
我非常爽快地回答道:“但说无妨。”
纪先生笑了笑,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照片,放在桌子上,问道:“请问此物可是蛋爷找到的?”
我拿起照片一看,这不是我在杀了黄奶奶以后拿到的那个镶金箔的木盒吗?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木盒一定是被眼前的这位纪先生买走了。
可是他现在把照片拿出来什么意思……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老马一眼,意思是,这老家伙不是来退货的吧?
老马神情自若地冲我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这才放下心来,回答道:“正是,请问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吗?”
谁知道那纪先生听了这句话以后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随即起身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神情略带激动的说道:“果然是啊!蛋爷你可知道,这金箔木盒是我梦寐以求的东西,我寻找它们已近半生,如今终于得偿所愿,这都亏了蛋爷你啊!”
我挠了挠头装作不好意思,但是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
还以为是送上门什么大买卖,敢情是来道谢的?那岂不是没搞头了……
纪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不悦,居然又是哈哈笑了起来,我听的有些烦了,这老头儿进门以后一直在各种笑,拿我这当相声茶馆了吗?
“蛋爷似乎有些心事啊?哈哈,都怪老朽没有把话说清楚,全顾着高兴了,我这次冒昧到访,并不是专门为了道谢,而是有一笔生意要跟蛋爷谈啊。”
我一听,心道这才像话,也不枉费那三枚铜钱。
纪先生继续说道:“蛋爷有所不知,这金箔木盒,不止一个。我前半生几乎都在寻找它的下落,直到前年我才找到了一些线索,可惜前前后后雇了好几批人,也没能带回来一个啊!”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直到前几天三宝斋拍卖此物,我一眼便认出了它。一番打听才知道是蛋爷你找到的,唉,真是英雄出少年,老朽惭愧啊……”
我说道:“那你是想……”
纪先生接过话道:“我手上有一些线索,我想让蛋爷出马,帮我找寻其他的金箔木盒。老朽认为,蛋爷你既然能拿到一个,就一定能拿到第二个,第三个。这也是我为什么到了三宝斋点名要找蛋爷你的原因啊!”
我也喝了口茶,这下我一点都不担心了,看来这是送到嘴的肥肉,他上赶着来找我,那我还着什么急,当下便说:“纪先生,您详细说一下,您想要找的这个……金箔木盒,到底在什么地方。”
纪先生犹豫了一下,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说道:“川南,迷魂凼!”
我翻着眼睛想了想,似乎是没有听说过什么叫迷魂凼的地方,但是听起来就很吓人的样子……
这时候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tony忽然把扇子一收,说道:“川南迷魂凼,地势复杂,气候异常,再加上那里磁场紊乱,毒蛇猛兽奇多,数年来多少探险者在迷魂凼有去无回,掌柜的,这买卖我劝你最好不接。”
那纪先生一听,就有些慌张,他急忙说道:“我知道那里很危险,但是就是因为事情难做我才来找蛋爷不是吗?只要此事能成,我除了付这金箔木盒的价钱以外,再额外付四十万的劳务费,你看……”
四十万的劳务费……
tony啊tony,没想到你这么会抬价,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
如果这个金箔木盒按原价卖,我会得到差不多四十万的分成,加上这四十万的劳务费,那就是八十万……我赶紧去摸嘴角确定口水没有流出来……
我用手摸着下巴,装作为难地说道:“唉!听起来很诱人……可是……”
纪先生直接又是站了起来,说道:“蛋爷,除了酬劳以外,我还可以给你雇一些有专业素质的人手,另外,我给你们提供最专业的户外装备,这总行了吧?蛋爷,我只是个收藏爱好者,并不是个商人,我也不会给你兜圈子,这已经是我能提供的最大的筹码了。”
我看差不多了,如果再往下加价,估计买卖该谈崩了。
我一拍桌子,说道:“好!就这么定了,五日之后,叫你的人来我这集合,咱们开拔迷魂凼!”
纪先生十分激动,抓着我的手说道:“好!好!好!这次就全仰仗蛋爷了!”
我淡淡地笑道:“好说好说……”
说句实在的,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被人这么看得起过。虽然我认为天赋异禀,但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有干出一件能让他人或者让自己称道的事。
如今,也算是遂了愿吧。
纪先生又说道:“不过,老朽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
纪先生很郑重地说道:“请蛋爷不要私自打开封胶,因为在一些不合适的环境开启古物……”
我伸手打断了他的话,回道:“我知道,反正就是打开以后就不值钱了是吧?我会保证完璧交到你手上的。”
上次因为私自打开了封胶,我已经损失了二十万块钱了,即使这次这老头不提醒,我说什么也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再来一次我怕是要后悔到心梗死了。
纪先生听完之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递过来说道:“这里是十万块钱定金,只要你能得手,剩下的钱我会一并转到这张卡里,请蛋爷收好。”
我嘴角裂的都快到后脑勺了,嘴上清淡地说了一句:“这怎么好意思呢……”
手上却老老实实地将银行卡揣进了兜里。
接下来又是礼貌性地聊了一会天,纪先生就借口有事回去了。
tony见纪先生出了门,问道:“咱已经提醒你了,你为什么不听劝,还要接这笔生意?”
我正在椅子上盘算这么多钱要怎么花,听到这句,我反问道:“难道刚才你不是在帮我抬价吗?”
tony叹了口气道:“唉!跟守财奴真的没法沟通,要钱不要命。”
我无所谓地说道:“没那么严重吧?看你们一个个兴师动众的,那里再危险还能比得过黄奶奶山洞吗?黄奶奶都被我给杀了,怕啥?”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马此时说道:“确实很危险,要是那么容易,他也不会出这么高的价钱。这老头子为了找金箔木盒,前后已经雇了三拨人,至于是不是去迷魂凼我倒是不清楚,但有去无回去一定的。圈子里的人听说以后,全都不敢接他的买卖,其实他这次来,有一些病急乱投医的意思。等回去以后,我会跟总堂申请一下,出发的时候调一些经验丰富的人手过来,那地方光凭你们肯定不行。”
我一听就急了,说道:“好你个老马,老子好不容易逮到一块肥肉,你居然还想找人来分食?找人找人,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吧?你想分我的钱,门儿都没有!”
老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我是要跟你们一起去没错,但是天地良心,我只是为了盯着你们别拆了那盒子的封胶,是真的没有惦记你的报酬啊。”
我一拍桌子道:“好!这是你说的,我同意你跟着去,但是钱我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老马跟个无赖一样嘿嘿笑道:“嘿嘿嘿,那哪行,您蛋爷可不是那种会亏待兄弟的人是不?多少分点儿……”
这时候tony突然说道:“咱也去。”
我皱起了眉头说道:“不是吧?你这京城的富二代还看得上这点钱?”
tony说道:“省省吧,咱不要你那点臭钱,咱必须要保证你的安全。”
听到这我才放了心,说道:“那无所谓,你想去就去吧,只要不要钱就行。”
老马问道:“请问这位兄弟是?”
我随口说道:“他是悠悠云中……”
谁知道tony打断了我的话,说道:“京城王家长子。”
老马笑了笑问道:“京城这么多王家,你是哪个?”
tony又说道:“卖锁的王家。”
老马一下子站起身来,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你就是‘天纵之才’王云彻?”
tony“刷”的一声将扇子抖开,很轻松地说了一句:“如假包换。”
我知道他又在凹造型了。
川南迷魂 第二十章 一见钟情
我问道:“你们说啥呢?王云彻……托哥你原来叫这名?也不好听啊……”
tony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老马则是问道:“以王少爷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跟你张根生做朋友呢?奇怪……”
我怒道:“你什么意思啊?瞧不起谁呢?”
老马笑着说道:“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你面前这人,可是京城的名人啊,跟你这泥腿子身份相差很悬殊。”
我问道:“有多出名啊?比我还出名?”
老马一副看我是坐井观天之蛙的表情,说道:“王云彻,京城锁王‘机关算尽’王景升之子,自幼冠绝群英,天资聪颖,年少成名,集京城八家绝技于一身。纵观整个京城,藏龙卧虎、英才辈出,那些名门子弟更是数不胜数,但敢称得上一声‘天纵之才’的,只有你眼前的这位少年郎啊!”
我去,tony这么出名吗?
我嘟囔道:“说了半天,不也是个卖锁的吗?”
老马推了我一下说道:“你知道个屁,人家那是家族企业,专门设计高端保险设施的机关锁。京城王家以机关术擅长,想要一把王景升亲自制作的机关锁的人更是挤破了王家的大门,全国各地多少富豪慕名而去,可谓是重金难求啊……”
我不服气地说道:“那你怎么就知道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人?”
老马又看了tony一眼,说道:“特征如此明显,想不信都不行啊……”
我向tony问道:“喂,你之前怎么不说你的身世?”
tony耸了耸肩说道:“咱已经告诉过你了,京城王家,你自己没见识,难道还要咱亲口和你叙述咱的光辉事迹吗?再说了,咱亲口说的,你能信吗?”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那倒也是……可是你见到我的时候磨磨唧唧,老马问你是谁,你怎么不兜圈子了?”
tony叹了口气说道:“咱只是为了消除一些人的顾虑而已,如果咱不给出一个有实力的身份,这位头套大哥会答应让我去吗?”
老马摇了摇头说道:“必然不会。”
tony耸了耸肩,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老马接着说道:“即使王少爷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我还是不会让你去。”
tony微笑道:“因为不知道咱为什么执意要去?这个不能告诉你,但是你大可放心,咱一不图你三宝斋的东西,二不图你三宝斋的人。咱只需要保证这个混蛋的安全即可。”
老马狐疑地问道:“就这么简单?”
随即转头看向我,似乎是在询问我tony的话是否可信。
我其实犹豫了一下,差一点把tony说他欠我的事情抖落出去,但思索了一下,还是不要说出来吧。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别看我,他为什么非要我安全我至今也不知道,但是这个家伙很靠得住。”
我选择无条件相信tony,毕竟他是救过我命的人,他要想害我,早就害了。
老马还是不放心,但是看到我已经这么说了,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信你一次。况且如果王少爷是真心帮你,那这个团队又多了一份有力的保障。”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tony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感觉氛围有点怪,想要走过去拍一拍tony的肩膀,以缓解尴尬。可谁知道我的手刚要落下就被tony的折扇给拦住了。
我讪讪地收回手,说道:“你别往心里去,其实老马这个人很好相处的……”
tony把折扇重新打开说道:“他要是不怀疑,咱反而会觉得有问题,因为如此危险的行动,多了一个陌生人,的确会制造出许多的不确定因素。”
看到还在原地神情木讷的我,tony笑道:“你觉得咱会因为这种事生气?瞧你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骂了一句娘,心道你们这帮人一个个的就没有别的形容词了吗?
谁知道tony根本不理我,从桌子下面掏出来一瓶二锅头,回到开着空调的屋里直接斜躺着喝了起来。
一个酒鬼、一个笨蛋、一个一根筋以及我这个风流倜傥的掌柜,四个极其无聊的男人窝在这个小院子里,五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终于,一个闷热的早晨,老马和纪先生像是约好的一般,带人同时来到了我的铺子。
纪先生我是非常欢迎的,除了他金主的身份以外,我还看到了他的诚意,因为他真的带来了一些精良的装备,以及七八个全副武装的年轻人,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看上去十分可靠。
但是看到老马身后带着的四个人,我一下子就恼火了,心说你个老马你自己来我这揩油就算了,你还真拉家带口的到我这混吃混喝来了。
我一路顺着看去。
两个身材匀称的年轻人,看上去大概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样貌不出众,但是却没有这个年龄该有的稚嫩,他们面无表情的看上去像是经历过很多的大风大浪。但年龄在那,两个孩子即使表现的再淡定,也让人生不出安全感。
一个中年人,大概四十岁左右,胡子拉碴,体型壮硕,鼓出来的肚子丝毫不影响他外表的孔武有力。
还有一个……老人?这老家伙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脸上的皱纹透漏着他的沧桑和……邋遢,精瘦的身材已经开始出现了佝偻的迹象,我实在难以想象这种人跟着我们去深山老林会不会半路就散架了。
老弱病残联盟啊……
我有些不满意,上去说道:“老马你怎么回事,你看看人家纪先生带来的人,一个个青年才俊,腰身挺拔,装备精良,看起来就是那么专业。你再看看你这身后都是谁啊,这两个年轻的是不是某个侄子,你带他们出来他们父母同意了吗?他们作业写完了没?那个岁数稍微大点的是你老哥吧,今年是庄稼收成不好吗?我去还有个老头子,你连你大爷都带来了?你可真特么的孝顺……行啊,行!你举家来坑我是不是?居然还有个女……”
就在我越说火越大的时候,忽然看到在中年人后面还站着一个穿着黑色紧身训练服的女生。
她一言不发,就这么看着前方,眼神虽没有聚焦,但长且黑的睫毛下面,眸子中却灵光奕奕。
她神情自若,似乎也并无所想。
冷冰冰,大概是我对她的第一印象。
她的下巴不是很尖,眼睛不是很大,鼻子不是很挺,嘴巴轮廓也不是很立体,皮肤不算白皙也并不细腻,及下巴的头发只是用一个普通的黑色发卡做固定,简单却干练。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可一切平常的事物组合到一起总能出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返璞才能归真,朴实无华总是让人无法拒绝。
所有这一切构成了我至今为止看到过最好看的女生。
没错,她就这么站在那里。
落落大方。
也许我不太会用语言去形容。
但人生中第一次,我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良久,我就这么怔怔地看着她。
直到老马不识趣地用手在我眼前挥来挥去,我才不得不将我心猿意马的思绪控制住。
“怎么着,怎么不说了?看见美女话都不会说了是吗?”
老马说的很大声,惹得周围的人哄笑起来。
我顿时感觉脸上没面子,赶忙让他们在门口等我收拾好了立刻出发。说罢只带了老马一人进屋,我边走边说道:“你带你家人来我这骗吃骗喝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一分钟之内我要那个女孩所有的资料,没问题吧?”
老马嘲笑着说道:“那个姑娘的主意我劝你还是别打了。打她来到三宝斋以后,多少人对他动过心思,最后都失败了。且不说她冷的像块冰,单说彪悍程度,三个张根生加起来都是不对手。”
我当场站在原地,指着老马说道:“我没跟你看玩笑,小爷我是认真的,这个女孩我必须追到手,这他妈叫……叫……青春,你这猥琐头套男你是不会懂的,你甭想用你那龌龊的思想来阻碍我。”
在我词穷的时候,我忽然又想起了白云飞那个小子,没错,这就是青春。
老马摇了摇头笑道:“身高168公分,体重51公斤,三围是……”
我上去一把抓住老马的衣领,问道:“你为什么会知道她的三围,说!”
老马推开我,说道:“我逗你呢,我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三围……不过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对她动心思,你们走不到一起的。”
我怒道:“你给老子滚,为什么我们走不到一起,难道她不是人吗?”
老马心事重重的看着我,在那一刻我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我又是大骂了一声滚,这时张根活、tony、三儿已经都收拾好东西走了出来。
张根活说道:“哥,你是看上那个妞儿了吗?长得倒是还行,就是皮肤差了点,要是能有托哥的皮肤,那就完美了。”
tony用扇子敲了一下张根活的头说道:“你这是在夸咱吗?”
我骂道:“你这毛孩子你知道个屁,哥这是一见钟情,是青春,很神圣的。”
张根活不服气地说道:“得了吧,一见钟情钟的都是脸,哥你就是个好色之徒。”
我给了他一个爆栗,骂道:“你什么都懂怎么没见你给我领个弟妹回来。”
张根活冲我一亮手机,得意地说道:“这不正谈着呢吗?”
就在我要接过手机一瞧究竟的时候,外面一个闷声闷气的老头子的声音传来:“还走不走了?”
我叹了口气,进屋去收拾东西,心道张根活你居然还搞网恋,等有时间了我再给你做思想工作!
川南迷魂 第二十一章 迷魂凼
在我收拾好以后,我们一行人终于踏上了路程。
因为纪先生年纪大了,所以不方便远途跋涉。于是他就只能遗憾的留在津城。
我的铺子里,一共4个人,老马他们6个,再加上季先生带来的7个人。我们一行一共17人,分散在4辆越野车上。
我问老马为什么没有开他的宝马车?老马耸了耸肩说道:“要去的那个地方,道路比较崎岖,只有这种越野车才最合适。”
我对于老马的回答不置可否。说白了,这个老油条,只是为了省自己的车而已。
除去休息的时间,我们在路上一共行驶了大概有30个小时之久。等到下车的时候,我感觉我的腰已经快要断了。
我从老马埋怨道:“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坐飞机来呢?你看你们整了这么多辆车,高速费加上油费。大概比坐飞机的钱都要贵了吧?”
老马不屑一顾的说道:“这可不比去旅游,咱们去的地方相当危险。再者说……”
接着他又冲那个女生那边努了努嘴,说道:“喏,就她一身的管制刀具。她能过得了安检吗?”
我向后看去,果然那个黑衣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后背上已经多了两把又细又直的刀。
此时两把刀交叉相叠,与她紧身的黑色衣服相衬,显得更加飒爽。
只是这样的造型,如果放到古代,应该还算是侠士豪情,放到现在的这个年代嘛……怎么看怎么像恐怖分子……
我瞬间又犯了花痴,屁颠儿屁颠儿的走了过去。我伸出了手礼貌的问道:“这么长时间了,我一直想说,请问姑娘芳名?”
谁知道那个女生根本就没有理我,她似乎没有与我握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未央”。
我继续说道:“未央……好名字,长乐未央。”
她还是没有理我,自顾自地检查着腰包中的物品。
我又说道:“未央姑娘,你这两把刀……”
“呛!”的一声,她将其中一把拔了出来,在我鼻子前面耍了一个刀花,又快速地把刀插了回去。
我甚至能感觉到那刀神的冰凉就在鼻前,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喏喏地说道:“好……好刀法……”
未央再也不理我,径直地离开了,走到一辆越野车旁,靠着闭目养神。
“一见面就挑三拣四,我当这大名鼎鼎的杨柳古镇分堂堂主是何方神圣,原来不过是个好色的青头。”
说话的是老马带来的那个五十多岁的老者,他具体叫什么我不是很清楚,唯一知道的是大家都跟他叫董老。
董老从业三十六年,能活到现在,全凭着一身经验,虽算不上什么泰山北斗,但是识途老马还是当得上的。
他刚一进我的院门,便被我数落了一顿,此时看到我除了问一些低级问题,就是在泡妞,难免要嘲讽我一番。
我笑了笑,这事的确是我有错在先,人家一进门还什么都没说没做,我先给了一顿嘲讽,实在是不像话。
他此番嘲讽,我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掏出来一根烟递了过去,董老没好气地接着,凑到我打着的火机前点燃。
我笑着说道:“董老,这事儿算扯平了。”
董老不耐烦地点了点头,也走开了。
这时老马看大伙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冲大伙说道:“大家听我说,车子就停在这个停车场里面,停车费我们掌柜的包了。我想大伙也都饿了,走吧,去前面那个村子吃个饭,我们掌柜的请客!当然,住宿也包了!”
我一把抓住老马说道:“我说你个猥琐头套男,我什么时候说要请客付车费了?你丫是不是就会坑我。”
老马拍开我的手说道:“你看看你这穷酸相,人家未央姑娘正看着呢,你大度点不好吗?”
“你……”
我似乎是被人抓住了把柄一般,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好。
于是只能硬着头皮笑着说:“多大点事儿啊,这才几个钱……”
我的心大概又在滴血了……不然怎么会那么痛……
不行,这些钱我要好好地记下来,回去跟纪先生算,一定要让他给我报销……
好在这里的消费水平真不高,我们分两桌,每桌十个菜,每个菜平均下来还不到二十块,也算是物超所值了。
老马举起酒杯,说道:“于队,这次希望咱们合作愉快,共同发财!”
那个被称为于队的,是纪先生带来七人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据说他们七个人都是知名的地下雇佣兵,实力了得。
于队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合作愉快是一定的,但是共同发财就不必了,我们已经领过酬劳,只是替人办事而已,多余的事情,我们不便插手。”
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滴水不漏。他既表明了会积极配合,同时也警告了老马此行的目的只在金箔木盒,不要节外生枝。
老马讪讪地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于队也礼貌地干了自己杯中的酒水,继而坐下继续吃饭。
看到老马又坐回我的边上,我嘲笑道:“让你胡乱怕马屁,这下好了,拍到马蹄子上了。”
老马不悦地说道:“我总感觉,这次除了金箔木盒以外,咱们应该还会发现其他的大买卖,我是怕到时候咱们想搞一些副业的时候,这小子会给咱们添乱,这才刻意的想拉拢一下,没想到这是个油盐不进的人……”
tony在一旁说道:“这七个人除了是来帮忙的,另一层身份显而易见,就是监工。咱们是伙计,他们是监工。试问监工怎么会和伙计保持统一战线呢?”
我觉得tony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将自己身前的酒打开,准备给他倒上一杯。
tony直接用手抵住酒瓶说道:“咱不喝那个。”
说罢他居然从桌子底下拿出来一瓶二锅头,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
我惊讶地说道:“你什么时候……”
“在你们点菜的时候,我向老板要的,放心,比你喝的泸州便宜多了。”
我赞许地点了点头,果然还是托哥会给我省钱。
又是几轮推杯换盏,酒劲上涌,我环顾四周,发现隔壁桌子上,三儿这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此时竟都与人聊起了天。
我仔细看了看,竟是老马带来的那两个少年,他们是表兄弟,一个叫大虎,一个小小虎。
虽然体型不大,但却是两个十足的吃货,那一桌的吃食有一半以上是被三儿、大虎和小虎给解决了,看来这三个人是以吃会友了。
老马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道:“走,跟我出去一趟。”
我头也不抬地问道:“去干嘛?”
老马也不回答,直接将我带到了收银台。
老板正无聊地嗑着瓜子,看到我们过来,热情地起身,用一嘴流利的川普跟我们打招呼。
我们礼貌地回应了一下,老马说道:“老板,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晚,双人间的话,大概需要九间屋子,不知道有没有合适的店推荐?”
老板笑呵呵地说道:“不用找了,我这里就可以提供住宿的,包你们满意。”
我从老马的侧脸中读出了阴谋的味道,他又说道:“那敢情好,那我们就不到处去找了……嗯……对了,老板,明天我们要去一趟迷魂凼,现在正缺一个向导,你看你有兴趣吗?”
那饭店老板一听到“迷魂凼”这三个字,脸色明显变了一下,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去那里?”
老马笑道:“你也看出来了,我们这么多人,就是一群自组团的游客,来这里可不就是为了旅游吗?”
饭店老板又说道:“迷魂凼在瓦屋山的里面,你们要是想看风景,我明天可以带你们去瓦屋山景区的正门,离这里很近,但是你们要去里面,谁也不会给你当向导的,去那里的人都回不来了。况且,你们从正面是上不去的,还没上山就会有安保给你送回来的,你们还是换个地方去玩吧。”
老马眯起了眼睛说道:“听你的意思,除了从正面进去以外,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喽?老板,既然你知道路,那就带我们走一趟怎么样?”
饭店老板这才察觉自己的言语有失,一时语塞,索性低下头去不再看我们。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唉!我们千里迢迢赶到这里,就是为了迷魂凼,既然进不去了,那我们也就没必要在这住了,换一家吧!走了!”
老马说走,身体却没有行动,只是用余光打量着饭店老板的反应。
果然,那饭店老板听说我们要走,马上到手的钱就这么要飞了,当下纠结起来,他用力地搓着手。
过了一会,我们看时机差不多了,老马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我俩慢慢地迈开步子往回走。
“慢着!”
饭店老板似乎下定了决心,他涨红了脸说道:“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但是我有几点要求!”
老马饶有兴致地说道:“说说看。”
饭店老板终于下定决心,他说道:“第一,我只能给你送到路口,不能跟你们进去。第二,你们出了任何事情都要自己承担,不要回来找我的麻烦。第三,你们必须额外付给我一些钱。”
不等老马回答,我便爽快地开口道:“成交!”
说罢继续往回走,老马扯了扯我的衣角说道:“你怎么搞的,咱们还能再杀杀价的……”
我反问道:“你一早就打听好了这里不好找向导吗?”
老马得意地说道:“那是,要都等着你这个愣头青,还挣什么钱!来之前我就打听好了,迷魂凼那个地方,在当地人心里的烙印很深,没有足够的利益,他们是不会去的。”
我摇头笑了笑道:‘老狐狸……’
川南迷魂 第二十二章 瓦罐坟
一夜无话可表。
第二日四点多,我们就集体收拾完毕,装备整齐,跟着饭店老板前往迷魂凼。
饭店老板自从离开了他家以后,似乎是真的进入了“旅游向导”这个角色,不仅带着我们穿过那些崎岖的小路(如果那能算是路的话),还时不时地给我们介绍当地的人文特色,反正我是听的津津有味。
他用柴刀砍断前面的一株拦路的灌木,说道:“听我们村的老人说,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没有人知道是什么年代,我们这里的居民都是围着瓦屋山住的。很分散,一个村子也没几户人家,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就全都搬到一起住了,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在山的东面。”
很久没说话的于队忽然说道:“为什么你们群居的选址不是在山的阳面,反而是在东方?”
张根活插嘴道:“我一直都因为只有房子才有阳面阴面,山也有吗?”
tony接话道:“自古水南为阴、水北为阳;而山恰恰相反,山南为阳而山北为阴。”
张根活似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兴奋地点着头,也不知道他记没记住。
tony又问道:“那山的西面是什么?”
饭店老板说道:“这不是正带你们往西面走呢吗?到了你们就知道了,到时候可别吓一跳。”
说罢还爽朗地笑了两声,似乎是在对我们这些不远千里赶来吃苦的年轻人抱以嘲笑。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心道你这没见过世面的饭店老板,你是不知道小爷这一番罪受完了可以赚多少钱。
我问道:“老板,外面的人来这里走丢了算不得太稀奇,按理说你们本地人,土生土长对这块地界已经很熟悉了,你们害怕什么?”
饭店老板摇了摇头说道:“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靠山吃山,不得不说这瓦屋山还是养活了不少人。但是每年总有一些人会误入那迷魂凼,进去再出来的人,不足十分之一。那还得说是走的不深并且及时发现,再加上运气比较好的,才能走出来。以往一直是这样,只是过去没有现在的消息发达,不像现在,丢几个人都是天大的事情。”
他又砍倒了前面一株很高的草,接着说道:“前几年有两个汉子进山去采药,他们隐约看见一株很大的灵芝,于是就跑过去采摘,谁知道那里就是迷魂凼的范围。他们刚到跟前,那灵芝就不见了,两个人再想往回走,才发现起了雾,迷了路。后来其中的一个人在赶路的时候把脚崴了,走不了,山路崎岖,没法背人,那个人就只能等死。所以他们一直等到雾散了,才发现其实就身处在发现灵芝的那个地方,原地打转。好在是他们走的不深,于是他们决定让能走的那个人赶紧回去,回村子多找几个人过来把他救回去。可等到那个汉子带人回来,却发现那个崴脚的人已经不见了,大家四处找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踪迹。而且迷魂凼里面十分危险,也没人敢去,也就默认这个汉子就死在了里面。”
饭店老板又喝了口水说道:“再后来,一些像你们一样的旅游爱好者也有人死在了里面。当时有一个考察队进去做考察,他们发现了一具已经快腐烂的尸体,最后核实是之前进入山里面的旅游爱好者中的一员。不过那个考察队最后也迷了路,他们比较粗暴地用刀子砍出了一条路,这才逃了出来……像这种的事情有很多,再加上现在的媒体啊互联网什么的太发达,没有多久,这个地方的事情就传开了,人们才渐渐知道了这迷魂凼的可怕之处。我想,宣传这个地方的可怕本来是给你们做警示,但是反而却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来这里探险,时间长了这里居然成了一个景区,你说奇不奇怪?”
饭店老板转头看向我,从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觉得我们正在去送死。
我笑着说道:“老板你不用担心,我们这些人都不会有任何闪失,等你从这回去,过不了两天我们还去你那吃饭,到时候见。”
饭店老板只是淡淡地回答道:“少年不知命贵啊……”
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我们终于穿过了这该死的崎岖小路,来到了瓦屋山的西面。
我又问道:“老板,你为什么非要带我们绕到西面啊?”
老板说道:“这里只有东西两面有路可以去迷魂凼,现在东面被封死了,好在西面还没有被开发,你们只能走西面。喏,就是前面那条路。”
我仔细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有什么路,于是只能拿出望远镜来看。
将望远镜聚焦好以后,我果然看到在正前方有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路,看上去非常的窄,九曲十八弯。似乎很久没有人走过了,石板上面一片一片的绿色,看上去像是长得苔藓。
我又四下看了一眼,发现四周居然有很多的小鼓包,我指着那些鼓包说道:“我好像发现了什么,我们过去看看。”
说罢我打头快步走了过去,众人纷纷跟上。
等离近了我才发现,那居然是一个个用砖砌成的小房子一样的东西,有点像坟包,但是比普通的坟包要大不少。
我走近了打量起来,于队也走了过来,过了一会,他冲众人说道:“你们来看,这些东西的砌筑手法很特别!”
他身后的一个队员问道:“哪里特别了?”
于队继续说道:“正常建筑无论大小,按理说都会保持表面的平整,但是这些东西的表面参差不齐,破损的程度也不一样,看上去就像……就像……”
饭店老板接话说道:“就像是经历了很长时间才砌好一样。”
于队恍然大悟地说道:“对!没错!”
我不得不佩服,这些雇佣兵果然是专业的,观察的这么仔细。
饭店老板叹了口气说道:“这位兄弟真的很细心,他猜的差不多,这些都是坟墓,每一个坟墓从修建到完成,最短也要经历一年的时间,它们叫做瓦罐坟。”
“瓦罐坟?”
大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没想到这些小鼓包还真的是坟墓。
tony打开折扇说道:“瓦罐坟……没想到这种东西真的存在……”
张根活又屁颠屁颠地跑到tony跟前,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道:“托哥托哥,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快说来听听……”
tony说道:“这事儿咱也是从书上看来的,据说这是很早以前一些偏远地区的习俗。瓦罐坟其实又可以称为‘六十花甲子坟’,说的就是坟墓里面的都是六十岁的老人。当家中的老人到达六十岁的时候,儿子便会为他们建立一处坟墓,就像咱们看到的这样。老人活着的时候就得住进去,同时子女每来送一次饭,都会带来一块砖,砌到坟的出口。直至将瓦罐坟全部封闭,老人便死在了里面。”
饭店老板说道:“这位朋友说的不错,很久以前的确是有这样的习俗,至于这是哪个朝代的事情,已经无从考究了,据说我们的老祖宗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这些坟墓就已经存在了。至于我们的老祖宗为什么会知道瓦罐坟的来历,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反正这些传闻都是一代一代流传下来的。”
我骂道:“卧槽,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残忍的事?那些孩子他们疯了吗?居然这么对自己的父母。”
tony说道:“在古代,生产力不足,导致粮食短缺,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已经没有能力再从事生产,只能是持续消耗本就不够的粮食。所以不管那些老人愿不愿意,族群都会让他们离群而死,这大概是在那个背景下造就的扭曲的产物吧……”
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到在久远的封建时代,居然还存在着如此泯灭人性的行为。
tony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地方……似乎是有点蹊跷啊……”
众人除了未央以外,听了tony的话,全都四下观察起来,一时间气氛有些诡异。
我说道:“托哥,有啥事你就直说好不好,你看现在这个氛围,还没进迷魂凼就被你给吓个半死。”
tony笑了笑说道:“你想一下,这个地方,山南为阳,山北为阴。”
张根活又跳出来说道:“我知道我知道,托哥你刚才说过了。”
tony笑了笑又继续说道:“山东为人的群居之所,山西为尸体的埋骨之地。人气为阳,尸气为阴。综合东西南北四个方向,阴阳相拒却互为平衡,气息相抵却生生不息,实在是妙啊……”
众人都是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听起来像是很有道理的样子。
我不耐烦地说道:“托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tony说道:“咱想说的是,这里的一切,看似浑然天成,但细细想来,如此巧合之事,世上恐怕没有,这更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好大的一个阵法!”
“阵法?”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
我说道:“托哥,你说了半天,对咱们进去找东西有什么影响吗?”
tony说道:“影响肯定是有,至于影响的程度,咱也不清楚,而且咱也没有破解的办法,只能进去看看再说喽……”
合着你就是个大忽悠呗?
这次就连张根活也听不下去了,说道:“托哥这次我可不能站你那边了,你这摆明了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在这忽悠人呢……”
tony只是笑着不说话,似乎是在表示:一会你们就知道厉害了。
经过这么插曲,所有人的兴致似乎都弱了不少,一路只是疲劳地赶路,再也没有什么欢声笑语。
青石板路上面果然有很多的苔藓,走起来有些滑,但也比来的时候没有路要强很多。
在走了大概四十分钟左右,饭店老板突然歉意地说道:“我不能在往前走了,前面有一个小瀑布,叫兰溪瀑布,过了兰溪瀑布以后,基本上再走不远就可以算是迷魂凼的范围了。抱歉,我只能送你们到这,剩下的路你们还得自己走……”
我笑了笑,拍了拍饭店老板的肩膀,递过去一千块钱,说道:“放心吧老板,等我回去找你吃饭!”
饭店老板接过钱,深深地看了一眼我们,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祝你们好运!”
便转身离开了。
我望着前方无尽的绿色,心里有些感慨。说实话,饭店老板讲的那些传闻,还真的使我的心里产生了一些动摇,可是已经走到了这里,八十万在向我招手,箭在弦上我不得不发!
老马打趣道:“掌柜的,你是这次行的的带头人,下命令吧!”
我深吸一口气,豪气干云地说道:“前进!”
川南迷魂 第二十三章 内讧
告别了饭店老板,我们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没过多久之后,果然来到了一个小型瀑布的前面。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瀑布,兴冲冲地跑了过去,瀑布底下水流激荡,远一点的地方却清澈见底。
我掬起一捧水,洗了把脸,清凉之感瞬间将我心中的那些乱糟糟的兴趣给带走。
水流落下来激起了很多水雾,四周的空气有些潮,我们并有在这里多做停留,继续赶路。
再往前走了大概四五个小山包的路程,我忽然感觉到心里一阵紧张,那股熟悉的危险的感觉将我包围,我对众人说道:“我想我们到了……”
tony看了看我的反应,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这时董老说道:“我说蛋爷,这里的常住居民都不敢说确切知晓迷魂凼的范围,怎么你说到了就到了?”
我神色有些紧张,因为我这天生的直觉向来是很准,既然它提示我前面会很危险,那一定是迷魂凼没错了,我不安地说道:“你们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是继续往前走,会很危险……”
老马笑道:“怎么?怕了?”
我这次不会再受老马的挑唆,我并没有理他。
这时候于队走了过来说道:“张先生,就目前的情况来说,我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危险的痕迹,我相信我的专业素养。请你不要危言耸听,这不利于军心稳定,还望你履行承诺,完成这次任务!”
我抬起头瞪着于队长说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想赖账?”
这时候于队身后的一个梳着小辫的男人说道:“是不是想赖账你自己心里知道,什么都搞不清楚就带队,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有,我们早就看你不顺眼了!真不知道金主是怎么想的,找了个废物带队……你就是现在真的回去,我也没什么可震惊的,瞅你就长得一副逃兵相!”
张根活从我身后站出来骂道:“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怎么他妈跟我哥说话呢?活腻歪了是吧?就说你呢,瞅啥啊?!”
场面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三儿也凑到我身前,用手捂住袖口,我知道那里有一把短刀。
tony、老马和其余三宝斋的四人也都站在了我的身旁,一个个摩拳擦掌。
对面的人也都是一副要硬刚到底的样子,他们的站位更考究一些,看样子应该是无数遍训练的结果,平心而论,如果但说打架,对面的人肯定是更加专业一些,但是这不一定代表我们就会输。
场面陷入了持久的僵局,现在只要任何一方有一点动作,那么可能就会是血光之灾。
这时候老马说道:“于队长,我们蛋爷从来没说过不去,只是说有危险。你们就冷语相向,是不是太不地道了。而且我也不怕你笑话,要是论什么专业素养,我们确实不如你们。但是如果论黑心手段的话,不是我吹,你们就像挂在钩子上的羊肉一样,我们想怎么割就怎么割。那扎辫子的小子,甭不服气,瞪我也没用。今儿是大伙儿在一条船上,等这事儿了了,哥教你怎么做人!”
那个扎辫子的小伙子被老马一番言语激的怒不可遏,我暗暗笑了笑,心道老马你个老狐狸,无非是让对面先动手,这样不管我们用什么手段,也都是落一个自卫反击,属于占理的一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啊。
眼看着那个小子要冲上来,于队伸手拦住了他,对着我说道:“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我看大家就这么算了吧,毕竟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总不能一直在这耽误时间。”
我与老马对视一眼,心领神会,笑了笑道:“好啊,这事可以算了,让那个扎辫子的小王八蛋给我道歉。”
我还是要激怒他。
果然那人又是要冲过来,于队按住他的肩膀,吩咐道:“道歉。”
那人愤怒地喊道:“队长!”
于队长没有说话,只是瞪了他一眼,那人只好咬着牙说道:“对不起。”
我掏了掏耳朵,说道:“太小声了,听不清,你刚才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个音量啊!”
终于,其他的雇佣兵也愤怒了,其中一个寸头说道:“队长!跟他们这帮老弱病残组队咱们图什么,咱们自己走,一样可以找到东西!”
于队长没有理他们,只是对着小辫说道:“再大声点。”
眼神凌厉,声音坚定,似乎是无法抗拒一般。
那小辫低下头,声音又大了一些,说道:“对不起!”
没想到这个姓于的还真是个干大事的材料,以大局为重,这么能屈能伸。
我将指甲里面的灰尘吹出去,说道:“没吃饭吗?早饭还是我请的呢,别赖账啊!”
于队长重重地在小辫的肩膀上拍了一下,那小辫眼睛通红,似乎是动了杀心,嘴上大吼道:“对不起!”
老马这时居然屁颠屁颠地说道:“怎么着蛋爷?满意不?”
我嘬着牙花说道:“行吧,也就这么着了,别太难为孩子了,记住喽,出门在外得会做人!”
就在我觉得冷嘲热讽完了的时候,身后的小虎忽然说道:“蛋爷,我怎么感觉这天好像要黑了。”
我抬头看了看说道:“这里云杉这么高,光线不强也正常。”
可是小虎忽然紧张地看向我们来时的方向说道:“那个也正常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大叫一声:“我的妈!快跑!”
只见离我们不足五百米的地方,一大片黑雾正在滚滚而来。那浓郁如墨的黑色,看起来就是那么的有害身体健康。
众人谁也没有打算与那团黑雾亲密接触,均是拔腿就跑,我大喊道:“大家看好自己的人,别跑丢了!”
就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抬头却发现于队的那群人已经跑到前面去了,暗道一句果然是专业,逃跑的速度都是名列前茅。
我们这边跑在最前面的人是三儿,他时不时地回头看我,看来是在照顾着我的速度。
也是,以他前军人的身份,按理说应该不比那七个人跑得慢才对。
这样我们应该很快就会被那团黑雾追上,可是如果都各自发挥特长,我们这边年龄、体力都是参差不齐,队伍很容易散掉。
很明显我和董老是我们这边体力方面的短板,想来也是很惭愧了,我居然和一个老人家并列倒数。
我对张根活说道:“根活,把董老背上,加把劲儿。”
张根活大叫了一声:“好嘞!”说罢完全不理会董老的反对,直接将他扛到了肩上。
这是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加快行进速度的办法,于此同时我自己也加快了步伐,我自己千万不能掉队。
可是让我们想不到的是,那团黑雾的移动速度远比我们要快,并且范围极大,眼看躲是躲不开了,我大喊一句:“别跑了,调整呼吸,捂住口鼻!”
我们在出发之前有准备一些长袖的衣物,因为山中不比其他地方,温差很大。退一步讲,即使不为了保暖,带一些长袖也可以防蚊虫。
我们这边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尽量地调整着呼吸,同时从包里面尽量找出来一些布类的物品捂住口鼻,天知道这东西吸到身体里会不会出问题。
说时迟那时快,黑雾瞬间将我们吞没,我的周身可见范围已经变得不足两米。
我捂住口鼻大喊道:“现在我喊大家的名字,向我这边靠拢,千万别走散了!”
“张根活!”
“老马!”
……
一个个的名字喊过去,大家本来就离得不远,此时都沿着我声音的方向向我这边聚拢到了一起。
我这并不是小题大做,在这种环境中,集体的力量虽然不是一加一大于二,但是一旦分散,个体很难生存。
老马在我身后说道:“看这个雾的移动速度,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飘走,我们就在原地等着吧。”
这时候tony将捂着口鼻的一块手绢拿开了,在空气中嗅了嗅。
我记得大喊道:“托哥你在干嘛?!”
tony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放心吧,没有毒,只是不知道这雾为什么是黑色的。”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那个肌肉大叔说话了,此人叫大彪,跟他一副农民工的形象很符合。
大彪嘟囔道:“你说没毒就没毒?俺可不信……”
我是很信tony的,直接将捂住口鼻的外套移开,深吸了两口气,发现并没有任何味道,也没有想象中憋闷的感觉。
张根活也如法炮制。
老马急道:“喂!你们在干吗,疯了啊?”
我说道:“放心,我信托哥,他师父好像是一个很厉害的大夫,外号叫什么‘阎王敌’,我觉得应该没问题。”
老马一把扯掉系在头套上的长袖t恤,说了一句:“卧槽,我都忘了,天纵之才嘛!来来来,大伙儿把东西都撤了吧。哎呦我去,好像怎么突然有点冷呢……”
我笑道:“我说老马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这刚进伏天,怎么会……好像他娘的真是有点冷……”
川南迷魂 第二十四章 二锅头是信仰
我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到气温骤降,我正在怀疑是不是心理作用的时候,抬起胳膊发现刚才因为出汗的而湿润的汗毛,现在已经隐约结上了一层淡淡的寒霜。
大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我忽然想到饭店老板说被冻死的那个旅游团的小伙子。
于是说道:“赶紧,穿衣服,不然要被冻死了!”
自己急忙将包中所有的衣服一股脑往身上套,一件不留。
可是毕竟我们没有预料到这里的坏境变化的如此极端,都没有准备过厚的衣服,此时即使将自己的家当全部装备上,也还是冷的直打哆嗦。
即使在遥远的东北老家,我也从未体验过这种寒冷。准确说那并不全是生理上的冷,那种寒意直透骨髓,仿佛渗透到内脏中去一样,冷中伴随着一种刺痛。
这时候tony打开自己那足有一升容量的水瓶,咕咚咚喝了好几口,然后扔给我。
我骂道:“托哥,这都特么什么时候了,喝热水都不管用,更别说你这一点热气没有的凉水了……”
tony说道:“自己尝尝。”
我疑惑地打开盖子闻了闻,一股浓烈又熟悉的酒香传进了我的鼻腔,我大喜过望,直接仰头一口下肚,瞬间感觉周身暖洋洋,大笑道:“哈哈哈,二锅头!”
tony依旧淡淡地说道:“你们分了吧,瓶子不要了。”
我知道他这个人有洁癖,也不多解释,让张根活喝了一口以后,我直接把酒壶递到了未央前面,说道:“来一口吧,可以御寒。”
未央看了我一眼,结果水平闻了闻,皱了皱眉头。
我这才想起来,吃饭的时候她一口酒都没有喝。
我蹲下了身子,理她更近了一些,说道:“没喝过酒?没关系,试一下,这是二锅头,不是一般的酒。”
未央淡淡地问道:“什么不一般。”
我笑道:“这是信仰。”
二锅头是信仰。
我一直记得tony说的这句话,够酷。
未央闭着眼咕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那脸红的样子居然甚是可爱,我不由得又看痴了。
这时候董老忽然骂道:“我说你个好色的青头!刚才你弟弟就把我老人家颠的快散了架,这会你又不理我们这一票人开始泡妞了!”
老马附和道:“就是!就你们冷是吗?快把酒拿过来!”
“就是……”
甚至大虎小虎这俩孩子都随着嚷嚷起来。
我骂道:“那几个老家伙嚷嚷也就算了,你们俩熊孩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喝酒了?拿去吧拿去吧……”
大虎小虎上来抢过水瓶一人喝了两口,又给大伙分了下去。
老马喝完了酒骂道:“于向前王八蛋,居然带着人先跑了,想把咱们甩在后面等死,敢跟老子玩黑吃黑,再见面老子跟他没完!”
于向前就是于队的真名,看老马的状态应该还算是不错,居然还有心思咒骂别人。
不过于队的行为的确有待商榷,毕竟我们是一个团队。他们仗着身体素质好,反应迅速,居然扔下我们自己逃跑。幸好这次遇见的不是什么致命的危险,不然一旦遭遇的是野兽或者其他危险情况的话,我们可能就给人家当垫脚石了。
这样的合作状态真的有些微妙,两拨格格不入的人因为某一个共通的利益而绑到一起,这种关系经不起一点变动。
今天的情况也为我敲响了警钟,因为毕竟是我带队,我一定要对三宝斋的人负责,将来遇到极端情况,看来我也是要有一些后手的。
就这样,我们一人一两口的轮转着水瓶,尽量使自己的身体处在一个温暖的状态。
我实在是没想到tony还有这么一手,居然私藏白酒,不过多亏了他这一手,我们处在这冰天雪地中才有的缓和。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浓雾终于渐渐散去,气温又慢慢回升到三十多度,但是我们却并没有急着脱掉身上的长衣长裤,即使衣物已经解冻变湿,但身体并没有感觉到温暖。
那种感觉,就好像起死回生一般。
我们居然在短短的二十多分钟内,经历了四季的轮回。
等到收拾妥当,我将tony的水瓶随手扔到了一块石头上,说道:“继续往前走吧。”
再往前走了大概五分钟的路程,我忽然发现前面的空地上有一团不知什么的东西。
待走进了一看,居然是于队他们七个。
此时他们正环抱在一起,缩成一个团,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些湿,一定也是刚刚解冻,我上去用手试探其中一个人露出一些的脸颊,发现冰凉一片,居然没有什么生命征兆。
“死了?”
我疑惑地说道。
tony此时也蹲了下来,用手指伸到一个人的鼻子下面,摇了摇头说道:“并没有死,他们应该是用了一些吐息的方法,类似于某些武术的内门功法,可以使自己的呼吸和消耗降到最低,是自保的一种手段。”
这时候董老说道:“我就说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雇佣兵,看来这些年轻人都是有高人指点过的,唉!也难为他们了,这附近没有干燥的柴禾可以生火,他们居然可以想到用身体互相取暖的办法,也真是很专业了。”
我问道:“那怎么把他们弄醒呢?总不能一直看他们在这装死吧?”
“动了动了!”
小虎惊讶地喊出了声。
只见地上的七人居然同时慢慢活动起来,他们的动作由慢变快,等到站起身来的时候,已经与之前一般无二。
我笑着说道:“好专业啊于队长。”
这句话我是真心的,毕竟刚才如果没有tony的那些二锅头,我们可能都撑不过去。
于队长反问道:“我们这不算什么,日常训练的项目罢了。只是没想到张先生你们不仅全员安然无恙,反观起色和精神更有甚于从前啊。”
我心道那是当然了,平均一人三两酒,正在兴头上呢。
我轻咳了一下说道:“于队啊,你们有你们的办法,我们当然也有我们的诀窍了,小事,都是小事儿……”
谁知道于队还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寸头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以示对我们的嘲讽。
他这一哼倒是提醒了老马,先前他压着一肚子火,这次终于又被点燃了。
他大声道:“好你个兔崽子,你要不提醒我都给忘了。刚才你们什么意思,看局势有点危险跑的那么快,给我们哥几个扔在后面不管了,要不是我们也有些手段,岂不是要死在你们前面。”
于队面不改色地说道:“马先生这话就不对了,咱们本来就是两个集体,只是因为金主的利益而走到一起。刚才那种未知的危险情况下,我作为队长,首要的目标就是要保存最优的作战兵力,我不认为这有什么错。”
董老阴阳怪气地反问道:“最优作战兵力,于队长好大的口气啊,这是把三宝斋当空气吗?”
于队身后的人又要开口,却被他拦住。
于队说道:“我没有否认三宝斋,存在即合理。但我认为,在当前的环境下,我更愿意相信我和我身后这六个人的专业素养,还请你见谅。”
他这种语气不卑不亢,说话进退有度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火大,不过眼下并不是搞分裂的时候,毕竟刚才我们已经让他们低过一次头了,事情不宜再继续恶化。
于是我说道:“算了,他们有他们的方式,咱们有咱们的门路,各不干扰,互取所需,有什么恩怨出去以后再算吧。”
于队长点了点头说道:“我同意。”
谁需要你同意了?自作多情……
“大哥,你们快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这时候张根活突然大叫道。
我们顺着他视线的方向看去,在一片草丛中,好像隐隐约约还真有一个人影。
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人?难不成是迷路的人?
老马小声说道:“先把家伙抄出来,善者不来,可别他娘的是什么野人。”
我们纷纷将随身的武器准备好,一步一步成包围之势慢慢走过去。
三儿走在最前面,他的走位很奇特,似乎……是在故意找对方的视线死角。
过了几秒钟,三儿说道:“不用戒备了,那不是人。”
张根活说道:“你咋知道的?”
我们这里只有三儿一直穿的是长袖的迷彩服,此时他将袖子挽起来,那里有一个绑在小臂上的刀鞘。
三儿将短刀重新插回刀鞘,整理好之后说道:“好的视力以及敏锐的判断是对一个特种兵而言最基本的要求。”
我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他娘的是特种兵?就你这瘦的跟小鸡子似的?特种兵不应该都是那样那样的吗?”
我用手在身前比划着壮汉的轮廓,毕竟在我的印象中,特种兵应该都是史泰龙那个身材的才对。
三儿说道:“谁跟你说特种兵一定体型都很大,我们只需要维持一定的体脂率即可,最重要的是力量与自身体型的结合……”
我不耐烦地打断道:“哎呀行了行了,别跟我扯这个,反正我也不懂。走!过去看看那是什么玩意!”
川南迷魂 第二十五章 青铜人像
我们终于走近了,三儿一马当先将前面的草折断,将那个人影一般的东西露了出来。
“原来是个青铜像……”
听到老马的话语,于队他们七个人才陆续走过来,这又使得我们几个人非常的不爽,因为这种让他人探路,如此耍心机的表现无疑是最让人厌烦的。
不过我们也没有跟他们再起争执,因为注意力全被眼前的青铜像吸引住了。
那青铜像很明显是个人形,但也仅仅是人形而已,因为它的特征并不与人类相符。
眼睛和嘴过于大,鼻子过于挺拔且直,脸与头呈方形,耳朵很大却也很尖。
这些特征组合到一起,使得这个青铜像似人非人,显得神秘又有些可怖。
我看着眼前这怪异的青铜像若有所思,这里怎么会有这么怪的一尊青铜人像呢……
“这个有点像……三星堆的文物啊……”
张根活不解地问道:“三星?做手机的那个三星吗?”
我推了他一下,说道:“别在这打岔,董老,你刚才说什么三星堆?”
董老说道:“哦呵呵,说来惭愧,我也是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据说是早些年在蜀郡一带发现了很多的青铜人像,那些青铜人像不属于我国古时任何一代的工艺,在历史上也找不到与此有关的任何象征。专家们推断这些青铜像可能是另一个文明的产物,现在想来,跟眼前的这一尊,还真是神似啊……”
另一个文明的产物?人对于未知的世界总是充满着好奇与恐惧,我听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说道:“你们把这附近的草清理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东西。老马,你还愣着干嘛?”
老马说道:“你怎么不去呢?”
我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掌柜的还是我是掌柜的,还想不想要钱了?”
老马骂了一句混蛋跟着众人一起开始清理附近的草丛。
这时候于队长在我身后说道:“张先生,我请你搞清楚我们此行的目的,我们不应该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精力和时间,我们……”
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道:“你们七个可以自己走啊,我让你们等我了?”
于队长一是吃瘪,语气少有的出现了一丝愠意,说道:“咱们现在……”
我喝断了这个阳奉阴违、时刻将大局挂在嘴边的家伙,回道:“喂!少他妈跟老子在这咱咱的,甭套近乎,你们七个王八蛋什么时候把我们当同伴了?要走你们就走,不敢走的就在这看着,都给老子消停的!”
我看到于队身后的几个人似乎要冲上来揍我,但我依旧毫无惧意,回瞪他们几个。
于队长长舒一口气说道:“看来他们跟你叫混蛋不是空穴来风。”
我懒散地一个抱拳说道:“过奖,都是江湖兄弟们抬举,我看你们这七个人也很有潜质,未来一定是大大的混蛋……”
这时候老马喊道:“别跟那帮王八蛋拌嘴了,快过来看看!这东西有意思!”
我闻声过去,发现四周的草木已经被他们清理干净,看三儿一身湿漉漉,脚上全是泥,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肯定是欺负老实人,活都让三儿干了。
我走过去,发现这青铜人像的底部居然是插在一个凹槽里面的,同样的凹槽还有六个,只不过都是空的。
我皱了皱眉头,嘟囔道:“这些凹槽分分布的形状像是……像什么来着……”
“北斗七星。”
我一拍脑门喊道:“对,就是北斗七星,你看我这个脑子,还是托哥你观察仔细。”
tony继续说道:“按照图形看的话,这的确是北斗七星,此时这个铜像所在的位置为天权星,即为北斗的第四颗星。但是这青铜人像身上还有八卦中兑宫的印记,如果不是巧合的话……北斗中的第四颗星和八卦中的第八宫有什么关系吗……”
这时候张根活兴冲冲地站到我们身前说道:“托哥托哥,这是不是你说的什么阵法什么的?”
tony闻言,掏出指南针,我们一齐凑了过去。
“这个指针怎么来回的转圈啊?”
小虎惊奇的问道。
tony点了点头,随即看了看那青铜人像,又摇了摇头。
我问道:“我说托哥,你这一会点头一会摇头的,你是啥意思?”
tony思索了一下说道:“这里磁场复杂,阴阳混乱,的确是可以作为一些阵法的基础。
如果运用好了,将阴阳之气加以引导,可以做很多事情。但是就咱所知道的一些阵法,例如基于北斗七星的‘七星阵’或者基于八卦的‘九宫八卦阵’、‘八门金锁阵’等都有可能。但这种既有北斗又有八卦的,咱还真的闻所未闻……”
我正听的云里雾里,这时候于队又说道:“什么阵法,不过是小说中杜撰出来,为了吸引读者而用的噱头而已,可信度极低。”
他声音中掩饰不住的嘲讽之意,董老笑了笑说道:“小伙子,阵法之事,古来有之,你没见过的事情不代表就不存在,年轻人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于队长又说道:“我只相信科学或者我的眼睛,眼见为实。”
老马说道:“董老,我说你跟这个小王八蛋一般见识干什么,你看看这铜像的成色,搞不好是汉朝以前的东西,哈哈哈,咱们把这东西捎走,那还不发财了!”
tony泼冷水道:“这铜像看起来有几百斤重,你确定能搬得走吗?”
我走过去道:“试试不就知道了,来老马,咱们抬一下!”
结果我和老马把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也只是让这个铜像稍微离地,如果想把它搬走,恐怕没有四五个人是不行的,而且我们抬着这么个大家伙出去,不被人给举报了才怪……
这显而易见的事情,我居然还要犯傻尝试,登时感觉老脸挂不住。
这时候于队长一句嘲讽倒是给了我台阶下:“张先生,你们是想一直在这里浪费精力,在这里耗着吗?”
我反问道:“好啊,不在这里耗着了,那我想问一下,于队,咱们该往哪走,你有什么高见吗?”
于队长一时语塞,我又说道:“连个地图都没有,现在指南针也失灵了,你不是着急走吗?走啊!”
于队长眼神凌厉地说道:“那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看了一眼tony,他冲我点了点头,我说道:“托哥,说出来让这帮王八蛋知道厉害。”
tony说道:“且不管这青铜人像是不是阵法的一部分,单说这个青铜人像处在天权星的位置,很有可能不是巧合。一定还有剩余的六尊分散在其他的地方,只要咱们沿着北斗七星首尾的方向找过去,一定会有所收获。”
于队长不服气地说道:“即使沿着北斗的方向找到了首尾的人像,你们又怎么确定那里就能找到金箔木盒?”
tony淡淡地说道:“无法确定。再说咱原本也不是为了来找木盒的,是这个混蛋要找。”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觉得这种诡异的青铜人像出现在迷魂凼,绝非偶然。就像我找到第一个金箔木盒的场景一样,我总觉得这盒子应该会伴随着诡异的事情出现。毕竟如果按照纪先生的说法,那么贵重的木盒一定是藏在某个隐秘的地方,总不可能是扔在地上。与其漫无目的的寻找,不如就按照这个路线去试一试。”
于队长又问道:“照你们的话说,这个青铜像是处在中间的位置,那我们应该从哪个方向开始走呢?是先找首还是先找尾?”
tony说道:“北斗星天枢星为起,摇光星为止,我觉得不如向摇光星的方向走走看。”
于队长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只是说道:“可是指南针坏了,我们怎么才能分辨正确的方向,不至于走偏。”
这时候张根活骂道:“我去,我还说试试我的智能手机在这里能不能当指南针用,居然死机了!这国际大厂也有靠不住的时候……”
老马吐了口唾沫说道:“用什么智能手机,这时候还得是看原始的方法。这很简单,我的机械手表根本不受影响,我们只要根据时间和太阳,随时调整,就能大体分辨方向。然后咱们再根据现在的位置推导出摇光星的大致方向,只要大致的前进方向对了,到时候咱们用工兵排雷的方法,保持一定距离平行前进。咱们人这么多,找个青铜人像不是什么问题。”
我心道老马你这老家伙可以啊,居然能想出来这么好的办法,果然一个个的老油条还是有点用的。
这次于队长彻底服气,点了点头说道:“就按照马先生说的办吧。”
说罢我们分散开,各自之间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确保可以随时联系到最近的人,就这样一点一点向前地毯式搜索。
tony就在我的旁边,我问道:“托哥,你说如果那个什么摇光星的位置没有咱们要找的东西,那再原路返回岂不是很耗时间?”
tony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按理说首尾两个星位的可能性最大,但是如果没有,那么咱们就要逐个排查,找到所有的青铜人像。如果那样还是没有收获,那么就证明咱推断是错的,到时候只能另寻他法。”
我又问道:“那咱们为什么不在这一尊青铜像的附近先找找看,万一就藏在这附近呢?”
tony摇了摇头道:“这附近虽是杂草丛生,但地势相对平坦空旷,咱已经看过了,不像是有什么机关的样子,而且……”
川南迷魂 第二十六章 快刀美女
我急忙追问道:“而且什么?”
tony深深地看了一眼远处的董老,说道:“那个老人,他应该是翻咸鱼的老手,刚刚他一直在那附近闻土尝土。既然他没有说话,咱想来,这地下应该也没有什么东西。”
我不由得暗暗感叹,没想到董老这一把老骨头居然还有这一手,难怪这么大的买卖要他跟来,看来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话不假。
我们一直从早晨走到了中午,此时走到了一片丛林中,竟然还是毫无收获。
一直在我右面的张根活突然喊道:“马哥,你的头套咋换了?”
老马一直就在张根活的右面,我闻言转过头去,果然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马的头套居然换了,变成了一个花花绿绿的样子。
老马说道:“哼!难道老夫干什么事都要告诉你们吗?这鬼天气这么热,我也得换个凉爽透气的头套不是吗?”
我离着老马大概三四米远,但是依然能看见那头套的布料隐约有那么一丝熟悉。
我问道:“老马你这头套什么布料?怎么看起来这么像泳衣啊?不会是拿泳衣改的吧?”
老马丝毫不尴尬地说道:“怎么样,佩服吗?这年头没点针线活都不好意思出来混了!”
我捧腹大笑:“哈哈哈,你个不嫌害臊的,以为我这夸你呢?人家那是比基尼,让你这么一改,叫什么,脸基尼吗?”
“哈哈哈……”
……
人群中忽然哄笑起来,就连一直冷冰冰的未央也笑的花枝乱颤,我闻声看去,与她四目相对,她竟毫不掩饰地看过来。
这一下我居然不由得有些脸红,直接把脸又扭向了老马,问道:“我说老马你在树上刻什么呢?”
老马不屑地说道:“刻?这叫做记号,这种环境迷路的可能性很大,提前做记号,省的再走回头路!学着点吧,青头!”
“啊!”
这时候不知道是谁突然大叫了起来。
我闻声看去,只见在我的左面,人们正在像一个方向靠拢,我心道不好,一定是出事了,于是急忙随着众人快步走过去。
“你们注意脚下,我这边刚刚清理掉三个,都注意,别往前靠了!”
听起来像是大彪的声音,他们离我最远,虽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清理掉三个,但是注意脚下是肯定的。
我开始放慢脚步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向前行进。
终于走近了,我才看到小虎表情狰狞地躺在地上,腿上不知道什么原因绑上了厚厚的一层绷带,此时隐隐约约有些许血色渗出来。
他眼睛紧闭,嘶嘶地吸着气,黄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地往下掉落,可想而知此刻他有多痛苦。
一旁是用关切目光注视着他的大虎,那一副着急却帮不上忙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我此时居然庆幸还好躺在地上的不是张根活。
我知道现在走过去除了宽慰几句以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于是索性没有走过去。
不过小虎到底是受了什么伤?
我往另一侧又走了几步,发现董老和大彪蹲在地上摆弄着什么。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四个直径足有三十公分大的兽夹。
四个兽夹均是有些锈迹斑斑,看来摆在这里有一段时间了,其中一个兽夹上面沾满了鲜血,想来小虎是被它所伤。
这东西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在东北老家,我们村总有人去捉獐子或者狍子,用兽夹的不在少数。
可是这么大的兽夹……
我说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猎人,在这里下的兽夹,不过这么大的兽夹,恐怕要对付的一定是猛兽……小虎的腿被它夹一下……”
董老叹了口气说道:“唉!腿怕是保不住了,就盼着别感染吧,不然那可真是要命的事情了……”
我忽然想到了tony,于是喊道:“托哥,有办法帮小虎把腿保住吗?”
tony摇了摇头说道:“咱有特效的创伤药,刚才大虎已经给他敷上了,但是只能止血不能断续,他的骨和筋都断了,恐怕……”
“你们看那边,有东西过来了!”
这时于队长他们七个人中的一个喊道。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个看起来像是野兽一样的家伙朝我们这里跑来,气势汹汹,一些细点的树木居然被刮的东倒西歪,真是有拔山倒树的阵势。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这个架势……我嘟囔道:“妈的可别是野猪吧?”
所谓一猪二熊三老虎,在这种深山老林最怕的就是面对野猪这样的对手。伤害高,力量足,最重要的是皮糙肉厚非常耐打。
那东西奔跑的速度很快,几个眨眼就来到了离我们很近的地方,这次我清楚地看清了它。
老马骂道:“张根生你他娘的乌鸦嘴!”
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居然真的是一头野猪!
野生动物的领地意识很强,我想我们一定是不小心闯入到了它的领地,而小虎的那一声惨叫惊扰到了它。
想来那些兽夹一定是为这个家伙准备的,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居然没有对它造成伤害,反而是害了我们,真是不说倒霉都不行了。
面对如此强大的生物,肯定逃是上上策,我大喊道:“快逃!能上树的赶紧上树!”
没错,面对野猪最好的办法就是上树。
说罢急忙找到最近的一棵树,三两下就爬上去几米,转念一想:“坏了,小虎没法爬树!”
于是又赶紧跳下来,果然看到大虎搀扶着小虎正吃力地往一棵树上爬。
我快步冲到他们身前,用手费力地和大虎一起向上推小虎。
此时求生的欲望使小虎已经顾不得疼痛,他咬着牙双手死死抱住那棵树,一点一点用一条腿往上蹬着,我看到他的手已经蹭的流出血来,但是却也帮不上更多的忙,只能给他加油打气。
一定要活下去啊小虎。
我此时只有这一个想法。
就在这时,我的心里不由得一紧,暗道不好。
我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一个物体急速向我们冲过来,于是大喊道:“往后跳!”
我和大虎本能地向后一跳,倒了下去,堪堪躲过这一击。
扭头看去,居然是那头野猪!
它的个头足有小牛那么大,这虽然不是野猪的最大体型。但以它现在的样子,全力奔跑起来足够将一个人撞死了。
它这一撞虽然没有伤到我们,但是却剐蹭到了小虎附着的那棵树。
此时小树一阵剧烈地摇晃,小虎本就抓不稳的身子一下子掉落下来。
倒地以后他拼命地用手撑坐起来,然后仓皇地抓住树干,求生的本能让他奋力站了起来。
可就在这时,那头野猪调转方向,径直撞向了刚刚站立起来,身子还摇摇晃晃的小虎!
“求你了,别!”
大虎一声大喊,径直冲向小虎的方向。
“咚”的一声,紧接着是一声受伤的闷哼声,小虎竟然被野猪的死死地钉在了树上!
鲜血不住地从小虎的肚子和他的口中涌出来,眼看是活不成了。
我急忙拉住大虎,将他压在身下,关心则乱,此时就算是救人,大虎也不是最佳人选,我怕他情急之下再出事故。
我喊道:“三儿!老马!救人啊!”
三儿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个健步就跑到了跟前,紧接着一个大跳,在空中掏出短刀,稳稳地落在野猪的背上,他举起刀狠狠地刺在了野猪的脖子上。
三儿的身体轻盈又有爆发力,动作干净利落,下手稳准又快,我想如果此时被刺的是个人的话,一定已经被斩首了。
可惜这是一头野猪,丛林里的野猪,那干硬的泥巴和粗糙的皮肤为它抵挡了大部分伤害。
只见它身子向后急退,使劲摇晃,三顺势跳了下去,滚到了一旁。
虽然脖子上仍旧有血流出来,但明显受伤并不严重。
那野猪重新调整方向,竟与三儿对峙起来。
情况非常的微妙,虽然野猪现在已经不再攻击小虎,但是如果我们想要救回小虎,贸然有所动作的话,很可能成为它的攻击目标。
我大喊道:“三儿,保证自己的安全,引开它!”
我话音未落,眼前一个曼妙的身影居然冲了出来。
未央?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只见她伸手从背后拔出了两把笔直的刀,就这么笔直地冲向了野猪,面容冷峻,动作娴熟,毫不拖泥带水。
“小心……”
她似乎是并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手上两把刀似是要舞出花来,飞快地在野猪的侧身留下一道道浅浅的刀痕。
“好快的动作……好快的刀……”
我一时间竟看呆了,这样的身影不由的让我想起了前一阵子看的一本漫画书里的人物:死侍!
不光是我没有反应过来,野猪也没有反应过来,等它感受到疼痛的时候,身上已经快要被划烂了。
这次它真的愤怒了,怪叫一声直接扭头撞向未央。
我的手心里面全是汗,不过这种情况我根本帮不上忙啊!
未央左脚一踏,瞬间横移了两米的距离,又是来到了野猪的侧面,手上的刀却没停,瞬间又在野猪的身上划出了几道浅浅的口子。
那野猪再调转方向,谁知道未央的身法竟是如此之好,与野猪的身体之间总是保持着一把刀的距离,于此同时一直使自己处在野猪的攻击死角,与它周旋。毕竟猪是回不了头的,这是这个生物的致命弱点,此时未央正是利用了这一弱点。
川南迷魂 第二十七章 带上小虎
我看未央似乎是没有太大问题,她的作战能力简直颠覆了我对美女的认知。
我急忙和大虎将小虎抱过来。
此时小虎的肚子上汩汩地流出血来,已经将衣服全部染红,无论怎么按也止不住。
这时候tony快步过来,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将里面的药粉一股脑倒在小虎伤口上。
血居然神奇地止住了,但小虎的脸色依旧难看,表情依旧痛苦。
大虎赶紧用绷带将小虎的腹部包裹住,急的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
tony用手搭在小虎的手腕上,缓缓说道:“脉象很微弱,刚才那一下应该是引起了内脏出血……”
大虎急忙呜咽地问道:“还有救吗?”
tony摇了摇头道:“除非咱的师父在,而且前提是有一丸回天丹,否则……恐回天乏术……”
大虎竟哇的一下大哭起来。
我一时间也有些触动,眼眶不免湿润起来,毕竟一路走过来挺招人喜欢的一个孩子,此时居然就这么被判了死刑,在这里等死。
看着大虎抱着小虎的样子,我能切身体会到大虎的无助,因为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我也曾这样抱着我妈的尸体,万念俱灰。
老马他们围过来,也均是手足无措,摇头叹气。
我揉了揉眼睛,尽量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抬头却看到于队长他们七个人居然远远地站着。
妈的!这种情况下这群家伙居然还惦记着保持安全距离,该死的是你们,不是小虎!
我怒目而视,感觉自己的大脑就快要被怒火烧化了,谁知道于队长居然皱着眉头指向我的身后。
我扭头看去。
这一看竟使我心惊胆战。
未央和三儿井然有序地对野猪发动着攻击,十分默契。但多个回合下来并没有对它造成致命伤害,反而是未央的体力明显出现了不支的征兆,她的移动速度和出刀的速度与之前相比真是差了一大截。
我暗道不好,虽然现在还是势均力敌的场面,但过不了几分钟局面会对我们不利。
看来是到了要做个了结的时候了。
我吐了口唾沫,从包里拿出短刀,大喊一声:“三宝斋的!跟我上,宰了这个畜生!”
我话还没说完,大虎已经大叫一声红着眼睛冲了上去,只是他刚一近身,还未出刀,就被那野猪用大脑袋横着撞飞了出去。
剩下的人除了董老和tony留下照顾小虎以外,均是提着短刀冲了上去,只是我们之中,除了老马有一点功夫以外,其余的人都不擅长搏斗,还没怎么建功就被野猪一个一个的撞到了一旁,可谓是伤敌一百自损八百。
我也被撞的滚到了一旁,头磕到了一棵树上,登时眼冒金星。
最惨的是大彪,他被野猪的獠牙划到了胳膊,此时鲜血正不住地流下来。
我们这一番折腾,场面十分混乱,正好给未央和三儿这两个主力一个喘息之机。
就在野猪将张根活甩飞的一刹那,未央居然一个大跳,用脚点在那野猪的背上,跃向野猪的头顶,随即一个直身的空翻,在空中倒立着将两把直刀刺出,正中野猪的双眼!
双腿微屈,稳稳地落地。
两把直刀顺势向下一挥,几滴血液顺着刀身飞到了地面上,再看刀身竟是滴血不沾!
完美!
我当时差点就叫出声了。
双眼失明的野猪开始狂乱起来,无差别地到处乱撞。
我喊道:“快退!离它远点!”
我们急忙抱起小虎,向远处跑去。
果然那野猪再也没有追来,只是在原地到处乱撞,一时间草飞树倒,场面很是狼狈。
正所谓力是相互的,那野猪在树林中一顿乱撞,竟也是将自己的鼻子撞出血来,又过了一会,似乎是体力有些吃不住,它居然出现了虚弱的样子。
三儿冲过去,不出几分钟就结果了它的生命。
过了好一会才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走了过来,费力地扔到我面前,似是请功地说道:“掌柜的,战利品!”
那斗大的脑袋滚到我面前,溅起的血花有几滴迸射到了我的脸上,我赶忙擦去,骂道:“我战你大爷的利品!你个憨货快把它弄走!”
三儿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又费力地将它抬走扔掉。
唉!这个憨货除了脑子一根筋加上有时候不大灵光以外,确实是个很好的帮手。
不论是个人能力、团队意识、战局的切入时机、命令的完成度,以三儿最近的表现来看,都是满分的。
我忽然又想到了未央,她的表现不可谓不惊艳。如果这次没有未央的话,不知道我们的损失还要达到什么程度。
这个皮肤不大好的美女,没想到竟然是个练家子。
不过同为高手,她与三儿的风格却是大相径庭。
未央的动作轻盈华丽,有板有眼,甚是赏心悦目,看起来受流派的影响颇深,只可惜伤害不足。
而三儿则更加注重实战效果,出手便是杀招,动作精准,没有多余动作,毫不拖泥带水;出招狠辣,追求一击必杀。
我看着三儿嘟囔道:“你他娘的还真是特种兵,看来回去要考虑给你转正了……”
三儿问道:“转正以后给工资吗?”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想什么呢?当然不给!”
三儿诚恳地“哦”了一声,我又说道:“但是可以考虑给你上个社保。”
三儿又是诚恳地点了点头:“嗯。”
波澜不惊的像块烂木头,真是好糊弄……
“啪!啪!啪!”
我回头一看,是于队长他们走了过来,他边走边拍着手说道:“好!没想到三宝斋真是藏龙卧虎啊,这两位真是高手中的高手!”
我们均是怒目看向这七个冷血之人,我问道:“刚才你他妈为什么不出手帮忙?”
于队长异常平静地说道:“张先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牵扯不到我们身上吧?”
老马说道:“如果你们能一起出手……”
于队长抢过话头,说道:“如果我们能一起出手,也换不回这个小兄弟的性命,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不是吗?”
“你……”
“再者说,你们的首选方略是避战,我们的方略也是避战,有什么错吗?只是碰巧你们有伤员拖后腿而已。”
我气得差点咬断了槽牙,低声吼道:“你说什么……”
于队长依然面无表情地分析着:“我看就把他放在这里吧,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他活不成了,再带着他继续前进只会拖慢队伍的速度。这很客观。”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一拳打在他的脸上。
我发誓这一拳用了全身的力气,饶是于队长比我高一些,仍是被打的倒退了数步。
他震惊地看着我,满眼的不可思议,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你疯了吗?”
他身后一直看我不顺眼的那个梳着小辫的人大叫一声:“早他妈看你不顺眼了!”向我一拳打来。
这一拳可谓是蓄谋已久,只抓住我身形不稳的这一刹那袭来,眼看是躲不过去了。
这时候张根活忽然又是从侧面将小辫儿撞飞出去,大骂道:“老子他妈也早就看你是不顺眼了!”
根活还是时刻守在我的身边,就像在黄奶奶山洞里面他撞飞红老大一样。
小辫一下子被张根活压在身下,他大喊道:“一起上!打死这帮泥腿子!”
其余的五人响应号召,一股脑向我冲了过来。
忽然一个的身影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以为会是三儿,可没想到的是。
居然是未央!
她短发持刀指向五人,虽是一句话未说,但就凭气势居然使得那五个专业的雇佣兵顿了一顿。
就在这一瞬间,刚刚不知踪影的三儿忽然出现在了于队长的身前。
于队长显然也发现了三儿,三儿虽然强势,但于队长也是有功夫在身。
于队长一记直拳直取三儿的面门,出拳速度不可谓不快,但是三儿的动作更快。
三儿低头轻松躲过,随即一拳打在了于队长咽喉处,于队长干咳一声头向后仰去,三儿趁势用右手勾住于队长的后颈,接着向前一拉,左膝飞速向前顶,直接撞在了于队长的前胸。
于队长终于痛苦地弯下腰去,但战斗并没有停止,三儿迅速绕至他的背后,用胳膊扣住于队长的头,接着将刀刃直接架在了他的咽喉处。
“都别动!”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了,随着三儿的一句“都别动”,大家都停止了动作。
“队长!”
“喂!你别乱来!”
于队长在一瞬间被三儿给打蒙了,当他的眼神逐渐聚焦,却发现有人用到架在他的脖子上,顿时哼了一声说道:“哼!我不信你们这群村夫敢杀我!我以前也是职业军人,你们吓不到我!”
我轻笑了一声说道:“我就喜欢你这种大义凛然桀骜不驯的样子,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说话,三儿,给他的脸上来一刀,让他再多一张嘴。”
三儿没有回话,只是将刀上移,就要割下去的那一瞬间,于队长大喊道:“喂!你不会玩真的吧!喂!别!我认怂!我认栽了!我错了!蛋爷!!”
刀子已经在于队长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血痕,三儿看了看我,我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将于队长给放了。
一个整天把大局挂在嘴边,为了利益如此蔑视生命的人,如今面对冰冷的刀口,没想到竟是这般狼狈。
三儿撤了回来,依旧站到了我的身后,那六个人迅速将于队长扶了起来,他又换上了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瞥了他一眼,对着众人说道:“带上小虎,我们走!”
大虎感激地看向我,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可能他也知道小虎活不成了,但是伙伴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即使他就要死去,但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你就不能放弃他。
毕竟我十分愿意相信同生共死的友谊是存在的。
于队长平静地说道:“张先生,我再最后提醒你一句,带着他只会使情况更糟。”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微笑地对未央说道:“刚才谢谢你。”
未央同样没有回答我,耍了一个刀花将两把刀准确插回到背后的刀鞘中。
声音清脆悦耳。
冷酷,十分冷酷。
不过我喜欢。
川南迷魂 第二十八章 恐怖的水蛭
不得不承认,于队长说的是对的。
接下来的情况就是,我们带着小虎,队伍的行进速度明显放缓。
不过我们大家都有过这样的心理准备,我们都知道小虎一定会死,但是于情于理,都不能将他扔到一旁不管。
走了一会,我们便要停下来休息一下。
小虎在大虎的怀里,紧闭着双眼,费力地吐出两个字:“谢谢……”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我的鼻子忽然一酸,心里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盐一般。
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激动,呼了口气说道:“别担心小虎,我们会带你回去的。”
随即拍了拍几近呜咽的大虎,示意他不要将悲伤的情绪传染开来。
我认为我的决定没有错,换位思考一下,试问如果是我身受重伤却被丢在荒山野岭,那我的心里会是怎样的难过。
不到万不得已,谁会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
简单的休息过后,我们保持刚才的阵型,继续向前走,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经过了惨痛的教训以后才明白小心驶得万年船。
张根活说道:“你们说,会不会再往前还有好多的野猪等着咱们,那咱们怎么打得过?”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这傻小子,白在老林子里住了。一般来说,野猪是群居生物,如果还有其他的野猪存在的话,刚才咱们面对的就肯定不会是一头。”
张根活说道:“那剩下的都去哪了?”
我摇了摇头,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于是说道:“不清楚,不过这里是迷魂凼,也许它的家属都死了吧……”
张根活一边在胸前画着十字,一边嘟囔道:“那咱们岂不是将它给灭门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如果他离我再近点,我一定已经一个爆栗敲过去了,一天就没有个正经样子……
接下来的路程,除了于队长那边有个人被毒虫咬了一口,持续低烧以外,我们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任何阻碍。
至于那个被毒虫咬伤的人,我曾向tony问过药。
tony偷偷跟我说他有药可医,但是这种虫子的毒性只会造成一阵低烧,并没有任何其他危险,所以他也懒得施救。
这正合我意,让这群自以为是的冷血动物暖和暖和吧。
“前面有条小河!”
于队长的阵营中一个人兴奋地叫出了声。
在这闷热潮湿的环境中前进,没有什么比见到一条清凉的小河更让人兴奋的了。
众人快步走过去,于队长的下属刚要趴下清洗一番,却被于队长喝住:“王程别动!”
那被喊作王程的男子正是被毒虫咬伤的人,此时他停下了挽袖口的手,疑惑地看着于队长。
于队长接着说道:“你们看这河水,流淌极为缓慢,水下有很多的水草,按理说是极为适合鱼类生活的场所,可是你们四下看看,根本就没有任何鱼的影子,这不正常……”
我听了他的话语,使劲往河里看去,果然看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任何鱼的影子。
确实不正常……
于队长看了看我说道:“张先生,我建议继续赶路,这里的水我觉得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然后环顾一下三宝斋的众人,大家似乎没有很渴的样子,毕竟出发时候带的水现在还有一些剩余,于是说道:“那就照你的意思,继续赶路吧,大家准备趟水过河!”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tony居然助跑起来一个跳跃,踏上了与岸边距离极远的一块石头上,又是轻轻一点,向左前方一跳,踩在了另一块石头上,体态轻盈的好似一只燕子,就这么反复四五次以后,他就这么折线跳跃着到达了小河的对岸。
众人皆是瞠目结舌,那石头之间的距离远的根本就不像是人能跳到的,没想到tony居然这么轻松。
没想到tony居然还有这么一身水上漂的本事,看来我身边的人果然只有张根活是最简单的……
tony落地转身,将插在腰间的折扇取下来,“刷!”的一声打开,含笑看着我们。
我嘟囔了一句:“知道了,这个造型凹的很帅……”
老马说道:“果然是天纵之才啊,他到底还有多少绝活……咱们也走吧……”
我一把拉住老马,回头对于队长说道:“于队,之前一直是我们三宝斋的人以身涉险,你看现在损伤有多惨重,这次是不是该你们走前面了?”
老马闻言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于队长眯着眼睛说道:“好啊,可以,不过待会遇到什么情况,可别又说我们丢下你们独自跑路。”
我也不回话,右手向前一伸,做了个“请”的手势。
于队长轻哼一声,对众人说道:“走,我们先下河,成梯队前进,各人之间保持一定距离,出了问题相互策应。王程走前面。”
那个叫王程的男人答应了一声,小心翼翼地下了河,看到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其余队员也陆续跟着向前走去。
队伍刚相亲走了五米不到,可能是水下水藻太多,过于湿滑。
“哎!哎!啊!”
只听一声惊叫过后,王晨居然脚滑一下,接连几次都没有掌握平衡,直接趴在了水里。
那手舞足蹈滑稽的样子,使得所有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啊!啊!救命啊!”
王程摔到以后居然没有很快站起来,而是痛苦地在水中翻滚起来,嘴里不住地叫喊着,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他用手不住地拍打着什么,四周溅起大量的水花,以至于我们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队长见状,急忙大喊道:“快!将他拉回来!”
说罢居然第一个跑了过去,其余五人相继跟上,经过一番挣扎过后,将王程拖回了岸上。
我看到他们一个个涨红的脸,似乎是在忍受着呕意。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有如此的反映。
我走上前去,这一看,胃里竟是一阵翻涌。
只见十几条水蛭趴在王程的脸上,此时正在拼命地往肉里面钻,一看就是饿了很久了。它们大小不一,其中有一些已经开始在慢慢涨大,看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王程一只手痛苦地在脸上抓来抓去,已经有一些皮肉开始裂开,另一只手不住地往后背伸去,想来那里的情况不会比他的脸上强多少。
眼前的场景使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画面极其血腥又很有代入感,我似乎都可以感受到自己脸上有东西在爬了,下意识伸手去摸了摸,还好什么也没有……
疼痛已经让王程有些失了神志,如此放任在不管,只会使得他的伤口的情况越来越恶劣。
他们其中四人按住了王程的手脚,留着刺头发型的男人从腰间拔出短刀,开始用刀尖往外挑弄那些水蛭。
可谁知道受到伤害刺激的水蛭反而更加卖命地往王程的肉里钻去,他的叫声更加的惨烈,他大喊着:“你们他妈放开我!要不然就杀了我!太他妈折磨人了!”
那中喉咙已经略带沙哑的、撕心裂肺的声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我们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
于队长喊道:“别用刀子了,用火,快!你们谁有打火机赶紧拿出来!剩下的人去找木柴,做点火把!快啊!”
虽说我们看这七个人并不顺眼,但是看着王程如此痛苦,我们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大家把身上能拿出来的打火机全都拿了出来,去烤那些还在往里面钻的黑褐色的水蛭。
张根活不知道从哪找来几根不是很干的木棍,将包中的一件衣服撕开,裹在了木棍上点燃,制作了三根简易的火把。
王程一边忍受着被水蛭啃噬之苦,一边还要忍受皮肤被火烤之痛,那种感受可想而知。
不过效果还是有的,那些一直往王程肉里面钻的水蛭,在受到打火机的烘烤之后,居然一只只地都开始往外退,过了几分钟以后,居然全部退了出来。
刺头用短刀将它们全数拨拉到地上,用脚开始用力地踩,只是踩了好久,那些水蛭居然跟橡皮做的一样,根本没有受到太大伤害。
于队长吼道:“别管那些了,将他们踢到一边,王程的后背上还有很多!”
刺头照做以后,我们将王程的身体翻转过来,撩开他的外套,果然发现后背上居然密密麻麻的一片水蛭!
于队长说道:“不好!将他的衣服全都脱掉!”
说罢众人一顿手忙脚乱,将王程扒了个干净。
可是看到眼前的场景,我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他的身上全是水蛭!
应该是刚刚他在水中挣扎的时候,顺着他的袖口、库管等地方钻进去的。
我无法形容那种令人作呕又感觉恐惧的场景,反正密集恐惧症患者一定是见不了吧。
于队长也是倒吸一口冷气,命令道:“火把!快拿火把!”
他的队员急忙从张根活手中拿过火把,尽最大的可能去炙烤那些恶心人的吸血虫。
张根活在我身后嘟囔道:“哥,我算是知道这水里咋啥活物都没有了,就这个架势,啥物件也都给吸干了……哥你说这人都这样了,还能活吗……”
我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的肚子,小声喝道:“闭嘴,少说两句!”
此时我的内心居然有一种负罪感,如果不是我要他们先走,也许王程就不会落到现在的下场……
似乎是看到了我的神情不对,老马从背后拍了拍我,以示安慰。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问大虎要来了刚刚给小虎用剩下的止血药,将它转交给于队长。
于队长感激地冲我点了点头,转身给刚刚拔除了所有水蛭的王程上药。
不得不说tony的药果然是有奇效,那些一个个鲜红的伤口居然都止住流血,只不过王程现在浑身毫无血色,伤痕密布,看上去就像一个死尸一般。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挣扎,只是静静地躺在地上,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说道:“队长……不要扔下我……我自己能走……给我……给我一点时间,求你……”
“队长!”
“求你了队长,别扔下王程!”
……
他们队伍中的其余五人也是满眼希冀地看着于队,纷纷开口求情。
于队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似乎是想起了刚刚小虎身受重伤时的情景,转头看了看我。
我于心不忍,却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三宝斋这边你们放心,我们愿意等他!”
于队长又是感激地点了点头。
可是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王程的身体依然没有任何好转,反而低烧的情况更加严重了。
于队长站了起来,看着王程并没有说话,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又诡异。
一个人的命运,很可能就在下个瞬间做出关键的改变。
生或死。
于队长的嘴唇动了动,刺头赶紧跳了起来,大喊道:“于队!不要说,求你,我可以背他走,我保证不会拖慢进度,求你了!”
于队长表情复杂地点了点头,刺头像是捡到宝贝一般,为王程穿戴整齐,将他背了起来。
王程依旧是含糊不清地说着谢谢,他似乎和小虎一样,正在逐渐失去自己的意识。
河还静静地在面前流淌,但是给人的感觉已经不是夏日的消暑清凉,而是阴曹地府般的森森寒意。
谁能想到刚刚还在前面开路的一个人,现下变成了一副活死人的模样。
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我们都学会了如何应对,既然这水草中有着不计其数的饥饿的水蛭,那么我们只需要扎紧库管,小心前行,使自己不要摔倒就好。
川南迷魂 第二十九章 同一天的清晨
有惊无险地渡过了小河,我的掌心都湿了,毕竟刚刚在王程身上发生的那一幕太过恐怖。
接下来的行进速度其实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一个伤员也是背,两个伤员也是抱,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区别。
在傍晚的时候,我们持续的地毯式搜索终于有了一些进展,再翻过了几个小山包以后,在我们面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待走进了一看,那山洞似乎是被人专门修饰过,洞口平整,上面有三个镌刻的大字:将将军陵。
老马嘟囔道:“将军陵……这难不成是个陵墓?要真是个陵墓的话,董老,可就全仰仗你了。”
于队长这次没有再说什么不要浪费时间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洞口。
我用询问的目光看向tony,他冲我点了点头,我说道:“走,大伙儿进去看看吧。于队长,没意见吧?”
于队长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谁走前面。”
我刚要说话,董老便开口道:“有古墓就有财,有财很可能就有机关,咱们这边更专业一点,毕竟有京门第一机关世家的少爷在。咱们先开路吧,免得这群青头在里面触动什么机关把咱们给害了……”
于队长点了点头,tony也不谦让,一马当先走在前面。
我随着tony走了进去,细细感觉了一下,并没有体会到任何心悸或者紧张的感受,所以我断定这里面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才对。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对于这种先天的感知力越来越信任甚至依赖,它的提示也越来越精准,帮我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急。
我们打着了手电,一点一点往里面走。
这洞中非常潮湿阴暗,地上有些滑,我们走的十分吃力。
我的手电照到了一个什么物体,看上去有些毛茸茸,张根活吓得张嘴就要大喊,我也看清了那物体,急忙捂住他的嘴巴。
那居然是一只鸽子大小的蝙蝠,此时倒立着抓在一块岩石上睡觉。
众所周知,蝙蝠也是群居生物。
我四下晃了一下,果然,洞顶上还有好多的蝙蝠,看来它们是把这里当成巢穴了。
我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虽然这些蝙蝠不一定有多大的伤害,但是能不吵醒它们的话是最好的选择,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终于这次再也没出什么意外,我们安然无恙地走过了那一片蝙蝠的栖息地。
再往前走,脚下面不那么湿滑了,细想之下,可能刚才的地面上有着不少的蝙蝠排泄物,回想起来还真是恶心至极。
tony还是走在最前面,他的手电一直到处乱晃,把人的眼睛都快晃瞎了,不过我们知道,他肯定是在寻找这洞中的机括,所以都不敢打扰。
终于tony的手电光停了下来,他不再到处乱照,而是对准了一个物体。
我们凑上前去,发现那居然是和我们刚进入迷魂凼时候看到的一样的——青铜人像。
一样的面目特征,一样的大小,不一样的是这个人像所处的位置是北斗七星的勺子把的位置。
原谅我才疏学浅,我只记得那是个勺子把的位置。
tony站在青铜人像前,用手电光对准人像的腹部,缓缓说道:“天权对兑宫,摇光对艮宫……天权、玉衡、开阳、摇光……兑、乾、坎、艮……虽然能一一对应,可是这有什么关系吗……”
张根活不耐烦地问道:“托哥,你在那跟念经似的嘟囔啥呢?”
我扯了他一把,让他闭嘴,我看tony的表情有些凝重,看来此时不宜打扰。
tony似乎没有听到我们这边的动静,依然自言自语地说道:“若对应上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循环往复,以艮推演……艮对惊门,接下来是开门、休门、生门,缺八卦一宫震,少八门一门伤门……难道……”
就在tony还在自言自语地思考的时候,走在最后的那个扎着小辫儿的男人喊道:“别看了,快往前跑!蝙蝠飞过来了!”
我将手电一照,扭头看去,果然黑压压一片蝙蝠,此时扑打着翅膀向我们这边飞过来。
我暗骂一声他娘的,真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推了tony一下,大喊道:“托哥别看了,快往前跑!”
tony这时候终于注意到了眼前的情况,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蝙蝠群,皱了皱眉头。
别说,还挺好看的。
咳咳,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tony一个健步向前冲去,我们也急忙跟上。
可惜蝙蝠的速度更快,我们很快就被蝙蝠大军所淹没。
我双臂护住面部,艰难地向前跑着。
那一瞬间大概有十几双爪子在我的身上不提地抓来抓去,一阵阵灼热的疼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他娘的,蝙蝠按理说不会主动攻击人才对,难道这是变异品种吗?真是什么都让我赶上了!
就在我咒骂的时候,居然在胳膊的缝隙中看到了前面的一阵白光。
于是大喊道:“快跑!前面有出口!”
刚喊出口,我便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进入山洞之前就已经是黄昏时分,就算那是出口,也不该是白光才对……
不管了!能跑出去要紧,蝙蝠是惧怕阳光的,只要跑出去就好了!
我的这一番言语似乎是激励了在场的所有人,大家的脚步有快了几分,没有多久就冲到了出口。
我一口气冲出老远,那些蝙蝠并没有追出来,在洞中嘶叫着返了回去。
我们都是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
找了块石头坐下,我开始检视自己的身体,衣服有好几处已经被抓破,皮肤也被抓伤了一些,还好伤口不大也不深,并无大碍。
反观众人,都是跟我一样的狼狈相。
tony在一旁修整自己的仪容,甚至连他的衣服也被抓出了几道口子,露出了雪白滑腻的皮肤,我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狼狈。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不怀好意地向未央看了去,没想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又穿上了一层外套,看来这次是什么便宜也占不到了,不免一阵失望。
我问道:“大伙没有大碍吧?小虎和王程有没有事?”
“一切都好。”
“没有。”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我才轻轻舒了一口气。
本以为是找到了目的地,一番折腾什么也没发现不说,反而又被一群蝙蝠赶了出来,落得一身狼狈。
还好天色尚早,我们可以继续找……
等等……天色尚早?
我猛然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
我整个人怔住了,使劲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的龇牙咧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老马在一旁打趣道:“我说掌柜的,你这是干嘛呢?蝙蝠没抓够,不过瘾?”
我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老马,现在几点?”
老马抬起胳膊看了看他的卡西欧电子表,漫不经心地回答道:“上午八点十……卧槽!怎么是上午!卧槽卧槽!怎么我的表的时间倒退了!变成了今天早上!”
“啊?卧槽!真的是!”
“怎么回事……”
我望着清晨的太阳良久无言,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开来,现在的情况无论如何按照常理也解释不通,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在黄昏时分钻入一个山洞,从另一面出来的时候,变成了当天早上的时间。
绝无可能!
但是现在真正的发生了,而且不是梦境,难怪老马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爆粗口来表达自己的震惊。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难道是……
我从背包中拿出盛放金针的盒子,自从上次它建了奇功,助我杀了黄奶奶之后,我一直将它是做护身护。
我小心翼翼地将金针取出来,闭上眼睛,对着自己的眉心扎了下去。
随着一阵刺痛,我感觉有一滴血液顺着鼻梁流了下来。
但是我并没有体会到那种眩晕之感,我缓缓睁开眼睛。
令人绝望,这眼前的一切居然不是幻觉,我们真的回到了今天的早晨。
咆哮了半天的老马终于平静下来,问道:“怎么办掌柜的,事情都这样了,拿个主意吧。”
我思考了一下,对老马说道:“走,回去那个山洞看看。”
众人一听,纷纷转头走向刚刚的那个山洞。
我们站在洞口用手电光照去,发现洞口里面居然是一面完整的石壁,哪里还有什么通道的存在!
众人又是骚乱起来,如此怪异的事情,估计大伙都是头一次经历。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呼了口气,大骂一句这他娘的算哪门子事,然后就看到了众人询问的目光,我摇了摇头,说道:“没办法,往前走走看吧……”
老马四下看了看,问道:“你说的前是哪个方向啊?”
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有气无力地说道:“走吧,大家打起精神来……继续向前走……”
随即我便心事重重地走在最前面,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我停了下来,问道:“你们看这附近是不是有些熟悉,好像……”
于队长接话道:“好像我们遇到黑雾的地方……”
我急忙说道:“对对对,我记得我还把托哥的水瓶给扔到了那块石头……诶?水瓶怎么不见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张根活大喊道:“哥,快跑!”
我还没反应过来,向他看去,这一看,却看到了他身后数十米处的——黑雾!
“卧槽不是吧?还来?”
看着正要四散奔逃的众人,我大喊道:“都别跑了,咱们根本跑不过这玩意,节省体力,大家围的近一点,互相取暖!”
三宝斋众人一听,迅速向一起靠拢,逐渐围城一个圈。
而于队长他们七人依旧是按照之前的方式如法炮制,七人首尾环抱在一起,不一会就安详地闭上了双眼,我知道他们又在调整自己的呼吸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刚刚围好,那一股黑雾就将我们吞没。
这次没有了tony的二锅头,我们失去了唯一可以与这刺骨寒冷对抗的资本。一个个冻得浑身颤抖,牙齿也不住地互相撞击着。
那种深入骨髓的寒意此时更为肆虐,我被冻得几近昏厥。
终于十几分钟后,那阵黑雾终于飘走。
人间的温暖再次笼罩了我已被冻得透彻的身体。
我颤抖着喘了好久的气才缓过来,耳旁听到了张根活的抱怨声,这才放下心来。
又是缓了一会,我们都浑身湿透地站了起来,却发现大虎坐在地上呜咽着。
我心里一惊,暗道不好,急忙跑过去,果然看到小虎的脸上已经再也没有了活人的气色。
“托哥!”
我大喊道。
tony也是快步走过来,将手搭在了小虎的手腕上,随即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我知道,我们都知道,小虎终于离开我们了。
在这个身体强壮如张根活也无法完全抵挡的黑雾中,小虎失去了最后一点生命气息。
我鼻子一酸,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滑落,虽然早有准备,但真正面对战友的死亡,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就在这时,我的身旁传来了于队长他们的呼喊声。
“王程!王程!”
我不敢再听下去,我知道,在他们的那一边,王程一定也遭遇了不测。
人类在自然的力量面前终究还是脆弱的。
川南迷魂 第三十章 tony的分析
过了好一会,于队长向我走来,缓缓说道:“张先生,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也同样难过,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建议将他们二人就此埋葬吧。”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并不愿意将我的战友就这么丢在这。
于队长继而说道:“还是请你……”
我呵斥道:“请我他妈以大局为重是吧?别他妈跟我说什么大局为重,我朋友就这么死在这了!他刚才还有呼吸的,就在这!”
到后面我完全是吼出来的,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也许会有些语无伦次,情绪已经使我完全失控,眼泪夺眶而出,我很讨厌这种亲友在眼前死去的无力感。
这时候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一个声音传来:“掌柜的,就按他说的做吧。”
我一把甩开了那只手,吼道:“你少他妈……大虎?”
那只手的主人正是泪流满面的大虎,此时他依旧呜咽着,但是眼神却十分坚定。
董老也站了出来说道:“是啊,掌柜的,做我们这行的,出来跑活就相当于把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现在大家的体力不比刚才,如果带着小虎只会更加拖慢进程。而且即使我们带着小虎的遗体继续前进,这里的气温这么高,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开始腐烂,还是趁他最完整的时候,让他入土为安吧……”
老马也过来说道:“根生啊,别难过了,人生就是如此,以后要面对这样的情景还多着呢……”
我看向小虎的遗体,他本该是花样年华的,青春正待绽放,却在这里凋谢了。
我呼了口气,无奈地点了点头。
没错,董老他们说的是对的,现在让小虎入土为安才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大虎抹了抹眼泪,还有些稚嫩的脸庞忽然变得十分坚毅,他冲我说道:“掌柜的,我敬你有情有义,你这堂主我服!”
我神色有些尴尬,心中更是惭愧万分。
小虎、老马、张根活、大彪四人用唯一的一把折叠工兵铲在地上费力地挖了一个不大的坑,将小虎埋葬以后,在上面堆砌了厚厚的石头。
大虎只留下了小虎的那把贴身短刀,我想他是想做个纪念吧。
另一边于队长他们也已经将王程安葬完毕。
众人又一次集结在一起。
大家都是同样的悲痛且迷茫。
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张根活说道:“要不咱们先回去吧,休整好了再来……”
那一刹那,我居然有些动摇,没错,内心的抗拒让我现在已经萌生了退意。
tony摇了摇头说道:“很显然,咱们现在所经历的事情、时间都与发生过的情况一致,这绝对不是什么巧合,咱怀疑是那些青铜人像所形成的阵法所致。且不说往回走前功尽弃,即使我们可以往回走,但谁又能确定,现在回去的那个地方,还是咱们来时的地方吗?或者,会不会有更糟糕的情况?”
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如果像tony所说的那样,我们现在所经历的是我们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那我们岂不是已经穿越到了今天上午的某一个时刻。
如果把时间比作一条河流的话,这迷魂凼只是河流的一部分,而我们在这一部分居然开始逆行,那我们走出这一部分的时候,整个河流还是按照之前的方向流淌吗?
谁也不知道具体的答案,但是我相信,我们都不会愿意去做尝试。
所以我们必须要找到这一部分的终点,从那里与本来的时间线重合。
所以唯一的答案只有一个,我问道:“你是说?”
tony斩钉截铁地说道:“破掉此阵!在进来之前,咱就说过,山本身的阴阳加上瓦罐坟的阴气以及村庄阳气,使得这里的气息生生不息、循环往复。加之这迷魂凼中本身磁场紊乱、阴阳交错,想必这里一定是被那个阵法所控制,使得这一方小天地居然可以阴阳互逆、轮回不止。”
说到这里,我确实想起来tony在进入迷魂凼之前一直是在留意这瓦屋山四周的环境,现在细细想来,这里可能真是有人有意为之。搞了这么大的阵仗,而目的一定是在保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想这就是天才吧……
看到众人跟我一样小白的表情,我心里也略感平衡,于是问道:“托哥,有什么破阵的办法吗?”
tony摇了摇头说道:“目前还没有想到……”
大家略感失望,但是tony又说道:“咱的意思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但现下已经可以掌握到一些规律,比如青铜人像按照北斗七星排列,每一个人像对应一个八卦的宫位。虽然没有看到天枢星,但就推断来看,青铜人像应有七尊是没错的,分别对应的七星以天枢星为始,瑶光星为终;八宫以巽宫为始,循环至艮宫为终。一一循环对应。”
张根活又开始好奇地打断了tony的话,问道:“等会,托哥,啥一一对应,咋就对应了?”
tony也不恼怒,耐心解释道:“咱们见到的第一尊青铜人像所处的位置是天权星,也就是北斗七星的第四颗星,那人像上刻着兑字;而见到的最后一尊青铜人像是瑶光星,上面刻着艮字;天权星与瑶光星中间隔着玉衡与开阳两颗星位,兑宫与艮宫中间隔着乾与坎,也是两个宫位。所以咱推断,每一个星位的青铜人像所对应的八卦宫位是一定的,并且按顺序循环。”
张根活又问道:“那北斗七星,八卦的八宫,七对八,对不上啊?”
tony说道:“对,就是对不上,这才是关键所在。八宫对应八门,每一宫对应一门,比如天权星上刻的兑宫对应惊门,而瑶光星上刻的艮宫对应生门。七个青铜人像,注定八宫差一宫,艮宫之后也就是震宫,而震宫对应为伤门所在,所以咱怀疑,这阵法留出的唯一出口,乃是伤门。”
这次轮到我打断了他的话,我问道:“伤门?什么意思?”
tony不厌其烦地说道:“伤门为三凶门其中一门,意为磁场破坏,易见血光……”
我的大脑有些涨,一次性接收这么多新鲜的东西对我的三观冲击很大,我又顺着tony的话捋了一遍,过了好一会才似乎摸着了门道,可越是想的明白一些,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越是多,毕竟这种神乎其神的东西容易让人心生敬畏。
甚至连于队长也紧皱着眉头,似乎是陷入其中无法自拔,他长舒一口气问道:“那请问如何破解呢?”
tony似乎是在对我们说,又似乎是在自己整理思路一般说道:“这个阵法似乎是将将北斗七星阵与八门金锁阵巧妙地结合在了一起,但万变不离其宗,有三凶门就应有三吉门,如果将所缺的那一个宫位换成吉门所对应的宫位的话,应该可行……”
我又问道:“是哪三吉门?”
tony说道:“生门、休门、开门。”
张根活抢话道:“生门好,生门好,一听就是可以逃出去的意思……”
谁知道tony居然摇了摇头,说道:“生门应该是可以让人逃生,但咱想,如此诡异的阵法一定是用来保护什么重要的东西,极有可能是跟你们此行所来的目的有关,如果我们贸然从生门而出,虽然应该可以逃生,但想必会与你们所求之物擦身而过。所以……”
张根活急忙问道:“所以啥所以啥……托哥你别卖关子好不好?”
tony说道:“所以,所留出的应该是开门,但是这也是咱的推测,具体情况是不是如此,咱也不敢保证,也有可能费了半天的力气还是走不出去。”
我忽然很想抽烟,于是摸了摸口袋,还好烟还在,颠出来一支发现并没有受潮。
点燃以后猛吸了一口,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我的大脑逐渐平静下来,我问道:“你有没有初步的方案?”
我的动作似乎给大家提了个醒,他们纷纷掏出烟来开始狂吸,我们四周突然间变得烟雾缭绕,一时间场景竟有些怪异,看来这里的人人都是烟鬼。
tony也不例外,他依旧优雅地用声音很好听的打火机点燃了一支细烟,然后又优雅地从鼻子中喷出一股青烟说道:“有是有,不知道可行性怎样。”
我上去抢过来一支细烟,将自己的烟卷掐灭,转抽他那四十多块钱一盒的钻石牌香烟。
我吧嗒抽了一口说道:“说来听听。”
tony似乎已经习惯了我去他那蹭烟的事情,并没有跟我计较,而是继续淡定地说道:“咱认为,可以将青铜人像在七星凹槽上的位置调换。”
我仔细想了一下,那些人像好像是可以搬动的,而且每个人像的附近都还有六个凹槽,但是具体怎么做,我还是不清楚,于是问道:“调换?怎么调换?”
tony继续说道:“比如,将现在所在天权星位置的青铜人像,沿着那些凹槽向后移动三个星位,让这个人像处于瑶光星位,然后依次挪动其他的位置,比如……”
我将烟头踩灭,打断道:“行了,别比如了,反正就是你知道怎么做,是这个意思不?”
tony优雅又无奈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我说道:“好!既然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那就这么办!咱们现在就出发,先找到最开始看到的那个青铜人像,然后按照之前的方法,找到其他的人像,再由托哥指导我们怎么挪移,大家有什么意见吗?”
大家表情呆滞,看来是没有什么意见。
我吐了一口唾沫,骂道:“他娘的,出发!”
川南迷魂 第三十一章 未央除草机
我们轻车熟路地,很快便找到了最开始看到的那尊青铜人像。
果然,我们之前清理出来的空地现在依旧是杂草丛生,那尊青铜人像依旧静静地站在草丛中,似乎在窥探着前方的一切,看上去有些阴森可怖。
可能是求生的欲望驱使,大家居然这次都很主动,人多的力量确实客观,没有几分钟青铜人像四周的草就被清理干净。
我们又自己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像与之前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模样依旧高冷怪异,静静地立在七星凹槽的天权星的位置。
我问道:“托哥,你说怎么挪?”
tony说道:“就照之前说的样子,将这个人像抬起来,挪到瑶光星,也就是七星的尾巴的那个凹槽处。”
这个青铜人像的重量我之前是体会过的,我和老马两个人才勉强将它抬起来,所以这次大家一同上手,在齐心合力之下,终于将它抬了出来,又插进了瑶光星的位置。
我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骂道:“这破玩意可真是实实在在,居然是实心的,不知道它和兵马俑哪个值钱。”
老马说道:“别废话了,不是还有六个呢吗,看来咱们还要弄好一会呢,去找下一个吧。”
我们重新将目光聚焦到tony身上,他现在已经变成我们的军师了。
tony重新看了一眼那北斗七星一样分布的七个凹槽,说道:“现在处境非常尴尬,咱们恰恰处在最中间的位置,南辕北辙,无论如何都要多走一倍的距离,所以后面的进程咱们要加快脚步才行。”
我问道:“托哥,你说咱们从这里要走到七星的头,再从头走到尾,这不是浪费很多的无用功吗?为什么我们刚才不直接先找到七星的头呢?”
tony耸了耸肩说道:“不是咱不想,而是第一次走到这里的时候,咱并没有留意距离和方位,不知道天权星在哪,也就无法定位到天枢星,你明白了吗?”
张根活说道:“那也就是下次咱们就不会走冤枉路了呗?挺好。”
我推了他一把,骂道:“什么下次,你还想再来一次吗?”
张根活想了一下,好像是这么回事,于是诚恳地摇了摇头。
按照七星位置图以及太阳的方位,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天玑星的位置,这个青铜人像我们是第一次见,虽然长得和之前见过的两个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这东西却总给人一种陌生的神秘感。
它的肚子上写着一个“坤”字,我们按照tony的指示,将它向后移动了三个位置,放到了倒数第二个凹槽上。
这时候于队长说道:“咱们这么弄,虽说推理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但是我总感觉有些奇怪。”
tony问道:“那里奇怪?”
于队长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么一弄,虽然最后可能会留出来开门的位置,但是你们看这些青铜人像的顺序全都是乱的。”
tony点了点头回应道:“咱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总不能抬着这些青铜人像到处去调换位置,那样的话怕是大家要累死了。”
于队长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心道就你鸡贼,你还能聪明的过我家托哥吗?
我瞥了于队长一眼,说道:“走,去下一个地方,天什么什么的……”
“天璇星。”
“对,就去那!”
我们依旧保持阵型,以地毯式搜索的方法向前推进。
再往前走了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忽然发现脚下的动物的骸骨变得多了起来,甚至有的地方还掺杂着一些人类的骨骼,看上去十分可怖。
周围的空气也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气味,与这伏天闷热潮湿的环境居然相得益彰,直呛的人要喘不上气来。
张根活用手捂着嘴说道:“哥,你说这是不是动物的乱葬岗,这咋会有这么多的骨骼和尸体呢?”
我简直要被熏晕了,没好气地回道:“我特么哪知道,但是这块地方要是开发一下,种庄稼肯定好使,这都是天然的肥料啊,你看这附近的植物长得多好,你再看这些藤蔓,最粗的地方都有我胳膊粗了……”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附近的情况,最为突出的怕要属这附近的藤蔓了,长得很是粗壮有力。
正说着话,我被前面一个带刺的藤蔓刮了个胳膊一下,那一瞬间有一丝疼痛,但是痛感很快消失,我也就没当回事。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刚夸完你,你就来伤害我。只是我明明在说话之前已经注意到了前面的藤蔓,怎么还会被刮到?
一时间我竟有些恍惚,觉得是藤蔓自己撞到我身上来的。
不过怎么可能,藤蔓又不是动物,他们是不会动的。
只不过没过多久,同样的事情又发生了,我的胳膊又被刮了一下,依旧是只有那一瞬间的痛感,我不免有些心生疑惑。
转头看向张根活说道:“今天也真是奇了怪了,我这连着两次刮到藤蔓的刺上了,你说我是不是太累了眼神不好使……诶?你的胳膊怎么在流血?”
我忽然看到张根活的上衣的袖子上有一个不大的口子,此时里面的皮肤正渗出血来,将衣服的袖子都染红了,但是他却一点也没有在意,像是没察觉一般。
张根活疑惑地看着我问道:“哥你说啥?谁流血了?卧槽!我胳膊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哥!你比我流的还多!”
闻言我心里一惊,将自己的胳膊抬起来看了看,果然袖子上有两道很小的划痕,胳膊正在往外渗着血液,我的袖子已经整个被染红了,看起来十分吓人吗,比张根活那里不知道严重多少倍。
我忽然想到了刚刚被藤蔓刮到的那两次,于是喊道:“大家都停下,看一下身上有没有伤口!”
众人本来都木讷地向前行进着,听我这么一喊,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疑惑地开始四下检查起来。
“我去,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
“怎么了这是?”
“于队,你流的更多!”
……
人群开始骚乱起来,大家无一例外地都收了一定程度的伤害。
我冷汗直冒,流了这么多的血却没有发觉……我将张根活叫到身边,用手去掐他流着血的伤口附近的皮肤。
张根活吓得大叫起来:“个你疯了吧?你要干啥?哎疼……嗯?怎么不疼?”
正当他龇牙咧嘴地要挣脱我的魔爪的时候,似乎是忽然发现伤口附近根本没有痛感,于是也就没有躲,但依旧嘟囔道:“你大爷的自己怕疼,每次都拿我试,你这哥我不要了!”
我微笑着拍了拍他的伤口以示歉意,然后又思考起来。
果然,伤口没有任何痛感,看来是中了某种麻痹的毒素,也就是说……这藤蔓有毒。
我忽然想到这地上诸多的尸体和骸骨,一丝诧异在我的脑海中炸开。
难道……这些动物都是死于这些藤蔓的毒素?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所有的动物都都往毒刺上面撞?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似乎看到前面的藤蔓动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定睛看去,似乎一些又都是静止的。
tony将身上所有的药物都拿了出来给大伙分了。
我示意大家不要乱动,眼睛死死地盯住面前的藤蔓,我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绝对不会是错觉。
果然,前面的藤蔓动了!它的行动非常缓慢的,但是确实是动了!
它缓缓地向我的方向移动了寸许,我大喊道:“大家抄家伙,把四周的藤蔓全都给砍了,妈的这东西居然会动!”
我率先掏出短刀,用力将我前面的藤蔓削掉了一节。
那掉落的一节居然像章鱼的触须一样,在地上抽动起来,看起来似乎非常痛苦,动作幅度非常大!
从老马的一句“卧槽”里不难听出我身边的人的震惊,毕竟眼前的场景的确很难以常理度之。
这一场景吓得众人纷纷掏出刀子,对着身边的藤蔓一顿乱砍乱伐,一时间草木横飞,场景十分惨烈。
不知道是不是这些藤蔓感受到了威胁,它们居然开始加速地向我们包围过来。
我抬手看了一下胳膊上的伤势,用了托哥的神奇药粉以后,我的血居然没有完全止住。
以往托哥的药粉是百试百灵的,现在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这藤蔓的刺上面不仅有麻痹神经的毒素,还有阻止伤口愈合的毒素。
我啐了一口,大骂道:“看来这玩意是把咱们当成肥料了,大家往一起靠拢一下,集中力量砍出去!”
所有人听到我的话语以后纷纷向一起靠拢。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单凭个人的能力是很难冲出去的,且不说一个人的攻击范围有限,即便是累也会累死的。
我们的地毯式搜索的阵型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体现出了最大的弊端,那就是人员过于分散,个体出现问题的时候其他人没法及时发现和支援。
就因为我们是平行前进,所以无法看到其他人被藤蔓伤害的情况。
所以我们逐渐缩成一小团,未央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的两把直刀不仅快,而且攻击覆盖范围广,此时当做先锋即为合适。
三儿殿后,我和老马在未央的左右两边策应。
说是策应,但大部分时间都是看着未央一个人表演,她的两把直刀耍的密不透风,俨然已经变成了一个除草机。
川南迷魂 第三十二章 要想一个方案
在改变阵型以后,我们终于开始安全有序地向前行进。
可是未央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她的体力是最大的问题。
果然没过多久,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未央出刀的速度开始下降,额头上也有不少的汗珠开始往下滚动。
我小声道:“未央你可以慢一点,我和老马可以替你分担一部分压力,你先休息一下。”
说罢便冲着老马使了一个眼色,我们向前卡了一个身位,主动替未央承担一部分压力,为她争取一些休息的时间,如果这个主力要是倒下了,我们以后的路可就难走了。
未央居然感激地冲我点了点头,我顿时臊的老脸一红,心道这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总让你一个女孩子冲在最前面,我们的面子怕是真的一点都捡不回来了。
可是真正做先锋的后果就是,我和老马虽然也是两把刀,但效率却差了很多。
我们已经是竭尽所能地在砍伐四周的藤蔓,但是依然还是有很多的漏网之鱼对我们造成了伤害。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和老马的手臂上已经开始往下淌血,我看照这么下去,我们怕是要失血过过而死了。
我转头看向未央,她正在抖动着双臂,看来也是在积极地进行肌肉放松。
我冲老马喊道:“老家伙,你还行不行,不行你退下让别人顶上来!”
老马骂道:“顶上来?谁顶?你看看侧翼的那哥几个,他们一个个的也都受伤不轻。再说了,你这混蛋的嘴什么时候能闭上,你就是死了老子也比你行的多!”
我笑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依旧拼命地砍着身前的藤蔓。
就在这时,我似乎是看到前面有一个一人多高的物体,于是大喊道:“快走,青铜人像就在前面!”
这下子似乎是看到了胜利的曙光一般,大家的脚步不自觉地变得快了起来。
于此同时,我发现再往前走,动物的尸体明显变少,藤蔓的密度也开始下降,看来我们马上就要冲出它的掌控区域了。
终于又是前进了一段距离,我们终于挨到了青铜人像的身前,这一尊的人像腹部刻着一个“离字”。
我看了看未央,她似乎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于是问道:“未央怎么样,可以吗?”
未央点了点头,我说道:“张根活、老马、大彪跟我把这个铜像挪一下,其余人在我们周围保护一下。”
大家迅速归位,我们四个人则是非常吃力地将铜像向后面挪了三个位置。
青铜人像方一落地,我便说道:“好了!老马看一下方向,大家快撤!”
老马说道:“老子早就看好了,跟我走!”
我们一群人狼狈地跟着老马继续前进,终于再走了上百米的距离后,四周的藤蔓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瘫坐在地上,流了这么多的血,伤口处的毒素似乎也流失了不少,疼痛感一阵一阵地传来,我咬着牙说道:“真他娘的险,要是发现的晚一点,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只是话说出口以后,我又有点后悔,因为这次我的直觉都没有提醒我有危险,如果是单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进入那片藤蔓的地盘,怕是真的在劫难逃,但是我们这么多人,相互扶持,即便我没有及时发现端倪,这一群人逃出来应该也没有太大问题,只可能是多流点血罢了,所以看来可能是我小题大做了。
可谁知道于队长这次确实十分敬佩地看着我说道:“张先生,对于你敏锐的观察力和临场指挥能力,我于某人真是非常敬佩,谢谢你替我们化险为夷,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对不起,请接受我的道歉。”
这个人就是偶尔有些冷血,还有些一本正经,其实人也还不算太坏,这时候他突然对着我如此诚恳地一顿夸奖以后一个道歉,反而让我无所适从,我似乎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往哪放了。
我扭头看了看老马和董老他们,只见他们都十分欣慰地看着我在微笑,这是什么意思?似乎是在说:我们不成器的堂主终于得到外界的认可了。
我白了他们一眼,扭头清了清嗓子,自我感觉很潇洒随意地说道:“哪里哪里,这都是……”
谁知道我话说一半,抢话精张根活同志又是窜了出来,拍着我说道:“哪里哪里,你们以后记住我大哥的威名就行了,仁义胡同蛋爷,那可不是吹的!”
于队长尴尬地笑了笑,对着后面满身伤痕的队友说道:“看来是我叫的生疏了,大家叫蛋爷。”
“蛋爷!”
众人异口同声,听的我满头黑线,而老马他们则是笑的前仰后合。
看着他们认真的模样,我苦笑地挥了挥手:“好说,好说……”
我心道张根活你就是个坑哥的存在,本来我刚要树立起的光辉形象就这么被你一顿言语给打倒了。
为了使场面不再继续尴尬下去,我提议道:“我说……各位如果休息的差不多了的话,咱们还是继续向前赶路吧,毕竟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咱们尽量赶在天黑以前到达将军陵,不然的话不知道还会生出什么变数来。”
我观众人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以身作则忍着疼痛站了起来,说道:“老马继续观察方向,咱们走!”
经过这么多次死里逃生,我们对这片未知的丛林多了一些敬畏之心,后面的路走的都是小心翼翼。
可是让人惊喜的是,直到我们找到天枢星位置的青铜人像,这一路上居然什么危险都没有遇到。
将天枢星位置的青铜人像调换位置以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到了这个节点,我们的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只是想到后半程,还要面对那头野猪,还有满河的水蛭,当然,还有那些齿爪锋利的蝙蝠,我的头不自觉又疼了起来。
难怪之前纪先生请了那么多队人来这里,都有去无回,先不说他们能不能找到青铜人像,即便是找到了这青铜人像,如果没有tony这种专业人才,怎么破解都是个问题,更别说这丛林中的种种危险,我坚信我们遇到的只是危机四伏中的一星半点而已,要把这大片丛林的迷魂凼全都逛一遍,怕是一百条命也不够用的。
我又摇了摇头,唉,谁知道我们这么费力地去破解青铜人像所布置的阵法,真的能如愿找到金箔木盒吗?可别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不去破解这阵法,我们怕是要无休止地在这里耗到精尽人亡。
我就这么边走边想,忽然tony出言提醒道:“咱们现在走的方向是天权星的方向,因为我们处在勺子的头部,所以从天枢星到天权星的直线距离可以绕过天玑星和天璇星,这无疑会节省很多时间,但是咱想提醒各位,也许我们往回走的路上还会经过那些藤蔓的攻击范围,所以大家一定要加倍小心。”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心道这次带着tony真是带对了人了,天纵之才啊……
再走了十多分钟以后,我们果然有看到了一些藤蔓的踪迹,不过只是寥寥数根,看来这里已经是它鞭长莫及的距离。
我们并没有费太多的力气就开拓出了前进的路,这期间甚至都没有人再受任何伤害。
当再度看到最熟悉的那尊青铜人像的时候,我停下了脚步,走到它的身前,开始看那些凹槽的位置。
tony走过来问道:“你在看什么?”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刚刚咱们走了一趟勺子头,又走了回来,现在咱们要去勺子把,这次要一个星一个星地走过去,本来我是想有没有可能绕过那头野猪的位置,但是看这些星星的分部位置,这勺子把基本上快成一条直线了,看来是避无可避……”
tony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从他那里得到肯定的答案以后,我知道无论如何我们未来也会面对同样的危险,于是深吸一口气道:“各位,咱们接下来的路程还会凶险万分,之前的那头野猪,我们很可能还会遇到。你们看看天色,已经到了中午时分,如果避战的话不知道要多花费多少时间,咱们现在耽误不起,所以我的建议是遇到野猪,速杀,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大虎忽然站到了我面前,神色激动地喊道:“没有!”
从他眼中我看到了仇恨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即便那头野猪现在还不是杀害小虎的凶手,但是大虎已经准备要去报仇了,也许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吧。
其他的人也都纷纷地附和着没有意见,众人的战线再次达成一致。
但是与那头野猪硬碰硬的话……我看了看三儿和未央的状态。
三儿还好,但是未央俏丽的脸庞上已经展露出疲倦的神态。
这样不行,万一出一点差错,我可不想拿我朋友的命做赌注。
一定要想一个方法,可以最简单有效地解决掉那头畜生……
我的大脑飞速旋转,将眼前一切可利用的条件一遍又一遍地在脑海中掠过,忽然计由心生,我想到了一个最有效且最省力的杀猪方案。
川南迷魂 第三十三章 救命的木柴
我说道:“咱们正面和野猪硬刚的话,虽然还是有很大胜算,但终究还是有危险。你们当中谁最清楚小虎被兽夹夹伤的地方。”
“我。”
大虎向前一步,他的神态中似乎还有这一丝悔恨与哀伤。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说道:“一会咱们大体的方向不会变,我需要你帮助咱们找到那四个兽夹,如果可以成功将那畜生引入陷阱,咱们会省很多力气。”
老马用力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笑道:“哈哈哈,我说张根生,你小子真是能坏出水儿来了,亏你想得出来啊。”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知道人与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啥吗?”
老马眨了眨眼回道:“难道不是会不会说人话吗?”
“是会不会使用工具,白痴……”
老马从背后踢了我一脚,如果我打得过他,我一定已经把他按到地上摩擦了。
小虎挺起了胸膛说道:“我别的能耐没有,就是很会认路,掌柜的,您就交给我吧。”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要我们先找到那四个兽夹,此役必定事半功倍。
说罢我们就沿着老马指引的方向向着下一颗星位靠近,这一路上大虎都在细心地观察着地形,努力辨别方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不免又有些心酸,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的心里现在大概全是仇恨和悔恨吧。
可是直到我们找到了下一个青铜人像,他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
看得出来他有些焦急,眉头一直紧紧地皱着,我想,也许我不该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于是走过去安慰道:“没关系,你只管找,找不到也没关系,咱们不是没有那四个兽夹就不行。”
大虎实在地点了点头,我们继续向前走。
终于又走了大概几百米的距离,大虎忽然兴奋地叫道:“是那边,就是那边!”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细辨别了一下,似乎是有那么一些眼熟,只不过离着距离有些远,我也不是特别的肯定。
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干得漂亮。”
然后对着众人说道:“大家折一些树枝,探路前进,别被兽夹给夹到了。”
我折了一节树枝,走在最前面,像工兵排雷一样,一边小心拨弄着前方的杂草,一边缓慢移动。
大概沿着这个方向又走了二百多米的距离,我们终于找到了那四个兽夹的位置所在。
四个大铁家伙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张牙舞爪,似是嗜人的怪物。
就在半天以前,这些凶狠之物夹断了一个花季少年的腿。
tony蹲下来,用树枝小心拨弄了一下这四个兽夹,点了点头说道:“虽然有些生锈,但咱可以肯定,这四个都可以正常使用。”
“好啊,那咱们开始杀猪吧。接下来大家给我使劲喊,有多大嗓门就喊多大声,把那畜生给引过来!”
我们竭尽所能地用自己的声音来制造一些吸引力,一时间居然是群魔乱吼的景象,野猪没有吸引来,倒是吓飞了不少山鸟。
老马叹了口气道:“根生,看来你这法子不怎么好使啊,二师兄不上当啊。”
我胸有成竹地说道:“话别说的太早,二师兄终究是二师兄,你看……”
果然在正前方,一阵暴躁的声响正在向我们逼近,附近的树木花草都被撞的东倒西歪。
“接着喊!挑衅它!”
想一想居然还有点搞笑,我们这一群人居然在挑衅一头野猪……真是有辱斯文……
不过那头畜生果然上当,我们贸然闯入它的领地,已经让它非常生气,再加上这么无礼地对着它大喊大叫,已经使它怒不可遏。
奇怪,我为什么可以感受到一头猪的愤怒……真是恶心。
那头畜生已经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快退快退,免得被殃及到。”
在我的小声劝导下,众人纷纷向后退去。
就在这时,那畜生终于一头扎进了陷阱中。
“啪!啪!啪!啪!”
四个兽夹同时被触发,正好夹到了它的四条腿,那场面,怎一个爽字了得。
我不得不佩服安置兽夹的那个猎人,这距离摆放的居然是刚刚好,看来这个人是业务十分熟练,只可惜这样的一个人才,应该也是陨落在了这茫茫的丛林中。
再看那野猪,此时它已经疼得痛苦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四肢受到这么严重的伤害,已经使得它无法再维持站立。
这样子的野猪,可以说是对我们一点威胁都没有了。
我看了看大虎说道:“你要是想杀它你就去,我们在这里等你,如果你没那么想杀它,我觉得咱们还是赶路要紧。”
当下最要紧的是时间,我们必须得加快进度,以免迟则生变。
大虎摇了摇头说道:“它早晚会死在这,不用咱们动手了,掌柜的,我们走吧。”
我为这个孩子的懂事感到欣慰,于是说道:“老马,看看方向,咱们继续走!”
我们沿着老马刚刚留下的标记回到了正确的路线上,继续向前。
之后的路,虽然走得有些心惊胆战,但我们再也没有遇到其他的任何阻碍,即便是遇到那条要了王程性命的河,我们也都平安地度过。
终于来到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关口——将军陵。
其实我一直不理解这么一个前后通透的山洞,为什么要叫“将军陵”这么阴森诡异的名字,这实际上和任何任何陵墓都扯不上关系。
在走进洞口前,我对tony说道:“托哥,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有些话之前不好意思说,现在不说的话,我怕会出什么问题。我还是想问,到现在为止,你有几成把握。”
tony不假思索地说道:“五成。”
我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们必须还得留一些后手。”
tony无所谓地点了点头,我说道:“大家去找一些干的树枝,都带在身上,越多越好。”
过了大约十分钟以后,我们又在洞口集合,除了tony以外,每个人身上都背了一大捆木柴,我大概估量了一下,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进洞吧,剩下的事就听天由命了……”
我们依旧没有打扰那些蝙蝠,只是静静地一直往前走到了最后一尊青铜人像的面前。
我们对着这尊青铜人像沉默了一小下,我说道:“这是最后一尊了,干活吧,一会蝙蝠醒了。”
我们终于将青铜人像安排好了位置以后,蝙蝠大军如期而至,我们又再次落荒而逃,冲向对面的亮光处。
有了上次吃的苦头,谁还敢多做停留,这一群人一个比一个快,争先恐后地窜出了洞口。
但是在冲出洞口的一刹那,我的心有些凉。
白天,还是清晨……
我急忙喊道:“老马!快他娘的看时间!”
老马慌张地掏出手表,看了看,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他娘的,又穿越了……”
我头脑之中翁的一声,在这炎炎夏日我竟如堕冰窟,通体冰凉。
难道是tony的推测有问题吗?难不成……我们就在这困死了?
我看得出tony的脸上明显有些低落,他眉头就这么皱着,似乎是有些自责。
那个刺头一屁股坐到地上,嘟囔道:“费了半天劲,力气都快用光了,又渴又饿,最后不还是走不出去吗?”
张根活一直看他不顺眼,此时喊道:“唉!别搁那逼逼叨的啊,你有本事你上啊!”
于队长瞪了刺头一眼,说道:“不得无礼!”
我走到tony面前,说道:“托哥,不是你的错,试试其他的思路,咱们再重新来过。”
tony摇了摇头说道:“目前没有想到其他的方案。”
气氛忽然有些压抑,所有人似乎在这一刹那失去了信心,或发呆或低头,场面死气沉沉。
看着军心涣散的众人,我思考了一下,拍着手说道:“来来来,大家打起精神,虽然这次没有成功,但是我相信,一定是咱们有一些什么细节没有发现,咱们只要重头再来一次就行。再说即便一时半会出不去,这里的物资还是可以支撑咱们活一段时间的,这里有各种野菜,还有……还有猪肉吃,哈哈哈,怕啥啊,活人还能让尿憋死不成吗?一次不行咱们就再试第二次,第二次不行就第三次,在这里干耗着也是等死,不如拼他娘的一把!”
老马啐了一口骂道:“对!拼他娘的一把!”
“草他**”
“老子一定给他娘的走出去!”
……
穷途末路之下的脏话有时候是很能提升士气的,忽然一种死而无畏的氛围在我们中间流淌开来,我知道,我的言语奏效了。
我振臂一呼:“咱们上!”
众人齐声呼应,我们的队伍瞬间又充斥着类似于复仇一类的能量体。
没走多远,我们又来到了遇见黑雾的那个地方,我示意众人将身上的柴禾放下,将其中一半堆在一起,将打火机握在手中。
然后我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前两次黑雾出现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一团滚滚黑气从远方急速飘过来。
“点火,快点火!”
众人有序地将自己身前的树枝点燃,然后都投放到柴堆中,不消一会,便燃起了暖暖的篝火。
我们围火而坐,黑雾也恰巧赶到,瞬间将我们吞没。
那种熟悉又让人厌恶的冷意再次将我包围,不过还好这次面前有火堆的炙烤,只是觉得后背有一些凉,但也还受得住,比起前两次,那真是天壤之别。
我们将剩余的一半木柴一根一根地往火堆里面丢,保证它可以保持持续的高温。
我望着眼前的火堆怔怔出神,感受着身体里面暖意和冰冷的碰撞,竟是有些微妙。
如此这般,时间不再是那么难熬,十多分钟很快过去,黑雾的尾巴掠过我们的身体,向远处飘去。
川南迷魂 第三十四章 新的希望
看着黑雾远去,众人皆是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十分钦佩地看向我,这反倒使我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大家的体力已经不比最开始进入迷魂凼的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是处在了弹尽粮绝的边缘,任何的磨难都有可能对我们造成致命的伤害。
而我之前未雨绸缪的举措,无疑是给大家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
我轻咳两声谦虚道:“大家不要在意,基本操作,基本操作……那个……咱们继续向前走吧……”
于队长阵营中一个人有气无力的地说道:“好饿啊,咱们现在还能去哪啊?”
老马也跟着附和道:“对啊根生,咱们现在去哪,还去找青铜人像吗?咱们都已经试过了,不管用,这万一不是青铜人像的问题,咱们这次不是还要白折腾一阵吗?大伙的食物和水已经快用光了……”
大家有骚乱起来,一时间氛围又变得有些压抑。
我瞪了老马一眼,心道你可真是个搅屎棍,成功地把大伙的心情又带向了低谷。
不过我确实也有一些心理准备,我就知道一时间的士气鼓舞根本不足以让一个团队持续地运作下去。
当一个团队在遇到极大的困难时,所有人都会有抗拒的心理,他们会消极地抛各种难题出来,其实只是为了给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找一个借口而已。
而一个优秀的带头人,就是要解决这些难题,说服他们,给他们希望。
类似的话虽然我之前也说过,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所以看来我还需要发挥嘴遁的威力,给这帮人做点思想工作。
我轻咳两声,说道:“咳咳,我说了,一定有什么咱们没有发现的细节,所以咱们还是要走,直接去找七星中的第一颗星,然后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一旦有新的发现,我想我们离出去就不远了。”
“那要没有呢?”
我早就知道会有质疑的声音,于是不慌不忙地说道:“没有的话,咱们就去找其他的线索,反正在一个地方呆着也是呆着。至于食物嘛……我之前说过,这山林里面有各种的野菜,还有无毒的蘑菇,再加上那头野猪,我想咱们的食物不是问题,我知道有人会问,万一吃到了有毒的野菜和蘑菇怎么办?这个你们放心,我和根活从小就生活在老林子里,什么野菜能吃,什么蘑菇无毒,我们清楚的很。”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似乎有些信服我说的话,我又说道:“这水源的问题嘛,那条有着很多水蛭的河,既然有那么多的水草和水蛭可以生存,就证明水质本身没有什么问题,咱们只需要用带着的锅将水煮一下,我觉得就可以饮用。”
“可是你说的做饭、烧水,那都用火,咱们哪来的那么多火源……”
我扭过头,指着大彪喊道:“说得好!”
大彪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我笑着说道:“我大致看了下,咱们应该有十个打火机,如果省一点用的话,个把月不是问题,如果一个月咱们还走不出去,那怕是真是该死的命。不过我觉得,即使是头猪,连着走三十次,也该找到规律了吧?”
这一番话说完,众人似乎真的是再也找不到反驳我的理由,毕竟在这里呆着就肯定会死,我刚刚已经解决了他们现下所有的顾虑,他们没理由不有所行动了。
我看思想工作已经奏效,于是趁势说道:“那我们定在三个小时以后出发,现在原地休息,尽可能地恢复一下体力。”
其实是我在想通往后的计划以后,自己已经快要撑不住了。
虽然现在回到了原点,但我们实际上已经连续劳作了二十多个小时。
只不过一直是处于在白天轮回的状态,我们的潜意识里一时间竟没有吃力的感觉,我想,现在如果是晚上的话,我们大概已经崩溃了。
听完我这一番话,大家好像如梦初醒一般,忽然一个个的精神萎靡起来,其中最明显的就是三儿,他居然直接躺在地上睡着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的确,这次探险三儿出力算是最多的一个人了。
看着众人一个个的躺了下去,我问老马道:“老马,你那电子表可以定闹钟吗?”
老马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原装进口卡西欧,你跟我说定不了闹钟?”
能就能呗,你臭显摆什么……
我这下也放了心,用手做枕头,一下子就睡了过去。
待到睡醒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老马的卡西欧虽然可以定闹钟,但是他自己却听不见,好在我离他比较近,不然这一觉不知道要睡到猴年马月了。
我大声将众人喊醒,看到他们布满血丝的眼睛中投射出的杀人目光,我就知道大家有多讨厌我了。
但行动就是行动,有了上次的失误,tony已经记下了所有青铜像的方位,我们沿着他给出的方向快速行进,很轻松便找到了天枢星位置的青铜人像。
我们将四周的杂草清理了一下,保证有足够的观察空间。
然后tony走上前去,围着青铜人像一圈又一圈地转,时而思索,时而摇头。
我看着他的样子,问道:“托哥,没什么思路吗?要不咱们把这玩意拆了试试?”
tony忽然眼前一亮,很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忽然在青铜像的真面停下来,用他华润如玉、纤细如笋的修长手指触摸着青铜人像的表面,闭着眼睛细心感受起来。
我们围成一圈,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已经停滞,全都死死地盯住tony的每一个举动。
只见tony已经完全不在理会周身的任何动静,只是闭着眼,手指慢慢地下滑,随着高度越来越低,他的身体也慢慢蹲下。
终于,在青铜人像的腹部,也就是那个刻着“巽”字的地方,tony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然后忽然睁开眼睛,懊恼地说道:“原来这里有机关,只是之前锈住了咱没有注意到……”
一听说“有机关”三个字,众人不约而同地呼出一大口气,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这无疑是一记强心针。
tony跟我要了短刀,小心地用刀尖清理巽字旁边的污垢和铜臭。
他的手法很专业,细致入微,如此的活计,怕是在场只有他可以做到吧。
终于,在清理了五分钟左右,tony似乎确认了机关的通畅,将短刀丢在一边,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按住巽字,然后猛一发力,那青铜人的腹部发出了一阵“咔嚓咔嚓”的机关响动。
那巽字居然在这一瞬间变成了“离”字。
众人一阵惊呼,不光是为这机关的隐蔽,也是为tony的手法,不管是力道与速度均是恰到好处,且收放自如。
tony又是接连按动,最终将那青铜人像腹部的字变成了“坎”字。
他缓缓站起身来,说道:“之前的事,怪咱观察的不仔细,的确,像之前那样搬动人像,虽然最终保证了兑宫在瑶光星的位置,留出了开门的空间,但是正如于队长所言,这人像的位置已经错乱,又怎么能保证阵法的顺利更改呢……”
自从认识tony开始,他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翩翩君子、傲娇少年的形象,现如今他可以说出这番话,真是实属不易。
我咳嗽了一声说道:“托哥你自责个啥,谁也没有怪你,只要这次的方向是对的,你依然是大功一件……话说,这次有几成把握……”
我心虚地试探问了一句。
tony打开折扇,随便凹了个造型,淡淡地说道:“九成。”
我心里乐开了花,看来这次准能成。
大家的士气一下子高涨了起来,行进速度也提升了一个档次。
我们很快便找到了天璇星的位置,这里有着一些藤蔓的干扰,不过好在数量不多,基本上有三五个人的保护就没有问题。
tony依旧小心清理,然后用手指干净利落地按动了几下,那青铜人像肚子上的字就变成了“艮”。
不过因为天璇星与天玑星之间隔着一片藤蔓的活动区域,我可不想再次面对那种神秘的植物,毕竟我身上的伤口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要是再硬闯一回,怕是要脱层皮才行。
于是我们就奸诈地绕过了那片区域,虽然多花了一点体力,但我觉得这是必须做出的牺牲。
我忽然想起来张根活一直打的游戏,这就和打游戏过副本一样,同样的副本多了,你就会知道可以绕过哪些关键节点,然后顺利通关。
天玑星、天权星、玉衡星、开阳星。
我们一路顺利走过,顺路杀了那头野猪,将它身上的肉分了一下,用绳子穿引着挂在了身上,算是当做储备粮食。
但是每个人挂着这么一块带血的猪肉,看起来着实有些不伦不类。
当然tony是不会挂的,我们也没人在意,毕竟tony有才,我们只是靠一膀子力气干活的人。
一路行进终于还是来到了那个神秘的山洞前,我看了看tony,他的眼中有光。
我很喜欢如此自信的他,但是该做的准备,我还是必须要做足,因为有过两次危险的经历,我不得不防。
于是在我的带领下,我们大家又在身上挂满了干柴禾,这下子,更加的不伦不类了……
川南迷魂 第三十五章 鬼脸石门
我站在洞口,望着那笔走龙蛇的“将军陵”三个字怔怔出神,这是第三次来这里了,在同一天,真是讽刺啊。
忽然张根活拉了我一下,说道:“哥,你说咱们点个火把扔进洞里,是不是能把那些蝙蝠给逼出来,这样咱们不就省事多了。”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你看这天色还不是很晚,万一扔进去个火把,给它们都弄醒了,但是它们却不出来,那咱们岂不是进不去了?”
张根活失望地低下了头,我说道:“走吧,成败在此一举!”
我们依旧穿过了湿滑恶臭的通道,径直来到了最后一尊青铜人像前。
tony用短刀轻车熟路地处理了人像腹部的污垢与铁锈,然后回头看了看我们。
我知道他其实也还是有那么一丝犹豫,万一这次失败了……
我敲了两下自己的头,将不好的情绪都甩了出去,给了tony一个坚定的眼神,tony冲我点了一下头。
我扭头看去,只见三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站好了军姿。
我笑骂道:“你这憨货干嘛呢?”
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仪式感如此重的场合,我应该这么做。”
我忽然又想起来刚认识他的时候,那一根筋的形象和现在居然是一点变化也没有。
随着“咔嚓咔嚓”一顿声响,我知道tony已经将机关触发。
再回头看过去的时候,果然青铜人像腹部的字已经变成了“兑”。
“好像也没什么……卧槽,洞口的光亮消失了……”
随着老马一句惊呼,我们向洞口的出口看去,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是发白的亮光,而是黑漆漆的一片。
“成了!”
“牛逼牛逼!”
……
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了一阵欢呼。
虽然前途未卜,也不知道那一片黑暗的地方会通向哪里,但眼下的局面,肯定是比之前有了很大转变。
就在我们欢呼雀跃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妈的把这些鬼东西给忘了,快跑!”
望着近在咫尺的蝙蝠大军,我们基本上是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拼命地往前跑。
一直往前,终于跑到了那片漆黑之处,我们这才发现,原来又是一个洞口,只是与我们现在所处的山洞似乎是有一些断层,很是明显。
我们不假思索地鱼贯而入,而那些蝙蝠似乎是在惧怕什么,全都在断层的外面徘徊嘶叫,却始终不敢向前。
经过剧烈的奔跑,我们全都靠在洞壁上大口地喘着气。
这里的墙壁较之外面要干爽很多,我四下看了看,洞壁居然是十分平整,看来是有人细心修饰过的。
我打着手电筒一点一点向前方照去。
忽然!一张巨大的怨毒的鬼脸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青面獠牙,目光凶残。
我吓得一声“卧槽”就喊了出来,众人也顺着我的视线看去。
一时间通道中“卧槽”声此起彼伏,我不得不承认这一群人真的粗俗的很,遇到需要表达内心情绪的地方,用的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
“这他妈谁在这刻了这么一个鬼脸,想吓死老子吗?”
老马粗鄙地抱怨着眼前的这副栩栩如生的雕刻。
我又仔细看了下,发现这鬼脸居然是刻在了两扇门上,左右各一半,如果不是仔细观察,真像是浑然一体一般。
我站了起来,说道:“过去看看,那是一扇门。”
只不过我这通道确实不够宽阔,只能并排站立四个人左右,我和tony走在最前面,毕竟像这么诡异的门,万一有什么机关,我想只有tony能应付得来。
tony当仁不让地走到那扇诡异的大门面前,用手反复感受着上面的纹路,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他终于完成了对这扇门的检查,缓缓说道:“没有机关。”
正当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于队长说道:“你们快看,这墙上有字。”
我回头一看,果然墙门旁边的墙壁上居然刻着两行小字。
“入此门者,当受万鬼啃噬之苦。”
这不起眼的两行小字,刻的可谓是极为粗糙,但这小小的一句话读出来以后,竟使人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大家都没有说话,从进入迷魂凼到现在,诡异的事情接连发生,以致于这么小小的一句话都可以搞得人心惶惶。
一直没有说话的董老这时候突然说道:“呵呵呵,这就怕了?我们这才找到正主儿,这里面肯定是大墓,但凡大墓都会有一些千奇百怪的话语或者图案来警告有非分之想的人,这很正常,危言耸听罢了。”
这一番话,像是定心丸一样将大家的精神再次支撑起来,我险些忘了,tony说过董老可能是盗墓方面的行家,这一路他没怎么说话,我都差点把他给忘了,现下到了他最擅长的领域,董老终于还是站了出来。
看着众人似乎是相信他说的话,董老微笑地点了点头,说道:“这门既然没机关,大彪,大虎,去试一下有多重。”
“是。”
大彪和大虎齐声应道,然后快步走到我们前面,两人合力用手将两扇门向里面推了两下,然后大虎说道:“可以推动,但是还要再来两个人。”
我们这群人中无疑张根活、大彪力气是最大的。
此时一听说要干力气活,张根活拉住老马就往前一迈,大喊道:“我来!”
老马有些不情愿,小声嘟囔道:“你来就你来呗,拉上老子干嘛?”
他们两人一扇门,喊了个口号一同用力,那看似非常沉重的鬼脸石门就吱呀吱呀地慢慢推开。
门刚一打开,我便用手电筒往里面照了照,发现什么都看不清,索性我就迈着步子要走进去瞧瞧。
谁知道这时候董老一把拦住了我,笑呵呵地说道:“掌柜的,千万不要心急,这地方的空气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与外界流通,你这么贸然进去,怕是有危险。”
我虚心地点了点,觉得董老说的甚有道理,于是又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进去。”
董老又是含笑说道:“不急,再等等,咱们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睡醒了,应该就可以了。”
我环顾了一下众人,眼神中多少都带着一些倦意,毕竟进入迷魂凼这么久,就睡了三个小时,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快要熬不住了。
于是我说道:“那咱们就往回退一点,在这洞里好好的休息一下再继续前进。”
众人听我说完,皆是迫不及待地往后退了退,然后找到自己觉得最舒服的地方躺了下来,浑然不顾这洞中的阴寒。
看着他们委身的样子,我忽然觉得有些心酸。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董老正欣慰地看着我,我有些疑惑地问道:“董老,你看我干什么?”
董老哈哈笑了两声说道:“掌柜的。”
他就说了这么三个字,就自顾自找了个墙壁靠着闭目养神去了。
掌柜的……
我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心道他们这些老油条说话就是喜欢这么隐晦,直白点不好吗?
不过结合刚才的事情,我似乎又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从我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三宝斋内部的人看我也不顺眼,更别说服我,更何况于队长那边的人,更是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完全将我当做一个不经世事的愣头青看待。
但是这几天连续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当我再说一些话语的时候,他们居然已经开始按部就班地执行,这等同于默许了我的领导地位。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不想当什么领导,我只想带着所有的人从这里走出去,越快越好。
想着想着,我也侧躺在地上昏昏睡去。
等到我再睡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钟,这一觉居然睡了将近八个小时。
我满意地伸了一个懒腰,环顾一下四周,发现所有人都还在酣睡着。我便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发现一个人,就站在那鬼脸石门的前面呆立着。
我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原来那人正是tony,此时他右手夹着一根烟,正目不转睛地向洞口中看去。
我迈过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身体,走到tony面前问道:“看清楚了吗?”
tony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没打算看清。”
“还有烟吗?给我来一根。”
tony将烟和打火机一并扔给我,我随手点上,与他一起在门前吐起了烟圈。
抽了两口,我想,这里面的浊气排放的也差不多了吧……
于是向前一大步跨了进去。
但是就这一步,我的脚有急忙缩了回来。
因为那种心悸感过于强烈,那种致命危险的提示再次将我笼罩。
强烈,前所未有的强烈。
一时间我竟有些喘不过气来。
tony看到我的反应,依旧淡淡地说道:“也许咱不该留开门,应该留生门。”
我一口将剩余的烟吸尽,回道:“你看出来了?”
“看出来了,从没见过你这么大反应。”
我有些沉默。
tony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说道:“怎么?后悔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是有那么一点,但是现在箭在弦上,我们千辛万苦的结果可能就在里面。如果现在说退,且不说能不能退,我们这一番辛苦不都白费了吗?小虎……小虎不就白死了吗……”
tony也掐灭了烟头,说道:“你想去咱就陪你去,但到了里面,咱可不一定顾得上保住其他人,只要你和那小混蛋活着就行。”
我微微一笑,说道:“我不一定没有战斗力,越是这种阴森恐怖的地方,我反而不是很怕,因为我有它在。”
tony向我手中的小盒子看去。
一根金针正接着微弱的光亮熠熠生辉。
川南迷魂 第三十六章 进入将军陵
终于挨到所有人都醒了,已经是凌晨四点多。
大家打着哈欠纷纷起身,一个个看起来神清气爽,毕竟带着希望睡觉的感觉,比绝望时候要好很多。
睡够了,但是还要解决吃饭的问题,我不得不为我英明的决定感到骄傲。
我让众人带着柴禾进来是完全正确的决定。
柴火烤肉!
鲜嫩肥美的肉完美融合树枝的碳香,简直不要太好吃,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带盐,虽鲜美却没有太多滋味。
不过在这种恶劣的条件下,我们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这已经是无上的美味了。
吃饱过后,我们将炭火熄灭,浑身充满了干劲。
这次董老走在了队伍的最前面,带头一步迈了进去。
我们打好了手电紧随其后。
“好他娘的冷啊……”
张根活咒骂道。
的确,跨过了那扇门,感觉完全变成了两个世界,这里冷的人心中发颤,汗毛直立。
虽然比不得之前遇到的黑雾,但也冷的所有人都在不停地搓着臂膀,我急忙将背包中能穿上的衣服都套在了身上。
但情况依然没有丝毫的好转,我这才明白,这寒意并不是来自于生理,而是,心里冷。
为了不影响军心的稳定,我不能将自己的想法公布出来。但这诡异的感觉加上之前被预感提醒,我的情绪逐渐地不安起来。
谁知道这一丝不安的情绪居然像一根导火索一般,引爆了我的脑海。
一幕幕悔恨、难过或令人愤怒的画面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我看到了我爹离我而去时的坚决,看到了我娘死亡后的面容,看到了那两个杀人凶手从容脱逃……
这些画面交织着充斥着我的大脑,我感觉一阵头晕眼花。
我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我明显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烦躁,一丝暴戾的情绪从我心中油然升起。
tony忽然用折扇敲了一下我的头,我浑身一颤,瞬间清醒了一些。
我……我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我深吸两口气,吃惊地望着tony。
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从容地在包中拿出了一个鼻烟壶,打开以后说道:“把手伸出来。”
我木讷地照做,tony在鼻烟壶中颠出来一些粉末,然后又小心收好,说道:“把这些粉吸到鼻子里去。”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非常像我在电视里面看到的吸毒……
一时间我竟犹豫起来,但看到tony像看白痴一样看我以后,我毫不犹豫地将那些粉末吸进了我的鼻腔中。
也是,我到底在想什么?tony要害我我能活到现在吗?
那些粉末乍一入鼻,一股孜然、淡雅又醇厚的木香在我的嗅觉器官中炸开。
一时间我竟有些享受,不自觉使劲吸了几次气。
tony又用折扇敲了我一下,说道:“别这么用力,小心吸到肺里。”
我急忙不敢再深呼吸,问道:“托哥,这是啥东西?”
tony淡淡地说道:“咱师傅的独门秘方,凝神散。”
“凝神散?干啥用的?”
tony白了我一眼,说道:“凝神散,顾名思义,当然是凝神静气用的了,这东西主要是沉香加上多种香料调配成的,刚你小子的神志出了一些问题,现在有没有感觉精神变得集中多了。”
的确,在刚刚我的情绪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影响到了,极度负面。
我想如果当时随便有个人向我挑衅的话,我大概应该会跟他拼命吧,人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情绪化,被负面情绪占据身体的话,是非常危险的。
不过经他这么一说,我倒确实是感觉自己的精神较之前集中了很多,那股清香在我的鼻中依旧久久不散,看来这鼻烟壶里面的粉末可是好东西。
我随口问道:“这玩意应该挺贵吧?”
tony回答道:“这你就不用管了,看看他们吧……”
我闻言扭头向其他人看去,这一看我心里又是一惊。
除了董老、大彪、老马和大虎四人稍显正常以外,其他人均是低头前行,表情或凝重或愤怒,在这阴冷的环境中居然还有人满头大汗。
我心道不好,看来着了道的人不止我一个,这么下去可大事不妙。
我急忙对tony说道:“托哥,把你那鼻烟壶给我用用。”
tony瞥了我一眼说道:“给小混蛋用还行,其他人,就算了吧,敲醒了也管点用。”
我有些焦急地说道:“托哥我知道这东西肯定很珍贵,但是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咱们就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好吗?”
tony有些无奈地说道:“如果这一瓶药现在就挥霍完了,往里面走万一如果遇到类似的情况,你叫咱拿什么保你?算了,到时候你自生自灭吧,拿去!”
看得出来tony有那么一点点生气,丢出来的鼻烟壶力道有些大,接到以后的手都被撞的有些麻。
现下根本顾不得许多,我几个大踏步就冲到了众人前面,像交警一样一抬手,然后大喊道:“大家停步!”
众人皆是被我这一声断喝吓了一跳,不过这一吓却也让他们稍微定了定神。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副“好险”的表情。
我拿着鼻烟壶说道:“大家听着,我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古怪,但我们明显已经着了道,在这么下去怕是要神志不清了。好在,我托哥让我将这鼻烟壶中的香料分给大家。但是香料金贵,分量有限,这一克可要买到几千块钱。所以每人只有一点点,千万不要浪费了,想打喷嚏的给我忍住,我不会再发第二次!”
其实这一克几千块钱都是我瞎掰的,如果不这么说,谁知道这帮家伙会不会不小心给浪费了。
我率先走到了张根活身前,把他的手抓过来,将鼻烟壶里面的粉末倒出了一些在他手上,说道:“快吸进鼻子里,千万别打喷嚏,也别用力呼吸,听见了没。”
张根活看我认真的表情,诺诺地点了点头,将粉末一点不剩地吸进了鼻腔。
我四下看了看,好像现在受影响的人里面,只剩下了于队长他们。
我立下眼珠一转,每个人只分了张根活三分之一的量,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浪费,用完就没了。
没办法,虽然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但他们一直与我们面和心不和。
现在的确他们会服从我的一些命令,但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个于队长还是存在着冷血的一面,这是一个人的人格,不会轻易改变。
谁也说不好他在关键的时刻会不会从背后向我们捅刀子。
但是眼下的环境,的确需要精诚合作,帮助他们是我最好的选择,那就尽量能省一点就省一点吧。
发完以后我晃了晃鼻烟壶,似乎里面还剩余一些,于是我又不要脸地走到tony的身前说道:“托哥,你看,我还剩了不少,绝对够咱们用好几次的了。”
tony脸上的愠意似乎是消退了不少,一把将鼻烟壶抢过去,又放到了包里,我知道,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为什么老马他们四个人就没事呢……
于是脱口问道:“老马、董老,你们为什么一点儿事都没有?”
董老他们被我这么一问,居然楞了一下,然后呵呵笑道:“呵呵呵,掌柜的,我还说你们这半天在忙活什么,现在才想起来,你们是不是被这地方影响了神志了?”
我皱着眉头点了点头,问道:“怎么你们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董老说道:“怪老夫了,人一上了岁数,刚睡醒脑子糊涂,忘了提醒诸位……这凡是风水好的大墓,容易聚集阴气与怨气。没有接触过的人乍一进入这种环境,阴气、怨气与人的阳气相冲,难免会被影响神志。”
说到这董老向于队长那边看了看,说道:“呵呵呵,我知道有人又会说什么封建迷信,这电视上好多科学频道也说了,人本身体内就有磁场,这阴气和怨气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另类的磁场,两个磁场相互冲撞,就会对人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所谓的鬼打墙、鬼压床,跟这些类似。在这种环境中,轻则就会像你们刚刚那样神志不清,重则……哼,怕是会变失心疯啊……”
看到于队长那边的队员们一个个冷汗直冒,一副后怕的表情,董老微笑着点了点头,我心道这个老头也是坏得很嘛,他回头冲我说道:“我们四个都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计,所以多少会有些适应,也就没什么影响了。”
听他这么一番解释,虽然还是有些云里雾里,但大体还是弄清楚了,看来这专业的事情专业的人干,果然没有错。
没想到这才刚刚进入这所谓的“将军陵”,就遇到了如此大的麻烦,真的不知道以后的路我们能不能安然通过。
我望向董老问道:“董老,这将军陵,是哪个将军的陵墓?从咱们发现那个鬼脸石门到现在都显得格外的邪门。”
董老摇了摇头说道:“不清楚,我从进来就开始到处观察,但这里明显还没有真正地进入墓室,所以仅凭那一扇鬼脸石门,老夫甚至无法判断这墓的朝代,更别说墓主人的身份了。”
我对董老的话深信不疑,于是说道:“那只能进去再看了。”
川南迷魂 第三十七章 被困
再往前走,空间由宽阔逐渐向中间收拢,渐渐地变为一条四方的墓道。
这墓道由个头均匀的石头砌成,表面虽有些凹凸,但整体还算工整。
tony和董老走在前面,示意我们只需要跟着前进即可,千万不要去触碰任何的物件。
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张根活,他这个跳脱的性格很容易在这里对团队造成致命的威胁,所以我紧贴着他走。
“哥,你怂成啥样了,干啥贴我贴的这么近?”
我锤了他一下,骂道:“我特么是怕你不小心触碰个什么机关,那咱们不就完蛋了吗?”
我们正争吵着前进,没注意前方的路,我一下子撞到了老马的身上,那股臭汗味一下子撞了个满怀,我咒骂道:“我说老马你个王八蛋,你停下怎么不言语一声,臭死老子了。”
老马踢了我一脚,回道:“这不他娘的前面没路了吗?”
我接着手电光向前看去,果然前面居然一是一座石墙。
难道我们走错路了?还是这墓主人有毛病,修了这么好的墓道,走到头却是死路一条。
但看着tony正用手触摸四周墙壁的情形,我才恍然大悟。
这有可能是机关啊!
果然,tony用手在四周墙壁游走了一番后,在一块石砖上按下。
随着一连串机括的声音响起,面前那厚重的石墙居然开始缓缓上升。
这居然是一个石门。
我嘟囔道:“又是石门,不过这石门还挺厚……”
张根活此时贴我最近,他问道:“哥,你咋说又?你以前见过?”
我忽然想到,我说句话其实是因为之前在黄奶奶山洞里面见过,但我所见的那些都是幻觉。
此时不免尴尬地笑了笑道:“没……没啥。进去吧。”
在穿过石门以后,我不住地往后看了两眼,生怕这石门再掉下来。
tony在前面走的很缓慢,我不免问道:“托哥,怎么前进速度变慢了?”
tony依旧很慢地前行着,那背影看起来十分犹豫,他说道:“这里没有理由会有一道石门啊……目的是什么呢?”
董老也附和道:“是啊,这好好的墓道,忽然来这么一个机关门,没有什么意义,除非……”
于此同时身后忽然传来砖石摩擦的声音。
他们二人忽然停住,同时大叫道:“不好!”
我们扭头看去,只见那石门正在急速下降!
“快跑!”
此时在队尾的三儿变队首,飞快地向着石门冲了过去。
可是我们已经走出了几十米,那石门下降速度又极快,此时除非是超人,不然无论如何也是赶不上了。
我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果然,在三儿已经很接近石门的时候,那石门“咚”的一声稳稳低落在了地上。
我们随后赶到,一个个气喘如牛,纷纷检查这石门,看看有没有再打开的可能。
tony在四周摸索了半天,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
董老说道:“果然啊,这是为了墓室完成以后困死修筑工人用的机关。只能进,不能出啊!”
我一听,脑子有些懵,难道修建墓室的人这么坏吗?连给他干活的人都不放过?
老马啐了一口说道:“娘的,居然被摆了一道,咱们这么多人,不行就把这破石头给它抬起来。”
董老摇了摇头说道:“你们看这地上有凹槽,门恰好卡在其中,无疑是经过细心打磨过的,连个虫子都爬不进去,你如何吃力?而且这东西既然是为了困死工匠,那石门的上方一定有关卡,单凭人力怕是很难打开。”
如果这个石门无法打开,只能靠外面的那个机关,岂不是说明我们现在所处之地为绝境吗?既没有退路,那前方有天大的财富也是毫无用处啊。
我说道:“那也就是说咱们即使拿到东西也出不去了?”
董老又摇了摇头说道:“那倒不一定,咱们再往前看看吧,从这墓道的建造风格来看,墓主人喜好简单干练,这个墓应该不会太复杂。咱们只需要看看墓中有没有那些工匠的遗骸即可。”
我忽然明白了,问道:“如果没有那些工匠的遗骸的话,就证明那些工匠一定在建造这个墓的时候就给自己留个后手,他们逃出去了,就证明一定另有出路。”
董老欣慰地点了点头。
无疑董老在这方面是权威的存在,事已至此,我们只有前进这一条路可走了。
继续前进了一百米左右,终于走到这冗长的墓道的尽头,我真的很怀疑这墓主人是不是有什么怪癖,居然设计这么长的墓道,是想把盗他墓的人累死吗?
好在我们终于看到了希望,出现在眼前的居然是一个墓室。
tony站在墓室的门口小心向里面观望着,我知道他在辨别机关。
忽然,一块不明物体“啪”的一声落在了墓室的正中央。
我们吓得向后退了几步,只听张根活笑道:“哈哈,瞧给你们吓得,这不是没机关吗?”
我们仔细一看,那墓室中间的居然是……一块肉……
我们带进来的肉有很多,张根活带的又是最多,此时他居然拿出了身上的一块猪肉做诱饵去试探有无机关。
我想这个世界上只有张根活可以做出这种事了吧?
tony说道:“进去看看,照例不要乱碰东西。”
我们鱼贯而入,张根活急忙将那块猪肉又挂回了身上,生怕谁抢了去似的。
我们打着手电四下观察,这墓室还算宽阔,四周的墙壁上似乎有一些壁画,但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已经无法辨别了。
在墓室的中央,也就是离着张根活那块猪肉不远的地方,有着两副棺椁。
无疑这正是董老所一直寻找的东西,他没有任何停留,待着大虎和大彪直奔棺椁。
他们三人先是围着其中一尊稍小点的棺椁转了又转,应该是在做一些必要的检查。
之后董老吩咐道:“大彪开盖子,大虎支架子,咱们翻了它!”
这开盖子,就是开棺椁,开棺盖。架子其实是津城这一片盗墓贼惯用的一种工具。
盗墓摸金,在这边的俗话又叫翻咸鱼,所以他们现在要干的,就是将这棺椁中的古尸搜刮一番。
大彪力气很大,与大虎配合着,没几下就将棺盖打开,我想上去看看这古尸长什么样子,但离得近了忽然一股咸臭味又将我逼了回来,我干呕了几下,急忙用衣服捂住鼻子。
这翻咸鱼可是太他娘的形象了,这味道还不如咸鱼呢。
将棺盖推掉以后,大虎从包中掏出来一个三角状的木头支架,三只腿分别支在了棺材的三个边上,此时支架的位置刚好可以笼罩尸体的上半身。
终于,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还是慢慢捂着鼻子来到了他们的身边,垫着脚向棺材里面看去。
董老看着我的样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笑笑说道:“掌柜的你看好了,从这尸体的特征来看,很明显是一具女尸,当然了,从衣服你也能看出来。所以咱们现在所处的肯定是一个偏室,这俩肯定是墓主人的妻子和小妾。唉,可惜了。”
我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说道:“可惜啥?”
董老看着那女尸说道:“人在老了以后,骨骼会发生一些变化,但是从这个女尸的特征来看,此人并非老死,应该是给墓主人做陪葬的,可惜了这大好年华,却遭遇了这般事情。”
我闻言不自觉向那女尸看去,此时已是半副白骨,看不出来什么样貌,但我想她死的时候一定是非常的不情愿。
董老又说道:“看这服饰特征,应该不是咱们中原的种族。就这一代曾经出现过的文明来猜测,这些人很可能是已经消失了很久的古蜀国的子民。这尸体明显做过一些防腐,但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这尸体就剩了一些干皮,剩下的还是烂成了白骨一堆,果然跟咱们中原比,还是差着一大截啊……”
我皱着眉头问道:“蜀国?是刘备建立的那个蜀国吗?那这岂不是后汉的墓,咱们要发大财了!”
董老哈哈笑道:“我的掌柜的,这古蜀国和蜀国可是两码事,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就目前的资料来看,古蜀国比蜀国还要早一些呢……”
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董老也不再跟我多做解释,只是一个纵身跳上了棺材。
他两只脚分别踩在棺材的两个长边,然后跪在了上面,随即俯身下去,用那三角支架上面的绳子去绑棺材中的尸体。
我才发现,这棺材居然非常的深,如果光是用手去绑,怕是非常吃力不说,如果力度掌握不好还会破坏掉尸体的结构。
翻咸鱼这一行也是有些道义的,只求财,若是求了财还毁了人家的全尸,那也太不人道了。
然而像董老现在的行为,恐怕常人也是难以做到,我实在难以想象董老这把老骨头还有这个柔韧性。
董老一边绑尸体一边嘟囔道:“他娘的,没想到老夫一把老骨头还要干这种事,唉!小虎你死的可真不该啊……”
我这才想起来,小虎的身材似乎与董老相仿,都是极瘦,且肌肉线条很清晰。
这种身材的人很轻盈,且体脂率低,肌肉爆发力高,很适合做这种高难度的工作。
反观大虎和大彪,先不说他们能不能弯下这个腰去,单是他们这个体重,古老的棺材就承受不住,很有可能会被踩烂。
董老将尸体绑好以后,重新直起身子,吩咐道:“挂咸鱼。”
大彪和大虎闻言,两人一人抓住一根绳子,通过支架上的两个轴承,将尸体缓缓拉动,不一会那具女尸居然从棺材中坐了起来。
如果力度稍微掌握不够,那女尸一定会在腰部折为两半,我心道这还真是门手艺啊……
川南迷魂 第三十八章 这个骷髅有点皮
董老见女尸坐了起来,手上迅速行动,将女尸摸了个遍。
咳咳,画面虽然猥琐了一点,但从董老那敬业专注的目光中我倒是没读到任何亵渎的意思。
转念又是一想,那个人会对一堆白骨有亵渎的意思……看来是我的思想太肮脏了。
我学着张根活的样子,在胸前不停地画着十字,口中不停地念叨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反观董老那边,在搜刮了一番以后,手法熟练地将女尸归于原位,棺椁也如初复原。
三人又如法炮制将另一尊大一些的棺椁翻了开,轻车熟路地将女尸摸了个遍。
一共花去了二十几分钟以后,董老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不是很满意地看着手上的两块玉和一个金扳指。
“老夫差点把老骨头折腾散了,结果就这么点东西,我说这墓主人可够穷的……”
董老不住地埋怨着,然后将那金扳指扔给了于队长,说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见者有份,别说咱们三宝斋外带了你们。”
我心道这董老也是个老油条,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他将最不值钱的一个金扳指给了于队长,无疑就是花最小的价钱封了他们的嘴,免得这于队长回去又和金主纪先生说三道四。
我跟董老要过来那两块玉,拿在手中看了看,居然是两个雕琢精美的玉蝉,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我玩的兴起,但细看之下这两块玉并没有任何丝线与孔洞,似乎不像是佩戴之物,随口问道:“我说董老,这两块玉在哪找到的?”
董老回道:“这叫压舌玉,是在她们的嘴里找着的……”
压舌玉……嘴里……
我登时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急忙将两个玉蝉塞回了董老的手里,然后不住地在身上搓着手。
我这个举动引得三宝斋的人哄然而笑,董老结果玉蝉说道:“幸好这两个女尸的喉咙没有完全烂掉,如果那一层干皮也没了,这两个玉蝉掉在棺材里,老夫这趟可能要空手而归了……”
那“嘴里”两个字已经将我完全支配,我根本不想听董老的庆幸之言。
这时候张根活忽然说道:“完了完了!哥,咱们出不去了!”
我心道不好,一个不注意又把张根活给跟丢了,这傻小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我们向着张根活围拢过去,张根活指着地上的六具尸骨说道:“你们看,这是不是那些工匠,我们出不去了!”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有些空白,这些尸骨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很有可能是那些被困住的工匠。
董老蹲下去看了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二爷,你这也太大惊小怪了,你也不仔细瞧瞧这破烂的衣服,明显是女性服饰。你再看看这些尸骸的骨骼,一个个瘦小如鸡,很明显是一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瘦弱女子,怎么可能是干力气活的工匠。”
张根活不服气地说道:“那、那你说他们是干啥的?”
董老沉吟了一下,说道:“这些女尸的着装很朴素,很有可能是这棺椁中的二位的陪葬婢女。”
我们全都停住了呼吸。
一个将军要两个夫人陪葬,两个夫人又要六个婢女陪葬。
八个鲜活的生命就因为一个人的死亡而逝去,可见封建社会有多么的残酷与无知。
就在我们感慨之时,在这间墓室的另一个门外飘进来一团白气,似有似无,若隐若现。
我皱着眉头说道:“哪来的白烟?”
我话音未落,那团白气居然快速包裹住了地上的一具白骨,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不见了?”
我们面面相觑,在对方的眼神中我可以读到刚才的事情并不是幻觉。
“那是个什么东西?”
“怎么好像跟个活物似的?”
“你们都看见了?”
……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大家争先猜了起来。
“不会是……鬼吧……”
“别瞎说啊……这地方怪瘆人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于队长他们几人从最开始的无神论者已经逐渐向封建迷信靠拢,毕竟在迷魂凼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思想上多少也会有些改变吧。
就这么乱猜着,大家的注意力不免又集中到那个白雾消失的尸骸上。
忽然那具白骨似乎是动了一下,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情。
这人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怎么可能会动呢……我大概是眼花了吧……
“哥……那、那、那骨头架子的手是不是动了一下……”
张根活的声音有些打颤,接着其他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大家全都看到了那具白骨的手动了一下。
如此精神紧张的情形下,我们是不会看错的,我立时亡魂大冒,以前只听说过死尸诈尸,变成僵尸袭击人,但从来没听过白骨也能动啊,这东西可是一点肌肉都没有了。
果然,董老立时站出来辟谣:“大家不要慌,老夫在地下走了这么多年,黑毛、白毛也见过几个,还他娘的从来没听说过人骨头会动呢,大彪,上去把她给我拆了。”
我之前也提到过,一般来说,翻咸鱼这行当,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毁坏人家的尸身的,但眼下的情形,大家好像已经被吓破了胆,这样的一群人,后面但凡在有点风吹草动,怕是会误事。
我想董老可能是为了稳定一下现下的军心,才叫大彪干这种事。
大彪点了点头,上前一步伸出手要去检查那白骨的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一具白骨忽然暴起,两只手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掐住了大彪的脖子。
众人无不惊呼,我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刚刚压下去的恐惧一下子把我吞噬。
他娘的……骷髅也能诈尸啊!
张根活离着我最近,他的大嗓门简直要把我的耳膜给震破了。
我踢了他一脚,大骂道:“别嚷嚷了,快特么帮忙啊!”
张根活闻言连忙点头,上前居然一把抱住了那骷髅,猛地向后一甩。
“哗啦!”
随着一连串的响动,那骷髅居然被张根活这一抱给拽散了架。
张根活还抱着那骷髅的胸腔,冲我兴奋地大喊道:“哥!你快瞅瞅,我把这玩意给弄死了!哈哈哈哈,花里胡哨!跟谁俩呢?”
张根活一边抱着那骷髅的胸腔一边傻笑地咒骂着,那个场面还真有些……奇葩。
大家当时都有些懵。这就……完蛋了?
这东西出场这么有牌面,诡异的氛围已经铺陈到了极致,怎么看也应该是boss级别的,忽然暴起伤人,让张根活随便一拉扯就完蛋了,也太不抗打了。
看来真像张根活说的一样,花里胡哨。
可是事实却证明,我们高兴的太早了。
因为大彪还在拼命地挣扎着,我定睛一看,又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那骷髅的一双手,还死死地掐在大彪的脖子上,此时大彪因为缺氧已经脸颊发紫,虽然他的手还在拼命地掰这那对骷髅手,但已经可以看出大彪已经是强弩之末,眼看没几分钟就要断气了。
我大喊一句:“大彪不行了,快帮忙!”
说罢我也是飞奔过去,一把抓住其中一只手骨,拼命地向后拉扯。
可谁知道这手骨的力道居然如此之大,我用尽全身之力居然没有将其拉动分毫。
我当下也真是奇了怪了,这玩意连着力点都没有,它凭什么可以有这么大的力量。
但是当时也是没法管那么许多,我大喊道:“快帮我,这东西一个人拉不动!”
张根活一把将那胸腔扔到了一边,跑过来抱住我的身体,使劲向后拉拽。
说真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怕他像拽那个骷髅一样把我拽散了。
其他人也纷纷效仿,所有人立刻分成两个阵营,分别拉拽两只手骨。
大彪手已经从那两只手骨上渐渐滑落,他的眼神开始迷离甚至有些翻白眼,我心道大事不好,头上立时急出汗来,更加卖命地向后拖拽。
后面的人似乎也是发现了大彪的情况,也是更加卖力地拉扯我的身体。
手骨逐渐分离,我的身体也快被后面的人给拽折了。
终于大家最后喊了一句“123”以后,那两只手骨终于分开,我的手还拉着手骨,身体却被后面的人拉拽着,随着惯性,大家全都摔倒在了地上。
大彪向后倒下,过了好一会才渐渐醒了过来,他甩了甩头,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刚才怎么了?”
看来这是大脑缺氧以后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怕是要等一会他才能完全恢复记忆了。
我将手骨扔在了一边,安慰道:“没事,刚才怎么了不重要,反正现在肯定是没事了。”
可就在这时,老马的一句“卧槽!”又在我身后传来,我暗道不好,每次老马用这么粗鄙的词汇的时候,一定没有好事情发生。
果然,我向后看去,那些散落在地上的骨头居然一点一点地在像一起靠拢。
我立时感觉有些绝望,这玩意还能自我修复吗?这还让人怎么玩……
川南迷魂 第三十九章 打不死的骷髅怪
更加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那骷髅架子的恢复速度居然非常的快,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它们就汇合到了一起,重新组成了一副人体骷髅的样子。
“你他妈的吃老子一记旋风腿!”
谁知道那骷髅刚刚组装成型,张根活立时赶到,一个鞭腿居然将它又踢的散了一地。
还别说,这一腿踢得还真有点帅。
可张根活耍帅还没超过五秒,那骷髅又是急速组装到了一起。
不仅如此,它猛地向着张根活冲了过去,两只骷髅爪子顺势向前抓出。
这一击势若雷霆,饶是张根活反应很快也是躲闪不及时,胸前的衣服居然被划出了四道口子。
张根活踉跄地摔倒在地,手向着自己的胸前摸去,然后感叹道:“还好躲得及时,不然要被这一手袭胸给搞挂了……”
虽然那骷髅虽然一击落空,但却根本不给张根活喘息的机会,它四肢着地,猛然又向张根活弹射过去。
这一个回合看的我精神极度紧张,这玩意可堪比林中猛兽。
我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抓住张根活的衣领拉着他堪堪避过了这一击。
我用力过猛也踉跄倒地。
“哎呀我的妈呀!”
这突如其来的一次袭击将张根活吓了一大跳,可是我根本没时间理会他。
因为那个骷髅已经准备就绪,眼看就会发动下一次攻击,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大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眼看这次攻击我和张根活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
对,一般人没有反应过来,但不包括不一般的人。
就在我准备硬挨这一击的时候,忽然一个瘦弱的身影出现在了骷髅的身侧,我定睛一看,喜出望外,不禁大喊出声:“三儿!”
没错,这是我心中最可靠的人。
只见三儿手中短刀反握,一刀狠狠地削在了骷髅的勃颈处,这一刀非常精准,直接击在了骷髅颈椎的关节处。
“咔!”随着刀神划过颈椎,那骷髅的头颅应声而掉,三儿抓准时机,抡圆了就是一脚,狠狠地将那颗头颅飞踢到了墓室的另一边。
说实话,这一脚我看着都疼,倒不是觉得骷髅疼,我是觉得……三儿的脚大概会肿了吧。
一击得手,三儿的攻击并没有结束,他接连切割、飞踢,一时间骨头四处飞散,那精准的脚法甚至让我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如果去踢国足,也许会有更大的成就。
随着三儿将那骷髅的脚骨踢飞,他飞速走到我身边,就这么稳稳地站立,持刀戒备,也不说话,但那股可靠的感觉使我的心安定了很多。
不过虽然三儿这次救了我们,但眼下的情况似乎并没有什么好转,那骷髅的骨骼又开始飞速地向一起集中。
我急忙看向董老问道:“董老,你经验最丰富,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董老也是十分的焦急,他说道:“掌柜的,老夫当下也是没有什么办法啊,我只对付过僵尸,可没打过骷髅啊……”
我说道:“那就用对付僵尸的办法对付这东西,董老,有什么主意吗?”
董老听我说完,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死马当活马医吧!”
说罢他居然从背包中拿出一个塑料罐子,扔给了我。
我一把接住,顺势将那罐子打开一看,居然是一罐子大米。
我有些不耐烦,心道董老你是耍我吗?你给我一罐子大米,是要我问问那骷髅怪饿不饿,还是要我撑死对面的骷髅怪?
我问道:“董老,你给我大米干啥?”
董老说道:“这可不是大米,这是上等的糯米,专门克制僵尸用的,百用百灵!”
“咋用?”
“塞到他的嘴巴里!”
我闻言忽然想起来看的那些僵尸电影好像也是用糯米,顿时感觉似乎有点门路,如果这玩意能对付僵尸,那么兴许可以对眼前的骷髅怪有一些伤害。
我说道:“三儿,冲过去,把那玩意的脑袋给我踢过来。”
那骷髅怪已经组装成型,三儿点了点头,径直冲了过去,如法炮制地将那骷髅的头骨踢向了我这边。
三儿这一脚势大力沉,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那骷髅的头已经撞到了我的怀里。
这一下将我吓得不轻,试问谁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怀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会动的骷髅头,能不害怕?
我手一抖,那骷髅头直接掉到了地上,然后它便开始急速地向身体滚动。
我一看,心道可不能让你再回去了,当下也顾不得害怕,直接飞扑向那头骨,用双手死死地按在地上,吼道:“剩下的人别看着了,帮忙啊!”
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地扑上来,大家七手八脚地用力掰着骷髅的嘴巴。
场面顿时混乱不堪,一群人围攻骷髅头什么的,确实有些奇葩。
还别说,这东西咬的还真紧,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它的嘴给掰开。
我见时机一到,把早就在手中准备好的糯米一股脑丢了进去。
我以为那骷髅头会想我预想中的那样,就像电视剧中被糯米伤害的僵尸一样冒气丝丝黑气。
可是……糯米径直穿过了骷髅的嘴巴,直接掉在了地上。
反观那骷髅,居然未受到丝毫影响,依旧活跃地在地上摩擦着。
居然毫无作用!
众人都惊呆了,我扭头看向董老,董老也是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掌柜的,我早说过这是对付僵尸的办法,用在这玩意身上不知道好不好使……现在看来是不好使……”
眼看并未奏效,众人一松懈,那骷髅头又飞快地脱离出去,很快便与那摇摇晃晃的身体汇合。
它似乎有点生气,有些歪斜但速度极快地向我冲了过来,双爪直取我的胸口。
它的速度更甚于之前,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眼看着避之不及,我甚至可以感觉到它爪子上的锋利了。
三儿在我身边,持刀伫立,看着那骷髅袭来,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
可是有人居然比三儿还快。
没错,又是未央!
川南迷魂 第四十章 神针助我,荡妖驱邪!
呛呛!”
两把修长的直刀夺鞘而出,极其锋利的刀刃上闪烁着吓人的寒光。
未央正面和那骷髅怪对抗在了一起。
不,准确地说是未央单方面的压制,她的手快速舞动,我的视力已经跟不上她的节奏,那不再是一片刀花,而是一张刀网。
未央就像一台粉碎机一般,那骷髅居然被她的刀网一寸寸砍碎。
“太恐怖了……”
这一系列攻击看得我直咽口水,我想这如果是一个人话,大概已经被她剁成肉酱了吧……
只是片刻,骷髅怪就被削成了一堆碎骨,反观未央,也是累的香汗淋漓。
“漂亮!”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兴奋的呐喊。
她干净利落地收了刀,开始按揉手腕,看来这一番战斗下来,她的手腕负荷很大。
不过……未央你怎么不早点出手,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刻,再来几次我都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我笑了笑道:“谢谢你啊未央……”
未央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哇塞,酷死了……
就在我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的时候,没错,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我都开始犯花痴了。
可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那骷髅的满地碎块中又升腾起一团白雾,就和之前我看到的那一团一模一样。
那团白雾很快便凝聚成形,直接向我扑了过来,三儿见机提刀便刺,可刀身却从那团白雾中穿过,竟是一点阻拦的作用都没起到。
我心道这下坏了,这难道是鬼魂要上身了?
那白雾走位极其风骚,直接撞向了我的身体。
可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它即将与我接触的时候,居然莫名其妙停住了。
我能看得出来,它似乎有些颤抖,整团白雾开始不住地聚了又散,看起来有些滑稽。
“它怕我?”
我一边想着,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
那团白雾似乎是淡了一些,它开始急速后退。
“看来真的怕我……难道是……”
我在上衣口袋里摸出了盛放金针的小盒,小心翼翼地将金针取出来捏在手里。
小小的金针借着微弱的手电光,开始闪烁着熠熠光辉,似是耀武扬威一般。
那团白雾果然是害怕我这身上的金针,它开始变得狂躁,到处乱窜,似乎是想赶紧逃离这金针的范围。
我大喊道:“离它远一点!”
虽然我有金针护体,但是其他人并没有,这白雾现在如此急躁,如果其他人躲之不及怕是要出大事。
果然,我话音未落,那团白雾猛然钻进了刺头的身体中。
我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刺头“咚”的一声栽倒在地,继而疯狂地叫喊起来,那声响撕心裂肺,我忽然想起了王程被满身水蛭折磨时的情景,浑身不免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再看刺头,激烈地在地上打起滚来,同时双手不住地在身上抓挠着,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他的肚皮上居然出现了数道血痕,手指上的指甲有两个已
川南迷魂第四十章神针助我,荡妖驱邪!-->>(第1/2页),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川南迷魂 第四十一章 跟鬼吵一架
这次的骷髅危急总算是彻底解除了,我们终于可以庆幸地坐在了地上。
“入此门者,当受万鬼啃噬之苦!”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脑海中总是来回地循环着这句话。
我忽然又想起了进入鬼脸石门之前,和tony对话时那股危险的压迫感。
我的心意有些乱,不知道是不是又像刚进入这里时被阴气所扰那般。
我求助地看向了tony,他似乎读懂了我的心思一般,摇了摇头。
看来是我庸人自扰而已。
想到这,我暗暗舒了一口气,看来队伍休息是有必要的,自从进入迷魂凼以来,我们就一直处于强烈的压迫感中,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层层递进,一点点打垮我们的信心。
“言而无信,不知其可!汝此番行径,实乃小人所为!”
就在这时,房间中不知道哪个角落传出来一声声浑厚的男音,似乎与四周的墙壁正剧烈地碰撞着,层层跌宕,犹如洪钟大吕一般直扣心门。
他始终重复着这么一句话,我也听不大懂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一点,就以这个地方的尿性来看,这声音百分百不听为妙。
刚才就吃了那团白雾的大亏,这里的一切都充斥着危险。
我喊道:“大家堵住耳朵,千万不要被这东西迷惑了!”
大家这时候也都反应过来,一个个忙不迭地用手堵住了耳朵。
但可怕的是,我在堵住耳朵以后,那一阵一阵的声音并没有减弱,反而是更加的清晰。
那声音似乎是印刻在我的脑中一般,任凭我如何阻止,它就始终在意识中盘旋,丝毫没有消退的意思。
我的大脑被震得有些眩晕,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终于还是有些恼怒,恶向胆边生地大喊道:“到底他妈是人是鬼,有种出来打一架啊!”
那声音有些许停顿,随即又换了一句说道:“不知礼,无以立也……”
我大跳起来骂道:“去你他吗的知不知礼,你到底是谁!”
众人被我的反映给惊呆了,要知道对方这种行为八成是鬼啊,而我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很可能是在跟鬼吵架……
那声音开始变得有些悠长:“汝曾许诺于某,终汝次生不再踏足此地半步,然数载光阴未果,汝怎可食言而肥,扰我主公安寝……”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虽然我跟着先生学了一些古言,但是也还没到能咬文嚼字的程度,我有些挠头,心道这特么还是个识文断字的古代鬼?
我尴尬地说道:“我说……咱们这里谁能给我翻译翻译,我好跟这个王八蛋交涉交涉,这感觉大家虽然都说的是中国话,但毫无交流可言啊……”
众人面面相觑,我对着这一群大老粗一个个地看过去。
于队长那群人自不必说,一个个挂上个金链子就好像个流氓。
再看看三宝斋这一群人……
董老、大彪、大虎、三儿、张根活……
我的眉头皱的越来越深,这群家伙认得字加起来都不一定有我多呢,我最后看了一眼老马。
“唉!”
我深深地摇了摇头,这张口闭口就是“卧槽”的头套男……百分之百靠不住。
最终我的目光还是停留在了tony身上。
tony与我四目相对,我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满满的自信和……鄙夷……
他将手中折扇打开,凹了个很博学多才的造型,说道:“那声音自始至终都在埋怨咱们这里的一个人,不守承诺。不过后面的却有一些话在骂你不懂礼数,打扰了他家主人的休息。”
我随口问道:“不守承诺?谁不守承诺了?这特么破墓多少年了,咱们这里谁有那个资格可以对他不守承诺,那不成妖精了吗?”
tony表示他只管翻译,其他的事情他就不管了。
我轻咳了两声,一抱拳喊道:“这位素昧谋面的兄台,敢问……”
我一时间有些语塞,在脑海中使劲翻阅了一下武侠片中那些大侠的说话方式,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出下面该用什么词来替代。
眼看着众人都在盯着我做回复,我的脸一下子便红了,索性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说道:“敢问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这点岁数,怕跟你没打过什么交道吧?要不这样吧,你说你要找那个人长啥样,我认识呢就给你教育他一顿,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你呢,也别吓唬我们了,大家好聚好散,好不好?”
谁知那声音有些不屑地说道:“哼!数载未见,汝竟下作至此,花言巧语,信口雌黄!”
虽然我还听得不是很明白,但这些成语我还是知道了,这他娘的分明是在骂我啊,我登时火气也起来了,老子跟你好说好道你不听,居然还敢骂我?
我刚要发火,瞬间感觉有些不对劲,转头发现大家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仔细思量一下那个声音的话语……他一直说的人……好像就是我啊!
我不守信用?我跟他数载未见?怎么可能?
于队长再次露出了狐疑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蛋爷……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来过这里?”
我皱着眉头说道:“于队,你这是什么意思?”
于队长似乎是有些笃定了自己的想法,说道:“从进入这迷魂凼,你很多的表现都很反常,那会提前告知我们哪里有危险,你知道怎么克制那骷髅怪,最奇怪的还是这不知道哪里来的鬼音口口声声说和你数载未见,你只是简单说你没来过,怕是难以服众啊……”
果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于向前啊于向前,你果然还是信不过我。
不过我转念又一想,他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不完全了解我的人遇到现在情况,真的很难完全相信我……
我急忙对着众人说道:“你们甭听这鬼话连篇,这他娘的是在蛊惑人心呢!”
说实话我确实也是有些心虚,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这种邪祟说见过我……
上一次是在黄奶奶山洞,黄奶奶最开始也是言之凿凿地将我认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真的有个人和我很像,来过这里?
于队长那边的人听到我这番说辞,似乎又安静下来,其中一个人说道:“于队,我觉的咱们还是相信他吧,毕竟他救过我们好几次……”
自己人倒戈了,这下子于队长的脸上似乎有些挂不住。
场面一下子又尴尬起来。
可就在这时,那个浑厚的鬼音又说道:“聒噪!”
这一声分贝很大,我感觉屁都快被他给震出来了,那声音又接着道:“戎某不愿在此杀生,汝等速推,吾当不引咎与尔等,如若不然,尔等当受万鬼啃噬之苦!”
这一句话直击心灵,话音一落我便感觉我的神志都颤了三颤。
真当是掷地有声啊……
可是,退?在场的哪个不知道,我们现在已经是退无可退啊,饶是你这般恐吓我们,你倒是把那石门给打开啊,你只是叫我们退出这里,岂不是还是要死?
我挺起胸膛吼道:“我忍你很久了,有能耐你就现身咱们真刀真枪干一场,你看我不扎死你!”
我手中捏着金针,心里无比的自信,有了两次对付这种鬼怪的经验,我现在是感觉自己无往不利。
那鬼音似乎又是迟疑了一下,随即回道:“宝物虽好,杯水车薪矣……”
那声音越来越淡,待到话音全落,竟像是从我们的脑中抽空一般,我不免一阵眩晕。
我们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不禁又有些疑惑。
老马吐了口痰骂道:“什么他妈的万鬼啃噬,我看……卧槽卧槽!那、那是什么?”
我是真的很怕听见老马的这一声“卧槽”。
果然在之前那团白雾进来的那到门口。一片白茫茫向我们压过来。
我定睛一看,不禁亡魂大冒!
那白茫茫的一片居然是一团团白雾拥挤而成。
我打着手电垫着脚使劲往外看了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数量,没有一万也有四五千了。
我捏着金针的手有些颤抖,眼下已经顾不得什么“过百必死”的诅咒了,现在的情景,就算我不死,一只一只地扎过去,也要扎个几天几夜啊。
那些鬼东西一个都让我们手足无措,它们会给我足够的时间将它们清理掉吗?
显然不会。
那些白雾虽不是鲜活的生命,但在此时此刻,它们似乎是在看待砧板上的肉一般,我明显感觉到了那种狩猎般的快感,不然以他们那匪夷所思的速度,我们现在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还是那种将浑身抓烂的死法。
可就在这时,我手中的金针居然嗡嗡作响,它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一片白雾带来的挑衅,正高傲地回应着。
宝物有灵啊!
它的神威不允许此等腌臜龌龊之物来挑衅,一点也不行。
它就像是天生在宿命中的统治者,一切鬼物邪祟都必须俯首称臣!
没错,这是我此刻所感,我已经被金针散发出的气势所折服。
那一片白雾似乎是骚乱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复了平静,继而在四下传来一阵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声,听的人心里发毛。
而金针似乎是完全被激怒,它竟一下子脱离了我的手指,在我的身前停留,嗡嗡的震动声音较之前嘹亮了许多,金光从它的体内无限地溢出,愈演愈烈。
恍惚间那金光竟像是实质一般。
川南迷魂 第四十二章 将军的记忆
金针流露出的光辉渐渐充斥着墓室的每个角落,我终于感觉身体不再那样阴冷,反而变得有些暖洋洋。
从进入这个鬼地方开始,我们便一直被那股阴冷的气息笼罩着,那股发自内心的寒冷始终驱之不散。
可现在这一枚小小的金针居然发挥出了如此大的威力,这一刹那我甚至有一丝错觉:有此宝物,天下任我行。
金针释放出的金光越来越盛,那些白雾开始聒噪起来,甚至比较靠前的一些就像朝露见阳光一般,直接被蒸发掉了。
它们其中的一些开始变得惶恐地乱窜,在绝对的威压面前,看来鬼魂也会害怕。
但害怕归害怕,它们居然一丝退却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死死地守住门口,似乎是在做大战前的最后调整。
看来一定是有什么力量在左右着它们,使得它们已经顾不得趋利避害的本能了。
终于在一声整齐的嘶吼过后,那一团团白雾组成的茫茫一片,像洪水猛兽一般向我们席卷过来。
与此同时,金针从体内迸发出丝丝金线,急速交织成网,将所有人笼罩在内,任凭那些鬼武如何凶猛地撞击,金网仍旧不动如山。
那些白雾蒸腾一时间犹如幻境一般,可这个时候谁还有心思去观赏这奇异的景观,我们在其中看的是心惊胆战。
反正至少我是心惊胆战,为什么?因为从我刚才数着的,已经蒸腾的鬼物就有五六百只了,这已经够我死上五六回了,这一役结束,我怕是再难活命啊……
后来我也不知道具体蒸腾了多少只鬼物,因为我确实没有心思再去数了,一百也好,一万也罢,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我一个将死之人,这个数量已经不重要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鬼物终于变得稀少起来,而金针释放出的金网也渐渐变淡,到最后几近虚无。
就当我们以为这一战要以失败告终的时候,金网忽然急速地收缩回了金针之中,金针再次颤抖起来,发出嗡鸣之声,金光犹如回光返照一般再次暴涨,它激射而出,竟在空中急速地飞行起来,霸道地掠过剩余鬼物的躯体。
那犹如穿针引线一般的轨迹,没路过一处便有一团白雾蒸腾。
终于在最后一团白雾蒸腾干净之后,金针再也没有了任何光泽,它再难坚持飞行,一下子从半空中掉落下来,它似乎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所有人都被这一系列的刺激场面惊得紧闭呼吸,房间中静的可怕。
“叮!”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金针掉落在了地上。
我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冲到前面,一下将金针拿起来,捧在了手心中。
它已经失去了那夺目的熠熠光辉,甚至连表面也光泽不再。
它就静静躺在我的手心里,像是一个高傲的,不屈的,却不甘地死去的战士。
我心如刀绞,这金针多次救我于水火之中,可不曾想它竟在这里陨落。
“谢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一根针道谢,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它能听到我的言语,感受到我的心。
我将金针缓缓放入盒子中,小心收好,长舒一口气,坐在地上,有些颓然。
“吾有言在先,宝物虽灵,杯水车薪矣。”
我的心猛然一颤,那鬼音居然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什么?这东西刚才没死吗?
断送了金针的一场战斗,居然背后的黑手都没有现身吗?
我的头有些晕,忽然面前的墙壁一阵扭曲,居然从中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身高足有八尺,穿盔戴甲,一把络腮胡子显示出十足的男人味,眼光凌厉到似乎要刺穿我的胸膛,他只是用眼光轻轻扫过,我们便感觉到了一股强大威压。
他就这么睥睨众生,好一个盖世将军!
我鼓起勇气站起身与他对峙,三儿不顾危险地持刀来到我身边。
一时间我不知道如何开口,索性问了一个很弱智的问题:“你想怎样?”
你想怎样?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人家最开始就说了,要不我们现在死在这里,要么我们退出这里,反正路已经退无可退,横竖都是个死。
果然,那将军只是轻哼一声,道:“万鬼无法噬汝骨肉,但看吾取汝首级!”
一股分外强烈的心悸使我如堕冰窟,这股感觉在熟悉不过了,只有威胁到生命的时候,我才可以感受到,而且这次如此强烈……看来“过百必死”的传闻是真的,这次我怕是要栽在这了。
那将军双手背负,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直接向我飘了过来。
我想要闪躲,但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像一块木头一般,浑身不听使唤,竟在原地动弹不得。
三儿突然护在我的身前,我的余光也看到所有人都在向我这边冲来,只是他们的动作很慢很慢,我依稀可以看见他们的嘴在呼喊,但我听不到他们在喊什么。
这就是死亡前的感觉吗,一切似乎变得通透起来,又似乎变得更加模糊。
这种奇妙的感觉随着那将军冲到我面前而结束。
他径直穿过了三儿身体,三急忙转身,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将军居然钻进了我的胸腔,那种感觉很奇怪,一个人……不,一只鬼居然钻进了自己的身体,真是天下之大荒唐。
难道我会像刺头被鬼上身一样,抓挠自己的身体吗?可是现在金针已经坏了,那我岂不是一直要把自己的肠肚抓穿而死?
就这一刹那我发现自己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我扭头看向众人,刚要说话,一股眩晕之感像我的头上袭来,我双眼一黑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以为自己就这么死了,也好吧,至少没有感觉到痛苦。
接着,一波又一波的情绪从我的心底泛起。
开心、踌躇、悲伤、悔恨……
我被无穷无尽的情绪包围着,心情也随着这些情绪开始跌宕起伏。
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但似乎又可以看见一些画面。
都说人死前,大脑中会将此生的过往都翻阅一遍。
那我还可以再见我妈一面吗?
等等……这些……似乎不是我的情绪,因为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些模糊的画面,这些模糊的画面明显并非我生平所经历。
哀嚎不断、横尸遍野的修罗战场。
绿瓦红墙、琼楼玉宇的将军庭院。
策马奔腾、乱花迷眼的绿林田野。
把酒交心、不分主仆的红炉晚宴。
我?我是谁?
这里面的人分明是我,但我不是这个人……
这个记忆是……那位将军?
你?你是谁?
你是面前的这位主公吗?
是的,你是我的主公……不,是他的主公。
你在饿殍遍野的荒年之中将我扶起,一块即将冷却的饼将我的身体温暖,从那一刻起,你便是我的主公,即便,你只年长我三岁。
你说,练武吧,你长得这么快,是该练武的。日后我参军,你当我的仆从。
好,只要你想,我都给你,哪怕是我的命。
我练的很好,我随你从军,我护你左右,我看你加官进爵,我随你征战南北,我伴你功成名就。
你待我如己出,我视你如兄父。
你说,我是个好部下,将来也会是个好将军,嗯,应该做个好将军。
那我便要做个好将军。
你新婚之夜,怒放心花、意满志得。
你说我已立业,该成家了。
我只管点头,可我不能成家,我若成家,便有软肋,若有软肋,如何全力护你周全。
我的命是你的,自始至终。
“戎放!”
你极少呼喊我的名字。
你说兵败如山,逃命去罢。
我向死明志,你说我傻。
“共生死!同进退!”
和我一起杀出去吧,请再次呼喊我的名字,在这狼烟四起的修罗战场。
可你先走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只能带回你的尸体,对不起。
你说我功夫好,我将膝跪入青石板中,却再难近你分毫。
我要这八尺身躯又有何用。
我的命是你的,
在我挥刀自刎以后,
这命依旧是你的。
此生未能护你周全,
你剩下的安眠,我全力承担……
那一幕幕画面在我眼前闪过,就像幻灯片一般,我就这样在极短的时间内,走过了他的一生。
从感激不尽到誓死相随,从谦卑顺从到把酒交杯,从志得意满到恸哭伤怀。
我完全沉浸在这莫大的悲痛中,无法自拔。
人世间竟有如此真性情的大英雄!
我想我应该放声痛哭,但是我知道自己也许已经死了,不然我不可能还没有哭出来。
也许我错了,我不该来到这个地方,我不该打扰那位主公的安眠。
他毕生所愿原来如此纯粹,如此厚重,他只是想跟随那位主公而已,人生得友如此,夫复何求啊!
画面稍作停顿。
我,不,是他,在这幽暗的墓室中醒来,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成了一个怎样的存在。
但他并不难过,因为如此便可永远守着主公了,永远。
直到一批人的到来……
那领头之人看不清面容,只是依稀可见他携带着一个金箔镶边的木盒子。
他质问领头之人的来历,那人恭敬地拱手道:“在下姓张,名……”
名?名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自己再也听不见周围的任何声音,我的思绪也越来越混乱。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的思维正在从那将军的过往中慢慢剥离,我这才意识到,从刚才开始,我的意识就已经逐渐清晰起来,因为我可以分清这是“他”的记忆,我逐渐可以作为旁观者来看待这一切。
这就是要死去了吗?我……要离开这里了?离开……这个世界?
川南迷魂 第四十三章 鬼门十三针
终于,又是一阵眩晕过后,我感觉自己完全剥离了戎放将军的意识,我似乎感觉到了眼皮有些发沉,可我不敢睁开眼睛,因为我害怕自己将面对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我的仇还没有报,我还有个傻弟弟要养活呢,不,我死活也不睁开这个眼……
不过随着脸上的一阵刺痛,我还是睁开了眼睛。
人死了还能感觉到疼吗?我忽然想起了那些被金针消灭的白雾,我是不是也变成这样了?
视线逐渐清晰,我这才发现自己现在被一群人围着,这个场景有点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哦对了,这不就是西游记中师徒四人用太上老君的丹药救醒乌鸡国国王的场景吗?
下一步是不是该有人说,你醒啦?
“你醒啦?”
怎么是张根活的声音,怎么张根活也死了?
“醒了醒了!”
“我去真的醒了,王少爷牛逼啊……”
“掌柜的福大命大……”
“蛋爷,没事吧?”
……
我努力辨别眼前的众人,张根活、老马、三儿、tony、未央、于队长……
我一个个的看去,心越来越凉,完了,这戎放杀性太大,把我们连锅端了……
我已经可以感觉自己的脸皱成了苦瓜。
我死就死了,可根活一死,我老张家的香火就断了!
想到这,我悲从中来,伸手握住了张根活的手,说道:“根活啊,哥就不该带你来这,现在你也死了,哥没脸下去见列祖列宗啊,张家的香火居然断在我的手里了……”
我是越说越苦楚,两滴眼泪顺着未干的泪痕流了下来。
等下,我怎么会有泪痕……
“哥你说啥呢?谁死了?”
