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世》 第1章 乱世之下 贼名心,乱世臣,君子不歇天下人,凡心乱,祸事起,昔日良弓及骏马,至今尚无能人骑,啊爹亲,啊娘亲,来世还做我娘亲,天子是啊谁?他日断头为我骑! “乱世已起,贼人当道,祸我大明,苍天啊!悠悠大明,为何落得这般下场!” “噗。” 大明国,祥春的一座小村落里,一位身着单衣麻布且白发苍苍的夫子在一群孩童之间高昂的诉说完心中不愤,一口气未提上来,大口吐出了浓稠的黑血。 “夫子........” “啊!娘........” 在夫子身前的一女孩童,不慎被夫子吐出的血迹染着了她那身白的不能在白的葛麻衣,那一刻,惊坏了这孩童,一声尖叫,哭喊着跑向了自己的娘亲。 大明国,祥春村落位于大明边境,近年来战事频起,这村落之中,必然再无男人,君王昏庸,不处国事,贼臣人人皆想称帝,为抗外敌,凡满及冠的男子皆要充入军营,尚未封顶,唯有夫子可留。 如今大明内有忧患,外有敌国虎视眈眈,民子的日子,何不是在这汤锅之中,赋税,拔军之资更是从这民子之中活生生的刮下一块肉来。 悠悠大国,百年底蕴,毁在今朝,江山微颤,君王贪乐,贼臣当道,外敌来袭,草民饮血流之泉,食山间草物得以苟活,再无昔日欣欣向荣,更有甚者,食其子,挖其棺。 “娘亲!我饿了。” “乖,睡一觉就可以起来吃肉了。” 祥春村落的一户茅草屋内,一名孱弱不堪,脸色及其苍白,看上去已经和死人无异的村妇怀里抱着一名女孩童,孩子看上去脸色倒也不是那般,甚至还有些许红润,今日游玩一番过后,回到家里有些饿,于是便寻来娘亲。 “好,娘亲。” 女孩童乖乖闭上双眼,静静的躺在茅草之上。 一炷香过后,孩童呼吸平稳,眼角紧闭,稚嫩的小脸之上洋溢着今日的欢乐,她又尚知明日事唯有一母定安生。 “孩子,今日过后,我......” 孩童娘亲,眼角干涩,欲哭,怎奈再无晶莹珠,轻撩单薄衣角,展露出来的不是肉,而是瘆人的骨头,她知道,今日过后再无力为自己的孩子遮风挡雨,可是那有怎样。 再次拿起菜刀,狠下心来割下一块肉,忍着剧痛为孩子做最后一顿她爱吃的肉。 “孩子,娘亲答应你爹爹,忠于他,可他如今已战死沙场,我们母女再无依靠,娘亲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可是......” 孩童娘亲一边生火做饭,一边喃喃自语,这话好似对自己说,也好像是对熟睡的孩童说,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的天也早塌了。 正午,孩童悠悠转醒,眼皮未曾睁开,鼻尖就闻到一股肉香味,这几日,皆是这般,只要睡一觉醒来,就能吃肉,娘亲就像是变戏法一般,每次都能做满满当当的一碗肉。 可奇怪的是,娘亲从未吃过,每次她都叫娘亲也吃,可娘亲总是说:“我吃过了,这个是留给你的,你一直熟睡,娘怎么也叫不醒你,你先吃着,娘有些困了,我休息休息。” 同样的话术,这次也不例外。 “娘,我爹爹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我都好久好久没见他了。” 孩童夹起一块肉放入嘴中,满眼委屈,在她的小脑袋里,爹爹好像去年离开过后,再也没回来,之前娘亲说父亲会很快回来的,可是直到有一天来了一群官兵,娘亲那天哭成了泪人。 从那天过后,娘亲就再也没让她提父亲的事情。 “他去了一个很幸福的地方,那里鸟语花香,那里不缺吃喝,那里......反正我总会有一天会去见面,一家团圆的。” 孩童娘亲满身憔悴,可提及到孩童的父亲,她已经没有光的眼睛好像被注入了一丝光,虽说憔悴,但还是慈祥,有力的对女童诉说着她的父亲。 “可爹爹为什么不来接我们过去啊!他是不要我们了吗?娘亲,我好想爹爹。” 女孩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碗筷,来到娘亲床榻前。 “不会的,你爹爹怎么可能不要我们,他要等我们去找他,等找到他就能和我们相认了。” “娘,那我们现在去找爹爹好不好?” 女童一听,顿时眼里冒出金光,在她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人,虽然间隔了很久,但是父亲的那张笑脸好像烙印在了她的心灵上。 每一次,回到家,父亲都会笑着将自己抱起举高高,父亲好似是一棵苍天树,雨来时挡雨,雨停时可爬至树顶观看遥远的远方。 可时间长了,父亲好像开始在她的记忆里流失,所以此时此刻的她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 “娘现在很困,等娘睡醒了就带你去找爹爹好不好,你乖乖的听话,以后自己要懂事,如果饿了......就........,今后的日子一定要乖乖的听话......孩子,乱世不公,可是活着才能有希望.......” 孩童娘亲说到这里几度哽咽,她的咽喉好像被什么塞住,她的泪角被堵住,嘴角的颤抖,眼角的担忧,时时刻刻的在提醒她哭出来。 第2章 逐出山门 祥春村深山,此刻烟雾弥漫,一片朦胧之景。幽静的山谷之中,不时传来一阵阵乌鸦的悲啼声,仿佛在为这个乱世增添一抹哀伤的色彩,又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这片区域很少有人涉足,因为它承载着一段沉重的历史——当年上南王朝行军征战时,便是在此处展开激烈的战斗。 这里地势险要,犹如天然的屏障,易守难攻。四十年前,大明国的三军统领正是凭借着此地的独特地形,抵挡住了上南王朝三十万精锐铁骑的猛烈进攻,成功守护住了大明国的国家命脉。 然而,时光荏苒,世事变迁,四十年的光阴转瞬即逝。曾经的战场如今已变得死寂沉沉,当时那场激战造成了无数伤亡,数以万计的将士长眠于此。每当夜幕降临,这里便会泛起幽幽的绿光,给整个山谷蒙上一层神秘而恐怖的面纱。 曾经也有不少勇敢的猎户冒险踏入这片禁地,但他们要么离奇失踪,要么精神失常,疯疯癫癫地回到家中。消息传开后,人们对这座山谷更是充满了恐惧和敬畏之心。渐渐地,这里被人们称为“死人谷”,成为了一个令人望而却步的地方,再也没有人敢轻易踏足其中。 在死人谷的山顶,有着一座道观,这座道观看上去有些破败,不过好似有人打理,虽说年代久远了些,但是四周干净,它静静地矗立在山巅,历经岁月的沧桑。道观的建筑风格典雅古朴,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彰显着古人对建筑独特创造。 道观的大门巍峨壮观,但步行三米便是悬崖,周边也毫无防护之栏,俯眼向下看去,迷雾四散,能清晰的看到山底之下有一座溪流,不过确是血红的,顺着溪流向下看去,便是祥春村了。 门头高悬着一块古老的匾额,上面镌刻着“清风观”三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细看倒不像是写上去的,反倒是用火烧出来到,不过经历岁月的蚕蚀,牌匾已经腐朽不堪了。 大门的楠木柱上也同样烧刻着一副对联: 福地名山,无点真心难到此 蓬莱胜迹,有些诚意自可游 道观的庭院中,古柏参天,绿草如茵,透露出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庭院四周是回廊和厢房,回廊上刻有精美的图案和诗句,厢房内则陈列着许多古老的文物和书籍。 走进道观,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朴的大殿,殿内供奉着三尊庄严肃穆的神像,分别是三清神像,分别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虽说道观残破,可这神像倒是焕然一新,给人一种注目之后,便有跪拜之感,神像周围香火缭绕。 整座道观透着一种神秘而庄重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叹古人的智慧和信仰的力量。它见证了历史的变迁,承载着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祈愿。 走入庭院,入眼的便是一位老人静静地坐在庭院里。他身穿一袭宽松的道袍,衣袂随风飘动。道袍的颜色深邃而庄重,仿佛沾染了岁月的痕迹。 老人的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道冠,上面镶着一颗晶莹的宝石,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他的胡须花白,垂落在胸前,与道袍的颜色相互映衬,给人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 道袍的质地柔软而舒适,上面绣着精美的图案,线条细腻而流畅。这些图案寓意着道家的思想和哲学,使老人的衣着更具内涵和深意。 他的脚下穿着一双朴素的布鞋,鞋底磨损得厉害,见证了他在道观中的岁月和修行。老人的衣着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不禁对他心生敬意。 老人是这座道观的道长,道号:洞虚仙人 洞虚道长盘坐在地,双手掐诀定于膝上,双眼紧闭,微浮的风波动洞虚道长下额的白须。 “师傅......你怎么就死了啊,师傅!\" 就在这时,一名小道童身着一袭青灰色的道袍,快步跑到洞虚道长的跟前,一把抱住,哭得泣不成声。 他的道袍或许是因为穿的时间久了,有些地方已经磨出了毛边。头上则顶着一个抓髻,用一根木簪子固定住,显得十分俏皮可爱。他的脸上总是挂着古灵精怪的笑容,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仿佛时刻都在想着什么调皮捣蛋的主意。脸颊微红,像两个小苹果,小道童的手脚总是不安分,不是摸摸这里,就是动动那里,好像永远也静不下来。 “哼,胡闹,为师......” 半盏茶的功夫,洞虚道长实在忍受不住自己徒弟陆小浩的折磨,睁开眼来训斥,可话到嘴边,洞虚道长迟钝了一下。 “小浩,你跟随为师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师傅,哦,对了,师傅,昨日我已经学会引雷诀了,你说你徒弟这天赋......” “十五年了......时间可真快啊,眨眼之间,十五年沧海桑田说过就过。\" 没等陆小浩,说完,洞虚道长打断道:“今日你忤逆师长,目无尊长,肆无忌惮,言不行令,言行粗鄙,大逆不道,修行之路已与你无缘。从今往后啊,你离开道观吧。 “师父,当初我想走,您都不让我走,今天您是吃错丹药了吗?也不对啊,师傅您老人家也不吃药啊!” 陆小浩呆愣半秒,围着自己的便宜师傅打量了一番,但是看到师傅那决绝的眼神,他有些想不通。 洞虚道长摇摇头叹息,“哎,道心不坚,何以修得正果?快走吧!” 话毕,毅然转身走进三清殿,关闭了那扇象征着道法的大门。独立陆小浩站在门外。 第3章 道士下山 “咚咚咚......” “还赖在山上干嘛,还不麻溜地下山去!” 三清殿内传来洞虚道长的声音。 “那个……师傅,徒儿我下山可是身无分文啊,这可怎么活哟?” “哼,咋的,你还想把这清风观给搬下去啊?” “那倒不用,师傅,你就把你袖子里那二十两银票给我就好啦,这样徒儿我下山也不至于饿死在街头啊。” 陆小浩强忍心中欢笑,其实自己这个便宜师傅的二十两银票早就被他顺在手里了,此时一脸坏笑的盯着大门。 “下山之后,自然有人给你银钱,去吧!” 许久,屋内传来洞虚道长苍老的声音。 “哦,师傅,那弟子这就下山去了。” 到这里,早已经按耐不住激动的陆小浩,紧攥着手中银票,转身走出道观。 来到道观外面,陆小浩深吸一口气,他一直都想下山去,可是奈何自己师傅不许,也曾多次偷偷跑下去,可每次刚跑到半山腰,就被师傅追回,就离山下最近的一次,他看到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但是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就被师傅逮住抓回去了。 就这样,追追逃逃,不知不觉就是五年,在这五年里陆小浩每天都时时刻刻的想下山去看看山下的世界,因为在他所熟知的世界,都是自己的便宜师傅讲述给自己听的,他想下山去看看山下的世界是否真的如师傅所说的一般,有很多很多美食,还有很多很多的人。 心中充满了向往,自然是他想要下山的动力,当然时间荏苒,他完全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个山上的。 他只知道,自己好像生来就是在这死人谷上,更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谁,因为自己的师傅没有说过,他也曾不止一次问自己的师父,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可得到的答案就是,他也不知道,唯一知道的还是师傅给他讲述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当年,一群人在追杀一名女子,女子怀中抱着一名婴儿,女子步履蹒跚,很显然腿脚受了伤,一步一瘸都在疯狂逃命。 “咻”的一声,一把长刀 贯穿女子腹部,长刀贯穿胸膛,露出来的刀剑还不停的渗血,一滴一滴的热血滴落在婴儿的脸庞,随之而来的是婴儿的哭声,响彻大地,好像是在呼唤。 “都杀了吧!回去交差。” 领头男子摘下蒙面的黑布,缓缓闭眼,漠然转身打算离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下笔,万鬼伏藏,破。” 高空之后,一声暴喝,一道金光疾驰而来,不偏不倚的击打在即将砍向婴儿上的大刀,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狂风。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狂风拉退了两步,等稳住身形,领头之人眉头紧皱,顿感心生不妙。 “你是谁?” “呵。” “道士,您老人家不好好的修炼,怎么有时间来管我们这些凡夫俗子的事?” 等领头之人看清来人之后,方才放下心来。 “贫道路过此地,不忍看有屠杀,你们速速离去,我不伤你们,如何?” “道长,这人恐怕今日你保不住,我不管你是他什么人,同样要交代于此。” “哦,那我要是偏要保他,你们有能耐我何呢?” “那就得罪了。” “杀。” 话音一落,数十把长刀,携带着丝丝杀气席卷而来。 “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老道士虚空掐指,片刻的功夫,晴空万里的天,瞬间乌云遍布,就在十几把刀刃即将砍到老道士的刹那,一道道紫色的雷电凌空击落,不偏不倚的击打在这些人身上。 “生生死死,皆为草木,争之何用?” “扑通。” “扑通。” 十几名蒙面杀手应声倒地。 “道长,救救孩子吧!” 女子拖着最后一口气,看向一边的孩子,眼神充满了渴望,但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女子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眼,再无一丝气息。 就这样还是婴儿的陆小浩被当时的洞虚道长救走,其实陆小浩这个名字也是洞虚道长为其取名,并收其为记名弟子,入道修行。 “好吃的东西,好多的人。” “终于能下山了。” 陆小浩步伐急速,丝毫不在意被师傅赶下山,他甚至还想在走快些,因为他害怕待会儿师傅反悔,又把他逮回去。 一步踏出,侧身踩在一棵大树之上,随后腾空跃起,脚尖轻点树叶,便快速向山下行进。 这些年,无数次的逃跑,锻就了陆小浩一身的逃跑之术,可还是逃不过师傅,不知怎滴,每一次,师傅就好像鬼一样,早早的在前面等着自己。 这一次,虽然是师傅让他离开,可是这些年了,就这便宜师傅的尿性,作为他的好徒弟,陆小浩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这个性,半数都是随师傅。 想到这里,陆小浩加快步伐,心中稍有些忐忑,虽说师傅让他离开,但万一是耍自己的呢,那老登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就说最近的一次,就是前些天,说让他下山,可还是又将自己逮回来,说是时机未到。 “师傅,你可别在戏耍我了,今天这山我非下不可。” 陆小浩在心中默默祈祷,赶路的速度愈加快了些。 第4章 卖女救子 当陆小浩来到心心念念的山下,看到的不再是当初的满山金野,稻中人欢笑的场景,而是满山荒野杂草生,不见烟火不见人,现在看来再来旧地为客时,却是百里横尸万里哀。 三年前,他第一次跑到这里的时候,这里种满了稻谷,溪流两岸能稀稀疏疏的看到几人在田间辛勤劳作,周边也有儿童嬉笑打闹,当时也是夏天,那时: 九月西风瘦杨柳,维见菊花霜下留,顽童挪步追落叶,只知添衣不知秋。 如今看到的却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亦或是朱门酒肉臭,路有饿死骨。 “呵呵,,人到洛阳花似锦,偏我来时不逢春啊!” 这里本该是秋雨路添花,花动一山色的人间胜景,可是如今却是天仙狂醉,乱把乌云揉碎,天空熙熙攘攘的乌云显得十分压抑,这些乌云的出现好似在为世道万民咛不公,又好似在诉说着一个微不足道的事。 陆小浩一路顺溪流而去,这里是山脚之下,三面环山,山脚是平坦的地界,但被溪流分割成了两面,沿河边上,倾入眼帘的是白骨,是腐臭的味道。 “娘亲,不要......我不要离开娘亲......娘。” “听话,丫丫......\" 不远处。 一对衣衫褴褛的妇女狠心将自己女儿拉到一位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员外跟前,员外使了个眼色,身后一名下人便紧紧拽住女孩,女孩看上年纪也顶多七八岁的模样,长得倒是有些清秀,但可能是食不果腹的原因,显得极为消瘦。 “这丫头叫什么?” 看到眼前的小女孩,员外一脸嫌弃,破破烂烂且脏兮兮的样子,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股臭味,员外嫌弃的挥扇。 “丫头。” “我问你她叫什么?” 员外有些许不耐烦。 “回赵老爷的话,我家小女就叫丫头。” “丫头?呵呵,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女儿的贴身丫鬟了,你叫丫丫。” “带回去!” 与此同时,一旁年幼的小女孩早已泣不成声。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哭喊出来,可由于过度饥饿导致身体虚弱至极,就连哭泣都显得有气无力。 尽管如此,小女孩还是强忍着泪水说道:“娘,不要把我卖掉好不好?丫丫会很乖的,丫丫会听您的话,也会好好照顾弟弟的。娘……娘……求您了,不要……不要卖掉我好不好……” 那稚嫩而又带着哽咽的声音仿佛一把利剑,深深刺痛了你的心,但刺痛不了他们。 七岁的孩子,懵懵懂懂,但是现在的她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自己的家,离开自己的亲人呢? “掌嘴,不懂规矩的东西。” 员外说完从袖口里面掏出二两银子,随手扔在妇女跟前。 “走吧,回府。” 员外转身欲回轿子。 只听“扑通”一声,那名村妇已跪伏在地,哭喊着:“赵员外,赵老爷.......” 员外顿了顿,道:“嗯,怎么,你还不愿意卖了吗?” 村妇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心中纵有万般不舍,也怕是在身上割块肉,可那有何妨呢,只是现在家中三岁儿子已经快不行了,这才不得已卖女救儿。 “赵老爷,求求您了!我愿意卖,但……但这也是走投无路之举啊!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怎会舍得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卖给他人呢?我家中还有一个孩子染上了疟疾,这些银两还不够给孩子治病,赵老爷!您行行好吧,再多给我一些银两吧。” 然而,赵老爷惊呼一声:“什么?你家里有人染了疟疾为什么不说?人,我不要了。” “去,把银两拿回来。” 一听疟疾二字,这赵老爷瞬间大惊失色,就是因为疟疾频发,他走了十里八乡方才找到这个祥春村,打听了一番,这里似乎没有爆发疟疾,方才在这买一个婢女,可是现在倒好,这家人中便有孩子染上了疟疾,那可想而知,自己买的这女孩必然也有可能染上。 “赵老爷,你放心,我小女并未染上疟疾,她每天的活蹦乱跳的,不可能染上疟疾的。” 村妇一听要拿回银子,连忙往怀里揣,生怕他人拿走。 “你说不会染上就不会染上吗?“ “把人带回去,银两给我拿回来。” 赵员外有些气急,怎么也没想到,祥春村明明自己下人去打探说没有疟疾,可为什么这户人家就有人染上了疟疾。 想到这里,急忙回到自己的轿子上,生怕这些人把疟疾传染给自己。 “赵老爷,二两就二两,我愿意卖。” “我家老爷说了,你家里有人染上疟疾,不买了。” 说完,毫不顾忌的抓住女人的手,伸手从女人的胸怀里掏出刚才的二两银子。 “赵老爷......你行行好,救救我家孩子吧。” 村妇满脸绝望,跪爬着靠近赵员外的轿子。 “走走走,晦气。” 还没等靠近,轿子便抬着快步离开。 “娘......” 小女孩来到母亲身旁,瘦弱的身躯紧紧的贴在怀里,此刻她好害怕离开自己的娘亲。 “大娘,你说你的孩子染上了疟疾,我可以去看看吗?兴许我能治好。” 陆小浩来到母女二人跟前,虽说话语有些稚嫩,但坚定的眼神让人加上道袍也能让人有些信服感。 “你是谁?” 村妇紧紧的抱着自己的女儿,眼神有些恶狠狠的同时更多的是慌张,担心和害怕,因为在这个世道,抢孩子也是常有的事情,这些人会把孩子抢走然后转手卖给大户人家做奴,如果是女孩,就会卖去青楼供人消遣。 “哦,大娘,我是清风观的一名道童,我叫陆小浩。” “那......小师傅,你会看病吗?我孩子得的是疟疾,你能看不好吗?” 听到陆小浩说自己是道士,在看他身上确实也是穿着道服,村妇松了口气,抱紧女孩的手也缓慢松了些许。 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她不知道陆小浩会不会看病救人,如果他会看病,可是他看的好疟疾吗?可是自己现在还能怎么办呢?犹豫片刻,村妇还是选择相信陆小浩。 “我师傅教过我医术,兴许我能看好你孩子的病。” 陆小浩面带笑容,这是他很久以来除了师父以外第一次和人谈话,免不了有些不适应。 “小师傅,我孩子染上了疟疾,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我孩子,你要什么都行,只要你能救我孩子,延续牛家香火,我在这里给你磕头,来世我给你当牛做马了。” “牛大娘,您言重了!” “师傅经常告诫我,行医者当悬壶济世,这是我应该做得,大娘,您快起来。” 看到大娘跪下,陆小浩连忙搀扶。 第5章 三枚铜币 些许时间过后。 在牛大娘的带领下,三人便来到了一间稍显破败的茅草屋前,屋顶茅草稀疏,已无法完全遮蔽风雨,阳光和雨水可以轻易地穿透屋顶,照亮和淋湿屋内的破旧物品。墙壁用粗糙的泥土砌成,早已出现了裂缝,透过门缝还能看见卧榻之上躺着一名孩童。 年幼的孩子虚弱地躺在卧榻之上。脸色苍白如纸,双眼深陷,眼神中透露出痛苦和无力。他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折磨。 孩子的额头滚烫,汗水湿透了头发,他嘴唇干裂,不时地发出微弱的呻吟。 每隔一段时间,好似发作,孩子的身体都会剧烈地抽搐,他的小小的身躯在卧榻上蜷缩着,像是在抵御着巨大的痛苦。 或是疼痛让他无法入睡,只能在痛苦中辗转反侧。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墙壁上挂着几件破旧的衣服,补丁遍布,显示出主人家境的贫寒。在角落里,堆着一些杂物,其中有一只破旧的水桶和几把磨损的农具。整个茅草屋给人一种凄凉和破败的感觉,仿佛时间已经在这里停滞许久。 进入屋内,一股潮湿和霉味扑鼻而来,很显然,自从孩子病后,母亲已经无心打扫这破败的小屋。 凹凸不平的地面,灶台之上已经布满了尘土和污垢,几张破旧的木椅和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便是这个家仅有的家具。 “小师傅,寒舍许久未扫,孩儿大病,我心担忧,无力他事,让小师傅见笑了。” “小师傅,您坐,丫头,去给小师傅倒杯水来。” 牛大娘拂袖擦了擦一张木椅,挪到陆小浩跟前,随后来到痛苦不堪的小孩床边坐下,拿起木盆之中的抹布擦去孩童额头上的汗珠,温声细语道:“孩子,你可要好起来啊。” “哥哥喝水。” 陆小浩端坐在木椅子上默默的看着这家子,心中五味杂陈。 “好,谢谢小妹妹。” 陆小浩道了声谢,随后拿起水杯正要一饮而尽,可看到杯中水极其浑浊后,放下水杯道:“这水为何这般浑浊,这怎么......” “小师傅,刚才那条河您也看到了,自从战乱爆发之后,前些日子,上南国压境至此,引发大战,死伤无数,后抛尸河中,才导致这河水如此浑浊,我们十里八乡都是饮这河水,也实属没辙,这才如此,招待不周,小师傅莫怪。” “无妨,我先看看孩子病情如何吧!” 陆小浩放下手中杯子,挪步来到孩子跟前,将手放在孩子脉搏之上,片刻之后,陆小浩缓缓收手。 “怎么样,小师傅,我孩子他怎么样了?” 牛大娘有些着急,迫不及待的询问孩子的结果,小女孩也泪眼汪汪的看着陆小浩。 “大哥哥,我弟弟怎么样,求求你救救我弟弟......大哥哥。” 小女孩泪水哗啦啦的落下。 “没事,不哭啊,弟弟没事的,不哭,乖啊!” 陆小浩蹲下,抹去丫头泪角的眼泪过后道:“牛大娘,现在孩子高烧不退,我写个方子给你,按这个买些草药熬煮煎服,不出三日,孩子就会好起来的。” “好,谢谢恩人。” “快,丫头,给恩人磕个头,谢谢恩人。” 牛大娘急忙拉着丫头跪在地上向陆小浩道谢。 “牛大娘,你别在跪了,我受不住这般大礼,快起来。” 陆小浩连忙搀扶母女二人。 “谢谢恩人,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小师傅,家中已无米下锅,实在找不到招待您的,您见谅。” “无妨。” “帮我找来纸笔,我这就为令郎开一方子。” “小师傅......” “家中不曾备有此物。” 说到这里,牛大娘有些难为情。 “好吧,那我说一下吧,方子以柴胡、黄芩和解表里,桂枝、干姜、甘草温阳达邪,天花粉、牡蛎散结软坚,可加蜀漆或常山祛邪截疟。此方名为柴胡桂姜汤,服用三日便可好转,后在开新方加以治疗,不久便会痊愈。” “小师傅,这些药材大概需要多少银两?” 听到这里,牛大娘很是羞愧,她身上也不过就三个铜币,压根就买不起这些药材。 “不多,应该也就三五两银钱。” “三五两?小师傅......我......我身上就只有三枚铜币,家中也拿不出这么多银钱,我......” “扑通” 牛大娘跪下匍匐在陆小浩跟前道:“小师傅,只要您愿意救我孩子,我愿意给您当牛做马,求小师傅救我孩儿。” “牛大娘,您先起来,我年纪也才十六岁,您看你自看到我之后,一直在给我磕头道谢,我说过了,不必这样,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义不容辞之事,您先起来,我上山采些药草便可。” 陆小浩慌忙扶起牛大娘道:“只是我初入尘世,对此地不是熟悉,牛大娘可否指引我何方山上生长草药。” “谢谢小师傅......谢谢。” 牛大娘起来之后,连连道谢。 “丫头,你带小师傅去后山那边挖些草药。” “好,娘亲。” “哥哥,您跟我走......丫头带你去后山采药。” 话毕,丫头便来到屋外,拿起早已锈迹斑斑的锄具,背上一个小竹筐。 “哥哥,你跟着我走。” “这些给我拿吧!” 陆小浩从丫头手上拿下锄头。 “哥哥,丫头从小就干活,我拿得动的,给我拿吧!” “那哥哥拿锄头,你背背篓好不好。” 陆小浩面带微笑,心中有些欣慰,心想要是这小妹妹也是师傅的徒弟,自己的小师妹,那该多好啊!至少有这么一个懂事的小师妹,自己每次被师傅打,那也有这么一个可爱,软糯糯的小师妹为自己求情啊! 第6章 天赋碾压 后山山间草木茂盛,苍天大树高耸云间,山峦起伏,翠影重叠,树木葱茏,绿草如茵,清风徐来,带着山林的香气。 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能听到动听的鸟叫,偶有一只金丝猴在石间跳跃。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光斑,如梦如幻。 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宛如仙境一般。 “哥哥,这是什么?” 丫头看到一丛鲜红的花朵,好奇问道。 “这是藏红花,是一味药材,属鸢尾科植物番红花花柱的上部及柱头,一般九至十月选晴天早晨采收花朵,也就是现在的季节,摘下柱头,烘干,即为干红花。若再加工,使油润光亮,则为湿红花,以干红花品质较佳。” “置阴凉干燥处,密闭保存,藏红花具有活血化瘀,散郁开结。治忧思郁结,胸膈痞闷,吐血,伤寒发狂,惊怖恍惚,妇女不来入月或产后瘀血腹痛,跌扑肿痛,还有主心忧郁积,气闷不散,久食令人心喜,主散郁调血,宽胸膈,开胃进饮食,久服滋下元,悦颜色,及治伤寒发狂,活血,又治惊悸。” “大哥哥,我......丫头能跟着你学医吗?我想治好弟弟的病,这样娘亲就不会担心弟弟把我卖给人家了。” 丫头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低着头,手指紧张地摆弄着衣角,心中在不停的作斗争,她担心陆小浩不肯教自己,毕竟他们无亲无故。 丫头甚至不敢抬头看陆小浩的眼睛,她害怕陆小浩拒绝。 此刻丫头的心跳得极其汹涌,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了,而她的喉咙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能低着头,等待陆小浩的拒绝。 “好啊!只要你愿意学,哥哥就教你好不好。” “真的吗?大哥哥,不,师傅。” 丫头内心很是雀跃,慌忙跪下磕头:“徒儿拜见师傅。” “起来,快起来。” “不用叫我师傅,你以后叫我小浩哥哥吧,以后我会教你学医治病的。” “好,谢谢小浩哥哥。” 丫头一脸欢喜,慌忙的走到陆小浩面前:“嘻嘻,小浩哥哥,你可不许反悔哦,谁反悔谁就变小狗。” “好,快些采药吧!时候也不早了。” 陆小浩看了看即将落下的夕阳,不由得加快了寻找药材的步伐。 “北望江山马平川,今朝正统天时利,此战过后天下平,他日百国俯首臣。” “ 鸣金出兵,今日正是我上南国一统江山的大好时机,众将士随我攻破景安城,拿下大明国。” 上南国领将度渝挥动手中军令旗帜,浩浩荡荡的大军便急行而去。 景安城,是大明国与上南国的交界处,祥春村也是景安城的一个小村落,这里十里八乡的男子都被抓到景安城上抵御上南国的大军,可兵力的相差巨大,又怎么能抵抗。 他们已经苦守在这里整整数月,原本数万人的兵力,现在也仅剩不足百人,今夜过后,上南国的十五万大军便会攻破景安城,长驱直入,直取帝都。 “走了,丫头,差不多了,可以回去了。” 陆小浩挖出一株草药过后,心中默默盘算现在采的草药是否够三日的量,仔细盘算,现在不多不少,刚好三日的量,于是便叫停丫头,打道回去,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好,小浩哥哥。” 从地上背起一竹筐的草药,丫头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因为陆小浩每采一株草药都会给丫头说明其中的药理作用以及药名的由来,这让丫头收获颇丰。 丫头本就从小记忆力惊人,她能过目不忘,对见过一眼的事物及人,她能清清楚楚的记得,所以面对陆小浩的讲解,只是听一下和看一下,她就了然于心了。 对此,陆小浩也是显得极为吃惊,要知道当初他学这些草药的时候没少被师傅打,他能学会,完全都是棍棒的功劳。 可是,让他极为头疼的东西,这小丫头只是看一眼,听一遍,就记住了,这该死的天赋,让人那是极为羡慕。 其实,当初自己的那便宜师傅也给陆小浩说过,“医者,意也”。 就是说,作为一个合格的郎中,其所有的辨病辩证过程,完全是其个人的灵光乍现和直觉思维所得,主观性太强有两种境界,一种是岐黄卢扁仲景的医圣境界,那完全是郎中界的“最强大脑”。 这个常人无法相比,世间也是凤毛麟角,还有一种就是普罗大众,那么其主观性断病就是胡说八道。 反正蒙上就是神医在世,蒙不上就是“疑难杂症”。 当然,这些“蒙”也是基于一定的郎中基础知识,但是大部分郎中都钟情于学那么几个验方、神方,或者弄个什么所谓的截断法,阳病从少阳、阴病从少阴等等,大撒网捕鱼,肯定能捞上几条倒霉的鱼。 总之,在这个时代就是鱼龙混杂,有真正的济世神医,也有一些掩耳盗铃,江湖骗子。 “小浩哥哥,气虚为何会失血?” 一路上,丫头问题颇多,若是他人定时极为不耐烦,但陆小浩面带微笑,一路上都在给丫头讲解这些问题。 “因为气虚失血属内伤,倦怠少气面萎黄。肌衄便血成崩漏,舌淡脉弱归脾汤。” “小浩哥哥,那气滞血瘀呢?” “小浩哥哥......” “小浩哥哥......” 第7章 何处安家 日落西南第几峰,断霞千里抹残红。 上方杰阁凭栏处,欲尽馀晖怯晚风。 傍晚,太阳渐渐西沉,天空中的云朵好似走了水亦或是天上起火,一片巨大的火焰,熊熊燃烧着,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橙红色。 随着时间的推移,火焰的颜色也在不断变化,从橙红色逐渐变成了深红色,最后又变成了暗紫色,在这片绚烂的色彩中,还夹杂着一些金色和黄色的光芒,如同璀璨的宝石,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小浩哥哥,今天丫头学到了很多,明日还能继续再跟着你学吗?” 快走到茅草屋的时候,丫头放慢了脚步,怔怔的盯着陆小浩。 “当然可以,如果你愿意,我愿把我所知道的都传授给你,但是你今后要用你所学到的去拯救时世,救济百姓,医者,当心系天下,无三六九等,无恶毒之心,无高贵贫贱,承圣人之德,修尘世之缘,度黎民于水火,救苍生为己任,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小浩哥哥,什么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丫头说话的声音软萌萌的,听起来极为动听,更是犹如天籁之音,清脆而婉转,如同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滚落玉盘。 刚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精心雕琢过的,清晰地传入陆小浩的耳中,听到这里时,陆小浩不禁有些呆愣住了,这小丫头声音咋突然这么好听了? 丫头稚嫩的嗓音中透着一股纯真和无邪,让人不禁陶醉其中。 “所谓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就是说我们相遇是一种缘分,而你想要学医治病,这就是大任,而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就是说医道传承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需要你有很大的毅力和决心,然行医者必然须踏遍万水千山,行进万里路,寻药,治病的需要你亲力亲为,然而世道穷人比比皆是,医者心存善意,必不可收其银钱,只能挨饿咯。” “小浩哥哥,我也想成为你这样的人,心存善念,济世救人。” 丫头的眼神很坚定,好似下了某种决心,眼神笃定的看着陆小浩。 “会的,以后你一定是全天下百姓口中的济世神医。” 陆小浩食指刮了刮丫头的挺鼻,其实这个动作还是自己的师傅这样做,他跟着学的,因为在清风观的时候,只要自己做得好,那个便宜师傅就这样刮自己的鼻子,本来他之前也是高挺的鼻梁的,现在好了,被便宜师傅刮成了猪猪鼻。 不过毕竟人要是基因优良,那哪怕是猪猪鼻配上那也不影响自己的英姿飒爽好吧! “好了,到了,放下来吧!” 走到茅草屋的时候,牛大娘已经久久在这房门口等着了,看到陆小浩和女儿丫头归来,快步走出迎接。 “娘亲,今天我跟着小浩哥哥学了好多好多东西,等以后我也能给弟弟看病了,小浩哥哥说我以后一定会成为济世神医的。” “怎么能叫小浩哥哥呢,要叫师傅。” 牛大娘怒声嗔怪道。 “无妨,我年纪也尚小,当不起师傅二字,况且丫头好学,我教她也算是情愿的。” “对了,小师傅,今日采药......” 牛大娘面露难堪,对于陆小浩,她是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但是为了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后山药草颇丰,已经采到足够的药草了,牛大娘,稍等我把药草整理出来,清洗过后便可熬煮煎服了。” 说完,陆小浩拿出竹筐中的草药清理。 一盏茶过后,满满当当的药草就被陆小浩平均分成了三份,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石台上,牛大娘则早已经端来了一盆还算干净的水放在陆小浩面前。 “这水不行,里面有很多脏东西,须煮沸冷却过后才能清洗药材。” “小师傅,这已经是煮沸的水了,实在是找不到在干净些的水了!” 说到这里,牛大娘面露难色,因为这祥春村就是依靠这条河流生存,河水上游就是景安城,那里日日夜夜都有死人,他们也是图个方便,便把尸体抛入河中,现在河水方是这样。 “那就用这水清洗,熬药的水还需清澈,用块布料将里面的沙土过滤方可。” 陆小浩交代一番,便自己去处理熬药之水,巡视了一圈,也没看到一块好的布料,因为丫头和牛大娘二人穿着的都是葛麻衣,这葛麻织出来的衣裳,顶多也就庇体,至于保暖可想而知。 因为缝隙过大,不能做过滤,陆小浩看了看自己的道袍,一把扯下一块,弄出一瓢水来,缓缓的从道袍上倒下,下方摆放一个陶罐。 不多时,看到已有半罐清水,陆小浩停下,将陶罐置于架上,寻来一把棕扇,加大火势,快速把水烧开。 祥春村落此时已被黑夜笼罩,这夜色黑的深沉,好似再也等不来黎明,少有的几只蟋蟀低声探讨,让这个夜显得静谧而神秘。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不少的星官镶于漆黑天幕之上,目视着人间,田间小路上,无半点灯火,偶闻犬吠之声,但声微弱,尚能在黑夜中回荡。 农舍中,灯火昏黄,为剩不多的灯油,为了保护即将消失的灯芯,不停的在和黑夜搏斗。周边不少农户,莫不是哀嚎连连,不少的哭声响彻整个村落,原本就不寂静的夜,在这一刻竟有些许热闹。 只可惜的是,即使哭声传得很遥远,可并未有人瞩目,此时大家都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谁管他人瓦上霜。 听着被风吹来的哀嚎,哭声,陆小浩走到门外,看向了远方。 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蜿蜒的巨龙,月光洒下,银辉熠熠,本来是为这片宁静的乡村增添了几分诗意,但现在好似是困着他们的牢笼。 而这黑夜就是潜藏的危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但会出现,留给人们的只有绝望,尚未有希望二字。 呆愣愣的看来些许时间过后,陆小浩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第8章 破城 景安城上看景安,唯我上南传千年。 今朝破城夺此地,踏遍皇朝定乾坤。 大明赵政皇帝顺统二十三年,派遣镇南大将军司永义带兵十万,镇守景安城,于顺统二十三年十月八日全部战死,景安城告破。 “传我军令,稍作休息,明日破晓时分直入长安城,拿下大明国。” 午夜三更,上南国大军直破景安城,历经数月,终是拿下了景安城,原有守城军十万余人,现无一人生还,全部被屠戮殆尽,上南国将领度渝来到城墙之上,目光灼灼,曾经让百国臣服的大明王国,如今已是自己的囊中之物,而自己今日一战,必将载入史书。 “娘亲,我饿!” “犊儿,你好些了吗?” 自药煎好后给牛大娘的儿子牛犊儿服下,牛大娘就一直守在孩子身边,丫头早已经趴在弟弟的床榻上熟睡,陆小浩则在屋外盘坐修炼。 “娘,我好饿!” 牛犊儿面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苍白的脸蛋和凹陷下去的眼睛里透着一丝疲惫,多些时日与病魔做斗争让他已经毫无力气多说他话。 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还在与疾病做最后的抗争,每一次呼吸,柔弱的胸口都微微起伏,有时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内脏即将蹦出体外,显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在告诉他的娘亲,他很难受。 病魔让牛犊儿的身体变得异常虚弱,本来胖乎乎的手臂和腿现在像枯木一般,仿佛轻轻一碰就会折断。 散乱头发紧贴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此刻如河水般流淌,迷离的眼神不停的打望着这个熟悉的家,好像在渴望也好像在做告别。 “犊儿,娘知道你饿,可是......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明日娘亲再去买些糙米给你熬粥补补身体。” 牛大娘眼神复杂的看着孩子,她高心自己孩子醒来,又羞愧于作为一个母亲却毫无保护孩子的能力。 “犊犊,你吃。” 就在牛大娘发愣的时候,丫头从怀里掏出一块饼放到牛犊儿嘴前。 “这......这......丫头......这面饼你从什么地方拿来的,可千万不能行偷摸之事,快给人家还回去,这万一是人家救命的唯一口粮呢!” 牛大娘看着这块面饼,黯淡的眼神一下子就明亮了些许,可是她心里清楚,家有些许粮,恐有巧妇知。 “娘,这是小浩哥哥今日带我采药时给我的干粮,我一直不舍得吃,留给弟弟的。” “恩人,他就是咱家的恩人呐。” 牛大娘本来稍有严肃的面庞突然垮了下来,泪水哗然落下。 “孩子醒了吗?” 门外,陆小浩听到动静,敲了敲房门道:“牛大娘,方便我进来看看牛犊儿的情况吗?” “哦,小师傅,您请进,犊儿已经醒了。” 牛大娘擦了擦眼角,整理了一下情绪方才请陆小浩进来。 来到屋内,陆小浩快步来到牛犊儿跟前,抓起那双枯木般的小手,便凝心静气的把脉。 “嗯,照此药方服用三日,三日过后便可恢复。” “谢谢恩人,小师傅,今后牛家全家愿意为您当牛做马,鞍前马后,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您呢!” 牛大娘再次跪下,因为这个时代,她,他们的膝盖已经软了,而对于恩情,他们只有这软弱的膝盖,再无别他。 “不必这样,牛大娘,快请起。” 今日,陆小浩下山第一日,这牛大娘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向自己下跪,虽说陆小浩救了牛大娘的孩子,但是依辈,陆小浩实属受不起牛大娘的这一跪在跪。 “丫头,过来给恩人磕头从今日过后,你就跟随小师傅,服侍小师傅。” 牛大娘起身叫来丫头,让其跪在陆小浩跟前道:“恩人,从今日过后,丫头就跟着恩人您,服侍恩人。” “牛大娘,人各有命,丫头她有她自己的宿命,她的命运应该由她来掌控,并不能任凭一句话就葬送她的命运,丫头天赋很好,今后必能成一方神医。” “恩人,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恩人对我牛家的恩情无以为报,唯有将小女送给恩人,服侍恩人一辈子都无以报答。” 牛大娘内心羞愧,可心里明白,只有自己的女儿丫头跟着陆小浩,才不会被饿死,毕竟能在这乱世之后还能饱腹的人,想必也是能人。 “丫头愿意服侍小浩哥哥,丫头......” “快起来,丫头,忘记我说的话了吗?命运是你自己的,不能凭他人葬送。” 陆小浩拉起丫头过后,看到丫头手中的面饼道:“今日给你的面饼为何不吃?” “丫头不饿,丫头想留给弟弟吃!” “傻丫头。” “牛大娘,今日下山匆忙,未带多少干粮,我包袱里还有些干粮,本是我明日赶路的粮食,但孩子大病初愈,须吃些东西饱腹,这样方才好得快些。” 说完,陆小浩取来自己的饱腹,在里寻找一番后,拿出四五块面饼放于桌上。 “牛犊儿现在不易吃这干粮,须水煮成粥,方可下腹,你们也吃些吧!” 陆小浩本想明日将二十两银票留给牛大娘一家,可是现在,他觉得她们更需要这些干粮。 “这......若是我一家吃了恩人的干粮,明日恩人赶路且不饿了肚子,恩人还是收着吧,兵荒马乱,人人食不果腹,若让贼人看见,定要前来抢夺。” 这祥春村人人自顾不及,岂会管他人死活,若是看到陆小浩摆放的四五块面饼,那必会争得头破血流,也会上演一番杀人夺物。 第9章 屠城 转眼,黎明的微光,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天空逐渐褪去深邃的黑色,转而被一层淡淡的灰蓝色所覆盖,远处的天际,泛起了鱼肚白,仿佛是一块巨大的丝绸,柔和而光滑。 破晓本是意味着新生,可现在人人惧怕破晓的到来,只因天亮过后,便要寻找一天的吃食,而这世道,弱肉强食,即便是寻到,也未必能饱入腹中。 天色的变化一直都是细腻而美妙,随着蓝色逐渐变浅,与白色交融,形成了一种淡雅的色调,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片天空变得更加明亮,像是被一盏无形的灯照亮,云彩也开始浮现,它们像是被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显得格外美丽,只可惜的是这美丽在无人欣赏。 “恩人,您这是要去何方?” 天色亮起后,陆小浩便收拾行李,准备去长安城,师傅交代他去长安城后会有人给自己银两,他得去那个地方。 “长安城。” “我从未离开过这景安城,但我相公尚在时,去过一次,家里还有一张地图,上面记载了诸多近路,可供恩人你快速抵达长安城。” “我这就去给恩人寻来。” “那多谢牛大娘。” 陆小浩本就对这世间陌生,更不知长安在何处,该往何处去,这牛大娘家既然有去长安的地图,这也算是帮了自己一大忙。 “诺,这就是当年我相公前去长安时绘制的地图,恩人可随线路径直东行,一月即可到达。” “多谢牛大娘。” “丫头,这是一本我师傅写的医书《倾囊真经》,上面记载了诸多行医之道,你天赋不错,我相信你今后定能成为一方神医的!” “谢谢小浩哥哥。” 丫头拿过《倾囊真经》后,死死的抱怀里,生怕他人夺取。 昨日上山采药,陆小浩便知道,丫头自幼好学,虽说这时代不让女孩子读书,可她常常偷跑去私塾,听那些夫子讲授知识,时间长了,她便也能读书识字。 “告辞。” 陆小浩拱手作揖,转身离去,此行须一月,昨夜,他将身上干粮,银票都给了牛大娘一家,他得尽快来到长安城,虽说自己是修炼之人,行路甚快,可即便再快也需数日方能到达。 长安东行八百里,赏尽天下百万花。苦尽甘来会有时,一路向阳待花期。 陆小浩在清风观的时候,就从书上看到这句话,内心也一直很憧憬着长安行路,看花,赏花的美景,可此时正值秋季,很多花期都不在秋季。 一路东行,穿山越岭,终是苍天不负人,柳暗花明又一村,很快,陆小浩便来到了一处村落。 所谓夏走十里不黑,冬走十里不亮,抄近路行了数十里过后,天色方才逐渐明亮起来,从山岭之中,依稀能看到耸立的城墙。 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来到了景安城中,祥春村位于景安城西北面,天然的三座大山将大明国和上南国隔着,也是景安城的一道城墙,易守难攻,唯一的缺口正对着景安城,而景安城中心则是平原地带,相比来说上南国更愿意正面攻克。 “报,度将军,三军将士已集结完毕,是否现在整军长驱直入长安。” 度渝身边的一个副将急急来报。 “你带领三百人在此清剿所有贱民且负责此处粮草押运,其余将士,随我长驱直入长安。” “是。” “众将听令,休整片刻,鼓足军心,随我杀入长安。” “得令。” 一盏茶过后,上南国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东方前行,一路上,遍地哀嚎,流民四逃。 而这长安城中,度渝的副将则带领三百余人开始新的屠戮。 “救命......” “救命......” “大人,求你放过我孩子吧!” “你们这帮贼人,我跟你们拼了。” “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你们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要杀我。” “大爷,只要你不要杀我,我可以服侍大爷您。” “呵呵,把这女人带走,只要是女的,不想死的全部过来,本将军不杀你们,但是......呵,今晚要伺候好我们。” “呸,就你们这些贼子,休......” 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夫人呸了一声,还没等她继续说下去,回应她的是无情的兵刃。 “还有谁不想活了?” 度渝身边的副将缓缓将刀刃从那名白发苍苍的老太腹部抽出,目光死死的凝视在场之人。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我愿意。” “饶命啊大爷,我也愿意。” “我......我也愿意。” “娘......” “把那小孩杀了。” “不,大爷,别杀我孩子,我愿意。” “噗。” 女子身后的小孩,尽管她如何阻拦,还是被抓住抹了脖子。 “不......我的孩子。” 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在自己跟前,这名母亲瞬间崩溃,她唯一活下去的信仰仿佛被撕裂成千万片。 此刻,她的眼神变得空洞,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孩子身体流出的血液,每一滴都在刺痛着她的灵魂。 他在试图抑制住内心的痛苦,但那痛苦却如潮水般汹涌,让她无法呼吸。 尽管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绝望和无助,可无人怜悯,更无人敢上前去,凌乱的青丝被风扶到了眼角,好似安慰,又好似在告诫,告诫她认命。 许久,她放下怀中的孩子,颤抖的双手缓缓取下木制的发簪,眼神变得狰狞,恶狠狠的看向这些人。 不远处,一个堆满杂物的巷子里。 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拿着一根木棍死死的保护在自己妹妹跟前,看到几名贼人提刀而来,快步冲上前去与之搏杀。 “哥......哥,不要,不要杀我哥。” 眼见大刀即将落下,“休”的一声,一根木棍快速击出。 “铛”的一声,即将刺向小男孩的大刀应声落地。 “谁?” 看着手中刀被击落,四五个上南国将士警惕的看向四周。 第10章 何瑶 “何瑶。” 巷尾高墙之上,一袭淡紫色长裙,身姿曼妙,长得些许亭亭玉立的少女,端坐在这高墙之上,一双纤纤细腿,随意摆动,如云的秀发,只用一只玉簪固定。 柳叶眉下,一双美目如秋水般清澈动人,眼波流转间似有无限情意,白皙如雪的肌肤,宛如玉雕般的面庞散发着一种温婉的气息,微微一笑,唇边便绽开了两个浅浅的酒窝,让人如沐春风。 “剑逍遥的弟子何瑶?” “正是。” “何姑娘,不知我们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细说。” “细说什么?细说你们入侵大明,细说你们连孩子都要下手吗?” 何瑶收敛笑容,虽说更朝换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他们毕竟也是人,见不得自己同僚被如此虐杀。 “呵呵,你们的昏君不也滥杀无辜吗?这些贱民值得您何姑娘出手相救?” 上南国士兵领头之人站出来道:“大明已经要亡了,现在哪怕你们这些修士一起出手,也抵挡不住我上南国数以万计的冲骑兵。” “贱民?好一句贱民,他们在你们眼里是贱民,那你们在我眼里能不能算贱民呢?” 何瑶抿了抿嘴唇,语气有些杀意,听到贱民二字,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我堂堂上南国将士,怎可与这些贱民相提并论?” “哦,是吗?” 听到这里,何瑶拔剑而出,电光闪石间,地上便躺着几具尸体。 “这里不安全,你们尽快离开景安城吧!” “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走吧!” 何瑶说完,纵身一跃,便消失在兄妹二人的视线中。 景安城北面。 “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轰隆隆。” “轰隆隆。” 天空一声炸响,数百道紫色雷电从空降落。 “快跑!” 上南国度渝身边的副将看到这些雷电,瞬间大喝一声,说完快速躲去。 “轰。” 一些上南国将士来不及躲闪,纷纷被雷电击倒在地,痛苦呻吟,虽说这雷电不至于要了性命,可让他们丧失了行动能力以及这雷电带有极高温度,被击中的地方还很强的灼烧感。 “洞虚爷爷?” 南面城墙上的何瑶看到这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瞬间想起了往事种种。 何瑶是长安城生长人氏,自幼家境优渥,父亲王晟是当朝户部侍郎,母亲也是京城一户大户人家,她本该是在这样的家族中快快乐乐的生活下去,可世道弄人,君王怕臣权,赵政父亲赵高统治大明国的时候,左丞相苟迟权倾朝野,为了扳倒左丞相苟迟,何瑶一家做了棋子。 而何瑶也并非原来的姓,只是当年皇室为保全名誉,灭了王家满门,唯独年幼的何瑶被洞虚道人也就是陆小浩的师傅救了出来,后改名何瑶。 至于剑逍遥与洞虚道人的关系,无人所知,只知道二人见面免不了打得天翻地覆。 此次何瑶是偷跑出来,这么些年她跟着剑逍遥苦练剑法,为的就是能报当年灭门之仇,可是她也知道,皇帝赵政身边可有号称一剑破万军的剑圣保护,而自己虽说修炼了逍遥剑法,可面对剑圣,还是没有半成把握将那昏庸的皇帝杀死。 现在,上南国大军破城,她的希望冉冉升起,只要这上南国拖住剑圣,那她就有机会斩杀赵高之子赵政,为自己一家人含冤雪恨。 想到这里,何瑶便一路而来跟随上南国大军一路东行,只为取下赵政人头,以祭族灵。 在看到上南国这些人的恶行之后,她又不得不停下脚步,挽救这平民百姓于水火之中,当再次看到三千雷的时候,她呆愣了片刻,随后疾步朝雷阵中间行去。 “二引神雷助我破甲,镇。” 陆小浩觉察身后有杀气向自己袭来,再次引雷。 “轰。” “啊。” 何瑶来到陆小浩身后的时候,发觉这人不是洞虚爷爷,可是她所使用的三千雷就是洞虚爷爷的招数,思索片刻便知这人应该是洞虚爷爷的徒弟,于是便想试探一番,不曾想,陆小浩将她当作了敌人,下手可是毫不留情。 面对滚滚而来的紫色雷电,她也只能举剑抵挡,本以为能很轻松抵挡住陆小浩的这三千雷,可她还是大意了。 巨大的雷霆之力,不仅将她手中的剑震落,还让她受到重创,不由失声痛呼。 “你是谁?” 看着眼前身穿淡紫绛纱衫,鹅蛋脸,秀雅绝俗,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的女子,陆小浩质问道:“为何要偷袭我?” 看上去这女子与自己年纪相仿,也算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美艳不可方物,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 “洞虚爷爷你可认识?” 何瑶没有正面回答陆小浩的话,而是问起洞虚道人。 “洞虚爷爷?你是他孙女?” 陆小浩有些吃惊,这老家伙也没给自己说过有个这么好看的孙女啊!难不成这女子是自己那便宜师傅的私生女,不不不,这不乱了辈分了吗? 难不成...... 不行,等今后回清风观后一定要好好敲打敲打这便宜师傅,说不定这老家伙还有许多事瞒着自己呢! “是,洞虚爷爷是你师傅?” 何瑶捂着刚被雷击的右手,表情有些痛苦。 “他呀!我一个便宜师傅,那老家伙......” 第11章 八百两 “住嘴,我不允许你侮辱洞虚爷爷。” 何瑶眼睛里像是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着,怒目圆睁地盯着陆小浩。 她的眉头紧紧皱起,嘴唇紧闭,微微颤抖着,仿佛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愤怒。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上下起伏,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上去暴揍陆小浩一番。 “额,那老家伙......” “嗯,你再说休怪我手下无情。” “好,那我师傅真是你爷爷?” 看到何瑶紧握拳头,陆小浩不得不改口称呼。 “嗯,是。” 何瑶微微点头,在她看来这世道上对她好的人也就自己的师傅剑逍遥和洞虚爷爷了。 “好吧!虽然我师傅没跟我提过你,但是我相信你。” 陆小浩摆摆手,他也没办法,亲戚都认上门来了,他能怎么办! “洞虚爷爷说我的身份特殊,谁也不能说,不告诉你也正常。” 何瑶微微抬起头,目光不屑地斜视着陆小浩,眼睛里透露出一丝轻蔑,白眼翻得几乎要看不到黑眼珠,嘴角微撇,仿佛在嘲笑陆小浩言行举止。 感受到了何瑶的白眼后,陆小浩脸上露出尴尬和困惑的表情,他试图与何瑶对视,但何瑶迅速将目光移开,转过头去,同时还轻轻地“哼”了一声。 “那个,我是洞虚道人的徒弟而洞虚道人呢是你爷爷,这按照辈分......我可没想占你便宜啊,我也不知道叫你啥,如果按照这个辈分来看的话,你是不是得叫我师叔啊!” 陆小浩似笑非笑,眼神四处游移,右脚随后挪动半步,准备随时逃跑,在他看来这女的不是啥好人,搞不好真的上来跟自己拼命,虽然自己能打得过她,但是自己又不能还手。 第一,她是女孩。 第二,她是自己那便宜师傅的孙女。 第三,她是女孩。 “嗯,按理说我确实得叫你师叔,但是我年纪可比你大,我叫你师叔你能承受得住吗?” 何瑶点头思考片刻道。 听到何瑶这句话,陆小浩扭头无声地咧开嘴角,弯起眼尾,眉宇间有情绪轻轻荡漾,随后转头正声道:“叫师叔的话,我应该承受不住,但是你要是加一个“小”字的话,我应该能承受的住。” “小师叔,我洞虚爷爷让你下山前有没有给你交代些什么?比如说要去见某人或者做某事,给某人交代什么话?” 何瑶瞬间放下刚才的冷冽的表情转而变得有些呆萌,这呆萌的样子与之前判若两人,如果刚才的何瑶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冷漠女侠,那此刻的何瑶就是普普通通惹人喜爱的小女。 “这......这我便宜师傅下山的时候确实给我交代了一件事。” 陆小浩有些许适应不过来,俗话说晨见梨花压柳低,归时白雪作春泥。 东君反复孩儿面,惆怅黄莺不敢啼。 自己这个师傅的孙女怎么还有两副面孔,前一秒还要和自己誓死不休,后一秒就变得和善可亲。 “洞虚爷爷给你交代了些什么,小师叔?” 何瑶探了探脑袋,移步到陆小浩跟前。 “我师傅给我交代了说下山会有一个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孩给我银两生活,应该就是你吧!” 陆小浩看着何瑶,眼角掩饰不住笑意。 “啊!洞虚爷爷真是这样说的?” 何瑶听到这话嘴角顷刻间洋溢着甜蜜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眼神中也闪烁着喜悦的光芒,仿佛星星在夜空中闪耀。 “千真万确,师傅说了,让你随便给些便可。” 陆小浩目光决绝,笑意收敛,一脸严肃。 “可......可我也没银钱给你啊!我......” 何瑶怎么也没有想到,洞虚爷爷给陆小浩交代的就这事,还有洞虚爷爷又是怎么知道自己偷跑下山? “不对,洞虚爷爷根本不知道我的行踪,他老人家怎么可能让你来找,你骗我?” “我哪敢,师傅真的是这样说的,师傅他老人家说让我去寻你,顺带给你带句话。” “什么话?” “师傅他老人家想问问你现在过得可好,什么时候回去见他。” “洞虚爷爷真是这样说的?” “是。” “好吧!暂且相信你!” “等我日后回去问明,你若敢骗我......” “得,反正你也不信,银两我就不要了。” 陆小浩装出一副无奈,随后转身就要走。 “你去哪?” “去找些银两生活啊,师傅叫我下山,可没给我求存之物,我得自给自足啊!” “说吧!要多少银两?” 何瑶呆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的无奈。 “不多,就八百两,你看你是给银票还是银子?” 陆小浩窃笑。 “什么?” “八百两?” “我哪里去寻八百两给你?” “你要不把我卖了看值不值八百两。” 何瑶听到陆小浩的话后,眼睛瞬间瞪得如铜铃,仿佛要从眼眶之中掉出来,一对柔软的丘峰微微张开,形成一个圆,并未发出一丝声音。 不知所措的芊芊细手不自觉地握紧,似乎无法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质问道:“你......你拿八百两求生存?” “对啊!师傅就是说让你给八百两,说是老人家最近身体不舒服,需买些补药,剩下的就是我入世求存之财。” 陆小浩表现出一脸无辜,好似要这八百两并非自己本意,而是那便宜师傅要的。 “洞虚爷爷身体不舒服,你刚才为什么不说?” 何瑶一听,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急切和不安,面色也随之沉了下去,没了刚才的呆萌,又回到了之前的冷漠女侠客。 “哦,也没啥大事,只是师傅上了些许年纪,身体大不如前。” 一听洞虚爷爷没事,何瑶转而舒了口气,随后又想到陆小浩索要的八百两,小声嘀咕道: “可......可我也没八百两啊!” “这样说你爷爷生病你连八百两都不愿意给咯!算了,我还是自己去找吧!” 陆小浩叹了口气,随后欲要转身离开。 “给,我可以给你八百两,不过你得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第12章 百年基业毁在一朝 景安城,坐落在青山绿水之间,城墙高大而坚固,砖石交错,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城内街道宽阔笔直,两旁是整齐的房屋和繁华的商铺,只是上南国破城之后,街道空无一人,四处烟火弥漫。 繁星落地,街头巷尾隐隐约约能听到几声哀嚎,可不到片刻,便再无声传出,站在城墙上俯瞰,整个城池宛如人间炼狱。 在这里,烟雾弥漫,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漆黑。地面上布满了烈火与灰烬,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 建筑倒塌,街道破碎,一片狼藉不堪,人们在这片废墟中苟延残喘,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但是只要细看,街头巷尾藏着的人都是老弱妇孺。 饥饿,疾病,侵略,在这片土地上肆虐,社会秩序荡然无存,道德和伦理被抛诸脑后,人性的丑恶在这地狱中无所遁形。 “人人信佛拜天,可真的到这个时候了,谁来救他们,他们心中的信仰,祈求,虔诚又有何用,生也吧,死也吧!可心中若有牵挂,那想死也在求生。” “小浩师叔,你说得没错,他们在权贵眼里不过就是山间草芥,池中小鱼,对于这些人来说,死一只蚂蚁和死一群蚂蚁都一样。” “何瑶,你说如果我们今后和他们一样了,我们该信仰什么?” 陆小浩嗤笑道:“世间本无天仙悦,唯有凡人求线生。再道生时为何哭,回头方知世道难。” 下山不过三日,陆小浩一路走来看破人世间万般无奈沧桑, “信仰?” 何瑶不解,这世道的他们已经超乎普通人,对于陆小浩所说的信仰二字,何瑶从未想过。 “如果我们当初没了洞虚师傅的解救,我们和她们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任人鱼肉吗?” “是,如果当初没有洞虚爷爷救我,我也活不到现在。” 何瑶微微点头道:“所以你想?” “不伤他们性命。” “好。” 二人眼神默契,不约而同,纷纷跳下城墙。 经过半天了解,双方都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身世,彼此身世相同,都心有互怜,所以不到片刻的功夫,二人就相谈甚欢。 一炷香过后,二人拍了拍手看着被绑在一起的数百名上南国士兵。 “度将军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那等你们的度将军找到我们再说吧!” “走吧!小师叔。” “嗯。” 陆小浩嗯了一声后,便跟着何瑶急行而去,他答应何瑶一件事,得快速到长安城。 长安城。 大明朝皇宫。 “报嗷~~” “启禀陛下,上南国已经攻破景安城,镇南大将军司永义战死景安城上,上南国大军已长驱东行,直入长安城。” “怕什么,死了一个镇南大将军,我大明国还有诸多镇南大将军,传我口谕,宣柱国公见驾。” “美人儿,今夜去你......” “陛下,柱国公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那还不快宣?” 一听自己的国舅柱国公在殿外候着,赵政慌忙起身,周边七八位身姿婀娜,貌若天仙,美如画卷,倾国倾城之貌的女子快速给赵政整理仪容。 这七八位佳丽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眼含秋水,一颦一笑间,尽是风情万种;有的则清雅秀丽,气质高洁,宛若仙子下凡;还有的娇俏可爱,灵动狡黠,如精灵般惹人喜爱。后宫中佳丽们的容貌各有千秋,或妩媚,或端庄,或明艳,或清丽。 然而,在这美丽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辛酸和无奈,她们在后宫的争斗中,用尽心机,只为得到皇帝的宠爱。 美丽的容貌,成为了她们争夺权力的工具,也成为了她们命运的枷锁。 这位赵政皇帝荒废朝政,心思全然不在国家治理上,而是纵情于声色犬马,他终日与后宫佳丽们嬉戏玩乐,不理民间疾苦,对国家的危机视而不见,更甚者为寻天下绝世美人,不惜耗费大量人力在这民间寻找。 他的政令混乱,贪官污吏横行,百姓生活苦不堪言,然而,君王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依旧沉湎于自己的享乐之中。 而这些女子在这后宫之中待久了自然也知道皇上怕自己的舅舅柱国公,当然她们也害怕,毕竟这柱国公可从未给过她们好脸色。 “国舅,您可算来了。” “参见陛下。” “哎,国舅,说了诸多,不必行礼。” “陛下,如今上南国打破城池,如今我大明国已然危在旦夕,臣恳请陛下......” “国舅,当年我父皇在世时,你以一己之力打退数国,区区一个上南国,不足畏惧,只需国舅出手,上南国必会退避三舍。” 赵政拂袖缚于身后,毫不知此次并非往昔。 “陛下,此次上南国领兵十五万,已经攻破景安城,一路上残杀我大明民子无数,陛下,现在唯有......” “国舅,我大明百年底蕴,兵力雄厚,我现给国舅三军将士二十万,国舅待我去平定了这小小上南国。” “陛下,大明早些年间旱灾不断,百姓颗粒无收,近些年来大明已经逐渐衰落,这长安城中也仅有三万将士,还有十万将士由李湘领军镇守北疆。” “不可能,国舅,我大明国百万雄兵,怎么可能现在无兵可用?” 第13章 昏君 柱国公步履沉重地挪步到赵政的跟前,他的每一步都如同承载着国家的重压,在君王赵政面前,他双膝跪地,声音低沉却坚定:“陛下,当年大明百万雄兵驻守边疆,自陛下登基以来,却屡遭削弱。陛下不理朝政,多次克扣军中饷银,只为满足个人私欲,寻遍天下美人。又恰逢大旱之年,瘟疫四起,边疆将士饱受折磨,死伤无数,百万大军早已名存实亡。” “而在这朝堂之上,多少忠良之臣,因直言不讳而遭陛下赐死,而那些奸臣却逍遥法外,他们犹如蛇蝎潜伏在草莽之中,虽不张扬却危害无穷,他们人面兽心,阿谀奉承,骄奢淫逸,以权谋私,无所不为,陷害忠良。” 赵政坐在龙椅上,听着国舅的训斥,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国舅,我大明国忠臣将领诸多,况且我身边有剑圣林逸风守护,剑指之处,何人能挡? 上南国不过弹丸之地,何足挂齿?朝中大臣皆是我心腹,我斩杀的都是那些欺君罔上,大逆不道之人,我堂堂天子,何错之有?” 赵政以为国舅此来是为了请战上南国,却不料又是来批评自己。 他虽不悦,但念及国舅是母后的兄长,只得耐着性子听他说话。 然而,他早已厌烦了国舅的多次劝诫,所以害怕与他深入交谈。 “陛下,阿谀奉承并非忠臣之道。” “好了,国舅,朕念你年事已高,便不再让你领兵出征了。” 赵政打断了柱国公的话,挥手示意他退下。 “陛下!” 柱国公不甘心地抬起头道:“早年您初登大典,我曾多次劝说陛下兴政治民,造福大明。 可陛下您却贪图享乐,置百姓于水火,早已失了民心,如今大明基业已是千疮百孔,您是天下之主,责任重大啊!” 赵政抬起慵懒的目光,看着跪在面前的舅舅,嘴角泛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国舅,朕乃大明天子,百国来朝,岂会怕一个小小的上南国?你早已没有跟随我父皇时的铮铮傲骨了。” “陛下……” 国舅老泪纵横,匍匐在地,他身上的官服在光线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那深邃的藏青色官服上绣着精致的金色蟒纹,仿佛真蟒在云间穿梭,彰显着皇室的威严与尊贵。 蟒纹之间点缀着蝙蝠、祥云等吉祥图案,寓意着福寿双全、吉祥如意。 虽说衣无二彩,但依旧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官帽下一条黑色丝带轻轻垂下,随风舞到柱国公面前,好似在为其擦去脸上的老泪。 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透露出对大明和百姓的深深忧虑与责任。然而,君王赵政却对此视而不见,只挥手示意他退下。 “奸臣当道,大明已经生死存亡了,陛下三思啊!” 柱国公的声音在空旷的朝堂上回荡,可尽管如此,也未曾入到赵政耳中。 然而赵政却置若罔闻,继续沉浸在自己的享乐之中,对国家的危机视而不见,民间一直流传着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承欢侍宴无闲暇,春从春游夜专夜。 大明王朝的未来,在这位昏庸无能的君王手中,已然岌岌可危。 在赵政的冷漠与柱国公的悲切之间,朝堂的气氛愈发沉重,柱国公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大明王朝那已经摇摇欲坠的基石上,他的泪水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令人痛心的画面。 赵政依旧坐在龙椅上,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冷漠,他仿佛没有看到柱国公那深邃的眼神中流露出的对大明未来的忧虑,也没有听到那些关于奸臣当道、百姓疾苦的声声控诉。 他的心中只有自己的享乐和权力,对于大明的安危和百姓的疾苦,他已经麻木不仁。 “陛下,您可知这朝堂之上,有多少忠良之臣因直言进谏而遭贬谪、甚至赐死?” 柱国公再次抬起头,直视着赵政的眼睛,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悲愤与无奈,“您可知这天下百姓,因您的奢侈无度、不理朝政而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赵政微微皱眉,他的心中似乎有了一丝波动,但他很快便平复了情绪,冷冷地说道:“国舅,你是朕的亲人,朕不会杀你,但你也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不要再妄议朝政了。” 柱国公闻言,心中一阵悲凉。 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但他仍然不愿意放弃。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陛下,臣知道您听不进臣的忠言逆耳。但臣还是要说,大明已经岌岌可危了。如果陛下再不醒悟,恐怕大明王朝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赵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烦躁。他挥手示意旁边的侍卫:“送国舅回府吧。” 侍卫们应声而上,搀扶起柱国公。 柱国公挣扎着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赵政一眼,在诸多侍卫的搀扶下,柱国公扭头道:“奸臣当道,帝王昏庸,陛下迩来乱政,不减六代之季,昏君误国,奸臣乱政,天理循环,忠奸颠倒,残害忠良。屠诛无辜,才俊遭嫉,贪腐当道,陛下啊!你昏聩多疑、刚愎残忍、自私虚荣,既是昏君,又是暴君。” “国舅,你身为我大明天子之国舅,不为朝堂着想,今日多番辱骂于朕,朕念你当年跟随父皇立下累累战功,便不想杀你,但你此言实属大不敬,朕虽有心宽恕,但法度不可轻废,今日就剥夺你柱国公爵名,退养颐年把!” 柱国公瘫软在侍卫手中,他并不是喜受权臣之人,只是自己多年用心良苦的劝说赵政,如今换来的依旧是执迷不悟,纸醉金迷,只能长叹道:“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 “呵呵,大明亡矣!” 第14章 恒星陨落 “大胆,国舅,您竟敢屡次三番挑衅朕的天子威严,国法难容,实属大不敬,依律法应将你斩首示众,以儆效尤,但念在你身为皇室中人,有损皇室颜面,来人呐,赐毒酒。” 赵政龙颜大怒,一拍书案,站了起来,在这御书房中听到了柱国公那番振聋发聩的言辞后,心中的怒火如火山一般彻底爆发。 他无法容忍这位曾经战功赫赫的舅舅,如今却如此公然地挑衅他的权威,在权力的腐蚀下,赵政的昏庸与残忍被无限放大。 柱国公听到赵政的决定后,面色瞬间苍白,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屈的光芒,他深知自己的言论触怒了这位年轻而残暴的君王,但心中并无悔意,他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襟,准备接受这最后的命运。 “陛下,臣虽死无憾,但求陛下能听臣最后一言。” 柱国公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坚定。 “陛下,如今上南国已经攻破景安,不出半月便可抵达长安城,现在能解救大明国的唯有九剑宗,但......” “呵呵,您可真是朕的好国舅啊!都快死了还在为大明殚精竭虑,哈哈哈,国舅,昨日我收到瓦剌天可汗的书信,书信上说只要将郡瑶公主嫁过去,他便答应助我协力打退上南国。” “瓦剌人不可亲信,还有郡瑶公主可是你的堂妹,你这么忍心让你堂妹下嫁到瓦剌?” 柱国公膝下仅有二女,分别是郡瑶和明德,而这郡瑶公主正是柱国公小女。 “国舅,你为了大明都可以饮毒酒,难道为了大明就不能将你的女儿联姻挽救大明吗?” “陛下,万万不可啊!瓦剌假意并非想要帮助大明,而是......” “不必多说,此事,朕已经答应瓦剌天可汗了,明日便出使瓦剌联姻。” 柱国公暴怒朝堂,怒指赵政道:“是你暴虐无道,视百姓如草芥,只顾自己享乐,不顾天下苍生!才导致今日之况,是你这昏君昏庸无能,整日沉迷于酒色之中,不理朝政,导致大明衰败,百姓流离失所!如今为何要我女儿承担这些你所犯下的罪责......昏君呐!” 赵政冷笑一声,挥手示意侍卫将毒酒呈上。他冷漠地看着国舅,等待着他最后的挣扎。 柱国公接过毒酒,却并未立即饮下。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开始低声吟咏: “少年立志护家国,武艺高强志气多。 征战沙场身百战,功成名就世人歌。 白发苍苍归故里,世事沧桑泪满河。 谁料龙颜生怒意,毒酒一杯命难活。 壮志未酬心已死,英雄末路恨难磨。 天下太平犹在望,空留青史后人说。” 高声长叹一声过后,柱国公举起手中酒杯一饮而下,他深知无论如何劝说都改变不了现在的局势,自己的女儿必定会被赵政以联姻之策嫁到瓦剌。 去了哪里,可想而知,可不嫁又如何,上南国破城,满城屠尽,他征战这些年,多少大国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现在抓住了时机,必然会疯狂报复,无论如何都是死,那就顺应天意吧! 殿内,一片死寂。 赵政冷眼看着柱国公饮下毒酒,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不到片刻,剧毒发作,柱国公瘫倒在地,并未挣扎,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来人,将柱国公的遗体送回府中,以示皇家恩泽。” 赵政的声音冰冷而无情,仿佛刚才死去之人只是草芥,蝼蚁一般,而非是自己母后的哥哥,自己的舅舅,大明国的柱国功臣。 柱国公府上,一片悲戚。 柱国公的两个女儿和仆人们围绕着柱国公的遗体,哭泣声此起彼伏。郡瑶公主和明德公主更是泣不成声,她们无法接受父亲的突然离世,更无法想象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来人,派御林军封锁国公府,没有朕的命令不得任何人出入。” “陛下,八百里加急!” 赵政刚想躺下休息,御书房外就急匆匆的禀报。 “说,什么事!” “启禀陛下,上南国已经攻破七座城池,不日就抵达长安城下。” “拟旨。” “我大明已与瓦剌联姻,朕现急召戍边大将军李湘带领十万兵士回都抵御上南国。” “八百里加急送去吧!” 边塞烽火连天起,百姓流离苦难深。草菅人命如蝼蚁,君王视若无足心。田畴荒芜无生计,妻儿离散泪沾襟。血染山河无人问,谁怜苍生苦命人。战鼓擂擂震天地,铁骑踏过尸骨堆。将军功名利禄重,百姓性命轻如灰。愿得世间无战事,百姓安居乐业时。天下太平无纷扰,苍生安乐永无悲。 这一路上,陆小浩与何瑶结伴同行,直奔长安城,一路上跟随上南国大军,看到的都是惨不忍睹,上南国所过之处,寸草不生,人烟不留,杀戮让这些人疯狂。 “如果君王勤政,不昏庸无能,这些百姓何至于这般,如今哪怕是改朝换代他们也难逃苦命,尽管侥幸活了下来,也只是苟且偷生。” 何瑶一路走来,心情愈加低落,她看到这些却无能为力,现在她自己的家仇都尚未雪清,又怎敢再添新仇。 “乱世烽火起四边,百姓艰难存世间。改朝换代血如注,生死存亡一线天。家破人亡无归处,孤魂野鬼泪涟涟。侥幸余生犹悲苦,朝不保夕夜难眠。田园荒芜生荆棘,故土难回心茫然。乱世何时能太平,恐有安居梦难圆。他们想的只不过是图个安稳,可这安稳亦是难求啊!” 陆小浩走到一具尸体旁,蹲下把脉,随后摇了摇头道:“死了。” 第15章 郡瑶公主消失 辽阔的原野上,上南国十五万大军整肃急行,如同一座移动的山岳在苍茫大地上沉稳前行,其气势之磅礴,令人心生敬畏。 旌旗在风中飘扬,战旗猎猎作响,色彩斑斓的旗帜仿佛将天空的云彩都压低了几分。 在这些巨大的旗帜之下,士兵们身着铠甲,队列整齐,步伐稳健,他们的脚步声如同雷霆万钧,震撼着大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陆小浩和何瑶站在高处眺望,望着这气势恢宏的大军,心中涌起一股豪迈之情。尽管他们二人武艺高强,但面对这十五万大军,他们也深知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 “小师叔,明日上南国的大军将会抵达长安城下。” 何瑶的目光冷静而深邃。 “届时,剑圣林逸风必然会为保护赵政与大军交战。如此一来,赵政身边便无高手护卫,我便有机会行刺于他。”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只要小师叔依计而行,助我一臂之力,我定能成功。” 何瑶的眼角泪光闪烁,她遥望长安城,声音中满是决心和哀伤:“爹,娘,女儿定会为你们报仇雪恨。” 此地乃祁连山,距长安城不过三百里。 明日夜间,上南国大军便会抵达长安城附近,经数日疾驰,他们必会在距长安城三十里外休整,待天明后进攻。 陆小浩看着何瑶坚定的眼神,心中既感慨又担忧:“何瑶,我知晓你的决心。然而,若赵政身边另有高手护卫,当如何是好?我们切不可冒险。” 何瑶轻轻摇头,眼中闪着坚定的光芒:“小师叔,我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即便赵政身边还有其他高手,我亦要倾尽全力,完成此次刺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陆小浩凝视着何瑶,心中不禁发出一声长叹。 他明白,何瑶心中的痛苦和仇恨已经深深扎根于骨髓之中,无法消除。 他只能竭尽所能,助她一臂之力。 “好,我会帮你。” 陆小浩终于下定决心,语气坚定地说道。 “但是,你一定要小心。如果事情无法成功,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何瑶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情。她深知,陆小浩是洞虚爷爷的徒弟,而洞虚爷爷是自己最信任的人,现在陆小浩就是她最坚强的后盾。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信心战胜一切困难。 暮色沉沉,天际最后一抹余晖被厚重的乌云吞噬,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远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上南国军队如潮水般涌来,气势磅礴,震撼人心。 大军压境,尘土飞扬,马蹄如雷,战鼓擂动,距离长安城三十里外扎营。 转眼,天色夜幕低垂,天边最后一抹余晖悄然隐去,苍穹渐染墨色。 星月未显,夜空似一幅未完成的画卷,静待繁星点缀。四野寂静,唯闻微风拂过,带动树叶沙沙作响,似在低语。 山峦间,暮色沉沉,云烟缭绕,如泼墨山水,朦胧而深远。苍茫大地,在这暮色中更显苍茫,仿佛万物皆被夜幕轻轻覆盖,静谧而神秘。 高山之上,远眺而去,不远处的长安城尽收眼底,只见远处灯火阑珊,与天边残存的余晖相映成趣。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令人不禁紧了紧衣衫。抬首仰望,夜空如深邃的海洋,无边无际,令人心生敬畏。 夜色愈浓,星光渐显。点点繁星如钻石般镶嵌在夜幕之上,闪烁着迷人的光芒。银河横跨天际,如一条银色的丝带,将夜空装点得格外美丽。此时,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在夜色中此起彼伏。 长安城,巍峨壮丽,矗立于天地之间,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神州大地之上。 极目远眺,城墙高耸入云,气势恢宏,城墙之上,青砖灰瓦,历经岁月洗礼,更显古朴厚重。城楼巍峨,飞檐翘角,斗拱层叠,宛如龙鳞凤羽,尽显皇家威严。 “报——” “来人哪!拖出去斩了。” 听闻殿外嘈杂之声,赵政龙颜大怒。 “陛下......饶命啊!” “朕不斩你,斩来报之人。” “你可是朕的爱妃,朕怎舍得杀你。” “继续,唱曲儿。” 待门外安静下来,赵政一挥手,瞬间悦耳的琵琶声便响彻整个寝宫。 “启禀陛下,上南国十五万大军已在长安城三十里外扎营,恐怕明日就要攻城了。” 屋外,再次传来一道声音。 紧接着,一名身着素白长袍的人走了进来,他的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斗笠,斗笠的边缘垂挂着白色的丝带,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飘动,斗笠的帽檐宽大而低垂,几乎遮住了他的整个面庞,只留下一双深邃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一切。来人身材高大挺拔,如同山岳般屹立不倒,他缓缓推开赵政寝宫的大门,微微一鞠躬道:“陛下,如今上南国大军压境,大明恐怕……” “瓦剌那边回信了没有?” “尚未。” “那郡瑶公主呢?” “郡瑶公主失踪了。” “什么?御林军镇守着国公府,她是怎么失踪的?还有郡瑶公主失踪为何不报?” “启禀陛下,郡瑶公主在和亲当天就莫名其妙失踪了,来报之人都被陛下斩首了,后面……无人再敢来报。” 第16章 千刀万剐 赵政的眉头紧锁,大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郡瑶公主的失踪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原本就因上南国大军压境而紧绷的局势更加岌岌可危。 “御林军统领何在?” 赵政的声音低沉而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陛下,御林军统领正在城墙上巡视,以防敌军夜袭。” 一名侍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传他进宫,朕要亲自问他!” 赵政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夜深了,长安城的夜风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白日里的喧嚣和尘土。赵政坐在寝宫的龙椅上,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夜色如浓墨般笼罩在长安城上空,宫灯摇曳,光影斑驳。御林军统领,一个身材魁梧、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领,此刻却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忐忑不安地站在赵政寝宫的外厅中。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淋漓,如同刚从水中捞出一般。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手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都挤压出来。他的双眼不停地闪烁着,时而看向地面,时而抬头望向紧闭的寝宫大门,眼中满是惊恐和不安。 每当寝宫内传来赵政低沉而严厉的声音,御林军统领的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一下,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他的双腿也开始发软,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身体而倒下。 他的嘴角紧绷着,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他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自持。他不断地吞咽着口水,试图缓解喉咙的干涩和紧张。 随着时间的推移,御林军统领的紧张情绪愈发严重。他不停地搓着手,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他心中清楚,如果这次无法给赵政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他的性命和家族都将被满门灭尽。 终于,寝宫的大门缓缓打开。 “进来吧!” 林逸风冷冷的看了一眼御林军统领道。 御林军统领立刻迎上前去,刚入赵政寝宫,隔着一块屏风,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堂堂御林军统领,不受任何管辖,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此时却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郡瑶公主是这么消失的?为何不报?” “陛下,臣……臣确实有所疏忽。郡瑶公主失踪时,臣正在处理其他紧急事务,未曾及时发现。待臣发现时,已经……已经……” “好个御林军统领,办事如此不利,一个活人的看不住,要你何用?” 赵政强压心中怒火,现在和亲的筹码没了,瓦剌必然不会帮助自己,大明也许真的要亡了。 御林军统领跪伏在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答道:“自陛下下旨和亲当天,我便带领御林军包围了国公府,未曾有人离开,但郡主却像凭空消失一般,不见了踪影。我们搜遍了整个国公府,也没有找到她的踪迹。” “那为何不上报?” 赵政的声音中充满了怒气。 “陛下,我们原本打算上报,但……但来报之人都被陛下斩首了,所以我们……” 御林军统领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听不到了。 赵政的眉头紧锁。 “杀了,都杀了。” 赵政瘫倒在龙椅之上,眼神变得空洞血红。 “陛下饶命。” “饶命?” 赵政的声音冷若冰霜,他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御林军统领的心头。他走到御林军统领面前。 “你身为御林军统领,朕将皇宫的安危交于你手,你却让挽救大明的郡瑶公主在眼皮子底下失踪!” 赵政的声音越来越严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御林军统领的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了,他抬起头,试图辩解:“陛下,臣……臣已经尽力了。但郡主她……” “陛下,臣曾试图上报,但那些前来报信的兄弟,无一例外都被您斩首了!臣心生不畏惧。” “这就是你的理由吗?郡瑶公主事关大明命脉,区区几人何足挂齿?知情不报,罪应当诛。” “陛下恕罪,臣一定会找回郡瑶公主的,求陛下开恩,允留罪臣今夜一命,让臣戴罪立功。” “晚了,一切都晚了,来人呐!” 赵政声音一下子变得洪亮起来,响彻整个寝宫。 “拖出去,灭他九族!” “陛下......” “大明国有你这般昏君,灭国也罢了啊!哈哈哈哈,亏得我一腔热血为大明,落得如今九族皆亡,暴君,你不得好死!” “来人!” “将他千刀万剐,焚尸祭天。” 赵政拍案而起,声如雷霆,震得殿堂颤动。 反观御林军统领眼中火焰燃烧,仿佛要将整个宫殿吞噬。 昏君无道乱朝纲,滥杀无辜血满堂。忠臣含冤悲泪洒,百姓哀嚎哭断肠。 玉阶金殿成牢狱,锦绣山河变战场。天下苍生皆苦楚,何时重见日月光。 秋风萧瑟,夜色尚明,刑场上弥漫着肃杀与悲怆,曾经威风凛凛,位高权重的御林军统领被押至场中,身上缚着重重的锁链,却依旧昂首挺胸,目光如炬。 月色清寒照金銮,君王怒斩铁心肠。忠心一片难自辩,血染宫阶夜未央。 昔日并肩同风雨,今朝剑指泪两行。千古功名成泡影,只留孤影伴残阳。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们手持锋利无比的刀片,一步步逼近。 御林军统领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将世间所有的不平与冤屈都吸入了胸中。 刽子手们开始动手,每一刀都精准而无情,肌肤被割裂的声音在刑场上回荡,鲜血如注,染红了他的衣裳,也染红了脚下的土地。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坚定和决绝。 皇宫之巅侠客影,檐角独坐意深沉。凝目注视刑场事,剑眉紧锁意难平。 第17章 李湘的决定 大明国与瓦剌交界处。 此地以山峦为交界线,山峦连绵起伏,巍峨壮观。它们如同古老的守护者,静静地矗立在这片土地上,历经风雨沧桑,依旧屹立不倒。山巅之上,白雪皑皑,与蓝天相映成趣,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卷。 清澈见底的河流,清澈而奔腾,穿山越岭,蜿蜒曲折,如同大地的血脉,滋养着这片土地。 在这壮丽的山水之间,有一座名为\"风云关\"的关隘,它是大明国与瓦剌的重要通道。关隘高耸坚固,犹如一道铜墙铁壁,守卫着两国的边界。 大明国的李湘戍边将军带领的十万军队就是驻扎在此。 而在关隘之外,瓦剌的骑兵时常在边境线上出没,他们眼神锐利,马术精湛,透露出一股凛冽的杀气。双方都保持着警惕,互不侵犯,但又暗暗较劲,仿佛一场激烈的战斗随时可能爆发。 “上将军,陛下的圣旨说让咱们放瓦剌的兵马过来,我们拔营回都救驾,现在都已经快三日了,我们......” 自上南国大肆入侵景安城后,为防瓦剌乘机来袭,李湘带领十万大军日夜守在这边界之上,无时无刻不派军巡逻,生怕瓦剌让大明陷入腹背受敌的窘境。 上将军营帐之中,李湘紧闭双目,似是沉思,半百的年纪再加上这些天日夜提防,已让他精力耗尽,听到身边军师之言过后,李湘才微微眯眼。 “圣旨上说陛下与瓦剌天可汗和亲,可这些日子和亲的队伍应该快到我们这里了,现在却没有听到任何风吹草动,反倒是这瓦剌天天派军打探我营中军情,军师,你觉得我们是回京救驾还是......” 李湘作为两朝元老,自然深知当今天下局势,只叹当今君王昏聩,才致如此局面,若是赵政父亲在世,如今必然还是盛世之景。 李湘自统军打仗以来,上一次入京见驾还是新皇赵政登基之时,当时还以为这位新皇帝会带领大明走向更辉煌的未来,却不想这新皇帝整日沉迷声色,哪管百姓死活。就连朝廷每年给戍边大军拨下的千两白银,也被这赵政挪作私用,幸得这边界之上山间野味繁多,加上这河流之中鱼产丰富,戍边将士不打仗时也能下地种粮,这才存活至今。 军帐内,李湘的眉头紧锁,手中摩挲着一块质地粗糙的玉佩,这是他年轻时出征前,还在世的母亲交给他的护身符。每一次面临重大决策,他都会习惯性地抚摸这块玉佩,仿佛在寻找一丝安宁与指引。 军师赵文远,年约四十,眉宇间透着一股睿智与沉稳。他深知李湘的忠诚与担忧,便缓缓开口:“上将军,依我之见,此事颇为蹊跷。陛下突然下旨让我们放瓦剌兵马过境,却又迟迟不见和亲队伍,这其中必有蹊跷,瓦剌本就是一个不守信之小国,虽骁勇善战,可也诡计多端,想必是和朝中某位大臣暗中勾结,蛊惑陛下下旨,可现在上南国大军压境,皇城危在旦夕,若我们不回,恐大明将面临灭国之灾。” 李湘点了点头,长叹一声:“我亦觉此事不简单。瓦剌天可汗野心勃勃,一直觊觎我大明国土。若圣旨当真如此,此时我们贸然回京,瓦剌兵马趁机入侵,后果不堪设想。” 赵文远沉思片刻,继续说道:“而且,陛下此举也令人费解。他为何会突然下旨与瓦剌和亲?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某种阴谋?我们不得不防。” 李湘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不错。陛下近年来行为越发荒唐,朝中大权旁落,奸臣当道。此次和亲,说不定就是那些奸臣为了迎合瓦剌,出卖大明利益的权宜之计。” 赵文远也叹了口气:“如今局势危急,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上将军,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湘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加强边防巡逻,严防瓦剌兵马趁机入侵,我会派出密探前往瓦剌探听虚实,了解他们的真实意图。” 赵文远点了点头:“上将军所言极是。此外,我们还需加强内部防守,防止奸细混入。毕竟,朝中那些奸臣与瓦剌勾结的可能性极大,至于圣旨......” 李湘再次陷入沉思。 “上将军,抗旨不遵乃大忌,但若回京途中遭遇不测,不仅无法救驾,反而会令边关失守。不如上将军书信一封八百里加急入京,询问清楚事情缘由,再做决定。” 李湘考虑片刻,觉得赵文远言之有理。 “好,就按军师所言。速速书信入京。” 李湘望着窗外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 “军师,加强内部防守,并派人严查营中人员,这事就交托于你,务必办好。” 赵文远又补充道:“上将军,我们还需要留意京城的动向。若陛下真的被奸臣所惑,我们或许需要另做打算。” 李湘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局势如何变化,我们都要坚守边疆,只要有我们在,大明不会亡。” 赵文远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的,上将军。我会一直跟随你,共同守护这大明疆土。” 第18章 京都急诏 雷鸣电闪震苍穹,雨骤风狂百世空。信使八百里加急,长安战火待传通。铁马金戈催战马,烽火连天照夜红。诏书一纸千钧重,誓保家国万里同。 于雷雨之日,长安城内,雷霆震天,雨如注倾。赵政心忧戍边之军,遂下诏书,欲召回十万将士,以安社稷。乃遣信使,策马奔腾,八百里加急,沿途美景虽多,然心急如焚,无暇细赏。 信使驰骋于古道之上,雷雨交加,电闪雷鸣。道旁翠竹摇曳,枝叶沾雨,更显青翠欲滴。山间溪流潺潺,雨水汇入,波涛汹涌,似与雷霆相呼应。 信使心中虽忧,然目光所及,皆是如画美景。然职责所系,不敢稍有懈怠。雷霆之下,信使疾驰如飞,心中默念:“十万将士,速归长安,共守家国。” 终至边疆,信使将诏书呈上,戍边大将军李湘闻诏,见诏所言,帝君赵政大怒李湘贻误军情,现上南小国十五万将士已兵压长安,逐令速回长安救驾。 “上将军,现在上南国大军已压至长安,这可如何是好?” 赵文远心生着急,诏书所说让李湘即刻带兵回长安救驾,可只要李湘十万大军一撤,瓦剌必然会来压境,毕竟和亲一事未成,到时,大明将是腹背受敌,再无出路。 可如若不回长安救驾,上南国统治大明,结局亦是如此,大明亡国,而他们将成为史官笔下的不忠不义之徒。 于雷霆万钧之际,边疆的帐篷内,李湘大将军与军师赵文远相对而坐,面色凝重。李湘手中的诏书如同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雷雨交加,电闪雷鸣,仿佛上苍也在为这大明的命运而悲鸣。 “上将军,现在局势危急,我们必须迅速作出决断。”赵文远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李湘点了点头,眉头紧锁:“我知道,可是撤军回长安,瓦剌必然会趁虚而入,到时我们腹背受敌,大明危矣。” “可是若不回长安救驾,上南国一旦攻破长安,大明将不复存在,我们也将成为千古罪人。” 赵文远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深知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两人陷入了沉思,帐篷外的雷雨声更加猛烈,仿佛要将这大地撕裂。李湘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长安的繁华景象,那是他的故土,是他的根。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陷入战火之中。 “赵军师,传令下去,全军即刻准备撤军,回长安救驾!” 李湘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赵文远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见李湘已经下定决心,便不再多言。 随着撤军的命令下达,边疆的将士们开始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片他们守护了多年的土地。他们知道,这一去可能是生死未卜,但他们没有退缩,因为他们是大明的将士,他们要为大明的未来而战。 在撤军的路上,李湘和赵文远一直在商议对策。他们知道,即使回到长安,也要面对上南国和瓦剌的双重压力。 长安城。 皇宫之中。 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赵政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在龙椅的扶手上敲打着,显得坐立不安。朝堂两侧,文武百官低头肃立,气氛紧张而压抑。 突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闯入朝堂,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禀报:“陛下,不好了!上南国大军已经攻破了城外的防线,现在都卫府和御林军正在长安城内殊死抵抗,但敌军势如破竹,恐怕不到日落,长安城便会被攻陷!” 赵政闻言,心中一紧,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紧握成拳,目光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焦急。他怒视着那名侍卫,声音颤抖而愤怒:“你说什么?上南国竟然如此猖狂!朕的将士们岂能如此不济!” 朝堂上的官员们纷纷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这时,一位老臣颤巍巍地站出来,声音带着一丝无奈:“陛下,如今形势危急,都卫府和御林军虽然勇猛,但敌军人数众多,且准备充分,我们......我们恐怕难以抵挡。” “传令下去!” 赵政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立即召集所有可用的兵力,无论是城中的百姓还是皇宫的侍卫,都要拿起武器,与敌军决一死战!派人前往边疆的信使是否回信?” “陛下,李湘将军已经拔营回长安,只是恐怕要明日方能抵达。” “瓦剌呢,那边天可汗怎么说?” “瓦剌天可汗信使说......说......” “说什么?” “瓦剌天可汗说和亲一事,陛下不守信用,他将出兵联合上南国覆灭大明。” 赵政听到这里,脸色瞬间苍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这怎么可能?” 赵政的声音颤抖得几乎听不见,他双手颤抖地扶着龙椅,仿佛要支撑住自己即将崩溃的身体。 “朕……朕何时……难道天要亡我大明?” 朝堂上的官员们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赵政的昏庸与无能早已是朝野皆知,让众多忠诚的臣子都感到心寒。 “传……传令下去!” 赵政的声音虽然还在颤抖,但已经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坚定一些。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长安城!等待李湘带军回援,同时……同时派人去瓦剌,告诉天可汗,朕……朕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19章 狗皇帝,受死! 长安烽火连天起,将士浴血守孤城。箭矢如飞穿云过,刀光似雪映月明。御林铁骑冲锋急,府卫旌旗战气凝。朝中百官祈盼定,愿闻捷报破围城。 “陛下,如今上南国大军已将长安城包围,我们的信使出不去,如何传递信息。” “什么?” “陛下,如今上南军已经将长安城围得水泄不通,即使派信使出去也难怕......” “那就让御林军和都卫府给信使杀出一条血路,无论如何也要将求和圣旨交到瓦剌天可汗手中。” “陛下,这长安城中兵力本就少,在如此冲锋陷阵,恐怕......” “哼,平日里你们门生众多,在这朝堂之上吆五喝六,现如今长安城将破,你们无人站出来替朕排忧解难,反倒是担心这个害怕那个,朝廷要你们何用?大明要你们何用?朕要你们何用,一群酒囊饭袋。” 赵政气急,这朝中之事自他登基以来,都是这些大臣着手操办,现如今全都默不作声,更有甚者当初他何曾器重的大臣现如今早已逃离了长安城,若此次危机解除,他必下令灭其满门。 大殿之上,百官皆低头不语。 “传朕旨意,命御林军与都卫府不惜一切代价,护送信使突围。务必将求和的圣旨交到瓦剌天可汗手中,以解我长安之围。” 赵政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然而,信使的突围并不顺利。上南国大军早已经杀红了眼,面对闯出来的快马,还未到城门口,半空之中无数的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尽管御林军和都卫府的将士们英勇无畏,但奈何兵力悬殊,信使们一次次地被逼回城内,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无数的生命消逝。 转眼,夜幕低垂,四野苍茫。烽火连天,长安城陷入一片黑暗之中。月色被硝烟遮蔽,星光亦被战云掩盖,唯有火光闪烁,映照出将士们坚毅的面庞。 皇城之中,观星阁是上任皇帝赵高所建,其规模宏大,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宫墙高耸,用厚重的青石砌成,上面雕刻着各种吉祥图案,如龙凤呈祥、祥云缭绕,象征着皇权的稳固与尊贵。城墙之上,琉璃瓦铺就的屋顶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熠熠生辉。 在这观星阁之上,可以阅览整个皇城,观星阁建筑雄伟壮观,气势非凡。 屋檐四角翘起,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图案,如飞禽走兽、花鸟鱼虫,栩栩如生。宫殿的门窗采用木质结构,上面镶嵌着玉石和宝石,显得华贵无比。 宫殿内部装饰更是奢华至极,各种金银玉器、名贵字画点缀其中,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品味。 此刻,赵政站在这观星阁上帝颜铁青,眼望着天际渐浓的黑暗,心如刀绞。夜色愈深,围城之危愈发紧迫,朝中百官虽低首不语,但心中的忧虑与忐忑如同黑夜般沉重。 此时,城外上南国大军依旧咆哮,箭矢如飞,火光映照着他们狰狞的面孔。御林军与都卫府的将士们奋力拼杀,但黑夜的降临似乎为他们增添了更多的困难。 长安城内,一座高墙之上,陆小浩与何瑶二人在这里驻足观望了许久,突然何瑶眸光一闪,杀意四散开来。 “何瑶......” 陆小浩察觉不对,急忙拦住何瑶道:“你干什么?” “那人就是赵高之子赵政,就是他的父亲让我家族死的不明不白,我要杀了他!” 当看到赵高出现在城墙之上的时候,何瑶泪光突然滑落,这么多年了,她还是忘不掉当初家族灭门之痛,这些冤魂日日夜夜来到她的梦里拖拽着她。 “你现在去就是在送死知道吗?” 陆小浩一脸真诚的看着何瑶,直到何瑶情绪慢慢缓和下来了才开口道:“他身边的那个剑客应该就是剑圣林逸风,境界都在你我之上,你若现在贸然冲出去,恐怕还没近身就会被剑圣林逸风斩于剑下,到时你非但报不了血海深仇,反而会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活在我面前,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何瑶还是控制不住心中悲愤的情绪,毅然决然的抽剑凌空而去。 “何瑶......” “小师叔,如果我死了,请帮我好好照顾好洞虚爷爷,还有如果有机会,去见见我世尊。” 说完这句话之后,只见何瑶足尖轻点,身形飘忽,如同踏云而行,眨眼间就在这长安城中楼房之上快步穿梭而行,无声无息。 “哎,薄命之人多自弃,不屈之心惹祸端,纵有家仇深似海,枉送性命也枉然!” 陆小浩叹息一声随后也踏步追了出去,这是自己便宜师傅的孙女,也算自己半个情人,毕竟在这世上,除了洞虚道长,他就再无亲人,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陆小浩也算将何瑶当作自己的亲人了,现在他又这么忍心看着她去送死呢! “狗皇帝,受死!” “有刺客。” 看着直剑凌空袭来的女此刻,站在赵政身后的众臣纷纷逃散开来,赵政面色瞬间苍白如纸,仿佛被冰霜覆盖,双眼瞪大,瞳孔中倒映出刺客冷冽的刀刃。 本想挪开脚步,可此刻的双脚好似不听了使唤,未能挪动半分,眼见长剑直指他的咽喉而来,在不足半尺的时候,赵政紧闭双眼,迎接死亡的到来! 第20章 贼喊捉贼 “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国为民纲,国不正,民起攻之。父为子纲,父不慈,子奔他乡。子为父望,子不正,大义灭亲。夫为妻纲,夫不正,妻可改嫁。妻为夫助,妻不贤,夫则休之。” 景安城,祥春村,死人谷山巅之上,清风观静静地矗立,仿佛千年的守望者,见证了无数岁月的变迁。 观内,洞虚仙人一袭白衣,飘逸出尘,他的目光深邃,似乎能洞察天地间的玄妙。 银杏树下的几片落叶,随风轻轻飘落,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洞虚仙人轻叹一声,目光转向夜空中的那轮明月,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坎水、艮土、震木,三者皆动,天地之气不稳。” 他喃喃自语,手指轻掐,似乎在推算着什么。 “坎为陷,艮为止,震为动,此乃天地之变的前兆。” 夜色越来越深,苍穹如墨,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黑纱所笼罩。皎月当空,明亮如镜,但突然间,黑影如巨兽之口,缓缓向月亮吞噬而去。 月华初暗,银盘渐缺,光华如被轻纱所笼,若隐若现。月之边缘,似乎被火舌所舔,渐失其色,转为暗淡。整个天空都仿佛被一层阴霾所笼罩,气氛压抑而沉重。 月食愈甚,天地之间一片黯淡。月华尽失,唯余黑影。四周的风声也渐渐变得诡异起来,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涌动。 “心不死则道不生,欲不减则道不存,心不苦则智不开,身不苦则福禄不厚。” 洞虚仙人低声吟道:“不破不立,晓浴新生,凤凰涅盘,世道将变!” 他的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光芒。那轮被黑影完全吞噬的月亮,竟然在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光芒,仿佛要撕裂整个夜空。 “大明亡矣!” “但这也是新的开始。” 长安城。 “狗皇帝......” 何瑶在就要刺杀成功的时候,护在赵政身边的林逸风一剑斩出,强大的剑气将何瑶震退。 林逸风内力深厚,这一击也使出了八成之力,何瑶硬生生抗了下来,必是重伤,瘫倒在地口吐鲜血不止。 君王坐殿心惶惶,左相权倾四海疆。文韬武略无人敌,金殿玉阶皆俯首。龙袍之下隐忧色,玉阶之上思良将。一朝若起风云变,万里江山恐易主。夜来辗转难入眠,忧思重重绕心间。天下英雄皆在握,唯恐左相起狼烟。 “你是何人?为何要刺杀于朕?” 赵政缓了许久,方恢复帝王之容,平复了情绪后方才问道。 “户部侍郎王晟之女。” “王晟,上任户部侍郎,你就是逃跑了的罪臣之女?” 赵政回想了片刻之后,方才想起。 “罪臣?真是天子口中,万臣皆奸。” 何瑶冷笑,自己的父亲王晟在她心中是奸是恶她能不清楚吗? “你父亲仗着自己的权力,搜刮民脂民膏,勾结左丞相苟迟密谋造反,其罪当诛,昔日让你跑了,今日还敢进宫刺杀天子,其罪,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呵呵,那也不过是你父亲为了稳固大明江山下的一手好棋而已,当年左丞相苟迟在朝中权力滔天,暗中培养门生,赵高担心自己死后江山不固,便调查家父近些年所为,可却暗中派人修改户部账目,以此来嫁祸给左丞相,后判了我父亲一个勾结造反,天下群臣谁不知我家父一生清贫,又怎么会搜刮民脂民膏?” 在大明国户部侍郎的职责是负责大明天下的移民垦荒、招抚安置流民,鱼鳞图册、黄册,抑制豪民兼并,限制土地兼并。调剂余缺,减轻差役,对灾区和贫困人群进行抚恤救济。评估物价,征收山泽坡池、关市、坑冶之税,以及管理军需物资、漕运和官员俸禄的支给。编造户口册籍, 当初赵高在任的时候,左丞相在朝中权势滔天,可以说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左丞相苟迟私下结党营私,在外私自养着一群兵马,同时朝中三省六部皆有苟迟门生。 赵高当年已是行将就木,为了稳固大明江山,为自己的孩子赵政趟平这掌政路上的荆棘,于是布下一局,就为了扳倒左丞相苟迟。 “当年你父亲户部侍郎管的可是赋税,但所查账目之上,你父亲私自将诸多军需之资全部私自交给左丞相,这难道还不是密谋造反吗?” “账目?好一个贼喊捉贼。” 何瑶轻蔑一笑。 “不管如何,你父亲勾结左丞相造反已是事实,朕念为父报仇心切对朕的刺杀就不杀你,但你辱骂家父,辱骂当今皇帝,也是死罪,只要你愿意做朕的嫔妃,朕便饶你一命。” 赵政细看何瑶之后,才发现,这何瑶姿色比起他宫中妃子何瑶者,民间奇女子也,与宫中嫔妃相较,实非同流。其貌倾城,犹如朝霞初升,艳而不俗,丽而不娇。宫娥虽美,然多娇柔妩媚,如笼中鸟雀,失却自然之态。 何瑶之美,源于其质,天然去雕饰,清丽脱俗。眉如新月,目似秋水,唇若丹砂,肤若凝脂。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别样的风韵,令人见之忘俗。 宫中嫔妃虽华服加身,珠翠满头,然其美多浮于表面,难掩其内心之空洞。何瑶则不然,其美由内而外,自然流露,无需任何修饰。 故曰:何瑶之美,非宫中嫔妃所能及也。犹如明月与繁星之比,高下立判。 “哼,果然,大明在你手里消亡不无道理。” 何瑶启唇,声如珠落玉盘,对皇帝而言,言辞峻厉,直戳其心。 第21章 五雷破霄 “大胆!大明怎会消亡?大明基业千秋不朽。” 赵政缓缓高举双手,像是祷告。 “待我李湘大将军领兵回援,打退上南国,大明依旧是百国俯首的存在。” “倒是你,朕本不想杀你,可你屡次触犯朕的逆鳞,朕在给你个机会,要么,做朕的嫔妃,朕不杀你,要么......” “我选择后者,你杀了我吧!” “这么说你是答应做朕的爱妃了?” 赵政来到何瑶跟前,蹲下后细细打量这绝世美人。 “呸,狗皇帝,受死。” 看着近在咫尺的仇人,何瑶快速抽出腰间匕首,拼尽全力刺出。 “找死。” 林逸风再次挥剑而出,强大的威压不但拦下何瑶的同时,还要将其毙命。 眼见何瑶性命不保的危急时刻,黑夜的高空之中,一声暴喝传来。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下笔,万鬼伏藏——五雷破霄。” 随即,忽闻九霄之上雷音滚滚,雷霆万钧之势直逼大殿。 赵政面色骤变,惊疑间瞥见何瑶身旁林逸风使出的剑气已被一道无形之力化解,何瑶身形微晃,然得一线生机。 雷霆霹雳之下,殿顶碎裂,一道雷电破空而出,直逼赵政。 赵政大惊,慌忙躲避,却已不及,只得闭眼硬扛此劫。 “陛下小心。” 林逸风眼见赵政即将被雷电击千钧一发之际,手中剑身婉转,随后一道剑气劈出,一声炸响之后,宫殿恢复了平静。 “何瑶......你没事吧!” 黑夜之中,忽落下一人快速来到何瑶身边急切的安慰道。 “小师叔......你快走,你不是他的对手。” 何瑶见来人,心中虽喜,但仍旧担忧其安危,忙低声提醒。 “我带你走!” 陆小浩说完抱起何瑶就要离开。 “你真当我不存在吗?” “拿下他!” 赵政龙颜大怒,今日多次被刺杀,使得他时时刻刻神经紧绷,现在这来人压根就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这让他堂堂大明天子威严何在? “既然来了,就都别走吧!” 林逸风再次挥动手中长剑,刹那间剑气纵横,凌厉无比。 这一剑,仿佛携带着破晓万钧之势,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发出尖锐的破空声。 剑光闪烁间,仿佛有无数条银蛇在黑夜中狂舞,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卷。 风,因剑气而起,呼啸着在夜空中穿梭,将周围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 云,似乎也被这剑气所惊动,开始翻滚涌动,露出了更多的月光,照亮了这片战场。 “一剑破空。” 随着林逸风这一剑的挥出,强大的剑气席卷而来。 陆小浩一只手抱着何瑶,一只手快速掐诀。 “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随后抱着何瑶踏柱凌空跃起,在他跃起后,天上滚滚神雷随空落下,和林逸风强大的剑气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时间,电光四射,整个场面变得异常壮观。 然而,陆小浩毕竟与林逸风不在一个境界,在与林逸风的剑气交锋中逐渐处于下风。 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支撑着,但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何瑶心急如焚,她深知再这样下去,陆小浩势必会受伤,甚至还会因此丢失性命。 “小师叔,放下我,你自己走......” 她挣扎着想要挣脱陆小浩的怀抱。 但陆小浩却紧紧抱住她,不肯松手。 “要死一起死!你是那老家伙的孙女,我若让你死了,我回去怎么给他交代,他不得打死我啊!” 就在这时,林逸风看准时机,猛地发力,剑气如长虹贯日般直射而来。 陆小浩看到林逸风的这次攻击,心中虽说无力抵挡,更是避无可避,但依旧并指画圆,快速的在自己跟前结了一个盾。 “轰。” 脆弱,非常脆弱,林逸风的剑气还未碰到陆小浩结印的护盾,就在顷刻间冲破。 眼见剑气袭来,陆小浩也只能闭眼等待死亡的到来,关键时刻。 眼前一道金光乍现,悬挂在陆小浩胸口上的一柄小剑顿时爆发出金光,金光以圆形爆发开来,向四周扩散而去,轻松的化解了林逸风的霸道剑气。 陆小浩得以解脱,毫不犹豫,抱着何瑶凌空逃命,消失在这夜色之中。 “怎么让他们就这样跑了?” 赵政大怒。 “陛下,这来人颇为神秘,但应该是那人的弟子,刚才他使用的三千雷就是那人的闻名神技,若是他本人到场,我未必能接下那三千雷,但也勉有抵御之力,只是,刚才我能将其击杀,他胸前的配饰爆发的金光着实强大,抵御了我的剑气,所以才让他跑了。” 林逸风道。 “那人是何人?” “回陛下,我口中所说之人就是江湖上三大顶峰高手之一的洞虚仙人,他是一个道士,成名绝技就是刚才这人使用的三千雷。” “你是剑圣,你若对上三大顶峰高手,几成胜算?” “不足一成。” “堂堂剑圣,不足一成胜算,他们到底有多强,连你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已经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而实力,无法估量,但只要他们愿意,挥剑即可毁天灭地。” 赵政闻言,心中涌起滔天巨浪,沉吟片刻,道:“此等高人,竟能挥剑毁天灭地,实乃世间罕见。若能得其一助,朕之大明定能一统天下,万邦来朝。” 林逸风见赵政意动,摇头叹道:“陛下,洞虚仙人等三大顶峰高手,早已超脱凡尘,不问世事,非世俗之纷争所能动摇其心。” “朕能让他们享尽世间荣华富贵,身边佳人成群。” 赵政道:“只要他们愿意来助我统一天下,除了皇位,只要他们想要什么,朕都愿意给!” “陛下,这些人性情高傲,看世人如风中尘埃,河中雨滴,山间蝼蚁,又怎会协助陛下一统江山!” “哼,如此能人,不为朕所用,危我江山社稷!” “陛下,绝顶之士,他们一心修炼,只为成就大道不为世间纷争所扰,亦不涉朝政纷斗之境。” “也罢!既不能为之所用,便不强求。” 赵政一听,神色稍缓。 “陛下,城南告破......” “陛下,城北告破......” “陛下,城西大量上南国兵士已涌入而来!” “陛下......” 第22章 生如蝼蚁 长安城外,伫立着一座废庙。 这座废庙仿佛被岁月遗忘的荒野之中,它是时间洪流中一艘搁浅的古船,静静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今日的苍凉。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这废弃的建筑上,为其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却也难以掩盖那份深藏的寂寥与荒芜。 废庙的布局依稀可见其往昔的庄严与宏大,虽已破败不堪,但整体框架仍保持着一种错落有致的对称美。 庙门早已失去往日的辉煌,两扇厚重的木门半掩半开,门楣上的雕刻虽已模糊,但仍能辨认出梵音寺几个大字,门轴因年久失修而发出刺耳的吱嘎声,仿佛是时间的低语,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步入庙内,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腐朽的混合味道。 大殿中央,原本供奉神像的高台已空无一物,只留下斑驳的壁画和剥落的金箔,记录着曾经香火鼎盛的场景。 壁画上的人物栩栩如生,却因岁月的侵蚀而显得模糊不清,他们的眼神似乎仍凝视着远方,却再也等不来信徒的虔诚膜拜。 四周的廊柱,虽经风雨侵蚀,仍顽强地支撑着这片废墟的天空。柱身上雕刻的莲花、祥云等图案,虽已褪色,但仍能感受到匠人精湛的手艺与对美的追求。 然而,这些精美的雕刻如今却成了时间的见证者,默默地看着这座庙宇从繁华走向衰败。 再往深处走,是几个小型的偏殿和厢房,它们或坍塌成堆,或仅余残垣断壁,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现在的凄凉。杂草丛生,野花点缀其间,为这废庙增添了几分生机,但更多的是一种荒凉与孤寂。偶尔,一两只小鸟掠过屋顶,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声,似乎在为这沉默的废墟增添一丝活力。 废庙的四周,是茂密的丛林,树木参天,枝叶繁茂,将废庙包围在一片幽暗之中。黑夜尚未散去,明亮的月光,透过参天树木斑驳地洒在废庙的墙壁上,映出岁月的痕迹。 废庙的屋顶上,瓦片破碎,露出斑驳的夜色。 风吹过,屋顶上的杂草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在废庙的一角,一座石塔倾斜着,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塔身上爬满了青苔和藤蔓,与周围的树木交织在一起。 废庙的内部更是荒凉破败。神像已经倒塌,只剩下残破的基座和散落一地的碎片。 祭坛上布满了灰尘和落叶,仿佛已经很久没有人前来祭拜。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潮湿而腐朽的气息,让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 在废庙的角落里,还可以看到一些残留的香炉和烛台。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还在等待着信徒的到来。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物品也逐渐被岁月侵蚀,变得锈迹斑斑,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整个废庙都被一种荒凉而神秘的气息所笼罩。这里没有人的喧嚣和纷扰,只有大自然的静谧和废墟的荒凉。它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世界,让人在探寻中感受到一种莫名的震撼和敬畏。 陆小浩抱着何瑶来到这里之后,慌忙生火,现在秋风渐隐,冬意渐浓,天地肃杀,寒气逼人。霜露凝结,草木凋零,山川萧瑟,岁月如流。凛风凛冽,万物藏锋,寒气侵肌,人间转眼进入冬寒之界。 “咳咳。” 过了许久,何瑶开始又有转醒,朦朦胧胧的看见陆小浩坐在眼前,身边的是柴火,燃烧得很旺,烤得四周暖洋洋的。 “醒了?” 陆小浩听见动静道。 “这里是哪里?我们还活着?” 在林逸风使出最强一剑的时候,何瑶就昏迷了过去,后面的事她一点也不知晓,醒来后四处打量。 “长安城外一座废弃的古庙。” 陆小浩叹了口气道:“我们在这里等投胎呢!” “谁叫你救我的,你只要去完成我交代你的事情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来救我?” 何瑶掩面,珠泪潸然,泣不成声。哀愁如织,凄婉动人,泪滴晶莹,宛如断线之珠,洒落衣襟。她悲从心来,难以禁抑,似梨花带雨,惹人怜惜。 其心绪如潮,五味杂陈,喜忧参半,难以名状。酸甜苦辣咸,交织于胸,难以言喻。心中所感,犹如乱线难理,愁肠百结。 沉默了许久才道:“如果你不救我的话,你也不会死,我报家仇,你为何要掺和进来,还白白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既已逝矣,言之何益?宜安心往生,倒不如安安心心的投胎,至于你欠我的这条命,下辈子当牛做马还我吧!毕竟我也还不想死,哎!” 陆小浩拿起手中树枝扒拉一会儿火堆过后又道:“等一会儿,黑白使者将至,引我们入轮回之道。谈谈来世,你欲投何胎?” “我想投胎为豚,无忧无虑,无仇无怨,无痛无苦。你呢?” 何瑶想了想道。 “扑哧。” 陆小浩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这投了和没投一样。”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很蠢,明知道不是剑圣林逸风的对手,偏要赶上去送死,你这和豚有什么关系?”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家仇大恨,百余条性命活生生的死在我眼前,死得极其所冤,我若不报此仇,难无颜下去见宗族。” 何瑶眼神黯然,盯着篝火呆呆的发愣,对于她来说,兴许死亡才能让她卸下报仇的千斤重担,现在既然死了,那她也不用日夜受其煎熬。 “所以为了报仇,性命都不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这哪里是去报仇,分明就是去送死,所以啊!你很蠢,与豚无异,下辈子也就别想着投胎什么豚了,你现在都是。” “你......你......如果能报仇,我死又何妨,在这世间,我已经无亲无故了,再也没了牵挂,我还害怕死吗?” “噗。” 何瑶胸中本就憋着一口闷气,在被陆小浩这么一刺激,顿时吐了出来。 “好了,你被剑圣林逸风剑气所伤,内脏淤血颇多,唯有气急攻心良方才能救你,现在吐出来了,你感觉好些了没有?” 陆小浩起身靠近何瑶,伸出手握住何瑶的手腕,三指悬于何瑶脉搏之处,号脉许久,陆小浩眼色稍有舒缓,开口道:“淤血已除,修养些许时日便可恢复。” “所以我们没死?” “对啊!你要是死了还能感受到疼痛?你要是死了还有这乱七八糟的七情六欲?你要是死了还能感受到这火的温热?你是不是报仇报傻了?” 陆小浩说完,回到原处坐下,拿着手中的树枝叹道:“卧久者行必远,伏久者飞必高,鱼乘于水,鸟乘于风,你我乘于时。 器不利,可借。 术不精,可练。 法不强,可学。 道不通,可悟。 时不逢,可等。 命由天定,运有己作。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口口声声说报仇,等了这么多年,等来了这个契机,可心沉不住,白白错失良机还差点断送自己的性命,不值当啊!正所谓生如蝼蚁难逆天,鸿鹄之志梦云烟。薄命之人多自弃,不屈之心招祸端!天蒙乌云地遮尘,不屈人下难生存。梦马韶华终将醒,乾坤早定牛马身!” 第23章 任君采摘 朝霞初上,天边微熹,鸟雀嬉戏间,破晓之光渐显。 庙宇残破,穹顶开裂,阳光斜透,金光斑驳,洒于尘埃之间,犹如佛光普照,万籁俱寂,惟见此光,似有神灵显现。 一束阳光照在陆小浩脸上,强烈的光线让他从梦境中悠悠转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向屋外,此时天色破晓,晨光熹微,万物静谧,唯闻鸟鸣。 昨夜与何瑶彻夜长谈,聊至五更方才入睡。 转身看向篝火对面的何瑶,此刻还在熟睡,昨日身受重伤,也需些时间休息。 陆小浩醒来过后,来到屋外,想寻些野果止饥,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便向四周寻去。 步出梵音寺,晨风拂过,带着一丝清新的草木气息,环顾四周,只见树木葱茏,绿意盎然,但在这荒芜之地,再加上这些年君王昏庸,百姓食不果腹,这山间之物便是能吃则摘,能用则移,想要寻得野果实属不易。 穿过一片荆棘丛,跨过一条浅溪,终于在一处山崖边发现了几株野果树,只可惜这野果树上并无果实,地面原是杂草丛生,走的人多了,便成了一条路,想必不少人看到这颗果树,也来寻觅一番。 四处张望了一会儿,陆小浩摇头叹息,心想今日恐怕要忍耐饥饿了。 正当陆小浩以为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忽见远处草丛晃动,摇摆的树枝下好像有什么东西。 陆小浩随后放慢脚步,轻声来到到丛林前,细细察看之下,不足五尺,便见丛林之中有一团雪白的绒毛。 是一只匿于密林之间觅食的白兔,身姿矫健,体型肥厚,毛色如雪。 闻人声,即警觉跃起,欲遁之状毕露。蓦然见人影,疾如闪电,转身欲奔,然犹徘徊于林畔。 陆小浩见这到手的食物将要脱手,随手从腰间抽出一根银针,“休”的一声射出,不偏不倚的命中野兔命门,不到喘息时刻,这野兔便倒在这丛林之中。 这副银针,乃洞虚道长所赠,精致非凡。 银针共计一百零八根,每根皆细如发丝,闪烁着淡淡的寒光。其上三十六根为金针,色泽金黄,宛若天边初升的朝阳,熠熠生辉,象征着天干中的三十六位神只,掌管着宇宙的刚阳之力。下七十二针为银针,冷冽如月,寓意地支七十二候,蕴含着大地的阴柔之气。 快步拾取已经毙命的野兔,陆小浩心中一阵欣喜,他提起兔儿,步伐轻快地准备返回破庙。行至半途,忽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而来的是几声粗犷的喊叫。 “啊!是野兔?” 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与贪婪。 陆小浩抬头望去,只见几名衣衫褴褛的饥民正急匆匆地朝他奔来,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饥饿与绝望,仿佛眼前的野兔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快抢过来!” 饥民们见到野兔,眼中立刻燃起了疯狂的贪婪之火。 他们纷纷加快脚步,如同饿狼般朝陆小浩扑去,嘴里叫嚣着:“野兔是我们的,快交出来!” 陆小浩面对突如其来的饥民,纷纷向后退去几步,他本心存善意,不想出手伤了这些人,毕竟乱世之下,能苟活下去的人,谁不想有一线生机,本想好好解释一番。 谁曾想一名饥民率先冲到了陆小浩面前,挥拳便打。 眼见饥民对自己发起攻击,陆小浩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侧身一闪,躲过了这一击,同时反手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那人的下额上。 只见那人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 其余饥民见状,更加疯狂地扑了上来。 他们或拳打脚踢,或撕扯抓挠,试图将陆小浩制服。 然而,陆小浩却如同猛虎下山,毫不畏惧。 他左冲右突,拳脚并用,每一次出击都准确而有力。 饥民们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的攻击却毫无章法,很快便被陆小浩一一击破。 有的被一拳打中鼻梁,血流满面;有的被一脚踢中小腹,痛得弯下了腰;还有的被陆小浩抓住手臂,一个过肩摔便摔出了数米远。 打斗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陆小浩如同一位战神般在饥民中穿梭。 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误。 饥民们虽然疯狂,但在陆小浩的猛攻下,很快便溃不成军。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陆小浩终于将几名饥民全部击倒。他吐出一口热气,望着倒在地上的饥民们,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之情。 他知道,这些饥民之所以会如此疯狂,只是因为饥饿和绝望。 但是,他也不能因为同情而放任他们抢夺,毕竟人多肉少,哪怕将这只野兔给他们,也不能让他们饱腹,甚至为了争夺,他们自己人都会抢斗起来。 陆小浩随意扫了这些人一眼,提起野兔,继续向破庙走去,刚才他并未下重手,这些人也只是皮外伤,再加上他们经常食不果腹,压根就没有什么战力。 走出不远。 “扑通。” “大侠,我知道你武功甚高,但我已经数日未能充饥,如今实在是饿的不行,求大侠......只要你把这野兔给我,我愿暂借可怜腰与大侠,行洪流入渠之事,只要大侠愿意将手中野兔赠与奴家,奴家愿意侍奉大侠,任君采摘。” 陆小浩跟前,跪着一位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少女衣衫不整,头发凌乱,但五官却是极为精致,衣着的残破,使得她四不避光,稍有晃动间,白光忽现。 跪在地上之后,眼神死死的盯着陆小浩手中野兔,口中直咽唾沫,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难免会有这些为了求存之人,不惜以身换生。 在清风观的时候,陆小浩曾在书中看到这样一句话:“自怜胶漆重,相思意不穷;可惜尖头物,终日在皮中。下官咏刀子数捺皮应缓,频磨快转多;渠今拔出后,空鞘欲如何!” 当初,陆小浩一直认为书中所言并非真实,可今日一见,诚不欺我。 “你走吧!” 陆小浩错开跪地的女孩就欲要离去,只因破庙之中,何瑶重伤,需要这只野兔为其补身体,而现在陆小浩已经出来些许时辰,若再不回去,唯恐何瑶安危。 “大侠,求求你,行行好。” 少女着急起身,退去遮羞物,死死的抱着陆小浩。 “我家有一妹,患有疾病,我须将这野兔拿回给她补身体,实在没有办法。” “大侠,我只求喝一口汤,就喝一口汤就行。” 少女苦苦哀求。 “大侠,我......我求你,只要你答应,让我做什么都行,我已经多日未曾进食,如今......如今......” 少女话语哽咽,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好吧!你且随我回去,待这野味熟时,分你些许便是。” 陆小浩无奈,只得点头欣许。 “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女孩起身,白光乍现。 “你......” 陆小浩慌忙转头回避,初入尘世,哪看得了这些,况且年少,心中免不了热血翻涌。 女孩见状,慌忙整理衣着,随意将凌乱的发丝理顺之后便道:“大侠,我......” 陆小浩回过身来,见女孩整理好了之后开口:“走吧!” 第24章 卖国贼 回到破庙,何瑶已然苏醒,目光流转间,瞥见陆小浩身旁站有一位容若朝霞映雪、面如桃花的秀丽女子,心中不免生疑,便问道:“这位是?” “她叫尹梦仪,我在溪边抓野兔时遇见的,我见她孤苦无依,便带她回来。”陆小浩忙解释。 “哦?是吗?” 何瑶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看来小师叔倒是挺会怜香惜玉的。” “何瑶,你莫要胡说,我陆小浩岂是那般轻薄之人?” 陆小浩正色道。 “哦,是这样吗?” 何瑶玉手扶额,眼神不怀好意的看向陆小浩道:“行了,放心,我不跟洞虚爷爷说的!” “何瑶,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堂堂正人君子,怎会乘人之危,行苟且之事?” “行了,我也没说啥,反倒是你,心神不宁,指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见过令妹。” “哟,还是一个书香门第家族的女子,小师叔,你可真有福气。” 何瑶细细打量了一番后看向陆小浩。 “哎......不是,何瑶,我俩真没什么!” “我也没说你有什么对吧,小师叔,你怎么还激动上了呢?” “你爱信不信。” 陆小浩坐下快速翻动着手中的野味,没有说话。 三人坐下过后,尹梦仪则是低下娇容,眼神中充满了无措与不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气氛,让人喘不过气来。 他们的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平静。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每一刻都像是被拉长到了极致。 “额,何瑶,现在伤势好些了吗?” 陆小浩看了看两女,随后问道。 “嗯,好多了。” 何瑶不冷不淡的回了一句,随后又再次陷入沉默。 陆小浩翻滚着架上的野味,这一刻,他很希望这野味瞬间成熟。 “咕咚。” 一个极其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沉默,随后。 “咕咕咕。” 饮梦仪低垂眼睑,脸颊微红,似那初绽的桃花,娇羞之情溢于言表,她轻咬朱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犹如秋水微澜,尽显女儿家娇羞之态。 玉手轻捻衣角,眼波流转间露出几分羞涩,犹如初春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轻启朱唇,欲语还休,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蔷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没事,马上就烤熟了。” 一炷香过后,四周弥漫出诱人的肉香。 “咕咚。” 尹梦仪见到烤熟的野味,咽了咽口水,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小浩手中的野味。 “嗯,熟了。” 陆小浩撕扯下一小块放入嘴中道:“吃吧。” 说完拿起身边采来的蕉叶将野味放在上面。 “诺。” 陆小浩扯下一块兔腿,递到尹梦仪跟前。 “谢谢陆公子。” 尹梦仪拿过兔腿过后,连连道谢。 “小师叔,还说你俩没什么,我看啊......” “唔。” 何瑶话还没说完,陆小浩快速再扯下一只兔腿堵住何瑶的嘴。 “小师叔......啊......烫。” 何瑶急忙伸手将兔腿拿下道:“小师叔,你想杀人灭口吗?我都说不跟洞虚爷爷说了。” 长安城。 “参见陛下。” 上南国大军攻破长安城过后,经过昨夜厮杀,已将大明御林军及都卫府的将士杀净,此刻大军直面大明天子赵政。 度渝微微鞠躬行礼。 “上南小国休得猖狂,待我大明李湘将军带兵回援,定让你们......” “陛下,如今你大明李湘将军带领的十万大军已经被瓦剌覆灭了,你真的以为瓦剌会出手帮助大明吗?当年柱国公重创瓦剌,他们本就是心胸狭隘之人,又怎么会帮助自己的敌国,你现在孤立无援,呵呵,我上南国才是这大陆的唯一统领。” 度渝未等赵政说完,打断道:“哦,对了,你身边的剑圣林逸风可不是什么善人,私自窝藏郡瑶公主,才导致瓦剌不助你,你导致如今这个局面其实也是你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不过......。” 度渝眼神微眯,看着林逸风道:“剑圣剑术非凡,我实在想不通剑圣为什么会屈身成为一个昏庸皇帝的护卫,难不成?剑圣也有凡心,动了七情六欲?” “什么?” 赵政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剑圣林逸风道:“他说的是真的?” “陛下,我可知道,你为了抵御我上南国,欲将郡瑶公主与瓦剌和亲,以此让瓦剌出兵拯救大明,你派御林军日夜守着国公府,守密森严,一般人怎么可能让一个活人在这御林军眼皮子底下消失,我看整个大明国也恐怕只有剑圣林逸风有这般手段吧!” 度渝冷笑道:“你说呢,剑圣?” “是,是我将郡瑶公主救出藏起来的!” 林逸风神色缓然,说话不卑不亢,或许对于一个剑术超凡的人来说,真理从来不需要解释。 “你为何要这样做?” 赵政大怒,如果林逸风不这样做,那和亲一事就能照常,瓦剌也会派兵打退上南国,可现在什么都晚了。 “我倾心郡瑶公主。” “就为了一个女人?林逸风,你就为了一个女人置大明于不顾吗?” 赵政气急,他怎么也没想到,造成如今局面的居然是自己最信任之人。 “呵,陛下,你认为我为什么入宫给你当护卫,就凭你赏赐的黄金百两,高官厚禄吗?我压根就对这些不感趣,我入宫就是为了郡瑶公主而来。” “你就不能等到大明危机解除吗?如果你早些说,我定会将她许配给你。” 赵政道:“可你居然为了一个玩物,让大明覆灭,你......” “玩物?是,在你眼里,天下之人都是玩物,但郡瑶公主不是,还有,等这件事过了,如果我不将她救出,若是到了瓦剌,那就真的晚了。” “这天底下万千佳人,你要谁朕都会给你,为什么偏执着于一个郡瑶公主,为什么是她?” “好了,不用说了,该上路了。” 度渝打断二人会话,一声令下,上南国大军齐齐向前踏出一步,就这一步整座皇宫都地动山摇,就这一步踏灭了大明。 “饶命,度将军饶命。” 赵政身后的一位大臣急忙出来,跪伏在地。 “左都御史?” 赵政一看此人,甚是熟悉,这可是他朝堂中的得力干将,也是他委以重任的人。 “你是谁?” 度渝看了一眼面前跪地之人道。 “度将军请看。” 左都御史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呈到度渝跟前。 “哦,原来是你啊!” 度渝看完书信后脸上阴冷一笑,打量着面前的左都御史。 “是,是小人,还请度将军饶命。” “卖国贼,你怎配做我上南国丞相。” 度渝不冷不淡的说道:“来人啊!杀了吧!” 第25章 剑破苍穹 “度将军,贵国皇帝与我之约,言犹在耳,只要我蛊惑赵政杀死柱国公,刺探大明军情,监视赵政,今我已功成,贵国承诺的丞相之位,理应兑现。你此刻竟欲杀我,难道就不怕贵国皇帝因此而降罪于你吗?” 左都御史瞪视着度渝,语气中充满了威胁。 “你......左都御史,朕待你不薄,你居然蛊惑朕杀死国舅,还刺探大明军情,你置大明于何地?” 赵政面色铁青,愤怒如潮,怎么也未曾想到,自己提拔起来的国之重臣,如今不但出卖了大民,还蛊惑自己杀死舅舅柱国公,当初就是这小人献计让自己杀死舅舅,因为瓦剌在上南国入侵之前就派来使者告知,只要赵政完成两件事就帮助大明,当初赵政一直以为大明百万大军从未消亡,所以对此嗤之以鼻。 但这左都御史告知柱国公在朝堂之上妖言惑众,说当今圣上昏庸无道,想要自立为王,赵政自然不信,但也在心中埋下了杀死柱国公的种子。 直到上南国攻破景安城,长驱直入长安而来,柱国公多次入宫进柬赵政才知大明早已不是昔日的大明,更不是这群臣空中盛世太平,繁荣昌盛的大明,得知大民局势困境重重,方答应瓦剌此事。 处死大明功臣柱国公,再将柱国公小女下嫁与瓦剌天可汗和亲。 可现在看来,这一切只不过是瓦剌为了除掉一根心头刺罢了。 “昏君,你无能至极,大明在你手中迟早灭亡。我只是提前将大明从水深火热中解救出来,何错之有?” 左都御史轻蔑地瞥了赵政一眼,傲然道:“如今我已是上南国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必将名垂......” ‘噗’。 只见左都御史胸前一把血刃眨眼穿出,冒着热气的鲜血不停的向下滴着,左都御史有些不相信的扭头。度渝在左都御史身后,手中握剑,一把扶着摇摇欲坠的左都御史道:“哦,是吗?” “你......你......你居然敢刺杀丞相,你们皇帝是不会放过你的。” 左都御史血话齐出,指着度渝有些瞠目结舌,但更多的还是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度渝会杀死自己,况且,上南国的小皇帝与自己可是有约在前,务必要保证自己的安全。 可现在度渝将自己杀死,难道他真的不怕皇帝怪罪吗? “呵呵,丞相,谁给你的官职?” 度渝冷笑,随手将这大明叛徒扔向一边。 “你......你要做什么?” 看着度渝一步步逼近,赵政连连后退,躲到剑圣林逸风身后,而在赵政身后的大臣,此刻已被上南国士兵牢牢控制。 “林逸风,你的对手不是我。” 度渝说道。 随即半空之中一道白影缓缓降落。 大明皇宫午门之上,此刻尸骨累累,血流成河,肃穆和肃杀的气息弥漫整个皇城,高空俯望下,密密麻麻的军士包围了整座城池。 “许久不见啊!剑圣。” 来人一袭白色长裙,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轻轻地披在肩上,布帛紧束也突兀出两座高峰,腰间束着一条白色束带,将其身材勾勒得宛如杨柳。 落地之后,躬身行礼,嫣然一笑道:“剑逍遥弟子剑无双拜见剑圣前辈。” “剑逍遥的弟子,剑无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夫君就是剑无名吧!如果你夫妇二人都在的话,兴许还能拦上我片刻,但就你,拦不住我。” “晚辈剑无名见过林前辈。” 高空,一道身影缓缓落下,落地之后便与剑无双并肩站在一起。 “呵,都到齐了。” 剑圣林逸风轻笑一声。 “剑圣,许久未见。” 剑无名道:“昔日,剑圣与家师一战,未分输赢,我等都是得以家师剑道绝学真传弟子,虽未能领悟全部真谛,但我夫妇二人也有与剑圣您一战之力。” “今日,谁若阻,剑破之;谁若犯,便以血洗之。” 林逸风缓缓拔剑。 随着剑矢出鞘,一道寒光照射而出。 剑无名夫妇二人也快速抽剑,面对十大高手排名第七的剑圣,他们还是不敢有丝毫懈怠。 “得罪了,前辈。” 电光火石间,林逸风数剑斩出,剑无名夫妇凭借灵活的身法快速躲开,随后便开始左右对林逸风出击。 “一剑破空。” 林逸风目光一凝,眼角微眯,手掌宛转,长剑在他手中快速翻转,随后剑矢便悬停在半空之中,化拳为掌,迅速击打剑柄之上。 “咻咻咻。“ 无数道剑气便环绕在林逸风四周。 剑圣林逸风中指宛转,拇指按住,随即弹出,一道道剑气便飞驰而出。 “风起云涌剑意生,心随剑走步如风。轻舞飞扬似柳絮,飘渺无形任西东。” “逍遥剑诀第七式追风逐影去。” 剑无双侧身躲过一道剑气,随即踏空而起。 双手结印,剑旋转于身前,随后一指点出。 “剑尖点破世间霜。” 林逸风的剑气向二人袭来之后,剑无名跃起躲过,也快速出击。 “三跃穿云刺天际,剑气纵横贯长空。” “咻咻咻。” “砰砰砰。” 三人乱战到一起,无数的剑气四散而去,周边将士更是因为来不及躲避,或被拦腰斩断或剑气断臂。 剑气纵横交错,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整个午门。赵政躲在石狮后瑟瑟发抖,而上南国的将士们也纷纷退避三舍。 激战之中,林逸风身形如电、剑影如风,每一次出剑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而剑无双夫妇也毫不示弱,他们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默契的配合,一次次化解了林逸风的攻势。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林逸风逐渐占据了上风。他凭借着深厚的内力和精湛的剑术,将剑无双夫妇逼得节节败退。 “这么些年的朝拜,也是时候结束了。” 度渝缓步来到赵政跟前,看着眼前这位大明君王,此刻却如丧家之犬般躲在石狮后,不禁只觉好笑。 “别杀我,你要什么,朕都可以给你,朕......” “大明已经不复存在了,你拿什么给我?拿你所谓的皇权吗?” “林剑圣,救朕。” 眼看度渝即将下手,赵政不得高呼救命。 “休得放肆。” 林逸风扭头,长剑飞出。 “啊。” 度渝回头,只见一把长剑御空而来,惊恐让他一时来不及做出抵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长剑破空而来。 眼见这长剑就要杀死度渝时。 “四旋斩月破虚妄,剑尖所指无不从。” 剑无名一剑刺出,格挡开了林逸风使出的剑,剑道偏移,贯穿了一整个石狮子。 随后,三人的战场迁移到此处。 “剑破苍穹。” 随着林逸风使出成名绝剑,苍穹之后落下一把巨剑,向地面剑无名夫妇袭来,强大的威压,将在场之人全部震翻在地,更有甚者,口吐鲜血。 “九转乾坤定胜负,剑指苍穹傲群雄。” 眼见苍穹之中,巨剑骤现,剑无名夫妇齐齐使出逍遥剑诀第九式九转乾坤定胜负,剑指苍穹傲群雄,随着这一击使出,高空之中数把剑影快速飘动,形成一个圆圈,最后形成一张剑网。 “轰。” 一声炸响过后,剑网破碎,巨剑直击地面剑无名夫妇。 烟尘四起,地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待烟尘散去过后,只见剑无名夫妇二人齐双双的倒在这坑洞之中。 剑无双原本洁白的长裙,此刻已经变得黢黑,很显然,林逸风使出的这一剑,二人压根承受不住,躺在这坑洞之中,俨然没了战斗力。 第26章 你们继续 “剑道之争,胜者为王,但我不杀你们,不是因为我害怕你们师傅,而是他清理门户与我无关。” 林逸风手持长剑,冷视着二人。 “好一招剑破苍穹,剑圣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啊!” 声音苍老,仿佛来自九霄云外,声音低沉而有穿透力,散开在整个午门之上。 “走。” 林逸风毫不犹豫,拉起皇帝赵政便快速离开午门,迅速向长安城外奔袭而去。 “别放走他们,给我追。” 度渝见赵政逃离,挥手命士兵追去。 日暮时分,斜阳西下,天边,残阳如血,将天空染得一片通红。余晖洒在草地上,泛起层层金色的涟漪。远处,群山连绵,近处,遍地尸骨,令人心生寒意。 长安城外,平原之地,林逸风提着赵政在这大地之上急行,健步快速跃起。 “咻咻咻。” 三支利箭破空而来,携带着肃杀之意,箭矢犹如银色的流星,划破日幕,带着凌厉的气势疾驰而来。 “不好。” 感受到身后传来强烈的威压,林逸风大感不妙。 急忙纵身一跃,想要躲避这箭矢的破空之力,可为时过晚,还未跃起,箭矢便刺穿了他的大腿。 随后一只箭矢是胸膛,另外一只箭矢划破赵政的脸庞后飞驰而过。 “啊。” 箭矢划过,赵政惊呼出声。 “陛下,你没事吧!” 林逸风来不及顾上自己身体传来的疼痛,问道。 “朕快死了。” 赵政一摸脸庞,鲜血直流,顿然脸色苍白如纸,纷纷怒骂:“你护驾不利,罪该当诛。” “陛下,我......” 林逸风话未来的及说完,便昏倒在地。 “废物。” 见林逸风倒地,赵政唾骂一句之后,便快速逃命。 夜幕降临,长安城外山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大火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空,熊熊烈火在山林中肆虐,树木在火舌的舔舐下迅速化为灰烬,火光中,无数火舌如同贪婪的巨兽,吞噬着一切生命。 山风呼啸,助长了火势。火势迅速蔓延,一片火海连绵不绝。 火光照亮了山谷,也照亮了惊恐的野兽和逃窜的生灵。它们在山火中哀鸣,声音凄厉而绝望。 火焰跳跃着,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火舌舔舐着树木的枝干,发出吱吱的烧焦声。火势所到之处,一片焦土,再无生机。原本郁郁葱葱的山林,此刻只剩下灰烬和焦黑。 夜空中,浓烟滚滚,遮天蔽月。 长安城外,破庙。 夜幕夜幕低垂,星汉灿烂,天地之间,一片静谧幽深。 月华如练,洒落人间,皎洁如玉,映照着山川大地。 夜色如墨,深邃无垠,星辰点缀其间,熠熠生辉,犹如万点灯火,照亮天际。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也吹散了云层的遮挡,使星空更加清晰明亮。 银河流转,迢迢千里,宛若一条玉带,横亘天际,引人遐想。 远山如黛,隐于夜色之中,只余轮廓,朦胧而神秘。近水潺潺,倒映着星光月色,波光粼粼,宛如一幅水墨画卷,令人陶醉。 “陆公子。” 尹梦仪缓步来到陆小浩的跟前,随后宽衣解带。 “你......你......你干嘛?” 陆小浩惊得瞬间弹起,连连后退,瞪大的双眼急忙转移,不忍直视尹梦仪那在夜色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 尹梦仪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露出一丝苦涩与坚定:“陆公子,今日小女答应您,怎能失约,今夜过后,我......我......便是陆公子的人了。” 说完这话,只见尹梦仪脸颊之上顿起一阵绯红。 “尹姑娘,我......我给你吃的并非是为了馋你身子,你大可不必这样。” 陆小浩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声音中带着些许颤抖,对一个刚下山不久,未经历什么人情世故的他来说,这莫不是一场极大的考验。 “我......我......可我没什么报答您的恩情,唯有这糟践之躯,我......陆公子,您莫不是嫌弃我?” 尹梦仪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若陆公子嫌弃,梦仪愿给公子当牛做马,偿还这一饭之恩。” 陆小浩闻言,心中如遭雷击,这世道都什么跟什么,动不动就要当牛做马,动不动就要以身相许。 “梦仪姑娘,其实你大可不必,就一点吃的,不必这样,我......我不是嫌弃你身......呸......我不是嫌弃你,只是这......这只是举手之劳,你无需这般,要不,你......你要不先把衣物穿上。” 陆小浩尬然,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若梦仪姑娘真想报恩,今后请我吃一顿就可以。” 尹梦仪摇了摇头继续道:“陆公子,奴家就是想找一人栖身,还望陆公子不嫌弃奴家。” 说罢,尹梦仪缓缓脱下外衣,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的美好,都凝聚在这一刻。 陆小浩呆立当场,有些傻眼,但目光不敢直视尹梦仪。 “陆公子,您......您就......” “咳咳,啊,打扰了,打扰了。“ 在尹梦仪扑向陆小浩的时候,出去透气的何瑶恰巧回来,入眼便是此景,不禁惊呼出声,慌忙退了出去。 片刻,陆小浩走了出来。 “何瑶,不是你想得那样,我......她......” “你不必解释,男欢女爱嘛,人之常情。” “哎,真不是这样。” “哎,小师叔,我是非常非常相信你的,你和梦仪姑娘清清白白,绝不会行龌龊之事。” 何瑶眨眼道:“小师叔,你是不是怪我打破你的春宵一刻的好事?” “不是......我......你......真不是......” “小师叔,你早些跟我说,那我就不回来了,哎,我的错,我的错,小师叔,你俩继续,我看山那边起火了,我得去看看,你俩继续,放心我不会回来打扰的。” 何瑶说完匆匆离去,一边走一边招手。 “陆公子......” 尹梦仪整理好衣物来到陆小浩身边。 “梦仪姑娘,你先待在这破庙之中,莫要出去,山那边起火了,我得过去看看。” 陆小浩随意交代一句,便快速跑了出去。 第27章 大明覆灭 大明顺统二十三年,大明王朝覆灭,大明皇帝赵政死于山火之中,未见尸骨,上南国占领大明大半江山,度渝领军十万驻守长安城,瓦剌自覆灭大明李湘十万大军过后,一路东上,兵压长安城,欲分天下,在此展开长达五年之久的战争。 转眼,五年即过,上南国自占领大明疆土过后,定都景安城,在上南国的统治下百姓更是民不聊生,多地发生民反躁动,无数侠义之士,为复明,组建了军队,在上南国周边游荡。 自上南国统治大明江山过后,百姓依旧生活在水火之中,上南国朝廷掌权之人并非小皇帝,而是一位大臣,自打下大明过后,这位大臣想要上位的心越来越强。 可上南国势力分为两股,一股是太后一党,她站在小皇帝的身后,一股是大臣一党,大臣一党多半是由朝中掌权的数位大臣结合在一起。 他们都想推翻小皇帝自己上位,于是便形成了盟军,大臣一致后,便在明间暗中培养势力,无人勤政,都想成为皇帝,自然民间百姓的日子也只能如旧了,唯一能祈求的便是这些达官贵人间的权谋争斗不要殃及他们便可。 “下山五年了,不回清风观看看吗?” 自大明覆灭之后,陆小浩,何瑶,尹梦仪三人便在长安城外破庙中定居,此处破庙原是长安城中最有名的庙宇,名为梵音寺。 当初赵高皇帝信佛,可不知何原因,一夜之间寺庙便被屠戮殆尽,从此再无人来这上香拜佛,自然沦为了一座破庙。 庙中有数间禅房,三人各有一间,同时庙宇之中还有数人,剑圣林逸风,柱国公之女明德公主及郡瑶公主,当日陆小浩与何瑶赶到之时,林逸风已经被抓,次日午门问斩,幸得陆小浩救下。 只是当时林逸风早已经是奄奄一息,虽说将其救下,但性命难保,也是在这梵音寺中昏迷了四年多方才醒来。 “回去,那老头好不容易放我下山,我回去干嘛,再说他也死不了。” 陆小浩嘴角咬着一根狗尾巴草,五年过去了,在这少年的脸上,看到的不再是当初的稚嫩,懵懂,反倒是多了些许成熟。 英俊的面容宛如精选雕刻过,双眸明亮如星,射出坚挺与智慧,可爱的猪猪鼻给整张脸增添了几分英气,,身袭白色长袍,上面绣着精致的云纹及鹤物的图案,当然,这长袍也是从上南国军队中所掠夺而来。 “你就这么不尊重一下我洞虚爷爷吗?他可是你的恩师,也是救你性命,授你学识之人,哪有这么不尊重自己师傅的。” 何瑶蹲在台阶上,双手抱着双膝,眼角泛白,面对陆小浩,紧皱眉头。 “哎,何瑶,当初你答应我的八百万两何时给我?你看这都过去五年了,你总该信守承诺了吧!” 陆小浩仰头看着天边云朵,说话淡然,面对何瑶多次提及洞虚道长,他都想撇开话题,其实也不是陆小浩不尊重洞虚道长,只是他在山上的那些年,所经历的事无人知晓罢了。 在景安城祥春村死人谷山上的清风观里,从小到大就他和师傅二人,没有说话的玩伴,也没有交心的知己,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与一个年幼的孩童。 自然陆小浩心中尊敬自己的师傅,可嘴中那就不得而知了。 “小师叔,你......都五年了,你怎么还一直惦记着那八百两呢?” 何瑶白眼一翻,有些小愤然。 “君子之言,必当量力而行,既不应允,何求他人,又何必做出许诺?” 陆小浩道:“当初你求着我办事的时候可不是这样,都过去五年了,怎么?你想赖账啊!” “小师叔,我是小女子,不是君子。” 何瑶拉着陆小浩的衣角,娇嗔道:“再说了,这兵荒马乱的,你让我去哪里寻这八百两啊!” “哎,何瑶,这么多年了,我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一面啊?” 这些年的相处,陆小浩虽知道何瑶有两个面孔,一个是冷面女侠,一个是傻萌女孩,可那也不至于这样啊! “所以那八百两咱俩一笔勾销了?” 何瑶目光灼灼的看着陆小浩,一脸委屈巴巴的拉着陆小浩的衣角恳求道:“小师叔,你看我这些年为您鞍前马后,都只差给你当牛做马了,那八百两不要了好不好?” “不行,你卖身也得给我弄出八百两,做人言而有信,你必须给。” “陆小浩......” 何瑶气的山峰起伏,握紧拳头,起身便是一脚横踢。 “去死。” “你来真的?” 陆小浩慌忙仰头躲过何瑶的一脚横踢,双掌击地,一跃而起。 “不是,你讲不讲理啊!说好的帮你做事,你给我八百两,我事给你做了,你五年都没给我,现在还想杀人灭口啊?” 陆小浩有些气愤,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想再坐下。 “那就杀人灭口。” 何瑶微微一笑,纵身一跃,化拳为掌,从半空之中垂直落下。 “哎哎哎。” 陆小浩缓忙向后退开,随后单手结印:“万鬼伏藏,燃香逐令,得令破邪。” “结令。” 随着陆小浩说完,半空之中便出现了一个金色圆圈,随后圆圈快速分裂,眨眼间便出现数个金色圆圈悬于半空之中,覆手推出,这金色圆圈便向前推进,快速将何瑶包裹住。 “束。” 陆小浩手指并合,圆圈便快速收紧,将何瑶束缚在原地。 “小师叔,小师叔,我不打了,不打了。” 何瑶被束缚住过后,慌忙求饶,前一刻高冷剑侠,瞬间又变成了呆萌的小女孩。 “真不打了?” “不打了。” “散。” 随着陆小浩说完,何瑶身上的光圈便化作云烟,缓缓散去。 “小师叔......” 何瑶满脸委屈来到陆小浩身前。 随后。 “哎哎哎,不是说不打了吗?” 只见何瑶反手一个擒拿,便将陆小浩双手束于身后,向下一压,陆小浩便被压在地上。 “你居然敢叫我去卖身?你把我当什么?八百两,让你惦记八百两,还要不要?” 何瑶边说边加大了力量,似乎在倾泄着刚才的委屈。 “何瑶,你......” “哎哎哎,要断了。” “你出尔反尔啊!你......” “哎哎哎,真的要断了。”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女子,小女子怎么会出尔反尔呢,是不是啊小浩师叔?” “是是是,哎,要断了,你先放开,咱有话好好说......” “那......小师叔,那八百两?” “八百两,八百两,八百两......我要。” “咔嚓。” 只听陆小浩肩部传来声响。 “小师叔,对......对不住啊!” 何瑶慌忙起身,一脸惊慌失措的看着陆小浩。 “陆公子。” 尹梦仪听到门外动静,推门出来后,只见陆小浩坐地上呻吟,慌忙过来搀扶。 “没事,没事。” 陆小浩起身,左手放在右手胳膊上,晃动摇晃了一下,随后用力咔嚓一下,原本脱臼的右手便被接了回去。 “疼不疼啊?” 看着陆小浩面露痛苦之色,尹梦仪眼中满是心疼。 “小师叔......我不是故意的。” 何瑶站立当场,手足无措,她本意其实并不想伤害陆小浩,可刚才确实有些激动了,方才出手这么重。 “隔老远就听到你们的打斗声音了,怎么,你俩一天不打一架,过不去啊!” 大门外,林逸风提着些许东西,刚进门就看到陆小浩与何瑶缠斗,不禁开口道:“打累了吧!先吃些东西。” 第28章 剑圣林逸风 “下手真够狠的。” 陆小浩来到石桌前坐下,喝了一口水后道。 “对,对不起啊!小师叔。” 此刻,何瑶就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般,慌忙道歉。 “好了,先吃些东西吧!” 林逸风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道:“你们先吃,我送一些去给郡瑶。” “要不我送去吧!你去,她......” “也行,那谢谢梦仪小姐了,劳您帮忙。” 林逸风愣了片刻,面露微笑,将手中的食物交给了尹梦仪。 林逸风看向郡瑶公主的房间,叹了口气后,缓缓坐下。 “哎,她还没原谅你?” 陆小浩指了指郡瑶的房间道。 “尚未,杀父之仇,恐余生不忘,可......可我也实属无奈。” “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只是一个监斩的,她记恨你干嘛。” 何瑶道。 “何姑娘,人虽不是我杀的,可毕竟我是皇帝的护卫,又是监斩官,她难免......” “得,你们的这些情情爱爱啊,我是真看不懂,要我说啊!她五年都没能原谅你,恐怕今后也未必会原谅咯。” 陆小浩拿起桌上的烧鸡,扯下一块鸡腿,边吃边道:“老林,我一直有一事不明白,你说你武功这么高,好歹也是天下十大高手排行第七的绝世高手啊,为什么会屈膝于做皇帝的护卫?” “就是啊!林前辈,你武功和我师傅不相上下,怎么会走到贪图享乐这一步呢?” 何瑶也是不解,当年林逸风与自己师傅剑逍遥一战,虽未分胜负,但要知道林逸风在十大高手排行是第七,而她的师傅可是排行第三的高手。 他们排行上面,可都是按照实力划分的,林逸风不但越了这么多级挑战排行第三的剑逍遥,还让剑逍遥重伤了一段时间。 从这里就可以看出,林逸风绝对是武学上的天才,只要他愿意更进一步,那日后必然能成为第四个顶峰高手,与洞虚道长一行位列。 只可惜,当年一战过后,剑逍遥隐匿山野,林逸风便成为了赵政皇帝的护卫。 “此事说来话长。” 林逸风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后,眼神黯然。 “当年,我与剑逍遥一战过后,我也身受重创,我便来到这座古庙,巧然的是当初来到这座古庙,恰逢皇室的人来此奉神祭香......” “所以,你见到了皇帝,他就让你当他的护卫?“ 何瑶有些惊讶,总不至于赵政说让他当护卫他就当吧! “并非如此,我在这里遇见了一位女子。” 林逸风想起当初的场景,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林前辈,你说的是郡瑶公主吗?” 何瑶有些吃惊,要知道当年林逸风和自己师傅大战的那一年,林逸风可已是不惑之年三十岁,那时候的郡瑶公主恐怕也就幼学之年而已,二人之间相差近乎两个年轮,又怎会...... “林前辈,我记得你当年可是而立之年,郡瑶公主才多大啊?” “当年我一心只求武道睥睨,可当我看到郡瑶公主之后,我就被她深深吸引,我从未见过世间会有一个如此貌若天仙,清纯可爱女子。“ ”我初见郡瑶的时候,观其面如皓月,皎洁无暇,柳眉之下,目如秋水,盈盈含情,顾盼生辉,灵动可人,琼鼻秀挺,樱唇微启,露贝迟之洁白,如含珠玉的女孩,她的一颦一笑都好似时时刻刻牵动着我......就只看了她一眼,我便被她深深吸引。” “可这与你进宫给赵政当护卫有什么关系?” 陆小浩听了半晌,都没明白林逸风为什么进宫给赵政做护卫,反倒是一直在描述郡瑶公主的美貌。 “有,有关系。” 林逸风慌忙道:“后来我知道她是柱国公小女,为了见到她我便进宫做护卫......” “等一下,这又跟柱国公什么事儿呢?” 陆小浩原本困惑的心此刻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猪油膜,扯不开,看不见,摸不着。 “当年柱国公说自己女儿若要出嫁,必是在宫中有官位的青年才子,我......” “人家青年才子跟你有什么关系,老林,你不会是老牛想吃嫩草了吧!” 陆小浩听到这里的时候,面露坏笑,从认识林逸风起,陆小浩总觉得林逸风就是一个痴情的种,当他苏醒后,便时常来到郡瑶的房间外蹲坐在那里,一个人说着闷话。 “我只要做了皇帝的护卫,也算是有一官半职,必然可迎娶郡瑶公主了。” “林前辈,所以这就是你心甘情愿的进宫做护卫的原因?” 何瑶道。 “是。” “那为何又将赵政救出午门呢?” 何瑶不解。 “我欠他们皇室一条命。” “你可是剑圣,在整个大明谁还能要了你性命?除非是那三个人出手,否则以你的实力,在这大明国土上,无人能动你分毫,怎么可能会欠皇室一条命,难不成那三个似神境高手还真的来杀你不成?” 何瑶不解,在他的认知里面,除了三大似神境高手能要其性命,在这大明土地上,林逸风也算是无敌的存在。 毕竟若是十大高手排行第一的人想要林逸风性命,那也不太可能,当初林逸风能越级挑战排行第三的剑逍遥,足以证明他的实力是不容小觑,想要将其击杀,付出的代价也是不可估量的。 “那倒不是,郡瑶公主当年被瓦剌的密探掠走,是赵政下令救回,这是我欠他的。” “不是,你堂堂一个剑圣,怎么会为了儿女情长,如此这般?” 此话,何瑶听了都觉无语至极,想这可是剑圣啊!位列十大高手第七的剑圣,就为了一个女子,居然如此丢弃尊严,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郡瑶,我做什么都愿意,这次我欠你一命。” 林逸风目光坚定,看着陆小浩道:“他日若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必当竭力相助。” “谈不上欠,我救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帮我,再说了我也没什么仇家,你也用不着帮我。” 陆小浩摆手道:“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你这么喜欢郡瑶公主,为什么不直接带她远走天涯呢?” “世间众人给的都不过是虚名罢了,这么多年,我从未找到活着的意义,直到遇见郡瑶公主......” “打住,老林啊!咱能不能不提郡瑶公主啊!” 陆小浩心感无奈,此刻的剑圣林逸风,就好似入魔一般,半句不离郡瑶公主,好似离开郡瑶公主,便没了话题。 “不提郡瑶公主?可她就是我活着的意义,我也曾想带着她远走天涯,可我发现做一个平凡人,过平凡人的生活也挺好。” “那她愿意吗?” 何瑶道。 “尚未说过。” “这么多年,你从未对她表露自己的真心?” 何瑶有些吃惊。 “没,我与她交谈甚少,但每次见到她,她都会对我笑,我相信,她心里面还是有我的。” 林逸风目光之中多了些许灼热,每每提起郡瑶,他总是神色飞翼。 “林前辈,你都不对她说,她又怎知你对她爱慕已久?” 何瑶无奈,她本以为陆小浩就已经是一个榆木疙瘩了,没想到与堂堂剑圣比起来,陆小浩可就好多了。 “那我现在就去给她说。” 林逸风一听,顿觉有理,慌忙起身。 “哎,别别别,林前辈,现在还不是时机。” 何瑶慌忙拦住道:“现在她还没从阴影里走出来,你现在去说,不合时机,反而会让她对你产生厌感。” “那要什么时候呢?” 林逸风不解,面露困惑。 “等她想通了,看透了,你再去说吧!” “那她什么时候想通呢?” 林逸风面露疑色,虽觉得陆小浩与何瑶说的都有道理,可还是有些不解。 “剑圣啊!你......” 陆小浩与何瑶掩面苦笑。 “老林,这样,郡瑶公主什么时候走出那个房间,你就什么时候去给她表达你对她的心意,她走出来就说明她想通了。” 陆小浩指向郡瑶的房间道:“至于她会不会接受你,那可就全凭天意了。” 第29章 剑圣林逸风(二)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会从屋子里走出来?” 林逸风已是不惑之年的岁数,二十岁剑术登峰,眨眼已过二十年,只可惜现如今世间再无剑圣林逸风,只因众人只知,剑圣林逸风为护皇帝,已被杀死。 当一个不惑之年的人问一群弱冠之年的少年情情爱爱的问题,让人看了,难免觉得有些滑稽。 “五年了,郡瑶公主都未从父亲的死里面走出来,想必需要很长的时间,耐心等等吧!” 何瑶倚靠在一棵巨大的榆钱树下,叹息道:“我父亲就是被赵政的父亲赵高杀死的,这么些年了,我依旧还没走出来,对于郡瑶公主,我深有同感。” “可赵政不是已经死了吗?” 林逸风道。 “赵政是死了,可并非我亲手杀死的,何况我又未见其尸骨。” “当日,我中了两箭之后,便再无还手之力,赵政弃我而去,当上南国追兵赶到的时候,山上起火,我亲眼看见火光之中有一个人影在挣扎,看身形定然是赵政。” 林逸风陷入了回想,当日,赵政抛弃他独自离开的时候,他的内心好像有一丝丝疼痛,保护了这么多年的皇帝,好似从未把自己当作一个人,在世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剑圣,在皇帝眼中,也只不过是一枚棋子,死士罢了。 “那又如何,君王皆是狡兔,不见其尸,未必会死。” 何瑶听到赵政死于那场火灾的时候,从未相信,一代君王会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况且这昏君,就这样死了,倒是便宜了他。 “赵政昏庸,一生都在贪图享乐,不可能会有这般谋划。” 林逸风不相信,一个无能的君王,会想出假死的方法来骗过世人,再说赵政本就是一个贪恋王权之人,若丢了王权,想必他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赵政是昏庸无能,可他的父亲却是一位心思缜密的人,他的谋算定能保住赵政。” 何瑶随手接住一片落下的叶片,看着泛黄的树叶,不禁思绪来到五年前,大明灭国,赵政死于山火的那一刻。 “确实,我在宫中的时候,就发现了一点,赵政的父亲确实为他铺好了路,虽说赵政昏庸无能,但只要赵政按照他父亲铺垫好的路走下去,大明不会亡国,甚至还会更加兴旺,只可惜,赵高给他留下的重臣都被他杀了,留下的皆是酒囊饭袋,阿谀奉承之人。” “为了皇权天下,不惜牺牲无数的性命,我想这血染的江山终究是坐不稳当。” 何瑶一脸神伤,这么些年,她日日夜夜都在做同一个梦,只要闭上眼,无数的冤魂便来拉扯自己,原以为赵政死了,她便能安稳一些,可这五年皆是如此:“只可惜,我未能亲手杀死赵政。” “何姑娘......” 林逸风目光离散,有些不知所措,看着一脸愁容的何瑶,他不知如何开口安慰。 他只知道若是那天夜晚自己不阻拦,何瑶定能杀死赵政,可过去的事情,他一句道歉也未必能化解。 “我没事,我先去静静。” 何瑶说完踉踉跄跄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之后,便再无动静。 “陆兄弟。” 林逸风目视何瑶离开之后,深吸一口气,来到陆小浩跟前。 “承受不起,老林,您可是前辈,你我以兄弟相称,未免乱了辈分。” 陆小浩慌忙起身,忙道:“再说了,老林你这么大的岁数了,你叫我兄弟,显得我......” “啊,显得你......什么?” 林逸风呆呆的看着陆小浩,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显得我老啊!你看,你四十岁,而我才二十一岁,你这一声兄弟叫出来让别人听见了,不显得我老气横秋的吗?” “那我叫你什么?” 林逸风诧然,说真的,陆小浩是洞虚仙人的徒弟,要真的按照辈分来的话,陆小浩可与自己同辈,叫一声兄弟也不为过。 “这样啊!老林,我就叫你老林,你呢,叫我小浩吧!” 陆小浩道。 “嗯,我看行。” 林逸风点头表示认同。 “老林啊!其实我觉得郡瑶公主应该不是生你的气。” “那是?” “等等,你听我细细道来。” 陆小浩坐直身体道:“当初我们在长安城中救下你的时候,你身受重伤,已是将死之人,我救出你后,将你泡于药罐之中四年,每日给你针灸去淤血,可那淤血肮脏至极,这四年里可都是郡瑶公主和明德公主照顾你,若郡瑶公主真心厌恶你的话,又怎么会照顾你四年呢?” “这倒也是,我虽昏迷四年半,可我对外界感知尚有,这四年我能感受到有一女子一直在照顾我,可我醒来问你,你为何不说呢?” 林逸风茫然不解。 “她不让说呗。” 陆小浩眼神示意了郡瑶公主的房间道:“自你醒来之后,她便没再出过那门。” “照顾我,又不想见我,这是为何?” 林逸风面露沉思,疑惑而不解。 “解铃还须系铃人,找个机会去问问她。” 陆小浩说完,来到石桌前,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去:“老林,你说你武功到底多高啊!在刑场之上遭千刀万剐之刑都没死,还有那天晚上,你差些一刀劈死我了。” 想到这里,陆小浩心中还是有些恐惧的,但对于林逸风的武功也有些好奇。 “世间一草一木均为利剑,只要心想,便可以剑破之,这便是灵识化羽境。” “江湖上十大高手除了前四人是凡胎筑基境,后面的六人都是灵识化羽境,凡胎筑基境上面便是似神境,就是你师傅的境界。” “在这世间,似神境也只不过三人而已,一位是你师傅洞虚仙人,另一位射箭九,还有一位鲜为人知。” 林逸风道:“只是我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说完林逸风缓缓抬起双手,看了看和普通人无异的双手,他深邃的目光背后不禁多了一丝失落感。 “能存活下来已经是幸事。” 陆小浩躺下:“如果你没有那么高的功力,别说是我,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虽然武功没了,但命保住了。 做个普普通通的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过你还是有机会恢复的。 只是你要想恢复的话,恐怕你要承受超越世间百万倍的痛苦,那痛苦至今无人能承受下来。” “你不必安慰我,只要能陪在郡瑶公主身边,我死也无憾,我早已经想退出江湖的打打杀杀了,现在想想也好,世间再无剑圣之名。” “嗯,想开也好。” “小浩,当日皇城之上,救你的那道金光是什么?” 林逸风一直有些好奇,自当夜皇城上陆小浩来救何瑶的时候。 以陆小浩当时的实力,根本招架不住自己的一招,可偏偏陆小浩胸前迸发出来的金光不仅轻轻松松抵挡住自己的致命一击。 反而让当时处于巅峰的他有一种臣服跪拜的感觉,那一种感觉他习武多年从未有过,好像是深刻在内心的。 第30章 蛟龙缠剑 “你说这个吗?” 陆小浩从怀里掏出一柄小剑,小剑看上去倒是极为普通,不过上面却雕刻着一条龙纹。 龙纹盘旋在小剑之上,龙尾在剑端,龙头在剑柄,龙身下方,也就是小剑的顿面。 细看上去好像压着上面,可被龙身包裹住,完全看不清,隐隐约约露出来的一部分,倒像是一座山。 剑身没有想象的金光乍现,而是毫无光泽,小指大小的小剑上面处处透着平凡,可细看又觉不简单。 “好熟悉,但我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林逸风盯着这柄小剑目光呆滞,喃喃道:“我见过它,但我实在想不起来。” 林逸风摇了摇头,随后双手捂住,痛苦的在挣扎。 “老林,怎么回事?” 陆小浩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逸风道:“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剑,也没什么啊,你这是怎么了?” “我能看看吗?” 林逸风缓了缓,待清醒了过后方才开口,他很想仔细看看这柄小剑,因为这剑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只不过一想起这剑,他好像丢失了这段记忆,又好像有什么东西刻意不让他想起来。 “可以。” 陆小浩将胸前小剑一把扯下交到了林逸风手中。 “呃。” 就在林逸风伸手接过小剑的时刻,突然大叫一声,随后双膝便跪在了地上。 “好强的威压。” 林逸风面目狰狞,苦苦的支撑着自己身躯,可空中好似有万斤重担压在他的身上,豆大的汗珠哗啦啦的滴落。 小剑悬浮在半空之中,此刻散发出极其寒冷的气息。 可奇怪的是这小剑外表散发出来的是冰寒之息,可剑身却是火红火红的。 这个场景陆小浩曾经也见过,那就是自己的师傅当初也被陆小浩的这小剑逼的差些下跪。 但好在洞虚仙人的内力深厚,硬生生的扛住了些许时刻才让陆小浩将剑拿走。 此情此景再现,陆小浩也知其中缘由,快速出手将悬浮在半空之中的小剑取回。 随着陆小浩将小剑取回,林逸风长呼一口气,半空之中无形的压力消失过后,林逸风忽瘫软在地,口中顿冒鲜血。 “老林。” 陆小浩慌忙扶起林逸风,随后切脉。 “又是内伤。” 陆小浩叹息,掏出银针快速在林逸风的身体之上下针,一盏茶的功夫,林逸风方才缓过来。 “老林,我忘记给你说了,我这小剑可能认主,一般人碰不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只要去触碰了,不死也是重伤,除非你功力能聘美我那便宜师傅。” “你这东西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我也不知道,总之我从小就戴着,我师傅给我说过,这东西应该是认我为主了,不然我也不能佩戴它,老林,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突然之间就跪下去了? 我师傅当初也是这样,可他那天过后就让我不要把这东西随意示人,也没给我说为什么,你刚才一会大汗淋漓,一会儿脸色苍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小浩极为好奇,他不清楚自己身上佩戴的小剑到底有什么魔力。 为什么只要别人一触碰就会不由自主的下跪,然后就是大汗淋漓,过后又是面白如纸。 林逸风强忍着不适缓缓起身:“刚才我只觉脑海之中有一条蛟龙在我脑海之后横冲直撞,蛟龙的身体上时而寒气逼人,时而如进火海。 他好像很强大,这感觉我很熟悉很熟悉,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蛟龙?你说的是这剑上缠绕的龙吗?” “嗯,是。” 林逸风此刻看到陆小浩把玩在手中的小剑,身躯不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不可能,这就是一把普通的小剑,怎么可能里面会有一条上古神兽蛟龙呢? 要知道蛟龙可是拥有龙族血脉的龙族,只要在度一难便可化身为真龙的水兽,但哪怕它还是蛟龙,它也能掀起风雨,能踏平世间的神兽。 论这世间,谁能降伏蛟龙并封印在这小剑之中?” 陆小浩完全不敢相信,这小小一柄剑之中藏着一条蛟龙,不但从未伤害过自己,还救过自己的性命。 要知道神兽俯视凡人,皆般蝼蚁,又怎会臣服。 “不,我感觉它已经是真龙了,兴许是在它渡劫最虚弱的时候,被人算计,方才封入剑中。” 林逸风摇头,就刚才那一刹那,哪怕他亲眼看到的是蛟龙。 可带来的威压丝毫不逊于真龙,蛟龙只是凶狠残暴,可真龙哪怕一吐一息之间都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威压。 刚才所见的蛟龙,丝毫没有凶悍残暴的样子,恐怕已经是半入真龙了。 “蛟龙渡雷劫,天灭地无生,渡劫成化身真龙,若渡劫死在雷劫之中,便魂飞九霄,哪怕它渡劫之时很虚弱,可谁又敢入雷劫之中将它降伏? 一道雷劫便可毁天灭地,更何况这还是九道雷劫,一道比一道凶悍。” 陆小浩曾在清风观的藏书阁中见过真龙诀这本书,自然知道一条蛟龙要想成为真龙,可并非易事。 “这倒也是。” 林逸风怔怔道:“它既不伤你,还护你,想必与你有扯不清的缘由,日后必然会知,你先收起来吧!” 长安城。 将军府。 “将军,近些时日,盗寇猖獗,时不时掠夺我军粮草,今日粮草押运在长安城外三十里地,被一群黑衣之人夺走,末将誓死守护,奈何盗寇人数甚多,我等......我等失职。” 度渝自打下长安城,覆灭大明过后,便一直镇守长安城,只因瓦剌时刻在这长安城前犯兵,意欲分夺这江山。 “将军,要不将军派一万人给我,我带兵将这些盗寇清除。” 台下一名上南国将领见度渝久久未语便道:“这些盗寇一日不除,我上南国大军一日不安,虽不伤筋动骨,可末将也不想苍蝇在将军眼前扰乱将军大计。” “先不管他们,,近些时日,瓦剌暗中调遣兵马,想必这些盗寇就是瓦剌派来的人,想让我们分心,好来个里应外合。 就先放任他们不管吧,粮草的问题,这城中储粮足我大军食用半年,此事先放一边,这些人若不过分,便在观察一些时日。 我军中现在瘟疫四起,军心涣散,若此刻去绞杀,反倒不是一件易事,你先派兵加强巡防,避免瓦剌夜袭。” 第31章 神医老道 “可将军,若瓦剌这群人真要和里应外合的话,必然会更加猖獗,这些时日他们活动越加猖獗,若再放任下去,必然是祸乱。” “瓦剌五年时间尚未退兵,必然是想割分天下,可如今我军疟疾四起,导致我军大量伤亡,若再分心铲除这些盗寇。 恐怕瓦剌必然会一举攻来,到时反倒是腹背受敌,我大军岌岌可危,一旦长安城防线被攻破,那皇都......” 说到这里,下面的人沉默了。 “你是说我度渝无能还是上南国无力?区区瓦剌,就算他攻破长安城,我上南国还有数以万计的大军,何足惧也?” 度渝听到来人的话语,心中不悦,虽说这些人都是与四个义子官居同位,但说话未免太口无遮拦了些。 “末将知罪,末将只是立功心切,还请将军恕罪。” “好了,你不必说了,容我想想。” 度渝心知,这些将领皆是这般,文韬不行,但武略却是强盛至极。 “将军,我看要不先等上一些时日,暗中密信回京,让京城那边押运粮草之时将粮草之上洒满染有疟疾之人的鲜血。 到是,只要这些盗寇抢劫了染上疟疾之人血迹的粮草,必然也会染上疟疾,我等再将城中郎中拘押,必然能扭转此局。” 度渝身旁,一位身着青衣,须发苍苍的老者,老者年纪约莫六旬。 看上去倒是比度渝老了些,身着一袭长袍,头戴贤冠,腰间佩戴革带,其上悬挂有玉佩、算筹袋。 “好,甚好,此计不废一兵一卒便可瓦解瓦剌布局,妙啊!” 度渝阴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自从大明覆灭之后,此人便来投靠度渝,多次为度渝出谋划策,甚得度渝欢喜,此刻献上此计,也是让愁眉不展的度渝宽松了容颜。 “着令安排此事。” 度渝令台下的将领安排此事后便道:“军师要何赏赐?” “小人不求赏赐,能为将军您出谋划策实是鄙人荣幸,我自幼学习兵法,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为万世开太平。” 老者笑道:“将军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必然是我拙劣了。” “哈哈哈,军师啊!别人说的话我不喜欢听,但你,哈哈哈!” 度渝大笑,随后一拍案板起身道:“近日我军中疟疾横发,让我甚是忧虑,军师不妨随我去看看。” “将军,疟疾这事我已着手处理了,这疟疾碰上就会染病,且难以医治,我看将军还是别去,以免染上。” “嗯,军师为我上南国如此操劳,实在是辛苦军师了,但我若此时不去看望将士,唯恐因此导致士气低下,我还是去看看吧!” 说完,度渝便向门外走去,厚重的盔甲传来铿锵碰撞的声音,一袭红袍拖地浮去,腰间的佩剑在度渝的步伐之下左右摇晃。 午时,天空太阳高照,剧热的高温散发在大地之上,好似在为入冬散尽全部热量做准备。 稀稀疏疏的声响从一处巨大的院子里传来,隔着老远,就能闻见一股腐臭,度渝皱了皱眉头,随后加快了些许步伐。 这里是一处原是大明皇宫的别院,院子极大,能容纳上万人,院子右边种满了绿竹,随着入秋,竹叶更迭。 枯黄的树叶落满了石砖,每一步走上去都能听到竹叶脆弱断裂的声响,让人听了有些沉重。 随着越靠近别院,里面的声音便能听得更加清楚,腐肉的臭味也更加浓重。 气味四面散发,好像将人给包裹住,想要扭头换面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可入鼻的还是这些气味。 跟随在度渝身后的老者谋士慌忙将袖口堵住口鼻,小心翼翼的跟随在度渝身后,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高空俯瞰下去,别院里白色与红色交织在一起,远观倒像是一片红白的花海。 可近看却是无数的人,这些都是上南国的士兵,此刻因染上疟疾,每个都面色苍白,毫无血色。 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横七竖八,密密麻麻的病患。 少有的一条缝隙之间还有数个身着甲胄,手中提着水桶的士兵,他们不停的在这些病患的士兵中间循环。 为的就是将毛巾润湿后敷在病患身上,为其减轻些痛苦。 虽有蒙面纱巾蒙住口鼻,可刺激的味道,还是难以遮掩,别院不远的地方,此刻有不少将士忍受不住腐味,跑出门外哇哇呕吐。 “将军。” 见到度渝前来,不少士兵只是打个招呼便忍不住向门外赶去。 “这?军师这是怎么回事?” 度渝见状,不知其因,转头道:“为何他们会呕吐不止?” “他们这些能跑出来的人说明是闻不得这些腐烂,排泄物,呕吐物的味道,若是患有疟疾的病人,必然是动弹不得,那能跑出来,只能躺在何处便吐在何处。” 老者看了看别院里面的场景,捂住口鼻的袖口便紧了紧。 “将军,你怎么到这来了。” 不远处,一位身着红甲的主事之人快步来到度渝面前。 “这些都是染上疟疾的士兵,将军切勿触碰,这疟疾只要触碰便会染上,世间并无良药医治,只能......只能在这痛苦中慢慢死去。” “并无良药医治?” 度渝脸色瞬间暗沉下去道:“那,我这上南国数万士兵难道都要在这里等死吗?军师,你必然有办法对吧?” “将军,鄙人未曾学习医道,实属无能为力。” 军师看着躺满遍地哀嚎的将士,叹了口气。 随后摇头道:“不过,我很久之前见过一个老道士,他能医治疟疾,但此人行踪诡异,我上一次见过他的时候,便是在景安城中,不知那人还在否。” “你可知他姓甚名谁?” “不知,但百姓都叫他仙人,称之为济世神医。” “你可还记得在景安城何处见过?” “我记得当年我游历世间的时候,恰巧在景安城的祥春村见过,那老道士便是在那里救下染上疟疾的一家子。 当时我记得景安城那里有一户农家,一家子五口人,很不幸家里有一个小女孩染上了疟疾。 我看当时的小女孩和现在的将士们一样,但不过却已经死了。” “家里人便将小女孩埋葬,都已经入土了,恰巧撞见那老道士路过,便告知那孩子未死,本来已经入土的孩子又被抱出。” 军师抬头看向天空,眼神有些神游:“老道士在小女孩身体之上扎了几针,小女孩便一下子就活过来了。 我当时甚是好奇,便多看了几眼,得知那家子都染上了疟疾,已是命不久矣,老道士心生怜悯,随手从怀里掏出几枚丹药赠于那家子,服用过后,便个个恢复如初。” “世间居然还有如此奇人,若得此人相助,我这些将士必然好转。” 度渝思虑片刻后道:“我上南国皇都就在景安城,现在天下大乱,老道士必然不会在四处游历。 若能寻回,那我这些将士们便可一获救,军师,你替我书信一封,速速送去景安城寻找那老道士,还有,将押运粮草这事一并告知陛下。 这是我的玉佩,还有这一封家书,劳烦军师将它带去给我夫人。” 度渝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和一封书信一一交到军师手里嘱托道。 “军师去见我妻小一定要小心,现在朝中两派势力分帮,谁都想控制我妻小,军师一定要小心。” “将军,恕我冒昧多问一句,当今局势,将军心归何处?” 军师叹息,他又怎会不知,度渝现在的境况,上南国皇宫中自打下大明国过后,便分崩离析出两派势力。 谁都想拉拢度渝这位,可谁都又不敢得罪度渝,所以,度渝的处境就在这两股势力中间徘徊。 自然,度渝虽能力强大,可妻子,唯一的女儿都还在景安城中,名义上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 可实际有点眼力见都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控制度渝的傀儡啊。 “朝中这些人势力根深蒂固,为人心狠手辣,我得罪谁都讨不了好,我若想要我妻小平平安安,现在我不能站队。” 度渝眼眸深邃,多年的战场拼杀,最后换来的是一家非但没有团圆,反倒是周全难护。 或许在别人眼里,他是一个风光无上的大将军,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只不过是上南国养熟了的一条好狗,叫咬谁就咬谁。 “好,必不辱命。” 军师微微拱手,没有过多问及刚才之事,但想起那神秘老道士。 随后道:“只是此去恐不知那老道士是否还在景安城中,若在,老道士不愿来这怎可好?” “他愿来,我必重金赏赐,他若不来,强行带来,若不愿为我所用,逼问出药方便可杀之。” “将军,你现就速速去书信一封,随后便赶去景安城。” 得到答复,军师挥袖快步离开,在这里他多番欲要呕吐,怎奈大众面前有失体面。 “义父,您怎么来这种地方,这里很容易染上疟疾,义父,您快些回去。” 就在度渝看着这些将士愣神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你怎么在这?” 转身看到来人,是自己的义子度虎,便开口道。 “义父,孩儿看军中将士身染疟疾,便四处去抓了一些郎中为将士兄弟治病。” 度虎身着七尺,肥胖的体型,宛如一座小山般矗立。 看着极其威猛,圆盘状的脸上写满了真挚与善良,那双眼睛虽被脸上的肥肉挤得略显狭小,但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一身红色甲胄披挂在身,犹如燃烧的火焰,手上戴着厚重的护手,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腰带。 脚下则是一双沉重的战靴,在接近度渝的时候,每一步都踏得坚定有力。 第32章 度渝的四个义子 “人呢?” 度渝的目光在度虎空荡的身后徘徊,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他的军营之中便有一些郎中,只是这些郎中对待疟疾都是束手无策,他也并非没有想过去寻找民间郎中。 虽已经让军师去寻那能医治疟疾的老道士,可毕竟路途遥远,也不知何时才能抵达景安城,再找到老道士接回,皆需要时间。 可现在这别院中的将士最缺的就是时间,如若再不加以医治,恐怕等不到找到那老道士,这些将士便会死去。 度虎躬身回应,声音沉稳:“义父,我已将那些医术高超的郎中遣往药房,全力熬制救治兄弟们的良药。” “如果他们治不好我的将士的话,那就拿他们的人头祭奠将士们吧!” 度渝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深知民间有些庸医,自诩医术高明,实则滥竽充数,欺世盗名。 每逢病患求医,不问病因,不察脉理,但取药柜中寻常草木,胡乱配伍,美其名曰“万金油方”,实则对症无方,贻误病情。 病患服其药,或幸而自愈,则归功于医;或病入膏肓,则归咎于天命,而医者泰然自若,无丝毫愧疚之色。 更有甚者,此类人善于察言观色,见富贵者则谄媚逢迎,言必称吉祥之兆;遇贫寒者则冷漠敷衍。 药石敷衍了事。一时间,乡里间流传其“神医”之名,实则误人子弟,害人匪浅。 他不知度虎带来的这些人医术如何,但如若医治不好自己的将士,那必诛之。 “义父,请您相信,他们定能妙手回春,救治我军中兄弟。” 度虎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捶了捶胸膛道。 “他们都是民间神医,我听诸多人说他们治好了不少人,其中也有人身染疟疾,就是被他们所医治好的。 所以我相信,他们定然能治好他们,若治好兄弟们的恶疾,还请义父手下留情,饶他们性命。” 看着度虎信誓旦旦的言语,度渝神色淡然,没有过多说些什么。 心中暗自思量,他的四个义子中,度虎虽勇猛无双,却也是最不谙世事的一个,自然对待度虎也有了些许不满之意。 只因度虎内心软弱,可又将情感看得极重,所谓慈不掌兵,度虎身为度渝的义子,在这军营之中也只不过是小小的士卒而已。 相比起其他的义子,度虎算是这军营之中最没权没势的人。 可度虎却是度渝义子中战力最强的一人 凭靠一身横肉,随意一击都是千斤之力。 就是内心过于单纯,没有其余三人那般勾心斗角的心思。 度渝共有四个义子,除度虎外的三个义子皆是千夫长。 个个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只可惜他们的计谋都是为了成为度渝的接班人,毕竟度渝膝下就有一女,再无香火。 如今,度渝已是年迈,多年的征战沙场让这位少年郎已入沧海。 十五岁便入军营,一生战功烁烁,三十岁便任千夫长。 四十五岁便是上南国的镇岳大将军,只因他战无败绩。 在攻破景安城的那一年,他便是五十岁。 如今五年过去,度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依旧给人威风凛凛的强者霸气。 年少的他是从血海死人堆里走出来的阎王,现在的他依旧是一个活阎王。 他这辈子的杀戮,无法靠功德来弥补,但他能走到这一步,依靠的就是这杀伐果断。 “如果他们能医治好我的将士,我必然会给他们一辈子用不尽的金银珠宝,可治不好那就只能拿他们的人头以振军威。” “义父放心,我定监督这些郎中,一定会治好弟兄们的。” 度虎说话自信了些,他虽不善于揣摩人心。 但至少察言观色这一点他还是知道的,多年跟随自己的义父出兵作战,虽说他喜怒不形于色,可杀意却时刻外露。 从度渝缓和的语气下,便知道只要这些郎中能治好军中之人的疟疾,那必然度渝也不会杀他们。 “虎儿,你现在去把他们三个叫来,在议事堂等我,我有事相商。” 度渝说完便转身走出别院,本来这一次前来是想慰问一下将士们。 可现在看来慰问倒不如给他们寻来神医,治好他们的疟疾更好一些。 “是,义父。” 度虎微微拱手,便也快步离开别院。 将军府,度渝的居所,位于长安城皇宫正中间。 是一座非常大的四合院,前身是大明国赵政统治时候的选妃所。 在赵政还在统治的时候,这一处的四合院里聚集了许多民间女子。 赵政也会时常来这挑选一些女子入宫做自己的妃子。 自度渝领军占领长安城后,在这安居下来,就将这座选妃所改为自己的府邸。 四合之院,其形制方正,如棋盘布局,中轴对称,彰显天地人和之大道。 院中四屋相围,犹似四方之壁,守护着一方安宁与岁月静好。 正房巍然,立于北面,乃主人之居所,尊贵而庄严,也是度渝的卧房。 其屋檐飞翘,覆以青瓦,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雨落之时,滴答成韵。 东西厢房,分列两侧,与正房遥相呼应,如宾客之礼,谦逊而有序。 此二屋,东厢房是议事堂所在,西厢房为书房客舍。 窗棂雕花,细腻精致,或绘山水,或刻花鸟,寓意深远,引人入胜。 院中空间,宽敞明亮,植以有佳木,布以有奇石,曲径通幽,别有洞天。 春日里,花团锦簇,香气袭人。 夏日中,绿荫如盖,清风徐来。 秋风起,落叶纷飞,满目金黄。 冬日雪后,银装素裹,静谧祥和。 四时之景不同,而乐亦无穷也。 “几位大人,将军说了,他现在有些许疲惫,你们先在议事堂等候。” 议事堂中,将军府的管家进门后恭恭敬敬的向度渝义子挨个行礼。 度渝四个义子在接到度虎的传报过后,便匆匆来到这议事堂已有半晌。 迟迟未见自己义父的到来,不由略感着急。 随着管家的到来,心感着急的几人便慌忙问道:“管家,不知我义父何时才来?” “这,几位大人,度将军没说。” “管家,不知今日我义父脸色可好些?” 度渝四个义子中,位居第二的义子度龙道。 “龙将军,今日将军回府后,茶饭皆为饮食,这......至于脸色嘛!” 管家停顿片刻,摸了摸袖口。 “脸色如何?” 三个义子齐齐看向管家,唯独度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老三度白见管家迟迟不开口,便掏出些许碎银交到管家手中。 “使不得,白将军,你......你这......使不得。” “你先收下,你多年跟随我义父,对我义父也是照顾有加,这算我们做晚辈的孝敬您老的。” 度白在这四个义子中,算为明朗的一人。 对这些官场上的这些人情世故也是心知肚明。 “将军气色并不是很好,回到府上之后便生闷气,想必心有琐事。” 管家收下碎银后,将所见所知如数家珍般全部抖落出来。 这些义子的心理他最了解,也明白这些人都想等度渝下位后上位。 所以谁都想知道关于他们这个义父的所言所行。 “多谢告知,你先下去吧!” 度青站出来道。 度青是度渝义子里面资历最老的一个,也是老大。 处事稳妥,相比起其余四人,他是最有望能继承度渝将位之人。 只是度青与度虎一样,都无心争夺这些。 相比来说,度青的杀伐果断比度虎强上了许多。 待管家下去过后。 “义父叫我们过来,却又迟迟不来,究竟作甚?” 随着时间的推移,度渝的四个义子里面。 老三度白有些忍不住道:“我还有要事处理,可现在......” “哎,我也一样,但义父叫我们过来,定有要事相商,我看还是等等吧!” “二哥,我手上诸多事情都没弄好,也怪我过于蠢笨,处理不好这军营中诸多繁事。” “三弟,你若是愚笨,那我们岂不是更加愚笨了? 我们四个里面,就你头脑最灵活,也最得义父喜爱,相比起来,我们才是愚笨呐!” 老二度龙,虽面上没有露出不悦,可内心看老三度白却是极为不爽。 毕竟在度渝的四子之中,老大度青成熟稳重。 老三度白足智多谋。 老四度虎骁勇善战。 也只有他在这军营之中最默默无名。 “大哥,我军营中还有要事,我还得回去,实在是等不了。” 老三度白抱怨道:“我能力甚微,比不上两位哥哥,处事不行,也是焦虑繁多,今日抓来瓦剌奸细,我还得回去细细审问。” 度青闻言,眉头微蹙,目光深邃地扫过在座的每一位义弟。 最终落在度白略显焦躁的脸上,轻声叹道。 “三弟,你我皆知义父行事向来雷厉风行,今日此举,必有深意,再稍等片刻,如何?” “三弟,这样,你先回去处理要事,义父这里我给你说话,有什么罪我们替你担着。” 老二度龙道:“义父想必叫我们四个来,若有要事,必然早早通报了。 在义父迟迟不来,应是无关之事,你且安心回去审问。” 第33章 四子争权 度白闻言,神色稍缓,但眼中仍难掩急切。 他站起身,对着度青和其余几位兄弟深深一揖,道:“多谢大哥体谅,也谢过二哥的好意。 但身为义父的义子,我本应在此等候,审问的事情,等晚上也不迟。” “三弟,军务要紧,你放心,义父这边我们担着。” 度龙点头,面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度白虽透露出几分焦急,但他又怎不知度龙此意。 不就是想让自己离去,况且义父召见他若是离去。 反倒会让自己的义父产生反感,如若那时,这继承之事,可就与他无缘。 “军务虽紧,但我也多日未见义父,今日军务我暂且放一放,待义父安排再说。” 度白说完这句话,冷笑着看向自己的二哥度龙。 在这压抑,携带着针锋相对的气氛下,议事堂陷入了沉默。 “大哥,你说义父此次召集我们,究竟所为何事?” 老四度虎性格直率,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虽以骁勇着称,但心思却是极为粗犷。 在去召集几个哥哥的时候,他们就询问过自己义父因何召见,度虎摇头不知。 现在已经在这里等了数时,仍不见度渝的到来,老实憨厚的度虎也有些心急。 度青沉吟片刻,缓缓道:“义父行事,向来深谋远虑,非我等所能轻易揣测。 但今日之举,或许与近日边疆的异动有关。 瓦剌蠢蠢欲动,边境局势紧张,义父或许是想听听我们的看法,共同商讨对策。” “大哥所言极是。” 度龙附和道,心中却暗自思量。 他虽自感在军中无甚建树,但内心深处也渴望能为义父分忧,证明自己的价值。 再说如若在义父退位之前,再无功绩,那他日后便再无翻身机会了。 度龙心中深知,义父退位,不管是谁继承他的将位。 虽不至于处死其余的兄弟,那必然是无尽的打压,一旦义父度渝逝世,那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大哥度青心底温和,不至于弄死自己。 度虎心地善良,但也是最与将位无缘之人。 不管谁坐上将位,必然都会重用度虎,只因他没有过多心思。 他与其余三人都是其乐融融,且战力不凡。 可如若老三,他心思缜密,足智多谋,最擅长统兵。 其兵法也是极为深奥,他继承将位的几率会很大,但是他也是一个最喜杀戮之人。 与度渝性格相似,也是度渝最看重的义子。 只要老三度白继承了度渝的将位,那必然不会留下大哥度青和自己的。 到时候,只要义父度渝退位回到上南国国都颐养天年,那这镇边便是全权由度白做主。 只要度白愿意,他们会有无数种死法等着他们。 就在众人沉默,暗自思量之时,议事堂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随即门被轻轻推开,度渝将军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年迈的度渝,身着一身宽松的白衣,因是刚醒。 稀松的华发四处散落,面容极为憔悴,脸上的皱皱犹如深渠洪沟,深不见底,他神色略显疲惫。 “义父。” 见到度渝到来,四人齐齐起身拱手行礼。 度渝进门过后,扫视一圈后,见四子都到齐过后,缓缓步入堂中。 “不是给你们说了吗?带兵打仗的哪有那么多规规矩矩,都坐吧!” 说完,度渝来到高堂之上坐下,直勾勾的盯着在座的四个义子久久未语。 “义父,不知义父召唤孩儿们前来所为何事?” 沉默许久,台下四个义子皆面面相觑,最终度青起身道。 “莫不是近些时日,边疆的异动,瓦剌蠢蠢欲动,边境局势紧张,义父是想?” “义父,瓦剌小贼,他若敢犯,我领兵将他们灭了得了。” 度虎起身道:“也免得义父日夜操劳。” “四弟,瓦剌这些人凶悍,骑兵也是草原霸主,却不是说灭就灭的。” 度白微微一笑道。 “但是瓦剌若真敢犯我上南国,我们有能力将其斩杀在这长安城之中,只是代价极大。” “三弟说得不错,只是近些时日我军中疟疾频发,我军中士气可再不如前,如若此时与瓦剌一战,必然会......” 度龙慌忙反驳,毕竟度白虽然足智多谋。 可他也就太想在度渝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才慌不择话。 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将度白在义父度渝心中的地位拉下来。 于是道:“如若此时真的与瓦剌开战,对我上南国不利。” “二哥不必担心,我已经找了民间郎中为兄弟们治病,过几日,我想兄弟们就能恢复如初,到时我便领军覆灭瓦剌。” 度虎心中没有功绩,也没有荣誉感。 他只知道,如果谁惹得自己义父心神不安,那他就将惹得义父不安的人斩杀便可,对于他来说,义父就是他的命。 “四弟,此事还得从长计议,现如今世道变化莫测,不能因为逞一时之勇,而置大局于不顾啊!” 度龙自然知道度虎这次请战不是为了功名。 所以对于他来说,度虎所说的话对他都没什么威胁。 但度虎是一个直性子,就这一点,每一次,度渝都会训斥度虎。 “可大哥,二哥,三哥,瓦剌......” “好了,都安静些。” 度渝深吸一口气道:“今日叫你们前来,有两件事。” 度渝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四人目光齐齐看向度渝。 “第一件事,就是度青所说的近日边疆局势动荡,瓦剌频繁挑衅。 最近长安城中也混入了不少瓦剌奸细,想必瓦剌这些时日大量屯兵也就是为了一举拿下长安城。” “义父,我已经将长安城中的奸细秘密抓住,就待审问了。” 度白起身,微微一笑拱手道。 “此事,你去安排便是,只是近些时日,长安城中奸细暂且不管,他们不是要掠夺我军后援粮草吗? 就让他们掠去,我已着令将这些粮草撒上了染有疟疾之人的鲜血,到时,他们掠去食之,便然也会染上疟疾。” “义父此计妙啊!” 台下众人慌忙称赞道:“义父,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 残阳如血,缓缓沉入远方的地平线,将天际染成了一片壮丽的橙红。 在这残阳如血的背景下,度渝的面庞显得更加苍老。 度渝话语说到第二件事的时候,目光如同冬日里锋利的冰刃,逐一扫过每一个义子的脸庞。 眼神既深邃又锐利,在他的注视下,空气似乎都凝固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第34章 怪罪 “对于这第二桩事,我心中之痛,犹如刀割。 你们,我的义子,面对军中肆虐的疟疾,竟能如此冷漠,仿佛一切未曾发生!”。 度渝的声音沉如暮鼓,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穿透空气,直击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他的眼神中交织着痛心与失望。 仿佛是对眼前这些曾经寄予厚望的义子们的严厉审判。 度青、度白、度龙三人,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面面相觑之间,慌乱与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他们试图以军务繁忙为借口,但那些话语在度渝的威严之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连声音都颤抖不已。 “我巡边在外,确是不知此事,但这岂能成为我逃避责任的理由?义父的失望,让我心如刀绞。” 度青微微躬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自责。 “义父,孩儿确不知情,但请责罚之余,也让我有机会弥补过错。” 这件事度青本就不知,若不是义父提起,他又怎会知道。 他一直都是巡边,一个月甚至半年都不会回来一趟。 多半时日都在外面,对这军中之事必然是不知,也是度渝召见,方才从十几里外赶回。 “度青,你巡边不知将士身染疟疾,此事不怪你,可我还有三个义子在这长安城中啊!” 度渝眼神犀利,扫视剩下三人,那眼神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直直地刺向他们的心脏。 度龙心中暗自懊悔,他本就在自己义父面前毫无存在感。 可现在疟疾一事迫在眉睫,他们几人又不顾。 这让他在义父心中微弱的印象顷刻间便消失云烟了。 他本该早察觉此事的严重,却因一时疏忽,让义父如此动怒。 如今,也只能在义父面前展现他的能力,挽回这即将消逝的印象。 度白偷偷瞥向度龙,只见对方眼神闪烁,似乎在寻找反击的机会。 心中不禁生出一股不甘与竞争之意,原本军中疟疾之事,他早有耳闻。 当时只有几人染上疟疾且都不严重,他便没有过多顾及。 可没想到,现如今这疟疾爆发如此严重,想必已经大面积有人染上了,否则义父也不会如此动怒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道。 “义父,孩儿知错,但请允许孩儿即刻着手,不仅寻找名医,更要亲自监督治疗,确保每位将士都能得到妥善救治。” 度龙见状,岂肯落后,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即换上一副诚恳的表情:“义父,孩儿虽不才,但愿意与三弟一同分担此责,不仅寻找郎中,更要深入军营,了解将士们的染病状况。” 度白闻言,眼神微闪,他深知度龙的意图。 却也不甘示弱:“二哥言之有理,但救治为先,防疫为后。我们需双管齐下,既要迅速控制疫情,又要为未来做好防范。 我愿与二哥共同承担此责,确保每位将士都能得到妥善救治。” 度渝冷眼旁观,心中如明镜似的。 他深知这两个义子之间的微妙竞争,却也无奈于他们此刻的急功近利。 他轻叹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执:“你二人有此心,我甚感欣慰。 但切记,真正的将领,不仅要有勇有谋,更需心怀慈悲,体恤将士。 此次疟疾疫情,是对你们的一次考验,也是对我这个义父的警醒。” 他转而看向度虎,眼神淡然,毫无夸赞之意。 “度虎,你虽未言,但我知道你的心意。你的善良与担当,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力量。 你已先行一步,我甚感欣慰。但切记,善行需持之以恒,方能显其真谛。” “你们三人,需以此次事件为鉴,不仅要解决眼前的危机,更要反思自身。 如何成为更好的将领,如何更好地守护这片土地和这些将士。” 度白、度龙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甘。 他们明白,这场无声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今日度虎已经去寻找一些郎中来为将士医治了。 我也派人去景安城寻一个老道士,按照日程计算的话,再过些时日应该就回来了。 度渝的眼神在掠过度虎时,显得不冷不淡。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交织——既有对度虎行动力的认可,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远。 度虎虽行事稳重,但他身上似乎总缺少一种能让度渝完全放心的特质。 这种微妙的距离感,在度渝心中悄然生根。 而度白与度龙之间的争斗,却如同暗流涌动,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 两人皆是不甘人后,度白心思细腻,试图通过细致入微的关怀来赢得义父的青睐。 度龙则更显张扬,他以果敢的言辞和积极的行动,试图展现自己的领导才能。 两人你来我往,言语间虽无直接交锋,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 “义父所言极是,我等定当铭记于心。” 度白率先打破沉默,他的话语中多了几分谦逊,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较量之心。 “我与二哥将携手并进,不仅要救治将士,更要从根源上解决疟疾问题,确保我军再无后顾之忧。” 度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度白的回应,也有对自己策略的自信。 “没错,三弟言之有理。” 两人一番话,各有千秋,却也各有侧重。 度渝静静听着,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这样的争斗虽有时显得过于功利,但也能激发他们的潜能,让他们在实践中成长。 “很好,你们都有自己的见解,这很好。” 度渝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依旧沉稳有力,却多了几分鼓励与期待。 “记住,作为将领,不仅要懂得如何战斗,更要懂得如何治理,如何保护你们的士兵,因为你们的功名,都是建立在他们之上。” 言毕,度渝转身。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背影拉得更长,也似乎为这场无声的较量增添了几分庄严与神圣。 度白、度龙二人再次相视,这一次,他们眼中的不甘已渐渐转化为坚定的决心。 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而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第35章 剑无双夫妇 秋雨雨,轻轻地、悄悄地,如细丝般编织着天空的忧郁,缓缓降临于世。 这是今年秋天的最后一场雨,雨水中带着不少雾气,再过几日便要入冬。 天空被一层灰蒙蒙的纱幔轻轻覆盖,阳光羞涩地躲藏其后。 只偶尔透出一两缕微弱的光,试图穿透这厚重的云层。 却终究被细雨温柔地拥抱,化作点点光斑,洒落在湿润的大地上。 雨滴,像是天空洒落的珍珠,又似是天神滴落的泪滴。 它们不紧不慢地从空中飘落,轻轻触碰着屋檐、树叶、路面,发出沙沙、淅沥的声响。 宛如大自然最悠扬的乐章,旋律中带着几分清凉与宁静。 这雨声,既能安抚躁动的心灵,也能唤醒沉睡的思绪。 让人在纷扰的世界中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宁静之地。 远处的山峦在雨中变得朦胧而神秘,云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 近处的树木,被雨水洗涤得更加翠绿欲滴,叶子上的水珠晶莹剔透,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花朵在雨中更显娇艳,有的低头含羞,有的则傲然挺立,展现出不同的风姿与韵味。 雨,就这样静静地、持续地下着。 寒冷的天气,让陆小浩几人在庙堂之中生起了篝火。 时不时看向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雾气弥漫。 目光向处,不足五尺之余。 雾蒙蒙的天气,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住,如同一个灰色的棉花球。 “小师叔,你说剑无双夫妇会在什么地方?” 随着雨势渐大,气温骤降,瞬间便让人寒气侵人。 陆小浩,何瑶,尹梦仪,林逸风,明德几人围火堆而坐,谈笑间便谈起了剑无双夫妇。 至于郡瑶,她依旧还没从柱国公的死走出来。 她是柱国公最疼爱的小女儿,可一夜之间,自己的父亲就死了,还是救自己的人杀死的。 她不知道是要感激林逸风还是要记恨林逸风,所以面对林逸风的时候,她只能逃避。 明德年纪比郡瑶大上些许,也是一个明事理的女子,对于自己父亲的死,她并没有记恨林逸风。 虽说林逸风是监斩官,可也并非林逸风本意,真正要杀自己父亲的人是赵政,而不是他林逸风。 “可能找了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躲起来了吧!” 陆小浩道:“你不会和他们也有仇吧?” 