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凶悍世子妃》 异世重生 夜浅夕,女,二十一岁,中国国籍,生于百年医学世家,后因家族内斗父母双亡,沦落街头,五岁时被m组织收留,八岁时开始执行任务,一双妙手可将死人从地狱拉回,也可将活人瞬间送入地狱。 性格古怪,亦正亦邪,气质优雅,笑面虎一只,有一张比天使还要纯洁的脸蛋,却有一副比蝎子还毒的心肠,当然因人而异,素有‘鬼医’之称。 夜浅夕格言: 黑白在我眼中没有分别,正邪对我来说一文不值,礼义廉耻那是什么东西,人生在世,就要痛快,在我眼中有两种人,亲人和陌生人,亲人别来伤我,否则你就会成为陌生人,陌生人别来惹我,否则你就会成为死人。 ——夜浅夕 圣天大陆。 苍历一百七十九年四月春。 青宵国。 太后懿旨,“青宵国所有青年才俊,凡是被云相小女云浅夕看中者,若是平民,加官进爵,若为官者,连升三级。” 圣旨一下,举国震惊。 却三月已过,仍是无一人到云府提亲。 谁都知道这云家小女,相貌丑陋不说,更是刁蛮任性,心肠狠毒,三岁之时就用银簪刺瞎身边丫鬟的眼睛,年岁越大,坏事越多,心肠越毒,挖眼,割舌,断腿,划脸,恶事做尽,甚至因为嫉妒自己的三个姐姐,几次暗下毒手。 这右相只恨不得掐死了她,可是这云家小女却不知道走了什么运,偶然救了太后一命,不仅被赐名,更被收为义女,受尽宠爱,也因此更加的无法无天。 你说,这种毒女子谁人敢要?那可是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啊。 可是太后不甘心,那是疼着宠着,眼看着这云浅夕已过及笄之年,下旨招亲竟都无人上门,于是一怒之下…… 苍历一百七十九年七月夏。 太后再下一道懿旨,“右相有女,德才兼备,甚得哀家心喜,故即日进宫,从哀家的五个孙儿中择一夫婿,择日完婚!” 圣旨一下,更是天雷滚滚,太后啊,您是被什么蒙蔽了眼睛,竟如此厚爱此毒女子,可是太后乃至尊皇上的母亲啊,谁人敢说一个不字,只苦了那五个俊秀不凡的王爷,深怕被其选中,于是…… 夜幕降临,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几道身影迅速的穿梭于黑夜之中,身躯矫健,宛如游龙,直奔帝都西南面,那里正是云相府邸。 夜色褪去,黎明到来,今日便是这云浅夕进宫之日,却日上三竿不见人醒,小丫鬟战战兢兢的打开屋门,紧接着一声尖锐的声响传遍云霄。 “啊!” 尖锐,震惊,恐惧。 叫声惊动了整个右相府。 云家四小姐一半脸洁白如玉,一半脸青中透紫,七窍流血,已然殒命。 这人就这么死了? 云相换来大夫一查,老大夫摸着胡子寻思了半天道,“相爷千金乃是身中剧毒而亡,而且至少五种以上,除了其中的丹顶鹤是老夫熟知以外,其余的几种请恕老夫才疏学浅,检查不出!” 消息一出,那是没人悲伤,人人欢喜。 右相大手一挥,“葬了,本相这就去宫中复命。” 云家浅夕 右相大手一挥,“葬了,本相这就去宫中复命。” 这话音刚落,却原本躺在床上早已没了生命气息的女子,一声嘤咛,竟是刷的睁开了眼睛,“这是哪儿?” “啊!” “哇!” “鬼啊!” 房间顿时一片混乱,那老大夫两眼一翻彻底的昏了过去,就是云相也是一个倒退,砰的一声坐到了地上,他为官几十年,也没受到过这样的惊吓。 那双厉眼瞪着床榻上慢慢坐起来的女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没错,云浅夕死了,活过来的夜浅夕。 她记得自己是死了的,银针入脑,为了救自己的姐妹,可是这一睁眼怎么是这么个情况。 昏的昏,跑的跑。 还有一个一脸惊骇瞪着自己的中年男子。 夜浅夕摸了摸脸上的血,粘稠粘稠的,又把了把自己的脉,好家伙……体内一共六种剧毒,我的娘呀,这谁这么狠? 零碎的片段窜入大脑,让夜浅夕消化了好一会儿,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是穿了,而且这具身体也叫浅夕,不过姓氏不同,这是缘分? “你,是人是鬼?” 云相坐在地上半天,终于缓过了神来,大着胆子开口。 夜浅夕眯着眼看着这个即使狼狈,却还是一身斯文气息的男子,云鼎盛,这具身体的爹爹,自小就不疼爱云浅夕,放任自如,若不是有当今太后保着,怕是他早将这云浅夕掐死了。 夜浅夕挑了挑眉,并未说话。 这个时候云相似乎是缓过来了,气的脸色发青,瞪着云浅夕怒呵,“你这孽女平时作恶多端,你看看有多少人想要你的命,不过是赐个婚就中了五种剧毒,可这样你竟然还不死,老天都不收你,真是造孽,我真应该当初就掐死你。” 云鼎盛话中的厌恶丝毫不加掩饰,夜浅夕的眉宇不自觉的一动,眼中闪过危险的光芒,不过却沉默着没有说话。 接着云鼎盛再次开口,“你现在变成这个鬼样子,哪个王爷肯要你,我这就进宫去禀告太后,让她收回懿旨。” 说完一甩袍子,转身就走了。 夜浅夕盯着那远去的背影,脸上面无表情,转头走向铜镜,镜子上的女子长发及腰,身躯纤细,柳腰翘臀,可那张脸却是一半洁白一半青紫。 剧毒所致,攻心攻脸。 一撇眼,见到一个昏倒的小丫鬟正苏醒过来,浑身哆嗦的想要往外移动,见夜浅夕瞧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到了地上,“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小姐饶命!” 砰砰砰。 那头磕的震天响,脸色惨白惨白的,一副绝望到要死的模样。 夜浅夕挑眉,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有多可怕,把丫鬟都吓成了这个样子,因为醒的突然,很多记忆并没有完全回来,但是也隐约知道这原主人是个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真是……有点合她的胃口,耳边磕头声不断,伴随着小丫鬟哭泣的声音,浅夕冷声开口。 “出去,把这里的人都清理了,不要打扰我!” 剧毒攻身 那小丫鬟听到夜浅夕的话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连滚带爬的就跑出去了,还不忘拖走昏死过去的大夫。 人都清理干净了,夜浅夕才坐下来,随手拔下头上地簪子划破手指,流出的血液红中透着黑。 毒血液。 现在的这具身体已经完全的被剧毒腐蚀,夜浅夕眯着眼睛,伸出舌尖添了一下这带着剧毒的血液,那妖媚邪气的样子看的人心颤。 随即她的眉宇就皱了起来。 “鹤顶红,断肠草,羊踯躅,蕃木鳖……还有两种不知名的剧毒!” 这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啊! 这手段也够狠辣的。 夜浅夕刷得站起来,脸上戾气一闪而过,剩下的两种剧毒是什么? 这具身体已经残破,却还不到枯竭颓败的地步,主要是几种毒药在体内起到了相克的作用,但这绝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找到解药,方可决定下一步该如何走。 否则,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又一命呜呼,这次可没那么好运,能穿到异世去了。 可是若要解毒,必须要先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体内六种剧毒只知其四,这真是奇了怪了,这世上还有她叫不出名字的毒药? 若想找到这毒药的出处,必先找到这下毒的人,是那五位王爷还是另有其人? “为什么,为什么都要杀我,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帮我报仇!” 就在此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悲戚的,愤怒的。 夜浅夕一惊,“谁?” ——砰! 门却在此刻被猛地推了开来,夜浅夕转头,就见一妙龄少女站在门口,瞪大眼睛看着她。 模样俊俏,可是脸色却是惨白。 “有事?” 夜浅夕站起来,凉凉出声。 “啊!” 那少女尖叫一声,转头就往外面跑,像是见到了鬼一般。 “知画,发生了什么事?” 门外一道声音朗朗响起,清雅温润,带着男子特有的磁性。 夜浅夕站起来,脑中却在听不到刚才的那道声音,于是踏步出了房门。 庭院内的人还真是不少,两男一女,还有几个丫鬟,见到她出现,各人脸上神色不一,有惊,有惧,有厌恶。 “呕……!” 此时,一道呕吐的声音猛然响起,夜浅夕看向那像是吃了苍蝇一般的男子,脸上充满厌恶,一副见鬼的模样瞪着浅夕,“吓死本王了,这蛇蝎女竟然没死?还变成了这么个丑样子,不行了,本王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呕……!” 这男子剑眉飞扬,星目邪气,鼻梁高挺,模样不失俊美,此男子正是青宵皇帝的么子,安王君天佑。 性格绢狂,无法无天。 他的旁边还站了几人,两男两女还有一些奴仆丫鬟。 夜浅夕瞧见刚才从房里奔出去的少女,云知画,她的三姐,此刻正一脸娇弱的吊在其中一俊美男子的肩膀上。 那男子,一身儒雅,气质温和,从容的站在那里,清淡出尘,如上乘水墨画般别致,此男子为青宵皇帝的三儿子,清贵妃之子,晋王龙瑾瑜。 此刻他正在打量自己,眉眼疑惑,却没有旁人表现的那般厌恶,只是或有不解。 夜浅夕看着这几人,心道这般出尘的人也会是那下毒之一吗? “你们来干什么?” 终于,夜浅夕开口,打破沉默。 吓唬安王1 “你们来干什么?” 终于,夜浅夕开口,打破沉默。 她话音一落下,那安王龙天佑就蹦了起来,“当然是来看你死了没有!” 夜浅夕的眼睛望过去,这龙天佑性子张狂,自是有什么说什么,于是夜浅夕唇角一勾,垂下了眼睫。 “哦?” 她声音婉转,轻柔动听,带着疑惑感叹的尾音。 像是鹂鸟的叫声,余音袅袅。 若是美人,这一笑,这一声,怕是让人心旷神怡,心动不已。 却偏偏她是一半脸颊如凝脂,另一半却是青中带紫,因此毫无美感。 “现在看到了,安王爷,是不是很失望?” 夜浅夕问。 那龙天佑鼻子呼哧呼哧的喘气,手中折扇指向浅夕,“你这毒女,中了剧毒都不死,是不是恶毒到连阎王爷都不肯收你!” “你怎么知道我中了剧毒?” 夜浅夕眉宇一挑,反问道。 那龙天佑一哼,昂着脖子,似是懒得跟她说话,很不屑的开口,“现在大街小巷谁不知道,你身中五种剧毒,明明已经断气,却突然睁开了眼,真是毒妇,命真硬。” 他话音一落,夜浅夕的眼中寒芒一扫,直直的射向龙天佑,接着便是一笑,然后开口,“是啊!我是中了五种剧毒,也到那地狱转了一圈,见到了传说中的阎王爷,可是他说我寿数未尽,让我返回阳间,找到那下毒之人,再带他一同前往地狱,这样还有个伴呢!” 夜浅夕这话一说,就见这几人脸色各不一样,龙天佑双眼大睁,一副被吓住的模样,呆在原地,那晋王龙瑾瑜却是垂下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可是让夜浅夕感到奇怪的是她的三姐云知画却是脸色惨白的更紧的抓着龙瑾瑜的胳膊,甚至连跟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这其中有什么蹊跷呢? 浅夕眼睛一眯,将众人的脸色尽收眼底。 “你,你这毒女,胡说八道什么?” 龙天佑回神,冲着浅夕喊道,那一双丹凤眼瞟啊瞟的,怒中带惊的模样,倒是带了三分可爱。 夜浅夕向前一步,这龙天佑竟吓的往后一退。 “安王爷,你这说话怎么都结巴了呢?莫不是我体内的剧毒是你所下?” 浅夕眯着眼,轻声试探。 话音一落,那龙天佑眼睛一瞪,好愤怒地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王岂会做这种事。” 龙天佑年纪尚轻,二十有一,这喜怒哀乐都摆在脸上,看这反应激烈的模样,看来下毒之人无他。 “哦……!” 夜浅夕点点头,接着再次开口,“那安王爷其实是不希望我死了?” “哼!本王怎么不希望你死,本来以为断肠草一定能要了你的命,要是知道好几种剧毒都毒不死你,本王一定让皇兄……!” 话音未落,却见夜浅夕的眼睛一眯,那未出口的话当即顿住,接着恶狠狠的瞪向夜浅夕,“你这毒妇,竟敢套我的话!” 一张俊脸怒的通红,眼中也是怒火中烧。 “呵呵……!” 吓唬安王2 “呵呵……!” 浅夕一声轻笑,微低下头,披散的乌云秀发随意滑落,遮住了右脸的青紫,露出白天鹅般的颈项,竟也是一副美景。 “皇兄?哪位皇兄呢?还是都有份?” 似呢喃,也似在询问。 龙天佑怒瞪着眼睛,紧盯着浅夕,心想这毒妇真是心机深沉。 忽的,夜浅夕抬起头,目光凌厉的射向龙瑾瑜,这个清贵无双的男子,而他亦在打量她。 四目相对,似有冰封寒芒,虽只是转瞬即逝。 他本不想来,却被龙天佑给拖了过来,严格上来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云家这臭名昭彰的四小姐。 虽然外面的人都在传她的狠毒,但是关于这四小姐的事情,他大部分都是听知画说的,云家三小姐,他的红颜知己,也可以说是王妃人选。 听得最多的便是这云四小姐,心肠恶毒,无才无德等等。 今日一见竟发现跟传闻大为不同。 那淡定从容的气质,还有眼中忽隐忽现的冷魅光芒,以及环环相扣的洞察力就跟传闻大为不符,这不是一个无才无德的女人会有的心机。 “龙瑾瑜!” 忽的,夜浅夕轻声开口。 就见龙瑾瑜的眼睛一眯,这女子果真是胆大妄为,竟然直呼他的名字。 “云浅夕,你放肆!” 龙瑾瑜未出口,龙天佑已是大呵出声。 却见夜浅夕浅浅的笑,眉眼弯弯,她轻声开口道,“瑾瑜,握瑾怀瑜,意思是指拥有美好的品德,不知晋王爷可如这名字一般?还是这下毒之人中亦有你!” “嘶……!” 似乎是云知画倒吸凉气的声音。 她猛地挣脱龙瑾瑜的胳膊,美目睁大,不可置信的盯着夜浅夕,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却只看到眼前女子眼中一片寒芒。 龙瑾瑜看向夜浅夕,这女子眼眸深深,如一口深幽的古井,嘴角带笑,却是不达眼底。 “云姑娘,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很好听,如清泉潺潺。 “所谓高下在心,川泽纳污,山薮藏疾,瑾瑜匿瑕,国君含垢,天之道也,或许晋王爷担不起这个名字呢!” 夜浅夕再次开口。 龙瑾瑜还未说话,就见云知画一脸惊骇的指着夜浅夕,“你不是云浅夕,你不是我的四妹,你是谁?” 她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带着一种惊惧。 她紧紧的盯着浅夕,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 曾经龙瑾瑜问过她,可能说出他名字的含义,她却只说是‘美玉’的意思,可是这一刻,她的四妹随意开口,竟是一语道破。 而龙瑾瑜似乎也是惊讶的。 看向浅夕的目光已经带了深深的探究。 “三姐这话奇怪,我不是云浅夕又是谁呢?” 夜浅夕捂嘴笑道,她的手指纤细洁白,如玉葱一般,似乎除了这张脸她哪里都是好看的。 云知画被夜浅夕那双眼睛盯的发毛,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半晌才听她开口,“四妹,你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偷看过我写的词?” 无耻的最下限 “四妹,你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偷看过我写的词?” 她这话一说,眼中竟是已经凝聚了泪水,楚楚可怜的样子,衬着那苍白的脸,更是让人怜惜。 夜浅夕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这云知画脸皮有城墙厚吗?她写的词?但随即看向旁边的龙瑾瑜,心中便已了然,这是为了在心爱的男子面前显示她的才华吗? “原来是你写的,我上次问你这个问题,你竟然就记在了心中了吗?” 果然听到云书画的话,龙瑾瑜笑着开口,语气中的赞扬不言而喻。 云书画羞红了脸。 “你这毒女,怎么这么无耻,偷了别人的东西当成是自己的,还拿出来显摆,你怎么这么恶心!” 一旁的龙天佑又瞅准机会又开骂了,真是火力十足的男子。 夜浅夕挑着眉,眯着眼,她也没解释,何必呢!不过心中却已经有数,这云浅夕的三姐也是个虚伪做作之辈,果然,不管在哪里,伪君子比真小人还要可恶,因为他们不仅坏透了,而且还要赚个好名声。 这时,浅夕上前一步凑向龙天佑,这家伙瞬间像是躲着什么瘟疫似的,一个跟头蹦出去老远,好嫌弃的模样。 浅夕也不在意,仍是淡然开口,“我还有更恶心的,你想不想知道?” 龙天佑的脸整个的拉下来,就听浅夕道,“太后懿旨,让我选个夫君,安王爷,我觉得你就不错呢!” 听到云浅夕的话,龙天佑一下愣在原地,紧接着整个炸毛了,一张脸怒的通红,一双丹凤眼更是瞪的大大的,“云浅夕,你这个毒妇,毒妇,本王就是死也不会娶你,三哥,我不要娶她!” 一副快要哭了的神情,怒吼了半天见浅夕仍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他,龙天佑浑身发毛,可怜兮兮的对着龙瑾瑜说道。 龙瑾瑜抿着唇,那眉宇却是渐渐的皱了起来。 瞧着这情况,夜浅夕简直想要大笑,她啊,其实骨子里真的是极坏的。 青宵皇帝五个儿子,都已封王,却未立太子,无非是想在五个儿子中选出一个最出类拔萃的,而云浅夕是太后收的义女,并且极其宠爱,虽然都厌恶她,但是若是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太后,云浅夕或许有点利用价值,但是她名声极坏,而且性格毒辣,娶了这样的女人就是娶了一个麻烦,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五弟,云小姐在跟你开玩笑呢!” 龙瑾瑜淡淡开口。 夜浅夕扑哧一笑,是啊,这个龙瑾瑜看起来很聪明的样子,看到了她眼中的戏谑,知道自己是在戏耍龙天佑,于是开口。 可是…… 夜浅夕一笑,那半张脸尤其恐怖,如鬼魅般吓人,她道,“晋王爷,我不是在吓唬安王爷哦,我是真的觉得他不错,你一定要说服他心甘情愿的娶我,否则……我就嫁给你!” “云浅夕!” 听到夜浅夕的话,云知画瞬间变的激动,她眼眶含泪,不可置信的盯着夜浅夕,手紧紧的抱着龙瑾瑜的胳膊,生怕他被抢走。 “云小姐,本王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回忆重叠 “云小姐,本王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龙瑾瑜的声音冷了下来,清俊的脸上也布上了一层寒霜,可是这些夜浅夕全然不怕,她仍是气定神闲的开口,“我从不开玩笑!” “王爷……!” 云知画弱弱开口,眼中含泪,布满担忧。 “没事!” 龙瑾瑜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膀,开口道。 “怎么会没事,三哥,我绝对不会娶她的,死也不会,我要去找皇祖母。” 龙天佑怒吼道,喊完这句话转身就跑了,风风火火的样子。 “安王爷好像不愿意呢!不过没关系,能够嫁给晋王爷,也是浅夕的福分!” 夜浅夕在开口,就见龙瑾瑜的眉头皱成了山川,脸上更是暗沉。 “皇祖母疼你,可是你却不该恃宠而骄,拿着这份宠爱玩弄皇家子弟,皇祖母年岁大了,不能保你一辈子。” 龙瑾瑜冷声开口,语调寒栗。 夜浅夕却一扬眉,“晋王爷,浅夕若是没听错的话,你这是在警告我?威胁我?顺便再告诉我太后她活不了几年了是吗?” “你!” 龙瑾瑜脸色突变,他什么时候说太后活不了几年了,这云浅夕倒是会颠倒黑白,这话若是传到了太后耳中那还了得,怕是他跟他的母后都要失宠。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 夜浅夕笑,“那是什么意思?” 一句一句,看似平静的质问,却步步紧逼,竟让龙瑾瑜抿紧了唇瓣,辩驳不得,否则越描越黑。 “四妹,你明明知道王爷不是这个意思,是你在误导,你怎么这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云知画站出来,盯着浅夕,眼中全是打量和探究。 夜浅夕看向这张美艳却娇弱的俏脸,突然脑海中一阵晕眩,一些片段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三岁时,小小的云浅夕为了救一个被掉在树上的丫鬟,却反而被三个姐姐联合起来吊了一天。 五岁时,小浅夕为了找到被三个姐姐扔到湖里的玉佩,差点淹死在池塘里,幸亏被丫鬟小翠所救,小翠却因为体力不支淹死。 六岁时,她去藏书阁看书,阁楼却无故起火,被右相责罚五十棍,小侍卫小景为了保护她,双腿被打断,并且因为告知右相,说是瞧见放火的人是二小姐,右相自是不信,而背后小景却被人割了舌头,挖了眼珠。 七岁时…… 八岁时…… 九岁时…… 十三岁时,身边的小丫鬟小春因为长的好看,被大姐划花了脸,丢到了万花楼被人糟蹋,神志不清之后疯了,最后自杀。 这一桩桩,一件件,清清楚楚。 却全都变成了她做的,慢慢的流言四起,越传越烈,心狠手辣,心肠恶毒,刁蛮任性的人就成了她云浅夕,人人厌恶,人人喊打,却无人亲眼见到。 而眼前的三姐云知画…… 十四岁时,那日右相设宴请客,甜美娇弱的三姐端来蛋糕给她吃,浅夕受宠若惊,感动流泪,却在吃下之后,嘴唇肿成了香肠,脸上起满了红包,舌头发麻,饭粒不能进。 这一丑态正好被宾客见到,貌丑之名便也因此传开。 因此,已是及笄之年,仍是无人上门提亲,提起云浅夕的名字,那是人人唾骂。 墙头上的男子 夜浅夕的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一样,那种想要破体而出的愤怒让她的手都在颤抖,是啊!云浅夕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的她,善良,胆小,貌美,单纯。 可是却换得那样的下场。 就算被赐个婚,竟也身中六种剧毒而亡,她何其冤枉。 如今,她夜浅夕来了,同名不同姓,但是从今日起她们就是一个人。 云知画被浅夕盯的发毛,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靠在龙瑾瑜的怀里。 “没事,本王在这里,她不会做什么!” 龙瑾瑜开口安慰,云知画弱弱点头。 夜浅夕笑的一脸嘲讽,“晋王爷,浅夕累了,这就不送,希望您能劝好安王,不过说实话,浅夕确实也很喜欢你!” 说完这句话,竟还状似羞涩般的捂住了嘴,见云知画一脸愤怒却隐忍的模样,还有龙瑾瑜暗沉的脸,浅夕心里却在冷嘲,游戏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浅夕这话已是送客,见龙瑾瑜跟云知画双双离开,她才转身要进屋子,脚刚刚抬起,却又换了个方向落下,只因前方一条蚯蚓正蠕动着身子在奋力的爬行。 浅夕踢了一颗挡住它路的石子,嘀咕道,“差点一脚踩死你了,没长眼睛吗?” “咦?” 她呢喃声刚落,却听墙头传来一道不明的男声,夜浅夕刷得转身,双眼眯起,就见墙头之上坐着一男子。 一袭白衣飘逸,皎若明月,灼灼其华,姿态慵懒的坐在墙头之上,那卓越的风姿看似随意,却不失优雅,美的像是一幅水墨渲染的画卷。 见浅夕发现了他,那男子竟也不慌不恼,懒懒的换了一个姿势,那双半眯的眼睛像是没睡醒似的,打了一个哈欠,看着浅夕道,“好戏好戏,这一趟果然没有白来!” 浅夕眼睛一眯,今天可真是热闹的很。 “戏看够了?” 声音冷冷,浅夕笑的却分外优雅,感情演了半天的戏,都被这人给看了去。 这男子裂唇一笑,“够了,而且收获颇多,云小姐身中几种剧毒都还活着,而且这性子似乎与传闻……!” 他摸着下巴,眼中一派新奇,话却是没有说完。 浅夕一哼,“与传闻怎样?” “哈哈!” 浅夕反问,那男子却是大笑出声,似乎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竟是一个飞身,转身跳下了围墙,只余回声在耳边回荡,“四小姐,我们后会有期。” “想跑?” 浅夕没有想到这个男子竟然二话没说,竟然转身就走,这怎么可以,戏看够了,说走就走?怪毛病。 “站住!” 浅夕一声冷呵,三两步便追了上去,一脚蹬地,一手撑墙,两个跟头便翻阅了围墙,虽然因为陌生的身体而控制不住的摇晃了一下,但是落地却也瞧见了那白衣男子的衣袍在小巷拐角处一闪。 “哼!” 夜浅夕快步的追了上去,脚下生风,动作凌厉。 那男子似乎没有想到浅夕竟然会追出来,转头之时,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接着脚下更快,似是要甩了浅夕,浅夕这人又怎么可能认输?速度更快的追了上去。 竹林遇袭 小巷深幽,道路偏僻,竟走无人之路。 那男子也似乎故意在戏耍着浅夕,总是保持着浅夕能够跟上的距离。 浅夕这人要强,从来都是她戏耍别人,何时被别人如此戏耍过,便也紧随而上。 这是一条清幽的山路,此时正值春季,一片绿意盎然,偶尔有风吹过,树叶刷刷作响,透出一丝诡异。 前面那男子却突然窜进树林之中,身躯矫若游龙,浅夕自然跟随而上,虽知道这男子好像是故意将她引到一个什么地方,但是浅夕却不会退缩,龙潭虎穴,她岂会怕? 浅夕穿过树林,自己竟身陷在了一片竹林之中,哪里还有那白衣男子的影子? 浅夕却也不慌,看了看天色,定位了一下方向,顺着竹林往前面走去,这男子将她引来这地方是为何故? 然而走了好一会儿仍是不见出口,竟不知道这竹林到底有多大,却是怎样都走不出去。 ——唰唰 风一起,竹林边随风摆动,竹叶也刷刷作响,这竹林除了风声在无一点别的声音,可是浅夕却分明感觉到自己被一双眼睛注视着。 带着被窥视一切的感觉。 “把我引来这里,是为何故,藏头露尾做什么?” 浅夕冷声说道,却无一人回应,走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出口, 但是那双隐在暗处的眸子带给浅夕的感觉却愈加清晰。 竹林无边,该是阵法所致,对于阵法,浅夕了解甚少,但是她很敏锐,对感觉敏锐,闭着眼睛没有方向的朝着暗处的那双眼睛走去。 前面…… 就在前面…… 浅夕凭着感觉一直穿梭在竹林中,可就在此时,本是平静无波的竹林忽的一阵晃动,接着三枚银针闪着寒光,划破风声,带着雷霆之势直逼向浅夕的面门,大惊之下,浅夕就地一滚,银针顺着脸颊嗖嗖而过。 而就是这一瞬间,另一道强劲的力道再一次破空而来,带着千斤压力,直直的撞向浅夕的胸口,不给她任何躲避的时间。 ——轰 仿佛千斤大石压身,压的她喘不过气,接着胸口一痛,整个人被震飞了起来,然后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一阵疼痛袭来,浅夕整个的晕眩了过去,闭眼之际,恍惚中只瞧见一金色的轮椅在竹林中如履平地。 是他,是他打伤自己的吗? 疼痛加重,晕眩一阵一阵,浅夕努力的睁大眼睛,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昏死过去,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终于在模糊中看到了之前那个消失了的白衣男子,还有他身边金色轮椅上的银面男子…… 这两个人,就是这两个人。 “再带外人闯入我的地盘,死。” 黑暗袭来之时,耳边是那银面男子冷锐逼人的话,透着五分漠然,五分寒气。 该死的,这残废是什么人?浅夕终于坚持不住的昏死了过去。 竹林清幽,只有浅夕一个人的身影躺在地上,那白衣男子慵懒的眸子里面全是幸灾乐祸,他转头看向那轮椅上的男子,“你不是在奇怪为什么身中几种剧毒的云家女儿没有死吗?我就带她到这里来了,是不是跟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 云相四女 “将她送走!” 