“你这个傻小子,你……诶?我胳膊上的针是怎么回事?”
我刚要埋怨张根活不自知,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居然插着一根银针。
tony伸过手来翻了翻我的眼皮,然后托着我的下巴左看右看,满意地点了点头,顺势将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拔除。
我这才发现我之前的痛觉都是真的,因为我的脸上真的有一根银针,同时身上还有好多,大概一共十多根。
我有些纳闷道:“托哥你这是干啥?我不是死了吗?”
老马接话道:“唉!你本来是要死了,但是王少爷的银针逆天啊,替你改了命,叫什么……什么鬼……”
tony淡淡地说道:“鬼门十三针。”
“对!就是鬼门十三针!这玩意我听都没听过,你说神不神?”
鬼门十三针?听起来倒是挺诡异的,光听名字就让人感觉十分的霸道。
董老开口道:“鬼门十三针,逢邪祟必杀,霸道异常,但就因为此术过于霸道,施术者难免会付出一些代价……”
我急忙问道:“会有什么代价!”
tony救了我,但如果这是建立在他付出极大代价的基础上,那我会心有不安。
董老犹豫地说道:“这……我也是听说,当不得真……”
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董老!但说无妨!”
董老的眼神躲闪,踟蹰地说道:“只听说这施术者会……”
一直没有言语的tony此时打断道:“折一些阳寿罢了,此事不必再提。”
他的声音有些清冷。
只是损失一些阳寿,罢了?
这世上还有比阳寿更重要的东西吗?
可是从董老和tony语气中,我不难听出的确是有比阳寿更重要的东西。
tony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比阳寿还重要的代价……我不住地用眼神询问董老,可董老就是躲躲闪闪,三缄其口。
无奈之下我只能放弃。
我忽然想起来戎放,心底的那股感动再次翻涌,tony,我的这条命真的值得你这么做么……
老马感慨道:“王少爷,我刚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有异心。现在想来,我老马真是瞎了眼,你是真汉子,真侠客,我佩服!”
tony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待他将银针全部收好以后,我发现他的脸色十分惨白,虽然tony本身就很白皙,但现在的脸色已经少有血色。
我问道:“托哥你没事吧?”
tony轻轻摇头,仍旧无言。
我的话在喉头滚了又滚,终于开口说道:“谢……”
可我的话还没有说完,tony直接抬手打断道:“不必言谢,咱说了要护你周全。”
护你周全。
这区区四个字,承载了多少辛酸苦楚。
tony又接着说道:“师父传咱鬼门十三针的时候,千万叮咛非不得已不可施术。若不是看你危在旦夕,咱也不会贸然施用此术,但这鬼门十三针,咱一生也就是用这一次了,你以后千万不可再逞能,不然天人难保……”
我坚定地点头,随即又想到了戎放,我问道:“那上我身的鬼,被你这鬼门十三针扎过以后,会怎样?”
“灰飞烟灭,如同被你的金针扎过一样。”
我呼出一口气,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魂飞魄散”四个字的时候,不免还是有些唏嘘。
我始终感觉,一副忠肝义胆,就如此消失在天地之间,多少是件憾事。
我试着活动了一下筋骨,除了有些虚弱以外,并无大碍,我慢慢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发现行动还算顺畅,于是说道:“我没什么事了,不用在意我,咱们接着走吧……”
张根活头一次这么懂事地过来搀扶着我,我不禁感慨这傻小子终于长大了……
可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让我喷了血。
“哥,我扶着你,哥呀,你看我这破手机,到这里就没信号,你说回去我能不能买一个最新款的苹果……”
我一个死亡之瞳瞪过去,张根活识趣地闭上了嘴。
没错,这还是我亲弟弟……就是那个唯利是图的坑哥玩意,一点没变……
我就在张根活的搀扶下一点点前进,走出了那道曾经密布鬼魂的门,来到了另一个墓室。
这间墓室与之前的比起来,要更加的简陋,可谓是一览无余。
只有墓室正中央摆放着一口硕大的棺椁,别无他物。
正对着我们的有一个石门,此时紧紧地闭着,我想应该是通向其他墓室的通道。
董老仔细地观察着那个巨大棺椁,啧啧称奇地说道:“啧啧,这么大的棺椁老夫还是头一次见,要么这里面全是陪葬的宝物。如果真的是人的棺椁,那这里面的人是有多高?怕是得有两米左右吧……”
不由分说,董老直接招呼大虎和大彪熟练地将棺椁打开了。
“咱们过去看看。”
张根活搀扶着我来到了棺椁的旁边。
我又见到了那熟悉的身影,高大的身躯,神武的盔甲,这是戎放。
只是那刚毅的脸庞与孔武的身躯此刻已变成了一堆白骨。
时光荏苒,一世豪杰也难免落得此般下场。
其余人似乎也认出了这就是当时从墙壁中走出来的那位大将军。
张根活上前啐到:“啊呸!就是你吧,这傻大个,差点害了我哥的命,你刚才不是挺能的吗?你现在起来我看看啊?看我不拆了你!”
说罢他居然要动手去拆戎放的尸骨。
我急忙喊到:“根活,不要!不得无礼。”
董老笑道:“二爷你着什么急,等老夫把他身上值钱的东西都弄下来,再交给你处置也不迟啊。”
说着大虎又是开始在背包中拿出了三角支架。
我摇了摇头说道:“董老,不用搜了,他是个穷鬼,只有这一身盔甲而已,给他最后留点颜面吧,将棺椁盖好。”
董老三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我说的话,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他们三人这才很无奈地将棺椁重新封好。
那股镌刻于心底的悲伤我无法忘怀,那悍不畏死的意志依旧让我敬佩。
在我看来戎放虽死,但气节常存。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保证他的全尸了。
董老走到我身前,问道:“掌柜的,刚才那鬼将军上了你身的时候,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张根活也抢话道:“是啊哥,你还哭了呢……”
我叹了口气,看了看tony,tony只是淡淡地说道:“此事与咱无关,咱只管救你。”
我说道:“是,这个鬼将军叫戎放,我看到了他的生平……”
我尽量精简语句,把被戎放上身以后的情景复述了一遍。
只是那张姓中年人的事情被我可以隐瞒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始终觉得,这件事情还是不跟他们说为好。
众人听后皆是和我一样,唏嘘不已。
董老叹道:“了解了,掌柜的做的没错。”
我欣慰地点了点头,很高兴他们可以理解我的感受。
“你们看,这个房间里面好多箱子,里面肯定是值钱的东西。”
于队长的人一直在这个屋子里面打着手电乱转,此时一个偏瘦的人发现了另一扇门,就在我们的侧面。
我想应该是我们一进墓室就被戎放的棺椁吸引了注意力,所以根本没有留意侧面还有这样的一个小门。
我打着手电走过去,发现那屋子里面果然有几个很大的箱子,上面积满了灰尘。
老马说道:“这些箱子里面肯定是陪葬品,我就说看起来这么大个官儿不能真的两袖清风啥也不带的死,他既然能有人陪葬,那就一定有陪葬的财宝!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
首先我现在敢肯定,那张姓中年人带着金箔木盒来到这里,绝对不是来串门的。
所以那金箔木盒一定就在这个墓穴之中,但在戎放的记忆中,他与那带着金箔木盒的人对话时所处的空间与这里并没有相像之处,所以我可以断定金箔木盒不在这间墓室之中,一定另存他处。
川南迷魂 第四十四章 恐怖的黑虫
老马纳闷道:“根生,你是什么意思?干嘛摇头摇的这么坚定?”
我不方便与他透露我之前所见,所以只能躲闪地回答道:“你别问了,我就是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那金箔木盒不在这间墓室。”
老马有些无奈,但是看到我真诚的眼神,他也不再言语,只能是唉声叹气。
这时候那瘦子又说道:“即使不在这里,你们看这里面这么多的箱子,一定不少宝物,不如咱们带回去一些……”
这时候于队长忽然喝道:“张兴!你在胡说些什么,雇佣兵的规矩你都忘了吗?不要乱生是非!”
张兴耸了耸肩说道:“于队,你知道我这个人一向都是隐忍不出声,但眼下的情况,王程死了,张明军又抓烂了自己的肚皮,咱们这一次损失实在是很惨重了,如果只是指着那一些酬金,咱们就亏大了,况且你刚才不也是收了人家的好处吗?”
我知道这个瘦子说的是董老给于队长的那个金扳指。
于队长其他的队员居然也开始附和起来。
“对啊于队……”
“于队,咱们只拿几样就行,不然太亏了……”
“就是啊,咱们这次把命都差点拼上……”
……
于队长似乎也有些动摇,他扭头看了看我,我又看了看董老,在争得了他们的意见以后,我微笑说道:“没关系,大家一起发财嘛,这东西也不是我们三宝斋自己发现的,见者有份。”
于队长感激地冲我笑了笑,随后冲着他的队员们点了点头,那些队员一个个欢呼雀跃,就好像一群土包子进了城一般。
那瘦子一马当先一步迈进了屋子,我扭头之时正好看见,本能地大喝一声:“慢着!”
那个瘦子的一条腿就这么定在了半空,他目光呆滞地看着我,应该正在思考我为什么拦住他。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拦住他,但是这里的一切都搞得我神经紧张,可谓是一步一坑,我只是条件反射地对他喊了一句。
可是现在他停下来了,就这么看着我。
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我摇了摇头,他也不再管我,直接一步迈了进去。
“大家把手电光都集中到那个墓室。”
在瘦子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众人将手电光都集中到了墓室中。
整个墓室瞬间明亮了许多,我的眼睛一直注视着各个角落,我的精神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忽然,一些黑色的东西出现在了我的余光中。
不管那是什么,总之出现在这里的,就一定不是什么好玩意。
我急忙大喊到:“快回来!”
那瘦子反映也算机敏,估计他现在的神经也是比较紧张的状态,听到我一声大喝,他直接便跳了出来。
老马说道:“我说根生你这是在干嘛,刚刚被吓傻了吧?一惊一乍的。”
我坚信我没有看错,这间墓室一定有蹊跷,但我没法跟他们解释。
这可怎么办,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眼花了。
那瘦子也出神地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我读出了一些怀疑。
我灵机一动,忽然想到张根活之前用猪肉试探机关的场景。
我走到张根活身边,在他身上扯下一块大一些的猪肉,走到门口扔了进去。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放在了那块猪肉上,包括那个迈进去一步又被我叫回来的瘦子,大家的眼球随着猪肉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看到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就在那猪肉落地的一瞬间,在那间墓室的石板缝隙中忽然涌出来大片的黑色。
没错,就是这些东西!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个绿豆大小的小虫子,漆黑范光,它们拥挤在一起,就像一条漆黑的河流。
那些小虫子的移动速度不算慢也不是很快,我估算了一下,大概与人跑步时的速度差不多,不过也幸亏这些东西不是很快,不然刚才那个瘦子就危险了。
因为那些虫子直接包围住了那块猪肉,它们像浪潮一般将猪肉瞬间包裹住。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它们便又如退潮般消散不见。
连同那块猪肉一起消失不见了,连一丝血迹也没有留下。
那瘦子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嘴里结巴地说道:“吃、吃、吃没了?就、就这么一、一瞬间就没了?”
从他的言语和凝固的表情中我可以感受到他的震惊,他的反映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强烈,因为他刚刚就好比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如果我没有喊他回来,估计他这时候已经被啃食成一堆白骨了。
不,也许白骨都不一定剩下,谁知道这些小虫子吃不吃骨头呢。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动物世界节目中看到的一个视频,一头羚羊遭遇了行军蚁,瞬间被啃食干净。
当时那个视频对我的震撼极大,如今现场观看到类似的场景,一股寒意顺着我的尾椎直接达到我的头顶,真是太吓人了。
老马感叹道:“这他娘的,这么大一块肉,怕是有三四斤重,一瞬间就没了,简直比硫酸还快呢……”
张根活小声嘟囔道:“哥,你把我的猪肉给弄没了,这次你不给我买最新款手机都不行了……”
我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我矫情这些。
我凝望向墓室的石板,总是感觉有一些头绪我需要抓住,但却始终抓不住,是什么呢……
这时候我忽然看到tony蹲在门口在观察什么东西。
我走过去问道:“托哥,你蹲在这看啥呢?”
tony没有抬头,用手指在地上摸索着什么,他说道:“你们就没有想过,这么厉害的虫子,为什么只有在墓室内才会发起攻击吗?”
我如醍醐灌顶一般,这才察觉到事情有什么不一样。
对啊,这个虫子就是只有在进入到墓室的时候才会发起攻击,如果它们随意走动,我们岂不是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它们只呆在墓室中呢?我忽然想到一些昆虫独有的领地意识,他们只会在一定的范围内活动,同时会攻击任何侵入他们领地的生物,这难道是领地意识太强?
我问道:“托哥你是有什么发现吗?说来听听。”
tony说道:“你将手电光打在这里就知道了。”
我将手电筒的光照在了他的手刚才摸索的地方,也就是门口的地面上。
我仔细观察才发现那里居然有着厚厚的一层类似于沙土的东西,就满满地铺在门口。
我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
说着便要用手去触碰。
tony用折扇挡住了我的手,说道:“这是用一些药材调配而成的粉末,咱想那些虫子始终没有从墓室中出来,一定跟这些粉末有关,如果你贸然碰散了这些粉末……”
如果将那些虫子比作洪水,那这些粉末大概就相当于是一座大坝,试想如果我不小心将大坝打出一个缺口……那洪水泛滥的场景我只想一下就浑身发抖。
“你是说这是驱虫粉吗?”
tony点了点头说道:“这里面是陪葬品没错,咱想墓主人肯定不希望他辛苦攒下的家业被不明来历的人拿走,所以留下了这些神秘的虫子。同时放好了驱虫粉,如果不对那些财宝动贪念的人,是不会受这无妄之灾的。”
我深以为然,对盗墓贼不赶尽杀绝,这墓主人已经算是够仁至义尽了。
于是转头对众人说道:“这里的财宝我建议咱们还是不要了,我不想咱们在这里做过多的牺牲,毕竟如果稍有不慎将虫子们放出来,咱们可有灭顶之灾。”
这一番话并不是我怂了,说实话那满屋的金银珠宝,我确实也是爱的心里痒痒,但眼下的情况是,我们的身体在满负荷的状态下支撑了太久,现在已经是弹尽粮绝的境地,食物倒是还有一些,水却已经喝完了。
如此窘迫的境地,如果很轻松可以拿到一些财宝还好,但如果还是需要以命相搏地去获取,我觉得即使这一次我们能全身而退,也一定是强弩之末,对任何其他危险再无招架之力。
而且看眼下的情况,想毫发无损地拿到那些财宝,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况且这次我们已经得到了两块价值不菲的压舌玉蝉,也不算是空手而归,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金箔木盒,然后以最小的代价将它带回去。
众人似乎是做了很大的思想斗争,尤其是董老,他的老本行就是翻咸鱼,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如今大把的财宝就摆在他的面前,他能不心动吗?
可董老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掌柜的,我听你的,事实证明你的决定都很正确,老夫信你。”
董老德高望重,只要他首肯,那三宝斋的其他人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于队长也适时说道:“我同意蛋爷的看法,咱们还是先找到金箔木盒,然后如果有多余的气力,在考虑别的问题吧,毕竟咱们连能不能逃出去还是问题。”
能不能逃出去,我目前倒不是很担心,因为以董老的看法,这个墓穴修建的极为简陋,按照如今的进度,我们应该已经探索了这个墓穴的大半。而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一个工匠的尸体,这就证明有很大的可能性他们已经逃脱了。
也就是说,我们也有很大的逃生可能。
众人的意见达成一致,我拍了拍手,叫上张根活,一起推开了那并不是很厚重的石门。
川南迷魂 第四十五章 不称职的哥哥
推门而入以后,董老便说道:“这里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果然,这里的装饰风格与其他的墓室有很大的差别。
最明显的就是这里要更大,多了许多的装饰物品,那怕是墙壁上也有一些雕刻修饰。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便来到了主墓室,我打着手电筒四下晃了晃,发现这些墙壁上色彩斑斓,待离近了才发现这里似乎曾经是一些壁画,只是年代过于久远,只依稀可见一些人物与马匹的轮廓。
我想这上面绘画的应该是这墓主人的一生吧,只是我们看不到了。
我又四下转了转,忽然发现张根活居然在捣鼓一个四角青铜架子,我走过去,拍了他一下,问道:“我说你干啥呢?”
张根活嘿嘿笑着说道:“哥你看这个架子,看起来就是个古董,这要是弄回去……”
我这个傻弟弟终于开窍了,也是,这个青铜器弄回去应该能卖不少钱,可是这玩意不大好搬运啊……
“这要是弄回去,放咱家客厅里,摆个花瓶啥的,你说是不是很有意境。”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傻小子果然还是傻小子,弄这么个青铜器回去他居然想着是摆花瓶……
我实在是看不下去,将他拉到了一边,张根活不依不饶地说道:“哥你拉我干啥,我把这个给你搬回去,赏心悦目,你高兴了能不给我买新手机吗?”
张根活你再跟我要手机我就把你的嘴给撕了!
“这要是主墓室的话,为什么没见着棺材呢?”
这时候大虎忽然说道。
对啊,我还真是后知后觉,为什么这里没有棺材呢……
我看向了董老,董老也是皱着眉四处瞎晃荡。
看来董老也是指望不上了,难道是有机关?
这里最多是就是这些四角青铜架,我一个个地检查下去,左拌两下又转两下,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张根活嘟囔着:“不让我弄,自己又去瞎捣鼓,不想给我买手机就直说……”
我再次扫视四周,发现这里除了一些墙壁装饰和一些青铜架以外,真的没有其他可值得怀疑的东西了。
等等,那是什么?
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看到靠近右侧墙壁的地方,有一个突出的高台,很像一个小型茶几。
我照着手电光走过去,发现上面有九个高矮不一长方体的石块,还有一个正方形的凹槽。
“这是什么?”
我小声嘟囔着,仔细看了看,这些石块的底部居然是一样的尺寸,只是高度有些差别,我拿起了其中一个石块,跟那凹槽对比了一下,发现居然刚好吻合。
这……难是钥匙一样的机关吗?
我却是不敢贸然地将石块按在凹槽上面,因为这里有九块,也就是九把钥匙,按照常理来说,肯定是只有一个是最正确的,万一我搞错了,触发什么机关,就完蛋了。
可是我没想到的是,张根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了我的身边,他忽然欢呼道:“哥!我发现了一件了不起的事,你看这些石头块居然能跟那个凹槽配上对,你看!”
我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张根活这个好奇宝宝居然贸然地将其中一个石块按在了凹槽内。
一阵心悸传来,我本能地拉着张根活蹲了下去,但是他比我要高不少,就在那一刹那,两把尾端拴着铁链的巨斧从我们头上荡过,似乎还是触碰到了张根活的头顶。
这东西想来一直是贴在屋顶上的,墓室昏暗极难发现,被张根活触发了机关,一个锤摆就甩了下来,如果不是我有这先天感知危险的异能,我俩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饶是我反应够快,张根活的头皮还是被划破了一点皮,一滴血顺着他的头顶流了下来,划过了脸颊。
我一把将他推在地上,骂道:“你不要命了!这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这么莽撞!”
张根活可能是觉得自己当着这么多人被我骂,青春期的叛逆使得他跟我对峙道:“你喊什么!少管我!”
说罢居然一抹脸上的血迹再也不言语。
“你……”
有这么个不省心的弟弟,我简直要被气死了,分明是你有错在先,还不接受批评。
我努力对自己说,深呼吸,冷静!冷静!
自从我爹走了以后,我才逐渐体会到什么叫“长兄如父”,面对这样的一个弟弟,我更多的会想要去保护他,不管是从生理还是心理。
也正是因为如此,刚刚看到他因为冒失而差点断送性命时,我再也没有控制住我的情绪。
我也不过是一个少年,其实我不知道如何真正地去面对我的身份,我不懂得如何去教育他,现在想来,我能做的也不过是吼和骂而已。
也许我就不是个称职的哥哥。
青少年,哪怕他是个孩子,也是需要尊严的,我这么一顿骂,根本就没有顾及他的感受。
我闭着眼睛深深地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在张根活的面前蹲下来,他并不看我,生气的像一只癞蛤蟆。
对,癞蛤蟆。请允许我发泄一下。
我忽然发现在手里攥着那个苹果手机,上面有一些裂痕,屏幕只有一半还亮着。
可能是我在拉扯他的时候,掉到地上摔坏了。
张根活此时居然眼角挂着泪痕。
这个少年一定是委屈坏了。
我看了看他,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话语说道:“头皮疼吗?”
他腮帮子动了动,看起来很生气,沉声道:“你管不着!”
我继续试着找一些话题:“手机摔坏了?”
说到这,张根活低下头去,用力地捏着那已经碎掉的屏幕,似乎他越用力,那屏幕就会粘合好一般。
他的手指有些发白,一大颗眼泪居然落在了屏幕上。
张根活这个傻小子可真是把手机当命,这也值得哭?
他快速擦去屏幕上的泪滴,低着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我无奈地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个赖我,回去哥给你买个新的。”
张根活猛然抬起头,眼里居然还噙着泪水,他迅速抹了把脸,说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
“行吧,这还差不多。”
唉!现在的孩子真不好哄,大几千块钱就这么没了……
就在我肉疼的时候,其他人纷纷过来问我们怎么样,我示意没有什么事情,扭头忽然发现tony已经站在了那石台的前面,轻轻摸索着。
对啊,专业的事情还得是专业的人来做。
我走过去,问道:“托哥,这玩意应该是可以感应重力,稍有不慎就能处罚机关,刚才根活的头差点被切两半。”
tony轻轻摩挲着那正方形的凹槽,说道:“咱知道。”
我继而问道:“有办法破吗?”
tony的脸上挂着自信的微笑,淡淡地点了点头。
没错,这种机关类的东西,在他眼里,怕是入探囊取物吧。
只见他将左右的食指与中指按在那个凹槽的底部,然后快速向下一按。
这一按可谓是电光火石,速度非常快,但还是给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万一要是触动机关,我岂不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tony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道:“擦擦汗,干嘛这么紧张?这东西没那么灵敏,只要够快,是不会触发机关的。”
我擦了擦汗说道:“那你按这一下是在干嘛?就是为了吓唬我?”
tony说道:“咱可没那么无聊,这东西就像锁一样,你想打开一把锁,你就要知道这把锁的钥匙孔的构造,找到弹子的结合点。”
我当然知道钥匙开锁的原理,但是也没见过这么弄的啊,我问道:“那你找到了吗?”
tony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
我心中还是存疑,即使你知道了开锁的结合点,但你知道哪块石块合适吗?
就在我要问出口的时候,tony又再次将左右的食指和中指放到了凹槽的底部,瞬间按下。
我不得不承认我的汗又流下来了。
他这次按得与之前相比,距离浅了一些,力度控制刚好,很果断,收放自如。
接着只听到墓室正中央的地板一阵轰隆作响,那看似非常整齐的地砖居然像两扇大门一样向下凹陷进去,众人急忙躲避,生怕陷入其中。
没过多久,地面开始停止运动,留出了一个长方形的大坑。
众人围观过去,紧接着又是一阵更大的机括之声传来,老马大喊道:“快看,有东西升上来了!”
我也想过去看看,但看到tony还在这里按着机关,我又有些不好意思,便说道:“我说托哥,你不会打算一直在这里按着这玩意儿吧?”
tony像看傻子一样看了看我,然后右手一个一个地去掂量那些石块的重量。
终于再摸到第六块石块的时候,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左手抬起,右手飞快地将石块盖上,这一系列动作简直比我眨眼还快,我只是隐约看到了一些残影。
这他妈也行?
我的心里只剩下了这句话了。
从一开始他按下机关的一瞬间居然准确把握到了破解的关键结合点,然后用左手的力道可以估算出右手的石块的重量,这是需要多完美的控制力和左右均衡,再加上那堪比魔术师一样的手速……这家伙不是天纵之才,他就是个怪物。
川南迷魂 第四十六章 金丝楠木棺
完成以后,tony将折扇打开,十分潇洒地走到了众人身前。
行吧,你最帅。
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这时候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升了起来,竟是一副棺椁,稍微离近些,居然可以闻到淡淡的木香,从材质上看,应该是上好的金丝楠木打造,这种木材十分珍贵,并且可以防虫蚁,非常适合做棺木,只是一般人家用不起罢了。
“好他娘的阔气,老子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品相如此好的金丝楠木!”
老马像一个痴汉一般抚摸着那金丝楠木的棺椁,那猥琐的神情看的直达冷战。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那金丝楠木的大棺椁上面居然还放着一个小箱子,我的呼吸急促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开始观察四周的环境,戎放记忆中的一些片段适时地在我脑中不断闪现。
没错,就是这里,戎放的记忆里,那张姓中年人就是在这里带着木盒和戎放交谈的!
依照戎放的性格,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将他主公的棺椁打开,那毕竟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如此看来,那木盒一定是……
“董老,那个木盒可能就是咱们要找的东西。”
董老似乎也是刚刚意识到木盒的存在,毕竟这个极品金丝楠木的棺椁太过惹人注意。
董老双眼放光地将木盒取了下来,木盒居然没有上锁,很轻易地就打开了。
一个金箔镶边的木盒就静静地躺在里面,董老顺势将它取出,交到我的手里。
我小心接过,这就得手了?最后就这么轻易地到手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我小心地摩挲这木盒的表面,这个盒子太过沉重了,迄今为止,已经有两条青春的生命因为这东西而逝去。
如果小虎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欣慰吧,我们最终还是将金箔木盒给拿到手了。
全员欢呼!没错,这的确值得全员欢呼。
老马将金箔木盒小心收好,其余人的目光又再次回到了那巨大的棺椁上。
我从他们的眼中读到了贪婪的欲望,虽然我很说,放这个人一马吧,毕竟他是戎放追随一生的人。
但我之前已经保全了戎放的尸身,如果我现在再去阻拦他们,怕是要激起民愤了。
毕竟我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董老他们就是做这行的,既然入了这行,就再难以好人标榜自己。
我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们随意吧,拿到什么东西也不用向我汇报,我不想听。”
然后我便和tony要了一根烟,找了个角落开始吞云吐雾。
其实我的心情有些沮丧,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居然内心有一些底线一直在阻碍我做一些事情,也许我真的跟张根活他们平时说的那样,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
忽然我的身侧又有一声清脆的打火机响声,tony也很优雅地吐了一个烟圈。
“你不去瞅瞅那棺材里啥样?”
“没兴趣。”
“万一有什么惊世财宝呢?不开开眼?”
“咱说了没兴趣,咱的目的只是保住你的命。”
听到tony这么说,我既感激,又沮丧,我轻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了救我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虽然大恩不言谢,但是我还是得跟你说……”
tony又是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烟蒂掐灭。
这里以后会不会有其他人进来,看到我的烟头,我想他们大脑都会短路吧……
“你现在能跟我说说吗?”
“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如此帮我,说说你到底欠我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是时候?”
“是时候的时候,自然就是时候了。”
“你不去说相声可惜了。”
“你有兴趣吗?搭个伙啊,咱捧你逗。”
“你这个家伙还会开玩笑?你不是高冷人设吗?”
tony笑了笑,接着说道:“要是真能找个茶馆说相声,也是美事,但你不行,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又知道了?”
“咱是天才,咱什么都知道。”
“那我也是天才。”
“你是不是天才不重要,你只要记得,咱是站在你这边的。”
“行了,婆婆妈妈,跟个娘们儿似的。”
tony没好气地用折扇敲了一下我的头。
别说,还挺疼。
这时候董老招呼我们回去了,看他笑逐颜开的样子就知道,这老家伙一定捞了不少好处,这下回去怕是光吃提成要赚翻了。
我并没有问他们到底收获了什么,因为我确实不关心,我只是去检查了一下那金丝楠木棺椁有没有复原如初。
果然这个事情是我多虑了,董老他们是专业的,这一点我再次领略到了。
我说道:“大家这次都满意了吧?那咱们也该想想出去的办法了,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发现任何工匠的尸体,这个墓室又是最后的一间,我想出口一定就藏在这里。”
说罢我们四下分头寻找,这间墓室即使规模不小,但这么多人一起寻找,应该很容易就会发现端倪才对。
可是我们兜兜转转了好几圈,也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
我嘟囔着:“不可能啊,这里面不可能没有出口啊,那些工匠是怎么逃出去的呢?”
这时候张根活说道:“哥,你说那些工匠会不会被那间墓室里面的黑虫子吃了,我瞅着那些虫子像吃人不吐骨头的……”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可能,这里的一切,包括那些黑虫子,应该都是在墓室的设计之内的,所以建造这墓穴的工匠不可能不知道那里的危险。”
张根活耸了耸肩说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心说谁也没问你张根活啊,要指着你这个傻小子,咱们早死了八百次了。
在没有什么思路的时候,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和你认识的最聪明的人对话,往往会找到灵感。
这是我从诈骗窝点学到的经验。
“托哥,如果你是那些工匠,你会如何逃生?”
tony看了看我,他似乎是明白了我是要做什么,这种默契的感觉真好。
“那咱一定会想要给自己留一条在墓穴中出去的路。”
对,留!
我苦苦寻找的就是这一个“留”字!
如果我是这些工匠的话,我一定会在墓室建造时候就为自己预留一个出去的通道,不然等墓室建造完毕,就回天乏术了。
我笑着点了点头又说道:“要是留出去的通道,那我首先要避免被人发现才对,那我一定会找一个最隐秘的地方,这个地方一定是一般人接触不到的地方……”
我们将视线慢慢转移到了那金丝楠木的棺椁上。
没错,如果想要预留人可以通过的密道,难保不被人发现,但有一个地方例外,那就是之前这个棺椁所在的密室,那里不会有人去查探,所以是完美之选。
但是那棺椁升起来以后,将之前塌陷的长方形洞口完全封死,根本有没有下去人的可能。
于是我打着手电围着棺椁开始转圈,一边走一边用手去敲击那些石板。
“咚咚咚”,终于我在一块石板前停下,说道:“这个石板底下是空的!”
我从包中拿出短刀,将这块石板四周是灰尘清理了一下,很轻松就将它撬了下来。
这下面果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空洞。我将手电光照进去,发现里面并没有很深,大概也就两米左右的距离。
我挽起了袖子,这就要跳进去。
这时候三儿喊道:“掌柜的,我来!”
我犹豫了一下,但看到三儿强硬的态度,我还是让他先下去。
“万事小心。”
三儿肯定地点了点头,用嘴咬住手电筒,右手持刀径直跳了下去。
他稳稳地落地,我的呼吸都凝固了,生怕会发生什么变故。
三儿四下观察一番,冲我们比了个ok的手势,我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还好这里没什么危险。
正当我要往下跳的时候,忽然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扑向了三儿的头顶!
我大喊一句:“小心!”
只见三儿已经猛然将刀挥出,那黑影发出一声“吱”的惨叫,掉在地上,扑腾了两下就不动了。
三儿打着手电看去,原来那竟然是一只硕大的老鼠。
按理说老鼠一般不会主动攻击人类,可能是这是老鼠太胖,从上面掉下去了吧……
这可能是史上第一只因为太胖而丢掉性命的老鼠……
这下彻底确定了没有危险,我们一个个像下饺子一样跳了下去。
乍一落地,忽然感觉到脚下居然有些湿润,我打着手电照去,发现脚下居然是黑乎乎的一摊臭水,那味道着实刺鼻,就像下水道一般。
果然是老鼠喜欢的环境。
看来是这几个工匠在这里打通道的时候不小心弄进来的水,不然按照墓主人连棺材都选这么好的样子来看,他是不会允许自己的长眠之地有如此腌臜之物的。
我们四下寻找,张根活忽然大喊道:“哥,你快来看,这里有个狗洞!”
我走过去一看,那墙壁上果然有这一个足够一人通过的洞口,我拍了张根活一下子,骂道:“你这傻小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得多了,不是所有的洞口都叫狗洞,这地方哪来的狗!再说了,你这么形容这个洞,咱们还钻不钻了?”
川南迷魂 第四十七章 张兴有难
我打着手电往那洞口里面看去,发现这竟然是一个小型的隧道,看来这些工匠确实没少花功夫,为了逃命也是够拼的。
隧道中沉积这一些黑乎乎的水,看来这地方的水是通过这隧道流进来的。
不过最让我感觉到恶心的是,这隧道中居然有很多的老鼠,大概一米的范围内就有好几只,他们乍一见到光被吓得吱吱乱叫,看得我浑身发毛。
老马走过来,也是看的浑身一个激灵,大骂道:“卧槽,这他娘的怎么走。”
其他人闻声过来,也都是一样的反映。
事实证明,人类虽然是这个世界上顶级的生物,但一般人面对一些老鼠蜘蛛一类的生物,还是会本能的抗拒,倒不是多害怕,主要是心理恶心。
众人之中tony的反映最为强烈,他简直就是浑身颤抖,试想一下这个有洁癖的优质男,爬到满是污水的老鼠洞里面会是怎样的场景。
tony似乎是看出来我在笑什么,掏出折扇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轻咳了一下说道:“咳咳,哪位壮士先去打个样啊……”
令人没想到的是,于队长居然主动请缨,他说道:“蛋爷,还是我们来吧,毕竟我们是专业的雇佣兵,这些不疼不痒的东西,我们不是很放在心上。”
强啊,真是强,这能不放在心上?
我看着这满地的老鼠和污水,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们看看,这就是专业!那就……请吧于队。”
于队长也不啰嗦,当仁不让地率先爬了进去,其他的队员紧跟接上,看他们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还真是捏了把汗。
我本以为有人做表率以后,会让我坚定地跟他们走进去,可没想到的是,当我看到他们在污水中前进的身影,那些老鼠在他们的身上爬过的样子,我的内心更加的惧怕,我只感觉到浑身发痒。
在于队长他们钻进去以后,三儿也跟着钻了进去,他的面无表情,我问道:“三儿你不怕吗?”
三儿很奇怪地看着我,问道:“怕?为什么要怕?在行军最艰苦的时候,这种老鼠可以拿来充饥的。”
充……充饥?
他刚才是不是说了,充饥二字。
我胃里一阵翻涌,再也说不出话来,挥手示意三儿你赶快走,不要再恶心我了。
看来特种兵也是怪物。
随着董老他们也爬了进去,当场只剩下了我和tony,我问道:“托哥,你先我先?”
tony依旧在浑身发抖,说道:“要走你走,咱是不会钻这种地方的!”
他的态度很强硬,原来这个怪物也有怕的事情啊。
我眼看着没有其他办法,直接一把抓住tony的手,将他硬按到了洞里。
他很瘦弱,力气也没有我大,我并没有费很大力气就搞定了。
tony被我塞进洞以后不住地骂着:“张根生你个混蛋!斯文扫地,你斯文扫地!”
“行行行,我扫地我扫地,进都进来,衣服也脏了,我说托哥你赶紧往前爬,不然我把老鼠扔到你屁股上。”
tony大喊道:“你敢!你要敢这么做,咱出去把你给宰了!”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可以看得出他已经在加速了。
其实我哪里敢往他屁股上扔老鼠,我自己都被吓得要死了,别说抓老鼠,就是老鼠在我身边爬过我都吓得浑身发毛。
好在这条通道不是很长,大概六七米的样子,我们很快便爬了出去。
tony乍一出去,便开始拍打身上的泥土和脏水,那样子看起来极为滑稽。
眼看着这身上的赃物确实清理不掉,tony居然快步走到了一块大石头的后面,没过多久,居然又衣着整齐地走了出来。
还是素净的白,跟我们这一群糙汉形成了鲜明对比。
嗯……未央现在的样子也很糙汉,我把她也算在内了。
他边走边闻着身上的味道,皱着眉头说道:“好在带了备用衣物,不过身上的味道是真的很难去掉,只能这样了……”
张根活说道:“我说托哥,你看人家未央一个女孩子都没有你娇气……”
tony瞪了张根活一眼,眼神极为凌厉,竟吓得张根活直接闭上了嘴。
我问道:“托哥,你那些脏衣服呢?”
tony理所当然地说道:“扔了。”
“你这一身名牌好几千块钱,就这么扔了?”
“扔了就扔了,没什么心疼的,倒是你们,为什么还一直站在水里,一会离我远点,我嫌臭。”
我这才发现,从那通道里面爬出来以后,居然是一潭浅水,顺着这些水源看去,在不远处居然有一条河流不知流向哪里,这些水就是从河流的分支流过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河?”
董老笑着说道:“这河一定是流向地下,有下游就一定有上游,我想上游一定是出路。”
对啊,董老这一番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忽然想起来我们来时在丛林中见过的那一条充满水蛭的河流,不会就是这一条吧?
我向前走了几步,接着手电光四处查看着这里的情况。
这里原来是一个类似于溶洞的环境,虽然不知道是如何形成的,但现下的空间倒是很大,比之前在墓室里面那股憋屈劲要强多了。
我说道:“你们看,那边有一个亮点,应该是出路吧?”
由于距离太远,其实我也不好说那到底是不是出口,但是那依稀有一些亮光,确实会给人带来希望。
我现在是巴不得一下子就走出这个破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根活,把你身上那猪肉……根活?”
刚才还在我身边的张根活这会居然不见了,我一番寻找才发现他居然蹲在河边喝水。
我喊道:“喂!你知道干净不干净你就在那喝!”
干净不干净也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会张根活已经喝完了。
他抹了把嘴,指着边上的刺头、瘦子和大彪说道:“我瞅这个瘦子大哥喝完了半天,一点事儿没有我才来喝的,再说大彪哥他们也都喝了,你看看这水清亮的很,没啥事。”
我心说张根活你这傻小子,你就是让人先试水,你也不能真说出来啊,现在多尴尬,你不是拿人家瘦子当小白鼠了吗?
我咽了口唾沫,说实话我确实也是渴了,我们的水早就喝光了,一个个的现在都是嘴唇发白。
于是我也走到了河边,用手掬起一捧水,并没有喝,而是泼到了脸上。
一捧又是一捧,真是凉爽啊,痛快!
正如张根活所说的那样,这水的确是很清亮,连点水草都没有,干净得紧。
我又是掬起来一碰水,送到了嘴边。
可就在这时,那个瘦子却突然倒地大叫起来,从进入迷魂凼开始,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惨叫了。
我现在最怕的就是两种声音,一个就是老马的“卧槽”,一个就是这种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我听得有些发毛,将手中的水散掉,急忙向着瘦子走了过去。
那瘦子在地上不住地翻滚着,任凭于队长按也按不住。
他双手捂着肚子,大喊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有东西在咬我的肚子,快!快把我的肚子割开!”
我听得浑身一紧,大喊道:“于队长,把他衣服掀开,怕不是又有水蛭在他身上。”
王程被水蛭咬的遍体鳞伤的画面历历在目,与这瘦子现在的场景极为相似。
于队长大喊道:“张兴你忍住,其他人快按住他,把他的上衣全扒下来!”
说罢大家三下五除二将瘦子的衣服全扒了下来。
还真是瘦,但他并不是那种营养不良的瘦,他这种瘦有些类似于三儿那样,全是很硬朗的肌肉。
于队长仔细检查了瘦子的肚子,然后又将他翻转了两次,没有发现任何水蛭的踪迹。
可瘦子还是大喊着:“肚子疼死了!啊!我的肠子要被咬烂了!”
我们这才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瘦子的肚子上。
仔细看去,他的肚子似乎是有些大,与他的身材并不相符,我走近了一看,被吓得差点叫出声!
只见他的肚子上有一些凸起,正在缓慢移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肚皮底下乱动一样。
我大喊道:“是肚子里面!他肚子里面有东西!”
于队长似乎也是发现了端倪,他急得满头大汗,掏出短刀,似乎是在做什么很艰难的决定。
瘦子还在大喊着:“快!快把我的肚子割开,把那东西给弄死!啊!啊!”
从瘦子的话语中不难听出,那“东西”正在啃食他的内脏,所以肯定不是处在肚子的皮肤中,一定是在内腔活动。
瘦子可能已经疼痛的失去了理智,所以才会说出给他开膛破肚的话来,换个角度想一下,一个人如果可以说出这种话,他连开膛破肚的痛苦都不怕,那他现在该是有多难受。
只是他话说的简单,这种事情谁会去做,于队长握着短刀的手有些颤抖,我知道他在犹豫,他这一刀下去,虽然可以杀死瘦子肚子里的东西,但是瘦子也活不成了。
别说这一刀会不会立刻杀死瘦子,即便他命大没有死,被切了腹的人也绝难走出这个地方了。
就在于队长犹豫的时候,瘦子已经疼得翻了白眼,从嘴里吐出一股血沫子。
眼看瘦子是活不成了,于队长似乎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张兴,一路好走!我这就让你远离痛苦!你肚子里的东西,我一定弄死它!啊!”
他闭着眼睛,提起刀就要刺下。
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我终于又听到了最不想听的一句话。
“卧槽!”
川南迷魂 第四十八章 巨大的蠕虫
我有些生气地吼道:“老马你特么又喊什么?没看现在情况多危险吗?”
老马也骂道:“你、你他娘的自己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这溶洞之内的墙壁上有很多的孔洞,现在那些孔洞中居然有一些肉色的大虫子在往外钻。
有两只已经完全从洞中钻了出来,怎么形容呢……
这些家伙足有三米长短,水桶粗细,它们的模样看起来就和超大号的肉蛆差不多,但不一样的是这些虫子的头更大一些。
其中一只居然张开了血盆大口,里面密布着一圈一圈锋利的牙齿,好似吸盘一般,这一下子看的我亡魂大冒,浑身发冷。
所有人都被吸引住了目光,就连于队长也不例外,他就这么举着刀石化在当场。
我咽了口唾沫问道:“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大肉蛆吗?”
老马大吼道:“你他娘的见过这么大的肉蛆吗?”
tony说道:“从外形上看,好像是蠕虫的一种,但蠕虫不应该有这么大才对。”
我不自觉地将短刀握在了手里,问道:“蠕虫,那是什么?有、有危险吗?”
老马又骂道:“废话,你看他那磨盘一样的嘴,再看那钉耙一样的牙齿,像是人畜无害的样子吗?”
我心说老马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这形容词绝了!
眼下的情形已经没有时间让我们争执了,最先钻出来的那两条大蠕虫已经向我们爬了过来。
“快闪!”
那两条蠕虫迅速将我们冲散开来,我们很快便分成了两队,三宝斋一队,于队长他们一队,这倒不是我们有意为之,而是人在危险的环境下如果抱团的话,一定会首先快速找到自己熟悉的阵营。
那两条蠕虫见状,很快便兵分两路,一条向我们这边爬过来,而另一条则是爬向了于队长他们。
难道现在连虫子的分工都这么明确吗?
说时迟那时快,其中一条蠕虫已经冲到我们身前,它的身躯比从远处看还要巨大,同时速度也是非常的快。
它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着张根活冲了过去。
张根活见状一下子跃到了一旁,此时那条蠕虫离我只有一步之遥,我将手中的短刀狠狠刺出,在那蠕虫身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刀口。
那蠕虫一时吃痛,发出了嘶嘶的叫喊声,我以为它会就此翻身过来攻击我,我已经做好了逃走的准备了。
可谁知道那蠕虫只是愤怒地吼叫了一声,并没有向我袭来,而是一门心思地追逐着张根活。
怎么着?难道这不是无差别攻击吗?张根活怎么惹着你了。
我大喊道:“根活,往我这跑!其他人抄家伙!这条大蛆好像认准张根活了!”
张根活听我说完,直接一调头向我的方向跑了过来,老马和大虎与未央提刀赶上,紧随着那条蠕虫一刀一刀刺了下去。
大彪呢?
我忽然发现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大彪的身影了,我四下一寻找,才发现此时大彪居然捂着肚子,表情十分痛苦地躺在不远处的空地上。
糟了!是水有问题。
我一下子就抓住了要害。
我们刚才全都被瘦子的惨状吸引了注意力,却忘了去思考他为什么会落得如此田地。
现在结合大彪的状况,我猜测一定是那些水有问题。
不过现下我是没有时间去照看他,因为我弟弟就快被这条大肉蛆给追上了。
老马他们三人已经在这条蠕虫的身上留下了数道伤痕,这家伙与那野猪比起来,防御简直低了好几个级别。
只是它居然像是被上级下了死命令的士兵一般,只是死死地追着张根活不放。
你这条大蛆,居然和三儿这个憨货一样死心眼。
情急之下我也没有别的办法,张根活从我身边经过的一刹那,我一下子就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了那条蠕虫的前面。
这条蠕虫被我们一系列攻击骚扰的似乎有些不耐烦,此时又看到我挡在了前面,情绪一下得到了爆发。
原来虫子也会生气。
那蠕虫似乎是想快速清理掉我这个绊脚石,它忽然长开了大嘴,像吸盘一样咬向了我的头。
我原本以为他会绕过我接着追张根活,这样的话我用刀也许可以对它造成一些致命伤害。
可万万没想到,人家改套路了!
这一下搞得我猝不及防,我下意识只能用手去格挡。
我双手一迎,正好招架住它脸盆大的嘴巴,那柔软的触感让我浑身不由一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这家伙过于沉重,我一时没站稳居然直接仰倒在地。
它依旧保持着下压的姿势,我的手臂逐渐有些支撑不住,胳膊肘开始不受力地弯曲。
那腥臭的味道简直让我快要吐出来,相比之下,之前在老鼠通道里面的味道简直就像是古龙香水。
卧槽!你这个臭虫子收一下的口水好不好!我士可杀不可辱啊!
那蠕虫被我撑住嘴巴,居然从里面开始流出腥臭的口水,大颗大颗地落在了我的脸上,十分滑腻,亦是十分粘稠。
我已经尽力地屏住呼吸紧闭嘴巴,但还是有一些粘液进入了我的口腔。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一股酸水顺着我的喉咙涌进了嘴巴,我到底还是没撑住有些呕吐。
这特么是人受的罪吗!
我的手臂开始颤抖,只能看着那蠕虫的大口一点点地靠近我帅气的脸庞。
完蛋了,没想到我张根生要被这么丑陋的东西给咬死!
就在那大口已经将我的头颅完全包围的时候,那东西忽然向后收缩而去,那大嘴也是脱离了我的手。
它硕大的身躯不住地摆动着,似乎非常痛苦。
我急忙起身用手抹了把脸,这玩意可把我恶心坏了。
这东西为什么抽风一样的跑了?
我定睛一看,一个黝黑皮肤的瘦小男人一只手死死地抱住那条蠕虫,另一只手牢牢地抓住短刀,此时短刀的刀身的已经整个没入蠕虫的头颅。
三儿!
原来这才是那蠕虫疯狂扭曲的原因。
只是在如此强烈的摇晃下,三儿也是支撑了没多久就被甩到了地上,那蠕虫已经是怒不可遏,它暴躁地爬到三儿的身边,用身体一下子将三儿捆住。
由于那蠕虫的速度够快,再加上三儿被这一下子甩的有些蒙,这一下居然没有躲过,此时他已经被那蠕虫裹的脸颊发紫,眼看就要断气。
那蠕虫的身体越收越紧,同时腥臭的大嘴张开,要吞噬掉三儿的头颅。
他娘的,我的火气也全被激发了出来,三儿可以拼上性命就我,我也可以豁出这条命不要!
我大喊一声:“未央!刀借我一用!”
未央闻言一点犹豫也没有,将手中的直刀直接向我扔了过来。
力度很大,刀身直直地向我飞来,我简直怀疑她是不是要一刀钉死我。
我冒着被一刀穿透的危险,伸手去接。
可就在那直刀就快抵达我身体附近的时候,速度居然变慢了下来,开始成弧度下落,我伸出手毫不费力地就握住了刀柄。
这力度控制的好啊!果然是我看上的女生!
我提着直刀直接冲了上去,快跑两步直接跃起,嘴里大喊着:“你他娘的给老子去死吧!”在空中举着刀就刺了下去。
“噗!”
直刀整根没入到蠕虫的七寸处,将它直接贯穿,那种触感真的让人意犹未尽。
可这还没完,我并不想和三儿一样故技重施与它缠斗。我接着握紧刀柄,借着身体的重量使劲向下一荡。
这一下力度可谓是非常的大,我的身体直接带着直刀向下划去,一下子给这蠕虫来了个开膛破肚!
一刹那黄白相间的脓水撒了我一身,粘稠至极,好在这并不像那虫子嘴巴里的液体一样臭,虽有色但无味。
那蠕虫在疼痛的作用下松开了对三儿的捆绑,随着一声轻微的嘶叫声后,向后仰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象征性地抽搐了两下,再也没了动静。
我看着地上的巨大虫子尸体,那刀口平滑整齐,煞是骇人。
我下意识地又看了看手中的直刀,那如砍瓜切菜一样的手感让我久久不能忘怀。
“这刀也他娘的太快了吧!”
我只能以如此粗鄙的话语来表达我心中的震惊。
这把刀到底是哪个铺子做的,简直就是神兵利器,这玩意如果可以量产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人人都能到死侍。
未央走到我身前,我知道她是来要直刀的,我伸手将刀递了出去,但她并没有去接,我正纳闷呢,老马忽然说道:“我说掌柜的,您也不看看您这一身乱七八糟的,让人家怎么接啊,呕~”
说道最后他居然还象征性地作呕了一下,我这才来的及审视自己的身体,我这一身乱七八糟花里胡哨,又腥又臭,连带着刀身上面都是粘液,难怪未央不去接我的刀。
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现头上居然也是粘液,我去,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糗!
完了完了,在未来媳妇的面前丢人丢大了。
这时候三儿似乎是缓了过来,走到了我的身前。
他居然很正式地对着我鞠了一躬,说道:“掌柜的,谢谢你救我,我又欠你一命。”
我一甩手上的粘液,故作潇洒地说道:“谢啥,大家都是兄弟,再说你救了我那么多次,咱们之间不说谢啊。”
谁知道三儿居然表情很坚定地说道:“我救你是我救你,你救我是你救我,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我欠你的就是我欠你的,我就要谢你。”
唉,我摇头叹气。
这个憨货还是跟刚认识的时候一样,一根筋,他的思维正常人永远望尘莫及。
川南迷魂 第四十九章 蠕虫首领
我从包里掏出备用的衣服,擦了擦手以后又给未央擦了擦直刀,她这才接了过去。
还来不及对我身上的粘液多做恶心,我忽然脑中一炸。
坏了!大彪!
这一番折腾下来,怎么把大彪的事情抛在脑后了?
我急忙走到大彪身边,此时tony和董老正在照顾他。
大彪依旧紧皱眉头躺在地上,他不愧是个铁血汉子,之前王兴疼的喊出了杀猪叫,而大彪硬是别的一个字都没有说。
只是那因痛苦而憋得铁青的脸色以及大颗大颗的汗珠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定是极其痛苦!
tony此时已经掏出了他的银针,让我们将大彪按住,以免他乱动。
我看到tony拿出了银针,本能以为他又要施展“鬼门十三针”,刚要阻止,但转念一想,他说过自己已经没办法再施展此术,所以便放弃了。
我说道:“托哥,他这是喝进去什么东西了吧?你扎针能扎死它肚子里的玩意吗?”
tony没有回答我,但是董老说道:“掌柜的,刚才你们跟那虫子斗的时候,王少爷就猜出了是水有问题,所以我们刚才一直试图让大彪将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但是大彪现在意识不是很清醒,我们试了好几次也没有成功,王少爷才想到用银针刺激使大彪呕吐的办法。”
我了然点头,再看大彪,身上已经多了好多支长短不一的银针,随着tony将最后一支银针轻轻撵入大彪的身体中。
一直紧闭双眼苦苦支撑的大彪忽然翻起身来,大口呕吐。
一股股淡黄色的液体从大彪的口中不住地往外宣泄而出,伴随着些许腥臭。
忽然,两条长短不一的肉色虫子出现在了大彪的口中,它们似乎有些挣扎地想向里面钻,三儿见状直接短刀连挥,将那两条肉色虫子接连挑出,力度掌握的分毫不差。
我心说三儿你这个憨货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把大彪的嘴给戳烂了?
随着那两条虫子被弄出来,大彪停止了挣扎,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动了。
“他咋样?”
我关切地问道。
tony上前检查了一下,又给大彪把了把脉,点头说道:“并无大碍。”
我这才松了口气,转头去看那两条虫子。
那两条虫子长得和之前杀死的蠕虫居然是一模一样。
只是个头小了许多,这两条其中最大的也就是一寸长短,看来这应该是那蠕虫的幼虫无疑了。
这两条幼虫并没有活很长时间,甚至都不用我们亲自动手解决,它们只是在地上蠕动了三五下,就再也不动了,我用脚踢了两下,果然是死了。
我想这水里一定有不少蠕虫的虫卵,这些虫卵在活体的肠肚中可以迅速孵化,借着宿主的血肉生长。
但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幼虫的弱点很大,那就是未具备一定的体型之前,应该只能在活体的体内保持活性,一旦暴露在外界,很快便会死亡。
“见光死”这个词说的就是这个吧?
“啊!啊!”
就在我打算好好观察一下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几声歇斯底里的吼叫。
听上去有些耳熟,我这才想起来,于队长他们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打着手电看去,只见离我们不远的河流的另一边,于队长他们正与三条巨大的蠕虫对峙着。
居然有三条!
对啊!之前那么多大虫子从洞穴里面向外爬,只是这两只快一些而已,我们居然忘记了它们数量众多!
我仔细一看,于队长他们居然只有四个人,王兴和刺头居然不见了……
于队长四人握着短刀紧张地注视着前面的三条大虫子,紧张的有些反常。
“啊!”
又是一声惨叫,我顺着叫声看去,却震惊地发现那三条蠕虫中间有两个人!
其中一人表情痛苦地在地上翻滚,不时地发出痛苦的哀嚎,此人正是王兴,可我之前明明记得他已经疼痛的昏厥过去,是什么原因让他又清醒过来了?
另一人便是刺头,他面色虽然难看,但看得出来他并没有十分痛苦,我想应该是惊吓居多。
只是他们为什么会跑到那些虫子中间去?不要命了吗?
不对,那三只虫子并没有攻击他们二人,反而似乎是……在看管。
再结合于队长他们的神情,这场景像极了警匪片中的挟持人质的片段。
这三只虫子在实行……绑架?
不可能吧,这虫子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智慧,再说了,它们即使真的懂得绑架这一套东西,那么它们所图何事呢?
求财?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刺头开始捂着肚子蹲了下去,我知道可能虫卵孵化完成了,接下来那东西可能会迅速成长。
只是不知道刺头是看到了我们这边的情况,还是他本身就十分聪明。
他居然趁着自己还有意识,开始狂抠自己的嗓子眼。
这小子还真是福大命大。
刺头的动作很快便有了反应,他趴在地上开始狂吐起来。
一股一股的淡黄色液体从他的嘴中喷出,但我并没有看到任何虫子样的生物,可能是那些虫卵刚刚孵化还没有生长。
他一阵呕吐过后,似乎是舒爽了很多,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但脸上却没有了丝毫痛苦的神色。
我刚要为他感到庆幸,可下一幕将我惊得大叫了出来。
只见那三条蠕虫似乎都被刺头吸引了注意力,其中一条比较大只的愤怒地嘶吼了一声,然后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将刺头的头颅包住,那锯齿一般的牙齿就像血滴子一般,它用力一甩头,刺头的头颅就被它吃进腹中!
“啊!”
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尖叫出声,试问大家谁见过如此血腥暴力的场景?
失去了头颅的脖颈霎时犹如喷泉一般喷射出一道血雾!
刺头的身体再难支撑,无力地倒下,那鲜血依旧从脖颈的伤口处汩汩流出。
而那吞掉刺头头颅的大蠕虫似乎并没有满足,也没有宣泄掉它的愤怒。
它甩了甩头,更加大声地嘶吼了一声,听的我心里直发毛。
其余两条大蠕虫也没有闲着,迅猛地扑向刺头的尸体,那满嘴的牙齿此时更像是绞肉机一般,疯狂吞噬着刺头的躯干。
一时间血肉横飞,飞溅的到处都是。
离得最近的就是于队长他们四个,此时似乎有一些血肉飞溅到了他们的身上,众人快速拍打着,有两个人已经忍不住呕吐起来。
我不敢在看,将头别到一旁。
只是为什么这些蠕虫会突然杀死刺头呢?
我忽然想起来大彪吐出来那两条蠕虫,一下子了然于胸。
看来……这些家伙是把刺头他们当成了活体孵化器了!
那些幼虫会在活体的体内进行孵化并长大,而那三条蠕虫劫持了王兴和刺头的目的也是在此,它们其实那并不是劫持,反而是保护。
保护张兴及刺头不受到外界的任何伤害,以保证它们的幼虫可以顺利孵化并在宿主体内长大。
我咒骂道:“这帮畜生,把咱们当养仓了!”
我是越想浑身越冷,我大喊道:“根活!根活呢?”
我叫了两声没有反应,不由得心慌起来。
因为喝了水的人一共就四个:王兴、刺头、大彪还有张根活。
其中王兴喝的最早,病发也是最早,此时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张根活最晚,一直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以至于我已经忘记了他也是喝过水的人。
“这呢……”
张根活有些虚弱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冲我招了招手。
看他的样子应该并无大碍,此时若是把那些脏东西吐出来应该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才对。
于是我急忙说道:“快,快抠嗓子眼,把胃里的东西全吐出来。”
只是我话音刚落,于队长居然大喊道:“蛋爷快跑!”
只见那两条飞快吃完刺头的蠕虫此时正追赶着于队长他们四人。
而他们四人却急速向我们这边奔跑过来!
我差点大骂出声,好你个于向前,你是想害死我们吗?老子这还有两个病人呢!
于队长肯定是猜出了我的心思,但是他居然没有避让我犀利的眼神,反而是像河流的上游指着喊道:“不是我这边!看那!”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吓得我是亡魂大冒差点晕了过去。
只见那河流上游处,正有一大批蠕虫飞快地向我们爬过来,密密麻麻,已经遮蔽了视线,细看之下大概有三十余只。
我的妈!这些大怪物是怎么活下来的?
此时已经来不及思考了,这个场面要是正面硬刚的话,我想我们只有和刺头一样的下场了。
“跑!”
跑,就一个字,说的简单,可是往哪跑?
我们急速后退,可没多久就退到了老鼠洞前,钻鼠洞?钻进去一样是等死。
现在已经是进退维谷,没有任何路可以走了!
于队长很快和我们汇合在一起,那些蠕虫成包围状将我们团团围住。
瓮中之鳖!
没想到这些虫子居然还会玩战术……
我将张根活拽到身边,伸手去抠他的嗓子眼,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我弟弟多活一会是一会。
只是我才抠了两下就停止了动作,张根活一阵庆幸地骂了我两句。
为什么我要停止动作,因为我发现那些蠕虫根本没有攻击我们的倾向,它们只是这么包围着我们,就好像看护刺头一样看护着我们。
没错,他们没有攻击我们的原因,就是因为张根活肚子里的虫卵。
过了几秒钟,虫群中一阵骚乱,逐渐分出一条窄窄的通道。
我心道莫不是他们良心不安,要放我们出去?
事实证明我果然是胡思乱想而已,一条更加巨大的蠕虫从那条窄窄的通道中爬了过来。
那条最大的蠕虫似乎有些苍老,它的皮肤不那么光滑,甚至有些角质,它头上有个肿瘤一样的肉包,看上去很滑稽。
它趾高气昂地立在那里,似乎在用那头上的鼓包睥睨众生。
没错,你居然可以从一个虫子的脸上读到高傲和自信。
这一定是蠕虫首领无疑了。
川南迷魂 第五十章 我有一计,驱虎吞狼
那蠕虫首领似乎是看了看我们。
由于它没有眼睛,我也只是猜测它看了看……
然后似乎它察觉到了地上那两条小蠕虫的尸体,继而愤怒地嘶吼了一声。
其余的虫子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命令一般,纷纷行动起来,要看着是要把我们给撕碎了。
看来这肉瘤蠕虫可以指挥其余的蠕虫,这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之前遇到的蠕虫这么有纪律性了。
这就好比是蚁后和工蚁之间的关系一样。
蠕虫首领一定是具备一定的智商。
这要是遇到野蛮猛兽我张根生也就认栽了,既然遇到能动脑子的,我还能让你这臭虫子摆一道?
我就怕你不动脑子!
眼看蠕虫将至,我一把撩起来张根活的上衣,将短刀的刀刃横在他的肚皮前。
张根活急的大喊:“哥你疯了!我可是你亲弟弟!”
我瞪了张根活一眼,小声吼道:“闭嘴,老子有分寸!”
果然,那蠕虫首领居然适时地嘶叫了一声,所有的蠕虫又都退了回去。
哼,低级智慧!
既然你们懂得保护,那我就反其道而行。
很明显那蠕虫首领根本就不懂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复杂,也不知道什么叫兵不厌诈。
人类之所以可以称霸地球,岂是你们这种虫子可以猜得透的?
一时之间人于虫之间变成了对峙状态,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老马小声说道:“我说掌柜的,虽然你这六亲不认的办法确实奏效了,但是我们也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啊,这一会根活肚子里的虫子活了,咱们还是得死,你看它们一个个虎……啊不,虫视眈眈的样子……”
我知道,那些虫子一定在等着张根活肚子里的虫卵自然孵化。
而这恰恰是我想要的,张根活已然变成了我们致胜的筹码。
哼,我弟弟怎么会给你们这种低级畜生做养仓!
在掏出短刀的那一刻,一个凶险万分的计划我已经了然于胸。
我将短刀交给老马,说道:“根活别乱动,老马你过来把着刀,可看好了别伤了根活。”
老马迟疑了一下,但在看到我坚定的眼神以后,接过了我手中的短刀,但是还是不免好奇的问道:“你要干啥?”
我微微一笑道:“你别管了,大虎跟我走一趟,我需要你抬我回墓室!”
tony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说道:“驱虎吞狼?”
“正是。”
他没有任何阻拦我的意思,只是淡淡地说道:“可行是可行,只是凶险异常,一定小心。”
我将背包中的物品全数倒出,挥了挥手大喊一句:“得嘞!”
然后带上大虎钻进了那肮脏恶心的臭水老鼠洞。
我进入以后,不忘嘱咐道:“一会我回来的时候,我会大声喊,到时候你们一定要按顺序排好队!”
在得到众人的答复以后,我飞快地穿过了通道,来到了墓室下方。
“大虎,帮我上去,我上去以后,你就回去和他们汇合。”
大虎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随即扎了个马步,双手合拢,我踩在上面,二人齐用力,我一下子就翻上了主墓室的地板。
我一刻不敢停留,沿着记忆里的方向直接来到了那间摆放着宝箱的小墓室。
我俯下身去,屏住呼吸,用手抚摸着那些驱虫粉末,心道这一次小爷能不能活命就靠你了。
我小心翼翼地将最外层的粉末剥离开来,尽数收进背包中,然后再剥一层,再收进去……
如此反复了数次,那驱虫粉末就只剩下一道线了。
这期间我的动作很轻也很快,精神高度集中使我大脑开始疼痛。
因为我既要保证速度,也要保证粉末不会出现断层。
如果速度不够快,张根活怕是撑不住了,如果粉末出现断层……一想到被那黑虫子啃食的连骨头都不剩,我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在如此阴冷的条件下,我还是不免出了一些汗,我用还携带者粘液的袖子擦了擦汗水,深吸一口气,用脚将那道驱虫粉的构成的线踢出一道缺口。
果然不消片刻,那小墓室中的石板之下开始大量涌出黑色的虫子,那漆黑光亮的外表看的我头皮一阵发麻。
我想都不想拔腿就跑!
如果之前做的实验不是特殊情况的话,这东西应该比我全力奔跑的速度要慢一些。
没错,我赌的就是这速度,这速度并不是说我比它稍快一步就可以,而是我要与它们拉开一段距离,因为我还要钻老鼠洞……
我回头一看,那些黑虫子似是饥饿的猛兽,又像是决堤的河流,向我掠过来。
我抓着背包,来到主墓室,一跃而下,地板上面的孔洞磕到了胳膊也丝毫没有停留。
我大喊一句:“我回来了!”
然后飞快地钻进通道,我身后已经开始传来老鼠的嘶叫声。
不用想也知道,那些黑虫子一定是消灭掉了很多的老鼠。
没想到它们不知道在这里繁衍了多少代,如今却被我带来了灭顶之灾。
我连滚带爬地冲出了通道,第一眼便寻找张根活。
只见他的表情愈发凝重,手捂着肚子,看样子更加的不舒服了。
我急忙将背包打开,大喊道:“快,被人抓一把抹到自己的鞋上!然后站住别动!一定要他妈抹匀了!”
因为我之前已经吩咐众人排好队,所以这粉末分发起来相当迅速。
大家动作十分统一,将粉末均匀地涂抹在了鞋上。
大彪依旧是神志不清,我和大虎合力才将他的鞋子涂上粉末,然后由大虎搀扶着站立着。
看到众人都完成了涂抹,像是站军姿一样站在原地,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那通道中老鼠嘶鸣声已经越来越近,听起来不出五六秒那些黑虫子就会冲出来。
“根生!你他妈把自己给忘了吧!”
老马站在原地焦急异常地看着我吼道。
“卧槽!”
我居然将自己给忘了,眼看着黑虫将至,我哆哆嗦嗦地抓起两把粉末蹲下就抹。
就在我刚刚涂抹完毕的时候,黑虫也冲到了我们身前,其中一只直接爬到了我未收回的手背上。
那黑虫动作十分迅速,在我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它便一口咬下,一股钻心之痛传来,我用另一只手直接将那黑虫弹飞出去。
再看我那手背,已经掉了一小块皮肉,此时血如泉涌一般冒了出来。
tony急忙扔给我一瓶止血药,我急忙敷上这才将血止住。
“还好还有最后一点。”
我感激地看了看他,其实就算流点血也没什么事,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血又死不了人。
再看那些黑虫组成的河流,在接近我们身边的时候,都惧怕于驱虫粉的威力,纷纷绕道而行,我们就像是河流中的一些木桩一般,雷打不动。
那些饥饿的黑虫急速向前,终于发现了那些蠕虫的所在。
这可是大餐!
大批的黑色将蠕虫们包围住,它们纷纷爬上蠕虫的身体,撕咬着,啃食着,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
那些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蠕虫此时却成了这些黑虫的嘴中餐,这硕大的身躯此时一点作用也发挥不出来,一个个嘶吼着在地上翻滚,这似乎是这些蠕虫唯一的自卫手段了。
只是这样的反抗基本上是杯水车薪,因为蠕虫的身体本身就软,又能碾死多少黑虫呢。
只是徒劳罢了。
场面的形式瞬间一边倒,那包围圈也瞬间溃散,我看准时机大喊道:“快跑!别沾到水!”
对,快跑,要趁着粉末抖落之前快跑。
不要沾到水,沾到水粉末就化了。
众人一听,毫不犹豫拔腿就跑。
大虎很自觉地背起了大彪,跟在队伍之中。
我扭头看向张根活,他的身前有一滩淡黄色的液体,液体中有一只约一寸长的小型蠕虫,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将这些东西吐出来的。
看来还是他喝的水少的缘故,不然怕是现在要和大彪一个下场了。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是有些虚脱,我急忙将他搀住,身子一转顺势将他背在背上,跟在了大部队的后面前进。
我刚跑出没几步,不知道是不是太颠簸,还是张根活的肚子里出了什么问题,他居然呕出一口血来,喷洒在我的肩头。
我偏头一看霎时慌了神。
张根活……吐血了……
“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根活!根活你可要坚持住!咱们这就跑出去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跑出去,但我一定要张根活坚持住。
我的话音有些哭腔,除了我那不知死活的爹,这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失去张根活!
张根活有些虚弱地说道:“哥……我、我好像看见咱妈了……”
都说人将死之时会看到幻觉,一想到这我的眼泪忽然就像决堤一般涌出了眼眶。
眼前的路都有些模糊,我险些一个踉跄摔倒。
“哥……我下辈子……”
我知道他一定会像电视剧里那样说,下辈子还做你兄弟。
但我不想听,准确地说我害怕听到他说这样的话。
因为这样的话基本上算是遗言了。
下辈子还做兄弟!
我涕泪俱下哭喊道:“别说了根活,我都懂,别说了!哥也一样!”
苍天啊,我求你了,保住我弟弟,我求你了!
我的心里只有这么一个声音在呼喊。
“我、我是说……下辈子,我一定要有一个金刚不坏的胃……你、你肚子里又没虫子,你也是、是啥……”
“张根活我草拟大爷!”
川南迷魂 第五十一章 尾声
我们基本上是拿出了吃奶的力气在奔跑,毕竟生与死就在一线之差,我一直在祈祷那些虫子的肉一定要货真价实一些,让黑虫们可以多吃一会。
张根活在矫情了几番以后,终于还是呼吸平稳地趴在我背上昏了过去,我快步冲到tony跟前,tony只是饶有意味地看着鼻涕眼泪的我,淡淡地说道,可能胃有点出血,并无大碍。
我差点将张根活直接扔下来,这王八蛋,居然吓老子。
所幸的是我们跑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了出口。
果然之前看到那一抹亮光真的是出口。
幸好到了出口,不然我觉得我已经快要累死了。
这一路并非那么平坦,沿路上有许多的动物的尸骨,我想一定是因为口渴而误入此处动物,都成了这些蠕虫的养料。
再回头看去,那黑虫与蠕虫交战之地已经看不清了,只是大约能看到一片狼藉的地面。
大虎有些憨厚地说道:“掌柜的,你看这些黑虫子这么可怕,这要是都逃出来咬人……”
我摇了摇头说道:“应该不会,这些虫子经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变化,估计已经成了畏光生物,是不会走出黑暗的,至于误闯进这里的生物嘛……谁也没办法了,毕竟之前蠕虫霸占这里的时候,一样是很凶险。”
我这一顿白话,大虎似乎是觉得很有道理,虎头虎脑地说道:“嗯,掌柜的就是掌柜的,说的很有道理。”
我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你比张根活也聪明不到哪去。
说着说着,我们终于走出了这个诡异的溶洞。
脚下的溪流潺潺,虽然我们异常口渴,但也没人再去敢喝这里的水。
我们因为这迷魂凼的水已经死了三个人,心理阴影巨大。
外面已经是骄阳烈日,瞬间湿润闷热的感觉再次将我们包围。
我从未如此喜欢过伏天的天气,这使我找到了重回人间的感觉。
“这他娘的是哪?”
“我说老马你能不能不这么粗鲁,跟你在一块真是斯文扫地。”
老马啐了一口说道:“你张根生什么时候是素质人儿了,来来来你说说这是哪?他娘的,走了半天以为逃出生天了,结果除了树还是树!”
我知道,这几天一直在生死边缘踱步,众人的精神一直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现在逃出了危险的环境,他们的心态难免会有一些变化。
即使是我也一样,只不过我一直用“带头人”的身份来督促自己,我不能垮,我垮了的话,不说别的,张根活就会先崩溃。
我说道:“于队,麻烦你的人去那边的高石上看看咱们的位置。”
于队长没有迟疑,直接几下就跳上了我所指的那个高石,他先是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随即欣喜之色跃然于脸上。
他飞快地调跳下高石,跑到我们身边,还未开口,我便从他那重获新生一般的笑容中读出了希望。
“太好了!你们猜这是哪?”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也笑了起来,说道:“别卖关子了……”
我们两个的笑容就像给沉寂的湖面丢入了两块巨石一般,那兴奋的情绪立刻在人群中荡漾开来。
“虽然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依稀可以辨别出一些瓦罐坟的样子!”
我再次确认道:“没看错?”
于队长坚定地点着头。
原来在迷魂凼中不知方向,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又是一个轮回啊!我不禁感慨万千。
“还歇着吗?”
老马跳起来喊道:“还歇个毛啊,你看根活和大彪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赶紧走吧!”
我笑骂道:“你老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关心人了?自己想走就明说。”
老马锤了我一下,呵呵笑了笑,并不反对。
现在大家的心情大好,所有人达成一致的意见,没有多做休息,直接奔着山下的瓦罐坟冲去。
过了瓦罐坟,再绕到山前,走过崎岖的小路。
等回到之前的饭店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老板看到我们回来,大喜过望,连声道:“不易不易啊!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至于我们少了四个人的事情,他只字不提。
就像他一直也没有怀疑我们去迷魂凼的目的一般。
这个老板,为人处世之道摸得倒是很清楚。
我让老板给所有人安排了饭食和住处,然后自己带着一份炒饼将大彪和张根活送往了医院。
正如tony说的那样,他们是胃粘膜出现了一些问题,张根活有一些胃出血,但是没有什么大碍,大夫说住一段时间的院就好。
这个场景很熟悉,记得在诈骗窝点逃出来的时候,我也是在医院这么看着张根活,那时候我还拜托老马帮我查那个刀疤男的下落。
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好像一直在河东转悠。
看着他们两个人平静安眠的样子,我也不免一股倦意袭来。
这一番折腾,我太累了,我就这么端着炒饼,坐着睡了过去。
……
等我们再次离去的时候,已经十天以后的事情了,这一次饭店老板可是狠狠赚了一大笔钱,送我们走的时候,他就像送财神爷一般,如丧考妣。
老马、大彪、大虎、董老以及未央带着金箔木盒回了总堂,我们杨柳古镇四人组则是回了老窝。
屋子里已经有一层淡淡的灰尘,我也根本不去在意,懒懒地躺在了摇摇椅上。
这个感觉我想念了好久了……
安心。
三儿很自觉地扫地擦地,收拾屋子。期间还因为我赖在摇摇椅上影响他工作而数落我一番。
没办法,我这掌柜的就是这么没面子,索性背着背包,负手踱步出了院子。
跟众位邻居打了招呼,真是感觉好久不见了,这次他们的“蛋爷”二字似乎是多了一些敬意。
我起初还有些不适应,但稍作思考之后就了然了。
那是因为我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纪先生的买卖,多少行家里手都有去无回,我却给办成了,这就证明我这个三宝斋的分堂主真的镇得住场子。
兜兜转转一圈,我肉疼地走进了院子,至于为什么肉疼……
“张根活!出来!”
张根活有些不情愿地走出了房间,懒散地抱怨道:“干啥啊?”
我将背包中的一台新款苹果手机扔给他。
这小子欣喜若狂地喊出了声,将三儿也给喊了出来。
我可能是个不大称职的哥哥,但我一定是个守信用的哥哥。
看着这个傻小子幸福洋溢的神情,我竟有一股满足感油然而生。
他快速拆封,然后将说明书和充电器等物小心收好,将手在身上抹了又抹,这才心痒难耐地就地蹲下,玩了起来。
三儿也是饶有兴致地在一旁看着,像极了我小时候跟着拿半导体的邻居后面的样子。
“三儿!”
三儿莫名其妙地抬头看了看我,我将背包中的另一部一模一样的手机扔给他。
三儿下意识地接住,直接石化在了当场,愣愣地问道:“掌柜的,这是干嘛?”
“干嘛?送你啊。你小子不是之前就跟我要手机来着吗?这就是转正奖励。”
三儿这个憨货居然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诚恳地说道:“谢谢掌柜的!”
我随意地摆了摆手,回屋躺在我的摇摇椅上继续打盹儿。
也许只有睡眠才可以缓解我的疼痛吧,一万多块钱,疼死我了。
川南迷魂 第五十二章 一个优雅又狂放的诗人
可是躺了许久,也没有什么困意,总感觉嘴里没滋没味的,思来想去,我起身走进了tony的房间。
掀开帘子,一阵青烟夺门而出。
这小子,到底抽了多少烟。
“呵呵呵,tony歇着呢?”
我尽量去套近乎,毕竟这是要蹭人家烟抽。
tony翻眼看了我一下,就这么斜靠在枕头上,吐出一股青烟,边上是一瓶喝了一半的二锅头,还有一小碟花生米。
真是烟鬼加酒鬼。
“自己拿吧……”
我屁颠屁颠地走到他身边,拿出一根烟抽了起来,我发现最近已经被他的烟给养的嘴刁了,自己那四五块钱的烟完全抽不上口。
“你这人吧,自己买包好烟都舍不得,却舍得花一万多买两部手机。”
“这不是有你呢吗,我可以免费抽为什么还要自己花钱去买?”
tony无奈地笑了,笑的很好看。
他说道:“都身家上百万的人了,还是一副守财奴的样子。”
我楞了一下,也对啊,之前卖瓶子赚了一些钱,再加上还没有到账的八十万块钱,我已经是百万大亨了。
没想到我也有咸鱼翻身的一天。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我话音刚落,就听见老马在外面吼道:“张根生!老子给你送钱来了!”
我一阵欣喜,急忙将迈着六亲不认步伐的老马给迎了进来。
老马很嚣张地往椅子上一坐,端起我的茶壶就喝,尝了尝感觉可能不大对劲,吼道:“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喝凉茶?”
我心说也没人让你喝啊,于是说道:“三儿,给兑点热水。”
想要新沏的茶水?门儿都没有……
“你……”
我就不给老马数落我的机会,伸手在他眼前说道:“钱呢?”
“钱钱钱,就知道钱,给你吧……”
老马扔过来一张银行卡,说道:“这里面是一百五十万,其中四十万是金箔木盒出手的利润分成,还有四十万是纪先生单独给你的酬劳,剩余的,都是在墓里面捞到的好处。”
我接住银行卡,问道:“纪先生呢?”
老马嘬了一口刚兑上的茶水说道:“纪先生说他还有事,不能来见你,不过过一阵子他还会来麻烦你的。”
过一阵子还会来?
难道这老头子上瘾了?还让我给他找金箔木盒?
看我犹豫的样子,老马说道:“怎么得了钱好像你不怎么高兴,嫌少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钱已经不少了,我在想,这寻找金箔木盒如此凶险,以后还要不要替纪先生去做。”
老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说你是不是傻啊?有钱还不赚?这可是个长期买卖,多难得你自己心里清楚。再说了,就算是多凶险,你看咱们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他一说“好好的回来”,我忽然有些低落地说道:“小虎死了……”
是啊,那个活拨青春的孩子,就死在了迷魂凼中,我们甚至无法携带他的尸身给亲人,只带回了他佩戴的短刀。
我问道:“小虎就这么死了?没点补偿吗?”
老马说道:“有啊,两万块钱,纪先生出。”
“就两万?”
我有些震惊,一条鲜活的人命就值这么点钱,甚至稍微好点的古董也能卖几万块钱。
老马说道:“就这个行情,咱们又不是卖人的,在买卖里死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人家给点补偿已经不错了。还有就是他是普通员工,如果你这个分堂主死了,能赔十万。”
我有些沮丧,每个人都能明码标价吗?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这事儿在咱们这一行再常见不过了,三宝斋里面的人没别的本事,要是全靠倒卖古董,怕是谁也过不上滋润的日子。咱们想发财,想过的舒坦,还是得靠这些刀口舔血的行当,你习惯就好。行了,我也不劝你了,以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这天儿要下大雨了,我先回了。”
“等等!”
我喊住了老马,老马回头道:“又怎么了?”
“这银行卡,你能转账吗?”
“当然能。”
我将银行卡又扔了回去,说道“这次去迷魂凼的所有三宝斋的人,每人十万,你替我发给他们,小虎的也要发,替我转交他的家人。还有,一会记一下三儿他母亲的卡号,打过去十万块钱。”
老马捏着银行卡指了指我道:“仗义!”
三宝斋的这些人在迷魂凼中都给予了我不小的帮助了,尤其是未央,可以说没有她我根本就没法活着回来,我觉得他们应该得到这一笔酬劳。
“行了,快滚蛋吧。”
老马嘿嘿笑道:“差点忘了跟你说,你小子现在在三宝斋可是名人了,大虎跟那些年轻人吹嘘你怎么怎么坚决果断、料事如神、身先士卒。听的那些青头对你是崇拜不已。有些不信的都去董老那求证,董老给的回复也是十分肯定,以董老的辈分,得到他的认可,你小子现在是名声大噪啊,哈哈哈……”
说罢之后,老马转身离去。
我没想到这一次行动居然成就了我在三宝斋中的地位,也许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我是宝三爷的私生子了吧?
在老马走了以后不久,果然天下起了大雨。
三伏天的雨总是又大急。
我伴雨而眠。
半夜闷雷阵阵,竟将我这老房子震得嗡嗡直响,我生怕它就这么倒塌了。
终于还是睡不着了,我睁开眼睛,发现客厅的灯居然亮着,这大半夜的会是谁呢?
于是我翻身下炕,走到客厅。
发现是tony。
此时他手里握着一个大毛笔,甩的屋子里好多墨点。
我喊道:“托哥你在干啥?你都多大人了在这祸祸屋子!”
tony醉眼惺忪地回头看了看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然后将大毛笔“啪!”的一声扔到茶几上,这下茶几也脏了。
之后他在兜里居然掏出来一方印台,哈了口气“啪!”的一声盖在了墙面上。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是喝大了,在我这耍酒疯呢。
我还以为你tony是什么洁癖,原来就是对自己洁癖,耍酒疯的时候完全不顾别人啊!
那一方印章盖下,我没有太看清写的是什么,我想大概也就是个“王云彻印”一类的。
我顺着那印记往上看去。
只见墙壁上洋洋洒洒四行大字,居然是一首诗:
雨云漫卷夜愈夜,银戟直落白昼白。
俯仰起身眠难入,破锣击鼓透窗来。
我念了一下,没有太看懂,但大概的意思是他被这雷闪给吵醒了。
“快哉!快哉!哈哈哈!”
你是痛快了,我这墙可怎么办?
我实在是没想到tony在酩酊大醉以后居然是如此狂放的一个人,在他诗性大发的时候,立刻变身成了一个装修工人。
我在椅子底下拿起来一瓶二锅头,灌了一口,辛辣的感觉竟瞬间使我舒爽了很多。
一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小子,一个憨傻耿直的一根筋特种兵,一个优雅从容又豪放不羁的优质富二代……
这个院子啊,看来只有我一个正常人啊……
疆域秘境 第一章 咱是站在你这边的
在我重归慢节奏生活以后,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暑气在一场场雨后渐渐消退,天气转凉。
期间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我的生意也好了不少。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铺子俨然已经成为杨柳古镇的龙头。
试问哪一个敢不卖三宝斋分堂的面子。
最近一直相安无事,除了tony.
tony最近总是变现的心事重重,从他酗酒的状态就可以看得出来。
嗯……还有我客厅墙壁上的乱写乱画。
那些字其实还挺好看的。
我试图询问tony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异样,但是他只是摇头喝着闷酒,并不答话,根本不想开始这话题。
于是我也只好作罢,毕竟我也不是什么知心大姐的人设。
直到一个凉爽的早晨,老马又带着纪先生来到了我的院子。
三儿很识相地将院门插好,挂上免客的牌子。
从这一点,他就比张根活强多了,眼力见是有的,就是有点一根筋。
“通宝钱三枚,堂主接不接?”
他拿着一串红绳串起来的三枚铜钱冲我比划着,我很官方地摆了摆手,示意大家不要总是玩这套官方的东西。
你这铜钱不接还好,接了要命啊。
“哈哈哈,蛋爷好久不见啊,可想死老朽了……”
纪先生还是西装革履的上层人士打扮,进来就跟我亲切地握手。
我礼貌地回应,却不忘揶揄两句:“我也是十分想念纪先生您啊,您这生意可真是不大好做啊……”
纪先生也是很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额……呵呵,老朽也知道自己的买卖不好做,所以才请蛋爷出手啊,这不是蛋爷一出手就马到功成,震惊业内所有大佬啊!”
我挠了挠头,说道:“行了,您也别吹捧我了,外面有点凉,咱们屋里说吧。”
我把纪先生和老马让进了客厅,三儿很识时务地给我们沏好了茶水。
纪先生端起来闻了闻,又将茶杯放下,看来他还是不适应我这里的劣质茶水。
他笑着说道:“蛋爷,老朽此番来的目的……”
他停顿了一下,我只好接话说道:“是为了金箔木盒吧?”
纪先生似乎是逗哏被捧哏接了话茬一般快活,他说道:“正是正是啊,蛋爷真是一语中的。”
我心说这不是你这个老狐狸等着我说的吗?我要是不给你这个台阶下,显得我没有地主之谊。
纪先生接着说道:“上一次蛋爷完成的非常漂亮,将金箔木盒完整地带了回来,老朽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世上非蛋爷不可取金箔木盒啊!”
这老狐狸很明显是在给我戴高帽啊,戴高帽的目的一定是让我接下来给他继续服务。
但是戴高帽有着一个很大的风险就是捧杀,我生怕一时的忘乎所以让我这里的人断送了性命。
就像小虎一样。
我急忙抬了抬手说道:“纪先生,恭维的话咱还是免了吧,您来这是什么目的我也清楚,但是恕我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如果您愿意在这多待会,我茶水管够,如果是接着聊金箔木盒的事情的话,那请您回吧。”
老马听我说完有些焦急,他不住地冲我挤眉弄眼,意思大概就是我这样会伤了财神爷的心。
但我现在不是很在乎这位财神爷,命最重要。
我端起了茶水,送到嘴边迟迟不喝。
这在我们这一行有个说法,叫:端茶送客。
三儿直接走了过来,走到纪先生的身旁小声说道:“请。”
老马一看就急了,将三儿推到一边,冲我喊道:“张根生你什么意思,老子大老远带人过来,你一点面子也不给?”
我也有些不耐烦地将茶杯重重地放在茶几上,说道:“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呢!”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大家都在气头上,索性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我或许不该跟老马耍脾气,毕竟他是三宝斋的老人,生死看淡,有钱就转。
况且他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我大仇未报,我必须要让自己有命活下去追查仇人。
“六十万!”
纪先生忽然高喊道,“我出六十万!”
这下真的是鸦雀无声了,他居然开始用钱砸我了。
“纪先生……我并不是在耍什么抬价的幼稚手段……”
说实话,突然多出来二十万佣金,我确实是动摇了,但转念一想,如果我就这么答应了,因为这二十万带着张根活他们去探险,万一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抱憾终生的。
谁知道纪先生接着说道:“这次的目的地在疆域,我的资料显示有两个金箔木盒,所以这次我可以给出的酬劳价格是一百二十万。”
一百二十万……
我不由得吸了口冷气。
如果是两个金箔木盒,就是八十万的提成,加上一百二十万的酬劳,这一笔就是二百万的纯利润。
说实话我确实有些心动,试问在2012年,面对二百万的纯利润,谁能保证自己心如铁石。
张根活说道:“哥!一百二十万的酬金,答应他吧!你想啥呢!这够我后半辈子所有的苹果手机了!”
三儿居然也有些动容,他上前一步,只是小声说道:“掌柜的……”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觉得有些失言,自觉地站到了一边。
我看着三儿问道:“三儿,你很缺钱吗?”
三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问道:“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说!”
三儿看了看老马和纪先生,有些犹豫,但是又感觉到了我强硬的态度,于是说道:“我家的情况掌柜的你也清楚,我当兵时候就是个问题兵,这么多年也没给家里带来什么收入,因为我也没啥别的本事。我妈一直过得很苦。直到上次寄回去的十万块钱,让我妈高兴了一个月,我是想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再多挣点钱让我妈多高兴一段时间……”
三儿这个人,他的孝心一直是我所称道的,今天听到他这一番言论,我忽然不自觉地有些湿了眼眶,这个人还是这么的纯粹,这么的死心眼。
你这十万块钱可是在玩命啊。
我说道:“我可以再给你十万块钱,你给你妈呢寄回去,不就好了?”
我以为我这番言语足以让三儿心满意足。
但是我忘了一件事,他是个一根筋,三儿说道:“无功不受禄,掌柜的你之前说过,去迷魂凼的人,没人;领十万块酬劳,那是我应得的,但是你现在给我十万块钱,我绝对不会要。”
我一时间有些头疼。
就在这个时候,老马又厚脸皮地说道:“我说根生,到手的买卖你不能不做啊,就算你不看在纪先生大老远跑一趟,你也得看你铺子里这些兄弟的面子啊,你看他们多渴赚这笔钱。”
我仰起脖子向里屋喊道:“托哥,托哥!”
经过上一次的磨难以后,我开始相信tony说的话,这次我也本能地将tony作为我最后的防线,可是tony并没有给与我回应。
也许他又酗酒睡着了,毕竟这最近的一个多礼拜他时常这样。
那么现在的情况就是骂,三宝斋内的所有人,包括我的亲弟弟,都支持去做这笔买卖。
所以现在我没得选择,只得说道:“纪先生,这铜钱,我收了,您继续说吧……”
纪先生笑出了几道鱼尾纹,他说道:“这次我要帮托蛋爷去的地方就是疆域,据我所掌握的资料来看,这里有两个金箔木盒,一个在沙漠之中,另一个在胡泊之底。”
我有些头大,我并没有去过新疆,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远了,但是就从纪先生的言语中听说,又是沙漠又是胡泊,这新疆到底是个什么地方,怎么什么地质都有呢?
纪先生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笑道:“我到时候会给你详细的地址的,蛋爷不必担心。而且这次老朽依旧会提供专业的设备给你们。”
我插嘴道:“还包括于队长他们那些雇佣兵吗?上次他们可死的差不多了。”
纪先生尴尬地笑了笑道:“老朽上次提醒过于队长他们,让他们挑选组织中最优秀的雇佣兵,但是他们就是不听,所以才吃了亏,我想这次他们应该有所长进吧,一定不会拖蛋爷的后腿!”
听纪先生话里的意思,这次于向前他们一定也会参加了。
距上次一别,已经是一个多月的时间,不知道于队长他们怎么样了……
纪先生似乎是害怕久呆下去我会反悔一般,看我在若有所思的时候,忽然说道:“既然咱们的战略目标已经达成了一致,那老朽此番也就不算白折腾一番,家中有事我就先告辞了,蛋爷好生休息,过后我会差人把金箔木盒的具体位置给你们送过来。”
我知道他是找借口要走,也就客气了几句让他走了。
老马送走纪先生以后,重新回到院子可是乐开了花,完全没了当时跟我抬杠的样子,他说道:“我说根生啊,你这个决定可谓是太正确了,大伙这次又有钱赚了!”
我没好气地将他推到一边,老马又奉承地笑了几声,觉得无趣,自己也走了。
整个三宝斋欢天喜地,只有我一人独自惆怅。
我就像是得到群马的塞翁,嫣之非祸。
……
是夜。
月光照照进窗户,晒在我有些起毛球的夏凉被上,感觉有些清冷。
夜很深了,我还是心事重重,纪先生的事一直萦绕在我心里,想梦魇一般,使我无法安然入睡。
索性披上一件衣服,在客厅拉了一把座椅,踱步来到院子里。
院子的地面被月光映的很亮,若不是时节不对,我几乎以为是铺了一层雪。
还是十分清冷。
院子中已经有了一把椅子和一个披着白色衬衫的身影。
那人纤细身材,一只脚隔着鞋子踩在地上,另一只脚懒散地登在椅子上,白皙又细腻。
纤长嫩滑的手掌此时握着一瓶二锅头,与月亮对饮。
我拉着椅子放到他身边,大大咧咧地坐下,问道:“托哥这么晚还没睡啊?”
“睡不着。”
“巧了,我也睡不着。”
“因为金箔木盒?”
“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那我喊你你不理我?”
“你自己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别人说什么,不重要。”
我一时有些语塞,沉默了些许,不自觉地抬头看了看清冷的月亮。
tony这时起身,向上拽了拽衬衫,提着酒转身要往回走。
“托哥。”
我喊住了他。
tony只是在原地停住,没有回头。
“你会一起去吧?”
tony呆立了三秒,随即说道:“你信咱吗?”
我信你吗?如今几番经历生死,我有什么不信你的?
“那还用说,我当然信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只要记得,咱是站在你这边的。”
“你今天有些奇怪……”
tony伸出手,还是向上拽了一下衬衫,又挥了挥手,始终没有回头。
他说道:“今宵露重,早些睡吧。”
疆域秘境 第二章 前往京城
这一夜我并没有睡好,总感觉自己的精神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再加上睡得晚了,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我才懒散地起床。
刚睡醒我有些烟瘾犯了,于是直接挠着头来到tony的屋子,准备蹭点烟抽。
我以为他还会像往常一样,靠着枕头在这里抽烟喝酒的死宅。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屋子居然整洁异常,像是被人刻意打扫过一般。
炕上摆着一瓶没喝完的二锅头,一盒未开封的烟,还有那个铜制打火机。
我毫不客气地将烟打开,然后点燃了一支。
瞬间感觉舒爽了不少,我这才想起来,tony去哪了……
我本打算走出去问问三儿,可是我的眼角余光却瞥见了一封信。
信?
我对这个东西还是非常敏感的,毕竟我爹失踪以后我只能看到这东西。
信封上写着:张根生亲启。
我亲启,搞什么名堂?
我将烟卷叼在嘴中,缭绕的烟气熏得我眼睛睁的不是很开。
从信封中抽出一个整齐叠好的纸张,我迅速打开,里面只写了四个很好看的字:告辞,珍重。
我将信纸反复地翻了好几遍,确定再无其他的任何印记,这才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然后踩灭。
tony这是唱的哪一出?留信离别?
太老土了吧?
我走出院子,看见三儿在扫一些飘进来的叶子,我问道:“三儿,你看见托哥没?”
三儿只顾着扫落叶,没有抬头地说道:“很早就出去了。”
我心里有些凉意,继而问道:“那他带什么东西没?说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背着个背包,就说回家,就这么走了。”
tony真的与我不告而别了?为什么?
我有些懊恼今天为什么睡到现在这个时候,情急之下埋怨道:“你怎么不拦住他?”
三儿终于抬起头,很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拦住他?”
对啊,三儿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拦tony……
“那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比如有什么奇怪表情?”
“表情……好像有点……嗯……”
三儿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我着急地问道:“沮丧?”
三儿摇了摇头。
“愤怒?”
还是摇头。
“难道是欣喜?”
“焦急?”
“慌张?”
……
三儿接连摇头,我最后终于放弃,叹了口气说道:“对你这个憨货我也真是无奈了……”
三儿眼前一亮,急忙说道:“对对对,就是无奈!”
无奈吗?
我心情有些糟糕,冲三儿挥了挥手,示意他继续打扫就好。
我躺到了摇摇椅上。
tony这一阵子确实很反常,但我思来想去,并没有什么惹到他的地方,而且他对我们的脾气一直都还不错,也不至于惹一下子就直接走人啊?
难道是有什么其他的缘由,他并不愿意跟我们提起?
我再次掏出了tony的信,反复念到着:“告辞……珍重……”
那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比划之中都透露着坚决。
我有些落寞,你走的为什么这么坚决,你不回来了吗?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看着满墙的诗词,忽然有些想念tony了,虽然我们只是几个小时没见而已。
“你信咱吗?”
“咱是站在你这边的”
“今宵露重,早些睡吧。”
……
tony昨晚的话一直在我的脑海中萦绕不散。
一个为保我性命如此坚决的人。
一个可以为我做出如此牺牲的人。
为什么忽然不辞而别?
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隐情……
我又看了看手中的打火机,这个铜制打火机tony一直是从不离身的,如今他就这么放在炕上。
是给我的离别礼物吗?
我不自觉又将火机握的紧了些。
难道是他家里出了什么难事?
那看来一定是很大的事情……
不愿意拖累我们吗?
待到中午,三儿在外面买了些吃食,张根活也起床吃饭。
我随便扒了几口,实在是没有食欲。
索性将筷子一扔,这吓了张根活和三儿一大跳。
我说道:“根活,托哥今天留书走了,他家里一定出了事,有可能不回来了。”
张根活也放下了手中的吃食,说道:“我说咋没看见托哥,是有人找他家里麻烦吗?”
我看着他说道:“如果是呢?”
张根活将筷子一扔,义愤填庸地说道:“那还说啥啊?谁动托哥我弄死他!”
没错,我想在张根活这得到一些答案,现在我找到了。
我说道:“吃完饭咱们去趟京城,去看看托哥到底什么情况,没事还好,要真有事,咱们帮不帮得上的,也能尽自己的力。但凡如果真有人对托哥不利,咱们也不是善茬!”
我的确还是放心不下,就这几天tony的表现来看,家中有难的可能性很大,我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理。
我看向了三儿,三儿依旧大口满塞,看我盯着他,急忙将嘴里的大饼费力地咽了,脸涨得通红地说道:“掌柜的,我这最后一块饼,我不吃了、不吃了……”
这个憨货以为我是嫌他吃得多吗?他的大脑什么时候可以在线……
我无奈地说道:“我们去找托哥,你去不去?”
三儿一听我不是问大饼的事,像劫后余生一般地说道:“掌柜的你去哪我去哪。”
随后又卷了一张大饼往嘴里送,幸福地冲我假笑。
大饼之于白三儿,就像手机之于张根活。
这都是命一样重要的东西……
一旦下了决心,我更加吃不下去,直接掏出手机给老马打了个电话,我简单将情况说明,老马居然有些焦急地说道:“你说你要去京城王家?必须去吗?”
“必须去!”
我很坚定。
老马停顿了一下,说道:“我不方便露面,你也不能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这样会暴露……”
老马的话戛然而止。
“暴露什么?”
“没什么,反正你不去最好。”
“我一定要去,你不去就不去,但是车得借给我。”
“你……行吧行吧!”
老马直接挂断了电话,我扭头看着还在吃饼的三儿问道:“轿车会开吗?”
三儿含糊不清地说道:“装甲车都能开,轿车当然也能开……”
我忘了,这小子以前是特种兵出身……
老马的话有些奇怪,说我会暴露,也不说清楚到底暴露什么,我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我怕啥?
待三儿吃饱喝足以后,我们快速收拾了一下东西,就来到了杨柳古镇的停车场,老马经常在这里停车。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宝马汽车就停在了我们面前。
我喊道:“老马,你自己打车回去,老子不给你报车费!”
可谁知道车窗降下来以后,驾驶位的居然不是老马。
“未央?你咋来了?”
看到她的出现我还有点激动,果然未央比这帮老爷们好看太多了。
她还是老样子,头发干净利落,脸上不施任何妆抹,却显得很清秀可人。
未央的手一直不离方向盘,淡淡地说道:“我跟你们去。”
“你?你确定?”
未央再也没有理我,我有些尴尬,只能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其实有未央跟着,算是一件很稳妥的事,毕竟她的能耐我是见识过的。
但这也是我担心的,如果是老马派未央来保护我的话,我真怕到时候有个什么冲突,未央提着两把直刀把人给砍成肉酱。
想到这,我在车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管制刀具,稍稍松了一口气,试探着问道:“你没带你那两把刀吧?”
未央依旧注视着前方,说道:“带着呢,在后备箱。”
我脸上一阵黑,果然啊,这家伙是刀不离身,看来这次要尽量跟别人保持安全距离才行。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来,我这车里还有一个危险人物,于是看向后面的两个网瘾少年,他们专注地打着手机游戏。
我说道:“三儿,等到了京城,我如果没说动手你丫可千万别冲过去抹人家脖子,听见没?”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到了,因为他只是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张根活揶揄道:“我就跟你说吧,我哥有时候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怎么把这个惹祸精给忘了?
一般冲突都来自于张根活,性格跳脱的他简直就是个定时的炸弹……
我准备嘱咐他几句,但看他全神贯注在手机里的样子,估计也听不下去,还会说我娘们儿。
唉,我这一车人……全是问题人员啊……
因为我们这一车的管制刀具,并没有走高速公路,所以开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的时候了。
tony的家很好打听,毕竟“锁王”王家在京城还是有一定的名气。
王家的大宅子坐落在南五环,偏dx方向,看上去附近稍微有些荒凉,我甚至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名门大家,怎么选这个地方盖房子。
不过稍作思考我便释然了,这是什么地方?京城啊,要是在京城里面搞这么大一个宅子,不说盖不盖得起的问题,这里面根本没有地方啊。
地皮都被开发商占了,没动的大多数是一些四合院,那玩意拆不得。
所以在京城的郊区是最明智之举,毕竟郊区更加的清净,较为宜居。
疆域秘境 第三章 王家的近况
我们找了个地方将车子停好,不得不说王家的选址还是为我们提供了不少便利,否则这停车都是个问题。
“哥,真没想到托哥家这么有钱,你看看这高墙大院的,这瓷砖琉璃瓦,这一堵墙的钱都够在咱家买所房子了吧……”
的确,我也是没有想到tony的家里居然搞得这么夸张,弄的想地主老财一般。
我们找了好半天,这才找到正门,我向里面张望而去,一个身着孝服的美妇人神色匆忙地走过,身后跟着两个职业装打扮的漂亮妹子。
这一看就是典型的老板加秘书的搭配。
“哥,你看那个大姨,长得好漂亮啊,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她……”
我心说你个张根活,怎么起色心都起到中年妇女身上了,还面熟,你真应该过去跟人家亲口说,看看你这落伍的搭讪人家会不会正眼看你。
不过……
好像真有些面熟,虽然就是这么惊鸿一瞥,五官都看的不是特别清楚,但那个妇人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熟悉。
在哪见过呢……
随着妇人匆匆走过,院子里忽然变得有些嘈杂起来,接连又是一些穿着孝服的男女老少匆匆掠过。
看来今天王家确实是出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我们快要接近大门的时候,我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我带着他们迂回到大门的侧面,躲在了门垛旁。
因为我刚才就发现两个站岗的保安在八卦着什么,这下正好偷听一番,也许能从中得知王家今天发生了什么事。
“诶,你说这云彻少爷最近是干什么去了,怎么现在才回来?”
“谁知道呢,云彻少爷这脾气古怪的很,据说只要他想出去,家里人不管怎么打电话也是不接,你想想现在这个社会,这人要是不接电话,找个地方逍遥快活,你去哪找去是不是?”
“是啊,他是快活了,这下可好,老太爷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要不是夫人拼了命的打电话,这恐怕他一时半会还不知道老太爷昨天去世的消息呢……王先生这次怕是要气炸了。”
“什么叫怕是气炸了,那是已经气炸了,你今天请了半天假你是没看着,王先生那脸,都绿了,那眼神儿,都要杀人了,吓得我们谁都不敢看他……”
“大房二房那边的儿子自打成年以后,一直都想争这个家主之位。整天就盼着王先生他们家出错,你说云彻少爷也真是的,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嗨,这些事跟咱们也没关系,那都是老板们的家事,咱们就是拿工资而已,谁是老板也没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区别可大了我告诉你,大房脾气火爆,二房又尖酸刻薄,咱们呐要是以后跟了他们手底下干活,那能好受吗?你再看王先生,为人和蔼可亲,出手又大方,谁不想跟着这样的老板?”
“唉!你这么一说也是,那俩大爷确实不好伺候,还是王先生更平易近人一些。”
“但是今天晚上过了以后,我看这第三代家主之位得换人喽,云彻少爷肯定是争不了家主了。”
“你怎么知道的?”
“咱们平时是怎么呢上班的?三班倒,你再看看今天,所有的兄弟都来执勤了,连我这个休假的都被叫回来了。你看现在这阵仗,除了摄像头以外,全都是人眼侦查,真是连只猫进来都能被发现。”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这就证明今天要出大事儿,天大的事儿。把兄弟们全叫过来就是为了守卫森严,防止那些王家的商业对头们利用今天的事做文章。”
“行啊李哥,这内幕消息你都知道?”
“呵呵,你也不看看咱是什么身份?”
“奥对对对,差点忘了,队长是你舅舅,哈哈哈……”
因为我们一直躲在门垛的侧面,所以根本看不到那两个保安的神情,但是光从对话上来分析,也知道今天的事情非同小可。
从那两个保安的话语中不难听出,老太爷,也就是tony的爷爷,在昨天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去世了,所以一直处于三房夺权的王家现在就处在了极为敏感的阶段。
而这个时候tony久久离家不归,使得一直想要篡权的大房和二房又抓住了极为重要的把柄,这有可能会使得tony失去继承家业、执掌王家的权利。
这一下无疑是将tony这傲娇的天才放到了风口浪尖上。如果非要给tony定错的话,那如果有心为之,他至少会被安上一个不肖子孙的罪名。
以他的性格,一定是不会低头认错的,那么这样一来……tony是必败无疑啊。
看来tony一直在津城帮我的事情他家里人并不知情,因为他们如果知道的话,就一定会来我的住所找到他。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懊恼,如果我当初我没有执意去迷魂凼的话,tony在观察一段时间确认我没有危险就会回家才对,现在可好了,因为我,害的他可能要失去家主之位了。
不行……我一定得做点什么。
冲进去,将所有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证明tony是被我连累的。
嗯,是个办法。
可是,你以为你张根生是谁啊?你想揽下来就揽下来?人家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也是啊……
古人云:“人轻言微莫劝人。”
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土包子,人家王家是什么身份?凭什么卖给我面子,听我的一面说辞?
正在我愁眉不展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与tony初见的时候,他说,他欠我们张家的。
他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欠我们这深山老林的张家?
他欠什么?他欠的着吗?
这个问题其实萦绕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现如今又被翻出来,我忽然发现也许这可以作为一个筹码。
对,因为他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不会欠我家什么,那一定是更早以前的恩怨。
我就赌这是以前的恩怨,那他们王家既然欠我家,我说的话就一定有用。
我又抬头看了看这高墙大院,碧瓦朱楼的,他们家能欠我家什么?
登时不免又有些心虚……
这时候其中一个保安的对讲机“嘶啦”地响了一声,接着是通讯设备中的一道命令:“32号、33号,把大门关了,谁都不许进来,有人问起就说是王老板的命令,今天不见任何客人!”
“33号收到。”
“32号收到。”
对讲机的通讯被终止以后,其中一人说道:“你看吧,我就说今天有大事,唉!关门吧,王家要变天喽……”
说罢立刻传来了大门向一起合拢的机械声。
听到这里,我再也按捺不住。
没时间再胡思乱想了,人家这马上就要戒严了。
我装着胆子一步跨了出来,带着张根活他们三个人低着头就往里闯。
“来的是什么人?”
“喂!问你们话呢!”
那俩保安本来是在关门,一看居然有四个陌生人低着头往里面闯,问话也不答,一看也不像是什么善男信女。
他们索性掏出了自己的电棍,我听到示威的两声电流撞击的声音,吓得我尾巴骨有点发麻。
我的眼神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三儿和未央。
未央还好,并没有什么反应,那两把直刀依然背在身后,一身略微谨慎的黑色衣服,使她看起来像是动漫cosy少女一般,虽然奇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反观另一边的三儿,我的心都提了起来,因为这老小子居然已经握住了别在腰上的短刀的刀柄上。
这万一有点冲突,我可是知道这个高爆发刺客的伤害,于是沉声说道:“三儿你他娘的可得记住我说的话,没老子命令你可不能跟人家动手,不然事情可就闹大了。”
三儿木讷地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听进去了。
但是我已经没时间去管了,因为那俩保安已经走到了我们面前,问道:“我说你们四个,干嘛的?怎么问了半天也不回话?”
我咽了口唾沫,嘿嘿笑道:“奥,两位大哥,刚刚你们院子里太吵我们没听见,是这样的,我们是王云彻的好朋友,今天找他有点事情,麻烦您放我们过去。”
其中一个胖一点的保安嘟囔道:“云彻少爷仙来仙去的,怎么可能有你们这种土里刨出来的朋友?”
另一个正常身材的保安则是有礼貌多了,他说道:“您四位改天再来吧,我们老板说了,今天什么人也不接见,我们也没办法,您请回吧,我们要关门了。”
说罢他们就往回走,我急忙拦住道:“麻烦您务必放我们过去,因为我是真的有急事要找王云彻!”
那保安看我有些死缠烂打,也有些不是很耐烦地说道:“我说你也别跟我说,我也就是个打工的,老板说谁都不见就是谁都不见,你改天再来吧,你要是再这么纠缠,我可就喊人给你们轰走了!”
这下看来确实是没有办法了,其实我在对讲机里面已经听到了,今天王家什么人都不见,我只是不死心想试试这最简单的办法行不行得通而已。
张根活听他们这么说,火爆的脾气终于又爆发出来,挽了挽袖子上前骂道:“我说你们两个看门狗,是不是狗眼看人低,你知道我哥是什么人吗?杨柳……”
我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往后面拉去。
三儿未央也跟了上来。
那俩保安说话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大声,似乎是故意说给我们听一般。
其中一人说道:“呸!现在用这么低劣手段的商业间谍也是太少见了,回去好好练练业务再来吧!”
另一人回道:“就是,一个个土的掉渣了,还cosy,云彻少爷就算交朋友也不会是他们那样的,一个天上一个地上能比吗?”
“这次就给他们点面子,下次再来,咱们直接报警!”
直接报警四个字喊得尤其大声。
我叹气摇头,原来是把我们当成是其他商业对头派来的探子了……
疆域秘境 第四章 秘密潜入
将他们带的远一些,我终于松开了捂住张根活嘴巴的手,然后将手上的唾沫顺便抹在了他的衣服上。
我甩了甩有些酸痛的胳膊,说实话捂着这么个大高个还挺累的。
“哥,你拉我干嘛?就那俩狗眼看人低的保安,揍他们不就完了?”
刚刚重获自由的张根活冲我抱怨着。
我踢了他屁股一脚,说道:“你是不是傻,人家也是奉老板命令办事,本身就没什么错。而且你刚才没听见吗,今天这院子到处都是保卫人员,咱们这么在门口闹起来,还不立刻为围攻?”
“那咋办,要不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翻墙进去?”
我摇了摇头说道:“这种情况下,他们肯定是做好十足的准备了,翻墙这么常规的手段,必然不可取。”
张根活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到底咋进去,一会他们就要审托哥了!”
我抬手示意他不要吵,我也正在思考如何进去的对策。
眼看着王家的大门被关上了,我忽然心生一计,将他们聚到一起说道:“三儿,我有个极为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能保证做好吗?”
三儿正色立正,然后敬了个礼回答道:“保证完成任务!”
“好!”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一会你开着老马的车,给我狠狠地撞托哥家的大门,动静越大越好,在这么特殊的时期,搞的动静大了一定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到时候咱们就给他来一个声东击西、围魏救赵!找个墙头翻进去,三儿你处理完撞门的事情以后,沿着我们留下的记号和我们汇合。”
张根活吐了口唾沫说道:“好啊好啊,像谍战片一样,搞得我热血沸腾的。”
这个计划看起来可行性非常高,但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三儿身上,我看了看他,又想了想他那憨傻一根筋的性格,登时便有些力不从心。
我又继续嘱咐道:“三儿,你可一定要小心,虽说要把动静闹大,但是也千万不能到跟人动手的地步,听见没?一定要能保证自己安然撤退……”
三儿正色道:“掌柜的你放心吧,虽然你一直以为我傻,但其实那是你不了解我,其实我本人机智的很。”
我用手抹了一把脸,行吧,你机智,你……机智的很。
张根活说道:“黑三儿……”
“是白三儿!”
“三儿啊,你也别忘心里去,我哥这人呢,有时候就是跟个娘们儿一样,磨磨唧唧的。好像天下人,就他最聪明,就他智商高。其实不然,像咱哥俩,江湖传闻卧龙凤雏得其一可得天下,咱们二人那就是卧龙凤雏的化身呐,他一个土包子同时得到了咱们哥俩给他做事,还有啥不放心的,你说是不是?”
三儿认真地点头,然后说道:“那我是卧龙,你是凤雏。”
张根活问道:“有啥区别吗?”
“凤雏很丑……”
我听的有些心烦意乱,一个大傻子和一个大憨货在我面前自比卧龙凤雏?
我不耐烦地说道:“行了,烦吗你们俩二货?赶紧干活!”
三儿一声不吭地走向了老马的宝马汽车,听到车子发动的声音以后,我们走向了约定好的西墙。
在等了一分多钟以后,“咣!”的一声巨响传来,紧着着就是所有人向大门方向奔跑的声音。
我的心随着这一声巨响而不停地在滴着血。
“这车怕是要把前脸都撞烂了……”
心疼老马的车?我倒是没有这么好心眼。
我心疼我的钱啊,撞烂了我回去得给他修。
这得多少钱啊……tony,我这次为了你可以把老婆本儿都给搭上了……
我含泪喊了一句:“快爬!”
未央在背包中拿出一个带钩子的绳索,甩了一下正好勾在墙头,拉了两下看很牢固,她率先爬了上去。
我感觉我的视线很好,在我的角度看来,未央那样子像极了蜘蛛侠,尤其是这长腿和……
咳咳咳咳咳……
我和张根活依葫芦画瓢也爬了上去,这里视野极好,很快我便看准了一个最高的建筑,那里灯火通明,看起来像是个集会建筑,此时大门紧闭,看来tony大概会在那里受审。
待安全落地以后,我四下看了看,一堆人聚在大门口,看来事情还没有解决,三儿还是挺会拖延时间的。
我认了认方向,然后在墙上留下了一个箭头的标志,就朝着那个集会建筑跑去。
离近了我才发现,这建筑居然大的超乎我的想象,不过越大的建筑物,也就越好潜入。在未央的带领下,我们利用几个树和装饰灌木丛,躲过了两个守卫的观察,来到了建筑物的侧面,我试着往外拉了一下窗户,居然拉开了!
我试着探头进去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一个类似于库房一类的房间,虽然没有人在,也开着灯。
再三确认没有人以后,我们在墙上留下了记号,翻了进去,顺手将窗户带好。
“太他妈刺激了,怎么好像做贼一样……”
张根活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一脸兴奋地唠叨着。
什么叫跟做贼一样,咱们这行为不就是他娘的贼吗?
这要是被发现了人家一报警,可是个私闯民宅的罪过。
就在这时,我只听见身后“嘶啦”一声电流声想,随后一个物件重重摔在地上。
我回头一看,未央的刀已然回鞘。
张根活拍手大喊:“好功夫啊!诶你居然可以跳这么高啊?”
我看着那地上摄像头的残骸,有些想哭,看来还得赔一个摄像头了……
“你把人家摄像头看了,他屏幕一花肯定会发现的,这屋子呆不了了,撤!”
张根活有些疑惑地问道:“撤?往哪走啊哥?”
我有些犹豫,这破地方这么大,我他娘的哪知道往哪走?总之先离开这个屋子再说。
我将门打开刚要出去,却忽然看到走廊的拐角处有个人走了过来。
我急忙又将门拉好,只留了一个缝隙,方便观察。
只见那是个穿着制服的女佣,此时端着一些茶叶往二楼走去。
“真是天助我也!”
跟着这个女佣走,一定没有错,这女佣一定是在做一些布置会场一类的事情。
我们又留了个记号以后,猥琐地尾随着这个女佣来到了二楼,她走进了一个有着很大双开门的房间,我们等她出来以后,快速摸到门口,打开了一道缝,发现里面空间很大,整个屋子都铺着奢华的低地毯,上面纤尘不染,中间留出了很大的空间,对称地摆着两排木制座椅,每两个座椅中间有着一个茶几,而在屋子的尽头有着一个很庄重的木质太师椅,太师椅后面是一个画着机关锁的大屏风,屋顶正中央吊着一套硕大的组合灯具,此时发出的光映的整个屋子有如白昼。
这活脱脱是一个梁山水泊的议事厅啊……
这里所有物品摆放整齐,但是并没有人。
看来是会议还没开始,我推开一扇门,很麻利地溜了进去,径直来到了那个大屏风的跟前。
这是个完美的藏身之所,一般来说除了打扫卫生的,没人会查看这后面的。
妙啊!
正在这时,我们身后的双开门忽然被打开了,我还没有回头,但是冷汗已经在后背冒了一层。
这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太不好了。
为什么我们连点脚步声都没有听到?现在门已经被打开,想躲都来不及了!
“呛啷!”脆响二声,未央直接拔出了双刀,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是我!”
那人只喊了一句,我便松了口气。
原来是三儿。
“我说你怎么跑的这么快,这就赶上我们了?”
三儿面不改色地说道:“潜入和快速行军……”
“是一个特种兵必要的素养嘛,我知道了……”
我没好气地打断了他的臭屁,径直来到了屏风后面。
“啊!”
我下意识地喊出了声,随即很快便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这屏风后面居然还藏着一个人!
随着我这一声简短的惊叫,三儿未央已经快步向前,三用短刀,未央用双刀,三把刀牢牢地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强盗哥哥,强盗姐姐,你们、你们别杀我,要什么我都给你们,求求你们别杀我……”
声音软软糯糯,好像是个小姑娘。
我的视线绕过三的身形,向前看去,发现那人一袭长发,非常有型,似乎是打了不少发胶,身材娇小,皮肤白皙细嫩的居然跟tony有的一拼。
十六七岁上下,看上去就像是日本动漫里面走出来的人一样。
此时她眼中含泪、紧张地看着我们,似乎生怕面前这俩夜叉手滑将她给割了喉。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不免又想起了那个在大门口有一面之缘的贵妇人。
我将两者的面容在脑海中稍作比对,惊奇地发现她们二人居然有很多相似之处。
我将脸凑近了,对着那小姑娘仔细观察了半天,吓得她下意识地拽了拽衣服。
这鼻子、这眼睛……好像……好像tony啊……
我眯着眼睛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慌张地回道:“我叫纳兰天晴,我、我才17岁还没有成年,你、你们不可……”
“喂!你把我大哥当什么人了?他不喜欢你这类型的。”
张根活冲那个小姑娘说道。
那小姑娘明显松了口气,但是接下来张根活的话却让她出了一头冷汗。
“但是我喜欢!嘿嘿嘿……”
疆域秘境 第五章 花言蹊和王云霆
我心说你张根活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看见漂亮姑娘就秒变流氓啊?
我推了他一下,没好气地骂道:“去滚一边去。”
然后扭头问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姑娘急忙说道:“我叫花言蹊,就是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言蹊,我们家就是京城很有名的花家,你们应该听说过吧?”
这个小姑娘罗里吧嗦的话还不少,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堆,似乎是根本没有搞清楚状况。
她满怀希望地看了看离着最近的三儿和未央,他们二人脸上并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握刀的手一点颤抖也没有。
小姑娘有些震惊,继而看向了我和张根活。
说实话这种希冀的眼神,我真的不想让她失望,但我和张根活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听过这个什么家。
毕竟我们是苟活于津城的土包子嘛。
小姑娘似乎是叹了口气,我打趣道:“我说你这个小姑娘,怎么我们没认出来你,你反而失望了?你这是不是在告诉我们你家很有钱,那你这票我可是绑定了啊!”
这小姑娘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有失,急忙小脸一红,闭上了嘴再也不言语。
我看着有些好笑,又问道:“你和王云彻有什么关系吗?”
那小姑娘一听到我说“王云彻”三个字,明显眼睛亮了一下,伸着脖子就要说些什么,但似乎是我之前的话让她有了些阴影,随即她又缩了缩脖子,眼眉下垂,闭口不言。
我看她的样子,应该不仅是认识tony,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的样子,于是说道:“三儿、未央,把她放了吧。”
花言蹊一听说要放了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我笑了笑说道:“我们是王云彻的好朋友,这次是听说他家出了事所以过来看看,不成想居然听说他现在有难,所以才冒昧闯进来,我看你跟他长得有些像,你们是亲戚?”
那小姑娘听我这么一番说辞,也并不怀疑,简直是单纯的有些傻。
她说道:“王云彻是我表哥,我的爸爸是他的亲舅舅,他的妈妈是我的亲大姨……”
我伸手打断了她的话,这小姑娘也太啰嗦了吧,就这个关系,用得着做这么多解释吗?
我说道:“我叫张根生,跟你表哥有很深的交情……”
她立即眉开眼笑地说道:“啊!你就是那个大混蛋?”
我忽然怔在当场,心说你这小姑娘这么说,你让我怎么承认啊?
唉,看来tony这小子背地里没少说我坏话啊……
我又说道:“他不是今天早上刚回来吗?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小姑娘雀跃地说道:“因为我缠着他啊,他刚下火车是我去接站的,下了火车我就缠着他,他没有办法只能跟我说外面的世界的事情,我从小就没出过京城,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什么样子,但是云彻表哥形容的真的好惊险,好刺激啊,你们知道吗,我特别……”
她真的像一只麻雀一样,我有些头痛,急忙伸手打断了她的絮叨,问道:“他现在人在哪,我们可以帮什么忙吗?”
说到这,花言蹊的眉毛又耷拉下去,整个神情又黯淡下来,她还没有回答却已经看的我心里一沉,我心道这小姑娘还真是喜怒形于色,心理活动都画在脸上了。
她说道:“云彻表哥匆忙赶回来以后,只见到了亲家爷爷的遗体,没有赶上最后一面。姨夫被那些坏人怂恿,说云彻表哥不理家里的大小事务,只顾自己玩耍。姨夫很生气,情绪很差,逼着他向全族的人下跪道歉,但是云彻表哥不肯,他只是向亲家爷爷的灵位磕了三个头,说了句对不起。因为他不肯道歉,所以姨夫就罚云彻表哥在亲家爷爷的灵位前跪着,还不许他吃东西,这一天下来,他都快虚脱了……”
说着说着,花言蹊的眼睛里面居然要渗出泪水来,这下可坏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这下怎么办?要递纸巾吗?还是要哄一下,怎么哄啊?
我急中生智,赶紧转移话题道:“我说你别哭啊,你说你,你姨夫不让他吃东西,你不会偷着给他点吃的吗?”
花言蹊似乎是以为我在指责她,忽然两行清泪就流了下来,说道:“不是我不给,是云彻表哥他那孤高自傲的性子,根本就不吃,以前一直是这样,他跟姨夫较劲的时候,最终都是姨夫服软,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姨夫也下不来台,云彻表哥要饿死了,呜呜呜……”
这下好了,彻底给人家小姑娘给逼哭了,看来我果然还是不适合这种软萌妹子,你看未央,头破血流也不会吭一声啊……
我这安慰也不是,不安慰也不是,伸着两只手也不敢碰那小姑娘,生怕落得个趁火打劫占便宜的骂名。
我说道:“我说你别哭啊,你藏在这大概也是为了能帮他一把吧?你现在这么哭,万一把人都引来了,那怎么办?”
花言蹊似乎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一时间就像是关了电门一般,哭声戛然而止,只是那别着哭意委屈的样子委实让人受不了。
她哽咽地说道:“强盗哥哥……啊不,混蛋哥哥,你们可以一定要帮云彻表哥啊……”
我挠了挠头,心说你这改了半天称呼,混蛋与强盗,也没好听到哪去啊,我苦笑说道:“我也得看看能怎么帮啊,能帮我是一定会帮的,我们这关系在这摆着呢,赴汤蹈火啊。”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我们五人连忙躲到了大屏风的后面,调整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不一会,大门便被打开了,一行人有序进入,分别入座。
接着便是倒水的声音。
我躲在屏风后面冷汗直冒,心脏狂跳,这可是第一次干这种勾当,真是……刺激……
“我说大哥,今天怎么着,咱哥俩终于联手干一番事业了。”
“哼!少跟我套近乎,我跟你不是一路人。”
“切!还装什么蒜呢,那天逼的老三下不来台的时候,你也有份,现在跟我这装什么?”
“哼!我那是光明正大,跟你这猥琐小人不一样,我是家中长子,我儿云霆亦是家中长子,况且我儿天赋也不差,但所有的资源都给了云彻,我只不过是为我这长房讨个公道而已。”
“哎呀,行了行了,我说大哥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想扶你儿子上位,但是我也请你搞清楚,就算是老三废了云彻,这王家也不是你说了算,这未来家主之位,我儿云志亦有争夺的资格,你别高兴的太早。”
“哼!云志倒是把你这尖酸刻薄、诡计多端完美继承了下来,但我王家历代就没这样的家主,我儿云霆为人正直,赏罚分明,本就是个当家主的好苗子。”
“你……”
“二位老爷别吵了,家主来了!家主来了!”
那刚才还在争吵的二人,一听说家主来了,便都闭上了嘴。
想来这一定是那俩门卫口中,tony的两个伯父了吧。
从声音中可以听出,一个人走到了屏风前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人都来齐了吗?”
“云霆少爷因为公司的事情脱不开身,大概会晚一些到。”
“不等他了。诸位,我想今天召开家族会议的目的,大家都已经清楚了吧。我儿王云彻,自幼天资聪颖,被我父亲即上任家主亲定为第三代家主。可此子性格跳脱,不理家中大小事宜,我承认我身为家主并没有做到完全公平,有一些偏袒在其中。但此次云彻在父亲病重之际仍在外不归,实属为不孝之举。借此事件,咱们将所有的事情都理清楚一些吧,我知道有人已经按捺不住要废了我这儿子的家主之位。”
那坐在太师椅上的人,应该就是tony的父亲“机关算尽”王景升了。
他这一番话语铿锵有力不卑不亢,话音稍作停顿,大厅中竟然静的出奇。
甚至我连呼吸变得十分注意起来。
他又接着说道:“云彻,你可知错吗?”
看来tony已经被带过来了。
“不知。”
声音阴柔又富有磁性,干净好听,一天没听到,还挺让人怀念的。
“哼!老三!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这应该是tony大伯的声音,还真是脾气火爆。
“就是就是,这等子孙,我王家不需要,我看啊,甭犹豫了,现在股东、长辈都在,废了他的家主之位,让与别人吧,我看我儿子云志就是个不错的人选。”
“哼!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那儿子哪有家主的样子了?这些年一直协助管理王家大小事务的人是谁?是我儿子王云霆!要是让位,也该是让给我儿子。”
“让出来的东西,我不要!”
这时候,大门又被推开了,随即传来了一个极为阳刚的青年的声音。
这嗓音,撩妹低音炮啊,王家人说话都这么好听的吗?
“我王云霆要的东西,要凭着自己的本事拿,即便是家主之位,我也要凭着实力让大家认可,靠别人让,算什么本事?”
“傻儿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行了爸爸,别说了。”
“呃,嗨!”
之前还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此刻遇见了自己心爱的儿子,似乎是熄火了一般,只能一声叹息,再也不言语。
“云霆你来啦?”
“是的三叔,刚刚王老板那边的合同出了些问题,我去处理了一下,现在没事了?”
tony的父亲明显很惊喜地问道:“谈妥了?”
“妥了。”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云霆侄子。”
这时候那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出来说道:“哎哎哎我说你们,不要扯开话题,咱们今天只说云彻的事。”
王云霆说道:“那我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嘿!那你今儿干嘛来了?”
“我来,只是因为家主叫我来,仅此而已。”
“你……好啊,可好了,既然云霆不要,这家主之位让给我儿云志了!”
王云霆轻笑一声说道:“云志弟弟今天怎么没来,又去纸醉金迷了?”
这王云霆的话语中无不透露着孤傲和睥睨,有些与tony相似,只是不同的是,tony更多的是一些类似于浪人的狂放不羁,而这王云霆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老子要征服一切,就是这个感觉。
这言语中的揶揄之意浓烈至极,那王家二叔似乎是吃了一瘪,有些不满意地说道:“就冲你这没大没小的样子,你也不配做家主!”
“我配不配做家主也不是二叔你说了算!我忽然想起来,上个月第一分公司的账上差了八十多万的资金,不知道这个事情二叔听说没?侄子我可是正在查!”
“你、你、你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说我会一直查下去,把这人揪出来,无论老少,家法伺候!”
疆域秘境 第六章 张根生,带我走
“行了,剩下的事情先放一放吧,不要耽误了正事。”
这时候一家之主终于发话,意图制止这场没有意义的争吵。
那个尖酸刻薄的人声又道:“老三,你是怕你的宝贝儿子扛不住饿吧?”
说实在这本来不关我什么事,但是听着这个尖酸刻薄的人说话,我总有冲出去揍他的冲动。
“你还是先担心云志弟弟在外面别再捅什么篓子吧。”
“哎我说你王云霆你个没大没小的,我都不搭理你了你居然还咄咄逼人,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告诉你!”
“都别吵了,咱愿让出未来家主之位,让位于云霆大哥……”
这时候tony忽然开口说话了,这一句话便是一个惊雷。
大厅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瞬间乱作一团。
因为tony的父亲坐的离我们比较近,我明显听到那把太师椅动了一下,看来这件事对他的震撼也是不小。
他厉声问道:“你!你想清楚了吗?你知道这句话的重量吗?”
紧接着是一堆人的附和声。
“是啊云彻少爷……”
“云彻少爷三思啊……”
“这可是家主之位啊……”
……
“咱已经想的很清楚了,让位于云霆大哥!”
tony的声音很坚定,一往无前。
“这种被人逼出来的家主之位,我王云霆不稀罕!”
“对,他不稀罕,把家主之位给我儿云志吧!”
“无论是才学、经商、还是持家之道,云霆大哥都远胜于咱,咱空有满腹才华,却并不是做家主的料,说来,却是辜负了爷爷的悉心培养了……”
tony顿了顿又说道:“这么多年,咱未曾管过家里的任何大小适宜,全都是云霆大哥不分昼夜地投入其中,才使得各个分公司井然有序,我想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比云霆大哥更适合作为王家家主的人选了。”
王云霆忽然说道:“你认真的?”
“发自肺腑。”
这一番对话似乎是使得一直保持着风度的王家家主变得愤怒起来,那太师椅已经被他握的咯咯作响,我生怕他把这么贵的东西给弄坏了。
这时候外面一阵骚乱,似乎是什么人冲进了场中,王家家主大喊道:“你干什么?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
一个女人哭诉的声音传来:“云彻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又跪了一天,他本来身子就弱,你看他都站不稳了,你在不让他吃东西,他会生病的!来,儿子,张嘴,把这碗面吃了!”
王家家主似乎怒不可遏,刚刚tony将家主之位让与他人的时候,他便已经压抑不住,此时自己的老婆出来护短,更是让他颜面扫地,他大喊道:“不许给他吃的!”
tony的母亲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我儿子已经连家主之位都不要了,你们还想怎么样?!你们想让他死吗?你就是这么当父亲的吗?!”
“来人,把她给我拉走,把这碗面给我扔了!”
场中忽然脚步声乱了起来,似乎是来了几个人将tony的母亲在往外拉。
她哭喊着:“你们放开我!我自己走,让我儿子把面吃了!放开我!!反了你们了!!王景升!你给我等着,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tony母亲的叫喊声越来越远,应该已经被人拉的远了。
这时候,tony大伯的声音又传来:“老三,事情已经解决,你为什么还不让云彻吃饭啊?这样下去怕是真的要出问题了……”
“行了大哥,别得便宜卖乖了,我说过,他一天不认错便一天不许进食,这件事跟他让不让家主之位无关,他执迷不悟,就不许他吃东西。王云彻!你干什么?你给我站住!我说话你没听见吗?你再往前走一步我打断你的腿!”
“好!好!你王云彻长本事了!反了你了!王军!给我打断这个不孝子的腿!”
我心道不好,这老家伙看来是真的动怒了,我们再不出去的话tony的腿不被打折也得被狠揍一顿。
我直接冲了出来大喝道:“今天我看谁他妈敢动我托哥!”
说实在的,这大厅里面的阵仗还挺大的,居然有这么多人。
这些老少爷们儿一个个看起来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但此时被我这一声大喝给吓得都是噤若寒蝉。
可能谁也没想到屏风后面还藏着这么一伙人吧。
只是那场中的一人似乎是并不在乎我们的存在一般,还是直直地冲向了tony,魁梧身材,大概有一米九的个子,速度不是特别快,但动作十分凌厉刚猛。
他几下便冲到了tony的身前,一个扫腿踢向了tony的小腿。
这一击在平时来说,tony肯定是可以轻松躲过的,但是眼下的情况就是tony在一天没吃饭的情况下,还跪了一整天,所以明显可以看出他的动作有些变形,只是堪堪地避过了这一记扫腿,但也失去平衡一下摔在了地上。
我这还是头一次见tony摔跟头。
那人似乎是趁势想让tony彻底失去行动能力,又是一记手刀辟出,眼看着是躲不过去了。
可是他错就错在一直忽略我们四人的存在。
尤其是忽略了那个黑瘦小子的存在。
刚刚那一个回合的空隙,已经足够三儿来到这个壮汉的身边。
三儿抓住那个壮汉劈出的手,顺势一个侧翻双脚别住壮汉的脖颈,整个人就这么挂在了这个壮汉的身上。
紧着着三儿用力一甩,将壮汉直接撂倒在地,那一声巨响吓得我以为地震了。
落地以后,三儿的双腿还死死地别住那壮汉的脖颈,而双手则是死死地扣住壮汉的臂膀。
饶是这个壮汉如此勇猛,此时竟也是挣脱不开。
“咔!”
三儿双手用力,随着一声脆响,那壮汉的手臂居然应声软了下来,看来是脱臼了。
这一幕看的我不由胳膊一麻,心道还好这黑小子是我们这边的,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三将他放开,那壮汉疼的冷汗直冒,在地上不住地发着抖。
“你、你们是什么人?”
我耸了耸肩,轻描淡写地指着tony说道:“他的朋友喽。”
“从没听说过云彻少爷还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哪个门派的内门弟子啊……”
“我看不像,像是黑社会啊……”
“黑社会敢来咱们这闹事吗?”
“我也举得不是黑社会,你看这个人的护卫,一下子就把王军给废了。”
“是啊,那可是王军啊……七届地下拳王,出手狠辣不计后果。”
“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连王军都能一招秒杀的人存在……”
“是啊,你看那个护卫对那人毕恭毕敬的,那人得多厉害。”
“怪胎……”
……
人群之中顿时炸了锅,我们的出场看来是非常震撼,莫名其妙我就变成了世外高人了。
那一声清澈的脱臼之声给所有人的感官冲击太大,这时候果然还是王家家主见过世面,他冲我一抱拳说道:“不知道少侠们这深更半夜的来我王家所谓何事,如果王某没记错的话,我家不曾与任何江湖门派有过恩怨。”
我随意地笑了笑说道:“别紧张,我就是看看托哥有没有被人欺负,顺便来还样东西。”
说着,我将背包取下,掏出了那半瓶二锅头。
这是他昨天晚上喝剩下的那半瓶。
“托哥,走的这么匆忙,把信仰都丢下了。”
这时候tony已经坐了起来,他有些没力地接过酒,说道:“还是来了。”
“嗯,来了。”
tony打开瓶盖,用已经有些干枯的嘴唇抿了一口,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说道:“光有酒没有吃食怕是不行。那位小姑娘,你今天带给托哥的食物还有吗?”
“有有有!”
那一阵声音答应的很是欢快,但似乎是发觉了事情不对劲,声音又戛然而止。
是啊,这样不是把她自己也暴露了吗?
我说道:“行了,出来吧,反正都知道你在后面了。”
不一会,那小姑娘喏喏地在屏风后面挪了出来,她低着头,手里提着一个桑皮纸包裹,看上去像是个刚偷完东西被发现的孩子。
“言蹊?你怎么在这!”
王家家主还没有说话,在下面坐着的一个中年男人忽然拍桌子站了起来喊道,“太不像话了,这是你玩闹的地方吗?给我回家去!”
花言蹊不但不怕,反而冲那人吐了吐舌头,挤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跑到了我身边,样子可爱至极。
他将包裹递给我,我打开一看,是一只色泽诱人的烧鸡,桑皮纸刚打开,一股浓烈的肉香味就铺散开来。
“混蛋哥哥你真笨,你把我给暴露了,笨死了。”
我根本不理她的埋怨,只是问道:“只有一只鸡?”
那小姑娘理所当然地说道:“这可不是普通的鸡,这是李生记的烧鸡,是我最爱吃的东西。我可是连夜排队才买到的……”
看着她有些委屈的样子,我也无话可说,随手将包裹丢给tony。
tony伸手接住,将桑皮纸打开,扯下一只鸡腿,大口咬了下去。
似乎有一滴油在他的嘴角滑落,他也并不在意,紧接着仰头喝下去一大口二锅头。
那股豪迈的感觉……
给我看饿了都。
场面一时间很安静,我想他们应该也没有见过tony这个样子吧。
毕竟看他们这坐有坐相的样子,一定是家规很严的样子,像这种吃相,他们大户人家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尤其是优雅如三代王家家主的王云彻,就更不允许出现。
我倒是不奇怪,毕竟我还见过tony在我家死宅的样子呢。
没过多久,tony就吃完了半只烧鸡,喝光了瓶中酒,他掏出手帕优雅地将嘴角擦了擦,很明显还是有些虚弱。
他说道:“张根生,带我走。”
疆域秘境 第七章 我就要带他走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根活,背上托哥,我们走。”
“慢着!”,忽然那个讨厌的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当这是哪?这可是京城王家!”
我扭头看向了tony的二伯,只见那人尖嘴猴腮,留着两撇山羊胡,头上不正经地扎着一个蝎子辫,这模样煞是惹人讨厌。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别多管闲事。”
tony二伯嘲讽道:“哼!闲事?你要带走我们王家的三代家主,这要是闲事?”
我无趣地说道:“托哥已经把三代家主之位让给别人了,我说你长没长耳朵啊?”
tony二伯大手一挥,像个无赖道:“那只是他的一面之词罢了,不能作数!”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你还真是见了棺材都不落泪啊,你想家主之位想疯了吧?自己没本事,就别做白日梦。”
那tony的二伯似乎是被我戳到了痛处,他吼道:“我没本事?你他妈居然说我没本事?老子十五岁辍学随家父从商,十六岁赚到第一桶金,二十岁掌管整个部门,三十岁的时候就是分公司的经理,你说老子没本事?老子这么多年什么没见过,对手跳楼、黑社会捣乱、仇家报复……这三十年老子见过的大风大浪多了,从来眼都不眨一下!”
我问道:“这么多年不眨眼,眼睛不会干吗?”
tony的二伯很明显楞了一下,随即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我眼睛干又怎样?不干又怎么样?这和我说的有关系吗?”
“没关系吗?是你亲口说的,三十年,大风大浪,眼都不眨。”
“你、你、你这人知道说话什么是重点吗?”
“我就是问你这么多年不眨眼,眼睛干不干。”
tony的二伯明显被激怒了,吼道:“别他妈在跟老子说什么眼睛干不干的了,我看你是找死吧?!”
说罢他居然一挽袖子要冲上来打我。
“呛啷!”
这时候一直站在我身前的未央双刀出鞘,在身前舞了一个简单的刀花,前方的茶几瞬间变为四段。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只听见tony二伯“咕噜”一声咽唾沫的声音石化在当场,他有些胆怯地说道:“你、你、你要干什么?我、我告诉你,这光天化日……这晚上也不能乱来啊,和平年代杀人是要偿命的我警告你!”
未央双手一甩,帅气地将双刀归入刀鞘。
这是这个收刀的动作在tony二伯看来以为是要砍他,吓得他当即瘫坐在地上,双手护头地求饶道:“女侠我错了,女侠饶命啊女侠!不敢了不敢了!”
这一举动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大笑起来,紧张的气氛一时间得到了缓解。
我看了一眼地上的tony,对张根活再次说道:“根活,背上托哥,我们走。”
张根活这次识相地很快将tony背在了身上,我们潇洒地向外走。
“等下,虽然不知道这位客人是什么身份,但是你这么不讲道理地插手我张家的家室,怕是不妥吧?”
不得不说,这王家家主对外人还是很有礼貌的,到了现在这种程度还能保持彬彬有礼,已是十分难得了。
我没有理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就要带他走,有本事你们就来拦我。”
“哼!好!来人,报警!”
报警?
我去!你这王老头儿你是不是玩不起?
你居然光天化日……大晚上的要报警?
我还是很害怕警察的,就像所有的坏人都害怕警察一样。
我们今天闹这出,私闯民宅,加上寻事挑衅斗殴,这罪过不小。
这……我一下子怂了,那股傲然之气瞬间变得荡然无存,扭头一伸手说道:“且慢!”
我思索了一下言语,说道:“王家家主,先别管什么道理不道理的,王云彻始终是……喂!你等我把话说完!喂,别按下去!好!我跟你讲道理!”
王家家主停止了按手机的手,说道:“好啊,说说吧,有什么道理,要讲不出个所以然,我还是要报警。”
看来这老家伙已经知道我很害怕警察了,有了对策在手,他现在一点也不慌。
“说啊!”
我支支吾吾半天,眼看着他又将手机拿了起来,我闭着眼睛大喊道:“王云彻不在你们王家的这段时间,一直在我家里,他在帮我的忙,而且救过我好几次命,你要的道理,这就是道理,他不是不务正业,他在替你们王家还债!”
一口气说完,我试着将眼睛睁开一点缝,看看众人的反应,说实话这一番话我并不是很有信心,因为这tony口中所说欠我们张家的,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就算是真的,那这些人又会给我多少面子呢?万一他们再来个死不认账,我岂不是很难堪……
“哈哈哈……”
“王家能欠这土包子什么……”
“其实就是游于山野,这还不算不务正业吗?”
……
果然场面一时之间让我很尴尬,所有人似乎都不相信我说的话,虽然我的出场给了他们一些震撼,但刚刚我说的话,就好像痴人说梦一般,堂堂京城王家,欠我的账?
我是谁,一介山野村夫,从头到脚的行头加起来都没有人家一把椅子贵,我凭什么敢说如此大话?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
张根生啊张根生,你的脑子呢?这下闹笑话了吧……
这时候tony忽然很严肃地跟我说道:“不要说出来,那样你就暴露了,白痴!”
我暴露了?我看了下身上,穿戴的很整齐啊,我暴露什么?
等等,这句话好像在哪听过……
虽然其他人都笑的前仰后合,但是王家的那几个大人物却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似乎要把我吃进去一般。
王家家主有些激动地问道:“云彻,这都是真的?”
tony只是趴在张根活的背上并不答话。
王家家主又紧张且小心地问道:“敢问这位少侠贵姓?”
嗯?怎么回事,现在可不是客气了,是有点恭敬了,为什么这王家家主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呢,反常必有妖啊……
难道是我说的那一番话,对他们很重要?
不管了,已经说到了这个程度,我也不怕什么,他们总不能真把我吃了。
“免贵姓张。”
一听说我姓张,张家家主连同tony的两个伯父均是向我的方向前进了几步,那眼神中透露出的狂热似乎已经成了实质化。
干什么?商场大叔秒变痴汉吗?我可是正经人,钢筋一样直的直男……
张家家主有些激动地问道:“祖籍何处?”
我咽了口唾沫,心道你这是查户口吗,淡淡地说道:“hb省xt市。”
“张大狗是你什么人?”
张大狗?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提起这个名字。
“张大狗是我大爷爷。”
在我们那边,大爷爷就是爷爷的哥哥,我爷爷叫张二狗,兄弟二人,大哥叫张大狗,早年间因为在老家犯了事,死掉了,我爷爷连夜逃亡了东北。
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但张大狗是我大爷爷,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时候那个尖嘴猴腮的tony二伯忽然冷嘲热讽地道:“好啊老三,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早先时候迷惑爸爸,把家族所有的资源都培养你的儿子。成材之后却不舍得让他参与纷争,而让大哥家的云霆累死累活。而背地里则是让云彻去寻找王家的传人并加以利用,再在这么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将张家的传人推出来,来一个惊天大逆转,好啊!好计谋啊!好一个苦肉计啊!”
tony大伯也趁势问道:“老三,老二说的好像很有道理,你不解释一下吗?”
张家家主有些恼怒地道:“二哥,你说什么?我这也是才知道的事!”
“哼,装,你就接着装。”
……
趁着他们争吵的时机,我来到张根活身边,对着tony问道:“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你爸爸和你这俩伯伯可能是疯了。”
tony苦笑摇头道:“他们没疯,咱刚才都说了,你不要暴露自己,这下好了,这个消息传出去,你以后的麻烦事会接踵而至,唉!”
我有些疑惑地问道:“眼下的事情就很麻烦了吧?他们到底在吵什么呢?”
tony说道:“王家家规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一条,凡救助张家后人者,可立家主之位。这个是只有王家直系才知道的秘密。”
“这就是你之前说,你家欠我的?居然对你们来说有这么重要?”
tony诚恳地点了点头。
在我和tony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情形,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争吵完了,tony二伯正在色眯眯地看着我,让我不自觉打了个冷战。
“那个……呵呵呵,原来是张家的少爷,失敬失敬,这个……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们家有个家规,凡是能救助张家后人者,可以得到家主之位。你看我就比其他人要实在多了,我直接摊牌了,而其他人你可是要小心,他们一定是有意利用你,来达成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样,你跟我合作,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一笔巨资,咱们把账放到明面上算,我绝对不亏待你,怎么样?我比他们那些一毛不拔的黑心商人实在多了吧。”
所有人的
我看了看趴在张根活肩头的tony,他也淡淡地回应我一个眼神。
那种问心无愧的眼神。
难怪你要问我,信不信你。
你还真是多此一举啊,tony。
我的脑海中不住地回想起一次次危难中tony舍身救我的场景。
利用我?谋夺家主之位?黑心?
你这不仅是在侮辱tony,也是在侮辱我张根生啊。
我一脚踢在tony二伯的肚子上,他疼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我大骂一句:“我合作你姥姥!老子忍你很久了!”
挑拨离间,为非作歹,败坏家风,挪用公款……
这种人怎么配活在世上?
我越想越气,直接骑在他身上抡拳便打。
tony二伯疼的嗷嗷直叫,但即使是这样,场上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看来这家伙是人神共愤的混蛋。
“别!别打了、别打了。”
“你越是求饶我越是揍得狠!你个人渣!”
“喂!老子是跟你谈合作,哎呦,你他妈下手这么重,你是混蛋吗?”
“好多人都这么叫,也不多你一个!”
这时候,我的拳头忽然被一个人拉住,我扭头一看,居然是王云霆。
“再打出人命了,即使我们不想追究也不行。”
看着鼻青脸肿的tony二伯,我发现好像下手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重。
王云霆将我拉起来,顺势一脚向前,居然踢在了tony二伯的后脑勺上,疼得他一时间捂着脑袋说不出话来。
我吃惊地看向王云霆,谁知道他只是很隐蔽地冲我眨了一下左眼。
好你个王云霆,平时看上去一本正经的,居然还有这一肚子坏水,看来真是人不可貌相。
疆域秘境 第八章 闹剧的尾声
反正我打也打完了,于是说道:“我爽了,就这样吧。王家家主,道理我也跟你说明白了,虽然不知道你欠我们张家什么,但是我今天带王云彻走,咱们的账就一笔勾销,划算吧?”
这时候tony二伯从地上爬起来说道:“哼!呸!现在我倒是要怀疑了,你没准就是王云彻找来的冒牌货!”
我去,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人性,显示瞧不起的打压,知道我的身份以后又秒变大舔狗,现在知道我肯定不会跟他一个阵营以后,又要寻衅挑拨。
这个人真的刷新了我的世界观,所谓的没下限就是这个了吧。
嗯,以后要多学习一下……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无所谓,你们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话已经说到这了,你要报警就报吧,趁我没走出去之前,你随时可以反悔。当然你现在不反悔,以后也随时可以到津城找我,我是三宝斋杨柳古镇分堂堂主,张根生!”
说罢我将随身携带的那串红线穿就,一串三枚的铜钱扔到地上,扭头便走。
这时候有好事之徒上前捡起那一串铜钱,感叹道:“我去!我见过这个,这个是真的,他、他、他真的是三宝斋的堂主!”
“难怪王少爷会跟他做朋友。”
“我还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堂主。”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
我根本不理会他们的话语,只管往前走。
王家家主就这么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我们,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这时候tony忽然说道:“等一下,咱有话要说。”
张根活应声停下,tony根本不回头,就这么面向门口说道:“之前说过的话依旧算数,咱走了以后,云霆大哥就是第三代王家家主。”
全场依旧哗然。
没错,出现了我这么一个争夺家主的大杀器。家主之位应该是毫无悬念地落在tony的手中才对,可没想到tony却说出了这么让人震惊的话。
“你……”
王家家主似乎是有些愠意,但也只是说出了一个“你”字。
tony又说道:“爸爸,咱知道你很生气,咱从小到大,你从未这么生气过。今天让你很失望,今天这一走,咱可能以后再也过不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咱不后悔。”
tony顿了一下,又说道:“咱自从出生起,便集王家所有的资源于一身,咱知道这都是你辛苦争取来的,为的就是有一天我能继承家主之位。但其实这些都不是咱想要的。咱从记事开始,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学习的路上,学礼仪、学文化、学医术、学机关……咱甚至没有童年,没有朋友。咱学这些,并不是想学,而是你要我学,仅仅如此。咱从出生开始,对你来说,不过是悉心培养的一株花草,咱从不知道什么是父爱,咱的记忆里,你永远都是严肃、一丝不苟,唯一的交流就是,学会了吗?学的怎样?呵呵,直到遇见了他们,咱才第一次知道了什么自由,原来自由真的像书上说的一样,如沐春风……爸爸,你也许是个好公民、好商人、好领导、也是个好家主,但你绝不是个好父亲。”
说到这,所有人都沉默了,王家家主也跟着沉默了。
我看了看tony的背影,忽然觉的很落寞。
是啊,自由,这个东西在我这种泥腿子身上,一点也不稀罕,它甚至一毛钱不值。
但是tony这种从小便背负使命出身的名家公子,他活至今日都仿佛置身于牢笼中一般,压抑天性,为了他人的理想而不断逼迫自己。
他未曾有过朋友,甚至没有父爱,这该是怎样的空虚孤寂?
与tony比起来,也许我们还真的是有幸福的一面吧。
tony闭上了眼睛,我看到似乎有一点湿润,他轻声说道:“走吧,别回头。”
我们顺利跨过了大门,前面的保安都给我们让出了通路。
三儿在前面带路,他这个人认路的本事倒是不错,我们没一会就走到了大门口。
“这……是你撞的?”
看着已经凹陷进去一大块的大门,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用一辆汽车撞出来的。
如果这真的是用汽车撞出来的……那他妈老子得赔多少钱?
“喂!黑三儿!”
“是白三儿!”
“我管他妈黑三儿白三儿,你小子把车是不是给撞烂了?”
“嗯,挺烂的。”
“卧槽你大爷,我让你搞点动静,没真让你把车给撞烂了啊,他那车可是一百多万的最高配,你让我怎么赔?”
三儿很光棍地耸了耸肩说道:“主意你出的,你是掌柜的,我就是个打工的,我没钱。”
“……”
我发誓如果我打的过他现在就已经冲过去把他按在地上揍了!
“糟了!”
张根活突然停下脚步,大喊了一声。
我不耐烦地问道:“你又怎么了,你糟了个屁啊,咱家都快倾家荡产了,还有比这个更糟糕的吗?”
张根活紧皱眉头,我看他的样子好像真不是在开玩笑,我连忙问道:“是真的出什么问题了?”
张根活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忘了问那个小姑娘要联系方式了。”
我一阵气血上涌,实在忍无可忍,掏出拳头给他他一个大爆栗。
卧龙是吧?凤雏是吧?老子打的就是卧龙凤雏!
“都说了咱家都倾家荡产了,你还想着泡那个傻妞?你要把老子气死吗?”
“混蛋哥哥,你混蛋,你背后说我坏话。”
这时候,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怎么?花言蹊这小姑娘跟过来了?
我回头去找发现根本没找到人。
“哈哈哈,混蛋哥哥你可真笨,我在你们前面。”
我再次扭过头去,果然发现有一行人在前面向我们走来。
为首的就是我之前在大门口看到的那个行色匆忙的美丽贵妇人。
在贵妇人身边的就是那个软萌妹子花言蹊,剩余的是几个随从。
此时似乎是确认了我们身份的缘故,tony的母亲更加快速地向我们这里走过来,她的嘴里不住地喊着“云彻,儿子,儿子,云彻。”
无论是从那焦急的身影还是迫切的眼神中,无不看出她的担忧。
tony的母亲终于走近了,她似乎有些无视我们,直接走到了tony的跟前,隔着张根活,托起了tony有些憔悴的脸庞。
“我的儿啊……都瘦了……”
嗯……很老土的词。
“妈,我没事,我刚才吃饭了。”
“诶,吃饭就好,吃饭就好。”
似乎是从悲伤的情绪中有所缓解,tony的母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冲我们歉意地一笑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一时激动,有些失态……”
我连忙摆手说不要在意,我们都是乡间野人等等。
随便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她的视线重新回到了tony身上,说道:“儿啊,你要跟他们走吗?”
“不是咱要跟他们走,是咱让他们带咱走。”
“哦哦,你们要去哪啊?远不远?那地方床软不软啊?眼看没几个月就要转冷了,那地方暖不暖和啊?吃的怎么样?有肉吃吗?你可得多吃点肉啊……”
“妈!”
“哦,妈不说了,那你告诉妈你要去哪,妈有时间就去看你。”
tony这时候忽然看了看我,我一时没有准备,这母子俩唠家常,怎么还唠到我这边了,我急忙说道:“您到了津城直接去杨柳古镇仁义胡同,那有个三宝斋的分堂,我们就住那,您要是实在找不到,就找人打听蛋爷……啊不不不,打听张根生,他们都知道我。”
tony的母亲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完整的笑容,她不住地说道:“好!好!”
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的样子,我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妈妈,不觉鼻子又是一酸。
可怜天下父母心。
tony说道:“妈,我们该走了……”
tony的母亲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哦,好,走……走吧……”
只是她还是站在我们的前面没有任何的移动。
“妈?”
tony的母亲这才往旁边挪了两步,然后忽然从衣服里掏出来一张银行卡,塞到我的手里说道:“你千万不要推脱,我儿子从小娇生惯养,我怕他不习惯外面的生活,这些钱你随便花,尽量让大家都过得好一些,密码是六个8,花完了随时让云彻给我打电话,我在往里面给你们打钱。”
我可是乐开了花,嘴上说着:“哎呀,阿姨,我跟托哥是好朋友,我就算养他也就是捎带手的事,您这钱我怎么好意思要呢。”
说着顺手将那张银行卡放到上衣的内兜中,妥善保存好。
我心说,您还是真不了解你儿子啊,他从小娇生惯养不错,但是他在我那可是适应度很啊,您大概是没见过他贪睡不起,酗酒抽烟,在人家里乱写乱画的样子吧。
唉!在家里果然对你王托尼的印象都是乖宝宝啊。
不过这钱我还是要收的,以前tony在我那白吃白喝也就算了,我好歹能在他那蹭点烟抽,可现在我把老马的车给撞烂了,家里面的积蓄赔给老马以后,也剩不了多少了。
这tony现在净身出户,要在我那白吃白喝白抽烟,我怕是真的供应不起啊。
再说了,他把我的客厅都给写的乱七八糟,我以后装修还得花钱呢……
索性,将这银行卡拿了,我保证不乱花就是了。
反正王家有的是钱。
王家夫人亲自拿出来的银行卡,里面的钱能少的了吗?少说也得是七位数吧?
“混蛋哥哥,你的口水为什么流出来了?”
“啊?是吗?”
没想到我随便想了一下,不自觉口水都流出来了,只得轻咳两声以遮掩尴尬。
疆域秘境 第九章 张家过往
等了半个小时,总算是将tony的母亲熬走了,这家常拉的我实在是熬不住了,感觉要困死。
终于我们又从大门口回到了墙外面的世界。
一出门,我就看见了,那满目疮痍的宝马汽车。
“这东西……还能开……吗?”
我试着问了一句,其实我知道这东西肯定是报废了,但是这可是一百多万啊,我只是对着这一百多万在默默叹息而已。
但是三儿和张根活还不忘给我来最后的补刀。
三儿说道:“我没有说谎吧,真的是撞烂了。”
张根活说道:“你啊,甭搭理我哥,他就那德行,不撞南墙不回头,娘们儿似的。”
“你们俩特么给老子滚!滚得越远越好,我辛辛苦苦挣钱养家,家里全特么是败家子……呜呜呜……”
不自觉我还真的老泪纵横起来,一百多万!一百多万!
当真正看到这一百多万的车烂在我的眼前的时候,那种痛,才是真的实质性的,一箭穿心。
唉,不过话说回来,这宝马车就算是撞烂了,但是如果能带回去的话,不排除可以卖几万块的可能性啊……
这时候张根活又小声跟三儿说道:“依照我哥那穷酸相,肯定想把这堆废铁带走,然后找个地方卖了,应该能值几万块钱。你看你看,他看过来了,我说对了,我卧龙不是浪得虚……”
我一个爆栗打在他的头上,这货终于因为疼痛而闭上了嘴。
“我张根生一向视钱财如粪土,这堆废铁,就扔……扔……扔在这了!就当赔王家的大门了!”
我的心在滴血,我咬着牙将“扔在这”这三个字说了出来,这可都是钱啊,这不是在戳我这个守财奴的心窝子吗?
tony淡淡地说道:“王家才不缺你这点钱。”
“你现在已经被赶出来了,还替王家吹牛逼,你搞清楚立场好不好看,以后你要吃我的喝我的,现在能省就省。”
一直没说话的未央忽然说道:“可能省不了,老马的车里还有一个小型无人机,价值几万块钱,应该也坏了,得一起赔。”
“闭嘴行吗?你们都别说话了,我要一个人静一静……这里好冷,我要回家……”
……
由于没有交通工具,我们不得不租了个车回了津城,一路拌嘴,倒是也不寂寞。
总体来说,这一趟京城之行确实也达到了我们的目的。
就是有点伤钱。
到了津城我就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喂,老马,你的车撞坏了。”
“哦,坏到什么程度,直接放4s店修一下就行,千万别找路边的修理店,直接去4s店。”
“嗯……坏到什么程度,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修不好的那种。”
“你说什么?你们怎么搞的?!我的宝贝车现在在哪?”
“扔京城的郊区了……”
“张根生你他吗王八蛋!老子……”
听声音就已经知道这家伙处于怒不可遏的状态,跟这种事失去理智的人说话,肯定没什么结果,索性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反正只要陪他钱就行了吧……
未央要走,我递过去一个银行卡,说道:“你把这个卡带上吧,密码是6个8,把该赔给他的赔了,然后下次麻烦你再给我送一趟吧,一定要亲自来啊,我还想再见你一面。”
未央没有说话,只是看了我一眼,将银行卡收好就走了。
没有拒绝,那是不是证明她也对我有意思?
“我哥现在一定在想,未央姑娘没拒绝,八成是对我有意思吧?”
“难道不是吗?她确实没拒绝掌柜的。”
“所以说我是卧龙你是凤雏,你低我一等,未央只是懒得理我哥而已……”
“哦,还是你厉害……”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我叹了口气,走到了tony的房间。
“喂,刚回来就开始酗酒?”
tony依旧斜躺在炕上,身边放着半瓶二锅头,一碟花生米,此时正有滋有味地自饮自酌。
看到我进来,他说道:“咱一直寻思差点什么,把我的打火机拿来。”
“什、什么打火机,我不知道啊……”
“别装蒜,不拿出来,你以后都没烟抽了。”
我迅速从兜里掏出来那个老旧但十分干净的铜制打火机,扔了过去,嘴上嘟囔道:“不是离别赠礼吗?怎么这一回来就着急收回去。”
“谁跟你说是离别赠礼了,咱可是从来都没这么写啊。”
“先给我一支烟吧,你剩下那半包我都抽完了。”
心满意足地抽了两口这口感柔和的细烟,我躺在椅子上,竟忽然有一种余生别无所求之感。
生亦何哀死亦何苦。
“你那会不是要实话吗?咱现在可以告诉你,想不想听?”
我沉浸在这深夜惬意的温度中,只感觉无欲无求,说道:“什么实话?生亦何哀死亦何苦,我只想抽完这支烟,然后睡一觉,等下!你说什么?实话?!”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我问tony什么时候跟我说实话,因为他身上有太多的疑团在困惑着我,比如他为什么会恰巧出现在诈骗窝点,是事先就知道我会出现在那里吗?而且在很早之前,他就已经在有意接近我,既然他连家主之位都不在乎,接近我的最初目的就是为了还债吗?可是王家会欠我家什么呢?
这些曾经在我脑海中出现过无数次的问题再次将我的大脑填了个满满当当,我一下子从老年锤死的状态下苏醒过来,大脑开始兴奋,问道:“你真愿意说?”
tony仰头饮了一口酒,说道:“现在这个情况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了。咱这就说给你听吧。”
我立刻从椅子上端坐好,准备一个字都不放过。
“这个事情要从咱太爷爷说起。”
“这么久远啊……”
“你到底听不听?”
“听听听,听!”
“咱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我听不听。”
“咱太爷爷……”
“你这不是知道你说哪了吗?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咱太爷爷是王家机关术第十九代传人,那时候家境还是比较殷实,但奈何咱太爷爷整天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的事情做,家里的机关术他从不好好学,若不是咱爷爷天资聪颖,这张家机关术,就要失传了。其实这也就罢了,家里的钱财足够他两辈子都用不完。可谁也不曾想到,他居然沾染上了赌博,从一开始的三块五块,越赌越大,终于是将家里的钱财全都输光了。但是咱太爷爷就像所有的赌徒一样,一门心思只想着可以一下翻身,所以他不惜将家中之前的物品一一变卖,最后也都输光了。太奶奶每天都因为这个事情与他争吵,但是也于事无补,终于有一天,他瞒着咱太奶奶,将祖宅也给卖了,一把豪赌,输了个精光。不仅如此,还惹了一身的高利贷。那个年代,十分动荡,惹了放高利贷的人,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但是放高利贷的组织,知道咱太爷爷是个废人,只得将他和太奶奶一起绑架了,威胁咱爷爷,定期不拿出钱来,就会撕票。”
我十分想问,这些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但看tony讲的真起劲,我也没有插嘴,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听下去。
tony又喝了一口酒,说道:“但是当时家里所有能卖钱的东西已经全被太爷爷给卖了,咱爷爷又去哪里找钱呢?情急之下,咱爷爷最终还是将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翻咸鱼,是最快的来钱办法,在当时的那个社会,也没有那么多人去保护古墓,可以说是一本万利的捷径。所以他找到了他的挚友,也就是你的大爷爷,张大狗。”
我终于开始紧张起来,终于来了,终于说到张大狗了。
“张大狗虽然名字土了一些,但是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的秘密,就像你一样。咱爷爷和张大狗是过命挚友,所以张大狗的秘密,咱爷爷知道一部分,包括你们预知危险的天赋血脉。”
我的身子不由一震,难道这东西是遗传的?我大爷爷也有?可是没听说我爷爷和我爹有啊,就算是我朝夕相处的傻弟弟张根活,也没见他表现出任何与我相似的情况。
难道这东西是随机遗传?
“从咱爷爷回忆的话语中,咱可以听的出来,他对张大狗十分的敬佩,乃至崇拜。从话语中听来的张大狗,比你现在的能力要强很多,若遇危险,总能逢凶化吉。加上咱爷爷一手炉火纯青的张家机关术,他们二人的组合一时间席卷了多个古代大墓,但张大狗一不图财,二不图名,只是单纯帮朋友解难,还特意嘱咐咱爷爷千万不要将自己给暴露出去。所以世人只知张大盗风光一时无两,却不知张大盗的身边还有着这样一位高人。他们二人只一个礼拜的时间,不仅凑够了本金和利息,还有了一些富裕。”
的确,如果是去盗一些古代的大墓,肯定会遇到各种机关不假,按理说张家机关术可以有一番作为,但是若想无往不利,少了我大爷爷的天赋血脉,怕是也难以成事。
其实从上次在迷魂凼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对于危险的感知能力,正在飞速地突破。至少在那次我与大蠕虫战斗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我现在不仅仅是能对危险做出预警,我现在甚至可以对危险来临的方向做出预判,这种感觉很微妙,但却十分地耗费精力。
如果大爷爷比我现在还要强的话,那他们可以席卷各个大墓就不是什么难事。
“咱爷爷利用这些钱,将咱太爷爷太奶奶赎了回来,咱太爷爷经过这一次险些丧命的经历,终于改过自新,不再沾染赌博,一心只是混吃等死。因为他有这个资格,毕竟咱爷爷靠着剩余的那部分钱,做起了生意,一时间风生水起,将失去的财产一点一点又赚了回来。”
说到这,tony停顿了一下,喝了口酒,还是没有说话。
我等的有些焦急,问道:“后面呢?感觉好像还是没有什么重点啊?”
tony看了看我,眼神中充满了愧疚,继而说道:“后来,咱太爷爷一次与人喝酒,生性便好吹嘘的他,终于还是将张大狗的事情说了出去……不消两天,咱爷爷便得到消息……张大狗全家失踪,再过两天,警察在一个湖边发现了张大狗全家的尸体……”
“咱爷爷方知王家铸下大错,若无隐情,张大狗不会隐姓埋名这么多年,没想到还是被咱那不成器的太爷爷暴露了行踪,才致张家家破人亡。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尸体中并未发现张大狗弟弟,张二狗的尸体,咱爷爷一直希望是他逃走了。”
疆域秘境 第十章 那就晚安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时间竟有些憋闷。
我爷爷,也就是故事中的张二狗,只是和我说,当年大爷爷在老家犯了一些事,他们逃到了东北隐居起来。
可不曾说过我大爷爷是被人害死的啊。
害死我大爷爷的人是谁?是抓走我爹的那些人吗?
可是我大爷爷被害到我爹被抓走,这两件事情中间已经隔了几十年,难道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我家的下落吗?
假设就是这样,他们追了几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那本书忽然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天玉图鉴》?又是这本书吗?
那害我大爷爷全家的人,和抓我爹的人也许并不是一批人,就像那个诈骗团伙一样,他们都不是一批人,也许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他们都有统一的目的,那就是《天玉图鉴》。
这本书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居然可以牵扯这么多代人?
看到我的情绪有些异样,tony说道:“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说道:“没事托哥,你接着说吧。”
tony说道:“咱爷爷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抑郁中无法自拔,张家解救王家于水火之中,有救命之恩,但王家却出卖了张家,致使恩人全家丧命,这可谓是恩将仇报。自那以后,咱爷爷就一直寄希望于张二狗的身上,他企盼着张二狗逃出生天。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张家后人的下落,并定下家规,搭救张家后人为家规第一条,凡做到者,可直接晋升家主之位。”
一口气听tony将这段秘辛陈述完,我以前的一些疑惑也得到了答案,也知道他王家到底欠我们什么,以及为什么tony从见到我开始,便一直为我拼命的原因。
但我还是有一个疑惑,随口问了出来:“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按照当时你的出场来看,你是事先便知道我会去那个诈骗窝点吗?”
tony点了点头,我又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那里,别说你会算命,我不信。”
tony说道:“咱会去那里,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到底是谁?”
“你的父亲。”
我周身如遭雷击,石化在当场。
我的父亲?我爹告诉tony,我会去诈骗窝点?这……这怎么可能?
我一时有些混乱。
tony又说道:“有一天深夜,你的父亲找到了咱爷爷,并且告诉咱爷爷,张家后人仅存二兄弟,一个叫张根生,一个叫张根活。你们兄弟二人在最近很有可能会去津城,并且说津城肯定会有人对你兄弟二人不利。所以请咱爷爷务必出手援助。”
“而咱爷爷便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咱来做,原因无他,咱是那一辈中,最优秀的。”
行了行了,这时候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我想听重点啊……
“可是津城人海茫茫,咱又去哪里找两个名字如此粗俗的人呢……那一段时间咱还真是很伤脑筋,可就是你们兄弟命不该绝。有一天咱父亲带一群商界的狐朋狗友到家里喝茶,他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酒场应酬完以后,会带着那些狐朋狗友到家里品茶醒酒。商场上的人,干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一个因为喝的有些高,与众人说这两天接了一个大单,要对东北来的两个张姓兄弟下手,一单做完,可以吃半年。”
“咱恰巧路过,听出了端倪,东北来的,张姓兄弟,这些都与你父亲口中的说法一致。后来细作打听,才得知那是京津诈骗团伙的一个头目,所以咱顺藤摸瓜,瞒着家里,但却利用王家少爷的身份,在那个诈骗窝点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一直等到你们的出现,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居然说张根生这个名字很粗俗?”
tony一口二锅头差点喷到我的脸上,说道:“你这个混蛋,这是重点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是看气氛太压抑了吗?缓解一下。你刚才说,那个诈骗团伙的头目说,这一单可以赚很多钱,那也就是说,他们抓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天玉图鉴,而是为了赚钱?”
“没错。”
“那也就是说,既然能赚钱,那就一定存在着利益链,难道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来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我们在诈骗团伙里面为所欲为,不是太出格他们都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原因。”
“是的,咱也是看出来这一点,但是咱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那这个幕后黑后到底是谁呢?难道跟抓我爹的是一批人?”
tony这时候摇了摇头,我想再多的事情他也是不知道了。
但是我仍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杀害我大爷爷的人,抓走我爹的人,赵建国的背后指使人,杀害我妈的人,诈骗团伙的幕后黑手……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吗?到底是一批人,还是有着同样目的的不同的人……妈的,头好痛啊……”
tony又说道:“你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你记不记得,之前你说过,在那个黄奶奶山洞里面,那个黄鼠狼精将你认作了其他人,而在迷魂凼的将军陵里面,那个戎放的鬼混也同样将你认作了其他人,咱想,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我的头更痛了,我也想过这不是巧合,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啊,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多年前更不可能去什么黄奶奶山洞,或者迷魂凼将军陵啊。
“会不会是……你的父亲?”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从那些地点的位置看,一去一回,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爹虽然会偶尔下山,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一天不回家,从我记事开始一直是这样,而且就算是我不记得,我妈那么胆小怕事的人,也一定会和我提及比如我爹什么什么时候下山曾经半月不归,吓死她了一类的话。”
“那难道是你爷爷张二狗?”
这次我犹豫了,回答道:“这倒是有一些可能,但是我爷爷去那些地方到底干什么呢?”
我忽然又想起来黄奶奶的一些话,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黄奶奶曾经说过,五百年一类的话,所以那肯定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跟我爷爷一定没关系,而且我……”
“而且什么?”
我眼神有些逃避,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进入戎放记忆的事情告诉tony,但转念一想,这世上tony是我为数不多的生死之交,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我一五一十将在迷魂凼将军陵里面,看到戎放记忆的事情告诉了tony。
tony听完只是感叹一声:“人身有死,情意难断啊……”
他这一句话似乎又将我带入了戎放记忆中的那种悲痛里,我甩了甩头,说道:“所以,在戎放的记忆里,我看到的那一行人,就是托着金箔木盒的那一行人,都是古装打扮,我想应该也不是现代社会的人,所以也一定不是我爷爷。”
tony试探性地问道:“你信转世投胎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子才不信。”
tony说道:“咱也不信,可是还能有什么说法是能解释得通的吗?有没有什么细节是咱们遗忘的呢?”
“细节?什么细节?”
“比如,黄奶奶之前没有认错,后来突然将你认作他人,这之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将之前在黄奶奶山洞发生的一幕幕重新编织成画面在眼前掠过。
“我就是……被迷惑,然后拿起金针将额头……啊!难道?”
我和tony异口同声地说道:“难道是血?”
“没错,咱想,那黄奶奶既然是既然不是人类,她的嗅觉一定异于人类,那天她一定是发觉到了你血液中有她熟悉的东西,所以才会将你认错。”
“那戎放?”
“戎放一定也是因为你的血液将你认错了。”
“如果他们将我认错都是因为血液的话……黄奶奶的记忆我是无从知晓了,但是戎放的记忆我是看过的,那个托着金箔木盒的人,难道说和我有着相同的血液?啊!”
忽然一道闪电从我的脑海中划过,我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托着金箔木盒的人,说他姓张!”
“姓张?难道他跟你是……拥有同样血脉的族人?”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之前拼了命找到的金箔木盒,难道是我家人故意放到那里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寻找的,应该也是我家人或者说,我的祖先之前藏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金箔木盒难道很珍贵吗?
就算是非常珍贵,为什么费劲千辛万苦将它藏到这么多危险的地方。
其目的究竟何在呢?
我想一定不是为了好玩吧……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聊到了东方泛白,这一夜未曾休息,又思考了这么多事情,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熬干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道:“不行了托哥,你看你酒都喝完了,咱们还是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我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
tony又点燃了一根烟,说道:“去睡吧,你不听咱的劝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明了你的身份,咱想,以后你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
我头痛欲裂,只得说道:“爱咋咋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的麻烦事也不少,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晚安。”
疆域秘境 第十章 那就晚安吧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时间竟有些憋闷。
我爷爷,也就是故事中的张二狗,只是和我说,当年大爷爷在老家犯了一些事,他们逃到了东北隐居起来。
可不曾说过我大爷爷是被人害死的啊。
害死我大爷爷的人是谁?是抓走我爹的那些人吗?
可是我大爷爷被害到我爹被抓走,这两件事情中间已经隔了几十年,难道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我家的下落吗?
假设就是这样,他们追了几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那本书忽然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天玉图鉴》?又是这本书吗?
那害我大爷爷全家的人,和抓我爹的人也许并不是一批人,就像那个诈骗团伙一样,他们都不是一批人,也许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他们都有统一的目的,那就是《天玉图鉴》。
这本书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居然可以牵扯这么多代人?
看到我的情绪有些异样,tony说道:“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说道:“没事托哥,你接着说吧。”
tony说道:“咱爷爷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抑郁中无法自拔,张家解救王家于水火之中,有救命之恩,但王家却出卖了张家,致使恩人全家丧命,这可谓是恩将仇报。自那以后,咱爷爷就一直寄希望于张二狗的身上,他企盼着张二狗逃出生天。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张家后人的下落,并定下家规,搭救张家后人为家规第一条,凡做到者,可直接晋升家主之位。”
一口气听tony将这段秘辛陈述完,我以前的一些疑惑也得到了答案,也知道他王家到底欠我们什么,以及为什么tony从见到我开始,便一直为我拼命的原因。
但我还是有一个疑惑,随口问了出来:“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按照当时你的出场来看,你是事先便知道我会去那个诈骗窝点吗?”
tony点了点头,我又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那里,别说你会算命,我不信。”
tony说道:“咱会去那里,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到底是谁?”
“你的父亲。”
我周身如遭雷击,石化在当场。
我的父亲?我爹告诉tony,我会去诈骗窝点?这……这怎么可能?
我一时有些混乱。
tony又说道:“有一天深夜,你的父亲找到了咱爷爷,并且告诉咱爷爷,张家后人仅存二兄弟,一个叫张根生,一个叫张根活。你们兄弟二人在最近很有可能会去津城,并且说津城肯定会有人对你兄弟二人不利。所以请咱爷爷务必出手援助。”
“而咱爷爷便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咱来做,原因无他,咱是那一辈中,最优秀的。”
行了行了,这时候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我想听重点啊……
“可是津城人海茫茫,咱又去哪里找两个名字如此粗俗的人呢……那一段时间咱还真是很伤脑筋,可就是你们兄弟命不该绝。有一天咱父亲带一群商界的狐朋狗友到家里喝茶,他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酒场应酬完以后,会带着那些狐朋狗友到家里品茶醒酒。商场上的人,干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一个因为喝的有些高,与众人说这两天接了一个大单,要对东北来的两个张姓兄弟下手,一单做完,可以吃半年。”
“咱恰巧路过,听出了端倪,东北来的,张姓兄弟,这些都与你父亲口中的说法一致。后来细作打听,才得知那是京津诈骗团伙的一个头目,所以咱顺藤摸瓜,瞒着家里,但却利用王家少爷的身份,在那个诈骗窝点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一直等到你们的出现,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居然说张根生这个名字很粗俗?”
tony一口二锅头差点喷到我的脸上,说道:“你这个混蛋,这是重点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是看气氛太压抑了吗?缓解一下。你刚才说,那个诈骗团伙的头目说,这一单可以赚很多钱,那也就是说,他们抓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天玉图鉴,而是为了赚钱?”
“没错。”
“那也就是说,既然能赚钱,那就一定存在着利益链,难道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来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我们在诈骗团伙里面为所欲为,不是太出格他们都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原因。”
“是的,咱也是看出来这一点,但是咱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那这个幕后黑后到底是谁呢?难道跟抓我爹的是一批人?”
tony这时候摇了摇头,我想再多的事情他也是不知道了。
但是我仍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杀害我大爷爷的人,抓走我爹的人,赵建国的背后指使人,杀害我妈的人,诈骗团伙的幕后黑手……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吗?到底是一批人,还是有着同样目的的不同的人……妈的,头好痛啊……”
tony又说道:“你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你记不记得,之前你说过,在那个黄奶奶山洞里面,那个黄鼠狼精将你认作了其他人,而在迷魂凼的将军陵里面,那个戎放的鬼混也同样将你认作了其他人,咱想,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我的头更痛了,我也想过这不是巧合,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啊,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多年前更不可能去什么黄奶奶山洞,或者迷魂凼将军陵啊。
“会不会是……你的父亲?”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从那些地点的位置看,一去一回,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爹虽然会偶尔下山,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一天不回家,从我记事开始一直是这样,而且就算是我不记得,我妈那么胆小怕事的人,也一定会和我提及比如我爹什么什么时候下山曾经半月不归,吓死她了一类的话。”
“那难道是你爷爷张二狗?”
这次我犹豫了,回答道:“这倒是有一些可能,但是我爷爷去那些地方到底干什么呢?”
我忽然又想起来黄奶奶的一些话,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黄奶奶曾经说过,五百年一类的话,所以那肯定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跟我爷爷一定没关系,而且我……”
“而且什么?”
我眼神有些逃避,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进入戎放记忆的事情告诉tony,但转念一想,这世上tony是我为数不多的生死之交,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我一五一十将在迷魂凼将军陵里面,看到戎放记忆的事情告诉了tony。
tony听完只是感叹一声:“人身有死,情意难断啊……”
他这一句话似乎又将我带入了戎放记忆中的那种悲痛里,我甩了甩头,说道:“所以,在戎放的记忆里,我看到的那一行人,就是托着金箔木盒的那一行人,都是古装打扮,我想应该也不是现代社会的人,所以也一定不是我爷爷。”
tony试探性地问道:“你信转世投胎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子才不信。”
tony说道:“咱也不信,可是还能有什么说法是能解释得通的吗?有没有什么细节是咱们遗忘的呢?”
“细节?什么细节?”
“比如,黄奶奶之前没有认错,后来突然将你认作他人,这之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将之前在黄奶奶山洞发生的一幕幕重新编织成画面在眼前掠过。
“我就是……被迷惑,然后拿起金针将额头……啊!难道?”
我和tony异口同声地说道:“难道是血?”
“没错,咱想,那黄奶奶既然是既然不是人类,她的嗅觉一定异于人类,那天她一定是发觉到了你血液中有她熟悉的东西,所以才会将你认错。”
“那戎放?”
“戎放一定也是因为你的血液将你认错了。”
“如果他们将我认错都是因为血液的话……黄奶奶的记忆我是无从知晓了,但是戎放的记忆我是看过的,那个托着金箔木盒的人,难道说和我有着相同的血液?啊!”
忽然一道闪电从我的脑海中划过,我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托着金箔木盒的人,说他姓张!”
“姓张?难道他跟你是……拥有同样血脉的族人?”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之前拼了命找到的金箔木盒,难道是我家人故意放到那里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寻找的,应该也是我家人或者说,我的祖先之前藏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金箔木盒难道很珍贵吗?
就算是非常珍贵,为什么费劲千辛万苦将它藏到这么多危险的地方。
其目的究竟何在呢?
我想一定不是为了好玩吧……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聊到了东方泛白,这一夜未曾休息,又思考了这么多事情,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熬干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道:“不行了托哥,你看你酒都喝完了,咱们还是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我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
tony又点燃了一根烟,说道:“去睡吧,你不听咱的劝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明了你的身份,咱想,以后你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
我头痛欲裂,只得说道:“爱咋咋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的麻烦事也不少,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晚安。”
疆域秘境 第十一章 沙漠与湖泊
听到这里,我再也无法保持冷静,一时间竟有些憋闷。
我爷爷,也就是故事中的张二狗,只是和我说,当年大爷爷在老家犯了一些事,他们逃到了东北隐居起来。
可不曾说过我大爷爷是被人害死的啊。
害死我大爷爷的人是谁?是抓走我爹的那些人吗?
可是我大爷爷被害到我爹被抓走,这两件事情中间已经隔了几十年,难道这些人这么多年一直在追查我家的下落吗?
假设就是这样,他们追了几十年,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时候,那本书忽然又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天玉图鉴》?又是这本书吗?
那害我大爷爷全家的人,和抓我爹的人也许并不是一批人,就像那个诈骗团伙一样,他们都不是一批人,也许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联系,但是他们都有统一的目的,那就是《天玉图鉴》。
这本书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秘密,居然可以牵扯这么多代人?
看到我的情绪有些异样,tony说道:“你……还要继续听下去吗?”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说道:“没事托哥,你接着说吧。”
tony说道:“咱爷爷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抑郁中无法自拔,张家解救王家于水火之中,有救命之恩,但王家却出卖了张家,致使恩人全家丧命,这可谓是恩将仇报。自那以后,咱爷爷就一直寄希望于张二狗的身上,他企盼着张二狗逃出生天。所以他一直在寻找张家后人的下落,并定下家规,搭救张家后人为家规第一条,凡做到者,可直接晋升家主之位。”
一口气听tony将这段秘辛陈述完,我以前的一些疑惑也得到了答案,也知道他王家到底欠我们什么,以及为什么tony从见到我开始,便一直为我拼命的原因。
但我还是有一个疑惑,随口问了出来:“可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按照当时你的出场来看,你是事先便知道我会去那个诈骗窝点吗?”
tony点了点头,我又追问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那里,别说你会算命,我不信。”
tony说道:“咱会去那里,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一个人?什么人?”
“一个你很熟悉的人。”
“到底是谁?”
“你的父亲。”
我周身如遭雷击,石化在当场。
我的父亲?我爹告诉tony,我会去诈骗窝点?这……这怎么可能?
我一时有些混乱。
tony又说道:“有一天深夜,你的父亲找到了咱爷爷,并且告诉咱爷爷,张家后人仅存二兄弟,一个叫张根生,一个叫张根活。你们兄弟二人在最近很有可能会去津城,并且说津城肯定会有人对你兄弟二人不利。所以请咱爷爷务必出手援助。”
“而咱爷爷便将这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咱来做,原因无他,咱是那一辈中,最优秀的。”
行了行了,这时候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好吗,我想听重点啊……
“可是津城人海茫茫,咱又去哪里找两个名字如此粗俗的人呢……那一段时间咱还真是很伤脑筋,可就是你们兄弟命不该绝。有一天咱父亲带一群商界的狐朋狗友到家里喝茶,他一直有一个习惯就是在酒场应酬完以后,会带着那些狐朋狗友到家里品茶醒酒。商场上的人,干什么的都有,其中有一个因为喝的有些高,与众人说这两天接了一个大单,要对东北来的两个张姓兄弟下手,一单做完,可以吃半年。”
“咱恰巧路过,听出了端倪,东北来的,张姓兄弟,这些都与你父亲口中的说法一致。后来细作打听,才得知那是京津诈骗团伙的一个头目,所以咱顺藤摸瓜,瞒着家里,但却利用王家少爷的身份,在那个诈骗窝点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一直等到你们的出现,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居然说张根生这个名字很粗俗?”
tony一口二锅头差点喷到我的脸上,说道:“你这个混蛋,这是重点吗?”
我呵呵笑了两声说道:“我这不是看气氛太压抑了吗?缓解一下。你刚才说,那个诈骗团伙的头目说,这一单可以赚很多钱,那也就是说,他们抓我们不是为了什么天玉图鉴,而是为了赚钱?”
“没错。”
“那也就是说,既然能赚钱,那就一定存在着利益链,难道有人花钱雇佣他们来对付我们。”
“很有可能。”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当时我们在诈骗团伙里面为所欲为,不是太出格他们都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原因。”
“是的,咱也是看出来这一点,但是咱调查了很久,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那这个幕后黑后到底是谁呢?难道跟抓我爹的是一批人?”
tony这时候摇了摇头,我想再多的事情他也是不知道了。
但是我仍是自言自语地说道:“杀害我大爷爷的人,抓走我爹的人,赵建国的背后指使人,杀害我妈的人,诈骗团伙的幕后黑手……这些人,有什么关联吗?到底是一批人,还是有着同样目的的不同的人……妈的,头好痛啊……”
tony又说道:“你身上的疑点还有很多,你记不记得,之前你说过,在那个黄奶奶山洞里面,那个黄鼠狼精将你认作了其他人,而在迷魂凼的将军陵里面,那个戎放的鬼混也同样将你认作了其他人,咱想,这些绝对不是巧合。”
我的头更痛了,我也想过这不是巧合,但是我真的不认识他们啊,我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很多年前更不可能去什么黄奶奶山洞,或者迷魂凼将军陵啊。
“会不会是……你的父亲?”
我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然后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从那些地点的位置看,一去一回,至少要十天半个月的时间。我爹虽然会偶尔下山,但是绝对不会超过一天不回家,从我记事开始一直是这样,而且就算是我不记得,我妈那么胆小怕事的人,也一定会和我提及比如我爹什么什么时候下山曾经半月不归,吓死她了一类的话。”
“那难道是你爷爷张二狗?”
这次我犹豫了,回答道:“这倒是有一些可能,但是我爷爷去那些地方到底干什么呢?”
我忽然又想起来黄奶奶的一些话,摇头说道:“不对不对,黄奶奶曾经说过,五百年一类的话,所以那肯定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跟我爷爷一定没关系,而且我……”
“而且什么?”
我眼神有些逃避,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将进入戎放记忆的事情告诉tony,但转念一想,这世上tony是我为数不多的生死之交,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于是我一五一十将在迷魂凼将军陵里面,看到戎放记忆的事情告诉了tony。
tony听完只是感叹一声:“人身有死,情意难断啊……”
他这一句话似乎又将我带入了戎放记忆中的那种悲痛里,我甩了甩头,说道:“所以,在戎放的记忆里,我看到的那一行人,就是托着金箔木盒的那一行人,都是古装打扮,我想应该也不是现代社会的人,所以也一定不是我爷爷。”
tony试探性地问道:“你信转世投胎吗?”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老子才不信。”
tony说道:“咱也不信,可是还能有什么说法是能解释得通的吗?有没有什么细节是咱们遗忘的呢?”
“细节?什么细节?”
“比如,黄奶奶之前没有认错,后来突然将你认作他人,这之间你有没有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特殊的事情……”
我的大脑飞速转动,将之前在黄奶奶山洞发生的一幕幕重新编织成画面在眼前掠过。
“我就是……被迷惑,然后拿起金针将额头……啊!难道?”
我和tony异口同声地说道:“难道是血?”
“没错,咱想,那黄奶奶既然是既然不是人类,她的嗅觉一定异于人类,那天她一定是发觉到了你血液中有她熟悉的东西,所以才会将你认错。”
“那戎放?”
“戎放一定也是因为你的血液将你认错了。”
“如果他们将我认错都是因为血液的话……黄奶奶的记忆我是无从知晓了,但是戎放的记忆我是看过的,那个托着金箔木盒的人,难道说和我有着相同的血液?啊!”
忽然一道闪电从我的脑海中划过,我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托着金箔木盒的人,说他姓张!”
“姓张?难道他跟你是……拥有同样血脉的族人?”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之前拼了命找到的金箔木盒,难道是我家人故意放到那里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寻找的,应该也是我家人或者说,我的祖先之前藏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呢?
这个金箔木盒难道很珍贵吗?
就算是非常珍贵,为什么费劲千辛万苦将它藏到这么多危险的地方。
其目的究竟何在呢?
我想一定不是为了好玩吧……
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聊到了东方泛白,这一夜未曾休息,又思考了这么多事情,我感觉自己的脑浆都快熬干了。
我揉了揉眼睛,说道:“不行了托哥,你看你酒都喝完了,咱们还是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我不行了,我得去睡觉了。”
tony又点燃了一根烟,说道:“去睡吧,你不听咱的劝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明了你的身份,咱想,以后你的麻烦会越来越多的。”
我头痛欲裂,只得说道:“爱咋咋地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现在的麻烦事也不少,以后的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吧,晚安。”
疆域秘境 第十二章 张天启
等我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所谓的卧龙凤雏已经鼾声如雷。
我急忙躺到炕上,说实话我的大脑真的要爆掉了。
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我眼睛一闭,便已经没有了意识。
等我再次睁开眼,却是被老马的喊声惊醒的。
“张根生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看了看手机,才早上七点钟,距离我躺下的时间也就是过去了两个小时左右。
“真是该死啊……”
我不得以只得翻身下炕,揉了揉依旧昏沉的脑袋,问道:“你瞎嚷嚷什么,钱不是赔给你了吗?”
“哼!就是因为你把钱赔给我了,你要是没赔给我钱,我现在已经把你的房子给拆了!居然把我的宝贝汽车丢在了那么冷漠的京城郊区……”
我觉得老马很烦,挠了挠头问张根活:“有吃的吗?”
张根活将一个饼正要往嘴里送,瞟了我一眼说道:“没有。”
我不得以,只能将他的饼拿了过来,咬上一口。
嗯……这个熟悉的味道……我一看包装袋,原来是好贵的饼。
老马见我不理他,索性站到我面前,将一个银行卡递到我眼前,说道:“敢不理老子,这卡你也不要了?”
我伸手将银行卡拿了回来,有些失望地问道:“未央呢?她不来吗?”
“哈哈哈,怎么着?失望了?老子就是要看你这个熊样子,我爽了。”
“滚!”
“生气了?来打我呀!诶诶诶,打不着!”
我的头更疼了,摊上这么一群损友,是我人生一大悲哀。
“好了,我彻底爽了,纪先生,进来吧!”
老马忽然大喊一声,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声,那个穿着西装,随时拿着手绢的土财主笑呵呵地进来了。
“呵呵呵,好久不见啊蛋爷……”
未央没等到,等来了个一个胖金主,我有些疑惑,问道:“纪先生?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纪先生轻车熟路地直接绕过我,径直走到了客厅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了才缓缓说道:“老朽实在是不放心啊,有一些情报老朽一定要亲口告诉蛋爷才放心。”
我心说你这老家伙别的不说,你这现在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看样子你比老马的那厚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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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差不到哪去。
不过也好,毕竟如果他将一些事情交代给手下,手下再过来转述,的确可能会造成以讹传讹,丢失信息的情况。
我也转身做回到了茶几旁的座椅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抬头一看,张根活和三儿居然很严肃地站在我的身前。
我有些纳闷,问道:“你俩不是刚才还一个在扫院子,一个在玩手机吗?怎么忽然都站到我身前了。”
他俩异口同声地说道:“卧龙凤雏,以赚钱为己任。”
太特么丢人了……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呵呵,那个……纪先生别见怪,有啥事就说吧。”
纪先生说道:“这一次老朽要说的最主要是两个地名。你还记得之前我说过的这次金箔木盒藏在沙漠与湖泊中吗?这两个地名一个是在沙漠中的魔鬼城,另一个是喀纳斯湖。”
魔鬼城……听起来就很吓人啊。
这时候tony说道:“据咱所知,疆域魔鬼城虽荒凉,但并不是在大漠之中……”
“哈哈哈,这位公子说的正是,老朽所说的魔鬼城非人尽皆知的魔鬼城,乃是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之中的一座废弃的城池,去途凶险,常人很难找到。”
我皱起了眉头说道:“既然是很难找到,这茫茫沙漠,你要我们怎么去找?”
纪先生发下茶杯,一副“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样子,说道:“不巧,老朽在两年前寻得一人,此人真正见过魔鬼城的样子,他可做引路人。”
“两年前,那为什么你现在才找人去寻金箔木盒?”
“说来惭愧,老朽这两年一直在尽力寻找,想必蛋爷也知道,老朽曾经雇佣过的人,都没有活着完成任务的,所以在在这一带,我很难在找到替我卖命的人,我只得去疆域本地去雇人。可老朽前后雇佣过的三拨人,无论是雇佣兵还是探险队,除了那位向导以外,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过啊。”
“那那个向导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因为这个人过于胆小,每次他都会和我约定,他绝不进魔鬼城,并且在外面呆够一段时间以后人还不出来,他就回家。如果不答应这个要求,给多少钱他都不会去的。”
“这么邪乎……”
纪先生又喝了口凉茶说道:“他们当地人都十分迷信,当地对那个魔鬼城有着许多的传说,他认为发现魔鬼城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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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件十分晦气的事情,自然是不会犯禁忌踏足那个地方的。”
这果然又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不过但凡要是好做的事情,谁又愿意花这么多的钱来雇我们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另一个地方呢?那个湖是个什么凶险之地。”
“另一个……另一个地方叫做喀纳斯湖。这个地方你们可能没听说过,其实老朽也所知甚少,唯一知道的就是那里……很神秘……”
“喂……纪先生,重点,说重点!”
很神秘……你跟我这说鬼故事呢?我再不知道很神秘?迄今为止哪一个金箔木盒的藏身之处不神秘了?
“呵呵呵,我说的这个神秘啊,跟一个传闻有关,相传那喀纳斯湖中有着一只吃人的水怪!”
“水、水怪?”
全场愕然,水怪这种离奇古怪的事情还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不过在迷魂凼和黄奶奶山洞,什么离奇的事情我们也都见过了,这么一想,如果突然冒出来一个水怪,好像也不是那么稀奇的样子。
不知不觉,我感觉我们已经变成一群怪人了……
tony忽然说道:“说水怪传闻的如果不是封建迷信的话,那大概就是为了吸引游客而故意抛出来的噱头而已,就拿最著名的尼斯湖水怪说吧,在那个摄影设备十分匮乏的年代,频繁被曝出有人拍到了模糊的、极像水怪的照片。张三可以拍到,李四也可以拍到,一时间各种报道、采访纷至沓来。然而等到现在这个已经有十分先进设备的年代,却再也没有人说拍到了水怪的照片,为什么?张三呢?李四呢?所有人都不拍照了吗?咱认为,这不过就是个吸引游客的噱头而已,就这么简单。”
听到tony这一番话,我深以为然,他说的很有道理,在这个不管是设备还是摄像技术都已经很成熟的年代,却再也难见到那些说拍到水怪的照片。
也许真的就是为了搞旅游业而说出来的噱头吧……
纪先生忽然笑道:“哈哈哈,年轻气盛,无知无畏啊!不过老朽也只是听闻而已,并没有听谁说过真正见过水怪。在魔鬼城三次的失利以后,我就放弃了那里,准备去喀纳斯湖,可是我却无论如何也雇佣不到肯去那里的人,有人说那是水怪,有人说那是河神,反正啊,这个地方也就这么搁浅下来,说来惭愧,我们甚至都没有真正实施过任何计划……”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十三章 魔鬼城的传说
经过多日的长途跋涉,除了中途做了一些补给以外,我们一刻都未敢停留。
终于在一个暴晒的午后,找到了纪先生所说的向导。
黑,真是黑,比三儿还黑。
面对着像木炭一样的瘦小老头,连三儿都震惊了。
此人名叫哈布图,是疆域当地的老土著居民,因为之前曾经发现过魔鬼城遗迹,在这一带被视为不祥之人。
而这个人又一无所长,所以只能靠着做向导来挣一些外来游客的钱了。
哈布图见到我们到来,异常热情地迎了上来,问道:“请问哪一位姓蛋?”
“哈哈哈哈哈……”
四周传来了哄笑声。
老马将我推了出来,笑道:“这个,这个人就是你要找的姓蛋的,哈哈哈哈,我的妈,这个梗我要笑一年。”
哈布图看见我,两眼睛直放光,我在他眼中的倒影中分明看到了金钱。
“蛋爷啊,我哈布图可想死你了,我是天天想日日盼,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说着他居然张开双臂要给我一个拥抱。
我急忙伸手示意他停下,这个黑老头身上带着一股难闻的汗味,要是被他抱一下,估计我要洗好几遍澡才能除臭。
被我拒绝了拥抱,哈布图略带尴尬地说道:“快别在外面站着了,赶紧进屋吧!”
这疆域的老翁,普通话说的很好,没想到这礼节也是十分到位。
我们一行人随着哈布图来到了他的破房子里。
家具与物品摆放的倒是挺整齐,但就是……尘土有点多,一联想到他这一身臭汗的形象,我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我们倒是还好,tony索性就没有下车,现在想来,他还是很明智的。
张根活在我后面小声说道:“哥,咱们不会要在这吃饭吧?我可不想吃一嘴沙子啊……”
张根活这句话是说到我心坎里了。
这时候哈布图忽然喊道:“老婆子,来客人了!”
这时候从屋里出来一个戴着围裙的老太婆,比哈布图要胖上不少,皮肤也没有那么黑,总之这老太婆倒是还有个人样。
那哈布图的老婆说道:“这就是那位姓蛋的老板吧,真是一表人才啊……”
“哈哈哈哈……”
“这个梗,两年,两年!哈哈哈……”
两个老人根本不知道我们这些人在笑什么,索性跟着也笑了起来。
全场只有我极度尴尬,我急忙咳嗽了一声说道:“那个……咱们还是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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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行程吧。”
哈布图把手一摆说道:“诶,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我们怎么能这么失礼呢。我知道你们那里的规矩,谈事情要有酒有菜,我都准备好了。老婆子,快去做几个菜,好好招待我们的客人!”
好家伙,你还真的要给我们做饭啊……
没想到这时候众人居然齐齐摆手,纷纷说道:“不了,不了,别麻烦了……”
哈布图哈哈大笑道:“你们这些大城市来的人啊,就是客气,没关系的!”
“不不不,我们……我们不饿,真不饿……”
“对对对,蛋爷说的对,我们不饿……”
“对,真不饿……”
……
哈布图只得信以为真,说道:“那好吧,那咱们坐下说吧。”
说罢,他一屁股坐在了唯一一个没有灰尘的座子上。
我看着满是灰尘的座椅,叹了口气,说道:“我们这些人,实在是……不习惯坐着,咱们就站着说吧。”
其他人也附和道:“对对对。”
“站着说吧。”
“站着挺好,挺好。”
“那个,哈布图前辈。您对魔鬼城了解多少?”
哈布图最终也没有拗过我们,索性他也站了起来,说道:“你们要去的魔鬼城啊,是一个很恐怖的地方,相传很早以前,那里曾是一个富饶的国度,名字叫做赛图利斯王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这个王国的所有人民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只留下了一座空城。随着时间越过越久,那里慢慢变成了现在这破败的样子,只不过每到夜里都会有鬼魂在那里哭泣,相传那都是死去的人们在向世间哭诉,所以那里才叫魔鬼城。”
他似乎有些忐忑,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烟斗,用火柴点燃,然后将火柴棒随意地扔在地上。
他嘬了两口烟说道:“至于为什么那里所有的人民在一夜之间全部死亡,我们这里有两个传说。”
“第一个传说是,赛图利斯王国的富饶源自于神明的垂怜。可是人们逐渐因为优厚的物质条件而忘乎所以,子女不孝,兄弟不和,人与人之间变得越来越冷漠,人们在乎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钱。神明看到这个国家变成这个样子,十分伤心,于是神明化作一个身体衰弱的老乞丐在赛图利斯的街头乞讨。可没想到换来的全是冷眼旁观,直至到了第三天,神明化作的老乞丐饿死街头,始终没有任何一个人伸出援手。神明终于震怒,于是从一夜之间从这个世界上抹去了这个已经豪无人性的赛图利斯王国。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金钱容易使人迷失自我,你们看看我,我就很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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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灵是十分纯洁……”
我急忙咳嗽两声打断了这个黑瘦老头的言语,你这个老东西,讲传说就讲传说,怎么还变成寓言故事了,居然还不忘往自己脸上贴金。
“咳咳!哈布图大叔,后面这些,我们并不想知道,请你接着说第二个传说吧。”
哈布图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是有那么一点点跑题,但是我的心灵……”
“哈布图大叔!!”
“呵呵,这第二个传说,倒是显得更真实一点。传闻因为赛图利斯王国过于富饶,使得周边的一些国家起了歹心,终于那些国家走到了一起,联合对赛图利斯发起了侵略战争。在兵力十分不对等的情况下,赛图利斯很快便被攻破,人民和士兵被尽数屠戮,无数财宝粮食被抢夺一空。终于穷途末路的赛图利斯末代国王在最后关头和恶魔签订了契约,放出了地底下的魔鬼。那些魔鬼对在场的所有人进行了无差别的屠杀,于是在一夜之间,那座赛图利斯变成了一座死城。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财不外露的道理,你们看我……”
“哈布图大叔!!不要在说什么读后感了行吗?”