当年,得知赵政死后,何瑶便离开了梵音寺。 回到她师傅剑逍遥的身边,可未到半月,何瑶便折返而回。 只因剑逍遥向她下达了一项使命——下山去整肃门户。 实则意味着要处理剑无名与剑无双夫妇之事。 这二人,本是一对无依无靠的孤儿,他们二人是对龙凤胎。 说到剑无双夫妇,这个还得追溯到赵政的父亲赵高在世的时候。 那时候长安城中国泰民安,百国来奉,可谓是热闹非凡。 在长安城中一条湖泊上,一叶装饰得奢华而不失雅致的花船悠然漂浮。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为这场景添上了几分梦幻与迷离。 船头之上,轻纱曼舞,烛光摇曳,映照出一位风华绝代、美丽至极的歌姬。 她仿佛是穿越时空而来的仙子,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倾倒,一见倾心。 歌姬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华服,裙摆轻扬,仿佛凝聚了世间所有的绚烂色彩。 衣裳以细腻的丝绸织就,绣着繁复而精致的花卉图案。 每一针每一线都透露着匠人的心血与巧思。 衣襟轻敞,露出内衬的淡粉色薄纱,若隐若现间,更添几分妩媚与温婉。 她的发髻高挽,以各式珠翠点缀,流苏轻摇,闪烁着柔和而神秘的光芒,宛如星河落入凡间。 她的面容,更是令人叹为观止。 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盈盈,顾盼之间,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鼻梁挺直而秀美,唇色淡红,微微上扬时,带着一抹不经意的笑意,足以让世间万物都为之失色。 肌肤胜雪,仿佛被月光亲吻过一般,晶莹剔透,没有丝毫瑕疵。 此刻,歌姬轻坐于船舱之内,一把古朴典雅的琵琶横置于膝上。 随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天籁之音瞬间流淌而出,穿透了夜的寂静,直抵人心最柔软之处。 那声音,时而高亢激昂,如江河奔腾,激荡人心。 时而低回婉转,似溪水潺潺,温柔缠绵。 每一个音符都精准无误,每一个转折都恰到好处,仿佛能触动人的灵魂深处,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随着乐曲的深入,歌姬的歌声也随之响起,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与琵琶的旋律完美融合,相得益彰。 她的歌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与故事,让人仿佛能穿越时空,见证那些古老而美丽的传说。 在这一刻,花船、夜色、星辰、以及歌姬的绝世容颜与天籁之音。 共同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画卷,让人久久不愿离去。 那一年,恰逢大明建国一百年,举国同乐,又逢上花灯会。 皇族之中一位皇子私自出宫来到这花灯会上赏景。 一眼便看中了花船上的歌姬,随后这位皇子便倾尽才华,夺得歌姬欢心。 自此便有了一夜之情,皇子对歌姬十分喜爱,便偷偷将这名歌姬带回宫中。 怎料,歌姬怀了身孕,却被当时的皇后发现。 身为皇家贵族,认为歌姬是皇族的耻辱,有损颜面,便要将其处死,后被皇子派人暗中救出。 后此事被赵高知晓,便将这位皇子禁足于皇宫之中。 歌姬被救出之时,已是身怀六甲,不久便诞下了一对龙凤胎。 为了让孩子活下去,歌姬四处卖艺,将孩子养大。 可天有不测风云,歌姬不幸患病去世。 剑无双兄妹二人那时年仅七岁在母亲歌姬死去之后,无依无靠,兄妹二人便踏上了流浪之路。 后乞讨之时恰逢剑逍遥,剑逍遥看兄妹二人天赋异禀,便收为真传弟子。 其名字“无名”与“无双”皆由剑逍遥亲赐,寓意着他们超凡脱俗的武学天赋。 二人跟随剑逍遥多年之中,勤修苦练。 再加上二人皆是习武天才,在修炼了剑逍遥的逍遥剑法之后。 兄妹二人又自创一招剑转乾坤闻名整个江湖,从此江湖之上便多了一对姐弟强者。 怎料,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对兄妹之间竟萌生了超越亲情的情愫。 最终不顾世人的眼光走到了一起,结为连理。 此事在江湖之上流传后,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江湖上的轩然大波。 人们震惊于剑无名与剑无双的不伦之恋,江湖上也有不少人指责他们的行为有违人伦的同时更有人借此攻击剑逍遥。 认为是他管教无方,才导致如此丑闻。 一时间,谣言四起,剑逍遥的名声也因此蒙上了阴影。 当年,剑无双与剑无名二人的事便是许多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论之资,但更多的还是谩骂及唾弃。 剑无双二人自喜结连理过后,便离开了剑逍遥。 走上了斩杀谩骂的道路,只要在街边小巷听到有人讨论此事,便会出手灭口。 刹那间,江湖再次风云涌起,更多的话语此次都是攻击剑逍遥。 那一段时间,世人谈之色变,过后便无人在关注此事。 直至今日无人再敢提及,甚至不少人都已经忘记了这件事的存在。 第36章 尹梦仪 “我与剑无双夫妇并无直接恩怨,他们二人我还得叫上一声师兄师姐。 但是他们二人让师傅蒙羞这么多年,我得为师傅清理门户。” 何瑶拜师晚,当年不知何原因。 洞虚道长将其救下之后,并未带回清风观,而是拜入了剑逍遥的门下。 何瑶拜师剑逍遥的时候,剑无双夫妇早已经步入世间。 何瑶也并不知晓自己有这一对师兄姐,也是偷摸下山报仇回去后剑逍遥告知的。 听到何瑶说这句话,林逸风接过话茬,眉头紧锁。 “可你的实力并不是剑无双夫妇的对手,如果你和他们一对一,或许你还有些胜算,但是他们二人走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恐怕......” “林前辈,师命难违,我必除之而后快。。” 何瑶目光极其坚定,只不过想到自己与剑无双夫妇的差距,也有些担忧不能将二人一举击杀。 “你师傅是故意的?” “明知道你不是剑无双夫妇的对手,还派你来清理门户, 如果按常理来说,你师傅若真的想清理门户,那必然会亲自出山,但是却派你来,我看这事可不简单。” 陆小浩沉默了许久,他一直想不明白 剑逍遥明知道何瑶的实力与剑无双夫妇间的差距。 可为什么还派何瑶来清理门户,这当中必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对啊!何瑶,你想一下,你的实力虽说也算是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可面对你这对师兄师姐,你毫无胜算,恐怕你师傅......” 林逸风是一个明白人,他与剑逍遥打过一架。 虽说不时常与其相处,但剑逍遥的心思很轻易就能揣透。 “林前辈,你是说我师傅想要借剑无名夫妇的手将我杀死吗?” 尹梦仪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那可不一定是这样的,你师傅要杀你,用的着这样麻烦吗?他直接杀了你便是了。” “可他若直接杀我,岂不是会招世人耻笑?” “你一个罪臣之女,在这世间,你早已经是死人了,谁知道你是剑逍遥的弟子?”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世?” 听到尹梦仪说出自己的过去,何瑶很震惊。 在场的人中,除了陆小浩,林逸风二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其他人一概不知。 可这尹梦仪张口便知道自己的过去,很难想象她还知道些什么。 “我......我......” “你到底是谁?” 顿觉眼前的女子尹梦仪不简单,何瑶瞬间警觉。 拳头握紧,随时准备将其一击毙命。 “这......这是那一夜我与陆公子春宵一刻,陆公子给我说的。” “不是......我......” 陆小浩眼见扯到自己身上,慌忙开口想要解释清楚。 可此刻尹梦仪却快速向自己使眼色,陆小浩随即哑口。 片刻才道:“呃......是......我说的。” 说完这句话的陆小浩只觉众人目光齐齐聚在自己身上,瞬间就只觉浑身不自在。 “小师叔,你......你......你真和她在一起了吗?” “不是......我,哎......” “人家现在是陆公子的人了。” 尹梦仪说完,微动娇躯缓缓的就向陆小浩靠去。 “别......你别过来。” 陆小浩出手抵挡,身体快速挪动开来。 “其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和她真的没发生什么,刚才其实......” 陆小浩与尹梦仪保持一段距离过后,只觉被尹梦仪摆了一道。 如果再不澄清,那可能会让大家误会更深,便开口解释刚才的事情。 他想告诉众人,其实是尹梦仪暗示自己,让自己撒谎的。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见尹梦仪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轻轻拂去眼角的晶莹,那委屈的模样仿佛春日里被雨打湿的花瓣,既柔弱又惹人怜爱。 她缓缓靠近陆小浩,每一步都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哀愁与不舍。 “陆公子,那一夜,是我心甘情愿的。若你嫌弃,我今后也无颜在此住下,我...我离开便是,今后你我互不相识。” “小浩,这我可得说说你了,你怎么忍心让一个弱女子独自生活在这乱世之下,况且男子汉,敢作敢当,你怎么可以......” “老林,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的,我和她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刚才......” “陆公子,你不必多说,我离开便是了。” 说罢,尹梦仪欲转身离去。 “梦仪姐,误会,我误会你了。” 何瑶快速变脸,一把拉住尹梦仪。 “我出身卑微,陆公子看不上我,我还有何颜面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说到这里尹梦仪委屈的神情如同被遗弃的小猫,让人心生怜悯。 她轻咬下唇,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但眼眶中的晶莹却如断线的珍珠般滑落。 每一滴都像是诉说着无尽的委屈与不舍。 “小师叔,你怎么能如此无情无义,再怎么说,梦仪姐姐也算是我的小师娘。 你可不能不负责啊,让师娘流落在外,你若真敢将她赶走,那我便将此事告知洞虚爷爷。” “陆公子,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配不上你。 但那一夜,我此生难忘。若你厌弃,我……我便默默离开,绝不打扰。” 尹梦仪的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直击人心。 “小浩,梦仪也是一个好女孩,你怎么能忍心辜负她?” 从未开口说话的明德公主道。 “这些年来,梦仪处处维护你,处处为你说话,什么事情都为你着想,你这么忍心抛弃她? 你们既然行了男女之事,但梦仪却连一个身份都没有,你现在抛弃了她,让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之中怎么生活?” 尹梦仪抬头,泪眼婆娑地望着陆小浩。 面露怜惜,眼神之中好似委屈又好似在告诉陆小浩,不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陆小浩见状,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自己与尹梦仪之间并无实质的越界行为,但他却有些疑惑,尹梦仪是怎么知道何瑶的事情。 还有她为何要让自己给她打掩护,这一切的一切到底是什么阴谋? 他自从下山的这五年里面,好像在被什么事情暗中推波助澜的向前走去。 每当他想摆烂浑浑噩噩的度过余生的时候,总会有一些事情莫名其妙的找上门来。 “你跟我出来一下。” 陆小浩神色复杂,没有多说什么。 走到尹梦仪跟前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向大殿外走去。 “小师叔?” “你不用跟来,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的。” 身后传来何瑶的声音,陆小浩将其打断。 梵音寺院落里。 尹梦仪小心翼翼的跟随在陆小浩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走到那棵巨大的榆钱树下过后,陆小浩停住脚步。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第37章 尹梦仪(二) “陆公子,我自初见你之时便对你心生悦之,但当时我只是想找个栖身的人。 但那天夜晚,你拒绝我后,我便心倾于公子,梦仪便想以身托付陆公子。 这些年的相处,公子言行举止,处处令人佩服,小女子慕其风骨,也是对公子情有独钟。” 尹梦仪说这番话的时候,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珠玑,直击人心。 让人不由自主地相信,这番话,确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屋外,雨停了,云彩散开,月光如水,洒满了陆小浩与尹梦仪所在的庭院。 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尹梦仪的话音刚落,空气中似乎凝固了一瞬。 连风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陆小浩的反应。 陆小浩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一举一动会在尹梦仪心中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记。 “那为何拿我做挡箭牌?” 陆小浩其实内心有很多疑惑,但看向尹梦仪的目光,他又不由得闪躲开来。 因为此刻的尹梦仪正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一脸的娇柔,让人看了都想怜惜一番,真情流露的迷人双眼里让陆小浩觉得多看一眼都会心生情愫。 “陆公子,我......我其实就是想,只要大家都知道你和我有一夜情。 便会......便会......陆公子,这是梦仪的下作之举,若公子不喜,我今后改了便是。 但是......但是梦仪是真心喜悦陆公子,还望陆公子成全梦仪。 梦仪出身寒微,若日后陆公子有喜悦之人,梦仪愿栖身做小,服侍公子。” 尹梦仪收敛了些许泪花,微微的低下那妩媚世间的面容。 “可你知道,我并未与你做......好,这都不说,你是这么知道何瑶的身世的?” 陆小浩内心明白,何瑶的身世除了林逸风和自己,其他人并不知晓。 何瑶也并未说过,哪怕上一次说的时候,尹梦仪也送食物去了郡瑶公主的房间,间隔甚远,她压根也听不到什么。 “我......我......” 尹梦仪语塞。 “怎么?说不出来吗?” “我其实是偷听到的。” 尹梦仪迟疑半天后,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时候?” 陆小浩目光急剧收缩,眼神在尹梦仪身上扫视了一圈。 “前些日子,就在你和何瑶打斗扭断胳膊的那天。” 尹梦仪抿了抿樱桃小嘴,湿润的嘴唇。 此刻红润的险些滴下血来,眼神无辜的看向陆小浩。 “那天你不是送吃的去郡瑶的房间了吗?相隔百米,你是怎么听得见的?” “我自幼便有超出常人的听力,数里的距离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那日你们的谈话便被我听到了,虽我只听得何瑶一家子被杀,但她说想要杀皇帝。 所以我才断定她是当年户部侍郎王冕之女,虽然当年赵政将王家满门灭口。 但明间流露出来的却是他又一女被人救走了,细想之下,我便知道何瑶妹妹的身世。” 尹梦仪没有丝毫隐瞒,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 陆小浩当听到这已经超越了常理与逻辑界限的事情时。 他的内心仿佛被一股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卷起了层层惊涛骇浪。 紧接着,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悄然爬上了他的脸庞。 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心中的震撼所噎住。 要知道,在这个世道的习武之人,听力也只不过是一墙之隔。 可尹梦仪的听力却是数里之外,这简直太逆天了。 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庭院中,但陆小浩的心境已不复平静。 他凝视着尹梦仪,那双无辜而充满情感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人心,却又藏着太多他未曾触及的秘密。 “那你为何不给他们解释清楚,这也不是你拿我做挡箭牌的理由。”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复杂,既有惊讶也有不解。 尹梦仪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无奈。 “陆公子,我心中喜悦于你,我只是想......想以此来成全我与陆公子。”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我刚才见何瑶妹妹生气,所以才没说出口来,一是陆公子与何瑶妹妹有亲情,我若说你告知的,何瑶妹妹必然不会生疑心。 二是家母在世的时候告知我不能告诉别人我能听见很远的声音,不然这会给我惹来祸端,所以我才没有告知大家。 现在公子你都知道了,不知公子对我是否心有喜意?” 尹梦仪说完之后,一脸真挚的看着陆小浩,等待心中期许的答案。 “你可知,你这样做,让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我陆小浩虽非君子,但也绝非小人,我若承认此事,你我并非实质,会让大家误会更深。 我若不认,反倒是落得一个不仁不义的名声,我虽不在意这些,但你一个女子,也当自知些羞耻。” 陆小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初见尹梦仪的时候,便是极其轻薄。 虽说不悦,但尹梦仪也并非那些世俗浪荡之女,可陆小浩心中压根就没有对尹梦仪动过情,反倒是将其视作朋友。 如今,尹梦仪越界了,众人皆知,他又该如何收场。 方能既不损尹梦仪的清白,又不让大家误会更深。 尹梦仪闻言,眼眶微红,连忙解释道。 “陆公子,梦仪知错。” “我本意并非嫁害于你,只是我对公子喜悦之情无以言表,我别无选择。 只能用此事成全我自己,若梦仪的一厢情愿惹得公子不喜,梦仪愿就此离去,从此不再打扰公子。” 陆小浩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事到此结束吧! 你也不用离去,身逢乱世,你独自离去很难生存,回去将其解释清楚便是了。” “那公子心中可有梦仪?” 尹梦仪小心试探,虽然心中对陆小浩好之甚笃。 可毕竟是个女儿身,也不敢过于露骨的将其说出。 一来是担心陆小浩反感自己。 二来是害怕陆小浩心中本就不喜自己,反倒是大失所望。 “我......” 陆小浩犹豫片刻,在尹梦仪期待的眼神下,他还是决定实话说出。 为了日后尹梦仪不再做出出格的事,陆小浩开口将心中所想说出。 “我虽不知喜悦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但我真心把你当作朋友,但以后,切不可随意拿这事戏说。” “这,这怎么是戏说呢?” 尹梦仪面露焦急,慌忙解释。 “我尹梦仪所说之话皆是肺腑之言,绝无虚言,此言非虚,天地可鉴,若有半句虚假,天雷灌顶。” 尹梦仪竖起两指,一字一句的说完,怎料,就在她说完之后,天空雷声炸响。 第38章 尹梦仪(三) “轰隆隆,轰隆隆。” 刹那间,漆黑的夜空被猛然撕裂,一道道耀眼的银蛇划破天际。 它迅猛而决绝,带着不可一世的威严,从云层的深处猛然窜出,直指大地。 那光芒,如此强烈,以至于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点燃。 整个世界在这一刻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生命力与活力。 尹梦仪的脸色瞬间苍白,她惊愕地望向天空。 那突如其来的雷声仿佛是对她誓言的直接回应,让她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陆小浩也是一愣,随即苦笑,他也是实属无奈,欺天之罪,总比欺骗尹梦仪好些。 “我......我......我是真心的,我绝对没有骗你。” 尹梦仪面容上,眉头轻轻蹙起。 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中泛起了层层涟漪,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却终究化作无声的叹息。 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那份隐忍与坚强,让人看了更觉心疼。 她的唇色略显苍白,嘴角紧抿,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委屈与不甘。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真心会被上天否认。 心中难以言喻,默默的蹲下娇躯,双手轻轻交叠于膝上,指尖微微颤抖,透露出她内心的挣扎与无助。 身上的衣裙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仿佛也在诉说着她内心的波澜。 陆小浩苦笑,看着眼前委屈欲哭的尹梦仪安慰道。 “我并非怀疑你的真心,只是我们之间的关系,并非你想象的那样简单。 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个人都在为生存奔波,感情之事,更是难以预料。 你对我的好感,我感激在心,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感情不是儿戏,更不应该成为解决问题的工具。” 尹梦仪低下头,尽管遗憾欲从眼中掉出。 可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再次抬头时,眼中已多了几分坚定。 “陆公子,梦仪明白了。但......但我对陆公子感情绝无半点虚假,还请陆公子相信我。” 陆小浩轻轻点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他深知,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能有一个真心相待的朋友实属不易。 尹梦仪微微一笑,虽然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 “我知道了。” 尹梦仪说完这句话后,虽说心中有些委屈,可那又能怎么样。 自己发的誓言,上天都不认同,陆小浩又怎么会相信自己。 夜色渐深,雷声渐息,庭院中恢复了片刻的宁静。 陆小浩轻叹一声,目光温柔地落在尹梦仪身上,似乎想要用眼神传递更多的安慰与鼓励。 “梦仪,你知道吗?” “在这个乱世里,能够遇到你这样真心相待的朋友,是我陆小浩的福气。 你的情意,我铭记于心,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真正的感情需要时间的沉淀与双方的共同努力。 现在,我们都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有一天,我们会发现彼此间有着更深的默契与理解。” 陆小浩从不知情为何物,他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对于尹梦仪,他的认知上一直停留在他们相遇当天。 那一天,尹梦仪为了一口吃的,不惜以身换生。 对于这一点,陆小浩虽有反感,可细想一下,也情有可原。 在战乱之下,首先遭殃的就是妇女,胜者为王。 他们杀死精壮男子,劫掠走青年妇女,姿色差的作丫环奴婢。 姿色好的作为战功赏赐给部下,其命运之悲惨可见一斑。 毕竟乱世女人一斗米,盛世女人一万金。 在这个时代之下能活下去本就是一件幸事。 尹梦仪闻言,眼眶再次泛红,但这次,她的泪水并没有落下。 她轻轻点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却坚强的笑容。 “陆公子,梦仪明白了。我会把这份情感深埋心底,作为前进的动力。 无论未来如何,我都希望我们能像现在这样,坦诚相待,共同面对风雨。” 或许命运就是这样,在这个时代的洗礼之下。 人的思想永远逃离不了先辈束缚,在这个时代女子需要遵守三从四德。 未嫁从父,已嫁从夫,夫死从子。 且婚姻必须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二人私自缔结婚约不被允许。 在婚姻存续期间,如果丈夫对妻子不满意,可以写上一纸休书,勒令女方离家。 女子回到娘家后,家人也倍感羞辱,十分不待见。 婚姻在这里或许变成了交易的筹码,而筹码就是这些女人。 她们一生当中在未出嫁之时是闺阁秀女。 一生都不敢踏出那一道门槛去寻找自己喜欢的心上人。 待女子到了适婚年龄,便会被当成交易的筹码。 由媒人说亲,父母做主,嫁与他人,以此换取微薄的聘礼。 无论时代如何变迁,这种观念就像深植于脑海中的野草。 即使遭遇野火焚烧,也能在春风拂过之后再次生长。 此外,若是女子与人私通或出轨,则会遭受极其严酷的惩罚,要么被沉入江中,要么遭鞭打。 传闻中最残忍的当属骑着木驴游街示众。 “走吧!回去给他们解释清楚。” 陆小浩将尹梦仪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可他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尹梦仪,对于人世间的情情爱爱。 他不知道怎么去处理好这些七情六欲的繁琐之事。 “好。” 尹梦仪抿嘴,将委屈与遗憾吞入腹中,今天她的誓言被上天否认。 她的真情陆小浩再也看不到了。 现在的她就如同一个丢失了灵魂的傀儡,没了昔日一脸真情流露的样子。 回到大殿里,几人还在,只是自从二人出去后,其余人便默不作声,没了话语。 看到陆小浩和尹梦仪一前一后的进来后,几人的目光便放在了二人的身上。 尹梦仪低下头颅,挣扎了许久才开口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大家道明。 待尹梦仪说完过后,何瑶目光直勾勾的看着陆小浩。 好似在说,梦瑶姐这么漂亮,善解人意的人,你为什么不要? “梦仪姐,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 何瑶起身拉住尹梦仪的手,开口为刚才的事情道歉。 毕竟如果刚才尹梦仪若给不出合理的解释的话,她真的有可能对尹梦仪动手。 第39章 你就是我小师娘 “外面冷,先坐下。” 明德起身,将尹梦仪扶着坐下,感受到尹梦仪身体传来的冰冷,明德慌忙为其捂着。 “怎么这么冰凉,梦仪,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身体不适的话就回来啊!这要是着凉可如何是好。” “没事,明德姐,我没事。” 尹梦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面对这件事。 她感到极其羞愧,本想用这种方法来成全自己。 可没想到,陆小浩非但不愿意,反倒让她此刻只觉无颜在这里继续待下去。 或许是几人的眼光齐刷刷的盯着自己亦或许是房间很热。 尹梦仪只觉脸上十分的烫,且身体只觉十分的不舒服。 好像时时刻刻会昏倒过去,泪水又好似不听话,控制不住的想往下掉。 “小师叔?你给她说了什么?” 见尹梦仪如此委屈,何瑶将陆小浩拉到一边,悄声询问。 “没说什么啊!” 陆小浩有些惊慌失措,刚才尹梦仪在他一个人面前哭泣的时候还好。 现在可是在众人面前哭泣,搞得好像自己对她那啥似的。 “没事,我就是刚才外面风大,不小心吹了几粒沙子在眼里,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尹梦仪快速将泪花抹去,随后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露出久违的笑容。 “我......我......何瑶妹妹,我对不住你,其实,其实我。” 尹梦仪说到这里,话语哽咽,目光祈求的看向陆小浩。 她不想说透这件事,现在的他们都认为自己与陆小浩有夫妻之实。 如果说出来,那今后她又怎么面对大家。 “你想说什么?” 何瑶拽着尹梦仪的手,目光里柔和了许多,没了之前的杀气。 更多的是关心,毕竟这也算是她小师叔的内人,她还得叫小师娘呢。 “我......” 尹梦仪语气迟钝,本意不想说,可看着陆小浩决绝的眼神。 低头小声道:“我其实与陆公子并未发生什么,我自幼听力异于常人,那天的事情,其实是我偷听到的。” “梦仪姐姐,你说是不是小师叔让你这么说的。” 尹梦仪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瑶一脸不相信。 她不相信人的听力会有这么强,相隔百米都能听见。 这一定是陆小浩让她这么说的。 “是真的,何瑶妹妹,我能听见很远的声音,那天你们的谈话我听见了。” 尹梦仪声音提高了些,在场之人都清清楚楚的听见。 刚开始不相信想要质疑陆小浩的何瑶此刻震惊不已。 “可你又怎么知道我是罪臣之女?那日我也没说过我的身世。” 何瑶不解。 “当年民间流传户部侍郎王冕满门被灭,有一个女儿被高人救走,你当日说要刺杀赵政皇帝的时候,我猜想你应该就是王冕的女儿。” 尹梦仪缓缓阐述自己的猜想,随后小心翼翼的征询何瑶的意见。 “何瑶妹妹,我不是有意偷听你的身世的,你......你能原谅我吗?” “当真不是我小师叔逼你这样说的?” 何瑶满脸疑惑,看向陆小浩。 见其点头后,又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尹梦仪。 “他没有逼我说,我本来是想以这件事成全我与陆公子,我与她并未发生什么,但我心中喜悦陆公子,便想.......” 尹梦仪说到这里,内心委屈,面露绯红。 片刻的功夫,娇嫩的脸蛋便如血丝茂发。 “梦仪姐,既然你知道这件事了,切不可告知外人。” 何瑶靠近尹梦仪的耳边悄声道。 “你若真心喜欢小师叔的话,我给你蒙晕他,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我们大家都支持你。” “这......这不好吧!” 尹梦仪一听,面红耳赤,内心扑腾,血海翻滚。 “有什么不好的,反正我内心认定你是我小师娘了。” “我......我......” 尹梦仪语塞,她没想到何瑶会如此支持自己。 本以为自己说出真相后,何瑶会记恨自己,没想到她非但没有记恨。 反倒是支持自己与陆小浩在一起,这不由得让她极为感动。 “放心,交给我吧!” 何瑶轻轻拍了拍尹梦仪的手,给了一个你放心的眼色。 “我说何瑶,你......” 陆小浩就在这两人的身后,何瑶说话声音虽然细微,可陆小浩可都听进耳朵里。 “小师叔,我反正是认定梦仪姐姐做我小师娘了。” 何瑶道:“你们说梦仪姐姐配不上我小师叔吗?” “小浩,梦仪这几年所作所为,对你是那样,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看梦仪是真心喜悦你,你就不要辜负人家梦仪了,一个女孩鼓起勇气向你表明心声,你怎么能拒绝呢?” 明德道:“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梦仪多好的一个姑娘,错过了可就没咯。” “我觉得也是,小浩,梦仪姑娘温柔体贴,对你又是百般照顾,这么好的姑娘,你是的好好珍惜。” 林逸风道:“你要是敢对不住梦仪,我一剑劈死你。” 作为这里面年纪最老,资历最老的人。 林逸风是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但怎么也没想到何瑶的一句话,才是惊天。 “小师叔,梦仪姐姐是我认定的小师娘,如果你不认,那我就叫我师傅把你打残废,这样你就是梦仪姐姐的了,大不了你躺床上,让梦仪姐姐照顾你一辈子。” “不是,我......” 陆小浩从下山到现在从未有过这种无力反驳的感觉。 今夜的这事合计着他怎么解释都是板上钉钉了。 “陆公子,你不必为难,我虽喜悦你,但我也会遵从陆公子本心,如果哪一天陆公子也心有梦仪,梦仪愿......” 得到大家的支持,尹梦仪瞬间心情舒畅了些许。 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也在这瞬间平复,面对陆小浩的为难,她开口言语。 “多好的女子啊!小浩你要好好珍惜。” 明德道。 “就是啊!小师叔,你可得好好珍惜梦仪姐姐啊!” 说到这里,何瑶感叹道:“要是林前辈能这样就好了。” “那啥,你们先聊,我去歇息一下。” 林逸风见气氛不对,慌忙找个借口想要离开。 “等一下,林前辈,你还没给我说完剑无双夫妇的事情呢!你先说完再去歇息。” 何瑶叫住想要逃走的林逸风。 “这......要不......要不明天我再给你细说吧!” 林逸风环顾四周,此刻的他只想快速逃离这里。 相比起这样的气氛,他若武功还在的话。 他宁愿找一个武功比自己高的人,去被暴揍一顿,也不想在这里多待片刻。 “林前辈,今日不如撞日,就今夜说吧!,说完大家也好去歇息不是吗?” 何瑶看着林逸风,嘴角都快咧到耳后。 可林逸风看着也只是讪笑一下,尴尬的看着在场的众人。 “说吧!老林,我也想听听剑无双夫妇到底有多厉害。” 陆小浩慌忙找个地方坐下过后,便把目光的看向林逸风。 “行吧!那我说完大家都去休息吧!” 林逸风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感受到身上传来多双眼睛的注视。 干脆直接盘腿坐下。 “五年前我为了救赵政与剑无双夫妇的那一战,我并未使出全力,虽然他们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可对于我来说日落的太阳比日出的太阳更加刺眼,那天我虽然使出了我的成名绝技''一剑破空’。 但我并未将全部的威压都放于剑上,我还得注意度渝刺杀赵政,且我当时并不想杀他们。 因为我知道剑逍遥迟早会下山清理门户,如果他们死在我的手上,我想剑逍遥在江湖人心中的莫须有罪名就落实了。” “于是我便使出了七成之力,我原本以为他们夫妇二人能携手挡住,但我高看他们了,剑气落下之时,他们的剑阵便破得稀碎,自然他们也身受重伤。” “后来,三大顶峰高手之一的玄机到来,我与之实力,一个天上一个地上,我便带着赵振逃跑,中途,玄机追上,射出三箭,我便倒地昏迷,再后来的事情,我便不知道了。” “那剑无双夫妇呢?” 何瑶问道。 “我不清楚剑无双夫妇为何帮助上南国,但我敢肯定,上南国肯定是有剑无双夫妇想要的东西。 他们夫妇二人才会去帮助上南国,现在的他们恐怕是拿到想要的东西,找一个无人问津的地方躲起来了,如今你想要找到他们,恐怕难如登天。” “好吧!” 何瑶叹息,师傅虽然让她清理门户,可现在她连人都找不到,别提清理门户了。 再者就算找到了,以她的实力,也未必能将其诛杀。 哪怕陆小浩帮助自己,那也不一定能诛杀二人,除非林逸风实力恢复。 可林逸风说了,他不会杀剑无双夫妇,想到这里,何瑶顿感心气烦闷。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吧!” 见事情都说清楚了,陆小浩只觉困意来袭,纷纷招手让大家都去歇息。 出了大殿过后,左转行走几百米,便来到了陆小浩的卧房,轻推开房门,里面漆黑一片。 取出一个火折子,呼呼吹了两口,将靠近门边的煤油灯点上。 微弱的光亮方才将房间照得明亮了些。 缓步来到床榻前,微微伸个懒腰,脱下靴子,陆小浩便倒头入睡。 一天的劳累让他腰酸背疼,躺下没多久后便沉沉入睡。 夜幕低垂,秋末的晚风已悄然染上了几分冬日的凛冽。 轻拂过枯黄的枝头,卷起一地落叶,沙沙作响,如同时间的低语,诉说着季节更迭的故事。 山峦的轮廓在夜色中变得模糊而深邃,层林尽染。 枫叶与梧桐叶交织成一幅斑斓的画卷,但此刻,更多的是那即将凋零的萧瑟与沉寂。 梵音寺位于一座小山之上,上山的林间小径周边有许多的银杏树。 每逢秋季的时候,树叶便开始枯黄,随着入冬的一缕寒风,便将这些金黄的树叶吹散在地面 。 落叶堆积,踏上去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步都似乎踏在了岁月的门槛上。 感受着季节更迭的沉重与无奈,在梵音寺上山的小径上,一个黑影一瘸一拐的往上前行。“ 第40章 存善 秋风,已不再是初秋时那般温柔与和煦。 它携带着几分冬季提前而至的寒意,穿林越岭。 带着刺骨的清冽,轻轻却又坚决地拂过每一寸土地。 天空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铅灰色,云层低垂,似乎随时都会倾泻下第一场冬雨。 就在这片萧瑟之中,那个黑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应是腿部受了伤,走路一步轻一步重,艰难的向梵音寺行来。 风,似乎更加肆虐了,卷起地上的落叶,旋转着、呼啸着。 试图将这位行人一并吞噬。但那黑影只是紧了紧身上的衣物,将头埋得更低,继续前行。 他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伴随着心跳的节奏,显得异常清晰而有力。 缓行不远,抬头便能看到梵音寺高耸的佛塔。 看到佛塔,黑影长出一口气,随后加快步伐,向佛塔方向前行。 佛塔的方向,正是梵音寺,此刻已是深夜。 陆小浩等人歇息后,便吹灭了灯火,在这乱世之下,物资匮乏,所以自然是能省即省。 转眼,黑影便来到了梵音寺大门前,原是破败的石阶。 自陆小浩等人入住后,便加以修复,如今已然是焕然一新。 仔细看去,黑影身形像是一个男子。 到达梵音寺大门前时细细打量了片刻之后,随即迈上台阶。 或许是因为寒冷的原因,黑影的左脚好似完全失去了知觉。 依稀能看到黑影的脚上有一滩黑色的血迹。 十七个台阶,看似不多,但他却爬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 或许伤势过重,爬到十五个台阶的时候,他便陷入了昏迷。 许久才悠悠转醒过来,醒后艰难爬进梵音寺。 夜色深沉,梵音寺内一片寂静。 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与远处野兽的低吼打破了这份宁静。 陆小浩等人早已歇息,灯火熄灭。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声响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那是一名男子,凭借着微弱意识和毅力,艰难地摸索着向梵音寺内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但他依然没有停下,因为他知道,这里是他唯一的希望。 突然,一声沉闷的倒地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陆小浩。 他迅速起身,点亮烛火,走出房门,只见一名男子倒在寺门口,左腿鲜血淋漓,脸色苍白如纸。 陆小浩心中一惊,连忙上前查看。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响,何瑶,林逸风等几人也快速打开了房门。 夜很漆黑,看不见外面有什么。 但都见陆小浩房间灯火亮着,并传来了陆小浩的声音,于是众人纷纷赶去。 来到陆小浩门前的时候,只见陆小浩在拖动一个男子。 看样子男子受伤很严重,林逸风快步向前,帮助陆小浩将陌生男子抬进屋。 将男子放躺在卧榻之上过后,陆小浩快速取出银针。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咻咻咻''的几声,数十只银针便扎入陌生男子的各处穴位。 不到半小时,随着陆小浩在屋内生火,房间开始变得暖和。 还在瑟瑟发抖的男子在暖流之中开始变得安静,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方才悠悠转醒。 “你们是谁?” 醒后的男子看着眼前数张陌生的面孔,手足慌乱的摸向胸怀。 感受到东西还在,方才安下心来。 “你是谁?” 林逸风等人皆没有回答男子的问题。 林逸风开口道:“你怎么知道这里?还有你来这里做什么?” 此时他的身份极为敏感,他在江湖上的传闻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如果让上南国的人知道自己没死,那必然还会在出手一次。 现如今自己如废人一个,若上南国的人追杀到此。 他连自保都成问题更别说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郡瑶公主和她的姐姐。 所以面对陌生的男子,林逸风不由开口询问。 “这里是我家,你说我是谁?” 男子约莫豆蔻年纪,很是年轻,尽管身着一袭略显破旧的衣裳,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衣物或许因岁月的洗礼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衣角翻卷,裤脚沾满了旅途的尘埃,甚至能隐约窥见几处缝补的痕迹。 但这些并未成为他风采的累赘,反而增添了几分不羁与坚韧。 “这里是你家?” 听到这里,陆小浩几人都有些惊疑。 这破庙五年前便无人居住,已经是破败了的。 现在他们修好了,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男子说这里是他家,这不就是鸠占鹊巢之说吗? “我......我......” 男子犹豫了很长一段时间,最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定。 语气坚定了一些道:“我原本是这梵音寺的和尚,当年这梵音寺惹怒皇帝,便被灭了宗门,我是唯一一个侥幸逃离这里的人,所以这梵音寺就是我家。” “你说你是梵音寺的和尚?” 明德公主有些不淡定了,慌忙询问男子道:“你真的是梵音寺的和尚?” “是。” 男子没有过多说些什么,他害怕说多了,这些人会拿着自己去领赏银。 于是在众人聚集的目光下缓缓闭嘴。 “你叫什么名字?” 得到肯定的答复,明德继续询问。 明德之前也来过这里祭香拜佛,也就是林逸风来这里养伤的时候。 那也是唯一一次来梵音寺,也是最后一次,当年来到这里的时候,她碰见了梵音寺里面的一个小和尚。 那时候,那个小和尚很善良,对她也很好,小时候的明德公主也想过来找小和尚玩。 可离开没多久后,梵音寺就传来了满寺抄斩的噩耗。 后来她也想出宫来找那个小和尚,可柱国公管得严,便没有出来的机会。 就这样一年过去又一年,时至今日。 小时候的玩伴,梵音寺的小和尚的模样,声音至今都还在她脑海里,忘不掉,也找不到。 现如今再次看到梵音寺的故人,明德的话语不由得多了几分。 “存善。” “存善?” 当得知这个名字不是她记忆里的名字过后,明德有些失望。 很想询问存善梵音寺是不是还有其他幸存者,可话到嘴边,她还是没有问出来。 “这是我的法号。” “那你真实名字叫什么?” 得知是存善是他的法号,明德心中又再次燃起了一丝希望。 “驴打滚。” “驴打滚。” 众人一听,捧腹大笑,于是纷纷自我介绍。 十几分钟过后,屋子里面气氛缓和,明德停止了笑意道。 “存善啊!我觉得你这个驴打滚的名字不好听,我们以后还是叫你存善吧!我觉得这个名字还要好听一些。” 第41章 梵音寺 次日。 随着天空泛起鱼肚白,众人从睡梦中醒来。 昨夜存善的到来,使得这梵音寺又多了一张吃饭的嘴。 众人交谈到半夜的时候,也大概了解存善的过往,存善确实是梵音寺的和尚。 因为存善的到来,当年的事情也浮出了水面。 梵音寺,原是大明国最有名的寺庙。 因为灵验,这里从不缺香客。 他们或是求子或是求财,求高升,求高中,求平安,无论何时,梵音寺人满为患。 曾经的大殿前有一个还愿池。 若愿望灵验,许愿之人便得回来,往还愿池中抛洒一枚铜币,以示愿望达成。 后来皇帝赵高听得此事,便来到了这梵音寺中。 随着方丈及一众高僧的迎接,赵高步入大殿,目光扫过那尊尊佛像,最终停留在了中央最为庄重的佛祖像前。 大殿内,香火缭绕,每一缕青烟都似乎承载着信徒们的祈愿。 缓缓升向穹顶,与殿外透进的斑驳阳光交织成一幅神秘而庄严的画面。 他缓缓停下脚步,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既有对神灵的敬畏,也有身为九五之尊的骄傲。 “方丈大师。” 赵高沉声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闻梵音寺许愿灵验,特来此地,欲求一事之解。” 方丈双手合十,躬身行礼,道:“陛下驾临,实乃我梵音寺之荣幸。陛下但有所问,贫僧定当知无不言。” 赵高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那尊佛像,缓缓问道。 “朕乃天子,受命于天,既统万民,又掌天下。 然,今日立于佛前,朕心中却有一惑——朕,该不该跪?”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连空气中都似乎凝固了般。 众僧面面相觑,皆知此问非同小可,关乎皇权与信仰,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方丈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温和而坚定。 “陛下,佛门广大,普度众生。在佛前,众生平等,无分贵贱。 然,陛下身为天子,乃万民之主,跪拜之事,当由陛下心定。 若陛下心中有佛,自当以诚相待;若陛下视佛为庇护万民之力量,则不必拘泥于形式。” 赵高闻言,眉头微皱,似是在细细品味方丈的话。 片刻后,他轻叹一声,道:“大师所言极是,朕受教了。朕虽为天子,亦需心怀敬畏,方能安邦定国。 今日,朕便以诚心向佛,不拘泥于形式,只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但今日朕前来所求解之事便是这寺庙之中所许愿之人。 若是许愿科举高中,便会真能中举,方丈大师,此事可是真事?” 赵高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梵音寺许愿灵验的传说上,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方丈微微一笑,目光温和而深邃,他轻轻摇了摇头,道:“陛下,世间万物,皆有因果。 许愿之事,非是佛祖直接干预人间事务,而是因人心向善,信念坚定,自会引来善缘相助。 至于高中与否,终需看个人努力与造化。” “哦?愿闻其详。” 赵高挑眉,显然对方丈的回答颇感兴趣。 方丈继续解释道:“梵音寺之所以被传为许愿灵验之地,实则是因这里汇聚了无数信徒的诚心与善念。 他们来此许愿,不仅是对佛祖的祈求,更是对自己内心信念的坚定与承诺。 当一个人全心全意地投入到某一目标中,付出努力与汗水。 他的心灵便会与天地间的力量产生共鸣,从而吸引来更多的帮助与机遇。” “当真如此?” 赵高轻笑,身为天子,执掌皇权,人心千面,他又怎会不知。 “信佛而无佛,自不信之,所来许愿之人,都是求一个安稳。 他们心中有所念,来到此处,就是求一个心安,因果注定,心安则事成。” 方丈双手合十,朝着那威严的佛祖一拜,口中低声道:“阿弥陀佛。” “可从这梵音寺中许愿所走出之人,人人高中。 你说这事并非人定,全凭天定,莫非这梵音寺就是大明王国的天吗?” 赵高怒然。 愤怒的面目表情,犹如乌云蔽日,狂风骤起。 整个梵音寺仿佛都笼罩在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之中。 他的双眼瞬间变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瞳孔缩小,射出锐利而冷酷的光芒。 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与背叛。 眉头紧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如同蜿蜒的山脉,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怒涛。 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下巴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显示出他极力克制却仍难掩的愤怒情绪。 “陛下息怒,高中之人必然是富有学识之士,并非我梵音寺给予,梵音寺立于大明,又怎敢称天。” “朕不信命,更不信这区区寺庙能左右我大明子民的命运!” 赵高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回荡在大殿之中。 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他作为君王的威严与不可一世。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直视着方丈,继续说道:“朕要的是真才实学,是勤勉努力,而非这些虚无缥缈的许愿与祈福。 若真有人人许愿皆能高中之事,那岂不是对寒窗苦读、日夜辛劳的学子们最大的不公?” 方丈闻言,面色平静,双眼微闭,似乎并未被赵高的怒火所动摇。 “陛下所言极是,但贫僧所言,亦非全然否定努力与学识。” “然而。” 赵高打断了他,语气中满是坚定。 “朕的大明,需要的是脚踏实地、勇于担当的栋梁之才,而非那些只知依赖外力、不思进取的庸人。 梵音寺若真能为大明带来福祉,便应助朕培养更多有识之士,而非助长这股投机取巧之风。” “我等潜心向佛,世间之事少有闻及,陛下龙运圣体,必然能昌盛大明。” 方丈道。 “昌盛?有那么这些奸臣贼子,我大明谈何昌盛?” 赵高的怒火在这一刻倾泻而下。 自得知此事之后,他便隐忍到此刻,直到现在他才释放出压抑在心中的怒火。 身为大明天子,眼里更是容不得沙砾。 可现在不仅有人借此事牟利,更是祸乱大明。 他的大明基业又怎能让这些蛀虫蚕食,今日前来此处,便是将这些蛀虫斩以示天下。 第42章 佛门净土 “来人呐,带上来。” 赵高皇帝的声音如雷鸣般在梵音寺外回荡,四五个昔日风光无限。 如今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男子,在将士们的粗暴拖拽下,踉跄着跪倒在皇帝面前。 他们年过半百,却在这位铁血帝王面前颤抖如风中残烛,昔日的威严荡然无存。 方丈眉头一皱,看着被拖上殿堂上的几个男子,不解道:“陛下,这是?” “他们都是罪臣,待会儿你便知晓。” 赵高身旁的太监见赵高皇帝久久未语,便道。 此刻赵高的目光如鹰隼捕猎,穿透一切伪装,直抵人心最深处。 他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这,是我大明之耻!国子监祭酒,官从三品,享受着朝廷的厚禄,承担大明的基业之石,是万千学子的明灯。 本该是大明的栋梁,却沦为了权钱交易的帮凶,将神圣的国子监变成了污浊的渊薮!” 大殿之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凝固。 数位大臣,昔日朝堂上的风云人物,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衣衫残破,血迹斑斑,跪在佛前,显得格外讽刺。 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对生命延续的微弱渴望,也有对即将降临的严惩的恐惧与绝望。 干裂的嘴唇微微颤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有灵魂深处的悲鸣在无声地回荡。 赵高的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扫过那几名衣衫褴褛、神色惶恐的男子,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朕听闻,这梵音寺本是清修之地,却因一念之差,沦为权钱交易的肮脏之所。 祭酒大人,你身为国子监之首,本应秉持公正,为国选材,却为何要与这寺中住持勾结,以许愿之名,行舞弊之实?” 感受到赵高的威压,众人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与脸颊上混杂的泥土和血迹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狼狈。 双眼深陷,眼神中既有对生命无尽的渴望,又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痛苦深深的恐惧与绝望。 嘴唇因长时间的干渴而干裂,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更像是灵魂深处对不公命运的无声控诉。 祭酒闻言,身体一软,几乎跪伏在地,脸色苍白如纸。 颤抖着声音辩解道:“陛下,微臣知罪,但实在是受人所迫,一时糊涂啊! 那住持以梵音寺千年香火为诱,许诺能为考生祈福,实则暗中操作,微臣也是被蒙蔽了双眼……” 赵高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辩解。 “蒙蔽?你身为朝廷重臣,岂能被区区一个寺庙住持所蒙蔽? 说到底,还是利欲熏心,置大明法度于不顾!今日,朕若不严惩,何以正朝纲,何以安民心?” “你当真以为你的手段能瞒天过海? 朕岂会冤枉良臣,你买通梵音寺住持,名义上这些学子是来这梵音寺上香祈愿。 实则是来这卖通关令,只要银两给足了,这住持便会将一根不同颜色的竹签交给这些学子。 凭着竹签,便能金榜题名,呵呵,这还正是好手段呐!” 赵高皇帝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剖开了所有虚伪与伪装。 揭露了这场以信仰为名的罪恶交易。 “许愿?祈福?不过是你们敛财的手段罢了! 考生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而来,却有的人在这里不需要任何能力学识,便能金榜题名,入朝为官。 这对天底下万千寒窗苦读的学子何其不公? 这梵音寺,不再是心灵的净土,而是欲望的深渊!” 言毕,赵高皇帝大手一挥,命令如山倒。 “传朕旨意,将这梵音寺内所有僧侣,无论大小,一律押解至此,朕要亲自审问,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 随着皇帝的命令,将士们雷厉风行,梵音寺的钟声终于彻底沉寂。 佛光似乎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风暴所惊扰,变得黯淡无光。 整个寺庙,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荒凉与凄凉。 仿佛预示着一段黑暗历史的终结,以及新秩序的诞生。 “陛下,梵音寺中所有的和尚都在这里了。” 赵高身边的一位太监道。 梵音寺大殿之上,此刻聚满了人,这里是梵音寺诵经念佛之地,足以容纳数百人。 这梵音寺中本就有上百个和尚,现如今加上朝廷的官兵,这里几乎再也容不下人。 “说吧!你买通之人是谁?” 赵高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大殿内跪成一排的梵音寺僧侣。 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深知,要彻底清除这股腐败之风,就必须找到根源,将所有涉事之人一网打尽。 “住持何在?” 赵高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一名年迈的和尚颤抖着身体,缓缓从僧侣中走出。 “贫僧……便是梵音寺住持。” 他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要被大殿内的寂静吞噬。 赵高微微眯眼,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你可知所犯何罪?” 住持低下头,双手合十,颤声道:“贫僧知罪,愿受陛下责罚。” “好,既然你知罪,那便一一道来。你是如何与国子监祭酒勾结,又是如何以许愿之名,行舞弊之实的?” 赵高的声音冷若冰霜,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住持不敢隐瞒,颤抖着声音将一切和盘托出。 “起初,只是有考生来寺中祈求金榜题名。 后来,国子监祭酒大人找上门来,说可以为我寺带来更多的香火钱,只要我暗中操作,给交了银两的考试一根竹签便可。 贫僧……贫僧一时糊涂,便答应了……” 随着住持的供述,大殿内的气氛更加沉重。 那些因不公平竞争而落榜的学子,他们的命运仿佛在这一刻得到了某种形式的慰藉。 尽管这慰藉中带着无尽的苦涩。 赵高听完,沉默片刻,随后缓缓开口。 “一个个都口无实言,做出如此恶事,还想用一块遮羞布掩盖自己的恶行,好,那今日,朕就扯了你们的遮羞布。朕,替你们说。” “国子监祭酒,身为朝廷重臣,私自买通梵音寺诸多和尚,收受贿赂,许以金榜题名。 诸多考生家境贫困,但学识渊博,你们便将这些考生用以冒名顶替那些人,待科举考完,便将其残忍杀害。” “还有。” 赵高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这长安城中诸多达官贵人听说这梵音寺灵验,便前来这里许愿,实则是来清除异己的。 他们只要给足银两,你们梵音寺便会有一武僧去帮他们的仇人灭口,强抢民女,逼良为娼。 这,还是朕的泱泱大国吗?还是佛门净土吗?” 第43章 恩科 “你们真的以为,在这穹顶之下,所作所为能如暗夜幽影,悄无声息?” 赵高的声音如同雷鸣般炸响在大殿,回荡不绝。 每一字一句都如同锋利的刀刃,切割着罪臣们的心,让他们的灵魂震颤不已。 这怒吼,不仅是大殿的余音,更是他们生命中无法抹去的烙印。 “陛下,我等罪该万死,被贪婪的迷雾遮蔽了心智,一时鬼迷心窍,踏入了万丈深渊。 恳请陛下慈悲为怀,赐予我们重生的机会,让我等有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国子监祭酒的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每一句话都承载着沉重的悔恨与绝望。 仿佛他已是站在悬崖边缘,只待风一吹,便坠入万劫不复。 其他罪臣见状,亦是纷纷跪拜,磕头如捣蒜。 哀求之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首悲凉的挽歌,回荡在空旷的大殿内。 然而,在这庄严的殿堂中,他们的声音却显得如此渺小。 如同蝼蚁的挣扎,无法撼动丝毫的正义之树。 赵高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那笑容中藏着无尽的嘲讽与失望。 “你们以为,几滴悔恨的泪水,几句空洞的求饶,就能洗净你们满身的罪恶?真是可笑至极!” 他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寒风,刺骨而冰冷。 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赵高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深知,这些罪臣之所以如此惶恐不安。 正是因为他们深知自己所犯下的罪行有多么严重,一旦落入法网,便难逃一死。 然而,他更清楚,作为一国之君,他必须维护法纪的尊严,绝不能因一时之仁而姑息养奸。 “你们可曾想过,那些被你们踩在脚下的学子,他们怀揣着梦想与希望,却因你们的不公而黯然失色。 那些无辜的百姓,他们本应享受太平盛世,却因你们的贪婪而饱受苦难。这世间的公道何在?天理何在?” 赵高的声音愈发激昂,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狠狠地敲打在罪臣们的心头,让他们无法呼吸。 赵高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寒冰刺骨,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不寒而栗。 “你们可曾想过,那些因你们的不公而失去机会、饱受苦难的学子与百姓?他们的冤屈,又该由谁来偿还?” 罪臣们面面相觑,皆是面如土色,无言以对。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走到了尽头,任何辩解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他们只能默默地接受命运的审判,等待着那不可避免的惩罚。 “陛下,老臣自知罪孽深重,不求陛下宽恕。 但老臣愿以余生之力,为朝廷、为百姓赎罪。 请陛下允许我等戴罪立功,以赎前愆。” “哼,还想改过自新?你们以为这般轻易便能抹去你们的罪孽吗?” “科举制度,乃是我大明选拔贤能的基石,你们却将其视为儿戏,肆意践踏。如此行径,无异于自掘坟墓!” “陛下饶命。” “陛下饶命。” “陛下开恩。” “陛下......” “来人呐!将这些罪臣一一斩杀于此,以正国法,从今往后,若有人科考舞弊或徇私枉法者一律诛杀。” “陛下饶命......” 赵高走出梵音寺,他本打算就此离去,可看到梵音寺下的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平民百姓,他回头远远的看向梵音寺的佛塔。 “梵音寺,好一个清净之地,却成了藏污纳垢之所!” 赵高心中暗道,眼中闪过一抹决绝之色。 “既然你们敢在大明国的土地上兴风作浪,那就休怪朕无情了!” “陛下,此次科考舞弊一案,是否公之于天下?” 赵高挥手示意柱国公靠近,两人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长,显得格外庄重而神秘。 “此事不可告于天下,现如今,大明国局势动荡,民心需稳,不宜掀起过大波澜。” 赵高沉声道,目光深邃,仿佛已洞察未来的一切。 “但陛下,若不公之于众,如何震慑那些潜在的奸佞之徒? 又如何让百姓知晓陛下维护科举公正之决心?” 柱国公面露疑虑,他深知此事关乎国本,不可轻易处置。 赵高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柱国公忠诚的认可,也透露出一丝帝王独有的深谋远虑。 “柱国公言之有理,但公开此事,恐会引发朝野震动,更甚者,恐有奸人趁机作乱,煽动民心。 朕意已决,此事需暗中处理,严惩不贷,同时加强科举制度的监管,确保公正无私。” “陛下圣明!那今年科考之事?” 柱国公闻言,心中大定,躬身行礼,对赵高的决断深感敬佩。 “今年入冬之际加一场恩科,所有考生皆可重考,以还我大明莘莘学子一个公道,此事由你操办,必然在不可出现舞弊一事。” 赵高看向柱国公,眼神中透露着信任。 “多谢陛下信任。” 柱国公妹妹是赵高的皇后,柱国公又是陪着赵高一路南征北战厮杀过来的将臣。 将如此重要之事交付予他,赵高心安。 “至于梵音寺。” 赵高话锋一转,目光再次投向那座看似清净实则暗流涌动的寺庙。 “政儿,你身为大明太子,也是时候该执掌皇权了,此事你派人调查,务必将其背后的肮脏勾当连根拔起,还大明国一片净土。” 赵高看向身后的太子赵政,眼中既有期许也有忧虑。 赵高虽有数个皇子,但大多命运多舛,唯余赵政与另一子。 而大皇子心性淡泊,被一个歌姬迷惑了心神,沦为堕落之徒,早已远离皇权纷争,唯剩赵政,需担起这大明江山的重担。 大皇子不喜皇权,又因当年之事禁足宫中。 可惜最终犯下滔天大罪,赵高不忍杀害,只能流放在外,自此之后,大皇子便于皇宫失去来往,消匿在皇权的纷争之中。 赵政虽为太子,但做事过于心狠手辣,不分忠奸是非,做事全凭心意。 这也是此次赵高带着赵政前来梵音寺的缘由,他已经没了往日的雄风。 现如今他只能磨砺赵政,以执掌皇权,执掌大明! 第44章 浩然医馆 “乱世烽烟起,群雄逐鹿时,铁马冰河路,剑指苍穹誓。 烽火连天照,战鼓震九垓,英雄聚四方,共谋天下计。 一将功成万骨枯,豪情壮志冲云霄,银枪白马破阵来,斩将搴旗显英豪。 智士运筹帷幄中,决胜千里外,奇谋妙计连环出,逆转乾坤改。 红颜亦不让须眉,巾帼英雄展英姿,战鼓声中情义重,并肩作战誓同归。 乱世风云变,英雄情更长,血染战袍红,誓守家国疆。 山河破碎何所惧,只愿苍生得安宁,群英荟萃共此志,乱世终将迎来明。 战歌唱响天地间,英雄事迹永流传,千秋万代后人颂,乱世群英谱新篇。” “好诗。” “好诗。” 众人听得入迷,待存善话音落下,一阵由衷的赞叹声响起。 梵音寺,此刻众人聚集在那棵巨大的榆钱树下,听着存善朗诵诗词。 昨夜还是重伤的存善,在陆小浩的救治之下已慢慢好转,身体虽有些虚弱,不过可下地行走。 存善曾经是梵音寺的武僧,身体相比普通人来说好上甚多。 再加上他所受的伤不过是些刀剑伤,自然痊愈会快一些。 榆钱树下,存善身着一身青衣,面容虽显疲惫,但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 “诸位恩公,昨夜若非陆小浩神医相救,我恐已命丧黄泉。他的医术,真可谓华佗再世,扁鹊重生!” 存善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陆小浩的敬佩之情,引得几人纷纷点头赞同。 此时,陆小浩谦逊地站在一旁,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他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他轻声说道:“医术之道,在于救死扶伤,能为诸位尽一份绵薄之力,乃是在下的荣幸。” 受到存善与众人高度评价的陆小浩,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 在这乱世之中,需要拯救黎明百姓不一定是君王,医术也是拯救苍生重要力量。 于是,他向众人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 “诸位,我想在梵音寺设立医馆,以医术为舟,渡这乱世之民至安宁之岸。 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可否愿意与我携手,用医术为这乱世带来一丝希望。” 此言一出,立即得到了尹梦仪,林逸风,何瑶,明德众人的赞同。 “陆公子的医术若能广施,定能救无数人于水火之中。” 尹梦仪是最先表态的一个,她对陆小浩所做的一切都认同。 对待陆小浩,她没有任何的顾虑和二心。 “小师叔,其实我早就想让你行医救命了,只是怕你不同意,现在你自己说了,我非常欣慰。” 何瑶脸蛋上露出甜美至极的笑容,如寒冬待放的花蕊。 “小浩的医术了得,若真能开设医馆,那必然能造福百姓。 如今长安城中疟疾四起,前些日子在我便看到诸多百姓身患疟疾惨死荒野。” 林逸风默许点头,自失去一身武功之后,他很快便融入了普通人的生活。 当初的他从未想过苍天黎明,可现如今在这梵音寺中待了这么久。 他也明白黎民百姓的苦,所以面对陆小浩想要开医馆,他也十分赞同。 “我虽失武功,但心仍系苍生。小浩此举,我全力支持。” “具体需要我们帮忙做些什么?” 明德一脸笑意,怔怔的看着陆小浩,五年的时间相处。 陆小浩的为人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自然对陆小浩这个人极为信任。 随着众人的一致赞同,陆小浩开口道。 “我看这梵音寺后山之上草药颇丰,如果你们能去挖些草药,稍以加工,便是治病之良药,到时药草足够方能开馆行医。” “可我们也不认识山间药草啊!我们该怎么去挖掘?” “我带着你们......” 陆小浩刚要开口,存善站出来道。 “我倒是识得些草药,小的时候也时常跟随师傅上山采药,对一些普通草药也算熟悉,小浩,你写个清单给我便可。” 在这一堆人群之中,存善年纪最小,其次便是陆小浩,何瑶,尹梦怡,郡瑶,明德,最大年纪的便是林逸风。 “好,我待会儿写个清单给你。” 陆小浩点头应允。 “药物挖回还需清洗晾晒方能熬制,这......” 明德则是一脸笑意,爽朗地说道:“小浩,这样吧! 存善和林前辈负责去采药,我与郡瑶妹妹负责药物清洗晾晒,何瑶妹妹,梦仪妹妹,你们二人就负责熬制吧! 小浩你就坐镇医馆,救死扶伤,若我们有不知的地方,你还得教我们如何去做。” 提到郡瑶,气氛微微一凝。 自林逸风醒来后,郡瑶便深居简出,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但明德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去劝劝郡瑶,她心性善良,定能明白我们的心意,支持小浩的善举。” 明德看向郡瑶的房间,虽说她们在皇宫的时候十指不沾阳春水。 可现在她们已经不再是大明国的公主。 “要不我和你清洗吧!” 何瑶目光也随之看向郡瑶的房间,自从林逸风醒来过后。 郡瑶便从未踏出过房门,现在郡瑶恐怕还未从父亲柱国公的死走出来,这医馆之事也不能强求。 “没事,何瑶妹妹,我待会儿去给郡瑶她说一下,我相信她肯定会支持小浩的。” 明德握住何瑶的手,笑容极其温柔,在这里,她们都是以姐妹相称,相处也是极为融洽。 “嗯,好,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何瑶点点头道:“不过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众人皆是满脸疑问看向何瑶。 “既然医馆有了,我们总得起个名字吧!” “确实得有个名字。” 明德抿嘴思考。 “不然就叫安宁堂吧!” 众人想了许久,何瑶开口道:““安宁”二字在乱世之中,是人人期盼的,人们饱受战乱、疾病之苦,生活动荡不安,人人都想安宁,甚是符合。” “嗯,好,我觉得安宁堂这个名字不错。” 明德欣然认同。 “我......我觉得......” 尹梦仪支支吾吾半晌看向陆小浩开口道:“浩然医馆比较好。” 众人相觑一笑,看向陆小浩后纷纷赞同。 “好,就叫浩然医馆。” “我也同意叫浩然医馆。” “那今后这里改名叫浩然医馆了。” 第45章 军师归来 “不是,这个医馆名字好歹大家都同意吧!我不同意用这个名字。” 陆小浩看着众人意味深长的笑容,皱眉道:“我还是觉得何瑶刚才是说的安宁堂这个名字好。” “是吗?” 何瑶目露白眼道:“林前辈,你同意这个医馆的名字用浩然医馆吗?” “嗯,我非常同意。” 林逸风点头。 “明德姐姐,你呢?” 何瑶目光看向明德。 “同意。” “存善呢!” “我......我其实觉得安宁......” “嗯......嗯......嗯嗯。” “想好了再说啊!” 何瑶就坐在存善旁边,听到存善的话,慌忙干咳几声。 “其实浩然医馆也......挺好。” 存善慌忙点头尴尬一笑,虽不知道她们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但现在他只能违背自己的意愿,昧着良心说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话来。 “待会儿再给你说。” 得到存善的肯定答复过后,何瑶扭头靠近存善耳边低声道。 “可我不同意啊!我还是觉得用安宁堂好。” 陆小浩若有所思,想了片刻,他还是觉得安宁堂才符合医馆的初衷。 至于浩然医馆反倒是有些许刻意。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就这样了吧!” 何瑶和众人好像忽略了陆小浩,全都躲避开来探讨接下来医馆该怎么开展下去。 独留陆小浩和尹梦仪二人在面对面坐着面面相觑。 “要不你给她们说说还是改用安宁堂?” 陆小浩试探着询问尹梦仪。 “我......我这就。” “梦仪,明德姐姐找你,快过来。” 尹梦仪还未说完,何瑶过来一把拉走了尹梦仪,剩下陆小浩坐在原地发愣。 上南国,长安城,秋末寒风紧,将军府内愁云深。 度渝独坐火炉畔,暖身难暖心,满目皆是冬之讯。 将军府内,度渝围坐火炉旁,秋末冬初,时节悄然更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仿佛是大自然在无声地宣告着冬日的临近。 “将军。” 屋外苍声如松风,度渝霍然起身,心绪如潮涌。 开门迎军师,却见老者衣衫单薄,行囊伴孤影,度渝心中疑云密布,急切难掩。 “那神医呢?” 近些时日,别院的将士已经死伤无数,这导致他军中人心惶惶。 统军之人最怕的就是军心不稳,刚听见军师回来。 度渝甚是欢喜,可现在只见军师一人,度渝顿感不妙。 “军师,你……你怎可独自归来,神医呢?” 度渝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既有不解也有愤怒。 他快步上前,一把扶住军师略显踉跄的身躯,心中五味杂陈。 军师长叹一声,眼中闪过一抹疲惫与无奈。 “将军,那神医行踪飘忽不定,我遍访景安城名山大川,终是未能得其踪迹。 加之近日天气骤寒,道路难行,许多线索都因风雪而断。” 度渝闻言,脸色铁青,双手紧握成拳,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凝聚在这小小的空间内。 “军心已乱,将士们日日提心吊胆,若再无良医救治,只怕……”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仿佛看到了即将到来的灾难。 “度将军,此次鄙人回去面见了皇上,皇上听闻军中疟疾横行,已经派太医前来救治,不日便会到达,我这才快马加鞭回来给您报信。” “也罢,既寻不到神医,如今我军中将士如此......” 度渝迟钝片刻两行老泪纵然滑落:“我妻女如何?” “皇恩浩荡,夫人与小姐皆受庇护,将军可放心。” “信物可曾转交?” “已经交给夫人了。” “好,既然如此,那我也便安心站队了。” 度渝黯然,上南国的朝廷势力分布终究还是牵扯到他的头上。 “将军,还有一个好消息。” 军师见度渝目光无神,便道:“昨日我上南国粮草押运到六冲河的时候,被瓦剌奸细掠走。 那批粮草已经撒上了患有疟疾之人的鲜血,不出几日,他们必死无疑。” “好。军师。” 面对这个消息,度渝没有任何喜悦。 对于他来说当下之急,便是如何处理军中疟疾一事。 “将军,您还有何吩咐?” “你......” “你先下去歇息吧!多日舟车,辛苦军师了。” 度渝迟疑片刻后道。 “告退。” 老者军师拱手转身退去,待看到军师人影走出视线的时候,度渝朝身边的将士招了招手。 一名手持弯刀站岗的将士走到度渝跟前,微微拱手 。 “速遣度虎,快马加鞭,迎接御医。将士性命,悬于一线,不得有误!” “是。” “速去。” 度渝面露焦急,现如今,他躺在别院中染上疟疾的将士日渐增多。 现在已步入冬季,寒冷的天气,不少将士还露天席地而躺。 这几日虽说不是极为寒冷,但两三日下来,这将士便会死去,或是冷死亦或是病死。 若在等上几日,唯恐军中将士伤亡更大,这一点是度渝极为担忧之事,军中郎中也不乏少数。 哪怕度虎上次带回的那些郎中,他也还在用着。 但可惜的是有不少郎中已经身患疟疾死去。 现在在他眼前的救命稻草便是那朝廷之中派来的御医。 世人皆知度渝是一个残忍杀戮之人,可谁又知。 威震八方的上南国大将军也是一个有血有肉之人,在面对自己的将士,他又何尝不看做家人。 初冬的傍晚,天边呈现浅灰色,秋日的风吹来了冬日的寒冷,携带着几分凛冽。 在这一团雾气笼罩的天际下,长安城巍然矗立, 城墙之上,数以万计的将士身披铠甲,列队而立。 宛如钢铁长城,守护着这座城池的安宁。 近些时日,瓦剌多次兵压阵前,度渝不得不加派人手上城墙守城。 最害怕的是瓦剌夜袭,现在军中疟疾横行,军心涣散。 瓦剌又多次挑衅,但好在度渝在这军中威望还在,方能镇沙为石。 城中,炊烟袅袅,不少将士已经起大锅生火煮饭。 纵行远处,看向长安城,倒也是一幅人间胜景。 第46章 医馆招牌 次日清晨。 林逸风独自静坐其间,手中小刀翻飞,正专心致志地雕刻着。 陆小浩从沉睡中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昨夜,他彻夜未眠,只为向众人传授药材知识,笔下生花,药方连连。 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沉入梦乡。 此刻,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四处张望间。 一眼便望见林逸风正忙碌于榆钱树下的雕刻,不由加快脚步,兴冲冲地走到其身旁。 “老林,你这是在忙活啥呢?这么入神。” “哦,是医馆的招牌。” 林逸风轻描淡写地回答,同时将一块木板轻轻放平。 小刀在其上灵巧游走,细小的木屑纷纷扬扬落下,露出“浩然”二字初具雏形。 那字迹虽出自习武之人之手,却丝毫不逊色于经验丰富的匠人,笔力遒劲,气势磅礴。 “哇,不错啊!老林,你这手艺真是深藏不露啊!” 陆小浩由衷赞叹,眼中满是惊喜。 林逸风微微一笑,谦逊道:“哪里哪里,手艺还欠火候,勉强能用罢了。你不打算再回去补个回笼觉? 待会儿存善采药归来,还得靠你指点明德她们如何处理药材呢。” “不了不了,都这时候了,再睡就该天黑了。你们这么辛苦,我哪好意思偷懒。” 陆小浩摆摆手,尽管眼神中仍带着几分未醒的困意,但精神头却已十足。 正当两人交谈之际,尹梦仪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缓缓步入院中。 许是米粥太过满溢,她只顾低头细心前行,未曾留意到陆小浩的存在。 直至将粥碗轻置于石桌上,才惊觉其旁已有人影。 “呀,陆公子,您醒了。我这就去给您再盛一碗来。” 尹梦仪慌忙说道,欲转身离去。 “梦仪,你等一下。” 陆小浩唤住尹梦仪道。 “别总这么客气,叫我小浩就好,听起来亲切些。粥我自己去厨房取便是,你无需来回奔波。” 尹梦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轻声应允。 “真的吗?那……我就唤你小浩了。” “这就对了嘛!” 林逸风适时插话,将刻好的木板竖立起来。 只见“浩然医馆”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字迹苍劲有力。 每一笔一划都仿佛蕴含着生命,行云流水间尽显大家风范。 尹梦仪见状,脸颊不禁浮上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 “老林,你这可就有点不厚道了啊!” 陆小浩本想反驳一番,但见林逸风一脸无辜的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能无奈苦笑。 “我说啥了?不过是说我的医馆招牌刻对了,这就对了嘛!” 林逸风故作无辜地耸耸肩,嘴角却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 似乎对陆小浩的哑巴吃黄连的模样颇为满意。 “老林,你们不要......” 林逸风收起木刀,并没有搭理陆小浩,满意地审视着自己的作品。 随后拍了拍手上的道木屑:“嗯,不错,我先去将招牌挂上啊!” “不是,你们讲不讲理啊!” 陆小浩苦笑,自从尹梦仪那天晚上说那事之后。 明明已经解释清楚了,为什么反倒让他们误会更深了。 这一点陆小浩百思不得其解,最重要的是。 只要现在他想解释一番,就会被她们当作空气一般忽视。 这不由得让陆小浩极为苦恼,若不真的解释清楚。 这件事只会让大家误会越深,可解释又被忽略。 “小浩,要不我先去厨房给你盛碗粥吧!” 尹梦仪的眼神里满是对陆小浩的关切,但她的心中也藏着未言说的情愫。 她见陆小浩总是刻意保持距离,那份温柔与欢喜只能深埋心底。 现在看到陆小浩一而再再而三的撇开距离,尽管内心难过。 尹梦仪也不敢表露在面上,她只想默默的守候陆小浩,兴许有一天陆小浩会看到她的真心。 “没事,我自己去厨房就行。” 陆小浩郁闷的想要独自去厨房,可想了想还是想和尹梦仪说一说这件事。 刚回头,只见尹梦仪脸上写满了失落感。 “那个,梦仪,要不你和我一起。” 陆小浩发觉尹梦仪神情不对,说话都有些小心翼翼。 “好。” 听到陆小浩的话,尹梦仪顿时又舒眉展容,忧郁的脸上顿时挂上了笑容。 二人并肩而行,路上。 “梦仪,你说她们为什么会误会啊?那天晚上的事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我......我也不知道。” 尹梦仪今日身着浅粉色罗裙,发丝如墨,简单地挽成一个松散的发髻。 几缕碎发不经意间垂落在额前,为她平添了几分慵懒与俏皮。 眼眸清澈如水,听到陆小浩的言语后微微向下撇着。 一副娇嗔的模样,粉嫩的唇瓣,微微嘟起。 仿佛两瓣初绽的桃花,带着几分倔强与无辜。 “梦仪,大家的误会对我虽没什么影响,但你一个女孩的清白之身,今后别人会如何看你? 我看这件事还是得说清楚,不然日后你怎么嫁人。” “我不在乎。” 尹梦仪低声道:“在这个乱世,我能活着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渴望嫁人为妻,我虽还是完璧之身,但你都不悦于我,他人又怎喜?” 说到这里,尹梦仪情绪低落,玉臂轻抬,擦去眼角泪花,一颗极为醒目的守宫砂映入眼帘。 守宫砂是将幼小的壁虎用朱砂喂养,不给其他食物。 壁虎没有其他食物可吃只好吃朱砂,而壁虎吃过朱砂后身体会渐渐变红。 等壁虎吃够七斤朱砂之后,壁虎会全身通红,然后把这只壁虎捣烂做成药水,点在女子手臂上。 待到女子失去处子之身后,守宫砂便会消散。 尹梦仪手上的守宫砂是如此鲜红,一般如此鲜红的守宫砂都是达官贵人家的子女。 因为只有这些人家户才会在意这些规规矩矩,所以对待守宫砂制作都是极为严苛。 陆小浩欲言又止。 走到厨房快速盛上一碗米粥下肚之后。 将碗放下,陆小浩又重新盛了一碗。 端到尹梦仪面前道:“熬了这么长时间,你也饿了吧!先喝些。” 第47章 郡瑶 尹梦仪望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米粥,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那不仅仅是食物的温度,更是陆小浩对她无声的关怀与体贴。 她轻轻接过碗,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陆小浩温暖的手掌。 那份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遍全身,让她脸颊再次染上了红晕。 她低头浅尝了一口粥,那份细腻与甘甜。 仿佛也化作了心间的柔情,让她暂时忘却了心中的烦恼与苦涩。 “谢谢你,小浩。” 尹梦仪的声音细若蚊蚋,却饱含真挚。 她抬头,目光中闪烁着感激与期待,仿佛在说,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她希望能够永远延续。 陆小浩见状,愁上眉梢。他明白尹梦仪对自己的心意,也感受到了她那份默默付出与守候的深情。 然而,他心中的顾虑与挣扎却如同沉重的枷锁,让他难以轻易回应这份情感。 他叹了口气,轻声道:“梦仪,这世间终究会有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人,我……” 话未说完,便被尹梦仪温柔地打断。 “小浩,你不必说这些。我知道你心里有顾虑,但我愿意等,等到你愿意接纳我的那一天。” 陆小浩深知自己不能给予尹梦仪所渴望的情愫,却又不忍看到她如此委屈自己。 他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一种方式,保护尹梦仪的清白与尊严。 两人相对无言,厨房内只余下米粥翻滚的咕嘟声和偶尔传来的柴火噼啪声。 “我回来了。” 正当两人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时,院外传来了存善那充满活力的声音,打破了厨房内的宁静。 他们一同走出,只见存善满头大汗,肩上扛着沉甸甸的竹筐,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草药。 “辛苦了,存善。” 明德一边为存善擦汗,一边给他倒上热腾的茶水。 “没事,明德姐,这都是力所能及的事,你们收留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 存善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虽说天气寒冷,但吹着的都是干冷的寒风,这很容易让人口干舌燥。 若是直接饮用冷水,轻则腹泻,重则染上风寒。 “说这些干嘛,来这里了都是一家人。” 明德细心的将草药一一拿出之后,便去井边打水清洗。 “我来吧!明德姐。” 陆小浩接过明德手中一根磨得光亮的井绳,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只厚重的木桶。 他双脚稳稳地扎在井边的青石板上,随着一声沉稳的呼气,他缓缓地将井绳绕在手腕上,手臂肌肉随着动作而紧绷。 随后,他用力一甩,井绳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准确地落入了幽深的井洞中,伴随着“咚”的一声轻响,木桶稳稳地挂在了井水中。 等待片刻,待木桶吸满了清冽的井水,陆小浩深吸一口气,双臂用力,身体微微后仰,猛地一拉,井绳绷紧。 水桶带着哗哗的水声缓缓上升,水珠在空中飞溅,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当木桶终于露出井口,他迅速调整姿势,稳稳地将它接住,放在地上。 随后,他解开井绳,任由木桶在青石板上发出“咚咚”的声响,那是井水与大地最质朴的交流。 井水清冽透骨,而诸多珍贵药材却忌讳温水或热水的触碰,陆小浩精心筹备的草药中,不乏驱寒圣品。 这一次存善采回的药物中便有麻黄、细辛、羌活、桂枝与白芷,皆是冬日里抵御风寒的良伴。 随着季节更迭,寒风渐起,预防风寒成为了当务之急,这也是他未雨绸缪,广集药材的初衷。 马上便要入冬,在这个季节,很多人会染上风寒,这也是陆小浩要储备这些药材的缘由。 “小师叔,这物何名?” 何瑶刚自梦乡苏醒,循声而出,手持一茎细长、翠绿欲滴、形态圆柱而少分枝的草药,眼中满是好奇。 那草药表面覆着淡绿至黄绿的色泽,细纵脊线若隐若现,触感略带粗糙,透露出自然的韵味。 “此乃麻黄,香气淡雅,味兼涩苦,乃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之佳品,尤善化解风寒所致的咳喘之症。 然,麻黄性带微毒,使用之时需慎之又慎,切勿过量。” 陆小浩轻抚草药,向何瑶娓娓道来,言语间满是医者仁心。 “鉴于冬日将至,风寒肆虐,我特备此等药材以防不时之需,但恐数量尚显不足。” 陆小浩环视四周,提议道,“不如明日我等共赴后山采药,单凭存善与林前辈之力,恐难应付。” “但是我们不知道药材啊,小浩,你能不能给我们细说一下?” 明德闻言,连忙附和,并请陆小浩详细解说药材之用。 “行,你们都过来吧!” 于是,众人围拢,正欲聆听之际,房门轻启,郡瑶身着碧色罗裙。 宛如春日初绽的桃花,轻盈步入,其容颜之美,令人心旷神怡。 来到众人跟前,她逐一行礼,举止间尽显温婉,唯独对林逸风,似是有意无意地略过。 引得林逸风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失落,又含释然,毕竟郡瑶的走出,已是他心中最大的慰藉。 “陆公子,我是否也能加入聆听,为这行医之事略尽绵力?” 郡瑶望向陆小浩,眼中闪烁着真诚与渴望。 “当然可以。” 陆小浩欣然应允,随即逐一介绍起药材的妙用。 “细辛,温肺散寒,通窍止痛,对风寒所致之恶寒鼻塞有奇效,然其性猛,过量则有害。 羌活,既能解表散寒,又可祛湿止痛,乃风寒感冒之克星,然阴虚火旺者当避之。 桂枝,辛温发汗,通经活络,对风寒湿痹有良效,然热病及阴虚者不宜。 白芷,祛风除湿,消肿止痛,尤善治风寒头痛,然血燥阴虚者慎用。” “除了这些常见的驱寒药材,其实还有许多草药在冬日里有着不可小觑的作用。” 陆小浩话锋一转,继续深入讲解。 “比如防风,它不仅能解表祛风,还能胜湿止痛,对于风寒湿痹引起的关节疼痛有着显着的缓解效果。 而紫苏,则是治疗风寒感冒的常用药材,其性味辛温,能发散风寒,又能理气宽中。 对于感冒初期伴有胸闷、呕吐等症状的患者尤为适宜。” 第48章 行医之道 “原来行医之道还有这么多学问!” 何瑶惊叹,“小师叔,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都知道!” “哪里哪里,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多走了几步路罢了。” 陆小浩谦虚地笑道,但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的这些努力,不仅是为了治病救人,更多的是为了传承。 “对了,小浩。” 明德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我们采集的这些药材,该如何保存才能保持其药效呢?” “问得好。” 陆小浩赞许地点点头。 “药材的保存确实是个大学问。一般来说,干燥、阴凉、通风的地方是最佳选择。 对于易生虫、易霉变的药材,还需要进行特殊的处理,比如用石灰粉或硫磺熏蒸等方法来防虫防霉。 当然,最好的办法还是尽快使用,以保证药材的新鲜度和疗效。” “原来如此。”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一直少言少语的存善也加入了讨论。 他虽然不是专业的医者,但年幼时也跟随梵音寺的老师傅上山采药,对药材也有些见解。 “浩哥,我听说有些药材经过炮制后,其药性会发生改变,甚至产生新的疗效,这是真的吗?” “没错。” 陆小浩点头道。 “其实不止炮制能改变药材的性味归经,通过炒、炙、煅、蒸、煮等多种方法也可以增强其疗效或减轻其毒副作用。 比如生地黄性寒,能清热凉血,而经过九蒸九晒炮制后的熟地黄,则变得性温,能滋阴补血,这就是炮制带来的神奇变化。” 存善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他虽也识得一些药材和用途,但相比起陆小浩,那就是云泥之别。 说到兴起处,陆小浩边将自己所知所解一一道出。 “医道不分家。它讲究天人合一,阴阳平衡,认为人体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与自然界息息相关。 因此,在治疗疾病时,不仅要针对病症本身,还要综合考虑患者的体质、环境、情绪等多种因素,做到辨证施治,才能取得最佳的治疗效果。” “你们可曾想过,那看似平凡的草木之间,藏着怎样的奥秘与智慧? 它们或生于峭壁之巅,吸天地之精华;或长于幽谷之中,沐日月之光辉。 每一株药材,都是大自然对生命的独特诠释,它们以各自独特的方式,诉说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 “不仅如此,医道还强调心与心的交流。” 陆小浩的话语突然变得柔和而深沉。 “然也,医道之精髓,更在于心魂之交融。” 陆小浩续言,语气温和而富含深意。 “医者,技进乎道,非唯手法之纯熟,更需心怀慈悲,以己之心,度彼之苦。 在治疗之途,当细听患者之音,体察其忧惧,以温情与慰藉,为其点亮心灯,驱散病霾。” “确是如此,小浩之心胸与见识,非比寻常。浩然医馆,定能因你而声名远播。” 明德声音沉稳,眼中闪烁着信任与期待。 陆小浩谦逊一笑,起身作揖,诚挚道。 “诸位之信任与支持,乃医馆之根本,小浩感激不尽,定当竭尽所能,不负众望。” “嗯,我相信咱们的浩然医馆一定会扬名立万的。” 存善沉声道。 “多谢大家的,没有大家这医馆也开设不起来,谢谢大家。” 陆小浩起身拱手答谢。 “好了,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 面对陆小浩的大礼,何瑶还是挺受用的。 “也是,今后我们便是一家人了。” “陆公子,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 就在这时,郡瑶开口了。 昨日姐姐明德虽给她说过,但今日她还是询问陆小浩一遍方才安心。 “郡瑶姐,你就和明德姐姐清洗药材吧! 明日我与大家一同前往后山挖药,马上便要入冬,一旦有积雪便难寻药物踪迹。 在入冬之前我们得备足药草,所以就劳烦两位姐姐辛苦,将药材清洗。” 陆小浩说完,将今日存善所采来的药材逐一整理开来,随后道。 “有些药材不易使用热水清洗,有些药材又不能直接清洗,因为这样会导致药材的药效流失,达不到治病的效果,至于是那些药材今后我会为大家一一讲解。” 说完,陆小浩将药材渗入木桶之中。 “这些药材挖出来的时候会沾染一些泥土,如果不将泥土清洗干净。 熬煮入药的话,便是异常难喝,所以清洗药材的时候,须将这些泥土逐一清洗干净。” “在清洗药材时,还需注意分类处理。比如,对于根茎类药材,如人参、黄芪等,应轻轻刷去表面泥土,避免损伤其表皮,影响药性; 而对于花、叶类药材,如金银花、菊花,则需用流水轻柔冲洗,保持其完整性,以免药效流失。” 郡瑶亦颔首,心中对陆小浩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陆公子所言极是,今后我必与姐姐一同,谨遵教诲,细心照料每一味药材,不负医者之责。” 众人合力,将药材一一清洗整理,医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时至深秋之末,将入隆冬,白昼之长短,犹如时光之轮骤然加速,瞬息即逝。 晨曦初露,天际尚存朦胧蓝紫,暖意融融,兆示新日之始。 然此明媚之景,似含匆匆之意,若自然之语,劝人惜时如金。 夜幕低垂,寒气渐浓,万籁俱寂。 苍穹深邃,星芒灿烂,如珠似玉,点缀于墨色天幕之上。 月华如练,清冷而皎洁,洒落人间,银装素裹,增添了几分冬夜的静谧与祥和。 寒风凛冽,穿林打叶,发出窸窸窣窣之声,似在低语,又似在吟唱冬日的寂寥。 炉火微红,暖意融融,与窗外之严寒形成鲜明对比。 引人向火而聚,共享这份难得的温馨与安宁。 夜色愈深,寒气愈重,然人心却因这份冬夜的宁静而变得更加平和与坚定。 万物归宁,静待春归。 转眼,白昼交替,黑夜笼罩,众人在大殿之上围坐。 篝火之上悬挂着今日所清洗出来的药材。 谈笑间,尽是今后的浩然医馆。 第49章 角堇花的花语 晨曦初破,第一缕光线羞涩地穿透薄雾,轻轻拂过山峦,为这方圣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薄纱。 山间云雾缭绕,时聚时散,如同仙境中的轻纱曼舞,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超脱之感。 远处,山峦层层叠叠,近处,林木郁郁葱葱。 绿意盎然中夹杂着几抹野花的绚烂,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手笔,点缀其间。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深入,脚下是落叶与青苔交织的小径,每一步都踏出了岁月的回响。 山涧溪流潺潺,水声清脆悦耳,如同天籁之音,洗涤着心灵的尘埃。 溪水清澈见底,细石可数,偶尔可见几尾小鱼穿梭其间,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随着海拔的逐渐升高,空气愈发清新,仿佛能洗净一切尘世的烦恼。 站在山顶回望,只见寺庙依山而建,红墙黄瓦在绿树的掩映下显得格外庄严而宁静。 清晨,陆小浩几人便背上竹篓上山采药。 这些竹篓都是出自林逸风之手,她虽是一个习武之人,但这编制手艺也令人赞叹。 梵音寺,这个曾经佛音缭绕的地方。 如今已换上了浩然医馆的新颜,预示着它即将承担起救死扶伤的重任。 除了明德姐妹俩须留守医馆外,其余众人携手并肩,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深入山林,寻找着大自然的恩赐。 小径两旁,落叶与青苔交织成一幅岁月的画卷,每一步都似乎在与历史对话,回响着过往的故事。 山涧溪流潺潺,清澈的水声如同天籁,洗涤着心灵的尘埃,让人的心灵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放松。 穿过那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一行人来到了一片开阔的平原之地。 这里没有参天大树的遮蔽,但茂密的灌木丛和丰富的植被却成为了药草的乐园。 陆小浩等人兴奋地穿梭其间,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光芒。 每一次弯腰采摘都显得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这些自然界的精灵。 “看,这是紫菀,全草入药润肺下气,化痰止咳,清热解毒,堪称神药。” 陆小浩看到不远处出现一株紫菀,慌忙叫住大家。 “那边好像也有。” 尹梦仪心细,陆小浩指出一株过后,她四处扫视一圈。 便也发现不远的地方也有一株和陆小浩所说一样的植物。 “存善,你和林前辈还有梦仪姐,一起分头采药,我与何瑶去那边采药。” 陆小浩见着山间草药丰富,便道:“这样我们也能多采一些。” “好。” 存善没有多说,将刚挖出的一株草药放入背篓,便起身准备向南边行去。 “小师叔,我还是跟着存善吧!梦仪姐姐跟你一起怎么样?” 何瑶尴尬一笑,快速跑到存善身后。 “小浩,你带着梦仪吧,我和存善都不会武功,让何瑶过来保护我们正好。” 林逸风道:“你好好保护梦仪啊!” 说完,便快速向南边离去。 “走吧,我们去这边。” 林逸风三人离开过后,陆小浩也快速带领尹梦仪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一路上,二人尴尬无言。 尹梦仪本想打破沉默,但见陆小浩专心致志的寻药,也不好出声打扰。 终于,她瞟见远处一株花朵异常漂亮,慌忙出声提醒陆小浩。 “小浩,那是什么?” 陆小浩闻言,抬头朝尹梦仪手指的方向看去。 入眼便是一株角堇花,这种花一般都能耐轻度的霜冻。 角堇分枝能力强。花两性,两侧对称,花色丰富。 花瓣有红、白、黄、紫、蓝等颜色,常有花斑,有时上瓣和下瓣都会呈不同的颜色。 “那是一株角堇,角堇的花语有沉思和谦虚。 这种花在初春或初冬时节盛开,因为花型的独特和丰富的色彩让人不禁驻足观赏,引发深思。” “那它也能入药吗?” 尹梦仪看着那株五颜六色的花,远看有些奇怪,但近看却是极为美丽。 “当然有,角堇全草可以入药,药用广泛,清热解毒、散瘀消肿等多种功效,这也算是一株难得的药材。” 陆小浩说着将药材连根挖起,随后将花朵摘下,递给尹梦仪道。 “这角堇花须日晒方能显露花香,这些日子没有光照,花香浅淡,但这花无毒,可以食用。” “嗯,确实没有什么味道。” 尹梦仪接过花束,凑到鼻边闻了闻。 随后摘下一片叶子放入口中。 “嗯,有些涩。” 尹梦仪咀嚼了片刻之后感受到口中的涩味刚想吐出,随后一股回甘的清香涌入咽喉。 “真好吃。” 说完,再次摘下几片叶子放入嘴中细细咀嚼。 “你也吃点。” 感受到角堇花瓣的回甘清香后,尹梦仪摘下最后几片叶子喂投给陆小浩。 “没骗你吧!” 陆小浩张嘴吃下后道。 “还有比这更香甜的花,不过不是这个季节,等到那时,我带你去找。” “真的?” 尹梦仪内心有些激动。 “真的。” “那到时候,你可不许骗我。” 尹梦仪脸颊上悄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蝴蝶振翅欲飞。 却又羞涩地停留在原地,不敢轻易展露自己的美丽。 双手不自觉地交织在一起,手指轻轻摩挲。 似乎在寻找着某种安慰或是逃避这突如其来的情绪。 “一定。” 陆小浩给出肯定的答复过后,继续穿梭在这灌木丛中寻找草药。 尹梦仪轻咬着唇瓣,眼神中闪烁着既期待又羞涩的光芒。 她跟在陆小浩身后,不时弯腰采摘着各种药草,每一次发现都让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喜。 反观陆小浩,则是一如既往地专注。 他的目光在草丛间跳跃,仿佛能洞察每一寸土地下的秘密。 转眼便是正午,陆小浩一行人来的时候,山间还是迷雾笼罩。 此刻正午时分,天气也稍微暖和了一些,雾气也随之散去,能看见的地方也远了许多。 但远方的山谷还是汪洋着一滩迷雾,好似在藏着什么东西。 天空的乌云也少了些许,此刻虽温度在攀升。 但他们身在山顶,依旧能感觉冷意袭来。 迷雾散去之后,山林间的光线随之变得更加明亮。 陆小浩与尹梦仪继续穿梭在灌木丛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背篓渐渐装满了各式各样的药草,每一株都承载着他们对生命的敬畏与珍惜。 第50章 无能庸医 长安城外,曾经宁静的村落如今已是满目疮痍。 深山中,平原上,那些昔日熙熙攘攘的村落现在只剩下稀疏的几户人家。 他们饱受战乱之苦,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自从南国政权接管以来,原本就不安宁的生活被彻底打破。 上南国朝廷统辖疆土过后虽然及时分发了大量的赈灾粮食。 但面对庞大的难民群体,这些粮食无异于杯水车薪,难以解决根本问题。 饥饿与死亡,成了人们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更为糟糕的是,肆虐的疟疾如同凶猛的野兽,无情地吞噬着人们的生命。 每当夜幕降临,村落中便弥漫着恐惧与绝望的气息。 咳嗽声、呻吟声此起彼伏,人们面色苍白,眼中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在这黑暗中,人们仿佛看到了死神的狰狞面容,每一次寒战的侵袭都像是死神在耳边低语。 一个村落之中,一旦有人染上疟疾,他们便只能在咳嗽声与痛苦的呻吟中慢慢的离开人世。 人们面色蜡黄,眼中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取而代之的是对死亡的无尽恐惧与对生命的深切渴望。 田野间的农民们,原本勤劳的身影此刻已不见踪影。 他们或因战乱流离失所,或因疾病缠身心力交瘁,无法再像从前那样辛勤劳作。 粮食的短缺加剧了灾难的严重程度。 饥饿与疾病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人们紧紧束缚其中。 夜晚,昏暗的煤灯难以照亮这黑暗的世界。 人们因高烧而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家家户户紧闭门户,生怕外界的寒风带来更多的疾病。 但即便如此,也无法阻挡疟疾那无孔不入的脚步。 上南国统治的第五年,长安城人口剧减。 昔日上百万人的长安城,现如今也只有几万人。 难民都逃去了景安城,因为那里是上南国的皇都,能活下去的机会很多。 长安城,别院。 度渝带领朝廷派来的数名御医一同前往别院。 “诸位大人,此番劳顿,实乃我上南国之幸。请受度渝一拜,以表感激之情。” 度渝深深鞠躬,言辞间满是对将士安危的忧虑与对医者仁心的敬重。 御医们连忙还礼,领头者沉声道。 “度将军言重了,救死扶伤乃我等天职。 面对疟疾之患,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共克时艰。 但也烦请度将军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此次前来便是想让度将军做个决定,我等也好回宫交差。” 一同前来的御医中,一位领头之人道:“度将军,先带我们去诊堂,待我等查明,便可诊治。” “诸位大人,请随我来。” 度渝一边带领御医前行一边道。 “陛下待我厚重,我自衷心于陛下,只是这疟疾肆虐,如同暗夜中的毒蛇,悄无声息间便削弱了我们的力量。 但我相信,有诸位医术高超的御医在此,定能驱散病魔,还我军营一片生机盎然。” 言罢,他侧身让开道路,引领御医们进门。 “既然如此,我等定当全力以赴,不负所托。” 随着御医们步入别院深处,一股淡淡的草药香味弥漫在空气中。 度渝紧随其后,目光不时扫过那些躺在简陋床铺上面容憔悴却仍不失坚毅的将士们。 “诸位大人,请随我至此。” 度渝轻声细语,引领御医步入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 室内,数十位军中军医与江湖郎中已候多时。 他们的面容上交织着疲惫与忧虑,显然正为疟疾的肆虐而心力交瘁。 “诸位大人,这便是我们目前所依仗的郎中们。 面对疟疾肆虐,他们虽竭尽所能,却仍感力不从心,故特请诸位大人不辞辛劳,远道而来。” 度渝诚恳地介绍道。 然而,御医领头者却突然面色一沉,目光如炬地审视起桌上的草药来,随即厉声道。 “度将军,此等郎中竟敢以青蒿、常山、蜀漆等草药治疗疟疾,尤其是常山,其催吐之力过猛,对虚弱之体犹如雪上加霜,此等行径,实属荒谬!” 言罢,他语气更为严厉。 “更甚者,此等草药若使用不当,实含剧毒之虞,我恐他们有心加害我军将士,其罪当诛!” 度渝闻言,面色骤变,怒火中烧。 他未曾料到,自己寄予厚望的郎中们,竟可能成为伤害将士的元凶。 他愤然问道:“如此说来,这些郎中所施之药,非但不能救治我军将士,反成致命之毒?”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众郎中惊恐万状,纷纷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辩解道。 “将军明鉴,我等使用常山,实为排痰饮、除邪毒之需,且后续必有补益之方以固本培元。请将军念在我等一片苦心,饶恕我等性命。” “既然如此,那为何不见军中将士好转?” “将军,疟疾并非一日便能医治,将士们身处之地,疟疾横行,哪怕治好,也会再次病发,所以才......才久久未愈。” “胡扯,区区疟疾,你们都无能医治,你们就是无能庸医,还想借此开脱?” 领头御医道。 “度将军,依我看,必须将这些无能庸医全部拖出去斩首示众。” “将军饶命。” “将军,我等使用之方,绝无问题,还请度将军明鉴。” 一众郎中跪地祈求,他们现在的生死皆在度渝一念之间。 只要度渝听信御医的,那么他们便真的要冤死在此。 正当度渝陷入思考,气氛凝重之际,御医领头者缓缓开口。 “度将军,疟疾凶险,用药之道需谨慎再谨慎。 我朝御医所推崇之白虎桂枝汤,以知母、炙甘草、石膏、粳米、桂枝精妙配伍,实为对症之良方。 望将军以大局为重,明辨是非。” “即刻起,军中用药皆需遵循御医的,确保每位将士都能得到最有效的治疗。至于这些郎中……” 度渝目光扫过跪地的众人。 “念其初衷尚好,且留一命,但须严加监管,不得再擅自行医。” “多谢将军。” 跪地郎中听后,连连磕头。 “度将军,这些郎中居心不良,您还留着做甚,何不将其诛杀,以振军威?” 御医领头之人不解,为何度渝还要将这些郎中留着。 “诸位大人,军纪严明,亦需仁心并济,这些郎中我必然会查明,待查明之后,该诛便诛,我度某必然不会心慈手软。” 度渝沉吟片刻,目光深邃,缓缓说道。 “他们虽有过失,但初衷皆是为救治将士,情有可原。 且我军正值用人之际,若因一时之怒而滥杀无辜,恐寒了众将士之心。 再者,严加监管之下,或可引导他们学习正确的医术,将来亦能成为我军的一股助力。” 第51章 威胁 “度渝将军,昔日于朝堂之上,您的威名如雷贯耳,以杀伐果决着称,一生征战沙场,斩敌无数,令人敬仰。” “然今日所见,度将军之行事,却与坊间传闻大相径庭。 面对那些危及我大明将士性命的奸邪之徒,您非但未取其性命以儆效尤,反而慈悲为怀,留其一线生机。” “此举,恐非圣上所期,亦难解众将士心中之愤。” 度渝闻言,眸光一冷,叹息道。 “诸位大人,我度某一生杀人无数,可也分得清是非黑白,若就凭诸位大人一句话便让我杀人,拿我度某人当作什么?” “度将军,近日军中疫病肆虐,诸多将士无辜丧命,皆因庸医误诊误治。 此等罪行,岂能轻饶?将军不念将士之仇,不思其死因,实难服众。” 领头御医道。 “度将军,陛下遣我等前来,一是看看度将军对陛下的忠诚。 这二嘛必然是陛下想知道此时的度将军是否还是当初骁勇善战,杀伐果断之人,可现在看来,我等还需如实禀报陛下。” “你们是太后的人?” 度渝虽未久居宫中,但也深知幼帝年幼,难有此等布局,背后必有太后之手操控。 上南国朝堂,风起云涌,两股势力明争暗斗。 一方乃朝中老臣,权倾一时,拥兵自重。 另一方则是太后与幼帝,虽势单力薄。 但在太后英明辅佐下,幼帝亦渐成气候,朝中渐有其立足之地。 朝堂之上,宰相权势滔天,党羽遍布朝野,新皇虽勤勉治国。 却难以迅速撼动这盘根错节的旧势力。 然而,在太后的睿智筹谋下,新皇正悄然编织着自己的权力藤蔓,意图破冰前行,重塑朝纲。 别院诊堂内,气氛凝重,一众郎中跪伏在地,声泪俱下地乞求饶命。 “度将军饶命,我等家中尚有老小待哺,望将军慈悲为怀,饶过一命。 今后,我等定当远离医道,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万劫不复。” “度将军饶命。” “求度将军饶命。” “度将军明鉴,我等草药并未用错,或是我等医术不济,才酿成如此大错,还望度将军念在我等劳苦,饶我等性命。” 度渝立于堂中,目光深邃,心中波澜起伏。 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充满力量。 “诸位,我虽为武将,亦知医者仁心。这些郎中虽有失误,但初衷纯良,意在救死扶伤。一时之错,不应成为其终身之罚。” 言及太后与陛下的期望,度渝语气更加坚定。 “太后与陛下的厚望,度某铭记于心,自当以国事为重,不负所托。” “庸医就是庸医,不杀之,何以泄愤。” 此时,御医眉头紧锁,显然对度渝的决定不满,他猛然挥手,欲令将士执行斩首之令。 然而,度渝身形一动,快如闪电,轻描淡写间便制止了将士的行动。 “且慢!” 度渝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诸位大人,尚不知,疟疾肆虐之时,正是这些郎中夜以继日,熬制汤药,照料将士。 他们虽有过失,但亦有功劳。如今,若因一错而斩尽杀绝,恐寒了将士之心,亦非我度某所为。” 现如今依御医之言,这些郎中用药确有不对,可若将其杀害,度虎自然会不悦,度渝虽不考虑这一点。 可多日相处,这些郎中与军中将士已然熟悉,军中将士也对郎中好感频频。 若此时将这些郎中灭口,军中将士如何看待他这个将军。 直言告知将士郎中想要害他们,这些将士又怎会相信。 御医冷笑,步步紧逼。 “庸医害人,岂能姑息?若不杀之,何以平民愤?” 度渝面色凝重,心中权衡利弊。 他深知,自己的一举一动,不仅关乎这些郎中的生死,更牵动着军中乃至朝堂的局势。 “诸位大人,我曾答应义子度虎,不将这些郎中杀害,饶他们性命,还请诸位大人手下留情,留他们一命。” 度渝拱手,似是恳求,自妻小被朝廷控制过后,度渝杀心渐失。 曾经的阎王也有了软肋,他此刻也只需尽绵薄之力,便可保下这些人,他日若自己这般境地也望如此。 御医闻言,面露怒色,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度将军,若此乃陛下旨意,你又当如何?” “我自会忠诚陛下,但我相信陛下并未下旨将这些草民诛杀。” “度将军这是不信任我等太后亲信?” “并非如此,太后圣明,陛下心系天下,必然不会草菅人命。” “那度将军是认为我等滥用刑法?” 领头御医冷笑。 “上南国律法,凡妖言惑众,行事不正者,依律斩立决。” “这等庸医,学术不精,用药不当,草芥人命,不就是行事不正,蛊惑将军,不就是妖言惑众吗?” “大人饶命。” “你......你......” 度渝面露难色,难以反驳。 “哼,度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 “度某行事,自有分寸,无需旁人置喙。” 他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那笑中既有对现状的无奈,也有对自我立场的坚持。 “我度渝,身为上南国大将军,陛下亲封正二品,你们不过区区八品,在这军营之中恐怕还轮不到区区八品官员来发号施令吧!” “度将军,还请三思,这宫中可还有度将军妻小,若度将军觉得我等官职不够发号施令,那待我等回京向太后禀明事由,太后自会定夺。” “威胁我吗?我度某难道现在连一个人的生杀大权都不能掌控?” “度将军威名神武,自然能掌控这军中生杀大权,但度将军若执意留下这些人......” “我若执意留下他们又当如何?” 领头御医顿了顿,随后道。 “那我定当如实禀告太后,恐怕度将军妻女......” 说到这里,御医并未说破,度渝之所以能成为朝廷的一把利剑,那是因为他妻女在朝廷手中。 若非如此,放任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王不管不问,他日必然会成为君王夜不能寐的缘由。 “度将军,现如今,这些人您是杀还是留?” 领头御医见度渝陷入久久沉默,便开口询问。 第52章 功过相抵 “哼!” 度渝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决绝。 “我度渝虽非无情之人,但亦非任人摆布之辈。 若以家眷相胁,逼我做出违心之事,我宁可玉石俱焚,亦不愿屈从。” 常年的要挟,让度渝身心疲惫。 现如今他虽是二品官员,可却被一个八品小官如此威胁羞辱,实属难忍。 “这么说,度将军您是要造反不成?” 度渝冷笑。 冷笑中透露出无奈与坚定的傲骨,他的目光如利剑般穿透空气,直射御医的心底。 “造反?我度渝,上南国之大将军,忠君爱国,岂能轻言造反? 但忠诚,绝非盲目服从,更非任人摆布。 若以家眷安危为筹码,企图操控我的意志,那这样的忠诚,不要也罢!” 御医面色铁青,显然未曾料到度渝会如此强硬,他的话语中夹杂着一丝慌乱与不安。 “度将军,我等不过是奉命行事,岂敢威胁朝廷重臣? 只是,这些庸医确实犯下大错,若不严惩,何以服众?” “既然如此,这些人有功也有过,便功过相抵,就让他们明日离开军营,自谋出路吧!” 度渝话语说完,数名御医互相眼神交流一番过后也只能应允。 “度将军说的是 。” “多谢度将军,多谢大人。” “多谢度将军,多谢大人。” 数十名郎中磕头如捣蒜,纷纷磕头道谢。 随后在度渝挥手后,便起身默默退下,收拾行囊,明日出军营。 待郎中走后,度渝微微拱手。 “诸位大人,度某多有得罪,但实属无奈,这些郎中多日与军中将士相处,若贸然杀之只会动摇军心。 度某也曾答应义子留其性命,刚才之事多有得罪,望诸位大人海涵。” “度将军言重了。” 御医虽面带笑意,可大家都是老狐狸,都心知肚明。 度渝也不好说些什么,只能再次拱手。 “军营之中将士性命就托付于诸位大人,还望诸位不计前嫌,治好我军中将士疟疾。” “那是自然,这无需度将军操劳,我等此次前来便是为此事,度将军尽可放心。” 度渝闻言,神色稍缓,但眼中那份不屈与坚韧依旧未减。 他再次拱手,语气中多了几分诚恳与期待。 “如此,便有劳诸位大人了。上南国边疆的安宁,皆系于诸位肩上。度某对诸位的大义之举,实乃钦佩不已。”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着手熬制白虎桂枝汤,以快速治好将士。” “度将军,时候也不早了,在这您也帮不上忙,不如先行回去歇息吧!” “有劳诸位大人了。” 度渝点点头,随后便走出了别院。 夜幕如墨,悄然降临于别院之上,星辰点点,呻吟声此起彼伏。 在浩然医馆的大殿内,火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张疲惫而坚定的脸庞。 空气中弥漫着药材与松木的清新香气,为这寒冷的冬夜平添了几分温馨与希望。 “小浩,今天采的这些药应该够用一阵子了吧!” 火光映照下,浩然医馆的大殿内洋溢着一种既温暖又略带紧迫的氛围。 药材的清香与松木的香气交织在一起,为这寒夜增添了几分慰藉。 “这些药材看似很多,但待干燥之后入药远远不够。 恐怕近几日我们都还得上山采药,尽量在风雪来临之前,采足药草。 不然寒冬来临,一旦病人来得多了,我们便无药可用。” 陆小浩看着众人略显疲惫的身子,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他们穿梭于山林间,只为那一株株珍贵的药草。 不仅身体承受了巨大的负荷,连双眼也因长时间搜寻而感胀痛。 “行,这几日我们便上山采药,在冬雪来临之前,一定准备足够的药草。” “我看大家眼睛都有些肿胀,腿脚也应该有些酸痛,我给大家扎几针缓解缓解。” 陆小浩说完,从袖中抽出地支七十二颗银针。 在火把之上稍微嵌烤片刻之后,林逸风率先伸出腿脚道。 “快快快,这一天漫山遍野的跑,可累死我了。” 林逸风武功尽失,现在和普通人无异。 忙碌一天的他,全身疼痛难忍,迫不及待的想让陆小浩为其扎针。 “咻咻咻。” 陆小浩五指夹针,快速挥动。 银针如细雨般精准落入林逸风身体的足三里,阳陵泉,阴陵泉,丘墟穴,太阳穴,百会穴,睛明穴,四白穴,风池穴…… 银针入体之后,陆小浩以指为引,丝丝雷电缠绕指尖,顺着银针细脉,缓缓渗透林逸风体内,带来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与舒畅。 “林前辈,你没事吧!” 何瑶见林逸风握紧拳头,额头冷汗直冒,便开口询问林逸风。 众人见林逸风面色扭曲,也是眉头紧皱。 “没事。” 林逸风在忍耐着周身的痛苦,可碍于前辈的面子,也不好大声嚎叫出来,只能握紧拳头苦苦忍耐。 正当林逸风感觉支撑不下去的时候,身体的胀痛感顷刻间消失殆尽。 随后只觉周身极其舒服,一身的疲惫感在这一刻好像被清除。 眼睛的干涩,腿脚的胀痛好似消失,转而极其舒畅。 “舒服。” 林逸风长舒一口浊气,面色也不是那么扭曲,反倒是极为享受。 “怎么样。” 数分钟过后,陆小浩取下银针问道:“老林,是不是要好一些。” “小浩,你这一手,真是神了!” 林逸风连连点头,刚才还酸胀得抬不起的腿脚和干涩得困意袭卷的眼睛。 在陆小浩扎针过后,便清明了许多,周身的酸痛也悄然消失。 “小师叔,要不你也帮我扎几针?” 何瑶见状,纷纷跃跃欲试。 虽然她感觉倒也没什么酸痛干涩的感觉。 可看林逸风一脸享受的模样,出于好奇,她也想试试。 “行。” 陆小浩将从林逸风身上拔下的银针放入沸水中后,又重新取下几颗银针。 一炷香过去,何瑶开始缓解过来,刚才的疼痛,她也有些忍耐不住。 可是时间并不是很长,也就几个呼吸的时间。 待疼痛感过去之后,累积已久的疲惫与紧张好像在这一刻全都释放了。 这种舒适,超越了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 它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放松,更是心灵深处的宁静与满足。 何瑶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云端之上,脚下是软绵绵的云朵。 四周是轻柔的风和温暖的阳光,一切烦恼与忧愁都随风而去。 留下的只有纯粹的愉悦与安详。 第53章 分文不取 岁月悠悠,如同细沙悄然穿过指尖,不经意间,季节的轮盘已悄然转动至冬的深处。 转瞬间,天空便换上了灰蓝的冬装。 风,渐渐带上了凛冽的气息,穿梭在稀疏的枝丫间,发出阵阵呜咽,仿佛在低语着时间的无情与季节的更迭。 树叶,那些曾经绿意盎然的守护者,如今也大多完成了它们的使命,化作泥土的一部分,静待来年的重生。 就在这万物沉寂、静待春归的时刻,天空忽然变得异常凝重,云层低垂,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故事与期待。 不久,第一片雪花悄然飘落在浩然医馆的青砖之上,轻盈而纯净。 如同天空洒下的羽毛,又似时间凝固的泪滴,静静地,为这个朝代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纱衣。 大雪纷飞,整个上南国都被染成了银装素裹的模样。 树枝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 屋檐下,一排排冰锥悬挂,闪烁着寒冷而迷人的光芒。 浩然医馆。 众人围坐火旁,托腮思虑。 数日来,他们不辞辛劳地攀登山岭,采集的药材已堆积如山。 陆小浩更是细心地将它们一一配伍,整齐地捆扎摆放。 然而,这隐匿于半山腰的医馆,却如同世外桃源般寂静无声,鲜有人知。 众人信心满满的采药,清洗烘干,在配伍完,却等不来一位病患,难免有些气馁。 “小师叔,咱们这药材都快堆成小山了,怎么还不见人上门看病啊?” 何瑶眉头紧蹙,眼神中满是忧虑,望着跳跃的火光发呆。 “何瑶妹妹,这浩然医馆地处偏僻,人迹罕至,自然难以广为人知。” 尹梦仪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只怕这些珍贵的药材,若不及时使用,待到明年便会失去药效,我们这番辛劳怕是要付诸东流了。” “山脚下就有村落,我们何不带着药材下山,主动为百姓们看病呢?” 明德提议道:“寒冬腊月,病人行动不便,坐等他们上门,怕是要等到春暖花开也无人影。” “姐,这样岂不是有损我们浩然医馆的尊严?让小浩神医亲自下山求诊,岂不是折了他的面子?” 郡瑶反驳道,言语中带着几分倔强,“我觉得还是该等他们自己找上门来。” “郡瑶说得对,这太损我们浩然医馆尊严了。” 林逸风慌忙附和,自郡瑶走出房间之后,林逸风便是嘘寒问暖。 这些日子上山采药,少有交集,但药草采回后,林逸风又会陪着郡瑶一起清洗草药。 每一次,林逸风都不说话,默默的陪在郡瑶身边清洗。 或许对于林逸风来说,能陪在郡瑶身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其实明德姐姐说得没错,我们确实可以下山去行医。” 存善起身道。 “我们辛辛苦苦采来这么多的药材,为的不就是治好当前的疟疾吗? 我们的初衷就是治病,给百姓治病,我师傅曾经说过,人无贵贱之分,心存善念,哪怕是恶也治。” “嗯,我觉得也是。” 何瑶点头赞同。 “如果这些草药不用,放到明年便有些不能再用,我们为何不带下山给百姓看病,与其堆着在这里浪费,还不如用至正途。” “可是......” 郡瑶还想反驳。 陆小浩开口道。 “其实大家说的都没错,下山与不下山都有理,但是我们开设浩然医馆的目的是为了治病救人。 现在医馆又无人知晓,那我们就下山去给百姓治病,只要他们知道我们浩然医馆,今后必然会自己前来。” “那小浩,我们下山诊金该收多少银两?” 说到这里,林逸风有些好奇。 自认识陆小浩起,他与何瑶一直都在为了八百两所打架。 缘由到现在他也不知晓,但陆小浩给林逸风的感觉就是一个喜爱钱财之人。 “分文不取。” “为什么?” 不仅何瑶不解,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陆小浩,面露疑色。 “这些药材是大家共同努力的成果,而山下的百姓生活困苦,我们又怎能雪上加霜?” 陆小浩停顿片刻,随后叹息道。 “现在我们在这浩然医馆温饱都能解决,可山脚下的百姓却吃了上顿没下顿,哪还有什么银两在身。 我从开设医馆的那一天起,我就暗暗发誓,今后给穷人治病我分文不取,但有一个条件。” 说到这里,陆小浩卖了个关子,没有继续说下去。 “什么条件。” 众人好奇,纷纷询问。 “小师叔,该不会你想让人家将女儿许配给你吧!” 何瑶打趣调侃陆小浩。 虽知陆小浩是一个怎么样的为人,但嘴上还是否认陆小浩。 因为陆小浩也是一个不积嘴德之人,好几次,何瑶都差点被陆小浩说话气吐血。 “小浩不是这样的人。” 尹梦仪言语护住陆小浩,在尹梦仪的眼里。 陆小浩过于正直,对人温婉,言语温和,行为举止都让人心生愉悦,又怎会行这等龌龊苟且之事。 “行了,梦仪姐姐,你就知道处处维护他.。” “我......我没有。” 尹梦仪慌忙解释,可面对数双我知道的眼睛,尹梦仪又有些羞涩难当。 “何瑶妹妹,你就别打趣梦仪了。” 明德安抚好几人的激动情绪,随后道:“小浩,说说那是什么条件。” “这今后再说吧。” 陆小浩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其说出。 “诊金分文不取,你们同意吗?” 陆小浩试探着询问。 虽说浩然医馆里就他一个人会治病,可这浩然医馆也并非他陆小浩一人所能决定的。 这医馆的开设,药材的采摘,清洗,烘干,封包,可都是大家一同付出汗水弄完的。 他又怎能凭一句话就将大家辛苦劳作的成果给做主了呢? “小浩,这浩然医馆里,所有事情,全凭你一人做主,我支持你。” 林逸风自然是很感激陆小浩,救他于水火,这一点恩情,或许他很难还清,再者说钱财或许对他来说并未看重过。 “小浩,我与妹妹还有林前辈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们没有任何异议,你为人处事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就放心做吧!我和妹妹一定支持你。” 明德笑容很慈善,在她眼中,五年的时间相处,陆小浩的为人,她明德心如明镜,看得通透。 “小浩,姐姐说的对,我们支持你。” 郡瑶点头。 “浩哥,我没意见。” 存善道。 陆小浩目光扫过众人,随后当目光落在尚未言语的尹梦仪身上过后。 只见尹梦仪目光坚定的站在陆小浩身后。 虽未言语,但更胜言语。 “那时候也不早了,现在下山吧!” 陆小浩说完,快速将摆放好的药材拾入竹篓。 很快便装上了满满的一竹篓,大约有四五十副草药。 众人见状也慌忙行动起来,纷纷装上草药。 第54章 他才是大夫? 待众人收拾完,走出浩然医馆。 天际间,灰蒙蒙的云层低垂,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笔触,在广袤的天幕上勾勒出一幅幅静谧而壮阔的画卷。 雪花,这冬日里的精灵,它们或轻盈飘逸,如同初舞的少女,旋转、跳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或密集如织,如同急行军般,争先恐后地扑向大地,将一切喧嚣与尘埃都掩埋于这纯净之下。 大地换上了银装,树枝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和蓬松的雪球。 宛如千树万树梨花开,美不胜收。 远处的山峦在雪雾中若隐若现,轮廓变得柔和而朦胧,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仙逸。 小径上,积雪已没过脚踝,每一步都伴随着“吱吱”的声响。 一行人裹紧衣裳,背上满筐药材边开始下山。 一路之上,寒气逼人。 四面吹来的冷风,如针刺,不一会儿的功夫,众人面露红霞,头顶之上也堆积上了一层雪花。 遥看山脚,少有的几户人家已经升起了火,炊烟袅袅,直冲云霄。 “郡瑶,你没事吧!” 行至半途,林逸风察觉郡瑶脸色不对,慌忙将其扶住。 在下山之际,陆小浩就提议明德姐妹和尹梦仪留守医馆。 可这三人执意跟随,陆小浩无奈也只能点头同意。 见郡瑶脸色苍白,陆小浩慌忙将水囊取出。 这是在医馆的时候,陆小浩熬制的药水,一直揣在怀中,取出之时仍有余温。 摘下塞子,给郡瑶喝下一些过后,郡瑶脸色开始红润。 这是一些驱寒之药,郡瑶体弱,在这严寒天气之下,她身体会吃不消。 “怎么样,瑶瑶。” 明德面露焦急,父亲逝后便只有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 虽还有陆小浩一行人,可毕竟家族血亲也只有郡瑶。 “我好多了姐。” 感觉寒意过去,郡瑶微微起身。 “你体质本就弱,东西就不要背着了,要不然你下不了山。” 陆小浩说完就要将郡瑶背着的竹筐拿过来。 谁曾想,林逸风拦着陆小浩,随后将郡瑶背着的一竹筐药卸下,背在了自己的前面。 “没事,我还能行。” 郡瑶强撑着起身,欲要夺回药筐。 “你就听小浩的吧!” 尹梦仪道。 “郡瑶,我扶着你走吧!” 何瑶快步来到郡瑶身旁,一同尹梦仪扶着郡瑶下山。 “走吧!” 陆小浩收好水囊,也快步跟去。 存善最先下山,现在恐已到那村落之中了。 一炷香过后。 众人来到村落之中。 “郡瑶姐姐这是怎么了。” 见何瑶两人扶着郡瑶,存善慌忙起身询问。 “没事,就是风寒入体,并无大碍。” 陆小浩详细解释一番后,询问道:“存善,这村子里现在大概还剩下多少户人家?” “唉,不足百户了。” 存善叹息道:“往昔这里可是上千户人家的繁盛之地,可惜历经变故,死的死,逃的逃,如今已是一片荒凉。” “无妨,我们先进去看看吧。” 陆小浩说完,便迈开步伐,坚定地朝村庄深处走去。 未行几步,一阵细微而悲切的哭泣声隐约从一户紧闭的门户后传来,夹杂着绝望与无助。 “孩子,醒醒……我的孩子,你不能就这样抛下娘……” 哭声撕扯着人心。 “孩子......呜......” “走,进去看看。” 陆小浩带领众人,快步来到传出声响的房门前,随后轻轻敲了敲房门。 门内的声音戛然而止,随后是一片死寂。 陆小浩又加重了些力度,再次敲门,并温声细语道。 “大婶,我们是浩然医馆的大夫,能否开门让我们瞧瞧您的孩子?或许我们能帮上忙。” 明德对着房门轻呼一声。 “大婶,我们是浩然医馆的大夫,你能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你家孩子吗?” “你们是大夫?” 过了片刻,门内终于传来了回应,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与不确定。 “你们……真的是大夫吗?” “是,我们是大夫。” “嘎吱。” 得到肯定的回复,房门应声而开。 入眼,便是一位面容憔悴,眼神浑浊,身形有些佝偻,身着朴素粗布衣裳,颜色已褪去,年纪四十的妇人。 “大婶,我们是这山上浩然医馆的人,下山治病的,能让我们看看你家孩子情况吗?” 陆小浩快步上前。 “你们真是大夫?” “是,你不妨让我先给孩子看看病如何。” 陆小浩道:“兴许我们能治好你孩子呢?” 妇人望着这群年轻的面孔,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林逸风的存在似乎给了她一丝安慰。 她犹豫片刻,终是点了点头:“好吧,请进来吧。” 大婶侧身,将房门打开,让众人进去。 步入房间,鼻尖弥漫着潮湿与霉变的味道。 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几缕寒风夹杂着雪花飘然落下,不时穿透缝隙,肆意地在屋内游走,带起一阵阵刺骨的凉意。 四周的墙壁斑驳陆离,裸露出的泥土和石块诉说着往昔的沧桑。 而墙上的裂缝如同时间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无情。 房间中央,一堆微弱的火堆孤独地燃烧着,仿佛是这黑暗与绝望中唯一的光明。 火焰摇曳不定,时而明亮,时而黯淡,映照在周围破败的景象上,更添了几分凄凉。 木柴噼啪作响,是这里唯一的声音,却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火堆旁,一个二十来岁的男人席地而躺。 他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已耗尽。 胸口处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每一次喘息都像是与死神进行着无声的抗争。 只见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又终究无力。 汗水与泪水交织在他的脸上,模糊了视线,却也掩盖不了那份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扑通。” 妇人见状,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猛地跪倒在林逸风面前,连连磕头。 “大夫,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儿子!” “快快请起。” 林逸风连忙将她扶起,慌忙解释道。 “大婶,您误会了,这位陆小浩才是我们医馆的大夫,他会全力救治您孩子的。” 说完林逸风指向陆小浩。 “他才是大夫?” 妇人有些迷茫,甚至不敢置信。 她以为林逸风是大夫,可眼前的陆小浩不过与自己儿子年纪相似,怎么会是大夫。 况且他这个年纪,医术又有多高,能治好自己的儿子吗? 第55章 天降神医 “大婶,小浩是我们浩然医馆的大夫,我们就是打打下手,他医术很高的,相信我们一定能治好你孩子。” 明德见妇人迟疑,慌忙开口解释一番。 “求求你救救我孩子。” 妇人还要继续下跪,陆小浩出声道:“别让她在跪了,我先给他把把脉。” 尹梦仪,明德二人一同扶住妇人,慌忙安抚。 “大婶,我知道你救子心切,不过用不着行如此大礼,这折煞我们了,你就放宽心,相信我们的小浩大夫一定能救好你孩子的。” “谢谢,我......我无以回报,我现在已经身无分文,你们......” 说到这里,妇人欲言又止,她害怕继续说下去,陆小浩会不治。 “我们浩然医馆不收钱的,你就放心吧!” 明德微微一笑,慌忙擦去妇人眼角残留的泪花。 “谢谢恩人。” 一听这些人给自己孩子治病不收取钱财。 妇人感激不已,虽不知能否治好自己的儿子,可救命稻草往往就这一根,她又怎能不紧紧抓住。 “唉。” 陆小浩将手从男子身上放下过后,叹息一声。 “怎么样,大夫我儿子还有救吗?” 妇人一脸急切的看着向陆小浩,众人的目光也齐齐的聚向陆小浩这边。 “寒热病、肺腑瘴气,痰瘀阻肺。” 陆小浩说完,便快速翻找药草。 “还能治吗?” 尹梦仪缓慢靠近陆小浩,低声询问。 “能治。” 陆小浩找到一副药草,随后扔给林逸风道:“老林,生火熬药。” “存善,把他躺平,我给他扎针。” 陆小浩动作迅捷,双手从腰间抽出十几根银针,快速扎入男子的身体。 “大夫,我儿子......” 略感焦急的妇人还想询问,便听见躺在地上的儿子传来了呼声。 “娘......” “孩子,娘在。” 妇人见自己儿子睁开了眼,欲要上前抱住。 可看着孩子身上扎满了银针,激动的心又强制冷静下来。 “大夫,我儿子他......” “您放心,有我在,他死不了。” 陆小浩说完,掐诀渡雷。 单手封住男人的几个穴位,随后将这些雷丝接触在银针之上。 “呃......” 男子在地上痛呼,好在存善将其按住,方才能让陆小浩专心施展。 “呕。” 在陆小浩解开穴位过后,男子呕一声,一滩接一滩褐色的凝状物喷射而出。 “孩子?” 妇人见状,慌忙来到男子跟前。 “娘,我没事。” “你现在怎么样?” “我感觉好多了。” 男子艰难想要起身,可虚弱的身躯如同腐朽的枯木,欲动却无力。 “先躺着吧!” 陆小浩快速收回银针,将其擦拭一遍过后道:“待会将药物服下,不出几日,你便能恢复如初了。” “多谢。” 男子面容极其虚弱,想要多说几个字,却闸门被堵,难以言出。 “多谢恩人,多谢恩人 。” 妇人慌忙跪地答谢。 “大婶,别再跪了,行医治病本是天职,不谈感谢。” 明德来到妇人身旁,将其扶起。 “恩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唯有这一跪。” 妇人道。 “今日幸的恩人相救,不然,我孩子早已命丧黄泉,留我一个人孤苦活着又有何意义。” “大婶,我们此次下山,便是医治这平民百姓,这村中可还有他人也染上疟疾?” “不瞒姑娘,这村中八十户人家,家家都有染上疟疾的。” 听得明德的话,妇人道出村中现况。 “这村中可有大一点的地方?” 陆小浩开口询问。 得知村中染上疟疾的人如此之多,陆小浩便想将这些人全都召集在一起。 这也便于他诊治,若挨家挨户的走,必然不是办法。 甚至还会因为时间的耽误,导致更多人就此死去。 “有。” 妇人答道:“这村中有一私塾,但现在已经荒废了。” “大婶,劳烦您去一一通告,让他们家有病患的都来私塾之中,我在那里给大家诊治。” “我......我替村民们谢谢你。” 听到这里,妇人有些泪目。 慌忙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过后道:“我这就去给大家说说。” “我陪同您去吧!” 明德站出来道。 “我也去。” 尹梦仪来到妇人跟前。 “我......” 郡瑶刚要开口,尹梦仪便道:“郡瑶妹妹,你身体虚弱,还是别去了吧!” “郡瑶,屋外冷,你身体本就不好,还是别去了。” 林逸风虽在一旁熬药,可余光尽在何瑶身上,听到何瑶想要出去,连连出声阻止。 “妹妹,你就留在这里帮助一下小浩,万一待会儿这里缺人手了,你也可以帮帮忙。” 明德道。 “姐。” “好了,听话。” “你们先去吧!” 陆小浩出声道:“郡瑶体寒,就跟老林一块熬药吧!何瑶,你保护好他们。” “存善,你和我先去私塾。” 陆小浩收拾完东西,便带领存善一同前往私塾。 私塾位于村中的正中间,曾经一个官员在此修建的,面积极大,只可惜,现如今却破败不堪。 步入院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 小径被雪覆盖,两旁是枯死的花草,小径的尽头,是一座主体建筑——讲堂。 讲堂外,窗户已经腐烂不堪,常年的无人打理,蛛网四处遍布。 讲堂中有一个很宽敞的场地,这里是夫子说书道义的地方,能容纳数百人。 “生火。” 陆小浩掏出一个火折子递给存善道:“你先用这些腐木生火,我去寻些木柴。 说完,陆小浩在这私塾之中闲逛起来。 寒冬的来临,这里的木块都被附近的村民拿去取暖,很多地方都被拆除。 陆小浩游逛了一圈过后,仍未发现木柴,只能悻悻回去。 回到讲堂中时,存善已经将一些腐木生起了火。 但因木材较少,火势并不大,难以抵御这寒风。 “没有木柴吗?” 见陆小浩空手而归,存善也心知肚明。 “没有,得把火弄大些,不然待会儿他们来了肯定受不住。” 第56章 质疑 陆小浩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讲堂四周那些支撑着屋顶、历经风霜却依然屹立不倒的粗大木柱上。 这讲堂支撑的木柱有十六根之多,陆小浩思虑片刻,决定拆卸几根下来生火。 “轰。” 陆小浩来到一根木柱之下,仔细看了看构架。 发现这根木柱不是主要的支撑柱,手指轻轻摩挲过那粗糙的表面,随后化掌为拳。 一拳击去,木柱应声倒地,随着木柱的倒下,这讲堂也随之震动,房梁上积攒了许久的灰尘也在这一刻全都倾泻而下。 顿时整个房间雾蒙蒙一片,不时还有细小的砖石从头顶落下。 “先用这个吧!把火加大一些,熬一些驱寒药。” 陆小浩道:“我得先去找一口大锅。” “浩哥,我在这,你放心。” 陆小浩刚迈出门槛,便见一群人尾随着那位妇人纷至沓来。 “那就是小浩大夫,就是他治好我儿子的。” 看到陆小浩,妇人激动地指着陆小浩,眼中闪烁着感激与信任的光芒。 然而,人群中却响起了几声不和谐的质疑。 “这么年轻,能靠谱吗?别是个江湖术士吧!” “对啊,医术这种东西,还是得看经验和年岁,他这么年轻,能有多少真本事?” “恐怕就是来骗钱的。” 这些质疑如同寒冰般骤然降临,让原本温暖的氛围瞬间降至冰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小浩身上,等待着他如何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不信任。 陆小浩并未立即反驳,而是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自信也有温和。 他缓缓走向前,目光坚定而平和地对一众质疑者说道。 “治病救人,不在于年龄大小,而在于医术与心。 我能理解您们的疑虑,但请相信,每一份信任背后都是对生命的尊重。 我虽年轻,但并不代表年轻就不能治病。” “是啊!小浩大夫虽然很年轻,但我儿子就是小浩大夫治好的。” 妇人虽极力为陆小浩解释,可声音却淹没在一众的质疑声中。 “呵呵,肯定是骗人的,我不治。” “我还以为来了一个活菩萨,还期望能治好我阿娘呢,没想到来这么一个骗子。” “走吧走吧!都回去吧!” 众人说到这里便要一哄而散。 “大家相信我,难道你们愿意回去看着自己的亲人静静的等死吗? 你们就不能给自己和亲人一个希望?” “难道非要我白发苍苍才配给你们治病?” 陆小浩平静的脸上有了些许怒意,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世道,还有人认为只有白发苍苍才能行医治病,难道年轻就不行吗? “我们大家都是邻里邻居,我还能骗大家吗?” 妇人道。 “请大家相信我,也相信小浩大夫。我儿子的情况你们都知道,是小浩大夫从死神手中夺回。 在这个乱世,我们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在妇人的言辞之下,喧嚷的声音渐渐的沉默下去。 “大家不相信,可以去我家看看,我儿子已经苏醒过来了。” 见众人还是面带迟疑,妇人接着说道。 “小浩大夫是来救我们的,我们只有信任他,才能给自己的亲人或自己带来一份生的希望。” “这......” “如果他真的能治好我阿娘的病,我愿意给他当牛做马!但是他要是治不好,我就......” 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背着自己的母亲,走出人群道。 “如果,你治不好我啊娘,我一定会宰了你。” “小浩大夫。” 妇人一听,急忙来到陆小浩跟前悄声道:“这人心狠手辣!如果治不好,小浩大夫你切不可答应。” “大婶,没事。” 陆小浩内心很感激这个大婶,安稳了一下大婶的心情过后便欣然应允男子。 “大家别急,先进来暖和暖和。” 陆小浩安抚着众人,带领他们进入讲堂。 存善已经将火势调整得更为旺盛,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驱散了寒冷与不安。 “浩哥。” 存善来到陆小浩跟前。 “搭把手,将她扶下来。” 将男人背上的老妇人搀扶下来过后,陆小浩快速将手搭在老妇人的脉搏之上。 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弱脉搏,陆小浩心中便有了答案。 抽出银针便要扎下,谁知,男子出声阻止。 “你干嘛?” “放心,相信小浩大夫。” 妇人走到男人面前安抚男人情绪。 “你不相信小浩大夫,你还不相信你这个婶婶啊?没事,放心,你啊娘会好起来的。” 没了阻拦,陆小浩也很快将银针扎入老妇人的身体。 众人屏息静静的看着,没有谁说话,整个讲堂除了柴火燃烧的噼啪声便再也没有其他声响,整个讲堂,呼吸声可闻。 所有人都在期待,期待老太太好过来,期待陆小浩真的是一个神医,期待他能治好他们的疾病。 时间缓缓流逝,老太太没有任何反应,紧闭的双眼依旧紧闭。 若不是还能看到她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众人都以为她已经死去。 “这......” 男人有些焦急。 陆小浩施针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自己的阿娘还是没有什么反应。 心急如焚,急切的看了妇人一眼后又看向陆小浩。 “小浩大夫。” 妇人也知,若是陆小浩治不好这老妇人。 那这些邻居百姓一定不会放过陆小浩,恐怕到时他也会被殃及池鱼。 想到这里,便走近陆小浩低声询问。 “小浩大夫,我记得你给我儿子扎针的时候,手指间有雷电,为什么给大娘扎针没有?” “她年纪大了,承受不住,只能等。” 陆小浩道。 “你儿子虽然也是和老人家一样的病症,但他年轻,老人家不一样,她年纪大了,如果我强行刺激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那到底等什么呢?” 妇人不解,问道:“还要等多久。” 众人的着急,同样牵扯着妇人。 尤其是这个老妇人的孩子,虽说他们和老妇人一家是近亲。 可若真治不好老妇人,那她的孩子可不会顾及什么亲戚。 一定会发疯将她全家与陆小浩弄死。 第57章 神医 就在众人皆以为希望破灭,纷纷流露出黯然神伤,欲转身离去之际,老妇人的胸膛竟奇迹般地剧烈起伏起来。 那双久经风霜的眼眸猛地睁开,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倔强与不甘,仿佛在与死神做着无声的抗争。 她的喉咙间发出低沉而急促的喘息,就像是有一口浓痰紧紧扼住了生命的通道,让人揪心不已。 “娘……” 一声饱含深情与急切的呼唤自那男子口中溢出。 他顾不上任何责备,猛地跪倒在老妇人身旁。 双手紧紧包裹住娘亲那双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于风中的枯瘦之手,眼眶泛红,满是哀求与不舍。 陆小浩立于一旁,目光沉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慌乱与焦急。 这份超乎常人的冷静,在周围人焦急万分的情绪对比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而那位妇人,则如同被烈火炙烤的蚂蚁,焦急地在原地打转。 目光在老妇人与陆小浩之间来回游移,那份不安与疑惑愈发浓厚。 就在这一片紧张与不安之中,老妇人那原本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容突然松弛下来。 所有的抽搐与挣扎在瞬间凝固,那双圆睁的双眼缓缓合上,只留下一片死寂的白。 她的身体如同被抽去了灵魂,软绵绵地倒在男子的怀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哀伤。 “不!娘!” 就在此时,陆小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在老妇人身上连连点穴。 “滚开。” 见陆小浩还在自己已逝的母亲身上造次。 男子怒火顷刻宣泄出来,想要用肩肘推开陆小浩,却不曾想陆小浩还矗立原地一动不动。 “完了完了。” 在场之人只觉陆小浩的死期到了。 虽说这男子在这村中是一个恶人,谁都不敢惹,可谁都知道他也是一个大孝子。 现如今陆小浩非但没有治好老人家,反倒治死了。 可想而知陆小浩的结局会是如何。 想到这里,众人害怕男子乱来殃及他们,便想纷纷离去。 一些离得远的人,已经走出讲堂,刚走出不远,里面又传来了声音。 “好了,好了。” 房间里,尚未离去的一群人亲眼目睹了陆小浩在老妇人的身上点了几下。 刚才已经咽气的老妇人竟然奇迹般的好转了过来,此刻已经睁开眼睛了。 听到声响,离去之人好奇回来,只见此刻老妇人已经端坐起来。 “神医呐!”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父亲。” “神医......” 眼见陆小浩将行将就木的老妇人救活。 众人对陆小浩的疑虑烟消云散,纷纷恳求陆小浩为其诊治。 “先别急。” 陆小浩制止众人道。 “我此次下山便是为大家治病,但是我现在需要一口大锅熬药,你们谁家有?” 陆小浩话语说完,好几个嘈杂的声音响起。 “小浩神医,我家有,我这便去取。” 说完,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急匆匆的从人群中跑出。 这孩童从陆小浩施针开始便 一直驻足观望,从未离去,现在看到陆小浩治好了老太太,他心里面顿有希望。 见孩童离去,陆小浩起身道:“家中有病患的,都带来这里,我给你们医治。” 众人一听,慌忙离去,急急忙忙的赶回家中。 “老人家身体虚,还须喝一些补药方能好起来。” “多谢神医。” 男子面色难堪。 就在刚才,他已经动了杀死陆小浩的心,还好当时过于悲愤,没有对陆小浩动手,不然他将酿下大错。 “刚才的事,对不住你,我......” 男子说到这里,不知言从何起,目光看向陆小浩,祈求得到原谅。 “我理解你的,防人之心不可无,换做我,我也会这样,你不必有太多的负担。” 陆小浩拍了拍男子的肩膀,随后道:“来这边坐下,给我具体说一下村中的情况。” 私塾之中,存善,陆小浩和这村中男子对立而坐,男子一边谈及村中情况,一边看向自己的老母亲。 “近年来,虽无战事,但瘟疫肆虐,夺走了不少村民的生命,村中的人走的走逃的逃,可我知道,哪怕逃走,也是死,我不想客死他乡。” 陆小浩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干嘛要逃?在这种田也可糊口。” “可疟疾......” 男子刚想要说些什么,顿了顿,看向陆小浩。 “有我,我一定会把你们的疟疾治好,今后,你们就安安心心的种田糊口。” “多谢小浩神医。” 男子起身拱手。 本想下跪感谢,可坚硬的骨头让他无法屈膝。 “神医担不起,他们都叫我小浩,今后你也叫我小浩便可。 “行。” 男子爽口答应。 “哦,对了,这村中是有朝廷救济吗?” 陆小浩把脉之时,这些人的身体都是疟疾所致,可脉强有力,想必充饥已然无忧。 “并无朝廷救济。” 男子苦笑一声,本想续言,存善提前开口。 “他们的粮食都是山匪供给的。” “山匪?你怎么知道?” “我......我在这长安城中游荡了这么些年,当然知道了。” 存善继续说道:“多下山走走,这天底下的事,你便知晓。” “照你这么说,这些山匪倒是大好人了。” 陆小浩笑道。 他阅览群书,书中所描述的山匪皆是穷凶极恶,无恶不作之徒,可现在看来终究还是有些断章取义。 “他说的没错,我们的粮食确实是山匪给我们的,每隔一段时间,这村中便会来一群人给大家分发粮食,只是......” 说到这里,男子面色凝重。 “怎么?” 陆小浩看向男子,心中暗自猜测兴许是山匪没来了。 “他们好像给我们投毒了。” 男子慢慢回想道。 “我们村子之前少有疟疾,可这些山匪自从上一次给我们送来粮食过后,我们村很多人都染上了疟疾,我想那些山匪一定在这粮食之中动了手脚。” “不可能,他们绝对不会在粮食中动手脚的。” 存善道:“如果他们想要杀你们,至于如此大费周章吗?血刃屠杀岂不更加快些?” 第58章 惩罚 存善的话语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但他的眼神却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似乎在回忆与现实的交织中寻找着答案的碎片。 “此言虽有理,血洗村庄确为直接,但别忘了,山匪之中亦有智谋者。 或许,他们想要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命,更是要我们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或是出于某种更隐秘的目的。 这疟疾,或许就是他们控制村庄、获取某种利益的手段之一。” “绝不可能,疟疾在这乱世之中流传,到现在为止我也只见陆小浩能治好,山匪他又怎么可能用疟疾控制你们?还有控制你们又有什么好处?” “此事今后再议,若下次山匪再来之时,一查便知,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治好村中的百姓。” 陆小浩出声打断二人,随即道:“现在还得去一趟大婶家。” 在众人离去之前,陆小浩便交代大婶告知林逸风等人一同过来。 而明德和尹梦仪却迟迟未归,陆小浩心有担忧于是便道:“存善,你去大婶家,将草药全部带来这里,我去找明德姐她们。” “村里我熟,我和你一起去吧!” 男子起身。 “你母亲刚有好转,你在这里照看,我一人去便可。” 陆小浩交代两句便走出私塾,前去寻找明德二人。 穿梭于雪地与屋脊之间,直至站定在这孤寂村落的至高点。 目光如炬,扫视着每一寸可能藏匿着危险的角落。 然而,眼前空旷而寂静,唯有白雪覆盖下的静谧,回应着他的焦急。 纵身跃下,回到地面之后,陆小浩便向四周慢慢探寻。 走了很远,都快走出这个村落,陆小浩依旧没有看到两人。 便想可能已经回到大婶家,陆小浩索性折返回去。 走到一处破败的屋子边的时候,便听到里面传来明德的声音。 陆小浩的心脏猛地一缩,步伐急促地冲向那扇摇摇欲坠的房门。 一记重踹之下,门板轰然倒地,激起一阵尘埃。 “谁?” 屋内,一声警觉而低沉的男性嗓音伴随着门扉破碎的回响响起。 陆小浩身形一闪,已踏入屋内。 只见三名男子将明德和尹梦仪逼至角落,欲行不轨之事,听到声响,五人的目光瞬间交汇在来人陆小浩身上。 “小浩,救我们。” 明德的声音带着绝望中的一丝希望,高亢而急促。 尹梦仪则是怔怔地望着陆小浩,泪光在眼眶中打转,嘴角勉强勾勒出一抹安心的微笑。 “哟,认识啊!” 三名男子看到陆小浩来者不善,摩拳擦掌的靠近陆小浩,企图以人数优势压倒一切。 陆小浩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身形一动,如同猎豹出击,瞬间跨越了与三名男子之间的距离。 没有冗长的对话,只有拳风呼啸,每一拳都凝聚着愤怒与力量,精准无误地击中对方的要害。 屋内顿时充斥着拳脚交加的沉闷声响和此起彼伏的惊呼,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不过片刻,三名男子便败下阵来,狼狈地倒在地上,痛苦呻吟。 “你可知道我们是谁吗?” 他们挣扎着,强忍剧痛,怒目圆睁,怒吼道:“我们是救济你们这些贱民的山匪,你居然敢打我们 。” “走吧!” 陆小浩懒得搭理他们,带着明德和尹梦仪就离开这破屋。 心中暗自思量,这些山匪是善还是恶。 前一刻他内心还觉得这些山匪是一群善人。 可现在,呵呵,陆小浩目光复杂,脚步沉重的踏在这雪地之上,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雪地上,三人的足迹深浅不一,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明德与尹梦仪仍沉浸在刚才的恐惧之中,身体因寒冷与惊吓而不停颤抖。 “狗杂碎,你等着,爷迟早要将你......” “啊!” 破屋之中的三名男子还在叫嚣着要将陆小浩碎尸万段。 可回应他们的是狠重的一击。 背后,破屋内传来不甘的咆哮,却很快被陆小浩以实际行动打断。 他指尖微动,三颗石子自雪地中跃起,陆小浩挥指弹出,精准地嵌入三名男子的肩头。 伴随着骨骼错位的脆响,三人躺地痛苦的哀嚎。 “这只是惩罚,剩下的你们慢慢偿还。” 陆小浩没有回头扶着明德两人走了几步之后停下脚步道:“如果你们这些山匪不给我一个交代的话,你们便承受这件事的怒火吧!” 陆小浩的声音冷冽而决绝,没有回头,只留下一道决绝的背影。 他知道,自己必须为今天的遭遇讨回公道,而这些山匪,必将为此付出代价。 回到私塾,陆小浩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心中杀意难平,却又强忍着不让明德与尹梦仪察觉到他内心的汹涌波涛。 “明德姐,你们没事吧!” 何瑶的关切之声适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沉寂。 她注意到陆小浩的异常,更看到了明德与尹梦仪的失魂落魄,心中亦是担忧不已。 “何瑶,郡瑶,你们先扶明德姐和梦仪姐去休息。” “怎么了,小浩?” 林逸风此刻已经来到私塾,看到陆小浩面色不善,便知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小浩。” 明德看向陆小浩,摇了摇头。 在路上的时候,明德便给陆小浩说过,切不可将这事告诉大家。 “我知道,你们先下去休息。” 陆小浩点头,转身对林逸风道:“药草都带过来了吗?” “带过来了。” 林逸风指了指堆在一旁的草药道:“刚才到底发生什么了。” “没事,明德姐和梦仪就是受了些惊吓。” 陆小浩缓和了一下情绪后道。 “小浩神医,快救救我阿爹。” 就在林逸风还在询问缘由的时候,屋外传来刚才离去拿锅小男孩的声音。 陆小浩走到门外,便见小男孩艰难的背着一名老者,而腰间却绑着一根细绳,细绳缠于锅耳上,拖行在这雪地之上。 “放下。” 陆小浩见状,慌忙将男孩的父亲放下。 “老林,搭把手。” 陆小浩说完抬起男孩父亲的上半身,林逸风随即跟着抬起下半身一同进入讲堂。 第59章 以管窥天,以蠡测海。 “小浩神医......” “小浩神医......” “小浩神医......” 随着陆小浩将那位男孩的父亲稳妥安置于讲堂之内。 屋外的喧嚣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人群络绎不绝,瞬间将这片空间填充得满满当当,嘈杂声此起彼伏,几乎要掀翻屋顶。 “浩哥,人太多了。” 存善匆匆穿过人群,神色焦急地来到陆小浩身旁。 这小小的村落虽仅几十户人家,但汇聚起来的人数却已破百。 况且人人都想要先治病,情况有些紊乱。 “小浩......” 林逸风刚欲开口,却被一阵更为急切的呼唤打断。 “小浩神医,快看看我奶奶,她快不行了。” “小浩神医,我......” “小浩神医......” “大家请稍安勿躁!” 面对这纷乱而迫切的请求,陆小浩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沉稳。 他高声喊道:“诸位乡亲,请听我一言,稍安勿躁!” 他的声音虽不洪亮,却仿佛有股魔力,让躁动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 “老林,存善,你们支起大锅熬药。” “那我们呢?” 何瑶与郡瑶来到陆小浩跟前。 “你们先帮我看看他们的情况,若有极为严重的,当先诊治。” 待交代完所有事宜过后,陆小浩走进了混乱的人群。 为了更快诊治这些村民,陆小浩双手齐下,同时为两个人把脉。 “小浩神医,我奶奶怎么样,还能治吗?” 自陆小浩过来之后。 一个少年郎便一直跪地,祈求陆小浩一定要救好他的奶奶,尽管陆小浩如何劝阻,这少年郎一直未起身。 再看一旁拿大锅的男孩,此刻也跪在跟前,满脸恳求。 陆小浩从两位孩子的亲人脉搏上收回双手,随后将两位孩童一一扶起。 “小浩神医......” “先起来。” 陆小浩见刚扶起的两个男孩再次跪下,忙道:“起来,去盛药,给他们喝下便没事了。” “谢谢小浩神医。” “谢谢小浩神医。” 两位男孩一听,慌忙起身跑去盛药。 安顿好过后,陆小浩快速来到两个较为严重的村民跟前,蹲下身一同把脉。 转眼,天色暗淡。 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了整个讲堂,忙碌多时。 终于,这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病情稍轻还未医治的村民。 “小浩,带下山的药都用没了。” 林逸风看着陆小浩脸色有些苍白,有些担忧。 “没事,就差一个了。” “小浩,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 尹梦仪走到陆小浩跟前,为其擦去额头上的冷汗。 “对啊!小浩,就一个人了,你先休息休息。” 郡瑶与明德一同来到陆小浩身旁。 今日,陆小浩一直穿梭在这人群之中,忙碌的身影还刻在她们的眼里。 此刻众人皆怕陆小浩支撑不住,连连劝阻。 “小浩神医,你先休息片刻在做诊治也不迟。” “是啊!小浩神医,你为我们大家如此劳累,就先休息休息。” “小浩,要不,先休息一下吧!” 林逸风来到陆小浩跟前道:“体乃事业之基,健乃图事之本,就先休息一下。” “凭什么?凭什么你给他们先治好,现在不给我治?” 最后的一个病患,是一个年轻一些的男子。 虽面容稍显疲惫却难掩其执拗之色,双眼如炬,直视着陆小浩,仿佛要从中寻出一丝不公。 见陆小浩欲憩,卧地男子愤然言语。 “我浩哥他已经诊治一下午,到现在滴水未进,让他先休息一下不行吗?” 存善闻言,眉头紧锁,不满之情溢于言表,他上前一步,欲为陆小浩辩解。 却被那男子冷冷地打断。 “休息?哼,我看你们不过是借口罢了。 医者父母心,若真有心,又怎会不顾病患之急? 他陆小浩,莫非真是那等见死不救的庸医?” “凭什么?这世道难道没有公道可言?他陆小浩,凭什么就能先救他人,而将我置于不顾?”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与愤怒。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深处挤压而出,充满了不甘与质疑。 “你找死。” 就在这时。 午时背着娘亲找陆小浩救治的那名男子愤然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狠狠的就要给这男子一巴掌。 “哎,不要动手。” 陆小浩眼疾手快,将其拦住。 “小浩神医,你舍身取义,为我等施救,这家伙非但不感恩,还连连对你出言不逊,我一定要收拾收拾他。” “你们得救了,肯定感谢他,我到现在都还没帮我治,他还想休息,我看啊!分明就是不想给我治病。” 此言一出,如同投石入水,激起层层涟漪。 人群中开始有了议论声,但更多的是对那男子的不解与指责。 然而,他却仿佛置身于风暴之外,神色淡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笑容中既有自嘲也有对世态炎凉的深刻洞察。 “你......” 何瑶立于一旁,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怒意与不忍交织的光芒。 她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似是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 她深知陆小浩的辛劳与付出,更明白这男子的言语对陆小浩来说是多么的不公与伤害。 “小浩神医救了我们大家,他又怎么会不救你呢,小浩神医如此劳累,难道就不能让小浩神医休息休息?” “你们懂什么?若你们尚未得到救治,怕是也会如我一般,心急如焚,口不择言。”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无奈,更有几分对现实的深刻体悟。 他的眼神在人群中扫过,仿佛在寻找着能够理解他的知己,却又失望地收回。 “你怎能如此言语?小浩神医为了救治我们大家,几乎耗尽了心力。他若真想休息,又有何不可?你怎能如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被陆小浩拦住的男子道:“我钟毅若是如你这般,定不会说出如此虎狼之词,也不会以管窥天,以蠡测海。” 钟毅的母亲便是今日陆小浩诊治的老妇人。 当陆小浩听到钟毅这番言语,在与那大婶嘴中所言之人相比较之下,二者并非一人。 第60章 乌合之众 “这位兄台,病痛之下,人心难免焦虑,但请相信,医者之心,皆愿普度众生,无分先后。 我之所以在此刻稍作停顿,实则是因体力与精力的极限所致,非是不愿继续救治。医者亦是人,亦需休息以恢复。” 陆小浩道:“不过你们争论这些时间,我也休息好了,现在就为你医治。” “小浩神医,像他这种人,你还救他作甚?” 钟毅不解,若是以他的性格,必然不会救治这等心胸狭隘之人。 这种人只会为自己着想,从未想过他人之苦。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况且身染疟疾,急心可解。” 陆小浩说完,便给男子施针。 次日天明。 陆小浩看着这些面色好转的村民道。 “诸位虽有好转,但依旧仍需服用汤药,我们从医馆带下的草药有限,大家些许日子去梵音寺那里拿些便可。” “小浩神医,你们这是要回去了吗?” 一众村民齐齐看向陆小浩等人,目光中不乏感激之情,看着陆小浩他们收拾行李,村民纷纷出声。 “大家疟疾我已诊治,现在大家也并无大碍,我们便回医馆。” 陆小浩说完,朝向众人,拱手道。 “今后梵音寺便改作浩然医馆,若有病疾,我等必当医治,诸位,告辞。” “走吧!” 存善率先开路,昨夜风雪交加,路面上已经堆积了厚重的雪层,踩上去,雪没膝盖。 “当家的。” 遥远的天际线下,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山峰,其势欲与天齐高,名曰“云隐峰”。 此山峻拔险峭,仿佛站至这云隐峰山巅便可触手拂天。 正值冬月,彻夜下不停的大雪为这座大山披上了一袭洁白的华服。 幽深莫测的山体之中,隐藏着无数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山洞。 近观下,山洞或宽敞明亮,可容纳百人,或狭窄幽深,仅容一人侧身而过。 走入山洞之中,便是另一个世界。 宽阔无垠的山洞之间,石柱竖立,并非人为,地面光亮,显然这里久居人烟。 山洞之内,一位头裹幞头的男子肃立于一名女子之前,沉声道。 “如今山寨中疟疾肆虐,弟兄们屡次下山寻觅郎中,奈何……” 女子,即山寨的大当家,面色苍白如纸,唇与指甲皆显青紫。 身体因寒冷而不住颤抖,即便紧挨着熊熊燃烧的篝火,身披厚重衣物,亦难抵彻骨之寒。 她目光如炬,紧盯着幞头男子,等待下文。 幞头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遗憾的是,郎中皆已被上南国度渝麾下的势力所控制,民间寻觅郎中,无异于大海捞针,难上加难。” “可有查明此中缘由,因何染上疟疾?” 女当家声音虽弱,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尚未有确切消息。” 幞头男子,即二当家,面露忧色。 “更令人忧心的是,近期我们曾施以援手的村落中,亦有许多村民不幸染上了疟疾。” “怎会如此?我记得上月探访时,一切尚属安好。” 女当家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我必须亲自下山,去看看那些村民的境况。” “大当家且慢,我已派遣数名身强体健的兄弟先行一步,想必此刻正快马加鞭赶回。” 二当家连忙劝阻,语气中满是关切。 “你办事,我向来放心。” 女当家轻轻点头,复又坐下,尽量靠近火堆,试图汲取更多温暖。 但寒冷似乎已深入骨髓,难以驱散。 正当此时,洞外传来一声高喊。 “二当家!” 声音回荡在山洞之中,带着几分急促。 “二当家,我们被人给打了。” 不久,三名衣衫不整、面带伤痕的男子匆匆步入洞内。 “大当家也在啊!” 一见大当家与二当家在场,三人连忙躬身行礼。 “怎么回事。” 二当家看到自己派出去的人被打,慌忙询问缘由。 “二当家,我们按照你说的,下山探望村民,不料竟撞见一恶徒在村落中强抢民女,行为极其恶劣。 我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上前制止,谁料那恶徒武艺高强,我等非其敌手,反被他打伤,还说我们坏了他的好事,将我们手给打脱臼了。” “就是啊!二当家的,这人强抢民女还觉一个不够,一次强了两个,我们打抱不平,他还说......” “还说什么?” 当听到这里的时候,二当家面色已经极为难看。 “他……他还口出狂言,说我们山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堪一击,要您亲自给他一个交代,否则……” 说到这里,那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 “否则,他就要让我们山寨从这世上消失。” “岂有此理!真是狂妄至极!” 二当家怒目圆睁,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浑身散发出不容小觑的威严。 “哼,区区一个狂徒,竟敢如此嚣张,视我山寨如无物!他可有报上名来?” 二当家沉声问道,目光如炬,扫视着三名满身伤痕的手下。 “未曾报名。” “无知小徒,待我下山将其诛杀,还你们一个公道。” “多谢二当家的。” “你先别急。” 女当家的出声,看向三名男子。 “那两名女子如何?” “小的不知,他将我们打伤后,我们便仓皇而逃,恐怕......” “恐怕那两名女子已经惨遭羞辱。” “大当家的,不是小的不想出手相救,只是......” 三人担心怪罪,慌忙解释。 “你们不必多说了,叫上能动的兄弟们,跟我去给两位女子讨还公道。” 女当家的说完率先起身,裹紧衣物。 “你现在身体这样,外面又是大雪满天,极其寒冷,你身体恐怕受不住。” 二当家的出声制止。 “我受的住,我一定要亲手将这人杀死。“ “可你现在.......” “你知道我的一切,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今日之事便是我的逆鳞。 她们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一定要为她们讨回公道。” “你们三个先下去。” 二当家喝退三人,随后走到女当家面前。 第61章 云隐峰 “我知道你痛恨这种人,可你现在身体虚弱,就这么下山也不是办法?” 二当家深吸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当年的事你难以忘记,你相信我,我一定给那两个女子一个交代。” “你别提当年的事,我帮助她们不是因为这个。” 女当家的说到这里,眼神凌冽。 “可是你现在也染上了疟疾,就这样下山你会死的。” “那又如何。” 女当家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与决绝。 仿佛是在与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和虚弱对抗。 她缓缓站起身,尽管身体因病痛而颤抖,但那份坚韧与勇气却如磐石般稳固。 “我......” “你若真心助我,便随我同行。” 女当家的话语简洁有力,不容反驳。 她转身走出山洞,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 二当家紧跟其后,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我说了,我会为那两位女子讨回公道,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 “我信任你,但是我要亲手手刃这人。” “我给他绑上来交给你还不行吗?你若真的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我早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女当家拿出胸前的一个木哨,用力吹响。 哨声清脆而悠扬,如同山涧中潺潺流淌的溪水,穿林越石,在这山中久久回荡。 不一会儿,女当家面前便站满了人。 “染病的兄弟留下休养,其余人随我下山。” “大当家,这是何故?” 人群中有人不解地问道。 “你想好了确定要下山?” 二当家走到女当家跟前。 “你去不去?” 一众人一头雾水,愣愣的看着两位当家的。 “去。” “下山。” 云隐峰山峰高耸入云,层峦叠嶂,每一道山脊既粗犷又细腻,雪山的山体覆盖着厚重的皑皑白雪。 欲上这云隐峰,只能依靠一根铁链,这根铁链自山巅而下,延绵到地面,雪层厚重,将铁链埋没其中。 随着第一人顺着铁链向下行去,淹没在雪山之中的黝黑色铁链渐渐显现出来。 一众云隐山的山匪,顺铁链而下,不多时,众人便到了山脚。 沿着山路行走不远,便是救济的几个村落。 这伙山匪便是时常劫掠上南国物资的其中一伙人。 他们会将劫掠而来的粮食分发给周边的几个村落。 其中也包含陆小浩所救济的那一个村落。 时至正午。 一行人面巾遮面,行动隐秘,虽以善举惠及乡邻,却始终保持神秘,未曾以真面目示人。 此刻,他们已抵达目的地,目标直指那处引发风波的破旧小屋。 “人在什么地方?” “回大当家。就在前面的那个破屋,我们就是在那里被他打伤的。” 逃回云隐峰的三人,此刻小心翼翼的跟在两位当家的身后。 “把钟毅找来。” 二当家道。 钟毅是这群山匪认识的人,他也一直想要加入,只可惜老母病重。 “二当家,我这就去。” “你还是别去看了,以免触景生情。” 眼见女当家就要走进那破屋之中,二当家慌忙上前拦住。 “我早已经忘记了。” 说完,女当家的毅然决然的走进破屋。 来到破屋之中,并未发现有打斗的痕迹,心生迟疑。 “这破屋之中明显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 二当家开口道:“你们确定当时就是在这交的手?” “是,我们哪敢骗您,就是在这交手的,我们武功不及他,一个回合都没有接住,他便将我们踹倒在地。” “是啊!大当家的,我们在外面挨家挨户的慰问百姓们的时候,刚好走到这里,听闻这破屋之中传来求救之声,便推门查看。 我们进来便看到那恶徒其按于墙角,手如铁钳,粗暴撕扯麻布衣,须臾之间,女子衣物尽褪,袒露于前,恶徒神色愈肆,不顾女子之哀痛欲绝。” “我们当即喝止,岂料那恶徒非但不停手,反而出手伤人,我等无力抵挡,只能忍痛撤离。” 三人说完,却见两位当家的久久未语。 大当家的虽未言语,但面色难看,不断起伏的胸口证明他极为愤怒。 “你们确定所看到的是这样的?” 二当家仔细查看这破屋之后,总觉有些蹊跷。 “我们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假,愿受天雷。” 三人纷纷立誓以证清白。 二当家环视四周,心中疑虑更甚,屋内景象与手下所述大相径庭,不禁皱眉。 “可屋内并无衣物碎片,甚是蹊跷。” “或许,是那恶徒事后清理了现场。” 一人推测道,试图解释这一矛盾。 二当家轻叹一声,挥手示意三人退下:“待钟毅到来,再行细问。” 待三人离去,大当家面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显是怒不可遏。 “寻得此人后,你打算如何处置?” 二当家问道。 “杀。” 大当家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仿佛已经在心中为那恶徒判下了死刑。 不多时,钟毅便被带到此处。 “钟毅,我问你,昨日发生了什么事?” 二当家并未明说,而是试探一番。 “二当家,昨日我村中来了一个神医......” 钟毅话未说完,便被打断。 “哼,荒谬,这郎中皆被上南国度渝麾下管制,又怎会有神医?他现在人在何处?” “已经回浩然医馆了。” “浩然医馆?” 二当家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身旁的大当家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钟毅见状,心中焦急,忍不住问道:“敢问二位当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什么时候轮到你问我们当家的话了。” 眼见钟毅开口,从这逃回云隐峰的三人其中一人站出来呵斥钟毅。 “不得无礼。” 大当家的出声制止,随后询问道:“那你昨日可曾听闻或目睹有女子遭遇不幸?” “没有。昨日我整日都在私塾讲堂中照料家母,对外界之事知之甚少。” 钟毅摇头。 听罢钟毅的回答,大当家与二当家对视一眼,似乎陷入了沉思。 钟毅的话虽简单,却使得整个事件更加扑朔迷离。 第62章 恶徒 见云隐峰两位当家的面露难色,钟毅的心中也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意识到,村中或许真的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而这一切似乎与自己昨日遇到的那位“神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两位当家,不知我们的村庄发生什么事情,惊动两位当家的。” 钟毅道:“若有什么能帮助的,我定竭尽全力帮助你们。” 二当家闻言,沉吟片刻,终是将那令人震惊的消息和盘托出:“昨日,在这村中两名无辜女子惨遭恶徒毒手,我们云隐峰的几位兄弟在试图阻止时,被恶徒打成了重伤。” 钟毅闻言,脸色骤变,他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这怎么可能?昨日我们全村人都在私塾听讲,我并未听闻任何关于女子受害的消息,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你们都在私塾?” 二当家皱眉,“照此说来,这其中蹊跷即将浮出水面。” 钟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昨日浩然医馆的陆小浩神医不辞辛劳,下山为我们诊治疟疾。在他的治疗下,我母亲的病情已经大为好转,村里的许多人也因此得救。” “你是说,你娘被这位神医治好了疟疾?” 二当家追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是啊!我们村中很多人都染上了疟疾,幸得陆小浩神医相救,现在村落之中的人全都好了。” 钟毅将昨日事情一一说出,惊得众人瞠目。 “那这人在什么地方?” 二当家急切询问,他多次派人下山寻找郎中,只可惜度渝势力遍布整个长安城,寻找多日也无果,而大当家的疟疾却日渐严重,听到有这等神医,自然是要去拜会一番。 “梵音寺,之前的梵音寺已经改做医馆了,就叫浩然医馆。” “当家的,现在山中有诸多兄弟染上疟疾,我看现在就去将这人绑回山中,给咱们兄弟们医治。” 这时,一位手下站了出来道。 “放肆,若他陆小浩真有医术傍身,我们应请之,若他并无半点真才实学,杀之便是。” 大当家的闻声道:“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那恶徒,昨日你们三人见过这人,在这村中挨家挨户的去寻。” “大当家的,陆小浩他真是神医,我钟毅从无半句虚言。” 钟毅慌忙为陆小浩辩解。 对于他来说,陆小浩救了他的母亲,也算对他有恩。 “你先回去照看你老娘吧!” 二当家打断钟毅,随即吩咐一众兄弟前去寻找恶徒。 “等下处理完这里的事情,去拜访一下那浩然医馆的神医,山中兄弟日夜受这疟疾煎熬,若再不寻得大夫,恐怕他们时日无多。” 待众人退去之后,二当家将山中窘境道明。 “好,把那恶徒击杀后便去拜访一下。” ...... 一炷香的时间匆匆流逝,派遣出去的手下相继返回,脸上皆是困惑之色。 “可有寻到那人?” 二当家急切地询问。 “回禀二当家,村中遍寻无果,未见任何可疑人物。” 一名手下如实禀报。 “此地皆是老幼病弱,并未发现他们所述之恶徒身影。” 另一手下补充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 二当家目光锐利地扫过面前的三人,沉声问道:“你们所言,确为事实?” 三人面面相觑,随即坚定地点头:“二当家,我们三人亲眼目睹,怎敢有半句虚言?昨日那恶徒确实在此地作恶。” “或许,那恶徒已然闻风而逃,躲藏了起来。” 其中一人推测,试图为这谜团寻找一丝合理的解释。 大当家闻言,眉宇间凝聚起更深的忧虑,他缓缓开口:“村中可有女子失踪的?” “大当家的,并没有失踪的,我们挨家挨户的询问,他们都说昨日没有发生什么事。” “当家的,昨日我们三人亲眼所见,定是那恶徒威胁逼迫堵住了这些村民的嘴,或许他们是害怕这恶徒报复才不敢说的。” ...... “先安排几人留守在这里吧,若是见到此人,将其活捉,交给大当家的处置,其余人随我上山拜访浩然医馆。” 二当家的见在这里也找不到恶徒,也只好放弃继续寻找,现在迫在眉睫的便是山中兄弟们的疟疾,若真如钟毅所说,那山中的兄弟也算是有救。 自上次劫掠了上南国的军粮过后,度渝下令逮捕长安城内所有郎中,或许这疟疾便是度渝有意而为,二当家多番派人下山寻找,皆是无果,现在希望也只能寄托在浩然医馆了。 “大当家的,我们兄弟三人在这留守吧!我们认得此人,若他再次出现,我们暗中跟随,一定能找到他的老巢。” “也好,那你们就在这留守便是。” 大当家的看着三人脱臼的胳膊想了想道:“你们还是跟着去浩然医馆吧!” “也是,你们三人一同前往吧,这恶徒在这里行凶,想必短时间也不会出现,医治好你们的手臂再说吧!” “是,当家的。” 话毕,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浩然医馆。 这群山匪足足有数百人之多,但因疟疾缠身,下山来的也不过区区二十来人,二当家是山匪武功最高的一个,擅长大刀,刀境已是炉火纯青,也算是山匪中的一大顶梁柱。 整个山匪窝虽说女子是大当家的,可山匪都听从二当家的,怎奈,二当家对大当家言听计从,在二当家的武力威慑之下,大当家的话也就是二当家的话。 ...... 雪花纷飞,堆积成冬日里最厚重的绒毯,今年的寒潮似乎比往年更为凛冽,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冻结在银装素裹之中。 冷风中夹杂着尖锐的冰晶,无孔不入,直刺肌肤。 此刻的浩然医馆,大殿之中,众人围篝火而坐。 木架上,一只陶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里面炖煮的是存善在雪域中艰难捕获的野兔,与陆小浩精心调配的草药相融合,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医馆,驱散了四周的寒意。 第63章 随便吃点? “你们可有闻到什么味道?” 大当家走在队伍的前头,一股前所未有的香郁之气突然间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难以抗拒。 踏上通往浩然医馆的蜿蜒山路,每一步都似乎踏进了过往的记忆——那曾是梵音寺的旧址所在,现如今是浩然医馆。 高大的建筑静谧地镶嵌于半山腰,四周环绕着银杏树,四季更迭中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而今,时值隆冬,上山的路上,银杏叶尽落,只留下枝丫间挂着的薄雪,偶尔承受不住重压的轻轻断裂,惊起林间鸟雀,振翅纷飞,为这静谧的冬日添了几分生动。 “大当家的,这股香气,好像是肉香。” 一名手下鼻翼翕动,沉醉其中。 “不对,还有一股药香。” 另一人补充道。 “药香和肉香融合,这,前所未闻。” 一众人议论纷纷,两位大家的仔细闻了闻不知从何传来的异香,皆不知这到底是何物,就在众人讨论究竟是肉香还是药香时。 “咕嘟嘟”的声响,似乎从远方传来,又似在耳边低语,那诱人的香味愈发浓烈,让人不禁咽了咽口水。 “先上去看看吧!” 从下山到现在,一众人都尚未吃上一口饭,难免有些饿乏,两位当家的随即带领众人跟随着药香一路向上。 终于,翻过一个小坡,一片开阔的平地映入眼帘,四周依旧是那熟悉的银杏树,只不过此刻它们已换上了冬日的银装,更显庄重。 而在这片平地的尽头,浩然医馆静静伫立。 ...... “嗯,差不多了。” 陆小浩迫不及待从热气腾腾的陶罐中取出一块色泽诱人的兔肉,来不及吹冷便放入嘴中细细咀嚼,一边大口呼气,一边告诉大家肉好了。 这番情景,不禁让周围的一众人忍俊不禁,笑声如冬日里的暖阳,驱散了寒冷与疲惫。 “小浩啊,你可是我们医馆的中流砥柱,怎地在这美食面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孩童天性了?” 明德故作嗔怪地白了陆小浩一眼,但眼中满是对他纯真性情的喜爱与包容。 在她看来,这样的陆小浩,才是那个有血有肉、充满激情与活力的少年郎。 相比起下山义诊时沉稳内敛的陆小浩,此刻的陆小浩更像是大家心中的开心果,总能用各种方式骗取众人的笑颜,让这份难得的闲暇时光更加温馨而难忘。 往往人在外人面前戴着面具,而在真正信任的人身边,才会卸下防备,展现出最真实的自我。 浩然医馆之中的人除了存善,大家都是相识相处五年,这五年的时间也足以见证人心,况且陆小浩也从未把她们当作外人。 “这美味当前,哪还顾得上那么多规矩嘛!” 陆小浩笑得更欢了,又夹起一块肉放入口中,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你们再不吃,我可要......” “不是,老林,哪有你这样的。” 话音未落,只见林逸风动作迅速,竟直接将陶罐倾斜,满满当当地为郡瑶盛了半碗兔肉,还细心地解释道:“你身子骨弱,多吃点,小浩特意加了补气血的草药。” 这一幕,让陆小浩瞪大了眼睛,佯装不满地喊道:“老林,你这偏心的做法可不行啊!” “林前辈,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何瑶在一旁掩嘴轻笑,随即也加入“争抢”的行列,迅速找来碗筷,与大家一同分享这罐中的珍馐美味。 “小浩,你不给梦仪盛一份吗?” 明德始终未动筷,目光温柔地落在陆小浩身上,提醒道。 陆小浩闻言,立刻行动起来,他细心地将两个碗摆放得整整齐齐,然后小心翼翼地从陶罐中舀出兔肉,均匀地分配到两个碗中。 一碗递给了尹梦仪,另一碗则轻轻放在明德面前。 “梦仪,明德姐,我在这里面特意放了补气血,驱寒药物在里面,这些都是专门给你们熬的。” 转眼间,原本满满当当的陶罐已空空如也,所有的美食都静静地躺在了四位女子面前的碗中。 “那……你们呢?” 明德望着空荡荡的陶罐,目光转向陆小浩、林逸风以及存善,眼中满是关切。 “我们一人分一些吧!” 何瑶说罢就要将手中的兔肉分些出来。 “是啊,哪怕是专门为我们熬的,你们也吃些吧!” 尹梦仪道。 “没事,没事,这些你们吃就好,我们随便吃些就行了。” 存善慌忙招手,阻止她们。 陆小浩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的目光在四位女子间流转,仿佛在看四朵盛开的花朵,美不胜收。 “放心吧,我们自有安排。你们快趁热吃,凉了可就没那么美味了。” “是啊!你们快些吃吧!” 林逸风道:“我们将就一些就行。” “你们真不吃?” 何瑶看着陆小浩三人,目露异色。 “你们吃吧,天气寒冷特意给你们熬来驱寒的,我们大男人,血气方刚的用不着。” 陆小浩邪笑看向存善悄声道:“存善,你去看看烤熟了没有。” “什么烤熟了没有?” 虽然陆小浩说话的声音很小,可依旧逃不过尹梦仪的耳朵,慌忙出声询问。 “没什么,就是烤红薯。” 存善回答尹梦仪,说完,便转身出了大殿。 不一会儿,存善便扛着一只巨大的烤羊进了大殿。 “这就是你说的烤红薯?” 何瑶看着这一大只金黄酥脆的烤羊,目光急剧收缩,随即看向陆小浩三人。 “你们......” 在场四个女子看到这只烤羊说不出话来,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存善口中的随便吃点就是这个随便吃点。 “不对,你们这烤羊哪里来的?” 明德最先缓解过来,随即问道:“你们三个不会去偷人家......” “没有,明德姐姐,我们今天在山那边寻找野味的时候在一处峭壁恰好看到一群山羊,便逮了一只,没有去偷。” “不行,我也要吃。” 看着金灿灿的烤羊,何瑶再看看碗中的兔肉,顿觉无味。 “哪有你们这样的。” 这时,一直少言寡语的郡瑶嘟起樱桃小嘴,显然很生气。 第64章 来者不善 “嗯,好香啊!小浩,我可以吃点吗?” 郡瑶凑近烤羊旁边闻了闻,满眼祈求的看向陆小浩。 “吃,都吃,你们把手中的肉吃完再吃这些吧!”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交谈,尹梦仪听力异于常人,可刚才注意力都在烤羊之上,直到看见陆小浩神色异常。 尹梦仪仔细一听,屋外不远的地方有很多嘈杂的脚步声正朝她们的这个方向赶来。 “有人来了。” 林逸风拉着郡瑶姐妹俩躲到了石像后方,存善也快速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人群中仅剩陆小浩,何瑶,尹梦仪三人。 几个喘息之间,脚步声越加明亮。 “砰。” 听着声音很显然是有人将大门踹倒,陆小浩带着两人走出大殿,来到院落之中。 “陆小浩是谁?” “是你小子?” 来人正是云隐峰的山匪,只可惜两位当家的并未到场,爬上来的时候,大当家的体力不支,便让这些人先行来此,其中有三人陆小浩在为熟悉不过。 没错,正是前天山脚村落中想要侵犯明德两人的三个山匪。 “兄弟们,他就是那个恶徒,就是他。” 三人呼声一起,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陆小浩。 “他们是谁?” 何瑶看来者不善,靠近陆小浩询问道。 “小浩。” 尹梦仪看到当日的三人,胸脯剧烈起伏,那天若不是陆小浩,她恐怕清白不保,现如今这些人反倒是寻上门来了。 “砍死他。” 当日的三个山匪一出声,一同而来的山匪互相看了一眼过后,便道:“大当家的可是让我们抓活的,现在他也跑不掉,不如等大当家的来了在做定夺。” “他武功高强,等不及大当家来了。” 说完,三人齐齐举刀向陆小浩三人袭来。 “照顾好梦仪。” 陆小浩嘱咐好何瑶照顾尹梦仪,便出手教训这三人。 当日他是说让这些人的领头给自己和明德姐们一个说法,可现在他们的说法就是灭口,既然如此,陆小浩也不在手软。 上手便是狠招,不过陆小浩并未起杀心,轻轻松松便将三人放倒在地嚎叫。 “快抓住他,不然他跑了。” 三个男子倒地之后,连连出声。 一众山匪一拥而上,刀锋直指陆小浩而来。 “小师叔,让我来,刚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何瑶摩拳擦掌,跃到陆小浩跟前。 “注意点。” 陆小浩交代一句,便退回尹梦仪身旁。 何瑶身形一展,如同林间灵动的鹿,轻盈地穿梭在山匪之间,她的剑法虽未至炉火纯青,却也别有一番灵动与狠辣。 每一剑挥出,都伴随着清啸,既是对敌人的威慑,也是她内心愤慨的宣泄。 山匪们显然没料到会有如此高手突然出现,一时之间阵脚大乱,被何瑶一一击退。 不到片刻,何瑶便将一众山匪打倒在地,在陆小浩的叮嘱之下,何瑶并未下杀手,可下手也不轻。 “你们三个,当初饶你们性命,现如今还上门报复。” 陆小浩走到三人跟前,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的当家的是谁?” “我们当家的不久便到,到时便是你的死期。” 当日的三个山匪眼神恶毒,看着陆小浩,好似要用目光将陆小浩杀死。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要你命?” 面对村民口中的善良山匪,陆小浩并未觉得这些人善良,反倒是穷凶极恶。 “你敢杀我们吗?你若杀了我们,我们二当家的必定会将你碎尸万端。” “找死。” 何瑶挥剑斩出,欲将这三人斩于剑下。 “住手。” 眼见剑气就要斩来,屋外一声暴喝,随后一柄飞刀袭来,险些要了何瑶的性命。 幸亏陆小浩出手及时,方才化险为夷。 “暗算。算什么玩意。” 何瑶稳住身形后,挥剑向来人刺去。 来人是一个头裹幞头的男子,这人正是云隐峰山匪的二当家,在他身边的便是大当家,此刻大当家的脸色苍白,很显然,经过如此的长途跋涉,她已经透支了所有的体力。 “砰砰砰。” 何瑶跃到云隐峰二当家身前之后,二人便展开了交手。 只可惜何瑶学术不精,很快便落入下风,眨眼间,云隐峰二当家的匕首便来到何瑶的脖颈处。 陆小浩健步出手护住何瑶,随即掐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下笔,万鬼藏——五雷破霄。” 乌云密布的高空,忽然出现一个空洞,随后,数道紫雷凌空而来。 云隐峰二当家见空中紫雷翻涌,心中自知无法抵挡,便抱起一旁的大当家快速闪去。 刹那间,二当家刚离开的地方,数道紫雷便击落在地,一块块青石随之炸裂。 “少侠,好武艺。” 二当家自知不敌,便抱手作揖,面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知我的手下是如何得罪少侠,我在此给少侠道个歉。” “你是他们当家的?” 陆小浩看向男子,目光中有了些许愤意。 刚才这男子对何瑶出手,可都是杀招,招招致命,若自己武功不敌于他,唯恐何瑶早已死在他的手中。 “正是,我是云隐峰二当家的,不知我的这些手下因何得罪了少侠,方才惹得少侠出手取其性命?” “二当家的,他就是那恶徒。” 当日的三名男子,爬到二当家跟前道:“就是他将我们打伤的,刚才我们想要抓住他,奈何他武功太高了,二当家,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什么恶徒?” 见两方人都不说话,何瑶问道。 “我也不知。” 陆小浩脸色迷茫,这三人刚才好像在说自己是恶徒,可笑他陆小浩什么时候成恶徒了。 “当真是他?” 云隐峰二当家看向身后的大当家,随后看向脚下的三人。 “是,他就是化成灰我们都认识。” “二当家的,你武艺高强,一定要好好惩罚这恶徒。” 三人趴在二当家脚下,痛哭流涕,现在再见陆小浩,他们也只能将这锅强行背在陆小浩的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就替天行道。” 二当家心知自己不是陆小浩的对手,可依旧匕首举到眼前,随后一步跃起,便向陆小浩袭来。 第65章 倒反天罡 “住手。”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即将爆发激烈冲突之际,云隐峰的大当家及时发声,制止了这场无谓的争斗。 “大当家的,此人正是那恶贯满盈之徒,为何不将其绳之以法?” “大当家,请您务必让二当家为我们主持公道!” “对,大当家,不能轻饶了他!” 三人情绪激动,纷纷请愿。 “怎么!你们想打就打,不想打便不打吗?” 何瑶看着眼前的这群人,目露不悦,这些人来到这里二话不说便出手,现在倒好,不想打就不打,真把浩然医馆当什么了。 大当家面色苍白,嘴唇微颤,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缓缓靠近二当家,声音虽轻却坚定:“云隐峰从不做无凭无据之事,此事必须查明真相。” “你现停手,问明再动手也不迟。” “好。” 二当家的点了点头,收起匕首。 “二当家的......” “上来说。” 二当家的挥手,示意三人上前来说。 “二当家的,就是他,前天在山脚下强暴了两名女子,我们出手阻拦就是他打伤我们的。” “你们指控我小师叔强暴女子?可有确凿证据?” 何瑶闻言,一脸惊愕,质疑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确定是他吗?” 大当家细声询问。 “千真万确,大当家,他的模样我们永生难忘。” 三人言之凿凿,却未曾注意到陆小浩身后站着的尹梦仪,正是他们曾经侵犯的受害者之一。 “大当家的,此人阴狠狡诈,手段狠毒,说不定那两名女子已经......已经被他杀害了,您心善,是个大善人,可得为她们做主啊!” “大当家的,我一看这小子就不是好人,让二当家的将其杀了,也好为兄弟们出口恶气!” 三人继续煽风点火,试图将陆小浩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刻,站在陆小浩身后的尹梦仪目光流露出一丝委屈,明明是这些人做了坏事,却将这些罪责全都推到陆小浩身上。 身为受害者的她明知这三人才是罪魁祸首,现在却说陆小浩才是罪人。 “呵呵,好一个倒反天罡。” 陆小浩此刻也算听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了,当初放这些人回去是心想这些人救助百姓,暂且留其性命。 可现在倒好,这些人反倒是将自己的罪恶添油加醋的揽在自己的身上,他本欲以仁慈之心换取对方的悔悟,却不料换来的是更加无耻的栽赃陷害。 “就是你,强暴了良家少女,你还有什么狡辩的。” 三人以为没有证人,这陆小浩必定会惨死在二当家的手中,倒是若真有人追问,陆小浩一死,那便死无对证,他们便还是行侠仗义之人。 至于此事也必将隐没在时间的长河之中。 “那日我饶你们一命,本是念在你们尚有良知,欲通过你们之手向你们的当家讨个说法,却没想到你们竟是如此回报。” 陆小浩目光如炬,直视两位当家,“难道你们真的对自己手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吗?” “看来,有些人不仅心术不正,还擅长颠倒黑白,嫁祸于人。” 陆小浩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与不屑,“我陆小浩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屑于做那等龌龊之事。今日之事,若你们云隐峰给不出一个公道,那我想,你们云隐峰也无需存在了!” 他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如今的陆小浩,已非昔日可比,其实力足以撼动整个云隐峰,而这云隐峰,他覆手可灭。 “我云隐峰行事光明磊落,又怎么会诬陷于你,当日之事,你纵伶牙俐齿万般狡辩,可我云隐峰三位弟兄亲眼看你行凶,哪怕我实力再不济于你,我也会拼命为那两名失去清白和被你打伤的三个兄弟讨回公道。” 云隐峰二当家的看着陆小浩,眼神不善,相比起这个陌生人,他更相信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 双方的人随时都可能会大打出手,就在这时。 “你就是陆小浩?村民口中的神医?” 沉默了许久的大当家此刻开口,他一直观察陆小浩,光看陆小浩面容也并非手底下口中所说的穷凶极恶,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当家的也并非以面取人。 “没错!他就是陆小浩,我们浩然医馆的大夫。” 何瑶挺身而出,为陆小浩正名,“你们口口声声要抓的恶徒,与我小师叔何干?”” “果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二当家言出咄咄逼人,似乎陆小浩的罪名已然坐实。 陆小浩冷笑回应,眼神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我看,人面兽心这个词,更适合用来形容你们。我曾以为云隐峰是劫富济贫的义士,如今看来,不过是披着善意外衣的口蜜腹剑之辈。” “猖狂。” 云隐峰二当家的听到此言,便忍不住欲要出手,却被大当家的拦住。 “小师叔,到底怎么回事?” 何瑶自然不相信陆小浩会行如此荒唐之事,面对云隐峰一众人的口诛笔伐,何瑶困惑其中,不得思量,便想询问陆小浩此事来龙去脉。 尹梦仪见状,决定不再隐瞒,她深吸一口气,将前日之事娓娓道:“何瑶妹妹,事情是前日我们下山行医,他们云隐峰三人想要对我和明德姐姐行不轨之事,幸亏小浩及时出现,将我们救出,不然.......” “现在这些人倒打一耙,诬陷小浩。” “梦仪姐姐,我帮你杀了他们。” 听到这里,何瑶也知晓当日为何尹梦仪和明德回私塾之中面色难看,若真不是陆小浩及时找到他们,那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你......你有何证据?” 云隐峰的三人闻言,脸色大变,企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要证据是吧!” 陆小浩转向尹梦仪道:“让明德姐出来吧!” 片刻之后,浩然医馆的一众人整齐划一地站在一起,与云隐峰的众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立。陆小浩将尹梦仪和明德带到云隐峰三人面前,冷声道:“你们可还认得她们?” 第66章 大当家饶命! “这......这你浩然医馆之中的女子,我们又怎会认得。” 三人面色慌张,刚才的尹梦仪自是没有认出,可明德的出现,三人又怎会认不得。 “不认得是吧!那好,我就让你们看看不诚实的代价。” 陆小浩看着三个嘴硬之人,缓缓开口。 “我看,你们仨也没必要活着了。” 他从怀中悠然取出三枚小巧的丹药,眼中闪过一抹冷冽:“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在你们身上悄悄种下了毒。” “想必你们这两日已经感受到了那奇痒无比的滋味,这毒,还有个特性——它会传染。你们回去后,已经与不少人有了接触,那么,不出半月,你们将会亲眼目睹自己全身逐渐腐烂,最终在无尽的痛苦中死去。” “你......你卑鄙无耻。” 对于陆小浩说的,三人深有体会,自当日与陆小浩交手过后,他们三人回到云隐峰时便奇痒难忍,可是只要受寒风的刺激,这奇痒便会止住,所以他们下山穿得极其单薄,现在陆小浩这么一说他们也明白为何会奇痒难耐了。 可是现在他们若将真相说出来,必然会死,大当家的最痛恨强抢民女之人,可若不说,也会被陆小浩的毒毒死。 现在唯一留给他们的生机便是一口咬死,不承认到是二当家自然会出手,只要击杀陆小浩,那他们中的毒也能解除。 “实话实说吧!这样兴许你们还能活命。” 陆小浩将三粒丹药随手丢在地上,用脚踩了踩,这一幕,让三人渴望的眼神瞬间变得绝望。 “就是你,我们亲眼所见,没想到你不但打伤了我们,还给我们下毒,你卑鄙,无耻。” 三人异口同声道:“大当家的,这人就是那恶徒,还请大当家的将其击杀,以夺丹药救我们啊!” “我云隐峰与你浩然医馆无冤无仇,为何下毒陷害我们?” 二当家皱眉,脸色剧变,听到陆小浩下了毒,他不自觉的感到身上奇痒。 “无冤无仇,你们云隐峰人对我浩然医馆的女子欲行不轨?无怨无仇,你们云隐峰之人来到我浩然医馆不分青红皂白便出死手?” 陆小浩不怒反笑,看着云隐峰两位当家的道:“怎么?你们云隐峰是觉得我浩然医馆好欺负不是?” “陆公子,我们云隐峰此次来到浩然医馆就是来找你为我们医治疟疾,对于刚才的出手,我想恐怕有些误会。” 云隐峰大当家的沉默了许久,她一直在想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从山脚下并无少女失足,百姓口中的神医,再到这浩然医馆的出手冲突,这其中好像有人故意隐瞒真相。 “一句误会便是你们云隐峰的礼仪之道?” 何瑶道:“若我们灭了你们云隐峰,一句误会便可吗?” “哼,就凭你们,也想灭了我云隐峰?” 二当家面色凝重,对云隐峰固若金汤的防御深信不疑,即便陆小浩武艺超群,他也难以想象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撼动云隐峰。 然而,若真如陆小浩所言,暗中施毒,那情况便另当别论。 但江湖传闻中,十大高手榜上并无陆小浩之名,这番说辞难以让人信服。 “哦?是吗?那如果是我呢?” 林逸风,这位昔日剑圣,于人群中缓步而出,直面云隐峰众人。 细看走出之人,云隐峰二当家瞳孔急剧收缩,似乎看到眼前之人极为惧怕。 “你......你是剑圣林逸风?” “你......你还没死?” 江湖习武之人,谁人不知林逸风十大高手排行第七,却与排行第三的剑逍遥打的不分伯仲,若真凭实力,林逸风也能稳居第三。 刚才一众人的目光都在陆小浩身上,直到现在林逸风的出现,不得不让云隐峰的二当家重新审视这小小的浩然医馆。 他本以为在这浩然医馆之中,最强的也不过就是陆小浩,只要自己拼尽全力,也能将陆小浩击杀,可现在看来这浩然医馆藏龙卧虎,说不定还有其他高手隐居于此。 “怎么?你很期望我死吗?” 林逸风虽武功尽失,可曾今的气势,那种视天下为无物的气势依旧不减当年。 “不不不,林前辈,这就是个误会。” 云隐峰二当家慌忙否认,面对强者的威压,他深感无力,若林逸风想要自己死或者说想要覆灭云隐峰,也只需动动手指。 “你们驭下不严,手下侵犯我浩然医馆中的女子,现还将黑水泼到小浩的身上,这,你们云隐峰当家的总得给我们浩然医馆一个解释吧!” 明德是郡瑶的姐姐,若是林逸风武功尚在,那云隐峰必然消失在这个时代,只可惜现在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依靠着曾经的“剑圣”名头震慑云隐峰之人。 再加上和陆小浩的朝夕相处,林逸风也逐渐的放下杀心,开始享受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林前辈......” “想跑?” 何瑶见云隐峰侵犯明德姐姐和尹梦仪姐姐的三人想要逃脱,眼疾手快,一剑封路,阻断了三名罪魁祸首的退路。 “好啊,原来罪魁祸首是你们仨?” 二当家见想要离开的三人,顿时也想明白山脚下的疑惑,整件事情也在心中明了,这些人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这些人现在却拿着他的信任做一些十恶不赦的事情。 “二当家饶命。” 三人齐齐跪地,爬了回来,恳求一声二当家饶命过后,便争先恐后地向大当家爬去,企求一线生机。 他们深知,唯有得到大当家的宽恕,才能逃脱此劫。 “大当家,我们一时鬼迷心窍,求您看在往日的忠心份上,饶我们一命吧!” 三人涕泪横流,现在他们唯一希望的就是大当家心软饶他们一命。 “大当家饶命啊!我本来不想与他俩同流合污的,都是他俩逼迫我的。” “你放屁,明明就是你的主意。” “大当家,我们再也不敢了,大当家,求求你,放过我们吧!” 第67章 十两银子 “咻咻咻。” 还未等大当家的开口说话,三道细微的风声过后,二当家手中的匕首如闪电般从三人脖颈掠过,三人尚未及反应,便已颓然倒地,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从今往后,我云隐峰若有人像他们一样。死。” 二当家语气冷冽,目光如炬,扫视四周。 随后,大当家缓步上前,面向陆小浩,拱手深鞠,其态诚挚:“闻陆小浩神医之名,如春风化雨,润泽四方。我云隐峰兄弟不幸染疾,正值绝望之际,幸得神医名望,特来恳求援手。过往若有冒犯浩然医馆之处,我代表云隐峰兄弟,给诸位赔个不是。” “两位姑娘,我云隐峰三人冒犯两位姑娘,现已就地正法,还请两位姑宽恕我云隐峰无辜兄弟。” “区区一句赔个不是即可?” 林逸风道:“若我们浩然医馆的女子清白一句赔不是便可,岂不人人来欺负我浩然医馆,人人来糟蹋我医馆中人,然后赔个不是就行了?” “林前辈,你说,要我们怎么做才能原谅。” “跪下,磕头道歉。” “林前辈......” “扑通。” 二当家的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大当家的拉着下跪。 “我等愿立誓于此,自今而后,誓守忠义之道,愿以天地为证,日月为鉴,若有违背此誓,愿受五雷轰顶,万箭穿心之苦,永坠幽冥,不得超生。” “今日,恳求两位姑娘原谅,若两位姑娘不原谅我们,我们便长跪于此,以此谢罪。” 大当家的声音尽管很虚弱,可声音却在这浩然医馆之中久久回荡。 “明德,梦仪,你们想想怎么处置他们吧!” 见云隐峰两位当家的如此诚恳,林逸风也不好说什么,只得把这事交给明德俩,毕竟她们才是受害者,对这些人,处置权还得交给她们定夺。 “云隐峰当家的态度如此诚恳,我们就原谅他们吧!” 明德和尹梦仪对视一眼,似乎这话是对众人所说,看着身染疟疾的大当家,俩人心中也起了一丝可怜,刚才还的痛恨之心也消失殆尽。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起来吧!” 林逸风话语说完,云隐峰两位当家的才缓缓起身。 “陆神医,我云隐峰山中还有诸多兄弟身患疟疾,还请陆神医出手。” 大当家的刚起身,便向前走了两步,面向陆小浩行礼。 “好啊!十两银子。” 陆小浩爽口答应,对于他来说,这山匪的银子不赚白不赚,既然人家送上门来,他又怎么好意思回绝呢? “这是十两银子,还请陆神医一同前往我云隐峰为其诊治。” 大当家从袖口掏出十两银子放到陆小浩面前。 “哦?大当家的莫非误解了在下的意思?这十两银子,确是在下出诊一次的诊金,而非救治全山兄弟之价码。云隐峰上疟疾肆虐,病患众多,若依此例,恐怕需得另议。” 陆小浩看着大当家手上的银子道:“你这十两银子就只能救一个人,你看看救谁。” “你这是趁火打劫。” 二当家闻言,顿时有些不淡定,若按照陆小浩所说,十两银子一人,他云隐峰足足有数百人之多,加起来的银两,恐已经上千两。 乱世当下,他们又如何在短时间内凑足这上千两白银,纵使他们有能力凑齐,可云隐峰的弟兄们能等到那个时间吗? “那你们到底是治还是不治?若治的话,咱坐下来详谈,若不治,大门就在那,不送。” 陆小浩说到这里,心中顿感大事不妙,刚才这伙人来到这里,他们便扔下烤羊出来,这耽搁了如此长的时间,恐怕烤羊都冷了。 那玩意儿本就是现烤现吃,在重新上火的话,味道就不太行了,想到这里,陆小浩就要转身回去看看。 “你......” 眼看陆小浩转身就要离去,云隐峰二当家的咬牙切齿,可拿陆小浩也实无办法。 “陆神医,我等虽为山匪,却也知恩图报。今日求助于你,实乃情势所迫。你若真有心相助,还望能体谅我等苦衷,价格上能否通融一二?” 几次交手,大当家的自知若陆小浩真有百姓口中所说医术,十两银子倒也不为过,只可惜如今云隐峰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这庞大的银两。 “我医术虽可救人,药材却需真金白银。云隐峰上病患众多,所需药材非同小可,若不能保障药材供应,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这样吧,所需药材由我列出清单,你们自行筹备。若实在有难处,我可代为采购,但费用需另计。至于诊金,就定为八两银子一人,如何?” “可以。” “好,先去大殿吧!” 云隐峰大当家的同意过后,陆小浩转身便走,浩然医馆的一众人也紧随其后,云隐峰两位当家的眼神交流了片刻之后,也跟随众人的脚步来到了大殿之中。 “回来了。” 存善坐在篝火旁缓慢的翻滚着架上的烤羊道:“我担心冷了,便一直在这烤着。” “呼,吓死我了。” 陆小浩长出一口气 。 “这人间美味,若入口便不美味了,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众人原以为陆小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特别是云隐峰两位当家的,可现在看到陆小浩刚才脸上的焦急居然是为了一只烤羊,两人差点喘不上气来。 “陆神医,既然我们答应了你的要求,我们是不是得看看你能不能治好疟疾?” 二当家此刻心中也起了疑虑,陆小浩这不着调的样子,让他很为担心这眼前如此年轻的小子到底能不能治好疟疾。 “别急,先坐下,吃些东西再说。” 陆小浩则不慌不忙,招呼浩然医馆的一众人坐下。 “老林,把羊给切了。” “嗯,真香,存善,你功不可没,奖励你最大的羊腿啊!” 陆小浩细细的闻了闻,表情极为享受。 “陆神医......” 云隐峰二当家的刚走进这大殿,感受到一些温暖过后,他便只觉浑身瘙痒难耐,突然之间想起陆小浩刚才所说的下毒之事。 于是便道:“陆神医,现在能否给我解药?” 第68章 什么解药? “啊?什么解药?” 陆小浩故作惊讶,眼神却狡黠地掠过眼前滋滋作响的烤羊,对云隐峰两位当家的忧虑显得漫不经心。 “陆神医,你不是说你在我云隐峰那三人身上下了毒,这毒传染吗?” 云隐峰二当家的实在忍不住身体上传来的瘙痒,于是便忍不住抓挠了起来。 “哦,是这样啊!”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缓缓道:“哈哈,那不过是戏言罢了,我并未真的下毒。” “可你刚才所说的症状,先是全身瘙痒难耐,然后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体腐败溃烂而死,我现在就全身瘙痒。” “既未下毒,何来解药?” 陆小浩摊了摊手,一脸无辜。 “其实……” 话未说完,便被二当家急促打断:“莫非您是想借此控制我云隐峰?” “浩哥还不至于用这种手段收服云隐峰。” 存善摘下遮面的布条,进门的时候,陆小浩便有察觉,只是存善曾经说过他逃出梵音寺便去做了山匪,后来因为劫掠上南国军粮,受了重伤方才来此。 “驴打滚?” 两位当家一看这人,惊呼出声。 “你还活着?你怎么在这里?” “我受了重伤,便逃回梵音寺,恰好遇见浩哥,他救助了我,于是我便留在这里。” 存善的开口道:“之所以你会出现浑身瘙痒,那是因为你长时间不清洗身体所导致的。” 一听这话,二当家脸色微红,目光看向陆小浩寻求一个准确的答案。 “存善说得没错,你看看她。” 陆小浩指着大当家的道:“你看她有出现瘙痒吗?” 二当家疑惑的看向大当家的,却并未发觉异样,言听于此,脸上顿时羞愧难当。 而存善之所以这般了解,自然是在云隐峰待的时间久了,也了解山匪的习性,他们常年都不曾去清洗清洗自己的身体,久而久之便会长虱子。 虱子这东西怕冷,于是便会寻求一处温暖的地方,自然只要一暖和,便会出现瘙痒的状况。 “噗嗤!” 何瑶率先忍不住笑意,听到这般言语,顿时大笑。 其余几位女子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只是没有何瑶这般笑得放肆。 云隐峰二当家的此刻只想逃离这里,他堂堂云隐峰二当家,武力非凡,却在这里受这种侮辱,现在的他连反抗的心都提不起来。 “来来来,先填饱肚子再说。后续事宜,饭后详谈。” 时间流逝,众人将这羊分食殆尽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 饭后,陆小浩为大当家诊脉,随后取出几味草药,亲自熬制药汤。 “此药八两银子一副,云隐峰上下需多少,便备多少。按此法煎煮饮用,自可痊愈。” 大当家见状,不免疑虑:“陆神医,您不亲自前往云隐峰为众兄弟把脉吗?” 接过陆小浩手中的药汤,吹冷过后一口饮下。 “陆神医,你不去看看,直接便开药,这药又怎能对症呢?” “我山中诸多兄弟,或轻或重,还是陪同我们一起去看一眼吧!” “我可不敢去,万一你们到时候关门打狗,呸呸呸,万一你们瓮中......呸呸呸,反正我不去。” 陆小浩内心本就不想劳累,在这天寒地冻的天气跑去云隐峰,自从山下百姓诊治回来后,陆小浩便调了这些药草,现在只需一副药,按照他所说的三碗水加以煎煮,待水熬做一碗将其饮下便可自愈。 “我云隐峰还不至于如此对待客人,陆神医放心跟随我等上山便可,况且我看陆神医武术高超,又怎会能让我们困束。” 大当家的慌忙解释。 “这么说你们云隐峰还是想将我束缚啊!” 陆小浩故作一惊,道:“你大当家的都这样说了,我还是就不去了吧!” “陆神医,我并非此意。” “好了,大当家的,浩哥前些日子下山诊治,根据疟疾,已经调了药草,你们按照浩哥所说的,带回熬制,让兄弟们服下,保准痊愈。” 存善开口,与这些山匪相处了许久,他们也算是有了感情,可相比起浩然医馆,在云隐峰并非有他想要做的事,而浩然医馆的诞生,也让存善明白自己内心想要做的事。 当初他还是梵音寺和尚的时候,师傅的衣钵他未能得到传承,可现在陆小浩的出现,让他更加坚定行医的道路。 “可若药不管用......” 大当家迟疑片刻,存善的话她很相信,可面对山中兄弟复杂的情况,她还是想让陆小浩上山为兄弟们诊治。 “你们先将药带回,若不管用,我分文不取。” 陆小浩心知这两位大当家的疑虑,对于自己的药物,他也是自信十足,自然敢放心的让其带回。 “不过,若服用此药治好了你们山中弟兄的性命,还望两位当家的及时将银两送来,我可不希望到时看到两位反悔。” “那是自然,若此药治好我山中兄弟,我必当亲自将银两送来。” “好吧!” 陆小浩起身,看了看殿外的天色,随后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也带上药草,早些回去吧。” “驴打滚,你还和我们回去吗?” 此刻,殿外天色已然暗淡了下来,凛冬的天,就是暗得快一些。大雪下仓促的下,厚重的雪,覆盖了下山的道路。 大当家的看向存善问道。 “我想继续留在这里,做我想做的事情。” 存善看了看云隐峰的一众人 ,随后道:“感谢两位当家的当初收留我,不过现在我已经找到归宿了,我想留在浩然医馆之中,跟随浩哥学习医术,拯救天下苍生。” “好,既然你心意已决,那我们便不再强求。” 