银面男子冷冷的道,接着转过轮椅,再不看那躺在地上的浅夕。 陷入黑暗中,纷杂的记忆不停的在脑海中乱颤,她出生在百年医学世家,后因家族内斗父母双亡,沦落街头,五岁时被m组织收留,八岁时开始执行任务,二十一岁死于任务,这就是她的人生,然而老天垂怜,竟是让她穿越异世,进入这个名叫云浅夕的女子身上,或是缘分,同名不同姓。 而关于这个世界还有这具身体的一切也在脑海中逐渐的明了。 圣川大陆,六国纷争,战乱不断,一些小国的百姓颠沛流离,饥寒交迫,战争一起,怨声载道一片。 在六国之中,青宵国算得上是大国,当今皇帝共有五个儿子三个女儿,个个都很出众,且具有才华,其它小国不敢贸然进犯,这皇帝老儿子嗣众多,死了一个,还有另外的顶上,若不是十足的把握其它几国都是保持观望的态度。 而她云浅夕便是青宵国当朝右相云鼎盛的女儿。 说道这个云鼎盛,在青宵国那也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无身份无背景,是一介平民,却在十四岁之时参加科举,一举拿下状元头衔,天子门生,前途无量,自此跟随在皇帝身边出谋划策,三十年已过,他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右相,一生政绩斐然,子女更是为他争气,不……除了最后一个女儿云浅夕。 云相有四女,大女儿云知琴知书达理,琴艺高超,曾以一曲‘蝶恋花’招来飞舞的蝴蝶,震惊全国,半点没有辱没她琴字之名。 二女儿云知棋,一手棋艺出神入化,更设下难解棋局,足足半年都没被人破解,‘第一棋女子’之名因此传遍天下,很多慕名而来的棋痴纷纷来访,却都败兴而归。 三女儿云知画,笔下画栩栩如生,惟妙惟肖,曾赠给当朝皇后一副百花争艳,得到皇后的大力嘉奖,美名传播,很多富家子弟都是一掷千金,只为求得佳人一幅画。 所谓“琴棋书画”,只差一个书字…… 便是那小女儿——云知书,也就是云浅夕。 可是自小浅夕的母亲便告诉她,锋芒不可露,无论是容貌还是才华万不可越过头上的三个姐姐,只因在右相府她们母女的地位最低,而云浅夕的母亲曾经是一名落魄成名妓的千金小姐,无权无势并且身份低下。 云浅夕谨记母亲教诲,自小便饱览群书,上到四书五经,下到壮丽山河,琴棋书画由母亲自小传授,样样精通。 而浅夕母亲八岁便离开她的身边,被大夫人找理由潜到了白云寺,一走便是这些年,早就被人遗忘的存在。 而浅夕自小生活在书中,根本不懂人心险恶,却谨记母亲教诲,从来不去刻意表现,将自身所有锋芒敛尽,尽量去讨好自己的三个姐姐,因为浅夕母亲说过,若是有一天她锋芒过盛,便也是她香消玉殒之时,因为她们的背后没人护着她们。 不甘的声音 所以自小开始云鼎盛测试她们四个所学之时,她从来都是沉默不语,云鼎盛本身就是博学多才,因此对于愚笨之人更加厌烦,有一次,云鼎盛怒极,曾说她名字不配有书,更不配姓云。 便是这一次,云浅夕伤心至极的偷跑出府,却意外救了当朝太后,那时候浅夕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伤心难过之余便将自家爹爹说她不配姓云,名字不配有书。 哪知道第二日便收到宫中懿旨,云浅夕被太后收为义女,且赐名‘浅夕’。 …… 回忆如潮水,浅夕的脸上却淡漠至极,只有嘴角隐隐勾起,带着一抹嘲讽的笑。 云浅夕隐忍度日,却仍是换得恶名无数。 琴,棋,画…… 云浅夕的三个姐姐哪个配? 蝶恋花’是云浅夕在自家小院弹奏的,召来丞相府的万千蝴蝶,这美名却被云知琴占了去。 那天下难解棋局也是她设下的,怎的‘天下第一棋女’就成了云知棋? 还有那‘百花争艳’……哼,若不是云浅夕日子实在难过,她会偷偷作画拿去当铺换银子过日吗?却恰巧落进了云知画的手中,成就了她的名声。 过往种种,脑中闪现,浅夕脸上的嘲弄更甚,若不是有太后保着云浅夕,怕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可是到最后仍是没有逃过厄运,被赐婚竟然都能被这么多人下剧毒,她何其无辜。 “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我不甘心,我不要转世轮回,也一定要亲眼看着你替我报仇。” 再一次,脑海中又出现了那道不甘而愤恨的声音。 “报仇,一定要替我报仇,你占据了我的身体,一定要替我报仇!” 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回荡。 夜浅夕凝眉,终于睁开眼睛,她讨厌这种被人窥探的感觉。 人醒了,之前的记忆也便回来了,她想起自己被人攻击,晕倒在竹林之中,现在竟安然无恙的躺在闺房里面。 没错,是初醒异世时的闺房。 “夜浅夕,你一定要替我报仇,我不甘心!” 脑海中的女声依旧,夜浅夕凝眉,她的脑海此刻有些微乱,心中压了一股怒气,如此莫名其妙的被人打昏又送回来,这算是什么事情?实在是太呕了。 “既然占了你的身体,有些仇我自然会报,但是请你不要动不动就出现在我的脑海中,好吗?” 夜浅夕有些烦躁,她冷冷的开口,这样的感觉很是不好受。 “我好恨,真的好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呜呜的哭泣声,满是不甘与委屈,浅夕一哼,道,“因为你懦弱!” 这话带着绝对的讽刺意味,果然话音一落,脑海中哭泣的声音更大了,浅夕此刻烦躁异常,她回忆起自己昏迷前看到的一幕,那么坐在轮椅上的银面男子,他是谁呢?那个白衣男子显然是故意将自己引到那里去的,他又是谁? 该死的,越想越不甘心,加上脑海中那道呜呜哭泣的声音愈加的让人烦躁。 “孽女,太后要你立刻进宫。” 气煞云相 “孽女,太后要你立刻进宫。” 就在这时候,门外喊声响起,不是那云鼎盛又是谁呢? 云鼎盛声音一响,脑海中云浅夕的哭声已经不见了,看来是只要有人出现,‘她’就会躲起来。 夜浅夕起身,将门打开,就见云鼎盛一脸怒相,急冲冲的走来,满脸嫌恶,那模样显然是一眼都不想看到浅夕,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 浅夕看着奔过来的云鼎盛,脸上无波无痕,站在原地并没有动。 “你这孽女,没听到本相说的话吗?” 云鼎盛见云浅夕站在门口,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当即气的又是一声暴呵。 浅夕一声冷哼,嘴角自嘲的笑愈加明显,有哪个爹爹在跟女儿说话的时候还自称本相的,简直可笑。 而且她可不是云鼎盛的女儿,本来想看看这老家伙是否带来了宫中的消息,不过他这态度实在是恼人, 当即,一个转身就往屋子里面走去,将云鼎盛忽视了一个彻底。 云鼎盛一瞧浅夕竟然这样目中无爹,直接将他晾在一边,当即就是一个吹胡子瞪眼,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涨的满脸通红,“你这孽女,你这是什么态度,太后让你立刻进宫,你没听到吗?” 那一声吼简直震天,云鼎盛快速奔到云浅夕的面前,直接扯住她的胳膊,这四五十岁的人,跑起来动作倒是利落。 浅夕被他扯得一晃,但也不紧不慢地道,“放手!” 那声音淡漠至极,甚至带了一丝冷芒,云鼎盛一愣,抬眼看向这个他一直厌恶着的女儿,只见她眉宇冷凝,一双眼中更是布满寒霜,那半边脸透着渗人的青紫,整个人透出一股漠然的气息。 云鼎盛为官三十年,又怎会不识人? 那扯住浅夕衣袖的手竟下意识的松了开来,只觉得这个被他忽视良久的女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且不说她以前如何,如今却是内敛,锋利,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剑,锋芒暗藏,却不容侵犯。 云鼎盛沉默了,一双眼上下打量着浅夕。 浅夕见云鼎盛突然沉默,却是对着他一笑,这一笑竟是吓的云鼎盛一个后退,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他这女儿那双眼睛深幽的像古井一般,似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而刚才那一笑不达眼底,充满讽刺与讥诮。 “你……!” 云鼎盛大惊,双目惊诧,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儿了。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 夜浅夕双手抱胸,眉毛上扬,瞧着眼前的云鼎盛那惊诧的模样,心中一阵爽快,似笑非笑的模样带了点雅痞。 这模样,这话,气的云鼎盛上气不接下气,这个女儿难不成是被鬼附身了,之前他就厌恶极了这个女儿,知她心狠手辣,但是偶尔出现在他眼前还是唯唯诺诺,对他有点怕觉,可是这次中毒事件之后,这女儿却仿佛连他也不怕了,实在是气死他了。 “你这孽女,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真是家门不幸!” 中年男子 “你这孽女,以后是死是活都跟我没有关系,真是家门不幸!” 憋了半天,云鼎盛终于蹦出这样一句话来。 浅夕瞧着他这样子,心下更是不屑,以前这云浅夕是死是活,他也没有管过啊,不由得一哼道,“当然没关系,在你心中我一直心狠手辣,性格刁蛮,无品无德,这次中毒你恨不得我死了,我活着你很失望吧。” 浅夕字字如刀,却是是说进了云鼎盛的心里,他胡子一翘,显然是已经被浅夕气的说不出话来了。 “哼,反正我已经是这种名声,所以你以后少来惹我,否则我不介意自己在多一个弑父的名号。” 这话落下,云鼎盛真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脸颊涨的通红,嘴角一抽一抽,身体哆哆嗦嗦,活脱脱气出了羊痫风。 浅夕却没心没肺的一笑,“听说太后召我进宫,那我这就去了。” 撂下这句话,也不看云鼎盛的表情,这就往府外走去。 出了云府大门,就有一四五岁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皮肤很白,脸上胭脂粉浓厚,走到浅夕的跟前,开口道,“云小姐,老奴是景阳宫的公公,奉太后旨意,特来接小姐进宫。” 浅夕瞧着眼前这人,看得出他眼神沉静,弯下去的身躯不高傲也不卑谦,脚下的步子沉稳利落,想必这人定是内家高手,他的肤色太白,胭脂粉痕迹明显,这人是假扮的太监。 想法刚落,脑海中的女声在一次响起,“他不是干娘身边的人,他是要来杀你的!” 夜浅夕咒骂一声,她怎么天天遭人刺杀。 见浅夕站在原地并没有动,那老奴微微抬了抬头,“云小姐,请吧,太后还等着呢!” 浅夕一笑,脸上什么异样也没有,抬脚就走,并顺口道,“对了,我们先去市集的店铺买点东西,上次干娘说要的,我这次就给她带去,咱们一起吧。” 这男子眼睛微微一闪,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浅夕走在前面,这中年男子一直紧随在她的身后,到了市集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街道两旁有不少小贩正卖力的吆喝着。 走到一家糕点铺的门口,浅夕转头道,“你等我一下,我进去买点芙蓉糕。” “老奴陪您。” 这是一步也不离开的节奏啊,浅夕心道,若不是她对这具身体还不怎么熟悉,又不了解这老东西的底牌,她会如此谨慎小心吗? 恰在此时,原本有些拥挤的人群忽的向两边散开,空出宽阔的大道,接着就听身边的一个小哥道,“世子来了,快让让路,让让。” 那小哥脸上有些敬畏,不住的后退,又伸长脖子瞧着远处,想看看清楚,生怕错过什么精彩戏码一般。 浅夕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顶紫色的轿子出现在不远处,由四名年轻男子抬着,轿子上镶着硕大的明珠,两边垂着同色系的流苏,在阳光下别样的好看。 “派头还挺大。” 世子殿下 “派头还挺大。” 浅夕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却猛地被身旁的小哥给扯了一下,“你乱说什么,要是被世子听到,非拔了你的舌头不可。” 那紧张和害怕的模样让浅夕对这个素未蒙面的世子更加的好奇。 本想在打听一下的,身旁的中年男子却小声提醒道,“云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动身吧!” 这是等不及了的节奏吗?浅夕点了点头。 “公公,这就走!” 话音落,却恰在此时,一阵风起来,那水晶紫色的帘子轻轻一荡…… 金色的轮椅,银色的面具,那男子就这样悴不及防的出现在了浅夕的眼中。 是他。 瞬间怒火沸腾,昏迷之前的一幕窜入脑海,就是这个人,绝对不会有错,先是银针攻击,后来又是内力攻击,虽然没有对她造成实际性的伤害,但是这口气怎么能够咽的下。 垂目瞧着身旁的中年男子,浅夕的嘴角微微一勾,一个是伤她之人,一个是假冒骗她之人,既然都不是好东西,那么…… 转身,微笑,“公公,走吧!” 中年男子点头,刚要转身,浅夕却迅速出手,目标正是他腰间的牌子,一把抓下,接着反手便朝着正走过来的轿帘射去。 那中年男子大惊,显然没料到浅夕会突然出手,伸手就去抓浅夕,可是浅夕动作那是一个迅速,身子一弯便窜入了人群之中。 “什么人?” 而同一时间一声爆呵响起,就在那腰牌碰到轿帘的一刻,右面抬轿的男飞身而起,拔剑而出,直接将那腰牌劈成了两半,接着整个人冲天而起,厉眸如鹰,宝剑直直的刺向人群中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眼见浅夕滑溜的如泥鳅一般,眼前强悍的攻击力已经当头罩下,顾不得去抓浅夕,而是一个闪身抽出腰间宝剑就跟这男子缠斗在一起。 招式凌厉,杀气冲天。 这男子一瞧就知道是这个世子的手下,年纪轻轻,却剑法精湛,武功甚是不弱,可这中年男子也是有几十年功力在身的人,两人缠斗在一起,竟是不分上下,分不出高低。 人群四散逃窜,身怕被这一场打斗殃及,只有浅夕混在人群中,笑的几分戏虐几分开心。 “血鹰,速速解决!” 就在此时,轿子之内男声响起,声音冷锐,透着一股高贵的华丽。 那打斗中的血鹰头未回,却高声道,“是!” 手中宝剑直刺中年男子的死门,招招透着杀意,中年男子一边闪躲,一边回击,终于架不住血鹰的猛烈攻势,高声喊道,“世子殿下赎罪,老奴乃是晋王的人,冲撞了世子殿下,还请殿下原谅!” “住手!” 冷锐的声音再一次从轿子里面传来,血鹰凌空一翻,宝剑在地上一点,瞬间站定,仿佛机器人似的,严格执行主人的每一个命令。 “晋王的人?” 世子殿下再度开口,每一道声音都如来自雪山之巅,冷而且透着难言的贵气。 残暴世子爷 能从一个人的声音中听出冷漠这不难,但是听出贵气跟华丽就不容易了,浅夕觉得这个所谓的世子还真是能够故弄玄虚,人还未出场,就这声音就让人心里面一颤一颤的。 “是的,世子殿下!” 那中年男子似乎很敬畏眼前的世子,毕恭毕敬的回答。 话音一落,只感觉一股无形的罡风当头罩来,那中年男子瞬间被打飞了出去,一口鲜血喷出,激起一地尘土。 接着世子殿下冷艳高贵的开口,“晋王的手下何时变的这般没有教养?” 见中年男子脸色灰白的倒在地上,还喷出一口血,浅夕简直就要大笑出声,哈哈哈,活该,现世报,原来是晋王的人,那个龙瑾瑜果然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竟然让手下的人假冒太后圣旨,该不会是因为早晨自己说的那些话,所以才想弄死自己吧! “世子殿下,饶命!” 那中年男子艰难的爬起来,祈求的说道,声音中竟然带了一丝颤抖。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浅夕就瞧见他的身体整个飞了出去,就连手中的剑也脱了手,重重的摔在地上之后,喷出一口鲜血,再也不动了,这是死了? “如此没有教养之人,留着何用?” 世子殿下冷漠说道,好像刚才杀死的只不过是街边的一条狗而已,这人竟如此漠视生命。 浅夕倒吸一口凉气,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这世子太嚣张了有木有,竟然如此暴力,人家都说自己是晋王的人了,他竟然半点面子都不给。 再看一看那中年男子死的惨状,浅夕的脚步悄悄的后退,若是被这世子知道那腰牌是她扔过去的,那还了得,这暴力的家伙肯定也会杀了自己,浅夕忽然间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明智了,隐藏在暗处,没有直面跟这男子对上。 正要遁走,世子大人的声音突然再一次炸响,“血鹰,剁了云四小姐的双手!” 云淡风轻,好像刚才他不过说了一句‘今天天气很好’一般,正要遁走的夜浅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这货刚才说什么来着? 剁了谁的双手? 直到瞥见血鹰的宝剑对着她砍来,浅夕嗷呜大叫一声,才反应过来,她没有出现幻听啊,是要砍了她的双手啊。 ***,这家伙原来早就看到是她扔的腰牌了。 血鹰一剑下来,浅夕就地一滚,险险的躲过闪着寒光的宝剑,弄的一身灰头土脸,可是血鹰却是眼都不眨,那剑直砍她的双腕。 浅夕速度快,身手好,可是面对强悍的武功,她只有躲避的份,好吧,这是个没有手枪,手榴弹的年代,浅夕突然有点后悔,自己干嘛那么冲动,招惹上这么个家伙。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发觉她真的好弱,除了会用毒,会医术,身手敏捷点外,她真是什么也不会了,在这轻功满天飞,武功很牛叉的年代,她简直是弱爆了,这让浅夕出现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不管怎样不甘心,都应该摸清对手的底牌才对啊! 生死一线 就地滚了好几下,夜浅夕已经累的直喘气,这具身体的功底弱的很。 可是再看血鹰,双目炯炯有神,毫无二心的执行主人下达的命令。 想到刚才那个中年男子死的惨状,浅夕觉得她的死期到了。 一身狼狈,发丝散乱,更甚至脸上都沾满了泥土,映衬了那青紫印记,真是好看极了。 有不少人都认出浅夕的身份,一个个眼露兴奋,恨不得她被一剑捅死,瞧瞧这人混的。 力气在流逝,可血鹰的杀气没有流逝,宝剑再一次挥下来的时候,浅夕一个鲤鱼翻滚,接着手臂一挥,大喊出声,“看毒粉。” 这一声暴呵,让猛地挥舞宝剑下来的血鹰一个后空翻,接着左手捂鼻,洋洋洒洒的‘毒粉’落下,可浅夕却是爬起来就往人群里窜,逃的那是一个快。 这时,血鹰才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了,哪里有什么毒粉,分明是泥土,浇了血鹰一个灰头土脸。 当即提剑追上,这一次下手更是狠辣,浅夕转头,故技重施,大吼一声,“看毒镖!” 这一次血鹰哪里会上当,冷冷一哼,身子都不抖一下的就砍向浅夕,可就是这次,本一直在闪躲的浅夕却迎刀而上,手上银簪发出耀耀寒光,那双眼睛折射出冰冷的锐光,闪过血鹰的宝剑,簪子直直的刺向血鹰的颈间。 逆转,不过眨眼之间。 待血鹰反应过来,浅夕的簪子已经抵在他的颈间,只要在用一份劲力,便能够刺入血肉。 “我可不想残废,世子殿下,用你手下的命换我一双手如何?” 浅夕垂了垂额前的碎发,一副流氓作风,看着血鹰崩盘的脸,那一副不解的表情,似乎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可以有人的速度那么快,人已在剑下,却可以反败为胜,而此刻他这是被挟持了吗?被 一个女人挟持了吗? “无用的手下,留着何用?” 世子殿下声音冷酷,浅夕感觉到被簪子抵着的血鹰一抖,接着毫不犹豫的用脖颈刺向簪子,这是要自尽的节奏啊! 世子殿下,你的手下都跟你一样,如此暴力,如此凶猛吗? 浅夕哪里肯让他这么死了,当即簪子一撤,免得血鹰真的血溅当场。 就是这一撤,轿帘之后三枚金线飞舞,在空中画出妖娆的弧度,直逼浅夕,那势头……浅夕知道要糟了,世子出手,必死无疑,那中年男子就是前兆,金线飞舞速度极快,瞬间缠绕在浅夕的脖子之上,只要一收紧,必人头落地。 像滑溜的金属蛇,缠绕在脖颈上,让人无法呼吸,浅夕知道这世子不是开玩笑的,暗叹自己的点背,心道自己不会刚穿来就死了吧,她可不想这样啊,脑袋一转,接着就是一声大喊,“世子殿下,咱们有话好商量,我医术天下无双,绝对能够医好你的腿!” 这一喊声落下,果然让那游走在脖颈间的金丝停了下来,轿内之人似乎在考虑她话中的真实性。 邀约今晚 其实浅夕是赌了一把,对于这个世子殿下,她了解的并不多,但是两次瞧见他在轮椅之上,那么必然是不良于行,于是才脱口而出,此刻看来是她赌对了。 “你知道上一个骗我的人此刻在哪里吗?” 浅夕一抖,点点头,“死了,死了。” 瞧这孩子,都知道抢答了。 轿内似乎传出世子殿下若有似无的一声嗤笑,接着听他开口,“云小姐果然通透,不过那人却不是死了,而是被削成了人棍圈养在府中后院。” 当即浅夕就感觉到后背连嗖嗖的,这阳春三月,她怎么就这么冷呢?果然人的自信是建立在自己的强大之上的。 “今天晚上,我希望能在府中见到你!本世子想在今晚就见识一下云小姐你的绝世医术。” 话落,那金线飞舞,竟也离开了浅夕的脖颈,血鹰也瞬间飞回了轿子旁边,然后起轿,世子大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见周围群众都在看着她,指手画脚,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浅夕一瞪,那凶悍的模样当真是让人退避三舍。 回到云相后院,云鼎盛早已经离开了,周围空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躺回床上,浅夕喊了几声,“喂,云浅夕,你为什么时不时的就会出现?” 这样一喊,脑海中云浅夕的声音果然出现,“因为我现在还不能离开,一定要看到你报仇!” 这是多深的执念啊,也对,身中这么多种剧毒,还真是够悲催的,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不瞑目,就算要投胎,也一定要知道都有谁给自己下过毒。 “关于世子,你了解多少?” 浅夕又问。 云浅夕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才听到她的声音,“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是这个人绝对不可惹,传闻都说他性格古怪,凶狠残暴,杀人如麻,而且讨厌女人。” “哦?” 夜浅夕摸摸下巴,这传闻果然不假,今日这世子杀人眼都不眨一下,连晋王的人都被不放过。 “世子殿下为何连晋王的人都不放在眼中?” 这个人也太嚣张了,不管怎样,对于皇帝儿子,他都该留三分薄面才对,说不定将来继承皇位的皇帝便是这龙瑾瑜呢。 云浅夕足不出户,知道的消息也都是偶尔进宫之时听下人谈话而得知的。 世子殿下,容凌,二十岁,乃皇帝的同胞兄弟,景阳王之子,自小才华横溢,难得一见的奇才,而且拥有无双的美貌,十年前,一次野外狩猎中,为了救当朝皇帝,掉下悬崖,又被大火毁了容貌,因此自那之后,只能带着面具坐于轮椅之上,得皇帝宠爱远远高于几位皇子。 “难怪性格如此残暴。” 大概了解容凌的事迹之后,感叹出声。 这人从天堂坠入地狱,性格变的变态是正常的。 想到自己两次命在旦夕都是这个容凌所致,而她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连容凌的面都没有见到,心里呕的慌,这不该是她的作风啊? 血狼 面未见,就已胆怯,这是浅夕从未经历的事情,难道有的人气场已经如此强大了吗? 想一想容凌世子离开时候的那句话,浅夕抽了抽嘴角,今晚真要去世子府? 仰面躺在床榻上,浅夕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她不该在初到异世就如此张扬高调,最起码应该隐忍,然后伺机而动,惹上这么一个不能惹的人该怎么办?说不定下一刻小命就没有了,这好不容易穿一次,下一次可没有这么好运了。 就算要报复容凌的竹林打伤之仇,也该趁着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悄悄的滴几滴毒血在容凌的饭菜中,这样才对,为什么要起正面冲突呢?浅夕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她这冲动嚣张的脾气要改。 一直在反复纠结晚上该如何逃掉这样‘邀约’,趁着天黑之际,去药堂买了几位药,细心研制成粉末状,涂在十指中,若是今晚这容凌有杀她之心,也定然也抓他一把,拉他陪葬。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辗转反侧中,浅夕得出最佳结论,逃跑绝对不是她的作风,迎刃而上,见招拆招才是她的性格。 “云小姐,我们世子恐您不知世子府的方向,特让血狼来迎接您。” 此时,男子的声音猛地在屋外响起,浅夕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榻上蹦了起来,竟还派手下来接她。 开了门,男子对着她微微一颔首,眼中微微闪过兴趣。 浅夕瞧他,二十岁上下的年纪,长的不难看,比起血鹰那张严肃的脸,这张脸显然带了点丰富的色彩,正是今日抬轿之时右前方的男子。 “你跟血鹰是兄弟?” 浅夕抱胸问。 血狼一笑,“不是,我们都是世子的手下。” 这雪狼看着很好相处的样子,这话匣子还挺紧,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浅夕点点头,尽量将自己最和善的表情露出来,“血狼啊,你说我要是治不好你们世子的腿,我会有什么下场?” 雪狼一笑,那表情比浅夕还要和善,不过蹦出来的话就不怎么好听了,“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我叉。 果然,什么样的变态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变态手下。 “走吧!” 浅夕脸色黑黑的。 出府之时,正好遇上了云鼎盛,他一瞧见浅夕,身旁还跟着一个男人,当即就一个跟头蹦起来,“你这孽女,竟敢私自带男人鬼混。” “云相,我们世子邀请云小姐去府中做客。” 云鼎盛话刚喊完,雪狼就开口说道,云鼎盛当即就跟嗓子噎了个鸡蛋似的,张大嘴,瞪大眼,一副还没明白的样子。 瞧他那样,浅夕哼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就走,血狼跟上。 “你来的时候,没跟云鼎盛打招呼啊?” 对于浅夕直呼自家老爹的名字,血狼挑了下眉,“没呢,我翻墙进来的。” 浅夕,“……!” “对了,云小姐,你身手不错,竟能伤了血鹰,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这么大的亏了,有时间咱俩切磋切磋。” 世子府邸 见气氛沉闷,血狼主动开口道。 浅夕挑了挑眉,哼笑了一声,“等我有命活下来再说,你们那个变态世子还不知道怎么折磨我呢?” 见血狼憋的脸通红,嘴抽动的模样,浅夕也懒得搭理他。 “其实我们世子并没有那么可怕。” 血狼道。 浅夕撇撇嘴,杀人如麻,残暴不仁,还不可怕? “对了,血狼,你们世子为什么要让我晚上去你们世子府?” 浅夕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黑了,这大晚上的,男女共处一室不好吧! “云小姐,血狼不知。” 