“额……我这么行云流水的叙述都被你们听出来了?看来我讲故事的水平还得提高……”
我以手扶额,这是个什么人啊,还后面这个显的真实。
恶魔,魔鬼都出来了,哪里真实了?这不还是他喵的神话传说吗?
从这个不靠谱大叔的口中,看来是得不到什么太真实的情报了,这个老家伙除了迷信还是迷信。
而这个老家伙又没真正进去过魔鬼城,那里具体有没有危险想必他也不清楚。
看来我们这次是白来了,神话故事听了不少,有用的情报屁都没得到。
我索性说道:“哈布图大叔,我看今天就到这吧,我决定明天一早就出发寻找魔鬼城,这里是两千块钱定金,剩下的一半我回来就给你,不知道你这边方便不?”
哈布图看到那一沓红彤彤的钞票,登时眼都直了,立即接过钱,连忙点头道:“没问题没问题,像我这种心灵纯洁的老人最守时了。”
“那好,我们就不打扰了,明天早上六点见。”
“嘿嘿,六点见,六点见,蛋老板慢走。”
我们出去以后,直奔饭店。
说实在的,这一路舟车劳顿,已经把大伙饿坏了,不过哈布图他家的饭,我们实在是不敢吃。
随便吃了些饭食,我们随便找了个旅店住下了。
我躺在还算舒适的床上,久久难眠。
明天开始,终将又是一段离奇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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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秘境 第十四章 终于见到魔鬼城
第二天的早晨,我们如约来到哈布图大叔的家门口,只见他确实已经在门口穿戴整齐地等候了。
见我们到来,他牵着骆驼走过来热情地打招呼道:“我说的没错吧?我这种心灵纯洁的老人,是最守时的!”
又来了……
我们都下了车,四下张望,哈布图大叔奇怪地问道:“你们在找什么?”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找骆驼啊,怎么就这么一个骆驼,我们的呢?”
没错,去沙漠,所有人的潜意识里面就是要坐骆驼。
说实话,我还真的是很期待呢。
哈布图干笑两声说道:“你们没有骆驼,我家就这么一只,你们开大汽车就好了。”
老马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这老头儿到底专不专业啊,这去沙漠没几头骆驼哪行?”
哈布图解释道:“如果是去塔克拉玛干那种流动性大沙漠,我们可能真的需要很多骆驼,但是我们这次要去的是古尔班通古特沙漠,那里没有虽然也是沙漠,但远没有那么大的风沙,水源也很多,你们要是早两个月来,甚至还能看到绿色植物呢,还有黄羊什么的动物。”
我对于这个老头说的话不置可否,但既然已经雇佣了他做向导,那就听他的吧。
我们又重新回到车上,跟在哈布图的后面一点一点向传说中的魔鬼城进发。
“我说大哥,咱们这车怠速走有时候还要点一下刹车,咱跟着他哪辈子能找到那个什么鬼城啊。”
面对张根活的抱怨,我也是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说道:“没办法,就这么跟着吧,假如咱们今天不是开车而是骑骆驼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速度,所以啊,既来之则安之,别抱怨了,歇会。”
说歇就歇,我在这平稳的汽车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子正行驶在一条空旷的公路上,竟是一眼看不到头,两边便是一望无垠的沙漠,偶尔还可以看到一些梭梭树和不知名杂草。
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啊!
可能是这里的环境使然,哈布图大叔居然骑着骆驼驰骋开来。
“哥,这的沙漠咋跟在电视上看的不一样呢?这咋还有植物?”
“看来哈布图大叔说的是真的,这个沙漠真的和平时咱们在电视上看的不一样。”
这时候一直坐在副驾驶的tony居然掏出来一瓶二锅头,昂头喝了一大口。
“一片黄沙万里路,三个混蛋半瓶酒。好酒,爽啊!”
三儿闷头说道:“我不是混蛋,他们俩才是。”
我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托哥这句诗说的三个混蛋是我们吗?
我倒是无所谓,反正所有人都这么叫我。
我说道:“还有酒吗?给我俩也一人来一瓶。”
tony直接将他的背包扔到了后面,我一把接住,果然里面还有三瓶酒。
我和张根活一人一瓶,开盖既喝。
三儿说道:“我也要。”
“你要个屁的要,喝车不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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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酒瓶盖盖好,发现tony的包里居然还有这几个沙包一样的东西,便问道:“我说托哥,你带这几个沙包,是要到魔鬼城去做游戏吗?”
tony头也不回地说道:“化学武器,以防万一。”
我差点一口酒喷出来,就算我没有文化,这东西怎么看起来也不像是化学武器吧?
“真要是化学武器你还能放包里?”
“爱信不信。”
这个王家少爷,还是这个臭屁德行。
我又是一口酒下肚,可还没等我将瓶子收好,车突然一个直角转弯,害得我被二锅头洒了一脸。
我骂道:“黑三儿你个王八蛋,你干什么呢!”
三儿一脸无辜地指了指前面说道:“不赖我,是他突然急转弯的。”
我看了看三儿指的前方,正式哈布图大叔在骆驼上一颠一颠的骑得正高兴,而身旁则是无尽的沙漠。
我回头一看,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哈布图这个老头子,居然一下子从公路行驶到了沙漠里。
他是直接扭头过来了,但是后面的汽车却并不知情,所以一个个的只能急转弯了。
果然沙漠没有公路好开啊,这一路颠簸,搞得我喝酒的心情都没了。
所幸的是这一路并没有遇到臆想中的那些狂风飞沙的恶劣环境。
在太阳西垂的时候,我们终于来到了传说中的古尔班通古特魔鬼城。
哈布图无论如何也不肯继续前进,这个条件也是事先谈好的,所以我们只得将车停在此处,步行前往魔鬼城。
一片残阳如血,映照在这残破不堪的古城遗址上,像是千年前不甘的冤屈在慢慢流淌。
若没有听过哈布图大叔说的那两个传说,我想,这眼前黄中透红的魔鬼城,该算得上是鬼斧天工,让人叹为观止吧。
不过正因为有了那两个传说的存在,这里的景观反而显得有些阴森可怖。
面对此情此景,如果tony不喝酒吟诗,那老马一定会想说那两个字了吧。
“卧槽!”
果然,我刚想及此处,老马就很好地迎合了我。
他感叹道:“老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红色的城墙,这他娘的可真壮观啊,这要是圈起来卖门票,岂不是赚翻了!”
我嘲讽道:“十里八乡都说这地方邪门的很,视此为不详之地,你在这搞旅游开发,脑子怕是有泡。”
“喂,根生,你们几个人身上为什么都有这么大的酒气?你们带酒了?”
似乎是为了印证老马的猜测,tony喝了一口二锅头说道:“这里像极了雅丹地貌的一种。”
“雅丹地貌?”
“是,你们也别问这么多,咱也不想解释,你们只要知道雅丹地貌是一种大石堆被风侵蚀而成的现象就行了,只不过一般的雅丹地貌是被风侵蚀以后形成的石堆像是城池,而这里以前,真的是一座城池。”
不想解释你还说这么多……
“老子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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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怎么来的,反正这里有金主要的东西就行。”
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绿犀突然站到我们身前,颇有点指点江山的意味。
不过这个人说话就像他的长相一样粗俗,你不管,你管的着吗?
好吧,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于这个社会大哥一样的壮汉确实有些憎恶。
不仅是我,我感觉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喜欢这个粗俗的家伙。
于队长走到我身前说道:“蛋爷,拿个主意吧,咱们是进还是不进。”
我说道:“咱们赶了一天路,大家都很疲惫了,我觉得咱们还是扎好帐篷,在这休息一晚上,明天一早进魔鬼城。”
“好,我这就跟我的手下去说一声。”
自从上次**凼行动以后,于队长对我的信任多了不少。
绿犀轻蔑地一哼,说道:“哼!胆小怕事,这点路程也算的上是劳累?我看你们这群小毛孩子都是从蜜罐里泡大的吧?是不是大城市的幸福生活让你们以为自己都是少爷出身了?哼,早就告诉宝三爷不要惯着你们这群年轻人,看看这一个个的软蛋,尤其是你,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分堂堂主的,现在的门槛都这么低了吗?”
这时候大虎忽然上前说道:“不是的,掌柜的不是软蛋,他真的很厉害。”
绿犀忽然大声喝道:“混账东西!什么时候老子说话你这种杂碎都敢插嘴了?反了你了,老子看你是皮痒了吧!”
说罢,他居一个手刀就砍向了大虎的脖颈。
老马说过这绿犀有这一身横练的硬气功,这一下要是砍中了,大虎是非得重伤不可,这狗屁绿犀,还真是心狠手辣,自己人都下狠手!
只不过我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在他刚要抬手之时,我已经将大虎拉到了一旁。
绿犀一击落空,恶狠狠地瞪着我,似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之前他一连串的问句,等于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一个遍,尤其是骂我的言辞更是杀人诛心。
不过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此类的质疑,这一次我也没太放在心上,但是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对大虎下如此重的手,我确实有些恼怒。
于是我说道:“像你这么骄横跋扈,为非作歹的人。我也真是没见过几个。不过我也告诉你,我有没有能力当这个分堂堂主,也不是你能说了算的。说白了,你不过就是宝三爷身边一个保镖而已,没权利在这对我品头论足。还有,之前也有像你一样对我抱有怀疑的人,后来,他们都死了。”
打嘴仗,老子还没输过!
绿犀被我这一连串的反击搞得怒不可遏,他大吼一声:“小崽子你找死!”就要向我扑过来。
我能感觉到身边的张根活已经摩拳擦掌,如果不是我还抓着他的衣角,他可能已经冲出去打架了。
并且我看到绿犀的身后,三儿的短刀已经出鞘,随时准备冲上去阻拦绿犀。
只不过如果这个绿犀的能力真如老马所言的话,刀枪不入的他,三儿应该也没法伤的了吧。
但是你如果真敢动我,老子还真敢跟你在这弄个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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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秘境 第十五章 仇人现身
这时候老马忽然一把抱住绿犀,说道:“绿犀大哥,小孩子不懂事,您是什么辈分,怎么还跟他们一般见识呢。再说了如果你在这就把他们给收拾了,那进入魔鬼城以后,打杂受累的活岂不是要您亲自做了是不是?”
绿犀的身子一顿,这时老马又非常暧昧地趴到了绿犀的耳朵边上不知道说了什么。
绿犀听完以后,情绪缓和了不少,鼻子里喷了一下,冲老马说道:“下不为例!”
老马笑呵呵地说道:“诶。这就对了嘛,这才和气。那既然绿犀大哥让步了,那您就拿个主意,这魔鬼城咱们是进还是不进?”
“进!”
“好!您说进,那咱们这就进!”
那绿犀说完就独自走到越野车上去拿行李了。
于队长有些焦急,他觉得我说的非常有道理,此时大家如此疲惫,贸然进入魔鬼城,绝对不是一个好主意。
他皱着眉头冲我说道:“蛋爷……”
我伸手打断了他的话,转身冲着老马问道:“老马,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马耸了耸肩,极度风凉地说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在当和事佬儿啊。”
看着我冷冰冰的眼神,老马尴尬地笑了两声,然后说道:“这绿犀的横练气功随不是真的金刚不坏,但你们动起手来,也不会讨到太多的便宜,而且你们一旦动了手,这事情传回三宝斋的,你也很难收场。所以今天,你一定不能跟他动手!”
我眯着眼睛说道:“可是一直想动手的人是他啊!这么个蛮不讲理的东西,你们还要供着?”
老马点燃了一根烟,叹了口气说道“没办法啊!这三宝斋,是宝三爷带着他们几个初代人员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走出来的,他的地位啊,真的无法撼动。”
“既然如此,那他刚才为什么就这么算了,你跟他窃窃私语了些什么?”
“这个嘛……我刚刚跟他说,如果现在跟你动手,杨柳古镇的这几个小子一定会帮着张根生,并且金主派过来的那几个监工,也就是于队长他们一定也是站在张根生这边。如此一来,且不说你能不能在几个人手中讨到便宜,就算你真的打伤了张根生,金主那边没法交代,宝三爷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啊,你这老狐狸,两边做说客,虽然这样可以避免一场无谓的斗争,但并不能阻止内讧的继续恶化,这个人我记下了,账我一定要找个机会跟他算清楚了。”
老马将烟款掐灭,说道:“我估计,绿犀肯定跟你想的一样,秋后算账吧。”
“那你帮我转告他,我张根生随时奉陪,不过今天的这个决定我不敢苟同,如此冒然地闯入未知领域,是极其危险的,你忘了**凼咱们吃的亏了吗?”
老马继续耸肩道:“那没办法喽,总得各有台阶下吧,至于进去以后什么样,就随机应变吧。”
随机应变吗?
真够草率啊!
这时候,绿犀已经收拾完东西,背着背包走到了我们前面。
有风吹过,魔鬼城里面一片鬼哭狼嚎,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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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免起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扭头看向老马,他一定又要说卧槽了吧。
“卧槽!这、这、这里面还真他娘的有鬼不成?”
tony淡定地解释道:“这就是雅丹地貌的特点了,风吹过那些石碓,就是会形成这种声音。”
老马立时啐了一口道:“原来他娘的是风啊,吓老子一跳。”
我其实对这些鬼哭狼嚎的声音全然不在意,因为我看到了我终身难以忘怀的东西。
绿犀的背包上面,挂着一堆的挂件,被刚刚的风一吹,竟然象风铃一般叮当作响。
老马看着我一直盯着绿犀的背包看,解释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好奇,这个壮汉为什么会挂着一串风铃?”
我神情呆滞地看着他,老马继续说道:“哎呀,那个东西吧,其实不是什么风铃,而是这个家伙的私人收藏。”
我还是怔怔出神,重复道:“私人收藏?”
老马说道:“是啊,就是私人收藏,就好像过去的印第安人,在战胜了对手以后,会割下对手的头皮收藏起来。这个绿犀,在经过一些他认为有纪念意义的任务以后,他都会留一件这个任务的战利品,挂在自己的背包上,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我依旧出神地重复道:“战利品……吗……”
老马伸手在我的眼前晃了晃,嘟囔道:“我说你张根生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感觉很奇怪了,一串战利品而已,怎么着,你想要?”
我没有理他,因为在那一串所谓的战利品中看到了,我今生难忘的东西。
那一个玉扳指。
和赵小姐给我家先生的定情信物一样的,玉扳指!
是巧合吗?
不觉间,我竟走近了那个背包,仔细看了看,真的很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时候老马忽然将我拉到一遍,训斥道:“我说你张根生,我好不容易当的和事佬儿,你不要再给我惹麻烦好不好?”
他说什么我根本就不往心里去。
到底是不是巧合?
如果不是巧合的话,那是不是说明,杀我先生的人,甚至杀我妈的人,就是这个绿犀!
对了,我想起来他的身影为什么这么眼熟了。
没错,就是那天晚上我远远看到的身影吧。
我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我苦寻的杀母仇人,现在,他就站在我的身前。
这个害得我家破人亡的人,就是这个嚣张跋扈的绿犀!
我的脑中不断涌现出先生和我妈死时的惨状,我的双手渐渐冰冷,我开始握住我腰间的短刀,我将它抽了出来。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个三个字,在不断地重复。
对,我要杀了他,这是我毕生所愿!
“喂!张根生你怎么了?喂!卧槽你的眼睛怎么红了,你抖什么?”
老马看到我的情况不对劲,开始用力摇晃我的身体。
“喂!我说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话!我说你小子不会真的要去跟那个绿犀拼命吧,你打不过的!再说你刚才不是答应我要息事宁人吗?你俩不是要秋后算账吗,你现在过去跟他动刀子算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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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事啊?你没看到还有别人看着呢吗?”
还有别人……
这四个字使得我意识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我不能就这么过去和他拼命,因为那天我清楚地记得是两个人,如果我现在杀了他的话,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同党是谁了。
而且,我一旦在这里动手,无论成功与否都会连累张根活,我动手他一定会帮忙,如果我成功杀掉了绿犀,那他就是帮凶,如果我没有杀掉绿犀,他会和我一样成为整个三宝斋的公敌。这是我最不愿见到的事情。
不行,越是现在的情况,我越是要冷静。
我一定要冷静,寻找一个落单的机会,不仅要杀掉他,还要问出那个同党,那个同党一定就在三宝斋之中,等我找到线索,再找机会杀掉那个同党。
可是这个绿犀,按照老马的话来说,他一直都是只听命于张宝三的调遣。
难道……
我的身体如遭雷击。
难道说,绑架我的父亲,杀害我的母亲和我先生的人,都来自于三宝斋?
那么这个幕后主使人,难道是张宝三?
那这个事情就又复杂了很多,如果敌人真的是张宝三和三宝斋的话,我的能力可能远远不够。
而且有一点我想不通,既然他们去我家杀害我的妈妈,按照当时他们的行为来看,如果我和张根活在场,他们应该也一定会杀了我俩。
但是我们从诈骗窝点逃出来的时候,却又是三宝斋的人救了我们,而且是在那么巧合的情况下救得。
既然想杀我们,又为何救了我们?
难道说……他们根本不知道老马所救的人,就是当年他们要追杀的人?
还真有一定的可能性。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那么这个事情更加不能将张根活卷进来。
因为我就这么一个弟弟,我死可以,但我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落寞地看了看张根活,他依旧那么阳光、无畏,傻不拉几。
我要去杀人了吗?
我低头看了看我的双手,它们在夕阳的余晖下有些泛红,就像流淌的鲜血一般。
我冲老马说道:“对这个绿毛的家伙你了解多少?”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了解的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
“我的意思是,他的前科。”
“前科?什么意思?你到底要说什么?”
“换句话说,这个绿毛的家伙,杀过人没有?”
老马一下子愣住了,半天才回答道:“这个我也说不好。”
“好,我知道答案了。”
我的能力,可能撼动不了三宝斋和张宝三,但我也一定要想尽办法,先除掉我的两个杀母仇人。
这个事情,还是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办到的。
在这之前,我一定要忍耐。
这时候绿犀在前面叫喊道:“我说你们磨蹭什么呢?还他娘的走不走了?”
老马挥了挥手喊道:“来了来了,这就来了。”
“张根生,咱们快走吧,你在这耗着也没有意思啊。”
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然后神情恢复正常,笑着说道:“走吧。”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十六章 无尽的黄蝎
我们走回车子,将一切可以用到的东西准备妥当,锁好车。
我冲哈布图说道:“哈布图大叔,按照之前的惯例,你会在这里等多久?”
哈布图正在嘬着烟斗,听到我问他,便说道:“我一般会在这里等五天,但是这次我愿意等你到第七天,如果七天以后你们还没有出来,我就回去。”
我笑了笑说道:“为什么你愿意多等我们两天。”
哈布图说道:“因为蛋老板你啊,我接待过这么多的有钱老板,只有你最平易近人,我愿意多花两天的时间换一个你活着出来的可能。”
我很欣慰,说道:“多谢。”
哈布图大叔哈哈笑了两声,然后嘱咐道:“这沙漠晚上时常刮风,很大很大的妖风,你们肯定受不住的。如果遇到了,一定要找地方躲起来,等风小了,如果你们没走远,就跑回来,一定要跑回来。”
看到我们一行人都跟了过来,绿犀非常豪迈地喊道:“出发!”
于队长还是略带不安地看了看我,我摇了摇头,示意跟上去。
进入魔鬼城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沉下去了,只留下了昏暗的旧城墙,千疮百孔,甚是吓人。
只是微风吹过,城中便如万鬼呜咽一般,吵的人头皮发麻。
虽然知道这是因为此种地貌而形成的声响,但真正置身其中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这甚至不亚于在**凼的将军陵中感受到的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我忽然想起来哈布图大叔曾经说过的那个独自一人寻找魔鬼城的教授。
这种环境下孤身一人前来,他得需要多大的勇气,我简直不敢想象。
“卧槽,怎么太阳刚一下山就开始变冷了,冷的可真快!”
老马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着。
这种情况我们早有预料,一直听闻疆域的昼夜温差大,而这种沙漠环境的温差尤其明显,最大的甚至可以达到二十度的温差。
我看了看身上挂着的温度计,此时的温度是10摄氏度,不穿长袖已经完全抵抗不住了。
我们打着手电继续往里面走,我说道:“现在的气温还好,不至于太冷,我看这里应该不是很大,咱们人很多,四散寻找一下,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大致搜寻一遍,然后回到这里集合。”
大家都十分配合。
当然除了绿犀之外,这个人只是轻哼了一声,表示很不服气,就站在原地,不愿执行我分配的任务。
我也懒得理他,直接打着手电找准一个方向走去了。
这里的确不是很大,构造上也没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所以即使是新环境,我们也不至于迷路。
我一个一个石墙找过去,那些断壁残垣的角落我都找了一遍,除了看到了两只土黄色的蝎子以外,可谓是一无所获。
回头看去,之前出发的地方已经有几束手电筒的光在交相呼应,看来是有人已经回去了。
索性我也走了回去。
“有什么发现吗?”
“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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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只找到了蝎子。”
……
看来大家跟我一样,什么发现也没有。
这时候大虎忽然说道:“掌柜的,我看这里的范围也不是很大,也就是个大城池的样子,如果真像哈布图大叔说的那样这里曾经是个王国,总不能就这点领土吧,会不会那个金箔木盒在别的地方?”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是纪先生说金箔木盒在魔鬼城,那就一定是在这座城池里面,就算这里曾经只是赛图利斯的皇城,按照金箔木盒出现过的地点特征,它也一定会存在这个魔鬼城中。”
说实话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把握,来之前我曾经在脑海中勾勒过无数次魔鬼城的样子,但绝对没有想到情况会是眼前的样子。
别说不确定,即使有人肯定说金箔木盒就在这魔鬼城中,这遍地的黄沙,我们该去哪找,总不能一寸一寸的去挖吧。
老马又穿上了一件衣服,骂道:“气温要是再这么降下去,老子可真要受不了了啊!”
我看了看温度计,现在的气温已经降到了5摄氏度。
结合今天白天的气温,现在的昼夜温差已经达到了十三度。
我说道:“再冷也不会降的太低了,最多也就是降到三度左右,放心吧,除非遇见哈布图大叔说的妖风,否则的话冻不死人的。”
大家纷纷开始穿衣服,唯独三个人毫无动静。
一个就是绿犀,他对于我们这种屈服于恶劣环境的样子嗤之以鼻。
一个是未央,另一个是张根活。
我冲着张根活说道:“把秋裤穿上。”
“我不冷。”
“你冷,你给我穿上!”
我的态度很强硬。
张根活只得从背包中把保暖裤子拿了出来,边穿边抱怨着:“这个世界上啊,有一种冷,叫你哥觉得你冷……”
我看未央始终还是没有动静,便走过去问道:“你没有带多余的衣服?”
未央沉默地点了点头。
我将背包中的保暖上衣和保暖裤拿了出来说道:“先穿我的吧,我看你穿的都是紧身衣,直接套上就行。”
未央很吃惊地看着我,我将手中的衣服晃了又晃,她才低头接了过去。
这时候绿犀又嘲讽道:“哼,一群瓷娃娃,一点委屈都受不了,还不如这满地爬的蝎子。”
说着他居然一脚将地上的一只蝎子踩住,使劲乱撵,似乎是将对我们的不满都发泄了出去。
“别!”
我忙不迭地出声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绿犀的力气很大,出脚又狠,等他在抬起脚来的时候,饶是在松软的沙子上,那只黄色的蝎子也被踩了个稀烂。
“哼!假惺惺,老子踩死一只蝎子你都要怜悯?心地善良的活菩萨啊?”
我不是要怜悯那只蝎子,更不是什么心地善良的活菩萨,而是就过往的离奇经历来看,一般到了一个陌生的危险环境中,保持沉默是最好的办法,强龙不压地头蛇,你永远不知道在别的生物的地盘上,胡乱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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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会有怎样的报应。
果然,就如我想的那样,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随着我心中的一阵紧张,我知道危险立刻便会降临到我们这一群人身上。
于是我大喊道:“跑!所有人往车里跑!快!!”
三宝斋的人及于队长他们都对我的决定无理由地相信,大家想也不想扭头便往回跑。
“不行啊掌柜的,前面……好……好多的蝎子!!”
我定睛一看,不仅是回去的路上,而是我们的周遭已经爬满了那种土黄色的蝎子,正向我们这里包围过来。
不仅如此,还有一些地方的沙子作凸起状,源源不断地有蝎子从沙子中冒了出来。
蝎子蜈蚣一类阴暗生物,最容易使人感觉到恶心与不适,面对如此庞大数量的蝎子,我不由得浑身一抖,打了个寒颤。
“你这只蠢犀牛,都他妈跟你说了不要踩,你偏不听,你不是牛逼吗?你现在上去踩啊,这次可以踩个够。”
这时候绿犀根本没有闲心在跟我对骂,因为这些蝎子中的大部分都是朝他爬了过去。
我忽然想到每个人的背包中都带了一根火把,如果用火把的话,应该可以抵挡一下这些东西吧,毕竟一般的虫类都怕火。
不过我到底还是没有将用火攻的法子喊出声,一个阴毒的计谋由心而生。
绿犀啊绿犀,虽然我有心留你性命获取情报之用,但你若真是个短命鬼,被这些蝎子给搞死了,老子心里也是很痛快的。
可就在这时,我身后一阵亮光暴起,老马忽然举着火把冲向了绿犀,他开始往绿犀周边的地方胡乱地扫荡,那些蝎子因为畏惧火把,纷纷不敢上前,一时间竟救了绿犀。
老马你这个王八蛋!你怎么在这个紧要关头脑子变得这么灵光了。
绿犀见老马的法子奏效,也急忙将自己背包中的火把取出点燃,一点一点地跟着老马向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我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看来这个计划是落空了。
老马还不忘大喊着:“快!你们快把身上的火把点着了,咱们烧出一条路回车里!”
我烧出一条路?我少你大爷!
众人纷纷效仿,不一会便和绿犀汇合了,我们集体向汽车群的方向行进。
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那些蝎子居然穷追不舍,根本没有放弃的样子
它们就如潮水一般,被火把扫退去,立刻又扑上来,没完没了。
绿犀气得大骂道:“这些畜生,老子不过踩死了一只而已,还他妈没完了是吧?”
这时候大虎忽然说道:“不行啊,咱们这么挥来挥去,火把怕是连一分钟都撑不住了。”
没错,这火把本来就是应急用的,本身的燃烧时常就有限,现在像我们这样在沙地和蝎子的身体上蹭来蹭去,根本就支撑不了多久。
看着周身密度越来越大的黄蝎子,它们甚至已经开始堆叠起来,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沙子了。
都怪这个死老马,你非救这只臭绿犀,现在老子们要陪着他一起死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十七章 生日蛋糕机关
眼看着我们的火把越来越微弱,那些蝎子的攻势变得有些狂躁起来。
张根活粗手粗脚地将他的火把三两下就给扫的熄灭了,几只蝎子趁势爬了上来,我一时情急,伸脚就将两只蝎子踢飞。
可没想到的是,剩下的蝎子居然扑了上来,隔着裤子直接将尾勾蛰下。
剧痛之下我狂甩腿将它们都甩到了一旁,然后喊道:“三儿,给我挡一下,我被蝎子给蛰了!”
三儿闻言将我的火把也给夺了过去,一手一支火把护在我的身前对着扑上来的蝎子狂扫。
tony将一瓶药剂扔给我,我接过去二话不说就掀开裤管涂了上去。
那被蜇伤的伤口已经开始发紫,看来这些蝎子果然是有毒,我将药剂涂完了以后,那些紫色便停止了扩散,但目前来看还没有立刻止疼的效果,我试着动了动,勉强还能前进。
我大喊道:“我还能走,大家不要停!”
可就在这时一直紧追不舍的蝎子居然开始纷纷向沙子中钻去,如同潮水一般退散。
我急忙喊道:“大家不要放松警惕,注意脚下!”
虽然我不认为这些蝎子会有这么智能,可以从地下发动攻击,但是我还是不愿意放过这一丝可能性。
可是等了大约一分钟,也没有任何动静。
老马咽了口唾沫说道:“我说……根生啊,我瞅着这些蝎子不大像是要继续攻击的样子,我瞅着……它们像是逃命啊……”
逃命?
经老马这么一提醒,再回想起来,那些蝎子的确是作溃散状。
它们在逃命?它们怕什么,我在人群中看了一大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这时候魔鬼城中那种鬼哭狼嚎的声音再次响起,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难道这些蝎子怕这种声音?
张根活揉着眼睛说道:“哥,这风怎么越刮越大啊,地上的沙子都被刮起来了。”
“卧槽,呸呸呸,好大的一阵沙子,我说根生,那些蝎子不会是怕这风吧?”
我浑身一震,一看温度已经降到了1摄氏度,说道:“这温度下降的不正常,这该不会是哈布图大叔说的妖风吧?”
老马骂道:“你可别说啊张根生,你小子一向是乌鸦嘴!”
我这张嘴似乎是总容易将不幸的事情说中,就像在**凼的时候,我只是说了野猪两个字,就冲出来一只大野猪。
我背包上温度计上面的温度再降,已经到了0摄氏度了,我急忙喊道:“快!快跑!”
腿上的伤我也顾不得了,为了不拖慢大部队的进度,我连蹦带跳地向前奔跑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妖风到底有什么惊险之处,但是遇到这种事情,跑就对了。
忽然一阵极大的风刮了过来,将众人身形吹的一顿,卷起的沙子打了我们一身。
从这阵风开始,风的强度一下子达到了一个很剧烈的程度,别说往前跑了,所有人现在前进都是问题。
狂风中带着大量的有粗有细的沙子,有些影响视线,打在脸上有些刺痛。
我试图将众人喊道一起,可谁知道我刚一张口还未出声,便被灌进了一嘴沙子。
不得以我只能用衣袖遮住了嘴巴,然后拼命地大喊着:“去前面的城墙!”
可是这时候不仅是风声,光是魔鬼城中的那些鬼哭的声音,已经十分巨大,大家根本听不见我说什么。
这种情况下千万不能分散,一时间急的我口干舌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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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以之下,我只能将手电冲着他们的眼睛各种乱晃。
大家被我晃了眼睛,纷纷用愤怒的眼光看向我。
终于吸引了你们的注意力。
我一手将手电光照向一处城墙遗址,另一只手同时指向那里。
大家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纷纷走向了那处城墙。
待到扑到了城墙下面,我急忙大口呼吸了两下,他娘的,这种大风的情况下都快窒息了。
都来不及清理口鼻中的沙子,我急忙将背包中的羽绒服掏了出来,穿上以后缩成一团。
温度计上面的气温已经降到了零下2度,这个程度下,都可以结冰了。
大家渐渐缩到一起,这样会稍微暖和一些。
我们用可以利用的布料将自己的口鼻捂住,就这么挤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我感觉自己的体力流失的有些快,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手脚也被冻的有些麻。
这次行动还真是值,在短短的一天之内,从秋天过到了初冬,又过到了三九。
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温度计了,不是我不在乎现在的温度,而是我们已经被傻子给埋的差不多了。
大家谁也没有动的意思,这么被沙子盖着,好歹不用收风冷风吹。
难怪哈布图大叔说遇见妖风一定要跑,原来妖风是这个意思,黄沙漫卷、气温骤降。
这种恶劣的天气下,如果没有做好十足的防护准备,一定会被这场大风给冻死。
不过即使我们有很好的准备,每个人都有预备了一件加厚版的羽绒服放在真空袋子里。
可是饶是如此,我感觉如果这个风还不听,最多两个小时,我们也会撑不住的。
随着身上的沙子越积越多,我已经逐渐感觉不到自己的手脚了。
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感觉我们似乎是向下沉了一截。
我吃力地扭头看向众人,之前我们中间平滑的沙子此时居然出现了一些断档。
就在这时,大家集体又是向下一沉,这次我看的很明显,所有人都愕然地看向四周。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时候给我搞塌陷?
这要是沉下去怕真的是要死翘翘了。
我费劲浑身解数喊了一声:“想办法,快跑!”
这个城墙下面有些背风,我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见我喊得话,反正我已经在试图推掉身上的沙子了。
可我还没动几下,只感觉身子一轻,黄沙立刻淹没了我的头顶。
卧槽,要被活埋了!
随着自由落体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我的脑海中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我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上面的黄沙迅速将缺口添补上,似乎那里从未出现过一个孔洞。
惨叫声此起彼伏,看来大家都跟我有着相同的遭遇,好在叫声都不是很持久,看来没有人受伤。
我打着手电随便晃了下,心想这还真是有够新奇,魔鬼城底下居然有这么一大块空间,我继续看向我们掉下来的地方,那里是似乎是由木头交织而成的支撑体系,那些木头上不知道是由什么材料做成的类似于网状的结构。
“卧槽!还有这么个地方,根生,说我用别有洞天来形容,有错没错?”
老马惊奇地喊着:“诶我说,这上面的木头结不结实,别他娘的塌下来把咱们活埋了!”
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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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木头框架一定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说不定……”
我话还没有说完,老马忽然推了我一把说道:“你小子别说话,你个乌鸦嘴!”
“混蛋你过来。”
我扭头发现tony正现在一个圆柱形的大石堆前冲我招手。
我闻声过去,tony用折扇轻轻敲打面前用石头砌筑成的建筑说道:“这个可能就是魔鬼城真正的入口。”
“你的意思是这是个机括?”
“不错。”
我抬头看去,这东西总共有三部分,下面两层都是圆柱体,成梯度堆叠。
而上面的那个圆柱体,还插着四根木头。
这个造型有些怪,但似乎有在哪里见过的样子。
“哥,你看这东西咋这么像生日蛋糕呢?”
对啊,经张根活这么提醒,我才发现这东西真的有些像一个双层的生日蛋糕。
好像我刚才就饿了,我索性掏出来一块压缩饼干吃了起来。
我含糊不清地说道:“唔,托哥,这生日蛋糕要真是个机括,你给看看,能不能破解一下。”
tony伸出右手,开始在石头上面摩挲。
“咱能识,便能破。”
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口,他将上面的一块石头按下,形成了一个缺口。
一股细沙立即从那个缺口中涌了出来,流向地面。
这种场景,农村的粮仓放粮极其相似。
老马又不免感叹道:“卧槽,敢情这是个沙子仓啊!”
tony闲庭信步一般,围着这个“沙子仓”开始转圈,手上接连按下,沙子的流放速度不断地加快。
我将最后一口压缩饼干放进嘴里,这该死的东西实在是干的要死,于是我只得掏出二锅头喝了一大口,边喝边想,这东西如果里面的沙子都放完了,会怎样?
仿佛是为了印证我的想法,那些孔洞中流出的沙子由汩汩直流逐渐变成了琐碎掉落。
基本上算是流干净了。
这时,那最上面插着的,像生日蜡烛一样的四根木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闪开闪开,别砸着!”
那四根木头随着声音的发出,就像是根部被砍断了一般,竟开始缓缓下降,不一会居然由竖直变成了水平。
“哥,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我围着这个沙子仓转了一圈,的确没看到有什么类似于入口一样的东西。
难道……这他娘的真的单纯就是个存沙子用的沙子仓?
在沙漠里面存沙子,我感觉我智商似乎收到了侮辱。
tony提醒道:“去上面看看。”
三儿不等我发话,直接就像猴子一样窜了上去,然后用手电照了照,回过头很平静地说道:“上面有个洞。下面很空旷。”
tony也拿出了二锅头,一副“如我所料”的高傲神情,我急忙上去和他碰了一下酒瓶。
从踩死土黄蝎子到现在,绿犀一直保持着沉默,直到发现了这个洞口,他似乎将刚刚犯的错误抛之脑后,喧宾夺主地喊道:“还等什么,跟老子一起下去!”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十八章 倒了霉的干尸
绿犀这个臭屁的家伙一马当先,身先士卒地跳下了洞口。
我看这个这个没脑子的大块头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路除了添乱以外,还真的不知道他能干什么,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我在入口喊道:“喂,我说,你这么莽撞地跑下去,有没有想过怎么出来啊?换句话说,如果我们现在走了,你是不是要困死在这里啊?”
像这种垂直的入口,如果不事先埋好绳索,那么再回来就会是个问题。
我想这些事情绿犀不会不知道,只是他应该是由于自己之前的过错,此时还耿耿于怀,觉得丢了老大的面子,所以现在一有立功的机会就奋勇争先。
被“抢功劳”想法占据头脑的他,自然也就忘了这最基本的事情。
由此也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没脑子。
绿犀一听我的话,登时有些慌乱地说道:“喂!黄毛小子,我警告你,千万不要乱来啊!”
我摇头叹气道:“很是无脑啊!”
然后将身上带的一根绳索拴在一根木头上,另一头扔下了洞口。
我试着拉了两下,很牢固,说道:“走吧,顺绳子下去,省的崴到脚。”
其实我是怕自己崴到脚,毕竟我现在的腿脚不是很利落。
众人有序降了下来,我发现这里的气温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低,甚至比上面还要略微暖一些,我打着手电看了下温度计,3摄氏度,比上面的零下已经是强了太多了。
这里很空旷,非常空旷,放眼望去就像另一个世界一般。
“哥,这里是地狱吗?”
张根活不正经地在后面问着。
如果地狱有这么美的话,那么地狱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我们手电光束齐齐向前照去,所经之处,满眼黄沙。
但是这里的沙子与外面见到的不同,它们堆积在一起,有光亮经过,它们居然开始反射着熠熠光辉,甚是耀眼夺目,不经意间,我似乎以为自己看到满地黄金。
这种光彩,我似乎是在哪里见过,那种非常熟悉,又十分让人安心的感觉。
我摸了摸兜里盛放金针的小盒子。
老伙计,咱们已经许久没见了……
自从上次在将军陵那一役之后,我的金针就仿佛彻底休眠了一般,再也放不出那熠熠光辉,为此我难过了很久。
如今看到这满地金光辉煌的沙子,我不免还是有些伤感。
“卧槽!这他娘的是一地金子吧?这下可发财了!”
老马看到这个场景就像发了疯一般,居然开始去捧地上的沙子。
“卧槽!原来是他娘的真沙子啊,太让老子失望了,我还以为这次见到满地黄金了。”
我也俯下身去,用右手抓起来一把细沙,入手竟有些温热,直冲心脾。
这感觉……居然和金针一样。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区区的沙子居然能和我的金针如此相似。
要知道我的金针可是传了几百年的宝物啊,难道这些细沙……也是宝物?
想着我便将我背包中最外面的那个袋子打开,往里面灌满了沙子。
老马不解地问道:“我说张根生,我刚才已经确认过了,这些就是说沙子,不是黄金,诶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还往里面装啊。”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说道:“根生,三儿,装一些。”
听到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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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说,张根活和三儿也蹲下来往背包中装沙子。
其他人看到我们这么做,居然也如法炮制。
等我一抬头,发现老马居然也开始往背包中装沙子了,我问道:“老马你这是干什么?”
老马理所当然地说道:“哼,我也不知道干啥,反正你们都装,老子的包空着也是空着,你小子一向见钱眼开,万一这东西出去以后真的很值钱呢!”
眼下的情况有些超乎我的预料,这一队寻宝之人居然集体在这里淘沙子,这要是说出去怕会被同行给笑话死。
我刚刚想到这里,老马忽然抬起头对大伙说道:“我说哥几个,今天这事儿可谁都别往外说啊……”
我觉得有些好笑,情绪瞬间放松了很多。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似乎是看到了一个黑影!
我急忙转过头,用手电筒照过去,发现那居然是一个类似于人一样身形的东西在向我们奔跑过来。
它跑的有些踉跄,但是速度却奇快,那种不符合常理的动作行为,是它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我大声喊道:“快起来!看那是什么东西!”
老马皱着眉头看了半天,说道:“好像……好像他娘的是个人呢?他歪歪扭扭的干什么呢?喝多了?”
大虎说道:“掌柜的我们要不要跟他问问路啊,你看他跑过来了。”
只是几句话的功夫那“人”已经跑到了我们不远处。
手电光照过去,我们已经能彻底看清它的样子。
“僵……僵尸!”
那个形体非常像人的家伙衣衫篓缕,肌肉和皮肤已经被彻底风干,眼睛孔洞地望着我们这里,嘴巴张成了恐怖的形状,像是要噬人一般。
这居然是一具干尸!
可是这东西已经干到这个程度,没有理由会尸变才对,他是怎么动起来的?
不过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了,他居然直接冲我扑了过来,一爪子抓向我的胸口。
这要是一年前的我,或许已经被吓得腿软地跌坐在地上等死了。
但现在小爷是什么人,三宝斋分堂堂主,人称蛋爷……呸呸呸,反正不管怎样,我现在的心理素质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了。
那东西虽然动作很快,但我现在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标准的马步扎好,凌空伸出一指大喊道:“三儿!给我打他!”
开玩笑,我可是有保镖的人,难道还用亲自动手吗?
三儿早就在我身边准备就绪,只听我一声令下,他直接冲出来一个飞踢,将那干尸踹到了一边。
我点了点头,满意地说道:“嗯,干得不错,回去以后奖励你一个游戏手柄。”
三儿的黑脸上少有地出现了笑容,果然有钱能使三推磨。
那东西虽然被踢到一边,身上的骨骼似乎也有一些破损,但这好像并没有影响到他供给我们的决心。
那干尸根本未做停留,直接又踉跄地站了起来,还要向着我扑过来,看来这东西也是没有痛觉才对……呸,都干成这样了,有痛觉才怪。
张根活立刻从我身后冲出来,大喊道:“我的游戏手柄也到手了!”
我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虽然三儿击退他很轻松,那是因为三儿是有功夫在身的,你张根活空有一身蛮力,那东西速度又快,万一受伤怎么办?
眼看着那干尸已经将爪子抓向了迎面而来张根活的头颅。
它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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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却一下子僵住了,然后猛然向后一翻身,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我这才发现,那绿犀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干尸的身后,此时抓住它的脊柱重重地向后摔在了地上。
随即他又一个翻身将干尸压在身下,他的体重本来就大,再加上有一身横练的功夫,那干尸饶是力气很大,在底下也动弹不得。
一时间眼前的画面居然有种持枪凌弱的感觉。
我忽然好想去帮那干尸啊……
“咔嚓!”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脆响吓了我浑身一哆嗦。
那绿犀居然从后面用力直接将干尸的头颅给硬扯了下来。
虽说那干尸已经不能再定义为人了,但当场看到这么暴力的场面,还是让我有些不适。
随着头颅被扯下来,那干尸也失去了行动能力,真正的变成了一具尸体。
绿犀用力将那颗五官已经干瘪的头颅扔的很远。然后拍了拍手说道:“哼!区区小粽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一群没用的东西,在老子面前,这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心道,哼,你最开始没有出手还不是先看看虚实,我想如果今天这干尸的杀伤力很强的话,你也就躲在后面不敢出手了吧。
按兵不动冷眼旁观,看到是个软柿子,就想上来捏一把,顺便将功劳往自己兜里一抢,好算盘。
大伙谁也没有搭理绿犀,他装逼不成,脸色有些难看。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调侃道:“我看你摆的架势倒是挺唬人,还真以为你要正面刚那个粽子,没想到你小子到底还是怂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懂个屁,我是老板,哪有老板亲自干活的,白痴。”
身旁的tony走向了那个干尸的身体,我也跟着走了过去,我们相继蹲了下来。
这东西虽然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但是尸体上还是会有一点淡淡的臭味,tony将扇子打开挡住口鼻,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没有一丝的阴邪之气,这尸体怎么会尸变呢?”
大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说道:“没错,的确很奇怪,一般我们看到的粽子,身上都会长一层细毛,有的是黑的,有的是白的,甚至传说还有人见过红色的,但是就是没见过这种浑身光溜溜的粽子。”
tony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没错,一般是在某种特定的霉菌下,加以浓郁的阴邪之气,才会产生尸变,这也就是那些养尸之地的必要条件。所以眼前的场景真的让人很难理解,干尸尸变……这怕是要上你们行业头条了吧?真的让人很好奇呢……”
我大手一挥说道:“好奇是吧?咱们切开看看。”
“切开?什么意思?”
“未央,你要是不忙的话,我这里有件事麻烦你一下……”
未央只是淡淡地说道:“说。”
我用手一边比划一边说道:“你帮我把这个干尸给切一下,对对对,先横着切再竖着切,均匀一点。”
未央快速拔刀,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眼前的这具干尸就已经被均匀地切成了好几块。
我摊开手冲着大虎和tony说道:“来来来,这下看的清楚了,你们好好研究研究。看看这家伙内部有没有什么霉菌,要是没有的话,咱们打包带走,跟店里那些老家伙吹吹牛逼,怎么样?”
“……”
“诶,你们别走啊,当真不研究一下吗?行业头条啊喂!”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十九章 与干尸搏斗
这干尸被分解了以后,臭味又扩散开来。
我也捂着鼻子躲开了。
“掌柜的,咱们往哪走?”
面对这空旷的环境,其实我也不知道具体该往哪里走。
但是这神奇的沙子和这诡异的干尸,我总觉得有什么联系。
也许我们必行的目的地就和这两个事物有关。
于是我说道:“就沿着这干尸跑过来的方向去看看吧。”
老马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万一那边是个粽子窝呢?”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也是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于是我们只能按我说的做。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夜里十一点二十三分,距离我们来到这里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按照进度来看,这已经是很可喜的成绩了。
我们沿着那干尸跑来的方向前进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一切顺风顺水,风平浪静。
绿犀又抱怨道:“哼,没把握就不要说出来,这已经走了三四公里了,他娘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老子早就觉得这条路是错的。”
我实在是懒得跟这种杂碎生气,只是揶揄道:“呦呵,诸葛亮先生,刚才你怎么不放屁呢?”
“那、那是什么?”
正在我和绿犀拌嘴的时候,大虎忽然指着前方说道。
我向前看去,因为距离太远,军用手电筒也无法聚光,但是还是可以看到正前方比较远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轮廓。
“好像是座城池呢……”
看前面那个轮廓的样子,竟然和上面的魔鬼城的轮廓就几分神似。
难不成……这赛图利斯王国下面还有个地宫?
我看了一眼绿犀,他的脸色因尴尬而有些难看。
我说道:“走,去看看!”
一旦有了目的,那人们的前进速度就会加快许多,没过多久,我们就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个轮廓的具体面目了。
辉宏,磅礴。
当时我的脑海中只有这两个词语了。
面对这样的一个建筑,我真的只能这么形容,这里居然有保存完好的城池与高楼。
那建筑风格似乎不属于我们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有些许阴邪但似乎还带着很浓重的庄严。
这地宫竟给人一种邪神降世的感觉。
虽然离得有些远,一些细节看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看出那城墙是由一些巨大的石块堆砌而成。
那些大小均匀的石块,就像是有模板批量生产的一般。
它们交错在一起,有序而显得十分坚固。
“卧槽,你们看那些城墙……嗯……不对不对,在这里我觉得我还是应该用他们的语气发表一下感慨。”
老马说着,居然学起来他买的盗版光盘中那蹩脚的翻译语气说道:“哦我的老天爷啊,你看看这城墙,这怕是要耶稣亲自前来才能摧毁吧!”
他这一番牢骚引得众人大笑,也算是缓解了一下一直有些紧张的气氛。
我笑骂道:“老马你还是说卧槽吧,这样大伙还能听着顺耳点,再说了,你不要没文化了,这里也是咱们中国的一部分,他们可不会像西方人一样说话。”
老马忽然很严肃地点头说道:“嗯对对对,咱们踏足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我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说这番话的时候,他居然极其认真,就像……我扭头看了一眼,嗯,和三儿的表情一样。
不过人家三儿好歹曾经是个正式的军人,你老马跟着凑什么热闹,怎么看你也不像是个爱国人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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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绿犀又站到最前面发号施令道:“走,去那看看。”
tony有些揶揄地说道:“怕是走不了了。”
绿犀一看一直没有说话的tony居然都开始顶撞他,立时有些恼怒,大喊道:“你说什么?!”
tony根本不正眼看那大块头,只是用扇子指了指另一边说道:“看那边。”
“卧槽!”
这次不是老马,是在场的人都大喊了一句脏话。
只见tony所指的方向,居然有一队干尸,浩浩荡荡地向我们这边跑过来。
他们歪歪扭扭的样子虽然有些滑稽,但是我们丝毫也笑不出来。
我的妈,这最起码有四五十个,敌众我寡,我们这一堆人估计刚刚够他们美餐一顿的。
“跑!往那个城池跑!”
这时候也没什么好商量的了,逃跑才是唯一的出路。
我们撒开腿就跑。
可是我忽略了一点,我的脚刚刚受了伤,最开始是钻心的疼痛,现在反而变成了麻木,根本就没有一点触感。
这严重影响了我的奔跑速度,而一干人等为了掩护我,皆是与我保持的速度一致,一眼望去,只有绿犀这个家伙跑在最前面,并且与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些干尸不知道是体重比较轻还是他们不知道累,他们的速度居然奇快,不消两分钟便已经追上了我们的进度。
我问道:“你们先跑,行不行?”
没想到三宝斋的人和于队长他们居然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行!”
我一阵热血上涌,真他娘的感动!
我啐了一口在地上,大骂道:“他娘的,大家抄家伙,野猪、鬼魂、黄鼠狼,咱们他妈什么没揍过,今天就揍干尸了,揍他妈的!!”
“草!”
所有人掏出了管制刀具,皆是大骂一声,大家围成一圈。
那些干尸中跑在最前面的一批已经向我们扑过来,这次于队长居然带人冲在最前面,与那些干尸战做一团。
我扭头问道:“未央,你可不能学他们骂街啊,今天我就当没听到,以后可不许再说脏字了。”
未央双刀将一只干尸砍成三节,然后回过头愣愣地看着我,居然诚恳地点了一下头。
老马在我身后骂道:“卧槽我说张根生,这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着泡妞呢?”
他说话的时候有些分心,一只体型较大的干尸直接将他扑倒在地,两只爪子牢牢地掐住了老马的肩膀,伸嘴便向老马的喉咙咬去。
可是我岂能让这个畜生得逞,我将短刀别回腰间,直接冲过去学着绿犀的样子扣住了那只干尸的下巴和头顶,使劲用力将他拉离老马的脖颈。
我记得绿犀那个傻大个好像很轻松就将这东西的头给拧了下来,可是为什么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就只能将他的头给抬起来?
难道我就这么弱?还是这只干尸的头的韧性太好了?
好,老子既然不能徒手把你给扭下来,那我动刀子总行了吧。
我嘴上念叨着:“我说干尸老兄你可得抓住了老马,等我把刀子抽出来咱们再一决雌雄。”
老马疼的龇牙咧嘴,但是他现在这个情况又使不上力气,只得大骂道:“卧槽你大爷张根生,你说的那是人话吗?还让这个畜生抓紧我,你他妈是不是想我死了以后继承我的信用卡,你做梦!”
我已经将短刀重新抽了出来,骂道:“呸!这东西要抓不住你,那岂不是对我很不利?老子救你还这么啰嗦,看好了,蛋爷我这就给你表演一个割喉!”
说罢,我左手扣住干尸的头顶,右手用刀口直接对准干尸的喉咙狠狠抹了下去。
动作一气呵成,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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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还闭上眼睛甩了一下头发。
应该帅死了吧。
“老马,夸我。”
老马急的大喊道:“我夸你姥姥个勺子!你他妈拿老夫开涮是吧?”
我睁眼一看,那干尸的头颅居然没有像想象中一样被我割掉,反而是很牢固地还在脖子上长着。
他继续义无反顾地咬向老马的喉咙,吓得老马只得拼命躲闪。
我看了看我的短刀,没有问题啊,刀口非常完整,寒光四射,没理由割不断一个喉咙啊。
我低头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干尸的喉咙,那里只有一个不是很深的刀口,对没有痛觉的他来说可以算是没有丝毫影响。
老马都快哭出来了,他大喊道:“张根生,老子都快被这个干尸给咬破喉咙了,你倒是帮忙啊!你他妈看啥呢?你跟这个干尸相亲呢是不是?”
我急忙点头致歉道:“一时好奇,一时好奇。实在是不好意思。”
我重新回到这个干尸的后面将他的头给扣住。
刚刚未央明明用刀砍他们就像砍豆腐一样简单,怎么到我这就不行了呢?
难道是我握刀的姿势不对?
我忽然一拍脑门。
唉,我这个脑子,未央拿的那两把,那是神器啊,当时在将军陵杀大蠕虫的时候我可是亲自体会过的。
好吧,既然我这把刀子不能一下子弄死你,那老子就在这磨死你……
我照例将他的头固定住,待他的喉咙暴露出来以后,我握住刀子沿着刚刚划出的那条刀口用力地开始锯起来。
“拉大锯,扯大锯,姥姥门前唱大戏。”
我实在是控制不住我的嘴巴,居然跟着我的动作唱起了小时候的童谣。
那干尸似乎是感受到了生命受到威胁,在我割破了他的喉管的时候,忽然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挣扎的同时,两只爪子放开了老马,开始拼命地向后挥舞,似乎是想优先攻击我。
这一下老马终于获得了自由,一下子翻身而起,将我和那干尸一同掀翻在地。
溅起来的沙子扬了我一脸,我一个没抓住,那干尸居然获得了自由,歪着个脑袋起身就跑。
老马大骂道:“装了逼还想走?!”
然后一个飞扑直接将那干尸压在了身子底下。
不得不说老马的体重比我大了不少,这一下居然将那干尸压了个严严实实。
接着老马从腰间掏出了短刀,就学着我刚刚的样子,表情怨毒地用力割着那干尸的喉咙。
场面一时间有些残忍和阴邪,我这个心灵纯洁的……呸呸呸,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老马的力气要比我大不少,大概十几秒钟以后,他就将那只干尸的头颅给拽了下来,一个翻身顺势甩到了一旁。
随着头颅的丢失,那干尸也不再动弹。
老马仰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满是沙子和汗水,看来刚刚他也并不轻松。
他试着动了下胳膊,一声惨叫以后,他龇牙咧嘴地冲我说道:“快过来帮我看看肩膀……”
我不敢怠慢,急忙冲过去检查老马的肩膀。
只见那里的衣服已经有一些破损,还有一些即将干涸的血迹。
我的心里一凉,有血迹就证明一定有伤口。
传闻被粽子伤到的话可是要中尸毒的!
我急忙用短刀割开老马肩膀的衣物。
这个举动吓得老马惊叫道:“哎我说张根生,你、你可不要趁人之危啊,我老马可不好你这一口儿!”
我急得汗都流下来了,心道哪有功夫跟你扯淡,我割开口子以后一把扯开衣物。
眼前的场景,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内心再也难以平静。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章 死局
只见老马的肩膀上,那被干尸抓挠过的地方,现在居然呈现青紫色。
我用手戳了一下那肿胀的地方,问道:“疼吗?”
老马疑惑地问道:“什么疼吗?”
看来这一块是失去知觉了……
我又接着戳了一下那青紫色皮肤与正常皮肤交接的地方。
还没有等我开口,老马就已经喊出了杀猪叫:“哎呦卧槽,疼死老子了,你他妈是用刀子戳我呢嘛?”
我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老马,你他娘的可能中了尸毒了。”
老马楞了一下,忽然大喊道:“卧槽,尸毒?!快,快给老子把大虎给喊过来!”
我扭头四下找了一圈,发现大虎和大彪此时正吃力地跟四个干尸对打着。
说是对打,其实就是单方面的欺压,大虎和大彪只是边打边退,但是这里非常空旷,退又能退到哪里去?
况且他们也不能离开大部队的范围,所以现在只能是一副挨打的局面。
不光是大虎和大彪,我扫视了一下,几乎所有人的战斗都是非常吃力。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老马的尸毒问题,我大喊道:“大虎!快过来!老马中尸毒了!”
大虎离我并不是很远,他听到了我这边的动静,急忙跑过来。
可是他这一跑倒不要紧,居然带过来四只干尸。
他边跑边喊道:“掌柜的!我来了我来了,你快帮我解决一下后面那四个东西,我的刀子伤不了他们。”
你让我解决,我找谁解决?你这不是害我吗?
“老马你要记得,今天你要活下来,有我张根生一半功劳!”
我大喊道:“未央!三儿,过来帮我延误一下!”
他们二人听到了我的呼唤,急忙向我这边冲了过来。
未央还好,她手中的利器挥舞之中就能砍断一只干尸,没有一会便拦在了大虎和那四只干尸中间。
可三儿就不一样了,他虽然高爆发,但是碍于没有趁手的兵器,他的短刀的刀刃似乎都有些受损,此时后面也是跟着四只干尸,像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我心说这个一根筋就不能机灵点吗?
我让你过来你就过来,你不看看你身后是什么情况吗。
“快走开,你别过来了!”
“根活呢?”
我又大喊道,四下一找才发现他居然在和一只干尸对着掐脖子。
我一阵头痛,这个傻蛋到底在想什么?被干尸掐住脖子,那岂不是要和老马一样中尸毒了?
我急忙冲着他大喊道:“根活,你脖子疼不疼!”
他被掐住脖子,所以说话不是特别清楚,但好在他回答的很大声,我依稀可以分辨出:“有点火辣辣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这下坏了,张根活的脖子肯定是受伤了。
此时大虎已经在未央的掩护下飞奔到了老马的身前。
他一眼便看到了老马肩膀上的伤势,立时眉头便皱了起来。
“这么严重……”
大虎将自己的背包甩到身前,手法非常熟练地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小包裹,然后在其中抽出来一把类似于手术刀一样的东西。
他用那把手术刀在老马的左肩膀上划了几个小十字刀口,立时便有黑色的血液伴着暗黄色的浓水从中流出。
随着那些液体的流出,一股子腥臭味扩散开来,我急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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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捂住了鼻子。
反观大虎,他似乎是没事人一般,丝毫不受影响。
在左肩膀切了四个十字刀口以后,他又将老马的右肩膀切了同样的四个刀口。
在做完这一切以后,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将那柄手术刀擦拭完了小心放回包裹。
我急忙问道:“没事了?”
大虎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耐烦,问道:“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啥意思?”
大虎说道:“我给马哥处理完伤口以后,毒血已经排放的差不多了,但这并不代表尸毒就排干净了,如果想要彻底把尸毒拔除干净,就必须得用上好的糯米,可惜……咱们这次没有带……”
“没有带?没有带那会怎么样?”
“没有糯米的话,尸毒无法拔除,就会在体内一直扩散,被扩散感染的地方,就会像马哥的肩膀一样,失去知觉,等毒素扩散到人体的重要器官,人就完了……”
他越说越沮丧,最后直接低下头去不敢看我们。
“仅此一法?”
大虎吃力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慌乱,不过如果我们现在回去找糯米的话,兴许还有的救,于是抓着大虎的肩膀问道:“那……那还有多久?”
大虎犹豫地说道:“大概……大概……还有半天多的时间……”
半天多的时间,我们从这里返回到上面,再回到小镇上,最起码要用掉一天左右的时间,这还是建立在小镇上有糯米的前提下。
这么说来……老马必死吗?
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刚刚明明我们还可以有说有笑的,难道我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老马去死吗?
看到我的反应,大虎自责地低下了头,他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掌柜的,对不起马哥,是我无能,我应该带糯米来的,我应该想到提前准备的……”
老马吃力地将胳膊抬了起来,拍了拍大虎的肩膀,龇牙咧嘴又强装笑容道:“行了虎子,这又不是你的错,如果老天爷真让我老马今天死在这里,那就死便是了,反正我这条命已经白捡回来好几次了,没什么可怕的。”
我执拗地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不会让你死,我还有tony。
因为腿脚不是很利落,我连滚带爬地来到了tony的身边,将老马的事情说了一下,tony立即摇头,表示他没法可医。
如果tony也没有办法的话……我的眼眶忽然有些湿润,我真的不想看老马死。
tony看到我立在原地发愣,用折扇戳了我一下,正好避开一只干尸的攻击,然后说道:“还是快去看看小混蛋吧,他的情况好不到哪去。”
我周身如遭雷击,一下子清醒过来。
对啊,张根活刚刚在跟一只干尸对着掐脖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我急忙扭头寻找,发现张根活已经跟那只僵尸在地上扭打在一起。
我和tony连忙跑过去,将那只干尸拉到一边,合力处理掉。
张根活喘了两口粗气说道:“妈的,敢掐老子,老子也掐死你!”
说罢他居然站起身来,要去鞭那干尸的尸。
“行了!”
我一把将他拉住,立即查看张根活的伤口。
这一看,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直接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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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根活的脖颈上有几条血痕,已经像老马一样开始变成紫黑色。
不仅如此,他的肩膀、胳膊上还有着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此时都已经病发。
“哥你哭啥啊,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没有理会张根活,擦了擦眼泪冲tony问道:“托哥,真的没救了吗?”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是绝境中的人就是这样,总是会一遍又一遍地去确认,希望从中得到一丝慰藉。
tony依旧摇头。
张根活听到我们的对话,终于明白了其中缘由,他说道:“你们说啥呢?是说我活不了的意思吗?”
tony很实诚地点了点头。
张根活问道:“还能活多久?”
“不到一天。”
张根活楞在当场,久久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他忽然叹了口气,然后说道:“看来苹果新品的发布会是赶不上了……”
……
我拉着张根活和大虎他们进行了汇合。
这时候于队长他们也因为对抗干尸的攻击吃力地后退,不得以跟我们聚集到了一起。
他们真的很拼命,身上也有大小不一的伤口,我不免又是一阵唏嘘。
于队长说道:“蛋爷,我这次够意思吧?”
“够。”
“哈哈,我上次回去以后,想了很多事情,终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生而为人,不能总把利益和自身放在第一位,那叫自私,人呐,总该有点人情味,总该为点什么事情拼一下。蛋爷,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我望着他的满身伤痕低下了头,说道:“对不起,这次我们三宝斋准备不充分,你和你的队友……”
于队长摆了摆手说道:“不重要,你看看这几个年轻人,他们都是我们组织里面最优秀的雇佣兵,可是没想到啊,我们还是中招了,这世界上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蛋爷,别太自责,你们其中要是有人能活着回去,把我的短刀带上,我死了,就算是为被我丢下的那些同伴赎罪了。”
我一时血气上涌,将背包里面的二锅头扔给他,然后将短刀在衣服上擦了擦,大喊道:“我张根生,与众兄弟,同生共死!”
这时候那些干尸的包围圈已经越来越紧,眼看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
没想到啊,我张根生为了这几十万块钱,终于还是要折在这里。
我一马当先大喊一声,直接扑上去,将一只干尸扑倒在地。
那干尸被我扑倒,突然拼命地挣扎起来。
我的体重不是很大,根本压不住他,我心道这家伙比刚才那只的力气可是大了很多啊。
不对劲啊……
我分明还没有攻击他,为什么他却像刚刚那只要被割掉头颅的干尸一样,这力量分明是要暴走逃命啊。
我力量有限,根本没有控制住他,被那干尸几下就挣脱了。
我急忙翻身而起,以防他暴起袭击。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起身直接向着来时的方向奔逃而去。
还真是暴走逃命?我有这么可怕吗?
可我扭头一看,所有的干尸居然都开始疯了一般的奔逃起来,甚至比他们来时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
显然让他们逃命的并不是我们这些人,那可能性只有一个……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
怕是有更狠的角色要出来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一章 来者不善
那些干尸如潮水一般退去以后,我们等了十几秒。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这期间我甚至没有呼吸,只感觉到手心里面全是汗。
我甚至可以看到三儿握刀的虎口都有些发白——这可是非常难得的。
可是我们这么严阵以待,这十几秒过去以后,居然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我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活动了一下脚踝,引发了细微的沙子摩擦的声响。
“啊!啊!妖风!妖风!”
老马听到我这边的沙子声响,居然以为是又刮起了妖风,吓得他居然大叫起来。
我没好气地骂道:“老马我说你的尸毒是不是已经蔓延到大脑了,这底下哪特么来的风?这不过就是我脚趟了一下沙子而已!”
老马回过神来,觉得有些丢脸,从头套中露出的眼眶甚至都羞臊的红了,他大骂道:“张根生你个王八蛋,老子都他妈快死的人了,你给我点面子行不行!”
快死的人了。
这几个字如同尖刀一般刺入了我的胸膛,让我一时有些喘不过气来。
于队长走到我身前,我看他一脸严肃,不禁也皱起了眉头,问道:“于队,出什么事了吗?”
于队长呼了一口浊气,说道:“蛋爷,你有没有发现这些干尸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特别的地方?
我又扫视了一下地上那几具干尸的尸体,左看右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太特殊的地方,如果非要说的话……
“是他们穿的不一样?”
于队长忽然面露喜色,说道:“不愧是蛋爷,一下子就发现了事情的端倪。”
他身后的队员们也跟着起哄道:“对啊,不愧是蛋爷……”
“看来于队说的是真的,蛋爷果然聪明过人啊……”
……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额头上布满了黑线,我有气无力地说道:“于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现在这种冷笑话也缓解不了我压抑的心情。”
说罢,我就想坐在地上,我太累了。
于队长忽然拉住我,很严肃地说道:“不,蛋爷,你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笑话的人。”
我看着他越发严肃的表情,也不免心有涟漪,说道:“那你接着说下去。”
于队长理了一下思路说道:“最开始咱们刚刚从入口进来的时候,遭遇了一只干尸的袭击,那只干尸的衣着破烂不堪,但依稀还是可以辨认并不是咱们内地人的穿着,甚至也不太想古代中原人的穿着。然而刚刚咱们遭遇的那一伙袭击咱们的干尸,你看一下,他们穿的衣服分明就是近代的衣服,你看,那边的两具尸体的衣服分明是很专业的探险服。”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你是说……”
“咱们最后遇到的这一伙干尸,他们尸体的干枯程度远不及第一次遇到的那一只,所以我推断,这些人很可能是最近这些年来寻找赛图利斯王国,而死在这地宫之前的人。”
“你是说,咱们如果死在这里,也会像那些干尸一样,变成到处咬人的行尸走肉?”
于队长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大虎忽然说道:“不可能,尸变的条件是非常苛刻的,天时地利哪一个都不能少。哪怕是被粽子杀死的,中了尸毒的人,也不会轻易变成粽子。如果随便一个死人就可以尸变的话,那这个世界早就乱套了,这和董老爷教我们的不一样,我……我信董老爷的。”
于队长似乎根本不想退让,他说道:“那这些会跑,会咬人的干尸你怎么解释?”
“我……我……反正干尸是不能尸变的,这是不会错的!”
憨厚的大虎一时语塞。
我看着地上仅有的几具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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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大伙的伤势。
我们都会变成那个样子吗……
好恶心啊,还真是不甘心呢……
大虎说的一定是没错的,但是于队长说的又很有道理。
我终于还是无力地坐了下去。
没错,这个因刚刚我和干尸争斗而形成的浅浅的沙坑,此时已经松软,很适合坐一会。
“这是什么?”
我费力地从屁股底下的沙子中掏出来一个很硬的物件,它硌的我左半个屁股很痛。
“卧槽!手骨!”
待看清那物件的模样以后,我居然惊得喊出了老马的口头禅。
那东西居然是一节人的小臂骨骼。
我浑身一哆嗦,将那骨头扔的老远。
可谁知道大虎却眼睛放了光,像是警犬一样将那节骨头又给捡了回来。
“大虎,我说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个嗜好?”
大虎却表情十分兴奋地说道:“你看,掌柜的你快看。”
我非常嫌弃地摆着手说道:“我看个屁,你、你快给我扔了,我说话你没听见吗?还过来,滚蛋!”
大虎不进反退,嘴里嘟囔道:“掌柜的你看,这有骨头,就证明不是所有在这死的人都会变成尸变的干尸!”
“那又怎样,你离我远点,那有可能是被别人杀死的干尸呢?”
这时候tony居然走上前去,对着那骨头左看看右瞧瞧,就是不用手去碰,也难怪,他有洁癖来着。
tony说道:“这骨头上面有很多齿痕,并且有些地方明显被腐蚀掉了,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吃掉的。”
tony说话我还是要听上一听的,我问道:“是干尸之间自相残杀?”
tony摇了摇头说道:“不像是,且不说那干尸的嘴巴有没有腐蚀作用,单看这里的齿痕这么大,根本就不符合人类的特征。”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这里真的有除了那些干尸以外的……吃人的怪物?我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这里的谜团再次将我笼罩。
就在我一团乱麻的时候,张根活忽然用手指捅了我一下,怯懦地问道:“哥,现在你的脚没动吧?”
张根活这个傻小子总是在我最烦的时候给我添乱,我没好气地说道:“我说根活你的脑子……”
“沙沙……”
“沙沙……”
……
我说出去一半的话硬是卡在了喉咙,因为我的耳朵居然听到了沙子摩擦的声音。
我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双脚。
嗯,稳健的像是老年残疾人一般扎根在地上一动没动。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也是一动没动。
那么……
刚刚下去的一身汗现在又冒了上来,配合这几近零度的气温使我如坠冰谷。
可是我确实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但无论发生什么,一定是来者不善。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喊道:“带上就近的伤员,跑!往地宫跑!快!”
我的直觉告诉我,那沙子摩擦的声音一定和干尸们的逃命有关。
所以那一定是比干尸大军还要恐怖的存在。
现在的时间尤为宝贵,一刻也不能耽搁,我们只能按照既定的计划,先跑向地宫再说。
至于地宫里面是不是有更大的危险,那就另当别论了。
初一都活不过去的话,何谈十五?
因为一半以上的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所以我们的行进速度一下子又慢了一大截。
不过可喜的是,那地宫的大门终于近在眼前了,
“哼!”
老马轻哼了一声,十分的不屑。
我正纳闷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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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回事,结果看到在那个厚重的木门前,一个彪形大汉负手而立,显得十分的惬意,一副大侠风范。
绿犀,让人看了想吐。
这个家伙刚刚就不管我们整体,直接自己先跑到了城墙下面,现在居然还在这洋洋自得的装逼。
绿犀看到了我们的到来,淡然地说道:“怎么这么慢,让老子在这里等的都困了!你们这一群小年轻真是靠不住,靠不住啊!”
一向老实的大虎忽然站到前面说道:“绿犀前辈,难道你没有看到我们刚刚的处境有多凶险吗?我们刚刚差点死掉你知道吗?”
之前绿犀就对大虎怀恨在心,他是从心底瞧不起大虎他们这种辈分和能力都比他低的人的。
大虎现在语气带着一些愤怒跟他说话,这无疑让他视为了弱者对强者的挑衅,他强者的自尊心绝对不允许被侵犯,于是他瞪圆了那双凶狠的小眼吼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今天连续挑衅老子!你们差点死了那是你们无能,几个小粽子都搞不定,还他娘的有脸在三宝斋混吃混喝?他娘的你再跟老子这么说话,老子撕了你!”
大虎被气得胸口不住地起伏,我知道他是个老实人,一般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
绿犀现在就是在等大虎就范,之前我可以仗着自己堂主的面子去帮大虎,但如果现在大虎以下犯上先跟绿犀动粗,那我是想帮也无能为力了。
好在这时候大彪在身边拉了拉大虎,大虎这才闭着眼睛窝囊地退到了我的身后。
这时候我发现老马居然很暧昧地看着我。
什么意思?又让我上去打嘴仗?
我扭头一看,未央居然也一脸期待地看着我,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那这个嘴仗是不能不打了。
“咳咳!”
我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说道:“绿犀,前辈!”
前辈两个字我故意咬的很清楚。
捧杀捧杀,先捧而后杀。
绿犀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声。
我又说道:“我们几个真是没用,怕是让前辈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了吧?”
绿犀轻蔑地说道:“是太长时间了,没用的东西。”
我一拱手说道:“那前辈你在这等了这么久,还没找到进去的办法?”
绿犀正得意,摇头晃脑地说道:“那当……放屁!老子早就想到办法了!”
我饶有兴致地说道:“说来听听。”
绿犀挺了挺胸脯,说道:“从这个门进去!”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地说道:“哎呀!真是好办法啊!根活你过来,你用屁股想一下,是不是从这个大门就可以进去?算了你不用想了,我已经用膝盖想过了,确实从大门就能进去。那怎么开这个门呢?来来来,大伙跟前辈一样,给这个门相相面,嗯……光相面怕是不行。”
我双手做扩音器状,对着大门就是一句:“芝麻开门!”
“哈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我急忙转过头,发现未央也捂着小嘴在轻笑,我问道:“怎么样,好笑吗?”
她的脸居然有些红,并未说话。
绿犀看到我们在嘲笑他,脸都被气的发紫,大喊道:“兔崽子,老子他妈抽死你!”
说罢,他挽起袖子就要冲过来。
可就在这时,他脚下的沙子忽然动了一下!
绿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顿了一顿,他向脚下看去,忽然沙土中像是涌上来一阵强烈的冲击波一般,直接将绿犀给震的趴在了地上。
紧接着那一堆沙子像是四散开来的水花一般,打的我们睁不开眼,隐约间之间一庞然大物从地下窜出,自浓沙滚滚中向我们冲了过来。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二章 新的希望和新的绝望
我们虽然看不清楚前方,但是就这东西的轮廓来看,撤退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们不约而同地急速向后退去,连滚带爬,又是吃了一嘴沙子。
“啊!”
我们退到了相对安全的距离,却发现那东西居然没有追过来,只是在不远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我揉了揉眼睛,才发现绿犀居然一瘸一拐地向我们这里奔跑过来。
他的腿似乎是受了一些伤,裤子都已经被鲜血染红。
而我一看他后面的大家伙,憋在心中的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那居然是一只足有两米多长的巨大土黄色蝎子!
那蝎子的模样与我们在上面的魔鬼城见到的一般无二。
老马惊呼道:“卧槽!在上面杀了那么多蝎子后辈,现在蝎子祖宗打过来了,老子还没见过这么大只的蝎子,这怕是成精了吧?”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就跟谁他妈见过似的,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就在我们感叹眼前这东西超乎常理时,绿犀那该死的家伙居然已经离我们很近了,同时也将那巨大的蝎子给带了过来。
“快!散开!”
我们急忙让出一条道路,可谁知道绿犀似乎是有意祸水东引一般,直接一扭头又冲着我跑了过来。
“喂!绿犀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老子已经瘸了一条腿了,你还要害我?!”
绿犀边追我边说:“老子有什么办法,我又打不过它,你们人多,一起上啊!”
“你他娘的……三儿!根活!未央!于队!帮忙啊,弄死这个家伙!”
于是场面一度形成了绿犀追我,蝎子追绿犀,众人追蝎子的形势。
我不大敢向身后看,因为我可不想绿犀一样身形那么敏捷。
说来也怪,同样是瘸了一条腿,绿犀不仅可以跟上我的速度,同时还可以躲避巨蝎的攻击。
这和他这个五大三粗的身材可是真的不相符。
我的身后传来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向后看了一眼,只见绿犀这时候已经仰倒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那巨蝎似乎是被众人的攻击牵扯了注意力,终于不再对着绿犀穷追猛打。
只是众人虽然在不停地找机会和巨蝎缠斗,但几分钟过去了,他们居然拿那只巨蝎丝毫办法也没有。
就连我们一直仰仗的未央的快刀居然也不能很干脆地斩断,只是在那蝎子的身上留下了一些不算深的伤口,此时有一些粘稠的、淡白色的液体从那些伤口中流出来,看上去十分恶心。
那些伤口虽然不致命,甚至不会对巨蝎的行动造成什么实质的影响,但这仍然使得它变得越发暴躁起来。
那巨蝎开始拼命地挥舞着那巨大且锋利的钳子,以及它那看上去就剧毒无比的勾子,试图击溃它面前的一干人等。
如果我们的团队现在是十分健康的状态,那么我们现在一定已经占据上风了,奈何在场的人员半数以上都受了大大小小的伤。
所以场面一时间又陷入了打不开的僵局。
终于那巨蝎一个剧烈的甩尾,袭向了于队长那边的一个叫做刘宇文的小伙子,这如此急速的一勾子如果命中,怕是要在身上开一个血窟窿。
那刘宇文先前也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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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到干尸的袭击,他的行动并不是非常迅速,但还是堪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记勾子。
可是那巨蝎忽然又将尾勾荡了回来,这一下刘宇文再也避不开,后背被那巨大的尾巴狠狠地击中,他闷哼一声,一个踉跄直接被打趴在了地上。
刘宇文没有立刻爬起来,他新伤加旧伤,只是在地上侧着脸趴着,喘着粗气,看样子是有些力不从心。
一直维持的僵局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缺口,那巨蝎看准机会直接在那缺口处直冲出去,接着用它那有力的两只大钳子又夹又甩,疯狂地攻击着四周的人们。
大虎和另一个于队长的队员一不小心被巨蝎胡乱挥动的大钳子击中了头部,一时间有些眩晕地一头栽倒在地。
这一幕吓了我一身冷汗,我以为他们会被那钳子夹住,如果被夹住了,怕是要掉一大块肉了,还好,他们只是被撞击到而已。
可大虎他们虽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眼前的局面却变得更加恶劣了,那巨蝎现在获得了极大的优势。
我忽然想到了那一节小臂的骨骼,那上面的腐蚀痕迹和齿痕,再看一看绿犀腿上那被咬掉的一块肉与那似乎被腐蚀液体烧灼过的伤口,瞬间便明白过来,看来这家伙的嘴巴还是个大杀器。
如果不能阻止它,我们怕是要全军覆没了。
可是怎么才能实质性地对它造成杀伤呢……
我一时间有些挠头,眼看着未央和三儿的阻挠越来越吃力,一种无力感又瞬间垄上我的心头。
忽然一个灵感如惊雷一般击中了我的脑海,我对着未央喊道:“其他人做牵制,未央,你的刀能不能直接切中它个关节部位?”
未央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开始不再胡乱出刀,只是冷眼观察这个庞然大物的一举一动。
没错,这东西就算再大也还是蝎子,是蝎子就是节肢动物,众所周知节肢动物的关节都是比较脆弱的部位,那里没有像其他部分一样的角质层,所以最易攻破。
果然,在进行了两次试探以后,未央瞅准那巨蝎挥舞钳子的一刹那,直接一个侧身用直刀的刀刃迎了上去,正好砍中巨蝎左前肢的关节处。
那巨大的螯钳带着惯性直接飞出老远,伤口处立时喷射出一股透明的液体,巨蝎因为疼痛而开始剧烈折腾起来,那些液体也甩了众人一身,场面一时间看起来竟有些猥琐。
“快,趁它伤要它命!”
眼看胜利就在眼前,众人哪肯放过,既然已经掌握了克制之法,那蝎子又受了如此大的伤。随着于队长一声令下,大伙齐吼一声,就准备上前了解了这个怪物。
可就在这时,我的心里忽然一阵紧张,那种对危险的感知再次将我整个身体包围。
“是后面。”
这一次就像在将军陵里面我与蠕虫战斗时候一样,我居然可以清晰地判别危险来临的方向。
我急忙向前一趴,然后用力向左面滚了一下,避开了一次致命的攻击。
只见我刚刚站立的地方,一个巨大的蝎子勾子就死死地钉在那里,而那尾巴还埋在地下,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勾子居然跟我的脑袋一般大,这要是被蛰一下还不直接死翘翘了。
不过如果这个真是蝎子的勾子,这么大的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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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长的尾巴,那这个蝎子究竟有多大……
我不敢再想下去,急忙又向后挪动了几米。
紧接着,一阵巨大的沙子摩擦的声音响起,那尾巴没入沙子的地方忽然隆起来一个大包,紧接着爆裂开来。
有了前车之鉴,我急忙用胳膊护住眼睛,只留了一丝缝隙来观察。
瞬间黄沙飞溅了满天,一个更大的东西从地底冲了出来,说真的,我居然看出了蛟龙出来的感觉……
这次我可以很轻松地看出来那是什么。
没错,更大的蝎子!
老马在另一边似乎看到了我这里的景象,吓得他惊呼道:“卧槽!装甲车啊?”
这个黄蝎的体型的确大的惊人,大到让人失去战斗的**。就冲这个块头,我们如果与它交手,无异于以卵击石,死路一条。
我有些心慌,急忙看向未央他们那边,只希望他们那里快些结束战斗,好来与我汇合,至于是战是逃,再另想办法。
未央他们果然没让我失望,那只大蝎子的另一只螯钳也被未央砍掉了,它现在只剩下了那张因愤怒而张大的嘴巴在漫无目的地撕咬着。
那吓人的伤口此时正在不住地往外流着粘液,不消一刻钟,那蝎子定会死去。
可是我眼前的这一只巨无霸似乎不愿意再给我看热闹的时间了,它极为暴躁地向我冲了过来,我向后一滚,屁滚尿流地拔腿就跑。
绿犀看到我逃跑,一向自傲的他忽然开口道:“哎我说张根生,刚刚的事情你可千万别忘心里去,你、你可不要过来啊,我现在是真的跑不了了。”
我鄙视地瞥了他一眼,心道你以为谁都跟你这个王八蛋一样吗?
可我毕竟是个靠脑子战斗的人,现在无异于是一个法师被野怪boss直接近身了,所以我只能是逃到队友那里,寻求一下帮助,我自己和这东西正面硬刚,那是必死无疑。
可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忽然看到那地宫的城墙上面似乎有人在观察着这里的情况。
虽然几番打斗下来,我们的手电筒掉了一地,也能给予一些光亮,但那毕竟不能使我看清楚远处的景象。
我急忙用狼眼手电向那里照去,定睛一看,果然那里站着一个老人。
这里怎么会有人?
这个想法只是在我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这个地方有人虽然很不合理,但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允许我想这么多,况且,我面前这个巨无霸的蝎子,就很合理吗?
他被我的手电光照了一下,急忙用手挡住,这个动作表明他的确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大喜过望,急忙将手电筒的光移向别处,冲着那个老人的方向极力地挥手大喊道:“喂!城里面的前辈,请开一下门,求你救救我们吧!”
其他人听见我冲地宫大喊,也纷纷投去目光,待发现那个老者以后,也学着我的样子,冲那里挥手大喊着:“救救我们!”
“求救啊,求求你了!”
可就在这时,那只巨无霸黄蝎再次冲向了我,我拼命地向未央他们的方向跑去,可是前面的景象使得我浑身一冷。
只见虽然那只受伤的蝎子已经没有了战斗能力,可是就在离着未央他们十几米的地方,地面上又升起了三个与之前一样的沙子包……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三章 一枪爆头
未央他们一群人似乎也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纷纷向那里看去,结果皆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卧槽!这他妈该死的蝎子到底有多少只,没完了是吧?”
老马极为粗鲁的抱怨了一声,连忙招呼人,带上大虎等一干伤员和我汇合。
就连绿犀那个贪生怕死之徒也凑了过来,因为他明白,现在的情况如果就他自己,那是必死无疑,大家在一起,还有希望逃生。
我忽然想起来tony在来时路上一本正经地说生化武器的事情,便冲着一旁的tony说道:“托哥,你那生化武器呢?是时候拿出来显显威风了吧?”
tony很淡然地说道:“咱没带出来。”
“你为什么不带?还是说那东西真的就是几个沙包?”
tony依旧淡然地说道:“那是生化武器不假,但在这里用不上。”
“那到了阴曹地府给阎王爷用吧!”
就在这时,我一直留意的城墙上的老者忽然不见了,我十分懊悔,看来人家是不愿意帮助我们了,刚刚应该表示一下诚意什么的,只是刚刚一时情急,给忘记了。
“吱呀!”
那城墙之上,沉重的木头门居然裂开了一道缝隙,紧接着,那木头门缓缓地打开,渐渐留出了足够两人通过的豁口。
那老人就淡然地负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个意思还要救我们吗?
不过他就这么打开大门,难道不怕这些蝎子们也一起进去吗?
不过不管怎样,我当下大为感动,于队长急忙问道:“蛋爷,人家好像是愿意接纳咱们了,可是咱们现在过不去啊!”
我看了一眼面前的巨无霸蝎子,又看了一眼身后十几米处已经从地底钻出来的其余黄蝎,啐了一口唾沫,恶向胆边生,大喊道:“冲!向地宫的大门冲!”
“可是那只最大的蝎子在前面拦着……”
我吼道:“什么都不要管!带上伤员,分散开,就往前冲!能跑几个算几个!”
这是我在这个死局中能想到最好的办法了,我们虽然实力不足,但是好在数量占优。
量它巨无霸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一下子将我们所有人都秒了吧!
我最后喊道:“一会谁也不要互相救援,能跑就跑!冲啊!”
我就像是古代冲锋时刻喊口号的战士一般,浑身居然充满了热血的能量,带头一瘸一拐地向着前方冲去。
那巨无霸蝎子似乎是楞了一下,我知道它在抉择从哪一个猎物先下手。
低端生物就是低端生物。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大家伙似乎刚刚是在找眼熟的一般,此刻居然直接向我冲了过来。
我一时间有些心寒,看来这次我张根生要为自己的计划献身了。
那庞然大物一下子冲到了我的身前,我看到其他的队友已经跑出了它的攻击范围。
我的瘸腿隐隐作痛,那面临危险的感觉再次将我包围,可是我已经无心再去理会了,因为危险就在我的面前,我避无可避。
我闭上了眼睛,就这样吧,让其他人可以有一线活下去的希望,这就是我作为带头人最后能做的事情了。
还有张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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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他的尸毒已经没有解救的可能,但是能让他比我多活一会,这样,也值得了吧。
可惜啊,没能看到仇人死在我的面前……
我感觉到一阵劲风吹响了我的脸庞,那蝎子巨大的螯钳直接击向了我的面门。
“看来头要被打烂了……死相一定不好看……”
我最后想到的是这个。
“嘭!”
我的面前居然传来了一阵金属交接的声音。
紧接着,我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直接先后飞去,然后仰倒在地。
我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胸口,睁开眼睛忽然发现面前多了一个碳一样黑的身体。
“三儿?”
三儿手里握着一把已经有些弯曲的工兵铲,就躺在我身前。
他见我无恙,起身冲我嘿嘿地笑着。
我有些生气,大骂道:“你他妈聋了?老子不是让你跑吗?你怎么……”
我的话直接噎在了喉咙里,因为我忽然感觉到一只折扇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就像往常一样,那么熟悉。
“托哥?”
我急忙转身,发现不光是tony,除了绿犀以外的所有人都站在了我的身后。
“你、你们……”
“咱说了,要保你无恙。这事儿,可从来都不需要你的同意。”
于队长也说道:“蛋爷,我把这句话还给你:我于向前愿与蛋爷同生共死!”
“我大虎愿与掌柜的同生共死!”
“大彪愿与掌柜的同生共死!”
“我刘宇文愿与蛋爷同生共死!”
……
未央并没有言语,只是看着我,默默点头。
我一个二十几岁的大老爷们,忽然觉得热血上涌,眼泪不觉就湿了眼眶。
有这么一群同伴,死有何惧!我张根生这辈子,他妈值了!
张根活走到我面前,凛然地说道:“哥,你一直待我如亲人一般,我也愿意跟你同生共死!”
不管是什么话,总能让张根活说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我一个爆栗敲过去,疼的他龇牙咧嘴,也引得大伙哄笑一番,舒缓了一下这过于压抑的氛围。
于队长说道:“蛋爷,下命令吧。”
身后的那几只黄蝎已经越来越近了,我深吸一口气,大喊道:“来吧,咱们就算死也给这个王八蛋脱一层皮,冲啊!”
一行十几个伤残人士就这么一往无前地冲向了这神秘而强大的生物。
一个本来可行的分头逃跑的计划,就这么演变成了集体送死。
看来我可能还不是一个很合格的指挥官呢。
但我想,我应该是一个合格的朋友吧。
因为我有一群可以陪我赴死的朋友。
我和老马最先和那蝎子接触,我手持短刀,如同螳臂当车一般,一下子便被撞飞出去,同时我也在他巨大的螯钳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刀痕。
当然老马也没比我强到哪里去,他虽然成功地将刀子插入了那巨蝎的关节中,但也同时被那螯钳夹伤了胳膊。
老马吐了口唾沫骂道:“他妈的,要不是我先插了它的钳子一刀,这会怕是胳膊都要被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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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动了一下不是很灵活的臂膀又说道:“这下好了,伤上加伤,他娘的,老子要不是肩膀中了尸毒,凭着我刚刚不要命的那一击,一定可以废它一只钳子!呸!”
这时候三儿和张根活已经接替我们进行攻击,我看着一旁的老马问道:“我说老马,咱们这都要死了,你能不能把你那破面罩给摘了让哥几个看看庐山真面目,烧伤了也没事,好歹能知道你长啥样,省的到了阴曹地府,我找不着你啊。”
老马楞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犹疑,然后说道:“我本来是打算过一段时间再和你正式见面的,可惜,看来这次任务是完不成了,也罢,不过看到我的样子,你可千万别骂我。”
我轻笑道:“我可是你家掌柜的,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
老马右手抓住头罩的下缘,轻轻用力,那面罩就露出了他黝黑的脖颈。
说真的,我居然还有些期待……
“嘭!”
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巨响,老马和三儿忽然同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立刻全神戒备,二人异口同声道:“狙击手!”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喊狙击手,但是我们面前的巨蝎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从头上开出了一个足有篮球大的洞,一时间血肉横飞,溅了我们满身都是。
这该死的感觉……
那蝎子甚至来不及挣扎,便没了动静。
一时间场面甚是安静,大家都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除了老马。
老马依旧眼神慌乱地四处寻找,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寻找什么。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巨大怪物,现在居然就这么死了?
不过现在不是发愣的时候,不管它为什么死了,但它的死亡总归是好事,我急忙喊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眼看后面的黄蝎已经逼近了,接连又是三声枪响,那三只黄如炸弹一样似乎炸裂看来,溅起了无数血肉。
这一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了,急忙向前跑去。
我边跑边向那城墙上面看去。
居然没有人,那老者依旧在大门口就这么负手站立,看样子也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
那究竟是谁?
这些蝎子绝对不是自然死亡,如果真如老马所说这附近有狙击手……
回想起那巨蝎身上恐怖的伤口,我不禁打了个冷战……但愿这狙击手是友非敌。
我跑到老马身边,对着他喊道:“老马!你怎么知道是狙击手?”
老马很认真地说道:“刚刚那种略带沉闷的气爆声,只有大口径狙击步枪才会发出,这么特殊的声音我绝对不会听错!”
我又有些疑惑地问道:“不是,我是说,你一个整天倒腾古董的泥腿子,怎么还能听出枪支的声音,这么专业的事情不是应该只有当过特种兵的三儿才能做到吗?”
老马居然一时语塞,含糊地说道:“我……我平时就爱看军事题材的纪录片……对,老子是军事迷,不行吗?”
“行行行,你爱咋咋地,反正我也不在乎,急头白脸的你……”
就这么争吵着,我们居然已然来到了这大门的门前。
而绿犀,已经早就在此等候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四章 神秘的老者
虽然我对绿犀的行径嗤之以鼻,但是眼下并不是跟他斗气的时候。
这里我是带头人我,所以跟眼前这个老者交涉的事情我自然当仁不让。
离近了才发现这地宫的城墙下面居然还有着一层高约四十多公分的石头垫层,所以那老者虽然本身不高,但因为有这个垫层的缘故,我不得不有些仰视他。
我一步上前,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开口,只得按照江湖人的规矩,一拱手道:“这位老者,谢谢您为我们大开方便之门,不知可否能够给予我们容身之地,鄙人将感激不尽,自有厚礼奉上。”
可是说出这句话我就后悔了,厚礼,我们有的不过是钱而已,可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眼下的环境,有钱又能去哪里花呢?
那老者有些奇怪,自从我们来到这里以后,我便发现他嘴里一直不住地嘟囔着什么,逼不得已我只能理他近了一些,这才听清,他原来在说着:“活着过来了,活着过来了,活着过来了……”
我脑中嗡的一声,直直向后退了两步。
这个情景像极了那些恐怖片中,一群旅客在鬼屋前,都会有一个这样的老者,他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一些恐怖的话语。
而那些人一旦进入鬼屋,就一定会死在里面。
那老者干瘦的脸颊现在不知怎的,在我看来显得非常的阴森恐怖,这刚刚被众人视为救命稻草的城楼现在也是异常的诡异可怖。、
那老者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动作,忽然裂开嘴笑了笑,这在我看来让他显得更加的阴森恐怖了。
他使劲清了清喉咙,又嘟囔了几句,我没有听清。
接着,他似乎是开嗓一般,咿咿呀呀地喊了半天,对着我说道:“年轻人,把你吓着了吧?哈哈哈,吓着了,吓着了,吓着了……”
这次不仅是我听清了,我们所有人都听清了。
这下可好了,所有人都跟着紧张起来。
老马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说道:“我说根生,这老头儿看起来不大正常啊,这怎么还自回音的。”
我尴尬地咳嗽两声,小声回答道:“等我跟他说两句话再看。”
“那个……”
可是还没有等我把话说完,那老者有些急切地冲我说道:“我说,你们有没有吃的,我说的是,人吃的那种吃的,人吃的那种吃的,人吃的那种吃的。”
他越说声音越小,我伸手打断了他的自动回音,心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怎么还人吃的东西,难道我们还能带着不是人吃的东西吗?
我从背包中拿出来一块未开封的压缩饼干,递了过去。
那老者发疯一般,一把抢过压缩饼干,直接放到嘴里便啃。
只是似乎他发现了这个是有包装的,尴尬地笑了笑,然后拼命地用牙齿开始撕扯那压缩饼干的包装袋。
我非常想提醒他,这东西其实有豁口很好撕开,但看到他那狂热的表情,我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
老马又在我耳边说道:“我说根生,要不咱们跑吧,我看这老头实在是不对劲,你看那包装袋把他的嘴给划破了,都不流血,我看他八成是个粽子……不对,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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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说话呢……”
他说着说着把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这老头儿肯定不是粽子,八成是精神有什么问题吧……”
“那你说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靠什么活着,这也太奇怪了吧?”
“的确很奇怪……”
我摸着下巴,看着面前似乎人畜无害的老者。
他的吃相极为难看,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而且吃的极为认真,一点渣都没有掉下来。
“太好吃了,太好了,终于吃到人吃的东西了,人吃的东西,人吃的东西。”
他似乎很喜欢说话,一边吃一边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
只是这可是压缩饼干,照他这种吃法,怕是要被噎死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不一会那老者就因为压缩饼干太过干燥而被噎的面部发紫,伸出手跟我们要水喝。
我勉为其难地将我的水壶递了出去,那老者扬头便喝,看着他邋遢的样子,我决定,这个水壶我说什么也不要了。
又过了一会,那老者将手里面的压缩饼干吃完以后,冲我说道:“还有吗还有吗还有吗?”
我摆了摆手说道:“有是有,不过我一会再给你吧,这东西不能多吃,一会在肚子里被水泡开以后,会很饱,你再吃怕是要被撑坏了。”
我说完这句话有些心惊胆战,毕竟这老者看起来怎么也不大像是文明人,我真怕这一番好意被他误解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老者居然意外地没有在和我要吃食,他说道:“我懂我懂,别在这里站着了,随我进来吧,外面一会可能还会有大蝎子醒过来,醒过来,醒过来,还有好多的蝎子,好多好多。”
我看着他吃饱以后精神状态好了不少,这反而让他看起来有些癫狂。
可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跟着他进去,因为在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我可不想再次面临那些巨大的怪物。
我忽然想起来外面死掉的那几只蝎子,问道:“这位前辈,请问刚刚在外面和我们交战的那几只蝎子是你弄死的吗?”
“不是你们弄死的吗?一定是你们弄死的,你们弄死的……快走吧,沙子又出动静了,蝎子们要醒了,它们要醒了,要醒了……”
那老者转身便走,边走嘴里不知道还在嘟囔什么,我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我们急忙跳上垫层,忽然一股很熟悉的味道钻进了我的鼻腔,我用力吸了几下,努力回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tony忽然蹲下身去,用手在这垫层的石头上轻点了一下,然后放到眼前观察了一番,又闻了闻,冲我说道:“是驱虫粉。”
“驱虫粉……”
我重复着这个词语,忽然身子一僵,我终于知道这味道为什么这么熟悉了,我不可置信地冲tony问道:“你是说?”
tony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和将军陵中的一样。”
我惊呼出声:“不可能吧!这俩地方可是差了快半个版图了!”
tony若有所思地说道:“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咱不会认错。”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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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说道:“我刚刚还在想,这里的蝎子这么多,为什么这个老者可以这么自信地站在门口等着咱们,也许就是因为有这个驱虫粉的缘故,才使得这些蝎子不敢靠近。”
“可是这驱虫粉,不管是从成分还是配方上来看,都像是不传的秘方,没理由会遍布大江南北,难道是由一个地方传到另一个地方的吗?那**凼和这里究竟是谁在前谁在后呢?川南和疆域……有什么联系吗?”
老马在一旁很认真地听着我和tony的对话,此时看我们两人都沉默了,忽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那咱们还进不进了?”
我知道他从刚刚的狙击枪声开始就一直惴惴不安,如今听到我们说这里的一些离奇事项,更是烦躁起来。
“进啊!”我斩钉截铁地说道,“刚刚不是已经说我了吗?现在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过我说老马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慌乱啊。”
“我?有吗?谁特么慌乱了!走!进去!老子走前面。”
我们跟着老者走进了大门,殿后的于队长他们负责将大门给重新关好。
那老者似乎可以在夜间视物,但是我们就不行了,还是必须借光才能看清东西。
因为手电在刚刚战斗中遗失了好几把,现在只有五把存货了,日子一下子拮据起来。
未来还不知道需要在黑暗中待多久,我们又没有多余的电池,所以现在只能很节俭地大家共用一把手电。
虽然光线很暗,但是我还是可以看出,只是一个很高很宽敞的走廊,由一些大小均匀的石块砌筑而成,与外面一般无二,真可谓巧夺天工。
在不远处的前方,两面墙壁上各有一个两米左右高的洞口,看样子是可以通到城墙上面的。
老马走在最前面,只是用手电一扫而过。
可谁知道三儿忽然停住了脚步,拔出了别在腰间的短刀,表情凝重地喊道:“有埋伏!”
我心里暗骂一声,心道果然陌生人不可以轻易相信,看来这次是被摆了一道。
三儿是不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听到三儿的喊声,我们也纷纷掏出了武器,开始和那老者保持一定距离。
老马的手电不住地在前方到处乱晃,就在光柱扫过那两个洞口的时候,我似乎发现了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虽然只是一个刹那,但那人影的动作让我印象极其深刻。
就和外面的那些干尸一样!
接着,似乎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测一般,那洞口中不断有人影跳出来,不一会前方便出现了三十多只干尸,他们晃晃悠悠地冲我们这边走来。
我大喊道:“你这老头儿,亏我还给你吃的,你这么害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张根活忽然说道:“哥,那老头刚才就说好久没吃到人吃的东西了,我觉得,他可能是吃人,他就是这些干尸的首领。他吃人吃多了,偶尔喜欢换点口味,才这么爱吃咱们的压缩饼干!”
张根活的脑洞一直很大,但是现在听他说完这番话,我却怎么也没法像往常一样的骂他。
因为这番话此时听来,我居然觉得很有道理,不觉浑身一凉。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五章 宫殿
就在我们做好了战斗准备的时候,前面的老者忽然对着那一群干尸乱七八糟地喊了几句,我听着不像是任何的语言,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实质的音节,更像是喉咙那种干摩擦发出的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那些干尸听完以后,居然纷纷让出一条通路。
随即那老者回过头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吓到你们了吧,应该是吓到你们了,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他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一定不会伤害你们的,请你们放心,要放心,一定放心……”
我看着那些干尸的状态,似乎真的不是想要攻击的样子,可是我还是不认为这些干尸可以听懂任何语言。
而且我到现在还是不能接受这个老者说话时候不住地重复和嘟囔,真的听起来比那些八十岁的老妪还要烦。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我说道:“这位……前辈,你说话其实不用来回重复,我们能听得懂……”
那老者楞了一下,然后说道:“额哈哈哈,这个其实我一时半会也改不回来了,改不了了。如果人长时间不说话,是会遗失语言能力的,我在这里已经活了很久了,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平时我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地方呆着,为了不使语言能力退化,只能是自己与自己说话,所以就成了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了,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我就这个样子和自己说话……”
听他这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其实无非就是表达他为了不使自己的语言退化而已。
这也难怪我们第一次见到他时,他需要练了半天嗓才能和我们正常交流。毕竟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与自己交流只需要很小的声音就够了。
看来这还是一个有些学问的人,毕竟普通人很少能够意识到这些细节。
不过他这个人,说自己独自在这里生活了很久,那他到底靠什么活下来呢,这里可不像是有食物的样子,难道……他真的是吃人肉?
想到这里我不免一阵干呕。
那老者又说道:“这下你们放心了吧,请放心,咱们都是人类,我不会害你们的,不会害你们的,跟我走吧,一定要跟我走,我带你们去见一下这里真正的主人,那个主人……”
这里真正的主人?
这里还有主人?
是当年赛图利斯王国的国王吗?
我忽然发现这里的干尸的着装似乎保持着高度的统一,难道他们都是一伙的?
那外面那些服装各异的干尸又是哪里来的呢?
“这里真正的主人不会是个干尸王吧?”
忽然这个奇怪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有些恐怖。
这时候老马忽然捅了捅我的胳膊,我回过神来,发现大家都在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我,我说道:“走吧,跟他去看看。”
那老者咯咯咯地笑了笑,依旧在前面带路。
随着老者的走过,那些分成两队的干尸留出的空间更大了。
我们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手上依旧紧紧地抓着武器,战战兢兢地从中走过,居然有种外宾到访,被列队迎接的感觉。
那些干尸的头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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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经过而转动,似乎是在做注目礼,只是那些已经干瘪的眼球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这些家伙真的能看的见吗?
算了,反正他们应该听不懂我们说什么,我索性过去问那老者:“前辈,他们这是?他们能看见我们吗?”
那老者哈哈笑道:“哈哈哈,他们看不见,他们可以感知到热量,只是礼貌性地在行注目礼。行注目礼,注目礼……还有啊,不要总叫我前辈了,我叫田学文,田学文,田学文……”
原来这些家伙果然是看不见的,这么一想,我居然更害怕了……
我们集体走过以后,于队长他们在后面小心戒备着,因为那些干尸随着我们全部走过以后,纷纷聚拢,随着我们而来。
他们就这么紧紧地跟在我们的后面,我可以想象到于队长他们是怎样想骂娘的心情。
这感觉啊,十分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这时候张根活忽然过来说道:“哥,你说这像不像西游记里面,唐僧他们到了女儿国的场景……”
我回想起电视上师徒四人被女儿国那些妇女拥簇的场景,还别说,倒还真是有几分相像。
我们向前,随着田学文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街道,街道两旁都是简陋的房屋,这种格局与上面的世界古代风格十分相似。
只是这些房屋现在十分沉寂,没有一丝生气,让人感觉十分的怪异。
在走了大约六七分钟左右,我们终于来到了一座高大的建筑前。
这座建筑有着浓郁的疆域风格,看起来像一个城堡一般,它有着高高的角楼,以及大约三米左右的高墙,看来大概就是这个地宫中的主建筑了。
此时这个建筑的大门非常利索地敞开着,并不设防。
我们一行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穿过了通道径直走进了城堡的内门。
我们进入了这个建筑,这里还真的有些像皇宫一般,偌大的厅堂,偏向辉宏的建筑风格,只是这里面并没有任何的装饰物,有一些简单的座椅也都是石头雕刻而成的,简约朴素。
或者说,有点寒酸。
那些尾随我们而来的干尸,看到我们走进了大殿以后,就各自散去了,看来这里对于他们来说,类似于禁区。
“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
田学文给我们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向了大殿的更深处,不一会便消失不见了。
这下整个大殿就剩下了我们一行人。
绿犀不屑地哼道:“哼,摆他娘的什么谱,还让老子在这里等着。”
我们谁也没有理他,现在看来这个人的素质不是一般的低,如果不是人家救你,你现在已经被蝎子给吃了。
我又打开一个手电,摇晃着四周转转。
tony就跟在我的身后,我知道,他对这种新奇的地方最感兴趣了。
但是一圈转悠下来,这里除了石头就是石头,并没有什么可看的。
我有些烦了,找到一个石头椅子坐了下来,我也不管脏不脏了,毕竟我现在身上全是沙子。
tony接过我的手电筒,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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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走向了墙壁,然后就在那里聚精会神地观察起来。
我远远地看着他打着光的那块墙壁上似乎有些刻画,于是便拍拍屁股走过去。
离近了才发现,这里果然是有一些刻画,虽然笔画粗糙,但依旧可以辨别一些形象。
“蝎子……人……王冠……水井……魔鬼……”
其他的我就再也看不出来了。
tony说道:“这里应该记载着赛图利斯王国的过去。”
我问道:“那你是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tony摇了摇头说道:“咱只能看出来,这个赛图利斯王国似乎是信奉着某一个类似于魔鬼的神明,而这些蝎子似乎与他们的信仰有关,这也是他们建立这个地宫的原因所在吧。你看这口井,很奇怪,所有的刻画都是围绕这口井开始的,所有的生物都在对着这口井在顶礼膜拜。”
我仔细看了下,的确如tony所说的一样,难道这口井有什么不一样?
魔鬼……难道这口井通向地狱吗?
想到这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道我的脑洞越来越向张根活靠拢了。
“这些壁画亏你能看的明白,你看咱们以前看过的壁画,人家都是有色彩的,是用笔画上去的,谁像这里,刻的乱七八糟。”
tony点头说道:“咱想的是,这座宫殿的建造时期应该相对较早,那时候可能这里还不像中原可以很好地掌握彩画技术吧。古人都会想一些办法将自己的历史留下来,这应该是当时他们能想到的最好的使自己的历史流传的办法了。”
“你说的有些道理,这些用刀刻斧划的痕迹,在这个没有风存在的地方,可以说是可以万古流传。”
这时候tony突然说道:“你看这里!”
我随着手电筒的光看去,惊得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这、这是?”
我一下子惊呼出声。
那地方刻着几个人形,而最前面的那个人手里居然托着一个盒子。
“这是金箔木盒?”
tony点了点头说道:“很有可能就是咱们这次要找的金箔木盒,你看后面的画,那个人手里提着一个包袱,前面的巨大蝎子落荒而逃。这是否可以说明外面的那些粉末是这个人带来的呢?而且这些划痕明显比其他的一些要新一点,应该是后来刻上去的,看来这个人的出现对他们有这非常特殊的意义。”
我一下子陷入了沉思,因为我笃定这个托着木盒的人和我在将军陵中看到的人是同一个。
那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不远万里跑到这里,为了将木盒留在这里吗?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呢?
千百年之后,我居然在走他走过的路,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事情吗?
我的思绪有点乱,这时候要是有瓶酒就好了……
我一扭头,居然发现tony举着一瓶二锅头在喝,我一把抢过来,灌了一大口,辛辣的感觉刺痛着我的喉咙。
“咱不要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六章 那个教授
就在这时,宫殿的深处忽然又传来了动静。
黑暗中最先走出来一人,便是田学文。
他说道:“请允许我为你们介绍这里现任的主人,这里的主人,图拉雅。”
说完他便将身子让开,从他的身后出现四个干尸,我立时又有些戒备。
那四个干尸摇摇晃晃,吃力地走了过来,他们四个抬着一个木制的座椅,上面坐着一个极为干瘪的干尸,虽然衣服破旧,但从样式来看,当年一定是极为华美的,看样子这个人的来头不小,不用猜也知道他便是这里的主人了。
在这四个干尸是身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干尸,他的服装也与其他的干尸有区别,看来以前也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
那被成为图拉雅的干尸嘴巴没有动,但是从他的喉咙中发出一阵干摩擦的声音,听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田学文说道:“图拉雅和你们打招呼。”
我瞬间石化当场,这……特么的能算是打招呼?
就这个哑着嗓子“呃呃呃”,这怎么听起来也像是丧尸袭城时候,要咬人时候发出的声响吧。
那我要怎么回复呢?上去挥手说:“哈喽啊,你好啊,怕是也听不懂吧?”
这时候老马凑到我身前说道:“我说张根生,你看对面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八成是什么当年的王公贵族,你说咱们要不要像电视里面一样,过去拥抱一下或者单膝跪下亲吻他的左手什么的?”
我瞬间满脸恶心地说道:“好啊,你他娘的去亲啊,你大爷的。”
“哦,我电话响了,我有点事先离开一会,喂,喂,昂对,我在地狱呢,阎王爷刚让人从屋里抬出来……”
老马听我说这个,忽然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地走开了。
这地方他娘的有信号?老马你个王八蛋。
我尴尬地走到那个图拉雅身前,然后扭头冲着田学文说道:“我下面的话麻烦你给翻一下,咳咳,首先我们非常感谢您的好心收留,我们是来自内地的一群人,我们来这里的任务主要是寻找一个想着金箔的木盒,不知道您是否知道这个东西的下落,如果您可以提供线索,我们会付给您一定的报酬,当然这里虽然没地方花钱,您也可以提出一些其他的要求,只要可以满足我们一定会照办的,嗯……就这样。”
我就这么真诚地看着图拉雅,甚至还点头笑了笑。
可是我等了十几秒,却听不到任何嘶哑的翻译声。
于是我扭头又看了看田学文,只见他居然若无其事地站在那里。
我拧着眉头摊了摊手说道:“那个,你不是应该给我翻译一下吗?”
田学文说道:“你还是把话说得简短一点吧,这么一大段我真的懒得翻译,而且他们的语言只适合简单的交流,并不能支持你这么复杂的语句,支持不了,是支持不了。”
我心说你这个老家伙,你自己嘟嘟囔囔的说了半天不嫌话多,老子让你翻译你就不肯了?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我只能又说了一下:“那你给我一句一句翻译。先来这句,谢谢您的收留。”
“呃。”
田学文冲着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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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指了指我们,然后就这么干咳似的出了一声。
我挑起眉毛,十分吃惊地看着他说道:“完了?”
田学文一副“不然呢?”的表情,我也是十分无奈,看来这个地方的方言,还真他娘的简单实用。
我又接着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番,结果我每次说大概十几个字,田学文都只用一个“呃”,或者“呃呃”来代替,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耍我。
直到我说了那句金箔木盒以后,我才确定他真的是在翻译。
因为我说完了那句“我们再找一个镶着金箔的木盒”的时候,那图拉雅明显身形晃了晃,然后喉咙里面一阵嘶哑的摩擦,接连“呃呃呃呃”地说了半天。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田学文,一个“呃”都能翻译出这么多出来,那这个图拉雅说了这么半天,你翻译的话是不是要累死了。
可谁知道田学文只是说了一句:“图拉雅让你离他近一点。”
我依旧像白痴一样呆立在当场,问道:“没了?”
田学文居然连重复都不重复了,那图拉雅呃呃呃了半天,居然只有这么一句话?
田学文说道:“是的,他的话多半是在感叹,我没必要翻译,只有这么一句是你需要听的,就这么一句,一句话,你需要的就这么一句话……”
我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向前走去,未央和三儿紧握着武器就跟在我的身后,我抬手示意他们停下来,我自己走。
待我三五步走到图拉雅的身前,他图拉雅抬起他那干枯的脸庞仔细地端详着我。
眼前的画面我真的难以接受,一个干尸,居然含情脉脉地注视着你,你会是什么感受,而且……你们不是看不见吗?为什么还要装作正常人一样啊……
过了一会,图拉雅居然缓缓地伸出了他那干枯的手,贴在了我的胳膊上,他浑身颤抖,似乎是在表达自己十分激动,喉咙中不断发出摩擦的声音。
这么近的距离听的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并且他们身上那股臭味简直快让我窒息了。
我扭头看向田学文,用眼神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田学文说道:“图拉雅刚刚一直在重复一个词语:恩人,恩人。”
恩人?
我去,又将我给认错了吗?我是这么大众脸的一个人吗?
我急忙冲着田学文摆手说道:“你快告诉他,他认错人了,我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田学文脸上也是带着不小的疑惑,随后冲着图拉雅解释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图拉雅才平静下来,他冲着我低声说了一句“呃”,田学文说道:“图拉雅在像你表示歉意,大概的意思可能是他见到你表现的太过激动,希望你不要介意,别介意,千万别介意。”
我点头笑了笑,表示我并不在意,可是我终究还是忘了他们看不见。
图拉雅放下了手,我急忙向后退去,我的天,这地方我可真是一会都不想再呆着了。
图拉雅冲着田学文又是叫了两声,田学文随即说道:“来,你们找个地方坐一下吧,图拉雅有话对你们说。”
我们狐疑着各自找了个石头椅子坐下,然后图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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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开口,田学文翻译。
田学文道:“图拉雅说,当年的恩人曾留下过指示,如果有一个很像他的人来这里取回那个木盒,我一定要交还给他,现在我相信那个人就是你了。”
众人皆是面露喜色,难道这次就要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那个金箔木盒吗?
田学文又说道:“但是这里有一些禁忌,你们不得不遵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你们不可以打灵泉的歪主意。千万不要,不要打它的主意。”
我脱口而出:“灵泉?就是那个画上面的井吗?”
田学文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赞叹道:“年轻人好眼力啊。好眼力,真是好眼力。”
我摆手表示谬赞,随即嘟囔道:“难道哈布图说的那俩传说都是假的?可没提到什么灵泉啊。”
田学文听到“哈布图”这三个字,忽然眼睛一亮,问道:“哈布图吗?那个贪财的老哥,他还好吗。还好吗?”
我皱起了眉头,问道:“你认识哈布图大叔?”
田学文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可以算是认识吧,要是没有他,我这辈子可能都见不到这么神奇的世界,这辈都见不到,肯定见不到。”
我皱起了眉头,现在才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老者,他一副学者打扮,谈吐又不俗,如果是最近这几年来到魔鬼城的人,除了纪先生派来的人的话……我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试探性地问道:“你就是当年的那个教授?”
田学文楞了一下,说道:“哈布图跟你们提起我了?应该没说什么好话吧,哈哈。”
“他并未多提,只是我记性好而已。”
田学文笑了笑,道“我毕生都在追求异域古代文化研究,可你也知道我们这种穷学者是没钱请向导的,可是偏偏唯一知道魔鬼城所在的哈布图又是个贪财之人,我当时就天天在他家软磨硬泡,才答应带我来这里。来这里,不然来不了这里,这里。”
我看着面前这个消瘦的老者,如果按照哈布图所说,他大概最多也就不超过五十岁,可如今看来,他怕是能有六十多了。
这个可怜的教授在这杳无人烟的地底世界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问道:“田……田教授,您这些日子在这地宫里面是怎么生存的呢?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类能吃的食物吧?”
田学文看了看我,犹疑地说道:“这个事情,一会你就知道了,知道了,你马上就知道了。”
居然还卖关子,我又说道:“那在这里您研究出什么来没有,我的意思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地宫,还有那个赛图利斯王国的事情。”
一提到这里,田学文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他非常自豪地说道:“这里的一切我已了然于胸,你想听吗?想听吗?是不是想听,你想听吧?”
看着他狂热的眼神,我怕是说不想听也不行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人买了一件他非常喜欢的物品,急于与人分享一般。
没错,田学文说过他毕生都在研究异域的历史文化,现在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一切,可是这么久这里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太寂寞了,他急着与人分享,而现在,可以分享的人,就坐在他的面前。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七章 赛图利斯的历史
“您说吧,我很想听。”
这倒不是违心的话,我确实是对这里的一切都十分的好奇,比如那干尸为什么会尸变,那些干尸为什么服装各异,看起来古代人现代人都有的样子,那些奇异的沙子为什么和我的金针有着同样的特征,这些大蝎子是哪里来的,还有最重要的,这里的地宫究竟是为什么建造,它在这里存在了多久呢?
恰巧这个田教授有意与我分享,我何乐而不为呢?
田教授听到想要的答复以后,眼神变得愈发狂热,甚至一直重复说话的方式都有所改变,他说话变得井然有序,又简洁明了起来。
他说道“我我我我、我该从哪里说起呢?是哪里呢,哪里呢?”
我害怕他陷入癫狂,于是开口说道:“要不追本溯源,从赛图利斯的历史说起吧。”
田教授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重复道:“对对对,就从历史说起,嗯,历史,你让我想想……这赛图利斯王国的兴起,其实是由于一场皇室的内乱引起的。很久很久以前,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的更深处,有着一个国家,在一次皇室争夺王位的斗争中,一位饱受爱戴的王子失败了,逼不得以,那位王子带着许多拥护他的子民开始了逃亡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他们来到了这片土地,就是你们曾经看到的,上面的那片土地。在一次机缘巧合下,那个王子发现了地底下的秘密。”
我忍不住问道:“地底的秘密?是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吗?这里能有什么秘密?”
田教授没有因为我打断了他的话而懊恼,反而是因为我的参与而更加兴奋起来,他故作神秘地说道:“一个灵泉!”
我配合地出声喊道:“灵泉?壁画上那口井?”
田教授似乎对我的反应非常满意,但是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没错,灵泉。在我国古代,不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信风水之说,所谓风水之说最重要的就是寻气。气为天地所凝结成的精华所在,皇室寻找大气运,视为自己的龙脉,世代守护,百姓寻找风水绝佳的墓穴作为自己入土长眠之所,都是这个道理。”
我又忍不住问道:“那那个王子懂得风水之术?”
田教授摇了摇头回答道:“并不懂得。”
“那他怎么知道这地方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呢?”
田教授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说道:“那你们有没有发现外面的沙子有所不同呢?”
这一句话着实戳中了我的心坎上,我下意识摸了摸之前收集起来的沙子。
没错,这些沙子的与众不同是显而易见的,所以可想而知那个王子发现这里有与众不同之处,也没什么好值得惊叹的。
我抬手示意田教授继续说。
田教授点了点头又说道:“既然你们可以看出来这里的沙子有所不同,我想等会你们见到灵泉的时候,一定是大为所叹吧。哈哈哈哈。”
什么?我们可以去那个灵泉吗?
我忽然有些期待。
“因为这个灵泉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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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个王子决定带领那些跟随他的民众在此地扎根,他们花费了多年时间,终于建立起了一座新的王国,就是你们后来听说的赛图利斯王国,而那个王子也就是赛图利斯王国的第一任国王——赛图利斯塔。”
“他们不仅建造了地上的那些城池,还在地下修筑了同样大小的城廓。目的有三,其一是他们来到此处以后,发现了那些巨大蝎子的存在,按照那个封建社会的认知来看,他们见到如此违背常理的事务,通常都会扯上鬼神之说。而当时的赛图利斯塔一直信仰着魔神卡库利亚,相传魔神卡库利亚一直隐藏于黑暗之中,有着摧毁世界的力量。赛图利斯塔认为,那些蝎子就是卡库利亚留在人间的魔鬼,那代表着魔神卡库利亚的意志,是魔神存在于世间有力的证据,一定是自己的真诚感动了魔神,这才派出使者来给自己指引道路。所以他们在此修建宫殿,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供奉魔神,供奉这些巨大的蝎子,毕竟,后来的几百年,他们都视这些蝎子为自己的图腾,一直供奉信仰。”
听完这些,我长舒一口气,果然啊,这里的人们是信奉蝎子的,那个壁画上面的魔鬼大概就是那个魔神什么卡库利亚吧,真是滑稽,居然还有人信奉这些东西的。
不过想来之前在三儿故乡,不是还有个部落为了黄鼠狼而在山中建立了一个很大的祭祀场所吗?
古代还真是一个文明与愚昧共存的时代,什么动物都可以拿来供奉。
我问道:“可是田教授,他们就在这里大张旗鼓地建造宫殿,那些蝎子不攻击他们吗?总不能那些蝎子知道人们这是在为供奉它们而建造宫殿吧?”
田教授哈哈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没错,是不可能的。可是赛图利斯人发现了这些巨蝎的生活习性,这些巨蝎总是会在午夜醒来,进行几个小时的活动,之后便会重新钻回更深处的地底进行休眠,如此往复,无一例外。所以聪明的赛图利斯人都是利用白天那些巨蝎休眠的时间来这里建造宫殿,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我不禁回想起我们刚刚来到这地底世界时候的时间,大概是十一点二十分钟左右,然后结合那些巨蝎的苏醒时间,大概刚好就在午夜零点。
这个账谁都算得清楚,大家又都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听的直打瞌睡的绿犀。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在天黑以后立即进入魔鬼城,那我们在天亮以后再进来肯定就不会碰上那么多巨大的蝎子,也不会差点就这么丢了性命。
田教授看了看我们的反应,不明所以,但是他也没有往下追问什么,而是继续说道:“这其二嘛,建立这个宫殿就是为了好好将灵泉保护起来。因为有了这个灵泉的存在,这里就是风水宝地,赛图利斯王国逐渐变得十分富有,赛图利斯塔认为,保住了灵泉,便是保住了千秋万代的国运,于是立下了王法,任何一代国网都必须将保护灵泉视为最重要的事情。”
“这其三,也是最不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他们认为必须有一个隐蔽而又不哦啊风吹雨打的地方来永久存放他们的历史,所以他们在这里的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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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雕刻下了他们认为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了。”
我不禁又扭头看了看那些墙壁上的壁画,忽然想到一件事情,问道:“田教授,那个壁画上面,最后面的一些看起来并不像其他的壁画一样古老,请问这些……”
田教授说道:“那最后的壁画,是你们面前的图拉雅命人雕刻上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纪念,那位远道而来的恩人。”
我的心开始狂躁地跳动起来,果然,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就是他将那个金箔木盒留在了这里,也许我终于可以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知道他将金箔木盒带来的终极目的。
我急切地问道:“那个人,就是他们所说的那个恩人,田教授您了解多少?”
田教授回答道:“我了解的不是很多,只是从图拉雅他们那里听说,他们以前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一群干尸一样,每天躲避着那些巨大蝎子的捕食,直到有一天,那个人的出现,他带来了一些神奇的驱虫粉,功效十分持久,又非常的奏效,他在这个城池关键的地方撒上了驱虫粉,这才给了图拉雅他们一个容身之所。”
“那那个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从哪里来,为什么来这里,以及那些金箔木盒的来历,您知道吗?”
田教授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对这里的历史文化及神奇现象感兴趣,你说的那些,我觉得都不是事情的重点,所以我也没有过多地去了解。”
我更加急切地说道:“那田教授您能不能帮我问一下图拉雅,就我刚才问您的那些问题,麻烦您一定帮我转述一下,这对我很重要!拜托了!”
田教授面露难色,但是究竟还是转头对着图拉雅呃呃呃地说了一些什么,然后图拉雅也是呃呃呃地回答了。
田教授扭头冲我说道:“图拉雅说,时间过去太久了,况且那个时候他本来也没有了视觉感官,他只是依稀记得那恩人散发出的气息,那种生命的波动是他将你认错的原因。”
我已经站立起来的身体又跌坐回石头椅子上,整个人怅然若失。
是啊,他们的眼睛本来也就是个摆设,况且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能记得什么呢?对他们最重要的就是那个人救助了他们吧。
我长舒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田教授,刚刚给您添了不必要的麻烦,您继续说吧。”
田教授楞了一下,似乎刚才我那个话题岔开的有些远,他一时又找不到话茬了。
我挠了挠头,实在是不好意思,于是说道:“重开一个话题吧,您给我们讲一下,图拉雅他们……”
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表达,准确的说,我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图拉雅他们这一群人,总不能真的以“粽子”相称,那样也显得太不礼貌了。
我斟酌了半天,到底也没有想到什么合适的措辞,但是转念一想,图拉雅他们应该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于是说道:“图拉雅他们究竟是怎么来的,是这片土地孕育出来的特殊物种吗?还是……还是人类死后,或者什么其他的条件下形成的……其他生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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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秘境 第二十八章 永生乐园
田博士犹疑地看了看图拉雅,图拉雅似乎是猜测到了我们的谈话内容,非常大度地冲田博士点了点头。
田博士如释重负一般地长舒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图拉雅他们……是祭品……”
“祭品?”
我惊呼出声,怎么看他们也像是这里的主人一般,怎么会是这地方的祭品呢?
再说了,到底是怎样的国家才会用人做祭品。
田教授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这让人难以接受,但图拉雅他们就是祭品。在古老的赛图利斯王国,人在死去以后,会被自己的亲人找一处干净之所埋葬,重归自然,而在他们的认知里,再也没有比这个地下世界更为神圣和洁净的了。可人们在为魔神和巨蝎建造好了这个宫殿以后,他们偶然发现在这里死去被埋葬的工人,居然会在死后的当天夜晚醒来,但是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出了本能一无所有,他们的**虽然会因为长期在这种干燥阴冷的环境中会逐渐失去水分,但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活动,甚至可以说,在这里死去,便得到了永生。”
我们都震惊地长大了嘴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事,死去的人在这里得到永生?
田教授看到了我们的反应,继续说道:“我刚知道这个事情的时候,曾经和你们一样的震惊,但是这个世界的神奇之处就在这里,总有超乎你认知的东西,所以探索这些神秘之所才变得愈发有趣。”
我忍不住问道:“可是这些和你刚刚说的祭品有什么关系吗?”
田教授说道:“当然有关系,在不久以后,赛图利斯人发现,那些巨大的蝎子居然会去狩猎那些行尸走肉们,虽然这些行尸走肉的皮肤干燥粗糙,十分的结实,但那些巨大的蝎子,它们的嘴巴可以融化掉一些,似乎它们天生就是为了吃掉这些行尸走肉的。嗮图利斯塔知道了个这个事情以后,认为这是向魔神示好的最好途径,于是从那以后,但凡是犯有大错的人,都会被流放到这个地底世界,在那些人死后,便会成为一具行尸走肉,成为那些巨大蝎子的储备食物,这个地方后来也被赛图利斯人称之为:永生乐园。”
我听得毛骨悚然,永生乐园?这种地方怎么可以被称之为乐园,这分明就是饲养那些蝎子的牢笼,是那些恶魔的狩猎场。
如果一个人被流放至此,那么让他感到恐惧的就不仅仅是死亡,或者说,死亡只是恐惧的开端而已,这些人死了以后,还要面对那些恶魔的侵袭。
我忽然想到攻击我们的那一批干尸,他们在听到蝎子们苏醒的动静时候,那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们虽然失去了作为人的所有感官,但是恐惧却是本能。
真是可悲啊……
我说道:“可是您不是说在这里死的人都会变成行尸走肉吗?那图拉雅……”
图拉雅他们的情况和田教授所描述的并不相符,图拉雅他们这些干尸很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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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和正常人类一样有着高度的智慧,但如果说田教授说的话有错误的话,也不对,因为我们的确是见到了一些将我们视为猎物的行尸走肉。
这一切似乎有些相悖,我不得其解。
田教授似乎是听懂了我的意思,他说道:“哈哈,我刚刚说的话可能不是很严谨,图拉雅是个个例,他不是祭品,他是唯一一个自己跑到这个地方来的人。”
自己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探险?还是送死?
田教授似乎是很喜欢看我震惊的表情,好像这能让他的心里得到满足。所以故意说话给我留一些遐想的空隙,我虽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还是会忍不住跟着他的话思考下去。
我也是非常无奈,只得耸了耸肩。
田教授又是哈哈一笑,说道:“我知道你的心里在好奇,对不对?你在好奇究竟是为什么图拉雅他们这一些人会拥有智慧和记忆,为什么外面那些家伙就只是行尸走肉。你还好奇到底图拉雅为什么会自愿来这种地方,对不对?”
果然啊,他就是寂寞的时间太长了,喜欢看人满脸期待的样子,来达到自己内心的满足,这个糟老头子坏滴很,活脱脱的一个痴汉。
我皱了皱眉头,装作有些恼怒的样子,田教授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我接着说。其实图拉雅来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
我们听到田教授这么说,不自觉地将视线都集中到那个一直站在图拉雅身边,服装华贵的干尸身上。
那干尸似乎是感受到了我们灼灼的目光,像是有些紧张,用干枯的手抓了抓图拉雅的座椅。
田教授又接着说道:“那个人,就是图拉雅的儿子,图拉赞。在许多年前,图拉赞因为犯下了大错,而被当时的第三代国王发配到了永生乐园。图拉雅贵为当时的王爷,在几番说情之下,图拉赞依旧没有获得任何的赦免,所以爱子心切的图拉雅只得在图拉赞被发配之后,独自一人来到这个地底世界,想要救回自己的儿子。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图拉赞在刚刚达到永生乐园以后,就惨遭了一只干尸的毒手。图拉雅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杀死,却无能为力。”
说到这里田教授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感慨。
我亦是感慨,因为我想到了我的妈妈,那一晚我们跟随赵建国回到山上时,那个急切地冲我挥手,让我往山下走的人影,我确信那就是我的妈妈。
一样的不能为力,一样的爱子心切。
想到这里我不免唏嘘,眼睛又有些酸痛。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尽量使自己的神态保持自然,又问道:“接下来呢?”
田教授说道:“虽然图拉雅不能保住图拉赞的性命,但他是赛图利斯的王族,而赛图利斯王族一直保有这一个秘密,那是初代赛图利斯人发现的惊天秘密。”
说到这田教授居然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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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住了,屡次这样,我有种被戏耍的感觉。
我这次真的有些恼怒,带着愠意说道:“快说啊,然后呢?”
田教授干咳了两声说道:“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无趣吗?真是的……那个秘密就是,喝了灵泉的行尸走肉,会重新恢复神智,就像他们活着时候那样。在初代赛图利斯人建造宫殿的时候,一个工匠不小心磕到了头,死去了,在当天夜晚他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可她的妻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想法,居然盗取了灵泉中的圣水,给那死去的工匠喝了下去。那工匠便获得了与生前一样的灵智,但是这个事情还是被当时的皇族知道了,皇族们觉得对魔神的一种亵渎,也是对他们政权的一种侮辱。他们不允许有这种亵渎的事情发生,更不允许真正的永生存在于这个世间,因为可以配得上永生的,只有神明。皇族的人们随即便处决了那对夫妇,并将这个消息永远封存,久而久之,这个秘密便只有皇族知道了。”
“所以在图拉赞死后,图拉雅就决心要将图拉赞变成永生之人。他来到了这座宫殿,按照书上的记载找到了那个灵泉,并且顺利盗取了圣水喂图拉赞喝下。结果果然如传说中一样,图拉赞恢复了神智,他真正的永生了。”
“图拉雅非常兴奋,也十分感动。于是他又取出来一部分圣水,在当天的午夜将近时自杀了,在之后,图拉赞用同样的方式给图拉雅喂了圣水,他们便是这地宫中千百年来的第一批真正的主人。”
田教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似是有些疲劳,但是他这次倒是没有停歇,直接说道:“就这样,图拉雅父子就躲在这个地宫中,将一些他们认为品格还算不错的同胞都救了下来,渐渐地,悠长的岁月过去了,他们的人也由少变多,逐渐成为了现在的规模。”
“这里的人们感念图拉雅的大恩,并且图拉雅生前就是皇族,所以所有人都以他为尊,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另类的迷你国度。但是他们这些人,过的并不轻松,他们白天要躲避来巡逻的士兵,晚上还要想办法躲避那些巨大蝎子的追捕,在漫漫的时间长河里,他们一刻也未得清闲,知道你感兴趣的那个人出现,他们才得以有了容身之所,就是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我看着那对父子,虽然他们的名字听起来像兄弟一样滑稽,但这并不影响我对他们的尊敬之意,他们实在是活的艰辛又不可思议。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按照您的意思,那个人到来的时间,大概离现在不过是四五百年的光景,那个时候的赛图利斯王国是不是已经覆灭了?”
田教授露出了赞赏的表情,点了点头说道:“你这个年轻人还可以嘛,思路非常清晰。”
看来我说对了,但是既然赛图利斯王国在这短短的几百年间覆灭,在知道了这个国家的历史以后,哈布图大叔的说法明显变得站不住脚,那这个曾经繁荣的国度究竟是为何在一夜之间就消失不见了呢?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二十九章 赛图利斯的消亡原因
在我们来这里之前,外面的哈布图大叔曾经给我们讲了两个传说。
那两个传说基本上可以视为这附近的居民对于赛图利斯王国一夜消失的看法了。
但是很明显,现在出现了当事人,只有图拉雅,哦不,现在是只有田教授的说法才是最真实的。
田教授叹了口气道:“咱们中原一直有句老话叫‘财不露白’,这赛图利斯王国的灭亡,说来还是因为末代赛图利斯王国的皇族,他们过于炫耀了。”
我急切地问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赛图利斯因为占有这个灵泉的原因,逐渐变得越来越富饶。这引来了很多国家的拜访,其中就包括很久之前,赛图利斯塔的故乡,那个将他驱逐的国度。当时赛图利斯的皇族对那个国家怀恨在心,所以急于炫耀自己的富有,炫耀他们这些曾经被驱逐出境之人的后代,现在是过的多么的逍遥快活。其中一个皇族之人在酩酊大醉以后不小心吐露了灵泉的事情,被前来到访的那位赛图利斯塔故乡之人听到了。他回去大肆宣扬,不久之后,灵泉的消息就传遍了这附近的大小国度,那些利欲熏心之人纠结起来,组成了一个联军,他们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对赛图利斯王国发动了突袭,见人便杀,见财便夺。一夜屠城,曾经盛极一时的赛图利斯王国,所有的人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炫耀之中。”
说到这里,田教授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唏嘘。
是啊,低调做人就是这个道理,过分的高调炫耀,往往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灾难,甚至是灭顶之灾。
“那些强盗联军并未满意,而是在掠夺完所有的财宝以后,打起了灵泉的注意。他们连夜进入了永生乐园,本以为可以顺利将灵泉瓜分。可没想到的是,那个皇族之人虽然说了灵泉的事情,却没有说这个地底世界的凶险。那些联军下来以后却恰巧遭遇了在午夜苏醒的巨蝎们,在经过了一番搏斗之后,所有联军的人都沦为了巨蝎的口中亡魂。所以你们看到的那些穿着破旧古代衣服的人们,才会有着如此纷繁的服装样式。”
我点了点头,的确,我们后来遭遇的一些干尸,他们其中有些着装确实是古代的样子,却又各有不同。
可是那些人中明明还有一些干尸身着现代人的衣服,那这些人是哪里来的呢?
就在我即将问出口的时候,我忽然想到了纪先生。
是啊,这些人里面一定是有一些纪先生雇佣过来寻找金箔木盒的吧,他们死在这里,就变成了那个样子。
田教授见我欲言又止,刻意等了几秒钟,但见我又没了反应,他才继续说道:“在这一夜过后,世界上再也没有赛图利斯王国,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个地底世界曾经埋葬了多少生灵,在太阳升起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过眼云烟,只有在你面前的这些人,只有他们代表着历史,也只有他们可以证明曾经发生的离奇的、辉煌的、血腥的一切。”
田教授的话到此为止,他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中,眼神有些迷茫。
我也陷入了沉默,我不知道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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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容现在的心情,大概是有些怅惘吧。
人类在复杂的历史长河中,真的不值一提,赛图利斯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过了良久以后,我长舒一口气,然后问道:“田教授,您来这里多久了?”
田教授从沉默中缓过来,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啊,多久了呢……这地下世界不知岁月,我只是每天在这里研究着赛图利斯的历史,研究着图拉雅他们的说话方式。也到处看看风景,看着那些温柔的黄沙,看着那些每天在地下苏醒的巨大蝎子。细细想来,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日了……”
这时一直没有说说话的tony站在可以看到外面的窗户前,微微叹气道:“一定很孤寂吧……”
田教授搓了搓手,道:“孤寂吗?呵呵呵,我怎么会孤寂,这里就是我毕生追求的地方,我在这里怎么会孤寂呢?”
我问道:“田教授,您是一个教授,您应该信奉的是科学啊,您为什么……为什么会醉心到现在的这个事情上呢?”
田教授明显被我问的楞了一下,随即爽朗地笑道:“哈哈哈,你说得对,我田某人一声都在与科学打交道,就像所有的学者一样,我信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逻辑都可以用科学来解释。可是当我越是往深处研究,就越是发现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远远不能以科学来解释,或者可以说,不能以现在的科学认知来解释。这些事情曾经使我陷入了自己思想的困境中,我寻找不到出路。但是我并不为此而苦恼,反而感到十分的庆幸,因为我终于找到了毕生可以追寻的事情。我的好奇心愈发浓重,这种求知欲终于使我来到了赛图利斯的遗址,使我来到了这个地下的国度。这证明我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又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接着说道:“你看看这里的一切,哪些可以用科学来解释,那些黄沙能吗?那些巨蝎能吗?还有……你面前的这些人,能用科学去解释吗?唉……我现在越来越能理解,为什么像牛顿一样伟大的科学家,为科学事业奉献了一生的科学家,到人生的晚年,会去研究神学。因为这个世界啊,超出人类认知的东西,太多了。”
他这些话我没法接,虽然在耳濡目染的情况下,我知道类似于“牛顿三定律”一类的词语,但我对于牛顿本人确实不怎么了解,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哪国人,更不能去评价人家晚年研究神学到底对不对了。
我努力开动脑筋,想岔开话题。
没错,我应该还有一肚子疑问等待着说出口才对。
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问道:“田教授,刚才您一直在卖关子,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您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是靠着什么维持着生命,总不能是辟谷吧,我不信,那样您现在早就饿死了。”
田教授哈哈一笑,说道:“我说了这个问题一会你就知道了,你这个年轻人啊,还真是着急。再说了,你看看你的朋友们,他们似乎情况不是很对,咱们再在这里一直聊下去的话,他们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我扭头环视了一下四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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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发现包括张根活在内的一些被干尸抓伤的人,他们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看样子一定是伤口给他们造成了不小的折磨。
不过大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在受伤的时候就计算过,按照返程的时间,我们根本来不及去找糯米。
所以从大家中了尸毒的那一刹那开始,这就是个死局,谁也逃脱不掉了。
如果他们在这里死去,我想我可以恳求图拉雅给他们喝下灵泉的圣水吧,那样我的弟弟,我的同伴们,也许他们也可以得到那种另类的永生。
之后我也将死在这里,我会陪着他们一起死去,一起永远将自己封锁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世界。
这么一想,还真是很不甘心呢……
我自嘲地摇了摇头。
等等!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极力回忆刚刚和田教授的对话。
“咱们再在这里一直聊下去的话,他们怕是要一命呜呼了……”
田教授的这句话反复在我的脑海中出现,我仔细咀嚼,发现他的话中的意思是……如果我们现在终止对话,他们还是有机会活下去的,是这个样子吗?
我忙不迭从石头椅子上站了起来,抓住田教授的胳膊,激动地问道:“田教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办法救我的同伴们?”
田教授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笑着说道:“怎么?你这才听明白我话中的意思吗?亏我刚才还夸你聪明来着,还说你聪明,不聪明,真是一点儿都不聪明。”
在结束了他最感兴趣的话题以后,田教授的说话风格又回到了那种半癫狂的啰嗦状态。
不过我根本不在意,因为他对我的猜想给予了肯定。
这就是说,张根活不用死了,大家都不用死了。
我有些手足无措地解释道:“那个……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激动了,因为之前我们觉得大家无论如何也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所以我才没有听出您话中的好意,我……”
田教授挥了挥手,示意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反应,而是打断了我的话,他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会救你们的,你不用如此拘谨,跟个娘们儿似的,娘们儿似的,就跟娘们儿一样……”
听到田教授的话,张根活和老马在后面笑的前仰后合,老马喊道:“哈哈哈,这个梗,我可以笑三年。”
田教授不明所以。
他并不知道,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这些损友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瞪了他们一眼,骂道:“你们特么这群白眼狼,还想不想要狗命了?”
听到这里,老马和张根活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田教授看我们不再大闹,便向图拉雅转述了什么。
图拉雅用那已经干瘪的眼球凝望了我好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田教授回头对我们说道:“图拉雅已经答应了,我们立刻带你们去见一下这个地下世界最神奇的景象,在那里,你们所有人将得到治愈,到时候你们千万不要叫出声。”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章 灵泉
我兴奋地喊道:“田教授,您是要带我们去灵泉吗?”
田教授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并不说话。
他走到图拉雅的身边,图拉雅身边的侍从将图拉雅抬了起来,与田教授一同向跟深处的黑暗走去。
“走,跟上。”
我们也不敢耽搁,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众人生命的事情,万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就在这时,我似乎又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几声类似于之前的枪声。
我扭头向外看去,却发现老马已经站在窗户那里向外张望了。
我又仔细听了一下,外面再也没有传来任何动静,因为过于黑暗,我也并不能看到任何的事物。
我看着紧张兮兮的老马问道:“你也听见了?”
老马吞了口唾沫,似乎连那被干尸抓伤的伤口也不觉得疼了,他说道:“没错,又有人开枪,到底是谁呢?是谁可以弄到这么专业的狙击步枪,他又为什么回来到这个地方?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说实话,这些问题我也曾无数次思考过。
以现在的社会现状来说,别说搞到专业的狙击步枪,就是气枪现在也不好买到,法治社会,即使是三宝斋想要弄到一把真枪,也是难上加难。
不过就目前来看,不管开枪的人是谁,他在危难关头曾经救过我们一次,终究还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我叹了口气,又使劲甩了甩头,对老马说道:“我说老马,咱们先不要去管这些事情了,你们的命能不能保证都两说,赶紧跟上图拉雅他们的速度吧,你要是变成了干尸,老子可是要回去把你的宝马车占为己有了。”
一听我说要霸占他心爱的宝马车,老马瞬间恢复了以往的神态,骂骂咧咧地喊道:“你他妈少打我车的主意,你已经毁了它一次了,你还想要霸占它?你做梦!除非你喊老子一声爸爸,老子可以考虑免费把车让你继承。”
我直接伸手在他的伤口上拍了一下,他痛得龇牙咧嘴,我说道:“走吧,别罗里吧嗦的。”
我们赶紧跟了上去,图拉雅他们的身影已经快要消失不见了。
我们跟着图拉雅在这个宫殿中左转右转,终于来到了一间极为不起眼的小屋子,我左顾右盼地找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这里有灵泉吗?怎么看也不像……
田教授径直走到这个房间的墙壁跟前,对着墙壁按了一下,随即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发出了一阵石头摩擦的声音,我用手电光照过去,发现那里居然出现了一道门。
居然是个机关密道。
田教授冲我点了点头,我知道这应该就是通往灵泉所在地的唯一入口了。
田教授当仁不让地走在最前面,我们急忙跟上,在他身后打着手电照亮。
田教授感慨一声,说道:“唉,来这里这么久了,这条密道也走了这么久,这还是它第一次见到光亮,真是美好啊,不过还真有点不习惯呢,不习惯,确实不习惯……”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直以来我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里这么黑暗,田教授一个正常人是怎么生活的。
我问道:“田教授,这么多年,您都是在这么黑暗的环境中生活,您……看得见?”
田教授笑了笑说道:“哈哈,最开始确实是两眼一抹黑,但是在这里时间久了,居然慢慢地可以看见事物了,虽然不是很清晰,但终究也算是可以在夜间视物,所以这里的黑暗环境对我的生活影响并不大,不大,不大,并不大……”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一直是自然的法则,看来田教授在这种环境中生存久了,也逐渐发生了一些改变。
人类,还真是一个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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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力极强的物种啊。
这个通道并不是很长,我们拐了一个弯以后,前面的环境突然变得空旷起来。
我们所有人鱼贯而出,其余人也纷纷打开手电,来观察这个世间极致的神秘之所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似乎是一个面积不小的大厅,四周的石壁非常整齐,地面也是十分平整。
我用手电光照了一下,发现地面居然连一粒沙子也找不到,十分洁净。看来图拉雅他们是真的很在意这个灵泉。
我用手电随意晃了一下,很快便发现了那个灵泉的所在。
因为它实在是太显眼了,在这个大厅的正中央,有石块围成的一个圆环体,我立刻想到了壁画上面的那口井。
我急于过去一睹这灵泉的究竟,可是这个这个地方的主人就在我的身后,我也不可以如此失礼。
我扭头看向图拉雅,令我意外的是,他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一般,那干瘪的眼球就这么看着我,真诚地点了点头。
我感激地点头回应,快步走向了那口井。
那是一口直径大约有一米左右的井,井口边缘十分光滑,已经被岁月打磨掉了棱角,显得十分古朴。
我向井中的水看去,这一看便是震惊不已。
只见那井中的水居然是乳白色的,像稀释一点的牛奶,居然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
此时那些乳白色的水居然在泛着阵阵涟漪。
所谓无风不起浪,这平静的地底世界根本就没有一点风的痕迹,这井水如何能泛起涟漪呢。
神奇,真是神奇……
田教授从后面凑过来,说道:“哎呀,出乎意料,你们居然没有惊讶出声,挺淡定啊,这么淡定,淡定啊……”
我只是冲他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心说老子们见过的离奇事件多了,这个灵泉虽然神奇异常,但还不至于让我们惊讶道叫出声音。
田教授似乎是对我的反映不是很满意,他又说道:“那你们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吗?”
其他的东西?
说实话,刚刚我们的注意力确实都被这奇异的井水所吸引,眼睛根本无暇去看其他的事物,经田教授这么一提醒,我又重新向井中看去。
这一看我却再也没有管住自己的嘴巴,惊呼出声道:“这、这是?金箔木盒?”
这次田教授似乎对我的反应十分满意,他居然笑出了声音。
那金箔木盒就静静地呆在井边,如此随意,随意到我居然刚刚都没有注意到它。
我们千辛万苦寻找之物,就这么安静地摆在我的面前。
我扭头再次用眼神询问图拉雅,图拉雅点了点头,然后喉咙中一阵摩擦,冲着我“呃”地喊了一声。
我看向田教授,田教授说道:“图拉雅说你当然可以取走它,这本来就是你们的东西。”
还不等我伸手去拿,老马已经将那金箔木盒一把抓在了手中,看了又看,说道:“嗯,的确跟之前的两个一样,只是这盒子好干净啊,居然一点尘土都没有。”
田教授解释道:“因为这是恩人之物,所以图拉雅命人每日都在擦拭一遍,连同这个密室一样,都保养的非常洁净。一直保养,很洁净,非常洁净……”
我感叹这图拉雅的确是个懂得感恩之人,他居然为了对一个人的承诺可以做到如此程度,真的令人钦佩。
这时候田教授从其中一个侍从那里要来了一个类似于舀子一样的容器,走到那口井边上,俯身舀了一瓢水,“咚咚咚”地居然喝了起来。
他喝完了多半瓢水,擦了擦嘴,似乎意犹未尽,但他的精神似乎变得比之前饱满了很多。
他冲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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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不是问我在底下的这些时日都是怎么过的吗?就是靠它过的,这个圣水可以维持生命,虽然我知道这很难用常理来解释,我也不准备跟你解释了,你自己过来尝一下就知道了。来尝一下,喝一下,你就知道,你知道了……”
说罢他居然将那还剩余一些水的舀子递到了我的身前,我狐疑地看着这邋遢的老头儿,并不想接过来。
开玩笑,即便我不像tony一样有洁癖,我也不会喝你这老东西剩下的水的。
他依旧不死心,拿着舀子在我的身前晃了又晃,弄得我有些尴尬。
可就在这时,我似乎是听到了一些细微的撞击声。
田教授似乎也是听到了,皱着眉头四下看了看,我亦是开始寻找。
可找了一圈,我也没有找到这个声响的来源。
“好像是你身上,在你身上,你的身上……”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忽然感觉到裤子兜里有些动静,我从里面逃出来一个小盒子。
这个盒子是盛放金针用的,我一直随身携带。
虽然现在金针已经坏了,但我依旧不愿将它丢下,因为这是我的精神寄托,这个金针,已经被我视为生死伙伴了。
可是现在这个盒子里面居然出现了撞击声,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慢慢打开,只见那已经失去光泽的金针居然在剧烈地颤抖着,它似乎非常兴奋,像是寻找到丢失玩具的孩子。
田教授觉得新奇,也凑到我的跟前来观察。
可在他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金针的颤抖变得更加剧烈,甚至产生了嗡名声。
忽然田教授手中的舀子里面升起一阵阵白雾,那些白雾居然像一个小型的龙卷风一般,逐渐纠结成一股,越向上的地方就越是纤细,过了几秒钟,那白色的小龙卷居然猛然涌向了金针,在触碰到金针身体的时候,消失不见。
“钻、钻进去了?”
tony在一旁观察的很仔细,他说道:“应该说是吸收了吧。”
随着最后一丝白雾被吸收干净,金针也失去了刚才的反应,在盒子中再无动静,一切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
“这、这、这圣水,这圣水怎么变得透明了?”
随着田教授的惊呼声在我耳边炸响,我们的目光都被集中到了他手中的舀子上。
之间那舀子中之前乳白色的圣水此时已经变得清亮透明,与正常的饮用水一般无二。
田教授愣了很久,忽然将那剩余的水一饮而尽。
他喝完以后依旧愣神,似乎是在努力地感应这什么,良久以后说道:“确实是普通的水了,那种感觉没有了,没了,没有了……”
我皱着眉头看了看盒子里面的金针,它似乎是恢复了一些光泽,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在如此很暗的环境中,我还是发现了一些变化。
我欣喜若狂,难道我的金针还有复活的可能?
我捧着木盒急忙走到那口井的边上。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金针又开始剧烈地颤抖起来,它似乎比之前还要兴奋。
我的心脏狂跳不止,看来我的金针今天终于要回来了。
随着我的不断前进,那井中的圣水居然开始剧烈的翻涌起来,就像大海中的惊涛骇浪一般。
随着圣水的翻涌,水面上逐渐升腾起大片的白雾,那些白雾刹那间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龙卷,就像之前的那个小龙卷一样。
那白色的巨大龙卷在空中凝结完成,一下子冲向了我手中的木盒。
我激动的手有些颤抖,心里暗道:“回来吧我的老伙计,我的守护神!”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一章 又见张天启
就在那巨大龙卷即将触碰到金针的时候,田教授忽然大叫一声:“快住手!”
他上前一把将盛放金针的木盒给盖上。
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他,田教授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他极为严肃又很愤怒地冲我吼道:“你疯了吗?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想让这千年灵泉毁于一旦吗?!”
毁于一旦?
我发誓我从来不会想到这些,况且我也并没有做什么事情……
我忽然想到了之前那舀子中的水,因为失去了那些白雾以后变得透明的场景,浑身一颤。
那些变得透明的水,按照田教授的说法,已经是变为了普通的水。那如果这巨大的龙卷都钻进我的金针的话,那这些圣水……
我越想越后怕,低着头对着田教授说道:“对不起,我刚才没有想那么多,差点酿成大祸。”
田教授叹了口气,说道:“看在你是无心之失的份上,事情就这么过去吧,况且也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的损失。”
tony走过来说道:“你应该庆幸你的金针没有吸收掉这些白雾,不然的话,你的金针真的复活,你怕是也活不成了,记不记得,过百必死。”
我又是楞了一下,差点忘了,之前在**凼的将军陵里面,我的金针曾经杀了那么多的邪祟,如果不是金针就此休眠,我的命怕是早就没了吧。
想到这里,我所有的不甘心又被压了下去,算了,还是命重要。
我将盛放金针的盒子直接放回到了背包中,以免节外生枝。
田教授看到我将那盒子收了起来,居然长舒一口气,看来他刚才还是有些紧张的。
他说道:“好了,叫你们的朋友将圣水舀出来一些,清洗伤口吧,那些毒素自然就会被清除干净的。”
老马一听,瞬间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忙说道:“不不不不,我可不要,我冬天都是不洗澡的。”
我说道:“老马你这家伙这么邋遢?一个冬天都不洗澡?不过话说回来,现在是深秋,还没到冬天呢。”
老马摆手说道:“虽然节气上没到冬天,但是气温已经到了,我不行,我怕冷,我是不会去洗的。”
我走过去,向下拽了拽他的衣服,只见他肩膀上的肌肤都已经变得僵硬起来,已经透露出紫黑色。
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很快毒素便会逼近心脏,按大虎的话说,到时候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我没有理会他的反抗,直接将田教授手里的舀子接了过来,走到灵泉旁,舀了一瓢圣水,递给老马,说道:“狗命要紧。”
老马一咬牙,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大叹一声:“嗨!”
我以为他是要赴死了,没想到他将上衣一脱,然后本能地打了个冷战,将那一瓢圣水接了过去直接就往身上一泼。
“啊!冻死老子……诶?怎么是温的……好、好舒服啊,在给老子来一点!”
田教授叹气道:“你们这些人啊,圣水不是你们这样浪费的啊,你这么一下子泼在身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没作用,没任何作用……”
老马说道:“那要怎么做?”
田教授有些无奈地上回答道:“清洗啊,懂不懂什么叫清洗,清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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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哦”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这的听懂了,自己端着舀子屁颠屁颠地走到灵泉边上舀起来一大瓢水,然后小心翼翼地用手沾着均匀涂抹在肩膀之前为了祛毒划出来的十字伤口上,那轻柔的动作看起来……不知道的以为是女鬼附身了,反正看的我是打了个冷战。
在涂抹了十几次以后,老马惊喜地喊道:“哎哎哎,有效果有效果,我的肩膀不那么麻木了!”
我们听见以后急忙走过去,细看之下果然那个被干尸抓挠过的地方,青紫色已经开始慢慢减退,边缘部位甚至已经恢复了肉色。
再涂抹五分钟左右,老马的肩膀已经恢复如初。
大虎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嘴里嘟囔道:“神了神了,这个和董老爷教给我们的不一样,明明都已经没救了,真是神了……”
老马看伤口的毒素已经全部拔除干净,使劲活动了一下肩膀。
结果这一动,疼的他又是龇牙咧嘴,皱着眉头骂道:“怎么他娘的还这么疼?”
田教授摇了摇头说道:“这圣水只能祛毒,没有治愈效果。不过你们可以喝一点试试,也许对你们伤口的愈合会有些帮助。”
老马现在对田教授的话深信不疑,端起舀子就“咚咚咚”喝了三大口水。
我看的直反胃,心说老马你刚用过的洗伤口的水,就这么直接喝了?
不过一想到他一冬天都不洗澡,我也就释然了,这种邋遢抠脚大汉的生活,我是很难理解的。
老马就像喝到了美酒一般,“啊——!”地长叹了一声,然后说道:“喝了这个圣水,真的是神清气爽啊,刚才老子都犯困了,现在喝完了以后,我感觉我还能跟那蝎子大战三百回合!”
他夸张的表情和浮夸的语言像极了那种电视虚假广告里面的老头老太太。
张根活一把抢过他手中的舀子,也是喝了一大口,亦是“啊——!”地长叹一声,说道:“真的真的,跟马哥说的一样,这东西真的很提神,喝完很舒坦,身上都不冷了。”
我一头黑线,看来我这弟弟也是极为邋遢,这水你也喝得下去?
大虎走到他们的身边,接过舀子,喝了一口。
“啊——!真的是啊,掌柜的你快尝尝!”
我真的要崩溃了,我尝?我尝你大爷,你们的脑子都有泡吧?
“啊——!”大彪也喝了……
“啊——!”接着是三儿……
三儿将舀子递到我身前,说道:“掌柜的该你了,这里还有一口,你喝了吧。”
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这块黑炭,你给老子滚!”
就在我认为我这三宝斋没有一个正常人的时候,我回头忽然看到tony居然在背包中掏出了水壶,将里面的水倒掉以后,走到灵泉边上轻轻盛了一点水。
这给了我极大的启发,我也从背包中将水壶掏了出来,如法炮制。
“啊——!”
我做梦也没想到tony居然也有这么低俗的反应。
哼,天纵之才,也不过如此。
我仰头喝了一口。
入口温度适中,居然有一些甘甜,咽下去以后,如同有一股气流从肚子里流遍全身,竟有一丝酥麻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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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是半夜,我的头脑在刚刚就已经有些疲劳,但喝下去这口水以后,头脑居然变得清明起来。
“啊——!”
我亦是忍不住长叹出声,立时觉得有些尴尬,说道:“那、那个……根活,你们这些中毒的人还不赶紧清洗一下。”
其实我这句说的就是废话,因为张根活他们已经在开始清洗了。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所有人的毒素都已经拔除干净了。
我长舒一口气,看见老马已经将金箔木盒装进了背包中,于是说道:“好了,要找的东西已经拿到手,我想咱们……”
“啪!啪!啪!”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拍手声。
我环顾了一下四周,我们的人都在这里,怎么会有拍手声?
黑暗的通道中又传来一句人声:“好啊好啊!不愧是族长,真的找到了这东西,好啊!不枉我们跟踪你们走了这么久,值得!值得!哈哈哈!”
这个声音……为什么会有些熟悉呢?
我的思绪飘出了很远,也没有想到究竟是谁,毕竟我张根生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人并不是很多。
我们正准备将手电光照过去,谁知道那本是黑暗的通道中忽然射出了更强的光亮,一时间晃的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我用手略微遮挡,死死地盯着那个通道的入口,眼都不敢眨一下。
三儿站到了我的身前,他将短刀反握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我问道:“三儿,他们尾随咱们你没有发现吗?”
按理说以三儿的素质,如果被人跟踪,是不可能一点端倪都发现不了的。
三儿楞了一下,有些惭愧地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盯着那个通道,可没想到的是,最先出现的并不是任何人,而是,一个枪杆。
“枪?!”
接着,一个人十分健壮的、留着大胡子的人端着一把看起来就非常沉重的狙击枪,成瞄准状走了出来。
这一刹那我的头脑有些空白,我怎么也没想到这辈子还会被人用枪指着。
难道,之前开枪帮助我们射杀那几只蝎子的人,就是他们?
如果他们是为了帮助我们,那为什么现在又用枪指着我们呢?
还是说,他们帮助我们只是为了让我们顺利地进入这个地下宫殿,然后,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灵泉?
“哎呀呀,跟踪你们可真不容易,你身边这个护卫,真的是很让人头疼呢……不过还好,道高一尺我魔……嗯,好像不对,还好本少爷技高一筹!”
我向那几个人中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到底是谁说的话,我问道:“谁?别鬼鬼祟祟的,出来说话!”
“出来?本少爷不就……诶,张震,你往边上挪挪,你这个白痴挡住本少爷的视线了,你这个傻大个,什么时候轮到你站c位了?”
随着那端着枪的大块头往边上挪了挪,他是身后露出来一个人的身形。
那人很做作地理了一下风衣的袖子,冲我招了招手很友善地打着招呼道:“嗨!好久不见啊,还记得我吗?”
我疑惑地喊出一个名字:“张天启?”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二章 族长与赵建国
老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少年,忽然开口道:“你不就是、就是……是那个在服务区遇见的那个人吗?原来大家都认识啊,误会误会,快把这枪放下,看着怪吓人的。”
只是老马刚动了一步,那大胡子就迅速将枪口对准了老马的脑袋,吓得老马直接僵在了原地。
张天启,往嘴里扔了一块口香糖,说道:“别乱动,我想你们也看见了之前那些蝎子死的多惨,如果你们敢乱动,我想张震会直接把你们的上半身给打烂,毕竟如此近的距离,他绝对不会失手。”
我回想起之前在外面的时候,那几只蝎子的头都被打烂的样子,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又粗又长的枪管,咽了口唾沫。
我丝毫不怀疑张天启说的话。
我说道:“那个……张天启,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再说了这个灵泉也不是我们的东西,你用枪指着我们也没用啊。”
张天启楞了一下,问道:“灵泉?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不是为了灵泉吗?那是为了什么?
我说道:“那你就更没必要用枪指着我们了,我们这一群人什么也没有,不光没财,连色都没有。”
“谁说的?”,张天启歪着头看向了我身边的未央说道,“这不是有一位仙女小姐姐吗?”
听到张天启如此轻薄的言语,未央暗自握紧了直刀。
只是那个大胡子似乎十分敏感,未央刚有一点点的动作,他就已经将枪口调转了过来。
我说道:“我说张天启,看着你也不像是个猥琐之徒,你不会想光天化……你不会想强抢民女吧?”
张天启哈哈笑道:“强抢民女?哈哈哈,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知道了,你喜欢她。好啊好啊,你喜欢就好,你张根生喜欢的东西我都要得到。不过你放心,我张天启想要的女人,从来不靠强的,本少爷有的是时间可以俘获她的芳心。”
他臭屁的样子居然让我有些作呕。
一旁的另一个白白净净的、戴眼镜的中年人干咳了两声提醒道:“少爷,正事!”
张天启似乎刚要开始向未央示好,结果被那中年人打断,脸上有些挂不住,回瞪了一眼说道:“我知道!用你多嘴!”
他有正了正衣衫,然后冲我一伸手说道:“拿来吧。”
我一头雾水地回答道:“拿来?拿什么?”
“少装蒜了,那个盒子。”
盒子?金箔木盒?他们也要找金箔木盒?
我有些迷茫,这东西不是纪先生的私人收藏吗?为什么还有其他人想要,并且是这么恶劣的手段。
难道这金箔木盒的价值可以让眼前的这些人不惜杀人吗?
“快!我数到三!”
看到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反应,他开始数数:“一!”
这他娘的可是四十万块钱,并且我们受了这么多的伤,这不是亏到姥姥家了吗?
“二!”
我一咬牙,命要紧,我冲老马大喊道:“老马,给他们!”
老马看了看我,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终究还是不舍地将那个木盒扔了过去。
站在张天启身边的另一个壮汉伸手接住,然后小心放进了背包。
“行了吧?”
我以为事情就这么到此为止了,可谁知道张天启伸出食指摇了摇,说道:“还不行哦,把那本书也交出来吧?”
我有些恼怒,大喊道:“什么书?老子他妈从不看书,上哪给你书!”
“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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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你祖传的那本书,那本《天玉图鉴》啊。”
《天玉图鉴》。
我周身如遭雷击,他们为什么会知道《天玉图鉴》的事情?
我开始装傻,说道:“你们说什么玉什么图鉴,我不知道。”
张天启以手扶额,说道:“我说族长大人啊,你还跟我这装什么傻呢?说来也是惭愧,要不是张德宏办事不利,也用不到本少爷亲自来跟你要这本破书啊。”
张德宏?
我似乎没有见过这么一个人,但是这个名字听起来却极为的耳熟,张德宏……是谁呢?
看我皱着眉头的样子,张天启笑了笑,饶有兴致地道:“是不是觉得好像不认识这么个人,那我换个名字,他冒充的人叫做:赵建国。有印象了吗?”
赵建国……
这个名字对于我来说有这非比寻常的意义,可以说从这个人出现开始,我的生活就彻底改变了,我浑身颤抖,大骂道:“是你们!我草你们妈的,是你们抢走了那本书,还问我?!是你们杀了我妈,今天你们谁他妈也别想走!”
我如发了疯一般,就要向前冲去,那个大胡子看到情况不对,直接将枪口对准了我。
老马忽然冲出来一把抱住我,大喊道:“于队长!制住张根活!根生!你冷静点,即使要报仇,现在的你根本做不到!先有命活下来,我跟你一起报仇!”
被老马抱住的我没有多做挣扎,因为我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而且,我还真怕那个大胡子真就这么扣动扳机。
另一边传来张根活的哭闹声,我知道一旦我说出了这句话,张根活也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报仇。
但是我必须要说。
我的目的有二。
其一,我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杀母仇人就在身边,就是那个让我极为厌烦的绿犀。所以他们说赵建国的时候,我已经确定这些人就是赵建国背后的指使人。我之所以这么说,反应装的如此剧烈,就是让他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将他们视作杀人凶手。
这个时候,我的情绪在他们看来就是个失控的状态,所以我说的话一定是真的。否则,我处于一个正常状态下,他们很难相信那本书不在我身上,即使我说的是真话也不行。
其二,从绿犀之前的表现来看,他并不知道我就是张傻根的儿子,如今张天启将《天玉图鉴》和赵建国搬了出来,且不说绿犀知不知道赵建国的姓名,单从《天玉图鉴》来说,他就一定能想到我是谁。以绿犀小肚鸡肠的性格,他很有可能会怀疑我知道了他杀害我母亲的事情,这种情况下,他很有可能会对我不利,即使他碍于我的身份目前不能动我,也会对我多做提防,那么我要报仇就变得难上加难。
而如今我大声喊出来张天启就是我的杀母仇人,只要我表现得足够激进,表现得根本不知道那一晚的事情,绿犀一定会放松警惕。
只是苦了张根活,本来这两年的愉快生活已经让他渐渐忘却了仇恨和悲伤。
我一直竭力在保护着他,即使让老马调查那个刀疤男,我也是尽力瞒着张根活。
可如今,一切都白费了,赵建国这个名字,足以让张根活想起一切。
不过好在我的这一番表现,已经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张天启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传闻是真的,那本书果然被其他人给抢走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妈妈不是我们杀害的,不仅是你妈妈,就连张德宏也死了,而且是被枪杀的。所以一定有他人也在打着那本书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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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的杀母仇人都不是我们。”
我咬着牙问道:“你们要这本破书干什么?你们为了它可以如此不择手段!”
张天启楞了一下,又开始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不是吧族长?你不知道?张傻根没跟你说吗?”
我喊道:“什么他妈族长,谁是你族长,你到底是谁?”
“我是张天启啊,是一个从出生开始就被拿来和你比较的人,一个注定要活在你阴影下的人,也是注定要毁灭你的人。从现在起,你要记住我,因为我张天启,将会是你一生的敌人。”
我一生的……敌人?
在说完这句话以后,张天启冲他身边的人一挥手,似乎是要撤退的样子。
我想要去阻拦,但是我确实害怕多生枝节的话他们再起杀心。
可是我还有很多的东西想要知道,怎么办?怎么拦住他们,让他们说出我想要的情报……
“哈哈哈,哈哈哈哈,为了一本书追到这个凶险之地,我看你们也不是什么聪明人,跟我张根生做一生的敌人,怕是你智商还不够。”
张天启果然回头,嘴上轻蔑地一笑,摇了摇手中的金箔木盒,说道:“我说族长啊,你的脑子才是真的不好使,我们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这个啊!”
“你们要这个破盒子有什么用?”
“这个盒子对我们确实没什么用,回去我就把它给扔了,但是里面的东西,对我们可是非常重要啊,哦对了,我忘记了族长大人你什么都不知道。”
“这东西真的很值钱吗?”
张天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大笑道:“钱?哈哈哈?钱,你跟我说钱?我们这一脉有的是钱,这东西你跟我用钱来衡量吗?哈哈哈,笑死我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三儿都没有发现你们的跟踪。”
“这个问题问得好!”
张天启伸手冲我一指说道:“我等你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只有这个问题才能显出我的聪明才智!”
说着,他在旁边一个人的手里抢过来一个设备,看起来像是个放大版的手机。
三儿有些震惊地喊道:“追踪器?”
张天启赞赏地说道:“哎呦,识货哦,就是追踪器。看来我手下的人调查的结果很正确,你这个黑炭果然是个特种兵。也不枉我们花这么多钱买这个追踪设备来对付你。只有这个追踪器,我们才能远距离跟踪,不然如果仅有百八十米的跟踪距离的话,早就被你给发现了。”
追踪器这东西我在警匪片里面看见过,但是他如果想要精确定位追踪,那被追踪的对象身上肯定会有一个终端设备。
难道说我身上被人放了追踪器?
可是是什么时候?
我的身体忽然僵住了,大喊道:“难道是在服务区?”
张天启冲我挑了挑眉毛,然后意味深长地说道:“话就说到这,剩下的就要你自己去梳理喽,本少爷要走了,不然我身后这个眼镜男又要催我了。”
他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那个戴眼镜的中年人,又说道:“后会有期,咱们一定会再见的,毕竟我们还要靠着族长大人带路呢。嗯……看你们也挺不容易的,这样吧,一会我们会在入口那里留下绳子,不然我看你们也很难逃出去。就这样,再见喽!”
说罢,他率先走进了那个黑暗的通道,其余人随后跟上,那个大胡子举着枪殿后,等所有人都退出了这个房间,那大胡子也渐渐后退,隐入了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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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秘境 第三十三章 别了,永生乐园
看着那个枪杆也消失在黑暗中,我陷入了沉默。
又过了两分钟,大概感觉对方已经走远了,于队长他们放松了对张根活的控制。
张根活甩开他们的手,大骂道:“你们他妈为什么拦着我?!你们知不知道他们杀了我妈!!”
我从背后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别激动根活,刚刚那个情况咱们是没有任何胜算的。不过你放心,仇咱们一定会报的,咱们等了这么久,不差这几天,你相信哥,哥不会骗你的。”
我总有种预感,我和那个张天启,还会再见的,为了防止张根活与他再见时暴走,我只得拽住张根活的脖子往下拉了拉,贴近他的耳朵说道:“凶手不是张天启他们,赵建国是他们的人,而杀咱妈的人也杀了赵建国,所以凶手另有其人。哥已经快要查出来了,你以后什么也别说,什么也别做,安安静静的,我查到咱们一起报仇,你已经长大了,能不能答应哥,踏实一些。”
我说完以后,张根活突然死死地抱住我,耳语道:“哥,这些年你做的努力我都知道,辛苦你了,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我浑身一颤,不觉间两行热泪流了下来。
张根活,长大了呢。
为了不使其他人起疑心,我装作疼痛大骂道:“张根活你个王八蛋你抱我这么紧干嘛!追不到仇人也不是我的错啊!混蛋放开我!”
张根活闻言松开了我,然后装作很气愤地捶打了一下墙壁。
我转头看向众人,皆是迷茫地看着我。
我说道:“对不起,让大家跟着受牵连,不过这个事情很难解释,我也不是很想提起那段往事,希望你们可以谅解。”
说罢我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对不起,可能让大家这次的努力白费了。”
绿犀趁势说道:“哼!煮熟的鸭子都能飞了,自己被仇家装了追踪器都不知道,我看这次你怎么跟宝三爷交代!”
老马根本没有理绿犀,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干咱们这行的,哪有说每次都捞到宝的,再说了咱们这次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也算是来了一次地底探险嘛,哈哈哈哈。你们说是不是啊!”
我知道老马已经在对着众人挤眉弄眼了。
众人齐声说是。
我苦笑地摇了摇头。
这时候于队长队伍中的一个年轻小伙子站出来说道:“蛋爷,虽然马哥刚才给我们暗示,但是我觉得他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我虽是当兵出身,但是是那种很普通的两年退伍兵,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今天这么离奇的事情,从来没想过地底还有一个世界,还有会动的干尸,有石头砌成的宫殿,有祛毒提神的灵泉,这简直是不可思议,简直太刺激了!”
我抬头看了看他,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皮肤有些黑,留着个圆寸头,看起来干净又阳光。
圆寸头说完以后,于队长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是都附和着,表示这一次不虚此行。
大虎也说道:“掌柜的,这也不是你的错啊,事先纪先生也没有说明这个东西的来历,也没说过会有其他人来抢夺,所以咱们才没有做准备,我想咱么回去说明情况,会得到他的谅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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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这一声声都在表达对我的宽容。
我说道:“关于这次的损失,我回去以后会亲自像宝三爷和纪先生请罪,接下来咱们还是按照既定的路线前进,还有另一个盒子在等着咱们去取。”
我这一次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担下来,绿犀似乎也是没有了说辞,只是轻声哼了一句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看到我们的事情似乎得到了解决,田教授也走到了我的身边。
我一拱手道:“对不起田教授,麻烦您跟图拉雅他们转达一下我的歉意,给你们添麻烦了。”
田教授冲我挥了挥手说道:“不打紧不打紧,这次我们也没有任何的损失,倒是你啊,那个木盒似乎对你来说十分重要。”
我点了点头,并不否认。
田教授很识时务地没有问我这一切的因果,只是笑着说道:“从你们进来我就觉得你们带着一股江湖气,江湖恩怨,你们去江湖解决吧,我也不能帮上你们什么忙,帮不了,什么忙也帮不了……”
我看了看众人,说道:“那咱们回到上面去吧,稍微修整一下,咱们就出发去下一个地方。”
我们又沿着那个通道走回了之前的那个大殿。
刚到大殿,我就走到了窗户那里,愣愣出神。
老马走过来说道:“外面一点光线也没有,看不到的,别找了。”
我没有回答,摇了摇头,tony走了过来说道:“他不是在看,他是在听。”
我点了点头,果然还是tony了解我啊。
我说道:“按照速度来说,在这个沙漠中他们不会太快,所以如果他们现在在底下跟那些干尸或者蝎子交战的话,咱们应该可以听到枪声才对。”
老马说道:“外面的蝎子可能就那几只,都死光了,那些干尸也都害怕躲起来了,所以没有枪声传来吧。”
田教授说道:“这里的蝎子数都数不过来,不可能死光的,死不光的,死不光的……”
老马依旧觉得他的分析没有错误,继续补充道:“那有可能剩下的都是一些懒惰的家伙,看外面冷,又不是很饿,就不出来了。”
我说道:“但愿吧,我是在想,如果咱们返程的时候遇到那些大蝎子,可能真的就回不去了,以咱们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作战能力。”
田教授似乎是看到了我的顾虑,哈哈大笑道:“没事的没事的,一会你们走的时候在身上涂抹一些驱虫粉,那些蝎子的感官很灵敏,你们身上有驱虫粉的味道,它们是绝对不敢靠近的,靠不近的,不敢的……”
我瞬间觉得事情又有了起色,田教授的这一番话可以说是驱散了我所有的顾虑。
事情有了对策以后,我整个人放松了不少,找了个石头椅子坐了下来,虽然很冷,也不舒适,但我实在是太困倦了,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我做了很多的梦,梦里面一直充斥着“族长”、“金箔木盒”、“里面的东西”、“你什么都不知道”、“赵建国”……
我感觉到胸中极为憋闷,在睡梦中醒了过来。
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正向后仰着枕在石头椅子的靠背上,我试着动了下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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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有些僵硬的脖颈,一股酸麻感传来,后脑有些疼痛,也有些凉。
“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我下意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一片漆黑,我自嘲地笑了笑,这地方,什么时候都是黑的。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环顾四周,发现大家居然四散地睡在各个角落,看来都是困倦了。
我掏出水壶喝了一口里面的圣水,整个人恢复了一些精神。
这时候大家也陆续醒了过来。
眼看这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说道:“大家休息好了吗?如果没什么异议的话,咱们现在就启程,先回到地面上找到哈布图大叔再说。”
我大概算了一下时间,距离我们下来大概过去了不到两天的时间,如果哈布图是个守信用的人的话,那么他现在一定还在原地等着我们。
我扭头对着田教授说道:“田教授,我们还有要事,就不多打扰了,江湖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我不知道我这个泥腿子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这套江湖说辞,但是每逢分别,这些句子就从我的嘴里不住地往外蹦。
田教授说道:“好一个江湖路远啊,不过咱们估计是后会无期了,我想你们以后也不会来这里了吧,在你们走之前,我有个事情,还望你们能够答应。”
我抬了抬手说道:“田教授请讲。”
田教授说道:“我希望你们走了以后不要对外人说起这里的事情,你们将会是第一批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如果你们将这里的事情说了出去,一定会有人打灵泉的主意,到时候这世间恐怕再难有图拉雅他们的容身之所,所以,请务必不与外人道。”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这个事情我有考虑过,这世间的一切罪恶都是因为人的**。一旦有人听说这里有这么神奇的灵泉,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慕名而来,到时候这地下乐园恐怕再无宁日。
看到我的肯定以后,田教授不无忧心地又说道:“只是之前走了的那几个人,就怕他们说出去啊,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没办法,一点办法没有……”
我说道:“田教授您多虑了,那些人的目的只在那个木盒,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灵泉的存在,所以他们那边,我觉得您大可放心。”
田教授望着窗外怔怔出神,自言自语道:“但愿吧……”
我们再也不耽误,跟图拉雅他们要了一些驱虫粉末,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物品以后就走出了大殿。
我们一路穿过了这里的街道,走到了这个城池的城门口。
老马说道:“根生你看!”
我沿着他手电光的方向看去,只见我们身后的不远处,那些干尸竟然都尾随了过来,看我们走到了城门口,他们纷纷站住。
在最前方的图拉雅喉咙中一阵摩擦,很大声地喊了一句,然后其余的干尸居然纷纷开始下跪。
田教授站在人群中大喊道:“图拉雅说,经此一别,余生可能再难见恩公一面,他只求恩公一生平安。”
我一时间非常感动,使劲挤了挤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只是冲他们一抱拳,然后故作潇洒地转身挥手。
永别了,永生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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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秘境 第三十四章 被耍了
我们出了这个城池的大门,便直接将那些驱虫粉末涂抹在了身上,以防再遇到那些巨大蝎子。
这地底世界风平浪静,我们来时的脚印还很清晰,看着那些之前搏斗过的痕迹,我不免有些感慨,这一趟生死之旅,终于要告一段落了。
三儿一直在寻找着什么,我没有打扰他。
过了一会,他回头冲我说道:“掌柜的,那些人从这里走的。”
我打着手电照去,使劲揉了揉眼睛也看的不是很清楚,待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些很新的脚印,并且方向与我们来时相反。
“跟上去吧。”
三儿这个发现很重要,我们跟着他们的脚印走,这条路一定是最安全的,所有的障碍应该已经被他们扫清了。
我们就这么沿着这些新鲜的脚印往前走,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在最前面的三儿忽然抬手示意让我们停下来。
我们停止了前进,三儿说道:“前面有搏斗的痕迹。”
目力所及,果然隐约有一些阴影。
三儿又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已经没有了任何危险,独自一人率先跑了过去。
三儿这一路表现的非常积极,我想他可能是把张天启他们跟踪过来的事情全归咎于自己。
我没有去开导他,因为我知道这个人就是个一根筋的性子,倒不如由着他这样,让他在其中得到救赎。
过了好一会,三儿回头使劲冲我们挥手,我们都走了过去。
“卧槽,好惨烈啊。”
还没有走到跟前,老马就已经开始粗暴地感慨了。
的确,这个地方地面的沙子十分混乱,三具巨大蝎子的尸体就躺在沙子上,身上布满了伤痕,一看就知道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极为激烈的恶斗。
“会是谁呢?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
这个场面给我的第一感觉,肯定不会是张天启他们,因为他们手上有狙击枪,三只蝎子肯定不在话下。
老马蹲下身子,说道:“根生,你快来看,这里有血迹,一定是张天启他们留下来的。”
我说道:“按理说不是,如果他们遭遇了蝎子,直接开枪打死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拼死肉搏。”
这时候三儿拎着一个东西走了回来,直接扔到了我的眼前。
我有些好奇,直接从地上捡了起来,这一看吓得我直接骂了出来:“卧槽你大爷黑三儿!你要是以后再拿这种东西扔到我眼前,我就扣你工资!”
那被他拿过来的东西居然是一个人的手臂。
三儿很淡然地说道:“是白三儿,而且我根本也没有工资。”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老板对员工的最大约束力就是工资,然而,我压根就没给这个黑家伙开过任何的工资,细细想来,我居然没办法约束他!
老马蹲着对那个手臂端详了好久,说道:“这不就是张天启他身后那个大个子的胳膊吗?你们看,这风衣的样式都是一样的。”
我这才顾得上仔细看了看,果然是那个大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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胳膊,那这有些说不通啊,他们没有任何理由……我忽然身子一震,按理说他们如此返回,一定是遭遇了这些蝎子,我之前在宫殿里也确实没有听到任何的枪声,那么他们不开枪一定是有着特殊的理由,那只能是因为他们没法开枪,要么是枪坏了,要么是没子弹了。
但是不管是哪个理由,终究他们是开不了枪,那么他们在宫殿下面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也就不复存在。
回想起我们被那开起来很唬人的狙击枪吓得不敢动弹的样子,我忽然一阵咬牙切齿:“他娘的,被耍了!”
我张根生长这么大,被人欺负确实有,但还没被人耍过。今天算是栽了个大跟头,被人用一把坏枪吓得丢了金箔木盒,真是奇耻大辱。
“走!他们现在开不了枪,追他们,气死老子了!”
我们开始以全速前进,这一路也并未遇到任何的危险,很轻松便从那个生日蛋糕一样的机关钻了出来,走到之前掉落下来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两根很粗的绳索垂下来。
我用手电照去,那些绳索似乎是绑在了最上面的那些木头上。
看来张天启说的是真的,他还真给我们在这里留着退路。
我们沿着绳索爬了上去,钻出了那些像大网一样的格子,爬到了外面的世界。
阳光虽不刺眼,但乍一露出头,我的眼睛还是有些不适应,一时间竟看不清东西。
我急忙钻了出来,捂着眼睛滚到一旁,开始慢慢适应外面的光线。
外面的温度大概在十度左右,不算高,但是对已经习惯了底下那种阴冷的我来说,这个气温还是非常舒适的。
“呼!”
我长舒一口气,还是这上面的世界好啊,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又打了个滚。
tony也钻了出来,他看着地上的我,感慨道:“这个地方的结构真的很神奇,沙子不会往下漏,人也可以在上面自由活动。咱想,如果不是之前所有人扎堆在一个地方,身上有堆积了那么多沙子的话,咱们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那个地宫的。”
我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我回答道:“是啊,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吧。”
“你在北京的时候,咱就说过,不要暴露你自己的身份,你偏不听,现在好了,有人盯上你了,还追到了这里。”
我楞了一下,之前我还在纳闷,为什么这些人在之前没有出现过,现在忽然就冒了出来。经tony这么一提醒,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北京听说了我的存在,所以一路追过来的吧。
我从兜里摸了一根烟点上,吸了一口问道:“托哥,你说这些人会不会和杀我大爷爷的事同一批人。”
tony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我有些不明所以,问道:“啥意思。”
tony说道:“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性,但是有一点,据咱爷爷的说法,杀害你大爷爷的那些人手段应该是极其粗暴的,但是你看张天启他们,明显没有那么野蛮,居然还会用计谋来让你为他们做嫁衣。况且,你大爷爷遇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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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已经过去几十年了,试问什么组织可以痴狂到这般,几十年如一日。”
我点了点头,的确,这些人的最终目的我虽然不清楚,但是要一个组织几十年如一日地付出,那这个目的一定非同凡响。看张天启的样子确实并不是为了钱财,那能是为了什么呢?
他想要的两样东西,那本书,和那个木盒,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前面的疑团还没有解开,现在一堆新的疑团又扑了上来,我的大脑真的是乱成了一堆浆糊。
我说道:“反正现在我知道了,除了杀害我妈的人,还有另外一个组织的存在……诶,你说我爹现在在干嘛呢,会不会现在在张天启他们那?”
tony并不看我,也不回答。
我忽然意识到现在的环境可不是什么都能说的,急忙扭头看去,发现其他人现在也都陆续走了上来。
还好tony一直保持着警觉。
我冲他们挥了挥手道:“大家都到齐了吗?咱们往回走吧!”
我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四十分,现在回去还能找个饭馆吃顿好的,这两天压缩饼干已经吃的够够的了。
“卧槽!哈布图这个老家伙,居然自己跑了!”
听到老马的叫骂声,我急忙跳了起来,跑到魔鬼城的边缘往车子那里看去,果然已经看不到哈布图的身影,但那骆驼还绑在车上。
距离我们下去这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哈布图不应该自己跑了啊。
我皱着眉头说道:“应该不会吧,他的骆驼还在,咱们过去看看。”
我们全力冲过去,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哈布图的身影。
张根活说道:“哥,你说哈布图会不会被之前那阵妖风给刮死了,他要死了可麻烦了,虽然我这诸葛活是个机灵人,但这一路我也没记路。”
我将他推到了一边,皱着眉头骂道:“哈布图大叔!哈布图!你到底藏到哪去了!你要是再不出来,我可把你的宝贝骆驼给吃了!”
“该不会真死了吧,这么喊都没动静……”
三儿忽然拉了我一下,说道:“掌柜的,有动静。”
我们停下了所有动作,聚精会神地听着四周的声响。
果然有一些很规律的敲击声传来。
可我们四下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车上,掌柜的,在车的后斗里!”
大虎在一辆道奇皮卡车的后斗旁冲我大喊着。
我急忙走了过去,发现那后斗中,一个人被装在了睡袋里,外面用绳子捆的严严实实,活像一个人形蚕蛹。
此时那个人形蚕蛹正在不住地用自己的下半身撞击着车身,看到我们都走了过来,他发出了“呜呜呜”的求救声。
这声音我在熟悉不过了。
“快松绑,是哈布图!”
大虎等人急忙跳了上去,用刀子将那些绳子割断,哈布图获得了自由,拿到了口中的粗布,急忙起身往车下跑,边跑边喊:“快!闪开,我要上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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疆域秘境 第三十五章 劫后余生的聚餐
看样子他真的憋得受不了了,在一旁尿了好久才回来,整个人看起来如释重负。
我问道:“哈布图大叔,你怎么跑到那去了,捆的跟个蚕蛹似的。”
哈布图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道:“你们下去以后没多久,就来了一批人,他们不容分说就把我老人家给绑了起来,好在他们有点良心,给我弄了个睡袋,不然我怕是要冻死在这车斗里了!想我一个心地如此纯洁的守法公民,居然受到了如此非人的对待,我要……”
我挥手打断了他的絮叨,直言说道:“哈布图大叔,那些人往哪个方向走了,我们追过去!”
哈布图楞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被扔到那车斗里,怎么可能看见他们往哪里走啊。”
三儿在不远处蹲下来,观察了一番,然后跑回来冲我说道:“掌柜的,我发现了一些与我们不一样的轮胎痕迹,我大概可以判断出他们的逃跑方向。”
我二话不说就要上车,三儿站在原地有些犹豫,我说道:“还愣着干嘛?追啊,四十万块钱就他娘的这么让他给带走了!”
三儿说道:“掌柜的,咱们现在追怕是也追不上了,而且你看这些印记,因为大风的缘故已经变得很淡,咱们现在追,很有可能会跟丢的。”
我看着三儿的眼神不像是说假话,而且我相信他的专业素质。
可是这煮熟的鸭子真的就这么让人给拿走了,还是用一把不能用的破枪给唬走的。
我一拳打在了道奇的车斗上,真他娘的憋屈啊!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算了根生,先回小镇上吧,咱们的人状态也都不好,后面还要去那个大湖找另一个盒子呢。”
我回头看了看刚刚从地下钻出来的众人,一个个灰头土脸,神情疲惫。
我忽然心里一酸,说道:“好,我们回去吧,回去我请客,咱们去最好的饭店大吃一顿!”
一听说我要请客,这帮人忽然就来了精神,一个个嚷嚷着要吃烤全羊和大盘鸡。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些人为钱卖命的人都是无辜的,是我引来了张天启,是我连累了他们。
等我们再回到那个一望无垠的公路的时候,太阳已经显示出了西垂的前兆,光线变成了亮黄色,有些刺眼,又很孤独。
外面的沙子此时金黄异常,像是发光的金子一般,可我已经无心在欣赏这本应令人心旷神怡的景色。
心中的烦闷愈发凝聚,我长舒一口气,叹道:“好想喝酒啊!”
三儿扭过头来冲我说道:“掌柜的,一会喝酒的话,是不是不限量。”
我没好气地骂道:“去去去,看前面,好好开你的车!”
来到了大路上,车子的行使逐渐平稳起来,我也倦意横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的时候,太阳已经沉下去多半个了,光纤也转为红色。
我忽然又想起来第一次见到魔鬼城的样子,那在红色阳光映照下的古老残破的城墙,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这辈子,老子可是不想再来这里了。
等我们回到小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我看了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们按照哈布图的指引,来到了这个小镇最大的一个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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牌面也不是很大,里面的光线也不是很充盈,我疑惑地看向哈布图。
哈布图耸了耸肩说道:“这的确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饭店了,里面的菜最好吃,也最贵,一般一天也没有几个人来这里吃饭,要不是这个门面是老板自己家的,他早就关张了。”
我将信将疑,率先走了进去,看到服务员已经开始擦桌子了。
他头也不抬地说道:“对不起,打烊了。”
听见这句话,我身后的众人明显有些失望地叹气。
我心中略有不爽,喊道:“把你们老板喊出来!”
还没等那个服务员喊,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从里屋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边走边说道:“这么晚了,本店要关门了,要吃饭明天再来吧。”
我从包里直接拿出来一沓人民币,拍到桌子上,那老板一下子清醒过来,盯着那些钱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我说道:“先给我来一只烤全羊,然后你们这有什么特色菜都给我上,要最好的酒!现金结账!”
那老板立刻踢了服务员屁股一脚,骂道:“还特么愣着干嘛,开灯、准备食材,没看见贵客上门吗!”
那服务员也是个伶俐的人,被老板骂了也不生气,只是俏皮地学着北京小二说道:“得嘞您呐!”就跑到后院去了。
灯光全都打开以后,光线让人舒服了不少,老板搓着手走到我身前说道:“我说这位大爷,您点这些吃的了吗?”
我说道:“这会知道跟我套近乎了?我吃不吃的了你甭管,我就问你,你这不关门了?”
那老板笑的都开了花,说道:“哎呦瞧您说的,您这么多贵客光临,我这荣幸还来不及呢,还关门,您这不是骂我呢吗?今天几位爷只要高兴,想吃到几点就吃到几点,想喝到什么时候,就喝到什么时候,您看如何?”
说罢他又满脸堆笑的看着我,似乎是在要消费,我无奈,掏出二百块钱塞到他手里。
真是没想到,一个店的老板居然亲自跟客人要小费,看来这个店是真的穷啊……
说实话,今天这一顿饭吃完我,我这个守财奴怕是要哭上半个月,但是,我真的不想让我身后的这群人失望啊。
拼完命吃顿好的,他们的愿望就这么简单而已。
老板给我们将桌子拼到了一起,我们相应落座,这个架势居然有些像梁山好汉。
烤全羊的时间很慢,老板先给我们上了一些五花八门的菜,其中就有他们期待已久的大盘鸡。
量不小,味道也真的是非常美味,异域风情极浓,哈布图果然没有骗我们。
老板看我现金充裕,将他所有压箱底的好酒都端了上来,三儿这个憨货直接拿瓶吹,气得我直咬牙。
用他的话说,二锅头喝的太多了,想试试好酒是什么滋味。
烤全羊还没上的时候,他和张根活便已经喝多了,互相勾搭着要拜把子。
“凤雏兄!”
“卧龙兄!”
“得天下!”
“对,咱们得天下!”
我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下肚,有些甜,口味略清淡,总感觉差点意思。
看到一旁的tony在那里拿着根筷子乱晃,我瞬间有些理解他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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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说道:“怎么着?这么好的酒,不和胃口?”
“明知故问。”
我笑着摇了摇头,走到老板的后厨,问道:“老板,有二锅头吗?”
老板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道:“二锅头?我没听错吧,尊贵的大爷,您要二锅头?”
“是啊,就是二锅头!”
老板站在原地愣愣地说道:“有……”
良久,就这么在原地愣着。
我终于忍不住说道:“我说老板,你说咱俩就这么谁也别动,那二锅头会不会直接就跑到我手里来。”
老板假模假样地笑着说道:“那肯定不能。”
“那你还不给我去拿!”
老板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向酒柜走去,边走边嘟囔道:“这有钱人的品味真的是摸不透啊……”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一个角落里面拿出来两瓶二锅头。
我顺手接过,走回酒桌,扔了一瓶给tony。
tony一把接住,嘴上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优雅又很好看。
好久没见他笑了……
tony自斟自饮,甚是潇洒。
一杯下肚,他说道:“爽啊!尝尽世间杯中物,莫敌一两二锅头!哈哈哈!”
我十分庆幸现在不是在仁义胡同,不然这家伙怕是又要在我的墙上提诗了。
看到我回来,于队长他们也都纷纷过来向我敬酒,我有所保留地一一回应。
我不能喝多,因为今天我有着重要的事情要做,这关乎到我的杀母大仇。
我提着另一瓶酒,走到了未央的身前。
她还是这么不合群,就在一个角落里安静地吃着饭。
那一双直刀还背在背后,显得有些杀气逼人。
“喝点儿?”
“不好喝。”
“好不好喝是一回事,喝不喝是另一回事,死里逃生,应当庆贺。”
未央看了看我手中的酒,又看了看桌上的酒,说道:“哪个稍微好喝?”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好酒说道:“那个更好喝。”
又指了指手里的二锅头,说道:“但是这个更有味道。”
未央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空酒杯,接过二锅头倒了半杯一饮而尽,说道:“我知道,是信仰。”
我哦真的惊呆了,豪爽中又带着那么一丝可爱,我不由得看痴了。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缘故,未央有些脸红,她说道:“我先回去睡了。”
说罢便向门口走去。
擦身而过时,她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谢谢你的衣服。”
我顿时心情大好,看着那些交杯换盏的朋友,心里居然有说不出的幸福感。
“烤全羊来喽!”
随着老板的一声吆喝,他和那个伙计抬着一只烤好的羊走了过来,放到了桌子的最中间。
大家都看直了眼,纷纷动刀子去割肉。
绿犀那家伙更是过分,他直接卸了一条羊腿自己走到了另一个桌子,拿着两瓶酒就这么大吃大喝起来。
我看他的状态已经是醉意很浓,心道机会终于来了。
我将那把短刀才身后藏好,拿起来一个酒杯,朝着绿犀的桌子走去。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六章 刺杀行动
绿犀很不合群,但是他的不合群和未央不一样,未央是不想与大家交流,而绿犀则是没人愿意搭理他。
看他一脸憋屈的样子我就觉得有些好笑。
他已经独自喝了一瓶酒,从略带迷离的眼睛可以看出来他有些醉意了。
我看了状态刚好,是时候过去套一波话了。
我走到他的桌子前,说道:“绿犀大哥,怎么自己在这喝闷酒。”
绿犀抬头看了一眼是我,哼了一声,就又闷头喝酒吃肉。
我将酒杯放到桌子上,抱拳道:“之前小弟略有得罪,还请大哥多多包涵,经此一役,才知道大哥真的是世外高人,这一身功夫真的是炉火纯青,以后小弟在道上混,还要仰仗哥哥啊……”
这一番话说的我真的快要吐出来了,要不是我舍不得这么贵的食物,我早就吐出来了。
绿犀忽然放下了手里的羊腿,就这么直接放到桌子上,我看着又是一阵嫌弃。
他用沾满油的手又抹了抹嘴,然后很得意地说道:“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我说你这小毛崽子确实跟他们那帮人不一样,算是有点见识的,难怪你能当上分堂堂主。”
嗯?有戏。
果然这种憨货是最吃捧的,随便一捧就找不到北了。
你可是不知道我黄鼠狼给鸡拜年,安的什么心?
那么接下来关心一下吧……
我强忍着吐意,装作很关切地问道:“绿犀大哥,我之前看你在地底下受伤了,现在好点了吗,要不要去找个大夫看一下?”
那绿犀听我这么问,刚刚那股子戒心一下子就没了,吐了口唾沫说道:“呸,要不是那些大家伙的嘴里腐蚀性太强,怎么可能伤的到老子,不过我这腿没啥事,过两天就好了,江湖中人,磕磕碰碰难免的事。”
我又是一抱拳,说道:“哎呀,绿犀大哥,这么重的伤势都能被你说成是磕磕碰碰,真是佩服,想当年关二爷刮骨疗毒也就是这般了,你真是可与关二爷比肩的大豪杰啊!”
绿犀直接喝了一杯酒,开怀大笑道:“老子就说你小子他娘的有眼光,有眼光!”
接下来,我一直昧着良心地各种吹捧和敬酒。
只是每次我都是留有余地地将酒洒了多半杯,绿犀那个神经大条的家伙根本没注意。
终于在他喝到了两瓶半的时候,我可以明显感觉到他有些神志不清了,因为他说话越来越没有前后逻辑。
我知道,时机已经到了。
我说道:“我说绿犀大哥,你这常年走南闯北的,一定去过不少地方吧?”
绿犀一拍胸脯说道:“那当然,老子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呢!”
我又说道:“诶,那我看你挂着的那一串叮叮当当的,是全国各地的纪念品吗?”
绿犀听我说起这个,拿起来那一串东西,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说这个?哈哈哈,你要说是纪念品的话,这倒也算是纪念品,但是不是买来的,是做一些任务的时候我留下来的。还有一部分,是抢别人的!”
我装作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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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担忧地问道:“抢别人的?你要是抢别人的东西,那人家能乐意吗?”
绿犀喝了一大口酒,故作豪迈地说道:“不乐意,不乐意就他娘的把他们全都给杀了,杀了!”
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抹脖子的动作,看起来十分可憎。
我若有所思地说道:“绿犀大哥你还真是够霸道的。”
绿犀轻哼一声说道:“男人就他妈得狠,你看你,就是有点太软了,以后跟老子混,老子肯定给你带出来,老子带你……带你去杀人!杀他妈的!”
我没有接这句话,只是指着他那一串饰物中的那个扳指说道:“绿犀大哥,我看这个扳指不错啊,这个也是抢来的吗?”
绿犀将那个扳指取了下来,似乎是稍作回想了一下,说道:“小崽子,你有眼光,对于这个扳指老子印象还是很深刻的,老子当时一眼就相中了它!”
“那我能看看吗?”
我试探性地将那个扳指接了过来,绿犀并没有阻拦。
我将那扳指拿在手里,心中狂跳不止。
没错了,就是这个,这就是先生的扳指,从小到大见过无数次的扳指,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强压下心中的悸动,努力平静地说道:“这个看起来挺值钱,是某个有钱人的东西吧?”
绿犀哈哈笑道:“刚夸完你有眼光,这马上你小子就猜错了,这是一个穷教书先生的,你说奇不奇怪,一个在穷乡僻壤的教书匠,居然有这么好的玩意儿,哈哈哈,真是老天开眼,让老子不虚此行。”
我急忙问道:“穷乡僻壤?那你们是干嘛去了?”
绿犀理所当然地说道:“做任务呗,不然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是……是个什么任务……”
绿犀略作思考说道:“去找一样东西,顺便去抓两个小崽子。东西虽然找到了,但是小崽子却没抓到,反而碰见了那个穷酸教书匠的反抗,我们就把他给杀了。”
“你们?难道不是绿犀大哥一个人去的?”
我装作轻描淡写地问了出来,实则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终于要来了。
快说!快说出来!另一个人是谁,到底是谁!
“嗨!要我说,这活儿我一个人就办了,结果宝三爷非让黑熊那家伙和我一起去,这不是硬要抢我的功劳吗?”
黑熊!
我浑身一震,黑熊,不就是那个当初我火烧藏宝洞以后,三宝斋派来镇压杨柳古镇的那个人吗?
难怪当时我的觉得他的背影如此眼熟,原来那就是那天我看到的两个人之一!
黑熊!你给老子等着!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绿犀大哥,这杀人到底是个啥感觉?”
“啥感觉?没啥感觉吧,就扣动扳机,就杀了。”
“那你们……那天就杀了一个人?”
一提起杀人的事情,绿犀似乎是非常嘚瑟,他摇头晃脑地说道:“既然都带着枪去了,怎么能就杀一个呢……还杀了一个假警察,哼,北京那帮人派来抢东西的,杀多少都不觉得多。还有就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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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娘们儿……唉说起来那个娘们儿,长得还行,就是不知道怎么那么显老,本来我们哥俩还说上了这个村妇,爽一把,毕竟这细皮嫩肉的玩儿多了,也觉得腻,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可惜啊,那臭娘们儿反抗的太厉害,只能把她杀了……你说这是何必呢……唉算了算了,你这小孩子不懂这些,你连女人是啥滋味都不知道!”
我听得遍体通寒,极度的愤怒使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
看着面前已经喝得摇摇欲坠的绿犀,我的手缓缓按在了腰后的短刀上。
我回头扫视了一下周围的人,没人注意这里,如果我动作够快的话,兴许不会有人发现。
我说道:“绿犀大哥,要不要一起去个厕所。”
绿犀笑道:“怎么着,你自己怕啊?”
“算是吧。”
“哈哈哈,瞧你那怂样,走,老子也正想尿尿。”
说罢他直接起身向后院走去。
我握着短刀跟在他的身后。
最多再有两分钟,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我要将这个魔鬼送回地狱,不管以后我是否罪孽深重,我是否要被枪毙,我都管不了了,我要杀了他!