两位当家的也没有过多强求,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他们口中的驴打滚会因自己的选择改变自己的人生。 他在浩然医馆会有前途相反回到云隐峰,却只能做一辈子的山匪。 “既然如此,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行回去,待山中兄弟好转我必当亲自送上诊银。” 云隐峰一众人从浩然医馆拿取药物过后,便一匆匆踏上了回去的道路。 第69章 领罪 长安城。 近几日大雪连绵,昼夜不停的下,让这座古城埋藏在雪落之中。 昔日里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街道,此刻变得空旷而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或是行人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屋檐下,冰凌如剑,晶莹剔透,闪烁着寒冷而神秘的光芒;树枝上挂满了沉甸甸的雪球,偶尔一阵风吹过,便有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着点点雪珠洒落,为这静谧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动。 别院。 自上南国派来的御医来到此处之后,便将之前的别院改做太平别院。 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将士们的身影在雪中渐渐模糊,有的甚至已永远沉睡于这片洁白之下。 “度将军。” 太平别院门口,此刻两位守门的将士见到度渝骑马而来,慌忙行礼。 “义父,切不可冲动 ,他们可是朝廷派来的御医,切不可因一怒之下将其斩杀啊!” 身后,度渝的四个义子,青龙白虎一同跟随度渝而来,此刻四人皆知度渝的心情,纷纷出声劝阻。 “庸医,一群庸医。” 度渝怒不可遏,挥鞭间,雪花四溅,如同他内心翻涌的情绪。 “义父。” 度白走到度渝面前将其拦住。 “你若现在杀了他们,怎么给朝廷交代?纵使他们千错万错,我们......” “闪开。” 度渝一把推开度白,随后便冲入了别院的诊堂之中。 四人皆不敢贸然进去,只听得见诊堂之中惨叫声,鞭打声,度渝的吼叫声传出。 “庸医,你们不是说能治好我的将士们吗?” “为何现在也没能治好,反倒让我损失数万将士。” “度渝,你敢殴打朝廷御医,你要造反吗?” “啊!” “造反,打完你们我自会向陛下请罪。” “度渝,你太目中无人了。” “啪。” “啊!” “度将军,这军中疟疾反反复复,我们也无能为力啊!” “啪。” “啊!” “度将军,您别打了,再打,我......我快不行了。” “啪。” “啪。” “啪。” 诊堂之中,御医的声音很快便沉默了下去,屋外的四个义子心急,慌忙撞开房门,此刻,度渝也打累了,坐在一旁惆怅的看着躺底昏迷的御医。 “义父。” 四人快步走到度渝跟前。 “出去。” 度渝怒喝一声,将四个义子呵斥出去,独留他与一众御医。 自从这上南国朝廷派来御医后,多番逼着度渝杀死那些郎中,还信誓旦旦的保证用他们的白虎桂枝汤给将士服下必能药到病除,可现在这些将士喝下这些药物过后,非但没有好转,反倒加重了些许。 不少将士也因此丢了性命,度渝多番来到此处,看到的都是一堆堆已经命丧黄泉的将士尸体,可每一次这些御医皆说不是因为他们的药有问题。 直到现在,这守城的十万大军,已经因此损失了足足三万,度渝本想找回原来的郎中,可却被这些御医残忍下毒杀害。 想到这里,度渝有些迷茫,他现在看不懂朝廷,他也不明白这些朝廷派来的御医是来拉拢自己还是削弱自己。 过了许久,度渝终于从深邃的沉思中挣脱,步伐沉重却坚定,缓缓步出诊堂,迎面是纷飞的雪花与等候多时的四位义子。 他们身披银装,宛如雪中松柏,见度渝现身,立即围拢上前。 “义父。” “卸甲。” 度渝说完,抬起双手。 “义父,此举何意?” 一众义子面露疑惑。 “回京领罪。” 度渝的声音平静而深沉。 “我知那些御医心怀叵测,此事不久便会传入景安城,我若不主动请罪,恐遭人构陷。若陛下宽宏,我愿交出兵符,归隐田园,与家人共度余生。” 度渝早已厌倦了权力纷争,现在也好,正好借着此时回京领罪,只要陛下不杀他,那他也可以交出兵符,与自己的妻女隐没江湖,过普通人的日子。 “你为上南国征战多年,功劳硕硕,陛下也不会因为你打了几个御医而动怒吧!” 度虎只知道自己的义父功高盖主,陛下必然不会怪罪于度渝,却不知,皇朝之中真正替皇帝掌权的是太后。 而现在皇帝想要拉拢度渝,朝中那些大臣必然也知晓,度渝这般殴打御医,不说太后会不会说些什么,这大臣也必会拿这事做文章,弄垮度渝。 “义父,此事孩儿替您挡着吧!” 度青也明白这其中事由,忙出声想要替度渝顶罪。 “这御医并非善类,没用的。” “那就将他们都杀了,到时便说是我度青所杀。” “不可。” 度渝出手制止度青,道:“此事注定了,你若将他们杀了,那就是打陛下的脸。” “此事,我已经决定了,你们切不可插手。” “义父,可是如果你回京领罪,陛下必然不会说些什么,可是那些大臣也定会拿这事给您定罪,到时,恐怕.......” 度白看得清这件事,必然知道此时的风险,无论如何,只要度渝回到景安城,恐怕有去无回。 “他们不就是想要权吗?那我就交出兵权,正好,我也老了,厌倦这纷争了。” “义父......” “好了,我心意已决。你们,无需在劝我。” “义父,既然如此,我等愿陪义父一同入京领罪。” 度白跪地,如果度渝回京,那他们的结局只有两个,第一便是朝中看重他们的能力继续用他们,可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们是度渝的义子。 朝廷只会赶尽杀绝,不留后患,其二便是度渝回京后,朝廷直接派人将他们杀了。 现在留给他们的两条道路都是死,他们为何还留在这军中等死,不如跟随度渝一同回京。 “你们又没犯错,为何入京领罪?” 度渝迟疑了片刻,也想明白度白的顾虑,于是道:“我知道你们害怕我回京之后,朝廷会对你们下手,你们放心,朝廷非但不会杀你们,而且还会重用你们。” 第70章 和亲 “你们虽为我的义子,但是朝廷绝不会对你们出手的,朝中势力不稳,必然朝中太后一党和大臣一党都想借此拉拢你们,又怎么会处死你们。” “放心吧!” 看着几个焦急的义子,度渝轻声安抚。 “义父......” “好了,都别说了。” “将军,京都急诏。” 就在这时,度渝的军师来到别院,高举一纸诏书放于度渝眼前。 “是罪诏吧!” 度渝没有接过诏书细看,便说了一声,“真快啊!” “非也。” 军师见度渝甲胄凌乱,示意度渝四个义子整理好度渝的甲胄过后便道:“上南国欲与瓦剌和亲,两国好和,从此不再发生纷争,特命将军您接待和亲公主使团。” “那朝中大臣都同意了吗?” “这是陛下的旨意,瓦剌同意和亲,已经退兵了。” “你怎么看?” 度渝没有下何定夺,而是看向军师。 “将军,我看此次和亲也是件好事。” 军师抚顺白须道:“我现如今军中将士疟疾缠身,若长久与瓦剌僵持下去反倒是于我上南不利,若和亲,便能给我军休养生息的时间,同时也能解决朝中势力分布的问题。” “何时和亲?和亲的公主又是谁?” 度渝走出太平别院,看向瓦剌的方向。 “明日。” 军师紧随其后道:“明日和亲公主便会到达此处,到时还需将军亲自接待。” “至于这和亲公主。” 军师顿了顿随后道:“太后将宫中一宫女封为安和公主送来和亲。” “也罢!既然如此,那便这样吧!” “把这些御医送回京去,书信一封告知陛下,这些庸医的所作所为。” 度渝回头看向别院叹息道:“等此事过后,我便回京领罪。” “领罪?” 军师不解,看向度渝。 “领什么罪?” “这些御医来这军营之中,作威作福,吆五喝六,非但没有将我军营之中的疟疾根治,反倒让我损失三万将士,我便将其鞭打了一顿泄愤。” “将军,您是觉得此次打了皇上的脸面,害怕朝中大臣以此定罪吗?” “这朝堂之上,皆是勾心斗角,我既然想过,也能承受。” “哈哈,将军,这军中疟疾如此肆虐,这些御医明明就是身染疟疾不治身亡的,与将军何关?” 军师大笑,随即道:“如果将军您真回去领罪,恐怕这上南国必然会掀起风波,现在的朝廷就差一根导火索引燃,将军切不可以小失大。” “军师这是何意?” 度渝看向军师。 “将军,此刻朝堂之中势力尚且均衡,若将军回京领罪,大臣们必先前来拉拢将军,可以将军的性格看来,必不会与他们谋逆,这些大臣自然会想方设法的置您于死地,这是其一。” 军师顿了顿,随后道:“其二,不管是太后还是大臣们必然不会放过长安城的这股势力,若他们关押将军或夫人以此来威胁你的义子降伏,一旦这样,那这些大臣便可只手遮天。” “义父,军师所言极为有理,切不可在回京领罪了啊!” “义父......” “好了。” 度渝仰头叹息。 “新皇即位,我度渝对其忠心耿耿,若真如此,我度渝也决不让此事发生。” “将军,朝中纷乱,此时尚不知长安城事宜,现在将这些御医......” 军师说到这里,眼神凌厉,一手抹向脖子。 “此事交由你吧!” 度渝说完,转身上马。 “做干净些。” 话毕,马蹄声扬长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长安城。 两天前,上南国遣派使者前往瓦剌和谈,长安城外驻守的瓦剌大军在昨夜便撤离了长安城,此刻一望无际的平原之下,入眼便是一片雪白。 距长安城不足百里的地方,和亲队伍如一条长龙,缓慢的靠近长安城,几日大雪降下,山路异常难行。 和亲队伍中,彩旗招展,虽因连日大雪而略显沉重,却难掩其华丽与庄重。 领头的马车内,坐着即将远嫁瓦剌的公主——安和公主。 寒风袭来,吹动轿帘,隐隐约约能看到马轿内清纯女子身着繁复精美的嫁衣,头戴珠翠,面若桃花,侧脸看去,女子美得不可方物。 “停,风雪太大了,就在这里驻扎,休息一夜再行赶路。” 天色逐渐暗淡,雪如山倒,不一会的功夫,便让和亲的队伍停了下来。 风雪交加,天色暗淡,难以再行,虽说离长安城已经很近了,可若在行走下去,只会失去方向。 “大人,马上就要到长安城了。” “嗯,明日即可到达长安城,我们也算不负太后所托,众将士多日舟车劳顿,等到了长安城,一定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多谢大人。” “安和公主怎么样了?快将这火给安和公主送去,可别冷着。” 大帐之中,一位身着三品官员衣着,发丝花白,此刻正围坐在炭火旁细细喝茶,此人乃是上南国礼部侍郎傅从明,陛下钦赐护送安和公主和亲的护送使。 “大人,这女子就是宫中一婢女,大人何以屈身伺候。” 与傅从明同坐之人,乃是礼部主事高荣。 “放肆,她就是我上南国和亲公主,你今后胆敢再说一句婢女,我决不轻饶。” “是,大人。” 高荣低声应答。 “管好下面人的嘴,切不可说漏,下去吧!” “下官告退。” 高荣话毕,转身走出帐篷,快步来到马轿之中,看着惶恐不安的“安和公主”,高荣淡淡的拿起桌上的糕点。 “安和公主,吃些东西吧!” “安和公主?” 见安和公主迟迟不言不语,高荣侧身靠近。 “我知道,你不愿意前往瓦剌和亲,但是谁叫你是一婢女呢?记住太后说的话,到了瓦剌,你便是真的安和公主,你若是胆敢乱说什么,哼。” 说到这里,高荣指向景安城的方向道:“你的家里人可都还在那里,你只要不乱说,你就可以依靠安和公主的身份享受一辈子的清福,你若乱说,你不但会被瓦剌天可汗杀死,你的家人也活不了。” 第71章 棒打鸳鸯 雪,下了一夜。 转眼,白昼突显,不知是雪映白了天,还是天空显色,和亲队伍浩浩荡荡行近长安城,度渝携四个义子及军师早早在长安城门等候。 忽见远处一片映红,军师道:“将军,那应该就是和亲队伍了。” “这仗势,赶得上君侯娶亲了。” 度虎瞅向远方,一抹红色映入眼帘。 “这和亲,给的就是面子,朝堂如此重视,想必也是依靠这次和亲,缓解两国战事。” “若不是我军中疟疾难以治愈,小小瓦剌,用不着我十万铁骑足以踏平。” “四弟,此言差矣,瓦剌乃是草原霸主,若双方交战,我上南国未必能打赢,现在既然能和亲了事,不再起争锋,也算是一件好事,我们也有时间休养生息。” 度青道。 “好了,别说了,迎接和亲队伍进城。” 度渝说完,策马走向和亲队伍。 “礼部尚书傅从明,奉陛下圣旨,担任护送使,护送我上南国和亲公主前往瓦剌和亲。” 傅从明骑着一匹黑马缓缓走向度渝。 “长安城守备,度渝,奉旨接待。” “度将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傅尚书。” “哈哈哈,前些年,幼帝登基,才在皇都见过度将军,这不知不觉数年的时间便过去了,别来无恙啊!” “傅尚书,这次前来,就在这长安城多待些时日在前往瓦剌,也好领略我上南疆土。” “多谢度将军好意,此番前来,圣旨在身,我们休息整顿片刻便得前往瓦剌,待和亲一事过后,我等还得回京复命,实难久留于此。” “既然如此,度某也不多挽留,府中饭菜已备全,诸位随我进城用膳。” “好,多谢度将军。” 傅从明拱手,随后转身高呼一声“进城。” 宛如长龙的队伍便陆续走进长安城。 前往度府路上。 “度将军,这四位想必就是度将军的四位义子了吧!” 傅从明看向跟随在度渝身后的四人,询问道:“久闻度将军军中四个义子骁勇善战,足智多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傅尚书谬赞了,只可惜我膝下无子,这四个义子也算我度渝的亲儿子。” “哪里哪里,度将军为上南国鞠躬尽瘁,陛下可都看在眼里,他日回京,想必高官厚禄,那是享受不尽啊!” “傅尚书这是话里有话啊,我度某人向来直来直往,傅尚书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度渝挑眉。 “度将军有所不知,犬子今年也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但犬子在京城之中不学无术。” “傅尚书啊!你还是如此谦虚,我可听闻你家令郎可是京中才子,又怎么会不学无术呢?再说了,我度渝虽久居长安,可京城的事,我也略知一二,这不,前些日子,令郎殿前受封,深得太后赏识,令郎今后必有一番成就。” 度渝叹息道:“只可惜这朝中局势不太安稳,傅尚书一家如此受太后恩宠,恐怕遭不少人嫉妒吧!” “度将军,说出来不怕您笑话,我傅家在京城得到太后赏识,确实也遭不少人羡慕,自然有人羡慕有人仇,这不跑到长安来寻求度将军庇护了嘛!” 傅从明轻笑一声,叹息道:“我想与度将军结为亲家,两家喜结连理,也好在京城之中与度夫人有个照顾。” “傅尚书,我家中小女年纪尚小,再说了,令郎现在功名榜首,小女实属不敢高攀。” 度渝眼色一沉,委婉拒绝傅从明的请求。 “度将军,您战功累累,犬子能娶爱女实属高攀,还望度将军成全犬子,如此一来,我们两家也相互有个照应不是。” “傅尚书,这是太后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度渝看向傅从明,笑意暗藏,目光淡然,一瞬之间,气氛凝结于此。 “哈哈哈,是我的意思,不过我已经与太后说过,太后让我前来寻求度将军的意见,若度将军同意,待我回京都,便准备准备。” “那若我不同意呢?” 度渝反问,虽说傅从明之子现有功名傍身,再加上傅从明又是朝中礼部尚书,官居三品,多少人想挤破头嫁给傅家,可在度渝看来,这便是束缚的链子。 若真让小女嫁入傅家,那今后与朝堂便扯不开关系,如此,他度渝也必然被绑在朝堂纷争上。 “度将军,嫌我犬子......” “并非如此,小女年纪尚小,谈婚论嫁尚早。” “既然如此,我犬子便在等上几年吧!” “令郎文武双全,想必在京城之中爱慕之人众多,小女笨拙,实在是配不上令郎,我看,傅尚书还是另寻儿媳吧!” “尚书大人。” 跟随在度渝身后的军师开口道:“尚书大人,其实也并非将军不答应,而是小姐已经有心上人。” “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度将军答应不就?” “哈哈哈,尚书大人,您有所不知,度将军膝下就此一女,心疼至极,度将军又多年没有陪伴在小姐身旁,对此愧疚不已,他又怎么忍心拆散鸳鸯一对呢?” “再说了,我想尚书大人也不会去棒打鸳鸯吧!” 军师此言说完,度渝深皱的眉头方才放松下来。 “可我在京城之中,尚未听到度将军的爱女有心上人,莫不是我傅某闭门造车,出门不合辙?” 傅从明看向度渝及军师二人笑道:“若度将军爱女已有心上之人,那可喜可贺啊!” “傅尚书,小女天性顽皮,此事我也是近些时日才知,待我日后回京问明,必当送上请帖,请傅尚书到我府上不醉不归。” “好。” 傅从明闭嘴不言。 一众人陷入沉默,不过度渝身后的义子却有一位面色难堪,在听到度渝的爱女有心上人的时候,神色便有些许不对劲。 很快,一众人便来到度府。 安顿好车马过后,度渝领着一众人走进用膳的地方。 “诸位,来到此处,招待不周,还请诸位莫怪。” “度将军客气了。” “大家放开了吃。” “度青。” 度渝坐下过后,唤来度青道:“安排膳房的人给安和公主送去饭菜。” “好,义父,我这就去安排。” 第72章 种子诊金 度青应声后,迅速起身,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转身欲离开去安排。 然而,在转身之际,他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了那位面色难堪的度白,心中微微一动,但并未多言,只是加快了脚。 度青的离开,让餐桌上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 宾客们开始交头接耳,话题逐渐从度渝将军的英勇事迹转向了近日京中的趣事,试图用轻松的谈笑来掩盖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 傅从明依旧保持着沉默,但他的眼神却偶尔闪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而度渝则显得格外热情,不时地向宾客们介绍桌上的佳肴,试图让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他的真诚与好客。 正午时分,一众人酒足饭饱过后,便纷纷离席散去。 “度将军,时辰也不早了,我等便护送安和公主前往瓦剌。” “好,本想多留几位在长安城待些时日,但圣命难违,诸位注意安全。” 度渝一众人将和亲使团送出长安城过后,纷纷道别离去。 “度将军就别送了。” 傅从明道。 “好,诸位保重。” 度渝说罢,叫停了一众人,看着和亲使团远去。 转眼,和亲使团一事便过去数日。 度渝忧心忡忡的看着别院中哀嚎的将士。 眉头紧皱,现在御医都被处死,别院之中也仅有几位郎中熬药为其诊治。 数日流转,病情非但未见好转,反而夺去了数千士兵的生命,寒风凛冽中,别院中央的熊熊烈火虽试图驱散严寒,却难以温暖每一颗绝望的心。 火光映照下,无数将士静静地躺着,他们的生命之火已悄然熄灭,是病痛的无情还是严寒的肆虐,已无从分辨。 “报——!” 正当度渝沉浸在无尽的忧虑与哀思中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划破了沉寂,一名满身尘土的斥候自马背上一跃而下,直奔度渝而来,神色间满是急切。 “将军!” 斥候喘息未定,眼中却闪烁着不容忽视的紧迫光芒,显然是不顾一切地赶来。 度龙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何事如此紧急?” 斥候稍事平复,急道:“将军,长安城外传来捷报,诸多村落的疟疾患者被浩然医馆的一位神医悉数治愈,此神医正隐居于昔日的梵音寺中。” “什么?” 度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疟疾之患,连御医都束手无策,而今竟被一位民间大夫所破,这怎能不让他心潮澎湃,却又夹杂着几分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我亲赴浩然医馆查证,此人仅凭一剂草药便使疟疾患者药到病除。我本欲强行带其回营,却遭其身边武艺高强的女子阻挠。” 斥候继续说道。 “你现在去浩然医馆,告诉他,只要他愿意来我军中为将士诊治,我必保他高官厚禄,享受荣华富贵。” “将军,若他执意不肯呢?” 斥候追问。 “我去给他绑过来。” 度虎道:“义父,我去浩然医馆给他绑来给兄弟们医治。” “度虎。” 度渝还想阻止。 军师出声拦住度渝。 军师却适时出言相劝:“将军,让度虎去吧!此人或许自恃医术高明而有所傲慢,让度虎前去,或能挫其锐气。” “也罢!” 度渝想了想,还是同意让度虎前去。 “去吧!” 军师说完。 度虎与来报斥候纷纷上马,匆忙赶去浩然医馆。 “小师叔,你说云隐峰的山匪会不会不来了?” 何瑶在一旁蹙眉焦急,心中对那迟迟未兑现的诊金既期待又忐忑。 时光荏苒,云隐峰那边却迟迟没有动静,何瑶不禁忧虑道:“如果他们真的食言了,我们该如何是好?” “又能如何?难道真要提着刀杀上云隐峰去讨债吗?” 陆小浩苦笑,言语中带着几分无奈。 “那有何不可?现在就动身还是等到明天?” “何瑶,你......你是不是钻在钱眼里了?” “小师叔,这可是你教我的。” “我什么时候教你的?” “你还记得当初答应你的八百两不?” “别忘了,五年前你答应帮我做件事,我给了你八百两作为报酬,结果你到现在还念念不忘呢。” 何瑶提醒道,言语间带着几分戏谑。 “你还说我钻钱眼里了,你不也一样?” 说到这里,何瑶看向陆小浩,满满的怨气。 “好吧!” “你现在就杀上云隐峰去,讨回诊金。” “小师叔,可我打不赢他们二当家的。” 自上次交手过后,何瑶也明白自己不是云隐峰二当家的对手。 “在等些日子吧!” “不是,小师叔,我欠你银子,你追着我要,云隐峰欠你银子,你就说等等等,你该不会是喜欢云隐峰大当家的了吧!” 何瑶道:“不行,你只能是梦仪姐姐的。” “你欠我五年了,他们才欠多久?还有,我什么时候又喜欢云隐峰大当家的了?” “那就好,梦仪姐姐可是我心里认定的小师娘,你若是敢有二心,我可饶不了你。” 何瑶认真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 “别胡说八道,我和梦仪之间清清白白,什么都没有。” 陆小浩无奈辩解,脸上写满了无辜。 “对了,你的药熬得怎么样了?外面还有那么多百姓等着呢,你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闲聊?” 此时,陆小浩正端坐在大殿之上,专注地为两名百姓把脉。 自从他在山脚下的小村庄名声大噪后,浩然医馆便门庭若市,吸引了四面八方的病患前来求治。 有趣的是,这些前来求医的百姓,每个人都带着一株果树种子作为诊金。 这是陆小浩独特的规矩,凡是前来寻求诊治的百姓,只需带上一粒果树种子,便可前来浩然医馆,陆小浩为其治好过后,这些人便将种子种在浩然医馆前方的平地里。 时过多日,浩然医馆前方贫瘠的土地此刻已然被前来寻医的百姓翻了一遍,到处都可见新鲜的泥土。 纵使大雪覆盖,可这些百姓内心感激陆小浩,为了不让种子在这冬天被冻死,他们将种子埋得很深很深,只需待到来年春天,一场春雨降下,这种子便会破土而出。 “哎呀,糟糕!” 听到陆小浩的提醒,何瑶猛然想起自己还在熬药,急忙冲向厨房。 第73章 刁民要干什么? 厨房里,炉火正旺,药罐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一股淡淡的药香弥漫在空气中。 何瑶匆匆赶到,用布垫着小心翼翼地揭开盖子,查看药液的浓稠度。 幸好,火候掌握得恰到好处,没有溢锅也没有煮干。 “呼,还好没耽误事儿。” 何瑶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随即开始熟练地过滤药液,准备分装给等候的病患。 此时,大殿外又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几位新来的病患带着期盼的眼神,手中紧握着果树种子,缓缓步入医馆。 他们中有的拄着拐杖,有的由家人搀扶,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对陆小浩的信任。 陆小浩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迎了上去,温和地询问他们的病情,一一安排就座。 “陆神医,您真是活菩萨下凡,救苦救难啊!若非您妙手回春,我们这寒冬腊月里,恐怕是难见春光了。” “对对对,起初我还心存疑虑,如今亲眼所见,方知是自己狭隘了,陆神医之名,实至名归!” “诸位能光临浩然医馆,实乃我馆之幸。请各位稍候片刻,待我先为这几位病患开具药方,随后便一一为各位诊治。” 陆小浩言罢,手中毛笔宛若游龙,行云流水间,两张药方已跃然纸上。 他细心地将药方递给两位病患,嘱咐道:“请二位前往后厨,找存善师傅取药,下山后按方煎服即可。” “陆神医,能否多开几副药以备不时之需?” 病患们接过药方,见其上所列药材仅够一剂之用,不禁有些犹豫。 陆小浩连忙温和地解释道:“诸位放心,你们的病情尚属轻微,一剂药足以见效。况且,眼下正值隆冬,医馆存药亦不充裕,我需量入为出,确保每位病患都能得到及时救治。望诸位体谅。” 这些日子以来,浩然医馆所储备的草药已日渐稀少,尤其是那些用于御寒的珍贵药材,几乎每位来访的病患都曾受益。 何瑶不辞辛劳,将这些药材精心熬制后,盛于茶壶之中,每位踏入医馆之人,陆小浩都会亲自奉上一杯,以暖身驱寒。 “陆神医真是宅心仁厚,我们感激不尽。这就去取药,多谢神医!” 病患们闻言,纷纷点头致谢,满怀感激地前往后厨取药。 这些病患取药过后,便会去将自己所带来的种子种在浩然医馆的门前,现在走出浩然医馆门外,便能看到数个百姓在医馆前的一片空地里刨土。 \"吁——\" 度虎紧随斥候,策马疾驰,心中急切,终于,浩然医馆那古朴的轮廓映入眼帘。斥候适时勒紧缰绳,沉声道:“四公子,前方便是浩然医馆了。” “这些人在干什么?” 度虎目光扫过前方,却见数十位百姓正弯腰在医馆前忙碌地掘土,这一幕让他颇为费解。 “此乃浩然医馆一奇,神医陆小浩有一独特的诊金规矩,非金银珠宝,而是要求病愈之人在医馆前种下果树之种。” 斥候出声解释。 度虎闻言,轻笑一声:“倒是个别具一格、不慕钱财之人。走,我们上前拜访。” “不好,有官兵。” 田间的老伯抬头,汗水沿着沟壑纵横的脸庞滑落,瞥见度虎与斥候的身影,心中顿时涌起不祥之感。 这些人想必就是来抓陆小浩的,可是陆小浩一旦被抓走,那谁来给他们看病。 “快!快去通知陆神医,让他避一避!有官兵。” 老伯高声道:“我们去堵住他们,万万不能让他们带走陆神医。” “好。” “下马!” 度虎与斥候策马至医馆门前,却被数十位手持农具、义愤填膺的村民团团围住。 “尔等刁民,意欲何为?” 斥候冷声质问。 “今日,谁要带走陆神医,除非先从我们身上踏过!” 村民们齐声怒喝,气势如虹。 斥候见状,连忙亮明身份:“此乃度将军义子度虎,特来请陆神医为我军将士诊治,尔等速速退让,否则军法无情!” “哼,说得好听,怕是又要重演那绑人逼医的戏码吧?陆神医是我们所有人的恩人,我们绝不会让你们得逞!”一位村民愤慨地说道。 “对,誓死保护陆神医!” “就是,谁要敢带走小浩神医,我们就和他拼命。” “今天,小浩神医,我们保定了。” “滚出去。” “滚出去。” “滚出去。” 随着更多上山求医的百姓加入,声浪愈发汹涌澎湃,将度虎与斥候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无立足之地。 “你们要造反吗?” 尽管斥候已经叫破喉咙,奈何百姓人数众多,还是将他的声音淹没在人声的潮流之中。 “怎么回事?” 听闻外面喧嚷,浩然医馆的一众人纷纷走了出来。 “小浩神医,你怎么还不走?” 一众百姓见状,快速将陆小浩围拢。 “大家别急,发生什么事了?” “是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尹梦仪道。 “大家先散开,没事的。” 明德和郡瑶二人劝散众人。 “四公子,那人便是陆神医。” 斥候指着被人群包围的陆小浩道。 “他医术确实高超,这些村民有诸多染上疟疾,都是被他治好,不然这些村民也不会如此维护他。” “下马。” 度虎闻言,内心起了敬佩,纵身下马。 “别过来。” 外围的人见度虎二人走来,纷纷高举农具,只要度虎再走一步,似乎他们就会出手。 “你们先让开。” 陆小浩拨散众人,走到度虎面前。 “小浩神医,这些人是来抓你的,我们待会儿保护你,你先走。” “没事,大家别急,他们奈何不了我。” 陆小浩安抚一众百姓过后,道:“你们是度渝麾下的人吧!” 陆小浩自然知道,在这长安城之中,也只有度渝的一支军队在此,他们又身穿甲胄,定然是度渝麾下的人。 “没错,这位是度将军的义子度虎,特来请陆神医去我军中为将士诊治,我们将军答应,只要你能治好我军中将士,将军保你高官厚禄,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斥候道。 “小浩神医,不能去!他们不可信!” “是啊,去了就是羊入虎口!” “我们绝不能让你落入他们手中!” “对,我亲眼看见他们杀死很多郎中灭口,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位能为我们治病的神医,这上南国还要抹杀我们的希望,如果他们敢带走小浩神医,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第74章 诊金十两 “大家先听我说。” 陆小浩叫停一众喧沸声,随后道:“只要我不想走,他们就带不走我,大家放心,我身边有很多高手保护。” “小浩神医,你可千万不能去那军营之中啊!如果去了,那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好!大伯,我答应你。” 陆小浩应声应允大伯,随后转身道:“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就算了,我这人实在,十两银子。” 陆小浩贱笑,这上南国大军人数庞大,若按照十两银子来算的话,那可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 “好,别说十两银子,就是一百两银子,只要你治好我军中兄弟,我都给你。” 度虎闻言,转而大喜。 “一百两你给不了。” 陆小浩摇头。 “哼,无知,区区一百两,你觉得我给不了你吗?” “一百两你真给不了。” “只要你跟随我回军营,我给你一千两怎么样?” “我说的是一个人的诊金十两。” “什么?” 度渝闻言,脸色大惊,一人诊金十两,那军中现在可是有足足三万五千七百余名将士染上疟疾,照此计算的话那就是三十五万七千两白银。 这足足是他军中十万将士一年的军饷,这陆小浩可真是敢狮子大开口啊! “十两银子一人,若嫌贵,请自便。” 陆小浩道。 “放肆,你居然敢如此不敬。” 斥候怒斥,可回应他的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陆神医,你就这样打了我的人就走?有些说不过去吧!” 度虎道:“我此番前来是请陆神医去为我军中将士诊治,诚意满满,你现在打了我的人,这事足以杀你。” “好啊!出手吧!” 陆小浩说完,也不再过多废话,道:“何瑶,你会会他吧!说完,转身回医馆。” “呵,今天我便将你浩然医馆踏平。” 度虎说吧!举起重锤就向何瑶袭来。 何瑶身形一闪,快步躲开度虎落下的重锤,随后拔刀抽剑与度虎交战在一起。 剑光如织,刀影翻飞,两人的交锋瞬间将周围的空气撕裂,发出阵阵金铁交鸣之声。 何瑶身姿轻盈,步伐灵动,仿佛山涧溪流,避开了度虎一记记势大力沉的攻击,同时以手中长剑为笔,在空中勾勒出一幅幅绚丽的剑舞图案。 度虎身为军中猛将,力大无穷,每一击都足以撼动山河,但面对何瑶的灵活闪避与精妙剑法,他也不由得暗暗吃惊。 他深知,若不能速战速决,恐怕会在这小小的医馆前失了颜面。 于是,他大喝一声,体内真气涌动,重锤之上竟隐隐有雷光闪烁,显然是动用了某种武技。 “震天裂地!” 度虎暴喝,重锤携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何瑶猛砸而去。 这一击,不仅速度快得惊人,而且力量之大,足以让山石崩裂。 然而,何瑶却似乎早有预料,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身形再次暴退,同时长剑一挥,剑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弹射而出,竟然在空中完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转身,长剑化作一道璀璨的银龙,直奔度虎咽喉而去。 “三跃穿云刺天际,剑气纵横贯长空。” 何瑶轻喝,剑招之中蕴含了分金断玉之力,直逼度虎要害。 度虎见状,心中大骇,连忙收锤回防,但已是慢了一步,剑尖虽未及要害,却也划破了他的衣襟,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剑痕。 “好剑法!” 度虎不得不佩服,收起重锤,后退几步,与何瑶拉开了距离,“看来我小看你了,何瑶姑娘。” 何瑶收起长剑,微微欠身,但眼神中并无丝毫懈怠:“承让了,还要继续吗?” 度虎沉默片刻,目光在陆小浩离去的背影上停留片刻,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今日之事,我会如实禀报我义父。但请陆神医记得,我军将士的性命,也同样宝贵。” 说完,度虎转身离去。 随着度虎的背影逐渐消失,医馆周围的气氛也缓缓平息下来。 围观的人群开始散去,但议论声依旧不绝于耳,对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决赞不绝口。 何瑶转身回到医馆内,陆小浩正站在柜台后,手里把玩着一株草药,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外面的纷争与他无关。 见何瑶进来,他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何瑶。你的剑法又精进了不少。” 何瑶微微一笑,将长剑归鞘,走到陆小浩身旁:“小师叔,你可真贪呐,真不怕上南国找你寻仇?” “我与他们无冤无仇,干嘛找我寻仇?” 陆小浩反问。 “法场救回林前辈,这事他们可记得的。” “他们也没见过我的真面目,再说了那日我也是蒙面救人,他们未必看到我。” “可现在你张口要这么多银子,他们定不会给,我想啊!这度虎回去,不出几个时辰必然会带兵来此。” “怎么?你怕了?” 陆小浩笑道:“你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现在怎么也会害怕了。” “没有,只是不想过多的惹上事端。” “你不惹事,并非代表事不惹你,早晚的事,早些解决也好,他们要来,打回去便是。” “可他们身边可是有三大高手之一的人坐镇,到时候我们怎么办?” “没事,那些高手不一定会常住军营之中,此事不必着急。” “可是,小师叔,若那三大高手之一的箭九前辈真的坐镇度渝军中,我们该怎么办?” 陆小浩闻言,目光微凝,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淡然:“何瑶,你提到箭九前辈,确实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若他真镇守度渝军中,那我们的浩然医馆就等死吧!” 他沉吟片刻,继续说道:“箭九前辈箭术冠绝天下,非我等轻易能敌。他若来此,我们就早些打造棺材吧!哦,对了,让老林给我把棺材打造好看些,毕竟到时候,我的死相可能会很惨。” “小师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你早知道如此,又怎么会得罪度虎,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对策了?” 何瑶眉头紧锁,看向一脸玩味的陆小浩。 “没什么好对策,听天由命吧!” “好吧!” “其实你不必担心,你想一下,若箭九前辈真在度渝军中,以他的势力,瓦剌还在话下吗?” “可为何上次箭九前辈出手击杀林前辈?” 何瑶想到这里,有些不解。 “这事日后便知。” 陆小浩不想过多谈论这种无趣的问题,随即道:“对了,林前辈和存善呢?” 刚在门外,就没有见到两人,陆小浩不禁询问。 第75章 喧宾夺主 “我也不知,怕是被上南国的人见到,避开了吧!” 何瑶闻言道:“我先去找找他们。” “行。” 转眼,便是午后,随意吃了些许东西过后,陆小浩再次为村民们诊治。 “陆神医,云隐峰特来践约。” 话音未落,云隐峰大当家率众步入大殿,神色庄重。 “此乃三百两纹银,余款恳请宽限时日。” 大当家将沉甸甸的银两置于陆小浩面前,言辞恳切,“此乃我云隐峰全部积蓄,对陆神医的医术,我们绝无二话,只是眼下手头拮据,还望神医体谅。” “云隐峰果然信守承诺,银两我收下便是,余款不急于一时。” 陆小浩接过银两,温言以慰。 “多谢陆神医。” 云隐峰大当家的一拱手,身后所有的云隐峰弟兄拱手高声道:“多谢陆神医。” “不用谢我,你们看病也是交了诊金的,我既然收了你们的诊费,那治好你们的病就理所应当,不必谢我。” “陆神医,前几日我恐山中病患需药量加倍,故多备了些,不料神医妙手回春,一副即愈。现余下诸多草药,能否退还?” 大当家略显尴尬地询问,毕竟那草药价值不菲。 大当家的试探着询问,毕竟这可是八两银子一副的草药,实属昂贵,现在还有至少五十副,足足四百两银子。 想了想反正现在弟兄们都已康复,倒不如退了。 “好啊!那太好了,刚好我医馆现在缺药,你们既然用不完,那就拿过来给我吧!” 陆小浩一听,激动不已,现在厨房中的药草仅仅十几副,今天诊治完,明日便再无药草可用,他还正愁呢。 “拿上来。” 大当家的一挥手,身后一山匪便将五十副草药整整齐齐的摆在陆小浩面前。 “你们......你们拿了这么多?” 看着这多出来的五十副草药,陆小浩有些不相信,当初可是给这大当家的保证一副药草药到病除,现在倒好,这大当家的直接多拿了五十副。 “陆神医,我当初以为病重的兄弟们须多一副草药,便按此计算拿药,不曾想陆神医药草神奇,一副便能治愈。” 大当家慌忙解释。 “好吧!都给你退了,刚好我现在也没药可用了。” 陆小浩随手拿起一副药草打开细细查看后交给眼前的一位村民道:“我刚看了,这里面的药草没有少,也没有发霉,你拿下山去熬煮服用便可。” “多谢陆神医。” 村民接过草药,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随后多番感谢陆小浩过后便匆忙离去。 “陆神医,您为何不向此人收取诊金?” 云隐峰二当家疑惑道。 “诊金早已收取。” 陆小浩淡然一笑,未理会二当家的质疑,将退回的药草整理齐全过后,今天也算是完成了,现在这大殿之中也没病患,忙碌了一天,也该休息休息。 “多少诊金?” “一株种子。” “为什么我们需要八两白银,而他们却只需一粒种子?” 云隐峰二当家道:“莫不是因为我们得罪于你,方才如此?” “非也,非也。” 陆小浩起身道:“世间万物,皆有其价。你们身处乱世,尚能自给自足;而他们,生存已是不易。医者父母心,我又怎忍心再添重负?” “那,我们云隐峰所欠的银两能不能少些。” 二当家低头,试探着问道。 “我们会一分不少的给你,只是须等上些许时日。” “大当家的。” “你先别说话,这是我们云隐峰答应浩然医馆的承诺,又怎么能轻易反悔,若当初陆神医不见银两不给我们药草,现在山中兄弟们早已经没了,比起兄弟们性命,这些银两又算什么。” “大当家大义。” 陆小浩拱手敷衍了一句后道:“既然诊金送到,诸位就请回吧!” “陆神医,你不留我们吃个饭再走?” 自从上次在浩然医馆喝了那兔汤过后,大当家的便一直念念不忘,这不趁着这次送诊金,带领山中弟兄下来品尝一番。 “来来来,你们跟我来。” 陆小浩将云隐峰一众人带到门外,指着招牌道:“这个念什么?” “浩然医馆啊?怎么了,陆神医?” “对,这里是浩然医馆,不是浩然饭馆,要吃饭自己回家吃去,再说了你们这一百来号人来我这吃一顿,那不得把浩然医馆吃破产吗?” “陆神医,我们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大当家的闻言,有些尴然。 “你们这哪里是来感谢,分明就是来报复。” 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陆小浩只觉头大。 “陆神医言重了,我们绝无报复之意。”大当家连忙摆手,脸上挂着一丝苦笑。 “只是我们从山中下来,尚未果腹,跋涉到此,实属饥饿难耐,还请陆神医谅解,若真不便,我等离去便可。” “还真不便,你们就请回吧!” 陆小浩招招手,示意云隐峰一众人回去。 “让让,让让。” 林逸风与存善二人各自扛着一只硕大的山羊,从人群中走来。 “陆神医,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呐,嘴上说着不留我们在此吃饭,你看,这食材都备好了。” 大当家的随即一笑道:“兄弟们,都别愣着了,去帮忙。” “好嘞。” 数百号云隐峰的山匪一听,慌忙应声,随后从林逸风二人身上夺下山羊,一同抬进医馆内。 “不是,你们干嘛?” 陆小浩出声,林逸风和存善二人呆立当场。 “陆神医,太感谢你的好意了。” 大当家的道:“你看你浩然医馆的人都把食材备好了,我们云隐峰的人也不能干坐着,剩下的事交给我们云隐峰的人做,你们坐着休息便可。” 话毕,大当家的快步走进医馆,指挥着一众手下办事,独留呆愣在原地的二当家及浩然医馆三人。 “怎么回事,小浩,我们是遭打劫了吗?” 林逸风看着忙碌的一众陌生人,皱眉看向陆小浩。 “我看不像。” 存善看了看道:“到底我们才是浩然医馆的主人,还是他们云隐峰的人才是?” 第76章 有备而来 “二当家的,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 云隐峰二当家的也是傻眼,虽说下山的时候,大当家的说过,陆小浩收了这么多的诊金,此次下山而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便是感谢陆小浩,第二就是带领山中兄弟下山大吃一顿,可也不至于这样吧! 这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未免有些太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浩哥,你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 存善看向陆小浩询问道。 要知道,存善在云隐峰的时候,这大当家的可从未这样,可是现在,眼前的这个云隐峰大当家的让存善感觉陌生。 “是啊!小浩,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将云隐峰给收服了?” 林逸风道:“小浩,你还别说,要是有云隐峰这一群人帮忙,我们也能清闲不少,只是人太多了,不好养活。” “不是,老林,我可什么都没做,今天他们来送诊金,想要在这里吃一顿饭,我说咱这是医馆不是饭馆,可是你们一来,他们就变成这样了,不相信,你们问问他们二当家的。” 陆小浩道。 听完陆小浩的话,两人看向云隐峰二当家的。 “确实,陆神医确实不想留我们吃饭,但是,你俩的到来,我们大当家的就好像着魔了一样。” “这么说,反倒是我们不应该来了。” 存善和林逸风对视一眼,随后道:“那现在怎么办?” “要不,我们云隐峰就在这里吃一顿饭再走?” 云隐峰二当家道。 “不行,这可是我们过冬的食物,你们吃了我们怎么办?” 两人齐声。 “林前辈,你看让我们晚辈吃一顿吧!你堂堂一个剑圣,一顿饭而已。” “不行,现在你可别给我戴高帽啊!” 林逸风呵斥拒绝,现在浩然医馆吃食都成问题,若再让这云隐峰的人在这里大吃大喝一顿,那今后浩然医馆的人怎么办?出门啃雪吗? “林前辈,我们云隐峰可付了诊金三百两,这再怎么说,吃一顿饭也不至于将浩然医馆给吃穷了吧!” “就三百两,就想在我们浩然医馆大吃一顿,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饭馆吗?再说了,你们付的三百两那是诊金,又不是饭钱。” “不是,林前辈,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老林,他们愿意折腾就让他们折腾吧!” 陆小浩出声阻止两人争吵,说真的,现在的林逸风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或许曾经的林逸风对于这些事会不屑一顾,可现在的林逸风...... “那我们干什么?” 眼见自己的活被抢了,让本就没事干的林逸风和存善闲得更慌。 “坐着等他们们弄好吃饭呗。” 陆小浩兴致勃勃的坐下,静静的看着云隐峰一众人忙碌。 几个时辰过去,两只山羊便被端上了卓,浩然医馆的一众人就这样静静的坐着,看着端上来的美食,陆小浩点了点头道:“云隐峰诸位兄弟幸苦了,你们说感谢就感谢嘛!干嘛还要亲自给我们做一顿饭呢,幸苦大家了,现在饭菜已经做好了,我就不送大家了,大家请回吧!” “小浩,你这样也太过分了吧!” 明德在一旁嗤笑,陆小浩这无异是将云隐峰的脸面当屁垫啊! “是啊!小浩,他们辛辛苦苦的来到这里送诊金,又辛辛苦苦的为我们做上这么一桌美食,再怎么说也不能就这样赶人啊!” 尹梦仪出声道。 “陆神医......” 一众人面前,陆小浩这么说,云隐峰大当家的脸面顿悟,诸多小弟看陆小浩的眼神都有些不善,他们好歹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就算是陆小浩救了他们,可也不能这样羞辱啊! “行了,都坐下吃吧!” 明德起身招呼云隐峰一众人坐下,随后道:“小浩其实也不是针对大家,只是医馆食材匮乏,难以招待大家。” 陆小浩叹气道:“明德姐,你别给我贴金,我是真不想招待他们云隐峰。” “陆神医不会是因为之前的误会吧!” 大当家应声询问道:“若当初的事陆神医还耿耿于怀,你说要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云隐峰必当让陆神医满意。” “这倒不是当初的事。” 陆小浩起身,看向一众云隐峰的人,“说真的,你们这突然来这么多人,就跟强盗一样,是真不讨人喜欢,你想一下,你们就这样闯入别人家中,然后二话不说就要留下来吃饭,这么多人,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吃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要杀人灭口,放火打劫。” “这......这确实是我云隐峰唐突了。” 大当家微微点头,随后道:“不过我们此次本意就是来感谢陆神医你的,若不是你,恐怕我们云隐峰一众兄弟都要命丧在疟疾之上。” “打住,你们这分明就不是来报恩的,你们是来报复的。” 陆小浩一语说完,何瑶窃笑。 “小师叔,我看啊!你还是记恨云隐峰的人。” 何瑶起身,端起茶杯道:“曾经的事就在这一杯茶水之中一笔勾销。” “等下,我们带了酒来。” 大当家的说完,叫人搬来数十坛好酒,摆放在众人眼前。 “哟,有备而来啊!” 林逸风走到一处酒坛,将其打开闻了闻道:“好酒,上好的女儿红,珍藏很久了吧!” 说完,便打出一些细酌起来。 “林前辈好眼光,这酒确实珍藏了很多年。” 大当家将酒水给一众人打上一圈后,端起碗道:“昔日我云隐峰确实有对不住浩然医馆的地方,我在这里向大家赔不是,今后我云隐峰愿守护浩然医馆,我干了。” 话毕,云隐峰大当家的一口饮下。 “陆神医,这一杯,我敬你,感谢你救了我云隐峰的一众兄弟,我替他们干了。” “陆神医,这一杯,我在敬你,望今后我山中有兄弟受伤,还望陆神医施救。我干了。” “陆神医......” “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别喝了。” “小浩......” 第77章 陪葬 “喝,让她继续喝。” 陆小浩道:“要是真道歉,这坛酒,全喝了。” “小浩,再怎么说,云隐峰来到这里也算是客人,何必如此针对?” 明德劝阻陆小浩,自那日三人被处决过后,明德也不是那么的痛恨云隐峰。 “是啊!浩哥,错不在大当家的。” “你们都别说话,让她喝。” 陆小浩拿起酒坛,放到大当家面前道:“喝完它。” “我来喝。” 云隐峰二当家的站出来夺过酒坛,却被陆小浩按在桌上。 “你不能喝,得她喝。” “为什么?你堂堂浩然医馆神医,就只会欺负女流之辈吗?” “不服你们随时可以走。” 陆小浩将酒坛推向大当家的。 “好,我喝。” 大当家的说完,举起酒坛一饮而下。 众人注视着大当家的,没人说话。 “咕嘟咕嘟。” “咕嘟咕嘟。” 烈酒如瀑布,灌入大当家的唇口之中,一抹嫣红也在这时悄然升起在大当家的脸庞。 “砰。” 随着酒坛中的最后一滴落入大当家的咽喉,酒坛也随之狠狠的落在台桌之上。 “我喝完......” 大当家的还没来得及说完,便沉沉欲坠。 “咻。” 陆小浩一颗金针射出,不偏不倚便向云隐峰大当家的百会穴射去。 “你干什么?” 云隐峰二当家的本想阻止,奈何陆小浩速度太快,未来得及出手,金针便射入了大当家的头顶。 “青红......青红,醒醒。” 二当家的摇着怀中大当家青红,可青红却瘫软在他的怀抱之中。 二当家小心将手指靠近青红鼻尖,没有感受到任何气息,随即面目狰狞的看向陆小浩。 “你......我要你命。” 二当家小心放下青红,随后掏出匕首向陆小浩袭来。 “当家的。” 云隐峰一众人随之拿起武器便向陆小浩蜂拥而来。 “小浩,你怎么......” 民德来不及责备陆小浩,她不知道为什么陆小浩今天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看着云隐峰的一群人袭来,她也只能向后退去。 “住手。” 林逸风站到人群中间,喝止躁动的人群。 “林前辈,我敬你,叫你一声林前辈,但是今日陆小浩杀死我云隐峰大当家的,必须偿命,若林前辈想要阻拦,那就将我杀了吧!” 二当家并不知道林逸风早已经失去了武功,面对林逸风的阻拦,二当家心想也只能拼死一搏。 “到底怎么回事?” 林逸风并未回答二当家的话,而是看向陆小浩问道:“小浩,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虽说浩然医馆的一众人彼此都很信任,但陆小浩此举让众人摸不着头脑,也不解陆小浩为什么要这样做。 对于陆小浩来说,这云隐峰对他没什么威胁,可这样做,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小师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不是一个冲动行事的人。” 何瑶站到陆小浩跟前。 “是啊!小浩,就算之前的事你耿耿于怀,可都过去了,你也不至于将他们大当家的杀害啊!再说她也与我们无冤无仇,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尹梦仪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待会儿你们便知。” 陆小浩走到青红跟前。 “你还想做什么。” 二当家忍无可忍,挥动匕首冲向陆小浩。 “我劝你最好冷静些。” 陆小浩头也没回,而是在大当家头上施针。 “他要对大当家的做什么?” 云隐峰一众人看着陆小浩在大当家青红的身上不停的扎针,心中不解,便出声道。 “不知道,大当家如果死了,我们就让浩然医馆全部人给大当家陪葬。” “对,让浩然医馆陪葬。” 浩然医馆林逸风几人看着陆小浩,极为不解。 片刻过后。 “咳咳咳。” 刚才已经没了气息的大当家青红突然咳嗽起来。 “大当家又活了。” “大当家活了。” “大当家没死,太好了。” “大当家。” 云隐峰一众人快速围拢而来。 “小师叔,你这是做什么。” 何瑶抱着一堆困惑来到陆小浩跟前。 “你问她吧!” 陆小浩擦了擦手,随后道:“让她缓缓,待会儿你们便知其事由。” 说完,走到桌前,拿起酒杯清酌一杯,静静的坐下,看着云隐峰大当家青红。 青红刚才似乎是真的已经死去,直到现在,脸色依旧还有些苍白,少许的红润正在渐渐的侵蚀苍白的脸色。 过了很久,大当家青红才从愣神之中回过神来。 “我刚才怎么了?”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那不是梦,那是你丢失的记忆。” 陆小浩走到大当家青红的面前拿出胸前的匕首道:“这个东西你可曾认识?” “驭......” “好,既然你认识,告诉我你的身份。” 陆小浩道:“你刚才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青红见过少主。” 大当家青红跪地叩拜。 “少主?” 一众人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云隐峰大当家的会向陆小浩跪拜。 “我是谁?” 陆小浩死死的盯着青红,好似要将其看穿。 “你是少主。” “我叫什么?” “我不知道。” “我家在哪里?” “我不知道。” “为什么叫我少主?” “你,你,你是,你是,我想不起来。” 大当家青红摇晃着脑袋道:“我只知道,在一个夜晚,我娘带着我和少主你逃跑,有很多很多人追杀我们,后来我娘为了保护少主,便将我抛弃,我被一个山匪救了,后来......后来......” “后来怎么了?” “后来,那山匪将我养大,也是在一个夜晚,那个山匪喝醉了酒,来到我的房间......” “好了,我知道了。” 陆小浩听到这里,也知道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少主,我娘还在吗?” 云隐峰大当家的看着陆小浩,目光之后银珠乍现,“这么多年了,我在那一个夜晚被那山匪狠狠的砸在墙上,便失忆了,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 说到这里,云隐峰大当家的几度哽咽,回想昔日往往,无疑不是她的痛。 第78章 少主 “她......” 陆小浩现在也不确定自己那便宜师傅口中救自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眼前青红的娘,便道:“她可能已经不在了。” “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只记得你是少主,我娘给我说过,只要保住少主的命,我们死不足惜,所以......所以我娘才将我抛弃。” “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些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记不得。” 青红摇了摇头看向眼前比自己小上几岁的陆小浩道:“少主,保护你好像就是我们的使命,所以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但是刚才你手上佩戴的那个手链,我好像见过。” 陆小浩道:“不过我那时年幼,记不清楚,我师傅给我说过,当年有一个女子舍命救我,她的手上也有一条项链,我看到过。” “但是,从我见到你,为你把脉的那一刻,我知道你失忆了,所以我才用这个办法给你唤醒记忆。” “救你的女子便是我娘,我那时也年幼,可我娘说,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守护少主,死不足惜。” “可是你们不欠我。” “我不知道,我好像活着就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守护你。” 青红道:“你刚才的那柄短匕首好像在呼唤我,它好像在让我听命。” 陆小浩闻言,目光深邃地望向手中的短匕首,那柄匕首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寒光,似乎真的在诉说着某种古老而神秘的契约。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有千百个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快得让他捕捉不住。 “这匕首……。” 陆小浩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抬头看向青红,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你说它呼唤你,让你听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 ...... “好吧!这事早晚都会水落石出。” “少主,现在我好像有了使命,我能留在这里守护少主你吗?” 青红道:“我想完成我娘的使命。” “你这一百来号人,刚才可都要杀我,我可不敢留你,还有,以后也别叫我什么少主了,叫我陆小浩或者小浩就行。” “少......小浩,我也想知道真相,我想查明我娘的死因,所以我现在能不能留在浩然医馆?” “随你,不过可得做事。” “好。” 青红点头道:“二当家的,从今往后你带领兄弟们回山去吧!我想留在浩然医馆查明我娘的死因,为我娘报仇。” “青红,你若留在这里,那我也陪你。” 云隐峰二当家的目光看向青红,尽是温柔。 “你不必因为我委屈自己,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负,我一直活着浑浑噩噩,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你带领大家回云隐峰吧!” “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我......” 云隐峰二当家的说到这里看向陆小浩道:“陆神医,浩然医馆还容得下我吧!” “可以啊!没问题,不过得做事。” 陆小浩点头。 “你......你这是何必作贱自己?” 青红心知二当家的对自己的情愫,可她好像就是为陆小浩而出生的,哪怕是死也要守护陆小浩,她又怎么忍心拖累二当家的。 “我这不是作践自己,在云隐峰我们也是劫富济贫,在浩然医馆也能这样,没什么区别。” “你愿意那就留下吧!” “两位当家的都留在这里,那我们怎么办啊!” 云隐峰一众人道:“二当家的,难道我们不回云隐峰了吗?” “不回了,你们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就离开自谋生路吧!” 二当家一挥手道:“这么多年,大家都是兄弟,今后......” “二当家的,我愿意留下。” “是啊!二当家的,没有你,我们下山难讨活路啊!” “对,没有二当家,我们下山难以存活,我愿意跟随二当家的。” “我也愿意留下。” “还有我。” “我也留下。” “我们愿意跟随两位当家的。” “陆神医,你看能不能也将我们这帮兄弟留下?” 二当家看向陆小浩道:“他们跟随我出生入死很多年了,都是我信任的兄弟,留下他们,也能帮浩然医馆做不少事。” “留下吧!” 陆小浩道:“愿意留下的就留下,不愿意留下的现在便可以走,浩然医馆不强求。” 一阵喧闹过后,云隐峰一百四十号人便都同意留在浩然医馆,幸亏这浩然医馆足够大,当初也尚能容纳数百人,不然这些人可真不好安排。 ...... “浩哥,你刚才是怎么让人唤起记忆的?能不能教教我?” 解决好所有的事情过后,存善好奇的来到陆小浩跟前。 “想学啊?” 陆小浩看向存善。 “嗯,浩哥,只要你教的,我都愿意学。” 存善点头。 “其实很简单,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脑海里会回忆这辈子经历过的东西,只要假死,在救活,便能让人记起。” “可为什么要灌酒呢?” 存善不解。 “因为喝酒下去过后,人便感觉昏沉,人快死之前,意识是模糊的,只有让自己感觉自己要死了,才会骗过自己的内心,否则,哪怕是假死,内心都会认为自己还没有死。” “那要多长时间?” 存善想了想,觉得有理,继续问道。 “一盏茶的时间吧!” “可是若救不回来了呢?” “这......” 陆小浩皱眉,那个便宜师傅也只给自己说这些,也没说救不回来啊!存善这么一问,让陆小浩不知道怎么回答。 “应该不会救不回来吧!” “万一真的救不回来呢?” “要不你喝一壶,我试试。” 陆小浩说完,将桌上的酒拿到存善身边道:“你把这壶喝了,我试试看到底能不能救回来。” “浩哥,我觉得能救回来。” 看陆小浩不像是在开玩笑,存善连忙赔笑。 “你喝一个,我试试在告诉你结果。” “不了吧!浩哥,万一真救不回来,我可就......”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第79章 十日 “不好了,大当家的,外面来了一群官兵。” 云隐峰的一位兄弟出去小解,匆匆忙忙的跑回。 “官兵?难不成找到我们的踪迹了?” 二当家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不应该啊!我们行踪隐蔽,他们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找到我们?” “怎么办?” “当家的?” “要不我们现在就出去和他们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 “好了,你们不用担心,他们不是来找你们,而是来找我的。” 陆小浩道:“走吧!出去迎接。” “找你?” 青红闻言,秀眉微蹙,眼中满是疑惑。 “对啊!他们是来求我的。” “求你?求你做什么?” “治病。” ”陆小浩言简意赅,随即率领医馆众人步出医馆,直面那支气势汹汹的官兵队伍。 “围起来。” “你就是陆小浩?” 来人是正是度渝,看到年纪轻轻,站在浩然医馆一众人前面的青年男子,度渝问道:“听说你浩然医馆要向我要诊金,还一个人十两,说这话的是你吧?” “是我。” “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敢跟我要诊金?” 度渝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与质疑,但陆小浩却保持着超乎年龄的沉稳与淡然。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要给诊金,你上南国将士需要医治,诊金就得给,若你上南国没有那么多银两,还是速回吧!” “狂妄,无知小儿,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度渝气急,陆小浩这是对他赤裸裸的挑衅,身为上南国的大将军,他度渝又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你可以试试看?” 陆小浩话毕,单手掐诀:“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随着最后一抹余光被黑暗吞噬,天空变得深邃而莫测,天际风云变幻,宁静瞬间被打破。 天空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炸雷滚滚而来,如同天神的怒吼,震撼着每一寸土地,每一颗心灵。 雷声轰鸣,不绝于耳,它们或低沉如远古巨兽的咆哮,或尖锐似利刃划破长空,每一次响起都伴随着一阵心悸。 雷光在乌云间肆意穿梭,如同银色的巨龙在黑暗中狂舞,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将一切阴影都暂时驱散。 这光芒虽短暂却耀眼,照亮了人们惊恐的脸庞,也照亮了远处模糊的山峦与近处摇曳的树木,给这混沌的世界带来了一丝不真实的清晰。 随着雷声的加剧,风雪也悄然兴起,它们仿佛是被雷声唤醒的恶魔,肆虐地卷席着大地。雪花被狂风卷起,形成了一道道黄色的风暴,遮蔽了视线,模糊了天地间的界限。 空气中弥漫着沙土的气息,混合着雪水即将到来的潮湿,让人感到一种压抑与不安。 风沙骤起,尘土飞扬,天地间一片混沌。上南国将士在雷威之下,面露惧色,躁动不安。 躁动的人群,不安的神色,在这天空雷声的威压下添了几分慌乱与无助。 度虎目睹此景,心中震撼无以复加。他第一次见陆小浩时,只知其医术高明,未料其武艺竟也如此惊世骇俗。 “来啊!你们尽可放马过来。” “上,拿下他。” 度渝骑坐于马背之上,随手一挥,数十人便向陆小浩袭来。 距离陆小浩较近的上南国将士尽管内心很害怕,可军令难违,他们也只能拼死向前。 天空乌云盘旋,一道耀眼的闪电如利剑般划破漆黑的天幕,直击而下,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闪电的末端,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 地面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撕裂,一道深邃的裂痕骤然出现,如同大地张开了巨口,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周围的空气在雷电的冲击下急剧膨胀,随后又猛地收缩,发出阵阵刺耳的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喘息。 雷电击中之处,瞬间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之强烈,足以让周围的一切事物都黯然失色。 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电流沿着地面蔓延开来,所过之处,泥土被烧焦,草木被焚毁,留下一片焦黑与荒芜。 刚上前的数十名上南国将士还未接触到陆小浩,一股强大的电流便将他们击倒在地。 度渝见状,瞳孔骤缩,满脸不可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青年大夫,竟能操控如此惊人的雷电之力,仅仅一瞬,便让他的手下失去了战斗力。 “还要继续吗?” 陆小浩直视度渝。 亲眼目睹陆小浩刚才施展的三千雷,云隐峰二当家的瞠目结舌,陆小浩刚才的那一击具有毁天灭地的势力,当初上山和陆小浩交手的时候,合计着陆小浩压根就没用全力。 若陆小浩当天使出这三千雷,恐怕他早已经灰飞烟灭了,刚才上前的上南国士兵幸得陆小浩没有下死手,不然恐怕现在已经是一具焦炭了。 “好,原来也是一位高手,我还以为是谁给你的勇气。” 度渝轻笑,虽说陆小浩武艺高超,可他也并非没有帮手,只是现在这些高手并未在身边,他也只能暂避锋芒。 “十日过后,我必将踏平这浩然医馆。” 说吧!度渝带着一众人悻悻离去。 “小浩,你怎么这么冲动?现在得罪上南国未必是一件好事。” 青红走到陆小浩跟前,看向陆小浩道:“他们军中我可记得有冠绝天下箭术的箭九前辈,还有十大高手之一的剑逍遥门下两个弟子,若他将这些人都请来,你未必是他们的对手。” “是啊!小浩,我现在武功尽失,若箭九前辈真的来此,我们恐怕......” 林逸风早已经领教过剑九前辈的箭术,深知哪怕自己武功尚在,也未必是箭九前辈的对手,更何况现在已经是一个普通人。 现在浩然医馆最强的一人便是陆小浩,可陆小浩现在的实力对上天下顶峰高手的箭九并无胜算,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逃跑,跑得越远越好。 第80章 陌生 “什么?” 二当家闻言,惊愕之色溢于言表,目光紧紧锁住林逸风,似乎想从他平静的面容中寻出一丝端倪,“林前辈,您的武功……” 林逸风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是的,我如今已与常人无异,无需讶异。”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莫非是箭九前辈?” 二当家心中猜测,但随即被林逸风打断。 “此事暂且搁置,我们当务之急是应对上南国的威胁。” 林逸风神色凝重,“小浩此举,无疑激怒了度渝,箭九的出现恐怕只是时间问题,浩然医馆或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 林逸风刚才站在云隐峰的一众人群之中,度渝并未看见,而他则一直默默的看着陆小浩的一举一动,说真的,今天的陆小浩做出的行为,让林逸风摸不着头脑。 “小师叔,我们要不回景安城吧!” 何瑶上前道:“回到那里,有我师傅和洞虚爷爷保护我们,想必纵使他们有箭九前辈和剑无双夫妇也奈何不了我们。” “小浩,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尹梦仪走到陆小浩跟前,深情地看着陆小浩,眼中之意尽显其心。 “小浩,你虽然这次做事很冲动,但是我们愿意陪你,我们相信你。” 明德道:“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陪着你。” “嗯嗯,我们会一直陪着你。” 郡瑶轻轻点头,眼中满是对陆小浩的信任。 “你是我的少主,我娘说过,哪怕是死,也要护你周全,你只不过是得罪上南国而已,大不了就是一死,纵使是死,我也会死在你前面。” 青红走到陆小浩跟前,随后转身看向一众云隐峰的兄弟道:“现在浩然医馆得罪了上南国,以上南国睚眦必报的性格,我相信他们十日过后定会来此报复,大家害怕被连累的,现在便可以走,我不怪大家。” “没错,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没必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云隐峰二当家的道:“陆小浩,你介意多一个不怕死的吗?” “介意。” “你不想留我在这里?” 二当家质问。 “那倒不是,你有大用。” “你说。” “你得帮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离开浩然医馆。” “你是看不起我吗?” “并不是看不起你,而是你真的得帮我办一件事。” 陆小浩走到二当家身旁,靠近低声说了几句话后道:“这件事非你不可,只有你才能办成。” “好,我答应你,我现在就下山去。” 云隐峰二当家的说罢!看了一眼青红,毅然决然的下山。 “大当家的,我......” “想离开是吧!走吧!我不怪你。” “谢谢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我还不想死,我......” “走,都走,离开这里,你们才能活。” “大当家的,对不住了。” “没事,你们不必白白枉送性命。” 陆陆续续,云隐峰一百四十来号人,便有半数以上的人选择离开,最后仅剩数十来人站在原地。 就在昨日,他们还是山匪,神出鬼没的山匪,他们只需蒙面不让人知晓,那他们便能依靠劫掠上南国的军粮过日,虽说也有丢命的风险。 可现在他们是浩然医馆的人,已经赤裸裸的得罪上南国的活阎王,如果再不离开,等着他们的便是上南国的报复,他们如果留在这里便是死,下山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大当家的。” “走,都走。” 看着昔日情同手足的兄弟们一个个离去,作为云隐峰大当家的青红又怎么不心痛,曾经发誓同生共死,可现在她也不能责怪他们,他们的命毕竟也是命,而他们也不必为了一个誓言将自己的性命留在这里。 “大当家的,我们不走,我们愿意陪大当家的共患难,哪怕是死。” “对,大当家的,你对我们义薄云天,我们又怎么狠心离开,我们誓死守护大当家的。” “大当家的.......” 青红环视四周,那些选择留下的兄弟们,或年轻或沧桑,但眼中都闪烁着不屈的光芒,那是对同伴的信任,对正义的坚持。 “你们都走吧!我不想你们白白丢了性命。” 这些人都是了无牵挂的浪子,他们许多都是青红收留,才在云隐峰中存活,若没有青红的收留,这些人恐怕早已经尸骨无存了。 “大当家的,若不是您当初收留我们,我们早已经死了,还有若不是浩然医馆的陆神医治好我们,我们现在依旧还要承受着疟疾的折磨,现在大当家的有难,浩然医馆有难,我们若就此离去,良心不安,大当家的,就让我们陪你走完最后一段路吧!” “是啊!大当家的,我们早已经抛开了生死,就让给我们留下来吧!” “你们不必愧疚,现在就走,走得越远越好,不必担心我。” 青红想要让这些人离去,或许对于她来说,他们留下是一个死,倒不如让他们离开去寻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哪怕是艰难的活着。 “大当家的,要么你杀了我们,要么就让我们留下。” 其中一人抽出长刀,双手托着来到青红面前道:“我们的命都是你和浩然医馆给的,我们得懂知恩图报,如果大当家执意让我们离去的话,你就拿起这刀杀了我吧!” “大当家的......” “大当家......” “愿意留下就留下吧!放心,你们死不了。” 陆小浩道:“你们既然选择了浩然医馆,那我定会保你们不死。” “多谢陆神医。” 一众人收起了刀。 “小浩,你是有什么应对上南国的办法了吗?” 明德走到陆小浩跟前。 “没有。” “那为什么还要得罪上南国的度渝大将军呢?” 明德不解,“你是故意的吗?” 在一众人的心中,陆小浩并非是那种冲动的人,可今天陆小浩却变得异常奇怪,让众人只觉陌生。 特别是明德,当初陆小浩在她心中,是一个极其沉稳的人,可今天陆小浩的一举一动都让明德觉得这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陆小浩。 第81章 且看天意 “算是故意的吧!” 陆小浩点头。 “为什么?” 众人不解,看向陆小浩。 “唯有让浩然医馆的名声响彻四方,我们才能触及并救助更多处于水深火热中的黎民百姓。而得罪度渝,乃至惊动朝廷,正是为了让世人知晓,浩然医馆无畏强权,只为苍生。” 陆小浩的声音不高,却字字铿锵,直击人心。 “可若箭九前辈真的来此,我们该怎么办?” 明德忧虑地提出疑问,箭九的威名让人闻风丧胆。:“箭九前辈武功卓绝,来此的话,浩然医馆定将不复存在。” “对啊!小浩,如果箭九前辈真的来这里的话,恐怕还没等浩然医馆名声远扬,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 “浩哥肯定有办法,不然他也不会这样做。” 存善虽说是后来浩然医馆,可多日的相处下来,也是对陆小浩敬佩有加。 陆小浩微微一笑,目光深邃:“箭九若至,我确无必胜之法。但逃避非长久之计,唯有直面挑战,方能成长。至于结果,且看天意如何。” “好了,今天大家都辛苦一天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诊治病人,只是这医馆中药材匮乏 ,明日过后便再无药可用。” “浩哥,明日我和林前辈下山去卖些药材吧!长安城中尚有几家药铺。” “也行。” 陆小浩点头。 “那就早些休息。” 夜幕低垂,浩然医馆被一层厚重的雪幕温柔地拥抱着,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了宁静而庄严的冬之梦中。 风雪,不知何时悄然降临,它们仿佛是大自然最慷慨的织工,用无数片洁白无瑕的羽毛,一针一线地编织着这个冬夜的故事。 雪花纷飞,漫天飘洒,它们轻盈地旋转、跳跃,最终轻柔地落在医馆的屋檐上、窗棂间,以及那已经被积雪半掩的小径上。 每一片雪花都像是天地间最精致的信使,传递着冬日的寒意与纯净,同时也为浩然医馆披上了一层银装素裹的华服。 风,似乎也变得更加狂野起来,它呼啸着穿梭在医馆周围的林间,发出阵阵低沉而有力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在低语,诉说着冬夜的秘密。 风带着雪,肆意地在这片土地上舞动,将夜的寂静与雪的纯洁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既孤独又壮美的氛围。 夜,越来越深,风雪却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它们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持续地在这片土地上肆虐,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 一夜过去,当第一缕晨光穿透厚重的云层,照耀在这片被风雪洗礼过的土地上时,浩然医馆已经焕然一新。 屋顶上的积雪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就像是无数颗璀璨的珍珠镶嵌在医馆之上。 而那些被风雪压弯的枝头,也已经开始缓缓地挺立起来,仿佛是在向世人展示着生命的顽强与不屈。 此刻,浩然医馆门前,早已经围满了人群,诸多人都是听闻浩然医馆有一位神医,医术高超,所以才不远千里的跋涉而来,为求医治。 天刚蒙蒙亮,一群人便早早的等候在大门之外,听到医馆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还有些困意的病患纷纷涌上前来。 “陆神医。” “陆神医。” “陆神医今天在吗?” 看到开门的人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这群病患纷纷张口询问。 “你们先进来,陆神医在大殿。” 开门的是存善,将两扇大门打开过后,便引领着这一群病患前往大殿。 “浩哥,我先和林前辈下山买药了。” “行,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陆神医,我昨日在取井水之时,不慎落入井中,染上了风寒。” “我知道,那边有驱寒汤,你喝了便可以回去了。” “陆神医,你不给我开些药吗?” “风寒外束,卫表不和。肌表为寒邪所束,经气不得宣畅,故发热无汗,恶寒头痛;风邪犯肺,肺气失宣,故喉痒,喷嚏咳嗽;苔薄白,脉浮紧为风寒征象。” “荆防败毒散、葱豉汤加减。常用药:葱白、苏叶、豆豉解表发汗,荆芥、防风疏风散寒,杏仁、前胡宣发肺气,桔梗开肺利咽,甘草调和诸药。表寒重,恶寒发热加羌活、白芷祛风解肌;咳甚加白前、紫菀宣肺止咳;痰多加半夏、陈皮燥湿化痰。” 陆小浩看了看村民的脸色道:“那驱寒汤中便有这些药物,你多喝些便可自愈。” “谢谢陆神医,多谢陆神医。” “陆......咳咳......陆神......咳咳咳......陆神医,我......这两日......” “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陆小浩一手号脉,目光看向村民,只见村民面色涨红。 “你是不是咳嗽痰多,色黄黏稠,难以咳出,甚则喉间痰鸣,发热口渴,烦躁不宁,尿少色黄,大便干结?” “咳咳咳......是......就是......咳咳咳......就是......咳咳咳......这样。” “我看你咳而无力,面色苍白,气短懒言,语声低微,自汗畏寒,舌淡嫩,边有齿痕,而这脉细无力。” 陆小浩抽回手在一张宣纸上提笔舞动,边写边道:“本证常为久咳,尤多见于痰湿咳嗽转化而成,以咳嗽无力,色黄黏稠为特征。偏肺气虚者气短懒言,语声低微,自汗畏寒;偏脾气虚者面色苍白,痰多清稀,食少纳呆,舌边齿痕。” “照这个方子,三副药熬煮过后便可治愈。” “多谢陆神医。” 转眼,时间便来到正午。 “小浩,你先吃些东西吧!” 尹梦仪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面来到陆小浩身旁。 “要不我先给他看了再吃吧!” 陆小浩见一男子一直久站门口,便道:“你先过来,我看看。” “陆神医,你先吃些东西吧!我不急。” “我看你面色红润,也不是生病之人,是家里有人生病了吗?” 第82章 谭余 今天医馆已经没药,本来还有许多村民在外面等候,可药草的用完,陆小浩也只能招呼他们明日再来。 可这男子却站在门旁,迟迟不走,他来得很早,却一直不找陆小浩医治,他自清晨便立于门侧,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陆小浩忙碌的身影,直至被告知药草告罄,方才显露出几分焦急。 可还是耐心的等着陆小浩医治完最后的一个病患,直到尹梦仪的端着汤面前来,他本想上前搭讪的,可想到陆小浩忙到现在才得以休息吃口饱饭,他蠢蠢欲动的脚步终究没有挪动半分。 “是,陆神医,我家中小妹染上疟疾,难以行走,所以我才不远来这里寻求医治。” “可是现在医馆之中没了草药,也只能等到下午了,你先过来,外边冷,来这边驱驱寒,顺便吃些东西吧!” 尹梦仪出声招呼男子过来取暖,毕竟男子站立的位置在门边,冷风一吹,便是透骨的凉。 “多谢陆夫人,我没事,我等陆神医吃好过后......我想请陆神医陪我去给我妹妹看病。” 男子丝毫没有发现陆小浩与尹梦仪二人脸上的变化,慌慌张张的从怀中掏出一袋种子道:“我听闻陆神医慈悲为怀,不求诊金,只需在外植下一粒果树之种。这是我所备,望能为我妹妹换来一线生机。” 说罢!男子满脸期待的看着陆小浩。 男子身姿挺拔,宛如青松立于林间,少有武将的英气,但远观上去男子极为硕壮。 他面容清癯,双眸深邃,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额前,身着一袭淡雅的薄青衫,近观之下,隐隐约约能看到男子的肌肤,薄青衫之上数十个补丁,看着缝补的手艺却极显粗糙。 “你误会了,我......” 尹梦仪听到男子称呼自己为陆夫人的时候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朵绯红,如同晨曦中最娇艳的云霞。 她的双眸低垂,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仿佛承载了千言万语,却又羞涩得一句也说不出口。 “我其实不是陆小浩的夫人......我......” “对不起,姑娘,是我唐突误会了。” 男子一顿懊恼,刚才口快说出这番话,本就腼腆的他此刻不知如何解释。 “没事,你先进来吧!外面冷,这有火,可以取取暖。” 尹梦仪余光看向陆小浩,见陆小浩没有丝毫的不悦,慌忙招呼男子进屋取暖。 “不......不用了,我在这里等着陆神医吃完。” “进来吧!顺带吃些东西,你大早上的来,现在也正午了,想必也饿了。” 陆小浩将诊桌挪开,把诊桌下的小火炉取出,在里面又添加了些木炭。 “小师叔,快快快,帮我拿一下。” 何瑶端着一锅煮好的面锅慌慌张张的走来,陆小浩见状慌忙接过。 “这么烫。” 刚接过何瑶手中的面锅,一股灼烧感便传入手心。 “你怎么也不找个东西包裹一下啊!” 陆小浩将面锅放下锅后,看向何瑶道。 “那玩意儿麻烦,不如直接上手。” 何瑶大大咧咧的寻个位置坐下,看着诊桌上已经摆放了一碗汤面,不禁开口道:“这是谁的?” “我担心小浩他饿了,给小浩盛过来的。” “梦仪姐姐,你也太好了吧!” “要是我也是男儿身的话,我早把你娶了,你这么贤惠,哎,可惜我小师叔瞎眼了。” “何瑶,有你这么损人的吗?” “怎么?我说错了吗?” “好了,你们俩别吵了,一天天的见面就吵架。” 明德和郡瑶抱着一摞碗筷来到大殿,见陆小与何瑶吵得不可开交出声劝阻道。 “明德姐姐,你评评理,梦仪这么好的女孩是不是我小师叔瞎了眼?” “是,小浩本来就瞎眼,你干嘛还打击他呢?” 听到这话,尹梦仪脸颊绯红,不知如何开口,只得低头掩饰内心的窃喜。 “就是,我就说我小师叔眼瞎了。” “好了,何瑶妹妹,别说了,先吃东西吧!” 明德笑着将碗筷摆放整齐,不经意间见门侧立着一个陌上男子便开口道:“你是来找陆神医治病的吗?” “嗯嗯,是的。” “那恐怕得等一会儿,等陆神医吃完饭在给你看病吧!你要不先进来烤烤火,外面冷,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吃些东西吧!刚好我们也多弄了些。” “不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就在这里等陆神医吃好吧!” 男子拎着一袋种子尴尬的站立在浩然医馆的门旁,犹如一个门神一般。 “进来吧!不用跟我们客气。” 明德道。 “不......不了。” “何必这么拘束呢?” 陆小浩走到男子身旁,将其带进屋。 “坐吧!这里暖和一些。” 说罢!陆小浩盛了一碗汤面递到男子手中,先吃些东西,吃完之后再给我说说你舍妹的情况。 “不用了,我吃好了上来的。” 男子连连拒绝,将陆小浩放在自己手中的汤面放回桌上。 “你要不吃,那我也不救你妹妹,你看着办吧!” 陆小浩祥装生气,眼前的这个男子年纪好像比自己大了很多,看样子恐怕已经而立之年了,不过性格却极为腼腆,陆小浩也知道,他口中所谓的吃了,其实并没有吃。 因为之前很多的村民都是这样,他们是不好意思,所以才拒绝。 “陆神医,我吃,只要你救我妹妹,我就吃。” 听到陆小浩的话,男子慌忙端起桌上的汤面快速扒入嘴中。 “吃吧!都吃吧!” 看着男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医馆的一众人也开始吃了起来。 半晌的功夫,满满一锅的汤面便见了底。 男子擦了擦嘴,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我在去煮些吧!” 尹梦仪道。 “好,刚好我还没吃饱!” 陆小浩看男子显然没有吃饱,为了给男子留面子,方才这样说。 “陆神医,我是不是吃得有点多了?” 男子有些尴尬,眼神中充满了些许慌张。 “不多啊!你吃得还没我多。” 陆小浩将碗中的汤喝下过后道:“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谭余。” 第83章 玉璧城 “好名字,不过总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了,陆神医?” 谭余不解,问道:“是我人怪还是名字怪?” “名字怪,不过人嘛也怪。” “怪在哪里?” 谭余看向陆小浩。 “反正很怪,说不出来的怪 。” “哈哈,小浩,你别戏弄人家了。” 明德听出陆小浩的话外之意,出声道:“小浩他就这样,你别见怪。” “没有,没有,人人都说小浩神医心善,今天第一次见到小浩神医,我才敢相信。” 谭余慌忙道:“我原本不相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给人治病,可是为了我妹妹,哪怕是一根稻草,我也要去抓住。” “外面人是怎么评价我的?” 陆小浩没有将话题聊到谭余妹妹的身上,反倒是询问外界对自己的评价。 “大夫之才,医道之精;大夫之德,人伦之范。当世之大夫,若皆能如是,则天下苍生,何病之有?何忧之患?真乃社稷之福,苍生之幸也!” “你怎么看我呢?” “你......你医术高明......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陆神医我恳请您一定要救我妹妹,只要救活我妹妹,我.......” “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救活你妹妹,你给我当牛做马都行?” 自浩然医馆被这四面八方的人知晓过后,哪一个来这里寻医的不是说这句话,就这一句话,陆小浩只要看其脸色和欲言又止的样子,便知道接下来这人说的下一句话便是来生或者现在就给当牛做马。 “我命贱,不过只要陆神医愿意救我妹妹,一命换一命也行。” “好了,没那么严重,我也没说不救是吧!” “那......那现在可以和我下山去救我妹妹吗?” “下山就没必要了,待会儿我给你一副草药,你拿回去给你妹妹煎服便可。” “可是你都没有看到我妹妹,又怎么凭靠一副草药就能治好?” 谭余不解,眼神,语言,心中都充满了质疑。 “山脚下的百姓你都见过了吧!” 陆小浩道:“曾经他们也是身患疟疾,现在好了。” “你相信小浩,一副草药便能让你妹妹好起来。” “可......” “治疟当辨寒热,寒胜者即为阴证,热胜者即为阳证,邪疟及新发者,可散可截;虚疟及久者,宜补气血。人壮盛者,宜单截也,人虚者,截补兼用也,疟久不愈者,先截而后补也,疟已久者,须调养气血也。” 陆小浩道:“人有发疟,先腰痛头疼目重,寒从背起,先寒后热,热如火炽,热止,汗出不能即干,遍身骨节无不酸痛,小便短赤,世俗皆称脾寒,此乃太阳膀胱经之疟也。” “夫风邪从太阳经而入,即疟邪也。惟是冬月风邪入太阳而成伤寒。若夏秋风邪入太阳而成疟耳。” “盖冬月之风乃至寒之风,夏秋之风乃至热之风也,风不同而病亦异。总之,无食、无痰不能成疟。” “夏秋之闲,明是热风作祟,裹住痰食不化,行于阴而作寒,行于阳而作热也。夫痰食之类,遇寒则停住,遇热宜流通。” “何反裹痰食而不化,此乃寒热酷烈,因脾胃之衰盛,以分胜负。邪旺之极,正不能敌邪,遂至野狼狈,无津液以养身体,骨节所以酸痛也,正既不能敌邪,邪势更张,反堵截其关津路口,小便不能遽出,而邪火入之,此所以短赤也。” “治法健脾胃之土,散太阳之邪,消痰化食,邪无所恃而自散矣。” “人有疟病初发之时,往来寒热,口苦耳聋,胸胁胀闷作痛,或呕或不呕,人以为火热之疟也,谁知是少阳胆经之疟乎。” “夫风邪入于人身,不敢遽入于脏,每伏于半表半里之间,乘人虚弱而后深入,进退于表里,而寒热生焉。故进与阴相争则寒,出与阳相争则热。” “半表半里者,少阳之地也。疟发之时,必有寒热之兆,寒热之往来,适在少阳所主之位。口苦者,胆汁外泄也。” “耳聋者,胆气不舒也。胸胁胀闷作痛者,胆血有滞也。或呕或不呕者,胆邪挟痰食而上冲也。治疟之法甚多,乌可舍少阳而别治。” “然治少阳之疟,有偏阴偏阳之分,偏阴则多寒,偏阳则多热。有纯热无寒,有纯寒无热之时,补偏救敝,总不可离少阳而求协其和平也。” “你妹妹是否这个症状?” “是。” “那就对了,只需拿回药草予以煎服,一剂便可治愈。” “可是我此番前来就是想请陆神医去看看我妹妹。” “怎么?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我的药?” 陆小浩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我这个人懒,不想下山,如果你妹妹真染上疟疾,只需一剂服下就行,无需我下山。” “我当然相信陆神医,可......” “你不必担心,若服用不见痊愈,你可再来找我,我亲自下山去诊治。” “可我这来去便是数千里,恐怕到那时我妹妹已经.......” “你家在何处?” 听男子来去数千里,陆小浩开口询问。 “玉璧城。” “这,你走了多久才到这里?” “足足半月有余。” “那你妹妹在你走的时候怎么样了?” “高烧不退。” “家中可有人照顾?” “有,我将妹妹托付给隔壁大娘,让她帮我照顾。” “那没事,还来得及,再过两个时辰,我医馆采药之人回来,我便将药草给你配好,再给你一匹马,你快马回去,还来得及给你妹妹医治。” “那,陆神医,能不能多给我些药草,我们的那个村子已经全都染上了疟疾。” “有多少人染上了疟疾?” 陆小浩询问。 “恐怕有数百人。” “数百人的药草你也带不回去,我先给你十副药草,你带回给他们服用,方法待会儿我教你,如果有效,你在叫些人来此取药。” 陆小浩知道玉璧城离长安城足足有数千里的距离,若靠谭余徒步回去,又恐是半月,到那时,只怕他的妹妹等不到他回去便会死去。 “可是,我们没有银两。” 第84章 偷辆马车 “银两之事,暂且不必挂怀。你所带来的种子便是诊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数百条性命。你且放心,这药草我分文不取,只盼能解你村中之困。” “可陆神医若真拿种子当诊金,那......” “这个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先吃东西,吃完过后,我再给你讲一下用药。” 不一会儿的功夫,尹梦仪便又端来一些汤面。 不多时,陆小浩两人都打了个饱嗝方才停止。 “这药你拿回去过后,将其浸泡在大锅之中一个时辰,随后用陶罐熬煮,水淹没药材半指即可,开始时宜先武火后文火,即未沸前用大火,沸后用小火保持微沸状态,以免药汁溢出或过快熬干。” “药煎煮好后,应趁热滤取药汁。因为放的时间久了,药液温度降低,一些碎屑会沉淀,加之药渣的吸附作用而有部分损失,因而影响疗效。” “一般来说,一剂药可煎煮三次,至少应煎煮两次。” “好,我知道了。” 谭余连连点头,陆小浩讲解之时,他听得尤为专注。 “好了,就是这样,再过一会儿我们浩然医馆的林前辈和存善也快要回来了,你就等上一会儿,拿上药后,我给你找匹马,你速速将药带回去。” “好,多谢陆神医,谭余感激不尽。” “先休息一会儿吧!” “陆神医,趁现在林师傅和存善师傅还没来,我先将种子种下吧!” 谭余说罢,就要朝门外走去,却被陆小浩拦住。 “我浩然医馆的规矩是治好病才收诊金,这种子你不忙种,等你妹妹好了再回来种也不迟,反正你下次还要来取药回去不是吗?” “可既然陆神医给我一匹马了,我想将药一次性带回去。” 谭余心想如果自己走回去的话,那百来副草药确实很难带回,可有马,那便好多了。 “我给你的是马,又不是马车,你怎么带得回去?” 陆小浩想了想,确实,与其让谭余如此来回折腾,倒不如让他将草药直接带回。 可他又去什么地方给谭余弄一辆马车呢? “小师叔,马车的事情交给我吧!” 何瑶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靠近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随后便离开。 “好,你小心一些。” 陆小浩点头,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何瑶所说的便是去偷一辆度渝军中的运粮车。 “知道了,我去去就回。” “何瑶,你这是去哪里?” 何瑶走到门外,就见林逸风与存善二人归来。 “去偷马车。” “偷什么马车?” 存善慌忙询问。 “进去问你浩哥吧!” 何瑶说罢,便急行而去。 “小浩,过来搭把手。” “这么多?” 陆小浩见两人带回的药材,有些震惊。 “哎,要是有一辆马车,我们还能带回来更多。” “对了,浩哥,何瑶姐姐去偷马车不会是为了给我们运输药材的吧?” “存善,何瑶妹妹去偷马车,是为了给谭余运药材回玉璧城的,你就别想了。” 明德开口,将刚才的来龙去脉都给林逸风和存善讲了一遍。 “好吧!既然如此也行,大不了我们辛苦一些就是了。” “先将药材整理妥当,让谭余兄弟尽早带回。” 陆小浩将药材铺展开来,在其中挑寻。 存善也跟着陆小浩挑寻,而明德姐妹和尹梦仪,林逸风四人则站在一旁将其封包捆绑,谭余见自己没事所做,索性转身出去,将自己带来的果树种子种下。 苍茫的古道旁,浩然医馆依山而建,层层叠叠的屋檐飞翘。 医馆正门,高大而庄严,两扇厚重的朱红大门大开着,门上镶嵌着铜制的兽首门环,显得既威严又庄重。 医馆前面,是一片极为宽广的土地,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画卷,铺展在世人面前。 此刻宽广无垠的土地被一层雪花覆盖,一条青石路将土地分为两片,路旁种满了银杏树,将整个医馆前院装扮得如同仙境一般。 在这片宽广的土地之上,还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座凉亭和长廊,供游人休憩与观赏。 雪花轻轻飘落,为这冬日的医馆前院增添了几分静谧与祥和。 谭余的额头上已微微见汗,但他毫不在意,手中的锄头每一次挥动都饱含着对未来的希望与憧憬。 独自站立在皑皑白雪覆盖的田埂之上。 雪花依旧不停地从灰蒙蒙的天空中飘落,每一片都像是天空中飘落的羽毛,轻盈而又坚定。 它们轻轻触碰在那人的发梢、肩头,最终融化在他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里。 尽管寒风凛冽,带着刺骨的寒意,但他似乎浑然未觉,只是专注地挥动着手中的锄头,每一次落下都显得那么有力而坚定。 地上的雪层被一点点刨开,露出下面湿润而肥沃的土地。 谭余的动作并不急促,反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节奏,仿佛在与这漫天大雪进行着某种默契的对话。 汗水与雪水交织在一起,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脚下的土地上,瞬间便融入了这片孕育生命的沃土之中。 他深知,这些种子不仅仅是药草的替代品,更是他们村子重生的希望之光。 “呼。” “终于弄完了。” 存善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这些药材都是散装上来的,拿回医馆便要按重量配药,这不知不觉中便忙碌的数小时。 “怎么样?何瑶回来了吗?” “对哦,按理说何瑶姐姐也应该回来了。” 存善掐算了一下时间,这里虽说距离长安城有二十余里,可何瑶已经出去几个时辰了,按理说也应该回来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明德脸上闪现一丝担忧,“要不我们去看看?” “你们不会武功,还是我和存善去看看吧!” 陆小浩说完,快速走出医馆,走出朱红的大门,便见谭余在空地之上耕种果树种子,来不及顾及谭余,陆小浩的目光看向青石路的尽头,可依旧没有看到何瑶的身影。 “走,下去看看。” 第85章 拿你的命吗? “驾啊。” “驾啊。” 正当陆小浩与存善商议着下山寻找何瑶之际,山脚下传来了熟悉而急促的吆喝声。 “听声音是何瑶的。” 陆小浩停下脚步,目光望向山脚。 不多时,一辆马车伴随着马蹄的轰鸣声缓缓驶近,何瑶轻盈地从马背上跃下,稳稳落地。 “何瑶姐,没事吧?” 存善连忙上前,接过缰绳,将马车稳住。 “没事,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 “没事就好,药材都备好了,给谭余装车吧!” 陆小浩走向还在锄地的谭余,出声道:“马车准备好了,装好药材你就可以回玉璧城了。” 这玉璧城与长安城,景安城形成一个三角,上南国的疆土,但却极为偏僻。 “陆神医,我在将这些种子种下就可以了。” 谭余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带到这里来的种子已经种植了大半,现如今也只有少数。 “别弄了。” 陆小浩将种子拿了过来,握在手中扬了扬,随后一把洒向半空之中。 “别啊!陆神医,若不将这些种子埋在土里,会被冻死的,明年的春天也长不出来。” “是啊!你再接着种下去,你村中的同胞也会死。” “赶紧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吧!” 转眼,医馆的一众人便将备好的药材装在马车之上,为了防止途中雪化成水,渗透药材,还特意盖上了一层油布。 “走吧!早些回去,你妹妹还等着你呢。” 做完一切过后,谭余也踏上了马车。 “多谢诸位恩公,我谭余给诸位恩公磕头致谢了。” 上了马车的谭余,纵身跳下,跪地道:“多谢陆神医,多谢诸位恩公。” “好了,早些回去吧!” 存善将谭余扶起,“注意安全。” “好,谭余告辞,他日若诸位恩公来玉璧城,我村落便在双龙村,可来寻我,我谭余定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谭余说完,转身上马,快速离开了浩然医馆。 浩然医馆一众人,目视着谭余身影的消失,随后方才转回医馆之中。 “小师叔,这次去度渝的军营之中,我看见度渝有许多将士都染上了疟疾,就在长安城中,有个地方叫太平别院,那里有很多人被抬了出来,然后焚烧了。” 何瑶将自己此番去长安城中的所见的事情讲解了一番。 “焚烧是对的,这疟疾会传染,他军营之中,人传人,若不焚烧,等这些尸首腐烂,反而会更加严重。” “我看度渝他不一定会杀你,如果他杀了你,那他们的将士便无人医治,他们若能医治,也不会前来寻你,我想这就是你敢这么放肆的缘由吧!” “这只是其一。” “小浩,这普天之下,唯有你一人能治好这疟疾,想必度渝即使在愤怒,他也不会冒然将你杀死,这也算是浩然医馆的一层保障啊!” “老林,你说的这事未必,疟疾治疗之术,迟早人尽皆知,这保护不了浩然医馆一世,我要做的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 “为什么?” 明德不解。 “因为,只有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我才能查出我的身世。” 陆小浩深知,就连自己的便宜师傅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那可想而知,这世上再无几人知晓自己,若慢慢寻找,犹如大海捞针,倒不如让全天下都知道自己,这样也不必自己去寻找。 若还有如青红一般的人,那必然也能知晓自己的身世 。 “我也很好奇你的身世,不过我相信,迟早你会探寻到的。” 林逸风当然好奇,面对陆小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可这种熟悉却只是短暂的,就好像有人对他抽丝剥茧一样,把他脑海里的一些记忆都抽走了。 “浩哥,你的身世?你不知道吗?” 存善询问。 “我自幼便跟随师傅,我所知道的都是师傅讲述给我的,他说我的身世或许很特别,需要我自己去慢慢找寻。” “可这茫茫人海,我又该去何处找寻呢?” 突然之间,陆小浩想起下山时,师傅告诉自己的话,说到了长安城,便会有人给自己送来银两,可现在他下山都已经好几年了,也不见师傅口中之人。 当初在景安城的时候,陆小浩还误以为师傅口中之人就是何瑶,可后来交谈之中方才了解并非何瑶,而是另有其人。 时间过去了这么久,陆小浩都差些忘记了,直到刚才他才想起。 “小浩,没事,慢慢来。终有一天,你会知晓的。” 医馆的一众人安慰陆小浩,在这里的人,谁的身世不悲惨,哪怕是曾经的皇室公主,那又如何,现在不也是一个亡国的公主吗? 还有何瑶,家父含冤满门抄斩,存善年幼无依无靠,梵音寺还被灭口。 唯一身世还是一个谜的便只有尹梦仪和林逸风,可林逸风人尽皆知,他是剑圣,可现在世间之人谁又知当初叱咤江湖,一剑震碎剑道的剑圣还活着。 “没事。青红呢?” 陆小浩扫视了一圈,今早便一直没见着青红的影子,开口询问。 “她回云隐峰去了。” 尹梦仪今早起得早,早早的便看见青红带着仅剩的十来人,便上前搭讪方才得知青红要回云隐峰的事。 “她不是说要留在浩然医馆了吗?” “果然,山匪的话就是不可信,贪生怕死,昨天晚上还说要保护她少主小浩,可现在却一声不响的走了。” 何瑶出声埋怨,一个江湖女侠,最恨的便是这种不守道义之人。 “没有......她......” 尹梦仪还想解释一番,可最终被何瑶打断。 “算了,没了他们我们浩然医馆照样能对抗上南国。” “何瑶,其实她......” 尹梦仪还想解释,就在这时,青红带着云隐峰的一众人背着,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回来。 “谁说我贪生怕死?” 青红走到何瑶跟前道:“我说过要保护陆小浩,便就会一直保护他,哪怕我死,我也会保护他,直到揭开我娘的死因。” “你会武功吗,你拿什么保护陆小浩,拿你的命吗?” 第86章 悬赏令 “对,就是拿我的命,我娘既然能舍命保护陆小浩,我虽不知缘由,但我相信我娘这样做一定有她的苦衷。” “还有,我并不是贪生怕死,我云隐峰的人来到浩然医馆,什么都没带,我带着兄弟们回趟山,去取我云隐峰的东西,不算逃跑吧!” “好了,都别说了,不管怎么样,来到浩然医馆都是一家人,少说两句。” 明德出面调和两人,何瑶虽说嘴毒,说话容易伤人,可心地确实是善良的,再加上她常年跟随剑逍遥,修炼的便是逍遥剑法,一切遵从本心,这一点明德也是知晓的。 “两位姐姐,别吵了,外面冷,先去里面烤烤火。” 存善开口。 “是啊,何瑶,少说两句。” 尹梦仪拉着何瑶的手,见两人剑拔弩张,开口劝阻。 “好吧!那我就少说两句,我倒想看看有的人到时候会不会以身护主。” 何瑶轻蔑看向青红,随后转身进屋。 “义父,这浩然医馆如此狮子大开口,我们该怎么办啊!” 度府。 度渝回府过后,还在为今日之事耿耿于怀,身后站着四个义子,还有军师,这时度虎开口。 “要不将剑无双夫妇找来,灭了这浩然医馆?” 度龙开口,四个义子之中,度龙最为腹黑,只要得不到或者即将失去的东西,他都会将其毁灭。 “我看行,那浩然医馆的陆小浩简直狂妄至极,压根就没有把义父放在眼中,非得杀杀他的傲气不可,到时候只要灭了浩然医馆,他还得求着我们饶命。” 度虎闻言,也赞同二哥度龙的意见,和陆小浩交手过后,度虎清楚的明白,陆小浩也是修炼之人,并非常人,若没有剑无双夫妇,恐怕他们还真拿陆小浩没办法。 “你们可知道,剑无双夫妇上次为什么肯帮我们吗?” 度渝缓缓开口,“当初我们兵压长安之时,因为剑圣的存在,剑无双夫妇便找到陛下,要求陛下将《艳阳书》给他们,他们便可帮助我们对付剑圣。” “这艳阳书乃是一本邪书,须阴阳双修,行鱼水之欢,高桥立顶,待皮中之物入赤豉,翻云覆雨搅动一番过后,阴阳互转,才能修炼艳阳功法。” “可是现在我们没有筹码,恐怕难以请动剑无双夫妇。” “义父,那箭九前辈呢?” “箭九当初帮助我们是为了寻与他齐名的洞虚道人的徒弟,当初他帮助我们便是我们答应帮他寻得此人方才出手。” “可到现在也未能寻到洞虚道人的徒弟,明年立春之前若在寻不到,恐怕箭九前辈就要寻上门来了。” “义父,那现在如何是好?难道我们真要给他浩然医馆这么多银子?” 度虎道:“这家伙不识好歹,义父许诺他高官厚禄,可这小子贪得无厌,若不教训教训他,我忍不下这口恶气。” “四弟,可是如今我们军营之中并未有能人坐镇,又拿什么去扳倒浩然医馆呢?” “除非......” 度白顿了顿。 “除非什么。” 度渝开口询问,目光看向度白,四个义子之中,属度白最为聪明,很多时候,在没遇到军师的之前,度白的主意也是度渝领军打仗致胜的关键。 “义父,陛下身边不是有一位十大高手排行第二的双飞燕吗?如果把他请来,定然能覆灭浩然医馆。” “胡闹,双飞燕乃陛下亲卫,贴身守护陛下安危,又怎能因此小事前来长安城?” “义父,孩儿糊涂。” “好了,十日的时间,我长安城守军尚且还有六万余人没有染上疟疾,若到时真没办法,那我就带领六万人逼压浩然医馆,到时,我想耗也能将浩然医馆耗死。” “将军,我有一计。” 军师微微拱手,“这长安城中可还有一位高手。” “哦?是谁?” “十大高手位列第九的仵作。” “仵作?那个杀人如麻的仵作?” 度渝听到这个人,心中也是害怕,或许在普通人眼中,他度渝也是一个杀人如麻的阎王,可比起这十大高手排行第九的仵作,他是望尘莫及。 仵作,江湖上流传的杀人狂魔,别人杀人是毙命,而他杀人反倒是艺术,让人想死不能,欲生不行,直至折磨致死。 “正是。” “可他又怎肯助我?” “将军莫慌,我听闻仵作虽位列十大高手之一,但酷喜人间财物,只要肯出价他便能为您杀人。” 军师道:“如果能请来这人,只要银两给足,未必不能为我们所用。” “此人身在长安城何处?” “不必苦苦寻找,将军,我们只需贴出告示,他自会上门。” “哦?如此甚好,速速张贴告示出去。” “那这赏金?恐怕给少了的话,这仵作未必会看得上。” “十万两。” “十万两?这可是我军营之中所有将士的军饷,若这般挪用,恐怕......” “事态紧急,到时我自会补上。” “好,将军,我这就下去张贴告示。” 言毕,不多时,长安城大街小巷便都贴上了悬赏令的告示。 “将承圣命,抚有四方,以仁德治世,然近日边陲之地,有浩然医馆欺压世道,以邪术蛊惑民心,扰我百姓安宁,然医馆中邪人武功高强,非我上南国将士所及,实乃大不韪之举!为彰天威,绞杀凶顽,特发此悬赏令,赏金十万两白银,望四方豪杰、武林志士、乡间义士,凡有能者,皆来响应,共襄盛举。” “这浩然医馆怎么就变成了邪术蛊惑我们了?” “就是啊!我一家老小都是浩然医馆陆神医救治的,这分明就是栽赃陷害嘛!” “这上南国难不成想要将浩然医馆斩杀殆尽?好不容易天降神医,为我等救命,这度渝还要出悬赏令将其诛杀,分明就是要杀害我们的在生父母啊!”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度渝势大,我们又能怎么办?” “太可恨了,浩然医馆陆神医要是死了,谁来给我们医治,浩然医馆明明救世之举,却被度渝这般污蔑。” “就是,我们不能坐视不管,现在就让陆神医赶紧离开。” “可陆神医离开了,谁来给我们治病?” “他要不走,会被度渝杀死的。” 街头百姓见官兵贴出的悬赏令告示,纷纷议论。 “闭嘴,谁要敢多说一句小心我的大刀不留情面。” 第87章 仵作 “快走快走,免得祸及己身,性命不保!” 人群中响起急促的催促声,百姓们如惊弓之鸟,纷纷四散逃离。 陆小浩虽救他们于水火,但在生死面前,人人自危,无人愿久留。 唯有几位心地善良之人,得知度渝欲对陆小浩不利,匆匆赶往浩然医馆报信。 时间仓促,转眼九日时间便眨眼即过。 一位衣衫褴褛、形容枯槁的老乞丐缓缓踱步至悬赏告示前,那双布满风霜的眼睛扫过告示,随即毫不犹豫地将之撕下。 他身上的棉袄破旧不堪,颜色斑驳,寒风穿梭其间,让他显得更加萧瑟。 头上的破帽歪斜,几缕银丝在寒风中颤抖,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你是谁?” 官兵见乞丐撕下告示,开口问询。 “帮助你们的人。” “哼,区区一个乞丐,也敢妄言相助?速速放下告示,否则……” 官兵面露不屑,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否则怎么?” 乞丐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仿佛能瞬间穿透空气。 “否则休怪我大刀无情。” “哦?那你先等一下。” 官兵话音刚落,却见乞丐竟不以为意,转身步入一旁的竹林。 片刻之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弥漫开来,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呃,舒服。” 乞丐使劲用力过后,脸上洋溢过一抹舒畅之意,快速将手中的悬赏告示折了折,放入身后擦去脏晦之物。 “你居然敢拿度将军的悬赏告示当手纸,来人呐,给我拿下。” “别动手,你们还不配我杀。” 乞丐整理好衣物过后,起身道:“若不是看在十万两白银的份上,你们早就死了。” “狂妄之徒,给我拿下,斩首示众!” 统领怒喝。 “哼。” 乞丐轻哼一声,随手撇了一块竹片,向前弹出,两个想要上前教训的官兵胸膛便被洞穿。 “敢冒犯度将军,找......” 两人话未说完,便瘫软在地 ,惊恐的看向自己的胸膛。 “你们干什么?起来将他给我......” “我说了,你们还不配我动手,回去告诉度渝,若想让我替他杀人,到来福客栈找我。” 乞丐闪身卡住统领的脖颈。 说罢,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乞丐离开过后,最后站着的统领走到两个将士面前呵斥,“刚才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动手?” “统......统......统领......” 两个将士口中血沫流出,说话很含糊,仔细看去,胸膛早已血迹斑斑。 “你们这是怎么了?” 统领见状,蹲下来细细查看。 “这是利器所伤,可我为何没有看到他出手?” “他用的什么利器伤的你们?” “呕......救......救我。” 两个将士胸膛渗血,可剧烈的疼痛让他们难以言语,只能发出微弱的求救声。 话音未落,两名将士便闭上了眼睛,胸膛还在微弱的起伏着。 统领来不及顾及两个将士,快步朝度渝的府上赶去,将此事告知度渝。 度府之上。 “将军,刚才来了一个乞丐,出手伤了我们两名将士,说若想求他帮助,请将军到来福客栈。” “可曾报上姓名?” “未曾,此人将悬赏告示当作手纸,当街解大便。” “好,你退下吧!” 得到度渝的允许这名统领方才急忙转身退下,寻个大夫前去救治刚才的两位将士。 “将军。” 军师走到度渝身旁道:“我想此人便是仵作了。” “何以见得?” “早年间就有传闻,仵作行事疯癫,为人桀骜不驯,却极看重面子,若想求此人办事,不但需献上赏金,还得按照他的要求请他大吃大喝一顿,如此看来,多半此人便是仵作本人。” “世间还有如此奇怪之人?” “哼,走,去会会他。” 度渝说罢,带着四个义子和军师一同前往来福客栈。 来福客栈是长安城之中存在了很久的客栈,这里非普通人来了是吃饭歇脚,可江湖侠客来了便是来接刺杀任务的。 明面上来福客栈只不过是一家普普通通的客栈,可要知道,在这个混乱的世道,还能存在一家客栈屹立不倒,想必背后定有不少高手积聚。 “来得还挺快。” 客栈二楼靠窗,刚才的那名乞丐早已经在此品茶等待度渝的到来。 见道路上有一队人马向这里赶来,乞丐轻笑,凌乱的白发遮盖了他的半边脸,让人看着他的笑容感到瘆人。 “就是这儿了。” “走,上去。” “度将军,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你来这是?” 来福客栈的老板见度渝进来,慌忙迎上笑脸。 “找人,你们店里可有一个乞丐?” “有,就在楼上。” “要不我领度将军上楼找找?” “不用了。” 度渝说罢,挪步上楼,来到楼上,扫视了一圈,便看到一名邋遢的乞丐独坐窗前。 “你找我?” 度渝走近,面对乞丐坐下,“敢问阁下贵姓?” “仵作。” 乞丐的声音低沉而有力,简洁明了。 “我的规矩,想必你都懂。” “懂,小二,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肴,每样一份,悉数呈上。” “好嘞,客官稍等。” “想必我要杀谁你已经知道了,事成之后十万两白银亲自奉上,但我有一个要求,浩然医馆里的陆小浩,就是那个大夫你切不可杀之,将其活捉回来。” “我向来只杀人,在我的手里从来没有人活着。” “十万两白银已经不少了,我想度某的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哼,一个医馆就值十万两,看来这医馆对你的威胁可不小。” 仵作轻笑,目光中闪过一抹玩味。 “那倒不是,区区一个浩然医馆,我自然有办法,但我实属不想大张旗鼓。” “人,我可以留着,但是至于是活的还是死的,那就看你运气了。” 仵作终于松口,但话中之意,仍是不愿做过多承诺。 “切不可将其杀死,我留此人尚有大用。” 度渝道:“这样,我再给你五万两白银,将陆小浩给我留活的,其余人凭你处置。” “好,我可以答应你。” 第88章 出钱买命 “多谢。” “你出钱,我办事,没什么可谢的,若有人出钱买你性命,我也未必会心慈手软。” “休得狂言。” 站在一旁的度虎出声呵斥。 “管好你的人,我这人脾气不好,要是惹得我心烦意乱,小心他的项上人头。” 仵作手中茶杯轻握,茶杯轻声裂开,杯中茶水却未曾洒落半滴。 “闭嘴,我与仵大侠谈话,你休要插嘴。” 度渝转身责备度虎,可言语却不像是责备,毕竟刚才仵作的话,确实也让他身后冒出冷汗。 “说吧!什么时候去杀,今夜还是现在?” 仵作出声询问度渝,目光冷淡,丝毫没有情感。 “明日。” “好。” “那明日我便在府中静待你的好消息。” 度渝说罢,起身离去,他自恃身份高贵,又怎么愿意和这种乞丐进餐。 仵作继续品茶,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波澜,直至度渝离去,店小二将饭菜端上桌,仵作眼神才有一丝波动。 “需要酒吗,客官?” “我们店里有上好的桂花酒......” “不用了,你下去吧!” 仵作拿起一只叫花鸡啃得满嘴流油,压根就不想理会店小二。 “好。” “客官您慢用。” 店小二也非同一般人,自然熟知来这店里面的能上二楼的人都非常人,自然不敢过多打搅。 “这度渝就是心狠手辣啊!” “就是,浩然医馆拯救了这么多百姓,还不收取诊金,造福了我们大家,可现在倒好,这度渝悬赏杀人,真是丧尽天良。” “这度渝分明就是不想给人活路。” “不行,我绝不能坐视不管,这浩然医馆我保定了。” “你?” 仵作旁边的一桌,在度渝走后不久便来了三个江湖侠客,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便讨论度渝悬赏之事。 “我看还是算了吧!度渝出十万两白银,想必很多高手的会接,我看啊!还是别去白白送死了。” “送死那又如何?” “当初我们命悬一线的时候,是陆小浩神医救了我们,若不是他,我们早就死了。” “三弟这话说得有理,照这样说的话,我们三个确实欠陆小浩神医一条命,可我们也未必是度渝雇来之人的对手。” “我可听说,度渝这次想要雇佣的人便是十大高手第九的仵作,那家伙杀人可凶狠毒辣,我们也不是人家的对手,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话虽如此,但见死不救,良心何安?” 其中一位中年汉子,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们不能让度渝的阴谋得逞,更不能让浩然医馆这样的善举被恶人所毁。即使力量微薄,也要尽我们所能。” “二哥说得对,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 三弟附和道,“我们可以联合其他受过浩然医馆恩惠的人,人多力量大,说不定能想出对策来。” “陆神医救治的可都是些平民百姓,去了也没用。”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真的见死不救?” “大哥,你说我们到底救不救?” 二人目光看向坐在主位,年纪稍大些的汉子。 “当年我们三兄弟歃血为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其实我们三个若不是因为陆神医我们早已经死了,这是我们欠他的,得还。” “可是,大哥,就算我们三个加一起,也抵挡不住仵作,到时候陆神医依旧会死。” 老三开口。 “死就死了,十八年后依旧是一条好汉。” “大哥,三弟,我们还是现在去浩然医馆告诉陆神医赶紧离开,找个深山隐藏起来,到时候即便度渝势力通天也未必能找到我们。” “这个主意好,二哥,要不明日我们就去浩然医馆,将陆神医带走。” “可是我听说只要是仵作想要杀的人,逃到天涯海角他都会追杀,他之所以来到这里便是为了杀一个人,不远千里的从玉璧城追杀到此。” “那又怎么样,在这长安城他仵作人生地不熟,我们随便找一座深山隐姓埋名,他仵作能找到吗?” “这样也行。那我们明日就动身前往浩然医馆。” 三人说罢,便决定明日前往浩然医馆带走陆小浩,可殊不知坐在他们旁边邋里邋遢的乞丐便是仵作,而他们所说的话都被仵作听入耳中。 冬之夜,寒气凛冽,星汉渐隐,天欲曙而未曙。月挂西岭,余辉淡淡,映雪如银,万籁俱寂,唯闻风声穿林,似与寒夜话别。 东方既白,曙光初破,云际渐染金边,天地交泰,夜之幽暗悄然遁去。远山轮廓渐显,雪覆峰峦,晶莹如玉,映日而辉。 林间鸟雀,感晨光之暖,始有唧唧之声,相和而鸣,冬日清晨之景,至此而生动矣。 浩然医馆上山的道路上,稀稀疏疏的有不少行人前往浩然医馆,有的是前来治病,有的则是前来告知陆小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这其中便有昨日的那三兄弟。 而山脚之下,昨日的乞丐——仵作,此刻正慢悠悠的向浩然医馆行去,不慌不忙,好似在玩一个瓮中捉鳖的游戏。 忽而彤云密布,朔风凛冽,大雪纷飞,漫天彻地。 鹅毛片片,纷纷扬扬,顷刻间山川草木皆银装素裹,世界变得纯净而苍茫。 雪势愈大,似有天公倾囊而泻,无垠无际,目之所及,皆是一片洁白。 树枝承雪,低垂欲坠;屋舍披霜,更显静谧。 行人步履维艰,雪中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转瞬又被新雪覆盖,了无痕迹。 此雪之大,实乃罕见,天地之间,唯余皑皑白雪,与苍茫之气。 山腰雾气缭绕,难见行人踪影,远远望去,黑影一团,行至半途,闻人声。 “陆神医真厉害,我这已经半身不遂了,可陆神医几针扎下去,我这又能走路了。” “娘,我就说陆神医很神的,当初你还不信,偏要信佛。” “这诸多郎中都是骗子,你娘我啊!是被骗怕了。” “好了,娘,现在一切都好了。” “以后啊!陆神医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可得多上山帮帮忙,我啊得回去求菩萨保佑陆神医平平安安。” “娘,你怎么还信神啊!这世间哪有神明?” “你不信自然就没有,信那就有。” 第89章 银枪蜡醋头 “娘,倘若这世间真有那无所不能的神明,为何每当我们深陷泥沼,苦难缠身之时,却不见祂伸出援手,解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呢?” “神明自然不会出手,他在冥冥之中指引着我们度过苦难。” “可......” “孩子,你想想,陆神医不就是神明的指引吗?” “好吧!” 一对母子,路过仵作之时,还在说着关于陆小浩的事,三人错身而过,仵作继续向山上爬去,母子和睦的下山。 “多亏了陆神医,我那娇娘子说我不行,这回我一定让她三天下不了床,哈哈哈,我感觉我现在有使不完的劲,不行,我的回去泄泄火。” “老李,你那银枪蜡醋头都被陆神医给治好了?” 陪同老李的另一个人慌忙出声询问,“陆神医叫你进去给你用了什么药?这么神,要不你也给我一些?” “你自己去找陆神医治治,陆神医可没给我什么药,就让我服用了个一颗药丸,应该是仙丹。” “哎,老李,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可还是我带你来找陆神医看的,你不给我带一颗吗?” “那陆神医就只给我一颗,还有,谁怪你不好意思说的?” “不行,我得回去要一颗。” “你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吧!反正我是不回去了,我还得回去找我娇娘子好好修炼一番“观音坐莲”。” “不是,老李,你这就不够朋友了,我......” “算了,你不去我也不去了。” 此时,浩然医馆内人声鼎沸,门庭若市。 无数百姓慕名而来,其中不乏身份显赫的达官贵族。 他们皆因听闻陆小浩能治愈男子难言之隐的银枪蜡醋头病症,故而纷纷踏至,渴望重获新生。 浩然医馆,存善也能独当一面,此刻他也能为病患号脉诊治,不少难以言语的男子,都前去寻存善。 只因陆小浩看了一眼便会将病情说出,这使得很多男子都羞愧难当,不得已才去寻存善。 “陆神医,瞅瞅我这是什么病。” 仵作将手放在脉枕之上,看向陆小浩。 “你不是来看病的,是来找麻烦的。” 陆小浩没有为仵作把脉,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仵作身上有很重的杀气,在观其面相也并非有病症,陆小浩断定,这人便是前来寻事的。 况且与度渝十日之期便是今日,早在前两天,陆小浩便从百姓口中得知,度渝花十万两银子请十大高手第九的仵作来杀自己,如此看来,眼前之人便是仵作了。 “何以见得?” 仵作忽觉眼前之人也非常人。 “都是敞亮人,既然来杀我就无需这般阴阳怪气。” 陆小浩开口,“不过这里不是动手的地方。” 看着眼前一众百姓,陆小浩道:“这里百姓很多,我们在这里动手,只会伤及无辜,要动手我们出去打。” “好。” 两人的声音很细,周围的一群百姓无一人察觉异常,可何瑶,存善却看陆小浩神色不对,而尹梦仪则能清晰的听到两人的谈话。 担心陆小浩受伤,尹梦仪来到陆小浩跟前拉住其衣袖摇了摇头。 “该来的终究会来,你照顾好大家,我去会会他,不要告诉明德姐她们。” 陆小浩说完,便转身离开。 “陆神医,你这是要去干嘛?” 还在排队的一群百姓见陆小浩离去,出声询问。 “没事,我去一下茅房。” “你们大家先稍待片刻。” 来到医馆空地之上,仵作已经等候在这里。 “我一路上听到很多人夸赞你,你是一个好人。” “好人你还杀啊?” 陆小浩不禁想笑,这些人往往会为自己内心愧疚找个借口,说来也可笑。 “谁说我要杀你?” “那你来这里不会是为了告诉我你是来看看我是不是一个好人吧?” “那倒不是。” 仵作深吸一口气,周边飘落的雪花瞬间停止下落,静静的悬在空中,随着仵作缓缓呼气,周边雪花便绕着他旋转起来。 片刻的功夫,雪花形成一把雪剑直指陆小浩。 “度渝给了十万两银子让我灭了浩然医馆,可却又给了五万两银子让我留住你的性命,所以,我不杀你,但你医馆里的人,哼,都得死。” “那就不废话了,早点打完我还得回去给百姓们治病。” 陆小浩也不过多废话,握紧双手,十个指头”咔嚓“作响。 “你不是我的对手。” “是不是对手,交过手不就知道了吗?”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吾令下笔,万鬼伏藏——五雷破霄。” 陆小浩双手掐诀,面对仵作这样的高手,他不敢有丝毫懈怠,虽说这些年他的武功也尚有精进,可与仵作这样的高手对战,他还是有些吃力。 陆小浩心中暗自庆幸,还好度渝只找来仵作这样的一个人,若是箭九真的来到这里,那他还真没办法。 “不自量力,那我就打败你,在让你看着浩然医馆里的人一个个被我折磨致死,我到时候看看你还能不能救她们。” 仵作冷笑,目光一凝,雪剑便向陆小浩迎面击来。 “轰。” 雷电与雪剑交触的一刹那,一阵光波四散而去,周边银杏树树枝上的雪层被这么一震,无数的雪花便纷纷散落,形成了一个雪帘。 “剑意随心起,意起风难平,以我心中剑,斩尽世间人。” 仵作意念一动,地面上的雪花缓缓升起,随后便形成一把把雪剑,屹立在半空之中。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广修万劫,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惟道独尊。 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视之不见,听之不闻。 包罗天地,养育群生。 诵持万遍,身有光明。 三界侍卫,五帝司迎。 万神朝礼,役使雷霆。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 内有霹雳,雷神隐名。 洞慧交彻,五炁腾腾。 金光速现,覆护真吾身。” 陆小浩默默言语,随着他口中不停,以他为中心缓缓的升起一个金光罩。 “疾。” 仵作指尖向下一动,半空之中,无数把雪剑急速降落。 第90章 剧毒丹 雪剑如怒潮般汹涌而至,每一道剑芒都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气,它们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誓要将陆小浩吞噬。 然而,陆小浩周身环绕的金光罩,却如神盾般坚不可摧,将那些致命雪剑一一弹开,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声,回荡在天地间,震撼人心。 雪剑如暴雨般倾泻而下,每一柄都蕴含着刺骨的寒意与锋利的剑气,仿佛能割裂空间,直取陆小浩的性命。 然而,那金光罩却如同铜墙铁壁,将陆小浩紧紧包裹在内,任由雪剑如何撞击,都只能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未能穿透分毫。 陆小浩立于金光之中,面容凝重而坚定,他深知这仅仅是仵作攻势的开始,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随着他意念一动,金光罩开始剧烈旋转,宛如宇宙中的黑洞,将周围散落的雪剑一一吸纳,随后又猛然释放,形成一股更加强大的反击之力。 “破。” 陆小浩低喝一声,周边光芒大盛,仿佛有万道金光自其中射出,与那巨型雪刃正面硬撼。 刹那间,天地为之色变,光芒与寒气交织。 “哼。” 仵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本环绕身周的雪花突然加速旋转,地面上的雪花仿佛响应他的召唤,疯狂地汇聚成一头庞然大物——冰龙。 冰龙周身缠绕着刺骨的寒气,双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咆哮着向陆小浩扑来,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 冰龙与金光罩碰撞的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医馆空地仿佛都在颤抖。 金光与寒气交织产生的冲击波,让周围的树木纷纷折断,雪花与枯枝交织成一片混乱的景象。 然而,就在这激烈的交锋中,陆小浩却捕捉到了一丝破绽。 他敏锐地察觉到,每当仵作发动攻击时,其脚下的地面都会微微震动,似乎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他的攻势。 陆小浩心中一动,决定采取攻势,故意露出破绽,诱敌深入,寻找反击的机会。 “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陆小浩突然暴喝一声,天际之间,乌云密布,厚重的云层仿佛承载着天地间的所有愤怒与力量。 突然间,第一道雷霆划破长空,如同天神的怒鞭,狠狠地抽打在大地上,宣告着“三千雷”盛宴的开始。 紧接着,雷声轰鸣,连绵不绝,宛如万鼓齐鸣,震颤着每一寸空间。 每一道雷霆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它们不是孤立的存在,而是彼此交织、相互呼应,共同编织成一张覆盖天际的雷网。 在这张雷网之下,万物皆颤,连空气都仿佛被点燃,发出噼啪作响的声音。 雷光闪烁,将黑暗的天空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次光芒的闪烁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仿佛有三千条巨龙在云端咆哮,共同释放着它们的力量。 “你是......” 就在仵作呆滞,攻势一滞之时。 陆小浩抓住这一瞬的空隙,身形一闪,已出现在仵作面前。 他双手并指如剑,指尖汇聚着雷电的力量,猛地向前一推,正中仵作的胸口。 “砰!” 一声巨响,仵作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击飞数丈,重重地摔在地上,激起一片雪花与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只觉胸口一阵剧痛,难以动弹。 “你是洞虚道人的徒弟?” 仵作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小浩,眼中满是震惊与不甘。 “没错,你口中洞虚道人正是我那便宜师傅。” “怪不得,怪不得。” 仵作喃喃自语,又似疯疯癫癫,凌乱的灰白发丝在陆小浩刚才的一击之下已经凌乱开来,肮脏的样子,让人看着仵作像是疯了。 陆小浩缓缓走上前,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仵作:“你以武力欺压弱小,违背天道,今日之败,乃是你咎由自取。” “你这是要杀我吗?” 仵作凌乱的目光看向陆小浩,眼中丝毫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反而是解脱的神色。 “你这么想死啊?” 陆小浩靠近仵作,从怀中取出一个药瓶道:“这是剧毒丹,服用一粒便可让人死去,敢不敢试试?” “给我,我试试。” 仵作没有丝毫犹豫,从陆小浩手中夺过剧毒丹,打开瓶塞,一股脑的倒入咽喉。 感受到胸膛传来的剧痛,仵作已经没了反抗的力气,哪怕陆小浩不杀他,他也会因为伤势,死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倒不如吃了这剧毒但,挽留强者的最后一丝颜面。 服下一整瓶剧毒丹过后,仵作缓慢的躺在雪地之上,感受死亡的来临。 “你师傅是不是也在这长安城?” 仵作躺下过后,开口询问陆小浩。 “你怎么知道我师傅的?” 陆小浩反问。 “你刚才击败我的是三千雷,这是你师傅的成名绝技,不过你使出来的还没有你师傅使出来的十分之一强大。” “他没在。” “那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长安城吧!这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箭九他在找你,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你,但我敢肯定他一定是杀你的。” 仵作此刻嘴角泛白,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可依旧还想和陆小浩多说两句话。 “为什么帮我?” 陆小浩很好奇,一向杀人如麻,摒弃了世间情愫的仵作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帮助自己。 “因为,我快死了。” 仵作艰难的张口,胸膛的疼痛让他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好,我知道了。” 陆小浩说罢!转身离开,独留下仵作一人躺在雪地之中。 “陆神医......陆神医。” 就在陆小浩转身之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声音。 陆小浩转身看去,三个男子匆忙的朝自己跑来。 “陆神医......” 领头男子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道:“陆神医,度渝赏金十万两找来了仵作想要杀你,你快跟我们走吧!不然来不及了。” “仵作,他不是在那里吗?” 第91章 四黍粮铺张氏之妻前来求子 “不是,陆神医,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给我们开玩笑了。” “是啊!陆神医,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哥,二哥,你看那人。” “他谁啊?好像见过。” “昨天来福客栈的那个乞丐。”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乞丐呢。” “不对,这里刚才好像打过架,怪不得刚才在山脚的时候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的。” “他不会就是仵作吧?” “陆神医......” “好了,没事了,你们回去吧!” 陆小浩制止三人继续言语,“没事,浩然医馆没事,你们不用担心。” “陆神医,他真的是仵作?” 老大指着躺地的乞丐道:“是不是有高人来这里帮助浩然医馆啊?” 在世人眼中浩然医馆的陆小浩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听到陆小浩说仵作躺在了地上的时候,他们第一反应那人不是仵作。 “是不是,你问问他就知道了。” 陆小浩道:“好了,你们也别再这里逗留了,谢谢你们的好意,我还得回去给村民们看病,就不和你们唠嗑了。” 回到医馆,大门旁边早已经站满了人。 刚才听到动静,不少人都围在朱红大门旁驻足围观。 “小浩,武功又精进了。” 林逸风看向陆小浩,年纪轻轻却能击败十大高手第九的仵作,在年轻一辈之中恐怕也只有陆小浩能做到了。 “哪里,是他看到三千雷时分了神,我才有机会。若他全力以赴,我未必是对手。” “这家伙极其狂妄,当年可是挑衅过你师傅老人家,想必被教训留下了阴影。” 林逸风出声解释,当年之事其实他也略知一些,仵作当年实力不济,可欲望却很大,一心想入三大顶峰高手之一的行列,便四海云游寻找三大顶峰高手。 他运气很好,找到了洞虚道人,便出手与洞虚道人打了起来,奈何他实力不济,被洞虚道人打到四处乱逃,不过洞虚道人并未杀死仵作,而是留其性命,后来仵作便喜好杀人。 “你小子运气挺好,幸好来人是仵作,要是其他的人,恐怕今天浩然医馆就要不保咯。” “来就来吧!早晚的事,度渝想必也不会善罢甘休。” 陆小浩叹息,毕竟度渝能花十万两白银来覆灭浩然医馆,未必不会在找更厉害的人前来。 “所以你才不杀他?” 林逸风会心一笑,仿佛已洞察陆小浩的心思。 “嗯,老林,你什么时候这么懂我了?” “你们在说什么?” 何瑶听得一头雾水。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林逸风看着何瑶脸色一变。 “坏了,坏了,药还在火上呢。” 传到鼻边糊臭的味道,林逸风着急忙慌的跑回厨房。 “什么跟什么鬼嘛。” 何瑶想了想还是想不通刚才陆小浩和林逸风的对话。 “何瑶妹妹,小浩不杀仵作便是想要留着仵作帮助我们浩然医馆。” 明德和郡瑶出声解释。 “可仵作他杀人如麻,会帮助我们吗?” 何瑶不解。 “这就要看小浩的咯。” 明德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耐人寻味。 “小......” 何瑶还想问陆小浩寻个水落石出,却看尹梦仪和青红在陆小浩身旁,何瑶便将心中疑虑藏回腹中,随后走到陆小浩身边拉走青红。 “你没受伤吧?” 待众人散去,尹梦仪轻声细语,眼中满是关切。 然而,两人之间微妙的情感,让她只能止步于言语的慰藉。 “没受伤,没事。” “小浩......” “我真没受伤,好了,还有好多村民等着我去医治呢。” 陆小浩已经慢慢的开始习惯与尹梦仪单独相处,虽说他知道尹梦仪接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可陆小浩又能怎么办呢,他只把尹梦仪当作伙伴,朋友,并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如果让尹梦仪说出,那他不知怎么拒绝,又担心伤了尹梦仪的心。 有些东西理不清剪不断,倒不如让它就这样下去。 “好。” 医馆恢复正常过后,陆小浩重新回到诊桌继续为村民医治。 “浩哥,你看看他,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他用药。” 存善面前坐着一位四十来岁的男人,面色蜡黄,有些许憔悴。 “这是脾肾阳虚症状。” 陆小浩走到存善身边道:“大伯,你是不是最近感觉四肢不温、腰膝酸软、腹胀便溏、阳痿早泄啊?” “没有,没有,我感觉很好,就是身体无力。” 面对后面一众人,陆小浩的这番话无疑让男人立于尴尬台上,慌忙否认。 “脾肾阳虚,阳气不足,不能温煦四肢和脏腑,方有寒象表现。” 陆小浩没有继续回答男人的话,而是对存善说道:“给他温补脾肾,用真武汤。” “好。” 存善说罢,便开始写下药方。 “陆神医,我乃长安城四黍粮铺张胖子之妻,嫁入张家已逾十载春秋,寻了诸多名医,都无法治好我,张家香火世代单传,若在我这里再无子嗣,我......我无颜下去见列祖列宗啊,陆神医,你一定要帮帮我啊!” 刚回到诊桌,陆小浩面前便坐下一个妇女。 “我给你把把脉。” 陆小浩轻抚脉枕,示意妇人伸手其上,随即以三指轻搭其腕,闭目凝神,细细诊脉。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目光中透出一丝了然。 “夫人,您是否长期服用某种驻颜秘方,以求青春常驻?” 陆小浩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认真。 看向中年妇女,眼前之人看上去容颜毫无苍老的迹象,可脉象从不会骗人,眼前的妇女身体已经是一个中年的妇女,可容颜却如二十来岁的女子一般水嫩。 那妇人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应道:\"确是如此,陆神医真是神机妙算。这秘方我常年服用,自觉容颜未改,身子也无恙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服用的驻颜秘方里面定有大量的红花和麝香。” “可是陆神医,这些药方有什么问题吗?” 陆小浩轻轻摇头,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这秘方之中存有大量红花与麝香之类的药材,虽能养颜美容,却也有避孕甚至导致不孕之虞。您如今脉象所显,正是受此影响。若再持续服用两年,恐怕即便是神仙来临,也难以挽回生育之机。\" 第92章 壮阳丹 妇人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眼中闪过一抹绝望与懊悔。 “怎会如此……我只想着保持年轻貌美,未曾想竟会断送了我做母亲的机会……” 她的声音颤抖,几乎带着哭腔。 陆小浩见状,连忙安抚道:“夫人,事已至此,后悔无益。当务之急,是停止服用那秘方,或许还能挽回一二。”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与希望,试图为妇人重燃信心。 “陆神医,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您救救我,救救张家……” 妇人抓住陆小浩的衣袖,泪眼婆娑地恳求着。 “夫人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 陆小浩边写药方边道:“不过您需要彻底停用那驻颜秘方,并开始服用我为您调配的调养身体的汤药。这些汤药能够逐渐清除您体内残留的红花与麝香,同时滋补气血,恢复身体的自然平衡。” “另外,您还需注意日常饮食,不可在食辛辣油腻之物。” 陆小浩进一步叮嘱。 妇人听后,连忙点头应允,眼中重新焕发出了一丝光芒。 “多谢陆神医,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去做。只要能让我有机会为张家延续香火,无论多苦多难,我都愿意承受。” “这是药方,去拿药便可。” “陆神医,多少银两?” 夫人接过药方,便要从袖中掏出银两。 “一株果树种子。” “一两......” 夫人掏出银两,顿了顿,好似不相信,“什么,一株果树种子?” “张嫂,你有所不知,在这浩然医馆求医的,诊金的是一株果树种子。” 妇人身后之人解释。 “陆神医,可我也没带来种子,这是十两银子,就当我的诊金如何?” “好。” 陆小浩爽快收下银子,对于平民百姓他或许不会这样做,可眼前的妇人家有粮铺,想必也不缺这十两银子。 陆小浩便收下银子,备以以后的药材购买,毕竟购买这些药材的银子可都是从富人身上而来。 “多谢陆神医。” 妇人连连道谢过后,便匆忙离去。 而陆小浩则继续为这些百姓诊治,很快,诊桌前排着的人头便逐渐减少,不多时,陆小浩便诊治完了最后一个村民,舒展了一个一下疲惫的身躯,向后看去,陆小浩吓了一大跳。 只见身后,仵作扶着一根柱子,面色涨红,四肢青筋暴起,头发炸毛般竖立,直勾勾的看着陆小浩。 “你......你不是说给我吃的是毒药吗?” 仵作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努力克制着体内汹涌澎湃的欲望和那几乎要将他吞噬的火焰。 他在外面用雪覆盖身体让自己冷静下来,好不容易药效不是那么强了,他才来到医馆内。 可刚走进医馆,这药效又如泉涌般袭来,方才显出这般模样。 “不对啊!我记得给你的是“剧毒丹”啊!” 陆小浩故作无辜,再次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打开闻了闻,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好意思啊!我给错了,刚才给你的是“壮阳丹”,这才是“剧毒丹”,要不你在吃一颗?” 陆小浩说罢,将丹药递到仵作面前,倒出一颗放在仵作手上。 “你放心,这次绝对没错,这就是“剧毒丹”,吃一颗,几个呼吸间便会致命。” “你确定?” 仵作面露疑色,不是很相信陆小浩的话语。 “确定,这次绝对没错。” 陆小浩的眼神异常坚定,仿佛真的在为仵作着想。 “快吃啊!” 仵作咽了咽唾沫,狠下心想要将手中黑色的药丸服下,可还是有些犹豫。 “你......你先把“壮阳丹”的解药给我。” 仵作伸了伸手,向陆小浩索要“壮阳丹”的解药,这种滋味实属难受,这“壮阳丹”的药效比起他折磨人的手段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壮阳丹可没有解药,需要等十个时辰过后,药效才会消失。” 陆小浩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你......” 仵作虽愤怒至极,可拿陆小浩却丝毫没有办法。 “那怎么样才能缓解?” “这简单,泡在冷水之中等到药效过去,就没事了。” 陆小浩刚说完,仵作便跳进旁边的水缸之中,冰冷刺骨的寒意与体内滚烫热烈的欲火相互排斥,得到平衡,仵作的神色方才清醒了些许。 “没必要这样折腾了吧!” 陆小浩慢悠悠的走到仵作跟前道:“其实你服下手中的剧毒丹,一切都没事了。” “我......我等这壮阳丹药效过去了在服也不迟。” 虽说身在水中身体异常寒冷,可仵作却丝毫不敢在贸然出水,因为这壮阳丹的药效实在太过于强烈,只要稍微浮出水面片刻,身体便又开始燥热。 相比起燥热的感觉,此刻的仵作更喜欢这冰冷刺骨的冷水。 “你刚才可是将一整瓶壮阳丹都服下去了,你居然没有爆体而亡,不简单啊!” 陆小浩出声调侃。 “你是不是不想杀我?” 冷静下来的仵作开口,他笃定陆小浩不想杀他。 “没有啊!我已经给你吃剧毒丹了,怎么不想杀你,只是刚才不小心用错丹药了。” 陆小浩言溢于表,催促道:“你到底吃不吃?不吃我可强行喂你了啊!” “你不会杀我,你也不敢杀......” “废话真多。” 陆小浩将手中药瓶中的丹药悉数倒出,随后一把掐住仵作的下颚,将丹药全部放入其口中,随后一指弹在其咽喉之处,捂住仵作的嘴。 “咕嘟”一声,一瓶的剧毒丹便被仵作服下。 仵作本来以为陆小浩不会杀自己,可怎么也没想到,陆小浩会如此果断,丹药服下不到片刻,他便感觉肚中剧痛难忍。 “你......你不能杀我。” 仵作惶恐,五脏六腑此刻如放于炭火之上炙烤,四肢已经麻木得失去了知觉,鼻腔处冒出的热气,让仵作知道陆小浩并非在跟他开玩笑。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你当初杀了这么多人,我想也有很多人为求活路向你求情吧,你放他们一条生路了吗?” 第93章 臣服 “你杀了我, 度渝也不会放过你,如果你留着我,我还能帮你对付度渝,只要你把解药给我,我可以答应帮你对付度渝。” 仵作眼神中渴求着生的希望。 “不用,度渝想杀我你拦得住吗?如果他请来箭九前辈,你也不是对手,饶了你,万一你到时候在我背后放冷箭呢?” 陆小浩故作无所谓的样子。这大殿之中也就他与仵作两人,其余人都被陆小浩安排下去了,现在的他就是要攻破仵作的心理防线,这样他才能心甘情愿的帮助自己。 “你说,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已经感受过一次死亡的仵作,再也不想体验第二次,自作聪明的他以为陆小浩会留着自己,可现在看来,陆小浩并没有留着他的打算,这使得他求生的欲望愈发强烈。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放过你,你既然来杀我,就应该想过被我反杀的结局。” 陆小浩说罢,欲擒故纵,转身就要离开。 “我知道你师傅很厉害,但是他没在长安城,如果你想对抗度渝,只要你放过我,我边在这护你平安。” “你放心,我仵某人虽然生性残暴,但也不会背地里放冷箭。” “不用了。” “陆小浩......” 陆小浩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说道:“仵作,你错了。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于别人的保护或威胁,而是源自内心的正义与决心。你曾利用你的技艺和地位,为了一己私欲残害无辜,这样的你,即使活着,也只是在世间多添一份污浊。” “至于度渝。” 陆小浩微微侧头,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远在他处的敌人,“他若请得来箭九前辈杀我,我陆小浩自会堂堂正正地迎战,无需借助任何人的力量。” 仵作闻言,脸色更加苍白,他深知自己已无路可退,绝望之中又生出一丝不甘:“陆小浩,你何必如此决绝?给我一条生路,对你并无坏处。” “生路?” 陆小浩缓缓转身,眼神如利剑般穿透人心,“你口中的生路,是踏着无辜者的鲜血铺就的。我陆小浩虽非圣贤,却也明辨是非,知善恶之分。你恶贯满盈,今日便是因果循环之时。” “我愿臣服于你。” 仵作眼神决绝,为了生存,不惜抛却身为十大高手的尊严与傲骨。 “我多年杀人,攒了无数金银,也可全部给浩然医馆,只求你饶我一命。” “臣服我?” 陆小浩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仵作说出这句话,现在目的达到了,陆小浩自然也要顺其而下。 “对,我可以臣服你,今后,你要杀谁,我便为你杀谁。” 仵作点头。 陆小浩等的就是这一刻,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好,我接受你的臣服。从今往后,我之所向,你剑之所指。” “解药,给我解药。” 仵作见陆小浩松口,急不可耐地索要那所谓的剧毒丹解药。 “刚才给你服下的是补血丸,并不是什么剧毒丹,我从不炼制害人的玩意儿,你服下的补血丸多了自然血气上涌,方鼻口流血。” 陆小浩说道,“你刚才受了我致命一击,这补血丸也能助你恢复些许元气,但你要记住今日之言。” “你......” 仵作愕然。 “好了,你就安安心心的在这水缸之中待十个时辰吧!否则壮阳丹和补血丸的药效叠加足以撑破你的身体。” 陆小浩说完,便离开了大殿,刚走出门外。 何瑶等一群人靠着门窗窃听,听到陆小浩出来,几人故作无事,装作刚从这里经过。 “那个小浩,你也饿了吧!我去给你弄些吃的。” 尹梦仪慌忙找个借口溜走。 “小师叔,你确定他真的不会背地里捅刀子?” 何瑶终是不太放心将仵作这样一个杀人魔留在医馆之中,毕竟这浩然医馆除了陆小浩,没人能对抗仵作,万一哪一天陆小浩不在,那浩然医馆的人可就危险了。 况且,堂堂十大高手的他又怎么心甘情愿的臣服陆小浩。 “没事,他不会,他也不敢。” 陆小浩话语十分笃定。 “他心里明白,一旦杀了我,我那便宜师傅可饶不了他,想要跑了的话,度渝也未必会放过他,不过......” “不过什么?” 几人目光聚集在陆小浩脸上。 “度渝那十万两银子咱们得去要回来啊!这可是我们医馆的补偿。” “不是,小师叔?你还敢去要那十万两银子?” 何瑶失色,“现在我们已经得罪度渝了,如果你再去要那十万两白银的话,度渝非杀了你不可。” “既然都得罪了,度渝也起了杀心,为什么不要?” 陆小浩道:“反正我们就算不要这十万两银子,度渝也不会放过我们,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敲诈度渝一笔银子。” “那咱们怎么去要?” 何瑶想了想,好像陆小浩说的也是这个道理。 “等傍晚我陪着仵作去度渝府上,拿回银两就行。” “小浩,你要是去度渝府上,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明德道:“万一箭九前辈就在度渝府上,到时候恐怕对你不利。” “是啊!浩哥,那十万两银子还是算了吧!” 存善出声劝阻。 “小浩,要不我陪你去吧!” “青红,你又不会武功,陪我去,到时候我空不出手,我去就行了。” “放心,若箭九真的在度渝府上,他断然不会轻易与我撕破脸,也不会杀我,毕竟度渝军中还有诸多将士等着医治,他若想杀我,也不会多给仵作五万两银子只为了留我性命。” 暮时,苍穹若淡墨轻泼,呈幽蓝深邃之态。 林间枝桠尽脱,披雪如银,晶莹剔透,风过处,雪珠簌簌而落,声细且清。 长安街巷行人,皆裹重裘,步履匆匆,归心似箭,呼气成雾,瞬息即散。 灯火渐明,昏黄之光穿透寒空,照归途之径,暖意隐现。 远山朦胧于暮霭之中,山巅积雪,河湖冰封,镜面映霞,波光粼粼。 陆小浩带着仵作,踏上了前往度渝府邸的路途。一路上,两人皆沉默不语,气氛显得有些凝重。 第94章 认主 夜幕降临,大雪纷飞,天地一色,银装素裹,片片雪花,轻盈飘落,宛如玉蝶翩跹,舞于苍穹之间。 陆小浩与仵作并肩来到度渝府邸。 轻叩大门,房门戛然敞开。 “哪里来的乞丐?走走走。”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度渝府邸的管家,他一见二人衣着简朴,便面露不屑,言辞间尽是驱赶之意。 “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哟?你当......” 仵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于这等小人物的挑衅,他并未放在心上。 轻挥衣袖,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动,周遭雪花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条晶莹剔透的锁链,悄无声息地缠绕上管家的脖颈,瞬间令其动弹不得。 “谁人胆敢闹事?” 一声威严的喝问自府内传来,度渝四子度虎闻声疾步而出,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景象。 “仵......” “带我去见度渝。” 仵作打断了度虎的惊愕,随手一掷,管家被温柔地抛至一旁,而他则迈开大步,径直踏入府邸深处,气势逼人。 “好,仵大侠请跟我来。” 度虎迅速调整情绪,引领着二人前行,目光不时掠过紧随其后的陆小浩,眼眸之中有了丝丝敌意。 “义父。” “这么晚了,别扰我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度渝的声音自屋内传来,伴随着烛火的熄灭,显得愈发沉郁。 “义父,仵大侠回来了。” 度虎道:“仵大侠将浩然医馆的陆小浩给带来了。” 房屋之中,沉默了片刻,烛火又亮了起来。 片刻,度渝卧房房门打开。 “真是仵大侠,果然没让我失望。” 度渝出门,见仵作带着陆小浩回来,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了许多。 “赏金十五万两。” 仵作伸手。 “早已经给你备好了。” 度渝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张银票。 “仵大侠,这是十万两银票,还有五万两我择日奉上。” 仵作接过度渝手中十万两银票看了看陆小浩,见其神色没有变化,便开口道:“拿钱办事,你只给十万两的话,人我带走了。” 言毕,仵作作势欲带陆小浩离去,度渝见状,连忙出声挽留,语气中多了几分急切与诚恳。 “仵大侠,可否容我些许时日,这陆小浩我留着尚有大用,银票之事,我定当弥补,只是近些时日,囊中羞涩。” “那你到时候拿着银票来赎人吧!” 仵作也不过多废话,来的路上,陆小浩便交代,十五万两,一分也不能少。 “仵大侠这是不给我度某一个面子吗?” 度渝语气诚恳,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恳求。 “哼,我替你办事,你赖我账,还要我给你面子,你觉得你的面子值几个钱?” 仵作冷哼一声,丝毫没有给度渝留情面。 “仵大侠息怒,度某并非这个意思,只是我军中将士正受疟疾之苦,亟需陆小浩的医术解救。能否让他先行为将士们诊治,我必在两日内筹足余款?” “你要人,我要银子,什么时候你银子给足了,什么时候你就能把人带走。” 仵作说罢!带着陆小浩便要离开。 “慢着。” 度渝快步走上前,压低声音道:“仵大侠,我知你武艺高强,但度府也不是吃素的。若你今日非要带走陆小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仵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不敢,只是提醒。但若因此伤了和气,乃至两败俱伤,岂不是得不偿失?” 仵作沉吟片刻,目光在度渝与陆小浩之间扫过,一时间,度府内灯火通明,护卫们纷纷涌出。 “你不会以为就这些人就能拦住我吧!” 仵作冷笑,虽说被陆小浩打成重伤,可度渝未免也太小看他仵作的实力了。 度渝见状,心中虽有不甘,却也知仵作并非浪得虚名,其武艺之高强,确实非自己府中这些护卫所能匹敌。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仵大侠,何必为了区区五万两银子撕破脸面,这样,明日我午时,五万两银子我度某另当奉上,您不妨今夜在此歇息一晚,如何?” 仵作未置可否,目光转向陆小浩,似在征询他的意见。 “不必了,既然你度将军手中真没银两,那我们就告辞了。” 陆小浩沉默这么久,也听得出来这度渝今夜实在难拿出五万两银子,索性便不要了。 “这里轮得到你说话吗?” 度渝出声呵斥,在他看来,陆小浩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也就仗着医术武功高超,可现在仵作就在这里,他自然不惧怕陆小浩。 “仵作,五万两我还是想要。” 陆小浩道:“本来还想用这五万块和度将军交个朋友,可是啊,度将军不领情啊!” “你在仵大侠面前还敢如此狂傲,直呼大名,真不怕仵大侠杀了你?” 度渝知道陆小浩狂,可没想到陆小浩这么狂,要知道仵作可是一个极要面子的人,现在一个年轻小辈直呼其名,度渝倒还有些担心仵作会将陆小浩杀了。 “我家主公说了,这五万两,你得给。” 仵作目光冷冽,看向度渝。 “主公?” 度渝再次听到这个称呼,震惊之余更添几分疑惑,他难以置信地望向仵作,仿佛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 “对,陆小浩现在是我主公。” 仵作点头,先前的傲气荡然无存。 “仵大侠,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是出钱让你把陆小浩给我带回来,不是让你去认主公的。” 得到仵作的确认,度渝顿觉不妙,有些不可置信陆小浩到底给仵作吃了什么药,让一个十大高手第九,杀人如麻,自傲至极的仵作认其为主公。 “没弄错,技不如人。” “你是说你败给陆小浩了?” 仵作此言一出,让度渝瞠目,他怎么也没想到,在他眼中如神明般的仵作居然败给了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青年。 “好了,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拿出五万两,要么我取你向上人头。” 仵作道:“度将军想必也知道我这人虽喜好杀人,但我更喜欢折磨一个人,我有无数种方法可以供度将军选择。” 说到这里,仵作不禁想起今日陆小浩折磨自己的场面,他自认为自己折磨人已经很恐怖了,可与陆小浩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仵作折磨人也不过是躯体上的折磨,可陆小浩不仅仅是躯体,更多的还是心灵上的折磨。 第95章 其心难测 “好,你们合起伙骗我是吧!杀了我,你们也难逃一死。” 度渝怒不可遏,他未曾料到,那原本应是他手中利刃的仵作,非但未完成毁灭浩然医馆的使命,反而倒戈相向,认陆小浩为主,此刻更是携同而来,索讨那虚伪的奖赏,更甚者,竟欲取他性命,此等行径,简直是倒反天罡。 “胆敢对我义父不敬,我杀了你们。” 度虎早已怒火中烧,眼见义父度渝受此奇耻大辱,心中的怒火如同野火燎原,吞噬了他的冷静与理智。 “度虎。” 度渝抬手制止,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非他们敌手,今日之局,我二人已处下风,不必再做无谓挣扎。” “义父,可他们如此百般羞辱于你,孩儿忍受不了这口恶气。” 度虎对度渝十分尊重,可眼睁睁的看着被陆小浩和仵作二人戏耍一番,现在还要取其性命,度虎自当不让。 “好了。” 度渝叹气,“想我度渝,十岁入军营厮杀至今,从未怕过,我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只可惜啊!未能帮上南国统一天下,今日既然如此,我也认命,陆小浩,倒是我小瞧了你,说吧,要如何处置我。” 度渝终是放下了抵抗的念头,面对实力悬殊的仵作,他深知已无力回天,更别提还有更为强大的陆小浩在一旁虎视眈眈。 即便府中家丁倾巢而出,亦不过是螳臂当车,难以撼动分毫。 “主公,如何处置?” 仵作目光转向陆小浩,此行本为试探陆小浩的品性,现下度渝已示弱,他倒想看看陆小浩将如何抉择。 “要不杀了?” 陆小浩试探着询问。 “万万......” 仵作大惊,本以为陆小浩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可这一句话一出,让仵作倒有些高看陆小浩了。 “好了,我知道,杀了度渝对我们浩然医馆并没好处,一旦杀了他就是对上南国宣战。” 未等仵作出声,陆小浩道:“度将军,今日之事即为过往云烟,你军中将士我陆小浩也定当医治,不过今日过后,切不可再来我医馆打扰,至于诊金,我可分文不取,但我有个条件。” 度渝在绝望的深渊中听闻陆小浩能解救军中疟疾的将士,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 “什么条件?” “我山中医馆药材储量不足,治疗你军中将士的药材须你自备,同时还要每个月赠送我浩然医馆些许药材,自然,今后你军中将士疾病我都可以医治,至于这十万两银票,就当补偿我浩然医馆的损失,你看可否?” “没问题,只要你能治好我军中将士,我可向朝廷举荐你,朝中太医院的那些家伙早该换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保你院使一职,官正五品。” 度渝心中早已对陆小浩的医术与品行赞赏有加,早在十日之约初启时,他便已暗中安排疟疾将士乔装求医于浩然医馆,五十余人均得康复。 只是浩然医馆离此地足足二十里地,来来回回诸多将士实属折磨,况且这冰天雪地,山路难走,若大肆出动,恐怕未到浩然医馆便死在荒野之中。 自此过后,度渝便一直想将陆小浩这样的人收入麾下,所以才一直未对陆小浩有杀心,现在陆小浩既然愿意帮助自己,度渝定当不吝啬,向朝廷举荐陆小浩,至少也能有个一官半职。 “多谢度将军好意,我逍遥自在惯了,不喜约束,既然度将军答应了,这是疟疾的七宝方,按照上面的的药材取药熬煮,我看军中将士众多,可大锅熬煮分服,三剂便可立竿见影。” 陆小浩从袖中取出一张方剂交给度渝。 “陆神医,原谅当日冒昧,他日陆神医若有用得着度某的地方,尽管开口,我定当尽力而为。” 拿着陆小浩给的药方,度渝没有丝毫怀疑药方真假,这是救命的一张宣纸,他小心收起,随后拱手道:“仵大侠,陆神医,我这就令膳房备些吃点,今夜不醉不归。” “不用了,我们还得赶路回医馆,就不在这里久留了,昔日前嫌一笔勾销,度将军保重。” 陆小浩微微拱手。 “夜已深,山路难行,不如在此歇息一晚,明日再行也不迟。” 度渝出声挽留。 “不了,保重,若药方不行,度将军可派人前往浩然医馆,我定当下山诊治。” 陆小浩说罢,带着仵作踏上了回浩然医馆的道路。 度渝出门相送,目光目视着二人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 “义父,陆小浩给的这药方能是真的吗?他不会给我们一个毒药方吧?” 待陆小浩两人离去过后,度虎站在度渝身后问道:“万一他给我们的是毒药方,那可怎么办?” “小虎啊,陆小浩害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是度渝第一次这样称呼度虎,让度虎内心有一丝雀跃,却不敢过于表露。 “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度虎开口,确实,如果陆小浩给的是毒药方,那么便是得罪了上南国朝廷,恐怕到时候,留给浩然医馆的是无穷无穷尽的麻烦。 “那你说他给我们的药方还能有问题吗?” 度渝道:“其实他这么做就是想借着我们打响浩然医馆的名声,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的时候站得高了虽说看得远,可树欲静而风不止,反倒是一件坏事。” “义父,他这么做,不过是贪图功名罢了。” “可我刚才举荐他做朝廷院使,管理太医院,可是正五品的官职,若他真为功名所累,为什么却对这个诸多人挤破脑袋的官职嗤之以鼻呢?” 度渝想不通,刚开始他以为陆小浩也是急功近利之人,可方才交谈,原以为陆小浩或许与常人无异,追求名利,但此番交谈下来,却发现其志不在此,这着实令人费解。 “义父,这人难测其真心,要不将药方交由军中郎中细审,以防万一。” 度虎终究不是很信任陆小浩,或许对他来说并不是不信任,而是陆小浩所做之事触及了逆鳞。 在极度的憎恨与偏见之下,人的理智往往会被情绪所吞噬。 即便陆小浩做出了再大的善举,也难以在度虎心中留下正面的印记。 因为在那被仇恨填满的心田里,任何行为都可能被扭曲成恶意与阴谋。 第96章 谭瞎子 “不用了。” 度渝摊摊手,“现在就按照这个药方去抓药熬煮。” “义父......” “好了,相信陆小浩,他是不会害我们的。” 度渝将药方交给度虎道:“快去,别耽搁将士们的病情。” “是。” 度虎领命前往药房。 冬日的夜晚,夜色如同厚重的天鹅绒帷幕,缓缓而无声地降临,将大地温柔地包裹其中。 街道两旁,路灯昏黄而温暖,却在这无边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它们的光晕被寒风吹得摇曳不定,与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交织在一起,更添了几分冬夜的寂寥与深邃。 陆小浩与仵作两人闲庭散步在这长安城大街之上,本来还想买些东西带回,可夜色很深,天气寒冷,不少的商铺早已经闭门歇息,整条街都陷入了寂静。 “如果我今天杀了度渝你会怎么做?” 走了很远也没找到开着的商铺,陆小浩便和仵作闲聊起来。 “不知道,不过你杀了度渝未必会有事,但今后会很麻烦。” 仵作想了想道:“如果你真的杀了度渝,自然得罪了上南国朝廷,纵使他们想杀你,可最终会畏惧你师傅洞虚道人,可不代表他们不会不找你麻烦。” “那老家伙不会帮我的。” 陆小浩淡然,“这么多年了,也不见他下山看看我,恐怕早已经忘记我了。” “你是他徒弟,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你死,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愿意收你为徒的?” 仵作谈到洞虚道人,好奇心瞬间被勾起。 “想知道你问那老家伙去,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收我为徒。” 陆小浩虽然从清风观长大,可对自己的这个便宜师傅一点都不了解,至于他怎么愿意收自己为徒,他也不知。 “好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那边还有一个摊贩开着呢。” 走了很远,前面一个摊子便出现在陆小浩面前。 “走,过去买些东西。” 这次下山,陆小浩本想买些甜点带回去给医馆的几个女子,可快寻遍整个长安也不见有商贩。,这不就在不远的地方微弱的光线映照着一个摊子。 “客官,你看看想买些什么。” 来到摊贩前,是一个瞎子在摆摊,拄着一根木棍坐在一大户人家的房檐下。 “有杀气。” 仵作拉住陆小浩。 “冬夜寒星稀,盲翁摆摊迟。 风卷残叶落,雪覆小径迷。 灯火微如豆,暖意难自知。 声声唤客至,心明不视时。 手摸千般货,心量万般奇。 虽无明目照,诚信如日曦。客官想买些什么?” 瞎子虽杵着木棍,可瘆人的双眼却直勾勾的看着陆小浩。 “谭瞎子?” 看清面貌,仵作便知此人,正是十大高手第十的谭瞎子,当年为了登顶十大高手榜,便与双飞燕决斗,被其挖去双眼,自此便有了一个谭瞎子的绰号。 “仵作?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你为什么在这呢?” “出来讨口饭吃。” “你讨饭不会这么巧吧!” “哈哈哈,我一个瞎子分不清白天黑夜,什么时候我都能讨饭,还分什么巧不巧。” “你来这里恐怕不单单讨饭吃的吧?” 仵作质问,谭瞎子久居玉璧城,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来到长安城,想必来这里也是有缘由的。 “没错,我确实不是来讨饭吃的,我是来报恩的。” 谭瞎子道:“陆神医,请受谭瞎子一拜。” 说罢,谭瞎子双膝跪地。 “你这是?” 陆小浩慌忙扶起谭瞎子,“我受不起,若陆某对你有什么恩惠,大可不必这样。” “听闻长安城浩然医馆陆神医济世仁慈,果然如此,你受得了这一拜。” “我不记得见过你。” 陆小浩回想在浩然医馆救治的人中,并没有谭瞎子。 “你确实没有见过我,但是你见过我儿子,你救了我儿子和女儿,也算是救了我一命,他日你若有难,我定当护你一命,不过看来没用了,你身边既然有仵作的帮助,我也安心一些。” “你儿子女儿?” 陆小浩仔细回想,可终究还是没有想起自己曾几何时救过谭瞎子的子女。 “陆神医可还记得谭余?” “记得。” “谭余便是我儿子,只可惜我自当年与双飞燕一战过后,眼睛瞎了,那时候我原本以为双飞燕会杀了我,可她心软了,我大难不死过后,便一直隐姓埋名守护我的孩子。” “他们以为我死了,所以......害......过去的事不提也罢,陆神医替我保密,这件事切不可告诉我儿子女儿,我谭瞎子欠你一命,他日有难,我必当以命相护。” 谭瞎子将拿起一些点心道:“这是一些吃的,我知道浩然医馆还有很多人,便多买了许多,你拿回去吧!我也该走了。” “等等。” 陆小浩走到谭瞎子面前道:“我救谭余出于本心,无需回报,你不必舍命护我,如果真心感激,这些吃的我就带走,就算两不相欠了。” “陆神医大义。好,既然如此,今后有缘再见吧!” 谭瞎子说罢,单脚踩地,腾空跃起。 随着谭瞎子的离去,地面的雪花久久不能平息。 “今后我们还会再见的,你得快些成长,你的敌人很强大。” 谭瞎子临走之时,丢下了这样一句话给陆小浩。 “我的敌人?什么敌人?” 陆小浩眉头皱起,自下山以来他不过就得罪了度渝,现在也冰释前嫌,哪里还有敌人一说。 “他说的确实没错 ,你的敌人是箭九前辈。” 仵作道:“箭九在这长安城中寻你,但他不知道你的名字,不过要不了多久便会找上浩然医馆。” “可我与箭九前辈素未谋面,何来的仇?” “这是你师傅和箭九的仇,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仵作拎起谭瞎子留下的物品,一边走一边道:“当年箭九有一个儿子,可谓是江湖练武天才,仅仅二十五岁便登顶十大高手第一,是未来有望成为三大顶峰高手的苗子。” “只可惜,此人心术不正,在民间是一个采花大盗,无数妙龄少女都被他祸害,你师傅当年便废了这个家伙。” 第97章 广行医术,救治黎明 “他可是箭九的唯一儿子,被你师父废除武功后,箭九便与你师傅从而结下了不解之仇。然而,箭九实力虽强,却仍非你师父之敌,于是这份仇恨便转嫁到了洞虚道长弟子的身上——也就是你。” “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陆小浩道:“老林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林?” “你说的是林逸风?” 仵作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惊讶,随即意识到,若陆小浩所言非虚,浩然医馆的底蕴远比外界所知更为深厚。 “对啊!就是林逸风林前辈。” “他还没死?” “没死,当年刑场上我救了他。” “这么说你与箭九前辈见过了?” 今日仵作与陆小浩一战,林逸风一直在厨房之中未出,听闻是仵作前来,他便也没放在心上,可还是担心陆小浩,悄悄的躲在医馆大门处观望,只可惜他来的时候陆小浩已经打完了。 见陆小浩没事过后,林逸风便又回到厨房,仵作也没见到林逸风的身影,陆小浩一说林逸风,仵作才明白为什么陆小浩敢和他动手。 “没有,当日箭九没在长安城。” “怎么,箭九认识我吗?” 陆小浩很好奇,众人口中所说的箭九是不是认识自己。 “他或许不认识你,但对‘三千雷’这门绝技绝不会陌生,今后你还是少用吧,如果被他看到,对你不利。” 虽然现在浩然医馆势力强大,可在三大顶峰高手面前,这些都不过是螳臂当车。 “好吧!” 陆小浩点头,现在的浩然医馆虽说人尽皆知,可如果真的让箭九知道自己未必是一件好事,如果箭九真要杀自己,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未必能赶得来帮助。 “今后,你打算怎么做?” 从箭九话题聊开过后,仵作便询问陆小浩今后的打算,毕竟现在的他也算是浩然医馆的一员。 “广行医术,救治黎明。” 陆小浩话语很坚定,让人听了丝毫起不了怀疑之心。 “你是一个好人。” 仵作道:“不过你的善未必能换得来什么。” “如果做善举非要得到什么的话,那还叫善举吗?我并不渴望我所做的事都能得到回报,但至少我想做,那我便会做下去。” “仵前辈,今后你也别叫我主公了,听着挺别扭的,以后就叫我小浩吧,还有我也并非强留你在浩然医馆,如果你不愿意留下,我也不会强求,世间之大我想终会有一个属于你的归宿。” “我倒是小瞧你了。” “不过,你的意思听着怎么有些不想让我走?林逸风就是这样被你忽悠留下来的吧?” 仵作看着年纪轻轻的陆小浩,虽说他很年轻,可这城府和驭人之术可是炉火纯青丝毫不逊色于一些老狐狸。 “老林他是有牵挂。” “可我没有。” “所以你可以离开浩然医馆,我也并非想要束缚你,其实就是为了得到度渝想要杀我的十五万两白银,现在得到了,我也没必要强留你在浩然医馆。” “你是说你不杀我单单就是为了那十五万两白银?” 仵作神色大变,原以为陆小浩不杀他便是为了让其守护浩然医馆,可现在陆小浩这一番话让他有些看不懂眼前的年轻人,或许他的言语之中有挽留的气息。 可他说为了银子的表情却真得不能在真,一个高手和十五万两白银,好似在陆小浩眼中这白银更重要一些。 “没错啊!不过我不杀你还是有原因的。” 陆小浩邪笑,看向仵作的目光之中包含不怀好意。 “我就说嘛,留我这样一个高手在你身边,那......” “仵前辈,我听闻您这些年以杀人为业,累积的赏金不菲。不如,明日引我前去一探究竟?” “什么?” 仵作闻言大惊失色,心中暗道这小子莫非疯了不成,放着个高手不利用,反倒惦记起他的积蓄来了。 “你还是杀了我吧!” “不是,仵前辈,你中午可是答应我将你存下的银钱全部给我的,怎么,你想反悔吗?” “那是我用命换来的血汗钱,你若真要,不如直接取我性命!” 仵作咬牙切齿,心中五味杂陈。 “得,早知道你言而无信,我就应该炼制一些剧毒丹控制你。” “你要这么多白银做什么?” 仵作收敛情绪,陆小浩的行为让他看不透,可若要说陆小浩喜爱钱财却为平民百姓医治未曾收取半分银钱,可若说陆小浩不喜钱财,这谁的钱他也敢拿。 “有用。” “可区区一个浩然医馆,又能消耗几何?” 仵作不解。 “以后你就知道了。” 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两人便来到了医馆门前。 “仵前辈,是走是留你自有定夺,现在你伤势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如果你要走的话,你银子没有交出来之前,你恐怕走不了。” “你这是明抢啊?” 仵作有些哭笑不得,陆小浩这耍流氓的手段着实让他有些想笑。 “也不算抢,度渝杀我没杀成,给了十万两赔偿,你也要给赔偿,所以赔偿没到,你就走不了。” “好,我给,明日找些人随我去取。” 仵作点头,“我也不想漂泊了,就在这浩然医馆养老。” “哎,那不行,你要养老别处去,浩然医馆可不给任何人养老。” “怎么?你把我全部家当都要走,我还拿什么养老?” “小浩,你回来了?” 两人交谈之际,医馆大门打开一条缝,一双迷人的眼睛率先探出,见是陆小浩后,尹梦仪整个身子才探出。 “这是些吃的,特意给你们买的。” 陆小浩将谭瞎子送的点心一一交给尹梦仪。 “你就别指望浩然医馆给你养老了,你若是要留下来,就在浩然医馆里面打打杂吧!” “行,反正我到时候老了,你也得养我。” 仵作轻松一笑,好似握住陆小浩的把柄。 “别想了,要不让我那便宜师傅给你养老?” “好......不用,不用,我怎么能惊动他老人家呢。” 仵作一听陆小浩搬出洞虚道人,瞬间认怂。 第98章 诸君协力 “小师叔,度渝就这么放你们回来了?” 大殿,浩然医馆的所有人围坐一起,随着何瑶这句话出,所有目光都聚向陆小浩和仵作。 “嗯,我和度渝达成合作。” “合作,什么合作?” “我答应救治他们的将士,他们答应每个月给我们送些药材。” “就这样他就放你回来了吗?” “对啊!” “哎哎哎,你们可别相信他啊!他差些将度渝给杀了,要不是我阻拦,这小子可冲动了。” 仵作慌忙指着陆小浩站起来道:“你们千万别相信他,他还敲诈了度渝的十万两白银呢。” “小浩,那你没事吧!度渝有没有伤到你?” 一群人没有搭理仵作,而是关心陆小浩有没有受伤,这让仵作的自尊再次被浩然医馆的一众人放在地上摩擦。 “不是,你们就不怕陆小浩将度渝给杀了吗?” 仵作目光扫过众人,“如果他真的将度渝杀了,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我没事 ,度渝也奈何不了我,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小浩,你这一去我们可担心死了。” 明德担忧的神色稍稍舒缓一些 。 “明德姐,这是十万两银票,你先保管着,今后医馆的开销就从你这领取,明天我们再去仵前辈那里把他这些年的罪恶之银拿过来积善行医。” “这个好。” 何瑶点头。 “明天谁去?” “我去吧!” 自从来到浩然医馆,青红一直无事可做,现在他也算是能帮一帮陆小浩。 “可能有些多,青红,你安排一下,将兄弟们都带去搬回来。” “好,明天我安排。” 青红起身,随后拱手道:“明日有劳仵前辈带路了。” “陆小浩,你是不是只惦记我那些银子啊?” 仵作被众人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也有了些许不悦。 “没错啊!仵前辈,我总不能惦记你吧?” 陆小浩此言一出,仵作瞬间被噎住,浩然医馆一群人哄堂大笑。 “好了,都别胡闹了,仵前辈,你别生气,小浩就这性格,你习惯就好了。” 明德出声制止哄笑的一众人。 “我哪敢生气,这里可有剑圣坐镇,哎,要怪就怪命不好啊!” “你看不出来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吗?” 林逸风出声,虽说现在是一个废人,可他也相信仵作必然不会贸然出手,要知道这浩然医馆最终的靠山可是洞虚道人,而陆小浩可是洞虚道人的徒弟。 “看得出来,我这不给我自己找个台阶下吗?” 仵作放低姿态,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得出林逸风早已经不是昔日的林逸风,不过想想也可知晓,当年受了这么多折磨,又是箭九出手,自然武功被废也是常理之中。 “好了,仵前辈既然想留下,那就让仵前辈负责熬药吧!老林今后负责药材,存善以后也可以诊治了,至于明德姐和郡瑶姐,还有梦仪就负责医馆的伙食吧,何瑶你和老林负责药材。” 陆小浩道:“浩然医馆不管今后如何,我都希望能在此时此刻为百姓们解决病疾,所以还请诸君齐心协力。” “浩哥,我要不也负责药材吧!” 存善道:“浩哥,你不在我一个人也不敢妄下诊断,也不敢用药,我还是今后在跟着你学学。” “不用,如果你不亲自看他们的病,你又怎么知道这是什么疾,又怎么知道该用什么药?” “是啊!存善,你跟着小浩也能分担一些,他一个人的话太累了。” “我知道了,明德姐。” 存善点头。 一众人聊着聊着天空便不知不觉亮起。 “不行,我得去睡会儿。” 见天色渐显,陆小浩慌忙起身,他得去休息休息,再过两个时辰,村民也该来医馆了,趁着这个空隙他得补充一下精神。 “去吧!浩哥,待会儿我叫你。” 存善目送陆小浩离开。 眼见天明,仵作道:“青红姑娘,你带着人跟我去取吧!” “好,仵前辈,我这就去叫人。” “我去熬粥,等小浩醒了也能吃口热乎的。” 尹梦仪起身前去厨房,这些时间,整个医馆的膳食都是她一人负责,可却从有过一丝抱怨。 “林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 存善见林逸风起身离开,出声询问其去向。 “熬药。” 自浩然医馆开立以来,每日都会熬煮一大锅驱寒药供来人驱寒,而这些都是林逸风在做。 “我跟你去吧!” 存善慌忙起身跟上林逸风。 医馆一众人都各自忙碌,不多时,青红便将十几个人带到仵作面前,跟随仵作一同下山前去取那银子。 玉蝶舞空际,琼花漫天时。千山同一色,万径绝人迹。 不多时,医馆迎来了成群结队的人,存善来到陆小浩的卧房想要叫醒陆小浩,可想了想还是让其休息片刻,便独自前去给村民就诊。 “陆神医呢?” 一群人左等右等还是不见陆小浩的身影,只见存善独坐诊台,不禁纷纷出声询问。 “他昨夜忙碌了一晚上,现在还在休息,我给大家诊治就行。” “陆神医真辛苦啊!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师傅了。” 诸多百姓还是相信浩然医馆,毕竟有陆小浩坐镇,他们也不怕出什么事,自然放心大胆的让存善诊治。 “小师傅,我这是什么病啊?” 坐着的一位大婶见存善皱眉久久不语着急寻问。 “此为腹痈,痈溃而脓水清稀,发热作渴,腹胀作呕。湿热之邪蕴结于胯腹部,经络阻滞,气血不畅,故有结块、肿痛;湿热泛溢,故发热、口干、小便黄赤;舌红、苔黄腻、脉数为湿热壅结之象。” “对对对,小师傅,你太神了,我就是这样。” “大娘,用这个药方,一剂服下便可。” “多谢,多谢。” 大婶拿过存善手中药方便径直去到药房,找林逸风取了药材便当场熬煮服下。 转眼,便是正午,存善忙忙碌碌,虽没陆小浩诊治快,可一大早的时间他也诊治了几十人。 这些天跟随陆小浩诊治,他也慢慢的学会了辩证,只是面对疑难杂症,存善还是不敢贸然医治,只能等着陆小浩醒来。 “你给我服了什么药。” 就在存善专心致志为其他病患诊治之时,刚才的大婶捂住腹部,满脸痛苦之色的来到存善跟前。 “大娘,你这是怎么了?” 第99章 试错 存善猛地站起,慌忙中不忘稳住身形,迅速上前搀扶住脸色苍白的大娘,语气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大娘,您先别急,慢慢说,我给您服的是……是治疗您之前描述症状的草药,应该是对症的,怎么会……” 他的话语中带着自责,脑海中如走马灯般回放着诊断与配药的每一个细微步骤,试图找出可能的遗漏或疏忽。 大娘紧锁眉头,疼痛让她的话语断断续续,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映衬出她的虚弱:“我……这肚子里,火烧火燎的,疼得我……受不了……” 她的脸色苍白,情况显然不妙。 见状,存善的心沉到了谷底,这绝不是普通药物反应应有的症状。 他迅速而冷静地分析着可能的原因,心中暗自责怪自己太过心急,没有充分考虑到个体差异和病情复杂性。 “大娘,请先坐下,让我再仔细为您诊脉。” 存善轻声安抚,引导大娘至一旁椅子坐下,随即取出脉枕,准备进行更为细致的脉象诊断。 指尖轻触大娘的手腕,一息之间,存善的眉头紧蹙。 大娘的脉象迟缓而沉重,一息之间竟不足四至,正是典型的迟脉之象。 他心中默念陆小浩曾传授的知识,迟脉主寒,有力则为寒积,无力则显虚寒之兆。 呼吸三至,去来极迟。其所主病,与沉脉大约相同,但沉脉之病为阴逆而阳郁,迟脉之病为阴盛而阳亏。 “明德姐,你们快来帮忙照看大娘。” 存善大声呼唤来明德姐妹二人。 “这么了存善。” “明德姐,我可能给大娘用错药了,你们先帮我照看大娘,我去把浩哥找来给大娘看看。” “好,你快去。” 明德眉头紧皱,走到大娘面前又舒缓下来。 “大娘,没事的,等小浩过来一定会帮你治好的。” 不待回应,存善已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房间,直奔陆小浩的卧房。 到达后,他毫不迟疑地用力拍打着房门,口中焦急地呼唤:“浩哥!浩哥!出事了,快开门!” “浩哥,你快开开门。” “浩哥......” “怎么了?” 连续的敲门声与呼喊惊醒了沉睡中的陆小浩,他猛地坐起,睡意瞬间消散,迅速披上外衣,奔向门口。 门开的瞬间,存善那张焦急万分的脸庞映入眼帘。 “浩哥,我刚好像给一个大娘用错药了,现在她......浩哥,还是你过去看看吧!” 存善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边说边拉着陆小浩疾步返回大殿。 “陆神医......他给我吃的药,不见好转,现在我心头发慌,全身瘫软,心口如火烧,我......我感觉我快不行了。” 大娘一见陆小浩,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颤抖着声音诉说自己的不适。 存善闻言,心中自责如潮,低头不语,深知自己医术尚浅,才酿此大祸。 “您先别急,大娘,我给把把脉。” 陆小浩安抚大娘坐下,随即伸出三指,轻轻搭在她的腕上,闭目凝神,细细诊脉。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存善,你是否给大娘用了芩、连、大黄等寒凉之药?” “是,我以为大娘的这是腹痈,痈溃而脓水清稀,发热作渴,腹胀作呕。” “湿热之邪蕴结于胯腹部,经络阻滞,气血不畅,故有结块、肿痛;湿热泛溢,故发热、口干、小便黄赤;舌红、苔黄腻、脉数为湿热壅结之象。” “所以便给大娘开了芩、连、大黄之剂,可服下便这样了 存善点头,详细解释了自己的诊断思路与用药依据,言语间满是懊悔。” 陆小浩听后,语气平和却一针见血:“大娘确为腹痈无疑,但你忽略了脓水清稀这一阳虚之兆,错将虚证当作实证来治,加之用药不当,导致大娘阳气受损,阴盛阳衰。” “那现在怎么办?” 存善闻言,恍然大悟,急忙追问补救之法。 “你觉得该怎么办呢?” 陆小浩扭头询问存善,尽管目光之中并未有责备之意,可这一次的失误让存善乱了思绪,丝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可以用补吗?” 存善试探着询问。 “用什么补?” “参、芪、姜、附等药。” “正是此意,但需辅以止呕、开胃之剂,方能标本兼治。” 陆小浩点头肯定。 “陆神医,还是你给我治吧!我......” ““大娘,请相信我,也相信存善,我们一定会让您康复如初。”。” “可......” “没事啊!” 陆小浩拍了拍大娘的手,以示安慰,随后看向存善道:“按刚才说的方子开。” “陆神医,还是请您亲自为我开方吧,我实在放心不下。” 大娘的眼神中流露出对存善的些许不信任,转而满怀期待地望向陆小浩,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陆小浩微笑道:“大娘,每一个医者都是在不断的试错与改正中成长的。存善他年轻有为,这次的小失误正是他成长道路上的一块垫脚石。您愿意给他一个机会,让他用实际行动来弥补过失吗?” 陆小浩当年在清风观的时候,确实也是这么过来的,很多时候都用错了药,可当年他医治的可并不是人,而是山间动物。 陆小浩的那个便宜师傅可从来没有给他说过用错药该怎么去改正,而是让陆小浩自己摸索,时间长了,陆小浩也便会了,可山间的动物可就遭殃了,幸亏最后在陆小浩手中奄奄一息的动物,最后都被洞虚道长救下。 “好......好吧!” 大娘最终点头同意存善再开药方,只不过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存善一笔一划地写下药方。 待存善完成后,将药方交给陆小浩审阅,确认无误后,存善将药方带到药房亲自为其熬煮。 “大娘,待会儿药熬好过后,你服下便能缓解,不过此疾并非这一剂药能治愈,今后还需时常来这取药下山,我给你开上一个月的用药,你带下山服用,一个月后再来。” 第100章 度青来访 “谢谢陆神医,只是我这病症不知道要何时才能治好?” “大娘,你现在身体虚弱,不易尽快根除病症,待到来年春天,在上山寻我便可为你根治,我会开些固本培元的药给你带回去把亏空的身体补起来。” 交谈之际,陆小浩边将药方写好,交给大娘。 “好,那我开春再来。” “大娘,你先稍坐片刻,等存善熬药服下,你拿着这张药方去拿药回去,开春再来找我。” 大娘接过药方,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深知若非遇见陆小浩这般仁心仁术的神医,这个严冬对她而言,或许便是生命的终章。 “好,谢谢陆神医。” 大娘拿着药方便坐到一旁,陆小浩则是坐回诊桌,为后面的病患诊治。 时光悄然流逝,几个时辰仿佛指尖轻沙。 大娘服下汤药之后,也逐渐好转,便离开了浩然医馆,陆小浩则是站在存善的身后指导着存善行医。 在这一天的指导之下,存善的进步飞快,不少的病症都无需陆小浩多言,便能解决。 “浩哥,我还是担心,怕哪天因疏忽而误人性命。” 存善的声音里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忐忑。 “怕什么,凡事多想想,脉搏不会骗人,熟能生巧,学医并非一朝一夕能成,我自幼便学起,直到现在才独当一面,积攒的经验多了,便也就会了,别担心出错,这不是还有我坐镇吗。” 陆小浩拍了拍存善的肩膀安慰他悬着的心。 “浩哥,我是不是特别蠢啊!” “还行,也不是太蠢。” “存善,别相信小浩的话,你已经做得不错了。” 明德来到两人面前,将下午的膳食摆上桌。 “明德姐。” “快吃些东西吧!我去叫老林,你们俩先吃。” 明德说完,转身去药房呼喊林逸风。 “先吃吧!不然待会儿又来几个病人,咱俩可没时间吃饭。” 陆小浩丝毫不客气,端起碗筷就开动。 存善自来到浩然医馆决定留在浩然医馆过后一直很崇拜陆小浩,或许对他来说,陆小浩便是他的另一个师傅。 “嗯,这个不错,你吃些。” “还是梦仪姐厨艺好。” 存善夹起一片青菜放入嘴中细细咀嚼后赞不绝口。 “浩哥,你什么时候娶梦仪姐啊!” 存善大口朵颐,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询问陆小浩。 尹梦仪和陆小浩的事情还是何瑶告诉存善的,再加上尹梦仪对陆小浩这么好,存善便以为两人想必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别胡说八道,我和梦仪没什么。” “可我看得出来梦仪姐对你是真心喜欢,浩哥,难道你不喜欢梦仪姐,还是你们之间产生了什么误会?” “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给你下药啊,让你一辈子都说不了话。” 陆小浩深知尹梦仪对自己有着不同于旁人的情感,但那份情愫,他尚未完全理清,更不愿轻易承诺。 “浩哥,你别那么绝情,大家都看得出来。” 存善本想闭嘴不言,可憋在心中的话终是不吐不快。 “看出来什么?” “梦仪姐喜欢你啊?难道就你看不出来吗?还是你不喜欢梦仪姐?梦仪姐这么好的女子,浩哥,你难道真的不动心?” “你要是再多说一句,我可真下毒了啊!” “得,浩哥,我不说了,吃饭。” 存善见陆小浩神色怪异,慌忙闭口不言,虽知道陆小浩并不会真的下毒,可好似说到关于尹梦仪的事情陆小浩不是很喜。 “有人吗?” 医馆大门外,一阵敲门声和呼唤声打破宁静。 陆小浩和存善对视一眼,迅速放下碗筷,起身迎向门外。 “你们是?” 见医馆前站着数人,这些人都身着甲胄,很显然是官兵。 “陆神医,在下度青,奉义父之命前来送药草,并附上义父亲笔书信一封。” 度青将书信递呈给陆小浩,神情恭敬,在出发之前,度青便再三交代,一定对陆小浩客气。 陆小浩拿过书信,随意看了一眼,大概意思便是,昨日陆小浩交给度渝的七宝方,度渝派人连夜熬煮给将士服下,现在军中将士已经逐渐好转,特意感谢陆小浩。 “辛苦了,度青将军。” 陆小浩看完书信过后,便收了起来,随后道:“这医馆之中有些驱寒的汤药,你带领他们进去饮用一些,顺带帮我将这些药草搬进去如何?” “好,多谢陆神医。” 度青爽口答应,命令将士将药草搬入浩然医馆药房过后,便由存善将其带到茶饮之处。 “这是医馆特意熬煮的一些驱寒汤。” 存善道:“大家都喝些驱驱寒,一路奔波,也有些累了,你们稍作休息,我去厨房给你们寻些吃的。” “不用了,小师傅,我们稍作休息止止渴便还得赶回去,不然夜路难行。” 度青谢绝存善的好意,毕竟再过三四个时辰天色便黑去,这冬日时差较短,且山间道路难行,若不及时赶回,等到夜幕来临,恐难回去。 “好吧!那你们先休息休息。” 存善将驱寒汤给一众人都倒上过后,自己也弄了一杯细品。 “陆神医,义父此番命我前来,一是送药草,二是让我感谢陆神医救治将士,义父军务繁忙,实难抽身亲自拜访感谢,不过义父说了,他日若有闲暇,定亲自登门拜访以谢今日之恩。” 度青一口饮下驱寒汤,目光郑重的看向陆小浩,虽然年纪比陆小浩大,可当今朝代都是有能者居上。 “没事,你们信守承诺便是对浩然医馆最大的感谢,今后若有劳烦的地方,还请度将军通融通融。” “好,今后陆神医有什么难处尽管提,我度青必当尽力满足。” 度青拱手道:“陆神医,时辰也不早了,我们就先行回去,不送。” 说罢,带着一众将士匆忙赶回军营。 直到度青走后,林逸风,明德姐妹俩方才从大殿后面现身出来,虽说浩然医馆现在与度渝了却了恩怨,可他们毕竟还是逃犯,若被度青发现,难免在起纠纷。 第101章 明德再返长安城,物是人非空悲切。 岁末天寒,朔风凛冽,万物归藏,大地披银。 雪覆山川,白茫茫一片,山川草木皆成玉砌,恍若仙境落凡尘。 河流凝冰,鱼潜深底,不见往昔潺潺流水之声,唯余冰封之面,映日光辉,闪烁耀眼。 林间寒鸦啼,声声凄切,似诉冬日之寂寥。 枝头残叶,尽落尘埃,唯余枯枝指天,更显冬之肃杀。 行人稀少,皆裹紧衣裳,步履匆匆,唯恐寒风侵骨。 雪后初霁,阳光洒落,照耀着皑皑白雪,更显晶莹剔透。 远山如黛,近水含烟,虽无春日之生机勃勃,夏日之热烈奔放,秋日之硕果累累,却自有一番清逸脱俗、宁静致远之美。 次日天明。 浩然医馆依旧如前,人声鼎沸,四面八方前来这里寻医的不在少数。 医馆门前,原本荒芜的土地在这些求医之人的耕种之下,有了耕地的模样,宽阔的土地早已被种满了果树的种子,只可惜寒冬没过,种子也难发芽出土。 “再过半月就是除夕,明德姐,要不今天咱们下山买些新衣裳。” 陆小浩将手中的药方交给眼前的病患,转而看向明德。 “你这么忙,哪有时间。” 明德打趣,以往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明德从来不用考虑这些,每逢过年前夕,府上的佣人便都将这些备好,从来不需自己操劳。 可在浩然医馆过后,明德就好似医馆里面的管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来弄,虽说辛苦,但活得踏实自在。 “中午吧!中午给看完,我们大家一起下山去购置些年货。” “那下午来人了怎么办?” 郡瑶道:“要不过两天等青红姐姐回来了再说?” “对啊,小浩,等青红回来了,由他们去采购年货也好。” 明德知晓浩然医馆当前的状况,来求医之人众多,陆小浩又不能离开医馆,倒不如等到青红和仵作他们回来在去采购。 “你们呆在这浩然医馆这么长时间了,我担心你们闷得慌,所以就趁今天下山去逛逛。” 明德姐妹和尹梦仪她们三人,自五年前就没出过浩然医馆,唯一一次还是之前下山义诊那次,想想也过了这么长时间了,陆小浩便想带着她们出去散散心。 “明德姐,你看何瑶她经常也去长安城中办事,老林和存善我倒是不担心,但你们三个已经很久没出去散散心了,不如趁今天我们下山去散散心,再把年货给买来,怎么样?” “也行,那小浩你抓紧些,我们尽量早去早回。” 明德其实内心也想出去透透气,可医馆时时刻刻都是人满为患,有些时候,半夜三更也有人上山寻医,难得半分空闲,今日陆小浩既然这么说了,她便也就同意。 其实陆小浩的用意她也明白,就是放心不下她们单独出去,毕竟上一次山下义诊的事至今还历历在目。 “好,那明德姐你们先收拾收拾。” 午时将近,陆小浩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简单吃过午饭,便催促着大家出发。 一行人穿戴整齐,踏上了前往长安城的路途。 山路因雪覆盖而显得格外滑,几人相互搀扶,小心翼翼地行走着。 不多时,浩然医馆的一众人便来到了城中最繁华的地方,自从浩然医馆降世,疾病的根治,长安城也逐渐恢复原先的样子。 “世事如棋局局新,沧桑变幻几多时。山川不改人空老,岁月无情鬓已丝。” 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明德不禁感叹,曾经的她是一国的公主,从没想过为繁事奔波,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生于皇家,自幼便享尽世间繁华,其生活之奢侈,非笔墨所能尽述。 居处乃皇室之精华,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飞檐翘角,皆嵌宝石明珠,熠熠生辉。 室内陈设,皆为稀世珍宝,玉器瓷器,金银器皿,琳琅满目,熠熠生辉。 四季花卉,不避寒暑,温室之中,常开不败,香气袭人,宛如仙境。 饮食之丰,更是难以想象。 御膳房名厨云集,珍馐美味,日日翻新。燕窝鱼翅,熊掌鹿茸,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可现在,长安城依旧是长安城,可人却不是当年人。 “明德姐,你还没老呢。” 看着明德触景生情,陆小浩道:“昨日繁华成旧梦,今朝寂寞对空墀。面对变迁心无措,唯有长歌寄所思。明德姐,其实有些沟壑总得跨过去,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回忆里。” “没有,小浩,要不我们先去布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布料,买些回去缝新衣裳。” 回想起当初,明德又有些难以忘怀又有些庆幸。 难以忘怀的是当初父亲是多么的疼爱她姐妹俩,而庆幸的是大明王朝的覆灭,将束缚在她们这些公主身上的无形锁链悄然消失。 或许世道平民百姓人人皆羡慕公主的衣食无忧,可谁又知道,身为公主,活得极为不自在。 “好,先四处逛逛再去布行吧!喜欢什么就买些什么。” 话音未落,何瑶已拉着尹梦仪与明德姐妹,如同脱缰之马,欢快地穿梭于人群之中。 陆小浩和林逸风及存善则尾随其后,帮忙拿些东西。 “明德姐,这个发簪与你的气质绝配,让我来为你戴上。” 何瑶兴奋地挑选着,眼中闪烁着发现宝藏的光芒。 “太漂亮了,明德姐。” “梦仪姐姐,你看看这个,这个也好看。” “是吗?” “真的好看唉。” “我就说我眼光没错吧!” “掌柜的,这些都给我们包起来。” 挑挑选选,几个女子迅速选了一大堆首饰,其中最为兴奋的便是何瑶,虽为剑客,可她也尚是女儿身,又怎么会对这些东西不喜。 随着街道接近尽头,何瑶还觉意犹未尽,便想逛着回去,可回头一看陆小浩三人,何瑶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师叔,老林,要不我帮你们那些吧。” 陆小浩,林逸风和存善三人手上已经抱满了四个女子购买的一大堆东西,勉强露出一丝缝隙,也只能让他们看路行走。 “没事,没事。” 存善道:“我们拿着就行了。” 第102章 窝藏罪犯,其罪当诛。 “我们帮忙拿些吧!” 明德从存善抱着的一堆东西上取了些下来,方看清存善的脸。 郡瑶,尹梦仪,何瑶也各自为陆小浩和林逸风分担了一些,三人才缓了口气。 “我看都买了这么多了,要不我们就回去吧!” 明德出声。 “好。” 最想回去的莫过于陆小浩,跟随四个女子逛了一路,他已经累得不想动弹。 “那走吧!” 明德说完,领头带着医馆的一众人打道回府。 “陆神医?” 众人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陆神医,你们这是?” 此人正是度青,快步来到陆小浩跟前。 “哦,这不快过年了嘛,下山买些年货。” “度青将军,你怎么在这里?” “长安城中最近鱼龙混杂,我便在这里巡逻。” 度青道:“此去医馆还有二十里地,要不我给陆神医准备一辆马车吧。” “不用了,度青将军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上山路滑,马车可能用不了。” 陆小浩婉拒,浩然医馆的道路本就狭窄,再加上连连几日大雪覆盖,山路异常难行,马车根本就上不去。 “那我派人给陆神医将这些东西送回去吧!” 度青说罢,让身后跟随的将士将陆小浩等人手中的年货统统接过,自从陆小浩给的那个药方治好军中染上疟疾的将士过后,度渝对陆小浩那是万般感激。 “那就有劳度青将军了。” 陆小浩还正愁怎么将这些东西搬回去,既然度青愿意帮忙,他自然也不会婉拒。 “无妨,既然陆神医到这里来了,那就随我去义父那里坐坐。” 度青道。 “不了。” 陆小浩摆摆手,“下山匆忙,还得赶回去。” “好吧!既然如此我便不过多挽留。” 度青转身对着一众将士道:“你们先将陆神医的这些东西送去浩然医馆。” “陆神医,东西我安排人给你送回去,我还有军务在身,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那你先忙。” 度青点头过后,带着身后余下的将士继续巡逻,眼神之中却有些异样,刚才陆小浩身边的几个面孔让他觉得颇为熟悉,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刚才陆神医身边的人你们可曾见过?” 走出不远后,度青回头看向身后几人。 “没见过。” “可能是浩然医馆的人吧!” 几个将士摇头,都表示没有见过。 度青皱眉,上一次去浩然医馆可没见过林逸风和明德姐妹俩。 “那个年纪大一些的我看着有些眼熟。” “我也看着眼熟,特别像剑圣。” “你是说当年......” “闭嘴。” 听到剑圣两字,度青瞬间想起。 “统领,私藏罪犯可是死罪。” “你们看见了吗?” 度青道:“今天的事情谁要是敢说出去,我饶不了你们。” “可是......” “好了,别可是了,你们去那边看看,最近长安城有些不太平,多注意注意,记住今天的事情你们就当没看见,清楚了没有。” “是,统领。” “去吧!” 待手下散去过后,度青站在原地思量许久,当年劫法场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陆小浩,可是现在陆小浩又是军中将士的救命恩人。 就当度青还在思考要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度渝的时候,身后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 “大哥。” “度虎?” 度青回头,来人是度虎,平稳了内心的波澜过后,度青道:“你怎么在这?” “我闲来无事,出来逛逛。” 度虎道:“这不与瓦剌和亲过后瓦剌便退军了,我也没什么要事,便出来散散心。” “既然四弟闲来无事,那跟我一起巡逻吧!” 度青说罢,带着度虎向陆小浩的方向背道而驰。 “何瑶,你这是干什么?” 一家布行里面,何瑶手执一袭绯红绸缎,于陆小浩与尹梦仪周身轻舞,嘴边还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小师叔,给你和梦仪姐姐做婚服啊!” 凝视着手中红布,何瑶轻蹙眉头,“此布虽艳,却失之雅致,恐难衬君等风华。” 尹梦仪闻言,脸颊霎时泛红,宛若春日桃花,娇羞之态,难以掩藏。 眼帘低垂,睫羽轻扬,宛如秋水微澜,羞涩之情,尽显无遗。朱唇轻启,欲言还休,细语如丝,更显其温婉可人。 “何瑶......” “梦仪姐,你别动,这块布料你穿着很好看哎。” “哈哈,小姐果真好眼光,此乃本店上乘之选。此女天生丽质,此布相得益彰,真乃绝配。陆神医,您乃我家内人的救命恩人,店内布料,任凭挑选,权当谢礼。” 布行掌柜道:“祝陆神医新婚之喜,喜结连理,琴瑟和谐,共赴白首,永结同心!” “不是,掌柜你误会了,我们就是来布行挑些布料回去做衣裳。” 陆小浩慌忙解释,说罢慌忙将何瑶拉出布行。 “小师叔,你干嘛?” 被陆小浩拉出布行,何瑶责备之意顿显其声。 “何瑶,你别胡闹了,你这样会耽误梦仪今后终身大事的。” “小师叔,梦仪姐姐心意昭然,你岂会不知?我不管,你不能辜负梦仪姐姐,况且我那里是耽误梦仪姐姐终身大事,我这不是在为梦仪姐姐终身大事做准备吗?” 何瑶嘴角微扬,酒窝浅浅,言语间虽有责备,眼中却满是真挚与坚持。 “何瑶......我......” 陆小浩轻叹,目光不自觉地飘向布行内,尹梦仪的身影显得有些迷茫与无措。 他靠近何瑶,压低声音道:“喜结连理是两情相悦,梦仪是个好女子,我不想耽误她,这事回去再说吧!” “小师叔,你的意思是……你不喜欢梦仪姐吗?” 何瑶的声音里满是惊讶,毕竟陆小浩也从未说过这话,若不是今天,恐怕到现在何瑶还是认为陆小浩和尹梦仪是相互喜悦,只是碍于颜面所以没有表达出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也不清楚对梦仪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陆小浩连忙澄清,语气中带着一丝迷茫,他也曾扪心自问自己内心是否喜欢尹梦仪。 第103章 九万万两 “那就是喜欢。” “小师叔,其实梦仪姐也是一个可怜人,不管你内心有没有梦仪姐,我都希望你别伤害梦仪姐。” 何瑶撇撇嘴,与尹梦仪相处时间长了,她内心都觉得尹梦仪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间奇女子。 论身姿,尹梦仪身姿曼妙,宛如风中轻舞的柳枝,既柔美又不失坚韧。 论相貌,她面容温婉如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淡淡的书卷气,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温柔与智慧并存。 一颦一笑间如同春日里温暖的阳光,能够瞬间驱散周遭的阴霾,让人心生欢喜。 “我知道。” 陆小浩叹气,“不过我现在如同雾里看花,朦胧而不真切。” “有什么不真切的,小师叔,梦仪姐姐就在你面前那里还不真切了?” “好了,先别说了,挑选些布料早些回去,天黑了可就不好赶路了。” 陆小浩抬头看了看天色,随即走进布行。 “掌柜,我们就选这些吧!” 明德手中拿了些许布料,将手中碎银递给布行掌柜的。 “使不得,姑娘,陆神医治好了我内人,我怎好意思收您银子,今后浩然医馆若是缺布料了,尽管知会一声,我派人送上去。” 掌柜道:“这银两你还是收起来吧!你们医馆药材也需要银两购买,给我们百姓治病又不收诊金,这在富裕也终有山穷水尽的那一天。” “掌柜的,行医救人,本是天职,你们开店也是为了口温饱,这银两你还是收起来吧!” 明德将银两放在桌上。 “是啊,掌柜的,银两你就收起来吧!” 陆小浩进入布行过后道。 “陆神医,这些布匹不值这些银子。” “那多出来的就当赠予掌柜的了。” “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回去了。” “我送送您,陆神医。” 掌柜的收好银两,将浩然医馆的一众人送出了布行,目送其离去。 天空最后一抹余光被黑夜吞噬之时,陆小浩等人才赶回到浩然医馆。 看到医馆里面灯火通明,引得众人警觉。 “不会遭贼了吧?” 午时的时候浩然医馆的一众人便都下了山,此刻浩然医馆里面应当是没人才对,可浩然医馆里面还亮着灯,很显然里面有人。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林逸风领头带领众人走回浩然医馆。 “回来了?” 刚走到医馆大门处的时候,一道声音传入众人的耳中,仵作从墙上一跃而下。 “气息隐藏的这么好?” 见到仵作,陆小浩都觉吃惊,按理说百步以内他都能感受到气息,可刚才仵作距离陆小浩不过十步之余,可陆小浩却丝毫没有感受到仵作的气息。 “没什么可惊讶的,这就是这家伙的独门绝技。” 林逸风道:“仵作排行第九,拿得出手的也就是隐藏自身气息,搞背后偷袭,不过遇到像你师傅那样的人,仵作这些都只不过是小伎俩。” “你老小子不会特意跟踪我吧,这么了解我?” 仵作被林逸风说出软肋,缓慢的围绕着林逸风细细打量。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再说了,你这点伎俩谁不知道。” “林逸风,你老小子说话还是这么噎人。” “哼,你不也一样。” “一样,一样。” 仵作点头,“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回来一个人都见不着。” “仵前辈,这不马上年关将近,我们下山去买些年货。” 明德道:“哦,对了,仵前辈,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些时候了,见不着你们,心里犯嘀咕呢。” “恐怕不是犯嘀咕,是心疼你那些积蓄吧!” 陆小浩笑着走出。 “你小子,说话和林逸风一样噎人。” 仵作笑道:“不过你还别说我真有些舍不得。” “得了吧!见过嗜血的没见过嗜钱的,进去聊吧,天气也怪冷的。” 陆小浩抱着布匹走进医馆,来到大殿的时候,青红早已经煮好了一炉茶等着陆小浩等人的归来。 “前些时候来了一群官兵送了些东西来,我才知道你们去长安城了,特意煮茶等你们。” 青红道。 “青红,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明德端起茶杯问道。 “回来有些时候了。” “说吧,去仵前辈那里拿回多少银两。” 陆小浩迫不及待的询问,心里面早已经有了预估,仵作这些年靠杀人赚钱,少说也有上万两白银。 “九万万两白银。” 青红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很淡然,要知道她去到仵作藏匿银两的地方的时候,可是震惊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缓过来。 “九万万两?仵作,你老小子是不是抢劫去了?” 林逸风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不可置信的看向仵作。 “抢劫可没那么来得快,这些银两其实都是朝廷的。” 仵作道:“大明没有覆灭的时候,有些官员互生嫌隙,便想除之而后快,找到了我。” “一个官员不可能有这么多银子吧!” 林逸风当年身为赵政护卫,自然知晓官员们的俸禄。 “官员没有可不代表国库没有。” 仵作道:“这些官员都会向朝廷支取银子,至于怎么支取那我便不知道了。” “难怪国库亏空这么严重。” 林逸风听后也明白其中缘由,只是当年心在郡瑶那里,便对这些事并不上心。 “这么一大笔银子,仵前辈,你一辈子也花不完吧?” 陆小浩道:“你说你弄这么多到底图什么?” “看着心里踏实。” 仵作想了想,“不过现在被你截胡了,我这心里啊空落落的。” “怎么,你还想抢回去啊?” 陆小浩不禁笑出声,“你现在内伤还未痊愈,和我动手的话未必打得过我,你想想就得了。” “那倒不是。” 医馆一众人聊着聊着便到了深夜,不知不觉的时间,几个女子忍不住困意躺在蒲团之上沉沉睡去。 “好了,早些休息吧!” 陆小浩揉了揉双眼,困意来袭。 “明德姐,回去休息吧!” 一一叫醒明德几人后,陆小浩也回到自己的卧房睡去。 第104章 香囊 冬晨初曙,天色微明,寒气凝霜,曦光渐透薄云,洒落清辉,映雪如镜,林间鸟雀,畏寒而稀声,偶有啾啾,亦显凄清。 远山苍茫,轮廓隐约于晨雾之中,宛如水墨丹青,淡雅而幽远,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瞬之间,岁末将至,新春即临。 日月星辰,更迭不息,倏忽之间,又届除夕,人间烟火,渐浓渐暖,家家户户,筹备年事,喜气盈门,笑语喧阗,岁月匆匆,流年似水,回首往昔,恍如隔世。 不知不觉,距离年关便仅有几日,这些日子,浩然医馆如常,或许是年关将近,大雪封路,来到浩然医馆的病人倒是少了许多。 这些天都是存善一人坐诊,而陆小浩也难得忙里偷了个闲。 “梦仪姐,你这绣的太好看了吧!” “这绣的鸳鸯吗?” 年关将至,大雪封山,医馆中的女子闲来无事便都在围炉缝些新衣裳,尹梦仪则在刺绣,何瑶靠近一看,连连称赞。 绣图之中,鸳鸯戏水,栩栩如生,妙手丹青,难以言喻其美。 雌雄相依,色彩斑斓,羽毛细腻,若真若幻,其眼含情,顾盼生辉,似诉衷肠,情意绵绵。 绣线穿梭,针法精妙,光影交错间,鸳鸯跃然布上,灵动非凡。观者无不赞叹,以为天工开物,非人力所能及也。 “嗯,我想绣好之后做一个香囊。” 尹梦仪手中绣线飞快的穿梭在绣图之中,脸上还时不时的洋溢着一丝幸福。 “梦仪姐姐,可不可以给我也做一个啊?” 何瑶轻轻的抱着尹梦仪的胳膊苦苦哀求。 “好啊!等我弄好了这个再给你绣一个。” 尹梦仪将绣图取下,缝成一个囊袋后,在里面加入了丁香、雄黄、艾叶末、冰片、藿香、苍术等香料。 这些香料都具有芳香和除湿功效,其中也不乏她的长发,所有的香料都装入囊袋中过后,尹梦仪扯下自己一撮长发,绕成一个圆圈后放入香囊之中。 “要不这个就给我吧!” 何瑶看着尹梦仪将香囊做好,将其拿到手中凑近鼻尖闻了闻道:“好香啊!梦仪姐姐。” “不行,何瑶妹妹,你要是喜欢的话,我重新给你做一个,但是这个......” 尹梦仪说到这里,脸颊上映照了一抹桃花,目光低垂,睫毛轻颤,宛如晨露沾叶,欲落还留。 朱唇微启,欲言又止,声若蚊蚋,细不可闻,更显其羞涩之情。 “我知道了,梦仪姐姐,你是不是要送给我小师叔啊?” “没......才没有呢,何瑶你别胡说,我......” “好了,我知道了,梦仪姐姐这是要送给心上人。” 何瑶笑着将香囊还给尹梦仪,“那我就不争了,你快去吧!小师叔就在卧房,估计这会儿还没醒呢。” 尹梦仪闻言,脸颊上的红晕更甚,如同冬日里初升的朝霞,温暖而羞涩。 她轻轻接过香囊,指尖摩挲着那细腻的布料,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甜蜜与期待。 她望了望窗外,晨光已透过了薄雾,洒下斑驳光影。 “谢谢你,何瑶。那我……就去看看他。” 尹梦仪的声音细若游丝,却藏着深深的情意。 她轻轻起身,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仿佛那是她最珍贵的宝藏。 穿过医馆静谧的长廊,尹梦仪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与美好。 来到陆小浩的卧房前,轻轻推开门扉,只见屋内温暖如春,一缕淡淡的药香与窗外飘进的雪后清新交织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陆小浩正躺在床上,似乎还未从梦乡中完全醒来,面容安详,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尹梦仪站在门口,望着这一幕,心中涌动着无限的柔情与温暖。 她缓缓走近床边,生怕惊扰了他的好梦。 “小浩……” 尹梦仪轻声唤道。 “梦仪,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存善又误诊了?” 陆小浩坐起身来,声音里带着刚醒来的慵懒,捏了捏眼角清醒过后便穿衣准备出去。 “没有,我过来看看你。” 尹梦仪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香囊,递到陆小浩的面前。“这是我为你绣的香囊,里面放了些草药,希望能保你平安。” 尹梦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在这个朝代,女子赠送香囊给男子,如果男子收下则代表男子接受女子所表达的爱意,尹梦仪期待的就是希望陆小浩收下。 可陆小浩哪懂这些,随手接过尹梦仪手中的香囊凑近鼻尖闻了闻道:“都是些香料啊,我没猜错的话,这里面应该是丁香、雄黄、艾叶末、冰片、藿香、苍术吧?” “嗯。” 尹梦仪俏脸绯红微微点头,陆小浩接过香囊就代表接受她的爱意,内心有些激动雀跃,可又不敢过度表现出来。 “梦仪,你的手真巧,这香囊不仅好看,还这么好闻。” 陆小浩由衷地赞叹道。 尹梦仪脸颊微红,低下了头,心中却如同蜜糖般甜蜜。 “你喜欢就好。” “那我就收下了,哦对了,今天存善没出什么幺蛾子吧?” 陆小浩将香囊收起后问道。 “没......没事。” 尹梦仪眼睁睁的看着陆小浩将自己亲手缝制的香囊放入怀中,激动之意腹中难藏,欲言于表,可奈何终是没有说出。 “没事就好,睡了一上午了,有些饿了......” 陆小浩感受到腹中传来的空落,便想起身去厨房寻些吃的。 “你想吃什么,我去厨房给你做。” 尹梦仪起身。 “随便吃点吧!” “那我给你做瘦肉粥?” 尹梦仪小心翼翼的询问陆小浩。 “好,辛苦了梦仪。” “你等一下,马上就好。” 尹梦仪说完,快速走去厨房。 自从度渝派人隔三岔五送药材来后,原本堆放药材的厨房也堆放不下,只好单独用一间房存放药材。 