血狼开口。 浅夕摸着下巴,一派沉思,忽的开口,“难道是对我有非分之想?” 血狼,“……!”云小姐,你想多了。 ** 世子府。 位于东面,占地上百顷,本以为夜色衬托下的世子府定然是鬼气森森,煞气笼罩,却没想竟是古色古香,门口灯笼映红,府内也通彻明亮。 世子容凌得皇帝,太后宠爱,十岁便已经有了自己的府邸,虽未封王,但是宠爱却凌驾所有封王的皇子之上,而景阳王已闲散多年,早已经不再过问朝中事,带着其妻居住在长白山脚下,因此这王府只住着容凌和十几个仆人。 进了王府,血狼便带着浅夕前往偏厅,眼尖的浅夕瞧见府邸拐角的暗处停了一辆轿子,这是有客人上门? 正想着,却见偏厅内走出一个人来,锦衣玉带,容貌出众,双手背在身后,姿态步伐优雅,这人不是那龙瑾瑜又是谁呢? 此时,龙瑾瑜也瞧见了浅夕,夜色偏黑,那眼中闪过的光芒浅夕并没有看的清楚。 他们两个现在算得上敌人了吧! 他的人因浅夕而死,而浅夕因他惹上阎王。 两看两相厌,本以为龙瑾瑜会离开,却没想到他脚步一转就是走向了浅夕的方向。 “晋王爷。” 血狼开口道。 龙瑾瑜点点头,看向血狼,“血狼,我跟云小姐有话想单独聊聊可以吗?” 血狼看来浅夕一眼,见她并没有反对,点点头,退了下去。 “晋王爷,我们之间不是很熟吧!你要找我聊什么呢?” 浅夕笑,一副不想奉陪的姿态。 “云小姐,我想我们之间是否有些误会需要解开。” 龙瑾瑜看起来极其的有修养,他眉眼温润,脾气极好的样子。 “误会?什么误会?” 浅夕耸肩。 “今日我让我们府中管家去请云小姐做客,竟命丧街市,云小姐不该跟本王讲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龙瑾瑜眸光有一瞬间的锐利,逼向浅夕。 浅夕只是一笑,拂过额前的碎发,露出恐怖的侧面脸颊,眼中冰冷一片,“他假冒圣旨,企图对我不轨,又冲撞了世子殿下,不是死有余辜么?” 咄咄逼人,句句如刀。 龙瑾瑜一笑,眼中晦暗不明,“云小姐似乎有些误会,徐管家怎会假冒圣旨呢,是今日我与皇祖母聊天之时,她想见你,所以我才派遣徐管家去请你的,可是据说在市集之上,是你突然将腰牌扔向了世子表弟的轿子,才造成了徐管家的惨死是吗?” …… 沫沫携新文归来,亲们,你们准备好了吗?(*^__^*) …… 对上龙瑾瑜 不甘落后,龙瑾瑜脸上虽沉静,但是已染了冷意。 浅夕却是哈哈一笑,笑声肆意,丝毫没有女子该有的秀气,只见她一甩头发,眉宇一扬,道,“晋王爷真是神通广大,市集上发生的小小一幕,您都能了如指掌,可是怎么办?说那腰牌是我扔的,你有证据吗?有吗?哦,对了,好像世子殿下对当时的一幕最清楚,你可以找他。” 这死不承认,又故意气人的态度让龙瑾瑜连连失笑。 他眯起眼,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 眉眼冷傲,笑意不打眼底,带着一份刚硬,甚至一身流氓作风,但是却让龙瑾瑜深深的记住了,这已经是他们的第二次交锋,这一次,仍是他的惨败。 眼前的女子几句话透露出两个极为重要的信息点,一个是指出他的眼线颇多,关系网丰富,小小的市集一幕都能了如指掌,这话要是传入了皇上耳中,那还了得? 第二却是直接牵扯出了世子殿下,人本身就是他杀的,却又怪罪不得,谁不知道在这盛京之中,最不可冲撞之人便是这容凌,让容凌作证,那是自掘坟墓,自找对手。 好,很好,好个大胆机智的女子。 龙瑾瑜瞳孔闪烁,那一双极为沉静的眸子闪过一道光芒,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开口道,“云浅夕,我记住你了。” 他用的是‘我’,并且是极重的语气,寓意不明。 浅夕却是一声冷笑,转身就走,却也抛下一句,“龙瑾瑜,我也记住你了。” 见浅夕竟然就这样头也不回的走了,龙瑾瑜不怒反笑,这云家四小姐胆子大的很,至少别的女子在他眼前的时候不是奉承就是巴结,就说知画,也从未大声的说过一句话…… 看着眼前女子头也不回的背影,将他忽视的如此彻底,他的心中忽然涌起一股郁闷之气,扬声道,“希望云小姐早日治好容表弟的腿。” 街巷发生之事,他已了如指掌,当然也听到了浅夕说她自己医术天下无双的话,龙瑾瑜自然以为她是为了保命吹牛的,而他这句话表面上听着是希望容凌早日康复,而暗指她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却见浅夕笑眯眯的转头,“这就不劳晋王爷操心了,不过世子殿下的健康以后可都是包在我的身上了,我以后就是世子殿下的人。” 浅夕这话说的理直气壮,瞧瞧这人多会为自己打算,自己生死尚且握在别人手中,此刻就已经将人家拿出来做保命符了。 “容表弟的人?” 龙瑾瑜似笑非笑,忽的上前一步靠近浅夕,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那你让皇祖母赐婚,嫁给容表弟好了。” 声音如清泉,可是浅夕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恶意的嘲讽。 这人,愈加的让浅夕讨厌。 眼睛一眯,厌恶一闪而过,下巴高高扬起,带着云四小姐特有的跋扈道,“不,我要让干娘下旨,嫁你为妃,你不是跟我的三姐云知画情投意合吗?我偏不让你们在一起,哈哈哈。” 太欺负人了 我偏不让你们在一起,哈哈哈。 夜浅夕笑的得意极了,龙瑾瑜的脸色却黑到不行,这云家四小姐果真跟传闻中的一样让人厌恶。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龙瑾瑜冷冷呛声,一想到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会仗着太后的宠爱而要求赐婚,他的心中就郁结难当,尤其是月光下那张青紫的脸,格外的渗人。 位高权重的男子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夫人貌美如花,知书达理,绝对不会是眼前这样,否则今后定然会沦为贵族圈子里的笑柄。 浅夕瞧着龙瑾瑜一脸便秘的表情,心情倍儿爽,不由得咧嘴一笑,更是哼起时尚小调,“明天我要嫁给你啦,明天我要嫁给你啦,要不是你问我,要不是你劝我,要不是适当的时候,你让我心动……” 声音清脆,在夜色下婉转动人,如果忽视掉眼前女子脸上恶意的笑容的话。 龙瑾瑜哼的一声,再也不想看到眼前的夜浅夕了,一甩袍子,转身就走。 “呜呼~!晋王爷,再见啊!” 一声口哨,浅夕甚至冲着夜空来了个飞吻,心情很高兴,暗箭伤人算什么,气的人内伤那才是真本事。 “云小姐,世子请您进去。” 这龙瑾瑜一走,血狼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憋笑憋的脸部表情都扭曲了。 “都听到了?” 浅夕问,血狼只伸出一个大拇指。 …… 本以为是进大厅,这才是见客的地方,却没想到血狼直接将她带到了一间房门前。 “世子就在里面,云姑娘请吧!” 血狼恭敬的说道,浅夕点了点头,便开门走了进去,她既然都来了,自然没有临时退缩的道理。 房间很大,外室没人,浅夕自然的走进内室。 雾气缭绕,明珠光芒晕染,浅夕只瞧见宽大的木桶之上,男子的一双手臂慵懒的搭在桶沿上,黑发凌乱的铺在身后,上面水珠点点,透出几丝暧昧。 这家伙竟然在沐浴。 盯着容凌的后背,浅夕在心中一声暗骂,这个变态世子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明知道她要来,竟还在洗澡,要不是她顶了一张让人看了就没有食欲的脸,她都要以为这世子容凌暗恋她已久了。 “搓背。” 正想入非非,世子殿下冷艳的声音响起,明明没什么起伏,很简单的两个字,偏偏霸气外露,透着一种让人不敢抗拒的威严。 “世子殿下,我没做过这种粗活。” 浅夕撇撇嘴说道,开什么玩笑,她又不是丫鬟,凭什么要帮人搓背。 “哦?” 世子殿下尾音轻轻一扬,带着勾人的魅音。 接着浅夕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觉得腰上一痛,整个人突然飞了起来,砰地一声摔在了浴桶边上,浑身酸痛发软。 额,痛。 半天浅夕才回过神来,刚才她只感觉到一股强劲的吸力给她扯了过来,一定是容凌,这里没有别人,真是气死人了,仗着自己武功了得,就这般欺负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容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仗着自己武功高就欺负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吃了大亏 “容凌,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别仗着自己武功高就欺负人,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浅夕怒气难当,当即就撑着桶沿大声吼道。 “呵呵,生气了?刚才气晋王的那个精神哪去了?” 浅夕发飙,容凌竟也没恼,他笑时,肩膀耸动,几滴水珠溅到浅夕的脸上,浅夕恨恨地一把擦掉。 这个该死的容凌,果真知道她跟龙瑾瑜的谈话,血狼是肯定没时间通报的,难道暗处还隐藏了其他人?而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这世子府当真是卧虎藏龙。 不过说也奇怪,浅夕面对龙瑾瑜、云鼎盛一点怕的感觉都没有,只有容凌,她竟从心里生出一种胆怯,是因为两次差点惨死的原因吗? “世子殿下,我自认为没有得罪你,今日竹林打伤我的人就是你吧,我尚且没有找你理论,你又何故要刁难于我。” 浅夕站起来,距离容凌的后背两三步,不管怎样,她都要知道眼前男子的动机才行。 “恩,是我。” 容凌竟也不反驳,很自然的承认,大大方方的样子简直让浅夕抓狂。 “你无缘无故打伤我,而我不过是扔了个腰牌你的轿子旁边,你就要剁了我的双手,荣世子,你也太残暴了吧!” 浅夕一口气说完,她凭什么受这个鸟气啊,她的指甲里面都藏着毒素,真要小命不保了,就一定拉着他陪葬。 “残暴?” 荣世子反问,接着嗤笑一声,“你该庆幸你还能活着,若你不是那人引来的,你现在便是一具尸体,还有今日盛京之事,是你的机智救了你的双手,此刻我确实需要一名神医。” 话说的毫无温度,陈述了今日发生的事实,真正印证了‘残暴’二字。 浅夕怒的气都喘不顺了,这容凌的意思是,她还是幸运的。 “难道我还要谢谢你不成?” 浅夕眼神喷火,咬紧牙关,一字一字的说道。 荣世子肩膀耸动几下,似是在笑,“恩。” 水汽蒸蒸,余音渺渺,容凌声音魅惑勾人。 浅夕不断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她是两世为人,性格自认沉稳,可是眼前的男子几次都差点让她破功。 “手还在,就做点它该做的事情,搓背。” 容世子再次淡淡的下达命令,身后的浅夕咬牙切齿,太欺负人了,欺人太甚啊。 不由得磨刀霍霍,眉眼阴阴,心中暗叹,你可别后悔。 纤细嫩白的手指伸向容凌的后背,眼看就要靠近,那搭在浴桶边缘上的双手却猛地抬起,直接抓住浅夕的手腕,那狠辣的力道像是要将她的手腕折断。 浅夕眉眼一冷,五爪成勾,反抓容凌胳膊,这指甲中的毒素只要刺入肉中,必然瞬间麻痹,却哪知他力气奇大,浅夕手指尚未碰到他的胳膊,便见他用力一拽,浅夕整个人凌空而起,来不及反应,尖叫还未出口,只听‘砰’的一声,头朝下,脚朝上的栽进了浴桶之中。 “呼啦……!” 共同沐浴 “呼啦!” 浅夕整个人瞬间被水湮灭,耳朵瞬间失聪,鼻子也呛得难受,张大嘴巴喝了好大一口水,双手胡乱的按住浴桶的底部,这才翻了过来。 “咳咳!” 刚咳嗽了两声,视线都还来不及看的清楚,头顶上再一次猛地罩上一只大手,狠狠地又将她按了下去。 “咕噜,咕噜!” 浅夕吐出一大串泡泡,口耳鼻难受的要命,快要窒息了,浅夕不停的挣扎,头上的重力终于消失,她才又窜了出来,吐出好大一口水。 视线还模糊,浅夕张口就骂,“容凌,你这个……!” “咕噜,咕噜!” 话还未骂完,手掌再次降落,按住浅夕的头又一次压到了浴桶之中。 “呜哇,咕噜,咕噜……!” 重力消失,浅夕浮上来,“容凌,你大爷。” “咕噜,咕噜,呜哇。” 又一次被按下去。 “容凌,你王八蛋。” “咕噜,咕噜……!” “容凌,你断子绝孙。” “呜哇,咕噜,咕噜……” “容凌,你不得好死。” “咕噜咕噜……!” 浅夕不知道自己被按下去多少次,每次都窒息的快要死了,却又被容凌提上来,他掌握的时间刚刚好,窒息的快要死的时候,就能被提上来吸到新鲜空气,这人怎么坏到这个份上。 每次被提上来,浅夕都大骂,紧接着又再次被按入水中,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浅夕筋疲力尽了,喘气都觉得困难了,视线不清明,口鼻耳难受,头发也凌乱的铺了一脸,终于是弱弱的说了一句,“世子大人,我错了!” 高贵霸气的世人大人开心了,这一次提着她没有将她按进浴桶中,显然对浅夕的妥协满意至极。 “知道错了就好,搓背!” 这是个多么执拗的人啊,这个时候还想着搓背这事,没看到她此刻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吗? 可是浅夕哪里再敢强硬,弱弱的点头,“搓,搓,我搓。” 浅夕的示弱满足了世子大人变态的胜利感,于是他松开了抓住浅夕的衣领,却没想浅夕浑身无力,一个前倾,整个人趴在了容凌的前胸之上。 光滑细腻,滑溜溜,是浅夕的第一感觉。 然后是——冷,极其的冷,一种刺入骨肉的冷,不仅是世子大人的身体,更是这浴桶里的水,之前受虐了半天,竟没有发现这沐浴的水不是温的,而是冰凉刺骨的,一个机灵,浅夕刷得坐直,眼前还是雾蒙蒙的,浅夕却冷的一哆嗦,伸手拨开脸上凌乱的头发,这才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 银色面具,精致无暇,只露出刀削般的下巴,还有凝白如玉的脖颈和半截看似羸弱却充满力量的胸膛。 浅夕眨了一下眼,他的皮肤不是古铜色啊,他的胸膛没长胸毛啊,恩,挺好的,长毛的古铜色外国人是她最恶心的。 心里点了点头,却又像是突然间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呸呸了几声,此刻是什么情况,容她如此胡思乱想。 “冻死我了,我要出去。” 浅夕抽抽鼻子说道,好冷,她浑身都哆嗦了,牙齿都在打颤。 “搓背。” 没力气反抗 哆哆嗦嗦的正要起身出去,容凌世子凉凉的开口。 浅夕简直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水凉的刺骨加上浑身无力,软趴趴的靠着浴桶。 “世子殿下,我们打个商量行吗?搓背这事欠着吧!我实在是太冷了。” 浅夕咬着牙关,声音略带祈求的说道。 “我不希望别人欠着我的。” 世人大人直接拒绝,冷艳高贵到不容侵犯。 “你要冻死我了,谁还替你治腿,你想残废一辈子吗?” 浅夕拿出最后的杀手锏,她真的快要冻成冰了,这水实在太凉了,绝对零下几度了,原本瞧着冒气,以为是温水,殊不知是冰水,这人变态,嗜好也这么变态咩? “你这是在要挟我?” 世子大人的声音瞬间阴沉了,这是要发怒的前兆啊。 浅夕无奈了,她都被折磨的没脾气了,眼泪汪汪的哭诉,“不是,我这是在央求您。” “恩!” 世子大人只说了一个字。 浅夕只觉得自己快要冻死了,就连脑袋都突突的疼,世子大人终于发话,“识时务的人活的时间会长一点。” “是是是。” 浅夕连连点头,半点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藏在指甲中的毒药早就被水稀释,而她整个人都快冻成冰棍了。 浅夕敢保证,这容凌绝对是故意的在折磨她,磨她身上的刺。 她都已经这般唯唯诺诺的回答了,这容凌还是没有让她出去的意思。 “知道你至今为止还活着的理由是什么吗?” 世子大人在给自己上一堂很深刻的课,这种情况下没人会说假话,浅夕觉得今日她要是说一句假话,自己绝对活不成了。 “是我的医术吗?” 浅夕反问,她至今为止就喊过那么一句救过自己命的话。 世人大人嗤笑一声,心情似有些愉悦,“不,是那句天下无双。” 浅夕就算平日再怎么聪明,此刻脑袋也是懵的,竟没有立马反应过来容凌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抬起脸,目光看向眼前这张精致的面具,下意识的反问。 却见世子大人抬起手直接扣住了她的肩膀,然后慢慢的将她拉向自己的胸膛,低低开口,“一个身中五种剧毒还能够活下来的人,说自己医术天下无双,那么这话定然是真的了,对吗?” 浅夕已无力反抗,全身已经冻麻木了,明明两人姿势暧昧至极,可浅夕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变态啊,变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对,对。” 浅夕胡乱的点头,现在她只想找个温泉泡一泡。 凉气吹进浅夕的耳朵之中,忽轻忽重,“云浅夕,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们的命运将连在一起,我生,你可活着,我死,你必陪葬,明白了吗?” 像是魔鬼在耳边呢喃,浅夕一机灵,当即有了点精神,瞪大眼睛看向容凌,“你刚才说什么?” 砰。 话刚落,后颈一阵疼痛,眼前一黑,一个晕眩,浅夕直接昏了过去。 这就是世子大人回复人的方式,该死的。 三姐云知画 太阳高照,今天天气极好,七彩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在床榻上,粉色的锦被之中,小小的一团拱在那里,接着被团动了动,露出一个鸡毛掸子似的头。 “啊,痛……!” 浅夕懒悠悠的从被子里面爬起来,伸了伸胳膊,全身都痛,嗓子更是跟冒烟了一样,打量了一下四周,又回到她的卧室了。 该死的容凌,竟然将她打昏,然后又打包送回来,这是第二次了,简直气的牙都痒痒,恨恨地咒骂了半天,浅夕闭上嘴,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是那个变态世子的对手好吗?报仇这事还是先缓一缓。 起身梳洗一番,浅夕决定去寻点治感冒的药,昨天那冰水简直要人命的。 初来异世,这是浅夕第一次认真的逛丞相府,假山流水,池塘荷花,雅居阁楼,处处都是美景,偏偏她住在偏僻的别院,或许以前的云浅夕从不曾这般肆意的观赏过云相府,否则此刻就不会招来这么多丫鬟奴仆的目光。 站定在荷花塘边,看着那满堂春色,浅夕眯眯眼,那里有好大一颗莲子,看着怪馋人的,她从昨晚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了。 “四妹,你怎么在这里?” 还未采摘,身后却突然出现一道娇滴滴的声音,转头,少女一席粉衣,眉眼温顺,不是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云知画又是谁呢? 若不是知道这少女娇柔的外表下是一颗恶毒的心,这样的女子是很容易被人爱上的。 浅夕嗓子痛,自是懒得回答,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来,继续盯着那颗莲子在看。 云知画见浅夕不搭理她,脸色一变,上前几步站到浅夕的旁边,“四妹,真没想到你竟然是‘玉山童姥’的徒弟,你瞒的可真紧。” 云知画并没有因为浅夕不理她而闭嘴,反而继续开口说道。 此时浅夕疑惑的转头,看向她,“你说什么?” 云知画勾了勾嘴角,眼中是隐藏下去的嫉恨,“四妹,莫要装了,现在整个盛京都知道你在赐婚的头天晚上身中五种剧毒却安然无事,是因为你是‘玉山童姥’的徒弟,有举世无双的医术,解了自己的毒,并且扬言要治好世子殿下的腿。” 浅夕听的云里云雾,不明白这个云知画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玉山童姥’的徒弟,这人又是哪个?不过前面后面都是说的对。 “你听谁说的?” 浅夕清清嗓子问道,这到底是哪个人造的谣啊。 “不用听谁说,现在谁都知道,四妹,你命真好。” 知画心里嫉妒,说的话也带刺,却反倒让浅夕失笑,她命好?由这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怎么恶心。 “我命可不好,从小被你们三个姐姐欺负,背负一身骂名,人人喊打,这样的命是好命? 听浅夕如此说,云知画当即变了脸色,“四妹,你胡说什么,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你是我们的好妹妹,我们疼你还来不及呢,哦……对了,大姐和二姐大概后天就回府了呢!” 凶悍不解释1 浅夕的大姐、二姐陪着大夫人去上香祈福,前后需要半个多月的时间,所以浅夕从清醒过来就一直没有见过,此刻很明显的从云知画的话中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 “疼我?云知画啊,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浅夕勾唇冷笑,说的话刺的云知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不过你这话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是在告诉我,云知琴和云知棋回来了,你们就又可以联合起来欺负我了是吗?” 浅夕的嘴角含着一抹冷笑,眼中不屑明显,盯着云知画的眼神幽深阴冷,忽的凑到云知画的眼前道,“以为我还是以前的云浅夕吗?还会任由你们欺负我吗?还会让你们那般轻易的抢走我的成就吗?云知画,以前你们做过的,今后我会让你们全部付出代价。” 话语锐利如刀,深深的刺进云知画的耳中,她一脸惊骇的盯着浅夕,仿佛眼前的女子变了一个人似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敢怒不敢言的女子了。 “你……!” 云知画颤抖出声,却不知该说什么。 浅夕一笑,更加向前逼近,“我什么?我会一点一点抢走属于你们的东西,名誉,地位荣耀亦或者……爱人。” 浅夕笑的邪恶,话又如毒蝎一般的传进云知画的耳中,她身躯不可抑制的颤抖,脸色苍白,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云浅夕,忽的大声喊道,“你敢。” “敢不敢你等着看。” 云知画可以感觉出眼前女子的认真,她的眼中有着一种冷漠的残酷,这样的目光让她害怕,怕真的有一天这个女子会夺走她的一切。 眼中目光恨恨,从小这个云浅夕就让她极为讨厌,长得漂亮,待人温和,更有一个温婉聪慧的母亲,所以,从小她和两个姐姐都不喜欢她,正确的说是嫉妒她,因此欺辱她,嫁祸她,让她背负骂名,可是为什么她那么好运,竟然能够救了太后一命,让太后收她做义女,还得到赐婚,可是幸好她们的努力没有白费,这个‘臭名昭彰’的女子没有人愿意娶她,所以头天晚上身中五种剧毒…… 哈哈哈,这本来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她还没有死,竟然是‘玉山童姥’的徒弟,医术天下无双。 她好恨,好恨,这个云浅夕凭什么这么好命。 不,她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绝对绝对不能够被抢走,她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微风习习,隐约有谈话声从远而近,云知画的眼睛一眯,忽的阴狠的看向浅夕,“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云浅夕,你永远都斗不过我们。” 她话音一落,脸上阴狠的表情瞬间没有了,而是被娇弱取代,目光楚楚含泪,身躯一倒,便要栽进旁边的池塘之中,却被眼疾手快的浅夕一把抓住。 人的面部表情发生变化是在转瞬之间,浅夕心思细腻,观察入微,当即就发现了云知画的反常,这个女子自己往池塘里跳,又要耍一些低级的嫁祸手段。 “三姐,不要松手啊!” 凶悍不解释2 “三姐,不要松手啊!” 云知画颤抖害怕又带着泣音的祈求声响起。 “知画。” “云浅夕,你这个毒女在干什么?” “孽女,快放开浅夕。” 云知画的这一声叫喊当即就引起了不远处三人的注意,不正是那晋王龙瑾瑜,安王龙天佑还有云鼎盛吗? 听到三人的叫喊,浅夕转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都怪她感冒,脑袋晕乎,听力都变的不灵敏了,竟不知道三人的到来,瞧着龙瑾瑜瞬间飞身而来还有龙天佑的紧随而上,浅夕勾唇,转头,“三姐,你至于以身犯险吗?” 云知画冷笑,“我说了,你斗不过我。” 话落,云知画竟狠捏浅夕的手,企图造成她松手让她跌落池塘的假象。 手下的力道狠了,浅夕被捏的一疼,这是逼她放手的节奏啊! “三姐,以后你要演戏,记得通知我一声,我会乖乖配合的,并且会提出中肯建议,你这样自编自导自演多没趣啊。” 云知画尚未明白浅夕的意思,就见她突然松手,嘴角一抹邪恶至极的笑,接着凌空一脚正对她的胸口。 “扑通。” 剧痛还未袭来,云知画整个人如抛物线一般‘飞’进了池塘之中。 浅夕拍拍手,“骂名已背,戏自然是做真了才精彩。” “三小姐!” 随着云知画的华丽落水,龙瑾瑜和龙天佑已经赶了过来,两人的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惊讶,似乎没想到浅夕会凶悍成这样,竟丝毫没有将他们放在眼中,当着他们的面就将知画给踢进了池塘中,注意,是踢。 “救命,咕噜!” 云知画在池塘之中挣扎,两手乱抓,打落了不少荷花瓣。 浅夕抱胸,抽抽鼻子,凉凉开口,“三姐,帮我把你右手边左前方的那颗莲子摘下来吧,好想吃~~!” “云浅夕,你……!” 龙天佑瞪大眼睛,一副怒不可及的模样,见龙瑾瑜站在那里,目光晦暗难辨,竟没有下水去救云知画的意思,龙天佑大吼一声,“快来人,还不快救三小姐。” 是的,堂堂王爷他也是不能下水救人的,自掉身价。 这个时候云鼎盛也跑了过来,累的呼哧呼哧直喘气。 “来人,来人,快救三小姐!” 焦急无比的样子,又转头瞪向浅夕,“你这孽女,又害你三姐,你给我等着。” 呼啦啦,四面八方都涌出人来,三两下就将云知画给救了上来。 “咳咳,呜呜……!王爷……!” “呜呜,四妹太过分了。” “王爷,知画以为永远也见不到你了。” 云知画被救了上来,衣裙黏贴在身上,勾勒出完美的身材,没有美感,只有一身狼狈,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上,脸上妆容花了一脸,坐在地上,委屈可怜的看着龙瑾瑜。 龙瑾瑜一身白衣,手中一把折扇,扇尾坠着红线玉饰,雅致无比,此刻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到心疼,云知画的哭诉他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云知画颤颤的起身,想要靠上前去,一个踉跄,险些跌在龙瑾瑜的胸前,却见他微微一闪身,道,“带三小姐下去梳洗换衣。” 被赶出府1 “带三小姐下去梳洗换衣。” 他话音落下,云知画便被随后而来的丫鬟搀扶着往下走,她一步一回头,无限委屈的样子,似是不甘心,不愿就这般离去,想要龙瑾瑜为她做主。 浅夕瞧在眼中,觉得特别好笑,于是含笑开口,“我说三姐,你对晋王爷哭诉,让他替你做主,还不如对你爹哭诉呢,你看你爹都快要气的嗝屁了。” 这个时候,浅夕说话,那就好像是在硝烟弥漫的战场再次丢下一枚炸弹似的,顿时惹怒了所有人,尤其是一句‘你爹’,当真是大逆不道。 “孽女,你还有脸说话,你给我闭嘴!” “云浅夕,你怎么这般狠毒?” 云鼎盛那是横眉竖眼,龙天佑也是一副看不惯的样子,看着云浅夕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只毒物。 “呜呜,爹爹,我的胸口好疼!” 云知画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推开了身边的丫鬟,捂着胸口,一副喘气都困难的样子,她这一句话,当即就让所有人想到了云浅夕凌空飞出的那一脚,又是一轮愤怒指责的目光。 “行了,疼就去找大夫,在这里哼哼唧唧的干什么,我从小就狠毒,不是你们早就知道的事情吗?如今又在矫情什么?” 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姿态,简直气的人牙痒痒。 “云浅夕,你这毒妇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你如此对待自己的姐姐,竟然还这般的大言不惭,你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 龙天佑再一次暴怒起来,一双眼睛燃着熊熊怒火,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掐死浅夕。 “是本相的错,没有在你一出生就掐死你。” 云鼎盛也冷脸说道。 “呵呵……” 浅夕冷笑,她目光不屑的扫过眼前的人,然后看向至始至终都保持沉默的龙瑾瑜,“晋王爷,你怎么不说话?” 龙瑾瑜抬头,看向浅夕的目光中带着一种无形的探索,“本王在想,为什么你拉住知画的手之后,又要当着我们的面踢出凌空一脚。” 这问题问的实在是有技术含量,浅夕挑眉,云相皱眉,龙天佑大吼,“三哥,这你都不明白,肯定是她 趁知画小姐不注意将她推入了池塘,紧急之下知画小姐握住了这毒妇的手,可是这毒妇心太狠,见我们过来了,怕我们救了知画小姐,于是情急之下一脚将知画小姐给踢了下去。” 看看龙天佑这孩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编故事的能力倒是不错,就连浅夕都要拍手叫好了。 “呜呜,王爷,莫要再说了。” 关键时刻,云知画的哭声总是能够适当的响起,云鼎盛一脸心疼,还有龙天佑怒火冲天的模样。 ——啪啪啪。 这时候,浅夕却抬起双手慢悠悠的鼓起掌来,她看向龙天佑,开口道,“安王爷说的真好,可是我三姐就在这里,你何不让她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浅夕脸色慵懒,说话时带着浓浓的鼻音,困顿的眼睛偶尔睁开,也能看到里面一闪而过的冷漠之光。 被赶出府2 “还有什么好说的,安王已经道破了整个经过。” 云鼎盛恨恨地道。 “你们已经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就算我说什么也没用了,所以我也懒得解释。” 浅夕打了一个哈欠,不以为然的开口,懒得多说的样子。 “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误会了你?” 龙天佑嗷呜一声就叫唤了起来,一副愤慨到极致的女人,浅夕瞧着他,心里嗤笑一声,看他这么愤怒的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知画是她的女人呢,本该为云知画出头的龙瑾瑜反倒是一句话没说。 “当然误会我了,我这人既然狠毒名声在外,所以自是敢作敢当,我做过的我认,我没做过的自然不愿意背负这骂名……!” 浅夕顿了顿,见所有人都盯着她,然后她伸出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手背朝上,摆在所有人的眼前,那上面竟然破了好大一块皮,透着青紫,甚至还有点干涸的血色。 “看到了吗?这伤口是刚刚造成的,我三姐失足掉落池塘,是我一把拽住了她,可是在看到你们过来之后,她竟然用指甲掐我,想让我松手,造成是我将她推入池塘的假象,所以我一怒之下,干脆一脚将她踢了下去,成全了她。” “你胡说。” 云知画怒目圆睁,没想到浅夕竟然会全部说出来,还拿出受伤的右手,她当时根本就没有这么用力,分明是她自己掐的,然后嫁祸给自己。 “胡说?难道是我自己掐自己不成?” 浅夕挑眉,反问道。 “爹,我没有,四妹她为什么要陷害我,难道我是什么人,爹爹你还不清楚吗?” 云知画知道跟浅夕辩驳无力,于是转头朝着云鼎盛哭诉道,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好委屈的样子。 “云相爷,本王相信知画小姐,云浅夕这毒妇不但心狠手辣,而且心机深沉,竟然想出这一招来为自己辩解,实在是可恶。” “恩,王爷说的极是,我三女儿自小就娇弱温柔,自然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晋王爷,你跟知画感情一直很好,你看来呢?” 云鼎盛一边拍着知画的后背,一边看向龙瑾瑜,对两个女儿的态度立竿见影。 龙瑾瑜优雅一笑,“本王当然是信知画的。” 没有人相信浅夕,她当即就被孤立了起来。 这样的结果,浅夕早就知道,于是很随意的耸耸肩,“我早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说,有的人喜欢装白莲花,有的人喜欢看白莲花,像我这种不喜欢装也不喜欢看,自然是不讨喜的,因此真话也是假话。” 这一番话带着暗讽,谁都听的出来,云鼎盛的脸当即就绷不住了,当即开口。 “哼!你倒是牙尖嘴利,云浅夕,你虽是我女儿,但自小作恶多端,声名狼藉,给本相丢尽了脸,今天当着两位王爷的面,我要大义灭亲,这云府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云鼎盛的女儿,你即日起搬离云府吧!太后那里,本相自会去解释。” 云鼎盛沉着脸说道,再也不想看到眼前的浅夕一眼。 ** 亲们,文文不好看吗?怎的都没有留言呢?求留言,求鼓励啊…… 自动离开1 浅夕眨眨眼,这是跟她断绝父女关系了?她这是被赶出云府了?她要沦落街头了吗? 云鼎盛说完这话便将头转向了一边,龙天佑眉飞色舞,就差高兴的鼓掌了,云知画趴在云鼎盛的怀中,可是那上扬的嘴角在宣誓着她的胜利,至于龙瑾瑜,谦谦君子,自是不会将情绪外露。 浅夕抽了抽鼻子,“断绝子女关系?” 她眨眨眼,感觉有点丢人,当然了,伤心是没有的,对这个地方本来就没有感情,哪里有什么伤心可言? “哼,你回去收拾一下你的东西,立刻就离开云府。” 云鼎盛再次开口。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赶她走啊? “真要赶我走?” 浅夕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眼睛雾蒙蒙的,看起来有些可怜的样子,说话也不那么嚣张了。 “哼!” 一个字,这是云鼎盛的回答。 “晋王爷,安王爷,你们都不帮我求求情?” 浅夕又‘可怜巴巴’的看向这两人。 “开玩笑,本王会给你求情?本王恨不得喝上三坛子酒以示庆祝,云相实在是太英明了。” 这个该死的龙天佑,说话总是这般难听。 “四小姐,这是你们的家事,本王不便参与。” 好个龙瑾瑜,话说的真好,责任推卸的干净。 “哎!” 浅夕再叹一口气,身上的气息好寂寥,再也不见半点嚣张,即使这样,眼前这几个人也没有可怜她的。 “哎,自此我将无家可归,露宿街头,我想为了能有一处容身之所,我还是进宫,让干娘即刻赐婚,到底是做晋王妃还是安王妃呢?” 这话一落,眼前四人双双变了脸色,怒瞪浅夕。 浅夕开怀大笑,郁闷心情瞬间一扫而空。 “安王爷,你现在还想喝酒庆祝吗?还有晋王爷,我们的家事你还是说不上话吗?” 这般挑衅,简直气煞了几人,可是又拿他无可奈何,这摆明是拿出太后当挡箭牌要挟二人。 “你真不要脸,安王妃,就你也配?” 龙天佑已经怒吼出声。 浅夕嘴角含着一抹笑,不恼不怒,任由他骂。 龙瑾瑜却压制住了心头的厌恶,只是眉梢间有一丝冷意,他开口道,“云相,今日这事暂且作罢吧,你也莫要生气了。” 浅夕冷笑,果然这个时候龙瑾瑜才开口,就是怕自己去找太后赐婚。 晋王已经如此说了,云鼎盛哪能不给面子,当即一声大吼,“你这孽女,还不滚回你的院子。” “哈哈哈……!” 随着云鼎盛这话的落下,浅夕突然大笑出声,笑声充满了嘲讽不屑,她眯着眼,气质瞬间变得凌厉与冷漠,她道,“回去?回哪里去?你还真当我稀罕这云府?云鼎盛,你听好了,不是你赶我离开这里,是我不屑呆在这里,从今天起,我云浅夕不在是你云鼎盛的女儿,自动与你脱离父女关系,以后是生是死,与你无关。”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厉,透着一股决绝,竟将眼前的几人生生震慑住。 自动离开2 她的声音低沉而冷厉,透着一股决绝,竟将眼前的几人生生震慑住。 似是没想到浅夕的态度变的如此之快。 不去看云鼎盛涨红的脸,浅夕的目光转动,落在龙天佑的身上,对于这个英俊爽朗的男子,浅夕其实是不厌恶的,他性格直率,脾气火爆,但是却没有特别歪的心思,但是这家伙对自己成见太深,说话实在难听,可欠教训,于是浅夕开口,“安王爷,安王妃这个头衔对于我来说确实不配,不过不是我配不上它,而是它配不上我,一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子,我会看在眼中?” 嚣张,跋扈,毒舌,气的龙天佑直接暴走,却被龙瑾瑜抓住了胳膊。 浅夕笑,眼中无暖意,又看向龙瑾瑜道,“晋王爷,就算全天下就剩下你一个男人,我都不会嫁给你。” 说完这句话,不看龙瑾瑜龟裂的脸,转身就走,“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是什么人,我自己知道,不用别人妄加评断,白莲花不见得没有黑心,总不能藏一辈子,各位好自为之。” 这句话意思简单明了,可是由浅夕在临走之时说出来,总让人心里无比堵闷。 几人看着她的背影,骄傲,不迟疑,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这个毒妇,她什么意思?” 龙天佑看着那远走越走,始终不曾回头的身影,忍不住的怒吼出声,他心里不舒服,非常的不舒服,但是却说不出为什么。 龙瑾瑜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浅夕的话,半晌他开口,“我们都被这个女子耍了。” 是的,所有人都被她耍了。 从云相说要将她赶出府邸,她表现出来的种种,以及说出来的话都只是误导而已。 她其实从未想要留下,从未真的想要嫁给他或者安王。 这个女子是骄傲的,用自己的方式决绝的宣誓,离开。 心口突然就划过一丝不舒服,蛮横跋扈,心思歹毒的女子怎会有这样骄傲的背影。 看向趴在云鼎盛怀中的云知画,那样娇柔虚弱的模样,龙瑾瑜的胸口突然划过一丝不舒服。 他喜欢的知画,知书达理,懂事娇柔,不是眼前这个一身狼狈,哭哭啼啼的样子。 “云相,本王先回去了,今日相谈之事改日再说。” 忽略心口涌现出来的烦躁,龙瑾瑜告辞离开。 “三哥,等等我。” 龙天佑紧随其后。 至始至终,龙瑾瑜都没有跟云知画说上一句安慰之语,云知画委屈的哭红了眼眶,云鼎盛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久久未语。 两人走出很远,龙天佑的声音隐约传来,“那个毒妇凭什么那么嚣张,她说那些话什么意思,三哥,我心里很堵啊!她的背凭什么挺的那么直?该死的,她不是坏到骨子里了吗?凭什么有那么嚣张的背影。” “是骄傲。” “知画,以后莫要在晋王爷面前耍你的小聪明,他是睿智之人,他喜欢的是你知书达理,温柔贤惠,今日这般丑态莫要再出现他的眼前,至于你四妹,她已经被赶出府,以后莫要在与她正面冲突,你不是她的对手。” ** 一日两更,么么哒。 净身出户 浅夕离开云府之后便一个人在大街上溜达,她也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只想着要是现在天上能掉下一锭金子就好了。 此时的她浑身无力,头脑发胀又身无分文,感冒加上空腹简直让她想昏倒。 浅夕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她个傻子,干嘛要净身出户,好歹收拾点包裹啊! 现在好了,牛叉无比的离开云府,竟发现原来她真没地方去,突然就感觉好孤独。 一个人来到这陌生的大陆,穿越到这么一具废物的身体,声名狼藉,人人厌恶,本来她这人活的自我,不在乎这些,可是在无家可归的这一刻,竟也觉得自己有些可怜。 或许是生病了的缘故吧。 走着走着竟不自觉的停在一家酒楼的门口,来往的客人都是华服加身,非富即贵,瞧这人群,这招牌,也知道这酒楼的饭菜一定好吃。 ——咕噜噜。 肚子发出严重的抗议。 她真的好想冲进去点一个满汉全席,填饱她空虚寂寞的胃,可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啊! 她全身上下朴素的连个耳环都没戴,总不能把衣服扒了送去当铺买饭吃吧。 浅夕抿抿嘴,揉揉肚子道,心想,若是此刻有个人肯请她吃饭,她一定以身相许。 虽然她此刻有点丑,但是这都不是事。 正想着,忽见一打扮像是掌柜的男子从酒楼里面出来,目标正是自己。 浅夕眨眨眼,糟了,她真是丢人丢大发了,一定是自己盯着人家酒楼看的出神,现在出来赶她走了。 为了避免再次丢人,浅夕抬脚就走,却直接被掌柜的喊住,“姑娘,姑娘请留步。” 说着小跑几步,拦在浅夕的前面。 “有事吗?” 浅夕问。 那掌柜的态度毕恭毕敬,不像是来赶人的,浅夕心情好一些。 “姑娘,紫云阁有位公子邀您上去小坐。” 浅夕一愣,“紫云阁?” “是贵楼的雅居,专属包厢。” 见浅夕迷糊的反问,掌柜的赶紧解释道。 浅夕点点头,然后淡定开口,“上面有吃的吗?” 这话一落,明显瞧见掌柜的嘴角一抽,似是没想到眼前的女子这般俗气。 “有。” 一瞬间浅夕那个心花怒放,专属包厢啊,那一定是有身份有钱的人才能搞的特殊啊,好吃的肯定少不了。 老天爷真是开眼了,她才刚说要以身相许,这就来了个投怀送抱的。 “赶紧带路!” 小手一挥,大步的就往酒楼里面走去,那原本没啥精神的眼睛也瞬间耀耀生辉了。 酒楼两层,大气干净有格调,一楼大厅,二楼包厢,浅夕直接被带上了二楼紫云阁。 那掌柜的将她送来了之后就闪人了,浅夕站在包厢门外刚要敲门,左边眉毛突然跳了一下,于是那手就僵在半空中,危险的感觉扑面而来。 她这人第六感准的很,尤其是左眉毛一条,必然有倒霉的事情发生。 像是为了响应她的想法似的,包厢的门竟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血狼憋笑的脸,“四小姐,这么巧,请进吧!” 一瞬间,浅夕的头都大了,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天籁之音 浅夕的双脚就跟灌了铅似得怎么也迈不动,她不想进去啊,血狼在这里,那么这包厢中的贵公子就是…… 就是…… 那个变态的世子容凌啊。 想到昨晚发生的点滴,浅夕的身体一抖,好像那冰冷的感觉又回来了,头瞬间更疼了。 “那个,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情,再见啊!” 浅夕嘴角僵硬的说道,转身就要逃之夭夭,可那脚步还没迈出去,就听到身后一道清冷无比的声音,“云浅夕。” 耳背,我耳背,我听不到。 “不要让我再喊第二遍。” 世子大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浅夕的脚步是再也迈不动了,简直欲哭无泪,老天爷,你是瞎了眼了吧!本来还以为是走了什么桃花运,竟然有贵公子请自己吃饭,没想到是魔鬼的邀请啊。 浅夕真想撒腿就跑,可是容凌的话那么清晰的在耳边响起,她实在是不敢,若是忤逆了这个变态的话,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她这条小命在他眼中可是一文不值。 颤颤悠悠,以乌龟的速度挪回了包厢,瞪了一眼憋笑到五官扭曲的血狼,献媚的看向坐在床边向外望的容凌,“世子大人,你喊我啊。” 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浅夕都鄙视自己。 “坐!” 世子大人脸都没转,淡淡出声。 浅夕听话的坐下,却见血狼悄声带上门退了下去,一时间就剩下浅夕跟容凌两个人。 浅夕如做针灸,她不想跟容凌独处啊。 容凌坐在窗边,一直没有开口,浅夕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瞧见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身上,不见温暖,反而有一种深沉的黑暗。 他喜紫衣,贵气华丽,又带着倨傲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严格说起来,这个男子的每一处都透着精致,可惜浅夕无心欣赏。 “你不想见到我?” 半晌,容凌开口,深沉的听不出喜怒。 浅夕嘴角僵硬的一动,当然不想,恨不得离你千里远啊,可是嘴上却不是这样说的,“怎么会呢?我对世子殿下的喜爱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都不足以形容我的心情。” 浅夕双手放在胸口,无比真诚的样子。 容凌转动轮椅,盯着浅夕,一直没有开口。 浅夕的心扑腾扑腾直跳,她能感觉到自己被容凌的视线深深的锁住,动弹不得,她的马屁都已经拍成这样了,难道容凌对她的回答还不满意? ——咕噜噜。 被容凌盯的发毛,浅夕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丝毫不敢乱动,否则那金线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来,直接削掉她的脑袋,那她可赔大了。 可是这饿极了的肚子却不争气的响起来。 浅夕立马用手按住,胃好疼啊。 “你没吃饭?” 容凌低沉的声音响起,没什么起伏。 浅夕点点头,“恩,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吃。” 浅夕尽量让自己的声音虚弱一些,表情也可怜一些,果然容凌开口。 “血狼,让掌柜将本店最好的饭菜呈上来。” 一瞬间浅夕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头顶都炸开了烟花,这变态容凌的声音其实真的很天籁啊。 一百万两黄金 是的,天籁,绝对是天籁。 浅夕从来没有发现变态世子的声音竟是这般的好听。 看着一盘盘的美味端上桌子,浅夕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清蒸鲈鱼,叫花鸡,燕窝粥……等等都是她的最爱啊。 浅夕数了一下,整整十八道菜,简直就是小型的满汉全席啊。 “吃吧!” 容凌大人终于发话,浅夕当即感动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世子大人,你真是菩萨心肠。” 浅夕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水,特别狗腿的说道,然后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里送。 此刻,容凌的眼神淡淡的瞥过来,凉飕飕的,浅夕一愣,糟了,忘记问变态世子吃不吃了,真是没礼貌,要是这家伙一怒之下不允许她吃了,这可咋办? “世子殿下,这里还有一个鸡腿,您吃。” 说着就去抓叫花鸡的另一个鸡腿。 “不必。” 言简意赅的两字,浅夕的手凌空就换了方向,直接将鸡腿送进了嘴里,丝毫不顾及形象。 此刻浅夕忘记自己身在何处,忘记眼前的人她是多么讨厌,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填饱肚子,这三顿没吃饭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饱~!” 终于浅夕拍拍肚子,往椅子上一靠,感觉自己瞬间活过来了,头也不疼了,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吃好了?” 世子大人的目光扫过狼藉一片的桌子开口道。 浅夕点点头,吃饱了连话也不想说,懒懒的抬着眼皮打量对面的容凌,他一身冷傲,带着利剑寒芒般的锋利,其实这人的心底也有一处是柔软的吧,只是年少惊变,只能用冷酷的外表掩饰受伤的心,否则他怎会在自己饿极了的情况下请自己吃大餐呢? “世子殿下,谢谢你。” 想到这里,浅夕觉得她理应道谢,她笑的极为真诚,眉眼弯弯,嘴角勾起,她这人善恶分明,知恩图报,虽是讨厌极了容凌,但是这一饭之恩,当谢。 “世子殿下,今天你请我吃饭,那我就心甘情愿的帮你治腿,我医术虽不是顶级,但是若是我都无法让你站起来,那么你这辈子怕都要在轮椅上过了。” 此时,浅夕的身上似乎渡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极为耀眼,这束光芒的名字叫做自信。 是的,她好歹是新世纪人类,来自百年医学世家,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容凌的轮椅动了动,他看向浅夕,然后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似乎在思索什么,半晌没说话,浅夕疑惑的看向他,只听容凌道,“你是不是心甘情愿跟我没有关系,你也可以拒绝替我治疗,但是后果自付,还有,云浅夕,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情……” 这是浅夕第一次听到容凌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但是这人拽的二五八万似的,说的话真是气人,又在威胁她。 浅夕咬着牙关,看在这个家伙请自己吃了一顿话的份上,就不要跟他斤斤计较了。 “弄错了什么事情?” 浅夕问。 就听世子大人道,“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今天中午的这顿午餐价值一百万两黄金。” 太过分了 霹雳,砰! 浅夕只觉得头顶一道闪电劈了下来,劈的她头脑发昏,她刷得站起来瞪向容凌道,“你说什么?” 容凌手指敲打着桌面,声音清而冷,“一百万两黄金。” “咳,咳咳,容凌,你……!” 浅夕一口气上不来,差点背过去。 这个该死的容凌,他绝对是故意的,之前吃的时候怎么不说,亏她还听着他声音似天籁,还觉得这人心底可能有那么一处是柔软的,简直是胡扯,这人绝对有一颗恶魔之心,腹黑到无极限。 本以为这饭是免费的,狗腿了半天,献媚了半天,最后竟来了一句一百万两黄金,这是讹诈啊,在‘儒林外史’中记载古代中庶家庭一年纯收入为几两银子,可是这容凌竟敢漫天要价,简直是气死她了。 一百万两,现在就是要一两她也拿不出来啊。 浅夕气的牙都疼了,怎么吃之前就没有想到这其中或许会是有阴谋的呢?这容凌会这么好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容凌,没你这么欺负人的,这桌子菜才就值一两金子,你别狮子大开口,我实话跟你说,我没钱给你。” 浅夕脸色黑沉,气呼呼的说道,刚吃下去的饭菜此刻在胃里都是一个不消化。 浅夕的愤怒,容凌丝毫没有放在眼中,他开口,语气都带着冷傲,“本世子说这桌饭菜值一百万两,谁敢说不值?” 那霸气与狂傲并存的口气简直让浅夕暴走,浅夕气的喘气都不顺了,大声吼道,“我没钱,你杀了我,我也没钱。” 这可是实话,她现在浑身上下一个铜板都没有。 “你的命值一百万两?” 听到浅夕的怒吼,容凌很不屑的开口,那冷魅的目光上下打量浅夕,那嫌弃的模样…… 浅夕简直要气死了,她这人一向自我,何时受过这种鸟气,怎么就遇到了容凌这个克星。 可是她又没有骨气去死…… 所谓死一次容易,死而复生不容易。 而且容凌这变态会让她生不如死的。 “容凌,你究竟想怎么样?” 浅夕声音低了八度,容凌怎么就盯上她了,这么折磨她有意思吗? “血狼。” 容凌没有回答他,而是将血狼给唤了进来,这家伙一直在门口站岗呢。 血狼一进来,当即就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从背面看不清楚上面的字,接着血狼将宣纸递到了浅夕的面前,“云小姐,请在上面盖个手印吧!” 这是什么玩意? 浅夕的眼睛瞪的老大,只瞧见最上面三个墨染的大字——卖身契。 卖身契。 期限:终生 我云浅夕自愿卖身世子府为奴婢,照顾容凌世子的衣食起居以及身体健康,将一生奉献给世子府,绝不背叛。 ** 浅夕全身颤抖,看着手中这份卖身契,她感觉自己要爆炸了,努力的告诉自己要克制,克制,一定要克制…… 可终于还是还没有克制住,刺啦刺啦,手中的宣纸被撕成了碎片…… “容凌,你太过分了。” 说的倒好听 “容凌,你太过分了。” 浅夕的脸色变的很不好看,卖身契?契约期限是终生?开什么玩笑,一辈子受制于人还不如死了呢。 “怎么,不满意?” 容凌看着被浅夕撕碎的契约宣纸,看着她涨红的脸,好像她的反应早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满意,你觉得我会满意吗?” 浅夕怒极反笑,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她愤怒的想要杀人。 “本世子觉得你该感恩戴德。” 容凌淡淡开口,这话说的简直让人吐血,浅夕心道,容凌你怎么不去死? 刚要怒骂,就听容凌接着开口道,“你被赶出云府,无家可归,身无分文,本世子要收留你,你难道不该跪拜谢恩吗?” 这话…… 浅夕一愣,接着凤眸一眯,“你怎么知道我被赶出了云府?你派人监视我?” 容凌没有回答他。 浅夕的脸色变了,眼神如刀锋般凌厉。 这个时候血狼上前一步,“云小姐,多的是人挤破头都想进世子府,但是没那个机会,世子给你这个机会,你应当好好把握才是,世子殿下的人,任何人都欺负不得。” “是吗?” 浅夕不屑的勾起嘴角,她的目光在怒火沉淀之后是冰冷的漠然,她平生最讨厌之事就是被人监视,被人掌控,容凌犯了她的大忌。 “我觉得除了你家世子,没人敢欺负我。” 浅夕冷哼着说道,她从成为云浅夕的那天起,谁欺负她,她都是狠狠地欺负回去,只有一个容凌,让她吃尽了苦头。 “云小姐,这江湖险恶,你怕是不了解,我家世子这样做是在保护你。” 血狼笑眯眯的说道,这家伙牙齿白的很。 浅夕简直被血狼的这话给逗笑了,她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容凌,“伟大的世子殿下,你讹诈我一百万两黄金,又让我签下终生卖身契这是在保护我?开什么玩笑?” 浅夕阴阳怪气的喊道。 容凌抬起头,目光带着深深的压迫感,他看向浅夕,冷冷道,“若不是你还有点用处,你以为你能进得了世子府?” “稀罕。” 浅夕不屑回击。 “世子府邸有什么了不起,我宁愿露宿街头。” 翻了个白眼,浅夕态度表现的很明显。 “云小姐,你若是露宿街头的话,那你肯定活不过今晚。” 血狼再次凑上前来,露出闪亮的牙齿说道。 “你别威胁我,我知道你们世子杀我易如反掌,可是就算死也比终生为婢要好吧。” “不不不,云小姐,要杀你的可不是我们世子。” 