我尾随他来到了后院,老板和伙计这会估计已经在后厨打瞌睡了,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月黑风高,杀人好时节。
绿犀还没有走到厕所,就开始解裤子小便起来。
我轻哼一声,心道你还真是想死的快点。
我掏出了短刀,准备给他一刀割喉。
我的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厉害过,比刚刚跳的更加厉。
我的手开始不住地颤抖。
还真是没用啊张根生。
“哈哈哈,根生,你小子原来在这啊!我找了你老半天了,来来来,陪我到屋里喝酒,今天还没怎么跟你喝呢!”
“老马?”
我一口闷气差点没出来,被憋在胸口极为难受。
我急忙将短刀重新别到腰间,老马不由分说就拉着我向屋里走去。
我大喊道:“老马你干什么?我还有事呢!”
老马瞪了我一眼说道:“有他娘的什么事?你是不是想跑?我跟你说我还没喝够呢啊?一会你得把剩余的酒钱给结了!”
我极力反抗,但是老马本身就比我高大,比我强壮,此时又喝了不少的酒,力气太大,我根本挣脱不了他的胳膊。
可恶啊!今天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过了,不知道下次绿犀还能否露出这么大的破绽。
老马渐渐失去了耐性,索性将我直接抱了起来,拖进了屋子。
我的心都在滴血,开始破口大骂。
具体骂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是只知道当时把我这辈子能想到侮辱人的词语都说了出来。
进屋以后,所有人将我围了起来,不住地给我灌酒。
一行热泪从眼圈中不争气地滑落下来。
失败了,终究还是失败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七章 京城的那些人
这一夜,我不知道喝了多少酒,反正老马拉我回去以后,我深知这天报仇无望,便一直喝。
老马啊,这个人已经在无形之中妨碍我两次了,真是讨厌。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多,肚子里很空,但是没有食欲。
我下床,竟还有些站立不稳,头很晕。
我这才意识到,这里的环境居然十分陌生。
是哪里呢?
我走出了房间,外面居然是一条充满阳光的走廊。
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之前预定的那个旅店吗?
沿着走廊走到尽头,居然是一条向上的楼梯,我想也没想直接走了上去。
走到尽头,打开门,是一处晒台。
天空晴朗无比,连一片云彩和没有,阳光甚好,伴随着微风,居然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我深深呼吸,大脑也更清醒了一些。
“你醒了?”
我有些愕然,来到上面竟故了看天,居然没发现还有其他人在这里。
在看清那人的样子以后,我说道:“未央?你怎么也在这里?”
“这里安静。”
“嗯,是很安静,很舒服。”
我走了过去,跟她并肩倚在栏杆上。
久久无言。
“你昨天想杀谁?”
未央语出惊人,我一直,没反应过来竟大叫了一声,然后说道:“什么?你说什么呢?我杀人?怎么可能,这里的都是我的朋友,你别瞎说了!”
未央就这么淡然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你现在很慌乱,我只是昨天感受到了你的杀气,你可能理解不了,但是我能感受到,你强烈的想要杀死一个人。”
我没有躲避她的目光,而是渐渐变得坦然,坦然地直视着她。
好吧,既然她都已经感觉到了,我也没什么要隐藏的了,畏首畏尾,真哏个娘们儿似的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很想杀一个人,不,不仅仅是一个人,我之所以苟活到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亲手杀了他们。”
我转头看了看未央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自嘲地摇了摇头说道:“可惜啊,昨天没杀成,怕是以后都杀不成了,我辛辛苦苦做的局都白费了。未央,我要是有你这一身本事就好了,我一定正面去手刃他,不用这么畏畏缩缩地玩弄阴谋。”
未央真诚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帮你,除了老马,不论杀谁,我帮你。”
我周身如遭雷击,万万没想到未央会说出如此话来。
我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问道:“为……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帮我?”
未央只是很坦然地说道:“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也是第一个,对我这么温柔的人。”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她说谢谢我的衣服的事情,于是试探性地问道:“你……你是为了感激吗?”
未央如醍醐灌顶一般的表情,说道:“嗯对,那个词语是感激吗……”
我叹了口气,脑袋耷拉下去,嘟囔道:“我还以为你也喜欢我……”
“喜欢?那是什么?”
不是吧?开玩笑的吧?未央你在耍我吧?
我走到她跟前,将自己的脸贴的很近很近。
我甚至可以闻到她的呼吸。
我问道:“现在,你的心跳频率有变化吗?”
未央默然地说道:“没有,这就是喜欢吗?”
我沮丧地回答道:“这叫不喜欢……”
明明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明明我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说未央啊,你怎么好像不是地球人一样,孤僻,寡言,对外界事物一无所知。”
未央听完我的话,忽然眼神十分迷茫地说道:“是啊,我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甚少……”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觉得后背一凉,说道:“别开玩笑了,这个可不好笑,你可别跟我说你是外星人,开玩笑可没你这么一本正经的。”
未央转过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开玩笑?我为什么要开玩笑?我不是外星人,你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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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一脸正经的说出这些话,我还是有些不适应。
我忽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未央以后,我跟老马说“难道未央不是人”的话,老马也是这么一本正经地看着我。
我愈发毛骨悚然,使劲甩头使自己不要再继续往下想,这么好看的女生,不是人?开什么玩笑。
我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随隔着衣服,但触感温热,还说不是人?
未央诧异地看着我,我忽然脸上一红,收回了手。
为了掩饰尴尬,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那为什么除了老马都可以,老马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未央说道:“不能告诉你。”
我有些慌乱,问道:“为……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不会吧,未央不会是喜欢老马吧?她好老马这口儿?
我忽然有些失望,默默低下了头。
“任务所在,我言尽于此。”
说罢,她居然开始转身离去。
任务所在?你的任务吗?什么任务?
“喂!”
我转身叫住了她,说道:“你平时都不说话,今天为什么和我说这么多?你一直这么神秘,你有很多秘密吧,任务什么的,是很重要的事吧,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么多。”
未央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地说道:“因为你真的很温柔,在你这里,我感觉很安心,仅此而已。”
我又说道:“你就不怕我去问老马吗?”
未央再也没有回头,径直走进了楼梯,走了下去。
目送她消失的背影,我竟有些怅然若失。
从遇见未央的第一天开始,她给我的感觉就是冷漠、寡言、喜静。
可没想到有一天,她居然会跟我说这么多话。
看来她并不是喜欢孤独,而是没有找到可以说话的人吧。
不知怎么的,忽然心底生出一股很想要守护她的意愿。
随即我又笑着摇了摇头,张根生啊,傻小子,人家哪里用你守护,你自己常常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可是未央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为什么她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那并不像是开玩笑,她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再怎么“知之甚少”,喜不喜欢一个人总知道吧?
还有,为什么不能是老马?她到底在做什么任务?是三宝斋给她的任务吗?任务是保护老马吗?
极有可能……
大脑经过这么一系列思考,疼痛感居然消退了不少,肚子也饿了起来。
我打电话给老马,得知他们现在正在昨天我们去的那个餐馆等着晚饭。
睡了一天了,该去吃点东西了。
我摇摇晃晃地走下楼,然后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了那个饭店。
饭店老板本来在后厨忙活,在窗户中看到我的身影以后,急忙走出来跟我打招呼。
最可恨的是,他打完招呼还不走,一个劲的在我跟前搓着手。
我实在是没办法,在兜里掏出来二百块钱递给了他,算是消费了。
我环顾了一下,发现除了未央,大家都在,于是走过去问道:“我说你们这群穷鬼,来这么贵的地方吃饭,你们有钱结账吗?”
老马有恃无恐地指了指手机说道:“嗨!怕什么,没钱这不是有你吗,我们刚才就商量了,一会菜好了你还没醒过来,就打电话吵醒你,一个吵不醒,就轮流打,反正我们手机多。”
我听得十分窝火,大骂道:“好你们一群没良心的王八蛋,我对你们那么好,你们居然天天想着坑我!还有于队,你是甲方好不好,你怎么能跟这群人混到一起呢?”
于队长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不是甲方,我们只是监工,监工也没钱啊……”
这时候绿犀从后院走过来,应该是刚刚上完厕所,他冲我吼道:“喂,小崽子,昨天老子是不是跟你说了什么?”
我故意装作一头雾水地回答道:“说了什么?我不记得了……”
绿犀看到我的反应以后,竟然放松地舒了口气,又找了个单独的桌子坐了下来。
老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绿犀,忽然一脸八卦地将我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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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然后勾肩搭背地问道:“诶,我说根生,既然绿犀这么说,那你昨天肯定是从他嘴里知道了什么,我知道你在骗他,来来来,跟我说说,看看三宝斋是不是还有我不知道的什么内幕。”
看着他一脸奸猾的表情,我就知道我这次如果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肯定是混不过去了。
但是如果我只是随便编个谎话的话,又和绿犀那紧张的表情不相符,那我到底该说点什么呢……
我忽然想到一个点子,我说道:“哦……我想起来了,绿犀昨天跟我说什么京城那些人,见一个杀一个什么的……”
我思来想去,只有这个话题我是真的不知道绿犀在说什么,也许可以吸引住老马的注意力。
可谁知道老马不但没有任何兴奋的表情,反而有些低落地说道:“哦,原来就这个事儿啊,我还当是什么呢?”
看来虽然没有引起老马的注意,但话题明显一斤被岔开了,我趁势说道:“怎么,你知道京城那批人?那些人到底是干啥的?为什么绿犀想杀他们?”
老马挠了挠头说道:“京城那些人啊……怎么说呢……这话说起来可长了,你就简单理解成,处处和三宝斋作对的人吧,他们人数众多,凡是三宝斋有大油水的项目他们都要横冲出来插一杠子。真是让人烦啊……”
“可是,京城那些人,和咱们这次的遭遇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绿犀要说京城那些人?”
老马说道:“就那个张天启,大概就是京城的人吧……”
张天启……京城的人?三宝斋的对头?
不对啊,他不是冲我来的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在tony的家中暴露了身份以后,他沿着线索追过来的吗?他明明跟我叫什么族长来着……
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势头变成了他是冲着三宝斋来的?
我忽然有些迷茫,这个张天启,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老马接着说道:“可惜了,盒子被他们给抢走了,估计以后的路也不好走啊,他们一定会再出来捣乱的。”
我说道:“等咱们再出发的时候,仔细检查一下,将所有的追踪器都找出来,不就好了,他们没了追踪器,是没办法跟踪咱们的。”
老马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追踪器是肯定要找出来的,但是也仅限于咱们去喀纳斯湖的那次能甩开他们了,以后如果再有这种油水大的活动,他们一定会提前知道咱们的行踪。”
我惊诧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就一定会知道?他们又不是神……”
老马说道:“对啊,他们不是神,但是他们是鬼,他们有内鬼在三宝斋,就像三宝斋有内鬼安插在他们那里一样。我们双方一直在不断地潜伏和反潜伏,争了好多年了,总之谁有任何的动作,另一家一定会很快知道。”
我微微叹了口气,原来还有这种秘辛。
不过我对这些往事其实并不是很感兴趣,反而因为知道了这些以后,越来越迷茫了,一个疑团接着一个疑团,将我死死地困住。
我长舒一口气,老马看我没有什么八卦好打听,直接走了。
我很想叫住他问一下未央的事情,但终究还是没有张开口。
未央一定不想我去问吧,她明明那么信任我,我怎么做得出来。
心事重重,草草地吃了一顿饭,我又要了一份盖饭打包,跟还在喝酒的老马他们道别,回旅店了。
回到旅店,我直接来到了未央的房间,敲了三下门,有些怯懦地喊道:“那个……未央,你还没吃饭吧,我……顺便买了个盒饭回来,你看看你……是、是不是……”
我大脑空白,这可是我第一次给女生送东西,虽说并不华美,但我还是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吱呀”
门被打开了,未央穿着一身睡衣,用眼睛直视着话都说不利索的我。
好漂亮啊……
“谢谢。”
我这才从愣神中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极为失礼,于是立刻将盒饭提到了未央的面前,说道:“红焖羊肉盖饭,这是他们那最贵的盖饭了,希望你别嫌弃!”
未央轻轻闻了闻,然后微笑着说道:“很香。”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八章 到达喀纳斯
我们在这里足足休息了四天,在第五天那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打点行李,准备出发。
这一段时间跟哈布图已经相处的十分熟悉了。
我们的车子发动以后,他骑着骆驼跟了我们很远。
他的骆驼就在我的身边,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跟他说道:“哈布图大叔,你回去吧,不然的话婶子该担心了。”
哈布图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就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再左拐,大概就能上回津城的路了。”
我哈哈笑了笑,说道:“哈布图大叔你多虑了,我们有导航,不用记路的。再说了,我们现在不回津城,我们要去喀纳斯。”
听到我说“喀纳斯”这三个字,哈布图明显惊了一下,他忽然使劲地拍了骆驼两下,然后冲到了我们车的前方,三儿急忙踩住刹车。
我有些不解道:“哈布图大叔你这是干什么,这很危险的,你差点就受伤了你知道吗?”
哈布图根本不回答我的话,直接从骆驼上面翻下来,走到我跟前拉着我的手,略带焦急地说道:“不能去,那个地方你们可不能去啊!”
我问道:“为什么不能去?因为危险吗?我们这群人不怕危险。”
危险什么的,我现在根本不在乎了,或者说,是麻木了,这一路走南闯北,经历的危险场面太多太多了。
哈布图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就不是危险不危险的事情,是犯忌讳的啊!”
“忌讳?什么忌讳?”
“那个湖你们如果去的话,在湖边转一下就可以了,划船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下到湖里面去。”
我有些好奇,之前就听说纪先生在当地找的人,宁可去找魔鬼城,也不愿意下到那个大湖里面去找盒子,据说也是因为怕犯忌讳什么的。
我之前一直以为是价钱谈不拢,人家不给纪先生干活。
现在哈布图大叔的说法居然和那些人如出一辙,这倒是吊起了我的胃口。
我问道:“哦?犯忌讳?犯什么忌讳?”
哈布图大叔咽了口唾沫,似乎有些紧张地说道:“那个湖里面住着湖圣,你们下去的话会惊扰到它,湖圣要是怪罪下来,那可了不得了。”
湖圣?
压根也没听纪先生说起过这个词啊……
我忽然反应过来,说道:“你是说那个传说中的水怪吧?那不就是……”
还不等我话说完,哈布图大叔急忙在我身上拍打了几下,连连“呸呸呸……”,他极为严肃地说道:“你说这话太失礼了,赶紧收回去,那是湖圣!湖圣!”
我有些戏弄地看着哈布图大叔,问道:“我说哈布图大叔,你还信这个?你们这里离喀纳斯这么远。你信那个湖圣也不好使啊。”
哈布图说道:“你这个年轻人,我是好心提醒你,我虽然不是很信,但是在那个湖附近住的很多土著居民都信奉湖圣的,你这样子说话到了那里是要吃亏的。”
我哈哈笑道:“知道了,哈布图啰嗦大叔,我们到那里会随机应变的。”
哈布图将信将疑,看着我良久也没有说话。
我说道:“好了,我们要跟不上前面的车了,哈布图大叔,把你的骆驼牵走吧,我们这就要出发了,你要是以后找我,这是我的电话号码。”
我将一个名片递了过去,哈布图若有所思地接了过去,然后将他的宝贝骆驼牵到了一边,给我们让开了道路。
三儿一脚油门踩的我措手不及,一阵推背感传来,我们的车子瞬间已经冲出去五六米,我急忙冲着窗外还在愣神看着我们的哈布图大叔一拱手喊道:“哈布图大叔!江湖路远!咱们后会有期!”
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现在真是说的越来越顺口了……
我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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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那拿来了酒和烟,逍遥快活地又抽又喝起来。
在hellen一大口酒以后,我忽然也是诗兴大发,学着tony喊道:“一片黄沙万里路,四个混蛋半瓶酒!爽!”
三儿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掌柜的,你把自己也算进去了。”
我哈哈一笑道:“是吗?管他呢!”
等我们到了喀纳斯湖的时候,太阳已经已经沉了下去,我不由得感叹,这疆域的范围还真是广,随便走一走就是一天的路程,真让人头疼啊。
这一天月明星稀,夜空十分晴朗,我们把车停在了喀纳斯湖的边上。
“好美啊……”
基本上每个人都是由衷地发出了这么一声赞叹。
温柔的水面,无暇的月光,波光粼粼,置身其中,让人不由忘乎所以。
老马搂住我的肩膀说道:“我说根生啊,多亏你接了个这个任务,不然咱们哥几个哪有时间来这种旅游胜地观光啊,你想想之前那魔鬼城,那红色的那叫什么……”
我没好气地回答道:“残垣断壁。”
“对对对,我说你张根生没什么文凭,说起成语来倒是不含糊啊。”
“先生教得好。”
一提起先生,我的心脏又隐隐作痛,仇人就在眼前,我却没办法手刃。
老马接着说道:“你再看看这湖面,我的天,这里的景色真是好啊……”
张根活接话道:“是啊,我宁可放弃苹果的新品发布会,这里的景色太好了,像烤乳猪一样美好。”
我实在是理解不了张根活的形容,烤乳猪,和景色,有个屁的关系。
“咱们住哪?”
一直站在一旁的tony拎着酒瓶子,叹了口气问出了一句致命的问题。
对啊……我环顾四周,这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已经入夜了,我们去哪歇息呢?
老马不识时务地说道:“哦……我说你们这一车人怎么总是一股子酒气,原来一直在喝二锅头啊……”
老马这个人现在好像越来越像张根活了,说话没有个轻重缓急。
我没有理他,说道:“要不然……”
我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在离着有些远的地方,我好像看到了一丝光亮。
“你们看那边,是不是好像有亮光?”
众人极目眺望,纷纷喜形于色。
果然,那里确实是有这微弱的光亮。
我们急忙上车,往那个方向奔驰而去。
车子的速度很快,我们没花几分钟就来到了那个光亮处。
“帐篷?这东西难道不是蒙古人喜欢的吗?怎么疆域人也喜欢这个吗?”
没错,在我们面前的就是一个里面亮着灯的帐篷。
可能是听到了我们发动机的声音,那帐篷的帘子被掀开,从中走出来一个打着手电的年轻人。
样貌十分普通,穿着似乎是一些古老土著人的样子,反正这种衣服在内地我是没有见过,也许是当地的风俗就是如此吧。
他将手电光照向我们,这让我有些懊恼,看来这里的人不是很懂礼貌。
将我们所有人的样子都扫视了一遍以后,他说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有些惊讶,我的认知中,这种还保留着原始风格的部落群里面的人,即使会说普通话,也应该说的很差才对。但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岁数不大,普通话却说的十分流畅,与他的穿着打扮和年龄极不相符。
老马上前一步说道:“我们……”
我急忙将他拉了回来,因为我现在觉得这个人说话已经和张根活一样,越来越不靠谱了。
我说道:“我们是从内地来的游客,听说喀纳斯的景色很美,特地来这里参观,可惜我们没有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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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程时间,到这里以后天色已经太黑了,附近又很荒凉,没有找到什么旅社,看你这里亮着灯,想着你是不是可以行个方便让我们借宿一晚,我们会付相应的报酬给你们,放心,绝对不会低于镇上的价格。”
老马本来有些气鼓鼓的,但是看到我说的这么有条有理,又没有发作。
我顺势掏出了几张崭新的百元钞票,在手里攥了几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十分诱人。
我自认为已经抓住了和这里人交流的方式。
看这里的环境便不难知道,他们的生活多半穷苦,所以钱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十分重要的事情。
倒不是说他们都是贪财之辈,在合理的等价交换的情况下,谁不愿意去赚一些钱,补给家用呢?
我认为这是合理的,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是一个会用钱去侮辱人的人,因为钱对于我来说,也是生命一般重要的东西,人从来不会用对自己很重要的东西去侮辱别人。
那年轻人没有出现我想要的反应,或者说,他可能没有像哈布图大叔一样那么爱财吧。
终究还是年轻啊,我不禁如此想。
那个年轻人走到我跟前,定睛看了看我,然后皱起了眉头怔怔出神,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问道:“不好意思,这位……这位小哥,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那年轻人似乎察觉到了自己有些失礼,他向后又退了几步,说道:“我们这里有空余的帐篷,也可以给你们住,钱你们看着给就可以了,跟我来吧。”
说罢,他就在前面带路,我们走了大概五分钟左右,来到了一个有些远帐篷群的位置。
这里孤零零地摆着四个帐篷,与其他的那些显得格格不入。
我问道:“为什么这里的帐篷要单独分出来?有什么特别吗?”
那年轻人说道:“这里的帐篷都是用来招待来客的,我们这里时常会有游客过来,所以会备下一些帐篷,不过你们放心,这里很干净,你们安心住。”
我回头看了看其余的那些帐篷,除了这个年轻人的帐篷以外,其余的帐篷都黑着灯,我看了下时间,才晚上八点多,按理说不会有人这么早睡吧?
我问道:“为什么只有你的帐篷亮着灯,其余的人都睡了吗?”
那年轻人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嗯,睡了,你们只需要在这几个帐篷里面住好就行了,晚上千万不要到处走动,尤其是不要去掀其他帐篷的门帘,不然的话,我们就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再住在这里了。这个事情你们能答应吗?”
这么神秘,这么严重吗……
其实一开始我还没当回事,但是听他这么一说,反而是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为什么还不是很晚的时候他们就都睡了,作息如此统一,那为什么你这个年轻人没有睡呢?
我口头上答应着:“放心吧,没问题。”
然后递过去八张百元钞票,说道:“我们就按照镇子上最好的旅店的规格给你钱了。”
谁知道那年轻人居然给我退回来六百块,说道:“五十块钱一顶帐篷,多余的钱我不要。”
我感慨一声,收回了那六百块钱。
这个年轻人,跟哈布图大叔镇上的老板,真是天壤之别啊。
我问道:“对了小哥,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那年轻人说道:“我的全名很难记,但是你们可以叫我西西比。”
西西比真是个怪名字啊,比哈布图和图拉雅还怪……
西西比看我们没什么反应,直接转身说道:“你们睡吧,我也要回去睡觉了,切记,晚上不要到处乱跑!”
说罢,他便打着手电走开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三十九章 是人是鬼?
在确认西西比已经走远了以后,我们打开手电开始检查帐篷。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在野外住这种帐篷,还是有些不放心的,万一他们真的是黑店,趁我们不备的下黑手,这荒郊野岭的,那我们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出门在外,小心驶得万年船。
三儿从第一个帐篷检查到第四个帐篷,然后走出来冲我点头说道“没有陷阱。”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没有陷阱固然是好事,但是咱们还是不能太过掉以轻心,一会分好了帐篷以后,每个帐篷轮流出人来值班吧。”
大家点头表示没有异议。
我们清点了一下人数于队长他们四人,老马、大彪、大虎和绿犀他们四人,我们杨柳古镇分堂的四人,未央单住一顶,刚好四顶帐篷。
tony虽然跟我们挤在一起极为不情愿,但最终也还是发扬了一下风度,没有和未央去抢最后的帐篷。
帐篷里面铺着厚厚的一层摊子,看起老倒是十分舒适,我们粗略检查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任何的虫蚁,估计是这个毯子已经经过特殊处理了吧。
按照计划,先由我们这里出人守夜,然后是老马他们那里,以此类推。
我率先走了出去。
为什么我要先出来?反正一般这个时候我也睡不了觉。
百无聊赖地在这里看了一个小时,我去老马的帐篷里面叫醒了大虎,便躺回了我的位置。
旁边已经传来了张根活和三儿的呼噜声,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倒不是因为我不习惯这个呼噜声,而是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的不安,我的好奇心一直在催促着我去一探究竟。
终于,我还是躺不住了,我起身揉了揉脑袋,然后掀开帘子向外面走去。
“干什么去?”
tony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原来他也还没有睡。
我说道:“去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名堂,不然我总是不踏实。”
tony随后起身,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也去。”
我们俩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帐篷,此时正是于队长他们队伍中的一个年轻人在值班。
这个年轻人叫王野,我冲他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也很识趣地没有问我们去干什么。
于队长这次带来的人都有这个特点,很有分寸。
我和tony一直往前走,径直来到了西西比他们所居住的帐篷群。
在最外围的一顶帐篷旁,我们侧耳倾听了很久。
可是听了半天,连一些正常人睡着的呼吸声都没有。
我冲tony使了个颜色,他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深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在帐篷边上掀起来一个角,偷偷往里面看了几眼,然后赶快放下。
我呼吸有些急促,感觉像做贼一样,喘了好几口气,才对tony说道:“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错了,里面根本没有人……”
tony皱起了眉头,也是十分不解,他俯下身去,像我一样,也将帐篷的边缘掀开一个角,往里面看了又看,然后起身冲我点头道:“的确是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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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两个陷入了沉思。
刚刚西西比明明说他们这里的人都习惯早睡,这个时间已经是都睡了的,那为什么这个帐篷里面没有人呢?
“再往里面走走,也许最外面这个帐篷本来就是空的。”
在我的提一下,我和tony又往里面走了十来米,来到了一个稍微靠里的帐篷跟前,想也不想,直接掀开一个角往里面看。
这一看完,我彻底慌了。
“空的?怎么还是空的?难道……难道这里的帐篷都是空的?”
我们又接二连三地看了好几顶帐篷,惊奇地发现这里的帐篷居然全都空无一人。
这些帐篷明明没有人居住,西西比为什么要说谎?
难道他真的是想谋财害命?但是从刚刚一直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一阵冷风吹过,我一个激灵,忽然脑海中翻涌起之前看过的恐怖片的片段。
我记得有一个恐怖片是一群年轻人组队探险,但是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鬼店遇害的故事。
我颤颤巍巍地说道:“我说、我说托哥,这里不会闹鬼吧?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这跟我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场景这么像呢……”
这是时候我的后方传来一句:“你们在干什么?”
“啊!”
我吓得惊叫出声,急忙转身回头,发现西西比正看着我们。
我赶紧咽了口唾沫说道:“西西比,你大晚上不睡觉,想吓死我啊?”
西西比皱着眉头说道:“我还想问你们呢,大晚上不睡觉跑到这里干嘛,我不是说过你们不要乱跑的吗?”
我们乱跑?这里根本他妈就没有人……
可是我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说道:“我……我们两个出来尿尿,然后溜达溜达不知道怎么就跑到这离了。”
我本来牙齿还有些打颤,但是忽然一想,什么妖魔鬼怪,老子这两年全都见过了,怕个屁!
想完之后我又挺直了腰杆,将那谎话说的像真的一般。
西西比看着我的眼睛,我坦然地回应。
他点了点头,又说道:“你们没有打扰到里面的人吧?”
我又顺着说道:“怎么可能,我们这种大城市来的人很懂礼貌的,我们只是刚到这就没你看见了。”
我真是越来越佩服我自己这说谎的本事了,根本连心跳都不会快。
西西比将信将疑,我赶紧转移话题道:“诶,我说西西比,这里又不是特别的冷,你干吗一直戴着手套,你很怕冷吗?”
西西比浑身一震,急忙将自己的手藏到了身后,我赶紧向后退了两步,以为自己说错话激怒了他。
他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过激,说道:“嗯对……我是很怕冷,所以我总是戴着手套。”
太好了,这个话题被我岔过去了。
说完这句话,西西比似乎是若有所思,我赶紧冲tony使了个眼色,然后说道:“那个……西西比,我们尿也尿完了,现在要回去睡觉了,咱们明天见吧。”
说罢我俩一溜烟地走出了他们的帐篷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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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头看了一眼,西西比并没有跟上来,我低声说道:“托哥,我看这个破地方一定有古怪,咱们还是小心为妙。”
tony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但是这些帐篷中似乎都没有人,即使这个西西比想要对咱们怎么样,咱们这么多人应该也是不怕的,只是……唉,只是这里真的让人看不透。”
我和tony一同返回了帐篷,张根活和三儿还在熟睡着,我们小心回到了自己的位置躺好。
我问道:“托哥,我觉得咱们还是别把这些事跟他们说了吧,毕竟现在情况还很不明了,人多口杂,尤其是张根活这种家伙,如果跟他把今天晚上的情况说了,谁也保不住他会做出什么反应来。说不定会一把火把这里都给烧干净了。”
tony那里有些动静,大概是点了点头,他说道:“就依你说的办,但是明天咱们还是得再看看。”
本来我以为这一晚将会是无眠之夜。
可我还是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清晨时分,我伸着懒腰来到外面。
空气很清新,比里面张根活的臭脚丫子味好闻多了,应该比老马他们那屋更好闻一些,毕竟老马是一个一冬天不洗澡的人。
未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她依靠在不远的树上,看上去有些寂寞。
我走过去问道:“早啊。”
未央点头,并未说话,但是眼睛一直在盯着一个方向,似乎在观察着什么。
我沿着她的视线望去,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未央的视线方向就是那些帐篷群,而在此时,那帐篷群中居然人头攒动。
许许多多穿着统一的人们在走动,有的在互相问好,有的在烹饪早餐。
我惊得哑口无言。
昨天我们明明看到这里的帐篷都没有人,那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我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确定没有在做梦。
难道是昨天我眼花了?
我急忙奔到tony身边,发现他也在看着帐篷群的方向愣愣出神。
我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哪里来的?”
tony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道。
我接着说道:“你说会不会是昨天碰巧咱们掀的那几个帐篷都没有人,这些人是其他帐篷中的?”
tony指着一个方向说道:“你看那里,那个,还有那个,那都是昨天咱们看过的帐篷。”
我沿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几个位置的确看上去十分眼熟,应该就是昨天我们去查看的时候掀过的几顶帐篷。
此时那几顶帐篷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就像刚刚睡醒一般。
“这……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整个人彻底怔住了,从tony的表情和语言来看,我昨天并没有看花眼,昨天那些帐篷中的确是没有人存在的。
可今天为什么突然就冒出来这么多人,他们到底是哪里来的……或者说……他们是人是鬼……
太阳已经升起,但是我的心里却如寒冰一般。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章 湖边的石刻
其他人陆续从帐篷中醒来,走出来跟我们打招呼。
那些帐篷群中的人似乎是注意到了我们的存在,纷纷驻足向我们这里投来了友善的目光。
看来避是避不过去了,我说道:“走吧,过去看看,跟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我走在最前面,向着那些人群走去。
我一边走一边在寻找西西比的身影。
因为如果他不在的话,我怕是还要在解释一遍我们的来历,而且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普通话不大好的样子,不知道还要生出多少事端。
待我们走近了,一个似乎很有威望的老者走到我的身前说道:“远道而来的客人,你们就是西西比说的游客吧?”
我不由得一怔,看来西西比已经把我们的情况和这些人说了。
我说道:“没错我们就是,您好,请问您怎么称呼?”
老人笑容满面地说道:“叫我拉赞。”
我笑着一拱手问道:“拉赞前辈您好,怎么今天没有看到西西比的身影,他外出了吗?”
拉赞说道:“没错,西西比有些事情,你们今天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跟我们这里的人说就好,我们都会尽力帮忙的。”
因为我们昨天住宿都是付钱给西西比,这老者的言下之意就是我们在这里可以向他们寻求帮助,但大概也会像对西西比一样,付给他们相应的报酬。
其实我觉得无可厚非,甚至觉得这倒是很不错的方式,这样我们反而不用拘束了。
“请问这里有早饭可以吃吗?”
拉赞点了点头,说道:“跟我来吧。”
我们跟着拉赞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帐篷前,有人正在用锅煮着食物。
拉赞走过去跟他们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语言,然后转身跟我们说道:“我会让他们多做一些的。”
tony从后面捅了捅我的肩膀,我转过头,却看见他颜色在向我示意着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惊奇地发现,原来拉赞和那些在做早餐的人都戴着手套,我又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所有人,无一例外居然全都戴着各式各样的手套。
我忽然又想起来西西比昨天被我问到手套时候的样子,不由得疑心大起,难道他们真的只是因为怕冷吗?
全族怕冷?
我很识趣地掏出来两张人民币递了过去,说道:“不知道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会再加。”
拉赞冲我摆了摆手,而身后做饭的那个人走了过来,却只接过了一张人民币,用生硬的普通话说道:“多少……有多少,想吃……”
虽然他说的很别扭,但是我们还是大概听懂了,他要说吃多少有多少。
这是个好机会,我想知道他们戴着手套的手到底有什么究竟。
于是趁着那个人将钱接过去以后,我走上前一步,握住了他的手说道:“真是万分感谢,给你们添麻烦了。”
那人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意图,只是粗糙的脸上有些红,似乎不是很适应这些城里人的握手礼节。
我感受了几秒钟,放开了他的手。
凉的,跟外面的温度一样凉……
我浑身一抖,又是打了个激灵,难不成这些人真的是鬼……
我急忙看向他们的脚下,影子很正常,不是传说中鬼是没有影子的吗?
我急忙锤了自己的头一下,光天化日的,哪来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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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吃早饭的期间,拉赞就陪在我们身边,我试探性地问道:“拉赞前辈,这里平时来的游客多吗?”
拉赞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多,甚至有时候一个月也来不了几个人。”
我忽然想起来张天启他们,这些人会不会比我们捷足先登呢?会不会就像老马说的一样,已经有内鬼告诉他们,我们的下一步行动计划了呢?
我又问道:“拉赞前辈,那么这几天有没有一群跟我们一样开着越野车的人,他们其中一个人少了一只手臂。”
拉赞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最近这一个月,只有你们几个人而已。”
我放心地舒了一口气,饮尽了碗中的羊奶,还真是有点腥。
又寒暄了几句,感觉互相说话已经有些熟络了,我打算直奔主题,我说道:“拉赞前辈,我听说这个喀纳斯湖中有水……啊不,有湖圣的存在,是真的吗?”
拉赞把眼睛眯起来说道:“信则有不信则无。”
我去,这老家伙原来是个老狐狸,这话不是跟没说一样吗?
我又说道:“我觉得你们肯定是信,所以我其实是想问,如果我们想要将船开到湖中去,你们会反对吗?”
拉赞哈哈笑道:“尊贵的客人啊,只要你们不去打湖圣的主意,你们只是来这里游玩,我们怎么敢去干预你们的行动呢?”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你们这里有没有船可以租给我们,我们真的很想要去那个湖中去看看。”
拉赞说道:“有是有,不过我们的都是木头船,需要人手动划,只有那边的负责这个保护区的管理员才有游艇,不过一般他们是不会借的。”
我点了点头,木头船就木头船吧,好歹能用就行。
拉赞问道:“你们现在用吗?”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用,现在不用,或许明天我会向您借的。”
我们都吃饱了以后,跟拉赞简单告别。
因为我决定要在这附近观察一下再下湖。
毕竟这里现在出现的一切都让我有些不自在,我必须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再下去找金箔木盒。
在告别了他们这群人以后,我们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喀纳斯湖附近转悠起来。
那种悠然自得的样子倒还真的像是来游玩的游客。
大概这些人里面只有我和tony的心情是比较沉重的吧,毕竟其余人都不知道昨天晚上那空帐篷的事。
“大哥,那里有一些大石头,咱们爬上去看看吧,那里视野一定很好。”
张根活这个跳脱的性格,果然满脑子想着的都是玩。
不过眼下我们也确实是没有什么目的性,倒不如随着他走一走。
他见我点头,兴奋地跑到了那些石头边上,三下五下就爬了上去。
张根活似乎异常兴奋,在我们离开了东北的大山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上窜下跳的机会了。
三儿紧随其后也爬了上去,看着他们开心的样子,我不知不觉也笑了起来。
“看好了,别摔着啊。”
就在我兴致勃勃看着他们各处乱窜时,tony忽然说道:“这上面有雕刻的痕迹,好像是一些图画。”
又有图刻?
我们这一路走来似乎总可以遇到一些图画,不管是画在墙上还是刻在墙上,都是做记录用的。
怎么着荒郊野岭的,还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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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值得记录的东西吗?
我走上前去,看到那上面依稀刻着的确实是一些图案,但是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这些图刻已经被风化的极其严重,大体上都认不出本来面目了。
“这是……帐篷?这是马?”
我看着那些不是很简单的笔划,靠着对周遭事物的认知来一一辨别,不过即使是认出了什么帐篷和马,这些信息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可能是这片土地很早以前的居民闲来无聊刻上去的吧,可能就是出于有趣,对咱们根本没什么意义。”
tony的想法跟我达成了一致。
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石头上面的一些刻画有些不大一样,我指着那个人形图案说道:“这个人刻的好别扭啊……”
老马凑过来看了半天,说道:“别扭吗?我怎么没觉得别扭,都是这种抽象派,能分辨出来是个人就不错了。”
我摇了摇头,并不认同老马的说法,但是我又看了看,确实是没有看出来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也许是不是和前面的人比起来小了些?”
小虎在一旁说道。
我看了下面前这个我觉得奇怪的人形图案,大概四十公分高,而再往前面看去,有一个似乎是举着宝剑的人,他要更加高大一些,大概是其他人形图案的二倍左右。
我摇了摇头,我刚才觉得奇怪的时候,还没有看到最大的那个人形图案呢。
“那可能是这些人的首领吧,为了突出首领的伟大所以刻画的大一些,但是这并不是我觉得奇怪的原因。”
我走近了,伸手去摸那些人形图案,然后一点一点跟自身对比,当看到他们的手的时候,我忽然大喊道:“我明白了,这些人……这些人的手指头太短了!”
众人听我这么一说,也都纷纷上前面来看。
这些图案被风化的太厉害,但是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这些人形图案其他的位置都极为合乎比例,只有手指,出奇的短,或者说是手掌过于大,与常人有异。
老马说道:“也许是时间太长,剩下的手指头都被风化没了。”
我摇头道:“你没有发现手掌的大小也不大合常理吗?手掌太大了,而且这些人形到处都是,怎么会那么巧合,所有的图案风化的程度一致,都是缺少了一些手指。”
老马被我问的哑口无言,但是他依旧不愿服输地说道:“就算是,就算是他们刻的有问题,那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东西跟金箔木盒有什么关系吗?唯一跟金箔木盒有关系的就是这湖里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性有水怪,可能会对我们造成一些威胁,其他的事情,对我们而言都是像放屁一样。”
老马的话虽然很糙,但是却很有道理,我这个人可能有时候就会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较真。
所以就算我们在这里研究的再透彻,对于我们的任务也还是一点帮助都没有,白白耽误时间、浪费精力罢了。
“嗯,你说的对,没什么用。”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石头上的刻画,心里却想着:“刻这些画的人,到底想表达什么呢?”
“这些不过是我们祖先在不认识文字的时候记录生活的一种方式,你们可以看做是个日记,其实没有什么实质的意义。”
就在这时,一个稍微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急忙转身,失声说道:“西西比?”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一章 湖中那红色的东西
西西比就这么站在我们的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这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毫不相干。
这个人真的是悄无声息,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们身后的,也不知道他是否听见了我们刚才的言论,如果听见的话,那我们还真的是十分失礼了。
我连忙想找个话题岔开,于是说道:“那个……西西比,拉赞大叔说你有事出去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回来了。”
西西比楞了一下,然后略带尴尬地笑了笑,用戴着手套的手挠了挠头道:“哦,是出去了,这不是回来了吗。”
接下来,我们在西西比的陪同下在喀纳斯湖周围转了一天,除了吃饭以外的时间,我们都在行走,可饶是如此,我们还是没有能将这个湖转一圈。
这个湖真的太大了。
我终于打消了先观察后行动的念头,如果将这里的情况完全掌握,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了。
我将众人都召集过来,下达了明天就要下湖的命令,众人似乎也是急不可待,没有任何异议地通过了。
既然要下湖,那么我们就要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将事先预备好的潜水服准备出来,一些没用的东西都扔回车上就好。
在整理物品的时候,我在背包中摸出来几个袋子,我看着有些陌生,忘记了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我将那几个袋子打开,里面是金黄色的沙子。
“沙子?”
我伸手进去抓起一把,温热的感觉立刻从手心处传来,我马上回忆起来,这就是我们在魔鬼城的地底下收集起来的沙子,我记得当时还让张根活他们一起跟着收集来着,原因就是这个沙子的触感跟我的金针十分相似。
只不过这沙子给我的感觉与初次见到它们时不同,似乎是比以前温度降了一些。
这是错觉吗?应该不是,因为我初次接触这些沙子的时候,因为感觉十分奇特,所以我记忆犹新,绝对不会忘记。
张根活看我握着一把沙子怔怔出神,走过来说道:“哥,你干啥呢?咋抓着一把沙子愣神,是不是在想未央姐?”
听到未央的名字我从走神中清醒过来,推了张根活一下,说道:“放屁。我是在看这个沙子。”
张根活满脸疑惑道:“沙子?沙子有啥好看的?”
我没好气地说道:“不是看,而是摸,你没有发现吗?从那个地宫里面带出来的沙子,现在的温度变了,它们似乎在慢慢地降温。”
听我这么说,张根活也把他的背包找了出来,掏出来几个袋子,拿出来其中一个,打开来,抓起一把沙子细细感觉起来。
之前我是有让他们收集沙子的,所以张根活才会有好几袋子沙子在背包中。
张根活似乎是用心感受了一下,然后鄙夷地说道:“啥玩意啊,根本没啥感觉啊,有啥变化啊?”
唉,算了,张根活本来就是个神经大条的人,跟他说这些,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我小心将那些沙子收好,然后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以后,我们一行人又去那个比较大的帐篷中吃了早餐。
我顺势跟拉赞大叔借了木船,准备下湖去寻找金箔木盒的线索。
西西比问道:“你们借船要干什么?”
我眼神有些躲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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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回答道:“我们、我们去湖里面游玩啊,好不容易来一次,难道不该去湖中央看看吗?”
西西比似乎有些紧张,拉赞大叔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摇了摇头。
西西比似乎是冷静了一些,对我说道:“那我也去,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
我说道:“你跟着我们干嘛?我们自己租的船,要不然你也出一份钱?”
西西比有些脸红地说道:“我不出钱,我要跟着你们,因为我怕你们惊扰到湖圣。”
湖圣。
终于说出来了吗?你们这群迷信的土著人。
我眯起眼睛问道:“湖圣?什么湖圣?”
西西比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是对这个话题很是避讳,他低下了头,回避我的视线,良久才说道:“我要跟你们去,没得商量。”
我十分的无奈,但看到他十分坚毅的表情,我也无可奈何。
算了,你要跟去就由着你吧。
我们向拉赞大叔借了两条不算很小的木船,在西西比的陪同下下了水。
不过西西比跟来确实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因为如果没有他,我们的船可能会一直在湖面上打转。
在岸上看是一回事,真正到了水里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靠着西西比的指挥,我们来到靠近湖中央的位置。
因为每条船上的人偏多,似乎有些超重,我们的船吃水很深,几乎是要与水平面平行了。
我好奇地探出身子向湖面看去,靠近上面一些的湖水很清澈,但是越往底下,就越是浑浊,也越看不清楚。
不过这种水面就在你眼前的感觉,还真的是非常神奇。
又过了一会,我看船不在移动,感觉这里大概就是十分好的选择,于是打开背包,开始整理潜水服。
当我把护目镜戴上的时候,西西比忽然很疯狂扑到我身前,将我的护目镜一把扯下。
他的指甲险些伤到我。我有些不满地冲他喊道:“西西比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西西比的情绪十分激动,冲我大喊道:“你们才是疯了,你们想下去吗?这绝对不可以!你们会惊扰到湖圣的!湖圣如果生气,那么我们就全完了!”
我真的拿这个生活在偏远地区的愚昧土著居民没有办法,我推开了他的手,自顾地地开始穿潜水服。
可谁知道西西比又是扑了上来,在我们的周身各阻拦。
我没好气地说道:“行了!你知道个屁,你没看过报道吗?你们一直信奉的水怪兴许就是条大鱼而已,醒醒吧,这都二十一世纪了,还信水怪?”
西西比被我这么一说,气得脸都紫了,他大口喘着粗气,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看着他的反应,我其实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我们已经弄丢了一个金箔木盒了,这一次我势在必得!
可就在我即将穿戴整齐的时候,老马大喊道:“卧槽,你们看那边,好大的浪!”
我沿着老马的视线看去,在不远处的湖面上的确是涌起了一层层半米多高的浪,向我们这边冲了过来。
可是俗话说得好“无风不起浪。”
这平静的湖面上根本连个稍微强一点的对流空气都没有,又哪里来的风呢?
若是没有风,那么这个浪又是怎么掀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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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就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半米高的浪中间,忽然水花迸射,在阳光的照射下让我们有些睁不开眼。
在水花的中间忽然跃起一物,单看轮廓便有四五米长。
那东西只是一瞬间便又没入水中,激起了更多的浪花。
我心跳的十分厉害,问道:“你们、你们有没有用看到那水里跳出来一个东西?”
老马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卧槽,我还以为只有我最近看到了,原来你也看到了,看来不是幻觉。”
西西比忽然在船上跪下来,冲着刚才浪花涌起方向不断叩拜,嘴里念念有词道:“湖圣莫怪,湖圣莫怪……”
我转头对着老马说道:“你有没有看到是什么样子?”
老马摇了摇头说道:“正对着阳光,而且又溅起来那么多水,根本看不清楚,就知道是很长,好像是……”
我接着说道:“是红色?”
老马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就是红色,红色!”
我陷入了沉默,难道这里面真的有水怪?还是说这其实是一条很大很大的鱼?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那些半米来高的浪已经接近了我们的船,很快便荡漾开去。
那大幅的起落险些晃得我吐了出来。
随着那浪头越来越小,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我坐在船头,若有所思。
看来还真是幸运,第一次下水就碰见了这些土著居民说的湖圣。
不过这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因为这东西如果很好斗的话,我们的船现在可能已经不复存在了,从这点看来,我们下水去寻找金箔木盒似乎并没有太大困难。
我说道:“兄弟们,将你们的行头穿戴整齐,咱们……”
就在我话还没说完的时候,忽然我所在的这艘船的船身一阵剧烈地晃动,似乎是底下的水流有了一些诡异且巨大的波动。
我一时站立不稳,趴在了船上,大喊道:“这他娘的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了一个浪头?”
我急忙向另外一艘船看去,只见他们也没有好到哪去,均是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我说道:“真是邪了门了,今天就到这吧,咱们赶紧返程!”
我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对,这绝对不是我们平时遇到过的风浪,因为既没有风,这浪的力度也大的出奇。
另一条船上的于队长听我这么说,连忙点头,他命令划船的下属开始往回返航。
可是似乎为时已晚,他们的船在一个剧烈的波动下,居然翻了。
那个波动很是诡异,就像是被什么东西从下面顶出来一样。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里的湖面,一个鲜红色的身影跃出水面,再次用力地将于队长他们的木船顶翻。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因为这次我看的很清楚,那红色的身影虽然很像鱼,但是这也太大了吧,这足有一辆加长林肯那么大,这还能称作是鱼?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们的船也是一阵剧烈的波动,紧接着我感觉船身似乎是被什么巨大的东西给顶了起来。
我被颠到空中,根本来不及思考,便掉在了水里。
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大口湖水灌进了我的嘴和耳鼻中,我立时感到一阵眩晕。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二章 水怪清除计划(一)
我的潜水服还没有穿好,现在反而成了累赘。
刚刚呛的那一口水让我整个大脑都处于一个空白的状态,我只能凭着本能拖着潜水服在湖水里面胡乱挥舞着手臂。
忽然,一只极为有力的手臂伸到了我的腋下,使劲将我向上提了提。
我这才得以喘息,咳出了还闷在呼吸道中的湖水。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张根活。
张根活一手抱住我,另一只手拼命地划着水,头也不住地到处张望着。
我向四周看了一眼,我们的人此时七零八落,都落在了这冰冷的湖水中。
但好在大家似乎没有受什么伤。
经过几次呼吸以后,我已经行动自如了。
我细细感觉了一下,并没有任何心悸的感觉,所以说我可以肯定目前是没有危险的,我推开了张根活的手,向那只已经被撞破的小船残骸游去。
其他人看到我的方向,也都学着我的样子往小船残骸靠拢,毕竟就这么在湖里面踩水是很累的一件事。
等终于抓到了那些木头,我长舒一口气,四下张望,想要寻找一下刚刚看到的红色的巨大身影。
可是刚刚明明还凶险万分的喀纳斯湖,现在居然像死一般的沉寂。
微风吹过,湖面荡漾起一阵阵涟漪,煞是好看。
一切就像是幻觉一般。
出了那被撞翻的小船身上的大窟窿。
这个边缘毫不整齐的大窟窿就是对刚刚我们遭遇最好的证明。
我伸出手去抚摸那些破边,那些木头已经很旧了。
可就算是再旧的木头,想要撞出来这么一个大窟窿,那东西的力量可见一斑。
西西比盯着那个窟窿双眼出神,嘴里嘟囔道:“生气了……湖圣生气了,一定湖圣感知到了你们的恶意,你们都是恶人!”
我们没有理这个村夫,这哪里是什么湖圣,最多就是一条力气很大的鱼罢了。
我一把抓住西西比的手,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湖里面有什么鱼是红色的?”
虽然我无法自视,但我想我此时的目光一定十分灼热,表情十分狂热。
西西比似乎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他说道:“有黄色偏红的,没有纯红色的。”
我感觉似乎抓住了什么线索,这个大家伙很可能就是某些漏网之鱼,靠着一些契机活成了现在这么大。
我问道:“偏红色也行,是什么品种?”
tony忽然说道:“哲罗鲑。”
西西比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我们这里叫大红鱼,学名就叫哲罗鲑。”
我放开了西西比的手臂,有些好奇地看着tony说道:“托哥,你咋知道这湖里面有哲罗鲑?”
tony轻笑说道:“来之前咱可是查过资料的,既然总有人说这里有水怪,那一定不是空穴来风,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这湖里面有些鱼长得个头太大了,被愚昧的人误认为是水怪。”
说罢他还转头看了看西西比。
我来了兴趣,问道:“然后呢?”
“然后,这个湖太大了,里面的鱼有很多种,但是有可能长到让人们可以误以为是水怪的,大概只有哲罗鲑。这种鱼长到一米以上是跟平常的事情,到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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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为止人们发现过最大的哲罗鲑也不超过四米,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科学依据可以证明这种鱼可以无限生长,但也绝对不能忽视这种可能性……”
tony的话还没说完,绿犀就插嘴道:“他娘的,不就条大鱼吗?看你们这怂样,想办法给它杀了不就完了吗?”
听到绿犀的话语,我不由得一阵火大,喊道:“好啊,想办法啊,你想得出来吗?”
绿犀说道:“它再出来就抓它!”
“抓啊,怎么抓?你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吗?你知道它的习性吗?抓,说的简单,你下湖里面来抓吗?这次不知道它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攻击咱们的身体,但是下一次就不一定了,你能确保它是吃素的吗?”
绿犀被我这么一连串的问句给说的哑口无言,只是瞪着那双煞气很大的眼睛等着我。
我深呼吸了一下,不在看他。
这种没有头脑、又十分爱出风头的混蛋,真的是让人来气。
我说道:“先回岸上再说。”
在这个冰冷的湖水里面,饶是我们一直在动,也是给我冷的直打哆嗦,而且在这种环境下,对体力消耗十分大。
眼看着那东西确实没有再出来袭击我们的意思,现在回到岸上是最好的选择。
我做了个表率,其他人跟着我上了岸。
虽然离开了冰冷的湖水,但是外面有些威风,吹在身上依旧是冷的人直发抖。
我们急忙一路小跑回到了车上,发动了车子,开着暖风,这才好受了一些。
tony摆弄着湿透了的头发,十分优雅地看着那湖面出神。
我问道:“怎么了托哥,你还在想什么?”
tony依旧透过车窗看着湖面,他说道:“哲罗鲑生性凶猛,攻击性很强,这倒是很符合刚刚咱们经历的场景,也很符合水怪的设定。但咱还是有一点想不通,刚刚那个如果真的是大型哲罗鲑的话,有一点说不通。”
我立刻来了兴趣,问道:“哪里说不通。”
“哲罗鲑是没有跃出水面的习性的,而且它们也没有这么好的跳跃能力。在这种环境下生存的鱼类,又可以长得体型硕大,生性凶猛,且可以跃出水面的,大概也只有黑鱼了吧,可是……”
我连忙问道:“可是什么?”
“顾名思义,黑鱼是黑色的,不是红色的……”
听完tony的分析,我忽然有些迷茫,我就知道这一趟任务不会这么简单。
在稍微驱散寒意以后,我们便驱车回到了帐篷中,换了干燥舒适的衣服以后,我在柔软的地毯上躺了下来,看着帐篷顶,感慨万千。
外面忽然开始骚乱起来,我急忙起身掀开了帘子。
只见所有的人居然都开始往喀纳斯湖的方向聚集。
“三儿,去看看,问问西西比,他们这是在干嘛?”
三人听到我的吩咐,像支箭一样窜了出去,不消一会便追上了人群。
过了五分钟以后,三儿又像箭一样窜了回来,喘着气说道:“他们十分生气,西西比说,咱们惊扰到了湖圣,他们现在正要去祭祀,给湖圣赔礼道歉呢。”
我极目眺望,但是因为距离太远,还是看不清楚。
tony十分贴心地递过来一个望远镜,我借着望远镜终于看清楚了那些土著居民的所作所为。
拉赞跪在人群的最前面,一边比划一边在大喊着什么,可惜距离太远,我实在是听不见。
后面的人就显得更加低微一些,全都匍匐在地,一动不动。
我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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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望远镜,又躺了回去,不住地叹气。
唉!看来这次是闯了大祸了,我实在是没想到这群人居然这么看重这所谓的湖圣,难怪之前纪先生在这疆域请不到做任务的人。
我现在已经做好了要被他们赶走的准备了,一想到要离开这么温暖的帐篷,以后睡在车里,我就浑身的不自在。
我忽然坐了起来,叹气道:“你们说这特么也真奇了怪了,这些人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都没怎么见过这水怪,咱们才来第一天就遇上了,这巧的简直不像话……”
tony说道:“也许它是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的呢?”
“被什么东西吸引过来……那能是什么?”
“不管是什么,它能出来攻击咱们一次,就很有可能会来第二次,得想想办法。”
是啊,得想想办法,不然太被动了。我挠着头有些头痛。
过了好一会我说道:“三儿,把他们都叫过来,咱们得商量一下对策了。”
三儿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所有人都陆续来到了我的帐篷前。
绿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有他妈啥事啊又叫老子,不知道老子在跟小姑娘聊天呢嘛,真他娘的扫兴。”
这次我连理都没理他,对所有人说道:“你们看见那些人了没?人家现在在安抚那个水怪呢,不知道好不好使……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似乎是惹到这些土著居民了,我觉得就算他们不赶咱们走,也会对咱们的行动进行限制了。所以,咱们想个对策吧,看看怎么能尽快下去。”
我说完以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看着我,我有些纳闷道:“你们都看着我干嘛?”
大虎喏喏地说道:“掌柜的,这种动脑子、下决定的事一般都是你来,我们只管执行就行了,现在你让我们想办法,我们哪里有办法。”
我又是挠了挠头说道:“唉,还真是麻烦,看来给你们惯坏了。这样吧,集思广益,不管有什么想法,先说出来,行不通也没事。”
我又环视了一圈,他们依旧无动于衷。
大虎忽然举起手说道:“掌柜的,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把那个大鱼给逼出来,然后围攻它。”
我来了兴致,问道:“说说看,怎么逼出来。”
大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小时候在老家,我们村里人去找鱼洞抓鱼的时候,都是准备一些不用的油,然后倒在鱼洞里面,这样过不了多久,底下的鱼没有空气,就会自己窜出来。”
我的头又有些疼,说道:“大虎啊大虎,你现在怎么说话和张根活一样不着边际,先不说你这方法是不是真有效。就算可以把鱼逼出来,来来来,你看看这湖有多大,你就是把一个油厂搬过来也不够用啊。”
我拉着他,将那看似无边无际的喀纳斯湖指给他看。
大虎嘟囔道:“不是你说可以随便说的吗……”
我一时语塞,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大虎的肩膀,努力微笑着说道:“没错,大虎你做的很好,下次继续努力。还有谁有别的点子?”
tony忽然说道:“用最传统的方式,下网吧。”
我说道:“可是这湖这么大……”
tony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咱们去上游找一下不是很宽的地方,咱们的钱还是很富裕的,可以多买一些网。”
我大致算了一下,即便是将这个湖用网拦成两半,以我们现在的经济条件也能承受的起,一旦这个方案奏效,真的抓到了那个水怪,我们以后就无后顾之忧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一试。”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三章 水怪清除计划(二)
tony又补充道:“一定要买最结实的网,不然以这条鱼的个头,一般的网肯定会被撕破的。”
我点了点头,环视了一下众人,终于还是拍了一下老马的肩膀说道:“老马,去买网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要让组织失望啊!”
我们不能所有人都去,因为这样的话一定会引起那些居民的怀疑,他们现在一定已经盯上我们了,他们一定认为我们还在想别的办法打湖圣的主意。
而派谁去,除了老马以外好像还真的没有别的人选,其他人不够稳重,我信不过。
老马笑的嘴都快掉了,说道:“好好好,我跟你说张根生,这次你不让我去我都得跟你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事儿给办妥了!大虎大彪跟我走,哥带你们去镇上吃肉!”
我说你老马平时好吃懒做的,这次为什么没有发牢骚,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趁着买网去镇上吃香的喝辣的。
可他这么一说,张根活也非要嚷嚷去,我也实在没有办法,让他一起跟着了。
那些土著居民的祷告行为持续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以后便陆续散去了。
之后便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我们谁也没有出帐篷,那些居民也没有过来打扰。
我闲着无聊,又掏出来那些装着沙子的袋子,打开其中一个,伸手抓了一把。
触手虽然尚温,但与之前相比,已经是凉了许多。
我仔细观察发现,这些沙子的颜色也有了一些变化,由最初的金黄色,已经渐渐失去光泽,趋于普通的沙子。
我悻悻然将那些沙子又放了回去,感叹道这东西居然还是消耗品。
直到太阳落山,老马他们才回来,我急忙迎了上去。
迎面一股酒气扑来,我有些生气,心想这些人该不会把事情给耽误了吧?
我快步走过去,老马直接递过来一瓶二锅头,哈哈笑道:“咋样,老子给你带酒回来了!”
我仔细闻了一下,老马身上居然没有一丝酒气。这浓烈的酒气是从其他人身上染发出来的。
我心中大慰,看来老马果然是最靠谱的一个。
我冲他比划了一个大拇指,径直走到了车的后面。
只见硕大的车斗里面,现在居然满满堆着崭新的渔网。
我伸手拉起一块观察,果然是质量最好的,这比我以前见过的渔网线都要粗,网洞之间的连接处也更加牢固。
只是……
我出口问道:“这个渔网的网洞怎么这么大?”
老马哈哈笑道:“我跟老板说了,要那种专门捕大鱼用的渔网,所以他给我拿了这个。小网孔的对咱们没用,咱们这次就是抓那大水怪。小鱼小虾该放就放。”
我深以为然,用力拍了拍老马的肩膀,他今天的表现似乎又让我看见了当初带我从诈骗窝点出来的那个样子。
真是很踏实啊。
我说道:“咱们不能耽误时间,那些居民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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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切关注咱们,现在只能是趁他们还没有行动的时候,去偷几条船,今天连夜就把网给下了。”
一听说偷东西,张根活来了精神,立刻伸手请命。
虽说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张根活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干,可以算是内行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可容不得半点差池,所以我还是以他喝多了为理由将他回绝了。
“别失望根活,等我们偷来船,你帮着运渔网,有你表现的时候。”
这次我决定亲自出马,叫上了于队长他们那一队人,又拉上了老马,我看了看,人手差不多够了。
我看了看tony,问道:“托哥,一起去。”
tony不屑地说道:“偷窃,咱羞与为伍。”
我一时语塞,差点忘记这个人是有一种诗人的酸腐气的。
于是我又扭头看了看未央,问道:“你呢?”
未央直视着我的目光,淡定地说道:“你要我去我就去。”
我忽然老脸一红,未央此人不谙世事,也许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句话在我们听起来有多暧昧。
果然,四周的这一群单身汉忽然对我投来了灼灼的目光。
我轻声咳嗽了一声,缓解尴尬。
我说道:“那什么……要不然你就别去了……因为……因为反正偷船也是力气活,你也帮不上忙。”
说罢我根本不给看戏的这群人嘲笑我的机会,直接带头跑了出去。
因为今天我们向那些居民借船的时候,跟他们去过一次他们停船的小港口,所以摸着黑我也可以依稀辨别。
等我们到了以后,我让三儿前去探路,在确保了安全以后,我们一溜烟冲了过去。
那些木头船就靠着一些旧绳子拴在岸上,所以十分好得手。
我们一共偷了四条船,沿着水面划到了事先约定的地点,只见放着众多渔网的那辆车已经在等候了。
这船并没有很大,所以我们来回运送了好几趟才将渔网全部下完。
不知道是不是该庆幸,那个水怪没有再次出来袭击我们。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力气活,我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明天要起不来床了。
最后我们决定要留下来几个人,倒休盯着那渔网的动静。
就在我刚刚返回帐篷的时候,三儿突然急冲冲里走了进来,坐在我面前,表情十分严肃,又带着些许骄傲。
我问道:“怎么了你,好像刚拯救完世界似的?”
三儿没有说话,直接伸出右手,摊开手掌,一个四方的,看上去很灵巧的机械零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我有些吃惊地喊道:“这……这是……追踪器?”
我将那物件拿了起来,这东西我在前两天刚刚见过,就是张天启所说的追踪器,和我在衣服中找到的一模一样。
可是我在出发前明明已经好好检查过,我们的物品不可能再被装上追踪器。
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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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哪找到的?”
三儿有些得意地说道:“在车底下。”
我一拍脑门,恍然大悟,我们的确是检查了所有的随身物品,但是并没有检查车辆。
想必那张天启也是料到了我们不会去检查车子,所以他从地底下出来以后,才将追踪器放到了我们的车底下。
我捏着那个有些微微发光的追踪器,对三儿竖起了大拇指说道:“真是多亏你了。”
三儿终于笑了出来,他很久没有笑了。
我知道,他对于我们被跟踪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始终觉得那是他的责任,尽管我们都没有在意,但是他这个一根筋就是一路闷闷不乐。
现在,他终于证明了自己,我想,他这几天可能一直在各处侦查,真的是苦了这个黑小子了。
我看着这个黑小子已经破旧的运动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回去给你买双好鞋,算是奖金了。”
三儿喜形于色,点头称好。
又过了两个小时,大概凌晨三点左右,我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我一看,是大虎打来的。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接通了,电话那头大虎有些焦急地喊道:“掌柜的,那东西出来了,快来!”
我立刻走到帐篷外面喊道:“都起来,快!”
各个帐篷里面的人为了以防万一,都是和衣而卧,经我这么一喊,除了绿犀以外的人都急匆匆地走了出来,我们不约而同地快速上了车,往安置渔网的那个岸边开去。
至于绿犀,我也懒得理他。
可我们还没有到达预定地点的时候,就已经看到大虎他们开着车在岸边快速行进。
我大喊道:“大虎!你们干什么呢?”
大虎冲我喊道:“掌柜的!快看湖里!肯定是那个东西!”
天色有些暗,我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聚焦。
只见湖中几个巨大的圆球正在急速向下游行进。
我认出来那就是我们买的渔网上面的漂浮物,居然有这么大力气,肯定是那湖怪没错了。
我最先以为那湖怪最多就是在这种大网里面挣扎一下,可真没想到它能拖着如此巨大的渔网游得这么快。
我大喊道:“大虎你们继续跟着,随时电话联系,你们剩下的人跟我去把船划过来,咱们要他娘的收网了!”
我最后看了一眼湖里面,那渔网前进的速度似乎是降慢了一些,我再也不敢停留,让三儿用全速赶到了我们存船的地方。
可是情况紧急,我们如果划船过去,肯定是来不及了,所以只能冒险将船绑在了车子的后面拖着走。
幸好这里的地势比较平坦,也没有什么石头,等我们追上大虎的时候,船并没有什么致命的损伤。
我看着已经走下车的大虎,问道:“那东西停下来了?”
大虎看着湖面眼睛都不眨,说道:“嗯,刚停下来。”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谅你是再大的鱼,也有力气用光的时候,如此挣扎只会让那些渔网越勒越紧。
我们将船放下了水,全员上船,向着那渔网划去。
我的心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传说中的喀纳斯湖水怪,今天就被我们这群人给抓住了,我倒还真想看看它的庐山真面目!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四章 水怪清除计划(三)
我们每个人都怀着无比好奇的心,船划的格外用力。
开玩笑,这可是传说中的喀纳斯水怪,我们即将成为第一批见证它真实样貌的人。
我们很快便来到了那个渔网的旁边,却谁都不敢轻易下水。
那东西一定就在下面,一定已经被渔网给缠住了。
可是困兽犹斗,我们绝对不能贸然行事。
在船上就结了五分钟左右,我说道:“别在这相面了,咱们人多,这东西肯定被困住了,走,上前收网!”
说罢,我示意三儿和张根活向前划去,我的船率先来到了那个渔网上面。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屏住呼吸,伸手抓住了湿漉漉的渔网,使劲向上一拉。
可很尴尬的是,我却没拉动,转念一想也对,这东西本来就很沉,浸透了水以后就更沉,更何况它还网住了一条大鱼呢。
只是令我想不通的是,那条鱼为什么现在连挣扎都不挣扎了,难道是死了吗?
不过反正不管是死是活,只要见到了就好,死了对我们也是一种激励。
“快来帮我拉!”
众人一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划船过来,抓住其他的地方,我们喊“一二三”一起用力,终于将这个大网给拉了上来。
可拉上来的网,却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跑了?”
“卧槽!怎么这么大个窟窿!”
只见这个硕大且坚固的渔网中间,居然有着一个硕大的窟窿。
老马骂道:“妈的,这鱼怎么力气这么大,这么好的渔网都能给咬破了!”
接着他似乎看到了我在看着这个渔网出神,对我说道:“根生,我跟你说,这个网可真的是很结实!就算是用刀子也要割一会的,我还亲自试了,绝对是没问题的啊!”
他话语有些焦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说了,我信你。”
对于老马我还是十分相信的,既然他说这个渔网十分结实,那便是十分结实,至于为什么会破,那一定是这个水怪的牙齿太锋利,力量太大了吧。
我仰天叹气,本以为天衣无缝的抓捕方案,居然就这么失败了,不是我们没有抓到,而是低估了这水怪的力量。
就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
“好气啊……”
大家看我这么失落的样子,也都没有来上前安慰,因为我知道,他们的心情也同样低落,这才真是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走吧,回岸上从长计议。”
我们悻悻然地拖着已经破损的渔网回到了岸上。
我还是望着湖面出神。
老马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再想办法吧,一定还有机会的。”
再想办法,再想什么办法呢……
张根生,冷静,放平心态,你一直诡计多端来着。
我不得不承认,在上次的张天启事件以后,我确实心态发生了一些变化,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这种极度失败的感觉在这次抓捕方案失败以后,再次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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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人笼罩了。
等等,张天启……
我的大脑忽然有了一些灵感,一个计谋有心而生。
我将三儿叫过来,耳语道:“追踪器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有没有被那些人发现?”
三儿很自信地摇了摇头,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
我看了看就在身边的车子,又对他耳语道:“把追踪器放回原位,记住,千万要做的隐蔽,别让任何人发现你的动作。”
三儿虽然有些不解,但依旧是照做了。
为了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故意大声咳嗽了两声,然后走到了那个破旧的渔网跟前大喊道:“哎呀!这可完蛋了,这可是最好的渔网,这都抓不住拿东西,我看咱们还是放弃吧!”
tony看着我只是笑着不说话,我冲他比划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这个人啊,真是与我心照不宣。
老马似乎没有反应过来,走过来说道:‘根生啊,我知道你心里不是滋味,但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
还没等老马把话说完,我冲他使劲地眨眼。
老马虽然不是很明白我眨眼的意思,但是多年的江湖经验使得他立刻闭上了嘴。
我再次冲他挤眉弄眼,然后故意放大了声音说道:“怎么了老马?你还有什么念想吗?我觉得咱们就这么放弃了吧,反正另一个木盒已经被人抢走了,不差这么一个了,拉倒吧,回家吧!”
老马的眼神依旧有些迷茫,但是他依旧配合我地大声喊道:“行吧!那就拉倒吧!我看啊,这水怪也不是咱们能收拾的,咱们明天就回家吧!”
我松了一口气,老马这家伙,果然还是靠得住的,于是我接着喊道:“行吧,大伙散了吧!”
我冲所有人挥了挥手,并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大家就这么沉默地上了车,回到了帐篷。
这一刻,我反而为绿犀没有来而感到庆幸。
我们回到了帐篷里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四点钟了。
所有人都十分疑惑,我确实什么也没说,只是低声道:“都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去,没有我的指示,谁也不准出来,什么也别问,需要你们的时候我会打电话。”
三宝斋的人都是很服从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于队长手下的那几个人似乎还是十分好奇,但是被于队长硬拉着回了帐篷。
我也钻回了自己的帐篷,可谁知道老马跟着我走了进来,他问道:“别人我不管,你小子一定要给我说清楚,这突然唱这么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不跟他说是不行了,我先是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老马连忙点头。
我说道:“咱们还是被跟踪了。”
老马险些惊叫出声,他立刻用手捂住了嘴巴,待平静下来说道:“什么时候的事情?咱们不是都检查过随身的物品了吗?”
我说道:“不是随身物品,是车。”
随后,我将三儿发现追踪器的事情跟老马陈述了一遍,老马听后一圈砸在了地毯上,低声骂道:“这群王八蛋,还想吃现成的。可是你刚才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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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表现是为了什么?”
我正发愁怎么跟老马解释,因为这个计划说出来的话,就需要很长时间。
这时候躺在一旁的tony忽然说道:“先是逢场作戏,然后借刀杀人,再然后移花接木,栽赃嫁祸,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老马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轻笑道:“算了算了,托哥说的倒是没错,老马啊,你也别问了,我也解释不清楚,你就等着看戏吧。”
老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知道你又在憋坏主意,你肯定是想干掉那个水怪,你就说你有多少把握吧。”
我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如果那个水怪还能出来,那大概有八成把握,如果它不出来,那一切都是空谈。”
老马说道:“那你这不是废话吗?那水怪出不出来谁能控制得住,再说了,就算它出来咱们也没办法制住它。”
我摇了摇手指,说道:“那水怪刚才被咱们伏击,按常理来说,它现在一定处于一个非常愤怒的状态,若能辅以好的诱饵,定能将它引出来。”
老马又问道:“既然这么有把握,那你还说什么看这水怪出来不出来的。”
我轻笑道:“我是有把握,我是在担心我借的刀能不能将那水怪引出来并且杀掉。”
老马似乎有些不耐烦,说道:“算了算了,你们这种人心太脏,我理解不了。”
我也没有再跟他解释的意思,将所有的光源都熄灭,然后将帐篷的门帘掀起一点缝隙,将望远镜探了出去,开始观察喀纳斯湖那边。
等了二十来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老马又凑过来,抢过望远镜看了看,问道:“我说根生,你是不是算计的有问题啊,咋这半天还没动静呢?”
我一把又将望远镜抢了回来,继续观察。
其实我的心里也在打鼓,毕竟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张天启他们怎么还没有行动呢?难道是看穿了我的计谋?
就在我自怨自艾以为自己的小聪明又要落空的时候,湖面上忽然出现了一搜船,因为光线比较黑,我并不能看清楚船上都是什么人,但依稀可以辨别,人并不是很多。
我小声嘀咕道:“人不够啊,其他人去哪了?”
老马一把抢过了望远镜,自己看了起来,我有些懊恼,刚要再抢回来,谁知道老马忽然喊道:“卧槽!打起来了,这些人有武器!看来这水怪今天要死在这了!”
听道老马这么说,我没有再次抢夺望远镜,而是对着三儿说道:“快去,去通知所有的村民……啊不,算了,直接去通知西西比,要快!”
三儿完全不问我为什么,直接就窜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
我扭头又喊道:“根活,随我出去叫他们。”
张根活懒洋洋地说道:“已经打过电话了,现在他们已经集合完了。”
我有些发愣,问道:“你怎么知道打电话。”
张根活依旧懒洋洋地说道:“在马哥感慨的时候,托哥让我打的。”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五章 收网
我有些错愕,转过头深深地看了tony一眼,只见他还是风轻云淡地躺在地上。
我忽然感到十分庆幸,庆幸这个人是站在我这边的,否则的话,我怕是要头疼死了。
毕竟这个人可以看穿我的大部分心思。
我叫上所有人走出了帐篷。
大家的神情都很紧张,因为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这么难怪,在场的大概只有我和tony最清楚了。
我从老马的手里接过望远镜,喀纳斯湖此时在进行一场殊死搏斗,虽然听不到任何的动静,但光看那些激射迸溅的水花便知道这一定是场恶战。
三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我们当中他的腿脚是最快的,连他都喘粗气,可想而知这小子是用了最大的力气在折返了。
我问道:“怎么样?通知到位了?”
三儿依旧喘着粗气,只冲我使劲点了一下头。
我满意地笑了笑,又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那场战斗似乎也接近尾声了。
于是说道:“走,咱们也去占点便宜。顺便会会老朋友。”
我率先上了车,大家随后跟上,我们全速向着湖边开去。
就在接近湖边的时候,迎面居然开过来一辆车,车子后面黑压压跟着一片人。
我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对众人大喊道:“好了!拦住这辆车,咱们真正收网!”
我们四辆车直接将那辆迷彩色吉普车围在了中间。
我们的大灯照过去,那些人被我们的大灯一晃,纷纷用手遮住眼睛。
他们全都戴着口罩,我根本看不清样貌,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些人一定来自京城。
我率先下了车,喊道:“都下来吧,好几天不见,我都想你们了!”
那辆吉普车上面的人一看被我识破,纷纷摘下口罩走下了车。
张天启依旧表现得十分潇洒,但也难掩他眼中的怒火。
他往嘴里扔了一块口香糖说道:“行啊!张根活,今天居然被你给堵在这了,你就不怕我开枪把你们给都打死?”
我故意很大声地笑了两句,然后指着那个断了一臂的高个子说道:“哈哈哈!我信你个鬼啊!你他妈要是还能开枪,那傻大个能折条胳膊?”
张天启愣了一下,然后拍了拍手掌,说道:“好啊!好!观察的真是够仔细,该死的,这枪搞来,子弹却不好搞,不然弄死那条臭鱼也不至于费本少爷这么多时间。”
我眯起了眼睛,问道:“你当真把它弄死了?”
张天启忽然面有愠色,带着一些不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少爷一口唾沫一个钉,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废物,杀条鱼都要大喊大叫的,耽误了这么久,把找金箔木盒的进度都耽误了。还用渔网,low不low?直接杀了不就完了吗?”
我心想我要是有你这么广的路子能搞来杀巨型鱼的工具,我也早就把它杀了。
我还是眯着眼说道:“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大喊大叫吗?”
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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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不屑地说道:“搞不定,着急了呗,总不能是通知我们帮你来杀鱼吧?”
忽然,张天启似乎看出来我的表情不对,他的话戛然而止,然后不可思议地说道:“不会吧?你小子是在算计本少爷?”
我指了指已经近在咫尺的土著居民,笑眯眯地说道:“算计?算计你的还在后面呢!今天老子就跟你算算账!”
张天启忽然有些失声道:“你……你要干嘛?”
“干嘛?马上你就知道了!”
那些居民已经来到了车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难道是全体下湖去拯救他们的湖圣了?这也太扯了吧?
但是眼下没时间管那么多,我走过去伸手拦住他们,喊道:“大家停下来!听我一言!”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但是看他们迷茫的表情,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人好像听不懂我说的话。
于是我冲着人群再次大喊道:“西西比和拉赞前辈在不在?可否请上前来说话,在下有很重要的事情!”
“在!”
一个人声从人群中传来,我听出了那就是西西比的声音。
接着人群开始慢慢移动,从中间让出来一条通道。
西西比搀扶着拉赞从通道中走了出来,站到了人群的最前面。
令我感到震惊的是,拉赞居然也浑身湿透了,这……这么大岁数也往湖里面去拼命吗?
看来我是低估了这些土著那虔诚的心。
不过越是这样我就越开心,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
可能是发现我看着拉赞出神,西西比有些恼怒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湖圣都死了,你们谁都脱不了干系!”
我摆了摆手说道:“西西比老弟你说话可要讲分寸啊,湖圣的死和我们可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想你们刚刚我亲眼看见了,是我后面这些人杀得湖圣。他们都是坏人,我们是好人,你看看,那些木头船肯定也是他们偷来的,我发现他们以后还派我家的小黑兄弟给你们报信呢,这些你总不能不记得吧?”
西西比忽然沉默了,可一直在我身后的张天启站不住了,跳着脚说道:“好你个张根生,原来你是打的这个主意,你从一开始就惦记着要害本少爷!你这狠毒的混蛋,不能什么屎盆子都往我们脑袋上扣吧?咱们是男人就敢作敢当,那条臭鱼是本少爷杀的不假,但是那些船!那些船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居然说是我们偷的,你有什么证据?你这是血口喷人!”
我心道这受过高等教育的就是不一样,都急成这个样子了,愣是没有骂娘。
这如果对面是老马,估计现在早就把我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三遍了。
张天启越说越气,我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等他情绪稍微缓和,我又说道:“证据是吧?好啊,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你们去偷的船,就用这个望远镜。也就是通过这个望远镜,我看到了你们的罪行,才去通知这群善良的村民。怎么样?还有话说吗?”
“我要杀了你!”
我似乎听到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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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启那表情好像要直接窜上来把我掐死。
他手下的人连忙将他抱住,以免他冲上来反被我们揍一顿,毕竟我们人多。
“放开我!让我杀了他!混蛋!本少爷现在才想明白你的算盘!你借我们的刀杀了那臭鱼,还想通过祸水东引,让这群村夫把怒火和注意力都转到我们身上,将我们一网打尽,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可以干扰到你了!你好歹毒啊!”
我故作轻松,耸了耸肩说道:“诶,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张天启被我气的浑身颤抖,说道:“你……你是职业混蛋吗?”
这个问题我还真的认真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差不多,反正挺专业的……”
张天启忽然笑了起来,他依旧浑身颤抖地说道:“好啊!好!我以后要重新审视你张根生了!好啊!”
我笑着说道:“你有本事在这脱身再说吧!”
就在这时,拉赞冲所有人比划了一下,众人一拥而上直接将我们包围起来。
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居然冲上来几个人将我死死地控制住。
我整个人都蒙了,大声冲拉赞喊道:“拉赞前辈,怎么回事?你难道没有跟这些邻居说清楚吗?我们几个是好人,杀湖圣的是他们!”
西西比说道:“你别狡辩了,你油嘴滑舌,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人!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但是你们,也需要被审查!”
一旁的张天启忽然大笑起来,笑的极为疯狂,他喊道:“哈哈哈哈!张根生!哈哈哈哈!你觉得你很聪明吗?你把所有人当傻子,你错了!你看你现在的样子,和我有什么分别,哈哈哈,老天有眼啊!!”
我并没有被张天启的嘲讽所激怒,而是在侧耳用心偷听拉赞和西西比的话语。
他们居然在用普通话对话。对我们这些人根本不忌讳吗?还是说,他们现在要避讳的是自己的族人?
西西比说道:“杀了他们吧,给塔塔报仇。”
拉赞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老祖宗曾经一再告诫咱们,千万不要杀人,而且杀了他们,事情就大了,也许咱们的身份会暴露出去,那样就永无宁日了,世上将再无你我的容身之所。”
西西比说道:“可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了他们啊,我咽不下这口气。而且我看他们就不像是游客,肯定是打那个东西的主意,要我说当年就不该放那个白衣人走,谁能保证他不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
拉赞点了点头说道:“放肯定是不行的,我总感觉这些人和当年那个白衣人有关系,毕竟这些人的目的性太强了。说不定当年那个白衣人真的没有遵守承诺,将咱们的事情泄露出去了。”
西西比气冲冲地说道:“那杀又不能杀,放也不能放,到底该怎么做?”
拉赞忽然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才说道:“咱们假设这些人和那个白衣人有关系,不如直接带回去,让老祖宗定夺吧,实在不行,就把他们永远留在下面吧……”
我越听越糊涂,什么就白衣人,什么就暴露了,还要把我带到底下?底下有啥?沙子和地宫?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六章 tony的化学武器
我又想了一下,他们说的底下,难道是湖底吗?
如果真的是湖底的话,那么无疑与我们要寻找的金箔木盒有关。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需求苦寻无门,岂不是可以让他们带我们一程?
我环视了一下,敌众我寡如果现在硬要闯出去,倒不是绝无可能,但也一定会让我们有一些损失,无非是个鱼死网破的结局。
那绝对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不想我的团队中失去任何人。
除了绿犀。
我冲最易冲动的张根活和老马说道:“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跟他们去看看,一切听我指挥。”
老马看到我坚定的眼神,叹了口气道:“都依你,老子陪你走一遭。”
tony掏出来一个沙包,我记得那是之前他说过的化学武器。
他说道:“咱知道你不想有伤亡,但是咱手上的这个东西,可以震慑他们一下,甚至可以保证咱们安然无恙的离开,你还坚持要跟这些人走吗?”
我虽然不知道这个沙包中装的是什么,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去怀疑tony。
只是我从这些人身上完全没有感觉到危险,所以我愿意去赌一下。
我就赌我能通过他们知道那金箔木盒的下落。
我冲着tony摇了摇头,他叹了口气将那沙包重新用真空包装包好放回了包里。
我的这群朋友啊,就是可以跟我同生共死。
拉赞挥了挥手,过来好多人,架住我们的胳膊,将我们托着往前走。
我这个团队中的人没有丝毫的挣扎,而张天启那边,他们只是开始有一些挣扎,但张天启这个聪明的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在我的表情中看到了什么,他们那边的人也逐渐平静下来,跟随着这些村民往前走。
往前面大概走了十分钟左右,我看到前方的岸上躺着一个硕大的鱼。
待再走近一些,我才看清楚,这是一条鲜红色的大鱼。
它与tony描述的哲罗鲑的确很像,但是却更加的红艳一些,大概是活的太久,颜色有些改变吧。
不过一条哲罗鲑长到这么大,到底是经历了什么奇遇呢?
不管是经历了什么奇遇,也许它活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才长到了今天的身材,但是现在,它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那条巨大的鲜红色哲罗鲑身上插着一根小臂粗细的鱼枪,那鱼枪光看光泽就让人觉得极其锋利,此时已经贯穿了整条鱼身,看起来甚是凄惨。
走在最前面的村民已经一脚迈进了喀纳斯湖冰冷的湖水中。
我看的目瞪口呆,不会真的要去湖里面吧?难道这群人都是水鬼?
我大声问道:“喂!你们干什么?在往里面走会被淹死的!”
西西比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最好调整一下呼吸,等会下了水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整个人懵了,很长的路要走是什么意思?
可是根本容不得我思考,因为他们已经拖着我下水了。
我忽然想起来小时候邻居家的大婶儿说,在水里淹死的人会变成水鬼,然后会拖拽那些活着的人下水给他们陪葬。
“喂!你们不会是水鬼吧?要这样的话,老子们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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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他们拼了!”
西西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淡然地说道:“吸气。”
我下意识地吸了一大口器,然后就这样被他们拖拽进了湖里。
冰冷的湖水包裹了我的身体,我感觉体内的热量开始急速流失。
我不能地想要踩水上去,奈何边上这两个村民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他们似乎在水里根本不受人很影响,反而更加自在一般。
可是我憋气的时间实在有限,随着被他们带的越来越深,这里的水越来越浑浊,水压也开始变大,我终于还是一个没憋住,呛了一大口水。
在之后,我便失去了知觉,晕了过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身处于一个湿漉漉的平台上。
我看了看四周,那两个村民依旧抓着我的胳膊,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喂,我说你们两个,老子刚才都快被呛死了,你们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还不放开我,我要是死了,你们这就算谋杀知不知道?”
可那两个村民只是不解地看了我一眼,接着就继续如木头一般目视前方。
我叹了口气,忘了这帮家伙是听不懂我的话的。
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们的人都在这里,全都保持着在岸上时候的阵型。
我问道:“托哥,我看你好像没受什么影响呢,你难道没有被呛水?”
tony说道:“我学过欧阳家的避水术,这一段水下的路程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我看了看其他人,都是一副要死的样子,果然,只有tony没有受什么影响。
果然如老马所说,英雄辈出的京城敢称得上天纵之才的,只有一个王云彻。
我问道:“托哥,那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哪?”
tony思考了一下,说道:“是湖的下面。”
我们所有人都惊呼道:“湖下面?”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踩了踩脚下的石头地面,湿漉漉,但是却很坚硬。
这里是湖底吗?可是我明明还能呼吸。
tony看到我的举动,又继续解释道:“他们将咱们带到湖底以后,进入了一条非常黑暗的通道,在进入那个通道的一瞬间,咱的大脑产生了很严重的眩晕感,再之后,咱们就都被带到了这里,你们看那边的小池塘,那就是和外面的大湖连接的地方,大概就相当于是个连通器的样子。”
我不解地说道:“托哥,你知道我读书少,你就别说什么连通不连通的了,你能不能说的直白点。”
tony看了看我们这群大老粗,叹了口气说道:“你就想象一下茶壶的构造就知道了。”
我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我常喝水的那个小茶壶,忽然有些理解了这个地方所处的位置。
“那个小池塘就是茶壶的嘴儿喽?”
就在这时,从黑暗处走出来两个人,我仔细一看,很是熟悉,正是西西比和拉赞。
拉赞对我们说道:“老祖宗正在休眠,所以目前没办法见你们。”
西西比有些急躁地说道:“我觉得这事情根本就不用经过老祖宗,把杀了塔塔的那些人直接杀掉,然后将剩下的人都囚禁起来就行了!杀了他们!阿库拉!”
西西比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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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个字喊得极为大声,其余的村民忽然跟打了鸡血一样跟着一齐大喊着:“阿库拉!阿库拉!阿库拉!”
我虽然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是大概也能猜到应该是跟“杀了他们。”类似。
我咽了口唾沫,对面这么多的数量,我们的胜算微乎其微,可是看他们的心意已决,我们如果不反抗的话,下场也会是一样的。
我有些懊恼,早知道在上面的时候就跟他们干一场了,本来想着见到那个什么所谓的老祖宗也许会得到金箔木盒的线索,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希望了。
“跟他们拼了!”
随着我一声大喝,我们这个团队的所有人趁着那些村民不备,迅速挣脱,聚拢到了一起。
而张天启他们也是一样,抓准机会挣脱了对方的控制,不过他们居然跟我们靠拢在了一起。
我吐了口唾沫,骂道:“我说张天启,看你人模狗样的,不是挺狂的吗?这时候怎么往笨掌柜的跟前靠拢,你什么意思?”
张天启笑道:“你张根活精打细算,本少爷也不是做亏本买卖的主儿,我们只有五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残疾,根本没有冲出去的可能。”
我说道:“所以你放下尊严,来投靠你所谓的一生的敌人?”
张天启满脸不屑地说道:“别说大话了,你以为你们就一定能逃出去?现在这个情况只有抱团才能创造出可能。没听过一句话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所以本少爷肯跟你们站在一起是战略部署,我也奉劝你一句,还是得和我合作,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那样大伙全都玩完。”
其实我不是理解不到他的意思,只是之前被他摆了一道,今天虽然在岸上我靠着算计又找回了一些,但我还是咽不下那口气。
就在我思考要不要妥协的时候,tony忽然说道:“混蛋,你没必要与他们为伍,我带着秘密武器呢。”
我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tony,此时他在背包中掏出来一个密封的塑料袋,将其打开,拿出来一个沙包样的东西。
“你说的……化学武器?托哥先别开玩笑,你那沙包咱们上了岸再玩。”
虽然我不是不相信tony,但是眼前这个沙包缝制的很粗糙,真的就像是小时候我们在山里丢沙包时候用的道具一般。
无论如何,只要我的思想是正常的,我都不会觉得这个东西是什么化学武器。
tony看我不信,直接将那个沙包丢进了那个池塘中。
虽然我不是很看好这个东西,但是tony丢出去的一刹那,我还真的是有一些期待,我甚至幻想他能召唤一条神龙出来。
可是随着一个沉闷的落水的声音响起,什么也没发生。
没有神龙,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我满脸疑惑地看向tony,他只是淡然地示意我将耳朵堵住。
就在我还没理解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池塘那边忽然亮光一闪,我下意识转头看去。
可是我还是后悔了,只见一团亮光暴起,直接照花了我的眼,随即那池塘如落下了一个惊雷一般,居然爆炸开来,震得我耳朵直接轰鸣不已。
声势吓人。
一时间水花四溅,我的身上更湿了。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七章 来做个交易
还来不及等我有什么惊叹之词,站在一边的西西比忽然惊呼道:“炸弹?你们居然有炸弹?”
是啊,炸弹,你很震惊吧。
老子一样震惊。
这年头搞一把枪都如此费劲,tony居然直接丢了一个炸弹,这丑陋的沙包样子,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吗?
我从tony手中接过来一个沙包,拿在手里小心地捏了捏。
这个手感……好像是真的沙包……难道真正能炸的已经被tony丢出去了?这剩下的难道是真的沙包,为了吓唬他们用的吗?
这样的话,那后面我又要演戏了……
tony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低声道:“放心,你那个也能炸。”
他这一句话吓得我差点把这沙包直接丢出去。
我也低声问道:“托哥,你这东西到底是啥?你不是说化学武器吗,我咋瞅着像是炸弹啊。”
tony回答道:“这里面装的全是钠。”
我还在等着他接着往下说,可是他的话居然戛然而止,我不禁问道:“你这里面装的是那什么那?怎么就说半句话。”
tony挠了挠头说道:“不是你理解的那个那,是一种元素,钠,这东西遇水会放热,如果量够大,并且空间足够小的话,冗余的热量就会产生爆炸的冲击,就是你刚才看到的样子,所以这是化学武器,明白了吗?”
我就这么看着他,表示并不明白,我这个大老粗只学过语文数学,你说个什么化学,什么金属钠,什么放热产生爆炸,对于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tony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理解不了就算了,这个东西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只能在水里发生反应,而且是足够多的水。”
说到这,我才反应过来,说道:“但是这些村民并不知道这个缺陷,所以你之前说的是震慑他们,因为有这个声势在,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tony点了点头,算是给了我一个肯定。
果然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看来这谚语不是空穴来风,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化学知识,在这里也许可以救我们的命。
我问道:“托哥,你为啥想起来带一堆这个过来?”
tony回答道:“之前你跟纪先生谈生意的时候,咱就听见你们要来这个湖,本来预备了一些钠是准备对付那个所谓是水怪的。在你们下网以后要抓那个水怪的时候,咱就已经将这些钠包带在身上以防不测,可惜当时被那水怪跑了,这些东西也没用上,没想到现在在这里派上用场了。”
我再次庆幸tony是站在我这边的,他才是我的卧龙凤雏啊。
我环顾四周,看到所有人的脸上依旧挂着震惊的表情,尤其是那些村民,他们已经开始哆嗦着向后退去。
我颠了颠手中钠包,作势要像西西比丢过去。
西西比看了看我,说道:“你……你千万不要乱来,我们本来也没想杀你们,我们……我们主要想对付的是那些人。”
听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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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比这么说,张天启的脸色变了又变,冲我喊道:“喂!张根生,咱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了,你不会坐视不理吧?”
我冲我这边的人挥了挥手,大家心领神会地与张天启他们五人拉开了一定的距离,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坐视不理了,我们现在可是有重型武器的,手里有依仗,为什么还要和你们同流合污呢?除非……”
张天启立刻回答道:“除非什么?”
我表情阴险地说道:“除非你们拿金箔木盒来换。”
张天启神色非常坚毅地说道:“你做梦,本少爷死也不会给你的。”
我摊了摊手,冲着西西比说道:“那我就管不了他们喽。”
西西比真臂高呼:“阿库拉!”
那些村民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全都跟着一齐大喊着:“阿库拉!”一步步向张天启他们包围过去。
我趁势说道:“张天启,你要想明白,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们死在这里,那盒子也带不回去,何必呢?”
张天启后面那个戴眼镜的人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张天启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冲我看了过来,然后表情急转,似乎又有些犹豫地说道:“我……不是我不给你,是那盒子太过贵重,我们根本没带在身上,这样吧,你先给我俩炸弹,但凡我能出去,就把盒子给你。”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我信你个鬼啊,张天启,你把老子当成三岁孩子了,跟你这过家家呢?现在拿来,不给你们就去死,你也不打听打听老子守财奴的外号,想在老子这赊账,门儿他妈都没有!”
张天启咬了咬牙,似乎在做最后的坚持,他说道:“我们是真没带在身上。”
我嘲笑道:“就是因为那东西对你们来说太过贵重,所以你们才更应该带在身上,那样才能以防丢失。而且所有人在沙漠出来以后,你们根本不会知道我们在什么时候前往下一个地点,所以你们那段时间一定就守在我们的附近,一直跟着我们来到了喀纳斯,所以这段日子你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对木盒做转移。木盒一定还在你们身上!我说的没错吧?”
张天启笑了笑,指着tony说道:“哈哈哈,天助你张根生啊,你有这么一个军师在,事半功倍,不愧是京城‘机关算尽’王家家主的儿子,不愧是天纵之才啊,算的滴水不漏。”
tony淡淡地说道:“是他自己想的,跟咱没关系。”
张天启指着tony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随即无力地耷拉了下去,说道:“行,行,行。族长,今天我认栽了。”
说罢他从背包中掏出来一个密封的塑料袋,冲我说道:“盒子就在这里,还未开封,用你的炸弹来换。”
我又跟tony要来了一个沙包,一手一个,冲着张天启说道:“换一送一,怎么样,我算是大度吧?”
张天启咬着牙说道:“少废话了,快拿过来!”
我说道:“我可不过去,我怕你们伤害我,这样吧,我数到三,咱们同时把手里的东西丢向对方,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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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天启很爽快地回答道:“君子交易,你可不许耍诈!”
我指了指那些越来越近的村民说道:“你们还有别的选择吗?不过你放心,我张根生也是说话算数的。来吧,我数一二三。”
“一。”
“二。”
“三。”
张天启很爽快地将那装着盒子的塑料袋扔了过来,而我则是做出了要扔的动作,又及时收住。
张天启他们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齐声大喊道:“你耍诈!”
老马一马当先接到了那个塑料袋,检查了一下,说道:“确实未开封。”
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说道:“摇晃一下,看看东西是不是还在里面。”
老马如是照做,然后满脸兴奋地冲我点了点头,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个张天启说话还是算数的。
此时张天启的脸都快紫了,他好像气得浑身有些颤抖,嘴里念着:“匹夫之言,断不可信!”
我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哎呀哎呀,你们想哪去了,我张根生会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呢吗?”
等了三秒钟,我又自己回答道:“是的。”
张天启气得差点喷出血来,我又说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放心,我们这些人都是受过三宝斋严格的训练,无论多大的诱惑,我们都会守信用的。”
张天启闭上了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脸色缓和了很多,冲我伸手道:“那好,拿来。”
我又说道:“除非不想守。”
“哈哈哈哈!”
我们这边所有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西西比也开始捂着肚子狂笑。
张天启突然破口大骂道:“张根生!卧槽你大爷!本少爷杀了你!”
与他打交道了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听他骂街,看来将这个有素质有潇洒的阔少爷逼到这个程度,应该是极限了。
我抬手将两个钠包丢了过去,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伸手接住,说了一句:“多谢。”
张天启见我真的将钠包给了他们,但是似乎仍旧不消气,冲着眼镜男说道:“赵叔,你谢他干嘛?他就是个混蛋!”
我冲张天启一个抱拳,说道:“过奖了,都是江湖兄弟们抬举,你下次可以跟我叫蛋爷。”
这一下张天启似乎被气得无话可说,指着我说道:“你、你、你……”
他“你”了半天,也没有再说出一句话。
然后随手从眼镜男手中接过钠包,捏了两下,说道:“张根生!你耍本少爷!这根本不是炸弹,分明就是沙包!还这么丑!”
我耸了耸肩,冲他说道:“我给你两个的意义就在于,其中一个是试用装,你可以丢到那个池塘试一下。”
张天启将信将疑,但仍旧将其中一个钠包丢进了池塘。
那些村民吓得急速后退,尽可能远离池塘的范围。
我急忙捂住耳朵,几秒钟过后,池塘那边传来了熟悉的爆炸声,附近的村民又是向后多退了几步,吓得瑟瑟发抖。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八章 灭绝人性的绿犀
张天启握住另外一个钠包,神情有些兴奋地说道:“虽然不知道这东西的爆炸原理是什么,但是你张根生也算是说话算数。”
接着他冲身后的人示意了一下,五个人背靠背成环形缓缓后退,张天启举着钠包殿后,嘴里一直责令众村民退后,不然他就要大开杀戒。
那些村民虽然听不懂张天启在说什么,但是那个钠包爆炸的威力他们是亲眼所见,于是大家也都是没有任何向前的意思,毕竟谁也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张天启他们一行人已经走到了池塘边上,张天启冲着西西比大喊道:“那个懂普通话的家伙,给我翻译一下,让他们全都后退,退的越远越好,不然我就要炸死你们!”
西西比吓得亡魂大冒,直接冲众村民挥手,叽里咕噜说了一顿什么。
众村民一听,皆是争前恐后地后退,一直退到了边缘地带。
张天启点了点头,冲着我们说到:“不知道这玩意儿要是炸到人身上,威力会怎么样,可惜我也看不到了,给你们了!”
说罢,他居然直接将那个钠包冲着人群扔了过来,然后转头,五人立时跳入了水中。
那钠包化成一条弧线掉在了我面前湿漉漉的地上,我们全都大惊失色,急忙四散跑开。
只有tony淡定地慢慢走开,他走到我身边说道:“你忘了?这东西爆炸的条件是需要大量的水,就地上这点水量,根本就不足以产生多大的热量。”
果然,地上的钠包只是在“嘶嘶”地冒着热气,没有丝毫要爆炸的意思。
那些村民也是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又看,然后看向了我。
我心里一沉,心道坏了,这些家伙是不是猜到了这钠包有时候不会爆炸,那样我们岂不是连威胁他们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清了清嗓子,然后大声说道:“咳咳,还好老子明智啊,给了他们一个假的炸弹!”
这时候张根活突然说道:“大哥,那你还让他们试用,万一他们试到这个假的呢?”
我一阵头疼,果然每次张根活都会站出来添乱。
我狠狠地踩了他的脚一下,然后说道:“你哪那么多废话!”
这个漏洞真的很大,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去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说罢,我从tony的塑料袋中又拿出来一个钠包,大喊道:“我看你们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相信啊,怎么着?是有谁想来试试这个炸弹的威力吗?”
西西比连忙摆手道:“算了算了,我们信。”
然后他冲其他人挥了挥手,喊了几句什么。
那些村民之中立刻便站出来一些人,急匆匆地跳下了池塘,我想,这些村民一定是去追张天启他们了。
就在这时,那黑暗的洞口处又走出来一人,他冲着拉赞嘀咕了几句什么。
拉赞点了点头,然后冲着我说道:“多亏几位的炸弹,老祖宗被吵醒了,还请几位移步随我去见上一见。”
拉赞虽然说得客气,但是语气上面嘲讽的意味却是很浓,听的我有些不舒服。
我说道:“我看你们也不像是什么善类,我决定带着人回去,你们如果想阻拦,先问问我手里的炸弹。”
说罢我便示意大家向后退。
拉赞急忙摆手,大喊:“且留步!”有几个村民忽然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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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们的身后。
我有些不悦地冲拉赞看去,可在他的眼神中,我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危险,难道他真的不是要害我们?
可是还不等我与拉赞有任何的语言交流。
我们的后方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
我扭头一看,绿犀胳膊正夹着一个村民的头。
此时那个村民的头与身体正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眼看是已经断气了。
绿犀提着那个人的头发,将他的尸体扔到了一边。
他的眼神很冷漠,就像在丢一件没用的垃圾。
人群中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女人的哭喊。
一个穿着极为朴素的村妇拉着一个小女孩在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被扔在一旁男人的尸体,忽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们扑到了男人的尸体上,使劲地摇晃着他,似乎是想将他唤醒。
那妇人嘴里不住地念叨着什么,我们都听不懂,但是那种不绝如缕的悲伤气息却是真切地感受到了。
我想,这个死去的男人应该是她的丈夫吧?
那女人越哭越大声,哭泣的声音中愤怒的情绪越来越明显。
随即,她大喊一声,直接冲向了站在一旁的绿犀。
可是她一个妇人哪里是绿犀的对手。
不待这妇人近身,绿犀右手直接一掐便抓住了她的脖颈。
那妇人因为个子矮小,此时被绿犀掐住以后,根本无法在向前半寸,只是双手徒劳地挥舞着。
“找死!”
绿犀大吼一声,左手同时掐住那妇人的脖子,直接将她提了起来。
我大喊一声:“不好!快拦住他!”
这一系列的变故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现在才想上前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我们刚刚往前跑了两步,那女人的头就这么耷拉了下来,一丝血迹从那妇人口中喷出,显然已经被掐断了脖子,断气了。
我睚眦欲裂,破口大骂道:“绿犀你他妈疯了?!”
绿犀双眼通红,冲我大喊道:“够了!够了!老子早他娘的受够了!老子本就不该受你这小崽子指挥,还他娘的设局,下网,有个屁用,直接杀了他们不就完了吗?软蛋!你们他娘的一辈子也就这点出息了,今天老子就教你们什么叫铁血汉子。”
他将那妇人的尸体和男人的尸体扔到了一起,指着他们问道:“弱肉强食,杀俩人就能解决的问题,学会了吗?”
我胸口极度憋闷,一时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绿犀似乎正处于杀人的快感中,他已经杀红了眼,大喊道:“老子再教你一句话,叫‘斩草要除根!’”
说罢他居然向前一步,一个鞭腿砸在了那正在哭泣的小女孩的胸口上。
父母刚刚被杀,那小女孩正处于极大的悲伤中愣愣出神,不想这绿犀手段竟残忍至此。
可是因为他们的距离过近,任何人也来不及去阻拦。
那小女孩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的哀嚎,便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给撞飞出去,撞到了后面的石壁,又跌落下来,口吐鲜血,不省人事。
全场鸦雀无声。
震惊了。
所有人都被这灭绝人性的行径给震惊了。
绿犀似乎是杀红了眼睛,冲着人群大声挑衅道:“还有谁!让老子一起杀了,来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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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爽啊!”
我已经气的浑身颤抖,一是为他这泯灭人性的行径,二是我想起来我那被杀害的母亲和先生。
就在这时,我看到几个村民拿着像是套索一样的东西,从黑暗中向绿犀的背后靠近。
可是绿犀毕竟是习武之人,警觉性有很高,这样的偷袭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现场有不少三宝斋的老员工,而且又有于队长这个监工在,虽然如果我现在挺身而出去帮这些村民,他们应该不会阻止我。但是纸包不住火,难保这个消息不会泄露出去,那到时候如果传出去是我胳膊肘往外拐,帮助敌人对付绿犀,怕是三宝斋那边没法交代。
但是如果不能让绿犀付出代价,我确实心有不甘。
如何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件事呢……
眼看着那些村民越来越近,似乎已经到了可以攻击的距离。
绿犀似乎也稍有所察觉,就在他要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忽然大喊道:“绿犀!够了!”
绿犀被我这么一声大喊吸引了注意力,立刻转头过来看我。
破绽就这样产生了。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些村民如训练有素一般,很默契地用带有棍子的锁套套住了绿犀的脖子和双手手腕。
他们分别向后一拉,绿犀一个没准备,就被撂倒在地。
随后另外两个拿着木棍锁套的村民冲了过来,将绿犀的两个脚腕也给控制住。
随后那些村民便开始拉着绿犀在地上转圈,这样绿犀反抗的力气便被卸掉了大半。
奈何绿犀的力气实在是大,又连续上来好几个人,才将他控制住。
最后他们用很粗的绳子将绿犀捆了严严实实。
我们一行人就这么看着,谁也没有上去帮忙。
绿犀被捆住以后,依旧在骂着各种脏话,冲我喊道:“小崽子,没看老子被人捆住了?赶紧救老子,你们不是有炸弹吗?”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我立时便处于风口浪尖之上,现在起我的每一句话都将影响现在的局面。
就在我思考如何做的时候,拉赞忽然又说道:“请你们三思,这个人杀了我们三个人,我身为族长绝对不可以让他就这么离开,凡是都应该讲道理,是不是。”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很凌厉。
我被这目光刺的哑口无言,是啊,杀人偿命,何况是杀了三个人,走到哪里都是这个道理,不会有错。
这时候老马忽然凑到我的耳边低语道:“根生,如果绿犀就这么死了,咱们如果袖手旁观,那么回三宝斋没法交代……”
没法交代,我当然知道没法交代,我要不是因为没法交代,早就把他给杀了。
说起来如果那次酒席的夜里如果你老马不出现,他绿犀现在早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神不知鬼不觉,也不会有现在的乱子。
拉赞看我不言语,又说道:“这个绿头发的事情先放一放,你们还是随我去见一见老祖宗吧,时间久了,我怕她再次休眠。”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你为什么执意要我去见你的老祖宗呢?”
拉赞说道:“因为塔塔不会轻易现身,也正是因为这样,几百年来它从未被外界发现。但是你们那天第一次下水,塔塔居然冒险出现,想必在塔塔眼中,你们一定很特殊。”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四十九章 蛙人族
我被气笑了,说道:“那条鱼觉得我们特殊,我就得跟你们去?你当你是谁啊?”
忽然,tony拉了我的胳膊一下,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我蓦地一怔,tony一般是不会有这种举动的,除非他要我注意什么,这是在向我传达什么讯息?
我仔细回想起刚才的经过,难道是这个拉赞的话语有什么不对劲吗?
拉赞的话语在我的脑海里面又过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等下……我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几百年?什么意思,这条鱼活了几百年?一条鱼怎么可能活这么久?
我满眼震惊地看向了tony,tony点了点头,又指了指拉赞的手。
我顺着tony手指看去。
这一看我便不由得头皮发麻。
因为拉赞那根本不能称之为手,他的手指之间并不是像正常的人类一般是分开的,而是……有些像蛙类的蹼,乍一看似乎手掌很大,只有短短的一小截手指。
难道他是得了什么病吗?
我又看了看其他人,这才发现他们所有人的手掌居然都是一样。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在岸边的石头上看到的刻画,那里面的人手掌似乎就是这个样子。
现在想起来,那些刻画看来都是真实的写照。
我的鸡皮疙瘩都快掉到地上了,忽然大喊道:“你们到底是人是鬼!兄弟们,抄家伙!”
未央率先抽出直刀护在了我的身前,三儿紧随其后。
拉赞看到我的反应,神色忽然黯然下来,眼中的笼罩了一层悲伤的意味。
不仅仅是拉赞,所有的人似乎都开始变得阴郁起来,仿佛这种悲伤来自亘古,挥之不去。
刚刚本来还剑拔弩张的对立形势一下子便维持不下去了,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伤到了这些脆弱的村民。
我轻咳了两声,然后握住未央的双手缓缓按下,咳咳,我不否认我有揩油的嫌疑……我对着拉赞说道:“我说……那个……拉赞前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但是你们这集体一副要哭哭啼啼的样子,你想让我咋办?我总不能哄你们吧?拜托,咱们现在可是要打架,不是吗?”
拉赞冲我一拱手,说道:“对不住了张先生,我们有些失态,但是有些东西确实是我们心里一直过不去的坎儿,悲从中来,无可断绝。”
我一时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拉赞说道:“你们还是先随我来吧,一会老祖宗怕是真的要休眠了,在路上我会将我们的故事说给你听。”
tony见我似乎是很感兴趣,忽然又拉了拉我的衣袖,我冲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在提醒我此行的目的。
我问道:“我打断一下,请问你们在这湖底生活了多久了?”
拉赞眼神有些迷茫,他似乎思考了一下,然后很认真地回答道:“具体多久,记不大清楚了,但几百年,大概是有的吧……”
我登时僵直在了原地,倒吸一口冷气问道:“此话当真?”
拉赞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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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地回答道:“千真万确。”
我又指着其他人问道:“那他们也是?”
拉赞点了点头。
我按捺住已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问道:“那你们在这里活了这么久,有没有见到过一个镶金箔的木头盒子,就和那个头套男手中的一样。”
说着老马也不顾我跟他叫什么头套男,直接将那个塑料袋中的金箔木盒展示给他们看。
拉赞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摇头叹气。
西西比快速走到我的面前,大声喊道:“果然啊,那个白衣人果然是不守信用!他说过不会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的!”
我揉了揉被西西比震得生疼的耳朵,不耐烦地说道:“不守信用就不守信用,你喊那么大声干嘛?你们的意思就是有喽?”
拉赞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有,就在里面,随我来吧。”
说罢,拉赞似乎很赶时间一般,直接转身,背对着我们向前方走去。
众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到我的身上,我说道:“姑且一试,咱们随他去看看。”
听到我们要走,绿犀一下子急了,他大喊道:“小崽子,老子他娘的还被他们捆着呢,先把老子放了!快点,听见没姓张的小崽子!”
拉赞忽然回头说道:“这个人我放不了,但是我可以保证在你们出来之前,我们的人不会杀他。”
我心道我巴不得你杀了他,那样的话我的仇就能报了,我跟三宝斋也好有个交代。
众人给我们让开了一条道路,表情忽然变得恭敬起来,不知道这是不是跟我们要去见他们的老祖宗有关。
难道见他们的老祖宗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吗?
拉赞将我们带到一条通道中,通道的墙壁上镶嵌着无数发着幽幽白光的珠子,与这黑暗的隧道形成对比,我们仿佛置身于满天星河中。
老马感叹道:“卧槽……好他娘的漂亮啊,这么多的夜明珠,要是抠下来几颗,咱们哥几个不就发达了?”
说罢他居然真的想去抠那些夜明珠。
西西比双手抱头制止道:“别白费力气了,那些都是虫子而已。”
“虫子?”
似乎是为了回应老马一般,其中的一颗夜明珠忽然动了一下。
这吓得老马又是一句卧槽喊了出来。
西西比嘲笑道:“这种虫子见光即死,会很快腐烂,如果真像你说的是夜明珠,那我们这些人还用过的这么拮据?早就各个都是富翁了。”
拉赞没有回头,但是带着一些责备意味说了一句:“西西比,不得无礼。”
西西比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不再说话。
拉赞忽然说道:“张先生,你刚刚的问题,问我们是人是鬼,我可以回答你。”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觉刚刚我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有些不妥,这的确是可能会伤到他们。
我说道:“其实……那个……”
拉赞没有等我把话说完,便自顾自地说道:“我们不是鬼,但是也不能算是人……非要给我们一个名字的话,你可以称呼我们为‘蛙人族’。”
我又看了看他们如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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蹼掌一般的手,脱口而出:“蛙人族?”
我立即捂住了嘴巴,他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不明所以。
其实我后面是想说,到底是人耐不住寂寞,还是蛙出现了背叛,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种族。
拉赞轻笑道:“呵呵,是不是非常骇人听闻,这个世界上居然有我们这种异类存在。”
我心说那你可就错了,我可是什么都见过,前几天在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底下,我还见过干尸会动呢,你们这些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说道:“倒也不是非常的骇人听闻,还能接受。”
拉赞笑了笑说道:“哈哈哈,你这年轻人,真的是心态十分的好啊。”
这时候张根活忽然凑过来问道:“拉叔,你们跟林蛙有亲戚吗?”
我瞪了张根活一眼,拉叔?拉叔是个什么称呼?
拉赞根本就没有跟张根活一般见识,只是如实回答道:“林蛙?我没有见过,我这一辈子都没怎么离开过这片水域,你说的林蛙,是一种蛙类吗?”
张根活急忙点头说道:“是啊是啊,你们要是跟林蛙是亲戚的话,咱们的关系可就近了,我跟林蛙熟得很。”
拉赞似乎来了兴致,问道:“这位小兄弟,你怎么说跟蛙类熟得很呢?”
张根活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在东北老林子里,常常抓林蛙来烤了吃……”
我急忙捂住了张根活的嘴,将他推到了一边,急忙道歉道:“拉赞前辈,别跟他一般见识,我这个弟弟的脑子有些问题。”
拉赞虽然没有生气,但是脸色依旧是有些尴尬,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急忙岔开话题说道:“你说你没怎么离开过这片水域,你们是从出生就一直生活在这里吗?”
拉赞摇了摇头说道:“我并非是一直生活在这里,而是在很久以前迁徙到这里的。”
我不解地问道:“迁徙?为什么要迁徙?”
拉赞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其实按理说我们应该也算是人类,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历史的演变中,我们变成了这个样子,可以适应两栖生活。但是这个世界是你们这种人类的世界,我们这个样子,就被定义成为异类。所以我们的祖先一直隐秘地活在各个湖泊之中,只是水土变化无常,有的时候一个湖泊干涸了,我们就要集体迁徙到另一个湖泊。”
“终于到了我们这一代,在之前生存的湖泊出现干涸的迹象时,当时的老祖宗决定带着我们进行迁徙,可不想却被人发现了我们的踪迹。我们被认为是湖中的邪祟,一时间各种和尚道士法师大侠,都要来取我们性命,似乎将我们铲除就是势在必行的举动。”
说到这里,我可以看到一旁的西西比眼中尽是无奈之色。
也许他们的形体怪异,但是这些根本由不得他们,只是因为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就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吗?
明明他们和外面的人类一样,都有思想,有喜怒哀乐,明明他们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甚至从来灭有你妨碍过任何人,他们只是在阴暗中某得一席生存之地,就要被砍杀殆尽吗?
这明显不公平。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章 喀纳斯的由来
“那你们是怎样逃过那场劫难的呢?”
我问出这句话以后,拉赞似乎陷入了无尽的回忆中,他的眼神不是闪过一些敬畏的光。
他说道:“多亏了那位大人。那位大人在行军的时候救下了我们些幸存者,并且将我们带到了这个喀纳斯湖,让我们延续至今。”
我问道:“那位大人?哪位?”
拉赞摇了摇头说道:“不可以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讳,我只知道人们都叫他‘可汗’。”
我皱起了眉头,嘟囔道:“可汗?在我国古代能叫得上一声可汗的人可不多啊……是蒙古人喽?”
tony忽然说道:“原来传闻是真的……”
我问道:“托哥你是不是又知道什么了?哦对,你提前做了功课了。”
tony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咱的确是查阅了很多的资料,其中不乏一些传说。其中一个传说就是……”
见到tony即将将那个可汗的名字说出口,拉赞忽然神情严肃地喊道:“不可以!不可以直呼那位大人的名讳!”
tony无奈地耸了耸肩,继续说道:“其中一个传说就是,那位……那位可汗率军西征时,路过这个湖泊,让自己的队伍停下来休整,但是他看这个地方的景色过于秀丽,于是问自己的将士,这个湖泊叫什么名字?那些将士回答说,这个湖泊没有名字,可汗非常高兴,就说到,这里就叫喀纳斯吧。”
“喀纳斯在蒙古语中就是‘美丽而神秘的地方’的意思,用来形容这里其实是再合适不过了。那位可汗越想越高兴,就决定将自己以后的墓穴选在这里,可是这里山清水秀,他怕一旦他离开了这里,过不了多久就会被别人占领,于是苦恼不已。后来他的麾下又有将领建议可以去北海寻一条蛟龙,放于湖中,另派一队将士守在湖边,直到可汗回来为止。”
“最终那位可汗决定采纳那位将士的建议,于是派人去北海抓来了蛟龙放于湖中,又留下了一队士兵驻扎与此地。可是许多年过去了,那位可汗却再也没有回来这里,那些一直驻扎在这里的士兵繁衍生息,成了围绕喀纳斯湖居住的土著人,世人称他们为图瓦人,也就是咱们面前的这些人,而那条蛟龙,便成为了人们口中的水怪,也就是这些土著人眼中的湖圣。”
tony一口气说完,我看了看拉赞,拉赞只是轻轻滴摇了摇头。
我又看向了tony,问道:“这似乎不大合理,还有,你之前为什么只字不提呢?”
tony摊了摊手,说道:“不是不大合理,是太不合理,那几个传说都很不合理,所以咱才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当时咱们的着眼点都在水怪。你想,先不说北海有没有蛟龙,即使是有蛟龙,从北海抓到到底有多难不说,就说从北海运到这里的距离来看,不管它是海里的什么物种,到这里也会脱水而死。所以水怪是蛟龙一说,根本不可取。相比之下,咱更倾向于水怪是哲罗鲑之说。”
我点了点头,到最后事实证明,那个死掉的大鱼的确是和哲罗鲑的样子极其相似,也许就是哲罗鲑的某个变异品种吧。
拉赞说道:“外面的传闻有千百种,也有不少来旅游的人询问我们到底是不是图瓦人,呵呵,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位大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没能再一睹他的风采,真是人生一大憾事。他是我这一生见过最英雄的人物,遗憾,遗憾啊。”
拉赞在说这些的时候,崇敬之情溢于言表,可见他对那位可汗是真的很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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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tony忽然开口道:“岸上那些石头上的刻画,难不成是?”
拉赞点了点头说道:“哦,原来你们看到了那些刻画了啊,那些就是我们为了纪念那位大人所做的事情,可惜啊,石头刻画,那些简单的线条难以勾勒出那位大人雄伟的万分之一。”
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问道:“拉赞前辈,你们这……蛙人族,难道已经进化到可以长生了吗?”
这件事情我非常在意,因为如果他们真的活了几百年,那很明显已经突破了目前人类的极限,那样的话他们可能还真的不能算是异类,应该可以定义为超级人类了。
拉赞停下了脚步,并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麻烦你们看一下身上可以显示时间的设备。”
我皱了皱眉头,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是还是从口袋里面掏出了手机,但是我惊喜地发现……因为进水已经不能用了。
一旁的张根活忽然嚎啕大哭起来,他哭喊道:“我的苹果手机啊!我的苹果手机啊!”
我发誓,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他的悲伤程度也就这样了。
周围已经有人捂起了耳朵,我没有理会张根活,对拉赞说道:“没有可以计时的设备了,我们的手机都进水了,暂时用不了。”
就在这时,老马忽然说道:“有!这么没有!老子的手表可是防水的!”
老马立时很嘚瑟地伸出他的胳膊,露出了他的防水机械表。
我看了看那块表的样式,有些眼生,于是问道:“我说老马,我怎么觉得这个和你在**凼给我看的那块表的样子不大一样呢。”
老马嘿嘿一笑说道:“自从经历了那个无限循环的事件以后,我怎么看那块表都别扭,我总觉得它显示的时间不对,于是我就给扔了,这不,买了这块最新款的机械表,炫酷不炫酷?”
说实话,有点土。
我只是点头敷衍了事,直接去看表上的刻度。
“五点四十三分。”
老马重复了我刚才念出的时间,然后说道:“时间过得有点慢啊,我以为现在至少有七八点了。”
其实我和老马的感觉差不多,我们去湖边围堵张天启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结果现在才五点四十三,时间过得可真够慢的……
我又仔细看了一眼老马的手表,说道:“不对啊老马,你这表坏了,秒针咋不动呢?”
我这么一说,老马登时吓了一大跳,急忙将手缩了回去,用耳朵贴近细细地听。
然后咧开嘴冲我笑了笑说道:“没事没事,别紧张,不是坏了,应该就是该上发条了,我拧两圈就好。”
我耸了耸肩,表示紧张的只有你老马一个人而已。
老马嘴上说没事,可是手上还是哆哆嗦嗦地将机械表的法条拧了好几圈,然后贴近耳朵去听。
似乎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他又开始上发条,倾听,上发条,倾听。
终于在试了五个来回以后,他终于失望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几千块钱啊……就这么坏了,心疼死我了……”
这时候于队长忽然走过来说道:“说来很奇怪,我们队员配备的统一电子表,时间也都停留在了五点四十三分,再也不动了。”
我皱起了眉头,所有的计时设备全都坏了吗?
这就是拉赞让我们看计时设备的原因。
这个地方可以摧毁设备?
还是说……
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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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不寒而栗……
拉赞满意地看着我,问道:“你猜到了?”
我咽了口唾沫,不可置信地问道:“这里的时间时静止的?”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在我身后的队员忽然开始骚乱起来。
时间静止,这简直太荒谬了,比无限循环还要荒谬。
拉赞说道:“这里的时间的确是静止的,至于为什么会静止,我也不知道。当我们迁徙到这里以后,就对整个喀纳斯湖的状况进行了勘察,我们无意中发现了这个裂缝里面的空间,期初我们是打算将这里作为新的居所,可是时间过得久了,我们发现这里居然与外面的时间相冲突。我们啊,在这个空间居然莫名其妙地获得了长生。”
“我们就这样在这里度过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终于有一天,我们决定出去看看。这个过程很艰辛,毕竟我们已经脱离世界太久,可我们还是做到了,这还要归功于那些特制的手套。”
我又想到了他们一直不离手的手套,现在想来,确实有些怪,那些手套的手指太短了。
拉赞接着说道:“由于时间过得太久,生活在其他湖泊的我们的族人,应该也已经被赶尽杀绝了,地上的人们已经忘记了我们的存在,我们在戴上手套以后,一般人不会发现我们和正常人类有什么不同,就这样,我们终于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生活了。”
我压住心酸的感觉,问道:“按照你说的意思,你们长生的前提应该是必须待在这个空间下,你们如果去岸上生活,岂不是无法长生?”
拉赞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所以我们只是会很短暂地去岸上生活一段时间,其余的时间,我们都会待在这里。”
我忽然想起来我们刚到这里的时候,所有的帐篷都是空的,只有西西比一个人在,难道那个时候他们都在这里?
而且我们在围堵张天启的时候,他们都浑身湿透地出现在我们的面前,现在想来,应该也是刚刚从水下出来吧?
之前困扰我的一切在这一瞬间都通透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为什么非要去岸上呢,你们一直生活在这里不好吗,永生啊,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拉赞叹了口气,说道:“在这里活的再久又有什么意思,没有温暖的阳光,没有青青的草地,没有湛蓝的天空,这里的色彩太单调了,只有在岸上的那些时光,才算活着。我真的很羡慕你们啊,生而为人。”
我有些唏嘘,生而为人,原来在他们看来竟是如此奢侈的事情。
我指着西西比说道:“那为什么他一直在岸上?”
拉赞摸了摸西西比的头,说道:“说来惭愧,我们这些人之所以不去岸上生活,并非是舍不得长生,而是我们在到了这个湖里以后,居然失去了繁殖能力,所以做为在这个世上最后存在的蛙人族,我们不敢过度地去岸上消耗生命,而西西比是个固执又追求自由的孩子,他更愿意将多数的时间花在岸上,久而久之,他就变成了我们的哨兵,外面的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来通知我们,这几年,其实也苦了这个孩子了。”
我又问道:“那之前那个被绿犀杀害的小孩子……”
拉赞说道:“那个孩子啊,她一直就没有出去过,来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死去的时候……唉……”
拉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十分的惭愧。
正是我们的人,将整整一个家庭就此摧毁,而那个凶手,我却不能拱手交给他们处置,真是憋屈得紧。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一章 那个白衣人
就在这个时候,后面冲过来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说道:“之前逃跑的那五个人,我们没有追上。”
拉赞点了点头,摆手示意他离开。
西西比有些气愤地说道:“就让他们这么跑了?”
拉赞说道:“跑就跑了吧,不要强求。”
西西比说道:“那塔塔就白死了!”
拉赞说道:“是啊,是很遗憾,但是也怪塔塔,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人类面前,即使那几个人不杀它,也还会有别人来杀他的,怪只怪塔塔太肆意妄为了。”
说罢拉赞居然看向了我,我结合他话语中的意思,这岂不是在怪我引出了那条鱼?
那可不行,我张根生什么时候吃过这个亏?
我连忙说道:“诶,你们话可不能乱说,你让我来背这个锅,我可办不到。我们来这里只是为了找那个木盒,那条鱼是自己撞上来的。”
拉赞叹了口气说道:“知道了,知道你们是来找那个盒子的。万物生死皆有定数,塔塔毕竟是有一些咎由自取的情节在其中,但是刚刚被杀死的那一家人,他们并没有做什么错事,所以,我们如果不留下你们的那位绿头发的朋友,怕是对族人无法交代。”
他说这个话我根本没法接,因为我是真的很想答应拉赞的要求,我巴不得那个家伙惨死在这里,可是碍于三宝斋的这么多人,我又无法说出口。
一时间场面陷入了尴尬。
我思前想后,又问道:“拉赞前辈,你们一直说的白衣人,那到底是个什么人,你们怎么跟他认识的?以及他为什么把这个盒子留在你们这里。”
拉赞想了想,说道:“你一下子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该从哪里回答呢?”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的确,我这个为了打破尴尬而起的话题,现在听起来却是显得更为尴尬。
可是拉赞还是笑着说道:“那个人啊,他是个怎样的人,我说不好,恐怕你得去问另一个人。”
我好奇地问道:“问谁?”
拉赞只是笑而不语。
我心想这个地方难道还有比你知道东西更多的?
你不是这里的族长吗?难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你家的老祖宗?
拉赞忽然说道:“他是什么人我说不好,但是那个人啊,对于我们这个家族来说,的确是极为重要的一个人物呢?”
“怎么说?”
拉赞笑眯眯地说道:“如果说可汗是我们所有人的再生父母,那个白衣人就可以算是我们的老师了。”
我是越听越糊涂,拉赞的表情却是越来越有趣地看着我,合着他居然是在故意给我卖关子。
我故意表现出有些不耐烦,然后拉赞也识趣地不再跟我打哑谜,他说道:“那个人啊,就是大概四五百年前突然来到这里,说我们这里灵气充裕,很适合他要做的事情。”
我觉得拉赞说的有些不合理,于是打断道:“不对啊,你不是说你们之前一直活在水底吗?你们不出去,他怎么可能找的到你们?”
拉赞叹了口气说道:“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个人啊,他会法术。”
我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法术?跟我开什么玩笑,你们这群人还是老古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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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什么年代了,还跟我说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所谓的法术,不就是现在的魔术吗?不就是依靠手速或者道具做的障眼法吗?
我有些不屑一顾,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微笑。
拉赞说道:“我知道你不信,但是你想一下,我们这里的处境,借着水的浮力出出倒是不难,但要是从上面潜下来,不靠着装备,你们谁可以做到?”
我们面面相觑,然后所有人将视线都集中到了tony身上,tony无奈地耸了耸肩,说:“这很难吗?”
拉赞一时间哑口无言,忽然感觉自己被打脸了,轻声咳嗽一下,忍着涨红的老脸,说道:“那个……真是人外有人,英雄辈出啊,没想到还真有岸上的人类可以潜水下来,真是让老朽刮目相看啊……不过我跟你们说的那个白衣人,他是分水下来的。他所着衣服,灭有沾湿半点。”
说完这句话,拉赞像是想找回面子一般地看着我们,我想他一定是希望我们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吧?
可惜没有。
我们全都是像看江湖骗子一样看着拉赞,我们都认为这不过就是他为了找回面子在这里胡编乱造罢了。
世界上有这种人吗?潜入水下,衣衫分寸不湿?
拉赞没想到我们会是这副死样子,索性一吹胡子,说道:“算了,你们不信就不信吧。这些倒也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教会了我们如何与人类相处。在之前,我们一直对人类又敬又恨,又爱又怕,直到那个人的出现,他让我们学习人类的思维方式,给我们讲述人类的阴暗与豁达,他鼓励我们去岸上生活,像正常的人类一样活着。”
说着,拉赞似乎又有些神往,似乎在会议那段令人难忘的往事。
我知道拉赞的这种情感,就像我对我家先生一样,先生不仅叫我知识,还教我做人。
只不过我每每提及先生的时候,总是充满着敬意。
然而从拉赞他们的神情中,我只看到了感激,并没有什么敬意。
似乎是为了印证我的猜想,拉赞说道:“可是啊,那个人所做的一切,其实不过是跟我们做交易而已,唉!不然他会是个好老师的……”
说到这里,西西比忽然气氛地说道:“那个家伙……那个家伙可不止是做交易,他还偷走了阿依古丽的心!他就是个大骗子!”
我看着西西比这一副又想杀人又窝囊的样子,像极了偶像剧中那些被占尽了便宜又被甩的一干二净的男二号。
我这一颗八卦的心立刻跳动了起来,急忙问道:“诶,咋回事,快跟我说说,那个人是不是个人渣,糟蹋了什么人,是不是是不是?”
西西比忽然向我吼道:“什么糟蹋!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他是人渣不假,可我们的阿依古丽还是……还是……真是难以启齿。”
听到他这么说,我大致能明白,他是想说“处女”二字,但是又觉得十分的暧昧和露骨,所以没有说出口。
这时候tony忽然说道:“完璧之身。”
西西比的眼神忽然亮了,说道:“对,就是完璧之身!”
唉,对不佩服tony,果然是有文化,几个字就说出个褒义词。
我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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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恨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哦~你喜欢阿依古丽……”
我冲着西西比挤眉弄眼,所有人跟着大笑起来,西西比脸红了,他呼吸急促地说道:“谁……谁说的?阿依古丽很尊贵,我们都是仰慕而已,什么喜欢,你这个人说话太轻薄了!我看……我看你是喜欢你身后的那个女生吧?你一直对她眉来眼去的。”
西西比被我戳中了心思,急于转移注意力。
这我反而不怕,试问这三宝斋上上下下,还有谁不知道我喜欢未央?
我索性就站到了未央的身边,对着西西比仰着脖子说道:“没错,老子就是喜欢她,怎么着?你有本事承认你喜欢阿依古丽吗?”
“你……你……哼!”
西西比被我这厚脸皮憋得哑口无言,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理我。
拉赞忽然笑了起来,他说道:“看来你不只是气息像那个人,你这洒脱的性格也很像,真是很像啊……”
又一个说我像某人的,我有些头大,问道:“拉赞前辈,那个人姓什么?姓张吗?”
拉赞楞了一下,哈哈笑道:“哈哈哈,说来惭愧,我们并不知晓他的真实姓名,因他白衣如雪、纤尘不染,所以我们都是叫他白衣人。”
“像他一样吗?”
我指了指一旁的tony,因为tony也是常常一袭白衣。
拉赞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们两个结合一下,就更像了。”
我叹了口气,这个白衣人,和在将军陵中我看到的那个张姓的男人,会是同一个人吗?
如果是的话,那么这个人在几百年前在捣鼓什么呢?
都说他跟我很像,世界上有这么像的两个人吗?使得人和邪祟都能将我认错。
难不成是投胎转世?
我赶紧摇了摇头,将这些可笑的想法甩出脑袋,然后不耐烦地问道:“我说拉赞前辈,咱们这边走边聊,过了很长时间了,什么时候到目的地啊?”
拉赞指了指前方,说道:“那里就是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前方的某一处地方,居然闪烁着五彩斑斓的色彩,那种亦真亦幻的样子让我不由得想起了在电视上看到的极光。
那样奇幻,那样的不真切。
其他的村民都在这里停下了脚步,目送我们向前走,西西比也一样。
拉赞解释道:“快到老祖宗的休息之所了,一般只有族长或者族长的直系才可以进去,其他人除非受到准许,否则一律不可以踏足此地。”
我看了看西西比,他眼神中的渴望已经呼之欲出,但是碍于礼数又不得不停下的不甘也写在脸上。
他为什么这么向往前面那个地方?难道就是因为好看?恐怕不是,难道……他心心念念的那个阿依古丽在里面?
我去,他不是喜欢那个老祖宗吧?
我赶紧将这个恶心又邪恶的想法赶出脑子,然后对着拉赞说道:“可不可以让西西比一起跟着进去?”
拉赞停下了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呆立在原地的西西比,慎重地点了点头。
西西比像是被实现了生日愿望的孩子,居然跳跃着来到我的身前,狠狠地拥抱了我一下。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二章 老祖宗
我一把推开西西比,跟着拉赞继续向前走。
拉赞犹豫了一下,还是回头冲我们说道:“一会就去以后,还劳烦大家注意一下礼节,这毕竟是我们的老祖宗……”
我摆了摆手,说道:“放心吧,即便她不是你们的老祖宗,对待一个老人家,我们还是很有礼貌的,毕竟我们都是有素质的人……”
“咳咳……”
听到我说这些,后面的人以老马为首,都尴尬地咳嗽起来。
拉赞点了点头,率先走进了一个洞口。
这洞口有些小,连我都要低头通过。
我正想着,这种跟狗洞一样的洞口能通向什么地方,会不会进去以后我们还得蹲着。
可是在我面前的景象,竟让我震撼不已。
这是一个不算很大的洞穴,洞穴的墙壁上有着;类似于夜明珠一样的物体,我想这很可能也是某种虫子吧,只不过与外面通道中不同的是,外面的虫子只是散发着幽幽的白光,而这里的虫子却是五彩斑斓。
这里的水汽很大,湿度很高,那些五彩斑斓的幽光映照在这些水汽上,形成了一种入门入幻的景象。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刚刚看到这里有着极光一般的景象,是这么形成的。
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快到冬天,喀纳斯的地理环境导致这里十分的阴冷,再加上这些水雾,我不禁打了个冷战。
我们跟随者拉赞再往里面走,气温竟然开始一点点地升高,水雾也越来越浓密。
再走了几十米,我看了下随身带的温度计,已经是二十八摄氏度了,我们不得不将厚衣服脱了下来。
我真的很好奇,这种地方到底是干嘛?难道是他们的澡堂子?来了客人请客洗澡吗?
这时候tony忽然说道:“很奇怪。”
我捋了捋已经有些潮湿的头发,问道:“什么奇怪?”
tony看着我说道:“你去过澡堂子吧?”
我说道:“废话,当然去过。你想说啥?”
tony说道:“一般如果水蒸气很浓的情况下,人的呼吸是会受到一些影响的,但是你看这里,咱并未感觉到呼吸受到任何的影响,反而……反而会感觉到十分的舒适,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我细细感受了一下,的确如此……
“就像是……”
tony提醒道:“喝了灵泉水。”
我点了点头,是有那么一点点的相似,但是喝完灵泉水的冲击感是很强烈的,这里可以感受到的可以说是几近于无。
如果不是很用心的去感受,怕是会什么都体会不到,以至于我们大家都将这种奇特的感觉给忽略了。
我又是贪婪地吸了两大口。
拉赞忽然说道:“请保持你们原有的呼吸节奏,不可以多吸。”
我皱起了眉头,心想果然吗?这里的空气就是和外面的不一样?
还不让多吸,难道这里的空气是有限的?
我看了看一旁的西西比,他的脸有些红,看起来一副快缺氧的样子。
难道他在有意地避免吸入这里的空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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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来停留在通道中的那些村民。
拉赞说没有受到允许的情况下,那些村民是不可以来到这里的,难道……也是因为这里的空气有限?
还真是荒谬……
我问道:“拉赞前辈,你到底要带我们去什么地方?”
拉赞忽然站住,说道:“到了,就是这里了。”
随后他稍稍提高了一些分贝,对着前面喊道:“老祖宗,他们到了。”
对方并没有回答,但是前方居然传来的水花的声音。
这里的雾气有些大,所以视线稍微受一些影响,我极力看去,发现前方居然是一汪水潭。
水潭不大,大概就十平米左右的样子,水潭中的水呈淡白色,我不由得想起来地宫中那神奇的灵泉,只不过那灵泉的圣水,比这里的白色要深的多。
而且如果到处都可以碰到那么神奇的水,我觉得不是很可能。
我想这里的水之所以会呈淡白色,很有可能是水里面密集的气泡导致的,因为此时水潭中的水正翻涌着冒着蒸汽。
这一切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天然的温泉。
“卧槽!温泉?”
老马看到稍微令他吃惊的事物总会爆一句粗口来表达情感,我们都习以为常了。
可是拉赞此时如遭雷击,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瞪了老马一眼说道:“请你注意言语!”
老马撇了撇嘴,因为事先拉赞已经说过要我们注意一下礼节,此时老马这一句粗口可谓是将我们的面子都给败光了。
又是一声水花声响起来,我沿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还是看不大清楚。
我不得不上前一步,沿着水面的波纹看去,一直看到了小水潭的岸边。
这一看,吓得我直接本能地掏出了金针。
因为在水潭的岸边,在那些波纹的源头处,居然浮着一个人。
不,那肯定不是人,那东西眼睛像铜铃一般大小,鼻子很平,而且没有耳朵,皮肤稍稍有些发绿。
这一看根本就是青蛙成精了!
对付这种邪祟,当然得让我的金针出场了,不管还能不能用,先拿出来再说。
拉赞看到我要攻击的架势,忽然冲过来一把按住我的手斥责道:“你要干什么?不可以对老祖宗无礼!我如果知道你们都是一群如此无礼之徒,我是绝对不会带你们进来的!”
老祖宗?那只青蛙精是你们的老祖宗?
我可算知道你们为什么称自己为蛙人族了……
就在此时,在我们周围的那些雾气,居然开始形成小小的漩涡,连带着水潭中升腾起的那些雾气一起,开始向我的金针聚拢。
这一幕十分的熟悉,就像在见到地宫的灵泉的时候一样。
漩涡很快形成,那些雾气居然开始争先恐后地向我的金针钻了进去。
拉赞急的青筋暴起,喊道:“你、你、你在干什么!”
我慌张地从口袋中取出木盒,快速将金针放了回去,那些雾气的骚乱才得以平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那水潭中本就很淡的白色,此时似乎更是淡了一些。
拉赞的眼中忽然布满了血丝,他似乎正处于暴怒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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态,我倒是还没有见过他生气到这种程度。
哪怕是绿犀残忍地杀害了他的族人,他都没有如此生气。
他双手颤抖地按住我,说道:“把灵气还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用的是一种很强硬的命令的语气,这种语气让我很不舒服。
我推开了他的手,说道:“什么灵气?你说那些白雾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而且被我的金针吸收进去的那些,只是个意外,我事先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而且我也不知道怎么让金针将那些白气给吐出来。”
拉赞依旧很恼怒,他说道:“不可能!你们这些内心肮脏的陆地人,你们肯定是打我们这汪灵泉的主意!你们根本就是恶魔!我真不该放你们进来!”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的嘴巴最好放干净点,我都说了这都是一个意外,我绝对不是有意为之。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们见过比你们这里强百倍的地方,你们这也算是灵泉吗?曾经沧海难为水听过没?你们这种程度的泉水,我压根看不上。”
看来情况是真的了,这里的水似乎和地宫下面的灵泉水有些相似之处,而且同样被这些家伙视为珍宝,现如今我的金针等于是无意间抢了他们的宝贝,这下怕是不好收场了……
拉赞指着我喊道:“你!你!我跟你拼了!”
说罢他居然要上来揍我。
“呛!”
一把寒光凛冽的直刀忽然架在了拉赞的脖子上,他不得不停在原地。
一旁的西西比看到形势忽然演变成了这般样子,对着我们大喊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说道:“我们不想干什么,虽然我们不是什么好人,但也绝对不是绿犀那种坏人。我再次强调一遍,这只是个意外,而且对你们造成的损失,我有办法补偿。”
拉赞说道:“哼!补偿?大言不惭!”
我自信地笑了笑,说道:“我呢,也不是在跟你们谈生意,我也没必要让你们相信,一会只需要有人跟我上去一趟,我带下来的东西自然能让你们傻眼。”
就在刚刚我还在想如何为这场闹剧收场的时候,一个东西忽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就是那些我从底下带出来的沙子。
那些沙子虽然现在已经失去了一些光泽和热度,但是我想对他们来说,应该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吧?
忽然那水潭中的水花声变得越来越清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游了过来。
随即那边传来了一个很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好了,不要为难他们了。”
拉赞和西西比忽然浑身紧绷,恭敬地低下了头。
这是那个老祖宗出来了吗?
我本能地回头向着水潭看去,因为现在的距离非常近,我看的更加的清晰。
那大到惊人的眼睛,那只有两个孔洞一般的耳朵,那淡绿色的布满皱纹的皮肤纹路,这还不是青蛙精吗?
再往下看去,我忽然也是低下了头,不仅是我,而是我们所有人都低下了头。
因为眼前的这个所谓的老祖宗,浮在水中,露出的上半身居然毫无遮挡,就这么袒胸露乳,让人很不自在。
我现在才真正理解拉赞所说的注意礼节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三章 阿依古丽
面对眼前的情况,我真的是无所适,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女人的裸替……还是个老女人……
我低着头往旁边看了一眼,发现除了tony和未央比较坦荡以外,其他人都是低着头,一副局促的样子。
那苍老的女声又继续传来:“过来。”
就当我在心里嘀咕这些蛙人族在搞什么鬼的时候,拉赞忽然说道:“张先生,请往前走两步。”
我扭头看了看拉赞,又用手指了指我自己,问道:“我?你在说我吗?你别跟我开玩笑好不好。”
他居然让我向前走几步,难道那个老蛙人在说我过去?
我才不去,我死也不去,那老蛙人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下饭……
我重新低下头,在这里装死。
忽然我感觉有人从背后推了我一把,我下意识回头一看,是西西比,此时他居然一脸恭敬地看着我这里。
我一时站立不稳,一个踉跄就趴到了水潭的边上。
我一抬头,正好与露出水面的那个老蛙人四目相对。
我尴尬地咽了口唾沫,那有些腥的味道使我胃里面一阵翻腾。
我忽然想起来在地宫中见到的那个干尸,他们似乎也是有些怪味,但是他们是咸臭,而这个老蛙人是腥。
刺鼻的鱼腥味。
忽然那个老蛙人居然裂开嘴对着我笑了笑,那股刺鼻的鱼腥味更加浓郁了,味道似乎从我的鼻腔直接钻入了我的大脑,一时间我的思维有些凝滞,一片空白。
我简直要晕过去了。
紧接着我听见一阵水花声,那老蛙人的手从水潭中伸出,居然直接覆盖在了我的脸上,开始细细摩擦起来。
我浑身一个激灵,险些瘫在地上。
那有些冰凉,并且滑腻腻的感觉,真的是让我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我心道自己这是倒了什么霉?在地底下的时候被干尸摸,在这湖底又被蛙人摸。
就算是我长得过于英俊,那你们好歹是要克制一下自己啊……
那老蛙人在我的脸上摩挲了一阵以后,忽然眼神有些激动,她开口说道:“太像了……”
说罢,她的眼神居然开始迷茫起来,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
我扭头看了一眼拉赞和西西比,他们居然感动的双眼含泪。
我瞬间蒙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老祖宗莫不是看上我了?
我忽然想起来西西比曾经说过的阿依古丽,被白衣男子偷走了心的阿依古丽。
我去,难不成这老祖宗真的是那位让西西比魂牵梦绕的阿依古丽?
就这副尊容?
我忽然觉得一阵好笑,脱口而出四个字:“阿依古丽?”
“谁?谁叫我?”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的声音,煞是甜美好听。
西西比的神情忽然激动起来,他开始整理自己的衣物和发型,然后眼睛死死地盯住一处,视线再也挪不开。
怎么回事?这里难道还住着其他人吗?阿依古丽不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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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宗的名字?
我沿着西西比的视线看去,发现那里黑的非常空洞,并没有任何的动静。
再看墙壁上的那些虫子,居然没有一只向那里靠拢。
那只有一种可能,那个黑的很空洞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处洞口。
果然,没出几秒钟,从那个黑洞的地方走出来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
看起来十**岁的年纪,眼睛很大,鼻梁也很高,有些异域风情的少女气息。
十分养眼。
那少女刚一露面,西西比就犯了花痴,傻呵呵地问道:“阿依古丽,你、你最近还好吗?”
那个被称作阿依古丽的少女只是很友善地看了西西比一眼,然后问道:“刚刚是谁叫我?”
西西比非常积极地说道:“哦,是他,就是那个穿着迷彩服的人。”
阿依古丽听到西西比的解释,然后将眼神定格在我的身上。
她只看了我一眼,就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然后快步走过来,走到我的身前,踮起脚尖,我知道那样对一个少女来说应该是十分吃力的。
但是她就是踮起了脚尖,就这么保持不动,呆呆地看着我。
她的脸此时离我很近,细看之下,她的容貌更加的让人沉醉,一股淡淡的幽香传进了我的鼻子,我不由得脸上发烫起来。
那少女看着看着,忽然眼圈变得通红,她带着哭腔说道:“你终于回来啦。我昨天还梦见一条大红鱼,它说是你让它托梦给我,说你很想我,是真的吗?我想一定是真的,今天你就来了。”
我有些错愕,嘴张了半天,只说出来一个字:“我……”
那少女擦了擦眼泪,又接着说道:“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的模样变了,没以前好看了,声音也没以前好听,但是你的气息没变,我还记得,永远都记得。”
这是在侮辱我吗?损我呢?
一直站在一旁的西西比似乎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他走过来,并没有碰阿依古丽,而是将我拉到了一旁。对着我瞪眼说道:“离阿依古丽远点!”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有病吗?老子压根就没动地方好吗?”
西西比又冲着阿依古丽说道:“你认错人了,他不是那个人。”
阿依古丽迷茫地看着我,摇头说道:“不可能啊,他的气息我是绝对不会认错的,这就是他。”
我有些不耐烦了,你们这一个个在这打哑谜呢?把老子当什么人了?
总是认错人,那家伙跟我相差了几百年,现在恐怕连灰都不剩了。
我一把推开了西西比拦在身前的胳膊,对着那个美丽的少女说道:“你甭想了,这都多少年了,你说的那个人恐怕早就……啊!卧槽你干啥?”
我话没说完,西西比忽然用力踩了我脚一下,我一把将他推开,伸手就要揍。
西西比忽然又贴近了我,对着我耳语道:“求你了,不要把真相说出来,阿依古丽为了保持现在的容貌等那个人,几百年没有出去过了,她根本不知道外面过了多少岁月,你不要把她最后的幻想打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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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活在梦里吧,我求你了,求你了!”
说到最后,西西比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极力地压低自己的嗓音,使自己保持冷静。
我有些惊了,真的有一些自己为是的暖男要做到这个程度吗?你爱她,她爱他的,烦不烦,我不耐烦地说道:“行了,知道了,你这个大备胎。”
西西比从我的身边离开,黯然地嘟囔道:“谢谢你,我连备胎都不算……”
我看着很落寞的西西比,一时间又有些心软,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理解不了你的处境,但是我会注意的,你……你多喝点热水。”
多喝点热水……我知道这句安慰人的话很烂,但我是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去安慰一个人……
阿依古丽根本没看西西比,又冲我说道:“你刚刚说什么,你说那个人早就怎么了?”
我的大脑急速地转动,一贯说谎话的我脱口而出:“恐怕早就功成名就,成了一方有名之士了吧……”
说完我觉得这个梗真的烂的可以,于是只能尴尬地看着屋顶。
那少女似乎有些神伤地“哦”了一声,我低下头看到她难过的样子,很是不忍。
她又说道:“那这么说,你真的不是他。”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
这时候,tony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在我耳旁低语道:“趁势而为。”
我瞬间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之前拉赞说那个金箔木盒就在这里,那么我们如果想顺利地得到,就只能跟他们扯上关系,现在眼前的这个小少女,似乎是最好的媒介了。
我顺势说道“我虽然不是他,但是我认识他啊。”
阿依古丽本来已经因为伤心而低下的头忽然又昂了起来,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说道:“真的?你们认识?”
我甩了甩头发说道:“岂止是认识,我们还是亲戚呢,你没有发现我们很像吗?”
阿依古丽听见我是那个人的亲戚,忽然兴奋起来,她蹦跳着来到我的面前,一把抓住我的手,大声说道:“真的?你们是亲戚?是什么亲戚?你们家里还有其他人吗?他跟家里的关系好不好?快说说,快跟我说说。”
我尴尬地抽回了手,因为我已经可以感受到后面西西比杀人的目光了。
余光之中,我看到阿依古丽的手,似乎也像其他的族人一样,有这蹼一样的构造。
我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呢……那个,我是他的表弟。”
这时候一看见美女就走不动路的张根活突然又窜了上来,他说道:“我也是我也是,我是这个人的亲弟弟,我们都是亲戚,美女,你叫阿依古丽吗?有微信吗?加个好友啊?”
阿依古丽很奇怪地看着张根活,然后说道:“微信?那是什么?而且你在说谎,你跟眼前这个大哥哥的气息不一样,你和他也肯定不是亲戚。”
张根活一脸错愕,皱着眉头在我身上闻来闻去,然后说道:“没错啊,一样的臭汗味,一样的二锅头酒味,咋就不一样了呢?”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四章 就叫你张三炮了
西西比的醋罐子一下子又被打翻了,他直接将张根活拽到了角落。
可是张根活脾气很火爆,身材又比较高大,西西比很是吃力,在途中似乎还被张根活揍了肚子,疼得他直接蹲在地上不动了。
我冲着阿依古丽笑了笑,说道:“我们家里原本有很多人,不过现在嘛,就剩我和那个傻大个了。”
阿依古丽关切地问道:“那其他人呢?”
我叹了口气说道:“死的死,跑的跑,就连我俩也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嗯,那个不过你放心,你惦记的那个人还活的好好的。”
我看着她越来越揪心的表情,实在是不忍心,只得又撒了个谎。
她这才稍稍安心,我试探性地问道:“我再确认一下啊,你说的那个人,是姓张吧?”
阿依古丽点点头,说道:“没错,他是姓张。”
“那你应该还记得他的名字吧?”
阿依古丽摇了摇头,说道:“他并没有告诉我名字,我问了好几遍,他也不说。他只是告诉我,只需要记住他姓张就行了。”
我忽然来了兴致,问道:“他为什么说只要记住他姓张?”
阿依古丽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他很奇怪,有的时候说话云里雾里,我也听不太懂。只是他说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给他的家族谋一条至少可以维持几百年的活计,所以只要我记住他姓张,以后应该会有其他姓张的人来到这里,方便与我相认。”
我的心变得紧张起来,问道:“那可能说的就是我了,我表哥有没有带什么东西过来,比如木盒一类的?”
阿依古丽说道:“有啊,就在我住的那里,我每天都很小心很小心地守着它。”
我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现在终于可以确定那个金箔木盒的下落了,所以现在反而不能那么心急。
阿依古丽看我不再继续追问,她说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我一直都很想知道。”
我瞬间懵了,他叫什么?我怎么可能知道他叫什么?
我说你这家伙也真是的,泡妹子就泡妹子,连名字都不告诉人家,也太不讲究了吧。
现在过了几百年了,让我给你现起名字吗?
好吧,那我就编一个古风古韵的名字,叫什么呢……
看着阿依古丽满脸期待的样子,我脱口而出:“他叫……张三炮。”
阿依古丽的神情忽然变得十分木讷,她呆立在原地,嘟囔着:“张……三炮?就叫张三炮?这么土的名字……难道他就是因为名字太土所以不和我说吗?”
在我身后,三宝斋和于队长他们的人,听到张三炮这个名字以后都笑的前仰后合。
我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叫张三炮咋了,我爹还叫张傻根呢……
我看阿依古丽还在愣神,于是便说道:“要不说说你和我表哥之间的事情吧?”
阿依古丽一下子害羞的低下了头,说道:“我、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事情?”
我倒不是八卦到想知道几百年前是怎么泡妞的,而是我想通过这个少女对他们一些过往的描述,从中找到一些我想要的情报。
我对这个张姓男子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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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太过好奇了,因为迄今为止之我所走过的路无一不是在沿着他的脚印前行,我真的很想知道他到底是谁,他的目的何在。
我说道:“就是……你们平时做些什么啊一类的。”
阿依古丽坐了下来,双手抱膝,将头深深地埋在怀中,似乎这样子别人就看不到她害羞的脸庞。
她幽幽地说道:“其实我们从认识到分别,一共也不过一个月的光景。那是我这辈子过的最快乐的时光。张大哥他……为人幽默,做起事来又一丝不苟;他谦谦有礼,又豪情万丈,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那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
阿依古丽听到我说这句话,忽然就将头抬了起来,说道:“我当然记得,我一辈子也不会忘的,张大哥长得十分俊美,大概……大概跟他差不多。”
我一看,阿依古丽指的人正是tony。
阿依古丽又说道:“只不过张大哥比他要更加的阳刚。”
的确,tony虽然十分俊美,声音又很有磁性,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阴柔之气多了一些。
tony似乎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对话,将折扇一打,有些郁闷地哼了一声。
阿依古丽接着说道:“他在我们这里的时间,主要是教我们如何与外面的人接触,可是我根本不在乎跟外面的人交往,因为我只想跟他一个人做朋友而已。”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家里的事情?”
阿依古丽摇了摇头说道:“他说过的仅限于我刚刚给你描述的那些,对他家里的事情,他似乎有些避讳,并不愿意和我多说,我也就没再多问。”
“哦……”
我若有所思地答应了一声,看来这次是不会再有其他的收获了。
接下来的时间,阿依古丽不停地向我问起张三炮的事情,我不得不一个谎话又一个谎话地编出来说给她听。
这一天说的谎话,恐怕比我之前一年说的都要多,虽然有些于心不忍,但是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因为毕竟我要将那金箔木盒带回去,不稳住了这个少女是不行的。
只是不管我说的谎话有多大的漏洞,即便是与之前说的根本不相符,她也毫不在意,她只是这么认真地听着,根本不想错过任何一个字。
甚至有一刹那我感觉她并不在乎我在说什么,她只是想和我说话,就这么一直说话,说着说着,在她的眼中,我好像已经变成了那个几百年前幽默又沉稳的张三炮。
阿依古丽忽然眨巴着大眼睛很期待地问我:“那张……张大哥有没有跟你说起过我?”
我毫不犹豫地说道:“有啊,他常跟我念叨你,他说在喀纳斯的底下,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一个让他魂萦梦绕的姑娘,那个姑娘的名字你猜叫什么?”
阿依古丽羞涩地低下了头,问道:“叫什么?”
我故作神秘地说道:“叫:阿依古丽。”
听到这里,阿依古丽忽然又双手抱膝,将头埋进了自己的怀里,我以为她和刚才一样,是为了掩饰她的脸红。
可过了几秒钟,她的背一阵一阵地开始轻微地颤抖。
她居然开始啜泣起来。
这……哭了?我说错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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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迷茫地看向西西比,西西比只是叹气摇头,然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没办法,看来还得靠自己啊……
我说道:“那个……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阿依古丽依旧啜泣不止,她哽咽说道:“你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吗?呜呜呜,他为什么自己不来呢?”
“这……他、他不来是因为……哦,是因为他在忙着处理很多的事情,比如……对,比如锄强扶弱,造福百姓,对,他一直在各处游方,行侠仗义,做好事。所以他……他没时间来,你知道,这种大英雄,哪有那么多时间儿女情长呢是不是?”
阿依古丽抬起了头,梨花带雨的脸庞甚是惹人怜,她抹了抹眼泪,说道:“你说的是真的?他现在是个大英雄了?”
我赶紧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道:“那当然,我这人从不说谎话。”
阿依古丽立刻又变得高兴起来,东扯西扯地跟我说了半天。
这少女似乎是几百年没有跟外人说过话,所以她的话语格外的多,我直感觉自己的头都快要被她说的炸掉了,口干舌燥还有些缺氧。
我扭头一看,可能是时间过的太久,老马他们居然各自找地方睡着了,就连拉赞也似乎是站不住脚,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只有西西比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里,他似乎时刻在担心我会占阿依古丽的便宜一般。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那就是他们的老祖宗,那个老蛙人一直用一种很慈祥的神情在看着我们这里,我不知道这个距离她是否能听见我们的对话,但是显然,她的表情在说明她根本不在乎对话的内容,她只是这么安静地看着我们,就像在重温一段温馨的老旧时光。
就在我终于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她说话的空档,我说道:“哦对了,阿依古丽,你能把那个盒子给我吗?我这次来其实……咳咳,其实主要是表达一下我表哥的思念之情,其次,我要把这个盒子带回去。”
阿依古丽听到我说盒子的事情,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犹豫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在这里等我。”
说罢,她起身离开,走进了那个十分黑暗的洞口。
西西比忽然又出现在我的身旁,他抓着我的衣服说道:“你不能带走那个盒子!”
我一把将他推开,说道:“我说你这个男二号烦不烦啊,你刚才让我别拆穿我都照做了,老子们来这里就是为了那个盒子,现在人家阿依古丽都没有反对,你跟着瞎掺和个屁啊,真把自己当暖气了,你暖了也没用!”
西西比说道:“我不管,哪怕阿依古丽一辈子不睁眼看我我也不管,你不能带走那个盒子,那是阿依古丽唯一的念想了,你把它带走了,她会很寂寞的。”
我一时语塞。
的确,从刚刚的对话中,阿依古丽对于那个张姓男人的感情已经溢于言表,我绝对相信那根本不是一见钟情的暧昧。
虽然只有一个月的相处时间,但那一定是足以刻骨铭心的爱恋,至于是不是阿依古丽的单相思,这无从考证。
但我就这么将盒子带走,倒也确实是有些残忍。
这时候阿依古丽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从洞口走了出来。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五章 木盒到手
她的目光就这么一直盯着那个盒子,仿佛在她手中的东西是个无上至宝,价值要高于她的生命。
她越是离我们近了,眼中的悲凉之意便越是浓郁。
我叹了口气,果然啊,做这件事情是十分残忍的。
那个张姓男子走了以后,这个盒子就变成了阿依古丽那无尽思念的唯一寄托。
这里暗无天日几百年,艾依古丽,一个纯情的少女就苦苦地守在这里,守着她心爱的男人来取回这个盒子。
现如今确实有人来取盒子了,但是来的人却不是她要等的人。
我就这么将木盒拿走,那就证明,这个地方和那个张姓男子唯一个羁绊也被斩断了,从此可能天涯各不相见。
我犹豫了,我需要有人来给我勇气,我现在必须要依靠外力才能下定决心。
我扭头看向了tony,tony见我看他,只是将折扇收起来,别回腰间,开始自顾自地凹造型。
这时候老马从背后拍了我一下,那已经脏臭不堪的头套上面的一双孔洞露出他的眼睛。
他的眼神很坚毅,我有些不喜欢。
事实上,老马在对于金箔木盒的事情上,一直是保持着强硬的态度。
他冲我摇了摇头,我深呼了一口气,叹道:“知道了,滚一边去吧。”
说罢,我讲他一把推开。
此时阿依古丽已经走到我的面前,她本是双眼含泪,但见我伸出手要去接那木盒,眼泪便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对不起,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
阿依古丽赶紧擦了擦泪水,然后努力使自己不再哽咽,她说道:“不,这东西本来就是你们的,现在他托你取回去,这理所当然,没有比这再合理的了。”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很想告诉她,我一直在骗她,我根本不认识什么张姓男子,我们只是一群唯利是图的恶人罢了。
我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罪恶感将我的全身包裹起来,我忽然感觉手脚无力,木盒脱手而出,整个人也险些跌坐在地上。
老马一把从背后拉住我,另一只手接住木盒放进怀中,他在我耳边低语道:“我知道这对于那个姑娘来说很残忍,我也知道你动了恻隐之心,可是干咱们这行的,心慈手软是大忌。再者说,这东西原本就不属于这里。”
我看着老马,有气无力地说道:“难道这东西就属于咱们吗?”
老马诧异地看着我,说道:“不属于,所以咱们在一定程度上说,就是恶人。先把那份善良收起来吧,你身在江湖之中,这本身就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想要安身立命,光靠一副好心肠是行不通的。”
我再次将老马推开,说道:“道理我懂,不用给我说这些屁话。”
是啊,道理我都懂,从我在山上拜别母亲的坟墓以后,从我踏上这条复仇之路开始,我就知道,即便我的双手不曾沾染鲜血,我也绝对不再算是一个好人了。
西西比见我们真的要带走那个金箔木盒,就走到拉赞身边,我听不清他们说了什么,但是过了一会,拉赞便十分犹豫地走到了那个老蛙人身前。
拉赞匍匐在地,面对着地面说道:“老祖宗,那个盒子对阿依古丽太重要了,能不能……”
那老蛙人不等拉赞的话说完,就说道:“拉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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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让这件东西随他们去吧,这本就是一段孽缘,该有个了结了。”
拉赞的身躯微微颤动,似乎还有些不死心,他说道:“可是,可是真的要毁了阿依古丽的希望吗?这太残忍了,老祖宗三思啊……”
那老蛙人叹了口气,说道:“这东西本就是那道人窥探天机,霍乱天地法则之物,当年若不是阿依古丽苦求于我,我是断然不会将此等凶险之物留在这里的。你们没听过一句话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忐忑地活了这么多年,一直在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现在期限已到,有缘人已经来至面前,你们怎么还执迷不悟呢,别再说了,随他去吧……”
拉赞看自己再央求也是没有办法,只得一声叹气退了回来。
道人?什么道人?
难道是那个张姓男子吗?
哦对了,拉赞说他会法术,难道真的是他?
看来这个老蛙人知道的明显比其他的人要详尽。
不行,我一定要抓住机会,多得到一些情报。
于是我大着胆子,上前问道:“老……老前辈,我可以问您几个问题吗?”
我本来想顺着拉赞他们叫老祖宗,但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毕竟这个称呼确实是有些让人难以启齿,于是便改成了通用的老前辈。
那老蛙人笑着看了看我,她忽然对着阿依古丽说道:“阿依古丽,你先回避一下,我有事情要和这个年轻人说。”
阿依古丽十分听话地应了一声,便重新返回了那个黑暗的洞穴中。
那老蛙人见阿依古丽走了,又跟我说道:“让你的这些伙伴也回避一下吧。”
我看着老蛙人认真的表情,于是对着其他人说道:“大伙儿去来时的那条通道等我吧,我一会就出去。”
他们都有些犹豫,毕竟将我这个战斗力十分低下的人留在这里是很危险的事情。
我无奈,只得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推开。
最后便只剩下了未央。
她没有等我说话,“呛!”一声从身后抽出来一把直刀,塞到我的手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的心里一股暖流涌过,这个女人的背影,真是越看越好看了。
我重回走到老蛙人的面前,问道:“前辈,他们都走了,现在可以说话了,我想问您的是,您是不是知道我表哥的事情,如果您知道,希望您可以和我说说。”
那老蛙人说道:“比如?”
“比如他为什么要将这盒子放在这,这盒子有很多,他都分别放到了不同的地方,请问您知道原因吗?”
那老蛙人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我愣了一秒钟,然后说道:“是……我表哥指引我来的。”
“说实话!”
我眼看瞒不过去,向着阿依古丽的那个洞穴看了一眼,这才说道:“是一个老头指引我来的。”
老蛙人有些错愕,问道:“老头?他姓什么?”
我脱口而出:“他姓纪。”
“那你姓什么?”
“我姓张。”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
我犹豫了一下,回答道:“只剩我兄弟二人。”
那老蛙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道:“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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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你啊,你啊,你几百年的谋划,到头来还不是这样。”
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心道这老家伙不会是疯了吧?
我急忙问道:“老前辈你在说什么?晚辈有些听不懂。”
那老蛙人定睛看了我许久,然后又自言自语道:“没落,实在是没落,这一脉,要绝了。”
听到她一直在胡言乱语,我情绪不免焦躁起来,于是问道:“老前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老蛙人说道:“去吧,去吧,你们这些纷争,我蛙人族不会参与,走吧。”
说罢,她居然就这么潜到水底去了,再也没有了踪影。
我一下子急了,跑到水潭边,大喊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老家伙居然耍我?这哪里是我在向他打探事情,这分明就是他对我的一顿窥探,然后就这么消失了?
这是人干的事吗?
她好像不是人……
这时候拉赞和西西比忽然抓住了我,将我拖到了一旁,我立刻挣脱开来,将直刀一顿乱挥,骂道:“你们俩王八蛋想干嘛?”
拉赞有些生气地说道:“不许无礼!”
我骂道:“无礼?你们他妈跟我说无礼?你们把老子耍了,还跟我说无礼,你信不信我一刀戳死你!”
拉赞说道:“老祖宗已经沉睡过去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啊,再说,你们想要的不就是那个盒子吗?现在你们已经得手了,还想怎样?”
对哦,我们本来就是来拿盒子的,现在已经拿到手了,并且没有任何的伤亡,这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想到了金箔木盒,我忽然又想起来可怜的阿依古丽,心中的怒气顿时就烟消云散了。
立时也没有了和他们对峙的兴趣,于是只是淡淡地说道:“行了,拉倒吧,我要回去了,送我走。”
拉赞忽然叫住了我:“慢着!”
我忽然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这个老家伙,你没完了是吧?小爷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转身挥刀,这口无坚不摧的宝刀直接斩断了拉赞的胡须。
吹毛断发!
这一下可把拉赞吓了一大跳,他说道:“别动手!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的那个绿头发的同伴,杀了我们这么多人,如果就这么放他走了,我实在没法跟族人交代。”
我皱起了眉头,这一点我确实也很为难,于是说道:“我知道你没法跟你的族人交代,可是我要是把他留给你们处置,我回去也没法交代……”
拉赞忽然有些不怀好意地看着我说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根本不想留着这个人,不然你也不会在外面帮我们吸引他的注意力,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抓住他。”
我心里一惊,难道我做的这么隐蔽都被他看穿了?这老家伙真是老奸巨猾啊。
我咳嗽一声说道:“水可以乱喝,但是话可不能乱说,我们是同伴,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呢?”
拉赞忽然走到我的身边,他自带的那种腥臭味让我捂住了鼻子,果然还是阿依古丽好闻。
他一改之前严肃的样子,神情有些暧昧地说道:“既然你不想留,我们也想报仇,那我们何不找一个平衡点,你既能交差,我们也能杀了仇人。别人做不到,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毕竟我在岸上是见识过你的计谋的。”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六章 逢场作戏
我略作思量,对着拉赞说道:“如果把绿犀放了,你们肯定是很难再抓住他,但是如果在水里,你们有几成把握可以击杀他。”
拉赞还未说话,西西比忽然上前,十分自信地说道:“十成。”
我眯起了眼睛问道:“这么自信?”
西西比说道:“我们可是蛙人族,水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拉赞问道:“你是有办法了?”
我用手摩挲着下巴,说道:“这可是要坏规矩的……”
拉赞又问道:“所以呢?”
我当下打定主意,这个人渣,我早就想杀他了,此时若不能得手,让他回了三宝斋,我怕是此生都没有机会了。
我闭上了眼睛,说道:“仅此一次。”
拉赞爽快地说道:“好!从现在起,我们蛙人族任你差遣!”
我走近拉赞,在他的耳旁说道:“一会出去以后,我会给你们要人,这个时候你们一定要把绿犀给放了,之后我们会通过池塘返回到岸边,这一段水路很长,水底又很昏暗,我想对于你们来说,杀个人应该不难吧?”
“那是自然。”
我又补充道:“不过你们必须要做的漂亮点,营造出一种他溺水而亡的假象,毕竟我还要带着他的全尸回去,这样我也有个交代。”
拉赞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明白了,你这个人啊,还真是狡诈,幸好咱们不是敌人,不然,真是想想都觉的害怕……”
我也笑着说道:“抬举了,走吧,我不想让外面的人等太久。”
拉赞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道:“那绿头发的人到底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什么你这么着急让他死。”
我楞了一下,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是很要好的同事,只不过今天他做的有点太过分了而已。行了,其他的事情你们不要再打听了,对你们没好处。”
说罢,我便不再看这个老狐狸,转身便走。
可还没有走出几步,忽然我的后背被什么撞了一下。
紧接着一双温柔的手从后向前将我环腰抱住。
我低头一看,那双手十分白皙,一股有些熟悉的幽香传入我的鼻腔,沁人心脾。
“阿依古丽?”
阿依古丽并不说话,只是这么安静地抱着我。
我甚至可以听见身后西西比那磨牙切齿的声音了。
我有些尴尬,说道:“阿依古丽,你认错人了,认清现实吧,我并不是你要等的那个人。”
说罢,我伸出手要去将阿依古丽的手挪开。
“不要!一下下,让我再抱一下下就好。”
“那好,十秒钟。”
我在心里默数了十个数,阿依古丽果然很乖巧地放开了我,我转身看她,她有些回避我的视线,擦了擦眼泪。
过了几秒钟,她说道:“让我送送你吧,就送你到那个洞口,我不去通道。”
我点头应允。
于是她挽住我的胳膊,硬拖着我慢慢地走。
我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从刚刚她与我对话时我就发现,她终究还是将我与那张姓男子混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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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我再怎么极力辩解,也是无济于事。
索性便遂了她的愿吧,算是我对她说谎的一点补偿。
走了几步,我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阿依古丽。”
“嗯?”
“我那表哥……在你们这里,你们都管他叫道人吗?”
阿依古丽一脸奇怪地看着我问道:“道人?什么道人?张大哥他根本就不是道人啊,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不是道人?难道那个老蛙人口中的道人并不是那个张姓男子?
于是我又问道:“那你们这里来没来过其他的道人一类的。”
阿依古丽摇了摇头说道:“外面我不大清楚,但是能来到这里的人,这么久了,你们是第一批。”
我点了点头,跟她继续向前走。
即便她再有意放慢脚步,也终于是将这段本就不长的路走到了尽头。
我站在洞口,冲她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你还回来看我吗?”
我呆立在当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敢给你这个承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来的。”
阿依古丽似乎有些犹豫,又问道:“那你下次来的时候,会和张大哥一起来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那个张姓男子已经死了,已经死了很多年。
阿依古丽的语气变得很失落,又自言自语地说道:“我知道,不能给我承诺嘛……”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说罢,我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我的身后也再也没有传来任何的声音,一切就像是尘埃落定一般,烟消云散。
我走出通道,来到了之前那个有小池塘的洞穴,老马他们已经百无聊赖地在地上打盹了。
看到我走出来,他们迎了上来,老马问道:“你问出什么想要的东西了吗?”
我仍旧不准备将这些事情告诉他们,摇了摇头,说道:“没有,还没怎么说,他们的老祖宗就睡着了。”
老马又说道:“行了,这个结果我也不关心,我就是想问,盒子也到手了,咱们什么时候走,这里又潮又湿的,让人太难受了。”
他身后的众人纷纷附议。
我故意看了一眼还被捆在一边的绿犀,他与我四目相对。
我扭头冲着拉赞说道:“这个人我还是得带走,他毕竟是我们的人,我不能就这么留在这里。”
拉赞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这个人毕竟杀了我们的人,就这么放他走,恐怕民愤难平啊……”
我说道:“我知道,今天是我们对不住你们,所以只要你肯放他走,我们会给予你们一定的补偿的。”
这时候一个气愤的村民忽然站出来说道:“哼!你们给补偿?你们能补偿什么?!”
我走到绿犀的身边,冲他说道:“把你那些战利品分出来一些吧,不然我也不好带你走。这毕竟是在对方眼皮子底下杀了人。”
绿犀似乎还有些不服气,但是看眼下的情况有了转折,于是说道:“哼,不就是钱吗?老子有的是,杀三条臭虫而已,随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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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我这串儿上摘俩都够杀他们十次的了。”
他虽然嘴上不服输,但是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让我用这些古玩给他买命。
于是我将他随身的那一串叮叮当当的东西取了下来,随便拿了两样玉器,扔给了拉赞。
拉赞看了看,满眼的震惊神色,果然他也是识货之人,这绿犀身上的东西,每一个都价值不菲,可以说用作补偿是绰绰有余了。
拉赞收下了那两件东西以后,我冲着他一顿挤眉弄眼,拉赞立时会意,又宠着我说道:“不行,你必须再拿出来点,这两样不够。”
绿犀在我身后跳着脚骂道:“你们几个王八蛋,老子身上随便两样玉器都能买你们全族的性命,居然还敢敲竹杠!”
我伸手打断了绿犀骂骂咧咧的话语,说道:“没想到你这老家伙看起来忠厚,居然是此等贪财之人,好吧,我就再给你两件。”
说罢我从那些挂件中又取下一枚扳指和一个玉蝉。
我走过去,伸手递给拉赞,却将那个扳指偷偷藏于袖中。
拉赞立即眉开眼笑到:“好了,你们可以走了!”
我走过去给绿犀松绑。
绿犀挣脱了束缚,一把抢过了他的挂饰,冲我骂道:“你个小崽子,你他娘的就这么把老子的宝贝给送人了?”
然后他又冲着拉赞骂道:“老东西,把后面那两样宝贝还回给你爷爷,听见没?!”
说罢他还真的上前两步要过去抢夺。
不过此时那些村民都戒备异常,绿犀刚有所动作,那些村民便举着刀叉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再厉害的高手,恐怕也得折在这里。
于是我又出来打圆场说道:“好了,各位息怒,此时到此为止吧,我们这就走。”
然后低声冲着绿犀喝道:“你已经惹了够多的麻烦了,现在东西已经到手了,还不走?”
绿犀也看着眼前的阵仗不好对付,现在终于有了个台阶下,于是骂骂咧咧地来到我的身前。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着拉赞说道:“你们来一个人,跟我去上面取一样东西。是我之前答应给你们的补偿。”
因为之前在那个水潭,我的金针吸收了一部分他们视若生命的水汽,当时我答应给他们补偿的,说出去的话,可不能不算数。
我冲着拉赞他们一挥手,便与众人一起跳下了池塘。
在入水的一刹那,我真的十分忐忑,因为大仇能不能得报,就在此一举了,只愿拉赞他们是真的有本事。
我憋着气游过了那悠长黑暗的隧道,终于又来到了喀纳斯湖。
在之后,我便发现我的气有些不够用。
不过好歹这是在向上浮,我可以省力不少,速度也比之前快很多。
我就这么昏昏沉沉,几近休克地浮出了水面。
一阵刺骨的风吹过,我浑身打了个冷战。
再次见到东升的太阳,我有些恍惚,犹如隔世。
我问了下老马时间,与我们在那个湖底世界时候看的相差无几。
并且老马的手表又重新恢复了跳动,这让他好一阵高兴。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七章 绿犀之死
我又是深呼吸了两下,状态已经恢复的差不多,这才急忙向四周转头观察。
在清点了一下人数以后,果然没有发现绿犀的踪影。
我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这些蛙人族还是很有办法的,一直如此强横的绿犀没想到居然被他们在水中解决掉了。
西西比突然浮出水面,冲我微微点头,这一动作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他说道:“我来跟你取东西,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笑着说道:“包你满意。”
我心情大好,带头向着岸边游去。
之前在岸边的那条大鱼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这里什么也没有,就像那条人们传闻中的水怪,就真的不曾存在于这个世间一般。
待上了岸,我径直向着车子走去。
我们的车子还安安稳稳地停在原地,只是车门上面夹着一个纸条。
我拿下来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你给我等着!
我不禁笑了出来,这一看便是张天启留下来的,这一次他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回去估计要气病了。
老马走过来,拿着纸条一看,更是笑出了声音,他拍着我的肩膀说道:“我说根生,这次可多亏了你,两个盒子都到手了,还没有任何的人员伤亡,真是大丰收啊!”
说罢,他还将那两个在塑料袋中包裹的木盒拿出来,反复把玩,像是在炫耀一般。
其他的人也是一脸的兴奋,这不单单是完成任务的喜悦,也包含着我们即将回家的归心。
我们出来太久了,这一路风餐露宿,实在是太苦了。
西西比才不管我们现在心情如何,他很不合时宜地说道:“喂,你们说完了没,东西呢?快给我。”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我说你这个人急什么?你是青蛙还是猴子,一点耐心都没有。”
说罢,我就打开车门,从中拿出了所有盛放沙子的袋子,一股脑扔给西西比。
西西比一时应接不暇,有几个袋子掉到了地上。
他看我满不在乎的样子,皱起了眉头,然后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子。
“沙子?这东西我们湖里有的是!”
西西比看到这一袋一袋的不过是沙子而已,立时有些失望,跟我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不那么友好。
我又瞥了他一眼,说道:“你再好好看看。”
西西比狐疑地从袋子中抓起一把沙子,脸上立刻换上了震惊的表情,我知道,他是被那些沙子温热的触感所震撼。
现在的气温这么低,那种温度的反差就更为明显。
西西比又放到鼻子前闻了闻,震惊之色更甚,他不可思议地看向我,问道:“你……你真的愿意把这些给我们?”
我耸了耸肩说道:“都拿走吧,本掌柜的就是这么大度。”
其实这东西留给我也没什么用,再过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变成与普通沙子一样了。
我之前还为自己的失算而感到惋惜,没想到现在居然派上了用场。
西西比赶紧将地上的袋子聚拢到一起,有些试探地说道:“你……你可不许反悔!”
我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说道:“你把本掌柜的当什么人了?我能说话不算数?”
西西比这才相信,他说道:“这么多我自己拿不走,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下去再叫两个人上来。”
这我倒是无所谓,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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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一会晚走一会都是一样的,于是我便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老马忽然说道:“不对啊,咱们好像少了一个人……诶?绿犀呢?”
众人皆是四下张望,我也学着他们的样子,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我们一直等到西西比带人回来,也没有等到绿犀的踪影。
当然,我自然是知道,这家伙已经葬身于湖底,根本不可能上来了。
但是戏还是要做足,于是我说道:“现在他还没出现,也就两种可能,一种是他在别的地方登陆了,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溺水了。我觉得咱们在这里干等着也不是个办法,要不这样吧,西西比,麻烦你和你的族人替我们在水里找一下,我们沿着岸边寻找。”
西西比的心思只在那些沙子上,于是点头说道:“你给我们这么一份厚礼,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们身上,一会我会让全族的人帮忙寻找的。”
他转身离去之前,我冲他眨了一下眼,西西比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冲我微微点头。
他们杀了绿犀,自然是知道绿犀的尸体在哪里,所以如果他们想找,那不消一时三刻便能将尸体给我带回来,但是我恰恰不想让他们这么快速地找到绿犀的尸体,因为那样就会显得漏洞百出。
我但愿西西比真的理解了我的意思,不然这个事情怕是不好圆场。
我又让众人分组,分头地寻找绿犀,看看他是否在其他的地方上了岸。
这装模作样的感觉,还有点像做贼。
这一天除了吃饭的时间,我们一直在寻找,一直到夜里九点多,西西比才气喘吁吁地跑到了我们的帐篷前,冲我们大喊道:“找、找到了!”
我装作十分在意地掀开帘子走了出去,抓着他问道:“是吗?他在哪里?为什么躲着我们?”
西西比咽了口唾沫,说道:“他倒不是躲着你们,而是……”
老马问道:“而是什么?”
西西比有些惋惜地说道:“你们别太难过,他溺水而亡了。”
全员都表现的非常错愕,包括我。
我们急忙跟着西西比来到了岸边,只见绿犀的尸体就躺在那里,因为浮肿,他的身材显着大了一圈。
眼看着他确死透了,我这才放下心来。
但是表面上还是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西西比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们在湖底搜寻的时候找到的,他已经被冲到下游了,估计是水性不好,或者是在那个隧道中迷了路吧。”
大家看到绿犀的尸体,除了有些惊讶以外,谁也没有任何一丝伤感的情绪,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个家伙平时是让人多么的憎恶。
但是问题是,这个绿犀是三宝斋的重要人物,这一次他死了,我们一定得给三宝斋一个合理的解释才行……
这时候憨厚的大虎走到我的身边,他小声嘀咕道:“掌柜的,我觉得这个事情可能有点问题,绿犀的水性是不大好,但是咱们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他也不至于就在水里淹死啊,你说会不会是这些蛙人怀恨在心,对他下了杀手……”
一向耳朵非常好使的西西比愤怒地说道:“喂!你说什么?我们帮你们找人,你居然怀疑我们?我们要想杀他,在底下就不会放你们走了,你长没长脑子?”
大虎被他这么一顿喝,立时缩了缩脖子,走到一旁不再说话了。
我冲大虎说道:“你去看看绿犀的那一串战利品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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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在。”
大虎应了一声,走到绿犀的尸体旁边,先是双手合十冲他拜了三拜,然后将绿犀的那一串挂件给取了下来。
“还在。”
我呼出一口气,说道:“刚才在底下的时候,咱们有目共睹,这些蛙人还是很贪财的,我想如果是他们杀了绿犀,应该不会将这些财宝留下。”
大家点头称是,都认为我的分析很有道理。
看来在湖底和拉赞演的那一出戏,还真的是没有白费功夫。
这时候老马走到了绿犀身边,捂着鼻子开始查看绿犀的尸体。
我的心突然狂跳起来,呼吸也有些急促,老马是个老江湖了,万一这些蛙人露出了什么马脚被老马抓住,可就真的麻烦了。
我不无担忧地看了西西比一眼,可谁知道他却是非常自信地看都不看我。
这时候老马说道:“绿犀的身上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应该不是外力所为,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应该是个意外。”
既然老马都这么说,大伙这次真的信以为真,我也是将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放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些蛙人的办事还真是干净利落。
我说道:“好了,人有旦夕祸福,这都是天意。况且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节哀吧,大虎大彪,你们两个找个干净的地方将他埋了吧。”
大虎说道:“不把尸体带回去给宝三爷看看吗?”
我说道:“这里离津城这么远,而且你看他已经都被泡的快要坏了,等咱们带回去,怕是已经都腐烂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死者为大。”
没错,我要做的就是毁尸灭迹,现在把他给埋了,等我们回到津城,宝三爷就心生怀疑,那时候再找人回到这里,怕是绿犀的尸体都烂了一半了。
到那个时候,任你是神仙,也翻不出来什么蛛丝马迹。
大虎喏喏地点头,和大彪又是双手合十拜了三拜,这才将绿犀的尸体抬走给埋了。
老马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身影,叹了口气,然后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这一眼我居然有种自己被洞穿的感觉,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嘴里念叨一句:“这天气可真是越来越冷了。”
西西比见我们这边彻底没事了,于是说道:“你们要是没事,我们就走了,再见,哦不,以后别再见了。”
“等下”,我叫住了他,说道:“你把这个给阿依古丽。”
说着,我从腰间取下来那个一直陪伴我的军用短刀。
西西比狐疑地接过短刀,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你告诉阿依古丽,就说这个短刀是我表哥的随身之物,留与她做个念想。”
我们将那个木盒带走,拿走了阿依古丽唯一寄托思念的物件,对于这件事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倒不如就如此还给她一个念想,我的心里也舒服一些。
西西比看了看我,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那个短刀抓在了手里,转身离去了。
tony走到我身边,说道:“还要骗吗?”
我叹了口气,说道:“一句真话可以让她难过几百年,一句谎言可以让她快乐几百年,那么,说一句谎话又何妨呢?”
这时候张根活居然站在我身边,一声叹息,感慨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唉!这世界上要是有哪个女的如此待我,那死也值了。”
我一把推开了他,骂道:“去滚!你知道个屁的爱情。”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八章 雨中漫步
待尘埃落定,我们又各自返回了帐篷。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几近无眠。
紧张,兴奋,以及那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凌晨时分,外面忽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伴随着一些冰凉的微风,吹进帐篷,将我兴奋的情感平息下来。
我终于伴着这微风细雨睡去。
等第二天睁开眼,我伸了个懒腰,问道“三儿,几点了。”
“八点多了。”
他正和张根活窝在毛毯里面玩着手机游戏。
三儿一般出任务的时候是不会带着贵重物品的,用他的话说,挺贵的,弄坏了心疼。
也正是因为他这个一根筋的行为,这次才保住了他的手机没有进水。
tony不知道去了哪里,整个帐篷就只剩下了了张根活“干他!干他!”的叫喊声。
一切都显得十分安适、惬意。
我穿上衣服,披上外套走了出去。
很清冷,但是空气却十分清新,伴着淡淡的青草味,很是沁人心脾。
我抬头,任凭如同牛毛般的细雨落在我的脸上。
这雨竟是下了一夜。
丝丝凉爽,十分舒服。
我忽然心底萌生出一丝悸动,于是走到未央的帐篷前,故作坦荡地问道:“你……醒了吗?”
帐篷中传来了一声悦耳的女声:“嗯,怎么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憋了半天才说道:“那个……有没有兴趣……出去走走……”
我的心里十分忐忑,因为毕竟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正式地约女孩子,虽然这附近什么也没有。
过了一小会儿,未央居然真的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她的装束与以往不同,没有穿她平时酷爱的那套黑色战斗服,而是换上了一身舒适的长袖运动服。
刀也没有带,就这么直接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略有惊讶,因为现在这个打扮的未央,再也不像是那个冰冷的女高手,反而更像是梦中的邻家女孩了。
她见我一直盯着她看,于是便问道:“怎么了?”
我一时间有些尴尬,将头别过去,慌张地说道:“没、没什么……”
“不是说要走走吗?去哪?”
“我……那个……我也不知道,就随便走走吧。”
“嘭!”
未央忽然撑开了一把大伞。
我这才想到,下着雨的天气,约女生出去散步,居然连把伞也不带,立时老脸一红,不知所措。
“走吗?”
未央歪着头看着我,有些俏皮的模样十分的可爱。
若不是她的皮肤差了点,我想这世间怕是难有比她更出众的美女了吧……
反正我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我尴尬地点了点头,接过了她手中的雨伞,说道:“我来吧。”
我看了看这把大伞,居然是彩色的,一个格子一个颜色,看起来像是彩虹一般美丽。
我不禁问道:“为什么这把伞是彩色的?”
未央又是歪着头问道:“为什么这把伞不能是彩色的?”
“你……你不是喜欢黑色的吗?衣服是黑色的,刀鞘、刀柄都是黑色的……”
未央很轻松地说道:“哦,那是为了方便出任务,黑色的在夜里不易被人发现。”
“出任务……可是我见到你的时候,你基本上都是穿着那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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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服……”
“对呀,因为你见到我的时候,一般都是要出任务的时候啊。”
我咽了口唾沫,口有些干燥,问道:“那以后不出任务的时候,我可以见你吗?”
我的心狂跳不止,我这算是不算表白?
好像不打算,但是我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一直屏住呼吸等着未央的答案,可是没想到未央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可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高兴,未央并没有拒绝我,但是似乎……她并不明白我话里面的含义。
她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真的就是在回答我可不可以去看她,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掺杂。
这个姑娘单纯的让人头疼。
我叹了口气。
“为什么叹气?”
“我……没什么……我想问,你平时都做些什么?”
未央很自然地说道:“出任务。”
“那不出任务的时候呢?闲下来的时候呢?”
未央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疗伤,睡觉,练功。”
“没了?”
“没了。”
我很难想象,一个花季少女,她的人生居然一点娱乐项目也没有。
“你……只有这些爱好吗?”
“不,这不是我的爱好,这是命令,我必须时刻保持集中,我不能被其他事物扰乱内心。”
“命令?谁的命令?”
未央忽然陷入了沉默。
我长长呼出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些。”
未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不,是我不能说。”
我忽然想到一个我一直不愿意去想的问题,我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打定主意,转身走到未央的面前,对着她问道:“那我呢?你一直这么奋不顾身地保护我,也是命令的一部分吗?”
未央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我浑身的力气一下子卸干净了,就像一只撒了气的皮球,顿时感觉了无生趣。
未央忽然又补充道:“不过即便没有任务,我也会保护你的。”
我一下子又来了精神,问道:“是吗?为什么?”
未央看着我的眼睛,并不避让,她说道:“因为你对我很好,而且你也很温柔。”
这是未央第二次说这种话了。
我不禁低下头看了看未央的手掌,那本该是柔软白皙的双手,在虎口的位置居然有着厚厚的一层老茧。
这一定是常年练功留下来的吧。
这个姑娘到底经历了什么?
我不由得一阵心酸,问道:“以前没有人对你好吗?”
未央摇了摇头,说道:“大多数人对我敬而远之。我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注定不是个自由之身,就像你的命运一样。”
我忽然惊奇地问道:“我?你知道我的命运?”
未央说道:“知道一些。”
“那我的命运是什么?”
未央忽然很飘渺地说道:“你的命运是守护世界,而从你出现的那天开始,我的命运便是守护你。”
我有些愕然,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未央的嘴里说出来的。
最近的人都是怎么了,那个老蛙人神神叨叨,现在连未央也开始变得神神叨叨起来。
“未央,你能不能……”
“不能。”
我锤头叹气,果然还是什么也问不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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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这个话题,我们的交流忽然便的少了起来。
但这里景色尚好,却也不至于显得尴尬。
“未央。”
“嗯?”
“今年来我家过年怎么样?”
“过年?”
她看着我的眼神忽然有了些许异样,这是我第一次自她的脸上看到了情绪波动。
我认真地看着她,又问道:“嗯,怎么样?”
“到时候再说。”
我们又向前走了几分钟,我忽然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湖边晃荡。
我们又离近了一些,我才发现,那居然是tony。
此时他拎着一瓶二锅头,自顾自地在湖边喝着。
我知道,他那骨子中流浪诗人般的那股豪迈和酸腐,见到此情此景怕是又发作了。
tony见到我们来了,一脸醉意地向天空昂起了头,说道:“你们看这雨,下的多悲哀,悲哀到那些青草,都抬不起头。于是顾城说:‘人们拒绝这种悲哀,向天空举起彩色的盾牌’,好诗啊,好诗!”
未央忽然说道:“过去吧,他好像有话跟你说。”
我忽然笑了,说道:“你不要跟小媳妇似的好吗?他有什么话跟我说?”
“也许是绿犀的事情。”
我当场呆立,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未央又接着说道:“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说罢她便举着雨伞离开了。
我看着这个邻家女孩一般的背影,良久无言。
tony走了过来,问道:“绿犀的事情,干的漂亮。”
我冲着他笑了笑,心道漂亮管屁用,老子的约会都让你给搅和黄了。
tony又问道:“知道另一个仇人是谁了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边走边说吧。”
于是我们沿着湖边继续向前走。
我说道:“还有一个家伙,叫黑熊,我与他有过一面之缘。”
tony说道:“以后怎么办?”
“我想,张天启既然跟我说‘你给我等着’这类的话,就证明这木盒肯定还有剩余的藏在别的地方,那么纪先生就一定还会来找我。到那个时候,按照张宝三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一定还会派他的亲信随咱们一同前往。既然绿犀能来,那么那个黑熊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来,等到出任务的时候,我再像这次一样,找机会报仇。”
tony又喝了一大口酒。说道:“不宜太过激进,容易暴露手脚。”
我们这一路走,根本没有注意已经来到了那些有着刻画的石头跟前。
我再次上前打量着这些石头上的刻画,因为下雨的缘故,那些刻画看起来显得更加深邃。
现在看来,这些倒还真的是确切发生过的事。
我来到那个举着宝刀,看起来尊崇万分的人像前,问道:“托哥,他们一直大人大人地叫着,你说这个人会是谁呢?”
tony说道:“他们不是说了吗,可汗。在华夏五千年历史里,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叫一声可汗的,能有几人?”
我心中有了计较,感叹道:“倒还真的很想亲眼目睹这位大英雄的神采……”
“别想了,回去吧,我这还剩半瓶酒,刚好够回去的路上喝。”
“也不吃饭就这么干喝酒,你就只是为了喝醉吗?”
“喝酒不为喝醉,那还喝什么?”
“嗯,也对,走,回去吧。”
(本章完)
疆域秘境 第五十九章 新年快乐
我们在这里一直逗留到了当天的傍晚,才将东西收拾妥当,将车开到了最近的镇上。
我们在镇上又休息了一晚,之后返回津城。
当我再次回到仁义胡同的小房子时,只感觉到透骨的疲惫。
这就是回家的感觉,这次我们出去太久了。
刚刚还十几个人的队伍,到了现在就只有我们四个人了。
我们回来没多久,老马便将钱如数打了过来,我给三儿分了十万块,他笑的差点死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非常的无聊了,我这店铺本来也没太多生意,这已经快到冬天,人烟更是稀少。
而我并不在意这些,靠倒腾这些古玩,其实收益很有限,除非是再遇上那种打了眼的卖主,可能还会捞上一笔。
但这种捡漏的事,不知道多少年才会碰上一次。
我现在在乎的,只有纪先生。
一方面是因为纪先生是金主,更重要的,是纪先生会给我带来报仇的机会。
他现在可以算是我半个恩人呢。
可是我左等右等,一等就是两个多月,纪先生还是没有出现。
这期间我甚至有些焦躁,居然给老马打了电话问纪先生为什么这几个月没有出现。
我的这一举动惹得老马连续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确认我是不是有事情瞒着他。
这件事着实给我敲响了警钟,我直接去院子里给自己泼了一大盆凉水,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
结果也确实是冷静下来了,但代价就是长达一个礼拜的重感冒。
终于离年关还有三天的时间,我终于放弃了等待的想法,老老实实地筹备年货,准备红包。
要过年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在腊月二十九这天,张宝三居然来到了我的铺子!
这一天的天色有些阴沉,我正在摇摇椅上闭目养神,只听老马在外面大喊道:“根生!滚出来,宝三爷来慰问了!”
这一声着实给我吓了一跳,之前我在其他铺子打杂的时候,的确听说过张宝三会在年关将近的时候去各个分堂慰问。
可之前那些事情总感觉与我无关,现在我自己已经是堂主,这慰问的对象一下子变成了主角。
其实我倒也不是怯场,而是因为绿犀的事情我是断然脱不开干系的,现在人家的主子找上门了,我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乱。
可是我们从疆域回来以后,这三宝斋就一直毫无波澜,绿犀的死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没人提及。
虽然这看起来很不正常,但总不能张宝三怀疑我有问题,现在才带人过来吧?
应该不会,那也就是说,他这次来,真的就是简单的慰问。
这时候tony忽然来到我身边,在我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我的心悄悄安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张根生这辈子应对过的大场面也不少了。
走,去会会这津城的风云人物。
说来惭愧,我来到三宝斋这么久还没有正面见过张宝三的庐山真面目,因为每次我们这些堂主去会见他的时候,他总是躲在一个大屏风后面。
也只有今天这种机会,我才能真正地见他一面吧。
我推开门,故作坦荡地走出去。
抬眼一看,便见到门口处站着一群人,现在最前面最中间的是一个精瘦的驼背老头。
看这人站立的位置,应该就是张宝三没错了。
那老头头发几乎已经掉光,满脸的皱纹,但眼神确实十分矍铄,明亮。
这种平平无奇的老人,居然会是脚一跺津城就会颤三颤的风云人物张宝三?
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时他如众星捧月一般被众人拥簇着。
我向后一看,黑熊就站在张宝三的身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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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感觉到一阵血气上涌。
可是我现在不能有任何的动作,因为张宝三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我的身上。
不能动,千万不能动,一点纰漏也不能出。
我闭上眼睛,然后缓缓地睁开,已经换上了标准的商场笑容。
老马在张宝三的身后已经开始冲我挤眉弄眼了,大概是在抱怨为什么宝三爷都站了这么久了,我还不过去招呼。
我往前迈出一大步,冲张宝三拱手道:“呦,稀客,宝三爷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进屋,外面冷,哎呀,您看您这么一来,我这蓬荜生辉!”
老马在张宝三身后不满地嘟囔道:“马屁精!”
张宝三见我嘴甜,也是露出了长辈一般的笑容,随我进了屋子。
再之后便是一番极为无趣的客套,这里略去不表。
我在说话之余,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的眼睛,时不时地看着黑熊。
可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张宝三居然正在直直地看着我。
我不禁浑身一紧,后背出了一层汗。
张宝三面带笑容地问道:“你为什么一直在看黑熊啊?”
我咽了口唾沫,然后笑呵呵地回答道:“哦,是这样的,我刚到杨柳古镇的时候,惹了麻烦,当时还是黑熊大哥帮我摆平的,这才让我在这里立住了脚跟。想起来事情过了这么久,我还没当面谢过他。”
黑熊看了我一眼,只是淡然地说道:“不必了,我是奉命行事。”
这短短几个字,我的心却是有些发凉。
此人外表看起来五大三粗,十分鲁莽,我在心里将他与那绿犀划为一类。
对付这种粗鄙之人,其实是比较容易的。
可是刚刚我和张宝三的对话,黑熊接的恰到好处。
冷静,不贪功,不卑不亢。
那么如果他是这样的人,我的仇怕是没有那么好报了……
张宝三呵呵笑道:“都是自家兄弟。什么谢不谢的。不过话说回来,如果这次绿犀也在就好了,往常的这个时候,他也是伴我左右的。”
我表情瞬间僵住,后背又是出了一层汗,但眼下怕自己的表情露出破绽,只得说道:“宝三爷请您责罚我吧,都怪我没有看好绿犀大哥,如果我们当时撤退的时候我多留意一下,绿犀大哥就不会溺水而亡了啊……”
我故意将绿犀溺水的事情说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己摘干净,表面上说是请张宝三责罚,实则是表达,这事儿其实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张宝三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是做什么,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是老顽固,这事怪不到你的头上。只是这人上了岁数,总爱唠叨而已。罢了罢了,大过年的,不说这些晦气的话了。你们的年货置办好了吗?”
我见张宝三没有对绿犀事件继续说下去的理由,于是赶紧顺坡下驴地说道:“好了好了,已经置办好了,您看您还惦记着我们。”
张宝三只是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便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茶。
他将茶杯放下,起身,然后他身后的一个小厮很识时务地递过来一个红包。
张宝三说道:“这个是小意思,每个铺子都有,切莫推辞。”
我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类的话,边将那个红包接了过来,大概估摸了一下厚度,应该在二十张左右。
送走了张宝三,我赶紧进屋将门闭了起来,一下子躺在了摇摇椅上,有些后怕。
对于其他铺子,这可能是慰问,但对于我来说,这根本就是查岗。
tony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我身边,问道:“就是那个黑熊吗?”
我点了点头,问道:“是啊,你怎么看?”
tony思考了一下,说道:“不是很好解决。”
我睁开了眼睛,果然,tony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你有什么计划吗?”
“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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划?”
我笑了笑,说道:“这能有什么计划,只能是看看过了年以后,有没有机会和这个家伙一起出任务了……不过我现在怕就怕,张宝三万一对我起了疑心,以后这金箔木盒的生意不让我参与,那就没什么机会了。”
tony笑了笑,说道:“那你大可放心,金箔木盒你接不接手,不是张宝三说了算,打你从那个黄奶奶山洞将金箔木盒带回来,纪先生就已经认定你了。”
“也是,津城混这圈子的,现在除了我张根生以外,还真没几个人敢接纪先生的生意了。”
既然我的生意不会丢,那就一定有机会报仇。
我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对着门外大喊道:“黑三儿!黑三儿!”
三儿耷拉着脑袋进了门,第一句话就是:“掌柜的,我叫白三儿……”
“黑三儿,马上就过年了,今天掌柜的心情好,给你放假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陪老娘过年去吧。”
“是白三儿!”
我挠了挠头,这辈子真是掰不过来你这个一根筋了。
三儿又接着说道:“我娘说了,张老板是个好老板,但是张老板身世太凄惨,我要是再走了,店铺里就没啥人气了,我娘让我今年跟你们在这过年。”
我在感动至于,不得不又感叹这个一根筋说话真的就不能转弯抹角一下吗?
“行吧,留下来吧。跟我这个身世凄惨的掌柜的一起过年。”
我话还没说完,三儿就扭头出去扫院子了,根本就听不出来我在揶揄他。
……
终于来到了除夕,天空飘起了鹅毛般的大雪,这把三儿气的直跺脚,骂道自己昨天刚扫的地,这下白忙活了。
我这天老早便搬着摇摇椅坐到了屋门口。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张根活很八卦地问道:“哥,你在这坐着半天了,你瞅啥呢?”
tony说道:“他不是在瞅啥,他是在等人。”
“等人?等谁?”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终于等到下午一个曼妙的身影推门而入。
她还是利落的短发,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大衣,十分可人。
我激动的从摇摇椅上跳了起来,大喊道:“未央,你来了!快进屋!”
未央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拎着两箱礼物走进了屋子。
天知道我有多高兴!
未央进门以后依然显得有些局促,这与她平时冷血杀手的样子严重不符。
我问道:“未央你怎么了?”
未央道:“我……没有经历过这个,所以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你给我分配点任务。”
我呆住了,试探性地问道:“你是说你……没过过年?”