来到厨房后,尹梦仪便开始了忙碌,半个时辰过后,一碗香气逼人的瘦肉粥便做好,顾不上刚才被灼伤的手,尹梦仪便端起瘦肉粥匆匆忙忙的送去陆小浩的卧房。 第105章 世人皆惧三千雷,唯有爱徒未得识。 “小心烫啊,刚出锅呢。” 来到陆小浩卧房,尹梦仪将瘦肉粥放下道:“你先吃,我在去给大伙做一些。” 说完,尹梦仪转身离开。 陆小浩看着眼前热气腾腾的瘦肉粥,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认识尹梦仪过后,陆小浩已经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当初在清风观的时候,连一个玩伴都没有,现在身边有一群人照顾关心其实也挺好。 快速将眼前的白粥吃完过后,陆小浩出门活动活动身体,这些时间都忙于救治病人,都没有时间好好修炼,刚好这几天因为大雪封路,也没什么病人,陆小浩便想好好修炼一番。 “三千雷。” “便宜师傅的成名绝技,我虽得其名,却未曾亲眼目睹其威。世人皆惧三千雷,它究竟强大至何等地步?” 陆小浩心中暗自思量。 走出医馆,陆小浩独自站在雪地上,四周白茫茫一片,缓缓闭眼,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他旋转,回想起师傅教他三千雷的时候,可从没在陆小浩面前出过手。 现在下山的这些年,他遇到的每一个人好像都知道便宜师傅的成名绝技三千雷,陆小浩有些不敢想像,当年师傅在江湖有多强,让这么多人畏惧。 “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一股莫名的力量在他体内悄然涌动。脑海中,一道紫色雷电划破虚空,紧接着,无数道雷电幻象交织,仿佛整个天地都在响应他的召唤。 当年便宜师傅说过,三千雷不在于口诀而是在于遇到什么样的敌人。 五年下山历练,陆小浩虽已进步显着,但在面对江湖顶尖高手时,仍感力不从心。尤其是那箭九,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不知何时便会落下。 随着修炼的深入,陆小浩体内的真气如同被唤醒的蛟龙,在体内奔腾不息。 他感受着每一丝真气的流动,尝试着将它们引导至四肢百骸,强化着自己的筋脉与骨骼。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他的修炼而微微震颤,连飘落的雪花也似乎被这股力量所牵引,缓缓围绕着他旋转,形成了一幅奇异的景象。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陆小浩完全沉浸在了修炼的状态之中。 “老林,依你之见,这小家伙将来能否跻身天下四大高手之列?” 仵作与林逸风悠然地坐在医馆屋顶,轻品糕点,目光则聚焦于下方刻苦修炼的陆小浩。 “此等事,难以断言,但他所展现的潜力,确是大有可为。” 林逸风沉吟片刻,答道。 “看来你对他是颇为看好啊?” 仵作挑眉。 “此子心性纯良,确是难能可贵,然亦因此成为他的软肋,令人担忧其前路多舛。” 林逸风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老林,这世间谁能动他,谁又敢动他,他的身后可还有洞虚前辈,我想这天下恐怕也就见九敢动他了,可洞虚前辈绝不会袖手让自己的爱徒丧命。” 仵作不以为意。 “洞虚前辈护得了他一时,可护不了他一世,雏鹰展翅,必经风雨,这么长时间了,洞虚前辈将他放下山五年,想必也是为了让他成长起来,不过我担心箭九前辈要是找到这里的话,他可就危险了。” 林逸风将手中的糕点放下,拍了拍手道:“不过这小子吉人自有天相,精怪着呢,这也不该是我们操心的。” “你还就这么相信他?” “不然呢?你不也被他打败了吗?” “那是我轻敌了。” “你是再次见到三千雷怕了吧!” “老林,你没见过洞虚前辈使用的三千雷,你当然不知道,若是你见了,恐怕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林逸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着某些遥远的往事。 “你说的没错,我虽未亲眼见证洞虚前辈施展三千雷的盛况,但江湖上的传说足以让我心生敬畏。不过,陆小浩这孩子,他有着一股不同寻常的韧劲和悟性,我相信他能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话虽如此,但箭九前辈的威胁不可小觑。他的箭术出神入化,江湖上鲜有敌手,一旦他找到了陆小浩,恐怕……” 仵作的话语中难掩忧虑。 “箭九前辈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但陆小浩也不是省油的灯。而且,你别忘了,他还有我们在身后。真到了那一步,你会袖手旁观?” “那可不一定,到时候打不赢我就跑。” 仵作道:“我可没答应将命送给陆小浩。” “这就是你所谓的臣服?” “臣服那也不至于去送死。”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这小子也不会让身边人去送死。” “哦?若真有那么一天,你确定会不惜一切保护他?” 仵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会,我欠他一条命。” “别傻了,老林,你现在武功尽失,拿什么护着他。” “你太不了解陆小浩这个人了,你别看他平时一副不着吊的样子,可真到了危难时刻,挡在前面的永远是他。”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仵作行事,向来只为利益所驱” “你还是你啊!你要不说出这句话,我都以为你不是仵作。” 林逸风笑了笑,“好了,回去了,你慢慢坐在这赏雪吧。” 林逸风说完,一跃跳入雪中,没有真气护体御寒,他在外面待的时间久了,四肢也如石头一般。 “呼。” 两个时辰过后,陆小浩呼出一口浊气。 “哼,这小子又精进一步了,果然是一个练武奇才啊。” 坐在房顶上久未离去的仵作看着下方的陆小浩喃喃自语。 “果然,洞虚道长的弟子绝非池中之物。” 仵作说完纵身一跃,来到陆小浩的面前。 “仵前辈。” “动手吧,我看看你刚才领悟如何。” 仵作说罢,周边雪花纷纷扬扬的浮起。 “仵前辈,你内伤还未痊愈,现在你可不是我的对手。” 第106章 医馆门前切磋 “哪来这么多废话?动手便是了。” 仵作话音未落,雪剑雨已化作一道寒光,直扑陆小浩而来。 陆小浩身形瞬间紧绷,犹如猎豹蓄势,周身气息内敛,沉稳而深邃。 他并未急于反击,而是轻盈地以一套精妙步法绕行于仵作周围,寻找那稍纵即逝的破绽。雪花似乎也被他的内力所牵引,围绕着他旋转起舞。 仵作见状,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意。他缓缓阖上眼帘,仿佛与周遭的风雪融为一体,气息变得飘渺难测,令人难以捉摸其行踪。 突然间,仵作身形暴起,如同鬼魅般闪现在陆小浩身侧,一指点出,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超越了肉眼的捕捉极限。 “好快的身法!” 陆小浩心中暗自惊叹,却也不失冷静,凭借着敏锐的直觉与深厚的内功修为,他身形一侧,轻松避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击。 随即,陆小浩右手紧握成拳,全身力量凝聚于拳尖,低喝一声:“五雷破霄!”拳风呼啸而出,带着震耳欲聋的破空之声,直逼仵作而去。 然而,就在拳头即将触及目标之际,仵作的身形却如同幻影般消失,再次出现时,已悄然立于陆小浩背后,轻轻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 “不够快。” “再快。” “再快。” 仵作的声音如同寒风中的冰刃,简短而锐利,每一次“再快”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陆小浩的心头。 “仵前辈,你不攻击反而一直躲着,这还怎么打?” 陆小浩多番尝试都未能触碰仵作分毫,在他的意识感知里,仵作好似融入了天地之间,所以每一次攻击都好似打在了棉花之上。 “如果我是敌人?你已经死无数次了。” 仵作的话语不带丝毫情感,随即雪剑化刃,闪电般划过陆小浩的背部,留下一道醒目的血痕,鲜血滴落雪地,瞬间被风雪吞噬。 “仵前辈,您这是动真格了?” 感受到背部传来的痛感,陆小浩这才意识到,这场切磋远非儿戏。 “别废话,接招。” 还未等陆小浩得到喘息的机会,仵作的攻势接踵而至。 “好!” 陆小浩低吼一声,身形暴起,如同脱缰野马,向仵作发起了猛烈的攻势。他不再拘泥于固定的招式,而是将所学融会贯通,随心所欲地挥洒而出。 雪花在他周身狂舞,仿佛被他的气势所感染,每一片都化作了锋利的刃芒,与陆小浩的攻击相辅相成。 他时而拳风如雷,震得空气嗡嗡作响;时而掌影如电,快得让人目不暇接;更有腿法如龙,每一次踢出都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 然而,仵作依旧游刃有余,他的身形如同鬼魅,在风雪中忽隐忽现,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避开陆小浩的锋芒,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雪剑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时而化作凌厉的剑芒,直取陆小浩要害;时而化作柔软的绸带,缠绕住陆小浩的攻击,使其无法施展全力。 “哼,有点意思。” 仵作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他深知,陆小浩虽然年轻,但潜力无穷,当下年轻一辈能与他过上这么多招而不落于下风的也只有陆小浩一人。 仵作收起几分戏谑之心,开始全力以赴。 随着攻势愈发凌厉,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深厚的内力与精妙的技巧,仿佛要将陆小浩逼入绝境。 “要是不行就放弃吧!” 随着仵作攻势加快,两人打斗涣散出许多残影,看不清谁是陆小浩谁是仵作。 “仵前辈,这招你可接好了。” 陆小浩咬紧牙关,凭借着顽强的意志与不懈的努力,一次次从绝境中挣脱而出。 得到片刻的喘息过后,单手掐诀的同时快速躲过仵作凌厉的攻击。 “放马过来就是了。” 仵作轻笑,当天若不是看见陆小浩使出三千雷慌了神,这小子还不被自己拿捏。 可笑的是,那日自己被陆小浩调戏了两次,这让仵作现在想教训陆小浩的心越发强烈。 风雪交加中,两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他们之间的战斗在继续。 “三千雷。” 陆小浩终于凝聚起全身的力量低吼一声。 半空之中雷声轰鸣无数道紫雷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向仵作轰去。 这一次,仵作没有再躲闪,而是正面迎上了这一击。 “轰!” 一声巨响,气浪四散,雪花纷飞。 当尘埃落定之时,只见陆小浩与仵作相对而立,两人都显得有些狼狈。 “好小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过奖了仵前辈。” “呵啊,终于打完了。” 林逸风打了个哈欠,坐在医馆大门旁边,手中还端着一个饭碗。 “小师叔也太强了吧!” 医馆的一众人,在大殿吃着饭的时候,听闻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在林逸风的提醒下,众人都端上饭碗静静的坐在大门旁边看着陆小浩与仵作的切磋。 “浩哥这还是人吗?十大高手能打个平手。” 存善已经被震撼到瞠目结舌,不知如何形容此刻的陆小浩。 年纪轻轻就已经能和十大高手打个平手,那再过几年岂不是...... “小浩就是厉害。” 明德姐妹目光中满是赞赏,陆小浩在她眼里已经超越了伙伴的界线而是家人。 青红默默的看着这一切,未曾言语。 而尹梦仪在陆小浩与仵作交手完的刹那,就飞快的跑向陆小浩。 “小浩,你没事吧?” 轻抚陆小浩刚才被划伤的背部,尹梦仪轻声询问,“疼不疼?” “没事,不疼,回去敷下药就好了。” “我带了你给的创伤散,我给你撒上吧。” 尹梦仪从袖口之中拿出一瓶药粉,小心的打开,均匀的涂在陆小浩的背上。 感受到背部传来的温热,陆小浩有些不知所措。 “要不我来吧。” “你够得着吗?” 尹梦仪脸颊上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别动,马上就好了。” “好了,尹姑娘,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要了他的命,我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不也好好的吗?” 仵作道。 第107章 仵作前辈醋意起,小浩心生整人计。 仵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酸意,他看似随意地站在一旁,目光却不时地瞥向正细心为陆小浩处理伤口的尹梦仪。周围的空气似乎因为这份微妙的情感而变得有些凝重。 “仵前辈,你内力深厚自然恢复得快,但外伤若不妥善处理,也是会留下隐患的。” 尹梦仪小心翼翼的将药涂抹匀过后道:“好了,小浩,不痛吧?” “这能有什么痛的。” 仵作故作轻松地回应,但语气中的醋意已是不言而喻。 他心中暗想,自己身为十大高手之一,平日里习惯了独来独往,何曾见过这般温柔的场景,更别提是发生在自己视为对手的陆小浩身上了。 尹梦仪看向仵作道:“仵前辈,你内伤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去熬些汤药?” 仵作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我这老骨头,皮糙肉厚的,哪用得着这么精细。” 但话虽如此,他却没有拒绝,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份难以言喻的期待。 “没事,梦仪不用管他。” 陆小浩道:“仵前辈神功盖世,区区内伤,无碍。” “不是,陆小浩,你一点皮外伤就要涂抹药膏,我内伤就不能让尹姑娘给我熬些汤药补补吗?” 仵作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孩子气的较真,让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微微一笑,连空气中的凝重感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这番话,更像是无意识的撒娇,让人意外地看到了他不同于平日里严肃、冷漠的一面。 尹梦仪闻言,脸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她温柔地笑了笑,说道:“仵前辈说笑了,我当然愿意为您熬制汤药。您的内伤需要调养,可不能轻视。” 说着,她便转身欲去准备药材。仵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他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但嘴角那抹不自觉上扬的弧度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愉悦。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尹姑娘了。” 仵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仵前辈,你是不是补血丸还没吃够啊,当日你确实受了内伤,可我给你服下的补血丸足以让你短时间恢复。” 陆小浩道:“要不我再给你拿一瓶?” 说完,陆小浩从怀中掏出一瓶和当日一样颜色的药瓶。 “不用了,你那玩意儿对我没用,还是让尹姑娘熬些汤药给我补补就好了。” 看到陆小浩拿出的药瓶,仵作心头一惊,心想陆小浩可没这么好的心,说不定这次拿出的不是补血丸而是壮阳丹呢,要知道那天吃了这么多壮阳丹,那欲火焚身的滋味至今还历历在目呢。 “梦仪,你将这瓶丹药放入药草之中熬煮给仵前辈服下,看来仵前辈的内伤还是很重。” 陆小浩将手中的“壮阳丹”交给尹梦仪,随后唤来存善。 “存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怎么治好内伤吗?说说仵前辈的这个的内伤该用什么药?” “仵前辈所受之伤外力所致,肺腑气血所伤,气滞可导致清气不升、浊气不降,出现神识恍惚、气促喘急、呕吐泛恶等症状。病后失治或积劳损伤多致气虚不足,以神疲乏力、语声低微、呼吸气促、纳食不香等为主要症状。” 存善看了看仵作面色道:“观仵前辈面色发白,因是气血互为运行,元气受损,导致血液难以充分滋养面部,从而呈现出面色苍白或发白之症。仵前辈是否有气促咳喘、体虚多汗、懒言少语、疲乏困倦等现象?” “没有。” 仵作扭头,目光看向陆小浩好似要将其千刀万剐。 “浩哥,我觉得可以用巴豆、大黄,其药力猛烈,在加以黄连、黄芩、香附、元胡、木香能行气解郁.。” “等等,巴豆不是泻药吗?” 仵作一听存善给出的药方,慌忙询问。 “对啊,就是用泻药,仵前辈气滞血瘀,得用巴豆加上大黄这样的猛药才能排出。” “不对,不对,这药方肯定不对。” 仵作看向陆小浩。 “没问题的,仵前辈,相信存善。” 陆小浩心里偷笑,存善这分明就是胡乱开出的药方,而且这些药材可都不利于治疗仵作的内伤。 就拿巴豆和大黄来说,其药力猛烈,容易损伤脾胃,而黄连、黄芩虽能清热燥湿,但过于苦寒则易伤阳气。内伤之人往往正气不足,阳气已虚,此时再使用苦寒药则可能进一步损伤阳气,不利于病情恢复。 香附、元胡、木香等辛香类药物,虽能行气解郁,但过量使用则可能耗散气血,使内伤之人本已虚弱的气血更加不足。 “梦仪,你就按照存善的药方给仵前辈熬药吧。” 陆小浩说完,来到仵作跟前,“仵前辈,你内伤未愈,我扶你进去休息休息。” “我没事儿。” 仵作摆手想要挣脱陆小浩的搀扶。 “怎么能没事儿呢?刚才你又和我打了一架,现在肯定真气紊乱,还是我扶着你吧。” 陆小浩一边扶着仵作,空出的手摸向腰间的银针,悄无声息的在仵作的风府穴上扎了一下。 “什么东西?” 感受到后颈处传来刺痛,仵作想要伸手去摸。 “没事,可能就是蚊子咬了一下。” 陆小浩道,“外面蚊子多,我们还是进去吧。”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蚊子。” 仵作心生疑问,可话刚说完,就感受到了一阵天旋地转,若不是陆小浩扶着,恐怕早已经晕倒过去。 “看吧,仵前辈,我就说你真气紊乱,气血逆行。” 看到仵作晕乎乎的样子,陆小浩笑道:“等梦仪熬好了药,你喝下就没事了。” “仵作这老小子要遭老罪了。” 林逸风立在大门前看着仵作笑着摇了摇头。 “林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郡瑶听到林逸风的这话,出声问明。 “郡瑶,等会你就知道了,待会儿有好戏看。” 林逸风道:“外面冷,你体寒,就不应该出来的。” 长时间的相处,林逸风与郡瑶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郡瑶也没那么抵触林逸风,而林逸风也逐渐的不再像以前那般呆木。 第108章 反正我不喝 “我没事。” 郡瑶紧了紧衣物后道:“既然没事了,就先进去吧!” “小心些。” 林逸风一群人跟随着郡瑶回到大殿,陆小浩和存善则扶着仵作缓慢的走进医馆。 “没事,我没事。” 仵作强打精神,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但每动一下,都伴随着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紧接着便是全身乏力,几乎要瘫倒在地。 他心中暗自苦笑,自己这分明又是栽在了陆小浩那小子手上,此刻却是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现在好些了吧?” 陆小浩趁仵作不备,迅速在其凤池穴上施了一针,原本昏昏沉沉的仵作瞬间精神为之一振。 “你刚才是不是用银针扎我了?” 仵作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等我内伤好了,迟早好好收拾你。”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顽皮的笑容,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仵前辈,此言差矣,我这可是为了帮您调理身体,顺顺气嘛。您看,现在不是精神多了?” 存善在一旁憋着笑,心想陆小浩这调皮的性子真是无人能及,连仵作这样的老前辈都敢捉弄。 “仵前辈,您就别跟浩哥计较了,他这也是一片好心,想让您早点恢复呢。” 仵作无奈地摇了摇头,哭笑不得,“哼,你小子少来这套,我可不吃你这一套。” “刚才扎我说是蚊子,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蚊子?现在扎我又说调理身体,你小子下手比我还狠毒。” “哎,仵前辈,这话我可不认同,你下手可比我狠毒多了,我这顶多就是小打小闹,你那可是......” 陆小浩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脸色怪异。 “杀人不过头点地,但我一个江湖十大高手被你这小子如此戏虐,传出去我这老脸往哪儿搁?” 仵作略显不悦,自从踏入这浩然医馆,他就感觉陆小浩像是他的克星一般,尽管实力远超对方,却总是被其戏耍得团团转。 “不会,绝对不会,仵前辈,我哪敢坏你名声。” 陆小浩连忙摆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说着,陆小浩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不过话说回来,仵前辈,您这内伤确实需要好好调养。等会儿梦仪熬好了药,您得按时服用,保证您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好吧,这次就饶了你。不过,你小子以后要是再敢这么戏弄我,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不敢,不敢。” “仵前辈,您先坐着休息会儿,我去找梦仪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 陆小浩说完,便转身朝医馆后堂走去。 “臭小子,这脾气倒是随你师傅啊!” 仵作看着陆小浩的背影,脑海里不禁想起洞虚道人。 踏入药房,一股淡雅的药香悠然弥漫,尹梦仪静坐其间,手持蒲扇轻轻摇曳,正专心致志地熬煮着汤药。她的身影在缭绕的蒸汽中若隐若现,宛如画中仙子。 听见脚步声,尹梦仪抬头,目光中闪烁着见到陆小浩的喜悦。她轻盈起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如同春风中轻摆的柳枝,温婉而动人。 今日的她,身着深色毛绒披风,披风之下,是一件淡紫色的绸缎长裙,质地厚实而高贵,映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 在腰间,一条精致的玉带或丝绸腰带束紧衣物,勾勒出尹梦仪的曼妙身姿。 “小浩,你怎么来了?这里油烟重,别熏着你。” “没事,我就是过来看看。” 陆小浩找了个蒲团坐下,随后说道:“梦仪,我刚才给你的那药丸就别放进去了。” “为什么?” 尹梦仪秀眉微蹙,眼中满是不解,“你不是说那是对仵前辈内伤有益的丹药吗?” “那是壮阳丹,你要是放了,仵前辈可就惨咯。” “什么?壮阳丹?” 尹梦仪闻言,脸颊瞬间飞上了两朵红云,羞涩地低下了头,声音细如蚊蚋,“可是……可是我已经放进去了……” “啊,这……” 陆小浩一时语塞,但随即摆摆手笑道,“算了,放了就放了吧,仵前辈是习武之人,应该能承受得住。” “小浩,这样不会出事吧,要不我重新熬?” 尹梦仪有些担心。 “上次仵前辈不也吃了一瓶没事吗,放心,他是习武之人,不会出事的。” 陆小浩说着,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些粉末,轻轻撒入药罐之中。 “这是什么?” 看着陆小浩撒入药罐中的粉末,尹梦仪不由出声询问。 “淬骨散,能提升内力的药物。” 陆小浩解释道:“仵前辈服下它修为也能更上一层楼。” “差不多了,盛出来吧!” “好。” “小心烫,还是给我吧!” 陆小浩接过尹梦仪的手中药罐道:“你先休息一下吧!” “没事,我不累。” 尹梦仪说完,取来药碗。 “我送去给仵前辈。” “行。” 不多时,两人来到大殿内。 “仵前辈,这药您趁热喝,小浩在里面加了淬骨散,对你修为有所益处。” 尹梦仪将药汤端到仵作面前,心中却忐忑不安,关于壮阳丹的事情她始终不敢提及。 “陆小浩这小子又下药了?那我可不敢喝。” 仵作一听是陆小浩的手笔,立刻警惕起来。 自打认识陆小浩到现在,这小子心里可没憋着什么好事。 “仵前辈,您这是要辜负梦仪的一片苦心吗?” 陆小浩将药碗轻轻置于仵作面前,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还是说,您老担心我给您下了什么‘特别’的料?” 陆小浩贼兮兮的这一笑,让原本还有些迟疑的仵作更加坚信陆小浩在里面下药的事实。 仵作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审视着陆小浩,仿佛能洞察他内心的所有小九九。 “你小子,我可是听着尹姑娘说你在里面下药了,你一下药准没好事,这药,我喝不得!” “哟,仵前辈,您这是怕了?” 陆小浩故意提高了声调,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仿佛在说:“您若不喝,便是认怂。” “哼,你小子少用激将法,我可不吃这一套。” 仵作冷哼一声,不为所动。 这时,林逸风适时地插话进来,带着几分戏谑:“仵作啊仵作,你这江湖十大高手第九的名头,不会只是虚有其表吧?” 林逸风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明德姐妹俩则捂嘴偷笑,至于存善,心知肚明,刚才所说出的药方可参半泻药,若仵作真的喝下去,恐怕今日有得难受了。 “林逸风,你少说风凉话,有种你来试试?” 仵作被激得有些恼羞成怒,反驳道。 第109章 梦仪熬药仵作服,巴豆壮阳淬骨散。 “我又没病,我干嘛要试?” 林逸风淡然回应。 “好了,别吵了。” 尹梦仪出声道:“既然仵前辈害怕这里面被小浩下了药的话,那我倒了重新再熬便是了。” “哎,别别别,尹姑娘,我不相信陆小浩,可我还是相信你的啊!” 仵作随即一鼓作气,将药碗中的药液一饮而尽。药液入腹,瞬间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先前的顾虑也随之烟消云散。 “怎么样?” 尹梦仪关切地询问。 “没事啊!我感觉很好。” 仵作起身活动活动了下身体过后道:“就是感觉嘴里和腹中好像有火烧,可能是药太烫了吧!” 话音未落,仵作面色骤变,上腹部猛然传来一阵剧痛,他惊愕道:“嘶,不对,梦仪小妹妹,这里面是不是真的放了巴豆?” “嗯,放了。” 尹梦仪轻轻点头,带着几分歉意,“除了巴豆里面还加了一瓶壮阳丹,小浩给我说的时候,我已经放进去了,对不起啊,仵前辈。” “壮阳丹?又是那玩意儿!” 仵作闻言,心中不禁一凛,上一次吃这壮阳丹可还是上一次呢,往昔那欲火中烧、难以自持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他深知此丹药性猛烈,服下后即刻便能令人意乱情迷,犹如烈火焚身,难以抗拒,其效力之强,犹如狂风骤雨,席卷一切理智,使人陷入无尽的欲海之中,难以自拔。 “壮阳丹是你.....哎哟,不行,我得去下茅房。” 话音未落,他已急不可耐地朝茅房方向奔去,背影显得既狼狈又无奈。 “哈哈哈。” “哈哈哈。” “哈哈哈。” “梦仪姐,你真的在里面放了巴豆和壮阳丹吗?” 何瑶目睹这一切,笑得前俯后仰,笑声更是响彻了整个浩然医馆。 “这不是存善开的药方吗?我没放错啊?” 尹梦仪傻傻的看着众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梦仪妹妹,那其实是存善胡乱开的,存善联合小浩骗仵前辈的,你怎么还当真了。” 明德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你呀就是太相信小浩,他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这可不行。” ““我……我以为……” 尹梦仪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解,她看向陆小浩,眼神中满是信任与困惑,“小浩说加了淬骨散,对仵前辈有益的。” “梦仪,淬骨散确有其效,实能让仵前辈提升实力,但里面的巴豆和壮阳丹可就让仵前辈遭罪了。” 陆小浩缓缓道来。 “那我说倒掉你为什么还不让,害我还给仵前辈服下?” 尹梦仪小脸浮上愁云,她这样做,无疑就是在戏弄仵前辈,还枉仵作如此相信自己。 “梦仪,别自责了。也别怪小浩。” 林逸风走上前,慈和的看着尹梦仪安慰道:“仵作这人,我最为了解,生性残暴,性格偏激,喜欢杀人取悦,只有比他更狠毒的人才能凌驾在他之上,小浩这样做有他的目的,况且这些小打小闹也不会要了仵作的小命。” “可是……” 尹梦仪低头咬着唇,心中仍感不安,“我还是觉得我做错了。” “仵前辈与我们无冤无仇,可是我们却这样捉弄他,我觉得心里不安。” 尹梦仪此刻内心对仵作充满了愧疚感。 陆小浩见状,也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梦仪,仵前辈是与我们无冤无仇,可既然与我们无冤无仇却受金钱指使,来到浩然医馆想要将我们都杀了,我这样做其实也并非小肚鸡肠,不凉仵前辈之错,而是我得得罪仵前辈。” “为什么要得罪仵前辈?” 尹梦仪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注视着陆小浩,刚才还有对仵作一丝愧疚的心,被陆小浩这一说,瞬间清空。 “梦仪,小浩得罪仵作是有目的的。” 林逸风看了看陆小浩,“你小子是不是想彻底得罪仵作,让他记恨上你。” “嗯。” 陆小浩点头。 “可万一仵前辈那天杀了小浩呢?这多危险呐,还有,干嘛要得罪死仵前辈呢?” 尹梦仪疑问连连,她不清楚为什么好好的,陆小浩想要得罪死仵作,这对他或者浩然医馆又有什么益处呢? “梦仪,仵前辈是一个记仇至骨之人,他记恨上的人,天涯海角他都会去将其杀死,绝不允许别人染指,我担心有一天箭九寻来......” “这么说,你是在利用仵前辈?” 听陆小浩这么一说,尹梦仪瞬间明了。 “不是利用,而是我们浩然医馆需要仵前辈。” 陆小浩叹息,“现在我们浩然医馆没有强者坐镇,如果哪一天箭九真的找到浩然医馆,我们恐怕都会丧命,虽然仵前辈并非箭九的对手,可至少我和他联手尚能保你们性命。” “可你也不能拿自己性命做赌注啊!” 尹梦仪声音细微,听到陆小浩为了保护自己一群人才这样做,心里面暖意腾腾升起。 “没事儿,仵前辈他不会杀我,他也不敢杀我。” “万一,我是说万一,那天惹仵前辈恼羞成怒了真的动手怎么办?” 尹梦仪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与关切,她紧紧盯着陆小浩,仿佛想要将他刻入心底。 “那只能说我识人不淑。你放心,没有万一。” “好吧。” 就在一众人交谈之时,仵作从茅房匆匆返回,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已好了许多。他瞥了陆小浩一眼,虽然心中仍有不满,但更多的是无奈。 “仵前辈,你没事吧?” 尹梦仪走上前轻声询问。 “没事......没......又来了。” “陆小浩,我饶不了你小子。” 仵作一边急匆匆跑去茅房一边还不忘对陆小浩发出埋怨之声。 “慢点啊!仵前辈。” 陆小浩招了招手,目送仵作离开。 “浩哥,仵前辈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没事,他生气了最好。” 陆小浩看向林逸风,“老林,你是怎么看出来我想要干嘛的?” “哼,臭小子,我林逸风好歹也是活了这么些年,就你这点伎俩能蒙骗谁呢?” “这么明显吗?老林,那你说仵前辈是不是也能看出来我的用意?” 第110章 上山寻野味,丛林遇野猪。 “这谁知道,仵作这老小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可心机多着呢。” 林逸风道:“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几次的戏弄仵作必然是记恨上你了。” “那就好,我还害怕他大度呢!” “对了。” 陆小浩想了想,“这些日子大雪封路,医馆里面也没肉了,待会儿老林还有存善我们去狩猎些野味吧,改善改善大伙伙食。” “也行,那仵前辈怎么办呢?” 存善问道。 “他呀,一时半会儿恐怕出不了茅房,不用管他,收拾收拾东西,我们现在就去!” “哦,对了,明德姐,你待会儿用白芷、小茴香、草果、姜、当归、红枣、枸杞熬煮,武火熬煮出香味过后,以文火慢熬三个时辰,再把药渣捞出来留着备用。” 临行前,陆小浩又特意转向明德,细心叮嘱。 “这是干嘛?” 明德心生疑惑。 “你按我说的做,汤汁留着炖汤。” 说完,陆小浩便带着云隐峰的十来人和林逸风,存善踏雪而去。 一出医馆,眼前的世界仿佛被重新绘就,大雪如织,编织成一张无边无际的银白绸幕,温柔而坚定地覆盖了整个世界,带来一片宁静与祥和。 山峦在雪的装扮下,更显巍峨壮丽,每一座山峰都披上了一袭洁白的绒衣,沟壑与山脊被精心雕琢,化作一幅幅令人心动的冬日风光画。 雪花在空中轻盈舞蹈,为这静谧的山林添上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山中小径早已被雪覆盖,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纯净无瑕的洁白世界,仿佛踏入了一个遗世独立的仙境,让人心旷神怡,忘却尘嚣。 偶尔,一阵寒风掠过,带动起层层雪浪,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大自然在低语,讲述着冬日的秘密。 抬头远望,只见山顶云雾缭绕,与纷飞的大雪交织成一幅朦胧而神秘的图景。 山顶的积雪更是厚实得仿佛触手可及云端,令人不禁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叹为观止,感叹其既能创造如此壮阔之景,又能兼顾细腻之美。 众人踏着厚厚的积雪,小心翼翼地穿梭于这银装素裹的山林间,每一步都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 很快又被随后飘落的雪花轻轻覆盖,仿佛时间在这里放慢了脚步。 林逸风手持一柄特制的木杖,不时地敲打着前方的雪地,以探测隐藏在雪下的坑洼或岩石,确保队伍的安全。 “大家小心,这雪地里可能藏着不少陷阱和未知的危险。” 他回头提醒道,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谨慎与坚毅。 之前在山崖发现一群山羊的时候,林逸风便和存善在此处安置了大量的陷阱捕捉这些山羊。 现在被大雪覆盖,他也不清楚陷阱安在何方,只能提醒身后的人小心些。 毕竟这群人中,除了陆小浩,其他人都是普通人,面对捕获山羊的陷阱,一旦掉进去,恐怕不死即残。 存善紧随林逸风身后,陆小浩则在队伍的最后面。 随着深入山林,周围的景色愈发原始而壮丽。 树木被大雪压弯了枝头,枝头挂满了晶莹剔透的冰凌,宛如童话世界中的奇景。 偶尔,一两只不畏严寒的鸟儿掠过树梢,留下一串串清脆的鸣叫声,为这寂静的山林增添了几分生机。 经过一番搜寻,陆小浩终于发现了一群野兔的踪迹,很显然这些野兔是出来觅食。 “这里应该有些野兔,跟着脚印去寻找。” “浩哥,你看那是什么?” 存善指着远处一团白毛毛的东西道:“好像是野兔哎。” “就是野兔。逮住它。” 陆小浩顺着存善手指的方向看去,几只雪白的野兔与大雪融为一体,若不细看,还真看不见。 陆小浩话音一落,十来个云隐峰的壮汉便冲了上去抓野兔。 “这里就交给他们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陆小浩带着存善,林逸风向山林的更深处走去。 “这怎么有蛇?” 看着地上蜷缩着冻僵的一条白蛇,存善险些踩到。 “别动,这是白锦蛇,可能是冬眠了,小心些,虽然这玩意儿没毒,可要是不小心被咬到了,还是很疼的。” 陆小浩看着地上一条巨大,色白如雪却有斑点的的蛇道:“这玩意儿又叫白鳞蛇、白南蛇。虽然性格温顺,但其体型强壮有力,成体体粗如臂,捕食和防御时都具有较强的能力。” “可以吃吗?” 存善看着蜷缩成一团冬眠的白锦蛇心中升起这样一个想法。 “别打它主意了,走吧!” 陆小浩打断存善,继续行进更深的丛林。 “听,前面有动静。” 林逸风突然停下脚步,他的耳朵微微侧向一侧,似乎在捕捉着远处传来的微弱声响。 三人屏息以待,果然,不久之后,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从前方传来,伴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腥气。 陆小浩眼神一亮,压低声音道:“看样子,我们找到大家伙了。” 随着距离的拉近,一个庞然大物的身影逐渐清晰——那是一只成年野猪。 正埋头在雪中寻找食物,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浑然不觉。 它的皮毛厚实,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这层覆盖着的雪花将野猪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细看上去,这野猪至少也有百来十斤的样子。 “存善,把匕首给我。” 陆小浩伸手接过存善递来的匕首,指尖丝丝真气环绕,目光微眯,匕首脱手而出。 破空声响起,野猪似乎终于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猛然抬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随即转身欲逃。 可为时已晚,匕首快速穿过茂密的树林,不偏不倚插在了野猪的后背之上。 吃痛的野猪感受到死亡的威胁,快速在这丛林之间四窜而逃。 “追。” 看着要到手的野味跑了,陆小浩提起真气快速踩在一旁的大树之上,纵身跃到空中,在林间跳跃。 林逸风和存善则在在雪地上快速奔跑。 “浩哥,你看着它往那个方向跑没?” 没一会儿的功夫,野猪便消失在林逸风和存善的视线里。 “看你左边。” “林前辈,这家伙在哪里。” 第111章 山间野猪,锅上美味。 “浩哥,太远了,我俩追不上。” 只见不远处,一头受伤的野猪正踉跄着穿过一片密集的灌木丛,鲜血从它后背的伤口处不断渗出,在雪地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红色轨迹。 “交给我,你俩先休息一下吧!” 陆小浩在空中树枝间连续几个跳跃,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敏锐的直觉,目光一直死死的锁定下方的野猪。 “浩哥,别让它跑了!” 存善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丝急切。 只见野猪在绝望中突然改变方向,向一处陡峭的山坡冲去,似乎想利用地形的复杂来摆脱陆小浩的追捕。 陆小浩见状,身形在空中一拧,如同一只灵活的燕子,瞬间调整方向,紧跟其后。 他心里面清楚,一旦让野猪逃入更隐蔽的地方,再想找到并捕获它将难上加难。 就在野猪即将冲上山坡,即将消失在众人视线之际,陆小浩身形暴起,双脚在坡壁上轻点,瞬间拉近了与野猪的距离。 他右手一探,掌心真气涌动,一把抓住了野猪的獠牙,借势一扭,将野猪庞大的身躯硬生生地扭转过来,使其面朝自己。 “去!” 陆小浩低喝一声,左手抽出野猪背上的小刀,手腕一抖,飞刀化作一道银光,精准无误地刺入了野猪的心脏。 野猪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嚎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扬起一片雪雾。 林逸风和存善迅速赶到,看着倒在地上的野猪,两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场突如其来的狩猎,让他们收获了一份宝贵的晚餐。 “厉害啊,浩哥!” 存善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由衷地赞叹道。 “这玩意儿跑得可真快。” 林逸风追上来的时候已经是气喘吁吁。 “好了,你俩休息休息,待会儿弄回医馆去,有这些应该也差不多够我们大家饱餐一顿了。” 陆小浩拍了拍手,四处观望看去,周遭除了刚才的脚印,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印记被雪层覆盖,想必也是些奇怪的大型猛兽。 三人稍歇片刻,便合力将野猪抬起踏上返回医馆的道路。 “浩哥,” 存善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脸上带着一丝疑惑,“你说,这附近除了野猪,会不会还有其他野味?” 陆小浩闻言,眉头微皱,目光再次扫过周围的环境。 雪地上的印记确实杂乱无章,其中一些深且宽的痕迹,显然不是野猪所能留下的。 “有可能,这山林之中,万物生长,猛兽潜伏,不过天色也不早了,以后再来吧!” “也行。” 半途,三人都在聊着这个除夕该怎么过,可突然林逸风话锋一转。 “小浩啊!这么些年了,不打算回景安城去看看你师傅吗?”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羁,“不了,那老家伙死不了。”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透露出对洞虚道人深深的思念。毕竟,这个除夕将是他与师傅分别后的第六个年头。 也不知道那便宜师傅现在怎么样,想到这里的时候,陆小浩想回景安城的心有了那么一丝强烈。 “哈哈,你师傅若亲耳听见你这般‘夸赞’,怕是要笑中带泪,追着你满山跑咯。” 林逸风爽朗的笑声打破了寂静的山林,他深知陆小浩与师傅之间必然存在着特殊的情感,不然陆小浩也不敢如此戏谑地提及。 陆小浩轻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是啊,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挺挂念他的。不过,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妥当,我在回去看他。” 存善在一旁听着,似乎察觉到了陆小浩话中的深意,安慰道:“浩哥,无论你去哪里,我们都会支持你的。只是别忘了,医馆永远是你的家,我们永远是你的伙伴。” “存善,你这搞得我跟一个外人似的,下次你不会安慰人就别硬安慰了啊!” “存善这小子还不是跟你学的,你说话不也这样吗?” 林逸风大笑。 “什么跟我学的,我可没教啊!” 陆小浩开口否认,他确实也没教存善这些,只是总感觉存善行事风格越来越像自己。 “浩哥,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了,我可真是跟着你学的,你教什么我就学什么,要不是你指使我给仵前辈开那处方,我也不敢开啊!” “哎,打住,我可没指使啊!这事大伙可以作证。” “好了,别吵了,赶紧走吧,天色也不早了。” 林逸风打断两人的争吵,三人继续前行。 “小浩兄弟,你们打到野猪了?” 回到捕抓野兔的地方的时候,云隐峰留下的数十人看到陆小浩三人扛着一头野猪回来出声询问。 “你们这边怎么样?” 存善道:“抓了几只野兔?” “八只。” 数人走到陆小浩三人身边道:“交给我们吧!你们休息休息。” 说完将野猪从陆小浩等身上换了过来。 “行。” “早些回去吧!” “大家辛苦,今晚咱们有口福了。” 陆小浩笑着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众人成果的自豪和对即将到来的晚餐的期待。 一行人踏着积雪,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医馆返回。 沿途,他们不时停下脚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讨论着山林中的种种奇闻异事,气氛轻松而愉快。 回到医馆,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有的负责处理野猪和野兔,有的则开始生火准备晚餐。 陆小浩则坐在一旁,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深知,这份安宁与和谐或许持续不了多久,但好在能享受当下。 晚餐时分,医馆内灯火通明,大殿中央的篝火上架着一个巨大的砂锅,砂锅冒出的热气弥漫整个大殿。 众人围坐在一起,享受着这难得的丰盛晚餐。 野猪肉炖得酥烂,香气四溢;野兔肉则鲜嫩可口,让人回味无穷。 大家边吃边聊,笑声不断,仿佛所有的疲惫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饭后,陆小浩独自来到医馆的后院。 “仵前辈,你不去吃些吗?” 仵作一人独坐后院的,眼神冷淡的注视着陆小浩的到来。 第112章 清心散(求为爱发电,谢谢大家了!) “你小子!” 仵作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无奈与愤慨。 “我迟早有一天,非将你小子生吞活剥了不可。” 他的话语虽狠,却难掩体内“壮阳丹”药力未消的煎熬,唯有在这凛冽寒风中,他方能勉强维持一丝清明。 仵作也曾尝试以真气逼出药效或压制,皆如蚍蜉撼树,终是放弃,独自坐于后院,任由冷风拂面,企图以此减缓药性的肆虐。 “哎,仵前辈,你说这事弄得,都怪我学艺不精,不然也不会这样啊!” 陆小浩面如苦瓜,叹气摇头。 “你那淬骨散可还有剩余?” 仵作的目光锐利如刃,望向陆小浩,尽管心中怒火中烧,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汤药之后,体内真气竟有微妙增长。 “淬骨散已尽,不过.......” 陆小浩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尚有壮阳丹的解药,前辈可愿一试?” “壮……你小子先前不是说壮阳丹无解,唯有静待药效自行消散吗?” 仵作闻言,气急败坏,仿佛被戏耍了一般。 上次的时候陆小浩便说壮阳丹无药可解,唯有静待十个时辰药效过,可现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可解,简直就是杀人诛心。 “哈哈,仵前辈莫急,听我细细道来。” 陆小浩见状,连忙摆出一副无辜又略带狡黠的模样。 “我所说的无药可解,是指寻常药物难以应对壮阳丹的猛烈药性。” “但您别忘了,我可是师从洞虚道人,那老不死的——哦不,我师傅,我师傅那些压箱底的可都交给我了。” “哼,你小子少给我卖关子,快说!” 仵作虽嘴上不满,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期待,毕竟谁愿意长时间受这“壮阳丹”药效折磨。 “好好好,我这就说。” 陆小浩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晃了晃。 “这瓶子里装的是‘清心散’,正是针对壮阳丹这类强效药物特制的解药。” “服用后,不仅能迅速平息体内燥热,还能在一定程度上促进内力循环,对修炼颇有裨益。” “你小子这次没耍我?” 仵作接过瓷瓶,半信半疑地审视着。 “我还哪敢在戏耍仵前辈您呐,你相信我,这次一定就是真的。” “不过这“清心散”嘛,是由箭毒蛙、夹竹桃、毒箭木、乌头、蓖麻、曼陀罗、毒芹、蝎子、马蜂、相思豆、蝎子草、毛茛、蜈蚣......十八种剧毒之物炼制而成。” “虽然能解“壮阳丹”的药效,但服下过后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仵前辈,怎么样,你愿不愿意一试?” 陆小浩强忍想笑的冲动,目光注视着仵作。 仵作未曾言语,一咬牙,倒出一粒在陆小浩的注视下吞下。 “你小子要是能炼制毒药害人,我倒还真有些怕了你,但是你不会。” 仵作道:“反正我也不管是不是毒药,总比现在好,要真是毒药,就当我倒霉了,要是解药,你小子今晚最好睁着一只眼入眠。” 被陆小浩折腾了一整日的仵作,此刻已是别无选择,即便是毒药,他也只能孤注一掷。 先是茅厕里蹲了一天,还要忍受“壮阳丹”,“淬骨散”的药效冲击,多重下来,在怎么强的人也都要败下阵来。 “仵前辈大义啊,以身试毒,我还正愁这么劝你服下呢。” 陆小浩被仵作的操作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原以为仵作心生警觉,断然不敢在服下“清心散”,可没想到二话不说他就给服下了。 “你最好给的是毒药,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年的太阳。” 仵作恶狠狠的看着陆小浩,眼神若是能杀人,陆小浩此刻早已经魂飞三千世界了。 “仵前辈,我绝无害您之心,只是才疏学浅,用错了药,你大人有大量,可否原谅?” “哼。” 仵作扭头,不想搭理陆小浩。 不久,他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气自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那令人难耐的燥热感竟真的逐渐消散。 “哼,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仵作虽然嘴上依旧不饶人,但神色间已明显缓和了许多。 随着那股清凉之气在体内流转,仵作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脸上的怒意也消退了几分。 他闭目凝神,感受着体内真气的微妙变化,仿佛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这‘清心散’果然非同小可,竟能如此迅速地平息壮阳丹的狂暴药性。” 仵作心中暗叹,对陆小浩的医术不禁多了几分认可。 睁开眼,他看向陆小浩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 既有对之前戏耍自己的不满,也有对这份解药效果的惊叹。 “你小子,这次是良心不安还是吃错药了?” “那倒不是,我做人做事向来问心无愧,不过我这人啊,看不得人间疾苦。” “哼,你倒是会找借口。” 仵作嘴上虽这么说,但语气已明显缓和,显然对陆小浩的解释并不完全排斥。 “你小子,等我明日恢复了,定然找你复今日之仇,嘶......” 然而,话音未落,仵作的脸色突变,腹部一阵翻涌,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你小子到底在里面下了多少巴豆?” “这我也不知道啊!” 陆小浩闻言,微微皱眉,心想难不成尹梦仪直接是用巴豆煮水的吗,按理来说这巴豆药效也早该过了啊。 “你小子等着。” 仵作说完便想跑去茅房,一下午的折腾,他腹中之物早已排空,现在是无物可泄。 “哎哎哎,等等。” 陆小浩拉住仵作。 “放......你小子要是再不放手,我可就要......” 仵作急不可耐,被陆小浩这么拉着,额头上的汗珠涔涔冒出。 腹中虽再无存货,可这种火山喷发的感觉直冲脑海,仵作不敢赌,一旦输了,他堂堂十大高手的名声可就坏了。 “仵前辈,我有止泻之方,你可否愿意一试?” “快快快,你小子就别藏着掖着了。” 仵作一手捂着翻江倒海的腹部,一手向陆小浩索要止泻之方。 第113章 仵作遭戏耍,尘封往事启。 “诺。” 陆小浩轻掷一颗乌黑的丹药至仵作手中,后者犹如溺水之人抓住浮木,毫不犹豫地将它吞入腹中。 药丸入腹,那原本肆虐于腹中的剧痛竟奇迹般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温柔的暖流,在腹部悠然游走,带来前所未有的安宁与舒缓。 “你小子,有解药故意不给,存心戏耍我是吧?” 仵作此刻面容苍白,精神萎靡,眼中闪烁着疲惫与虚弱,却依旧难掩那份质问中的锐气。 “仵前辈,其实也不是故意戏耍你。” 陆小浩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只是我想让仵前辈痛恨我罢了。” “为什么?” “江湖上不是说仵前辈记恨之人,哪怕天涯海角你都要将其诛杀吗?” “你听谁说的?” “江湖传言啊!” “所以呢?你是想让我杀了你?” “那倒不是,我只是想只要仵前辈记恨我,那等到箭九来的时候,你肯定为了杀我和我协力抵挡箭九。” “就为了这个?” “正是。我深知前辈性情刚烈,对于欲杀之人,绝不容他人染指分毫,故出此下策。” “陆小浩啊陆小浩,你若真想留我,何须如此曲折?你师父是洞虚道长,我岂敢伤你分毫?更何况,我毕生所追求的金银财宝,皆已赠予你手,这还不算是我的投名状?” 仵作苦笑更甚,他未曾料到陆小浩这番举动背后竟藏着如此深意,轻轻叹了口气后,缓缓说道:“你师傅下山的时候是否告诉你下山之后会有人给你银两?” “这事你怎么知道?” 陆小浩惊讶地看向仵作,眉头紧锁。 他回想起下山前那个便宜师傅的叮嘱,心中疑惑更甚。 难道,那个师傅口中给自己银两之人会是眼前的仵作? “那人正是我。” 仵作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自嘲,“如此说来,我与你之间还算是有着半师之谊,勉强可称你一声‘师弟’。” 说到这里,仵作似乎有些情绪激动。 “当年,我与你师傅一番较量,最终败北。他非但未取我性命,反而慷慨地传授了我一套心法,使我武学修为突飞猛进。然而,他也留下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就是让你给我银两?” 陆小浩好奇地追问。 “倒也不是。” 仵作摇了摇头。 “你师傅言道,若我日后在长安城中遇见能使出‘三千雷’绝技之人,那必是他的唯一弟子。 若此子资质平庸,便赠予银两,助其安稳度日;若他心怀大志,欲兼济天下,我则需倾尽全力护他周全。” “等等,你先让我捋捋。” 陆小浩打断了仵作即将继续的话语,眉头紧锁,“我师傅既已胜你又不杀你,你为何会甘愿受其驱使?” 仵作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你以为我乐意吗?我的命,此刻仍系于你师傅手中。” 仵作叹息,“当年比武我确实败了,你师傅给我吃了一颗毒药,五年便要取解药一枚,若不及时去取,命丧黄泉。” “既如此,我在清风观修行的日子里,为何从未见过你?” 陆小浩的疑惑更甚,在清风观的那段时间,从未见过仵作的到来,更没有听师傅提及仵作。 “他老人家只给了我五颗解药,明年可就要找你拿了。” “什么解药?” 陆小浩疑惑的看向仵作,这事他那个便宜师傅在下山的时候也没给自己说啊。 “这里还剩一颗,你自己看看。” 仵作小心的掏出最后一颗解药递给陆小浩。 “你等一下,我师傅给你下了什么毒?” 陆小浩拿着手上的丹药细看,终是不识,也从未见过。 “你师傅没说。” 仵作舒展了一下疲倦的身体道:“怎么?你师傅没给你说过吗?” “没,我师傅只给我说下山后去长安城会有人给我送银两,其他的倒是什么也没说。” 陆小浩摇头,他所言属实,的确下山的时候洞虚道长也没说过这件事。 “也罢,看来我终还是对你失去了价值。” 仵作淡然一笑,随后道:“你师傅好算计啊!五年的时间,不,用不了五年的时间箭九一定会找上你,而我就是你的挡箭牌,我当初还以为你师傅不会杀我,没想到我是你成长路上的一颗棋子,呵呵。” “仵前辈,此事我确实不知,不过你放心,我陆小浩保证绝不会让你为我送死,你不欠我的。” 陆小浩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与仵作之间竟还有这样一层复杂的关系,更没想到师傅洞虚道长背后还有这样的安排。 他望着手中的黑色丹药,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既是对师傅的感激,也是对这突如其来真相的困惑。 “仵前辈......您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见仵作迟迟不语,陆小浩试探性地询问,试图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气氛。 仵作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好与不好,又有何区别?命在他人之手,我只得拼命提升自己的实力,以求自保。不过,能遇到你这样的后生,也算是我这些年里的一丝慰藉吧。” 陆小浩闻言,心中更感愧疚。他本以为用计让仵作记恨自己是为了日后的合作,却不料自己竟无意中揭开了一段尘封的往事,还牵连到了师傅的秘密。 “仵前辈,我……” 陆小浩欲言又止,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歉意和感激。 仵作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摆了摆手。 “算了,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现在也长大了,是时候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至于箭九,如果他真的来了,我会尽我所能保护你,也算是对你师傅的一个交代。” 陆小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份承诺对于仵作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黑色丹药还给了仵作:“这解药,您还是留着吧。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找到办法彻底解除您身上的毒。” 仵作看着陆小浩坚定的眼神,心中也生出几分欣慰。 他接过解药,重新放入怀中,然后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好小子,有这份心就够了。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轻易放弃。你师傅的眼光不会错,你将来定能成大器。” 第114章 要不我给您磕一个? 陆小浩深深吸了一口气,胸中涌动的情感渐渐化为坚定的决心。 “仵前辈,您的话我记下了。从今往后,我不仅要为自己而活,更要为了所有关心我、帮助我的人努力变强” “有这份志气,我就放心了。不过,你也别太急,修炼之路漫长且艰辛,需得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至于箭九,他虽强,但并非无敌,你只需记住,智勇双全,方能克敌制胜。”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间的隔阂与尴尬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陆小浩从仵作的眼中看到了信任与期待,这份力量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坚定与自信。 “欢迎加入浩然医馆。” 林逸风步入后院,步伐稳健,面带微笑地走向陆小浩与仵作,身后紧跟着医馆的一众同仁,气氛温馨而庄重。 “怎么,你的意思是之前不接受我对吗?” 仵作佯装不悦,但嘴角那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却透露出他内心的喜悦与接纳。 “接受,我也没说不接受是吧!” 林逸风微微一笑。 “仵前辈,以后您也是咱们浩然医馆的一员了,我替小浩感到开心。” 尹梦仪出声道:“之前的事情确实对不住仵前辈,还请您宰相肚里能撑船,就不要与我们小辈计较了。” “哦?小妮子,你倒说说,那巴豆之‘礼’是何等分量,竟让我这老骨头折腾了一天?” 仵作佯装生气地瞪了尹梦仪一眼,但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他心中的宽容与喜爱。 尹梦仪闻言,小脸带着歉意,羞涩地低下头认错。 “前辈,我只是一时好奇,哪知巴豆之力如此猛烈……真的只是一小碗,我发誓!若有下次,定当三思。” “梦仪,下次咱放一点点就行了,千万别放这么多了,会出人命的。” 陆小浩道:“还好仵前辈武功盖世,不然咱医馆可就要出人命了。” “陆小浩,你小子......” “仵前辈,既然加入了浩然医馆,咱们就是一家人,过往那些小打小闹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明德出声为尹梦仪求情,虽然仵作定然不会出手教训尹梦仪,可明德心里面清楚,尹梦仪脸皮薄,仵作要是因为这事责怪的话,尹梦仪定当羞愧难当。 “罢了罢了,你这小妮子,以后少给我添点乱就是最大的帮忙了。” 仵作笑骂道,言语间尽显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尹梦仪应声道:“多谢仵前辈宽宏大量,梦仪今后绝不会在给前辈添乱。” 林逸风见状,也笑着点了点头,随即转向陆小浩,神色变得严肃而认真。 “小浩,你的成长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次,你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医馆,为了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箭九的事情,我们医馆的一众人也会全力支持你。” 陆小浩闻言,神色庄重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感谢诸位的支持与厚爱,我陆小浩铭记于心。箭九之事,我誓必谨慎行事,不负众望。” 陆小浩的话语掷地有声,不仅是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浩然医馆所有人的回应。 他心里面清楚,他要走的这条路上布满了荆棘,可有浩然医馆的一众伙伴陪同,他将不再孤单。 有浩然医馆这个坚实的后盾,他陆小浩更加有勇气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 “仵前辈,我今天不该戏弄您,要不我给你磕一个吧!” 陆小浩,尹梦仪与仵作之间的误会解除,存善有些惶恐,仵作可是一个杀人狂魔,万一今天晚上得不到他的谅解,那日后仵作要是找他报复怎么办? “存善,你这是做什么!” 何瑶眼疾手快,连忙阻止了他的举动。 “何瑶姐,我......” “仵前辈是豁达之人,怎会与我们这些后辈计较?对吧,仵前辈?” 何瑶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望向仵作。 仵作干咳几声,略显尴尬地笑道:“自然,自然不会。过往之事,就让它随风而去吧。” “这事是我指使存善干的,你怪他也没用,仵前辈,既然咱都化干戈为玉帛了,这些事你还是别惦记了,虽然我们戏弄了你,但至少我也让你的境界更上一层楼了不是吗?” 陆小浩站出为其打圆场。 若是没有他的指示,存善也不会敢开那种药方给仵作,即使千错万错也是他陆小浩一人之错。 “陆小浩,你今天晚上还是睁一只眼睡觉吧!我怕我忍不住,半夜去砍你。” 仵作气急反笑,话语之中也没了当初的杀气。 “哎,仵前辈,小肚鸡肠可是病啊!得治。” 陆小浩邪魅一笑,腹中的坏水又开始摇晃起来。 “你小子再敢胡来,我可真要翻脸了!” 仵作佯怒,但语气中已无半点威胁之意。 “好了好了,别吵了。” 明德出声劝阻两人的争吵,“仵前辈,你今天一天都未曾吃些东西,大殿炉子上还煮着一些野味,过去吃些东西,咱们边吃边聊。” 提及食物,仵作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一声响。 一天没吃东西也就罢了,还腹泻了整整一天,这要是换做一个普通人,恐怕早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好。” 仵作点头应允,迫不及待地朝大殿方向走去 随着仵作的身影逐渐消失在众人视线中,留下的是一串爽朗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似乎连夜色都被这份轻松愉悦所感染,变得不再那么沉重。 陆小浩望着仵作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虽说仵作外表冷峻,甚至有着“杀人狂魔”的称号,但内心深处,他同样是一个渴望被理解、被接纳的人。 “小浩,现在有仵作坐镇,浩然医馆也算是有了些底蕴。” 林逸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哎,不过光凭仵作,还是难以面对强大的对手。” “不过路还长,咱慢慢来。” 陆小浩沉思了片刻,回头看向林逸风。 “老林,这段时间感觉怎么样?” “还是那样,我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恢复了。” 林逸风叹气,陆小浩自从他苏醒开始就调剂草药,扎针助他恢复实力,可直到现在也丝毫调动不起体内的真气。 第115章 何瑶写春联,众人纷调侃! “老林,别这么说。人定胜天,这句话我始终相信。” “我师父曾留下古籍记载,世间万物皆有灵,草药如此,人亦如此。你的体内或许还潜藏着未被激发的力量,只是我们还没找到那把钥匙。” 陆小浩顿了顿,目光穿过夜色,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而且,就算你真的无法再恢复到从前的修为,你也是浩然医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林逸风望着陆小浩真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连日来的阴霾似乎都被这股力量驱散了不少。 “好了,你就别安慰我了。” 林逸风微微抿嘴道:“走吧,回去取暖,这天冷死了。” “老林,取暖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心要暖。” “什么意思?” “就字面意思啊!” “得了,你小子可别在我身上使坏啊!” 林逸风笑着走回大殿。 医馆内,炉火熊熊,金黄色的光芒温柔地洒在每个人的脸庞上,营造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温馨与安宁。 仵作或许是因为过于饥饿,正埋头享用着手中的野味,对周围的一切似乎都无暇顾及。 随着夜色渐深,医馆内的交谈声渐渐柔和,每个人都在回忆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宁静。 当最后一抹余晖也悄然隐没于夜色之中,浩然医馆便完全融入了这片深邃而宁静的夜,而在这份宁静之中,却蕴藏着无尽的希望与温暖。 ....... 时光荏苒,除夕的晨曦悄然降临,浩然医馆便在一片忙碌中苏醒。 天边刚露出鱼肚白,医馆内已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明德及医馆其他女子早早地便投入到年夜饭的筹备之中。 她们的身影在厨房里穿梭,切菜的刀工利落,翻炒的锅铲飞舞,各种菜肴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医馆上空。 与此同时,陆小浩与其余男子将医馆内外打扫得纤尘不染。 还精心在院子里挂起了几盏红灯笼,那鲜艳的红色在冬日清冷的空气中跳跃,为这盛重节日增添了几分温馨与喜庆。 随着日头逐渐升高,医馆内外洋溢着愈发浓厚的节日氛围。 厨房里,明德与女子们手法娴熟地切、炒、炖、煮,各式菜肴的香气交织在一起,让人垂涎欲滴。 陆小浩这边,他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正细心地将最后一串鞭炮挂在屋檐下。 红色的鞭炮在冬日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仿佛预示着新的一年将如这色彩一般红红火火,充满希望。 挂好后,他跳下梯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满意地环视着医馆,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和对新年的期许。 “浩哥,你看这副对联怎么样?” 存善手执一副春联,其字迹犹如孩童初试笔墨,难觅书法之精妙,字间仿佛山川错位,草木杂乱无章,既无龙腾凤舞之气势,反添了几分稚拙与灵动。 “医道仁心传千古。” “杏林春暖惠万家。” “福泽苍生。” “这谁写的?” “何瑶姐写的,不错吧!” “嗯,内容倒是贴切,只是……” 陆小浩话音未落,何瑶已在一旁投来“警告”的目光。 “哈哈,好诗,好诗!字里行间尽显温情,只是这书法嘛,尚待磨砺,别有一番童趣。”陆小浩连忙改口,嘴角却难掩笑意。 “小师叔,你竟敢调侃我的字?” 何瑶佯怒,快步至陆小浩面前,“这可是我苦练多时的成果,哪里不好了?” 陆小浩轻笑着指向春联:“你看这‘医’字,似乎在跳舞,‘传’字也略显分离,至于这‘林’,不细看还真以为是两棵小树并肩而立呢。” 何瑶先是一怔,随即被陆小浩的幽默逗乐,佯装的怒气瞬间化为笑靥如花。 “好你个小师叔,嘴皮子倒是越来越利索了。不过,你可别小看了这些字,虽不及大家风范,却也蕴含了我对医馆和大家的一片心意。” 何瑶说着,眼神中流露出几分认真。 “可字确实丑,要不你在练练?” 陆小浩不忍直视存善手中的春联,这要是贴上,不得让人笑掉大牙。 “存善,你给我贴上去,我今天还就不练了。” 何瑶语气坚定,毫不退让,众人也是习以为常,陆小浩与何瑶两人经常口角纷争,有些时候还大打出手。 “我看看。” 林逸风缓步而出,轻轻接过存善手中的春联,细细端详。 “何瑶啊,你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这字虽不够工整,但每一笔一划都透露着你对医馆深厚的情感和对新年的美好祝愿。在我眼里,这比任何名家手笔都要珍贵。” 何瑶听了,脸上露出了几分羞赧,但更多的是被认可的喜悦。 “小师叔,你听听,林前辈都说我这字堪比名家手笔,哪里丑了?” “何瑶小妹妹,林逸风就是委婉,他碍于你的颜面,你可别被哄得找不着北了。” 仵作的话语一出,原本缓和的气氛瞬间又添了几分戏谑与欢笑。 林逸风闻言,也不禁摇头轻笑,眼神中满是无奈。 “仵作啊仵作,你这张嘴真是越来越不饶人了。” 林逸风笑骂道,随即转向何瑶,温柔地安抚,“何瑶,别听他胡说,你的字虽需进步,但心意无价。待到新年过后,我亲自教你几招,定能让你的字如你的人一般,温婉中不失坚韧,细腻中蕴含力量。” 何瑶闻言,原本尴尬的面色瞬间缓解,她朝林逸风微微欠身,轻声道:“多谢林前辈指点,我定当勤勉练习,不负前辈厚望。” 陆小浩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对林逸风的为人处世更加钦佩。 他走上前,拍了拍何瑶的肩膀,笑道:“好了好了,何瑶,其实这春联啊,有股子独特的味道。” “什么味道?” 何瑶侧头看向陆小浩。 “独一无二啊!” 何瑶被陆小浩这么一说,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心中的那点小情绪瞬间烟消云散。 “既然你这么说,那这春联就交给你来贴吧,算是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第116章 何时成婚 “好,我这就去给贴上。” 陆小浩笑应着,步伐轻快地走向医馆大门,开始细致入微地挑选春联的最佳悬挂位置。 林逸风与仵作则在一旁含笑观看,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欢乐。 不久,陆小浩便将春联稳稳当当地贴在了医馆大门的两侧,显得格外对称与和谐。 何瑶轻步后退几步,目光中满是自豪与满足,她仔细端详着自己的作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瞧,这多应景,多喜庆啊!” “确实如此,令人眼前一亮。” 林逸风走上前来,眼中闪烁着真诚的赞赏。 何瑶的心中如同被蜜糖浸润,她再次走到春联前,细细品味这份成就,心中满是喜悦与自豪。 “这是我亲手书写的第一副春联,能挂在医馆的门楣上,真是意义非凡。” “那是自然,这春联可是独一无二的。” 陆小浩笑着说道 “好了,我得去厨房给明德姐们洗菜去,不和你们闲谈了。” 何瑶言罢,便急匆匆地转身向厨房跑去。 待何瑶离去,存善悄悄靠近陆小浩,压低声音问道:“浩哥,你真打算贴上啊?” “不然呢?刚才你也说好的嘛。” 陆小浩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浩哥,我这不是怕何瑶姐嘛!” 存善小声嘀咕着,自打进了浩然医馆,他对何瑶的敬畏之情便与日俱增。 “行了,别贫了,快干活吧!” 浩然医馆内的短暂嬉闹如同一阵清风,拂过之后,又回归当初,各自开始忙碌。 转眼间,夜幕悄然降临,为这宁静的夜晚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大殿内,一张长桌被各式各样的佳肴装点得如同艺术品,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小浩,你尝尝这个,我亲手做的。” 尹梦仪坐在陆小浩身旁,温柔地夹起一块精心烹制的肉放入他的碗中,眼神中满是关怀与期待。 “梦仪姐,我也要尝尝。” 何瑶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忍不住出声请求。 “好。” 尹梦仪笑着,又夹了一块给何瑶,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羞涩之情溢于言表。 “梦仪姐,我也想尝尝你的手艺。” 存善见状,也学着何瑶的样子,眼巴巴地望着尹梦仪。 自从察觉到尹梦仪与陆小浩之间的微妙关系后,他似乎也变得更加活跃了。 “都在碗里,大家都尝尝。” 尹梦仪轻声细语,尽量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她的脸颊因羞涩而更加绯红。 “梦仪姐,我要你夹菜。” 存善调皮地提出要求,引来一阵笑声。 “存善,你差不多得了啊!” 何瑶佯装生气地警告道,眼神中却带着笑意。 “哈哈哈,存善,你可要小心何瑶拖着你出去暴打一顿。” 明德在一旁笑着打趣,脸上洋溢着幸福与满足。 “好了好了,大家快动筷子吧,年夜饭要趁热吃。” 尹梦仪出声,众人的笑闹声才停止,默默的开始吃起年夜饭。 “青红,你今天辛苦一天了,多吃些。” 青红坐在明德的旁边,另一边是何瑶,明德给青红夹菜过后又给何瑶夹了一些。 “我不辛苦,今天最辛苦的还是你。” 青红的话语虽简短,却透露出对明德深深的理解与感激。 明德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轻轻摇了摇头,笑道:“咱们医馆上下,都尽心尽力呢,今天能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就是最大的幸福。” 夜幕降临,窗外偶尔传来远处鞭炮的噼啪声,与屋内的温馨氛围相得益彰。 浩然医馆的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洋溢着幸福笑容的脸庞。 桌上,除了丰盛的美食,还有几壶热酒,为这年夜饭增添了几分暖意和喜庆。 “小浩,来,我敬你一杯。” 林逸风端起酒杯,对陆小浩说道,“这一年,多谢你对我和明德,郡瑶的照顾,我敬你。” 陆小浩连忙起身,端起酒杯谦逊地回应。 “老林,你这话就言重了,怎么能说是我的照顾呢,大家都是互帮互助。” “不管怎么样,这一杯酒我都应该敬你,我喝了,你随意。” 林逸风说完,一饮而尽。 陆小浩紧随其后,也是将杯中酒饮下,随后又斟满一杯,望向众人,“浩然医馆是大家的心血,我一直梦寐以求开个医馆,在诸位的帮助下,我心愿了却,这一杯我敬大家。” “浩哥,没有你,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这份恩情,我永生难忘。这杯酒,我敬你,愿我们兄弟情深似海。” 存善端起酒杯起身。 尹梦仪的手轻轻颤抖,终于鼓起勇气,举起酒杯,眼神中满是柔情与复杂。 “小浩,我也……这杯本该是感谢你的一切,但千言万语,都在这酒里了。” 她说着,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似乎有太多未言之情。 “这一杯应该是我们敬你,小浩。” 明德与郡瑶缓缓端起酒杯起身。 “小浩,谢谢你救了我云隐峰这么多人。” 青红也随之起身。 “你小子,要不是肚子里面装满了坏水,其实你也是一个好人。” 仵作笑骂着起身。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气氛更加热烈。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而温馨。 烛光摇曳,映照出每个人真诚的笑脸,情感在这一刻无拘无束地流淌。 “小浩,说真的,有时候我真是打心眼儿里羡慕你。” 仵作缓缓放下酒杯,眼神中交织着复杂与真挚,“你师从洞虚道长,得其真传,实力非凡,更有梦仪这小妮子对你倾心,这份福气,真是让人羡慕不已。” “仵前辈,您这是不是酒兴上来了?” 陆小浩望着略显醉态的仵作,关切地问。 “哈哈,没醉,没醉!” 仵作爽朗一笑,再次举起酒杯,“说到这,我倒想问问,梦仪这小妮子如此倾心于你,你们俩打算何时成婚啊?” 此言一出,医馆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陆小浩与尹梦仪身上。 “仵前辈,我......” 第117章 压岁钱 “你小子可别沾花惹草,若是让我发现你做什么对不起梦仪的事,我替你师傅打断你的腿。” 陆小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无奈。 仵作前辈性情直率,对自己的关心也是出于一片好意,只是这个话题确实有些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轻轻放下酒杯,转头看向尹梦仪,只见她脸颊绯红,羞涩地低下了头,手指不自觉地缠绕着衣角,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仵前辈,您误会了。” 陆小浩语气诚恳地说道,“我和梦仪之间,情同兄妹,她对我的照顾与帮助,我感激不尽。但说到男女之情,我们之间并没有您想象的那般。” 尹梦仪闻言,轻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被误解的激动,也有对陆小浩坦诚相告的无奈。 她轻轻点头,仿佛是在无声地支持着陆小浩的话。 “哈哈,你们年轻人啊,心思总是那么难以捉摸。” 仵作笑着摇了摇头,眼神中却透露出几分狡黠。 “不过,我这双老眼可是阅人无数,你们俩站在一起,那默契与和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夫妻缘嘛,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说不定哪天就水到渠成了呢。” “仵前辈,感情之事不能勉强,更不能仅凭外表就断定。” 陆小浩苦笑,他试图用更理性的方式来说服仵作。 “哼,你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 仵作眯起眼睛,似乎看穿了陆小浩的心思,“你医术高超,武功高强又如何,梦仪这妮子能跟了你,是你的福气。不过,我也不是要逼你,只是提醒你,有时候缘分来了,就要懂得珍惜。” 陆小浩闻言,只能无奈一笑,他知道仵作的关心是出于好意,但感情之事,终究不能强求。 此时,桌上的气氛因为仵作的话题而略显微妙,但很快就有人站出来打破了这份尴尬。 “好了好了,咱们不说这些了。” 明德举起酒杯,笑道,“今天是大年三十,咱们应该高兴才对。来,为了浩然医馆的明天,为了我们在座的每一个人,喝一杯。” 众人闻言,纷纷举杯响应,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这些年,小浩成长很快,说真的,要是我在年轻些,我都想和你拜把子了。” 林逸风说着一口喝下杯中的烈酒。 “说到成长,何瑶进步真的很大。” 明德看向一旁正忙着给大家添酒的何瑶,眼中满是赞赏。 “从最初那个有些莽撞的小姑娘,到现在能够独当一面,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 何瑶闻言,羞涩地低下了头:“谢谢明德姐。” “还有存善,虽然你平时总爱调皮捣蛋,但在关键时刻,你总能挺身而出,为医馆出一份力。” 明德看向存善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存善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是自然,我可是医馆的小能手嘛!” 夜渐深,窗外的鞭炮声也渐渐稀疏。 但浩然医馆内,那份温暖与幸福却如同永不熄灭的烛火,照亮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小浩,我有个提议。” 林逸风突然站起身,神情认真。 “我们虽然来自五湖四海,但我们的心却紧紧相连。为了这份情谊,也为了浩然医馆的未来,我们不如立下一个誓言,无论将来遇到什么困难,都要携手共进,不离不弃。” “好主意!” 存善点头,“是不是瑶要结拜啊?” “结拜那不乱了辈分了吗?我们就当为了守护浩然医馆立誓。” “那好吧!”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吾等虽非骨肉亲,却胜似同胞生。自今日起,结为异姓至交,患难相扶,生死不弃。 愿此情长存,如松柏之茂,不绝于世。我陆小浩在此立誓,无论风雨变换,都将与浩然医馆的每一位兄弟姐妹同舟共济,共创辉煌!” 陆小浩举起手中的酒杯道:“江湖路远,风雨难测,幸得诸君相伴,共话风雨,同饮甘苦。 今我辈结义,非为权势,非为名利,只为心中那份纯真与热忱。愿我辈情谊,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绵延不绝。” …… 一时间,大殿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誓言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坚定与决心。 这份誓言,不仅是对未来的期许,更是对彼此间深厚情谊的见证。 “干。” 说罢,众人纷纷饮下喝下立誓之酒水。 “对了,小浩,我听闻最近城外有片草药田因无人打理而荒废,或许我们可以考虑将其买下,作为医馆的药材来源。” 林逸风突然提出一个建议,眼神中闪烁着期待。 陆小浩闻言,眼前一亮:“这是个好主意,能解决医馆药材缺乏的问题。” 虽说度渝隔三岔五都送些药材上来,可有些药材却难以买到,若是有了这块药田,需要什么药材就种什么药材。 “老林,等年关过了,你去看看,合适的话,咱们就买下来。” “好,我过些时日去看看。” 夜逐渐逐渐的深了,浩然医馆的一众人吃完饭过后便开始闲聊。 明德踏着这宁静的夜色归来,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手中紧紧攥着几个用红布精心包裹的小包,显得格外喜庆。 “来来来,大家都聚过来一下。” 明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神秘与喜悦,她轻轻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这边。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或是茶杯,围拢在明德周围,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期待。 “嘿嘿,看大家这么好奇,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明德笑着解开了第一个红布包,里面露出了一枚精致的铜钱,铜钱边缘光滑,中间方孔透着岁月的痕迹,但依旧闪烁着吉祥的光芒。 “这是我们家的传统,每到除夕之夜,长辈都会给晚辈发压岁钱,寓意着岁岁平安,新的一年里财源广进。” 说着,明德将铜钱递给了最近的陆小浩,陆小浩接过铜钱,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明德姐,我都这么大了,还收压岁钱呢。” “大什么大,在我们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孩子。” 明德笑着拍了拍小浩的肩膀,接着又转向其他人,“每个人都有,来,存善,你的。” 存善兴奋地接过压岁钱,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条缝:“谢谢明德姐,这下我可要把它好好收着,说不定能给我带来好运呢!” 随后,明德一一将压岁钱发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林逸风、何瑶以及医馆里的其他成员。 每个人接过压岁钱时,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这不仅仅是一枚铜钱,更是明德对他们深深的祝福和关爱。 第118章 守岁 “明德,有心了啊!” 林逸风接过压岁钱,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温暖。 他轻轻摩挲着那枚承载着传统韵味的铜钱,感慨道,“在这个充满不确定的世界里,这份小小的传统习俗,却像一股暖流,温暖了我们的心房,也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间的情谊。” 何瑶接过压岁钱,眼中闪烁着泪光。 “是啊,明德姐,谢谢你让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周围的医馆成员也纷纷点头附和,气氛温馨而和谐。 大家围坐在一起,继续着刚才的闲聊,但话题中多了一份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彼此的感激。 随着话题逐渐转向对未来的憧憬与感激,夜色也愈发深沉,浩然医馆内的灯火显得更加温馨而明亮。 除夕年夜饭过后,便是压岁钱,等长辈压岁钱发了过后,便是漫长的守岁时间。 相传很久很久的时候有一种凶猛的怪兽叫“年”,每到年三十晚上都会出来作祟,吞噬飞禽走兽甚至活人。 为了对付“年”,人们逐渐发现其每隔三百六十五天出来一次的规律,并摸索出其在鸡鸣破晓时返回山林的特点。 因此,人们将这一夜视为恐怖的“年关”,采取种种措施来对付“年”,其中就包括守岁。 家家户户会在除夕夜吃年夜饭后,熬夜守岁,等待新年的到来,以此祈求祖先的神灵保佑,驱鬼辟邪,确保家庭平安。 还要燃灯照岁,在守岁过程中,人们还会点燃灯烛或油灯,照亮整个屋子。 这一习俗被称为“燃灯照岁”,寓意着照亮黑暗、驱散邪祟,并期待来年家中财富充实。 医馆内的众人纷纷行动起来,有的去准备守岁时的茶点小吃,有的则帮忙布置场地,让这个空间更添几分节日的气氛。 明德则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副古老的棋盘,提议道:“不如我们来下棋吧,边玩边等,时间也过得快些。” 林逸风与存善欣然应战,两人坐在棋盘两端,开始了一场智慧与策略的较量。 而其他人则围坐在一旁,或品茶聊天,或观看棋局,偶尔还会为双方出谋划策,气氛既紧张又充满乐趣。 随着时间的推移,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郁,但浩然医馆内的欢声笑语却丝毫未减。 棋局上的林逸风与存善,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展颜一笑,每一步棋都凝聚着他们的智慧与策略。 而周围的观众,也随着棋局的起伏,时而屏息凝视,时而鼓掌欢呼,仿佛自己也成为了这场智慧较量的参与者。 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琵琶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室内的喧嚣。 原来是尹梦仪,她不知何时取出了那把尘封已久的琵琶,指尖轻拨,一曲《春江花月夜》便流淌而出。 那旋律悠扬婉转,如同溪水潺潺,又似春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一幅美丽的画卷之中。 琵琶声起,众人皆静。 大家纷纷放下手中的事物,或坐或立,静静地聆听着这美妙的音乐。 明德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脸上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 她知道,这一刻的宁静与美好,正是他们这个大家庭共同努力、相互扶持的结果。 随着琵琶曲的深入,医馆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和谐而温馨。 琵琶的旋律如同时间的低语,缓缓流淌在浩然医馆的每一个角落,将每个人的心灵都温柔地包裹起来。 在这悠扬的乐声中,大家仿佛忘却了白日的忙碌与疲惫,只余下内心的平静与喜悦。 尹梦仪的指尖在琴弦上跳跃,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她情感的流露,讲述着对过往岁月的怀念,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以及对眼前这份珍贵的友情的珍视。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那是对生活的热爱,对艺术的执着,也是对这份大家庭归属感的深深眷恋。 听着这动人的旋律,林逸风与存善也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棋局,他们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胜负都显得不再重要。 他们转头望向尹梦仪,眼中满是赞赏与感激。而其他人也纷纷投去敬佩的目光,为尹梦仪的才艺所折服。 当琵琶曲终,余音绕梁,医馆内的众人爆发纷纷鼓掌和欢呼。 尹梦仪站起身,向大家微微欠身,脸上洋溢着谦逊而满足的笑容。 “太美了,梦仪姐,你什么时候会这些的,之前怎么没见你弹呐?” 何瑶细细抚摸着尹梦仪手中的。 “梦仪,你真是深藏不露啊!这琵琶弹得,简直让人如痴如醉。” 林逸风也由衷地赞叹道,眼中满是对尹梦仪才华的钦佩。 “是啊,梦仪姐,你这才艺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以后可得常弹给我们听,让我们的耳朵也享受享受这美妙的旋律。” 存善笑着调侃,但话语中满是真诚与期待。 “好,好,只要大家喜欢,我一定不吝啬我的琴声。” 尹梦仪笑着应承,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夜已深,但医馆内的温馨与欢乐并未散去。 众人意犹未尽,继续着他们的除夕夜庆祝。 直到窗外的天空渐渐泛白,新年的第一缕阳光悄悄探进屋内,大家才意识到,新的一年已经悄然到来。 第二日清晨,随着第一缕阳光洒满浩然医馆,新年的气息愈发浓厚。 明德与医馆里的一众女子,早早地便开始忙碌起来,准备迎接新年的传统习俗——包饺子。 厨房里,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明德站在案板前,手法娴熟地揉面、擀皮,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在享受这份独有的新年乐趣。 “明德姐,你包的饺子真好看,皮薄馅大,形状还那么规整。” 何瑶在一旁帮忙拌馅,不时地夸赞道。 “哈哈,包饺子可是门技术活,得慢慢练。你们也都来试试,咱们一起包,人多力量大嘛。” 明德笑着回应,同时将一张擀好的饺子皮递给何瑶。 其他女子也纷纷加入包饺子的行列,她们或站或坐,围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包饺子,场面温馨而热闹。 “听说今年的饺子馅里,明德姐还特意加了一些特别的调料,说是能带来一年的好运呢。” 郡瑶笑着揭秘,引来众人一阵好奇与期待。 “郡瑶,你说出来了不就没有期待感了吗?” 第119章 愿君再振乾坤志,重整河山复汉明 明德闻言,佯装嗔怪地看了郡瑶一眼,但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藏不住,她故意卖了个关子:“好啦好啦,既然郡瑶都透露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今年的饺子里,我放了一些红枣、红枣象征着红红火火、甜甜蜜蜜。” 众女子听后,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手中的动作也更加轻快起来。 “明德姐,你真是太有心了!” 何瑶感动地说,手上的饺子似乎也包得更加用心了。 “是啊,明德姐总是这样,无论什么时候都能想到我们,让我们感受到家的温暖。” 尹梦仪附和道。 随着时间的推移,案板上的饺子越来越多,形状各异。 厨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仿佛连空气都变得甜蜜起来。 终于,当最后一批饺子下锅,热气腾腾的蒸汽中,这新的一年也悄然开启。 春寒虽料峭,万物却已悄然复苏,浩然医馆前汇聚成一幅温馨而壮观的画面,前所未有的热闹与温情交织成春日的序曲。 当第一缕晨曦羞涩地划破天际,天边渐渐晕染开一抹温柔的鱼肚白,而医馆之外,早已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数千名百姓,或肩扛手提,或搀扶老幼,汇成一股股暖流,浩浩荡荡地向着浩然医馆汇聚而来。 他们自发而来,无需任何组织,只因心中那份共同的感激与敬仰。 医馆前的空地,瞬间被这股温暖的人潮填满,洋溢着节日般的喜庆与和谐。 他们之中,有的是曾被疾病缠身,经陆小浩之手重获新生的患者;有的是听闻陆小浩医术高明,心怀敬仰的乡邻;还有的是受陆小浩恩惠,特意前来表达谢意的远方来客。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宛如众星拱月般站在人群中央,他手持拐杖,虽步履蹒跚,但声音却如洪钟般坚定有力。 “乡亲们,今日我们齐聚一堂,不为别的,只为向我们的恩人——陆小浩陆神医,表达我们最深沉的谢意。 是他,用精湛的医术,为我们驱散了疾病的阴霾,让长安城及周边的村庄再次焕发生机与希望。今日,我们自发前来拜年,正是为了铭记这份救命之恩!” 在过去的一年里,是陆神医用他的医术,挽救了无数生命,让我们的长安城大大小小的村庄重新焕发了生机与希望。 今天,我们大家既然都默默来到这里给陆神医拜年,说明大家尚未忘却陆神医的救命之情!” “把牌匾抬上来。” 随着老者的一声令下,一块覆盖着鲜艳红布的牌匾被缓缓抬至众人面前,那红布之下,仿佛藏着无尽的荣耀与敬意。 明德焦急地催促着:“老林,快去请小浩出来,让大家见见他。” 昨夜众人彻夜未眠,现在都在酣睡。 “行。” 林逸风说完,转身回到医馆。 林逸风应声而去,片刻之后,陆小浩带着一丝倦意,却难掩其医者风范,从医馆内走出。当他踏入这片人海,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禁为之动容。 数千双眼睛中满含敬仰与感激,仿佛能驱散世间一切寒冷与苦难。 他们或站或坐,目光中满是敬仰与感激,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病痛与苦难都已被这份纯粹的感激之情所化解。 “陆神医,新年好!感谢您救了我们一家人的命!” “陆大夫,您真是活菩萨转世,救苦救难,我们永远感激您!” …… 一声声真挚的祝福与感激如潮水般涌来,陆小浩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乡亲们,大家快请起,快请起。” 陆小浩连忙上前,一一扶起那些跪拜在地的百姓,“我陆小浩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医术之道,博大精深,我所能做的,不过是尽我所能,帮助每一位需要帮助的人。” 此时,那块蒙着红布的牌匾被缓缓揭开,上面刻着“仁心仁术,妙手回春”八个大字,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陆小浩望着那八个烫金大字,眼眶不禁微微湿润。这不仅是对他医术的认可,更是对他心中那份医者仁心的最高赞誉。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内心的激动,向众人深深鞠了一躬:“诸位乡亲,这八个字我陆小浩受之有愧。 但我会将其视为鞭策,时刻提醒自己不忘初心,继续前行。在新的一年里,我承诺将继续秉持医者仁心,无论风雨变换,无论寒暑更迭,只要乡亲们需要,我必当全力以赴,守护大家的健康与安宁。” 他的话语坚定而诚恳,触动了每一个人的心弦。 几个孩子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手里拿着自己亲手制作的小礼物,想要送给这位他们心目中的大英雄。 这时,一位中年妇女挤到陆小浩面前,眼含泪光,手里紧紧握着一封泛黄的信笺。 “陆神医,这是我已故夫君留下的遗愿,他说若有一天能遇到像您这样的救世之人,一定要将这封信转交。” 她颤抖着双手,将信递给了陆小浩。 陆小浩接过信,轻轻展开,只见上面写着。 “国破山河泪满裳,忠魂犹自绕残阳。 丹心一片昭天地,遗愿千秋寄栋梁。 铁马金戈成旧梦,断垣颓壁映斜光。 愿君再振乾坤志,重整河山复汉明。” 简单的几句话,却重如千钧。 “乡亲们,这遗愿上说愿君再振乾坤志,重整河山复汉明,但是我只是一个大夫,我无能为力,我不是救世的人,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夫。” 陆小浩的声音虽带着几分谦逊,却也在人群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陆神医,你拯救苍生于水火,又怎么不算是救世之人呢?” “是啊,陆神医,若不是你,这长安城恐怕早已断绝人烟,若不是你,我们又怎么还能站在此处?” “陆神医......”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只要诸位安康便是浩然医馆的初衷,今天大年初一,咱们不说这些。” 陆小浩道:“诸位既然来此,那便顺带吃些饺子,你们当中可有会包饺子的,都在厨房包饺子。” 陆小浩带着众人走进医馆,厨房内,热气腾腾,案板上整齐地摆放着面粉、馅料和擀面杖,一派温馨而忙碌的景象。 “陆神医,这包饺子,我们最拿手,你们就在外面等着就是了。” 几百个大娘涌入厨房,但因厨房极小,很多人都还没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等着。 “都在外面忙活吧!” 里面的人将包饺子的食材搬出来过后,小到七八岁女童大到四五十岁大婶,都各自找了地方围坐一起开始包饺子。 来的男子当中不乏诸多年轻力壮的男子,其中便有钟毅在其中,他组织起一众男子将一口大锅架起,放入水后开始烧火,等待包好的饺子。 就这样,数千人在浩然医馆忙活到傍晚,所有人都才吃上热腾腾的饺子,随后纷纷离开浩然医馆赶回家去。 这一年,过得仓促,可却过得踏实。 第120章 箭九的到来 时光荏苒,转眼间,年的脚步便匆匆而过,仿佛只是弹指一挥间。 那份浓厚的年味还未及细细品味,便已悄然消散在了岁月的长河里。 春节的喜庆与热闹,如同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得璀璨夺目,却又在眨眼间化作了点点星光,只留下淡淡的余温萦绕心间。 浩然医馆门前挂起的大红灯笼,还未来得及多看几眼,便已被春风轻轻吹动,摇曳生姿中透露出一丝不舍与留恋。 春节过后没多久,林逸风便带上存善赶去查看药田,浩然医馆也如往常一样,开馆等待病患的到来。 正当陆小浩瞌睡正盛的时候,一支利箭带着破空声,以迅雷不及掩耳穿越空间的桎梏,无视了医馆层层坚固的壁垒,以一种近乎于神话般的姿态,精准无误地锁定了陆小浩的所在。 “嗤——!” 箭矢犹如幽冥中窜出的闪电,带着撕裂苍穹的决绝,瞬间洞穿了陆小浩身旁的虚空。 紧接着,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穿透了他的衣袖,直抵臂膀深处。 这一击,不仅仅是肉体上的穿透,更是真气与意志的猛烈碰撞,仿佛有万钧之力凝聚于箭尖。 释放的那一刻,天地为之色变,空气都被点燃,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与震耳欲聋的轰鸣。 “嘶——!!” 陆小浩的惊呼,在这突如其来的剧痛与震撼中显得如此微弱,却又饱含了无尽的惊愕。 他的臂膀,在这一刻仿佛被天火煅烧,又似被寒冰封冻。 真气如同狂潮般在体内肆虐,每一条经脉、每一块肌肉都在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将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倾泻而出。 一箭之痛,更是生死之间的刹那永恒。 “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一阵阴冷而得意的声音自黑暗中浮现,又似在耳边低语,带着不容忽视的狰狞与威胁,瞬间填满了医馆的每个角落,将原本的安宁吞噬殆尽。 “箭九来了。” 仵作迅速来到陆小浩身边,神色凝重。 “箭九?” 陆小浩强忍剧痛,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 “这么快他就找到我了吗?” “赶紧走,我断后。” 仵作不容分说,毅然决然地挡在了陆小浩面前,“看刚才这一箭,箭九离这里还很远,你尚有机会逃脱,我会尽量拖延时间。” “走得掉吗?我走了,你就得死。”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再不走,你我都得走。” “快走。” “我不走了,我倒想看看这箭久有多恐怖。” “小浩......” “小浩……” 尹梦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随后明德姐妹、何瑶、青红等一众女子闻讯纷至沓来,她们的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焦急。 尹梦仪一眼便见陆小浩受伤,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你们别过来,这里危险。” 箭九的箭术非同小可,隔着这么远他都能射中自己,若再遭袭击,后果不堪设想。 尹梦仪,青红和明德姐妹皆是弱质纤纤,一旦卷入,恐难逃厄运。 “小浩,你受伤了,严重吗?” 尹梦仪焦急万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她与其他四位女子均止步不前,听从了陆小浩的警告。 “没事,你们先去厨房躲着,箭九来了。” “废什么话?你现在带着她们赶紧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仵作喝道:“这个时候不是你逞强的时候。” “你难得住吗,仵前辈,迟早要面对的,再说了,我带着明德姐她们又能跑到哪里去?” 陆小浩苦笑,既然箭九找到了他,又怎么可能会让其逃跑。 “回景安城,找你师傅,或许也只有你师傅才能护你们周全。” 仵作提议,但陆小浩却摇了摇头。 “雏鹰终须离巢,翱翔天际,不试试我怎么知道他有多强?” 陆小浩神色坚定,他不相信自己与仵作联手还能输给箭九。 “明德姐,你带着她们先走,我和仵前辈留下来断后,如果我们死了,记得回来给我俩收敛遗骨。” “我不走,小浩,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尹梦仪道:“反正我认定你了,死也陪着。” “梦仪,这个时候了,你还说什么胡话?” 陆小浩心中虽感温暖,却也夹杂着无奈与焦急。 眼前的形势容不得半点儿戏,每一刻的拖延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危险。 “梦仪,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你和明德姐她们先离开,去找安全的地方避一避。我和仵前辈自有办法应对箭九。” 陆小浩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而坚定,试图说服尹梦仪。 “不,我不走。” 尹梦仪的眼眶微红,但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决,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明德姐妹、何瑶和青红也纷纷表示不愿离开,她们的脸上写满了坚定与勇气,仿佛已经做好了与陆小浩共同面对一切的准备。 看着这些为自己挺身而出的女子,陆小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同时也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 “都不想走,哼,那就都别走了。” 话音未落,一阵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自暗处响起,逐渐逼近,直至一道超凡脱俗的身影赫然显现于众人眼前。 此人面容清癯,肤色白皙,宛若常年浸润于天地灵气之中,岁月似乎对他格外宽容,未在其上刻下过多痕迹。 眉宇间,一抹不易察觉的杀意轻轻缭绕,那是历经沧桑后沉淀下的从容与淡然,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寒意,却又莫名地被其气度所折服。 双眸深邃,闪烁着洞察世事的睿智之光,又似蕴含着慈悲与威严,令人望而生畏。 身着一袭飘逸的长袍,袍身以淡雅的天青色为主,边缘绣着细腻的银色云纹,仿佛流云绕身,随风轻舞。 袍袖宽广,随风轻轻摆动,既显得洒脱不羁,又蕴含着一种深邃的宁静。 须发皆白,却并非老态龙钟之状,反而显得飘逸出尘,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青松,既有岁月的沉淀,又不失生命的活力。 第121章 恩怨 随着那超凡脱俗身影的显现,医馆内原本紧张凝重的氛围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空气都为之凝固。 箭九,这个名字在江湖中如同神一般的人,此刻终于露出了他的真容。 “箭九前辈,冤冤相报何时了,既往的恩怨能否放下?” 仵作挡在陆小浩与尹梦仪等人之前,眼神中透露出不容小觑的坚毅。 箭九冷笑,那笑容中却不带丝毫温度,仿佛冬日里的一缕寒风,直透人心。 “你算什么东西?我想做什么你拦得住?哼,一个杀人如麻的仵作现在却做了浩然医馆的狗,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陆小浩强忍着伤痛,目光如炬,紧盯着箭九,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单凭自己与仵作的力量,想要与箭九抗衡几乎是不可能,但此刻,他已别无选择。 “陆小浩,你就是洞虚那老家伙的徒弟吧?当年你师傅杀了我爱子,今天我就杀他爱徒。” 箭九轻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江湖之事,恩怨情仇,你既入了这局,便该有承受后果的准备。” 言罢,箭九身形未动,右手轻轻一扬,只见一道黑影划破空气,又是一支利箭,带着破空之声,直奔陆小浩而来。 这一次,箭矢的速度更快,威势更猛,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阻碍。 仵作见状,身形暴起,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陆小浩身前,双手一挥,一股浑厚的真气凝聚成一面气盾,硬生生地将那支利箭挡了下来。 然而,箭矢上的力量太过强大,气盾仅仅坚持了一瞬,便轰然碎裂,余劲仍让仵作身形一晃,脸色微变。 “好强的箭术!” 仵作心中暗惊,却也不甘示弱,身形再次暴起,主动向箭九发起了攻击。 仵作深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防守只会让自己更加被动,唯有主动出击,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两人瞬间交手,拳风掌影交织在一起,空气中爆发出阵阵轰鸣。 箭九虽然以箭术闻名,但近身搏斗的能力同样不容小觑。 他身形灵活,如同游龙戏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陆小浩见状,强忍着疼痛,提气运功,加入了战局。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手之际,一道更加凌厉的箭矢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他。 “小心!” 尹梦仪惊呼出声,却已来不及阻止。 陆小浩只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拼尽全力侧身一闪,但箭矢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是擦过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小浩!” 尹梦仪等人惊呼,纷纷围了上来,想要查看他的伤势。 “我没事,你们快退开!” 陆小浩咬牙坚持,他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倒下。 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的伤势,目光再次锁定在箭九身上。 箭九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洞虚那老家伙的徒弟,果然有些能耐,但今日,你注定难逃一死。” 言罢,箭九身形再次暴起,全身的真气涌动,仿佛要将整个医馆都撕裂开来。 他手中的箭矢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诡异的轨迹,让人防不胜防。 仵作与陆小浩,何瑶三人联手,虽然勉强能够抵挡箭九的攻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的体力与真气都在不断消耗,而箭九却仿佛不知疲倦,攻势越来越猛。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仵作与何瑶不慎被箭九一记重拳击中,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地撞在墙上,口吐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仵前辈,何瑶......” 陆小浩惊呼,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与绝望。 失去了仵作与何瑶的帮助,自己更加无法抵挡箭九的攻势。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玩够了,你们也该上路了。” 箭九话音一落,双手虚空搭弓上弦,三道黑色箭矢凭空出现。 “今天终究还是要死在这里。” 仵作嘴角血流不止,看着仵作即将射出的三箭,他也只能认命。 “小师叔,我......” 何瑶话语还未说完,便晕死在地。 “小浩......” 尹梦仪不顾一切跑到陆小浩跟前紧紧抱住陆小浩。 “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陆小浩感受着尹梦仪的体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随即又被冰冷的现实所淹没。 他轻轻拍了拍尹梦仪的后背,声音虽轻却坚定:“梦仪,别怕,有我在。” “箭九前辈,你我之间本无深仇大恨,若要了却恩怨,你大可前去景安城寻我师傅,何必要牺牲无辜之人,这难道就是您所追求的江湖道义吗?” 陆小浩的声音在医馆内回荡,带着几分质问,几分悲凉。 箭九闻言,冷笑更甚,那笑容中满满的对陆小浩轻蔑。 “江湖,本就是强者为尊,弱肉强食。你师傅当年杀我爱子,今日我取你性命,天经地义。至于无辜,哼,在这乱世之中,谁又能说自己完全无辜?” “好一个天经地义,好一个乱世无辜。”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随即深吸一口气,体内真气涌动,仿佛要燃烧尽最后一丝力量。 “但今日,我陆小浩,誓要守护我所珍视之人,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话音未落,陆小浩身形暴起,身形如电,拳风呼啸,每一击都蕴含着他对生命的渴望与对正义的坚持。 箭九见状,眼神微眯,显然对陆小浩的变化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小子在这种强压之下竟能突破,倒是一个练武奇才,只可惜你今日必死。” 陆小浩的突破让箭九心中暗自吃惊,不过陆小浩的突破在似神的箭九来说,不过是破茧无生罢了。 很快便调整状态,以更加凌厉的箭术应对。 医馆内,箭矢与拳风交织,气劲四溢,整个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开来。尹梦仪等人虽已退到一旁,但依旧能感受到那股震撼人心的力量波动,心中既担忧又焦急。 第122章 灵识化羽境 “哼,垂死挣扎,不过如此。” 箭九冷笑,但他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波澜。 他从未见过有人能在如此绝境下还能有如此强烈的求生欲望和反击之力,陆小浩的坚韧,让他感到了一丝意外。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年轻一辈中很厉害的存在,这么短的时间你能突破一个境界,不过我今天就看着你突破,我要洞虚的天才弟子等着死在我手中。” “小浩,你……” 尹梦仪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陆小浩如此模样,那股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力量,让她既感到骄傲又心疼。 陆小浩没有回答,只是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再次冲向箭九。 “八方神雷,我知其名呼之即至火将火铃六丁六甲,雷将雷兵威神万变,元享利贞助我引来三千雷!” 随着陆小浩进阶灵识化羽境,这一次的三千雷强了不少。 浩瀚无垠的天际,三千雷动,犹如天地间最壮阔的诗篇,震撼着每一寸空间,激荡着每一个生灵的心灵。 这不仅仅是自然的怒吼,更是宇宙间力量与法则的极致展现。 天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紫意,那是雷云初聚的征兆。 随后,紫意渐浓,如同墨汁在宣纸上肆意挥洒,迅速蔓延至整个天空,将白昼染成了诡异的紫暮。 在这紫幕之下,空气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呼吸都需耗费极大的力气。 第一道雷光划破长空,如同天神的利剑,瞬间照亮了整个世界。 那雷光之中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所过之处,空间扭曲,风云变色。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 雷光接踵而至,它们或交织成网,或独立成峰,以各自独特的方式诠释着雷的威严与狂暴。 这三千雷,每一道都蕴含着不同的力量与意志。 有的雷声轰鸣,震耳欲聋,如同万鼓齐鸣,震撼人心;有的雷光闪烁,耀眼夺目,如同星辰陨落,照亮黑暗。 在这三千雷的洗礼下,大地震颤,山川失色,万物似乎都在这股力量面前颤抖不已。 然而,在这毁灭与重生的边缘,也有生命在顽强地挣扎与抗争。 树木在雷火中重生,河流在雷鸣中奔腾,生灵在雷暴中磨砺出更加坚韧的意志。 最终,当最后一道雷光消散于天际降落地面之时,整个世界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变得更加清新与纯净。 “好一个陆小浩,看来我今日倒是小看了你。” 箭九全身的真气汇聚于指尖,随即猛然一弹,数道比之前更加粗壮的箭矢凭空而出,带着撕裂空气的啸声,直逼半空之中降下的三千雷。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股力量究竟能撑多久!” 箭九大喝,他将自己的愤怒和不甘全部发泄在这一击之上。 箭九他不甘,不甘当初和陆小浩天赋异禀的儿子死在了洞虚老贼的手中,他的儿子有什么错? 不过是寻花问柳罢了,不过是声名不净罢了,可这罪不至死啊,若是当初自己的儿子没有死,那他现在有多强?世间有几人能敌? 陆小浩立于半空,周身环绕着淡淡的灵光,面对箭九射出的粗壮箭矢,他非但不退,反而双眸中闪烁着更加坚定的光芒。 “你错了,这不仅仅是我的力量,这是天地间所有不屈意志的共鸣,是每一个生命在绝境中寻求生机的怒吼!” 陆小浩的声音穿透雷鸣,清晰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箭九的心头。 随着他的话语落下,那原本只是自然现象的三千雷仿佛被赋予了新的灵魂,它们在空中更加肆虐地舞动。 每一道雷光都精准地避开箭矢,或是直接将其击溃,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空。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震撼,仿佛见证了某种超越常理的奇迹。 “哼,区区雷劫,岂能阻我!” 箭九见状,脸色铁青,却更激发了他的斗志。 他体内真气沸腾,仿佛要冲破身体的束缚,化作更为强大的力量。 “万箭归一,穿心破魂!” 箭九暴喝一声,只见那些在空中盘旋的箭矢仿佛受到了召唤,纷纷汇聚成一股,化作一道粗大的箭影,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逼陆小浩而来。 面对这致命一击,陆小浩没有选择躲避,而是深吸一口气,闭目凝神,仿佛在与天地沟通。 刹那间,他周身的灵光大盛,竟是硬生生地将那汇聚而来的箭影包裹在内,两者在空中形成了短暂的僵持。 “以我之血,祭天地;以我之魂,唤雷鸣!” 陆小浩猛然睁开眼,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无畏。 随着他的话语,他竟是以自身为引,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灵力全部灌注于那三千雷之中,顿时,雷光大盛,仿佛连天际的紫暮都被照亮,整个空间都为之颤抖。 “轰!” 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那由箭九全力一击形成的箭影,在三千雷的轰击下,终于崩溃瓦解,化作了漫天的尘埃。 而陆小浩,也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但他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与释然的笑容。 “我陆小浩,虽死犹荣!” 他的声音在失去意识前回荡,如同天边炸响的雷鸣,久久在每个人心间激荡,不愿消散。 “小浩……” 尹梦仪与一众女子呼喊,声音中交织着悲痛与不舍,眼眶湿润,却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 尹梦仪更是步伐踉跄,几乎要跌倒,她不顾一切地想要冲上前,想要接住那正急速下坠的身影。 “不......” 尹梦仪心中涌起一股决绝的力量,她咬紧牙关,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奋力向陆小浩奔去。 就在这时,半空中的陆小浩胸口处突然金光闪耀,一把小巧的匕首缓缓浮现,它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仿佛能定住世间万物,连箭九也被这股力量震慑得动弹不得。 “哼,我倒想看看你师傅给你留了什么保命的东西。” 箭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尽管身体无法动弹,但他的意念却如同脱缰野马,瞬间凝聚成数道散发着幽暗黑气的箭矢,凌厉地射向那把悬浮在半空的匕首。 第123章 神兽蛟龙 就在那幽暗如夜、携带着毁灭气息的箭矢即将触及匕首的瞬间,它们仿佛遭遇了天地间最坚固的屏障,被一股无形而强大的力量猛然弹开。 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四散纷飞,反噬之力波及四周,使得空气都为之颤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回荡在这片战场之上。 箭九,这位屹立于似神境巅峰的强者,此刻却身形踉跄,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噬之力冲击得几乎站立不稳,嘴角边缓缓滑落的鲜血。 他的眼神中首次流露出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惊恐,这份惊恐并非源于失败本身,而是源于对半空之中匕首的威压。 要知道,他箭九的箭矢,历来无坚不摧,即便是最坚硬的山石,也难逃其穿心之祸,而今,竟被一把看似平凡无奇的匕首轻易化解,这怎能不让他心惊胆战? “这……这究竟是什么!” 箭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难以置信地凝视着那把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淡淡金光的匕首,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 这一刻,箭九的骄傲与自信仿佛被一击即溃,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在这个修真界,能与他相匹敌的除了另外三位似神境的人,世道再无能伤他之物。 就在这时,匕首上的金光骤然大盛,光芒之中,一条虚幻的蛟龙缓缓盘旋而出,它周身环绕着雷电与火焰,威严而神秘,仿佛自远古而来,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这蛟龙一现,四周的风云为之色变,原本喧嚣的战场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蛟龙护主,万物退避!” 匕首之中突然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回荡在整个空间,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箭九的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愤怒,他无法接受眼前这颠覆了他所有认知的景象。 在他那根深蒂固的观念里,神兽蛟龙早已是传说中的存在,是上古时代的遗迹,不应在现今的修真界中再现。 然而,眼前这条虚幻而威严的蛟龙,却如此真实地挑战着他的认知极限。 “这不可能……区区一把匕首,怎能孕育出神兽蛟龙?我箭九一生征战无数,岂能败于这等荒谬之事!” 他怒吼着,声音中带着不甘与疯狂,仿佛要借此来驱散内心的恐惧与疑惑。 随着怒吼,箭九周身灵力再次沸腾,这一次,他不再有任何保留,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到了手中的弓上。 “六转天雷箭,给我破!” 箭九一声暴喝,全身的灵力如同江河决堤,疯狂地涌入弓中。 只见弓弦震颤,仿佛承受了千钧之重,随后,一道比先前更为粗壮、更为幽暗的箭矢,裹挟着天地之力,划破长空,直逼那悬浮的匕首与蛟龙而去。 这一箭,不仅蕴含了箭九毕生的修为与周身的真气,更寄托了他对胜利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愤怒。 他相信,即便这蛟龙真的存在,也绝不可能抵挡得住他这全力一击。 然而,那蛟龙却似乎并未将这一箭放在眼中。 它缓缓抬头,那双充满威严的龙目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随后,它轻轻张口,吐出一颗璀璨的龙珠。 那龙珠在空中旋转,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箭九的天雷箭矢在半空中相遇。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整个战场的空间仿佛都被撕裂开来。 天雷箭矢与龙珠碰撞的瞬间,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与狂暴的能量,将四周的空气都点燃,形成了一片火海与雷域。 就在这狂暴的能量风暴中,天雷箭矢却如同脆弱的纸鸢,被龙珠轻易地击溃,化为了虚无。 箭九见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接受自己全力一击竟如此不堪一击。 他身体颤抖,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淋漓,却浑然不觉。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箭九在绝望的喃喃自语中时,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连时间都似乎放慢了脚步。 那虚幻的蛟龙,在击溃箭九的天雷箭矢后,并未立即发动下一步攻击,而是悬浮于半空,周身环绕的雷电与火焰更加炽烈,仿佛随时都能将这片天地吞噬。 它的龙目深邃而冷漠,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是在审视着眼前这个敢于挑战它权威的渺小存在。 箭九能清晰感受到那股来自远古的压迫感,那是一种超越了修真界所有生灵的力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哼,龙威岂是你等凡人挑衅?” 蛟龙的声音在箭九的脑海中回荡,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它的话语虽简短,却如同一道惊雷,让箭九的心灵再次震颤。 箭九深知,今日若不拼死一搏,恐怕难逃一死。 他咬紧牙关,强行压下心中的恐惧与绝望,准备施展他最后的保命绝技。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作之际,蛟龙却突然动了。 只见它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雷电与火焰交织的流光,瞬间出现在箭九面前。 那速度之快,超越了箭九所有的反应与想象,仿佛空间与时间都在这一刻失去了意义。 “不!” 箭九惊呼一声,但已来不及躲避。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蛟龙的龙爪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向他狠狠抓来。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箭九也只能抛弃修为,燃精血暴涨实力抵挡。 他怒吼一声,全身灵力疯狂涌动,形成一道护体光罩,企图抵挡蛟龙的致命一击。 可这护体光罩在蛟龙的龙爪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光罩瞬间破碎,蛟龙的龙爪也随之落下,眼看就要将箭九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之际,箭九却突然身形一闪,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躲过了蛟龙的致命一击。 “想逃?没那么容易!” 蛟龙见状,怒吼一声,再次追了上去。 它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翻腾,每一次呼吸都带动着周围的风云变幻,整个战场仿佛都成为了它的狩猎场。 箭九则拼尽全力,试图摆脱蛟龙的追杀。 他的心中充满了求生的渴望与对未知的恐惧,但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放弃。 因为一旦停下,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第124章 殉情 蛟龙察觉到箭九想要逃跑的意图,怒吼连连,但碍于自身与匕首之间的微妙联系,他被封印在这匕首之中无法离开匕首三尺,哪怕现在出来的也不过是它的虚体。 本意是想杀死箭九,可被匕首束缚,蛟龙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箭九重伤逃离。 眼看蛟龙没有追来,箭九见状,心中一喜,突破浩然医馆的重围,逃出生天。 当他远离战场,回望那片被火光与雷电笼罩的区域时,心中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对那神秘匕首及蛟龙的深深忌惮。 箭九深知,自己今日之所以能够逃脱,全凭侥幸,若非蛟龙受匕首束缚,后果不堪设想。 而另一边,当箭九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时,蛟龙也停止了无谓的追击,重新化为一缕金光,融入匕首之中。 “小浩......” 箭九逃离过后,医馆一众女子梨花带雨,扑向受伤的何瑶,仵作,陆小浩三人。 尹梦仪的双手紧紧环抱着陆小浩的身躯,那份重量此刻却异常沉重,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她的目光在陆小浩平静而苍白的脸上徘徊,每一个细节都像是锋利的刀刃,在她心上细细切割。 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滴落在陆小浩冰冷的脸上,又迅速被衣物吸收,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小浩,你醒醒啊……” 尹梦仪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充满了无尽的哀求与绝望。 她不敢相信,那个总是以笑容温暖她,用坚定守护她的少年,就这样静静地躺在了她的怀里,没有了任何回应。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陆小浩的眉眼,鼻梁,仿佛想要用这种方式唤醒他,却又害怕惊扰了他永恒的沉睡。 周围的喧嚣与混乱似乎都离她远去,尹梦仪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和陆小浩两个人。 她紧紧抱着他,仿佛这样就能将他从死神的怀抱中夺回。 但现实是残酷的,陆小浩的体温逐渐消散,她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沉入冰冷的深渊。 “不……我不能失去你……小浩。” 尹梦仪喃喃自语,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在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了陆小浩,她的存在也将失去意义。 看着怀中的陆小浩她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要从容地随他而去,哪怕是在另一个世界,也要与他相守。 尹梦仪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那是陆小浩唯一炼制的毒药,是给浩然医馆女子防身用的,本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准备。 此刻,它却成了她实现心愿的唯一途径。 尹梦仪颤抖着打开瓶盖,一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但她没有丝毫犹豫,将毒药一饮而尽。 毒药入口即化,一股冰冷而辛辣的感觉迅速蔓延至全身,她感到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小浩,等着我……” 尹梦仪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靠近陆小浩的唇边,准备将这一吻作为他们永恒的告别。 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也带着一丝温柔与满足。 就在两人即将相吻在一起的时候,陆小浩的胸膛突然微微起伏,紧接着,他的眼皮缓缓睁开。 陆小浩迷茫的看着尹梦仪,看着她眼中的决绝与泪水,以及她唇边那即将落下的毒药痕迹。 “梦仪!你……” 陆小浩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充满了不可置信,刚才要不是自己醒来,尹梦仪可就亲上来了。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无法动弹。 “小浩!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尹梦仪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但这次却是激动的泪水。 她紧紧抱住陆小浩,仿佛害怕再次失去他。 “梦仪......你这是做什么?” “我……我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尹梦仪哽咽着,泪水不断滑落更顾不及刚才自己服下了毒药。 “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你的世界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你是不是服毒了?” 陆小浩看着尹梦仪嘴角流出的鲜血,顾不及自身的虚弱,奋力起身。 “我......我......” 尹梦仪还想说些什么,可毒药没有给她再继续说下去的机会。 “梦仪......” 陆小浩身体虚弱,身子还没起来,就见尹梦仪倒下,慌忙抓住尹梦仪的手为其搭脉。 “明......明德姐......快......快......快去拿阎王散的解药。” 陆小浩拼尽全力唤来明德。 “怎么了小浩?” 还在一旁查看仵作伤势的明德听到陆小浩的呼唤,慌忙跑了过来。 “梦仪她服下了阎王散,明德姐,你快去拿阎王散的解药。” “好,我马上就去。” 明德闻言,脸色骤变,阎王散是医馆中最为致命的毒药,其毒性猛烈,若是直接服下,不出片刻便会命丧黄泉,而洒在皮肤之上,药效依旧,只是时间长了些许。 片刻犹豫,明德立刻转身冲向医馆深处的药房,心中默默祈祷着时间能够为尹梦仪争取到一线生机。 陆小浩紧紧握着尹梦仪的手,他尝试着用自己体内微弱的内力去稳定尹梦仪紊乱的气息,但毒药已经开始侵蚀她的五脏六腑,他的努力显得如此渺小无力。 “梦仪,你一定要坚持住,明德姐很快就会把解药拿来。” 陆小浩的声音很轻很轻。 此刻的每一秒都至关重要,他不能放弃,更不能让尹梦仪独自面对死亡。 周围的喧嚣似乎都静止了,只剩下陆小浩急促的呼吸声和尹梦仪微弱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箭九逃离后留下的混乱与破坏,在这一刻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两人身上,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终于,明德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手中紧握着一个小瓷瓶,那是阎王散的解药。 她迅速将解药喂给尹梦仪服下,然后紧张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尹梦仪的脸色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原本青紫的嘴唇渐渐恢复了血色,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太好了,梦仪有救了!” 明德激动地喊道。 陆小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小浩……” 尹梦仪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陆小浩的依恋。 第125章 蛟龙护主,何瑶危在旦夕。 “小浩,我以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尹梦仪的声音哽咽,她紧紧回握着陆小浩的手,仿佛那是她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 “怎么这么傻?为什么要服毒呢?” 陆小自责于自己未能及时醒来阻止这场悲剧,感激于命运最终还是给了他们一个转机。 “梦仪,你感觉怎么样?” 明德手中的药瓶还未放下,显然是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有余悸。 “好多了,谢谢明德姐。” 尹梦仪勉强坐起身,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精神状态已是大为好转。 她看向陆小浩,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有感激、有后怕,更有深深的爱意。 “大家先别担心我,快去看看仵前辈和何瑶。” 陆小浩说着,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医馆内一片狼藉。 尹梦仪见状,也挣扎着想要起身帮忙。但陆小浩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 “梦仪,你先休息,这里有我就够了。” 陆小浩强撑着身体,晃晃悠悠的走到仵作身旁为其把脉。 “你小子,没想到你还有杀手锏啊!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敢这么嚣张。” 仵作苦笑。 “什么杀手锏?” 陆小浩疑惑的看着仵作,目光满是不解,还有刚才箭九为什么不杀他们? “那把匕首刚才救了我们,里面封存了神兽蛟龙,没想到你师傅洞虚道长实力这么强,蛟龙也能驯服。” 仵作的话语如同一阵清风,吹散了陆小浩心中的部分迷雾。 他扭头看向自己地上那把看似普通的匕首,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这把匕首,自小便陪伴在他身边,便宜师傅也只说过这把匕首或许关乎着自己的身世,可这匕首已经救了他两次,刚才仵作说蛟龙出来打败了箭九,只可惜陆小浩晕倒了,未能见得蛟龙真颜。 “神兽蛟龙……” 陆小浩喃喃自语,“仵前辈,你是说这匕首里的蛟龙救了我们?” 陆小浩向仵作确认,他试图将这一切串联起来,但思绪仍显得有些混乱。 仵作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几分庆幸与感慨:“不错,正是那蛟龙的气息震慑住了箭九,让他不敢轻易下手。否则,以我们几人的实力,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了。” “对了,你师傅还给你留了什么宝贝,都拿出来我瞅瞅。” 脱离了困境,仵作也长舒了口气。 “没有,那老家伙什么都没给我。” 陆小浩摇头,心中还在想着匕首的事。 “你小子对我还不放心吗?还要遮遮掩掩的?” 仵作祥装不悦,毕竟刚才箭九来的时候,他也是拼命护住陆小浩,也算是将命都交给陆小浩了,可现在陆小浩好像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 “真的没有。” 陆小浩眼神坚定,毕竟那个便宜师傅确实没有交给他什么护身宝贝,他又能从哪里拿出来。 “那这匕首?” 仵作指着远处地上的匕首问道:“这匕首不是你师傅送你的?” “不是,我师傅只是说这匕首关乎着我的身世,连他也不知道。” “身世?什么身世?” 仵作一听,目光死死盯着陆小浩。 “我也不知道,我自幼便被那老家伙收养,他也不清楚我的身世。” “仵前辈,此事说来话长,我先替你疗伤吧。” 陆小浩说完,便想催动真气为仵作疗伤,却被仵作拦住。 “你别催动真气了,刚才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在催动真气你身体吃不消,我受伤也不重,慢慢的就能痊愈。” “你先别管我,去看看何瑶怎么样。” 仵作扭头看向一旁昏迷不醒的何瑶,着急让陆小浩前去查看。 “好,仵前辈,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何瑶。” “何瑶......” 陆小浩来到何瑶身边,连连呼唤了几声,见何瑶依旧没有醒来的样子,便将手轻轻搭在何瑶纤细的手腕上,脸色逐渐凝重。 他闭目凝神,真气缓缓注入,试图探查何瑶体内的情况。 “筋脉寸断……这伤势,远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陆小浩心中暗惊,睁开眼,目光中满是忧虑。 何瑶的身体因承受了箭九巨大的冲击而显得异常脆弱,每一寸筋脉都仿佛被利刃切割过一般,断裂得支离破碎。 “不行,何瑶,你可得挺住啊。” 陆小浩心中暗想,何瑶不仅是他陆小浩的朋友,更是与他并肩作战的亲人。 在这个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他们彼此依靠,共同面对无数挑战。 如今,何瑶身陷绝境,他陆小浩怎能袖手旁观? 深吸一口气,陆小浩尝试着调动体内残余的真气。 然而,由于之前与箭九的战斗以及自身伤势的影响,他的真气已经所剩无几,每一分都显得尤为珍贵。 陆小浩没有犹豫,哪怕自己因此损伤真元,也毅然决然地将这些真气汇聚于掌心,准备为何瑶修复筋脉。 只是能不能挺过来,陆小浩也说不准,只能看何瑶的命运了。 盘膝坐在何瑶身旁,双手轻轻覆盖在她的背部。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开始引导体内的真气缓缓流入何瑶的体内。 这一过程极为艰难,因为何瑶的筋脉已经断裂,真气在流动过程中需要不断地绕过这些障碍,寻找尚未断裂的通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小浩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显然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与真气。 “这是成功了吗?” 感受到一丝微弱的真气成功地穿透了何瑶体内断裂的筋脉,重新连接起了一些关键的通道。 陆小浩心中暗喜,虽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步,但对于何瑶来说却是至关重要的转折点。 随着真气的不断注入与引导,何瑶体内的面色开始逐渐红润。 断裂的筋脉在真气的滋养下慢慢修复,断裂之处也逐渐愈合。 陆小浩能够感受到何瑶体内生命力的恢复与增强,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与鼓舞。 然而,这个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不好......” 前一刻,陆小浩以为自己成功了,可是几个呼吸间,一股真气在何瑶体内就像流逝了方向开始乱窜。 尽管陆小浩想要尽力控制,可这真气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紧致的向何瑶心脏靠近,要知道,陆小浩虽然注入的真气很弱,可如果直接抵触心脏的话,何瑶必定爆体而亡。 第126章 凡胎筑基境 正当那股失控的真气如同脱缰野马般在何瑶体内肆虐,直逼她脆弱的心脏之际,陆小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额头上的汗珠如雨滴般滚落,眼中满是无助与绝望。 他深知,一旦这股真气触及何瑶的心脏,后果将不堪设想。 “不!我不能放弃!” 陆小浩在心底咆哮,他拼命调动着体内剩余的真气,试图阻止这场灾难。 可他的努力似乎只是徒劳,那股真气仿佛拥有了自己的意志,愈发狂暴地向何瑶的心脏逼近。 “何瑶,你不能死。” 眼看真气已经触及何瑶的心脏,陆小浩眼角流出一滴泪水,无力的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带给何瑶的审判。 就当陆小浩绝望放弃之时,一道微弱却威严的光芒突然从陆小浩身旁的地面上亮起。 一个声音在陆小浩耳边响起。 “少主,你要救她吗?” “谁?你是谁?” 听到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陆小浩意识之中四处找寻。 “别找了,少主,我是封印在匕首之中的蛟龙,你现在要不要救她?” “你能救?求求你,救救何瑶。” 陆小浩话音刚落,何瑶的体内便涌入了一道龙息。 龙息在何瑶体中迅速奔腾,快速的将那道即将杀死何瑶的真气包裹,随后便将其吸收。 随着龙息的持续注入,何瑶体内的伤势开始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断裂的筋脉在龙息的滋养下迅速愈合。 陆小浩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何瑶体内生命力的涌动,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与生机。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息逐渐消散。 “何瑶……你醒了!” 陆小浩激动地握住何瑶的手,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 “小师叔……我……我们是不是死了?” 何瑶的声音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够开口说话。 “我们在医馆里,你受伤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啊,何瑶你吓死我们了。” 明德一众女子尚未从刚才的事情之中缓过来,特别是尹梦仪服毒殉情。 “醒了就行。” 陆小浩额间汗珠如雨,密布脸颊,未及展露欣慰之色,眼帘一合,便沉沉坠入梦乡。 “小浩......小浩,你怎么了。” “哎......” 医馆内众人正忧心忡忡之际,天际蛟龙轻摇其首,龙珠吐露,悬于陆小浩上方。 “蛟龙前辈,你救救小浩。” 尹梦仪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祈求不已。 “是啊,蛟龙前辈,求求你救救小浩。” 明德一众女子泪眼婆娑,看向蛟龙。 蛟龙俯瞰下方,众人焦虑之情溢于言表,其深邃眼眸中掠过一抹复杂之色。 它缓缓降下身形,龙珠悬浮在陆小浩的上方,瞬息间没入其口。 “少主虽为凡人之躯,却心怀正义,勇于担当,实乃难得。今日,我便助他一臂之力,也算是对你父亲当年救我的一点回报。” 蛟龙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回荡,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蛟龙的话语落下,陆小浩周身光芒大盛,一股磅礴的力量自其中涌出,化作涓涓细流,温柔地涌入陆小浩的体内。 这股力量与之前救治何瑶的龙息截然不同,它更加深邃、更加古老,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时的奥秘。 陆小浩的身体在这股力量的滋养下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令人惊奇的是,他体内的真气仿佛被重新洗炼过一般,变得更加纯净、更加强大。 “这……这是……” 仵作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受到陆小浩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仿佛他整个人都被重塑了一般。 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珠的光芒逐渐收敛,最终重新回到了蛟龙的口中,而陆小浩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我这是怎么了?” 陆小浩有些茫然地坐起身来,但随即他便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澎湃的力量。 “你刚才救治何瑶真气耗尽,便晕倒了过去,蛟龙前辈救了你。” 仵作有些羡慕,蛟龙刚才的龙珠让陆小浩又进阶了一个境界,原本灵识化羽境的陆小浩此刻已经是凡胎筑基境。 就在今日,陆小浩与箭九一战,便升了两重境界,这是何等恐怖,还有这机缘又是何等的巧妙,这又怎么能让仵作不羡慕? 仵作他也只不过是灵识化羽境,可是现在陆小浩的境界可比他高了一重境界。 “小浩,你没事了!” 尹梦仪激动地扑进他的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陆小浩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心中充满了感激。 他抬头望向半空中的蛟龙,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蛟龙正缓缓缩小身形,最终化作一道流光,重新回到了那把匕首之中。 “蛟龙前辈……” 陆小浩轻声呼唤,但匕首却没有任何反应。 “蛟龙前辈已经刚才和箭九大战了一场,又不惜龙息为你和何瑶治疗,恐怕真气早已经透支,现在怕是沉睡了。” 仵作在一旁解释道,“不过,它既然选择了你作为它的主人,就一定有它的理由。或许,你的身世之谜就藏在这把匕首之中。” “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蛟龙为什么叫我少宗主?” 陆小浩心中充满重重疑惑,但同时也充满了期待。 就在陆小浩想要放弃想这些东西的时候,匕首突然微微震动起来,一股淡淡的龙息从中散发而出。 陆小浩只觉眼前一花,仿佛被吸入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之中。 空间内云雾缭绕,一条巨大的蛟龙盘旋于半空之中,它的双眸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 陆小浩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蛟龙的气息与情绪。 “少主,你的身世我不能给别人说,一旦说了,不出三日,你便会面临灭顶之灾。” 蛟龙的声音在陆小浩耳边响起,那声音中充满了威严与慈爱。 “蛟龙前辈,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陆小浩环顾四周,周边漆黑一片,只有一束光照射在蛟龙与他的身上,陆小浩眼前看到的是一条形若巨蛇而有四足,体修长的巨龙。 神兽蛟龙能游于深渊,亦能跃于陆地 首类龙而未有角,目若炬火,洞察秋毫。 鳞甲森森,青黑相间,映水则光华四射。 其口阔大,齿利如锋,能吞舟船,亦能噬巨物。 鼻息如雷,出入水间,则风涛汹涌,云雾四起。 身负神秘之力,能兴云布雨,翻江倒海,为水域之霸主。 然蛟龙非真龙也,犹有蜕变之机。古籍有云:“蛟千年化为龙。”故世人皆以蛟龙为龙之初阶,敬之畏之,亦盼其能飞升九天,化为真龙。 第127章 似神境 “这里是匕首内的精神空间,也是我与你沟通的唯一途径。” 蛟龙解释道,“关于你的身世,以你现在的实力,告诉你反倒是害你。” “为什么?” “少主,世界之大,远非你目前所能想象。你的身世,牵扯到诸多古老而强大的势力,以及一段尘封已久的恩怨情仇。在你尚未有足够的力量去应对这些纷扰之前,知晓真相只会让你陷入无尽的危险之中。” 蛟龙的声音在精神空间内回荡,每一个字都显得异常沉重。 “似神境,那是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境界,非但要求修为达到极致,更需心境圆满,领悟天地至理。此境界者,已能窥视部分天道,举手投足间皆有改天换地之能。 唯有当你跨越这一门槛,我才会将一切向你和盘托出,因为到那时,你才有一些能力去守护你所珍视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世之谜。” 陆小浩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渴望。 “蛟龙前辈,我明白了。我会更加努力修炼,早日达到似神境,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 蛟龙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少主能有此决心,实属难得。记住,修行之路漫长且艰辛,但每一步都需脚踏实地,不可急功近利。你每日深夜来到此处,我可助你早日达到似神境。” 言罢,蛟龙的身躯逐渐模糊,周围的云雾也开始消散,陆小浩只觉一股力量将他温柔地推出,再次睁开眼时,已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哎呀,梦仪啊梦仪,你这可是玩大了。” 明德在尹梦仪身边,眼神中却满是宠溺与笑意,“咱们江湖儿女,讲究的是快意恩仇,你这动不动就服毒殉情的?” 尹梦仪闻言,脸颊上不禁泛起了两朵红云,她羞涩地低下了头,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只是……太担心小浩了……” “担心归担心,你这方法可太偏激了。” 明德轻轻叹了口气,语气里却满是温柔与理解,“不过,这也正是你的可贵之处,对朋友、对爱人,你总是这样毫无保留。” 尹梦仪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小师叔,你发什么呆呢?” 医馆一众女子还在诉说着今日之事,可看到陆小浩盯着匕首一直发呆,何瑶轻推陆小浩。 “哦,没事,有些累了,我先去休息一下。” 陆小浩好似丢了魂一样,一瘸一拐的走回自己的卧房,心中所想皆是蛟龙刚才所说的事情。 蛟龙说只有他达到似神境方能告知自己身世,现在的他已经是凡胎筑基境,距离似神不过一个境界之隔,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境界却让很多人至死都未曾跨越。 当今江湖十大高手榜十大高手前六人境界也不过是凡胎筑基境,后面四人便是灵识羽化境。 回到自己的卧房,关上门窗,确保无人打扰后,他缓缓坐下,闭目沉思。 心中那股对未知身世的渴望与对更高境界的追求交织在一起,如同烈火般燃烧着他的斗志。 他要想揭开自己的身世之谜,保护身边的朋友,就必须跨越那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境界——似神境。 陆小浩静坐于床榻之上,周身环绕着一股不同寻常的宁静,这份宁静中蕴含着即将爆发的力量与决心。 他闭目凝神,呼吸逐渐变得悠长而深邃,仿佛每一次吐纳都能从空气中汲取到一丝丝天地灵气,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灵魂。 转眼便是夜深人静,陆小浩顾不上吃些东西,早早的进入识海。 “蛟龙前辈,我准备好了。” 精神空间内,云雾缭绕,蛟龙的身影若隐若现。 见到陆小浩的到来,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少主,你比我想象中更加坚韧不拔。” “前辈谬赞了,我只是不想让自己和身边的人陷入危险之中。” 陆小浩恭敬地回答。 “很好,少主,有这份觉悟,你离似神境便又近了一步。” 蛟龙的声音温和而有力,“接下来,我将传授你一套修炼心法,此心法名为《龙吟诀》,乃是我龙族不传之秘,能够助你快速提升修为,同时锤炼心境。” 陆小浩闻言,心中激动不已。 他知道,这套心法定是非同小可,能够得到蛟龙的亲自传授,实乃天大的机缘。 “多谢前辈!” 他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凝神静听,准备接受蛟龙的传授。 《龙吟诀》的修炼之法繁复而深奥,需要修行者具备极高的悟性与毅力。 但陆小浩凭借着对身世之谜的渴望,竟在短短数日内便有所领悟。 他每日除了白天在医馆忙碌之外,其余时间几乎全部投入到修炼之中。 夜深人静之时,他便进入精神空间,在蛟龙的指导下,一遍遍地演练心法中的每一个细节。 随着时间的推移,数个月的时间过去,陆小浩一心修炼,而浩然医馆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明德打理。 林逸风和存善看完药田回来过后,便将其买了下来,留下云隐峰的那数十人看守种植药草。 陆小浩的闭关修炼让存善便成为了浩然医馆的主力,上山寻医的病患都只能找存善治病,长时间的积累沉淀,存善的医术也在逐渐追上陆小浩。 数月的修炼,春去夏来,浩然医馆门前之前种下的诸多果树种子此刻也长出了嫩芽,陆小浩的修为开始有了显着的提升。 他的肉身变得更加坚韧,灵力也愈发浑厚。 更重要的是,他的心境也在不断地磨砺中变得更加圆融与坚定。 他开始能够感知到天地间的微妙变化,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感知之中。 然而,修为的提升并非没有代价。 陆小浩在修炼过程中也遇到了诸多困难与挑战。 有时他会因为急于求成而陷入瓶颈之中无法自拔;有时他又会因为心魔的侵扰而痛苦不堪。 但好在有蛟龙的护法,才使得陆小浩修炼一帆风顺,短短数日的时间陆小浩便稳定了凡胎筑基境的根基,更进了一步来到凡胎筑基境中期。 无数个深夜的修炼,当陆小浩再次进入精神空间时,他发现自己竟然能够清晰地感知到蛟龙体内那股磅礴的龙元之力。 那是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强大力量仿佛能够摧毁一切、创造一切。 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想要去触碰、去融合那股力量。 第128章 九剑宗 “少主你感受到了吗?这就是龙元之力。” 蛟龙的声音适时响起在它的指引下陆小浩缓缓伸出双手尝试着去触碰那股力量。 起初他的双手如同触碰到了一块无形的壁垒无法穿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找到了一种微妙的平衡与节奏。 他的双手开始散发出淡淡的金光与龙元之力产生了共鸣。 就在这一刻陆小浩仿佛听到了龙吟之声回荡在精神空间之中。 那声音高亢而激昂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与威严。 他感受到自己的肉身与灵魂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升华仿佛与天地、与龙元之力融为了一体。 当陆小浩再次睁开眼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但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普通的凡胎筑基境修士了。 他的修为已经悄然间跨越了那个看似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的境界——他达到了似神境! 陆小浩站起身来感受着体内那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心中充满了激动与喜悦。 他知道这一刻他已经拥有了揭开自己身世之谜、保护身边人的能力了。 “少主恭喜你终于达到了似神境。” 蛟龙的声音在他的识海中响起充满了欣慰与期待,“现在你可以知道你的身世了……” “少主。” 蛟龙缓缓仰首,其庞大的龙躯在识海的天幕下投下庄严的剪影。 一缕悠长而深邃的龙息轻轻逸散,仿佛携带着古老而神秘的讯息,“您,实为九剑宗之少主,承载着无尽的荣耀与使命。” 陆小浩的心弦被这一句话紧紧牵动,多年来的疑惑与探寻,在这一刻即将揭晓。 “九剑宗……我的父母,他们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中既有期待,也藏着难以言喻的忐忑。 蛟龙的声音在识海中缓缓铺展,如同历史长河中的波涛,带着几分沧桑与敬畏:“您的父母,乃是这片浩瀚大陆上最为璀璨的双星。 他们的故事,如同星辰般熠熠生辉,被后人传颂为不朽的传奇。 您的父亲,陆云澜,乃是九剑宗之缔造者,一位跨越了凡尘桎梏,步入神境的无上强者。 他以剑为笔,以天地为纸,书写了一段段传奇篇章。 剑法超然,更兼阵法、炼丹之精妙,无一不展现出他超凡脱俗的智慧与才华。 在那个英雄辈出的时代,他独步天下,创立了九剑宗,旨在汇聚天下英才,共守这片大陆的安宁与和平。” “九剑宗,非比寻常,它隐于虚空深处,唯有那些修为臻至神境,领悟了天地至理的强者,方能窥其真容,踏入那神圣之地。 那里,是强者梦寐以求的乐园,是修炼者心中的圣地。 你父亲陆云澜以他卓绝的智慧与实力,为九剑宗制定了严谨而公正的规矩,确保每一位弟子都能在公平与激烈的竞争中茁壮成长,最终成为这片大陆的守护者。” “至于您的母亲,成雪玲,她更是世间罕见的奇女子,出身于古老的隐世家族,拥有着倾国之姿。 她的美,超越了凡尘的界限,如同天地间最纯净的初雪,又似寒夜中独自绽放的月光梅,清冷中蕴含着无尽的温柔,高雅之中带着不容侵犯的神圣。 她的容颜,即便是世间最精湛的画笔,也难以捕捉其万一,因为那是一种直击灵魂深处,超越言语所能描述的震撼之美。” “你母亲成雪玲,不仅是你父亲陆云澜的贤内助,更是九剑宗弟子心中的女神。 她以自己的方式,默默守护着这片大陆,用她的智慧、善良与坚韧,无声地影响着每一个人。 她的故事,如同璀璨星辰,永远镌刻在九剑宗的历史长卷之中。” “然而,世事无常,命运多舛。正当九剑宗如日中天,声名远播之际,一场由内而外的阴谋悄然织就,如同乌云蔽日。 你的叔父,实则是你父亲陆云澜曾视为手足的结拜兄弟江鸣,因私欲膨胀,嫉妒之心作祟,竟与外敌勾结,精心策划了一场针对你父母的致命陷阱。 那一战,风云变色,山河动容,整个大陆都为之战栗。 尽管你的父母武艺超群,智勇双全,但在内外夹击、亲信背叛的双重打击下,终究难逃一劫,遗憾陨落,留下了无尽的遗憾与未竟之志。” 说到这里,蛟龙的声音中不仅有愤慨,更添了几分沉痛的哀伤,仿佛能触及灵魂深处。 “在你父母临终之际,他们以无上毅力,将尚是襁褓中的你送离了这片是非之地,托付给了你母亲成雪玲最为信赖的婢女。 并留下遗命于我,誓要护你周全,待你羽翼丰满之时,再向你揭露这段尘封的秘密,期盼你能承继遗志,重振九剑宗,清算旧账,为你父母讨回公道。” 陆小浩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愤怒、悲伤、不甘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他从未料到,自己的身世竟如此坎坷,更未敢想象,自己的父母竟是那般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 “那……江鸣呢?他现在在哪里?”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忽视的坚决。 蛟龙沉吟片刻,继续道:“他,在得手之后,便以代理宗主之名,堂而皇之地接管了九剑宗,利用手中的权势,大肆清洗异己,将九剑宗一步步推向了黑暗的深渊。 如今的九剑宗,恐怕也只有外表依旧光鲜亮丽,实则内部已千疮百孔,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与正义。 而江鸣,更是借助九剑宗的资源,修为突飞猛进,据说已半只脚踏入了那传说中的神境门槛,成为了大陆上屈指可数的强者之一。” 蛟龙的声音随即一转,充满了坚定与鼓励:“少主,你无需畏惧。你体内流淌的是九剑宗最为纯正的血脉,你的天赋与潜力,乃是上苍赐予的瑰宝,远超凡尘俗世之人。 只要你能够觉醒这份力量,勤勉修炼,假以时日,你定能超越你的父母,成为这片大陆上最耀眼的存在,亲手将江鸣绳之以法,还九剑宗一个朗朗乾坤。” 蛟龙深知陆小浩所肩负的使命之重大,但他更相信,陆小浩定能凭借自己的意志与努力,克服一切艰难险阻,完成这一旷世壮举。 蛟龙的话语中充满了鼓励与期待,而陆小浩肩负的使命有多么沉重,只有蛟龙心里清楚。 陆小浩虽进步神速,可似神境想要突破神境坎比登天,但也相信他能够克服一切困难,完成这一壮举。 第129章 真情流露 看着蛟龙,陆小浩紧握双拳,目光如炬,心中涌动的不仅是复仇的火焰,更是对未知挑战的渴望与坚定。 他深知,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但每一次跌倒都将是他站得更高的基石。 “蛟龙前辈,感谢您的指引与守护。从今往后,我陆小浩将不再是一个迷茫的旅者,而是九剑宗未来的希望,是父母遗志的传承者。” 他的话语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重锤般敲击在空气之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蛟龙闻言,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震,似乎也被陆小浩的坚定所感染。 “少主,你的决心我已感受到。接下来的路,我会继续陪伴你左右,助你修行,指点迷津。但你记住,真正的强者,不仅在于力量的强大,更在于内心的坚韧与智慧。” 陆小浩点了点头,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要想报仇雪恨,重振九剑宗,仅凭一腔热血是远远不够的。 “多谢蛟龙前辈教诲,我得出去了。” “恭送少主。” 蛟龙俯下龙头,目光慈和的看着陆小浩离去。 踏出识海的那一刻,陆小浩推开了久违的卧房之门,一束温暖而明媚的阳光瞬间洒满了他的脸庞。 这光,如同大自然的温柔抚慰,彻底驱散了长久以来笼罩在他心头的阴霾,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新与活力。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让这清新的空气填满胸膛,仿佛连灵魂都得到了净化。 外界的世界如此真实而生动,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生命的律动,激发着他内心深处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渴望。 “小浩,你终于出来了。” 尹梦仪手中端着一盘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轻盈步入房间,脸上绽放着如春日暖阳般温暖的笑容,那笑容明媚得仿佛能瞬间驱散所有的阴霾。 “饿了吧?这是我特地为你准备的,快趁热尝尝看。” 她边说边轻柔地将一盘盘精致的菜肴摆放在桌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细腻与关怀,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呵护。 在陆小浩闭关的日子里,尹梦仪每天都会精心准备饭菜,轻轻放在他的房门前。 若未见他身影,她便会将这份心意转交给存善食用,确保每一份温暖都不被辜负。 陆小浩接过碗筷,毫不拘谨地大口吃起来,边吃边询问起浩然医馆的近况。 “梦仪,存善这小子最近怎么样?”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随意,却难掩对存善和百姓的关切。 “没事,你闭关期间,存善进步神速,如今已是今非昔比。” 尹梦仪轻笑着回答,随即为陆小浩倒上一杯清茶,“慢些吃,别噎着。你这几个月闭关修炼,定是十分辛苦。” 听到尹梦仪的贴心话语,陆小浩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他感慨道:“梦仪,这几个月虽然艰难,但我收获良多,无论是修为上的精进还是心境上的成熟,都让我受益匪浅。” 尹梦仪闻言,手中的动作温柔地缓了下来,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柔的微笑,仿佛春日里最温柔的风,轻轻拂过心田。 “无论你变得多么强大,我始终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守护在你的身边。” 陆小浩放下碗筷,端起茶杯一口饮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尹梦仪。 “梦仪,你有自己的人生路要走,不必为了我放弃自己的人生。” “小浩,我所求之路,便是与你同行之路。无论未来如何,我都愿意默默地跟在你身后,支持你,陪伴你。” 尹梦仪轻轻摇头,目光坚定而温柔。 言罢,她的脸颊上悄然绽放了一抹红晕,如同晨曦中羞涩的桃花,美得让人心动。 她低下了头,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羞涩也有坚定,仿佛害怕自己内心的深情会在这一刻完全暴露。 “那你可曾想过,我要走的是怎样一条路?” 自从那天尹梦仪为了自己服毒殉情的那一刻,她的身影便如烙印般深刻在陆小浩的心田,久久无法抹去。 “我确实无法预知未来,但有一点我无比确定。” 尹梦仪抿了抿嘴道,“那便是,无论风雨变换,我都会坚定不移地陪伴在你身边。” 陆小浩轻轻抚过茶壶,再次为自己续上一杯茶,目光落在尹梦仪俏脸上。 “梦仪,告诉我,你是否真心喜欢我?” “是。” 尹梦仪的回答简短而坚决,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鼓起勇气,终于抬起了头与陆小浩对视,那一刻,她的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大海,充满了坚定与深情。 “小浩,初遇时,我或许只是渴望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可你那天晚上的话语,让我觉得你是一个正人君子,你救林前辈与明德姐妹于危难之中,那一刻,你便悄然走进了我的心里。我害怕过,害怕明德姐的到来会让我失去你。” “而后,你开设医馆,悬壶济世,救治天下黎民百姓,你的坚韧、你的执着,都让我深深地着迷。 我知道你心底或许并不喜欢我,但我愿意为你付出一切,无论是欢笑还是泪水,我都愿意与你一同承担。” 尹梦仪的声音微微颤抖,那是情感在胸膛中激荡的痕迹。 她继续说道:“我承认,我曾因为害怕失去你,而做出过一些冲动的决定。 但小浩,那都是因为我在乎你,我害怕失去这份得来不易的感情。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无论未来的路有多么艰难,我都愿意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面对。” 陆小浩静静地听着尹梦仪的诉说,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他从未想过,自己在尹梦仪心中的地位竟然如此重要。 “小浩,我知道我说完这些话过后你会逃避,不过没事,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的。” 尹梦仪说完,目光坚定的看着陆小浩,心里虽然已经知晓答案了,可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等待陆小浩的回答。 陆小浩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他凝视着尹梦仪那双充满期待与坚定的眼眸,仿佛看到了她内心深处的那份纯真与执着。 两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默默不语,陆小浩没有逃避尹梦仪,尹梦仪也没有因为陆小浩直勾勾的看着而羞涩逃避。 第130章 存善拜师何瑶 “好吧,那我今天就不逃避了。” 尹梦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难以置信的喜悦。 她抬头望向陆小浩,仿佛害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 “小浩……” 她轻声呼唤,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梦仪,我现在想亲亲你。” 陆小浩的话语如同春日里的一缕暖阳,温暖而直接。他缓缓起身,向尹梦仪靠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在这微妙的瞬间,陆小浩仿佛能听见尹梦仪心中那如鼓点般的心跳声 “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仓促了?” 尹梦仪望着近在咫尺的陆小浩,有些不知所措,脸颊泛红,眼眸闭上,心中既有期待也有羞涩。 “仓促吗?” 陆小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却又不失温柔。 他细细打量着尹梦仪,只见她的容颜宛如初升朝阳下的第一缕光辉,纯净而明媚,不带丝毫杂质。 她的身姿轻盈,宛如春风中摇曳的柳丝,又似月光下翩翩起舞的仙子。 肌肤胜雪,仿佛初绽的百合,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怕惊扰了这份超凡脱俗的美。 气质更是超凡入圣,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又不失独立女性的坚韧与自信。 看着面前的尹梦仪,好似所有的形容词都显得苍白无力,尤其她美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完全捕捉的存在,是一种让人心生敬畏,却又渴望亲近的魔力。 “小浩......” 尹梦仪察觉陆小浩久久没有丝毫动作,微微眯起一只眼看去,此刻屋内陆小浩的身影早已不在,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与不解。 “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吗?” 尹梦仪轻声叹息,眼中闪烁着泪光,缓缓走出房间。 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仿佛踏在了自己的心尖上。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却也无法掩盖她眼中的哀伤。 走出房间后,她抬头望向窗外,夕阳如血,映照着她那精致而略显憔悴的脸庞。 这一刻的她,既美丽又脆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呵护与安慰。 榆树下,微风轻拂,剑影婆娑。 “存善!” 陆小浩轻声呼唤,语调中带着几分欣喜,打断了存善正沉浸在剑法中的舞动。 存善闻声,剑尖轻点地面,动作流畅地收势,抬头望向陆小浩。 “浩哥!你出关了?真是太好了!快来看看我这段时间的剑法进步如何?” 陆小浩缓缓步入,目光专注地审视着存善的剑招,越看越觉其中蕴含着一股熟悉的韵味。 “这……莫非是逍遥剑法?” 他试探性地问道,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存善闻言,动作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转而望向陆小浩。 “浩哥,好眼力!这确实是逍遥剑法。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陆小浩轻叹一声,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严肃。 “存善,这逍遥剑法乃何瑶师傅,也就是剑逍遥前辈的独门绝技,轻易不传外人。你可知这其中的分量?你是不是趁何瑶练剑的时候偷学了?” 存善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坚定与自豪。 “浩哥,你听我细说。这剑法并非我偷学而来,实则是何瑶姐见我心性纯良,对武学抱有极大热忱与天赋,特意收我为徒,亲自传授的。” “亲自传授?” 陆小浩微微一愣,显然对何瑶的这一决定感到意外。他深知何瑶对武学传承的严谨态度,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存善见状,连忙点头确认,眼中闪烁着真诚与感激。 “是的,浩哥。何瑶姐不仅传授我剑法,更教诲我武学之道,让我受益匪浅。” “这......” 陆小浩闻言,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存善得此良师而高兴,另一方面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辈分关系感到一丝微妙。 毕竟,何瑶尊称自己为小师叔,若存善真成了她的徒弟,这称呼上岂不是乱了套? 陆小浩的思绪在脑海中快速转动,他既为存善能得何瑶青睐而高兴,又对这突如其来的辈分关系感到一丝微妙和好笑。 他轻咳一声,试图以轻松的语气化解这份尴尬。 “存善,既然你已拜入何瑶门下,自当勤勉修炼,不负师恩。至于你我之间的称呼嘛……”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咱们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依旧以兄弟相称,如何?” 存善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浩哥,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大哥,无论身份如何变化。” 正当两人沉浸在医馆近况的交谈中时,仵作悄无声息地踱至陆小浩身后 “仵前辈,既然过来了,就不要偷偷摸摸的了。” 陆小浩未转身,声音却清晰传入仵作耳中,手中动作微顿,那即将落下的棒槌悄然收回。 随后仵作便走到陆小浩面前细细打量,“可以啊,你小子,闭关五个月长进这么大。” “仵前辈,我现在是似神境,老林说的是真的,你这点小把戏在似神境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陆小浩轻笑,调侃道:“前辈你刚才若真动手,怕是要被我的壮阳丹伺候个够了。” 仵作闻言,尴尬一笑,又不失风趣地拍了拍陆小浩的肩。 “哈哈,看来我是真老了,连你这小子都瞒不过。不过话说回来,你既已至似神境,我这灵识化羽境的前辈之称,倒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要不以后你别叫我前辈了,你一个似神境的叫我一个灵识化羽境的前辈,有些说不过去啊!” 陆小浩收起笑容,认真回应:“前辈所言极是,那日后我便称您为小仵如何?” “嘿,你这小子,倒是会顺杆爬。” 仵作佯装不悦,“你唤林逸风为老林,怎的到我这就成了小仵?这不是明摆着说我技不如人吗?” 仵作心里极为不乐意,刚才那话也只不过是客套客套,可陆小浩这小子不气死自己誓不罢休啊。 好歹之前箭九来的时候他可是舍命保护陆小浩,现在这小子对自己连一点尊重的没有。 “你还真比不过我。” 林逸风的大步流星的向这边走来,话语之间竟是与仵作的针锋相对。 “林逸风你老小子要是不服,咱俩现在就去比划比划。” 仵作刚被陆小浩这么一刺激,哪里还管得了林逸风有没有武功尽失。 “我现在武功尽失你叫我怎么跟你比?” 林逸风摊手,“你这不是欺负人吗?” “好好好。” 仵作低头藏笑,“你既然武功尽失,那我们就比剑术,不用真气,这样公平吧?” 第131章 八仙茶 “好了,仵老前辈,林前辈,二位就别再置气了,咱们医馆的和气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正当浩然医馆这两位老顽童即将踏出门槛,准备以比试一较高下之际。 明德手捧一盘精致的甜点,轻盈步入,适时地打断了这场即将上演的“较量”。 “明妮子,你可算来了。” 一见明德,仵作连忙迎上前去,滔滔不绝地倾诉刚才陆小浩的所作所为。 “仵前辈,小浩是调皮了些,您若觉得不妥,直接教训便是。” 明德笑语盈盈,话语间透露出对陆小浩的深刻理解与宽容,嘴角勾勒出一抹温婉而又不失俏皮的笑容。 “明妮子啊,你有所不知,陆小浩这小子如今已是似神境的高手,我这把老骨头哪是他的对手?你替我骂他几句,让我这心里头也舒坦些。” 仵作的模样别提有多滑稽,好似一个灵智初开的孩童受了委屈找大人诉苦。 “小浩,以后切记不可再如此戏弄仵前辈了,知道吗?” 明德佯装严厉,但那眼中的宠溺与温柔,却如春风化雨,温柔地包裹着陆小浩。 浩浩然医馆内,每个人的性情她都了然于胸。 这般的嬉笑怒骂,不过是日常风景,她自是懂得如何巧妙调和。 因此,面对仵作的“控诉”,明德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给足了仵作面子。 毕竟仵作每次一聊天总会把自己置于尴尬的台面之上。 没办法,明德也只能为他找个台阶下了。 “知道了,明德姐。” “这就完了?” 仵作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目光紧紧盯着明德,似乎还想再添一把火。 “明妮子,你可得好好说说他,让他长长记性!” “哈哈,仵前辈,您且宽心。” 明德笑靥如花,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咱们医馆里,谁不知道您和小浩那是‘不打不相识’,越闹感情越深呢?” 言罢,她轻轻将甜点置于桌上,那精致的点心散发着诱人的香甜,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小浩更是忍不住鼻尖轻动,偷偷咽了口唾沫,却仍故作镇定。 “来来来,大家尝尝这新制的点心,甜而不腻,正是午后小憩的佳品。” 明德招呼着,顺手拿起一块递给仵作。 “仵前辈,您先请。” 仵作也不推辞,接过点心咬了一口,顿时眼睛一亮。 “嗯,真不错,明妮子的手艺真是愈发精湛了。” “仵前辈,现在气消了吗?” 明德笑着询问仵作。 “消了,消了,这点心都甜到心坎里去了,哪还有气!” 仵作吃得不亦乐乎,哪里还在意陆小浩刚才讲的那些。 “小浩,闭关修炼辛苦,快尝尝这些你爱吃的点心,补补身子。” 明德又细心地挑选了几块陆小浩偏爱的甜点递给他。 “谢谢明德姐。” 陆小浩接过甜点,放入嘴中。 “小师叔,你闭关期间,度渝的四位义子皆曾造访,却皆未透露丝毫来意,此事颇为蹊跷” 何瑶轻捻一块甜点,细品其味。 陆小浩闭关她也在不停的努力修炼。 这几个月,她的境界已自先天之境巅峰跃升至灵识化羽境初期。 “他们频频寻访小浩,怕是与度渝将军的将位传承息息相关。” 林逸风沉声分析,目光深邃。 “不过在这四人之中,我尤为留意度虎,他似并未急于拉拢小浩。” “林叔,这话怎么说?” 存善闻言,一脸困惑地望向林逸风。 “你这小子,还不开窍。。” 林逸风轻笑,略带几分戏谑地拍了拍存善的肩膀。 “之前咱俩下山去看药田的时候箭九找到这里,被打得落荒而逃。” “你想想,现在咱们浩然医馆和度渝军中交好,若是度渝的这些义子谁得到小浩的赏识,那将位之争,岂不多了几分胜算?” 存善闻言,眼中精光一闪,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他们是想通过浩哥的关系,在将位继承上占据先机!” “无利不起早罢了。” 林逸风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 “度渝一生征战无数,威望极高,其麾下的四位义子各有千秋,但都对那将位虎视眈眈,小浩又实力非凡,自然成了他们争相结交的对象。” “哼,那些个义子,心思可真不少。” 何瑶在一旁冷声插话,显然对那些人没什么好感。 “怪不得我说他们怎么时不时的来拜访。” “口蜜腹剑藏幽暗,面善心狠露诡谋。” 仵作扭动一下脖颈,骨骼声音咔咔作响。 随后道:“这些来的义子里面我看都不是些什么好人,不过以小浩这小子的实力,这些人倒是不足为惧。” “这江湖中有几个似神境的?小浩这个年纪就能突破似神境,让我都觉得有些意外。” 林逸风轻轻摇头,回忆起陆小浩的成长历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六年前,他还只是个先天中期的小子。 五年间,他已踏足灵识羽化中期,更在与箭九一战后,连破数境,直抵凡胎筑基初期。 而今,闭关短短五月,便晋升似神,这等修炼速度,即便是他这自诩天才的老一辈强者,也不禁感到震撼。 想当年。 他林逸风十岁灵台初启境。 十五岁玄元凝丹境。 二十一岁迈入先天之境。 三十岁方至灵识化羽境。 三十六岁才至灵识化羽境巅峰。 四十岁方窥凡胎筑基门槛,已是江湖中传颂的奇才。 而今,陆小浩的修炼速度,却是他生平仅见,不得不让人心生赞叹与敬畏。 “这度渝军中之事,我们管他作甚,打理好医馆的琐事便是了。” 陆小浩悠然自得地结束了手中的甜点,轻拍双手,随后起身,动作间不失雅致,为自己斟满了一杯清茶,轻啜一口。 “今后他们要是再来,我当面说清便是了。” “嗯?” “这是什么茶?” 茶水初尝时略带几分微妙的涩意,却在喉间缓缓化开,留下无尽的甘甜与醇香,香气悠长,甘醇爽口,四味交织,令人回味无穷。 “八仙茶啊。” 明德看着陆小浩的样子慌忙出声询问。 “不好喝吗?” “好喝,好喝,明德姐,这茶怎么之前没喝过啊,用什么泡的?” 第132章 越界 “这茶是梦仪泡的,至于用什么泡茶的,你问问她便知道了。” “行,有时间我去问问梦仪。” 陆小浩又喝了两杯,看着茶壶见底,意犹未尽的放下茶杯。 陆小浩的目光在空茶壶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 他自幼便跟随便宜师傅尝百草、识药性。 可这八仙茶中微妙的药草香气,让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心中所猜想的,顿时勾起了他心中的好奇与探索欲。 “明德姐,我总感觉这茶里的香气,隐约带着些药草的芬芳,但又不太确定。” 陆小浩边说边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努力回忆和分辨那些细微的味道。 明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 “你果然敏锐,这八仙茶确实在调配时加入了几味对人体有益的草药,以增强其保健功效。不过,具体是哪些草药,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是梦仪的独门秘方。” “哎,对了,怎么没有见梦仪的身影啊?” 说到尹梦仪,明德扫视了四周。 “她应该在卧房吧。” 何瑶道:“今早就没见梦仪姐的身影。” 陆小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袍,道:“你们聊吧,我去找梦仪请教这八仙茶。” 明德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去吧,梦仪若是知道你对她泡的茶如此感兴趣,定会很高兴的。” 离开医馆院子过后,陆小浩径直走到尹梦仪的房间门前。 他轻轻地叩击着房门,那细微的声响仿佛是空气中轻轻的涟漪。 随后,门扉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尹梦仪那张布满泪痕,却仍不失柔美的脸庞,宛如春日里被细雨轻拂过的梨花,带着一份不言而喻的哀愁与清新。 她的出现,让这一刻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见到是陆小浩,尹梦仪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紧接着,一抹温暖的笑容在她唇边悄然绽放,如同晨曦初破晓,驱散了她心中的阴霾。 “小浩,你怎么来了?” 尹梦仪迅速调整着情绪,用指尖轻轻拭去眼角残留的泪滴,那份故作坚强的模样,让陆小浩的心不由自主地揪紧。 她轻轻侧身,让出一条路来,声音柔和。 “进来坐坐吧。” 这是陆小浩六年来首次踏入她的私人空间,尹梦仪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久违的喜悦,也有难以言喻的酸楚。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份突如其来的造访,更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自己内心的波动。 陆小浩走进房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尹梦仪那双略显红肿的眼睛上,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尹梦仪为什么会哭,陆小浩自然心知肚明。 “梦仪,对不起......” 尹梦仪轻轻抿了抿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用轻松的话语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没事,我可不是为了你哭,我这是想起一些难过的事情。” 尹梦仪说着,慌乱地擦拭着眼角新落的泪珠,同时将略显凌乱的发丝理顺,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得体。 随后,她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陆小浩面前,动作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先喝点茶水,解解渴。” 陆小浩接过茶杯,却并未急于品尝,而是将它轻轻置于桌上,目光随之落在尹梦仪身上。 “梦仪,早上的事情……我......我其实……” 他的话语有些迟疑,似乎在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尹梦仪的眼眶再次泛红,她轻轻叹了口气,打断了陆小浩的话。 “真的没事,小浩。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我已经习惯了。你不必为此感到内疚。”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我安慰的意味,但那份失落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梦仪,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轻浮、自私自利,甚至都不曾不顾及过你的感受?” 尹梦仪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上眼眶。 “不,小浩。你并不轻浮也不自私。其实,是我越界了。我一直没有控制好自己对你的喜悦之情,给你带来了困扰。” 说到这里,她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小浩,我真的很想放下你,可我一看到你,我就......” 说到这里,尹梦仪泣不成声,小声的哽咽着。 “我......我......小浩......我......呜呜......呜呜。” 看着哭成泪人的尹梦仪,陆小浩只觉心尖一阵刺痛,忍不住的将尹梦仪搂入怀中。 “对不起,梦仪,我......我要不给你磕头道歉好不好?你......你先别哭。” 陆小浩将手足无措的将搂在尹梦仪娇躯上的手放开,可身体却被尹梦仪死死抱住。 听到陆小浩的话,尹梦仪的哭声更甚。 “梦......梦仪......要......要不......你......” “哎呀,梦仪......实在不行我自己给自己几巴掌让你消消气,你看好不好。” “不行。” 尹梦仪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但她的表情却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虽然声音还带着一丝哽咽,但已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小浩,你别这样。我哭,并不是因为生气或者想要报复什么。我只是……只是心里很难过,因为我发现自己对你的喜欢,已经超出了我能够控制的范围。” 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而深邃地望着陆小浩。 “你知道的,我喜欢你,很久了。但我也知道,你或许并没有同样的感觉,或者说你已经有了别的牵挂。 所以,我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放下,可是……每当你出现在我面前,那些努力就都白费了。” “梦仪,我……”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但在这份沉默中,陆小浩感受到了尹梦仪的坚强和宽容,也让他更加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梦仪,其实……” 陆小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也一直在思考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承认,我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但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发现自己对你,也有着不同寻常的感觉。 只是,我一直不敢面对,怕自己会伤害到你,也怕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谊。” 尹梦仪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随即又变得小心翼翼。 “真的吗?小浩,你……你不是在安慰我吧?” 陆小浩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尹梦仪的眼睛。 “不是,梦仪。我是认真的。” 第133章 梦仪讲述八仙茶,得知能解壮阳药。 “那......那你早上为何......” 尹梦仪的眼中虽带着一丝未散的嗔怪,但陆小浩的真诚告白已让她的心情明媚了许多。 她轻声追问,依旧对早晨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你......其实早上的事情......” 陆小浩略显尴尬地笑了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下去。 “好了,我原谅你了。” 尹梦仪见陆小浩支支吾吾,嘴角微扬,心中的不悦瞬间烟消云散。 “小浩......你......你这次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她话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六年的时光里,这是陆小浩第一次踏入她的私人空间,怎能不让她心生欢喜。 “嗯,对,我就是特意来找你的。” 陆小浩点头。 “其实,我来找你有两件事。”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言辞。 “什么事?” 尹梦仪好奇地追问,眼波流转间尽是期待。 “第一件事,就像我刚才说的,是来向你道歉的。” 陆小浩诚恳地说道。 “至于第二件嘛,是我发现你泡的茶真是别有一番风味,让人回味无穷。” “就这些?” 尹梦仪故作惊讶,眼中却闪烁着笑意,毕竟自己泡的茶陆小浩喜欢。 “嗯,就这些。” 陆小浩笑得有些腼腆,但眼神中透露出的是满满的真诚。 “哦,对了,梦仪,你这茶真是妙不可言,能告诉我是用什么泡的吗?” 陆小浩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茶,试图缓解空气中那一丝微妙的紧张感。 “想学啊?” 尹梦仪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缓缓起身,随后轻轻关上了自己卧房的房门。 “梦仪,你……你这是要做什么?” 陆小浩目睹尹梦仪关闭房门后,带着些许不怀好意的靠近,瞬间吓得目瞪口呆。 “你还想不想学?” “想啊。” “那......” 尹梦仪逐渐逼近陆小浩,轻声说道。 “那我有一个小要求,你能不能答应呢?” “我……梦仪,其实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小浩,你刚才说的话是骗我的吗?” 当尹梦仪察觉到陆小浩想要逃避时,她的情绪骤然跌落谷底,眼眶中开始聚集起泪珠。 “没......没有。”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知道这八仙茶是如何泡制的?” 尹梦仪平复了下情绪,随后缓缓开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颤抖。 “其实你不用骗我我也会告诉你。” “这茶就是用......” “没有,梦仪,我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骗你,相信我。” 陆小浩高举两个指头道:“我陆小浩刚才要是骗你,天打雷劈,不得好......” “我相信你。” 听见陆小浩发这么毒的誓,尹梦仪捂住陆小浩的嘴,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你要是真想知道八仙茶的秘方,除非你亲我一口。” 尹梦仪说完这句话后,羞涩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陆小浩。 “我......”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 “吧唧。” “就算了。” 还没等尹梦仪的话语说完,陆小浩快速在尹梦仪俏脸之上“吧唧”了一下。 这一吻来得如此突然,让尹梦仪有些措手不及。 “哎呀,不是,小浩你真亲啊?” 被陆小浩快速一吻后,尹梦仪的脸庞瞬间染上了两朵红云,如同春日里初绽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双手轻轻交缠在一起,指尖轻轻摩挲,透露出她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嘴角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那是幸福与满足的流露,却又因羞涩而不敢完全展露。 “你……” 她轻声开口,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娇嗔和羞涩。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茶是怎么泡的了吗?” 陆小浩看着尹梦仪娇羞的神态,感到有些许不好意思,毕竟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从来没有想过。 “好。” 尹梦仪快速擦去眼角的水雾,优雅地走到茶桌旁坐下,陆小浩则紧随其后,满心期待。 “这茶水的奥秘,在于融合了薄荷叶的清新、甘松的芬芳、硼砂的清新、白檀香的雅致、紫苏叶的温暖、儿茶的深邃、片脑的提神、藿香叶的舒爽、桂花的甜蜜,以及乌梅肉的酸甜……” 尹梦仪边说边轻手轻脚地将这些独特的药材一一展现在陆小浩面前,仿佛在进行一场仪式。 “薄荷叶:疏散风热、清利头目、利咽透疹、疏肝行气。 甘松:理气止痛、开郁醒脾。” “硼砂:外用清热解毒、消肿防腐;内服清肺化痰。 白檀香:行气温中、开胃止痛。 紫苏叶:解表散寒、行气和胃。 ” “儿茶:活血止痛、止血生肌、收湿敛疮、清肺化痰。 片脑:开窍醒神、清热止痛。 霍香叶:芳香化浊、和中止呕、发表解暑。” “桂花:温肺化饮、散寒止痛。 乌梅肉:敛肺止咳、涩肠止泻、安蛔止痛、生津止渴。” “可这些听起来,似乎与茶的传统配料大相径庭啊?” 陆小浩好奇的看着尹梦仪问道。 “你是怎么依靠它们泡茶的?” “你且静心观看。” 尹梦仪嘴角挂着一抹神秘的微笑,开始有条不紊地将这些药材与清水一同煮沸,茶香与药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氛围。 不久,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茶桌上已摆放着一壶热气腾腾的八仙茶。 那茶香浓郁而不腻,清新中带着丝丝甘甜,仿佛能驱散所有的疲惫与忧愁。 陆小浩迫不及待地端起茶杯,轻吹一口气,缓缓品尝。 那茶水入口,先是感受到一股清新的茶香,随后是各种药材的微妙融合,让人心旷神怡。 “嗯,就是这个味。” “梦仪,你知道这茶有何功效吗?” 陆小浩笑着说道。 “啊?什么功效?” 尹梦仪被陆小浩的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 “其实,这茶除了能延年益寿、提神醒脑之外,我还发现它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妙用,这茶能解‘壮阳丹’的药性。” 陆小浩说着有些激动,眼中闪烁着惊讶与好奇,他继续说道。 “我那便宜师父曾告诉我,‘壮阳丹’的药效世间无解,但没想到这八仙茶竟是它的克星。” 第134章 另一个配方 “八仙茶,不过是一种茶饮,真能解除壮阳丹那般猛烈的药效吗?” 尹梦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可思议,她虽未亲身尝试壮阳丹,但目睹仵作前辈服后的痛苦状,至今仍历历在目,让她对此药的药性有着深刻的敬畏。 “这确有其效果。” 陆小浩坦诚相告,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与歉意。 “我服了一颗壮阳丹......” “小浩,你为什么服壮阳丹?” 尹梦仪闻言,脸颊不禁泛起了一抹红晕,心中情感复杂交织。 既有对陆小浩轻率行为的无奈与责备,又有一份难以名状的温柔与理解,在两人之间悄然滋生。 “那......那啥,我不是觉得八仙茶好喝嘛,我就想试试这八仙茶到底能不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陆小浩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梦仪你放心,我绝不对你乱来的。\" 尹梦仪闻言,脸颊不禁微微泛红,心中五味杂陈。 她对陆小浩的轻率行为感到一丝无奈与责备。 但更多的,是那份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在两人之间悄然蔓延。 “小浩,你知不知道壮阳丹的药性有多强?万一这八仙茶解不了,你该怎么办?” 尹梦仪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关切。 她走近陆小浩,目光中满是担忧。 陆小浩挠了挠头,显得有些尴尬。 “没事,我就是有些好奇,这不八仙茶能解嘛。” 陆小浩自然知晓壮阳丹的药效,哪怕他现在是似神境,只要服下壮阳丹也逃不过其药效的摧残。 尹梦仪眉头紧锁,显然对陆小浩的解释并不满意。 “这八仙茶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解壮阳丹这样的猛药?” 尹梦仪好奇询问。 “你用的这些草药虽岌岌无名,但能调和阴阳、平衡气血的功效。我猜想,正是这些草药的共同作用,使得八仙茶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缓解壮阳丹带来的过激反应。” 陆小浩缓缓开口解释,至于这八仙茶为什么能解壮阳丹的药效,这一点他也不清楚,毕竟当初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也没找到解药。 尹梦仪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陆小浩的解释听起来似乎合情合理。 “其实,我还有一个八仙茶的秘方,不知道能不能解壮阳丹的药性。” 尹梦仪微笑着回应,目光中满是温柔与挑逗。 “那这八仙茶到底有几个秘方?” 陆小浩出声询问。 “就两个。” “梦仪,你......” 陆小浩笑着看向尹梦仪,很显然,他很想知道另一个八仙茶的秘方。 “小浩,你想不想知道?” “想。” 尹梦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她轻轻举起手,指尖轻点自己的脸颊,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不过先说好,这一次不许......” “吧唧。” 然而,陆小浩的急切再次让他抢先一步,他迅速在尹梦仪的脸颊上轻啄了一口,留下一抹温暖的痕迹。 “哎呀......” 尹梦仪的眉头轻轻蹙起,嘴角勾起一抹似嗔非嗔的弧度,粉唇微启,眼神中交织着羞涩与欢愉,轻轻落在陆小浩身上。 “另一个配方是什么?” “你先喝茶。” 尹梦仪说着随即动手用另一个秘方泡制了一壶八仙茶。 陆小浩尚未从先前的茶香中完全回过神来,只见尹梦仪已优雅地开始用另一套秘法烹制起八仙茶来。 新茶的香气袅袅升起,与之前的韵味略有不同,却同样沁人心脾,让人心旷神怡。 趁着茶香缭绕的间隙,陆小浩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将先前的那壶茶一饮而尽,感受着茶液在体内缓缓流淌,带来一丝微妙的舒畅。 而尹梦仪,则以温柔的目光静静守候在一旁,仿佛能洞察他心中的每一丝波澜。 “你要不吃一颗壮阳丹看看这个秘方能不能解?” 尹梦仪轻启朱唇,提出了一个略显大胆的建议,同时,她已将新泡好的茶水递至陆小浩面前。 “行。” 陆小浩说着,取出一颗壮阳丹服下。 不消片刻,壮阳丹的效力便如烈火燎原,在他体内肆意蔓延,带来一阵阵难以言喻的燥热与迷离。 他强忍着不适,将视线投向尹梦仪,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 强撑着一丝意识,陆小浩将刚泡好的八仙茶一饮而尽。 “小浩.......” 尹梦仪看着陆小浩面色涨红,目光迷离,时不时的看向自己有些担忧。 “这茶......” 陆小浩摇了摇头,一股莫名其妙的欲望好似从那深不见底的深渊快速生起。 “这茶……似乎有些不同。” 陆小浩的声音略显沙哑,他努力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欲火,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尹梦仪那温柔中带着几分担忧的眼神所吸引。 尹梦仪见状,心中更是焦急万分。 她没想到,即便换了秘方,八仙茶似乎也只是暂时缓解了壮阳丹的药效,并未能完全解除。 快步走到陆小浩身旁,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肩上,试图安抚他躁动的情绪。 陆小浩感受到尹梦仪的靠近,闭目深呼吸,试图压制壮阳丹的药效。 可尹梦仪的触碰却如同催化剂一般,让陆小浩体内的欲望之火瞬间熊熊燃烧起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陆小浩与尹梦仪都屏息以待,生怕任何细微的动作都会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 “梦......梦仪,前......前一个秘方的八仙茶还有吗?” 陆小浩只觉口干舌燥,看着近在咫尺,散发着体香的尹梦仪蠢蠢欲动,可强大的心智告诉他不能这样做。 “刚才都被你喝完了,要不我在重新熬一壶?” 尹梦仪缓慢的抱住陆小浩轻声道。 “小浩,你要是实在难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犹豫与关切,似乎正在寻找最合适的言辞来表达自己的心意与担忧。 然而,她的话音未落,便被陆小浩坚定的眼神所打断。 第135章 没喝那井水 “呼......呼......呼......” 陆小浩陆小浩急促地喘息着,匆匆逃离了尹梦仪的房间。 “小浩,你这是急着去哪里?” 尹梦仪的眉头轻轻蹙起,眼中满是关切与不解,望着那匆匆离去的背影。 “我......没事,我出去透透气。” 陆小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脚步却未曾停歇。 转眼间,他已奔至榆钱树下,那里,何瑶等人正悠闲地谈天说地,见他这副模样,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 “小浩,你这是干什么?” 明德率先起身,一脸困惑地迎了上去。 “小师叔……” “浩哥......” 就在一众人目光看向陆小浩的时候,榆钱树下的古井传来了“咚”的一声。 陆小浩已跃入那古井之中,只留下一圈圈涟漪和众人惊愕的目光。 “小浩他在干嘛?” 原本闲适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 “小浩.....” 尹梦仪刚才心生担忧,在陆小浩离开过后,便急匆匆的赶来,刚到便见陆小浩跳入井中。 “小浩......”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尹梦仪此刻想要说话,可急促的难平的心跳让她一时半会儿说不出来。 “小浩到底怎么了?” 明德焦急地追问,眼神在尹梦仪和古井之间来回游移。 “对啊,梦仪姐,浩哥这是怎么了?” 一众人焦急的看着尹梦仪,似乎在寻求陆小浩为什么跳井的答案。 “小浩......小浩他。” “你倒是说啊。” 