血狼连连摆手,对浅夕的话很不赞同。 浅夕挑眉,“不是你们世子是谁?” 这个变态世子手下倒是忠心耿耿,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未他说好话。 “云小姐,我们世子殿下仇家多的很,你那日在大街上说自己的医术天下无双,现在盛京又流出你是‘玉山童姥’的徒弟,所以要杀你的人更多了,若没有世子庇佑你,你定然活不过三天的……!” 血狼一本正经的说道。 浅夕再笨也听出他话中的意思了,何况她还是个聪明人。 “你的意思是容凌的仇家不希望我治好容凌的腿,现在盯上我了,要杀我?” 杀手刺杀 “你的意思是容凌的仇家不希望我治好容凌的腿,现在盯上我了,要杀我?” “云小姐,你很聪明。” 血狼赞扬的点点头。 浅夕却满心不甘,“血狼,你别吓唬我了,我又不会上当,就算被杀手追杀也比卖身进世子府要好的多,更何况那些杀手不一定能杀的了我。” 浅夕哼了一声说道,相比起被几个小杀手刺杀,呆在容凌的身边才更可怕吧,而且她头脑灵敏,反应极快,虽然因为这具身体的原因身体素质欠佳,导致身手不是那么敏捷,但是对付几个小刺客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若不想签,本世子自是不会勉强你,但是一百万两黄金三天之内奉上,否则……!” 后面未说完的话不言而喻,赤果果的威胁。 “绝对不会签,签了之后还不是要还你一百万两。” 浅夕反唇相讥道。 “对,不过签了之后你可以慢慢还清,还清之后本世子可以将卖身契还给你。” 浅夕没想到容凌竟然会这样说,这个男人会这么好心? 不过现在的她真的是两难啊,不签的话,三天之内上哪里寻得一百万两黄金,逃跑都没盘缠,若是不签的话,就要卖身给容凌,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凑足一百万两,更何况天天对着容凌这张面具脸,殴死了。 浅夕愁的脑袋都疼了,这个时候敲门声却响起。 ——叩叩。 “进来。” 浅夕正烦躁,于是大吼一声,泻火。 门打开,店小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七彩拼色的水果,“客官,您要的水果。” 浅夕一瞧,当即就把头转向一边,“世子殿下,你倒是会享受生活,知道饭后来一道水果拼盘,可是谁敢吃啊,保不准一片苹果都要一百两金子。” 这冷嘲热讽的口气。 见小二哥要将水果拼盘往桌子上放,浅夕挥挥手,“小二哥,你端下去吧,没人吃。” 小二哥一愣,恭敬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可就在他转身之际,浅夕瞄到他的右手一动,那原本毕恭毕敬的眼神瞬间变的嗜血,抽出托盘地下的匕首反手就朝着浅夕刺去。 匕首反光,略带蓝色,带着剧毒。 浅夕吓了一跳,闪身就往后面跳,可是那店小二就是冲着她来的,匕首朝着她的心脏就刺去。 而就在此时,轰隆一声,三名黑衣人瞬间破窗而入,本来要上前的血狼当即抽剑对上黑衣人。 两名黑衣人被血狼缠住,剩下最后一个提着手中的剑就刺向浅夕。 浅夕正躲避着店小二的刺杀,这家伙明显就是一死士,她都扭断了他一条胳膊,还是不怕死的往上冲,誓死都要把那带毒的匕首插入她的心脏。 见这一个黑衣人提剑冲了上来,浅夕大叫,“喂喂,你们杀错人了吧,容凌在那里啊,坐在轮椅上啊。” 可是两名杀手却是眼都不眨,一心要取浅夕的命。 而这一声大喊更是吸引了被血狼缠住的另外两人,只见另两位杀手不顾血狼的宝剑刺穿他们的身体,竟是飞身就朝着浅夕砍去…… ** 亲们,你们若是再看,就留下脚印可好?沫沫也好知道有没有在呀。 招谁惹谁了 四人刺杀,匕首带毒,死士搏命,空间狭小,无伸展之地,浅夕额头冒汗,手拧一个,脚踢一个,还有两个以命相搏的,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魂穿异世,不是身穿异世,这具身体不比二十一世纪的她,经历过严酷的训练,在死亡边缘几经徘徊,身体素质无比强悍,而现在的这具身体打个喷嚏都怕闪了腰。 所谓杀手杀人,速度、力量、智慧缺一不可。 可现在的浅夕只有智慧,空有智慧啊。 眼瞧着四名死士都围攻向她,而血狼竟然在后击之下罢了手,挡在容凌的前面,浅夕眼睛都红了,电火石光之中,瞥见容凌置身事外,一副不关他事的模样。 “容凌,救命啊!” 浅夕扯着嗓子喊,她已经没地方可退了,被逼进了墙角。 “签不签。” 这个时候,这个该死的男人竟还想着威胁她,可是命在旦夕,不得不妥协。 “签,我签啊。” 这吼声一落,只见寒光闪过,血狼的刀当即飞过头顶,四名黑衣人瞬间被抹了脖子,浅夕赶紧往后一退,接着那伤口噗的一声喷洒出血水,场面极为血腥。 浅夕甚至不知道容凌是如何出的手,只瞧见刀光晃过眼前,这四人便已经殒命。 曾经她也是这般嚣张肆意的,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只可惜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年纪轻轻就死于非命,说实话她其实是没有活够的。 “吓傻了?” 见浅夕久久没有反应,容凌开口,语气不无嘲讽。 浅夕甩甩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也不逞能,哼一声道,“死人才不会害怕。” “呵呵,云浅夕,你越来越让我意外。” 听到浅夕这般说,容凌看了她半晌开口。 这话…… 浅夕白了容凌一眼,寻了旁边一张椅子坐下,她刚吃完饭又经历了这么一场刺杀,现在整个人都感觉不消化了,胃涨的很,好不雅观的拍了拍肚子道,“意外什么?” “能在死士手底下过了十招,而且看见死人面不改色的千金小姐,我认识的就你一个。” 容凌这话都带着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这明显是试探。 浅夕心底咯噔一下,是啊,一般女孩子经历这样的刺杀没有吓昏也该哭个昏天暗地,她表现的是不是太平静了一点,这容凌眼神厉的很,这明显是试探啊,不由得眼珠子一转,特嚣张的说道,“我都说了我有功夫的,一般的小毛贼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再说了死人有什么可怕,挖眼割舌剁手这种事情我不是常干吗?我都习惯了,呵呵……!” 浅夕打着哈哈说道。 “是吗?” 容凌反问,那声音像是来自遥远星空,模糊的冷冽的。 浅夕整个人被容凌盯的都不舒服,真想拿下他的面具,看看他到底长了一双什么样的眼睛,为何这般凌厉慑人。 实在被容凌盯的心里发毛,浅夕刷得站起来,怒目横视,“容凌,我盯着我看什么?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这些人什么来头,干嘛杀我?我招谁惹谁了?” 用人不疑 说怒就怒了,这人都死了半天了,浅夕才想起来质问,那横眉竖眼的模样当真是一点也不淑女。 “我的仇家。” 容凌淡淡的几个字解释了,可气坏了浅夕,“你的仇家?你的仇家怎么都冲着我来了?我刚才差点小命都没了。” “你太弱。” 容凌再一次用三个字打发了浅夕,这个人当真是惜字如金。 浅夕气的简直想拿个盘子扔过去,血狼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憋了半天道,“云小姐,死士都是严格执行主人命令的,这种级别的刺杀根本伤不了世子殿下,所以这帮人都是冲着你来的,还是那句话,你若没有殿下庇佑,活不过三日。” 血狼的话是一针见血的,绝不是虚构。 浅夕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刚才的这场刺杀已经明确指出了她的处境,此刻的她真是后悔招惹上容凌这个扫把星。 “云小姐,签了吧!” 血狼变戏法一样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卖身契。 “你还备份?” 浅夕咬牙切齿的问,该死的撕了一份竟还有一份,血狼笑眯眯,“有备无患。” 容凌至始至终跟大爷似的坐在那里。 浅夕双手握拳,誓死一般,“容凌,这份卖身契我签了也行,但是你要保证我的人身安全,一根汗毛也不能少,我会尽力治好你的双腿并且还清你一百万两黄金,到时我们就两清了,自此井水不犯河水,你答应我,我立马签了。” 浅夕已经做好了誓死反抗的准备,如果容凌不答应,仍是强她所难,那么她是绝对不会妥协的,她这人原则性很强的,哼。 “好。” 却没想到容凌竟是轻易的就答应了,反倒是弄的浅夕一愣,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商量事了。 紧紧的盯着那张宣纸,浅夕深吸了好几口气,不断的安慰自己,这卖身契是暂时的,现在的她又没有地方住,又有人要杀她,所以暂住世子府这个法子不错,等到她赚到了金子,疏通了人脉,熟悉了大陆,弄到了毒药,一定要把欺负她的人通通放锅里煮了。 狠心的一咬手指,血珠现,视死如归一般在宣纸上按下了手印,契约形成。 血狼笑着收起宣纸递到容凌的眼前,“主子,给。” 浅夕的脸很难看,气的鼓鼓的,好不甘心。 “你满意了?” 浅夕怒问,眼珠子不知道翻了几翻白眼,却听容凌问,“这卖身契的内容都记住了?” “死也不会忘记。” 浅夕咬牙切齿。 “我容凌这人一生最忌欺骗,背叛,善意的也不会容忍,所以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了我,云浅夕,我绝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浅夕眉宇一跳,为他的这么刚毅与强硬,是她所欣赏的,于是回道,“我云浅夕从不轻易答应别人,但是一旦答应,便是忠心不二,绝不背叛。” “好。” 她话落下,就见容凌手掌握起,将那张卖身契握在手中,接着再伸开之时,已是一堆纸末。 浅夕惊诧,“容凌,你……!” “用人不疑。” 无人相信 “用人不疑。” 四个字让浅夕惊讶在原地,她实在没有想到容凌会这样做,本以为这家伙是想用这一张卖身契束缚住她,成为要挟她的筹码,却没想到竟当着她的面将契约碎成纸片。 容凌这个人,浅夕看不懂。 他说用人不疑,是在明确的告诉她,她是世子府的人了,他会信她。 人生在世,尔欺我诈,一句相信是多么的不容易?究竟是容凌这人太过于自负还是真的信她? 敛去眼中的情绪,浅夕抬头,“容凌,你这人倒是会玩弄心计,让人死心塌地的呆在你身边,我承认,你的做法震惊到我了,不过为了你这四个字,我赞一声佩服。” 容凌性格冷辣狠戾,容不得别人忤逆他一点半点,虽然几次都将浅夕整治的不轻,但是浅夕这人轻狂,一口一个‘容凌’的大名,人家都没有跟她计较。 “本世子这腿还要依仗你呢。” 声音低低沉沉,打在浅夕的心上,莫名的有一丝惋惜。 “当然要依仗我,我都说了我的医术天下无双。” 说到医术,浅夕还是很有自信的,不由的拍拍胸脯,傲气的不得了的样子。 “云小姐,这里就主子跟咱俩,现在我们都是自己人了,自己人眼前就不用吹牛了。” 血狼好笑的说道。 这句话简直严厉打击了浅夕的自信心,她一愣,接着凶神恶煞的瞪向血狼,“喂,血狼,你什么意思?” 血狼轻咳,“就是这里没人伤害你了,你就别吹嘘了。” 终于听明白了,血狼这是不相信她的话啊,不相信她的医术高超啊,真是气到笑了,不屑的哼了一声,“本姑娘还用得着吹嘘?你这迂腐脑袋,自然是不知道我的大名的。” 摆摆手,懒得跟这个古代人多说,若是二十一世纪道上混的,谁不知道‘鬼医’,能将死从地狱拉回,也可将活人瞬间送入地狱。 虽然她现在身体素质差,但是属于她‘鬼医浅夕’的辉煌迟早要回来的。 “得了,越说你越来劲了,还大名?你真当自己是‘玉山童姥’的徒弟了?” 是因为容凌接纳了她的原因,浅夕明显感觉出了血狼对她的亲近,自己人说话就是不客套。 “玉山童姥?” 又是这个名字。 “是我们放出去的消息,说你是玉山童姥的徒弟,医术厉害的很,用来骗外面人的,你自己倒是很享受这个身份。” 血狼很随意的说道,他没有讥诮浅夕的意思,就是觉得浅夕特别好玩,觉得这丑姑娘给个台阶就上,看起来耀武扬威又厉害的不得了的样子,实际上纸老虎一只。 此刻,这是血狼对浅夕的看法,直到后来不久,血狼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才知道他眼中的这个丑姑娘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搅乱了一个皇朝,撼动了整个大陆。 浅夕终于从血狼的话中听出点眉目了,原来她是‘玉山童姥’的徒弟这话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可是这家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这玉山童姥是哪根葱? 她真的是医术高超啊啊啊,为什么好像没有人相信她。 * 入住世子府 “你们竟然不相信我?我真的很厉害。” 浅夕的脸都绿了,她要怎么解释啊?都没人相信她。 “知道了,知道了,信你还不成吗?走了,这么多死人,呆在这里够烦的。” 血狼很显然不想再跟她啰嗦下去了,摆了摆手说道。 于是三人打道回府,当然容凌是坐在轿子上的,她只能屁颠的跟在旁边。 心里头还是郁闷不已,她最引以为傲的本事在别人眼中竟是笑话。 可是这件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 容凌和他的手下不相信她的医术其实也是正常的,她又没有亮过自己的本事,可是为什么又要说她是‘玉山童姥’的徒弟呢? 阴谋,绝对的有阴谋。 浅夕本就是极聪明的女子,一旦静下来,很多事情便会串联起来。 “喂,云小姐,到了,你在想什么呢?” 血狼拍了拍浅夕的肩膀,将正在想事情的她拉回到现实中来。 “别喊我云小姐了,叫我浅夕就行了,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浅夕瞥了瞥眉说道。 “行,爽快。” 血狼耸耸肩,很高兴的样子。 “咦?容凌呢?” 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她都已经站在世子府大门外了,可容凌的人呢? “殿下早进去了,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那他也不知道喊我一声?” 浅夕怒。 “我不是在等你吗?再说了,你一路上都神游在外,是在想什么呢?” 血狼转到浅夕的面前,眯着一双眼很好奇的样子。 “就不告诉你。” 浅夕一哼,头一甩,昂首挺胸的就往府里面走去了,气的血狼撇嘴,有什么了不起。 进了世子府,管家大人就带着浅夕去了‘清音阁’,告诉她这就是她以后要住的地方,单独的雅居,环境甚好。 哈哈哈,浅夕简直想要大笑,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美了,格局优雅,环境美丽。 容凌这家伙对她还算不薄,没给她安排到下人房里,不错,不错。 哼!她净身出户又怎样,现在她有更大更好的地方住了,哈哈哈,大笑三声。 但是…… 容凌会这么好? 收敛住兴奋的心情,浅夕告诉自己莫要太得意,跟没见过世面的村姑一样,容凌这家伙一定有阴谋。 不管三七二十一,浅夕从进了房间就睡觉直到第二天早晨,甚至是昨天晚上都没有吃饭。 天蓝如碧,晴空万里,今个天气真好啊! 浅夕来到院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昨晚上竟然一夜无梦,睡的很香。 “云小姐,血狼大人吩咐了,您醒了就去前厅用餐。”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小丫鬟恭敬的说道。 “好的!” 浅夕点点头,便在小丫头的引路下来到前厅,路上却碰到了熟人血鹰,一脸冷冰冰的神色,严肃的不得了。 看见浅夕只当她是透明人,这家伙。 “血鹰,早啊。” 浅夕笑眯眯的说道,在浅夕眼中,哈哈,不打不相识,这第二次见面了,该打声招呼。 可是血鹰看她一眼,愣是将她忽略个彻底,抬脚就走。 浅夕跟在他的身后撇嘴,“没礼貌。” 沦为丫鬟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前厅,容凌早已经坐在那里,位置上还有三人,除了血狼,都是那日见到的手下。 浅夕随意的找了个地方,刚要坐下,就听容凌道,“过来。” 过来? 去哪儿? 坐他的旁边? 浅夕瘪瘪嘴,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啊!磨磨蹭蹭的走到容凌的身边,刚要坐下,就听容凌道,“站在我身后,布菜。” 什么? 纳尼? 浅夕挖了挖耳朵,瞬间以为自己幻听了,布菜? “为什么我要布菜?” 浅夕下意识的反问。 容凌当然是不会回答的,这个时候话多的血狼在一次发挥解释的功效。 “浅夕啊,昨晚上你睡的房间是二等房,只是让你感受一下,今晚就要搬过去四等房,你在世子府的身份是丫鬟,照顾殿下的衣食住行。” “什么?” 浅夕一脸狰狞,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亏她昨晚还高兴的一夜无梦呢,原来是给个甜头吃吃。 “恩,世子府规矩严格,要根据你的表现提升,你什么都没做过,怎么可以直接住二等房呢,以后你立功了,地位自然就会提升。” “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血鹰,你见过的,这个是黑狐,黑豹。” 血狼指着另外两个男子介绍道。 可浅夕现在整个人处于快要爆炸的状态,哪有心情打招呼,吭哧吭哧的直喘气,容凌……就知道这个家伙不会那么好心。 四等房,布菜,她真的沦为丫鬟了。 再有不甘,也不能造次,气呼呼的走到容凌的身后,“容凌,我不想当你的丫鬟。” “那就体现出你的价值。” 没想到容凌紧接着就回了她一句,接着抬手将脸上的银色面具给摘了下来。 浅夕还没说话,竟见他将面具摘了下来,当即脚步一转,就到了旁边,就想去看看容凌的脸是毁成啥样子了?一定是超难看的。 却不想,入眼的紧紧是一个精巧的下巴,巧夺天工一般,还有那朱丹红唇,薄薄的紧抿,带着一种清冷的倔强与强硬,唇瓣似粉色,犹如樱花,无比美好。 这容凌嘴巴以上还是带着面罩啊,可是这裸露在外的,竟是这样漂亮…… 若不是这人脸被毁了,定然也是倾城绝世的吧。 “看够了?” 红唇轻启,寒气逼人。 不知道为何,浅夕真有一种冲动,她想去掀掉容凌的面罩,看看这个男子究竟是何等的模样,是否透过一张残颜也能依稀辨别出当初倾世的容貌。 然而,浅夕真的就这样做了,她抬起手就朝着容凌的面罩抓去,速度奇快,目标奇准,可是还未靠近,便直接被拧住了胳膊,那力道似乎要将她的手腕折断似的,下的狠劲。 浅夕剧痛,眉毛都皱了,却没有大呼小叫,竟是生生忍住。 “倒是一如既往的胆大。”容凌开口。 “我只是想看看。” 浅夕道。 “呵……!” 容凌嘴角一勾,邪肆而冷漠,松开浅夕的手,“不用看,就算毁了,也定然是比你好看的。” 浅夕质问 “不用看,就算毁了,也定然是比你好看的。” 瞧瞧这家伙,这是说的什么话,嘴巴简直是毒死了。 浅夕摸摸自己的脸,这张脸对她来说虽然陌生,但是绝对不丑,只是因为剧毒攻脸,那青紫的胎记遮掩了真实的容貌而已。 “哼!我的毒胎可以去掉的,你这毁容了可恢复不了。” 浅夕口气带着一股冷嘲的说道。 这话落下,容凌没说话,反倒是座位上他的手下目光齐刷刷的看过来,如刀般锋利。 这些人是不允许她对容凌不敬的,在他们心中,她是外人。 这早饭就是在浅夕的不甘不愿中结束的,她满身怨气却不得不伺候容凌吃饭,容凌吃饱了,她也气饱了。 “容凌,我帮你看看腿吧!” 容凌吃完早饭,便有个很漂亮的丫头出现要推着容凌去院子里散步,却被容凌给打发了,这任务就落到了浅夕的头上。 两人一路无话,浅夕却突然开口道。 “不用。” 没想到容凌会凉凉的拒绝,甚至连询问一句都不曾,简直让浅夕憋屈死,她觉得很不甘心,有一种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能力的想法,想要告诉容凌自己的医术是多么的牛叉,自己的毒术又是多么的厉害。 虽然是讨厌极了容凌,但是心里却极其的希望得到容凌的认可,实在是看不惯容凌高高在上的模样,想看看他震惊的面容。 可是,容凌却说不用。 浅夕有些生气,她实在是搞不懂容凌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为什么不用?容凌,我今天就希望你把话说明白了,你究竟为什么让我来到你的世子府,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却说我是‘玉山童姥’的徒弟,我希望你能诚实的告诉我你的目的,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或许是被浅夕突然严肃的语气震慑到,容凌转头,便对上一双慑人的眸,清冽的不含温度。 容凌想,多久了没人敢这样看他,敢大声的质问他的名字。 这个女子在他眼前看似卑谦,无可奈何,但是骨子里面却透着男子都不如的决绝与冷厉。 她笑,看似真心,却有三分不达眼底。 看似虚假,说的话中绝对七分真实。 这其实是个极其聪明的女子,知进退,能隐忍,有傲气,会审时度势,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比如现在。 她的认真。 但是她的质问却不会让他厌恶,反而有欣赏。 若是旁的女子敢这般,此刻已是一具尸体。 她大胆却不莽撞,她骄傲却不骄纵,她谦卑却不低下,这个女子的气质与智慧远远比她的容貌更吸引人,可这才是难能可贵的不是吗? 这个女子,她究竟还能带给他多少意外与惊喜呢? “有人医术比你更高,但是不可以抛头露面,否则会有无数灾难。” 容凌这人不屑撒谎。 他话落,浅夕的眼睛一眯,冰哨寒栗的光一闪而过。 好好好,原来是这样,她竟是‘替死鬼’的身份。 容凌以为她会大怒,却不想她凤眸一眯,笑着勾唇道,“原来我身份这么重要,容凌,我要求住二等房。” 那人是谁啊 浅夕笑的明媚,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烁着他都看不懂的光芒。 你看,这个少女就是这样,聪明,理智,甚至会讨价还价。 明知道她的存在是为了替另外一人挡下危险,可她不怒不吼不问。 “好。” 容凌自然答应。 浅夕挑眉,“还说我没用处,我用处大的很,虽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你这般信任他,保护他,那说明他对你很重要,他的一切危险都需要我来挡下,可是容凌,我信你那一句,会保我生命无忧。” 浅夕看似笑眯眯的在说,可她的每一句都很精锐,就是她的命是压在容凌的承诺上的。 “恩。” 容凌淡淡开口。 两人在花园中散步,这看起来挺和谐的,可浅夕心中觉得特诡异,她讨厌死容凌了,可面上还的笑颜如花,该死的,不相信她医术也就算了,竟敢拿她当替死鬼,保护暗中那人,那人是谁?浅夕连带着也讨厌他了。 哼!那人不见得医术比她高,容凌,你眼睛长在屁股上吧! 心里把容凌骂了个遍,面上却笑的跟开花了似的,甚至哈哈出声。 “你在笑什么?” 容凌见她笑的这般开心,终于出声问道。 浅夕翻了个白眼,我在笑你有眼无珠,把美玉当顽石,你个猪猪猪……嘴上却说,“没什么,我在想能不能见见那人,否则有一天我替他死了,都不知道他是谁?” “你死不了,有我在。” 却没想容凌如此说道。 哼,这话若是情话那实在是好听,可惜是在这样的情况和那样的前提下,一点美感都没有。 “他现在住在府邸吗?” 容凌不语。 “你带我去见见他啊,我想跟他切磋一下医术。” 浅夕继续开口,不知道那人医术精湛到何种地步,比她?肯定差一点。 “你不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容凌一棒子就将她打翻在地,只气的浅夕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 “容凌,你这么相信他,他究竟有多厉害啊!” 浅夕刨根究底的问道,她的好奇心是彻底的被勾起来了。 容凌似乎被浅夕问的有些烦,他转过头,眼神凉飕飕的,浅夕瞪眼瞧他,推着轮椅的动作也停止了下来,她被看的心都七上八下,挑眉问,“你看我干嘛?” “你话太多。” 容凌道。 浅夕嘴角一抽。 “我哪里话多,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人有多厉害,我身上有剧毒,活不了多久了,你看看他能救我不?我要是不小心死了,那你再到哪里去找一个替死鬼啊!” 浅夕瘪瘪嘴,目光也怪可怜了,这娃是演戏的高手,她身上剧毒混合,没有解毒的药,她都无可奈何,若真有这么个厉害的人,让他出来治治她啊! 容凌盯着浅夕看了良久才开口,“我一直想问你,外面都在传你中了五种剧毒却死而复生,这事是真还是假?” 浅夕眨眨眼,然后诚恳的点点头,“这事是真的,所以你还是让那人先看看我有救没有,要是晚了,我一下嗝屁了咋办?那人可就曝光了。” 君紫璃 浅夕说的一本正经的模样,甚至不时的咳嗽两声,一副毒入肺腑的模样,看的容凌很无语。 正当容凌要开口说话的时候,管家匆匆来报,说是太后要浅夕进宫。 这盛京最不缺的就是眼线,在浅夕跟随容凌回府的那一刻,四面八方的人早就将消息传递了回去。 “找我?” 浅夕挑眉,在这具身体仅存的记忆中,这个太后是真心待她好之人,唯一的一人,而从她醒来,还没有机会见到这个一国之君的母亲。 “你去吧。” 浅夕还未说话,容凌便开口了,接着自己转动轮椅,根本不再看浅夕一眼,便转身离开。 浅夕瞧着他冷酷的样子,冷哼一声,便随着管家离开。 世子府外,早就有马车等在那里,浅夕坐上去之后,马上便向着皇宫驶去。 皇宫,气势恢宏,霸气无比,金龙盘旋,这里是地位与权利的象征。 难怪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人为了争夺这至高尊位而兄弟相残,头破血流。 “哟,这谁这么大的架子,竟敢在皇宫之中驾马车而行啊?” 浅夕趴在马车的左侧窗户上看着一路走过的一草一木,却在此时,一道带着惊奇的声音响起,缰绳当即被勒紧,浅夕被晃了一跟头才稳住,接着就听到驾车的小太监道,“三殿下,是云家四小姐,太后召见。” 浅夕没有下马车,她坐在马车上听到那声三殿下,脑子便自然的一转,便知道了马车之外的人是谁? 三殿下,皇帝的第三子,皇后所出,名为君紫璃,据说他出生之时漫天彩光,紫霞万丈,奇景极美,国师预言,此皇子可兴青霄,可亡青霄,因生辰八字与皇帝相克,赐姓为君,名为紫璃,而至今为止,皇帝的五个儿子之中,他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封王的皇子。 据民间传言,他是最有可能被封为太子,继承皇位的人,但是在贵族官宦之家,人人都知道皇帝并不喜这个君紫璃,甚至是厌恶,所以君紫璃也放任自己堕落,不学无术,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巷,赌场之地等等。 “哦?是她啊。” 君紫璃的声音再次响起,魅音婉转,透着一丝浓浓的兴趣。 “云小姐,闻名不如见面,相见就是缘分,既然遇见了,那就出来打声招呼呗。” 君紫璃挑高声音说道,语气中透出一种不见不罢休的感觉。 浅夕觉得现在她真是名人,走到哪里都能被人给惦记上,因为内心之中对龙瑾瑜和龙天佑产生的敌意,浅夕并不想再与皇家子弟产生任何的关系活着矛盾,于是她没有吭声。 或许这个君紫璃是个识趣的人呢,她沉默,便是代表拒绝,他理应让路才对,可是浅夕却是低估错了外面这人的耐性。 只见他再次敲了敲车厢,“云小姐,这么不赏脸吗?