未央真诚地点了点头,我不免心头又是一酸。
我略带歉意地说道:“未央,我很想带你过一个完整的年,但是我们几个糙汉啥也不会做,我们这能吃的只有之前备下的熟食……不过,不过我们已经把饺子馅准备好了,一会咱们包饺子。”
未央又是点了点头,她居然甜甜地笑了起来。
可是饺子这东西,我还是生平第一次自己做,结果就是,一锅饺子变成了韭菜面皮汤。
不得已,只能每人一盆,连汤带水,就当是饺子了。
我回屋拿出来四个盒子,分给了他们四人,说道:“新年礼物!”
张根活兴高采烈地问道:“是什么是什么?”
“你们三个是游戏机,未央的是最新款的手机。”
屋子里顿时一片欢呼声,而未央则是对着那个我精心包裹的盒子愣愣出神。
她猛然抬头,直直地看着我,眼中竟有些许泪光闪动。
新年的钟声在此刻敲响,外面的礼花炸成一片,我们干杯,将杯中的二锅头一饮而尽,齐声喊到:“新年快乐!”
(本章完)
第一章 陪三儿返乡
大年初一的早晨,我们起的很早。
外面依旧是礼炮轰鸣,我们都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tony在我的再三劝说下,终于还是答应回家去转一圈。
而我,在送走了未央以后,买了三张车票。
我和张根活打算去看望三儿的妈妈。
在当天的下午,我们终于到达了汝南,恰巧遇见三儿同乡,一个名字叫做王大宝的大货司机。
王大宝得知三儿要回家,热情地拉着我们搭顺风车。
那我们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路上,三儿不停地向王大宝询问家里的近况。
最开始聊得还挺不错,但是等到说到他家里征地的事情以后,王大宝的脸色变了变。
三儿问道:“大宝你咋不说了,我家的地得了多少钱?”
王大宝几经犹豫,说道:“这个……每家每户都不一样,那你家的地我咋能知道得了多少钱呢……”
我见这个王大宝似乎是话里有话,于是说道:“这位大哥,这国家修路征地,那给的补贴都是明摆着的,你家一亩地得了多少钱,肯定跟三儿他家一亩地给的赔偿款是一样的,那有什么不知道的呢?”
王大宝单手开车,左右挠了挠头,似乎终于是下定决定,说道:“三儿啊,不是哥哥不告诉你,我是真的怕你生气。我家的地吧,一亩地给了两万块钱,但是你家的地……唉……算了,你还是自己到家问问你妈吧,大家都是老乡亲,有些话我还是不能说,而且你回去以后,可千万别跟李文波他们说是我告诉你的,不然那我也不会好过的……”
我看这个王大宝似乎真的是有难言之隐,于是拍了拍三儿的肩膀,示意他还是不要继续在问下去。
我转头对着三儿说道:“这个李文波是谁?”
三儿说道:“李文波是我们村的书记,他还有个弟弟,叫李文涛,是我们村的会计,这俩人打小时候起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竟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们是咋当上村长的。”
王大宝一听我们在谈论这个事情,似乎是忍不住地八卦了一句说道:“哼,咋当上的,还不是送礼呗,人家有门路,不然就凭他俩那德行,能当上村干部?”
接着,他似乎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很警惕地闭上了嘴巴,不再言语。
我看着三儿担忧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我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听这个王大宝的意思,三儿家里的赔偿款肯定是没有拿到手,而没有拿到手的原因很可能是被这李文波和李文涛给暗箱操作了。
想到这些欺行霸市的行径,我从心底生出一股厌恶之情,手不自觉地攥起了拳头。
我再次拍了拍三儿的肩膀,说道:“三儿,别怕。一会到家问问你妈,这事儿要真是别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来了,咱们谁也不怕,干他丫的。”
那个王大宝,虽然嘴上一直说不能说不能掺和,但是他的耳朵确实一直在听着我们说话。
看来他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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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惹事,但本质上,这是一个非常八卦的人。
等我把话说完,他八卦的品质再次展露无遗,他接着我的话说道:“这位掌柜的模样的人,是三儿的老板吧?”
我嗯了一声,王大宝接着说道:“您肯定很有钱。”
我笑了笑,说道:“你从哪里看出来我很有钱的?我这一身行头可值不了几个钱。”
王大宝笑了,他说道:“您看您这不是打我的脸吗?我王大宝给人拉货做了这么多年,别的本事没有,但是这双眼看人还算准,您虽然穿的简单了点,但是这叫真人不露相。”
我来了兴致,问道:“何以见得啊?”
王大宝颇为自信地说道:“我看你旁边这位高个子的兄弟,还有三儿用的都是现在最新款的手机,连手机壳子都一样,不用说也知道是您给他们配的,三儿是个什么人我们十里八乡都知道,你就是给他一百万,他也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手机的。是个有脑子的人想一下就知道,能舍得给手底下人配这么好手机的老板,那能没有钱吗?”
我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的王大宝居然有这么多的花花肠子,他仅凭张根活和三儿的手机就能分辨出我是个有钱人,不简单啊……
我说道:“您好像有话没说完,您接着说。”
我从怀里掏出来一根为了撑场面而买的中华烟,递一根到王大宝的嘴里,给他点上。
王大宝吸了一口,有些惊叹,含糊地感慨道:“真是好烟啊……我刚才要跟您说的是,这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知道您可能也是一方的大老板,可是到了这个地界,还是不要惹那张姓哥俩儿的好,虽然那俩人是人渣,但是在我们村里,还是那俩家伙说了算,而且他们黑白两道通吃,我怕您要是硬要管这个事情,肯定是会吃亏的。”
我笑了笑,暗自有了计较,说道:“谢谢王大哥,您放心吧,我不是那种明知道吃亏还要硬着头皮上的人,我们就是去跟他们讲讲道理,如果道理讲不通,那就算了。”
王大宝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您啊,面善,不像那些奸诈的大老板,这才给您提个醒,但是您可千万别把我给说出去,今天的话,可不要说是我说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那一盒软中华全都扔到了他车子的储物格中,说道:“放心兄弟,这个我懂。”
终于等到天黑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三儿他们村。
下车的时候,我拿出二百块钱给王大宝,王大宝一口再三回绝,他说道:“您这是不是瞧不起我,您要不是瞧不起我,您就收起来,我和三儿是同乡,这个钱我不能要,我这里有个名片,只要以后您有什么跑腿儿的活想着兄弟一下就够了。”
我推脱不过,只得将那个名片连同二百块钱一同收了起来。
接着走了二十来分钟的崎岖小路,我们终于拎着几大箱子礼物来到了三儿的家。
三儿的妈妈已经在门口等候多时了,她有些苍老的容颜上满是喜悦的褶皱。
“哎呀,张老板您来我家还带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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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快请进快请进。”
看三儿的妈妈脸都红了。我知道她这并不是跟我在客套。
屋子不大,大概就跟我在仁义胡同的铺子差不多,同样是三间屋子,中间是客厅,也当厨房,其他的两间都是土炕。
此时灶台上摆着两个被刷的锃亮的茶杯,三儿的妈妈给我们每人搬了一把椅子以后,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小铁罐中拿出许多茶叶,沏了两杯茶。
看的出来,这些茶叶也许不是很名贵,但应该是他家里面最好的待客之物了。
待沏完了茶,三儿的妈妈急忙说道:“快,两位老板喝茶,喝茶。”
我刚要客套一番,结果耿直的三儿便说道:“茶这么烫,没法喝。”
三儿的妈妈一阵尴尬,只得站在原地傻呵呵地笑着。
三儿的妈妈有些局促,仿佛这里并不是她自己家一样,就这么双手紧紧地抓着围裙不放,良久之后,她又说道:“老板们饿了吧,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我今天啊,刚买的肉。”
我看着三儿妈妈转身的样子,忽然想起了我的妈妈,一样的憨厚,一样的面对生人不知所措,我的眼睛一下子红了。
三儿又说道:“妈,您脑梗后遗症,大夫说不让您吃油腻的东西。”
三儿妈妈瞪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老板们来了吗?你这孩子这么不懂事,你要给人家老板吃素的吗?”
说罢她便走到东面的卧室,在那个卧室的屋顶上顺下来一个钩子,上面挂着一个木条编制的老篮子。
三儿的妈妈将老篮子里面的一块肉小心翼翼地取出来,然后回到灶台这屋,在墙边取出案板,便开始忙碌着做饭。
一边做一边说道:“我也不会用手机,也不知道你们几点到家,所以只是把肉买了。你看我要不是太笨,要是会用个手机的话,你们进门就能吃上热乎饭了,现在还要等……”
我连忙说着不打紧不打紧的话。
我招手示意,三儿跟我走到院子里,我问道:“我记得你妈妈的脑梗好像不严重,不是完全治好了吗?怎么现在走路一瘸一拐的?”
三儿听我这么一说,忽然皱起了眉头,往屋子里面看去,然后急冲冲地冲进了屋子,说道:“妈,您怎么又瘸了,是不是张文波和张文涛给您气的?”
三儿将我的怀疑说了出来,因为脑梗这种病,我有所耳闻,一旦发病,即便被治好了,也要小心看护,不可以生气,生气便会引发心脑血管的其他病变。
我一进门便看着三儿妈妈走路有些不对劲,我怀疑很可能是那一队狼虎兄弟将她给气得又犯了病。
而且这种病一旦犯病,会一次胜过一次,到最后怕是会有生命危险,这也难怪三儿会如此着急。
三儿的妈妈回过头,看了看我们,瞪了三儿一眼说道:“你这傻孩子,你说啥呢!快去给老板们添水,别跟我这捣乱。”
我一下子明白过来,原来三儿的妈妈是怕给我们添麻烦吗?
于是我说道:“算了,有事吃完饭再说。”
(本章完)
第二章 被人欺负了
待到吃完饭,三儿妈妈开始收拾桌子的时候,我趁机问道:“阿姨,我们来的路上听说这附近修路,您家得了不少补偿吧?”
三儿妈妈楞了一下,说道:“补偿?我都不知道这还有补偿呢?你看我这老糊涂的。”
我本来想循序渐进地慢慢问出事情的缘由,可没想到,一向沉着冷静的三儿此时忽然站了起来说道:“妈,你还要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咱家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李文波和李文涛他们两个把咱家的补偿款都扣下了是不是?”
三儿妈妈一连的愕然,说道:“你、你听谁说的,可不敢乱说啊。”
我站了起来,说道:“阿姨你你不用担心,您只需要说出来,不会给我们多添任何的麻烦,况且我们和三儿都亲如兄弟,并不是表面上的雇佣关系,您尽管说,有问题我们都会给您做主的。”
三儿妈妈犹豫了一下,而后说道:“那得从快入冬开始说起了,那时候来了一批人,说是什么公路公司的,然后说咱们村要修一条大马路,咱们村的地呢,太碍事了,所以就说要征地。说是啊,一亩地给两万块钱,让每家出一个代表去大队登记,然后领钱。可是等到了领钱的时候,张文波告诉我没有咱家的钱,我问为啥啊,他说咱家的户主,也就是你爹,已经死了,这钱只有户主才能领,所以就给我撵回来了。回来以后,我听说咱们村的王寡妇,也没领回来钱。哦,还有李老头,张老头,也没领回来,他们是什么理由我忘了,反正都是挺正规的理由。”
正规?
我不由笑了笑,这分明是克扣,没想到在这种朴实的地方,在自己的村子里面还有这种事情发生。
我撇着嘴说道:“这摆明了就是欺负人喽?三儿,根活,明天咱们去找那个什么李文波说道说道去,看看这钱到底是跑哪去了。”
三儿的妈妈一听我说这话,立刻就着急了,急忙摆手说道:“可不行可不行,咱家就四亩地,八万块钱,也不是没这八万块钱就过不下去了。你们可不要去惹那兄弟二人,要吃大亏的。三儿啊,你听妈的话啊,快劝劝你这俩老板,这钱咱不要了。”
三儿的妈妈越是这么说,我越是气的牙根痒痒,这是有多混蛋,才会将一个老实的妇人欺负成这样,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进来一个人,那人边走边喊道:“三儿他妈,是咱家三儿回来了吗?”
三儿的妈妈跟我们解释道:“一定是他三婶子来了。我去外面迎一下。”
这一下子,三儿的妈妈似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走了出去。
我对着三儿问道:“没听说你还有个三婶儿啊?”
三儿说道:“不是亲戚,是隔壁的邻居,我从小就跟她叫三婶子而已。我小时候常到他家去玩,她对我也很好,像我的亲长辈一样。”
不一会,一个皮肤黝黑粗糙的中年妇女走了进来,看到我们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局促地说道:“呦,有客人啊,你瞧瞧我这打搅你们说话了。”
我连忙摆手示意没那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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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脸耷拉着,问道:“三婶,你知不知道我家那赔偿款是怎么回事?”
被称作三婶的中年妇女犹疑地看了三儿的妈妈一眼,又看了看我们。
三儿的妈妈赶紧拉着三婶往外走,说道:“他三婶子,三儿今天回来很晚了,老板们都累了,你就别跟着裹乱了!快回去吧,有时间明天再待着。”
三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忽然一把甩开了三儿妈妈的胳膊,喊道:“行啦!我这暴脾气我憋不住啦!三儿我跟你说,你家里的钱就是被李姓兄弟给黑了,你妈和其他人去李文波家里讨要,那李文波白天客客气气把人们给对付回来了。晚上带着一帮黑社会,对着这几家人,挨家挨户地上门威胁,说要是再因为钱的事情闹,就把闹事人的腿给打折了!我跟我家老头子当时就在你家,我气不过跟那李文波骂起来了,他旁边那些狗腿子把我家老头子腿都给打青了。你妈一生气,血压一高,这腿就瘸了。你说说,这不是欺负人吗!啊?你说说你,你在外面挣钱,你妈都快让人欺负死了你知不知道!”
三婶越说越生气,到最后已经歇斯底里地喊了出来,整个人也开始颤抖。
三儿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他拿起来一个凳子就要向外面跑。
三儿的妈妈一把抱住三儿的腿,跌坐在地,哭喊着说道:“他三婶子啊,你说这些干什么啊!白家就这么一个独苗了,你让他咋办嘛!咱们这小老百姓惹不起就不惹不就完了吗!又不是活不下去,三儿啊,就这样吧,妈不生气,真不生气,没多大事儿。”
三儿的妈妈说到最后,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毫无逻辑,但从话语中还是能够听出,她最在意的还是自己的儿子,他怕三儿一时冲动惹下大祸。
可那三婶又说到:“三儿他妈,你要忍到什么时候,三儿当兵的时候你让人欺负,现在他不当兵了,回来了,你还让人欺负,这什么时候是个头!这帮狗日的,我操他们祖宗!”
说罢,三婶居然一屁股坐到了冰冷的地上,也哭了起来。
三儿回过头,一下子跪到了他妈妈跟前,眼泪也掉了下来。
眼前这个情况,对我触动颇深,张根活在我身后说道:“哥,咱们得给三儿哥出头。你不出头,你自己去。”
我回头瞪了一眼这个说话不讨人喜欢的家伙,然后走过去将三儿的妈妈和三婶扶了起来,说道:“行了。这事如果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我知道了,那么这个事情我就不能不管。今天先到这,明天再说,我给你们出这口气。”
三婶听到我说话这么硬气,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说道:“这位老板呐,你还是不要趟这浑水了,你外地人不知道,那俩兄弟可有本事嘞,有黑社会的人帮他们,你这身子骨这么单薄,要来二十几个你身后那个高个子还差不多。”
我看了看身后人高马大的张根活,说道:“二十几个就够?”
三婶看了看我,第一次露出了像看傻子一样的表情,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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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些城里的大老板,不知道这些,你没听见我说黑社会吗?”
我看了看张根活,相视而笑,我说道:“根活你听见没,三婶儿说黑社会。”
张根活一撇嘴说道:“没人敢在三宝斋面前称黑社会。”
三婶看着我们,眼神中忽然布满了担忧,她说道:“三儿啊,你看好了这俩老板啊,我……我先回去了,我看着你这俩老板有点害怕,唉,现在的年轻人,电视剧都看多了……”
说罢她居然急匆匆地走了。
事情重新归于平静,我们又聊了一会,各自回屋睡觉。
等洗漱完毕,我给老马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老马不正经地喊道:“根生啊,大初一给我打电话干嘛?拜年的话就免了,你要有心意就直接给老子打钱吧。”
我一直等他罗里吧嗦地说完,才说道:“说完了?我跟你说个正事儿,汝南这边的黑道,你有门路没有?”
“汝南?我肯定是不认识,但是我这人就是朋友多,我这一堆狐朋狗友里面,肯定有混过汝南的。”
“我需要三十来个道上的兄弟,最好是看起来就特别唬人的那种。”
“怎么了?你小子在汝南装逼呢?是抢人家媳妇,还是堵人家路?”
“你别管那么多,你就说能不能办到吧。”
“那肯定是能办到,但是人家兄弟不能白跑,这酬劳的问题……”
“我知道,钱我出,给最高价。”
“你啥时候要?”
“就明天一早。”
“明天?你开玩笑吧?要的这么急,要在津城还好说,可在汝南,现在都半夜了,我去哪给你摇人去?”
“办不到?”
“嗯……倒也不是办不到,除非我带人从津城直接过去,那样的话明天上午应该没问题,但是你得告诉我,你小子昨天还在津城,今天怎么跑汝南去了?你到底在汝南捅什么篓子了?”
我有些犹豫:“不说行不行?”
“行啊,嘴长在你鼻子底下,你不说就不说,但是事情你自己摆平。”
我有些无奈,只得把今天到晚上的经过跟老马说了一遍。
结果老马听到了事情原委以后,在电话那头气的大骂:“卧槽他个王八蛋孙子,这还有王法吗?朗朗乾坤,天子脚下,这法治社会还能让这帮臭虫给搅和了。你等着,我这就摇人,妈的,我非抽那帮王八蛋不可!他娘的,连三宝斋的人都敢欺负。”
挂了电话,我长舒一口气,心想这下这个事情就稳了。
毕竟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依仗,你跟人讲道理是不管用的。
这些道理是我在三宝斋懂得的,我也要将这些贯彻到底。
我们都不是好人,也不奢求好报,但是欺负我兄弟不行,欺负我兄弟的妈妈,更不行。
(本章完)
第三章 李氏兄弟
等到第二天早上,我打开手机看到老马的一条信息,说大概十点就可以到达这里,让我发一个精确的定位给他。
我懒散地又睡了一会,然后起床。
三儿的妈妈已经将早饭给我们准备好了,红豆小米粥,大饼夹鸡蛋,小咸菜。
按照我们老家的习惯,年夜饭一般都吃不完,所以基本上初一初二还都是吃三十晚上的剩饭。
我没想到三儿的妈妈这么用心,特意给我们做了一些新鲜的食物,我的心里又是一暖。
自从我到了津城,基本上吃的都是买来的食物,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种有家的味道的食物了。
我想张根活也一样,因为他吃的比谁都多,他吃了三张大饼,我吃了两张,直把三儿的妈妈都给看呆了。
等吃过了饭,我看了下时间,大概是九点半左右,我借口出去走走,然后拉着三儿和张根活出了门。
“三儿,你认识那个李文波的家住哪吗?”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认得,我们村最好的房子就是他家的。”
最好的房子,那这个可说的有些模糊了,怎么来定义最好呢。
可是我还是错了,等三儿带我到达李文波的家门外时,我才知道什么是村里面最好。
其他家的房子,好点的是红瓦红砖的大瓦房,差一些的还是青砖的土房,而这李文波的家,居然是满镶瓷砖、屋顶琉璃瓦的二层别墅。
我有些嗤之以鼻,问道:“我说,他家这房子盖得这么高,不怕影响后面人家的采光吗?”
问完了这句话,我又有些后悔,因为这样的问题显得我很没有脑子,就按照李文波的德行,怎么会在乎别人的死活。
我将手机掏出来,看了一下时间,九点五十,我给老马发了一个确切的位置,并且在短信中嘱咐道:“一会离我近点,但是不能暴露,我让你们出来你们再出来。”
过了两秒钟,我收到了老马回来的短信:“ok。”
我心中大安,指着那个厚重的大门说道:“根活,上去砸门,说津城的张爷爷来看他了。”
张根活就像古代两军对垒上去骂阵的先锋一般,扯着大嗓门儿一边砸门一边吼着:“里面的人听着,李文波你快出来,津城来的张爷爷来看你了!”
我听着有些好笑,自顾自地点了一根廉价的烟卷,抽了两口,觉得很不是滋味。
果然没有tony的烟好抽,tony一回老家,我这烟卷没了供给,属实难受。
过了没几分钟,一个披着大衣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他看上去文质彬彬,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只是说话时候那一口大黄牙让人很倒胃口。
他说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大早上的在我家门口闹事?”
我轻声问三儿道:“是他吗?”
三儿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怒火。
我走上前去,一把将门踹开,吸了一口烟问道:“你就是李文波?”
那李文波最开始并没有什么怒意,但是看我踹开了他的大门,神情立即变得狰狞起来,说道:“你们是吃了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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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胆了吧,敢来踹我家的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这个村的书记,你们这叫私闯民宅,是犯法的……哦?白三儿,你怎么在这?”
我说道:“行了,我们要是不知道你是谁,我还不来呢。我说你狼子野心就甭费劲披着你这张人皮了,还特么私闯民宅,还犯法,你犯的法还少吗?你也看见我兄弟了,我实话跟你说了吧,今天来,我就是为他出头来的。”
李文波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不欢迎你们。”
说着马上就要关门,我从三婶的话中听得出,这个李文波就是明面君子,背地小人,今天这个门只要关上了,就再难砸开,他肯定会在背地里使坏,暗算三儿的家人。
所以我上前又是一脚,将门给踹开,扶着门的李文波也被我这一脚给踹的仰倒在地。
他甚至顾不得在地上扔着的外套,跳了起来骂道:“卧槽你个狗娘养的,本大爷跟你无冤无仇,你居然来我这寻衅挑事,你找死吧?”
我讥笑道:“呵呵,终于不伪装你那善良村干部的样子了?无冤无仇?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你把他妈妈都气得快走不了路了,黑了人家那么多钱,你跟我说无冤无仇?”
李文波面目更加狰狞,他说道:“行!三儿,你还请救兵是吧?行!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十里八乡敢惹我李文波的人,还没生出来呢!别管我丑话说在前头,到时候你们要是缺胳膊少腿的,可别后悔!”
“后悔的是你爸爸!”
就在这时,一个骑摩托车的人在我们跟前停下,此人穿着极其浮夸的貂皮大衣,戴着大金链子,一下车就走到我们跟前,大摇大摆地问道:“大哥,他们几个干啥呢?”
李文波恶狠狠地说道:“干啥?来找茬的!”
想必这个人一定是李文涛了。
那李文涛看上去更加的暴躁,他听见李文波的话以后,直接将袖子挽了起来,啐了一口,骂道:“哎呦我你妈,这年头还有往太岁头上动土的?”
说罢他居然一脚向我踹过来。
三儿见状直接一个扫腿将他掀翻在地,张根活轻车熟路地扑上去拳打脚踢。
李文涛气势一下子没了,就剩下骂骂咧咧,而他骂的越厉害,张根活打的就越起劲。
而那李文波看这阵势,似乎是被吓怕了,就呆在原地一动不动,好像这被打的就是个路人,不是他的亲弟弟一样。
过了五分钟左右,我觉得差不多了,示意张根活他们停手,然后对着李文波说道:“喂,就你俩没意思,咱们也甭整背地里那套了,你不是仗着有黑社会背景吗?叫人吧,我在这等着你们。”
李文波眼睛直溜溜地打转,三番两次举起手机又再次放下,我说道:“我说你别跟个娘们儿似的行吗?怎么着,光天化日之下,你就不敢叫黑社会的人了?是为了维持你村干部光辉的形象吗?甭他妈跟老子来这套,我就给你十秒钟时间,你要是不打,我们今天就把你家给拆了!”
“十!”
“九!”
李文波快气炸了,他骂道:“你们他妈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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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他妈后悔。”
说罢他终于拨通了手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言语中尽是谄媚之色,即便对面没有人,他依然保持着点头哈腰的姿态,一副走狗的样子。
打完电话的李文波,将李文涛扶了起来,他们二人就这么站在我的对面,气势忽然变得无比高昂,睥睨着我说道:“你这外乡人,不知道你钱带够没带够?”
我挑了一下眉毛,问道:“钱?什么意思?”
李文波说道:“我还真有点同情你了,你说你抽五块钱的烟,还来这出头,我那大哥出门劳务费可是很高的,你要是没钱,一会只能在你身上卸点零件下来了。”
说完他还表情十分残忍地冲我笑了笑。
我也笑了,问道:“那大概得多少钱。”
李文波叹了口气说道:“本来你踹我家门的事,五万就够了,现在你们打了我兄弟,怕是没个十五万是搞不定了。”
我将烟掐灭了,说道:“十五万,行,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准备钱吧。”
李文波骂道:“小王八蛋,还他妈嘴硬,一会我看你还笑得出来吗!”
他话音刚落,我便听到了汽车急促的声音,马上我的眼前便出现了一辆大型金杯客车。
车门一拉开,呼啦啦出来八个大汉,均是带着墨镜和金链子,手持铁棍或砍刀,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
我重新点燃一根烟,冲着他们说道:“嚯,阵仗不小,够吓人的。”
这时候从金杯车的副驾驶缓缓走下来一个扎着辫子的中年人,他每根手指上都戴着一个金戒指,看上去很是扎眼。
李文波和李文涛立刻上去点头哈腰地喊道:“坤哥!”
尤其是李文涛,刚刚明明走路已经无大碍了,现在居然又装出来一副要死的样子,嘴里念到着:“坤哥,你可得替我做主啊。”
那被称为坤哥的人看了看李文涛的伤势,然后走过来说道:“喂,青头,来这拜过山头了吗?”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还会一些唇典,我嗤笑道:“一脚能踏平的破地界,也敢称山头?”
他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人拿着砍刀指着我说道:“你他妈说什么?活腻歪了?”
坤哥又说道:“你们来我的地界闹事,又打了我罩的人,这件事,你们打算怎么解决啊?”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怎么解决?当然是赔钱喽。”
坤哥笑了,他说道:“你这青头还算上道,钱带够了?”
我指了指李文波说道:“我是让他给我钱。”
坤哥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他冲手下一招手说道:“给他们吃点苦头,要是没钱就卸条胳膊轰走。”
我一抬手,冲着坤哥说道:“慢着!我是没钱,但是有人有,等我把他叫过来,咱们再谈谈。”
我掏出了手机,拨通了老马的电话,说道:“你们过来吧。”
不消三十秒,四辆大型金杯车就将我们给围了起来,从上面陆续走下来共计五十多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老马,他笑呵呵地说道:“谁他妈叫李文波啊?”
(本章完)
第四章 法治社会你懂吗
李家兄弟被这么大阵仗一下子吓了一跳,均是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老马走到我跟前,说道:“那俩傻子就是你说的那哥俩啊?”
李文波看老马向他看过去,咽了口唾沫,用眼神向坤哥求助。
坤哥看了看老马,眼神中流露出一点胆怯之意。
但是他是李家兄弟的依仗,现在更是不能折了面子。
他似乎是硬着头皮往前走了两步,而老马带来的兄弟们看他有所动作,皆是向我们这里围了过来,一下子就变得水泄不通,气势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坤哥神色有些紧张地走过来,笑嘻嘻地说道:“合字,给个面,我跟白爷混的。”
合字是我们惯用的唇点,大致意思为,同行、兄弟。
老马嗤笑了一下,说道:“合字?谁跟你合字?白家兴那个老家伙,佛爷出身,现在混出点名堂,都敢称爷了。”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显得极为的不尊重。没想到这个人背后的大哥,居然是个小偷出神的毛贼,这说出来确实是不光彩。
坤哥试探性地说道:“合字,可不敢瞎喷,我看你们这津城的牌照,敢问那个山头起的火?”
老马挺直了腰杆,说道:“津城道儿上说头句话,通宝铜钱进张家!”
坤哥一听,急忙向我们的腰间看去,最后视线定格在我的那一串红线穿就的通宝钱上。
他急忙说道:“哎呀,原来真是津城三宝斋的人,你瞧瞧,小弟还在津城混过一段时间,竟然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来,您抽烟。”
说罢他忙从怀里掏出来一支香烟给老马递了过去。
老马挑了下眉毛说道:“别给我,我们堂主在你跟前,怎么能先给我点上呢?”
说罢老马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坤哥这下子真的惊了,他口不择言地说道:“堂……堂主?这年纪轻轻的人是堂主?”
随后,他觉得这么说话有些不合适,既然老马都已经说了,那我肯定就是堂主。
坤哥脸色变了又变,将烟给我递了过来,说道:“失敬失敬,合字,甩……啊不,请问贵姓啊?”
我知道坤哥是要说“甩个蔓”但似乎觉得对于我这个堂主这么说有些不尊重,中途又改了口。
我顺着说道:“跟头蔓。”
坤哥脸一红,似乎是为自己刚才的话语感到羞愧,他继而问道:“敢问您跟宝三爷……”
我轻哼一声,看来又是一个认为我这堂主是靠关系混来的,怕是以为我是张宝三的私生子吧。
我没什么好气地说道:“没关系,哦不,老板和员工的关系罢了。”
坤哥赶紧点头哈腰,态度跟之前的趾高气昂严重不符,他说道:“那是那是,张堂主一看就年少有为……”
我立刻抬手阻止了这个笑面虎拍马屁,说道:“行了,别拍马屁了,我不吃这套,咱们还是说说今天的事吧。”
坤哥立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事?什么事?我跟您之间能有什么事?”
我侧过身子看了一眼李姓两兄弟,坤哥立刻说道:“您说这俩人渣是吗?他俩可跟我一毛钱关系没有,我们只是一面之缘,您爱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您放心,这一片小弟我说了还是算的,谁敢拦咱张堂主,我弄死他!嘿嘿嘿,那您看也快吃午饭了,您赏脸,咱下馆子?”
刚刚明明恶霸一般的人物,在更恶的势力面前,居然低头认错,像个孙子一样。
我不耻他们的行径,说道:“饭就免了,我看着你吃不下去,你带着你的人走吧,这俩人我自行处置。”
坤哥一听我说这话,立刻如饭店小厮一般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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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嘞。”
便招呼他的人上车开溜。
李文波立刻跑过去,趴在地上抱住坤哥的腿喊道:“坤哥,我可给过你不少好处,你今天可不能就把我们哥俩扔在这不管啊!”
坤哥一脸嫌弃地骂道:“你们别他妈给脸不要脸了,谁跟你们有关系,老子今天差点让你们给害惨了,津城三宝斋的堂主都敢惹,你自己摆平吧!”
说罢他一脚将李文波蹬开,转身上了副驾驶,临走之前还不忘歉意地对着我点了点头。
等尘埃落定,李文波和李文涛两兄弟看着面前五十多个彪形大汉,吓得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我走过去,蹲下来。
这一个举动吓得李文波直接捂着头大喊道:“啊!啊!大哥!别杀我大哥!”
这个时候他们家院子里忽然传出了孩童的哭泣声,李文波又冲着屋里大喊道:“芬儿,别让孩子们出来!快躲回屋里去!”
果然没过一会,哭泣的声音便小了很多。
李文波又壮着胆子说道:“大哥,您看,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您能不能放我一马……”
老马叼着个烟款,犹如一个恶棍一样,走过来,含糊不清地说道:“我说掌柜的,就这人渣,先让我切他五根手指头,剩下的事情再慢慢说。”
还别说,老马这演技还真不错,连我都被吓了一跳。
那李文波更是被吓得亡魂大冒,趴在地上居然磕起头来,哭喊道:“大哥我错了大哥!饶了我吧,我求你们了!你们什么条件我都答应,饶了我吧!”
“行了,坐起来说话。”
李文波听见我的话,立刻坐了起来,安静的像一只猫。
我右手摩挲着下巴说道:“饶了你也不是不行,但是吧……是不是得有点补偿什么的……”
李文波连忙点头说道:“有!有!有补偿!您要多少我都给!”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怎么能是我要呢,我也不欺负人,之前你不是说,踹了你家的大门,打了你的兄弟,要价十五万,咱们就按照这个规则,你说价钱,不过你放心,你这十五万我如数给你。”
李文波咽了口唾沫,说道:“我说……我说……我私闯民宅,怎么也得十万块钱吧,然后持刀威胁,也得十万,还有这个把三儿的妈妈给气病了,怎么也得十五万的疗养费……您看……您看……”
我一下子呆住了,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李文波居然有这么多钱,现在村干部都这么能赚钱吗?
我补充道:“还有你黑下乡亲们的那些补偿款,一并还了。”
李文波忙不迭地说道:“还!得还!我一会挨家挨户去还!”
我又摩挲着下巴嘟囔道:“你这一下子出这么多血,是不是给多了啊……”
李文波忙摆手道:“不多,不多,您看您说的,这是我自愿的。”
我起身说道:“你有这个觉悟就行,不是我说你,这都什么时代了,法治社会,还搞这些黑社会的东西?行了,就按你刚才说的价钱,减去我给你的十五万,现在去取,我在这等你。”
李姓两兄弟应了一声赶紧屁滚尿流地跑进了家里,没过多久他们便拎着一个大书包走了出来,我和张根活一把接过书包,也不数,我说道:“行了,你滚吧,要是再发生类似的事,我卸你一条腿!”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罢李文波忙不迭地滚回了院子,插好了大门。
我从书包中拿出来十五万,说道:“这些钱我给三儿的妈妈拿过去。我再给你卡上打十万加上剩下的钱,你给兄弟们分了吧。”
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行了,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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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钱了,这都是自家兄弟,就书包里剩下的钱大伙分一下就得了,心意到了就行。”
说罢,他便示意其他人先上车。
我对老马说道:“老马,我看这些人,都是笑面虎,现在虽然给他们教训了,但是以后难保他们还起反骨,有没有什么办法能一次性解决这个问题?”
老马皱了皱眉头,说道:“你的担忧不无道理,这要在津城,咱们大刀阔斧地干一场,把三宝斋的名字一压,这事儿也就成了。可这是汝南啊,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规矩。咱们这次把手伸到别人的锅里,那姓白的老头不想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事也就这么算了。所以咱们也不能做的太过,如果做的太绝了,那白老头儿和他手下的弟兄不好交代的时候,只能选择和咱们硬碰硬,那时候,麻烦可就大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老马说的很有道理。
这本就是汝南的事情,人家自家怎么过,按理说我们这些外人管不着,但是现在我硬要替兄弟出头,打了人家的人,拿了人家的钱,已经是坏了规矩,要不是三宝斋声名在外,我想我都走不出这个村子。
而现在,肯定是没办法再更进一步地限制人家的行动了。
这件事,看来只能就此作罢,但愿这帮恶徒真的就此收手,不再找那些老实人的麻烦。
送走了老马,我们揣着十五万块钱回到了三儿的家里。
正巧碰见三婶急急忙忙跑到三儿的家里,她喘着粗气说道:“三儿他妈,那俩……那俩老板把李文波给收拾了!哈哈哈,哎?你们回来啦?”
那三婶倒是兴高采烈,可是三儿的妈妈却是一脸的愁容,她在院子里直踱步,见我们来了,赶紧走过来,仔细打量我们。
三儿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妈你干啥呢?有啥好看的?”
三儿的妈妈说道:“你这孩子,你们怎么胆子这么大,我是看看你们受没受伤!”
三婶这时候站到三儿的妈妈身前,拉着她的手念叨着:“三儿他妈啊,你就放心吧,二狗子跟我说了,当时李文波都跪下磕头了,二狗子在房上看的一清二楚!”
我心里一阵乱,看来这件事还是没有考虑清楚,居然让别人给看见了,这事万一在村里传开,那李文波一直高傲,万一恼羞成怒,等我们走了再来报复,可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在村里本来就人多眼杂,的确是避免不了。
三儿的妈妈听完三婶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直把我心里都看毛了。
这时候三婶拉着我往屋里走,说道:“快屋里坐,真是真人不露像,没想到你们这远地方来的大老板,居然这么有本事,把这村子上的大魔头都给制服了。真是厉害,厉害!今天晚上咱们吃点好的!”
我推脱不过,只得进了屋,被按到了座椅上,看着她和三儿的妈妈忙里忙外,过了几个小时,已经有一大桌子美食了。
三婶回去将她家男人叫了过来,看上去就是一个唯唯诺诺,十分老实的农民。
我提前把钱都给了三儿,吃了几口饭以后,我用手捅了捅三儿,三儿按照事先我教他的样子把钱递给三婶说道:“三婶,这个钱给我叔当医药费。”
三婶不肯要,结果他们在一起推了大概五分钟,终于还是收下了。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也放了下来,这时候才发现三儿他家的大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很多人,就像是在看动物园中的珍惜动物一样看着我。
我有些不自在,问道:“这些人……你们认识吗?”
三婶起身,走到门口大声喊道:“去去去,没见过城里来的老板是吗?我告诉你们,这可是我们家三儿的贵宾,都散了!散了!把客人都吓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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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赶往医院
我们一直在三儿的家里住到了正月初六才离开,其实这里一切都好。
除了有点冷。
等我返回铺子的时候,tony已经回来了,屋子里散落着几个酒瓶子,墙壁上又多了一些我看不懂的诗句。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tony的手笔了。
这个人最厉害的地方就在于,他会把你的家里搞得一团糟,而自己干净的像是清水莲花。
我进屋的时候他居然白衣如雪,懒散地坐在座椅上吃着一个“好贵的饼”。
“伯父伯母挺好的?”
tony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扔过来一张银行卡,说道:“咱妈给你的。”
我向来知道tony习惯将“我”说成“咱”,但是他这一句猝不及防的“咱妈”,还是让我感觉有些怪怪的。
我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tony说道:“她说多谢你的照顾。”
我假装正经地说道:“你看这,咱们的关系,伯母也真是的,这还给我钱。”
tony根本不看我,说道:“不要?”
我急忙将银行卡揣到了兜里,说道:“要要要,当然要,煎饼果子来一套,呦呦。”
一切忙完了,一切又恢复如初,我依然是日盼夜盼地盼着纪先生。
可是时间一晃过去两个月,已经到了四月份,纪先生还是没有出现,我不由得有些焦急。
等着等着,纪先生没等到,却等到了一个令人十分难过的电话。
一天深夜,三儿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连带着将我也给吵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问道:“真是奇了怪了,居然有人给你这个黑炭打电话,这大半夜的,真烦人。”
三儿一下子坐了起来,接通了电话。
我一下子也有些清醒过来,这个世界上知道三儿手机号码的,除了这院子里的几个人以外,就只有过年时候他留在家里的那一张纸条了。
难道是他家里打来的?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女人急切的叫喊声:“喂?三儿?是三儿吗?”
“是,你是……三婶子?”
“是我,哎呦谢天谢地,你妈身上这纸条子上真的是你的电话,这电话还真打通了,你快回来吧,家里出大事了!你妈他住院了!”
三儿一听他妈妈住院了,立刻便慌乱起来,他大喊道:“三婶,怎么回事?”
“你先别问了,三两句话说不清楚,我这跟别人借的电话,你直接来市医院吧,神经内科501病房,快来啊!我挂了。”
三儿应了一声:“我马上去!”
便挂了电话。
他火急火燎地穿上衣服,我也跟着穿上了衣服,将张根活和tony叫醒,一同跟着三儿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赶往汝南。
一路上三儿的眉头紧皱,都快要拧到一起。
不管我们怎么给他宽慰,他就是一言不发,到最后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在理会周围的事物。
火车终于到达了汝南,我们跟着三儿老早便在车门前等候,只等车门一开,我们便冲了下去,就好像打仗一般。
打了辆车,直奔市医院,到达神经内科501病房。
三婶已经搓着手在门口等候了。
一见到我们来,三婶急忙走了过来抓住三儿的手说道:“你们可算是来了。”
三儿焦急地问道:“三婶,我妈呢?”
三婶没控制住情绪,抹了把眼泪说道:“你妈啊,倒是没危险了,但是大夫说,这病根肯定是落下了,以后啊,怕是不能当个正常人了。”
“不能当正常人?为什么不能当正常人?”
三婶不敢直视三儿的目光,只是指了一下病房,说道:“你自己去看吧。”
我们跟着三儿急忙冲了过去,发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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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儿的母亲,此时她神情憔悴,面如金纸,像是大病了一般。
“妈!妈你怎么了妈!”
三儿的妈妈一看三儿来了,居然浑身颤抖地哭了起来。
这倒是颠覆了我的认知,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三儿的妈妈是一个极其能隐忍,性格坚毅的一个女人,怎么现在哭的如此委屈,这是遭受了怎么样的苦难?
三儿冲了过去,却被查房的大夫拦住。
那大夫说道:“这位病人家属,请你控制你的情绪,病人刚刚脱离危险期,你这样是会影响她的。”
三儿眼眶通红,根本听不进去话,我只得让张根活将他拉过来,我问大夫道:“大夫您好,请问我们家阿姨是怎么了?”
那大夫有些惊奇地说道:“你们还不知道?病人是突发性脑出血,幸好来的及时,不然恐怕性命难保啊……不过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她的脑神经还是受了损伤,所以情绪极易激动,你们不可以有过激的行为和言语,如果刺激到她,她的情绪不稳定的话,对病情的控制是非常不利的。”
我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问道:“那通过治疗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吗?”
大夫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这位病人之前就犯过一次病,那次还是我治疗的,她出院的时候我再三警告,不要着急,不要生气,控制血压。可是没想到你们这么不注意,我听说病人在前不久还犯过一次病,腿脚已经出现了不利落的症状,你们居然都不来我这复查,你们难道不知道这种病,每一次犯病都会更加严重吗?昨天她这次犯病,出血情况很严重,就算治好了,肯定也是很严重的半身不遂,后半生都离不开人照顾了!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拿病人当回事!唉!”
说着说着,这位耿直的大夫居然开始埋怨起我们来,不过由此也能看出来这是一位颇有医德的好大夫。
我只得唯唯诺诺地点头不住地说道:“是是是,我们错了我们错了,还请大夫您多多费心,我家阿姨就仰仗大夫了。”
那大夫说道:“她是我的病人,不用你说我也会全力以赴的。好了,我还有其他病人要去看,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罢他就向门外走去。
在出门之前他又叮嘱道:“注意言辞和举止,千万不要让病人太过激动。”
我又是连忙点头称是。
待大夫走出去以后,我对着三儿说道:“你听见了吧?大夫说注意一下你的情绪,阿姨现在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
三儿点了点头,毕竟是特种兵出身的他,深呼吸了两下,强行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一步一步向着病床走去。
我也跟着走了过去,只是我还是很奇怪,这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病的这么严重。
三儿妈妈看我们走近了,依旧是哭的厉害,我们好言劝说了半天,她才平稳住了情绪。
但是她插着胃管,似乎嘴巴也不受控制,就只是嘴巴蠕动,不能跟我们对话。
三儿跟他妈妈说了好一阵的话以后,三儿的妈妈终于睡着了。
我们走出了病房,三婶还在病房外面的座椅上发呆。
我走过去问道:“三婶,你知不知道阿姨为什么病成这样。”
三婶愤怒地说道:“是李文波李文涛,他俩放火把三儿他家给烧了。”
我皱着眉头说道:“此话当真?”
三婶说道:“当然是真的,我亲眼所见!虽然没看见正脸,但我肯定那俩背影就是李文波和李文涛!”
“三婶,你慢慢说,把事情原委讲清楚。”
三婶喝了口水,说道:“昨天晚上,我要去三儿家还一个盆,刚一出门就闻见有烟味,我最开始也没当回事,可是我走到三儿他家门口的时候,看见他家的房顶烧着了!借着火光我看见俩人影跑了,我就赶紧喊人,往三儿她家院子里跑,一进屋就看见三儿的妈妈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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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她本来腿脚就不好使,一着急就走不了路。我是连拉带拽给她从屋里拖了出来,等到了外面,她一看房子基本上全烧着了,一着急,就晕了过去。我们当时都吓坏了,有手机的赶紧打120,才把三儿的妈妈给送到医院。等到了医院啊,我就想,这怎么能把三儿给叫回来呢,结果看见他妈妈的兜里有一张纸条
子,上面有个电话,我就跟走廊里的人借了手机,打了出去,后面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三儿听完三婶的话,手攥成拳头,咯咯直响。
我叹了口气,没想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这次要更加的严重。
那哥俩的打击报复一定已经蓄谋已久了。他们一定是眼看着我们和三儿长时间不回去,恶向胆边生,在昨天的深夜纵火报仇。
他们一定以为这样可以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还是被三婶给看见了。
三婶又骂道::“这两个挨千刀的王八蛋,他们不得好死,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他们还是人吗?!”
三儿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我知道这个人一旦专注起来,便不会说话。
看他现在的样子,一定是想要报仇了。
果然,三儿直接转身向电梯走去。
三婶一下子惊了,大喊道:“三儿你干什么去?三婶跟你说,你可不能乱来啊。”
我一把拉住他,问道:“你干什么去?”
三儿咬着牙说道:“报仇。”
我说道:“你这样会害了自己,咱们可以报警的。”
tony忽然说道:“咱听明白了,这事儿你觉得报警有用吗?咱们证据不足,就算警察介入,这件事多半会不了了之。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查到了确凿的证据,又能给那两个恶棍带来多大的惩罚呢?他们完全可以用钱来摆平,不是吗?”
这些事情我其实也有想过,只不过tony将我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罢了。
但是眼下的情况,我绝对不能放三儿走,他现在就是一头震怒的猛虎,一旦他控制不住自己,凭他那身本事,将李姓兄弟灭门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那些家伙虽然该死,但是如果他真的那么做了,就回不了头了。
三说道:“托哥说的没错,有时候对付恶人,就要比他们更恶,这些事情我在战场上就已经学会了,只是我没想到我有一天会用这些手段来对付我的同胞,对付这些我曾经誓死保护的同胞。”
我说道:“你要去报仇是吧?好,我们跟你一起去!”
我只要他是个一根筋的性格,只要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但是我还是要拼尽最后一丝希望去试一下。
三儿忽然僵住了,他推开我的手,转过身看着我,眼神中满是严肃、认真。
他忽然一本正经地说道:“掌柜的,谢谢你,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也拿你们当兄弟。但是有些路,我还是要自己走。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讨厌的样子。我要自己去报仇,求你了,这是给我最后的尊严!”
说罢,他居然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
“你这是干嘛?”
我上去要扶他,可是他就如石像一般,任我用多大力气,他就是攥着拳头,弓着身子。
tony说道:“让他去吧,这是他的尊严。”
我有些恼怒地说道:“托哥你说啥呢?我们是生死兄弟,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错路!你知道这样放他走,有多危险吗?!”
tony很认真地看着我说道:“如果真是兄弟,你才应该给他他想要的,而不是强加给他你想给的。”
张根活忽然说道:“我觉得托哥说的很有道理,三儿很热血,很青春,我赞成。”
“你们……”
我气得浑身颤抖。
三儿起身,转身往外走,他说道:“谢谢你掌柜的,等我回来以后,我有话跟你们说。”
(本章完)
第六章 三儿的过去
“三儿!”
我又喊了他一句,说道:“不要杀人!”
三儿头也不回地说道:“知道了。”
这一夜真的是提心吊胆,我真的很怕他做出让自己抱憾终生的事情。
我们一直等到清晨,他才返回医院。
三儿的手里提着一袋子熟食,还有几张冒着热气的大饼。
他走过来冲我们笑着说道:“你们饿了吧?”
我看楼道里面人来人往,味道也不是很好闻,于是提议道:“换个地方吃吧。”
“嗯好,我先去看一下我妈妈。”
说罢三儿转身走进病房,看到他的妈妈还在熟睡着,放心地点了点头。
又分给三婶一些吃食以后,我们便来到了一处清净的角落,将那些大饼和熟食分了吃。
我长舒一口气,问道:“昨天怎么样?”
三儿拼命地往嘴里塞着大饼,就像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一样,他含糊不清地说道:“我把他们的手筋脚筋给挑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没杀人就还好。
可是转念又一想,这不也是违法犯罪吗?
于是问道:“那他们的家人一定报警了,你岂不是很危险。”
张根活也跟着说道:“对啊三儿哥,你还是跑吧。”
三儿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能跑,跑了就是逃兵,太可耻了,我自己闯下的祸,我自己扛。”
我叹了口气,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因为这个人啊,就是个一根筋。
三儿费力地咽下了嘴里的饼,对我们说道:“我还有事拜托你们。”
我说道:“是你妈妈的事?”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吃完这顿饭,我就去自首。我长这么大从未尽孝,现在我妈妈又变成了这样,我希望掌柜的你能替我照顾我妈妈一段时间,如果……如果可以的话,不要告诉她我进了监狱。”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吧,从现在起,你妈就是我妈。”
三儿的眼眶突然红了。
我看情况越来越凄惨,于是岔开话题说道:“三儿,你走之前不是说,你回来以后有话对我们说吗?”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有话对你们说,我这次进监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来,我想把我的事情说给你们听,毕竟你们只知道我叫白三儿,我不想我最好的朋友对我一无所知,就是不知道你们想不想听……”
“你说吧,我其实一直想问来着,只是怕你这个一根筋不愿意说。”
三儿缓缓说道:“我从出生起,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农村人,没怎么上过学,很小就干农活,脑子不是很灵光,但好在身子骨不错。在我十八岁那年,父亲出车祸死了,当时我只是感觉到天快要塌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我妈妈的身子开始变得不那么好。肇事司机有权有人,赔给我家里八万块钱,这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我和我妈,两个土里刨食吃的农民,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呵呵,一条人命,八万块钱。我当时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也是第一次,我想练一身本事,让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再能欺负我们母子。”
他忽然点燃了一根烟,今天的他,比以往的话都要多,也比以往多了很多的沧桑与悲凉意味。
“然后正好赶上征兵,我不顾我妈的反对,参军了。之后就是无尽的训练,我比所有人起的都早,比所有人练的都多。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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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怕你们笑话,我之所以这么练,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出人头地,我就是想把能学的做到极致,等我出去了,我要找那个撞死我爸的人报仇。”
这一点我还是相信的,毕竟这个人有时候脑回路真的很清奇,而且认定的事情,哪怕很可笑,他也会坚持到底。
“就这样,我越练越多,越练越好,我成了我们连的标兵,是素质最好的战士。终于有一天,特种部队将我调走了。再之后,就是更严苛的训练,我可以好不夸张地说,我几度以为我会死在训练里。可是我没有死,我挺过来了,还成为了其中的佼佼者。”
“我写信回家,我妈妈知道我成为了特种部队队员,她很高兴,虽然她不知道特种部队意味着什么,但她就是高兴,因为听起来,她儿子很厉害。我也是第一次以身为一个军人为荣,渐渐地,报仇的念想淡了,我开始热爱那身迷彩军装。”
“我们的特种作战小组,经历了无数次生死攸关的作战任务,队员不停地死去,我们逐渐变得麻木,其实有时候还是害怕的,但是一想到,如果我们退缩了,在我们身后,那些手无寸铁的同胞就会遭受更多的苦难。掌柜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我摇了摇头。
三儿重重地吸了一口烟,说道:“最开始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的队长临死前跟我说,这就是军人的使命。我们必须随时准备为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献出心脏。”
三儿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听得却是浑身发麻。
捐躯为国,死而后已。
这些是我不曾接触,也不曾去想过的事情。
而有一群不知姓名但常年游走于刀尖之上的军人,他们每天都在履行着如此神圣的使命。
我问道:“你做的那么好,为什么会退伍呢?”
三儿说道:“那是因为有一次,我们在邻国执行任务,上级下达的指令是,不可以伤及当地的百姓。当时我们与那个国家的军队产生了冲突,但是我们还是一直严格遵照上级的指示,没有伤及一个平民。可让我没想到的是……”
说到这里,他拿着烟卷的手却忽然开始颤抖起来,他说道:“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些当地的村民,居然在我们身后放黑枪,我们因此损失惨重。在一次掩护一位重要人物撤离的时候,一个孩子……一个只有十岁左右的孩子,居然趁我们不备,开枪射杀了我们的队长。呵呵,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一个入林是猛虎,下海比蛟龙的铁血英雄,多少生生死死都闯过来了,居然被一个善良外表伪装的孩子给暗算了,你说,这事不让人寒心吗?”
说到这里,他的手颤抖的更厉害了,似乎那一天的悲伤和愤怒在他心里仍旧挥之不去。
“之后呢?”
三儿说道:“之后……之后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杀了那个孩子,不仅如此,在后面的路上,只要出现的当地人,我无差别地杀了个干净。”
说到这里的时候,三儿的手终于不再颤抖,取而代之的是他眼中流露出的落寞和悔恨。
“再然后,任务圆满完成,但是因为我不服从组织纪律,受到了相应的处分,在那场战斗以后,我便被复原了。”
“在复原后没几个月,我妈妈的遗传高血压犯了,住进了医院,我当时交不起医药费和手术费,于是就去了黄奶奶山洞,拿了那些黄金去了津城,之后便遇见了你们。”
三儿的话戛然而止,后面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这个家伙从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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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一直跟我们呆在一起。
只是在三儿话说完以后,我们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因为知道他所剩的时间不多,心中总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有些透不过气。
终于三儿将最后一块大饼和鸡腿肉放进嘴里,手在裤子上抹了抹,说道:“我的话说完了,是不是挺无聊的。”
我没有说话,我真的没心情开玩笑。
三儿再次转身,冲我们挥了挥手,就插着兜走了。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该说的刚刚都说了,我不想这场短暂的离别被我搞的太过矫情。
张根活在我身后说道:“三儿哥太他妈帅了。”
我踢了他一脚,转身向着住院部走去。
张根活只得跟着我的后面走。
而tony则是向着另一边走去,我问道:“托哥你干啥去?住院部在这边。”
“去请个高级护工。”
我愣住了,高啊,还是tony想事周全。
毕竟人家三婶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总不能整天整夜地守在这里,而三婶走了以后,我们这三个人是完全没有照顾病人的能力的,到时候怕是没法兑现对三儿的承诺了。
我带着张根活来到了501病房前,三婶还拎着那些早餐没有吃,我看着面容憔悴的她问道:“三婶,你怎么不吃呢?”
三婶略带焦急地说道:“哎呦,我哪吃的下去啊,这三儿一宿没回来,刚回来就跟你们走了,到现在也没个人影儿,我这心里不踏实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三婶,这件事情我瞒不住你,索性就跟你说了,三儿把李姓兄弟给废了,现在去自首了。”
听到这,三婶本来就敏感的神经似乎一下子崩断了,她失了神一般一屁股坐到了座椅上,哭诉道:“哎呀,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什么倒霉事都让这一家子给摊上了,老天爷怎么不开眼呢……”
我说道:“三婶,您放心,三儿那边我回去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弄出来的,你相信我。”
三婶听我这么说,忽然抹了把眼泪,忙点头说道:“我信你,张老板你是个有本事的人,你要说能救,那就肯定能救!”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个三婶还是很迷信我的。
我说道:“可是三婶,你可千万不能跟阿姨说三儿进监狱了,她现在的情况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的,还有啊,回去以后也别跟村里的人说什么,好吗?”
三婶忙不迭地点头,说道:“好好,我知道,这个我懂。”
我彻底放下心来,说道:“那就好,三婶,您也忙了很久了,回家去歇一歇吧,这边有我们就行,您放心,我们已经请了高级护工,一会就到,不会让阿姨遭任何罪的。”
听我说完这话,三婶脸上的疲态更甚,她一直绷着的一根弦似乎终于断了,她茫然地点头,起身,却似乎还有些犹豫。
我写了一个纸条,塞到她的手里,说道:“这是我的手机号码,您要是有急事就给我打电话,好了,您快回去歇着吧。”
三婶欲言又止地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转身离开了。
送走了三婶,迎来了护工。
我们进去又对三儿的妈妈扯瞎话说:“昨天您见到三儿情绪太激动,我让他先回铺子里了,等您彻底康复,出院以后,我叫他来见您。”
三儿的妈妈开始还是将信将疑,奈何我的谎话过于逼真,她只得不再追问,安心养病。
(本章完)
第七章 纪先生的到来
将医院的事情安排妥当以后,我便开始着手救三儿的事情。
我直接打通了老马的电话,将这几天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老马,有办法把三儿弄出来吗?”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唉!这事情恐怕是办不成。”
我没有想到老马会这样一口回绝我,我问道:“办不成?办不成是什么意思,你们不是黑道白道都有关系吗?他只是故意伤害罪,你们应该可以办到的啊。”
老马说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上次威逼那几个人已经很不给姓白的面子了,现在你的人就直接把人家给废了,这根本就不合规矩。现在他进了局子,咱们三宝斋如果再出面,那岂不是打他白家兴的脸吗?”
我说道:“是钱的问题吗?你说多少钱,我的钱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老马说道:“这就不是钱的问题。我这么跟你说吧,今天如果进局子的人是你,那宝三爷就算是冒着得罪白家兴的风险也会去保你出来,因为你对于三宝斋来说非常有价值。但是那个三儿,我没有别的意思,你站在宝三爷的角度去想一下,如果三宝斋每个人都出去闯祸,难道宝三爷都要去卖脸救人吗?肯定是不可能啊。你对于三宝斋的价值,决定了宝三爷对你的估值,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称,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啊……”
我心如死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说罢我便挂了电话。
你对于三宝斋的价值,决定了宝三爷对你的估值。
呵呵,这句话是多么的讽刺,人分贵贱,这个观念倒是被三宝斋贯彻的很彻底啊。
看来三宝斋是指望不上了,然而我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如果三儿是被其他人抓走了还好,我们倒是可以拼死去抢一下。
可是对方是警察啊,我总不能闯到警察局去救人吧。
tony走过来说道:“不行?”
我点了点头,回答道:“不行。”
tony又说道:“因为他的命不值钱?”
我依旧无奈地点头。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道:“等三儿的妈妈把病治的差不多了,咱们把她接到津城,然后就只能等了。”
tony点了点头说道:“等纪先生?”
我点头回答道:“没错,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纪先生了,看他的样子,在社会上应该还是有些声望的,而且非常有钱,我只能企盼着纪先生能答应我的请求面把三儿给保释出来。”
我们在医院逗留了将近一个月,终于在那个严苛的大夫的首肯下,办理了出院手续。
这时候三儿的妈妈已经可以拄着拐棍走路了。
那位严苛的大夫对着我们几个又是训话般地嘱咐了半天,终于才放了我们走,这个人虽然是极为认真负责,但是却搞得我不胜其烦。
在返津的路上,三儿的妈妈一直在问我是不是回去以后就能见到三儿了。
我只能惭愧地撒着谎话回答着:“也不一定,也许三儿会被派出去出差,您可能也听说过,我们这古玩行业常年地在到处跑是很正常的。”
三儿妈妈脸上有些失望,嘟囔道:“那也是吧,工作重要,工作重要。”
我长舒一口气,心道幸好三儿的妈妈非常善解人意,也庆幸她没有打电话的这个概念,不然我这个慌恐怕是要圆不过去了。
在抵达了津城以后,我们先是带着三儿的妈妈看了看我们住的地方,里面已经稍微有一层灰尘了。
最后我以“三儿果然出差了”为由,将三儿的妈妈糊弄过去。
又联系了离着我最近的比较好的一家疗养院,将她送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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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我们三个还真的没有能力照顾她。
之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们几乎每天都是看望她老人家。
清明之前,纪先生终于出现了。
老马带着纪先生来到了我仁义胡同,这次开门没有大吵大闹。
我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见到这个人了,他看着我的样子似乎是有些愧疚,毕竟他和三儿也算是好朋友。
但是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老马可以左右的,毕竟他本身也没有那么大的面子。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纪先生说道:“通宝钱三枚,堂主接……”
我急忙握住了纪先生的手,说道:“接,您来了我能不接吗?快屋里说话。”
我亲自泡了一壶新茶,纪先生有些奇怪地看着我说道:“平时我来不都是喝剩茶或者白开水吗?怎么这次待遇这么好,可以喝上掌柜的你亲自泡的茶。”
我一阵尴尬,脸红地说道:“有、有吗?我一向是热情好客来着。”
纪先生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说道:“平时都是老朽我有求于掌柜的,但是看今天掌柜的你唱的这出无事献殷勤,怕是有什么事情要老朽我帮你吧?”
我急忙拍着手说道:“哎呀,纪先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我对您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
纪先生笑着说道:“行了掌柜的,你说吧,有什么事情要老朽帮你啊?”
于是我便将三儿他家的事情,从头至尾,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
纪先生听完,陷入了深深地沉默,然后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的那位小兄弟一样热血啊,可惜时代不同了,这已经不是靠着两把刀就能镇住人心的时代了。那二兄弟固然是可恨,但是你们把人给弄废了,理就不在你们这里了。”
我听着纪先生好像是有些站在我们这边的样子,于是试探性地问道:“那您看……”
纪先生说道:“你是想让我救你的这位小兄弟?”
我急忙说道:“只要您肯帮我,这次的酬劳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我这兄弟回来。”
我见纪先生不说话,于是又说道:“如果您觉得不够,如果还有下次任务,我下次任务的酬劳也可以不要,我免费给您卖命,只要您肯帮这个忙。”
纪先生若有所思地说道:“那我如果不帮这个忙,你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帮我找木盒了?”
我陷入了沉默。
其实我很想就这么直接说“是”。
但是现在我是有求于人,况且这件事情本身和纪先生就没什么关系,我要是说了“是”,那就有些威胁的意味了,这未免显得不道德。
但是纪先生眼下是我唯一的希望,我是真的不想放弃,如果纪先生不管的话,那三儿不知道要在监狱关多久。
纪先生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笑道:“哈哈哈,好啊,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
我激动得跳了起来,慌张地问道:“纪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
纪先生说道:“是啊,是真的,老朽我在公安系统还是认识一些人的,这件事办起来应该不难。”
我急忙向着纪先生一抱拳,说道:“多谢纪先生,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也会履行承诺,这次还有下次的报酬,我都不要了。”
纪先生又是哈哈笑道:“行了行了,钱我该给还是要给的,我知道我的生意有多难接,你们啊,都是拿命在赚钱的,我若是连这点钱都黑下了,那老朽我在江湖上还怎么混啊。”
纪先生这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井然有序,我听完之后,忽然觉得无地自容,因为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却是没办法给人家任何的回报。
纪先生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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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纠结了,我决定帮你们,原因其实很简单,第一,那李家二兄弟是多行不义,你那小兄弟把他们给废了,也算是为民除害;第二那位小兄弟也算是仁义之辈,敢作敢当,是个汉子;第三,就是你们让我看到了,现在的江湖,还是有道义的,这很不容易,现在的社会已经被金钱所蒙蔽,你们还能保持住这份“义”,让老朽十分的感动啊。”
我从未收到过如此的赞誉,一时间有些脸红,只得说道:“纪先生以,您说,这次去哪里,我一定比以往更加的卖命。”
纪先生说道:“这次的事情不是特别好办。我今天来呢,只是想跟你预约一下,毕竟现在还没到清明,地还挖不动。而且事情总得一件一件的办嘛,我先去把你那个小兄弟给保释出来,剩下的事情,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说罢纪先生便转头离去。
送走了纪先生,我坐在摇摇椅上,感觉到无比的疲惫,但是却又十分的兴奋。
因为三儿终于有救了。
tony站在一旁说道:“三儿的事情这次确实是有着落了,但是你有没有细细想过纪先生的话。”
我纳闷地问道:“话?什么话?”
tony一向是任何时候都会保持这一颗冷静的头脑,他说道:“纪先生说,还没到清明,地还挖不动。”
我忽然浑身一震,说道:“难道是要去倒斗?”
tony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没错了。”
我长舒了一口气,说实话,我是有些怕地底下的世界的,因为上次去那一趟**凼将军陵,我们已经是死了好几个人,我都有心理阴影了。
tony又说道:“不仅仅是倒斗这么简单,恐怕这次要倒的还是个大斗。”
我皱起了眉头,问道:“你怎么知道会是个大斗?就因为纪先生说事情不是特别好办吗?不用担心,每次他都是这么说的。”
tony摇了摇头说道:“你难道没有发现吗?每次金箔木盒出现的地方,都是很有特点的。”
“特点?什么特点?”
“这些金箔木盒的藏身之处,都是一些灵气充裕之地。”
我不是十分理解tony说的“灵气充裕”指的是什么,但是我细细地回想了一下我们所经历的地方。
那充满阵法的**凼,tony说那个阵法聚集了天地灵气。
那古尔班通古特沙漠下,地宫中的那口灵泉,散发着让人舒服的气息。
还有那喀纳斯湖底世界的那乳白色的水潭和不同寻常的水蒸气。
我皱着眉头说道:“不对啊,那个黄奶奶山洞,我们去的时候并没有这种感觉啊。”
tony竖起来一根手指说道:“你们去了以后,虽然拿回来金箔木盒,但是那并不是金箔木盒被发现的第一现场,你之前和咱说过,那个黄奶奶在临死前,曾经和你说,她将那些宝物从一个地方带到了山洞。咱想,那些宝物之前一定是在一个大墓里面。”
我恍然大悟,那个黄奶奶的确是和我说过类似奇怪的话,我又说道:“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这些木盒都会在那么奇怪的地方,四个木盒,两个是在墓里面。”
tony将纸扇打开,说道:“咱们的祖先都信奉风水学说,一些达官显贵在死去之前,都会给自己选择风水绝佳的墓穴作为自己以后的长眠之所。所以,你可以反推出来,但凡是大墓,都必定是灵气充盈,风水绝佳之所在。越大的墓,风水一定就越好。”
我点了点头,说道:“但是越大的墓,防范措施就会做得越好,越是难以下手,所以这次咱们的任务,怕是要十分艰巨了……”
(本章完)
第八章 温韬墓
时间一转眼到了清明,我突然接到了纪先生的电话,他说,事情已经搞定,我可以去汝南监狱接人了,剩下的事情,他会在一周以后到我的铺子里和我详细说明。
我挂了电话,带着张根活继续往山上走。
没错,清明了,我和张根活回来扫墓。
通往家里的公交车已经换成了最新款,可以容纳更多的人。
但是上山的路依旧难走。
上一次上山,我没还是在寻找赵建国钱包的路上。
而这一次,心情已经完全不同了。
我们闲庭信步,看着左右的一草一木,呼吸着这股熟悉的味道,这才是家啊。
待到了山上,我惊奇地发现,我妈妈和先生的墓,上面并没有任何的杂草,我想应该是好心的邻居处理的吧。
我们走上前去,在他们的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磕完头,摆上一些水果,我扭头冲着张根活说道:“根活,你拎上这些礼物,先回家吧,我有话跟咱妈说。”
张根活嘟囔道:“不想干活就直说,这四个拉杆箱,我自己怎么拿的了……”
“拿不了就拿两个,快滚蛋。”
张根活耷拉着脸拉着两个拉杆箱走了。
我见他走远,长舒一口气,说道:“妈,先生,让你们久等了,时隔两年,你们的仇我已经报了一半,不过你们放心,剩下那一半我很快就可以做到,我一定会让他们血债血偿,你们安息吧……”
我又找来一个木棍,在先生的墓碑前刨了一个小坑,将那个扳指放了进去,小心掩埋好。
然后拎上拉杆箱,向老宅的方向走去。
还离着老远,我便看见我家门口的方向拥簇着一群人,我赶忙快步走过去,才发现那是张根活在给大家分礼物。
我们这次回家买了很多的东西,都是挑一些值钱的,实用的物件,毕竟我们哥俩没少承这些老乡亲的照顾,现在有钱了,应该让大家都乐呵乐呵。
村长站在人群的最外围,叼着一根旱烟,乐得满脸褶子。
我走过去,喊道:“赵伯伯。”
村长看了看我,愣了一秒,然后忽然大笑道:“哎呦根生啊,我就说嘛,不能根活自己回来啊。”
我还记得,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一切后事都是村长帮忙操办的,这份恩情,我始终记得。
我打开拉杆箱,拿出来两条中华烟,递给老村长,说道:“赵伯伯,这是给您的。”
村长接过去一看,赶紧又给我塞了回来,慌张地说道:“这个可不行,我不认识字,但是烟盒我认识,这都是城里局长抽的烟,我可不敢抽。”
我又把烟再次塞了回去,说道:“哎呀赵伯伯,谁说只有局长才能抽好烟,这烟是根生我挣钱买的,我给你,你就抽!怕啥!”
村长犹豫了一下咽了口唾沫,又使劲抹了两把手,似乎生怕把这个烟给弄脏了,然后才小心翼翼地揣进了怀里。
我又招呼其他人过来我这里拿礼物,每家都有。
村里那些中年妇女,经过这两年的风霜吹打,似乎又多了一些皱纹,他们将我和张根活围住不住地询问着“在外面咋样?没吃苦吧?”“发了财了吧,你看看你们俩出息的。”“有对象了吗?在外面搞对象可得瞅准喽,那大城市的小姑娘可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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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儿站在人群中抹着眼泪,我说道:“张婶儿你哭啥啊?”
张婶儿和我妈的关系最好,她家和我家也是近邻。
在我妈死后的第二天,我生重病的那个清晨,张婶儿送来的那一碗热乎乎的炖菜贴饼子,我至今都还记得。
张婶儿叹了口气,说道:“我是想啊,你们俩苦命的孩子,能在外面出息了可是真不容易,你妈要是活着的话……哎哎哎,不说了不说了。”
我看着七嘴八舌的这一群中年妇女,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两年以前,我似乎又变成了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年。
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真正的放松下来。
可惜了,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少年了,我已经成了一个满心仇恨,工于心计的市井之徒。
送走了老乡亲们,去张婶儿家蹭了顿饭,之后回到老家住了一晚,我们便谁也没有道别地坐上了去汝南的火车。
办理好手续,我们将三儿给接了出来。
三儿见到我们满心欢喜,第一句话就问他妈妈的情况,我将事情简单地一说明,他才放下心来。
我们带着三儿回了津城,然后去看望了他的妈妈,这一个谎话,我总算是圆满了。
再过了一周,纪先生终于又来到了我的铺子。
他进门便看到了在扫院子的三儿,笑呵呵地问道:“小兄弟,别来无恙啊。”
三儿见到纪先生,赶忙鞠躬道谢。
纪先生摆手示意不要放在心上,然后在老马和我的指引下来到屋中谈论生意的事情。
他喝了口水便直奔主题:“掌柜的,我呢,就直说了,我之前跟你们说,事情不好办,主要是因为这次的地方,在古长安地区。”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古长安地区,听起来好像并没有多凶险的样子,难道我们之前去的地方不比这个要棘手吗?
我不解地问道:“古长安地区又怎么了?”
老马说道:“古长安地区,那个地方,大墓丛生,好不夸张地说是几百米就会出一个大墓,所以那里的盗墓贼也是多的出奇。在最近这些年,那些盗墓贼分了区域,每个区域都有一个总瓢把子话事。各方势力也都不会把自己的洛阳铲伸到别人的地里。想必你也琢磨出来了,咱们这次是去土里挖东西,而且一定是个大墓,那样的话,长安那帮同行,是一定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的。”
我说道:“那就偷着干呗。”
老马说道:“偷着干?你以为那些家伙都是吃素的吗?偷着干百分之百会被发现的,被发现以后,轻则将咱们赶出长安,这要是他们心黑点,直接给咱们点了炮,咱们恐怕得吃几顿牢饭了。”
听老马这么一说,这件事情好像确实没有那么容易。
这和以往不同,以往我们去的都是无主之地,虽说凶险了一些,但是没人管没人拦。
这次是要到人家的锅里去抢食吃,路都走不通。
我说道:“那难道不能跟他们谈一下合作吗?我想纪先生应该知道那个大墓的大致位置,我们不如跟他们谈一下,我们提供大致方位,大家齐力协作,得到的东西五五分成,岂不是美哉。”
老马轻哼了一声,说道:“哼,那是人家的地界,即便没有方位,他们一座墓一座墓地挖,早晚有一天能挖到那座墓,到时候东西全是人家的,他凭什么要跟你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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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拍脑袋,这才反应过来,怪我还是太天真了。
没有错,那是人家的地盘,就好像我们要去别人家里,告诉那家的主人,你家门后面有一块金子,咱们能分一下吗?
那人家肯定会把我们打出来的。
这是一个道理。
我一时间有些头疼了,难怪纪先生说事情不好办,没错,现在是连开始就已经变成了无路可走的样子。
我叹了口气说道:“先不管这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纪先生你只管说,怎么做是我们的事情,我保证给你把盒子拿回来。”
纪先生哈哈笑道:“哈哈,爽快!老朽这次托你们去的,是温韬的墓。”
我皱着眉头问道:“温韬?温韬是谁?很有名吗?”
既然纪先生直接提名带姓地说了出啦,那想必这个温韬一定是个知名人士了。
可是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名人事迹,但是搜肠刮肚也没有想起来这个温韬是何许人也。
tony放下茶杯,打开纸扇,说道:“温韬,是古今中外,最臭名昭著的盗墓贼了。”
我嘟囔道:“盗墓贼?”
tony似乎对一些历史还是很了解的,他说道:“是啊,盗墓贼,那温韬是长安人事,从小便偷鸡摸狗,等及成人,便干起了盗墓的勾当,他拉帮结伙,将关中的大大小小的皇陵祸害了十之**。手法糙劣,很多的文物都被这家伙给毁坏了,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纪先生又补充道:“不过这个家伙虽然十恶不赦,但是也做了一些让人们铭记的事情,比如那卷《兰亭序》,就是他从唐太宗的墓里面给带出来的。”
我有些震惊,没想到这个家伙真的有这么胆大妄为,在那个封建社会,挖皇陵已经是十恶不赦的事情了,他居然还敢去挖唐太宗的皇陵。
这个人……还真是古代为数不多的盗墓大贼。
纪先生又说道:“那温韬为人狡诈险恶,终于被唐明宗所杀。但是他一生盗掘皇陵无数,一定会有很多的奇珍异宝陪葬,只是他的下葬过于隐秘,至今谁也不知道他的墓穴究竟在哪里。老朽最近得到情报,那温韬墓很可能就在嵯峨山上。”
“嵯峨山?”
“嵯峨山,是个好地方啊,灵气盎然,传说鬼谷子曾经隐于嵯峨山上传授兵法,另有说老子层在嵯峨山上面开坛讲经。这些传说也从侧面说明了,这嵯峨山肯定是个风水绝佳之地。”
我点了点头,问道:“那您得到的情报,盒子就在温韬的墓里面吗?”
纪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得到的有四个字:温韬之下。我想,那一定就是说,金箔木盒就藏在温韬的身体下面,只要找到了他的墓穴,就一定可以拿到木盒。”
我说道:“好,那咱们择日动身。”
纪先生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现在的地还是冻得,挖不动,等再过半个月,我会派人过来的。”
“一言为定。”
送走了纪先生,我问老马道:“这次三宝斋会派谁跟我一起去?”
老马若有所思地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赶紧掐了自己一下,心道还是太心急了,于是只得打了个岔将事情岔过去。
黑熊啊,你可一定要来,我已经等不及要杀你了……
(本章完)
第九章 又被张天启给算计了
过了半个月,我终于等到了老友们的上门。
老马在外面大喊着:“根生小子,快出来迎接你老子了!”
我出门一看,还是之前的配置,两拨人马领头的于队长和老马在笑吟吟地看着我。
于队长那边还是上次他带去的那四个年轻人:丁飞昂、张炎斌、吴玉然、田波。
而老马那边,依旧是大虎、大彪,以及斜靠在门外面的未央,她看见我,淡淡地笑了笑,就继续装酷。
我问老马道:“没了?”
老马揶揄地说道:“未央都来了,你还想要谁?”
这一番话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门外面又进来一人,说道:“当然有了,这种下地的活,怎么能没有老朽我呢,见过掌柜的。”
我定睛一看,有些失望地说道:“董老?”
董老呵呵笑道:“呦,怎么听这意思,掌柜的好像挺失望啊。怎么不欢迎我这把老骨头?我上次好像没拖您的后腿吧?”
我只是因为没有见到黑熊而有些失落,其实并不是不想见到董老。
事实证明,上次在将军陵,董老还是立下了不少功的。
我急忙说道:“那哪能呢,有董老我还不放心吗。只是我在想啊,您都这么大岁数了,有什么事情让大虎大彪去就行了。您还跟着我们折腾,您要是折在外面,我没法跟三宝斋的弟兄们交代啊。”
董老走过来,掐了我的胳膊一把,说道:“你小子还真是混蛋,乌鸦嘴,你这是人说的话吗?唉,你以为老头子我想去啊?还不是因为要去挖那温韬墓,那可是温韬墓,那小子盗了一辈子皇陵,什么样的防盗手段他没见过啊?你小子以为这件事情那么好办,就算是我这个倒了一辈子斗的老家伙,也不一定说这事能摆得平,你这个臭小子……”
我急忙摆手示意董老不要再唠叨了:“好好好,董老,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去,您就应该跟着去,我看谁还敢多嘴,我掐死他。”
董老被我气笑了,说道:“我这次去啊,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关中那伙儿人,还得我去卖一个老脸,毕竟我还跟他们打过几次交道,有点能说得上话的情面,不然就让你们这群青头去,怕是都见不到正主儿。”
我说道:“董老您什么时候把魔爪都伸到关中去了,真是了不起啊。”
董老又是掐了我的胳膊一把,疼得我脸都红了。
他说道:“你这混蛋小子别跟老头子在这耍贫嘴,快去收拾东西,咱们要走了。”
“得嘞。”
回到屋子,我急忙收拾东西。
tony说道:“只能等下次了。”
我说道:“是啊,我现在只是怕,他们起了怀疑,所以才派董老过来。”
tony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定,咱听着董老说的话很有道理,很有可能他们就是出于这多方面的考虑,觉得董老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点了点头,真的是但愿如此,不然我此生怕是报仇无望了。
我们收拾好东西以后,一起走出了仁义胡同,大家跟我们打着招呼,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走在老马身边问道:“我说,你们保密工作做的咋样?这次会不会再碰见张天启他们?”
老马理所当然地说道:“那还用想吗?京城那帮人肯定会去啊,也许还会走在咱们前面呢。”
我有些无语,问道:“我说你们就不能自信点,嘴上没个把门儿的吗?什么情报都让人家给听了去。”
老马耸了耸肩,说道:“有什么办法,他们在咱们这边的眼线可不是一条两条,就好像咱们在他们那边也有同样多的眼线,你查不过来的。你永远不知道这个眼线可以做到多么重要的位置,也许某个堂主都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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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是对方的卧底,你说可不可怕。所以啊,这些事情,与其是提心吊胆地防着,倒不如就坦荡地接受,然后想好对策就是了。”
我说道:“你就不怕向上次一样,盒子再被他们给抢走?”
“怕啊,怕有个屁用。再说这不是有你呢吗?你小子加上那个王云彻,只要你俩愿意,你们商量出来的诡计可以把很多人耍的团团转了。”
我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夸我呢嘛?”
“算是吧,不过我们也不是完全没有措施,这次我们回去以后,大家只是知道要出任务,去长安,这个事情这么大动静,是瞒不住的。但是具体去哪,就连董老他们都不知道。”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群人还算是有点智商。
这个出任务,肯定是要和上面汇报,只有汇报了任务地点和大致情况,宝三爷才会决定派谁来和我一起去,隔墙有耳,这个可以说是瞒不住的事情,但是还好,他们隐瞒了具体的地点,这样我们还是有一些先机的。
“好了大家,上车吧。”
老马打开了车门,我看到座位底下藏着一包东西,我用脚踹了一下,“叮当”作响。
我问道:“这是啥?”
老马说道:“洛阳铲。”
在进入三宝斋以后,我便听说过洛阳铲这个东西,据说是挖墓的利器,可惜到现在为止我都还没有见过,这下机会来了。
我直接将那包东西拎了出来,刚要打开看,老马却一把抢了回去,说道:“你小子干嘛?疯了啊?”
我说道:“不就是几把铁锹吗?”
“几把铁锹?这洛阳铲的造型这么特殊,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了。这世界上谁没事会随身带着洛阳铲,不是考古队就是翻咸鱼的,你想让咱们被条子盯上吗?”
我并没有见过洛阳铲,所以也就不知道这东西居然辨识度这么高,听老马这么一说,也就索性不再想去看了,反正到了正地方,我还是可以见到的。
我又问道:“我说董老,你不说要靠着洛阳铲挖墓吗?就这个手提包,我看也就半米长,这铲子也忒小了点吧,到时候难不成还要蹲着挖?”
董老嘿嘿地笑了两声,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又卖关子。”
“出发吧!”
在路上,我们这辆车依旧是最嗨的,因为有tony带的二锅头,除了三儿以外,每个人都喝的晕晕乎乎的。
我们除了中途在服务区吃饭方便以外,其余的时间一直在赶路。
在到达最后一个服务区的时候,一个看起来鬼鬼祟祟的男人一直在厕所前不住地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我看他不像什么好人,多半是伺机而动的扒手。
我们一行人在他身边走过,我走在最后。
他忽然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三儿一直在我的身边戒备,在他的手到达我肩膀的一瞬间,三儿便将他摔倒在地,顺势一个锁喉,那人便动弹不得了。
那人过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大喊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笑吟吟地说道:“这位佛爷,你胆子挺肥啊,看我们这么多人手,还敢动歪心思,怎么着,用不用我把你给送局子里去?”
那人忽然说道:“我冤枉啊我,我确实偷过一些钱包不假,但是我确实没有对你们动手的心思啊。”
“那你拍我干嘛?”
“你先让这个黑小子松开我,我都快憋死了。”
三儿锁喉的力度确实是大了一些,这个人的脸都已经开始变紫了。
刚一自由,他便大口地呼吸了几下,然后说道:“是这样的,前两天有一个人,他给了我两千块钱,让我在这里等一波从津城过来的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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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波人应该三天以内就会过来。他让我把一张纸条给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人的个头不高的年轻男子。我瞅着你很符合描述,所以才要跟你询问一下,没想到你们这么不讲理,直接就把我给放倒了。”
我听着这人话语中的意思,难不成是张天启他们已经捷足先登了?
我急忙问道:“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跟我年纪差不多,身材匀称,长得很帅。”
那人听完我的描述,急忙点头说道:“对对对,他还很自恋,总是自称本少爷。”
我心凉了一半,看来果然是张天启他们捷足先登了。
老马问道:“那个纸条呢?拿过来。”
那人急忙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递了过来。
老马随意地一挥手说道:“行了,滚吧。”
那人忙不迭地跑开了。
我们迫不及待地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上次是你走运,这次不会了,木盒我先拿走了。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们不是说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吗?为什么这张天启提前去了,还留下个纸条来嘲讽咱们?”
老马也是皱起了眉头,嘟囔道:“不对啊,嵯峨山的事情只有纪先生、我、还有你们铺子的人知道,不可能会泄密啊……”
tony忽然大喊道:“糟了!三儿快检查混蛋的身上!”
我浑身一颤,急忙将外套脱了下来,扔给了三儿。
果然在几秒钟之后,三儿从我的外套上找出来一个米粒大小的物件。
“这是什么?”
三儿说道:“应该是一种高端窃听器。”
我遍体生寒,大喊道:“是那个佛爷!快追!”
可是等我们转头再看去,哪里还有那个人的身影,恐怕这时候人家已经开车跑出服务区了。
我感叹一声,将那个窃听器狠狠地扔在地上,踩了个粉碎。
张天启啊张天启,你这小子心机也太重了,居然搞这么一出来套我们的话。
老马深知自己犯下大错,似乎是想发泄心中的怨恨,在那个窃听器的尸体上又是踩了好几脚才肯罢休。
他感慨一声,道:“唉!这千算万算,还是着了这小子的道,看来京城那边出了个棘手的人物啊……”
这时候,董老忽然说道:“倒是也不用这么悲观,京城那帮人,老朽还是略微了解一些些的,他们多半都是一些生意人,都有自己正经的营生,而且混的都还不错。虽然也有几个有本事的长工,但翻咸鱼这一块,他们还是外行。根据以往的经历,他们在这一块都是来抢三宝斋的生意,经常搞一些中途截胡的行当,没办法,他们有钱呐,他们永远都可以比三宝斋出的价钱更高。”
我纳闷地问道:“出的价过高的话,那岂不是没得赚?如果没有钱赚,那他们图什么?”
董老想了想,说道:“这个嘛……老头子我也想不清楚,在我看来,他们就好像是专门为了对付三宝斋而出手,也可能是咱们宝三爷曾经的仇人吧。”
我点了点头,但是却不以为然,我觉得,这一定是因为他们也在找那金箔木盒,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但是他们没有下墓的能力,只能靠着截胡去买断一次次出土的东西,这大概是一种有钱任性的赌博行为,但就现在的资料来看,他们这种赌博并没有收到什么实质的效果。
我说道:“那您还说不用担心,难道就不怕京城那帮人用钱砸,把关中那帮家伙给诱惑住了吗?那样咱们就真的没搞头了。”
董老这下真的无言以对,愣在了当场。
我急忙说道:“好了,大家上车,咱们现在就去长安,晚上应该就能到,先休息一晚,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去见关中区的总瓢把子。”
(本章完)
第十章 英雄救美的后果
我们一路超速,终于在晚上八点一刻到达了关中黑老大——宁山岳的家门前。
我以为这宁山岳这么大名头,一定会住在一些像样的别墅中,可来了以后才发现,这就是一处比较大的老宅子而已。
我感慨道:“托哥,这还不如你家呢……”
tony白了我一眼,说道:“所以你这是在瞧不起人?”
我连忙摆手说道:“哪能哪能,京城王家,谁敢瞧不起。”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子从老宅的破木门中走了出来,随手又将门给带上,然后冲我们微微点头打了个招呼,很有礼貌地问道:“几位将我们院子的大门给围住,不知所谓何事?”
我刚要纳闷,这宁山岳莫不是神人,我们这才刚到,他就知道我们来了?
tony拉了我一把,指了指门前的摄像头,说道:“是不是在以为人家神机妙算?”
我悻悻然地别过了头,去看那个中年人。
这一身的西装革履,身上连个褶皱都没有,怎么看都像是个社会名流,就这么站在这个破院子门口前,看起来真的是格外的别扭。
难道这个人就是宁山岳?
应该不是。
怎么说宁山岳也是赫赫有名的黑帮老大,住这么寒酸的地方也就算了,总不能寒酸到真的出门来迎接来客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即便不是宁山岳,他也跟黑帮的气质不符啊,难道出来的不该是绿犀那种的,一身纹身,然后带着大金链子,出门就喊:“干特么什么都,有事儿啊?”
这时候董老忽然上前一步,说道:“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津城三宝斋的董振鹏代我们当家的向关老大问好,今日时间略晚,纯是要个预约,明日清早我们再来拜访。”
那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又是微微点头,然后说道:“原来是津城的董老,失敬失敬,鄙人一定会将话带到,那就还请您几位明日再来吧,家主确实已经睡下了。”
我们拱手示意,然后纷纷上车,向着城区开去。
这个地方离着城区还有将近二十公里的距离,我们开到市区,再吃了个饭,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已经预定好了酒店,他们全都回去休息了,唯独我们杨柳古镇的这四个人,看着这长安城夜色甚好,于是出来闲逛。
不得不说这长安城不愧是古都,到处都透露着文化的积淀。
走过了钟楼鼓楼,我们一路感叹。
可是这些感叹,都不及回民街的美食给我们带来的冲击。
虽然我们已经吃过饭了,但是美食当前,我们又是一路逛吃逛吃。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可能还真的不够用。
在吃完了一碗凉皮以后,我忽然尿意大盛,可是看了看四周,居然也没有个公共厕所,于是对他们说道:“有没有人想去厕所。”
张根活应和道:“我!”
三儿也跟着说道:“还有我!”
我说道:“走吧,找个没人的胡同,去撒泡尿去。”
tony无奈,只得自己留在这里等着我们。
我们三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来到了一个昏暗的胡同。
这地方有那么一点点骚臭味,看来是经常有人在这里撒尿。
那我们哥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一阵痛快过后,我舒服地打了个哆嗦。
就在这时,三儿忽然愣愣地盯着我,我一阵紧张,问道:“喂,瞅啥呢?你可别动歪心思,哥可是纯爷们。”
三儿说道:“掌柜的,那边有动静。”
“啥动静?”
“好像是……有人在强奸妇女。咱们管不管?”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好像确实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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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些声响。
但是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我们这次不是出来旅游的,如果因为一些枝节而暴露了自己,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走吧,不管。”
可是我越想越不是滋味,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干!走!去看看是哪来的畜生,他娘的,这要是都不管,还是人吗?三儿!带路!”
我们跟着三儿的脚步,向着胡同深处更黑暗的地方跑去。
在拐过了好几道弯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案发现场,我不得不佩服三儿的听觉,这哪里是特种兵,这他娘的分明是警犬啊。
我大喊一句:“干什么呢?光天化日……啊呸,强奸妇女?还不快滚!”
我知道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一般都会害怕两种事情,一是旁人的大喊大叫,二就是光亮。
我们三个将手机拿出来,打开手电筒照了过去。
但是眼前的景象让人有些血脉喷张。
一个看不清样貌和年龄的女子正裸露着上半身蜷缩在地上,此时在正用手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裤子。
但那条裤子已经被撕抓的破烂不堪,眼看也就要失守。
那女子一见到光亮,听见有人喊叫,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极力地呼喊着:“快救我!求你们了!救我!”
最开始我们的光亮和叫喊的确是让他们的行为一滞,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一伙人似乎并没有把我们的警告放在眼里,反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其中一个看起来像是混混头子的人走到了最前面,骂道:“把你们他妈那破手机给老子关了,哪来的几个傻小子,连本大爷的事情也敢插手?知不知道这是谁的地界啊?哎呦我瞅瞅,就他妈三个人,还想英雄救美呢是吗?活腻歪了吧?!”
对方足有七个人,那地上的女子见到我们来人也只有三个人的时候,居然也失望地一声叹息,然后头重重地躺在了地上,看来是绝望了。
我掏出手机,刚要拨打报警电话,但是转念一想,如果这时候报警,即便警察将这些人抓了,我们也一定会被带回去录口供。
那样的话,我们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虽然我们现在什么还都没有做,但是还是小心为妙,毕竟警察顺藤摸瓜的能力还是特别强的。
唉,明明自己要做好事,奈何自己不是正义出身啊……
那混混头头说道:“呦呵,想报警?我跟你说,你们今天要是不报警,我顶多是打你们一顿,教训教训你们坏了本大爷的兴致,可你们要是报警,这事儿可就不好办了,我得废了你们。”
我将手机重新放回口袋,说道:“就你们几个人渣,不值当的报警。”
那在地上的女子忽然大喊道:“你们三个快跑吧,谢谢你们的好心了,你们惹不起的,快跑吧……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居然呜咽地哭了起来。
这该是怎样的绝望,设身处地的想一下,自己明明觉得获救的时候,发现来人并不能救自己,从地狱到天堂,又从天堂掉回地狱的感受,应该快要摧毁她的意志了。
可是呢,她并不了解我们是什么人。
我喊道:“上!”
我们三个一齐冲了上去,对方那七人根本没想到我们三个居然会先发动进攻,都是有些发愣。
就在这个空档,三儿已经快速冲过去,直接将那个混混头头一个锁喉放倒,接着将他的胳膊一拧,我见势上前直接一脚狠狠地踏在他的后背上。
只听“咔嚓”一声,那混混头子的胳膊就这么脱臼了。
他疼的在地上龇牙咧嘴根本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些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跟我们这群在刀尖上舔过血的人毕竟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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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这电光火石间的一个回合,给他们其余六人吓得全都愣在了原地。
我轻蔑地一笑,看来这奇袭果然奏效,这帮乌合之众见到自己的老大瞬间被如此狠辣的招式放倒,军心全都散了。
我从腰间掏出刀子,冲着他们一指,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道:“还有谁!哪个不怕死的,来!”
我这一嗓子把我自己都有点吓住了,更何况是那些本就六神无主的混混,他们呆若木鸡,竟被我一人吓得连连后退。
我说道:“过来,我给你们二十秒把这个废人抬走,晚一会老子他妈在你们这群人渣身上开几个窟窿。”
那几个人闻言,急忙跑过来,一边盯着我,一边粗暴地将那个混混头子在地上拖起来就跑的远远的。
看他们走远了,我长舒一口气,吓死了。
对方有七个人,虽说我们有三儿这个强力的输出机器,还有张根活在这个大肉盾,但是我不行啊。
他们俩就算是打五个,剩下那俩我还是要吃亏,所以能把他们给吓唬跑了,简直是最好的结局了。
这个城市边缘的地带,光线依旧十分黑暗,那白皙的身体只能隐约看到一些轮廓。
我说道:“你还能动吗?”
“能……能动,谢谢你们……”
“不用谢了,你的手机还在吧?给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尽快来接你,我们可以在这里守你十五分钟。”
那女子从地上爬起来,从她不住发出的呻吟声中,不难听出她被殴打的有多严重。
接着她压抑着呜咽给家里打了一通电话。
过了十分钟左右,我听到一辆车停在了附近,然后便是急促的脚步声,一群人不停地大喊着什么,似乎是在叫她的名字。
“你的家人?”
“嗯。”
“你有没有看到我们的面貌?”
那女子似乎是摇了摇头,说道:“对不起,我刚刚被吓傻了,没有看到恩人的面貌,可不可以……”
我出声打断道:“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咱们走!”
说罢我们就按照原路往回跑,几分钟之后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张根活不解地问道:“哥你为啥不给那姑娘一件衣服,这天气多凉啊。”
我说道:“留下衣服就等于是留下马脚,咱们现在在人家的地界,不能出任何岔子,今天的事情已经是节外生枝了。”
张根活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嘟囔道:“真憋屈,做好事都这么憋屈。”
等我们返回到回民街的时候,tony已经无聊地在地上画着方块了。
他问道:“你们真的是去小便了?”
张根活挺着胸脯说道:“不仅仅是小便,我们是小便兼救美!”
tony皱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
我将刚刚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跟tony讲了一遍,tony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混混头子,多半就是个马仔,黑老大要是都那个德行,根本就混不长,咱看啊,他们一定是回去搬救兵了,现在在这个附近到处找你们呢。”
听tony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事情极有可能就是这样,一下子头上出了一层汗。
心想怕是要赶紧找个安全的路线跑路才对。
可就在这时,在街道的两头忽然涌入数不清的人。
tony耸了耸肩,说道:“这么大阵仗,咱打赌,这些人肯定不是出来跑马拉松的。”
我咽了口唾沫,看了看两边,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
再看这群人,基本上都带着家伙,来势汹汹,倒还真像是正儿八经的黑社会。
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仗义救人,怕是要把自己交代在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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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宁大小姐
这些人快步朝着我们走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然后均是变得默不作声,就好像石俑一般。
我紧张地嘟囔道:“这些人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咱们给围住了,又不动手呢?”
正纳闷呢,人群中忽然分出来一条路,一个身着貂皮大衣的年轻女子走了出来。
这人给我的第一印象便是不知道哪个大款的小老婆,因为乍一看这穿着,风尘气息太过浓郁。
但是我仔细观之,却发现这女子除了十分年轻貌美之外,气质居然十分脱俗,她不施粉黛,只靠那精雕玉琢的五官就能胜过这世间绝大部分的女子——当然,在我眼里肯定是比我过我家的未央。
那女子行走的姿势甚是飒爽,步履之间自带灵气,真是好生养眼。
她走到人群的正前方,问道:“就是这几个人?”
人群中忽然又跑出来一人,我一看,这不是刚刚逃走的那个小混混吗?原来真的是去搬救兵了。
唉,怪只怪我们跑的太慢了。
那小混混仔细辨认了一下我们几人,然后开口说道:“除了那个白衣服的,就那三个人把琛哥给废了。”
那少女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好啊,还好你这风度翩翩十分俊俏的小白脸没有参与,不然的话,老娘还真不忍心让手下对你动手。”
这人说话居然自带一股山大王的气息,而且明明是二十岁上下的样子,却出口便是“老娘”,这巨大的反差,着实有些煞风景。
不过我们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管tony叫小白脸,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三个忽然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
tony知道我们是在嘲笑他,气急败坏地掏出银针在我们的屁股上没人扎了一下,疼的我们嗷嗷直叫。
那穿着裘皮大衣的少女似乎被我们的行为所吸引,不,准确的说是被tony举止所吸引,她居然很花痴地说道:“哇塞,好帅啊,真的好帅啊,小白脸,你叫什么名字,老娘要你的全部信息,就现在。”
tony根本都不正眼看那女子一眼,只是将折扇打开使劲扇着风,似乎想吹散他的怒气,边扇边说道:“伤风败俗……”
那个指认我们的小混混忽然站到前面大喊道:“你他妈活腻歪了吧?敢这么跟我们大小姐说话?”
谁知道那女子居然一脚将那个小混混踹趴下,骂道:“混蛋东西,挡着老娘看帅哥了,真是要了命了,骂人都这么帅。”
我还真是汗颜啊,难道这就是颜值的力量吗?
难道这就是现代社会二十岁小姑娘的价值观吗?
我真是醉了。
我说道:“真是没想到啊,手下是色魔,这老大也是色魔,你这个放任手下强奸妇女的女老大,还真是让我开了眼啊。怎么着?想打我托哥的主意?”
谁知道我话还没说完,那个貂皮大衣的女子忽然脸一沉,说道:“你说什么?你们几个臭小子来我的地盘上撒野,还敢污蔑老娘的手下强奸妇女?”
本来就安静的场面,现在更加安静了。
不,不能说是安静,我甚至都感觉附近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度,这难道就是杀气?
那小混混忽然又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道:“就是,你们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先过来找茬的!”
那女子转头对着那个小混混说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是不是你们……”
那小混混一下子就跪了下去,颤抖地说道:“大……大小姐,您三令五申的事情,我们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做啊,您想想,这几年咱们这一片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情?”
那小混混矢口否认的同时,还不漏声色地将那女子夸了一顿。
这一顿无声无息的马屁拍的那女子十分受用。
她十分得意地说道:“听见了吧?我的人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这几年来,这一带根本就不会发生这件事情,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是老娘管辖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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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嗤笑道:“我说你这个小姑娘,你是天天在大街上溜达巡逻还是怎么的?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就你们这么大阵仗,就算是那几个小混混真的做出来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看受害人怕是连报警的勇气都没有吧?”
那女子忽然便生起气来,大喊道:“你说什么?你这是在侮辱老娘喽?”
我耸了耸肩,这女子,可真是个暴脾气,像是夜叉一般。
不过是那种世间最好看的夜叉。
此时她就像是坐在火苗上面的水壶一般,越来越气,越来越气,我都纳闷她这个人是怎样的身体结构,为什么我这半天什么都没说,她反而快要把自己给气死了。
终于,她面红耳赤地喊道:“给我废了这几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别伤到我的小白脸!”
她这一喊响彻整条街道,我甚至都觉得有些丢脸,还不等到话音完全消散,她的那些手下就再次开始向我们靠拢过来,只是安静且井然有序,像是机器人一般。
“宁大小姐!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从街道的一边隐隐约约传来一声呼喊。
若不是这夜过于宁静,我甚至都听不到这女人的喊声。
紧接着,便是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又是传来了急促的女人的呼喊声:“宁大小姐,手下留情!我有话要说。”
原来这女子姓宁?
那个女声已经很接近这里了,但是似乎被宁大小姐的手下给拦在了最外围,她又开始呼喊道:“宁大小姐,他们是冤枉的,我有话要说!”
“去去去,大小姐是你说见就见的吗?”
那宁大小姐忽然秀眉一蹙,说道:“让她上前说话。”
人群又是分开一条通道,一个披着男士夹克,穿着一条肥大西服裤子的女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的打扮分外惹人瞩目。
因为这穿搭实在是丑爆了。
我定睛一看,这不是刚刚那个被我们救下来的女孩子吗?
她先是愣愣地看了我几秒钟,忽然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害羞地低下了头,然后冲着宁大小姐深深地鞠了一躬,说道:“宁大小姐,这几位大哥是冤枉的,先前我被几个流氓拖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他们对我实施强奸时,是他们救了我。他们还弄伤了那个混混头子的胳膊,这是我的亲身经历,他们是冤枉的。”
宁大小姐有些茫然地问道:“你如果真的遭遇了这种事情,怎么还敢回来?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你不怕吗?”
那女孩子摇了摇头说道:“最开始害怕,但是知道是宁大小姐在这里,反而不怕了,宁大小姐是女侠,是不会祸害普通人的。”
那宁大小姐又是得意地笑了笑,看来这人还真的吃捧……
她问道:“那你怎么知道在这里话事的人是我?你就不怕碰见其他当家的,入了虎口吗?”
那女孩子又说道:“我最开始不知道,但是我见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子,那辆粉色的劳斯莱斯……”
经过这么一番交谈,那宁大小姐似乎是真的相信了这个人的来历,她沉声道:“刀头,出来和这个姑娘对质。”
刀头应该是那个小混混的名字,他一听说要出来和当事人对质,一下子就怂了,忽然跪倒地上重重地磕着头,边磕头边说道:“大小姐!您饶了我吧!这事儿跟我没关系,都是被琛哥怂恿的,琛哥说您一定不会发现我才敢去的呀,我发誓我真的是初犯,您就饶了我吧……”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宁大小姐的脸色逐渐变得铁青,她闭着眼睛良久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沉声说道:“拖下去,连同今天那几个家伙,帮规处置。阿琛罪加一等,砍去双手。”
那混混忽然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大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太聒噪了,掌嘴。”
那宁大小姐话音刚落,她身边就走出来一个壮汉,拎着一根足有手臂粗细的木棍对着那人的嘴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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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记闷棍。
那人竟是直接被这一击打晕过去。
我一直看着场上的形式,这一击闷棍我竟感同身受,不禁浑身打了个冷战,感叹这个宁大小姐可真是不简单,行事虽然乖张,但豪爽且雷厉风行,我竟想说:是条汉子。
事情尘埃落定,我们终于也被证明是清白的。
那宁大小姐忽然走路带风地来到我们身前,冲着tony说道:“这件事你们办的很好,我带人将你们围了,这不仗义,今儿是我栽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我指着自己英俊的脸庞说道:“喂!救人的是我,刚才跟你对话的也是我,托哥可是从头至尾都只说了‘伤风败俗’四个字而已,我才是这出戏的主角好吗?你给谁道歉呢?”
那宁大小姐就像没有听见我说话一般,还是自顾自地嘟囔道:“实在是太帅了,离近了看也这么完美,简直是我的菜……”
她忽然从貂裘大衣中掏出来一张卡片,不顾tony的反对,直接拉过tony的手塞到了他的手里。
我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姿态,在他们身边踱来踱去,因为我太了解tony了,别说是拉手,就算是有人靠近他十厘米以内,都会被他嫌弃的,这个人居然不管不顾地去抓tony的手,哼哼,tony要爆发了,马上就要爆发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并没有,他只是淡淡地直视着那宁大小姐,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我傻了,我整个人都傻了,这是tony吗?
这是把我家里祸害的乱七八糟,自己却纤尘不染的王托尼?
宁大小姐说道:“这是我的名片,记得call我。”
说罢还冲着tony眨眼放了放电,便潇洒地转身离去。
tony一句话也米有说,而是将那名片在手中翻转了一下,直接揣进了兜里。
我们三个人彻底石化住了,一直到所有人都撤离现场,我们三个人还在石化。
我不可思议地问道:“托哥,不是吧?你好这口儿?”
tony居然摇了摇头,非常自然地说道:“那张名片很干净,而且她身上有沉香的味道,也许我对她的第一印象是错的。”
这算是什么?我被喂狗粮了?
我连连摇头,眼角的余光却发现那个赶回来就我们的小姑娘居然瘫坐在地上。
我走过去问道:“你怎么了?”
那小姑娘有些哽咽地抹着眼泪说道:“我没事,我就吓得两腿发软,我的妈呀,他们可算是走了,吓死我了。”
我刚刚还在感叹,这个小姑娘看似柔弱,居然面对这么大阵仗都不怯场。
现在看来,她刚刚居然是装出来的。
不过也对,面对气场那么强大的宁大小姐,又有几人可以镇定自若呢?
我将她扶了起来,问道:“你的家人呢?”
那小姑娘说道:“我让他们在街道那边等我,我不想让那些人记住我的家人。”
我打趣地问道:“那你就不怕他们记住你?”
“我怕,但是为了救恩人你,我不在乎!”
她忽然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温柔的月光映在她梨花带雨清秀的脸庞上,显得分外柔美。
我将视线移开,说道:“谢谢你,好了,现在咱们算是两清了,都这么晚了,赶紧回家吧,把这段不愉快的经历赶紧遗忘掉。”
那女孩子忽然说道:“恩人,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很快便会离开,本来脸都不打算让你看到的,何况是名字。”
说罢,我便拉着他们三人,转身离去。
身后传来那个女孩子执拗地喊声:“恩人,我以后……我以后还能再见你吗?”
唉!真是没想到这两年有这么多人问我这个问题。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人生这么短,本就没那么多别后重逢,江湖路远,有缘再见吧。”
(本章完)
第十二章 与宁山岳的谈判
经过了这么一闹,回到酒店以后,我们都变得格外的疲惫,澡都来不及洗就沉沉地睡去了。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七点,老马来砸我的房门,我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温暖的被窝。
我们一行人驱车重新回到那个破旧的老宅子前,叩响木门。
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又再度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他礼貌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欢迎津城远道而来的朋友,家主已经在会客厅等候了,几位请随我来。”
我们随他进了院子,然后走过长长的回廊,来到了院子的最深处。
不得不说,这个老宅子虽然外面看上去十分破旧,但里面其实是别有洞天,倒不是说装修的有多么富丽堂皇。
这里面装修的依旧是十分简单,但是却无处不透露着一股淡雅的气息。
我们随着那个中年男子来到了一处十分静雅的偏堂,屋子的门正打开着。
那中年男子又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董老率先走了进去,我们紧随其后。
屋子里面全是紫色的实木家具,看起来十分淡雅,屋子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闻起来让人感觉非常安心。
tony小声在我耳边说道:“是沉香。”
昨天tony说那个宁大小姐给的名片上有沉香的气味的时候,我还没在意,而现在一想,我才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将军陵的时候,tony曾用一小段沉香调配而成的香料为我们安定心神。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香料的味道和现在屋子中散发出来的气息竟是十分相近。
屋子的正中央一个老者正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看样子是在品茶。
不用猜也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宁山岳了,只不过这跟我想象中的宁山岳不一样。
在我的想象中,像宁山岳这种关中地区的老大,怎么说也应该是有个大光头,一脸横肉,再加上几条吓人的刀疤。
而眼前的这个老者,只是简单地留着一个圆寸,脸上波澜不惊,既无威严,也不狰狞,只是两条眉毛十分修长,已经垂到了眼角。
宁山岳头也不抬地说道:“来啦?坐吧。”
听上去就像是在招呼多年的老友一般。
那中年男子十分规矩地站到了宁山岳的身后。
如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们十几个,他们只有主仆二人,未免显得有些寒酸。
董老拱了拱手说道:“宁老大,别来无恙啊。”
宁山岳依旧是摆弄着他那套茶具,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托您的福,董老啊,您这个岁数了,不留在津城享福,跑到我这关中来干什么?”
董老笑呵呵地说道:“当然是来看望宁老大您了。”
宁山岳终于抬起了头,他与董老相视一笑,说道:“您一向是无宝不到,如今居然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来我这关中,难不成我这关中挖出来传国玉玺了?”
董老说道:“还是您了解我啊,我们这次来,只为了寻一物。”
宁山岳说道:“先坐吧。”
董老将我领到了离宁山岳最近的上宾席位,将我按在了座椅上,然后自己屈居我之后。
这一个举动让宁山岳都皱了一下眉头,他疑惑地看着我。
董老识时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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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忘了给宁老大介绍,这是我们这次领头人,三宝斋分堂堂主张根生。”
宁山岳极不礼貌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道:“领头人?分堂堂主?这么年轻?跟张宝三什么关系?”
我真的很想骂娘,居然又是这种恶心的问题。
我对这种以貌取人的家伙真的是一点好感也没有,于是很生硬地回答道:“老板和伙计的关系,就这样。”
宁山岳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已经很久没有人和我这么说话了,小伙子,有点意思。”
董老看着局面有些尴尬,立刻出来打圆场说道:“那个……宁老大,我们家这位掌柜的初来乍到不大懂得规矩,还请您多多包涵……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
宁山岳眉毛一挑,问道:“什么正事啊?”
董老咽了口唾沫,稍微似乎是想了一下措辞,说道:“我们当家的这次派我来,其实是来和宁老大谈一笔买卖。”
宁山岳笑了笑,说道:“张宝三这个老狐狸,要和我谈买卖?”
董老说道:“不错,就是谈买卖,实不相瞒,这是一个雇主拖我们找一样东西,是一个镶金边的木盒子,这东西对于您来说可能微不足道,但是那位雇主却是十分的钟爱。”
“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在这了,我们得到可靠的消息,那个木盒就藏在一个墓里面,而那个墓就在您这关中境内,准确的说,是在长安范围内。”
宁山岳又是一挑眉毛,说道:“是温韬墓吧?”
我们所有人都愕然,呆立在当场。
但我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张天启。
一定是张天启,没想到他居然想到了直接来找宁山岳。
我攥紧了拳头,这下真的是棋差一招。
宁山岳接着说道:“昨天有一个京城来的毛头小子带着几个人来到我的院门前,一顿骚然,真是不胜其烦啊。但是我看不透那个小子,他的言谈举止怎么看都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我还是决定见他一见,可没想到这个小子居然跟我谈合作,要掏了温韬的膛子,我是真没想到啊,温韬居然会葬在长安一带。”
董老急切地问道:“那您答应了?”
宁山岳哈哈一笑说道:“哈哈哈,当我是三岁孩子不成?这长安所有的膛子都是我宁山岳的,我为什么要和他合作?这岂不是拿自己家的粮食分给外人吃吗?”
董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那您可以再考虑一下,我们知道那温韬墓的大体位置,您虽然知道这温韬墓就在长安,但是想要找出大体位置,怕是不那么容易。”
宁山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不就是在嵯峨山吗?”
我们这下真的呆住了,难道张天启那个小子真的蠢成这样?合作没谈成呢,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撂了?
不对啊,那张天启明明精明的跟只老鼠一般,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宁山岳说道:“那个小子啊,倒还真是十分精明和谨慎,他离开以后,怕我跟踪,竟然是在这十里八乡绕了好几圈,然后你们猜他们的车去了哪里?”
宁山岳自问自答地说道:“嵯峨山!他们呐到了嵯峨山附近到处跟人打听,这嵯峨山上有没有塌陷的地方。这招看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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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秘,那些上山下山的农民也不会怀疑什么,但是他们忽略了一件事,这个地方,姓宁,我的眼线遍布关内,就他们这点小伎俩,还不够用啊。”
董老问道:“宁老大,那您的意思是?”
宁山岳摆了摆手,说道:“你要是来叙旧,我倒是可以给你倒杯茶,你要是谈这个,那就请回吧,我刚才和你说了这么多,就是让你死了这条心而已。”
董老有些生气,说道:“那您就不看一下我们家宝三爷的面子吗?”
宁山岳呵呵笑道:“张宝三?咱们道上的规矩就是,永远不要把洛阳铲伸到别人的地里,你们来了,我如果帮你们那是人情,不帮,也是我的本分,他张宝三能说什么?”
场面一时间陷入尴尬,我们这群人进退维谷。
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爸!爸!我找你半天了!”
之后,便有一个身着熊猫睡衣的女子冲进了门,进门便冲着宁山岳嚷嚷道:“爸!我找你老半天了,原来你躲在这和别人喝茶啊!给我点儿钱,我要去买件衣服!”
宁山岳似乎觉得有些丢脸,沉声道:“婉儿!你分一下场合行不行,没看见爸爸在跟客人谈正事呢嘛?你这……成何体统!”
那被称为婉儿的女子十分泼辣地说道:“我不管,你给我打钱,钱到账了我就走,不耽误你的事儿!”
宁山岳似乎是感觉十分丢面子,只是很隐晦地冲着身后的中年男子挥了挥手,那中年男子便掏出手机开始操作。
婉儿看到自己的钱马上就到账了,十分欣喜,转头看向我们。
这一看,我们仁义胡同的四人与她异口同声地大喊道:“是你?!”
原来这宁山岳的女儿,这个被称为婉儿的年轻女子,正是昨天晚上那个气势逼人的宁大小姐。
只不过她今天丝毫未施粉黛,甚至连头发都没梳理,就这么穿着一身睡衣站在我们面前。
我非但没有觉得不好,反而觉得他这个褪去一身铅华的样子,显得更加的秀美与剔透,犹如出水芙蓉,脱俗且惹人怜爱。
当她看到tony的时候,忽然捂住了脸,大喊道:“哎呀,丢死人了,老娘还没化妆呢!你……你不许看!”
这时候董老忽然捅了我的胳膊一下,小声问道:“掌柜的,怎么回事,你们认识?是敌是友?”
我立刻会意,董老怕是想通过宁婉儿这层关系打破局面吧,于是轻声说道:“非敌非友,一面之缘。但这个小妮子非常吃捧。”
董老的眼睛一转,站起身忽然冲着宁婉儿说道:“想必这位便是宁家大小姐吧?失敬失敬,果然名不虚传啊……”
宁婉儿有些错愕,问道:“名不虚传?”
董老呵呵笑道:“呵呵呵,我们这一路总听闻宁大小姐的事迹,您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啊,人们都说,这宁家大小姐天生丽质,如今有幸一睹芳容,这未施粉黛便如此倾国倾城,若是精心装扮,那怕是要惹昭君生妒,让西施自愧啊。”
那宁婉儿一听董老的话,立刻胸脯一挺,拱手道:“哪里的事的,都是江湖兄弟们抬举。”
呵呵呵呵,我的亲娘,没想到董老盗墓是一把手,这拍马屁更是一把手,真是把我给看呆了。
(本章完)
第十三章 洛阳铲
宁婉儿被夸的美滋滋,对我们的态度瞬间好了许多,只是面对tony的时候,还是有些遮遮掩掩,面露羞赧之色。
虽然是有些害羞,但她还是走到了tony的跟前,问道:“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tony始终没有看她一眼,说道:“萍水相逢而已。”
那宁婉儿面对如此冷淡的tony一点也不生气,说道:“那你今天来我家做什么,别跟我说你是来提亲的?这太冒昧了,不过虽然有些冒昧,我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我差点晕倒,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家大小姐,一天到晚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真的是个好色之徒。
tony有些无奈,打开折扇扇了两下风,就不再言语了。
宁婉儿依旧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真是太帅了,就喜欢你这个冷冰冰的样子。”
她又问道:“你还没说呢,你来我家干什么来了?”
看这宁山岳的样子,似乎是极其疼爱这个刁蛮的女儿,如果我们能跟这个宁婉儿搞上关系,那么岂不是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我急忙冲着tony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急忙牺牲一下色相,赶紧拉拢一下眼前的宁婉儿,不然这合作怕是要谈不成了。
tony白了我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咱们来你家是要和你父亲谈一下合作,但是被他婉言拒绝了。”
宁婉儿一听tony居然跟她说话了,而且似乎还有难处的样子,她立刻来了精神,走到宁山岳跟前,用责备的语气说道:“爸爸,怎么回事?人家大老远来一趟,跟你谈个合作,你就好好谈不行吗?为什么要拒绝人家?”
宁山岳一脸的委屈,面前这个刁蛮的女儿不分青红皂白上来给他一顿说,他立时皱起了眉头,但是强压着怒气,好言说道:“你这疯丫头,知道个什么?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咱们自家的事情,怎么能让外人掺和呢,你不要在这里捣乱,赶紧回屋去!”
宁婉儿嘟着嘴巴,说道:“我不管,我欠他们一个人情,你得帮我还了,你赶紧答应他们!”
宁山岳十分的无奈,捂着脸说道:“你赶紧给我走!这件事情没得商量!”
宁婉儿指着宁山岳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你居然骂我……呜呜呜,你这个狠心的父亲居然骂我……没法过了,我要带着妹妹离家出走……你会后悔的!”
宁山岳越来越无奈,摇头叹气道:“我说什么了我?你这一天天的是要折腾死我吗?再说了,这和你妹妹有什么关系,你可千万不要带坏你妹妹了好吗……”
可是宁山岳的话还没说完,宁婉儿就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只留下这个关中地区的老大在这里空叹气。
我们准备说些什么,但是眼下这尴尬的情景,谁也说不出话来,毕竟这人前显尽威风的宁老大,今天让我看到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
我估计他肯定是觉得今天颜面扫地,于是头也不抬地冲我们挥手道:“你们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董老有些不想放弃,说道:“宁老大……”
“快走!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看来这次宁老大的心意已决,我们再留在这里,恐怕是真的招人烦了。
那个身着西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依旧是很礼貌的比划了一个请的姿势,便领着我们走出了大门。
我们坐在车上,返回了酒店。
在吃饭的时候,我问道:“董老,不如咱们自己找个探子,偷偷地在那嵯峨山上面探点儿,反正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他宁山岳不给咱们面子,咱们也不用给他面子了。”
董老略微思量了一下,说道:“这找探子怕是不可取,毕竟这关中地区,道儿上的弟兄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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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宁山岳的,他宁山岳不说话,谁也不敢帮咱们。但是没了探子咱们也不是完全成不了事。我多少懂一点点风水,虽然比不上那些专业的探子,但也勉强可以顶一下。咱们今天晚上就动身,到时候在一些看起来风水好的地方下铲子,大不了一铲头一铲头地挖,运气好的话,咱们就能找到温韬墓。”
说到这里,我们的干劲忽然高涨,刚刚看那个宁山岳脸色真的是让人太不爽了,现在既然董老都同意我们单干,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等到晚上十点钟,我们驱车来到了嵯峨山。
可是等到了这嵯峨山,我才发现我们想的还真是有点天真。
这山可太大了。
我问道:“董老,这山这么大,咱们从哪开始找起呢?”
董老一时间也犯了难,站在山脚下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个什么。
这时候tony忽然说道:“根据古代墓葬的习俗,人肯定是不会脏在山脚下,所以山下可以排除,况且这山上本就有崇陵,是唐朝第九任皇帝的陵墓。那温韬既然想选择自己的墓穴,又不想被世人发现,就一定会远离崇陵,所以在崇陵附近的一片区域我们也可以排除,剩下的,咱们再慢慢找吧。”
董老听见tony的分析,急忙竖起了大拇指,赞叹道:“王少爷说的非常有道理,咱们可以开车到距离崇陵最远的地方,从那里开始寻起。”
于是我们又是开着车兜兜转转,绕到了离着崇陵比较远的一个山头。
我们花了一些时间爬了上去,董老有模有样地倒真像一个风水先生一般观测起来。
可是看了老半天,董老又是揉眼睛又是叹气。
张根活首先耐不住性子,他说道:“董老爷子,你揉啥呢》白内障了还是咋的?啥时候开始挖,我都困了。”
董老叹了口气说道:“难啊,难啊。”
我问道:‘找不到风水好的地方?’
董老说道:“倒不是找不到,而是找到了很多,这里有太多不成气候的龙脉,若是埋葬帝王,肯定是不行,但是埋普通人那是绰绰有余啊,这可从哪里开始下手啊……”
我说道:“行了,要我说这就跟买彩票一样,先挖了再说,真中奖的话,就是咱们运气好,中不了就再换个地方。”
董老略一思量,手指了一处山头,说道:“咱们先去那里看看。”
我们拎着大包小包又下又上,这还不到五月的天气,加之山中寒气又重,我们却没有干到丝毫的寒意,因为这翻山越岭的真是让人满头大汗。
到了那个山头,董老让我们将包都放到地上,然后说道:“大虎大彪,把铲子装起来,咱们探探地。”
大虎和大彪听完,将那手提包打开,在里面一顿翻找,发出一声声金属撞击的声响。
我十分好奇,之前在津城的时候,我就想打开这些手提包看看来着,奈何当时老马给我拦住了。
现在我哪里肯放过这个大饱眼福的机会,我探着脑袋向着大虎手中看去。
只见大虎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约有三十公分长,类似于筒子一样的东西。
我问道:“这就是洛阳铲?怎么这么丑?”
大虎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洛阳铲的铲头,掌柜的你不要看这个丑,这玩意可是很好用的,现在就算是国家的考古队,也用这玩意探地。”
我若有所思地问道:“那就这么个头,能探出个啥来,那不就顶多往下挖三十公分吗?”
大虎笑了笑说道:“掌柜的,这你就不懂了,你瞧这包里,不是还有好多的铁杆呢嘛,你看这些铁杆,两头都有螺丝扣,咱们先将一根铁杆接在洛阳铲的铲头上,然后往下打洞,这洛阳铲会把土直接给带上来,把铲头里面的土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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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以后,再往下打,等到洞越打越深,这一根铁杆的长度不够了,就再接上一根新的铁杆,再往下打。”
说着,大虎从那些铁杆中拿出来一根,拧到了洛阳铲头上,开始往下挖土。
我看了看那手提包中,一个手提包中只有一个铲头,其他的都是长短均匀、两头带有螺丝扣的铁杆。每根铁杆大约只有半米长短。
我皱着眉头问道:“就这么往下打,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呢?你怎么知道底下有没有墓呢?”
大虎说道:“咱们一般往下打个十几米到二十米,看土层,只要挖到熟土就说明下面有墓。”
这时候张根活抢话说道:“啥熟土生土,这土还有格式生熟?谁没事干把土给做熟了啊?还能吃是咋的?”
我问道:“就是啊,这什么是熟土啊?”
大虎挠了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熟土……熟土就是熟土……这怎么解释嘛……”
说罢他用求助的眼神向着董老看去。
董老笑呵呵地说道:“掌柜的,你看大虎现在挖上来的土。”
大虎现在已经往下打了三四米深,他从洛阳铲上颠下来一个圆柱体的土块,我抓起一把看了看,没看出什么名堂。
董老说道:“掌柜的你现在看到的土,就是生土,换句话说,就是未被人类扰动过的土层,它是均匀的,松散的。你再闻闻看,它是一股很清新的土味,未曾掺杂过任何人类的气息。”
我还真的拿到鼻子底下闻了闻,说道:“土就是土,哪来的什么清新不清新的,不都是这个味道吗?”
董老呵呵笑道:“别着急掌柜的,这事儿急不得,慢慢你就会摸出门道的。”
我将那把土扔到一边,问道:“董老,那熟土是什么意思?”
董老说道:“这熟土啊,也叫作五花夯土,是人们在对墓穴回填的时候的土,这些土往往会掺杂着一些石膏或者木灰,并且会被夯实的很紧密,土质较硬。用洛阳铲挖出来以后,十分的好辨别。呐,这就是洛阳铲的好处了,你看这个铲头,每次带上来一铲土的时候,都会保留这些土在地下原有的结构,真的是很便利啊。”
我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大概还是理解了,我说道:“说了半天,你们要表达的无非就是,墓穴的封土和一般的土不一样。”
董老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每一个墓穴的封土,都是经过夯实的,有些墓穴的封土经过许多年的变迁,已经被生土给掩盖住了,我们就要去一铲一铲的探。但是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能碰见那种暴露阳光下的封土,那样的土地因为土壤被夯的过于密实,所以会不长草,老远就能看出来,而且墓室的轮廓只要看四周植被的轮廓就可以大致判断出来。但是那种墓多半都已经被人给挖过了,因为太显眼。”
我问道:“那宁山岳说,张天启他们在这一带找塌陷的地方,是怎么回事?”
董老说道:“跟寸草不生之地一样,但凡有大面积塌陷的地方,多半是底下有墓穴,因为地下水侵蚀或者其他原因,那些墓穴发生了一定性质的坍塌,所以上面的地表就凹陷下去了,这样墓室的轮廓就显现了出来。”
“那样的墓室轮廓倒是很好分辨,可是像咱们这么一铲子一铲子的探,如何才能分辨出墓室的轮廓呢?”
董老说道:“像他们这么一铲头一铲头地往下探,等挖到五花夯土的时候,就平移半米继续往下探,就这么一点点地往外面移动,直到挖不到五花夯土为止,那样就能判断出底下墓室的轮廓了。”
我听得津津有味,真是没想到,盗墓这个行当从最开始的粗挖乱凿,现在居然已经演变成了门道如此深的一门行当,真是不知道是世道造就还是人们真的这么富有创造力啊。
(本章完)
第十四章 行动失败
我听得起劲,来到大虎的身边,一把抢过了洛阳铲,说道:“你拿来我试试。”
大虎不急不恼,还很耐心地跟我说着:“掌柜的,我这里打好眼儿了,你顺着我这个眼儿往下打就行。”
我一下子觉得索然无味,说道:“顺着你的路走有啥意思,你起开,我要重新打个眼儿。”
说罢我也不顾大虎的阻拦,将那铲头上面的铁杆一一卸下,只留下了最初始的那一根,然后对准了一块地,就开始往下挖土。
看着大虎挖的挺轻松,不知道为什么我动起手来感觉这么费劲呢……
这地面感觉奇硬无比,根本不像董老说的什么生土,土质松散。
在我看来这地面分明像是石头一般。
挖了大概半米多深,我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大虎还在一旁嘟囔道:“掌柜的,你这么挖是不行的,你这么用不上力气,你的眼儿打歪了,你看铁杆都已经是偏的了……”
我越挖月累,越听越烦,索性直接将洛阳铲丢给他,说一句:“给你,老子不挖了,这他娘的真不是人干的事儿。”
本来于队长带的那四个年轻人围在我的身边,打算我挖过瘾以后他们也来比划比划,可是见到我如此吃力,他们也都悻悻然地走到一旁抽烟去了。
董老和老马在一旁抽着烟看着我的笑话,此时正喜滋滋地看着我。
我瞬间感觉颜面扫地,不满地哼了一声,蹲在了一旁,跟tony要了一根细烟,抽了起来。
董老呵呵笑道:“掌柜的,你不用和大虎比,他是个粗人,干的都是粗活,你是掌柜的,你是靠头脑干活的。”
听董老这么一说,我忽然舒服了一些。
没错,咱可是这个团队的大脑核心。
又过了一阵子,大虎他们已经打到了七八米的深度,还是什么都没有挖到。
董老略一思忖,说道:“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怕是没什么油水。”
虽然明知道像我们这种地毯式的搜索时不可能第一次就找到温韬墓的,但是第一次失手我还是不免一阵失望。
可就在我们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去另一个地方的时候,四周忽然亮起了几十道手电筒的光线。
那些光线集中地照在我们脸上,晃得人一时间睁不开眼睛。
我们居然被人窥视了这么久而没有察觉,这些人都是哪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附近的,难道是我刚刚挖的太起劲没有注意吗?
不对啊,就算是我没有注意,三儿也应该会有所警觉啊,毕竟他一直是可以扮演军犬的存在。
我用手遮挡住那些光线,向身后看去,只见三儿和张根活虽然被光线晃的睁不开眼,但却依然带着耳机努力地盯着手机屏幕,似乎是在打什么联机游戏。
我暗叹一声,再精明的军犬也抵挡不住打入我军内部的张根活特务啊,真是近墨者黑。
我吐了口唾沫,骂道:“谁啊,别他妈照了,都快给老子晃瞎了!”
谁知道我这么一骂街,四周的手电筒居然在同一时间全部熄灭了。
这一下可倒好,我的眼睛忽然失去了强光的照射,反而眼前一片茫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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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看不见了。
老马骂道:“卧槽!哪来的王八蛋,用这么损的招儿对付你马爷!”
这时候在我正前方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老大说的果然没错,你们几个小兔崽子啊,还真有胆子来这探点儿。”
这声音有些尖锐,听起来就像是电视里面太监总管那种调调,直让人起鸡皮疙瘩。
但是这人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宁山岳的人,看来一定是宁山岳猜到了我们会来私自探点,才派他过来的。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可以稍微看到一些轮廓了。
站在我正前方的是一个个头不高却留着长头发的男人,我说道:“这位总管大人,我们呢,就随便挖着玩儿的,无意冒犯,无意冒犯,呵呵呵呵……”
倒不是我随便拿理由敷衍他们,而是现在人赃俱获,被人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只能是靠着一点油腔滑调看看能不能将这个事情大事化小了。
那长头发男人哼了一声,倒还真的很像太监总管,他说道:“随便挖着玩儿?我瞅着你们装备精良,又是洛阳铲又是观风水的,可不像是挖着玩啊……我听说你们也是津城的同行,难道这道儿上的规矩你们都不懂吗?把洛阳铲伸到别人家的地里头,这可是大忌,你们说怎么办吧?”
我看了看董老,董老一阵叹息说道:“合字,规矩我们都懂,这次还请你看在津城宝三爷的面子上,放过我们这一次吧。”
“哼——!”那总管又是长长地哼了一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得这么说,我要不是看在你们家主的面儿上,现在已经把你们绑了。我们宁老大仁慈,限你们三天之内离开关中。我言尽于此,你们好自为之,千万不要触霉头。”
说罢他一挥手,那些围着我们的人都列到了他的身后,他率先转身,向山下走去。
他刚走两步,忽然又回头说道:“今儿我就不拿你们了,但是如果我的眼线再发现你们探点儿,我决不轻饶!”
几十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又大张旗鼓地走了。
一瞬间这个山头又陷入了沉寂之中。
三儿走到我面前,很认真地给我鞠了一躬,说道:“掌柜的对不起,我以后出任务的时候再也不玩手机了。”
我摆手示意不要放在心上,反而是瞪了张根活一眼,若不是这个小子一直怂恿三儿,三儿绝对不会出现这种失误。
张根活见我瞪他,反而理直气壮地瞪了回来,说道:“你瞅啥?跟我有啥关系?”
我索性闭上眼睛,我就不该看他,他就是个傻x。
大虎喏喏地来到我身边,问道:“掌柜的……还……挖吗……”
我叹了口气,这群人啊,真是出门都不带脑子,我说道:“挖个屁,你看这还挖的了吗?下次再让人家逮住,非给咱们绑了上刑不可!”
大虎哦了一声站到了一旁,开始拆卸洛阳铲。
于队长见我郁闷,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蛋爷,这次成不了没关系,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这不是咱们的错,是实在没有办法,我回去会如实和纪先生说的,相信他也不会怪你的。”
我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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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说道:“不行啊,我心里过不去啊,我满口答应了纪先生要带盒子回去,可……”
老马说道:“说啥呢?这不明摆着的事吗?现在已经是无路可走了,我看啊,甭三天,明天咱们就收拾东西回去,这活儿没戏。”
我皱着眉头,闭着眼睛深呼吸,示意他们谁都不要烦我。
思考,思考,要思考,一定有什么别的办法。
自己动手肯定是不行了,那么就还得让宁山岳和我们合作,可是合作就是互利的关系,我们现在给不了宁山岳任何好处,如何能合作呢……
除了合作,还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吗?
如果站在对手的角度呢?让他不得不帮我们。
可是让他不得不帮我们,我们就必须有让他动容的筹码,我们有吗?
我们一点筹码都没有。
忽然我的脑中闪过一个念头。
我睁开眼睛,眼珠子转了两下。
老马见状说道:“行了,怕是有门儿了。”
我对着tony说道:“你觉得宁山岳是不是一个很冷静的人。”
老马在一旁很失望地说道:“天呐,我瞅你眼珠子一转,以为你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呢。我说你这半天就在想这个事儿啊?他当然冷静了,傻子也能看出来啊。”
tony没有理会老马,回答道:“他可以不冷静,不冷静,才不会把利益放在第一位。”
我又问道:“那一个很冷静的人,在什么情况下才会不冷静呢……”
tony略做思考,说了两个字:“混乱。”
我想不通的地方现在终于有了一些思路,我冲着tony肯定地笑了笑。
这时候,于队长那边一个和张根活玩的不错,名字叫做丁飞昂的小伙子冲张根活问道:“我说,你哥和那个tony老师说什么呢?我这半天怎么听不懂呢……”
张根活玩着他的手机,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啊,不用听懂,我也听不懂,反正你就记着,只要我哥和托哥这么说话,那准是要算计人了,唉,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呦……”
我瞬间感觉清爽了许多,站起身,往山脚下张望,确定那个总管太监已经带人走远了,这才扯着嗓门儿大喊道:“张天启!我知道你在附近!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想得到木盒,三分钟之内打电话给我!”
老马他们一头雾水地看着我,但是我根本不打算解释,他们也习惯了我的做事风格,也不再多问。
张天启一定就在我的附近。
他既然四处打听塌陷的地带,就一定是不懂得风水之术,他们那些长工连洛阳铲都不会用,在没有得到宁山岳合作的情况下,他们可谓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程度。
所以他们一定会像上次一样,将希望寄托在我们的身上,等我们找到了温韬墓他,他们在坐收渔翁之利。
而张天启那个小子将我的背景打探的那么清楚,不可能不知道我的手机号,所以我只需要等他上门被我利用就好了。
时间只过去一分多钟,我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我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了张天启的声音:“我说张根生,你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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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混乱
我松了一口气,说实在的,刚刚还真的怕这个张天启不打电话给我。
我说道:“张天启,我说你丫是不是有跟踪癖啊,一直追着老子不放。”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然后回道:“你这个废物族长,让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说这个?”
我呵呵笑道:“当然不是,我有个计划,需要你的参与。”
“哦?计划,关于什么的计划?”
“关于可以让宁山岳主动合作的计划。”
“说来听听。”
“整个计划不能说给你听,但是你可以参与进来。”
“怎么个参与法。”
“我把洛阳铲给你,你从明天开始,就在这附近胡挖乱挖。”
“你少跟本少爷这扯淡,这一片已经被宁山岳的人盯上了,刚才你们都被警告了,你还让本少爷在这挖坑,你想让我被他们打死吗?”
“我说张天启,你算计我的时候感觉你挺聪明的,现在怎么听起来这么笨呢?你不会跑吗?你跟他们打游击啊,这种跟踪反跟踪的游戏,你不是最喜欢玩吗?”
“哼,你想让我们在这吸引注意力是吧?”
“呦呵,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
“你想的美,本少爷是不会让你利用的。”
“那好吧,那盒子咱们谁都拿不到了。”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了十几秒,然后传来了张天启犹疑的声音:“你当真能让宁山岳合作?你有几成把握?”
“十成。”
“嗯……把你的全部计划说给我听。”
“不行,你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一定能找到温韬墓的确切位置。”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张天启,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你自己没办法,现在别人有办法,你怎么还磨磨唧唧的呢?”
“关键是你上次在喀纳斯湖底……”
“我在喀纳斯湖底咋了?你们没有顺利逃出去?”
“那倒不是……好吧,我答应你,把洛阳铲留给我。不过我有言在先,等找到温韬墓,取木盒咱们就各凭本事。”
“痛快。”
说罢我便挂断电话,吩咐大虎留下一把洛阳铲,我们便沿着原路返回。
在下山的路上,老马走到离我很近的地方,问道:“根生,你真的有十成把握让宁山岳合作?”
我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准确的说我现在连一个完整的计划都没有,只有一个想法而已。”
老马当场石化,说道:“我刚听你和京城那小子打电话,以为你真的已经胸有成竹,难道你这次真的就为了耍他们一次吗?我说你小子可真够无聊的。”
我说道:“我才没有那么无聊,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是要耍他们,不过这只是我的目的之一。我的第二个目的是真的想让他们在这里吸引注意力,因为现在宁山岳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这个嵯峨山,一旦嵯峨山上出现什么问题,那他们都会被吸引过来,方便咱们的下一步行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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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目的,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目的,我知道张天启他们一直在跟踪咱们,他们一天不老实,我就一天不能放开手脚地施展作为,现在我把他们拴在这里,就等于排除了大部分的不确定因素,这很有利于我掌控局面。”
我没有注意于队长也一直在身边听我说话,我说完之后,他感慨一般地叹了一口气,和老马对视一眼,说道:“咱们蛋爷的心可真脏。”
……
等我们返回了酒店,大家都集中到了我的房间,我让三儿各处检查了一番,再次确认我们在离开期间这里没有被任何人安装监听设备。
我说道:“大家有什么想法?”
张根活和三儿在一旁玩联机游戏,区别只是这次没有戴耳机,但是也根本不理会我的话语。
其余人面面相觑,皆是无言,过了好一会,老马才说道:“我说根生,之前不是你说你有想法的吗?现在把大伙叫到一起问我们有什么想法,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呵呵笑道:“其实我也没有想好怎么做,所以想问一下大家的想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灵感。”
张根活头也不抬地说道:“这事儿还问别人干嘛,你跟托哥商量就完事儿了。”
这些人,平时在出任务的时候,都是我在动脑子,已经给他们养成了习惯,那就是动脑子的事情就应该我来做。
我叹了口气,只得按照在山上和tony的那个话题继续向下捋。
我对tony说道:“托哥,咱们在山上说到了哪里?”
“混乱。”
“对,就是混乱。”
我转头看向众人,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混乱。”
一时间竟无人回答,我对着于队长问道:“于队,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混乱?”
于队长环顾四周,然后居然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混乱,就是……混乱呗,就是……没有条理,不知所措。”
我打了个响指,说道:“差不多,字面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但是我所要说的混乱,是值人对于人思想层面的那种混乱。”
听我说完这个,大家似乎更是蒙上了一头雾水,我竖起一根手指说道:“我举一个例子,比如在地铁站,有很多的人,这时候忽然发生了一个偷钱包事件,那么四周的人会是什么反应?老马,你来说说,如果你看见一个人大喊自己的钱包被偷了,你什么反应?”
老马耸了耸肩说道:“如果那个贼离得近就去帮忙追一下,如果离得远就算了。”
我问道:“那你会不会慌乱?”
老马理所当然地说道:“别人的钱包被偷,我慌张个屁。”
我又打了个响指,说道:“没错,一起偷窃事件在人群中不会引起过大的骚乱,为什么?因为这些都是在控制范围内的,或者说,是人们的可接受范围内的。在人们的潜意识中,公共场合发生偷窃事件,就是一件很容易发生的事情,偷窃事件在控制范围之内。这就不是混乱。”
我看到大家的注意力全都被我的话语所吸引,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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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说道:“那咱们再想一下,还是一个有很多人的地铁站,这时候忽然有人开枪杀人。那么会怎样?人们会乱作一团,会争先恐后地逃离现场。为什么?因为公共场合开枪杀人这件事情在咱们国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是不在人们的控制范围之内的,它威胁到了人们最宝贵的东西,也就是人们的生命,它不被人们所接受,这就是混乱。”
众人眼神有些迷茫,但还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老马问道:“那你的意思,你要制造混乱?”
我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想要让宁山岳跟咱们合作,就要让他将利益放下,而想让他将利益放下,就要制造混乱。”
老马又问道:“那要怎样制造混乱?”
我说道:“你看咱们今天,在嵯峨山上到处打眼儿,这就是在宁山岳的控制范围之内,所以掀不起任何波澜。就算是咱们今天去他的院子前将他的院门给炸开,他顶多是会生一下气,不会造成任何的混乱。”
老马说道:“那你不是白说吗?合着咱们还是没有任何办法。”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的意思是,咱们说的这些,宁山岳根本不在乎,想要制造混乱,就要找他最在乎的事物。”
老马问道:“那什么是宁山岳最在乎的事物。”
这时候tony很适时地说道:“他的两个女儿。”
老马倒吸一口冷气,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我点头示意tony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老马说道:“张根生你他妈疯了吧?你要对宁山岳的女儿动手?你他妈这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敢动宁山岳的女儿,那是他的命!”
我拍手说道:“老马你说的好!没错,宁山岳的两个女儿就是他的命,而且你也说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敢动宁山岳的女儿,所以,对他的两个女儿下手,一定会制造混乱,这一定不在宁山岳的控制之内,不在他的可接受范围之内。”
老马摇着头说道:“疯了疯了,你他娘的疯了,这次任务做不成没关系,你不能拿自己的命做赌博啊。”
我说道:“纪先生是个守诚信的人,他真的救出了三儿。同样的,我也要讲信用,答应了他要把木盒带回去,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我也要完成!”
老马看我态度十分坚决,于是叹了口气,说道“行吧,随你吧!唉,没想到我马某人有一天会变成一个绑架犯,绑架的还是关中老大宁山岳的女儿,这事儿说出去,虽然不光彩,但也够我马某人吹几年牛逼的了……”
我挑眉毛说道:“谁说要绑架了?”
老马推了我一般,说道:“不绑架,难道请人家来做客啊?”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对,我们就是请他的两个女儿来做客,然后咱们再去和宁山岳说是绑架,不就好了吗?”
老马说道:“你说的简单,人家宁家的千金大小姐,凭什么来咱们这做客。”
我冲着tony努了努嘴,说道:“咱们可以色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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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实施计划
tony看着我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道:“托哥,你看人家宁大小姐,长得那么好看,对你又有意思,你就把好歹牺牲一下下色相让人家来咱们这一趟,反正你也不吃亏。”
tony打开折扇,说道:“非礼勿言。”
我说道:“谁让你非礼她了,我是让你……哎算了,这样,你就将她约出来谈一谈,这样总行了吧?”
tony再三犹豫,但是看我们所有人都用希冀的目光盯着他看,他也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
不得不说,tony跟我在一起的这些时间,性格已经变了很多,这要是放在以前,那个桀骜不驯的王云彻,是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态度的。
而现在他变了,变得更加平易近人,更加的为他人着想。
tony从上衣兜里掏出了宁婉儿的名片,然后掏出手机,按下了十一位号码,然后忽然又迟疑起来,举着个手机无所适从。
他抬头看了看我,说道:“感觉有些奇怪。”
我说道:“君子坦荡荡,你这样是不是心里有鬼?”
tony说道:“欺人之事,非君子所为啊。”
我实在是受不了他这酸腐的样子,直接一把抢过手机,按下了呼叫键。
让人没想到的是,电话只是“嘟”地响了一声,便被接通了。
电话的那头传来一个急切又期待的女声:“小白脸,是不是你?”
tony一本正经地回答道:“这位姑娘请你放尊重点,咱不是小白脸。”
“哈哈哈!真的是啊,我就说嘛,北京的号码,如果不是骚扰电话的话,就一定是你这个小白脸。”
“请你放尊重点,咱不是小白脸。”
“哈哈哈,你好可爱啊,诶,你打电话给我干嘛,想我啦?”
tony非常白皙的脸忽然就是一红,十分明显。
他含糊不清地说道:“嗯……有点……”
我以为tony怎么也得会字正腔圆地说一句“非礼勿言”,没想到他居然回答有点儿……
这根本就是打破了我对于常理的认知,难不成tony真的是看上那个宁家大小姐了?
电话那头愣了两秒,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宁婉儿说道:“你知道吗?我也想你了,从见到你的第一天,我就开始想你……”
tony的脸更红了,他居然淡淡地笑了笑。
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什么意思?
嗯?我让你王云彻给我把宁家大小姐给骗过来,你这是在干嘛?撩妹?还是在公开场合,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好吗?你就这么一把一把的给老子喂狗粮?
我生怕再继续下去他们再说出什么肉麻的话来,我在一旁急忙喊道:“行了行了!我受不了了,我们托哥约你出来,你有时间吗?”
电话那头宁婉儿傲娇地说道:“你让他亲自跟我说。”
我实在是无奈了,双手一合十,对着tony鞠了一躬,说道:“托哥你亲口跟她说吧,但是我求你,不要再给我们喂狗粮了,我吃饱了,真的。”
其余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不要再喂了,撑着了。”
tony脸色似乎都快要滴出血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我在悦来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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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房间,如果你有时间的话……你就来吧……”
“好啊你个小白脸,第一次约人家出去就去酒店,你不安好心啊。”
tony忽然有些紧张,说道:“君子坦荡,不是你想的……”
还不及tony解释完,宁婉儿就在电话那头说道:“我马上就到。”
tony将电话拿离耳朵,说道:“她挂了。”
我们目瞪口呆,我带头鼓起了掌,张着嘴巴良久无言,过了好一会我才说道:“撩妹圣手啊……高手,这是高手。”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的房门外传来了很有规律的敲门声,tony说道:“门没锁。”
“吱呀”
随着一声门把手被拉动的声响,不用猜也知道是宁婉儿进来了。
不见其人就闻其声,她说道:“小白脸,我来了哦,你是不是很……哎呀我去,怎么这么多人?”
宁婉儿一脸错愕地看着我们,估计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会是这样一个场景吧。
tony只是低着头不说话,我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个……宁大小姐,你不要见怪,我们呢,也不是有意打扰你们的约会,实在是有事相求,所以出此下策。”
宁婉儿倒也大方,走了过来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说道:“原来是有事求我,在你们说事情之前我有件事想确认一下。”
“什么事情?”
宁婉儿盯着tony说道:“我就问你一件事,如果今天没有事情找我,你愿不愿意跟我约会?”
tony打开折扇,故不做声。
我们都神情紧张,真的生怕tony脱口而出一句“不会”。
我使劲地冲tony使着眼色,谁知道他根本就看不都不看我一眼。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tony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道:“会。”
而宁婉儿就爽快的多了,直接回答道:“好!你们说吧,找我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一时间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直接说,我们要绑架你威胁你爸爸跟我们合作?
好像不太像人说的话,我搓着手说道:“那个……不是很好开口,想必你也知道,前两天我们去你家找你父亲合作的事情,被你爸爸一口回绝了,所以我们想……可不可以请你在我们这里住两天,然后我们再去和你爸爸谈。”
我不知道我这么饶了好几圈的说法,宁婉儿是不是听得懂,我的心里碰碰直跳。
可谁知道宁婉儿一拍桌子说道:“你们是想通过我威胁我爸爸?”
被她一语道破,我忽然也感觉脸上有些发烫。
是啊,这是个什么馊主意……
“好,我答应你们,谁让那老家伙居然驳我的面子,就算你们不来,我过两天还打算带着我妹妹离家出走呢。”
我们都以为这个事情没戏的时候,谁也不曾想到宁婉儿居然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就像答应去吃一顿饭这么简单。
“那个……宁大小姐,你可想清楚了,这个可不是儿戏,你可千万不要途中翻我们的船啊?”
宁婉儿说道:“我宁婉儿在道儿上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的主儿,答应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但是这件事如果我帮你们完成了,之前我欠你们的人情可就算一笔勾销了。”
我拍着手说道:“爽快!宁大小姐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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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中豪杰,办事干净利落!”
我深知这宁婉儿是非常吃捧的人,我这么一说,她直接又是噗嗤笑了出来。
我又说道:“那既然这件事情定了,那么还请宁小姐去将你的妹妹接出来,我们会另寻一个非常舒适的地方将你们安置,最多不会超过三天,请你一定放心。”
“成。”
宁婉儿很是干脆,直接起身就往门外走去,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她说道:“送送我。”
我们都知道这句话是对tony说的,tony皱了皱眉头,也是起身随她出了门。
我们虽然也是非常八卦,但终究还是没有跟踪他们一起走出去,过了十几分钟,tony返回了房间,一句话也没有说。
当天下午,宁婉儿带着她十岁的小妹妹重新找到了我们。
我知道,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
为了避开这个城市里面的眼线,我将宁家二位小姐乔装了一下,在深夜时分,送到了郊区一家生意不好但逼格却很高的连锁酒店。
接着,我又让大虎开车前往渭南,让于队长开车前往铜川。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我返回酒店,美美地睡了一觉。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我看时间应该差不多,宁山岳那个老狐狸现在怕已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
我收拾妥当,拒绝了所有人的跟从,打了个出租就要之身前往宁家宅邸。
老马拉住我说道:“你可想好了,你这么一个人过去,震怒的宁山岳很有可能会扒了你的皮。”
我拍了拍老马的肩膀说道:“成败在此一举,箭在弦上我不得不发。再说了,那宁山岳会不会对我动手,不还都是看我一张嘴怎么说吗,你就在这等着好消息吧。”
我不再理会老马的阻拦,之身上了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再次出现在了宁家这所破败院子的木门前。
此时大门紧闭,一片沉寂。
我上前扣门,没有任何的反映。
我反复扣门,终于那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不胜其烦地将门打开。
他温文儒雅的脸上居然头一次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我知道,我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了。
那中年男子见到我,有些不悦,说道:“你怎么又来了,家主今日有事,不见客,你不要再扣门了。”
说罢,他转身就要向回走。
我一把抵住即将被他关上的木头门,他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说道:“你听不懂吗?家主今日……”
“我知道宁大小姐在哪。”
那中年男子先是一愣,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家中之事?”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可以告诉你们宁家二位小姐的去处就是了。”
“此话当真?”
“绝无戏言。”
“那你说二位小姐在哪?”
我说道:“这话怎么能跟你说呢,我得见着宁老大再说。”
听我这么说,那中年男子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他说道:“这事情不会是你小子搞的鬼吧?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虎口拔牙,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呢,你又做不了主,带我去见宁老大。”
中年男子目光依旧犀利,他转身向后走,说道:“跟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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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与宁山岳的再次谈判
我随着他来到了院子内,我本以为他会带我去之前的那个会客厅,可没想到他直接带我来到了院子中,因为宁山岳正负着手焦急地在院子里踱步。
我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宁山岳看见我以后,明显露出了不悦的表情,皱着眉头冲着西装男子责备道:“你怎么把他给带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今天谁也不见吗?”
那中年男子急忙说道:“这个人说他知道大小姐的去处。”
宁山岳显然怔了一下,继续冲着西服男子责备道:“我不是和你们说了吗?不要宣扬,不要宣扬!怎么还是走露了风声。”
我笑着说道:“你们家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但我不是听别人说的,我是真的知道宁家二位小姐的下落。”
宁山岳急忙走过来,双手抓住我的双肩,问道:“那你快说,我的两个宝贝女儿在哪!”
我说道:“你说你好歹也是关中的老大,这么掐着客人在院子里大喊大叫,怎么也不成体统,我跟你说,她们现在十分安全,咱们还是到屋里面去说吧。”
宁山岳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这件事情跟你有关系?”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说有就有喽。还是到屋子里面说吧,我想这件事,你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宁山岳似乎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在前面领着我进了屋子。
我最后走进去,将屋门关好。
其实我有我的顾虑,我这次行动无疑是在给宁山岳下套,如果在院子中,这宁家的下人来来往往,多少会听了闲话,那样最后宁山岳的面子丢大了,我怕是不好收场。
现在这个屋子里面只有宁山岳和他的这个西装亲信,就算最后闹得不可开交,也顶多就这俩人知道,宁山岳的面子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
等门关好了以后,宁山岳猛然转身,用犀利的目光盯着我说道:“你说!你把我的女儿藏哪了!”
我没有想到这宁山岳开门见山,倒是十分干脆,我尴尬都回答道:“额……那个,在哪我现在是不能说,但是你放心,她们十分的安全。”
毕竟我们这也算是掳了人家的女儿,怎么说我也不是占理的一方,说话都有些发虚。
宁山岳哼了一声,说道:“哼!小兔崽子,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居然用到我宁山岳的头上来了,你怕是我不到我的厉害。”
我急忙摆手说道:“知道知道,威震关中的宁山岳,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啊。我也知道我今天办的事情很不地道,小子我也是没了办法,那个温韬墓我是必须要找到,所以还请您给我合作,只要您肯答应,我立刻送两位小姐回来。”
宁山岳一拍桌子,上面的一个茶碗被震得掉到了地上,摔成了好几瓣,他说道:“你居然威胁我?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就可以弄死你,我谅你也不敢对我的女儿做什么手脚。”
我耸了耸肩说道:“宁老大,我也麻烦您想一想,试问这世界上哪个人,绑架了你宁老大的女儿,还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那不是找死吗?除非那个人本身就不怕死,没错,我就这样的一个人,我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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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那么,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你还能威胁我什么?你威胁不到我,而我,我手上有你的两个千金。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会怕祸害两个姑娘吗?您应该有答案吧?”
宁山岳被我气得手有些颤抖,我估计他现在应该是想明白了,我现在已经是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他现在已经处于混乱之中,我切中了他的要害。
不过这种感觉真的让人很不爽,毕竟我是在用人质威胁一个慈爱的父亲,这种行为,我估计我会下地狱吧……
我又说道:“您可以再考虑五分钟,我先打个电话。”
宁山岳见到我将手机掏了出来,冲过来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恨恨地盯着我。
我说道:“宁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您想用手机换女儿吗?开个玩笑,手机您还是得还给我,因为我如果五分钟之内不打电话过去报平安,我的同伙儿可能会做出一些越轨之事的。”
宁山岳大骂道:“你这小王八蛋,我看你真的是活腻歪了!”
我说道:“我就是活腻歪了,不是活腻歪了,谁会来威胁你宁山岳?别闹了,把手机还给我吧,还有五十秒,再不打怕是要出大事了。还有啊,叫外面你的那些死士撤了吧,你们现在杀了我也没用。”
宁山岳一下将手机扔在我的怀里,这一下砸的我的胸口还有些疼痛。
我装模作样地将手机擦了擦,宁山岳双目圆睁,对着我大喊道:“快他娘的打啊!”
我呵呵笑了两声,看来这个宁山岳现在是真的已经方寸大乱了。
我将电话播给老马,说道:“我目前安全,挂了吧。”
老马一声不吭地挂了电话。
宁山岳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冲西装男子使了个眼色,我不知道他们又在搞什么名堂。
但是那个西装男子立刻会意,冲着外面说道:“把那几个人带上来吧。”
随着一阵错杂的脚步声靠近,门被打开以后,几个壮汉压着五个人来到我的面前。
这五个人全都被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活脱脱像五个人体粽子。
被压最前面的那个人一见到我就是大喊着:“张根生,快救本少爷!”
我一看,此人正是张天启,而那剩余的四个人不用问,肯定是与张天启同行的那几个长工了。
我忽然焦急地问道:“张天启,你被他们给绑到这了,那我的洛阳铲呢?被你给弄丢了?我跟你说,那玩意可贵了,你要是给弄丢了可得赔!”
张天启被气得都快哭了,他骂道:“张根生你混蛋!你他妈是职业混蛋!本少爷都快被他们给打死了,你居然问我洛阳铲,你的人性呢!”
我说道:“你啊你啊,你还是骂人都不会骂啊,我下次一定教会你说脏字。”
谁知道张天启忽然开口大骂道:“我去你大爷的,本少爷这是有涵养,不屑于骂你,你快给我松绑,跟他们说清楚了,这事儿跟本少爷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急不急,这事儿一开始和你没关系,现在要说跟你没关系,也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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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啊。咱们还是先说说你怎么被抓住的事儿吧。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让你打游击吗?而且这跟踪反跟踪的把戏你张天启最擅长,怎么就失手了呢?你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张天启向我吐了一口唾沫,被我灵巧地躲过,他骂道:“去你大爷的,你是让我们打游击,最开始也还好,可是今天快中午的时候,忽然从四面八方涌出来几千人,黑压压一大片,你让本少爷往哪躲!”
我一听,居然噗嗤笑了出来,我一想到那个画面,他们四个人被几千号人围的水泄不通,上天无路下地无门,的确是够让人绝望的。
就在我和张天启聊得起劲的时候,宁山岳重重地咳嗽一声。
我这才回过神来,现在可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于是问道:“宁老大,您这是什么意思,把他们压出来,是给我警告?”
宁山岳说道:“哼!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靠这几个喽啰在嵯峨山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后趁机对我的宝贝女儿下手,你们这些张宝三的手下,真是阴险的很。现在这几个小子被我抓住了,你可以不怕死,但是我看他们对死亡可是怕的很。这样吧,我用这五条人命来换我两个女儿,只要你把我的两个女儿送回来,我可以保你们安全地走出关中,今天的事情我可以当没发生过。”
我知道宁山岳可以说出这种话,已经是让了很大一步了,不过很可惜,我并不能领情,这可不是我想要的。
我说道:“这几个人和我没什么关系,哦不,准确的说还是敌对的关系,你要杀要剐,对于我来说都是无所谓的事情,请便吧。”
听我说这话,张天启忽然大骂道:“卧槽你大爷的张根生,要不是你打电话说让我们在那边吸引注意力,本少爷会被捆在这里任人宰割吗?你现在说你无所谓,太他妈不讲道义了吧?”
我说道:“别跟我说道义,咱们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你当初在地宫里面用枪指着我的头,抢走我辛苦找到的木盒的时候,你跟我讲道义了吗?咱们都是为了得到木盒而已,做出一点牺牲是很正常的,你看我,我现在不也是生死堪忧的局面吗?我能比你们好到哪里去?”
“至少你没挨揍……”
“我虽然……”
“够了!”宁山岳一脚将桌子踢开,他双眼布满血丝地抓着我的衣领说道:“小兔崽子,到底怎样你才肯放过我的女儿?”
我不急不慌地说道:“我说了,合作啊。”
“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威胁我宁山岳,我要是偏不呢?”
我耸了耸肩,说道:“那我也没办法了。”
宁山岳一拳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忽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一个踉跄跌坐在地。
待到稍微清醒一点,我忽然感觉到脖子一凉,我用眼角的余光向下方看去,只见一把明晃晃的长匕首正架在我的脖子上。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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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合作达成
真是让人没想到,这宁山岳居然还是个练家子,这么大岁数了,这一拳居然能给我这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打懵了。
虽然他的刀架在我的脖子上,但宁山岳看样子是许多年不碰刀了,这握刀的手法已经是生疏无比。
这一年多我跟三儿也学了不少的防身术,就宁山岳这种握刀手法,我如果想要反抗,他还真的拿我没有办法。
说实话,我倒也是非常的想要反抗,但是我不能。
这一次我本来并非真正的绑架宁家二位小姐,只要宁山岳松口答应跟我合作,宁家小姐回来以后稍作解释,就说是自己和我们串通的,那么这一出闹剧就不难收场。
可现在宁山岳并不知道实情,他对我动手,甚至想杀了我都是很正常的。
而我一旦还手,打了宁山岳,那我真的是一点儿理都不占,这件事情也怕是难以收场了。
所以我只能隐忍,直到他答应和我合作。
我用大拇指抹了一下嘴角流出的一点血迹,然后狂妄地笑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用这种肆无忌惮乃至狂妄的笑,最容易将这个爱女心切的父亲击垮。
宁山岳骂道:“小崽子你笑什么?”
我说道:“我笑是因为我想起来一件事情,之前忘了告诉你们,我这次出来,跟我的同伙儿约定了一个死亡时间。那就是从我打出第一个电话开始计时,时限半小时,如果半小时您还是没有答应我的请求,那么这个计划就宣告失败,到时候,我的命不要了,宁家二位小姐嘛……后果您自己想就行了……”
就在这时,那个西装男子走到宁山岳的身边,低声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宁山岳先是眉头一皱,然后忽然喜上眉梢,问道:“真的?赶快派人去找!”
我已经猜到了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并不加干涉,因为让他自己死心,才有可能回头。
这一切,还在我的掌控之中。
他将刀子扔到了桌子上,坐到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然后他对我说道:“五分钟差不多到了,打电话吧。”
我呵呵笑道:“想稳住我?我要是不打呢?”
宁山岳瞪了我一眼,吼道:“少啰嗦!”
我瞥了他一眼,拿起手机边拨号边说着:“行,你是老大,都听你的。”
电话接通以后,我依旧是报了个平安,老马在那头一言不发地挂断。
再接下来的十几分钟,我又打出去三个电话。
而宁山岳只是不住地盯着时钟,每当快要到时见就会催促我一下,但他的眼神中已经不见了最初的那种慌乱。
我叹了口气,这种给人希望一会再一下子浇灭的感觉,真的是很残忍,不过撞了南墙才会回头,这个道理,是永恒不变的。
又过了一分钟左右,那个西服男子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皱着眉头大喊道:“什么?你们确定?再找找!别跟我说都找过了!挖地三尺也要找!”
宁山岳刚刚舒缓的眉头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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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拧作一团,他听着西服男子对着电话的那几句呼喊,一点点站起身来,走到西服男子的身边,瞪圆了眼睛,嘴上动了动,却始终没敢问出来。
那西服男子叹了口气,又凑到宁山岳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宁山岳似乎是听到了什么让人绝望的事情,忽然两腿一软,差点跌坐下去。
幸好那西服男子眼疾手快,一把将宁山岳扶住。
宁山岳仰天长叹一声,然后恨恨地看着我。
我说道:“是不是你们查到我们的车昨天晚上一个去了渭南,一个去了铜川。所以你们立刻采取行动,动用了渭南和铜川的手下,对我们的车进行搜查。还真不愧是关中地区的老大,这么十几分钟的时间就找到了我们的车,只可惜啊,你们找到的是空车,然后立即调查附近的目击证人,结果那些目击证人都说,没有见到这辆车下来过任何女性,而那俩男性司机下了车也不知所踪。我说的对不对啊?”
他用手指着我,一点点向我走过来。
他的指着我的手有些颤抖,紧接着双唇也开始颤抖起来,他说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很轻松地说道:“我说过了,我就是三宝斋一个掌柜的,一个东北籍的穷小子,而已。”
宁山岳忽然惨笑起来:“哈哈哈,而已,好一个而已啊,年纪轻轻居然有如此歹毒之心,心思缜密,算无遗策,比那阴险狡诈的张宝三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没想到的没想到,我宁山岳英雄一世,多少大豪杰、大枭雄都败在了我的手下,今天居然被你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小子给将了一军!”
我说道:“好了宁老大,您就甭在这挖苦我了,咱们还是要把话说清楚,现在距离死亡时限仅剩两分钟了,您给我个痛快话,到底是成还是不成。”
我就这么盯着无所畏惧地盯着宁山岳的双眼,这是我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这是我对他施加的最后一层压力。
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刚刚咱们对视的这段时间,又过去八十三秒,现在是八十秒,还有一分多钟的时间,我的命就是你的了,当然你女儿的命……”
宁山岳用手摸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大喊道:“好!我答应你了!快打电话放了我女儿!”
我看了一下时间,还有四十多秒,我又问道:“你说话算数?”
宁山岳眼看时间不多,急的破口大骂:“你以为老子是你们这些鼠辈?老子是宁山岳,宁山岳说话一言九鼎!”
我看时间还有富裕,按下了手机的录音播放键。
“好!我答应你了……”
“我宁山岳说话一言九鼎。”
……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这算是证据了哦,我录下来了。”
“快你娘的打电话!”
我再次拨通了老马的电话,说道:“行了,你们都过来吧,合作谈成了。”
电话那头老马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你他娘的要把老子给吓死了!我们这就过去!”
我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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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电话,冲着宁山岳轻松地说道:“这下好了,咱们谁都没有损失,这个合作其实宁老大你根本不吃亏,我可以答应你,等到了温韬墓,除了那个盒子以外,其余的东西我一样都不碰,这总行了吧?”
宁山岳显得很是疲惫,他闭着眼睛冲我挥了挥手,说道:“滚,你个小崽子,老子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只想尽快见到我的女儿。”
我说道:“可以理解,可以理解,但是见女儿的事情您不必着急,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小子我说话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我说了放人,那宁家二位小姐就会毫发无伤地回到你的府邸。”
宁山岳满是嘲讽地哼道:“哼!一口唾沫一颗钉,你也配?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就是个混蛋!败类!”
我笑了笑说道:“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叫我混蛋了,不瞒您说,我在津城的外号就叫大混蛋。其实我这次真的是无意冒犯,只是我答应了一个很重要的人,要帮他做成这件事,所以还请您见谅。”
“哼!”
宁山岳根本不听我的解释,闭着眼睛不再理我。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外面一个探子急匆匆地在门口喊道:“家主!小姐们回来了!”
一直在闭目养神的宁山岳听见这一声呼喊,立即从座椅上弹了起来,眼睛重新瞪得圆鼓鼓,直接拉开门就向外跑去,根本是没有一点儿老大的样子。
他刚一出门,便迎上了正往院子里走的一群人。
走在最前面的就是宁婉儿,她的左手拉着那个十岁的模样非常可爱的小姑娘。
宁山岳见到宁婉儿她们,立刻冲了上去,抓住了宁婉儿的手问道:“婉儿!柔儿!怎么样?你们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吃苦。你们放心,到家了,受了任何委屈你们就说,爸爸给你剁了他们几个王八蛋!”
宁婉儿转了个圈,说道:“我们啊好着呢,你看,王云彻还给我买了最新款的大衣,好看吗?”
宁柔儿也跟着附和说道:“是啊是啊,他们还带我去吃好吃的呢,吃的好饱啊,我都快要走不动路了。”
宁山岳整个人都怔住了,他看着面前的女儿们。
这是被绑架了吗?这明明一个像是刚刚出去跟情人约会,另一个像是出去参加美食派对了。
“你、你们……”
看着哑口无言的宁山岳,宁婉儿拉着他的手说道:“爸爸,咱们还是进屋说吧。”
进了屋子,那个西服男子主动将门关好。
宁山岳迫不及待地问道:“婉儿,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好端端的怎么会被他们给绑架了,还连同你的妹妹一起被绑架。”
宁婉儿吐了吐舌头,说道:“其实他们并没有绑架我,我们是合起伙来骗您的。”
宁山岳彻底怔住了,他良久无言,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拍桌子大喊道:“你这个疯丫头!你这不是胡闹吗?你知道老子多担心吗!这么大人了,还带着你妹妹胡闹!你要造反吗!!”
(本章完)
第十九章 我给你面子
宁山岳一改刚刚慈父的,现在他十分震怒,简直就像是阎王在世。
不过这也难怪,谁刚刚经历了那么大的心理压力以后,忽然被告知,自己被耍了,这要是脾气很大的人,估计要被气死了。
可让我没想到的是,宁山岳耍脾气,宁婉儿的脾气更大,她忽然也是大喊道:“你冲我喊什么!我这不是跟你道歉了吗,还想怎样?本来就是你让我在众人面前没面子,你要是再冲我这么嚷,我就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你!唉!”
宁山岳的爆发居然就像是被关了电门一般,戛然而止。
空留下一声无奈的长叹。
宁婉儿见状,忽然上去抱住了宁山岳,撒着娇说道:“好了好了,人家知道错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现在皆大欢喜,知道我根本没事,这不是很好的结局吗?你别生气了,晚上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宁山岳强忍着笑意,板着脸,将宁婉儿推到一边,说道:“哎呀,这么大人了,还往大人身上粘,不嫌害臊。再说了就你那厨艺,我还怕你给我的房子点着了呢。”
他的语气虽然听起来还是十分生硬,但在眼神中可以看出,宁山岳是一点儿怒意都没有了。
我也感叹于这个宁婉儿,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能屈能伸,能甜能咸。
明明自己联合外人戏耍了自己的老爸,在自己老爸震怒的时候,居然还能挽回局面,我还真是佩服,人才啊。
到现在为止,宁山岳才如释重负,他喝了一口茶水,说道:“好了,我肯定是没办法跟我女儿生气了,但是你们这些外人的账,咱们是不是该算一下子了。”
我忽然一阵紧张,这老家伙该不会要改变主意,出尔反尔吧。
我急忙说道:“宁老大,您可不要忘了,您可是答应过要跟我合作的,你还说宁山岳说话一言九鼎的。”
宁山岳听到我这么说,笑了笑说道:“没错我是说过,我也会照做,这个你们放心。”
有了这个答复,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宁山岳忽然又说道:“你说你啊,小小年纪心计为什么这么重啊?在婉儿和柔儿失踪了以后,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锁定到了嵯峨山上面的一群人,所以我派人去把他们给抓了。细细琢磨以后,得出了一个不可能被推翻的结论,那就是这几个人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的行为肯定是在吸引我的注意力,趁着我的注意力都在嵯峨山的时候,对我的女儿下手,所以这几个人肯定和我女儿失踪有一定的关系。”
“当我今天再次见到你以后,我也更加肯定,你就是通过这种声东击西的手段将我的女儿给算计了,这一切都很合理。可是就在刚刚,我的女儿居然亲口跟我说,她是和你们串通好了的,那么你实际根本不用任何的障眼法,直接就可以将我女儿带走。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让一群人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嵯峨山上面打游击呢,现在想来,你只是为了让这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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绑架案看起来更加的真实。”
“包括那渭南和铜川的两台空车子,我在得知了是你绑架了婉儿和柔儿以后,第一时间就让手下开始调查,那去渭南和铜川的车子完全吸引了我的注意力,致使我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女儿其实就在长安城!灯下黑啊,这个点算计的好啊……我将所有的精力都投放到了渭南和铜川,等我一无所获的时候,你给我的时限到了,我即便再想从长安城排查,也没有足够的时间。因为那五分钟一次的电话,从开始便给我施加了一层心里压力,我不得不承认,等你说还有两分钟的时候,我的心彻底乱了,这世间即便是再冷血无情的男人,也不敢拿自己女儿的生命开玩笑,你这个亡命徒啊,抓住了我的软肋,你从一开始都在牵着我的鼻子走,对不对?你的布局啊,居然让我们关中上万弟兄无计可施,真是让人想起来就心里发寒啊……”
我尴尬地挠了挠头,心说你这老头子,被我算计完了就算了,怎么还讲一切又讲了一遍,不怕自己被人笑话吗?
可是我想错了,宁山岳说完以后,看起来居然十分陶醉,他似乎是在自己的心里做着复盘,沉寂其中无法自拔。
“好啊……好谋略啊,环环相扣,妙……”
我再次尴尬地说道:“那个……宁老大……”
宁山岳忽然停止了自然自语,他看着我说道:“你很厉害小伙子,可是你这都是歪门邪道,你今天让我宁山岳栽了这么大的跟头,我怕是不能留你啊……”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我暗叹一声,心道就知道没有这么好收场,他可是万人之上的宁山岳宁老大,被我这个毛头小子摆了这么一道,心中怎么可能不气呢……
未央忽然抽出双刀挡在我的身前。
宁山岳哼了一声说道:“哼!怎么着,还想动手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在关中和我宁山岳动手,就是死路一条!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你们要是想撕破脸,我就奉陪到底!”
伴君如伴虎啊……
我拍了拍未央的肩膀,点头示意她先到我的身后。
我冲宁山岳说道:“宁老大,我知道刚刚是我不对,虽说我也是事出无奈,但终究还是折了你的面子,你想找回颜面,说吧,我怎样做你才能满意。”
宁山岳看了看我,说道:“好小子,上道儿,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给我跪下磕头认错;第二条,婉儿柔儿是我的掌心肉,你对我的掌心肉下手,那么你今天就得割了你的掌心肉!”
张根活在后面忽然大骂道:“我割你大爷的掌心肉,哥!咱跟他拼了,太他妈欺负人了!”
我回头瞪了张根活一眼,说道:“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
张根活愤愤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我。
今天我必须要得让宁山岳找回面子,因为他虽然答应了我们要合作。
但是他并没有说,合作完以后不会对我们动手,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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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还想在关中全身而退的话,就必须和宁山岳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
而现在,就是这个良好关系的开始,我绝对不能掉链子。
人在道儿上混,真的是举步维艰。
我冲着西服男子说道:“让二小姐去其他地方吧,小孩子见到血不好。”
西服男子点了点头,将宁柔儿领了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桌子旁,拿起了刚刚宁山岳的那把匕首,说道:“宁老大,您要面子,我给您。”
我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握住刀刃,快速地一拉扯。
都说十指连心,可手掌又能比十指差到哪里去?
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我的左手手掌处传来,我的额头立刻便有大颗的汗珠滚下来,我疼的直发抖。
过了两秒,有鲜血从我的左手掌处流下,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有些瘆人。
宁山岳根本不看我,只是淡定地喝着茶。
我倒吸一口冷气,左手再次握住了刀刃,又是一次拉扯。
我的左手掌心又多出了一刀惨烈的刀口,血流的更多了,往下滴的频率甚至可以赶上没有关紧的水龙头。
在我的身后,我三宝斋的那些同伙儿纷纷出言阻止我,甚至于队长手下的人和三儿已经上前拉住我的臂膀,制止我这种自残行为。
我一把甩开他们,说道:“今天这事儿谁也甭管,就算我张根生今天残废了也是自己选的,你们都退下!”
老马和董老没有过来拦我,因为他们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我可以肯定他们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但是没有办法,我是三宝斋的话事人,领头人,这件事情我就要扛下来。
我的左手再次握住了刀刃,就在我要拉扯的一刹那,宁山岳忽然抬起了头,说道:“行了!够了!你们后面的人,还愣着干嘛,一会你们掌柜的要失血休克了。”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tony忽然冲到我的身边,拿着一个打开瓶盖的瓶子忽然一股脑地往我左手的伤口上倒,那些白色的粉末接触到我的伤口立刻凝固,有些疼痛难忍,还有一些痒,但是血却是很神奇地立刻止住了。
他又拿出一些绷带给我包扎好,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绷带和药粉,一定是他在刚才就已经准备好了,只等到这件事情一结束,他便第一个冲过来给我医治。
tony果然还是非常靠谱的。
宁山岳看着我的伤口被立刻治愈,啧啧称奇,问道:“你用的是什么药?”
tony只是淡淡地回答道:“普通的金疮药而已。”
宁山岳继续问道:“你……你师从何处?”
“京城,阎王敌。”
宁山岳立刻不淡定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说道:“你是那个传说中京城王家的……王云彻?”
tony只是淡定地点了点头。
宁山岳依旧看着他怔怔出神。
(本章完)
第二十章 王伯母的电话
这时候宁婉儿忽然拉着宁山岳的手说道:“爸爸你认识他?那就省的我介绍了,他现在是我的男朋友。”
我看得出来tony本想解释一番,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只是红着脸别过了头。
宁山岳忽然脸上一阵高兴,说道:“哦?你这丫头,才多大,居然学人家谈恋爱。”
他虽然嘴上说的好似不同意,但实则是谁都看得出来,他是高兴的很。
毕竟这京城王家和他关中宁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再加上王云彻的名气确实很大,也生的一表人才,哪个岳父看到能不喜欢呢?
宁山岳忽然对着我说道:“没想到啊,你这毛头小子没什么来历,身边的朋友却是大有来头啊,带着一个男特种兵,一个女杀手,还有一个天纵之才王云彻,你小子,能啊。”
我谦虚地说道:“都是缘分,缘分。”
宁山岳说道:“好了,今天你给够了我面子了,真是难得啊,你们现在的小年轻居然还有如此热血的行径,也算是让人欣慰。像你这种敢作敢为,心思细腻的小伙子,不该为张宝三那个人面兽心的老狐狸做事啊,容易走上歧途的,小伙子,有没有兴趣来我这里,我一定亲自培养你。”
我去?这是什么意思,还当着我单位这么多人呢,你居然开始挖墙脚了?
这我要是答应,岂不是被人给笑话死了。
再说了,我的大仇才报了一半,怎么可能来关中享清福呢?
于是我说道:“宁老大的美意我心领了,但是小子我本就没什么抱负,能混口吃喝就行了,这次若不是应人之事,我也不会跑这么大老远来触您的霉头。咱们……还是说说合作的事情吧。”
我已经尽可能地在顾忌宁山岳的颜面的情况下拒绝他。
宁山岳被我拒绝以后,也不恼怒,而是说道:“好,我不勉强你,但是时间久了你会发现张宝三到底是个什么人,那时候你如果有意的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董老他们就在一旁听着,这话弄得我很尴尬,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要是说谢谢,那么就等于是对他说的话报以肯定的态度,这无疑是连带着董老他们一起贬低了,我要是再回绝,却又显得真的不给宁山岳面子……
就在我两难的时候,宁山岳说道:“好了,就到这吧,咱们来说一下温韬墓的事情。”
我长舒一口气,心道这个老家伙终于肯把这篇翻过去了。
我说道:“温韬墓的事情还是仰仗您老人家,这关中人杰地灵的,我听说您手下面有不少能观星、懂风水的行家。”
宁山岳哈哈笑道:“我手底下确实有这么几个人,不过你们也挺能的嘛,昨天晚上不靠着那点门外汉的风水术去探点儿了吗?”
虽然知道宁山岳是在挖苦我们,但是我们却没法反驳。
董老说道:“哎呀,宁老大,这事就不要提了,再提我这张老脸真的不就不知道该往哪放了,本来我这就是二把刀,再加上昨天晚上乌漆嘛黑,就什么都看不清楚,我们这不也是没了办法了吗?”
宁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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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了,现在你们可以放心了,先回去吧,这嵯峨山说大不大,说小可也不小,我一会把关中地区所有的探子都叫回来,让他们在嵯峨山上面寻找,但是时间估计至少要四到五天,你们就再等等吧。”
说罢他双手端起了茶杯,慢慢地凑到嘴边,却不急着喝。
我知道他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于是率先抱拳说道:“宁老大,那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婉儿小姐有我们的联系方式,告辞。”
我们有序走出这个屋子,就在我踏出们口的那一刹那,张天启忽然大喊道:“喂!张根生,你把本少爷忘了,你这小子不是要过河拆桥吧?”
我扭头看了张天启一眼,心道还真是,居然把这个小子给忘了。
于是对着宁山岳说道:“宁老大,这些人还请您高抬贵手,放了吧,毕竟这件事和他们其实没有太大关系。”
宁山岳说道:“你还知道这件事跟他们没关系呢?这几个人被你利用的好惨啊,放了吧,其实我根本也不想招惹这群京城来的人。”
我走过去,给他们松绑,张天启揉了揉手腕,瞪了我一眼,然后对着未央说道:“死侍小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你以后最好离张根生这种人远一点,不然我会很伤心的,这是我的名片,你要是想换一个更可靠的人,随时打电话给我。”然后塞给了未央一个名片,直接向外面走去。
我将未央的名片拿了过来,揣进兜里,说道:“小王八蛋,居然挖人挖到我的头上了……”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冲我喊道:“喂!你说话可要算话,等找到温韬墓以后,取盒子咱们各凭本事。”
说完就咋也不回头的走了。
我嘟囔道:“这个张天启啊,有时候感觉聪明绝顶,有时候又感觉像个幼稚的孩童,真是难以捉摸啊……”
董老在我身边感慨道:“恐怕张天启才是要说掌柜的你难以捉摸吧……”
丁飞昂说道:“是啊,蛋爷办事也太神秘莫测了,难以捉摸,本来最开始我看着这东一杆子西一棒子的胡乱部署,结果等到收网的时候才发现是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啊,看来于队说的没错,惹谁都不能惹蛋爷,蛋爷的心太脏……”
说到这里,丁飞昂急忙捂住了嘴巴,我装作什么也没听见,毕竟说我心脏的人已经不是一个两个了,大概就和跟我叫混蛋的人一样多。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期,这段时间tony几乎每天都和宁婉儿出去约会。
每天的狗粮吃的我们是够够的。
期间我问过tony,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宁婉儿,让我很意外的是,tony居然很诚恳地点了头,他说道:“婉儿是咱这一生见过最特别的女孩,她身上有一种独有的气质,与那些京城的名媛和大家闺秀不同,具体是什么,咱还真的说不清楚……”
我嘿嘿一笑,心道王云彻啊王云彻,说白了你就是喜欢野路子呗,这宁婉儿虽说是长得美若天仙,但是这性格嘛……我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都会望而却步,毕竟这分明就是个母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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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想来,tony略偏阴柔之美,而宁婉儿有时候又过于阳刚,这俩人倒也确实互补的天衣无缝,看来这对儿cp,组的还真的很有必要。
然而在一个晴朗的午后,tony正在和我们在屋里喝酒的时候,他忽然接到了他妈妈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王伯母就扯着嗓门儿说道:“儿啊!你谈恋爱的事儿怎么不跟妈说呢?我看照片了,这姑娘长得可真是好看,我给你爸爸看了,他也说好,哈哈哈,哎呀,我儿子长大了……”
接下来的几千字的絮絮叨叨我已经记不得了,我估计tony也不知道他妈妈后面说了什么,因为他一脸茫然地盯着前方。
不用想也知道,tony一定是在疑惑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妈妈会知道他正在跟宁婉儿处对象。
其实我也很想知道。
tony打断了王伯母的絮絮叨叨,说道:“妈,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言蹊告诉我的啊。”
“言蹊?她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里,tony忽然走到窗户边上四处张望,非常像是一个在逃的嫌犯。
又是随便说了两句,tony拧着眉头挂断了电话。
我们相对而坐,tony皱着眉头嘟囔道:“为什么言蹊会知道这里的事情?难不成她在跟踪咱?没有理由啊……她搞这种跟踪有什么意义呢?”
张根活忽然“切”了一声,说道:“要我说你们这群人啊,就是心眼儿太歪了,为什么言蹊非要跟踪咱们呢,难不成我要把我和言蹊关系非常好的事情全告诉你们这群中年人吗?”
我瞬间石化,问道:“你?跟花言蹊?关系非常……好?”
我回想起在tony家中见到的那个可爱的单纯小萝莉,怎么也没法和面前这个只穿着一个内裤在人前晃来晃去的臭流氓联系到一起。
美女与野兽吗……
张根活似乎十分嘚瑟,说道:“那可不,我还跟言蹊表白了。”
我不可思议地问道:“那结果呢?她不会答应你了吧?”
张根活略带失望地说道:“那倒没有,不过她早晚有一天会答应我的。”
tony忽然说道:“我不同意,我表妹还在上学呢,你不能骚扰她。”
我一听,反而有点不乐意,毕竟张根活是我唯一的弟弟,如果他就这么能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搞定了,我倒是很乐意见到,何况对方还是那么可爱的一个千金大小姐。
我说道:“托哥你咋说话呢,根活虽然长得糙了点,嘴上不干不净,还有时候脑袋不太灵光,说话还不招人待见,脾气臭,有起床气,不爱洗澡,有时候还随地小便……但是调教一下,还是一个很好的青年不是吗,怎么就成了骚扰花言蹊了呢……嗯……根活,你暂时先不要骚扰花言蹊了,虽然你是我亲弟弟,但是我实在没办法帮你圆回来。”
张根活冲我比划了一个中指,说道:“你们一个现在正在热恋,一个喜欢的就一直在身边保护自己,就我单着,还不许我们自由恋爱,老顽固们,我鄙视你们!”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找着了
宁山岳说用三四天就能找到温韬墓,结果我们等了一个多礼拜。
在一个周三的上午十点钟左右,tony接到了宁婉儿的电话,让我们速速赶往嵯峨山。
我心中一阵狂喜,看来终于是找到了。
在赶往嵯峨山的路上,我不禁想,居然用了这么久,这宁山岳难道把嵯峨山已经挖平了吗?
等到下了车,宁婉儿领着一个人向我们走了过来。
乍一看有些眼熟,但是却不是很熟悉的感觉,等那人走近了,我仔细一看,这不是那天晚上带人轰我们走的大长头发吗?
这个人的体貌特种的确是非常的好认,大长头发,小矮个子,那天晚上太黑我没有太注意他的模样,只是隐约记得是贼眉鼠眼的感觉。
现如今离近了看清楚,这人果然长得一副猥琐的样子,所谓相由心生,想必他不是什么好人。
宁婉儿很暧昧地冲着我们这边说道:“亲爱的你来了?”
我们忽然就变得非常尴尬,这明显是将除了tony以外的一干人等都忽略了。
猝不及防,下车又是一把狗粮,吃了个满满当当。
接下来,宁婉儿和tony二人似乎就直接进入了二人世界状态,俩人在一起牵着手你侬我侬,全然不管外界的事物。
我不禁腹诽:“难道这宁婉儿火急火燎的将我们叫过来,其实就是为了见tony?”
眼看着十分钟过去了,他们还在那里没完没了,我们只得无聊的蹲下来抽烟。
在撵灭了第三支香烟的烟蒂以后,他们两个终于拉着手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宁婉儿大大咧咧、很热情地问道:“你们都来了啊,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我……
这个……
我们都张着嘴巴,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气氛忽然有些尴尬,我只得咳嗽两声,说道:“咳咳,那个……我们也是……刚到,呵呵,刚到。”
“是啊。”
“对对对,刚到,刚到。”
……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了起来。
宁婉儿很大方地说道:“今天找你们过来,想必你们也猜到了,我爸爸的手下已经找到温韬墓了。”
果然啊,果然是找到温韬墓了。
我有些激动地说道:“太好了,咱们现在就去看看吧。”
宁婉儿说道:“先别急,我给你们介绍一个人。”
说罢,那个大长头发矮个子走了过来,满脸堆笑地冲我点了点头。
宁婉儿说道:“这是我爸爸的得力手下,蔡准,人送外号‘通天鼠’。这次我们这边的全部事宜都有他来跟你们交涉,包括对温韬墓采取行动,也是全权由他负责。”
‘通天鼠’,我心里不禁暗笑,这通不通天不知道,反正鼠倒是真的挺鼠的。
宁婉儿介绍完了,按照惯例我们这次该真的行个见面礼什么的,我主动上前一步,握住通天鼠的手说道:“老哥啊,那天夜里我就觉得你的气质很不一般,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通天鼠,小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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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如雷贯耳啊,对您的敬仰之心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简直一发不可收拾。”
这些屁话我这两年已经说得滚瓜烂熟了,哪怕现在我对面站的是个要饭的,只要有必要认识他,我也会说得非常溜。
通天鼠也是个老江湖了,拉着我的手忽然表现的非常激动,说道:“哎呀,蛋爷真是折煞我了,我哪里有蛋爷的威名大啊,这三宝斋最年轻的堂主,岂是浪得虚名。”
“哪里哪里啊,小弟初来乍到才是要通天鼠大哥多多照顾啊。”
“谈什么照顾不照顾,大家都是自家兄弟,说这么多不就客气了吗?”
……
在经过长达十分钟的客套之后,我们终于停下了商业互捧。
我看到周边的所有人都是一股厌恶的表情看着我俩,通过刚才的表现来看,我觉得在外人眼中,我俩一定是只差一点就拜把子了。
那个阵仗怕是比张根活跟三儿他俩在tony家门口互道卧龙凤雏时候还要让人恶心。
但是大家心里都非常清楚,这些都是为了日后合作大家不伤颜面的客套。
丁飞昂又冲我竖起了大拇指,说道:“蛋爷,你真强,这些话要是让我说,我可能已经吐了。”
张根活一边打着游戏一边说道:“服了吧?我敢跟你打包票,京津冀,啊不,把晋西北也算上,要是有人比我哥的脸皮厚,我就把手机给吃了。”
我用脚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那么多废话,打你大爷的联机游戏。”
通天鼠嬉皮笑脸地说道:“走吧蛋爷,咱们去看看你们心心念念的温韬墓。”
我一听他这么说,立时又是提起了兴趣,伸手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那就麻烦鼠爷您引个路。”
“请!”
“您请!”
……
又是一顿非常恶心的客套,我们终于跟着通天鼠走上了正道。
边走通天鼠边说道:“蛋爷,你可是不知道,这温韬墓确实是非常的难寻。这嵯峨山也算是风水宝地,光是残缺的龙脉就有好几条,我们这些日子定位了总共有十一个墓穴。这十一个墓穴的规模大体相似,肯定不是王侯就是贵族。但是始终无法确认到底哪一个是温韬墓,于是只能一个一个的挖着看,所以花费的时间就多了些。可喜的是终于在挖到第五个墓穴的时候,挖到了一块墓碑,由此终于确定是温韬的长眠之所,这才请你们赶紧过来啊。”
我笑着说道:“真是辛苦兄弟们了,这次的事情完了以后,我请大伙儿吃饭。”
请不请的,先把话说了,毕竟江湖上面的老油子都是这么说话的。
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嵯峨山居然真的有这么多的大墓,一下就可以定位出十一个之多,可想而知他们的探测工作量有多大。
这多亏了是宁山岳,如果是我们一点一点在这里胡挖乱挖,怕是明年也找不到木盒了。
在翻过了两个是山头以后,通天鼠指着一处有些凹陷的地段说道:“蛋爷你看那里,那个地方被几处山丘合围,上有些云雾缭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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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风聚气,实在是一个风水宝地,那温韬老小子就是把墓穴定在了那里。”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由于今天有些阴天,加上这山中本就有雾气,那处凹陷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覆盖着,看起来倒还真有点人间仙境的味道。
这温韬看来也算是非常会选地方了。
我迫不及待地说道:“走吧,咱们快过去看看。”
在通天鼠的指引下,我们很快便来到了那个凹陷处。
我本以为这里地势这么低,一定会积攒很多的露水,不方便行走。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里并未让我感到有多潮湿,反而有种空气很清新的感觉。
我看到一群人正在忙碌着,地面上一些地方已经插上了竖着的杆子。
我一看便知这是在给墓穴定位,勾勒出轮廓。
那些干活的人看到宁婉儿和通天鼠,纷纷热情地打着招呼。
通天鼠带我们来到了一块石碑前,说道:“蛋爷你们看,这就是那温韬的墓碑。”
在我面前的事一块大概一米长,四十公分宽的石碑。
石碑的表面已经被人清理干净,可以隐约看到一些字迹。
上面最醒目的就是“温韬”二字,其余字迹大体可以看出来是他的一些生平。
约可以看见:
韬,祖籍京兆华原,时降随将星坠于嵯峨,少有为,而年长位及节度使……
只是看到这里,我便不想再看下去,这温韬老小子一生作恶多端,没想到死了以后却为自己写了这么好的墓志,夸自己是天上的将星,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做官时候风光的事迹。
实在是难以下饭。
不过我只需要知道这里是他的墓穴就好了,其他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关心,不管他是真的当初怎么厉害,还是真的是人们口中相传的十恶不赦的皇陵大盗,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都已经变成了一抔黄土。
我不再看那墓碑,只是问道:“鼠爷,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去?”
通天鼠呵呵笑道:“我说蛋爷,他现在已经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了,您看您猴急的样子。你看我这些手下不是正在忙着呢吗,等他们将这墓穴的轮廓给定位出来,然后就可以打盗洞了,有了盗洞,咱们才好下去啊。”
我不禁又问道:“那盗洞要怎么打?”
通天鼠说道:“这以往嘛,盗洞还是很好打的,先挖出来一个竖井,感觉深度差不多了,在横着冲墓室挖。如果想再省事点呢,直接斜着挖到墓室顶也行。不过以往的那些盗洞都是只容一人通过。这次很特殊,咱们的人太多了,挖盗洞也要挖的规模大一些,所以肯定得费一些时间。”
他罗里吧嗦的说了这么一大堆,其实并不是他很有耐心跟我解释。
他说了这么多其实只是为了阐述一件事而已:这事儿还得花一些时间,但绝对不是我们手艺不行,而是情况实在特殊。
我也不想驳他的面子,只是问道:“那大概需要多久才可以挖好?”
通天鼠撵了撵他的八字胡,说道:“怕是要等到半夜了。”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可以下去了
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么多天都等了,再多等几个小时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鼠爷了。”
通天鼠又客套地摆了摆手。
我看眼下的场景,自己一定是帮不上什么忙了,索性就回到了车里,开了瓶酒,慢慢熬,等着夜幕的降临。
我从来也没有觉得这十来个小时居然有这么难熬。
除了张根活、三儿、tony和未央以外,其他的人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论刷手机还是打扑克,都显得很没精神。
我的手心一直都很潮热,始终有些汗。
会有这些反应,我觉得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我们这次寻找温韬墓已经很长时间。
虽然找到了墓碑,但下面具体是真的温韬墓,还是这个人设置的疑冢,这都不好说。
毕竟从历史上来看,温韬一定是个心机很凶的人。
这从他给自己低调选取暮穴就能看得出来。
这唐唐的皇陵大盗,要说死后没点像样的东西陪葬,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所有挖出来的东西都上交给国家了吗?肯定是没有的。
然而这个生前如此高调的人,死后却无人知晓其长眠之所,岂不是很奇怪吗?
那就只能是温韬在死前就将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他死后,这些信息一定不会泄露出去。
所以我们才如此忧心。
退一万步说,就算今天是最好的结局,这下面真是温韬的真墓。
那温韬是什么人?那可是盗掘了诸多皇陵的人。
皇陵之中,防盗的措施那是必不可少的,什么滚刀落石,弓弩机括是一点都不新鲜。
温韬在给自己设计陵墓的时候,也一定会把这些防范措施做好。
毕竟他就是那个时代最大的盗墓贼,他是怎么对那些被盗的墓主人的,这个世界没人比他更清楚。
那么他就一定会想要防止这种盗撅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么一想,这墓里面想必一定有风险。
这笔买卖,真的不好做。
何况我们之前已经说过,只拿木盒,其他的东西一概不碰。
虽然以宁山岳这种好面子的人的性格,最后肯定会稍微分我们一点儿辛苦钱。
可是那点辛苦钱,真到手里面,估计大家也不会很开心,毕竟风险大回报小,这买卖做着不开心。
三宝斋一出动就是九个人,就为了纪先生那几十万块钱,按照我的想法,其实有些小题大做,我也是纳闷为什么张宝三这么精明的人会这么看重这买卖。
想到这里,着实是想不通了。
我一抬头,恰巧看见大虎在看别人打牌。
这小子傻不拉几,别人打牌都心不在焉,他却看的津津有味。
看来我应该把他跟张根活归到一起了。
想不明白……问一下不就完了吗?
虽然这个傻小子笨了点,但是他毕竟在三宝斋呆的年头很多了,知道的内幕肯定不少。
嗯,想到这里,我走过去,拍了拍大虎的肩膀,说道:“走,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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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大虎头都没回,说道:“你先去,你先去,我看完这把。”
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老子请你抽烟你不给面子。”
大虎这才回头,一看是我,只能捂着屁股,不情不愿地回了一声:“哦。”
我领着他来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大虎的视线居然还恋恋不舍地望着牌场的方向。
直到我掏出来那盒软中华,给了他一支。
大虎平时就是赚点辛苦钱,都给家里寄出去了,平常根本抽不上这么好的烟,他一看,便来了精神。
急忙上前拿过来一支点上,连牌场的事情也忘了。
其实这烟我平时也舍不得抽,这都是为了应付一些场合的时候撑面子用的,没想到今天便宜了大虎这个臭小子。
怎么开展话题呢……还是先随便扯点别的吧。
“诶大虎,你为啥不跟他们一起玩呢,干看着多无聊。”
大虎憨憨地挠了挠脑袋,说道:“他们嫌我笨,不过最主要的是我到现在还没学会怎么玩……可能还是因为我笨。”
我当时就呆住了,合着你小子根本看不懂他们在玩啥,你居然就能看的这么津津有味?
再傻一点你都赶上张根活了。
这一下我忽然不知道话题要怎么继续往下开展了,索性直接说道:“诶,你说为啥宝三爷这么看重纪先生的生意呢,明显咱们这生生死死的,不是很赚钱啊。”
大虎说道:“可能宝三爷在做战略转移,慢慢将公司的业务变一下,纪先生只是开始,而且纪先生的生意是道上出了名的不好干,把纪先生的委托任务做好了,会再次证明,咱们三宝斋不仅仅能干那些地底下或者黑道上那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再次呆住了,这个论断听起来有鼻子有眼,很通顺,很合理啊,这……这是大虎能说出来的话?
接下来大虎又说道:“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董老说的。”
这我就释然了。
我又说道:“我就纳了闷了,三宝斋有背景,有人脉,又有手艺,为啥就非得转型呢,好好的经营不就好了吗?”
大虎看了我一眼,说道:“掌柜的你这个问的好,这个我还真知道一些。”
我来了兴趣,说道:“说来听听。”
大虎一支烟抽完,又嘿嘿地冲我笑着:“掌柜的这烟真好抽,你再给我一支呗?”
我看他的样子一阵好笑,随手又给了他一支,他喜滋滋地点上,又说道:“掌柜的刚才咱们聊到哪了?”
“为什么转型。”
“哦对,为什么转型。其实我听董老说,以前的三宝斋是很赚钱的,就靠倒腾这些来历不明的古玩,通过几道手,往国外一转,外国人的钱是真好赚,打把打把的外汇就到账了。”
我一琢磨,这他娘的不是走私吗?
于是我问道:“你说这是走私吧?弄点古董犯得上违法犯罪吗?”
大虎有些神秘兮兮地说道:“要是那些几千上万的物件,也就不值当的了。但如果是那种几十万上百万,甚至更高价值的东西,往国外倒腾会有更大的利润。”
我的心里一凉,以前只是想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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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宝斋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主要也就是在古玩圈子里折腾,可是刚刚听大虎的意思,这三宝斋以前干的恐怕是走私国宝啊!
这可是大罪,可以说是十恶不赦了。
有史以来第一次,我居然对三宝斋有了一丝厌恶。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听起来三宝斋应该是很赚钱才对,后来呢?”
大虎说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三宝斋的货全都走不出去了,每次到海关肯定会被查获,甚至一些在国内流通的货也会被查获,那几年好多兄弟都没抓紧去了。听铺子里的人说,三宝斋应该是被警察盯上了。再之后,铺子里面就莫名其妙的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个人消失。”
“消失?”
我有些诧异,这大活人怎么会说消失就消失呢?
“嗯,对,就是消失,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时候我和这个人还一起吃饭,第二天就不见了,任何方式也联系不上。有人说这些消失的人都是警察派过来的卧底,被宝三爷发现给除掉了。”
原来是卧底,这就说的通为什么三宝斋的货都走不出去了,看来是卧底将情报通知给有关部门,这才阻止了国宝向外流失。
想起来那些可能已经被张宝三杀死的人,我忽然感觉有些悲凉。
我从一些书和纪录片里面见到过一些说法。
那就是这种卧底工作,非常危险,时常丢掉性命不说,即便完成了任务,也会有一部分人回不去原来的生活,他必须隐姓埋名,以防自己和家人遭到黑恶势力的报复。
这么一想,那些无名英雄就显得伟大而悲壮,从事着世界上最神秘也实在最危险的工作,为此奉献一生,其实一身并没有得到多大的利益。
我很敬佩这种人,但是我觉得我肯定是做不到的,我这种人,私心太大。
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道:“那张宝三这么老奸巨猾,难道还没有将卧底清理干净吗?”
大虎说道:“不知道,应该没有吧,要不然也不至于转型了吧?”
我一愣,对啊,这么明显的事情我居然没有反应过来。
既然没有清理干净,那想必现在还在三宝斋里面的卧底,一定同样是个老奸巨猾的老油子,否则怕是斗不过张宝三。
我不再言语,听到这段往事,我忽然心里有些不是特别舒服。
也可能是我太矫情了吧。
这个时候大虎忽然问了一个问题:“掌柜的你问这个干嘛?”
其实我选择跟大虎打听这些内幕,完全因为这个人比较憨厚老实,不会去胡乱猜疑什么。
这今天要是换了老马,也许他会随便给我打岔打过去。
毕竟这三宝斋的老油子太多,老马就算跟我关系再好,我们之间还是终究有那么一点隔阂。
现在我没想到大虎居然也会问我这个问题,难道你这个憨厚人设不应该什么疑问都没有的吗?
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好歹也是个领导,知道点内幕不是很应该吗?”
大虎若有所思地说道:“掌柜的,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就在这时,通天鼠忽然在远处冲我们挥手大喊:“蛋爷,快来,可以下去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三章 盗洞
我一听,直接将手里面的烟给掐灭了,然后回应道:“马上来马上来!”
我们一行人急忙冲过去,只见通天鼠正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
虽然我们都知道他这个笑容并没有其他的意味,但再正常的表情放到这个脸上,都让人感觉到十分的猥琐。
走到了通天鼠身边,我便问道:“鼠爷,咱们现在就过去看吗?”
通天鼠一脸得意地说道:“当然,蛋爷随我来。”
我们随着通天鼠一路走,终于来到了之前那些人挖盗洞的地方。
只是我看着眼前如此宽阔的盗洞,有些瞠目结舌。
以往就算没有见过盗洞,这听也听董老他们说过,基本上一般的盗洞都是只挖允许一人通过即可。
因为这样省工省力,也易于掩藏。
可是现在这个盗洞的洞口都有三个人通过的量了,这能不让人惊叹吗?