何瑶有些焦急。 “不会是梦仪姐你和小师叔......” 想到这里,何瑶脸上藏不住的窃笑。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呼......” 尹梦仪慌忙调整呼吸道。 “小浩他吃了壮阳丹。” “壮阳丹?那可是……” 何瑶瞪大了眼睛,话未说完,但意思已明。 尹梦仪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是难以置信的哗然。。 “壮阳丹?那不是……那种药吗?” 明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震惊和担忧。 “对,就是那种药。” 尹梦仪点了点头,脸上满是忧虑. “我本想用八仙茶来中和它的药效,但似乎效果并不明显。小浩他……他控制不住自己,所以……” “所以他才跑到这里来?” 何瑶猜测道,但随即又摇了摇头。 “不对,不对,梦仪姐,你俩是不是有事?” “哎呀,何瑶,都这个时候了你......你怎么还在想这些?” 尹梦仪一脸娇羞。 “这壮阳丹连似神境都无法抗衡吗?” 仵作听到几人的谈话,手不经意间捋过长长的胡须。 “看来我得问这个小子要一些了,嘿嘿。” 说着说着,仵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梦仪姐,你要是不说我以后可就不管你了” 何瑶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但更多的是对尹梦仪的深切关怀与对真相的渴望。 “何瑶......” 就当尹梦仪想要辩解的时候。 明德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好了,先把小浩捞上来再说。” 明德边说边取来一条粗麻绳,迅速扔向井中。 “小浩,井水虽凉,但长时间浸泡绝非良策,快上来吧。” “是啊,浩哥,你先上来,不然这井水以后就不能喝了。” 存善也跟着附和,却引来明德的一记嗔怪眼神,吓得他连忙闭上了嘴。 “小师叔,你是不是太心急,梦仪姐拒绝你了?你要不先上来,咱们有什么话慢慢说。” “何瑶......” 尹梦仪拉着何瑶,目光委屈。 “好了好了,天错地错都是我小师叔的错。” 看着尹梦仪委屈巴巴的眼神,何瑶慌忙服软。 “小浩,我先拉你上来。” 林逸风接过明德手中的井绳,示意陆小浩拉住将其拉上来。 “你们不用管我,等着壮阳丹药效过了我在上来。” 陆小浩说完,深吸一口气,全身渗入井水之中。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现在知道当初我是怎么过来的了吧?” 仵作开怀大笑,看着陆小浩这个样子,心中别提有多舒服了,要知道陆小浩可是给他吃了两次壮阳丹。 这种感觉仵作再熟悉不过了,只可惜陆小浩吃这玩意儿不是时候。 现在的天,天气炎热,泡在这井水之中倒也凉爽,他吃两次壮阳丹的时候可是寒冷透骨的冬天。 不过能看到陆小浩这个样子,仵作心里还是舒坦了不少。 “浩哥,你可千万别在里面......” “好了,存善,咱医馆里有两口井,没事的。” 眼见存善又要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林逸风慌忙打断。 “林叔,另一口井,我半夜起夜时不小心……尿在里面了。” “什么?” 众人惊呼,仵作更是脸色铁青。 “你小子怎么不早说?” 一听到存善说出这话来,仵作方才明白存善为什么不担心陆小浩而是担心这口井。 “什......仵前辈你不会喝了里面的水了吧?” 存善吓得脸色苍白,支支吾吾。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喝那井里面的水呢?” 仵作慌忙否认,可看着他想暴揍存善的眼神,便说明了一切。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明德再次发话,将大家的注意力拉回正轨。 “小浩,这壮阳丹可有解药?” 明德趴向井边,询问陆小浩。 “这壮阳丹要是有解药,这小子早就服下了,怎么可能到这里来缓解。” 仵作笑声连连。 “果然啊,你小子还得自作自受,哈哈哈。” “我,我这就去泡八仙茶。” 尹梦仪想了想,就要回自己的房间按照第一个秘方泡八仙茶。 “不是说八仙茶不能解壮阳丹吗?” 存善好奇询问。 “八仙茶有两个秘方,第一个就能解壮阳丹。” 尹梦仪解释道。 “哎哎哎,梦仪小妹妹。” 在尹梦仪说完想要回去的时候,仵作慌忙出声叫停尹梦仪。 “怎么了,仵前辈?” 尹梦仪停下脚步,面带忧色地看着仵作。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八仙茶啊?” “八仙茶什么?” “八仙茶能解壮阳丹药效啊?” 第136章 深情厚意 “等等,八仙茶到底能不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仵作被尹梦仪的话语弄得有些琢磨不清楚。 前一刻还说不可以,现在怎么就可以了?还有这八仙茶到底有几个秘方? “能解,仵前辈,八仙茶确实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尹梦仪认真地点了点头,解释道:“八仙茶共有两个秘方,第一个秘方便可以解壮阳丹的药效。” “真的?” 仵作还是有些许不相信,毕竟若是真的能解,陆小浩干嘛还要跳入井水之中。 “真的,小浩已经尝试过了,只是这第二个秘方对壮阳丹无效。” “那为什么这小子还要跳入这井水之中?” “仵前辈,这事说来话长,我先去煮茶,待会儿在给您细说。” 尹梦仪心急如焚,言语间已欲转身离去。 “等等,那个......” 仵作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试探。 “梦仪小妹妹啊,你可不可以先不去煮茶,就让小浩在这井水中待上十个时辰?” “那不行,仵前辈,你看小浩他现在多难受啊!” “他难受,那他当初整蛊我两次我就不难受了啊?再说了他这也死不了。” 仵作故作生气,随后想了想道。 “你小妮子不会是真心喜欢陆小浩吧?” 尹梦仪闻言,脸颊微微泛红,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与羞涩。 “仵前辈,您别乱说……” “唉,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仵作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尹梦仪被说得更加窘迫,她低下头,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我……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他受苦……” “你呀,心里面有他,可他呢心里面有没有你那可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咯。” 仵作的话语像是一阵微风,轻轻吹散了尹梦仪心中的一些迷雾,却也让她心中泛起了涟漪。 “仵前辈,不管他心里怎么想,我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受苦。 壮阳丹的药效非同小可,若不及时解除,恐怕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的伤害。八仙茶的秘方既然能解此药效,我岂能袖手旁观?” 仵作见状,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罢了,我只是只希望你能明白,无论结果如何,莫让真心错付,徒增伤悲。” 虽然知道尹梦仪喜欢陆小浩是事实,可没想到这小妮子对陆小浩的喜欢这么强烈,强烈到仵作都不忍心继续看陆小浩继续受苦。 “多谢仵前辈。” 尹梦仪微微行了一礼,随即转身匆匆离去。 盛夏炽热,暑气虽未完全消散,但隐匿于翠绿山峦与潺潺流水怀抱中的浩然医馆,却仿佛被时光温柔以待,绽放出一种超脱尘嚣的盎然生机与深邃宁静。 医馆之前,一片生机勃勃的幼苗林悄然铺展,它们不仅是自然的馈赠,更是过往病患心怀感激留下的生命印记。 这些都是之前前来寻医治病之人种下的果树种子,在春的催促,夏的洗礼之下,不少的苗头早已经撬开了地面,缓缓生长。 绿意盎然之中,桃树、梨树、杏树竞相争阳,只为早些成果。 而其间穿插的花卉与不经意间冒出的杂草,更添几分野趣与和谐共生之美。 在这片果苗林的中央,一条由青石精心铺就的小径悠然延伸,它宛如一条穿越时空的纽带,引领着苦难人步入一个远离尘嚣的秘境。 青石板上,岁月雕琢的痕迹斑驳可见,每一块石头都仿佛在低语,讲述着过往行人的悲欢离合与匆匆足迹。 踏上这条小径,脚步不由自主地变得轻盈而沉稳,心灵也随之得到了一次深刻的洗礼与净化。 小径两侧,银杏树以它们独有的姿态挺立,宛如忠诚的守护者,为这条通往浩然医馆的圣途披上了一袭翠绿的华服。 正值盛夏,银杏叶绿得浓郁而富有光泽,它们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与微风轻拂下的沙沙叶声、远处时隐时现的蝉鸣共同编织出属于浩然医馆的乐章。 小道由青石铺就,岁月在其上刻下了斑驳的痕迹,每一块石头都承载着过往行人的故事与足迹。 举目远眺,医馆那古朴典雅的飞檐翘角在层层叠叠的绿荫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既显露出几分超脱世俗的宁静,又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秘与庄严。 此情此景,让人不禁沉醉,忘却尘世的烦恼与喧嚣,只想沉浸在这份难得的宁静与美好之中。 当尹梦仪细心地将温热的八仙茶递至陆小浩唇边,亲眼见证他缓缓饮下,那股肆虐于他体内的欲望之火终于如同潮水般渐渐退去,留下了一片宁静与释然。 “感觉好些了吗,小浩?” 尹梦仪的眼中满是温柔的关切,尽管心中仍有些许仵作话语留下的涟漪,但眼前的陆小浩比她自己的情感波动更加牵动她的心弦。 “嗯,好多了。” 陆小浩轻叹一声,内心五味杂陈。 他自嘲地笑了笑,作为一名修为已达似神境的强者,竟也对这壮阳丹束手无策,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那药力仿佛与他体内的真气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非但没有被压制,反而更加肆意地释放开来。 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她终于知道仵作当时为什么不选择运功抵抗的智慧所在。 “小师叔,你和梦仪姐之间……” 何瑶的声音适时响起,如同好奇的小鹿,试探性地闯入这片宁静之中,那份按捺不住的好奇心仿佛即将破茧而出。 “何瑶,你别问了,好不好。” 尹梦仪连忙打断了她,眼中闪过一抹乞求,仿佛害怕接下来的话会打破这份刚刚恢复的平静。 “想知道啊?” 陆小浩道。 “告诉你也无妨。” “小师叔,你快说,快说。” 何瑶一听,瞬间来劲了。 周围的人也不由自主地聚拢过来,目光中充满了对这段情感纠葛的好奇与期待。 毕竟,尹梦仪对陆小浩的深情厚意,大家都有目共睹;而陆小浩一直以来的逃避态度,也早已成为了众人心中未解之谜。 如今,他竟主动提及,怎能不让人心生好奇? 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尹梦仪的心跳得更快了,她既紧张又期待,仿佛也在等待着陆小浩给出那个她早已渴望听到的答案。 第137章 一片深情 “你们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陆小浩轻轻抿了抿唇,目光深邃地锁定在尹梦仪那张因期待而微微泛红的面庞上,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犹豫与逃避都化作了坚定。 “真话,我想听真话,小师叔,你快说啊?” 何瑶急切地催促,她的眼神中满是对尹梦仪的认同与对两人未来的期许,仿佛早已在心中为这对璧人绘制了美好的蓝图。 明德语重心长地插话。 “小浩,梦仪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你可不能辜负了她的一片深情。” “是啊,浩哥,我觉得梦仪姐对你挺好的,要不然你就娶了梦仪姐吧。” 存善也紧跟着附和。 “小浩,我们大家都希望你和梦仪在一起,你是怎么想的?” 郡瑶同样表达了她的支持。 就连平时爱开玩笑的仵作,此刻也收敛了笑容,半认真半威胁地说道:“小子,你要是对梦仪不好,我可饶不了你,就算打不过你,我也得告诉你师傅去!” 仵作本想威胁一下陆小浩,可想了想,自己现在可不是陆小浩的对手,于是将矛头指向洞虚仙人。 面对众人的关切与期盼,陆小浩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复杂的苦笑。 他深知,自己过去的逃避不仅让尹梦仪承受了太多不必要的等待与痛苦,也让周围的人操碎了心。 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那份逃避与犹豫仿佛在这一刻被坚定的决心所取代。 “我要向梦仪道歉,为我过去的逃避和不确定向她道歉。我知道,这些年我的态度让你们担心,也让梦仪承受了不必要的痛苦。” 陆小浩的声音真挚而诚恳,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尹梦仪身上,那份深情不言而喻。 尹梦仪的眼眶微微湿润,但她努力保持着微笑,她知道,这一刻的陆小浩是真诚的,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至于我和梦仪的未来,我想说,我从未否认过对她的感情。她的善良、坚韧和对我的无私付出,都深深地打动了我。只是,我身负重任,一直在寻找自己的道路,害怕自己的不确定会给她带来更大的伤害。” 陆小浩继续说道,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挣扎。 “但今天,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我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也愿意为梦仪承担起应有的责任。未来的路或许充满未知,但我愿意与她携手同行,共同面对。” 陆小浩的话语掷地有声,他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心。 众人听后,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明德、存善和郡瑶更是相视一笑,他们知道,这对有情人终于要在一起了。 仵作也收起了威胁的语气,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笑道:“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心里有数。梦仪啊,你可真是找了个好归宿,这小子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哼,什么你第一个?我第一个饶不了他还差不多。” 林逸风抱手在一旁很是不悦,陆小浩与自己相处的时间这么长,按理来说若是陆小浩辜负尹梦仪第一个饶不了陆小浩的应该是他才对啊! “好好好,今天我高兴,懒得和你争。” 仵作无奈摇头。 “这还差不多。” 林逸风嘴角也莫名其妙的挂上了一丝笑容,只是看向郡瑶的时候,脸色还是有些许落寞。 何瑶更是激动得如同孩童,她紧紧拉着尹梦仪的手,眼眸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梦仪姐,你终于要成为我的小师娘了!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她的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为这温馨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泼。 尹梦仪的脸颊绯红如霞,眼眸中却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幸福光芒。她望向陆小浩,眼中既有柔情也有坚定。 “梦仪,我曾经的自私与逃避,让我失去了太多与你共度的时光。但请相信,从今往后,我会用我的全部去珍惜你,去守护你。”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深情,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流淌出的暖流。 “小浩,只要你愿意面对,无论未来怎样,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走过。我相信,只要我们心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 尹梦仪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她抬头望向陆小浩,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梦仪……”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汇,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在那一刻,所有的言语都显得多余,只有彼此的心跳声,成为了最动听的旋律。 “小浩……” 尹梦仪轻声呼唤,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期待。 就在这时,何瑶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调皮和兴奋。 “哎呀,你们两个别再这么深情对视了,我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快说快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婚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变得更加轻松愉悦。 明德、存善和郡瑶,浩然医馆的一群人也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等待着两人的回答。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向尹梦仪,眼中满是宠溺与爱意。 “梦仪,你愿意让我用余生去弥补过去的遗憾吗?明日成婚,可好?” 尹梦仪的眼眶瞬间湿润了,她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好,小浩。我愿意与你共度余生,无论风雨,我都将与你携手同行。” “太好了!太好了!我明天就有真正的小师娘了!我要给你们准备最盛大的婚礼!” 何瑶如同一只雀跃的猴子,活蹦乱跳甚是欢喜。 陆小浩与尹梦仪相视一笑,彼此的眼眸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深深期待。 这一刻,过往所有的等待与坚持,都凝聚成了此刻最甘甜的幸福,如同晨露般清新,又如夕阳般温暖。 陆小浩温柔地将尹梦仪揽入怀中,两人的唇轻轻触碰,那是一个深情而缠绵的吻,它不仅是对彼此情感的热烈回应,更是对未来共同生活的美好期许与承诺。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为之静止,只留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 “小浩,看到你们这样,我们大家都为你感到高兴。” 明德的话语中满是欣慰与祝福。 存善则是一脸羡慕与祝福的神情,他笑着说道:“浩哥,你和梦仪姐真的是天作之合,让人羡慕不已。以后你可得好好照顾梦仪姐,别让她受委屈了。” 仵作在一旁也是笑容满面,他虽以玩笑着称,但此刻的喜悦却是发自内心的。 “哈哈,我就说嘛,你们俩早晚得成。这下好了,我也算是见证了一桩美事。” 何瑶更是兴奋得如同自己即将出嫁一般,她忙得不亦乐乎。 一会儿说要为两人挑选最精致的婚服,一会儿又张罗着要亲手准备喜宴上的佳肴,那份热情与喜悦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陆小浩紧紧握住尹梦仪的手,轻声说道:“梦仪,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等待与坚持。” “小浩,我也谢谢你愿意为我停下脚步,愿意与我共度余生。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一定会充满幸福与美好。” 第138章 梦境 “梦仪......梦仪......你怎么了?” 正当尹梦仪沉浸在梦境编织的温柔乡中,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如同晨曦中的一缕凉风,轻轻吹散了她的绮梦。 她猛地睁开眼,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与不舍,但很快被理智的潮水温柔地拉回岸边。 环顾四周,熟悉的房间布置与鼻尖萦绕的八仙茶香,如同老友般提醒着她此刻身处何方。 “原来……只是一场梦。” 她轻声细语,语气中藏着几分不易被察觉的酸楚,却又迅速被一抹淡然的微笑所取代。 尹梦仪轻抚额角,试图驱散那份梦境与现实交织带来的迷惘。 梦中与陆小浩的甜蜜片段,虽如泡沫般消散,却在心底留下了温柔的涟漪,让她在现实中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些温馨的画面,那些深情的对白,此刻却如同镜花水月,遥不可及。 但即便如此,那份幸福感依旧在她的心底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梦仪,你没事吧?” 尹梦仪跟前的陆小浩传来关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尹梦仪迅速调整情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平静又温暖。 “我……我没事,只是有些走神罢了。” “哦,对了,梦仪,你知道这八仙茶除了其独特的香气外,还有什么特别的功效吗?” 陆小浩笑着说道。 “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你是怎么知道?” 陆小浩抱着一丝好奇开口询问尹梦仪,毕竟他也是刚知晓,在榆钱下的时候,陆小浩便察觉这茶的特别之处。 随之尝试着服下一颗壮阳丹,心想如果实在解不了,他也可跳入井水之中静待十个时辰。 可服下壮阳丹又喝下八仙茶的时候,陆小浩只觉壮阳丹的药效悄然无踪。 为了验明八仙茶到底能不能解壮阳丹的药效,陆小浩接连尝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这让陆小浩确定八仙茶便是壮阳丹的解药。 “你给我说的。”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陆小浩一脸疑惑,眉头微蹙,显然不记得自己何时与尹梦仪说过这事。 他仔细回想,却发现自己记忆中并无此片段,不禁更加好奇起来。 尹梦仪见状,心中暗自苦笑,她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将梦境与现实混淆了。 在梦中,陆小浩或许真的告诉了她这个秘密,但在现实中,这一切还尚未发生。 她轻启朱唇,试图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或者是听别人提起过吧。” 尹梦仪微笑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 陆小浩闻言,不敢置信的看向尹梦仪。 “别人提过?谁?” 要知道“壮阳丹”这玩意儿的药效世间无解,包括自己的那个便宜师傅至今也难以解除壮阳丹的药效,这尹梦仪口中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应该是我记错了,我也不知道这茶能解壮阳丹。” 尹梦仪感受到陆小浩的疑惑与惊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忐忑。 “好吧!” “不过你说的没错,这八仙茶确实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陆小浩缓缓道:“我刚才见你用薄荷叶、甘松、硼砂、白檀香、紫苏叶、儿茶、片脑、藿香叶、桂花,乌梅肉......这些都是些普通草药,为什么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我也不知道,应该是巧合吧!” 尹梦仪说着,将一壶熬煮好的茶水放到陆小浩跟前。 “你尝尝看。” 看着陆小浩端起茶水饮下,尹梦仪悄声靠近陆小浩身旁。 “梦仪,你这是干什么?” “小浩,我还有另外一个八仙茶的药方,你想不想知道?” “也能解壮阳丹的药效吗?” “我不知道,我没试过,要不你试试?” “嗯,也行。” 陆小浩点头。 “你要不先把这些茶水喝了,我在煮新茶?” 尹梦仪将一壶茶水放到陆小浩面前。 “今天喝得太多了,我实在喝不下去了,先放着吧,万一你另一个配方解不了壮阳丹的药效呢?” 陆小浩摇头,确实,在榆钱树下的时候,陆小浩便喝下了一壶八仙茶,来到这里也饮下了一杯,纵使这八仙茶再怎么香甜可口,他也实在喝不下去。 “那......那我给倒了?” 尹梦仪说完就要,就要将那壶煮好的茶水倒掉,却被陆小浩一把拦住。 “梦仪,这房间里面就只有咱们两人,若是另一个配方对壮阳丹无效的话,那......” 陆小浩轻声制止了尹梦仪即将倾倒茶水的动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慎重。 “没事,小浩,我相信你。” 说着,她不顾陆小浩的劝阻,毅然决然地将茶水倾倒,随即转身忙碌起来,重新煮制了一壶新的八仙茶。 茶香再次弥漫,似乎比先前更加浓郁,带着一种未知的期待。 “小浩,这便是八仙茶的另一个秘方,你试试?” 将茶水放到陆小浩跟前过后,尹梦仪翘首以盼的看着陆小浩。 陆小浩接过茶杯,心中五味杂陈。 他轻抿一口,只觉这茶较前一味更加清新脱俗,甘甜中带着一丝丝凉意,仿佛能直透心扉,洗净一切尘埃。 “那你要不试试吃一颗壮阳丹?” 尹梦仪目光细细的看着陆小浩。 “不行,我担心服下过后这茶解不了,我怕控制不住欲望,会把你拉向深渊的。” 陆小浩慌忙拒绝,毕竟壮阳丹一旦服下,不消片刻便会欲火焚身,一旦到时候这八仙茶解不了壮阳丹的药效,只会伤害尹梦仪,毕竟这房间之中就他两人。 “没事,我不怕,我相信能解。” 尹梦仪说完目光坚定的看向陆小浩。 “万一......” “小浩,你就相信我好不好。” 就在尹梦仪期待的目光之下,陆小浩决定点头一试。 而尹梦仪这次熬煮的八仙茶明显比前一个秘方的八仙茶更加甘甜。 “我给你倒茶。” 见陆小浩点头,尹梦仪慌忙为陆小浩酌上了半杯清茶,目光死死的盯着陆小浩,直到他将一颗壮阳丹服下。 第139章 自作自受 陆小浩咽下那颗壮阳丹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 他知道这壮阳丹的威力,却也相信尹梦仪的判断与准备。 房间内弥漫着八仙茶特有的清新香气,与壮阳丹的微妙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氛围。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陆小浩开始感受到身体内的变化。 一股温热的力量自丹田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仿佛有千百只小虫在体内游走,带来一阵阵酥麻与燥热。 “小浩,你感觉如何?” 尹梦仪的声音轻柔而充满关切,仿佛一缕春风,轻轻吹散了陆小浩心中的部分焦躁。 “有些……燥热,但八仙茶的清香似乎在帮我平衡。” 陆小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稳,尽管内心已是波澜壮阔。 “和前一个秘方的八仙茶相比,这个怎么样?” 尹梦仪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其实这八仙茶就一个秘方,而刚才给陆小浩喝的这一个里面少了许多的药材,按理来说这不可能缓解壮阳丹的药性。 “梦仪......” 陆小浩话未说完,眼神已变得炽热,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体内那股力量正逐渐失控。 “小浩?” 尹梦仪轻声呼唤。 “这八仙茶没用,你......你快熬煮前一个的八仙茶,我去井水中静静。快,要快。” 陆小浩说完,夺门而出。 榆钱树下,何瑶等人还在谈天说地,存善不经意间便看到陆小浩急匆匆的向这边跑来。 “浩哥,你这是怎么了?” 存善面带疑惑,看向陆小浩。 “扑通。” “扑通”之后,是长久的寂静,只余下井水轻轻拍打着井壁的声音。 陆小浩潜入水中,清凉的井水暂时压制住了体内沸腾的欲火。 “怎么回事?” 明德好一阵沉默过后才开口打破这寂静的场面。 “浩哥,你这是干什么?” 存善趴在井边,向下看去,陆小浩已经潜入水中。 “到底怎么回事啊,小师叔不是去找梦仪姐请教茶艺了吗?难不成......” 何瑶细想之下,越想越忍不住嘴角笑意,喃喃自语道:“梦仪姐这也太大胆了吧!” “我看啊!这小子多半是吃壮阳丹了。” 仵作出声道:“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狠,梦仪那个小妮子恐怕惨咯。” 想到这里,众人瞬间心中明了,慌忙走去尹梦仪的房间。 “梦仪......梦仪。” 来到尹梦仪房间面前,明德上前敲门轻声呼唤。 “来了。” 听到声音过后,尹梦仪慌忙起身开门,见医馆的一群人都来到自己的这里,不由得有些惊讶。 “你们这是?” “梦仪,小浩没把你......” “梦仪姐,你也太心急了吧?” “梦仪......”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 尹梦仪微微皱眉,看向众人。 “好了,你就别骗我们了,你说小浩到底有没有欺负你?” 明德安抚了大家过后,开口询问尹梦仪。 “小浩他没欺负我啊?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吃了壮阳丹。” 仵作摇了摇头道:“这小子,也不行啊!” “就为了这事?” 尹梦仪听完仵作的话过后脸上挂上了一丝笑意。 “小浩说八仙茶能解壮阳丹的药效,所以便尝试了一下。” “那......那壮阳丹陆小浩不是说无解吗?这八仙茶怎么可能解得了?” 仵作开口道:“当初这小子可是告诉我,这壮阳丹乃是世间无解的药,现在他这样果然没有骗我。” 其实看到陆小浩慌慌张张跑到榆钱树下跳入井中的时候,仵作心中还是有一丝窃喜,毕竟陆小浩这也算是自作自受。 当听到尹梦仪刚才的话,仵作这才相信陆小浩所说的壮阳丹乃世间无解之药。 陆小浩现在可是似神境,连这个江湖上最强大的境界都无法压制壮阳丹的药效,那恐怕这东西真的是无解了。 “没有,仵前辈,八仙茶有两个秘方,第一个确实可以解壮阳丹的药效,只是第二个不行。” 尹梦仪说完,忽然意识到茶炉之上还在熬煮八仙茶,瞬间就闭口转回房间。 “呼......还好。” 看火候,刚刚好,若是在晚一会儿,恐怕这壶茶就没用了。 “等等,梦仪小妮子,你刚才说什么?” 一听八仙茶真的能解壮阳丹,仵作急匆匆的走进尹梦仪的闺房,丝毫没有太多的顾忌。 “这个秘方泡的八仙茶能解壮阳丹。” 尹梦仪将茶炉上刚煮好的茶水倒入茶壶之中,慌忙就要送去给陆小浩服用。 “那......那当初你怎么不给我解,害我整整在那冰天雪地寒冷刺骨的水中硬抗了十个时辰。” 仵作有些埋怨,回想起那两次的经历,简直苦不堪言,至今那场景还历历在目。 “仵前辈,不是我不给你解,而是我也才知道八仙茶能解壮阳丹的药效,这还是小浩告诉我的。” 说罢,尹梦仪便端起茶水赶去榆钱树那里。 众人也齐齐跟随在尹梦仪的身后,想看看这八仙茶到底能不能解壮阳丹的药效。 毕竟在浩然医馆之中,陆小浩从不炼制毒药,哪怕是唯一炼制的一种毒药“阎王散”,也是给浩然医馆女子防身用的。 来到井边过后,尹梦仪低声呼唤在井水中的陆小浩。 听到八仙茶熬煮好的陆小浩如神龙出海,纵身便从井水中跃出,带起一阵阵水花洒落满地。 刚离开刺骨的井水,陆小浩便面红耳赤,欲火丛生,慌忙接过尹梦仪手中的八仙茶一口喝下,只觉神清气爽,一瞬间,无尽的欲火和燥热感便烟消云散。 “呼.......” 陆小浩长长呼出一口气,咽了咽口水,一把抹去额头上的水珠。 “怎么样了小浩?” 尹梦仪见陆小浩没事过后,慌忙出声询问。 “没事了。” “不是,这八仙茶还真能解壮阳丹啊?” 见陆小浩体内的壮阳丹药效被八仙茶清除,仵作满脸不可置信,他甚至有些怀疑陆小浩到底有没有吃那壮阳丹。 第140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仵叔,要不你试试?” 陆小浩笑着说道,说完从怀中取出装有壮阳丹的瓶子,倒出一颗过后,拿到仵作面前。 “不了不了,我可不想再遭那份罪了。” 仵作连忙摆手,脸上写满了拒绝,那双眼睛紧紧盯着那颗被倒出的壮阳丹,仿佛它是洪水猛兽一般。 “你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林逸风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你行你上,我可不敢再吃这玩意儿,打死我也不吃。” 仵作一脸坚决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后怕,仿佛那丹药不仅仅是颗药丸,而是能勾起他所有不堪回忆的噩梦之源。 他往后退了几步,与陆小浩手中的壮阳丹保持着安全距离。 “吃就吃是,怕什么,反正我相信小浩。” 林逸风笑着将陆小浩手中的壮阳丹拿到手中,随后一口服下。 “林叔,你......” 存善看着林逸风服下壮阳丹一脸焦急,即有些担忧,也相信陆小浩所说的,可他不知道到底是担忧林逸风多一些还是信任陆小浩多一些。 “小浩,这八仙茶真的能解壮阳丹吗?” 明德也是一脸忧虑,但她看向陆小浩时,眼中却充满了信任。 “没事儿明德姐,相信我小师叔,他绝不骗人的。” 何瑶道。 尹梦仪见大家都带着一丝怀疑,也连忙开口解释。 “是啊,明德姐,小浩他已经尝试过了。” “快......快......快给我八仙茶。” 林逸风的面色在吞下壮阳丹后迅速变得通红,他急不可耐地从尹梦仪手中接过八仙茶,一饮而尽,随后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呼......舒坦。” 喝下八仙茶,林逸风深吸了几口气,随后缓缓睁眼。 “怎么样?” 尹梦仪问道。 “好多了。” 林逸风说完,将手中茶杯放下。 “这八仙茶确实能解壮阳丹。” “看吧,我就说小师叔不会骗我们的。\" 何瑶说完,目光看向仵作,“小师叔只会骗仵叔。” “何妮子,你......” 仵作气急,指着何瑶气得说不出话来。 “略略略。” 何瑶做了一个鬼脸道:“仵叔,要不是当初你要说灭了我们浩然医馆,我小师叔也不会骗你吃壮阳丹啊!” “好啊,何瑶,陆小浩这小子都没记仇,你倒是先记仇了,你......” “谁说我小师叔不记仇的,他可记账呢,我欠他八百两到现在他还记着呢。” 想到这里,何瑶就是一顿生气,当初就不该答应陆小浩的,这家伙虽然不记仇,可他记账啊! 众人闻言,皆是忍俊不禁,气氛在欢声笑语中缓和了许多。 仵作也被何瑶的话逗乐了,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那份对壮阳丹的恐惧却也消散了大半。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陆小浩也被何瑶逗乐,笑道:“你答应别人的事情做不到,今后谁还敢帮你?” “哎呀,小师叔,人家是小女子,不是君子,再说了,你是我小师叔,咱俩虽无血亲,但我爷爷是你师傅,看在他老人家的面子上,这八百两?” “那我就更该要了。” 陆小浩想了想,语气坚定。 “当初我说这八百两可是给我那便宜师傅买补品的。” “小浩,咱医馆现在银两这么多,你和何瑶啊就别再为这八百两吵闹了,这传出去成何体统?” “是啊,小师叔,这传出去多影响你神医的名头啊?” 何瑶慌忙附和。 “得了吧,我就是要你也拿不出来。” 陆小浩摇头。 “浩哥,何瑶姐姐现在是我师傅,你能不能看在我面子上......” 存善缓缓开口。 “好了好了,既然存善开口了,那我就不计较了。” 陆小浩摆出一副大度的样子,但嘴角那抹狡黠的笑容却出卖了他。 “小师叔,你这是说我洞虚爷爷的面子还不如存善的面子大吗?” 何瑶佯装生气,嘟着嘴看向陆小浩。 “怎么能说我那便宜师傅没面子呢?” 陆小浩叹气。 “何瑶,为了八百两,你就把我那便宜师傅搬出来,这是多大的人情,再说了,他面子就值八百两?” “那当然不是。” “所以啊!存善他的面子值八百两,我那便宜师傅的面子可不止八百两。” “我面子这么值钱吗?” 存善一听乐坏了,慌忙看向明德。 “明德姐,你看在我面子上,能不能给我八百两。” “哈哈哈。” “哈哈哈。” “存善,你小子还真会顺坡爬啊!” 林逸风也忍不住被存善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逗得哈哈大笑。 “就是,存善啊!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啊?” 何瑶做为存善的师傅,他这样一说,何瑶既好笑也好气。 存善见状,也忍不住嘿嘿一笑,挠了挠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确实过于逗趣,但看着大家因为自己的小幽默而欢笑,心中也倍感温暖。 “存善,你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会逗大家开心了。” 明德笑着看向存善,眼里满是宠溺。 “明德姐,我可不是逗大家开心,我可是努力学习医术,争取早日为医馆做出贡献呢!你说是不是该鼓励我八百两,让我也有动力不是吗?” 存善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明德,显然是想靠面子从明德手中拿出八百两。 自从陆小浩将浩然医馆的全部钱财都交由明德保管过后,众人的吃穿住行便都是明德在打理。 “仵叔,存善这小子欠收拾了,你把他拉出去收拾收拾。” 陆小浩摆摆手,开玩笑道:“我境界高,怕下手没个轻重。” “徒不教,师之过,要收拾我连他师傅一起收拾了。” 仵作说着就要将何瑶与存善拉出去收拾一顿。 “仵叔,你看你是不是记仇了?” 何瑶还想说些什么,可仵作早已经悄无声息的将两人控制。 “哎哎哎,别,仵叔,我知道错了。” 何瑶见仵作腾空取下一根榆钱树条,慌忙求饶。 第141章 天塌了,有我们扛着! 自安和公主和亲之事平息了上南国与邻国的战火,两国边境迎来了久违的和平,而上南国国内亦是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在这份宁静与繁荣之中,浩然医馆的名字如同春风一般,吹遍了上南国的每一个角落,成为了民间传颂的佳话。 陆小浩,这位医术超群、性格淡泊的浩然医馆主人,在闭关修炼医术的同时,也为医馆培养了一位杰出的大夫——存善。 存善,一个聪明伶俐、心地善良的少年郎,自幼受教于梵音寺高僧,习得医术精髓。 及至梵音寺遭逢变故,他辗转至云隐峰,最终因缘际会之下,逃难至已化为浩然医馆旧址的梵音寺,得陆小浩援手,自此便踏上了跟随陆小浩学习医术的征途。 陆小浩闭关潜修之际,存善凭借其非凡的才能与不懈的努力,独当一面,治愈了无数疑难杂症,其医术与德行赢得了上南国百姓的广泛赞誉与深切爱戴。 一时间,浩然医馆中“存善神医”之名响彻云霄,几乎掩盖了陆小浩往昔的神医光环。 月余之后,一封来自度渝的密信打破了宁静,长安城浩然医馆能治疟疾之消息不胫而走,上南国朝廷闻讯而动,急遣礼部尚书傅从明携圣谕亲赴浩然医馆。 存善闻此召唤,内心虽有波澜起伏,但更多的是对医术使命的坚定与对病患苦难的深切同情。 他遵照陆小浩闭关前的嘱托,毅然随傅尚书踏上前往景安城的征途。 临行前夜,存善站在浩然医馆前,望着夜空中最亮的星,心中默默向陆小浩祈求平安与指引。 他知道,这一去不仅是对自己医术的考验,更是对浩然医馆精神的一次传承。 数日后,存善跟随礼部尚书傅从明抵达景安城,面对满目疮痍、病痛缠身的百姓,存善凭借着精湛的医术有效控制了疟疾的蔓延。 太后闻讯大喜,对存善的医术与德行赞不绝口,后下旨,欲赐存善高官厚禄,以期他能留在朝中,为上南国效力。 然而,存善却婉言谢绝了太后的恩典,毅然决然的决定回到浩然医馆。 太后得知存善的决定后,非但没有责怪,反而更加敬佩他的高风亮节。 亲自提笔,书写了一块牌匾——“仁心济世”,并命人送至浩然医馆。 “浩哥,浩哥!” 存善急切地呼唤,身形一闪,已躲至陆小浩身后,避开了那即将落下的榆条鞭影。 “浩哥,你先让仵叔别打我,我有要事给你说。” 存善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恳求。 “不行。” 陆小浩故作严肃,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浩哥,您最了解我,在浩然医馆,我向来唯您马首是瞻。这次,您就饶了我吧。” 存善继续哀求,眼神中满是真挚。 “好了,仵叔,差不多得了。” 陆小浩制止仵作过后,转头看向存善。 “说吧,什么事?” “浩哥,我遵照您的吩咐,将疟疾的救治之法公诸于世,上南国太后欲赐我官职,但我心中只挂念着您,便婉拒了。” 存善道:“还有,太后还特意为我题了一块‘仁心济世’的牌匾,说是要表彰我的医术与仁德。” “但这牌匾,我实在是不敢擅自悬挂于医馆之中,总觉得它太过沉重,非我一人所能承受,而是我们浩然医馆全体同仁共同努力的结果。” “好了,存善,你现在也能独当一面了,收些弟子,将浩然医馆扩散出去。” “浩哥,浩然医馆是您的心血,我恐怕难以担此重任。我的医术还远不及您,怎敢轻易收徒,误人子弟呢?” 存善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陆小浩的医术,他九成都还没学到,又怎么敢去误人子弟。 “浩然医馆从今往后,就交由你打理,存善,你身上的担子可重着呢。” 陆小浩闭关出来过后便想过将浩然医馆交由存善,而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自然也没有精力在顾及浩然医馆。 “浩哥,我医术不精,再说了我可担不起这重担,这治疟疾的良方本是你的功劳,现在却被我坐享其成,浩哥,我现在只想跟着你学习医术。” “好了,存善,小浩这小子要是贪图功名,以他的实力天底下可没什么官配得上他。” 仵作扬了扬手中的榆钱条道:“这小子现在将浩然医馆托付给你,想必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你也是时候该承担浩然医馆的职责了。” “再说了,小浩闭关的时候,你不也做得好好的吗?你也别怕什么,天塌了,有我们给你扛着。” 存善闻言,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陆小浩深厚医术的敬仰,也有对自己能否胜任这份重任的不安。 “浩哥,我……” 存善欲言又止,最终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道。 “我明白了,浩哥。我会尽我所能,不负你的期望,将浩然医馆发扬光大。但是,我也希望浩哥能答应我一件事。” “哦?何事?” 陆小浩微微挑眉,似乎对存善的请求颇感兴趣。 “我希望浩哥能继续指导我,无论是医术还是为人处世之道。我知道自己还有很多不足,需要不断学习和进步。” 存善目光诚恳,陆小浩虽不是他师傅,可他现在的医术都是陆小浩教导出来的,听到仵作说的天塌了有他们帮忙扛着的时候,存善惶恐不安的心方才安定下来。 “放心,我虽然有要事在身,但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你需要,我都会帮你。” 陆小浩道:“至于收徒之事,你不必过于自谦。医术之道,在于传承与创新。你已有足够的实力和智慧去教导他人。” “至于浩然医馆的分支设立,你可以先从弟子开始。他们不仅要医术精湛,更要有仁爱之心。同时,你也可以考虑考虑在各地建立浩然医馆的分支。” 存善听了陆小浩的话,心中豁然开朗。 “谢谢浩哥,我明白了。我会按照你的吩咐去做,努力将浩然医馆的精神和医术传承下去。” 第142章 同行 “好了,存善,今后浩然医馆一切事务便交由你和明德姐打理。” 陆小浩的话语中透露着信任与期许,目光在存善与明德之间流转,充满了对二人能力的肯定。 “明德姐,浩然医馆的一切杂乱事务都是你在打理,今后还得劳累你。” 陆小浩看向明德的眼神里,既有对过去辛勤付出的认可,也有对未来的展望。 明德,这位温婉而坚韧的女子,一直以来都是浩然医馆不可或缺的后盾。 她管理着医馆的日常运营,确保一切井然有序,无论是药材的采购与储存,还是整个浩然医馆的生活点滴,她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小浩,你放心,我会辅佐存善一起,把浩然医馆打理得更好。” 明德的声音温柔而有力,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医馆未来的信心与决心。 存善闻言,也郑重其事地向陆小浩和浩然医馆的一众人承诺。 “浩哥,明德姐,我会尽我所能,与咱们医馆的所有人携手共进,不辜负诸位的期望。” “哎,好了,搞得跟皇帝继位一样。” 仵作摇头,有些看不下去。 “你小子有什么重要的事,说出来让我们大家听听。” 话题一转,众人齐齐看向陆小浩。 “我得回一趟景安城。” “小师叔,你去景安城干嘛?” 何瑶心生疑问,这么多年了,她也无数次劝说陆小浩回景安城去看看她爷爷,陆小浩的师傅洞虚仙人,可多次都被陆小浩拒绝,今天他又怎么想着回去了呢? “回去看看我那便宜师傅。” 陆小浩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对过往的怀念。 “什么时候去?” 听到陆小浩想要回去看看洞虚仙人,何瑶出声询问何时出发。 “明日。” “我也去。” 何瑶毫不犹豫地表示要与之同行。 “我也好久没见着洞虚爷爷了,这次我陪你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 “师傅,我可不可以也跟着你和浩哥去看看我师爷爷啊?” 存善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待与兴奋,他望向陆小浩和何瑶,眼中闪烁着渴望的光芒。 在浩然医馆的这些日子里,他早已将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而洞虚仙人作为陆小浩的师父,又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三大似神境高手,对他而言,更是一位充满神秘与敬仰的存在。 “存善,你就别去了吧!” 何瑶摇头。 “现在小师叔将浩然医馆交付给你,你去了医馆怎么办?” “师傅......” 存善闻言,眼中的光芒稍稍暗淡,但他很快便理解了何瑶的顾虑。 “好了,今后有的是机会。” 何瑶道:“等什么时候,浩然医馆桃李满天下的时候,你再去吧!” 安抚好存善过后,何瑶突然想起尹梦仪,便开口询问陆小浩。 “哦,对了,小师叔,你要不要带上梦仪姐回去见见我爷爷?” 尹梦仪听到何瑶说的话过后,目光中有了一丝丝期待,她也很想陆小浩同意带着自己去见洞虚仙人,自从知道陆小浩的亲人只有洞虚仙人过后,她很渴望见到陆小浩的长辈。 陆小浩虽然现在不喜欢她,可万一洞虚仙人喜欢自己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讨得洞虚仙人的喜欢,那她与陆小浩之事便是水到渠成。 陆小浩能感受到尹梦仪微妙的期待与心思,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尹梦仪的这份心意不仅仅是对洞虚仙人的好奇与敬仰,更有着对自己的一份深情厚意。 “这次回景安城,主要是为了探望我那师傅,不过,如果梦仪想去见见我那便宜师傅的话,明日一起去吧!” “小浩,谢谢你。如果方便的话,我真的很想见见洞虚爷爷,了解更多关于你的故事。” “哦,对了,老林,你或许可以和我一起,万一我那便宜师傅有让你恢复的法子呢?” 陆小浩走到林逸风跟前道。 “行,那明日,我跟你回景安城看望一下洞虚前辈。” 林逸风点头,对于自身实力的恢复,他已经不抱有任何希望,不过到时候洞虚仙人若是真能让自己恢复实力,那也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紧接着,陆小浩看向尹梦仪,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梦仪,你也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一同前往景安城。” 尹梦仪闻言,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与陆小浩之间关系的转机,也看到了自己能够融入陆小浩世界的可能。她连忙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期待。 次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温柔地洒落在浩然医馆的青瓦之上,预示着一段新的旅程即将开启。 陆小浩、何瑶、尹梦仪、林逸风四人,满怀期待地早早起身,忙碌而有序地整理着行装,准备踏上前往景安城的征途。 “等着,还有我呢!”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只见仵作也背着个小包袱,笑眯眯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仿佛早已做好了同行的准备。 “仵叔,你这是?” 何瑶惊讶之余,不禁好奇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和你们去景安城啊。” 仵作说着,走到陆小浩跟前。 “小子,现在别作妖,我是真心想去看望洞虚前辈,你别不识好歹。”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 陆小浩自顾自的收拾起行囊,随后见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过后,方才出发赶往景安城。 仵作原以为陆小浩会拒绝,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陆小浩这小子好似不按套路,非但没有拒绝,反而答应的如此痛快。 这让对陆小浩戒备心极强的仵作瞬间有些不知所措,呆愣的站在原地,见到四人踏出门过后方才紧随其后。 走出浩然医馆大门,明德姐妹俩,存善,青红四人早已经在这里等着。 “小浩,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看到几人出来过后,明德轻声嘱托几句。 “哎,他一个似神境的,明妮子,你就别担心了。” 仵作爽朗一笑,随后道:“只是你们要在浩然医馆小心一些,如果遇到坏人的话,就破财免灾,切不可置身于危险。” 第143章 重回故地,再寻丫头。 “明白了,你们早些启程吧!” “好的,明德姐,那我们就此别过,待到景安城,定不忘为您带回些地道的土特产,让您也尝尝那儿的风味。” 何瑶温柔地拍了拍明德的手背,眼中满是不舍。 “哦,对了,明德姐,在医馆,要是存善这小子不听话,你就用狠狠的收拾他。” 明德闻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笑意。 她轻轻摇了摇头,说道:“瑶瑶,你放心,存善他虽调皮,但心性不坏,我自有办法引导他。倒是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景安城虽繁华,但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为上。” “师傅……” 存善欲言又止,眼中满是对何瑶的不舍与敬意。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就先走了。” 何瑶打断了存善的话。 “存善,你小子,在医馆就乖乖的听明德姐的话,要是让我回来听到你不听话,小心我饶不了你。” “好了,何瑶,没事的,你们安心的去吧!医馆里有我和妹妹,还有青红呢。” “好,那明德姐,我们就走了。” “路上保重。” 说罢,医馆一众人目视着陆小浩五人离开过后,也各自转身回医馆忙碌。 五人踏上前往景安城的旅途,晨光初破晓,天边泛起温柔的蓝紫色,如同水墨画般渐渐晕染开来。 他们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缓缓前行,脚下是细碎的石子铺就的小径,两旁则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宛如翠绿的屏障,守护着这条通往远方的道路。 林间不时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它们或高亢激昂,或低回婉转,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着太阳逐渐升高,山势也愈发险峻,但沿途的风景却愈发迷人。山间溪流潺潺,清澈见底,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在山谷间蜿蜒流淌。 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落叶,它们悠然自得地随波逐流,享受着这份宁静与自由。 溪边,野花烂漫,红的如火、黄的似金、蓝的像海,它们竞相绽放,争奇斗艳,仿佛是大自然最得意的作品,将这片山谷装点得如诗如画。 五人不时停下脚步,或掬一捧清凉的溪水洗去脸上的尘埃,或采摘几朵野花插在发间,让这份自然的芬芳伴随着他们继续前行。 欢声笑语在山间回荡,驱散了旅途的疲惫与孤独,让这段旅程充满了温馨与欢乐。 转眼间,夕阳西下,夜幕悄然降临,万籁俱寂中,星辰如细碎的钻石点缀着深邃的天幕,将天际绘就成一幅动人的画卷。 五人寻得一处宽阔的岩石平台,围坐而憩,点燃了一堆熊熊的篝火。 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不仅温暖了寒夜,更映照出彼此面庞上的温馨与真挚,这份超脱尘世的友情在火光中愈发显得弥足珍贵。 随着夜色渐浓,山林间虫鸣四起,与远处轻轻掠过的风声合奏出一曲悠扬的夜之乐章,让人心旷神怡。 数日来的长途跋涉,终于在这一天清晨,将他们引领至了景安城的门槛前。 景安城,这座融汇了古韵与繁华的璀璨明珠,静静地躺在时光的河流中,以它那独有的风姿,迎接着五人的到来。 城门巍峨,青砖黑瓦间透露出岁月的沉稳与历史的深邃,城门之上,“景安城”三个大字在晨光初照下更显古朴庄严,仿佛能引领旅人穿越时空,重回那个文人墨客竞相绽放的辉煌时代。 踏入城门,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生机勃勃,热闹非凡。 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琳琅满目的商品与此起彼伏的叫卖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编织出一幅生动的市井生活画卷。 街道干净整洁,石板路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引领着人们步入一个充满活力的清晨。 两旁的建筑多为精巧的两层小楼,木质结构,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景安水乡的温婉与雅致。 “久违了,景安城,你竟已变得如此不同!” 陆小浩的目光在繁华中流转,心中涌动的情感如同翻涌的潮水,难以平息。 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六年前,那段灰暗而沉重的记忆仿佛就在昨日。 “那时的景安城,城门虽立,却难掩其破败之态,城墙斑驳,如同历史留下的伤痕。 城内更是满目疮痍,街道两旁,许多房屋沦为断壁残垣,风起时,尘土飞扬,遮蔽了天空的明净。 人们的脸上难觅笑容,更多的是对战争的无奈与对生活的挣扎。 孩童们衣衫褴褛,眼神空洞,仿佛在诉说着世界的无情与冷漠;而那些在苦难中挣扎求生的百姓,每日为了一口温饱奔波劳碌,却始终难以摆脱饥饿与贫困的枷锁。” 说到这里,陆小浩轻轻摇头,将思绪拉回现实,眼前的景安城与他记忆中的破败景象已判若两城。 店铺门庭若市,商品丰富多样,新奇的玩意儿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目光;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份对生活的热爱与向往,是他六年前所不曾见到的景象。 “真是世事如棋局局新啊!” 他感慨道,“想不到短短六年时间,景安城竟能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是啊,小师叔。” 何瑶接过话茬。 “记得当年我们还是在这里认识呢!” 何瑶看着热闹非凡的景安城,心思也放在了街边摊贩售卖的小玩意儿上。 陆小浩在前面带头,仵作和林逸风则各自跟随在陆小浩的身后,最后面便是尹梦仪,紧紧跟在最后。 偶尔抬头望向四周,眼中既有对新鲜事物的好奇,也有初次踏入陌生环境的紧张与不安。 “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怎么样!” 回到景安城,陆小浩心绪微动,想起六年前救下的丫头一家。 “丫头?” 何瑶好奇地询问道:“丫头是谁?” 尹梦仪在一旁听着,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暗自揣测:难道陆小浩心中已有所属?这份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既感到一丝不安,又夹杂着几分酸楚。 “哦,那是我多年前下山时偶遇的一个小女孩,见她遭遇不幸,便顺手帮了一把。我们此行须经过祥春村,顺便去探望她。” “小师叔,你……你是不是对那个叫丫头的女孩有什么特别的情愫啊?” 何瑶说完,目不转睛的看着陆小浩,想要从他眼神中得到答案。 陆小浩闻言,连忙摆手否认。 “别瞎说,那时她还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呢,我怎么可能有那样的想法。只是见她身世可怜,便出手相助罢了。” 何瑶听后,狡黠一笑,话锋一转。 “那可不一定哦,小师叔。不过话说回来,我只认梦仪姐做小师娘,你要是对她不好,我可饶不了你,我现在就去告诉洞虚爷爷。” 此言一出,尹梦仪的脸颊顿时染上了一抹红晕,羞涩地低下了头。而陆小浩则是苦笑摇头,心中既感无奈。 “好了,别胡说了,我去看她是有原因的。” 陆小浩苦笑摇头。 “什么原因?” 就在这时,尹梦仪终究还是沉不住气,与何瑶异口同声询问陆小浩。 “我去看丫头,是因为当年我赠予她一本《倾囊真经》,那丫头天赋异禀,这些年恐怕已有所成。我正打算在景安城开设一个浩然医馆,想让她来帮忙打理。” 第144章 傅欢 “什么是《倾囊真经》?” 从未听过这个名字的何瑶不禁好奇起来。 “就是我那便宜师傅写的医书。” 陆小浩解释道。 “我洞虚爷爷写的医书?那你为什么不留着给存善呐?” 何瑶的语气中明显对《倾囊真经》的去向有些介怀。 “往事如烟,不提也罢。再者,存善跟随我学习医术已久,此等秘籍于他而言,或许只是锦上添花,而非雪中送炭。” 陆小浩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好吧!” 何瑶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仵叔,老林,咱们五个先吃些东西,随后再去祥春村吧!” 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酒楼,陆小浩回头看向几人。 “行,奔波了这么久,是该好好吃一顿,补充体力了。” 仵作爽朗一笑,率先表示赞同,他的肚子仿佛也在应和,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咕噜声。 “景安城的酒菜闻名遐迩,今日有幸再次品尝,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林逸风亦是面带笑意,眼中闪烁着期待。 “走吧!” 说完,陆小浩五人一行步入了那家热闹非凡的酒楼。 踏入酒楼,一股混合着酒香与菜香的暖流便迎面扑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酒楼内人声鼎沸,却又不失秩序,酒楼小二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 陆小浩引着众人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随即招来小二,点了几道景安城的特色菜肴和几壶好酒。 随着菜肴一道道上桌,酒香四溢,五人围坐一桌,边吃边聊,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 两个时辰仿佛弹指一挥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当五人吃饱喝足准备上路的时候。 四五名不速之客悄然靠近陆小浩等人的餐桌,他们目光游离,在何瑶与尹梦仪两位女子身上肆无忌惮地游走,嘴角挂着轻浮的笑意。 “呵,景安城何时藏了这般绝色?真是相见恨晚啊。” 领头的男子身着一袭华贵的锦袍,衣料上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金色与深紫色的丝线交织,彰显着他显赫的身份与地位。 袍身剪裁合体,紧贴着他略显肥胖的身躯,却又巧妙地掩饰了赘肉,显得他既威严又不失风度。 他头戴一顶镶嵌着宝石的玉冠,冠上的流苏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更添了几分贵气。 发髻梳理得一丝不苟,几缕碎发随意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不羁的气息。 腰间束着一条镶嵌着翡翠的玉带,玉带之下挂着一块雕刻精美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发出温润的光泽。 然而,尽管他穿着华丽,举止间却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浮躁与嚣张,仿佛这身华服只是他用来炫耀权势与地位的工具,而非真正体现他内在修养与品味的象征。 看似温文尔雅,言辞间却满是轻佻与无礼。 而这位看似达官贵人身后跟随的四五名随从更似流氓地痞,浑身散发的轻佻丝毫不逊色主子。 “不知两位姑娘贵姓呐?可否有兴趣到我府上一坐?” 领头男子靠近尹梦仪,目光却死死的看着尹梦仪那漂亮的不像话的脸蛋。 “不想死的话,赶紧滚。” 仵作话音落下,腾腾杀气弥漫四周,整个酒楼充斥着丝丝冰冷气息,有的食客好奇观望,有的则因惧怕而悄悄离席,生怕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波及。 面对仵作警告,那领头的男子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似乎并未将仵作的威胁放在心上。 “哟,这位兄台好大的口气啊。不过,我们可是这景安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若是动了我们,恐怕这景安城也就没你的立足之地了。” 他边说边向身后的几名手下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上前。 “我们本是过客,无意树敌。但若有人硬要挑衅,我们也不介意让他明白,世间总有他惹不起的人。” 仵作从容不迫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回荡在酒楼的每个角落。 “哼,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领头男子已按捺不住,猛然发难,一拳向仵作挥去。 然而,仵作身形灵动,轻松躲过攻击,并反手一擒,精准地制住了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扭,只听“咔嚓”一声脆响,男子顿时痛呼不已,脸色苍白。 “住手!” “敢动傅公子,找死。” 其余几人见状大惊失色,纷纷呼喝,欲上前救援,却发现自己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束缚,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还不快上来帮我......啊......” 随着仵作稍稍用力,剧烈的疼痛让这位傅公子纷纷求饶。 “少爷,我们动弹不了了,一定是这些人使用了什么妖术。” 五四五人面带苦色。 “废物!” 傅欢怒骂一声,却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与愤怒。 “你们可知我是谁?我父亲是礼部尚书傅从明,我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被一阵更响亮的哀嚎打断。 仵作微微用力,傅欢便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 “啊......” “我一定要让我父亲杀了你们。” “啊......” “有种你就......” “啊......” “你......” “啊......” “这不是礼部尚书傅从明之子傅欢吗?” “就是他,狠心霸道,沾花惹草,欺男霸女。” “走走走,我们赶紧走吧!小心惹祸上身。” 随着傅欢的嚎叫,引来了酒楼不少人的围观,这些平头百姓一见这人是傅欢,纷纷逃离酒楼,担心日后这家伙寻仇。 酒楼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压抑,原本热闹的喧哗声被一阵急促的逃离脚步声所取代。 “看来你还是一个祸害啊!” 听到周围的人讨论傅欢,陆小浩看向他。 “本少爷有权有势,你最好别落在我手里,不然......” “不然怎么?” “不然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第145章 丫头 陆小浩听闻傅欢之言,嘴角边缓缓绽放出一抹淡然自若的微笑。 那笑容中蕴含着对傅欢无知狂妄的淡淡怜悯,以及对自己命运之轮牢牢把握的坚定自信。 “傅少爷,这世间威胁之语,我陆小浩早已耳濡目染,然能付诸实践者,实属凤毛麟角。你虽出身名门,权势显赫,但请铭记,天地间总有些东西,是任何权势都无法触及的净土。” 此言一出,傅欢的脸色瞬间阴沉,他难以置信,自己作为礼部尚书之子,竟会在这不起眼的酒楼内,遭此无名之辈的轻蔑与嘲讽。 他奋力挣扎,企图挣脱仵作那铁钳般牢固的束缚,却只是徒劳。愤怒与不甘交织,让他的声音变得尖锐而急促。 “你……你有本事,让他放开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哦?是吗?” 陆小浩轻笑一声,随即转头看向仵作。 “仵叔,放开他吧。我们没必要跟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计较太多。” 仵作闻言,轻轻颔首,松开了对傅欢的钳制。 重获自由的傅欢,连忙退后数步,与陆小浩一行人拉开距离,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仿佛要将他们的身影深深刻入记忆,誓要日后寻机报复。 “你们给我等着!我傅欢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威胁道。 陆小浩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只是淡淡一笑,随后站起身来,对众人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启程前往祥春村了。各位,有缘再会。” 说完,他便带着何瑶、尹梦仪、仵作以及林逸风一行人离开了酒楼。 言罢,他领着何瑶、尹梦仪、仵作以及林逸风一行人,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酒楼,只留下傅欢与其随从在原地,满腔愤恨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 走出酒楼,阳光依旧灿烂,微风轻拂,带来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让陆小浩的心情也随之舒畅起来。 尽管途中遭遇了傅欢的挑衅,但这不过是旅途中的一段小插曲。 “小师叔,祥春村离这里还有多远?” 何瑶边走边问。 “不远了,再行两个时辰,便能踏入那片被群山环抱的宁静之地。” 陆小浩的回答中透露着对祥春村的熟悉与向往。 六年前,洞虚仙人让自己下山,陆小浩初见尘世便是祥春村。 不知不觉六年过去,那里也算是他记忆犹新的地方,特别是当初那个懵懵懂懂却又心底善良的丫头,也不知道她还认不认得自己。 随着脚步的不停,两个时辰的跋涉仿佛转眼间便已过去,他们终于抵达了祥春村的村口。眼前的一幕,宛如一幅精心布置的画卷,缓缓展开在众人面前。 祥春村,这个隐匿于群山之中的秘境,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被自然之手巧妙地镶嵌于崇山峻岭之间。 三面环山的它,仿佛是得到了大自然的特别眷顾,被温柔的山峦紧紧环绕,给予着无尽的庇护与安宁。 那些连绵起伏的山脉,如同守护神一般,四季变换中展现出不同的风貌,为祥春村披上了一袭神秘而迷人的外衣。 山间云雾缭绕,时而轻盈如纱,时而浓重似墨,为这静谧的村落增添了几分超脱尘世的仙灵之气。 而在这一片被山峦围绕的宁静之中,祥春村的入口显得尤为特别。 那里没有山的阻挡,只有一片开阔的空地,几株古木参天,枝叶繁茂,它们见证了岁月的沧桑,也守护着这片土地的安宁。 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自山间奔腾而下,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轻盈地穿过了整个村落,将其一分为二。 河水潺潺流动,发出悦耳的声响,河床上的鹅卵石被水流冲刷得圆润光滑,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河边,杨柳依依,随风轻摆,似乎在低语着那些古老而美丽的故事。 然而,当陆小浩的脚步停在他记忆中牛大娘家的位置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紧。曾经熟悉的茅草屋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了一片空旷的土地。 “怎么会……这样?” 陆小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与慌乱,他环顾四周,试图从记忆中找回那份熟悉的画面。 “我明明就记得在这里的啊?” 陆小浩目光扫过四周,眼神中有些慌乱。 “小师叔,我们先去村里找其他人问问详细情况吧。” 陆小浩点了点头,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情绪。 在村口,他们遇到了一位少年,他孤零零地坐在一块大石上,眼神中透露出超越年龄的深邃与忧郁,仿佛也在回忆着那些不再回来的日子。 “兄台,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牛大娘家的人呢?” 陆小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而诚恳,但言语间仍难掩焦急。 少年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片刻,随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你们是外来人吧?六年前,那场突如其来的灾难……唉,让整个村子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少年的声音低沉而沉重,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无尽的哀伤。 “灾难?什么灾难?” 何瑶的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是上南国的官兵,他们突然闯入村子,说我们是叛国的余孽,一夜之间,就……就……” 男子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无法继续。 “那牛大娘一家呢?他们……可还安好?” 陆小浩的声音颤抖着,几乎难以成句。 少年缓缓摇头,那双眸子中满载着同情与无力感,每一个字都沉重得如同铅块。 “整个祥春村就我一个人还活着,牛大娘一家已经……”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陆小浩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他只觉得胸口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 “小浩……” 尹梦仪的声音柔和而关切,眼中满是深深的忧虑,她轻抚着陆小浩的背,试图给予他一丝安慰 “我没事。” 陆小浩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悲痛,抬头望向那片曾经给予他无数遐想与希望的蓝天,眼中闪过一抹坚毅。。 “六年前,我初入尘世,遇到的第一缕温暖便是来自牛大娘一家。 那个丫头,纯真善良,眼中闪烁着对医术的无限憧憬,她曾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我一般,成为悬壶济世的神医。可惜,世事无常,命运弄人,竟让她在花样年华时便遭此不幸……” 第146章 祥春村 “你们也是祥春村的人?” 少年的眼中初现惊讶之色,旋即便被一抹淡淡的忧伤所取代,那似乎是对外来者不经意间触碰这片伤痕累累之地的复杂情绪。 “算是吧,我的童年时光几乎都是在死人谷那座神秘的山峰上度过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亦可算作祥春村半个子民。” 陆小浩轻轻点头。 “死人谷?那个山谷?” 少年一听,目光之中有些不可置信,站起身,手指向远处的山谷。 “那里从来就没人生存,你怎么可能在里面长大?” 陆小浩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神秘与坚定,仿佛是在邀请对方一同揭开过往的尘封秘密。 “跟我来,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死人谷并非如外界传言那般,是生命的禁地。那里,有我的家,有我的回忆,更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少年内心挣扎,恐惧与好奇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最终,他还是让恐惧占了上风,拒绝了陆小浩的邀请。 “我......我还是不去了。” 少年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神中既有对未知的渴望,也有对未知的深深畏惧。 他望着陆小浩,眼中既有好奇也有退缩,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在激烈交锋。 陆小浩见状,并没有强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理解。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不过,有时候,直面恐惧,你会发现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平淡。 “如果你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随时可以进去看看。记住,无论外界如何传言,真相往往隐藏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那动作中蕴含着无限的鼓励与力量,随后便带着四人踏上了死人谷的征途,背影逐渐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少年站在原地,目送着陆小浩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开始反思自己的决定,是否真的如自己所想,只是因为害怕而退缩?还是说,内心深处还有一丝未灭的好奇与渴望,想要探索那个被世人遗忘的山谷? “小师叔,你说死人谷.......” 何瑶本想出声询问一些关于死人谷的故事,可却被陆小浩打断。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到时候让我那便宜师傅说给你听吧!” 陆小浩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随即提醒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得尽快爬上山去,否则今晚就只能待在死人谷里面了。” 何瑶闻言,虽有万般好奇涌上心头,却也知轻重缓急,点头应允,目光随即转向天边那抹即将隐没的夕阳,山间寒气已悄然升起,预示着夜幕的降临。 “好,那我们赶紧上山吧。” 何瑶应声,紧随陆小浩的步伐,踏上了那条蜿蜒向山顶延伸的小径。 山路崎岖,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或是小兽的动静,给这静谧的山谷增添了几分生气。 何瑶边走边留意着四周的景象,心中不禁对死人谷这个名字有了新的认识——原来,所谓的“死人谷”,并非真的是生命的禁地,而是被世人误解的一片净土。 随着山路逐渐攀升,天空也渐渐染上了暮色,星辰开始在深蓝的天幕上闪烁,仿佛是指引着他们前行的灯塔。 五人小队中,尹梦仪虽然不会武功,但她的坚韧与毅力却丝毫不输旁人,紧跟在队伍中,每一步都走得异常坚定。 而林逸风,尽管气海受损,但他那份从容与淡然,让人感受到一种超脱于世俗的宁静。 “梦仪姐,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歇一歇?” 何瑶温柔地回望,声音里蕴含着缕缕温情,在幽谷间悠扬回响,宛如天籁。 尹梦仪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倔强的弧度,笑容中带着不屈与坚韧。 “我还好,何瑶,你不必担心我。” “梦仪小妮子,这个时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连续奔波了这么些天,你要是撑不住,让小浩背着你上去。” 仵作语重心长地说着,眼神中满是关切。 “是啊,梦仪,身体要紧。” 林逸风也轻声附和,眼中满是关切。 “没事的,仵叔,林叔,我还能走。” 尹梦仪虽嘴上倔强的说着能走,可余光却看向陆小浩,似在察言观色。 “时辰也不早了,照这个速度赶路的话,恐怕天黑也到不了清风观,梦仪,你介不介意我背着你上山?” 陆小浩望向即将隐没于山峦之中的夕阳,随后缓缓走向尹梦仪,蹲下身来,语气中满是诚挚与温柔。 “我......” 尹梦仪话音未落,便被何瑶轻轻一推,她不由自主地坐上了陆小浩那坚实的脊背,脸颊瞬间染上了绯红,羞涩与感激交织在一起。 她紧紧环抱住陆小浩的脖颈,尽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不愿让这份突如其来的温暖成为他的负担。 “谢谢......小浩。” 尹梦仪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陆小浩的耳中。 随着越靠近清风观,其道路更是崎岖难行。 “梦仪,你抓紧了,山路不好走。” 陆小浩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让尹梦仪心中的不安逐渐消散。 她轻轻点头,将脸贴在了陆小浩的背上,感受着那份来自心中喜悦之人的关怀与温暖。 夜风轻拂,月光如练,为这崎岖的山路披上了一袭柔和的银纱。 山林间,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更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远。 不知不觉间,一座道观的模样显现在众人的眼前,道观前方是一片空阔的地面,向前看去便是没有护栏的悬崖。 而这清风观便是建在悬崖边上,夜色之下,极难看清,但好在陆小浩的提醒之下,众人方才有惊无险的走到清风观大门前。 “福地名山,无点真心难到此。 蓬莱胜迹,有些诚意自可游。” “这副对联好啊!” 第147章 口无遮拦 “走吧,我们进去!” “何瑶,你等等......” 在陆小浩、林逸风与仵作即将踏入清风观的门槛之际,尹梦仪悄然拉住了何瑶的衣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怎么了,梦仪姐?” 何瑶温柔地转过身,目光中满是对尹梦仪的关切。 “那个......” 尹梦仪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何瑶关切的眼神,到嘴边的话不知道突然之间便丢了。 “那个什么?” “我……只是担心,洞虚前辈会不会因为我们这些不速之客而感到不悦?” 尹梦仪的声音细若蚊蚋,却难掩其内心的忐忑与期待。 何瑶闻言,轻轻握住尹梦仪的手。 “梦仪姐,别担心。我爷爷是个极为和善的人,他一定会很欢迎你的。说不定,他还会对你格外喜爱呢!” 何瑶的话一出,尹梦仪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显然是被“他老人家还很喜欢你”这句话逗笑了,心中的紧张也缓解了不少。 “何瑶妹妹,你真是太会安慰人了。” 尹梦仪笑着摇了摇头,但眼底的忧虑仍未完全褪去。 “不过,洞虚前辈毕竟是高人,我们这样贸然前来,会不会有些唐突?” “梦仪姐,你是知道的,我小师叔是爷爷的得意弟子。 而且,你对他的心意,我这个做妹妹的又怎会不知?等会儿我替你向爷爷美言几句,说不定他老人家一高兴,就成全了你们的好事呢!” 何瑶俏皮地眨了眨眼,话语间充满了对两人未来的美好憧憬。 何瑶笑着悄声说道:“我早就想让你做我小师娘了,只不过我小师叔眼瞎,放心,我一定如实给爷爷说。” 梦仪的脸颊瞬间如同被夕阳染红,她连忙捂住何瑶的嘴,生怕这番话被前面的陆小浩三人听见。 “何瑶,你别乱说!我们的事,岂能如此儿戏。” 她的眼中既有羞涩也有几分责备,但更多的是对何瑶这份好意的感激。 何瑶嘻嘻一笑,挣脱了尹梦仪的手,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哎呀,梦仪姐,我这不是看你紧张嘛,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不过说真的,我爷爷真的很随和,他要是知道你和我小师叔的事情,说不定还真会高兴呢。” 尹梦仪轻轻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仍有些忐忑,但也被何瑶的活泼逗乐了。 她知道何瑶是出于好意,便也不再计较,只是轻轻拍了拍何瑶的手背,示意她别再胡闹。 “好了,我们快走吧,别让前辈等太久了。” 尹梦仪说着,便拉着何瑶的手,一同跟上了陆小浩和林逸风,仵作三人的步伐。 四人穿过清风观的曲径通幽,来到了观内的核心地带——三清殿。 踏入殿门,一股清新淡雅的檀香迎面而来,瞬间洗涤了心灵的尘埃,令人心旷神怡。 大殿之内,三清尊神巍然矗立,面容慈悲,眼神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的壁垒,洞察着世间万物的奥秘,又如同守护者般,静静庇护着这片神圣的土地。 供桌上,琳琅满目的贡品散发着淡淡的光辉,映衬着神像的庄严与神圣。 供桌两侧,各立一尊执剑护法的神将雕像,他们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威风凛凛,守护着三清殿的安宁。 四周墙壁上,一幅幅精美的壁画映入眼帘,色彩斑斓,栩栩如生,它们无声地诉说着道教悠久的历史与深邃的哲理,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奇幻与想象,引人入胜,让人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时空之中。 画中人物或腾云驾雾,或炼丹制药,或论道讲经,每一个场景都充满了奇幻与想象,让人不禁沉醉其中。 四处观望过去,殿中只有随风舞动的烛火,并未见到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洞虚仙人。 然而,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却未见那传说中的仙风道骨之人——洞虚仙人。 陆小浩见状,不禁调侃道:“这老家伙,莫不是在故意躲着我?” 言罢,他单手结印,体内灵力翻涌,仿佛要引动天地之力夷平清风观。 一道紫雷划破天际,携带着毁天灭地之势,直奔清风观而来。 “住手,你要毁了我的道观吗?” 就在紫雷即将触碰到清风观的房顶之时,洞虚仙人那威严而又不失沉稳的声音响起,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大殿之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位江湖上三大似神境的高人,身着一袭古朴的道袍,道袍以淡雅的青灰色为主,衣襟随风轻轻摇曳,仿佛与周围的清风融为一体。 洞虚仙人的面容清癯,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却也为他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气质。 他的双眼深邃如潭,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眼神中既有对陆小浩行为的责备,也有对自己这个顽皮弟子的包容与理解。 须发皆白,却如冬日初雪般纯净而富有光泽,每一根发丝都似乎蕴含着神秘的力量。额前一缕白发随风轻舞,更添几分仙风道骨之姿。 他身形挺拔,如山岳般巍峨不可动摇,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历经沧桑的丰碑,见证了无数岁月的变迁与道法的传承。 面对陆小浩引动的紫雷,洞虚仙人只是轻轻抬手,一股柔和而强大的力量自掌心涌出,与狂暴的紫雷相遇。 刹那间,紫雷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牵引,逐渐消散于无形之中,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 “六载光阴,你竟已突破似神之境,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弟子。” 洞虚仙人缓步至陆小浩身前,目光中满是对爱徒成长的欣慰与赞赏,仿佛能穿透岁月,看见他一路走来的坚韧与不易。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调侃道:“嘿,老家伙,我还以为你羽化登仙,不再理会凡尘俗世了呢!” 话语间,既有对这个便宜师父的戏谑,也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与亲近。 短短的对话,如同山间清泉,流淌着师徒间独有的温情与默契。 洞虚仙人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淡笑,心中却泛起涟漪。 他明白陆小浩的话语之中并无恶意,也在这六年的时间里想念着陆小浩这个亲传弟子,可突然蹦出来的这句话,还是让他这个活了数百年,与世无争的道心震颤了一下。 “你小子,还是那般口无遮拦,六年的时光,似乎并未能磨去你骨子里的那份锋芒。” 洞虚仙人的话语中,既有责备,也有宠溺。 第148章 孤家寡人 “老家伙,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啊?” 陆小浩边说边轻巧地从三清尊神的供桌上拈起一枚枚贡品,抛给林逸风四人,自己则悠然自得地咬下一口,边吃边以一副嬉笑的神情探问洞虚仙人的近况。 “哎哎哎,你这顽徒!这可是贡品,怎么能随便拿着吃呢?” 洞虚仙人见状,眉头微蹙,连忙出声制止,语气中不乏责备,却也掩不住几分宠溺。 一旁的仵作与林逸风面面相觑,神色中既有惊愕也有敬畏,他们只是静静地站着,丝毫不敢有所逾矩。 “哈哈,老家伙,这么多年了还守着你那死规矩呢?再说了,这些贡品不就是为了表达敬意和感恩之心的吗?咱们师徒一场,代三清尊神品尝一二,岂不也是一种别出心裁的虔诚?” 陆小浩笑得一脸无辜,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显然对自己的“创举”颇为得意。 洞虚仙人听罢,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抹笑意。 他深知这徒弟虽行为不羁,却心怀善意,行事总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与逻辑。 “罢了罢了,你小子总是能找到理由。不过,贡品还是应当尊重,下次不可再如此胡闹。” 洞虚仙人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和无奈。 林逸风与仵作见状,心中暗自庆幸,庆幸自己未曾效仿陆小浩之举。 他们相视一笑,眼中满是对陆小浩那份不羁与才情的敬佩与羡慕。 在他们眼中,洞虚仙人乃是超凡脱俗的高人,能得他如此纵容,恐怕也只有他这个爱徒陆小浩了。 “老家伙,说正经的,这几年您身体可好?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陆小浩见好就收,话锋一转,开始关心起洞虚仙人的近况来。 洞虚仙人微微一笑,轻轻摆手示意众人坐下,说道:“清风观内,哪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趣事,不过是岁月静好罢了。” “师父您这可是孤家寡人,守着这空山古观,怎可能无趣?” 陆小浩顺手摘下一颗葡萄,边吃边调侃道,随后话锋一转。 “您老这六年,该不会真的没出过清风观半步吧?” “人老了,便不愿再四处奔波,这里清静自在,有何不可?” 洞虚仙人悠然答道。 “这里有什么好待的,要不下山去?” “哈哈哈,你小子这次回来不会是想让我下山吧?” “那倒不是,这次就是来看看您。” 陆小浩连忙否认。 “哼,你小子还有这好心。” “老家伙,这就是你的不是,六年的时间没见着你了,我想回来看看你还不行啊?” “行行行,既然回来了,打算待多久?” “那就要看你什么时候撵我走咯。” 洞虚仙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故作严肃地捋了捋胡须,道:“哼,你小子,还想赖在我这清风观不走了?” “看吧,我才来你就撵我,实在不行,明天我就走。” “爷爷......” 何瑶出声,打断了俩师徒的闲谈。 “好了,不跟你小子说了。” 洞虚仙人将目光转向何瑶,温和地问道:“瑶儿,跟着剑逍遥那家伙怎么样?” “别提了,爷爷,我师傅他呀,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就我一个人呆在那里。” 何瑶嘟着嘴,略带委屈地抱怨道,但眼神中却藏着几分对师傅剑逍遥的敬仰与依赖。 “不过,爷爷,我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师傅虽然行踪不定,但他每次回来都会传授我一些高深的剑法,还有那些玄妙的内功心法,让我受益匪浅。” 洞虚仙人闻言,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欣慰。 “剑逍遥那小子,剑法超群,行事虽然不羁,但对你却是用心良苦。你能在他门下学艺,是你的福气。不过,瑶儿,修炼之路漫长且艰辛,你需得持之以恒,方能有所成就。” 何瑶用力地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爷爷,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不会让师傅和您失望。” 何瑶道:“哦,对了,爷爷,之前小师叔给我说您身体不好,到底怎么了?” “小师叔?谁是你小师叔?我什么时候身体不好了?” 洞虚仙人一脸愕然,看向何瑶。 “他呀!” 何瑶指了指陆小浩过后道:“他给我说您老身体不好,还让我给他八百两银子买些补品。” “什么?你......你小子,我什么时候说我身体不好了?又什么时候说让何瑶给你银子买补品了?” 洞虚仙人一听,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目光锐利地射向陆小浩,仿佛要看穿他内心的所有小九九。 陆小浩见状,脸色微变,连忙嬉皮笑脸地凑上前,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等等,老家伙,不是你说下山之后会有人给我银子的吗,而且下山那天你也没告诉我那人名字叫什么!我下山便遇见了何瑶,她还想偷袭我呢!说认识你,我不找她要找谁要?” 陆小浩慌忙解释。 “仵作,你有没有给小浩银子?” 洞虚仙人转头寻问仵作。 “给了,我全部家底都给这小子了,九万万两呢!” 仵作无奈答道。 何瑶在一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愠怒之色,抬手就朝陆小浩的肩膀拍去。 “小师叔!你竟敢拿爷爷的身体开玩笑,看我不教训你!” 陆小浩灵活地一闪身,躲开了何瑶的“攻击”,边笑边求饶。 “等等,那八百两你也没给我,咱俩算扯平了。” “扯平?哼,小师叔,你这嘴巴倒是利索,但账可不能这么算!” 何瑶气呼呼地叉着腰,瞪了陆小浩一眼,随即转头看向洞虚仙人,眼中满是委屈与不解。 “爷爷,他这样捉弄人,您可得为我做主啊!” 洞虚仙人看着这一幕,心中既好气又好笑。 他深知陆小浩虽爱恶作剧,但本性不坏,而且总能给这清风观带来几分生气。 至于何瑶,更是他疼爱的孙女,自然不会让她受委屈。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闹了。” 洞虚仙人轻咳一声,打断了二人的争执。 第149章 未尝不可 “瑶儿,小浩他虽行事不羁,但心地善良,你们既是师侄又是同门,应当相互扶持,而非争执。” 洞虚仙人以一副长辈特有的温婉与深邃,缓缓劝慰,眼中闪烁着对两位年轻后辈的殷切期望与无尽的慈爱。 “小浩,你这次回来,我想是知道些什么了吧!半年前箭九大闹浩然医馆的事情,我已经知晓了。” 洞虚仙人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向了正事。 他深知陆小浩虽看似玩世不恭,实则心思缜密,此行必有深意。 陆小浩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老家伙,你说你一直呆在清风观之中,怎么知道浩然医馆和箭九?” “呵呵,小浩啊,你莫忘了,这世间之事,往往逃不过‘缘’与‘法’二字。” 洞虚仙人微微一笑,随后道。 “我虽不常涉足红尘,但浩然医馆作为我洞虚一脉在凡间的薪火相传之所,其兴衰荣辱,我岂能袖手旁观?更何况,箭九之事,涉及甚广,非同儿戏。” “小浩,想必你现在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了?” 洞虚仙人问道:“仵作便是我安排前来保护你的,没想到你成长得如此之快。” “那日箭九来袭,你手中匕首内的蛟龙灵物护主显威,想必它已将关于你身世的秘密,悄然揭示于你心间。” “嗯嗯。” 陆小浩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洞虚仙人再次询问。 然而,陆小浩并未直接回答,反而以一种更加成熟的姿态,向洞虚仙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仿佛是在寻找着某种指引或确认,两人之间的对话,也因此而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老家伙,你知道九剑宗吗?” “九剑宗?自然如雷贯耳。不过江湖之中鲜有人知道这个宗门,那是一个剑术登峰造极,高手辈出的宗门,其威名在江湖中响彻云霄。你提及此,莫非……” “我就是九剑宗陆云澜的遗孤。” 陆小浩的话语虽轻,却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洞虚仙人及林逸风等人内心的惊涛骇浪。 老人眼中的宁静瞬间被震撼所取代,但随即被深深的宽慰与理解所替代。 “这么说你是打算回九剑宗了吗?” “归途难觅,父母之仇未报,宗门已落入叔伯之手,且那叔伯已半步踏入神境,我此刻回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陆小浩的话语中透露出无尽的无奈与决绝。 洞虚仙人闻言,眉头紧蹙,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随即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浩,世事如棋,局局新。你既已觉醒血脉,又得蛟龙护佑,这便是你逆风翻盘的资本。九剑宗虽强,却非不可撼动之石,关键在于你如何运筹帷幄,以智取胜。” 洞虚仙人转过身,目光坚定地望着陆小浩。 他转身,目光如炬,直视陆小浩:“你要记住,真正的强者,不仅在于武艺超群,更在于内心的坚韧与豁达。你的父母若在天之灵,定希望你能以宽广的胸怀,活出自己的精彩,而非沉溺于仇恨的深渊。” “仇恨蒙蔽不了我的双眼,不过如果我放下仇恨,早晚有一天九剑宗会找上我,所以我必须变强,强到足以保护我在乎的人,强到能够揭露真相,为父母正名。”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洞虚仙人问道,面对爱徒褪去先前的稚嫩,心中还是有些欣慰。 “暂无定数,只愿能在清风观多停留些时日,静心修炼。” 陆小浩回答道。 “你小子不会想在我清风观养老了吧?” 洞虚仙人佯装不悦,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显然对陆小浩的说辞已习以为常。 “也未尝不可,毕竟这里山清水秀,适合修身养性。” 陆小浩微微一笑,语气中尽是调侃语气。 “臭小子,别给我耍滑头!” 洞虚仙人故作生气,但随即话锋一转。 “不过,你若真想在清风观沉淀心性,我自然支持。但你得答应我几件事。” “哦?说来听听。” 陆小浩挑眉,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你要更加勤奋地修炼,不可荒废时光。清风观虽好,但也不能成为你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洞虚仙人语气严肃,眼中却满是期待。 “第二,你要利用这段时间,深入了解自己的身世和九剑宗的情况,寻找合适的时机和策略,而不是盲目冲动。”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让仇恨蒙蔽了你的心智。记住,真正的强者,是能在逆境中保持冷静,用智慧去解决问题的人。” 陆小浩听后,沉默片刻,随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老家伙,我答应你。我会珍惜这段时间,努力提升自己,同时也会冷静思考未来的路。”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洞虚仙人欣慰地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不是,老家伙,你到底还要交代多少事情?” 陆小浩故作无奈。 “哼,臭小子,为师还能害你啊?” “说吧说吧,什么事?” 洞虚仙人笑道。 “你迟早要与九剑宗正面交锋,但仅凭浩然医馆之力,显然不足。天下宗门林立,何不借此机会,广结善缘,笼络盟友?” “笼络?怎么笼络?” 陆小浩反问。 “你如今实力已非同小可,似神境之威,足以让许多宗门侧目。” “好吧,我考虑考虑吧!” “臭小子,我这是为了你好,你小子还不领情?” 洞虚仙人说完,就想教训教训陆小浩,可被陆小浩急忙握住其举起的双手。 “老家伙,时辰也不早了,我先休息了,有什么事,咱明日再说。” “好吧,你先去休息吧!我也好久没见瑶瑶了,我和她叙叙旧。” 洞虚仙人说完,转身走到何瑶身旁坐下。 而林逸风与仵作则同陆小浩前去休息,尹梦仪奔波一天,也是困意连连,可被何瑶强拉着陪同洞虚仙人聊天。 无奈的尹梦仪也只能强忍着困意,陪着洞虚老人家彻夜长谈。 第150章 彻夜难眠 次日清晨,当夜幕的深邃缓缓褪去,天边渐渐绽放出温柔的晨曦,如同羞涩的少女轻轻掀开面纱,将第一缕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 碧空如洗,湛蓝深邃,几朵白云悠然飘浮,为这宁静的早晨增添了几分悠然自得的诗意。 清风观,这座古老而充满神秘色彩的道观,仿佛常年被一层轻盈的云雾轻柔地拥抱着,如同仙境中的琼楼玉宇,时隐时现,更添几分超凡脱俗的韵味。 随着日出东方,金色的阳光逐渐渗透进那些缭绕的云雾之中,将它们染成淡淡的金色,整个景象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清风观坐落于祥春村最幽深之处,一个名为死人谷的险峻山巅之上。尽管名字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但实则这里是一片被大自然深情厚爱的净土。 四周群山巍峨,层峦叠嶂,郁郁葱葱的林木如同翠绿的海洋,覆盖了整个山谷,仿佛是大自然最珍贵的绿宝石镶嵌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 清风徐来,带着山间特有的清新与凉爽,如同大自然最温柔的手,轻轻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带走所有的烦恼与忧愁,让人心灵得到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放松。 但这清风唯独没有带走洞虚仙人的忧愁。 “哼,臭小子,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洞虚仙人昨夜与何瑶长谈至深夜,对陆小浩与尹梦仪之间的事情颇感不满。 夜不能寐的他,在天际初露曙光之时,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骂骂咧咧地起身,找出了那把曾经用来教训陆小浩的戒尺,怒气冲冲地朝客房走去。 “爷爷,您这是要做什么?” “前......” 尹梦仪与何瑶在三清殿的朦胧晨光中惊醒,迷糊间只见洞虚仙人手持戒尺,神色严厉地出门而去,两人不禁面面相觑,满心疑惑。 “你们别插手,我得替梦仪讨个公道。” 洞虚仙人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留下两女心中忐忑。 “砰!” 随着一声巨响,陆小浩的房间门被洞虚仙人一脚踹开,惊醒了屋内还在梦乡中的三人。 仵作与林逸风愕然地望着怒气冲冲的洞虚前辈,而陆小浩则在一片混沌中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疼痛。 “哎哟!” 陆小浩一声惊呼,猛地坐起身来,一脸茫然地望着眼前怒气冲冲的便宜师傅,手中的枕头不慎滑落,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揉了揉眼睛,试图从梦中清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正遭受着前所未有的“清晨问候”。 “老家伙,您这是干……” 陆小浩话未说完,戒尺已再次落下,疼痛让他瞬间清醒,却也更加不解。 “臭小子,你还有脸问!” 洞虚仙人边说边挥动戒尺,每一击都重若千钧,却似乎仍难消心头之怒。 “老家伙,你倒是说什么事啊,你……” 陆小浩忍痛喊道,但回应他的只有更多的责罚和洞虚仙人愤怒的指责。 “哎哟......” “让你辜负梦仪。” “哎哟......” “让你小子不识好歹。” “哎哟......” “让你......” “呼......呼......” 洞虚仙人似乎是打累了,一把丢掉手中戒尺,转身出门。 林逸风与仵作二人看得惶恐不安,刚才洞虚前辈怒气冲冲的那一幕,让两人心头一颤。 陆小浩被打的这一段时间,两人皆是大气不敢喘,眼睁睁的看着,虽想替陆小浩说说情,可想了想陆小浩对尹梦仪的态度,两人最终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我辜负梦仪?” 陆小浩揉了揉被打的屁股,缓慢下床,他紧皱的眉头,忽然间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晚,难道何瑶她给这老家伙说了?” “我也......” 正当陆小浩还在抱怨的时候,洞虚仙人从门外再次回来。 人还未进门,一根粗大的柳条便缓缓映入三人眼帘。 “哎哎哎,老家伙,你先,你先别动粗,咱有什么事好好说。” 陆小浩见状,慌忙光脚跳至墙角,试图躲避即将到来的惩罚。 “臭小子,你以为躲到墙角就能躲过这一劫?” 他边说边缓缓走进房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陆小浩的心弦上,让后者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老家伙,你先听我说……” 陆小浩试图辩解,但洞虚仙人却不为所动,步步紧逼。 “你先别说,等我打完你在解释。” 洞虚仙人说着,边快速走到距离陆小浩不足半尺的位置,挥鞭就打。 就在这时,尹梦仪与何瑶闻声赶来,站在门外目睹了这一幕。 何瑶看着即将落在陆小浩身上的柳条,不禁龇牙咧嘴,仿佛感同身受。 她悄悄靠近尹梦仪耳边,低语道:“梦仪姐,你看,我爷爷还是很喜欢你的!” 随着清脆的一声落入几人的耳中,何瑶悄悄靠近尹梦仪耳边低语。 这一句话传入尹梦仪耳中,不禁让尹梦仪好一阵羞涩。 “哎哎哎,老家伙......” “啪啪啪。” “老家伙......” “啪啪啪啪啪。” 陆小浩的呼喊声与柳条落下的“啪啪啪”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既无助又无奈。 他试图阻止,但洞虚仙人的怒火似乎在这一刻被点燃,鞭打愈发无情。 何瑶见状,忍不住出声调侃道:“梦仪姐,你再不去救场,我小师叔可就要被打死了哟!” 尹梦仪闻言,羞涩之情稍减,取而代之的是对陆小浩的担忧。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快步上前阻止洞虚仙人即将落在陆小浩身上的柳条。 “前辈,事情并非您想的那样,我们……” “梦仪,你不用替他说话,这小子我清楚得很,平时就调皮捣蛋,现在更是……” 洞虚仙人话未说完,就被尹梦仪轻轻拉住了衣袖。 “前辈,您先消消气,听我解释清楚再决定也不迟啊。” 洞虚仙人看着尹梦仪那双充满真诚与温柔的眼睛,心中的怒火渐渐被理智所取代。 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柳条,深吸了一口气,示意尹梦仪继续说下去。 第151章 爷爷 尹梦仪轻声细语,语调中既带着温柔也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缓缓阐述,旨在拂去洞虚仙人心中那片误会的阴霾。 “前辈,您有所不知,昨晚之事,实则是误会一场。小浩他并非有意辜负于我,而是我们两人之间,有着更为复杂的情感纠葛与未解的谜团。” 洞虚仙人闻言,眉头微皱,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并未完全放下戒心。 “哦?你倒是说说看,是何等复杂的纠葛,能让这小子如此不懂珍惜?” 尹梦仪轻轻点头,目光温柔地掠过一旁正揉着屁股、一脸委屈的陆小浩,继续说道。 “小浩肩上承载着家族的千斤重担,他的迟疑并非出于轻率,而是源于对未来的深深忧虑——他怕自己无法给予我安稳的生活,更怕自己的身份会为我引来无妄之灾。” “身份?即便是九剑宗之后,也不应成为他逃避情感的借口。” 洞虚仙人语气微沉,显然对此颇感不满。 陆小浩本想开口,却见尹梦仪正全心全意地为他辩护,那份温暖让他选择了沉默,心中暖流涌动。 尹梦仪沉吟片刻,似乎在寻找最合适的词汇来表达。 “小浩之所以隐忍不言,是因为他渴望变得更强,足以保护所爱之人免受一切伤害。他心中的挣扎,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说到这里,她略作停顿,似乎在斟酌言辞. “况且我相信,早晚有一天小浩他会接受我的。” 洞虚仙人凝视着尹梦仪,那双明亮的眼眸中流露出的信任与执着深深触动了他。 在这个波诡云谲的江湖中,如此纯粹的情感显得尤为珍贵。 “梦仪,你的心意我已明了。既然你有此决心,我便不再多言干涉。但小浩,我仍需提醒你,真正的勇士,不仅要能抵御外界的风雨,更要勇于面对内心的挑战,承担起属于自己的责任。” 言罢,洞虚仙人的目光在陆小浩身上停留片刻,那其中既有责备也有深深的期许。 这一刻,室内的气氛仿佛被重新赋予了力量与希望。 “前辈所言极是。” 尹梦仪轻轻颔首,那份认同中蕴含着不言而喻的坚定。 “前辈,请给小浩一些成长的时光吧。我深信,他终会寻得解决之道,勇敢地站在我面前,肩负起所有责任。” 洞虚仙人凝视着尹梦仪,她的眼眸如同清泉般清澈,又似磐石般坚定不移,这份纯粹的情感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在这纷扰的江湖里,如此真挚的情谊实属难得。 “小浩,你听到了吗?梦仪对你的心意,你可不能辜负了。你的家族也好、你的身份也罢,这些都是你成长路上的磨砺,而非阻碍。你要做的,是变得更加强大,不仅是为了保护自己,更是为了保护你爱的人。” “老家伙,就......” 正当陆小浩欲开口反驳之际,洞虚仙人以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他: “其余的事情,你再怎么放纵我都可以宽恕你,但关于你与梦仪之事,若敢有丝毫辜负,我定会让你明白何为真正的悔悟。” “听见了没?” 话题转到陆小浩与洞虚仙人的身上,何瑶与尹梦仪慌忙走出房门,前往厨房为几人准备早膳。 “洞虚前辈,其实小浩这小子,在浩然医馆的时候,太可恨了。” 看到何瑶告状有效,仵作也慌忙前来诉说浩然医馆两次壮阳丹的苦,也希望洞虚仙人能为其做主。 “你当初实力可比小浩高这么多,他还能把你怎么样?” 洞虚仙人闻言,目光一凝,转而从陆小浩的身上转移到仵作的身上。 “他小子太阴险了,我实力是比他高,可我也不敢伤你爱徒啊!” 仵作苦笑连连。 洞虚仙人闻言,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眼中闪烁着几分玩味。 陆小浩从小陪伴他数十年的时间,其心思他自然知晓,况且自己也难逃陆小浩的戏耍,更何况仵作呢,陆小浩虽然行事出人意料,可心思细腻,这既是他的优点,也是让人头疼的地方。 “哦?他如何阴险了,说来听听。” 洞虚仙人故意放慢语速,似乎对这段插曲颇感兴趣。 仵作见状,连忙添油加醋地描述起浩然医馆内,陆小浩如何“巧施妙计”,让他这位前辈在不知不觉中服下了那所谓的“壮阳丹”,以及之后种种尴尬与无奈。 说到兴起处,仵作还不忘模仿当时自己因药效发作而面红耳赤的模样,引得一旁的何瑶也不禁掩嘴偷笑。 洞虚仙人闻言,眼神微眯,饶有兴趣地听着。 待仵作绘声绘色地讲述完毕,他不禁失笑。 “哈哈,这小子,确实有趣得紧。不过,仵作啊,江湖儿女,快意恩仇,小浩此举虽顽皮,却也并无恶意。你且放宽心,莫要为这点小事介怀。” 仵作闻言,苦笑更甚,却也点头称是。 他心中明白,洞虚仙人此言非虚,自己确实不该因这点小事便心生怨怼。 此时,厨房内传来阵阵诱人的香气,尹梦仪与何瑶已准备好了丰盛的早膳。 饭桌之上。 尹梦仪一直温柔地注视着陆小浩,眼中满是对他的信任与支持。 她知道,陆小浩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他的犹豫与逃避只是暂时的,况且现在洞虚仙人如此喜欢自己,那她与陆小浩之间的事情也算是水到渠成了。 “小浩,你多吃些。” 尹梦仪夹起一些咸菜,放入陆小浩的碗中,目光之中竟是柔情似水。 “前辈,您也多吃些。” 尹梦仪见几人的眼神齐刷刷的看向自己,不禁低头,随后又慌忙拿起筷子为洞虚仙人夹菜。 “哎哟,想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有人心疼,梦仪啊,你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和梦仪一样叫我爷爷吧。” 洞虚仙人话音刚落,屋内顿时弥漫起一股温馨而略带羞涩的气氛。 尹梦仪的脸颊微微泛红,她抬头望向洞虚仙人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睛,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她轻咬下唇,似乎在犹豫,轻声唤道:“爷爷。” 这一声“爷爷”,如同春风化雨,瞬间融化了洞虚仙人脸上的所有严肃与威严,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笑容和满足。 他连连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在这一刻,他找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 “好,好孙女!以后爷爷会护着你们,不让任何人欺负你们。” 洞虚仙人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他看向陆小浩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温和与期待。 第152章 无方可塑天生骨,仵作思虑决离开。 六人围坐餐桌旁,共享着早餐的温馨时光。 仵作与林逸风虽早已预见尹梦仪与陆小浩终将携手。 但目睹尹梦仪与洞虚仙人关系日益深厚,心中也不免生出几分羡慕之情。 早膳过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古朴的木质桌面上,为这温馨的一幕添上了几分暖意。 桌上的碗筷已收拾得整整齐齐,众人围坐,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林逸风的身上。 “老家伙,这次我让林叔跟着我们前来就是想问问你,可否有恢复功力的法子?” 陆小浩如往昔般,自然而然地靠近洞虚仙人,仿佛那是他永远的避风港。 洞虚仙人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箭九的箭术,确实非同小可,能在他手下逃脱性命已是不易,更别提还能保留一条命回来。” “老家伙,你别提箭九了,当初要不是蛟龙护主,恐怕我都已经死在他手中了。” 陆小浩回忆起当初的情景,至今仍心有余悸。 “那么,爷爷,您可有办法恢复林叔的武功?” 尹梦仪满怀希望地望向洞虚仙人,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洞虚仙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武功之道,根基与天赋缺一不可。逸风虽天赋异禀,但根基已损,想要复原,难如登天。” 此言一出,屋内一片沉寂,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林逸风的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他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心中那抹微末的侥幸被彻底击碎后,反而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释然。 “洞虚前辈,小浩,梦仪,何瑶,你们不必介怀。我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如今能陪在郡瑶身边,我已心满意足。” 林逸风的话语虽轻,却字字掷地有声,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弦。 “老林,你真是豁达。” 陆小浩拍了拍林逸风的肩膀,其实他也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可毕竟重铸根基,至今依旧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小浩,只是我......我今后也帮不上你什么忙了。” 想到这里,林逸风微微叹气,自从明白陆小浩的身世过后,林逸风也曾幻想着恢复实力助陆小浩一臂之力。 可现在看来,这些都不过是天方夜谭罢了,现在的他非但不能帮助陆小浩,兴许有一天还会成为陆小浩的累赘。 “老林,您别这么说。” 陆小浩连忙打断了林逸风的话,眼神中满是真诚。 “在我心中,您永远是我最坚实的后盾。武功高低,从来不是我衡量一个人价值的标准。您的智慧、勇气,还有那份对郡瑶姐坚定不移的爱,都是我最敬佩的地方。” “是啊林叔,你永远都是咱们浩然医馆最坚强的后盾。” 何瑶道:“对吧,小师叔。” “林叔当然是我们浩然医馆的后盾。” 陆小浩还未回答,尹梦仪便抢先答道:“我也是小浩身边的绊脚石,不过......” “哎哎哎,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洞虚仙人一听,瞬间不乐意了,随后道:“你可是小浩生命中最绚烂的花朵,无论他攀登得多高,你都将是他最坚实的支撑。” “对啊,梦仪姐,你温柔体贴,善良大方,美丽动人,我小师叔才应该是你的垫脚石差不多。” 何瑶笑着打趣道,气氛逐渐回暖。 本来还有一丝忧愁的林逸风,也在这一刻露出了久违的笑意。 仵作的神情略显犹豫,他挠了挠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迷茫,望向洞虚仙人。 “洞虚前辈,如今小浩已如此强大,我是否还有必要继续留在他身边?” “仵作啊,当年我留你一命,正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护小浩周全。如今,小浩虽已初窥似神境之奥秘,在江湖中难逢敌手,但他身边,总还是需要一个如你这般的人。” 洞虚仙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道:“至于你是去是留,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心意。” 仵作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虽然我很嫉妒小浩这小子,可这段时间的相处,我也觉得这小子良心不错。” 他环视了一圈在座的众人,最终在众人的齐齐期待之下缓缓开口。 “其实,我……想离开。”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仵作的身上。 何瑶急忙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仵前辈,是不是因为小师叔他……” 仵作摇了摇头,打断了何瑶的话:“不是的,何瑶。我离开并非因为小浩,而是因为我习惯了自由,不愿再受任何束缚,包括浩然医馆。” 仵作的话音落下,屋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随着仵作的话音落下,屋内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众人面面相觑,都未曾料到他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陆小浩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对仵作的不舍,也有对他选择的理解。 他深吸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被尹梦仪抢先一步。 “仵叔,小浩虽然顽固调皮,可初心尚好,况且他很需要你。” 尹梦仪的声音柔和而坚定,她看向仵作,眼中满是真诚,小心翼翼的挽留仵作。 “是啊,仵作,你老小子别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了,你说是不是知道小浩的身世,不敢......” 林逸风还想说些什么刺激仵作,可话还未说完,仵作便开口。 “对,我确实不敢。” “我虽然生性喜爱杀戮,可我也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九剑宗个个皆是似神境,我......” “仵叔,我尊重你的决定。” 就在众人还在想怎么挽留仵作的时候,陆小浩缓缓开口。 “仵叔,其实你也帮助我众多了,这些你本不欠我的,你是走是留,我都尊重你。” “小师叔......” “哎,瑶瑶。” 洞虚仙人打断何瑶的话,随后道:“小浩做得没错,人这辈子能遇到的人很多,而能留下的人却很少,珍惜该珍惜的,才能拥有该拥有的。” “仵作,既然你想离开,那就离开吧!” 第153章 步步生莲 “洞虚前辈,晚辈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会。” 仵作缓缓起身,步伐中带着几分不舍,却也坚定地向门外迈去。然而,行不过数步,他忽地驻足,转身,双手作揖,深施一礼,言道: “小浩,诸位,请务必珍重自身,他日江湖再相逢,愿诸位安好。” 林逸风见状,起身温言相送。 “仵作兄,我们虽万般不舍你离去,但深知你的心中自有广阔天地。无论风雨变换,浩然医馆永远是你温暖的港湾,随时欢迎你归来。” 尹梦仪亦轻声细语,满含祝福。 “仵叔,我知道小浩很需要你,但你选择走自己的路,我祝你今后平安顺利。” 洞虚仙人则是以他那超脱世俗的口吻,寄予厚望。 “仵作啊,你本非凡尘俗物,命中注定将翱翔于九天云霄之上。江湖路漫漫,愿你心怀壮志,步步生莲,成就一番非凡事业。一路顺风,他日必成大器。“ 何瑶眼眶微红,却也明白挽留不过是徒劳,她强忍泪水,轻轻眨眼,试图将不舍的情绪深藏心底。 “仵叔,一路平安,期待他日重逢。” 她的声音虽轻,却饱含真挚情感。 仵作闻言,不禁哑然失笑。 “放心吧,小丫头,世间之大,有缘自会相聚。” 言罢,他的身影渐渐融入远方的风景,清风观再次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 “好了,大家别难过了。仵叔选择了自己的道路,我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陆小浩见何瑶与尹梦仪还没从仵作离开的不舍之中脱离出来,开口安慰着。 洞虚仙人笑着点了点头,话语似乎在跟陆小浩说,又似跟何瑶与尹梦仪说。 “孩子们,人生就像一场修行,离别与重逢都是必经之路。仵作的选择,是他修行路上的一部分,也是你们修行的一部分。记住,无论身在何方,心向光明,便是最好的归宿。” “洞虚前辈说的是。” 林逸风点头,心中虽有不舍,却也渐渐释然。 ...... 随着日子如流水般逝去,仵作的离去仿佛成了清风观中一抹淡淡的回忆。 然而,就在这样的宁静中,陆小浩也决定踏上新的旅程,于晨光初破之时,向清风观外缓缓行去。 “爷爷,您在这青山绿水间度过了无数个春秋,难道不想亲眼看看山下的繁华世界吗?” 临行前,何瑶温柔地走到洞虚仙人身旁,眼中满是对老人的关切与不舍。 尹梦仪也轻声道:“是啊,爷爷,浩然医馆虽不比清风观清幽,但那里有我们,可以给您更多的陪伴与照顾。” 她边说边扶着洞虚仙人,两人一同站在清风观的门槛上,望着即将远行的陆小浩。 洞虚仙人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 “瑶瑶,梦仪,你们的心意我领了。但我这把老骨头,早已习惯了清风观的宁静与淡泊。山下世界虽好,却非我所求。” 他轻轻拍了拍何瑶的手背,又转头看向尹梦仪,眼中满是慈爱。 “你们还年轻,有着无限的可能和广阔的天地。我留在这里,便是守护这份宁静,也是给你们一个可以随时归来的避风港。” “爷爷,您独守空山,何不随我们去浩然医馆共享天伦之乐呢?” 何瑶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说道。 “爷爷,有我们在身边照顾,总好过您一人孤寂。” 尹梦仪也温柔地劝道,眼中满是对老人的关怀。 洞虚仙人慈爱地笑了笑,轻轻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言。 “好了,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去吧!” 待何瑶依依不舍地离去后,他悄悄将一个小巧精致的锦囊递给了尹梦仪。 “爷爷,这是?” 就当尹梦仪想要将其打开的时候,洞虚出声制止。 “先别急着打开,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也不迟。” 洞虚仙人悄声说完过后道:“好了,你们快走吧!有时间多来看看我这个老家伙。” “谢谢爷爷。” 尹梦仪紧握锦囊,快步走到陆小浩等人身边。 “保重啊!爷爷。” 何瑶挥手。 “老家伙,保重。” 陆小浩道。 “前辈保重。” 林逸风拱手,随后转身离去。 随着四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洞虚仙人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满是对这些年轻人的不舍与期待。 回到清风观,洞虚仙人缓缓步入内室,室内简朴而整洁,每一件物品都似乎承载着岁月的痕迹。 他轻轻坐下,闭目养神,心中却在默默盘算着未来的事情。 另一边,陆小浩、林逸风、尹梦仪与何瑶四人踏上了新的旅程。 尹梦仪不时地低头看看手中的锦囊,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打开它的时候。 正午的阳光正烈,陆小浩一行人踏入了繁华的景安城,不料刚跨过城门,便被一群官兵迅速包围。 “快,去通报傅欢公子,陆小浩我们找到了。” 领头的官兵眼神锐利,语气中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缓缓走向那领头之人,眼神中闪烁着玩味。 “哦?你们是傅欢的人?” 领头官兵面无表情,手中长刀紧握,寒光闪烁,显然对陆小浩的话语无动于衷。 “少啰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周围气氛骤然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陆小浩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傅欢这家伙,还真是执着得让人头疼。不过,用这种方式迎接我,未免太过隆重了些。” “别装模作样了,陆小浩!你的大名,在这景安城乃至整个江湖,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与傅欢公子的恩怨,早已传遍四海八荒,你以为还能逃脱得了吗?” 领头官兵冷笑,语气中满是嘲讽。 “哈哈哈,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就在这时,一声长笑打破了剑拔弩张的局势,听见声音,围着陆小浩的官兵纷纷退避开来,留出一个空隙。 陆小浩挑眼看去,来人正是前两天所教训的富家公子——傅欢。 第154章 龙翠现身,傅府丫鬟 傅欢身着一身华丽的衣裳,步履轻盈,面带笑意,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 他的眼神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盯着陆小浩,仿佛要将他看穿。 “陆小浩,你恐怕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景安城中找到你吧?” 傅欢的声音中满是得意,似乎对这次抓住陆小浩感到十分兴奋。 陆小浩微微一笑,眼神中并无惊慌之色,反而透露出一丝从容和冷静。 他淡淡地看着傅欢,缓缓开口。 “傅欢,你说你能力这么大,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了才找到我?” “那是因为你压根就没在这景安城中。” 傅欢闻言大怒,他怎么也没想到,现在的陆小浩还是如此的猖狂,不过这次还好他带来了一个帮手。 “我看你能力也不强啊!” 陆小浩啧啧摇头,言语之中尽是鄙视。 傅欢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犹如乌云密布的天空,眼神中透露出浓郁的怒火。 他冷冷地盯着陆小浩,语气阴森地说道:“陆小浩,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如此嘲讽我。今天,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陆小浩依然面带微笑,不为所动,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傅欢,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嘲讽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既然有能力找到我,就应该早点动手,免得夜长梦多。” 傅欢听了,脸色稍缓,但仍旧冷笑着说道:“陆小浩,你以为自己还有机会逃脱吗?今天,你插翅难逃。” 就在这时,傅欢身后的那名帮手走了出来,他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看起来十分凶狠。 “我知道。” 傅欢微微点头,随后看向陆小浩正色道:“陆小浩,当日耻辱,你若磕三个响头,我今日可留你一条性命,还有你身边的美人给我交出来。” “我身后这位可是宫中护卫慕青,已是先天之境,不想死的话......” “废话真多,傅欢,今日,我便让你颜面扫地。” 陆小浩冷笑,却并未出手。 “陆小浩,你今天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离开这里。” 慕青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如同夜枭的叫声,让人心生寒意。 “慕青,速战速决,陆小浩身后那两个女子给我留下,至于男的,都杀了。” 傅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知道陆小浩不是易于之辈,但有了慕青的帮助,他有信心一举拿下陆小浩。 慕青点了点头,身形一晃,犹如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陆小浩。 他手中的长刀在日光之下下闪烁着寒光,每一刀都力沉势猛,充满了杀意。 陆小浩身形不动,面对慕青的刀锋,他眼睛未曾眨一下,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刀锋的到来。 “哈哈哈,吓傻了,我还以为你多强呢!” 傅欢见陆小浩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面对慕青的长刀丝毫不闪避,心中只觉陆小浩已经吓傻了,不禁笑出声来。 但就在傅欢笑声落下的那一刻,惊人的变化发生了。 陆小浩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如刀,原本静如止水的他仿佛瞬间化身为狂风暴雨,强烈的气势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 慕青的长刀距离陆小浩的咽喉仅有寸厘,眼看着就要将陆小浩斩于刀下,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陆小浩的身体突然动了。 他的速度之快,几乎超出了常人的理解,仿佛刚才的呆滞只是他的策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陆小浩的手掌轻轻一拂,就势一带,竟然将慕青的刀锋引偏,避开了要害。 慕青一刀落空,心中一惊,立刻变换招式,然而陆小浩的手法犹如疾风骤雨,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打在慕青的弱点,逼得慕青只能节节败退。 傅欢见状,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陆小浩竟然有如此强大的实力,连他的先天之境的帮手都难以伤到陆小浩分毫。 “慕青,小心!” 傅欢大喊,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陆小浩已经欺身而上,一掌打在慕青的胸口。 慕青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远处的墙上,滑落下来,生死未卜。 傅欢面色苍白,他终于知道陆小浩的厉害,但他并未放弃,他知道今天若不除去陆小浩,他日后的日子将不再好过。 他冷笑一声,手中突然多了一柄短剑,剑身狭窄,剑刃锋利,一看就是剧毒之物。 “陆小浩,只有你会些功夫吗?” 傅欢阴恻恻的笑,笑容有些恐惧,也有些慌张。 恐惧的是前些天的时候,陆小浩身边的男子仵作折磨他的那一刻,慌张的是他担心今日再次上演前些日子的场景。 然而陆小浩只是淡淡地看着他,并未有任何惧色。 “傅欢,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就能杀我?那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陆公子,手下留情。” 众人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绿衣的女子缓缓走来,她的步伐轻盈,面带微笑,但眼神却冷冽如冰。 “傅欢你杀不得!” 傅欢看着来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 “翠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傅欢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救你狗命,我若不来,你今日必死。” 这名叫翠儿的女子简单与傅欢交谈几句过后,便走向陆小浩身前行礼道:“想必这位就是浩然医馆陆神医了吧!久仰大名。” “你认识我?” 陆小浩有些惊讶,闭关这么长时间了,这江湖之中已经鲜有人知道自己。 “陆神医的名,名扬四海,小女子又怎会不知。” 名为翠儿的女子道:“小女子龙翠,不知道傅欢是怎么得罪陆公子了?使得陆神医您这样大大善人也下手杀人?” “小事儿,前些日子的旧事,我也不至于杀他!” 陆小浩看了一眼傅欢,随后看向龙翠道:“你是他什么人?” “丫鬟。” 龙翠的话语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微微抬头,目光中透露出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让人不禁对这位看似普通的女子刮目相看。 “一个丫鬟境界都灵识化羽境了,傅欢这蠢货还找一个先天之境的人来对付我,他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实力?” 陆小浩一语点破,龙翠的境界确实是灵识化羽境,比起刚才先天之境前期的慕青高得可不是一个境界,想必这位龙翠姑娘在傅府也是少为人知。 第155章 傅家父子 “傅欢他确实不知道我的实力,我也只听从傅老爷的,这不这些日子傅老爷听说傅欢到处在寻你踪迹,担心他的安危,所以特命我暗中保护。” 龙翠道:“陆神医,既然是些小事,能否饶过傅欢少爷?” “这么说你真正的主子是上南国尚书傅从明?” 陆小浩看向龙翠。 龙翠点头,环顾四周见人群熙攘,便提议道:“陆神医,此地人多口杂,不如我们移步至茶馆详谈。” “行,反正我也闲来无事,就听听你怎么说。” 陆小浩微微一笑,表示赞同,随即与龙翠步入一家环境幽雅、茶香缭绕的茶馆,找了个僻静之处坐下。 待两人坐定,龙翠才缓缓道来。 “陆神医,我实言相告,傅从明尚书正是我之主上。他深知傅欢少爷行事鲁莽,也明白您因此承受了不少困扰。但傅欢少爷毕竟血脉相连,尚书大人无法坐视不理。” 龙翠稍作停顿,又道:“陆神医,我国尚书傅从明有意与你结缘,不知你意下如何?” 龙翠稍作停顿,语气诚恳。 “尚书大人对陆神医颇为赏识,有意结下善缘,不知陆神医意下如何?” “好,我......” 当听到陆小浩同意的时候,龙翠脸上闪过一丝激动,可话未说完,却被傅欢打断。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结交自无不可,但我需先见到尚书大人的诚意。” “那好,我……” 正当龙翠欲进一步表达欣喜之情时,傅欢的怒喝如同晴天霹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龙翠!我命你即刻斩杀此人!” 傅欢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冷酷。 龙翠脸色微变,但迅速恢复镇定,试图劝说。 “傅欢少爷,请听我一言。我正与陆神医商讨要事,此刻动手实非明智之举。” 傅欢却是不耐烦地一挥手。 “我不管你们在谈什么!陆小浩屡次与我为敌,必须付出代价!龙翠,你若违抗我的命令,后果自负!” 龙翠面色凝重,深知傅欢性格执拗,但她仍坚持己见。 “傅欢少爷,此举只会让事态升级,陆神医非等闲之辈,若真动手,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傅欢怒目而视,仿佛要将龙翠生吞活剥:“你这是在违抗我的命令吗?别忘了,你是我麾下之人,必须无条件服从!” 龙翠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傅欢少爷,请您三思。如此行事,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复杂。” 然而,傅欢的怒火已如火山喷发,任何理智的劝解都如同微风拂面,难以平息他心中的狂澜。 陆小浩则保持着一种超然的宁静,面容淡然无波,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龙翠紧蹙的眉头透露出她内心的忧虑,她深知,继续争执只会让傅欢的愤怒如同野火燎原,难以收拾。 “傅欢少爷,即便您心中对陆神医有万般不满,但在此地,我们皆需遵从您父亲的意志。” 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恳切。 “若您真的对陆神医不利,后果恐怕非您所能承受。” “陆小浩不过略懂医术,普天之下医术高明者车载斗量,杀了他,我自可请浩然医馆的存善神医前来。” 此言一出,龙翠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深深地望了傅欢一眼,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傅欢少爷,你真的打算一意孤行吗?” “你若杀了他,无论后果如何,我自会承担,即便我父亲责怪,也说是我指使你为之。” 傅欢断然说道。 “你承担不起,傅欢少爷。” 傅欢的眼神坚定而决绝。 “区区一介平民,我傅欢何惧之有?” 傅欢不屑一顾。 陆小浩轻轻抬手,示意何瑶上前。 两人之间无需多言,一个眼神便已足够。 何瑶轻盈起身,走向傅欢,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暗含千钧之力。 “早看这小子不顺眼了。” “小娘子,你……” 傅欢初时还有些得意,但随即何瑶的动作让他惊恐不已。 看似柔弱不堪,娇媚动人的何瑶在傅欢的眼中是送上门的美人儿,可让傅欢没想到的是那送上门的美人儿力大无穷。 傅欢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所震撼,整个人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瞬间失去了平衡,更是被何瑶一只手如同拎小鸡般拎起来。 “你……你要做什么?” 傅欢惊问道。 何瑶未有回答,只是冷眼看着他,那目光充满警告。 随即,她如同丢弃废物一般将傅欢扔在地上。 傅欢惊愕地看着何瑶,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他的随从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龙翠冷声阻止。 “你们退下,让傅欢少爷自己站起来。” 龙翠的话语让傅欢的脸色更加阴沉。 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回到了座位。 “傅欢少爷,你现在可明白?陆神医非你想象中的那么易于对付。” 龙翠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 傅欢沉默不语,只是那紧握的拳头和紧咬的牙关,泄露了他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龙翠,去告诉傅从明,让他亲自前来见我,我要亲自看看他的诚意。” 陆小浩说道。 龙翠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点头:“好的,陆神医,我定会将你的话传达给傅从明。” 陆小浩微微点头,转头看向傅欢,说道:“傅欢少爷,你也听到了,我给你一个机会,自行离去,不要坏了我的心情。” 傅欢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但愤怒很快占据了上风。 他起身,瞪着陆小浩,说道:“陆小浩,你不要得意,我父亲定会为我报仇。” 陆小浩一笑,并未回应。 随着傅欢的离去。 龙翠道:“那不知陆神医打算何时与我家主子见上一面?” “今夜,我会去傅府上见他。” “那我今夜就去告诉傅老爷,让他将府中暗卫撤了,以免伤到陆神医您。” 龙翠一听,先是一愣,随后点头道:“我家老爷休息早,要不您早些去?” “暗卫不用撤,你家主子今晚也休息不了。” 第156章 收入麾下 龙翠的眼神中掠过一抹不解,但她选择了沉默,只是默默地将陆小浩的话语铭记于心。 “如此,我会将此事转达给傅老爷。” 龙翠回应道,语气平静而坚定。 陆小浩轻扬嘴角,端起茶杯浅酌一口,旋即优雅地放下,目光转向龙翠,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深思。 “我心中确有疑惑。” 陆小浩缓缓开口。 “以你如今的修为,灵识化羽之境,为何甘愿屈身于傅家为婢?” 龙翠微微一笑,那笑容中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故事。 “此事错综复杂,若陆神医真有雅兴,不妨今晚直接向傅老爷探询,他定会详尽告知。” “好。” “那今晚我去尚书府问个明白,告辞。” 陆小浩点头应允,随即起身,步出茶馆,背影中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决然。 林逸风紧随其后,走出不远终是按捺不住好奇心,低声问道:“小浩,你这是要涉足朝廷的浑水吗?恐非明智之举。” 陆小浩停下脚步,侧首望向林逸风,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老林,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一个尚书府中,竟藏着灵识化羽境的高手为婢,更甚者,这府邸内或许还隐藏着更多超越此境的高手。 六年前,灵识化羽尚能在武林中占有一席之地,而今却沦为丫鬟,你不觉得这里头大有文章吗?” 林逸风闻言,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人各有志,或为名,或为利,未尝不可。再者,龙翠虽未在十大高手排行榜上留名,但谁又能断定她不为名利所动?” “不,老林,你觉得龙翠这女子会为了名利吗?” 陆小浩皱眉。 “我就是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心甘情愿的做丫鬟啊!” “你小子不会还真相信她是一个丫鬟?就在刚才她来的时候,对傅从明的儿子傅欢说的话语如此不敬,你觉得她真的是尚书府的丫鬟吗?” 林逸风道:“想必傅从明也是花了不少的代价才让其做了门客。” “小浩,其实江湖上也有不少高手隐藏在世井之中,他们武功极强,却心甘情愿做一个平头百姓,或许龙翠就是这样的人吧! 那也不必担忧,你一个似神境的人怎么还担心一个灵识化羽境。” 陆小浩的疑虑在林逸风的分析下暂时得到缓解,但心中的那份好奇与渴望却愈发强烈。 他凝视着林逸风,片刻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老林,若我能将龙翠这位灵识化羽境中期的高手招致麾下,你以为如何?”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与决心。 自便宜师父那日告诫他要广结人脉、壮大自身实力以来,陆小浩便一直铭记于心,而今见到龙翠,这份心思更是蠢蠢欲动。 “你敢?” 林逸风的声音如同寒冰,瞬间凝固了周围的空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警告与不解。 “小师叔,你不要梦仪姐了吗?” 何瑶焦急地插话,眼中闪烁着对陆小浩行为的不解与深深的忧虑。 尹梦仪闻言,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随即被复杂的情绪所填满——难过、担忧、害怕,还有那不易察觉的一丝期待,仿佛害怕听到答案,却又渴望得到解释。 “啊,你们俩在说什么?” 陆小浩一脸茫然,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得一头雾水。 “小浩,别忘了你现在身在景安城,若是对梦仪有半点不忠,洞虚前辈的怒火,你我都承担不起。” 林逸风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他回想起洞虚前辈得知陆小浩与尹梦仪关系后那番雷霆之怒,心中不禁为陆小浩捏了一把汗。 况且下山之前洞虚前辈就一直告诫陆小浩一定要好好善待尹梦仪。 可现在刚下山来,陆小浩就开始有了这样的心思,这让林逸风有些困惑不解,在他心中的陆小浩曾经也不是这样子啊! 要知道陆小浩在浩然医馆的时候,林逸风就没见陆小浩对任何女子感兴趣,可是今日陆小浩居然这样说,那分明就是喜欢龙翠。 “就是嘛,小师叔,刚从爷爷那里出来,你就想着别的姑娘,你对得起梦仪姐姐吗?” 何瑶气鼓鼓地看向陆小浩,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爷爷对梦仪姐疼爱有加,梦仪姐又对你情深意重,你却还分心他顾,真是……那天爷爷的责罚,现在看来还是太轻了。” 尹梦仪此时轻轻开口,声音虽细若蚊蚋,却充满了坚定与牺牲。 “瑶瑶,别说了,我……我愿意做小,只要小浩喜欢就好。” 她的话语中带着羞涩与无奈,脸庞因害羞而绯红。 “不行。” 林逸风与何瑶异口同声。 “我们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若小师叔敢去找龙翠,我即刻禀报爷爷,让他老人家来主持公道。” 何瑶愤愤不平地说着。 “是啊,梦仪,怎么能委屈你呢?” 林逸风心疼地看向尹梦仪。 “等等,等等。” 陆小浩连忙打断,一脸无奈。 “你们也不听听你们在说些什么?” 陆小浩只觉好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现在看来,两个加一个林逸风也能成戏。 “我的意思是那个意思吗?” “那是什么意思?” 三双好奇的目光齐齐看向陆小浩。 “我的意思是那个龙翠武功不错,再说了我那便宜师傅不是给我说过让我自己扩张自己的势力嘛?我这不想着将龙翠收入浩然医馆,你说你们三到底在想什么?” 陆小浩看着眼前三双疑惑且有些愤怒的目光,心中不禁苦笑。 “你们误会了,我说的收入麾下,是指让她成为浩然医馆的守护者,保护浩然医馆,而非你们想的那样。” 尹梦仪闻言,脸上的一丝失落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关切的神色。 “小浩,你真的只是想让龙翠加入浩然医馆吗?”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陆小浩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逸风与何瑶相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放心,但仍旧有些怀疑。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你要是真的敢对龙翠有什么非分之想,我们绝不会放过你。” “放心吧,老林,我知道分寸。” 第157章 招惹 夜幕悄然降临,为景安城披上了一袭淡雅的墨色绸缎,时间仿佛在这片宁静中悠然漫步,放慢了前行的步伐。 星辰在浩瀚的天幕上轻轻点缀,编织着古老而深邃的梦境,月光皎洁如练,温柔地洒落在古城的每一寸土地上,将青砖黑瓦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熠熠生辉。 街道两旁,灯笼逐一苏醒,绽放出昏黄而温馨的光芒,它们穿透了夜的深邃,将石板路渲染得斑斓多姿,光影交错间,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 远处,更鼓声悠悠响起,与近处摇曳的灯影相互应和,编织成景安城独有的夜晚旋律,悠扬而宁静。 夜色中,行人稀少,偶有几位夜归人匆匆穿行于光影之间,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拉长又缩短,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的气息。 城中河流潺潺流淌,宛如一条银色的绸带,轻轻环绕着古城。 水面上,两岸的灯火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波光粼粼,仿佛是将满天星辰轻轻摇曳,洒落人间。 偶尔,一叶扁舟悠然划过,桨声轻吟,划破了水面的宁静,却又在转瞬之间,重新融入这无边的夜色之中,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涟漪,在月光下缓缓荡漾开去。 府邸与宅院之内,灯火辉煌,透过精致的雕花木窗,可以隐约窥见里面的温馨场景。 或有人低语交谈,笑语盈盈;或有人抚琴弄曲,音韵悠扬,共同构成了一幅幅和谐而美好的生活画面。 而那些深藏于高墙大院之中的秘密与故事,也在这宁静的夜晚里,悄然酝酿,等待着有缘人的倾听与解读。 远处,山峦层叠,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朦胧与深邃,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静静地铺展在景安城的背后,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神秘与悠远的气息。 山风轻拂,带来阵阵凉爽,与城中的温热气息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惬意,让人沉醉其中,不愿离去。 陆小浩在确认了今晚的住宿之处后,便领着何瑶匆匆赶往尚书府。 途中,他望着身旁的何瑶,心中既感无奈又觉好笑。 “何瑶,你就这么不放心我?” 陆小浩轻笑着问,眼中满是宠溺。 “我这不是担心你的安危嘛,小师叔。” 何瑶眨巴着大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陆小浩,语气中满是关切与不容置疑的坚定。 “再说,我也想听听那个龙翠姑娘的故事,还有她为什么会成为尚书府的婢女。这城里的事,总是比书上写的还要精彩几分呢。” 陆小浩听后,嘴角勾起一抹既无奈又温柔的笑意,轻拍了拍何瑶的头,调侃道:“你这小鬼头,分明是怕我去招惹龙翠吧?” “小师叔,你不都说了你只是好奇龙翠的故事吗?” 何瑶想了想开口道:“小师叔,你是不是不喜欢梦仪姐?” 陆小浩闻言,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向何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柔和而认真。 “何瑶,你误会了。我对梦仪,自然是有着深厚的情感。但好奇与欣赏,并不等同于背叛。龙翠姑娘的故事,确实引起了我的兴趣,但这并不代表我会做出任何伤害梦仪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你心里是有梦仪姐姐的?” 何瑶紧追不舍,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浩然医馆的每一个人,在我心中都占据着不可替代的位置,我誓不会伤害任何一人。” 陆小浩温柔而坚定地回应,试图安抚何瑶的急切。 “小师叔,我问的是关于男女之情的喜欢,你对梦仪姐姐,到底有着怎样的情感?” 何瑶拦住陆小浩前进的步伐,直面挡在陆小浩跟前道。 “何瑶......” “你直接告诉我,喜不喜欢梦仪姐,好不好?如果你并无此意,那就请不要再让她继续等待,她值得一个明确而坚定的答案,去寻找真正属于她的幸福。” 何瑶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回避的真诚与坚决。 “我们还有正事要做,这个回头再说。” 陆小浩看着何瑶那渴望得知的眼神,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说,匆忙绕开何瑶径直前行。 “小师叔......” 何瑶转身看着离去的陆小浩,叹了口气,慌忙跟上。 “小师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梦仪姐,你给她说呀,你这样让她患得患失的,她该多难过?” “我已经给她说过了。” “其实,我也在等自己更加确定的那一天。” 陆小浩侧头看了一眼何瑶,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人心,这世间最难以捉摸之物,有时比那波澜壮阔的江湖还要复杂多变。我惧怕自己的一时冲动,会辜负了梦仪那份纯真而深厚的情感。” 陆小浩的语气中透露出几分无奈与谨慎。 “那……你究竟说了什么?是不喜欢她吗?” 何瑶急切地追问,试图从陆小浩的话语中寻找答案。 “何瑶,我与梦仪之间的事,远比你想象的要错综复杂。” 陆小浩停下脚步,转身面对何瑶,眼神深邃而真挚。 “我对梦仪的情感,深厚且真挚,但这份情感是否完全等同于男女之爱,我还在不断地探索与确认中。” “再说了,感情这种事情,哪有那么容易就能说得清、道得明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我已经尝试过跟梦仪沟通,告诉她我对她的感觉,但感情不是简单的喜欢或不喜欢就能概括的。我需要时间去理清自己的思绪。” 何瑶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困惑,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 “小师叔,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感情的事,拖延下去只会让梦仪姐更加痛苦。如果你真的在乎她,就请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无论结果如何,都是对她最大的尊重。” “放心吧,何瑶。” 陆小浩点头,笑道。 “我心里有数。梦仪对我的好,我岂能不知?其实这次来景安城,我就是想让便宜师傅看看梦仪,他老人家喜欢就行,毕竟他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 “那你现在怎么想呢小师叔?” 何瑶问道。 “等九剑宗的事情解决完过后,我便与梦仪成婚。” 陆小浩抬头看向傅府,缓步上前。 “梦仪姐答应你了吗,就成婚。” 何瑶在陆小浩身后蛐蛐,见陆小浩走开,何瑶慌忙跟上。 “哎,小师叔,你等等我。” 陆小浩听到何瑶的问题,脚步未停,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似乎对今后充满了期待。 “梦仪她……虽然没有直接说过‘是’,但她的眼神,她的行为,都让我觉得,她是在等我的一个明确答复。” 陆小浩心中暗自思量着。 第158章 给我狠狠的打 陆小浩的话语轻轻融入夜风,携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对未知的深切期待,悄然传递给身旁的何瑶。 “小师叔,那你就加快速度,别让梦仪姐等得太久。” 陆小浩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响,渐渐消失在尚书府的朱红大门前。 当抵达傅府大门前,陆小浩却并未选择正面而入,而是轻巧地绕至一旁,身姿矫健地跃上院墙,仿佛夜色中的幽灵,无声无息。 何瑶紧随其后,跃上墙头,环顾四周后,轻声向陆小浩询问:“小师叔,为何我们不从大门堂堂正正进入呢?” “我说过,今夜傅从明他睡不着。” 言罢,他指了指不远处主屋的屋顶,示意何瑶先行前往等候,自己则轻盈地跃下墙头,消失在夜色深处。 何瑶虽满心疑惑,却也选择无条件信任这位总是以温柔笑容掩藏坚韧内心的男子。 她迅速移至主屋屋顶,寻了个隐蔽的位置坐下,静候陆小浩的归来。 夜,深沉而宁静,唯有微风轻拂树叶的细语和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何瑶双手环抱着膝盖,目光穿透层层夜幕,紧盯着陆小浩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对即将发生之事的好奇与期待。 月光如洗,倾洒在她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银纱。 在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唯有她的心跳声,在静谧的夜空中清晰可闻。 尽管她不明白陆小浩为何选择如此隐秘的方式潜入傅府,也不解他为何对傅从明的状态了如指掌,但她坚信,陆小浩所做的一切,定有他的深意与考量。 终于,漫长的等待迎来了尽头。陆小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视线中,他步伐稳健,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稳与冷静,仿佛无论面对何种困境,都能游刃有余地应对。 “来,先喝些酒。” 陆小浩跳上房顶,将一壶酒水递给了何瑶。 “小师叔,您此举究竟意欲何为?为何不直接去找傅从明呢?” 何瑶疑惑的接过陆小浩手中的酒水,目光满是不解。 “漫漫长夜,总得找些东西消磨消磨。” 陆小浩只是神秘一笑,轻启酒坛,畅饮一口,悠然说道:“待会儿,你自会明白。” 何瑶一听更加疑惑了,她有些不明白陆小浩为什么要这样做,直接去找傅从明不是更好一些吗? “快喝吧!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陆小浩说完咕咚咕咚的举起酒坛就喝。 另一边,傅从明与龙翠在书房内焦急地等待着陆小浩的到来,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沉重。 傅欢则倔强地跪在地上,脸上满是不甘与愤懑,对父亲的质问置若罔闻。 “龙翠,此刻是何时辰了?” 傅从明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躁,向身旁的龙翠问道。 他的目光不时地投向窗外,只见夜色已深,万籁俱寂。 “老爷,此刻已是亥时三刻,夜深人静,万物皆眠。” 龙翠轻声回答,试图安抚傅从明的情绪,但她的眼神中也不免流露出几分忧虑。 “嗯。” 傅从明沉吟一声,眉宇间掠过一丝不耐与焦虑。 他站起身,在书房内踱步,心中暗自思量:陆小浩为何迟迟不来?难道他反悔了,或是察觉到了什么? “老爷,您不必太过担忧,或许陆公子路上有耽搁。” 龙翠安慰道,但她的眼神中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没事没事,在等等吧!” 傅从明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随即又将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傅欢。 望着这个自己最为疼爱的儿子,他的心中五味杂陈。 “欢儿,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傅从明问道。 然而,傅欢只是紧咬牙关,眼神中闪烁着倔强与不甘,对于父亲的质问,他选择了沉默以对。 “哼,不说话是吧?” 傅从明见状,脸色一沉,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情绪。但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决绝。 “龙翠,家法伺候!” 他的话语如同寒冰般冷冽,没有丝毫犹豫。 “老爷,这会不会......” 龙翠还想为傅欢求求情,可话未说完,便被傅从明制止。 “打。” 傅从明语气之坚定,好似最终想要打的人并非自己的儿子。 “是。” 龙翠轻声叹息,心中虽有不忍,却也明白此刻的形势不容她多言。 她微微皱眉,随即转身取来一根古木藤条,那藤条柔韧而结实,上面还雕刻着“傅欢刑条”四个大字,显得格外醒目。 “爹,一个草民......” 傅欢见状,终于忍不住开口,想要为自己辩解。但话未说完,便被傅从明愤怒的声音打断。 “给我狠狠的打!” 傅从明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仿佛要将所有的失望与愤怒都发泄在这一藤条之上。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龙翠手中的藤条毫不留情地落在了傅欢的背上。 剧烈的疼痛让傅欢瞬间跃起,四处躲避,但书房内的空间有限,他很快又被逼回了原地。 每一次藤条的落下,都伴随着他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但傅从明的脸色却未有一丝动摇。 “小师叔……” 何瑶端坐于屋顶,耳畔隐约传来书房内阵阵凄厉的呼喊,她侧首望向身旁似乎已沉浸于自我世界的陆小浩,眼神中满是不解与关切。 “无妨,我们继续品酒便是。” 陆小浩此刻已略显醉态,手中的酒坛已近空,酒香与夜色交织,让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深邃。 夜风虽凉,却似乎无法吹散他心中的那份醉意与释然。 “小师叔,我们此行的目的,究竟是品酒还是另有要务?” 何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与不解,她从未见过陆小浩如此放纵自己,一坛又一坛的好酒仿佛成了他此刻唯一的慰藉。 “嗝。” 陆小浩闻言,轻轻打了个酒嗝,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越过何瑶,投向那轮高悬天际、皎洁无瑕的明月。 “呵,今夜,我心情大好,便权当是借酒消愁,亦是庆祝。” 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洒脱与不羁,仿佛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着这坛中佳酿一饮而尽。 说罢,他毫不犹豫地将坛中剩余的酒水一饮而尽,那份豪迈与不羁,让何瑶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夜色渐浓,两人对坐屋顶,一醉方休,仿佛整个世界都已静止,只剩下他们与这轮明月,共同见证着这一份难得的宁静与自由。 第159章 深夜拜访,闻得九剑宗 “老爷,您觉得陆公子今夜还会赴约吗?” 时光悄然流逝,夜色已深,傅欢早已蜷缩在书房一隅,沉入梦乡,而傅从明则端坐于案前,手捧书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疲惫。 龙翠,这位忠诚的丫鬟,静静地蹲在一旁,也抵不住困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阵夜风拂过,竹叶轻吟,将这宁静的夜晚添了几分凉意。 龙翠被这细微的声响惊醒,朦胧中望向傅从明,只见他轻轻揉了揉双眼,似乎也在与疲惫抗争。 “龙翠啊。” 傅从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意,“你也累了,早些歇息去吧。陆公子那边,看来今晚是不会来了。” “老爷......” “好了,下去休息吧!我也要歇息了,明日还要上朝。” 傅从明说完,褪去脚上的靴子,褪去外衣,缓慢的躺在书房的卧席之上闭目养神。 “对了,走的时候把那小子带走。” 龙翠应了一声,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傅从明疲惫不堪的模样,也不再多言。 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傅欢身边,试图唤醒他,但傅欢睡得正沉,全然未觉。 龙翠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半拖半拽地带出了书房。 回到傅欢的住处,龙翠安顿好傅欢,确保他睡得安稳后,才轻轻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中充满了对陆小浩迟迟未至的疑惑和不安。 但她也明白,自己不过是下人,傅从明的决定轮不到她来置喙。 窗外,星辰点点,夜色如墨,龙翠望着那稀疏的星光,心中暗自揣测:陆小浩究竟为何爽约?是遭遇了什么不测,还是有着更为深远的考量? 这些念头在她的脑海中盘旋片刻,却又被她一一压下,取而代之的是对现实的无奈接受。 “差不多了。” 陆小浩待龙翠与傅欢的身影消失于书房门外约莫两个时辰后,他抬头望向那轮皎洁的明月,轻声道:“现在傅从明应该睡去了,走吧,去叫醒他。” 言罢,陆小浩如同夜色中的轻风,悄无声息地自屋顶跃下,步伐稳健而无声,缓缓靠近书房门扉。 他推开门,动作之轻柔,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未惊动。 书房内一片静谧,只见傅从明侧身而卧于榻上,呼吸沉稳,显然已酣然入梦。 陆小浩并未急于上前,而是先谨慎地环顾四周,确认四周无异常后,方缓缓踱步至傅从明的榻边。 “小......” 紧随其后的何瑶欲开口提醒,却又怕惊扰了傅从明,只得焦急地以手势示意。 “呵呵。”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突然,他手掌轻扬,以一种戏谑而又不失力度的方式拍在了傅从明的肩头。 “啊。” 何瑶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 “谁?” 傅从明猛地惊醒,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手已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足以致命的飞镖。 “看来,尚书大人亦是深藏不露之辈。” 陆小浩悠然自得地坐在了傅从明的榻边,语带调侃。 “别挣扎了,在你飞镖还没出手之前,我会先杀了你!” 傅从明闻言,脸色骤变,但迅速恢复了冷静。 他并未立即发动攻击,而是用警惕的目光审视着陆小浩,同时暗暗评估着双方的实力差距。 “你是谁?” “陆小浩。” “陆公子,你这是何意?” 傅从明迅速恢复冷静,沉声问道,声音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但随后又被隐藏了起来。 “傅大人不是一直期待与在下相见吗?怎的我来了,您倒似有不悦之色?” 陆小浩悠然应道。 “哪里,陆公子误会了,我确已等候多时,只是未曾料到公子会选在此时来访。” “也是。” 陆小浩点头,随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说说正事吧!你找我所谓何事?” “不是我找你,是我身后的人找你。” 傅从明随即起身,为陆小浩与何瑶各斟了一杯茶,以示待客之道。 “说吧,你身后的人是谁?不会是太后吧!” “非也。” 傅从明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我虽不知她确切身份,但她的实力,与公子您一样,同属那传说中的似神境,令人敬畏。” “似神境?你如何断定我亦是此境?” 陆小浩目光锐利,审视着眼前这位修为看似不过先天之境的傅尚书,心中暗自惊疑。 傅从明淡然一笑,似乎对陆小浩的惊讶并不意外。 “陆公子,我虽修为有限,但在官场沉浮多年,观人术自有一套。更何况,似神境强者身上散发的那股超凡脱俗的气息,岂能瞒过我这双阅人无数的眼睛?” “你觉得你的这些话我会相信吗?” 陆小浩眉头微蹙,随即又舒展开来,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若你今夜只为这些空谈找我而来,那我们之间便无继续交谈的必要了。我对上南国朝堂的纷争毫无兴趣,就此别过。” 话毕,陆小浩起身欲走,却被傅从明接下来的话语生生止住脚步。 “九剑宗,这个名字,陆公子可曾耳熟?” 傅从明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 “呵呵。” 陆小浩身形一顿,猛然转身,眼中闪过一抹凝重。 “你怎么知道九剑宗?” “怎么知道不重要,但是今夜你若是不想听听,那门就在那里,不送。” 傅从明语气温和却坚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陆小浩闻言,目光闪烁,心中迅速盘算着利弊。 九剑宗的秘密,是他绝不能轻易泄露的,但对方的意图与背景,同样让他感到好奇与警惕。 “九剑宗,这个名字可不是随便能提的。你究竟知道多少?” 傅从明从容不迫地再次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陆公子,你我都是聪明人,不必绕弯子。我身后之人对你很感兴趣,她愿意与你合作,当然不是现在。” 陆小浩沉默片刻,心中权衡要不要留下听听傅从明说些什么。 他知道,九剑宗的秘密一旦泄露,将会引起多大的波澜。 “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相信你?还有你背后的人,她到底是谁?” 陆小浩最终开口,目光看向傅从明的刹那似在审视又似察言观色。 第160章 桂花酿 傅从明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中交织着自信与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 他悠然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如炬,直视陆小浩,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 “陆公子,世人皆知,在这江湖与朝堂的混沌之中,信任如同稀世珍宝,难得一见。但今夜,我有一些话,足以作为我们合作之基——那便是我身后之人便是九剑宗的,她告诉我只要给你说这些,想必你定会去见她。” 他故意在此刻停顿,目光紧紧锁定陆小浩,只见对方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急切也有戒备。 傅从明心中暗自赞许,知道自己的话已如利箭般穿透了对方的防线。 “至于我背后的那位高人,其身份尊贵非凡,行事风格低调至极,非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涉足这纷扰尘世。 然而,她对九剑宗乃至整个江湖的局势,却有着超乎寻常的洞察力与深远布局,其智慧与手腕,实乃世间罕见。” 傅从明说到这里,心中也是暗自感叹,他背后之人,确实高深莫测,时至今日,他也才见到两次,第一次便是要扶持自己,而第二次则是为了见陆小浩。 “好,你说说看,你究竟知道九剑宗哪些秘密?又打算如何与我合作?”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傅从明微微一笑,似乎对陆小浩的决定早有预料。 “明日午时,景安城南的芦苇湖畔将有一艘船等候。届时,你只需前往,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陆小浩眉头微挑,显然对傅从明的行事风格略有微词。 “傅大人,江湖儿女,最重信义二字。你如此行事隐秘,让我如何轻易信服?” 傅从明转过身,背对着洒满银辉的窗棂,身形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修长而神秘。 “陆公子言之有理,信义重于泰山。但请相信,真相的力量往往能超越一切。明日芦苇湖之约,你若心存疑虑,自然可以不来。但我坚信,出于对真相的渴望,你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陆小浩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好,傅大人,明日芦苇湖之约,我陆小浩必当赴约。不过,既然我已至此,傅大人是否也该有所表示,让我这趟没有白来?” 随着话语的落下,陆小浩心中的疑虑稍减。 他暗自思量,傅从明身边能有龙翠这等高手,背后有九剑宗撑腰,府中藏有灵识羽化境的丫鬟倒也合情合理。 但真正萦绕在他心头的,是对明日将见之人的身份揣测——那是否就是当年杀害自己双亲的凶手? 若是真凶,他又该如何应对? 面对那已踏入半神境界的强者,陆小浩心中虽有畏惧,却更添了几分决绝。他暗自发誓,若真是那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好,我府中所有奇珍异宝,陆公子若是看得上,尽管取走。” 傅从明也是爽口答应,背后之人给自己的任务就是让陆小浩前去赴约,只要陆小浩答应了,那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这些年,背后之人的扶持,早已让傅家在这景安城中立足了根基,他还担心陆小浩能拿走什么呢? “好,傅大人爽快。” 陆小浩连连拍掌,随后走到一旁用很细小的声音告诉何瑶。 “去准备一辆马车。” “小师叔,这大晚上的,我去哪里给你准备马车呢?” 何瑶闻言,面露困惑,不解其意。 他有些不明白陆小浩为什么要准备马车。 “马车我这里有,陆公子想要拿些什么东西,赶明儿我差人给您送去。” 傅从明先是一愣,眉头微皱,他原以为陆小浩顶多拿些金银珠宝便走,可谁曾想,这家伙如此的贪婪。 “那有劳了傅大人了。” 陆小浩转向傅从明,眼神中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语气轻松而戏谑。 “傅大人,今夜的酒,真是令人回味无穷,我想让浩然医馆的同僚们也尝尝这人间佳酿。” “哈哈哈我还以为陆公子想要些什么呢,原来是酒啊!” 傅从明闻言,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随即心中却暗自嘀咕,自己分明未曾与陆小浩共饮,他怎知酒味? 不过,转念一想,背后之人的吩咐不可违,便也不再深究。 毕竟自己身后之人可是告诫过自己,无论陆小浩提出任何条件都要答应,原以为陆小浩贪得无厌想要金银珠宝,可这家伙却只要些酒水,这对于他来说,也不过是 九牛一毛罢了。 “哈哈,陆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这酒嘛,自然是要与好友共赏。我这就命人为您准备。” 傅从明笑得满面春风,一边掩饰心中的一丝诧异一边唤来府中下人。 “老爷 ,有什么吩咐。” 下人来到过后,先是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深更半夜自己老爷屋中为什么有两个生人,可见自己老爷没事,方才询问呼来何事。 “速去准备马车,并挑选几坛上好的酒水,送往陆公子的住处。” “是,老爷。” 下人应声欲行,却被陆小浩突然打断。 “且慢,傅大人,我所指的酒,并非寻常之物。” 陆小浩的笑容中多了一份神秘与坚持。 “哦?陆公子莫非有所特指?” 傅从明面露疑惑,不解其意。 “嘿嘿,傅大人,您府中的桂花树下,藏着的可不仅仅是风景,还有那一坛坛陈年佳酿吧?” 陆小浩嘿嘿一笑,眼神中闪烁着发现宝藏般的喜悦。 在今夜来的时候,他便去了傅府的库房之中寻些酒水,可闻到一股极其香甜的味道过后,陆小浩便从后门走出库房,入眼便是一棵桂花树,看了看脚下,便知道傅从明在这里埋了好酒。 刨开泥土过后,陆小浩取出两坛与何瑶对饮,酒水香甜难诉。 让陆小浩一个不喜酒水之人也喝得如痴如醉,这不好东西总要分享,他便想带些回去给浩然医馆的一众人也品尝品尝。 此言一出,傅从明脸色微变,那桂花树下埋藏的桂花酿,是他多年的心血,原是为爱子准备的喜酒,未曾想竟被陆小浩一语道破。 “陆公子,这......这桂花酿乃我十年前埋下为我犬子准备的喜酒,这......这......要不,陆公子重新挑选一样如何?” 傅从明只觉为难,毕竟十年的时间他也在馋,可终究还是舍不得喝上一口,现在陆小浩一来便看上了这十年老酒桂花酿,让他实在左右为难。 陆小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笑容更加灿烂,他深知这桂花酿的珍贵,却也看出傅从明眼中的不舍与为难。 “傅大人,您误会了。我并非要强人所难,只是这酒实在太过诱人,让我忍不住想与朋友们分享这份美好。既然这酒对大人意义非凡,那我自然不会强求。” “陆公子言之有理,既然公子喜欢,老夫岂能吝啬?你且稍等,我定要让公子如愿以偿。” 傅从明说着,便对下人吩咐道:“你且按陆公子的意思去办,把几坛桂花酿挖出来,小心些,莫损了酒香。” “是,老爷。” 下人领命,匆匆离去。 陆小浩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对傅从明拱手道:“傅大人慷慨,陆某感激不尽。明日芦苇湖之约,定当如约而至,共商大计。” “好,陆公子爽快。那么,我就在此静候佳音了。” 随着夜色渐深,陆小浩与何瑶在傅从明的亲自送行下,踏上了归途。 马车缓缓启动,傅从明立于府门之外,目送他们远去,直至车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方才转身,步入府内,心中却已是对明日的芦苇湖之约充满了期待。 第161章 放心,我会跑的! 夜色深沉如泼墨,星辰在苍穹中闪烁,宛如点点灯火。 陆小浩与何瑶乘坐的马车在空旷而静谧的街道上缓缓行进,车厢之内,两人陷入了各自的沉思,周围只有车轮滚动的细微声响伴随着这份宁静。 陆小浩的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即将揭开真相的迫切渴望,又夹杂着对未知危险的深深忧虑。 他明白,明日的芦苇湖之约,将是他人生旅途中一个至关重要的转折点,或许将彻底改变他的命运轨迹。 “小师叔。” 何瑶终于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与忐忑。 “你觉得那傅从明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大的能耐?” 陆小浩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而凝重。 “此人能让傅从明如此恭顺,且对九剑宗乃至整个江湖的动向了如指掌,其身份定是非同小可。然而,具体是何人,我此刻也是一头雾水。但不论是谁,我都必须直面应对,因为这是我的责任,也是我的使命。”” “那我们明天真的要去赴约吗?万一……” 何瑶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陆小浩安危的深切关怀。 “没有万一。” 陆小浩打断了何瑶的话,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 “无论面对的是何方神圣,无论前路如何艰险,我都必须前往。这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更是为了九剑宗的清白,为了那些因我双亲之死而饱受冤屈的无辜之人。” 何瑶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之情。 她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只是紧握双拳,似乎在默默地为即将到来的挑战积蓄力量。 马车最终停在了灯火通明的旅馆门前,两人下车步入其中。 旅馆内人声鼎沸,宾客们或饮酒作乐,或谈笑风生,对于陆小浩与何瑶的到来并未过多留意。 尽管何瑶的美貌引得不少男子侧目,但在陆小浩那不容侵犯的威严气场下,那些想要搭讪的念头也都悄然消散。 回到预定好的房间后,几人迅速整理了一番行装,随后围坐在桌旁,一边品尝着美酒,一边深入探讨起明日的芦苇湖之约。 陆小浩从行囊中取出一张泛黄的古老地图,轻轻铺展在桌面上。 这张地图承载着过往的记忆,是当年丫头娘亲赠予他的宝贵之物,虽然历经岁月侵蚀已显得有些残破不堪,但它所承载的意义却丝毫未减。 “何瑶。” 陆小浩指着地图上的某个标记说道。 “这是回长安城的路线图。明日,你需带着梦仪和老林先行返回浩然医馆,而我则独自前往芦苇湖赴约。” 何瑶闻言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坚决。 “小师叔,让我陪你一起去吧!若对方来意不善,我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不可。若我遭遇不测,你们在场只会更加危险。你们必须连夜返回长安城,确保安全无虞。” 陆小浩的口吻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深知明日即将面对的,若真是九剑宗之人,那便是血海深仇的宿敌,他们的追踪已至,逃脱已是无望之路。 “小浩,我想留下来陪你。” 尹梦仪轻声却坚定地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忽视的光芒。 “梦仪,你们必须即刻离开。” 陆小浩的语气中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他深知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何等的凶险。 “小师叔,我们走了,九剑宗若寻仇至浩然医馆,又该如何是好?” 何瑶的忧虑并非无的放矢。 “要不,我就陪着你,你放心,我就远远的看着,到时候你要是死了,我就赶紧跑回长安城报信,让大家都各奔东西。” “好,这个方法好。” 陆小浩头认可,心中清楚,尽管自己近年来在江湖上名声不显,但过往的恩怨足以让九剑宗顺藤摸瓜找到这里,特别是礼部尚书傅从明对自己了如指掌,更添了几分紧迫。 “何瑶......” 尹梦仪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复杂之色,原以为陆小浩与何瑶情深意重,未曾想关键时刻却有分歧。 尹梦仪还想说些什么,却也难以出口反对,毕竟她也不能一句话决断何瑶的生死。 “好了,老林,你带着梦仪先回长安城。” “小师叔,我来安排他们离开。” 何瑶迅速应承,随即引领着尹梦仪和林逸风向门外走去。 “我不走,何瑶,我不能抛下小浩!” 尹梦仪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扣住门框,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是啊,何瑶,我也不能走。” 两人极力想要留下,可何瑶却无情的将两人拉着走出了房门。 “我小师叔可是为了你们好,不走留在这里就是等死。” “死就死,死我也要陪着小浩。” 尹梦仪好似下定了决心,哪怕是死她也要陪着陆小浩一起死。 “梦仪姐,你今后还会遇到很多更好的人,干嘛要吊死在我小师叔这棵歪脖子树上,再说了,我小师叔本就不喜欢你,你呀就别白白搭上自己这条命了。” 何瑶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股寒风,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尹梦仪心中的温暖,她的面庞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眸中交织着震惊与受伤。 林逸风见状,迅速靠近,以温柔的手势轻抚她的背脊,试图用言语的温暖驱散这突如其来的寒意。 “梦仪,何瑶说的虽然直接,但也是为我们的安全着想。我们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小浩的忙,反而可能成为他的累赘。你放心,小浩他武艺高强,智慧过人,定能化险为夷。” 林逸风劝慰道。 尹梦仪缓缓松开紧握门框的手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终化作了坚强的决心。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何瑶,那份不甘与释然交织的情绪,在这一刻化为了深深的苦水。 “好,我走。但何瑶妹妹,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小浩,他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尹梦仪的声音虽带哽咽,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 何瑶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理解尹梦仪的心情,也知道自己的话过于直白伤人,但她更清楚此刻的决断关乎到所有人的安危。 “放心吧,我会的。小师叔也是我的亲人,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何瑶应声承诺。 随后,三人一起下了楼,何瑶亲自送尹梦仪和林逸风上了马车。在分别之际,尹梦仪紧紧抱住陆小浩,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小浩,你一定要活着回来,我等你。” 她哽咽着做最后的告别。 陆小浩轻轻拍打着她的背,眼中有了一丝温柔与不舍。 “我会的,梦仪。等我回来,我们就再也不分开了。” 马车缓缓启动,尹梦仪和林逸风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陆小浩站在原地,目送他们远去,直到马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转身回到房间,陆小浩与何瑶再次面对面坐下。房间里恢复了之前的沉默,但这次沉默中多了一份坚定与决绝。 “何瑶,我们明天一早出发。不管遇到什么,只要我一死,你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医馆告诉明德姐,让她们走得越远越好。” 陆小浩打破了沉默,将自己内心的话说了出来。 何瑶点了点头。 “放心吧,小师叔,我有手有脚,我会跑的,你不用担心我。” 夜,越来越深沉,整个世界在这一刻看不到了一丝亮光,楼下刚才还熙熙攘攘的吵闹着,在这一刻已经悄然无声。 第162章 芦苇湖之约 夜色深沉如浓墨倾泻,万籁俱寂之中,唯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更夫敲击声,轻轻划破这无边的宁静。 陆小浩与何瑶相对而坐,桌上烛光摇曳,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悠长,似乎在默默诉说着即将面对的未知与考验。 “小师叔,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爷爷找来?” 何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关切。 “九剑宗强者如云,皆是似神境的高手,此举恐怕徒劳无益。” 陆小浩轻轻叹息,话语间满是不愿拖累他人的无奈。 “那……明日你该如何应对?” 何瑶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方才的话语或许只是她强作镇定的掩饰。 “生死之事,自有天命,何必过分忧虑。早些歇息吧。” 夜深,何瑶悄然离开陆小浩的房间,回到自己的住处,准备以充足的精力迎接芦苇湖之约的挑战。 陆小浩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思绪万千。 过往的孤独与奋斗如同锋利的刀刃,在他心中留下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他对自己存在的意义感到迷茫,不确定明日之后自己是否还能留名于世,更不知能否为父母报仇雪恨。 在这纷扰的思绪中,陆小浩渐渐沉入梦乡,直到次日清晨,刺眼的阳光将他唤醒。 他习惯性地环顾四周,却意外发现何瑶已坐在床边。 “啊......你干什么何瑶?” 陆小浩惊讶之余,略显困惑。 “日上三竿了,小师叔,该走了。” 何瑶微微一笑,无奈地摊了摊手。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早过来了,我过来叫你半晌都没叫醒。” “你怎么叫的?” 陆小浩一脸疑惑,似乎对何瑶的呼唤毫无察觉。 “咳咳。” 何瑶清了清嗓子,模仿起自己先前的轻声细语。 “小师叔......起床了。” “小师叔,起床。” “你......你就这么叫的吗?” 看着何瑶呼唤自己的声音轻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让陆小浩不禁苦笑。 “对啊!” “好了,懒得说你了,现在什么时辰?” “午时了。” “赶紧走吧!去芦苇湖。” 陆小浩迅速穿好衣服,与何瑶一同匆匆离开客栈,向芦苇湖的方向赶去。 芦苇湖,这片静谧而幽深的水域,犹如一颗璀璨的翡翠镶嵌于大地怀抱之中,散发着柔和而深邃的光辉。 湖面广阔无垠,波光粼粼,万千光芒在阳光下跳跃,犹如点点银星,耀眼夺目。 微风轻拂,湖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涟漪,宛如细纱轻抚肌肤,带来丝丝凉爽与宁静的享受。 湖畔四周,茂密的芦苇丛随风摇曳,绿浪翻滚,宛如勇士般坚韧不拔,又似舞者般柔美飘逸。 阳光透过密集的芦苇叶,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静谧的湖畔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的色彩。 远处,山峦叠嶂,云雾缭绕,与芦苇湖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动人心魄的山水画卷。 湖水与山色相互映衬,时而碧绿如翡翠,时而湛蓝如天空,变幻无穷,美不胜收。 偶尔,几声清脆的鸟鸣划破湖面的宁静,一群群水鸟或低飞掠过水面,或栖息于芦苇丛中,它们或悠闲觅食,或欢快嬉戏,为这片湖泊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共同谱写着生命的赞歌。 在芦苇湖中央,一艘小船静静地停泊着,宛如一位孤独的守望者。 湖岸上,傅从明已等候多时,他抬头望向那艳阳高照的天空,心中既期待又焦急。 “老爷,他们来了。” 龙翠的声音打断了傅从明的思绪,她指着远处走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陆小浩与何瑶。 “好,快些过去迎接。” 傅从明急忙整理衣衫,擦去额头的汗水,带着一众随从快步迎上前去。 “差不多了,别再过去了。” 看到不远处的芦苇湖,陆小浩叫停了何瑶。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我过去就行。” “好,小师叔,那你注意小心些。” 何瑶说完,便与陆小浩在一个小岔路口分开,随后爬上了最高的山峰。 “哎哟,陆公子,你总算是来了。” 当傅从明来到陆小浩跟前时,脸上的笑容中却难掩一丝不满。 毕竟,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而陆小浩的迟到无疑是对他身后那位神秘人物的不敬。 “傅大人,昨夜饮酒过量,不慎睡过头了,还望见谅。不知你背后之人可否还在啊?” 陆小浩微微欠身,表示歉意。他的目光越过傅从明,落在了芦苇湖中央的那艘船上,心中暗自思量。 “还在。” “那就好,我去会会他吧!” 陆小浩说完,绕过傅从明,缓步走到去芦苇湖旁边。 “陆公子,我身后的支持者实力高深莫测,待会儿你要是加到了她,还请礼貌些许,否则性命不保啊!” “行,我知道了。” 陆小浩应声过后,随后深吸一口气,纵身一跃,身形如燕般轻盈地跳跃半空,就在即将落在了芦苇湖中央的船舶之上时。 船中突现一白衣身影,身影一现,便是当头对着陆小浩一剑斩出。 强大的剑气让陆小浩心头一惊,更是有些猝不及防,慌忙想要闪躲,可半空之后已经再无闪躲之地,只得连连后退,直至岸边,方才险之又险地躲过这致命一剑。 “这……” 傅从明目睹此景,脸色骤变,心中暗道定是陆小浩的迟到触怒了那位神秘人物。 他慌忙上前,欲要陆小浩下跪谢罪。 “还不快跪下给云大人谢罪?”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陆小浩没有过多理会傅从明,挥手间,一条青龙便环绕指尖。 这乃蛟龙所赐功法《龙吟诀》,陆小浩从未使出这绝技,可是现在,眼前之人看似是似神境界,可论实力却比自己高出不少。 再说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刚见面就出手,出手便是致人于死地,他陆小浩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呢? “傅从明,你先闪开。” 半空中的白衣人透过面纱,目光如炬,见陆小浩竟有如此手段,亦是神色一凛。 她挥手示意傅从明等人退开,随即剑光再闪,与陆小浩的青龙幻影在空中激烈交锋,剑影与龙影交织,天地为之色变。 湖面上空,剑光龙影交相辉映,每一击都震得空间颤抖,湖水翻腾。 “龙吟九天!” 陆小浩低吼一声,青龙幻影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直冲白衣人而去。 那龙吟之声,穿云裂石,震得四周空间都为之颤抖。 白衣人见状,亦是脸色微变,但她剑术超群,身形灵动,万千剑影如密雨般迎向青龙幻影。 剑影与龙影在空中碰撞,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和震耳欲聋的轰鸣,整个芦苇湖仿佛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 “一剑封喉!” 白衣人猛然低吟,其长剑瞬间化作一抹刺眼的电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直逼陆小浩的咽喉,这一击,仿佛凝聚了天地间的所有寒意与决绝,是她倾力而为的绝杀。 感受着白衣人这势不可挡的一击,陆小浩缓慢的闭上双眼,接受命运的审判。 “生命的尽头,竟是如此吗?” 陆小浩的眼眸缓缓合上,心中却翻涌着无尽的感慨与不甘。 他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命运,即将在这片芦苇湖畔画上句点。 “世事无常,真是讽刺至极。” 他的内心苦笑更甚,思绪飘回了那些未了的夙愿与深埋的仇恨。 “未曾亲眼目睹那幕后黑手的真容,更未能手刃仇敌以慰父母在天之灵,如今却要在此陨落,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163章 云霞 “住手。” 正当陆小浩濒临绝望,放弃抵抗之际,一抹耀眼金光骤然爆发,蛟龙自匕首中腾空而出,其摆尾之姿瞬间瓦解了白衣人的凌厉攻势。 “镇宗神兽蛟龙?” 白衣女子目睹这一幕,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哼,小娃娃,时过境迁,竟还有人记得我这等存在。” 蛟龙的声音在湖面上空回荡,带着一股睥睨天下的威严,其身躯盘旋于空,金色鳞片在阳光下闪耀,宛如一尊自天而降的神明。 “看来,陆小浩你果真是九剑宗陆云澜宗主之子。” 白衣女子眼中泪光闪烁,随即长剑入鞘,面向陆小浩,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敬畏。 “九剑宗弟子云霞,拜见少主。” “你既然知道我是陆云澜之子,你不杀我?” 陆小浩喘息未定,疑惑询问。 云霞抬头,目光中满是诚挚与敬畏。 “少主,我并非想要加害于您,而是我在确认您是否是九剑宗陆宗主遗孤,刚才哪怕是蛟龙前辈不出手,我也定不会置您于死地,现在有蛟龙前辈,我确信您就是陆宗主的遗孤。” “这么说,你不是江鸣的手下?” 陆小浩追问,心中对江鸣——那个既是父亲挚友又是杀亲仇人的复杂情感难以言喻。 他自然认为,身为九剑宗弟子的云霞,应是江鸣的麾下。 “少主明鉴,云霞绝非江鸣之党羽。” 云霞道:“当年江鸣叛变九剑宗,杀害了陆宗主,我们便逃离了九剑宗,在这凡世求存,不过我们逃出来的这些不过是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大能,十二位似神境大圆满的九剑宗护宗长老依旧还在九剑宗。” “你说当年我父亲既然有十二位似神境大圆满的高手保护,而且我父亲还是一位神境高手,为什么还会被一个江鸣陷害?” 陆小浩开口追问,渴望揭开自己身世背后的重重迷雾。 “小师叔......” 正当云霞欲启唇细说之时,一阵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打断了她的叙述。 陆小浩与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何瑶、尹梦仪与林逸风三人匆匆而来。 “小浩!” 尹梦仪几乎是飞奔到陆小浩面前,不顾一切地将他拥入怀中,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无声地诉说着她的担忧与恐惧。 “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陆小浩有些困惑不解,昨夜何瑶明明将二人送走,现在怎么又现身这里。 “小浩,你没事吧?” 尹梦仪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却满是对陆小浩安危的关切。 “小浩,这是怎么回事?” 林逸风微微皱眉,看向白衣女子道:“今日你若想杀了他,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回想起当年陆小浩摒弃前嫌,长安城刑场之上救自己,林逸风一直觉得自己还欠着陆小浩一条命。 今日若这白衣女子想要杀他陆小浩,那就从自己身上踏过去吧。 “没事儿,老林,待会细说。” 陆小浩安抚了林逸风的情绪过后,转眼看向何瑶。 “怎么回事?老林和梦仪怎么又回来了?” “小师叔,其实……” 何瑶的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的笑容,轻声解释起她并未真正送走林逸风和尹梦仪,而是悄悄将他们安置在附近的客栈中,希望能更好地守护在陆小浩身边。 “小浩,你别责怪何瑶,是我们自己决定留下的。”尹梦仪眼眶微红,泪光中闪烁着坚定与不舍。她紧紧盯着陆小浩,仿佛要将他的模样深深镌刻在心间。 “那天晚上你说的话,何瑶妹妹都告诉我了,小浩,从今往后,我就守在你身边,誓死不离。” 陆小浩的心被深深触动,他温柔地拍了拍尹梦仪的背,眼中既有感激也有忧虑。 “梦仪,你不该卷入这场纷争的。” 说到这里,陆小浩在今日看到云霞的实力过后,他才明白这九剑宗究竟有多么的强大。 云霞这似神境中期的人在尘世间已经是屈指可数的存在了,可在这九剑宗却只是虾兵蟹将。 如果让尹梦仪这样的一个普通人卷入这场纷争,无疑是将她推入火海。 “小浩,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除非我死,否则我定要粘着你。” 尹梦仪回应异常坚决,看向陆小浩的眼中只有深深的爱意。 “小浩,无论前路多么坎坷,我都愿意与你同行。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林逸风也走上前来,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 “小浩,我们都是浩然医馆的一份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的仇,我们一起报;你的路,我们一起走。” 何瑶见状,也连忙表态。 “小师叔,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你。” “九剑宗的事情,你们掺和进来也没用,你们也没必要掺和,我们非亲非故,不值得白白枉送性命,有些时候我倒是希望你们能像仵作前辈那样自私一些,多为自己着想着想。” 陆小浩的话虽带有些许责备,但更多的是对朋友们的关心与保护。 他深知九剑宗内部的复杂与危险,不愿让自己的伙伴们卷入这场被碾压的争斗中。 “小浩,你说这话就见外了。” 林逸风严肃地摇了摇头。 “就拿当年救命之恩来说,这份恩情我林逸风永生难忘,更何况浩然医馆本就是一家人,你的仇就是我们大家的仇。” “对!” 尹梦仪紧紧握住陆小浩的手,眼神中满是坚定。 “小浩,何瑶妹妹已经给我说了,你解决完九剑宗的事情过后便与我成婚,我要一直陪着你。” “小师叔,虽然我修为不高,但我有我的用处,下次遇到今日之事,我还能替你挡一剑呢!” “好,既然我们心意相通,不畏艰难,那便携手共进,共赴这未知之旅。” 陆小浩语气坚定,目光如炬,仿佛在向世界宣告他们的决心。 “但是,我要你们答应我,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要保护好自己。我们的命,都很珍贵。” “放心吧,小浩。” 林逸风、尹梦仪和何瑶三人异口同声,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任何挑战。 随后,陆小浩转向云霞,沉声道。 “云霞,你既然知道我是陆云澜之子,那么接下来的路,你可能要陪我一起走了。我需要你的帮助,来揭开江鸣的真面目,为我父母报仇。” 云霞闻言,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胸口,声音铿锵有力。 “少主放心,云霞愿以性命相托,誓死追随少主,直至为陆宗主讨回公道!” 陆小浩微微点头,示意云霞起身,随后沉声问道:“云霞,你细说一下当年之事,还有九剑宗。” 云霞点头应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似乎那段往事对她而言也是一段不愿回首的伤痛。 “当年,江鸣表面上是陆宗主的亲信和手足兄弟,但实际上,他早已暗中勾结外敌,对九剑宗虎视眈眈。 陆宗主虽然修为高深,但终究寡不敌众。更重要的是,那十二位护宗长老中,有几位被江鸣暗中收买,在关键时刻背叛了陆宗主。” “竟连护宗长老也沦为叛徒?!” 陆小浩的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震惊之情溢于言表。 “确是如此,少主。” 云霞的声音低沉而严肃,她继续说道。 “江鸣此人,其心可诛,手段之毒辣,简直令人发指。他不仅背叛了陆宗主的信任,更将整个九剑宗推向了深渊。陆宗主的陨落,是他一手策划的阴谋,而他,还妄图将整个宗门据为己有。” “我们,当年不过是九剑宗中籍籍无名的弟子,承蒙陆宗主不弃,得以在宗门中修行。然而,陆宗主一去,江鸣便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对宗中其他护宗长老展开了残酷的打压与清洗。 我们这些人,见大势已去,只能趁着混乱之际,逃离了那个曾经让我们心怀敬畏与向往的九剑宗。” 说到这里,云霞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与愤慨。她看向陆小浩,仿佛看到了九剑宗未来的希望所在。 第164章 七道天雷 “少主,九剑宗虽历经劫难,根基尚存,宗门之内,不乏对陆宗主忠心耿耿,誓不屈从于江鸣之流的弟子与长老。 他们隐匿于世,默默积蓄力量,静待风云再起之时,共谋复兴大计。我,正是这暗流涌动中,坚守信念的一员。” 云霞的话语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韧与执着。 陆小浩闻言,目光深邃,复杂情绪一闪而过。 “然而,这些同门散落四海,如星辰般难以触及。” 云霞轻叹,随即话锋一转。 “但有一线希望尚存,昔年有位九剑宗弟子,在尘世中创立了暗影阁,其情报网络遍布天下。若我们能寻得此人,或能迅速汇聚我九剑宗散落的力量。” “嗯。” 陆小浩微微点头。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有什么事还比这重要?” 云霞不解。 “九剑宗弟子行踪隐蔽,就以这少主此刻的实力,想要找到这些人确实不易,若是大肆放出消息,唯恐对他不利。” 蛟龙盘旋半空,俯视着芦苇湖的一众人。 “蛟龙前辈说的是。” 云霞闻言,立刻明白了蛟龙的顾虑,她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对陆小浩安全的深切关怀。 “前辈所言极是,我们当步步为营,谨慎行事。而暗影阁,或可成为我们隐秘联络的桥梁,让我们在不泄露少主身份的前提下,逐步唤醒那些沉睡于各地的九剑宗之魂。” “暗隐阁确实要找,不过我得去一趟玉璧城。” “玉璧城?去那里干嘛?” “那里藏有九剑宗一件至关重要的宝物——‘九转玲珑玉’。此玉不仅蕴含着强大的灵力,更是能让蛟龙前辈恢复真身的关键。” 陆小浩的眼中闪烁着决绝与期待。 “九转玲珑玉?我怎么从未听过?” 云霞心中充满疑惑,对陆小浩说的九转玲珑玉从未闻及,一旁的林逸风及何瑶更是好奇,目光看向陆小浩与蛟龙。 “这宝物之名,对你们而言确如隔世之谣,鲜有人知。” 蛟龙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愁,其声悠扬,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枷锁,将众人引领至那段风雨如晦、天雷滚滚的过往。 “时光回溯至百年之前,那是一个乌云蔽日、雷鸣不息的时代,天地间弥漫着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氛围,预示着即将有一场颠覆乾坤的巨变悄然酝酿。” 蛟龙的眼神渐渐深邃,仿佛它的灵魂已穿越时空,重新回到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浩劫之中。 “我,身为即将跨越雷劫、追求真龙化境的生灵,于混沌虚空之上盘旋,周身被电光雷火所环绕,每一片鳞片都闪耀着不屈不挠的光芒,那是对力量的无尽渴望,也是对命运的无畏挑战。” 它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往岁月的深深感慨。 “雷劫,不仅是天地的试炼场,更是我内心信念与修为的熔炉。每一道天雷的轰击,都是对我意志与决心的极限磨砺,它们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我的心灵,考验着我的坚韧与勇气。” “天雷七道,每一道皆蕴含深意,铸就真龙之路。” “初雷·觉醒,乃蛟龙蜕凡成圣之始,需历经千载修行,触及真神之境,龙族之真神,其威能远超人族神境。若未臻此境,初雷之下,便成虚无。” “震雷·试炼,考验的是渡劫者心志之坚,意志之强,唯有不屈不挠,方能挺过此劫。” “裂雷·蜕变,破茧成蝶,蛟龙于此刻长出璀璨金龙鳞,象征着新生与力量的飞跃。” “破雷·破障,半真龙现,障碍重重,唯有突破此雷,方能触及真龙之门槛,步入半真龙之境。” “心雷·自省,恐惧、欲望、执念交织,无数龙族陨落于此。唯有勇于直面内心,深刻反省,方能净化心灵,渡过此难。” “灵雷·融合,天人合一,蛟龙与自然、天地乃至宇宙万物共鸣,达到至高无上的境界。” “至于天雷·飞升,则是终极考验,极限突破,境界飞跃。我亦曾在此雷下命悬一线,几近陨落。” 随着第一道初雷划破天际,轰然击中蛟龙,天地为之色变,万物震颤。 随着叙述的深入,众人仿佛置身于那场史诗般的战斗之中,目睹蛟龙如何以血肉之躯,硬撼天雷之威。 鳞片破碎,鲜血染红了虚空,但蛟龙的眼神却愈发坚毅,誓不低头。 就在最后一道天雷即将决定蛟龙命运之际,绝望与不甘在其眼中交织。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剑光自天外飞来,如同救世主般划破黑暗,将那天雷一分为二,余威虽强,却再也无法触及蛟龙分毫。 剑光消散后,一位白衣修士持剑而立,他面容清癯,眼神深邃,透露出超凡脱俗的气质。他的出现,仿佛为这场战斗画上了完美的句号,也为蛟龙带来了重生的希望。 “天雷七道,蛟龙飞升之路,险象环生,却也充满奇迹。而我,便是那见证奇迹之人。” 白衣修士淡淡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若你愿屈尊成为我九剑宗之镇宗神兽,我陆云澜,必以全力护你周全,赐你新生。” “凡人,你虽步入神境,但于我千年蛟龙而言,不过沧海一粟。若非我力抗六重天雷,你于我眼中,不过尘埃一粒。” 蛟龙傲骨铮铮,其声如雷,尽显其超凡脱俗之姿。 “你觉得现在的你还有机会和我谈条件吗?你若执意拒绝,非但难逃此劫,更将千年修为付诸东流,仅余残喘之躯。” 陆云澜语气平和,却字字千钧,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哼,你何以救我残躯?” 蛟龙冷笑,眼中满是不屑。 “九转玲珑玉,乃是人间稀世珍宝,你只需做我九剑宗护宗神兽。” 陆云澜言罢,掌心微张,一抹温润如玉的光芒在他手中缓缓流转,正是那传说中的九转玲珑玉,璀璨夺目,令人心生敬畏。 “九转玲珑玉……你竟真有此物!” 蛟龙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坚定。 “好,我愿成为九剑宗之守护,以报陆宗主救命之恩。” 陆云澜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蛟龙勇气的赞许,也有对自己决定的坚定。 陆云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那笑容中既有对蛟龙选择的认可,也有对未来并肩作战的期待。 他轻挥衣袖,一股浩瀚无垠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入蛟龙体内,瞬间稳定了其伤势,更激发了其体内潜藏的生机。 陆云风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掌,轻轻一挥,一股温暖而强大的灵力便涌入蛟龙体内,帮助它稳定伤势,加速恢复。“好,从今往后,你便是九剑宗的一员。待你恢复之日,便是我们共同面对未来风雨之时。” “自今日起,你便是九剑宗不可或缺的一员。待你恢复巅峰,我们共赴风雨,守护这片天地。” 陆云澜的话语,如同春风化雨,温暖而有力。 “不过你身躯已被天雷击得千疮百孔,唯有这九转玲珑玉护住你的身躯,而你的魂魄,就暂存于这把匕首之中吧!” 言罢,陆云澜轻扬手指,两件散发着淡淡灵光的宝物——九转玲珑玉与神秘匕首,悠然升空,仿佛预示着一段不凡旅程的开始。 陆小浩,眼中闪烁着不屈与坚定的光芒,誓言铮铮。 “前辈放心,我必竭尽所能,寻得九转玲珑玉,助您重塑真身。同时,我也将不遗余力,追寻暗影阁的踪迹,让九剑宗弟子重聚,夺回九剑宗。” “少主,有你在,九剑宗定能再现辉煌。” 云霞在一旁鼓励道,她的眼中也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第165章 多加管教 “好,那准备准备动身去玉璧城吧!” 陆小浩目光灼灼,眺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少主,那他们怎么办?” 云霞的目光转向傅从明,语气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决绝。毕竟,九剑宗的秘密已被他悉数听闻,其存在无疑成了潜在的威胁。 虽然傅家是她一手扶持起来的,可这也只不过是普通人,面对一些严刑拷打必然会说出今日之事。 “云女侠,傅家对您向来忠心耿耿,我傅从明以性命担保,今日所闻,绝不敢有丝毫泄露,即便我欲言,又有何人肯信?” 傅从明见云霞剑锋已现,惊恐之下跪倒在地,连连乞求。 他懊悔万分,只恨自己未能及时昏厥,如今却深陷此等绝境。 “少主,唯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保密者。他虽曾受我扶持,但在此事上,其存在已无关紧要。” 云霞剑尖微颤,正欲挥下,却被陆小浩迅速制止。 “罢了,今日便饶他一命。” 陆小浩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作了决绝的决断。 “傅大人,我今日饶你性命,但你需铭记,若日后有丝毫关于九剑宗或今日之事泄露于世,无论天涯海角,我必亲自取你性命。” 傅从明闻言,如获重生,连连叩首,感激涕零,誓将此事深埋心底,永不外泄。 “起来吧。” 陆小浩的声音冷峻而有力,不容抗拒。 傅从明哪敢有丝毫怠慢,连忙起身,心中暗自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陆少侠,您的大恩大德,傅某没齿难忘。今日之事,我必守口如瓶,绝不外传。\" 傅从明郑重其事地再次保证。 “时辰已晚,不如先到贵府稍作休整,用些酒菜,明日一早再行启程,不知傅尚书府上是否方便?” 陆小浩看向众人提议道,目光随即看向傅从明。 傅从明闻言,心中既惊又喜,连忙应允。 他既惊讶于自己能在如此危机中保全性命,又欣喜于陆小浩的信任与宽宏,这无疑是他重获信任、甚至未来有所作为的宝贵契机。 “多谢陆少侠宽宏大量,府上已备下薄酒淡菜,恭候诸位大驾光临。” 傅从明恭敬地邀请道,同时暗中吩咐下人准备一切,务必让陆小浩一行人感受到宾至如归的温暖与舒适。 一行人随着傅从明踏入尚书府,府内已是一片繁忙景象,仆从们穿梭其间,忙碌而有序地准备着晚宴,期待着主人的归来。 晚餐时刻,傅从明亲自引领众人就座,桌上琳琅满目,珍馐美味应有尽有,从山珍海味的奢华到家常小菜的温馨,每一道菜都经过精心烹饪,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然而,在这丰盛的宴席之上,陆小浩与云霞等人却并未完全沉浸于美食的享受之中,他们各自心怀思量,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陆小浩与傅从明之间的对话,虽多为客套,实则暗流涌动,彼此都在不动声色地试探与观察。 夜色渐渐深沉,尚书府内灯火辉煌,将每个人的面容映照得格外清晰,却也难以掩饰各自心中的秘密与盘算。 陆小浩时而举杯轻酌,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似乎在浩瀚的夜空中寻找着某种答案,或是在心中酝酿着某个重大的决定。 云霞则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四周,确保没有任何潜在的危险能够靠近。 她的存在,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守护着整个宴会的安宁。 就在这时,一阵不合时宜的喧闹打破了宴会的宁静。 傅欢推门而入,带着几分急切与兴奋,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桌边的尹梦仪。 见到尹梦仪,他忘记了场合与礼数,脱口而出。 “娇娘子,爹,这位女子就是我那日所说,美若天仙的女子。” 此言一出,整个客房的气氛瞬间凝固。 傅欢的唐突之举让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与尴尬,尤其是当他那不加掩饰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尹梦仪身上时,更是让人觉得不妥。 尹梦仪微微抬头,秀眉轻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她本就不是善于言辞之人,此刻更是选择了沉默以对,只是轻轻地往陆小浩的方向靠了靠,似乎在寻求一份庇护与安慰。 “傅尚书,令郎......” 陆小浩的话语刚启,便被傅从明的一声怒喝打断,整个客房内瞬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混账东西!来人,速取书房藤条来!” 傅从明的声音如雷鸣般在厅内回荡,他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显然对傅欢的失态行为感到极度失望与愤怒。 他猛地起身,衣袖翻飞,目光如炬,直射向傅欢,那眼神中交织着痛心与愤怒。 “爹,你这是干什么?” 傅欢一脸愕然,显然没料到父亲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傅少爷,今夜之举,确属轻率。若再不慎言,恐怕就不止是藤条之罚了。” 龙翠适时插话,目光中带着几分同情与告诫。 “傅从明,你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吗?简直色胆包天,居然敢对少夫人不敬。” 云霞此言一出,宴会厅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众人皆屏息以待,注视着傅从明的反应。 她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额角的青筋暴起,显然已愤怒至极。 “云女侠息怒,我一定给陆大侠与您一个交代。” 傅从明拱手说完,随即看向傅欢。 “速速取藤条来!” 傅从明再次厉声吩咐,声音中透着不容违抗的坚决。 下人们闻言,连忙退下,不敢有丝毫怠慢。 傅欢见状,脸色一白,显然没料到父亲会如此动怒。 他试图辩解,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用求救的目光望向陆小浩,希望这位神秘的少主能为他求情。 然而,陆小浩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有任何表示,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不久,下人便捧着一条黑亮的藤条匆匆而来,恭敬地递到傅从明手中。 傅从明接过藤条,目光如刀般扫过傅欢,那眼神中既有痛心也有决绝。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是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然后大步走向傅欢,藤条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 “今日,我傅从明就要让你知道,何为尊重,何为礼数!” 话音未落,藤条已重重落下,打在傅欢的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傅欢痛呼一声,脸色更加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然而,这只是开始,傅从明并未因此停下,藤条一次次落下,每一次都伴随着傅欢的痛呼声和求饶声。 客房内的其他人,包括陆小浩、云霞等,都静静地坐着,没有一人出声阻止。 尹梦仪坐在陆小浩身旁,虽然对眼前的场景感到有些不适,但她更多的是对陆小浩的信任和依赖。 随着时间的推移,傅欢的惨叫声逐渐减弱,最后只剩下微弱的抽泣声。 傅从明也终于停下了手中的藤条,他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也是用尽了全力。他看向傅欢,眼中既有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也有父子之间的复杂情感。 “记住,今日之痛,是你应得的教训。以后若再敢如此无礼,我绝不轻饶!” 傅从明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傅欢的心上。 傅欢趴在地上,衣衫凌乱,脸上满是泪痕和汗水,他颤抖着声音回应。 “是,孩儿记住了……” 傅从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下人将傅欢带下去处理伤口。 待一切恢复平静后,他才转向陆小浩,深深地鞠了一躬。 “陆少侠,今日之事让您见笑了,是在下管教不严,还望海涵。” 陆小浩轻轻点头,语气平和。 “傅尚书言重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能够理解。只是,令郎还需多加管教才是。” 傅从明闻言,心中暗自庆幸,连忙应承下来。 “是,是,在下一定铭记在心。” 随后,宴会继续,但气氛已大不如前。 众人草草吃了几口,便纷纷找借口离开,各自回房休息。 傅从明也安排了下人为陆小浩等人准备了上好的客房,并亲自将他们送至门口,表示歉意和感激。 夜深人静,尚书府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声和傅欢隐约的抽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第166章 再见谭瞎子,同路玉璧城 次日晨曦初破,天边绽放出一抹温柔的金边,悄然攀上尚书府古朴的屋檐,为这座历史悠久的建筑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金色薄纱。 空气中流转着清新而又略带寒意的微风,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抚慰,将夜色残留的疲惫与忧愁轻轻拂去。 府邸内渐渐苏醒,鸟鸣交织成一首悠扬的晨曲,清脆悦耳,为这宁静的早晨添上了几分勃勃生机与盎然活力。 仆人们悄然穿梭于院落之间,步伐轻盈,开始了新一天的辛勤准备,生怕扰了这份难能可贵的宁静。 在陆小浩的房内,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如同温暖的指尖,将他从深沉的梦乡中温柔唤醒。 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烁着清醒与坚定的光芒,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表的壮志豪情。 他深知,今日之行,不仅承载着寻找九转玲珑玉的重任,更是为了九剑宗的重振与往昔血仇的清算。 这份使命感让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慎重,他轻轻起身,穿戴整齐,每一步都尽量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而美好的清晨时光。 走出房门,映入眼帘的是早已等候在院中的伙伴们——何瑶、尹梦仪、林逸风与云霞。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对新一天的憧憬与决心,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无需多言,已足以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共同迎接未来的风雨与挑战。 “出发吧。” 陆小浩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定与决心。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随后一同迈出尚书府的大门,在傅从明一家的目光中,踏上了前往玉璧城的征途。 街道上,晨光洒落,行人渐多,商贩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忙碌,城市的喧嚣与活力逐渐回归。 然而,对于陆小浩一行人而言,这些繁华景象不过是过眼云烟,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明确而坚定的目标——玉璧城。 沿途的风景虽美,山川虽壮,却都未能吸引他们片刻的目光,因为他们知道,真正的挑战与机遇正在前方等待着他们。 正当众人沉浸在前行的坚定与周遭宁静的和谐之中,一阵急促而微妙的轻功踏叶声悄然划破这份宁静,如同晨风中不经意间翻动的书页。 一位灰袍老者,身形矫健,稳立于松枝之巅,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十大高手之末——谭瞎子。 谭瞎子,目虽失明,却以超凡的听力与敏锐的感知力,弥补了视觉的缺憾,于无声处听惊雷,于细微处见真章。 “有人。” 陆小浩与云霞几乎是同时开口,两人同为似神境高手,对周遭的感知敏锐至极,不待来人显露身形,已有所警觉。 云霞反应迅捷,身形一转,手中长剑瞬间出鞘,剑光如晨曦初照,划破林间薄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心。 “何方神圣,胆敢尾随?” 剑尖所指,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一分为二,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轨迹,直逼谭瞎子所在。 这一剑,不仅速度快得令人咋舌,更蕴含着云霞对剑道的深刻理解与无数日夜苦练的精髓。 剑光中,既有她身为剑客的冷静与果敢,也不乏对未知威胁的警惕与怒意,誓要将一切潜在的危险扼杀于无形。 谭瞎子虽目盲,但凭借多年的江湖经验与惊人的感知力,他瞬间捕捉到那股凌厉的剑意,心中暗自赞叹:“好一招!”同时,他身形微动,脚尖轻点松枝,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横移数尺,于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那致命一击。 即便如此,谭瞎子的心中仍不免生出后怕,深知若非自己反应迅速,恐怕已难逃此劫。 他心中暗赞此剑法高超的同时也更加警惕起来。 “好剑法!” 谭瞎子勉强站稳身形后,笑声中既有对刚才剑术的认可,也有对自己侥幸逃脱的庆幸。 “哈哈,真是没想到,在这偏远之地竟能遇到如此年轻的似神境高手,不知阁下名讳?” 谭瞎子爽朗的笑声回荡在林间,言语间透露出不羁与洒脱。 “谭前辈,你怎么在这?” 陆小浩细看之下,才发觉此人正是昔日见到的谭瞎子。 “陆小浩?” 谭瞎子听到陆小浩的声音,随后侧脸仔细听了听,才发觉前方有两位似神境的高手。 “哈哈哈,陆兄弟,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谭瞎子爽朗的笑声打破了林间的宁静,他继续说道。 “游历四方,随心所欲惯了,今日能在此地遇见诸位,实属难得之缘。看各位步履匆匆,定有急事需办,不知我能否有幸略尽绵薄之力?” 陆小浩闻言,心中暗自思量,随即坦诚相告。 “谭前辈,我们正欲前往玉璧城处理要务。” 同时,他心中也泛起了一丝涟漪,对谭瞎子此行的目的抱有谨慎的揣测。 毕竟,自己与谈瞎子也只是一面之缘,自然不敢过于相信谈瞎子。 谭瞎子闻言,眉头微蹙,仿佛玉璧城这个名字触动了他心中的某根弦。但很快,他恢复了常态,笑道。 “玉璧城?巧了,我也正有前往之意,不如我们结伴而行,路上也好相互照应。” “行,谭前辈既然想要与我们同行,那就一起吧!” 陆小浩见谭瞎子主动提出同行,心中虽有疑虑,但转念一想,在旅途中逐步了解谭瞎子的真正意图。 “小浩兄弟啊,短短时日就达武学巅峰似神境,真是世间少见。” 谭瞎子感叹连连,他与陆小浩上一次见面也只不过一年前,当初的陆小浩还是灵识羽化境前期,可一年的时间,陆小浩便突破了这么多层境界,在这世间从未有过先例。 “谭前辈过奖了,晚辈愚钝,在这武学造诣之上也不过是水垒之壁。” “陆兄弟,你一年时间连破六个境界,有的人一辈子也未能突破一个境界,有的人穷极一生也未能到达你这境界,要说你这还愚钝的话,那我们又是什么呢?” 谭瞎子在惊讶之时,也不由打量起了陆小浩身边的云霞,刚才的那一剑险些要了他老命,而这云霞也是似神境,想必与陆小浩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要知道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培养出另一位似神境高手,绝非易事,这其中定有非凡的机缘与深厚的底蕴。 “哦,险些忘了,还未请教这位姑娘的芳名?” 谭瞎子察觉到陆小浩的迟疑,目光自然地转向了那位刚刚展露惊世剑技的云霞。 “云霞。” 她轻声回答,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唯有在面对陆小浩与尹梦仪时,才显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恭敬。 “云姑娘,您的剑法真乃出神入化,令谭某叹为观止。只是,在下惭愧,竟从未在江湖上耳闻云姑娘的大名。” 谭瞎子语带歉意,心中却翻涌着惊涛骇浪,迅速在记忆中搜寻着关于这位神秘女子的信息,却发现她并不在众所周知的三大似神境高手之列。 “我对那些浮名虚利从无留恋,若非念及你是少主的朋友,此刻我剑下或许已多了一缕亡魂。” 云霞的话语平静而坚决,每一个字都仿佛从寒冰中雕琢而出,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 “前辈见谅,云霞她就是这个脾气。” 陆小浩察觉谭瞎子面上过不去,慌忙打圆场。 “无妨无妨。” 谭瞎子尴尬一笑,未再言语。 “小浩,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谭前辈的?” 一旁的尹梦仪,目光在三人之间流转,心中暗自好奇。 第167章 东陵遇刺,何瑶展绝技 “昔日于长安城中,曾有幸与谭前辈匆匆一面……” 陆小浩将与谭瞎子在长安城的相遇与尹梦仪讲述了一遍。 众人继续乘马车悠然西行,车轮轻碾过山路上的细碎石子,与马匹稳健的蹄声合奏出一曲悠长而宁静的旅途乐章。 车窗外,一幅幅如诗如画的景致缓缓展开,连绵不绝的山峦披上了一袭薄雾织就的轻纱,恍若步入了仙境。 何瑶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不时探出头去,贪婪地欣赏着这无边的美景,还不忘拉着尹梦仪一同分享这份视觉的盛宴。 “前方即将抵达东陵,我们可在此稍作休整。” 天色渐暗,陆小浩正欲取出地图确认行程,却被谭瞎子的声音打断。 “谭前辈,您目不能视,又是如何知晓前方即为东陵之地?” 何瑶心中满是好奇,不禁脱口而出。 谭瞎子微微一笑,声音里满是岁月的沉淀与自豪。 “我虽目盲,但多年游历四方,对世间万物之气息尤为敏感。东陵之地,盛开着一种名为彼岸花的奇花,其香独特,令人难以忘怀。此刻微风拂面,我已隐约嗅到了那熟悉的芬芳,故而知晓,我们已近东陵。” 何瑶听得入了迷,眼中闪烁着对谭瞎子非凡感知力的钦佩与惊叹。 她从未料到,一个人的感官竟能敏锐至此,仅凭一缕花香便能定位千里之外的故地。 她转头看向尹梦仪,发现对方也正以同样敬佩的眼神望着谭瞎子。 “谭前辈真是非凡之人,仅凭嗅觉便能洞察世间万物,这等能力,当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何瑶由衷地赞叹道。 “不过是些傍身的微末之技。” 谭瞎子谦逊一笑,话语间透露出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 随着他的话语结束,马车缓缓驶向东陵城的城门,那里已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哇,东陵城真是热闹非凡!” 何瑶隔着马车帘幕,就已感受到城边洋溢的喜庆与喧嚣,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期待。 “这正是东陵城独有的花灯盛宴,每三年一次,恰值农事之余,百姓们以花灯寄托心愿,祈求平安、子嗣、仕途与良缘。那条穿城而过的河流,在夜幕降临时,将化作一条流动的光河,美不胜收。我们此番前来,正是时候。” “既已至此,不妨入城感受感受这东陵习俗,明日再启程不迟。” 然而,谭瞎子话音未落,变故陡生。三名身形魁梧的壮汉突然横亘于马车之前,拦住了去路。 “动手,将车内之人悉数斩杀!” 领头壮汉的声音冷酷无情,随即两人如狼似虎般冲向马车。 林逸风见状,连忙勒紧缰绳,马车稳稳停下。 尹梦仪欲起身查看,却被何瑶轻轻按住手臂。 “梦仪姐,你且在车内安坐,我出去看看。” 何瑶眼神坚定,随即起身,轻盈地跃出马车。 “何瑶妹妹,务必小心。” 尹梦仪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轻声叮嘱。 “诸位,你们这是?” 何瑶走出马车,只见林逸风正与那三名壮汉对峙。 “奉令办事,杀。” 领头壮汉淡然开口,两人便齐齐上前。 “奉谁的令?” 何瑶的声音冷冽如霜,目光如炬,直视着那三名蠢蠢欲动的壮汉。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柄长剑悠然出鞘,寒光闪烁,映照出她坚定无畏的脸庞。 尽管对手皆是灵识化羽境中期的高手,但对她这位已至化羽境圆满的强者而言,不过是蝼蚁之辈。 “一个活口也别留。” 领头壮汉的暴喝如同死神的宣判,三人身形同时暴起,如同三道黑色的闪电,直扑何瑶而来。 然而,何瑶的身形却如同林间最敏捷的灵鹿,轻盈地跃动,脚尖轻点地面,瞬间便与三人拉开了距离,留下一道道残影。 她的逍遥剑法经过这些年的沉淀,此刻更是精妙绝伦,每一剑都如同天籁之音,既优雅又致命,剑光交织间,既避开了敌人的锋芒,又巧妙地牵制住了他们的攻势。 “哼,区区灵识化羽境中期,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何瑶冷喝一声,剑势陡然间变得凌厉无匹,如同狂风骤雨般向三人倾泻而去。 她的剑法飘逸而又不失刚猛,每一式都蕴含着天地至理,剑影闪烁间,仿佛有惊雷之声在耳边炸响,令人心悸。 “逍遥剑法一式破空惊雷霆,剑影闪烁似流星。” 剑光猛然爆发,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直取敌人要害。剑影闪烁,快若流星,让人目不暇接。 “叮叮当当!” 剑与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清脆悦耳,却也透露出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何瑶的剑法却愈发显得游刃有余,她仿佛与剑合为一体,剑随心动,心随意转。 “二转回旋绕指柔,剑光流转如飞虹。” 何瑶的剑法再次变幻,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同彩虹般绚烂夺目。她的剑法既柔且刚,既快且慢,让人难以捉摸其轨迹。 “叮叮当当。” 又是一阵激烈的交锋,但在这交锋中,何瑶已经逐渐占据了上风。 她的剑法如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将三名壮汉的攻势一一化解,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三跃穿云刺天际,剑气纵横贯长空。” ...... 四人间的激战已持续多时,回合数难以计数,东陵城原本的喧嚣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而迅速消散,人群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一片空旷与紧张对峙的四人。 马车孤零零地停在一旁,见证着这场力量的较量。 “三个灵识化羽境中期对阵一个灵识化羽境圆满,少主,要不要我去将他们杀了?” 云霞的声音依旧是冷淡,对于她来说,何瑶的生死并不重要,只是在这样下去,不知道还得打到什么时候。 “这是何瑶锻炼的机会,或许这一次她能突破境界,暂且不用管,除非她面临生死危机,否则我们不宜干涉。” 陆小浩的声音虽淡却坚定。 “四旋斩月破虚妄,剑尖所指无不从。” 东陵城,此刻刀光四散,三人虽在实力上输了何瑶一大截,可奈何在于人多,数百个回合的消耗,此刻何瑶有些吃不消。 “我们刚到这东陵城就有人要杀我们,你们猜猜这幕后之人是谁?” 陆小浩看向马车内的几人。 “小浩,会不会是箭九?” 尹梦仪目光看向陆小浩,似在猜测。 “箭九?不太可能,他若真要动手,绝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陆小浩微微摇头。 “可除了箭九,我们便没有仇家了。” 尹梦仪想了想,实在想不起陆小浩还有什么仇人。 “云霞,您有仇家吗?” 陆小浩目光看向云霞。 “我不喜欢的人都死在了我的剑下。” 云霞轻声回应。 “那谭前辈呢?” 见陆小浩看向自己,谭瞎子并未开口只是摇了摇头。 “那这些人到底是什么目的?” 陆小浩有些想不通,既然无冤无仇,为什么马车外的三人要杀自己。 “五合归一归真元,剑势浑然不可挡。” 何瑶背手一剑,两指立于额前,缓慢睁眼,一剑挥出。 “轰。” 三人合力抵挡住何瑶这一击过后,快速的兵分三路,向何瑶围攻而来。 “六转轮回破万法,剑心逍遥任翱翔。” 何瑶意念一动,长剑腾空,化作两道分身剑气,疾射而出。 “咻咻咻。” “趁现在,杀了她!” 眼见何瑶真气亏空,三人瞅准时机就想将何瑶斩于剑下。 “七步追风逐影去,剑尖点破世间霜。” “八面玲珑剑光起,剑舞翩跹如凤凰。” “九转乾坤定胜负,剑指苍穹傲群雄。” “十方无敌逍遥剑,笑傲江湖任我行。” “逍遥剑法四式合一斩神佛。” 眼瞅着命悬一线,何瑶不得不拼尽全力全力一击。 第168章 东陵城灯会 “时不我待,她危在旦夕!” 云霞猛地掀开马车帘幕,目光如炬,紧盯着外界那场激烈的交锋。 何瑶的攻击虽惊天动地,但对手三人亦非等闲之辈,若任其联手抵御,何瑶恐将陷入绝境,生命之火随时可能熄灭。 “动手吧!” 陆小浩心中明镜高悬,深知即便对手修为略逊一筹,但集三人之力,足以让真气几近枯竭的何瑶陷入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一道凌厉的剑影划破长空,云霞身形已如鬼魅般跃出马车,瞬间融入战局。 只闻剑鸣铮铮,待其轻盈归来,一切尘埃落定,三名灵识化羽境的强者,竟连反抗的机会都未及,便已魂归离恨天,头颅滚落尘埃。 “你怎么不留个活口审问审问?” 陆小浩话到嘴边,却见战果已定,不禁轻叹。 “阻少主道者,唯死路一条。” 云霞的话语柔和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面容沉静如冰,眼中却燃烧着对陆小浩无条件的忠诚之火。 “好吧,既然人都死了,那就进城休整休整吧!” 马车缓缓驶入城门,择一客栈安顿下来。 陆小浩独坐窗前,凝视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绪万千,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久久不能平息。 “小师叔,灯会即将璀璨启幕,您是否愿意一同前往,共赏那灯火阑珊之美?” 何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快,她刚从与三人的激战中恢复过来,虽然真气略有损耗,但精神尚好,眼中闪烁着对灯会的期待。 “你们去吧!” 陆小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他的思绪仍被先前的种种所缠绕,对即将展开的灯会并无太多兴致。 “那我和梦仪姐去看咯?” 何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似乎想要确认陆小浩的决定。 “好,你们去吧。” 陆小浩没有回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仿佛是在与自己内心的波澜对话。 随即,他转向云霞,轻声道,“云霞,你也随她们一同前往,务必确保她们的安全。” “少主......” “去吧,不用管我,我一个人静静,老林、谭前辈你们也跟着去吧。” 云霞微微一愣,显然对陆小浩的决定感到意外,但她没有多言,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 “是,少主。” 随后,她转身对何瑶和梦仪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准备出发。 林逸风与谭瞎子交换了一个眼神,也明白了陆小浩的意思,他们虽担心陆小浩的安全,但更清楚他需要独处的空间来整理思绪。 在云霞的陪同下,何瑶、尹梦仪、林逸风与谭瞎子一行人踏上了前往灯会的路途,留下陆小浩一人在客栈内。 随着房门悄然闭合,客栈内再次被一片宁静所拥抱。 陆小浩的目光虽未从窗外收回,但心中却翻涌着无尽的思绪,如同海面下的暗流,汹涌澎湃。 “江湖路远,我陆小浩又能走到那一步。” 他喃喃自语,心中暗自思量着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与此同时,东陵城的灯会正缓缓拉开序幕,如同一幅精心绘制的画卷,将这座古城装扮得如梦如幻,美不胜收。 夜幕之下,万盏灯火竞相绽放,将夜空点缀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灯油香气与欢声笑语,交织成一首动人心弦的夜曲。 街道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艳,它们或栩栩如生,如生肖灯般活泼可爱;或寓意深远,如莲花灯般高洁清雅。 更有孩童们亲手制作的纸灯笼,虽略显稚拙,却满载着纯真的童趣与对美好生活的无限憧憬。 人们沉浸在这份节日的喜悦之中,或驻足欣赏,或轻声交谈,或开怀大笑,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笑容。 孩童们更是兴奋异常,他们手持小灯笼,在人群中穿梭嬉戏,银铃般的笑声此起彼伏,为这灯会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月光如洗,倾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为这古老的放灯仪式添上了一抹温柔与神秘。 河畔,人群密集而有序,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庄重与期待。 随着一阵轻风拂过,人们纷纷弯腰,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 那一刻,仿佛是与自然的一场温柔对话,每一盏花灯都承载着主人的心愿与祝福,缓缓滑入水中,化作一道道光轨,向着远方延伸。 花灯在水中摇曳生姿,有的相互依偎,仿佛在低语;有的独自前行,带着坚定的光芒。 河面上,花灯摇曳生姿,有的相依相伴,仿佛在低语诉说着彼此的秘密;有的则独自前行,带着坚定的光芒,勇敢地追寻着未知的未来。 这些光点逐渐汇聚成一片光的海洋,与河面反射的月光、星光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令人心醉神迷的美景。 周围,是此起彼伏的低语声、欢笑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孩童们兴奋的呼喊。 人们或站或坐,目光紧紧追随着那些远去的花灯,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对美好的祈愿。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被这温暖的光芒所融化,只留下心灵的宁静与满足。 若从高空俯瞰东陵城,只见整个城市被一片璀璨的光芒所笼罩,散发着迷人的光彩。 而那无数细小的灯火随河流而下,更是形成了一道壮观的火河,让人叹为观止,心旷神怡。 “哇,梦仪姐,你看那个花灯也太好看了吧!” 何瑶指着河流中一盏栩栩如生的生肖兔花灯,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四周的花灯竞相绽放,五彩斑斓,形态各异,有的瑰丽夺目,有的别致奇特,共同编织出一幅绚烂多彩的画卷。 “嗯。” 尹梦仪轻轻点头,尽管她尚未完全从进城前的那血腥中恢复,但嘴角仍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回应着何瑶的兴奋。 “云霞姐姐,你不下来一起欣赏这美景吗?” 何瑶转头望向倚靠在护栏上的云霞,眼中满是邀请。 云霞轻轻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冷漠。 “不了,你们好好享受吧。” 何瑶见状,识趣闭嘴,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那流光溢彩的河面上。 “都饿了吧!” 林逸风从不远的地方走来,怀里还拿着一些东陵的特色小吃。 “来吃些东西。” “谢谢林叔。” 何瑶从林逸风手中接过东西道了声谢后目光又再次看向河面中的花灯。 “梦仪,快吃些东西吧!” “林叔,我不饿,不想吃。” 尹梦仪看着林逸风手中的红色小吃,眉头微蹙,一股莫名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林逸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梦仪,你既然不舒服,就更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免得晚上腹里空荡荡的更加难受。” 林逸风温声细语地劝说着,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加柔和,以减少她的不适感。 “没事儿的,谢谢林叔。” “先拿着,万一待会儿饿了呢。” 林逸风笑着将吃食放在尹梦仪手中,随后又给云霞与谭瞎子各发了些。 “梦仪姐,你说这些花灯最终会流向何方呢?” 何瑶突然提出疑问,眼中闪烁着对未知的好奇与向往。 尹梦仪轻轻摇头,表示不知。 “或许它们会一直流向远方,直到我们的视线再也触及不到。” “哈哈,这条河最终会汇入一个神秘的山洞,传说那山洞里住着神仙,能听见人们的祈愿并助其实现呢!你们要不要也试试?” 谭瞎子不知何时已走到她们身边,手中变戏法般多出几个花灯,笑声爽朗而温暖。 第169章 客栈遇刺 客栈之内,陆小浩的困意如潮水般渐渐涌来,他慵懒地以手支颐,倚靠在窗边,沉入了梦乡。 月光如水,透过窗格的缝隙,轻柔地洒在他的面庞上,为他平添了几分静谧与安详。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能持久,一股莫名的悸动悄然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正当陆小浩沉睡之时,一道黑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划过夜空,以惊人的速度逼近客栈。 那黑影身姿矫健,动作敏捷,显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轻巧地落在客栈的屋顶上,目光锐利如炬,穿透瓦砾的缝隙,紧紧锁定在沉睡中的陆小浩身上。 只见黑影从怀中掏出一只精致的竹筒,正欲吹出致命的飞镖,却不慎触动了房梁上的瓦砾。 那些瓦砾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最终轻轻落在陆小浩的窗前,发出了一阵细微却清脆的声响。 这声响虽微不足道,却足以惊醒沉睡中的陆小浩。 他猛地睁开双眼,身形一展,宛如弹簧般从椅子上跃起。 “谁?” 陆小浩环顾四周,却未发现任何踪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惑。 然而,当他静下心来,却隐约察觉到屋顶上传来的微弱呼吸声。 “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 陆小浩朗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羁与傲然。 “哈哈哈,你不过是个刚踏入似神境的小子,境界提升得如此之快,根基恐怕还不稳固吧?” 伴随着一阵冷笑,那蒙面之人缓缓步入屋内。 月光透过窗格,映照在他淡蓝色的衣袍上,衣袍上绣着细腻的云纹,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云端漫步的仙人。 然而,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睛却闪烁着冷冽的光芒,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诡谲之气。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对我下此毒手?” 陆小浩迅速调整状态,身形未动,眼神却已如鹰隼般锐利,紧紧锁定着这位不速之客。 “哼,陆小浩,你无需知道我是谁。你只需明白,今夜,你的性命,我势在必得!” 蒙面人冷哼一声,话音未落,身形已如鬼魅般逼近,一掌拍出,掌风凌厉无匹,直取陆小浩的胸口要害。 陆小浩早有防备,身形灵活一侧,同时反手一掌,犹如蛟龙出海,迎上了蒙面人的凌厉攻势。 两掌相交之际,顿时激起一圈圈汹涌的气浪,屋内的桌椅在这强大的冲击力下颤抖不已,仿佛随时都会支离破碎。 “你究竟受何人指使?我与你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陆小浩一边躲闪着蒙面人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试图从对方的招式中寻找破绽,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怒与疑惑。 然而,蒙面人却仿佛聋哑一般,默不作声,只是攻势愈发猛烈,每一招每一式都直逼陆小浩的要害,显然是要将他置于死地。 面对如此绝境,陆小浩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 “龙吟诀。” 随着心法的运转,他周身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无匹,仿佛有一条无形的巨龙在他身边盘旋,随时准备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之声。 “哼,看来你还有些手段。” 蒙面人见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被更深的杀意所取代。 他深知今夜一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因此更加拼命地发动攻击,仿佛要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陆小浩身上。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掌风、拳影交织在一起,犹如两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客栈搅得翻天覆地。 陆小浩凭借着“龙吟诀”的加成,每一次出手都蕴含着排山倒海之力,让蒙面人倍感压力,攻势逐渐变得有些凌乱。 “受死吧,陆小浩!” 蒙面人突然大喝一声,身形暴起,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陆小浩而来。他手中的掌风更加凌厉,仿佛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直取陆小浩的性命。 陆小浩见状,眼神一凝,他深知这一击的威力,不敢有丝毫大意。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真气都凝聚在双掌上,然后猛地推出,与蒙面人的掌风硬生生地撞在了一起。 “砰!” 一声巨响传来,两人掌风相对,周身真气源源不断地汇聚到手掌之中,形成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真气逐渐耗尽,但凝聚在半空之中的真气球却难以化解,仿佛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终于,在陆小浩真气枯竭的那一刻,客栈之中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炸响。 整个房间瞬间被夷为平地,旁边的墙壁也被这真气冲击得七零八碎。 离陆小浩房间近的人已经失去了生命,离得远的也是重伤在地,哀嚎不已。 整个客栈仿佛都在这一刻颤抖了起来,掌风相交之处,激起了一片片的气浪,将周围的桌椅、门窗都吹得七零八落,一片狼藉。 在这片混乱与毁灭之中,陆小浩与蒙面人的身影皆被尘土与碎片所掩盖,一时难以分辨。 待得尘埃落定,只见两人倒在这片废墟之中。 陆小浩衣衫被真气撕裂,此刻已是狼狈不堪,嘴角挂着一丝血迹,但眼神依旧坚定不屈。 他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惜之情,这无辜的客栈与食客,皆因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而遭受无妄之灾。 “你……究竟为何如此执着于取我性命?” 陆小浩喘息着,声音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悲悯。 蒙面人同样狼狈不堪,面巾已半遮半掩,露出一张苍白而扭曲的脸庞。 他冷笑一声,声音沙哑。 “为何?只因有人不愿见你成长,不愿见你威胁到他们的地位。在这江湖中,弱肉强食,你死我活,本就是常态。” 陆小浩闻言,心中一凛,他明白江湖中的残酷,却也未曾料到会有人如此决绝,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他扼杀于摇篮之中。 “那么,告诉我,背后之人究竟是谁?” 陆小浩紧盯着蒙面人,试图从他眼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蒙面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却紧闭双唇,一言不发。他深知自己已无力回天,更不愿在临死前向陆小浩透露任何机密。 “呵呵,我陆小浩的性命如此值钱了吗?都派动似神境之人来杀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是九剑宗的人吧?” 陆小浩心里清楚,除了九剑宗,这尘世间便也只有三位似神境高手,一位是自己的师傅,还有一位是箭九,至于另一位虽然不知其姓名,但他也没有理由杀自己。 蒙面人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冷笑一声,声音中带着几分讥讽。 “陆小浩,你倒是聪明绝顶,只可惜,知道的太多,往往死得更快。” 陆小浩对他的讥讽置若罔闻,只是深深地凝视着他,心中暗自盘算。 他明白,今夜的变故远非表面那么简单,背后必然隐藏着更深的阴谋。 “江鸣派你来的吧?” 陆小浩沉声问道,声音中透露着几分不甘与愤怒。 蒙面人依旧冷笑,却并未作答。 他心中已抱定必死的决心,只希望在临终前能给陆小浩制造一些麻烦。 “既然你沉默不语,那我也就不再追问。” 陆小浩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深知,此刻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他必须尽快逃离此地,因为江鸣既然想要置他于死地,就绝不会只派一人前来。 他环顾四周,只见客栈已成一片废墟,无辜的食客和掌柜都倒在血泊之中,惨不忍睹。 一股难以名状的悲痛与愤怒涌上心头,他暗自发誓,一旦然后自己有抗衡江鸣的那一天,他必要将这些人的性命都算到他的身上,为这些无辜的亡魂讨回公道。 陆小浩咬紧牙关,强忍着周身的剧痛,挣扎着站起身。他一步步蹒跚地向客栈外走去,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上一般疼痛难忍。 然而,他并未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杀了江鸣,为自己的父母和这些无辜之人报仇。 第170章 陆小浩燃烧精血杀箭九 陆小浩踉跄地踏出客栈废墟的门槛,夜色浓重如墨,寒风如刀割般刺骨,却远不及他内心涌动的寒意深重。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犬吠,如同这寂静之夜中唯一的活物,撕扯着沉闷的空气。 “哈哈哈,陆小浩,老夫早已在此恭候多时!” 正当陆小浩心绪纷乱,步履蹒跚之际,一阵苍劲而阴冷的笑声猛然间撕裂夜空,如同冬日里最锋利的冰刃,直插人心最柔软之处。 随着笑声,一位身披黑袍的老者缓缓步入月光稀薄之地,正是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箭九。 他身形巍峨,面容虽显老态却难掩其刚毅之色,眼中闪烁着幽邃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隐秘与恐惧。 “陆小浩,你的成长速度确实令人惊讶,但这也注定了你的悲剧。” 箭九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间艰难挤出,携带着不容置疑的杀意。 陆小浩抬头,目光与箭九交汇,心中虽有惧意翻腾,但更多的是一股不屈的火焰在熊熊燃烧。 他紧握双拳,指尖深深嵌入掌心,鲜血悄然渗出,而他仿佛浑然未觉,只是以更加坚定的眼神回应着箭九的挑衅。 “天要亡我意难平,暗夜孤行心自惊。 风卷残云遮望眼,雨倾大地洗尘生。 不甘沉沦寻旧梦,誓要破晓见新晴。 纵使前路多坎坷,我必逆天踏歌行。” “哈哈哈,呼......呼......呼......箭九,你不是要杀我吗?别废话了,来吧!” 陆小浩的笑声中带着几分不羁与挑衅,尽管身体已疲惫不堪,但他的眼神依旧锐利如鹰。 箭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交织着对陆小浩顽强意志的轻蔑与即将得手的兴奋。 他缓缓举起右手,指尖微动,仿佛正在汇聚天地间的某种力量,使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 “陆小浩,你的坚韧与勇气,在江湖中实属罕见,但仅凭这些,还不足以让你在这片血海中立足。今日,便是你命运的终结。” 箭九的话语低沉而冷酷,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陆小浩的心头。 “哼,那又如何?” 陆小浩冷哼一声,不屑地回应,随后踉跄着走向墙角,疲惫的身躯渴望片刻的安宁,哪怕只是虚幻的梦境。 “站起来,陆小浩!身为男儿,即便面对死亡,也应挺起胸膛,不失风骨!” 箭九心中暗自盘算,自上次交锋后,他对陆小浩胸前的匕首及其背后的蛟龙之力心存忌惮。 经过多日的观察,他深知那蛟龙并非陆小浩所能随意召唤,唯有在生死存亡之际,方会现身护主。 刚才陆小浩与蒙面人的一战,箭九虽未到,可看陆小浩伤势不轻,他也不敢冒然出击。 万一蛟龙忽然显现,那他就彻底完了,上一次逃跑,也是让他修为大损,这一次如果蛟龙再现,他未必能逃脱。 “娇龙前辈?” 陆小浩闭目凝神,试图与识海中的蛟龙沟通,但回应他的只有一片死寂。 “娇龙前辈?还请出来助我一臂之力?” “蛟......” 他焦急地深入黑雾之中探寻,却发现蛟龙已陷入深度沉睡,其身躯之上更添数道触目惊心的裂痕。 “蛟龙前辈,你这是怎么了?” 陆小浩心中疑惑重重,不明白蛟龙在这匕首之中好端端的为何会受如此重的伤。 “莫非刚才?” 陆小浩回想起刚才与蒙面人交手,自己被炸开之后还能勉强动弹,可那蒙面人却早已经无法动弹。 按理来说,同为似神境初期,可自己如此突飞猛进必然根基不稳,与真正的似神境其实还差上一大截,论内力必然也比不上。 不然自己也不会因为真气枯竭才会如此,想到这里,陆小浩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或许刚才就是蛟龙的及时出现才挡下了这一击,看着奄奄一息沉睡过去的蛟龙,陆小浩心中虽感激不已,可对当前的困境也深感无奈 “蛟龙前辈,您为何不言不语,独自承受伤痛?” 陆小浩心中莫名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箭九见陆小浩突然沉默,且神色复杂,误以为他在做最后的挣扎或寻找逃脱的机会,不由冷笑更甚。 “怎么,放弃了?还是打算求饶?可惜,我箭九从不留活口。” “在我陆小浩眼里从来没有求饶这个字眼,箭九,别说我看不起你,你要是真想替你儿子报仇,就堂堂正正的打败我,到时候我不借助蛟龙的力量,你若能打败我,我陆小浩甘愿一死。”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命运的嘲讽,也有对箭九的轻蔑。 “哼,好一个陆小浩,和你师傅洞虚一样,狡猾奸诈,等你痊愈了,就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你觉得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 “我原本还以为你们这些似神境的人都是不屑做小人的人,没想到啊,还是我高估你了。” “哼,激将法对我没用,可惜了,若是能让你师傅看见我杀死你的这一幕该多好啊!” 箭九冷笑,同时加速凝聚着掌中的力量,准备给予陆小浩致命一击。 陆小浩深知自己此刻的处境,却也不愿在敌人面前失了尊严。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从内心深处挖掘出最后一丝力量,哪怕只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屈。 “箭九,似神境燃烧精血可否杀你?” 陆小浩话音刚落,周身血气弥漫,苍白的脸上看到的是陆小浩抱着必死的决心也要将箭九杀死 。 箭九的脸色骤变,他没想到陆小浩竟然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燃烧精血来换取短暂而强大的力量。 这种秘法虽能瞬间提升武者的战力,但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轻则修为大损,重则性命不保。 “陆小浩,你疯了!为了杀我,你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和未来的武道之路!” 箭九怒吼,眼中既有震惊也有不甘。 “未来,你觉得今夜过后还有我陆小浩的存在吗?” 陆小浩好似疯了一般,猖狂大笑,此刻的他已经顾不了一切,只想速战速决,虽然燃烧精血可以让他瞬间达到似神境中期的实力,可这维持的时间却不长。 随着他缓缓睁开眼,双眼赤红,仿佛有火焰在燃烧,周身环绕的血气如同实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箭九,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我要让你知道,我陆小浩,绝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语气中充满了决绝与不屈。 箭九见状,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 他冷哼一声,掌中凝聚的力量瞬间爆发,化作一道凌厉的掌风,向陆小浩轰击而去。 陆小浩也不甘示弱,他身形一展,如同鬼魅般迎了上去。 碰撞一击过后,箭九明知不敌,便开始四处躲闪,不与陆小浩交锋,而是与陆小浩拉开了一定的距离。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陆小浩的劣势逐渐显现。 陆小浩明白,这是精血燃烧即将油尽灯枯了,在这样与箭九耗下去,他恐怕还未杀死箭九,自己就先被耗死。 “啊,给我去死。” 突然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陆小浩的双眼变得更加赤红,仿佛要滴出血来,周身的血气也变得更加浓郁,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 “箭九,胆小鼠儿,给我去死吧!” 陆小浩怒吼着,身形如同闪电般冲向箭九。 他双手紧握成拳,带着无匹的力量和决绝的意志,向箭九的胸膛轰击而去。 第171章 霞光破暗,生死一线 夜幕深沉,苍穹清澈如洗,繁星点点,银河横跨天际,璀璨夺目。 月光如丝绸般柔滑,轻轻洒落人间,万物皆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唯有微风轻轻掠过树梢,带来细碎而悠长的叶语。 灯火稀疏,映照在古老的石板路上,光影斑驳,交织出一幅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陆小浩的双眸犹如燃烧的烈焰,赤红而炽热,那是他燃烧精血、倾尽所有而绽放出的终极力量。 他的每一次挥拳、每一脚踢出,都携带着足以撼动山河、震撼天地的威能,然而,这份惊世骇俗的力量背后,却是他生命之火的迅速消耗。 精血燃烧,就像是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生命的烛火,虽然光芒耀眼、炽烈无比,却也预示着即将走向熄灭的悲凉。 相比之下,箭九则显得更为沉稳与谨慎。他深知,此时的陆小浩已非昔日可比,其力量之强,足以令任何轻敌之人付出生命的代价。 因此,他选择了更为明智的战术,游走在战场的边缘,如幽灵般飘忽不定,寻找那能够一击毙命的机会,而非与陆小浩硬碰硬地正面交锋。 “陆小浩,你这是在自掘坟墓!” 箭九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战栗与敬畏。 这既是对陆小浩那决绝意志的深深震撼,也是对自己可能失败的深深忧虑。 “躲吧,你继续躲吧!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三大似神境高手,还能躲到何时?” 陆小浩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那是精血燃烧所带来的沉重代价。 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坚定不移的光芒,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哼,陆小浩,你不过是想激怒我罢了。放心,我会慢慢地折磨你、耗尽你,直到你无力反抗为止。我想,你现在也应该快支撑不住了吧?” 箭九冷冷地注视着陆小浩,看着他周围那渐渐黯淡的血雾之气,心中暗自揣测着。 尽管他心中已经有所猜测,却仍然不敢轻易靠近。 毕竟,他曾经亲眼见识过蛟龙的恐怖威压,深知那绝非他所能轻易抵挡的。 “噗嗤。” 一口鲜血猛然从陆小浩口中喷涌而出,他艰难地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迹,随后目光狰狞,身体瘫软在地,唯有一只手臂顽强地支撑着残破的身躯,不让其完全倒下。 “哈哈哈,洞虚啊洞虚,当年你夺走了我儿子的性命,如今,也该轮到你尝尝失去爱徒的滋味了。” 箭九望着已经无力反抗的陆小浩,发出了得意而狰狞的笑声。 笑声尚未消散,箭九身形如同鬼魅,瞬间闪现在陆小浩的身前。 “可惜啊,你这般年轻便已踏入似神境,假以时日,定能踏入那传说中的神境。但这一切,都要怪你师傅洞虚当年对我儿子的残忍行径。” 箭九伸出一只手,紧紧卡住陆小浩的脖颈,将他缓缓提起,悬于半空之中。 “你这样的天才,恐怕整个江湖都在嫉妒你,恨不得将你除之而后快。” 说到这里,箭九掐着陆小浩脖颈的手不自觉地加大了力道。 “咳咳......箭九匹夫......你......你以为......你真的赢了吗?” 陆小浩因窒息而声音断断续续,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的,充满了无尽的痛苦与不屈。 他的脸庞因窒息而涨得通红,但那双赤红的眼眸中,依然闪烁着坚决与愤怒的光芒。 箭九看着陆小浩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仿佛在享受这份掌控生死的快感。 他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手中生命的流逝,但心中却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空虚与不安。 “哼,我当然赢了,陆小浩,无论你如何挣扎,都逃不过一死。” 箭九冷笑着,但手中的力度却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一些。 “箭九,你可曾知道似神境的精血能燃烧多久?” 陆小浩突然疯狂大笑起来,缓缓闭上了眼睛,而他背在身后的一只手早已在箭九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蓄满了力量。 “你......” 箭九看到陆小浩如此张狂的笑容,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想要逃离,但胸口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陆小浩刚才的一切都是为了引诱他靠近,而他竟然毫无察觉。箭九心中懊恼不已,但此刻已无暇多想。 被陆小浩一击打翻在地后,箭九挣扎着起身,狂吐鲜血。 被陆小浩一击打翻在地过后,箭九起身狂吐鲜血。 “可恶小儿。” 箭九怒视着陆小浩的方向,却发现他已经躺在地上,生死未卜。 箭九本想再补上一击,但远处传来的脚步声让他意识到云霞等人已经赶到。 “哼,油尽灯枯,神仙也难救。” 箭九冷冷地说了一句,随后身形一闪,快速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梦仪姐,这不是还剩这么多嘛?就再给我吃一块,好不好嘛。” 随着灯会逐渐落幕,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始缓缓归途,何瑶一行人夹杂其中,悠悠地踏上了返回客栈的路。 行进间,尹梦仪紧紧搂着仅剩的几块马蹄糕,而何瑶则在她身边像个小蝴蝶般绕来绕去,央求着再尝一块。 “好啦,何瑶,你再吃就真的一点不剩了。” 尹梦仪撅起小嘴,看着贪嘴的何瑶,眼中满是笑意。 “梦仪姐,你还没小师叔成亲就这么心疼他......” “唔。” 就在何瑶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尹梦仪慌忙将一块马蹄糕塞到何瑶嘴里。 微微摇头,脸颊绯红。 “才......才没有呢,最后一块了,不许在要了。” “好吧。” 何瑶将嘴里的马蹄糕细细品味,那清凉爽滑的口感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 这是刚出炉的马蹄糕,色泽茶黄,质地柔韧而不易折断,口感爽滑弹牙,马蹄的脆甜更是让人回味无穷。 “不好!” 正当众人悠然自得地往回走的时候,云霞突然惊呼一声。 “怎么了,云霞姐?” 何瑶、尹梦仪、林逸风三人齐刷刷地看向云霞,见她目光紧盯着客栈的方向,三人心中隐约有了几分猜测。 不过,想到陆小浩毕竟是似神境的高手,众人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少主怕是出事了。” “你们快些跟上。” 云霞说完这句话,身形一跃,轻盈地落在了楼顶之上,脚尖轻点砖瓦,腾空而起。 看到客栈已经变得破败不堪,云霞心中的猜测逐渐得到了证实。 “客官......” 客栈掌柜一眼瞥见云霞的到来,连忙迎上前去,神色中带着几分慌张地将她拦下。 “你们一同前来的那位公子与人打斗,把我们的客栈给毁了,然后就一溜烟地跑了。您可得赔钱呐!” “人呢?他去哪里了?” 云霞面容冷峻,但心中却因陆小浩的安危而泛起一阵波澜,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你不会也想跑吧?不行,你们得赔我损失。” 掌柜一脸焦急地补充道。 “一共是九十五两银子,您可不能不认账啊!” “如果他要是死了,我会让整个东陵城给他陪葬。” “你吓唬……” “哎哎哎,女侠饶命。” 掌柜的话音未落,便见云霞的剑光一闪,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他去了那个方向?” 云霞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让掌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那边,他打完架之后,踉踉跄跄地就朝那边走去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女侠饶命啊!” 掌柜一边用手指着方向,一边连声求饶。 云霞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随即身形一闪,如同离弦之箭般飞奔而去。 第172章 下去陪他 “怎么会这样?” 何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目光紧锁在那片三个小时前还是安宁之地,如今却只剩下断壁残垣的客栈。 “掌柜的发生了什么?” 一盏茶的功夫,掌柜的刚欲转身,却恰好迎上了三人匆匆而至的身影。 他们目睹了眼前这一幕,心中的震撼难以言表。三个时辰前还热闹非凡的客栈,此刻竟如同被风暴席卷过一般,满目疮痍。 不少的人驻足围观,议论纷纷,而有的只是匆匆一瞥便离去。 废墟中偶尔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但那些蒙面人的身影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唉,你们留在客栈的那位客官,与一名蒙面人在此地大打出手,我的客栈啊,就这样被他们给毁了……” 掌柜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惋惜与哀伤,他本想继续诉说陆小浩的去向,但一想到自己赖以生存的客栈已成废墟,未来的生活顿时变得渺茫,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悲凉。 “这客栈,可是我多年来的心血,没了它,我今后可怎么活啊!” 掌柜说到这里,老泪不禁夺眶而出,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尹梦仪见状,心中涌起一股同情,她轻声问道。 “掌柜的,要多少银子才......” “九十五两就够了。” 尹梦仪话未说完,客栈掌柜的停止了卖惨,低声下气的走到尹梦仪身旁。 尹梦仪闻言,微微一怔,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到掌柜手中。 “这是一百两,多余的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能帮到掌柜的重建客栈。” 掌柜接过银票,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随即连声道谢,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惊喜。 “多谢姑娘,多谢姑娘!您真是菩萨心肠,大好人啊!” “掌柜的,我......” 尹梦仪轻轻摇头,表示不必客气。她正欲开口询问陆小浩的去向,掌柜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 “姑娘是想问那位公子的去向吧?刚才已经有位女侠问过了,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现在追上去,或许还能追上。” 掌柜指了指云霞刚才离去的方向。 “多谢掌柜的。” 尹梦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道完谢后,她正准备按照掌柜所指的方向追去。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步伐。 “少主他快不行了,梦仪,你快过来,少主有话对你说。” 云霞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焦急与不安,她抱着脸色苍白、气息微弱的陆小浩,急匆匆地朝这边赶来。 尹梦仪闻言,心中猛地一紧,她立刻转身,目光紧锁在云霞怀中的陆小浩身上。 看到他那毫无血色的脸庞和微弱的呼吸,尹梦仪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浩……你怎么样了?是谁把你伤成这样?疼不疼?” 尹梦仪的话语中带着哽咽,她紧紧地握住陆小浩的双手,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 陆小浩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尹梦仪,他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中却充满了苦涩与无奈。 “梦仪……对不住了……我可能……要失约了。” 他的目光随后扫过站在一旁的何瑶、林逸风和云霞三人,眼中充满了不舍与嘱托。 “你们……今后要……隐姓埋名……好好生活……背后……有更大的……阴谋……” 云霞见状,连忙说道:“少主,你先别动,我给你疗伤。” 说着,她双手搭在陆小浩的后背上,试图用真气为他续命。 然而,陆小浩的身体却如同破败的棉絮一般,根本无法承受任何外力的帮助。 “没……没用了,云霞……我……已经燃烧了精血……” 陆小浩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嘴角溢出更多的鲜血。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微弱,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小浩,求你别再说了,留点力气给自己。” 尹梦仪的声音哽咽,无助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内心的绝望如同潮水般汹涌。 林逸风紧锁眉头,深知燃烧精血意味着陆小浩已耗尽了生命的最后光芒,此情此景,即便是神仙再世,恐怕也难以挽回他逝去的生命。 “少主,你一定要坚强,我们绝对不能失去你!” 云霞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戚,却依然执着地为陆小浩输送着真气,希望能为他的生命之火再添一丝温暖。 然而,陆小浩的眼神却渐渐失去了焦距,声音也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 “听……听我说……九剑宗……他仅仅是……冰山一角……背后……隐藏着更为庞大的……力量……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尹梦仪、何瑶和林逸风三人闻言,心头皆是一凛。 “少主,你放心,我定会揭开真相,不管多大的阴谋阳谋,我云霞哪怕是拼尽性命也一定为您报仇雪恨。” 云霞的声音坚定而决绝,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烈焰。 “不……许……别查……别找……别报仇。” 陆小浩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这句话,头无力地垂下,双手也渐渐松开,身体逐渐冷却。 尹梦仪、何瑶、林逸风和云霞四人,都呆立当场,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那个曾经充满活力、怀揣梦想的少年,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小浩!” 尹梦仪悲呼一声,泪水如泉涌般倾泻而下。她紧紧抱住陆小浩逐渐冰冷的身体,仿佛要将他永远镌刻在心中。 星星点点,犹如遗落夜空的璀璨珍珠,闪烁着微弱却异常坚定的光芒,它们似乎在低语着古老而悠长的故事,引领着人们的思绪穿越无垠的宇宙,探寻那未知的奥秘。 微风轻拂,携带着夜的丝丝凉意与树叶的细语,宛如大自然最温柔的低吟浅唱,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祥和。 街灯昏黄,将行人的影子拉得悠长,斑驳的地面成了它们舞动的舞台,投射出一幅幅孤寂与落寞的剪影,仿佛在诉说着各自不为人知的故事。 无数行人匆匆路过五人身旁,如同流水般掠过,未曾停留,直至一声突如其来的高呼,如惊雷般划破夜的寂静,瞬间吸引了数十双目光的聚焦与围观。 “全都是我的错。” 目睹陆小浩的生命之火逐渐熄灭,云霞内心的自责如同汹涌的波涛,将她彻底吞噬。 她懊悔地想,如果自己没有离开客栈,陆小浩或许就能幸免于难;如果自己始终守护在他身边,他或许就不会如此悲惨地离开人世。 然而,此刻的懊悔与自责,如同徒劳的挣扎,无法改变既定的事实。 “不,云霞姐,这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错。” 尹梦仪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庞,凝视着陷入深深自责的云霞。 她深知,此刻的云霞正被愧疚与痛苦所折磨,但她也明白,这一切的根源并不在她。 “少主,您一个人孤零零的,我送些人下去陪您,让他们伺候您。” 云霞仿佛置身于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对周围人的话语充耳不闻。 她缓缓抽出腰间的利剑,眼神中透露出决绝与疯狂,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与自责都化作锋利的刀刃,斩向无辜。 尹梦仪、何瑶和林逸风三人察觉到不对劲,正欲阻止,却已无力回天。 刹那间,四五十个无辜百姓的头颅应声落地,鲜血如喷泉般四溅,将客栈周围染成了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 血流成河,惨不忍睹,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窒息。 “你疯了吗?” 尹梦仪目睹这一惨状,惊恐万分地爬上前去,试图阻止云霞的疯狂行为。 然而,她的呼喊在云霞的冷漠与疯狂面前显得如此无力。 “少夫人,您也应该下去陪伴少主。” 云霞冷冷地瞥了一眼爬过来的尹梦仪,手中的利刃再次缓缓举起,寒光闪烁,如同死神的镰刀,令人不寒而栗。 第173章 闻所未闻 “云霞,人死不能复生,你疯了吗?” 林逸风的怒吼在幽暗的夜空中激荡,他的双眸因交织的愤怒与哀伤而赤红如焰。 陆小浩的骤然离世,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墓碑,压在他的胸口,令他几乎无法喘息。 而现在,云霞的疯狂更是让他心如刀绞。 在那空旷而阴冷的街巷中,云霞的笑声空洞而凄厉,回荡不绝,她的眼神空洞无物,仿佛灵魂已随着陆小浩的离去而飘散。 陆小浩,那个她曾经视为生命之光、心灵支柱的人,如今已成永诀,她的世界也随之化为了灰烬。 “啊,是的,你们都是少主的朋友,那就一同去陪伴他吧。” 云霞的话语中充斥着疯狂与决绝,她手中的剑再次挥起,剑光如电,凌厉地直指林逸风等人。 林逸风、何瑶与尹梦仪三人,面对着已然失控的云霞,他们的目光中怒火中烧,陆小浩的血债未偿,而云霞却陷入了癫狂的深渊。 尹梦仪见状,慌忙站起身走到云霞的身边。 “你要杀,就杀我一人好了,请你放过何瑶妹妹和林叔,让我独自去陪伴小浩。” 尹梦仪的话语中带着决绝,她紧闭双眼,将自己的脖颈毅然决然地迎向云霞那锋利的剑尖。 云霞的剑在距离尹梦仪脖颈不到一厘米处猛然停住,剑尖微微颤抖,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嗡鸣。 “叮!” 一声清脆的响动在空气中回荡。 云霞手中的剑被一颗突如其来的石子精准地击中,剑身在云霞手上弹跳几下,最终断裂开来。 紧接着,两名身着洁白无瑕衣袍的女子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尹梦仪的身旁。 “你们是什么人?” 云霞望着眼前这两名实力似神境的女子,脸色骤变,惊疑不定。 “哼。” 两名女子只是冷哼一声,并未多做解释,而是径直转向尹梦仪,单膝跪地,恭敬无比。 “宫主,您离家多年,宗主特命我等前来迎接您回归宗门。” 她们的声音清冷而坚定。 尹梦仪目光复杂地望向陆小浩,随后指了指他,对贾茹和何贲吩咐道。 “贾茹,何贲,将他带回星罗门。” 然而,贾茹与何贲却面露难色,齐声回应。 “宗主只命我等接回宫主,未有其他吩咐。” 尹梦仪闻言,眉宇间闪过一丝不悦。 “我的话,如今竟不管用了吗?” “宫主,我们见令听命,无令不从。” 二人道。 尹梦仪的语气中不禁带上了一丝哀求。 “算我求你们了,好吗?他……他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她的目光中满是对陆小浩的深深牵挂与不舍。 贾茹与何贲虽然表情依旧冷漠,但面对宫主的恳求,也不禁微微动容,神色略显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并未答应。 “宫主,您深知宗门规矩,我们……” 贾茹欲言又止,显然对尹梦仪的请求感到十分为难。 尹梦仪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决绝。 “陆小浩,他是我的夫君,我不能让他就这样孤零零地留在这里。如果你们不带他回去,那么,我也将选择留下。” “宫主,此事并非您能决定的。” 两人话音未落,便已出手,将尹梦仪击晕,随后扛起她,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东陵城的夜色之中。 “星罗门的人?” 当疯狂的云霞捕捉到贾茹、何贲与尹梦仪对话中的“星罗门”三字时,她的思绪瞬间如潮水般汹涌,脑海中浮现出关于这个古老而神秘宗门的种种记忆。 星罗门,一个隐匿于世俗繁华之外,坐落于群山之巅、云雾缭绕之中的宗门。它如同一位超脱尘世的智者,静静地俯瞰着人间的沧桑巨变。 想当年,九剑宗在陆云澜的掌控下,星罗门还曾是它的附属宗门。 那时的星罗门,虽然低调,却无人敢小觑其深厚的底蕴与实力。 这个宗门自古以来便以占卦算天命而着称于世。 其门下弟子,无一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更有甚者,能够窥探天机,预知未来。 星罗门最引以为傲的,便是其独特的占卦之术。 这种占卦不同于世间流传的凡俗占卜,它能够直接沟通天地,利用古老的卦象与天地间的微妙联系,预测国家的兴衰、个人的命运,甚至能够推算出天地异变、自然灾害等大事。 然而,星罗门的能力远不止于此。 他们还拥有一项更为惊人的秘技——读人心。 通过修炼宗门独有的秘法,星罗门的觉醒弟子能够洞察人心,感知他人的情绪波动与思想变化。 这种能力使得他们在战斗中无往不利,无论是谈判、交友还是对抗敌人,都能精准地把握对方的心理,从而占据上风。 尽管星罗门拥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但他们却从不轻易涉足世俗纷争。 他们深知天命不可违,人力有时而穷。 所以世间压根就无人知晓这世道上还有星罗门这么一个宗门的存在。 云霞站在原地,目光空洞地望着贾茹与何贲带着尹梦仪远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星罗门……原来尹梦仪竟是星罗门宗主之女……” 云霞低声呢喃,思绪如同狂风中的落叶,纷飞不止。 “为何?她身为星罗门人,能观天象、测天命,为何不早说少主有此一劫?” 云霞满心困惑,尹梦仪既是星罗门人,又是宗主之女,拥有观天象、测天命之能,陪伴陆小浩多年,怎会未曾为他占卜过? 若她早已知晓陆小浩有此一难,为何又选择沉默? 诸多疑问在云霞脑海中盘旋,如同迷雾中的光影,时隐时现,让人难以捉摸。 “这不是梦,这是现实。” 云霞猛地摇头,试图驱散脑中的混乱思绪,但那些如乱麻般的想法却越缠越紧,让她窒息般难受。 “爷爷。” “洞虚前辈。” 就在何瑶、林逸风二人焦急不已的时候,洞虚仙人缓慢的从口中降落在几人的面前。 “你又是谁?” “洞虚?” “云霞姑娘,没想到你居然认识老夫。” “我见过你。” “但是,我不记得在什么地方见过你。” “可能云霞姑娘记错了吧。” 洞虚微微一笑,看向地上的陆小浩。 “爷爷,小师叔他......” “燃烧精血,这世间没有法子能救她。” 洞虚仙人的话如同一盆冰冷的雪水,浇灭了何瑶心中刚刚燃起的一线希望。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声音带着哭腔。 “真的没办法了吗?爷爷,您再想想办法,求您了!” 林逸风也紧皱眉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不甘。 “洞虚前辈,您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对吧?” 洞虚仙人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精血燃烧,乃武者以自身蓬勃的生命力为赌注,激发出远超常态的惊人力量。然而,这一壮举背后所付出的代价是极其沉重的,一旦启动,便如同江河奔腾,再也无法回头。” “若欲挽救小浩于危难之际,唯有寄希望于那传说中的绝世珍宝——‘回天丹’与‘生命之泉’。 两者缺一不可,方能为他争取到一线渺茫的生存希望。然而,这些奇珍异宝皆世所罕见,寻找之路本就艰难重重,即便有幸寻得,时间是否还来得及,亦是未知之数。” “回天丹,生命之泉?爷爷,这些东西我们闻所未闻,去哪里找啊?” 何瑶带着哭腔看向洞虚,这些年的相处,早已将彼此视为至亲兄妹,毕竟两人都是无父无母之人。 第174章 云霞便是回天丹 “倘若这世间仅余下回天丹这一线生机呢?” 云霞的目光紧紧锁住洞虚仙人,言语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急切与期盼。 洞虚仙人轻轻摇头,一缕温润如丝的真气悄然涌入陆小浩那几近沉寂的躯体,似乎在唤醒着那微弱的生命之火。 “若真如此,回天丹或许能为他夺回一缕生机,让他从阎王的生死簿上下来的。” 回天丹,这天地间至纯至净的生命精华,仿佛汇聚了日月星辰的灵韵,吸纳了山川大地的滋养。 它不仅是生命的奇迹,更是大自然赋予武者的无上恩赐。 一旦服下,便能在刹那之间,唤醒人体深处的潜能,将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灵魂拉回光明的世界,赋予其第二次生命的机会。 回天丹的妙用,远不止于挽救垂危的生命。 它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者,用其无尽的智慧与力量,重塑着服用者的生命轨迹。 无论是因重创而萎靡的生命力,还是因病痛而枯槁的身躯,回天丹都能使之焕发新生,仿佛脱胎换骨,迎来第二次的青春与活力。 更令人称奇的是,回天丹在赋予新生的同时,还悄然为服用者铺就了一条通往更高境界的道路。 不过陆小浩燃烧了精血,哪怕现在有回天丹也顶多救回他的性命,至于境界,救回来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唯有生命之泉滋养体魄,重铸天源才能在习武道。 回天丹虽为至宝,却也并非轻易可得。它非人力所能炼制,而是天地灵草历经无数岁月,吸纳天地精华而自然孕育而成。 因此,每一枚回天丹的诞生,都是大自然的恩赐,珍贵无比。 服用回天丹,同样伴随着未知的风险。 若服用者的体质或修为不足以承受其强大的药效,很可能会遭遇难以预料的后果,甚至可能适得其反,让生命之火在璀璨中熄灭。 即便如此,回天丹依然被视为武林中至高无上的宝物,它不仅是生命的奇迹,更是武者心中永恒的向往与追求。 它象征着不屈的意志,代表着对力量与生命的无尽渴望与尊重。 “你真的确定,回天丹能救回他的性命吗?” 云霞再次追问,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洞虚仙人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深沉的感慨。 “能,但……” “只要能救活他,就足够了。” 云霞打断了洞虚仙人的话,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她轻轻举起手中的剑,剑尖轻轻划过手腕,但流出的并非鲜红的血液,而是闪烁着灵光、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白色液体——那是她体内最为纯净的丹元之气,是她作为回天丹化身的证明。 这一刻,云霞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她的存在,成为了这世间最为绚烂的奇迹。 “回天丹!这……竟是回天丹?” 洞虚仙人的惊呼声在空旷的街巷回荡,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我无法为他寻来那传说中的生命之泉,但我的丹元之气,只要能赋予他新生的希望,那便值得。” 云霞轻轻点头,源源不断的丹元之气流失,让她唇角泛白。 “丹化人形,世间绝无仅有。” “你......这是天元之气,你......你就是回天丹?” 洞虚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更是闪过条条血丝。 随着那白色的丹元之气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流入陆小浩的体内。 陆小浩原本微弱的生命气息,在这一刻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滋养,开始逐渐增强。 不消片刻,陆小浩有了微弱的呼吸,生命也算是逐渐稳定下来。 虽然还未完全苏醒,但已经能够感受到他体内那股蓬勃的生命力正在不断涌动。 “少主,我这一条命,本就是您所赐。今日,我以我的存在,来偿还这份恩情。” 云霞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说完这句话后,身体开始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颗闪烁着光芒的丹药,轻轻落入陆小浩的口中。 “没想到啊,我寻找了一辈子的回天丹居然能变换人形?” 洞虚仙人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动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感慨。 他一生阅尽无数奇珍异宝,却从未见过如云霞这般,能以人形存在,又能在关键时刻化身为回天丹,救人性命的奇物。 ...... 随着云霞的融入,陆小浩体内的生命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 他的气息逐渐变得强劲有力,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他,让他从死亡的边缘一步步走了回来。 陆小浩的身体表面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那是生命力被极致激发后的表现。 他的面容逐渐恢复了血色,原本几乎停滞的心跳也变得有力而规律。 在云霞的牺牲下,他不仅从死神的手中挣脱了出来,更仿佛获得了一个全新的生命。 “云霞姐……竟是回天丹?一颗丹药,竟能化为人形,更拥有似神境的实力,这……” 何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颠覆了她的认知。 “这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奇迹。” 洞虚仙人轻叹一声,目光中满是感慨。 “云霞作为回天丹的化身,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天地间的一个谜。而她愿意牺牲自己,救下小浩,更是展现了一种超越凡尘、震撼人心的大爱。” “可……人死怎能复生?” 何瑶喃喃自语,试图抓住一丝理智的线索,但这一切对她来说,仍然如同梦幻般不可思议。 “带上小浩,跟我来。我们得尽快为他调养身体。” 洞虚仙人说完一声,目光看向躺在地上的陆小浩。 林逸风闻言,连忙将陆小浩扛在肩上,紧随洞虚仙人的步伐,离开了此处。 “师傅,您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东陵城?” 何瑶好奇地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 她记得,在清风观的时候,爷爷可是死活都不愿意下山,如今又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洞虚仙人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自责。 “我算到小浩在东陵会有这一劫,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但也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深沉的哲理,让何瑶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知道,爷爷虽然看似不问世事,但实则对世间万物都有着深刻的洞察与理解。 “瑶儿,你可知这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小浩的劫数虽险,但也是他命运中的一次转机。” “那……师傅,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先救回小浩,前面有间屋子。” 洞虚仙人领着众人匆匆步入一间简陋却整洁的屋舍内,屋内陈设古朴,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 “瑶儿,你和林逸风,在门外守候,以防不测。” 洞虚仙人吩咐道:“我帮助小浩吸收回天丹。” 说罢,洞虚仙人运起内功,双手轻轻覆盖在陆小浩的胸口,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自他掌心透入,缓缓游走于小浩的四肢百骸,帮助他梳理体内紊乱的气息,促进药效的吸收。 时间缓缓流逝,屋内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充满希望的氛围。 洞虚仙人的额头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全神贯注地引导着陆小浩体内的回天丹之力,使其与陆小浩的生命本源逐渐融合。 陆小浩的身体在洞虚仙人的调理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原本淡淡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仿佛他的身体内部正在经历一场重生般的蜕变。 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生命力的涌动,他的生命力正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恢复着。 第175章 传承 东陵之城,巍然矗立于景安之北隅,距离城池若干里之遥,地域广袤,人烟稀少,山川之美,蔚为壮观。 此城疆域辽阔无垠,北接巍峨崇山峻岭,南临广袤沃野平川,东眺苍茫大海,西倚滔滔长河,地势险峻,固若金汤,曾实为皇家陵寝首选之吉壤。 论及风水,东陵之城,得天独厚,汇聚天地灵气,山川秀美尽收眼底。 北倚高山峻岭为坚实后盾,南眺平原广袤为光明之堂,前有碧波荡漾的秀水为朝案,后有连绵起伏的峻岭为天然屏障。 左右两侧,青龙白虎,拱卫左右,情谊深厚,山川环抱,水口紧闭,藏风聚气,福荫子孙,实为吉祥之地。 观其建筑,东陵之城,匠心独运,精美绝伦。 陵寝依山而建,错落有致,气势磅礴,宛如一幅壮丽的画卷。 石坊高耸入云,碑楼巍峨壮观,神道蜿蜒曲折,石像生林立,栩栩如生。 隆恩门、隆恩殿、明楼、宝城,层层递进,金碧辉煌,尽显皇家尊贵气派。其建筑之精美,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流连忘返。 论其历史,东陵之城,历经风雨沧桑,见证世事变迁。 昔日楼兰,繁华显赫,商贾云集,文化辉煌,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 然而世事无常,国运衰微,终遭大明铁骑践踏,楼兰遂化为历史烟云,唯余残垣断壁,供人凭吊追忆。 大明崛起,东陵之地纳入大明版图,成为皇家陵寝之选。 自此,东陵之城褪去尘世繁华,成为皇家陵寝的圣地。 岁月流转,大明亦成过往,上南国崛起,东陵之城再次易主。 然而无论世事如何更迭,东陵之城之风水依旧,建筑犹存,历史之痕清晰可见,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沧桑。 在东陵之城的一隅,隐匿于参天古木与斑驳石阶之间,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屋,仿佛被时间遗忘的角落,静静地守候着这片皇陵的沧桑与秘密。 小屋由青石板精心堆砌而成,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岁月在其表面刻下了斑驳的痕迹,却也赋予了它一种古朴而宁静的美。 小屋的主人是一位年迈的老者,人称“陵守阿公”。 他自幼便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身形虽消瘦,但目光炯炯有神,一头银发在微风中轻轻飘扬,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的笑容,仿佛岁月的风霜从未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洞虚兄,昨夜你们睡得可好?” 陵守阿公的声音低沉而略带沙哑,仿佛穿越时空的回声,带着一抹难以名状的沧桑韵味。 这声音,与他那温暖如初的笑容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其背后的故事。 洞虚仙人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轻声道:“多谢你的款待,昨夜借宿于此,未曾惊扰到你吧?” “我一个孤老头子,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陵守阿公轻轻摇头,眼角却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复杂神色。 “爷爷,这位是?” 何瑶望着眼前的老人,脸上写满了疑惑与好奇。 “洞虚兄,这位是您孙女啊?” 陵守阿公开口道:“小姑娘,我与你爷爷也算是老熟人了,我姓冯 ,若不嫌弃,就叫我冯阿公吧!” “冯阿公?” 何瑶微微一愣,随即陷入思考。 “哈哈哈,若是不愿叫,叫我糟老头子也行。” 陵守阿公爽朗大笑,丝毫不在意。 “那我还是叫你冯阿公吧!” 何瑶尴尬地笑了笑,却也透出一丝亲近。 “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洞虚仙人缓步走到冯阿公身旁,关切询问。 “还行,死不了。来来来,咱们都过去那凉亭里坐坐,多年未见,得好好叙叙旧。” 冯阿公边说边领着洞虚仙人、何瑶、林逸风三人,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朝不远处的一座凉亭缓步走去。 凉亭由竹木巧妙搭建,历经岁月洗礼,依旧稳固如初,四周藤蔓缠绕,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一行人落座后,冯阿公从随身携带的布袋中缓缓取出几只古朴的粗瓷茶杯,再用一只略显老旧却擦拭得光亮的铜壶,泡上了当地特有的野茶。 茶香袅袅升起,与四周的宁静氛围交织在一起,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散。 “爷爷,您和冯阿公是怎么认识的呀?” 何瑶按捺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 “哈哈哈,小丫头片子,那些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不提也罢。” 冯阿公爽朗一笑,随即将一盏热气腾腾的茶递到洞虚仙人面前。 “屋子里面那个是你徒弟吧?” “是,唯一的弟子。” 洞虚仙人开口回答。 “以前可从没见过你收弟子,没想到现在也有人继承了你的衣钵,也算是是后继有人咯。” 冯阿公感慨道。 “只可惜,他现在一身武功全废了。” 洞虚仙人摇头叹息,眼中满是无奈与惋惜。 “武功废了,还有一身医术,不是也有求存之技吗?” 冯阿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宽慰。 “人生路上,总有起起落落,重要的是心志不灭。你徒弟既然能得你青睐,定有其过人之处,武功虽失,或许能在其他领域绽放异彩。” 洞虚仙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也难掩心中的忧虑。 “话虽如此,但武林之路,凶险异常,没有一身过硬的武艺,我怕他日后难以自保。” 冯阿公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神秘。 “洞虚兄勿忧,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武功虽强,却也非唯一之道。” “不谈那些遥不可及的未来了,小浩的人生轨迹,连他自己也无法完全预知,我这个做师傅的,所能给予的也就止于目前了。” 洞虚仙人缓缓说道,随即话锋一转。 “讲讲东陵城吧,多年未曾踏足,心中满是怀念。” “东陵城啊,不过就是历史长河中一个不断更换主人的舞台罢了。” 冯阿公回应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沧桑。 “记得你初访此地时,正值楼兰国在大明铁蹄下黯然退场。而后,你归隐山林,大明国内部亦是风雨飘摇,赵高亡故,赵政继位,却因昏聩无能,加之天灾频发,终致大明国由盛转衰,东陵城也随之成为上南国的一部分。” “近些年,疟疾肆虐,我四处寻觅你的踪迹,期望你能出山解救苍生,可惜遍访景安及周边山川,却未能得见。 好在天不绝人,长安城中出现了一家浩然医馆,那位名为存善的神医,以其高超医术,挽救了无数生命,这才让我们得以喘息,重建家园。” 冯阿公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存善?竟是我们浩然医馆的存善?这小子竟已名扬四海了吗?” 何瑶闻言,脸上写满了惊喜与自豪。 “你是说,你是浩然医馆的人?” 冯阿公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探究。 “正是,而且,你说的那位存善,还是我的徒弟呢!” 何瑶的语气中满是骄傲。 “哈哈,原来如此,真是世事弄人啊!” 冯阿公爽朗大笑,“你是洞虚的孙女,又培养出了医术高超的存善,洞虚兄虽已隐居,但心系苍生之情,依旧可见一斑呐!” “存善不是我培养出来的。” 洞虚仙人开口道:“而是我徒弟陆小浩。” “不管是谁,医术都是你传承的,何必谦虚?” 冯阿公继续道:“当年,我寻不到你,还以为你死了,没想到,兜兜转转,你徒子徒孙都有了。” “这样也好,你医术天下一绝,能被后人所传承,也算是造福于民了。” 第176章 阵仙冯阿公 “医术之道,其精髓在于拯救苍生,缓解世间病痛。小浩能有今日之成就,实乃他个人福缘与不懈努力的结晶。我不过是在他前行的路上点亮了一盏灯,真正的辉煌还需他自己亲手铸就。” 洞虚缓缓道来。 “你这爱徒确是天资卓越,不过……哎,对了,他眼下这是何状况?” 冯阿公忽地忆起陆小浩那触目惊心的伤势,不禁关切地问道。 洞虚轻轻摇头,目光转而投向了何瑶与林逸风。 “爷爷,我们昨日外出赏灯,归来时小师叔便成了这般模样,据客栈掌柜所言,他是与一名蒙面高手激战落败所致。” 何瑶垂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来人或许已然超出了似神境,否则小浩也不会燃烧精血与之拼命。” 洞虚仙人开口道。 “燃烧精血都未能打赢,这人显然非同小可!” 冯阿公眯缝着眼,陷入了沉思。 “小浩已臻似神之境,难道那蒙面人竟是传说中的真神境高手?这不可能。” 洞虚仙人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除非……” 洞虚仙人眉头紧蹙,似乎触及到了某个不愿启齿的秘密。 “除非他掌握了传说中的禁术,或是某种尚未为人所知的秘法,方能让他在短时间内爆发出超越自身境界的惊人力量。” 林逸风、冯阿公、何瑶三人闻言,脸色倏地一变,他深知修行路上,禁忌之术虽威力无穷,却也伴随着难以承受的风险与代价。 “倘若真是如此,小浩此次遭遇,绝非偶然。为了取他性命不惜自毁前程,这代价委实过于沉重!” 冯阿公捋了捋下巴上稀疏的胡须,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确实如此,能施展这等秘术之人,背后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江湖浩渺,无奇不有。我们还是先等小浩醒来,再做打算吧!” “没错,没想到咱俩隐退这些年,江湖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冯阿公感慨道。 洞虚仙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与感慨。 “是啊,岁月如梭,江湖早已不再是昔日的模样。但无论世事如何更迭,守护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始终是我们不可推卸的责任。” “隐退?阿公,您……” 何瑶好奇地问道。 “哈哈哈,看来这些年不问江湖事,我都快被人遗忘了。” 冯阿公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自嘲,也夹杂着对往昔峥嵘岁月的怀念。 他轻轻拍去身上的尘土,仿佛要将那些尘封的记忆一并拂去,让它们随风飘散。 “被人遗忘也好,落得个清净。” 洞虚仙人抬头望向天空,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虽然清净了,但心中那份不甘,却始终难以释怀。” 冯阿公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冯阿年轻时,也曾是江湖中声名显赫的人物,人称‘阵仙冯阿’。” 洞虚仙人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属于他们的辉煌时代。 “我与冯阿,还有箭九,我们三人并称为江湖三大顶峰高手。我们各有所长,冯阿擅长阵法,我则精通医术与道术,箭九箭术虽非顶尖,但境界也达到了似神境。当年的江湖上,似神境高手众多,只是不知何故,他们悄然失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没错。” 洞虚仙人说到这里,冯阿公接过话茬,继续讲述着那段尘封的历史。 “当年的江湖,风起云涌,人人争锋,只为那天下第一的虚名。可当所有人都认为似神境已是顶峰时,我却突破了中期,方知武学之路远非如此。然而,当我出关之际,却发现那些曾经的高手们已踪迹全无。我多方打听,却始终无果。” “有人说是神境高手出世,将他们一一斩杀;也有人说,他们寻得了大道,得道升仙。总之,江湖上众说纷纭,真相难觅,而我也就此作罢。自此,江湖上只留下了我、你爷爷和箭九,我们三人成了世间的三大顶峰高手。” “后来,时光荏苒,我们三人都渐渐失去了斗志。我选择了隐居山林,你爷爷则游历四方,惩恶扬善。而箭九,我也许久未见他的踪迹了。” 冯阿公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过往的追忆与感慨。 “原来阿公您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三大似神境高手之一啊!” 何瑶闻言,心中震撼不已。 当初听自己师傅剑逍遥说这些人的时候,她还幻想能见到一位,没想到现在全让她见到了。 自己的爷爷便是其一,至于箭九,早在浩然医馆见过,而且还交过手,这最后的一位,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见到了。 “哎,现在的我们可不再是当年了。” 冯阿公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刚才听你们这么一说,想必江湖上又涌现了不少似神境高手吧!” 冯阿公忧虑地说道。 “也不知道这些人从何处而来,江湖恐怕又要掀起一番风雨了。” 冯阿公再次叹息。 “是啊,江湖从来都不曾平静过。” 洞虚仙人悠悠地叹了一句,目光深邃而遥远,仿佛能穿透时空的迷雾,看到未来的风云变幻。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对江湖的无奈与感慨。 “罢了,暂且不谈这些。” 洞虚仙人缓缓起身,目光温和地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当务之急,是小浩的伤势。我去看看他的情况如何。” “我随您一同前往。” 何瑶紧跟其后,林逸风与冯阿公也相继迈步,一同向那间简陋却温馨的茅草屋走去。 屋内布局朴素,一张木床静静地靠墙摆放,床上铺着洁白如雪的被褥,陆小浩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显然伤势极为严重。 洞虚仙人缓步至床前,轻轻搭上了陆小浩的脉搏,闭目凝神,全神贯注地进行着诊断。 何瑶、林逸风与冯阿公则在一旁静静地站立,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会打扰到洞虚仙人的诊断过程。 屋内光线柔和而温暖,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洒在众人的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 屋外的竹影随风摇曳,竹叶在微风中轻轻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默默地为屋内的众人祈祷,期盼着陆小浩能够早日恢复健康。 洞虚仙人缓缓睁开了双眼,眉头紧锁,神色显得异常凝重。 他转头看向众人,声音低沉而缓慢地开口。 “性命算是保住了。” 他的目光空洞而深邃,仿佛穿透了时空,凝视着躺在床上的陆小浩。 “只可惜,他的一身修为已经尽废。” “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武者燃烧精血,本就是九死一生之举,能活下来已是难得。更何况,这小子年纪轻轻便已经达到了似神境,假以时日,或许能够达到我们这一辈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冯阿公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惋惜与感慨。 他走到洞虚仙人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仿佛在安慰这位医术精湛却无力挽回一切的挚友。 “洞虚兄,别太难过。小浩还年轻,他的路还长,即便修为尽废,也总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洞虚兄,别太往心里去。小浩还年轻,他的路还长。即便修为尽废,也总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冯阿公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充满了对陆小浩未来的期许与鼓励。 洞虚仙人微微点头,但眼中的空洞与失落却并未消散。 他深知,对于一名武者而言,修为尽废意味着什么。 那是梦想破灭,是前途黯淡,是无数日日夜夜的努力化为乌有。 “但愿他能从这次沉重的打击中重新站起来吧。” 洞虚仙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期许。 何瑶与林逸风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闪烁着深深的担忧。 他们明白,陆小浩的伤势之重,修为尽废对他的打击之大,都是难以想象的。 特别是林逸风,他更能深刻地体会到修为尽废所带来的绝望与痛苦。 “洞虚兄,您医术超群,可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小浩恢复修为吗?” 冯阿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盼。 洞虚仙人摇了摇头,神色愈发凝重。 “修为尽废,非同小可。即便是我也无能为力。”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遗憾。。 第177章 影 东陵古城,风光旖旎。 观心湖宛如一颗明珠镶嵌其中,湖中茶亭静谧雅致,一条蜿蜒曲折的木桥如龙跃水面,轻盈地延伸至那湖心的休憩之地。 此刻,一位青年才俊正端坐于茶亭之中,品味着香茗。 他身着一袭青衫,衣袂飘飘,面容俊逸非凡,眉宇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不染尘埃的气质。 他轻轻举起白玉茶杯,杯中的热气袅袅升起,他细心地吹拂着,目光温柔地投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仿佛在细细品味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 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云朵,斑驳陆离地洒在湖面上,湖面顿时变得金光闪闪,宛如无数颗璀璨的宝石在欢快地跳跃。 偶尔,几只水鸟掠过水面,留下一道道细腻的涟漪,为这宁静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青年才俊轻启朱唇,品了一口香茗,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雅的微笑,显然对这里的景致极为赞赏。 “东陵城,真乃人杰地灵之地,就连这观心湖也如此引人入胜,令人流连忘返。” 话音未落,一阵微风悄然拂过,带来了一缕清新淡雅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青年才俊微微侧头,目光所及之处,一位身着彩衣的女子正缓缓步入木桥。她步履轻盈,宛如仙子踏云而来,每一步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女子容颜绝美,眉眼如画,肌肤赛雪,晶莹剔透,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破碎。 一头青丝随风飘扬,宛如黑色的绸带在空中舞动,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她手持一柄精致的纸扇,轻轻摇动,每一步都显得那么优雅从容,仿佛她的存在就是为了点缀这个世界的美好。 “这位公子,可是在此静候佳音?” 女子款步至茶亭前,微微欠身,以礼相待,其声若黄鹂出谷,清脆悦耳,令人心旷神怡。 年轻男子闻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温文尔雅的微笑,随即起身,以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女子入座。 “姑娘此言差矣,我非候人,乃候风、候景。” 女子听后,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嘴角绽放出一朵明媚的笑容,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公子真乃风雅之士,小女子才疏学浅,却愿与公子一同品味这湖光山色的美妙。” 年轻男子欣然应允,重新落座,手法娴熟地为女子斟上一杯香茗。 “姑娘请上座,能与姑娘共品此茶,实乃在下三生有幸。” 女子轻移莲步,姿态优雅地坐下,接过茶杯,轻啜一口,眼中流露出对茶香的由衷赞赏。 “此茶香气扑鼻,入口甘甜醇厚,确是难得的好茶。” “茶虽好,人却未必尽善。” 年轻男子手捧茶杯,目光深邃地凝视着,突然间,茶杯在他手中应声而碎,化作片片碎瓷 “让你办的事......”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如炬,直视女子,语气中透露出几分不悦与严厉。 “你明知那少年已踏入似神之境,身边更有同境界的强者相伴,却只派遣一名同等境界的杀手前往?” 女子轻启朱唇,对男子的愤怒不以为意,反而以一种戏谑的口吻回应。 “公子何必动怒,那少年命不该绝,再者,圣主并未下令取其性命。” “更何况,你怎知我只派遣了一名杀手?” 女子的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仿佛在暗示着什么。 年轻男子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双眼中射出冷冽的光芒,仿佛要将女子穿透。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显然在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 “哼,圣主的心思我岂能不知?但此人若不死,我们的计划必将横生枝节。” 年轻之人语气冰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女子轻轻一笑,纸扇半掩面庞,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 “哈哈哈,东陵城有我守护,我没有得到圣主的命令,我干嘛要杀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哼。” 年轻男子抿嘴。 “这小子二十来岁就达到了似神境,你觉得日后不是我们的威胁?” “可圣主没有让我们杀死他,再说了,圣主实力通天,哪怕这小子达到了似神境又如何?” 女子道:“你不会是嫉妒这小子天资吧?” 年轻男子闻言,脸色更加阴沉,仿佛被女子的话戳中了痛点。 他冷哼一声,目光如刀,直视女子。 “嫉妒?我岂会嫉妒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只是担心他会成为我们计划中的绊脚石。” 女子轻轻摇头,纸扇轻挥,带着几分戏谑。 “你多虑了。圣主既然没有下令杀他,自有圣主的考量。我们只需按照圣主的意思行事,何必自寻烦恼?” “我会如实回去禀告圣主。” “请便,‘影’公子。” 女子邪魅一笑,目光不善地看向他。 “不过,我奉劝你还是将你安排在东陵城的人马尽数撤回,否则……” “否则怎样?” 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他并不畏惧女子的威胁,毕竟他们都是圣主麾下的得力干将,各自拥有不容小觑的实力与地位。 女子微微一笑,纸扇轻轻合拢,目光中闪烁着自信与神秘。 “不怎么样,你若不介意损兵折将,大可让他们继续留在这里。” 影闻言,脸色微变,他深知女子的手段与智谋,不愿与她正面冲突。 于是,他冷哼一声,转身欲走。 “慢着!” 女子突然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影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头紧锁。 “你还有何事?” 女子站起身,缓缓走到影的身前,目光直视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与告诫。 “我要提醒你,圣主的心思深不可测,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一旦触怒圣主,后果将不堪设想。” 影闻言,心中不禁一凛,他深知圣主的威严与手段,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他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与无奈。 “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人我不会去杀。” 女子闻其言,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宛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对影的让步表示由衷的赞许。 她微微颔首,纸扇轻摇,带起一阵阵淡雅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 “很好,‘影’,你能够明白圣主的意图,这很好。记住,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圣主的伟大计划。只要我们不偏离这个方向,任何阻碍都不过是暂时的。” 影沉默片刻,目光如炬,深邃地凝视着女子,似乎在细细品味她话语中的每一分真意,试图洞察其背后的深层含义。 “罢了,我会即刻下令,将我的人马撤离东陵城。” 女子闻言,笑容愈发灿烂,目光中闪烁着狡黠而智慧的光芒,仿佛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并非有意与你争锋相对,只是在为圣主的宏图大业竭尽全力罢了。” 望着影逐渐远去的背影,女子轻声一笑,话语中带着几分温柔与坚定。 “愿你我能携手共进,为圣主的计划添砖加瓦。” 随着影渐行渐远的身影,女子独自静坐在茶亭之中,欣赏着周围的景致,但她的目光中却流露出几分复杂难辨的情绪。 “如此年轻的年纪,便已然踏入了似神之境,这份天赋着实令人叹为观止,心中难免生出几分羡慕啊!” 她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感慨。 随后,她轻轻将手中的茶水倾倒于观心湖中,那清澈的茶水与湖水融为一体,荡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她托腮凝视着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属于它们的故事。 第178章 醒来 “咳咳咳……” 在简陋却井然有序的茅草屋内,陆小浩在数日的昏迷后,终于在一连串的咳嗽声中,缓缓掀开了沉重的眼皮。 “小师叔……” “小浩……” “你终于醒过来了?” 看到陆小浩苏醒的迹象,何瑶与林逸风焦急地围拢过来,满脸关切。 而在屋外,正与冯阿公悠然对弈的洞虚,闻听屋内的动静,也慌忙扔下棋子,大步流星地跨入小屋。 “醒了?” “咳咳……水……水……” 陆小浩的声音细若游丝,沙哑至极,喉咙如同被烈焰炙烤过一般,干渴难耐,亟需清泉的慰藉。 何瑶反应迅速,立即抓起桌上的陶罐,小心翼翼地倾出一碗清水,随后轻轻扶起陆小浩,让他倚靠在自己温暖的臂弯中,细致地一口一口喂他喝水。 “慢点,别呛着了。” 何瑶柔声细语地劝慰着,目光中流露出无尽的关切与欣喜。 陆小浩一口气饮下半碗清水,才觉喉咙稍有舒缓,咳嗽也随之平息了几分。 他缓缓环视四周,将每一位忧心忡忡的关切面容尽收眼底,心中涌动着一股温暖的涟漪。 “我还活着吗?” 陆小浩在摄取了些许水分后,终于积攒起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地问道。 “梦仪和云霞呢?” 他环顾四周,目光中带着一丝急切,却未发现尹梦仪的身影,于是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何瑶与林逸风。 “梦仪姐和云霞姐她们……” 何瑶提到此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难以启齿。 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向陆小浩坦言尹梦仪被星罗门的人带走,而云霞更是为了救他,不惜牺牲自己,化回了本体“回天丹”。 “你们怎么不说话?” 见何瑶吞吞吐吐,其他人也默不作声,陆小浩的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她们到底怎么了?”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焦急与不安,勉强支撑着虚弱的身体,试图从众人的神情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林逸风见状,心中不禁叹了口气,缓缓走上前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而坚定。 “小浩,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说。”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试图抚平陆小浩那颗因担忧而焦躁不安的心。 “梦仪她……在你昏迷之后,被星罗门的人带走了。但在我看来,他们称呼梦仪为宫主,想必她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逸风斟酌着用词,尽量不让陆小浩过于担忧。 “那云霞呢?她在哪里?” 陆小浩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林逸风的脸上,期待着一个让他安心的答案。 何瑶此刻已是一个泪人,她哽咽着,声音颤抖地说道。 “云霞姐她……为了救你,不惜化回了‘回天丹’的形态。她现在……已经不再是人了,而是她本命丹药的状态,融入了你体内。” 陆小浩闻言,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他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何瑶,企图从她的表情中找出一丝破绽,来证明这只是一个玩笑或误会。 然而,何瑶脸上的泪水,以及林逸风那沉重而复杂的眼神,都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在我……体内?” 陆小浩的声音微弱而颤抖,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颗丹药的存在,但内心却充满了无法接受的痛苦和迷茫。 那个冷漠而尚未被他完全信任的女子,云霞,如今竟以这样一种方式与他共存。 “她……” 陆小浩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滴落在破旧的被褥上,留下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他心中充满了悔恨与自责,如果自己没有那么冲动,如果自己能更强大一些,或许就能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我……我要怎么做?” 陆小浩的声音哽咽,他抬头看向众人,眼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我要怎么做,才能报答云霞的恩情,才能救出梦仪?” 洞虚仙人轻轻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浩,先别激动,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只有身体恢复了,才有能力去做你想做的事情。至于云霞,她的牺牲已经让你获得了新生,你要用这份力量去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去保护更多的人。” 冯阿公也劝道:“小子,人生在世,哪能不经历些遗憾呢?好好养伤吧!” “你小子燃烧精血,竟然还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日后的事,日后再做打算吧!” “你……师傅,您怎么在这里?” 陆小浩微微缓和了一下心情,听到冯阿公的声音后,才发觉此人自己从未见过,但他身边却站着自己的便宜师傅洞虚仙人。 “我在清风观临时起意替你前程卜卦,算到你命中有一死劫,便匆匆下了山。不曾想……我还是来晚了。” 说到这里,洞虚仙人看向陆小浩,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询问。 “小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让你不惜燃烧精血?” 洞虚仙人话音刚落,众人的目光也齐齐看向陆小浩,他们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才能让一个实力强大的他,不得已燃烧精血,以命相搏。 “咳咳……” 陆小浩轻轻咳嗽了一声,随后缓缓陷入了对当天夜晚情景的回忆。 “何瑶她们去参加灯会……” 陆小浩开始缓慢而沉重地讲述起那个夜晚所发生的事情。 “箭九是如何得知你的行踪的?” 洞虚仙人听完前因后果过后,眉头紧锁,开口询问 洞虚一听,开口询问。 “我也不知道。” 陆小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师叔,你之前让我们别查,难道那个蒙面人……” 何瑶说到这里,目光紧紧锁定在陆小浩的脸上,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读出答案。 “恐怕是了,但我有些不确定。”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犹豫。 “我之所以让你们别查,是因为我不想让你们牵扯进来,现在虽然我没死,但我知道燃烧精血所带来的后果。” 作为一个武者,陆小浩自然清楚燃烧精血意味着什么。 想到自己还未报答父母的血海深仇,就可能成为一个废人,他不禁心中感到一阵苦笑。 “小浩......” 洞虚仙人欲言又止,他想告诉陆小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又担心这希望太过渺茫,只会徒增绝望。 他想起《天明书》中的记载,一位武者也曾燃烧精血,但最终通过“回天丹”和“生命之泉”恢复了修为。 洞虚仙人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最终还是决定开口。 “小浩,虽然燃烧精血的后果十分严重,但并非完全没有转机。古籍《天明书》中记载,曾有一位武者与你境遇相似。他在燃烧精血后,服用了‘回天丹’,并找到了‘生命之泉’,最终不仅恢复了修为,还更胜从前。” 陆小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云霞的本体便是‘回天丹’,也就是说,你现在只差寻到‘生命之泉’,便有可能再入武道。” 洞虚仙人继续说道。 “师傅,那‘生命之泉’究竟在何处?是否真有此泉?” 陆小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对未知希望的渴望,也是对现实残酷的恐惧。 洞虚仙人轻抚长髯,目光深邃。 “‘生命之泉’是否存在,我亦不知。或许它真的存在,但具体位置无人知晓。书中所说,它似乎会根据天地气运而移动,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巨大的机缘与危险。传说,只有心怀大善且命格非凡之人,才有可能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它。” “心怀大善,命格非凡……” 陆小浩低声重复,心中五味杂陈。 他自问并不算是心怀大善之人,但为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为了云霞的牺牲、为了梦仪、为了浩然医馆的所有人,他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找到那传说中的“生命之泉”。 “小师叔,我们陪你一起找。” 何瑶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相信,只要他们团结一心,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林逸风也点头表示赞同。 “对,小浩,我们在浩然医馆的时候,就说过要一起面对困难,一起寻找希望。” 第179章 以死相随 “你......你们别......老这么干聊着呀。” 陆小浩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身体十分虚弱,这段时间全凭何瑶四处寻觅山羊乳为他维持生命。 此刻交谈间,陆小浩只觉头昏眼花,一股强烈的饥饿感猛然袭来。 陆小浩望向在场的人,此刻已觉天旋地转,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径直躺了回去。 “小师叔......” “小浩......” “你这是怎么了?” 几人见陆小浩双眼一闭,便径直倒去。 忙慌出声。 “饿的。” 陆小浩有气无力的说完这句话后,再次睁开那沉重的眼皮。 “快......快去拿些吃的。” 冯阿公见状与洞虚仙人异口同声道。 “好,爷爷、阿公,你们看着他,我去拿些吃的。” 见状,何瑶立刻转身向屋外奔去,打算去找些食物来。 “我也去看看,还有什么能吃的。” 林逸风紧跟其后,一同前去寻找食物。 东陵城。 “何人胆敢在东陵城撒野?” 东陵城太守此刻正率领着数百名手持刀剑的官兵,与一群身着白衣、头戴白色面纱的神秘人对峙。 这群人中,女子一袭雪白,男子则是一身黑衣,不过那些男子并未遮掩面容。 仔细一瞧,领头的身后站着的女子,正是当日带走尹梦仪的贾茹与何贲。 “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尹梦仪的声音冰冷而坚定。 “你们是什么人?” 太守见这群人气势汹汹,态度也略微缓和了一些。 “我不想滥杀无辜,我只想找一个人。太守大人,您还是请回吧!” 尹梦仪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灵魂,落寞地望着陆小浩曾经倒下的地方。 “你……你要找何人?这里……” “要是找不到他,或者他已经死了,那么整个东陵城都将为他陪葬!” 想到那晚的陆小浩,尹梦仪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她抬头仰望着灰暗的天空,试图将泪水倒流回眼眶,但最终还是从眼角滑落。 “你把我东陵城当成什么了?陪葬品吗?你如此藐视上南国的国法……你……你?” 东陵城太守气得有些语无伦次,若不是顾忌这些人的高超武艺,他早就将他们捉拿归案了。 这群人刚到城门时,便一路杀伐至此,不少无辜百姓已经倒在了他们的剑下,就连三名先天之境的镇城高手也未能幸免。 “东陵城不是陪葬品,但他却在这里遭遇了不幸。” 尹梦仪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与陆小浩的点点滴滴。 尽管陆小浩对她一直避之不及,但她仍清晰地记得陆小浩曾对她说过的话。 “姑娘,你口中的他,究竟是何方神圣?若真是我东陵城之人,我定会竭尽全力协助你寻找。” 太守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毕竟面对的是一群实力强大且明显心怀深仇大恨的人,硬碰硬绝非明智之举。 尹梦仪的目光终于从遥远的回忆中收回,她缓缓转身,目光如炬地望向太守,那眼神中既有决绝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叫陆小浩,一个看似平凡却又非凡的人。前几日的夜晚,他在这里遭到了袭击。” “大人……” 几位知县惊恐地看向太守,见其脸色阴晴不定,慌忙凑上前去。 “立刻派人去寻找他的踪迹。” “是,是,是。下官这就派人去搜寻这位陆公子的下落。” 几位知县得到明确的指示后,纷纷派遣自己的人马四散开来,全力寻找陆小浩的身影。 “医馆、客栈等地方要多派些人手去搜查。” 太守说完后,目光再次落在尹梦仪身上。 “姑娘,我乃东陵城太守。无论能否找到你口中的那位陆小浩,我都恳请你手下留情,放过东陵城的无辜百姓。” “姑娘?姑……” 太守见尹梦仪沉默不语,心中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 他深知,若是找不到那个人,东陵城恐怕真的将面临灭顶之灾。 “你们也都去找,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贾茹与何贲见尹梦仪如此伤心欲绝,便命令身后星罗门的所有人前去寻找陆小浩的下落。 “宫主,您先别太难过。” 两人留下,缓缓靠近尹梦仪,轻声劝慰道。 “你们也去找吧,别管我。” 尹梦仪的声音沉重而沙哑,此刻她的喉咙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想要放声痛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宫主,您一个人在这里,我们也不放心。门主吩咐过,让我们务必保护好您的安全。” 贾茹说道:“您放心,门主已经推算过了,那人还没死,想必此刻就藏身在这东陵城中。” “我不信。” 尹梦仪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我爹什么时候给我说过真话?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骗我的。” “宫主,门主怎么可能骗您呢?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为了您好啊。” 两人慌忙上前安慰尹梦仪。 尹梦仪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她抽泣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 “就连你们也和我爹一起骗我吗?” 尹梦仪泪眼婆娑地看着站在两旁的贾茹与何贲。 这两个人,从小陪她一起长大,她们深知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 贾茹与何贲相视一眼,眼中满是心疼与无奈。 她们深知,门主的决定往往出于大局考虑,却往往忽视了尹梦仪个人的情感需求。 此刻,她们只能尽力安抚这位心碎的女子,希望她能够稍微平复一下情绪。 “宫主,您冷静一下,门主确实已经推算过,陆小浩的气息尚存于世间,这说明他并未遭遇不幸。或许,他只是暂时隐藏了起来,我们需要一些时间去找他。” 贾茹温柔地劝说着,试图为尹梦仪点燃一丝希望的火花。 何贲也连忙附和道:“是啊,宫主,您想一想,陆小浩那么聪明机智,又身怀绝技,怎么可能轻易就……我们相信他一定能够化险为夷的。” 尹梦仪渐渐地止住了哭泣,但眼眶却有些红肿,显然几日,没少哭过,她抬头望向远方,好似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们别说了,我要亲自去找他,无论他在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他。” “宫主,这东陵城如此之大,您……” “宫主,如果您离开了这里,万一他们的人先找到了陆小浩,又该如何通知您呢?您还是在这里安心等待吧。” 贾茹劝慰道:“门主这次真的没有骗您,不然也不会让我们陪您前来东陵城。哪怕您觉得门主的话都是欺骗,但我们都看在眼里,门主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您好。” 转眼间,三个时辰悄然流逝。 东陵城太守与数十名官吏就这样干等着,他们看着尹梦仪那悲伤的情绪,太守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 只因陆续传来的消息都是坏消息,他们派出去的人询问了半数的客栈、医馆,都没有找到尹梦仪口中所说的陆小浩、何瑶、林逸风三人的踪迹。 “宫主……” “怎么样?有没有看到他们?” 见到自己星罗门的人归来,尹梦仪慌忙站起身来迎接。 “宫主,没有找到。” “宫主……宫主……” 在听到“没有找到”这四个字后,尹梦仪悲愤交加,在所有人都没注意下,她快速抽出何贲腰间的佩剑,想要以死相随陆小浩。 好在两人皆是似神境的高手,手中真气一凝,犹如一只无形的手臂,紧紧抓住了尹梦仪脖颈上那把锋利的剑。 第180章 天山雪莲 “哦?有意思。” 观心湖畔,那位身着彩衣的女子悠然端坐于茶亭之内,耳畔回响着手下关于星罗门的汇报。 “小姐,我们要不要出手?” 彩衣女子身旁的手下开口道。 “不急,看看她们到底要做什么。” 彩衣女子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星罗门竟也涉足东陵城,这实在耐人寻味。那个叫陆小浩的年轻人,如今境况如何?” “至今下落不明,我们多方搜寻,仍未得其踪迹。” “他与箭九交手燃烧精血,属下猜想这小子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不过,小姐,我听闻星罗门宫主的手下透露,门主曾为他占卜,断言其仍有生机存世,想来此人并未陨落。” “有趣,真是愈发有趣了,继续追查,不得有丝毫懈怠。” “是,属下告退。” “陆小浩,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能让星罗门宫主如此失态,又能在重重围困中脱身,我倒是很想亲眼见见你。” 彩衣女子轻启红唇,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与玩味,她的目光穿过茶亭精致的雕花窗棂,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那个名为陆小浩的男子的模样。 “既然星罗门宫主都愿为他占卜,那么他身上定有非同小可的秘密。” 她喃喃自语,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的边缘,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而且,能让两大势力同时瞩目,这陆小浩的价值,恐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料。” 念及此处,彩衣女子缓缓起身,踱步至茶亭后的花园之中。 花园内百花争艳,竞相绽放,她却仿佛置身事外,只是静静地伫立在一株盛开的牡丹前,凝视着那娇艳欲滴的花瓣,仿佛从中汲取着某种力量。 “去,传令我们在东陵城的眼线,务必密切关注星罗门和东陵城太守府的动向,尤其是关于陆小浩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第一时间向我禀报。” 她下达命令,声音冷冽而坚定,不容置疑。 “是,小姐。” 暗处,一名黑衣人应声而出,身形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消失在了花园的深处。 彩衣女子转过身,目光穿过层层花丛,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 “陆小浩,无论你来自何方,既然你已经卷入了这场风云变幻的漩涡之中,就别想轻易抽身而退。我,郭芙蓉,定要揭开你神秘的面纱,一探究竟。” 茅草屋内,光线略显昏暗,却透着一股温馨的气息。 “老林,扶我出去走走吧。” 陆小浩在进食了一些食物,体力稍有恢复后,望着窗外那阴郁的天空,心中涌起一股想要走动的冲动。 “小浩,你的伤势还未完全康复,要不……” 林逸风面露犹豫,显然对陆小浩的请求有些担忧。 “我的身体状况,我自己心里清楚。躺了这么久,全身都有些酸痛了。” “好,我扶你出去走走。” 陆小浩在林逸风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跨出了茅草屋的门槛。 尽管他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但精神状态已明显好转,脸上重新焕发出了往日的光彩。 屋外,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大雨即将倾盆而下。 然而,陆小浩却毫不在意这即将来临的风雨。他深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的气息,心中莫名地涌起了一股力量。 “小师叔……” 何瑶、洞虚仙人以及冯阿公三人见陆小浩走出房门,纷纷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何瑶更是快步上前,搀扶着陆小浩一同走向前方的凉亭。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冯阿公关切地问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小子这次也算是走运咯。” “走运?前辈这话是何意?” 陆小浩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看向冯阿公,等待着对方的解释。 “你可曾听说过天山雪莲?” 冯阿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神秘,仿佛即将揭开一个重大的秘密。 “天山雪莲?” “没错。” 冯阿公缓缓道来:“东陵城地处天山之邻,而天山那巍峨的山脉,不仅因其险峻的地势与壮丽的景致而闻名,更因孕育着一种珍贵的草药——天山雪莲,而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天山雪莲,生长在天山山脉那极寒之地,海拔数千米的雪线边缘。那里气候极端恶劣,冰雪终年不化,狂风肆虐,严寒刺骨。” “然而,正是在这样的环境中,天山雪莲却奇迹般地生长着,绽放出它那洁白如雪的花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天山雪莲的生长之地,多为悬崖峭壁和流石滩间。这些地方,人迹罕至,环境险恶。但天山雪莲却以其顽强的生命力,在这些看似不可能生长的地方,绽放出生命的奇迹。” “它的根系深深扎入岩石之中,汲取着稀少的养分和水分,以顽强的姿态,向世人展示着生命的坚韧与不屈。” 正当冯阿公欲继续讲述之时,陆小浩打断了他的话语。 “前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天山雪莲的茎应为圆柱形,表面呈黄绿色或黄棕色,有的略带紫色,具有纵棱,断面中空。” “茎生叶密集排列,无柄或脱落留有残基,完整叶片呈卵状长圆形或广披针形,两面被柔毛覆盖,边缘有锯齿和缘毛,主脉清晰可见。” “头状花序顶生,密集成圆球形,无梗。总苞片披针形,等长,外层多呈紫褐色,内层则呈棕黄色或黄白色。” “花管状,紫红色,柱头两裂。瘦果圆柱形,具纵棱,羽状冠毛两层。这天山雪莲的外观,与盛开的莲花颇为相似。” “天山雪莲性质温热,有助于温补肾阳,对于肾阳不足所致的腰膝酸软、头晕耳鸣、盗汗遗精等症状有缓解作用。但为何说它是走运呢?” 陆小浩疑惑地看向冯阿公。 “咳咳,这……这……我听说天山雪莲能……” “冯前辈,我知道我武功已失,你们也别安慰我,我没那么脆弱。” 陆小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苦涩的笑意,他深知自己目前的处境,虽然性命得以保全,但一身修为尽失,这对于一个曾经的武者来说,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冯阿公闻言,神色复杂,犹豫了片刻。 “小浩,你有所不知,这天山雪莲的价值远不止于温补肾阳。它最为人称道的,是其能够重塑根基,助人恢复修为的神奇功效。传说中,即便是武功尽失之人,只要得到天山雪莲的相助,也有可能重新踏上武道之路,甚至修为更进一步。” “前辈有所不知,我手中便有一枚丹药,其中便含有天山雪莲。” 陆小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颗壮阳丹,继续说道:“你所说的天山雪莲,这颗丹药中便含有。前辈,要不试一试?” “你……你真有啊?” 冯阿公略显震惊,伸手欲接陆小浩手中的丹药,却被洞虚仙人制止。 “小浩,怎可如此胡闹?” 洞虚仙人面露愠色,冯阿公毕竟是出于好意安慰他,可陆小浩这番举动却显得有些不识好歹。 “我试试这小子手中这药,看看是不是真的天山雪莲。” 冯阿公看着陆小浩手中的药,依旧是有些不相信,毕竟天山雪莲十年开一次花,又因生长环境极其恶劣,况且这天山雪莲数量极少。 其价值也是非常之高,冯阿公不相信如此神药,陆小浩能随意掏出。 “小孩子胡闹,你这么大岁数了也跟着胡闹吗?” 第181章 尹梦仪身有婚约,陆小浩恢复收玉 “小浩,你误以为的‘壮阳丹’内,其实并无北疆的天山雪莲,而是另有其物,名曰陆地天仙莲。” 洞虚仙人缓缓道出真相,随后又转向冯阿公,“而老冯刚才所说的天山雪莲,虽言语间有所保留,但的确对你身体大有裨益。” “你燃烧精血所带来的后果如果没有一味好的药物压制,日后必将使你饱受折磨,无论是寒风刺骨还是酷暑难耐,每一次的疼痛都将让你痛不欲生。” 洞虚仙人语气中带着几分严厉,却又不失关切。 “老冯,你也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吧!” 洞虚仙人话音落下,洞虚仙人话音刚落,冯阿公便如同变戏法般,从背后轻轻一挥,一朵绽放正艳的莲花便悬浮于掌心之上。 “孩子,你我虽无血缘之亲,但你身为洞虚的弟子,而我膝下空虚,无子女亦无传人,若你不嫌弃,唤我一声阿公可好?” 冯阿公手捧天山雪莲,眼中闪烁着慈祥的光芒。 “尽管你此刻修为尽失,但别忘了,我阵仙之名绝非空穴来风,待我传授你几套阵法,定能在危急关头保你一命。” “小浩,还不快说声谢谢?” 洞虚仙人在一旁催促道。 多少人挤破头想要拜冯阿公为师,可这么多年,洞虚仙人也未见其收过一个弟子,现在陆小浩修为全无,可冯阿公愿意给他这场机缘,也算是这小子的福气。 “阿公,你对小浩的好,我陆小浩铭记于心。” 陆小浩恭敬地行了一礼,心中涌动着一股暖流,这份来自陌生人的关怀,让他倍感温暖。 “这就对了,我将心法续入其中,来,服下它。” 冯阿公轻轻一挥,天山雪莲便轻巧地落入陆小浩掌中。 陆小浩双手捧起雪莲,毫不犹豫地将其服下。 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流自丹田腾起,如冰霜般迅速蔓延至全身,仿佛整个人都被冻结在了冰雪世界之中。 然而,这股凛冽的寒意中,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生命力,就像冬日初降的雪花,虽冷冽刺骨,却也预示着春天的生机与希望。 与此同时,在东陵城的另一端,尹梦仪失落地跟随着星罗门众人返回。 一番苦寻陆小浩无果后,她曾有过以死相随的念头,但在贾茹与何贲的劝阻下,只能无奈地随众返回星罗门。 “宫主,为他如此,真的值得吗?” 贾茹开口轻声问。 尹梦仪与她是从小的玩伴,可她却从来没见尹梦仪像这些日子般失魂落魄,更没见过尹梦仪为了一个男子整整哭了数日。 “值得。” 尹梦仪的回答坚定而决绝。 “可你与万圣宗少宗主的婚约又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为了他,放弃成为万圣宗未来宗主夫人的尊贵身份?” 尹梦仪脚步微顿,目光坚定:“那是我父亲许下的承诺,并非我的意愿。” “但你此行寻找陆小浩,可是答应了门主,回去便要与万圣宗联姻……” “那我便回去悔婚。” 尹梦仪的话语斩钉截铁。 贾茹闻言,面露难色:“宫主,门主是绝不会同意的。而且,在我们出发前,门主已秘密邀请万圣宗宗主前来,我猜此刻万圣宗的人已在星罗门内。” “正好,我回去就悔婚。” 尹梦仪话毕,突然捂住腹部,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痛苦之色溢于言表。 “斯......” “宫主,您怎么了?” 贾茹与何贲慌忙上前询问,周围的星罗门弟子也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你们稍等片刻。” 尹梦仪匆匆交代完,便踉跄着走向一旁的草丛。 茅草屋。 陆小浩在服下天山雪莲后,寒意直冲云霄,令他浑身颤抖不已。 洞虚仙人与何瑶在一旁焦急守候,却不敢轻易插手。 “冷……好冷……” 陆小浩的声音颤抖着。 “小师叔,让我来……” 何瑶急切地想要上前相助,却被洞虚仙人制止。 “不可,小浩此刻无气海支撑,你无法助他吸收雪莲之力。” 洞虚仙人神色凝重,缓缓说道,“这天山雪莲非同小可,其蕴含的寒冰之力纯净而强大,对小浩而言,既是挑战也是机遇。他虽修为尽失,但肉身却因此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锤炼。” 说着,洞虚仙人从袖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轻轻抛向空中,玉佩瞬间化作一道光圈,将陆小浩包围其中。 “这是我早年所得的一块温玉,能暂时缓和天山雪莲的极寒之气,给小浩一些缓冲的时间。” 洞虚仙人解释道。 何瑶见状,心中的焦虑稍减,但仍紧紧盯着被光圈笼罩的陆小浩,生怕错过任何变化。 一盏茶...... 一炷香......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 风不知道吹了多久,树叶不知道舞动了多少下,天空忽明忽暗,地面万物闪动。 光圈内的陆小浩身体逐渐停止了颤抖,脸色也由苍白转为微红,似乎那股难以承受的寒意正在被他的身体缓缓吸收与转化。 “看来,小浩的体质比我想象中还要坚韧,这天山雪莲虽寒,却也能激发他体内潜在的生机。” 洞虚仙人低声对何瑶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何瑶、林逸风两人听后,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下大半,转而替陆小浩感到高兴。 “怎么样?” 陆小浩吸收完天山雪莲过后,洞虚仙人覆手收回半空之中的温玉,开口询问陆小浩的情况。 “感觉好多了。” 陆小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随后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洞虚仙人手中紧握的温玉之上。 “你小子,可别对这宝贝起什么歪心思啊!” 洞虚仙人见陆小浩目光看向自己手中的温玉有了一丝贪婪,下意识的紧了紧手中的温玉。 洞虚仙人察觉到陆小浩那略带贪婪的眼神,不自觉地紧了紧握着温玉的手。 “师傅,这东西怎么能发出如此温暖的光芒,就像太阳一样?让我仔细瞧瞧?” 陆小浩话音未落,便不由分说地从洞虚仙人手中夺过了温玉。 “就这么个小东西,怎么能让人感觉到阳光的温暖呢?” 陆小浩仔细地端详着手中那块不足巴掌大小的玉佩,眼中满是好奇。 “这可是经过雷火淬炼的宝玉,自然能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洞虚仙人微笑着解释道。 “真是个好东西啊!” 陆小浩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喜色,随即毫不犹豫地将温玉塞入了怀中。 “哎,你小子,怎么这样!” 洞虚仙人刚想出言阻拦,可脚步还未迈出,就被陆小浩给拦住了。 “师傅,你不是已经把它送给我了吗?” 洞虚仙人闻言,顿时语塞。 他确实说过这温玉能暂时缓和天山雪莲的极寒之气,给小浩一些适应的时间,但并未明确表示要将这温玉赠予陆小浩。 然而,看着陆小浩那狡黠的笑容和已经紧紧贴在胸口的温玉,洞虚仙人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罢了,罢了,既然你这么喜欢,那就送给你吧。” 洞虚仙人叹了口气,心中却暗自思量。 这温玉虽然不是什么绝世珍宝,但在关键时刻也能救人一命。如今送给了陆小浩,也算是他的一场机缘吧。 陆小浩见洞虚仙人如此慷慨大方,心中一阵欣喜,连忙躬身道谢:“多谢师傅慷慨馈赠!” “小浩,你现在已无大碍,我得回清风观了。” 洞虚仙人自陆小浩燃烧精血倒下当晚来到这东陵城,不知不觉的时间,便过去的八九日,见到自己的爱徒又回到当初在清风观的模样。 洞虚不由自主的安下心来,也打算返回自己的清风观去了。 第182章 离去 “爷爷,您这是要回去了吗?” 听闻洞虚仙人想要回去,何瑶的脸上流露出对洞虚仙人即将离去的不舍之情。 “嗯,此番前来主要是为了助小浩一臂之力,既然小浩现已安然无恙,我也就没有继续逗留的必要了。” 洞虚仙人语重心长地对陆小浩说:“小浩,未来的道路还需你自己去开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默默支持你。” “洞虚兄,何不在我这里多停留几日,咱们可是有几十年没见了。” 冯阿公满怀深情地挽留道。 “不了,老冯,你的心意我心领了。若是你有空闲,不妨来景安城祥春村的死人谷找我,到时候我一定好好陪你。”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你们保重。” 洞虚说完,便转身离去。 “等我空闲时,定会去你那里好好喝上一杯。” 随着洞虚仙人的离去,冯阿公对着洞虚仙人的背影道。 “随时恭候。” 洞虚仙人挥了挥手,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前辈,你一个人住在这山上不孤单吗?” 洞虚仙人离开后,陆小浩好奇地打量着冯阿公所居住的茅草屋。 “你小子有屁放有话说。” 冯阿公瞪了陆小浩一眼,假装生气地说道,但嘴角却忍不住上扬,显然对陆小浩的直率颇有好感。 陆小浩嘿嘿一笑,挠了挠头,继续说道:“我就是觉得,前辈您如此高深的修为,一个人住在这里,似乎有点……嗯,怎么说呢,有点屈才的感觉。” “你小子不会是想让我去你浩然医馆当护卫吧?我告诉你,这不可能,我习惯了自由自在,不喜欢被束缚。” “这怎么能说是护卫呢?您要是去了我们浩然医馆,必然是座上宾,我们还会给您养老送终,您说是不是?” 陆小浩笑道。 “听你这么说,倒是有些道理,哎,不对,你小子诅咒我呢?” 冯阿公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眯着眼睛想了想,可听着陆小浩口中所说出的话,瞬间感觉这小子就是在诅咒自己。 可转念想了想,自己膝下无儿无女,连一个徒弟都没有,若是去浩然医馆有人给自己养老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我那里是诅咒阿公您呢,我陆小浩以人格担保,是真心实意的想请阿公去浩然医馆。” 陆小浩信誓旦旦的保证,竖起两个指头道。 “阿公,我得诚心天地为证,日月可鉴......” “好了好了,别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了。” 冯阿公打断陆小浩。 陆小浩见有戏,慌忙张口确认。 “那阿公您这是同意了?” “哼,你小子,差点被你忽悠了,我冯阿公虽说并未闻名于世,可我若想找个人给自己养老,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 冯阿公佯装生气,陆小浩这小子,若是武功尚在,怕是要拿刀架在自己脖子上逼自己就范啊! 陆小浩见冯阿公并未直接答应,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但他也明白,像冯阿公这样的人,自然不是随便就能请动的。 于是,他脑筋一转,计上心来。 “阿公,您说得对,您的高风亮节,世所罕见。但您也知道,浩然医馆虽然不大,却也是一方净土,救死扶伤,积德行善。更重要的是,您也不会觉得孤单,我们浩然医馆上下,都会把您当作家人一样对待。” 陆小浩言辞恳切,情感真挚,令林逸风与何瑶深受触动,内心不禁有所动摇。 他们深知,冯阿公外表粗犷,内心却藏着一份难得的善良与情义。 面对陆小浩的诚挚邀请,冯阿公心中泛起涟漪。 他凝视着陆小浩,又扫视了林逸风与何瑶一眼,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 他清楚,陆小浩虽年轻,但心性坚韧,正义感强烈,是个难得的好苗子。 “罢了,今后浩然医馆若有难,我绝不会袖手旁观。至于去浩然医馆养老,就算了吧。若哪天我真的走不动了,去你们那儿养老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冯阿公虽未直接答应,但言语间已透露出对浩然医馆的一份关怀与承诺。 或许,他心中的那份宁静与自由,与洞虚仙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更偏爱于独处的时光。 “既然阿公不愿,我也不强求。这些日子,多谢阿公的照顾,我们也该回去了。” 陆小浩轻叹一声,心中难免有些失落。他深知,浩然医馆此刻正需要一位守护者,而冯阿公无疑是最佳人选。 “你们也要走?” 冯阿公从陆小浩的话语中感受到了失落,心中不禁涌起一丝不忍。 然而,他对宁静生活的向往,最终还是战胜了那份心软。 “我身体已大致康复,继续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不如回到浩然医馆,做个平凡的医者,救死扶伤。” 陆小浩缓缓说道,心中挂念着浩然医馆的近况。 他们离开已有一月有余,也不知医馆如今如何。 “既然你们心意已决,我也不再挽留。” 冯阿公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但随即恢复平静。他叮嘱道:“无论何时何地,都要保持仁义之心。浩然医馆的名声,因你而起,也绝不能因你而毁。” 陆小浩郑重地点了点头,承诺道:“阿公放心,我们定当谨遵教诲,将浩然医馆发扬光大。” 林逸风与何瑶也齐声附和,三人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无形的默契与力量。 “你们走吧!” 冯阿公说完,目光再次落在陆小浩身上。 “小子,你虽武功尽失,但我传授给你的阵法,无需真气也能催动。只要不是灵识羽化境的高手,你用这阵法,也有九成胜算。” “阿公……” “别磨蹭了,走吧!” “好,那我们走了,您保重。” 陆小浩拱手告别,带着林逸风和何瑶离开了这片土地。 “小师叔,我们现在回浩然医馆吗?” 路上,何瑶开口询问陆小浩。 “我想去找梦仪。” 陆小浩心中挂念着尹梦仪,却不知星罗门究竟在何方。 “星罗门的人实力强大,即便找到梦仪姐,你也未必能带她回来。” 何瑶有些沮丧,她与尹梦仪情同姐妹,此刻心中无比担忧。 “我只是想看看她是否安好,这样我也能心安。” “小浩,你放心,梦仪不会有事的。” 林逸风安慰道:“先前那两名女子境界不低,有她们保护梦仪,总比回到浩然医馆安全。” “老林,你说得对。但她们是敌是友,我们尚不清楚。我还是担心梦仪的安危。” 陆小浩心中好似悬着一块千斤重石,让他心里面极为不安。 陆小浩心中如有一块巨石压着,难以释怀。 “小师叔,当初你要是对梦仪姐这么好,恐怕你们早就在一起了。现在失去了,你又开始担心起来。” 何瑶笑道:“不过我相信,你不去找梦仪姐,她也会来找你的。” “哦?你为何如此确定?” 陆小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好奇地看着何瑶。 何瑶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两个可爱的酒窝,说道:“小师叔,你可别忘了,梦仪姐可是星罗门的大小姐。她若真心想找你,整个江湖恐怕都挡不住她的脚步。” “话虽如此,但我还是担心……” 就在这时,林逸风打断陆小浩的话语道:“小浩,你无需过于忧虑。以梦仪的聪明才智和星罗门的势力,她定能保护好自己。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陆小浩点了点头,心中却仍难以放下对尹梦仪的牵挂。 他明白林逸风的话有道理,但情感往往比理智更加难以驾驭。 “对了,老林,你可知道星罗门在何处?” 陆小浩突然问道,目光中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林逸风摇了摇头,说道:“星罗门行事神秘莫测,江湖中很少有人知道其确切位置。但只要你真心想找,总会找到线索的。” 第183章 尹梦仪误喝洗澡水,镜花水月阵法起 冯阿公的茅草屋,隐匿于东陵城郊那浩瀚无垠的山林怀抱之中,它宛若大自然的宠儿,与四周的景致和谐共生,既无半分张扬之态,亦不显丝毫卑微之姿。 山林间,古木苍劲挺拔,枝叶层层叠叠,繁茂异常。阳光透过那密集的树冠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片幽静之地披上了一袭神秘而又温馨的纱幔。 屋后,是一片生机盎然的竹林,竹子修长挺拔,竹叶青翠欲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细雨轻拂心弦,令人心旷神怡,宁静致远。 竹林深处,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更添几分山林之幽静。 冯阿公忽闻动静,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一位身着精致绣花长裙,上身搭配绣花小袄,长发如瀑,垂至腰间,瓜子脸庞清秀动人的姑娘,此刻正毫不在意地大口饮着茅草屋旁水缸之中的水。 那水缸之中的水本是陆小浩沐浴后尚未处理的泉水,却被这姑娘毫不犹豫地饮入口中。 “老人家,这就当水钱了。” 姑娘抬头,笑靥如花,语气中带着几分俏皮,可不消片刻,其脸上有着一丝惊慌。 “谢啦。” 尹梦仪见屋中走出一老者,慌忙道了声谢,将三枚铜币扔给站在茅草屋门边的冯阿公,头也不回的跑了。 “哎,姑娘是一个好姑娘,只可惜这脑子不太灵光。” 冯阿公捡起地上的铜币,无奈摇了摇头。 正当他欲转身回屋之际, “呼呼呼……” 数道身影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过,带起一阵劲风。 冯阿公猛然回头,心中大惊。 “似神境强者?竟有两人?” “好快的速度,好精妙的身法!” 冯阿公心中暗自惊叹,然而那些人行色匆匆,并未在他这里稍作停留。 虽心怀好奇,但他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跟随上去的冲动。 冯阿公站在原地,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几道疾驰而去的身影上,直至它们完全消失在竹林深处,才缓缓收回视线。 “唉,这世道,真是愈发不太平了。” 冯阿公长叹一声,摇了摇头,转身步入屋内。 他坐在那张简陋的木桌旁,拿起桌上的茶壶,却发现壶中已空空如也。他苦笑一声,起身走向灶台生火烧水。 ...... “宫主……” “你们快放开我!” “宫主,您就别难为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贾茹、何贲,如果你们有一天也爱上一个男人,就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了。” “宫主,我们心中唯有星罗门,别无他念。” “我明白,回去也是无法改变这桩婚约的,你们就当是成全我,好吗?” “我......我真的很爱他,我可以为他去死,我也可以为了他放下一切,没他我会死的!” “宫主,您就跟着我们回去吧,至于您与万圣宗的婚约,我们......” “我不回去,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宫主......” 贾茹与何贲望着眼前近乎疯狂的尹梦仪,面露为难之色。但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还是强行搀扶着尹梦仪转身离去。 当他们经过那间茅草屋时,尹梦仪看着茅草屋前的水缸,顿时挣扎开了贾茹与何贲二人的双手,径直走向水缸。 刚才一路躲避贾茹与何贲两人的追踪,跑了一路,此刻的她干渴难耐。 “哎,姑娘,这可是......” 冯阿公正在屋内烧水,察觉到刚才那行人去而复返,慌忙丢下手中的柴火,开门一看,竟是那位身着绣花长裙的姑娘,与先前一般无二,正在饮那缸中陆小浩用过的洗澡水。 “洗澡水......” “呕......呕......呕......” 冯阿公话音刚落,刚才还觉这水甘甜的尹梦仪,此刻,目光不敢置信的看着冯阿公,腹中开始翻江倒海,随着尹梦仪玉手捂住小嘴,其瞬间作呕 “老匹夫,竟敢愚弄我家宫主,找死!” 贾茹何贲说完,迅速抽剑攻向冯阿公。 凌厉的剑风猛然间撕裂了周遭的宁静,犹如冬日里骤然而至的凛冽寒风,带着刺骨的冷意与不可抗拒的威势。 作为星罗门的似神境高手,贾茹与何贲几乎在同一瞬间发动了攻势。她们的长剑宛若两道银色的雷霆,在竹林间斑驳的光影中穿梭,直指冯阿公的要害。 这两剑之快,已然超越了肉眼所能捕捉的极限,唯有凭借空气中那细微的震颤波动,以及剑尖划破空气时发出的尖锐啸声,方能隐约捕捉到它们的轨迹。 冯阿公眼前一花,两道冷冽的剑芒已近在眼前,宛如两道死亡的阴影,无声却致命。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至极的气息,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停滞。 冯阿公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剑尖上传来的锐利与冰冷,那是一种直击心灵深处的寒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 然而,冯阿公的眼神却异常坚毅,他的体内仿佛有一股古老而强大的力量正在悄然觉醒,准备迎接这场突如其来的挑战。 冯阿公身形一动,动作看似缓慢,实则快若闪电,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巧妙方式,轻松地避开了两剑的攻击。 “星辰璀璨映九天,灵枢运转定乾坤。 北斗七星为指引,南极仙翁护阵门。 东方青龙舞云霄,西方白虎啸山林。 南方朱雀展羽翼,北方玄武镇深渊。 中央戊己土为基,四象八卦环相生。 天干地支巧布局,阴阳调和阵自成。 脚踏七星步罡斗,手掐诀印唤神灵。 心念一动风云变,万物归元阵中寻。” “阵起。” 在贾茹与何贲拔剑的瞬间,冯阿公便已悄然布下了阵法。他原先站立的地方,一个阵法已然成形,宛如一个小世界,将贾茹与何贲困在其中,她们在其中奋力挣扎。 尽管是贾茹何贲与冯阿公三人同为似神境,可冯阿公可是似神境中期,而贾茹何贲两人不过是初期罢了。 一个中期似神境足以与三名初期似神境五五开,想想这是何等的恐怖。 “轰......” 尽管两人境界悬殊,但冯阿公并未一开始就施展杀手锏。贾茹与何贲很快就破开了冯阿公的“镜花水月”阵法。 此阵乃是冯阿公所掌握的十六个阵法之一,也是相对较弱的一个。 一旦陷入此阵,便会产生幻觉,误将对方认作是冯阿公,从而出手攻击。 “你们别打了。” 尹梦仪出手阻拦了两名手下。 “呕……呕……” 尹梦仪边说边吐,脸色苍白如纸。 “老人家也不是有意的,他或许想要提醒我,只是我太过于匆忙,没……呕……没注意到……呕……听到。” 尹梦仪说完这句话,一口黄色的唾液便吐了出来。 冯阿公见状,连忙摆手,神色中带着几分惶恐与歉意:“姑娘,真是对不住,我这也是一时疏忽,没来得及告知。您这……这可真是……” 贾茹和何贲收剑而立,脸上带着几分不满,但碍于尹梦仪的阻拦,也只能忍气吞声。 尹梦仪稍作喘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她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对冯阿公道。 “老人家,此事怪不得你,是我太过心急。只是,我现在身体不适,急需找个地方休息,不知能否在您这里暂歇一时?” 冯阿公闻言,连忙点头:“当然可以,请。” 说着,冯阿公便将尹梦仪一行人迎进屋内,让他们坐在简陋的木桌旁。 他自己则忙前忙后,为尹梦仪准备热茶和清水,试图缓解她的不适。 尹梦仪喝了口热茶后,脸色稍微好转了一些。 第184章 抉择 “我这山沟野林的,少有人来,门口放着的那个水缸尚未来得及处理,实在对不住啊姑娘!” “呕......老人家,您别说了。”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尹梦仪好一阵干呕,慌忙打断冯阿公继续说下去。 “好好好,咱们就不提这茬儿了。” 冯阿公见状,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老人家,您独自一人居住在此吗?” 尹梦仪好奇地问道。 冯阿公点点头:“是啊,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 “那您不觉得孤单吗?” 冯阿公微微一笑:“孤单?久了也就麻木了。况且,这山间有清泉潺潺,有鸟语花香,我觉得甚是惬意。” “我要是能像您这般自在洒脱,那该有多好啊。” 望着眼前这位老人悠然自得、无忧无虑的模样,尹梦仪心中满是羡慕。 然而,她面前却只有一条回归星罗门、接受命运安排的道路。 冯阿公谦逊地摆了摆手。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孤寡老人罢了。倒是姑娘您,出身名门望族,却能如此谦逊平和,实属难得。” 尹梦仪听后,心中情感交织,五味杂陈。 身为星罗门宫主,她虽地位尊崇,却也背负着难以言喻的苦楚与束缚。 自由与爱情,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然而现实却常常与之背道而驰。 “老人家,您可知道,我内心深处其实非常向往您这样的生活。” 尹梦仪轻声细语,眼中流露出羡慕之情。 冯阿公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旋即又归于平静。 “孤家寡人的生活有什么可羡慕的!” 他缓缓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姑娘啊,这世间万物,各有其命,也各有其乐。你或许只是看到了我表面的自在与无拘,却未曾深入了解其中的艰辛与不易。” “您这话是何意呢?” 尹梦仪面露困惑。 “人生在世,无时无刻不在做选择,而每一个选择都伴随着遗憾。我猜想,姑娘此刻也正面临着艰难的抉择吧?” 冯阿公的话语中透露出几分猜想。 见尹梦仪忧愁缠身,随即冯阿公爽朗一笑开口道。 “哈哈,我虽不知姑娘具体身份,但观你气质,应是出自名门望族。而名门望族之女,所面临的困境,无非逃婚与叛逆两种。观你举止文雅,知书达理,叛逆之路显然非你所选,那么逃婚之说,便极有可能了。” “老匹夫,你知道这么多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贾茹何贲开口警告道。 “不可无礼。” 尹梦仪连忙打断贾茹何贲的威胁之语,转而看向冯阿公,坦诚相告。 “是的,我确实如您所说,是个逃婚之人。” 冯阿公微微凑近尹梦仪,轻声问道:“如果我猜得没错,姑娘心中已有所属之人了吧?” 尹梦仪脸色微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慌乱,但随即恢复平静。 她不明白这位看似平凡的老人为何能洞察她的内心,但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在考虑是否要向这位老者敞开心扉。 “是的,老人家,我心中确实有了心仪之人。” 尹梦仪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冯阿公闻言,脸上绽放出理解的笑容,那笑容温暖而包容,仿佛能治愈一切心灵的创伤。 “情愫啊,是这世间最美好也最复杂的事物。它能激发人的勇气,也能让人心生胆怯;它能带来无尽的喜悦,也能带来深刻的痛苦。” “可是,我的身份与责任……” 尹梦仪的声音略带哽咽。身为星罗门宫主,她不过是联姻的棋子,她不愿成为任人摆布的物品,但又能如何呢? “其实......” 冯阿公欲言又止,似乎有难言之隐。 尹梦仪目光诚挚地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 “其实……姑娘,我劝你还是放下心中的那个人吧,或许这样对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 冯阿公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劝诫。 尹梦仪闻听此言,心头猛地一紧,未曾料到冯阿公会给出如此建议。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与失落,但更多的是对冯阿公深沉见解的尊重。 她轻声细语地问道:“老人家,您为何会有此见解?难道追求真挚的爱情,竟也成了一种错误吗?” 冯阿公叹了口气,目光仿佛穿透了尘世的浮华,直视着人生的本质。 “追求真爱,无疑是人之常情,美好且正当。然而,世事纷繁复杂,特别是当情感与身份、地位、家族利益交织在一起时,更是步履维艰。” ““我理解您的意思,但难道因为这些外在因素,我就要割舍内心的情感吗?” 尹梦仪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倔强与不甘。 冯阿公轻轻摇头,语气平和而坚定。 “我并非要你割舍情感,而是希望你能正视现实。有时,放手也是一种深沉的爱,一种对彼此都负责的爱。你心中的那位,是否愿意与你一同承受因这份情感而带来的压力与风险?他是否能与你携手共进,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冯阿公继续说道:“即便他愿意,你们的家族又能轻易放过他吗?你若继续执着,或许只会给你所爱之人带来伤害。” 尹梦仪沉默了,这些问题她从未认真思考过。她一直以来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感情世界中,忽略了现实的残酷和复杂。 “而且,姑娘,你可知道,有时候命运会安排一些特别的缘分,让我们在人生的某个阶段遇到某个人,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是我们要共度一生的人。或许,他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教会你一些道理,然后离开。” 尹梦仪听完冯阿公的说辞过后沉默了,这些问题她从未真正审视过。 她始终沉浸在情感的海洋中,忽略了现实的冷酷与复杂。 “再者,姑娘,你可曾想过,命运有时会在人生的某个阶段,安排我们遇见某些人。但这并不意味着,那个人就是与我们共度余生的人。或许,他只是你生命中的匆匆过客,教会你一些人生的道理,然后悄然离去。” 尹梦仪的眼眶渐渐湿润,她内心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迷茫与痛苦,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之中,找不到前行的方向。 面对这段感情,她感到手足无措,每一个决定都似乎沉重得让她无法承受。 她深爱着陆小浩,但如今连他是否安好都不得而知。 更让她心痛的是,即便陆小浩还活着,她的父亲也已经知晓了他的存在,绝不会轻易放过他。 想到这里,尹梦仪目光看向贾茹何贲两个陪伴自己长大的女子。 “老人家,谢谢您。我会认真考虑您的话,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尹梦仪擦去眼角的泪花,随即站起身,向冯阿公行了一礼后道。 “多谢前辈教诲,我得回去了。” 语毕,尹梦仪步出茅檐,渐行渐远。未几,其心难舍,回首一顾,但见冯阿公笑容可掬,挥手致意。 此情此景,令尹梦仪热泪盈眶,终转身离去,泪珠簌簌而下。 “呜呼!世事纷纭,如棋局常新,人心幽深,难以窥测。吾曾怀抱鸿鹄之志,欲攀高峰以瞰尘寰,奈何世事多舛,风云不测,致使宏图未遂,壮志难酬。 亦心有皎月,阴阳两隔,奈何生于世家,命不由己。 忆往昔峥嵘岁月,皆化作过眼烟云,不禁泪湿青衫,唯余满腔遗憾。夫复何言,唯有长叹,憾哉!憾哉!” 冯阿公望着尹梦仪渐行渐远的身影,不禁感慨万千,喟然长叹。 第185章 暗影阁 离开冯阿公的居所之后,尹梦仪转向贾茹与何贲,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地问道:“贾茹、何贲,倘若我真的找到了陆小浩,你们是否会奉命取他性命?” 贾茹并未有丝毫犹豫,坦然相告。 “会,门主有令,一旦发现陆小浩的行踪,便需将其诛杀,并护送你返回宗门。” 尹梦仪的脚步不由自主地一顿,心中暗自思量。 冯阿公先前的那番话,无疑在她心中投下了一颗石子,让她意识到无论是自己的宗门还是与之联姻的万圣宗,都不会轻易放过陆小浩。 原本,她还以为贾茹与何贲可能会对她有所隐瞒,却没想到她们如此直率,将一切和盘托出。 “我本还心存侥幸,以为你们会对我有所欺瞒。” 尹梦仪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贾茹何贲两女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师命难违,宫主,还请您莫要怪罪。” 贾茹道:“不过我们没有找到陆小浩,也算是一件好事。” “谢谢你们。” 尹梦仪突然停下脚步,双膝缓缓弯曲,跪倒在地。 这一举动让贾茹与何贲都大吃一惊,连忙上前搀扶。 “宫主,您这是折煞我们了!” 贾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与不安。 何贲也连忙附和:“是啊,宫主,我们三人情同手足,您何须如此?” 尹梦仪被扶起后,眼眶微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尹梦仪被两人扶起后,眼眶微微泛红,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贾茹、何贲,谢谢你们没有对我撒谎。” 何贲轻声说道:“我们虽不懂何为情爱,但看到你如此伤心,我们也于心不忍。” “现在,你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何贲再次劝道。 尹梦仪轻轻点头,没有再做任何挣扎,仿佛已经做出了决定。 在东陵城的街道上,陆小浩、林逸风与何瑶三人正漫无目的地游荡,陆小浩心中原本打算返回浩然医馆的念头,此刻却因一丝犹豫而摇摆不定。 “你们听说了吗?今天早晨,有个女魔头领着一帮人,在城里四处找一个男子,连太守大人都被惊动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官兵们还挨家挨户地询问,有没有见过那个男子。” “真是奇怪,这个女魔头究竟是什么来头?居然能让太守大人如此重视。” “这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哪个达官贵族家的千金,或者是朝廷的人呢!” “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不然掉脑袋可就麻烦了!” 路旁的几个百姓正在窃窃私语,他们的谈话不经意间被陆小浩捕捉到。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升起。 “你们说的那个女子,是不是长得特别好看?” 何瑶听到百姓们的议论,急忙拉住其中一人询问。 “这我们哪知道啊!我们也是听说的。” “好吧,谢谢你。” 何瑶见其并不知情,便也只好作罢,转头看向陆小浩道:“小师叔,你说会不会是梦仪姐?” “很可能是她。” 陆小浩点了点头。 “看来梦仪应该没事,那我就放心了。” 说到这里,陆小浩心中的大石才算落地。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是去找梦仪姐吗?” 何瑶问道。 “她没事就好,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小浩沉声回答。 “更重要的事?什么事?” 何瑶满脸疑惑。 “去找九转玲珑玉。” 陆小浩想起此行的真正目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何瑶,你还记得谭前辈吗?” 自从那晚参加东陵城的灯会后,谭瞎子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记得,那天晚上灯会结束后,谭前辈就说有急事离开了。” 何瑶回忆起那晚的情景,开口应答。 “嗯,那我们走吧。” 陆小浩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向前走去。 “小师叔,你还要去找九转玲珑玉吗?” 见陆小浩要走,何瑶急忙跟上。 “小师叔,你还要去找那九转玲珑玉吗?” 见陆小浩离开,何瑶赶忙跟上。 “是啊!小浩,现在局势危险,那些刺杀你的人可能还没走,贸然露面可能会引来麻烦。” 林逸风赶忙劝阻。 “老林,何瑶,你们先回浩然医馆,我一个人去就行。” 陆小浩道:“那天箭九的出现绝非偶然,我现在担心浩然医馆里的明德姐她们!” “小师叔,你一个人去我们也不放心,如果你要找九转玲珑玉的话,我们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你们必须回去。” 陆小浩的语气坚定无比。 “放心,哪怕他们再来一次,我也依旧能安然无恙。” 陆小浩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这种自信甚至让何瑶与林逸风都有些难以置信。 “小师叔……” “你们跟我来。” 陆小浩没有多言,径直领着两人走进了一个胡同。 “这是要做什么?” 望着前方仿佛走到尽头的胡同,何瑶满心不解。 “出来吧!” 陆小浩忽然停下脚步,对着胡同深处喊道。 “出来?小师叔,这……” 何瑶看到陆小浩这莫名其妙的一幕更是困惑不解。 “参见少主。” 就在何瑶疑惑之际,两个身影从墙上跃下,恭敬地行礼。 “你们是何人?” 何瑶心中一惊,慌忙拔剑出鞘,目光警惕地锁定在眼前这两个突然出现的神秘人身上。 “何瑶,你不是他们的对手,收剑吧。” 陆小浩一把抓住何瑶拔剑的手,轻轻将剑推回剑鞘,目光冷静地注视着眼前两名戴着面具的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暗隐阁的人吧?” 陆小浩淡然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他在赌,赌眼前这两人正是他一直在寻找的暗隐阁成员。 虽然心中并无十足把握,但此刻的他已别无选择。 “正是。” 其中一人答道。 “起来吧。” 听到肯定的回答,陆小浩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 他想起云霞曾告诉他,暗隐阁的人行踪飘忽不定,难以寻觅。 现在看来,虽然主动寻找他们确实不易,但他们若要找自己,却似乎轻而易举。 “谢少主。” 两名面具人闻言,缓缓站起身来,态度恭敬而谦逊。 “少主,您是怎么知道我们是暗影阁的人?” 其中一人好奇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 陆小浩摇了摇头,“不过你们跟踪我们三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始终没有流露出丝毫杀意。这让我心中充满了好奇。” “少主,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移步。” “好。” 得到陆小浩的同意过后,两人便带路将三人带到了一个隐秘的地下居室之中。 此处位于东陵城闹市中的一座院落,院子之中有口井,五人顺着这口井而下。 下面是一处非常宽大的地方,足以容纳数百人。 “这里……是暗隐阁的据点?” 林逸风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讶。 他从未想过,在这繁华的东陵城之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庞大的一个秘密组织。 “不错。” 其中一名面具人点了点头。 “此地乃是我暗隐阁在东陵城的一处重要据点,平日里用来联络各地的分部,以及处理一些不宜在明面上进行的事务。” “原来如此。” 陆小浩微微点头,他看向两人,问道:“你们受谁指使?” 其中一名面具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 “少主,我们奉阁主之命,前来保护您的安全。近日来,江湖上关于您的传言甚多,更有不少势力蠢蠢欲动,意图对您不利。” “哦?” 陆小浩眉头一挑。 “那你们可知,都有哪些势力?” 面具人迟疑了一下,说道:“具体的情况我们并不清楚,但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至少有三股势力在暗中寻找您的下落。” “三股势力……” 陆小浩喃喃自语,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少主,您无需太过忧虑。” 另一名面具人说道。 “我们暗隐阁会全力保护您的安全,同时也会尽力寻找九转玲珑玉的下落。” 第186章 会见暗隐阁颜司南 “你们怎么知道九转玲珑玉的?” 当两人提及九转玲珑玉时,陆小浩心中不禁泛起好奇涟漪。 毕竟,他与暗影阁的人今日方始会面,他们何以知晓他正竭力寻找此玉? “少主,此事我们亦感困惑,待会儿您亲自向阁主询问便知详情!” “还需多久才能抵达?” 陆小浩微微颔首,随着两人在曲折蜿蜒的地下通道中穿行,时间仿佛变得模糊而漫长,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就在前方不远处了。” 其中一人回应,声音中隐约透露出不易察觉的恭敬与迫切。 “暗影阁果真是狡兔三窟,深藏不露啊!” 陆小浩心中暗自思量。作为江湖中神秘莫测的存在,暗影阁的情报网络之广泛、消息之灵通,向来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既然提及九转玲珑玉,必然有所图谋或掌握着相关线索。念及此处,他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心中交织着期待与警惕。 “前方就是了。” 另一人突然驻足,手指前方一扇由精铁铸就、布满繁复符文的大门。 大门紧闭,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两个世界隔绝开来。一股无形的压力从门缝中悄然渗出,令人心生敬畏之情。 陆小浩轻轻点头,示意两人开启大门。 伴随着一阵低沉而有力的机械运转声,大门缓缓开启,一条通往更深地下的石阶映入眼帘。 石阶两侧,矗立着两尊栩栩如生的石雕,它们手持长剑,目光炯炯,宛如忠诚的守护者,静静地守望着这片神秘之地。 “九剑宗颜司南,拜见少主。” 走完冗长而幽深的石阶,尚未及相互审视,一名男子已跪倒在陆小浩的眼前。 他身着一件褪色的黑衣,衣摆随风轻轻摇曳,尽管岁月在其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却依然难以掩盖那衣物曾经的华贵。 男子的身形瘦削而挺拔,如同一棵历经风霜却依然坚韧不拔的古松。 其面容被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颊横贯至右鬓,使得原本或许俊朗的五官变得模糊不清,增添了几分凄厉与坚毅。 疤痕周围,皮肤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苍白,仿佛长时间未曾见过阳光。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因长年的劳作与修炼而布满了厚茧,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若隐若现,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感。 跪姿中,他的脊背依然挺得笔直,仿佛在向世人宣告,即便身陷囹圄,他的灵魂也永远不会屈服。 “颜司南?” 陆小浩满心疑惑地望着眼前这位跪地之人。 “少主,这位便是我们的阁主吗?” 领路的两名面具男子在一旁问道。 “你先起来。” 陆小浩伸手扶起颜司南。 “还请少主宽恕,颜司南未能亲自前去迎接少主,实在有罪。” 颜司南起身之后,恭敬地说道:“少主,我当初为了躲避九剑宗的追杀,不惜自毁容貌,一直隐居在这地底之中,不易见人,请少主见谅。” “那有什么少主,我现在不过是一个平凡人。” “少主身体里流淌着九剑宗的血,又怎么是平凡人呢?” 颜司南坚定地说道:“尽管少主现在武功尽失,但我相信,总有一天,少主会带领我们重回九剑宗,重振宗门。” “少主,这边请,一路劳顿,先歇歇脚。” 说完,颜司南引领着陆小浩和林逸风、何瑶三人来到了一间房间。 “颜阁主,我有许多问题想要请教您。” 陆小浩坐下后,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转向颜司南。 “少主言重了,您有任何问题,尽管发问,颜司南定当知无不言。” 颜司南毕恭毕敬地回答陆小浩的话语。 “你是如何得知九转玲珑玉的消息的?” 陆小浩缓缓开口,目光锐利。 “少主,实不相瞒,当日您在景安城与云霞交手之时,我的人正好在芦苇湖畔潜伏。” 颜司南坦诚相告,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我怎会毫不知情?” 陆小浩闻言,心中大惊,脸上闪过一丝愕然。 “水鬼,现身一见!” 见陆小浩面露惊色,颜司南连忙呼唤一声,只见一名身形瘦削、面色黝黑的男子从暗处走出,宛如鬼魅。 “此人乃我暗影阁中的顶尖高手,擅长隐匿于水下作战,当日您与云霞的对话,他皆尽收眼底。” 颜司南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陆小浩恍然大悟,心中不禁对暗影阁的情报能力感到一阵后怕,同时也对颜司南的坦诚感到一丝欣慰。 “原来如此,那颜阁主提及九转玲珑玉,是否知晓其下落?” 陆小浩迫不及待地追问,眼中闪烁着期待。 颜司南微微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颜司南微微摇头,神色凝重:“九转玲珑玉自宗主在世时便是个谜,我暗影阁虽情报网遍布天下,但对此玉的下落也仅知皮毛。” 陆小浩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他原本以为暗影阁能为他提供确切的线索,没想到也只是略知一二。 “不过,少主请放心,我暗影阁定会竭尽全力,为您探寻九转玲珑玉的下落。” 颜司南见陆小浩失望,连忙表态,语气坚定。 陆小浩点了点头,他深知颜司南的忠心,也明白寻找九转玲珑玉并非易事。 “还有一事。” 陆小浩目光如炬,看向颜司南。 “少主请讲,属下知无不言。” 颜司南恭敬地回应。 “东陵城花灯会那晚,我在客栈遇袭,你们是否也在场?” 陆小浩语气中带着一丝质询。 “在,当夜我也在场。” 颜司南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少主,您不会责怪属下未能及时出手相救吧?” 说到这里,颜司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夜我本想出手相助,但影突然出现阻拦了我。他也是似神境的高手,我与他交手不久,他便逃遁无踪。当我赶到客栈时,少主已经不见了踪影。” “影?他是谁?” 陆小浩听到“影”这个名字,眉头紧锁,开口询问。 “我也不知道他属于哪个势力,但您出事那晚,他的出现绝非偶然,想必也是想取您性命之人。” 颜司南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就连暗隐阁也不知道他的来历吗?” 陆小浩慌忙追问其缘由。 “少主,天底下有很多隐藏的势力,我们暗隐阁虽能打探天下万事,但终究打探不了这些势力。” “我知道了。” 陆小浩道:“你知道有那三股势力盯上我了吗?” “除了影背后的势力,还有一股势力便是当日刺杀您的蒙面人,我猜测他们或许是九剑宗的人。另外,还有一股势力便是星罗门。” 颜司南回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陆小浩闻言,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梦仪姐可是星罗门的宫主,她怎么可能派人杀我呢?” 何瑶连忙开口辩解,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尹梦仪与他们相处这么些年,又非常喜欢自己的小师叔,怎么可能会派人杀陆小浩呢? “正是因为尹梦仪是星罗门门主之女,所以才对少主下手。” 颜司南解释道:“据我所知,星罗门与万圣宗有婚约,而尹梦仪便是要嫁给万圣宗的女子。但尹姑娘对少主心生爱慕,所以星罗门才出手想要除掉您。” “这……这怎么可能?” 何瑶闻言,一脸难以置信,“梦仪姐她……她怎么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就……” “这并非尹姑娘所为,而是她的父亲。” 颜司南道:“不过看得出来尹姑娘确实对少主动了真情,就在今日早晨,她带着星罗门的人前来寻少主您,只可惜阴差阳错未能寻到,不过尹姑娘恐怕也不知晓,她所带来的人定是来杀少主您的!” “呵呵,我真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都要置我于死地?” 陆小浩摇头苦笑,眼神中充满了困惑与无奈。 “少主,您成长得太快,已经威胁到了他们了,所以他们才会想要将灾难扼杀在摇篮之中。” 颜司南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小师叔,现在该怎么办?梦仪姐这么喜欢您,总不能让她嫁给万圣宗的人吧?” 何瑶焦急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第187章 胜负已分的赌局 “也许,这未尝不是对梦仪的一种庇护。” 陆小浩在颜司南、林逸风与何瑶的注视下,长久地沉默,最终吐出了这句话。 “跟着我,她只会饱受风霜,历经重重危险。” 说到这里,陆小浩的喉咙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鱼刺卡住,曾经的他对尹梦仪唯恐避之不及,而今真正失去,心头却泛起了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楚。 颜司南闻言,轻轻叹息一声,似乎能够感同身受陆小浩内心的纠葛与挣扎。 他缓缓而言:“少主所言极是,放手,亦是一种深沉的爱。尹姑娘身为星罗门门主之女,肩上本就承载着沉重的责任与束缚。若您真心为她好,或许应当思量如何让她远离这江湖的漩涡。” “但少主,若您决意要夺回少夫人,暗隐阁上下必当竭尽全力,誓死相随。” 颜司南继续道:“如今暗隐阁中,似神境强者有三人,灵识化羽境的高手更是多达数百,虽不及星罗门与万圣宗两大宗门之盛,却也能为少主夺回尹姑娘拼上一拼。” “梦仪她并非物品,可以任由我抢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我尊重她的决定。如果她现在过得安好,那么我愿意默默地守护着她,而不是去打扰她的生活。” 陆小浩道。 “可是小师叔,你明明知晓梦仪姐对你情深意重,你……” 何瑶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她素来将尹梦仪视作自己的小师娘,而今尹梦仪即将嫁与他人,她心中满溢着难以言喻的酸楚。 陆小浩打断了何瑶的话,其眼神中交织极其复杂情绪。 “何瑶,你的心意我怎会不知,你对梦仪的深厚情感我也了然于心。但情感之事,从不是单方面的给予或占有。梦仪有她自己的道路要走,有她必须承担的重任。而我,亦需学会放手,学会用另一种方式去诠释对她的爱。” “我知道,她喜欢我,这份心意我从未忽视过。但喜欢不代表一定要在一起,尤其是在这个充满危险与不确定的江湖里。 她身为星罗门门主之女,有着她必须守护的家族和门派。而我,作为一个漂泊的江湖人,能给她的或许只有无尽的担忧和风雨。” “因此,我选择尊重她的决定,哪怕这决定意味着她将与他人共度余生。只要她幸福,我便心满意足。而且,我坚信,无论她身在何方,我们之间的情谊,都会如同这江湖之水,虽浩渺无边,却永远相连,永不干涸。” 颜司南在一旁默默听着,面对陆小浩的情感,他自是不知,可只要陆小浩愿意,他暗隐阁哪怕覆灭,也定能让陆小浩如愿。 “少主,您的胸襟与气度,实乃令人折服。既然您心意已决,暗隐阁上下必将誓死追随,全力支持。我们会隐密守护尹姑娘,确保她的周全,同时也会密切关注江湖风云,以防不测之虞。” 陆小浩轻轻点头,满怀感激地望向颜司南。 到现在,陆小浩已经遇见了两位九剑宗的人,陆小浩自己心里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些人会如此不顾性命的保护自己,可每当看到这些人为了自己而牺牲,陆小浩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有你们在,我放心多了。暗隐阁的兄弟们,都是我陆小浩的恩人,也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小师叔,我知道江湖险恶,你与梦仪姐在一起会招来最坏的结果,但是你问过梦仪姐她愿意吗?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为了你不在乎这些?” 何瑶此刻泪眼朦胧,她的话语如同重锤,直击陆小浩的心扉。 陆小浩在此陷入沉默,目光深邃而复杂,脑海中浮现出与尹梦仪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温馨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令他窒息。 “你说的没错,梦仪她或许愿意为我承担一切,甚至不惜与整个世界为敌。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让她因为我而陷入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之中。” 陆小浩的每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深处艰难挤出。 “在这个江湖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梦仪的使命是守护星罗门,而我的使命……或许更加复杂和沉重。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使命,那对她来说不公平。” “小浩,梦仪的事情,你好好考虑吧!我不希望你留下遗憾,更不希望你因此颓废。” 久久未语的林逸风开口道。 “你此生或许仅能遇到如此真心待你之人,一旦错过,或许便是永恒。” 林逸风的话如同一阵清风,轻轻拂过陆小浩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陆小浩抬头望向林逸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感激,也有无奈。 “老林,我懂你的深意。但在这江湖中,我们往往身不由己。梦仪有她的道路要走,我也有我的使命需完成。若强行在一起,只会为彼此带来更多的苦楚与麻烦。” 陆小浩明白,林逸风是在提醒他珍惜眼前人,但在这个纷繁复杂的江湖世界里,珍惜并不等于拥有。 “况且,若我真的与梦仪相守,浩然医馆,乃至关于我的一切,都将面临灭顶之灾。我不愿连累梦仪,更不愿拖累你们。我自出生起,便面临无数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我不清楚,我这条路究竟能走到哪里。” 言及此处,陆小浩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更多的是释然。 “我们不怕被连累,你现在回浩然医馆问问明德她们,问问她们是否害怕?梦仪与我们早已情同一家,你会因为这份情谊而退缩吗?” 林逸风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似乎在叫醒一个沉睡的人。 “小浩,曾几何时,你是如此坚强勇敢。你尚未踏入似神境,却为了救何瑶,为了拯救苍生,为了保全浩然医馆,不惜一切。那时的陆小浩,去了哪里?” “你只是失去了境界,但你从未失去我们的支持与信任,小浩……” 林逸风的话语停顿,目光紧紧锁定在陆小浩身上。 面对林逸风与何瑶那充满信任的目光,陆小浩不由自主地回避,他无法承受这份沉甸甸的信任,更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那份犹豫。 此刻的他,心如明镜,若做出他们期望的决定,那便是在拿他们的性命做赌注,进行一场胜负已分的赌局。 “我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去冒险,我不敢赌,因为我真的输不起。” 陆小浩缓缓说道:“老林、何瑶,我知道你们都希望找回梦仪,但你们也应明白其中的后果。不说星罗门与万圣宗联手,即便是九剑宗,或是那蒙面人背后的势力,都能轻易将我们摧毁。” “小师叔,难道你觉得不去找梦仪姐,我们就能安然无恙了吗?” 何瑶泪光闪烁,凝视着陆小浩。 “无论你去与不去,我们的结局或许都是死亡,但我们不在乎。我们只在乎梦仪能否伴我们左右,共度风雨。” “小浩......” “小师叔......” 就当林逸风与何瑶还想在劝说劝说陆小浩的时候。 “何瑶,老林,你们的心情我怎能不懂?但江湖之路,步步荆棘,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我不能让你们因为我,或是因为梦仪,而陷入危险的境地。” “我知道,你们都不怕死,但怕的是,死得毫无价值,死得不能心安。我陆小浩此生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已是莫大的幸运。但我不能自私到让你们为我牺牲。” 第188章 望江楼下望江人 东陵城,巍然矗立于广袤东隅之地,依山傍水,尽显磅礴大气之姿。 城墙巍峨,高耸入云,犹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 其基以青石筑就,青砖层层叠加,绵延数里,蔚为壮观。 城头箭楼挺立,飞檐翘角,仿佛凌空欲飞,气势恢宏。 堞口密布其间,守城将士持戈执戟,昼夜不息地巡逻,以确保城池安全无虞。 每当晨曦初现或夕阳西下,霞光万道,照耀城头,更添几分雄浑与壮丽。 城内街巷纵横交错,布局宛如棋盘,井然有序。 青石铺就的道路平坦宽广,车马络绎不绝,行人熙熙攘攘。 两旁店铺鳞次栉比,商贾云集,货物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珠玉金银、锦绣绸缎、茶香酒醇,皆汇聚于此,吸引着四方宾客流连忘返。 东陵城更有多处胜景,令人陶醉。 北有翠微山,山势陡峭,松柏苍翠,云雾缭绕,宛如人间仙境。 山间古刹钟声悠扬,梵音袅袅,香火鼎盛,信徒络绎不绝。 春日里,山花烂漫,游人如织,赏花踏青,乐而忘返。 南有碧波湖,湖面平静如镜,波光粼粼,鱼跃鸟飞,生机盎然。 湖畔杨柳依依,垂丝绦于水面,随风轻摆,婀娜多姿。 夏日炎炎,游人泛舟湖上,凉风习习,心旷神怡,别有一番情趣。 城中更有名楼一座,名曰望江楼,高耸入云,气势非凡。 楼分三层,每层皆有回廊环绕,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登楼远眺,江水滔滔,东流不息,两岸风光尽收眼底。 晨曦初照时,江面金光闪烁;渔舟唱晚时,落日余晖映照,美不胜收。 望江楼中常有文人墨客聚集,他们吟诗作对,挥毫泼墨,留下许多传世佳作,为东陵城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 且说东陵之城,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望江楼,更是这座城中的制高点,承载着无数历史与传说。 于望江楼之巅,郭芙蓉端然安坐三楼之上,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轻轻摆动,宛若春日里最柔和的微风,轻拂过这座历史悠久的城楼,为其添上一抹不可言喻的灵动。 她的容颜,恰似大自然最精致的手笔,肌肤如玉般温润,眼眸深邃,宛如秋水盈盈,眉宇间含着远山轻烟般的朦胧,红唇轻点,犹如丹砂巧绘。 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落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梦幻般的金辉,更显得超凡入圣,不染尘埃。 郭芙蓉之美,不仅在于那惊世骇俗的容颜,更在于她由内而外散发出的那份淡然与睿智。 在郭芙蓉的映衬下,望江楼更显古朴典雅,庄重肃穆。 楼中每一根梁柱,每一块砖石,都承载着千年的风霜与故事,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变迁。 而回廊上雕刻的龙凤图腾,金碧辉煌,栩栩如生,与郭芙蓉的淡雅气质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在无形中达到了完美的和谐,相得益彰。 从望江楼上远眺,江水滔滔,奔腾不息,两岸风光如诗如画,美不胜收。 晨曦初现时,江面金光粼粼,渔舟唱晚,落日余晖下,更是如同一幅绚丽的画卷,令人陶醉。 郭芙蓉静坐于此,仿佛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她的心灵随着江水的流淌,飘向了遥远的彼岸。楼中常有文人墨客慕名而来,只为一睹她的风采,聆听她的琴声与诗声。 他们或挥毫泼墨,或吟诗作对,留下了无数传世佳作,为望江楼增添了几分文化底蕴,也为东陵之城增添了几分诗意与浪漫。 郭芙蓉与望江楼,已然成为了东陵之城的一道独特风景线,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与心灵。 在这里,人们不仅可以领略到古城的雄浑壮丽,更能感受到文化的博大精深与美好。 而郭芙蓉,也如同这座望江楼一般,成为了东陵之城中一道永不褪色的传奇,永远镌刻在人们的心中。 “小……” 正当郭芙蓉沉浸在抚琴自娱的悠然之中,一名下人悄然近身,刚启唇欲语,却被郭芙蓉一个眼神打断。 那眼神中似乎蕴含着一道命令,下人领悟,微微颔首,随即悄然退去。 “你们要干什么?” “你们……” 视线转向望江楼下,一幕令人心寒的场景映入眼帘。 两名男子粗鲁地扶持着一名昏迷的少女,而另外三名男子则手持棍棒,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盯着一位孤苦伶仃的老人。 老人衣衫褴褛,白发如霜,面容憔悴,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仿佛一只无助的羔羊,面对着即将降临的暴风雨。 “你们究竟要做什么?朗朗乾坤之下,难道就没有公理与正义了吗?” 尽管老人的声音微弱,却透露出不屈与愤怒。 那两名扶着少女的男子,脸上挂着狰狞的笑容,对老人的话置若罔闻。 “老家伙,昨日你还欠我们望江楼五百两银子,今日若再不归还,利息翻倍,就是一千两。要么把你女儿卖给我们抵债,要么我们就报官,让你们全家都进大牢。” 其中一名男子恶狠狠地威胁道,手中的棍棒在地上重重一顿,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仿佛是对老人最后的警告。 周围的行人见状,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却如同惊弓之鸟,无人敢上前阻拦。 在这个世态炎凉的社会里,人们早已学会了明哲保身,不愿轻易卷入是非之中。 “你们……你们……我……我当初仅仅借了五两银子,怎么……怎么就变成了五百两?” 老人颤巍巍的手指颤抖地指向那几名男子,声音因过度的激动而变得断断续续,眼中满是无法置信与深深的绝望。 他颤抖的双手从破旧的衣襟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借据,那是他当初借钱时留下的唯一证据。 此刻,这张借据却如同一把锐利的匕首,深深地刺进了他的心房。 “我已经不止还给你们五两银子了,我……我每天起早贪黑地劳作,卖菜攒钱,至少已经还了你们二十两银子,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老人的声音哽咽,干瘪的眼眶里,泪水如同干涸的河床,再也挤不出一滴泪花。 “哼,五两银子?那可是你亲笔签下的借据,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利滚利,到如今自然就是五百两。你以为你能耍什么手段吗?” 手持棍棒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充满了威胁与不屑。 老人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无助地举着那张借据,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哭腔。 “我……我只是想给我孙女治病,才会向你们借钱,没想到……没想到你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 他无助地望向周围的人群,眼中充满了渴望,希望有人能伸出援手。 然而,周围的人群只是默默地站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同情与无奈,却没有人敢迈出那一步,打破这冷漠的沉默。 “要么今日还了五百两,我们就此两清,要么就让你孙女在这儿抵债,你自己看着办吧。” 为首的男子冷冷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的同情与怜悯。 “我……我去哪里给你们弄五百两啊!”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两行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如同天公降雨,却无人愿意为他撑起一把伞。 随后,老人缓缓地跪倒在地,那佝偻的身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我求你们,放过我孙女,你们要杀要剐,都冲着我来吧!” 老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哀求与决绝。 “哼,你还没你孙女值钱呢,既然你还不上钱,那就用你孙女来抵债吧!” 为首的男子挥了挥手,扶着老人孙女的两名男子便扶着昏迷的女子走进了望江楼。 第189章 干净 “住手!” 正当老人深陷绝望的深渊,几乎要被黑暗吞噬之时,郭芙蓉踏着沉稳而坚定的步伐,缓缓自望江楼的楼梯上踱步而下,她的出现宛如一缕和煦的春风,为这冰冷的场景带来了一抹生机与希望。 “小......” 五名男子之中领头一人对郭芙蓉恭敬行礼,却被其伸手打断。 “老人家欠望江楼多少银子?” “五百两!” “我替老人家给了。” 