好歹也差点成为夫妻不是?” 这话说的浅夕差点喷出一口血,谁跟他差点成为夫妻?说谁呢?这个君紫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再不下车,我可上去请你了啊!” 那君紫璃再次开口,浅夕身体一探,便打开了车厢的门,而同一时间君紫璃竟抬手去开车厢,两人当即视线相撞。 君紫璃2(改) 紫衣华贵,瞳若琉璃,却掩不住的张狂与邪肆。 这是瞬间映入浅夕脑海中的印象,最亮眼的气质被浅夕一眼瞧见。 皇家子弟,血脉优秀,长得俊美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比如龙瑾瑜,谦谦君子,温文尔雅,长相自是不必说,乃男子中的上上人选,否则也不会将云知画给迷得神魂颠倒。 再比如,龙天佑,性格火爆,张狂不羁,若不是仗着自己长了一副好面孔,他又凭什么理直气壮的嘲弄浅夕的丑颜呢? 而眼前的男子君紫璃,浅夕只觉得她两世为人却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子,能够一眼吸引住你的视线,让你的眼睛再也无法移开。 矛盾的混合气质。 “终于见到了被传得沸沸扬扬的云四小姐了。” 君紫璃开口,眉宇高高挑起,眼睛弯弯,嘴角勾起,带着肆意与邪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三皇子拦下浅夕的马车,就是为了瞧瞧浅夕的模样?” 浅夕也笑着问道。 君紫璃点点头,眼睛眨了眨,突然将头凑到浅夕的眼前,吓了浅夕一跳,身子一歪,差点载到马车下面,君紫璃却哈哈大笑起来,“是啊,就是为了瞧瞧身中五种剧毒还能活下来的神人,据说给你看病的那个老大夫现在还一病不起呢,据说是惊吓过度。” 他笑的无比大声,有不少丫鬟侍卫都往这边看。 浅夕没什么表情,他说的是实话,只觉得这君紫璃真是闲的没事做了。 “看到了,能让我过去了?” 浅夕开口。 君紫璃却摇摇头,“不行。” “为什么?” 浅夕本以为这君紫璃就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才将自己拦下来,没想到这人还是不让他走。 “我现在要去烟雨楼逛逛,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本皇子我挺喜欢你的,咱俩交个朋友。” 没想到君紫璃这般说道,他的语气是很随意的,可这话实在是让浅夕无语,烟雨楼,那是烟花之地,男子去的地方,她去干什么?这君紫璃果然跟传言中说的一样,不靠谱。 “我不喜欢你,不想去。” 浅夕面无表情的拒绝道。 浅夕话一落,就见君紫璃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眼睛也变得好委屈的模样,雾蒙蒙的,像是受了打击一般,那表情表换的可快了。 “果然就连人人都嫌弃的云浅夕,都不喜欢我。” 好委屈好无辜的话,直接让浅夕无语了,这个君紫璃什么意思啊?这是损她呢?还是在损他自己啊? 装出这样一幅委屈的模样,那双眼睛像是透着水的琉璃,折射出光一样的色彩,看的浅夕一愣,总觉得这人不该是眼前这个样子的。 而是…… 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哎!” 见浅夕没有反应,君紫璃又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哎,我都不嫌弃你,你竟然不喜欢我,你这女人怎么这样?” 君紫璃又叹一口气,接着开口,那语气当真是无比哀怨。 浅夕的嘴抽了几下,“我是女子,烟花之巷是男子去的地方,君紫璃,你故意整我,我肯定不会喜欢你。” 君紫璃3(改) 听到浅夕的话,君紫璃一愣,眼睛也看向浅夕,然后开口,“你怎么直接喊我的名讳。” 似乎不理解浅夕的胆大。 浅夕眨了眨眼,她一向这样,并没有什么觉得不好,于是很自然的开口,“名字起了就是让人喊的,我对谁都是直接喊名字。” “是吗?容凌也是吗?” 君紫璃突然反问道,浅夕看向他,只觉得他的瞳孔深深,晦暗不明,里面竟跳转着她也看不懂的光芒,不明白这个人突然提到容凌的名字,但是却也点头,“是的啊。” 三字落下,君紫璃眼睛一眯,接着哈哈笑道,“那你以后就喊我的名字,我喊你小夕夕。” 小夕夕…… 浅夕一哆嗦,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还是……!” “不要拒绝我。” 浅夕话还没说完呢,君紫璃就大声喊道,一双眼又是雾蒙蒙的,透着水光,这个会卖萌又装委屈的家伙,跟他的气质实在是不相符啊。 “小夕夕,我们去烟雨楼啊。” 君紫璃眼睛眨了眨的看着浅夕,里面像是有小星星一般,哔哩哔哩的在放电。 浅夕一脸黑线,“不去。” 被拒绝的君紫璃看起来不怎么开心,但是他很快就振作起来,接着说服浅夕,“去吧,去吧,那里有很多小倌的,个个长的都很秀美。” 浅夕眼神幽幽,嘴角抽了好几下,看向君紫璃,“有你好看吗?” 尾音一落,君紫璃就来劲了,整个人瞬间就傲娇起来,“当然没有,本世子高大威武,美貌无双,那些个小倌怎能跟我比?” 其实说完这句话浅夕就有点后悔,在这步步惊心的皇宫之中,她与君紫璃第一次见面,这样比如确实不当,一个眨眼间就被被人切断脖子,她怎能拿堂堂一皇子跟烟花之地的小倌相比呢? 可是好在君紫璃似乎是听不懂,还很骄傲的这般说。 “那不就行了,我连你都看不上,那些小倌我更看不上。” 浅夕耸耸肩膀,不想再跟君紫璃纠缠下去了,想要退回马车里面,却被眼疾手快的君紫璃一把扯住胳膊。 浅夕一甩,却发现君紫璃钳制的极紧,而且力道用的很适中,既能让浅夕挣脱不开,又没有拽疼她,雾蒙蒙的看着浅夕,“你都这样丑了,还看不上我,你为什么看不上我,你一定要看上我,你这句话把我的档次都降低了。” “滚!” 真是气炸浅夕,这个君紫璃说的这句话都要把人绕晕了,可浅夕听的明白,他就一个意思,她丑。 “粗鲁,没礼貌,长的还难看,没一点优点,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呢?” 君紫璃好大声的质问,很费解。 浅夕吭哧哼哧的喘气,她在府邸被容凌气的肝疼也就罢了,出门又遇上一个君紫璃,这家伙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拦下,贬低了自己,抬高了身价,怒啊,当即就眼露凶光,凶悍之态尽显,一拳头就朝着君紫璃的眼睛打去。 出手那是一个快很准,一丁点的防备都没有给君紫璃。 就听…… ——砰 “啊!” 御药房 君紫璃一声大叫,然后捂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向浅夕,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 “小夕夕,你怎么这么凶悍?” 不理君紫璃委屈的控诉,浅夕翻了一个白眼,然后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其实她本来以为君紫璃可以躲开的,谁知道这家伙反应这么慢。 见他憋着嘴,又捂着眼的模样,浅夕简直想笑,“谁让你乱说话。” 君紫璃眉毛都皱一起,那可怜的小眼神,魅光流转,可怜兮兮。 浅夕瞧着他,真心觉得她遇见的这几个皇家子弟君紫璃的性格是最好的,先不说他是否隐藏了一部分,但是谁没有隐藏点什么呢,至少现在浅夕觉得君紫璃是不错的。 其实打完君紫璃,浅夕就有点后悔了,她潜意识里的自信和骄傲还是存在,却忘记了这是古代,她的身体素质早不如当初,在这里随便得罪一个皇家权贵都够她喝一壶的。 “小夕夕,你这么凶悍,谁敢要你啊。” 君紫璃看着浅夕说道,眼神好担忧啊。 浅夕嘴角一抽,“滚。” “把手放下来我看看,打成什么样了。” “一定毁容了,小夕夕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都说打人不打脸,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说着将捂住眼睛的手放了下来,浅浅青紫的一个乌眼圈,别提有多滑稽了。 “噗嗤。” 浅夕却是忍不住的一笑。 君紫璃目露怒光,“你还笑,你还笑,在笑我生气了。” “好,我不笑。” 浅夕点点头,安慰道。 “这个样子不能去烟雨楼了,我们去黄金屋好了。” 君紫璃摇头晃脑的说道。 浅夕无语,她什么时候答应要跟他一起出去了。 “我先带你去把眼睛敷一下,要不明天早晨颜色要变深了。” “这还不是怪你。” 君紫璃嘟嚷道。 两人去了御药房,很快便有人伺候着热敷君紫璃的眼睛,这家伙矫情的很,一直在大声的喊,轻一点,轻一点,整个御药房都是他的叫声。 青霄国的御药房很大,各种各类的药材都分区归类,里面的药香也是小时候熟悉的味道。 “姑娘,你脸上毒胎颜色很深,说明你中毒已深,只有身中剧毒才会攻在脸上,姑娘可要极早治疗啊。” 正在四处打量,忽的听到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浅夕转头,原来是御药房的胡御医。 “恩。”浅夕点点头,她何尝不知道呢?可是这身体溃败的厉害,体内剧毒诡异,解药又何尝那般好寻。 “胡御医,我体内剧毒相克,需灵药化解,而灵药并非那么容易所得,不过还是谢谢胡御医提醒。” 胡御医点点头,在没有说话。 浅夕转身,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君紫璃站在他的身后,瞳孔深深,不知道在想什么,见浅夕转过来,却是露齿一笑,配着左眼的眼圈,像极了国宝。 “好了?” “恩。” 两人一起走出御药房,却听君紫璃道,“原来你还活着,是因为体内毒药起到了相克的作用。” 别考虑我 听他如此说,浅夕嗤笑一声,“相克?” 这声反问充满嘲讽,浅夕眼神冷漠,身上的气息瞬间变的疏离,谁的体内被下五六种剧毒还能那么巧的起到相克的作用,她这具身体此刻到底是什么情况,其实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人,死而复生,那叫尸起异变。 真正的云浅夕早已死,被剧毒侵蚀的身体早已经换了一个灵魂。 君紫璃看着她突然的冷漠,道,“不是吗?我刚才听你说的。” 浅夕转头见他一脸疑惑,而长睫掩盖下的目光带着探索,忽的一笑,“对。” 这一声‘对’轻轻的,带着一点飘渺,不仔细都听不真切。 君紫璃没有说话,只觉得这一刻的云浅夕陌生的可怕。 “小夕夕,你恨给你下毒的人吗?” 半晌突然听到君紫璃这样问道。 浅夕一笑,眉宇一挑,“不恨,但是我定要将那下毒几人千刀万剐。” 下毒几人,千刀万剐。 君紫璃瞧着她带笑却没有温度的眼睛,微微挑了一下眉宇。 “我帮你。” 浅夕正在想事情,周身都泛着冷漠的光,却听君紫璃突然这般说道,好像一缕阳光突然打进了她冰冷的空间中,疏离之光正在消散,浅夕转头,勾了下唇角,“为什么要帮我?” 她从来不相信这世上会有掉馅饼的事情,她与君紫璃第一次见面,不认为他会说这个话,她没有漂亮到让他对她一见钟情,更没有气质到,将他迷的神魂颠倒。 他说帮她,是真心与否? 却见君紫璃得意的一甩头发,脸上表情傲娇的不得了,微抬下巴,摆出一个自认为帅的不得了的姿势道,“我愿意。” 这就是出生优越带来的自信感。 浅夕失笑,看了看天色,“走吧,太后还在等我。” 君紫璃脸色垮下来,“我母后在那边,你别过去了,我派人过去说一声就行了,咱们到黄金屋去玩,我让你看看我的实力。” 君紫璃嚷嚷着说道。 浅夕一听便明白了,君紫璃一定是随他母后去太后寝宫,听到了她要来,所以才跑来拦住她的。 也不等浅夕反对,拉着浅夕的胳膊就走,一路上不知道吸引了多少目光看过来。 “对了,小夕夕,我听到皇奶奶跟我母后说你的婚事,我跟你说啊,咱们可是朋友了,你可别害我,别选我啊,我还要多玩几年,听到了没?” 浅夕正被君紫璃拖着,却见君紫璃突然转头说道。 浅夕无语,险些没控制住自己将他的另一只眼睛打成熊猫。 “滚。” 一声粗口,君紫璃盯着浅夕,就见她凤眸微挑,里面燃烧出两团热火,无比亮眼,就那样直直的撞进君紫璃的心中。 他忽觉得胸口‘咚咚’的跳了两下,莫名其妙的感觉。 于是笑着说道,“当然了,你要是有本事让我喜欢上的你的话,我们两个还是有考虑的余地的,你可要努力了。” “滚。” 回应他的,当然还是浅夕的一句粗口。 黄金屋 君紫璃撇撇嘴,觉得这云浅夕真是粗鲁,怎么就知道骂人呢? 这性子也是嚣张的不得了,他还从未见过这般性子的女子。 “走吧,我母后在那里,她很烦的,你还想去?跟我去黄金屋赢点钱多好。” 他扯着浅夕的胳膊,一副耍赖的模样。 浅夕是真不想去的,但是在听到君紫璃说到钱的时候,她的眼神一亮。 钱,她就需要钱,她外面还有三百万两的外债呢,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赌博这条路呢,她的赌术可是被九音锻炼的数一数二。 “走,去赢钱。” 浅夕一嗓子吼道,吓了君紫璃一跳,这个女人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吧。 “俗气的女人。” 鄙视的撇撇嘴,但仍是眉开眼笑的拉着浅夕就走。 黄金屋。 盛京最大的赌场,占地面积百倾,这里生意兴隆,来这里的人达官贵族,平民小贩都有。 君紫璃跟浅夕进去,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到他们,到处都是兴奋的喊叫声。 “大大大。” “小小小。” “六点。” “八点。” 人头攒动,吼声震天,人人脸色涨红,桌子拍的啪啪响,实在是粗俗的很。 浅夕撇撇嘴,离拉斯维加斯的赌博气氛差远了。 “走,去贵族包厢。” 君紫璃拉着浅夕往二楼走,正好遇到了黄金屋的老板,“三爷,您来了,四爷和五爷正在上面呢!” 盛京内的这些个大老板都是有眼力的,自然不会说出君紫璃的真实姓名,而他口中的四爷和五爷便是君紫璃的兄弟。 四爷,乃皇帝第四子,寒王龙墨一和第五子安王龙天佑。 又是龙天佑,浅夕的脸色难看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君紫璃一听,那更是一个开心,拖着浅夕的手就往包厢里面跑,那兴奋劲,砰的一脚就将包厢的门给踢了开来。 “呜呼,本少爷来了。” 这嚣张的一脚加上一吼,当即吸引了包厢内所有人的视线。 “三少。” “三少来了。” 几个人纷纷打了招呼,龙天佑和另一个男子正在赌骰子,回过头来跟君紫璃打了一声招呼,君紫璃笑嘻嘻道,“继续,你们继续,三弟赢了还是四弟赢了?” 君紫璃凑上去问道。 包厢内很宽敞,水果糕点应有尽有,一张大桌子上,龙天佑和另一个男子各坐一头,中间有个八撇胡子的男子正在摇骰子,龙天佑一脸傲慢,笑的满面桃花开,反倒是对面的男子一张脸看不出喜怒,一双眼睛深沉如黑夜,似有妖气流转出来。 “当然是我,三哥这你都没看出来,哈哈哈。” 龙天佑哈哈大笑道,那样子得意的不得了。 而他身后跟着的人也都附和着说恭喜。 浅夕最瞧不得的就是他那不可一世的样子,当即就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是吗?赢了多少了?” 君紫璃两眼放光的凑上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二十万两银票了,哈哈!” 龙天佑大笑转头,正瞧见君紫璃那乌黑的眼圈,于是开口,“三哥,你这眼睛怎么回事?” 寒王龙墨一 “没事,我……!” “丑八怪,你怎么在这里。” 君紫璃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龙天佑一声大吼,接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君紫璃进来的时候他并没有注意到跟在他身后的人,刚才眼睛随意的一撇竟是瞧见了云浅夕,于是一声大吼就叫了出来,双眼像是要冒火似的。 君紫璃没想到龙天佑瞬间变的激动,还一副要吃人的表情盯着云浅夕,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问浅夕,“你认识我五弟啊?” 浅夕眼神都不屑抬一下的,慵懒随意的,“谁认识他。” 这四个字可把龙天佑气坏了,他盯着云浅夕,心道这女人还活着呢?她这是什么表情,说的什么话。 “丑八怪,你为什么跟我四哥在一起?” 他大声质问。 浅夕根本就懒得搭理他,反倒是君紫璃开口,“五弟,小夕夕是我的朋友。” “呕。” 龙天佑夸张的干呕,手指直接指向门,“三哥你跟这种人做什么朋友,快点让她滚出去,我看见她就倒胃口。” 这话说的又难听又伤人,君紫璃脸上有些尴尬有些不解,想不通他性格火爆的五弟怎么跟云浅夕扯上关系了。 “五弟,她是我带来的。” 君紫璃再次强调道,可显然他低估了龙天佑对浅夕的厌恶程度,他整个一横眉竖眼,“五哥,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你竟跟她混在一起。” “她是什么人?” 君紫璃好笑的反问。 “她又丑又坏,心肠恶毒的不得了,自以为是又嚣张跋扈,这样的人你跟她混一起干嘛?” 龙天佑这人对浅夕的成见太深了,简直就将她批评的一文不值。 君紫璃咋舌,转头看向云浅夕,“优点还挺多啊。” 浅夕,“……!” “五弟,你中了什么邪?” 君天佑实在是不理解他三哥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大声吼道,而至始至终浅夕都没有开口说话。 “还玩不玩了?” 就在这时,那坐在对面的男子开口道,正是皇帝的第四子寒王龙墨一。 “她在,我没心情。” 龙天佑冷冷说道,脸色差的不得了。 浅夕真想一巴掌把龙天佑拍到墙上去,扣都扣不下来。 “这就是云家四小姐?” 气氛因为龙天佑的话而极其的尴尬,却听龙墨一开口道。 他脸上没多少笑容,双眼深沉如黑夜,打量着浅夕。 自然的浅夕也在看他,这是个将自己藏的极深的男子,脸上表情似笑非笑,没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像一只危险的狐狸。 “寒王爷。” 浅夕打了一声招呼,不卑不亢。 龙墨一眯眼,“不像五弟说的那般啊,既然是三哥带来的,那就一起玩。” 接着看向龙天佑道,“五弟,赌场无父子,赌桌无朋友,赌术论本事,既然云小姐是三哥带来的,那你就跟三哥赌几局好了。” 轻松的几句话化解了硝烟弥漫的局面。 “好啊。” 君紫璃笑眯眯的答应。 却见龙天佑冷哼一声,“三哥,你一定是被这个虚伪的女人给蒙蔽了,我会让她露出原形的。” 赌注1 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撕碎了浅夕一般。 “你要怎么让她露出原形啊?难道她是狐狸精转世?” 君紫璃笑着说道。 “哼,就她这丑样还是狐狸精转世,恶心死了。” 龙天佑一脸嫌弃的说道。 “五弟,你怎么对浅夕成见这么深?” “我就讨厌她。” 云浅夕瞧着龙天佑那模样,心道这人真是不可理喻欠收拾,脑袋一根筋,道听途说就这般厌恶她,真是可气。 “那跟三哥赌几把,若是三哥赢了,你就别对浅夕恶言相向了,怎么样?” 君紫璃挑眉问道,高大俊朗的身子往旁边上的椅子上一坐,右手转着左手上的玉色扳指。 “行啊,三哥我要是赢了,我就要云浅夕当着你的面承认自己是个毒妇,并且断绝跟你来往。” 这人自己恨她也就罢了,还要让君紫璃也跟她断绝关系。 浅夕想,她要是再不治一治君天佑,她都觉得自己太熊了,他不喜欢自己也就罢了,干嘛要干涉她与君紫璃的友情。 “行啊!” 君紫璃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转头看向浅夕,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 “不用。” 却在此时,浅夕含笑开口。 她走向前一步,站在君紫璃的身边,眯眼看向龙天佑,“咱俩赌一局吧,你这么厌恶我,我就直接给你一个整治我的机会好了,你若是赢了我,那我就彻底消失在青霄国,如何啊?” “啊哈?” 龙天佑惊讶的睁大眼,显然没想到浅夕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一脸不屑但是透着隐隐得意的脸盯着浅夕道,“丑八怪,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当然。” 浅夕懒洋洋的笑,那样子,像只吃饱了厌食的猫。 “哈哈,云浅夕,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龙天佑很开心的说道,好像他已经看见了浅夕灰溜溜的滚出盛京了。 “可若是你输了呢?” 浅夕笑眯眯的问。 “那怎么可能?” 龙天佑眼睛一翻,傲气的不得了。 而从浅夕开口的那一刻,君紫璃就没有开口了,他脸上依旧带笑,眯着眼打量着浅夕,总觉得他这火爆直性子的五弟要吃个大亏,因为云浅夕太过于沉静,而往往敢首先提出这种条件的人必定是有本事的,天佑他太过张狂。 而龙墨一却一直似笑非笑的模样,始终没说话,沉默的像是空气,偶尔抬眼会倾泻出妖媚的光,带着点冷沉。 “凡事都有例外,我从不做赔本买卖,这样吧,安王爷若是输了的话就给我三百万两黄金如何?” 浅夕撩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凤眸流转,有冷艳之色。 “云浅夕,你疯了吧,三百万两,你真敢狮子大开口。” 龙天佑气急败坏的喊道。 就连君紫璃也嘴角抽抽的看向浅夕,“这赌注也太大了吧!” 浅夕却好无辜的耸耸肩,“大吗?” 她不过是吃了一顿饭,就被人讹了三百万两去了。 此刻不趁着这个机会诈点回来,她到哪里去弄这么一大笔钱,脱离容凌这个变态。 “那用我的命做赌注好了……!” ** 不能留言了,亲们,你们推荐收藏好吗?让我知道你们在好吗? 赌注2 “那用我的命做赌注好了……!” 她见君紫璃点头,惊觉自己提出的数目确实是有点大了,于是随意的开口。 她这话落下,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不一样了。 似乎这里的人没有人能想到一个女子怎么会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话。 命,多值钱啊!那是千金无价的,她却很随意的把她的命拿来当赌注。 是真的赌术高超到绝不会输,还是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这条命呢? 君紫璃打量着浅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而龙墨一依旧是似笑非笑。 只有龙天佑,他好像是愣住了,呆了一下,没有想到浅夕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他是很厌恶云浅夕的,可是却没想要她的命的。 “我的命总值三百万两黄金了吧。” 见龙天佑不说话,浅夕摊摊手说道,她的命真的很宝贵好不好,无价啊无价。 龙天佑当即凶神恶煞,瞪大眼,“你的命值钱个屁,三百万两?本王全部家当也没有这么多。” 怒吼,像暴躁的狮子。 “那怎么办?” 浅夕皱眉,这家伙这么穷,三百万两黄金都没有? “我用全部身家跟你赌,我若是输了,全部身家归你,若是你输了,立刻请旨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怎么样?” 龙天佑突然间得意洋洋的,挑着眉毛,咧着嘴巴,一脸的挑衅。 浅夕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迷茫,不要她的命,请旨嫁给兵部尚书的儿子? 见浅夕好迷茫的样子,旁边的君紫璃扯扯浅夕的袖子,一副忍笑的模样道,“兵部尚书的儿子,年约三十,至今未娶妻,少时摔下马,不幸成为傻子,如今生活不能治理,整日需人伺候。” 浅夕一听,嘴角就抽了,脸色黑了一半,好个龙天佑。 本以为浅夕能发飙的,却见她黑着脸道,“行啊!” 这一答应,反倒是又把这些人给愣住了,接着又听浅夕开口,“安王爷,我这赌大了,你倒是给合计一下,你的全部家当有多少啊?” 这个财迷女。 龙天佑脸色愤愤的,寻思了半晌,“大约一百万两多点。” “这么少?” 浅夕随即反问,龙天佑脸色更臭了,眼睛瞪的那个大,“少?丑八怪,你倒是拿出一百万两给我看看啊!” 浅夕咳嗽一声,她哪里有? 想了想,对于一个刚封王的年轻王爷,这些钱已经很多了,于是笑眯眯道,“行 那开始吧,赌什么?点数?大小?还是其他的?” “哼,当然是大小。” 龙天佑一拍桌子说道。 这时候龙墨一站起来,对浅夕道,“云小姐坐这里吧。” 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将最佳位置让给了浅夕,浅夕点头致谢,坐下,然后眼睛瞥向龙墨一与君紫璃道,“你们要不要下注?” 这女人?这般缺钱吗? “下,当然要下,我下二十万两赌小夕夕赢。” 君紫璃笑眯眯的上前,浅夕翻了个白眼,轻咳一声道,“我不怎么会赌博的,输了别怨我。” 不请自来的容凌 “什么?” 君紫璃嗷呜一声,一巴掌拍在浅夕的肩膀上,不可思议的道,“你不懂赌术啊,那你还那么牛的样子,我还当你很厉害呢!” 浅夕拍掉他的手,“不会怎么了,总要挫挫你五弟的锐气,他那嘴巴像是吃了牛粪一样臭。” 这话又点燃了龙天佑的怒气,他怒目圆睁,“你说谁吃了牛粪?” 浅夕翻了个白眼,根本就懒得跟这个人吵,这时候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龙墨一道,“五弟,四哥挺你一把,二十万两黄金赌你赢。” 当即龙天佑就眉开眼笑了,底气也足足的。 龙墨一的眼睛沉沉的,他盯着浅夕似笑非笑,浅夕觉得他好像是故意的,其实是已经看穿了她想要钱一般。 “小夕夕,就算你会输,我还是挺你的,我赌你赢。” 君紫璃满脸笑意带讨好的看着浅夕说道。 瞧着君紫璃那卖萌的样,忍不住眼角倾泻出一丝笑意,这君紫璃倒是无条件的支持他,这是她来到这异世,唯一的一个对她无条件示好,并且没有戴有色眼镜看她的人。 “恩。” 君紫璃从没瞧见浅夕这般温柔的模样,只见她凤眸中笑意流转,看着他的目光也有些不一样了,若是说之前还带着点淡漠疏离,此刻却是暖暖的,他只觉得……这目光让他很舒服,当即挺胸的站在浅夕的身旁,“小夕夕,我相信你。” “开始吧!” 龙天佑脸色难看,并且很生气,因为他三哥竟然没有站到他这一边。 “那我也下注。” “还有我。” “我也是。” 见两人要正式开赌,原本站在一旁看热闹的几人全都通通下注,一大把一大把的银票放到龙天佑的眼前,这些个人都是些大臣之子,自然是向着龙天佑的,一会儿,他的眼前就有一大叠银票了。 龙天佑更得瑟了,就差翘起一个尾巴了。 浅夕心道,你得瑟什么,现在往你身边下注的越多,到时候她赢的越多。 “哈哈哈,放心吧大家,本王一定不会输的。” “五爷肯定会赢。” 一片附和声中,包厢的门却突然被打开,接着一个清冷至极的声音响起,“本世子也下注可好?” 只见容凌一席白衣坐在轮椅之上,身后血鹰推着他缓缓进入包厢。 容凌一出现,包厢内的气氛当即就变了,很冷很沉,无比的安静。 浅夕的眉头皱起来,心道这人怎么就来了?难道他派人跟踪自己? 可是一瞥眼竟瞧见龙天佑的脸色,黑沉黑沉的,眉头皱的很紧,像是在隐忍着什么,腮帮都咬的硬邦邦的,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那模样分明是不喜欢容凌的。 在看君紫璃,他垂着眼,看不清楚里面的神色,但是嘴角的笑意却大的很,比之前的还要灿烂,但是浅夕却感觉出他的排斥。 而龙墨一他还是那副不变的表情,似笑非笑的,反倒是包厢里大臣之子的那些人,都低着头,似心有余悸的样子。 