我走过去,打开手电向这个斜着往下延伸的盗洞中照射。
由于我的这个进口手电的聚光效果非常好,所以这样一个盗洞我还是可以看得很清楚的。
洞壁看上去十分规整,没有过多的凸起或者凹陷,看来这宁山岳手下挖掘盗洞的手艺还是非常不错的。
一直照到这个斜盗洞的尽头,我发现那里居然出现了一个平行于地面的拐角,我想这一定是与墓室平行,并且可以直接通向墓室的通道了。
我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通天鼠很识时务地冲我点了点头,我微笑着回应道:“谢谢鼠爷。”
董老适时地吩咐道:“大虎,给掌柜的开路。”
大虎也不含糊,拎着一把工兵铲就走在了最前面。
我们所有人紧随其后。
起初在进入之前,我还担心这盗洞会不会太过倾斜而不好走。
但下来以后我才发现,这些洞壁虽然非常工整,但脚下确实有不少均匀的小坑,可以作为落脚点,非常有抓地力。
我又不禁感叹这群关中盗墓贼的手艺,还真是以人为本,十分周到。
这倾斜的盗洞不是很长,我们很快便来到了底部。
没想到这底部居然更加的开阔,通天鼠他们足足挖出了够三个人并肩前行的通道!
我看了看通天鼠,说道:“鼠爷,这阵仗,搞得有点大了吧,你是打算要把推车弄进来往外运宝贝吗?”
通天鼠哈哈笑了笑,说道:“蛋爷你可真幽默,实不相瞒啊,这个也不是我们真的想做到这么大,而是前面挖出来一个块封石,大概就和现在的通道的面积差不多大。我一想,这狭小的空间用炸药肯定是不合适,说不定会破坏墓中的结构,但是用斧子凿,又怕时间太久你们等急了,所以就只能将这块封石的轮廓给挖了出来,然后在前面挖了个坑,将它给放倒了。然后转念一想,既然后面已经挖了这么大了,咱们人这么多,干脆把前面也给拓宽了算了,这不就成了你们见到这个样子了吗。”
我恍然,我说为什么进度这么慢,原来时间都花在了这种地方。
我一挑大拇哥,说道:“鼠爷真是好样的,辛苦兄弟们了。”
虽然对这个通天鼠我经常是逢场作戏,但是这句话我是发自内心的,因为做了这么多,人家确实也是花费了不少心思与劳动力。
虽说他们的目的全都在于那温韬墓中的财富,但这也算是捎带着帮了我们,我还是要感谢他一下的。
我们再往前走,果然看到了一块大石板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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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上,这应该就是通天鼠说的封石了。
我们从上面踩过去,看到前方竟然是一个对墓室的大门。
董老在后面感慨道:“鼠爷和手下的这些弟兄真是厉害啊,仅凭着地面上定位的轮廓就能这么精准地挖到墓室的正门,真是佩服啊佩服!”
通天鼠一脸得意,说道:“哎呀,董老真是过奖了,这些都是基本功而已,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嘿嘿,不足挂齿。”
此时我们还站在石板上,这温韬墓的大门就在我的眼前,我已经迫不及待,直接就想要下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通天鼠忽然拉住了我的胳膊,说道:“蛋爷,不要太着急啊,这温韬墓就在眼前了,迟早都是囊中之物。可是这进去之前,咱们还是得把事情讲清楚喽,这个找到明器以后的分法……”
我看着他撵着胡子的样子就觉得又气又好笑。
心道这个人果然还是小肚鸡肠,之前我已经跟宁山岳说好了,里面的东西除了盒子以外什么都不要。
可是没想到这个通天鼠居然还要在行事之前给我们立规矩,看那个奸诈的样子,果然之前的客套也都是曲意逢迎,对我的尊重其实都是看在宁山岳的面子上,其实他压根就是把我们当做观光游客来看待的吧。
如果换做普通人,合作方忽然变脸,这种事情可能会非常不适应。
但是我在三宝斋这几年,见过了太多的人情世故和带着面具的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在不牵扯利益的情况下,你们甚至可以把酒言欢、称兄道弟,一旦涉及到了利益,这种场面上的朋友就要撕破脸皮了。
通天鼠就是率先撕破脸皮的那位。
既然他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我说话要是再客客气气未免显得太没骨气了,我嘬了嘬牙花,说道:“怎么个意思啊鼠爷,这是要约法三章,瞧不起我们啊?”
通天鼠非常官方地笑了笑,说道:“那怎么会呢,俗话说得好,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咱们提前把话说清楚了,日后省的因为这些事情闹别扭不是吗?”
我轻哼了一声,说道:“这个鼠爷放心吧,我之前跟宁老大说过,里面的东西,除了那金箔木盒以外,其余的三宝斋一概不碰,这下你总放心了吧?”
通天鼠这一下乐开了花,说道:“嗨!蛋爷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只是之前听老大说过那么一嘴,也没大听清楚,这不是跟您在确认一下,别误会,我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哼,别误会,你的确没有其他的意思,你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宁山岳那么好面子的人,肯定是和通天鼠说多少分给我们一些利润,而这个通天鼠一定是心有不甘,觉得人都是自己家出,地也是自己家出,我们这些外人岂不是空手套白狼?
于是通天鼠肯定是越想越不是滋味,在这里先跟我们摆清楚,让我们自行退出里面宝物的争夺。
这些我倒是也能理解,只是这个人的处理方式让我真的很不爽。
我说道:“别的咱们也不用说了,咱们都心知肚明,我张某人也不是喜欢贪人家小便宜的人,更不愿意伸手跟人家要东西,这一次如果能够得到金箔木盒,我也会记得宁老大和众多兄弟们的恩情。”
通天鼠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了,只是干笑了两声。
我说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通天鼠说道:“可以可以,一直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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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摇了摇头,一脚就迈下了石板,刚要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感觉向我袭来。
那种紧张的心悸感将我包围,吓得我浑身一僵,随后急忙将脚退了回来。
这种感觉真的是久违了,我曾经靠着它渡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生死关头,只是自打离开古尔班通古特沙漠地宫以后,它便像消失了一般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曾经一度以为是不是我的这种特异功能消失了,现在想来,应该是自打离开地宫以后,我再也没有遇见过生死攸关的情况。
而现在它又出现了,出现的很突然,还是在温韬墓这种本就应该危机四伏的地方。
我选择相信这种感觉,我绝对可以相信现在不再前进是最明智的选择。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这种反应,他们虽然不知道我究竟是如何预判危险的,但是一旦我有一些反常的举动,他们都会心领神会。
可是通天鼠并不知道,他看到我反常的举动,问道:“怎么了蛋爷,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跟这个通天鼠说,老子可以预判危险,前面让我心悸,不能前进了。
这种说法可信度极低,还会拉低身价,最重要的,我并不想这种事情节外生枝。
我只得随口说道:“嗯……我突然想起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我怕犯了忌讳,想来想去,今天也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进去吧。”
通天鼠愣住了,我估计她一定在想,这三宝斋的分堂堂主到底是个什么人,一开始嚷嚷着着急往里面跑的是你,现在停滞不前的也是你,你到底要干嘛?
我看着通天鼠的眼神,已经读懂了他的大半意思,于是不好意思地说道:“今天真是辛苦鼠爷了,但是我这个人比较倔,还是明天看了黄历再来吧,今天……今天就到这里吧,咱们走。”
说罢我也不等通天鼠的回答,直接就示意三宝斋的人往外走。
他们也不问我缘由,直接退出了盗洞。
等到了外面,我简单和通天鼠、宁婉儿道了别,就返回了酒店。
到了酒店,老马带着众人来到了我的房间,他问道:“根生,你今天有点反常,是怎么回事?”
我说道:“我感觉有危险。”
我记得最开始在**凼的时候,于队长他们的人还都在嘲讽我这种主观意识。
甚至三宝斋的人也有点觉得我有些天方夜谭。
但是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再怀疑我的这种能力了。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有危险那怎么办?该进也得进啊。”
我说道:“今天大家都很疲惫了,我想明天休息好了再从长计议,而且……”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都在等着我说下半句。
我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而且我觉得,肯定有人会耐不住寂寞,不守规矩地先进去摸一摸油水,到了明天,说不定机关一类的已经被别人拆除干净了,反正咱们也不差这一晚上,就等等看吧。”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张天启,按照他的性格,这盗洞挖好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那小子肯定就在暗中观察,说不定今天晚上我们走了以后,他便会有所行动。
但是我想他一定不会那么顺利直接将木盒拿走吧?毕竟宁山岳的人今晚一定会进行轮值,他们想要顺利得手,一定不会太过简单。
所以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无为而治,凡事等到明天睡醒再说喽。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沙洞子
等到第二天的早上八点多,我们驱车前往嵯峨山。
刚到嵯峨山,下了车,我忽然就感觉到周围的氛围有些不一样。
具体是怎样,我倒是还真的说不清楚,只是周围的人脸上似乎都蒙着一层异样的情绪。
似乎……是有些压抑。
由于昨天宁婉儿就已经为我们引荐,所以今天她也没有来到这里。
通天鼠也没有迎接我们,一时间我竟觉得不大好意思往里面走。
我拉住一个暗哨,问道:“你们鼠爷呢?”
那个暗哨一看是我们,说道:“鼠爷在山上,就在昨天挖的那个盗洞旁边,你们去吧。”
我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看起来这么无精打采呢?”
那人看了看我,嘴巴张了又张,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看他这个反应,这人应该是一个很八卦的人,但是是什么原因让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呢……
他要说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我真是一头雾水,我就走了一个晚上,难不成这温韬墓闹鬼了不成?
我看了看众人,说道:“走吧,去看看。”
我们一路快走,急匆匆地来到了之前盗洞的位置,离着很远就见着通天鼠坐在一块石头上一动不动。
我们走到他的身前,发现他那酷似老鼠的脸上居然满是愁容。
我心里一凉,难道真是闹鬼了不成?
我问道:“鼠爷,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怎么大早上在这里发愁?”
通天鼠刚才一定是走神了,根本没注意我们的到来,我刚一开口说话,居然将他吓了一跳。
他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我,然后嘬了嘬牙花。
我这下真的懵了,问道:“鼠爷,这到底是怎么了?”
通天鼠叹了口气,说道:“唉,那个……我也跟你说不清楚,你自己下墓道去看看吧。”
我心里一凉,难道是盗洞或者是墓道塌了?
那我们这次岂不是全都白折腾了?
我急忙转身,不管不顾地冲进了盗洞,然后走过通道,来到了尽头。
却惊奇地发现在我面前的不再是昨天那个死气沉沉的墓室石门,而是……满眼的黄沙。
我不禁嘟囔道:“沙子?这地方哪来的沙子?难不成这嵯峨山的内部结构是沙子构成的?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这时候董老轻哼一声,道:“哼!掌柜的,这可不是什么自然产出的沙子,这温韬墓,怕是个沙洞子。”
我根本不明白董老说的沙洞子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装满沙子的山洞吗?
其实这倒无所谓,毕竟我不懂的东西太多了,可是董老现在明显有些生气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是我刚刚说的话惹怒了他?
我仔细想了想,好像也没有说错什么,而且董老一直对我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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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老板一般的尊重,他是不会无缘无故地冲我发火的。
我试探性地问道:“这沙洞子……何解啊?”
董老忽然又和颜悦色地给我解释道:“掌柜的,这古人为了给自己墓穴做防盗,会有很多的手段,像咱们常见的一些就包括在墓室里面加一些滚刀落石、弓弩机括一类的。但是这些都是墓被人挖掘以后的措施,而还有一些手段,可以防止墓室被人挖掘的防盗措施。”
我一下子懵了,这墓室里面有机关,我倒是听说过,这墓室被人发现了,不让人家挖,这怎么能做到,毕竟手长在盗墓贼手上,人家挖不挖,不都是凭着自己的意愿吗?
董老笑了笑,说道:“这防止被盗掘的手段有很多种,但是不论哪一种,工程量都是非常庞大,寻常人家的财力根本就不足以做到。比如有一种,叫做‘石洞子’,就是在墓室的周围弄上很厚的一层石块,然后用黄泥或者石灰与糯米水混合而成的液体浇筑,等到干涸以后,回填封土,这样的结构放在古代,在没有热武器加持的情况下,仅仅凭着刀砍斧凿,怕是累死也攻不破。”
“当然这石洞子只是其中的一种,还有一种就是掌柜的你面前的这个了。”
我接话说道:“你是说,这沙洞子?”
董老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这个沙洞子,这沙洞子的原理和石洞子大体类似,只不过是把石头换成了沙子。而这种做法却更为稳妥,因为沙洞子采用的沙子不是咱们平时见到的建筑用沙,咱们平时见到的沙子,用手一攥还是可以略微成型的。而沙洞子的用沙都是那种纯沙、细沙,握不住,凝不住,流动性非常强。墓室的修建者用这些沙子将墓室给围住,这样即使有任何的一个地方被盗掘,其他地方的沙子就会迅速流过来,添补空缺,你挖多少就流过来多少。”
我不禁皱了眉头,这确实是个棘手的事情,这种细沙如果真的流动性这么强,那就和水似的了,无孔不入,一般的盗墓团伙,都是两三个人一起行动,试问就这么点劳动力,面对如此庞大的沙量,类似也挖不进去,那只能是放弃。
但是如果盗墓者的人数足够多呢?
我说道:“那是不是只要人够多,把这些沙子都给掏出去不就完了吗?”
董老说道:“首先一般的盗墓贼都是小规模行动,一般要么是表兄弟,要么是舅甥关系,所以这种组合没有那个能力做到这种事。而还有一种盗墓团伙,类似于官盗和宁山岳这种有组织的盗墓,他们确实是有能力,也有那么多劳动力去做这件事,但是将所有的沙子都掏出来这种事情,动用的人员太多,这本身就是很大的成本,都需要从墓中的得到的利益中扣除,这就存在一个问题了,万一里面的陪葬品不够丰富,其实还不如挖一个中小型墓来的划算;再有就是,这地下的土层结构经过久远的时间,已经固定,这时候忽然从中间将所有的沙子都抽出去,那难保不会发生什么变动,也许会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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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不定,那到时候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我听完,觉得董老说的极为有道理,这次又受教了,我走上前去,这里已经是石板的边缘。
很奇怪的是,今天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心悸的感觉,我有些奇怪,俯身抓了一把沙子。
这些沙子在地下,由于地下水的侵蚀,多少有一些湿润,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流动性,即便我用手握住并不像董老说的那样一下子流出去,在我松开手的时候他们也会立即散开,掉落。
我拍了拍手,起身看着这些沙子说道:“昨天还没有这些沙子,今天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难道……”
董老又哼了一下,说道:“就像掌柜的你昨天说的,有人来这里探路了,怕是想先咱们一步进入墓室啊!不过这个人应该是一不小心触发了机关,才导致这些沙子倾泻而出,我估计,现在这沙子下面可能还埋着尸体。”
我昨天回到酒店的时候的确说过说不定会有人心急来这里先行动。
我嘟囔道:“果然是有人急不可待啊,张天启啊张天启,你就爱搞这些把戏……不对啊……”
我忽然想起来刚刚看到这些人脸上的阴郁,通天鼠脸上的愁容还有他似乎有些不敢面对我的神情。
难道……
我转身就往后走,气愤地冲出盗洞,走到通天鼠身边,问道:“鼠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通天鼠正在抽烟,听到我这么说,忽然愣住了,连烟灰也忘了弹,他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指着盗洞说道:“那些沙子是怎么回事?解释一下!”
通天鼠眼神有些躲闪,说道:“我不是让你自己去看了吗,不知道哪来的这么多沙子,把通道都给堵住了,挖也挖不干净,真是倒了霉了。”
我冷笑着说道:“哼,不知道哪来的,恐怕是某些人太过猴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然后触发了机关吃了大亏吧?”
我真的是非常气愤,我们之前已经和宁山岳是商量好的,而昨天我们来到了这以后,这通天鼠先是对我们约法三章,明着暗着的不让我们插手其他的明器。这些也都好说,毕竟我们是冲着金箔木盒来的。
而现在呢,他居然趁着我们不在,想要自己把温韬墓给挖了,如果不是触发了机关,不得以终止了计划,恐怕里面的东西现在已经搬空了。
我绝对有理由相信,到时候他会连金箔木盒一些纳入囊中,然后告诉我们,根本什么都没找到。
呵呵,还真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啊,这通天鼠真是太不讲道义。
通天鼠身子一僵,想必他也知道了我们识破了他的作为,索性把心一横,撕破脸皮说道:“哼,就是老子干的,怎么了?这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东西,所有都是,凭什么分给你们,就凭你们靠着一个小白脸勾搭我们家大小姐吗?哼,真是不知道宁老大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做明摆着的亏本买卖!”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翻斗法
我见这只狡诈的老鼠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尾巴,我也就没什么顾忌的了。
毕竟之前的都是在逢场作戏,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现在大家撕破脸,好啊,我张根生从来都不怕惹事。
我说道:“这话你不用跟我说,你去跟宁老大说去,我们来这里也是他授意的,你没资格阻拦。”
我忽然又提高了分贝说道:“众位兄弟们!想想你们的饭碗都谁给的,绝对不是这通天鼠,我们名正言顺地来到这里,这个通天鼠却处处阻拦,但是这件事不会就此罢手!希望各位兄弟们把眼睛擦亮,我也明摆着告诉你们,我们就是走后门过来的,我们和宁老大的关系就是非同一般!谁看不惯的,直接去找宁老大谈,我绝不拦着!最后,我想你们想明白到底谁才是这关中的老大,是通天鼠,还是宁山岳!”
我这一番话喊出来,似乎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里压力,就连刚刚气焰嚣张的通天鼠的眼神中都出现了一丝慌乱。
如果说这宁山岳是关中皇帝,哪怕你通天鼠是一品大员也无所谓,皇帝的亲戚来了,你还敢不给面子吗?
我这一番话只是让这个被自己的无能狂怒蒙蔽双眼的人清醒过来,我们可是带着背景过来的,不是你能指手画脚,更不是你能暗地里使绊子的。
通天鼠看到周围手下们开始议论纷纷,眼神中的慌乱更甚,毕竟今天这个事情如果闹大,引起了宁山岳的愤怒,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而现在,人群中都炸开了锅,很明显事情已经闹大了。
他的眉头紧皱,手上那支烟的烟灰都攒了老长。
我说道:“通天鼠,我可以不计前嫌,只要从现在开始你全力配合我,你阳奉阴违、不将宁山岳放在眼里、还想谋财篡位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圆过去。”
我故意将他的罪名说大,在混这条道儿上的,忤逆老大,背后插刀子可是大忌中的大忌,现在我将这么大一个屎盆子往他的脑袋上扣,而且离着最近的几个人明显已经听到了。
通天鼠一下子急的满脸通红,冲我大喊道:“你说什么!谁不将老大放在眼里了,谁想篡位了!你、你、你不要血口喷人啊你!这可是要出大事的你知道吗?”
要出大事,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吗,不过既然是你小子想先挑事,就不要怂,我张根生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事情搞大。
我说道:“哦?没有这件事吗?好啊,那咱们现在就去见宁老大……嗯,算了,太麻烦了,托哥,直接给宁婉儿打电话,我看看宁婉儿这个夜叉会不会把通天鼠给扒层皮。”
通天鼠一听我这么说,忽然浑身颤抖起来,不知道他到底是怕宁山岳还是怕宁婉儿,我觉得倒更有可能是后者,毕竟宁婉儿的泼辣我可是见识过的。
我见他眼神忽然有些涣散,继续补刀道:“不敢是不是?你刚才不是很有理吗?呵呵,我说你通天鼠啊通天鼠,你这都是明摆着的,掩耳盗铃。宁山岳帐下高手如云,一个沙洞子给你为难的在这里发愁,你直接去找宁山岳搬救兵不就搞定了吗?可以偏偏没有去,为什么?很明显你是不敢告诉宁山岳,因为你怕,对不对?”
通天鼠听我将他的心路历程都给分析了出来,一下子又瘫坐回石头上,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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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厉害,你这个人,诛心真的有一套,这次算我栽了,我不该做这么不讲道义的事情,你说吧,我以后都听你的,还请你……还请蛋爷不要将这件事情捅到宁老大……还有大小姐那里。”
我就知道,通天鼠本事再大,也不过是宁山岳的一个手下,这手下本事再大,也得怕老大不是吗?
而且他不光是怕老大,他更怕那个赏罚分明,手段凌厉的老大的女儿。
我知道目的已经达到了,没必要对他再进一步的诛心,于是说道:“我们想要的很简单,就是好好配合,大家一起把温韬墓给挖了。其实我们的初衷一向如此,只是你一直过分揣度才造成了这一场闹剧,以及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通天鼠叹了口气,说道:“可是现如今,这沙洞子就摆在眼前,已经有兄弟埋在里面了,此事非同小可,怕是真的要请老大才能拿主意啊。”
我意识到机会终于来了。
以前之所以这个通天鼠与他的手下对我们怨念大,很大的原因是他们觉得我们这一伙人就是来白吃白喝的,他们兄弟用血汗换来的宝物,被我们如此不劳而获。
而现在,如果我们可以搞定这个沙洞子,那么就相当于有了在此立足的资本。
我回头冲着董老小声说道:“董老,有没有办法搞定这个沙洞子。”
董老一瞬间陷入了沉思。
他这一沉思不要紧,可是让我这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三宝斋里面,董老可以算的上是翻咸鱼的泰山北斗了,如果连他也搞不定,那我们也就没希望了。
不过这沙洞子十分棘手,就连董老也说过,这种墓劳民伤财,阵仗太大,基本上很少见。
很少见,就证明很少有人能盗撅成功。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董老才开口说道:“办法还是有的,但是我也是听老一辈的提起过,具体可不可行,我还真没试过。”
我这一颗心一下子放了下来,就连通天鼠也来了兴致。
我抓住董老的胳膊问道:“董老快说,到底是什么办法?”
董老说道:“咱们可以试试翻斗法。”
翻斗?我知道有人愿意管盗墓叫倒斗,这翻斗又是什么?
董老见我们一头雾水,说道:“这翻斗法,就是从我们平时打盗洞的地方,再向下挖,一直挖到大概与墓室的底面平行。然后再往下挖两米左右,再朝着墓室的方向挖,这样就直接通到了墓室的正下方。因为这种沙洞子出于结构稳定的考虑,在下面一般不会有沙子,所以我们就可以试着从它的底面挖进去。”
原来是这么个翻斗。
我点了点头,觉得董老这个点方法可行,而且花费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毕竟就是多挖几米而已,以通天鼠他们的业务水平,这很快就可以做到。
我看了看通天鼠,只见他眼睛明显亮了起来,他也点头说道:“我也觉得董老说的这个点方法可行,我通天鼠入行十五年,今天算是受教了,三宝斋董老爷子,果然名不虚传,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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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也是美滋滋,这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古来有之,董老诚不欺我。
这一次,方案是我们出的,我再跟通天鼠说话,终于可以硬气起来。
我说道:“那就有劳鼠爷带着手下的兄弟们再辛苦一趟了。”
通天鼠终于将那个烟蒂扔在了一旁,说道:“成,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也算是将功补过,从现在开始,蛋爷,咱们好好合作,我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好啊,合作啊,是不是把本少爷给忘了?”
从山坡上又爬上来几个人,领头的,便是张天启。
我歪着头问道:“我说你小子干嘛来了?”
张天启一愣,然后面带不悦地说道:“喂!混蛋族长,你的脑子没这么不好用吧?这找到温韬墓可是有我一份功劳在里面的。”
我说道:“我记得咱们约定的只是我找到温韬墓的所在,具体谁能得到这木盒,咱们各凭本事。”
张天启很大度地说道:“那好啊,就各凭本事啊。”
我耸了耸肩说道:“好啊,各凭本事啊,你们自己去打盗洞啊。”
“你!你!本少爷不会打盗洞,今天破格用一次你们的就好了。”
他先是被气的有些口吃,接下来居然又恨潇洒地甩袖子要用我们的盗洞。
这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京城公子哥吗?怎么突然变得厚脸皮了。
我被气笑了,问道:“我说张天启,你小子什么时候脸皮变得这么厚了?这种话你也说的出来?”
张天启脸色有些红,避开我的视线说道:“跟什么人就得说什么话,这洞本少爷钻定了!我不管,反正本少爷之前没少付出,你看我们这哥几个青一块肿一块的……”
我看了看他们几个人的样子,的确,这几个人之前被宁山岳打的不轻,其实归根结底,这还是我害得,想到这里,我居然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说实在的,虽然这张天启跟我是敌对关系,我却并不是很讨厌他。
对于赵建国的仇恨也无法转嫁到张天启的身上,毕竟我已经知道了真正的仇人是谁。
但是如果让他们也进去,最后在获取木盒的时候,难免还要跟他们起一些争斗,到时候他再掏出来一把枪,那我们岂不是又要把木盒拱手让人?
思索再三,我最终还是说道:“行吧,我答应你们可以下去,但是如果你们用什么背后阴人的手段的话,小心我的报复,毕竟我张根生的手段你们是见识过的。”
我知道我这番话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但是我现在也只能恐吓恐吓了,毕竟如果我真的食言而肥,不让他们进入盗洞,确实是太不讲道义。
之后我又把老马和于队长叫到身边,低声耳语道:“到了下面盯住了他们。”
老马并没有问我为什么答应张天启下盗洞的事情,只是坚定地和于队长点了点头。
毕竟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即便大家心里都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思,但该有的默契还是一点儿都不差的。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大火
我们在一旁休息静静等待,大概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左右,我看他们的进度应该是差不多了。
于是走到通天鼠身边,给他递了一支烟,问道:“怎么样鼠爷?还差多少?”
通天鼠说道:“应该是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了,不甚至要更多,基本上现在已经挖到了墓室的正下方,一会再向上挖,看看会不会碰到沙子。”
我稍微松了口气,他并没有沿着之前的盗洞继续挖,估计是觉得那条盗洞死过人,因此比较晦气吧。
又等了一会,我越发的有些心神不宁,想来想去,这温韬毕竟生前就是个狡诈之人,我有种预感,他肯定会留有后手。
我再次找到通天鼠,说道:“鼠爷,我想亲自下去看一看。”
通天鼠楞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三宝斋的众人看到我这个样子,未央和三儿很默契地来到了我的身边,我摆了摆手说道:“下面的情况都是未知的,这不是你们熟悉的领域,还是让大虎跟我去吧。”
毕竟这只是去勘察一下,又不是去跟人家拼命,三儿和未央跟着也没有大用。
大虎听见我点他的将,居然很高兴,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拎起一把工兵铲就走在我的前面,说道:“掌柜的你放心,我虽然笨了点,但是这地底下的事情,我还是门儿清。”
“行了,别跟我这臭屁了,赶紧走。”
大虎带路,我跟在他的后面。
忽然我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回头一看,是张天启。
张天启说道:“我也去。”
我皱着眉头说道:“你跟着填什么乱啊,到时候挖通了盗洞以后肯定会让你进去的。”
我本以为这张天启是怀疑我会借此机会偷偷流进墓穴,可没想到他却说道:“不,我就要跟着你,你能做的,我张天启就也要做。”
我真的不知道这个富家大少爷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为什么非要和我这个泥腿子比这比那。
这攀比之风虽说是盛行在资产阶级,但是拜托你搞清楚对象好不好?
而且这下去查勘查勘,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有什么可攀比的呢?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随你便吧。”
张天启得意地笑了笑,然后似乎又觉得我带了人,他也得带人去,随手拉了他的一个手下,就跟在了我的后面。
通天鼠的人此时还在劳作,虽说这盗洞的宽度是足够的,但是我们此时是逆向走路,多少会有些不方便,跌跌撞撞老半天才来到他们现在施工的尽头。
我尽量将手电筒的光亮打到墙壁上,这样可以不刺激那些工人的眼睛。
只见他们已经在向上面挖掘了。
大虎摩拳擦掌,冲我说道:“掌柜的,我也想上去帮他们挖一挖。”
我真是觉得好气又好笑,这个世界上想要主动干力气活的人,只有大虎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说道:“别嘚瑟,人家都是在一起配合多年的老同事了,你看他们多默契,你现在上去帮忙只会打乱他们的节奏。”
大虎只是很扫兴地“哦”一声,就老老实实地站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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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的更近了,那些工人很礼貌地跟我打着招呼,我也是点头回应。
我站在一旁看他们一镐头一铁锹地施工,倒是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到了现在还没有挖到沙子,那看来这底层是不会再有沙子了。
如此想来,这一次攻破温韬墓是势在必得。
我这次是彻底放心了,松了口气,转身往外走。
张天启盯着我看了半天,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怪异的地方?”
我纳闷地问道:“什么怪异的地方?”
张天启又说道:“就是让你感到不安,感到紧张的地方啊。”
我差点忘了,这个小子是知道我的底细的,于是没好气地说道:“去一边去,不要在这妖言惑众。”
张天启说道:“我早就打听过了,那天你们在第一个盗洞里面的时候,在那个石头门前,本来等了整整一天,就要开门进墓穴的时候,你忽然表现的十分紧张,十分不安,就这么带着人急匆匆地跑了,你的这些表现当时被通天鼠的手下都看在眼里。”
我说道:“你可真够无聊的,没事跟人家打听这些干什么?”
张天启冷笑道:“干什么?我要是不花钱买这些情报,恐怕埋在沙子里面的就是本少爷了。我说族长大人你可真够可以的,自己觉得有危险溜之大吉,如果一旦有人忍不住想捷足先登,那就得替你把雷给趟了,这招借刀杀人真的是强。可惜啊,你别忘了咱们可是一家人,那通天鼠傻了吧唧的不知道你是个危险预测机,本少爷还能不知道吗?”
我说道:“我纠正你一下,第一,我当时直接退出,的确是想让人帮我排除障碍,但是我绝对没有想到这会置人于死地,现如今死了人,我也不想看到。第二,咱们不是同一路人,更不是一家人,请你不要跟我套近乎,即使你们没有参与杀害我的妈妈,但是我大爷爷的死,你们一定脱不了干系!”
张天启无所谓地说道:“没错,是我们做的,我们当然也敢承认,你大爷爷是被我爷爷逼死的,你随时都可以来报仇,因为我们这些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为信仰而献身,任何结局我都能接受。”
我嗤之以鼻:“哼,信仰,别跟我说你们的信仰就是找金箔木盒?”
如果找盒子都能称之为信仰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可以称之为信仰的事情就太多了,吃饭也可以叫做信仰,洗澡也行,当然,二锅头其确实信仰。
赚钱就是赚钱。
张天启说道:“找木盒只是为了完成信仰。”
我眯着眼睛问道:“那你们的信仰到底是什么?”
张天启说道:“这些事情你还是去问张傻根去吧,我没有义务告诉你,我的任务只是找到金箔木盒,在此之前,我可以告诉你,你绝对安全。”
“那所有的金箔木盒都被找到了以后呢?”
“那你就不再安全了,因为你毕竟是这个计划的最后一环,不要感叹你的命运不公,是你们这一脉先背弃了信仰,你们就该有所觉悟。”
什么计划的最后一环,什么就命运,什么我们这一脉。
我真的是一脸懵逼,我甚至怀疑每一次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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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在故意绕给我听,好像我被蒙在鼓里他就会很爽一般。
我转过头,发现他正一脸得意地看着我笑……看来我猜对了,我这样云山雾罩的样子,他的确是喜闻乐见。
他的这个表情让我非常不爽,我刚要骂他两句,却不由得僵在了原地,一阵时有时无的心悸感传来。
我急忙向着身后看去,只见那两个工人还在用镐头和铁锹向上面挖掘着。
“我去,怎么这么硬啊,好像是碰到石头了。”
“什么石头,可能是碰到墓室的地面了吧,你躲开,我使劲戳一下子。”
“一二三!”
“当!”
“卧槽,还挺硬,给我手都震麻了,过来帮我,拔不下来了!”
“这样,你晃动一下。”
我浑身一震,那股强烈的紧张感将我包围,张天启看到我的样子急忙冲着身边的手下大喊:“快跑!”
我急忙冲着那两个工人大喊道:“停下!不要!”
那两个工人转头看向我,但是为时已晚,他们将那个铁锹还是拔了下来。
就在那一瞬间,在他俩的头顶掉下来几块石块,然后便有一些略带浓稠的液体从头浇下。
那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我急忙冲上前去想要救人。
可是就在我刚刚迈出去一步,那两个人忽然就浑身冒起大火!
他们先是惊慌,然后那大火在几个呼吸之间就将他们的衣服燃烧殆尽,他们的声音逐渐变为痛苦的哀嚎,一瞬间那个方向传来了“滋滋”的烧灼声。
这两个人眼看是救不活了。
被火烧的滋味一定是极度痛苦,那两个人喊叫的歇斯底里,他们向四周胡乱地挥舞着双手,到处乱撞。
此时流在他们脚下的那些液体也跟着燃烧起来,盗洞的温度瞬间升高,前方变成了一片火海!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景象,竟被吓得有些腿软,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那些液体似乎还在流动,居然慢慢向我这里蔓延过来。
大虎拉住我的胳膊大喊道:“掌柜的,快跑!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我感受着胳膊传来那股急促的力道,转身拔腿就跑。
可是我的腿已经软了,我刚一迈步,忽然就栽倒在地,大虎见状,将工兵铲一扔,直接将我背了起来,迅速向外跑。
不得不说,大虎的体力是真的好,在我刚刚感受到浓烟要将我们吞噬的时候,他已经带着我爬出了盗洞。
大虎似乎是心有余悸,出了盗洞以后,带着我又跑了大概十几米才停下来。
他将我甩到一旁,直接躺在地上大口气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看来刚才那一幕带给他的震撼也不小。
众人见我们逃了出来,纷纷围过来询问究竟。
我深呼吸了几下,将刚刚在里面见到的情况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只是我没有形容那两个人的惨状,他们的哀嚎声似乎还在我的耳旁回荡,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太阳已经下山,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一般,太可怕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众人听了我描述,皆是流露出震惊的神色。
老马骂道:“卧槽,这家伙的手段这么多,这真是要把翻咸鱼的赶尽杀绝啊。”
董老也是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他说道:“看来是我低估了这个墓的困难程度啊,这次的事故,我有一定的责任。”
我摇了摇头说道:“董老你不必自责,这根本不是你的事情,毕竟这唯一的办法还是你想出来的,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温韬的心思居然如此缜密,将可能发生的一切都预料到了。”
我缓缓坐起身子,看到tony居然在那个盗洞旁边观察着什么。
之后他走了过来,说道:“从气味上判断,是火油和白磷,白磷遇到空气便会自燃,而火油被这些白磷产生的火苗给引燃。这个手段还真是高明啊,这个墓的主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
我说道:“只能等火势停了再做打算了,只是可惜了那两个兄弟,我没有来得及救他们。”
通天鼠说道:“做咱们这行的,始终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面,有意外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们放心吧,那两个兄弟我会寄钱过去的,毕竟他们也跟着我很多年了。”
董老说道:“怕只怕,如果那火焰烧透了上层的结构,引起藏在墓室中剩余火油的燃烧,那样的话,整个墓室怕是都保不住啊。”
听董老这么说一说,我也跟着紧张起来,于队长说道:“不能吧?总不能这墓主人给自己设计一个机关,把自己的尸体给烧了吧?那样岂不是很不吉利。”
董老说道:“不是没有可能,有一些人啊,宁愿自己被烧成灰,也不愿意被那些盗墓贼得逞,可能是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吧。不过的确是有很多不守规矩的同行他们得了财物以后,还会对墓主人的尸体进行践踏,惨无人道。”
“那现在还有其他的方法吗?”
我问道。
通天鼠和董老同时摇了摇头,看来说到底,还是要等到那些火烧完为止。
我那尸体烧焦的味道越来越浓烈,我真的不知道tony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盗洞口查看的,难道他就不怕自己的鼻子被熏坏了吗?
不过我是实在忍受不了,这股皮肉烧焦的味道,加上我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那两个人惨死的样子,一阵阵呕吐的感觉直冲我的脑海。
在不得以的情况下,我们只能退的越来越远,直到几乎闻不到什么味道为止。
等到七点钟左右,火已经全部熄灭,但是那股让人作呕的味道还是没有散尽。
又由于这个盗洞里面是半封闭的空间,通天鼠派人将尸体弄出来以后,一直等到夜里九点多,味道才勉强散尽。
我们一行人终于再次进入这个盗洞。
只是这一次的心境变得完全不一样,这才一天多的时间,就已经死了三个人,完全超乎预料。
我用毛巾捂着口鼻,尽量不去吸入那些残留在土壤中的味道,这里的人只有我最清楚那些味道的来源。
一直往前走,我们来到了盗洞的尽头,那是一个向上延伸的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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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用手电筒往上面照,只见洞顶有些破败,已经被烧得漆黑,但是肉眼可见的是,这一层类似于混凝土的东西,并没有被完全凿穿。
董老看了看,说道:“这是墓室的底面了,没想到居然做的这么厚,夹层都已经被打破了,看上去还是很结实的样子。”
张根活挽起来袖子,说道:“你们是不是都被吓傻了,起开,我来把这破玩意给你们凿了!”
说罢他居然一把抢过大虎手中的工兵铲就要上前去将洞顶给戳穿。
有了前车之鉴,我再也不敢大意,准确的说,我已经变成了惊弓之鸟,我一把拉住了张根活,说道:“不要冲动,谁也无法保证这上面是否还有一层夹层,如果是的话,咱们这一群人恐怕都得死在这。”
听我这么一说,张根活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我想他一定是想起来通天鼠让人从这里面抬出去的尸骨。
他咽了口唾沫,终于不再聒噪,老实地呆在了我的后面。
在我说完这句话以后,所有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时间大概过了十几秒,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终于老马打破沉寂,说道:“唉,温韬之下,温韬之下,现在连温韬都见不到,怎么在他下面拿盒子,唉,真是不知道之前将盒子带进去的人,他是怎么做到的。”
老马的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将我惊醒。
对啊这温韬墓简直是固若金汤,之前将木盒带进去的那个人,是怎么做到的呢?
难不成像阿依古丽说的,那个白衣人真的会法术不成?
不对,一定是有什么重点被我们给忽略了。
“温韬之下……”
我的嘴里不停地念到着这几个字,纪先生说,这一次的情报明确写了温韬之下四个字,那这四个字必定是极其重要才对。
如果只是单纯的说,是在温韬的尸体下面,我觉得完全可以不标注,毕竟之前我们在将军陵的时候,那个金箔木盒就是在棺材中的。
所以即便是没有说明,我们找到了温韬墓,也是无论如何要开棺取宝的。
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我忽然蹲下身来,抓了一把土,在鼻子前闻了闻,然后我还是放弃了,因为我完全没有掌握到生土和熟土的区别在哪里。
我冲着董老说道:“董老,你看一下这里是不是熟土层?”
董老说道:“这里肯定是熟土层没错,因为咱们都在这里挖了这么久了,而且这本就在温韬墓下不远,是五花夯土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我冲着大虎说道:“大虎,去那一把洛阳铲来,从这往下面打。”
大虎不明所以,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董老,董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虎才跑了出去。
过了一分钟左右,他提着一个旅行包回来了。
“哐当!”
大虎将旅行包扔在地上,然后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个铲头,拧上铁杆,对我问道:“掌柜的,真的要在这里打吗?”
“别废话,快打。”
大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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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了,一声以后,立即开始作业。
只是这里环境过于逼仄,高度又不是很够,大概只有两米不到的样子,张根活的头已经快要顶住洞顶了。
所以大虎再将铲子接到将近两米以后,每次拔出来的时候,都要先卸去最上面的一根铁杆,等到往下面打的时候,再拧上最后一根铁杆。
如此操作,也真是难为他的,可是环境如此,谁也没有办法。
每次大虎带上来一铲子土,我都会让董老来鉴别,结果无一例外的,全是五花夯土。
董老若有所思地说道:“即便温韬想给自己的墓穴打地基,也没有理由打的这么深啊,到现在了出来的还是五花夯土。”
等到下探四米多的时候,大虎说道:“掌柜的,往下探不动了,好像……好像碰到了石头。”
我忽然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不是什么时候,那才是咱们真正要去的地方。”
我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我等他们各种纳闷完了以后,才说道:“那四个字的含义,如果仅仅是说在温韬的尸体下面,其实就跟没说一样了。温韬之下,可以理解成在温韬的尸体之下,但是我觉得最好的解释是,在温韬的墓穴之下,所以一开始咱们的目标便定错了。”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我又说道:“董老、鼠爷,这里面的环境太过狭隘,根本没办法对下面的墓室进行定位,有没有可能咱们直接从墓室的顶部直接打盗洞下去,这样会省下很多事。”
董老和通天鼠齐齐点头,通天鼠立即命令属下以大虎刚刚打过的那个眼为中心,往外延伸五米开始斜着向中心挖掘。
为了不影响他们作业,我们又再次回到了地面上。
虽然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成功,但是知道已经可以不用再跟温韬打交道,我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
老马说道:“卧槽,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这温韬还有这个爱好,在人家的墓穴上面自己在盖个墓穴,盖中盖?”
tony摇了摇头说道:“可能温韬自己都不知道这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墓穴,而且咱想,这最下面的墓穴肯定不会太大,因为如果下面的墓穴范围还要大于温韬墓的话,那么在温韬墓打地基的时候,下面的墓室就塌陷了。”
我也感慨道:“是啊,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想不到的事情,我现在很好奇啊,那些将木盒放进去的人,到底是怎么发现这温韬墓下面还有其他墓穴的。”
tony说道:“咱们可以模拟一下,当时一群人一定是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了风水极佳、灵气充盈的这里,而且这下面的温韬墓又有各种防盗措施,很适合他们藏一些东西进去,然而他们算错了一点,这温韬墓根本就不受他们的掌控,换句话说,他们也拿温韬墓没有办法。所以机缘巧合之下,他们发现这下面居然还有一个墓穴,大概经过就和咱们一样。于是退而求其次,将木盒放在了那个最下面的墓穴之中。”
我笑了笑,tony说的就好像电视剧似的,世界上真的会有那么多巧合吗?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那条头上长角的巨蟒
一直等到夜里十二点左右的时候,通天鼠的手下终于来报告说盗洞已经挖好了。
这次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而是一次性挖到底,直接挖穿了墓室的顶部。
我一听,激动的从地上跳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如果早一点想到那“温韬之下”四个字代表的意思,大概我们早就找到金箔木盒了。
我迫不及待地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跟了上来。
我下了盗洞,来到他妈呢新挖掘的盗洞旁,打开手电向里面照射。
由于他们打的是斜着的盗洞,因此墓室里面是什么样子,我还是看不到。
一切又似乎蒙上了一层未知的阴影。
我看通天鼠的手下们已经开始准备绳索,这是为了我们下去时候保证安全用的,而且我们再次返回的时候,也可以抓着绳索往上走,毕竟这个盗洞的坡度还是有些大,如果仅仅是凭着自己攀爬,还是稍微有些吃力。
我率先在自己的腰上绑好了一个绳子,就要先下去一探究竟。
懂啦拉住我,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怕我先下去有危险,我说道:“董老,下面的空气已经流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董老说道:“下面的一切都是未知的,一旦遇到什么机关一类的,掌柜的你应付不来,还是让大虎或者大彪下去吧,他们有经验。”
这一次大彪那个闷葫芦当仁不让地已经绑好了绳索,开始往下面走了。
我看着通天鼠的手下拽绳子有些吃力,毕竟大彪的体重还是很大的。
我趴在洞口,冲着里面喊道:“大彪,一切小心!要是感觉不对劲你就使劲晃悠绳子!”
说实话,虽然大彪此人比较沉着稳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刚刚想自己下去都不觉得有什么胆小的,现在换成是他,我反而有些担心。
大彪这个人就是闷得很,他并没有回答我,我知道他肯定是在洞里面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大彪应该是已经顺利到达了墓室,他用手电冲盗洞里面晃了晃。
这盗洞是写着的,虽然光线并不能直接抵达我们这里,但是在漆黑的洞中有那么一些光亮,我们还是可以很清楚地看见的。
我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对着众人说道:“看来是没什么事情,咱们下去吧。”
可就在我们绑好了绳子准备下去的时候,陡生异变!
拴着大彪的那根绳子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我的心里一沉,这一定是大彪在下面出了事情!
“快!把他拉上来!”
众人也都有点慌了神,刚刚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看见大彪打手电报平安本以为没有事情了,可是没想到还是来了这么一出。
我们所有人将吃奶的力气都用了出来,可是绳子那头传来的力道却很大。
张根活喊道:“我的妈啊!大彪哥咋这么沉呢?”
我眉头紧皱,这不正常,大彪就算是再壮硕,最多也就是一百六七十斤的样子,可现在绳子那头却像是挂了一头大象一般沉。
不过即使那边像是大象一般沉,我们还是在几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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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内就将绳子很快地往上拉了大半,毕竟人多力量大。
“不行!拉不动了!大彪哥好像卡住了!”
就在我们以为再有三五秒就可以将大彪拉回来的时候,绳子却忽然拉不动了,任凭我们的力气再大,也无济于事。
我松开手,趴在盗洞的洞口喊道:“大彪!大彪!能回话吗?”
盗洞的那头先是鸦雀无声,过了两秒忽然传来了一声很闷的“啊!”
我心里一下子凉了,大彪到底遇到了什么危险,为什么好像喊的很艰难?
我冲身后大喊道:“再多用点力气!”
就在这时,绳子居然“啪!”的一声断了。
我暗道不好,想要抓住断掉的绳子,可是为时已晚,绳子的速度非常快,眨眼之间就退回了盗洞中,消失不见了。
我急得出了一头汗,在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喊一声:“下去救他!”
然后直接握着短刀冲进了盗洞。
大彪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由于我过于心急,一个踉跄直接从盗洞中失去了平衡,在这坡度很大的盗洞中,直接后背着地溜了下去。
我试着用刀子划在洞壁上以此延缓下降的速度,可是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再这么下去,我怕是大彪没救成,自己先要掉到墓室里摔成个瘸子啊……
盗洞的出口就在眼前,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我身上的绳子忽然被人拉住,这一下的力道差点将我的腰给勒断。
我顾不得抱怨,至少我不用挨摔了。
我冲着上面大喊道:“慢点放绳子,我要下去!”
上面老马回应道:“知道了,你稍等一下,我们这就下来!”
等?再等怕是要给大收尸了!
我见绳子有些松动,知道上面已经开始放绳子,我直接钻出了盗洞,到达墓室的上方。
我借着绳子的力道缓缓下降,我以为这里面的空气虽然流通,依旧会不好闻,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居然如同外面的环境一般,没有使我胸闷等不适的感觉。
我急忙从兜里掏出来微型的手电筒,打开以后到处寻找大彪的身影。
“大彪!大彪!”
绳子一寸一寸地往下降,已经快要到墓室的底部了,我还是没有看到大彪的身影,这使我急的开始大喊。
“啊!”
就在这时,我又听到了大彪吃力的呼喊,我看离下面还有一米多的距离,索性直接割断绳子,落了下来。
“哗啦!”
我居然两脚踏在了水里。
我当时便怔住了,这墓室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水呢?
这些水大概有三十公分的高度,开始我往下面降的时候,可能是没有太过注意,所以现在落在了水里有些出乎意料。
这水本来是没有任何波动,被我这么一践踏,忽然传出来难闻的气味,熏的我险些吐出来。
可是我根本顾不得这么多,急忙转身向着大彪呼喊的方向跑去。
不得不说这些水还是很烦人的,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奔跑不起来!
我奔跑了大概有十来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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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终于看到了大彪的身影。
可是出现在我视线内的,却不止大彪。
我定睛一看,那似乎是……一条巨大的蟒蛇!
那条蟒蛇的身子最粗的地方大概得有我的腰那么粗,身上的鳞片在我手电光的映照下反射出森森寒意,那硕大的头颅上面居然有两个小小的犄角,似乎正要顶破那头上的鳞片,此时那巨蟒正冲我这边吐着芯子,眼睛死死地盯着我。
大彪此时正被这条巨大的蟒蛇缠绕着,脸色已经变成了猪肝色,眼看就快不行了。
“大彪!”
我急得大喊一声就冲了过去。
那蟒蛇见到我过来,却并没有躲闪,我估计它是拖着大彪这么重的人根本挪不动,但是它还并不想放过大彪这到嘴边的食物。
所以它见我越来越近,只是冲我张着嘴恐吓着。
可是老子哪管你这套,我兄弟都他妈快没命了,我不管不顾,直接扑了上去,用手中的短刀直接狠狠地刺向了巨蟒的身体。
可是奈何这巨蟒的鳞片太过厚实,饶是我这进口的、锋利无比的短刀,才勉强刺穿了鳞片,稍稍伤到了它。
那巨蟒一时吃痛,身子胡乱甩动,放开了大彪,同时也将我荡到了一边。
我一时没有反正过来,手握着短刀直接被打退到了一边,一个踉跄直接仰倒在水里。
一时间恶臭的水直接给我灌了个正着,没有反应过来的我呛了一大口,给我恶心的直接跳了起来,不住地呕吐。
我听到一旁还有呕吐的声音,我一看,是大彪。
他应该是和我一样,被甩到一旁呛了一大口水。
只不过他现在是跪在地上呕吐,呕吐的时候还不住地咳嗽着,一看就是刚刚被那巨蟒给勒的够呛。
那巨蟒冲着我们嘶叫了一声,听起来是极其愤怒,只是这蛇的嘶叫我倒是也听过,没有这么狂野啊。
这条蟒蛇的嘶叫声已经不像是普通的那种蛇的“嘶嘶”声,反而……更像是大型的野兽。
我心里骂道:“他娘的,这蟒蛇不会要成精了吧?”
自古以来都有蟒蛇化蛟成龙的传说,只是我一直当那是虚妄之词,可是现如今这么大条蟒蛇出现在我的身前,还真是给我吓得不轻。
刚刚全然是因为救大彪心急,完全没有顾得上害怕,现在我正处于这条大蟒蛇的对立面,立时便感觉到一股威压吓得我无法动弹。
这是比人类要强悍的多的生物,我敢说现在我和大彪两个人联手,一定都打不过它。
毕竟我们仰仗的不过是一些武器,但是刚刚我也试验过了,我的刀对它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而且如果刚刚不是它想要吃大彪,我根本就连伤它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想对它造成实质的伤害,恐怕只能依靠热武器了,可是我们这次根本就没有热武器,枪支弹药可是极难搞到的!
我忽然想到一样东西,一定可以伤到它!
未央,不,未央手里那两把削铁如泥的直刀!
可就在这时,那巨蟒忽然就向我们游了过来!
我冲着大彪大喊一句:“跑!快往回跑!”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张天启把它惹毛了
我们拔腿就往后跑,大彪也顾不上自己缺氧的状态,连滚带爬地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一齐向来时的洞口跑去。
“老马!能听见吗!准备拉我们上去!”
只要能跑到盗洞的入口处,通过我刚才割断的绳子,或许还有那么一线生机。
那条大蟒的速度极快,几个眨眼就追上了我们,这一次它似乎不再想将大彪卷起来吃掉,而是直接一个横扫,卷起了巨大的水花,将我们扫的滚了好几下。
我有些眼冒金星,心道这大家伙的力道还真是大,被卡车撞一下也就是这个感觉了吧。
不过它这一扫却是又让我们有机会和它拉开距离,我抬头一看,心中不由得大喜。
真是天助我也!
只见那刚刚被我割掉的绳子此时就在离我不到一米远的地方,只要我起身跳一下就可以够到。
原来那个大蟒蛇很巧的将我们向前扫了一大段距离。
我急忙起身,可是让我想不到的是,在的左胸靠下的地方居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突然的这一阵疼痛让我猝不及防,我简直有一瞬间无法呼吸,直接又跪在了地上。
大彪见状,急忙两步跑过来扶住我问道:“怎么了掌柜的?”
我皱着眉头说不出话来,闭着眼睛用手指了指我刚刚疼痛的地方。
大彪直接伸手进我的衣服,我想要反抗,心中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糙汉难道是想趁人之危占我便宜吗?
gay还有长得这么糙的?
我真的要被自己给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居然还有闲心想这些事情。
大彪在我的肋骨处摸索了几下,他的手非常冰冷,而且还带着一些污水,搞得我一阵难受。
之后大彪似乎是松了口气,说道:“没有错位,应该是没有断,可能是骨裂了。”
我真的一阵头大,这个憨货到底在想什么啊,为什么我遇到的都是这种憨货,难道在这种情况下骨裂和骨折有太多的的差别吗?
不管是骨裂还是骨折都是会影响行动的好吗?
你这种很庆幸的语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不过我现在终于知道大彪为什么经常一言不发了,因为他说话有时候真的让人有些生气。
我在大彪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身,忍受着肋骨处传来的疼痛感,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绳子的方向前进。
这区区一米多的距离在现在的我看来,竟犹如天堑一般,不可逾越。
那条大蟒蛇再次向我们游过来,还好我们已经来到了绳子的正下方,大彪一把抓住绳子,捆在了我的身上。
不得不说这个糙汉的力气还真是大,我刚刚手上的肋骨差点就让他真的给勒断了。
不过我现在根本没办法跟他计较这么多,只要能逃命,断了就断了吧。
我冲着上面再次大喊道:“老马!快拉我上去!你他娘的听得见吗!”
“听得见,老夫这就救你!”
我欣喜若狂,只要上面的人齐用力,那么最多五秒的时间,我们两个就能上去。
我冲着大彪说道:“大彪,抱住我,咱们可以一块上去了。”
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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彪听话地抱住了我。
只是这个糙汉的力气还是有点大,我的肋骨处传来了明显的疼痛感。
我甚至都流了一点眼泪。
我实在忍受不住这个糙汉了,说道:“我他娘的让你抱住我,没让你勒死我,你是想干掉我然后继承我的堂主之位吗?”
大彪闻言,急忙松开了手,说道:“万万不敢,万万不敢。”
我叹了口气,算了,我这一群手下,就没几个脑子灵光的。
可是……
这都过去好几秒了,眼看着那大蟒蛇都快游到我的身前,为什么我俩还在原地一动没动。
难道他们拉不动我俩?
不能够啊……
我试着拉了拉绳子,绳子居然顺着我的力气往下被我拉出来几十公分。
我一下子呆住了,原来那头没有人拉住我的绳子吗?
卧槽,这是要放弃我这个带头人了?还是绳子那头的那些人都遭遇了什么不测吗?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还跟老马对话来着。
不对,等下,刚刚老马的声音好像很近,难道……
我举着手电抬头一看,果然一个很猥琐的屁股出现在了我的头顶。
老马不耐烦地大喊道:“根生,把你他娘的那个破手电关上,照的老子睁不开眼了!”
我一阵失望,并且十分火大地问道:“我他妈让你拉我上去,你怎么自己跑下来了?”
现在的这种情况,逃命才是最佳的选择吧?
虽说你老马差不多一米九的大个子,还稍微练过一点拳脚。
可是就目前的对手来看,给你一条金腰带你也打不过对面啊。
老马说道:“你说拉你上去的时候,老子已经都快要到洞口了,而且不光是我,上面的人呢现在都陆续往下走呢。”
说着,他快速地从绳子上往下落,顺便用手电光照了一下四周。
“我说根生,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俩在下面抱着,你俩干啥呢?”
听到他十分暧昧的玩笑,我不禁骂了他一句娘。
老马哈哈笑道:“哈哈,我看你们这不是也没什么危险吗?害的老子白担心一场,以为你们碰见粽子了呢,着急忙慌就下来了,没想到你们……卧槽!我的老天爷,这是什么鬼东西!”
老马本来还在跟我打趣着,可是他该死不死地就是一边下降一边拿着手电到处乱看,正巧看到那条巨大的蟒蛇立起身子看着我们。
那犹如小铜铃一般的眼睛直看的我们心里发寒。
我想老马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也没有看到过如此让人震惊的事物,一下子没有抓住绳子,“噗通~”掉进了水中。
他根本顾不得一身的脏水,直接跳了起来,拔出了短刀,战战兢兢地走到我的身边,说道:“你……你们刚刚跟它打了一架?”
我看着面前似乎有意和我们对峙的大蟒蛇,啐了一口,说道:“打架?我们有什么资格和它打架?我们就是单方面被虐而已,如果它杀意十分大的话,就连你现在也死了。”
老马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不行了,我从小就怕长虫,现在来这么大一只,我的鸡皮疙瘩都掉到地上了,我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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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这个,根生,保护老子。”
说罢这个不要脸的家伙居然藏到了我这个伤员的身后。
可真是无耻啊……我在心里不断地骂着无耻的老马。
接着,我们的人陆陆续续地从上面赶了下来,基本上一半以上的人都是看到大蟒蛇以后吓得掉到了水里。
接二连三就像下饺子一般,大概过了得有十分钟左右,我们的人一共下来二十多个,包括三宝斋的全部成员、张天启的全部成员,以及通天鼠和他的几个手下。
那大蟒蛇只是看着我们一个又一个地掉了下来,并没有任何攻击的意思。
蛇似乎也没有表情,我根本不知道它在想什么,但是我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一定是在思考着什么,我毫不怀疑这东西已经有了灵智。
可是通天鼠一下来,对着这个大蟒蛇端详了一番,他似乎是看到了那大蟒蛇的头上即将长出来的犄角,忽然跪了下去。
他的手下也都学着他的样子全都跪了下去,全然不顾那些臭水,全员成膜拜状。
通天鼠说道:“不知这里是大仙的修行之所,多有打扰,还望大仙不要怪罪,我等即刻便走,即刻便走。”
我一下子呆住了,看不出来啊,这通天鼠一脸的猥琐亡命的样子,居然这么迷信吗?还大仙大仙的叫着,它要真是大仙,恐怕就不在这个阴暗的地方呆着了。
只是那大蟒蛇似乎仍旧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实在是讨厌它那高高在上的眼神,虽然……它立起来的上半身的确是很高。
但是被一个畜生如此地鄙视着,心里着实不舒服。
董老看我呆住,走到我的身边冲我说道:“所有干我们这行的人,多少会有点迷信,他们可能是把这大蛇当成这一方面水土的守护神了,就像咱们京津冀一带都有把蛇当成家仙的传说一般。”
我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跟家仙一个原理,毕竟家仙这东西,不仅仅是京津冀,在我们东北老家,也有这种说法,如此我便可以理解了。
这时候张天启忽然说道:“本少爷不喜欢这个家伙的眼神,这辈子我还没被人这么看过呢,话说这头上有鼓包的大蟒蛇还真的不多见,这要是弄出去,一定能卖个好价钱来着,本少爷真的太有经济头脑了。”
就在这时,那大蛇居然看着张天启眯了眯眼睛,它的鼻腔中似乎喷出一道气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四周的空气温度骤降,一股肃杀之意弥漫开来。
我不禁思忖道:“卧槽?难道是这大蟒蛇动了杀心,即便刚才我和大彪逃命的时候我都没有感觉到,看来它刚刚并不想杀我们。”
通天鼠急忙回头瞪了张天启一眼,喊道:“你这毛头小子说什么呢?大仙生气了,还不快跪下认错!”
张天启不屑道:“嘁!你让本少爷给一条畜生跪下道歉?你想多了吧!”
四周的温度再降,我可以感觉到自己的汗毛都竖起来了,这一定是传说中的杀气没错了。
张天启这个混小子,看来这下子是把大蟒蛇给惹毛了,这可怎么收场。
我们这群人没有热武器,二十来个人也不够它一顿横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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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劝退
我在张天启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你疯了吗?你没有看到这位……这位……这……”
通天鼠无奈地提醒道:“大仙!”
我尴尬地点头致谢,急速找回了情绪接着骂道:“你没看到这位大仙已经很生气了吗?你难道还要作死吗?还是你自带嘲讽属性啊,小王八犊子!”
张天启的脸被气成了猪肝色,说道:“你!你!你居然敢踢我?!我长这么大就没有同辈人敢跟我动手!你死定了!”
听到他这么说,我又在他屁股上踢了三脚,说道:“没人踢过你是吧?你金贵是吧?你很傲娇啊小王八犊子!”
张天启忽然指着我大喊道:“够了!你太过分了张根生!你混蛋!”
说罢他居然冲过来想要打我,然而。
三儿的短刀和未央的两把直刀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只得在属下们的劝说下,回到了原地,很气地说道:“败类,斯文扫地!本少爷不与你这荒野村夫一般见识!”
看到我连踢了张天启四脚,那条大蟒蛇的杀意减了大半,但仍旧是冷冷地看着我们。
这时候董老眼珠子转了转,忽然走上前去,一拱手说道:“这位大仙,我们的确是无意打扰,但却是有要事在身,身不由己。还望大仙可以容我们几个时辰的时间,我想大仙您有大量,我看大仙正是突破的关键时期,正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大仙切莫动杀心啊。”
我没有听错吧,董老居然是在劝说这条大蟒蛇?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它见到人多了以后,就开始跟我们对峙。
也许是这大蟒蛇已经处于关键时期,如果一下子杀这么多人,怕是对它会有一定的影响。
只不过这些事真的玄之又玄,我也只是猜测。
现在一条头上长着鼓包的大蟒蛇已经在我面前了,还有什么玄奇的事情不会发生呢……
那大蟒蛇眼睛又眯了两下,与董老开始对视。
董老一动不动,我知道他此时的内心肯定是极度的恐惧与紧张,这从他额头上流出的汗水就可以看得出来。
良久之后,那大蟒蛇忽然一声轻声不屑地嘶叫,然后转身慢慢地游走。
我们不敢再开手电去看,只是过了大概二十几秒,它便消失在了我们的视线之内。
董老忽然软了下来,我一直在观察,看到这个情况,一把扶住董老,问道:“董老你没事吧?”
董老深呼吸几下,然后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只是刚才的压力太大了,吓死老头子了。”
是啊,面对这种生物和自己对视,谁能不害怕呢?
张根活忽然若有所思地说道:“哥,你说这大家伙是不是像张大爷说过的那种妖王啊。”
我差点忘了这个傻小子,现在不由得有点后怕,还好这家伙刚刚没有跟张天启一样去挑衅那大蟒蛇,虽然这个傻货时常这么捅娄子,但是这次表现的还不错,很沉稳。
我细细地想了下他的说法,他说的张大爷是给我金针的那个门卫大爷。
张大爷曾经跟我们说过他的父亲是被一只很大的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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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影给杀死的,还说那个大蟒蛇虚影居然可以在麦芒上面游走。
当时我听着觉得太玄,将信将疑。
现如今看到这个恐怖的巨大蟒蛇,我已经笃定这个世界上的确是有很多神奇的事物是我们不曾了解的。
人类也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霸主。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呢,也许是吧,不过妖王什么,还是听起来太过玄幻了。”
我之所以这么说,是不想再给其他的队员压力,如果我们在这个话题上面耽搁太久,他们一定会有兴致地问我们缘由。
到时候把张大爷跟我们描述的事情一五一十再讲一遍,我怕他们都会变得疑神疑鬼,到时候世界观崩塌也说不准。
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军心一定是不能乱的。
我急忙岔开再度说道:“好了,它已经走了,咱们往前走吧。”
tony似乎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帮腔说道:“既然这条大蛇可以在这里栖息,那想必前面应该不会有太多的机括机关,我们可以放下心了。”
他这么一说完,大家纷纷觉得十分有道理,表情都变得轻松起来。
我心里十分感动,tony果然还是我的好僚机啊。
老马抱怨道:“有没有机关的另说,这些水好他娘的臭啊,都快熏死老子了。”
众人刚刚根本来不及顾得上这些死水,现在被老马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开始捂住口鼻,甚至还有人开始呕吐。
tony再度分析道:“这些水虽然臭,应该并没有什么危害,可能就是地下水聚集而成的死水,太久没有流动,里面有些杂质或者小动物的尸体就会自然发臭。”
老马说道:“这墓室的主人也忒寒酸了吧,难道不知道做点防水措施吗?就不怕自己的棺材被泡烂了吗?”
董老打着手电看了看四周,说道:“看着这墓室的样式,像是晋朝或者后汉时期的样子,估计那时候的防水措施还没有很完善。再加上温韬墓在上面施工,有可能震坏了这里的防水措施,还有一种可能是那个大蛇在进来的时候肯定会打洞,也许是它破坏了防水措施。”
我说道:“算了,不管到底是什么原因,反正这里已经是这个样子了,咱们还是赶紧找木盒吧,但愿不要被泡了水。”
我们打着手电环视了一圈,发现后方已经是墓室的大门,看来我们的位置刚刚好就处在这个墓室的起始位置,这下倒是省的纠结往哪个方向走的问题。
我们选择了大门的反方向,往前行进。
在走了大概有二十几米的距离以后,什么发现也没有,倒是在墓室的顶上发现了另一处盗洞。
老马哈哈笑道:“哈哈,还真的跟云彻小哥儿说的一样啊,看来还真是那些藏木盒的人和咱们有着同样的经历,也挖了个盗洞下来。”
我打着手电看着顶上那个盗洞,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
那个盗洞在我看来,不知道为什么品味出一股风霜的味道。
会是那个白衣人吗?
那个在将军陵、同时又出现在沙漠地宫和喀纳斯湖底的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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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随着一声短粗而惊骇的喊叫声传来,我们向左前方看去,只见那里的人正在慌张地向后退,表情甚是惊恐。
通天鼠一看是自己的手下出了问题,就要过去,我一把拉住他,说道:“别乱动,也许是中了机关。先问问什么情况。”
通天鼠点了点头,冲他的手下喊道:“刚刚是不是小七的声音,他人呢?”
旁边的人有些颤抖地指着一个地方说道:“刚……刚才还在这呢,他叫了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通天鼠皱着眉头说道:“消失不见了?好好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你们他妈在逗我吗?”
那个回话的人说道“刚刚我和小七并排走着,没有看的太清楚,我只听到他大喊一声,等我回头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
说着那个人还向前走了两步,指着下面说道:“刚刚大概就是这里。”
我冲他喊道:“你先不要动!我和鼠爷过去看看。”
我感觉事有蹊跷,正准备慢慢趟水过去,那个人却突然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啊!鬼!有鬼抓住我的脚了啊!啊!!!”
我心里一沉,难道这水里面还有东西不成?
此时通天鼠也顾不得那么许多。直接冲了过去,可是还没有走到那人跟前,从水里却忽然又冲出来一个人。
所有人都是惊呼一声,难道这里面真他娘的有水鬼不成?
我刚刚掏出短刀,只听见通天鼠疑惑地喊了一句:“小七?”
那个被称作小七的年轻人此时正大口气喘着粗气,不停地有一些水被他咳出来。
原来他就是那个小七,我们缓缓放下刀子,这下子倒是迷糊了,这小七到底唱的哪一出?
通天鼠问道:“小七,你刚刚去哪了?”
小七又缓了十几秒,这才开口说道:“刚刚阿贵站的地方,再往前面一步就是一个大坑,我刚刚就是掉到大坑里面去了,里面的水很深,一个没防备我呛了一口水,老半天才缓过来。刚刚快出来的时候,我胡乱之下抓住了一只脚,这才被阿贵给带了上来。”
大坑?墓室里面怎么会有大坑呢?
可是这很明显就有人已经中招了,我大喊道:“大家都走的慢一点,注意一下脚下。”
我们慢慢蹭到刚刚小七出事的地方,我用脚向前方试探了一下,的确是空的。
这里本就昏暗,加上水下的可见度为零,如果这里还是一个遍布坑洞的地方,我们岂不是寸步难行吗……
老马骂道:“卧槽,这墓主人到底是什么爱好,在自己的墓穴里面挖大坑,坑自己的吗?”
tony摇了摇头,说道:“咱觉得这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墓主人知道自己的墓穴肯定会被地下水浸透,所以用大坑来做陷阱;第二就是用大坑来做蓄水池,这样渗到墓室中的水都会流到这个大坑中,也是一种排水方案。”
我叹了口气说道:“不管是几种可能,什么可能,我就知道,咱们可能走起来就更难了,大家注意一下吧,咱们只能往前蹭着走了。”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又是大坑
接下来的路程,可真的是用“蹭”来形容了,不过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因为我本身因为肋骨伤痛的原因,走的就是很慢,现在好了,大家已经跟我保持一致了。
老马不禁埋怨道:“这他娘的要走到哪辈子才能走到头?”
此时的老马正扶着一个大柱子,用脚小心地谈探着路,样子滑稽的像一只唐老鸭。
其实在场的所有人都有这个疑问,毕竟如此行进是非常折磨人的。
“我们……好像是到头了吧?”
丁飞昂犹犹豫豫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借着手电筒的光向前方看去,果然,对面已经是墙壁了。
老马似乎是不敢相信,使劲揉着眼睛,然后再终于确认了以后,骂道:“卧槽!这他妈是耍老子呢吧?修建了一个墓室,除了柱子以外,就一些破瓶瓶罐罐。这也就算了,总他娘的不能连棺椁都没有吧?”
我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墓穴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棺椁啊,没有棺椁,那还埋谁呢?
难道是一处疑冢?
自古比较有名的达官显贵们,在自己下葬的时候,为了自己的坟墓以后不被盗掘,都会布置一些疑冢来迷惑盗墓贼。
这其中最有名的大概是曹操的疑冢。
曹操出殡当天有七十二口棺材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埋在了不同的地方。
有人说,这其中有七十一个疑冢,只有一个是真的曹操墓,还有人说,这七十二座坟墓全都是假的,曹操至今葬在何处,仍是个谜。
可如果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座疑冢的话,似乎说的通,但细细一想,又说不通。
因为既然是疑冢,那就相当于是个烟雾弹,迷惑人用的。
既然是迷惑人用的,那何必要埋的这么深,董老也说了,这个大概就是晋朝左右的坟墓,那时候的施工水平并没有这么高,要造这么深的一个墓室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况且这里本身就是一个风水宝地,加之墓室中还有那个不知道是不是机关的大坑。
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这里不应该是只是一个疑冢这么简单。
那么既然不是疑冢,问题又兜回来了,墓的主人呢?棺椁呢?
难道是被白衣人给处理了?
我急忙打消了这个想法,那个白衣人恐怕还没有这么闲,用了人家的地方,还要把人家赶出去不成吗?
一下子我也钻进了牛角尖。
这里空空荡荡的,用老马的话说除了柱子就是那些破烂的瓶瓶罐罐,我们刚刚将唯一的希望都寄托于墓室里面的棺椁。
通天鼠他们寄希望于那个棺椁中会有陪葬的宝物,而且我们三宝斋和张天启寄希望于那棺椁中有金箔木盒。
走到尽头,突然发现一无所获,其实最难受的还是通天鼠,毕竟他这一趟行动死了三个兄弟,出的力也是最多,如此搞下来如果一个子都拿不到的话,他是没有办法和手下的兄弟们交代的。
他抹了一把脸,吼道:“给老子找!看看有没有什么机关!给老子好好找!我就不信这是个空膛子!妈了个巴子的!”
他越说火气越大,似乎这就是个导火索,将他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给引燃了,他气的开始破口大骂,我可以理解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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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这就好比是打游戏,千辛万苦做了一趟任务下来,结果却什么奖励也没有得到,玩家都会被气死的吧?
但是我们目前所处的环境,兵不允许我们这么大肆的到处乱逛,我提醒道:“鼠爷,你千万要三思啊,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什么机关。”
通天鼠看了我一眼,他将那种暴戾的情绪收了收,但是并没有回我的话,只是红着眼睛盯着手下在到处乱走。
那些下属也是十分的衷心,明知道这附近可能会有危险,还是衷心地硬着头皮到处寻找。
老马走到我的身前,低声说道:“这通天鼠好像失了智,他这么搞万一触动了什么机关,岂不是咱们要全都交代在这里了?”
我摇了摇头,说道:“就因为他失了智,咱们现在怎么劝都不好使,做好应对突变的准备吧。”
就在我话音刚落之际,异变突起!
其中一个通天鼠的手下,不知道触发了什么机关,他忽然大叫一声就消失在了原地!
由于光线不足,我根本没有看到他到底是怎么消失的,难道那里还有个大坑不成?
可我还来不及思考,忽然一阵强烈的心悸感传来,我心中一紧,急忙一推面前的通天鼠和老马,同时我接着这股力量向后仰倒。
就在我刚刚躺倒在地的时候,我们刚刚站立的那一块区域忽然凹陷下去,四周的水开始猛灌进去!
老马刚要骂街的嘴忽然闭上,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骂道:“卧槽,吓死老子了,这坑不知道有多深,这要是掉下去万一摔死可就亏大了。”
通天鼠也是心有余悸,他冲我感谢地点了点头,说道:“蛋爷不愧是蛋爷,你总是能化险为夷,我这次真的服了!”
我捂着胸口,经过这么一震动,我的伤口更加的疼痛,根本没有心思跟他们两个大老爷们在这里扯皮。
我说道:“行了,快去看看你的手下吧。”
经过我这么一提醒,通天鼠似乎终于想起来他有一个手下消失不见了。
他急忙起身向着另一个大坑走去。
我喘了两口气,忽然回头看到于队长和董老他们正在围在一处,我心里一沉,心道莫不是我们的人也遇到了同样的危险吗?
我急忙向着他们的方向看去,看了一圈,发现三宝斋的人很是齐全。
我不禁嘟囔道:“难道是于队长他们出了事?”
我问道:“于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于队长转过头,面带愁容地说道:“刚刚突然地面塌陷出一个大坑,吴玉然掉进去了,然后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的水一股脑的往里面灌,根本来不及救他,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啊,唉!”
这个吴玉然我稍微有些印象,但是印象不深,因为这个人平时就是默不作声,总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除此之外好像其他的事情跟他都不相干一般,甚至有的时候我甚至忘却了队伍中还有这么一个人,这个性格倒是很像大彪。
其实他嘴上说着不知道是死是活,估计心里已经是做好了吴玉然已经去世的准备了,不然那他就应该是满脸焦急,而不是满脸愁容。
此时四周的水依旧向着几个大坑中涌动着,看着这个架势,这三个大坑倒是意外的容量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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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起身走到于队长他们围着的那个大坑,他们正打着手电冲着坑中照射,不断喊着吴玉然的名字。
眼看着四周的水面不断地下降,而坑中的水面不断上升,那些水流不再那么急促。
于队长解下背包,递到我的手中,说道:“我下去找找他。”
现在出现的这些大坑和之前我们遇到的应该是一类,之前我们曾经判断这个可能是一些防止地下水聚积的排水装置,而现在看来,如果真的是排水装置或者是蓄水池的话,完全没有搞得还需要被触发的样子。
所以这大坑毫无疑问就是一种陷阱,既然是陷阱,肯定是有危险的。
至于之前那个大坑为什么就摆在明面,我想那也许是白衣人他们触发的吧。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下面的水不知道有多深,而且不知道有没有机关,你这样贸然下去很危险的。”
丁飞昂说道:“是啊于队,你可是咱这支小队的核心,你可不能出事,让我来吧!”
“是啊!我来!”
“不,我水性好!我来!”
其他两名队员也纷纷自告奋勇。
于队长大喊一声:“都闭嘴!我是队长听我的,就我去!”
然后于队长转头看着我的眼睛说道:“要走一起走,一个也不能放弃,蛋爷,这是你教我的。”
我忽然想起来那个在**凼想要劝我放弃小虎不要管的冷血雇佣兵队长。
那个雇佣兵队长和面前这个热血队长,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种为了朋友奋不顾身的热血,我身体中恰巧也流淌着一份。
我点了点头,说道:“去吧,一切小心!”
于队长冲我笑了笑,然后将身上一切冗余的东西都卸了下来,一头扎进了漆黑的水中。
我们看到他潜入水中的身影逐渐消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我甚至都忘却了肋骨的疼痛。
毕竟我真的不想于队长有事。
时间一点点地流失,我不知道于队长已经下去了多久,也许二十秒,也许四十秒,我都不知道。
因为我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概念,我只感觉到时间已经过了很长了,我却没有看到任何他要返回的迹象。
可是我现在有伤在身,根本没办法潜下去。
三儿看出了我的顾虑,说道:“掌柜的,我下去找找于队吧,毕竟在这里面我的水性是最好的。”
其实他的水性并不是最好的,我认为tony才是,但是tony啊,除非是我和张根活遇到了危险,否则他出手的概率极低。
我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是让三儿下去看一下情况了,毕竟三儿的身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
“一切小心。”
三儿只是点了点头,开始卸下身上的装备,然后细心地叼了一把刀在嘴里,就要往下跳。
可是就在这时,我忽然看到那大坑中有水花翻动。
紧接着于队长的头探出水面,他先是大口呼吸了两下,然后便是深深的一声叹息。
我喊道:“快!拉他上来!”
由于水根本就没有将这个大坑装满,因此水面距离地面还是有一定的距离,我们只得用身上的绳索将于队长给拉了上来。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悬棺
等到于队长完全从大坑中出来,我们才发现,原来他的右手还死死地抱着一个人。
于队长神情痛苦地将那人平稳地放下。
要知道,单手抱着一个人可是十分辛苦的事情,于队长居然坚持了这么久,这份意志力已经远超常人。
我们这才看清楚那人的面貌。原来就是消失的队员吴玉然。
只不过此时的吴玉然面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了血色。
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是失去了生命特征。
我沿着他的脸往下看去,这一看吓得我不禁尾巴骨发凉。
只见在吴玉然的胸口往下居然有着均匀分布的、一个个的骇人血洞!
此时吴玉然已经彻底死去,那些血洞也不再往外流血,又或者,该流的血已经在下面流干净了。
没想到这个踏实的年轻孩子,就这么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世事无常。
这一刻我也理解了为什么于队长刚一露出水面的时候,那样悲伤的表情。
想必他刚刚潜入坑底的时候已经知道了吴玉然的惨状,然后忍住悲痛将他的尸体带了上来。
看来这些大坑果然都是陷阱啊,那下面一定是许多是尖刺,吴玉然掉下去的时候直接被贯穿了全身。
我们都陷入了沉默,过了一会通天鼠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对不起,是我太冒失了,我……”
他似乎是想解释什么,但是似乎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解释什么,索性话说到一半,就闭上了嘴巴。
毕竟他自己也有一个手下遇难了,在这种环境下,谁也不好说怪罪的话,我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理他。
良久之后,老马叹了口气,问道:“我说,咱们还找吗?”
我胸口依旧疼痛,但是我现在感觉到心脏有些疼痛,毕竟刚刚失去了一个同伴。
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之前得知通天鼠手下遇害的消息时,虽然有些唏嘘,但那其实并未对我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今天死去的是我曾朝夕相处的同伴,我的心情却突然变得沮丧起来。
倘若现在躺着的如果是我三宝斋同伴之中的一个,我想我会更加难过吧?
这倒不是我冷血,只是这种感情,根本不受自己的主观意识支配。
通天鼠垂头丧气地说道:“该查的地方我的手下都查了,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的机关,唯一的机关还是……唉……”
现在整体的士气都有些低落,我知道现在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毕竟这个墓就在这里,盗洞也还在,还是出去再从长计议吧。
我叹了口气说道:“还是先出去再说吧。”
此时的我,真的是身心俱疲,三儿过来扶住我,我转身,就往回走。
出师不利啊……
我看着地面上的水已经全部都流进了那三个大坑,地上的一些物件也都显露了出来,还是一些破碎的瓶瓶罐罐,根本连一点价值都没有,这一次真的亏到奶奶家了。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出了一阵轰隆声。
通天鼠似乎被吓坏了,急忙戒备道:“小心!有机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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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轰隆声中还夹带着一些金属摩擦的声音,此时的我们,有些手足无措。
经过刚才大坑陷阱的事件以后,我们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站在一起。
这站在一起的话,要出事大家全都出事,不站在一起的话,又没有照应。
可是时间过去了大概有十几秒钟,那轰隆声还在继续,而我们这些人居然都安然无恙。
我有些不敢相信,难道这是在憋什么大招,给我们一网打尽吗?
老马咽了口唾沫,说道:“根生,你不是能预测吗?快点给咱们预测一下,有危险的话咱们赶紧跑。”
经过老马这么一提醒,我倒还真的差点忘了自己有特异功能了。
我仔细地感受了一下,现在自己的心态是有那么一点紧张,但这……似乎是被整体氛围给渲染的,根本就不是平时那种面对死亡威胁时候的感觉。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危险。”
可是我说完这句话,所有人还是一副戒备的样子。
除了张天启。
张天启听我说完,忽然双手抱头,悠闲地往回走去。
通天鼠似乎对刚才自己的冒失行为仍旧心有余悸,他提醒张天启道:“味!京城来的小哥儿,别到处乱跑,很危险的!”
张天启一脸懒散地说道:“你现在知道有危险了?刚才干嘛去了?唉,再说啊,我那个混蛋族长都说了没有感觉到危险,那就真的没有危险,你们还怕什么?”
老马看了看张天启,又转头看了看我,说道:“我说根生,这个小子为什么这么相信你?”
我耸了耸肩,很无奈地说道:“不知道啊,也许这就是偶像的力量吧。”
张天启转过身冲我唾了一口唾沫,说道:“我呸!还不是老祖宗不公……我滴个乖乖,你们看后面!”
他话说道一半,忽然定睛向身后看了看,好像又由于光线不好的样子,他又揉了揉眼睛使劲观看,然后手指向我们后面的上方,一脸的不可思议。
张根活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无精打采地说道:“看什么?飞碟吗?好老土的梗。”
我却有些意外,因为按照我熟悉的张天启,他可不是会开这种无聊玩笑的人。
我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过身去,却发现在斜上方似乎有什么很大的物体在移动,我们纷纷开始打着手电看去,却都是惊呼一声:“卧槽!”
这下我们终于知道那轰隆声和金属摩擦声的来源了。
只见在我们的斜上方,居然有一口被粗铁链吊起来的石棺正在缓缓下降。
那粗铁链不知道通向何处,但是不用想也知道那金属摩擦声肯定是这粗铁链与墙壁之间摩擦产生的,而那轰隆声无疑是控制这些粗铁链的机括。
董老和通天鼠忽然一齐激动地大声喊道:“悬棺!”
悬棺?就是悬起来的棺材的意思吗?
我怎么看着这个样子,叫吊棺更加合适呢?
但是不管它是吊还是悬,总之这石棺里面放的八成就是这个墓室的主人了吧。
我们一下子又提起了精神,士气起死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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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又回到了顶点。
我们走回去,走到那个石棺的下方,静静地等待它降到地面来。
张根活也是头一次看见这么神奇的景象,他甚至停止了玩手机,看着那口棺材,张着大嘴好像十分震惊,过了好几秒他才感慨道:“这也太……慢了吧。”
众人差点摔倒,难道你看了半天,张着大嘴震惊了半天,合着其实是在感慨这棺材下降速度太慢吗?
董老两眼放光,依旧死死地盯住那个棺材,我问道:“董老,这事你怎么看?”
董老说道:“依我看,这墓主人一定是知道自己的墓室防水做的不好,或者他根本就没做防水,因此才将自己的棺材设置成悬棺,这样可以起到一定的防潮作用。”
我想了想,也对,毕竟这墓室中的积水即便再多,也总不能将整个墓室都泡起来吧?
然而他的棺材在墓室的最上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泡水的风险的。
高明啊。
说着,这石头棺材终于“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我思忖:“还好这水已经都流到大坑里面了,不然这墓主人不想泡水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
董老向着通天鼠看了一眼,似乎是在征得通天鼠的同意。
从董老刚刚看这个棺材的眼神,我就能得出一些信息,那就是董老真的很想将这个棺材打开,一探究竟。
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怎么着也要朱家说句话不是吗?
通天鼠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喜笑颜开地冲着董老说道:“董老,一起吧?”
董老哈哈一笑,示意大彪和大虎上前开棺。
同时通天鼠那边也派出来两个精壮的男人出来。
一时间居然其乐融融。
如果不是眼前的场景不对,我甚至觉得他们像是在新欢宴会上面的亲家,互相比划着“请”啊,“一起”啊,“承让”啊一类的手势。
这四个人都是个中能手,没过多久,只听到一阵石头摩擦的声响传来,那硕大的石棺的棺材就被挪动了三十公分左右。
董老和通天鼠同时打亮了手电筒,互相又是比划着手势,乐呵呵地客套着。
“董老请!”
“诶,还是鼠爷请。”
“你请!”
“哎呀,你请!”
一番客套之后,两个家伙居然又是互相对视一眼,忽然和谐地笑了起来,异口同声道:“还是一起把。”
他们在这客套的全然忘我,可是已经有人开始心急了。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走上前去,打着手电直接往棺材里面看去。
我大喊一句:“根活,别胡闹!”
可是张根活从来就不是一个听我话的人,其实他根本不听任何人的话,只要他自己爽了才行。
他一边看一边嘟囔着:“两个老家伙可真是啰嗦,不就是看个棺材吗?二爷替你们看了……我去,这屋里面到底是有多潮,这尸体都发霉了,长了一层黑毛。”
听到这里,董老和通天鼠忽然齐齐大惊失色,把头已经伸进棺材里面的张根活给拉了回来,大声喝道:“千万别呼气!”
(本章完)
第三十三章 黑煞
可是为时已经晚了,就这么几秒钟,张根活那小子不知道已经呼吸了几次。
不过……这棺材里面到底是个啥?
不是尸体吗?怎么还发霉了?董老他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将我所有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何况我并不是什么听话的人,就在通天鼠和董老将张根活拉走的时候,我捂着口鼻屏住呼吸凑到了那个棺材前面,打着手电往里面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给我吓尿了。
只见一个面色铁青的男尸躺在棺材中。
其实如果只是一具男尸的话,根本是不可能吓到我的。
让我感觉到惊恐的是,这具男尸居然没有腐烂,而是皮肤呈现出异样的铁青色。
男尸的身上遍布着黑色的容貌,看起来有那么一点点像大猩猩。
我这下终于知道张根活说的发霉是什么意思了。
此时那些绒毛就像活了一般,正拼命地变长,眼看就要完全覆盖那个男尸的皮肤。
与此同时,那男尸的嘴唇被微微顶起,两个不是那么白的獠牙正从里面拱出来。
我滴个乖乖,这就是传说中的……尸变?
过了大概有十几秒钟,我周围围满了人,所有人都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那男尸的身上的黑毛停止了生长,獠牙也停止了边长。
然后,他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卧槽你阿妈!吓死爹了!”
我们一哄而散,而老马则是骂骂咧咧地躲到了我的身后。
我当时就想踹他两脚,我特么可是个伤员好不好?
“尸变了!!”
“快逃!!”
……
一时间人群中出现了混乱。
没错,混乱,人在面对自己无法掌控的时候,就会产生这种混乱。
“嘭!”
随着一声巨响,那口石棺的棺材盖像是被什么巨力轰击到了一般,突然飞向了半空,在半空中翻滚了几下以后,又“啪!”的一声落在了远处,碎成了好几块。
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集中到了那口石棺。
大家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紧接着,那棺材中的男尸居然很违反自然法则地竖了起来!
这一次连我都吓得惊叫起来。
开玩笑,这可是尸变,僵尸啊,电视里面才有的东西。
就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僵尸忽然就向前纵身一跃,直接用双手插进了一个已经被吓得出神的人的胸膛。
然后那僵尸嘶吼着一用力,忽然便将那人开膛破肚,一时间鲜血四溅,肠肚乱掉。
我急忙捂住我的嘴巴,使自己不吐出来。
别太小瞧小爷了,我也是见过血腥大场面的人。
可是下一秒,那僵尸居然趴在那个死去的人身上胡乱吃了起来。
那种咯吱咯吱的咀嚼声终于摧垮了我的防线,我趴在地上呕吐起来。
不仅仅是我,在场的人大部分都开始呕吐。
我趴在地上,还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只见那个人居然还在抽动,似乎还有知觉。
这一看让我吐的更加剧烈了。
这个人也是通天鼠的手下,而且无疑是通天鼠非常在意的一个手下。
通天鼠大喊道:“大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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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浑身颤抖着,似乎难以接受这个事。
至此,通天鼠已经损失了四名手下,我估计此时他的肝都在痛!
通天鼠看着眼前的怪物在一口一口吃着手下的内脏,忽然间双眼通红,对着其他手下喊道:“草他妈的,给老子把刀拿来,敢杀我外甥,老子今天要把你大卸八块!”
他已经接近疯狂,原来这个人是他的外甥,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亲外甥,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通天鼠一直都是很在意那个小伙子。
通天鼠的手下迅速给他准备了一把刀,通天鼠伸手接过以后,二话不说就向着那个还在津津有味吃着内脏的僵尸冲去。
他此时已经丧失了理智,我想如果换做是我,我的外甥要是被人给杀了,我也会奋不顾身提着刀冲过去吧,管你是什么牛鬼蛇神,老子先砍了你再说。
只有董老在大喊着:“鼠爷快回来!那可是黑煞!你会没命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对方是僵尸啊,就冲着刚刚那将棺材盖打飞的力道,和那插进胸膛就像插豆腐一样的锋利爪子,那是人类可以抗衡的吗?
我心里一阵焦急,就要冲上去帮忙。
奈何我的伤势发作,根本动弹不得,刚一迈步就疼得我蹲下身去。
我只得皱着眉头说道:“你们快去把通天鼠救回来。”
老马率先点头答应,我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千万小心,实在不行也要保全自己。”
这个时候我的私心又在作祟了,虽然我这么说感觉有些不仗义,但是我还是不想救人的时候将自己的人搭进去。
老马点了点头就冲了过去,随后于队长他们的几个人也跟着冲了过去,让我没想到的是,张根活也紧随其后。
这让我紧张不已,倒不是我区别对待,而是张根活这小子空有一膀子力气,当个蓝领用还行,但是跟别人配合作战的时候,他一般都会出一些乱子。
可是我随后看到tony就紧紧地跟着张根活,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tony冲着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他是在表达:你这个弟弟可真是不让人松心啊!
三儿和未央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就像两个守护神一般,虽然,我现在并没有什么危险。
另一边,通天鼠已经很接近那个正在进食的僵尸,而那个僵尸似乎是没有任何的反映,看起来是并没有发现通天鼠。
眼看就要得手,通天鼠跑的越发的快,然后他纵身跃起,直接双手握刀照着僵尸的脖子就砍了下去。
“你他妈还我外甥命来!”
“当!”
随着一声脆响,不知道是不是通天鼠用力过大的缘故,那柄长刀居然断掉了!
我去,这僵尸的皮肤原来真的像电视上面所说的刀枪不入啊……
这他娘的也太夸张了吧?
那僵尸被通天鼠这么一刀砍完,虽然是没受什么伤害,但似乎被打扰到了进食的兴致。
他似乎很生气,弹射起来,然后转过身,伸直了胳膊对着通天鼠就是一击横扫。
通天鼠已经愣住了,根本没有躲避,硬生生地挨了那僵尸的这一击横扫,整个人居然飞了出去。
他一直撞到了一边的墙壁才停了下来,捂着被撞到的左臂痛苦地哀嚎着。
我定睛一看,那左臂已经是成不规则地向外扭曲着,看来是骨折了,折的不能在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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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僵尸似乎还是不解气,他动作僵硬地向前走去。
没错,是走,这完全颠覆了我对僵尸的认知,难道僵尸不都是双手向前笔直地伸着往前跳吗?难道九叔的电影是骗我的?
可是眼下已经顾不得许多了,那僵尸虽然没有神志,但行为动作却和人类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并且速度也不慢,眼看就要再次攻击通天鼠。
这时候老马他们也赶到丁飞昂他们架起通天鼠就往回跑,而张根活一脚踹在了僵尸的身上,骂道:“欺负老年人算什么本事啊?有本事来吃你家二爷!卧槽!好他娘的硬啊,你身上难道打了钢板吗?”
我一阵头痛,张根活啊张根活,你这是用命在吸引注意力啊。
那僵尸被张根活这近距离的一脚给激怒,直接挥着两个打手就向张根活插了过去。
我心里一凉,这速度这么快的一击,怕是躲不过去啊……
可就在这时,tony忽然抓住了僵尸的两只胳膊,就像打太极一般向着左面一推,然后右面一荡,居然就将那股劲力给化去了大半,然后tony一脚将张根活踹到了一边,自己借着那僵尸手臂上余下的力道也跳到了一旁。
如此,那僵尸恐怖的一击居然就被这么化解了。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好险啊,多亏了tony一直紧跟着保护张根活,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只是那僵尸似乎有些懵逼,以他现在的智商应该根本想不通这两个人怎么就与自己拉开距离了。
但是他似乎变得更加狂躁与生气,嘶吼着又向着张根活冲去。
就在这时,老马忽然从侧面飞身而出。
是的,就是飞身而出,他双脚蹬在了僵尸的身上,在相互的作用力下,僵尸与老马都向后面弹射出去,纷纷倒在了地上。
老马试着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可惜失败了,他只得从地上狼狈地爬了起来,似乎是为了找回场子,他毫升万丈地说道:“哼,谅你是钢筋铁骨,也吃不住我老马的肉弹飞踹!卧槽!快跑!”
只见中了老马肉弹飞踹的那个僵尸,在倒地两秒之后,居然双手一撑,再度弹了起来!
此时丁飞昂他们已经将鬼哭狼嚎的通天鼠给架了回来,场面上只剩下了老马、张根活、tony三人。
他们听老马这么一叫唤,纷纷拔腿便往回跑。
老马跑的最快,张根活其次,tony最后。
其实我知道以tony的身手,绝对是可以最快返回,他之所以走到了最后,完全是为了保护张根活不再出差错。
跑吧,我心里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念头,尽量不要再有任何的伤亡了。
毕竟眼前这个东西,在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根本就战胜不了啊!
张天启骂道:“混蛋,要不是本少爷的狙击枪在沙漠里面坏了,就这一具死尸,保管让他脑袋开花,我呸!”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别竟在这说废话,马后炮!”
张天启回瞪回来,说道:“我说你这个混蛋不跟我顶嘴能死吗!你不是鬼点子多吗?合着就会算计本少爷啊,你倒是算计他啊,你有本事设个套把这个黑家伙给解决了啊!”
“嗯?”
刚刚一直有些慌乱,经过张天启这么一提醒,我忽然心中生出一计。
是啊,小爷我可是靠着脑子战斗的法师啊。
(本章完)
第三十四章 诡计也不好使啊
眼看着那个跟黑猩猩一样的僵尸就快要冲到我们的身前,我喊道:“所有人都向门口跑,三宝斋的人除了董老以外都留下!”
这倒不是我托大,拿自己的兄弟开玩笑。
而是这里面的空间本就不是特别的大,这么多人一会混乱地来回乱跑,不利于我对局面的掌控。
再者,不是我自己的人,我用着不顺手,在不了解一个人有什么本事,是什么心性的情况下,我很难放心地让他为我做事。
众人听见我吩咐,纷纷向着洞口跑去,但他们都堆在了洞口没有出去。
我扭头喊道:“喂!我不是让你们走吗?怎么还在这堆着。”
张天启说道:“我不走,一会这个干巴巴的家伙死了,我还要跟你抢金箔木盒呢!”
通天鼠虚弱地说道:“我也不走!我要看着这个家伙死在我的面前!”
呵呵,合着是两拨看戏的。
那僵尸越来越近,我对着三儿说道:“三儿,一会你去吸引那家伙的注意力,记住,千万不要受伤,必要的时候要自己逃命。”
这个任务也只能是三儿去做,他伸手最为敏捷,又有无数次的生死实战经验。
三儿肯定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向着那个僵尸急速奔跑过去。
只见三儿直接将手中的短刀扔向了僵尸的面门,他的准头把我的非常好,那把刀笔直地戳在了僵尸的脸上。
但那僵尸并未受到丝毫的伤害,甚至脸上的绒毛都没有伤到一根。
这让我不禁有些感叹,难道这僵尸的绒毛能当护甲用?
这太变态了吧。
不过三儿的这一次攻击显然也并没有想对这个僵尸造成什么伤害,他的作用主要是吸引仇恨。
那僵尸显然已经感受到羞辱,他放弃了之前的追逐目标,直接向着三儿扑了过去。
但是三儿可是特种兵啊,是可以在丛林中和野兽搏斗的家伙。
现在面对一个攻高血厚但速度并不快的僵尸,三儿还是游刃有余,几个腾挪便耍的那个僵尸团团转。
看到三儿这么游刃有余,我最开始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张根活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似乎在看什么杂耍一般,他倒是丝毫不为三儿担心的样子。
只见他边看边打了个口哨,说道:“三儿这怪拉的太漂亮了,无伤拉怪,仇恨拉满啊。”
我们一群人大眼瞪小眼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我大概可以猜到这肯定是什么游戏的用语吧,反正……大概就是在夸奖三儿的样子。
我见计划初见成效,看了看老马,却怎么想不起来他那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踹完了人呢自己也摔一跤的中二招式叫什么,于是我对着老马说道:“老马,你刚刚用的那自己一起躺尸的一招叫……”
老马翻了个白眼说道:“肉弹飞踹!而且你这一起躺尸是几个意思啊?你是在侮辱我华丽的招式吗?”
情况紧急,我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语,说道:“不管是什么吧,一会我让三儿将那个僵尸吸引到大坑的边上,你用你这一个躺尸飞踹,把他踹进去,我看你这一招能把他踢出一段距离。”
老马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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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不是特么的躺尸,是……”
我挥了挥手,说道:“是什么都好,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老马翻了个白眼不再理我。
我双手抱胸,嘟囔道:“僵尸是吧?看你丫挺干巴巴的,今天小爷就让你好好吸一吸水!”
我看三儿已经重新调整方向,向着我们这个方向跑来,我大喊道:“三儿,往大坑的边上跑,就最近这个,哎呀,别问为什么,一会会有相关人员配合你。”
老马又是白了我一眼,不满地说道:“这尼玛相关人员又是什么鬼,你好歹给老子报个幕行不?”
说时迟那时快,三儿已经离着那个大坑很近了,老马见到时机已到,便不再跟我矫情,开始尾随他们一人一尸,稳稳地追上。
这个画面还是有些诡异的,如果将那个僵尸换成一个女人的话,看起来到还挺像一出三角虐恋的。
咳咳……话题扯远了,这么紧张的氛围下,我不能胡思乱想。
三儿已经来到了大坑的边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确定老马就跟在他的身后。
三儿用力一跃,直接从大坑上面跳了过去。
那僵尸似乎也是感知到了面前大坑的存在,忽然步子放缓,似乎在思考如何过去。
看到这个情景我又是一头冷汗。
我的乖乖,难道你的脑子不都已经干掉了吗?怎么你一副还在思考的样子呢?
可是身后的老马并不给他犹豫的时间,直接一记肉弹飞踹,大喊道:“你他妈给老子下去吧!哎呦!”
只见那僵尸被老马这一个纵身飞踹直接踹进了大坑中。
而老马在力的反弹下,也被弹向了一旁,然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了一阵哀嚎。
见到那僵尸掉入了大坑中,我们所有人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阵欢呼,那阵势,就好像是中国队夺得了世界杯一般。
我伸出拳头用力的比划一下,暗叹道:“成了!”
当下也顾不得肋骨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快速地挪到了那个大坑的边上,往里面看去。
由于水非常的浑浊,所以下面是什么样子我根本看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僵尸似乎是非常沉重,水的表面波澜不惊,一看就知道那僵尸已经沉到了水底。
这下还不把你给泡烂了!
见我们都围着这个大坑,躲在洞口的所有人也都走了过来。
只是忽然之间,我脚下的地面似乎开始有一些晃动。
地震了?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可是我的视线范围内,张天启他们就平稳地走在地上向我们走来。
“卧槽!快闪!”
原来只有我们脚下的地面发生了震动!
张根活此时离我最近,他直接将我扛在了肩上几个大跳跑到了安全区域。
这一番动作差点让我喘不过气来,我大骂道:“你是想杀了你亲哥哥吗?你个犊子,我肋骨有伤!”
张根活一脸厌烦地将我放下,嘟囔道:“就你事儿多!”
我看了一下四周,大家似乎都平安无事,然后我这才向着刚刚大坑边上的地面看去。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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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那块地面正在一块一块的崩塌不断有碎石块掉进大坑中。
老马感叹道:“卧槽!这他娘的是豆腐渣工程啊?不过话说回来这一块怎么就塌了呢?”
还没等我们思考,我们便亲眼看见了事情的答案。
所有人都不禁惊呼出声:“卧槽!这他妈也行?”
只见那坍塌的一块趋于似乎是形成了一道陡坡,那个僵尸居然就这么一跃一跃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你居然把下面的石头都撞碎了?这还让人怎么玩?
我想传说中的一力降十会就是这个意思了吧。我这点花花肠子在他面前如同虚设啊。
面对如同开挂一般的僵尸,我再也没有想跟他缠斗的意思,当机立断道:“快!大家都往外跑!这次别他娘的看戏了,打不过!鼠爷,出去以后准备点汽油!我有用!”
这一下,正往我们这边走来的众人可真的吓怕了,纷纷转头向外跑,一点看热闹的心思都没了。
我不知道通天鼠是不是真的听见我说的后半句让他准备汽油的事情,因为他已经被自己的手下给架了出去。
还好这次下来的人并不多,不然就这个阵仗,怕是真的地发生点踩踏事件,没被僵尸打死,先被自己人给踩死了。
我又说道:“三儿,还按照刚才的样子,先缠住他,咱们有序撤出去。”
三儿点了点头,张根活很有眼力见的把自己的短刀给了他,说道:“下次刷野图boss的时候,你要是有这拉怪的操作,妥妥的可以得mvp啊。”
三儿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接过了短刀,直接向着那个僵尸又是如法炮制。
只不过这一次僵尸似乎是更加的愤怒,他嘶吼着、不顾一切地冲着三儿扑了过去。
我对着众人说道:“你们都赶紧撤,于队长前面带头!谁也别谦让!快!”
众人点了点头,于队长也不啰嗦,他知道现在的情形不容乐观,直接小跑着就冲向了洞口,其他人有序跟上。
我感叹一声,果然还是老队友默契啊,你看看多有秩序。
我一转头,只见一道亮丽的身影还守在我的身旁。
我疑惑地问道:“未央,你怎么不跑呢?”
未央一个字也没说,就这么拿着双刀立在我的身前。
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毕竟我是一个连亲弟弟都会嫌弃的人。
我忽然又想起来,那个在喀纳斯湖畔,小雨中撑着伞的美丽女子曾对我说:“你保护世界,我保护你。”
良久之后,她回头看了一眼众人,似乎是已经撤离的差不多了,她说道:“你走,我殿后。”
这一瞬间我忽然有种吃软饭的感觉,我真的很想一把将她拉到身后,然后说:“老子怎么能让一个娘们儿殿后呢。”
可是我却是硬不起来啊,因为我这个人的确是经常被未央保护来着。
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这肋骨有伤,我要不先走,还是会拖后腿。
我又看了一眼在和僵尸玩捉迷藏的三儿,似乎是没有太大危险。
索性一咬牙,我也不顾伤势,奋力奔跑起来。
他娘的,疼死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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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三儿没上来
这墓室本来不大,但是这短短距离于现在的我的眼中,那简直就是天堑一般,难以逾越。
我捂着胸口一路跌跌撞撞的,好歹是来到了那个盗洞的正下方。
我打着手电往回看去,目力所及看到三儿依旧是在与那个僵尸在打游击战,但从身形上面来看,他似乎是有些体力不支。
因为明显地,三儿的速度有些下降。
而这个时候未央也是加入了战局,她那手中双刀虽然舞的很是好看,但是无奈那僵尸的皮甲过于坚硬,一时间居然没有什么建树。
我不由咋舌,这他娘的果真是刀枪不入吗?就连未央的刀都砍不断他的手脚。
要知道未央的那双刀在我们看来可就像是神兵利器一般,我在将军陵下面可是亲身体会过的,那刀刃只是轻轻触碰了巨大蠕虫,就如利刃遇豆腐一般,不攻自破。
可如今看来,唯有热武器与火攻可以将这怪物降服。
我看着面前的三根绳子,有些出神,这无疑是老马他们上去以后又丢下来的,我们三个人,一人一根。
我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自己先逃出去,但是一直关注着我这边动静的未央却是喊道:“走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未央有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当下也不再犹豫,将绳子捆在自己的腰间,双手紧紧握住,对着上面大声喊道:“老马!拉我上去!”
我话音未落,绳子上面已经传来了很大的力道,这力道突如其来,似乎是有十余人在同时用力一般,险些将我的腰给勒折了。
我忍着腰上、手上、还有胸口的疼痛,龇牙咧嘴地随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上走。
在走到马上就要进入盗洞的时候,我冲着他们大喊道:“你们快点过来!我先上去了!”
再然后,我便再也看不到这墓室中的任何景象。
等我被拉回到盗洞中以后,并没有离开,而是就守在剩余的两根绳子边上。
我一手握住一根,大气都不敢喘地感受着绳子上面是否传来细微的震动。
我冲着身后喊道:“你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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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指挥,但凡我感受到一点力度传过来,你们就给我使劲拉!”
后面的人点头称是。
一切似乎都已经准备就绪,但是我的心情却是越发的紧张。
从未央的语气上来判断,那僵尸一定是她与三儿连手都无法战胜的对手,我们这个组合自从出任务以来,还从没有遇见过此番情景。
我以往觉得,我身前只要有三儿与未央,那便是战无不胜。
而即使此刻,我终于还是有些动摇了。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我忽然感觉手中有一根绳子传来了些许晃动。
我并没有轻举妄动,我知道下面可能是有人在栓绳子了。
待过了大概三秒钟之后,绳子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晃动,我这才大声对着后面大喊道:“快拉!”
老马跟着也是大喊道:“快!听我指挥!”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人多力量大这句话是不假啊,一个人的重量说重虽然不是很重,但是要说轻,可也不是平时盗墓往上拉的金玉瓷器可比的。
可是就这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在十几个汉子的同时用力下,只是几秒钟的功夫,便被拉了上来。
待到那人露出上半身,我便一把将她抱住,松了口气道:“未央,太好了!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我这并不是存心想占她的便宜,而是真的有些喜出望外,我刚刚还真的担心万一这个死心眼的姑娘和那一根筋的憨货被那丑陋的僵尸给伤着了,我怕是会后悔死。
未央并没有挣脱而是轻轻地给拍了两下我的后背。
这让我有些错愕,难道她不应该一把推开我吗?
可是现在来不及想这些了,我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上来了,三儿呢?”
未央说道:“我在下面拖住了那僵尸一阵子,三儿歇了十几个喘息,就让我先上来了。”
我听罢也顾不得温柔乡,直接趴在了洞口,手握紧了绳子,对着下面大喊道:“三儿!听得见吗!”
可是下面却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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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任何回应,我再次陷入了紧张之中,握着绳子的手渗出了汗水,一颗心只是怦怦直跳。
又过了大概有十几秒钟的时间,我发觉绳子的另一端有了一些动静,这让我喜出望外地再次朝着洞口大喊道:“三儿!听得见吗!”
不一会传来了若隐若无的三儿的声音:“是,掌柜的拉我上去!”
我听见那个“是”字便冲着身后大喊道:“快拉!”
接下来,老马依旧和刚才一样,指挥着众人,齐心协力往后面拉。
可是只拉了一下,众人的身形却为之一顿。
为首的那个汉子大喊道:“忽然变重了!好他妈重啊!”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也变得沉重起来。
莫不是三儿被那僵尸给拖住了?
这怕是我现在能想到最坏的结果了,也是我最不愿意发生的一个结果。
可是事情根本由不得我想或者不想。
洞中依旧传来了三儿若有若无的声音:“掌柜的!我走不了了!给我报仇!”
随后盗洞中准备股足了劲向后拉的众多汉子忽然就像失去了支撑一般,纷纷向后倒去。
大家一头雾水,老马喊道:“坏了,绳子断了!”
我的头脑一阵晕眩,感觉有一股气直接冲上了我的大脑,让我喘不上气来。
我费力地说道:“是三儿自己放手了!”
老马听我这么一说,也是万分焦急,他说道:“三儿这小子是真他娘的傻!”
我五脏俱焚,三儿是这一路以来我最信任的队友之一,是可以换命的兄弟。
我起初以为那僵尸就是实力在强大,有三儿在还是游刃有余,至少四两拨千钧是没有问题的,再不济保命总是可以做到。
可是三儿是谁,他对于战斗的理解肯定是在我之上,现在想来,他肯定是看到了最后难以用绳子逃生的结局,但是他依旧没有任何言语的为我们殿后。
这难说没有决心赴死的意味。
可三儿要是今天在这里死了,我怕是一辈子心里也难再安了。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我跟你同生共死
我吐了一口唾沫,大声冲着洞口骂道:“我报你娘的仇,甭跟老子来这套!”
然后我又冲着老马喊道:“把两桶汽油和打火机给我扔下去,我张根生今天跟他黑三儿同生共死了!”
我不知道三儿在这个生死关头还会不会跟我计较他姓白的事情。
我轻笑一声,又大喊一声,直接顺着绳子又跳了下去。
老马他们似乎这才反应过来,在后面呼喊着什么,只是我四周风声有点大,没太听清。
因为救人心切,我的手没有做任何的防护,因此等到沿着绳子溜到了墓室的时候,攥着绳子的手已经是被磨的鲜血森森。
可是这些我根本顾不得了,反正一处伤是伤,两处三处也是伤,今天能不能活着出去都还两说,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乍一落地,我便急匆匆地冲四周环顾大喊道:“三儿!你在哪?!老子来带你回去!”
黑暗中只听到三儿回应了一句:“掌柜的你怎么回来了?!”
那言语中有些恨铁不成钢,还有一些惊喜。
我大骂道:“甭跟老子来这套,你的命没了我回去可没法跟你妈交代!”
那可不是吗?我拍着胸脯把三儿给带出来,他的妈妈可还在敬老院等着儿子回去报平安呢,我要是回去跟大娘一说您儿子死了,我可说不出口。
我拿出别在腰间的手电筒,顺着声音照去,只见三儿现在已经是狼狈不堪。
那躲避的身影已经不能用辗转腾挪来形容了,已经是没有任何特种部队高手的风范。
此时的三儿只是在地上摸爬滚打,左手捂着右胳膊,看上去有些别扭,被那黑脸僵尸逼迫的是狼狈不堪。
我看的是心中一紧,难不成三儿这是受了伤吗?这可不得了,我记得在沙漠地宫中老马被那些干尸给抓伤以后,大虎曾说这是尸毒,可不好治,弄不好真要出人命的。
我一看便是急了眼,大骂道:“操你娘的黑脸王八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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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老子烧了你个王八蛋,看你还嚣张!”
我冲着上面使劲地摇晃着绳子,大喊道:“喂!上面的,汽油呢!”
我话音刚落,只听见上面有什么东西跌跌撞撞地往下掉,我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闪身避免被那上面掉下来的东西砸着。
只听见紧凑的哐当声响,四只不是很大的塑料桶掉在了我的面前。
我心中不免是一阵后怕,这东西还好皆是,不然这这要是摔裂了,但凡见到一点明火,我怕是也得被烧死在这。
我伸手提了一下那非常有韧性的塑料桶,还行,不算很重,大概每一个都在十五斤上下。
我有些满意,伸手去裤兜中掏打火机,可是摸来摸去,却不知道打火机在什么时候遗失了。
于是对着上面又是一顿摇晃绳子,大喊道:“打火机呢?怎么办事的?难不成要老子钻木取火不成?”
可是那盗洞中又传来了老马的啰嗦声音:“别摇晃了,老子随身带着打火机呢!”
我一听,心中一顿,抬头向上看去,结果又是看到了老马厚实圆润的大屁股蛋子。
我问道:“你怎么又跟着下来了?”
结果这个场面如出一辙,老马说道:“不是我,是我们。”
果不其然,三宝斋的众人随着老马也都跟着顺了下来。
后面还跟着通天鼠的一群手下以及那个金玉其外的张天启。
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这叫怎么档子事儿,第一次我下来救大彪,所有人跟着下了这龙潭虎穴。
然后好不容易逃出生天,我下来再救三儿,所有人又是跟着我跑了下来。
想来想去,我忽然有种自己是在害他们的感觉。
未央只是乍一落地,见到我以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便去帮助三儿。
我揉了揉鼻子,说道:“你们这群人,真是扭捏矫情,你们说老子是该他娘的感动呢,还是该他娘的感动呢?”
老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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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我说道:“别把自己当回事,我们都是冲着三儿来的,再说了这次咱们有硬货,我就不信这么多桶汽油烧不死这黑脸王八蛋!”
tony也跟着补刀道:“咱们要是不下来,就凭你这现在二等残疾的身体,怕是汽油都泼不出去。”
这一句“二等残疾”忽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我心中一阵抑郁,但是也没法反驳。
是啊,刚才我还真的是在为如何将这些汽油泼在那黑脸僵尸身上而发愁呢。
我现在可是一身的伤,别说泼油了,就是提刀搏杀都费劲。
唉,冲动是魔鬼,以后还要改一改。
我环视了一下,没有见到董老,我心中松了口气,这个情况下,还是董老不要掺和为好。
tony注意到了我的动作,他用依旧阴柔但很有磁性的语音说道:“在找董老吗?没让他下来,至于通天鼠,他倒是想要下来,但是无奈根本动不了了。而那张天启,你也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他可是跟你形影不离呢。”
我回头看了一眼张天启,这小子果然优哉游哉地一副看戏的表情,我不禁走过去,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张根生,你混蛋!你无缘无故为什么踢本少爷!”
我根本没有理会这个富家公子哥不痛不痒的反抗,转头对着那些跟着下来的通天鼠的手下说道:“合字们,一会我的人将那黑脸僵尸带到附近,你们谁力气大,端起油桶给我可劲儿的泼它可好?”
这众人最开始被这黑脸僵尸给吓的不轻,现在有了克敌制胜的手段,各个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不可不是吗?在千年墓穴中亲手烧死了一具黑煞,这要是传出去,在道儿上可是有的吹了。
几个大汉已经端起了油桶,再看墓室另一边的战况,三儿和未央已经开始节节败退,未央的刀花也开始展现出漏洞,我知道她最大的体力问题开始出现了。
我冲着他们大喊道:“把那畜生给带过来!”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微视频
听到我说这句话,早已经支撑不住的三儿和未央急忙向着我这边跑过来。
而在我吩咐完了之后,手持汽油桶的众位汉子已经是蓄势待发。
眼看着三儿和未央二人已经将那黑脸僵尸给带到了近前,我的心不不由得又开始狂跳起来。
我捂住了胸口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没出息。
然后对着众人大喊道:“正主儿来了!兄弟们,饮料伺候着!”
我刚说罢,那僵尸直接就冲进了人堆,我们纷纷躲闪,而造就列在两旁的汉子们将汽油使劲儿地泼了出去。
只是刹那间,那僵尸就已经被浇了个浑身湿透。
只是那僵尸速度不减,老马见机直接打开一个煤油打火机,点燃扔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老马扔打火机还是很有准头儿的,直接就扔在了那僵尸的脑袋上。
“轰!”
我甚至一度以为自己听到燃爆的声响,在打火机触及僵尸面门的一刹那,他的身上便猛地燃起熊熊烈火。
那僵尸明显变得不安起来,他开始更加猛烈地向我们撞击过来。
我一时间有些错愕,我在温韬墓前的那个盗洞中,是看见过活人被烧死的模样。
那基本上就是失去理智,嚎啕着四处乱抓乱撞。
怎么看着眼前的这个家伙……好像一点儿都不疼呢……更多的只是面对危险而表现出来的不安。
我一拍脑门。
唉,真是个白痴,那可是僵尸,哪来的什么痛觉……
忽然我心头一紧,一种危险的感觉将我包围。
“张根生你干啥呢!还不快点逃命!”
老马的一声呼喝将我从神游天外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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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了回来。
我这才注意到这犹如燃烧炮弹一般的僵尸大火球即将冲到我的眼前。
当下我也顾不得什么疼痛,直接就地一个打滚就躲开了那粗鲁至极的撞击。
然后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我转头看向众人。
只见并没有什么人受伤,并且……张根活居然掏出了手机在……录像?
“哈喽微视频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二爷张根活,微友们猜猜我们现在在做什么,哈哈哈,我们在打僵尸,是不是很酷?yeah,刚刚那个被僵尸撞得狗吃屎的人呢就是我那没用的大哥,哦你们看,他居然在看我,他好像很生气。算了他太丑,不要看他,大家看这个黑毛的僵尸,现在已经燃烧成了一个火球,他好像很生气……嗯跟我那没用的哥一样,哦该死,他向我冲过来了,一会我再录……”
张根活用了一个比我还难看的姿势堪堪躲过了僵尸的撞击,一下子滚到了我的身边。
我大声喝道:“小王八犊子你干啥呢?不要命了?!”
张根活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他那宽厚的大肩膀子,说道:“那玩意都快死了,怕啥,而且这是鼠爷亲口嘱咐我,让我一定要把弄死这僵尸的视频给他看,我琢磨着,反正录都录了,不如发到微视频平台上,说不定可以火一把,到时候我就是网红明星啦!”
我直接一个爆栗打在他的脑袋上,大骂道:“小王八犊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再说你把这东西发到互联网上,会引发骚乱的!”
张根活捂着脑袋嘟嘟囔囔地说道:“就你事儿多,跟个娘们儿似的……”
我眼角余光看到他居然还在看刚刚录的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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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我皱着眉头问道:“刚刚……我录的帅不帅?”
谁知道我刚说完就看到了自己狗吃屎的画面,一时间气愤涌上心头,直接将他的手机给夺了过来。
而另一边,那个黑脸僵尸似乎已经是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他只是胡乱地到处乱撞,身上发出如木柴烧毁时的“噼啪”声响。
一时间比活人烧焦更难闻的气味弥漫开来,不仅仅是气味而已,那一股股黑色的浓烟亦是熏得人睁不开眼睛。
在墓室中乱作一团,所有人捂住口鼻,还要躲避那现在已经化身火人的僵尸的冲撞。
这一股股黑烟和气味熏得我鼻涕眼泪横流,我大喊道:“先出去吧!等它彻底烧死了再回来!”
老马说道:“好啊,他娘的这鬼东西太难闻了!”
一听说要撤出去,大家纷纷往洞口处聚集。
但是有几个好事的汉子,估计是怕这东西烧不死,将剩余的汽油纷纷泼到了那僵尸的身上,一时间火焰更盛。
而那几个汉子猝不及防,被火舌给殃及到,居然连带着他们的衣服都燃烧了起来,这几个人倒是也机灵,直接满地打滚,硬是看着地面上残余不多的脏水给把火弄灭了。
我看着有趣,掏出了张根活的高级苹果手机,界面还停留在那个录像软件上。
我对准了那个僵尸,干咳了两声,说道:“额……那个,微视频的朋友们……我……嗯……我是花见花开……好羞耻……”
张根活在一旁无趣地提醒道:“哥,你忘了点开始键。”
我恼羞成怒,直接一把将手机塞回了他的手里,骂骂咧咧:“什么破玩意,还智能手机,给你花这么多钱买的,一点儿都不智能!”
(本章完)
第三十八章 失败的浑水摸鱼
就在我将手机塞回到张根活手里的时候,张根活捂住鼻子的手忽然向着我的身后指了指说道:“哥,那边怎么还有光呢?有人没过来。”
我眯着满是泪水的眼睛看了看,果然在墓室的深处还有手电光,难道是谁被这浓烟给熏得迷路了?
那脑子怕是要比张根活还要垃圾。
我环视了一下众人。
“咦?张天启那几个王八蛋呢?”
大家这才四处观望,的确是没有发现张天启一行人的影子,我又想了想那个亮着手电筒的位置,难道是……
我大骂道:“卧槽!张天启在棺椁那边,他小王八蛋想浑水摸鱼!”
老马一听立刻大骂一句王八蛋就开始向那边奔跑过去,全然不顾这呛人的味道和浓烟。
没错,我到现在还理解不了,老马为什么对这个金箔木盒如此上心,我甚至一度认为他比纪先生还要在意这个木盒。
我们怕他只身前往会吃亏,一股脑地全跟了上去。
快要跑近了,我这才看清楚张天启手里面拿着一个精致的金箔木盒。
好小子,你果然得手了。
老马直接冲上去就要抢夺。
可惜被张天启的一个高大的护从给拦下,那人身材修长,孔武有力,与了老马不相上下,他俩大个子直接扭打在了一起。
因为老马这爬上爬下,与那僵尸又是战斗过,而张天启那边的大个子养尊处优的这么久的时间,老马一时间竟有些落於下风。
不待我说话,张根活也是大叫着冲了过去,帮着老马一起揍那个大个子。
打架什么的,张根活最喜欢了。
场面一下子扭转,那个大个子被他俩老流氓按在地上一顿拳打脚踢。
张天启那边其余的人也都冲了上去,三宝斋这边,也是一拥而上。
而通天鼠的人呢,他们可不管这些,通天鼠肯定是给他们下过命令了,他们一个个非常默契地直接冲向了棺椁,在里面拿出了一些金银玉器,然后扭头就往外面跑。
而那僵尸,,竟是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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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跑了过来,与那些要逃走的通天鼠的人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场面变得比刚才更加的混乱,所有人都在打斗,所有人都在叫喊,竟犹如屠宰场一般。
我捂着口鼻,抹去眼角的泪水,眯着眼睛寻找张天启的身影。
这小子城府这么深,肯定会趁乱逃跑。
果不其然,被我发现他居然犹如一条游鱼一般,穿梭于所有人的打斗中,只是低着头捂着木盒各种逃窜。
还想跑?我嘴角挂起一抹笑意,直接来到了他的前面,伸出腿一拌。
那张天启此时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躲避周遭的人上,根本没注意脚下居然还有个使绊子的。
一下子他便摔了个狗吃屎,手中的木盒也脱手而出,我刚好接住。
我快步走过去,直接骑在了张天启的后背上,左手拿着木盒,右手一拳打在了他的后脑勺上,骂道:“你个小王八蛋,居然趁着老子不注意想浑水摸鱼,真当我是吃素的吗?”
张天启哪里受过这种欺负,被我一拳打在了后脑,疼的他哎呦就大喊出声。
他的那群手下一听见自己的少爷被人给打了,急忙都冲着我这边跑了过来。
一个身材偏矮小的人跑的最快,直接将我扑倒在地。
他伸出拳头刚要打我,谁知道在我的身边忽然出现一个黑瘦的人影。
那人影手握一柄短刀,快速刺出又抽回,那将我扑倒的人便急忙捂住自己的手臂狂叫起来。
我不用看也知道,有这狠辣的手段,以及这般急速的出刀速度的人,只能是三儿。
果不其然,三儿趁势追击,直接将那人另一只手臂给搞得脱了臼,那人便只得哀嚎着在地上打滚了。
我估计这人应该是想第一个冲出来,可以帮到张天启的话,肯定是能立个头功,可惜了,估计他现在也在后悔,不该冲的这么靠前,毕竟我这边还是有几个硬茬子的。
三儿这个人,平时不喜欢直接出刀,估计是看到我有危险,他一时心急,这才伤了那个张天启的护从。
然而三儿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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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人出刀不要紧,未央也将她的两把直刀给抽了出来,我赶忙大声喊道:“未央!你可悠着点儿!”
我对她这双刀可是心有余悸,如今见了血,我生怕她一个控制不住也给对面来上一刀。
她那两把直刀要是劈下去,那还不跟砍瓜切菜似的把面前这些家伙都给弄成残废,那样就真的没法收场了。
未央背对着我点了点头,只是风轻云淡地舞了几个看起来十分柔美的刀花。
护在张天启身边的那些人却忽然手臂上都划出了大小不一的伤口。
看起来并不致命,但是也疼的这些护从龇牙咧嘴。
张天启揉着后脑勺,恨恨地说道:“你给我等着,咱们走!”
他这个人倒也是干脆果决,眼看着已经没有任何可能讨到便宜了,索性就带着人撤退。
我看着他的背影嘟囔道:“倒还真是能屈能伸呢……”
tony来到我身边,说道“这个张天启真的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似乎刚一露面就是要和你争个高下的,而如今看来,每一次交锋虽然他可能会沾点小便宜,但结果却总是你压他一头,估计这个人心里该有阴影了吧。”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忽然皱眉问道:“托哥,你感冒了吗?怎么鼻音这么重?”
tony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咱可是不会生病的,之所以鼻音变重了,是因为咱鼻子里塞了这个。”
说罢,他冲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瓶子,倒出来一些跟药丸一样的东西。
我问道:“这是啥?”
“这是一种药丸,我咱父发明的,塞在鼻腔中,可以过滤掉一些有毒的气体,薄荷味哦。”
我瞬间火大:“有这个好东西你怎么早不拿出来!”
tony说道:“这东西很珍贵的,这些烟雾没有太大的毒性,闻的多了最多也就是影响食欲而已。没必要给你们每人发两个。”
“没必要?那你自己为什么还要用?”
tony从腰间取下折扇,凹了个造型,说道:“咱这么优雅,当然要用了。”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这恋爱的酸臭味
我不在理会tony,眼看着那个僵尸已经被烧得在地上碎成了好几段,看来这次是真的没有任何危险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一段僵尸风波,终于是被我们给挺过来了。
万幸三宝斋没有牺牲任何一个兄弟,虽然大家都受了一些伤,但调养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我走到三儿的跟前,看到他一直胳膊耷拉着,问道:“疼吗?”
三儿很实诚地点了点头:“疼。”
“忍着吧,回去给你买个游戏机。”
谁知道三儿却是摇了摇头,用恳求的语气说道:“掌柜的,我不要游戏以,换电脑行吗?”
我看着这个一只手就将张天启护卫制服的黑瘦小子,说道:“我说黑三儿,你特么怎么还会跟老板讨价还价了?”
“是白三儿!”
三儿似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又说道:“买个便宜点的也行……要不然我总跟张根活抢电脑玩,我们组队都没有办法组,等级都被落下了……”
我一拍脑门,唉,敢情又是游戏,又一个被游戏引诱的网瘾少年。
……
不仅仅是墓室中,整个的墓道中都是弥漫着那股刺鼻的焦臭味。
待到我们返回了地面,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
我跃出洞口,急促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可真他娘的是鬼门关又走了一遭。
董老赶忙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掌柜的,怎么样?”
我摆了摆手,故作潇洒地笑了笑道:“没事,我还死不了。”
董老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试探性地问道:“我看张天启他们走的急匆匆,那木盒?”
我自以为非常自信地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来那个让我们魂萦梦绕的金箔木盒。
董老赶忙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了一句:“祖师爷保佑。”
张根活爬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我看到那有一个躺着的人再吃力地向他招着手。
定睛一看,这不是被那黑脸僵尸给打残了的通天鼠吗?
张根活拿着手机走到他的身边,将在下面录的一些视频拿给通天鼠看,边看还边指指点点在做着一些解释。
时不时地还向我这边投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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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怨的眼神,搞得我很是不舒坦。
通天鼠看了一会,时而紧张,时而亢奋,看到最后,张根活将手机收起来以后,他却忽然老泪纵横起来。
通天鼠就这么躺在一个担架上,右手抬不起来,左手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放到了自己的眼睛上面,似乎是在遮掩。
他哭的十分伤心,就像是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一般。
张根活默不作声,点燃了一根烟,塞到了通天鼠的嘴里。
通天鼠嘬了一口,哭的更加大声了。
……
“你怎么样?吓死宝宝了!”
一个悦耳的女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宝宝?
不知道怎么的,我忽然想起了那个在杨柳古镇一开始跟我作对的那个红老大——红宝宝。
想到这里,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牵引的肋骨又是一阵疼痛。
未央按住了我的身体,轻声说道:“不能乱动。”
我楞了一下,点了点头,然后扭头看去。
只见那个说话的人,居然是一向蛮横不讲理,时常爱以“老娘”自居的宁婉儿。
忽然又是一阵笑意涌上心头,我强压住使自己不要笑出来,属实难受。
宁婉儿脸色有些焦急地围着tony转了又转,说道:“还好,没有受伤,我刚刚去市医院把最好的两个外科大夫给请过来了。”
我一阵恶寒,这小妮子说将人给请过来,可我是知道她那泼辣的性格,再说了,那医院的主治医生,是说请就能请的吗?
想必是用了一些……不能道破的手段吧……
我看着在宁婉儿身后站着的两个苦着脸的大夫,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慨。
婉儿能使鬼推磨啊……
tony摇了摇头,说道:“咱是不可能受伤的,麻烦一下这些大夫去看看其他人吧。”
宁婉儿似乎这才注意到我们的存在,环顾四周,喊道:“呀!怎么有这么多人受伤呢?咦?这不是蛋爷吗?你怎么也在,你也受伤了?”
望着宁婉儿询问关切的视线,我十分尴尬地点了一下头,说道:“巧了,我刚到,刚到。”
宁婉儿回头看了那两名大夫一眼,说道:“明大夫、江大夫,麻烦您们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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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人明显浑身一震,急忙摆手说道:“不麻烦不麻烦。”
二人急匆匆地开始开展工作,谁也不敢多看宁婉儿一眼。
其中一人走到我的跟前,检查了一下我的伤势,只是给我的手包扎了一下,说道:“你的肋骨并没有断,应该是骨裂,一会我给你开一些内服的药物,再开点药膏,应该半个月就能自由活动,不过还要记得不要剧烈运动。”
我冲着那个大夫感谢地点了点头,那人便去给别人诊治了。
我看了看被他包成跟粽子似的手,只有五根手指还露在外面,有点滑稽。
那边的宁婉儿还接着在说着:“我觉得你们都已经行动这么久了居然还没有回馈,我就觉得不对劲,要不是我逼问那个手下,到现在还不知道你身处险境呢。我得知道你们不顺利,便立刻赶了过来,妆都没来得及画呢……”
说罢这母老虎居然害羞地捂起了脸颊,羞答答如一只鹌鹑。
这使得这周遭的糙老爷们都看呆了,且不说通天鼠的那些手下,根本不曾见过自家小姐如此的姿态,就连我们这群三宝斋的人,也是有些震惊。
这还是那个带着千百号黑社会在巷子里堵着我要给小弟出气的女老大吗?
我不禁又是一阵恶寒。
tony微笑着说道:“婉儿不施粉黛,亦是好看的。”
宁婉儿松开了手,将红透了的脸露出来,轻轻掸去tony身上的一些尘土,柔声说道:“白衣少年,白衣都脏了。”
tony凝视良久,将宁婉儿揽入怀中。
本来呆若木鸡的众人,此时就如同石像一般,全然连呼吸都没了。
就连一直哭泣的通天鼠也停止了动作,任凭烟灰落在脸上也全然不知。
良久,张根活居然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抽筋,居然鼓起掌来。
这就如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荡漾开来。
继而所有人都跟着鼓起掌来。
我心中一热,伸手抓住了未央的手。
她没有躲闪,只是身子一颤,低头不语。
未央的手很凉。
却很舒服。
我看着还将宁婉儿抱在怀中的tony,感叹道:“唉,这恋爱的酸臭味……”
(本章完)
第四十章 防不胜防的张天启
等到回到酒店的时候,天都已经亮了。
酒店的前台小姐姐本来是打着瞌睡,但是我们身上浓郁的气味将使得他们不得不精神了起来。
两个人捏着鼻子,神情有些厌恶地看着手机。
我讪讪一笑,回到了房间。
根本顾不得这一身的恶臭,况且我有伤在身,也洗不了澡,于是倒头便睡。
这一睡便是一天的时间,我太累了。
我们在这里休整了两天,在第三天的早晨,驱车再次拜访宁山岳。
那个依旧古板的中年管家将我们带到了宁山岳的身旁。
宁山岳哈哈大笑着给了我一个拥抱,然后皱着某头捏着鼻子离开。
他说道:“虽然听说了你们的遭遇,可是没想到这味道居然还没有散去。”
他这句话是说到我的心坎里面去了,我已经换了衣服,但是这味道就像是深入骨髓一般,我的皮肤、谷歌、毛发,我的一切似乎都是这股子焦臭味。
看来等我的手好了要洗个百八十遍澡了。
宁山岳在正堂招待我们。
他说道:“你们此行还真是做了件了不起的事,碰上了沙洞子,成了精的大蟒蛇,还弄死了一只黑煞,你这小娃子到我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把我这关中几十年都遇不上的奇事都给碰了个遍,真是不知道你是幸运还是不幸啊。”
我苦笑着摇头:“宁老大你这不是拿我开玩笑嘛,这当然是不幸了,我们几个差点连命都没了。”
宁山岳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小娃见识还是浅薄,你可知道你们这一番作为,在我这关中道儿上可是传的沸沸扬扬,人人皆知津城三宝斋出了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蛋爷,敢跟宁山岳用手腕儿,斗大蛇杀黑煞,你现在可是名人了。相信不久,这消息就会传到你们津城的圈子,唉,张宝三那厮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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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赶忙摆手说道:“哎呦不敢不敢,宁老大您真是抬举我了,我这人没什么志向,江湖上兄弟们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宁山岳紧紧地盯着我说道:“真不考虑来我这边?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要是还不满意……那……我大女儿是不行,你可以等我二女儿长大成人,我许配给你,怎么样!”
我急忙又是摆手说道:“哎呦可不敢可不敢,我就是个泥腿子,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宁山岳又是一声叹息:“唉!老子是真他娘的喜欢你这个后生,可惜了。”
我却是再也不敢接话,生怕这不正经的宁老大再生出什么幺蛾子。
接下来,谈天说地,时间过得非常的快。
及正午时分,宁山岳在家中设宴,我们由中午一直吃喝到隐约有些暮色,才在他家中离去。
晕晕乎乎地回到了房间,老马神经质一般地在床头柜子中摸索着金箔木盒。
我说道:“你瞎翻腾什么呢,还能有人偷了不成,车里你不让放,放这里总归是没问题的。”
老马醉醺醺地笑着说道:“检查一下总归是没有错,我每次一离开这宝贝盒子,我就不踏实。”
可是他在柜子中摸索了半天,却没有将那盒子拿出来,他嘟囔着:“就放在这才对啊,我还用毛巾盖住来着……怎么找不着了呢……”
老马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他猛然喊道:“卧槽!盒子不是被偷了吧!”
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一阵响动,我拿起来一看,是一条短信息,发件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短信上写着:“我说过让你给本少爷等着!”
我的酒一下子醒了一半,看来是张天启趁着我们出去的时间内将木盒给偷走了。
老马有些慌乱,说道:“他娘的,应该随身带着的,这一下子出去一天时间,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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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太久了!”
说罢他就要跑出去,我喊住他问道:“你干啥去?”
老马有些焦急地说道:“去看录像。”
我说道:“你还看啥录像啊,人家都来短信了,明摆着是张天启给偷走了,你看录像有啥用啊,又不能报警。”
没错,我们现在干的事情、我们的身份都不是见得了光的,报警?怕我们自己就要先进号子里呆些日子了。
我直接给宁婉儿打了个电话,宁婉儿在宴席上面喝的不多,依然保持着清醒。
我将事情的原委与她说明,宁婉儿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派人将他们给拦住。”
说罢她便挂断了电话。
我握着手机,手心不住地出着汗。
宁家的手段我是知道的,只要宁家想查的话,应该很快便会有结果。
我现在怕只怕,我们已经出去了一天的时间,万一张天启他们已经跑远了,出了宁家的管控范围,那真的是回天无力。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时间,宁婉儿打电话过来,带着歉意说道:“我刚刚查到他们已经向京城方向走了,但是……实在是对不住你,他们已经出了我们的势力范围,离着最近的手下开车去追也没有追上……”
我尽力保持着风度,说道:“没关系,谢谢你婉儿。”
宁婉儿嗯了一声,似乎想说两句什么安慰我,但终究还是没有在说话。
我轻轻挂断电话,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头脑一阵的晕眩。
九死一生,到头来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这个张天启真的是防不胜防,没想到仅仅是稍微有了一丝的空隙,就被这小子给算计了。
我心中怨气满生,用力地吼了一声,却根本得不到半点的发泄。
回去要怎么跟纪先生回复呢,我可是拍着胸脯做的担保啊……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喝酒
虽然心中十分的懊悔,但终究是挨不住酒劲上涌,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还是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隐约之间,我似乎听见手机响了一声,也没有理睬。
等到再次睁眼的时候,却发现整整一屋子的人都在围着我。
我感受着众人灼热的目光,讪讪地问道:“呦,都在呢?”
于队长满脸焦急地走到我的身前,问道:“我说蛋爷啊,你怎么还睡得着啊,叫都叫不醒。”
我起身从tony的兜里摸出来一盒烟,颠出来一支点燃。
烟雾瞬间升腾起来,熏得我本来就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更加的别扭。
我吸了一口,回答道:“困啊。”
董老也是面露焦急,对着我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说道:“那张天启把咱们的木盒给偷走了!”
我点了点头,又吸了一口烟,说道:“嗯,我知道,我睡之前给宁婉儿打电话了,没拦住。”
于队长道:“你就不着急?”
我说道:“着急啊,睡觉之前,我都快急疯了,可是现在反而不着急了。急有啥用,反正也追不回来了。”
董老和于队长异口同声地叹了口气。
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涌上来一股愧疚之意,说道:“这次真是辛苦诸位了,拼死拼活的,到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回去以后我跟纪先生和宝三爷说,这事儿我一人扛了。”
于队长忽然站到我面前说道:“这件事情其实也不是蛋爷的责任,我算是纪先生请来的监工,这一路上我本来就没帮上什么忙,这次出了事故,我也有责任,我会回去跟纪先生请罪的。”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得了得了,你们这些干雇佣兵的,口碑砸了那就完了,甭跟我这争了。行了,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吃早点去,我请客!”
在我的推搡下,大家走出了房间。
我们来到了楼下的早点铺,一人一碗胡辣汤,肉夹馍。
但似乎除了我们杨柳古镇的这四个人以外,没人吃的下去,大家忧心忡忡,都写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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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早点,我们收拾东西,退了房。
在宁婉儿依依不舍的目光(当然,这目光肯定只是给tony一人的)注视下,我们发动了车子,赶回津城。
一路无话,我慢慢地喝着一瓶二锅头,在思量着张天启这小子到底是要做什么,这木盒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意义这么重大吗?
坑蒙拐骗基本上无所不用其极,甚至有时候不惜将自己的性命拼上。
他们不是为了钱,如果说只是简单的为了阻拦三宝斋挣钱,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可信。
看那张天启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在家中一定也是地位显赫,说不定还真如他所说,自己是一个什么什么家族的大少爷,大概就像tony一样。
试问这个世界上除了tony以外,哪家的大少爷会连性命都不顾地出来冒险。
别说大少爷了,普通人也少有,若不是我身无长物,我也不干这一行了。
tony手里也握着一瓶二锅头,扭过头看着我说道:“在想张天启?”
我不置可否。
“咱们找这盒子,肯定有问题。”
我耸了耸肩,说道:“对啊,我也知道有问题,可是能有什么问题呢,一个破盒子而已。”
tony说道:“简单啊,这肯定不是最后一个,下次再找到,打开看看喽。”
我心中一动,随即又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啊,那盒子上面都有封胶,纪先生说,打开以后见了空气,里面的东西就不值钱了,要少一半的价钱。”
tony喝了一口酒,说道:“你这个人啊,一路走来,巧合的事情太多,咱在想。就拿这个纪先生来说,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找你帮他寻木盒,这难道不巧吗?咱们不妨多往下想一想,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不让你去看那盒子里面的东西呢?”
我思索了一下,忽然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说道:“可是即便我打开盒子,也就是损失二十万块钱而已,那么纪先生怎么就敢保证我一定会在乎这二十万而不敢打开盒子?”
tony说道:“二十万,你这守财奴会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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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二十万不要?二十万足够让你卖命了……”
我一愣。
的确啊,二十万块钱,那可是二十万。
我是守财奴不假,即便有一天我很有钱,哪怕我身价千万,二十万对于我来说,还是一个很大的数字,毕竟穷人做惯了,我不得不承认我骨子里就是这么上不了台面。
紧接着,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嘬着牙花说道:“不对啊,这纪先生跟我素未谋面,怎么就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tony笑了笑说道:“咱与你没见面的时候,就可以打听到你的背景,那张天启更是知道你的全部资料,包括你的习性。那试问纪先生怎么就不能知道呢?”
我皱着眉头思索道:“纪先生调查我?没有理由啊,他的目的是什么?”
现在的局面已经够让我头疼的了,我的仇人是三宝斋的两位很重要的人。
初来乍到津城,有人花钱雇诈骗团伙对我和张根活动手。
京城那边突然出来一伙人要跟我抢金箔木盒,张天启跟我叫族长,说什么是我一生的敌人。
现在难道纪先生也是有问题的人吗?
我甩了甩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道:“算了,不会这么巧的,总不能世间所有的巧合,世间所有对我有所图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吧?不会的不会的。”
tony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他也不再继续说纪先生的话题。
他说道:“咱也就是随便一说,现在的确看不到纪先生的任何动机。不过咱听说你第一次是打开一个木盒,然后被扣掉了二十万块钱,难道你没看清?”
“打开是打开了,但是还没容我看,老马就给我抢过去了,死活不允许我再打开,说什么,这老物件不能见空气,氧化了就不值钱了。可是呢,到最后还是扣了老子二十万,他娘的,我比窦娥还冤!”
tony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多余的话。
我体会着那个眼神,忽然心里有一些悸动。
老马吗……
我又甩了甩头,继续喝酒。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张天启?
见瓶子中的酒已经见底,我的大脑已经蒙上了一种醉酒的兴奋感。
这不禁让我想起来昨日那场酣畅的酒宴。
想到这里,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昨天我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了有人给我发短信来着。
我掏出手机,解锁以后发现果然有一条未读短信。
依旧是个陌生号码,短信中写到:“张根生,你心肠好阴险,手段好毒辣。”
我往下翻了翻,无趣地嘟囔道:“没了?”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唱的是那出儿啊?
这摆明了是张天启发来的短信。
怎么着?偷了我的金箔木盒,还要来我这装蒜?
这是嘲讽吗?
我嘴角咧了咧,挤出来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
tony斜眼看了看,说道:“张天启?”
我直接将手机递了过去,谁知道tony却皱起了眉头。
我问道:“怎么?”
tony摇了摇头说道:“咱瞅着,这人并不像是无病呻吟。”
我将手机接了回来,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说……”
“有可能他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怪到了你的头上。”
我一琢磨,tony说的似乎在理,当下便坐不住了,直接跳起来,一下子撞到了头,又缩回了座椅。
我骂骂咧咧地直接一个电话回了过去,王八蛋,你偷了老子东西还要诽谤我不成?
这天底下还有没有道理可讲了?
可是接连打了五个电话,都被挂断,等我再打第六个的时候,居然提示只是提示“嘟嘟嘟嘟”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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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着电话愣在了当场。
这是……给我拉黑了?
我日你个张天启,偷我东西,嘲讽我,然后给我拉黑了?
看到我气得要跳脚的样子,车子内的三人皆是大笑。
……
接下来一路无话,待到了津城,我们各自安顿。第二日清早,纪先生便登门而入。
我惺忪的睡眼一下子精神起来,完了,债主上门了。
我笑脸相迎,将纪先生让到了座位上以后,我直接开门见山地承认错误:“纪先生,这次是我的不对,我这分堂所有人的钱都不要了,另外,如果您还有需求,我依然免费帮您做。”
纪先生呵呵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我听于向前说了,木盒被偷谁也没有想到,但要说一点责任没有,怕是也说不过去。我呢,是个商人,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该怎么算钱,还要怎么算钱。”
纪先生豁达的让我深感意外,毕竟他可是非常在意这金箔木盒的,现如今遗失了他不但不追责,还怕我心里有愧给我找了个台阶下。
这简直是是感动到我了。
所以我必须要表现出来,而且要夸张的表现出来。
以免浪费了纪先生的良苦用心。
我抽了抽鼻子,说道:“纪先生,您这么说,真是让我情何以堪啊,我张根生……”
纪先生用手绢抹了抹鼻子,打断我说道:“呵呵,行了行了,蛋爷你就别演戏了,怪吓人的。”
我尴尬地呵呵笑了笑,然后回答道:“可是那个盒子不是对您来说非常重要吗?就这么算了……”
谁知道纪先生居然很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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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笑着说道:“这就好比是抽奖,有中奖,就有不中奖的时候,之前我雇佣的那么多人都有去无回,比起他们,蛋爷你可以算是很了不起了呢。”
我又试探性地问道:“那纪先生,您……知不知道京城的那些人,比如有一个叫张天启的人……”
纪先生眯着眼睛说道:“你说的是偷走木盒的那个人吧,那个年轻人真的是有胆识有手段,可惜啊,老朽倒还真想认识一下呢。至于京城那帮人为什么总是来抢夺木盒,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盯着纪先生的眼睛,他并没有闪躲。
我只得再次呵呵笑着说道:“是吗,呵呵呵。”
眼看着再没有了话题,纪先生起身说道:“那么蛋爷,你就不要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下一次我还会来找你的,咱们下次合作依然会愉快。老朽就告辞了。”
我陪着笑说着:“合作愉快、合作愉快。”
将纪先生给送走了。
tony拎着一瓶酒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冲我摇了摇头。
我叹了口气,说道:“唉,白死不得解啊。”
……
是夜。
我睡得很香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看着屏幕上那个不认识的电话号码,有些恼怒地接了电话,没好气地说道:“喂!谁啊,大半夜的打扰老子睡觉!”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废物族长,是我。”
可能是我脑子有些不清醒的缘故,我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来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到底是谁。
忽然,我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大喊道:“张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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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通话
看着一旁迷迷糊糊即将被我吵醒的张根活和三儿,我不得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你个王八犊子你什么意思?”
张天启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有气无力,他虚弱地说道:“怎么?听到我给你打电话,好像感觉很新奇?”
我琢磨在屋里打电话终究不是一个合适的事情,索性批了一件衣服,拉了把椅子就来到了院子里。
正值满月,院子中的光亮甚好。
我说道:“你是跟我这炫耀来了是不是?”
“炫耀?你居然觉得我会炫耀?”
“不然呢?老子赴汤蹈火得来的金箔木盒你说偷就给偷了,亏得你还生的一副儒家公子哥的面孔,没想到是这么下作的人。”
“我承认,偷鸡摸狗的事情的确算不得正人君子,但是你背后暗算,咱们谁也别说谁。”
我一下子愣住了,不解地问道:“你说啥?我暗算你?你小子跟我这倒打一耙是不是?”
张天启似乎是叹了口气,他说道:“我张天启如今性命不保,会有闲工夫跟你这说谎话吗?”
说罢,电话的那头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我将信将疑,听着电话那边的虚弱声音倒还真的不像是装的,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我说张天启,你真的不是打电话来拿老子寻开心的?”
电话那头张天启的声音更加虚弱,他说道:“我这次打电话,本来是想趁着我的弥留之际羞辱你一番,也算的上是为我这一生画上了一个句号。可如今听你的口气,之前的事情并非你所为。”
我起初以为这张天启就是跟我在开玩笑,可如今看来,他似乎是真的陷入了绝境。
这对于我来说,似乎也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上次分别之时,这张天启还是活蹦乱跳的少年模样,现如今得知他命悬一线,说不唏嘘那是不可能的。
对于他,我始终想恨却恨不起来,我也不知道这种心理是否正常,但他就是这么一个人,没有对我做出什么太过阴险的事情,反而是我暗算了他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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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口声声说是我的敌人,但我竟对他有一丝丝的亲近之感。
我沉默了些许,问道:“你们经历了什么?”
张天启苦笑了一声,说道:“呵呵,经历了什么?我们呐,经历了地狱,若不是你所为,那定是张宝三那挨千刀的了,可怜我那些弟兄,死的太惨,我连具全尸都没能给他们留下。”
我的喉咙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终于还是问道:“那你呢?”
张天启狂笑起来,然后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咳嗽之后,他似乎整个人有些虚脱,他说道:“我?我也落不得全尸,我现在四肢仅存一支右臂,内脏也出了问题,仅限今晚了。张根生,欠你的,你若觉得不够,我张天启,下辈子再还你。”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忽然心里居然有些疼痛。
我神情有些沮丧,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若不是争夺金箔木盒,他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我甚至现在有些后悔在温韬墓中对他说我大爷爷的事情。
其实那件事情过去许久的岁月,早已是上几辈人的恩怨,与这个富家少年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缓缓说道:“对不起。你很强,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现如今的情况,我没有办法安慰你,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
电话那头张天启忽然狂笑起来,他笑的越来越癫狂,然后似乎在对着别人,也或者是在对着我说:“我很强,哈哈哈哈,他说,我很强!哈哈哈哈。”
我继续说道:“你不要误会,我没有嘲讽你的意思。”
张天启停止了笑,他回答道:“不,我不是在笑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二个说我很强的人,第一个人,是我自己。”
他的这句话让气氛瞬间降低到了冰点,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接话。
过了大概十几秒钟,他又自顾自地说道:“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有着自己的使命,我一直被当做一个工具来培养。而我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在你手中,得到那些木盒子。哈哈哈,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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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很可笑,是不是,显得我很悲哀?”
我依旧没有说话。
张天启长舒一口气,说道:“是啊,很悲哀,我的人生都是既定的,我不许抽烟,不许喝酒,要学习一切的生存技能。学习如何能接近你,超越你,我甚至一度模仿你,到最后,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是个怎样的存在。”
“可是我活了二十年,却一直都没有见过你,我只知道你是这一代的族长,除此之外,你就只是一个我认为虚幻的人物罢了。我整日活在你的阴影中,似乎没有了你,我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所以,在去往疆域的服务区我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因为我终于找到了自己存在意义,从那一眼开始,你不再是一个人名、一个称号、一个虚幻的影子。你是个活生生的人,那么我是不是就可以认为,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是的,反正我这么认为了,所以那一天,是我二十年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也许你不知道,我跟你借打火机的时候,是我人生第一次吸烟。”
我忽然想起来那天在服务器的走廊,跟我借打火机的俊朗少年,那天他的脸上,似乎有一些阳光。
我依旧没有回答,他接着说道:“可惜啊,咱们几番交锋,最后都是被你获胜,我真的是很挫败,甚至你喜欢的那个双刀女生,她连正眼都没有看我一次。我的人生,终究还是失败。不过我转念又一想,如果我真的打败了你,或者有一天你在任何一次任务中死掉了,那么我的人生似乎就失去了目标,想起来,还真的很可怕呢,到那个时候,我又是谁呢?所以,我还是很庆幸,我比你死的早。”
我终于开口说道:“你为什么一定要超过我?”
“因为我是你一生的敌人!”
接着,他顿了顿,似乎思索了一下,又说道:“是啊,我为什么一定要超过你呢?就因为我从小便被灌输了这种思想吗?呵呵呵,张根生。”
“嗯。”
“我真羡慕你呢。”
我讪讪地笑道:“我一个泥腿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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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我敬你
“我羡慕你可以用最好的打火机,抽最差的烟。喝十块钱一瓶的二锅头。追自己一眼看上的女生。有许多过命的兄弟。你可以想骂街就骂街,想打人就打人。等等等等。你的一切,我都羡慕……”
我打断他说道:“二锅头,十一块钱。”
“……”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我们两个忽然同时笑了起来。
从这一刻,我忽然发现自己似乎有些喜欢这个看上去冷酷无情,但其实是可怜至极的少年。
如果这不约而同的欢笑是打开友情的大门的话,似乎这扇门开的,有些晚了。
“张根生,我好想跟你做朋友啊,只是我一直不敢说,现在,我要死了,咱们的账也清算了,我终于可以说了。”
“嗯。”
“你嗯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想和你做朋友吗?”
“嗯……你……羡慕我?”
“放你娘的屁……哈哈哈,骂人的感觉可真舒坦……因为我从小到大,你是我最熟悉的人,虽然你只是个虚拟出来的人物,但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最长,那个时候也只有你不会对我做苛刻的要求,虽然那些要求都是因你而来。久而久之,我居然将你这个假想敌,当做了唯一的朋友,怎样?是不是,很变态。”
我苦笑着说道:“有点儿吧。”
“你……”
我忽然认真地问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你,哦不,是你的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天启叹了口气,说道:“我早就跟你说了,是为了信仰,你这一脉,还有那叛逃出去的一脉,是根本理解不了的,如果能理解,那这个大计划早就完成了。”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问道:“大计划?什么计划?”
“我其实很想告诉你,但是我不能,这是祖训。”
“什么狗屁祖训,再说了,你不说我是族长吗?我就不能知道点祖训啥的了?”
“咳咳咳咳……就因为……就因为你是族长,所以我才不能说,你要想知道张家的秘密,恐怕还得去张傻根才行。”
听到他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我忽然心头一震,生怕他就这么死在了电话那头。
张宝三,这个人真的是心狠手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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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就因为一个破木头盒子,他就可以如此大开杀戒吗?就可以将一个阳光少年折磨成现在的模样?
我越是想,便觉得心头越是寒冷。
我忽然想起来“三宝斋”的那块大牌匾,如今看来,那牌匾更像是血红色的,上面沾满了,全是人的鲜血。
我甩了甩头,说道:“老子要是能找到那个狠心的爹,还跟你在这费什么话啊。”
张天启说道:“你找不到他,但是他要找你却是轻而易举,我相信,他一直就在你的身边。从你进入津城以后,便置身一个复杂的迷局之中,而张傻根便是你的一盏灯,若不是他在周旋,恐怕你也活不到今日。”
“周旋?就他?我那个傻爹?拉倒吧……”
只是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tony不就是被我那傻爹给请过来保护我的吗?
想到这里,倒也还算是说的过去,毕竟没有tony,我可能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我就不明白了,你们都拼着命不要,也得去找那个什么破盒子,那盒子里面有啥啊?”
“不能说。”
“卧槽,这不能说那也不能说,跟个娘们儿似的。”
“确实不能说,跟你说了,会影响我们的计划,但是我可以告诉你,这样的木盒,一共有八个。”
我的个乖乖,一共有八个,这得好几百万呢……
我赶紧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想的居然还都是钱。
“八个,我已经帮纪先生找到了五个,还差三个……话说,我还是想不明白啊,为啥之前纪先生请的那么多人你没有跟着去,独独要跟踪我一个人呢?”
张天启说道:“那个纪先生,我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但是有一点他不明白,那就是这件事情除了你,其他人谁也做不成。这就是你的使命。”
“使命?你这么一说老子后背忽然凉飕飕的。”
开什么玩笑,本大爷的使命就算不是拯救世界什么的,那怎么也得是扫奸除恶吧?
使命就是找木盒算是个什么鬼啊,我绝对不接受这样的设定。
“算了,老子才不信什么使命不使命的,老子只知道这东西能赚钱,赚很多钱。”
“咳咳咳……你啊,泥腿子,这世界上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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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情远在金钱之上。”
“比如?”
“信仰。”
“我信你个大头鬼啊……张口闭口的信仰,你知道信仰啥样吗?”
“……不知道……”
“你就是个纸上谈兵的家伙,我跟你说,这信仰,入口醇厚,有些辣,但是味道很正,喝多了,还上头。”
“二锅头?”
“对,就是二锅头。”
“……”
“咳咳咳咳咳……”
“我说你……你没事吧……”
张天启在又一阵更加剧烈的咳嗽之后便没了动静,过了好久,他才又虚弱地说道:“呵呵,怕是……怕是撑不住了。张根生。”
“你说,我听着呢。”
“那最后……最后一个木盒的所在地,你……”
就在这时,电话那头忽然传来了一个浑厚男人的声音:“天启!”
张天启忽然停止了话语。
我问道:“最后一个木盒的所在地,怎么了?”
“没……没什么……”
张天启在电话的那头似乎是急促地喘息了一阵,听的我心里一阵抽动。
“张根生,二锅头……好喝吗……”
我笑了笑,刚要回答,电话那头忽然乱作一团。
“天启!你怎么了天启!”
“少爷……”
“嘟嘟嘟嘟……”
我拿着电话的右手僵在了半空。
半晌后,我才缓缓将手放了下来,挂断了电话。
我抖了抖身上披着的衣服,转身回屋拎了一瓶二锅头,然后回到座椅上。
满月的银辉撒满了我这不大的院子,我忽然感觉有些清冷。
我仰头喝了一大口,缓缓说道:“二锅头啊,不算好喝,但是很有味道。”
我闭上了眼睛,与张天启相遇的一幕一幕在眼前闪过。
这个亦敌亦友的人,最后终于还是成了我的朋友。
这个可怜人不过是那所谓大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一个牺牲者。
天知道这许久的岁月中,有多少个这样的牺牲者,或许我大爷爷算一个。
或许,我也算一个。
我将瓶盖重新打开,倒了半瓶在地上,说道:“我敬你。”
(本章完)
第一章 突如其来的出发
直至6月,我的生活过得十分的闲适,每天倒卖一点儿不值钱的古玩,或者看三儿和张根活打游戏,亦或者被tony和宁婉儿的电话撒狗粮。
甚至有的时候我就想,如果这么一辈子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可是在6月12号的那一天,我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老马打来的。
“根生啊,本来今天我要带着纪先生去你那一趟,但是这大热天儿的,老人家一直用那破手绢擦汗,我寻思着不让他来了,事情已经跟我交代清楚了,明天我带人直接去你那啊,明天咱们一早出任务,你准备一下子。好,就这样啊,挂了。”
全程根本就没容得我说一句话,老马这老王八蛋就已经将电话挂断了。
我躺在摇摇椅上,心里面说出出的滋味。
tony走到我身边,问道:“又要出去了?”
我苦笑着说道:“是啊,毕竟还欠着纪先生一个人情呢,心里不踏实啊。”
tony陷入了沉默,良久之后他说道:“张天启的死,或许纪先生也脱不开干系,我想那个木盒,可能已经到了纪先生手里了。”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一直就在尽量不去想这些事情,毕竟纪先生是救了三儿一次,我无论如何不愿意将他与一些“不择手段”类型的词语扯到一起。
我长舒一口气,说道:“算了,管他呢。”
天气已经变得十分炎热,纪先生拿着一个手绢一边擦汗一边走进了我的院子。
老马依旧殷勤地跟在后面,像对待亲爹一般地将纪先生往里面让。
我叹了口气,出去迎接这让我又爱又怕的财神爷。
我堆起来很保准的场面笑容,说道:“哎呦,纪先生,我听老马说您不来了,怎么这大热天的还跑一趟。”
纪先生在这个炎热的夏日依旧标准地西装革履,他用手绢擦着汗说道:“我不放心啊,蛋爷,咱们……要不进去说?”
我看着他满头的汗水和臃肿的体型,不好意思地说道:“额,呵呵呵,实在是不好意思,纪先生,屋里面请。”
我屋里面开着空调,所以纪先生进来以后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直接走到茶几旁,也不客气,端起来一杯凉掉了的茶就喝了一口,转身对着三儿说道:“黑三儿小哥,麻烦给我兑点热的。年纪大了,大热天儿的也得喝点热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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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取来暖瓶给纪先生倒满,不乐意地说道:“是白三儿。”
就在这时,我忽然收到了一条短信,令我意外的是,居然是未央发来的。
要知道未央平时是不会主动联系我的,即便我厚着脸皮给她发了无数的短信,打了无数的电话,换来的也只是:“嗯”、“好”这么两个字。
今天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我迫不及待地点开短信查看。
我在外面。
我反复地确认,的确是只有这四个字。
什么意思?未央来找我玩了?不应该啊,她平时一切的时间都是投入到她所谓的训练中才对。
不过很快我心中的疑惑便解开了,纪先生喝了一口刚兑热的剩茶,说道:“蛋爷,老朽这次来呢,已经替你把所有的人都找好了,现在他们就在外面,装备齐全,等我再说两句,你们便可以立即起身。”
我皱着了皱眉头,问道:“怎么纪先生这次这么急吗?”
纪先生呵呵笑了笑,说道:“其实事情倒不是很急,只是这一次我需要你们去的地方,是我的一块心病。”
我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静静地看着纪先生。
纪先生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老朽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之前这个地方我已经派过去了三拨人,距离现在的时间都不是很久,但是那些人啊,虽然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却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久而久之,这个地方已经成了我的一块心病了。”
我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其实心里已经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又是一个九死一生的地方,上次的温韬墓一行,已经死了不少人。
虽然据说宁老大的人最后还是攻破了温韬墓,但是那一次他们的损失与获得的利益相比,最多是个不赔不赚。
纪先生看我没有任何反应,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回过神来,只是问了一句:“纪先生,上次从长安丢失的那个木盒,是不是已经到了你的手里了?”
老马和纪先生都皱了一下眉头,明显被我这不知道哪来的一个问题给问的一愣。
可是那皱眉的表情稍显即逝,纪先生又喝了杯茶,说道:“这次的装备可以说很是精良,蛋爷不出去看看?”
老马也适时地咳嗽了一声,示意我不要再继续追问下去。
而且金主儿这么明显的回避,我再接着往下抓住不放好像也确实不懂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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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只能顺坡下驴地站起身,打着哈哈说道:“好啊,咱们出去看看。”
走出房门,一股热浪又扑到了脸上,我们沿着小路走到了杨柳古镇主街的外面。
那些越野车整齐的制式,真的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我直接走了过去。
未央远远地摇下了车窗,与我对视一眼,便又将玻璃摇了上去。
于队长面带笑容,带着手下下了车,挥着手迎接我们。
“于队,好久不见啊。”
于向前热情地抓住了我的手,介绍道:“好久不见啊蛋爷,这次我们雇佣团可谓是人才尽出啊,这一次一定万无一失,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
我根本没有心思听他接下来的话,因为大虎随即开门下车,在他开门的一刹那,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永远无法忘怀的身影——黑熊。
我的心狂跳起来,黑熊也来了吗,那这次看来我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了。
“蛋爷?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一直盯着车门看?”
于队长关切地用手在我的面前挥了两下,我赶紧回过神来,笑呵呵地回答道:“没,没啥,昨天没睡好,有点困。”
大虎憨傻地说道:“那掌柜的你只能是上车以后到路上睡了。”
我点了点头,然后冲着三儿说道:“三儿,和根活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即刻出发。”
纪先生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我,说道:“怎么蛋爷刚刚好像还有些倦怠,现在忽然干劲十足了呢?”
我思索了一下说道:“纪先生,你放心,这一次我会比以前更加卖命,但是这一单做完以后,以后如果还有类似的买卖,我不想再接了。”
我的想法很简单,在任务中除掉黑熊,然后,我不想再为这个来历不明,处处透着神秘的老收藏家卖命了。
纪先生推了推眼镜,只是很淡定地说了一句:“呵呵,蛋爷这话说的老朽我有点不明白啊,你是嫌待遇低吗?不要紧,钱的问题都好商量的呀。”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钱……”
谁知道我话说到一半,纪先生忽然打断我,说道:“哈哈哈,没事没事,剩下的事情等你回来以后咱们再说,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这天儿啊,太热了。”
说罢,他直接握了我的手,然后钻进了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就走了。
(本章完)
第二章 神秘的地点
我们上了车,我甚至都没有问这一次究竟去哪里,因为我的一系列说辞,纪先生也是慌忙跑路。
这一次可谓是准备的十分不全面,而我一向是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不知道这一次的反常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我想询问一下tony,但是现在也没有办法了,因为老马居然跑到了我的车上面。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老马,你不去你们的车上,跑我这来干嘛?”
老马耸了耸肩,说道:“老子曾经让你坐过那么多回我心爱的宝马,这次蹭你个车怎么了?小家子气。”
我说道:“不是,我不是不让你蹭车,而是我们这车四个人刚刚好,现在你上来了很挤啊,平时你不都是去你们那辆车吗?”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我实在是不想面对黑熊那家伙。”
“你是挖人家墙角了,还是偷看人家媳妇洗澡了?大老爷们的还不想面对。”
老马点燃了一根烟,说道:“你们不知道,黑熊那家伙从来都不苟言笑,死气沉沉不说,还总爱盯着人看,搞得我平时压力很大啊。”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你打算在我们这车上躲到什么时候。”
老马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是到目的地位置了。”
我真的很无奈,老马的屁股说实在是很大的,tony不跟我们挤,自己在副驾驶,假如我说要跟tony换地方,他是万万不会换给我的。
就在我不厌其烦的时候,老马忽然掏出来一瓶二锅头,我诧异地问道:“你这从哪来的?”
老马嘿嘿笑着说道:“你们每次都带酒上车,这我都知道了,我在后备箱偷偷顺了一瓶,怎么样?”
他非常惬意地嘬了一口,然后说道:“哎我说,你们这次怎么都不问去哪呢?”
我也从包里面掏出来一瓶酒,喝了一口说道:“不问,反正会有好事之徒过来跟我说的。”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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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嘿嘿地笑了笑,然后从包里面摸索了半天,掏出来一个黑色的像游戏机一样的东西。
张根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说道:“新款游戏机吗?任天堂还是索尼?给我玩玩!”
就连三儿听到是新款游戏机的时候,把控方向盘的手都不稳了,我骂了一句:“看前面,好好开车!回去我扣你工资!”
三儿只得专心地看着,嘴里嘟囔着:“我都没有工资,扣什么扣。”
老马打开了张根活的咸猪手,然后按了一会启动键,那个像游戏机一样的东西就亮了起来。
只见屏幕上面是黑底,有着绿色标点的一些画面,其中一个绿色的点在一闪一闪地亮着光。
张根活一看便失去了兴趣,说道:“low的很。”
我皱着眉说道:“这是干什么的?”
老马晃了晃手里面的设备,说道:“我跟你们说,这可是高科技,这是一个定位装置,上面那个闪着光的绿点就是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这个箭头就是我们现在的位置,箭头指着的方向就是我们前进的方向。怎么样,高级吧?”
老马把设备拿到我的眼前,然后得意地说道:“这是纪先生这次特意购置的设备,只要在这面输入进去对应的地点的坐标,我们就可以按照这个设备的路线直接过去,再也不用什么向导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新奇的东西,刚要夸赞两句高科技真是厉害,谁知道张根活在一旁泼冷水说道:“搞这么麻烦,用手机上面的地图还不是一样能做到。”
老马听见张根活的话立刻怼回去说道:“你手机没网的时候就废了。”
张根活打着手机里面的游戏,不屑地说道:“你不知道有种东西叫离线地图吗?”
老马被噎的一时说不出话来,过了好半天才脸红脖子粗的说道:“你、我这设备是可以防摔防水阻燃的,你那手机能吗?”
张根活依旧心不在焉地玩着手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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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行,我不跟你们这些没见过世面的老年人争,你说的都对。”
我看着老马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只得出来打圆场说道:“这个闪着光的圆点到底是哪里?”
老马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个地方,就是十万大山,听过没?”
我歪着脑袋,说道:“十万大山?这地方有那么多山?”
老马皱了皱眉头,估计也是没想到我会提这么一个问题,他说道:“这个……额……”
tony在前面说道:“这十万大山,只是壮语对于那里称呼的音译,并不是说那里真的有十万座大山。”
老马得到解围,笑呵呵地说道:“对对对,好像就是那么回事。”
我问道:“所以……咱们这次要去十万大山里面翻咸鱼吗?”
老马说道:“翻咸鱼也不能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啊。”
“那去那干什么?”
老马耸了耸肩,说道:“具体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纪先生在前一段时间派过去一批人,他们最后发送回来的坐标就是这个圆点,再然后便没有了任何消息,带过去的摄像机也是不知道丢失在哪里了,反正一切都很神秘,现在能知道的只有这个地点而已。”
我忽然想起来张天启所说的除了我以外其他人都不行的话,难道事情真的如此吗?
那个多少人都有去无回的地方,我去了真的就可以吗?
我问道:“那地方死过那么多人,老马你就不怕死吗?”
老马大大咧咧地说道:“怕啊,怎么能不怕呢?老子还没娶媳妇呢,但是有你这个人肉危险仪,老子就不怕了,反正你说有危险的地方,老子就不去,就完事了。”
我打着哈哈说道:“就你这抢劫犯的样子还找媳妇?你这个头套除了眉眼和嘴巴能看见以外,啥也看不着,姑娘见着你都吓跑了。”
老马喝了一口酒,骂道:“去去去,你这混蛋嘴里就没好话。”
(本章完)
第三章 这是……到景区了?
经过了两天的路程,我们终于来到了那个圆点的附近。
这期间我们经过了很多个服务区,再也没有碰见什么可疑的人物,我不禁又想起了张天启。
那些京城的人是怎么回事,似乎在张天启死后,这些人就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是放弃吗?
从张天启的身世来看,应该是不太可能放弃的,更多的可能性是他们改变了策略,也许就在现在,我们的身边已经被无数双眼睛盯上了。
我们下了车,虽然在仪器上面已经显示箭头和圆点重合,但是就目前的样子来看,似乎……还差得远呢。
看着面前茫茫的大山,以及那“游客购票进入”的提示牌,我看了看老马,嘲讽道:“我说老马,你是不是下次这个头套就别开那俩窟窿了,反正你也瞎。你告诉我到目的地了,这到哪了,景区啊?”
老马额头上有些汗水,不知道是天气热还是因为尴尬导致的,他急促地摆弄着手里面的设备,一边弄一边说道:“没理由啊,这东西屏幕上面的箭头真的已经和圆点重合了啊。”
一旁的张根活似乎是游戏里面的人物死了,有些气急败坏地吐了口唾沫,然后不耐烦地走到老马身边,一把将设备抢过来,在手里面按了几个按键试了试,似乎是玩明白了。
只见他开始有规律地按动了几下按键,那个设备的屏幕上面就忽然地开始放大,箭头和圆点重新分开,并且此时屏幕上面多出了很多类似于地形的图画,箭头和圆点之间也多出了一条连线。
张根活看差不多了,然后不耐烦地一把将设备塞回到老马的手里,嘴里嘟囔着:“一群老古董……”
老马眼神里面有些许震惊,看着那屏幕上面花里胡哨的图案和连线啧啧称奇。
我叹了口气,果然啊,玩弄这些设备类的东西,还是张根活比较强,毕竟我给他买的游戏机他从来都不看说明书,直接上手就操作的。
我凑过去看了看那个设备上面的屏幕,现在箭头所指的方向就在这个景点之内。
我又抬头看了看门票,七十块钱每人,这十几个人……我捋了捋下巴,冲着老马说道:“这门票钱……”
老马看了看那个告示牌,嘬着牙花说道:“嘶……七十块钱一个人,这也太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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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了吧,这景点怎么不去抢呢?”
我刹那间有些无语,我说道:“你一个宝马男,居然在乎这几十块钱门票钱?别跟我这装蒜,快去,把钱给付了,你看看咱们这十几个人,到你表现的时刻了,千万不要让组织失望啊。”
说完我还煞有介事地在老马的肩膀上拍了几下。
老马瞥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个守财奴,谁爱出谁出,反正老子是不会出这个冤枉钱的。”
老马说的没错,我就是个守财奴,我也摆出一副老子也不管的样子。
张根活一边打着游戏一遍嘟囔道:“这群糙汉大叔,真的是连脸都不要了,为了这仨瓜俩枣的在这怄气。”
就在这时,车里面忽然又走下来一个人,此人皮肤黝黑,肌肉虬结,他走过来以后我甚至感觉到了乌云压境一般的沉重。
这个人便是黑熊。
黑熊走过来,阴沉着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耽误时间。”
一直在收拾行李的于队长听见我们这边似乎有些不对劲,急忙跑了过来询问情况,在知晓缘由以后,他直接拍着胸脯说道:“这事儿你们怎么不早说,在来之前纪先生就给了我一笔任务经费,他说了,每次总是让你们垫上也不合适。”
黑熊没有理会,依旧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要耽误时间。”
我不得不承认,即便是没有杀母大仇在前,我也对这个家伙完全喜欢不起来,难怪老马要逃到我们的车上去,这简直就是一尊丧神,在他跟前根本就提不起任何的情绪,真压抑。
说罢,于队长直接跑向了售票处。
我看了看在这大热天岿然不动的黑熊,实在是不想跟他呆在一起,我走到了大虎的身边,此时他正在跟老马收拾装备。
我看了看老马,相视一笑,看来他也是不想面对黑熊才来到这里收拾装备的。
我看着他们一样一样地往背包里面拾掇,不禁问道:“这次有什么新鲜物件吗?”
大虎听到我这么说,这个憨货神神秘秘地走到我跟前,然后从背包中拿出来一个东西,我看了看,像是照相机,但是又比照相机大一些。
“这是什么?”
大虎将那个设备打开,跟我解释道:“这可是索尼的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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款摄像机哦,这东西老贵了,都是限量款的,没想到我有一天可以亲手拿着它,嘿嘿嘿。”
我没有理会什么索尼什么限量款,只是问道:“纪先生给咱们准备这玩意儿干啥?拍纪录片?”
老马点燃了一根烟,说道:“自从第一波人有去无回以后,纪先生就给后面的每支队伍都配备了这么一个摄像机,以他的话说,是为了万一这一支队伍遭遇不测,至少能保证摄像机会留在现场,那第二支队伍在经过相同的路线的时候,有一定可能性会发现前人留下的线索,也许就可以挽救一些人。不过其实我觉得吧,这老家伙应该不会这么替人着想,一定是他想知道那个地方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所以才让咱们带上这么个累赘物件儿。”
我点了点头,这时候tony走了过来,冲着大虎问道:“防毒面具呢?咱看看。”
大虎疑惑地看了tony一眼,说道:“托哥你咋知道有防毒面具呢?真是神了。”
tony只是淡淡地说道:“这里面毒瘴密布,如果纪先生连防毒面具都不给准备的话,那咱们可以不用来了。”
大虎连连点头称是,从后备箱中一顿翻找,拿出来一个大箱子,里面是一个个小盒子,打开其中一个小盒子,一个通体黝黑的防毒面具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tony接过面具,皱了皱眉头,问道:“fmj05?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我听到tony这么说,心里不免咯噔一下,难道纪先生给我们准备的是一些淘汰货色吗?
我问道:“怎么,这个型号的防毒面具效果不好吗?”
tony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国产的一款面具,不是说不好,而是有更好的选择。”
三儿这时候忽然见到了亲人一般,他把玩着防毒面具,说道:“哎呀不碍事不碍事,这东西好用的很,我用过。”
老马也说道:“是啊,就里面的瘴气的浓度来说,这一款防毒面具绝对是够用了,关键这款佩戴方便,用起来也简单啊。”
我深深地看了看老马,问道:“tony所学驳杂,三儿当过兵。老马,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老马明显一愣,然后呵呵笑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我是个军事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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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怪猫之战1
等到于队长拿着一沓子门票走过来,黑熊那阴沉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一丝丝的不悦,他直接接过一张票,谁也不看地说了一句:“出发。”便往里面走。
于队长急忙给大家分了票。
我们三宝斋这边,依旧是过往的人员配置,只不过是董老换成了黑熊。
这种爬山淌水的活实在是不适合董老这种老人家。
于队长那边除了上次见过的三个年轻人:丁飞昂、张炎斌、田波以外,又多了两个年轻的面孔,那二人看起来有些高冷,一个叫明国,一个叫明君。
光是听名字就很大气,嗯……跟他们的高傲的气质十分相符合。
眼看着黑熊已经检票在往里面走了,我们急忙将装备都穿戴整齐,然后将车子停进了停车场,也都检票进去。
那检票人员看到我们这全副武装的样子,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能他把我们当成酷爱探险的中二青年了。
过了安检门,我们径直往前走了大概半天左右的时间,张根活就开始抱怨:“我靠,早知道就多下载几个单机游戏了,这破地方一点儿信号都没有。”
老马瞬间嘿嘿地笑着摇晃着手中的定位设备,那意思分明就是:“你看,我这个啥也不怕!”
不过等我们在往前走,越过了那个写着“游客止步”的牌子,我们的日子就越来越难过,老马和张根活也再也没了心思斗嘴。
因为接下来我们的路,都不能称之为路,脚下全是有些湿滑的泥土。
虽然树木都很高大,但我身处其中还是感觉有些憋闷,偶尔一些一人来高的植物茎叶刮在脸上,瞬间便奇痒难忍。
当然,这对于老马来说没有什么太大影响,毕竟他是常年戴着头套的男人。
这一路谁也没有多说一句话,所有人都由最开始的干劲满满,慢慢地被这里湿闷的环境所影响,磨去了激情。
是夜,八点一过,除了黑熊仍旧面无表情以外,所有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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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要死的样子。
不得已,我们只能找到一片略微空闲一些的地方,将四周的一些较细的树木砍伐,搭起了几个帐篷。
然后我们又四散地寻找一些干木柴准备生火。
在这种丛林的野外生存,虽然生火会带来一些山火的隐患,但是如果不生火,我们遭遇不测的概率还是很大的,毕竟这十万大山还是保存着原生态的样子,其中的毒虫猛兽的数量可见一斑。
三儿保持着惯性,一直跟在我的身边,我们费力地用身上的短刀在地上不停地拨弄,企图寻找一些略微干燥一些的柴禾。
闲着无聊,我问道:“三儿,出来之前和你妈妈打过招呼了吗?”
三儿点了点头,他也不怕这黑灯瞎火的我看不见:“说了,我就说跟你出趟远门。”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三儿的妈妈要是知道我整天带着她儿子到处出生入死,估计得埋怨死我吧。
三儿看了看我,问道:“掌柜的你有事儿?”
“没事儿,我就是……”
我话说到一半,忽然感觉到一阵心悸。
这感觉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了,以至于我做出了下意识的闪躲动作。
我直接身子一矮,冲着旁边一滚,期间有一些树枝在我的身上划过,着实有些疼痛。
于此同时,一个大约一米长短的东西在扑在我刚刚的位置上。
那东西似乎对刚才的一击用足了力气,它落地以后又跟着惯性后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
我下意识将手电光像那东西照射而去,只见在手电筒的强光下,两只反射着精光的眸子在死死地盯着我,似乎在为刚刚的一击不中而感到愤怒。
那双眼睛中**地透露着对我的渴望,面对着这灼灼的目光,我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说时迟那时快,其实我们只有一个对视的时间,它便又弓了弓身子,向我弹射而来。
我下意识大骂一句:“卧槽!”便双手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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挡在身前,这个节骨眼上,我还在地上躺着呢,根本就躲不开。
“掌柜的!”
我猛地睁开眼睛,恰巧见到三儿一个飞扑将那东西直接撞到了一边,为见他手中有什么大的动作,那东西的喉咙便已经被割开。
三儿快速起身,与那东西间隔出两三米的距离。
那东西虽然被割破了喉咙,必死无疑,但是它的气力不知道怎的如此之大,在地上不停地翻动着身体,似乎还要意图反击。
听着那如同破风箱一般的嘶吼声,我不禁感慨道:“这玩意儿他娘的攻击性也太强了吧。”
大概过了十几秒钟,那东西终于停止了所有动作,地上一大片殷红的血迹十分扎眼,我这才放下心来,拿着短刀走了过去。
我用手电筒照着这个刚刚差点要了我命的家伙,仔细打量了半天,居然也没有认出来这到底是何物。
这东西毛色有些橘红,身体修长,乍一看像某种犬类,光看毛色和身体的话,让我不禁想起了狐狸。
但是当我看到这东西的头的时候,却又有些迷惑,这家伙的分明长了一张类似家猫的脸。
“猫?”
三儿也皱着眉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我起初以为是金猫,那种东西我只在图片上见过,但是金猫的脸部特征和这家伙不同,这可能是一种未知的猫科动物,反正,它肯定吃肉。”
就在这时,tony他们也闻声赶来,未央更是手里面提着两把刀,神情凝重。
我笑了笑,冲他们摆了摆手,说道:“放心放心,我没事。”
听到我这么说,tony神情稍微放松,转头看向了那躺在地上的尸体。
tony走了过去,看了看以后说道:“金猫?咦?好像又不是,这是什么东西?”
我耸了耸肩,说道:“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东西刚刚差点弄死我,速度奇快,攻击性很强,也许是这个地方的特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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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怪猫之战2
见tony始终不动声色,我又问道:“你看啥呢,这半天都没个动静。”
tony说道:“一般的猫科都是群居动物,咱在想这怪猫会不会也是群居生物,是的话,怕是要有麻烦了。”
我听见他这么说,心里也是有一点慌乱,tony只是淡定地说道:“赶紧将柴禾带回去,将火升起来,可以起到震慑野兽的作用。”
说罢,他起身,打开折扇扇了两下,就潇洒的转身往回走,却丝毫不见他手上有任何干柴。
也是,tony一般是不会做这种粗活的。
我叹了口气,急忙将刚刚散落的柴禾收集起来,往回疾走。
三儿一手抱着柴禾,一手抓住了那只怪猫的尾巴,我不解地问道:“你拉它干嘛,它都死了。”
三儿丝毫不理会我怪异的眼神,非常淡定且理所当然地说道:“吃啊,这可是肉。”
你……你说的他妈好有道理啊……
我不再阻拦他,只是刚走出去几步,三儿的脚步忽然加快了许多,他冲我小声说道:“你们快点走,后面有东西跟着咱们。”
听到三儿这么说,我头皮都麻了,我心道你小子说的这么淡定是几个意思啊。
我瞬间抱紧了那些柴禾,脚下生风,这两年别的本事没涨,但是逃跑的速度却是一天比一天快了。
跑了大概也就一分多钟,帐篷就已经出现在了我们的面前,我如释重负。
可就在这时,我已经听到了身后传来的野兽的低吼声,我不禁浑身一哆嗦,大声喊道:“来人啊~!”于队长他们在帐篷中收拾东西,听到我的大喊,全都从帐篷中冲了出来。
在见到我们身后跟着很多只大猫一样的凶兽时,均是掏出了武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我跑的险些喘不过气来,不过好在现在我们人多。
我纳闷地说道:“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怪猫呢?”
三儿很平静地说道:“可能是我手里的这个尸体散发出的血腥味把它们引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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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整个人都傻了,你还真是淡定啊……
“蛋爷小心!”
于队长发出一声警告,我一回头才发现一只怪猫已经向我扑了过来。
不过我这次根本不慌,如果只是一只一只的上,我丝毫不惧怕,毕竟现在未央就在我的身边。
果然,未央双手舞出一个华丽的刀花,那只怪猫在半空中直接被砍成了两截,一时间鲜血四溅,弄了我满身满脸。
我急忙用手抹去这脸上的腥臭的血液,不禁又向后退了几步。
于队长以及其余的人也都集中到了我的身前,他们打着手电四处晃了晃。
这一晃,大家的表情都僵住了,只见在四周遍布着那些反射着贪婪精光的眼睛,足有几十双之多。
老马习惯性地骂了一句:“卧槽,你们从哪招来的这么多大猫啊!”
我不耐烦地说道:“这都啥时候了,哪来的重要吗?关键是打不打得过!”
还不待老马回答,那些怪猫似乎是达成了什么共识一般,集体向我们这里逼近过来,最前面的一排像是冲锋的战士一般,直接扑了过来。
我们这样站在一起无疑成了活靶子,无奈被这些怪猫给冲散了,变成了三两人一队的样子。
不过好在这些怪猫的体积不是很大,力量也在承受范围之内,我们三两个成伙应对起来不是很费力。
尤其是我们这些人都是经过很多次生死一线挺过来的,即便是我这种近战废柴,也可以捡漏地杀上那么一两只。
但是这只是那些怪猫的第一次冲锋,后面还有接连不断的怪猫冲上来,我感慨于这些怪猫悍不畏死的韧劲的同时,也在暗暗心惊,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怕是撑不了多久啊。
我冲着老马喊道:“老马,别管这些家伙了,你快去点一个火把,我们在这里掩护你!”
其实按照我们现在组成的防线来看,随时都有可能被击溃,但凡有一个小队的人被那些怪猫击杀,那么我们就会如同雪崩一般被吞噬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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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现在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只有撑起足够的火源才能震慑住眼前的这些怪猫,如果老马的手脚足够麻利的话,兴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老马不断地骂着眼前的这些怪猫的祖宗十八代,很明显他也看出来现在的境地如何,只见他对着帐篷大喊一句:“黑熊,你再不出来,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没了我们你也拿不到盒子!!”
对啊,我怎么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据说战力十分强大的黑熊了。
黑熊似乎是听到了老马的话,面沉如水地从帐篷中走了出来。
依旧是耷拉着脸,阴沉,且有些不耐烦。
一只怪猫看到这里突然又出现了一个猎物,它匍匐着慢慢靠近黑熊,猛然向前跳起,直接咬向了黑熊的后脖颈。
我被这一幕吓得够呛,险些被面前的怪猫抓伤,我刚要出言提醒。
可谁知道黑熊的反映居然比我的话还要快,只见他沉着脸猛然转身,右手向前一抓,直接就抓住了那只怪猫的脖颈,并不见他怎么用力,那只怪猫从脖颈一下忽然就瘫软下来。
脖子就这么硬生生被掐断了。
这该是怎样的握力,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我要面对的是这种怪物吗?
黑熊嫌弃般地将那怪猫的身体扔向了一旁,那怪猫被摔在地上,有气无力地大喘了几口气,便不再动弹。
黑熊解决掉了偷袭他的怪猫,直接大踏步冲向了老马所在的地方,对着老马说道:“你们都去,这里交给我。”
老马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带着大虎大彪冲向了帐篷。
而那黑熊就犹如虎入羊群一般,挥舞着拳头大肆杀戮,所到之处皆是怪猫的尸体乱飞。
真可谓是杀神降临。
那些刚刚还悍不畏死的怪猫忽然就被冲散开来,隐隐有些逃窜的意思。
于此同时,老马他们终于带着几个火把跑了过来,那些本就有些溃败的怪猫见到了火源,一下子就集体逃走,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便逃进了黑暗中,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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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烤猫肉
我急忙说道:“大家都退回去,待在一起,将柴禾支起来,点燃了!”
老马现在手持的这种火把虽然易燃,用起来也比较方便,但是它的使用寿命过短,一个小时不到就会燃尽。
大家把捡来的柴禾都堆到了一起,用火把点燃,这才松了一口气。
经过刚才那场恶战,我们这边还好,由于刚刚我是和三儿、未央呆在一起,所以并没有受什么伤,张根活那边有tony保护,也没有受伤。
于队长他们队伍中,却是丁飞昂和田波受了一些轻伤。
我们这边伤势最重的,便是黑熊了。
只见他的双臂有着许多的血痕,甚至有两个硬币大小的小坑,那应该是被怪猫的利爪抓伤的。
这两条臂膀看上去鲜血淋漓,有些触目惊心。
看来这黑熊只是作战应用,功夫强横,他的身体倒并不如绿犀那帮刀枪不入。
不过即便如此,刚刚黑熊冲入猫群中的那个姿态,回想起来还是让人胆寒。
此刻黑熊依旧阴沉着脸,独自从背包中拿出来两卷绷带以及一些药物,就这么自己给自己做了包扎。
老马见我一直盯着黑熊看,打趣道:“怎么样?给你吓傻了吧,这就是三宝斋的第二战力,在黑帮火拼的时候,人家给他起的外号是黑魔鬼,这家伙可是个不折不扣的亡命徒,手上杀过的人得有三四十了,即便是老弱妇孺,也不会眨一下眼的,很专业,很冷血。”
听到老马说老弱妇孺的时候,我忽然身体一僵,一股仇恨又涌上心头。
我急忙转头,甩了甩头,冲着老马说道:“看来这次出师不利啊,这才走了一天,还没有到十万大山的腹地,就差点在这。”
老马叼着烟卷,一屁股坐在地上,说道:“要不人家怎么贴着告示说游客止步呢。”
我忽然想起来老马的话中好像有点什么我很在意的事情,但是刚刚被仇恨给冲过去了,我回想了一下,然后问道:“我说老马,你说他是第二战力,第一战力是谁?”
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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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一愣,说道:“我说你的反应怎么这么慢,我都说过去好久了,你还问……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咱宝三爷有三个保镖,绿犀,黑熊,还有一个白虎。这白虎就是第一战力,人称白魔鬼,事实上,白虎很少杀人,杀人这种脏活累活都是黑熊和绿犀做的。”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这个白虎,他为什么能在绿犀和黑熊之上?他这么厉害吗?”
这绿犀的手段我是见过的,那一身横练的硬气功可以说是刀枪不入,而眼前的这个黑熊,一身的近身格斗功夫,也是让人叹为观止,而能在他们之上的白虎,我实在是难以想象是个什么存在。
老马神情似乎有些神往,他说道:“我也只是见过白虎几次,没见过他真的出手……事实上,没有几个人亲眼见过白虎出手。那个人吧,文质彬彬的,肤色有些惨白,看山去倒更像是个病人,并不像是什么高手。只是听说啊,那家伙是个用刀的高手,各种刀。”
我仔细思索了一下,记忆中似乎去过我家的人里面没有这么一个有些像病人的人。看来他并不是我的仇人。
眼看着老马也并不知道其他的事情,我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吃点东西,然后分一下人吧,轮流守夜。”
没错,在这种山区的野外,想要睡个好觉是非常苦难的,必须要有人守夜,一是为了警惕有没有危险,二是为了防止火种熄灭。
只要有火,在这种荒郊野岭就还算是安全的。
老马起身,拍了拍屁股,对我的话表示赞同。
我喊道:“三儿,你不是要吃肉吗?扒一只怪猫,咱们烤着吃。”
三儿闻言也没有抱怨,走到那些怪猫的尸体旁,不停地翻动着那些尸体。
他似乎是在挑一只他喜欢的食材。
终于他挑选了一只不肥不瘦的怪猫,手法熟练地剥了皮。
由于这附近没有清水,所以三儿索性也就没有清洗那猫肉上面的血液,在这山林中的深夜,显得有些恐怖。
找来一些树枝,我们将树皮削去,将一头削尖,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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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被分成拳头大小的猫肉上,架在火上烤。
好在我们是带着盐的,毕竟这东西根本不占地方。
就在猫肉刚刚放上火烤没几分钟的时候,黑熊走到我们身边,直接一把抢过于队长手中的猫肉就要往嘴里塞。
于队长有些错愕,不过随即便好心地提醒道:“那肉刚刚烤,还没有熟呢,不能吃。”
黑熊依旧是阴沉着脸,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困了,需要休息。”
说罢,他便将那猫肉直接从树枝上拿了下来,直接一口咬上去,撕下来一大块。
一阵生肉被撕扯咀嚼的声音传到我们的耳朵里,听的我一阵恶寒。
我抬头看见黑熊正满嘴血水地咀嚼着那些几乎是全生的猫肉。
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也不知道那猫肉味道究竟如何,不过看着他吃了一会,我忽然觉得胃里有些翻腾,瞬间没有食欲了。
黑熊接连吃了三大块生肉,嘴巴也不抹一下,就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帐篷中了。
我极力地甩了甩头,想把刚刚画面忘掉,可是我越是努力,记得就越是牢固。
茹毛饮血,这种词汇我以为只是当时人们杜撰出来的,没想到今天居然真的见到了茹毛饮血的怪物。
我浑身打了个冷战,将我树枝上的猫肉更加靠近了火堆一些,我要烤熟它,烤的不能再熟为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闻到隐约有些肉香传来,我试着用刀子在那块外表已经有些烧焦的肉上面捅了一下,我剜开看了看,应该是已经全熟,撒了一些盐可就咬了一口。
新鲜。
这是给我的第一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死去的原因,这怪猫的肉居然异常的鲜美,但是这味道嘛……着实让人有些不敢恭维。
又酸又涩,要不是我真的饿极了,又不想吃压缩饼干的话,我一定不会选择这个东西来填肚子的。
我环顾众人,大家都是一副有些难以下咽的样子——除了三儿,他居然吃的津津有味,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一根筋到底有没有味觉。
(本章完)
第七章 守夜
吃饱喝足以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准备开始守夜。
由于这一场战斗下来,我的体力算是消耗最少的,所以理所当然第一班岗由我来守。
等到所有人都回到了帐篷,一直有些喧闹的山林忽然陷入了沉寂。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帐篷中便陆续传出了呼噜声,我笑了笑,看来一路的舟车劳顿,加上在这里又马不停蹄地行进了一天,大家真的是已经很累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寂静的夜,我居然听到了自己的呼吸声。
火堆里的柴禾噼啪响了两声,我握住了腰间的短刀。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我想要去偷袭杀了黑熊。
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我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我还没有冲动到这个程度,常年压制自己心中的**,这使得我有了不错的自制力。
从刚刚怪猫偷袭黑熊时候他的反应来看,我偷袭他的成功率估计还不到百分之十,这还是说他在负伤的情况。
而且,这一次探险才刚刚开始,我觉得他的战力对于我是有帮助的,至少在找到金箔木盒之前,我还不能杀他。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人生有时候真的诸多无奈。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在四周似乎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立时起了戒备之心,从地上将手电筒拿了起来,往那个方向照射过去。
四双闪着精光的眸子正有些警惕地打量着我。
是那些怪猫,没想到它们居然还没有走,还在打着我们的主意。
只不过不知道是惧怕我们的战斗力,还是惧怕我身前的火光,它们只在远处的灌木丛中静静地看着我,似乎是在等待时机。
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好像是没有什么危险,于是我便收回了手电。
可是就在这一刹那,我似乎感受到了一道更为冷酷的目光。
我将手电重新像另一个方向照去,那里似乎潜伏着什么东西,我起身仔细地看了看。
这一看吓得我差点惊叫出声,那居然是一匹狼。
这地方居然有狼?
在这种地方,狼是谁都不想遇见的,它们足够狡诈,凶猛,是天生的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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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它正趴在地上,见我用手电光照射过去,淡然地向我看了一眼,那目光,比黑熊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得人心底发寒。
这是一匹孤狼。
不过看它的样子,似乎目标并不是我,我沿着它的视线看去,它的目光一直延伸到那几只怪猫身上。
看来它正在进行一场狩猎,孤独的狩猎。
不过在我看来,它只有一匹狼,而对面是四只怪猫,更不要说隐藏在丛林深处的支援。
这匹狼要么是饿疯了,要么真的就是不自量力,它的下场好不到哪里去。
唉,不就是一口吃的吗?
我起身,拎起来一只怪猫的尸体。
没想到这不到一米的怪猫,拎在手中还怪沉的。
我往前走了几步,那孤狼有些警惕地看着我,我便停下了脚步,抓着怪猫尸体的尾巴,使劲往前面一甩,恰恰扔在了那个孤狼的身前。
我说道:“你也甭费那个力气了,你会死在那的,你不就是想吃肉吗?这个给你,反正我们也吃不完,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这肉是酸的。”
那孤狼用鼻子嗅了嗅地上怪猫的尸体,又冷冷地看了我一眼。
他居然没有去动那只尸体,还是死死地盯着前面的那四只怪猫不放。
看着这家伙居然这么不给面子,我不由骂道:“你这畜生,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这是不想看着你去送死,一点智商都没有。”
随即我又尴尬地笑了笑,真是无聊,为什么和一匹狼斗嘴,看来这夜真的太静了。
谁知道我刚坐回到火堆前,那孤狼居然猛然冲向了那四只怪猫。
那四只怪猫此时的注意力全都在我的身上,根本就没注意居然有一只狼袭来,等那些怪猫反应过来,那孤狼已经一口咬在了一只怪猫的脖颈上。
其他的三只怪猫还没有从骚乱中反应过来,那孤狼已经用力地甩着头,将那只怪猫的脖颈咬断。
一切都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面对比自己的身材大了将近一倍的丛林杀手,那怪猫居然没来得及做任何反抗,便一命呜呼了。
杀了那一只怪猫以后,孤狼将那尸体放在一旁,然后龇着牙凶狠地盯着其他三只怪猫,它不退反进,沉稳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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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踏出一步。
我当时便有些震惊,这他妈也行?这是……你自己把它们三个包围了?
说来奇怪,那三只怪猫耷拉着耳朵开始缓缓地后退,似乎在表示臣服。
在退到一定距离以后,那三只怪猫忽然调头就跑。
在等到那三只怪猫跑远了以后,那孤狼才重新叼起来地上的那一具尸体。
它并没有就地用餐,而是回过头高傲地看了我一眼,便叼着猎物一头扎进了黑暗中。
在那一刹那,我……我怎么感觉自己被瞧不起了呢……
我摇头苦笑,跟一匹狼呕什么气呢……这里面的动物,难不成都他娘的成精了。
“火快熄灭了。”
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我将几根树枝扔进火势渐委的火堆中,头也不回地说道:“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会?”
未央走到我的身前,说道:“刚刚你在和那匹孤狼对视的时候就醒了。”
原来刚刚未央一直在暗中保护我,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由一暖。
“谢谢。”
想了半天,我似乎只能说出这么一句话。
好怂啊。
“你今天看黑熊的眼神中有杀气。”
我的身体一僵,没想到未央居然语出惊人。
我下意识想要岔开话题,但是我却并不想骗她,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双方的沉默,树枝在火堆中劈啪作响。
良久之后,未央说道:“你自己做不到的,我可以帮你。”
“这也是你任务的一部分?”
未央摇了摇头,双手抱膝,将下巴埋进双手之间,声音有些微弱地说道:“不是,我只是想着,你想做的,我便要为你去做。”
我浑身一震,心脏狂跳,澎湃的幸福感忽然充斥满了我的胸腔。
我这个大直男一时间更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嘴唇动了又动,最后问出来一句:“那个……温差有点大……你冷吗……”
未央依旧双手抱膝,默默点了点头。
我急忙脱下了自己有些汗味的外套,为未央披在了身上。
未央扯了扯那件结实的外套,似乎是暖和了一些。
(本章完)
第八章 又见孤狼
经过了一夜的的轮流值守,大家终究还算是休息的不错,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每个人的脸色都好了不少。
三儿老早就架起了锅,不知道在哪里搞来的水,煮了好多的猫肉汤。
看着那有些乳白色的肉汤,我不禁想起了昨天那酸涩的味道。
tony皱着眉头喝了一碗,说道:“喝吧,富含蛋白质和能量。”
我闭紧了眼睛,捏着鼻子,连汤带肉的喝了一碗,一股温热的饱腹感从肚子中扩散开来。
还是挺舒服的,由于捏着鼻子,所以倒也没尝出来什么怪异的味道。
“三儿,你在哪里找的水?”
三儿指了指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条小溪。”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山中的小溪了,记得上一次见到小溪的时候,那溪水中有着数不尽的水蛭。
想到这里,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回头拿起了外套,穿在了身上。
一股淡淡的香味传到了我的鼻子中,有些幸福。
虽然现在的天气时分的闷热,但是在这种丛林中穿行,只有穿上外套和长裤才是最安全的,既能防止灌木的刮伤,还能防止蚊虫的叮咬。
我起身,说道:“大家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先去三儿说的那个小溪去补充一点水源,然后就继续前进吧。”
昨天走了一天的路,我们水基本上已经喝的差不多了。
按照计划我们来到了小溪旁的时候,望着那清澈见底的溪水,以及水面下面的青草,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些忌惮。
我仔细看了看,这里面的确是有一些小小的游鱼,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况且三儿刚刚已经来过了。
但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怪只怪我们在**凼的时候,被那里的溪水给吓怕了。
我们打了水,tony从背包中拿出来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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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似于药片的东西,分给我们每个人,这东西放到水里面就像泡腾片一样,嘶嘶作响,用tony的话说,这东西是用来消毒和祛除寄生虫的。
“你们看,那边怎么有一只狼,好大个头啊!”
随着丁飞昂的一声呼喊,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方向的确是站立着一直毛色偏灰白的孤狼。
我心里一动,这不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一只吗?他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难道这里是它的领地不成?
此时那孤狼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不过它现在站立的方位是小溪的上游,这样一来就形成了睥睨之势。
我瞬间感觉自己又被瞧不起了。
众人默默地掏出了武器,那孤狼见到这一幕,鼻尖忽然皱起,似乎有些不悦。
我急忙挥手冲着众人说道:“你们把武器都放下,它对咱们没有恶意。”
老马很奇怪地看着我问道:“我说根生,你咋知道它没有恶意?”
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得支支吾吾地回答道:“我……男人的直觉……”
众人噗嗤笑了出来,我有些尴尬,说道:“把武器都收起来,看看方向,咱们绕着它走就是了。”
丁飞昂走到张根活的旁边,说道:“蛋爷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对面的狼不会是什么传说中的狼神吧?”