说罢,郭芙蓉掏出一张五百两银票交到其手中。 “请账房先生,将老人家的借据取来。” 郭芙蓉语气坚定,目光如炬,望向望江楼内的账房先生。 账房先生初时一愣,随即如梦初醒,慌忙从衣袖深处翻找出一纸已泛黄的借据,快步上前,双手恭敬地呈上。 郭芙蓉接过借据,细心展开,仔细核对无误后,面向四周围观的众人,声音清亮而有力。 “今日,我郭芙蓉在此郑重承诺,这五百两的债务,已由我全权代为清偿。望江楼素以仁义立世,想必不会再对老人家有任何苛责之举。” 言毕,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借据,手腕轻轻一抖,“唰”地一声,那张象征着债务束缚的纸张瞬间被撕成两半,继而又被细细撕成四片,最终化为片片碎纸,随风飘散,如同老人的忧愁一般,烟消云散,不复存在。 这一举动赢得了在场众人的阵阵赞叹与敬佩,他们纷纷投来钦佩的目光,有的甚至情不自禁地鼓掌欢呼,称赞郭芙蓉的侠肝义胆与慷慨解囊。 “老人家,您现在大可安心了。” 郭芙蓉轻声细语,宛如春风拂面,温暖人心。 老人眼眶泛红,声音颤抖。 “多谢姑娘的大恩大德,老汉我此生无以为报,只愿来生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偿还这份深重的恩情。” 郭芙蓉轻轻拍了拍老人的手背,笑道:“老人家言重了,世间本就有诸多不公,能尽一己之力,帮到需要帮助之人,也是我的福分。您还是快带着孙女回家去吧,以后若有难处,尽管来寻我。” 老人连连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他扶着昏迷的孙女,对着郭芙蓉深深鞠了一躬,随后转身,步履蹒跚地消失在人群之中。 郭芙蓉的目光始终追随着老人的背影,直至他们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外,才轻轻叹了口气。 转身面向围观的众人,脸上绽放出温暖而明亮的笑容,那笑容仿佛能驱散人心中的一切阴霾与寒冷,带来无尽的希望与光明。 “诸位,今日之举,不过是举手之劳,万勿过分抬举于我。” 言罢,郭芙蓉轻盈转身,再度步入望江楼内。 那五名先前对老人进行要挟的男子亦步亦趋地跟随其后,而围观的人群也因事情的圆满解决而逐渐散去,三三两两地离开了现场。 “小姐,我们真的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进入望江楼后,先前那位前来向郭芙蓉请示的男子忍不住开口问道。 “刚才小姐的意思......” “哼,试想,若这姑娘心中有了牵绊,她还会愿意为望江楼全心全意地效力吗?” 郭芙蓉冷笑一声,话语中透露出深意。 “属下明白了!” 五人闻言,纷纷抱拳领命。 “你们明白什么?” 郭芙蓉转身,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们。 “属下一定办事干净。” “哦,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郭芙蓉轻轻颔首,挥了挥手。 五人领命而去,郭芙蓉则独自站在窗边,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转眼间,暮色深沉,天边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也被夜色吞噬殆尽,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按下了天地间的开关,光明悄然退场,黑暗逐渐蔓延。 乌云从四面八方悄然汇聚,宛如古老的战场上士兵们无声地集结,预示着一场风雨即将席卷而来。 一座青瓦,略显破败的小院,在夜色的笼罩下显得格外古朴而幽静。 院内,几株老柳树随风雨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宛如低声细语,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与祥和。 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张古朴的圆桌和几把竹椅。 那位午时还在望江楼前与债务斗争的老人,此刻正坐在桌旁,缝补着自己那一身破烂的衣裳。 微弱的烛光映照在他苍老的面庞上,岁月的痕迹清晰可见。 屋子里,一张简陋的床上,还躺着他昏迷不醒的孙女。 或许是因为眼神昏花,又或许是烛光太过微弱,老人几次下针都不慎扎到了自己的手。 “哎,终究是老了,不中用了。” 老人无奈地摇头叹息,但随即又振作起来,继续专心致志地缝补着衣裳。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破洞的衣裳缝补完毕。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熟睡中的孙女,苍老的面容上拂过一丝温柔而满足的笑意。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紧接着,五道身影如风一般闯入了这座小院,带来了不祥的气息。 “嘎吱——” 伴随着院外的一阵响动,老人颤巍巍地起身,推开了那扇早已破旧不堪的房门。 然而,就在房门开启的瞬间,一抹寒光如闪电般划过,一把利刃悄无声息地抹过了他的脖颈。 “你......你们......” 老人的话语未尽,身体便如同断线的风筝般,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与惊愕。 “将人带走!” 进来的正是午时那五个在望江楼出现的男子。他们扫了一眼屋内,见老人已无声息,便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躺在床上的姑娘。 “是。” 领头之人一声令下,两名手下立即冲进屋内,将姑娘扶起,快步向外走去。 “你们两个,留下处理这里。” 领头之人吩咐完,便带着扶着姑娘的两人,消失在了茫茫的雨夜之中。 或许是冰凉的雨水唤醒了姑娘的意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见两个头戴斗笠的陌生男子正扶着自己,前方还有一人引路。 “你们是谁?放……” 姑娘的话刚出口,便被一记凌厉的手刀再次击昏。 “站住!” 就在这三人即将走出大门之际,前方突然出现了数道人影,将他们团团围住。 “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望江楼的领头男子抽出刀刃,直指面前的拦路者,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胁。 “把人放下。” 陆小浩缓缓走到三人跟前,轻轻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他的眼神冷冽而坚定,与对面持刀男子的目光在空中碰撞,火花四溅。 周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场紧张的对峙在雨夜中悄然上演。 “哼,你算哪根葱,也敢来管我们的闲事?” 领头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手中的刀刃在夜色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找死。” 颜司南见其冥顽不灵,果断出手,一把夺过望江楼领头之人的长刀,随后一脚踢出,只见其快速倒飞了出去。 “咳咳......杀了他们。” 被踢飞的男子勉强稳住身形,起身便命令那两名处理老人尸体的手下出手。 颜司南身形未动,却仿佛融入了夜色之中,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如同猎豹捕食,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不容小觑的力量与技巧。 只见他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一名杀手身后。 手臂轻轻一绕,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短刃。 反手一划,一道银色的弧线在空中划过。那杀手只觉颈间一凉,便已失去了知觉。 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目不暇接。 另一名杀手见状大惊失色,刚欲转身逃跑,却被颜司南一脚踢中膝盖。 整个人跪倒在地,手中的武器也脱手飞出。 颜司南上前一步,轻松地将他制服。 第190章 以色艺身侍人,换取一丝生计 将所有人都解决过后,颜司南缓步走到为首之人跟前。 “你们背后之人是谁?” 颜司南将为首一人制服在地过后,出声问道。 “你们死期到了!” 为首之人并未回答颜司南的话语,只是冷冷的说完这句话过后咬舌自尽了。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颜司南不禁微微皱眉,显然对对方的决绝感到意外。 “少主,没气儿了!” 颜司南轻轻探了探领头者的鼻息,随后抬头向陆小浩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无奈。 “为了一个姑娘,这些人命都不要,还是等这姑娘醒来再说吧!” 陆小浩说着便来到晕倒在地的姑娘旁边,伸手把了一下脉搏。 “先回去,其他的事,明日再说。” 话毕,陆小浩将晕倒的姑娘搀扶起回到暗隐阁之中。 回到暗隐阁时,外面已是雷雨交加,而阁内却灯火通明,一片温馨。 陆小浩小心翼翼地将那位昏迷的姑娘安置在客房的床上,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她。 颜司南则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中盘算着今晚的种种不寻常。 “少主,这位姑娘正是我们院落近邻,我识得她。若我猜得没错,刚才那帮人应当是来自望江楼!” 颜司南终于打破了室内的沉寂,缓缓开口。 “望江楼?那是什么地方?” 陆小浩开口询问。 “望江楼乃是一处声名远扬的青楼,其中佳丽如云,个个色艺双绝,擅长歌舞,精通诗文,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引得无数风流才子为之倾倒。” 颜司南道:“据我所知,不少女子或因家道中落,或因生活所迫,被迫沦落至此,以色艺身侍人,换取生计。其间悲欢离合,世事沧桑,皆成千古绝唱,令人叹惋。” “那与她何干。” 陆小浩开口。 “这姑娘从小无父无母,从小便跟着她爷爷,就是刚才死去的老翁相依为命,她爷爷是一个买菜的,前些日子的时候,这姑娘生了一场大病,恐怕......” 说到这里,颜司南的话语已经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恐怕是这姑娘的爷爷去望江楼借银子看病还不上了,方才拉这姑娘去抵债,这事在东陵城已经是屡见不鲜了。” “这望江楼是青楼又不是银庄,怎么会借银子?” 林逸风好奇开口询问。 颜司南解释道。 “望江楼背后有诸多达官贵人支持,其产业遍布整个东陵城,包括钱庄、典当行等。为了维护自己的声誉,望江楼对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形象。而那些杀手,想必就是望江楼私底下培养的。” “望江楼虽名声在外,但说到底也只是一个风月场所,能驱使杀手,其背后的势力绝非等闲之辈。” “少主,您看这事......” 颜司南试探着询问陆小浩,想看看陆小浩打算如何解决此事。 ....... “就这样吧!” 经过一阵短暂的静默,陆小浩轻抿双唇,站起身来。 “何瑶,你先照顾一下她,我去熬药。” 陆小浩说完,转头看向颜司南道:“此地可有备用药材?” “有,少主,你需要什么药材?” 颜司南迅速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几个精致的木盒,逐一打开,展示给陆小浩看。 “这是上好的人参,这是鹿茸,还有灵芝和当归,都是滋补身体的佳品。姑娘大病初愈,用这些药材熬些汤药,对她恢复大有裨益。” 陆小浩略一思索,选取了人参和当归。 “这两样就足够了,太过滋补反而对她此刻的身体不宜。另外,再去准备一些清水和炉火,我们尽快煎药。” 颜司南点头应允,随即吩咐下去,不久,一切所需皆已备齐。 陆小浩亲自点燃炉火,小心翼翼地将药材投入砂锅,以文火慢炖。 随着药液的沸腾,一股浓郁的药香逐渐弥漫开来,充盈了整个房间。 “这位姑娘也是个苦命之人,前些日子重病缠身,耗尽了家中所有积蓄。我暗中相助了一把,为她购置了这些药材。后来她病情好转,我也就没再过多关注,没想到竟会演变成今日这般局面。” 颜司南在一旁帮忙扇风,一边解释,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愧疚。这爷孙俩就住在他们隔壁,然而,世事无常,一夜之间,爷孙俩竟阴阳相隔。 “她的病并未痊愈。” 陆小浩转头望向姑娘躺卧的方向,缓缓说道。 “她患的是喜寐之症,一日之中仅有三个时辰能保持清醒。若我没猜错,她之前的大病乃是高热不退,烧坏了部分心脉,导致这喜寐之症愈发严重。此病需长期调养,并辅以安神定志之药,方能逐渐好转。” “少主说的没错,就在上个月,这十天前,这姑娘便是高烧不退。” 颜司南闻言,神色凝重。 “那这么说,她之前的大病并未完全痊愈,只是暂时压制了症状?这喜寐之症,听起来颇为棘手。” “确实如此。” 陆小浩轻轻搅拌着砂锅中的药液,缓缓开口。 “少主先前的事迹我也听过,您是浩然医馆的神医,这姑娘遇见了您也算是她的福分。” 颜司南道:“少主,这安神定志之药都有那些药材,我派人去购买一些回来。” “熟地黄、山萸肉、茯神、炒酸枣仁、琥珀、石菖蒲、白人参、炙甘草。这些药材可配制八味安神汤,具有滋阴补肾、强志益精、镇静安神的功效。” 陆小浩道:“刚才的人参也有安神定志、补益肺脾肾的作用,但她现在的情况,单靠人参一味药材恐怕难以根治。” “明日你再派人去买些龙眼肉、合欢皮回来。” “好,少主,明日天明,我便派人去将这些药材买来。” 颜司南点头应允。 “少主消失数十年的时间,不知道少主您去了哪里?” 提及陆小浩,颜司南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 “我在景安城生活了十六年。” 陆小浩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景安城?可我手下寻遍大江南北,为何没打探到少主消息?” 颜司南闻言,心中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我更想你们不知道我。” 陆小浩轻轻将砂锅中的汤药倒入精致的瓷碗中,随后站起身,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我知道的太多了,感觉身上的担子重,以前我扛不动,现在......呼......” 陆小浩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端着的药碗递给何瑶。 “现在,我不想扛了。” “少主,您……” “打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陆小浩打断颜司南道:“你是不是想说我身体里流淌着九剑宗的血,我一定要带领你们回去重振九剑宗?” 言罢,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落在呆若木鸡的颜司南身上。 “这样的话,我已听过无数次。我自幼失去双亲,对九剑宗的了解也仅限于那些口口相传的传说。我不明白,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愿意为之付出生命,去守护一个我根本不了解的东西。”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困惑,仿佛是一个在黑暗中寻找光明的旅人,渴望找到属于自己的答案。 “少主,当您真正踏入九剑宗的那一刻,所有的疑惑都将迎刃而解。” 颜司南轻轻垂下眼帘,面对陆小浩的疑虑与迷茫,他感到言辞的苍白无力,难以描绘出九剑宗的辉煌与深邃。 “别了吧!” “或许,那并非我所愿。” 陆小浩淡然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洒脱与释然。 “如今的我,只愿化作世间最不起眼的尘埃,享受那份平凡带来的宁静。九剑宗的守护与振兴,于我而言,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影。我渴望的,是挣脱命运的枷锁,不再成为他人棋盘上的棋子,自由地掌控自己的人生。” 第191章 苏晴儿 “少主,鉴于您已决意割舍过往,对于这位无辜卷入风波的姑娘,您有何打算?她的生活轨迹已遭此变故,恐怕难以复原如初。” 陆小浩的目光再度温柔地落在那位沉睡中的女子身上,眼中流露出无尽的怜悯。 “她无辜受累,我自当尽力相助。等她的病情稳定,我会为她寻一个安全之地,让她能够重新开始。” 颜司南听后,心中稍感释然。 他深知,即便陆小浩不愿承受九剑宗的重责大任,但他那颗正直而善良的心,绝不会对世间的苦难视而不见。 “少主宅心仁厚,是天下苍生之福。” “你莫再恭维我了,早些安歇吧!” 陆小浩言罢,随意寻了一张凉席,铺于地上,准备就寝。 “少主,您还是去床上安歇吧?” 见陆小浩如此,颜司南不禁出声提醒。 “不了,近日卧床已久,如此躺着反倒舒坦。你且去为老林与何瑶他们安排房间吧!” 颜司南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老林与何瑶的住处。 安排好一切后,颜司南回到院中,望着满天星辰,心中思绪万千。 九剑宗近年来风雨飘摇,昔日的辉煌早已不再。 而少主陆小浩的决定,无疑是想要舍弃这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宗门。 夜色如墨,万籁俱寂,仅有几声夜鸟的啼鸣偶尔划破这深沉的宁静,如同夜的低语。 苍穹如一块深邃的黑绒布,稀疏的星辰点缀其上,闪烁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宛如夜的守护者,静静地注视着大地。 雨后的月亮半掩于云层之后,洒下柔和的银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朦胧而神秘的薄纱。 “你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爷爷呢?” 在这寂静的夜半时分,陆小浩忽觉脖颈一凉,猛然惊醒,睁眼便见一姑娘手持尖锐的发簪,抵在他的咽喉之处。 “你醒了?” 陆小浩刚欲起身,姑娘却冷若冰霜,纹丝不动。 在他微微动弹的瞬间,那发簪已刺入他的脖颈皮肤,一丝鲜血悄然滑落。 “你......你别动,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杀了你......” 姑娘见陆小浩流血,手不禁颤抖起来。 “我叫陆小浩,是救你的人。至于你为何会在这里……” 陆小浩边说边一把抓住了姑娘手中的发簪。 “你放开……你……” “少主......” “小师叔......” “小浩......” 姑娘的一声呼唤,惊醒了沉睡中的何瑶、林逸风、颜司南三人。 他们闻声赶来,见刚救下的姑娘正欲以发簪行刺陆小浩,颜司南慌忙拔剑。 “颜......住手。” 见颜司南要杀死这姑娘,陆小浩慌忙叫住,或许因为害怕,这姑娘慌忙松开手中发簪,快速的蜷缩在角落看着陆小浩等人瑟瑟发抖。 陆小浩轻轻抚摸着脖颈上的细小伤口,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充满了理解与同情。 何瑶见状,连忙走到受惊的姑娘身前,蹲下身去安慰她。 “我叫何瑶,你放心,现在你没事儿了......” 时间悄然流逝,林逸风细心地为陆小浩处理伤口,颜司南则在这几人跟前来回踱步。另一边,“水鬼”也被姑娘的呼唤声惊醒,此刻正迷迷糊糊地倚靠在石柱上小憩。 “呜......我......我要去找......我爷爷......” 就在众人以为一切都安静了的时候,这姑娘哭声在此打破了宁静不久的宁静。 “晴儿,你先别哭......你......” 何瑶微微皱眉,一脸苦涩地来到陆小浩三人身边,显得有些无奈。 “这姑娘叫苏晴儿,刚才我本想瞒着她的,但这事儿她早晚都会知道......” “那就让她去看看她爷爷吧!” 陆小浩道:“她爷爷的尸体......” “少主,我已经安排人将姑娘爷爷的尸体存放在上面的房中了。现在夜已深,要不明天再让她去看吧,我担心她一时半会儿受不了!” “现在让她去吧!” 陆小浩摇摇头,回头看向何瑶。 “何瑶,你带着她去吧,看着点,这姑娘或许想不开。” “我知道了。” 何瑶话音刚落,转身去扶起墙角抱膝痛哭的苏晴儿跟随水鬼的步伐往地面走去。 “我看啊,这姑娘怕是很难走出来咯!” 林逸风轻叹一声,坐在石凳之上,目光中带着几分忧虑。 “亲人离去之痛,谁能轻易释怀?我等皆凡胎肉体,拥有七情六欲,自是难以超脱。” 陆小浩的眼神空洞地凝视着地面,仿佛思绪已飘向远方。 “少主,若您能重返九剑宗,重振宗门雄风,这世间或许便能少些此类悲剧。” 颜司南的话语缓缓响起,带着一丝期盼。 “可我要回到九剑宗,要有少人流血流泪,多少枯骨将成为我前行的基石……” 陆小浩说到这里,突然顿住,目光如炬地看向颜司南。 “少主?” “颜司南?九剑宗究竟有什么值得你留念的?” 陆小浩的问题如同一把锐利的剑,直刺颜司南的心扉。颜司南沉默片刻,眼神复杂,既有对往昔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迷茫与困惑。 “少主,九剑宗不仅仅是一个宗门,它......” 颜司南望着陆小浩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与他对视,沉默中传递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颜阁主,在下也颇为好奇,为何众人对九剑宗如此执着?那里究竟有何等令人信仰的力量?” 林逸风同样心生好奇,开口问道。 “以你的身份,或许尚未达到知晓九剑宗秘密的资格。但我知你曾为守护大明朝的皇帝而身负重伤,武功被箭九所废。然而,九剑宗中藏有一秘术,或能助你恢复功力,甚至更上一层楼。” “你......” 林逸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随即又黯淡下去。 “我已经习惯做一个普通人了,对于那些......我已经无所谓了。” 三人围坐交谈,却迟迟未见苏晴儿、何瑶以及“水鬼”三人的归影,话题在不知不觉间已伴随至黎明的脚步。 随着时光的流转,东方天际渐渐染上了一抹淡雅的蓝灰色,那是黎明将至的序曲。 夜色悄然褪去,星辰隐匿于天际,似乎在为即将绽放的白昼悄然让位。 空气中弥漫着清新而略带凉意的气息,宣告着新生活的开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清新而略带凉意的气息,预示着新的一天的开始。 渐渐地,蓝灰色被一抹温柔的粉红色温柔地取代,那是朝霞初绽的绝美画卷。 天边仿佛被一位巧手的画师轻轻点染,披上了一层淡雅的胭脂色,美得令人心驰神往。 此刻,远处的山峦、树木、房屋,在晨光的轻抚下,逐渐显露出清晰的轮廓,一切都变得生动而鲜活。 太阳仿佛也在此刻蓄势待发,先是羞涩地露出一小半边脸庞,好奇地窥视着这个世界,然后一点一点地升起,直至整个圆滚滚的火球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辉慷慨地洒满大地。 在这一刻,整个世界仿佛被点亮,万物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展现出勃勃生机与无限活力。 随着阳光的逐渐增强,黑夜的最后一丝痕迹也被彻底抹去。 秋鸟们开始欢快地歌唱,它们或在枝头欢快地跳跃,或在空中自由地翱翔,用清脆悦耳的歌声迎接新的一天。 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花草的芬芳,让人沉醉其中,心旷神怡。 第192章 苏晴儿跪求恩人理后事,望江楼内杀气生 “小心些......” 黑夜渐渐褪去,晨曦初露之时,何瑶与水鬼带着情绪低落的苏晴儿返回。 “小师叔,晴儿昨夜一晚上都守着她爷爷痛哭,我们担心她安危,便一直守在她身边,我现在太困了,我先休息休息,待会儿叫我!” 何瑶满脸疲惫,哈欠连天,向陆小浩简述了昨晚的陪伴与守候,随后不顾形象地倒在陆小浩预先准备好的凉席上,迅速陷入了沉睡。 陆小浩望向苏晴儿,她眼眶红肿,面色苍白,显然一整夜都在哀伤中度过。 “生离死别虽是人生常态,但活着的人总要继续前行。我相信,你爷爷在天之灵,定希望你能坚强,活出自己的精彩人生。” 苏晴儿抬头,泪光闪烁,声音哽咽。 “我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难过,爷爷走了,我……我什么都没有了。” 颜司南闻言,轻轻叹息,而林逸风则悄然走到苏晴儿身旁,递上一块洁白的手帕,轻声细语。 “哭出来吧,泪水是治愈伤痛的良药。哭过之后,愿你能够勇敢地独自面对将来。” 苏晴儿接过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随后身体无力地跪倒在地,散乱的秀发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有断断续续的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低声请求:“诸位恩公,请受苏晴儿一拜,我有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恩公们能够答应。” 面对苏晴儿的突然跪拜,陆小浩、颜司南和林逸风一时之间有些手足无措。 “你这是何必呢?” 颜司南连忙说道,“有什么事情,你站起来说,只要我们力所能及,定会全力相助。” “恩公,您们答应我,我再起来说。” 苏晴儿语气决绝。 “行,我们答应你,你起来说话吧!” 陆小浩连忙上前扶起苏晴儿,示意林逸风为她倒上一杯热茶,以缓解她的疲惫与悲伤。 “谢谢诸位恩公。” 苏晴儿连连感谢,随后开口道:“我爷爷现在被歹人所杀,我希望诸位恩公能帮我埋葬我爷爷,让我有一个地方可以祭拜他。我愿意为你们做牛做马,来偿还这份恩情。” 听罢苏晴儿的请求,陆小浩三人对视一眼,心中皆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他们深知,对于苏晴儿而言,眼前这位已故的老人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今连这最后的依靠也已离她而去,她的心境可想而知。 “你无需如此。” 陆小浩语气柔和,眼神中满是同情。 “我们愿意帮你料理你爷爷的后事,这不仅是对你的帮助,更是我们作为江湖人的一份道义。至于做牛做马,这话你就不要再提了,我们并不需要你的报答。” 林逸风也点头附和:“是啊,晴儿,人生路上难免遭遇风雨,但请相信,风雨之后总会有晴天。你爷爷虽然不在了,但他一定希望看到你坚强地活下去,活出自己的样子。” 颜司南接过话题,声音温和而坚定。 “晴儿,你就放心交给我们吧。我们会为你爷爷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让他得以安息。而你,也要为了爷爷,为了你自己,勇敢地面对未来。” 苏晴儿听后,眼眶又一次泛红,但这一次,她强忍泪水,不让它们滑落。她紧咬下唇,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恩公们的大恩大德,晴儿将永远铭记于心。” 颜司南见状,轻声安慰道:“晴儿,你已哭了一整夜,先去歇息吧。你爷爷的后事,我会妥善安排的。” 然而,苏晴儿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决的光芒:“不,恩公,我想亲自为爷爷披麻戴孝,送他最后一程。这是我作为孙女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陆小浩、颜司南和林逸风三人相视一望,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对苏晴儿这份孝心的深深敬佩。 他们深知,对于苏晴儿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告别仪式,更是她内心深处情感的释放与寄托。 颜司南轻声说道:“好吧,晴儿,我们尊重你的决定。”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理解与支持。 其实,早在昨夜,颜司南就已在陆小浩的叮嘱下,安排好了所有事宜。 今日一早,他便派了几个手下前去购置葬品。 正午时分,在陆小浩的带领下,几个身强体壮的暗隐阁壮汉开始挖掘墓穴。 而苏晴儿则在一旁默默守候,眼中满是哀伤与不舍。 随着棺材缓缓落入墓穴,苏晴儿终于忍不住,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滑落。 她跪在墓前,双手紧紧抓着泥土,仿佛要将这份哀痛深深埋入地下。 陆小浩、颜司南、林逸风、何瑶以及水鬼五人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 在众人的帮助下,墓穴被一点点填满。 当最后一块泥土落下时,苏晴儿已经哭成了泪人。 她跪在墓前,双手合十,默默地祈祷着爷爷在另一个世界能够安息。 看着带来的纸钱逐渐化为灰烬,陆小浩轻声说道:“回去吧。” 苏晴儿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们。 “谢谢你们,恩公。但我想再陪陪爷爷,你们先回去吧。” 陆小浩有些担忧看了看柔弱的苏晴儿,最终还是有些不放心。 “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安全。” “少主,我安排人在这里护着她,您们先回去休息吧。” 颜司南说罢,招了招手,两个蒙着面具的男子便快步走了过来。 陆小浩微微点头。 “也好。”随后,他带着林逸风与何瑶快速离去。 现在是白天,陆小浩担心在东陵城暴露身份。 毕竟,经历了上次的刺杀后,他行事愈发小心谨慎。 另一边,望江楼。 “小姐,昨夜派出去的人都死了,那个叫曹鼻的服毒自杀,看样子应该没有暴露小姐。” 望江楼内,阳光映照着郭芙蓉那张美丽却此刻布满寒霜的脸庞。 她端坐在雕花窗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音,这声音却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她内心愤怒与不安的写照。 “都死了?那我要的人呢?” 郭芙蓉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怒意。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足以冻结这世间的一切。 “那苏家爷孙俩……已经失踪了。” 下属低着头,声音中夹杂着难以掩饰的颤抖,显然对郭芙蓉的怒火心存畏惧。 “我们的人赶到的时候,只见曹鼻服毒自尽,其他人……也都是一击毙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而苏家爷孙俩不知踪迹。” “一击毙命?” 郭芙蓉重复着这四个字,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仿佛是对下属能力的极度质疑。 “连一对普通爷孙都对付不了?一群废物!” 下属的头更低了几分,几乎要埋进胸口,不敢直视郭芙蓉那凌厉的目光。 “小姐,我们……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这对爷孙身后好似有高人相助,而且实力还不容小觑。” “实力不容小觑?” 郭芙蓉冷笑一声,随即道。 “那你们告诉我,我养着你们这群废物是干什么吃的?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此刻站在郭芙蓉面前的下属身体微微颤抖,额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小姐,我们一定会尽快查明真相。” “尽快?你们有多少‘尽快’可以浪费?” 郭芙蓉的语气愈发冰冷,随手一挥之间,一股无形的威压便将下属笼罩。 “下去吧!” “是,小姐。” 下属如获大赦,连忙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刚走出房间不远时,一根手指便随之落地,鲜血四溅,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第193章 尹梦仪两日大婚,陆小浩昼夜赶往望冬山 夫时光之逝,犹如白驹过隙,三日之时,恍若须臾。 观夫天地之间,万物生长,皆循时序,而人生如梦,岁月如流。 三日之短,犹飞鸿踏雪,瞬息无痕。 日升月落,昼夜交替,犹如车轮之转,无休无止。 而人之生涯,亦若流水之逝,一去不返。 三日之间,犹如箭离弦,疾驰而过,未及挽留,已至尽头。 譬如朝露,晶莹可爱,然日出即散,瞬息无踪。 又如落花,绚烂一时,终归尘土。 时间之逝,亦复如是,匆匆而去,不留痕迹。 三日之期,虽短犹长,足以观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然时光无情,犹如秋风扫叶,不留余地。 吾辈当珍惜光阴,勿使岁月空流。 愿诸君共勉之,勿忘初心,方得始终。 是以三日之瞬,虽如弹指一挥,然其意义深远,不可不察也。 转眼间,三日时光已如流水般逝去,苏晴儿仍旧深陷于祖父逝世的悲痛之中,日夜不息地守在灵位旁,泪水涟涟,哭声哀切。 而在这三日里,陆小浩的心中也一直在苦苦思索着未来的道路。 正当他下定决心之际,一句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惊雷般在他耳边炸响。 就在今日清晨,颜司南的一名手下悄然前来禀报,尽管声音低沉,但陆小浩、林逸风、何瑶三人却听得清清楚楚。 “阁主大人,星罗门的宫主与万圣宗......” 闻此一言,陆小浩心中猛然一震,仿佛平静湖面上投入了一颗巨石,波澜四起。 暗隐阁来报之人所说之事便是尹梦仪即将于万圣宗的少宗主两日后大婚。 “小浩,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梦仪落入那万圣宗之手!” 林逸风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坚决。 何瑶亦附和道:“是啊,小师叔。” 然而,陆小浩却摇了摇头,神色凝重。 “星罗门与万圣宗,哪一个不是我们目前无法撼动的庞然大物?仅凭我们几个,无异于以卵击石,去了也只是白白送死。” “小浩,你连博都不博一下,就这样放弃吗?” 林逸风不甘心地追问。 “老林......我......” 陆小浩欲言又止,看着林逸风和何瑶那充满渴望的目光,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小师叔,梦仪姐那么喜欢你,你真的不打算去看她最后一眼吗?或许这一别,你们就再也见不到了。” 何瑶的话语如同锋利的刀刃,轻轻划过陆小浩的心田,留下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痕。 陆小浩缓缓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与尹梦仪共度的点点滴滴,那些欢笑与泪水交织的日子,如同昨日重现。 “梦仪......” 陆小浩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苦涩与不舍。 他深知,这一去可能生死未卜,但他更明白,如果不去,他将抱憾终身。 “去,我要去看她最后一眼,也算是了结我心中的遗憾吧!” 陆小浩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林逸风和何瑶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喜色,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只要陆小浩答应前往,那么一切就都有可能发生转机。 “星罗门在什么地方?” 陆小浩下定决心过后,目光看向颜司南。 “东陵城,望冬山上。” 颜司南道:“少主,您看要不我召集暗隐阁所有人将少夫人抢回来?” 陆小浩摇了摇头,制止了颜司南的冲动提议。 “不可,我就是去看看,不用安排人跟着我了。” “少主,只要您愿意,暗隐阁哪怕是拼尽最后一个人......” 颜司南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陆小浩打断了。 “不用说了,你留在这里照顾好苏晴儿,安排好她今后的一切。” 陆小浩深吸一口气后说道,“我这次去完望冬山后,我们就回浩然医馆,今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吧,你们都要好好保重。” “少主......” 颜司南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陆小浩挥手制止了。 陆小浩微微点头后,便带着林逸风和何瑶二人离开了暗影阁,踏上了前往望冬山的征程。 “小浩,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打些水来,路上好备用。” 林逸风言罢,转身离去,留下陆小浩与何瑶二人,以面纱遮掩面容,静默地等待着。 在等待林逸风归来的短暂间隙里,陆小浩与何瑶并肩而立,氛围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沉重与压抑。 “小师叔,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何瑶轻声细语,眼中满是深深的关切与忧虑。 她深知,此行对于陆小浩而言,绝非仅仅是为了探望尹梦仪那么简单,更是一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冒险,甚至可能预示着生离死别。 “心中若总是充满遗憾,又怎能继续前行?我也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陆小浩微微侧头,目光坚定而深邃。 “好吧,小师叔。” 何瑶轻轻点头,随后又满怀好奇地问道,“小师叔,万一梦仪姐她……” 此时,林逸风提着水壶匆匆归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水已经打好了,咱们赶紧出发吧,天色已晚,不宜再拖延。” “走吧。” 陆小浩简短有力地回应。 一路上,他们为了避人耳目,穿梭于茂密的山林之间,夜宿山林,以自然的掩护来隐藏行踪。 时间紧迫,他们不敢有丝毫耽搁,日夜兼程,只为能尽早赶到望冬山。 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跋涉,他们终于来到了巍峨耸立的望冬山脚下。 山脚下,云雾缭绕,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通向山顶,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林木,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更添了几分山林的幽静与神秘。 “照暗隐阁的人描述,那里便是星罗门了。” 陆小浩抬眼望去,只见山顶云雾缭绕之中,隐约可见几座建筑若隐若现。 他凝视着那云雾缭绕的山顶,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楚与思念。 这些日子以来,尹梦仪的身影总是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星罗门内部布局错综复杂,亭台楼阁错落有致,但陆小浩三人却如同幽灵一般悄无声息地穿梭其中,巧妙地避开了大部分的守卫和机关。 他们凭借着暗隐阁提供的精准情报,一路向着尹梦仪可能被囚禁的密室靠近。 然而,就在他们在星罗门中如无头苍蝇四处寻找尹梦仪踪影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打破了宁静。 陆小浩三人立刻警觉起来,躲进了附近的假山之中。 只见一群身着红衣的弟子匆匆而过,他们面色凝重,似乎在为什么忙碌。 陆小浩心中一动,悄悄跟了上去。 经过一番跟踪和窥探,他们终于发现了尹梦仪的踪迹。 此刻的尹梦仪正被关押在星罗门的一座密室之中,而密室周围则布满了守卫和机关。 看着尹梦仪那憔悴而坚定的脸庞,陆小浩的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我出去引开那些守卫,小师叔,你趁机带着梦仪姐离开这里。” 何瑶话音未落,便要冲出去,却被陆小浩及时拦下。 “你这样贸然行动只会白白送命,还是等等看吧!” “可是……” 何瑶还想争辩,却被陆小浩打断。 “别可是了,你听,有人来了。” 陆小浩突然压低声音,示意两人保持警惕。 细微的脚步声渐渐清晰,陆小浩心中意念一动,便实战起冯阿公所传授的隐身阵。 “五行遁术,隐匿无踪,心神交融,万物皆虚。影。” “嗒嗒嗒……” 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响,伴随着一道女子的声音传来。 “你们都退下吧,宫主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 女子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可是门主吩咐过,我们必须一直守着宫主,不能离开。” 守卫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犹豫。 第194章 大牢相见,尹梦仪忘记陆小浩 “你们下去,要是出了什么事,门主怪罪,就怪罪我何贲一人便是了。” 何贲的话语沉稳而坚决。 “这......” “下去。” 见两名守卫迟疑不决,彼此对视,何贲的语气不禁加重了几分。 “是。” 两名守卫拱手行礼,随即离去。 “将礼服送入去吧。” 待两名守卫离开后,何贲转而吩咐守候在大牢旁的十几名婢女,让她们将那套新婚礼服呈送给尹梦仪。 “宫主,请您试穿这些衣物,看看是否合身。明日便是您与星罗门少宗主的大喜之日,需得精心准备才是。” 一名看似领头的婢女,以温婉细腻的声音对尹梦仪说着,同时与其他婢女一道,轻轻展开手中的衣物,展示在尹梦仪的眼前。 尹梦仪端坐于简陋的木床之上,看着眼前的礼服眼中泛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不必麻烦了,衣物留下,我自会更换。” 尹梦仪的声音平静而冷淡,她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婢女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似乎对尹梦仪的反应感到意外,但她们很快恢复了恭敬的态度,将衣物整齐地放在床边,然后一一退出牢房。 随着牢门再次紧紧关闭,尹梦仪才缓缓起身,踱步至衣物前。 她轻柔地抚摸着那些精致的布料,心中五味杂陈。 她拿起礼服,轻轻套在身上。 礼服的剪裁完美贴合她的身形,更显出她的曼妙身姿。 “宫主,事已至此,您还是顺从门主的安排吧!毕竟,门主也是出于对您的一片苦心。”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何贲步入牢内,靠近尹梦仪的耳畔,低声细语了几句,随后便转身离开了牢房。 “明天......” 就在尹梦仪喃喃自语之时,何瑶、陆小浩、林逸风三人快速出现在牢门之外。 “梦仪姐。” 何瑶一眼看到尹梦仪,连忙低声呼唤,打断了她的呢喃。 “你们是?” 尹梦仪望着眼前这三个陌生人,眉头微微蹙起。 “我是何瑶啊,梦仪姐,你不认识我了?” “何瑶?我不认识你。” “梦仪姐,这是我小师叔还有老林,你......他们到底把你怎么了。”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尹梦仪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她仔细打量着何瑶三人,试图从他们的面容中寻找一丝熟悉感。 “梦仪,你到底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们啊?” 林逸风满脸焦急,眼前的尹梦仪让他感到陌生而遥远。 “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尹梦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想要驱散脑中的混乱与迷茫。 她的眼神在三人身上来回游移,却始终找不到熟悉的影子,这让她感到既困惑又无助。 “梦仪姐,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我是何瑶啊。” 何瑶急切地向前一步,试图唤醒尹梦仪的记忆。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到这里要做什么?” 尹梦仪警惕地看着他们。 “梦仪姐,你别怕,我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何瑶说罢,便挥剑劈断了牢门的锁链,打开牢门快速走到尹梦仪跟前。 “梦仪姐.....” “你们要做什么?” 见三人走进牢门,尹梦仪连连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安的看着眼前三人。 “梦仪姐,你别怕,我们带你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尹梦仪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安,她似乎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切为何会发生。 “梦仪,你真的忘记我是谁了?” 陆小浩难以置信地看着尹梦仪,不明白为何仅仅过了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彻底将他们遗忘。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你们再靠近,我就喊人了。” 尹梦仪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 “浩然医馆你可还记得?” 陆小浩道:“我陆小浩你是否还记得?” 陆小浩急切问道。 “陆小浩是谁?我压根就没见过你,我怎么知道你是谁?” 尹梦仪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切割着何瑶、陆小浩和林逸风心中的希望。 他们面面相觑,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忧虑。 “梦仪姐,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何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她无法接受曾经亲密无间的朋友如今却如同陌生人一般对待自己。 “我不管你们是谁,擅闯星罗门便是死罪,趁现在离开,否则只要我一叫唤,你们就真的难以离开了。” 尹梦仪开口。 “我不相信你会这样。” 话毕,陆小浩决然的一把拉住尹梦仪的手,可就在陆小浩刚抓住尹梦仪的手,就被尹梦仪拼命挣开。 “来人哪!” “梦仪......” 陆小浩看着尹梦仪对自己如此陌生,心中如刀割般疼痛。 “有人来了!” 随着尹梦仪的这一声呼喊,外面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我们先走吧!” 陆小浩无奈回头,眼神中满是落寞。何瑶不舍地望了一眼尹梦仪,随后毅然转身,紧随陆小浩迅速走出牢门。 “五行遁术,隐匿无踪,心神交融,万物皆虚。影。” 刚踏出牢门,陆小浩心中一动,一道无形的光罩瞬间将三人笼罩,他们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他们消失的刹那,数十名星罗门高手如潮水般涌入牢房。 “宫主,发生什么事了?” 何贲带着数十位星罗门高手匆匆赶回牢门前,见尹梦仪安然无恙,他环顾四周后,来到牢门前询问尹梦仪刚才的情况。 “刚才有三个人......” “三个人?这里哪有什么人?” 何贲疑惑地看着尹梦仪,问道:“宫主,您是不是太紧张了?这里除了我们,并没有其他人啊。” “刚才确实有三个人,他们说还要带走我。” “宫主,你确定没看错?” 何贲道:“此处就只有我们星罗门的人,宫主会不会是眼花了?” “我……我也不确定,可能是我看错了。” 尹梦仪犹豫着说道,眼神中依旧带着几分迷茫。 何贲皱了皱眉,心中暗自警惕。 尹梦仪的状态显然不太对劲,他迅速扫视了一圈牢房,确认没有异常后,才转身对尹梦仪道:“宫主,明日便是大婚之日,请您务必保持冷静,不要胡思乱想。门主一切都是为了您好,您要知道,星罗门与万圣宗联姻,对我们双方都是大有裨益的。” “好......好吧!” 何贲见状,也不再多言,吩咐手下加强戒备,确保尹梦仪的安全,便带着人离开了牢房。 另一边,陆小浩、何瑶与林逸风三人凭借隐身阵,悄无声息地逃离了那阴森的地牢。 刚才尹梦仪的一嗓子,让整个星罗门的加强了诸多高手都出动了,陆小浩也不得不选择暂时的离开星罗门的境地。 “怎么会这样?梦仪姐她……她真的不记得我们了?” 何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眼眶也微微泛红。 “她应该是被人抹去了记忆。” 陆小浩沉重地摇了摇头,尹梦仪那陌生而冷漠的眼神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知道那绝非伪装,而是她真的已经忘记了自己。 “抹去记忆?” 何瑶闻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与不甘,“究竟是谁如此残忍无情?” “或许是她父亲吧!” 林逸风长叹一声,目光转向陆小浩,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与期待。 “小浩,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记忆一旦被抹去,便如同破碎的镜子,再也无法复原。我们只能接受现实,听天由命吧。 “可是梦仪明日就要成婚了,你真的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第195章 改日给你找个夫人 “老林,老林,仅凭我们三人的力量,确实难以与星罗门抗衡,更何况如今梦仪已失忆,此事或许该就此作罢。” 陆小浩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 林逸风闻言,正欲开口,却见陆小浩继续说道:“等明日梦仪完婚之后,我也能安心踏上寻找九转玲珑玉的旅程了。” “小浩,谁说我们只有这三人?” 林逸风打断了陆小浩的话,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那令牌上雕龙刻凤,透露出不凡的气息。 “这是暗隐阁的调动令牌,持此令牌,可调星罗门中的暗隐阁成员。这是颜阁主交给我的,他此刻恐怕已带着暗隐阁的所有高手,在山脚下等候。” “只要星罗门内的暗隐阁之人带出梦仪,颜司南他会掩护我们离开这里。” 林逸风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期待。 “胡闹。” 陆小浩猛地夺过了林逸风手中的令牌,神色坚定。 “不能这样做。” “小师叔,你真的愿意就这样放弃梦仪姐吗?这可能是我们救出她的唯一机会啊!” 何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不甘。 陆小浩紧握着那块沉甸甸的令牌,眼神中挣扎与不忍交织。他缓缓开口。 “老林,何瑶,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一旦我们动手,星罗门会放过我们吗?万圣宗会善罢甘休吗?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是暗隐阁的覆灭,甚至可能连累到远在长安的浩然医馆。梦仪与我们共处这么久,我们都不舍,但这样的后果,我们承担不起。” 林逸风闻言,神色一黯,他自然明白陆小浩的担忧并非多余。 林逸风闻言,神色一黯。他自然明白,陆小浩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 暗隐阁虽强,但公然与星罗门与万圣宗为敌,无疑会引发两大势力的全面冲突,甚至可能将整个江湖拖入战火之中。 而浩然医馆,作为他们在俗世中的根基,一旦受到牵连,后果将不堪设想。 “小浩,你说得对,是我太过冲动了。” 林逸风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懊悔。 “可是,我不甘心梦仪嫁给别人,梦仪与我们相处太久了,说真的我早已经把她当作弟媳了。” 何瑶闻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梦仪姐那么善良,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命运。” “梦仪她有她自己的宿命,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陆小浩起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山顶之上的星罗门。 林逸风紧跟其后,声音低沉。 “小浩,明日便是梦仪出嫁的日子,我们还是别去了吧。我怕去了,我会受不了。” “我也受不了,我一直都把梦仪姐当作自己的小师娘,现在她嫁给别人,我真心受不了。” 何瑶开口。 “那就不去了。” 陆小浩走在最前面,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他走了很久,才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不久,三人便来到了山脚下。 望着那高耸入云的星罗门,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不舍。 但现实的残酷,让他们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 “少主。” 颜司南孤身一人,早已矗立在道路中央,静静地等待着陆小浩三人的到来。 见颜司南迎上前来,目光坚定 陆小浩只是环顾四周,语气出奇冷静。 “颜司南,让你的手下都撤了吧。今天、明天,都不许有任何动作,也不能有任何动作。” 陆小浩对着四周寂静的草丛拱手道:“我陆小浩感谢诸位前来帮助,但是今日之事与你们无关。” 颜司南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拱手。 “少主,星罗门中有我暗隐阁的兄弟,如果少主想要夺回少夫人,暗隐阁誓死保护少主与少夫人的安全。” 陆小浩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如炬,深沉而坚定。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此事关乎重大,我们不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将整个暗隐阁拖入危险的深渊。” 颜司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深知陆小浩的决定是出于大局的考虑,却也难以掩饰心中的遗憾与不甘。 他沉默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少主言之有理,是我过于鲁莽了。少主,无论何时何地,暗隐阁永远是您最坚实的后盾。” 说罢,颜司南吹了一声口哨,周围的丛林在短暂的草木摇晃之后,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 暗隐阁的众人,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悄然退去。 陆小浩走到颜司南跟前,目光诚挚。 “我现在要去寻找九转玲珑玉,你若是想要帮助我,就帮我多打听打听。” “还有,暗隐阁是你颜司南的,不需要为谁去死,如果你有些良心的话,那就多去帮帮像苏晴儿这样的人。” 颜司南闻言,神色变得肃穆而认真,他深深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对陆小浩的嘱托做出最坚定的承诺。 “少主放心,颜司南定不负所托。我会吩咐下去,让暗隐阁的兄弟们四处留意九转玲珑玉的消息,同时也会关注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如苏晴儿一般,尽我们所能给予援助。” 陆小浩轻轻拍了拍颜司南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与信任。 他知道,虽然与其相处不过几日,且颜司南虽然性格直率,但心中却有着一份难得的赤诚与担当。 “有你在,我放心。我们三人此行目的已变,寻找九转玲珑玉,你帮我们安排一辆马车吧!” 颜司南应声答应。 “少主,东陵城有人要杀你,要不我跟随您一同前去寻找九转玲珑玉吧!” “不必了,你给我们安排一辆马车便可,你得守护好暗隐阁,至于那些要杀我的人,我自有办法应对。” 说到这里,陆小浩又想起了苏晴儿。 “苏晴儿你打算如何安排?” “苏晴儿现在并无亲人,留在东陵城不安全,我已经派人将她送去了长安城了。” “也好,留在这里只会让她睹物思人。” 陆小浩点头,表示对颜司南的做法给予肯定。 “送去长安城,给她些银两,也好让她好度日。” “这倒是不用,浩然医馆不至于饿死她。” 颜司南笑着开口。 “什么?” 听到颜司南说出将苏晴儿送去了浩然医馆,陆小浩满脸疑惑的停下脚步看向颜司南。 “你将苏晴儿送去了浩然医馆了?” “颜阁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逸风和何瑶也是心生疑虑,纷纷看向颜司南。 “少主,自从你在东陵城遭遇刺杀,我便安排数十位凡胎筑基境界的暗隐阁弟子保护浩然医馆,那里绝对安全,在这里我也分身乏术,保不了她的安全。” 颜司南开口解释。 “少主放心,我安排的人手都是暗中保护,不会打扰到浩然医馆的日常运作,也不会让任何人察觉到暗隐阁的存在。” 陆小浩微微皱眉,出声询问。 “颜司南,你是不是也会将暗隐阁搬去浩然医馆?” 颜司南先是一愣,随后满脸迎笑的看向陆小浩。 “我忠心于少主,暗隐阁也是少主的,只要少主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少主,不管怎么样,守护少主是我的职责,为了少主您,我万死不辞。” “我还真就纳闷了,你说你是一个人又不是死士,怎么就这样执着了。” 陆小浩气急反笑,现在的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父亲的这些手下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他连自己性命都不要。 听完陆小浩的话后,颜司南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为了少主,我颜司南做死士又何妨?” 陆小浩无奈地摇了摇头,绕过了这个话题,随后询问起颜司南的婚姻大事。 “颜司南,你成婚了没有?” “尚未。” “那你今天多大?” 陆小浩又问。 “再过三日便是不惑之年。” 颜司南的回答中带着一丝感慨。 “行,改日给你找个夫人。” 第196章 江南 “多谢少主。” 颜司南拱手施礼,言辞间忽觉陆小浩话语有异,连忙澄清。 “少主,属下并无娶妻之意,属下只愿……”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道。 “年近不惑,成家立业亦是常理。你且放心,我虽时常不羁,但言出必行,承诺之事定会竭力促成。” 颜司南听罢,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化作苦笑。 “少主取笑了,属下行走江湖,刀光剑影,岂敢奢望有人愿伴左右。” “诶,此言差矣。江湖儿女,情义为先,何须诸多顾虑。改日我必为你物色几位,皆是品行高洁、性情柔顺的佳人。” 陆小浩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这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林逸风和何瑶在一旁听着,也是忍俊不禁。林逸风打趣道。 “小浩,你这做起媒人来,倒是挺有一套的。不过,你可别忘了,你自己的终身大事还没着落呢。” 陆小浩被林逸风这么一说,顿时有些尴尬,挠了挠头道:“我这不是先解决他的终身大事嘛,自己嘛,不急,不急。” 何瑶在一旁插嘴道:“小师叔,你就别嘴硬了。我看啊,你是心里还惦记着梦仪姐呢。” 陆小浩被戳穿心事,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笑道:“哪有的事,我都说了,梦仪有她自己的宿命,我们得往前看。” 陆小浩收起笑容。 “颜司南,你派去保护浩然医馆的人,一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打草惊蛇。” “少主放心,我派去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绝对可靠。” 颜司南郑重保证。 “那就好,马车也到了,你就别送了,回去吧!” 看着暗隐阁的手下牵来了马车,陆小浩停下脚步。 “少主一路保重,若有要事飞鸽传书,少主手中的调令也能调动暗隐阁分布成员,少主若是遇到难事,大可让暗隐阁为您保驾护航。” 颜司南目送陆小浩登上马车,拱手道别。 马车内,陆小浩闭目养神,心中却如潮翻涌。 他回忆起与尹梦仪的过往,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 然而,他也深知现实的残酷,他们必须做出最有利于大局的抉择。 林逸风与何瑶坐在马车一隅,各自心事重重。 林逸风望着陆小浩的背影,暗自感慨。 马车缓缓驶离东陵城,渐行渐远。 经过数个时辰的颠簸,马车缓缓驶入那片如梦似幻、神秘莫测的江南水乡。 当夜幕降临,江南的景致如同一幅缓缓展开的画卷,渐渐展现在众人眼前。 那是一片烟雨蒙蒙的天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一层轻柔的薄纱所笼罩,给予人一种既梦幻又真实的奇妙感受。 远处的山峦在雨雾中时隐时现,犹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令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马车驶过一座古朴的石桥,桥下流水潺潺,清澈见底,宛如一条银链在夜色中闪烁。 桥头的柳树低垂着翠绿的枝条,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向每一位过往的行人致以最诚挚的欢迎。 陆小浩透过车窗,静静地凝视着这如诗如画的江南美景,心中的烦躁与不安仿佛也随着这轻柔的雨丝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得的宁静与平和。 马车继续在江南水乡的小径上穿梭,两旁是错落有致的青瓦白墙,偶尔能听见远处传来的丝竹之音,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动与活力。 陆小浩、林逸风、何瑶三人虽身处异乡,却被这份独有的江南韵味深深吸引,沉醉其中。 “小浩,我听说这江南除了美景如画,还有诸多美貌如花的姑娘呢。” 林逸风突然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静,他的目光透过窗棂,落在了外面朦胧的景致上,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 “老林,你这话?” 陆小浩看着林逸风有些震惊。 “若是让郡要听到了......” “哎哎哎,我可不是那个意思啊!我的意思是……” 林逸风见陆小浩与何瑶二人曲解自己所述之意,急忙解释。 “好了老林,你就别解释了,你要是在解释下去可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何瑶难得笑着出声,虽说笑意之中藏着诸多无奈,可事非人为,她也只能看开些。 “老林他不是这个意思,他要是真喜欢这江南女子,现在也早就成家了。” 陆小浩自是明白林逸风的意思,只是刚才林逸风的模样倒是让陆小浩怀疑。 林逸风闻言,哈哈一笑,颇有几分自嘲的意味。 “瑶儿说得是,我这人注定是漂泊的命,哪里敢轻易言家。不过,话说回来,江南的确是个出美女的地方,咱们这一路行来,也确实见识到了不少。” 马车继续前行,穿过狭窄的小巷,绕过古老的宅院,最终停在了一座临水而建的客栈前。客栈的招牌在雨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 三人下了马车,走进客栈。 客栈内,烛火摇曳,温暖的光晕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意。 一名身着青衫的小厮迎了上来,热情地招呼着他们。 “三位客官,里面请!不知是要住店还是用餐?” 陆小浩环顾四周,见客栈内布置得古色古香,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江南的韵味,满意地点点头。 “我们先住店,再准备些饭菜送到房间。” 小厮点头应允,领着他们上楼。 房间位于二楼,临窗而设,推开窗,就能看到窗外的流水和远处的山峦。 三人各自选了房间,放下行囊,稍作休整。 夜幕降临,江南的雨依旧绵绵不绝。 客栈内饭菜已经备好三人围坐在桌旁边吃边聊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温馨。 “明日于城东烟雨湖畔举办的诗会,乃是我们江南一年一度的文化盛宴,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文人雅士纷至沓来。咱们可得早早去占个好位置!” 晚餐过后,陆小浩三人闲庭信步,走出客栈,倚栏远眺,尽情领略着江南的乡土风情。 此时,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位酒意微醺的壮汉,一只脚踏在凳子上,一手潇洒地将花生米丢入口中,侃侃而谈。 “据我所知,咱江南第一才女高梅,不仅才情出众,更是美貌无双。此番诗会,若能赢了她,不仅能赢得她的青睐,更能获得一块珍贵的玲珑玉。一想到明日就能一睹她的芳容,我这心里啊,就激动得不行。” “你就别做梦了。” “就你这样的,还是别去自取其辱了。” “鲜花娇艳映日辉,牛粪卑微怎相配?老兄啊,我劝你还是有点自知之明吧。” “这话我可不爱听,就算她高梅是朵娇艳欲滴的鲜花,那我牛粪难道就不该碰鲜花吗?没了我,那花还不就枯萎了?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 “哈哈哈……” 壮汉的一番豪言壮语,引得周围众人捧腹大笑,就连倚栏而立的陆小浩也忍不住被逗乐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玲珑玉?” 正当楼下众人欢声笑语之际,何瑶也捕捉到了壮汉口中提及的“玲珑玉”三字。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目光转向陆小浩。 “小师叔,你觉得他们刚刚提到的玲珑玉,会不会是我们要找的九转玲珑玉?” 何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揣测与期待。 陆小浩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我也不清楚。九转玲珑玉,我从未亲眼见过,更谈不上了解。如今匕首中的蛟龙前辈已然沉睡,我更是不知九转玲珑玉的具体模样了。” 第197章 江南诗会才子聚,烟雨楼上坐佳人 次日拂晓,江南的天际依旧轻柔地缠绕着一层薄雾,如同大自然精心铺设的序曲,为这场即将上演的文化盛宴添上一抹神秘而幽远的色彩。 烟雨湖畔,晨曦微露,轻柔的晨风穿梭于柳丝之间,携带着凉爽与清新,更添文人墨客心中的那份炽热与向往。 湖面宛如镶嵌着无数细碎的银片,波光粼粼,与远处层峦叠翠的山景相映成趣,近岸垂柳依依,随风轻摆,共同织就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长卷,缓缓铺展在世人眼前。 湖畔广场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各色华裳在阳光下竞相绽放,犹如春日里百花齐放,绚烂夺目,将这片空间装点得格外耀眼。 文人雅士们,或手持折扇,三五成群,低语交谈,分享着彼此对诗文的热爱与见解;或独步其间,眉头紧锁,沉浸于创作的灵感与冥想之中,皆胸有成竹,蓄势待发,准备在即将到来的诗会上留下自己的璀璨篇章。 陆小浩、林逸风、何瑶三人,虽衣着朴素,却难掩其超凡脱俗的气质。 陆小浩身姿挺拔,面容俊逸,那份淡然与从容,如同晨曦中的一缕阳光,穿透人群,引人注目。 他的双眸清澈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又似在沉思着某种深邃的哲理,引人遐想。 林逸风则是一派温文尔雅,手持一把绘有山水意境的精致折扇,每一次轻摇,都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风雅与诗意。 他与周遭之人轻声交谈,言语间洋溢着对诗会的无限憧憬与热情,感染着每一个人。 何瑶,作为三人中唯一的女性,身着淡雅素衣,一支玉簪轻轻点缀于发间,清新脱俗,宛如空谷中静静绽放的幽兰,散发着淡淡的芬芳。 她静静地伫立于湖畔,目光深邃地凝视着水面,仿佛在与大自然进行着一场无声的对话,从中汲取着创作的灵感。 随着日头渐高,薄雾悄然散去,江南诗会的正式会场——烟雨楼,终于揭开其神秘的面纱。 烟雨楼坐落于湖畔小山之巅,依山傍水,气势磅礴。 其楼体三层,飞檐翘角,雕梁画栋,每一处细节都精雕细琢,尽显江南建筑的精妙与韵味。 此刻,楼梯上,数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侍女,手捧托盘,其上置有精致的茶具与点心,她们步履轻盈,为诗会的开幕做着最后的筹备。 随着一声悠扬而清脆的钟鸣,诗会正式拉开序幕。 烟雨楼内,早已座无虚席,来自五湖四海的文人墨客汇聚一堂。 他们或坐或立,或低吟浅唱,或挥毫泼墨,整个会场弥漫着浓厚的文化气息与艺术氛围。 陆小浩、林逸风、何瑶三人择一靠窗之位落座,窗外是湖光山色,窗内则是文人墨客的智慧碰撞与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和谐而美好的画面。 “今日之题,乃‘烟雨江南’,诸位可围绕此主题,自由挥洒笔墨,创作出最能捕捉江南神韵的诗篇。” 随着高楼之巅,那位名唤高梅的女子话音轻启,烟雨楼内瞬间归于宁静,唯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与远处湖水轻拍岸畔的细语。 高梅,江南公认的才女,才情横溢,容貌更是倾城倾国,此次诗会由她主持,自然吸引了无数才子的心。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长裙,裙摆随风轻摆,宛若仙子凌波微步,其声清脆悦耳,宛若天籁,令人心旷神怡。 她立于高楼之上,目光如炬,扫视台下众人,似乎在期待着什么非凡之作的诞生。。 台下的文人雅士们,无不屏息凝神,目光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的光芒。 他们深知,这不仅是展现自我才华的绝佳舞台,更是赢得高梅青睐的难得机遇。 “高梅小姐,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女,如璀璨星辰,令人仰望赞叹,叹为观止!” 一位身着青衫的才子,眼神迷离,对高梅赞不绝口,言辞间满是敬仰。 “所言极是,高梅小姐的才情与美貌,真乃人间瑰宝!” 另一位锦衣才子附和道,他的眼神中满是倾慕,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才情都化作了对高梅的赞美之词。 “听闻高梅小姐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擅长琴棋书画,真是让人心生敬仰!” 一位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才子感叹道,他的折扇轻轻摇曳,似乎也在为高梅的才华而喝彩。 “若能得到高梅小姐的青睐,今夜过后,我必将声名鹊起,闻名江南!” 一位看似富家的公子哥看着美若天仙的高梅,笑容满面,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嘿嘿,少爷,您要是能与高小姐共度良宵,说不定还能名垂青史呢!到时候史书就这样写:上南七十二载丁卯之秋,月挂柳梢之时,于烟雨楼头,烟雨朦胧之际,有士人名唤子瑜,偶至斯地,感景致之幽美,诗意盎然,遂挥毫泼墨,赋诗一首。其诗清新脱俗,意境深远,一时之间,传遍四方,人皆惊叹。 时江南第一才女高梅,美貌冠绝天下,才情更是无人能及,闻子瑜诗名,心生好奇,遂遣人打听。及见其诗,大为赞赏,言此人必有非凡之才。遂决定亲自前往烟雨楼,一睹子瑜风采。 及至楼前,高梅见子瑜风度翩翩,气质非凡,心中已生好感。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皆觉对方乃知音也。 是夜,月华如水,二人同游烟雨楼,共赏月色。高梅见子瑜才情横溢,又兼温文尔雅,心生爱慕之情。子瑜亦对高梅之美貌与才情倾心不已,二人遂定终身。 自此,子瑜与高梅同床共眠,恩爱有加,闻名江南。才子佳人,俨然一对璧人,令人羡慕不已。世人皆言,此乃天作之合,非人力所能及也。” “哈哈哈,甚妙,甚妙,哈哈哈。” “哪儿来的疯子,在这里胡言乱语?” “此人轻浮放荡,行为不检,言语间尽显轻薄之态,毫无礼义廉耻之心。” “真是品行低劣,令人不齿。” “你们怎么说话的,我家少爷可是......” 公子哥身边的小厮欲辩解,却被另一位才子打断。 “可是此人言语轻佻,举止放荡,每以戏谑为能,轻薄之态,溢于言表。在众目睽睽之下,调笑女子,言辞无忌,不知羞耻之心何存。 又或于市井之间,妄议人非,口无遮拦,其轻薄之行,人皆侧目。此人轻薄至极,不知羞耻,实乃世之罕见也。” “你们……你们……可恶,区区穷书生,竟然敢嘲笑本少爷,你们给我等着。” 公子哥被数名才子一顿数落,气得脸色铁青,看到众人鄙视的眼神,也只能闭嘴。 何瑶望着台上的高梅,心中亦是赞叹不已。在她看来,高梅的美貌与尹梦仪相比,亦是各有千秋,难分伯仲。 “确实漂亮,不过不知道心肠怎么样。” 林逸风也跟着感慨,不过在他心里面,高梅还是没有尹梦仪美。 “小师叔......” 何瑶刚想开口说话,台上的高梅开了口。 “诸位,你们若再这般夸赞下去,时间可就不多了。” 高梅立于台上,开口提醒还在觊觎她容貌的那些不学无术之人。 随着高梅的声音响起,台下安静的时间不多,在高梅话毕过后,台下皆是一阵赞叹与议论之声,不少人此刻满脸淫笑,显然在沉浸在自己的意欲之中。 “烟雨蒙蒙润江南,小桥流水映桃花。青山远黛添诗意,绿柳依依伴人家。” 第198章 诗会借名,富家公子拙态出! 高梅话音甫落,一位身着淡雅青衫的中年文士悠然起身,其声温润,宛若珠落玉盘,轻轻吟咏出那描绘江南旖旎风光的诗句。 他的双眸深邃,仿佛蕴含着对这片土地无尽的眷恋与深情,字里行间,皆是与江南的无声对话,情深意切。 此诗一出,烟雨楼内瞬间掌声雷动,赞叹之声不绝于耳。 那诗句中勾勒的意境,恰似窗外铺展的一幅绝美水墨长卷,引人无限遐想,令人心驰神往,沉醉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妙诗!真乃上乘之作!王公子不愧是书香门第之后。” 高梅亦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由衷的赞赏之光。 “此诗不仅精准捕捉了江南烟雨朦胧的独特风情,更巧妙地将小桥流水、青山远黛、绿柳依依等江南标志性景致融入其中,意境深远,余韵悠长,令人回味无穷。” 受到高梅的赞许,中年文士脸上绽放出谦逊而温暖的笑容,随即缓缓坐下,继续沉浸于这场文化氛围浓厚的诗会之中。 “高梅小姐点评精辟入里,实在令人钦佩。在下亦欲一试身手,以‘烟雨江南’为题,献上一首拙作。” 话音未落,一位年轻才子已起身而立,他身着华丽锦衣,手持精致折扇,眉宇间洋溢着自信与傲骨。 未及众人反应,他已开口吟唱: “烟雨江南美若画,楼台亭阁映碧波。文人雅士聚于此,挥毫泼墨展风华。 青山绿水情难舍,红颜佳人笑颜藏。此情此景何处觅,唯在江南最难忘。” 此诗一出,同样赢得了在场众人的阵阵好评与赞赏。 年轻才子以更加直白而生动的手法,描绘了江南诗会上的热闹场景与文人墨客的风采,同时将江南的美景与佳人巧妙融入,使得整首诗既充满生活气息,又不失诗情画意。 高梅听罢,嘴角勾勒出一抹浅笑,点评道。 “此诗构思新颖,语言流畅自然,将江南的诗情画意与人文情怀完美融合。尤其是末句‘此情此景何处觅,唯在江南最难忘’,更是画龙点睛,令人心生共鸣,难以忘怀。” 随着两位才子的精彩演绎,烟雨楼内的气氛愈发热烈高涨。 更多的文人雅士纷纷起身,争相展示自己的佳作,每一首都洋溢着对江南的深情厚爱与赞美之情,将这场诗会推向了高潮。 陆小浩、林逸风、何瑶三人静静地观赏着这场才子间的精彩对弈,沉浸于江南独有的文化氛围之中。 “江南之地,真是人才济济,英才辈出。” 林逸风不禁感慨万千,“尽管我听不懂他们在吟咏什么,但那份韵味,听着就让人心旷神怡。” “老林,你这来了跟没来似的,光看热闹不参与。” 何瑶笑着打趣道。 林逸风微微一笑,并未生气,反而转头看向陆小浩,提议道:“小浩,要不你也来试试身手?” “没兴趣,我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等会儿看看谁能得到高梅的青睐,我们顺道确认一下他们所说的玲珑玉是否就是我们要找的九转玲珑玉。” 陆小浩低声回应,显然并不打算出风头。 “小师叔,来都来了,就试试嘛。我也想看看小师叔的才华与江南才子相比如何。” 何瑶眼中闪烁着期待,看向陆小浩,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 “是啊,小浩,就试试看嘛。” 林逸风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我……” 陆小浩刚欲开口拒绝,却被林逸风打断。 “时辰不多了,还有哪位公子愿意一试?” 高梅的话语未落,林逸风便抢先一步,将陆小浩的手高高举起,声音沉稳有力,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位公子,还请念出您的诗词。” 高梅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目光中充满了期待。 众人纷纷看向陆小浩,议论声四起。 “这小子是谁?怎么从未听说过?” “老林,你……” 林逸风的突然之举让何瑶有些措手不及。 “小浩,现在大家都看着呢,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 林逸风低声叮嘱道。 陆小浩被林逸风和何瑶的“突然袭击”弄得有些尴尬,他本想低调行事,尽快确认玲珑玉的信息后离开。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目光坚定地看向窗外烟雨蒙蒙的江南景色,灵感如泉涌般涌来。 “既然诸位如此抬爱,那在下就献丑了。” 陆小浩站起身来,环视四周,声音清朗而富有磁性。 “烟雨江南梦未醒,烟波江上画船行。 楼台倒影水中舞,柳丝轻拂醉人情。 才子佳人共赏月,笔墨丹青绘心境。 玲珑玉现映月色,九转风华梦中寻。” 诗句一出,整个烟雨楼内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 高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赞赏,随即由衷地赞叹道:“好诗!” 并向陆小浩微微欠身,以示敬意。 林逸风和何瑶对视一眼,皆是满脸惊喜。 他们没想到陆小浩竟然有如此才华,一时间对陆小浩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小师叔,你太厉害了!” 何瑶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小浩,深藏不露啊!” 林逸风也拍了拍陆小浩的肩膀,笑道。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高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下这位气质非凡、英俊潇洒的青年身上。 他的面容立体如雕刻,剑眉星目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嘴角挂着一抹淡然却又不失自信的微笑。 在陆小浩吟诵诗句的那一刻,高梅仿佛看到了一个真正的江南才子。 他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能触动人心底最柔软的部分,不仅描绘了江南的美景,更抒发了对这片土地深沉的情感。 “在下……林逸风。” 陆小浩开口回答,却故意隐瞒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林逸风闻言,有些不解地看着陆小浩。 而高梅则默默地念着“小浩”这个名字,似乎对这个称呼颇感兴趣。 “这是我的小名,他们都叫我小浩。” 陆小浩淡然解释道。 “林公子真是年少有为,他日若是进京赶考,定是高中之才。” 高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真诚与期待,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对陆小浩未来的无限遐想。 陆小浩微微一笑,谦逊地回应道:“高梅小姐过奖了。在下不过是一介草莽,怎敢妄言高中。此番前来,也只为见识江南的才子风采,未曾想侥幸得诸位抬爱,实乃荣幸之至。” 这时,刚才的那位富家公子突然开口嘲讽道:“就这样还能高中?那我岂不是也可以?”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便遭到了众人的反驳。 “切,就你那肚里能装多少墨水?” “就是,还是别丢人现眼了。” “哼,说得好听,还不是想借着诗会出名?” 周围的声音逐渐平息后,那位富家公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显然是被众人的话噎得不轻。 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 在众人的嘲讽声中,那位富家公子脸色涨得通红,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与倔强。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决定也要在这诗会上留下自己的“墨宝”。 “诸位莫要小看了我!今日,我也要吟诗一首,以表我对高梅小姐的仰慕之情!” 他大声宣布,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此言一出,烟雨楼内再次响起一阵哄笑,但富家公子并未理会,而是闭上眼睛,开始构思起自己的诗句。 片刻之后,他猛地睁开眼睛,大声吟诵道: “高梅小姐貌如花,明眸皓齿映朝霞。 今日有幸得相见,愿与佳人共枕眠。” 诗句一出,烟雨楼内瞬间陷入了一片尴尬的寂静。 这首诗句直白而粗俗,毫无诗意可言,完全是对高梅美貌的明目张胆的描述,以及富家公子对高梅不切实际的幻想。 高梅的眉头微微皱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她虽然欣赏才子的才华,但对于这种轻浮无礼的行为,她显然无法接受。 第199章 朽木难雕之材 周围的文人雅士皆轻轻摇头,面上浮现出明显的不屑与失望。 那富家公子所吟的诗句,非但毫无文采可言,更是对高梅小姐的极大不敬,严重破坏了诗会原有的高雅氛围。 “唉,真乃朽木难雕之材也。” 众人纷纷叹息,语气中满含嘲讽。 “这也配称作诗?简直是对‘诗’这一神圣字眼的亵渎。” 有人低声议论,声音虽轻,却字字如刀,尖锐地划破了现场的尴尬与沉默。 “由此可见,财富终究无法换取真正的才情,实在令人惋惜。” 一位身着青衫的老者,轻轻捋着长髯,目光中既有谩骂也有责备。 “诗,乃心灵之声,情感之韵。若无真挚情感与深邃思想作为灵魂支撑,再华丽的辞藻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的空壳罢了。” 另一位年轻才子开口。 “今日之诗会,本应是以诗会友、共赏风月之美的雅集,不料却成了某些人卖弄才学的场所,实在是大煞风景。” 随着这番话语的落下,周围的文人雅士纷纷点头,表示由衷的赞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愁与不满,仿佛是对这个时代文学精神沦丧的无声抗议与控诉。 那富家公子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手紧握成拳,显然未曾料到自己的浅薄之作竟会引发如此强烈的反感与指责。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一二,却又最终选择了沉默,只是低头垂眸,目光躲闪,不敢直视众人的眼睛。 “现在,大家手中的手令乃是进入烟雨楼的凭证。未获手令的才子们,还请自行离开。” 高梅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众人的议论纷纷。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不多读些诗书呢?” “真是可惜了……” 人群中,只有数十人幸运地拿到了刻有烟雨楼字样的手令。 那些未能获得手令的才子们,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带着满心的遗憾与不甘,缓缓退出了会场。 “诸位才子,今日诗会虽有小插曲,但并不影响我们共赴这场诗意的盛宴。烟雨楼内,藏书万卷、风景如画,更有诸多前辈留下的珍贵墨宝,正等待着我们去细细品鉴、认真学习。手持手令的才子们,请随我来。” 言罢,高梅转身,一袭淡雅的衣裙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仙子下凡般动人。 她引领着那些获得手令的才子们,向烟雨楼缓步而去。 她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拉长,显得格外柔美与动人,仿佛是在向众人展示着知识与美的完美结合,是对文学最真挚、最热烈的邀请。 陆小浩矗立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手中轻轻摩挲着那块刻有“烟雨楼”三个大字的璀璨手令,金光闪闪,引人注目。 “你们说,这玩意儿会不会是金子打造的?” 他目光闪烁着好奇,向身旁的林逸风和何瑶提出了疑问。 “瞧着不太像,要是这么多手令都是金子做的,那得需要多少财富来支撑啊?烟雨楼虽然在江南有些名声,但看起来也并不像拥有如此雄厚财力的样子。” 林逸风率先给出了自己的见解。 “这手令上的字迹遒劲有力,定是出自某位书法大家之手,其价值更多体现在其文化意义上,而非物质本身。烟雨楼以此作为入楼的凭证,显然更注重文人墨客之间的交流与文化的传承。” 何瑶接过手令,仔细端详了一番后,给出了更为深入的分析。 “你们三个不会是初来乍到的乡巴佬吧?烟雨楼发出去的手令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金手令,就是金子做的,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有这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来?” 这时,旁边几个同样手持手令的才子投来了不屑的目光,鄙夷地嘲讽着陆小浩三人。 丢下这句刻薄的话语后,他们便结伴趾高气扬地走进了烟雨楼,临走前还不忘丢下一句:“一看就知道是外乡人,拿着这块金子回家享福去吧!” 陆小浩听着那几位才子的话,眉头紧蹙,脸色阴沉。 面对他们的嘲讽,陆小浩并未做出任何回应,而是默默地将手令收起,打算就此离去。 “小师叔,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见陆小浩转身欲走,何瑶和林逸风连忙跟了上来。 “诗会也看了,而且看这烟雨楼的财力如此雄厚,想必刚才那位高小姐所说的玲珑玉便是我们要找的九转玲珑玉了。等会儿看谁能把这玉带出来,我们直接买下便是。” 陆小浩边走边解释道。 “那干嘛要买啊?小师叔,以你的才华,进去赢下来不就好了吗?” 何瑶不解地问道。 林逸风也点头表示赞同,毕竟陆小浩刚才的诗句丝毫不逊色于在场的才子,所以他对陆小浩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精通医术,但诗词歌赋却一窍不通。刚才的诗句还是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要是进去,只会丢人现眼。我们还是等等看吧!” 陆小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自嘲和坦诚,这让何瑶和林逸风不禁相视一笑,心中对他的谦逊有了更深的认识。 “小师叔,你太谦虚了。刚才那首诗,即便是偶然得之,也足以证明你与诗词有缘。或许,这次烟雨楼之行,就是你一展才华的绝佳机会呢。” 何瑶鼓励道,眼中闪烁着对未知挑战的好奇与期待。 林逸风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他深知陆小浩虽然自谦于诗词,但在医术和智谋上却有着非凡的造诣。这样的性格反而让他更加值得信赖和尊敬。 “好了,你们也别再夸我了。早知道就让颜司南安排人护送你们回长安了。” 陆小浩看着林逸风和何瑶,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师叔,是不是我们在这里,让你不好意思进去了?” 何瑶敏锐地察觉到了陆小浩的异样,开口询问道。 “果然啊,你们男人就是看重更漂亮的美人就会忘记旧人。虽然我承认那高小姐丝毫不逊色于梦仪姐,可……” “不是这个原因,我心里只有梦仪。” 陆小浩打断了何瑶的话,正色道:“我……” “好了,既然是这样,那就别解释了,小师叔。赶紧进去吧,不然待会儿来不及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何瑶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拽着陆小浩就径直走向了烟雨楼。 烟雨楼内,在高梅的带领下,持有手令的才子们逐一进入。 楼内顿时热闹非凡,充满了浓厚的文化氛围。 楼内布置得典雅大方,书卷气扑面而来。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对文化的尊重与传承。 才子们或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诗词歌赋;或独自漫步于书海之中,寻找着创作的灵感。 陆小浩、何瑶和林逸风三人随着人流踏入了烟雨楼。 楼内的氛围与外界截然不同,仿佛踏入了一个充满诗意的世界。 虽然陆小浩对诗词并不擅长,但也被这浓厚的文化氛围所感染。 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和向往之情。 “小师叔,你看那边,好多人在围观一幅画呢。” 何瑶指着不远处的人群,兴奋地拉着陆小浩和林逸风走了过去。 只见一群才子正围在一幅古朴的画卷前,细细品鉴着。不时有人低声发出赞叹之声。 画卷上,山水相依,云雾缭绕;笔法细腻入微,意境深远悠长。 仿佛能引领观者进入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境之中。 “好一幅山水佳作!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林逸风忍不住发出了由衷的赞叹。 陆小浩虽然不懂画,但也觉得这幅画非同凡响。他心中暗自点头称赞,同时也在心中期待着接下来在烟雨楼中的奇妙经历。 第200章 识画辨真假 “诸位雅士,此画《云隐仙踪图》乃是多年前偶得于一位避世高贤之手,画中藏着未解之谜,犹如待嫁的娇娘,蒙着神秘的面纱,今日特意携来,愿与诸位一同探寻其间的微妙与深意,期望有慧眼独具者,能揭开这幅画的神秘面纱。” 高梅轻启朱唇,言辞温婉而富有诗意。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众人纷纷将视线聚焦于高梅身上,这才惊觉,眼前的佳人竟是如此超凡脱俗。 她身着一袭淡蓝长裙,裙摆随风轻轻摇曳,宛若晨曦中静静绽放的幽兰,清新而雅致,不染一丝尘埃。 她的容颜宛如画卷中走出的仙子,肌肤赛雪,细腻柔滑,仿佛轻轻一触便能泛起羞涩的红晕。 眉如远山,带着淡淡的烟霭,眼若秋水,盈盈流转,每一次眨眼都仿佛能勾走人的魂魄。 鼻梁挺拔,唇色淡红,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温婉而神秘的微笑,令人为之倾倒,难以自拔。 双耳上精致的珍珠耳环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发出细碎而悦耳的声音,为这静谧的氛围增添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手腕上,一串细小的银铃手链随着她的举手投足间轻轻作响,清脆悦耳,如同山间清泉般洗涤心灵,令人心旷神怡。 “此等容颜,世间岂有凡尘可比?唯有仙子降临,方能与之媲美。美,美得令人窒息。” 一位才子情不自禁地低声赞叹,他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畔,仿佛是对高梅美貌的由衷赞美。 高梅闻言,脸上泛起一抹淡雅的红晕,犹如晨曦中的桃花,更添几分娇艳动人。 她轻轻欠身,以一种温婉而不失礼仪的方式向那位才子致谢,同时向在场的所有人投去歉意的微笑,似乎对自己的出现打断了大家赏画的雅兴感到一丝歉意。 “诸位见笑了,高梅不过蒲柳之姿,怎敢与天上的仙子相提并论?实乃谬赞。” “高姑娘过谦了,你可是江南有名的绝色佳人,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能一睹你的芳容,已是莫大的荣幸。哈哈,大家说是不是啊?” “高姑娘,我可是为了你,立志入京赶考。若是我能高中,必当衣锦还乡,到这烟雨楼来迎娶你!” 一位年轻的书生满脸坚定,言语间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决心。 他的这番豪言壮语引得周围人一阵笑声。 高梅听后,嘴角的笑意更甚,眼中却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复杂情绪。 她轻声说道:“公子的心意我领了,但婚姻大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缘分天定。公子若真有此心,不妨先专心于科举,待到金榜题名时,或许会有更美好的缘分在前面等着你。” 此言一出,书生愣了愣,随即爽朗一笑,拱手道:“高姑娘言之有理,是我唐突了。既然高姑娘这样说了!那我便先去考取功名,待功成名就之日,再来寻姑娘兑现今日之言!” 周围的才子们也被这番对话深深触动,纷纷议论起来。 有的感叹高梅的智慧与温婉,有的则暗自思量,是否也应像那位书生一般,为了心中的爱慕,去搏一搏那未知的未来与可能的美好缘分。 “高姑娘,往年烟雨楼诗会才子皆须过三关,可江南坊间传闻从未有人过了第二关。也从未听闻第二关是什么?不知这第二关究竟是何等难题?”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位年轻才子挺身而出,提出了心中的疑惑。 高梅微微一笑,目光温柔地掠过在场的每一位才子,最终定格在那位提出疑问的年轻才子身上,轻声说道。 “烟雨楼的第二关,正是‘识真假’。诸位眼前的这幅《云隐仙踪图》,便是考验诸位眼力的关键。请诸位细细品鉴,判断此画是真是假。” 话音刚落,一位略显年迈的老者缓缓走出人群,他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眼中闪烁着对艺术品的独到见解。 “此画既出自大师之手,必为真品。老夫阅画无数,从未见过如此佳作,这幅画无疑是真画!” 然而,老者的话语未落,另一位年轻才子便提出了异议。 “晚辈斗胆,以为鉴定画作真伪,不可仅凭直观感受。大师之作固然精妙,但世间亦有高手能仿其形、得其神。晚辈认为,真正的鉴定需从笔墨、纸张、印鉴乃至画作背后的故事与历史脉络入手,方能辨明真伪。”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议论纷纷,有的赞同老者的直观判断,有的则倾向于年轻才子的细致分析。 “这绝对是真画!” “我也这么认为。” “既然高姑娘说此画隐藏着秘密,或许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去探索它的真伪。” 说是假画的才子站在一旁开口。 “呵呵,这无疑是幅真画,你们仔细观察,画中浮云仿佛正隐隐飘动,试问世间哪位仿者能有如此高超的技艺?” 支持老者的那位才子语气坚定,毫不犹豫地站到了老者身旁,而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才子则默默地注视着双方激烈的辩论。 “倘若仅凭直观的感受就断定此画为真,那为何这么多年来,烟雨楼的诗会却无人能通过第二关?你们仅仅因为看到了浮云便认定它是真画,这岂不是太过荒谬?” 坚持画作是伪作的那位才子反驳道:“自烟雨楼创立以来,已有无数才子前来挑战,却为何无人能跨越这一关?还不是因为被这幅画中的浮云所迷惑?” “李公子言之有理,我赞同李公子的观点,这幅画绝对是伪作。” 听完李公子的分析后,那些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才子纷纷开始表态。 只有少数人认为这幅画是真品,他们站在了老者身后;而大多数人则在李公子的说服下,选择站到了他的身后。 “年轻后辈,老夫历经沧桑,这幅画的真伪老夫岂能看不出来?” 老者有些不悦地说道,“我虽不知此画出自何人之手,但其意境浑然天成,要想临摹得如此逼真绝非易事。高姑娘,你是否能再透露一些信息?” 老者目光转向高梅,想要了解这幅画的创作者,毕竟这幅画上并未落款,让人不禁好奇这究竟是哪位高人的杰作。 “诸位请原谅,我暂时还不能透露这幅画的来源。” 高梅微微欠身致歉。 “既然如此,那就请高姑娘公布答案吧!” 老者见状也无意再争论下去,只想让高梅尽快揭晓答案。 “我认为这幅画应该是真品。” “我也这么觉得。” 就在老者说完这句话时,那些还在犹豫不决的才子也最终做出了选择,他们一咬牙,犹豫地站到了老者身后。 “你们三位打算如何选择?” 待众人选定后,高梅疑惑地看着那三位一动不动的青年,其中一人正是陆小浩。 “小师叔,你觉得这幅画是真还是假?我们应该选择哪一边呢?” 何瑶低声询问道。 “我们哪一边都不选,这幅画有问题。” 陆小浩思考片刻后说道:“但我不知道具体是哪里有问题,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 “高姑娘,你先让这些人离开吧!” 就在这时,陆小浩身边的一位年轻才子鼓起勇气站了出来,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氛围中却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他的这番话却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引来了周围一群人的谩骂和嘲讽。 “你算哪根葱,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让我们离开?”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吧,敢在这里多嘴!” 面对众人的谩骂和嘲讽,那位年轻才子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但他并未退缩,而是咬紧了牙关,坚定地看向高梅,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应。 第201章 画中蹊跷,原是龙脉 “烟雨楼的规矩,我想诸位都应当心知肚明,此地绝非容你们放肆之所,还请诸位速速离去!” 高梅在众人纷纷指责那男子之时,淡然发声,手指轻轻一点,指向了陆小浩及另一位先前出声的男子。 “除了这三位公子,其余人等,还望从哪来回哪去。” “高小姐,您尚未明示此画真伪,怎就让我们这般离去?” 提出这画是真画的老者不解地质问道。 “正是,烟雨楼总得给我们个交代,否则……” 一位身着青衫的男子话音未落,一柄锋利的刀刃已悄无声息地穿透了他的身躯。 他低头望去,只见利刃深深嵌入腹中,却未感丝毫痛楚,刀刃之上更是未沾半丝血迹。 周围的才子目睹此景,无不心惊胆战,只见一名黑衣男子立于那被刺才子身后,眼神阴鸷如冰。 “烟雨楼的规矩,无人能破。” 黑衣男子的话语冷冽而决绝,犹如来自幽冥的呼唤,令在场众人皆心生恐惧,难以名状。 高梅轻轻蹙眉,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未曾预料,但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杀……杀人了……” 终于,一名胆小的才子打破了这死寂般的沉默。 “若有异议,尽管提出,若无异议,便请离开此地。” 黑衣男子目光冷漠地扫过那因恐惧而失禁的才子,话语冰冷,同时缓缓将利刃从死者体内抽出。 随着利刃的抽出,空气仿佛凝固,紧接着,一股混杂着恐惧、绝望与死亡的气息在房间内弥漫开来。 才子们终于从惊吓中回过神来,纷纷四散奔逃,尖叫声、脚步声交织成一片,将原本宁静的烟雨楼一角瞬间化为混乱的旋涡。 高梅的眉头皱得更紧,她迅速环视四周,确认才子们已尽数逃离,才将视线重新聚焦于黑衣男子身上。 “你,做得太过火了。” 她的声音虽轻柔,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黑衣男子微微颔首,却未流露出丝毫歉意,更未回应高梅的质问。 “要不要抹去他们的记忆?” “嗯。” 高梅轻叹一声,她深知这位黑衣男子乃是烟雨楼秘密培养的守护者,对规矩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但今日之举,显然已超出了必要的界限。 “你可知道,如此行径,会为烟雨楼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烟雨楼从不畏惧麻烦,你们继续便是。” 黑衣男子丢下这句话,不屑的看了一眼陆小浩三人。 “除了他,你们两个离开这里。” 黑衣男子指了指站在陆小浩身后的林逸风与何瑶过后,缓慢的走出了房间。 “小师叔,我们……” “无妨,你们先退下,何瑶,务必护好老林。” 陆小浩轻声对何瑶耳语几句后,嘱咐他们在外等候,此刻的他心中已有几分相信高梅所言的玲珑玉正是自己寻觅之物。 毕竟,先前那黑衣人实力已至筑基境界巅峰,仅差一线便能踏入似神境,能拥有如此高手,烟雨楼绝非善茬。 “小师叔,你多加小心。” 何瑶点头应允,随后与林逸风一同退出了房间。 待二人离去,陆小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高梅。 房间内,气氛骤然变得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高小姐,我想,我们有必要交谈一番。” 陆小浩的声音沉稳有力,试图在这压抑的氛围中开辟出一丝理智的交流空间。 高梅微微颔首,示意陆小浩三人落座。 她自己也缓缓坐下,眼神中丝毫没有被刚才的一幕所吓到,很显然是经常经历了这些事情,这也让陆小浩心中有了些许怀疑。 “林公子、欧阳公子、青公子,我知晓你们三人对烟雨楼有所误会,但今日之事,确实出乎我们的预料。” “误会?” 陆小浩苦笑一声。 “筑基巅峰的高手,在烟雨楼中竟能如此轻易地取人性命……” “林公子,说到底,烟雨楼终究是个青楼,我们也惧怕麻烦缠身。今日之事,让诸位受惊了。” 高梅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她轻轻抚平衣袖,继续说道:“但烟雨楼的规矩向来如此,还望三位能够海涵。” “规矩?” 陆小浩挑眉,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 “规矩就能成为剥夺他人生命的借口吗?” 高梅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三位公子,此刻并非探讨此事之时,还请告知,这幅画的真伪究竟如何?” 高梅将话题重新拉回到那幅画上。 她的语气虽淡,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显然急于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执。 “此画既非真画,亦非假画。” 先前让众才子退散的那位青年才子,此刻咽了口唾沫,不安地环顾四周,生怕自己也步了死者后尘。 “哦?此言何解?” 听到这句话,高梅的笑意更浓,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才子。 “这幅画,一半是真迹,另一半则是选取了与原作质地、色泽相近的纸张或画布,然后用特制的细针和几乎透明的丝线,沿着原作边缘进行精细的缝接……” 这位青年才子名叫欧阳阳,年约三十,是江南无数贫寒书生中的一员。 他听闻烟雨楼诗会过关者可得金令,便心生一试之念。 然而,初见高梅时,他被其美貌深深吸引,原本只想拿到金令便走的他,心生动摇,于是也跟着人群走进了烟雨楼。 欧阳阳说完后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眼神中既有对先前那一幕的恐惧,也有对自己判断是否正确的不确定。 “你是如何发现这幅画被缝补过的?” 高梅问道。 面对高梅犀利的提问,欧阳阳不确定的看向了那幅画,随后定了定神道:“此画虽妙,却难掩瑕疵,唯有以真补假,方能天衣无缝。” “我……我曾因生计所迫,在一户员外家做过教书先生。有次不小心弄坏了老爷家的一幅字画,担心被发现,便用了缝画之术。这幅画看似完美无缺,但若在阳光照射下,定能发现缝补的痕迹。” 高梅闻此,眼眸中光芒流转,仿佛在细细斟酌欧阳阳话语中的真实分量。 她缓缓立身,踱步至窗边,轻轻一推,窗扉开启,一束久违的阳光穿透云层,温柔地洒落在那幅画作之上。 “果不出所料……” 高梅轻声低吟,面上浮现出一抹赞许之色。 “此处光线微妙的扭曲,细微至极,若非深谙此道者,实难察觉其妙。” 言罢,她转身面向欧阳阳,眼中既有赞赏也有探寻。 “欧阳公子,您的观察力着实令人钦佩。然而,此等技艺若非亲身体验,又何以洞悉其奥秘?” 欧阳阳面色微变,旋即勉强挤出一抹笑意。 “那么,二位还有其他高见吗?” 高梅轻轻合上窗扉,再度回到座位,目光流转于陆小浩与另一位才子之间。 “此画之修补,非因损坏而为,更像是刻意布局,且画中景致似为百岁山,而那修补之处,更像是刻意留下的指引之路。” 另一位才子青禾接口说道,言语中带着几分醒悟。 “指引之路?原来如此。” 高梅喃喃自语,青禾的言语仿佛为她点亮了一盏明灯。 感受到三人灼热的目光聚焦于己,高梅心中虽有激动,却迅速收敛心神,恢复常态。 她故作镇定地问道:“林公子,您对此有何见解呢?” “这是一处龙脉,这幅画便是这龙脉的所在地,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们烟雨楼的目的就是找寻这条龙脉吧?” 第202章 寻龙脉之法换取玲珑玉 “来人。” 陆小浩话音未落,高梅的笑容愈发灿烂,她轻唤一声,瞬间,数名身影涌入屋内,气氛陡然紧张。 “你们……意欲何为?” 目睹此景,其余两位才子惊慌失措,慌忙站起。 “给欧阳阳公子与青禾公子一些银两,送他们离开。” 高梅淡然吩咐。 “你们……莫非是要杀人灭口?” 欧阳阳望着递来的钱袋,不敢伸手,眼中满是惊恐。 “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们,带着这些钱,安心度日吧。” 高梅微笑着走到二人面前,亲手将钱袋递给他们,语气温柔而坚定。 “带他们出去,抹去他们的记忆。” 待欧阳阳与青禾被带走后,屋内气氛再次凝重如铁。 高梅缓缓踱至陆小浩面前,目光深邃,仿佛要洞察他的内心。 “林公子,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我想,你应该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吧?” “有,不过我想你也有问题问我吧!我是为了玲珑玉而来,我还是先回答你的问题吧!” 陆小浩从容回应。 “既然林公子如此大度,那小女子便不客气了。” 高梅微笑着走向那幅画作,轻轻取下,缓步至桌前,缓缓展开。 随着画作被摊开后,一串文字出现在画作之上,这串字被卷了起来,也是为什么这幅画没有落款之人。 “云雾缭绕仙境现,溪流潺潺绕山梁。 此间灵气聚宝地,龙脉所在永安康。” “有人想续命?” 陆小浩读罢,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高梅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显然对陆小浩的敏锐感到意外。 “林公子果然聪慧过人,一语中的。不错,这正是寻找续命之法的线索。” “续命之法,自古以来便是修真界的大忌,稍有差池便会引来天谴。高姑娘,你为何会涉足此事?” 陆小浩眉头紧锁,语气中满是困惑与担忧。 高梅轻轻叹息,目光变得复杂而深邃。 “此事说来话长。”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凝视着陆小浩,似乎在衡量着什么。 片刻的沉默后,她终于开口,声音柔和而坚定。 “林公子,既然你已洞悉这长生之法与龙脉的关联,那么,你可曾听闻过关于龙脉的传说或线索?” 陆小浩摇了摇头,眉头微蹙,显然对此他也一无所知。 “龙脉之说,自古以来便神秘莫测,多藏于古籍秘闻之中。我虽略知一二,却从未真正接触过。高姑娘既然提及此事,想必心中已有计较。” 高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龙脉,乃天地灵气汇聚之地,非有缘人不能得见。传说中,每一片大陆都有其独特的龙脉。而能寻得并解开龙脉之谜者,不仅能获得无上力量,更有可能窥探天机,甚至……改写命运。” 说到这里,高梅转过身来,目光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认真与坚定。 “我之所以涉足此事,是因为我有一位至亲,他……命悬一线。我遍访名医,寻求仙草,却始终无法挽回他的生命。直到一日,我在家族古籍中发现了一则关于龙脉与长生的古老传说,这才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与危险的道路。” “然而,我苦苦寻觅数年,依旧一无所获。听闻洞虚仙人有寻找龙脉之法,我便派人四处寻找洞虚仙人的踪迹,同时在此经营烟雨楼,希望有能人异士能替我找到龙脉。” 说到这里,高梅不禁微微叹息。 “至于这幅画,是我有意为之。画中所绘,正是百岁山。当初我以为龙脉便在百岁山,可当我亲临百岁山……” 高梅缓缓向陆小浩讲述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目光中柔情似水。 “林公子,你可有寻找龙脉的线索或方法?” 陆小浩静静地听完高梅的叙述,心中波澜起伏。 他深知,龙脉之谜牵涉修真界的禁忌与天机,这是一条充满荆棘与未知的道路。 然而,面对高梅那期盼的目光以及她所展现出的坚韧与决心,陆小浩无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因为只有答应她,他才能拿到自己所在寻找的玲珑玉。 “寻找龙脉的方法,我确实略知一二。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高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期待,她连忙追问。 “林公子请讲,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 陆小浩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桌上那幅摊开的画作。 “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用寻找龙脉的方法换取玲珑玉。这玲珑玉不仅是一件珍稀的宝物,更是我此次来参加诗会的目的。只要高姑娘愿意割爱,我便将所知的一切关于寻找龙脉的线索和方法,毫无保留地告知于你。” 高梅闻此言,眼中掠过一抹复杂难辨的神色,玲珑玉于她,亦是承载着无尽的意义与情感。 她缓缓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心底做出了一个沉重的抉择,眼神随之坚定。 “林公子,玲珑玉于我,诚然贵重无比,但与之相比,亲人的性命更是无价之宝。我愿意将玲珑玉交付于你,只盼林公子能言出必践,将探寻龙脉之法毫无保留地告知于我。” 目睹此景,陆小浩神情肃穆,郑重地点了点头。 “高姑娘请放心,我林逸风虽非品德无瑕的圣贤,但承诺之事,定当全力以赴,绝不食言。关于寻找龙脉之法,我这就细细道来。” “龙脉,乃天地间灵气汇聚的宝地,隐匿于崇山峻岭与江河湖海之间。然而,世间万物皆遵循着一定的法则,龙脉往往伴随着独特的地理景观与自然现象,如云雾缭绕的仙境、潺潺流动的溪水、蜿蜒曲折的山脉等。这些特征,正是我们追寻龙脉踪迹的线索所在。” “龙脉并非仅为有缘人所见,它潜藏于自然之中,当天象发生异变时,龙脉便会悄然迁移,这便是所谓的‘龙遁’。而当龙脉寻得新的栖息地后,龙气便会直冲云霄,引来天雷轰鸣、阴火燃烧、飓风肆虐。” 陆小浩的话语如流水般娓娓道来。 “龙脉引来天象之变后,甘霖从天而降,滋养着龙脉栖息之地,形成珍贵的‘龙气之露’,用以维持龙脉的沉睡与复苏。其实,你无需破坏龙脉,只需采集些许龙气之露,便能为你的亲人延续三年五载的寿命。” 陆小浩继续说道:“而现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龙脉还在百岁山上,而要想进入,还需寻找进入之法,草木茂盛之地亦或是兽开灵智之地,这些地方都是因为龙脉之气的影响才会这样,只要找到这些地方便能找到龙脉的入口。” “高姑娘,龙脉是守护世间安宁的神龙之息,一旦龙脉受损,世间必将陷入动荡与战乱,届时,百姓将饱受战火之苦,生灵涂炭。” “林公子请放心,小女子只为亲人续命而来,既然龙气之露有此奇效,我自然不会做出破坏龙脉之举。” 高梅闻言,语气中满是诚挚与决心。 “如此甚好。” 陆小浩欣慰地点了点头。 “高姑娘,既然我已经将探寻龙脉的奥秘详尽无遗地告知于你,此刻,是否可以请将那珍贵的玲珑玉交付于我?” “这……” 高梅听后,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目光中带着几分羞涩与微妙的犹豫,轻轻地将视线从陆小浩身上移开。 “高姑娘,莫非心中尚有疑虑,要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陆小浩的语气温和而略带探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高梅内心世界的细腻捕捉与深刻理解。 “林公子,请随我来。” 高梅在短暂的沉默后,仿佛做出了某个决定,她望向陆小浩,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随后转身,引领着陆小浩穿过曲折的走廊,步入了一间雅致的屋子。 第203章 此身便是玲珑玉 “玲珑玉呢?” 踏入房间的那一刻,陆小浩的目光如梭,四处搜寻着,最终在茶桌旁落了座,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地向高梅发问。 “林公子……” 话音未落,高梅的声音已自背后温柔响起,宛如春风拂面。 陆小浩闻言,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去。 “高姑娘,你这是……” 然而,转头的瞬间,他的眼前却只捕捉到一抹刺眼的雪白。 陆小浩心中一惊,连忙移开视线,尴尬地问道:“高姑娘,要不你还是先把玲珑玉给我吧。” “林公子。” 高梅轻启朱唇,缓缓起身,步伐轻盈,宛如仙子下凡,一步步向陆小浩逼近。 “此处乃是小女子的闺房,方才人多眼杂,公子已然为小女子指明了寻找龙脉的道路,小女子自当信守诺言,将玲珑玉赠予公子。” “高姑娘,你……你还是先穿上衣裳吧?” 陆小浩感受到一股莫名的热浪扑面而来,心跳加速,目光闪烁,不敢直视高梅的娇颜。 “我林逸风虽非圣贤,但亦知礼义廉耻,姑娘还是将玲珑玉交付于我,我好尽快离去。” “林公子,你不是要玲珑玉吗?为何又……” 高梅见陆小浩如此慌乱,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戏谑之意,再次靠近了他几分。 “高姑娘,请自重。” 面对高梅的逼近,陆小浩吓得连连后退,几乎要撞上门框。 他深吸一口气,快步走向门口,手已搭上了门闩,却突然停下了动作,背对着高梅道:“高姑娘,玲珑玉对我至关重要,我林逸风绝非轻薄之徒。既然姑娘不愿相赠,那便罢了。” “且慢。” 高梅见陆小浩突然改口,心中疑惑更甚,连忙出声叫住了他。 “你口口声声说要玲珑玉,如今我主动给你,你却又不要了,莫非是在戏弄于我?” 高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和娇嗔,让这紧张的氛围中更添了几分暧昧与遐想。 “高姑娘,还请先着衣再叙。” 陆小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尴尬与无奈,他如同被定在原地,背对着门,心中五味杂陈,不敢轻易转身。 房间内,高梅的衣袂轻轻摆动,伴随着她略显慌乱的脚步声,终于,一切归于平静,她轻声说道:“林公子,小女子已整装完毕,请公子转身一叙。” 陆小浩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高梅身上,只见她容颜清丽脱俗,眉宇间却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哀愁,宛如仙子落入凡尘,沾染了人间烟火。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将内心的波澜平息,缓缓开口:“高姑娘,我此行确实为了玲珑玉而来,但绝非姑娘所想的轻浮之徒。” 高梅闻言,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林公子此言何意?莫非是我误解了公子的本意?” “我寻找的玲珑玉,实则是一件物品,具体模样我虽未知,但听闻此次诗会胜出者可得,这才贸然一试。不知姑娘手中,是否真有此玉?” 陆小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急切与期盼。 “你……林公子,你所寻的玲珑玉,竟是物件?” 高梅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她仿佛突然意识到,两人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微妙的误会。 “正是物件,至于其形其状,我亦无从知晓。” 陆小浩的目光诚挚而坚定:“高姑娘,你口中的玲珑玉,可否让我一观?” “这……” 高梅的犹豫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虽耀眼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黯淡。 她轻咬朱唇,似乎在衡量着每一个字的重量,最终,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与尴尬。 “林公子,你所求的玲珑玉,或许与我所言并非同一物。在我这里,女子的清白与贞洁被视为最珍贵的‘玉’,故而我才会有此误解。我以为……以为公子所求,乃是我这个人。” 说到这里,高梅的声音已细若蚊蚋,仿佛是在为自己的误解感到深深的羞愧。 “你是说,你自己便是那玲珑玉?” 陆小浩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与懊悔。 他终于明白,为何在高梅眼中,自己先前的言语会显得如此轻浮与不尊重。 “嗯。” 高梅的声音细若游丝,脸色已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 她低声解释道:“在我们这里,未出阁的少女或仍保有处子之身的女子,皆被视为玲珑之躯。而女子的贞洁,便是那最宝贵的‘玉’,因此,我们称之为玲珑玉。” 听到高梅的解释,陆小浩恍然大悟,同时也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尴尬与羞愧。 他意识到,自己的言行举止在高梅眼中可能已变得无比轻浮与无礼。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与自责,然后诚恳地向高梅道歉:“高姑娘,我为自己的失言深感抱歉。我从未想过你们这里的文化会有如此深刻的寓意,这完全是我的误解。我寻找的玲珑玉,只是一件物品,它对我来说至关重要。我从未有过轻视或侮辱你的意思。” 高梅闻言,脸色微微好转,眼中的疑惑与戒备也消散了不少。 她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释然。 “林公子不必如此自责,其实我也有不对之处。我以为你和其他人一样……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无济于事了。重要的是,我明白了公子的真实意图。只是这玲珑玉并非实物,而是我们这里的象征与比喻。我手中并无你所求的玲珑玉。” 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误会终于得以解开,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尴尬与紧张。 陆小浩轻轻颔首,表示了对高梅解释的理解与接受。 “既如此,那也算解开了你我之间的误会。既然此地并无我所找寻的玲珑玉,那我继续停留也无意义,就此别过。” 言罢,陆小浩拱手作别,转身离去。 “林公子,请留步……” 高梅在房内踱步片刻,终是下定决心,走出房门,轻声呼唤住了即将远去的陆小浩。 “高姑娘,还有何事?” 陆小浩闻声驻足,回头询问。 “林公子,烟雨阁内金银财宝,任由公子挑选,就当是我为购买公子那寻找龙脉之法所付的报酬。” 高梅的话语诚挚而急切,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似乎在等待着陆小浩的回应。 陆小浩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摇了摇头道。 “高姑娘,那寻找龙脉之法既然已经告知于你,那便是属于你的了。我岂能再以此为由索要报酬?至于金银财宝,我更是不放在心上。我此行目的,只为那传说中的玲珑玉。既然此玉非彼玉,我也该继续踏上寻找它的旅程了。” 高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敬佩也有遗憾。 她轻声细语道:“林公子高风亮节,实乃小女子所不及。不过,既然公子是为了玲珑玉而来,不妨听听小女子的另一个提议。” “哦?愿闻其详。” 陆小浩转身,目光再次聚焦于高梅身上,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好奇,想要知道她会提出怎样的建议。 “林公子可知,世间万物皆有其缘法。或许,公子愿意与小女子一同前往寻找龙脉?在那里,或许能找到公子所追求的玲珑玉呢?” “不了,我寻找玲珑玉急切,不宜在此久留,姑娘自行前去寻找便可。” 陆小浩摇了摇头道:“还有,强行续命有违天道,龙气之露虽有续命之功效,但之仅此一次,姑娘若是寻得龙脉,按我说的,切莫破坏了龙脉之根基。” “林公子所言,我谨记于心,但......” 高梅说着,快步来到陆小浩跟前。 第204章 戏耍 “然而,即便我屡次派遣人手前往百岁山,亦非为寻觅龙脉而来。小女子深知,林公子绝非贪图富贵之辈,若以金银相诱,请公子助我探寻龙脉,无疑是对公子的极大不敬。然而,情势所迫,小女子只能斗胆恳请,望公子能念及小女子的一片赤诚,助我寻得龙脉。” 陆小浩凝视着高梅那双满含期盼与焦虑的明眸,他深切地感受到了高梅的急切与无奈。然而,他肩负的寻找玲珑玉的使命同样紧迫,不容他有片刻的耽搁。 “高姑娘,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此行我确有要务在身,不能因私废公。关于龙脉之事,我已倾囊相授,能否有所斩获,便要看姑娘的机缘与造化了。” 陆小浩的话语坚定而又不失温柔,他试图在拒绝的同时,尽可能地维护高梅的尊严。 高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失落,但她并未就此放弃,而是继续说道:“林公子,我深知你胸怀大志,但龙脉之谜,岂是轻易可解?我烟雨阁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共同探寻玲珑玉。就当是我请求你助我寻找龙脉的交换,你看如何?” “高姑娘的美意我心领了,但寻找玲珑玉之事,我必须亲力亲为,不敢假手于人。至于龙脉,我已将探寻之法悉数告知,相信以姑娘的聪慧与才干,定能有所发现。” 陆小浩的拒绝,虽带着几分歉意,却也异常坚决。他深知,一旦卷入高梅的计划,便可能偏离寻找玲珑玉的既定轨道,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高梅见陆小浩态度坚决,心中虽有不甘,却也明白强求不得。她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敬佩。 “林公子,你的执着与坚定,让小女子深感敬佩。既然公子心意已决,小女子也不再强求。只愿公子能够早日找到那传说中的玲珑玉。” “多谢。” 陆小浩微微颔首,正欲转身离去,高梅的一句话却让他瞬间愣在原地。 “陆公子,小心为上,离了江南,可再无人能护你周全了。” “你究竟是谁?” 陆小浩的脸色骤变,目光如炬地紧盯着高梅,语气中透露出难以置信与高度的警觉。 他猛然意识到,眼前这位高梅姑娘,或许并非他所了解的那么简单。 高梅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既有释然也有几分神秘。 “陆公子,不必惊慌。我并非你的仇敌,相反,我是你的朋友。” 她微微一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以更恰当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在东陵城,陆公子曾身陷刺杀危机,而那幕后黑手,正是望江楼的真正掌控者——郭芙蓉。而我,与她是誓不两立的仇敌。” 高梅的话语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宁静的湖面,激起了陆小浩内心的层层波澜。 他紧紧盯着高梅,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真相的蛛丝马迹,判断她所言是否确凿。 “你为何会知晓这些?又为何选择在此刻向我透露?”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的警惕与好奇。 高梅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陆公子,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若我说我在望江楼内部安插了耳目,你可会相信?” “呵呵,望江楼、烟雨阁,你们之间是否为敌我尚不清楚,但你们背后定有高人指点。至于还有多少如你们这般的势力,我暂且无从得知。说吧,你们背后的那位高人究竟是谁?” 高梅并未直接反驳陆小浩的推测,她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权衡着什么。 片刻之后,她轻启红唇,以一种既赞叹又带着些许无奈的口吻说道: “陆公子果然才智过人,洞察力惊人。不错,这世间纷扰复杂,各种势力盘根错节,远非表面所见那般简单。然而,关于我们背后的那位高人,此刻我尚不能透露。这不仅关乎我个人的安危,更牵涉到诸多你我皆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 她微微一顿,目光变得柔和而真挚。 “但请陆公子相信,我对你并无恶意。” 陆小浩静静地聆听着,心中暗自揣摩着高梅话语的真伪。 他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江湖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立场,轻易相信他人,往往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既要杀我,现在又不杀我,我很好奇,我陆小浩究竟有何等魅力,能让你们如此关注?” 陆小浩索性走到高梅面前,与她针锋相对。 “因为你是九剑宗遗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 高梅回答道:“至于我身后之人是否要杀你,我亦不得而知。不过,他并未直接下令杀你。况且,在东陵城之时,若他真要杀你,你恐怕也难以活到现在。” “你是九剑宗的人?” 陆小浩开口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身后之人应该是江鸣吧?” “他是谁?” 高梅摇头,显然对陆小浩提到的这个名字感到陌生。 “呵呵,不说也罢。” 陆小浩说完,从怀中取出那把随身携带的匕首。 “如今我武功尽失,来,动手吧!” 说罢,陆小浩将手中的匕首递到高梅面前。 他心里清楚,既然高梅是烟雨阁的掌权人,要么她自身武功高强,要么烟雨阁内有高手坐镇。 毕竟,东陵城的望江楼曾派出似神境的高手来刺杀自己。 此刻的他,想要逃脱已是不可能,横竖都是一死,那倒不如死得痛快些。 高梅看着陆小浩递过来的匕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恢复了平静。 她没有去接那把匕首,而是缓缓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陆公子,你误会了。我烟雨阁虽在江湖中行事,但并非滥杀无辜之辈。更何况,你我之间并无深仇大恨,我为何要取你性命?” 陆小浩冷笑连连,将匕首收回鞘中,紧握于手,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么高姑娘今日这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莫非仅仅是为了消遣于我?” 高梅轻轻摇头,目光中交织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陆公子,我绝无戏耍你之意,实则是真心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寻得那传说中的龙脉。然而,我也深知,强迫他人非君子所为。” “高尚,确是高尚,高姑娘真乃一位超凡脱俗的高尚之人。”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怒意与嘲讽交织。 “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以此为乐?还是高姑娘仅仅享受这种操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陆公子此言差矣。” 高梅一脸困惑地望向陆小浩,对他的突然发难感到莫名其妙。 “江鸣?这个名字我从未耳闻,更不知他与你之间有何深仇大恨。我也并非九剑宗之人,对于你与江鸣之间的恩怨更是一无所知。” 高梅连忙摆手,急切地想要澄清误会。 “好,你不知道,不知道好啊!” 陆小浩的声音中夹杂着冷笑,似乎对高梅的回答既在意料之内,又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苦涩与失望。 他一步步逼近高梅,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两人之间那紧绷至极的弦上。 高梅见状,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但她很快镇定下来,目光坚定地看向陆小浩。 “陆公子,我虽不知你与江鸣之间的恩怨,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烟雨阁行事向来光明磊落,绝不会做出这等卑劣之事。若你真有证据证明我烟雨阁与你的仇家有关,我高梅愿一力承担,但请你不要无端指责。” 第205章 安身立命 “呵呵,可笑至极,真是可笑至极啊。” 陆小浩望着高梅那张看似无辜的脸庞,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笑声中夹杂着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我陆小浩,生而何惧,死又何妨?但要我与仇敌同流合污,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今日,我便是这般坦然离去,高小姐若真要取我性命,尽管来便是!” 高梅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复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淡然自若的神情。 她轻轻摇头,眼神中既有对陆小浩固执的无奈,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与同情。 “陆公子,你或许误解了我的意思。” 眼看着陆小浩即将转身离去,高梅不得不吐露出一句令陆小浩震惊的话语。 “那望江楼背后指使郭芙蓉欲加害于你的人,乃是洞虚仙人。在江南之地,我尚可保你周全,但一旦你踏出江南,我便无能为力了。还望陆公子三思而后行。” 陆小浩的脚步猛然一顿,脸上瞬间浮现出惊愕之色,随后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高梅,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任何一丝欺骗的痕迹。 然而,高梅的眼神清澈如水,坚定不移,没有丝毫的动摇。 “你可知我与洞虚仙人的关系?” 陆小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我自然知晓。” 高梅一边转身回屋,一边淡淡地说道,“洞虚仙人虽是你的师傅,但他同时也是望江楼的东家。” “陆公子,你可以选择不信我,但在江南这片土地上,你绝不会轻易丧命。” “哼,不过是些挑拨离间的言辞罢了。” 陆小浩不屑地冷哼一声,目光紧紧跟随高梅,直至她缓缓关上房门。 随后,他也转身,带着满腹的疑惑与不甘,离开了烟雨楼。 陆小浩心里清楚,洞虚仙人是传授他武艺、养育他长大的恩师,又怎会忍心对他下手?更何况,在事发当晚,师傅还曾现身救他于危难之中。 但转念一想,若师傅真要取他性命,他又岂会退缩?养育之恩虽重如山,但若师傅真有此意,他陆小浩也定当坦然面对,无怨无悔地去赴那一场生死之约。 思绪纷飞间,陆小浩已不知不觉地走出了烟雨阁,来到了那座通往对岸的桥头边。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穿过薄雾,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又似乎在思考着更为深远的问题。 而这一切的谜团与纠葛,仿佛都将在未来的某一天,迎来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揭晓。 陆小浩矗立于那座古朴而典雅的石桥之上,这座桥由青石精心砌成,岁月的流转在其表面刻下了斑驳的痕迹,每一块石头都仿佛在低语着过往行人的传奇故事。 桥拱如彩虹般横跨于碧波荡漾的河面,河水清澈见底,几尾锦鲤悠然自得地游弋其中,涟漪轻漾,映照着两岸柳丝随风轻拂,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柔情与诗意。 桥上来往的行人络绎不绝,他们中有身着长衫、手持折扇、风度翩翩的文人墨客,或三两成群地低语交谈,或独自一人驻足远望,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美好。 不远处,一叶扁舟悠然飘来,船夫是一位身着蓝布短衫的老者,他的皮肤被阳光和风雨雕刻出深深的纹路,头戴斗笠,手持长篙,轻轻一点,小船便稳稳地停靠在桥边的石阶上。 船板上铺着几块干净的竹席,几位衣着华丽的客人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其上,一边欣赏着两岸如画的风光,一边品茗谈笑,尽情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闲适。 船夫的脸上洋溢着和煦的笑容,每一次摆渡都仿佛是他与这片水域之间的一场无声对话,充满了对这片土地的深情与敬畏。 走过石桥,陆小浩快步来到林逸风和何瑶二人跟前。 林逸风身姿挺拔,何瑶则是一脸关切地望着他。 “怎么样,小师叔,有没有拿到九转玲珑玉?” 何瑶急切地询问道。 陆小浩轻轻摇了摇头,神色有些黯然。 “他们所说的玲珑玉,并非我要找的九转玲珑玉。” 随即,他又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些人,慌忙询问二人。 “对了,你们没事吧?” 何瑶微微一笑,安抚道:“没事,刚才我带着老林巧妙地绕过了烟雨阁的高手。” 说完,她又再次询问陆小浩接下来的打算。 陆小浩沉吟片刻,目光在林逸风和何瑶之间流转,心中迅速盘算着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盲目的搜寻无异于徒劳,更何况我身后暗藏着重重杀机。” 陆小浩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 “小师叔,无论你面临多少敌人,浩然医馆始终是你坚强的后盾。只要我们浩然医馆还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何瑶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不论如何,谁要敢对小师叔你下手,我何瑶定让他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铿锵有力。 陆小浩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深沉。 “何瑶,你有所不知,我所面对的敌人非同小可,似神境的实力在你面前如同鸿沟。但你有这份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你先顾好自己,别让我分心。”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林逸风,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老林,如果我有个万一,你就带着浩然医馆的众人找个安全的地方安身立命吧!” 林逸风闻言,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不屈。 “小浩,别说这种丧气话。我们浩然医馆同舟共济,哪有轻易言败的道理?你的事,就是我们大家的事。无论敌人多么强大,我们总会找到应对之策。” 陆小浩叹了口气,眼神变得柔和。 “是我矫情了。走吧,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未来的路,走一步看一步吧。” 江南,这片自古以来便让无数文人墨客流连忘返的诗意之地,如同一幅细腻温婉的水墨画卷,在历史的长河中缓缓铺展。 这里,水网交织,河流如带,小桥流水人家,构成了江南独有的水乡风情。 春日里,桃花笑迎春风,柳絮随风飘扬,一片生机勃勃。 夏日,荷叶连天,莲花亭亭玉立,水面上荡漾着清凉的绿意。 秋风起时,稻田金黄,桂花飘香,丰收的喜悦溢于言表。 冬日,则是银装素裹,小桥流水间偶见薄冰覆盖,更添几分静谧与雅致。 古镇是江南的灵魂所在,青石板路两旁,白墙黛瓦,飞檐翘角,每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千年的故事。 穿梭在狭窄的巷弄间,仿佛能听到历史的回响,那些关于才子佳人的传说,关于商贾云集的繁华,都化作了石板路上的斑驳印记。 茶馆、书场、绣坊,每一处都是江南文化的缩影,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沉浸在这份闲适与宁静之中。 江南的雨,更是别有一番韵味。 细雨蒙蒙中,远山近水都披上了一层轻纱,显得更加朦胧而迷人。 当陆小浩刚踏入一家酒楼时,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被一朵朵乌云笼罩,紧接着,绵绵细雨如约而至。 街道上的行人、摊贩纷纷收拾起东西,匆匆往家的方向赶去。 不一会儿,街道上的人已散去,但雨势却丝毫未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起初,天空只是轻轻洒下几滴细雨,宛如天空的情绪在不经意间流露,温柔而细腻。 雨丝纤细而轻柔,拂过每一寸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青草交织的清新气息。 树叶在细雨的轻抚下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大自然的低语,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变化。 渐渐地,雨势愈发猛烈,从细腻的细雨转变为倾盆大雨。 雨滴在空中交织成一道道白色的水幕,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第206章 望江楼下百苦女,芙蓉施技得其心 东陵古城,望江楼巍然矗立。 自那次派遣的杀手横死之后,郭芙蓉近来的性情愈发残暴,她驱策手下,强行掳掠了众多良家少女,迫使她们沦为风尘女子。 “芙蓉姐,近日捕获的那些女子中,有几位姿色颇佳,您看……” 一名手下满脸谄笑,凑近郭芙蓉,压低声音说道。 郭芙蓉嘴角微扬,眼中却闪烁着狠厉的光芒。 “姿色颇佳?那就让她们尽早接客,这些贱人胚子在这望江楼中能享受着天伦之乐,若有不知足的,投下江去喂鱼吧!” 郭芙蓉接着说:“对了,让你们监视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芙蓉姐,那个叫陆小浩的已经前往江南,有高梅保护着他。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只是暗中观察,并未轻举妄动。” “很好,继续监视下去!” “之前派出去的人的死因查清了吗?” “尚未查清,虽然他们算不上高手,但死状太过离奇,更像是暗影阁的人所为,毕竟那些人平时就爱管闲事,而且行踪诡秘。” “哼,暂且让他们得意几天,我正好无事,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郭芙蓉的眼神愈发冰冷,如同冬日里最刺骨的寒风。 她缓缓起身,踱步至窗边,凝视着窗外奔腾不息的江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芙蓉姐,还有一事。” 手下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似乎是在请罪。 “何事?” “昨日我们在山上劫持了一名山野村民的女儿,那村民身负重伤,小的以为他已经死了,便没有多加理会。谁知这老家伙命大,竟然拖着最后一口气去官府告发了我们。” 说完这句话,手下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属下办事不力,请芙蓉姐责罚!” 自从上次亲眼目睹自己的兄弟被郭芙蓉斩断一指后,这位手下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怎样的风暴,更不知道自己能否看到明天的太阳。 这位表面看上去美若天仙的女子,实际上手段残忍至极,令手下们不寒而栗。 而且郭芙蓉此人深藏不露,或许在谈笑风生间,便取了某人的性命。 “去库房取些银子来吧!” 郭芙蓉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的江景,仿佛对刚才的话毫不在意。 “取些银子?” 手下疑惑地看着郭芙蓉,心中暗自揣测,这所谓的“取些银子”,或许是让自己死后能留下些银两给妻女。 “你去库房取些银子,送给那个狗官,让他把那村民给杀了,此事就此作罢!” 手下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如释重负般连连点头,匆匆退下。 心中暗自庆幸,自己这条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当屋内仅余郭芙蓉孤身一人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天空。 她深知,单凭暴力与恐吓,虽能暂时压制住那些微弱的反抗之声,却终究不是长久之策。 夜幕降临,望江楼灯火辉煌,表面上依旧是一片歌舞升平、纸醉金迷的繁华景象。 而郭芙蓉则悄然无声地步入后院那条隐秘的通道,那是唯一一条通往望江楼地底的路径。 这条密道幽深而曲折,两旁点缀着昏黄的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而又霉腐的气息,仿佛引领着她步入了一个被世人遗忘的幽暗世界。 随着郭芙蓉一步步深入,前方的空间渐渐变得开阔起来。 一座庞大的地下室映入眼帘,里面灯火通明,却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阴霾。 这里,正是她囚禁那些无辜女子的阴暗之地。 数百名女子被囚禁在各式各样的牢笼之中,她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宛如一潭死水。 有的低声啜泣,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有的则麻木地坐着,目光呆滞,仿佛已经彻底失去了生的希望。 郭芙蓉缓缓走过每一个牢笼,她的目光在每一个女子的脸上轻轻掠过。 她停下了脚步,在一个看上去最为年轻的女子面前驻足。 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面容清秀,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 尽管她的眼中充满了恐惧,却依然倔强地不肯低头屈服。 “你,叫什么名字?” 郭芙蓉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与温情。 女子抬头望向郭芙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 她不清楚眼前这位气势非凡的女子究竟是谁,但从她的装扮和气质来看,至少也是这望江楼中地位显赫之人。 “我叫翠儿。”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在这寂静的地下室中清晰可闻。 “翠儿,你愿意离开这里吗?” 郭芙蓉的话语宛如一道温暖的阳光,穿透了这阴暗的地下室,让翠儿以及周围的女子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离开这里?我们……真的可以吗?” 翠儿的声音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希望之光,仿佛在这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黎明的曙光。 “这望江楼的东家发话了,要想离开此地,每人需上交五两银子,否则……” 郭芙蓉的话语在此刻恰到好处地停顿,仿佛在勾起少女们心中那微弱的求生欲望。 “凭什么?我们是被你们掳掠至此,如今还要我们交赎金?我要报官!” 翠儿的话音未落,周围的姑娘们先是愕然,随即愤怒的情绪在她们心中迅速蔓延开来,宛如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找到了喷发的出口。 “对!凭什么!我们是被你们强行抓来的,现在还要交钱才能走,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一个年纪稍长、面容憔悴的女子首先响应,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仿佛要将这些日子以来的屈辱和绝望一次性宣泄出来。 “报官!我们要报官!让官府的人知道这里的罪恶,把你们都抓起来!” 另一个姑娘也跟着喊道,她的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正义的向往。 一时间,整个地下室里充满了姑娘们的抗议声,她们的声音虽因长时间的囚禁而显得虚弱,但那份对自由的坚持和对不公的反抗却异常坚定。 “可是……官府会相信我们吗?” 一个声音弱弱地响起,带着一丝不确定和担忧,仿佛是一盆冷水浇在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会相信的!只要我们坚持说真话,官府一定会为我们做主!” 翠儿紧紧握住拳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仿佛要用这份坚定来驱散周围的疑虑和恐惧。 “而且,我们不能放弃任何希望,不是吗?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然而,当翠儿还想继续为大家打气时,一句话却如当头棒喝,惊醒了众人。 “可是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怎么去报官呢?” 是啊,她们现在身陷囹圄,又怎能逃出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去寻求正义呢? “其实我也和你们一样。” 郭芙蓉说完这句话,这名叫翠儿的和一众女子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姐姐。” 就在众人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即将熄灭之际,翠儿紧紧地握住了郭芙蓉的双手。 郭芙蓉看着翠儿那双沾满污垢的手触碰到自己时,脸上露出一丝厌恶,想要甩开。 但感受到翠儿握得极为用力时,她淡淡地看了一眼这个渴望获得希望的少女。 “姐姐,您现在是否可以自由出入望江楼?” 翠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期盼和急切。 “嗯。” 郭芙蓉简单地应了一声,语气中并无波澜。 “太好了姐姐,您能不能帮我们去报官?” 翠儿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仿佛看到了逃出生天的曙光。 “姐姐,求您了,救救我们好吗?” 一众女子听到郭芙蓉可以自由出入望江楼的消息后,刚才被浇灭的希望之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姐姐,我们是无辜的,是被望江楼的人强行带来的。我双亲已被望江楼的人杀害,弟弟生死未卜。求您了,救救我们吧!” “是啊,姐姐。我睡梦中便被这些人强行带到这里,也不知道我父母亲是否还在人世。求求姐姐您救救我们吧!” 姑娘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助和绝望,她们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郭芙蓉的身上。 第207章 做千人骑,万人踏 “我无法为你们向官府求助,因为一旦我这么做了,望江楼的东家定会对我下毒手,我绝无生还的可能。” 郭芙蓉的双眸仿佛蕴含了一池秋水,她满脸遗憾地凝视着牢笼内那些无助的姑娘。 “姐姐,我们实在不愿拖累你,但我们是被胁迫至此的。姐姐,你可有办法让我们重获自由?” “对,姐姐,我真的不想待在这个鬼地方。我听说望江楼里全是沦落风尘的女子。” “我不想被千人骑,万人踏,姐姐救救我。” 牢笼内的姑娘们纷纷应和,她们的眼神中既有对自由的深切渴望,又有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恐惧。 “如果望江楼的东家真的逼迫我们,我……我大不了一死。” 一个年纪稍长、面容清丽的姑娘紧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 她的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深深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牢笼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压抑而沉重。 “哼,死?那又有何难?但你们可曾想过,死后还会遭受鞭尸之苦?” 郭芙蓉轻叹一声,继续说道:“在这望江楼中,不乏有寻死的姑娘。然而,她们死后却会被送给那些乞丐享受……” 说到这里,郭芙蓉的话语微微一顿,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因为,即便她不说,在场的人也能想象到接下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 “送给乞丐……” 牢笼中的姑娘们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恐惧在她们之间迅速蔓延开来。 一个年纪较轻的姑娘双手紧紧地抓着牢笼的木栏,声音颤抖地问道:“我们与望江楼无怨无仇,他们为何要如此对待我们?为何?” 想到这里,许多姑娘都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她们开始绝望地痛哭起来。 “好了,哭也是徒劳。望江楼的东家已经告诉我了,如果你们想离开这里,要么上交五两银子,要么就在这里挣够五百两银子后便可自由离去。” “你们千万不要试图逃跑。一旦被望江楼的东家抓住,轻则遭受拶刑、扎指甲缝、杖刑等酷刑;重则更是要面临铁裙之刑、浸猪笼、红绣鞋、虎豹嬉春、割乳、骑木驴的残忍刑罚。” 郭芙蓉接着说道:“我曾经有好几个姐妹也被抓到了望江楼,她们也曾想过逃跑。然而,当望江楼的东家得知后,便对她们施以了拶刑,十指连心的疼痛,那是何等的钻心啊?” 说着,郭芙蓉颤抖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 细看之下,她的双手依然娇嫩如初,但她的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悲伤。 听到郭芙蓉的这番话,牢笼中的少女们不自觉地收紧了自己的双手,仿佛也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 “还有一个姑娘,她也曾试图逃跑。然而,望江楼的东家却对她施行了铁裙之刑。他们让那姑娘穿上由铁片制成的‘裙子’,然后用火烧。等行刑完毕后,我看着那姑娘……” 说到这里,郭芙蓉的眼眶已经湿润了,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下来。 这番话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仿佛置身于那个恐怖的场景之中,他们的心被深深地刺痛着。 “在这东陵城,望江楼东家只手遮天,而且东家手段残忍,连官府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别提他那心狠手辣的性格了。我有个好姐妹,曾试图逃跑,被抓回来后,将其残忍地架上了木马,活生生地折磨致死。” 牢笼内的氛围沉重得令人窒息,姑娘们的抽泣声此起彼伏,恐惧如同一张无形的巨网,紧紧束缚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我也和你们一样,是被掳掠至此的。但无奈我家境贫寒,根本拿不出银子来赎身。现在,我也只差十两银子就能重获自由了。你们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不能与你们多言,否则免不了又是一顿毒打。” 郭芙蓉说完,转身欲走,只留下牢笼内那些被恐惧笼罩的少女。 “芙蓉姐,万一她们这些人中真有人愿意交出五两银子,那我们到底是放还是不放呢?” 在回去的路上,郭芙蓉的手下凑近她身边问道。 “放了她们?那谁来给望江楼赚钱呢?你吗?” 郭芙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她们看上去也拿不出五两银子,现在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我击碎了。你们好好盯着,实在不行,就找个人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 手下微微一愣,似乎对这个提议有些犹豫。 郭芙蓉停下脚步,目光如刀,冷冷地望向远方。 “没错,总要有几个典例,才能让这些新来的明白,反抗是没有出路的。找一个最不老实的,给她点颜色瞧瞧,也让其他人知道,乖乖听话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选择。” 手下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们早已习惯了用暴力来维护所谓的秩序,尽管这秩序本身就是建立在不公与残忍之上。 “哦,对了,那个叫翠儿的,别给我弄死了。她姿色不错,有望成为咱们望江楼的招牌。” 郭芙蓉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冷酷与算计,仿佛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一切都只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月光如细绸,温柔地覆盖在望江楼那飞檐翘角之上,银辉流转,为这座古楼披上了一层梦幻般的水银薄纱。 楼影在水中悠然倒映,与真实的楼阁交相辉映,虚实交错,宛如仙境,增添了几分超脱尘世的诗意与梦幻。 微风轻拂,江面泛起层层细腻的波纹,那倒映在水中的楼阁也随之轻轻摇曳,仿佛一幅流动的水墨画卷,引人入胜,令人心驰神往。 四周,稀疏的灯火渐渐点亮,与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遥相呼应,为这宁静的夜晚披上了一层温暖的纱衣,增添了几分生机与柔情。 在郭芙蓉离去后的短暂时光里,那囚禁在牢笼中的姑娘们终于迎来了她们今日的第一顿餐食。 一束微弱而柔和的光线,透过狭小的缝隙,洒在了冰冷潮湿的石壁上,为这阴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光明与希望。 就在这时,一阵轻盈而优雅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的沉寂,伴随着淡淡的香气,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女子缓缓步入。 她们手中端着各式各样的名贵吃食,有晶莹剔透、宛如珍珠般闪耀的燕窝,有香气扑鼻、肉质鲜嫩的鲍鱼,还有色彩斑斓、令人垂涎的山珍海味…… 每一种食物都散发着诱人的光泽,仿佛是大自然的馈赠,令人心生向往。 她们还捧着精美的酒壶和酒杯,那美酒在其中轻轻荡漾,如同宝石般璀璨,散发出令人陶醉的香气,令人忍不住想要品尝一口。 然而,在这奢华与美丽背后,却隐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忧伤和疲惫。 “姑娘们,吃些东西吧。” 此言出自望江楼中的两位老鸨其一之口。 两位老鸨年岁稍长,却依然风姿绰约,尤其是这位正开口的老鸨,若非特意询问,其容颜与身旁的风尘女子无异,皆是那般娇艳动人。 牢笼内的少女们只是木然地望着眼前摆放的美食,多数人心中满是绝望,对于食物竟无丝毫兴趣。 她们的心灵被对未来的恐惧和对自由的深切渴望所占据,眼前的佳肴仿佛成了无情的讽刺,时刻提醒着她们已失去的一切。 “去,把她们的牢笼打开吧,这些姑娘们已经饿了一整天,你们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 开口的这位老鸨是望江楼的鸨母,另一位则是二娘,鸨母款步走向牢门入口的守卫,言语中带着几分妩媚。 “没有东家的......” 守卫的话未说完,‘咕咚’吞咽了一下口水,随即抿了抿唇,便开口道:“我这就去开门。” 铁门缓缓开启,伴随着沉重的吱嘎声,仿佛在为这些少女们即将踏入的未知命运奏响序曲。 鸨母面带微笑,那笑容中既有温柔也不失威严,示意少女们走出牢笼。 “吃吧,孩子们。” 她的声音似乎蕴含着某种魔力,企图抚平少女们内心的创伤。 然而,这场无辜的灾难,又岂是三言两语所能轻易抚平的。 “哼,爱吃不吃,饿死你们这些小贱人算了。” 另一位老鸨‘二娘’嘴角微翘,却带着几分丑陋,她瞥向这群衣衫褴褛、眼神中充满敌意的少女,不屑地开口。 “何必如此说这些小姑娘,初来乍到,谁不心怀恐惧?” 鸨母连忙制止了即将发火的二娘。 “姑娘们,快去,把这些新来的姑娘都带出来吧,可别让她们饿坏了身子。” 见牢笼中的少女们迟迟未动,鸨母轻轻一挥手中的手帕,身后的少女们便整齐地走向各个牢笼,准备将她们一一带出。 第208章 天杀的 江南之地,风光旖旎,却藏着陆小浩未解的谜团——九转玲珑玉的下落。 寻觅未果后,他与同伴已打点行装,准备踏上新的旅程。 然而,就在这离别之际,高梅的翩然而至,如同春风拂面,却也让陆小浩措手不及。 晨光微露,陆小浩已备好干粮,正欲迈出客栈门槛,迈向未知的远方。 就在这时,一抹淡紫映入眼帘,高梅悠然坐于马车之上,笑靥如花,仿佛专为这一刻而来。 她身着一袭淡紫色罗裙,轻盈如江南水乡的微风,轻轻摇曳间,勾勒出细腻而温婉的轮廓。 裙摆之上,莲花图案精致入微,每一瓣都仿佛蕴含着晨露与微光,静静绽放,既彰显其高雅,又不失江南女子的柔情似水。 衣襟边缘,银线勾勒的云水纹与远处潺潺河水相映成趣,为她平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飘逸。 发髻高挽,简约中透着端庄,几缕碎发轻轻垂落,为她平添了几分不经意的柔美与风情。 白玉簪插于发间,温润如玉,隐隐透出淡雅光泽,与淡紫色衣裳相映成辉,更显其清雅脱俗,宛如仙子下凡。 耳垂上,小巧的珍珠耳环轻轻摇曳,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为这幅温婉如画的景致增添了一抹灵动与生机。 高梅的出现,如同一幅精美的江南水墨画,缓缓展开在众人眼前。 她的美,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也让陆小浩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陆公子,如此行色匆匆,是欲往何方?怎地也不与奴家说一声,便要悄悄离去呢?” 高梅的声音清脆如银铃,带着几分责备与调侃,让陆小浩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 他望着高梅,心中那股莫名的不安如同潮水般愈发汹涌。 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陆小浩说道:“高姑娘,你我不过一面之缘,这般道别,或许并无必要吧?” 高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既俏皮又不失风度,让人难以捉摸其真实心思。 “陆公子此言差矣,虽只是一面之缘,但在这烟雨江南,能遇一知己,实属难得。更何况,小女子曾受陆公子援手之恩,这份情谊,怎能不报?” 高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认真,几分戏谑,令人难以捉摸其真实意图。 “高姑娘言重了,那日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若高姑娘真有要事相商,不妨直言。” 高梅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她缓缓步下马车,步伐轻盈,宛如凌波微步,不染尘埃。 “陆公子果然是个爽快人,那奴家便直言不讳了。” 言罢,高梅又向前几步,其娇美的面容引得客栈众人纷纷驻足侧目。 毕竟,高梅可是江南有名的才女,其容貌更是倾国倾城,若是那上南国小皇帝见了,恐怕也要为之倾倒,将其纳入后宫。 细看之下,只见高梅眉眼如画,黛眉弯弯如新月,双眸清澈如秋水,仿佛能洞察人心。 鼻梁挺拔而精致,为她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立体感。 唇色如樱,不点而朱,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陆公子,奴家知你并非贪财之人,但昨日之事,奴家还是想请陆公子相助一臂之力。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所寻找之物,我也会派人帮你探寻,你看如何?” “高姑娘,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陆小浩一生行事,向来不愿牵扯过多人情纠葛。” 陆小浩开口拒绝,昨日与高梅交谈中,他已察觉到高梅的实力不弱,至少是凡胎筑基境中期的高手,况且烟雨阁中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高手。 虽然高梅一直在示好,但昨日临别前高梅的那句话,陆小浩依然记忆犹新。 他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惹是生非之人,虽然寻找龙脉并非难事,师傅也曾教导过他,但他并不清楚高梅的为人,因此索性拒绝。 “这么说,陆公子是不肯答应奴家了?” 高梅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看着她那委屈的模样,不少认识她的人都感到瞠目结舌。 在他们心中,高梅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才女,如今却对一个男子展现出这样的态度,好似小娘子撒娇一般。 这让有些人感到困惑不解,也让有些人感到心痛如绞。 “寻找之法,我已告知,至于能否找到,就看高姑娘的造化了。” 陆小浩没有理会高梅的委屈,对于高梅昨日所说的话,他都压根没放在心里,而高梅所说的至亲之人命不久矣,陆小浩现在还半信半疑。 高梅见陆小浩态度坚决,眼中的委屈之色如晨雾般迅速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思索。 她轻启朱唇,微微咬了咬下唇,仿佛在内心深处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较量,随后嘴角勾勒出一抹释然与理解交织的浅笑,那笑容中似乎还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狡黠。 “陆公子,昨日在那温馨的床榻边,你的言辞可是温柔如水,远非今日这般生硬决绝。” 高梅的话锋如同春风中的骤雨,瞬间在人群中掀起轩然大波,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嫉妒与惊愕在每个人的心头交织成一张复杂的网。 昨日江南诗会的盛况仍历历在目,外界盛传并无才子能摘得桂冠,而高梅此言一出,无疑是在向众人揭示一个隐藏的真相:陆小浩,便是那位未被公开的胜者,是那位赢得了她青睐与倾心的才子。 “不是说所有才子都铩羽而归了吗?” 有人疑惑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与惊愕。 “对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我们都被蒙蔽了双眼?” 不少人附和,开始议论纷纷的同时,脸上也写满了困惑与嫉妒。 “这……我还指望着明年能一展身手,没想到却被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有人懊悔地拍了拍脑门,语气中充满了不甘与无奈。 “天哪,这朵娇艳的鲜花竟然被这小子给摘了,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有人忍不住怒吼,看向陆小浩的眼神中闪烁着嫉妒的火焰。 “可惜啊可惜,高小姐才华惊世,我还在想何人才能配得上她这朵江南之花,没想到竟是眼前这看似懦弱的家伙。” 有人摇头叹息,语气中充满了对高梅的鲜花乱被风雨打的遗憾与对陆小浩懦弱的不屑。 “就是啊!我要是他,高小姐的要求那是有求必应,哪还会像现在这样吃干抹净就想提裤走人?” 有人忍不住讥讽陆小浩,脸上写满了对陆小浩的不满与嫉妒。 “天杀的,要是我现在身边有一把宝剑,定要将这小子斩于剑下,以解我心头之恨!” 有人咬牙切齿地说,仿佛要将陆小浩碎尸万段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这种感觉就好似夺妻之恨。 “诺,这把剑锋利无比,削铁如泥,拿去,斩了他!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悔!” 就在这时,随高梅而来的两名男子中,一人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掷向方才口出狂言之人。 那剑尖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芒,仿佛能瞬间夺人性命。 “我……我并非真要杀他,只是为高小姐感到不值,高小姐倾国倾城、才华横溢,是多少人心中的梦中都想拜堂的人,怎么就……被这小子给……” 那人面对长剑,开始语无伦次地辩解,但脸上的嫉妒与不甘却如同烙印般无法抹去。 “自己没本事就别在这里大放厥词,否则,小心你的项上人头不保!” 在这冰冷的注视下,众人皆噤若寒蝉,生怕引火烧身。 客栈内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陆小浩的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他未曾料到高梅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将自己推至舆论的风口浪尖之上。 “小师叔,你……你们……” 何瑶听闻高梅之言,瞬间瞪大了双眼,手指在两人间来回指点,一脸惊愕,仿佛置身于一场无法理解的梦境之中。 “何瑶,你别胡思乱想。” 陆小浩连忙打断何瑶的思绪,试图以平静的语气平息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然而,他内心的波澜,却如同狂风中的大海,难以平息。 第209章 浩然医馆受威胁,马车之上听悲秋 抚平何瑶与林逸风两人的猜疑过后,陆小浩嘴角也勾勒出一丝笑意。 “高姑娘,你这样自毁清白值得吗?” “高姑娘,你如此牺牲自己的清白,真的觉得值得吗?” 陆小浩深知,在这江南水乡,高梅的名誉如同她的生命一般重要,而她今日的选择,无疑是在以自己的名誉作为赌注。 高梅闻言,嘴角的微笑愈发温婉,她缓缓向陆小浩走来,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无畏的光芒。 “陆公子,我所做的一切,皆源于内心的真实情感,又怎能以‘值得’或‘不值得’来衡量呢?在这纷扰的红尘中,能够寻得一位值得我倾尽真心的人,又谈何容易?” 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敲击在众人的心坎上。 周围人群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他们二人的心跳与呼吸交织在一起。 “这么说,我是非答应不可了?” 陆小浩目光一沉,现在何瑶与林逸风就在自己身边,高梅自己身手也不错,境界在何瑶之上,况且身边还有两个高手。 陆小浩不知道自己如果不答应的话,高梅这女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高梅轻轻一笑,声音清淡而从容。 “陆公子,我只是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若你不愿,我也不会强求。只可惜,浩然医馆那数十条无辜的生命,或许将面临无尽的苦难。” 虽然高梅的话语在旁人听来并无异样,甚至远处的客栈过客都未曾听清他们的对话,只道是两人打情骂俏。 然而,陆小浩、何瑶与林逸风却深知其背后的深意与威胁。 他们都是浩然医馆的一员,准确来说浩然医馆便是他们的家,那里还有明德姐等着他们回去,高梅的这番话无疑就是对陆小浩他们赤裸裸的威胁。 陆小浩的眉头紧锁,目光在高梅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衡量着她话语中的真假与分量。 一旁的何瑶和林逸风也感受到了这股沉重的氛围,两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显然,他们绝不会坐视浩然医馆陷入危机而不顾。 “高姑娘,你的消息果然灵通,仅仅一日便知晓了我的底细。”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他不敢冒险,不敢赌高梅是否会对浩然医馆的人下手。 一旦失败,那些与他共度风雨的伙伴,或许将永远离他而去。 “我只是希望能多了解公子一些,待此事尘埃落定,我们或许可以江湖路远,各自安好,您觉得呢?” 高梅微微一笑,目光紧紧锁定在陆小浩身上,而站在他身后的何瑶却已按捺不住,缓缓抽出腰间长剑,剑尖微颤,透露出她内心的愤慨与不安。 “姓高的,你若敢对浩然医馆的任何人下手,我誓必取你性命!” 何瑶剑虽未出鞘,但她的决心已显露无遗。 然而,高梅带来的两名手下却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剑尖已悄然抵在何瑶与林逸风的颈侧。 “何瑶,别冲动,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陆小浩连忙转身制止何瑶,但当他看到高梅的手下已经控制住了何瑶与林逸风时,心中不禁暗自惊骇。 高梅的这两名手下绝非等闲之辈,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尽管自己武功已失,但基本的感知能力仍在。 陆小浩对周围的一切向来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然而刚才他却完全没有感觉到这两人的存在。 如今的局势,如果自己不答应高梅的要求,恐怕最先遭殃的便是何瑶与林逸风。 “小师叔……” 何瑶看着眼前的长剑,又望向陆小浩,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没事的。” 陆小浩安慰好何瑶的情绪过后,背对着高梅道:“让你的人放下剑吧!” “陆公子这是答应了吗?” 高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但她的声音依旧保持着那份温婉与从容。 “我答应你,但你必须确保浩然医馆所有人的安全,同时,我也要了解你的真正目的。” 陆小浩转过身,目光如炬,直视高梅。 高梅轻轻点头,示意身旁的手下收起长剑。 那两名高手动作迅速且无声无息,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瞬间退回到高梅身后。 何瑶与林逸风重获自由,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对陆小浩决定的深深担忧。 “陆公子请放心,此处并非谈话之地,我们上车详谈吧。” 高梅轻轻摆动衣袖,转身引领着陆小浩、何瑶与林逸风走向门外那辆装饰华美的马车。 马车旁,数名随从早已恭候多时,见高梅轻轻颔首,他们迅速上前,为众人掀开马车那华美的帘幕。 车内布置得极为雅致舒适,几案上摆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正散发出袅袅茶香,仿佛早已预知了即将发生的一切。 茶水尚温,宛如一位智者,静静地等待着倾听者的到来。 待众人依次落座后,高梅亲自执壶,为陆小浩斟满一杯香茗,轻声细语道:“陆公子,请先品茶,路途甚远,此事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陆小浩接过茶杯,轻啜一口,茶香瞬间溢满口腔,似乎连他心中的紧张与不安也被这茶香所化解。 安顿好众人后,高梅轻轻掀开车帘,对外面的一名小侍女吩咐道:“去百岁山。” 马车随即启动,沿着青石板路缓缓前行,穿过喧嚣的市集,逐渐驶入了一条宁静的乡间小道。 窗外,翠竹随风轻摆,鸟语花香交织成一幅和谐的画卷,与车内紧张的气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吧,你寻找龙脉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陆小浩放下茶杯,目光直视高梅,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 “我若实话实说,陆公子恐怕难以相信。” 高梅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黯然。 “这事说来话长,我有一个弟弟,年仅十六,却已如垂暮之人。三年前,他还健康活泼,那时,我还没有烟雨楼,只有我和弟弟,以及一个嗜酒如命的老父,我们三人相依为命,连饭都吃不饱。后来,不知因何原因,我弟弟在一场高烧过后,一夜之间便白了头发。” 说到这里,高梅的泪水悄然滑落,如同断了线的珍珠。 何瑶与林逸风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之情。 然而,陆小浩却显得极为淡然,他似乎对高梅的泪水持保留态度,毕竟,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真假难辨。 高梅见陆小浩不为所动,便继续说道:“陆公子肯定好奇昨日为何没见到我弟弟吧?”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缓缓说道:“自从弟弟莫名其妙地白了头发,面容也逐渐变得如同垂暮之人一般,脸上的肉一层层地往下掉,看着极为吓人。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变得苍老无比,牙齿也掉光了。 “因为他那吓人的面容,我只能把他安置在我们曾经居住的地方。刚开始的时候,我为了救他,四处乞讨,可乞讨来的银子,连请个大夫看病都不够。 后来,家里来了个老道士,他给了我一副药。弟弟喝下后,病情确实减缓了许多。但那药需要天天喝,月月喝,才能维持他的生命。 “老道士留下了一个药方,可我乞讨来的银子哪里够买药呢?为了弟弟,我无奈之下,将自己卖入了烟雨阁。 “我记得很清楚,进入烟雨阁的第一天晚上,老鸨就让我去接客。我自知命运难逃,也想过一死了之。可一想到弟弟,我就放不下心。于是,我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高梅的话语中带着无尽的辛酸与无奈,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第210章 十五两 在那悠长且静谧的翠竹林深处,一辆装饰华美的马车正悠然穿行,恰似一幅缓缓展开的水墨画卷,轻柔地铺陈于大自然的怀抱。 阳光透过密集的竹叶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为这幽邃的林间小径披上了一袭神秘而柔和的光辉,如梦似幻。 马车由两匹雄壮的马匹牵引,步伐稳健而不匆忙,马蹄轻轻踏在落叶与青苔交织而成的自然地毯上,只发出细微而有韵律的声响,宛如天籁之音。 四周,翠竹挺拔,秀美绝伦,竹竿碧绿如玉,叶片轻盈如扇,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低语,诉说着千年的沧桑与故事。 阳光在竹叶间嬉戏,时而汇聚成束,时而散落成斑,为这片绿色的世界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勃勃生机。 抬眼远望,群山环抱,层峦叠嶂,宛如一幅幅壮丽的山水画卷,静静地矗立于天际,气势磅礴。 山峰或青或黛,云雾缭绕其间,时而遮掩,时而显露,宛如羞涩的少女,半遮半掩,更添几分仙气与神秘色彩。 山脚下,一条清澈的小溪潺潺流过,水声悦耳,与竹林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和谐相融,为这幽静的画面增添了一抹灵动与生机。 在马车相隔数百米之处,有两个紧随而来的人影,正是高梅的手下——贼眉和鼠眼。 两人实力皆是凡胎筑基境巅峰,仅一步之遥便可踏入似神之境,实力不容小觑。 贼眉与鼠眼二人,在这如诗如画的景致中穿行,却似乎与周遭的宁静格格不入。 他们身形矫健,步伐轻盈,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惊扰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 然而,即便是他们如此小心翼翼,也无法完全融入这片自然的宁静与和谐之中,仿佛是两道突兀的音符,打破了这宁静的旋律。 马车之内,高梅正诉说着心中的悲秋之事,何瑶与林逸风皆凝神倾听,不时向高梅投去同情的目光。 而陆小浩则依旧如故,独自品茶,将马车的车帘轻轻拉开,静静地注视着眼前如诗如画的风景,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那天晚上……” 高梅的记忆回溯至那个令人窒息的夜晚。 她清晰地记得自己孤零零地站在房间中央,四周被各式各样的装饰品所环绕,每一件都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无情地嘲笑她的无助与渺小。 老鸨的眼神冷酷而狡诈,声音尖锐如锋利的刀刃,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匕首,切割着她的自尊与希望,让她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刺痛。 “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从乡下来的贱胚子!告诉你,这里是江南,你要想活下去,就得学会舍弃自己的尊严,别自视清高!哪个姑娘不是这样过来的?你现在抵抗也没用,过了今晚,你就会习惯这种生活,天天舒服,日日快活!” 老鸨的话语如同冰雹般无情地砸向高梅,每一句都让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高梅默默地听着,没有反驳,也没有求饶,只是静静地承受着这一切的屈辱与痛苦。 屋外的吵闹声此刻听起来更像是对她的无情嘲讽,每一个笑声都像是尖锐的利箭,刺穿她的心房,嘲笑她的无能。 “不过……” 老鸨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狡黠与阴谋。 “今儿个你可是价高者得!你放心,今晚的钱,我会给你一些银钱,给你那要死的弟弟买些药。念在你还有点姿色的份上,我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愿意听话,乖乖地按照我的安排去做,我保证你能在这江南里混得风生水起,说不定哪天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呢!” 高梅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挣扎,她深知女子一旦踏入青楼,名声便臭不可闻,将遭受千人骑万人踏的屈辱,以身求存,毫无尊严可言。 然而,现在的她已别无他法,为了弟弟的医药费,她不得不做出这个痛苦的选择。 正所谓: 一入青楼苦难言,红妆掩面泪涟涟。 身如飘蓬无归处,心似浮萍逐流年。 艺海浮沉求一饭,人情冷暖识千面。 可怜红颜多薄命,青楼深处独悲叹。 “多谢妈妈的好意。” 高梅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种异常的坚定与决绝。 随着高梅那句轻而坚定的“多谢妈妈的好意”,房间内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老鸨的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满了贪婪与期待,仿佛她已经看到了高梅未来在青楼中的风光无限与纸醉金迷。 她转身,对着身旁的几个姑娘使了个眼色,姑娘们立刻会意,纷纷上前将高梅围住,准备为她梳妆打扮。 高梅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与决绝,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 她不再是那个在乡间自由奔跑、无忧无虑的女孩,而是即将成为这青楼之中供人玩乐的玩物。 姑娘们的手法熟练而细致,她们为高梅梳起了繁复的发髻,插上各式精致的珠翠,又为她换上了绣着繁复花纹的华服。 那衣裳的质地丝滑而细腻,却在高梅的肌肤上留下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仿佛是她内心深处对过去生活的最后一丝留恋。 高梅静静地坐着,任由她们摆布,眼神空洞地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仿佛那镜中人已不再是她,而是一个陌生而遥远的存在。 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但她却不得不面对这残酷的现实。 “哎,你们听说了吗?咱江南的富绅李公子今夜也来凑热闹了,说不定今晚咱小梅就能接待到他呢。我跟你们说啊,他出手可阔绰着呢!” 一个正为高梅细心插发簪的姑娘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八卦与期待。 “我记得春红第一次也是李公子照顾的,春红,你快说说,李公子到底怎么样啊?” 另一个姑娘好奇地插话道。 春红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又期待的神色。 “他啊,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全是蛮力。” “不过,我都好久没……” “春红,你看你,这都变了。” “哈哈哈,瞧你说的,咱们春红现在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周围的姑娘们纷纷打趣起来,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房间。 “好了吗?春红,你那边怎么样了?” “我也好了,小梅妹妹,你今晚就好好享受吧,过了今晚,可就……” “好了,春红,你就别逗弄人家小梅了。你当初可比小梅妹妹还害怕呢!” 一个年纪稍长的姑娘笑着打断了春红的话,同时示意大家妆容已经完成。 高梅缓缓起身,铜镜中的倒影让她自己也感到一丝惊讶。 那不再是她熟悉的朴素模样,而是一个浓妆艳抹、风华绝代的女子。 然而,这份美丽对她而言,却如同沉重的枷锁,将她牢牢束缚在这青楼之中。 她的心中充满了苦涩与无奈,但脸上却不得不挂起一抹虚假的笑容,以应对即将到来的客人。 她知道,这是她的命运,是她无法逃避的现实。 “今夜新人春梅,李公子出价十五两!” 老鸨的话语声响彻整个烟雨阁,让在屋子里面的一众姑娘都听得清清楚楚。 “啊,春梅,十……十五两啊!我……我当时也就五两银子。” 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扶着高梅的手,语气中充满了羡慕与惊叹。 “我才七两。” 春红也扶着高梅的另一只玉手,眼中同样闪烁着羡慕的光芒。 高梅只是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她知道,这高价背后,是她即将失去的纯真与自由,是她弟弟那昂贵的药费,更是她在这青楼中无法逃脱的命运。 而在望江楼中,一众人都未见到老鸨口中的春梅,只是听老鸨说是一个美若天仙的美人儿,所以价格才如此之高。 第211章 价高者得 尽管江南之地素以富饶着称,然而,以区区十五两银子换取春梅姑娘的初夜春宵,依旧让在场不少人暗自摇头,心疼不已。 正当众人以为这桩风月之事即将尘埃落定,归于那位李公子之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却如同投入静谧湖面的一颗巨石,瞬间打破了原有的喧嚣与平静。 “十五两一文。” 老鸨正欲宣布今夜春宵的归属,却被这突如其来的竞价之声打断,不禁愣在当场。 声音的出现如同一阵不合时宜的风,吹皱了这原本平静的春水。 “哟,这不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南泼皮嘛?今儿个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莫非是钱庄发了横财?” 人群中的议论声四起,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出价者的身上。 他缓缓自人群中踱步而出,身着一件虽显陈旧却依旧整洁的长衫,脸上挂着一抹不羁与傲岸的笑容,仿佛周遭的讥讽与议论,于他而言,不过是一阵无关痛痒的微风。 “哈哈,老无赖,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也有钱来凑这热闹?” 一位衣着华丽、显然是此地常客的男子,带着几分戏谑与嘲讽,开口问道。 周围人闻言,纷纷附和,笑声与私语交织成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看好戏的意味,众人皆在静待这场突如其来的闹剧如何收场。 那位衣着破旧、年岁稍长的男子,面对周遭的嘲笑与讥讽,却显得异常淡然。 他随手打开酒袋,狠狠地灌了一口烈酒,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 布袋口一松,露出里面银光闪烁的银两,沉甸甸的,仿佛在无声地宣告着他话语的重量。 “这些银两,可还足够?” 他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直视那位李公子,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与不羁。 李公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周围人的注视让他感到颜面扫地。 他冷笑一声,显然不愿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失了风度,更不愿被一个无名小卒所挑衅。 一场关于尊严与面子的较量,悄然在这风月场所中拉开序幕。 “十六两!你可别告诉我,你那布袋里装的,是你倾家荡产也要凑齐的棺材本吧?” 富绅李公子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哼,即便是棺材本又如何?” 衣着破旧的男子毫不在意,再次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随即大声喊道:“十六两一文,我照样跟!” “十七两!” 李公子咬牙切齿,似乎已下定决心要争这口气。 “十七两一文,不含糊!” 男人回击,声音坚定而有力。 “十八两!” 李公子的声音已有些颤抖,显然已快到了他的极限。 “十八两一文,一分不少!” 男子毫不退让,眼神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十九两!” 李公子几乎是吼出了这个数字,脸上已是一片铁青。 “十九两一文,继续啊!” 男子笑得更加肆意,仿佛已将这场较量视为一场游戏。 每一次,李公子加价一两,男人便毫不犹豫地在其基础上加一文,双方的较量愈演愈烈,气氛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富绅李公子此刻已是怒不可遏,可男子手中的银子却如同他的底气,让他无法发作。 他深知,自己虽出身富贵,但也不能如此挥霍无度。 若让家中长辈知晓他为了一个青楼女子竟花费如此巨资,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若就此退缩,他在这江南地界的颜面又将何存? 李公子的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与自己争锋相对的男子,眼中既有怒火,也有不甘。 他沉默了许久,周围的目光如同火焰般炙烤着他,就连烟雨阁的老鸨也面露迟疑,不确定李公子是否还会再继续加价。 终于,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富绅李公子开口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与愤怒。 “他是不是你们烟雨阁找的托?故意和我作对,想骗我银子是吧?” 他愤怒地指着与自己竞价的男人,对老鸨提出了质疑。 “李公子,此言需得有凭有据,不可妄断。” 老鸨缓缓开口,言语间透露出对这位常客的重视与谨慎。 她深知,烟雨阁的繁荣离不开这些权贵公子的支持,尤其是像李公子这样的财神爷。 “这样吧,今夜就让咱烟雨阁的头牌春红姑娘伺候李公子,权当是给李公子赔个不是,分文不取,如何?” 老鸨这番话,既是对李公子的安抚,也是对局势的巧妙把控。 李公子闻言,冷哼一声,虽然心有不甘,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强压怒火,甩袖而去,留下一句。 “哼,我们走!今日之事,我李某人记下了。” 随后,带着手下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烟雨阁。 随着李公子一行人的背影逐渐远去,烟雨阁内的气氛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位衣着破旧的男子身上,而他,依旧挂着那抹玩味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场纷争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场小插曲。 老鸨见状,使了个眼色,身边的几个姑娘便立刻会意,一脸谄媚地前去拦住李公子,试图挽留这位重要的客人。 见李公子并未决绝离去,反倒是带着两个姑娘上了楼,老鸨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宽慰的笑意。 随后,她快速离开人群,来到了高梅梳妆打扮的房间。 高梅,这位即将面临命运转折的女子,正静静地站在镜前,等待着未知的命运降临。 “不错,不错,果真是个美人胚子。你好好准备,待会儿可别给我丢脸。” 老鸨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挑剔与期待,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室的寂静与沉默。 高梅站在原地,听着老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但那份对未来的恐惧与不安却如同潮水般涌来。 当她隔着房门,隐约听到老鸨在走廊尽头高声呼喊。 “今晚这个雏儿,归这位老爷了”时,她的心如同被万箭穿心,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尊严与自由都将被无情地践踏。 她必须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学会在这青楼之中生存。 然而,在这漫长而恐惧的夜晚,她又该如何度过呢? 她闭上眼睛,泪水终于滑落而下,滴落在华美的衣裳上,化作一朵朵无声的泪花。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高梅静静地站在房间中,任由泪水肆意流淌,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与不甘都倾诉出来。 夜幕降临,青楼之内灯火辉煌,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高梅被一群姑娘引领至一间精致的房内,她静静地伫立其中,等待着那位出价之人的到来,心中却是波澜壮阔,既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又燃烧着对命运的不甘之火。 房间内,烛火轻轻摇曳,洒下柔和的光晕,将高梅那梨花带雨的脸庞映照得愈发楚楚动人,如同雨中绽放的莲花,清丽而凄美。 正当她思绪万千之际,房门被粗暴踹开,那位衣着虽显破旧的男人踏步而入,踹开房门过后,男人步态微晃,背对着自己拍下的春梅。 而是在此掏出酒袋,将酒一饮而尽,随后最后一滴烈酒入喉,男人抖了抖酒袋,再无一滴酒水出来过后。 便将其愤怒的丢在一旁,随后转身如饿狼般扑向高梅,一把将她按倒在春床之上。 “今夜,你若能得我欢心,要多少银子,爷给您多少,哈哈哈。” 房间内,香气缭绕,气氛淫靡,高梅的心如坠冰窟,紧闭双眼,她试图挣扎、呼喊,但那双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禁锢着她,让她无力挣脱。 男子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猛地扑向她,粗暴地撕扯着她的衣裳,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欲望都倾泻在这无辜的女子身上。 高梅的泪水再次决堤,滑落脸颊,她感到自己的灵魂正被无情地撕裂,化作漫天的碎片,飘散在冰冷的夜空中。 第212章 手刃兽父,巧得高人相助 挣扎之中,高梅的视线与男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相遇时,她瞬间愣住了。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她那嗜酒如命、嗜赌成性的无赖父亲。 “爹……怎么会是你?” 高梅的声音颤抖着,充满了不敢置信。 男人听到她的呼唤,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但转瞬间,这股情绪就被愤怒与贪婪的洪流所吞噬。 “别叫我父亲!你这个贱货,卖身青楼还指望我认你?今晚,你就好好伺候我,总比便宜了别人好!” 男人的话语愈发粗俗不堪,他的动作也随之变得愈发粗鲁无礼,毫无半点怜悯之心。 高梅的心仿佛被千万把利刃切割,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会落入亲生父亲之手,遭受如此不堪的羞辱与对待。 “不,爹,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的女儿啊!” 高梅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深深的绝望与无助。 思绪回到现在,高梅,陆小浩三人仍旧端坐于缓缓前行的马车之内,车轮吱呀作响,沿着曲折蜿蜒的山路穿梭,窗外的风景宛如一幅缓缓铺展的绝美画卷,引人入胜,令人心旷神怡。 在这略显拥挤而又微微颠簸的马车空间里,随着高梅轻声细语的讲述,一层淡淡的忧郁与不快悄然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自高梅吐露了自己的身世之谜后,陆小浩的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涟漪,他并非无情之人,对于高梅、浩然医馆的青红,乃至这乱世中无数浮沉女子的命运,他都能感同身受。 在这纷扰的尘世间,命运似乎总爱与人开玩笑,乱世之中,女子的命运更是如浮萍般飘泊无依。 盛世之时,女子或许能如万两黄金般珍贵;而乱世降临,她们却常常只值一斗米,甚至更少。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朝代更迭,兴衰交替,似乎没有哪个王朝能够永恒不朽。 每当乱世来临,对于女子而言,无疑是一场无尽的灾难。 律法崩塌,世道昏暗,人心不古,许多人开始肆意妄为,无所顾忌。 有的女子在荒野中无助地倒下,有的被卖入青楼,更有性情刚烈者,选择以投河自尽来守护自己的清白与尊严。 而那些被迫沦落青楼的女子,她们的遭遇更是千差万别,有的为了生存,有的则是为了至亲之人的安危。 此刻,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落在连绵起伏的山峦之上,为这郁郁葱葱的山林披上了一层柔和而温暖的金纱。 山峰或挺拔峻峭,雄伟壮丽;或低回婉转,温婉细腻,它们以一种近乎诗意的姿态,静静地诉说着千年的沧桑与变迁。 山脚下,轻纱般的薄雾缭绕,如同仙子遗落人间的纱巾,为这山川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仙气。 随着马车的不断前行,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悄然映入眼帘。 河水潺潺,欢快地流淌在鹅卵石铺就的河床之上,发出悦耳的叮咚声,仿佛是大自然最悠扬的乐章。 河岸两侧,野花竞相绽放,红的如火般炽热,黄的似金般璀璨,白的胜雪般纯洁,它们点缀着这片绿意盎然的世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散。 “后来呢?” 何瑶沉默了许久,心中如同被细针轻轻刺入,听完高梅的身世,她的心情异常沉重。 想到自己,若非当年洞虚爷爷的搭救,以及剑逍逍遥传授的一身武艺,她的命运或许也会与高梅无异,充满了坎坷与磨难。 “后来,我亲手结束了他的生命。” 高梅的声音平静而淡然,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提及的并非自己的亲生父亲,而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 “他手握重金,却从未想过要去看望自己的儿子。于是,我用手中的簪子,终结了他的生命。” “那烟雨阁的老鸨没有找你的麻烦吗?” 何瑶关切地问道。 “找了。她把我关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那里既无法站立也无法坐下,我在里面度过了漫长而煎熬的三天三夜。老鸨只给我一些水,没有提供任何食物。当我以为自己即将饿死的时候,第三天,老鸨却突然放我出来了。” “她放我出来,并非因为我的事情有了转机,而是烟雨阁迎来了一位大人物,需要雏儿去伺候。那时我已经虚弱得几乎无法站稳,但老鸨仍然强迫我换上最华丽的衣裳,去迎接那位大人物。” 高梅的眼神变得空洞而深邃,仿佛那段记忆太过沉重,让她不愿再去触碰。 “那位大人物是个有权有势的官员,他看中了我的姿色,提出要赎我出去做妾。老鸨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毕竟我能为她带来一大笔财富。” “所以,你……你真的做了他的妾吗?” 何瑶的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高梅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微笑,那笑容中蕴含着无尽的辛酸与无奈。 “没有。就在那个晚上,我遇到了一个人。她杀死了那个想要赎我做妾的县官老爷。后来,她又让两个手下保护我。她当时只是告诉我,明天过后,烟雨阁就是我的了。如她所说,第二天,烟雨阁的老鸨离奇死亡,只留下一封书信。书信上说,老鸨自知命不久矣,将烟雨阁交给我打理。” 高梅缓缓说完这一切,当提及那个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时,她的眼角竟然闪烁着一丝微光,那是对那个人深深的感激与怀念。 “杀了县官老爷之后,官府难道没有找你的麻烦吗?” 林逸风忍不住开口问道。 要知道,在这个世道,要是杀了官府的人,那便是死罪,虽说高梅并非亲手杀了那个县官,可若官府要找人替罪,高梅无疑是最佳的人选。 可现在高梅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聊着曾经,那说明这当中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有,”高梅轻轻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庆幸,“后来街坊间流传的说法是,那位知县是溺水而亡。” “看来你真的是遇到了生命中的贵人。” 林逸风感慨道。 高梅微微点头,眼中既有庆幸的光芒,也夹杂着一丝疑惑。 “确实如此,具体原因我也不是很清楚。但自从那一夜之后,我仿佛得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庇护。不仅烟雨阁的麻烦迎刃而解,就连官府也未曾再来找过我的麻烦。我接手了烟雨阁,开始努力改变这里,让它不再是一个囚禁和剥削女子的地方。” “改变?你是怎么做到的?” 何瑶好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期待。 “烟雨阁曾经是一个卖身之所,但自从我接手后,便改变了这里的经营模式。我不再让这些女子卖身,而是改为卖艺。有了贼眉鼠眼二人的保护,烟雨阁在江南地区很快就站稳了脚跟,有了一席之地。” 高梅解释道。 “后来,那位救我的贵人再次找到了我,说是要收我为徒,传授我武艺。我也因此走上了习武的道路。” 高梅继续说道。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那你可曾知道那位贵人的身份?” 何瑶忍不住再次开口,对高梅口中所说的那位神秘贵人充满了好奇。 “我与她不过只有两面之缘,到现在为止,我甚至还不知道她的姓名。自从她传授我武艺之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高梅遗憾地摇了摇头。 那个救她之人,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的恩师,只可惜两年过去了,也再没见到其身影。 第213章 箭九在现 幽邃而苍茫的山林间,陆小浩几人所乘坐的马车悠然前行,宛如自时光深渊中逸出的一帧泛黄剪影,静静地铺陈在历史的画卷上。 暮色四合,林间悄然升起一层轻纱般的暮霭,为这宁静的美景披上了一袭神秘而幽远的华裳。 四周,参天古木挺立如神只,枝叶在微风中轻轻低语,偶尔有几片落叶随风翩然,静静地栖息于马车驶过的轨迹之上。 “停车。” 高梅轻探螓首,望向那渐渐被夜色吞噬的丛林深处,轻声唤停了车夫的步伐。 马车应声而停,众人相继步下马车,踏入了这片未知的夜幕。 “夜色渐深,不宜再行,我们且在此处安歇一晚吧。” 高梅的话语甫落,车夫老赵便欣然颔首,随即忙碌开来,步入不远处的林间,搜集起干枯的枝条,以备生火之用。 夜色愈发浓郁,林中的万物皆变得朦胧而遥远,唯有远处几点萤火虫的微光在黑暗中闪烁,为这幽深的山林添上了一抹生命的律动。 “诸位需多加小心,此地毕竟为深山老林,或有野兽潜藏。” 林逸风低声提醒道。 “无需忧虑,有我等在侧,纵使林中真有猛兽,亦不足为惧。” 高梅轻笑一声,随即话锋一转,“况且,江南之地,水乡泽国,大型野兽本就稀少。前方有溪水流淌,我们不妨前去一试,看是否能捕获几条鲜鱼来。” 言罢,高梅毫不犹豫地挽起衣袖,径自向不远处的溪流走去。 她的身影,没有丝毫大家闺秀的矜持与拘谨,反倒更像是那乡野间自由奔跑的灵动少女。 或许,这一刻的她,才是最真实的她。 相较于那些繁琐的华服与令人厌倦的官场辞令,众人更偏爱这份不加掩饰的真挚与率性。 “老朽来负责生火,小姐与诸位捕鱼务必小心。” 老赵的声音从一侧传来,他已燃起了一堆温暖的篝火。 火光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不仅驱散了周遭的寒意,更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映出了他们眼中的温暖与期待。 高梅与何瑶来到溪边,溪水清澈见底,几尾鱼儿在水中欢快地穿梭,激起一圈圈细腻的涟漪。 然而,夜色深沉,仅凭肉眼难以捕捉那些游弋的身影。 尽管两人费尽心力,却始终未能有所斩获,只能无奈地空手而归。 