几人之间暗潮汹涌,气氛诡异。 “世子爷要玩,当然可以。” 暗潮汹涌 一片静谧中,君紫璃率先开口,他仍是笑眯眯的模样,可是浅夕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了,而且君紫璃身上很冷,散发出一种压抑的冰冷气息。 这气氛如此诡异,几人之间暗潮汹涌,浅夕一直在观察每一个人的脸色。 这时,血鹰却抬眼看向浅夕,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就听他开口道,“云浅夕,看到主子竟敢不打招呼。” 该死的。 血鹰话音一落,所有的目光都看向她,满是惊奇的打量。 “什么意思?” 尤其是君紫璃,他的眉头紧皱,疑惑出声,盯着浅夕的目光中晦暗难测。 浅夕在心里狠狠的将血鹰跟容凌骂了一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很明显的就能看出容凌跟这几个皇子不和,现在血鹰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的告诉所有人,她云浅夕是世子府的人。 浅夕咬牙切齿,愤愤的站起来,对上君紫璃的眼,“我被赶出了丞相府,现在寄宿在世子府。” 对于君紫璃,浅夕不反感,反而把他当成了朋友,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个人对她的态度跟别人大大相反,于是也就实话实说。 “住在世子府?” 君紫璃不可置信的反问了一声,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一个答案。 “丑八怪,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攀附上的容凌,难怪说话底气都足了。” 这时候,龙天佑突然站起来,嘲讽无比的说道。 浅夕白了他一眼,真正是不想跟他说话,但是这个龙天佑竟然直呼容凌的名字,这胆子还是蛮大的,也还真是符合他的性格,太直了。 “关你屁事?” 浅夕反击。 龙天佑现在的心情显然恶劣的很,他一声冷笑,一把推开身边的人,很大声的说道,“难怪敢那么理直气壮的离开丞相府,原来是攀上了高枝,丑八怪配瘸子,绝配。” 浅夕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龙天佑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损她也就罢了,竟然敢有人当着容凌的面这样说,下意识的就看向容凌,他坐在轮椅上,如老僧入定,就见他慢慢的抬起头,放在轮椅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五弟,你乱说什么,给世子表弟道歉。” 君紫璃冷冷呵斥龙天佑。 可是龙天佑这直性子岂是听人劝的,就见他眼睛一翻,然后一声冷哼,“不。” 容凌的眼睛寒冰一样的冷,他看向龙天佑,然后缓缓开口,“你再说一遍。” 他的声音很飘渺,明明声音不大,但是却让人莫名的打冷颤,冻到了人的骨子里。 包厢里面安静极了,每个人连喘大气都变的小心翼翼。 偏偏龙天佑却好像不自知似的,他扬起下巴,冷笑,“容凌,你威胁我呢?还真以为皇城是你只手遮天了?那你就听好了,我就再说一遍,丑八怪配瘸子,绝配。” 龙天佑的声音特意加大,就在他尾音落下的一瞬间,只见容凌整个人飞身而起,掌风带着雷霆之势直逼龙天佑。 “啊!” 浅夕下意识的后退,罡风刮在脸上很疼,然后她看到龙天佑的身躯瞬间飞了出去。 ——轰。 打伤龙天佑 ——轰。 龙天佑的身体重重的砸在墙壁上,英俊的脸瞬间扭曲在了一起,脸色也苍白无比,捂着胸口无比痛苦的样子,而容凌已经坐回了轮椅之上。 “五弟。” 君紫璃叫了一声,奔到龙天佑的身旁,将他扶起,查看他的伤势。 “再口出不逊,我杀了你。” 容凌的声音冰冷的传来。 君紫璃愤怒的抬头看向容凌,浅夕分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潜藏的恨意,“容表弟,天佑他自小性格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你至于下这个手吗?” 浅夕瞧不见容凌的表情,但知道,面具下的脸一定是冷酷的。 她很不明白,为何容凌敢如此大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世子而已,而龙天佑却是真正的皇子,他竟然对皇子出手,他哪里来的权利。 “若他不是冠了龙姓,此刻就是一句尸体。” 果然是容凌的说话风格,嚣张的不是一点半点,浅夕这时候是大气也不敢喘的,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敢,恨不得自己是属地鼠的,打个地洞好逃走,这气氛太吓人了,她的胆子也真是越来越小了。 “容凌,你要有本事就杀了我,还真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了?” 龙天佑撑着地,在君紫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他捂着胸口,恶狠狠的说道。 接着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的人,吼了一声,“你们都滚,若是今天的事情传出一个字,后果你们知道。” 龙天佑发话,这些个大臣子弟像是得了特赦令似的,那是前赴后继的往外走,而浅夕也混在这几个人中往外走,这气氛,太特么吓人了。 可是她实在是太亮眼了。 这才刚移动了几步,数道声音响起,“丑八怪,你不准走。” “小夕夕,你去哪儿?” 而容凌的手直接就扣在了她的胳膊上,真是……插翅也难飞啊。 浅夕干笑两声,“我没想走,就是想活动一下筋骨。” 说着挣脱容凌的钳制,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好在容凌也没有为难她便松了手。 可是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都看着她,各种各样的,愤怒的,不解的,浅夕心道她又不是主角,都看着她干嘛? “你们继续,继续啊。” 摆摆手,干笑道。 “哼!” 龙天佑重重的哼了一声,双眼充血的看向容凌,“容凌,我知道你武功高的很,可这青霄国还是我们姓龙的,别当自己能只手遮天,也别以为父皇能保你一辈子,若是父皇知道你的恶行之后,第一个斩了你。” 龙天佑愤怒的吼声还在耳边回荡,浅夕觉得她真是倒霉,这明显涉及到皇家机密,她这个局外人听多了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本以为容凌会开口反驳些什么,谁知道他竟直接忽视了龙天佑,看向浅夕,“今天这赌注看来是没法下了,等下次吧,云浅夕,跟我回府。” 他这人说话天生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浅夕连反驳都没有,哦了一声,走到血鹰的旁边。 “小夕夕,你别走。” “丑八怪,你敢走?” 浅夕的选择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浅夕的步子顿住,尴尬的停在原地,然后恶狠狠的瞪向龙天佑,“你闭嘴。” 接着又看向君紫璃,“还有事吗?” 对待两种人,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气的龙天佑呼哧呼哧直喘气。 君紫璃目光炯炯的盯着浅夕,“你说今天要陪我的,可不能说走就走。” 他的声音带着点委屈,听起来有些撒娇的意味。 浅夕一挑眉,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不过转瞬一想,这龙家人似乎跟容凌有些不可说的秘密,这是不想让她跟容凌走的意思啊。 浅夕眼睛转了一圈,这龙墨一就跟一个隐形人似的,站在那里,一直就没有说话过。 “云浅夕,你要留下?” 容凌的声音低沉的响起,明明是很平静的语调,可是浅夕却听出里面隐藏的威胁意思,这个容凌最强的就是心理攻势。 不过她是真心不想得罪容凌的,但是君紫璃扑闪着一双琉璃的眼睛,不管是装的也好,还是在跟容凌较劲,她都不能就这么离开了。 君紫璃是她认定的可以是朋友的人。 而容凌……他们之间其实是在威胁的前提下,又加上相护利用。 若是今日她跟容凌走了,那么君紫璃势必不会再跟她做朋友,她又是一个人了,孤立无援。 哎,在夹缝中生存的人实在是太难过了。 现在的浅夕真是恨死了这具无用的身体,变强的信念在心中不断的发酵。 君紫璃还有容凌都在看她,一个目光楚楚可怜,一个眼神清冷无比,终于浅夕叹了一口气,她转头看向容凌道,“世子殿下,你先回去吧,我答应了三皇子今天要陪他的。” 话一落,君紫璃脸上灿烂如花,而容凌周身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 就连跟在身后的血鹰都用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浅夕。 君紫璃上前一步,挽住云浅夕的手,然后笑着看向容凌道,“荣表弟,你就先回去吧,浅夕跟我在一起不会丢了的,傍晚之前我会负责把她送回去的。” 气氛变的很冷很压抑,明明是三月天,可是浅夕却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中,容凌久久没有回话,就当浅夕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的时候,容凌说话了,他望向浅夕,“你当真不跟我回去?” 温柔的没有起伏的声音,却也是最后的警告,浅夕知道若是她现在答应跟容凌回去,那还算没事,但是仍是拒绝他的话,这家伙之后绝对饶不了自己。 要妥协吗? 旁边君紫璃的眼睛带着那样欣喜的期盼。 一股怒气突然就席卷了浅夕的胸口,她凭什么事事都要听容凌的,她现在的身份不是很有用吗?是他要保护的那个谁谁的替身吗?那他还能杀了她不成? 浅夕调整了一下脸部的表情,笑眯眯的看着容凌道,“世子殿下,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讲承诺,我既然答应了五皇子今天要陪他,那一定就是不能食言了,我也知道世子府在哪里,我会准时回去的。” 小治龙天佑 “呵呵,好,那我在府中等你。” 听完浅夕的话,容凌开口,一句等你,真正是让浅夕打了一个哆嗦,太吓人了。 血鹰推着容凌离开包厢之后,浅夕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转头就看见龙天佑轰的一拳砸在赌桌上,一双眼睛也是赤红无比,咬牙切齿的模样,“他凭什么那么嚣张?凭什么?” “五弟,你今天太冲动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龙墨一终于开口,他依旧是一副让人看不懂的表情,眼神深邃的很。 龙天佑冷哼一声,笑的格外阴沉,“他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敢打死我。” 接着眼睛一瞪,像个pen火龙似的看向浅夕,“丑八怪,你跟容凌什么关系,看你唯唯诺诺的那模样,真是恶心死了。” 这个人的嘴里绝对是没有一句好话的,浅夕觉得跟他计较都降低了自己的身价,但是不计较,又憋屈的慌。 她温和的笑了笑,走到龙天佑的眼前,“龙天佑,我给你把把脉,看看容凌他伤到了你没有?” 龙天佑以为浅夕一定会反讽他的,这女人也是牙尖嘴利的很,却没想到竟如此温柔的来了这么一句,当即就映衬的他多没有礼貌似的。 可是瞧着笑眯眯的浅夕,龙天佑的右眼睛是一跳一跳的,心里都慌慌的,这女人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你会那么好心,毒妇丑八怪,理我远点,你懂什么把脉?” 龙天佑一手捂着胸口,一手背到身后,大声吼道。 浅夕嘴角抽了抽,她真是好想拿个针给龙天佑的嘴缝上啊,让他再也骂不出来。 “五弟,闭嘴,让浅夕给你看看。” 这时候君紫璃发话了,之前因为他眼的事情,君紫璃知道浅夕还是懂一些医术的,于是才这样说道。 龙天佑还想骂几句,可是他的皇兄发话了,他只能不甘心的将骂声给咽回去,可嘴边还愤愤的道,“她懂个屁啊。” “懂一点的。” 浅夕拿出了她前所未有的好脾气,笑的特别温柔的走到龙天佑的眼前,然后当着龙天佑的面,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平铺打开,竟是一排细而长的银针。 这针正是之前去御药房的时候顺来的,浅夕出自医药世家,针灸之术乃祖辈相传,很多病都是要考针灸之术来医治的,看到了家当自然就顺来了。 “这什么玩意?你耍我呢?” 龙天佑毛都竖起来了的大声吼道。 浅夕瘪瘪嘴看向君紫璃,“紫璃,你看你弟弟,他这是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啊,你要不要管管他?” 其实君紫璃也不知道浅夕是否真的是医术高超,看着这一排细长的针,他的心里也是发怵的,可是想到自家五弟的而言相向,心里又想浅夕就算是整他一下也是应该的。 于是拿出长兄的威严道,“五弟,别闹,浅夕确实是懂针灸之术,你让她给你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被容凌给打伤了。” 龙天佑是满心满脸的不愿意,可是他又不愿忤逆君紫璃,只不甘不愿的伸出手,“云浅夕,你最好是懂,否则我饶不了你。” 大忽悠浅夕 在龙天佑心里,是压根不相信云浅夕懂医术的,总之在他心里,云浅夕是一文不值,又喜欢装腔作势,而他实在是不理解,为什么他的三哥会跟这个女人成为朋友。 那么好吧,他就当着三哥的面拆穿云浅夕这家伙的把戏,看她还想耍什么阴招。 “咳咳。” 龙天佑重咳了两声,他的胸口被容凌那一掌打的闷闷的,吸气的时候还伴随着疼痛,加上他怒火攻心,心口就更不舒服了。 对于龙天佑的冷嘲热讽浅夕只当没有听到,她执起龙天佑的手细细的罢了 把脉。 本以为龙天佑这家伙一定被容凌给打出内伤了,却没想到容凌的尺度竟然把握的那么好,龙天佑没事,只是郁结了一口闷气堵在胸口,休息个五天六天就没有事了。 “胸口很疼是吧,吸气的时候钻心一般,使劲摇晃头部五圈会出现头昏眼花的情况,眼睛也甚至会看不出清楚。” 浅夕再说,龙天佑下意识的随着她的话去做,惊骇的睁大眼,竟然一点也不差。 他吞了一口吐沫,这个云浅夕竟然真的懂医术?这么厉害…… “你这是内伤,血块郁结,堵塞胸口,如若不及时疏通,会在睡梦中呼吸不通引起死亡。” “嘶。” 龙天佑倒抽一口凉气,现在对浅夕的话他是信了一半的。 “容凌好狠毒的心,竟想让我在睡梦中死亡。” 龙天佑又怒了,恶狠狠的说道,眼睛充血,一副要找人拼命的样子,可是越气,胸口这口闷气堵的他越疼。 浅夕憋着笑,活该,吓死你,让你在毒舌,让你在嘴臭,哼! “小夕夕,那你快点救救我的五弟。” 这个时候君紫璃赶忙开口说道,浅夕转头对上他的眼,就见他含着笑意的眼对着她轻轻一眨。 这个君紫璃好聪明啊,其实是看穿了她的把戏呢,却还是配合着她演戏来整治龙天佑。 “要救也可以,当然是真金白银的奉上,我跟安王爷又没有那么熟,自然是要收费的。” 浅夕眯着眼,掐着手指头说道。 龙天佑眼一瞪,“你这个爱财的丑八怪,本王不稀罕用你治,皇宫中有的是医术高超的御医。” “哈哈哈!” 龙天佑话一说完,浅夕就哈哈大笑起来,笑的龙天佑那是一个莫名其妙。 “好啊,你尽管是找宫中的那些老古董去治,看看有没有效。” 说着就要将桌子上的银针给包起来,态度也是傲慢的很。 “五弟别闹,既然浅夕能够救你,那你就老老实实的给钱,何况浅夕还是玉山童姥的徒弟,肯给你医治就不错了。” 君紫璃拍拍龙天佑的肩膀,再下一剂猛药。 “她是玉山童姥的徒弟?传言是真的?三哥你确定吗?” 龙天佑的眼睛瞪大,显然他也是听过传言的,只是没相信而已。 此刻听君紫璃这样说,才如此惊讶。 君紫璃却是严肃的点了点头,甚至目光中都带了点敬畏。 这下子龙天佑老实了,虽是满脸的疑惑加不可置信,但是嘴巴总算是闭上了。 “快点,还治不治了。” 浅夕不耐烦的扣着桌子说道。 “小夕夕,我五弟就拜托你了。” 君紫璃说道,浅夕点了点头。 龙天佑闭着嘴,是一句拜托的话也说不出来,甚至态度也是持怀疑的。 “恩,我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浅夕装模作样的说道,其实说道装模作样,浅夕还真不是装的,她虽不是玉山童姥的徒弟,但是人家是真的懂医术啊。 “龙天佑。” 突的喊道龙天佑的名字,龙天佑哼了一声,黑着脸看向浅夕,“干嘛?要治就快点,不治就拉倒,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哟,性子还挺硬的,是龙天佑的性格。 “恩,把裤子脱了,屁股露出来。” “啊,哈哈。” “咳咳。” 浅夕话一落,君紫璃当即就喷笑了,就连一直站在那里的龙墨一都忍俊不禁的咳嗽了几声,龙天佑的一张脸憋得通红,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丑八怪,你不要脸了。” “医者眼中无男女,你还治不治了,我时间也是宝贵的。” 可人家浅夕脸上坦荡荡的,反倒是显得龙天佑太小家子气了。 “三哥,四哥你们出去。” 龙天佑涨红着脸说道。 “不行,我们孤男寡女的,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了怎么办,不能走。” 笑话,人要是都被支走了,谁还当观众看这么有意思的戏啊。 “你……!” 这话真是气的龙天佑险些背过气去,云浅夕,你这丑八怪。 “五弟,快点吧!三哥也不想你有事,” 君紫璃适时的又是一句,他真是跟浅夕配合的极好。 龙天佑不情不愿的撩起袍子的下摆,将裤子往下拉了拉,只露出一点点地方,趴在赌桌上,样子特别滑稽。 “行了吗?” 浅夕极力的憋住笑,她道,“不行,在往下拉。” 龙天佑怒红着脸,在往下拉一点。 “不行,还要往下拉。” 屁股露出三分之一了,看着龙天佑手上抱起的青筋,还有涨红的脸,浅夕知道不能在逼他了,否则他一定会暴走。 “行了。” 于是淡淡开口,接着拿起一枚银针,对着他的屁股嗖的一下就扎了进去。 “啊……!” 龙天佑没想到这么疼,而且云浅夕连个招呼也没打,当即就嚎叫了一嗓子,额头都冒出细微的汗珠。 浅夕慢条斯理的拔出针,人的屁股往上靠近腰的位置有一个穴位,针扎很疼很疼,浅夕是故意的,龙天佑这点小毛病根本不用扎这里。 “行了。” 浅夕慢悠悠的拔下真,很随意的开口。 龙天佑颤颤的站起来,腿都发麻了,吸了一口气,胸口还是疼的厉害,刚要怒吼,却见浅夕执起了他的手,在他胳膊上再扎一针,然后慢慢地扭动,这一针没有刚才的那么疼,反而很舒服,随着她的转动,好像压在胸口处的血块正在慢慢消散,也不那么疼了。 咦? 龙天佑忍不住的看向浅夕,目光定在她那银针的手上,细如青葱,粉嫩无比,这是一双无比好看的手,目光上移,鹅蛋脸,丹凤眼,高鼻梁,樱花唇,发丝随意扎起,留有几束遮住脸颊,其实云浅夕真的不丑,甚至这一瞬间比他见过的任何女子都要好看。 心中闪过奇怪的感觉,却恰在此时,浅夕抬头,正对上龙天佑的眼,他偷看被抓个正着,只能恶狠狠的一瞪,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浅夕却是一下子拔了针,“好了。” “这就好了?” 龙天佑鬼叫。 “那你试试吸气胸口还疼吗?” 龙天佑大大的吸了一口气,真的不疼了,垂了几下胸口,也没有疼痛的感觉,很舒畅。 龙天佑很震惊,云浅夕真的这么厉害。 可是他使劲摇晃了六七圈脑袋,仍是头晕目眩,于是开口道,“为什么我脑袋还是晕,眼前发花。” 浅夕却是细心的包起她的银针,然后挑眉看向他,“正常人使劲摇晃个六七圈也是发昏的,你这是健康人的表现。” “云——浅——夕。” 龙天佑咬牙切齿的大吼,若是此刻他还没有发现自己被耍了,那他就真的是太蠢了。 仔细想了想,凶狠的瞪着浅夕,然后特别难以启齿的开口道,“是不是在我屁股上扎针,也是故意的。” “哈哈哈。” “哈哈哈!” 爆笑声当即响起,浅夕还有君紫璃笑成一团,龙墨一也是忍俊不禁,只气的龙天佑想要打人。 “三哥,你跟她一起整我,气死我了。” 说着抬脚就走,这地方呆不下去了。 “别忘了给钱,诊金二十万两黄金。” 浅夕的声音在身后幽幽传来,龙天佑一个跟头差点绊倒,却梗着脖子冷哼,“云浅夕,本王不会赖账。” 似乎此时,龙天佑自己也没有发现,他刚才没有喊浅夕丑八怪,而是她的名字,甚至于以后,他都再也没有喊过她丑八怪,因为只那一个瞬间,一个画面,就已经注定了很多事情。 “那就好,也省了打欠条了。” 浅夕挑眉,轻笑,心情倍儿好。 龙天佑一哼,甩袍子就走,他气的要打人。 “五弟,咱俩一起走。”龙墨一随后跟上,只是走之前深深的看了浅夕一眼,那一眼,是打量,是凝视,也是志在必得想要。 包厢中就剩下君紫璃跟浅夕两个人,他们对视一眼,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像个疯子一样。 “太好玩了,哈哈!” 浅夕擦着眼泪,想着龙天佑真的露出一半屁股,就想笑的不得了,这家伙看他以后再她面前还敢嚣张不? “开心吗?” 君紫璃问。 浅夕点头,开心,从来到这个异世界时候,从没有这么开心过。 “君紫璃,谢谢你啊,你也太坏了,配合我整治你弟弟。” 浅夕止住笑,看着君紫璃说道。 然下一秒,她却猛地被抱进了一个怀抱之中,被很用力的抱住,紧紧的,是君紫璃的怀抱。 他的身上有好闻的木兰香,他的长发拂过浅夕的脸庞,这个男子抱着她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 “君紫璃。” 浅夕呐呐出声,却听君紫璃开口道。 “小夕夕,是我要谢谢你才对,谢谢你留下来了,谢谢你没有跟容凌走,这是第一次,有人在我跟他之间做出这样的抉择。” 心动的吻 浅夕能够感觉出容凌跟这几个皇家子弟之间,似乎有着深深的仇恨或者说裂痕,或许她的选择是无意间的,但是对君紫璃来说,却是这样的弥足珍贵。 因为不管是谁,在他和容凌之间,都是会选容凌的吧,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和一个备受宠爱的世子。 浅夕突然就觉得有些心疼,垂在身侧的手慢慢的抬起,拍了拍君紫璃的后背,“我当然选你,你在我心中份量比容凌重多了。” “真的吗?” 君紫璃抬起头,眼神雾蒙蒙的,又是那种浅夕抗拒不了的卖萌琉璃眼。 “真的。” “那我们口头协定,你要把我放在比容凌更高的位置,以后都要选我。” 瞧着君紫璃那孩子气的模样,浅夕点点头,“当然了,那个变态容凌,我跟他关系又不怎么好。” 浅夕这样说,君紫璃才满意了。 “小夕夕,你怎么跑到容凌府邸去了?你没地方去吗?那去我那里住就好了。” “这个说来话长,你要是想听,我就告诉你。” 浅夕笑着,然后将事情的本末都说给了君紫璃听,他显然是愤怒的,一顿饭就要三百万两黄金。 “这钱我帮你还,你不要回去了,住到我那里,我在郊区还有一套房子。” 君紫璃开口说道,他虽是不受宠的皇子,拿着宫中俸禄,但是他也有自己来钱的方式。 浅夕很感动,君紫璃是第一个无条件帮助她的人,但想到他跟容凌之间的暗潮汹涌,还是摇了摇头,“不用,我会自己解决的。” 浅夕语气虽然温婉,但是态度却是强硬的。 “那你还要回去世子府?” 浅夕瘪瘪嘴,心道现在你们都拿容凌没有办法,她总不能认识了一个君紫璃,就又牛叉的不得了,跟容凌对着干,那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呢。 更何况他们两人之间还有协议。 “恩,要回去。” 浅夕这样说,明显感觉到君紫璃生气了,气氛低沉压抑。 “回去做什么?你喜欢他?” 没想到君紫璃竟然酸溜溜的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浅夕诧异的抬头看他,“胡说什么?他整天戴着个面具,坐着个轮椅,性格更是变态,谁要喜欢这么一个怪人。” 见浅夕这样说,君紫璃才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接着像是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开口,“容凌这个人的确很怪,从小就是这样。” 浅夕很感兴趣的挑眉,“容凌小时候什么样子啊?” “心理阴暗,手段狠辣,冷酷无情。” 十二个字是君紫璃对容凌的概括。 想到容凌的所作所为,浅夕感叹,原来这个人从小就是这样的性格,于是开口道。 “我还以为他是因为那一场变故,才变成这样的性格,原来他从小就是这样啊。” 浅夕说的这一场变故自然是指容凌毁容断腿的事情,却见君紫璃摇了摇头,“之前就是很冷酷,出事之后更是变本加厉。” “那他是如何出事的?” “你怎么对他的事情这么好奇?” 君紫璃很不满,嘴巴憋起来,眼中带着探究,浅夕只能干笑几声,“好奇心嘛!你说这个人身份尊贵,一身荣宠,怎么会是这样的性子呢。” 君紫璃冷笑了一声,“谁知道呢!” 接着话锋一转,“小夕夕,我不希望你跟他走的太近,这人心思阴沉的很。” “我知道。” 浅夕点点头,对君紫璃的好意心领。 “容凌自那年救了父皇之后,便深得他的宠爱,多少年来荣宠不倒,可这人手伸的太长,一句话就可定人生死。” 听君紫璃这样说,浅夕便想到了那些传言,容凌就是为了救当今皇上才毁容又残废。 “皇上对他好也是应该的,毕竟是为了救你父皇才变成这样。” 浅夕以为君紫璃是因为皇上的偏心,所以才对容凌这般讨厌,所以她只将自己理解的实话实说。 “我不知道我父皇到底是被什么蒙蔽了,但是终有一天我一定会拆穿容凌阴狠的嘴脸。” 说这句话的时候,君紫璃的脸上满满都是恨意,那双冰色的瞳孔全是森冷的杀意,这样的君紫璃让浅夕觉得好陌生。 “君紫璃,你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浅夕吞了一口唾沫问道,她真的是很好奇啊,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君紫璃恨成这个样子,也让龙天佑愤怒到口不择言。 见浅夕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君紫璃满是恨意的心终于缓和了一点,瞧着眼前女子那双猫儿一样好奇的眼睛,他的心竟然瞬间柔软了一块,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摸浅夕的头,“以后再告诉你,现在你夹在我们两个人之间,知道太多反而不好,我说小夕夕,你就别回世子府了,你今天忤逆了容凌,回去没有好果子吃的。” “好了,别啰嗦了,容凌他还用着我,不会将我怎样的。” 浅夕哈哈说道,将君紫璃一肚子的话给堵了回去。 “我为了你不惜忤逆了容凌,所以你要补偿我。” 浅夕瞪着君紫璃,伸出一根食指抵在他的眼前道。 “你说怎么补偿?以身相许?” 君紫璃笑哈哈的说道,浅夕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去你的,谁要以身相许,我要你带我玩遍京城所有好玩的,吃遍这里所有好吃的。” “没问题。” 两人勾肩搭背的离开,哥俩好似的,路上君紫璃跟浅夕说了好多,从民族风情到山珍海味再到美酒佳肴,玩了好几处风景,吃了各色小吃,一直玩到天黑才罢休。 夜色降临,星辰闪耀。 两人从一家美食店出来,浅夕有些摇摇晃晃的,脸颊红润,双眼亮晶晶的,一个台阶下来,险些摔倒,幸好被君紫璃给扶住了,“小心点。” 