张根活正无聊地打着单机游戏,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老是拿我哥当个神棍看待。我哥他这人除了有时候偶尔算计算计人以外,其他时候总是表现出这种不正经的样子来,不用担心,跟着他走就对了,反正死不了。”
丁飞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像看怪人一样看了看我。
所有人都收起了武器,我学着电视里面警察面对即将跳楼的受害者一般,将双手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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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慢慢地往另一个方向挪动。
其他人都跟着我的身形在我的后面照做。
那孤狼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只是冷冷地看着我们。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它只是路过,并没有想跟我们作对的意思。
其实按理说,这么一只孤狼,我们这支十几个人组成的装备精良的队伍根本就不用怕。
即使它的体型比其他的狼大了两圈,但也终究是一只狼而已。
可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家伙很危险,我不由自主地就想要避开它,而不是赶走它。
现在,我终于成功地避开了它。
可就当我要庆幸的时候,那孤狼忽然如同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这吓得我“嗷”地一声叫了出来。
我下意识要掏出刀子,但是那孤狼此时居然与我四目相对,似乎并没有要攻击的样子。
“还敢挡路!找死!”
我感觉到天上的云似乎都压了下来,一股气势让我感觉到浑身不自在。
黑熊忍不住出手了!
这个视时间如金钱的人,自然不会任由我在这里浪费时间,他这次出手明面上是在打那只狼,实际上是在打我的脸。
我估计在众人眼中,我似乎是有些优柔寡断了。
这么一只体型大一些的狼,在黑熊眼中,似乎根本够不上丝毫的威胁。
黑熊体积很大,但是速度却是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一个箭步冲到了最前面,沙包大的拳头抡圆了直接朝着孤狼的脑袋砸去。
这一击可谓势大力沉,如若是砸中了,某说是狼,就算是正常体型的牛,怕是也得打个脑震荡吧。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张嘴大喊道:“不要!”
可是眼前的情况已经来不及了,黑熊起了必杀之心,毕竟速战速决就是他的作战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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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狼与熊的碰撞
眼看着那一拳即将砸中孤狼的脑袋,那孤狼居然轻灵地跃起速度居然比黑熊要更胜一筹。
它如同鬼魅一般用四爪踏上了黑熊坚实的手臂,然后只见它用力一蹬,锋利的爪子立刻将黑熊胳膊上的绷带抓破,下面本就受了伤的血肉再次迸裂,一时间居然有鲜血溅了出来,有些触目惊心。
那孤狼借着力道直接跳起,就这么越过了黑熊,在空中舒展身体,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而黑熊因为这一拳用的力度很大,然后被这孤狼借了力,一拳打空不说,拳头的方向直直地指向了地面,他在惯性的作用下,直接栽向地面。
但是黑熊不愧是练家子,全然不顾自己胳膊上的伤势,直接借着力道在地上向前一个翻滚,居然没有摔倒,直接半跪在地上,再次面对着那匹孤狼。
但是我们不难看出来,黑熊的眼神以及那汩汩流着鲜血、不住颤抖的手臂,都昭示着黑熊明显不是眼前这匹孤狼的对手。
我想黑熊应该自己也知道,所以他现在才只是戒备地看着,没有着急再次发起攻击。
我们都被刚刚那一瞬间的打斗给震惊到了。
黑熊是什么战斗力我们大家都清楚,然而就刚刚那么一刹那,黑熊简直是被秒杀的存在啊,现在动物都这么强了吗?
“狼神,真的是狼神。”
丁飞昂忽然激动起来,他掏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开始疯狂拍照,眼中满是狂热。
那孤狼也不去管黑熊,它刚刚明显没有下杀手,因为它刚刚明明有机会咬住黑熊的后脖颈,那样的话,黑熊必死。
我不得不扼腕叹息,大哥你可是狼啊,不应该是个冷血杀手吗,你为什么不一口咬死他。
接着,那孤狼居然转过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跑掉,几秒钟便消失在丛林中了。
大家都愣住了,这算哪门子事儿?这家伙到底出场是来干嘛的?
只不过……那个眼神……我是不是从里面读出了点什么东西,是什么呢……
丁飞昂咽了口唾沫,脸上写满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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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议地说道:“我刚刚,好像从狼神的眼睛里读出了一些情绪。”
一句话说出来,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忽然扔进了一粒石子,涟漪荡漾开来。
大家纷纷表示都从那双狼眼中,读出了某种情绪,但要说具体是什么,谁也说不上来。
终于,tony开口说道:“好像是,好自为之。”
“卧槽!神了,王小哥你真他娘的神了。就是这个!”
老马一拍大腿,率先拍起了马屁。
紧接着大家就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纷纷表示自己读出了同样的信息。
张根活一边打游戏一边埋怨道:“你们都是疯了吧,是不是跟我哥在一起时间长了,脑子都被影响的不正常了,还从狼眼睛里读出来‘好自为之’,你们咋不说自己都有德鲁伊血统呢?”
我皱着眉头问道:“德鲁伊,那是啥?”
张根活翻着眼皮白了我一眼,表示根本懒得跟我解释。
我习惯了这个臭小子的没大没小,叛逆期的小孩都这样,我转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给自己包扎伤口的黑熊。
依旧是一脸的古井无波,一样的阴沉,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我想如果换成是死掉的绿犀,刚刚被那匹孤狼如此挫败,他一定会跳着脚把目击者十八代祖宗都给骂遍了。
我叹了口气,果然啊,这家伙比绿犀高了不止一个境界,对于外界的干扰基本上可以排斥掉七七八八,也正因为如此,这样的敌人才更加的难以对付。
过了大概三分钟,黑熊给自己的伤口重新敷了药,包扎好,轻轻攥了攥拳头。
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这个人难道没有痛觉吗?刚刚明明都已经皮肉绽裂了……
黑熊说道:“不要偷懒,继续前进。”
经过刚才小小的风波,大家似乎也得以喘息,继续前进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丁飞昂,你怎么不走呢?”
我们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还在后面的于队长和丁飞昂。
于队长在拉扯着丁飞昂的衣服,而后者完全就是一副痴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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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模样,嘴里面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于队长纳闷地说道:“这孩子平时虽然有点迷信,但是还挺活泼了,这是怎么了这是?”
说罢他将手放到了丁飞昂的额头上:“不烧啊。”
丁飞昂缓缓地推开于队长的手,抓着他的衣服说道:“于队,不能再往前走了,或者说,咱们或许可以绕一下过去,绕的越远越好。”
老马拿着仪器说道:“别扯淡,咱们现在走的是最优路线,绕能绕哪去,你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傻了,咱们不是来旅游的,多绕也赚不回门票钱。”
丁飞昂忽然提高了分贝,扯着嗓子喊道:“刚刚狼神已经给过咱们指示了,前面不能去,前面一定有很危险的事情,所以……所以咱们还是绕一下吧!”
这时候张根活也说道:“我说小丁哥儿,亏我平时还总跟你在一起聊天,没想到你墨迹起来比我哥还像个娘们儿,前面能有啥啊,黑煞你都见过了,你还怕啥啊?”
一提起黑煞,丁飞昂似乎是打了个冷战,他说道:“就是……就是因为见过了黑煞,我才对这大自然的万物都抱有敬畏,咱们……还是绕一下吧。”
这时候大家的眼光忽然都集中到了我的身上,我知道,因为我是这一次的带头人,我说话可能比这些人加起来都好使。
我皱了皱眉头,刚刚那匹孤狼的反映的确是很反常啊,它为什么要忽然拦住我呢?
是示威?还是好心的提醒?
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这很扯,再怎么说,它也只是狼而已,无论如何也不会做这种人类的行径的。
况且现在再去绕一大圈,花费更多的时间,走更远的路程不说,在这种接近原始的热带雨林环境,难保不会出现其他的危险。
前面有危险,绕一下就没危险了吗?
虽然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我终究是下定决心说道:“计划不变,继续向前走。”
丁飞昂听到我说这句话,刚刚还充满希望的眼睛瞬间便黯淡下去,被于队长和两名队员硬推着跟着我们往前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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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转移注意力大法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我一直在告诫自己这一路走来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发生,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狼神,不存在什么危险。
可是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悬着。
我转了转头,发现不仅是我,除了黑熊以外的人,脸色都有些凝重。
我叹了口气:“唉,真是士气低落啊。”
归根结底,还是刚刚那匹孤狼的行为太过反常,而且丁飞昂的那一段话真的深入人心,搞得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狼神的寓言上。
注意力……我忽然脑子中灵光一闪,如果可以分散大家的注意力,那大概可以从这种压迫感中挣脱出来。
可以搞气氛这种事情,我做不来啊。于是我只得在人群中不住地观察。
可看了一圈,这什么大虎大彪的,根本就不是这块料啊。
然后我把目光集中到了老马的身上,似乎老马这个老家伙,很适合做这件事情啊……
老马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热切的目光,他忽然转头看着我,捂着胸口问道:“根生,你……你看我的眼神不对,你想干什么……”
我忽然咧嘴一笑,说道:“马总,来来来,咱们来谈谈。”
老马看到我如春风一般的笑容,更是紧张起。虽然他的脸都被头套给遮住,但是我可以想象到那一层遮羞布下面的老脸上面的神情该是多么的想吃了翔。
老马咽了口唾沫,说道:“你这种铁公鸡守财奴,无事献殷勤肯定没好事,我不去。”
我瞪大了眼睛,大喊道:“有他娘的正事,你个老王八蛋。”
老马霎时松了口气,说道:“你早说嘛,吓死老子了。”
老马走到我的身边,我低声说道:“老马,你知道我呢,虽然有时候刻薄一点,但是我一直是把你当做这个团队的核心的,这你是知道的。”
老马立时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天塌下来我也不会顶着,我就是个路人甲。”
“这个,你否认也是否认不了地,你的超然地位大家是有目共睹滴。”
老马顿了顿,说道:“你先说事儿,说完了事儿,我再考虑一下我究竟是不是这个团队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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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滴,你看现在大家伙神情凝重,走路都磨磨蹭蹭,都陷在了那个什么狼神事件里面无法自拔,再这么下去,军心一定涣散,很可能咱们没找到盒子的时候,发生点风吹草动就会散伙啊。”
老马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道:“问题就在这了,我现在需要你来搞一下气氛,让大伙暂时从这个狼神事件中走出来。”
老马想了想,然后说道:“现在这个节骨眼,怕是不好搞气氛吧,这无异于是坟头蹦迪啊,大家会唾弃我的。”
我急忙说道:“我又不是请你当dj,搞气氛的形式有很多种,我也没有要求你非得搞的跟夜店一样土嗨土嗨的,只要让他们暂时忘记掉那个什么狼神就好了,其余的,你用什么手段我都能接受。”
老马沉吟了一下,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
我肯定地点头,老马又说道:“好,但是我要上去就开场的话,会显得很干,我需要你做我的僚机,适当的时候给我接个话,咋样?”
我拍着胸脯说道:“没问题,我肯定给你打全世界最好的掩护!”
老马冲我比划了个大拇指,我们重新赶上队伍,找到自己的位置,装模作样的继续前进。
老马大概是在酝酿着什么,一副便秘的样子,但是他这副尊荣倒还是真的让我相信他是在憋着什么大招。
而我则是一直在关心着老马那边的动静,生怕他有任何的暗示被我错过了。
唉,当个带头人可是真的累,不仅要领导队伍,关键时刻下决策,居然还要关心团队成员的心理建设。
队伍不好带啊。
就在我感觉自己精神集中的非常累的时候,老马那边忽然咳嗽了一声。
我去,不是吧,这演讲稿开场式的咳嗽也太刻意了吧,我现在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我找错人了?
“唉!”
来了来了!信号来了!
我急忙接上:“叹什么气啊老马?”
老马忽然以手扶额,做出了伤春悲秋,悲天悯人的神态,他说道:“我刚刚突然想到一件事情,让我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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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悲从中来,无可断绝。”
我了个……去!
我急忙用眼神示意老马,询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难道是要吟诗作对吗喂?
可是我挤眉弄眼了半天,老马那边依旧是以手扶额,扼腕叹息状。
不过他的这种反常的恶心举动还真的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凹着造型的老马身上,连一直打游戏的张根活也停下了手机,问道:“马哥,你穿越了吗?你现在是要投江自尽?”
老马忽然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急忙浑身一激灵,硬着头皮接话道:“这个……呵呵,究竟是怎么回事,老马你不妨和我们……说说。”
尴尬死了,我感觉自己都要尴尬死了。
老马忽然身体一滞,欲言又止,终于摇着头说道:“你们不会想听的,这是一个离奇、曲折、悲伤、恐怖、发人深思、动人情感的故事。我真的,怕你们承受不住了。”
这么多的形容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我急忙小跑到老马的身边,低声说道:“老马,戏过了……”
老马再次以手扶额,挡住了他的面庞,对着我小声说道:“什么戏过不过,你没有看到他们期待的眼神吗?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经初见成效了啊、”
我抬头环顾四周,所有人的眼中居然都写满了期待。
我不由得在心里一句十分文明的感慨:这他妈也行?
老马看到我的表情,接着说道:“继续你的分内工作就行了,结局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点了点头,自己请的dj,就算是死也要拼命把头摇完。
加油张根生,你可以的!
“那个,呵呵呵,你这么说,我反而觉得自己十分感兴趣呢,我看大家似乎也十分感兴趣,对不对啊……你们……呵呵呵……怎么……”
周围死一般的沉寂,虽然他们眼中写满了期待,但是嘴上却又像是被加了封印一般,一个字也不往外面蹦。
我看着黑熊阴沉着脸已经朝着我这边走来,那种乌云压顶的感觉真的是贼难受,我急忙说道:“老马快说!快!再不说就要下雨了!”
(本章完)
第十一章 转移成功了,可是……
老马也是很识时务地清了清嗓子,急忙说道:“说起来这个故事啊,这个事情是发生在我们老家的一个真实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也不是别人,就是我的表妹。要说我表妹吧,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女生,十里八乡的小伙子们都稀罕的不得了。可是这好好的一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在叛逆期迷恋上了非主流杀马特,跟一群县城里面的小混混搞到了一起,整天抽烟喝酒、疯疯癫癫。”
故事讲到了这里,虽然只有寥寥的一百字左右,但是大家的目光似乎都被吸引过来,虽然前进的脚步更加缓慢,但是这注意力转移**终究是开始管用了。
当然,除了那只面沉如水的黑熊,他虽然不再向我们这边靠近,但是我有理由相信,他随时可能冲过来,撕烂老马的嘴。
“在那以后,多少朴实的小伙子们,梦都碎了,当时在农村,以讹传讹的速度是非常快了。没过多久,我表妹那个‘坏女人’的形象就已经在十里八乡根深蒂固,我大舅在乡亲们面前也抬不起头,因为这事,他可没少跟我表妹打架。”
“可是终于有那么一阵子,我表妹开始经常呕吐,身为过来人的大舅妈觉得情形不对,她连拉带拽将我表妹捆到了医院做了检查,结果你们猜是什么?”
我真的差点被气到吐血,这又不是在说评书,你怎么还和观众互动呢?
最重要的是,这个故事已经将我带入进去,我居然莫名其妙很像知道他表妹一家人的走向,于是我不由自主地搭腔道:“怀孕了?”
老马“啪!”的一声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喊道:“答对了!我表妹就是怀孕了。那么这个孩子是谁的呢?我大舅一直逼问我表妹,可是我表妹说,对象太多,她也不知道孩子的亲生父亲是哪一个。这一句话将我那老实巴交的大舅直接给气晕了过去,大病了一场。”
“就是可怜了我大舅妈,整天愁眉苦脸。按照当时农村的民风,这件事情传出去,她这个闺女肯定是嫁不出去了。她是一边难过,一边照顾我大舅,还要得关心着我表妹的身体。毕竟闺女是自己亲生的,那肚子里面的孩子,就算不知道爸爸是谁,但一定是自己的外孙女没错,大小也是一条性命。”
老马说到这里,看了看众人,发现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他似乎是十分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然后,就这么过了几个月,随着我表妹肚子越来越大,一直被压制的矛盾终于爆发开来。我大舅嫌丢人,我表妹也觉得累赘,他们父女二人居然在这一件事情上达成了一致,那就是打掉这个孩子,唯一不同的是,我大舅是骂骂咧咧,让我表妹带着孩子永远滚出家门,打掉也不要再回来。这个家中,唯一的调和剂就是我大舅妈了,她左边劝这个,右边劝那个,孩子才没有被打掉。”
“然而悲剧还是发生了,终于在某一天,我大舅和我表妹发生了很激烈的争吵,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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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离家出走了。我大舅这才后悔起来,发动了全家的人都出去找,还报了警,可是一无所获,我表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大舅在那件事情以后,就病的更重了,一家人惶惶度日,感觉没有了盼头,直到又过了三个月,我大舅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我表妹的,你们猜电话里面说了什么?”
老马眯着眼睛环视众人。
这时候,就连张根活都有些厌烦老马这种挖坑卖关子的样子,他大吼道:“说了啥?!快点儿的!”
老马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表妹在电话里面说,自己快不行了,告诉了我大舅妈一个地址,让他们赶紧过去救她。我大舅妈挂了电话,拉上我大舅,急忙就赶往那个地点。那地方是一间破旧的公寓,公寓的门开着,我表妹就躺在屋里面的地板上,下面全是血。”
听到这里,我忽然头皮有些发麻,我总感觉老马接下来要讲一些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我大舅赶紧将打120将我表妹送到了医院,经过输血抢救以后,我表妹脱离了危险。然后我大舅他们才得知,是我表妹在纠结了三个月以后,眼看着孩子快要出生了,找了一间小诊所,将孩子给打掉了。当时做完手术的时候,我表妹还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当她将孩子的尸体给丢弃到了楼下的垃圾桶以后,下面忽然就开始大出血,她过于害怕,所以才给自己的妈妈打电话。”
“我大舅妈一听,浑身颤抖,眼泪不停留。我大舅也是非常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毕竟他们如此的行径直接害死了一个即将来到世间的生命。可就在他们悲伤的时候,医院的大夫忽然说我表妹又开始不规则出血,并且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症状,我表妹在病房不停地大喊着‘别对我笑!别对我笑!不要!别笑了,我求你了!’。我大舅妈听完大夫的描述,急忙来到了我表妹所在公寓楼下,对着所有的垃圾桶就是一顿翻找。你们猜找到没?”
“快说!”
“艹!”
“你他妈有完吗!”
……
这一次的反响非常强烈。
老马咽了口唾沫,说道:“我大舅和我大舅妈对着所有的垃圾桶一顿翻找,终于在找到了一个带着血的塑料袋,沉甸甸的,他们打开以后,里面赫然就是一个已经发紫的婴儿尸体!那婴儿的尸体已经变得僵硬。我大舅妈见到那个尸体,忽然就放声大哭起来,可最诡异的事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那个婴儿尸体忽然就裂开嘴笑了起来,还发出了‘嘿嘿嘿’的声音。虽然只是那么一刹那,我大舅妈说,她听的非常真切,一回忆起来,那画面就还在眼前一般。”
“两个老人当时吓坏了,都瘫坐在地上,却不敢将那个尸体给抛弃,他们二人也顾不上自己的闺女,急忙打了个车就回到了老家,我大舅找来铁锹就在离着祖坟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将孩子给埋了。说来也奇怪,就在我大舅将那个小坟包给打理完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一直守在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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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那边的亲戚报平安说我表妹突然就恢复了正常,出血也停止了,大夫说彻底脱离了危险期。”
大家似乎是随着老马故事的进度松了一口气,但老马接着又说道:“可是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在我表妹清醒过来以后,她会时常听见婴儿的笑声,不,是像哭又像笑,就像这样‘嘿嘿嘿~’”
听着老马学的声音,我忽然打了个冷战,他学的这个笑声也太过诡异了。
我走上前在他的脚上踩了一下,低语道:“老子让你转移注意力,你看看你他娘的都做了什么好事,你居然讲了个恐怖故事!”
老马有些不服气,反踩了我一脚,说道:“你瞎啊,你看看我这注意力转移的成功不成功,大家现在都忘了狼神的事情了!”
我一时间差点喘不上气来,咒骂道:“是啊,大家忘了狼神的事情了,但是你看看现在的气氛,死气沉沉,比黑熊的脸还要阴沉!”
老马一脸的无辜,耸了耸肩说道:“怪我喽?”
我深呼吸了一下,果然这个头套男是靠不住的,我问道:“你那个……你刚讲的故事到底是不是你胡编乱造的。”
老马一脸正经地说道:“废话,当然是我胡编乱造的了……”
我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说实在的,在这死寂的大山中行进了一天,筋疲力竭的时候,就现在这个夕阳西下时节听到了一个恐怖故事,还真的让我有些心神动荡。
虽然知道可能是老马胡编乱造的,但是我不得不承认,在这种环境下,有那么几个瞬间,我确实有一点点害怕。
现在老马亲口承认,我才彻底放松下来。
可是队伍中的有些人似乎却走不出来了。
比如丁飞昂,这个小子居然又停止了步伐,我心道要不是因为你小子,大家现在的士气也不至于这么低落,现在老马好不容易将注意力转移,你居然又不走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小丁儿,咋得了你又?你眼睛瞪那么大干嘛?被老马的故事吓傻了?我跟你说,那都是他胡诌的!”
丁飞昂一头的汗水,咽了口唾沫,眼睛瞪得更大了,他有些哆嗦地说道:“不……不是,我好像真的……真的听到了婴儿的哭声,不……是笑声,你、你们听!”
他这一句话说完,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在人群中炸裂,随即弥漫开来。
“嘿嘿嘿~”
“我、我也好像听到了……”
“我也听到了……”
……
“嘿嘿嘿~”
我愤怒地瞪向了老马,刚要骂他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恶作剧,结果转头却看到他的嘴紧闭着,冲我摊了摊手表示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看着老马也是惊恐万分的表情,我才确认,这声音真的不是他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丁飞昂哆哆嗦嗦地指向丛林里面的某一处,说道:“好、好像是……是那边传来的……”
(本章完)
第十二章 二货弟弟又闯祸了
听到丁飞昂的这句话,大家不约而同都把目光对准着他所指的方向。
所有人屏住呼吸,我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片树林的深处。
让我震惊的是,我真的听到了那个让人惊恐万分的“嘿嘿嘿~”。
我惶恐地咽了咽唾沫,一时间竟有些方寸大乱。
一切都衔接的如此紧密,要不是我事先知道这是我让老马故意安排的故事,我甚至都怀疑这是不是老马有意安排的。
老马似乎也是有些害怕,他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根生,这……是不是你安排的,快告诉我,这是你安排的吧……”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丫能不能动动脑子,我有这么大闲心吗?”
老马说道:“那咱们要不就绕过去吧,我总觉得有些邪门呢……”
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搞得我也有些犹豫。
丁飞昂似乎听到了我和老马的谈话,急忙凑过来说道:“对啊,蛋爷,咱们还是绕过去吧,这一定是狼神的警告,咱们可千万不要再往前面走了!”
老马赶紧掏出来那个仪器,在按钮上面一顿操作,不停地放大、定位、再放大,所有人都围了过来,企盼着一个满意的结果。
可是再琢磨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老马叹了口气说道:“唉,没办法,咱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两座的中间地带,如果我们想要绕过去,要么就从左或者右面去翻过山,要么就是退回去从山脚下绕。但是,这两种方案不管选择哪一种,都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
这时候黑熊忽然说道:“直接走,不要浪费时间。”
老马又是一声叹息,其实他刚刚在研究完地图以后,就已经知道是这个答案了,所以他在说出那两个方案以后,才会表情如此沉重。
要知道,黑熊刚刚的那一番话可不是在商量,那根本就是命令的口吻,根本不等到众人有任何的反应,他自己已经大踏步向前方走去。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只得将短刀掏出来,握在手中做好一级战斗准备。
随着越来越向里面的深入,那怪异的笑声也是越来越清晰,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天色已经渐暗,刚刚还昏黄的光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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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渐渐转黑。
“你们看,那边好像有个人影!”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大家紧绷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刹那彻底崩断,我甚至手都有些颤抖地打开手电,往前方照射。
虽然离着还是有些距离,但是我们已经可以看到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前方的一棵大树旁边,有一个人影蹲在那里。
那个人影此时上身颤动,似乎是在拨弄什么。
黑熊根本不管这些,他依旧保持着速度向前走。
等再往前七八米的距离,我们已经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在树旁的人影。
只见那个人影居然浑身长满了灰白色的毛发,身体虽然蹲在地上,但还是不难看出他应该十分的高大威猛。
那怪异的人影似乎一直沉迷于什么事情,这才感应到我们的存在,他“嘿嘿嘿”地怪笑了一声,猛然转过头,目露凶光地瞪向我们。
“啊啊!!!”
“卧槽!!!”
“鬼!是鬼啊!”
……
所有人都被吓得惊慌失措。
因为那人影的脸并不是一张普通的人脸!那一张脸颇为修长,嘴巴很大,鼻孔外翻,两只眼睛像铜铃一般,此时反射着手电筒照射出的光。
更加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个家伙的脸居然是蓝色的!然而鼻子鲜红而恐怖,俨然一副山鬼的模样。
此时它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我们这才看清,它手里面居然拎着一个人的小臂!我向它的身后看去,那里赫然躺着一具尸体!
它在吃人!
老马惊慌地指着那个恐怖的家伙问道:“卧槽!这他娘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tony皱着眉头说道:“山魈?可是跟动物园中的不大一样。”
“嘿嘿嘿”
似乎知道我们在讨论它,那个被称为山魈的家伙发出了几声怪笑,拎起来那一截小臂自顾自地吃了起来,看得我胃中一阵翻江倒海。
我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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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吐意问道:“哪……哪里不一样?”
tony很耐心地说道:“动物园中有一种猴子也叫山魈,跟眼前的这个有些像,但比眼前这个要小很多,毛色也不一样,更重要的是,叫声差异很大。”
“那这个是啥?”
tony皱着眉头说道:“估摸着,这个才是真的山魈。”
我被tony的话给绕蒙了,说道:“你到底啥意思?”
那山魈咀嚼了几下,将那一大块人肉咽了下去,似乎是觉得不大好吃,嘴撇了撇,楞楞地看着我们。
tony又说道:“在我国古代,一直流传着山魈的传说,传说中,山魈是一种类似人的生物,他们强壮,狡诈,善于模仿,经常出没于山岭丛林中,袭击并吃掉路过的人。咱想,眼前的这一只,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山魈了……”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吃人……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现在这个东西挡在前面,咱们能全身而退的概率有多大?”
tony摇了摇头,表示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个家伙的战斗力怎么样。
我转头看了一眼众人,大家似乎都没有要战斗的意思,尤其是丁飞昂,此时居然已经吓得有些发抖。
这些我可以理解,假如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一只老虎,也许丁飞昂都不会像现在一样害怕,但往往一些事物跟传说和鬼神扯上关系,就莫名变得可怕起来。
试问这个东西难道还有老虎的战斗力强吗?明显没有,但就是这么一个东西,给我们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压力。
很明显,现在我们最好还是回退一小段距离,让这个家伙知道我们没有恶意。
所以我将手电筒的光移向别处,尽量不去刺激它,同时我攥紧了拳头,将小臂竖了起来,示意大伙向后褪去。
“咔兹!”
可就在这时,在我的旁边忽然闪起来一片耀眼的白芒。
张根活有些懊恼地说道:“哎呀,忘了关闪光灯……”
我只感觉脑中一阵嗡鸣,我要被这个弟弟给气死了。
(本章完)
第十三章 又是恶战
果然,那山魈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闪光灯晃了一下,似乎十分震怒,它龇着牙冲着我们一声怒吼便冲了过来!
“白痴啊你!”
我大骂一句,在张根活的屁股上踢了一脚就要本能后撤。
可是一向凶狠善战的黑熊却冲了上去,不过他绝对不是为了我们的安全而战斗,他出手的绝大部分原因是我们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进度,而解决眼前这个拦路的家伙便是前进的唯一途径。
黑熊快步上前,直接一拳就砸向了那山魈的面门。
我不禁感慨,黑熊这家伙的招式真的不知道变通,不管是打人打猫还是打山魈都是同一套路,怕是行不通啊。
果然不出我所料,那山魈冲过来与黑熊同时出手,但黑熊却率先中招,胸口被抓出了不浅的几道血痕。
因为山魈的前肢太长了,有着天生的优势。
黑熊被一击命中,动作有些变形,那山魈灵巧地躲过攻击以后,侧身让过黑熊,然后四肢直接攀上了黑熊的后背,张嘴便咬向了黑熊的后脖颈。
这一切一气呵成,竟有些赏心悦目。
我们所有人都愣了,这鬼东西力气大,牙爪锋利不说,居然还这么灵活,当真是凶兽不成。
可眼前的情形根本容不得我们多想,形势迫在眉睫,一旦山魈的这一嘴咬下去,那黑熊必死无疑,我们还是需要他这份战斗力的。
我大喊一句:“三儿!”
三儿跟我一起这么久的默契,我只是喊了他的名字,不问生死的他直接提刀便冲了上去。
可是我们与黑熊之间还有大概四五米的距离,三儿即使跑的再快也来不及了。
眼看着一出惨剧即将发生,我以为黑熊这次必死了。
就在这一刹那,那山魈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打中了一下,突然惨嚎一声,极速跳开,将黑熊甩到一边,蹲在地上恶狠狠地看向我们。
老马急忙上去扶住黑熊,配合着大虎将他给拖了回来。
我们将手电筒的光都对准了那山魈,它一时间被强光刺的睁不开眼。
我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山魈的右眼眶有明显的红肿,大概硬币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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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不住地往外流血鲜血,有些瘆人。
我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看着这家伙的伤势,很像是气步枪造成的,可是我们这次可没带着那种东西。
难道……一个让我厌恶的想法由心里面升了起来,那就是京城那群人在跟踪我们,以他们的财力,别说是气步枪,就算是真枪也搞得到。
“戒备!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敌人!”
tony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别找了,是咱用钢珠打的。”
我一下子更加蒙了,问道:“你还随身带了气步枪?在哪?拿出来!”
tony被我气笑了,说道:“哪里来的什么气步枪,是京城的一个师父教咱的‘霹雳弹’”
我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这家伙学了京城的八门绝技,这‘霹雳弹’想必就是其中之一。
说着,tony手中就出现了一个直径大概半厘米的钢珠,表面一点都不光滑,甚至有的地方还有些坑坑洼洼。
我看着这卖相不算好看的钢珠,问道:“这么个破珠子,能给山魈打的破相了?”
tony看着我伸手要去拿那钢珠,直接握回了手中,说道:“这东西里面是一种调配好的火药,在一定力度的冲击下就会爆炸,所以这霹雳弹的威力可见一斑。也正因如此,这东西必须要好好保管,不要乱碰。这一次咱也是犹豫再三才带上这么两丸以防万一,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我为我的毛手毛脚感到惭愧,没想到这小东西居然这么危险。
我问道:“这么厉害的东西你怎么不多带一些?”
tony苦笑着冲我伸出了手指,说道:“看到咱指甲上的凹痕了吗,使用这东西,是需要一定力度的,咱师父一直勤于练功,手指已经练的如铁石一般,而咱确实舍不得这么好看的手指,学会了以后,一直就没怎么练功,所以以咱现在的条件,至多只能弹射两发。”
我仔细看了看tony那原本十分好看的右手中指,现在指甲上的确是有一块凹痕,指甲下面的皮肤已经有一些淤紫,看来果然如他所说,发射这东西对他本身也是有一定的伤害。
我其实本来还想问这么厉害的东西为什么之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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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没有施展出来,现在想来也不用问了,这东西危险系数高,代价也不小,用它本来就是下下策。
我只是感觉十分可惜啊,如果tony能跟他这位师父似的,可以无限使用这‘霹雳弹’那我们无疑是多了一个远程炮台啊。
我感慨道:“我觉得这东西你回头应该改进改进,比如降低发射成本,或者将里面的火药配方改良一下什么的。”
tony哼了一声,似乎对我的言论有些不大满意,他说道:“你说改良就改良?这东西从制作到功法口诀都是几百年传下来的,一改全都得重新实践。再说了你就甭在这挑三拣四的了,要不是你着急救那黑熊的性命,本公子还懒得出手呢!”
我听出来那十分悦耳的声音中的些许怒意,急忙说道:“是是是,我错了,我说的不对……”
我话刚说到一半,老马在一边大骂道:“你们他娘的还有完吗?别聊天了,没看这打半天了吗?”
我这才发现,原来就在刚刚我将注意力放在那钢珠上面的时候,我们这边的人已经和那山魈战作一团了。
我定睛看了看,在我方绝对优势并且有三儿这个特种兵参战的情况下,也仅仅是略微占了一些上风,并没有完全压制。
我看着那辗转腾挪如此灵活,出爪袭击又如此迅猛的山魈,不禁感慨这还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我们的人有很多都受了伤,虽然现在有些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大家身上的血迹还是证明了这家伙的厉害程度,
当然那山魈也好过不到哪里去,他的上身和脸部都有一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毕竟我们这边的人也都不是吃醋的。
只是我看了半天似乎没有看到未央的身影,于是便有些担忧地问道:“老马,未央呢?”
老马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还问我?气死老子了,那丫头谁的话也不听,就站在你身后呢!”
我一回头,果然看见未央正手持两把直刀现在我身后,表情肃穆。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未央,你不用保护我了,我现在很安全,你去帮助一下他们吧。不过……一定要注意安全。”
未央听到我这么说,点了点头,径直冲向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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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割喉!
果然,随着未央加入战场,胜利的天平立刻开始向着我方倾斜。
三儿和未央在这两年经过多次实战,已经形成了一种特有的默契。
未央主攻,刀法华丽,刀芒所到之处,无不斩者。但真正的主要输出还是三儿,一旦未央在场,三儿就会主动隐匿起来,在黑暗中伺机而动,给予敌人最大的杀伤。
就拿现在来说,那山魈被未央的刀芒斩去一根手指以后,便有些忌惮,开始依靠灵活的身体跟我们打游击战。
然而这恰巧是三儿喜闻乐见的,所谓动作越多破绽越大,这山魈越是不停地行动,隐藏起来的三儿越是能给他造成致命的伤害,只是过去了三分钟时间,三儿已经在山魈的身上刺了六下,虽然刀刀刺的都很深,但却都遗憾没有命中要害。
不过即便没有命中要害,受了这么重的伤已经使得那山魈开始行动受制,它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惶恐的神色,身体开始不住地向后退去。
可是我们绝对不会放过它,如果这么让它逃走,难保它以后不会对我们进行报复,要知道这里毕竟还是它的地盘。
那山魈似乎察觉到了我们已经对它进行了包围,忽然大声地嘶吼起来。
我急忙喊道:“大家后退一些,保持距离,这家伙要做困兽之斗了!”
困兽犹斗,接下来的战斗也许才会是最惨烈的。
可就在这时,tony忽然一声叹息,说道:“行了,就这么结束吧,不要再有伤亡了,要不然大小混蛋后面的路,也不好走啊!可怜咱这好看的手指了。”
说罢,只见他掏出来之前那一丸坑坑洼洼的钢珠,用右手的中指和拇指捏住。
只听“嗒!”的一声脆响,我几乎没有看到什么物体弹射出去,之后只听到在山魈那边“啪!”的一声,再一看那山魈,左眼已经被炸的血肉模糊,它发出犹如婴儿啼哭般的怪叫,开始疯狂向后退去。
这一次,它变得不管不顾,求生的本能使得它只想要离开这里。
我心中不免一阵冷笑,如此慌乱,三儿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果然,就在那山魈捂着肚子上的伤口向后退的时候,三儿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了出来,一个飞跃,吓得那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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魈本能便要躲避,可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三儿在掠过山魈身体的一刹那,右手反握短刀猛然划出一道寒芒!
一刀割喉!
三儿向前一个翻滚,稳住了身形,同时转过身来冷冷地注视着那只开始捂着喉咙乱撞的山魈。
那山魈被割破了喉咙,必死无疑,但是它的气力却是很大,捂着自己的喉咙,似乎试图阻止那汩汩流出的鲜血。
但一切都是徒劳的,它开始到处乱抓,疯狂地进行报复,但它此时的攻击是杂乱无章的,众人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以后,根本就不用担心会伤到自己。
不过我还是不得不佩服这东西的生命力,它的脖子不住地往外涌着鲜血,然而它却还在不停地抓挠着四周,不住地移动。
所以我们的包围圈也只得随着它不停地左右挪移,扩散又收紧。
终于又过了三四分钟,这东西似乎是耗干了全身所有的气血,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了。
三儿试也不试,直接冲上前去一刀便割下了山魈的头颅,往后面一甩,扔在了一旁。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未央见状,也是将双刀插在地上,坐在一块石头上喘着粗气。
可见刚刚虽然他们合力击杀了那山魈,虽然表面上一直是压制着打,但其实并不轻松。
未央自不必说了,她本就是个女子,她那种刀法非常的耗费力气,攻击高但持续时间短,这一直是她的特点。
而三儿虽然出手次数不多,但他一直随着战斗在不停地调整自己的方位,精神和身体一直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必要时刻就要冲出去和那山魈进行面对面的肉搏。他这种攻击最为危险,因为自己可能捅山魈十刀也不一定杀得了对方,但山魈在那种震怒的情况下只要抓住三儿一次,怕是就废了。
看着在地上休息的众人,作为带头人,我反而觉得自己是出力最少的那个,只能说几句类似于“大家辛苦了”的话来安慰他们了。
紧接着,我忽然想到了tony,之前他发射第一丸“霹雳弹”的时候,手指就受了一定程度的伤,现在他为了减少伤亡,加快结束战斗,在战局的关键时刻就发射了一丸,不知道会不会造成什么更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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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走到了tony身边,只见他正在用白色的绷带对自己的手进行包扎。
“嗯……手咋样?”
tony没有抬头,依旧在包扎伤口,他说道:“怕是回去得做整形手术了,指甲整个都裂开了。”
十指连心,我想到那指甲盖崩裂的感觉,不禁打了个冷战,说道:“一定很疼吧?”
“疼是自然的,只是咱更加在意以后这手是不是能恢复的像以前一样好看,要不然会影响咱的气质的。”
我没想到tony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是要我说“祝你手术顺利”吗?听起来好像不大行。
于是我只得“呵呵呵”地干笑几声退到了一旁。
经过了大概十来分钟额的休整,大家的体力似乎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看到三儿已经在开始翻动那山魈的尸体,以及山魈正在进食的那具人的尸体。
我忽然想到之前他在打死那些怪猫以后将尸体拿来煮着吃的情景。这家伙不会是想将这山魈的尸体烤来吃吧?
想到这我又看了看那长相极度怪异的山魈的头颅,忽然一阵呕吐感涌了上来。
我捂住嘴巴对着三儿大喊道:“我说,你可不要打这个山魈尸体的主意啊!老子打死也不会吃这东西的!”
三儿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掌柜的你说什么呢?我主要是在看这个人的尸体。”
什么?你这个丧心病狂的家伙你连人的尸体都想吃?
我忽然想起来三儿的那句名言:“这可是肉!”
刹那间我都感觉胃液已经冲到了嗓子眼,我继续大喊道:“人肉你更不要想,你这个变态!”
三儿更加奇怪地看了看我,说道:“掌柜的,你为什么会想到吃人这件事啊?我要说的是,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这荒凉的大山中居然出现了其他人类。”
“哦?”
我忽然觉得三儿说的很有道理,再想到刚刚自己的反应,一时间有些尴尬,只得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咳,你……你说的很有道理,这里除了咱们,怎么可能还有其他人呢,真是奇怪!那个……待本掌柜的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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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近猪者……臭
我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尖,一点一点靠近了三儿所在的位置,那里赫然躺着一具死尸。
“不就是一具死尸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不怕不怕……”
我就这么想一直给自己在心里打着气,可是当我真看到了那死尸的样子,还是一个没忍住吐了出来。
那似乎是一具男性的尸体,从身材上看还挺魁梧的,穿着制式的衣服,不过此时已经被扯的千疮百孔。
那铁青色的脸昭示着他已经死了有一些时候。
然而这都不算什么,让我作呕的是,那死尸的肚皮已经被扯烂,准确的说是已经被撕咬的破出了一个大血洞,而里面的内脏已经不翼而飞,不用说也知道是被那个山魈给吃了。
这尸体的左边的的小臂也已经被扭断,应该就是山魈刚刚啃食的那一只。
这么血腥的场景,加上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的味道,无论是谁也会忍不住的吧。
当然,除了三儿……
看到我的反应以后,大家都很识趣地没有凑过来,反正这东西亲自来看上一眼绝对不会是什么很好的体验就对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听一下三儿这个专业人士如何分析就可以了。
三儿一边拨拉尸体,一边说道:“死者为男性,身高在一米八五左右,目测体重在一百公斤左右,体型较为壮硕。身着制式服装,所以我怀疑他并不是孤身一人前来,在这丛林的某一处应该还有他的同伴。结合这里亚热带的气候,从尸体的腐烂程度推测,死亡时间大概在一天半到两天之前,也就是说,这些人比我们早一步来到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们的路线跟我们相同。”
张根活不服气地问道:“你咋知道他的路线跟咱们相同?”
我想了一下,说道:“十万大山里面这么大,这里面丛林密布,根本就无路可走。不同的人想要走到一起,这概率微乎其微,况且这家伙穿着制式服装,一定是有组织有纪律的行动。我想目的大概和咱们类似,这服装款式和纪先生给咱们配备的不同,所以由此可以大致推断,还有一群人,不仅和咱们得路线一样,最终目的地应该也是一样的,并且这些人走到了咱们前面。”
老马惊呼道:“卧槽!是京城那些人?”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想是的,以往他们都是跟踪咱们,而这次他们却反其道而行,比咱们先出发,我想三宝斋里面的内奸一定是比较高层的管事。”
老马说道:“他娘的,这次回去一定要彻查一下,这还得了?咱们紧赶慢赶还是让这些人给抢到前面去了!”
老马明显有些焦躁,而刚刚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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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伤口的黑熊,也是头一次出现了焦急的神色。
我肚子有些饿,坐了下来,从背包中掏出压缩饼干,刚要吃一口,大脑中却不断浮现那该死的尸体的惨状,便什么食欲也没有了。
老马冲了过来冲我喊道:“我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有心情吃饭!”
我将压缩饼干收了起来,说道:“谁说的,我这不是没心情吃饭了吗?”
老马皱着眉头问道:“不是,我说你怎么一点儿着急的意思都没有呢,已经被人抢先了知不知道?”
我伸了个懒腰说道:“你没听三儿说嘛,这个人最少死了一天多了,人家已经走远了。况且你想一下,咱们能弄死山魈这家伙,那群人弄不死吗?可想而知他们只是为了加速行军,甚至在这里折一个兄弟也在所不惜,以这种信念行军的人,你追的上吗?”
老马手背以拍手心,叹气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道:“怎么办?就按照原来的计划办喽,该休息休息,该吃饭吃饭,顶多是明天走路的时候快一些罢了。他们这种不计成本更不计后果的行军,迟早是要出问题的。这地方如此危险,如果不能保持良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很容易团灭的。”
老马只是有些着急,他并不是一个不明事理的人,我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老马的情绪逐渐稳定了一些。
我看到他的反应,喝了口水,瞬间感觉清爽了不少,接着说道:“据我了解的京城那群人,他们多半都是财大气粗的生意人,这么多年就培养出一个能带队行动的张天启。现在张天启死了,带队的多半是个半吊子,只知道争分夺秒一味前行。他们的队员现在一定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要不了多久就会出现速度骤降的现象,搞不好在极度疲劳的情况下惹到个野猪群被团灭也说不准啊。”
黑熊阴沉着脸走过来说道:“张根生分析的跟我掌握的情报差不多。就按他说的办吧,先休息整顿一下。”
在得到了黑熊的口头肯定以后,老马瞬间踏实下来,眉头也舒展了不少。
我和tony对视一眼,这些人,大概是已经被一波又一波的刺激给迷惑了头脑,都忽略了一点,那就是黑熊刚刚说的话。
他刚才居然说,我的分析和他掌握的情报差不多,原来他一直都知道还有京城的一群人也在参与这次的行动,难怪从出发到现在他一直催促我们快速前进,争分夺秒,原来是早有自己的算计啊。
如今听了我的分析,加上自己伤势又有些重,这才不得已出面现在我这一边说话,让大家得以休息喘息,他自己也好修整一番。
这个家伙,城府果然是比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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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深了不止一点半点儿。
由于现在太阳已经完全落山,所以我们只得收拾行囊,在这里安营扎寨凑着一晚。
就在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三儿忽然走到我身边说道:“掌柜的,给你看一样东西。”
我一扭头差点撞上他黑如煤炭的脸,把他推远了一些说道:“有话说有屁放,大大方方的说,离老子这么近干嘛?”
三儿有些木讷地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将一个东西直接扔在了我的背包上。
我撇了他一眼,嘴里嘟囔着:“什么东西?”便将那物件给拿了起来。
入手有些凉,有些沉,待我看清楚那东西的时候,差点惊叫出声。
那居然是一把手枪!
要知道现在我国早就禁止枪械了,这枪是哪里来的?三儿私藏的?这可是犯法的!
不过这还是我第一次亲手触摸枪支,还有些激动。
看到我震惊的表情,三儿说道:“我就说跟你偷偷摸摸的说吧,你非让我大大方方的说。”
“你!唉算了算了,你小子怎么还私藏手枪,这太危险了!”
三儿摊了摊手说道:“这不是我的,这是在那个尸体附近找到的,勃朗宁m1911,中国造,很常见的一种手枪,我看了一下,子弹已经打光了,也没找到额外的弹夹,这东西现在基本上就算是一堆废铁。”
没有子弹……
我摩挲着这漆黑的手枪,似乎忽然想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个人一定是自告奋勇,仗着有手枪留下来殿后,掩护其余人继续前进。
可是他大概是托大,也或许是真的枪法不精,在将子弹都打光了以后,还是没能伤到这山魈,最后只得被当成了腹中餐。
不过他的目的还是达到了,那就是成功的为自己的队友争取到了时间。
我继续掂量着这已经是废铁的手枪,问道:“我说你小子,刚刚为什么不说呢?这会儿跑过来跟我偷偷的说。”
三儿傻笑着说道:“我这人笨,不知道这东西该不该当着这么多人说,所以这不是来让掌柜的你做决定吗?”
我忽然眼前一亮说道:“哎呦,你这黑炭头可以啊,现在还学会审时度势了,嗯,有进步,回去给你买个游戏手柄。”
听到游戏手柄,三儿整个身体似乎都开始律动起来,嘴上却奉承道:“还是掌柜的教的好,正所谓……所谓……近猪者……臭!”
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说道:“拍马屁可以不学知道吗?还有,那他娘的叫近朱者赤!”
(本章完)
第十六章 被跟踪了
一直等到第二天清晨,大家吃过了早饭以后,我才将对方有枪械的事情说了出来。
毕竟这个事情非同小可,如果我提前说,很可能他们连觉都睡不好了。
不过虽然我已经尽可能说的轻描淡写,但这件事情还是让大家震惊不已。
如果对方是一群训练有素的雇佣兵,那大家应该还不怎么害怕,但如果对方有枪,那战斗力便会以几何倍数递增,我们**凡胎,谁也挨不住一枪子。
于队长不无担心地问道:“那……蛋爷,咱们后面应该怎么办?”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就像我昨天推断的那样,对方来者不善,但领队百分之九十是个酒囊饭袋,即便再好的装备,再精良的队伍,说不定也会被带的七零八落。他们既然这么着急,咱们就让他们先去趟一趟雷,说不定啊,咱们在后面还能捡漏呢。”
于队长不解地说道:“捡漏?怎么个捡漏?”
我掏出那把已经没用的手枪,说道:“就像这把枪一样,如果他们来不及打完子弹就死了,然后……”
张根活抢话说道:“他们爆装备,咱们捡装备,他们开怪拉仇恨,咱们后面稳当输出。”
于队长听的一头雾水,说实话,我也是听了个七荤八素,但是大体的应该是和我要表达的意思相近。
看到我胸有成竹的样子,大家的心情似乎也好了那么一些,但是在场的所有人,可能也只有tony知道我是装出来的。
随便吃了点压缩饼干当早餐,我们继续前行。
经历山魈事件,以丁飞昂为首的年轻队员终于不再疑神疑鬼,行军的速度快了许多。
之后的一天时间我们走的都十分顺利,中途遇到一些大型野兽我们都识趣地稍微绕一下,偶尔有几只山狼和怪猫出现,我们也是将它们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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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中间出现了一点点插曲。
在我们行军到中午的时候,大家准备休息吃午饭,老马跑过来和我蹭烟,他说道:“我说根生,你说咱们今天这一路,咋老能看见狼呢?”
我起初没有太理会,掏出来tony珍藏的钻石牌香烟点燃吸了一口说道:“山里看见狼啊狐狸啥的不很正常吗?”
老马想了一下,狠狠地吸了一口烟说道:“你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但是为啥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呢?”
三儿忽然指着离得很远的几只狼说道:“那几个家伙在跟踪咱们。它们始终和咱们保持着一定距离。”
我差点一口血喷出来,说道:“你脑子没毛病吧?它们跟踪咱们?干啥,图财还是图色?”
三儿这个一根筋一边吃着压缩饼干和牛肉干一边说道:“你们爱信不信。”
我反正是不咋相信,但是老马却忽然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我就说嘛,那几只狼从昨天开始就一直跟着咱们,我说咋总遇见狼,因为咱们遇见过的那些狼的模样就没变过啊!”
他们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那一匹体型巨大的孤狼,那人性化的眼神冷冽的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想到这里,我忽然后背发凉,难道这林子里的所有山狼都成精了不成?还真是一个个的痴汉在尾随我们?
可是没有道理啊,它们图啥?难道是想吃我们但是害怕打不过,想在这林子里面耗死我们?
我急忙甩了甩头,四下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急忙对着他俩说道:“不管这些狼到底是不是跟踪咱们,你们两个,一定要守口如瓶,别把刚刚的对话说出去,不然丁飞昂那小子一定又走不动路了!”
老马点了点头,三儿一根筋,根本不拿这个当回事,也点了点头。
是夜,月明星稀,云也很淡,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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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树林被照的清晰明亮,竟是个赏景的好天气。
“呜~~~”
可就在我们即将安营扎寨的时候,一直跟我们保持一定距离的那几只狼忽然开始嚎叫起来。
老马刚将背包打开,听见那几只狼一顿的嚎叫,骂骂咧咧:“他娘的,老子刚才都困了,被你们几个王八蛋给提了提神。”
可老马话音刚落,丛林的各处忽然又传来了许许多多的狼嚎声。
声音从四面八方而来,此起彼伏,数量之多,可见一斑。
老马这次再也顾不上骂街,直接将背包重新背了起来,冲着我大喊道:“根生,快跑啊!掉狼窝里了!”
我也早就已经将背包背好,大声喊道:“大家背上行囊快速前进,继续往里面跑,那边没有狼叫声,没有收拾行囊的就丢弃,快!”
听到我这么说,大家都开始拔腿就跑!
可就在这时,从树林中忽然冲出来一只体型不算太大的山狼,它径直冲着我冲了过来。
我根本不慌,毕竟经过这么多次战斗,这只只比狐狸大一些的狼,我还是应付的来的。
我单手握紧了短刀,在那只狼扑向我的一刹那快速闪身,趁着与它擦身而过的一刹那,我左手一拍它的身体,右手握刀狠狠地刺入了它的脖颈!
一时间鲜血溅了我满脸,我抽刀而回,由于没有掌握好力度险些摔倒。
再看那只狼,虽然没有当时毙命,但是它在地上已经开始到处打滚,有出气没进气,眼看着死亡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认出了这只狼,这就是今天我们讨论的时候,远远注视着我们的几只狼之一。
我啐了一口,边骂边跑:“他娘的,这些家伙还真成了精了,居然还派探子跟踪,然后召集队伍集体狩猎,今天他娘的算是长了见识了!”
(本章完)
第十七章 瘴气和沼泽地
大家看到我居然和一只狼进行了正面交锋,纷纷回头来接应我。
我急忙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前进。
现在这个节骨眼,根本就一刻都不能停留,我不清楚这一只狼到底是自己按捺不住还是这些该死的家伙真的是有战术。
总之不管怎么样,它先死在这里多少应该能给后面围上来的其他狼一些警告。
我转身大踏步追上队伍,我们开始没了命的奔跑。
由于我背包中的东西比较少,很快我便冲到了最前面。
老马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就觉得这些狼不、不简单,我记得之前看、看、看……”
我不耐烦地喊道:“你看什么看,连连看?”
老马一摆手,急忙调整了一下呼吸,说话顺畅了不少:“什么连连看,我是说,之前看过一本,叫狼、狼、狼……”
“你要是喘不上来气了就别说了!现在谁有功夫听你说什么!”
“谁跟你说老子喘不上来气了,这点运动量老子一点影响都没有,我只是想不起来书名叫啥了!”
谁知道这时候tony脸不红,气不喘地在一旁边跑边说道:“《狼图腾》?”
老马一时着急,喷着唾沫星子喊道:“对!就叫《狼图腾》,你是不知道那里面写的狼群那个神通广大……那些、那些狼,有组织有纪律地狩猎,那脑袋瓜子比人还聪明,起初我看的时候,以为、以为那都是作者胡编乱造的,当聊斋看,没想到我有一天真的被一群狼给当成猎物围了,真他娘的晦气,早知道不看那本破书了!”
老马一口气说完,似乎气有些不够用,速度都慢了一些,我气的直摇头,心道咱们今天的遭遇跟人家《狼图腾》有什么关系,真是拉不出屎你怪地球引力不够。
tony掏出折扇,脚步轻点,轻盈而快速地迎合着我的速度,还不忘凹了个造型,说道:“万物有灵。”
我心中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我们跑的口干舌燥,就差吐血了,你居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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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得上耍帅?
我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我说托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将那些狼群打退了!”
tony很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这个奇怪的想法是从哪里来的呢?你要知道,咱从来都不擅长战斗,偶尔出手救救人还行,打打杀杀的,太粗鲁了。”
我就知道问了也是白问……
tony忽然又皱着眉头说道:“好奇怪啊。”
“又怎么了!”
“按照那些狼的奔跑速度,现在无论如何也该追上咱们了,可是后面为什么没什么动静呢?”
我仔细听了听,后面的确是没有什么动静,心中一动,难道是放弃了?还是另有埋伏?
就在这时,我心中忽然一阵紧张,我知道大事不好,这附近多半有危险,急忙大喊道:“大家快停下!”
可我终究还是喊的晚了一步,在最前面于队长手下的两个小年轻突然发出了一声惨嚎!
我心中大动,果然还是中埋伏了!
tony忽然又大声喊道:“不好,戴面具!”
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又咋了,戴什么面具,哪来的面具?!”
刚说完,我忽然想到背包中的防毒面具,想也不想先掏出来,转头看到tony已经佩戴完成。
我询问道:“这次是什么情况,那些狼放毒气了?”
我不得不承认我现在问的话一点水平也没有,狼又没有手,怎么可能放毒气呢。
但就当时的我的神经敏感程度,基本上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这个时候如果有人跟我说狼会说人话我甚至都会信上七八分。
tony戴着防毒面具,说话有些听不清楚,但还是隐约听到他解释道:“不是!是瘴气!快戴上!”
看到我还是皱眉头,tony用折扇在我的头上敲了一下,喊道:“相信咱得鼻子!”
这一次我也不再犹豫,因为我知道tony的鼻子是要比普通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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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的。
我急忙冲着大家喊道:“先戴面具在救人!”
虽然不知道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但是如果现在贸然救人,吸入太多瘴气的话,人体一定会受到极大的影响,到时候说不定人没救了,反而越帮越忙。
大家听到我的话以后,迅速将面具佩戴完成,除了张根活、大虎、大彪和黑熊以外,大家都显得十分专业,佩戴基本上都没有花费什么时间。
于队长他们的人本身就是雇佣兵,受过专业训练,三儿和未央动作也很专业,至于老马,我是真的搞不清楚,他的动作居然可以和三儿整齐划一,实属难得。
于队长手下的人救人心切,率先冲了过去,只听见他们大喊:“抓住!别松手!”
我一头雾水,这动静听起来可不像是在战斗啊。
我急忙冲了过去,才发现于队长的两个队员正拼命地抓住两根绳子,而他们的身体正在一点点地往下沉。
这底面满是腐烂的树叶,看起来让人有些厌恶,也不知道是多少年的交替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想上前帮忙,却被三儿一把拉住,他说道:“掌柜的小心,是沼泽,边缘不明你试探性地踩踏一下再走!”
我心中一惊,起初我以为那两个人是踩了什么深坑的陷阱,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一片沼泽,这也难怪附近会有瘴气了,各种草木尸体腐烂,当然会形成瘴气。
在知道这里是沼泽地以后,我索性也不再往前面试探,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那几个抓着绳子的队员身后喊道:“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拉人!”
其实并不是大家不帮忙,而是这一群人刚刚走了一天的路,精神刚一放松,结果被一群野狼追的到处跑,现在野狼莫名其妙不见了,却被告知脚下就是掉下去就死的沼泽地。换做是谁,大脑都会有些宕机。
听到我的呼喊,大家沿着我刚刚走过的地方来到了我们身后。
所谓人多力量大,这么多人只用了不消二十秒,就将那两名队员拉了上来。
(本章完)
第十八章 熟悉的狼嚎
那两个被拉上来的年轻队员回到岸上便开始大口呼吸,可想而知他们刚刚抓住绳子的时候有多么紧张。
于队长赶紧上去慰问情况,而老马走到我身边,冲着我一顿挤眉弄眼,面具中翁嗡嗡,似乎说了什么。
我不耐烦地说道:“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说悄悄话我根本听不见,有话直说!”
老马似乎也是刚刚意识到以及戴着防毒面具,他大声喊道:“我说!那些狼没有跟上来,肯定是因为这里的沼泽和瘴气!它们没准在外面守着咱们呢!很他娘的《狼图腾》里面的狼一样聪明!”
我心中一沉,其实老马的话说到了我的心坎上。
我认为,这些狼是惧怕沼泽和瘴气没错,但首先一点,它们可能是有意识地将我们赶到这里来的。
第一,这个地方不会出现其他的竞争对手,毕竟这个山林中还是存在着比它们要强大的多的猛兽。
第二,这里无疑是一个死胡同,与其各种费力的围追堵截,倒不如将猎物追赶至一个更为凶险的地方,这样猎物就没得选择,成了瓮中之鳖,倘若猎物在这里吸足了瘴气再出去,那估计也只剩下半条命了。
我是越想越觉得心里发寒,我急忙甩了甩头,不可能啊,几个畜生而已,不可能会这么聪明吧?如果它们已经有如此的智慧,那这个丛林中怕是再也不会有其他猛兽的容身之地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三儿从后面说道:“掌柜的,这面具撑不了多久,咱们五个小时之内必须得离开这里!”
这无异于又是一个噩耗,情况真的是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了。
我当机立断道:“所有人聚集到一起,咱们分成两队,探测这个沼泽的边缘,一个小时以后在这里集合!”
所有人没有任何异议,立即分头展开行动。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我们重新回到之前约定的地点集合。
但是让人绝望的是,这个地方居然是一个圆弧形的沼泽地,我们就处于半圆的包围之内。
在探测的过程中,我们几度摸到了沼泽地的边缘,却都被狼群给击退回来。
我的额头渗出了汗水,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我不得不做出决定,我大喊道:“看来想穿过这个沼泽是没有可能了,咱们只能冲回去跟那群畜生拼了,兄弟们跟我杀出去!”
张根活似乎在这里感到极度的憋屈,他率先跟着我大喊道:“杀出去!”
所有人掏出了刀子,三儿做先锋,我们整理好队形,重新摸到了那些狼群的跟前。
待到出了瘴气的范围,所有人将防毒面具重新放回背包,因为一会要进行肉搏战,这东西会严重影响感官。
“啊!!!”
一道人影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冲了出去,挥舞着刀子就冲向了狼群。
我刹那间呆住了,不是说好了三儿当先锋吗?
我看了看一旁同样有些懵逼的三儿,问道:“三儿,刚冲上去的那个人是你吗?”
三儿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然后回道:“应该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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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仔细地看了看那人的样貌,一股乱糟糟的感觉填满了心脏,我不由得握紧了短刀也冲了上去。
“张根活!你疯了吧!你往前面冲什么!”
就这样,本来一场有组织有纪律的突围行动,因为张根活的任意妄为,突然变成了人与狼之间的胡乱搏杀。
我为了保护张根活,三儿他们为了保护我,其他人为了整体人员,大家都冲了上来。
好在所有人还都聚集在一起,没有被狼群的攻势冲散,不然在这种情况下,孤军奋战会死的很快。
饶是我们这群人身经百战,面对数量如此之多的野狼,也是根本没办法抵挡。
这边还没有杀死一只,另一只又扑了上来,一时间还真有些手忙脚乱。
这还不是最差的时候,我心中一直有些忧虑,我们现在虽然可以勉强抵挡,但大家除了tony以外,多多少少都受了一些伤,并且最重要的,我们的体力正在快速流失。
tony虽然现在还能灵活躲避山狼的攻击,也看得出来他对于这种近身肉搏是真的不在行,几番周折下来,他也已经开始剧烈的喘息了。
人在激烈战斗的时候,会比较亢奋,精神和**都会处于高度集中状态,但这种状态持续时间一长,人就会吃不消。
我现在就已经吃不消了,整个胳膊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一只不太强壮的山狼推开,右边小臂就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我正想叫其他人帮我一下,却发现大家都已经是面露疲态。
比如张根活,以他的身材和力量,完全可以将一只成年的狼扔的老远,可是现在呢,他在杀了一只狼以后,也只能是将其甩出去一米的距离,动作并不连贯,导致胳膊被狼的爪子抓伤。
我虽然看的心惊肉跳,但是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管他,天知道我们是不是马上就要死在这里了。
老马大喊道:“根生!不行啊!你看除了黑熊现在还有战斗力以外,其他人根本就撑不住了!”
我也大喊道:“大家听我说,咱们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由三儿打头阵,咱们一定可以杀出去的,我就不信它们的数量是无穷尽的!”
其实我这番话,根本就是屁话,按照我们现在的状态,团灭只是时间问题,我的话无非就是让大家不要放弃,死的慢一点而已。
这是死局,没法破。
“嗷呜~”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嘹亮的狼嚎声。
其实在这种环境下,有狼嚎声再平常不过,毕竟我们周围全都是狼。
可是这一声狼嚎却分外的清晰明亮,穿透性极为强,周围所有的山狼在听到这声嚎叫以后,居然都匍匐下来,再没了任何的锐气,犹如一个个顺从的臣子见到了自己的王。
俯首才能称臣。
我们看着面前的异状,都愣住了,这又是唱哪一出呢?
刚刚还凶狠无比,恨不得一时间将我们生吞活剥的狼群,此时居然都被吓得不敢动弹。
怪事天天有,今天这个,怪上加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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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忽然说道:“你们品,你们细细地品。”
我们所有人都皱着没有看着他,老马似乎是找到了之前说恐怖故事的状态,志得意满,摇头晃脑地说道:“这声狼嚎,孤独中透露着高贵,嘹亮却又不失威严,真乃狼嚎中的极品,实在是,沁人心脾啊!”
“你有病吧!”
这一次我们所有人居然异口同声地骂了出来。
老马实在是无聊至极,我现在甚至都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找他吸引注意力,现在好了,居然还给丫培养出爱好来了。
老马急忙摆手说道:“开个玩笑而已,话说回来,你们有没有听出来,这声狼嚎有点耳熟啊,好像在哪里听过。”
“在哪听过?”
经老马这么一提醒,我的脑海中倒还真有一声与刚刚极为相似的狼嚎一闪而过。
可是到底是在哪呢?
“噔噔蹬蹬……”
“什么声音?”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又传来一声悦耳的和弦。
所有人向着声源头方向看去,只见漆黑的丛林中,一抹淡淡的亮光正映着一个俊逸的脸庞。
我大骂道:“张根活你不要命了!这个场合打游戏?!啊???!”
张根活耸了耸肩,说道:“你们没看到危机解除了吗?我刚刚大战了一场,急需要放松放松。”
我甚至被气的后退了两步。
张根活接着说道:“还有马哥,还是不是老糊涂了,还是刚才吸瘴气把脑子吸坏了,狼嚎还有什么听过没听过,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老马刚要还击,只听到丁飞昂突然对着一个方向下跪,嘴里大喊道:“别吵了!看,狼神来指引我们了!”
我们顺着他虔诚且激动的眼光望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一匹体型巨大的孤狼正背对着月亮冷冷地看着我们这里的一切。
银色的月辉洒在它松软的皮毛上,熠熠生辉,说来奇怪,它背对着月亮,我应该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才对。
可我却分明看到了它的眼睛,明亮,闪耀,桀骜,但冰冷。
老马骂道:“卧槽,我他娘的也好想跪下去是怎么回事?滑膜炎犯了?”
他揉了揉膝盖,却见到旁边的三儿跪了下去,老马又大喊道:“黑三儿,你年纪轻轻的也滑膜炎?”
三儿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切有着超越自然潜力的生灵都值得敬畏。还有,是白三儿!”
老马想要去把三儿给拉起来,我摆了摆手示意老马别白费功夫了,因为我想起当年在黄奶奶山洞前,这一根筋就是这么跪了下去。
“呛!呛!”
就在这时,两声长刀出鞘的脆响传来,我往身后看去,原来是刚收刀没多久的未央又将刀重新拔了出来。
与此同时刚跪下去的三儿也反手握刀挡在了我的身前。
我不由得浑身一紧,到底怎么回事。
三儿冲我喊道:“掌柜的后退,那些狼又开始动了!”
(本章完)
第十九章 解围
不仅是我,我们所有人听到三儿这句话以后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我边退边小心观察前方狼群的动作,只见在我们正前方的那些匍匐着的山狼们此时纷纷开始向两边靠拢,形成了一条通道。
它们依旧保持着匍匐的姿态,只不过此时头都朝向了那条刚刚让出来的通道。
老马嘟囔道:“这阵仗……怎么有点眼熟呢……”
tony说道:“古代皇室出场的时候,不都是这个样子吗,列队,恭迎。”
老马左手一锤右手,喊道:“卧槽!对啊,还真是像呢!”
我不知道老马到底在兴奋什么,眼前的这个情况怎么也不可能兴奋的起来吧,我心中泛起层层的焦虑。
虽然这不是面对危险时候的感觉,但是对面山狼群的动作让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卧槽!你们看什么东西走出来了,是狼!这狼怎么有两颗头!”
这是老马惊讶时候的口头禅,随着老马的一声惊呼,我的视线再次集中到了那条由狼群组成的通道。
那似乎是神圣而尊贵的通道。
在通道的尽头,幽幽的黑暗中,缓缓走出来一只高大的野兽,借着月光,大致可以看出来这是一匹毛色光洁的狼。
只是这只狼长得……有些奇怪,看起来比例很不协调,等我在仔细观察的时候,这才大惊失色。
我终于明白了老马说的两个头是什么意思,原来这只狼在脖颈往上,真的叠放着两颗狼头!
我被这怪异的景象吓得后退了两步,以往只是听说过西方传说中,地狱三头犬这种凶兽,今天这就让我遇见了地狱双头狼不成?
tony扶住了后退的我,将折扇打开,缓缓说道:“不要怕,你们仔细看,那并不是一只狼两颗头,那是两只狼。”
“两只狼?”
我们都惊呼出声,张根活则是直接冲着那只怪狼打起了手电筒。
在强光的照射下,最上面的那颗狼头眯起了眼睛,透露着冰冷的气息,似乎要择人而噬。
不过这强光却让我们看清楚了眼前的这个怪异的狼的真面目。
原来是一只狼,在背着另一只狼。
下面的那只狼体型壮硕,看起来十分的威武,而上面的那只狼似乎有些残疾,两只前腿露了出来,颇为短小,可想而知,靠着这样的前腿是没有办法行走的。
我们刹那间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以前只是在神话故事里面听过猪八戒背媳妇,从来也没听过野狼背媳妇啊。
我嘟囔道:“这难道是……威武的狼王和身残志坚的王后?还真是……咳咳,恩爱啊。”
tony摇了摇头说道:“非也,那个不是什么国王,上面的也不是王后,准确的说,上面那个才是狼王。”
大虎傻了吧唧地说道:“我知道了,上面那个一定是有着高贵的血统,所以它即使是残疾,也能世袭罔替。”
我踢了大虎一脚,如果张根活是不靠谱,那这个家伙就是个纯傻蛋,连我这个文盲都知道野兽之间是没有什么血统之分的,它们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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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首领就一定是最强大的那一只。
大虎揉着屁股,有些不服地看着我,我一抬手装作要揍他,他只得乖乖地退到了一边。
tony摇头说道:“这可不是什么血统,事实上,那个在上面的,并不是狼。”
张根活拿出手机给那只残疾的狼拍照留念,嘴里念叨着:“不是狼,而是因为残疾而淘汰的狼,桃太郎,不好笑。”
tony收起折扇在张根活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咱什么时候开过这么无聊的玩笑了,欠打。”
张根活被tony打一点脾气都没有,我心想这要换做是我打他,他免不了又要数落我一番了。
tony接着说道:“你们一定听说过‘狼狈为奸’这个词吧?”
我们木讷地点头,就算是文盲也无所谓,只要是中国人,谁没有听过这个词。
“狼你们都见过,但是你们知道狈长什么样子吗?”
经tony这么一问,我倒是还真的懵了,狼狈为奸,字面上的意思就是狼和狈这两种生物勾搭在一起。
可是狼我们常见,狈到底是个啥……这动物世界里面也没见过啊。
张根活举着手机不停地摇晃,嘟囔着:“查不到啊,没有网啊,狈长啥样?”
tony用折扇指着面前那只高高在上的残疾狼说道:“喏,那就是狈。长相神似狼,但前肢天生残疾,可以说,没有下面那只狼背着,它根本没有任何的自理能力。但是狈这种生物,有着极高的智慧,可以说是超脱一般野兽的存在,所以有的狼群里面有一只狈,会使得这个狼群的生存能力及作战能力成几何倍数的增长。”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残疾原来是这群山狼的狗头军师啊,难怪这么嚣张。”
事实上看这些其他狼的反应,这货还真不是狗头军师这么简单,很可能这家伙已经是这群山狼真正的首领了。
可是山上那匹巨大的孤狼,跟这些山狼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定是有关系的,不然这些家伙为什么对那匹孤狼如此的尊敬。
“嗷呜~~”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的小土坡上,那匹映着月光的孤狼又是一声嚎叫,将我们的注意力再次吸引过去。
那只狈转过头盯着孤狼,眼神似乎温和了许多,它也应景一般地嚎叫了一声。
声音不好听,不嘹亮,甚至有些沙哑和刺耳,但不知道为何,我就是感觉,狈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两声嚎叫过后,便是久久的对视,它们一高一低,就这么看着彼此,刚刚剑拔弩张的气氛,在慢慢的溶解,变得缓和起来。
老马摸着下巴嘟囔道:“你们说我是不是懂狼语了,我怎么总感觉它俩之间有事儿呢?”
众人纷纷点头,我们也是有这种感觉。
那匹孤狼和这只狈之间,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我的脚都已经站的酸痛了,那孤狼又是一声长长的嚎叫。
狈就这么死死地盯住它,一动不动,良久之后,狈的头轻轻地搭在了身下那只山狼的脑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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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中似乎带着一些疲惫。
山狼的眼神中没有任何事物,也没有任何感情,它似乎是心领神会一般,直接转过身子,走回了那条如仪仗队守护般的通道,渐渐地,再次隐没到了黑暗中。
那高高在上的孤狼依旧眼神冰冷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待看到狈远走以后,它转过身,纵身一跃,不知道跑向了何方。
随着孤狼和狈的离开,那些刚刚噤若寒蝉的山狼纷纷起身,纷纷随着狈的离开而退去,犹如潮水一般,迅捷而让人准摸不透。
三儿长舒一口气,他整个人跌坐到了地上,短刀也应声掉落。
我这才想起来三儿从刚刚见到狼群有所动作以后,就没怎么说过话。
原来他一直都在戒备着,现在危急解除,他才彻底放松下来。
见到三儿的样子,所有人也是长舒了一口气,于队长心有余悸地说道:“没、没有危险了吗?结束了吗?”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它们现在应该已经都走远了。”
大虎幽幽地说道:“果然是有皇室血统,说走就走,这风度。”
黑熊则是不管这些,他重新拆开纱布,换药,根本不理睬我们这些人在说什么。
于队长再次说道:“这到底算是怎么一档子事儿啊,刚刚还被追的像丧家之犬,我以为咱们这次一定成了它们的口粮了,可是这些狼怎么又突然都消失了呢……我的大脑都宕机了……”
丁飞昂目送着所有的狼都消失不见以后,突然又跪了下来,冲着孤狼远去的小土坡拜了又拜,嘴里念念有词:“多谢狼神搭救,多谢狼神搭救。”
本来已经筋疲力竭的三儿看到丁飞昂的样子以后,就像打了鸡血一般,忽然走到丁飞昂的身边也跪了下去,拜了拜说道:“值得敬畏,值得敬畏!”
而张根活,则是掏出了手机,打开了摄像功能,不断地给他们两个人的面部表情做特写。
我真的要被这些活宝整的崩溃了,也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好累啊……
……
稍作休息以后,我们又重新搭好了简易的帐篷,因为刚刚在逃跑的时候,物资丢了一些,所以现在的处境变得艰难了不少。
不过可以安然地度过这个夜晚,我已经心存感恩了。
处理完伤口之后,我躺在帐篷中,没一会儿,身旁就传来了张根活的呼噜声。
而我,却久久无眠,满脑子都是那匹孤狼的身影。
从第一次遇见它开始,一幕幕都从我的脑海中经过。
它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它那高高在上的姿态。
它拒绝我施舍的猫肉,它阻止我们前往山魈的地盘,它为我们解了这山狼之围。
它为什么要如此帮助我们……不,准确的说是如此帮助我呢?
难道只是因为我施舍过一些猫肉,那些它嫌弃的猫肉吗?
忽然,一个有些冰凉的物体撞进了我的胸怀,我拿起来一看,是一瓶二锅头。
tony说道:“别想了,明天还要赶路,喝点儿,睡得香。”
(本章完)
第二十章 天坑
第二天,我是被热醒的。
看了看手表,现在已经是将近十点钟。
拉开帐篷,发现三儿已经在舒展筋骨,旁边摆着一个饭盆,估计是刚刚吃完早饭。
我坐起身,只感觉到浑身的酸痛,昨天折腾到将近凌晨,一天都是高强度的活动,使得我浑身的肌肉充满了乳酸。
似乎是都感受到了气温的升高,所有人都无精打采地走出了帐篷。
老马拉着衣领不满意地看了看天空,嘟囔道:“想把老子热死吗,黏黏糊糊的。”
也是,对于他这种常年不爱洗澡的人来说,在这种接近热带雨林的环境中,的确是够难受的。
随便吃了点东西,老马掏出了那个定位设备,他看了看,说道:“昨天咱们跑的可够远的,现在离着目标地点已经很近了,大概今天晚上就能到。”
这大概算是迄今为止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
得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以后,大家的精神似乎都好了许多,纷纷收拾东西起身赶路。
一路无话,一直到太阳落山,我们终于来到了指定地点,但是一番查看之后,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得安营扎寨,及第二日清晨时分,所有人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四处寻找起来。
我们分成两个队伍,分头查看。不幸的是,老马跟我一个队伍。
这个头套男除了嘴巴不干净以外,还真的是非常喜欢唠叨。
在找了十几分钟没有发现任何进展以后,老马又嘟囔道:“这他娘的这设备也不好使啊,说是到达地点了,可是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你们说,这破地方和咱们之前见过的树林子有啥区别啊?”
我不耐烦地说道:“我说老马呢。你这碎嘴子能不能闭上,你唠叨这些有用吗,十万大山十万大山,这地方那么大,有点误差也是很正常的,用心找,说不定金箔木盒就在这附近。”
tony打开折扇驱赶着不停袭扰的蚊虫,说道:“咱觉得倒是未必,老马那个设备上面的地址只是前几次探险队失去联系的最后地址,起初咱以为这个地方会危险重重,之前的人到了这里全部牺牲了。但是现在看来,咱们在这里呆了足有十几个小时,却是风平浪静,或许这里只是磁场有些问题,可以屏蔽信号,并不一定就代表着金箔木盒的方位。”
经过tony这么一说,我忽然灰心丧气起来,因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我们从一开始就有一个误区,那就是我们错误地认为,只要到达了指定地点,就一定能够找到金箔木盒。
其实不然,就像tony所说,这里也许只是地理位置奇特,其他的探险队在这里就失去了信号关联,而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那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接下来连往哪个方向前进都是问题,瞬间就有种睁眼瞎的感觉。
我叹气说道:“唉,我倒还真的希望这里就是金箔木盒的藏身之处,哪怕是危险重重,咱们也有的放矢啊,不然真的如你所说,我就要哭了。”
大虎说道:“掌柜的,我觉得金箔木盒可能就在这里。”
我忽然眼前一亮,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要知道大虎可是董老的弟子,说不定这憨厚的外表下就隐藏着略通风水的灵魂。
我问道:“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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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理由呢?”
大虎有些纳闷地看着我说道:“理由我说了啊,我觉得。”
我伸着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问道:“你……觉得什么?你是说理由是……你觉得就在这里?”
大虎木讷地点了点头,我气得冲过去狠狠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疼的这个傻蛋原地转了好几圈。
大虎捂着屁股嘟囔道:“要是我师父在就好了,也许这下面有墓穴什么的,金箔木盒就藏在墓穴中。”
我气急败坏地喊道:“你是不是傻啊?啊?这深山老林荒郊野岭的,哪个傻蛋会给自己选墓穴选在这里啊?”
大虎讷讷地说道:“我就会啊。”
“你……”
我以手扶额,头着实有些痛,比和张根活说话还要痛。
大虎见到我的样子,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掌柜的你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
说着他渐渐开始离我远一些,似乎生怕我过去再踢他一脚似的。
只是走着走着,他忽然又大声说道:“掌柜的!我有个发现!这里有一条野生的绳子!”
我简直要爆粗口了:“你是脑子让张根活踢了吗?哪他妈有绳子是野生的!等等……绳子?”
我强压住心中的怒火,因为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很有用的字眼。
我急忙向着大虎冲了过去,吓得他捂着屁股跑的老远。
等我到了大虎刚刚的位置,果然发现地上有一根很粗的绳子,我将三儿叫了过来。
三儿俯身查看了一下,说道:“这是特制的攀登用的绳子。”
然后他捋着绳子往一端走,走到尽头,发现这绳子拴在一根粗大的树干上面,于是他又开始往反方向走,我看着他再次路过我的身边,心中忽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只是他走了大概四五米的距离,就停住不动了。
随着他脚步的停止,我心中不免一沉,问道:“怎么了?”
三儿回过头说道:“掌柜的,是悬崖。”
“悬崖?”
丛林中哪里来的悬崖?
我有些不可置信地走了过去。
拨开挡在身前的草丛,结果却惊奇地发现,在我面前的居然真的是一个深不可测的悬崖!
只是那悬崖下面有着高大的过分的树木,一直延伸到跟附近的灌木丛一般高,这才使得我们一直没有发现这里是个断层。
tony闻言也赶了过来,蹲在了土地边缘,看了看眼前的景象,也是皱紧了眉头,感慨道:“好奇怪啊!把望远镜给拿过来。”
三儿闻言,递过来一个望远镜,tony举起来向四周看了看,表情愈发的凝重起来。
我忍不住问道:“托哥,你看见啥了,怎么这个表情?”
tony将望远镜还给三儿,说道:“这并不是一个悬崖。”
“不是?”
tony点了点头说道:“这里是十万大山的腹地,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断层将十万大山区域一分为二,不然另一端的海拔肯定会显示差很多,咱刚才用望远镜看了附近的地势,像这断层下面的高大树木,只在一个大致的范围内生长,也就是说,这可能是一个大坑。”
我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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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y再次点头,说道:“没错,就是坑,只不过这个坑的范围可能非常大。这倒也不奇怪,在咱们国家,有很多类似的这种天坑现象,谁也没有办法解释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就这这时,三儿忽然插话道:“掌柜的,这个绳子从这断层顺下去,你看断层附近的草皮,被磨损的很严重,一定是有人下去了,从压痕来看,应该下去没有多久。”
我再次兴奋起来,喊道:“难道说……”
tony冲我点了点头。
我一拍手,果然,金箔木盒一定就在这下面。
老马一直在身后听着我们说话,这时候他知道我们确认了金箔木盒大致就在下面,却被人捷足先登了,有些焦急地喊道:“咱们也快下去吧!不然连汤都喝不上了!”
老马一直是一个老油条,但是对于金箔木盒的事情上,他一直都是非常不理智,非常焦躁的。
我一把拉住了他,说道:“先别急。”
老马满脸的急躁:“我能不急吗,前面的人都不知道下去多久了。”
我说道:“你着急也没用,听我把话说完。你看这些异常高大的树木,它们可以适应环境,长得这么高来吸收阳光,那么我们就有理由怀疑这天坑下面或许已经形成了适应环境的独特生态系统,下面的一切或许都是陌生的,让他们探探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
老马停住了,他说道:“那咋办?要不……咱们就在这守株待兔,等他们将盒子找到回来的时候,咱们截胡?”
我又摇了摇头,说道:“也不行,谁也不知道这下面会不会有什么别的出口,万一他们从其他的地方走掉了呢?”
老马瞬间又有些烦躁,说道:“哎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着?”
我说道:“下肯定还是要下去的,只不过不是你这种莽夫的做法,三儿,发信号,将所有人都聚集过来,咱们装备妥当有序下去。”
三儿闻言,从背包中拿出来一只烟火打上了天。
这烟火虽然在白天没有什么刺眼的光亮,但独特的声响还是会引起其他的人的注意。
果然不出二十分钟,其他人就顺着烟火的方向聚集到了我的身边。
我将事情大致和众人说了一遍,大家本来因为没有找到线索而有些低落的情绪一下子就振奋起来。
黑熊阴沉着脸,居然和我说了一样的话:“大家准备妥当,有序下去。”
看来这家伙果然不是鲁莽之辈。
我将于队长喊过来,问道:“于队,咱们有没有类似的可供攀登的绳索。”
于队长点了点头,让手下将自己身上的绳子做了牢固的拼接,并将一头栓到了另一个粗大的树干上。
我点了点头,两根绳子,这样下去更加的迅速,并且相互之间还有个照应。
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绳子的长度够不够了。
但是于队长他们将所有绳子都展开以后,我瞬间又放心下来,原来大虎他们身上都有着相同的绳索,并不是很粗,但却很结实,是专业的攀登绳索,平时平不怎么占地方,等所有人的绳索都展开,拼接起来居然可以达到一百多米。
绳索准备完毕,我看了看大伙精神饱满,大喊一声:“下坑!”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触底
两条绳子,三儿和黑熊分别当前锋。
我选择跟在三儿的后面,毕竟有三儿在,我十分的有安全感。
虽然有扣环的帮助,可以使得我不至于滑落下去,但是如此深不见底的断臂,我这个没有受过任何训练的普通人想要下去,也是非常困难的。
有几次我甚至没有抓稳绳子,差点砸到下面的大虎,tony看了看我,有些担忧地问道:“还行吗大混蛋?”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问题,这点儿小事儿怎么难得住我呢?”
其实我自己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从开始到现在,大概已经下降了三十米左右。
前两天刚经过了一场恶战,浑身的肌肉本就酸痛,今天这么一顿折腾,我感觉自己的手臂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了。
我在心里不断地叫骂着这破地方到底还有多深才能到底下,另一方面也在不安地想着,下去都这么费劲了,这要上去,怕是打死我我也做不到了。
我们继续下降,我的脚不住地在岩壁上面蹬着,忽然,我感觉到脚下一空,差点脱手掉下去。
我暗骂一声,难道这墙上还有窟窿不成?不然自己为什么会一脚蹬空呢。
绳子略微一松,我来到了刚刚踩空的地方,仔细一看,虽然岩壁上面爬着一些藤蔓植物,但是在植物的下面居然还真的隐藏着一个小小的洞口,大概有七八十公分左右的直径。
“这里居然有个小山洞?”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嘴里嘟囔了一句:“会不会金箔木盒就被藏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我不禁靠近了那个山洞一些,仔细丈量了一下,大概估摸着要是想进去也不难,爬着进去就可以了。
只是随着我的头不断地靠近那个小山洞,一股难以言表的恶臭忽然向我袭来。
由于并没有什么准备,这气味冲了我个满嘴,我险些一个没忍住差点吐出来。
我捂着口鼻大骂了一声,下面的大虎和上面的tony都看向了我,tony问道:“又怎么了?”
我捂着口鼻含糊不清地说道:“这有个小山洞,超级臭。呕~”
我干呕了两声表示我并没有夸大其词,tony皱着眉头确认道:“山洞?”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先停下,等我看看这山洞里到底是个啥,为什么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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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臭。”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对或支持,我用右手挽了一下绳索,使自己至于掉下去,左手从背包的侧面摘下了强光手电,冲着里面就是一顿乱照。
只是还不待我仔细看,里面似乎是传来了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屏住呼吸,仔细看去。
这一看,吓得我差点将手电筒扔掉。
只见那里面居然是倒挂着的一个个硕大的蝙蝠,一个个似乎是受到了一些惊吓,往后面缩着。
这些蝙蝠足有公鸡大小,外露的獠牙十分阴森恐怖,我丝毫不怀疑它们一口可以咬断我的手腕。
tony问道:“看见什么了,害怕成这个样子?”
“蝙蝠。”
“蝙蝠有什么好怕的?”
“好大的蝙蝠。”
“有多大啊?”
“公鸡那么大!”
“无聊,快走!”
想必是我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太长,上面的人已经有些不乐意了,毕竟在这种环境下吊着,是真的很累。
看到下面的大虎已经下降了有一段距离,我也开始快速地向下放绳索,tony很快跟上。
只是在上面的那些人,在经过那个小山洞的时候,全都情不自禁地向里面打了一下手电,看个究竟。
“真的,这么大蝙蝠!”
“好大!”
……
“卧槽!”
我知道最后一声惊叫肯定是老马发出来的,一般这个家伙表达情绪只会用这两个词。
看来那些蝙蝠的攻击性不是很强,不然我们这么轮番的用强光去惊扰它们,多少有点脾气的也该出来咬人了。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那些蝙蝠,人家安安静静地在里面睡觉,我们这群不速之客硬要把它们当成展览品来看。
罪过罪过。
我对着tony说道:“托哥,我有个不好的预感。”
“什么?”
“你看这里的蝙蝠都这么大只,我琢磨着下面肯定有很不寻常的东西,你说会不会有大蜈蚣啊,大蜘蛛什么的?”
tony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也许吧,灵气越充盈的地方,生物就越是反常,总之到了下面,一切小心就是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不免又多了一层忧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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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在下降差不多将近六十多米的时候,我们终于触底了。
这下面的阳光非常的稀少,那些高大的树木将阳光遮盖了七七八八,只能在地上留下一些斑驳的光影。
由于光线的问题,这里面显得有些阴暗,但能见度还算过得去,大概……就像是平时我们见到的傍晚的样子。
令我惊奇的是,这里的植被居然非常茂盛,草可以达到膝盖甚至往上的位置。
老马啐了一口骂道:“什么鬼地方,你看这树长得,居然这么老高,看的老子都眼晕,还有你们看看,这连点阳光都快没了,草居然长得这么好,这不科学啊!”
老马估计是好不容易逮到了一次推理分析的机会,在那里大放厥词。
tony说道:“理论上来说,只要环境适宜,树是可以一直生长的,并且这些地表植物,并不一定是阳生植物,有可能是已经适应这里稀薄阳光的阴生植物。”
老马似乎有些不服气,嘴里嘟囔着:“什么阴阳的,植物没了阳光咋生存。”
tony也不生气,回应道:“允许海底有火山,就不允许阴影处长植物了?”
我估计这些话要是我来说,老马肯定会怼回来,但是tony毕竟是博学多才的权威,老马听到这些话,只得喏喏地点头,虽然还是有些不服气的样子,但也不敢再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的越多,越显得自己无知。
我好好活动了一下筋骨,手臂已经酸胀的要命。
“三儿,你那还有水吗?”
张根活大概是将自己的水喝光了,在和三儿要水。
只是三儿却没有回应他。
“你干嘛呢?”
我听着也觉得好奇,转头看向三儿,只见他居然蹲在一个地方拨弄着什么。
我走过去,问道:“干嘛呢?”
三儿伸手示意我停下脚步,指了指一株剑状植物。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不就是一株没见过的植物吗?
可就在我要转过头问他啥意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那株植物上面居然残存着一抹暗红色的液体。
我走近了,用鼻子闻了闻,血腥味。
这居然是血!
三儿来到我的身边,摊开手掌,在他手里,赫然是几枚弹壳!
(本章完)
第二十二章 外国尸体
“子弹?走在咱们前面的那群人留下的?”
我惊呼出声,我虽然没有见过真正的子弹,但是耳濡目染也肯定知道这是子弹的弹壳。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从弹壳的规格大致可以推断为7.62mm口径的枪支。”
我皱了皱眉头,问道:“那可以根据口径推断枪支的类型吗?”
虽然我不懂枪械,但是从三儿的言语上还是可以推断出,能发射这种规格子弹的枪支肯定和之前我得到的那一把勃朗宁手枪不同。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对方的武器信息,我们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三儿听见我的问话,摇了摇头,说道:“不太行,可以适配7.62mm规格子弹的枪支有很多,我一时间也不能说准是哪一种,但是至少可以知道,敌人的枪支很杂。”
tony摇着折扇走了过来,伸着头看了看三儿手上的弹壳,他是不会用手去触碰这些东西的。
“在这个年代,能搞到枪支已经很艰难的事情了,更不用说所有人统一制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对方的枪支比较杂乱,也在情理之中。”
我点了点头,冲着众人说道:“现在的情况大致就是你们看到的样子。首先,对方的武器比我们要精良,所以咱们要尽量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其次,对方既然一直行进的都这么匆忙,就证明他们的手上可能有比我们更加全面的关于目的地的情报。你们看这些植物上的血迹,他们一定有人员受伤,咱们暂定的计划就是沿着这些血迹,跟踪他们前行;最后,大家不要太过集中,每个人只见保持可以支援的距离,一切小心,咱们,出发!”
我之所以要大家前进时稍微保持一定的距离,是深思熟虑过的结果。
其一,这样的队形在推进是可以搜索的范围更大一些,以防我们漏过什么蛛丝马迹。
其二,如果对方有埋伏,或者我们遇到什么危险,如果大家都扎在一起,很可能被一锅端了,然而现在的这个阵型,虽然看上去有些松散,但如果任何一个人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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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可以快速支援。
三儿和黑熊还是走在最前面,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黑熊的身影在我看来显得格外扎眼,仇恨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我只得暂时闭上眼睛,深呼吸,将心中的**再度压下来。
我不停地告诫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凡事等找到金箔木盒再说。
再度睁开眼睛,我却发现未央正在一旁看着我。
她的面部表情一向不多,这一次也一样,她就只是这么看着我。
我冲她笑了笑,回避了她的视线。
之前未央曾经说过,我一个人杀不掉黑熊,她可以帮我。
我根本不怀疑未央说的话,只是这件事情风险太大,我并不想将她卷进来。
更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她所谓的给她任务的组织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倘若她真的帮我除掉了黑熊,但是却会因为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犯了那个组织的忌讳怎么办。
这些都是问题。
因为要时刻提防敌人的埋伏,以及周围的危险,我们走的很慢,大概走了十多分钟以后,植物上的血迹消失了,看样子那些人应该是在这里包扎了伤口。
不过好在这些植被生长的很茂密,从被踩压过的痕迹来看,我们还是可以继续跟踪,只是比之前要多费一些心神罢了,毕竟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动物存在,要分清出哪些是人类的痕迹,着实有一些让人头疼。
“哎呦卧槽!”
听着这粗鄙不堪的抱怨,我果断看向了在我斜前方的老马,正巧见到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我嘲讽道:“老马,岁数大了,腿脚不利落了,平地都能摔跟头。”
老马不满意地说道:“去你的,我刚刚好像绊到什么东西上了。”
说罢,他回过头,掏出了身上的短刀,用刀拨拉着身前的植被,探头探脑地往前看去。
“有埋伏!”
老马大喊一声,挥着短刀就像地面刺去。
我们听到老马的示警,纷纷掏出武器,戒备地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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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观察敌人的位置。
接下来并没有传出类似于中刀喊叫的声音,老马有些悻悻然地说道:“卧槽,原来是个死人,吓老子一跳。”
“你是不是有病啊!”
“老糊涂了吧!”
“有意思吗?!”
……
我们听说老马刚才兴师动众面对的只是一具尸体的时候,忽然开始嘲讽起来。
老马冲我们挥手,像是赶苍蝇似的:“去去去,哪那么多话,这老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老子还不是神经绷的太紧的缘故。”
其实老马说的没错,从我们下来以后到现在,大家一直都是出于一个精神高度紧张且集中的状态,所以在得知老马那边没有危险的时候,大家的反映才那么激烈,因为老马那声叫唤对我们的惊吓不轻。
不过虽然危险解除,但在这里出现死人还是很奇怪的事情,我冲着众人说道:“大家原地休息一下,小心戒备,三儿、托哥跟我过去检查一下尸体。”
我们快速向着老马的方向靠拢过去,却恰巧见到老马从那个尸体的屁股上将短刀拔下来。
我调侃道:“我说老马,咱们国家有句老话叫‘死者为大’,你这样对待一具尸体,会遭报应的。”
“滚滚滚。”
老马将刀子在那个死尸的身上蹭了蹭,确认擦干净了以后又插回了刀鞘。
接着,他将那尸体从草丛中拖拽出来,翻了个,我们这才看清楚尸体的面部。
“外国人?”
这尸体居然长着一张标准的欧洲面孔,金头发,大鼻子,属于长相十分硬汉类型。
老马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看看,这都不是咱们国家的人,咱们国家那句‘死者为大’对他来说不好使。”
我白了他一眼,就目前尸体的保存状况来看,他既然还没有开始腐烂,那一定死亡的时间应该很近才对,联想起刚刚在植物上看到的血迹,会是这个人留下的吗?
我说道:“三儿,检查一下他的身上有没有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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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尸体上的蜱虫
三儿蹲了下去,在尸体的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冲我摇了摇头,说道:“衣服上并没有任何的血迹,死因不明,之前植物上的那些血迹应该也不是这个人的。”
我皱了皱眉头,即便之前的血迹不是这个人的,就看这个人的样子,这么壮硕的体魄,不应该会突然暴毙在这里才对。
就在这时,tony开始在四周到处观察,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他说道:“你们过来看这里。”
我闻言走了过去,拨开面前的草丛,一摊污秽的呕吐物出现在我的面前,呕吐物还没有完全干,还散发着淡淡的酸臭味。
我捏着鼻子说道:“我说托哥,你下次让我看这种东西的时候能不能提前通知一声,我好有点心理准备。”
“可真够恶心的。”
就在我发牢骚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身后还有另一个人在说话,我扭头不解地问道:“于队?你过来干嘛?咦,你在摄像?”
于队长晃了晃手中的摄像机,冲我说道:“对啊,咱们不是答应纪先生要将这地方的影像带回去吗?”
我哦了一声,问道:“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录的?”
于队长笑了笑说道:“从咱们下来就开始了,只是断断续续地录,毕竟电池电量有限,不能一直开着。不过你指挥的那几段我都录下来了,还挺帅的,要不要看一下?”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说道:“快拿来我看看。”
tony咳嗽了一声,我急忙又摆手说道:“算了算了,以后再看,先听托哥要说啥。”
tony白了我一眼说道:“你看这些呕吐物,里面残存的食物残渣极少,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我琢磨了一下,说道:“要么是太饿了,但是咱们一路跟下来,我发现他们所做的准备还是很充足的,绝对不会在这么早的情况下就发生食物短缺的情况,所以可以排除这点;嗯……一般在这种环境下发生呕吐,那很有可能是染上了某种疾病,那就有可能是之前他已经发生过呕吐,肚子里的东西被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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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差不多了。”
老马在一旁吐槽道:“我去,又开始双人推理了,直接说结果不好吗,烦不烦人?”
我们没有理会老马的牢骚,我接着说道:“所以托哥你的意思是,这个人是病死的?”
tony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个人身上没有伤口,现在唯一说得通的也就是病死了,但这些人既然是有备而来,按理说是会带着常用的药物,除非是我们常见的药物对这种疾病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我又说道:“这附近没有发现枪支,我们还可以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或许对方的枪支数量有限,也不一定是每个人都配备。”
tony再度点头,说道:“看来后面的路要更加小心才对。”
我对着众人喊道:“大家放心,这里没有什么异常,但是有一点要提醒,千万不要随意去尝试这里的任何食物!这个人大致是食物中毒而死。”
既然没有啥伤口,那么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这个人一定是嘴馋,尝试了这里的某些果实甚至是肉食,才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三儿冲我说道:“掌柜的,这个尸体怎么办?”
我叹了口气,说道:“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只是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走的这么急,尸体都顾不得掩埋。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简单埋了。”
三儿听到我的话,也不啰嗦,喊上了大虎大彪挖了个坑,将那人给扔了进去。
大虎嘟囔道:“原来这外国人的痦子也是黑色的,这么大的痦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还有点反光呢。”
tony听到这句话,迅速地走了过去,问道:“什么痦子?”
大虎指了指那尸体说道:“刚搬他的时候看到的,就后脖领那,好大的一颗黑痦子。”
“快将他翻过来!”
大虎有些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下意识地瞥了我一眼,看我是否要上前踢他的屁股。
我冲他点了点头,他立刻将那个尸体给翻了过来,并将后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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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翻,露出了他说的那个长痦子的地方。
tony蹲下身去,我将随身的短刀递给他。
他用刀尖拨了拨那个所谓的痦子,然后下一幕,居然所有人目瞪口呆。
tony居然用刀尖将那个痦子给剜了下来。
我心里一紧,说道:“那个,托哥,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种爱好呢?”
我的天,虐尸啊,这和温文儒雅的王家大少爷的人设太不相符,不知道宁婉儿知道tony有这个爱好的话,该怎么想。
tony听到我的话,根本不为所动,只是淡然地说道:“你们看,这根本不是什么痦子。”
我们将头都凑了过去,才发现那确实不是痦子,反而更像是……一只虫子。
“虫子?”
我看着那足有指甲盖大的虫子,表面的外壳似乎有些坚硬,黑亮光泽,看不清有几只爪子,但似乎怎么看都像是最普通的那种人畜无害的臭虫。
三儿率先开口说道:“这东西长得好像蜱虫啊。”
tony点了点头,说道:“从特征上看,确实是蜱虫,只是不知道这蜱虫为什么会长到这么大。”
我问道:“三儿,你认识这虫子?有什么讲究吗?”
三儿说道:“我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只要是有森林的地方,经常能见到这种虫子,它会往动物的皮肉里钻,吸血的。”
tony补充道:“不光是吸血这么简单,这种虫子身上携带很多的病毒,可以导致很多种疾病,那个外国人,很可能是因为这蜱虫传染的疾病而死去的。”
我嘟囔道:“一只小虫子……就能要了这一米九大汉的命,人可太脆弱了……这小虫子正常大小应该是多大。”
tony说道:“正常大概在黄豆粒大小,一般来说被蜱虫咬伤,不会很容易致死,也许是这里的环境导致的,蜱虫过度生长产生了变异吧。”
那虫子似乎动了下,三儿眼疾手快地一刀将它刺穿。
(本章完)
第二十四章 明国
“明国!明国!”
就在这时,在不远处忽然传来两声呼喊声,我连忙看去,原来是于队长手下的那个比较高冷的明君。
他和明国是亲兄弟,两人有着共同的特点就是有些冰冷,平时也不说话,甚至他们二人之间的交流都非常少。
他又冲着我们这边喊道:“于队快来,明国的状态不对!”
于队长听见他这么说,急忙叫摄像机收了起来,我们一同跑了过去。
只见明国现在很虚弱地斜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脸色极为难看。
于队长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明君面色焦急地说道:“不知道,他刚刚突然就晕倒了,我刚刚过来发现他的头非常热,应该是发烧了。”
就在明君表述的时候,明国忽然醒了过来,大口地呕吐,都吐在了自己胸前的衣服上,一股酸臭味弥漫开来。
看到眼前的场景,我不由得想到了刚刚死去的那个外国大汉,难道……
我与tony同时发声喊道:“快看看他的后脖颈!”
我们在外面裸露的皮肤不多,只有头部和手部而已,但是手上如果有一只虫子的话一定会很快发现,所以如果真的是蜱虫造成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脖颈附近。
明君顾不上那恶臭,直接将明国的身体测了一下,我们急忙绕到明国的背后。
那里果然有一只大蜱虫,这一只似乎比刚刚的还要大!
明君也是吓了一大跳。扭过头看着我们问道:“现在怎么办?”
我是真的没什么办法,这事儿还得看tony的。
tony直接掏出打火机,说道:“用对付水蛭的老办法吧,烧它!”
明君掏出来一个打火机说道:“打火机我有,我来吧!明国,忍着点疼!”
tony说道:“你放心烧,看这个虫子所造成的伤口,这伤口附近的皮肉一定早就中了麻痹神经的毒素,不然他被咬伤的这么严重也不会一直没有发现。”
明君点了点头,打着打火机刚要烧,谁料明国忽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好痛,好痛!啊!头好痛!”
明君举着打火机的手不知所措,他说道:“可是我还没有开始烧呢。”
tony皱了皱眉头,说道:“不,不是你,这可能是森林脑炎。”
“森林脑炎?”
tony根本来不及回答我们的问题,只见明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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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地打着滚,忽然从腰间掏出了短刀,冲着自己的头就刺了过去!
“好痛,妈妈我好痛,妈妈来接我了!”
明国!
明君眼疾手快,上前扑住明国,一把抓在了刀身上,鲜血瞬间便流了下来。
明君皱了皱眉头,但是握着刀的手就是不放。
明国依然在大喊着:“好痛!让我走吧,我看见妈妈了,让我跟妈妈走吧,你们为什么阻拦我!!!”
我大喊道:“还愣着干嘛!快拉住他!”
我们也扑了上去,可是为时已晚,明国直接将短刀用力一抽,直接在明君的手中拔了出来,明君一时吃痛,大声地惨叫起来。
就在这一刹那,明国直接将短刀用力刺进了自己的喉咙,然后顺势一划!
鲜血立时喷射了出来,溅的到处都是。
“明国!”
明君此时也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势了,绝望地大喊着明国的名字,却什么也做不了。
没错,在这种环境下,喉咙被割成那个样子,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我们都呆呆地停在了原地,完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的不敢动弹。
一时间除了明君的哭喊以外,就只剩下了明国本能的喘息声,只不过他的喉咙已经破了,听起来就像是一直破烂的风箱。
鲜血继续顺着那割破的喉咙向下流淌将明君的整个人都包围了。
明君也不再哭喊,转为了伤心欲绝的啜泣,他就地呆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全是无助和绝望。
我伸手示意大家后退,给他一点时间。
待退后了一段距离,老马小声嘀咕道:“没想到这才走了没多远就死了一个队友……唉,虽说这小子平时不爱说话,但也不招人讨厌,这怎么就……跟中邪了似的……”
我也是叹了口气,这个小伙子还很年轻,若不是生活所迫,谁也不会选择刀头舔血的这一行当。
听他死前还在呼喊自己的母亲,我忽然也是悲从中来,想必他们的身世也一定十分凄苦。
我说道::“不是中邪,刚托哥不是说了吗,什么脑炎。”
tony点了点头说道:“是森林脑炎,蜱虫咬伤是主要传播途径之一,得了这种病会出现高烧、头痛等症状,甚至还会产生幻觉,刚刚明国的样子完全符合森林脑炎的症状。”
我说道:“真是可惜了,如果明国刚刚开始出现发热的时候就说就好了,这人是个闷葫芦,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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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不和别人讲,唉!”
tony又说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性格,这种森林脑炎的发热都是突发性的,等到意识自己发烧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不过刚刚即便他没有自杀,咱们也没有有效的方法可以治愈他的森林脑炎,到最后他还是死路一条,只是时间长短以及遭受痛苦多少的问题。”
我难以想象失去兄弟是什么感觉,我下意识地看了看一旁沉默的张根活。
这一看可把我吓得不轻,因为在张根活的衣服领子上面,正趴着一个紫黑色的虫子。
我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定睛一看,果然是一只大蜱虫!
我喊道:“根活别动!你衣服上有一只蜱虫。”
张根活刚刚才见识到了明国的惨状,知道死因的他对蜱虫似乎很是在意,听到我这么说,他急忙伸手要去划拉,大喊道:”在哪在哪!“
我又再次制止他:“别动!”
这只虫子只是在衣服上,并没有什么危险,而我在看到这只虫子以后,忽然就有了一个计划。
我在背包中找出来一个带孔洞的小瓶子,这个瓶子是用来装盐的,现在盐已经吃光了,我清理以后一直放在背包中。
我用刀鞘小心将那只蜱虫拨到了小瓶子中。
“好了,你可以动了。”
张根活不解地问道:“你抓它干啥,你要养?”
“你别管,我有大用。”
将那小瓶子重新放回背包的侧面口袋中,一抬头,恰巧看到黑熊正阴沉着脸看着我们这边。
我的身体不由一僵,急忙转过头去,走到tony的身边,问道:“托哥,这蜱虫如果没有食物和水的话,可以活多久?”
这个事情我必须要搞清楚,我可不想一日三餐地伺候一只虫子。
tony想了想说道:“不是很清楚,但这种节肢动物的生命力都很顽强,咱想,即便没有食物和水源,大概活个二三十天是没问题的。”
我送了一口气,又问道:“那被这种虫子咬伤以后多久可以犯病。”
“不好说,一般被蜱虫咬伤的话,假使百分百感染病菌,发病大概也得需要24至48小时,但这里的生物有些特别,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看到我若有所思的样子,tony眯着眼睛问道:“你想干嘛?”
我微微笑了笑,说道:“我能干嘛,不干嘛。”
tony心领神会地也笑了起来。
(本章完)
第二十五章 从没见过的蜥蜴(第三更)
看到明君还在地上哭泣,黑熊直接说道:“把尸体掩埋掉。”
明君抬头瞪向黑熊,可见到黑熊那如杀神一般阴沉的面孔,他又怯懦地低下了头。
于队长皱了皱眉头,很明显他是想照顾明君的情绪,于是他对着黑熊说道:“可不可以……”
于队长的话还没有说完,黑熊就已经立即打断道:“不可以!这么重的血腥味,会引来其他食肉动物,快!”
迫于无奈,于队长只得点头,毕竟黑熊说的话是很有道理的。
于队长其他的几个手下,上前对明君稍作安慰,就将明国的尸体就近掩埋了。
黑熊似乎是十分不耐烦,等最后一抔土盖好以后,他便立即说道:“快,出发!”
我没有和他做任何的争辩,以为我也认为他的指示是最正确的。
只是一直在一旁放哨的三儿忽然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走了……”
我知道三儿一向是不开玩笑的,于是便问道:“有情况?”
三儿指着一个方向说道:“那边有东西过来了!”
我仔细一看,在三儿指的方向,那些植被果然在抖动,看样子是有一些物体在向着这里快速移动。
不一会,一个犹如蛇一样的头探出草丛,鬼头鬼脑地向着我们这边张望。
“蛇?”
张根活比较高,他仔细看了看,回答道:“不太像,好像是……蜥蜴,我去,这么多蜥蜴。”
我听到“蜥蜴”两个字以后,忽然感觉到浑身发麻,因为蜥蜴长得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我赶紧说道:“找好那些人前进的方向,咱们赶紧跑!”
不用说也知道,这些蜥蜴一定是被明国的尸体散发出的血腥味吸引来的。
不过好在我们要去的方向没有什么危险。
这时候大家也顾不上谁在前谁在后,撒开腿就开始狂奔,四周的草被我们踩踏出了一条平坦的小路。
一边跑我扭着头向后面看了一眼,只见那些蜥蜴留下了一部分,似乎是在挖明国的尸体,剩下的一大部分直接向着我们追了过来。
由于草被我们踩塌了不少,我这一回头才能看清这些蜥蜴的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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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面目。
它们大概有二十多公分高,将近七十公分长短,身材偏细长,尤其是脖颈十分修长,脑袋只比脖颈要粗那么一点点,看起来更像是长着四条腿的蛇,那四条腿也不是很粗,跑起路来肘部向外拐,姿势看起来像是哈巴狗。
我起初听见张根活说是蜥蜴,下意识以为是那种在动物世界中看到的,皮糙肉厚、肥硕但皮肤松弛,吐着信子的东西。
而眼前这种蜥蜴怪诞的样子使我的惧意减退了不少,因为这东西长得实在是太滑稽了。
虽然长得不是很专业,但我也丝毫不怀疑它们想吃掉我们的决心,因为我已经看到最前面的几只蜥蜴的嘴开始流口水了。
tony来到我的身边,说道:“还不快跑,看什么呢?”
我笑了笑说道:“你有没有发现这东西长得好他娘的搞笑啊。”
tony说道:“它们追上来咬你的屁股,看你还觉得搞笑吗。”
听到tony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刚才看到那些家伙口中如锯齿一般锋利的牙齿,忽然打了个冷战,转头一看,那些家伙居然已经快要追上我们了。
没想到这种哈巴狗式的跑法居然行进速度这么快。
嗯……回去有时间一定要好好研究一下。
“啊!”
后方传来了一声惨叫,我急忙回头。
由于大彪那五短身材跑的实在是有些慢,他被甩在了最后方,没过多久,那些蜥蜴就已经追上了大彪。
我回头恰巧看到大彪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但就这么一刹那几只蜥蜴疯了似的超大彪扑了上去。
我急忙停下脚步,大喊一声:“都别跑了,大彪有危险!”
除了大彪以外,我应该是算跑的最慢的那一批人了,此时离着大彪的距离也是最近,我想也没想,直接拔出短刀就冲了过去。
那些蜥蜴似乎没有料到我会返回来,其中一只直接被我短刀砍中了脖颈,立时向后退去。
由于有鳞片保护,以及它们的脖颈十分柔软的缘故,我并没有一刀将它割喉,可饶是如此,那只蜥蜴的脖子还是在鳞片破损的附近汩汩地流出血来。
就在这时未央也是及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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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她那两把无情且锋利的双刀比我这短刀可强了太多,直接一个刀花,手起刀落便是两颗蜥蜴的头滚落在地。
这一下,着实将那些冷血的畜生给震慑到了,它们都停止了攻击,开始观察我们。
大彪趁机起身,连滚带爬地到了我们身边。
我盯着那些蜥蜴,嘴上问道:“没事吧?”
大彪说道:“没事,被抓了几下、咬了几口,不影响行动。”
这时候老马也赶了过来,冲着大彪问道:“怎么搞的?”
大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跑得慢,被最近的一只蜥蜴给咬了裤脚,差点摔倒,这才让它们给围了。”
“还好根生跑的跟你一样慢,不然你小子怕是要在这喂了蜥蜴了。”
我没好气地说道:“老马你这王八蛋是夸我呢嘛?”
老马嘿嘿笑了笑,说道:“你就当是吧,诶怎么样,这些小家伙的战斗力强不强?”
我努了努嘴,示意让他看那只脖子上冒血的蜥蜴,老马仔细端详了半天,说道:“你给这蜥蜴刮痧了?”
我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放屁,这东西有鳞片保护,脖子软的跟蛇一样,不是那么好砍的。”
老马又冲我努了努嘴,说道:“谁说不好砍的,那不是有两颗脑袋吗?”
张根活忽然揶揄道:“很明显,我哥是做不到这个程度的,一看就是未央姐姐干的,唉,这两把日本刀看的人真眼馋。”
未央忽然纠正道:“不是日本刀,是唐刀。”
一般来说未央是不太参与我们的讨论的,这一次居然主动开口纠正张根活,她对于这两把刀的喜爱不言而喻。
于队长问道:“蛋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跟它们在这对峙吗?”
我看着面前的四只蜥蜴,它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我说道:“它们是在交流吗?”
tony也皱了皱眉头,说道:“似乎是这样的,如果是你,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么办?”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按兵不动,等待救兵了。”
说完以后我忽然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去,这些家伙难道是在等救兵?!
(本章完)
第二十六章 突围(第四更)
果不其然,就在我话音刚落的时候,那四只蜥蜴后面的草丛开始疯狂响动,一瞬间几十只蜥蜴就像潮水般涌了出来。
看着如此多数量的蜥蜴,我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新来的那些蜥蜴对着那四只蜥蜴又是好一阵子叽叽咕咕,然后所有的蜥蜴似乎眼睛中都有精光闪现,如同看宝藏一般地看着我们。
我后退了两步,小声说道:“你们猜它们又交流了什么?”
tony说道:“从它们贪婪的眼神来看,似乎是发现了新大陆的样子,咱认为,它们一定是吃了明国的尸体,觉得咱们这种生物很好吃。”
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因为我和tony有着相同的看法。
正想着,最前面的一排蜥蜴已经冲了上来,老马一马当先直接冲了过去,一脚将最前面的一只蜥蜴的头给踢歪了。
他大骂道:“你们这群小王八蛋,居然吃人吃上瘾了,来啊,吃你马爷爷!”
随着老马冲了过去,我们也都跟着冲了上去。
其实这些蜥蜴的攻击力并没有多强,它们虽然灵活,但是力量欠缺,加上本身的身体限制,我们对付起来并不是特别的困难。
反正比对付上面那些怪猫和山狼要轻松多了。
尤其是对于黑熊这种杀神来说,他似乎是在对战山狼和山魈时憋了一肚子的气,当然也有可能这里面还有一些对我们的不满。
只见他直接冲到那些蜥蜴的中间,随手一抓便是一只直接拎起来掐断脖子。
他这种杀戮方式直接有效,并且视觉冲击感极强,就是可复制性太差,我们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像他一样的上肢力量。
所以我们还是以脚踢和刀刺为主,虽然效率差了点,但好歹还是占据上风的。
这些家伙的牙齿虽然锋利,但是奈何嘴巴小了些,战斗了好一会,我们都只是偶有一些皮外的轻伤。
倒是我们的衣服被撕咬出了好多的破洞。
老马在踢翻了一只蜥蜴以后骂道:“他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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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蜥蜴怎么像吃了大麻一样,咱们这么杀他们都不怕!”
tony并不擅长这种肉搏战,他只是一边躲避着这些蜥蜴的撕咬,偶尔随脚踢开一只,倒也显得游刃有余,他说道:“食髓知味,看样子它们是不会放过咱们了。”
我啐了一口,骂道:“来啊,看谁不放过谁,今儿咱们就给这群畜生来个团灭,然后老子烤蜥蜴吃!”
我都已经开始设想这蜥蜴是不是会有蛇肉好吃了,结果一抬头,却发现在这群蜥蜴来的方向,一大片草丛又开始左摇右晃。
我不禁大喊道:“我去!怎么还有!大家快撤,边打边撤!”
面前这几十只我们已经杀伤了一半左右,全灭它们也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让我没想到的事,敢情这些家伙只是先锋队而已,真正的大部队原来还在后面赶过来。
没得打了,累也会累死在这里的。
我们只能又开始打游击战,敌进我退。
只是那些蜥蜴似乎确实是有着一些智慧,我们后方不断地受着侵扰,行进速度已经很慢,然而在我们的左右两翼的草丛也开始乱动,看来这些家伙是相对我们进行包围。
我啐了一口,大喊道:“未央、黑熊,你们在前面开路,剩下的人看好后方和两翼,咱们以最快速度前进!”
未央和黑熊是我们这里目前群战能力最强的两个人了,在前方开路的事情只能由他们来做。
只是,我们就这么往前走,虽然还能勉强跟着那些人的痕迹前进,但现在我们已经被这些家伙给盯上了,再往前走,能去哪呢,早晚会被它们给折腾的疲劳待毙。
两侧草丛的动静越来越大,可想而知我们前方的蜥蜴已经越来越多。
继续往前走,我的脚下已经开始出现蜥蜴的尸体,这些一定都是未央和黑熊作战的结果。
让我没想到的是,在我们身后袭扰的这些蜥蜴,看到地上的尸体以后,居然有一些留下来开始啃食。
同类相食……
我恶心地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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耸肩,看来这些家伙还真的是不挑食。
再往前前进了一些,天色似乎暗了下来,我大概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应该还没到太阳落山才对。
想到这里,我不禁看了看天色,可是上面乌漆嘛黑什么也看不见。
我只得抽空看了一下手表。
下午三点二十分,看来并不是太阳落山,大概是这里的古树过于枝繁叶茂将上面的光纤给完全遮住了。
不得以我们只得分出一些人手来打着手电照亮前行。
“前面有个山洞!”
我有些疑惑,这天坑里面居然会有山洞?
我转过头一看,在队伍的正前方的确是有着一座小山包,在山包正对着我们那一面,居然有着一个大概两人高的山洞。
我喊道:“那些人的足迹呢?还能追踪到吗?”
三儿回应道:“可以,他们应该就是进了山洞!”
“咱们也进去!”
我大概估量了一下这个山洞的洞口,差不多有两米多宽,如果这个山洞是那种隧道形的话,我们只要进去就可以利用这天然的地形,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那么眼前的局面就可以得到有效的缓解了。
未央和黑熊更加卖命地厮杀起来,在我们靠近山洞以后,直接三个人将洞口撑满前行。
那些蜥蜴再也无法绕到我们的前方。
待所有人进入到洞穴以后,老马和于队长、丁飞昂守住洞口,由于攻击范围有限,那些蜥蜴一时间竟然被我们挡住了。
偶尔有几只漏网之鱼穿了过来,也被我们很轻松地绞杀干净。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急忙掏出食物和水,我们需要快速补充体力,一会还要将老马他们三个替换下来的。
“啊!木乃伊!”
就在这时,于队长手下的田波忽然大叫了起来。
我看向他手电光照射的方向,那里居然悬挂着一个人形的白色的物体,看起来居然十分像古埃及的木乃伊!
(本章完)
第二十七章 蜘蛛山洞
听到田波的大叫,老马本能地回过了头,于队长吓得急忙大叫道:“马哥,别回头!”
果然,趁着老马回头的这一个间隙,那些非常会抓机会的蜥蜴忽然鱼贯而入,老马一个没稳住身形,直接摔倒在地,那些蜥蜴顺势将老马给淹没。
于队长他们二人见状也顾不得再去阻挡面前的蜥蜴,直接去帮助老马。
二人一顿忙活,才将老马给拉了起来。
然后三人迅速向我们靠拢过来,老马咧着嘴,显然是受了一些伤。
这一下,刚刚好转的形势忽然又变得非常严峻。
这个洞穴里面如此宽敞,那些蜂拥而至的臭蜥蜴很快便又四处分散,试图将我们包围。
我笑骂道:“老马你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我跟你说哥几个要是今天都折在这,到了下面大家还得给你来个五马分尸。”
从老马的眉眼来看,他似乎是神情不悦,但他并没有反驳什么,毕竟现在造成这种局面,的确是他的失误。
“呃嘶嘶……”
就在这时,从我们的四周忽然传出来许多的惨叫声,从声音上来分辨,应该就是那些蜥蜴。
我急忙打着手电向着惨叫的来源看去,只见在我们的四周,许多的蜥蜴都在原地不住地挣扎着。
有的缩成一团,有的站了起来,有的甚至还在浮空。
“怎么回事?”
大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着实吓了一大跳。
我们之中tony的视力可以说是最好的,他忽然说道:“是蜘蛛网,好大的蜘蛛网。”
我这才反应过来,对啊,这不就是平时小虫子撞在蜘蛛网上面的样子吗?
可是……如果这蜘蛛网这么结实,面积又这么大,那这蜘蛛……
老马忽然惊呼道:“卧槽,我的老天爷!好大的蜘蛛啊!”
似乎是为了证实我的猜想一般,那些蜘蛛网上本来空无一物,结果就在这短短几秒钟,从山洞的上方忽然降下来许多的庞然大物!
那竟是一只只黄绿黑三色相间的大蜘蛛!
那些蜘蛛的腹部极大,看起来十分的累赘,如果算上爪子的话,平均下来每只可以达到将近两米大小!
看着那绚丽的花纹以及硕大的蜘蛛肚子,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惊叫出声。
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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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回想起来刚刚我们看到的那像木乃伊一样的东西,不用说也知道肯定是之前来过的某些人惨死在这些蜘蛛的毒牙之下了。
此时那些蜘蛛似乎非常满意,不紧不慢地接近那些已经黏在蜘蛛网上正在挣扎的蜥蜴。
那些蜥蜴似乎是感知到了危险的靠近,挣扎的更加歇斯底里,这甚至比见到我们这些可口的猎物时反应还要强烈。
可它们的反抗是徒劳的,那些蜘蛛在靠近它们以后,就开始疯狂吐丝,灵巧如裁缝一般将那些蜥蜴给包了起来。
只是片刻,冲进来想要包围我们的几十只蜥蜴就已经被包成了像大个的棉花糖一般。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你们说,会不会这些蜘蛛抓完这些蜥蜴以后就满足了,不会打咱们的主意吧?”
大家面面相觑,对于这个冷笑话没有丝毫的反应。
那些本来还对我们十分贪婪的蜥蜴见到同伴惨死以后,第一次开始后退。
它们似乎是十分惧怕这种看起来就非常吓人的大家伙,不消片刻,就逃了个干干净净。
我看到已经有些蜘蛛开始进食了,急忙说道:“快,咱们也逃吧。”
于队长说道:“往哪里逃,如果原路返回的话,说不定那些蜥蜴还在等着咱们自投罗网呢。”
这时候三儿忽然用大拇指在嘴中嘬了一下,冲着众人伸出了大拇指。
张根活说道:“干啥?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不吃。”
三儿没有理他,闭着眼感知了一下,说道:“有对流风,咱们往里面走,应该还有其他的出口。”
我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黑三儿你干得漂亮,大家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打扰正在进食的这些大爷。”
“是白三儿!”
“快他娘的走,你这个一根筋,你以为老子跟你开玩笑呢。”
不得不说,这些大家伙进食时候还真的是十分的安静,整个山洞就只剩下了我们蹑手蹑脚踩压石子的声音。
安静、祥和,我十分满意。
直到于队长的一声惊呼:“不好!我好像撞到蜘蛛网上了!”
说来这些蜘蛛网非常的奇特,这种蜘蛛丝居然是透明的,极细,从那些蜥蜴的反应来看,这些蜘蛛丝又极有任性,如果不是视力出群的人,是很难发现的。
于队长一直在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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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侧翼前进,一个不注意居然被粘在了蜘蛛网上。
我转头看去,只见于队长正在挣扎,他试图用右手去拆解左面黏住他的蜘蛛丝,可是当他身体刚一移动,想要做翻身的动作时,身体却被那些蛛丝整个给包住了,一下子变得动弹不得。
我说道:“于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你这么剧烈的挣扎是会把其他的蜘蛛给引来的,未央,把那些蛛丝给割断。”
于队长听到我说的话,立时便不再动弹,未央拔出双刀,在于队长周围挥了两刀。
可是预期的效果并没有出现,那些蛛丝居然没有被完全砍断,只是随着未央双刀的力度而不断地起伏着。
我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未央这两把唐刀虽然说不上削铁如泥,但迄今为止还未尝败绩,没有想到这蛛丝居然坚韧到如此程度。
未央似乎也有些不可置信,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刀身,双手一挥,准备再次砍去。
tony却忽然出言阻止道:“别砍了,并不是你的刀不够快,这些蛛丝的韧性太强,你的刀砍上去会有缓冲,力道被卸了七八分,试试用火烧,速度要快。”
我们这次带有两根小型火把,一直放在于队长的手下那里。
这个时候丁飞昂飞快地从背包中拿出火把点燃,这种火把的质量非常好,只一见明火,便快速地燃烧起来。
丁飞昂走到于队长身前,对着旁边的那些蛛丝就是一顿烧。
这些蛛丝的韧性虽然强,但是在火焰面前确实毫无招架之力,只是十几秒钟于队长就脱身而出,他乍一落地就将身上那些讨厌的蛛丝摘了个干净。
一股浓郁的糊味弥漫开来,有些呛鼻。
“终于逃脱了,太恶心了这些东西!”
于队长庆幸地说道。
“咔咔咔咔咔……”
“咦?什么声音?”
于队长刚刚逃脱控制,不知道在哪里忽然冒出来一阵令人浑身发冷的摩擦声。
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个人在用很锋利的指甲刮着粗糙的地面一样。
“队长你的身后!”
“身后?”
我顺着田波的手电光看去,立时亡魂大冒,只见在黑暗中,一只三色相间的大蜘蛛正朝着我们走过来,它头上那一对大口器此时正不停地摩擦着,发出了让人浑身发冷的“咔咔”声。
(本章完)
第二十八章 切~
这场面,让本来就极度厌恶的我打了一个冷战。
老马似乎也是极为讨厌这种磨牙似的声音,他说道:“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咬牙切齿啊?”
我叹了口气,回答道:“大概是吧,咱们烧了人家的锅灶,现在人家找上门来报仇了。全员戒……”
我话还没有说完,未央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双手直刀一顿飞快的舞动,我发誓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人用刀比现在的未央要快,甚至之前的未央也没有这么快。
我想这一定是因为,她那无往不利的宝刀,居然在这蜘蛛网上面吃了亏,唉……女人的好胜心啊,太可怕了。
随着未央一顿乱砍,那蜘蛛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八条大长腿就已经被全部卸去,“噗通!”一声,大肚子掉在了地上,痛苦地嘶嘶乱叫。
这时候三儿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直接对着那蜘蛛的脑袋就是一刀。
在经过了两三下挣扎以后,那蜘蛛终于不再动弹。
“备……”
战斗结束只在电光火石之间,我甚至都忘记了自己往下要说什么话,只得将刚刚没说全的那个字给吐了出来。
其实所有人都傻了,这出场如此有震慑力的大家伙,外形如此炫酷,白白长了一副冷酷杀手的外形,居然就这么被未央和三儿给秒杀了。
难怪刚刚看起来如此凶险的场面,我那神奇的预测危险的感觉居然一点征兆都没出现。
张根活甚至都没来得及打开录像功能,他似乎感觉非常扫兴,冲着那大蜘蛛的身体嘲讽地挥了挥手,说了一个字:“切~”
三儿将刀拔了下来,开始围着那蜘蛛转圈,忽然一个恶心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中,我急忙说道:“喂!黑三儿你赶紧回来,我跟你说这东西可吃不得,你想都别想!”
三儿“哦”来了一声就往回走,走到我身前又补充道:“是白三儿。”
未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块布,小心地擦拭好刀身,又插回了刀鞘中。
只是她的神情还带着一丝不悦,真是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我走过去,看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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颊气鼓鼓的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好了,你的刀最快,你的刀法也是最快的。”
未央抬眼看了看我,脸色忽然好了很多,点了点头,也不言语。
我又是笑出了声,原来未央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你们看那边居然吊着这么多木乃伊,看来之前死在这的人不少啊。”
老马打着手电向着那大蜘蛛来的方向照射过去,果然,在那里居然吊着五个木乃伊一样的人形蚕蛹。
看来这些人都是在这里糟了这蜘蛛的毒手。
我说道:“这只是其中一只罢了,咱们刚进门的时候还看见了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人形蚕蛹,估计也是死去的人。”
老马又说道:“你们说其他那些蜘蛛是不是耳朵聋啊,还是眼睛瞎啊,刚刚咱们这么大动作,其他的家伙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给宰了,无情。”
tony说道:“这些蜘蛛很可能并不是族群关系,甚至有可能是竞争关系,你们看,它们似乎是有这严格的领地界限。”
我打着手电四处看了看,的确如tony所说的那样,所有的蜘蛛都有着自己的一小块区域,每一个区域都吊着大大小小的储备粮食。
我嘟囔道:“好像他娘的藩王割据啊,说不定死了一个竞争对手,它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队长!蛋爷!你们快来!看我发现了什么!”
丁飞昂的语气很兴奋,听起来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我们大家都凑了过去。
只见在他面前居然零零散散地洒落着一堆东西,不远处还有几个背包躺在地上。
“这是?”
老马忽然捡起来一个物件,他惊呼道:“卧槽!56式冲锋枪!”
只见老马手里赫然是一把很长的枪支,手托是木质的,看起来做工并不怎么精细。
张根活嘲讽地说道:“得了吧,这不是ak-47吗,游戏里面我见过,马哥你别不懂跟这糊弄人啊。”
三儿忽然纠正道:“ak-47的确是跟这把枪长得很像,但这确实不是ak-47,而是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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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产的56式半自动步枪,也叫56式冲锋枪,射速快,杀伤性也可以,是在ak-47的基础上仿制而来的,但价格更加低廉,当年很受欢迎的。”
张根活努了努嘴,似乎有些不屑地说道:“原来是山寨的。”
三儿是个一根筋,好多事情都是非黑即白,这一会,他似乎是觉得张根活在侮辱这把枪,立刻拧着眉头说道:“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这里还有一把!”
丁飞昂又在地上捡起来一把枪,跟老马手中的一模一样,可他刚握在手中,立刻就将枪又扔了出去。
丁飞昂大喊道:“唉呀妈呀!”
我们向看傻子一样看着丁飞昂,他一脸无辜地说道:“那上面有一只大蜈蚣!”
我们又看向那刚被扔在地上的枪支,上面的确有一只大蜈蚣,足有大拇指粗细,二十公分长短,此时似乎是受到了惊吓,正在往地上爬。
三儿直接冲了过去,一刀将那蜈蚣钉死在地上,然后拔刀,仔细地端详那插在刀上不住挣扎的蜈蚣。
我似乎是看到了他咽口水的样子,我可不想看到他吃这东西的样子,急忙说道:“这个也并不能吃!”
三儿这次很坚定地回应道:“这个能吃,我吃过!”
我忽然觉得有些上头,急忙说道:“能吃也不行!赶紧给老子扔了!”
三儿只得恋恋不舍地将那蜈蚣用脚给踩了下来,踢到了一边。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问道:“三儿,你之前在树林中捡到的子弹,跟这种枪支能对应上吗?”
三儿点了点头,说道:“可以,ak-47就是用7.62mm口径的子弹,56式冲锋枪也是延续了这种规格。”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咱们是不是可以认为,在咱们之前进入这里的那些人,都死在这了?”
我这句话一说出口,大家都愣住了,只有tony回答道:“很有可能,看着这些物资的样子,弹夹、子弹应有尽有,如果他们还有生还者的话,这些东西是一定会带走的,然而现在看来,他们应该是在这里全军覆没了。”
(本章完)
第二十九章 百发百中
我十分认同tony的说法,这时候丁飞昂突然说道:“蛋爷真是料事如神啊!”
我愣住了,狐疑地看着他。
丁飞昂神情有些激动地说道:“你忘了,当时你给我们看那把手枪的时候说过,这些人疲于奔命,带队的一定是个外行汉,让他们先来探路,说不定就是送装备的,你看,现在他他们还真是送装备的。”
被丁飞昂这么一顿捧,我忽然觉得老脸一红,转过头小声问tony道:“我有……说过吗?”
tony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以后,我清了清嗓子,说道:“哎呀,这种推理都是常规操作,大家不用太过在意。那什么……捡东西吧……”
我是实在说不下去了,饶是我这种脸皮如此之厚的家伙,虽然平日里没事就往自己的老脸上面贴金,真正吃捧的时候,还真有点接不住了。
更何况,我当时说那番话肯定是为了安慰大伙用的,哪里是什么料事如神。
等大伙将所有能用的物品都找了出来,放在一起,我们大致清点了一下。
那些背包多半已经是空的了,可以当做物资的,现在只剩下了四块压缩饼干,连点水都没有,更不用说牛肉干一类的稀罕物。
老马骂道:“卧槽,真是他娘的一群穷鬼,就看他们这点儿家当,即使不在这被蜘蛛给吃了,也会被自己给饿死,找了半天,合着就两把枪和一点儿子弹能用。”
我捏着手里的压缩饼干,说道:“有总比没有强,人家说不定就是为了行军更快速才带这么少的物资的,再说了,人都死了你在这骂骂咧咧的也不合适。”
听到我说这话,老马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三儿,你不是说有对流风吗,接着找出口吧。”
三儿点了点头,直接在前面带路,走了大概没有五分钟,在经过一个拐角以后,我们面前出现了只允许一个偏瘦成年人通过的狭缝。
三儿率先钻了出去,我紧随其后。
其余人也都还算顺利,可是老马和张根活,他们两个人体型属于那种比较壮硕的,只是勉强通过。
而黑熊就惨了点,他为了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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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那个狭缝,身上的皮肤甚至都被磨破了好几处。
看到这里,我的心里居然痛快了几分,甚至想跟那个狭缝称兄道弟了。
于队长忽然走到我身前说道:“蛋爷,我觉得咱们要不要在这里休息一下,从刚才到现在咱们一直在战斗,大家都很疲劳了。”
刚才一直处于一个紧张的状态中,经过于队长一提醒才觉得精神和**都已经是相当疲惫。
“好啊,我看咱们今天也别走了,就在这住一晚上吧。”
大家似乎没有什么不同意,我们走到了一个陡峭的大石头下面,靠着休息。
“嗒,嗒。”
两滴液体滴在了我的头顶,我摸了摸,很奇怪地问道:“怎么?下雨了吗?”
大家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老马说道:“根生你一定是太累了,这里热的要死,哪来的雨水。”
我伸出手给他们看,那液体似乎还有些粘稠,我放到鼻子下闻了一下,还有点腥臭味。
很恶心。
“嗒”
又是一滴落在了我的头顶,我立时坐不住了,站起身来,打着手电往上面看去。
“我去!”
这一看吓我一跳,只见那如断崖一般的石头上面,居然趴着两只鬼鬼祟祟蜥蜴,此时正喘着粗气看着我,嘴巴张着,不时滴下来一两滴口水。
口水……
想到刚才我居然是去闻的居然是口水,我一阵干呕!
那两只蜥蜴直勾勾地看了我两秒,然后居然不怕死地向我扑了过来。
我此时正是一口闷气憋在心里,老子这么多的实战经验,还能让你们就这么给干掉了?
我看准它们的落点,一拳一个直接干翻在地。
不待那两只该死的蜥蜴挣扎的起身,未央已经直接冲了上去双刀一舞,立时两颗小小的头颅便滚落在地。
我冲着它们的尸体唾弃了一口口水,骂道:“两个小王八蛋,想偷袭你家爷爷,该死!”
三儿直接走了过来,二话不说掏出短刀将其中一只蜥蜴尸体的肚皮划破,一时间场面有点违禁,内脏横流。
但是三儿却没有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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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刀工极好,不一会居然卸下来一只剥了皮的大腿。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不会想吃这些东西吧?”
三儿很实诚地点了点头,说道:“刚才一直在战斗,也没顾得带上一两只,现在好了,有现成的,一会烤了吃。”
其实我本来是非常反对吃这么恶心的东西的,但是在看到三儿将那一条鲜亮的肉腿放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发现这东西在剥了皮以后,其实倒也没那么恶心。
把它们想象成鸡大腿就好了吧……
我一直这么安慰自己。
“嘶嘶嘶……”
“嘶嘶嘶……”
……
随着四周的光纤越来越暗,四周又开始此起彼伏地出现那种嘶嘶的怪叫声。
tony皱着眉头说道:“不好,还是那些蜥蜴。”
我当时就愣住了,问道:“还是?它们追过来了?”
似乎是为了证实我的话一样,在山坡上面忽然有一些影子在不停窜动,我们打着手电照射过去,果然看到那是一只只之前见过的怪蜥蜴。
老马骂道:“卧槽!这些家伙真是把老子感动到了,为了吃我一口肉,蜘蛛洞不敢走,大老远的居然翻山越岭来截咱们来了!”
说实话,我也着实被这些小家伙锲而不舍的精神给感动了,它们才是这个世界上的究极吃货吧。
一时间我难以表达的我情怀,只得冲它们一抱拳,喊道:“诸位小兄弟们,真是有心了!”
老马大喊道:“还跟它们费什么话啊,这次咱们可是有热武器在手里,今非昔比,就让这群王八蛋长长什么叫科技制造的杀戮!”
三儿直接拎起来一把枪,冲我说道:“掌柜的,帮我打手电。”
我笑道:“小犊子指使起掌柜的来了,让我给你打手电,枪法咋样啊,就张罗着打。”
三儿也不客气,直接“咔嚓”一拉枪栓,说道:“百发百中!”
我从没见过三儿的脸上出现如此自信的神情,那就感觉就像是一个流浪多年的老剑客,终于再次握住了自己心爱的利剑一般,由内而外的锋利、刺眼。
(本章完)
第三十章 枪是人类最愚蠢的发明
我冲tony那抢过来一根烟点燃,打开手电笑骂道:“你小子可真他娘的帅到老子了。大家听着,都给三儿打手电,我瞅瞅他是不是吹牛逼。”
所有人闻言,直接将自己的手电全部打开,哪里有动静就照哪里。
三儿将56式冲锋枪架在自己的腮下,连续点射,每一次射击,都有一只蜥蜴倒在手电筒的光柱里面。
所有人都惊呆了。
张根活也是看的一脸崇拜,拍着手说道:“打cf时候没见你这么牛逼啊,今天这枪法神了。”
然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说道:“诶,我记得还有一把枪呢,在哪呢,我也要过过瘾!”
我连忙大喊道:“根活,别胡闹!”
过过瘾?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枪,张根活这小子根本连真枪都没见过,这玩意哪个步骤操作不对,误伤了队友岂不是要冤死了。
于队长说道:“蛋爷,小三儿爷的枪法虽然准,但是对面的数量也确实太多了,如果能再有一把枪,应该可以压制住对面的势头,但是在场的确实应该没有谁用过真枪了。我以前训练的时候用过钢柱气步枪,我想我可以试一下。”
钢柱气步枪……那跟真枪差哪去了……
不过眼下好像确实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了,现在这个年代,如果不是在部队或警局里面待过的,普通人谁有机会接触枪支呢。
想到这里,我便点了点头。
这时候老马忽然说道:“你们说啥呢?怎么就没人用过抢了,让神枪手马爷给你们露一手!”
说罢他不由分说直接把枪给端了起来,拉开枪栓,做出了和三儿一样的射击动作。
“嘭!”
一声枪响,老马枪支所瞄准的地方,一只蜥蜴直接被贯穿,一命呜呼。
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不可思议地看着老马说道:“行啊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
老马嘿嘿笑了笑,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的感觉。
可是老马这充其量算是个会一点格斗术的不良人士,他怎么可能会操纵枪支呢?这不科学啊!
我狐疑地问道:“别跟我说你这是军事爱好者,爱着爱着就会用枪了。”
老马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么一句,明显楞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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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别管这么多了,等有机会我在跟你解释!”
说罢他便不再理我,一门心思地处理四周的蜥蜴。
其实,老马的枪法很一般,他只是第一下打的比较准,其余的时候,也可能是光线不好,加上那些蜥蜴的移动速度也很快,他的命中率大概也就在百分之六七十左右。
但有了这两把枪支的火力压制,加上射击时候那一声声的响声,将蜥蜴们吓得本能地开始到处逃窜,毫无章法,还保持着向我们这边冲锋的蜥蜴根本没有几只,而且那些从山上往下跑的蜥蜴很多都死在了奔跑的路上。
时间一长,它们似乎明白了现在的我们有了更加凌厉的手段,不知道是不是有谁发号施令,那些蜥蜴又开始如潮水般地向后退了回去。
“跑了?跑什么?老子还没打过瘾呢!懦夫!耻辱!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马似乎对于这些究极吃货的战术撤退非常不满意,在那里端着枪叫唤了半天,就好像他骂阵完了以后,那些蜥蜴会羞耻心发作再杀回来一样。
我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你以为你是曹仁呢,还在这骂阵,那些小王八蛋又不是周瑜,能听懂吗?”
我这一番话让大伙都哈哈大笑起来,大家纷纷开始嘲笑老马,气氛一下子缓和了很多。
于队长踏实地坐在了我的身边,感慨道:“这一次,那些蜥蜴应该不会再回来了吧?”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吧,看样子这些家伙也不是记吃不记打的料,它们一直惦记着咱们,一方面可能是因为人肉真的好吃,还有一方面,它们可能是觉得咱们不强,对它们的杀伤不够。不然它们为什么见到那些花里胡哨的大蜘蛛以后,再也不敢进洞了呢?”
于队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一次多亏了三儿爷和马爷,那些蜥蜴终于也怕咱们了。”
大虎忽然垂头丧气地感慨道:“这些蜥蜴也是够难的,在这底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好不容易来了一些很好吃的家伙,追啊追,追了这么远,还是吃不到,唉,饿肚子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我仔细看了看这家伙真的是有一些伤感的情绪在流露,我直接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道:“你跟我这装菩萨呢?去滚,怕他们饿着你怎么不把自己喂了它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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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虎揉着屁股委屈地说道:“我师父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也不能把自己的肉喂了它们呐,那样不孝顺。”
我被气笑了,问道:“那你想把谁喂了呢?”
大虎很认真地看了一圈,喏喏地说道:“好像谁都不合适……”
我又踢了他一脚:“去,帮三儿剥皮去!”
张根活趁我们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老马身边,趁着老马不注意,一把将枪抢了过去。
“根活!你干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到这个队伍中最不稳定的因素把枪给抢走了,我们大家都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张根活却是一脸的轻松,笑着说道:“放心,基本的那点儿事儿我还是懂的,不拿枪口对着队友就没事儿。”
说罢,他果然转过身,背对着我们,枪口也对准了一片漆黑的远方。
“我就试试用真枪是啥感觉,以后方便我跟言蹊吹牛逼用。”
他忽然学着三儿的样子,将枪架在腮下,只是那姿势看起来……很山寨,很滑稽。
老马忽然大喊道:“射击姿势有问题!别开枪!”
“嘭!”
可是张根活直接扣动了扳机,一发珍贵的子弹不知道射向了黑暗中的何处。
紧接着,张根活似乎很痛苦地将枪直接扔在了地上,整个人捂着嘴巴翻滚在地。
这个状况吓了我一跳,难不成是出了什么岔子把嘴给打烂了?
我急忙冲了过去一把拉住还在地上打滚儿的张根活,喊道:“根活你咋了,说话!”
张根活连忙冲我摇头,看样子是在示意他没有事情。
我悬着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又过了几秒钟,张根活终于松开了手,吐了几口血唾沫,摸了摸自己的一颗牙齿,说道:“牙都松动了,差点毁容!言蹊会不喜欢我的……”
老马骂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别开枪,你那个姿势不对,枪的后坐力全砸到你的嘴上了,幸好你的肩膀卸去了一部分力道,不然得把你嘴给打烂了。”
张根活的嘴肿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没心思跟老马吵架,他出奇的没有还嘴,只是自顾地嘟囔道:“枪可真是人类最愚蠢的发明了……”
(本章完)
第三十一章 野人
三儿将蜥蜴的肉已经剥好,用一些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宽大的叶子包着放在一旁。
我走过去一看,虽然还有些血水,但已经撒好了盐巴,应该是三儿为了让这些肉更加入味而准备的。
我感慨道:“要是再有点葱姜蒜和胡椒就好了,腌上半个小时,那滋味……”
我抹了抹口水,跟众人去拾一些较为干燥的柴禾,不一会,火焰就已经将这夜晚照亮了一大片。
三儿用一些削好的树枝将那些蜥蜴的肉给串起来,架在火上烤,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在那火焰的上面的肉就散发出一股奇异的香味。
老马贪婪地呼吸着四周的香气,感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东西居然烤出来的味道比羊肉还要香啊,我的口水快要流出来了。”
我亲眼看着老马的头套在嘴角周围已经湿了一块,嘲讽道:“什么叫快要流出来,你再多看一会,头套都要拧出水了。”
老马尴尬地笑了笑,直接走上前去拿了一个穿在树枝上的后腿,呵呵笑着说道:“那个……你们等吧,我受不了了,我先吃了啊。”
三儿很正经地说道:“还没熟,不能吃!”
老马说道:“三儿啊,这你就不懂了,就这种半生不熟的肉最鲜,我最爱吃这种的肉了。”
可是三儿毕竟一个一根筋,他似乎有些生气地说道:“你这是在亵渎食物,你缺乏敬畏。”
我急忙拍了拍三儿的肩膀,说道:“怎么好好的还急眼了呢,你就由他去吧,话说你这肉啥时候能熟啊?”
三儿掏出刀子,在眼前的那一块肉上面扎了一下,翻开看了看,说道:“还得等一会。”
我抹了抹嘴角的口水,只得悻悻然地走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老马大口大口的吃肉。
三儿刚要将刀子收回刀鞘,忽然就从地上弹了起来,他戒备地看着黑暗中的一处,握着刀,低声冲我说道:“有东西!”
我只感觉到头晕目眩,有些恼怒地骂道:“卧槽,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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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没完啊,能不能让老子踏实会儿啊……”
老马三下五除二直接啃完了一条后腿,心满意足地在衣服上抹了抹油,然后直接将枪给端了起来,大喊道:“怕啥呢?咱们有枪,任他是三头六臂的怪物也给干趴下。”
我打开手电向着三儿所指的那个方向照了过去。
在光线刚打开的那一刹那,一个身影迅速地躲到一棵树的后面。
可惜这棵树属实不算粗,并不能完全隐藏他的身形。
“是人?”
我疑惑地问了一句,因为从刚开打手电的那一刹那,我看到的身影的确是和正常的人类无异。
我转头看向了tony,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里面他的视力最好。
tony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人类。”
我一下子就松了一口气,冲着那个身影的方向喊道:“喂,这位朋友,怎么洛伦至此?放心,我们没有恶意,你出来吧。”
老马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袖,小声说道:“诶,你说这家伙会不会是在咱们之前进来的那些人其中的一个,不然这荒郊野岭的哪来的人呢?”
其实这个问题我在刚刚就已经想过了,我回答道:“就算是也不要紧,他的同伴全都死了,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逃到这里的,但是在这种环境下独自一人死亡概率太大了,咱们和京城那些人虽然是竞争关系,但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能救人的话,还是要救一下。”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就是心慈手软,随你吧!”
只是我喊完话以后,对方似乎一点行动的打算都没有,不知道是不是在畏惧我们。
tony说道:“这个人一定是被食物的香味吸引来的,他大概很饿了,将烤肉的烟气向他那边扇一扇。”
张根活和大虎闻言,直接拿出自己的外套,“呼哒呼哒”地向那个身影的方向扇起烟雾来。
又过了大概十几秒钟,那个身影似乎是实在挨不住饥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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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从树的后面挪了出来。
“卧槽!野人?!”
随着老马的一声尖叫,我们大家也是都愣住了。
只见那居然是一个蓬头垢面裹着兽皮的人形怪物。
他的鼻子很大,鼻梁很高,眼窝深陷,皮肤有些发暗,比我们的肤色要深,但也并不像黑色人种那般黝黑。
他骨瘦如柴,似乎是营养不良一般,光着脚,脚板似乎很大的样子,身上的毛发惊人的多,虽然比起猴子来还相去甚远,但较常人来说,也已经算是浓密了。
那野人一般的家伙乍一出来,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火焰上的烤肉,他贪婪地烟了咽口水,却被老马突如其来的一声尖叫给吓得又缩了回去。
我们面面相觑,敢情这还真不是之前那波人的遗留人员。
tony说道:“看来这是当地的土著居民了,也许是古人类的一个分支,在这种环境下只进化到了这个样子。”
大虎忽然说道:“你们太粗鲁了,看他的胡样子一定很饿,饿肚子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我这次没有踢他,因为我确实也是清楚地感觉到了那个野人的饥饿。我说道:“大虎,拿一个后腿把他打发了算了,这种家伙肯定是群居生物,不知道他们是否有危险,还是少接触为好。”
大虎闻言,直接在火堆上拿起来一只穿着树枝的后腿,慢慢向着那个野人藏身的树干走去。
大虎一边走一边说道:“我知道你很饿,我也很饿,大家都是饿肚子的人,你可不要伤害我啊……其实你伤害我也不要紧,但我身后都是一堆恶人,他们会杀了你的……”
“大虎这王八蛋越来越啰嗦了……”
待到大虎走近了,那野人一般的家伙又探头探脑地从树后面走了出来,他似乎有些想要逃跑,但是奈何这烤肉的香味实在是太过有诱人,他的身体来回晃悠了半天,终于在大虎伸出手的那一刹那,他急忙将那烤好的后腿肉给抢了过去,大口地咬了起来。
(本章完)
第三十二章 亚米!亚米!
三儿将蜥蜴的肉已经剥好,用一些不知道哪里找来的宽大的叶子包着放在一旁。
我走过去一看,虽然还有些血水,但已经撒好了盐巴,应该是三儿为了让这些肉更加入味而准备的。
我感慨道:“要是再有点葱姜蒜和胡椒就好了,腌上半个小时,那滋味……”
我抹了抹口水,跟众人去拾一些较为干燥的柴禾,不一会,火焰就已经将这夜晚照亮了一大片。
三儿用一些削好的树枝将那些蜥蜴的肉给串起来,架在火上烤,只是几分钟的时间,在那火焰的上面的......
孟筂陪着他到别墅门口,就见里边儿有一陌生的年轻男子走出来。
虽然说神族不管天族的事,可是这件事若是被魔界和鬼族知晓,联合起来,攻入四海,渔翁得利的就会是魔鬼二界,到时候六界危矣。
她知道夫人对手底下的人宽厚仁慈,给的月例也多,吃穿用度都是好的。
联盟上层这些年也有一些调整措施,但是多年来的弊病积重难返,让维亚联盟这座巨兽尾大难掉。
江知念欣赏着苏宛若脸上慌乱不安的表情,没有直接说出来,而是引导她去想。
接下来的几天里,美展大赛在收齐全部作品后正式进入了评审环节,所有评委组的老师都在a大封闭式审画,只等着一周后正式出比赛结果。
蓝白相间,还点缀着星光一样的晶体,仿佛一片流星雨,整体看起来造型酷炫而俊逸。
“什么?是谁?我就说今天你去招待所就是去跟男人厮混了,你要不要脸?”姜父满脸怒火扬手要扇姜篱巴掌。
高辛眼见底气泄了,眼神一厉,硬扛着被大野新胜一刀穿透两人,也要将魔刀插进他的眼睛。
刘世涛这几天一直都挺清闲的,因为业务的推广和谈判都根本不需要他来做。
虽然没有打听林薇薇的计划,但她也猜到了大概,多半是想等着晚上集体洗澡的时候闹出动静。
她在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段郁水汪汪的眸子里时不时就会掉下几滴眼泪。
却冒着如此大的风险,招惹如今梁家风头最盛的梁迟徽,她是万万不信的。
她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被这冰冷又炙热的感觉包围,忍不住微微战栗。
他擦掉了脸上的东西,稚嫩的脸上尽是绝色,他坐在她的对面双眸中闪着比屋外的星辰还要亮的光。
当初在虎牢关的时候,不少袁绍麾下的将领,就已经见识到了他三人的勇武。
大长老知道,武三千之所以能当上武盟盟主,当年就有六长老和五长老的功劳。
然后脱掉脚下的高跟鞋,拎在手里,急忙跑了过来,样子很是狼狈。
“宝宝,就是要这么乖!”男人得寸进尺的说着,身下越发猛烈。
“嘭!”无数道攻击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急忙的祭出了宝物防御,却依旧飞了出去。
“我不砸门,姨妈会开门吗?是不是准备就这么逃避到我结婚那天?”头一次,夏悦晴用冷漠的语气回答甄双燕。
而白无颜又是……咳咳……又是那种情商不是很高的人,经常被慕容清坑的很惨。
清宴接手了教导巴图布赫后,胡日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处置部落的事情上。
众人也不免嫉妒,但也没怎么样,毕竟,苏以乐,实在是太随和太没杀伤心了。
那些无助地夜晚,他想到的是他和秦沐那段甜蜜而美好的时光,想到那儿,他枯竭的灵魂就会注入一点暖流,他就会觉得,他活着还是有意义的。
“不要忘了,你的老婆孩子还在我的手上,不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就给我老实点。”看着君芷,郝青说道,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信任她。
第三十三章 你叫张根野
我们又是一阵大笑,可以说,这一刻,应该是我们最近这段时日里最开心的时光了。
我感叹一声:“可惜无酒啊!诶?托哥你手里拿的什么玩意?”
我一回头,居然发现tony正儒雅地吃着一块烤肉,而他的左手居然拿着一瓶二锅头!
我立时飞快地爬到了他的身边,问道:“你为什么随身还带着二锅头?”
tony说道:“咱又不是战斗人员,带点儿酒怎么了?”
“那你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tony理所当然地说道:“之前不是酸猫肉,就是压缩饼干,配得上咱这二锅头吗?”
tony是有洁癖的,别人喝过的酒他肯定是不会再要,所以他是不会将手里面的二锅头分给我们的。
我眼珠子一转,问道:“还有没有?”
“咱包里还有一瓶。”
“好嘞!”
我猴急地就要去翻腾tony的书包,却被他一个折扇敲在头上:“谁让你翻咱的包了,咱给你拿。”
说罢他从背包中摸索了一阵子,掏出来一瓶没有开封的二锅头。
我急忙抢过来,拧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
酒香混着刚刚的肉香,在我的嘴里一下子炸裂开来,那滋味,回味无穷。
我可真是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我也要我也要!”
“还有我!”
“排队排队,我也要!”
……
看到居然有酒喝,这群糙汉都炸了窝,除了黑熊意外的人都过来要跟我抢酒喝。
黑熊只是坐在一旁,像一个受气包,或者说,像一座阴暗的冰山,谁也不理睬。
我说道:“要什么要,你们都什么德行我能不知道吗?但凡递到你们手里,谁都得一口闷半瓶!你们张开嘴,我一人倒一口,如果还能剩下,就再倒。”
我说完,大家居然十分有秩序地排成一排,向上张着嘴巴,像一只只嗷嗷待哺的幼鸟。
果然,没点甜头我还真的是不好使唤这帮家伙。
老马排在第一个,嘴巴张的最大,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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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嘴巴张的越大能喝到的就越多一样。
我就这么顺着一人一口地倒过去,每个人喝到嘴里都是心满意足地“啊”一声,然后砸吧砸吧嘴,眼睁睁地看着后面的人过眼瘾。
虽说一人一口酒,但架不住人多啊,一直分到最后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
我数着人头,最后一个给于队长分完,我一低头,居然看见那个野人很乖巧地排在最后一位,也向上张着嘴巴,等着我往里面倒酒。
不得不承认,我被逗笑了。
教野人喝酒……这要是被什么生物学家或者别的什么专家知道的话,还不得指着我的鼻子骂街啊。
但是我也没有犹豫,尝尝就尝尝呗,一口酒就倒进了他的嘴里。
那野人毫不犹豫一口咽了下去,然后猛然跳了起来,不住地往嘴巴里面扇着风。
他不停地跳,一边跳一边含糊不清地喊着:“库巴!库巴库巴!”
“哈哈哈哈……”
我琢磨库巴大概就很辣的意思吧。
看来我的外语天赋还真不是吹的,这么快就已经入门了一门史前外语。
趁着大伙大笑的时间,我将瓶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老马不满地骂道:“根生你小子怎么搞得!说好了一人一口,大家平分的,那还剩那么多你怎么一口闷了!”
我狡猾地说道:“此次分酒活动的最终解释权,归本掌柜的所有!”
“滚!”
我笑着将酒瓶子一扔,恰巧被那野人给接住,他犹疑着,将瓶中剩余的几滴酒倒进了嘴巴里。
他砸吧砸吧嘴,似乎品出了一些味道,又手舞足蹈地冲着我们大笑。
老马说道:“你看这家伙的傻德行,跟你真像,我看你们这么谈的来,干脆认个亲得了。”
我知道老马是因为刚刚分酒事件不满而嘲笑我,但这反而让我有了一个认真的想法。
我冲他竖着大拇指说道:“好想法!根活你过来!”
“干啥?”
“给你认个弟弟!”
我嘿嘿嘿地拉着张根活走到那个野人面前。
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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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活一脸懵逼,大家也十分八卦地聚了过来。
我清了清嗓子,冲着野人比划了一下,让他看我。
然后我用手指了指自己,说道:“张根生,张,根,生。”
野人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老马哈哈大笑道:“我说你脑子是不是短路了,你居然要教这个傻货说中国话,你疯了吧!”
我瞪了他一眼,但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看来这个野人也不像是我想象的那么聪明啊……
我最后又试着指着自己说了一遍:“张根生。”
可谁知道那野人忽然伸出手指,指了指我,嘴里面重复着:“zang,gen,seng”
场面立刻安静下来,所有人的震惊溢于言表。
老马张大了嘴巴说道:“卧槽,他还真的学会了,就是……怎么好像是南方口音呢,你嘴里出来的话明明是一股东北大碴子味。”
“滚,你才大碴子味,他能学会了就行。”
我趁热打铁,又指了指张根活,说道:“张根活,张,根,活。”
那野人看了看我,指了指张根活,嘴里面重复道:“zang,gen,fo”
张根活皱着眉头道:“脏根佛?什么鬼,我感觉被他侮辱了。”
我太开心了,又指了指野人,说道:“张根野,张,根,野。”
野人明显楞了一下,然后似乎明白了什么,指着自己说道:“zang,gen,ye”
我拍了拍手,哈哈笑道:“哈哈,你以后就叫张根野!”
野人也学着我的样子拍手,边拍边笑着喊道:“脏根野!脏根野!脏根野!”
老马皱着眉头,挠了挠那已经很脏的头套,说道:“我的娘啊,张根生这个人真的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居然还真跟史前生物认了个亲,我老马闯荡羌胡这么多年,如此不靠谱的事情还真是头一次见,我的三观可能要崩塌了……”
于队长十分激动地掏出摄像机对着我们就是一顿拍,嘴中念念有词:“这可真是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次认亲啊,蛋爷,我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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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水里有怪兽
我们这一晚休息的很好,张根野果然是个开心果,时不时就会用他那滑稽的肢体语言逗得大伙哈哈大笑。
第二日一早,我们收拾好东西,将剩余的肉给烤了吃。
可是谁知道这蜥蜴肉经过一晚上的氧化,味道居然大打折扣,完全没有了昨天的那种爽嫩的口感。
在感慨了一番以后,我们收拾东西,再次上路。
至于往哪个方向走,大家心里都没有什么概念,但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倒还不是我们的目的地在哪,而是我们的饮用水喝光了。
我本能地冲着三儿说道:“三儿,去找找水源。”
三儿看了我一眼,说道:“我又不是狗,说找就能找到?”
“你……你还学会顶嘴了是吧,扣你工资我。”
可是当我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干嘛非要让三儿去找水呢,我这身边不是有一个当地土著吗?
我看向张根野,喊道:“张根野,过来。”
张根野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嘴里不听地喊着:“脏根野,脏根野。”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指了指我的水壶,仰起脖子,从里面倒出来仅剩不多的两滴水,然后冲他比划着水壶。
张根野似乎没太明白我的意思,我又将水壶瓶口冲下使劲倒了倒,冲他摆了摆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张根野这次似乎是明白了,冲我喊道:“亚路,亚路。”
我挠了挠头,这两个字是水的意思吗?
张根野说完亚路以后,就直接扭头往一个方向小跑过去,时不时地回过头,冲着我们比划着手,示意我们跟上。
老马狐疑地问道:“我说根生,你这小兄弟儿行不行啊,我怎么觉着不大靠谱呢?”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行你上啊?”
老马不满意地嘟囔道:“还不让说了,真是的。”
我们跟着张根野一直往前面走,穿过了一片茂密的参天树林,果然听到了“哗哗”的流水声。
不知道怎么的,我突然自豪起来,冲着老马使了个眼色,说道:“咋样啊,服不服啊?”
老马转过头不知道嘟囔了什么。
我们随着张根野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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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树林,外面居然有些宽阔开朗的感觉,那些参天的树木十分稀疏,洒下来的阳光也多了不少。
一条河流就这么蜿蜒着在那些大树的间隙中穿过,一些不知名的鸟儿就在河流的上空不断地盘旋着,叽叽喳喳,十分悦耳。
这一切就仿佛从某位漫画大师的作品中出现的一样,鬼斧神工。
当然,在老马口中发出来的感叹,把这里一切的美好和宁静都打破了。
“卧槽,这他娘的就好像动画片儿里的景色似的,太好看了。”
书到用时方恨少,一句卧槽用到老啊……
张根活从刚才就渴的要死,见到河流立刻就冲了过去。
可是张根野比他跑的更快,直接拦在了张根活的身前,不断地冲着张根活比划着什么。
虽然我们一时之间看不懂,但毫无疑问的是,他是要阻止张根活去喝水。
张根活虽然脑子慢,但是眼前的场面他也是看明白了,依照他的暴脾气,立刻就开骂道:“你啥意思啊?拦我?我跟你说张根生都不敢拦我,你给我起开!”
可是不知道张根野是不是没听懂,他依旧用手不断地比划着,就是不让。
张根活气的伸出手佯装要打他,张根野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还是不让开。
我们走过去,tony说道:“他可能是要表达什么事情,好像是说……有危险?”
张根野看着众人都围了过来,再次冲着大家比划,只见他长大了嘴巴,双手伸直不停地拍着巴掌,嘴里面念叨着:“查卡鲁姆!查卡鲁姆!”,神情十分狰狞。
张根活不耐烦地说道:“什么公的母的,说他特么啥呢,说人话!”
我看了一会,大致明白了,对着众人说道:“他好像是说,前面的河里面有……嗯……有怪兽。”
老马哈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什么东西啊还怪兽,张根生你傻了吧。”
tony说道:“大混蛋的用词不准确,但是他好像还真的是表达河里面有危险,可能是某种野兽吧。”
tony的话让我不至于太过尴尬,但是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我们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剩余的饮用水了,前面哪怕是有危险,也必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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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我拍了拍张根野的肩膀,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对着大伙说道:“咱们一会小心一点,轮流打水,轮流放哨,发现不对劲就赶紧撤。”
老马不屑地说道:“切,兴师动众的,你俩语言都不通,能读出来个啥。”
“出发,打水。”
我没有理会老马的嘲讽,带着众人直接走到了河边。
河水虽然是流动的,但却并不是十分的清澈,也可能是这个河相对较深的缘故吧。
我们分成了两队,我在第一队,在另一队人的放哨下,我们很快打完了水。
在水中放上了tony那神奇的泡腾片,没一会水就被过滤干净了。
另一队看没什么事情发生,老马带着人走到河边也打水。
可就在这时,tony忽然大喊道:“快撤,水里有东西!”
我听到tony的话,心一下子提了起来,毕竟他是我们当中视力最好的一个人。
老马似乎没反应过来,回过头冲着tony喊道:“啥?”
就在他回头的一刹那,在不是很清澈的河水中忽然越水而出一个庞然大物!
“卧槽!鳄鱼啊!”
那从水中跃出来的居然是一条大鳄鱼,只是这鳄鱼似乎与我们之前见过的不大一样,它的嘴巴更加的长,牙齿外露的十分严重,就像在嘴上装了一个钉耙一般。
那十分吓人的牙齿直接咬住了老马前胸的衣襟,那鳄鱼用力一扯,锋利的牙齿居然将这种特制的衣服给扯烂了。
老马被这一次撕扯给带的甩到了一边,但这个人的求生欲是非常强的,根本顾不的形象,还在地上就开始拼命地往我们这边连滚带爬地前进。
老马的本能反应还是很快的,加上刚刚他在跟tony对话,本身就已经向后面挪了一小点,这才使得他堪堪避开了致命的一次攻击。
如果没有tony的提醒的话,估计此时老马已经被咬成两截了。
老马边折腾边玩命地大喊道:“快!开枪打他!救我啊!”
其实没有等老马说话,三儿就已经将枪给拿了出来,摆正姿势以后,瞄准,一枪打在了那巨鳄的后背上。
(本章完)
第三十五章 食人花
这毕竟是杀伤力不俗的热武器,我本以为那鳄鱼被一枪打中,无论如何也会受伤,可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家伙虽然长得只是比普通的鳄鱼个子大一些,牙齿更外露一些,但这皮甲的硬度真是让人咋舌。
三儿的那一枪打在它的后背上,只是让它的身形一顿,那被枪击中的地方,明显有一大块皮甲被打掉了,但这鳄鱼并没有受伤,我甚至都没有见到一丁点儿血。
老马趁着那鳄鱼被击中一顿的时机,慌张地从地上跳了起来,再也不是连滚带爬的模样,直接撒开大长腿就朝我们这边跑。
老马边跑边喊:“喂,能不能瞄准要害打啊,你们现在把它彻底给激怒了,到底是不是诚心救我!”
果然,那鳄鱼一声愤怒的嘶吼,更加卖命地向着老马的方向追赶过去。
从它愤怒的眼神中我似乎可以读出来:老子长这么大就没受过这个气。
眼神……眼睛……
我急忙大喊道:“三儿,打眼睛有几分把握?”
三儿看了我一眼,说道:“把握很大,但不确保百发百中。”
也是,他毕竟是特种兵嘛,打移动的靶子是常有的事。
况且,这大鳄鱼离我们已经很近了,这十几米的距离我想三儿应该不会失手吧。
“嘭!”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三儿一枪已经打了出去,只见那大鳄鱼的眼角直接被炸开一个拳头大的血洞!
虽然不是正击中眼睛,但这一枪已经足以造成鳄鱼的左眼失明。
它似乎从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害,疼的在原地四处乱撞,空气中似乎都是愤怒的火药味。
过了几秒钟,它似乎好不容易用右眼定位了老马的方向,红着眼睛就要冲过去,谁知道“嘭”的又是一声枪响,三儿再次扣下了扳机。
这一次正中靶心!
以鳄鱼的右眼球为中心开了一个血洞。
这一番伤害下来,那鳄鱼彻底抓狂,痛苦地在原地各种打转。
一时间地上草屑乱飞,场面壮观又吓人。
老马如丧考妣一般跑到我们面前,直接躺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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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
他有气无力地说道:“快……快给我止血……”
我们这才发现老马的胸口上已经没有了衣衫,黝黑的皮肤上面赫然有着三个很深的伤口。
伤口触目惊心,因为刚刚老马又剧烈运动的原因,此时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流着血,搞得他满胸口都是红色的。
我想一定是那鳄鱼外露的牙齿造成的,幸好老马躲的快,不然就不是三个伤口这么简单了,那一定得是开膛破肚的下场。
tony急忙从背包中拿出来一瓶粉末,用手抖了抖,那些白色粉末均匀地铺在了老马的伤口上。
立时止血,老马长舒一口气,说道:“居然还能止痛,阎王敌的秘方,果然不一般。”
“喔啊~~”
老马刚刚消停下来,我似乎又听见了张根活的叫喊声,我急忙转头问道:“又咋了?根活?张根活呢?”
我一转头,居然没有发现张根活的身影,可是刚才我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了才对啊。
他又跑到哪里去了,真是不让人省心。
大家左顾右盼,丁飞昂说道:“诶奇了怪,刚才还在这呢?”
我头皮一炸,突然消失了?
这怎么可能?
张根野忽然冲我比划着手喊道:“脏根佛!脏根佛!”
我问道:“你知道张根活在哪?”
张根野拉着我的手,来到离着丁飞昂不远处的一株高大的植物旁边,指着那个植物喊道:“脏根佛!脏根佛!”
我不耐烦地冲他摆了摆手说道:“这不是张根活,哎呀别捣乱!”
我心里有些焦急,毕竟这个地方是实在是危机四伏,张根活突然消失,还大喊了一声,说不定是遇到危险了。
可是我们大家刚刚明明都在一起的啊!
三儿直接走到我身边,将枪口抵住那个高大植物的躯干,扣动扳机,那高大的植物就被出膛的子弹给炸成了两截!
我正要说三儿浪费子弹,那巨大植物的花骨朵忽然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以后花骨朵中似乎传来了一些动静。
我听着有些耳熟,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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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走过去,用短刀在花骨朵的头上割开了一道口子,喊道:“根活,是你吗?”
突然,一只手从我割出来的缝隙中伸了出来,我见到真的是张根活,急忙将他给拉了出来。
只见他满身都是一些绿色的粘液,出来一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接着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我想去帮他顺顺气,可是奈何他这身上的粘液看起来太恶心了。
tony说道:“别用力吸气,不要吸入这些粘液,给他水,让他漱口。”
三儿将自己刚刚净化完的水递到张根活的身前。
张根活饮了两大口漱嘴。
都吐出来以后,他似乎平静了一些,说道:“真他娘的辣,差点把我的喉咙给烧穿了!”
tony说道:“这应该是咱们没见过的一种食人花,小混蛋身上的是这种植物的消化液,幸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再过一会可能小混蛋的皮肤都要被灼伤了。”
张根活急忙跑到那花骨朵旁掏出短刀就是一顿刺。
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他娘的,你一个植物不好好光合作用,居然还破荤戒了,想吃老子!¥%¥%#¥¥#%¥”
然后似乎头顶的粘液往下流了一些,他本能地抹了一把脸,然后又咧着嘴喊道:“啊!眼睛好烧!疼死我了!”
tony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这点儿浓度应该不至于弄伤他。”
我感慨道:“从咱们进入这里以后,真是一步一个坑啊,人类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也太艰难了吧。”
tony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地方不知道已经存在多久了,到处都是一副很原始很恶劣的样子,人类因为各种的发明,身体已经在逐渐退化了,没了保护的体毛和手脚的坚硬皮肤,到了这种极为原始的环境当然难以生存,毕竟这里的环境也不是为现代人而存在的。”
张根活似乎是发泄完了,走到张根野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刚才是你救了我是吧,小子,表现不错,要来我家打工吗。我哥给你开的工资绝对不够你吃一碗泡面的,但我还是很欢迎你。”
“滚!”
(本章完)
第三十六章 摄像机?
老马休息了一阵子,似乎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都好了很多,他指着远处还在乱冲乱撞的鳄鱼问道:“我说,咱们要不要弄死它,我看它这精神头,还能折腾一年呢。”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不要把你的个人情绪带上来,你看看那货生龙活虎的样子,咱们过去要把它弄死,还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东西太强了吧,三儿那最后一枪明明已经是打中它的眼睛了,按理说子弹应该已经射穿它的大脑了才对啊。”
三儿似乎有些羞愧,低下头说道:“不是从眼睛正面打中的,稍微打偏了一些,子弹只是击穿了它的眼眶,当然,眼睛肯定是碎了,但不致命。”
我拍了拍三儿肩膀,说道:“别往心里去,你做的已经很好了,没有你的话,咱们今天大概就可以看到老马的肠子里有多少油了。”
老马大骂道:“去滚!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你这混蛋!诶?我怎么感觉自己在颤抖呢,我是不是发烧了?”
张根活摇了摇头说道:“我去……我感觉我也发烧了……”
我大喊道:“发烧个屁!地震了!”
我也真的是醉了,这天坑里面也会有地震吗?天灾**都让我们赶上了是吧?
tony喊道:“没关系,大家不用惊慌,咱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很开阔,不用担心!”
tony这一番话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大家只是第一次面对地震有些慌乱而已,本能的就想要逃跑,可是地震了,能跑到哪里去呢?
索性我们都蹲在了地上,保持着最稳定,并且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
张根野就慌了一些,他根本听不懂tony说的话,但是看到我们都没有跑,他也就没有跑,只是逃到了一边,双手双脚抱住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大树。
嗯……这种大树光看外形倒还真的能给人安全感。
一秒、两秒、三秒……
随着时间不断地推移,我们脚下传来的震感也是越来越强。
那一直在到处乱撞的鳄鱼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地面的变化,危险的气息使得它更加暴躁。
但奈何它现在双目被毁,又十分的焦躁,闯了半天依旧还是在原地打转罢了。
突然,震感猛然间加强,这似乎是之前的好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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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轰隆隆”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震耳欲聋。
“发洪水了吗?还是泥石流?”
老马惊恐地躺在地上望着远方。
tony直接拿着望远镜往远处看了看,然后有些不可思议地说道:“是……野牛群?不,好像不是牛。”
我抢过望远镜,极目眺望,只见在tony指的方向,一群长着三只犄角的像牛一样的生物正朝着我们这里狂奔着。
它们嘴里面发出的吼叫离着几十米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就像死了爹娘一般。
那“轰隆隆”的声音就是它们的奔跑时蹄子踩踏发出是声音。
“根生,看见啥了?”
我刚要跟老马解释,但是我发现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那些奇怪的野牛的奔跑速度太快,一眨眼的功夫已经离我们很近了。
我用手指了指前方,老马又是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好壮观啊!”
“这气势,那叫什么气吞万里如虎……”
……
大家纷纷表达着自己的看法,真的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不过这番景象倒也真的是我生平仅见,不得不说,那如奔雷一般的气势,真的是很震慑人心。
三儿跪在地上,感慨道:“大自然真的是值得敬畏……”
我长舒一口气,幸好不是地震,也幸好这牛群前进的方向不是我们这里,不然的话,我们就算有十条命也得被它们给踩没了。
可是那条鳄鱼就没那么幸运了,它恰巧挡在了那些野牛的前进路线上,随着第一头三角野牛踏过,千百头野牛一次踏过。
我们甚至都看不清楚那鳄鱼的惨状。
只是片刻的时间,牛群呼啸而过,只在地上留下了无数的蹄印,还有……已经被踩成肉泥的大鳄鱼。
真是一物降一物,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鳄鱼,那个皮甲足以阻挡冲锋枪子弹的鳄鱼,就这么被一群吃草的家伙给踩烂了。
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
“危机解除!大家可以松口气了!”
我高喊着,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我只是冲自己喊的,我需要松口气。
张根野这个胆小鬼看到那些野牛跑了个精光,又重新走到我们的身边。
他手舞足蹈地甩着一个东西,兴奋地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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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划着。
于队长忽然大叫道:“摄像机?!”
“摄像机?”
“摄像机?”
……
基本上每个人都重复了一遍于队长的话,因为张根野额手上拿着的就是一台小型摄像机,并且看起来似乎跟我们的这一台外形一样。
“你在那棵大树旁捡的吗?来,给我……”
我拍了拍张根野的脑袋,小心翼翼地将那台摄影机给接了过来,张根野看我似乎非常在意那个摄像机,给我以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冲我竖起大拇指,大喊一句:“乌拉!”
我知道他这肯定是在让我夸他,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冲他比划了大拇指,喊道:“乌拉!”
他又手舞足蹈地去一旁玩耍了。
于队长刚刚一直在录那些野牛狂奔的样子,此刻摄像机就在他的手上,他立刻走过来将自己的那一台与我手中的这一台做对比。
居然一模一样……
我们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台一模一样的摄像机呢?
首先,之前京城的那些人肯定是已经团灭在蜘蛛山洞里面了,况且这个摄像机的外形明显就是纪先生购买的统一制式,而且这台摄像机似乎已经有些破损,并不像是最近几天才被遗失的。
那就只可能有一种可能,这是之前纪先生派来的人遗失在这里的。
那既然摄像机在这里,也足以证明那些人当初在这里遇到了什么危险,甚至可能在这里团灭了。
老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冲我说道:“寻思啥呢?打开看看啊!”
对,我们现在正处于无头苍蝇到处乱撞的状态,也许打开看看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线索。
我试着按了一下开关键,没有任何反应。
我又重复按了几遍,还是一样,于是将摄像机翻过来看,结果发现在电池的部位存在一个破损。
“看来是坏了……”
大伙有些扫兴,一时间燃起寻找线索的希望也被浇灭了。
这时候于队长一把将那破摄像机接了过去,只见他一顿捣鼓以后,说道:“我看着内存卡是完好的,应该可以用,可以把它插到咱们这台好的摄像机上,就可以看到之前拍摄的画面了!”
(本章完)
第三十七章 恐龙
我立时来了精神,大喊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啊!”
于队长先是再次确认了自己刚刚录的内容已经保存起来,然后将内存卡取下来,小心放好。
然后他又将那已经破损的摄像机中的内存卡给取了出来,插到了我们的摄像机的卡槽里。
摄像机那小小的画面上忽然提示一行文字,是英文,我看不懂。
于队长却兴奋滴说道:“提示插入成功,正在读取,诶……有了有了。”
随着于队长兴奋的叫喊声,画面上显示出来了一些小小的窗格,每一个窗格代表着一段视频。
于队长点开了第一个视频,是一个大胡子用摄像机在对着自己拍摄。
“他身后好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去过?”
大虎嘟囔着,我说道:“这不就是入口吗?”
没错,现在在画面中我们看到的就是十万大山的入口,我似乎已经看到了那个检票的百无聊赖的小哥了。
接着镜头一转,一个大胡子的中年人出现在镜头中。
老马大呼一声:“吓老子一跳。”
那大胡子对着镜头反复看了看,然后说道:“第一次记录,我们已经到达了十万大山的入口处,即将开始这段探险,愿上帝保佑。”
说完他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架,就关上了摄像机。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基督教信徒都是这般言语,也或许是这个人的习惯就是如此,反正我听着他说话很是别扭,感觉怎么听都像是外国人在说中文一样。
“看下一段!”
于队长返回到列表页,点开了第二段视频,依旧是这个大胡子,他似乎脸上有些血迹,看来是受了一些轻伤。
“我们遭遇了一些怪猫,真的是非常棘手,不过还好我们平安穿过了那一片区域,感谢上帝。”
“啊!!!!”
这时候摄像机中忽然传出来一声尖叫,画面立刻变化,那个大胡子似乎是调转了镜头,对准了刚刚发出尖叫的那个队员。
随着镜头一阵晃动,昏暗的光纤下我们还是能看到一些东西。
只见画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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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体型硕大的山魈正将一个人按在书上,撕咬着那个人的喉咙。
被咬住的那个人应该是刚刚尖叫声的来源,不过此刻看起来他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大胡子的声音再次传来:“哦上帝,这是魔鬼吗?我们遭遇了魔鬼吗?!”
画面一黑,应该是大胡子关闭了摄像机。
我想那场战斗一定是非常的惨烈,最终的结果在后面的画面中大胡子有提及。
他们牺牲了两名队员,然后全员逃离了那个地带。
这要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毕竟连黑熊这么强的人类,都无法和山魈正面对抗,更何况是一般的雇佣兵了。
我们能够杀死那只山魈,也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再加上有未央、三儿和tony三个奇才的倾力配合才做到的。
在之后的视频,基本上就是我们所经历的那些事情,只不过这个大胡子的团队还是比较幸运的,因为他们没有经历狼群的追捕。
一路快进着看下来,似乎也没有太多对于我们有用的情报,不免让人有些失望。
终于还剩下最后一个视频。
于队长毫不犹豫地将它打开。
画面出现,大胡子一脸的生无可恋地说道:“哦上帝,这里一定是被上帝遗忘的地方,这里太让人绝望了,这里到处都是恶魔,的最后三个同伴在那个该死的山洞中被蜘蛛给吃了。我很难过,我为我的无能为力难过,我……啊!!啊!!!!”
在大胡子说完最后一个“我”字以后,摄像机就掉在了地上,接着便是屏幕一黑,应该是被摔坏了。
于队长长舒一口气,第一句却是:“没想到这款摄像机的性能这么好,还有自动储存的功能……”
我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咱们真正该关心的事情吧,这个大胡子怎么突然就把摄像机给扔了,他遭遇了什么吗?”
tony说道,依照情况来看,他可能是被某些外力给拉扯走了,而且力量很大,大胡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我看了看刚刚将张根活吞进去的那个植物,说道:“食人花?不对,张根活刚才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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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会是什么呢?”
tony将摄像机拿了过去,说道:“咱刚才在摄像机下落的时候,看到好像是拍到了半空中的一些画面,找一下看看。”
说罢,tony就从大胡子的摄像机脱手的那一个刹那开始定格,一点一点地向后面拉进。
终于在摄像机掉在地上前的那一个画面,tony将其定格住,说道:“你们来看,这里似乎是拍到了一些东西。”
画面有一些模糊,但是依然可以看得出来,大胡子像是一颗很大的头颅给咬在了嘴里。
我倒吸一口冷气,说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老马皱了皱眉头,转着脑袋看着屏幕说道:“好像是……”
“啊!!!”
就在这时,我们身后传来了一阵惨叫!
我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居然站立着一个庞然大物,而那声惨叫的来源……居然是大彪!
老马大喊道:“卧~~~~~~槽!!!恐龙!!!!”
我们的身后站立的居然是一只体型庞大的恐龙,身体足有四米多高,此时大彪已经有半个肚子被它咬在了嘴里!大彪满嘴是血地被它狂甩。
那恐龙将大彪甩向了半空,然后用嘴接住,一口便咬掉了大彪的头颅!
“大彪!!”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们的大脑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我一时气血上涌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炸裂开来。
一直陪在身边不言语不语,但一起经历了生生死死的兄弟,就这么突然暴毙,我感觉有惊雷炸在我的脑袋中。
那只巨大的恐龙感觉大彪没有了反抗,于是便将他放到了地上,开始撕扯着吃了起来
我掏出了短刀,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但我就是掏出了短刀。
tony还是比较冷静的,他敲打了我的头,大喊道:“大彪已经死了!趁它还没有进食完快跑!”
老马也来拉扯我,喊道:“云彻小哥说得对,快跑!”
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只是感觉到胸中十分憋闷,咬了咬牙,跟着众人向前方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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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巨型陷阱
我们没有什么目的性。只是跑,而且跑的很快。
也许大家都被吓坏了,我终于知道之前那些长着三只角的野牛们为什么奔逃。
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家伙吧。
这和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的恐龙绝对不一样,虽然模样有七八分相似。
但很明显它的鳞甲要更厚,我敢说它的鳞甲比之前的那只鳄鱼还要结实。
再加上那无与伦比的咬合力,它绝对是这个天坑世界最顶级的杀手。
一想起那双结实的大腿,我似乎对逃跑有些绝望,我们是不可能跑的过它的吧。
“啊!!!”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我的头都快要炸了,我现在根本听不得这种声音,这无异于是催命符。
但是我们还是不得以停了下来,一转头,只见大虎居然被吊在了一棵树上。
我大喊道:“大虎,你怎么搞的!”
大虎喊道:“不知道,好像是陷阱,我什么都没干,忽然就感觉自己的脚背拴住了,等我反应过来已经被吊起来了!”
我定睛看了一看,捆住大虎的看起来就像是一段很结实的藤蔓,并不是绳子。
我又冲着大虎喊道:“用刀子割断绳子,我们接住你!”
“不行啊,我的刀子掉在地上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大虎的短刀就在他正下方的地面上。
那看来只能去找一下这藤蔓的源头了,这无论如何这也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的,绝对是人力所致。
我忽然想到了张根野,这里估计也只有他们可以算得上是与人类接近的存在,也许是他的族人所做的。
“张根野!张根野呢?”
我们看了一圈,却没有找到他。
“不知道,也许是刚刚太混乱,跑散了吧。”
我叹了口气,算了,跑散了至少这里是他的家,他应该不会出太多的事情。
“掌柜的你们快跑!那大恐龙过来了!”
大虎现在的位置比较高,比我们看的要更远一些,但是等他提醒完,那只恐龙已经跑到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了。
我大喊道:“大家想办法救大虎,三儿,老马,开枪!”
我的话音未落,三儿已经是时候地举起了枪,对着那只恐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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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连发。
只是那子弹犹如石沉大海一般,虽然全数命中,似乎也打掉了一些鳞甲,没入了那只恐龙的体内,但这似乎根本没有对它造成任何致命的伤害。
那恐龙只是吃痛地嘶叫了几声,身形顿了一顿,就更加卖命地向我们冲了过来。
它奔跑的速度更快了,很明显也更加的愤怒,这也许是它有生以来受到的最严重的挑衅。
三儿继续扣动扳机。
“哒哒哒!”
撞针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没子弹了,马哥分我一些。”
祸不单行,坏消息接踵而至。
老马苦着脸说道:“没了!我刚才没开枪就是因为我这里只有一发子弹了,别浪费时间了,如果没有大量的弹药是杀不死这个家伙的!”
大虎在上面焦急地喊道:“掌柜的我求你们了,快跑吧!要不然大家全都会死!”
我双手颤抖,大彪死的时候我无能为力,现在要眼睁睁地看着大虎去死,我办不到,真的办不到。
大虎又喊道:“来不及了,快跑!掌柜的谢谢你带我冒险,我这辈子值了!快跑!”
我没有跑,而是直接捡起来地上的一块石头,向着恐龙的方向扔了过去。
那已经距离我们不足十米的恐龙楞了一下,后来似乎是发现我的攻击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它神情变得更加愤怒。
我看预期的效果达到了,于是冲着大伙喊道:“换个方向跑!引开它!”
说罢我也不管后面的人愿不愿意跟过来,拔腿便向着左面跑去。
果不其然,那个恐龙已经被我彻底激怒,看到我奔跑的方向直接向我冲了过来。
三儿跑的比较快,直接跑到了最前面。
他有些喘着粗气对着大家喊道:“这里可能……还有别的陷阱,大家跟着我后面跑!”
毕竟三儿是职业特种兵,这种原始人类设置的陷阱,即便在快速移动中,他也能很轻松地找出来。
这一点我们从没有怀疑过。
在跑了一段路程以后,老马大喊道:“那狗东西追上来了!”
说罢他拉开枪栓就要射出最后一颗子弹。
三儿却忽然开口道:“前面的植被有问题,应该是一个大型陷阱!我带你们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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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
我忽然灵机一动,问道:“多大?”
“目测直径大概四米左右!”
四米左右的陷阱,那一定是捕猎大型野兽的了……
我对着三儿说道:“绕过这个陷阱,然后咱们在对面停下来!”
三儿回头不解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们快速地绕过了那个陷阱,说实话这东西不用说三儿,就连我都看得出来这是个陷阱,看来这些野人的水平也就仅此而已。
于此同时那个恐龙也已经与我们近在咫尺,我似乎已经可以闻到他嘴里的血腥味了。
它依旧保持着愤怒的姿态,向我们这边急速地奔驰,这个阵仗将我们这些人还是吓得向后退了几步。
这都是下意识反应。
而那只恐龙,直接踩在了我们前面的陷阱上,掉了下去!
那陷阱中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嘶叫。
我们打着手电向下看去,老马惊呼道:“卧槽,这是挖了多久,挖这么深,这是要捕猎霸王龙是咋的?”
那陷阱的底部有着很多的巨大木刺,饶是这只恐龙的鳞甲再厚,也被戳掉了好几层皮肉。
看着刚刚还不可一世的霸主,此刻却鲜血淋漓地在下面喘着粗气,我的心里不由得升起一阵快感。
那恐龙似乎感觉到了我们怼它的嘲笑,它愤怒地用力向上跃起。
可奈何这个陷阱有些深,它又受了伤,根本没有跳多高,又落了下去,一个站立不稳,整个身子摔在了那些地上竖着的木头尖刺上。
它的体重很大,这种惯性的压制,力量是非常可观的,纵使那些尖刺被它压断了好几根,它也没有逃过再次受伤的命运。
虽然伤不致命,但我想它恐怕有生之年是逃不出来了,这里就是它最后的归宿。
老马冲下面吐了一口唾沫,将枪拿了出来,对准它就要开枪。
我按住了老马的手,说道:“你要干嘛?”
老马说道:“最后一发子弹了,让我爽爽,这叫落井下石。”
我摇了摇头说道:“算了,它现在是必死的局面,这子弹咱们留着用在其他地方吧。”
老马点了点头,我又说道:“走,原路返回,去救大虎!”
(本章完)
第三十九章 分歧(第三更)
刚才虽然跑的匆忙,但是回去的路还是记得的。
毕竟三儿在某些特殊情况下,还可以当警犬用。
我们跟着三儿一路小跑回到了大虎出事的地方。
可是刚刚大虎被吊着的地方却空无一物!
“大虎呢?”
于队长对着四周大喊:“大虎!我们回来找你了!大虎!”
在喊了几句没有应答以后,于队长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是逃脱了?”
我捡起了地上掉落的短刀,说道:“不可能,如果大虎逃脱的话不会不带上短刀。”
老马咧着嘴说道:“难道是让其他野兽吃了?呸呸呸!”
他刚说完就觉得有些不吉利,立刻打了自己两巴掌。
我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是有其他的野兽,至少这里会留下一些血迹,但是现在地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老马皱着眉头说道:“那他娘的咋回事,难不成大虎就凭空消失了不成?”
三儿忽然说道:“这里有被拖拽的痕迹。”
我急忙走过去,三儿给我解释道:“你们看,这里的植被被压塌的很明显,看起来大概就是一个成年人的宽度,四周还有一些踩踏的痕迹,所以大虎应该是被人给带走了。”
被人给带走了?
我心里一沉,难道说是那些野人,难不成他们将大虎给当做猎物了?
这倒是很有可能。
毕竟我们的体貌特种和他们相差太多,这又是个以食为天的地方。
我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们跟上去,把大虎要回来。不过还是得做好战斗准备,我是说,如果他们将大虎视作食物的话。”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反对,但是一直沉着脸的黑熊忽然开口道:“够了!”
我不解地看着他,黑熊又说道:“你们胡闹够了没有。”
我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熊依旧面沉如水,说道:“我们的正事是要寻找金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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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现在因为各种情况已经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人员疲惫,军心已经不稳,。在这种时候去和那些土著交恶,无疑会让情况雪上加霜,我绝对不允许你们再节外生枝了!”
我整个人呆住了,我完全没有想到黑熊会说出这种话。
“不是,你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任由他们把大虎抓走不管吗?”
“正是!”
我还以为这个人和绿犀有什么不同,看来他们是一路货色,都是将其他人的生命视如草芥的混蛋。
我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行,你他妈可真行,你知不知道大虎这样可能会死,大彪已经死了,大虎还没有!我们有希望可以救他!你居然说正是!我正你xxxx!”
说道最后,我情绪难以自控地冲黑熊嚷了起来。
我受够了,大彪死的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现在大虎也被人抓走了,随时可能有危险。我知道如果我不去,我这辈子估计都会活在悔恨中。
可是黑熊却用更加浑厚的声音冲我喊道:“入了这一行,拿的是这个钱,这就是他们的命!他们的命不值钱,对于这次任务来说,他们一文不值!如果你不是三宝斋的堂主,你的命一样如蝼蚁一般不值钱!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张根活忽然从我后面冲了上去,大喊道:“你他妈怎么跟我哥说话呢!”
可是于队长手下的人却将他给死死抱住。
他们这几个小家伙和张根活年龄相仿,玩的也是最投缘,如果就这么放着张根活冲出去,一定会吃亏的。
张根活看自己冲不上去,只得在原地大骂着:“二爷我最他妈看不惯卖队友的人,我xxxxxx$*%$#$%#$%$!”
他的语言真的粗鄙不堪,但是黑熊却似乎不为所动,我深呼吸了几次,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大虎是我生死兄弟,我一定要去救他,如果你执意不同意,那么老子也不伺候了,咱们分头走。”
黑熊哼了一声,阴沉着脸说道:“你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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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开造反吗?”
我忽然笑了,笑的很狂妄:“哈哈哈哈,公开?造反?你的说话方式谁教的?晚清政府吗?”
黑熊说道:“你之所以现在能站在我面前跟我这么说话,只是因为你还有些用处,不要得寸进尺!”
我直接掏出了短刀指着黑熊说道:“那我还就告诉你,我现在就走,愿意跟我一起去的跟我走,不愿意的在这等着,我会带大虎回来。我也不是个不讲契约精神的人,工作是工作,答应了纪先生的事我会办到。但这事儿完了以后,有账咱们出去算,我锱铢必较!”
我说完以后,张根活等人和未央率先走到了我的身后,于队长冲他的队员们点了点头,也站到了我的身后。
短短两秒钟左右,我的对立面就只剩下了老马和黑熊。
我看了一眼老马,老马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冲着黑熊说道:“嗨!你惹这个混蛋干嘛!”
然后摇着头向我们这边走来。
走到一半老马又想起来一些事情一般,回头冲着黑熊苦口婆心地说道:“熊哥,你在这老实呆着,我一会把人都给带回来,你就当给我老马一个面子,行不行?”
黑熊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老马负着手走到了我的身边,又恨铁不成钢地冲我说道:“你啊你啊,有话好好说不行吗?你这混蛋脾气早晚要坏事的!”
他又看了看张根活说道:“还有你,小混蛋!你打得过黑熊吗,你呜呜喳喳的!”
张根活不耐烦地说道:“马哥你可真他娘的啰嗦,比我哥还像娘们儿。”
“你!”
我推了推老马,说道:“行了,甭搁这废话了,等回去请你吃锅塌里脊、老爆三。”
老马撇了撇嘴,但似乎咽了口口水,他说道:“想收买我?我跟你说今天这事儿我还是很不满意你知道吗?”
“再加一直小李烧鸡,我连夜排队去买。”
“那行吧,别啰嗦了,救大虎要紧。”
(本章完)
第四十章 野人山洞(第四更)
警犬三儿在前面带路,我们一路跟到了一个山洞口。
在山洞口的附近,植被都已经被清理干净,我们也就无迹可寻,但是用膝盖想也知道,这个山洞一定是那些野人的其中一个聚集地。
目前山洞门口没有任何野人的看守,看来想要进去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说道:“于队长,带上你的人,你们去做几个火把,一会带着火把进去找我们,其余的人跟我进去探探路。”
有了分工,于队长领着人走了。
我们也摸到了那个洞口,我们伸着头往里面看了看,漆黑一片。
老马打着了手电动,我示意他关掉。
“你这样太容易暴露了,之前的荧光棒一直没用过,拿出来用。”
我说完以后,所有人各自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专门照明用的荧光棒。
轻轻撅了几下,比拇指还要粗一些的荧光棒便发出了柔弱的绿光。
虽然比不上其他的照明工具,甚至连蜡烛也不如,但在这种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强。
这光虽然柔弱,但是我们如果俯身前进的话,照亮前方一米距离的路是够用的。
三儿带头第一个冲了进去,我们随后跟上。
“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乌漆嘛黑的咱们怎么找啊?”
现在这个荧光棒的弊端就出现了,我们可见范围实在是有限,根本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摸啊。
tony从地上捡起来一个石子,先是向着前方用手一弹,然后侧耳倾听。
我们也学着他的样子竖起耳朵听,可是什么声音也没有反馈回来。
接着,tony又分别向左面和右面各弹射了一颗石子。
这两次都有石头撞到墙壁的声音穿回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我们依旧是听见了。
tony略微思量,说道:“这应该是一条通道,宽度大概在两到三米之间,咱们一直向前走就可以了。”
听了tony的话,我的心里便有了一些底,三儿也开始更加快速地前进。
就在我们向前走了大概十几米的距离以后,前方的黑暗中忽然亮起了一束光。
我皱着眉头问道:“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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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也是一头雾水,说道:“过去看看。”
我们小心翼翼地往前继续摸索,随着距离那束光越来越近,我们才逐渐发现,原来那是这个隧道的尽头。
我们走到了隧道的尽头,却发现里面居然是更广阔的一片空间。
“别有洞天啊,在这居然有个聚会广场。”
“你们看那是不是大虎!”
我顺着张根活的手指看去,只见在广场的正中央,大虎就躺在一块干净大石头板上,一丝不挂。
我急忙捂住了未央的眼睛,说道:“你不可以看。”
未央没有阻拦我,而是听话地低下了头。
大虎浑身被一些藤蔓捆住,嘴巴也被堵住,下面是一群野人在围着他转圈跳舞。
在野人圈子的最内,是一个看起来骨瘦如柴的老野人,他的脸上浓墨重彩,不知道画的是什么图案。
此时那个老野人左摇右晃,就像跳大神一样,念念有词,一会哆嗦一下,一会高叫一声。
在老野人面前的,就是我们看到的光的来源了。
那居然是一个手电筒!
没错,应该就是大虎的那一只。
我真的很纳闷这些野人是怎么找到手电筒的开关的,但是他们就是做到了。
在这个被高大植物遮盖的天坑世界,光亮少的可怜,估计他们这辈子也没有见过如此纯粹,如此闪耀的光。
回想起见到张根野的时候,他似乎也是对火光和我们的手电筒有着强烈的好奇心。
我说道:“他们可能是把这手电筒当成什么神迹了,你们看大虎都被扒光了的样子,估计一会可能要被祭祀了。”
张根活说道:“那赶紧去救他啊,一会这群野人会把大虎生吃了的!”
张根活说的不错,他们根本没有掌握火的使用,基本上就是过着茹毛饮血的生活,还真的有可能把大虎给吃了。
我也有些焦急,但是没有办法,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说道:“你别着急,你看他们这么多人,咱们冲出去胜算不大,等于队长他们将火把拿进来,那时候再动手。”
张根活似乎有些不满意,但是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反驳我,于是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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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默不作声。
让我感到庆幸的是,这些野人的祭祀活动时间还真的是很长,我们在这里看了足足有五分钟了,仪式还是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那些围着转圈跳舞的野人就不说了,看起来多半是青壮年。
但是那个老野人,看起来已经老的快要死掉的样子,居然可以跳大神跳这么久。
虽然在我这里看不清楚大虎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得到,被那老野人的唾沫不停喷在脸上的感受。
大概不会很愉悦。
想到这里我忽然有些想笑,冲着tony说道:“来根烟。”
老马说道:“你不怕被发现了!”
我很轻松地说道:“你们看那些野人,多么虔诚专注,他们是不会分心的。”
老马哦了一声,厚颜无耻地说道:“那给我也来一根。”
几秒钟之后,除了未央以外,我们所有人都叼上了烟卷,在这里惬意地看着广场上的“演出”。
老马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从鼻子中又喷了出来,说道:“我忽然有种负罪感。大虎在那块受苦受难,咱们居然在这抽烟看表演,我说根生,你刚才不是心急火燎的要救人吗,怎么现在看起来悠闲的很呐。”
我笑了笑,说道:“之前大虎生死未卜,我当然着急,但是现在你看,这小子目前没有任何的生命危险,咱们还急什么?”
就在这时,从我们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光亮,忽明忽暗。
我心中一喜,应该是于队长他们已经搞定了。
果然于队长他们每人举着两根火把快速走到了我们的身边。
看着于队长满头大汗的样子,我有些于心不忍,把tony的烟给大家分了一下,一人一根点燃。
于队长有些摸不着头脑,说道:“蛋爷,到底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广场中央,于队长众人不解地扒在隧道口向广场上看了一会,似乎是明白了现在大虎的处境。
于队长点了点头,说道:“看来目前是没有太大危险。”
丁飞昂说道:“真是没想到。”
我问道:“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大虎哥这么白。”
(本章完)
第四十一章 救出大虎(第五更)
我们都笑了起来,真是难得丁飞昂这小子现在居然还能开玩笑。
“把望远镜拿来!”
tony忽然表情有些凝重,我纳闷地将望远镜递了过去。
他用望远镜看了看,然后说出一句震惊全场的话:“金箔木盒在大虎身边。”
“什么?!”
我们所有人都异口同声地大喊了出来,如果不是广场中太热闹的话,我们大概已经被发现了。
我急忙将望远镜给抢了回来,向广场中央看去。
“在哪呢?”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心急的原因,还是因为距离不够,我放大的倍数太大,根本就没有发现金箔木盒的踪影。
tony出言提醒道:“在大虎头的上方。”
我顺着大虎的头继续寻找,果然发现了那熟悉的金箔木盒。
我惊呼道:“我看到了,是两个!”
老马雀跃地欢呼道:“卧槽,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队长也是喜上眉梢,说道:“怎么办蛋爷。”
我们经历了千辛万苦,都是要寻找金箔木盒的下落,在之前那队人团灭以后,我本来已经丧失了寻找金箔木盒的信心,可是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救大虎居然阴差阳错地找到了。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看来是上天的安排了。
我将手中的烟直接扔在地上撵灭,说道:“你那还有啥说的,干他妈的!动手!”
“吼!”