浅夕打了一个酒嗝,眼睛眯成月牙儿形状,双手抬起,捏住了君紫璃的脸,使劲的揉搓,将他的脸挤成各种形状,醉醺醺的开口道,“君紫璃,我今天很开心,真的很开心,你以后就是我的朋友,两肋插刀,在所不惜。” 君紫璃没想到浅夕的酒量这么差,不过喝了三杯兰花酒,就醉成这样了,走路都摇摇晃晃的的,听着这丫头的醉言醉语,君紫璃心中一片柔软。 不过这丫头也真是胆大,竟敢如此捏她的脸,若是旁人敢这样,早就一巴掌不知道扇到哪里去了。 “君紫璃,我们是好朋友了,绝不背叛的好朋友哦。” 浅夕媚眼如丝,樱唇嫣红,呼出的气都带着酒香。 她一遍一遍的重复…… 朋友,两肋插刀,永不背叛。 在皇家,这样的字眼是多么的难得,表面风光的皇子王爷,背地里又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      君紫璃觉得他被蛊惑了,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就在刚才,他还陪着浅夕喝了好几杯,至少比浅夕喝的要多,而他没有醉的感觉,可是此刻,他觉得自己醉了,不知是这酒香太好闻,还是眼前的女子太迷人。 尽管她的脸上有着一块渗人的胎记,可是他竟也不觉得丑陋,只觉得眼前女子可爱的紧,那双半眯着的眼透出莹润的水光,君紫璃的心跳加速,就好像要跳出胸腔一般,然后他的头仿佛受了蛊惑一般慢慢的向前,双手抬起,捧起浅夕的脸,看着她醉蒙蒙的眼神,君紫璃的心都酥了,然后头轻轻一歪,轻柔的吻上了浅夕的脸颊…… 心跳如雷,君紫璃却觉得浑身燥热。 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包围了他,是的,这是他想要的,温暖,心动。 浅夕有些傻傻的,只觉得眼前瞬间被一片阴影覆盖,然后脸颊上暖暖的,脑袋转了转,这温暖就跟着转,她记得这里是有一块难看的胎记的。 “君紫璃。” 她萌萌的喊。 君紫璃很紧张的看向浅夕,就见浅夕捧住他的脸,也对着他的右脸颊吧唧一口,然后笑眯眯的道,“真朋友,盖个章。” 说完,摇摇晃晃的转身就走,留下君紫璃摸着脸颊愣在原地。 “云浅夕,云浅夕。” 待他反应过来,于是大声喊道。 一片星空中,迎着万紫千红的烛光,微醉的浅夕慢悠悠的转头,眯着眼,咧着嘴,笑的像夜色下的迷了路的妖,她摆摆手,“君紫璃,君紫璃,再见。” 女声带着点慵懒的清亮,叫着他的名字,君紫璃觉得他的名字从未这般好听过,从一个女子的嘴里喊出来,竟然这般的让他心动。 “云浅夕,我喜欢你。” 君紫璃的脑袋一热,终于将憋在胸口的这句话给喊了出来,于是他感觉通身舒畅了,原来觉得难以启齿的话就这般说了出来,不是冲动,而是心动。 隔着万千灯火,那女子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黄守放在唇边,她大声喊道,“君紫璃,我也喜欢你,谢谢你让我觉得在这陌生的世界终于不在是一个人,也终于不再孤单。” 说完这句话,浅夕已经转身离开,而君紫璃还呆在原地,耳边回荡的是浅夕的那句‘我也喜欢你。’ 她也喜欢他呢。 君紫璃的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半夜惊魂 夜色迷离,浅夕摇晃着往世子府邸走去,这古代的酒啊,威力还真是挺大的,不过她今日很高兴,喝的确实是有一点多,以前她的酒量可是千杯不倒的啊,不过……哈哈,现在她也没有倒,不过是摇晃而已。 站在世子府的大门,浅夕甩了甩头发,最终还是回来了,是因为下意识的觉得这里比较安全吧,容凌说了会保她生命无忧的。 轰轰几声敲在大门上,看门的小哥给浅夕开了门,浅夕冲着对方一笑,对方却是面无表情的直接将她无视,这世子府的人都是冷脸面瘫。 “谢谢啊。” 浅夕用了一个自认为特美的笑容挥挥手说道,看门小哥却像个雕像一样的站在那里,无视。 “你倒是回来的挺早的。” 身后一个声音响起,血狼不知道等在这里多久,双手环胸的走了出来,月光打在他的身上,一天不见,浅夕觉得他的身上多了一层疏离感,大概是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了吧。 “哦。” 浅夕耸耸肩,眯着眼探了一下路,绕过血狼就要往房间走。 后领却一下子被人给提了起来,浅夕下意识的右腿后踢,一个旋身,左手握拳对着血狼的脸就挥了上去,动作一气呵成。 血狼躲的有些狼狈,这个女人醉成这样,竟然还知道打人。 “走了,主子在等你呢。” 血狼恶狠狠的说道,他现在有些明白那日大街上血鹰是如何败在这个女人手上的了,反应很快,动作也很是利落,近身搏斗术功底深厚。 听到血狼的话,浅夕甩了甩头,打了一个哈欠,“你去告诉容凌,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今天困死了。” 撂下这句话,摇晃着就往自己的房间走,血狼瞪着眼,心道这个云浅夕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可是这话他哪敢去跟主子说,他还不想断胳膊瘸腿,遂跟上浅夕,却见浅夕突然转头,很不满的样子,“今天很晚了,我说了明天去见容凌,还有你别跟着我,小心我揍你。” 血狼一肚子的火,真要他去跟主子说啊,主子今天的心情可不怎么好。 血狼觉得自己太可怜了,为什么这差事要落到他的身上,在这里等到天黑,现在还要去承载主子的怒火。 正纠结着,就听身后有轮椅滚动的声音,刷的转头,见容凌坐在轮椅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月色清冷,主子似乎更冷。 “主子。” 血狼恭敬的喊了一声。 “她回来了。” 容凌开口,声音模糊。 “云浅夕,她,她……!” 血狼结巴,容凌的眼睛看的却是云浅夕一直离开的地方。 “你回去睡吧。” “主子,你……!” 容凌摆了摆手,“没事,我在呆一会儿。” 说着自己转着轮椅就往前面走,那条路正是浅夕离开时候的方向。 血狼纳闷,自家主子怎么会出现了?难道说主子也一直等在这里?不是吧! 不管了,他回去睡觉,总之夜浅夕你好自为之吧。 浅夕回了房间之后,那是倒头就睡,连洗漱都没有,闭上眼睛就开始做梦,她梦见自己的前世,梦见自己的父母和疼爱自己的外公还有跟自己耍闹的好姐妹,剧情一转,眼前出现的是陌生的大陆,还有一张……让她极其讨厌的脸。 讨厌。 浅夕嘟囔一句,这个变态容凌怎么跟鬼缠身似的,睡个觉也不安稳,还要出现在她的梦中。 “bian态,滚开。” 浅夕一挥手,无意识的呢喃道。 梦中容凌顶着一张面具脸冷冷的看着她,浑身都凉飕飕的,突然他抬起手抚上脸上的面具,“想看吗?” 浅夕还没来得及做出回答,就见容凌一把扯掉了脸上的面具。 妈呀。 满脸疤痕,如蜈蚣一般,实在是太恐怖了。 “容凌,你这个bian态。” 这个鬼模样吓得浅夕一个机灵,瞬间从梦中惊醒,睁开朦胧的睡眼,一张银色的面具脸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啊……!” 浅夕一声大吼,蹭的一下从床榻上蹦了起来。 屋内漆黑,可那皎洁的月光从窗户内照射了进来,清楚的映出容凌这张带着面具的脸。 “变态?容凌?” 容凌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响起,浅夕甩甩头,丫的,还真不是梦,容凌真的在她的房间啊。 反应过来,浅夕怒目圆睁,“容凌,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在这里?” 浅夕混沌的脑袋也瞬间变的清晰,瞪着一双大眼看着容凌,胸口砰砰的直跳。 “刚才做了什么梦?” 容凌嗓音低沉的开口,在寂静的夜里带着一种蛊惑的味道。 浅夕一愣,之前做的什么梦她都不记得了,可是后面的却清晰的在脑袋中回荡,容凌那张满是疤痕的脸,浅夕哆嗦了一下,眼神有些飘忽,容凌面具下的样子不忍直视啊。 “没什么,容凌你怎么在我这里,我都已经睡下了。” 浅夕这会儿清醒过来了,脸色自然也就不好看了,她挑着眉毛盯着容凌,语气冷冷的说道。 容凌这人最喜欢的就是在心理上打击别人,浅夕问他话,他总是沉默半天之后才慢悠悠的开口,凉的人七上八下的。 “云浅夕,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浅夕有些不耐烦,什么问题啊? 这男人在她的屋里多久了,他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三更半夜的,若不是她顶着这样的一张脸,都要以为容凌是来采hua的。 “什么问题明天再说行吧,你不做人我还要做人呢,现在是半夜好吗?” 浅夕很烦躁,口气也不好,可容凌好像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他轻笑出声,“你若不说,今晚我便不走了。” “什么?” 浅夕是怎样也没有想到容凌会蹦出这样一句话来,大惊之下反问出声,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这不是容凌的说话风格啊。 “容凌,你吃错药了吧,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就为了问我几句话?我做了什么梦跟你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到底想要干什么?” 调xi的节奏 浅夕烦躁出声,在月光照耀下,那双冒火的眼睛亮的出奇。 面对浅夕的怒火和质问,容凌不解释也没有离开,这个男子用一张面具挡住了所有的表情。 “是啊,我究竟想要干什么?” 他呐呐自语道,语气中略带疑惑。 浅夕看向容凌,心想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呢? “容凌,你有病吧。” 浅夕叹一口气,起身想要下床,于是冷淡出声,容凌不走她走总可以吧。 可就在她起身的那一瞬间,浅夕的胳膊被猛的一下拽住,“是,我是有病。” 容凌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透着一种深深的冷寒,像是从地狱深处透出的阴森,吓的浅夕一哆嗦。 使劲的甩了一下胳膊,企图将容凌的手甩开,可是容凌握住她胳膊的手却更是加大的力道,疼的她直皱眉,抡起拳头就朝着容凌的脸颊挥去,却被容凌轻巧避开,接着身体猛的 被一股外力推倒,浅夕整个仰躺回了床榻之上。 接着……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容凌他竟然飞身而起,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而她的双手被扭住按在头顶,腿也被压住,她想要反抗,却发现竟然一点都不能动了。 浅夕瞪大眼,点穴,她又被点穴了。 古代这该死的功夫。 可是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她这是喝多了还没有清醒吗?容凌这是在干什么? 浅夕想要甩甩头,却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具僵尸,动不了,不……还不如僵尸,蹦都蹦不得。 瞪大的眼对上的是容凌银色的面具,在夜色下尤其的阴森森的。 “容凌,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 浅夕是彻底的酒醒了,于是大吼出声,半夜进她的房间也就算了,竟然敢这样将她压在床上,怒…… 这个容凌,虽是残废,可动作倒还是麻利。 “云浅夕,你一直不好好回答我的话,于是我就选择了一个比较好的问话方式。” 浅夕觉得容凌呼出的气体都是冷的,这样暧mei的动作却是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情调,这容凌绝对不是调xi她的节奏,而是在用杀人不见血的方式调教她。 浅夕知道她不能在硬撑下去了,她必须软化,她也知道容凌等她这么晚是因为什么,是为了想听什么,于是态度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语气也软化了,“容凌,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好了,我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只盼你尽快换个姿势,这个姿势实在是太不雅了。” 瞧云浅夕这女人就有这么个见风使舵的本领,看人眼色杠杠的,这刚才还硬气的不得了,现在就小淑女一个。 “呵呵,原来你喜欢这样。” 容凌含笑说道,银色的面具投射出冰冷的光。 浅夕突然就觉得容凌这男人其实是极坏的,并且是很坏很腹黑的那种,却只是用一张银色的面具伪装出冷酷的神色罢了,终有一天她会拆穿了这张假面具的。 “云浅夕,你说你究竟是谁?” 容凌的愤怒 “云浅夕,你说你究竟是谁?” 容凌的声音在浅夕的耳边低低沉沉的响起。 浅夕呼吸不禁加重,她感觉到了危险,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容凌,我是云浅夕,被赶出门的云家四小姐,你问这话什么意思。” 浅夕强迫自己冷静,一双眼珠子不停转动,想要找到逃脱的办法,可是她身不能动,急的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人太弱就是这点不好,时不时的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是啊,你是无家可归的云浅夕,可是为什么你会跟君紫璃这般要好呢,为什么今天会跟着他走了呢?” 听到容凌的话,浅夕就明白了,果然是因为今天的事情,之前想到容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但是也没想到容凌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整治她,他这是想干什么啊? “容凌,我跟君紫璃是朋友,跟他一起走也是无可厚非,但你若是因为这个生气,那我跟你说声抱歉,但是我们能不能有话好好说。” 浅夕尽量温和着语气说道。 人处于弱势,总是不能硬气的。 “你跟他是朋友?” 容凌反问,声音很冷。 浅夕明显感觉出容凌今天的状态不对,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可浅夕就觉得容凌不对劲。 听着他的反问,浅夕竟然不敢理直气壮的点头,只紧抿着嘴巴不敢说话。 “你跟龙渊的儿子是朋友?那跟我又是什么关系?” 容凌的语气带着一种咬牙切齿的恨意,口气冷的浅夕都感觉自己要冻成冰棍了。 龙渊?皇帝? “我跟你是契约关系,你忘记了吗?” 浅夕现在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间屋子,她心智比常人过硬,可这一刻也有一种心脏要蹦出胸腔的感觉。 容凌听到浅夕的话久久没有言语,只一直冷冷的盯着她。 “云浅夕,我跟你说过,我第一最恨背叛,第二最恨欺骗,第三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浅夕的语气很小心翼翼,她觉得今晚有种要倒大霉的感觉。 “你说要去见太后,却反而跟君紫璃那些人在一起鬼混,而我第三最恨皇室之人。” 听到容凌的话,浅夕当即屏住一口气,连呼气都变的小心翼翼,她本来是要去见太后的,可是中途不是出了点小意外吗?而容凌的最后一点,最恨皇室之人,他不是也属于皇室之人吗? 可是浅夕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蠢的开口说话的,大气不敢喘。 “可是云浅夕,我最恨的东西,你一天全占了。” 容凌说完这句话猛然出手掐住浅夕的脖子,狠狠的用力,这是想要了她的命啊。 浅夕的眼睁大,胸口火烧一般,脸色涨的通红,张大嘴巴使劲的吸气。 “放手……!” “救命……!” 她使劲的呐喊,可是却喊不出声音,空气已经稀薄,眼前出现幻觉,脑袋也晕晕沉沉的,她要死了吗?就为了今天这么一次选择?她在容凌眼前唯唯诺诺了这么多天,还是逃不过被死亡的命运吗? 就当浅夕以为自己完蛋了的时候,那用力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却慢慢松了开来,新鲜的空气传入口中,浅夕大口大口的吸气,这以前都是她折磨别人的方法,现在她终于也感受到了,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咳咳,容凌,我想活着,今天的事情我错了。” 浅夕嗓子变的暗哑,但是仍然开口表情立场,这个bian态容凌不会是歇一会在继续掐她吧,在折腾几次,她这小命真的就没有了。 可是容凌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他的手移开浅夕的脖颈之后,又在上面仿佛流连,像是在摸一件精美的玉器。 浅夕浑身都发毛,欲杀不杀其实是最要人命的。 半晌,容凌才开口,却仿佛不是说给她听,“云浅夕,你说让你一心一意跟着我的唯一方法是什么呢?” 浅夕一愣,接着右眼角一跳,这是不好的预感。 还未开口,就感觉到容凌修长冰冷的手从她的脖颈移动到她的前襟。 浅夕的眼瞬间一下子睁大,呼吸也当即凌乱,接着怒呵出声,“容凌,你要干什么?” 接着胸口一麻,浅夕再要开口已是不可能,哑穴被点,容凌没有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容凌会这样做的,毕竟她顶着一张人看人厌的脸,而且这个人是容凌啊。 他怎会?他怎敢? 前襟的扣子被一颗一颗解开,寂静的夜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凌乱而粗重,而容凌的呼吸声却几乎闻不见。 浅夕的眼瞪大,在黑夜下像是要燃烧,灼灼发亮。 容凌似乎也发觉了,他停了下来,接着抽出浅夕腰间别住的丝绢,轻轻一扬,随即盖住了浅夕的脸。 接着浅夕只听撕拉一声,衣衫尽毁,身上凉飕飕的,只剩下亵衣亵裤…… vip半夜阴谋 恨。 浅夕从未这般恨过一个人。 对于容凌,她骂过,厌恶过,却从未恨过。 她对自己的容貌太有信心,没有人会喜欢这样一张丑颜,对着那样一颗毒胎记,没人会下得去手。 而容凌,他不该是这样的男子,他惩罚一个人,怎会卑鄙到用这样的方式。 他冷漠,极端,变tai,腹黑,可是不该是个liu氓。 浅夕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可是她的双眼却渐渐的蒙上一层血红,她恨容凌,今日若不死,他日必报这被辱之仇。 “云浅夕。” 他喊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浅夕就感觉到自己的唇瓣被压住,软软的、冰凉的,虽然是隔了一层丝帕,可浅夕还是感觉到这是容凌的嘴唇。 他,容凌他竟然吻了自己。 浅夕的心脏蹦到了嗓子口,她忘记了惊怒,只剩下满身的惊讶,她前世不曾恋爱,这其实算得上她的初吻,尽管中间有一物之隔。 浅夕的大脑一片空白,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做出这件事情的是容凌,可是眼前之人又确确实实是容凌。 “容凌,你这个变态想干什么?” “滚开。” 浅夕在心中大声狂喊,可容凌的唇一直紧贴着她。 不对…… 突然间的,浅夕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是冰凉的金属面具,而是真实的唇瓣,容凌他摘了面具吗? 脑海中闪过之前梦到的容凌的脸,疤痕斑驳的仿佛蜈蚣一般,丝毫没有美感,浅夕全身都是僵硬的。 容凌吻住她的唇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而浅夕僵硬的绷紧身躯像个木乃伊。 终于,身上的重力消失,容凌似乎抬起了身体,他想要干什么? 下一秒,浅夕整个人都被搂进了一个怀抱之中,这个怀抱不温暖,而是冰凉,跟他的唇一样的冰凉,这并不是个厚实的胸膛,没有六块坚硬的腹肌。 浅夕搞不明白容凌究竟想要干什么了,他的手臂用了很大的力道将她紧紧的锁住,然后有呼出的气体拂过耳边,“云浅夕,永远也不要背叛我。” 他这般说道。 浅夕的心情竟是瞬间复杂了起来,因为容凌的声音听起来竟透着一丝脆弱,这不是她了解的容凌啊。 “不要跟皇家人来往。” 容凌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的在耳边响起,像是警告,又像是……祈求。 容凌会祈求人吗? 浅夕觉得她有些理解错了。 “跟君紫璃断绝关系,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她无法开口,便只有容凌在说,可是浅夕真的好想问一句,为什么?凭什么? 他没有在碰她,只是紧紧的搂着她,仅此而已。 浅夕实在猜不透容凌这人的想法,他这是什么意思? 睁开眼也只是黑暗一片,至始至终她脸上的丝帕都没有被拿开,而她也没有瞧见容凌面具下的样子。 他不是想碰自己吗?所以才脱了自己的衣服? 呸呸呸,在想什么呢?浅夕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胡思乱想。 屋内寂静,呼吸可闻。 可就在这时候,屋外却传来一阵兵刃交接的打斗声。 浅夕眼睛一眯,有刺客? 兵器碰撞声,呵斥声交织在一起,外面似乎很混乱,可容凌却好像没听到似的,仍是搂着她一动不动。 浅夕简直想要怒吼出声,王八蛋容凌,你还不快点解开我的穴道,可容凌老神在在,依旧软玉在怀,丝毫没有要动的意思。 “大胆狂徒,进了世子府,还能让你活着出去?” 不知道是谁大声吼道,浅夕听着声音辨别,像是血狼。 接着又暗暗鄙视自己,这都什么处境了,还有心思管这些。 “云浅夕在哪里?” 夜色下,另一道声音刻意压低,有些嘶哑,但是说出的话确实浅夕一惊,妈妈咪呀,是来找她的?来杀她的,这都点了名字了。 这一秒,只恨不得容凌一直抱着自己,千万别撒手,否则小命不保啊,容凌这家伙武功可是高的很。 接着又暗暗鄙视自己,这混脑子都在想什么呢?容凌这个变tai差点玷污了她,夺走了她的初吻,自己跟他可是不共戴天的。 “砰!” 就在这时候,房间门轰的一声被人踢开,接着有凌乱的脚步声响起,快速的奔向内室。 有人进来了。 浅夕在内心大喊,接着眼前一亮,有刺目的光芒映入眼帘,有人拿夜明珠照亮了房间,而她脸上的丝绢也在此时被容凌拿开了,而容凌已经起身,她还是不能动的躺在那里。 谁进来了? 此刻? “你可知夜闯我世子府的人没有能够活着出去的。” 浅夕听到容凌的声音,冷冷的,透着一丝残忍的嗜血之意。 闯进屋子的人没有说话,浅夕躺在床上瞧不见刺客是什么样子,只一心盼望容凌赶紧把他杀了,可别误伤了她。 “云浅夕。” 正企盼着,却没想到那个刺客竟然开了口,喊了浅夕的名字。 浅夕一哆嗦,就在心中喊容凌救命,果然在生死关头,就算恨死容凌了,还是要喊他,浅夕鄙视自己。 “容凌,你碰了她。” 可下一秒,浅夕就听到那个刺客压抑的带着深深愤怒的声音,疑?这是什么情况? 浅夕正满脑子的疑问,这人好像不是来刺杀的,听语气不像啊,那是谁? 胸口这时候被一物件打中,浅夕当即恢复痛觉,胳膊一抽,穴道被解开了,当即就一个跟头蹦了起来,动作麻利的闪到了床头,迅速用被子包裹住了自己,速度快的不可思议。 这个时候浅夕才转着眼珠子上下打量卧室的情况,容凌坐在轮椅上,银色面具肯定是带在脸上的,而他的眼前一米处,一男子身穿黑衣,手握宝剑站在那里,他的头还有脸都是黑布蒙起来的,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血红的,像是燃烧的火焰。 他握着宝剑的手都在隐忍的颤抖,似在极力的克制着什么。 浅夕愣住了,她盯着这个黑衣人,盯着这双愤怒的眼睛,只觉得脑袋嗡嗡的疼。 似曾相识。 能够让她似曾相识的眼睛,曾第一眼就记在心里的眼睛,如琉璃一般清澈的又爱撒娇的眼睛,此刻是满满的怒气和杀意。 这个黑衣人,他是…… 君紫璃。 他怎么来了? 浅夕眼睛睁大,有些不明就里,他来就喊了她的名字,说明是冲着她来的,为什么呢?是因为不放心自己吗? 浅夕看着他,眼中满是震惊,而他也望着浅夕,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悲痛与愤恨,自责与悔恨。 “我碰了她,那又怎样?” 就在这时,容凌的声音嘲讽的响起。 “我杀了你。” 黑衣刺客咬牙切齿,拳头紧握。 而浅夕的脑袋瞬间灵光一闪,突然就明白了,她好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圈套之中。 从容凌半夜进入她的房间说的那些话,然后点了她的穴道和哑穴,跟她搂抱在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好像一些都是有预谋的,似乎就是为了让眼前的此刻,也就是君紫璃看到。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君紫璃会半夜跑来世子府呢? “君紫璃,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真的为了她夜闯世子府。” 容凌的声音在一次响起,君紫璃没有出声,紧跟着他的身躯凌空而起,宝剑对着容凌的胸口就刺去。 而容凌瞬间飞身而起,他的轮椅之上,满是机关,无数根银线闪着冰寒之光朝着君紫璃袭击而去。 银线在空中飞舞,密密麻麻结成一张防护网,君紫璃的宝剑被缠住,而容凌的攻击仍是一波接着一波,银线捆过君紫璃握着宝剑的手腕,若是被缠住,一个用力下来,必然被削掉手掌,幸亏君紫璃反应快,当即松了宝剑,整个人倒退了三步,可还是被那飞舞的银线给带了一下,当即手背上就出现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可容凌的攻击并没有停止,无数根银线特飞舞的银蛇对着君紫璃继续攻击,浅夕终于看不下去了,她抓起盖在身上的丝被,对着容凌就砸了过去。 “容凌,你混蛋。” 可惜呐喊不出声。 飞舞的银针半途转了方向,唰唰的刺向凌空而来的棉被,瞬间棉被就被划了个破碎,羽毛洋洋洒洒的飘了满屋子。 浅夕一个跟头从床榻上蹦起来,护犊子一般的挡在君紫璃的前面,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容凌。 房间安静了,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小夕夕。” 君紫璃的声音弱弱的响起,浅夕转头,对上君紫璃闪躲的眼,她抬起手,一把撕下君紫璃脸上的黑布,见了真容,没有意外,就是君紫璃本人。 模样俊俏,尤其是脸颊上染了两朵红晕,更是增添了一丝诱惑之美。 浅夕想要呵斥他,可是说不出话,只能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君紫璃也是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就解开了浅夕的穴道。 “君紫璃,你怎么来了?” 一张口就好大声的冲着君紫璃嚷道,这长时间可憋死她了。 君紫璃的脸上还带着怒色,因为容凌竟然点了浅夕的穴道,他扶住浅夕的肩膀,眼神有些闪躲,可里面全是担心,“小夕夕,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