大家学着我的样子,将手中的烟都扔在地上撵灭,这场面看起来像极了古代打仗将士出征时候摔酒碗的样子,只不过他们摔的是碗,我们摔的是烟。
于队长给我们每个人都分了火把,我看了一下,这都是用粗树枝和一些藤蔓缠绕做成的,此时火苗正旺,但应该不会持续很久。
不过可以做成这个样子,于队长应该已经是极其费心了。
三儿举起火把带头冲击了广场大厅。
我们跟着鱼贯而入。
只是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画面,那些野人根本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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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注意到我们的到来,全都全神贯注地跳着大神。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我感觉我的一腔热血完全没有得到回应,撒到狗身上了。
我轻声咳嗽了一下,说道:“老马,给他们提个醒儿。”
我们这群人里面老马的嗓门最大,他深吸一口气,大喊道:“喂!野小子们,津城的爷爷们来拿盒子了!”
要说老马这一嗓子确实是非常的震撼,四周还在不断起传着回音。
刹那间,那一直神神叨叨的老野人也停止了,那些围着大虎转圈跳舞的年轻野人们也停止了动作。
他们无一例外地出神地望着我们举着的火把。
那种眼神我似乎在哪见过……大概就像张根活在路上看见好看的小姑娘的时候,那种色胆包天的样子吧。
大虎听见老马的叫喊,扭过头一看果然是我们,立时就像一只大虫子一样冲着我们这边磨蹭,嘴里“呜呜呜”地冲我们叫喊着。
我急忙大喊道:“去!别把正面对着我们,我这带着女眷呢!”
大虎一听,似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是一丝不挂,立时又非常羞愧地想要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但是奈何他现在被捆的太过结实,手也伸不出来,腰也弯不下去,这下更像是一只大虫子了。
说话间,那些野人就像着了魔一般,眼神狂热地一点一点地向我们走了过来。
我直接大喊道:“冲!把大虎给抢回来!”
我们抡着火把就冲了上去,那些野人见到我们冲过来,根本没有任何闪躲的意思,反而是想要将我们的火把占为己有。
飞蛾扑火是自取灭亡的。
我们挥舞的火把将其中一个野人的兽皮衣裙给点燃了,那野人疼痛的在地上不断地打滚,其他的野人想要去帮忙,但是奈何自己身上穿的野兽额皮毛太过于干燥,一时间野火就烧了起来。
真正吃到了疼痛,他们这才明白我们手中拿着的这忽明忽暗的东西原来是一种很危险的光源。
于是这些野人都纷纷惊慌起来,我们火把挥舞的地方,他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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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便向后退去。
就这样,我们没有费多大力气就冲到了大虎的身前。
三儿快速上前去给大虎松了绑。
而我则是趁势摸到了大虎的身前,一把将其中一个金箔木盒给抄了起来,而另一个金箔木盒则被老马给拿在了手中。
老马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说道:“根生,都给我,我来保管。”
我笑着摇了摇头,这次不一样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必须要知道这个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在我看清楚之前,我是绝对不会交出去的。
我说道:“谁拿都一样,而且分散着保管也安全一些,你说是吧老马?”
老马愣了一下,说道:“那好吧,出去以后再给我!”
另一边大虎被松了绑,急忙捂住了自己的羞耻部位,我将自己的外套扔了过去,张根活也扔了一件过去。
大虎就这么前一片后一片的扎在了腰间,就像半个旗袍一般。
如果从正面看,倒是看不出什么,如果从侧面看……
张根活看了哈哈直笑,说道:“大虎大虎,你的菊花还好吗?这些野人有没有对你动粗啊?”
大虎红着脸说道:“去你的,我……我……我守身如玉我!”
大虎憋了半天,似乎是想往自己的脸上贴点金,但是想到了最后,只怪自己没文化,只说出来一个守身如玉。
我们哈哈大笑起来,大虎臊的脸更红了。
tony说道:“可以走了吗?火把上的藤蔓已经烧完了,这木棍上的火焰恐怕甩两下就会灭吧?”
我们一直打闹,却忘了眼下正在包围之中。
趁着火焰还有一些势头,我们急忙挥舞着就向外跑。
那些野人就像我们刚来时遇到的那些蜥蜴一般,在我们冲出去以后,他们就紧随其后,似乎在随时观察着我们火把的势头一般,鬼鬼祟祟地尾随。
经过不是很长的隧道,我们终于还是跑了出来,而在我们奔跑的过程中,火把的火势更加微弱,眼看着就要熄灭。
(本章完)
第四十二章 分头跑(第六更)
而那些野人在出了山洞以后,其中一个拿出了类似于笛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声音很是刺耳,但是穿透力很强。
老马说道:“卧槽,这是吹号子摇人了,我还以为他们就这么一撮人,原来还有其他的,赶紧跑!”
看着那些野人跃跃欲试的模样,我直接将手中还没有熄灭的火把扔了过去。
那些野人看到飞过去的火把,立刻就如惊弓之鸟一般散开,仿佛我扔过去的根本不是一根即将熄灭的火把,而是一颗即将爆炸的炸弹一般。
其他人看有效果,也是纷纷将自己手中的火把给扔了出去,每有一根火把扔过去,那些野人就害怕地往后退一退。
等所有的火把都扔完,他们已经都退到了山洞口了。
真是没有火把就没有伤害……
咳咳,话题扯远了。
我们看中间有了很大的一段距离,急忙撒丫子就往黑熊的方向跑。
毕竟老马还是以自己的面子担保我们会回去的,至少到目前为止,都可以证明我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回去跟黑熊刚正面我全然不怕。
我们一路狂奔,很快便回到了我和黑熊起争执的地方。
此时黑熊正黑着脸坐在地上,见到我们跑回来,脸更加的阴沉,说道:“这么久。”
老马直接冲到黑熊的身边,给了黑熊胸口一拳,说道:“熊哥,我跟你说这次根生可是去对了,我们刚才去救大虎的时候,你猜我们在野人的大本营发现了什么?哈哈哈,你不用猜了,是金箔木盒,两个!”
黑熊明显被老马的话给震惊到了,一直阴沉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近乎喜悦的表情。
我走过去,趾高气昂地看着他,说道:“怎么着啊,小爷把盒子拿回来了,你服不服啊?你服不服都没关系,因为这次行动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从津城到现在,你丫根本就没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还不如我的刀好使。”
黑熊的脸再次阴沉下来,就像即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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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暴风雨的乌云一般。
老马急忙将黑熊向后面推了推,说道:“熊哥,你跟他一般见识干什么,年轻人,年轻气盛,不知道天高地厚。好了消消气,咱们现在任务完成了,赶紧回去才是硬道理。”
就在老马说话的功夫,四周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一直在一旁戒备的三儿忽然说道:“掌柜的不好了,那些野人追上来了。”
我吐了口唾沫大骂道:“他娘的还真是难缠啊!跑!”
到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他们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过,而且我们现在根本没有任何理由和他们打,因为我们现在只要跑回家就有上百万的钱到手了。
老马急忙掏出来那个破机器,说道:“我看好了,往这个方向就是回到咱们来的地方!”
我不知道老马的话靠不靠谱,难道这个家伙居然会留意我们这一路所行进的方向吗?
在我心里老马一直是一个不是很靠得住的人,也许这一次我真的是要对他刮目相看了。
可是张根活在这个时候却说道:“马哥你可以啊,居然还在心里记着咱们来的路。”
老马嘿嘿笑道:“这个仪器上有箭头,我记得箭头的方向,大概就指着仪器上三点钟方向,现在咱们往仪器的九点钟方向走,就肯定没错!”
看来我果然是高估他了。
我们撒开腿狂奔,身后的野人们依旧是紧追不舍。
不过还好,我们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可是就在我庆幸的时候,在我们的左前方忽然出现了一群人,为首的那个拿着一个笛子状的东西吹了一下,依旧是那么刺耳,但是富有穿透力。
在远处又有一些笛子的声音传来,此起彼伏。
老马骂道:“卧槽,这是有多少人啊,他们不计划生育吗?”
我立刻便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说道:“他们在互发信号,大概是在对咱们的位置进行定位,照这么跑下去,咱们肯定会被堵住退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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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跑!大家认准方向,最后在断崖那集合!”
我直接找准一个方向就冲了过去,大家就像是散开的烟花一般,跑的十分的分散。
三儿直接跟在了我的身旁。
这时候黑熊忽然冲过来,一把将三儿推的老远,自己跟在了我的身边,三儿一个踉跄摔在了一旁的地上。
三儿似乎很生气,直接掏出了腰间的短刀。
我急忙冲着三儿大喊道:“三儿,别管我,去跟着张根活!保护好他回去我给你买游戏手柄!”
三儿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张根活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我嘴角挂上一抹笑意,好啊,你居然自己跟过来了。
我边跑边说道:“怎么着黑大个儿,听说我揣着木盒不放心是吗?”
黑熊阴沉着脸说道:“少废话,把木盒给我!我来保管!”
我一挑眉毛:“凭什么给你,我要靠着这东西去纪先生那换奖金的,你想抢我功劳不成吗?”
黑熊道:“白痴,你这种人真的只认识钱,一会到了安全的地方,由不得你不给我!”
面对这样的威胁,我根本没有一点害怕,反而是有一些兴奋。
因为我知道,tony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他一定就在我的身边,不管无论如何,tony保我一命的问题不大。
而且,现在有了和黑熊独处的机会,我想是时候要执行我的复仇计划了。
黑大个儿,你想跟我单独处,老子正有此意。
我们这一分散跑,似乎是有些效果,至少我后面就没有野人追过来,估计他们也是焦头烂额,明明刚刚接到了信号去那里围堵,但被围堵的对象却忽然跑的到处都是,一时间不知道追哪个。
跑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确定身后没有野人在追上来,这才放心地放慢了速度。
但是我心跳的速度反而更快了,因为我的手已经伸到了背包的侧面,将那个盛放蜱虫的小罐子拿了出来。
(本章完)
第四十三章 设计黑熊(第七更)
虽然小瓶子已经抓在了手里,但在奔跑的情况下,我还是无法将瓶子中的蜱虫安全地拿在手里。
说实话我真的怕稍微一用力将它给碾死了。
于是我再次放慢了脚步,这样一来,我就已经完全处于黑熊的后方了。
黑熊似乎是察觉到了我速度的下降,于是他也开始降速,很快便要和我再次并驾齐驱。
我当然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十分疲倦地说了一句:“哎呦我去,累死我了!”
我已经将瓶子中的小虫子捏在了手里,为了不让黑熊发现,我故意假装绊了一下。
“哎呀!”
我一个踉跄停住了身形,距离黑熊大概也就一米多的距离,我直接将手中的小虫子向着他的后脖领扔了过去。
我整个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我甚至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疲倦,我太过兴奋和紧张。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信心,我并不像tony那样是有功夫在身的,可以说这一次是不是能成功扔到他身上,完全是看运气。
但是事实证明,我是比较幸运的,这一扔恰巧将蜱虫扔到了黑熊的后脖领上。
那蜱虫很灵巧地抓在衣服上,然后似乎是饿极了的原因,它居然立刻就向着黑熊的后脖颈爬了过去。
我内心相当激动,不停地在给小蜱虫加油。
黑熊转过头,看了看我,说道:“又耍什么花招?”
我说道:“我想歇会。”
黑熊阴沉着脸说道:“后面随时会有人追过来。”
我摊了摊手说道:“可是我跑不动了,我的脚刚才还绊了一下,我真的需要休息。”
黑熊向我伸出了他满是老茧的手,说道:“随你,但是你得把木盒给我。”
我嘿嘿一笑说道:“我给你木盒?然后等有人追上来的时候,你扔下我自己跑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么傻。”
黑熊阴沉着脸根本不跟我辩论,直接抛出两个字:“拿来!”
语气极其生硬,倒是符合他说过的话,他觉得我一文不值。
我轻哼一声,说道:“我要是不给呢?”
黑熊的脸像是要滴下水来,他目露凶光地说道:“如果我想在这里弄死你,就像弄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而且不会有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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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知道。”
我从地上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把木盒掏出来,说道:“那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我外号为什么叫大混蛋吗?就是因为我什么也不怕,我什么都敢干。你可以去打听打听小爷的事迹,今儿我可以告诉你,你要是敢有什么额外的动作,我就把这盒子给摔了!”
“你敢!”
我直接将盒子举高,目光阴冷地看着他说道:“试试啊?”
黑熊再也不言语,只是就这么冷冷地看着我。
我们大概就这么对峙了一分多钟,我感觉自己的脚好像有点酸,于是说道:“我说,我只是想休息一下,你非要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吗?”
黑熊依旧不说话,我索性坐到了地上,但是手里依旧捏着盒子。
黑熊也坐了下来,说道:“这笔账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我黑熊说到做到。”
我笑了笑,说道:“那就好啊,我也不喜欢欠人家账,出去以后好好算啊。”
如果你还能走出去的话。
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对话,我就这么一边休息一边双眼死死地盯住他。
一方面我是真的怕他暴起伤我,二是我在发愁为什么这蜱虫的并发症来的这么慢。
这种已经变异的蜱虫按理说应该是很快速才对,我记得明家的小哥没多久就死了。
时间又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我坐的屁股都快出茧子了,忍不住站了起来,黑熊说道:“休息够了?”
我不好再装下去,说道:“嗯算是吧。”
“那就出发。”
“好啊,出发啊,但是你走前面,我现在对你不放心。”
黑熊表现的十分不悦,我估计他这辈子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吧。
偏偏他现在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跟他保持的距离太过安全了。
黑熊就在前面快步前进,我就依旧保持着距离跟随。
他快我就快,他慢我就慢,反正就是像打游击一样。
再过半个小时左右,黑熊擦汗的动作逐渐变多起来。
他的喘息声似乎也粗重了许多。
从有这个症状开始,只是片刻的时间,他的脚步都开始变得轻飘,看起来就像是高烧的病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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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中狂喜,看来这小蜱虫终于发挥它的作用了。
我的嘴角不由得挂起一抹冷笑,黑熊,今天我就要让你给我妈妈陪葬!
走了没几步,黑熊忽然停住脚步,他猛然甩了甩头,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
我一时间愣住了,tony说过这蜱虫的并发症,高烧以后有可能产生幻觉,难道这黑熊产生幻觉以后喜欢自摸?
好变态……
他的手逐渐摸到了后脖颈,我心中暗叫不好,原来他是有所察觉,在身上寻找蜱虫。
黑熊一下子就摸到了那只蜱虫的所在,他一皱眉头直接将那蜱虫抠成了两截,全然不顾还存在自己皮肤中的头部,他转过头,双目瞪圆地看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是你!”
黑熊的双眼布满血丝,神情中透露着病态,看起来就如同魔鬼一般。
我摊了摊手说道:“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我?”
黑熊捏着那一半蜱虫的尸体,说道:“这是你之前收起来的蜱虫!你!为什么要害我!”
我嗤笑了一声,说道:“好,我摊牌了,我要你赎罪,你杀了一个你不该杀的人,我很早之前就想杀你了,你今天必须死在这!哦对了,绿犀也是我设计害死的,就跟现在的你一样。”
黑熊忽然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生平杀人无数,蝼蚁的命何足挂齿,我不管你是谁,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也留不得你了!”
说罢黑熊猛然地向我冲了过来。
我根本没有想到他已经看起来病入膏肓,走路都虚飘了,居然还隐藏着这么大的能量。
黑熊来的非常快,我心中一紧,精神高度紧张。
在这种情况下,我惊奇地发现我居然可以预知危险来临的方向,就如同当年在**凼对付那些大蠕虫一般!
这种感觉十分微妙,我可以明显感知到左胸传来一阵肌肉痉挛,我急忙向着右面转动身体。
可是虽然意识到位了,但我的身体反应还真的是慢,这一下子只是卸去了黑熊拳头大部分的攻击力道。
但拳头还是擦着打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只觉得胸中一闷,一时间居然喘不上气来,双眼有一秒的晕眩,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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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谁伤害他,我就杀谁
在我还没有缓过来的时候黑熊突然又冲到了我的身前,两只钳子一样的大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只感觉到喉咙发紧,自己的眼珠子都要爆裂了。
没想到这个病入膏肓的家伙居然还有这么高的爆发力。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我感觉自己已经扒到了鬼门关的门口了。
tony啊tony,你要是再不出手,怕是只能给我收尸了。
我的意识开始出现模糊,就在这时,我隐约看见一颗石子样的东西打在了黑熊的右眼上。
黑熊惨叫一声,松开了我,用手捂住眼睛,四处张望。
tony忽然飘到了我的身前,拽着我的衣服就往一边扯。
“快走!”
我连滚带爬地随着tony再次跟黑熊拉开距离。
tony随手又是一个石子打出去,这一次准头似乎不是很到位,直接打在了黑熊的脖颈上。
黑熊竟然没有太大的反映。
“咳咳,托哥,你这一下子不行啊,真刀真枪跟他干一场!”
我咳嗽两句,还不忘挖苦一下tony。
tony敲了我一下,说道:“对付这个发了疯的黑熊,要比温韬墓底下的那个黑煞还要难,至少那黑煞没有智商,攻击手段也单一。但是你看看现在面前的这个黑熊,你最不该做的事情就是激怒他,咱们不是他的对手,赶紧跑!”
我看到tony刚刚弹石子的手还在微微颤抖,毕竟他这只手在我们与山魈交战的时候就已经负伤了。
我感叹一声,毕竟tony不是战斗型人员,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且战且退,拖死这个王八蛋。
可是黑熊不依不饶,他的右眼已经青肿,但是左眼还是可以看清楚事物的。
他眯着一只眼睛又再次冲着我们扑了过来。
tony见状起身一个飞踹,借着黑熊的力道反身跃回,在半空中拉住了我。
我俩就这么狼狈地再次逃离黑熊的攻击范围。
tony起身不断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说道:“这是上辈子欠你的,咱还是生平第一次搞得这么狼狈。让人家追打的满地跑!”
黑熊刚刚吃了一脚,但是以他现在的状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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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根本就与暴走无异,那布满血丝的猩红的眼睛肿只写了四个字:杀了你们。
他不管不顾地再次冲了上来,我急得大喊道:“托哥,踹他!”
tony将我往旁边一推,说道:“来不及了,快跑!”
我们两个左右分看,避开了黑熊的这一次攻击,但我也成功地被tony给推到了地上。
幸好这个黑熊现在是高烧的状态,不然刚刚那一拳即便tony推我,我也是躲不掉的。
黑熊一击落空,直接栽倒在地,他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
但他很快便甩了甩头又冲我扑了过来。
“卧槽,你怎么还没死,还有完吗?”
我已经绝望了,这是我生涯的第一次错判,估计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的生命力和战斗力这么强。
跟明国比起来简直是云泥之别。
就在我绝望之际,在树林中忽然冲出来一道黑影。
那黑影的速度奇快,眨眼之间就来到了我的身前。
我眼前一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的反光给晃到了。
接着,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就落在了我旁边的地面上,滚到了我的肩膀部位。
我仔细一看,吓得立刻“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那居然是一颗人头!
鲜血淋漓的,黑熊的人头!
“咚!”
在我身前的黑熊的身体忽然倒地,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我急忙站起身,却见到未央双手舞了一个刀花,这锋利的双刀立刻便甩掉了上面的血珠子。
“未央?”
我十分惊喜,却又有些疑惑。
未央将双刀归鞘,冲我说道:“我看见他跟着你,就追过来,中途被人给缠住了。”
“哦。”
我木讷地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感叹,明明不想将未央卷进来,到底还是卷进来了。
不过看着地上黑熊的尸体,我忽然觉得非常的痛快,我的大仇终于报的圆满了。
“诶,未央,你刚刚是被野人给追上了吗?解决了?”
刚刚未央说被人缠住,那大概一定是野人了。
未央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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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摇头,我有些疑惑,这个摇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说不是没解决掉追着她的野人?还是说……她不是被野人缠住的?那是谁?
“未央!你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老马气急败坏地从树林中冲了出来。
他指着未央大喊道:“你知不知道自己闯下大祸了!”
未央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我会去接受组织上给予的任何处罚。”
我皱着眉头看向老马:“组织?什么组织,老马你给我解释清楚!”
老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未央,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拳打在树上。
他说道:“算了我也不怕你们知道了!但是未央你这么做,无疑是将张宝三的目光往我们的身上吸引,绿犀死了,黑熊也死了,他们是张宝三的左膀右臂!张宝三很可能会怀疑这件事和我有关。这样会暴露的,组织的心血就功亏一篑了!你!你所受的训练,你所吃的非人能承受的苦痛,你都忘干净了吗!”
说罢,老马就要往前走。
这时候未央忽然抽出了双刀,挡在我的身前,指着老马说道:“都不重要了,谁伤害他,我就杀谁。”
森森寒芒从刀尖上传来,老马一时间都被震慑住了,他吞了口口水,不再动弹。
只是指着未央说道:“你你你,你这是无组织无纪律!不要做和任务无关的事情!”
未央一动不动,依旧用刀指着老马。
老马的眼神中第一次出现惶恐的神色,因为就未央现在的状态来看,我们丝毫不怀疑她随时会上去一刀砍掉老马的脑袋。
老马急忙后退了几步,摆着手说道:“我劝你不要激动,无论如何我也算是你的上级,再说我是绝对不会加害张根生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未央依旧一动不动,我拍了拍未央的肩膀,柔声说道:“刀放下吧,我相信老马,他不会伤害我的。”
听到我如是说,未央缓缓将刀放下,但依旧盯住老马,老马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揉了揉还有些疼痛的胸口,对着老马问道:“老马,你是不是应该对刚刚的对话,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本章完)
第四十五章 抉择
老马顿了顿,然后说道:“到了恰当的时候,我自然会给你个解释。”
我说道:“我现在就要你的解释!我从到津城以后一直感觉是在别人的算计中生活,我身边发生的一切都过于巧合,我不信有什么冥冥中注定,就现在!解释给我听!”
老马的眼神极度闪躲,说道:“我说了,我会解释给你听,但真的不是现在,你再等几天,好吗?”
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啊,你不说是吧。”
我掏出了那个金箔木盒,说道:“你不是一直把这个盒子当宝贝吗?你们不是人人都想要吗?我今天就看一下,这盒子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老马听到我如此说,忽然大喊道:“不要!”
tony直接拦在了老马身前,说道:“黑熊咱杀不掉,但是拦住老马你,还是可以的,不要轻举妄动。”
我直接将盒子上面的封胶刮掉,将盒子给打开。
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有些像梯形的玉牌。
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青色,接着依稀漏下来的光线,那玉牌中似乎有一些光彩在肆意流动,煞是好看。
我轻轻将它拿了起来,入手温润,犹如那我那根金针一般。
玉牌上面刻有一个字:震。
我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东西看起来有些面熟,但是我印象又不是很深刻,根本想不起来。
tony这时候快速走到我身边,看了看这块玉牌,皱着眉头说道:“这应该是八卦中的震字,这东西应该还有其他七块,可以组成一个完整的八卦。”
我忽然想起来这东西似乎的确是有八块,张天启还告诉我不要去找最后一个盒子。
但是这盒子为什么我看起来很眼熟呢……
忽然,我的大脑如同遭受雷击一般,我整个人呆立在了当场。
tony看到我的样子,关切地问道:“大混蛋,你怎么了?”
两行热泪在我的眼中留下,我握着玉牌的手不住地颤抖,嘴中说道:“是那本书,是那本书中画的样子。”
tony不解地问:“什么书?你是说……”
我点了点头,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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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说道:“是那本《天玉图鉴》,里面画的图案有一个和这块玉牌一模一样,那图案也是八个,下面还有类似于山河志一类的描述,我想起来了,全想起来了,那根本就是一本地图啊!”
这本书一直像一个梦魇一样困扰着我,我爹出走以后再也没有回来,我妈被黑熊和绿犀杀害,可以说全都是因为这本书。
一个又一个的人因为这本书而死,不,是因为这本书上面画的东西而死。
我似乎感觉到自己手上的这块玉牌在滴着血。
我愤怒地指着老马吼道:“你说!我妈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老马看到歇斯底里的我,眼神中再次出现了惶恐的神色,因为他知道我如果发起疯来,是一个多么不择手段的人。
老马连忙摆手道:“我可以保证,你母亲的死和我,不,和我们整个组织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你、你不信可以问未央!”
未央冲我点了点头,说道:“我们组织上没有发出过这种命令。”
我仰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此刻我还是稍微有些庆幸的。
我庆幸老马和我妈的死没有关系,如果他也是凶手之一,那我真的难以抉择到底要不要跟老马拼个你死我活。
毕竟我和老马之间生生死死这么久,还是有感情的。
老马看我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试探性地对我说道:“你冷静下来了吧,我和我的组织并不是站在你的对立面,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咱们应该还是同一战线的,你那么聪明,可以思考一下,如果我们想要害你,为什么还要派未央来保护你呢?”
我没有说话,因为老马说的话确实有一定的道理,他们的确是给未央指派了一个保护我的任务。
老马接着说道:“并且我可以保证我的组织绝对是站在正义的一方,我们的目标只是三宝斋。”
我问道:“三宝斋的卧底到底是不是你?”
老马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是我。”
良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话题应该如何进行下去。
老马又说道:“根生,那个盒子,对你来说没有太大的用处了,把它给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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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计划的一部分。”
我捏着盒子的手有些犹豫,tony抓住了我的手腕说道:“想清楚。”
我当然知道tony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现在表面上已经大仇得报。
绿犀死了,黑熊也死了,表面上凶手都已经付出了代价。
但他们两个人不过是幕后黑手的爪牙而已,如果真要往后面挖的话,三宝斋也可以看做是我的仇家。
兴许纪先生也有参与。
然而纪先生和三宝斋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急需这块玉牌,缺一不可。
我手中握着这一块玉牌,就有了与他们对抗的筹码。
这一点我很清楚。
但是。
我虽然可以瞒天过海地除掉绿犀和黑熊,我能踏平整个三宝斋吗?
我自己一个人肯定是办不到,这不太现实,前提还必须得是我有一群得力的帮手。
比如三儿、tony、未央、张根活。
如果我要与三宝斋和纪先生为敌的话,他们一定会参与进来。
至少今天在场的tony和未央一定会。
三宝斋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那么我的这些最好的朋友,很大可能会受到伤害。
这是我不想见到的,大彪死的那一刹那,对我的打击已经很大了,我不想因为我个人的原因,而让我最好的朋友白白冒险。
而且假使我成功了,假使我的仇人就是纪先生和张宝三,我干掉了他们,从此以后的人生可能就将面对那些躲在黑暗中的未知组织的追杀,无穷无尽,我还是会害了我的朋友。
毕竟我不想张根活受到任何伤害,毕竟三儿还有个老母亲,毕竟tony身后背负的是整个王家。
算了,收手吧,真正动手杀害我妈妈的人,都已经死光了。
我只得这么麻痹自己,将盒子盖好,做出了扔出去的动作。
tony再次按住了我的手,说道:“不用考虑咱,你只管做自己想做的。”
我笑了笑,推开了tony的手,打趣道:“我不考虑你,我还得考虑宁婉儿呢。老马,接着!”
(本章完)
第四十六章 表白
老马惶恐地接住那个木盒,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到背包中收好,对着我说道:“谢谢你的配合。”
看到这个头套男咧着嘴笑的样子,本来十分熟悉的样子,我却忽然觉得有些陌生。
回想起来,我和老马从相识到成为生死之交,中间似乎发生过很多事,我们互相打骂,互相帮助。
很难说谁欠谁的,也和很难说谁不欠谁的。
但现如今我再次回想起来,一切又有了不一样的感悟。
从老马第一次出现救我,到他带我一起做任务,这似乎都是安排好的。
这很说的通,如果老马的任务就是金箔木盒,那么后来我所经历的一切,老马在我生命出现的所有行为,应该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的角色似乎更像是一枚棋子。
想到这里,我愈发不能正视老马嬉皮笑脸的样子。
是的,我一直都是被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我说道:“不客气,老马,从现在开始,咱们不再是朋友了。”
我有些难过,但是我还是这么说了,最好就是从现在开始,我就退出这个局。
局中那些重要角色的下场,对于我来说,似乎不那么重要了,因为在这个局中,我看到的事情都是假的,连感情也是。
我要远离这里,我不想再被玩弄了。
老马的喉咙动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知道做我们这行的,任何家人、朋友,都有可能成为我的软肋。但……我还是很希望你能撤回那句话。”
我轻笑一声,回应道:“做回自己的老马,说话真是太官方了。”
tony忽然开口说道:“别矫情了,快跑,有野人往这边过来了!”
说罢他率先向着一个方向跑去,我再也顾不上跟老马这里扯皮,拉着未央跟了上去。
我们一路小跑,并未见到有野人跟上来,我不禁抱怨道:“托哥,你到底靠不靠谱,咱们后面连个毛都没有。”
tony揶揄道:“怎么,跟咱也不是朋友了吗?信不过?”
“去你的。”
tony又再次揶揄道:“让你白抓了这么久未央姑娘的手,你该感谢咱啊。”
我急忙回怼道:“有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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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你要是不说破,我还能再抓一会,你这么一说,我都不好意思了。”
tony道:“那你还抓这么紧?”
就在我和tony拌嘴的时候,四周忽然想起了成片的笛子声,窸窸窣窣的声响不断传来。
tony耸了耸肩,说道:“这下证明咱没说瞎话吧?被包围喽。”
果然,几秒钟以后在四周忽然冲出来无数的野人,将我们团团围住。
未央持着双刀立刻挡在了我的身前,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这么多人你应付不来的,我和你一块打。”
未央回头看了看我,将左手的那一柄刀递给我,说道:“用这个吧。”
我一时间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这刀对于未央来说可是性命一样的东西,现如今她居然就这么直接塞到了我的手上。
怎么办怎么办,心跳的好快。
我呼吸急促地将刀握在手中,试着挥了一下,比我的小短刀趁手多了。
那些野人越聚越多,将我们围住以后缺不再动弹,我有些不明所以。
忽然那些野人开始人头攒动,逐渐分开一条道路。
这个场面像极了我们在上面的丛林中见到的狼群,那只狈出来时候的样子。
果然,一个看起来身材异常魁梧的野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头上插着一根羽毛,看起来与其他的野人有很大的差别。
不用说,这家伙一定就是这些野人的头目了。
那头目看了看我们,然后指着我们一顿哇啦哇啦的大叫。
紧接着人群中又是一顿人头攒动,一些拿着长木棍的精壮野人走大了最前方,对我们实行了包围。
tony摇了摇头说道:“对方有备而来,长棍对短刀,人数众多,咱们没有胜算。”
是的。
对方只要几十号人用上木棍骚扰,我们就已经是处于必败的局面了。
我的心也凉了半截,难道我张根生就要折在这了?
tony将折扇打开,凹了个造型。
我说道:“什么时候还有心情凹造型。”
tony很淡然地回答道:“越是这种时候才要凹造型,潇洒,你不潇洒一下?”
说罢他一直冲我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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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看未央。
我咽了口口水,没有动弹。
tony笑了笑:“怂?”
这一激,我忽然就感觉到了无穷的勇气,我大喊道:“谁说小爷怂了!”
说罢,我直接搂住了未央的腰。
未央的身材很好,纤腰柔弱无骨。
可能未央也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动作,一下子就变成了面对我。
我急促地呼吸了两下,不管不顾地亲了上去。
未央的身子明显一僵,但是她并没有反抗。
不可否认我这初来乍到,第一次亲女生真的是没有经验,由于用力太猛,我们两个的牙齿撞到了一起,我和未央的嘴唇似乎都受了一些伤。
接吻似乎并不怎么美好,可是tony为什么还跟宁婉儿天天抱在一起啃?
两秒钟之后,我松开了嘴和手,未央小小的嘴唇红的格外耀眼。
好吧,有可能那是我弄伤了才会显得这么红。
我喉咙一阵发紧,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我……那个……”
tony摇着折扇走过来说道:“他是初吻,一塌糊涂,弄伤了你,不要介意。”
我皱着眉头冲着tony不断地挥手,说道:“去去去,你跟我这念诗呢!”
然后转过头,看见未央正直直地看着我。
一般女孩子难道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是害羞的低下头等我表白吗……
也是,未央怎么是一般的女孩子呢……
我鼓起勇气说道:“未央,你以后跟着我吧,我会对你好的!”
tony在一旁摇着扇子也摇着头说道:“这表白太逊了,山大王吗?”
我皱着眉头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和宁婉儿黏糊的时候我可没打扰你啊,你这不仗义。”
tony笑了,说道:“咱与婉儿情至浓处,汝等皆可视为无物。”
嗯,这倒是,他们热闹起来,真的是完全看不到别人。
我索性不再理会tony,很热切地看向未央。
未央与我对视,眼神清澈,如同喀纳斯的湖水。
她缓缓点头,一切似乎水到渠成,点开了我的心花。
(本章完)
第四十七章 穆巴拉库
只可惜,我这老汉单身了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了女朋友,却要载在这群野人的手里。
那野人首领似乎看不过去我们你侬我侬的样子,他大叫一声,手下们纷纷举起木棍就向着我们捅了过来。
“真是无耻……”
这种攻击我们完全没办法还击,他们个攻击距离太长了。
“玛塔塔!玛塔塔!”
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叫喊声。
我听着有些耳熟……好像是……张根野。
所有的野人停止了攻击,纷纷看向他们的首领。
那个首领一言不发,向着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不一会,一个瘦弱的野人从野人堆里面挤了出来。
我定睛一看,真的是张根野。
我高兴地大喊道:“张根野!”
张根野看了看我,拍了拍自己说道:“脏根野。”
但是他的神情似乎却不怎么开心,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样子。
张根野跟我打了个招呼以后就蹲在了那个首领面前,低下头,向上伸出了手掌心。
那首领反手在他的手掌上窝了一下,张根野似乎是放松下来,指了指我们,然后一顿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首领最开始没有任何反应,可是随着张根野的话越说越多,那首领逐渐表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
张根野见到首领的样子,立刻吓得趴在了地上,但是嘴里似乎还在重复同样的话。
他似乎是在为我们求情。
只是我看到他的样子,心中忽然一疼,我大喊道:“起来张根野!不要求他!”
我知道张根野可能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但是没办法,我真的不懂他们的语言。
那首领再也不看张根野,对着四周拿着木棍的野人们又是如命令版地吼叫了一声,那些野人再次向我们袭来。
张根野忽然从地上窜了起来,跑到我们的身前,双手张开对着那些那些木棍的野人一顿龇牙吼叫。
我拍了拍张根野的肩膀,冲他笑了笑,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他才能够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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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他无论如何做努力,我们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么多野人的,他如此瘦弱不堪,救不了我们。
我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在我们遇难以后,张根野还能不能如同以前一样在这群野人中生活。
这个首领会不会将张根野当做叛徒对待呢……
一想到我们居然还连累了他,我心中更加难以释怀。
那些拿着木棍的野人还真的被张根野这一下给吓的停住了动作。
那野人首领似乎极度不悦,他用非常浑厚的嗓音叽里呱啦地冲张根野大吼了一顿。
虽然我听不懂,但从神情和语气上不难听出,这首领是在骂人了。
果然是王者气势,连我都被吼的耳膜发胀,心道他们这里难道是靠嗓门大选举的首领吗?
张根野似乎有些害怕,他的肩膀缩了缩,向后退了一步。
接着低声怪叫了几句,回头看了看我,眼神中有些怯懦。
他指了指我,说道:“臧根生。”
又指了指自己,说道:“脏根野!”
我不明所以,只得冲他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重复做了两次。
在第三次的“脏根野”说完,他眼中的怯懦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无可撼动的坚毅。
他回过头冲着那个首领大吼了一声,然后大喊道:“穆巴拉库!”
那首领明显楞了一下,接下来便是从未有过的愤怒。
这种愤怒和之前并不一样,之前更像是张根野忤逆了他的旨意,而现在,这首领更像是受到了尊严上的侮辱一般。
我嘟囔道:“难道张根野骂他娘了?这野人首领怎么这么生气?”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些本来冲我们举着棍子的野人,纷纷将棍子竖起来,不断地砸着地面,嘴里面很有节奏地喊道:“穆巴拉库!穆巴拉库!穆巴拉库!”
接着,那些野人围着的圈子开始逐渐扩大,似乎是想要将中间的地带给空出来。
那野人首却不退反进,大吼一声来到了空地的正中央。
张根野也随着走了过去,与那野人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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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
tony忽然说道:“看起来好像是要决斗……”
我震惊道:“决斗?开什么玩笑,这是决斗吗?张根野完全没有胜算好吗?”
tony点了点头,说道:“那句穆巴拉库看来应该是他们奉行的一种决斗手段,你看四周野人的那种狂热,这种决斗应该对于他们来说非常神圣,张根野刚才十分犹豫,可能这种决斗是要分出生死才能罢休。换句话说,他在为了咱们挑战野人王。”
tony的这一番分析非常到位,我现在也可以理解那个野人首领为什么这么生气,因为他觉得如此弱小的张根野向他发起挑战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但这个“穆巴拉库”看起来似乎是不能拒绝的,所以那野人首领才更加的生气。
但是他们站在一起,对比就已经很明显了,那野人首领看起来一拳就可以将张根野跟打成烂泥……
“胡闹!”
我根本不想张根野为我冒如此大的风险,急忙上前要想要拦住他。
“张根野!别跟他打!”
我刚刚上前一步,那些正在用木棍敲击地面的野人忽然将木棍全都对准了我,直接将我卡死在原地。
张根野忽然回头,做了一个让我后退的手势。
tony冲我说道:“咱想这对于他们很重要,对于张根野也同样重要。”
四周的野人忽然一同大叫了一声。
这大概是决斗开始的标志。
因为那个野人首领已经一拳打向了张根野的面门!
张根野似乎想要闪躲,但是那野人首领的速度也非常的快,这一拳还是结结实实地打中了。
张根野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攻击,直接仰倒在地。
那野人首领扑了上去,一把掐住了张根野的脖子。
张根野双手抠住野人首领的手腕,可是看起来似乎是螳臂当车,那野人首领纹丝未动。
张根野似乎已经开始翻白眼,只剩下脚在地上不住地蹬踹着。
这一幕看的我心惊肉跳。
决斗在一开始,便高下立判,场面开始一边倒。
(本章完)
第四十八章 新的王
我急得满头是汗,大喊道:“老马,开枪帮张根……”
我话说道一半忽然停止,忽然觉得很别扭。我刚刚才说完跟老马不是朋友了来着。
这种习惯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也许在我心里还是很信赖老马的吧。
可是老马似乎并没有觉得别扭,他直接架起了枪,直接射出了最后一颗子弹!
子弹准确地没入那野人首领的胸膛,立刻在张根野的脸上溅出一片血花。
那些野人只是听到一声很大的响声,四处张望,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们更加不可能知道老马手中的这个看起很古怪的棍子是一种远程杀伤性武器。
那野人首领中了一枪以后,身体立刻开始瘫软下去。
张根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然而张根野似乎也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歇斯底里地推开了那野人首领的身体,将他推倒在地。
然后张根野抓起来地上的一块石头,叫喊着、颤抖着不断地向那野人首领的头部砸去。
他拼命地反击,一下又一下,鲜血四溅。
过了好一会,张根野那小身板似乎已经用光了力气,他瘫坐在地上,这才意识到野人首领早就失去了生机。
张根野放下了石块,浑身颤抖,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怔怔出神。
过了好一会,野人中间又是一阵骚乱,如众星捧月一般地出来一位老者。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之前在山洞中跳大神的那个老野人。
老野人走上前去,俯下身子在野人首领的胸口贴着耳朵倾听。
几秒钟之后,那老野人艰难地起身,走到张根野的面前,十分庄重地蹲了下去,举起了手,手心向上,她说了一句:“穆!”
张根野先是往后磨蹭了一些,似乎还是有些紧张,然后他试探性地站了起来。
他走上前去,反手握了一下那老野人的手掌。
就如同之前那个野人首领对他做的一样。
见到这个场景,四周的野人忽然全都蹲了下去,皆作臣服的姿态,众人齐声高喊:“穆!”
这个气势气势恢宏的不得了,九五之尊大概也就是这个待遇了吧。
我一时间有些看傻眼了。
张根野也傻眼了。
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眼神中充满了焦躁和不安。
他转头看向了我。
我笑了笑,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
张根野忽然笑了起来,他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真臂高呼:“吼!”
这瘦弱的身体,现在看起来,倒还真是有那么一点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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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外露。
四周的野人忽然也都站了起来,真臂高呼:“穆!穆!穆!”
tony打开折扇,说道:“振奋人心呐!新的王诞生了。”
过了好一会,他们的庆祝似乎结束了,张根野走到我们身边,指着我们,然后转过头对着那些野人又是叽里呱啦一顿说。
这次却再也没有人有任何的异议,更不要说生气了。
因为站在我们身前说话的,是他们的新的王。
我又拍了拍张根野的肩膀,冲他笑了笑,张根野再次活跃地跳了起来,就如同我见到他的第一面一样。
我松了口气,说道:“好了,咱们这里还有没有信号弹,既然没有危险了,将所有人集中过来吧,咱们从长计议。”
tony自然是不会带这些东西,只有老马放下了背包,从中取出来一枚信号弹,向天空打了上去。
这本就不是很明亮的环境,信号弹显得格外刺眼。
那些不明所以的野人在那个老野人的带领下,忽然又全都跪了下去,嘴中念念有词,似乎是在做什么祈祷。
估计这在他们的历史之中又会被记载成一个神迹吧。
我冲张根野比划了半天,示意他让这些野人全都散开。
张根野也是看了半天,这才明白过来,将围着的野人给驱散。
要不然我的同伴们过来的话,说不定会直接跟最外层的野人拼杀起来。
尤其是张根活,他一定会这么做。
闲着无聊,我便轻轻推了一下未央,说道:“未央,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百家姓里面有未这个姓吗?”
未央淡淡地说道:“我无父无母,自然无名无姓,我只是觉得未央这个名字很好听,就叫这个了。”
我忽然来了精神,说道:“那也就是说你这个未不是姓了,那你以后跟我姓张好不好?”
未央想了一下,随口嘟囔道:“张未央,好像也还不错。”
我乐开了花:“那我当你答应了,回去我去跟你改户口,咱俩改成一户。”
老马忽然插嘴道:“卧槽,见了个野人要认作兄弟,找了个女朋友也要给改成姓张,这什么癖好。”
我瞪了他一眼,说道:“我跟你很熟吗?”
老马瞥了我一眼,说道:“真是小心眼儿啊……”
我们在这里等了大概足足有两个小时,还是没见到有人来,不得以,老马又打了一颗信号弹上去。
再过了半个小时,所有人都陆续地跑了过来。
三儿率先冲到我的身边,握着短刀凝神戒备起来。
我说道:“你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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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一过来就紧张兮兮的。”
三儿说道:“连张根野身上都是血,你们刚才应该经历了一场恶战吧,掌柜的你的嘴都破皮了。”
听到三儿的话,老马和tony忽然全都大笑起来,三儿不明所以,只好也跟着他们笑了。
张根活走了过来,说道:“未央姐,你怎么跟我哥跑到一块了,我记得你们跑的不是一个方向啊。”
我用手将张根活拨拉到一旁,说道:“我告诉你,不,我告诉你们所有人啊,以后不要总未央未央的叫,放尊重点,以后她姓张,张根生的张!”
我说的十分得意,喜上眉梢。
可谁曾想到,张根活居然比我还高兴,他跳着高地喊道:“哈哈哈哈,我有侄女啦!”
我气得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一脚踢在了他的屁股上,大骂道:“什么特么侄女,姓张就非得做我闺女吗?你小子给我记住喽,以后叫嫂子!”
张根活揉了揉屁股,似乎还是没太明白怎么回事,剜了我一眼,但是还是乖乖地冲未央喊了一句:“嫂子。”
大虎穿着上衣扎成的半截旗袍走到张根活身边问道:“我怎么听糊涂了,难道不是掌柜的认了个闺女吗?”
张根活不耐烦地骂道:“去滚滚滚,你那脑袋除了比屁股黑点儿以外,就没区别了!”
大虎委屈地嘟囔着:“不说就不说,骂我干什么……”
于队长他们都是明白人,纷纷过来冲我贺喜。
一时间,我居然有种大婚的感觉,可惜手里没有糖啊。
三儿也凑了过来,我冲他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说道:“你就不用祝福了,你可别跟老子说什么谈个恋爱也是值得敬畏的,我受不起!”
三儿很纳闷地看着我,说道:“我找你说正事儿。”
“什么正事?”
“你说给我买游戏手柄那事儿算不算数了?”
张根活一听这么说,立刻就跳到了我面前,喊道:“游戏手柄?还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张根生你给我听好了,我才是你弟弟,今天你要不把这事儿给我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本来大好的心情,忽然就被这“卧龙凤雏”组合给搞没了。
我皱着眉头骂道:“去都给老子滚!”
三儿梗着脖子,十分正经地说道:“你让我滚可以,但是一码归一码,你买不买。”
我实在是没办法跟这个一根筋说话,我感觉大脑已经开始缺氧了。
我摆了摆手,无力地说道:“买,买,都买,你们都给我滚,我想清净清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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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可口的大木瓜
说是所有人到齐了,其实还差一个人。
黑熊。
但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黑熊的失踪。
我很纳闷,他们难道没有感觉到天气晴了吗?
休息了片刻,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傍晚五点多。
其他人还好,我已经是十分的疲劳。
为什么呢?
因为我刚刚毕竟和黑熊大战了一场。
我掏出压缩饼干,吃了一口,喝了一些水,我又开始想念那些蜥蜴的肉了,现在压缩饼干这东西,真是难以下咽。
张根野看到我吃东西,立刻兴奋地向着树林跑去,不一会,他便提着一个类似于木瓜的东西跑了回来。
只是类似于木瓜,这东西要比木瓜大的多。
黄橙橙的,看起来倒是很可口的样子。
张根野跑到我的身前,指了指我,说道:“臧根生!”
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出了咀嚼的动作。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让我吃这个。
我看了看手中的压缩饼干,的确卖相是比不过那个大号的木瓜,于是直接将压缩饼干给收了起来,并冲着张根野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张根野大概知道我这个手势是什么意思,开心地跳了起来,嘴里大喊大叫。
他将那个大木瓜递给我,我双手接住,用衣服袖子擦了擦便张嘴咬了下去。
只是我还没有咬到的时候,张根野忽然一把拉住了我,他冲我不住地摇头。
我皱着眉头,不知道他是要干什么。
“你是说这东西不是吃的?”
tony说道:“不太像,他的意思好像是你吃的方式不对。”
果然,tony话音刚落,张根野就将那个大木瓜给抢了回去。
只见他用锋利的指甲先是在大木瓜的表皮上面划了一个口子,接着便用力地将那大木瓜给扳开了一到裂缝。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以后,张根野再次将那大木瓜递给了我。
我十分好奇,难道这东西和椰子一样是有汁水的吗?
想起椰子我不免又是一阵饥饿,我期盼着这大木瓜里面鲜美的汁水,以及晶莹剔透的果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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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这样的期盼,我飞快地将那大木瓜再次捧在手里。
只是我刚一到手,那大木瓜的裂缝中忽然开始涌出来数只乳白色的虫子,短小,大概像蛆。
先是数只,然后刹那间就变成了十数只、数十只!
它们爬的我满手都是,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大骂道:“卧槽这他妈什么鬼东西!”
便将那大木瓜给扔了出去。
张根野不解地将那大木瓜接住,然后捏起来木瓜上面的一只蛆虫放在了嘴里。
咯吱咯吱,十分享受起嚼了起来。
“呕~”
我胃里一阵翻腾,将刚刚吃进去的压缩饼干又都给吐了出来。
“呕~”
“呕~”
接下来传入我耳朵的全是呕吐的声音,这至少代表了,我与大家的品味是一样的。
当然有一个人除外。
我还面朝大地正在干呕,只听到三儿说道:“这个好像味道还不错,嗯,汁液饱满,比那只大蜈蚣好吃多了。大自然啊,真是值得敬畏。”
什么?你居然还是把那个蜈蚣给吃了?什么时候的事?
我简直是百爪挠心啊,只是片刻,我的胆汁似乎都要吐光了。
接着三儿和张根野叽里呱啦地居然开始讨论起来。
不是,你俩语言能相通吗?
可能吃货都是意识交流吧。
过了好一会,我终于从呕吐的状态缓过来,艰难地站起身。
张根野一脸真诚地又将那个大木瓜拿到我的眼前,我只得双手无力地挡在身前。
请不要靠近我,让我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去世可以吗?
张根野终于看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全是失落的神色。
这一瞬间我忽然又有些负罪感。
要不……尝尝?
我急忙扇了自己一耳光,怎么可以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我急忙从背包中又拿回了那只吃了一口的压缩饼干。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那么对你,事实证明,你才是野外食物中的王者。
……
我们各自吃完东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我知道可能外面的天色尚早,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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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高大树木已经遮蔽的快要暗无天日的地方,现在便已经是黑夜。
无尽的疲惫将我们再次笼罩,张根野很懂事地安排了很多的野人在我们身边守护,毕竟他已经是这儿的老大了。
这一晚我们睡得相当踏实,甚至可以说,自从进了十万大山这个鬼地方开始,我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这一夜,我没有做任何的梦,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感觉神清气爽。
但身体却是格外的酸痛。
经过完全的放松,肌肉中的乳酸完全释放开,让人苦不堪言。
老马开口你道:“醒啦?吃点东西,咱们该想想怎么回去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一提到“回去”这俩字我就打心里面发怵。
那么高的地方,从绳子上顺下来已经是实属不易,按照现在我这身体条件,让我再爬上去,那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我正犹豫着,张根野忽然又跑过来,冲我叽叽喳喳地比划个不停。
我纳闷道:“你这又是怎么了?搞着对象了?”
tony调侃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咱猜他好像是要给你看什么好东西。但是又带不过来。”
我一琢磨,tony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张根野这货好像每一次给我看一些新鲜好玩,或者他觉得很好的东西的时候,都是这个欢天喜地的样子。
张根野看我没啥反应,又开始手舞足蹈地开始比划。
我依旧皱着眉头了,看着他不明所以。
可是看得时间长了,我似乎还是看出了一些门道。
张根野他……好像在写字?
“张根野好像在写字,你们看没看出来这是什么字?”
所有人都摇头,我转头看向tony,毕竟他在这里是最聪明的。
可是tony也摇头,说道:“他不一定记得就很全,一个字少了几笔就变成另外一个样子,但看他的手法,只真的像写字不假。”
我略作沉吟,抓住了张根野的手,比划一下让他带路。
张根野蹦跳着立刻便向这一个方向拽着我跑。
我急忙扭过头冲着后面大喊着:“把东西都带上,咱们过去看看!”
(本章完)
第五十章 张敬之
咱们有句老话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不得不承认,在这种原始环境下,我这穿着专业户外运动鞋的青壮年,居然跑不过一个骨瘦如柴的张根野。
被他牵着……不,拉着跑了这一路,我感觉自己的肺都要炸了。
其实倒也不全是路程长短的原因。
路程长只是一部分原因,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地面坑坑洼洼,偶尔还要淌一下小溪,过一下泥塘,真的是十分耗费体力。
更重要的是,我还没吃饭呢。
跑了约莫有半个多小时,我估计大概是有将近十公里了,张根野终于停了下来。
他松开了我的手,依旧活蹦乱跳地向我指着前面,嘴里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东西。
反观我呢,双手扶膝,粗气连连,我都直不起腰来了。
后面的人因为收拾东西的缘故,比我们来的稍微慢一些。
等所有人到齐了,我也歇息的差不多了。
三儿将我的背包递给我,张根野再次上前来拉住我的手。
我急忙摆了摆手,示意我自己能走。
开玩笑,还来?
张根野被我甩开了手也不在乎,大叫着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自己身上,然后兴奋地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条河流。
又是河流?
上次在那条河流里面窜出来一只大鳄鱼差点把老马给咬成两截,现在我们所有人对河流都是有些惧怕。
我狐疑地问道:“查卡鲁姆?”
我应该是没记错,上次张根野就是跟那个大鳄鱼叫这个名字来着。
张根野比划的手停住了,他想了半天,终于确定了我说的是他们的语言,然后开始拼命地摆手。
看来不是有鳄鱼。
紧接着,张根野似乎也是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表达不清楚了,索性直接怪叫了一声,如同胜利冲锋一般,跑在了我们前面,示意我们跟上。
我们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在后面跟上。
老马不耐烦地抱怨道:“根生,你这小兄弟儿咋回事啊,大早上的唱哪出?”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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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很熟吗?”
我们跟着张根野一直跑,跑到了河边,他还要继续往前。
我们就又追上去,一直追到了一个断崖前才停住脚步。
我看了看四周,这陡峭的山崖如同巨人一般立在我们面前,我甚至无法找到它的尽头。
tony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这里难道就是天坑的另一边?”
听他这么一提醒,我再次打量了周围的环境,还别说,跟我们下来时候的样子有七八分相似。
于队长感慨道:“我的乖乖,我们是横穿了这个天坑吗?”
我点了点头,看眼前的场景是这样的,我说道:“难道张根野就是让咱们看这个吗?”
后来一想,可能也对,这个地方对于张根野他们来说,大概就相当于天涯海角了吧。
是他们世界的尽头。
可是当我转头看向张根野的时候,他居然还在向前走,一直走到了石壁的正下方。
我们跟了上去,才发现这里居然是一个类似于溶洞般的存在,那巨大的洞口如同一个避风港一般,居然让人很有安全感。
那条河流就直接流入了溶洞中,不知去向。
张根野就站在溶洞的洞口,向着我们招手。
张根活抱怨说道:“跟做rpg任务似的,一直跟着这个npc到处拍,累死个人!”
我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抱怨我倒是听出来了。
但是没有办法,我们依旧是跑到了张根野的身边。
这次他再也没有到处乱跑,而是兴奋地指着洞壁呱呱乱叫。
“叫唤什么呢?没见过……我去……”
我本来是一脸嫌弃地走到了洞壁前,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洞壁上居然刻着字!
tony走过来,看了看墙壁说道:“张根野比划的果然是字,还是繁体字,真是不容易啊,居然刻画的入木三分。”
那些字就如同长在石头中一般,比划并不粗,但是刻的确实非常深,虽然我不懂书法,但这一笔一划却也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龙蛇飞动、铁画银钩。
tony轻轻抚着墙壁上的字,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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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呢,到底是用什么工具才能如此深刻,偏偏这刀刻斧凿的文字,比划之间又没有一丝破损,神迹,此乃神迹啊。”
于队长走过来,对着墙壁缓缓读道:“若我辈族人受困于此地,可凭此河暗渡至桃源之外,若为天玉至此,好自为之,薪火勿断。——张敬之。”
张根活说道:“这人谁啊,在这刻字是啥意思?文绉绉的说了个啥?”
于队长略微琢磨了一下,说道:“看来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有人来过这个地方了,还跟这个地方叫……桃源……世外桃源的桃源吗……”
我根本没有听预对账中的分析,不管这些是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因为我的心思现在全都在“张敬之”那三个字上面。
张敬之啊!
《天玉图鉴》的扉页上面的一句话我牢记至今:此书不失,可保我族人永世安平——张敬之。
然而现在又出现了这个张敬之,这一切太过巧合了。
tony接着于队长的话说道:“古人将与自己所处的世界完全不相同的地方,都叫做桃源,这无可厚非。这个叫做张敬之的人倒是给咱们指明了一条可以离开此地的路,想必这条河一定是通向外面的,只是这张敬之说的族人是指什么呢?张敬之……”
接着tony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扇子很隐蔽地戳了我一下。
我立即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冲他点了点头。
我与tony的默契不言而喻,我这么一个细微的小动作被他看在眼里,立刻便不再言语。
我清了清嗓子,急忙将话题岔开道:“咳咳,咱们不用管这些乱七八糟的文字了,现在能出去了才是硬道理,咱们进去看看吧!”
这时候张根活忽然说道:“你们这些推理狂魔这次不对劲啊。难道你们不应该对着这字使劲一顿分析吗?比如这,这天玉,啥意思,这族人,什么薪火,什么张敬之,诶哥你看,这人跟咱们一个姓!”
本来所有人的注意力差不多都要被我给打过去了,现在大家的目光又都投向了我的身上。
这下,张根活可算是引火上身了!
(本章完)
第五十一章 刀送离别
看着大家有些犀利的目光,我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故作镇定地说道:“说什么呢?这张是大姓,天底下姓张的多了去了,别跟这瞎白话!”
老马忽然也出来打圆场说道:“我说你们干嘛呢?现在是想这些的时候吗?赶紧想办法出去啊!”
“对对对!”
我急忙应和着,带着众人向着溶洞的里面走去。
这一番打岔下来,算是终于将人们的注意力再次吸引到了这个河流上面。
我暗中擦了一把汗,打开手电再次说道:“这个河怎么到这里就没有了呢……”
在我们的面前,居然是一条死路,而这条河流就好像没入了石壁一般,就这么没了去向。
三儿蹲下去,用手在河流中感知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个河还是在往外流的,这石壁下面应该有别的通道。”
我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也就是说,如果我们钻进去,随波逐流,大概就可以出去了。”
于队长皱着眉头说道:“按照石壁上的说法是这样的,但是究竟能不能出去,这就是个未知数,也许我们钻进去以后,这河流会越来越深入的流入地下,到时候咱们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回不来了。”
虽然于队长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还是相信那石壁上的话是真的。
因为我感觉,这个张敬之,肯定是我们张家的某个先人。
去过**凼将军陵、魔鬼城、以及喀纳斯湖底的那个人,一定也是张敬之。
所以,他说能出去,那么就一定可以出去。
只是这些我根本不能让于队长知道,所以只得装作很赞成地点了点头。
老马忽然说道:“拼一下试试,咱们来时的路也不一定就能上去,我老马愿意试一下!”
然后老马又转头对着我说道:“根生,你过来!感受一下有没有危险。”
他这么一说,大家又再次将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
对啊,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个人肉测险仪啊。
可是该死的,这东西,我怎么测的出来。
我只得装腔作势地走过去,然后蹲在河边,尽量搞得自己像一个风水大师一般感知了一会,然后转过头对着众人说道:“嗨伙计们,这里没有任何危险。”
tony忽然说道:“为什么你的说话方式要去模仿外国人,把自己搞得像是八十年代的探险片里面的人物。”
我耸了耸肩:“不知道,反正在我印象里这种桥段都是这样的对话。”
老马大声喊道:“那还等什么!这该死的地方老子一刻钟都不想再呆了!”
说罢他便将自己身上能扔的东西都扔在了地上,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一个塑料袋子,将两个金箔木盒牢牢地包好,揣在了怀里。
做好这些以后,他忽然回头喊道:“兄弟们,出去见!”
说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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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就这么一猛子扎进了水里。
大虎嘟囔道:“掌柜的,你有没有发现马哥好像有点反常啊,从我见到你们四个人在一块开始,他就很反常。”
我说道:“你这榆木脑袋还知道什么叫反常?去去去,把你的屁股盖好了去!”
老马的确是反常,我想这一定和我识破他的身份有关。
我说道:“行了,老马已经下去了,大家收拾一下也下去吧。”
于队长点了点头,清理了一下装备以后,让他的队员陆续跳了下去。
我也开始收拾东西,张根野却忽然抓住了我的胳膊。
他兴奋地冲我比划着跳水的动作。
我忽然意识到这家伙该不是想要和我们一起出去吧。
我急忙冲他比划着不可以。
他失望极了。
张根活说道:“哥,要不咱们带他走吧,外面的世界比这里好多了。”
我瞪了一眼张根活,说道:“你知道个屁,咱们如果带他出去,一定会引起极大的骚乱的,这是在害他!”
纸是包不住火的,想要掩饰一件死物尚且很难,更何况张根野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他跟现代人的种族可能不是很一样。
正因为如此,如果他暴露了,就一定会被带走做科学研究的,到时候不管是生是死,对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灾难。
于队长忽然掏出摄像机,想了又想,然后用力在地上摔了个稀巴烂,他说道:“亲身经历过已经是奇迹了,这些东西,还是不要留下来,毕竟如果这种录像曝光的话,对这个世外桃源来说,大概可以算是灭顶之灾了。”
于队长的行为让我感到十分的震惊。
因为从一开始来到这里,他都表现的十分兴奋和好奇,他用摄像机记录一切的时候,那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求知欲,是我从没见过的。
现在他居然舍得放弃这些珍贵的音像材料,简直是让我刮目相看。
于队长见我盯着他,冲我笑了笑说道:“怎么了蛋爷,看样子你很震惊,哈哈哈,我早就不是**凼那个自私自利的于向前了,跟你这么久了,怎么,才看清我的为人吗?哈哈哈。”
我也跟着笑了起来,这两年于队长的变化真的很大,大到我都已经忘了最初和他见面时的印象了。
于队长简单收拾一番,也跳了下去。
“该咱们了!”
现在就剩下了我、张根活、三儿、tony还有未央。
当然还有难缠的张根野。
张根野就一直在我的身边不肯离开,我可以看出来他眼神中的不舍。
但是没有办法,我不能带着他出去,然而现在,因为语言不通,我甚至无法跟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我无法再跟他解释,但如果我就这么跳下去离开,我知道他一定会跟上来。
我深呼吸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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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子,终于下定决心,我一把推开张根野的手臂,冲他大吼道:“行了!回去!”
张根野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一推,向后趔趄了几步,险些摔倒,他有些迷糊地看着我,我闭着眼睛再度大吼道:“我让你走你听不见吗!!!啊!!!!”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张根野正一脸委屈地看着我,良久之后,他指了指他自己说道:“脏根野。”
又指了指我说道:“臧根生。”
我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虽然我们只是短短地相处了几天的时间,但我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小野人,他纯真,善良,勇敢,忠义……可以说,一切现代人缺失的东西,他都有。
更何况,他曾经救过我们一命。
我现在真的很想走过去,拍一拍他的肩膀,随便说点什么,装作刚刚只是一个玩笑。
tony忽然用扇子敲了一下我的头。
我再次深呼吸,狠下心大吼道:“别再说什么脏根野臧根生了!回去!!!”
张根野嘴巴乱动,不知道他在嘟囔什么,但是从表情来看,他一定伤心极了。
只是他并没有动,依旧在原地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们。
我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他的脚边扔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我再度大吼:“滚啊!!!”
张根野似乎被我这个举动吓了一跳,他忽然大叫大跳起来,在地上不住地打滚,像一个撒泼的孩子。
良久之后,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再也不看我一眼,大叫着向着溶洞外跑去。
张根活叹了口气,说道:“哥,你太伤人了,你就是个混蛋。”
说罢,他一头扎进了河流中。
我叹了口气,看着张根野跑走的身影,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tony走到我身边,说道:“为他好。”
我点了点头,将身上剩余的吃食都拿了出来,放到了张根野刚才站立的位置,我觉得,他以后一定还会回来,我希望他看得见。
起身以后,我犹豫了一下,又将自己身上的短刀摘了下来,跟那些食物放到了一起。
这东西或许对他有用,毕竟在这个原始的世界中,一把利刃是非常难得的。
上一次,我将自己的短刀给了阿依古丽,这一次,这把刀我送给张根野。
我还真是很喜欢送刀呢……
“走吧!”
tony、三儿、未央分别跳下了河流。
我心中有些惆怅,可以说之前所去的任何一个地方,我都没有过多的留恋,但这一次,要说内心无波澜,我真的做不到。
但是江湖,最多的就是离别。
我冲着溶洞入口的方向轻声说道:“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纵身一跃,跳进了河里。
(本章完)
第五十二章 逃生
我一猛子扎下去以后,才发现原来河流的下面并不像表层看起来那么的平缓。
我甚至都来不及做任何的反抗,就被湍急的暗流给直接卷入了更深层的地方。
也许这里是个洞,或者是个断口,我并不知道,因为这下面实在是太黑了,眼睛根本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秒的时间,但我感觉像是渡过了一生那么长。
因为我的气不够用了。
自从上一次在喀纳斯湖溺水以后,我就很注意锻炼自己的肺活量。
但是现在看来,我似乎锻炼的还是不够。
终于在又一次的暗涌将我卷向更深处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狠狠地呛了两大口水。
这该死的熟悉的感觉……
之后我便大脑还是空白,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在一片充满石子岸边了。
“掌柜的醒了!”
我一睁眼,便看见大家都在看着我,我便知道,自己大概是再一次死里逃生了。
我急忙起身,问道:“怎么回事?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
于队长说道:“蛋爷,真是惊险,幸好云彻小哥发现了你没有出来,又折身将你救了回来。也多亏了是他,换做另外一个人,我们是没有多余的气力再折回去了。”
我更加的迷惑了。
tony说道:“没想到你的肺活量还是这么差,才憋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不过还好咱的闭气功练得不错,将你给捞了回来。”
老马也回应道:“谁能想到那居然是一条湍急的地下暗河,就跟个通道一样,将大家给送到了这外面的胡泊,我们冲出了通道,见到上面依稀有些阳光就拼命往上游,根本就顾不上别的,我跟你说,就从通道出来湖面的距离,都已经够淹死你两次的了。”
我没有理会老马,也没有多感激tony,毕竟这家伙救我就像吃家常便饭一样。
我起身揉了揉脑袋,还有些昏沉,但是鼻腔却异常的通透,看来我是没少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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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
四周依旧是丛林密布,一眼望不到头,还是这么闷热。看来我们还是在十万大山中。
在我们身边是一个大概直径只有十米左右的小胡泊,胡泊的一边有一个开口,不断有水流出去,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小河流。
我问道:“我们如果要出去的话,大概还要走多久?”
老马掏出他那个设备,说道:“看看,还好咱们的设备是防水的!哈哈哈,我看看……嗯……从设备上来看,大概走不了多久就可以走出这个破地方,但是走出去以后是哪里,我就说不好了。”
“要是原路返回呢?”
老马捣鼓来捣鼓去,不知道看没看明白,但是他说道:“原路返回的话……大概……嗯,反正是要走好多天就对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行了,就按照最近的地方走吧,先出去再说。”
我们现在的想法很统一,大家都想要尽快逃离这里。
因为这个丛林中,带给了我们太多不美好的回忆。
但是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吃早饭,根本没力气赶路,我们将大家剩余的压缩食品都拿了出来,大家一分,勉强算是能填饱肚子。
之后便立刻出发。
在经过了天坑的世界以后,我们发现,在这种丛林中,一些怪猫之流,根本也算不上什么危险了。
期间我们又接触了一些野生的猛兽,都是以驱赶为主,没有起过什么冲突。
就这么一路有惊无险地前行。
虽然老马曾说过很近,但我们走到森林的边缘的时候,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我们连滚带爬地冲出树林,又翻过了一座不是很高,但植被很茂盛的小山包,终于算是走出了十万大山的范围。
然而我感觉自己已经要死了,过度的饥饿和劳累使得我已经再难支撑。
我们之所以可以走到这里,完全是凭借着“马上走出去了”这个念头。
现在我们真的走出来了,这点支撑立刻荡然无存,大家都已经要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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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ny站在一块有些高的石头上,向远处眺望了一阵子,又拿出来望远镜看了看,冲着我们说道:“前面有光亮,似乎是人家。”
我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说托哥,这会就别用望梅止渴的办法了,现在就是真的有饭放在我面前,我都没力气吃了。”
tony用被水浸泡以后皱巴巴的扇子敲了我一下,很认真地说道:“真的有人家。”
我们立刻来了精神,大家再度跟打了鸡血一般站了起来。
“多远?”
“不远,往前走就是了。”
又是毅力与**的较量。
但是我们这次又赢了,在天色已经大黑以后,我们终于来到了tony所说的目的地。
这里居然真的有人居住。
只是房子破烂不堪,看起来十分的老旧原始。
我们走上前去,不知道是谁家的狗突然开始狂叫起来。
老马说道:“卧槽,人家不会把咱们当成山贼吧?”
我没好气地说道:“这地方有山贼也早就饿死了。”
不一会,那几户人家纷纷有人走了出来,大家举着煤油灯围在了一起。
他们走出来以后,那些屋子中便失去了光亮,看来这个地方肯定是没有电可以用了。
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老人。他们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顿,我什么也听不懂。
我心道这可坏了,当地方言跟我们没法交流,难道又要让我各种比划吗?
但是过了一小会,从那些人中走出来一个穿着衬衫的年轻人,即便是灯光昏暗,也不难看出他的那件衬衫已经非常旧了,但洗的很是干净。
他的穿着打扮在那群老人中间,显得十分的扎眼。
这就像是拍宫廷戏的时候,中间忽然站着一个穿西装的一样。
那个年轻人带着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他走过来用很标准的普通话问道:“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老马大喊道:“卧槽,这么久了,终于碰见一个说人话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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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离开
我急忙将他推到了一边,生怕将人家给吓坏了,但我其实也是喜出望外。
我开口说道:“你好,我们是进山探险的旅客,在里面迷了路,好不容易才走出来,请问可以给我们一些吃食吗?最好是能有个睡觉的地方……那个,请不要为难,我们可以支付金钱的。”
那衬衫青年似乎有些犹豫,老马立刻又补充道:“我们出双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小哥,你看看我们这一、二、三……哎呀,反正你今天能胜造好多级浮屠……”
那小哥又打量了我们一下,估计他也是没见过在这种深山老林里还能钻出外人的。
但当他看到了未央以后,明显松了口气,毕竟有女生在,应该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个女生她背上背着……刀?”
我急忙说道:“那个啥……她……她是cosy爱好者,死侍,死侍你知道吗?”
那年轻人彻底放松下来,说道:“略有耳闻……那你们过来吧,我让我阿婆给你们弄点吃的。”
他转身对着那些老人一顿叽里呱啦地解释,那些老人似乎并没有那么多的心眼,大家听完以后,纷纷就散去了。
我们跟着年轻人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一个破旧屋子。
这破房子还不如我们山区的老家呢,只有两间屋,看来我们只能睡在外面了。
那年轻人给我们弄来了热水,稍微洗了洗脸以后,年长的阿婆已经给我们准备好了饭菜。
菜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差,至少还有摊鸡蛋可以吃。
我们很爽快地通过手机支付给了那青年一些钱财,也了解到这里其实都是一些留守的老人,年轻人都去几十公里外的城镇去打工了。
而他也是在外面上学的学生,今年刚刚毕业,回来看看奶奶,住上一段时间。
短短的一番对话,我对这个年轻人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一般见惯了外面花花世界以后,再回到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是很难适应的。
至少他没有忘本。
吃饱喝足以后,我们随便找了个空地,就此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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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我依旧没做梦,再醒来的时候,我依旧浑身酸痛。
又跟这里的人家买了一些吃食以后,我们道别,继续上路。
沿着那年轻人说的路,我们又走了大概一天的时间,才来到了一个小镇。
选了最好的一间旅馆,我们先是洗了个热水澡。
接着我又自掏腰包,去胡吃海塞了一顿。
大家喝的酩酊大醉。
我坐在座椅上,拎着一瓶二锅头哈哈大笑。
张根活忽然问道:“哥你是不是傻了,笑啥?”
我说道:“我笑什么?我只是回想起来,前几天,我吻了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姑娘,不值得笑吗?”
张根活不屑地说道:“不就是亲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接着,我又哭了起来,因为我想到了大彪,想到了张根野。
哭着哭着,我又笑了,因为我想到了绿犀和黑熊,我把他们都除掉了。
我又哭了,因为我想到了我的妈妈……
我就这么时而哭时而笑。
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这里反复。
有些事情,压在我心里太久了。
有些事情,折磨我太久了。
一直以来,都是我一个人。
未央走到我的身旁,不言不语,我一把抱住她,放声痛哭。
“未央,我太累了……”
这一晚,大家都喝的非常尽兴,我记得是未央扶着我回去的。
在宾馆中。
我和张根活一个房间。
他问道:“哥,黑熊没回来,仇人是他吗?咱妈的仇是不是报完了?”
我点燃了一根烟,看着他,郑重地点头。
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只有张根活注意到黑熊没回来……
张根活翻了个身,并不看我,他说道:“哥,这事儿你办的很爷们儿。我知道我笨,以后我还是个只会惹祸的二世祖,你放心吧,甭惦记我。”
我看了看他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狠狠地将剩余的烟吸完,我说道:“哥不是不想带你,但是有些路,我必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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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走。”
张根活甩过来一个抱枕,说道:“别装逼了,睡觉!”
……
我们在这个小镇呆了两天,在第三天启程,用很高的价钱雇了两辆大面包车,将我们送到了十万大山的检票处。
没办法,再贵也得回来,因为我们的车还在这。
检票员依旧无精打采地面对着炎炎夏日。
我们经过检票处来到了停车场,我们的车已经有了一些尘土。
tony摇着折扇说道:“之前看这里停了这么多车,很不理解,现在看来,应该是之前死在里面那些人开来的。”
我点了点头,说道:“大家上车吧,赶紧回家。”
大虎忽然说道:“诶不对啊,黑熊大哥怎么好像不在啊……”
我心道你们总算是想起黑熊来了吗?
老马这次没有言语,因为他是黑熊死亡时候的目击者之一。
就这样,最八卦的老马既然没话说,其他人就更掀不起来什么风波了。
看来大家也都不是很喜欢黑熊那家伙。
于队长说道:“在我的印象中,黑熊似乎很久没有跟咱们在一起了,会不会他还在那里面啊……”
丁飞昂忽然有些拉偏架的意思,他说道:“那没办法啊,他就是在里面咱们也不可能再回去找他啊,而且说不定他是按照原路返回了,没准现在已经在往这里走了。”
我心说你这个丁飞昂啊,如果要是自己家的队员在里面没出来,八成你已经回去找了吧,换成了黑熊,忽然就说出了这种话。
我说道:“要不这样吧,咱们留一辆车在这,反正黑熊有钥匙,他要是回来的话,一定会开车追上咱们的,我说的对吧,老马?”
老马忽然愣住了,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嗯……对,是吧……”
有了老马的话,大家似乎更加的有理由离开这里了。
我们将黑熊称乘坐的那辆车留下,剩余的人分别上车。
就此离开了这个充满恐怖回忆的地方。
——————本卷完——————
(本章完)
第一章 拒绝
回到津城以后第二天,我便收到了纪先生打过来的钱,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一次出手如此大方,居然给了我一百二十万。
这个数额可是比之前多了四十万。
其实我擅自打开了一个金箔木盒,我以为他会借题发挥,扣我的钱。
可是没想到,不扣反增。
既然有钱了,答应人的事情还是要做。
我将银行卡给了张根活,让他们去买手柄。
“喂,买手柄就买手柄啊,可不要到乱花钱,我这有消费提醒短信的!”
张根活脸上喜滋滋,似乎根本没有听见我跟他们说了什么,只是不断地冲我摆手说着:“行了,行了,知道了。”
便和三儿一同冲出了院子。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左右,我正躺在摇摇椅上面,看着面前的客人在屋子里晃来晃去。
手机上忽然冒出来一条短信:“您尾号为9724的储蓄卡于2013年6月29日消费5099元。”
读完这个短信,我一口凉茶直接喷在了柜台上。
我的手在颤抖,心也在颤抖。
张根活这个王八蛋到底又拿着我的钱去干什么了?五千多,什么手柄五千多?
金子做的吗?
我急忙拨通电话吼道:“喂!张根活你去干啥了!为啥我的钱少了五千多?!”
电话那头传来张根活无所谓的声音:“哎呀,老哥,你这卡里百八十万的,少这么点钱算个啥,再说了,我这次可真的没有乱花钱,我回去你就知道了。行,挂了啊。”
“喂!喂!”
王八蛋,果然不能相信他,果然不能将银行卡直接给他,唉,大意了,张根活果然还是张根活。
那个似乎想要在我这蹭空调的顾客看到我这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急忙灰溜溜地逃走了。
而我,就这么坐在摇摇椅上面苦着脸一直等到他俩回来。
听到门响,我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了。
还没开门我就大喊道:“张根活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只见张根活和三儿二人兴高采烈地拎着两个袋子走了进来。
将东西往桌子上一摆,递给我一张发票,说道:“我这次可真的没乱花钱,这是发票你自己看。”
我没有看发票,但我看到他们已经掏出来一个黑色的方盒子,看起来就很高科技的样子。
我问道:“还说没乱花钱,这是啥?”
张根活一挑眉毛,说道:“最新款的xbox-one。”
我皱着眉头问道:“那是啥?”
“最新款的游戏机啊,今年五月份才上市的,我这算是尝鲜!”
我一拍桌子说道:“不是买手柄吗?怎么买了个游戏机?!”
张根活理所当然地说道:“不买游戏机,手柄插哪?插到你脸上吗?”
这一番话把我气得直接一把掐住了他的脸,我说道:“怎么跟你的金主说话呢?啊?”
张根活挣脱了我,我这才拿起发票看了看,结果这一看我更加火大,问道:“这上面,游戏机才三千多,剩下的一千多呢?”
张根活将另一个袋子给拿了上来,冲我一打开,喊道:“当当当当!这呢,这里是市面上最火爆的游戏,都让我给买来了,怎么样,惊喜不惊喜?”
我简直被气的心脏病发作,骂道:“这他妈什么游戏机,居然还要买游戏?还这么多钱?你个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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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意儿啊……”
就在这时,tony拎着一个酒瓶子醉醺醺的走了出来,说道:“你们嚷嚷什么呢?嗯?微软最新款的游戏机?”
张根活立刻逢迎道:“是啊托哥,怎么样?帅不帅,走,去感受一下?”
我本以为tony不会对这些看起来很小孩子的东西感兴趣,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同意了……而且,看起来很感兴趣。
他们三个人进了屋,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大致意思好像是说屋里面的显示器太小了,想要换一个更大,分辨率更高的显示器。
我差点冲进去和他们干架,一个个天天就算计我?
“哥,要不要来一起玩啊,可好玩了。”
我嘬着茶壶里面已经被泡的没味的剩茶水,冲着里面大声喊道:“不玩!我张根生就算是死也不会玩你们这些小孩子玩的东西的!幼稚!无趣!都给老子滚!”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都窝在炕上玩xbox-one,并且因为显示器画质的问题,我又在网上订购了一台高分辨率的大屏幕……
咳咳……玩,为什么不玩,我花钱买的!
只是这份宁静,在一个很闷热的上午被打破了。
老马带着纪先生直接登门造访。
弄了我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我心中也早有了自己的打算。
出于礼貌,我匆忙穿上衣服鞋子去迎接。
“总堂明灯灭,寻卿过五街。通宝钱三枚,堂主……”
“哎呀,您快别念了,这大热的天,没想到纪先生到访啊,您看看这手绢都湿透了。”
纪先生的身体似乎有些虚弱,但是精神却愈发的好。
他依旧穿着自己古朴却看起来十分昂贵的西服,一步一擦汗地往我的屋里走。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就这么喜爱西装。
杨柳古镇不能进车,他从外面走进来,在这大热的天气,可想而知,估计内裤都湿透了。
纪先生进屋以后赶紧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冲三儿说道:“赶紧给纪先生兑碗热的。”
老马瞥了我一眼,说道:“每次来都是兑剩茶水喝,我说你张根生就不能给沏一碗热茶吗?”
我头也不抬地说道:“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老马吃了瘪,纪先生似乎也是看出来我们之间闹了一些不愉快。
于是纪先生急忙说道:“黑三儿小哥,不忙不忙,老朽就喝凉的就行,这天气啊,热!”
三儿只得举着暖壶又走了回来,嘴里嘟囔着:“是白三儿。”
喝了两口茶以后,纪先生说道:“蛋爷,之前的钱,收到没啊。”
我笑着点头说道:“收到了,都玩了一个星期了。”
“什么?”
“哦,没什么没什么。”
纪先生又说道:“老朽就不卖关子了,我这次来呢,还是为了金箔木盒的事情,这个价钱呢,我会和这次保持一致,你看……”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肯定会立刻答应下来,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了无牵挂。
在天坑中,我将金箔木盒给老马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准备和这些人,这些事情撇清关系了。
我说道:“这个……纪先生,上一次的行动凶险万分,我想您应该也是知道的。”
纪先生用手凌空点了点我,然后笑着说道:“你啊你啊,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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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钱可以再谈嘛。”
我急忙摆手说道:“纪先生,我不是这个意思,您给的钱已经够多了,我是想说,经过上一次的行动,我很好的朋友都死在了那个天坑之中,这对我的打击很大,我已经决定收手了,您的活,我不打算再接了,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这铺子里面的兄弟们。”
纪先生没有放弃,他接着说道:“可这是最后一次了,做完这一次你再收手,我绝对不会找你了,再考虑一下?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我知道。”
“你知道?”
我急忙改口道:“哦不,我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回答,我的意思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做了,理由我在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纪先生愣了半天,估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这个守财奴居然会拒绝他的请求。
良久的沉默之后,纪先生说道:“是不是老朽哪里做的不好,得罪了蛋爷?”
我再次摆手说道:“您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您是我的大金主,哪有金主的不是,您这么说就折煞我了。我呢,仅仅是怕了,也是真的累了,还请您能见谅。”
我这一番搪塞,纪先生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他又说道:“那好吧,咱们呢,都是商人,你帮我办事,我给你拿钱,咱们两个之间谁也不曾欠过谁,既然缘分到此,老朽也不强求了,咱们好聚好散。”
我冲纪先生一抱拳,算是感谢他的体谅。
我眼看着纪先生又喝完了一碗茶水以后,额头上的汗水也没有了,看来是已经歇过来了。
再这么耽误下去,大家都会很尴尬,索性,我端起了茶杯。
端茶送客。
纪先生见此,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起身,说道:“老朽还有事,就不久留了,蛋爷,告辞了。”
他说罢,我也起身,冲纪先生再度抱拳。
三儿将门打开,我将纪先生送到门口。
老马忽然回头,冲了过来对我说道:“张根生你太冲动了,怎么说你也是三宝斋的员工,你现在这么做等于是把金主给伤走了,你怎么跟宝三爷交代!”
我轻描淡写地说道:“那是我的事情。”
老马更加严厉地说道:“黑熊没有回来这件事宝三爷已经很生气了,你我心里都清楚发生了什么,再加上这件事情,你知道后果会有多严重吗?”
我转身,将门直接关上,把老马向门外逼。
我说道:“我说了,那是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
“你!你会后悔的张根生!!不要不听劝!!”
后悔?等后悔的时候再说吧。
我到现在为止,悲惨的命运,可以说是这些密谋天玉的人一手造成的。
而且他们残忍杀害张天启的事情足以告诉我,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更加不会是什么老实的合法商人。
我的仇已经报了,虽然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
但至少我可以安慰自己了,我不想再卷入任何的利益瓜葛中,更加不想被任何人利用了。
况且张天启在临死前曾经警告过我,不要去找最后一个金箔木盒。
我相信他,我想这里面一定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隐情。
也许他们要的不仅仅是这些天玉,也许这些天玉后面隐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也许这个秘密我知道以后就无法再安全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反正,我宁可相信张天启说的是真的。
(本章完)
第二章 有人跟踪
坐回到摇摇椅上,我忽然觉得自己想念未央了。
是啊,除了我这间铺子里的人以外,只有未央对我是最真诚的。
我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在干嘛?”
发完我就觉得很好笑,这都什么年代了,我们居然还保留着倒退十年的联系方式。
没办法,未央对现在的微信什么的,都不太感兴趣,即使是短信,她也只是偶尔回上一次。
如果不是能经常和她见面的话,那我们这个情侣关系,简直就跟不存在一样。
我拿着手机等了半天,也没有收到任何的回信,看来她可能是没有看手机。
又等了好一会,我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我有些高兴,可当我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又有些不耐烦。
原来不是未央打来的,是老马。
“喂。”
我接通了电话,老马在电话那头说道:“根生,你闯祸了,你这次拒绝了纪先生的请求。宝三爷非常生气,他要你明天正午十二点到总堂来,到时候其他分堂的堂主也会到场。宝三爷说,要按规矩办事。”
我说道:“按规矩办事?就是要办我喽?”
电话那头老马说道:“你啊你啊,怎么就不听劝呢?你现在赶紧来找宝三爷道歉吧,还来得及。”
我说道:“你没什么事就挂了吧,我明天准时到。”
“你……”
我不再听老马的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再次躺在摇摇椅上。
tony从屋子里走出来,说道:“怎么?他们要过车拆桥?”
我叹了口气说道:“你说这是哪门子规矩,我金盆洗手不干了还不许,你三宝斋人才济济,就差我这么一个小小的分堂主吗?”
tony说道:“咱知道了,他想办你,怕也没那么容易。”
我问道:“你又想干啥?”
tony说道:“干啥?喝酒!家里的酒喝光了,走,出去大喝一顿!”
张根活和三儿忽然冲出来,两眼放光地问道:“是要出去喝酒吃肉吗?我也去我也去!”
我有些扫兴地说道:“你们去吧,我今天不太想动弹。”
张根活说道:“他爱去不去吧,托哥咱们去,找个带空调包间的饭店,弄几个硬菜,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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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礼拜没有正经吃东西了。”
我瞥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一个礼拜没正经吃东西了?我哪天饿着你了?”
张根活不满意地说道:“整天就是凉拌菜,吃的我脸都绿了,不就是花了你五千多块钱吗?也不至于省钱省到吃饭上啊!”
想起来那五千多块钱,我的心还是隐隐作痛,我不耐烦地冲他挥手道:“滚滚滚,败家玩意。”
张根活率先冲出了屋门口,回头冲着tony喊道:“托哥快点跟上啊,快!”
tony笑着摇了摇头,又对我说道:“当真不去?”
“不去。”
“成。”
说罢tony也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我心情并不是特别好,但还是躺在摇摇椅上面睡着了。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老马给摇晃醒的。
我看了看外面骄阳似火,大概是正午一两点钟的样子。
我不耐烦地说道:“我说你怎么又来了,烦不烦?”
老马不要脸地嘿嘿笑着说道:“我呢,今天不来跟你谈公事,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待见我,但是咱们说话还得算话。”
我皱着眉头说道:“什么说话算话,你这唱的哪出?”
老马说道:“你当初可是答应了要请我吃饭的,锅塌里脊,忘了吗?”
我鄙夷地看着他,说道:“往我这讨饭来了,行,我不差你一顿吃的,我给你三百块钱,你爱去哪吃去哪吃。”
老马说道:“你这叫什么话,三百块钱就把我打发了?”
我理所当然地说道:“就我答应你的那几个菜,三百块钱绰绰有余了。你还行怎样,勒索我?”
老马说道:“这钱我不要,你说了请我吃饭,那就是请我吃饭,给我钱算是怎么回事,打发要饭的呢?”
我更加的不耐烦,说道:“行行行,是不是我请你吃了饭你就能永远别再来烦我?”
老马点了点头,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嘲讽道:“就他么你还君子呢。走,赶紧的!”
我领着老马出了门口,跟着他找到了他的宝马车,上车便催促他赶紧找饭店。
我的心情现在极度糟糕,我只想快点让他吃完了,理他远一些。
老马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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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我,东拐西拐,居然来到了一个很高级的饭庄前。
他停好了车,就要下去。
我伸出头看了看这饭店的规模,着实吓了一跳,古色古香,庄重大气。
不用说,看这个门面,大概人均消费就不会低于一千块的那种。
我也下了车,冲着老马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老马正了正自己的衣衫,说道:“还什么意思,吃饭呗。咱们不说好的吗?来吃饭。”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骂道:“吃饭来这地方?你看看这装修,要是再投点资能他妈赶上美国白宫了,你是想坑死老子吗?”
老马笑了笑说道:“哎呀,你看看你,你也是几百万身家的人了,来这种地方正符合你的身份,再说了,咱俩吃一顿,最多也就是花个三千多块钱,这点钱对你来说算个屁啊。”
三千多吃一顿饭,对于我来说却是不算个屁、
算是命了。
说罢老马居然过来开始拉住我就往里面走。
老马人高马大,力气又很足,我虽然赖着不走,但是却也还是被拽着一点一点前进。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们,一个个都像个名流似的,而我们居然跟泼皮打架一般,显得比别人矮了一截。
我索性把心一横,他娘的,吃就吃,吃完一刀两断,反正也不是天天吃!
“你撒开我!我自己走,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你个老王八蛋!”
老马听我说这句话,立刻又离开嘴笑了笑,说道:“我就知道你敞亮,早这么说不就完了吗?”
我就这么不爽地真跟他来到了这个大饭店的门口。
老马忽然搂住我的肩膀,动作忽然很亲昵,我骂道:“你他妈疯了吧?”
老马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大老爷们扭扭捏捏,怕我吃你豆腐?”
说罢他又用只有我能听见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后面有人。”
我还是推开了老马,骂道:“滚,老子最腻歪你们这种基佬行径。”
但是我的眼睛还是从饭店的玻璃门上看到了我身后的情景。
令我感到意外的是,在玻璃的反光中我真的看到了有两个十分可疑的人,他们就站在不远处交谈,眼睛似有似无地向我这里张望。
(本章完)
第三章 吾儿根生亲启
我心中的惊疑不定地跟着服务员来到了最顶层的一小片区域。
服务员恭敬地冲我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马先生定的最高vip包厢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二位什么时候点餐呢?”
我愣了。
我像一只呆鸡一般。
最高vip包厢?
我吗?
我一个全身上下行头加起来都不够三百块的**丝,来最高vip包厢?
我耸了耸眉毛,小心地问道:“请问这位小哥,这最高vip,有没有最低消费啥的?”
那个小哥非常有礼貌地回答道:“有的先生,这种包厢的最低消费是三千人民币。”
我的脑袋就如同被雷击一般,三千块钱,还最低消费。
我是谁?我是守财奴张某人。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那下面的大堂,有没有最低消费。”
那服务员依旧是标准的微笑着说道:“没有的先生。”
我点了点头,试探性地说道:“那……我们要是换到下面去吃可以吗?”
我都这么说了,本以为那服务员多少会有些看不起人,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接受他失望的眼神了。
可没想到那服务员依旧笑的非常标准,他说道:“可以的先生,如果您确定不要这个包厢的话,我就给您退了。”
老马忽然将我拉到一边,很大气地对着服务员说道:“不行,不能退!我们今天就要这一间!现在就点餐!”
我一把抓住老马衣领,问道:“老马你他妈几个意思啊?在大堂吃不行吗?最低消费三千块,你是想坑死老子!”
老马一把拨拉开我的手,说道:“哎呀,婆婆妈妈的,来都来了,你看看你这穷酸相,多让人笑话。”
说罢他居然再也不理我,直接推开了房门就走了进去。
服务员再次很有礼貌的对我问道:“那先生,这个包厢还退不退了?”
我正犯愁呢,只听到屋子里面“咔”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玻璃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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皿被摔碎了。
那服务员略带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先生,现在好像是退不了了。”
我挠了挠头,说道:“唉!算了,麻烦你们帮忙打扫一下吧,我们现在就点餐。”
服务员打扫过后,给我们拿来了菜单。
我大致看了下,这家餐厅倒是包罗万象,菜式琳琅满目,价钱也高低不等。
当然,既然是津城的饭店,津城的老菜也一样不少。
我看了下大致的价钱,新爆三99元,锅塌三样99元……
我嘟囔着:“这也不贵啊,吓我一跳,看这排场我以为一道菜得**百呢。”
我随意点了五个菜,说道:“就要这些吧。”
服务员接过菜单,微笑着说道:“先生,您现在点餐的总价款是499元,距离最低消费还有一个些距离,要不您在看看?”
我去,我把最低消费的事情给忘了。
老马倒是很大方,说道:“没事,你们随便给上一个三千来块钱的酒就行,洋酒白酒红酒都可以,快去吧饿死马爷了。”
不得不说这家餐厅的服务还是相当到位的,那服务员只是刚刚走出去,便有人开始往里面上餐。
一共五道菜,还有一瓶我叫不上来名字的红酒。
老马甩开腮帮子就开始往嘴里面填东西。
我一看,立刻也不淡定了,虽然这家的量非常大,但是照老马这么吃,我是要吃亏的啊!
就这样,我们两个人跟饿死鬼投胎一般,只是半个小时就将所有的菜和酒都消灭的一干二净。
不得不说,还挺撑。
我摸了摸肚子,说道:“行了,吃完了走吧。”
老马摆了摆手,说道:“别着急啊,你以为我找你来这个地方,就真的只是蹭你的饭吃吗?”
我皱着眉头问道:“你还想干嘛?”
老马忽然正经起来,说道:“你不记得我让你看的那两个小子了吗?他们一直跟踪咱们到了这里。”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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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你知道是谁开的吗?刘文天,在津城就没人敢不给刘文天面子,在这个地方吃饭,定最高vip包厢,是没有人敢跟上来的。”
“那又怎样?”
老马拿起来一根牙签,叼在嘴里说道:“那又怎样?这很重要,我接下来要跟你说的话,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所以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我将信将疑地说道:“你要说什么?”
老马说道:“我想要让你帮我们,抓捕张宝三。”
我立刻回答道:“我是不会做的,这样太危险了,我已经决定收手了。”
老马笑了笑,说道:“我给你介绍个人,也许见完了你就有兴趣做了。”
我下意识问道:“谁?”
“我!”
我不耐烦地说道:“你他妈有病是吗?我没工夫跟你在这扯淡,我要走了!”
老马根本不跟我吵嘴架,却忽然将自己的头套给扯了下来。
“怎么样?你不是一直很想见我吗?”
在看到老马的真容以后,我被震惊的哑口无言。
大光头,皮肤黝黑,脸上有一道长约五厘米的刀疤……
“是你!”
这一切的特征都指向了我一直寻找的那个人!
那个在邮局帮我爹寄信的刀疤男!
什么被烧伤毁容,什么为了遮丑,原来你带头套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防着我!
震惊过后,我只感觉到愤怒填满了我的胸腔,我大吼道:“你!你他妈一直在耍我!”
老马忽然举起双手,对我做出要冷静的手势,说道:“你可以吼出来,这样有助于情绪宣泄,放心,他们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外面根本听不见。”
我正又要破口大骂,老马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个信封,扔到了我的面前。
“拿起来看看,你绝对会感兴趣的。”
我下意识向那信封上看了一眼。
可我的身子再次僵住,因为那信封上居然写着:吾儿根生亲启。
(本章完)
第四章 最后一个卧底
这个字迹我再熟悉不过了,我敢肯定这封信是我爹写的。
虽然我很想拆开这个信封,看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
但是我还是忍住了,因为现在似乎所有支离破碎的线索,我经历过所有的事情都在向着一起汇拢。
就像一张铺开的大网,已经到了要收网的时节,而我就身在网中。
我胸口剧烈地起伏,头脑一片空白。
这一刹那,我忽然又有些不敢拆开这封信了。
万一里面是遗言怎么办?
万一这是我爹刚下山时候写的呢?也许他现在已经不在了呢?
我问道:“我爹到底在哪?”
老马说道:“我也不知道,通常都是他跟我联系,你现在见不到他,只能说明他还不想让你跟他见面。”
我头脑有些发胀,用手抹了一下信封上面的字。
墨迹忽然染黑了一小片干净的纸。
我悬着的心忽然放下了一大半,看来这是一两个小时以前写的,我爹应该还健在。
老马看了看我,走过来,笑着说道:“怎么?不敢看?好吧,我来给你念。”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老马完整的脸上浮现表情,一时间还有点难以适应。
老马将信封拆开,里面是一封信,还有一个发旧的小册子。
他将那封信打开,念了起来。
“根生,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你不要担心,我还活着。你先不要管我到底经历了什么,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你面前的马警官,咱们这一脉的命运,就都在你的手里了。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你想知道的,都在这个小册子里面了。切记,一定要三思,莫要冲动——张傻根。”
老马翻来覆去地看了半天,说道:“就这点儿?没意思。不过你也听见你爹说的话了,他让你跟我好好配合,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但是我还是衷心希望你可以答应我的请求。”
我的眼眶有些发酸,说实话,我真的太想我爹了。
我将那本小册子拿了起来,却迟迟没有翻开。
老马说道:“怎么不打开看看?”
我揉了揉眼睛,说道:“你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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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嘿嘿一笑,说道:“怎么着,第一天认识我啊?”
我忽然厉声道:“别跟我扯皮,你到底是谁!”
老马见到我认真的样子,努了努嘴,最后说道:“行吧,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就坦诚相见。我的真名叫马亮,是一名警察,现在的任务是在三宝斋做卧底。”
我眯着眼睛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我还是不敢相信,之前只是听他说组织,我以为他说的组织,大概也就是另一个黑社会性质的团伙。
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所说的组织是隶属于警察的,就这个德行的能是人民警察?
老马说道:“我知道你多半不信,但是这就是事实,我就是潜伏在三宝斋内的最后一个卧底。这么多年我一直隐藏的很好,我搜集证据,破坏三宝斋的走私交易……直到这一次从桂郡回来,我便被三宝斋的人给盯上了,这一切说起来,还是因为你杀了黑熊啊……”
原来大虎说的三宝斋有内鬼是真的,这个内鬼居然还是离我们这么近的一个人。
我说道:“不要什么都往我身上推,这个锅我不背。”
老马笑着说道:“你不背谁背。想当初你在疆域要对绿犀下手的时候,我多次阻拦,有意无意地破坏了你的计划,可是没想到你还是把他给除掉了,虽然我至今还不知道你是怎么办到的,但我知道一定是你!不得不说啊,你其实是一个犯罪天才。”
我冷笑了一声,没有答复。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忽然便想起来在疆域的时候,我曾经三番两次的想要除掉绿犀,都是老马恰巧出现才打断了计划。
看来这些都是他有意为之。
想起来当初在疆域的那个饭店,面对大醉的绿犀,我险些得手却又被他破坏的情景,我的眼神不免又冷了几分。
老马又说道:“绿犀陪着张宝三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从没有出过任何的纰漏,而跟你出了一次任务就死了,生性多疑的张宝三,在知道你身世的前提下,很容易就想到了是你杀了绿犀。”
“再后来,你对纪先生进行过几次套话,加上你的行为越来越不受控制,张宝三便对你越来越不放心,所以在前往桂郡的那一次任务,他派了黑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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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这个人在张宝三心中的评价很高,冷静、睿智、战斗力爆表。同时,张宝三又找到了我,让我时刻盯住你的一举一动,如果有不妥的地方,就和黑熊联手制住你。”
“可惜啊,千算万算,黑熊还是被你杀了,在道上叱咤风云十几年,杀人无数,有黑阎罗之称的黑熊居然就这么被你给除掉了。”
“回来以后张宝三得知黑熊去而不返的消息以后,痛心疾首,他很明白,黑熊一定是死在了那个天坑中,而他的死一定和你张根生有关。张宝三曾经多次向我问起当时在天坑中的情况,而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知道黑熊为什么没有回来。”
我哼了一声,说道:“你不会实话实说吗?”
“说实话,我也很为难,因为如果我说实话,那样就会将你彻底暴露在张宝三的对立面,也许他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而你,是我们计划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我们不能看着你出任何的意外。所以最终我还是说了我不知道,但张宝三不相信是你一己之力除掉的黑熊,他觉得我对他有所隐瞒,于是,我便引火上身。”
“张宝三开始派人跟踪我,就连我的车上,甚至都被安装了定位设备和监听设备。我并不敢拆除,只能装傻,继续尽可能正常地生活,因为我现在还不能暴露自己。”
我不屑地说道:“暴露怎样,不暴露又怎样?”
老马点燃了一支烟,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能暴露,我现在的成果,是由无数个同事用鲜血换来的……就在去年,我有一个同事在卧底的过程中迷失了,他彻底投靠了张宝三,这是灾难性的,除了我这个跟总局单线联系的人以外,其他的同事全都被他一一指证,然后彻底消失了。我已经是最后一个卧底了。而且我已经如此接近张宝三,任务进行到了这个地步,我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耸了耸肩,说道:“说到底还是怪我让你引人怀疑了呗,我说句实话,如果不是你那口又黄又黑的烂牙,我真的要开始同情你了。”
老马深深地吸了口烟,愣了半天,说道:“张根生,你说话真的很欠抽,你是职业的混蛋吗?”
我再次耸肩,说道:“算是吧,反正挺专业的。”
(本章完)
第五章 王牌特工计划
嘲讽完了老马,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如果老马暴露了,被人怀疑了,那么未央呢?
未央是和老马一个组织的,万一三宝斋的人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怀疑到了未央身上,她毫无城府,会不会有危险呢?
又想起今天她一直都没有给我回任何的信息,我便掏出手机,找出未央的号码,直接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我整个人愣在了当场,推开门就要往外跑。
老马一下子将我拉住,拽回了包厢内。
他说道:“放心吧,未央没事,比你我都要安全。”
我怒目相向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把未央怎么了?”
老马说道:“我如实向上面汇报了近期她的举动,组织上评定她已经不再适合进行执行这次任务,所以,已经将她转移到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再适合执行这次任务?”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本来啊,未央是我们的王牌,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对你动了真感情,在天坑中她居然对我这个上级举刀,所以只要有你在,她对于命令的执行力就会大打折扣,我们是不会允这次任务中存在这么大的变数的。不过你可以放心,她很安全,这一点我是绝对可以保证的。”
听到未央十分安全,我稍稍放心下来,但还是有些愤怒地说道:“你们软禁了她!你和那个出卖同事的卧底根本没有区别!”
老马说道:“诶,话不要乱说,我们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好吧?首先,未央她根本就不是卧底。在张宝三那里,一直都认为未央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冷血杀手。她不会掌握到任何的机密,不会知道多余的情报,三宝斋只会在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让她去卖命,去送死,然后支付一笔丰厚的报酬就是了。所以说,未央和三宝斋的关系,大体相当于纪先生和于队长的关系,就是雇佣,打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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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而已。”
“而且,她在组织中的角色也只是被培养出来的特工而已,她来只是为了辅助我,过多的东西她也接触不到,所以她跟我的关系,也像是雇佣、打短工而已,我们不是平等的同事关系,我也更加不会出卖她。”
我嘲讽道:“其实你和张宝三没什么区别,同样让人作呕,你们只会利用别人。”
老马叹了口气,说道:“反正提及未央,在你眼里我们肯定都是错的。真是作孽啊,我说张根生,你如此投入感情,但是你真的了解未央吗?”
我嘲讽地笑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们组织还禁止恋爱吗?我了不了解她跟你有什么关系?”
老马说道:“你记不记得,你在第一次见未央的时候,曾经对我说,难道她不是人?我没有说话,我以为当时的那个眼神你会懂。可是你终究还是没有那么聪明……不过也不怪你,一般人都不会相信的。”
老马的话听的我遍体生寒,我忍不住问道:“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人?”
老马思索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他说道:“也不能说不是人,从生物学的层面上讲,她的确是人类,但她又不能完全定义为‘人’。”
我吼道:“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耍我啊?!”
老马冲我推了推手,说道:“你看看你,怎么又急眼了,我这不是在想怎么和你你才能明白吗?”
我接着吼道:“那你他妈就快说,别跟老子兜圈子了!”
老马说道:“嗯……我给你举个例子的话,你可能明白的更快一些,你应该听说过克隆羊多莉吧。”
“那又怎样?”
说完这四个字,我忽然僵住了,身体如同遭受雷击一般。
我心跳加快,不得不抓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未央是……克隆人?
不可能吧,这怎么可能?
老马用关切的眼神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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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问道:“你还好吧,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事实……就是这样。”
我掏出一根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在尼古丁的作用下,我的大脑稍微平静了一些,我说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老马再次叹气,他说道:“这个事情其实大家都不想见到,但它就是发生了。”
我无力地说道:“别说废话了好吗,我的头都快要炸了。”
老马说道:“好吧,其实这个事情要从组织的上一个王牌特工说起。在十五年前,与我们组织合作的另一个组织,开展了一个‘王牌特工’计划,他们从全国各地寻找无身份无背景的孤儿,开始秘密训练,最终培养出一个最强的特工种子,她的编号是252。”
老马再次点燃一根烟,吐了个烟圈继续说道:“252很特别,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大,同时心性和身体素质都是顶级的,没用多长时间,她就成为了‘王牌特工’计划中最杰出的代表。”
“我们开始和这个组织合作,252也为我们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某些极端的情况下,252甚至抵得过一整支特种小分队,她实在是太强大了……不过让人惋惜的是,她在执行一次任务的时候,歹徒实行了自杀式的攻击,一整个大楼倒塌,她没能逃出来,就此牺牲。”
我有些焦急,问道:“那你说这些和未央有什么关系?难道……”
我再次闭嘴了,因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252号王牌特工,很可能就是未央的母体。
老马说道:“我想你应该也是猜到了,没错,252就是未央的母体。在252死后,我们感到十分的惋惜,但是那个组织跟我们透露,他们还有王牌特工的复刻版本。我们当时非常震惊,了解之后才知道,原来在‘王牌特工’计划选出252这个最优秀的种子以后,有五名疯狂的技术人员,隐瞒上级偷偷开展了另一个骇人听闻的‘王牌复刻’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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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未央的身世
“那五个技术人员,提取了252的细胞,并加以培养和克隆。他们认为,这是寻找超级战士最好的办法,毕竟他们的组织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还有长久的时间,才从众多的候选者中确认了252。这其中不乏有运气成分,如果想要再次进行‘王牌特工’计划,无异于难上加难。所以那五个人就这么做了,带着他们狂热的追求,他们克隆出了五名复制者。”
我心情忐忑地说道:“五个?你是说,还有四个未央?”
老马说道:“你着什么急,听我说啊。这五名复制者,其中有三人先天就患有疾病,在婴儿阶段就死去了。剩下的两名复制者,其中一个人在十三岁那年突发心脏疾病去世,最后只剩下一个复制者,那就是你见到的未央。”
我又忍不住问道:“可是我听说克隆是违法的,也违反道德,全世界不都禁止这种技术的推广吗?”
老马说道:“所以说啊,那五个技术人员欺瞒着上级开展了这个计划,等到他们的组织发现的时候,那幸存下来的两个复制者已经是正常婴儿的样子了。她们已经有了正常人类的生命体征,虽然她们不能称之为真正的自然人,但如果要私自将她们处理掉,确实是有违人道。所以她们就这么不伦不类地生存了下来,好在其中一个在十三岁的时候解脱了,最可怜的就是未央了……这个世界上没有谁会把她当人看,人们疏远她,对她冷眼相看,而那个组织索性顺水推舟,对她进行严苛的训练,没过多久,又一个‘王牌特工’诞生了。”
我忽然想起来,未央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对她好。
想到这里,我忽然鼻子一酸,很想将未央搂在怀里,拍拍她的头,告诉她,一切有我。
老马接着说道:“从未央的成长记录来看,她似乎是没有任何情感的,我们最初认为这是技术上的缺失,导致了她缺少了正常人类所应该拥有的情绪和情感。综合评定,她甚至比252更加适合我们的工作,况且针对三宝斋的卧底计划告急,我们就破例让她加入了。可是,你的出现,让我们以往的数据出现了一个大的断层,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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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发现未央居然是有情感的。所以这一次组织决定,就此终止这个本就是错误的‘王牌计划’,将未央送往了‘安乐园’。”
我下意识地问道:“安乐园?那是什么地方?”
听到这个名称,我不知道怎么的,总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安乐死”这个词,反正不管怎么说,听起来都不像是什么好地方。
老马说道:“你可以将安乐园当成是一个代号,它指的是一些特别的地方,是一些绝对安全,但外界很难找到的地方。”
老马看了看我,我皱着眉头没有说话,老马又说道:“你不了解,做我们这行的,还有安歇做缉毒警察一类超危险工作的人们,他们的家属每时每刻都承担着极大的威胁。这个时候,安乐园就应运而生了,在一些特殊的时期,那些英雄们的家属都会被安置到安乐园中,什么时候外界绝对安全了,安乐园的人才会将他们送回原处。不过喂养的情况十分特殊,她的存在对这个社会都是一个不小的威胁,因为她毕竟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融入到社会中去生存,所以……未央可能此生都无法在走出安乐园了。”
其实这个结果我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因为如果老马说的是真的,那么未央的身份在当今的社会的确是会变的非常的尴尬。
她将会是一个无父无母,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人际关系的存在。
而且她又是这么强的一个特工,让她随波逐流,完全就是一颗随时会引爆的炸弹。
但是听到未央将在那个不知名的地方度过余生,我还是感觉到心里面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我冲到门口,对着外面大喊道:“服务员,再来一瓶酒,要最烈的酒!”
大概只用了一分多钟,服务员就用托盘端来了一瓶写满了英文字的酒。
服务员很有礼貌地问道:“先生,伏特加可以吗?”
我没有回答,直接将酒拿起来,关上了门。
打开盖子,我昂头便是灌了几大口。
辛辣的感觉将我的喉咙都快烧化了。
我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只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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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妈死的不明不白,我爹逃的无影无踪,我爱的人现在身不由己。
“啊!!!”
我拼命地大吼出来,老马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回过头问道:“那个安乐园在哪里,我要去找未央!”
老马愣住了,问道:“我刚刚和你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你们这样相爱是没有结果的。”
我吼道:“我不管有没有结果,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是神吗?即便是神我也不怕,我也不管未央到底是什么人!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真心对我张根生的人了!为了她,我命都可以不要,我他妈就是喜欢未央,我就是要跟她在一起,你们抓我啊!!”
老马摆了摆手,说道:“你冷静一些,我并不是你的敌人。你有你自己的想法,我很高兴,但是就目前来看,我还是不能让你去见她,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跟我们合作,抓捕张宝三,彻底打垮三宝斋团伙!”
我哈哈笑着说道:“威胁我?老马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你知道我张根生不吃威胁这一套,把我逼急了有什么后果你最清楚!”
老马很无奈地叹气说道:“我知道,就因为我了解你才跟你说这些,你就是个定时炸弹,所以啊,我这根本不是威胁,我就是循循善诱,在跟你寻求合作呢。”
说罢,他从怀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我。
“什么东西?”
“未央托我给你的。”
一听说是未央给我的,我急忙将小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一颗饱满的,红艳艳的红豆。
老马说道:“现在真的很少见你们这种痴情男女了,你对未央一往情深,未央又何尝不是,问世间情为何物……”
我根本没有在听老马后面说什么,只是盯着那颗红豆,眼睛都不想眨。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只感觉到自己所有的委屈忽然又迸发开来,眼泪不听话地又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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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当年那一切的巧合
老马等了好一会,伸出手看了看手表,说道:“在你同意和我们合作之前,我觉得咱们之间可能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所以,要不咱们聊点别的吧。”
我知道老马这个人最大的本事就是带节奏,我索性便没有说话。
果然,老马又开口道:“之前你曾经说过,感觉自己的经历太过巧合,我没有接你的话,现在我觉得是时候告诉你了。”
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他,老马接着说道:“我就从你来津城说起吧。你们来了津城以后,误入了诈骗组织,其实那不是误入。是张宝三买通了那个地方的诈骗组织的头目,付出了很高的报酬,所以你们的遇难,其实是一场阴谋,一场交易。只是出人意料的是,王云彻小哥居然提前出现在了那个诈骗组织里面,这当初让张宝三好一阵担心。”
我忽然想起来,tony曾经确实和我说过,他是因为他父亲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喝多了走漏了风声才来到jx的诈骗窝点的,也正是因为有人出现要我们哥俩,所以我们在里面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能活下来。
现在一想,这一些似乎都已经串到了一起,那个幕后黑手就是张宝三。
我不免笑了笑,他们这个圈子可真是小。
“王云彻小哥儿的出现,可是好一阵让张宝三寝食难安,不过还好,你们倒是十分的能折腾,闹出了不小动静,跟那伙人搞成了死敌一般。”
我忽然想起来我逃出来的场景,急忙问道:“那你出现在那里……”
老马说道:“我其实并不是恰巧出现在那里,在你们逃出来之前,张宝三已经和那儿的头目计划好了,大概会制造一个合适的时机让你们逃出来,而在他们商量好之后,到你们出来的那一天,我已经在那个鬼地方呆了三天了。我每天都徘徊在那个诈骗窝点的附近,每天都装作无所事事的样子,尽可能在你们出来的时候表现自然。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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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没想到你们出来的时候那么狼狈,根本就没有欣赏到我神乎其技的表演。”
“所以你后来在车上说的话?”
“实现编好的。”
“给那个脱发头目的银行卡……”
“里面没钱,大家提前串通好的,先让你愧疚和感激,这才是拉拢的第一步。”
我忽然笑了起来,拍着手说道:“好好好!好啊!天衣无缝,不仅仅是让我感恩戴德,后面更是用钱财的引诱,让我觉得我们兄弟二人在津城不会有更好的去处,而且三宝斋实力强大,可以帮忙寻找你这个刀疤男,留下就变成了水到渠成的事情。”
老马又说道:“还有,你在入行以后,三宝斋都是给你最好的资源,专心培养你,为了给你增加业绩,所有的好买卖都往你身上推,尤其是最后一笔买卖。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大盈官窑。”
我点了点头,我当然记得这笔买卖,当时属实是个结结实实的捡漏,我也是凭着这笔买卖坐上了堂主的位子,有了自己的铺子。
老马说道:“那一天都是精心策划好的,当时你在的铺子,所有人都去乡下淘货了,独独剩你一人,偏偏那个卖大盈官窑的家伙就在这个时间点来到铺子。这个世界上啊,从来都不会从天上掉馅饼,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让你赶上呢?这一笔买卖以后,张宝三顺理成章的将你推到了堂主的位子,并且给你找了一个可以说是非常偏僻的铺子。他的目的很明显,你只有坐上了堂主的位子,才能私自接活,而且你有了这个偏僻的铺子,做一些私密的事情才不容易被人怀疑。”
“再后来……”
我打断他说道:“再后来你们就找来了纪先生就来到了我的铺子,说起了……”
我忽然愣住了,因为我感觉似乎是落下了什么,仔细一想,不对啊,纪先生来找我谈木盒的事情的时候,他是知道我在汝南藏宝洞中带回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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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箔木盒。
那么最开始引我去找金箔木盒的是谁……
我越想心中越是凉。
因为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是三儿……
三儿也是张宝三的人吗?这个事情打死我也不会接受的。
我有些焦急地问道:“难道三儿是张宝三的人?”
老马楞了一下,然后哈哈笑道:“我以为你打断我是你想明白了。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放心吧,黑三儿并不是张宝三的人,不过张宝三倒是非常感谢这个一根筋,如果没有他的话,他不会这么顺理成章的来到你的铺子,亲口对你说还想要一样的木盒。”
我缓缓舒了一口气,还好,三儿果然是我这边的。
等下……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刚刚说什么,张宝三亲自?他什么时候亲自来了?”
老马摇了摇头,说道:“本来这个目前不打算告诉你的,没想到一不留神还是说漏了嘴。”
“快说!”
老马摊手道:“好吧好吧,其实纪先生就是张宝三。”
我张个人如遭雷击般地呆立在原地,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说什么?纪先生是……张宝三?张宝三不是那个看起来有些羸弱的瘦老头吗?”
老马说道:“你还是太年轻啊,张宝三是何许人也,世间老狐狸,他在津城出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做的很大,并且一定会招惹无数的仇家,所以他找了一个替身,就是你现在看到的张宝三,而他自己呢,就化身成了一个倒卖古董的商人。”
我听得简直脊背发凉,这张宝三的心计和远见绝对是世间少有。
我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于是问道:“既然张宝三如此的狡猾奸诈,又谨小慎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马笑道:“我?我比较特殊,我曾经救过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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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张家起源
我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你们不是要抓捕张宝三吗?为什么还要救他?”
老马说道:“这你就不懂了,我们警察抓人是需要证据的,当时张宝三不成气候,我们即便是抓到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也根本关不了他几年。而且,我们还必须得用到他。”
“用到他?用他做什么?”
“利用他,追查天玉的下落,并且彻底根除张家的另外两脉的不法分子。”
我越听越糊涂,皱着眉头如何想也没有想明白这老马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马说道:“哦,我忘记了你还没有看册子里面的内容,那我就先跟你说吧。你们张家呢,一直是有三脉人,我就不说你了,我就说其他两脉。那两脉……嗯……怎么说呢,其实他们并没有固定的族谱,但是在每一辈中都会很巧合地出现两派人,一派很激进,一派很保守,而张宝三还有他的大哥张宝一就是这一辈中的激进派的首领,张宝三的二哥张宝二是保守派。在一次家族的内斗中,张宝二占尽了天时地利,张宝一不幸身亡,而张宝三在我的帮助下侥幸逃生。”
老马又吸了口烟,说道:“所以啊,他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他不会对我有所隐瞒,三宝斋上上下下,我的地位可以说是最高了,就拿你的事情来说,整个三宝斋只有我和他知道,就连他那三个保镖都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不过啊,也正是因为我知道的事情太多,当太多的巧合接连发生的时候,他也终于将怀疑的目光盯在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我的头有些痛,一时间难以接受这么多的讯息,什么张家,什么三脉……
我忽然想起来张天启一直叫我族长,还总说“你们那一脉”。
现在想起来,似乎是有些明了了,我问道:“张天启是张宝二的后人?”
老马说道:“不错,看来你大致已经清楚了。”
我将那个小册子拿了起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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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我终于很想看一看这里面到底写了什么鬼东西。
我说道:“你等我一会,我想把这个看完。”
老马说道:“随你啊,我喝点伏特加。”
说罢他居然又出去叫了两个小菜,自斟自酌起来。
我深呼吸了两下,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册子打开。
上面是我爹有些潦草的字迹,看来他写这个的时候,要么时间不够,要么就是他要表述的东西太多。
“根生,我希望你能耐着性子将我写的东西看完,我知道这里面有些东西有违常理,更有违科学,你也许不是很容易接受,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将它看完。”
“你可以将它看做是咱们家族的历史吧。这件事情还要从咱们的祖上说起,那是东汉末年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相信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术士。咱们的祖辈就出了一位名叫张子养的天才术士,他本师从于吉上仙,可后来因为心术不正,而改修了邪道。而上仙于吉的故事你大概听你爷爷说过很多了,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怪只怪他得到了一块神奇的古玉,并将那块古玉做成了一件法器。我知道法器这个词语在你听来一定也是非常的可笑,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姑且就叫法器吧。”
其实我并没有觉得可笑,换做几年之前我肯定会笑,但是自从我在张大爷那得到了金针以后,我便再也不去怀疑这世界上那些灵异的事物了。
“那个法器就是你找到的那些天玉,张子养觊觎天玉,他认为这块天玉如果配合他钻研出来的邪术,定可达长生。于是他便偷偷用少女天葵破了于吉法身,这才使得于吉上仙死在了孙策的剑下。”
“再后来,虽然张子养是天纵奇才,但他仍然需要大量的财力和人力来钻研他的邪术,于是他便以本家之名投靠了当时还未起势的张角,并在暗中辅佐张角,使其成为了东安末年一股极为强大的势力。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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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只知道天公将军张角,却不知道在张角身后的那个阴诡的天才术士。”
“张子养利用他军师身份这个天然的屏障,利用许多的活人做了实验,终于将它那有违天道的长生术完成了。那个长生术说到最根本,其实是另类的等价交换,你也可以理解为,献祭。”
“后来,时值张角的黄巾贼日益势微,他便开始了他的计划。张子养先是对自己的孩子下了一道诅咒,通过这道诅咒,张子养将自己的一部分能力转嫁到了族人的血脉之中。同时,凡是拥有这种血脉的族人,寿命都会减半,另一半献祭给张子养,世世代代祭献世世代代供养。接着,他又留下祖训,在千年之后,利用天玉,在长生阵图中将他复活,之后,他便可享用这世世代代祭献而来的生命。”
“做完这些,张子养服下了可保尸身不腐的神奇丹药,进入了他研究出来的长生阵图中,安然赴死。”
“但是在后来的族人中,似乎发生了一些不可预知的问题,那就是虽然大家都继承了张子养的血脉,寿命都会减半,但张子养遗留下来的术士本能却只能在固定的某一些人身上流转。后来,凡是能运用这种能力的人,便慢慢组合到了一起,在他们之中最优秀的那个人,被推选出来担任族长,久而久之,这些人又被其他的族人称之为‘族长一脉’。”
“在之后的很长的岁月里,咱们的族人一直都是逆来顺受地接受着命运的安排,或者说,是张子养的安排,直到明朝时期,族长一脉中又出现了一个惊世的天才,他不仅完美继承了张子养的能力,也凭着自己的努力,成为了一名术士,这个人叫张敬之。”
我倒吸一口冷气。
张敬之,果然,他就是我的祖上,那个白衫的男人。
那个一直引领我走到今天的人。
我不由得心跳加快,快速地翻页,我想快点了解张敬之。
(本章完)
第九章 张敬之的谋划
“青年时代的张敬之,便接任了族长之职,承接祖训。但是张敬之却认为,祖上张子养的这种做法,有违天道,他所言‘实不可为也’,这一说法惹怒了出族长一脉的所有族人,他们开始逼迫张敬之下台,因为他们认为张敬之就是数典忘祖之辈,德行不配担任族长。但张敬之对这种言论充耳不闻,久而久之,其余的族人便联合起来,成为了反对派。他们甚至开始迫害族长一脉的族人。那一段岁月其实是黑暗的,我们的族人自相残杀,族长一脉的人数也骤减。”
“感念于此,张敬之带着率领着剩余的拥护者离开了,远走他乡,并且,带走了天玉。他本来想毁去这块古玉,但想到这是上仙的杰作,承天地之造化,如若毁于他手,恐遭天谴,哪怕对这世间来说,也是一种遗憾。于是他用自己的手段,将天玉以八卦为本,分成八块。又游历与世间,寻找与这八块天玉相辅相成的风水宝地来寄养。之后,他便写下了一本《天玉图鉴》,由每一代的族长抄录传于后人。”
“只是在张敬之走了之后,反对派的人一直在寻找族长一脉的下落,同时也在寻找天玉的下落,他们一刻也未曾停歇。那些反对派,都十分的聪明能干,无一例外的,每一代人都会出现一些杰出的人物,他们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所以我们族长一脉要面对他们的压迫和追捕,生活起来便更加艰辛。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反对派中居然也开始逐渐出现分歧,逐渐分成两个分支,其中一个分支依旧狂热地信奉着祖训,认为凭借着祖训将张子养复活,张家一定会迎来更大的辉煌,这一个分支,我们称他们为‘狂热一脉’或者叫‘狂热派’。而另一个分支,他们思想更加的开化,他们想的是可不可以;利用张子养留下的长生阵图,加以利用,使自己达成长生的愿望,这一个分支,我们称他们为‘激进一脉’或者叫‘激进派’。”
“于是场面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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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的混乱,激进派和狂热派之间总是明争暗斗,但他们却还有着同样的一个目标,就是找到我们族长一脉,抢回天玉。他们两派之间打来打去,狂热派曾经无数次将激进派消灭,但狂热派中又会诞生出思想开放的新人,他们组成新的激进派,历史滚滚,无穷无尽。就像张宝三和张宝二一样,在张宝二的眼中,张宝三和我都是张家的叛徒,他肩负着清理门户的责任,但如果他真的将张宝三消灭了,也许在若干年后,在张宝二的子孙中还会出现新的激进派,这是历史印证的,无法避免的事情,人只要有私心,就会有分歧。”
读到这里,我终于知道张敬之到底为什么要跑那么多危险的地方,将天玉藏在其中。
也明白了那句“此书不失,可保我族后人永世安平。”的意思,原来张敬之真的是深谋远虑。
他将天玉分成八块,分散到极其危险的地方。这样,既没有毁坏天玉,也保全了族人的安全,因为只要其他的那两派人得不到那本《天玉图鉴》他们就不会将族长一脉赶尽杀绝。
而且他藏天玉的那些地方都如此的危险,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从纪先生……哦不,从张宝三多次派人前往却有去无回便可以看得出来。
毕竟我身上还是有张子养的血脉天赋,现在回想起来,如果我不是靠着这血脉天赋,可能早已经死了无数次了。
那怕是有tony、三儿、未央这种高手在身边,也死了无数次了。
“时间拖得越久,那两派人就越是焦躁。对我们的迫害也就越发的严重,等到了你爷爷这一辈的时候,我们族长一脉,就只剩下了你大爷爷和你爷爷二人。但觉醒了族长血脉能力的人,也只有你大爷爷,而你爷爷,就跟普通人一样。他们二人相依为命,一直小心翼翼地苟活于世,直到你大爷爷为了帮助王云彻的爷爷,铤而走险,终于还是被狂热派的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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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们言行逼供下,终究还是害死了你大爷爷。”
这些事情我已经在tony那里全都了解到了,倒是没什么出入。
“你爷爷连夜逃往了东北,一头扎进了深山里便再也没出来。他深知咱们这个家族的人活不长,所以在二十岁的时候,就生了我,很可惜,我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有关于族长血脉能力的天赋,你爷爷一度认为,张子养的血越流越淡,到了我这一辈,大概是已经完全没有了。我呢,二十岁的时候就生了你。在你出生那天,你爷爷跟我说,咱们家活不长的事情是解决不了了,但他不想让自己的孙子永远活在阴影里,他第一次冒出了反抗的念头,他想要推翻那两派的压迫。终于在你三岁那年,也就是根生出生的那年,他开始寻求和警方的合作。”
“开始警方并不相信,认为你爷爷就是个山上脑子坏掉的老头,但是你爷爷一直也没有放弃,终于,一个新调任来的警察,对你爷爷说的事情很感兴趣,他带着你爷爷提供的资料消失了很多天,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找到我们说,已经有特殊部门介入调查了。这个人就是赵建国。”
赵建国?我下意识的认为,赵建国就是京城那边的那个张家的爪牙,但是转念一想不对,赵建国就是赵建国,赵建国是个警察,是被京城那伙人害死的。
“经过特殊部门的多方调查,他们的确发现在京城的那伙张家人有很大的问题,那伙涉嫌的范围非常广,毒品、赌博、绑架等等,因为毕竟他们除了要生存以外,还要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寻找天玉,只有这些不法勾当来钱最快,也最多。当时的警方对他们虽然进行了严酷的打击,但奈何作案的都是一些外围人员,京城张家的核心人员都洗的一干二净,他们都包装成了正经商人的模样,虽然警方知道幕后黑手就是他们,但奈何证据不足,一时间竟拿他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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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末代术士
“但是我们忽略了一点,就是如果我们只在山上的话,可能会一生平安,但我们下山以后,就难免会路出马脚。最开始的时候,京城的那些狂热派被警方搞得焦头烂额,没有办法分出心神,没过多久以后,内部又出现了更大的一次变动,那就是张宝一和张宝三的背叛,他们二人变成了新的激进派。”
“两派人在家族内斗的不可开交,据说死伤无数,张宝一也丧命于争斗之中。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宝三还是败了,但他并没有死,而是逃到了津城,自立门户。就这样,两派都休养生息了许久,在这期间,虽然你爷爷去世了,但我和赵建国的联系却一直没有断过,想起来,他还真是个热心肠的好大哥。直到2009年,你十九岁刚过的时候,张宝三的人终于还是找上了我们,他们以妻儿的性命威胁我让我为他们效力去寻找天玉。”
“我不得以答应了下来,他们还要我交出《天玉图鉴》,我没有答应,因为我知道一旦我交出那本书,就真的一点筹码都没有了。我当时以‘那本书我已经烂熟于胸’为由,跟他们到了津城。到了津城以后,我便没了主意,好在这时候马警官主动联系到了我,表明身份以后,我们二人便开始共同谋划,我先是拜托了赵建国帮我照看你们,因为毕竟他是警察,有他的保护,我想你们应该会很安全。”
“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京城那伙人真的是胆大包天,连警察都敢杀!赵建国之前答应过我,每两天便会给我写一封信,事无巨细地告知我家中的情况,但我却一封信也没有收到。虽然心中极度的不愿意相信,但我还是猜测,赵建国可能是遭遇了不测,但是我根本不敢直言告诉你们注意危险,一是那样的信件三宝斋不允许我寄出去,二是一旦京城的那伙人截获了我的信件以后,可能会对你们不利。所以我只能非常含蓄地在心中对你做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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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后来,张宝三便要挟我去寻找第一块天玉。我没有办法,只得照办。那本《天玉图鉴》我曾经抄录过,所以对那些天玉的位置,我还是记得非常清楚,按照记忆中的样子,我将他们带到了hd市境内的一个小山上。”
“根据《天玉图鉴》中记载,其中有一块天玉就藏在这个小山的一座古庙底下。那座古庙下面是一座古墓,里面还有着无数的金银财宝。并且张敬之还再汝南抓住了一只已经颇有道行,但却一直为非作歹的老黄鼠狼当护玉妖兽。可是我却忘了一点,我根本没有任何的天赋异能……唉,这真是老子不如儿子,当年你差点被蛇咬的时候,我便已经看出来了你身上居然继承了张子养的血脉天赋,我也知道,也许你就是这世界上的末代术士了。”
“因为我没有天赋异能,所以带着众人下到古墓中以后,吃了很大的亏,下面的机关强横且不留余地,那一天三宝斋便死了二十人左右。士气大挫,我们一直休息到第二天又下去了一次,那一次,又以死亡五人为代价,我们终于拔除了所有的机关,却发现那个墓中已经是空空如也,什么金银财宝,什么护玉的老黄鼠狼,统统都没有。当时三宝斋的人只剩下了四个人,他们一致认为我是在戏耍他们,当天便联系了张宝三。”
看到这里,我忽然想起来当年在黄奶奶山洞,黄奶奶似乎曾经将我错认成了某个人,还一副非常害怕的样子,求我不要再次将她关到那个地方去。
还说过要把从那个地方带出来的金银财宝都给我。
在之后,她便又说我不是那个人。
现在想起来,似乎一切都变得通透了,黄奶奶一定就是当年被张敬之困在那个古墓中的老黄鼠狼,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机缘巧合下,她居然逃了出来,又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法术带走了当时在墓中的所有财宝。
她逃回了自己汝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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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家,也就是那个黄奶奶山洞,通过自己的魅惑之术和那些金银财宝作威作福。
只是她很不幸地遇到了我,一切又都转成空。
我吐了口气,接着往下看。
“张宝三听完手下的描述以后勃然大怒,要那几个人将我抓回去,他亲自发落。我心知这一次真的是大难临头了,于是在被人胁迫着往回返程的时候,我在收费站制造了一些混乱,当时那四个人也不敢在那个地方乱来,我便趁机逃了出来。逃走了以后,我便第一时间给你们写了加急的信件,让你们快点逃跑,因为我料想张宝三一定会对你们下手的,只可惜,我的信似乎还是慢了一步,你妈妈还是……”
我叹了口气,如果当时不是赶上恶劣天气,也许信就会快一些到我家里吧。
我又想起来我妈妈死去的那个夜晚,心不免又是一阵刺痛。
“盛怒之下的张宝三,想要挟持你和你弟弟当人质来威胁我,当时的那个局面似乎是九死一生。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张宝三在你妈妈去世的那个夜晚,在得到了《天玉图鉴》以后,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他放过了你和根活,就只带走了那本书而已。后来我想,他一定是觉得,这几百年间,反对派一直在对族长一脉实行逼迫的手段,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所以这一次他大概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让咱们自己走到他的大网里面去。”
“事实证明,我的猜测的确是正确的,三宝斋通过制造各种的巧合,一步一步将你们引诱到了他的眼前,并且顺理成章地让你帮他找了七块天玉。”
“事到如今,八块天玉张宝三已得其七。所以他下一步一定是去找寻最后一块天玉,而那最后一块天玉,和长生阵图都被藏在了张子养的墓中,而祖训中提及的复活长生计划,也便是在那里开始。张宝三也是计划在那里偷天换日,妄图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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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合作达成
“写到这里,我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好交代的了。我儿,我深知这是父辈的无能,才造成了你们现在的困境。但这就是现实,我们这个张家,充满了人性的罪恶,我知道要说什么这是你末代族长的责任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将这个已经跨越千年的烂账收一收,该起清理门户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们族长一脉,是我,和你。父言尽于此,期待与你相见。——张傻根。”
我费力地将小册子合上,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今天我得到的信息太多了,比我这三年来获得的信息都要多,我感觉似乎是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充满了诡计和阴谋的血腥的世界。
我只感觉到自己的头好疼,简直想要炸裂开一般。
老马说道:“看完了?怎么样,现在有兴趣和我们合作了吧?”
老马见我没动静,又说道:“你逃不掉的,这其实就是你的使命,再说了,这事儿如果顺利的话,你们家以后都轻松了,是不是?”
我说道:“如果不顺利呢?大概是死无葬身之地吧。”
老马说道:“你弟弟说的真没错,你有时候就跟个娘们儿似的,我奉劝你还是在好好考虑一下。你想想,如果这件事情让张根活知道,那么以他冲动的性格……”
听到张根活,我再也无法忍受,我只感觉胸腔中有一团火炸裂开来。
我抄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子,“啪!”的一声在桌子上敲碎,然后用玻璃的破口对准老马,吼道:“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弟弟扯进来!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说过不要把他扯进来!”
谁知道老马不进反退,他说道:“你啊你啊,我以为你看完了那本小册子会有一些觉悟,结果还是磨磨唧唧的,只知道家长里短。”
说话间,他用手握住了那玻璃,顶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忽然加重语气说道:“来,往这捅,来啊!!!”
我再次吼道:“别他么逼我了!你们谁都不要再逼我了!”
老马忽然厉色吼道:“来啊!没人逼你,来啊!中国警察不怕死!!老子穿上警服戴上警徽的那一刹那,命已经不重要了,只要我的死能让你回头,你就来啊!!”
我颓然地放下了手里的玻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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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茫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我真要杀他吗?我杀了他以后能怎么样呢?
老马接着吼道:“你有这么高的智商,却偏偏只是行一些阴诡害人之事,你他娘的害臊不害臊!”
我嘲讽道:“你居然跟我说害臊不害臊,你这么拼命,图什么?”
“图什么?一个人民警察不需要图什么,国家和人民的利益高于一切,这就够了!!”
我听着这句话何其官方,简直是敷衍的不得了。
我抬起头,正准备再次嘲讽他,却发现老马居然神情非常肃穆,像是那些食不果腹却悍不畏死的宗教信徒。
是的,他的眼里只有虔诚,在我看来,那居然有些神圣。
面对话音戛然而止的我,老马忽然抓着我的衣领吼道:“张根生!别他妈跟个娘们儿似的。作为男人,就应该披肝沥胆,泯躯祭国,做天底下最热血,最光荣的事情,我们不需要历史铭记,但我们要对的起自己,我们要去保护他人,保护国家,保护那些活在明媚阳光下微笑的人!遂沧海横流,我辈立身无愧!而你,就甘愿活在这阴诡的地狱里吗?啊?!你愿意你的弟弟,甚至你的子孙后代,永生永世都活在这危机四伏的阴影之下吗?”
老马说的气喘吁吁,我从没见他如此激动过。
要说完全不被感染,是不可能的,从上次三儿说过类似的话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听过如此激励人心的肺腑之言。
我轻轻推开老马的手,嘴里不住地嘟囔着:“永生永世都活在阴影里……保护吗……保护他人吗……”
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这双手似乎的确是阴诡的可怕,似乎沾满了血腥。
我忽然想起来在十万大山中,未央曾靠在我身旁说:“你守护世界,我守护你。”
“你守护世界,我守护你。”
“你守护世界,我守护你。”
……
未央温柔的话语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重复出现,渐渐地,似乎化成了一股暖流,流到了我的心中。
我一拍桌子,冲着老马喊道:“老子干了!”
老马愣住了,然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你!你!你!”
我说道:“我还是有话说在前头,不管我是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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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要保证我那几个兄弟的周全。”
老马很认真地说道:“我尽力。”
“是保证!”
“好,我保证。”
我长舒一口气,努力平静了好久,然后说道:“你们应该有成熟的计划了吧,说吧,要我怎么配合你们。”
老马说道:“我们的计划的确已经成熟了,现在只需要你配合张宝三去寻找最后一块天玉,因为这个老狐狸太过狡猾,我们想抓他太难,而那最后一块天玉的所在地,他是一定会去的。张傻根同志已经告诉了我们那个地点的位置,我们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只要他到,就能抓到他。”
我问道:“听起来好像是没什么差错,但是京城那些人难道不会来捣乱吗?他们不是狂热派吗?”
老马得意地说道:“我在京城的卧底同事,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足够将京城那伙人连锅端了。但是那张宝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两年多没有露头了。不过这一次的行动,他也一定会去张子养墓,所以,这次我们可以一石二鸟,抓住张家反对派的最后两个带头人,同时将他们手下的杂碎们一网打尽。”
“可是想要连锅端了三宝斋,你有足够的证据吗?”
老马忽然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小的塑料盒子,打开以后,是一张内存卡。
他说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个事情,这个内存卡中记录了我跟随张宝三以来获取到的所有罪证,应该是够用了。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我不解地问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给我?”
“因为我现在被张宝三的人盯上了,且不说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跟公安局的同事交接,就说如果万一我某个地方露出了马脚,那我随时可能会丧命,这些罪证会随着我的死亡被毁掉。”
“可是今天你跟我在这个饭店里呆了这么久,我回去一定也会被盯上,你就这么相信我可以把这个东西送到警察局?”
老马笃定地说道:“是你的话一定可以,津城的大小派出所只要接到这个内存卡,都会第一时间直达我们组织的总部,只要这个内存卡送出去,我便死而无憾了。”
我思索了一下,大致有了一个主意,于是便将那个小塑料盒揣到了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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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贯彻青春的正义之拳
“走吧。”
该说的该做的,都已经结束,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待下去。
拎着还剩下的半瓶伏特加,结了账,我心痛地走出了饭店。
因为实在是太贵了。
因为喝了酒,老马也没法开车,我们便就此分开,我打了辆车回到了铺子里。
虽然正午刚过没多久,但铺子里居然冷清的可以,一个人都没有。
我喊了两声,也没人应答。
“这几个小子到底是要吃多久,还没有回来……”
这样想着,我推开了房门,却发现张根活和三儿都四仰八叉地躺在炕上,屋子中全是酒气。
看来是喝多了。
tony就不用想了,大概也是喝多了,我索性就回到了厅堂,坐到了摇摇椅上。
不一会,tony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我问道:“去干吗?”
tony迷迷糊糊地说道:“小解。”
看来真是喝大了。
我将那颗红豆拿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擦拭。
刚擦完,tony已经回屋了,我便问道:“托哥,红豆有什么寓意吗?”
tony走路摇摆,口中大声笑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知不知,红豆,相思也!哈哈哈……相思也……”
说罢便又一头扎进了屋子,没了动静。
我小心地将这一枚红豆放好,借着酒劲儿,也踏踏实实的睡了一个午觉。
一直睡到了夕阳西下,张根活他嚷嚷着肚子又饿了,把我吵醒。
我们都集中到了厅堂里,似乎酒气还未散尽。
“走吧,出去转转,买点馅饼吃。”
我们四人摇摇晃晃地走到了常去的那一家馅饼店,没错,就是那家名叫“好贵的饼”的馅饼店。
不过我们大概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有来了。
“美女,八个馅饼。”
那年轻的女老板还是一样的冷漠,敲了敲玻璃上的一块价目表。
我抬头看了看,说道:“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这是……中号3元,大号四元,特大号五元……还有规格了吗?”
那美女终于说话了,指着面前的三个盒子说道:“要哪种?”
我刚要说话,三儿却忽然开口道:“为什么没有小号?”
那女老板没有说话,又开始自顾自地翻起了白云飞写的书。
三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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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根筋,只要他认定的事情,很难做出改变,他又说道:“你没有小号,怎么来的中号呢,这大中小总得有个顺序吧。”
那女老板依旧在翻动着书页,随口说道:“你们到底买不买?”
张根活将三儿推到一边,说道:“买,我说三儿哥你这干啥呢,我快饿死了……老板,跟我来四个中号的这个……不对不对,不是右面的,是中间的。”
那女老板说道:“这不是中号是大号。”
“我不管你怎么叫,我就要这三个里面中号的。哎呀,你别给我装右面那个,我要中间的。”
“这是大号。”
“你他妈有病是吧?”
“你才有病呢,你再在我这无理取闹,我就报警了!”
“卧槽你还……”
张根活本身脾气就很爆炸,正饿着肚子的他更加的暴躁,一不留神就爆了粗口。
我急忙将他推到了一边,嬉皮笑脸地说道:“先来八个大份的。”
那女老板装了八个大份的,我赶紧递给张根活和三儿,将他们打发走了。
张根活一边咬着饼一边骂着娘就走了。
在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似乎越来越生气,大吼道:“以后你要还这样,二爷我把你店给你砸了!”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那女老板,似乎没有跟张根活一般见识,而是继续专心致志地读着那本书。
“美女,读什么书呢?”
那女老板没说话,只是将那本书给竖了起来,将封面对着我和tony。
“贯彻青春的正义之拳……第三部,作者白云飞。我去,这东西白云飞居然能写到第三本……这小子可真够能胡扯的啊……”
似乎听到了我在说偶像的坏话,那女老板忽然“啪!”的一声将书放到了桌子上,说道:“你们说什么呢!”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说,这书能出到第三部了,那一定是畅销的好书喽,你说是不是?”
那女老板似乎非常爱听,说道:“那是当然了,我们家云飞可有才了,就拿这一部来说,我们家云飞和那张姓二兄弟行走在美丽的可可西里,一路行侠仗义,快意江湖,真是要把人看醉了……唉,可惜没有赶上他的签售会,这本书当时可是卖脱销了呢……”
我看着她那一脸花痴的样子,简直是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看着模样,她已经不是第一遍看这本书了,居然还能看的这么津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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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实在是……女人心海底针……
这时候,tony忽然拉了拉我的衣服,小声说道:“有人盯着咱们。”
我皱起了眉头,却没有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我也小声说道:“怎么可能,要是有人跟着咱们,三儿早就发现了……”
“三儿刚走,西南角就出现了两个可疑的人,一直盯到现在了。”
我叹了口气,心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啊。
那女老板问道:“你叹气干嘛?”
“我?我叹气了吗……哦,那个不好意思,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这个事情啊,说起来跟你们也有关系,是什么呢,你知道我们这些倒腾古玩的土老板,都很有钱,但是我们还想往这文艺圈靠一靠,所以我最近想要出资拍一部戏,今天你给我提了醒,我现在对这个白云飞写的《贯彻青春的正义之拳》很感兴趣,只是不知道怎么才能联系到他呢……哎呀,发愁呀……”
“啊!!”
那个女老板忽然尖叫起来,我以为她识破了我的谎言,可谁知道她下一句却说道:“你的意思是要将这本书改编成电视剧吗?啊!好期待啊!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硬着头皮说道:“当然是了。”
“那白云飞这个角色会由他本人来演吗?”
“当然。”
“啊!!我要幸福死了,我现在就告诉粉丝群里面的人们,啊,天啊~~”
“咳咳,那个,你能告诉我怎么联系到他吗?”
其实我说了这么多的谎话,就是为了套出来白云飞在哪里而已,毕竟我们分别时,我并没有记他的联系方式。
那女老板说道:“我们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他家住在哪里,他家庭住址我们这些粉丝群里的人都知道的。”
我高兴坏了:“那麻烦你抄写一份给我可以吗?”
那女老板忽然又狐疑地看着我问道:“你该不会是什么坏人吧?”
我一摊手说道:“我们常来你这买饼吃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是个有钱的古董贩子而已。”
那女老板忽然又裂开嘴笑了起来,说道:“也是。”
说着,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地址。
“再给我来六个大号的馅饼。”
那女老板递给我以后说道:“你们拿去吃吧,不要钱。一定要好好和他谈哦,拜托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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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还记得最终目的地吗
告别了那个女老板,知道走到了铺子门口,tony才说道:“你要那个富二代的联系方式做什么?”
我小声说道:“老马给了我一份东西,我需要交给警察。”
“你今天出去是跟老马见面了?这么说你是答应了?难怪今天会有人跟踪咱们……”
我点了点头。
tony又问道:“有把握吗?要不要咱跟你去?”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很有把握,主要不知道白云飞这小子这几年变化了多少,不过一会我还是自己去吧。”
tony点了点头,说道:“咱猜想你要做这件事,大概需要一些昏暗的光线,这天色,似乎差不多了。”
我抬头看了看天,红色的晚霞很是好看,说道:“是啊,打车过去的话,天色大概就已经快要黑了。托哥,来演一出戏吧。”
tony笑了笑,忽然开始将声音变成正常的声音说道:“你啊你啊,明天该去总堂挨批斗了,不知道你这一趟回来还能不能身体健全,有啥遗愿今天都完成了吧!”
我说道:“是啊!说起来,我已经好几年没见到白云飞了,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去看望他一下吧,毕竟我在津城就这么一个朋友不在身边!好了,你先进去吧,我直接打车走了!”
我的声音很大,估计一直躲在胡同头的那两个人应该能听得很清楚。
tony直接走进了院门,关门的时候小声冲我说道:“一切小心。”
我几口将剩余的饼填进了嘴里,走出了杨柳古镇,打了个车,直奔白云飞的家。
到达以后,我却在小区的门口就被保安给拦住了。
“对不起先生,您的人脸识别没通过,您不是这个小区的人吧?”
我呆住了,什么人脸识别?这个小区这么高级的吗?
我这才开始注意四周的装饰,发现这里如果不用奢华来形容的话,那真是让这个词埋没了。
并不是低调的奢华,是那种很明显的奢华,那探照灯对着的“金碧艺墅”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简直是要把我的眼给晃瞎了。
那保安见我没有说话,又再次说道:“先生,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请不要站在我们的入口处好吗?”
我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个地方还需要什么识别的,我的确不是这个小区的人,我是想找个人。”
那保安又问道:“哦,那您要找哪位呢?您可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来这里接您一下,然后您用身份证在我们这里做个登记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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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那个……我没有他的电话,但是我知道他的具体住址。”
那个保安明显流露出了警惕的神色。
也对,哪有来找人却不知道人家的电话的。
但他依旧很有礼貌地问道:“那您说说找的到底是谁吧,我试试给您联系一下。”
我说道:“是住在别墅区一栋的白云飞。”
那保安忽然长舒一口气,说道:“你是白云飞的私生饭吧?”
我皱着眉头,完全不明白这私生饭是什么意思,跟私生子有联系吗?
但不管怎么样,我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词语,看来这个保安经常见到他所谓的私生饭。
我说道:“我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您可以帮我通报一声吗,您就说外面有个叫张根生的人找他,如果他说不见,我立刻便走。”
那保安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吧,看你很懂礼貌的样子,也不大像是那些狂热的私生饭,我帮你通报一下。”
他返回了门卫室,打了个电话,过了大概十分钟,白云飞就火急火燎地来到了来到了门口,见到我欢天喜地地大喊道:“张大哥!啊哈哈哈,你怎么来了!”
听到他说话的语气,看到他的神态,我不免放心了很多,他似乎还是当年那个整天喊着“青春”的热血青年。
只是他已经不再青涩,眉宇间多了几分稳重,穿的也不再是休闲装,而是穿上了商务套装,皮鞋很亮,头发也梳理的很有型。
看上去真是一幅职场成功帅哥的模样。
难怪这么多女生喜欢他。
他从里面跑了出来,我冲他挥了挥手,说道:“好久不见。”
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说道:“哈哈,真是好久不见啊,可让我想死了,来,去我家,我给你沏最好的茶,走走走!”
说罢他便要拉着我往里走。
可是我不能进去,因为我身后还有两个人在跟踪,一旦我和白云飞脱离他们的视线的话,白云飞便也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到时候就真的是把他害了。
所以有什么事情,就必须在大庭广众之下办成了,然后跟白云飞脱离干系。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了。”
白云飞依旧坚持道:“不,不喝茶吗?喝酒也行,我把我爸最好的酒都给你拿来,随便你喝,走走走!”
白云飞的热情让我十分感动。
我来到津城这几年,除了我铺子里的那几个人和未央以外,就再没别人真心对我好了。
我笑着说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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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的意思是,就不进去了,我这邋里邋遢的,去这种高档小区不合适。”
白云飞一听,脸色忽然一变,说道:“是不是那些保安欺负你了!你等着,我给你出气去!”
我急忙拉住他,说道:“他们很有礼貌,没欺负我,这进去还得登记啥的,怪麻烦。我耽误不住,一会就走,这不路过你这里,顺便过来看看,我就不进去打扰了。”
白云飞并没有问我是怎么知道他的家庭住址的,毕竟在津城想打探他这么出名的人物,还是有很多的途径的。
“张大哥,你这几年去哪了,怎么也不来看我。诶,还有,根活兄呢,他怎么没来。”
……
我们几年不见,却依然不生分,话匣子一打开,竟是聊了将近两个小时,我甚至都觉的有些口干舌燥。
这两个小时里面,我选择性地说了很多经历,白云飞听得十分入神,还说要写进他的中。
我说道:“我来的时候,跟一个你的女书迷吹了个牛,说要投资把你的书给改成电视剧呢。”
白云飞忽然一拍手说道:“对啊!张大哥你提醒我了,我可以把我的书拍成电视剧啊!哈哈哈,太好了,我明天就办,我就以你的名义投资了!”
他说的我有些不好意思,我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也该回去了,来握个手吧。”
白云飞一头雾水地伸出了手,我将那个内存卡握在手心,握住了他的手。
白云飞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手中有东西,皱了皱眉头,一闪而逝。
我说道:“还记得咱们的最终目的吗?”
白云飞浑身一震,然后目光坚定地看着我说道:“当然记得,放心吧。”
我缓缓松开手,他也将手插进口袋。
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道:“好了!剩下的话咱们下次见面再说,江湖路远咱们有缘再见,请了!”
说罢我一抱拳,非常潇洒地转身。
白云飞也是冲我一抱拳:“请!”
我们依旧这么中二,这么青春。
我叫了个出租,在上车的那一刹那,白云飞忽然大喊道:“张大哥,保重啊!”
我笑了笑,钻进了车门。
那两个跟踪的人在阴影中走出来,似乎并没有对白云飞有什么怀疑。
这便是我想要的结果了。
我相信白云飞,他一定会将那份资料安然送到派出所。
因为当年我们在诈骗团伙中逃生的时候,最终目的地一直是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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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鸿门宴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快中午,简单吃过了一些东西,便前往三宝斋总堂。
正午十二点整,我带着铺子里的人踏进了总堂的门口。
“呦呵,阵仗还挺大。”
张宝三的替身就坐在正对着门口的一把太师椅上,其余两侧都是各个堂主。
而在冒牌张宝三的身后,还站立着一人。
那人又高又瘦,面色惨白,看起来一副体弱多病的样子,腰间配有一柄短刀。
我想了又想,一直听说张宝三有三个保镖,绿犀、黑熊、白虎,绿犀和黑熊都死于我手,那想必这个人就一定是白虎了。
只是看他的样子,无论如何也跟“保镖”二字联系不到一起啊。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我看来,我一拱手说道:“见过宝三爷。”
张宝三忽然怒目圆睁,“啪!”的一声拍在了太师椅的把手上,指着我喊道:“你这不守规矩的门徒,你可知错啊!”
我说道:“在下不知。还请宝三爷明示。”
张宝三似乎更加的生气:“哼!那我就和你说说。身为三宝斋的堂主,你居然违背总堂的命令,坏了门规,这是其一;因为你败坏门规,惹恼了三宝斋的大主雇,致使三宝斋声誉毁于一旦,这是其二;你害死了绿犀、黑熊两位长老,这是其三。三条罪状确凿,你竟还不知罪!”
我说道:“得得得,我算听明白了,您啊,今天是叫我来诛心的。前面两条呢,具体里面怎么个情况,我也不方便当着这么多兄弟讲出来,您老心里明白就行。至于这第三条呢,我更是冤枉。是您给我派的人,他们一路也死死地盯着我,同时呢,咱三宝斋的人也是有目共睹,他们的死亡和我是没有任何关系的,怎么就是我害死他们了呢,这从何说起啊。”
“你还敢狡辩!”
我抬手制止道:“行了,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也就不跟您掰扯了,您就说今天这场鸿门宴怎么吃吧。”
张宝三的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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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说道:“我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现在我给你一个反悔的机会,你只要答应纪先生的要求,我保证既往不咎。”
我说道:“行了,说到底不还是你们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我也明白的告诉你,我张根生这辈子就不受别人威胁。”
“那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按规矩办事喽?”
我耸了耸肩,说道:“你要这么想就这么想喽。”
站在一旁的老马忽然神色焦急地看着我,从他的眼神中可以读出他很费解,明明迗说好的事情,怎么今天又反悔了呢。
其实我并没有反悔,而是受不了坐在太师椅上面的那个冒牌货上来就对着我一顿威胁,这搞得我心情十分不好,话赶话,也就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张宝三的替身忽然阴狠地笑了笑,说道:“来人,按规矩办事,废了他的手脚。”
废了手脚?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我忽然有些懵,难道不应该是罚款一类的吗?
忽然四周出现了许多的壮汉,看来都是张宝三事先埋伏好的。
张根活和三儿挡在了我的身前,大战一触即发。
张根活说道:“早知道就带刀来了。”
我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时隔几年,我张根生被围殴的属性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真是每逢打架必是围殴啊。
算了,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就干他娘的!反正不能坐以待毙。
张宝三似乎被气得浑身发抖,说道:“好啊,你们居然还敢反抗!把他们所有人的手脚都废了!”
就在那些人要扑上来的时候,门外忽然有人喊道:“我说张老板,怎么火气这么大呢,动不动就要废人手脚,大热天的容易上火啊……”
这声音十分耳熟,我发誓我在哪里听到过。
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门口处。
不一会,一群人众星捧月般地簇拥着一个手捻佛珠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那中年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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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逼人,成为了焦点。
来人正是宁山岳!
而在宁山岳身边,则是穿着一身碎花裙的宁婉儿。
宁婉儿刚一进门,便直接向我们这里奔跑过来,一把抱住了tony。
二人立刻你侬我侬地亲热起来,全然将四周的众人当空气。
是的,他们一向如此。
宁山岳看到女儿的这个举动,忽然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小女不懂规矩,让各位见笑了。”
这的确是不懂规矩,甚至在一些老头子们看来是有伤风化的,但是那又怎样,有宁山岳这一句话在前面放着,谁敢有一丁点儿的异议。
有的话大概不知道什么时候腿会被打断吧。
因为宁山岳一直是一个雷厉风行、只手遮天的人物。
宁山岳走到我的身前,说道:“哎呀,可把老子给累坏了,这一宿车坐的。”
我有些懵,问道:“您怎么来了?”
宁山岳在我的头上拍了一下,说道:“哼,幸好云彻告诉我了,我要是不来,你小子的手脚都给让人给废了。”
我翻了个白眼,原来是tony干的,我说道:“谁想废我的手脚,也得让我扒一层皮。”
宁山岳说道:“你还跟这嘴硬,老子是什么人物,为了你这臭小子大老远跑一趟,你还不领情?你去长安城,打听打听,我宁山岳给过谁这么大面子?”
我急忙说道:“好好好,我谢谢您,要不您先找个地方坐会?”
宁山岳说道:“也成,嗯……那个……宝三爷,还有多余的凳子没,最好是那种硬点的,我那破宾利的座子太软,给我这一宿坐的难受死了。”
张宝三的替身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哼,你终于想起来我这个三宝斋的东家了。宁老大是不是有点目中无人了啊……”
宁山岳忽然笑道:“宝三爷,你这是跟我计较上了?”
“岂敢呐,来人,赐座!”
(本章完)
第十五章 真是热闹
宁山岳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就坐到了椅子上。
可就在宁山岳还没把椅子捂热乎的时候,打门外面又进来一伙人。
这一伙人看起来斯文多了,全然没有宁山岳那伙人的匪气。
进来的也不是别人,我一看,居然是京城王家家主的继承人,王云霆。
跟在王云霆两侧的是王伯母和花言蹊。
王云霆短袖衬衫,文质彬彬,一副商业大佬的模样。
王伯母短袖旗袍,雍容华贵,一看就是名媛出身。
而花言蹊这个小丫头,许久不见,更加的俏丽可爱,水灵灵的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看上去就像明星一般。
这三人走在最前面,我甚至都怀疑是误入了某个名门的午宴了。
“言蹊!”
人家刚一进门,张根活就大叫了起来。
花言蹊好似嗔怒地瞪了他一眼,嘟囔道:“别喊,粗鲁,成何体统……”
这话要是我来说张根活的,这小子早就跳着高的跟我造反了。
可是这话经花言蹊的嘴里说出来,这傻小子居然就跟真傻子一样,站在原地摸着脑袋笑了起来。
唉,男大不中留啊。
王云霆就比宁山岳要知书达理多了,他直接走到前面,冲着张宝三微微一欠身子,说道:“在下王云霆,冒昧前来,希望没有打扰到宝三爷。”
要说张宝三的替身不认识王云霆,那打死我也不信,因为毕竟这么多年抛头露面的人都是他。
其实换句话说,除了我和老马以外,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个替身就是张宝三。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之前没有过什么交集,而这一次王云霆带着王伯母前来,也绝对不是什么结交拜访。
傻子也看得出来,王家这是远道而来为我出头的。
张宝三的脸色变了又变,由红转白再转青,他一拱手说道:“不知道王家的贵客远道而来,有何贵干呐?”
我轻笑了一声,这不是明摆着的吗?真是没话找话。
王云霆说道:“实不相瞒,老家主得知宝三爷大发雷霆,特地派我看望您老人家,在下略备薄礼,还请宝三爷笑纳。”
说罢,王云霆身边的二人,将各自手中的盒子打开,每一盒里面都是一颗人参。
虽然我看不懂药材,但我知道,如果是王家拿出来的,那一定是价值斐然。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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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这一次又是礼貌问候,又是带了礼物,张宝三的脸色也是缓和了很多。
他说道:“你们是来找王少爷的吧,你们放心好了,我不会为难王少爷,这件事本来也跟他没有什么关系。”
王云霆说道:“哦,我想您误会了,我家老家主的原话是‘王云彻自生自灭,但是张家二位后人少一根头发也不行。’”
听到这句话,我才明白王伯母为什么大老远的要跑这一趟,原来真正担心tony安全的事她啊。
张宝三听到这句话,刚才本来已经缓和很多的脸色又变成了青色。
他似乎被气得咳嗽了两声,然后深呼吸了两下,才说道:“赐座。”
王云霆很有礼貌地道谢。
到这一刻,才算是与这里的东家打过招呼。
王云霆忽然转头看向我,说道:“唉,你们兄弟真是越来越能惹麻烦了……”
我笑了笑,十分懒散地一拱手,说道:“多谢多谢啊,晚上我请客。”
王云霆白了我一眼,说道:“你这种守财奴请客,请我们吃什么?窝头还是咸菜?”
“你想吃酱豆腐也行啊。”
跟我说了两句话以后,宁山岳忽然凑了上来。
王云霆这才看到宁山岳,估计他不认识宁山岳,所以不明所以。
但是王伯母是个更通人情世故的人,她见到宁山岳的气度,悄悄地跟宁婉儿嘀咕了几句什么,然后便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
我倒是十分好奇,这宁婉儿什么时候改了脾气,居然在王伯母面前变得小鸟依人起来,就连和tony亲热在一起目中无人的她,在见到王伯母进屋的那一刹那,居然就跟大家闺秀似的稳稳地站在一旁。
这难道就是一物降一物?
王伯母热情地走到宁山岳的身旁,说道:“这位就是宁先生吧?”
王云霆听到王伯母说宁先生,立刻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立刻站起来恭敬地与宁山岳握手。
王伯母笑呵呵地说道:“宁先生啊,允许我厚着脸皮先跟您喊一声亲家了。”
宁山岳听见也是哈哈大笑,说道:“亲家,亲家!哈哈哈哈。”
王伯母又说道:“我是实在不知道你要来啊,我要是知道死活也得拉上我家那糟老头子,你看看,这显着很没有礼数,你啊多担待。”
宁山岳大手一挥:“诶,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我宁某人没那么多事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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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我带着女儿亲自登门造访。”
王伯母又说道:“那可太好了,你看看咱们这平时也见不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商量两个孩子的婚事。婉儿这姑娘啊,我是喜欢的紧呐,又温柔,又贤惠,人长的也是极俊俏。”
听到这些夸赞之词,我看到宁山岳的脸上明显抽动了一下,我真怕他问出来:“咱们说的婉儿是一个人吗?”
就算在我看来,除了那句长得极俊俏是真话以外,什么温柔贤惠,跟宁婉儿完全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
她贤惠吗?她可是长安市的女悍匪啊。
眼看着这王伯母和宁山岳对话的势头就要变成共商婚事了,我忽然就觉得,这两家人嘴上说着来帮我撑场面,但动机……现在还真的有待商榷。
你们分明是来会亲家的吧?
而另一边,张根活死皮赖脸地缠着花言蹊,花言蹊似乎也很是高兴,但张根活毛手毛脚,似乎总想着像tony对宁婉儿那样火热。
但花言蹊明显不喜欢,终于跑到我身边,气鼓鼓地说道:“混蛋哥哥,你管管他,他总跟我耍流氓!”
我十分头大,这种调节的事情难道要我来做吗?
按理说是的,但是张根活这王八蛋也不听我的啊。
“张根活!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把言蹊小朋友吓跑了,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女朋友了。”
花言蹊俏皮地踩了我鞋一脚,说道:“人家不是小朋友!”
我十分尴尬,一个张根活已经让我很没面子了,现在又来了个花言蹊。
我故意板着脸说道:“你……你给我注意点啊,多少我现在也算是你哥了,长兄如父,你得学会尊重我。”
张根活忽然冲我喊道:“滚,哥你装什么b呢?”
“你……”
“咳咳咳咳!”
眼看着这厅堂里面越来越热闹,忽然有四声很刻意,很大声的咳嗽传来。
大家一下子安静下来,场面有些尴尬。
而在太师椅上的张宝三,脸色已经成了铁青色,他端着茶杯的手似乎都有些颤抖。
我心道,你也是够不容易的,当个替身居然都能受这么大的气。
(本章完)
第十六章 刺头于得胜
可就在场面刚平静了大概不到十秒钟,在张宝三刚要开口说话之际,门口又有人来。
进来的只有五人,全是身穿迷彩服,这种样式在我看来十分眼熟。
为首的一个人是个光头大汉,器宇轩昂,由内而外透露着一股血气方刚。
在他的边上,是一个英俊的青年,我不禁喊出声:“于队?”
于队长冲我招了招手,随着前面的那个光头大汉来到了张宝三的身前。
那大汉十分生硬地开口道:“宝三爷,久违了。”
张宝三的脸色这次居然变成了猪肝色,他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于头领,你怎么也来了?”
那被成为于头领的人说道:“我这个人直来直去,我明说了,今天我来是保一个人,这人若是保下了,我欠你个人情。”
张宝三冷冷地说道:“要保不下呢?”
于头领更加强硬地说道:“必须保下!”
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对峙状态。
我轻轻拉了一下于队长,将他拉到一遍,小声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于队长轻声说道:“昨天云彻小哥告诉我,张宝三要处置你,我就求我爸过来帮忙。”
我惊讶道:“那是你爸?”
于队长很自然地说道:“对啊,我爸是铁血雇佣兵的总队长,也就是老板,不然你以为那些小年轻怎么一个个对我服服帖帖的?”
我还真是擦了把汗,这下可是真的热闹了。
眼看对峙没有结果,于头领索性不在理会张宝三,而是走到我的身前,与我握手。
我急忙伸出手去握住,说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麻烦于叔叔你大老远跑一趟。”
于头领却忽然哈哈笑道:“我一直想感谢你呢,我这儿子,自从国外回来以后眼高于顶,傲慢无礼,我一直都束手无策。后来他执意要去执行雇佣任务,我也拦不住,可就那次跟你出了一次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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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发现他整个人都变了,又跟你多出了几次任务,我发现这小子居然成才了,简直是脱胎换骨啊!现在队里面所有的人都很服他,这都是根生你的功劳啊!”
我甚至都有些害臊地挠了挠头。
于头领又拍了拍我的肩膀,用很大的声音说道:“我于得胜虽然没有太大的势力,但是从入这行以来,要说真的硬碰硬,我还真没怕过谁,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你要是不能安然无恙地走出三宝斋,我就把三宝斋的给弄个底朝天!”
张宝三这次再也坐不住,他直接一拍太师椅站了起来喊道:“于得胜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三宝斋也同样没怕过谁!”
于头领忽然转头,眼神锐利地说道:“好啊!来啊!”
于队长不好意思地冲我笑了笑,说道:“家父的脾气不是太好……”
这是脾气不好吗,这就是火爆至极,简直是一颗炸弹。
三宝斋的众人一个个摩拳擦掌,而且在门外也是聚集了不下上百号人。
而反观于头领这里,仅仅只有五人。
算上自己五个人,就这点人手居然敢直接大摇大摆走到三宝斋的总堂来逞威风,这于头领倒还真是胆大妄为。
天不怕地不怕,不是在干架,就是在找理由干架。
这一点倒是很符合我的胃口。
空气中的火药味越来越浓,一场战斗一触即发。
这时候还是王云霆站起来说道:“宝三爷,这位于头领,我觉得大家还是先坐下来,咱们有事慢慢说,我想今天大家应该都是冲着解决问题来的,那咱们倒不如就心平气和地讲讲道理,可好?”
张宝三没有说话,于头领说道:“你这后生,文质彬彬说话很好听,你谁啊?”
王云霆又是一拱手说道:“后生王云霆,是张根生的朋友。”
于头领说道:“哦,那咱们就算是一伙儿的了,既然你出来打圆场,我于得胜也不是说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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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武力解决,我就在这看着你们谈,但凡要是谈不拢,你们先往后面撤,头一阵得我来!”
好么,还是想着干架。
眼看着于头领算是踏实下来了,王云霆再次说道:“好了,咱们现在就事论事,宝三爷,您看看,能否饶过张根生,我大概了解了一下,您要治的这些罪,其实也算是可有可无了,咱们不如和气地把这个事情了了。”
张宝三说道:“眼瞧着,这京城、长安、津城鼎鼎有名的势力今天都聚集到了我这三宝斋,我可是面子不小哇。可诸位你们要明白一点,张根生他现在还是我三宝斋的人,我要怎么发落是我自家的事情,你们都来插一手,似乎不大方便吧,这江湖还是得讲点规矩的,要不然今天我一低头,往后可没法在道儿上混啊。”
宁山岳忽然说道:“怕自个儿没法混是吧,说张根生是你的人是吧?没关系,今天我就带他回长安,打今天起,张根生是我宁山岳的人了,这下你总满意了吧?”
他满意?我看是你满意吧,唉,这宁山岳到底还是想把我往他那挖啊……
张宝三说道:“宁老大,你说这话怕是不大合适吧?怎么?挖墙脚挖到我眼前来了?”
宁山岳说道:“张宝三啊张宝三,我当初就跟这小子说你是个老狐狸,他不信。你看看现在的事情,你也不想想,他张根生给你平了多少事儿?我就敢跟你这么说,那次去长安的要不是他张根生,任谁也甭想从我宁山岳的地盘上倒这个斗!现在你可好么,过河拆桥是么?卸磨杀驴是么?你这种东家,他不跟着也罢!”
张宝三被宁山岳的这一番言语给激的浑身颤抖。
我想如果今天换成真正的张宝三坐在那里的话,局面也许就不会是这样,毕竟真正的张宝三确实是个足智多谋的人。
但面前这个替身他不是,他充其量就是个演员,一个入戏很深的演员,所以才被气得哑口无言。
(本章完)
第十七章 我只是想找回场子
这时候于头领再次说道:“行啊,还是这个于老大说话痛快,张宝三你要是不要脸,先跟我这撕吧一顿再说,你看我抽不抽你!”
这时候王云霆又再次站起来,说道:“我觉得,今天这件事要不宝三爷您大人有大量,就这么算了。就像于头领说的,我们三家都可以欠您一个人情,我想这对于三宝斋日后的发展是大有裨益的。但如果咱们非要就这么杠下去,一旦有谁做了什么冲动的事情,我想大家都不好收场,况且京城还有一家等着瞧热闹呢,三宝斋总不能因为这个伤了元气,您说是不是?”
将军!
王云霆啊王云霆,不愧是商场精英,竟一下子戳到了张宝三的死穴。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这时,张宝三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他将手机掏出来,看了一眼,眉头不由得皱起,然后犹豫地看了一眼众人,终究还是接了。
电话里面的声音很小,我们根本听不见任何动静,但我知道,这一定是纪先生,哦不,是真正的张宝三打过来的。
“嗯,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以后,这个假的张宝三似乎是如释重负一般,他说道:“今天我累了,算了,就按照王云霆说的做吧。”
王云霆喜出望外,但宁山岳和于得胜却似乎不怎么高兴。
他们不高兴的原因我知道。
一个是想把我挖走,这一次张宝三被兵谏让步了,他的计划再次落空。
另一个是一门心思的来这里准备大闹一场,结果现在是闹不成了。
唉,一个老油条,一个老刺头,再加上一个和稀泥的王云霆。
这一出戏唱的还真是热闹极了,唱什么脸色的都有。
只有一个人,一直都是愁眉苦脸。
那个人就是老马了。
估计现在老马的肠子都已经悔青了吧,和盘托出,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压在了我的身上,但就今天我的表现来看,分明是反水了。
但是我现在反而轻松了,好,你张宝三被人指使着让步了是吧,那我就偏偏不让你随了心意。
我说道:“慢着,我改变主意了。”
宁山岳忽然来了精神,估计是以为我要叛出三宝斋。
于得胜忽然来了精神,估计是以为这一次终于可以冲上去好好干一架。
王云霆愁眉不展,冲我不住地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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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色,示意我适可而止。
甚至连王伯母和花言蹊都过来拉我的衣服。
只有tony打着折扇很轻松地看着我笑。
宁婉儿在一旁问道:“你笑的可真好看,在笑什么?”
tony很宠溺地说道:“刚刚三个家主打了张宝三的左脸,现在有人要连他的右脸也给打了。”
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笑了笑,说道:“我同意了,我同意去帮助纪先生找到那最后一个金箔木盒。”
张宝三满脸不可置信地说道:“你说什么!”
我说道:“宝三爷您甭激动,我这可不是为了你,也不是为了三宝斋,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三家因为我一个布衣小子而欠你这么大的人情。”
其实要说一点不怕,那肯定是在说谎话,其实我就是想找回场子而已。
在真正的张宝三给替身打过那个电话以后,我便一直觉得脊背发凉。
他也许会让步,但绝对会报复。
我熟知张宝三是一个怎样的人物,他狡诈又阴险。
我如果就这么走了,难免不殃及池鱼。
但现在我这么说了,也算是合了很多人的心意。
老马的意愿达成了,张宝三的意愿也达成了。
而这两拨人,他们只关心最终目的,至于中途谁折了谁的面子,他们根本不在乎,因为毕竟这两拨人从某种层面上说,都是亡命徒。
如果张宝三是那种贪图面子的人,也不会摆出来一个替身了。
但是我就在乎面子了,其实我已经跟老马有约在先,我并不是不讲信用的人。
奈何我这个性子,到了这个假的张宝三面前,话赶话就把局面给僵持住了。
刚才三个家主为了我,折了这个假张宝三的面子,而在张宝三认怂之后,我又重新将这个活给接了回来,证明自己根本不受三宝斋的任何威胁,我想干就干,不想干,没人能把我怎样。
这就又再一次折了这个假张宝三的面子。
他这个入戏非常深的演员,此时已经浑身发抖,茶杯都端不住,眼看就要气死过去。
但是他不能从我发火。
在场的人只有老马知道,他只是在贯彻真正的张宝三的意愿而已。
现在真正的张宝三的意愿就是让我去找盒子,意愿已经达成,我在这里就相当于无法无天的存在。
于得胜和宁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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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同时鼓掌。
宁山岳说道:“我是真喜欢这个臭小子,总是给我惊喜啊。”
而于得胜说道:“这才是爷们该做的事儿,谁也不怕,老子想干才干!”
我张宝三闭上了眼睛,索性不再跟我们有任何的交流。
我说道:“那就明天早晨八点,让纪先生带人准时去我的铺子,我想纪先生这一次应该会亲自去吧?对吗?”
张宝三猛然睁开眼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哈哈笑道:“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胡乱猜的。”
一旁的老马忽然用手不住地抹着脸上的汗,看来我这一句话给他吓的不轻。
宁山岳忽然哈哈笑道:“这事儿算是摆平了,我琢磨咱们是不是得去哪好好吃一顿,也常常地道的津菜!”
tony忽然冲我伸手,说道:“把银行卡拿来。”
我问道:“干嘛?”
“没听见要去吃饭吗?这一顿你不得请客吗?”
所有人的目光又再次集中到我的身上,我只得硬着头皮将银行卡交给了tony。
他们也不多说,所有人都一同向外走去,估计我这一次要破费不少了。
也许这一次饭吃完,我就能得到tony和宁婉儿的婚讯了……
于队长走到我身前,说道:“我们就不去了,跟他们也不算熟。既然事情解决了,我和我爸也就回去了。”
我说道:“真不去?”
于队长说道:“咱们还用客套这个吗?”
我点了点头,如果我再多让,便有些多余了。
于队长忽然对我行了个江湖拱手礼,他说道:“咱们明天见喽。”
我深知这一次张宝三一定不会再节外生枝地找雇佣兵帮忙,所以,明天我一定是见不到于队长的。
于是我说道:“于队长,江湖路远,有缘再见。”
于队长皱了皱眉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跟着于头领一起走出了厅堂。
刚才还热闹非凡的大厅,一下子又冷清下来,那些坐在一两侧的堂主们一个个噤若寒蝉,毕竟刚刚阵仗不是他们这个级别可以参与的。
看来绿犀和黑熊一死,连个给这个假张宝三撑腰的人都没了。
我回过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假的张宝三,转身也朝着门外走去。
(本章完)
第十八章 战前
那顿聚餐基本上我就是在角落中度过的,搞对象的亲亲我我,谈婚事的融融恰恰。
最后只搞得我像一个孤家寡人一般。
当然,前提是这顿饭还是我请的。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六点我便已经起床,带上了三儿,来到了他母亲所在的敬老院。
我们轻车熟路来到了三儿母亲的房间,还没进屋,听着就很热闹。
我一推门,惊奇地发现三个老太太,一个老头正在打麻将。
我一头雾水地问道:“呦,叔叔阿姨您们起这么早呢?”
那个老头明显精神困乏,冲我说道:“嗨,什么起得早,是根本没睡。我啊,昨天晚上赢了她们点儿钱,这仨傻老娘们儿……不是,这仨老太太不让我走啊,一直打到现在,我是怎么打怎么赢,昨儿半夜迷迷糊糊的还自摸了两把,你说我找谁说理去?”
我心说你这老头儿,也是够实在了,你故意不胡把钱输了不就完了吗。
三儿妈妈这才看见是我们来了,说道:“哎呀不打了不打了,改天再打,我儿子看我来了!呵呵呵呵~”
三儿的妈妈虽然脸色看起来有些发白,肯定是一宿没睡闹得,但见到三儿来看她,还是非常高兴地笑了起来。
那老头庆幸地将面前的零钱急忙往兜里揣,说道:“哎呦可算是饶了我了。”
另外两个老太太也开始收拾东西,其中一个说道:“你看看人家的儿子,隔三差五就来一趟,你再瞧瞧我那儿子,我要是不说自己快病死了他都不来。”
另一个老太太也说道:“是呢,我那闺女,整天就说自己忙,老板不给假期,你看看人家的老板,跟着员工一起来呢,诶,张老板,有对象没?”
“啊?我?那个……有了有了。”
那个老太太似乎很失望,她说道:“哎呦,可真是可惜了,上次三儿来的时候,我还专门打听过你,他还说你没对象呢,谁能想到这么快你就找着了,唉!不过没关系啊,这是阿姨的名片,你呀,啥时候分手了,给阿姨打电话,我有个小侄女,长得可好看了,又是名牌大学毕业,你们呀,真是郎才女貌!”
我尴尬地接过那个名片,心道现在的老太太们都这么潮吗?
送走了那老头和两个老太太,我就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坐着,三儿则是跟他妈妈坐在床上,拉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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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儿的妈妈是不是地跟我聊上两句,十分融洽。
时间大概就这么过了半个小时,我觉得差不多了,就起身告辞。
三儿跟我走了出来。
我一把将他拦住,在门口说道:“这一次行动,关系很重大,我不知道张宝三会不会做出什么狗急跳墙的事情,所以呢,你这拉家带口的,就不要跟着我瞎掺和了。如果我这一次能活着回来呢,你再来跟我,要是我回不来,你自己找点事情谋生就行。哦对了,敬老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交的钱够阿姨住到一百岁。”
说罢我转身就要走,三儿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很可笑的话:“掌柜的你不要我了?”
走廊中的许多老头老太太都驻足开始观看我们的对话。
我真是一阵头大,这老头老太太就喜欢看这种八卦的事情。
我转头说道:“我说三儿啊,咱们呢,连个法律承认的合同都没有,充其量就算是个口头的契约,你给我打工呢,一直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咱们现在该散伙就得散伙,你不要搞得跟封建社会那套主仆制似的行不行,我受不起啊。”
三儿说道:“可是掌柜的,那个佩刀的病秧子,你打不过的。”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那个人,你看得出来他的斤两?”
三儿摇了摇头,说道:“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他的气息很稳,左手虎口处老茧很厚,一定是个用左手刀的高手。”
我说道:“行了,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不用你管了,我能搞得定,好好照顾你妈妈吧。”
三儿忽然又拉住我,说道:“掌柜的,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你花花肠子太多,我也不知道你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我进屋问问我妈再说,你先在这等我一下。”
我无奈点头,说道:“那你一定要跟你妈妈说清楚这一次事情的危险性。”
等一下也无妨,况且三儿这个一根筋,即便我不等他,他要是铁了心跟我去,也会自己跑过去的。
况且我想,如果将事情说的非常危险,甚至性命攸关,这世界上没有哪个母亲肯让儿子去犯这个险。
况且我这老板都发话不要他跟着了,我想三儿的妈妈一定会点头将他留下的。
房间内大概有二十几秒的平静,我觉得三儿的妈妈应该是已经明白了我的苦心,让三儿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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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里面忽然又开始骂了起来。
“你这混小子!你是要把我气死啊你,当了这么多年兵,一点儿血性也没给你当出来,你还不如你死去的爹呢!张老板对你怎么样,啊?你个没良心的,这么危险的事你让他一个人去啊?你不护着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得后悔一辈子!快去,追人去!”
“哎呀!妈,那是张老板让我说的,不是我的意思!”
“追人去!”
下一秒,三儿将屋门打开,冲了出来,裂开嘴对我傻笑道:“我妈让我跟你去。”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走吧,不过话说在前头,遇见事先保你自己。”
我又拨通了tony的电话。
电话那头tony慵懒地说道:“该出发了吗?”
我说道:“还没,托哥,我想求你办件事。”
“求?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嗯,我想让你拖住张根活,这次行动我不想让他参与。”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tony说道:“你这意思是让咱也别去了呗?那你能保证你活着回来吗?”
“保证不了。”
“那我也拖不住他。”
“托哥,我求你。”
“张根生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格其实挺招人烦的。”
“托哥。”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过了大概五秒钟后,tony只说了一个字:“草!”
之后电话便被挂断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tony说脏字。
……
等我们吃过了早饭,回到铺子的时候,已经是七点五十分,纪先生已经在门口等候了。
我提高嗓门,歉意地一拱手道:“哎呦,纪先生,久等了吧。”
纪先生和煦一笑,说道:“刚到刚到,蛋爷这是去哪了?”
“刚出去吃了个早饭,咱们走吧。”
纪先生愣了一下,说道:“铺子里面其他那二位,不跟着了?”
我笑了笑说道:“不跟着了,今儿就我俩,您不也没带于队长吗?”
我们二人相视一笑,并排向外面走去。
这一走,目的地便是宿命。
(本章完)
第十九章 阴阳鱼眼
等到了杨柳古镇外面,已经有熟悉的两辆越野车在等候了。
车上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我大致看了一下,除了那个白虎以外,其余人我都不认识。
但他们一个个的面容不善,看向我的目光更是不善,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们跟着纪先生坐上了靠后的一辆车,司机见我们上车,便出发了。
一路上我都没有说话,因为我还是很忐忑,不知道老马是否已经将一些都部署妥当了。
于是我终于忍不住问道:“纪先生,老马呢?他怎么没跟来。”
纪先生大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说道:“你找他干嘛?”
我说道:“不干嘛,只是平时每次出任务都有他。”
纪先生说道:“宝三爷好像今天请他去喝茶呢,所以今天没跟来。”
我的心里不免一沉,难道老马现在已经被控制了?
那我此去到底该不该真的帮着他们找天玉呢……
三儿似乎是看到了我的神情不是很正常,于是用胳膊悄悄捅了捅我,我回头一看,他又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腰间。
我仔细一看,那居然是露出来的一些刀鞘。
原来这次三儿是带了刀来的。
不过也幸好是他有所准备,不然我们一会可能真的要赤手空拳了。
因为纪先生,或者说是张宝三,根本就没有给我们准备任何的装备。
我们一路开了大概有五个小时左右,直到下午一点我们才停下来。
我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但是从刚刚经过的收费站看,大概是平乡附近。
我下车,发现四周已经是一片荒凉,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纪先生说道:“你看这地荒凉的,前几年有村民想在这种庄稼来着,但是根本就不长。估计过几年啊,这就得变成宅基地了。幸好咱们来的早,不然等到那时候,就麻烦了。”
我说道:“纪先生,我瞅着这四周什么也没有,这东西不会在地下吧?”
纪先生说道:“就是在地下啊。”
“可是在地下的话,咱应该带着董老过来啊,再说你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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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洛阳铲都不带,这怎么干活啊。”
纪先生笑道:“哈哈哈,都不用了,我们找到了之前被人打过的盗洞,试了一下,还能用。”
“还有这好事儿?”
我本是半信半疑,后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不会是张敬之打的吧。
很有可能啊,但是我爹的小册子里面说最后一块天玉藏在张子养的墓里面。
也就是说……张敬之打了个盗洞把天玉藏在了张子养的墓里面?
这张敬之可也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啊,把自己老祖宗留下来的天玉给分成了八块,最后一块还藏在了老祖宗的墓穴里。
这世界上,也就他想得出来了。
不过这天玉是天地之间罕见的宝物,既然得靠天地灵气来养玉,那放在张子养的墓穴里也无可厚非。
毕竟张子养亲自给自己挑的墓穴,一定是风水宝地。
“走吧蛋爷,老朽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起来客气,但是我的身后不知不觉已经站了四个人。
我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啊,走。”
我数了一下,除了白虎以外,纪先生还带了六个人,看来一会我必须要给自己留点后手才行。
纪先生领着我来到了一个盗洞前,他的手下将覆盖物给取掉,然后在盗洞上面架好了一个辘轳。
接着,其中一个人便抓紧了辘轳上面的绳子,另一个大汉手摇辘轳,将他慢慢往下送。
他说道:“我的手下已经事先将这里清理干净了,走吧蛋爷,咱们也下去。”
我们如法炮制,大概十多分钟,上面就只剩下了那个壮汉。
下面漆黑一片,我们打开了手电,面前是一道石门,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纪先生却说道:“蛋爷,不用这么谨慎,这里没有机关,往前走吧,前面有一个地方需要你帮忙啊。”
说完以后,他们似乎非常赶进度的领着我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一个很大的墓室中。
我看了看四周的样子,地上有一些正方形的印记,那大概是曾经摆放陪葬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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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那些陪葬品到底去了哪里,也许是张敬之给挪走了,也许是这几百年来又有其他的盗墓贼来过,给偷走了。
但不管怎样,这个地方还真的是很宽敞,依我看来,这并不像是张子养刻意为自己修建的陵墓,倒更像是鸠占鹊巢。
我说道:“纪先生,这地方空空荡荡的,咱们来这干嘛?”
纪先生刚刚走路走的非常快,他肥胖的身子似乎有些吃不消,喘着粗气说道:“你往下看。”
我低头一看,地上全是石板,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异常。
纪先生费力地蹲下来,指着一块石板说道:“你看着一块太极阴阳鱼的石板,这是一个机关,你用自己的鲜血滴到那两个阴阳鱼的鱼眼中,就行了。”
我说道:“纪先生您说笑了,就这点事儿还用的着带我过来吗?您自己不就办了。”
纪先生说道:“好,我着急,就不跟你废话了,我让你看看。”
说罢,他拿出来一把小刀,将自己的手指挑破,鲜血流了出来。
纪先生小心翼翼地在阴阳鱼的鱼眼中各滴了一下,接下来的几秒钟,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我皱了皱眉头,既然纪先生说这是个机关,那就一定是,如果说他的血不好使,那一定是张敬之在上面做了什么手脚,必须要族长一脉的鲜血才可以。
但如果就这么简单的话,那张天启当初为什么要警告我,不要来这个地方呢?
我正想着,纪先生掏出手绢,将那阴阳鱼眼中的血液已经擦拭干净。
抬头对着我说道:“快来吧蛋爷,非你不可啊。”
我有些犹豫,心里有些忐忑,说道:“我琢磨,这东西大概没你说的那么神奇,怎么可能滴两滴血就能出发什么机关呢……”
纪先生忽然面色一沉,他眯着眼说道:“动手!”
一直站在我身后的那几个人忽然一同向我扑了过来。
三儿见状,从腰间直接拔出了短刀,刚要过来救我,却被另一把看起来更加锋利的短刀给拦了下来。
是白虎!
(本章完)
第二十章 终局之战
我眼看形势不对,抡圆了一拳便直接砸向了纪先生的面门。
估计纪先生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我会来这么一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被我结结实实地一拳砸在了鼻梁上。
他那肥胖的身子连连后退,一下子仰倒在了地面上。
他的那些手下也看傻了,一时间竟忘了上来阻拦我。
毕竟没有哪个人打架是专门挑老头下手的。
但我就是啊。
我一个饿虎扑食就直接又扑向了纪先生,直接将他骑在身下抡拳便打。
纪先生似乎从来没见过这个阵仗,一拳被打蒙了,只得抱着头不住地哀嚎。
我大骂道:“张宝三!你玩阴谋是一等一,但是论打架你还差了你家蛋爷十万八千里呢,你以为在后面安排几个人我就不敢动了?我抽你个老不死的!”
“救命啊!救命!”
我刚刚一个大耳刮子打在了张宝三的后脑勺上,那些人终于反应过来,几个人合力将我拉到了一边。
我奋力反抗,但奈何对面下来了五个人,我根本就不是对手,不消二十来秒,就已经被制服住了。
“掌柜的!”
我被制住,没有办法回头,但我听的出来三儿十分的焦急。
也正是以为他的声音十分焦急,我不难判断他现下从处境应该也不会太好。
于是我大喊道:“三儿你先不要管我,先把那个病秧子干掉再说!”
张宝三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抹鼻子下面的血迹,说道:“哎呀,看来你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业务方,已经到了这儿了,也让你死得瞑目些。只是没想到啊,我张宝三混迹江湖几十年,居然今天让你这小毛孩子给揍了,我还没受过这么大的屈辱!不过没关系,我忍了,反正一会血祭的时候,也得给你放血,那时候你就是三头六臂也得死在这。”
血祭?听起来还挺吓人的,看来果然不是滴两滴血这么简单。
张宝三看了看我,说道:“怎么看你的表情,好像压根不知道血祭这么一回事啊?哦,是不是你爹没跟你说啊?哈哈哈,看表情,果然是没有。行,你宝三叔就跟你说说,让你死的明白些。这个长生仪式呢,得用到两个东西,一个是这天玉,另一个就是长生阵图。但如果要触发这长生阵图,还需要一样媒介,那就是咱们张家后人的血了,你有幸,今天就用你的血,开心吗?”
“我开心你姥姥!”
张宝三说道:“说话放尊重点,无论如何我姥姥可也算是你的远亲啊。张柳,给他先放两滴血,把这机关给破了。”
说罢,那五个壮汉就抓住我,强行将我的手放到了阴阳鱼的上面,然后用刀子将我的手指刺破,两滴鲜血分别滴进了阴阳鱼眼中。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刚刚接受张宝三鲜血毫无反应的阴阳鱼,在我的血液进入以后,居然开始慢慢地旋转起来。
在转了三圈以后,阴阳鱼慢慢分开,露出了里面的物件。
那是一个金箔木盒。
张宝三忽然狂妄地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黄天助我,黄天助我!!”
可就在这时,在我们刚才来的方向又有一个更加苍老一些的声音传来:“哈哈哈,真是黄天助我!!”
回声?可明明音色都不一样。
张宝三的人全都将手电筒向着黑暗中照去。
只见在我们来的方向站着四个人。
为首的那个模样和张宝三有七八分相似,只是比张宝三要瘦。
这想必一定是张宝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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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京城的人来的还真是快。
张宝二缺失了一只右手,左腿似乎也是有些残疾,他就这么站在那,活脱脱一个老弱病残的集合体。
“我说老三,你这是怎么回事?让人给打了?”
张宝三不满地说道:“哼,你管的着吗,死瘸子!”
“别逞嘴能,把那盒子和其余的天玉交给我。”
张宝三哈哈大笑道:“哈哈哈,你这死瘸子,就带了三个人过来,想抢我的天玉,你想太多了吧!”
“咔嚓!”
忽然,熟悉的枪栓拉动的声音传来,只见站在张宝二身边的一个人居然举着一把56式冲锋枪。
张宝二自信满满地说道:“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比人数呢?有这一把枪,你们谁也别想翻身。就连你上面那个把风的,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说气不气人?”
“你……”
“别废话,快拿来!”
“呃……”
就在这时,那个端着枪的人似乎是被什么物件砸中了脖子,就这么一踉跄倒了下去。
枪一下走火,打在了张宝三一个手下的身上。
接着,就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黑暗的更深处忽然传出来一声杀猪般的喊叫:“张根生你这个混蛋!”
张根活?
所有人都向着黑暗中看去,张根活、老马还有大虎忽然就冲了出来,立刻跟最近的张宝二的人扭打在一起。
张宝三见状直接拔腿就跑。
张宝二也是个老油条,也是一瘸一拐地向着张宝三追了过去,别看他瘸,跑起倒还是真的很快。
我看现在十分混乱,直接两个猴子偷桃,摆脱了控制,张根活他们直接冲了过来,又和这些人扭打在了一起。
“托哥,去帮三儿!”
虽然我并未见到tony露面,但我知道最开始击倒持枪人的,一定是他。
只要能把三儿给解放出来,持有短刀的三儿就能虎入羊群。
老马忽然跑过来抓住我往前跑。
“快追!不要管这里了,我的同事正在封锁现场,马上就下来。”
我点了点头,也不啰嗦,一把甩开了老马的手,向着张宝三他们消失的方向跑去。
后面追来的人被张根活给缠住,我安下心来,边跑便问道:“他们怎么都来了?连大虎也来了?”
老马说道:“那个假的张宝三想把我软禁起来,但是他不知道,在你们刚到平乡的时候,我们的人就从京城和津城同时开展行动,直接将他们一锅端了。之后云彻小哥给我打电话,说你只带了三儿一个人过来,我就有些着急,跟我的同事要了大虎,带上云彻小哥和根活就过来了。老子可是一路超速,这还不知道要被罚多少钱呢!”
我哈哈笑道:“这钱我反正不出!”
“卧槽!石门?”
我不知道老马为什么对石门有着这么大的反感,但我们身处的通道的尽头,确实是一道石门。
“张宝三他们二人一定是进去了!”
“卧槽!这他娘的可难办了!”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说道:“别急,我看看。”
我用手电筒开始到处扫荡。
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看到了一些尘土非常的混乱,一看便是有人在此地耽误了许久。
我走过去,沿着墙壁再次寻找,终于又在一处落满尘土的凸起处,看到了一道清晰的手印。
我说道:“一会万一要是触发了什么机关,咱们可各跑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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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待老马回答,我就一下子按了下去。
“嗝啦啦啦啦啦”
一顿石器摩擦的声音传来,石门忽然开始缓缓地上升。
我和;老马迫不及待地从下面的缝中钻了进去。
但迎面扑来的却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我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果然,在我手电筒的射线之下,张宝二正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死了。
而在张宝二的身后,居然是一个装满鲜血的血槽!
把自己的亲哥哥杀了放血?
这简直是颠覆了我的三观!
在地上还有另外一句尸体,那尸体身着已经掉色的道袍,面容蜡黄,容貌看起来便是有些奸邪。
这难道是……张子养?还真的是千年不腐不坏啊……
“你们来的太晚了,我张宝三,成仙了!哈哈哈哈!”
我这才注意到张宝三,此时他满脸是血,站在一个棺椁中,而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石台。
张宝三正虔诚地手捧着拼接起来的天玉,缓缓地向那石台上面放。
随着越来越接近那石台,天玉居然开始发出柔和的绿芒,就连离着大概十来米远的我,都感觉到了仿佛春风拂面。
老马大喊道:“不要!”,向着张宝三极力冲过去。
可是这个距离,根本就是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忽然在黑暗中冲出来一个人影,将张宝三直接扑出了棺椁的范围。
那人影嘴里骂道:“还我媳妇命来!”
边骂着,那黑影抡拳便打,这状态,简直和我打架的时候一模一样。
“爹?”
我急忙冲过去,那人正是我消失了很久的父亲——张傻根。
那张宝三本就是强弩之末,被我爹三拳打下去,竟是已经开始胡乱挥手,看样子神志已经受到了一些影响。
而那天玉,被甩到了一旁,再次裂成了八块。
老马上前急忙拉住我爹,说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我爹这才松手,起身又冲向了我。
他跑过来一把把我抱住,哭喊道:“儿啊!我的儿啊!”
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与他再次见面的场景,我甚至想过再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拳挥过去,问问他为什么要将我们扔在山上,为什么让我妈死的这么惨。
可是此刻,我全然没了恨意,因为我知道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心里压了多少秘密。
这一刻,他全都释放了。
我鼻子一酸,抱住了这个比我矮的男人:“好了,爹,咱们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我爹终于不再哭喊,他松开了我,说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根活呢?”
“根活应该也没事,就在外面呢。”
我爹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我问道:“爹,你怎么在这?”
我爹说道:“我就怕出什么纰漏,毕竟这事非同小可,于是我就偷偷溜进来,在这埋伏着。”
“那张宝三杀张宝二的时候你都看见了?”
我爹点头:“嗯,都看见了,手段极其残忍。”
我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制止他们呢,刚刚差点把我吓死。”
我爹理直气壮地说道:“你这犊子知道啥,张宝三手上有刀,就你们刚进来的那一刹那,他才把刀放下,双手捧玉。”
“……”
我直接无语了。
(本章完)
第二十一章 好久不见(大结局)
那最后一战,其实打的相当漂亮,我们并没有人员伤亡,在tony的掩护下,三儿挑了白虎的手筋,之后便是一边倒的局面。
直到警察下来,进行了收尾工作。
至此,津城和京城的有关张家的主要势力,算是彻底瓦解了。
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张家中反对派的那些人,在这上千年的时间里已经蔓延的到处都是。
而且经此一役,我大概已经成了那些游离在外的反对派的眼中钉肉中刺。
所谓斩草要除根,为了将这些黑恶势力彻底拔除干净,也为了防止他们对我兄弟二人的报复。
2013年7月25日,津城人民法院以“倒卖文物罪”对我们二人进行了刑事处罚。
说白了,就是蹲号子了。
虽然说是有出于保护的意思,但我确实真的蹲了将近六年的号子。
警方对于剩余黑恶势力的扫荡,一直持续到2019年的6月份,我们哥俩,也就一直等到2019年6月才释放。
我出狱那天,老马和tony接我。
“就你们俩啊?”
“卧槽,怎么着?接你个劳改犯,还需要锦旗乐队是怎么着?”
“王八蛋!”
我笑着和老马抱在一起。
“重新做人了。”
“嗯,真感觉是重新做人了。”
我松开了老马,又扑向了tony。
tony还是一脸的嫌弃,他说道:“离咱远点,臭烘烘的。”
快六年没有听到这个悦耳的声音了,阴柔,却又富有磁性。
张根活说道:“托哥,婉儿姐没来吗?号子里面全是糙汉子,我都快六年没见到漂亮姑娘了,憋死我了。”
tony说道:“婉儿刚刚生产完,不方便过来。”
我和张根活惊讶的嘴巴都快掉地上了,我说道:“我靠我靠我靠真的假的,你么迅速吗?”
tony将折扇打开,得意洋洋地说道:“儿女双全,二胎了。”
张根活急忙又问道:“那那那那,那言蹊呢?”
tony说道:“等你呢!前几年为了逃避京城富家公子哥的追求,跑到国外留学,今年才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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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根活一下子眼泪就流下来了,哭着说道:“言蹊对我真是太好了……”
我没有问未央,因为我知道,她一定在等我。
老马说道:“好了,这几年你们都饿瘦了,走,马哥带你们去吃点好的。”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忙,我打算回家一趟,剩下的事情,等我回来以后再说吧。”
老马说道:“也好,那就依你。”
“老马,我还是想求你件事。”
老马呆住了,说道:“你当真要去?”
我肯定滴点头:“至死不悔。”
老马重重地叹气,说道:“先上车吧。”
我们随着老马的车来到了火车站,然后右搭乘到j省的火车,一路周转,这才到了家。
“爹!”
“是我儿回来了吗?”
我爹听到我们的声音,慌手忙脚地从院子里跑出来,双眼婆娑,有些凄惨。
这才六年不到的光景,他似乎老了许多,鬓角都已经开始出现白发。
至此,我们才终于算是一家人团聚。
我们终于又一起吃饭,一起听评书,一起睡觉。
只是多了一件事,一起扫墓。
我爹每天都去给我妈扫墓。
他说,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再离开这座山,以后每天都要陪着我妈。
每天跟我妈说说鸡又下了几个蛋,隔壁的猫天天来咱家逮耗子,外地人们居然还花钱来这块赏风景,有啥可赏的,都是大傻子!
每次扫墓,他都会哭。
我们这一住便是半个月。
终于在一次和我爹喝酒的时候,我说道:“爹,我打算明天就回津城。”
我爹说:“嗯,去吧,外面生活好,山沟子里确实不是个事儿。根活也一起去,外面好赚钱,到时候你们得靠自己娶媳妇了,我可没钱。哈哈哈,别忘了回来看看我就行。”
我忽然站起身,跪到他面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说道:“爹,我这一走,就不回来了,我已经决定,去安乐园陪未央度过余生。儿子不孝,您别生气。”
我爹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去吧去吧,我有什么可生气的,我想得开。我和你爷爷斗了一辈子,不就是想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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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自由地活着吗?什么算自由啊?就是你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你想,爹都支持你,来,跟爹再喝几杯!”
我分明看到他的眼角挂着泪花。
张根活插嘴说道:“我说你们是不是太拿我这个一家之主不当回事了,我这不是还在呢吗,爹啊,你放心,我给你养老送终,我隔三差五就回来看你来!”
我爹抹了把眼泪,说道:“好好好,我有两个好儿子!”
……
第二日我们便又是一顿倒腾回到了津城。
我将老马他们叫来,一起吃了顿饭。
大虎、于队长他们都来了。
酒足饭饱之后,我们雇车来到了滨海新区,我要看海,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情。
金黄色的沙滩,温柔的海风,我突然发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这个城市。
老马指着一旁候着的一辆车,说道:“安乐园的同事来了,上了那辆车,就没有回头路了,你真的想好了?”
我说道:“啰嗦!走了!”
我潇洒地回头,挥手,径直向着车子走去。
只是这个时候,那黑色的车上面忽然走出来一个人。
一个身材看起来纤弱,皮肤有些偏黑的女生。
穿着一身碎花洋裙,亭亭玉立,精致的面庞美的不可方物。
老马忽然在后面推了我一把,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吧,你马哥也会耍你一道!总局特赦,你和未央可以在外面生活一个月,然后再观察是否必须遣送回安乐园,高兴不!哈哈哈哈!”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我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向未央,心中狂跳,握着红豆的手流汗不止。
未央就站在那里,看着我,眼中尽是温柔,海风拂过她的短发,如同我无数个夜晚的梦中一样。
我们就这么对立站着,间隔不过一米,谁也没有说话。
我哽咽,未央低头。
良久之后,未央开口道:“好久不见。”
两行热泪顺着我的脸颊滑落,我回应道:“嗯,好久不见。”
—————————————————全书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