在林逸风与陆小浩二人听闻高梅提议捕鱼之时,他们已悄然遁入丛林深处,仿佛是两抹轻盈的影子,融入了自然的怀抱。 “真是憋死我了。” 行至丛林腹地,陆小浩终于按捺不住,急不可耐地解决起个人问题。 在马车上的时光,他只顾着品茗,一路憋得难受,此刻终得解脱,只觉一身轻松。 “小浩,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应对?” 伴随着两道水柱有力地溅落在草丛间,林逸风在解决完个人事务后,转头向陆小浩询问道。 “还能怎样?” 陆小浩整理完毕,无奈地望向林逸风,眼中满是无奈。 “咱们既打不过他们,逃跑更是无从谈起。” 说着,他用眼角的余光向身后示意。 一个身影正静静地站在他们数米开外,显然是高梅口中所提及的“贼眉鼠眼”中的一员,正默默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算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林逸风瞥了一眼身后的监视者,心中已有了几分计较。 “小浩,那龙脉真的具有续命的神奇功效吗?” 在返回的路上,林逸风的一只手轻轻搭在陆小浩的肩头,两人步伐缓慢,边走边聊。 林逸风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龙脉的好奇与探寻。 “确实有,不过......” 陆小浩的声音刻意压低,凑近林逸风的耳边,低声细语了几句。 “这......” 林逸风闻言,不禁有些惊愕。 “嘘——” 陆小浩连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两人随即恢复了常态,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行,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一般。 就在陆小浩与林逸风即将与前方暗处的人影擦肩而过的刹那,陆小浩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阴云蔽日,瞬间笼罩了他的心头。 “老林,快跑!” 伴随着耳边传来的金属拔鞘之声,陆小浩不暇思索,高呼一声,随即二人便如同离弦之箭,在这片茂密的丛林中穿梭奔逃。 “小浩,难道她想要杀人灭口?” 在奔跑的间隙,林逸风侧头看向陆小浩,眼中满是惊疑与不安。 “这我哪知道?” 陆小浩无暇多想,只能一边催促林逸风加快脚步,一边心中暗自懊恼。 他们此刻不过是两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面对潜在的威胁,根本没有丝毫反抗之力。 “小师叔?” 听到丛林深处传来声音。何瑶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一把抓起地上的长剑,便毫不犹豫地冲进了危机四伏的丛林。 “快,跟上去看看!” 高梅闻言,也来不及细想,立刻招呼着身边的“贼眉鼠眼”二人,紧随何瑶的脚步,一同冲入了这片夜色朦胧的丛林。 丛林中,夜色如浓墨重彩的画卷,树影婆娑,仿佛每一片叶子都隐藏着不可预知的危险。 陆小浩与林逸风拼尽全力奔跑,每一步都踏在生死边缘。 身后那股无形的追兵如影随形,让人心生恐惧,仿佛随时都会被黑暗吞噬。 “小心!” 林逸风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威胁正在加速逼近,他一边呼喊陆小浩,一边迅速将陆小浩扑倒在地。 就在这一刹那,一把锋利的匕首划破夜色,在林逸风的后背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继续跑啊?” 一声冷冽如寒风刺骨的低喝,穿透夜色,直击两人的心灵深处。 话音未落,一道人影从树梢之上轻盈一跃,宛如鬼魅般降临,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直指陆小浩的咽喉。 “住手!” 高梅的声音如雷鸣般炸响,她迅速抽出何瑶手中的长剑,用力一掷,精准地抛向男人。 她的及时出现,为陆小浩和林逸风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哼,算你命大。” 男子声音中夹杂着愤怒与不甘,他灵巧地避开高梅掷来的长剑,随后身形一闪,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小师叔,老林……” 何瑶无暇顾及自己遗落的长剑,焦急地跑到陆小浩和林逸风身边,眼中满是关切。 “陆公子,你没事吧?” 看到刺客远去,高梅立刻吩咐“贼眉鼠眼”二人前去追捕,自己则满心忧虑地走到陆小浩身旁。 “我没事,别担心。” 陆小浩迅速起身,从怀中掏出一根银针,手法熟练地扎入林逸风受伤的背部。 随着银针的扎入,林逸风伤口的流血速度明显减缓。 短短几个呼吸间,林逸风原本洁白的长衫已被鲜血染红,显得触目惊心。 “老林,你怎么样?” “还死不了。” 林逸风强忍着剧痛站起身来,目光紧紧盯着刺客逃去的方向。 “这声音……真熟悉,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林逸风啐了一口,强忍着疼痛让陆小浩为自己处理伤口。 “你不仅听过,还见过他。” 陆小浩一边为林逸风上药,一边说道:“还记得箭九吗?” “你是说,那孙子是箭九?” “除了他,还能有谁?” 陆小浩将手中的金疮药全部撒在林逸风的伤口上,然后缓缓收起药瓶。 “在东陵城的时候,他就已经出现过一次。可能当时他以为我死了,没想到我陆小浩福大命大,还活着呢。” “陆公子是说,在东陵城刺杀你的还有箭九?” 一直沉默的高梅终于开口问道:“箭九又不是郭芙蓉的手下,他为什么要刺杀你?” “有仇,血海深仇。” 陆小浩与何瑶二人扶着受伤的林逸风,看了一眼高梅后,缓缓向马车走去。 “血海深仇?” 高梅紧随三人其后,当他们抵达马车旁时,眼前景象令人心惊胆颤:车夫老赵的躯体无助地躺在血泊中,他的头颅竟被残忍地割下,赫然放置在马车顶上,如同一座令人不寒而栗的警示碑。 而在那口锅中,正熬煮着一条色泽诱人、香气扑鼻的鲜鱼。 随着水温的升高,那浓郁的鱼香四溢,即便在这紧张危急的时刻,也引得人不禁垂涎欲滴。 第214章 误中摄魂香,引出真凶 “小师叔,这儿有封信。” 何瑶走近几步,发现车夫老赵的身下压着一封书信。 “是给谁的?” 陆小浩瞥了一眼何瑶关切的神情,随后盘腿坐下,从锅中舀起一勺热气腾腾的鱼汤。 “没指明是给谁的。” “你就不怕他们已经下毒了吗?” 高梅见陆小浩欲饮这来历不明的鱼汤,出于善意,出声提醒。 “先拿出来瞧瞧。” 陆小浩轻轻吹散热气,随后将鱼汤递到高梅面前。 “你要不要来一口?” 见高梅犹豫不决,陆小浩轻笑一声,随即仰头将鱼汤一饮而尽。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动手脚啊?” 高梅见陆小浩饮下鱼汤,眉头不禁微微蹙起。 “真是鲜美无比。” “小师叔,你看。” 何瑶将信封递到陆小浩面前,林逸风和高梅也不由自主地凑上前来查看。 “瓮中捉鳖。” 陆小浩望着信纸上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随后从何瑶手中接过信封,毫不犹豫地丢进了火堆中。 “这是什么意思?” 高梅一脸困惑地望着陆小浩。 “和你一样,都是不想我死得舒坦。” 陆小浩站起身,目光扫过何瑶与林逸风,说道:“这鱼汤味道极佳,你们也来点,吃完早点休息吧!” 言罢,陆小浩便走到一棵树下,闭目养神起来。 “陆公子。” 高梅缓缓走近陆小浩,在他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探寻。 “我此行并非意在取你性命,目的你也已心知肚明。然而,我仍好奇,究竟是何等深重的缘由,会让人不惜一切代价要置你于死地?” 陆小浩缓缓睁开眼,夜色中的双眸深邃而宁静,他轻轻侧首,望向高梅,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江湖之大,恩怨情仇,往往复杂难辨。有人欲我性命,或许是因为利益纠葛,或许是因为旧日仇怨,甚至可能只是因为某个误会。至于具体为何,恐怕连那些想要我命的人自己也未必说得清楚。” 高梅闻言,秀眉轻蹙,显然对这个答案并未完全释怀,但她也深知,陆小浩所言非假。 江湖中的恩怨情仇,犹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陆公子既然心知肚明,为何还能如此泰然自若?” 高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钦佩。 陆小浩轻笑一声,双眸再次缓缓闭合,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夜色中的低语。 “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若事事挂怀,岂不苦煞自己?再者,既然躲不过,那便迎面而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与其忧心忡忡,不如享受当下,比如这碗鱼汤,便是人间至味。” “那你为何会认为我有意加害于你?” 高梅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弱。 “你并非善类。” 陆小浩轻描淡写地吐出这句话,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与洞察。 “当然,我自认也非圣贤。” “何以见得?” 高梅追问道,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探究。 “直觉。” 陆小浩简短地回答,语气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从容。 他接着说道:“车夫老赵头的离世,你未曾流露出丝毫怜悯之情,我推测,一旦我帮你找到龙脉,或许便是我们三人的末日。但即便如此,我仍愿相信,你心中尚存一丝善念。” “老赵头的死,我亦感到意外与痛心。陆公子请放心,我绝不会对你下手。” 高梅笑容收敛,眼中中带着几分真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使命,但我不希望成为他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如果你要杀我,我求您放过他们。” 说完,陆小浩的目光温柔地投向了何瑶与林逸风,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关切与牵挂。 “小师叔,救我……救……” 正当陆小浩与高梅交谈之际,林逸风与何瑶突然紧捂喉咙,声音颤抖,相继倒地,目光无助地投向陆小浩所在的方向。 “那鱼汤有毒?” 高梅见状,脸色骤变,慌忙起身查看何瑶的情况。 陆小浩眼神瞬间凌厉,身形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向倒地的何瑶。 “鱼汤分明无毒,怎会如此?” 陆小浩沉声低语,目光如炬,扫视四周,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不好……” 话音未落,陆小浩也迅速捂住喉咙,不久便颓然倒地。 高梅欲言又止,话未出口,便同样倒在了陆小浩三人身旁。 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唯有夜风轻拂树梢的沙沙声,为这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沉寂。 一名身着夜行衣,面容被黑纱遮掩的神秘人缓缓步入营地。 他蹲下身,逐一检查陆小浩、高梅、林逸风以及何瑶四人的状况,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哼,倒是聪明,可惜还是中了我的毒。” 蒙面人自言自语道。 “陆小浩啊陆小浩,当日未能取你性命,真是遗憾。不过,如今你武功尽失,我反倒失去了杀你的兴趣。” “哦,是吗?” 就在蒙面人自鸣得意之际,陆小浩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你……你不是中了我的毒吗?” 蒙面人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看着陆小浩。 “你的毒,确实非同小可。” 陆小浩淡然说道,随后,刚才还倒在地上的何瑶、林逸风、高梅三人缓缓站起身。 “你们?你们都没中毒?” 见四人安然无恙,蒙面人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下错了毒。 “你下的毒,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摄魂香吧?一种燃烧后能让人呼吸困难,随即晕倒的毒药。此毒除非达到神境,否则无人能幸免。” 陆小浩缓缓开口解释。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能安然无恙?” 蒙面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不甘,他实在想不通,眼前这个年轻人为何能如此轻易地识破并化解他的毒计。 “摄魂香虽猛,却也有其破绽。其一,它需借火势扩散,若提前知晓,便可避其锋芒;其二,我有解药,就藏在鱼汤之中。” 陆小浩从容不迫地解释。 “我本想引出杀害老赵头的凶手,没想到却把你引了出来。” 望着眼前的蒙面人,陆小浩心中已有了数。 当初在东陵城客栈刺杀自己的,正是眼前的蒙面人。 “原来如此,你们故意装作中毒,就是为了引出我?” 蒙面人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愤怒,他原本以为陆小浩几人不过是自己手中的玩物,却没想到反被玩物所戏弄。 “没错,从你留下那封‘瓮中捉鳖’的信起,我便察觉到你的阴谋。既然你如此急不可耐地现身,我们又何必再遮掩行踪?” 陆小浩道:“你既然不想让我痛痛快快的死,想让我担惊受怕的活着,那我可真怕,所以干脆引你出来,解决心头大患。” “哼,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蒙面人冷哼一声,身形犹如鬼魅,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已至陆小浩面前。 “贼眉鼠眼!” 高梅娇叱一声,身形一晃,已至陆小浩身侧,出手阻拦蒙面人的攻势。 随着她的呼唤,两道矫健的身影自夜色中跃出,与蒙面人陷入激战。 “两个凡胎筑基境巅峰,外加一个凡胎筑基境中期,你们真以为自己能阻我?” 蒙面人冷笑不止,身形如同幽灵,在高梅等人之间游走,每一次出手都巧妙地避开他们的攻击,同时寻找着破局的契机。 他的武功显然远超众人,即便是高梅这样的高手,也难以单独与之抗衡。 第215章 胶着之势 “回想起前些日的交锋,你令我身受重创,短短时间内,料想你尚未完全复原吧?” 陆小浩的目光紧锁着面前的蒙面人,思绪飘回了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嘁,休要在此故弄玄虚!” 蒙面人发出一声冷笑,试图以轻蔑掩饰心中难以抑制的慌乱。 “即便我略有损伤,但要对付你们这几个,仍是绰绰有余!” “呵呵,除非是那箭九重返此地助你一臂之力。”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中闪烁着洞察一切的狡黠。 他敏锐地察觉到,原本气势汹汹的蒙面人,此刻已隐隐呈现出败势。 在高梅与贼眉鼠眼两人的联手压制下,蒙面人的逃脱之路愈发艰难。 “小师叔……” 何瑶的眉头紧蹙,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丛林深处,一道矫健的身影猛地跃出,正是之前逃走的箭九。 “真是的,我这乌鸦嘴!” 陆小浩心中暗叫不妙,懊悔之情溢于言表。 箭九的意外回归,无疑为这场对决增添了难以预料的变数,局势瞬间变得扑朔迷离。 “陆小浩,原本还想让你胆战心惊的等死,可我发现你这小子运气很好。” 箭九的眼神冰冷,言语间透露出对陆小浩的嫉妒。 “年仅二十一,便踏入了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似神境,更有洞虚前辈作为你的庇护者,那晚你居然能死里逃生,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言及此处,箭九的脸上掠过一抹嫉妒之色。 “即便你武功被废,仍能结识高姑娘这样的强者作为后盾,哼……你……” 箭九正欲继续,却被蒙面人的呼救打断。 “废话少说,你再不过来,我就要命丧于此了。” 蒙面人的话语让箭九意识到局势的紧迫,他不得不暂时收敛起对陆小浩的嫉妒。 “箭九,你的对手是我。” 陆小浩适时地叫住了正欲前去援助蒙面人的箭九。 “呵呵,你武功尽失,拿什么与我交锋?待我解决了他们再……” 箭九的话语被陆小浩打断,只见他缓缓掏出了那把蛟龙匕首。 见到这把熟悉的匕首,箭九的瞳孔不禁微微放大。 然而,箭九并不知晓,上次正是这把匕首中的蛟龙为了保护陆小浩,耗尽了最后一丝龙息,如今已陷入沉睡。 这一点,何瑶与林逸风心知肚明。 “小师叔,让我先与他周旋吧!” 何瑶深知自己并非箭九的对手,但眼下他们三人中,唯有她尚有一丝反抗之力。 尽管何瑶在这段时间里修为大有长进,但箭九曾也是似神境的强者。 尽管他在浩然医馆时因被蛟龙所迫,燃烧了部分精血导致境界跌落,但如今的箭九仍是凡胎筑基境中期的高手。 而何瑶,不过是灵识化羽境后期,两者之间整整隔着三个境界的鸿沟。 “一式破空惊雷霆,剑影闪烁似流星。” 何瑶身姿轻盈,宛如林间跃动的精灵,她深吸一口气,周身灵气涌动,仿佛与周围的自然元素产生了共鸣。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她的身上,为她增添了几分坚毅与不屈的光辉。 长剑骤然绽放出璀璨的光芒,剑尖所向,空气仿佛被其锋利的意志撕裂,发出轻微的轰鸣。 那一刻,周围的风似乎也为之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被这一剑所吸引。 何瑶身形暴起,犹如离弦之箭,直冲箭九而去。 她的剑法灵动且迅猛,剑尖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每一道轨迹都蕴含着令人震撼的力量,仿佛真的要将夜空中的星辰斩落。 随着剑势的推进,何瑶的剑法愈发凌厉,剑光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每一剑都闪烁着寒芒,犹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既美丽又致命。 剑影所过之处,带起一阵阵急促的气流,令周围的树叶都为之颤抖。 “哼,倒是有些门道。” 箭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却难掩对何瑶实力的意外与赞赏。 他身形轻盈地穿梭于何瑶的剑网之间,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仿佛能预知何瑶的每一个动作。 尽管何瑶的剑法精妙绝伦,但在箭九这等高手面前,终究还是略显稚嫩。 几次交锋后,她逐渐感受到了体力与灵力的双重压力,剑法中的破绽也开始浮现。 “看来,你的修为还不足以支撑你这华丽的剑法。” 箭九趁机反击,箭刃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何瑶要害。 何瑶心中一凛,却并未退缩,她深知此刻退缩便是败北。 “四旋斩月破虚妄,剑尖所指无不从。” 她凝聚全身之力,长剑一挥,竟是硬生生地将箭九的攻击偏移了几分,虽然自己也因此踉跄后退数步,但总算是避开了致命一击。 “不错,能在我手下坚持这么久,你已经很了不起了。” 箭九收弓而立,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但战斗,向来只看结果。” 正当箭九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彻底结束这场战斗时…… “你们继续牵制他,我去援助何瑶姑娘。” 高梅从与蒙面人的缠斗中抽身而出,身形犹如疾风骤雨,瞬间融入了何瑶与箭九的激战之中。 她的动作迅疾且充满力量,每一击都直指要害,显然,她所采取的战斗策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哼,真是自不量力。” 箭九发出一声冷笑,但面对高梅这突如其来的加入,他也不得不收起先前的轻视。 毕竟,高梅虽不及他,却也是一位不容小觑的劲敌。 战斗再次升级,三人间的交锋愈发白热化。 箭九的箭术犹如鬼魅,每一箭都仿佛能洞察人心,直击对手的要害。 而高梅与何瑶则配合默契,前者刚猛无俦,后者灵动飘逸,两人互补长短,一时间竟能与箭九形成僵持。 “七步追风逐影逝,剑尖轻点破寒霜。” 随着高梅的加入,何瑶所承受的压力减轻了不少。 毕竟,只要不是面对大境界的高手,她们还是有抵抗之力的。 况且,高梅本身也已踏入凡胎筑基境中期,与箭九的实力算是旗鼓相当。 再加上何瑶的协助,箭九逐渐落入下风。 另一边,蒙面人与贼眉鼠眼的战斗也愈发激烈,长时间的激斗让双方都真气耗损严重,此刻已呈胶着之势,谁也难以占据上风。 然而,正当局势看似逐渐偏向陆小浩一方时,蒙面人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而急促的呼喊:“箭九,速战速决!” 这句话犹如一股无形的力量,让箭九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如刀。 他深知,如果再拖延下去,不仅自己可能陷入不利境地,连蒙面人也将面临生死危机。 深吸一口气后,箭九全身的气势骤然攀升,一股强大的威压弥漫开来。 “影箭千重,密不透风!” 箭九低喝一声,手中的弓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箭矢化作无数道黑影,密密麻麻地朝着高梅和何瑶铺天盖地而去。 这些箭矢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的网,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每一支都蕴含着足以穿透金石的力量。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势,高梅和何瑶的面色骤变。 她们迅速调整身形,试图以最快速度躲避这些致命的箭矢。 然而,箭九的箭术实在太过精妙,许多箭矢仿佛能够预判她们的行动轨迹,总能在关键时刻封锁住她们的退路。 “八面玲珑剑光起,剑舞翩跹如凤凰。” 何瑶体内真气汹涌澎湃,她挥舞着手中的重剑,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剑墙,试图抵挡这些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的箭矢。 然而,箭矢的数量实在太多,即便是她的剑墙也难以完全承受。 只听“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一些箭矢还是穿透了剑墙,擦伤了她的肌肤。 第216章 箭九战败,蒙面人乘机逃走 “何瑶,你撑一会儿。” 高梅深知,在这无尽的缠斗中,双方皆难以速胜,唯有在箭九那排山倒海的攻势中寻觅那一线生机。 “哼,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老夫征战沙场多年,能从我箭下逃生者寥寥无几,今夜,便是你们的忌日!” 箭九以不屑一顾的眼神瞥向高梅,随即抬手拉弓,一箭射出,那无形的箭矢犹如夜空中划过的璀璨流星,带着让人心悸的寒芒与震耳欲聋的破空之声。 箭矢表面似乎被一层薄薄的霜气所包裹,所经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留下一道道细微而精致的冰晶裂痕,宛如冬日里的童话。 夜色如浓墨重彩的画卷,深山野林中,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透过密集的树冠,斑驳陆离地洒在激战中的几人身上,为他们平添了几分神秘与悲壮。 箭九的箭矢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银色的轨迹,犹如死神之镰,直指高梅。 而高梅则身形矫健,宛如林间跳跃的精灵,巧妙地规避了这一足以致命的攻击。 箭矢深深嵌入一棵古木之中,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木屑纷飞,树干上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寒气四溢,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寒意所凝固。 未及多时,这棵参天古木轰然倒塌,不偏不倚地砸向何瑶与箭九之间的空地。 当树木触碰到那些正攻击向何瑶的箭矢时,破空之声骤然加剧,紧接着,整根巨树炸裂开来,木屑如同漫天飞舞的雪花,洒落一地。 “斩破山河震乾坤,剑刃如风斩荆棘。” 高梅在躲过箭九的致命一击后,轻盈一跃,立于树梢之上,剑指苍穹,气势如虹。 “去死吧!” 随着高梅一声怒喝,半空中一道剑光如闪电般刺下,锐不可当。 “一箭破穿万世平。” 面对这势如破竹的一击,箭九紧握长弓,全神贯注,随后蓄力一射,一道黑漆漆的箭矢离弦而出,与高梅的剑锋在半空中激烈碰撞。 “轰——” 巨大的声响在山谷间久久回荡,仿佛连天地都被这股力量所震撼。 高梅的剑光与箭九的箭矢在空中交汇,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两者之间的能量相互抵消,激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向四周迅速扩散。 尘埃与木屑被这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起,形成了一片混沌的小范围风暴。 待风暴逐渐平息,高梅与箭九各自稳住了身形,目光更加凝重而坚定,仿佛预示着这场战斗远未结束。 “好一个‘斩破山河震乾坤’,高姑娘的剑法果然名不虚传,令人叹为观止。” 箭九由衷赞叹,语气中透露出浓烈的战意,却无丝毫畏惧。 他紧握长弓,箭囊中的箭矢宛如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呼啸而出,展现其凌厉之势。 “高姑娘,我们此行并非为取你性命,只要你愿意交出陆小浩,我们便可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箭九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诚意,试图以和平的方式解决这场纷争。 高梅轻盈地落在另一棵树的枝头,剑尖轻点,宛如凌波微步,保持着高度的警觉与优雅。 “你既然为郭芙蓉效力,可曾知晓,我与她之间有着不解之仇?这兵戈,又如何能轻易化解?” 高梅的话语中透露出冷冽与坚定,月光下,她的眼神仿佛能洞察人心,直视箭九的灵魂深处。 箭九闻言,眉头微蹙,显然对高梅与郭芙蓉之间的恩怨并不知情。 他略作思索,缓缓言道。 “江湖之事,纷繁复杂,恩怨纠葛,难以理清。我箭九虽非圣贤,但也知恩怨分明。若你所言属实,我自当重新考量此事。然而,眼下的局势,你我相争,并无益处。不如这样,今日你将陆小浩交给我,便算我箭九欠你一个人情,日后必有所报,如何?” “呵,你的人情?又能值几何?” 高梅不屑一顾,手中长剑紧握,目光在陆小浩与受伤的何瑶之间游移。 “狂妄!” 被高梅的言语一激,箭九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手中的长弓也紧绷到了极致,仿佛随时准备发出致命的一击。 然而,他仍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深吸一口气,试图以理服人。 “高姑娘,你我皆非池中之物,应知在这江湖中,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我箭九的人情,在某些关键时刻,或许能助你化险为夷,救你一命。” 高梅冷笑连连,眼神中满是质疑与不屑。 “箭九,你的名头虽响,但在我眼中,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我若要自救,何须假手于人?至于陆小浩,我既已带他出来,便绝不会轻易将他交予他人之手。” 箭九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如刀,他意识到,与高梅的谈判已陷入僵局,难以回旋。 “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便休怪老夫我无情了!” 箭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一同而来的蒙面人,见其已渐渐落入下风,心知再这样拖延下去,对自己一方极为不利。 他索性决定先解决高梅,再去支援同伴。 想到这里,箭九再次搭弓上弦,准备发出那决定胜负的一箭。 “箭九,看这里!” 陆小浩突然的一声呼喊,成功吸引了箭九的注意。 紧接着,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掷向箭九。 见到那把匕首的瞬间,惊恐之色瞬间爬上了箭九的脸庞。 在他眼中,那把匕首已不再是简单的武器,而是开启他内心深处最恐怖回忆的钥匙。 回想起一年前,在浩然医馆,正是这把匕首中蕴含的蛟龙之力,险些将他置于死地。 那时的他,拥有似神境的实力,却为了逃命,不得不燃烧精血,才侥幸逃脱。 而正因为那次燃烧精血,他的修为从似神境跌落至如今的凡胎筑基境中期。 曾经,他是整个江湖修行者的指路明灯,如今却如丧家之犬,四处求存。 他与陆小浩的仇恨,从洞虚时杀了他儿子开始,到如今陆小浩让他修为受损,原本有无数的机会能杀死陆小浩。 可谁曾想,陆小浩这家伙运气好似逆天,先是有洞虚的守护,在是蛟龙,本来东陵城的那一次,陆小浩是必死无疑的,可谁知这小子莫名其妙的又活了下来。 本以为武功尽失的陆小浩是自己手中待宰的羔羊,可谁曾想,现在陆小浩却有着高梅等人的保护。 正当箭九沉浸在思绪中时,那把匕首已划破夜空,带着呼啸之声朝他飞来。 他的本能反应是躲避,甚至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战斗的最前沿。 “趁现在!” 陆小浩高声呼喊,早已蓄势待发的高梅迅速单手结印,长剑在半空中快速旋转、分散。 原本一柄长剑,此刻化作数十把,宛如剑雨般倾泻而下。 随着高梅做了一个向下压的手势,数十把长剑带着破竹之势,冲向了地面上仍处于愣怔状态的箭九。 感受到威胁的逼近,箭九顾不得多想,本能地想要逃跑。 然而,死亡的气息已将他牢牢笼罩,容不得他再逃。 他只能匆忙搭弓拉弦,全力射出一箭。 “轰!轰!轰!” 几声巨响,无形的音浪在这一瞬间仿佛有了形状,呈圆形向四周扩散而去。 陆小浩与林逸风两人站立不稳,被这气浪掀翻在地。 周围的花草树木也未能幸免,被这气浪拦腰斩断。 微风拂过,断枝落叶纷纷飘落。 “废物!” 还在与贼眉鼠眼缠斗的蒙面人,瞥见箭九不知死活地躺在地上,口中骂出一句废物后,一剑快速斩出。 在贼眉鼠眼拼命抵挡之际,他趁机快速逃离了现场。 第217章 手刃箭九 夜色如墨,深沉而辽阔,仿佛整个天地都被一层厚重的绒布轻轻覆盖,万籁俱寂。 原本应皎洁如水的月光,此刻却被几朵悠然飘过的云朵悄然遮掩,如同羞涩的少女,半遮半掩,不愿轻易展露她的绝世容颜。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原本就幽静的山林更加陷入了一片深邃的黑暗之中,万物似乎都屏住了呼吸,静待着未知的降临。 然而,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却有一处火光格外引人注目。 它犹如黑暗中的一颗璀璨明珠,又似是迷航者心中的灯塔,静静地燃烧着,散发着温暖而坚定的光芒,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不屈不挠、生生不息的传奇故事。 一场激烈的战斗平息过后,陆小浩他们一群人,或轻或重地受了些伤。 但好在,这一次他们是赢了。 虽然蒙面人的逃离让陆小浩有些失望,毕竟若能抓到他,便能顺藤摸瓜,揪出这幕后的真凶。 高梅曾告诉他,要杀他的是东陵城的郭芙蓉。 可陆小浩连郭芙蓉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又怎敢轻易相信一个素未谋面的人会对自己下手? 更何况,高梅所说的,自己师傅——洞虚仙人是幕后黑手,这对于陆小浩来说更是无稽之谈。 陆小浩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你们没事吧?” 收拾好残局后,高梅扶着受伤的胳膊来到陆小浩三人面前,而贼眉鼠眼二人则是将失去反抗之力的箭九捆绑得结结实实。 “没事,都是些皮外伤。” 何瑶回应着高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被捆绑的箭九身上。 箭九低垂着头,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释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命运已有所准备。 “这家伙怎么处理?” 见众人都无大碍,高梅随即询问陆小浩如何处置箭九。 “杀了吧!” 陆小浩目光如炬地看向箭九,随后冷冷地说道:“反正这家伙三番五次想置我于死地,我想从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倒不如杀了来得省事。” “陆小浩,若不是你使诈,我怎么可能会败在你们手上?” 箭九心中纵使有万般不甘,可那又能怎样?现在的他不过是陆小浩等人砧上之肉罢了。 他不甘心的是,陆小浩刚才的诡计。 当初蛟龙显现,给他留下了深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在陆小浩刚才抛出匕首的瞬间,他才乱了心神。 要不然,这场战斗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使诈?” 陆小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箭九,战场上生死有命,何来使诈之说?你若光明正大,又怎会惧怕任何计谋?再者,我俩无冤无仇,你屡次追杀我,难道就不是卑鄙无耻的行径?” 箭九被这番话噎得哑口无言。 “你儿子,是我陆小浩杀的吗?” 陆小浩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向箭九,眼神冷冽。 “不,我儿子是你师傅所杀。” “对,你儿子确实是我师傅所杀,但你......” 陆小浩的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还未说完,手中的匕首已经如闪电般划过箭九的脖颈。 “是我杀的。” 鲜血喷涌而出,箭九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他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缓缓倒下,生命之火在这一刻彻底熄灭。 陆小浩的话语,如同幽灵般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情感,让人心生寒意。 “陆公子,你……” 高梅看着这一幕,欲言又止,眼中满是震惊。 “小师叔……” 何瑶的眼中也闪过一丝异样,眼前的陆小浩,似乎不再是她曾经认识的那个陆小浩了。 “小浩,你太冲动了。至少应该拷问拷问,万一这家伙知道幕后真凶的线索呢?” 林逸风忍不住开口,可是现在好像开口劝说已经于事无补了。 “老林,何瑶,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陆小浩默默地擦拭着匕首上的鲜血,然后将匕首收入鞘中,目光坚定地看向何瑶和林逸风。 “今夜过后,那蒙面人背后的操纵者必然会再次出手。我现在武功尽失,迟早是个死。箭九也早晚会去浩然医馆寻仇,所以我必须杀了他。” 陆小浩走到篝火边,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格外坚毅。 “当然,就算我这两天不死,只要找到龙脉,高姑娘也自然不会放过我。我迟早都是一死,但今天我要把话说清楚。” 说到这里,陆小浩看向高梅。 “你如果要杀我,就放过他们俩。多杀一个人和少杀一个人,对你来说并无多大差别。” 高梅闻言,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缓缓走到陆小浩面前,声音低沉而坚定。 “我答应你。只要找到龙脉,我便放他们俩离开。” 高梅心里明白,无论自己如何解释,陆小浩都不会信任自己。 与其如此,倒不如按照陆小浩的想法来。 “你们谁敢伤害我小师叔,我便与你们拼死一战!” 何瑶虽然因受箭九一剑而声音略显虚弱,但拔剑之声却异常响亮,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坚决。 “何瑶,别冲动。” 陆小浩制止了何瑶的鲁莽之举,以一种平和而深沉的语调与她交谈。 “人生各有定数,切莫因一时冲动而将性命置于险地。” “我陆小浩,或许此生注定波折重重,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会向命运低头屈服。” “人生如同一盘棋局,每一步落子都需无悔。无论选择是对是错,都铸就了今日的我。箭九因他的选择而步入歧途;而我,即便前路艰难,也要力求无愧于心。我们都在以自己的方式,诠释着生命的真谛与生存的意义。” “生死,不过是生命循环往复的一部分。生与死,犹如昼夜交替,乃自然之规律,无需过分畏惧。重要的是,只要浩然医馆仍在,那便是我们心中最好的归宿。” 陆小浩的话语落下,何瑶与林逸风皆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浩然医馆,是他们在这纷扰尘世中的一片净土,是他们的家,里面的人与亲人无异。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人。浩然医馆在这一年里,经历了诸多悲欢离合。 先是尹梦仪身份的曝光——星罗门宫主,与万圣宗联姻;而今,陆小浩的性命又悬于一线,随时可能离他们而去。 这些年的相处,浩然医馆早已成为了一个大家庭。 林逸风也将陆小浩视为至亲之人。 在遇见陆小浩、加入浩然医馆之前,他不过是一个孤苦伶仃的漂泊者。 如今,浩然医馆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他的亲人。 那里有明德,有他所爱之人郡瑶,还有他调皮可爱的存善,以及青红等一众亲朋好友。 他们都在殷切地期盼着他们归来。 原本从浩然医馆一同出发的五人,如今却只剩下他们三人。 想到这里,林逸风红了眼。 “高小姐,你放过小浩,我一命抵一命。” 林逸风以一种祈求的眼神看向高梅。 “呵,见过求生的,没见过求死的。” 高梅呵呵一笑,收拾了一下衣着过后,坐在陆小浩对面。 “如果你们帮我找到了龙脉,解救了我弟弟,我心许一高兴,就不杀你们了。” “你说了一路的故事,却没问我能不能救你弟弟。” 陆小浩笑着说道。 “既然你查了我,那便知道我也是一名医者,可你从未问过,只是一心寻找龙脉,我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压根就不是想救你弟弟。” 第218章 共赴黄泉 “陆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高梅轻吐一口气,言辞中带着一丝悠长的意味,继续缓缓道出。 “小女子虽略知公子一二,然深知公子亦是血肉之躯,非超尘脱俗之神圣。而我,或许在世人眼中难掩瑕疵,公子心存疑虑,自是人之常情。罢了,且在此古木之下,寻一席之地,早些歇息!” 言毕,高梅独自踱步至一株参天古木旁,倚树而憩,姿态中透出一股淡然与超脱。 待众人都沉沉睡去过后,唯有贼眉鼠眼二人彻夜不眠,守护着众人的安全。 夜色如浓墨重彩的画卷,将万物吞噬于深邃之中,唯有那璀璨星辰,如点点明珠,镶嵌于广袤的天幕之上,共同编织出一幅幅幽远而神秘的夜空景致。 月光如练,轻柔地洒落大地,为沉睡的世界披上一层薄薄的银纱,赋予其一份难以言喻的静谧与神圣。 林间树木葱茏,远山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淡雅的水墨画,更添几分宁静与祥和。 时光悄然流逝,东方地平线上,一抹淡雅的蓝灰色悄然浮现,宛如夜与昼的温柔过渡,预示着昼夜更迭的序幕即将拉开。 这抹色彩渐渐浓郁,由蓝转红,犹如初升之火,预示着新的一天即将破晓而出,带来无尽的希望与活力。 天际星辰逐渐隐退,月亮也悄然收敛其光辉,为即将登场的太阳让出广阔的舞台。 恰在此时,第一缕阳光如利剑般穿透云层,划破了漫长的黑夜,将温暖与希望播撒至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仿佛是大自然最神圣的礼赞。 大地在这股力量的召唤下苏醒,万物复苏,生机勃勃,展现出一派盎然的景象。 鸟儿在枝头欢歌,似乎在欢庆光明的到来;露珠在晨光中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宛如绿叶之上的点点繁星,璀璨夺目,美不胜收。 随着太阳逐渐升高,越过山峰,黑夜的最后一丝痕迹被彻底抹去,整个世界被金色的阳光所拥抱,变得明亮而生动,充满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一夜无话,众人从甜美的梦境中悠悠转醒。 陆小浩轻轻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尽管一夜的休憩,他眼中的疲惫却似乎并未完全消散。 此时,高梅已在一旁静候多时,见陆小浩收拾妥当,便轻轻颔首,示意众人准备启程。 “贼眉,你来驾车。” 高梅的声音清冷而坚定,目光扫向一旁正打着哈欠的贼眉鼠眼二人中的贼眉。 贼眉一听,顿时精神抖擞,连忙点头应承。 随着一声清脆的鞭响,马车车轮缓缓滚动,载着众人踏上了前往百岁山的崎岖旅程。 陆小浩坐在车内,透过轻轻掀开的窗帘,默默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初升的太阳如同金色的画笔,将大地染上了一层绚烂的金黄,远处的山峦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动人心魄的水墨画卷。 尽管心中明知百岁山之行可能是一场生死未卜的冒险,但陆小浩却并未因此退缩。 总不能因为害怕死亡,就错过了这一路走来的绝美风景吧! “陆公子。” 高梅的声音突然在车外响起,如同一阵清风拂过,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 陆小浩微微一愣,随即放下窗帘,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几分好奇与警惕。 “小女子斗胆请问一句,不知道陆公子是否已有妻室?” 高梅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温婉与试探。 陆小浩闻言,眉头微挑,心中不禁暗自揣度高梅此问的用意。 但他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与淡然,淡淡地回答道:“尚未娶妻。” 高梅听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又恢复了常态,继续道:“陆公子一表人才,又身怀绝技,想必将来定能觅得一位贤良淑德的女子共度此生。” “有没有淑女为伴暂且不知,但你要是想杀我,我或许能在你动手之前,拉着你一同共赴黄泉。”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随意的笑容,再次掀开车帘,继续欣赏车外的美景。 对于他而言,高梅的心思如同迷雾一般难以捉摸,更不知她究竟是敌是友。 “陆公子真会说笑,你现在武功尽失,又怎能与我同归于尽呢?” 高梅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与自信。 何瑶与林逸风也好奇地竖起了耳朵,想知道陆小浩究竟有何底气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然而,马车内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陆小浩并未回答,只是依旧静静地凝视着窗外的风景,仿佛一切尽在不言中。 “何瑶姑娘,不知芳龄几何?” 察觉到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而尴尬,高梅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将焦点引向了何瑶。 毕竟,前往百岁山的路途遥远,与众人闲话家常,也不失为一种排遣寂寞的方式。 对于高梅的提问,何瑶的面色略显黯淡。 自昨晚得知高梅欲对陆小浩不利后,何瑶对她的态度已悄然转变。 起初,听闻高梅的身世,何瑶还曾心生几分同情,但此刻,却因她的嗜杀之意而感到不悦。 “高姑娘,我的年龄,似乎与我们此行的目的并无关联。” 何瑶的回答冷淡而疏离,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高梅敏锐地捕捉到了何瑶的冷淡,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她深知自己的话语已触动了对方的敏感神经。 “何瑶妹妹,请勿见怪。我只是单纯地想与你结识,毕竟,你与我一位故人颇为相似。” 高梅的语气变得温婉柔和,试图缓和这略显紧张的氛围。 何瑶闻言,眉头微蹙,对高梅这突如其来的“故人”之说显然持保留态度。 但她仍礼貌地回应道: “哦?是吗?那可真是巧了。不知高姑娘的那位故人,如今身在何方?” 高梅的目光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旋即恢复平静,轻声说道: “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只是偶尔见到相似的面容,心中难免会涌起些许旧时的回忆。” “高姑娘所说的逝去的故人,莫非是指我?” 何瑶的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她敏锐地察觉到高梅的“故人”之说,似乎暗含着对自己命运的预示。 “何瑶妹妹,你误会了。” 高梅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真诚。 “你确实很像我曾认识的一位故人,但她在前些年的疟疾中不幸丧生。” 高梅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她试图消除何瑶心中的疑虑与敌意。 她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我那位故人,性格温婉、心地善良,与你有着几分相似。见到你,便让我想起了那段过往,心中难免感慨万千。” “如此说来,高姑娘可真是个不幸的人啊!” 何瑶对高梅的同情并未增加,反而因她一路上的诉苦而感到一丝厌烦。 她的回答中带着一丝嘲讽的意味,显然,高梅的连续诉苦并未赢得她的同情。 青山延绵不绝,层峦叠嶂,在晨光的照耀下,山峰显得更加峻峭挺拔。 山间雾气缭绕,如梦如幻,为这片山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仙气。 马车沿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缓缓前行,溪水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银光,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为旅途增添了几分诗意与浪漫。 随着马车的行进,眼前的风景也在不断变化。 时而是一片金黄的稻田,稻穗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时而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竹子高耸入云,竹叶在微风中沙沙作响,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一曲悠扬乐章。 第219章 抵达百岁山,恰逢雪崩 百岁山,巍然矗立于玉璧城与温婉江南的交界之处,其背面紧依着历史悠久的玉璧城垣。 百岁山,恰似一位沉默寡言却威严无边的巨人,傲然挺立于苍穹之下,以它那深邃的目光,静静俯瞰着世间的风云变幻与万物生长。 自山脚仰望,百岁山犹如一柄直插云端的利剑,其峰巅形似金字塔,冰崖壁立千仞,山势之险峻,令人叹为观止,心生敬畏。 山体仿佛历经天地间的刀劈斧砍,呈现出一种令人震撼的陡峭与尖锐。 覆盖着斑驳花岗岩层的山崖上,每一道裂痕、每一块岩石,都承载着岁月流转、风霜洗礼的历史痕迹,它们共同勾勒出百岁山那清晰而庄严的金字塔形轮廓,使其在任何视角之下,都显得如此威严庄重,不容侵犯。 百岁山的南北两侧山坡,环境迥异,各具特色。 自山顶而下,六条山脊如巨龙般蜿蜒伸展,将整座山峰大致划分为四个截然不同的面向。 而一条清晰的雪线,自山顶蜿蜒而下,将南面的温暖与北面的寒冷截然分开,仿佛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此交汇。 当勇敢的旅人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踏上百岁山的巅峰之时,他们将被眼前那无与伦比的绝美景色深深震撼。 峰顶之上,仿佛是一片被尘世遗忘的仙境。 脚下的冰雪覆盖着坚硬的岩石,每一块都像是大自然精心雕琢的艺术瑰宝,闪烁着冰冷而神秘的光芒。 阳光穿透稀薄的空气,洒在皑皑白雪之上,折射出耀眼而璀璨的光芒,将整个世界点缀得如梦似幻,美不胜收。 四周,连绵不绝的山峰宛如一幅巨大的水墨画卷,在眼前缓缓铺展。 它们或巍峨挺拔,或低回婉转;或近在咫尺,或远在天边。 山峰的轮廓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宛如一群羞涩的少女,以云雾为纱,轻轻遮掩着自己的容颜。 而当阳光洒落,云雾散去之时,它们又变得清晰而生动,仿佛是大自然最得意的杰作,令人流连忘返。 抬头仰望,天空似乎变得触手可及。 云朵在头顶悠然飘过,如同轻盈的羽毛,洁白而柔软。 在这片纯净无瑕的天空之下,人们的心灵仿佛也得到了净化与升华,所有的烦恼与忧愁都随风而逝,只留下内心的宁静与平和。 此时此刻,若向下望去,便能俯瞰着脚下的万物生灵。 山川河流、城市乡村、繁华与宁静,都在这辽阔的视野中尽收眼底。 两座城池,一转身,便是两幅截然不同的风景画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温婉如画的江南。 那片被温柔水乡深情滋养的土地,在百岁山的深情俯视下,更显其温婉细腻、风情万种。 烟雨蒙蒙之中,似乎能隐隐约约看见轻舟悠然荡漾在碧波荡漾的河面上,渔歌此起彼伏,与水面上偶尔跃出水面的鱼儿共同编织着一幅幅宁静和谐的生活图景。 转过身来,玉璧城则呈现出一派截然不同的壮丽气象。 城墙巍峨挺立,古朴厚重,宛如历史的守护者,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诉说着千年的沧桑巨变。 城内建筑错落有致,既有古朴典雅的庙宇楼阁,也有现代气息浓厚的繁华街市,古今交融,别具一格,展现出一种独特的韵味。 站在百岁山之巅,俯瞰着这两座截然不同的城池,心中不禁涌起无限的感慨与思索。 江南的柔美与玉璧城的坚韧,如同生命的两面,既相互对立又和谐统一,共同构成了这片大地上丰富多彩、绚丽多姿的文化景观。 百岁山,宛如这天地间的一位智者,默默地见证着岁月的流转、历史的变迁,记录着人间的悲欢离合、世事沧桑。 它用沉默而威严的姿态,提醒着每一个登临绝顶的人:世间万物,各有其独特之美,唯有心怀敬畏之心,方能领悟生命的真谛与奥秘。 经过两天三夜的艰苦跋涉,陆小浩等人的马车穿过一片片翠绿的竹林,越过一条条潺潺的溪流,踏过一片片广袤的山野,终于来到了百岁山的巍峨山脚下。 百岁山,这座江南与玉璧城之间的天然屏障,自上南国统一大明以来,便成为了两地百姓交流与往来的重要通道。 虽然玉璧城地域多为花岗碎石,不宜种植农作物,但得益于江南的鱼米之乡的滋养,两地百姓得以相互依存。 为了生存与繁衍,玉璧城的百姓不得不翻越陡峭的山壁,上山狩猎山羊或采摘草药,以换取江南的粮食与生活必需品。 而百岁山虽然险峻,但相较于绕行数月的漫长路程,翻越百岁山只需短短十日便可抵达江南。 然而,长途跋涉的艰辛与疲惫,使得往来行人常常感到疲倦与饥饿。 久而久之,在百岁山的山脚下,便悄然兴起了一家客栈,为过往的行人提供歇脚与补给之处,成为了两地交流与往来的重要纽带与桥梁。 当陆小浩一行人抵达百岁山脚下时,黄昏已悄然降临。 夕阳如同熔金般绚烂,将百岁山巍峨的身躯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辉,使其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仿佛一座沉睡千年的巨人,在夕阳的余晖中缓缓苏醒。 山顶的皑皑白雪,在黄昏的映照下,渐渐泛起了金黄色的光泽,宛如一顶璀璨的皇冠,高高地戴在了这位沉默巨人的头顶,为这壮丽的山景增添了几分神圣与庄严。 他们下了马车,沿着青石铺就的蜿蜒山道,缓缓踏入了这片静谧而神秘的山林。 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林木,枝叶繁茂,遮天蔽日,偶尔传来几声清脆悦耳的鸟鸣,宛如天籁之音,让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之消散。 此时,客栈内已经升起了袅袅炊烟,一股淡淡的饭菜香随风飘散,引得众人饥肠辘辘,不禁加快了脚步。 走进客栈,只见里面已经坐满了人,有来往的商人、风尘仆仆的旅人,还有穿着朴素的当地山民。 大家围坐在熊熊燃烧的火堆旁,分享着旅途中的见闻与趣事,气氛温馨而和谐。 陆小浩等人点了几份客栈特色菜肴,围坐一桌,边吃边聊。 何瑶与高梅经过一路的畅谈,已经以姐妹相称,就连林逸风也对高梅放下了些许戒备,唯有陆小浩依然保持着警惕之心。 “梅梅姐,你答应我的,只要找到了龙脉,你就要放了我们,可不能反悔哦。” 何瑶一边品尝桌上美味,一边还不忘提醒高梅信守诺言。 高梅笑着将一块香气四溢的肉放入何瑶碗中,眼神中充满了宠溺。 “放心吧,何瑶妹妹,我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让你们回医馆的。” 然而,就在这时,驿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 众人纷纷向外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劲装的猎户匆匆而来,他停在驿站门口,翻身下马,急匆匆地走进了驿站。 “各位,不好了!山上发生了雪崩,道路已经被堵,今晚恐怕无法通行了!” 猎户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与无奈。 闻言,驿站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客栈掌柜显然对这种事习以为常,他迅速叫来了说书先生,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 说书先生轻摇折扇,缓缓步入客栈中央。 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睿智与从容,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突发状况。 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 “诸位听我一言,百岁山雪崩虽为不测之灾,但亦是自然之常态。既然天公不作美,那我们何不借此机会,享受一番难得的宁静与闲适?本店虽简陋,但热茶暖酒一应俱全,足以慰藉诸位旅途的疲惫。” 随着说书先生的话语落下,客栈内的气氛渐渐平息下来。 人们重新围坐在一起,或继续交谈着旅途中的见闻与趣事,或默默地享受着眼前的美食与温暖。 高梅眉头微蹙,向猎户询问道:“雪崩之后,山路难行,不知明日是否能通行?” 猎户喝了口水,稍作喘息后回答道: “通常雪崩之后,需得一日时间待积雪稳定,山路方可通行。不过山路本就崎岖难行,加之雪后湿滑,诸位明日上路时还需多加小心。” “多谢提醒。” 高梅点头致谢,心中暗自盘算着行程的变动与应对之策。 夜幕降临,客栈外寒风渐起,简陋的客栈被寒风一吹,在雾气之中显得摇摇欲坠,不多时的时间,整座客栈便被雾气和寒风包围。 而客栈外时不时有猎户或商人来到这里避寒。 客栈内炉火熊熊燃烧着散发出阵阵暖意。 大家围炉而坐听说书先生讲述着百岁山的传奇故事以及那些关于玉璧城与江南的古老传说。 “话说那百岁山啊相传曾是仙人修炼之地。山中藏有无数奇珍异宝更有灵兽出没……” 说书先生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魔力将众人的思绪带入了那遥远而神秘的世界之中。 第220章 百岁山,仙人洞,灵泉 “据说,在那遥远而神秘的百岁山深处,隐藏着一个名为“仙人洞”的秘境。洞内不仅蕴藏着晶莹剔透、价值连城的玉石,更有一汪能够起死回生、治愈世间百病的灵泉。 这诱人的传说,引得无数武林高手、平民百姓纷纷踏上寻觅之旅,却无一例外地铩羽而归,只因那仙人洞仿佛拥有变幻莫测的魔力,其位置如幻影般飘忽不定。” 高梅聚精会神地聆听着说书先生的讲述,那双眸子里闪烁着对未知世界的渴望与好奇。 她愈发坚信,百岁山之巅,定有一条潜藏龙脉,正等待着有缘人的发掘。 火光摇曳,温暖着每一个渴望冒险的心灵;浊酒入喉,甘甜中带着一丝丝对未知的向往。 说书先生的话语,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客栈内的众人紧紧牵引,他们或幻想得到山中宝玉,或期盼寻得那治愈万物的灵泉。 然而,在这片充满憧憬的氛围中,几位猎户却发出了不屑的嗤笑。 他们常年在百岁山狩猎,却从未见过什么仙人洞,更别提那传说中的灵泉了。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眼神深邃的老者缓缓站起,他便是这一带最负盛名的猎户——老李。 年轻时,他曾无数次深入百岁山腹地,追寻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奇珍异兽,只为多换些银钱贴补家用。 老李轻抿了一口已凉的茶,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岁月的沧桑与神秘。 “诸位或许不知,百岁山的确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年轻时,曾无意间踏入一片被浓雾笼罩的山谷。那雾气之浓,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让人迷失方向。” 众人闻言,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急切地想要知道后续。 老李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正当我以为自己即将永远迷失在这片迷雾中时,一阵清脆悦耳的水声响起,如同一道天籁之音,指引我找到了出路。 当我回过神来,已站在一处清泉旁。那泉水清澈见底,周围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让人心旷神怡的香气。”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身临其境般感受到了那份神秘与美好。 老李叹了口气,目光变得更加深邃。 “我当时年轻气盛,只顾着解渴,便直接饮了一口那泉水。说来也怪,那水入口甘甜无比,随即一股暖流自丹田升起,遍布全身。多年打猎留下的旧伤,竟在那一刻隐隐有好转之感。” 说到这里,老李再次叹了口气,似乎陷入了对那段经历的深深怀念之中。 “我意识到,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灵泉。然而,当我再次试图寻找那片山谷时,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入口。那浓雾仿佛有灵性一般,将我拒之门外。” 客栈内顿时陷入一片沉思之中,说书先生也停下了手中的扇子,目光灼灼地看着老李,仿佛从这位老猎户的话中汲取到了新的灵感与力量。 “仙人洞或许真的存在。” 老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哲理与感悟。 “但它只展现给那些心怀敬畏、有缘之人。那些盲目追寻、只看重外在的人,往往会被表象所迷惑,忽略了真正的奥秘其实在于内心。” 高梅的心中如同被烈火点燃,老李的话语更如同一股强劲的风,吹动了她内心深处对龙脉与仙人洞的渴望之帆。 她坚信老李所言非虚,那份对未知的探索欲与寻宝梦在她心中愈发强烈。 “照你这么说,我明天可得去碰碰运气,万一那泉水真有奇效,我岂不是能靠卖‘圣水’发家致富了?” 一个油腔滑调的年轻商人突然插话,打破了客栈内的宁静,引来一阵哄笑。 老李微微一笑,眼神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他缓缓说道: “年轻人,世间万物皆有其定数与机缘,强求不得。那灵泉若真是轻易可得之物,又怎会流传为千古传说?再者说,真正的财富,又岂是金银俗物所能衡量的?” 年轻人被老李的话噎得一时语塞,脸色微红,却依旧心有不甘,小声嘀咕道:“说得好听,谁知道那泉水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要是当年你知道有这般效果,早就拿它去卖‘圣水’了吧。” “哈哈哈,你说得倒也在理,我并非圣人,当年若是知晓那泉水的神奇,或许也会心生贪念。” 老李爽朗一笑,随即又露出一丝悔意。 “这些年,我时常上山打猎,心中总期盼着能再次遇到那仙人洞,但每次都无功而返。这也让我更加明白,机缘这东西,不是人人都能遇到的。” 说书先生轻咳一声,接过话茬,语带深意地说道:“世人往往只看重表面的浮华,却忽略了内在的真谛。机缘这东西,确实不是人人都能轻易把握的。” 老李默默饮尽杯中残茶,眼神中既有对过往经历的怀念,也有对未知奥秘的敬畏。 他轻声说道:“我这辈子,与山林为伍,见过太多不可思议之事。仙人洞、灵泉,这些都是天神赋予的奇迹,不是我们这些凡人能够轻易触及的。 但每一次深入山林,我都能感受到一种神秘的力量,那是天神对我们的馈赠,也是对我们勇气与智慧的考验。” 说书先生点头赞同,再次缓缓展开扇子,轻轻摇动,继续说道: “老李说得极是。真正的探索,不在于你最终找到了什么宝藏,而在于你在这个过程中学会了什么,感悟到了什么。每一次的冒险与尝试,都是对自我成长的磨砺与提升。” 转眼,夜深了,客栈外的风轻轻吹拂,带着山林特有的清新与宁静。 客人们逐渐散去,各自回到房间,心中却都种下了关于百岁山、仙人洞以及那份对未知世界无尽向往的种子。 这些种子,在未来的日子里,或许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生根发芽,绽放出属于他们自己的奇迹之花。 “咚咚咚。” 就在客栈即将打烊的宁静时刻,一阵清脆的敲门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门后,站立着一位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宽大斗笠的男人,他的面容深深地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之下,仿佛不愿让任何人窥探到他的真实面容。 “店家,请问还有空余的房间吗?我欲在此歇脚一晚。”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掌柜的抬头望了望窗外深沉的夜色,随后温和地回答道:“小店客房已全部满员,但客官若是不嫌弃,便在此处稍作歇息吧!” 男人微微点头,感激地步入客栈内。 他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角落位置坐下,斗篷紧紧包裹着他,斗笠也未曾摘下,似乎对周围的一切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少侠,您这是从何而来啊?” 掌柜的见此人背负长枪,英姿飒爽,心中好奇,便热情地送上一壶温酒,试探性地问道。 “景安城。” 男人简短地回答道,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自己手中的长剑。 他抽出长枪,仔细地擦拭着,仿佛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贵的宝物。 “少侠请放心,本店绝非黑店。只是天色已晚,外面寒风凛冽,您不妨喝杯温酒暖暖身子。” 掌柜的再次将酒水推向男人,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多谢。” 男人接过酒水,轻轻抿了一口,随后竟将酒水喷洒在长枪之上,继续细致地擦拭着。 “哈哈哈,看来这把枪能跟随少侠,可真是有福了啊!” 掌柜的看着这一幕,不禁开怀大笑,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 随后,他又试探性地问道:“少侠,您这是准备前往何处呢?” “玉璧城,寻一个人。” 男人的话语简短而冷淡,显然不愿多谈。 掌柜的见状,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但在临走之前,他还是出于关心,嘱咐了一句。 “这百岁山上今日发生了雪崩,道路难行,一时半会儿可能无法通行。少侠不妨在此将就一夜,明日再与前往玉璧城的猎户一同赶路,也好有个照应。” “多谢。” 男人回答完掌柜的话语过后,便收起长枪,倚靠在客栈的木桩上闭目歇息。 第221章 百岁山 次日清晨,随着客栈外鸡舍中传来第一声清脆的鸡鸣,昨夜沉浸于梦乡的人们陆续醒来。 一些经验丰富的老猎户,趁着天色未明,已匆匆踏上归途,沿着百岁山大道返回玉璧城。 他们心中盘算着,趁着冬雪尚未降临,再多狩猎一些猎物,以便到江南换取生活所需的物资。 客栈之内,炉火依旧欢快地噼啪作响,释放出阵阵暖意,与外界刺骨的寒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客栈掌柜的身影在客房之间忙碌穿梭,为即将踏上旅程的客人们精心准备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空气中弥漫着粥的醇厚香气,夹杂着馒头的松软与煎蛋的鲜美,令人精神焕发,仿佛为新的一天注入了无限活力。 “几位客官,这么早就准备启程了吗?” 掌柜见陆小浩六人下楼,热情地迎上前去,关切地问道。 “那边几位是我们这里的老猎户了,如果你们要去百岁山的话,跟着他们走会更安全些。” 掌柜一边叮嘱,一边用手指向那名叫老李的猎户。 “多谢掌柜的提醒。” 高梅微笑着点头致谢,随后补充道,“掌柜的,能否麻烦您帮我们准备一些干粮,以便我们在路上食用?” “好嘞,您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准备。” 掌柜爽快地应了一声,转身快步向后厨走去。 不一会儿,他便提着几个沉甸甸的包袱回来,里面装满了各式各样的干粮:有口感扎实的面饼、风味独特的风干肉条,还有几壶清澈的饮用水和几包易于保存的水果干。 “这些都是我们客栈自制的干粮,路上吃起来很方便。几位路上一定要小心啊。” 掌柜边说边将包袱递给了高梅,眼中满是关切与祝福。 “真是太感谢了,掌柜的。” 高梅满怀感激地接过一个包袱,对掌柜露出了一丝感谢的笑容。 拿着沉甸甸的包袱,高梅带领着众人步出了客栈,并未选择与老李等猎户结伴而行。 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刻,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旁边一瞥。 只见一人怀抱长枪,斜倚在木柱上沉睡,仿佛外界的喧嚣与他无关,连客栈内的嘈杂声都未能将他从梦中唤醒。 高梅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匆匆一瞥,便迈出了客栈的大门,引领着众人踏上了前往百岁山的路途。 清晨的寒风迎面扑来,让众人不禁打了个寒颤,但他们的步伐却异常坚定。 高梅走在最前方,她的步伐稳健有力,眼神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决心。 百岁山山路崎岖,乱石磷生,不便于马行,众人也只得徒步登山。 纵使那些猎户也是如此,他们都是三五成群,在玉璧城打着了猎物,借助马车搬运到山背面,然后再由人扛着走翻过百岁山,随后在这个客栈再由马车运送到江南城中。 由于高梅曾来过百岁山,对这里的道路了如指掌,因此众人很快便来到了百岁山的山脚下。 抬头仰望,只见山与雾交织在一起,仿佛雾将山紧紧包裹,又仿佛山在吸引着雾的环绕。 整座山只露出半山腰的部分,而山顶则被一层神秘的雾气所笼罩,让人无法窥见其真容。 高梅停下脚步,目光穿过薄雾,凝视着前方那座充满神秘色彩的百岁山。 她的心中既有对未知领域的期待,也有一丝难以名状的不安。 她转过身,对身后的陆小浩等人说道:“百岁山地形复杂多变,山中隐藏着许多奇珍异兽。你们一定要跟紧我,千万不要走散了。” “梅梅姐,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小师叔和老林的。” 何瑶信誓旦旦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百岁山,道:“这百岁山看上去和普通的山脉并无二致,也不像是有龙脉的样子啊。” 陆小浩闻言,微微一笑,开口解释。 “寻龙脉,观山水,需得用心去感受。龙脉藏于地脉之下,隐于山水之间,非肉眼所能轻易捕捉。它就像一条隐形的巨龙,在地脉中蜿蜒前行,需要我们用心去感知它的存在。” “在烟雨阁的时候,我便听闻陆公子精通风水之道。不知道陆公子师承何派?” 高梅好奇询问。 何瑶本欲开口说出洞虚爷爷的名字,却被陆小浩及时打断:“我师承洞天一脉。” “洞天?我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门派?” 高梅面露疑惑之色,整个江湖上知名的门派寥寥无几,一是洞虚仙人,二是阵仙冯阿公,而陆小浩所说的洞天,高梅却未曾耳闻。 “你没听说过的东西多了去了。” 陆小浩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快步向前走去。 他深知,如果再多说下去,只怕会露出破绽。 而何瑶则心领神会地跟在他的身后,众人紧随其陆小浩的步伐,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继续前行。 山路两旁,古木挺拔,枝叶交织成一片翠绿的天幕,偶尔传来的几声清脆鸟鸣,为这幽静而神秘的环境增添了几分生机。 陆小浩行走在队伍之中,不时停下脚步,以手指轻轻触碰路边的岩石与树木,仿佛在与大自然进行着某种微妙的交流。 “小师叔,你在寻找什么呢?” 何瑶好奇地紧跟在陆小浩身旁,见陆小浩东瞅瞅西摸摸的,不由出声问明情况。 “我在感受龙脉的气息。” 陆小浩轻声回答。 “龙脉虽隐匿于无形,但万物皆有其灵,它们会向我们透露龙脉的踪迹。” 高梅听闻此言,心中不禁对陆小浩的学识与见识多了几分敬佩。 随着深入山林,山路愈发崎岖陡峭,脚下的泥土也变得湿滑难行。 众人艰难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原以为翻过山顶便能走出这片连绵的山脉,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百岁山山峦起伏,连绵不绝,山顶之上竟是一片荒芜,与江南地域那古树参天、绿意盎然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转身望去,玉璧城的地盘同样是一片荒凉,满山遍野看不到一丝绿色。 这截然不同的景象让众人都感到十分诧异,高梅更是皱眉。 “这百岁山真是古怪,怎么两边的风景如此截然不同?” 陆小浩凝视着那片荒芜的山脉,缓缓解释。 “这便是龙脉的影响所在。龙脉之气汇聚之地,生机盎然;而龙脉之外,则因缺少这股生气而显得荒凉萧瑟。” “那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龙脉呢?” 高梅焦急地问道,她深知早一刻找到龙脉,就能让自己的弟弟少受一分痛苦。 陆小浩沉思片刻,目光在四周的山势与植被间流转,似乎在捕捉着某种微妙的线索。 他缓缓道:“龙脉藏于地底,显于形迹,却又非形迹所能完全束缚。我们需寻其气,察其势,方能找到其真正所在。” “气?” 高梅疑惑地重复道,显然对这个抽象的概念感到有些难以理解。 “对,龙脉之气。” 陆小浩解释道,“它虽无形无质,却能滋养万物,影响风水。我们刚才所见的山脉两侧景象差异,便是龙脉之气作用的结果。” “我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寻找龙脉的方法,说是需要有圣人死去或者有神星降世,才会引发天象变化,使得沉睡的龙脉苏醒。” 然而,五人听完陆小浩的话后,都忍不住一阵无语。 现在,怎么可能会有神星降世或者圣人死去呢? “难道就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高梅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无奈,眉头紧锁,仿佛要将心事都锁进那深深的皱纹之中。 “有。” 陆小浩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轻轻一掷,石头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然后落回地面。 陆小浩笑着看向高梅。 “那就是昨天晚上那个姓李的猎户所说的那种情况——误入龙穴。” 第222章 巨猿 “这……” 就在高梅低头沉思之际,一声兽吼猛地撕裂了云霄。 这吼声仿若晴天霹雳,突如其来,振聋发聩,令所有人的心脏都不由自主地狠狠一颤。 “是野兽,巨猿。” 贼眉紧盯着山脚下方那横冲直撞的巨兽,低声提醒众人。 “野兽巨猿?” 陆小浩听闻,神色一凛,旋即快步来到贼眉身旁,顺着他的目光向下望去。 只见一头巨猿如同一座小山般屹立在山脚之下。 它那庞大的身躯高达三丈,粗壮的四肢仿若千年古树的树干,坚实而有力,每一次踏在大地上,都能让大地微微颤抖,似是不堪重负。 其肌肉隆起、贲张的臂膀,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裂山碎石的无穷力量,令人望之生畏。 巨猿的面容狰狞恐怖,一双如铜铃般大小的眼睛,泛着嗜血的红光,在黑暗中宛如两团熊熊燃烧的地狱之火,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在那宽阔的鼻梁之下,一张血盆大口里,参差不齐却又锋利无比的獠牙森然外露,仿佛只需轻轻一合,就能将世间万物轻易地撕成碎片。 它满脸的褶皱如同山谷中纵横交错的沟壑,每一道沟壑都像是岁月留下的残酷印记,又似乎在诉说着它历经无数厮杀的惨烈过往。 巨猿的毛色是深沉的黑褐色,在阳光的映照下,竟隐隐泛起金属般的光泽,宛如披挂了一身坚不可摧的战甲。 它那身毛发,根根如钢针般竖起,从颈部一直延伸到背部,恰似一件布满尖刺的铠甲,不仅为它增添了几分霸气凌人的威严,更像是一道天然的坚固防线,令敌人未战先怯,望而却步。 而在它的背上,还有一撮白色的杂毛,形状恰似一道凌厉的闪电,在那黑褐色的毛发海洋中显得格外突兀,更为这头本就神秘莫测的巨猿笼罩上了一层更为神秘的气息。 或许是受到了某种致命的惊吓,巨猿在逃窜过程中,如同一块从山顶滚落失控的巨石,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那些参天巨木在它面前就像脆弱不堪的芦苇,被它那巨大的身躯猛地一撞,便拦腰折断。 一时间,木屑飞溅,伴随着令人心悸的沉闷断裂声,在森林中久久回荡。 巨猿每一次疯狂的冲撞,都带起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吹得周围的灌木沙沙作响,枝叶漫天飞舞。 它逃窜的路线上,原本生机勃勃的花草被无情地践踏,与那些被连根拔起的树木残骸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末日般的凄惨画面。 一些弱小的野兽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窜,吱吱喳喳的叫声交织在一起,放眼望去,下方的世界已然陷入了一片混乱不堪的境地。 “是他?” 高梅见状,不禁脱口而出。 只见巨猿身后有一男子。 男子头戴斗笠,只是此刻显得有些狼狈。 他手持长枪,枪杆向后拖曳,在这片树木丛生之地来回跳跃,紧紧追随着巨猿的脚步,如影随形。 男子的身影矫健非凡且敏捷至极,即便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下略显狼狈,可每一次跳跃都精准无误地落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仿佛与这片山林达成了某种默契。 他头上的斗笠微微倾斜,露出的半张脸冷峻如冰,双眸之中却燃烧着坚定不移的光芒,那光芒炽热得如同骄阳,仿佛他此刻追逐的并非是那令人胆寒的巨猿,而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使命,一种足以让他为之赴汤蹈火的信念。 长枪在地面拖行,带起一串串泥土与草屑,飞扬在空中。 那长枪的枪杆上似乎刻有神秘莫测的纹路,随着他的动作,纹路间隐隐有光芒流转,似有灵性一般,为这杆长枪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他的衣衫在狂风中猎猎作响,部分地方被树枝划破,露出结实而健硕的肌肉,肌肉上还沾染着些许战斗残留的血迹,那血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诉说着他战斗的激烈与残酷。 巨猿似乎察觉到了身后那如芒在背的强大追击者,它愤怒地仰天长啸,那咆哮声震耳欲聋,仿若要将天空硬生生地撕裂开来,让天地都为之颤抖。 猛地,它转过身来,扬起巨大的石块朝着男子狠狠砸去。 这一击带起的风压如同一面无形且强大的墙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男子汹涌而去,所到之处,草木皆伏。 男子眼神一凛,双脚在树干上猛然用力一蹬,整个人顿时如离弦之箭般向着空中激射而去,身姿轻盈而矫健,巧妙地避开了巨猿这势大力沉、仿若泰山压顶般的攻击。 在半空中,男子的身体如陀螺般快速旋转,手中长枪恰似蛟龙出海,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巨猿刺去。 枪尖寒光闪烁,宛如夜空中最亮的寒星,那冰冷的锋芒仿佛能洞穿世间一切坚硬之物。 “不能让他杀了这巨猿。” 陆小浩心急如焚,顾不上其他,立刻朝着相同的方向飞奔而去,试图拦截。 “走,跟上。” 高梅没有丝毫犹豫,带着贼眉和鼠眼二人,一同随着陆小浩奔袭而去。 陆小浩如一阵疾风般朝着男子的方向狂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急切与紧张,那目光紧紧盯着前方的战局,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高梅、贼眉和鼠眼紧跟其后,他们在树林间飞速穿梭,身形如电,带起一路的枝叶纷飞,好似一阵狂风席卷而过,在树林中留下一道道模糊的身影。 男子在半空中,长枪如灵蛇吐信,直刺巨猿。 巨猿好似知晓自己已避无可避,索性不再逃窜,正面迎向男子的攻击。 它那巨大的手掌一挥,动作迅猛而精准,一下子就握住了枪杆。 男子见状,用力一扭,试图挣脱巨猿那犹如铁钳般的束缚,然而巨猿的力量超乎想象,它猛地一甩,男子如同一片轻盈的落叶般被狠狠抛向了一旁的树林。 “噗通” 一声,男子撞断了几棵小树后,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般重重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忍不住咳出了几口鲜血,斗笠也在剧烈的撞击中掉落,露出了他那满是汗水和血迹的脸庞。 他的面容刚毅,即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那脸上仍写满了不屈与倔强,宛如一座巍峨耸立的山峰,任风雨如何侵袭,都无法使其动摇。 “死畜生……” 男子啐了一口,随后强撑着捡起地上的长枪,真气在体内疯狂流转,他聚集了全身的真气,奋力将长枪朝着巨猿抛去。 长枪与巨猿的皮毛擦出一溜耀眼的火花,可惜只是划破了一点表皮,未能对巨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巨猿那坚韧的外皮犹如钢铁般坚硬无比,使得男子的攻击效果大打折扣,如同蚍蜉撼树。 巨猿被彻底激怒,它那巨大的手臂横扫过来,带起一阵强大的气流。 男子双脚蹬地,高高跃起,试图躲避。 可巨猿这攻击带起的气流实在太过强大,男子在空中的身形仍有些不稳,摇摇欲坠。 “住手!” 高梅几人赶到巨猿与男子战斗之地时,两方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不过相比之下,男子倒是显得较为轻松,只是神色略显疲惫。 男子眉头一皱,看向陆小浩等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警惕,手中长枪微微握紧,摆出防御的姿势。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阻拦我?” 他大声喝道,声音中透着不解与愤怒,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巨猿不能杀。” 高梅说道。 男子冷哼一声,挡过巨猿的一击后,神色坚毅地说道:“它在这山林中肆虐,不知残害了多少生灵,今日我定要除之而后快。” 说着,他再次提枪,如猛虎下山般冲向巨猿。 “拦住他。” 陆小浩看向高梅,眼神中充满了急切。 “这……” 高梅有些犹豫。她不明白陆小浩为什么要救下这巨猿,虽说眼前的巨猿已然拥有凡胎筑基境界顶峰的实力,而且巨猿生性本恶,男子的举动并无过错。 她按理应当帮助男子才是,可现在陆小浩的意思却是要拦住他。 “如果你还想找到龙脉,救下巨猿是你现在唯一的办法。” 陆小浩急忙开口解释。 高梅心中虽然仍有犹豫,但见陆小浩神色如此坚定,咬了咬牙,还是朝着男子冲了过去。 贼眉和鼠眼对视一眼,也纷纷跟上,几人一同朝着男子围了过去。 “你们为何要护这孽畜?” 见三人袭来,男子怒喝道,声音中透着深深的不解与愤怒,那声音在山林间回荡,惊起一群飞鸟。 此刻的他,腹背受敌,前方是巨猿的猛烈攻击,后方又是高梅等人的袭击,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与自己无冤无仇,为何却要为了一只恶贯满盈的畜生而出手。 “兄台,此事另有隐情,这巨猿不能杀。” 陆小浩急切地解释道,眼神中满是诚恳,希望男子能够相信自己。 男子眉头紧皱,一边抵挡巨猿的袭击,一边又要应对高梅三人的攻击。 他看向陆小浩的眼神中,警惕之色并未褪去,反而愈发浓重,如同浓重的迷雾,笼罩在彼此之间。 “什么事情能比这巨猿危害山林更重要?” 男子大声质问,手中长枪挥舞得虎虎生风,与巨猿和高梅等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混战。 就在此时,巨猿趁男子分神之际,再次发起攻击。 它那巨大的拳头朝着男子狠狠砸来,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 男子却不慌不忙,身形一侧,如鬼魅般一闪,轻松避开了这一击,同时长枪朝着巨猿的手臂刺去。 “叮” 的一声,长枪刺在巨猿手臂上,却只是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如同在钢铁上轻轻划了一下,未能对巨猿造成丝毫伤害。 第223章 狡猾的巨猿 陆小浩心里明白,若不能迅速制住那男子,巨猿必定性命难保。 于是,他当机立断,指挥高梅等人全力围攻男子。 男子的武艺确实高强,可在众人的联手夹攻之下,也渐渐难以支撑,疲态尽显。 高梅看准时机,手中长剑猛地一抖,刹那间剑影闪烁,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朝着男子疾飞而去。 男子躲避不及,被剑气击中肩头,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衣衫。 他身形摇晃了几下,却依旧强撑着不肯倒下,手中长枪仍然舞得密不透风,只是动作明显不如之前那般敏捷灵活了。 贼眉和鼠眼相互递了个眼色,两人一左一右,同时攻向男子的下盘。 男子奋力跳跃闪避,然而高梅瞅准空当,一记重拳狠狠轰在他的后背。 男子闷哼一声,向前踉跄扑出数步,最终还是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高梅见状,迅速将长剑抵在男子咽喉处,低声说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 男子怒目圆睁,狠狠瞪着高梅,却已无力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远处的巨猿虎视眈眈。 “你们会为今日之举后悔的。” 男子抛下这句话后,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带他走,赶紧离开这里。” 陆小浩见巨猿仍有攻击的架势,不敢有丝毫犹豫,赶忙让贼眉和鼠眼带上男子,一行人快速逃离了此地。 巨猿见威胁解除,也渐渐放松下来,随后转身向深山奔去,眨眼间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陆公子,这巨猿到底有什么秘密?为何非要救它不可?” 在逃离途中,高梅满脸疑惑地问道。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你快派个人去跟着巨猿。” 陆小浩说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现在先得找个地方安置他。” 说着,陆小浩看了一眼趴在贼眉背上的男子。 “鼠眼,你去跟着那头巨猿,小心些,别被它伤着了。” 高梅面对当下的情形,也只能依照陆小浩的意思行事。 “放他下来。” 当逃到一处悬崖下时,陆小浩开口让贼眉将昏迷的男子放下。 贼眉随即把背上的男子放了下来。 在众人的注视下,陆小浩掏出银针,在男子身上扎了几下,保住了他的性命。 片刻之后,陆小浩徐徐起身,目光扫过众人,缓声道:“诸位想必心中疑惑,我为何未对巨猿痛下杀手。” 言罢,他踱步寻来一堆树叶,安然坐下后才开始解释。 “那巨猿看似已开启灵智,其巢穴极有可能便是龙脉隐匿之处。故而,我们只需悄然跟随巨猿,待其归巢,便能顺利觅得龙脉,此乃当下唯一可行之策。” 高梅柳眉轻蹙,面上满是惊讶之色,随即开口。 “可这巨猿如此凶悍,在山林间兴风作浪,为祸不浅。就这般轻易放它离去,日后恐生诸多麻烦。” 陆小浩微微摇头,耐心向众人解释其中缘由。 “此巨猿乃龙脉守护者,通常不会轻易对寻常百姓出手,这便是玉璧城的猎户能在山中安然狩猎的缘由。” 高梅若有所思,轻轻点头。 “原来如此。只是,陆公子,你怎断定那巨猿已开灵智?” “在客栈时,从未听闻山中有巨猿出没。此巨猿若未开智,以其凡胎筑基境巅峰的肉身实力,恐怕早已在山林中食人无数。要知道,一般灵兽开启灵智,需历经上千年时光,而这巨猿不过百岁模样,能有此等实力,想必是受龙脉滋养所致。” 林逸风亦不禁啧啧称奇。 “小浩,照你所言,这巨猿拥有凡胎筑基境巅峰实力,岂不是可与似神境界平分秋色?” 巨猿寿命悠长,如今仅百岁便达此境界,若再过百年乃至数百年,岂不是有望踏入顶神之境? 这般实力,不知要让多少武者穷尽一生修炼方能企及。 毕竟,当下无数人连凡胎筑基境都难以触及,便已垂垂老矣,抱憾而终。 何瑶亦面露惊惶之色,喃喃道:“这也太过恐怖了!” 陆小浩轻叹一声:“确实可怖,这巨猿或许于这个冬季便能突破似神境。当今天下,江湖中自诩天才的习武之人众多,可与这巨猿相比,实乃萤火之光与皓月之辉。” 何瑶眼珠一转,试探着问:“小师叔,这巨猿可否被驯服?” 陆小浩不假思索,断然道:“从古至今,巨猿从未有被驯服之例。巨猿生性凶猛,属凶兽之列,想要将其驯服,谈何容易。” 陆小浩话音刚落,高梅亦接口。 “那着实可惜,若能将如此巨猿收归麾下,为己所用,世间又有何人能与之抗衡?” 陆小浩神色凝重,肃然反驳。 “莫要痴心妄想。且不说驯服之事绝无可能,即便真有奇迹发生,此巨猿与龙脉紧密相连,若强行将其束缚,定会引发难以预料之祸端。” 众人闻听此言,皆默默颔首,深知其中利害关系。 就在此刻,被派去追踪巨猿的鼠眼匆匆折返。 “陆公子,小姐,那巨猿似乎察觉了有人在跟踪,一直在一处地方打转,我料想那里大概便是它的巢穴了。” 鼠眼喘着粗气禀报自己刚才的所见。 “快,我们即刻赶过去。” 高梅听闻,顿时喜形于色,急切地想要前往一探究竟。 “糟了,你中计了。” 陆小浩满脸无奈与懊恼,看着鼠眼。 “巨猿多半是知晓你在跟踪,生怕你寻到它的老巢,所以才故意绕圈,误导你以为那里便是它的巢穴所在。如今你一离开,那巨猿恐怕早已远遁,要想再找到它,怕是难如登天了。” “这巨猿竟如此狡黠?” 林逸风听闻这般聪慧的巨猿,不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 “此乃开启灵智的巨猿,切不可等闲视之。” 陆小浩长呼了一口气,缓解心中的恼怒。 对于他来说早日为高梅找到龙脉,自己也能早日脱身,毕竟高梅若想杀自己,他也有与之对抗的手段。 现在他唯一能祈求的便是高梅能信守承诺,放过何瑶与林逸风。 “那如今该如何是好?” 高梅刚刚还满心欢喜,此刻却如霜打的茄子般,蔫了下来。 “我也无计可施。” 陆小浩无奈地摇了摇头。 “先去巨猿绕圈之处看看吧。” “陆公子,这巨猿如此机灵,我们当真还能找到它吗?” 高梅忧心忡忡地询问陆小浩。 陆小浩沉思良久,缓缓开口。 “虽说困难重重,但仍有一试的价值。那巨猿纵然狡猾,只要它在这山中活动,总归会留下些许蛛丝马迹。我们仔细勘查,或许能觅得新的线索。” 众人闻言,唯有点头,怀揣着一丝期望朝着鼠眼所述之地匆匆赶去。 “要不留个人照料他?” 何瑶临行之际,有些担心先前那男子,担心自己这一伙人一走,来只野兽给这家伙吃了,故而开口提议。 “贼眉鼠眼不能留,万一巨猿再度现身,好歹能有个抵挡之力。” 高梅轻声说道。 “要不何瑶妹妹留在这儿看护这位公子?” “不必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便能苏醒,走吧。” 陆小浩说着,带着一众人前行,对于男子,他不知道这家伙记仇心强不强,若是真让何瑶或者林逸风在这里照顾男子,万一这家伙醒来对他们不利。 待众人抵达巨猿绕圈之处,只见四周草木凌乱,地上果真有诸多巨大的脚印,然而除此之外,却再难寻得其他有价值的线索。 陆小浩蹲下身子,仔细端详那些脚印,眉头紧蹙。 “这些脚印虽显杂乱,却能瞧出巨猿刻意为之的迹象,它是想隐匿自己真正的行踪。” 高梅在周遭四处张望,同时来回踱步,焦急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林逸风眺望远方,忽然眼眸一亮。 “你们瞧,那边的树枝有被折断的迹象,会不会是巨猿无意间留下的?” 众人赶忙围聚过去,陆小浩仔细审视后,摇了摇头。 “这折断的痕迹崭新,只是太过齐整,不似巨猿仓促间所为,恐怕亦是它布下的迷障。” 第224章 活人祭 “陆公子,如今这局面,可如何是好啊?” 高梅心急如焚,她本还心存一丝侥幸,盼着陆小浩能有应对之策或是能在找到一丝巨猿留下来的蛛丝马迹,可此刻希望渐渐破灭,声音里满是焦虑。 陆小浩站起身来,抬眸望了望天边的天色,无奈地叹了口气。 “眼下是没什么办法了,只能先回去吧。此番我们惊动了这巨猿,看它那机警的模样,怕是三年五载都不会再轻易现身了。” “当真就没有其他法子了吗?” 高梅柳眉紧蹙,心中实在是不甘。 “倒还有一个法子。” 陆小浩的目光直直地投向高梅,眼神里带着一丝凝重。 “什么法子?” 高梅急切地问道。 陆小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几个字。 “活人祭。” “活人祭?” 众人面面相觑,这三个字眼从未听闻,不由都低声念叨起来。 “此祭便是以血引路,只是血路铺就之时,那人也便没了生机。” 陆小浩神色平静,缓缓开口解释。 “用血引路?” 一旁贼眉鼠眼的两人眼睛滴溜溜一转,上前一步谄媚道:“小姐,既然如此,我们这就下山去抓个人来,用他的血来引路便是。” “不行!” 高梅猛地摇头,眼神坚定。 “他们皆是无辜之人,我怎能因一己私欲而害人性命。” 她毫不犹豫地否决了这残忍的提议。 “他们的血无用,诸位莫要再白费力气了。” 陆小浩淡淡地开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回荡。 “若要行此活人祭之法,需是对其执念极为强烈之人的血方可充当引路人。” 高梅听闻此言,心中不禁猛地一凛。 她仿若瞬间明白了陆小浩话里暗藏的深意,眼眸之中,慌乱与挣扎的神色一闪而过。 “陆公子,你这话究竟是何意?难不成……” 高梅的声音微微颤抖,目光紧紧地盯着陆小浩。 陆小浩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深邃无比,只是静静地看着高梅。 “高姑娘这般聪慧,想必已然猜到了几分。若想施展活人祭之法,这世间与那龙脉执念最深者,恐怕唯有姑娘你了。” “小姐万万不可啊!你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该如何是好?烟雨阁又将何去何从?还有…… 还有你那弟弟,他又该怎么办呐?” 贼眉鼠眼的两人满脸焦急,齐声祈求着高梅莫要冲动行事,随即又恶狠狠地瞪向陆小浩。 “我看这小子就是居心叵测,想要谋害小姐。要不,我这就将他斩杀于此,咱们自己再另寻他法。” 贼眉说着,便欲拔刀相向。 “你们切勿莽撞行事,我自有定夺。” 高梅赶忙出声制止,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小浩依旧面不改色,宛如一尊雕像般静静地伫立在原地,只是眼神始终落在高梅身上,似在等待着她最后的抉择。 此刻的高梅,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混杂在一起。 她委实难以判断陆小浩所言是真是假,然而,此刻的她也别无他法,纵使陆小浩说的是假的,她也决心一试。 “陆公子,倘若这个法子当真能寻得龙脉,你可否应允我一事?” 高梅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决然。 “哦?你且先说来听听,我再斟酌能否帮到你。” 陆小浩并未直接应承,只是目光如炬,直勾勾地盯着高梅。 “我期望寻得龙脉之后,陆公子能将其带回,用以拯救我那弟弟的性命。这是钥匙,待我身故,贼眉鼠眼二人自会告知你我弟弟的关押之处。” 高梅说着,缓缓取出一把精致的钥匙。 “小姐,切莫听信他的胡言乱语啊!咱们再想其他办法便是。” 见高梅已然下定了决心,贼眉鼠眼二人愈发慌张,急忙出声阻拦。 “你们切莫冲动行事。若我遭遇不测,你们切不可为难陆公子以及他身边之人。若我不幸身死,你们便从何处来,回何处去吧!” 高梅仿若在交代临终遗言一般,语气平静却又透着一股决然。 言罢,她缓缓向前迈出一步,朝着陆小浩的方向靠近了些许。 “该如何去做?” 高梅轻声问道。 “你当真想好了?活人祭,此乃有去无回之路,一命换一命,你确定值得?” 陆小浩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 高梅惨然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与无奈。 “陆公子,我又怎会不知其中凶险。只是我这弟弟自幼与我相互依靠,如今他深陷困境,命悬一线,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此消逝。若能用我这一条性命换取他的一线生机,也算死得其所。” “小姐,你……” 贼眉鼠眼二人还欲再劝。 “好了,你们莫要再言。如果我不幸殒命,记住我所说的话。” 高梅果断地制止了他们的劝阻,转而将坚定的目光投向仍在犹豫的陆小浩。 “开始吧,陆公子。” 何瑶与林逸风在一旁将这一幕幕尽收眼底,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怜悯之情。 何瑶忍不住快步走上前去,对陆小浩说道:“小师叔,难道当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这般活人祭实在太过残忍,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法子可以替代了吗?” 林逸风亦在一旁附和。 “是啊,小浩,咱们不妨再仔细思量一番,或许还能寻得一线转机。高姑娘为救弟弟一片深情,若因此而丢了性命,着实令人痛心惋惜。” 陆小浩微微皱起眉头,神色凝重。 “我亦不愿如此行事,只是这活人祭乃是目前唯一能够引动龙脉的极端之法。如今有这灵智颇高的巨猿守护龙脉,寻常手段根本难以寻觅其踪迹。” “小姐,这小子摆明了是要您的命啊!您可千万不能中了他的奸计!” 贼眉心急如焚,一个箭步上前,挡在高梅身前,将她与陆小浩隔离开来。 紧接着,鼠眼也迅速反应过来,手中长刀寒光一闪,稳稳地架在了陆小浩的肩头。 陆小浩神色镇定自若,面对架在肩头的利刃,他的眼神没有丝毫畏惧与慌乱。 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鼠眼,不紧不慢地开口。 “你们若是杀了我,那龙脉便将永远隐匿于世间,高姑娘的弟弟也唯有死路一条。我提出这活人祭之法,实乃无奈之举。我与高姑娘之间无冤无仇,又怎会无缘无故地谋害她性命?” 高梅轻轻推开身前的贼眉,莲步轻移,径直走到陆小浩面前,语气坚定。 “我信陆公子。还请公子告知,这活人祭究竟该如何施行?” 陆小浩凝视着高梅那坚定的双眸,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深吸一口气后,缓缓说道。 “需用利刃割开手腕,而后在心中默默念叨龙脉,紧闭双眼,细细去感受。倘若执念足够强烈,便能在冥冥之中看见通往龙脉的道路。 接着,以自身鲜血在特定方位缓缓滴下,凭借着对龙脉的深切执念,方能开辟出一条通往其隐匿之处的血路。只是,在此过程中,一旦血路开启,你的生机也会随着鲜血的流淌而逐渐消逝。” 高梅微微颔首,表示知晓。 “既如此,那就开始吧。” 贼眉鼠眼二人虽满心不情愿,可眼见高梅心意已决,也只能无奈地退至一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甘。 高梅款步走到陆小浩跟前,缓缓伸出纤细的手腕。 陆小浩手持匕首,却微微迟疑。 高梅见状,轻声劝慰道:“陆公子,莫要犹豫,救人性命要紧。” 陆小浩闻声,手中匕首轻轻划过高梅的手腕,刹那间,鲜血如注,缓缓滴落在脚下的草木之上。 高梅依照陆小浩所言,缓缓闭上双眼,心中默默念着龙脉,全心全意地去感受那通往龙脉的神秘道路。 随着鲜血不断地滴淌,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一旦瞧见通往龙脉的道路,你必须即刻快步前行,且行走途中切不可睁眼,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在高梅闭上双眼的瞬间,陆小浩猛地想起自己方才遗漏的叮嘱,急忙高声提醒。 片刻之后,高梅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如纸,娇躯也微微颤抖起来,可她依旧紧咬银牙,苦苦坚持着。 突然,一道若有若无、散发着幽微血红色光芒的道路在她的脑海中缓缓浮现,蜿蜒着向远方延伸而去。 此刻,高梅虽紧闭双眼,却仿佛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一切。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一抹决然的笑意,而后毫不犹豫地顺着这条血红色的光芒指引,坚定地向前走去。 第225章 血途探秘 高梅的双足,缓缓踏入那如血般殷红的幽径,身影随即渐渐缥缈,仿若被一层轻纱所掩,朦胧虚幻起来。 贼眉鼠眼二人目睹此景,心急似火焚,那焦虑之色溢于言表,却又因忌惮而不敢轻易上前惊扰,只得直勾勾地凝望,眼睁睁瞧着高梅渐行渐远,直至那一抹身影几近融入那无尽的血红之中。 随着高梅的逐步深入,那血光仿若有了生命,愈发浓烈炽热,似要将这方天地全然浸染成一片血海汪洋,其势汹汹,令人胆寒。 周遭的草木,在这鲜血的无情浸染之下,开始扭曲变形,如中邪祟一般,发出阵阵阴森诡谲的声响,似在低吟着那古老而又神秘莫测的诅咒,幽咽婉转,不绝于耳。 然此等异象,唯高梅一人得以窥见,陆小浩等人的视野之中,唯有高梅默默前行的身姿,其余则与寻常无异。 “走,跟上。” 见高梅已然走出甚远,陆小浩遂携余下四人匆匆追去,脚步匆匆,衣袂飘飞。 高梅置身于这奇异的血红色世界里,只觉每一步皆似踏于黏稠的血浆之上,鞋底与地面分离之际,那 “滋滋” 之声仿若恶魔的低语,令人毛骨悚然,寒毛直立。 她的呼吸急促紊乱,心跳如雷鼓轰鸣,一种莫名的恐惧自心底蔓延开来,如藤蔓般缠绕周身,几欲窒息。 然奇异的是,她的双脚竟不听使唤,仿若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牢牢牵引,不由自主地继续向前挪移,一步一步,似踏入无尽深渊。 陆小浩等人紧紧跟于高梅身后,虽无法目睹这诡异绝伦的景象,却也能敏锐地感知到空气中弥漫着的那股压抑沉闷之气,如铅块般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令人心生惶惶。 道路两旁的树木愈发扭曲狰狞,树枝好似一只只干枯腐朽的手臂,在空中肆意挥舞,张牙舞爪,似在阻拦众人的去路。 偶有清风拂过,那 “呜呜” 的风声恰似无数冤魂的悲泣哀嚎,萦绕耳畔,久久不散。 “小师叔,若是血流尽了,还没找到龙脉怎么办?” 望着一路的鲜血,何瑶面露忧色,轻声问道,那声音之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听闻何瑶的疑问,贼眉鼠眼二人亦将不善的目光投向陆小浩,目光之中似有怒火在燃烧。 “我割开的切口极小,若加快步伐,或许尚有寻得之望。” 陆小浩镇定自若,沉声道。 “连你亦无法确定此方法能否觅得龙脉,便让我家小姐以身犯险,你分明是蓄意谋害,我定要取你性命!” 贼眉怒目圆睁,睚眦欲裂,言罢便欲冲向陆小浩,那架势仿若饿虎扑食。 鼠眼见状,急忙伸手拉住他,低声劝道:“且先莫急,静观其变,此刻若是冲动行事,万一尚有转机,岂不是误了小姐性命。” 贼眉闻言,这才强抑怒火,狠狠地瞪着陆小浩,那眼神似要将其千刀万剐。 高梅此刻已深陷血红色世界的幽深处,只觉周围的空气愈发厚重黏稠,每一次呼吸皆似在吞咽着血腥的浓雾,刺鼻难闻,几欲作呕。 那神秘的牵引之力愈发强劲,她的双腿仿若已不再属于自己,只是麻木地、机械地向前迈进,一步一步,似走向那未知的宿命。 而高梅眼前,蓦然浮现出一个巨大的血红色旋涡,缓缓旋转着,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强大吸力,仿若黑洞一般,吞噬万物。 她的身躯不受控制地朝着旋涡缓缓靠近,她奋力挣扎,双臂挥舞,试图挣脱这股力量的桎梏,然却皆为徒劳,无济于事。 在高梅的视线之中,是那恐怖至极的强大旋涡,可在陆小浩等人的眼中,高梅却只是围绕着一棵巨树不停绕圈,那场景看似寻常,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如今该当如何?” 眼见自家小姐一直围绕着一棵巨树不停兜转,鼠眼望向陆小浩,眼神之中满是焦急与忧虑,毕竟再这般下去,用不了一炷香的工夫,自家小姐便会因血流尽而香消玉殒,命丧于此。 “心守太初念若松,神清意静万缘空。幻相如雾迷真性,灵慧破障现真容。阴阳和合归一炁,诸般虚妄自消融。不以物喜心无扰,不为境迁意似鸿。尘世纷纭皆幻影,抱朴守拙道之中。但见诸象皆非象,悟得真机慧光通。若执幻觉终为苦,返璞归真乐无穷。” 陆小浩单掌掐诀,另一手轻点于高梅的额头。 高梅那原本写满恐惧的面容,方才有了些许缓和,恰似冰封之湖泛起一丝涟漪。 “莫要睁眼,且继续前行,给你的时间不多了。” 眼瞅着高梅有睁眼之兆,陆小浩赶忙出言制止,其声急促,似箭在弦上。 俄顷,高梅便又恢复如常态,举步向前,那步伐虽略显沉重,却透着一股坚毅。 “这?这是怎么回事?” 贼眉厉声质问陆小浩,其音如洪钟乍响,震耳欲聋,眼中怒火灼灼,似欲将陆小浩吞噬。 “她对龙脉执念过深,这树下有邪祟欲觅替死鬼,故而使其深陷幻境。” 陆小浩之言,令众人皆惊,仿若平地惊雷,贼眉鼠眼二人更是惊怒交加,气血上涌。 “那你为什么不早说?竟让小姐深陷险地!” 贼眉切齿而言,那模样仿若择人而噬的恶兽。 “你以为我是神吗?我怎知此树下会有冤魂?” 陆小浩反唇相讥,目光如炬,直视贼眉鼠眼二人,毫不示弱。 “若她有活不了,我不信你们二人会轻饶于我们。” 言罢,陆小浩携何瑶与林逸风,疾步追随高梅而去。 于他而言,高梅若真殒命,贼眉鼠眼定不会善罢甘休,此乃生死攸关之事,不容小觑。 随着高梅的深入,周遭景象愈发荒诞诡谲,恐怖至极。 血红色的雾气弥漫四野,其间隐隐有各种扭曲的人形若隐若现,仿若自地狱深渊爬出的恶鬼。 他们发出凄惨的号叫,那声音似能穿透灵魂,仿佛在向高梅倾诉着无尽的哀怨与苦痛,如泣如诉,令人心碎胆寒。 高梅的额头密布冷汗,恰似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晶莹却透着寒意。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刺痛似能让她暂守清明,然她始终未曾停歇脚步,一步一步,似与命运相搏。 陆小浩等人紧紧紧随其后。 虽无法目睹高梅所历之恐怖幻境,却能真切地感知到周围的空气愈发寒冷刺骨,仿若无数冰针肆意穿刺肌肤,且又似有无数双隐匿于暗处的眼睛,幽幽窥视,令人毛骨悚然。 “观此情形,此山之上亡魂众多,唯愿她莫被乱了心智才好!” 陆小浩感知着周围那不同寻常的气息,亦不免心生忧虑,如此下去,恐高梅尚未觅得龙脉,便会香消玉殒,魂归九幽。 高梅于血雾之中艰难举步,每一步皆似倾尽全身之力,如逆水行舟,艰难困苦。 那些扭曲的人形不断趋近,妄图拉扯她的衣角,高梅则紧闭双眸,全力抵御这恐怖的侵袭,仿若孤舟在汹涌波涛中坚守,岌岌可危。 蓦地,高梅脚下一软,仿若不慎踏入一无底深渊,身躯急剧下坠,似流星陨落。 贼眉鼠眼二人但见高梅身影凭空消逝,大惊失色,面如死灰。 “怎么回事?小姐怎么消失了?” “下方就是龙脉,快,跟着下去。” 陆小浩环伺四周,疾寻来一根木柴,插于高梅消逝之处周遭,而后趋近高梅消失之地,缓缓拨开遮蔽的草木,只见一深不见底之洞口豁然现于眼前,仿若巨兽之口,阴森恐怖,似欲吞噬一切。 第226章 高梅危在旦夕,双方互相对峙 陆小浩仿若一位无畏的先锋,率先踏入那幽邃的洞口。 他的双足稳稳地踩在陡峭的洞壁之上,随后缓缓下行,每一步都谨慎而坚定。 洞壁之上,似有神秘的矿物质散发出微弱的磷光,那黯淡的光线如幽灵的轻抚,将洞内晕染得影影绰绰,仿若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弥漫着莫测的神秘气息。 众人鱼贯而入,小心翼翼地跟随着陆小浩的脚步。 他们的步伐轻盈得如同踏在云朵之上,生怕一丝粗重的声响,便会惊扰这洞中沉睡千年的未知存在。 仿佛这洞穴深处,隐匿着一位脾气乖戾的巨兽,任何轻微的冒犯都可能引发天翻地覆的灾难。 沿着洞壁下行数十丈后,狭窄的洞道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缓缓撑开,逐渐宽阔起来。 眼前,一个巨大而宏伟的空间霍然呈现,众人的脚步戛然而止,眼睛也随之瞪得如铜铃一般。 这里,宛如一座被岁月尘封的地下宫殿,又似一条沉睡千年的巨龙巢穴。 穹顶极高,呈完美的穹窿状,仿若苍穹倒扣。 其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晶体,恰似繁星坠落凡尘,将整个龙穴映照得亮如白昼。 地面平坦光滑,由巨大的石板铺就,每一块石板之上,皆刻满了各种神秘的符文。 那些符文仿若被赋予了生命,在光芒的映照下,闪烁着灵动的光辉,似在低声诉说着远古的传奇,又像在吟唱一首无人能懂的神秘歌谣。 龙穴的中央,一座巨大的石台巍峨耸立。 石台呈圆形,周围环绕着九条石龙,它们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会仰天长啸,腾空而起。 石龙张牙舞爪,形态各异,身躯蜿蜒盘旋,宛如忠诚的卫士,默默守护着石台上的某物。 石龙的鳞片雕琢得精细入微,每一片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在璀璨光芒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若真正的龙鳞,散发着令人敬畏的威严。 石台之上,有一个巨大的凹槽,凹槽内,一汪幽蓝色的液体缓缓流淌,似有灵性的精灵在其中嬉戏。 液体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光芒浸润,弥漫着浓郁的灵气。 众人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那清新与舒畅之感如涓涓细流,淌过心田。 凹槽的正中央,放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圆球,圆球表面,七彩光芒流转不息,仿若一个袖珍的宇宙,蕴含着天地间无尽的奥秘。 “这…… 这就是龙脉的所在吗?” 何瑶的声音轻如蚊蝇,却在这寂静的龙穴中清晰可闻。 她的眼眸紧紧锁住石台上的圆球,好奇与敬畏在其中交织缠绕,仿若两朵盛开的奇异花朵。 陆小浩仿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缓缓走近石台,他的眼神之中,同样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小姐......” 贼眉鼠眼二人的呼喊声在龙穴中回荡,却如石沉大海,四周唯有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快,四处找找。” 陆小浩如梦初醒,刚才被这震撼人心的一幕所迷惑,险些忘却了高梅的安危。 此刻,站在龙脉的核心之地,担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他的思绪。 “小师叔,梅梅姐在这儿。” 四人匆忙分散开来,在这神秘而宏大的龙穴中展开寻觅。 仅仅片刻之后,何瑶那清脆的声音便悠悠传来。 陆小浩闻得此声,心中一紧,赶忙循声而去。 只见何瑶一脸焦急地站在那里,而高梅则昏迷不醒地躺在地上。 “她好像没气儿了。” 何瑶将手指轻轻搭在高梅的鼻尖,却感受不到一丝温热的气息呼出,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恐慌。 她想起先前陆小浩所说,一旦找到龙脉,活人祭之人便会失血而亡,如今高梅这般毫无声息的模样,难道真的已经香消玉殒? “小姐......” 贼眉鼠眼二人匆匆赶到,映入眼帘的是高梅那嘴角泛白、面色如纸、胸脯毫无起伏的景象,整个身体仿佛被死亡的阴影紧紧笼罩。 “杀,将他们都杀了。” 贼眉双眼瞬间布满血丝,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随着一口粗气的喷出,周身竟弥漫起一层令人胆寒的恐怖血色,那气势仿若即将出笼的恶兽。 “贼眉,别冲动,小姐交代过,找到龙脉后不可对他们出手,等等再说吧!” 鼠眼见状,急忙上前阻拦,双手死死拽住贼眉的臂膀。 就在此时,陆小浩在短暂的慌乱后镇定下来,他迅速挽起高梅的手,开始仔细地号脉。 片刻后,他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亮,开口道:“快去取些龙气之露。” 言罢,他已顾不上等待众人去凹槽中取那龙气之露,双手稳稳地抱起高梅,大步流星地朝着石台走去。 陆小浩轻轻地将高梅放置在石台边缘,他的眼神凝重而专注,深知这龙气之露或许是挽救高梅生命的唯一救命稻草,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可能让高梅彻底陷入死亡的深渊。 何瑶听闻陆小浩的吩咐,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朝着那凹槽中的龙气之露探去。 那幽蓝的液体仿若拥有神秘的自我意识,在何瑶靠近的瞬间,微微晃动起来,似在抗拒又似在考验。 何瑶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出,好不容易双手捧起了一些龙气之露,她如同捧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小心翼翼地移步到高梅身边,将那幽蓝的液体缓缓喂到高梅的嘴边。 此时的陆小浩正全神贯注地为高梅探查着脉象,眉头紧紧锁成一个 “川” 字。 他发现高梅的脉象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若有若无,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断绝,生命的细线在指尖下摇摇欲坠。 “陆公子,我家小姐怎么样了?” 鼠眼缓缓上前一步,踏上石台,声音中虽仍带着几分威胁,却也难掩一丝关切。 “失血过多,能不能活,全靠她的造化了。” 陆小浩头也未抬,眼睛始终盯着高梅的手腕,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跳动。 “小姐若不能活,你们也休想活下去。” 贼眉在一旁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那声音在龙穴中回荡,仿若死亡的宣判。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剑拔弩张之际,一声巨猿的嘶吼仿若洪钟乍破,轰然响彻整个洞穴。 那吼声仿若汹涌澎湃的海啸,以无可阻挡之势奔腾而出,刹那间,周遭的空气被震得嗡嗡作响,如蜂群乱舞。 声浪层层叠叠,似排山倒海的巨浪,在这洞穴之中往复回荡,经久不息,仿佛要将这一方天地都震碎。 其音低沉雄浑,仿若自远古洪荒穿越而来的巨兽咆哮,每一个音符都仿佛凝聚着开天辟地的力量,携带着最原始纯粹的野性。 初闻此声,仿若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心脏,心跳陡然加速,血液仿若瞬间被冰封,寒意直透骨髓。 那吼声带着一种未经修饰的粗糙质感,像是万吨巨石在布满沟壑的地面上艰难拖行。 每一寸移动都伴随着大地的颤抖;又似凛冽狂风在荒芜的戈壁上肆意呼啸。 所过之处,飞沙走石,充满了令人胆寒的蛮荒气息,令这洞穴中的万物在其威严之下皆瑟瑟发抖,噤若寒蝉,不敢有丝毫的轻举妄动。 “是先前的巨猿。” 众人闻得此声,哪还顾得上彼此对峙,纷纷神色大变,匆忙向四周张望探寻。 那巨猿的嘶吼声仿若从四面八方同时传来,在这神秘莫测的龙穴之中,似乎每一个角落都隐匿着巨猿那庞大而恐怖的身影,随时可能如鬼魅般现身。 “擅闯龙脉圣地者 —— 死。” 就在五人紧张到极致、心跳如鼓的时刻,龙穴深处黑暗幽邃之处,传来震天裂地的沉重脚步声。 那脚步声仿若远古战鼓敲响,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尖上。 虽说先前与这巨猿有过交手,可如今贼眉鼠眼二人深知,此刻的自己未必是这巨猿的对手。 二人迅速靠近昏迷的高梅,将她紧紧护住,眼睛则如鹰隼般死死盯着那漆黑如墨的深处,仿佛要穿透黑暗,看清即将到来的危险。 陆小浩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凝重,低声道:“这巨猿是龙脉的守护者,我们闯入此地,它定然不会轻易饶恕。” 贼眉鼠眼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贼眉满脸怒容,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不是小姐昏迷不醒,我定要与这畜生拼个鱼死网破。” 鼠眼则相对冷静沉稳,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可莽撞行事,当下重中之重乃是保护好小姐,而后再谋定而后动,思索应对巨猿之策。” 第227章 巨猿守护龙脉,陆小浩与之谈判 随着那脚步声渐近,地面初始仅轻微颤动,恰似蜻蜓点水,须臾间,竟如整个龙穴摇晃了起来,抖动急剧增强。 然而,一只庞然巨影缓缓自幽暗中现身,仿若巍峨山岳突兀拔起,正是那巨猿。 其身形顶天立地,状若巨人,周身氤氲着极为浓郁、几近实质的蛮荒气息。 双眸仿若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焰,牢牢锁定眼前众人,目光中满盈愤怒与威严,犹如在审视一帮冒犯圣地的蝼蚁。 巨猿复又发出一声怒吼,声波仿若汹涌澎湃、怒涛翻卷的潮水,朝着众人汹涌席卷而来,所经之处,似有无形伟力欲将世间万物碾为齑粉。 “开了灵智且能言语的巨猿实属罕见,今日我等并非蓄意擅闯此地,实乃为救人性命,故而前来取些许龙气之露,取罢即行离去。” 陆小浩目光坚毅,直视巨猿,朗声道:“再者,刚才我等曾救你一命,我们取些龙气之露后便走,你可依旧守护龙脉,意下如何?” 巨猿仿若领会了陆小浩之言,其山岳般的头颅微微晃动,铜铃大眼中掠过一抹思索之光,然仅刹那间,愤怒便再度霸据主导。 它那巨大手掌猛地朝地面拍落,激起漫天尘土,震得周遭符文石板嗡嗡震响,似在向众人昭告其愤懑与决绝。 “吼!” 巨猿又一声怒吼,声波滔滔,致使众人耳中嗡嗡不绝。 “龙脉圣地,不容侵犯,休得强辩!” 其声若洪钟大吕,在洞穴中訇然回荡,威严赫赫,不容置疑。 陆小浩心中一沉,他清楚这场谈判恐怕荆棘满途,难以顺遂,可仍怀着一丝侥幸,继续说道: “您身为龙脉的守护者,我们对龙脉的威严绝无半分亵渎之意。此刻我们有一位挚友生命垂危,唯有龙气之露方能挽救她于绝境。您若能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权当是对我们刚才救命之恩的回报。” 他一边言辞恳切地说着,一边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巨猿的一举一动,身体微微紧绷,犹如拉满弦的弓,时刻准备应对可能突如其来的攻击。 然而,巨猿仿若未闻,不为所动,它迈着沉重而有力的步伐缓缓向前逼来,每一步落下,都似地动山摇,令地面不住颤抖。 “人族,向来贪婪自私,休要以为救过我一次,便可肆意妄为。” 其声音在洞穴中轰然回荡,饱含着深深的厌恶与高度的警惕。 “你们若不是觊觎龙脉,又怎会出手救我?我本以为已将你们甩开,没想到你们如此迅速地寻到此处,既来之,则休要想着全身而退。” 巨猿昂首高声道:“你们若是离开,必定会招来更多人族高手,你们人族的贪婪永无止境,根本无法满足。” “您且听我一言。我知晓您对人族心存芥蒂,毕竟过往的经历或许让您目睹了太多人性的丑恶。 但您不能因个别现象而否定全部,将我们一概而论。我们此次前来,实实在在是为了拯救一条鲜活的生命,绝无丝毫染指龙脉的意图。” 陆小浩的声音诚挚且急切,试图以情感为利刃,冲破巨猿心中的壁垒。 可这历经数百年风雨,见证无数王朝兴衰更迭的巨猿,又怎会轻易被陆小浩的寥寥数语所打动? 巨猿只是冷哼一声。 “你们人族最擅长巧言令色,我岂会这般轻易被你哄骗?你虽能说会道,可你们人族的欲望恰似那滔滔江水,无穷无尽。今日你说仅取少许,明日说不定就会有成群结队之人前来索取。” 陆小浩微微皱起眉头,短暂沉思后说道: “您守护龙脉,想必深谙这世间万物皆遵循平衡与规则之道。有因必有果,有舍方有得。刚才我们救您一命,此乃因;如今我们求龙气之露救人,此乃果。 若您应允,我们必定感恩戴德,日后也定会倾尽全力守护龙脉的安宁,此即为舍与得。我们人族虽有贪婪之徒,但亦不乏重情重义之人,正如你们兽族之中亦有善恶之别。” 巨猿那庞大如山岳的身躯微微一滞,似乎被陆小浩的话触动了心底一丝柔软,可转瞬之间,它又重新竖起了警惕的高墙。 “哼,你所言不过是无凭无据的空话。你们人族的承诺,就像那风中摇曳的残烛,稍有微风,便会轻易熄灭。” 陆小浩毅然向前迈出一步,目光如炬,坚定地说道: “若您不信,我愿立下血誓。以我之热血,以我之灵魂起誓,我们仅取所需的龙气之露,绝不多取一丝一毫,亦不会将此地秘密泄露片言只语,更不会在日后有任何侵犯龙脉的行径。血誓既出,若有违背,必将遭受天谴,魂飞魄散。” 巨猿瞪大双眸,紧紧凝视着陆小浩,旋即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 “血誓?哼,你们人族的血誓在我看来不过是自欺欺人的无聊把戏罢了。在这世间,真正的约束绝非源自誓言,而是源于内心深处的坚守。你们人族屡屡为了利益而肆意违背自身的誓言,如此一来,那血誓又能有何意义可言?” 陆小浩心中不禁一凛,他深知巨猿所言并非毫无依据。 在人族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确实存在太多背信弃义之事,致使誓言的可信度大打折扣。 但他依旧不愿放弃,继而说道:“诚然,人族过往有过失信之行径,但这绝不意味着所有人皆会如此。 就如同黑暗之中亦会有璀璨星光闪烁,总有那么一些人始终坚守着正义与诚信。 我陆小浩愿以自身名誉担保,我所说的每一句话皆属实情,血誓不过是我表达诚意的一种方式罢了。 而且,此刻人命关天,无论是龙脉的神圣不可侵犯,还是我人族的性命,二者皆值得被敬重。 你若因对人族心存偏见而拒绝我们,这难道不算是一种片面的论断吗?” 巨猿沉默了些许时候,它那巨大的手掌在空中有力地挥舞了一下,仿佛正认真思索着陆小浩的话语。 “你们人族的性命该被尊重,难道我的性命就不是性命了吗?刚才企图杀我的不也是你们人族?莫要狡辩,今日,你们休要妄图逃离此地。” 贼眉鼠眼二人眼见巨猿步步紧逼而来,脸上皆露出紧张万分的神色。 贼眉一时按捺不住,大声叫嚷道:“你这畜生,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敢伤害小姐,我们定然与你不死不休!” 说罢,他双手紧紧握住长剑,身上的气息亦开始剧烈躁动起来。 鼠眼见状,赶忙伸手拉住贼眉,低声劝道:“莫要冲动,此刻激怒它只会让局势愈发糟糕。” 然而,贼眉的话语却好似火上浇油,愈发激怒了巨猿,只见它速度陡然加快,仿若一座快速移动的小山一般,朝着众人迅猛冲了过来。 巨猿转瞬即至,它那蒲扇般的大手携带着呼呼风声,朝着最前方的陆小浩狠狠拍落。 好在何瑶反应迅速,将陆小浩与林逸风快速的拉开石台,本想在将高梅救出,可眼见巨猿的手掌即将落下,何瑶也只能干看着。 此时,贼眉与鼠眼也不再迟疑,两人相互配合,一人将昏迷的高梅救出,一人吸引巨猿的视线。 巨猿好似担心损毁石台凹槽处的龙气之露,硕大的手掌在即将触碰到石台的刹那间停了下来,这也给了鼠眼救出高梅的喘息时间。 救出高梅后,鼠眼提剑向巨猿袭去,贼眉鼠眼二人配合默契。 贼眉剑法凌厉,专攻巨猿要害;鼠眼则施展出诡异身法,干扰巨猿的视线。 然而巨猿皮糙肉厚,对于他们的攻击只是微微一晃,并未受到实质性伤害。 它猛地转身,一脚踢向鼠眼,鼠眼躲避不及,被这一脚踢飞出去,重重撞在洞壁之上。 贼眉见状,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冲向巨猿,却被巨猿一把抓住长剑,轻轻一折,那长剑便断成两截。 第228章 斗笠男子再现 巨猿神力惊人,将贼眉的长剑瞬间折断。 而后顺势一挥那粗壮的手臂,贼眉便好似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口中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你们赶紧取好龙气之露,带上小姐速速离开此地。” 贼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抹去嘴角的血迹,双眸之中闪烁着毅然决然的光芒。 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红色丹药,仰头吞服而下。 刹那间,其气息如汹涌浪潮般开始暴涨,身上原本严重的伤势竟也像是被一股无形之力压制住了。 他怒喝一声,再度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巨猿。 此刻的他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有余,身形在空气中闪烁不定,仿若一道飘忽的鬼魅,瞬间绕到了巨猿的身后。 “保护好小姐,赶紧离开!” 鼠眼见此情形,也迅速从怀中掏出一枚同样的红色丹药服下,紧接着与贼眉一同朝着巨猿迅猛扑去。 巨猿虽身躯庞大,却极为敏锐,察觉到背后的动静后,却依旧沉稳不乱。 它那庞大的身躯猛地一转,蒲扇般的大手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贼眉狠狠拍去。 贼眉反应极快,身形急速扭转,在千钧一发之际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凌厉至极的一击。 与此同时,他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借着身形旋转的力量,如毒蛇出洞般狠狠刺向巨猿的肋部。 巨猿吃痛,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另一只手臂仿若粗壮的铁柱一般横扫而出。 鼠眼瞅准这难得的时机,几个起落间便跃至巨猿头顶,手中短刃高高举起,朝着巨猿的天灵盖奋力刺下。 巨猿仰头,眼中凶光毕露,顺势扯住鼠眼的小腿,猛地将其扔出数丈之远。 “哼,留着这等祸害,终将会为祸人间。” 就在贼眉与鼠眼二人渐渐难以支撑的危急时刻,先前曾与这巨猿激烈战斗过的男子竟神不知鬼不觉地悄然来到此处。 巨猿听觉敏锐,闻声转身,瞬间便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其眼神之中陡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畏惧。 “可恶的人族,今日定要将你们统统撕碎!” 此地乃是巨猿的老巢所在,同时也是龙脉的汇聚之处。 在这百年的漫长岁月里,它能成长得如此强大,全仰仗这神奇的龙穴之力。 而此刻,它却陷入了两难境地,根本无法选择逃跑。 只因它若逃离,这珍贵的龙脉便会被人族轻易占为己有。 所以,摆在巨猿面前的唯一道路便是拼死一战,哪怕明知眼前的斗笠男子实力强劲,自己胜算渺茫,也唯有殊死一搏。 巨猿仰天怒吼一声,浑身浓密的毛发根根直立而起,仿若尖锐的钢针一般,它用力地捶打着自己宽阔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恰似战鼓擂动,威震四方。 斗笠男子见此情形,却毫无惧色,他身姿笔挺如松,眼神坚定而深邃,手中紧握长枪,猛然一挥,枪身上顿时泛起一道冰冷的寒光,恰似暗夜划破天际的流星。 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巨猿迅猛疾驰而去。 贼眉与鼠眼见男子前来相助,心中顿时燃起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他们彼此相互对视一眼,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再次从两侧朝着巨猿包抄过去。 巨猿虽被斗笠男子吸引了绝大部分注意力,但对贼眉和鼠眼的动向却也并未有丝毫放松警惕。 它那庞大的身躯看似极为笨拙,实则行动起来极为敏捷灵活。 只见它骤然抬起一只脚,狠狠地朝着地面跺去,刹那间,地面剧烈震动,一道道裂缝如蛛网般迅速蔓延开来。 贼眉和鼠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强烈震动所干扰,身形摇晃不稳,险些摔倒在地。 斗笠男子趁机急速欺身而上,手中长枪直刺巨猿咽喉要害之处。 巨猿反应迅速,偏头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致命一击,手臂顺势猛地一挥,意图抓住男子。 男子身形轻盈一闪,在空中一个漂亮的翻身,稳稳地落在巨猿身后,反手一枪刺出,在巨猿的背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瞬间渗出。 巨猿吃痛,转身再次凶猛地扑向斗笠男子,两只蒲扇般巨大的手掌交替快速挥舞,带起阵阵呼啸的狂风。 斗笠男子在巨猿这狂风暴雨般的猛烈攻击下,身形却如灵动的游龙一般,巧妙地灵活闪避。 他心中深知巨猿力大无穷,绝不可与之正面硬抗太久,于是不断地快速变换着自身位置,全神贯注地寻找着巨猿的破绽之处。 贼眉和鼠眼稳住身形后,毫不犹豫地再次加入战斗。 贼眉目光敏锐,瞅准一个绝佳时机,一个箭步迅猛冲向巨猿,手中短刃寒光闪烁,朝着巨猿的腿部筋腱狠狠刺去,试图以此限制它的行动能力。 巨猿察觉危险临近,猛地抬腿踢向贼眉,贼眉急忙侧身闪躲,却还是未能完全避开,被巨猿的脚尖擦过,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旁边的墙上,口中鲜血再次溢出。 斗笠男子趁着巨猿分心抵挡鼠眼之际,高高跃起,手中长枪仿若蛟龙出海,气势磅礴地直刺巨猿的胸口。 巨猿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地用胸膛接下这凌厉一枪,枪尖刺入少许后,便被巨猿那坚硬如铁的皮肉紧紧夹住。 巨猿怒吼一声,双手紧紧抓住长枪,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甩,斗笠男子顿时被甩飞出去。 但他在空中凭借着精湛的技艺,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地,调整好身形,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此时,贼眉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抹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眼神中透着不屈的坚毅,再次与鼠眼并肩无畏地冲向巨猿。 “死畜生,今日你插翅难逃!” 斗笠男子微微闭目,凝神聚气,只见他手中长枪缓缓浮空而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之下,竟缓缓变得巨大无比。 那长枪周身瞬间泛起刺目至极的金光,光芒闪烁间宛如灵动的灵蛇沿着枪身蜿蜒游走,而枪尖之处更是吞吐着尺余长的紫芒,那紫芒幽深得仿佛能撕裂虚空,透着无尽的威慑力。 枪身之上,隐隐约约有古老而神秘的符文闪烁不停,仿佛在默默诉说着往昔岁月里的辉煌与威严。 每一道符文都似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源泉,仿佛是岁月长河沉淀下来的深刻印记,见证着它所经历的无数传奇。 随着斗笠男子一声低沉的喝声,巨大的长枪仿若一颗金色的流星,迅猛无比地划破龙穴内凝重压抑的空气,带着毁天灭地般的磅礴气势朝着巨猿疾驰而去。 其速度快到极致,竟在身后拖出一道璀璨夺目的光尾,那光尾如同一道金色的长虹贯穿了整个龙穴,绚烂而又震撼人心。 长枪所过之处,空间仿佛都难以承受其强大的力量冲击而被扭曲变形,发出轻微的 “噼啪” 声响,似乎在痛苦地呻吟,仿佛下一刻便会不堪重负而崩塌。 巨猿见状,瞪大了铜铃般的双眼,眼中原本的畏惧瞬间被强烈的求生本能所取代。 它庞大的身躯全力紧绷起来,浑身肌肉贲张得如同小山丘一般高高隆起,试图凭借自己坚硬如铁的胸膛再次顽强抵挡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这一次长枪上所蕴含的力量远远超乎了它的想象极限。 当长枪触碰到巨猿胸膛的刹那,犹如击中了世间最坚硬的顽石,瞬间溅起一阵耀眼夺目的火花,好似夜空中绽放的烟火。 但紧接着,那强大无比的真气仿若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瞬间冲破了巨猿看似坚不可摧的防御,无情地贯穿了它的整个身体。 巨猿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那声音在龙穴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随后,它巨大的身躯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后飞速飞去,直直地砸向龙穴的石壁。 “轰” 的一声巨响,整个龙穴剧烈地地动山摇起来,石壁之上瞬间出现了巨大的裂缝,无数碎石如同雨点般纷纷扬扬落下,扬起的灰尘弥漫开来,瞬间遮蔽了众人的视线,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昏暗与混乱之中,让人仿佛置身于末日废墟。 过了片刻,灰尘渐渐散去,龙穴内的景象逐渐清晰可辨。 只见巨猿庞大的身躯无力地瘫倒在石壁之下,胸口之处有一个巨大的血洞,鲜血如泉涌般源源不断地流淌而出,迅速染红了周围的地面,形成一片刺目的血泊。 “降龙枪?” 战斗已然结束,陆小浩望着斗笠男子手中的长枪,不禁脱口而出。 “哦?你认得此物?” 斗笠男子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陆小浩,很显然,对于之前陆小浩等人在战斗中的出手阻挠,男子似乎并未生气动怒。 第229章 降龙枪 陆小浩轻轻颔首,神色凝重地说道:“曾在古籍之中偶然得见相关记载,此枪威名赫赫,传言拥有毁天灭地之力,堪称上古神器,实未料到今日竟有此机缘能够亲眼得见。” 斗笠男子的手掌缓缓抚过长枪,那枪身之上的光芒随之微微闪烁摇曳,似是与他的心神彼此呼应,交融贯通。 “这降龙枪伴我闯荡多年,历经无数战火纷飞的战事,其威力固然惊天动地,却也要求使用者具备足够强劲的驾驭之力,不然反倒会遭受其反噬,引火烧身。” 贼眉与鼠眼相互支撑着,一路蹒跚行至斗笠男子跟前,齐齐抱拳,恭敬行礼。 “多谢恩公仗义出手相救,若不是恩公及时现身驰援,我等恐怕今日便要命丧于此绝境了。” 斗笠男子微微抬手示意,语气平和淡然。 “不必如此客气。” “这位兄台果然胸襟豁达,气度不凡。” 陆小浩嘴角上扬,绽出一抹笑意,继而走到斗笠男子近前,抱拳躬身行礼。 “先前发生之事,还望兄台莫要耿耿于怀,记挂于心,我等当时亦是迫于无奈,情势所迫才出此下策。” “无妨,若不是你施针护住我的气息,只怕我会气息紊乱,陷入危境。” 斗笠男子说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陆小浩。” 陆小浩抱拳回应。 “陆小浩,你的针法颇为精妙。我叫秦文,既然你知晓降龙枪,那想必也应该对我所属的那一脉有所了解。” 斗笠男子说道。 “略知一二而已。不过,秦兄,刚才承蒙你的救命大恩,我实在无以为报。今后倘若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还请秦兄尽管直言开口,我定当全力以赴。” 秦文微微点头,目光之中隐隐透着一丝欣慰之色。 “陆兄言重了,你我今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这江湖广袤无垠,多结识一位朋友,便多增添一份助力。” “对了,你们因何会来到此地?又为什么要护住这巨猿?” 秦文的目光缓缓扫视四周,随后开口问询问。 “小心!” 陆小浩刚要开口作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秦文身后,只见那巨猿正缓缓起身站立起来。 “死畜生,真是自寻死路。” 秦文猛地一脚踢起降龙枪,长枪在他的手中飞速旋转数圈之后,一道汹涌澎湃的气浪径直朝着巨猿猛扑而去。 “该死的人族,拿命来!” 巨猿那粗壮的鼻孔之中喷出一股浓烈的红色气雾,紧接着周身瞬间弥漫起一层耀眼夺目的金色光芒。 “这家伙妄图与我们同归于尽。” 目睹这一幕的陆小浩心中自然明白,这巨猿分明是在燃烧自身的精血,看样子这龙穴对它而言,其重要性堪比自身性命。 秦文眼神陡然一凛,手中降龙枪的光芒愈发强盛璀璨,他低声怒喝。 “陆兄,你们暂且退后,此猿已然陷入疯狂之境,且由我来会它。” 言罢,秦文身形快如闪电,手持长枪朝着巨猿迅猛冲去。 巨猿舞动着那硕大无朋的手臂,每次挥动皆裹挟着呼呼作响的狂风,仿佛蕴含着排山倒海般的雄浑力量,与秦文手中的降龙枪猛烈碰撞在一起,登时溅起一簇簇绚丽夺目的火花以及层层汹涌澎湃的能量波动。 陆小浩心里明白,自己此刻若贸然上前,非但于事无补,反而只会徒增混乱,于是他双手向外伸展摊开,小心翼翼地护住何瑶与林逸风缓缓向后退去。 贼眉和鼠眼二人已然身心极度疲惫,加之先前燃烧了精血,此刻全然丧失了再战之力,只能拼尽全力死死护住高梅。 待几人退至安全之所后,数双眼睛满含紧张与关切,紧紧地凝视着这场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的激战。 秦文在战斗进程中不断灵活变换着枪法套路,时而如灵蛇吐信般刺出凌厉无比的一枪,锋芒所向径直逼向巨猿的要害之处;时而枪身如疾风横扫,试图凭借这凌厉一击将巨猿强行击退。 然而那巨猿因燃烧精血而致使力量陡然剧增,竟然硬生生地抵挡住了秦文的连番攻击,甚至还趁着秦文招式稍有迟缓的间隙,猛地向前一扑,其庞大的身躯仿若一座巍峨小山般轰然压来。 秦文目光敏锐,见状后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同飞燕般高高跃起,于空中身姿矫健地一个翻身,巧妙地避开了巨猿这势大力沉的扑击,与此同时,顺势将降龙枪由上至下迅猛刺向巨猿的背部。 巨猿遭受重创,顿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旋即转身又与秦文激烈地战在一处。 “小师叔,这巨猿好像比之前更为强大了。” 何瑶满脸不安地望着巨猿说道。 “它燃烧了精血,力量自然会大幅提升,不过这般强大也不过是转瞬即逝的昙花一现,初绽即凋零。一旦到了最后,倘若巨猿难以抵挡,它便会爆体而亡,甚至会连带着整个龙穴一同夷为平地。” 陆小浩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秦文那边的战斗,一边耐心地为何瑶等人讲述着巨猿的恐怖之处。 “它守护不了的东西,便会将其彻底毁灭。所幸这家伙尚未迈入神境,不然这降龙枪对它也难以奏效。” “降龙枪竟如此厉害?” 林逸风不由感叹。 陆小浩微微颔首,继而娓娓道来。 “这降龙枪绝非寻常之物,它乃是上古大能用以弑神的强大武器。传说在远古鸿蒙初辟之时,天地初始,混沌之中孕育出诸多奇异生灵,其中有一只巨猿得天独厚,竟然成功承受住了天雷的严酷淬炼,进而成功化身神境。 但此巨猿生性凶残暴虐,所到之处皆生灵涂炭,大地被其搅得满目疮痍。” 众人皆被陆小浩的讲述深深吸引,目光之中透露出好奇与敬畏交织的神色。 陆小浩稍作停顿,又道:“就在众人深陷绝望之际,有一位绝世无双的打铁匠挺身而出。这位铁匠心怀天下苍生,不忍目睹世间生灵遭受磨难,于是他耗费了无数心血精力与珍稀罕有的材料,在熊熊烈火之中,历经七七四十九天的艰苦锤炼,终于成功打造出了这把降龙枪。” 秦文在与巨猿的激烈搏斗中,偶然听到陆小浩提及降龙枪的来历,手中长枪似乎也感应到了那段古老而辉煌的历史,光芒闪烁得愈发剧烈,仿若在深情回应着往昔的无上荣耀。 陆小浩一边注视着秦文的战斗,一边接着讲述。 “那铁匠手持降龙枪,与神境巨猿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惊天动地的大战。战斗从高耸入云的高山之巅一路打到深邃无垠的深海之渊,又从炽热似火的沙漠转战至冰寒刺骨的极地。最终,铁匠凭借降龙枪的绝世威力,成功将那为祸世间的巨猿制服,并以无上法力将巨猿的魂魄收入了降龙枪之中。” “自那以后,降龙枪便成为了守护世间的神器。它的赫赫威名传遍了整个江湖,引得无数英雄豪杰皆心驰神往,渴望能有幸一睹其绝世风采,更有甚者,妄图将其据为己有。 但降龙枪择主极为严苛,唯有心怀正义、拥有强大力量且能与之心意相通之人,才能真正驾驭它。秦兄能够得降龙枪认可,想必定是一位出类拔萃、人中龙凤般的人物。” 秦文在战斗中身形灵动飘逸,仿若蛟龙出海,又似猛虎下山。 他时而巧妙借力高高跃起,将降龙枪高高举过头顶,枪尖之处缓缓汇聚起强大无比的能量,宛如一颗璀璨夺目的星辰。 而后猛地刺向巨猿;时而低身迅猛横扫,枪身带起一阵呼啸的旋风,刮得周围的沙石漫天飞扬。 巨猿虽拼死奋力抵抗,但在降龙枪的强大威慑之下,渐渐显露出难以支撑的败势。 “这便是为何尚未成神的巨猿面对持有降龙枪的强者时,会心生畏惧的缘由。因为它能真切地感受到枪中那曾经制服过神境同类的强大力量。就如同当下这般情形,这巨猿虽燃烧精血,妄图与我们同归于尽,但内心深处的恐惧却始终无法消散。” 陆小浩详细地解释降龙枪的故事,这也是当初他在清风观时,书上所看到的,对于降龙枪的样貌,书中描述甚少,刚才看到的刹那,他也是抱着试探的心理,还有一些猜测。 第230章 降龙破岳 “可恶人族,龙脉我守护不了,你们也休想染指!” 巨猿声若洪钟,虽已现落败之态,气势却依然雄浑。 它深知今日之战,关乎生死荣辱,即便身躯伤痕累累,也要拼尽最后一丝力量。 战斗的硝烟弥漫,巨猿早已显露败相。 它疯狂燃烧着自身精血,以求在这绝境之中爆发出更为强大的力量。 一时间,战场之上风云变色,巨猿周身血气翻涌,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然而,精血有时而穷,这般拼命的爆发终究有着极限。 若秦文手中无降龙枪,在这巨猿面前,人族众人不过蝼蚁,瞬间便会被其强大的力量碾碎。 可那降龙枪,本就是巨猿的克星,每当它欲施展恐怖实力之时,枪身便会金芒大放,如烈日临空,压制得巨猿难以施为。 此刻,秦文周身灵力贯注于降龙枪,枪身光芒璀璨,竟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划破虚空。 他目光如炬,锁定巨猿要害,大喝一声,挺枪刺出。 这一枪,快若流星,势若奔雷,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巨猿层层防御,直抵其胸口。 巨猿瞪大铜铃般的双眼,痛苦与绝望的咆哮响彻天际,庞大的身躯剧烈摇晃,仿若一座将倾之山。 秦文顺势一挑,巨力爆发,将巨猿挑飞数丈之远。 巨猿如陨石坠地,轰然砸落,扬起漫天尘土。 此时的巨猿,力量如潮水般急剧衰退,身上原本耀眼的金色光芒也变得黯淡无光,好似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秦文并未乘胜追击,而是收枪而立,身姿挺拔如松,静静地凝视着巨猿,眼中并无轻视,只有对强大对手的敬重。 巨猿挣扎着,试图再次起身,却已力不从心。 它望着秦文,眼中的敌意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无奈与悲哀。 或许在这一刻,它已然明白,守护龙穴的努力终究是付诸东流。 “不好,它在吸收龙脉的灵力!” 陆小浩脸色骤变,高声惊呼。 只见巨猿身躯缓缓膨胀,犹如一个即将引爆的巨大能量源。 它显然是妄图吸收龙脉灵力,撑爆自身,与众人同归于尽。 秦文亦脸色大变,他深知一旦巨猿此举得逞,这片区域必将化为乌有,所有人都将在劫难逃。 当下,他不再有丝毫犹豫,提枪如蛟龙出海,冲向巨猿。 枪尖寒光凛冽,似能撕裂虚空,欲阻止巨猿这疯狂的行径。 “住手!” 就在秦文致命一击即将击中巨猿的千钧一发之际,一柄飞刀如暗夜流星,径直从巨猿身后疾飞而来,精准地拦住了秦文这凌厉一击。 秦文尚未反应过来,刹那间,无数飞刀携着呼啸风声,铺天盖地般飞向他。 半空之中的秦文,只能在挥枪奋力挡下飞刀的同时,连连后退。 “巨猿,你若能成为我的坐骑,认我为主,我今日可保你性命。” 一个清朗却透着几分傲然的声音,仿若从九霄云外传来,在众人耳边悠然响起。 “来者何人?” 秦文手持降龙枪,立身于龙穴溶洞之中,目光如电,警惕地打探着四周。 然而,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那神秘的声音仿若从四面八方传来,在溶洞中回荡不息。 “少侠好功夫,不过这巨猿......你杀不得。” 那道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一个黑影如鬼魅般贴敷在墙壁之上。 洞中光线昏暗幽微,仅能勉强视物,那黑影的真容隐匿于黑暗之中,难以分辨。 但从那声音的婉转轻柔,可判断出是一位女子。 就在众人的目光皆被那团黑影吸引之时,一侧方缓缓走来一个女子。 她身着一袭紧身黑衣,那衣衫紧紧贴合着她的身躯,将其婀娜多姿却又透着几分英气的身材完美勾勒,似是黑夜中走出的灵动精灵。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间,即便是在这微弱的光线里,仍能瞧见其散发着柔顺的光泽,仿若流淌着的黑色绸缎。 她的脸庞精致绝伦,眉如远黛,细长而弯曲,恰似春日里随风飘舞的柳叶。 双眸明亮而深邃,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顾盼之间,竟似有丝丝冷意散发,仿若能洞悉世间一切虚妄。 琼鼻挺直,如峰峦秀立,为其面容增添了几分高贵与冷峻。 唇若樱桃,不点而朱,此时正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那笑容中既有对局势的掌控自信,宛如掌控棋局的智者,又似在嘲讽着众人的狼狈,似是在看一场闹剧。 她迈着轻盈而矫健的步伐走来,每一步都似蕴含着独特的韵律,仿佛是在跳着一曲无声的舞蹈,步步生莲,优雅与力量在她身上完美融合。 “东陵城望江楼掌柜郭芙蓉?” 待看清女子面容过后,贼眉鼠眼不由自主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防备与疑惑。 “你来这里做什么?” 郭芙蓉微微抬眸,瞥了一眼贼眉鼠眼,那眼神中透着几分轻慢与不屑,随即轻启朱唇道:“这巨猿与我有缘,我自不能眼睁睁看着它被你们所杀。” 说罢,她莲步轻移,缓缓靠近巨猿,身姿婀娜却又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威严。 “保护好小姐。” 郭芙蓉的到来,瞬间牵动了在场之人的心弦,尤其是贼眉鼠眼二人。 烟雨阁与望江楼之间本就宿怨颇深,此刻若是郭芙蓉出手干预,他们深知自己必将陷入绝境,甚至可能葬身于此。 反观陆小浩,在听到贼眉鼠眼说出她的名字之时,脑海之中仿若闪过一道灵光,诸多往事纷至沓来。 先是在东陵城的时候,苏晴儿与那杀害她爷爷的幕后凶手之事,当时便曾耳闻过郭芙蓉的名字,不过那时的陆小浩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而后到了江南,在烟雨阁之际,高梅也曾提及过她。 彼时陆小浩还暗自思忖,自己与眼前之人——郭芙蓉,无冤无仇,她理应没有理由对自己痛下杀手。 正在陆小浩沉浸于回忆与思索之际,秦文的声音如洪钟般打破了众人的警惕与沉默。 “这位姑娘,此巨猿守护龙脉,如今已陷入癫狂,若不及时制止,后患无穷,你为何要阻拦我?” 秦文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不解与急切。 郭芙蓉转头看向秦文,美目流盼间带着一丝不屑,仿若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童。 “这巨猿与我有特殊的缘分,我自会处置,无需你来多管闲事。” 她的语气冷淡而坚决,不容置疑。 “这巨猿我今日非杀不可。” 眼见巨猿的身躯逐渐膨大,秦文心中焦急万分,手中的降龙枪也附上了一层真气流动,枪身微微颤动,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发出阵阵低鸣。 “怎么,你是想与我望江楼为敌吗?” 眼见秦文要出手,郭芙蓉不屑一笑,那笑容中充满了对秦文的轻视,仿佛在她眼中,秦文不过是一只蝼蚁,妄图挑战大象。 “你还算不上我的敌人。” 秦文毫不退缩,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直视着郭芙蓉,仿佛在告诉她,自己的决心如同磐石,不可动摇。 眼见郭芙蓉油盐不进,秦文再次提起降龙枪,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 此时,贼眉鼠眼二人已经迅速护在郭芙蓉身前,他们深知郭芙蓉的厉害,更知晓若是她真的对自家小姐出手,那他们今日必定在劫难逃。 “哼,不自量力。” 郭芙蓉看着秦文,那始终挂在嘴角的笑容尚未褪去,甚至都没有动手的打算,只是将注意力集中在阻止巨猿吸收龙脉的灵力之上,似乎在她眼中,秦文的攻击不过是一场闹剧,无需她亲自出手便可化解。 “咻......咻咻咻。” 随着秦文的降龙枪越来越近,几声尖锐的破空声陡然传来,暗处的影子手中的飞刀如雨点般射了出来。 那飞刀闪烁着寒光,在微弱的光线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秦文身形一闪,犹如鬼魅般灵动,手中降龙枪瞬间舞成一片光影,密不透风。 枪尖与飞刀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那些飞刀纷纷被其挡落,如流星坠地,散落一地。 “你莫要执迷不悟,这巨猿一旦自爆,可不是你我能承受的后果。” 秦文大声喝道,声音响彻整个溶洞,脚下步伐不停,继续朝着巨猿逼近,每一步都带着千钧之力,地面都似乎为之震动。 “念你尚有几分英雄气息,还是收手吧,你若再敢上前,休怪我不客气。” 郭芙蓉冷冷地说完,目光看向了暗处的手下,眼神中带着一丝示意,似乎在命令他们加大阻拦的力度。 秦文见状,心中一凛,但他深知此时已不容退缩。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真气运转到极致,降龙枪上光芒大盛,仿佛一条金色的蛟龙盘旋其上,张牙舞爪,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力量。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秦文怒吼一声,声震四野。 “降龙破岳。” 只见枪尖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刺向郭芙蓉,那气势仿若能将面前的一切都摧毁,空气都似乎被这一枪撕裂,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第231章 侠义之名 “不自量力。” 郭芙蓉望着秦文汹涌而来的攻势,面容平静,眼神中满是不屑,瞧着那举枪刺来的秦文,轻启朱唇吐出这四字评语。 “小心!” 眼瞅着秦文的长枪即将触碰到郭芙蓉,郭芙蓉身旁之人瞬间有了动作。 刹那间,数道黑影仿若鬼魅一般,从四面八方疾冲向秦文。 他们的身形快似闪电,手中利刃在那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仿佛暗夜中的夺命使者。 秦文虽已敏锐地感知到危险迫近,可此刻他已将自身的气势提升到了极致,降龙枪裹挟着一股一往无前的磅礴劲道,这般情形下,枪势已然无法轻易撤回。 他只能微微侧身,迅速调整枪势,枪尖恰似灵动的蛇儿一般轻轻一转,与此同时,体内的真气仿若汹涌的潮水,沿着经脉急速奔涌至枪身之上,刹那间,枪身金芒爆绽,宛如烈日冲破层层乌云,那耀眼的光芒竟将周围的黑暗驱散了些许。 此时,黑影已然扑至近前,手中弯刀裹挟着呼啸的风声,自上而下朝着秦文迅猛劈来,那刀风仿若凛冽的寒风,似有撕裂虚空之威。 秦文目光如炬,手中降龙枪猛地朝上奋力一挑,枪尖精准无误地抵住了弯刀的刀刃。 “叮!”一声巨响仿若洪钟轰鸣,震得周围的空气都泛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仿若平静的湖面被巨石砸中一般。 这猛烈的一击之下,秦文只觉一股犹如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力量从枪尖汹涌传来,他双脚猛地陷入地面数寸之深,鞋底与地面剧烈摩擦,竟升腾起一阵袅袅青烟。 好在凭借着降龙枪的精妙助力,秦文将这股强大的力量卸去了大半,其身形仅仅微微晃动了一下。 眼见黑影的攻势再度袭来,秦文来不及过多思索,手中降龙枪顺势快速一横,枪身仿若一面闪耀着金色光辉的盾牌,“当!”的一声,硬生生挡下了这凌厉无比的一击。 黑影的弯刀招法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刀刃紧紧贴着枪身迅速滑动,擦出一串璀璨的火星,转瞬之间,又刺向秦文的咽喉要害。 秦文心中大惊失色,赶忙仰头躲避,那冰冷的刀刃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惊险划过,他甚至能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刀刃之上散发出来的森寒之气,仿若死神的气息扑面而来。 躲过这一击之后,秦文脚下轻点地面,意欲跃起躲避,却惊觉刀刃早已变换了方向,自上而下如泰山压顶般劈来。 无奈之下,秦文只能双手紧紧握住降龙枪,将枪尖狠狠插入地面。 借着枪身的稳固支撑,快速变换身形,同时体内真气仿若脱缰的野马疯狂涌动,他深知,若不及时阻止那巨猿,接下来自己也必将葬身于此地。 “哼,区区凡胎筑基境前期,竟如此自命不凡,接下来这一招,你可要接好了。” 黑影冷哼一声,再次挥舞弯刀攻来。 这一次,他的刀法愈发凌厉狠辣,显然双方皆欲尽早结束这场激烈的战斗,一时间,刀光似网,将秦文紧紧笼罩其中,密不透风。 秦文被困于那如网般的刀光之中,却毫无惧色,他手中的降龙枪仿若灵动的蛟龙,舞得水泄不通,枪尖与黑影的刀刃持续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却又暗藏无尽凶险的叮当声响,恰似那珠落玉盘,声声动人心弦却又令人胆寒。 秦文心底明白,自己与黑影的境界差距犹如鸿沟,若不是依仗着降龙枪的神奇助力,恐怕此刻早已溃败倒地。 他一面奋力抵挡着敌人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攻击,一面全神贯注地寻觅着对方招式间的破绽。 突然,就在黑影因境界压制而稍有放松的刹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空门悄然显露。 秦文心中灵机一动,当下再不迟疑,猛地大喝一声,将体内残余的真气毫无保留地全部灌注进降龙枪之中,刹那间,枪身光芒如火山喷发般瞬间暴涨,仿若一颗璀璨耀眼的金色太阳高悬当空。 他死死地瞅准黑影的那处破绽,手中降龙枪仿若挣脱弓弦束缚的利箭,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迅猛刺出。 这一枪凝聚了他浑身的力量与坚定的决心,其速度快到了极致,枪尖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犹如鬼哭狼嚎般的呼啸声。 黑影敏锐地察觉到危险降临,心中大惊,想要匆忙躲避却已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闪烁着寒芒的枪尖朝着自己的右肩呼啸而来。 “噗!”的一声闷响,降龙枪精准无误地刺中了黑影的右肩,黑影顿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中紧握的弯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然而,秦文这孤注一掷的全力一击也几乎耗尽了他体内所有的力气,他的身形微微一晃,一个破绽瞬间暴露无遗。 受伤的黑影见状,眼中凶光一闪而过,同时悍然发动了致命一击。 黑影的弯刀裹挟着凛冽刺骨的杀气,如闪电般直劈秦文的头颅,大有将其一分为二之势。 秦文虽已精疲力竭,但在这生死攸关的紧急关头,他的眼神依旧坚毅如磐石。 他强撑着疲惫不堪的身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降龙枪横举于头顶。 “当!”的一声震天巨响,弯刀重重地砍在枪身上,顿时火星四溅,仿若夜空中绽放的绚烂烟火。 秦文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巨大冲击力顺着枪身如汹涌的洪流传遍全身,他的双臂瞬间一阵酸麻,虎口处更是被震裂开来,鲜血汩汩直流。 “哼,就这点本事,还敢在本姑娘面前嚣张。” 郭芙蓉在成功制止了巨猿那疯狂的灵力吸收之后,冷眼看向了秦文。 “杀了吧!” 她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怜悯。 “是。” 黑影领命,杀意更盛。 得到命令,黑影也不再手下留情,全力施为,只欲一击便结果了秦文的性命。 “慢,住手。” 眼见秦文即将命丧黄泉,陆小浩心急如焚,慌忙高声呼喊。 黑影听到陆小浩的喝止声,攻击动作微微一顿,但手中的弯刀依旧紧紧抵在秦文头顶的降龙枪上,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与询问看向郭芙蓉,似在等待她的进一步指示。 郭芙蓉眉头轻轻皱起,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转头看向陆小浩。 “你就是陆小浩?” 郭芙蓉与陆小浩二人乃是初次见面,不过陆小浩浑然不知自己如今这副模样竟是眼前这位女子郭芙蓉一手造成的。 “姑娘手下留情。” 陆小浩向前迈出一步,开口为秦文求情,可在这等局势之下,此举似乎略显愚蠢。 “哦?你且告诉我,我为何要手下留情?” 郭芙蓉双手抱胸,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与不屑,直勾勾地直视着陆小浩,似在审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 陆小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深知眼前的局势万分严峻,但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文惨遭毒手。 “姑娘,秦文他虽与你起了冲突,但他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他此番举动不过是为了阻止巨猿肆虐,以免更多无辜之人受害。若姑娘只因一时意气便取他性命,恐有损姑娘侠义之名。” 陆小浩言辞恳切,试图以道义之名来打动郭芙蓉那颗冰冷的心。 郭芙蓉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 “侠义之名?我行事向来只凭自己喜好,可不在乎什么侠义之名。这秦文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于我,就该付出代价。” “陆兄,你不必为我如此,我技不如人,死而无怨,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文虽已无力再战,可在他的意识深处,从来便没有失败这一词汇的容身之地。 第232章 一场误会 “陆小浩,在东陵城时你竟未死,倒让我有些意外。我派出两大高手前去杀你,没想到你不但逃过一劫,还结识了我的仇人高梅。你这小子虽说运气极佳,不过,今日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此处。” 郭芙蓉冷冷开口,言语之中尽是不屑。 “原来就是你派人在东陵城刺杀我小叔叔?” 何瑶等人一听东陵城刺客之事,便立刻明白这一切皆是郭芙蓉的手笔。 然而令人费解的是,他们与郭芙蓉无冤无仇,为何她要对陆小浩痛下杀手。 “真的是你在东陵城安排人来刺杀我?” 陆小浩开口确认,他不相信,无冤无仇的郭芙蓉会来杀自己。 “怎么,还需要我将刺杀你的人带来吗?” 郭芙蓉笑道。 “陆兄,你与她之间有什么过节吗?” 秦文见黑影未下杀手,赶忙快速爬起,走到两方人马中间侧面位置,望向陆小浩问道。 “没有。” 陆小浩摇了摇头。 “我根本不认识她。” 忽然,陆小浩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问道:“洞虚仙人是你什么人?” 郭芙蓉脸色微微一变,冷笑道:“他便是要杀你的人,也是我们这些人的观主。” 陆小浩眉头紧皱,心中满是疑云。 “不可能,我爷爷怎会杀自己的徒弟,这简直荒谬至极。” 何瑶听闻郭芙蓉所言,说是自己的爷爷、陆小浩的师傅洞虚仙人要杀他们,她怎么也不敢相信。 况且陆小浩遇刺当日,爷爷还现身东陵城救了他们。 “洞虚?江湖三大登临似神境的高手?” 秦文不禁惊呼出声。 他原本以为陆小浩等人不过是寻常之人,没想到陆小浩竟是洞虚仙人的徒弟,而那个叫何瑶的美貌女子则是洞虚仙人的孙女。 而且眼前的郭芙蓉及其手下实力也极为强劲,居然同样是洞虚仙人的人。 最让秦文想不通的是,陆小浩身为洞虚仙人的徒弟,郭芙蓉作为洞虚仙人的手下,双方为何要相互厮杀? “哼,洞虚仙人他老人家一生无儿无女,如今却冒出一个孙女,一个徒弟,真是可笑。” 郭芙蓉不屑地冷笑。 “你们若是怕死,他的弯刀可快得很,放心,一点都不会疼。” 何瑶听到这话,有些气愤地。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爷爷对小叔叔关爱备至,怎会如你所说。” 郭芙蓉却不再理会他们的反驳,一挥手,身后的黑影纷纷抽出弯刀,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秦文望着这剑拔弩张的局面,心中暗暗叫苦,他深知自己卷入了一场极为复杂且危险的纷争之中。 “住手。” 就在黑影即将挥刀的刹那,一道雄浑且威严的声音仿若自九霄云外传来,震得众人耳内嗡嗡回响。 众人闻声而望,只见一位老者翩然而至。 他身着一袭月白色长袍,那长袍质地似丝若缕,非丝非缕,隐隐弥散着一层温润柔和的光晕,宛如由月光精心编织而成,衣角随风轻轻摇曳飘舞,透着一种超凡出尘的气息。 老者白发如雪,却梳理得规整齐整,束于脑后,几缕龙须般的白发垂落于脸颊两旁,愈发增添了几分仙风道骨的神韵。 其面容清瘦,眼神深邃似渊,犹如浩渺无垠的星空,其中蕴含的智慧之光与无形威压令人不敢直视。 额头上那几道深深的皱纹,仿若铭刻着悠悠岁月的沧桑变迁与无数动人心弦的传奇经历。 “爷爷!” 何瑶一眼就认出了来人,眼眸中惊喜光芒交相闪烁,急忙奔到洞虚仙人身旁。 洞虚仙人轻轻抬起手臂,示意何瑶站到自己身后。 随后,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在郭芙蓉身上短暂停留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与愠怒。 郭芙蓉被这目光轻轻一扫,心中竟没来由地一紧,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老东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郭芙蓉说您要杀我?” 陆小浩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 “胆敢对观主不敬,找死。” 郭芙蓉见陆小浩对自家手令丝毫不敬重,便想上前惩戒,却没想到被洞虚仙人出手阻拦。 “住手,你且退下,我与小浩有些话要交谈。” “是,观主。” 郭芙蓉脸色微变,心中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但还是依言退下。 直到此刻,她确信陆小浩好像真的是洞虚仙人的徒弟,可既然如此,为何自家观主却不告诉自己,还让自己去刺杀陆小浩呢? 这一点,让郭芙蓉百思不得其解。 洞虚仙人看了一眼陆小浩与何瑶,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隐隐透着一丝无奈。 “此事说来话长,且听为师慢慢道来。” 他稍作停顿,像是在梳理紊乱的思绪,然后缓缓讲述。 “为师一生痴迷武学与修仙之道,在这江湖闯荡多年,虽有所建树,却也结下不少仇怨。这郭芙蓉……她本是为师早年所救之人,当时见她孤苦伶仃,心生怜悯,便将她收留,传授她武艺,本期望她能坚守正道,为江湖谋福祉。” “老东西,这好像与你杀我并无关联吧?” 陆小浩皱着眉头,满脸困惑。 “是啊,爷爷,郭芙蓉说是你指使她刺杀小师叔的,我可不相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何瑶也按捺不住询问。 在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洞虚仙人、自己的师傅剑逍遥,其次便是浩然医馆。 对于林逸风,她打心底里不相信洞虚仙人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此刻也好奇着答案。 至于秦文,面对强者,自然也想多知道一些。 而贼眉鼠眼二人则只顾着照顾昏迷的高梅,对他们而言,世间没有任何事比自家小姐更重要。 看着一双双期待答案的眼睛,洞虚仙人轻轻摇头,神色间满是沧桑与无奈,缓缓开口。 “小浩,你天性纯善,且天赋卓绝,为师始终对你寄予厚望。但你自幼在为师庇佑下成长,虽练就一身武艺,却缺乏江湖历练,心性太过质朴单纯。 为师深知,若要让你真正在这江湖站稳脚跟,成为一代豪杰大侠,非得历经重重艰难险阻与严峻考验不可。” 洞虚仙人幽幽轻叹,眸光穿破虚空,仿若飘向了那遥远的旧日时光,整个人都沉浸在往昔的回忆浪潮之中。 “想当初你重返清风观之际,言明要去复仇,为师思忖,你才刚刚踏入似神境,此境界尚不稳定,正好趁你下山之机,令你在江湖中多多历练一番。 故而,为师原本的计划是,让郭芙蓉差遣高手适度地对你加以锤炼打磨。 想让你在生死一线的绝境里,深切感悟这江湖的风云变幻、险象环生,进而激发你体内潜藏的无穷潜力,推动你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完成成长与蜕变。 怎奈,为师万万没有想到,郭芙蓉……许是误读了为师的本意,致使她在执行此项任务之时,全然未依为师的叮嘱行事,反倒派出了一帮穷凶极恶、厉害非常的杀手,直把你逼入绝境,险些性命不保。” “自安排郭芙蓉对你进行历练之后,为师便为你起了一卦,卦象显示你命中有死结。 为师心急如焚,赶忙奔赴东陵城,只可惜,待为师赶到之时,一切都已来不及了,小浩啊,为师实在是有愧于你。” 洞虚仙人再次长吁短叹,稍作停顿后又道:“其实在东陵城时,为师便有意将此事对你如实相告,只是担忧你会因此遭受沉重打击,故而一直犹豫不决,难以启齿。” 第233章 交权 陆小浩面容沉静,默默聆听着洞虚仙人的娓娓道来,内心却如波涛翻涌,各种滋味纷至沓来。 他全然未曾料到,这背后竟隐匿着这般错综复杂的因由。 “爷爷,您为何不早点告知于我?您可清楚小师叔这些时日过得何等艰辛?” 何瑶满心愤懑,忍不住出言埋怨。 洞虚仙人嘴角浮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瑶儿,诸多事宜并非眼见的那般单纯。身为长辈,自会有诸多考量,这江湖波谲云诡,稍有差池,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观主,弟子已然知晓过错。是弟子行事鲁莽,误解了您的深意,险些招致大祸。” 郭芙蓉在明晰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赶忙上前请罪。 “芙蓉啊,你该致歉之人并非是我,而是小浩。” 洞虚仙人轻叹一声。 郭芙蓉不禁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迟疑,不过须臾便转身朝着陆小浩的方向走去。 她在陆小浩身前立定,深吸一口气后说道:“陆公子,我……我错了。” 何瑶却在一旁冷哼出声。 “道歉又有何用?我小师叔已达似神境,却遭你派人刺杀,甚至不惜燃烧精血,险些殒命,如今武功尽失,区区一句道歉难道就能让小师叔的境界恢复如初吗?” 郭芙蓉的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如纸,双唇微微颤动,欲语还休。她深知何瑶所言句句属实,此刻的道歉在那惨重后果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陆小浩望着郭芙蓉那满是愧疚的模样,轻轻摇头叹息。 “郭姑娘,罢了。事已至此,再去追究亦是徒劳无益。” “可是,小师叔,您怎能如此轻易便饶恕她?” 何瑶焦急地说道,“您这些日子所遭受的苦难,难道就这般一笔勾销?” 陆小浩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笑容里却透着几分苍凉与苦涩。 “何瑶,仇恨只会令人深陷于无尽的痛苦泥沼。何况此事原本便存在误会。” “多谢陆公子宽宏大量,芙蓉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好了,此事就此揭过吧!” 陆小浩不愿在这话题上过多纠缠,一心只想尽早结束这令人难堪的局面。 “老东西,你不打算回清风观了吗?” “回,不过在回去之前我得送你一样东西。” 洞虚仙人说道。 “什么东西?” 陆小浩出声询问。 “芙蓉是我培养出来的,手底下有诸多高手。如今你武功尽失,所以,我准备将望江楼赠予你,也好保你周全。” 陆小浩听闻洞虚仙人的话,不禁一愣,连忙摆手道:“这怎么行?望江楼在您和郭姑娘的苦心经营下才有如今这般规模与地位,我无功不受禄,怎能接受如此贵重的大礼。” 洞虚仙人却神色凝重。 “小浩,你莫要推辞。你虽心怀大度不再计较过往之事,可你如今武功尽失,在这江湖之中就如同赤手空拳的孩童,随时可能遭遇危险。望江楼在芙蓉的精心培育下势力渐强,有诸多高手坐镇,能在暗中护你周全,如此我方能安心回清风观。” 何瑶在一旁也劝道:“小师叔,爷爷一片苦心,这望江楼对你而言,亦是一份有力的保障。你就收下吧,若日后有机会,再行报答便是。” 陆小浩面露犹豫之色,沉思良久后,缓缓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依此办吧。” “芙蓉,你且与小浩说一说望江楼有哪些能人。” 洞虚仙人吩咐道。 “是,观主。” 郭芙蓉抱拳行礼,随后说道,“陆公子,望江楼盘踞东陵城,现有两位似神境高手,十五位凡胎筑基境,还有数百位先天之境的武者,皆听从望江楼调遣。” 陆小浩听闻,心中暗自吃惊,这望江楼的实力远超他的想象。 他深知洞虚仙人此举不仅是对他的补偿,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托付。 洞虚仙人微微颔首,显然对郭芙蓉能培养收服这么多强者而倍感欣慰。 “小浩,望江楼虽有诸多高手,但江湖局势变幻莫测,你仍需谨慎行事。那两位似神境高手,一位是冷面剑客冷霜,其剑法凌厉无比,出剑速度仿若闪电,可瞬间制敌;另一位是大力神拳王猛,天生神力,一双铁拳能开山裂石,寻常高手根本难以抵挡。你日后若遇危机,可令他们全力护你。” “陆公子,我身边这一位也是凡胎筑基境巅峰,只差一步,便可登临似神境,而我也是凡胎筑基境中期,若陆公子需要,望江楼所有人都可为陆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郭芙蓉道:“陆公子是观主的徒弟,观主将望江楼交予陆公子,那望江楼的一切,包括我们的性命便都是陆公子的。” “陆公子,当日派出去刺杀你的便是冷面剑客冷霜,还有一位是箭九,已被你所杀,若陆公子不喜此人,可交由陆公子处置。” 陆小浩微微皱眉,看向郭芙蓉说道:“郭姑娘,此事既然是误会一场,冷霜也不过是奉命行事,我不会迁怒于他。” 郭芙蓉点头称是。 “陆公子宽宏大量,芙蓉定会将话带到。冷霜为人虽然冷峻,但实则极为重义,此次知晓自己铸下大错,心中亦极为懊悔。” 洞虚仙人看着陆小浩,语重心长地说道:“小浩,这江湖之中,人心险恶,你虽善良大度,但亦不可毫无防备之心。望江楼交到你手上,你要尽快熟悉其运作,让这些高手真正为你所用。” “爷爷,您放心吧,小师叔聪慧过人,定能将望江楼管理得井井有条。” 何瑶在一旁说道,眼神中满是对陆小浩的信任。 陆小浩心中苦笑,他深知自己如今武功尽失,管理这等江湖势力谈何容易。 但望着洞虚仙人与何瑶那殷切的目光,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我会尽力而为,只是还需郭姑娘多多指点。” “陆公子客气了,芙蓉定会全力协助。” 郭芙蓉说道,“陆公子,既然如今望江楼由您执掌,可否满足在下一个心愿,也算了却我一桩心事?” “何事?” 陆小浩开口询问,不过心中好似已经知道了些许什么。 而听闻此话的贼眉鼠眼自然是知道郭芙蓉要干些什么,此刻早已经紧握武器,严阵以待,打算拼死一搏,守护昏迷的高梅。 此刻鼠眼的目光时不时的看向陆小浩的脸色,他知道,只有陆小浩开口,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望江楼自古与烟雨阁有着深仇大恨,我也知晓烟雨阁自江南一路保护陆公子到此,其间或许存在威胁,所以我想取烟雨阁阁主高梅性命,也算是了却心愿。” 陆小浩听到郭芙蓉的话,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沉思片刻,也在陆小浩沉思的片刻间,贼眉鼠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郭姑娘,烟雨阁虽与望江楼有旧仇,但此次他们一路护送我,并无恶意。在我看来,冤冤相报何时了,这江湖不应只有仇恨与杀戮。” 郭芙蓉面露不甘之色。 “陆公子,您可知这仇恨积怨已久,若不解决,日后必成大患。况且我望江楼高手如云,要拿下烟雨阁并非难事。” 洞虚仙人在一旁轻轻摇头。 “芙蓉,小浩说得对。如今江湖局势微妙,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望江楼若要发展壮大,不应主动挑起事端。” 郭芙蓉咬了咬牙,虽心有不愿,但还是点头道:“既然观主与陆公子都如此说,那芙蓉暂且放下此事。但若是烟雨阁日后有冒犯望江楼之举,还请陆公子莫要阻拦。” 陆小浩微微点头。 “郭姑娘放心,若真有那日,我自会公正处理,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第234章 遣散 郭芙蓉得了陆小浩这句承诺,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许,可那眼眸深处,不甘的火苗依旧隐隐跳跃、难以平息。 毕竟这仇怨积攒多年,仿若陈疴旧疾,哪能仅凭三言两语就彻底释怀? 只是此刻,洞虚仙人与陆小浩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她纵使满心不愿,也实在不好再执拗强求。 洞虚仙人见这场风波暂且平息,便抬眸望向洞外天色,天幕低垂,暮色渐浓,仿若一块幽沉的绸缎,将白日的喧嚣缓缓裹藏。 洞虚仙人神色凝重,沉声道:“时辰已然不早了,小浩啊,这望江楼交接的诸多事宜,芙蓉自会详详细细与你说清楚,往后江湖风雨飘摇、波谲云诡,望江楼交到你手里,那是我反复斟酌、慎之又慎才定下的决定。其间牵扯甚广,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望你千万莫要辜负这份沉甸甸的托付。” “放心吧!” 陆小浩语气坚定,掷地有声,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敢。 何瑶在一旁乖巧应和,脆生生地说道:“爷爷,有小师叔坐镇,望江楼定能稳如泰山,安稳如初。小师叔年少有为、智勇双全,往后带着望江楼一路披荆斩棘,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呢!” “好了,既然事情已然解决,我也不便在此多做逗留。” 洞虚仙人微微颔首,周身仙气轻拂,衣袂飘飘,身形一晃之间,仿若一道流光,转瞬便要融入那暮色之中。 郭芙蓉见状,单膝跪地,身姿笔挺,神色庄重肃穆,高声道:“恭送观主。” 她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里回荡,满含敬意与不舍。 众人皆仰头凝望,直至洞虚仙人的身影彻底没入沉沉暮色,消散不见,仿若仙人乘风而去,归了那缥缈仙乡。 郭芙蓉微微垂首,轻咳一声,那略显突兀的声响仿若一颗石子投入静谧湖面,刹那间打破了这凝重得近乎凝滞的气氛。 她抬眸,轻声说道:“陆公子,既已应下执掌望江楼这份重任,我便先同您讲讲楼中诸事细则。这望江楼啊,势力盘根错节,仿若一张无形大网,密密麻麻地遍布东陵城各处。” 陆小浩神色专注,仿若一尊雕塑般凝神细听,偶尔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随着郭芙蓉的讲述,他心中暗忖,这望江楼的产业布局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错综复杂得多,恰似一团乱麻,想要将其理顺、管理得妥妥当当,着实是一项艰巨挑战。 丝丝冷风从洞外灌入,撩动着陆小浩的发丝,却吹不散他心头凝重。 郭芙蓉接着娓娓道来:“咱们楼里,有两位似神境高手坐镇。冷面剑客冷霜,那可是出了名的孤僻,平日里仿若一座冰山,不喜与人多言,整日独来独往。 他常年镇守在望江楼后院那神秘的练功阁,仿若隐匿暗处的守护神,一双锐眸时刻警惕着,以防外敌突袭;大力神拳王猛则性子直爽豪迈,浑身劲道仿若要溢出来,最爱与人切磋武艺,眼下正带着一帮先天之境的弟兄,在城东镖行威风凛凛地坐镇呢,全力保押送货物安全。” “货物?” 陆小浩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微微皱眉,满心疑惑,“什么货物?” 虽说此前在烟雨阁的时候,陆小浩便从高梅口中听闻过些许关于望江楼的只言片语,印象里这望江楼是个风花雪月的温柔乡,怎么这会儿竟冒出“货物”一说? 难不成,这望江楼背后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生意门道? 郭芙蓉神色微微一滞,仿若被人戳中了隐秘心事,眼神闪躲,双唇微张又迅速合上,似是有些犹豫要不要此刻便将详情一股脑道出。 片刻的僵持后,她终是轻抿嘴唇,别过头去,避开了陆小浩探寻的灼灼目光,模棱两可地说道:“这......陆公子回到望江楼自然会知晓些许什么。” 陆小浩见她这般反应,心里愈发笃定这其中定有隐情,可瞧着郭芙蓉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也不好再当面紧逼追问。 他轻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疑惑,静待下文。 郭芙蓉悄悄轻舒一口气,像是逃过一劫般,接着讲起。 “除了这刚才所说的这两位,楼里还有几位得力管事。账房的钱伯,打从望江楼创立之初就忠心耿耿地跟在我身边,那管账的本事堪称一绝,但凡经手账目,一分一毫都算得清清楚楚,这么多年来,从未出过一丝一毫差错。 采买的孙二娘,瞧着泼辣无比,行事风风火火,实则心细如发,人脉宛若蛛网般遍布全城,总能使出浑身解数,用最实惠的价钱置办来最好的货品。 还有一位便是鬼婴,就是他,擅长弯刀,曾经是一名江湖刺客,后来归顺于我......” 随着郭芙蓉的细致讲述,陆小浩脑海里仿若有一双无形巧手,渐渐勾勒出望江楼的大致轮廓,愈发感觉这望江楼内里水很深,绝非表面那般简单。 “行了。” 陆小浩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这望江楼的事情依旧由你操持,不过有一点,在我没接掌望江楼之前,望江楼是一个风花雪月之地,现在我接掌了,你就遣散那些姑娘吧,望江楼从此不再做那些肮脏的事情,开个酒楼就行。” 郭芙蓉听到这话,先是一愣,仿若被一道惊雷击中,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复杂神色,惊愕、为难交织其中。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沉默片刻后才艰难开口道:“陆公子,这事儿怕没那么简单。 楼里那些姑娘,大多身世凄惨,或是被命运裹挟,或是遭逢变故,流落至此,全靠着这营生勉强糊口度日。若是贸然遣散,她们往后的生计可就没了着落,寒冬腊月里,怕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啊。” 陆小浩剑眉微微皱起,神色凝重如墨,双手抱胸,身姿笔挺仿若苍松。 “芙蓉姑娘,我知晓你心存怜悯,可这风花雪月之事,终究上不得台面,有伤风化不说,还易招惹些不干不净的是非。望江楼既交到我手里,我便想清清白白地经营,断不能沦落到他人笔诛口乏。” 陆小浩心里清楚,苏晴儿当初若不是因为望江楼又怎会失去至亲,想必这望江楼早已在东陵城百姓心中是一个肮脏之地。 郭芙蓉轻咬下唇,白皙的脸上满是纠结,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来回踱步几步,脚下青砖都似要被踏出印子来,像是在极力思索着两全之策。 “陆公子,您容我再想想,或是给我几日时间,寻些妥善安置她们的法子。这望江楼能有如今规模,她们也出了不少力,就这么打发了,实在是于心不忍,夜里怕是都要睡不安稳。” “不遣散也行。” 陆小浩目光闪动,似是瞬间有了主意,“就让她们卖艺不卖身,若有闹事的,直接打出去便是了。” 郭芙蓉微微颔首,神色稍霁,心底对陆小浩这一提议多了几分认同,可眸底仍隐有忧虑,仿若乌云未散。 “陆公子所言极是,只是这望江楼以往的常客,多是冲着那些勾当而来,陡然间改了规矩,保不准有人闹事,到时候场面怕是不好收拾。虽说能打出去,可总归容易坏了楼里的生意名声,仿若美玉蒙尘,再想擦亮可就难了。” 陆小浩剑眉一挑,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笑意,仿若胸有成竹的军师。 “这江湖行事,靠的可不单是武力,还有谋略。咱们提前放出消息,就说望江楼承蒙高人指点、易主革新,往后走的是高雅卖艺路线,广邀文人雅士、江湖豪杰来捧场,把格调往上提一提。那些心怀不轨、专为腌臜事而来的,见势不妙,自然就退避三舍了,好似鼠见了猫。” 郭芙蓉听着陆小浩一番有条不紊的盘算,不禁重新打量起眼前的陆小浩,暗忖此人年纪轻轻却沉稳有度,仿若藏锋利刃,关键时刻总能亮出惊艳锋芒。 她轻舒一口气,盈盈福身,裙摆轻摇,姿态优雅。 “既如此,便依陆公子所言去办。这几日,我先着人将楼里规整一番,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布置撤了,也好给姑娘们透个信,让她们早做准备。” “有劳郭姑娘了。” 陆小浩拱手回礼,目光诚挚,仿若熠熠星辰。 第235章 公道 “陆公子。” 郭芙蓉微微欠身,抬手轻轻整了整衣角,压低声音说道,那姿态恭顺得恰到好处,可眼角的余光却似有若无地在陆小浩面上梭巡,试图捕捉他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变化。 “时辰着实不早了,咱们也该启程回东陵城了。” 陆小浩负手静立当场,身姿挺拔如松,一袭月白锦袍随风轻拂,衣角翻飞之间,更衬得他超凡脱俗。 他神色淡然,仿若世间诸事皆难以惊扰这份平和,只听他语调不疾不徐,沉稳开口。 “不了,我尚有诸事未曾了结,这望江楼后续的一应事宜,郭姑娘便多劳神费心,代为照看吧。” 郭芙蓉那修长的秀眉瞬间轻蹙,眼眸中错愕与疑惑之色接连浮现,仿若骤起的涟漪,打破了原本的沉静。 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陆公子,这是还有何等要紧之事啊?您也知晓,眼下这望江楼的交接,可是重中之重,诸多关键节点、繁杂琐碎之事,向来都得由公子您亲自定夺、拍板才行。您这一走,万一其间稍有差池……” 话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住,目光中满是忧虑,那担忧仿若实质化的阴霾,沉沉地笼罩在眼底,显然对往后诸事满心忧心。 陆小浩嘴角噙着一抹浅淡笑意,仿若早就料到她会这般反应,从容不迫地解释道:“郭姑娘,这话可就有些偏颇了。 往昔没有我陆小浩插手的时候,这望江楼不也照样经营得风生水起、安然无恙吗?如今不过是按部就班走流程罢了,你只需依着我的交代去妥善处置,决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再者说,你放宽心,用不了多久,我总归是要回东陵城走上一遭的。” 郭芙蓉贝齿轻咬下唇,白皙的面庞上隐隐泛起一丝倔强的红晕,心中纵有万般不悦,却也明白此刻再做争辩亦是徒劳无功。 她暗自深吸一口气,极力压下满心的不甘,终是幽幽叹了一声,轻声道:“陆公子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自是不便再强求。只是如今您已然成了这望江楼的主心骨、顶梁柱,您这一走,我这心里就像缺了块主心石,空落落的,实在是难以踏实。” 说罢,她缓缓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望向陆小浩,眼眸中满是期许与不安交织的复杂情愫,仿若一只迷途的羔羊,在寻求最后的指引。 陆小浩望着郭芙蓉,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复杂情绪,快到让人难以捕捉,旋即,他依旧维持着那份淡然自若,轻声开口。 “郭姑娘,你依旧是望江楼的掌柜,我信得过你。” “小师叔……” 自打洞虚仙人离去之后,何瑶看向郭芙蓉的眼神悄然起了些许变化。 或许方才洞虚仙人在侧,她情绪过于激动,一时忘却了些许事情,此刻平复下来,往昔的记忆纷至沓来。 “有什么事,以后再说。” 眼见何瑶面色不善,陆小浩伸手将她轻轻拉住。 陆小浩心里跟明镜似的,自是知晓何瑶在盘算些什么,更别提她接下来想说、想做的事了。 “郭小姐,带着你的人先回东陵城吧,我陆小浩做完该做的事,自会去东陵城寻你。” 陆小浩微微颔首,神色平静。 郭芙蓉亦是微微颔首,欲言又止,终是将那些到嘴边的话咽下,轻声道:“既如此,陆公子多加保重,芙蓉在东陵城静候公子大驾。” 说罢,她莲步轻移,身姿婀娜,带着身后那阴森诡谲的鬼婴,缓缓朝着来路折返。 行至巨猿身前时,郭芙蓉却蓦地停下了脚步,旋即猛地转身看向陆小浩,急切说道:“陆公子,不知这巨猿可否让我带回东陵城?” 不等陆小浩回应,她又紧接着解释道:“这巨猿实力颇为强大,若能带回东陵城,将其驯服,让它守护望江楼,不失为一件美事。” “我如今武功尽失,还指望着这巨猿护我周全呢,郭姑娘能否忍痛割爱?” 陆小浩神色平静,语气却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陆公子真会说笑,这巨猿本就是你们擒拿的,我又何来割爱一说?再说了,您现在是望江楼的东家,您说的话,我们又怎么敢反抗?” 郭芙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说道。 “刚才实属疏忽,眼下陆公子是望江楼的东家,出行理应有随从保护才是。瞧我这记性,这样吧,陆公子,先让鬼婴保护你,待我回到东陵城,再差遣些许高手过来护你周全。” 陆小浩微微摇头,神色间透着几分执拗与坚持。 “郭姑娘,好意我心领了,鬼婴还是跟着你吧。我向来不喜旁人近身伺候,这一路独行惯了,图的就是自在随性。 至于这巨猿,虽说眼下我武功尽失,可驯服它也并非全无办法,再者,往后诸事难料,我留它在身边,好歹多一份保障。” 郭芙蓉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多做劝说,轻咬了咬唇,缓缓福身行礼。 “既如此,那便依陆公子所言。只是公子孤身在外,千万要万事小心,江湖波谲云诡,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险境。这巨猿野性难驯,公子驯服之时,切莫操之过急,若是受了伤,可就折煞芙蓉了。” 说罢,她素手轻抬,从袖间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瓷瓶,递上前去。 “这里面是些疗伤止血的上好药粉,公子且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陆小浩抬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轻触到郭芙蓉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动作微微一滞,仿若触电般,旋即迅速收了回来,轻声道:“多谢郭姑娘挂怀,你一路回去,也要多留意周遭。这东陵城到望江楼的路途不算太平,带着鬼婴,莫要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郭芙蓉颔首应下,再度转身,领着鬼婴快步离去,衣袂飘飘,身影渐远,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待郭芙蓉一行人身影彻底隐没在街巷拐角,仿若被那斑驳的墙影吞噬殆尽,何瑶这才按捺不住满心的怨气,“嗖”地一下将矛头对准陆小浩,开口厉声质问。 “小师叔,你难道把苏晴儿忘了吗?若不是因为郭芙蓉,苏晴儿的爷爷怎会惨遭横祸、命丧黄泉?苏晴儿又怎会孤苦伶仃,流落他乡,受尽这世间苦楚?” 陆小浩被何瑶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手臂微微一僵,仿若有一股电流刹那间贯穿而过,脸上原本那仿若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淡然之色,也像是被疾风骤雨席卷,褪去了几分,转而换上一抹凝重与无奈交织的神情。 他缓缓垂眸,长睫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沉默良久,周遭的空气仿若都随之凝滞,许久之后,他才仿若费尽全身力气般,缓缓开口。 “何瑶,我明白你心中所想,苏晴儿的事,自始至终都沉甸甸地搁在我心底,从未有过片刻忘怀。” 陆小浩的声音低沉醇厚,仿若古钟鸣响,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劲儿,可紧接着,话锋一转,语气中又添了几分苦涩与无奈。 “但有些事情远非你想象的那般简单明了。就眼下这局势而言,如果贸然和郭芙蓉撕破脸,咱们几个谁也别想活着走出这是非之地。” 何瑶瞪大了双眼,眼眶中泪花不受控制地簌簌打转,仿若一颗颗晶莹易碎的珠子,满脸皆是不甘与愤怒相互拉扯的痕迹。 “小师叔,难道就这么轻易算了?你可知道那天晚上苏晴儿哭得有多伤心欲绝吗?” 何瑶越说越是气不打一处来,双手像是要抓住那虚无的“不公”,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身子也因愤怒与委屈微微颤抖起来,仿若秋风中的残叶。 “我刚才瞧见爷爷现身,一时激动过了头,脑袋都懵了,愣是把这么要紧的事儿给忘了。早知道会这样,我真该狠狠一巴掌扇醒自己!” 何瑶咬着牙,言辞间满是懊恼与悔恨。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无非是想借洞虚仙人之手狠狠惩治郭芙蓉,出口恶气,可眼下洞虚仙人早已离去,方才陆小浩又执意阻拦,这让何瑶满心疑惑,实在想不通陆小浩为何要这般行事。 “这事儿,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你大可放心。苏晴儿的血海深仇,乃至天底下所有像苏晴儿这般苦命女子背负的冤孽,终有一日,我定会替她们一一讨回公道。” 陆小浩目光深邃,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 何瑶紧咬着下唇,极力想忍住那夺眶而出的泪水,可泪珠子还是不受控制地簌簌滚落,砸在地面,洇出一小片斑驳湿痕,恰似她此刻破碎的心。 她缓缓抬眸,目光仿若两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陆小浩,像是要将他的心思彻底看穿,半晌才哽咽着挤出一句话。 “小师叔,我信你,可这一天到底还要等多久啊?苏晴儿如今孤苦伶仃,每多熬过一日,她心里的苦便如同滚雪球般多添一分,那些过往的伤痛就像凶狠的恶犬,无时无刻不在啃噬着她脆弱的心……” “不会太久的。” 陆小浩简短却笃定地答道,像是给何瑶吃下一颗定心丸。 何瑶吸了吸鼻子,双手攥着衣角,微微点头,虽说心里依旧憋着一股子怒火,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可理智告诉她,陆小浩向来言出必行,所言绝非虚妄。 第236章 离开龙穴,踏上新途 “陆兄,你们这是……” 秦文一直默默站在一旁观战,只觉眼前仿若被浓稠的迷雾层层裹住,满心满眼皆是茫然。 此刻,他终于按捺不住开了口。 那脑袋里,恰似一团紊乱交织的麻线,任凭他如何梳理,也寻不到半点头绪。 前一刻,洞虚仙人还威风凛凛地现身人前,郑重宣称自己是陆小浩的师傅,那派头、那气势,震撼全场。 紧接着,大手豪迈一挥,便要将这雕梁画栋、气派非凡的望江楼赠予陆小浩。 可谁能料到,后脚陆小浩却瞬间像是变了个人,与望江楼的一干人等剑拔弩张、怒目相向,招招狠厉,似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这般突兀至极的反转,直把秦文看得目瞪口呆,满心都是费解。 尤其是方才何瑶口中提及的那位女子——苏晴儿,更是如同一把神秘的钩子,狠狠地勾起了他心底强烈的好奇心。 在这错综复杂、如乱麻般盘根错节的人物关系网里,苏晴儿仿若一颗关键棋子,看似柔弱,却有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魔力,主宰着局势的走向。 陆小浩微微皱起眉头,侧脸瞥向秦文,眼眸深处快速闪过一丝纠结之色。 那模样,像是正于脑海中艰难地权衡斟酌,苦苦思索着要从何处讲起,才能让秦文彻彻底底听个明白。 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仿若要将满心的疲惫、满腹的愁绪,一股脑儿随着这口气消散而去。 抬手缓缓拍了拍秦文的肩膀,神色间满是凝重,还有那掩不住的深深疲倦,好似被千斤重担压得直不起腰。 “秦兄,此事说来话长,仓促之间,一时半会儿还真难跟你讲清楚。” 陆小浩无奈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力。 秦文听着陆小浩这满是无奈的话语,眉头拧得愈发紧了,眼里闪烁着不甘就此罢休的执着光芒,咂咂嘴,急切说道:“陆兄,你可相信我人品?” “那是自然相信,秦兄为人耿直,心怀大义,人品方面自是无可挑剔。” 陆小浩毫不犹豫地应道,语气诚恳,透着十足的信任。 “陆兄,虽说平日里我不爱多管旁人的私事,可眼下这局面,迷雾重重,搅得我心里七上八下、忐忑难安。苏晴儿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有你和望江楼这忽冷忽热、变幻莫测的关系,真就不能大略给我讲讲?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也好过让我在这儿干着急、瞎琢磨,满心煎熬啊。” 秦文言辞恳切,眼里满是渴望。 陆小浩抬手用力揉了揉眉心,像是妄图把那堆积如山的愁绪统统揉散,指尖都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沉默许久,他缓缓开口。 “秦兄,此地不宜久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过几日找个茶楼再细细谈这些吧。” “陆兄这是有什么顾虑吗?还是担心我会说出去?” 秦文满心疑惑,眼中写满不解。 “那倒不是,当下最要紧的,是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秦兄,你瞧那边的泉眼,里头流淌的可是龙气之露。你伤势过重,饮用一些,便能让元气迅速恢复,保准药到病除。” 陆小浩说着,伸手指向不远处熠熠生辉的泉眼。 “陆兄……” 秦文还欲再问。 “我知道你满心疑惑,急切想知道个中缘由。放心,离开这里,路上我一五一十与你说便是。” 陆小浩出言安抚。 说罢,陆小浩又看向守护在高梅身旁、那贼眉鼠眼的二人,扬声开口道:“你们也去取些龙气之露,带着你家小姐速速离开此地吧!切记,切不可贪心,莫要因一时贪念误了事。” 贼眉鼠眼二人听闻,立马点头哈腰,脸上堆满讨好的笑,连声道谢后,便匆匆朝着泉眼处奔去。 一路上,二人小心翼翼,动作轻缓,生恐惊扰了这珍贵的龙气之露,手持器皿,极为谨慎地盛取着。 “都收拾收拾,咱们也准备离开这儿了。” 陆小浩抬眸,视线一一扫过何瑶与林逸风,神色间透着几分果决。 “小师叔,那这巨猿呢?” 何瑶心思细腻,眼尖地瞧见陆小浩似是忽略了关键之处,赶忙开口提醒。 她深知这巨猿非同小可,放着不管总归不妥。 陆小浩微微顿足,缓声道:“巨猿本就是龙脉的守护者,天生身负守护之责,性子凶悍,要想将其驯服,谈何容易?况且眼下这只,已然开了灵智,灵智一开,它的心思便更为复杂难测了。” 说罢,陆小浩目光在巨猿那庞大如山的身躯上停留了一瞬,眸中闪过一丝估量,继而又道:“方才一场激战,此地元气大伤,周遭灵力紊乱不堪。眼下我们实在不宜再与它缠斗下去,巨猿既有守护此地的职责在身,料想也不会再无端追袭咱们,就任它留在这儿吧。” “可小师叔,您刚才不是还跟郭芙蓉信誓旦旦地说要将这巨猿收做坐骑吗?” 何瑶满心疑惑,眨巴着眼睛追问。 在她看来,小师叔前后态度的转变实在让人捉摸不透,毕竟那会儿可是小师叔亲口拦下郭芙蓉,执意要把巨猿留下的。 陆小浩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若不那般说,怎能留得住它?巨猿可不是一般的兽类,好歹也算上古凶兽,若是落到郭芙蓉手里,还不知会被怎样折腾。那人莽撞心狠,真要带走巨猿,保不准会惹出什么大乱子来。” “小师叔,这巨猿如此强大,您当真不打算驯服为己用?” 何瑶说着,目光忍不住又投向巨猿,眼中难掩歆羡之色。 这般实力超群的上古凶兽,任谁见了都会心动不已,哪怕是自恃定力不凡的她,此刻也有些心痒痒了。 陆小浩神色一正,目光灼灼,沉声道:“有违天道的事,咱们还是少做为妙。要知道,实力强大可不能一味依赖外界助力,自身实打实的修为才是立身之本、破局之钥。旁的捷径纵使诱人,走多了终会误入歧途。” 言罢,陆小浩的视线再度落向那奄奄一息、却依旧气势不凡的巨猿,抱拳道:“巨猿,今日之事,实属我人族鲁莽,对不住您了。 但您放心,今日我一不杀您,二不驯服您,我等取些龙气之露便即刻离开。此次擅闯龙穴,就当是我人族陆小浩欠您一个人情,往后若有机会,必当补偿。” 巨猿庞大的身躯微微颤抖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每一下颤动都扯动着山林间微弱的气流。 那双原本满是愤怒与戒备的眼眸里,此刻涌动着复杂难辨的神色,有不甘,有疑惑,亦有丝丝动容。 它听懂了陆小浩的每一句话,却又满心不甘,似是难以咽下这口气。 巨猿的胸膛剧烈起伏,仿若澎湃的海浪,每一次呼吸都似在无声诉说着内心的汹涌波澜。 它那粗壮的四肢下意识微微蜷缩,即便身负重伤、气力大减,却依旧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威压,仿佛下一秒便能再度暴起,向众人发起致命一击。 然而,或许是陆小浩话语间那份罕见的真诚触动了它,又或许是激战过后,连它也深感疲惫与无力,巨猿并没有立刻付诸行动。 它紧紧盯着陆小浩,那眼神仿若实质化的利刃,既有对人类贸然闯入守护之地的滔天怒火,又夹杂着一丝对陆小浩放过它的不解与疑惑。 巨猿像是陷入了沉思,眼皮缓缓耷拉下来,又猛地一下睁开,眼底光芒闪烁,似是在心底艰难地权衡、挣扎,做着关乎族群领地以及自身尊严的重大决定。 一旁的秦文微微颔首,双手一收,将长枪稳稳背于身后。 那长枪似有灵性,轻颤鸣响,仿若低吟着这场战斗的落幕之音。 第237章 离开洞穴,路遇猎豹 何瑶心底纵有万般不甘,哪肯轻易就放过那巨猿,可目光触及陆小浩那坚毅果决、不容置疑的神情时,满腔的惋惜也只能硬生生地憋回嗓子眼,化为一声无声的轻叹,随后默默跟在陆小浩身后,一步一回头,满心都是意难平。 众人不敢多做耽搁,迅速整理好行装、抖擞精神,朝着泉眼另一侧那条蜿蜒曲折、隐没在草木间的小径快步前行。 秦文像是怕跟丢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挨着陆小浩,脚下步伐慌乱又急切,那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满心满眼都是焦急,嘴里嘟囔着催促,就盼着陆小浩能即刻为自己解开心中那团乱麻似的疑惑。 待众人双脚踏上这条幽僻的山路,周遭的喧嚣瞬间被浓稠的静谧吞噬,唯余簌簌风声轻柔拂过,与众人错落不齐的脚步声相互交织、缠绕,谱出一曲山林夜路的独特乐章。 山路弯弯绕绕,恰似一条沉眠千年、刚被惊扰的巨龙脊背,在这静谧幽深、仿若与世隔绝的山林间肆意伸展、蜿蜒盘旋,透着几分难以名状的神秘与威严。 天色仿若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缓缓拉扯,渐次暗沉下去。 暮色宛如一块从天边漫卷而来的巨大黑色绸缎,起初,还透着丝丝缕缕的光亮,仿若绸缎上细碎的银线,可须臾间,这光亮便被汹涌的黑暗彻底吞没,白日里那最后一丝余晖也被无情吞噬,消散得干干净净。 起初尚有稀薄余晖勉强照亮前路,众人还能看清脚下蜿蜒的小径,可眨眼间,浓稠厚重、仿若化不开的墨汁般的黑夜,便如汹涌澎湃、势不可挡的潮水,“哗啦”一声,毫无预兆地彻底笼罩了山林。 周遭的景致好似被一只神秘莫测的大手瞬间抹除,隐匿于无尽黑暗之中,没留下一星半点可供追寻的踪迹,仿若这山林白日里的生机从未存在过。 山林的夜,静谧得令人心生寒意,头皮发麻。 风声起初在耳畔轻柔低吟,宛如从遥远云端悠悠飘来的缥缈仙乐,空灵、悠远,带着丝丝缕缕的缱绻,仿若山林仙子在低语呢喃。 可转瞬之间,画风突变,那风声陡然拔高,化作凄厉的嘶吼,恰似无数被困于暗夜、满心哀怨的怨灵,扯着嗓子哭诉自身悲惨遭遇,声声透着刺骨的悲凉,直钻入耳膜。 那风声在茂密的枝叶间急速穿梭,引得树木簌簌颤抖,枝叶摩挲之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仿若暗处蛰伏着千军万马,正磨刀霍霍、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要汹涌而出、踏平这山林夜色。 偶尔,一声夜枭的鸣叫骤然划破死寂的夜空,凄厉悠长,仿若一道锐利无比、寒光闪闪的冰锥,直直刺向众人的心窝,惊得人心头猛地一颤,冷汗瞬间沁出额头,后背也泛起一层细密的凉意。 众人下意识抬头望去,头顶夜空浓稠厚重得仿若密不透风的铅块,不见一丝星光闪烁,乌云层层叠叠、严严实实地堆积着,仿若一座摇摇欲坠、即将崩塌的黑色云山,沉甸甸地压在众人头顶,压得人胸口憋闷,呼吸都变得急促艰难起来。 月亮隐匿在这乌云之后,像是被囚困的仙子,奋力挣扎,偶尔透出一丝微弱光芒,却仿若风中残烛,飘摇不定,转瞬即逝,根本无力照亮众人前行的小径,众人刚捕捉到那一丝光亮,下一秒便又被黑暗裹挟。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依靠相互间轻微的触碰、压低声音的简短低语,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朝山下走去。 脚下的山路愈发崎岖难行,白日里看着别致有趣、点缀山林的落叶,还有那些微微凸起、别具韵味的石块,此刻都化身暗藏凶险的夺命陷阱。 夜色太浓,视野太差,众人一脚踩下去,稍不留神便会被绊倒,一个踉跄险些摔得狼狈不堪、人仰马翻。 每一步都走得胆战心惊,仿若脚下随时会裂开一道深渊,将众人无情吞没。 在这浓稠如墨、伸手不见五指的山路上,众人艰难地摸索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突然,陆小浩如同一尊雕塑般猛地顿住脚步,同时迅速抬手,修长的手指竖于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众人即刻安静下来。 刹那间,呼呼风声、沙沙树叶摩挲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了静音键,沦为微不足道的背景音。 所有人都像是拉紧到极致的弓弦,浑身肌肉紧绷,大气都不敢出,唯有那急促的心跳声,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如密集鼓点般轰然回响,一下又一下撞击着耳膜。 秦文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双手下意识攥紧长枪,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枪身微微颤动,似在与主人一同蓄力. 何瑶也悄然无声地抽出腰间软剑,那软剑似有灵性,刚一出鞘便微微颤鸣,嗡嗡作响,仿佛迫不及待要冲入战局,又似在与这紧张到令人窒息的氛围遥相呼应。 贼眉身形佝偻却稳稳背着自家小姐高梅,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稍有颠簸;鼠眼则像护着稀世珍宝一般,双手紧紧抱着从龙穴取出来的龙气之露,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嘶嘶——” 一阵细微却异常诡谲的声响,仿若一道冰冷刺骨的电流,毫无征兆地从侧边灌木丛中幽幽传来。 那声音,恰似冰冷滑腻的蛇信,轻舔、撩拨着众人本就绷紧如弦的神经,引得一阵头皮发麻。 林逸风仿若暗夜幽灵,身形一闪,刹那间便鬼魅般贴近灌木丛,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几乎同一时刻,一道黑影裹挟着呼呼风声,如黑色闪电般从里头迅猛蹿出,目标明确,直扑向队伍末尾的何瑶。 何瑶不愧是反应机敏之人,手中软剑瞬间一抖,恰似灵蛇出洞,刹那间化作数道寒光凛冽的剑影,“叮叮”几声清脆响亮的金属撞击声在寂静山林间陡然响起。 黑影攻势受阻,被逼退数尺。 借着那如风中残烛般微弱的月光,众人这才看清,那竟是一只通体幽黑如墨、双眼冒着诡异血光的猎豹。 它身形高大健硕,比寻常猎豹足足大上一圈,一身皮毛紧绷在隆起的肌肉之上,根根毛发好似钢针,散发着浓烈的攻击性,仿佛下一秒就要择人而噬。 “此地怎会有这般凶猛兽类?” 秦文眉头紧锁,低声自语,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枪尖斜斜指地,双脚分开,稳稳扎下马步,摆出严丝合缝的防御架势,周身气息沉稳,犹如一座巍峨小山,准备迎接猎豹的下一轮冲击。 陆小浩神色凝重,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这只凶悍的猎豹,沉声道:“龙脉异动,周边灵力紊乱不堪,怕是引得不少精怪心智失常。这畜生想必也是被龙气影响,失了心智,才会这般狂暴凶狠。” 说话间,猎豹再次嘶吼着高高跃起,张牙舞爪扑来,目标却换成了陆小浩。 陆小浩眼神一凛,心底瞬间闪过躲闪的念头,可还没等身体做出反应,猎豹已如离弦之箭,裹挟着腥风,近在咫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文长枪一挑,枪身仿若蛟龙出海,携着呼呼风声与雄浑劲道,精准无误地将猎豹挑飞至一旁。 猎豹摔落在地,却仿若不知疼痛为何物,四肢刚一着地,便抖了抖身子,再度起身。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充满威慑力的咆哮,尖锐的爪子在地面刨出几道深深沟壑,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 然而,变故再生,此时周围灌木丛簌簌作响,枝叶狂舞。 竟是又接连钻出几只同样凶悍无比、双眼冒红的猎豹,呈扇形散开,将众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虎视眈眈。 “多谢秦兄出手相助!” 陆小浩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秦文与何瑶,眼中满是信任. “放心吧,交给我们!” 何瑶说罢,娇喝一声,率先如一阵旋风冲向领头那只猎豹。 她身形灵动轻盈,软剑在手中呼啸舞动,每一击都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力,剑风所到之处,空气仿若被利刃切割,发出“嘶嘶”声响。 秦文紧跟其后,长枪如龙出海,枪尖寒光闪烁,恰似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他步伐沉稳,所过之处,猎豹们感受到那凌厉威压,纷纷避让,却又伺机而动,一时间,场中局势剑拔弩张,混战一触即发。 何瑶更是软剑舞动成花,借着那鬼魅般的灵活身法,如泥鳅般穿梭于兽群之间,剑刃划过之处,带起阵阵血雾,血腥之气瞬间弥漫开来。 第238章 围火求生 一番惊心动魄、昏天黑地的激战过后,秦文与何瑶二人抖擞精神,全力拼杀,一时间竟也与这凶悍的兽潮勉强抗衡,暂占上风。 只是,这胜利的代价惨烈得超乎想象,他们衣衫褴褛,破碎的布条随风飘摇,一道道伤口仿若狰狞的沟壑,横七竖八地刻在身躯之上。 鲜血如失控的泉涌,汩汩渗出,迅速染红了衣袂,触目惊心。 回想起洞穴中的那场恶斗,秦文为应对重重危机,灵力已然被压榨到了枯竭的边缘,此刻身体仿若被抽空了精髓,每一次出招,都似在透支生命的最后一丝元气。 每挥动一下兵器,脏腑间便翻涌起一阵剧痛,却只能强忍着,咬牙坚持。 何瑶胸脯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中那柄原本寒光凛冽、削铁如泥的软剑,此刻剑身被黏稠的血迹糊满,殷红的血珠沿着剑刃缓缓滚落,“滴答”一声,在脚下那早已被血水浸染得泥泞不堪、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土地上,溅起一朵朵微小却刺目的血花。 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两侧,愈发衬得脸色惨白如纸;一双平日里顾盼生姿、柔情似水的美目,此刻却被凛冽的杀意填满,仿若燃着两簇熊熊烈火,誓要将眼前这些凶悍的畜生统统焚毁。 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又一只猎豹张牙舞爪、裹挟着腥风扑来,何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娇喝一声,声若洪钟,手中软剑在空中瞬间划过一道凌厉至极的弧线,恰似一道夺命闪电,直直刺向猎豹咽喉要害。 猎豹呜咽一声,轰然倒地,可何瑶来不及喘息,更多的猛兽又汹涌而上。 秦文这边的战况同样岌岌可危,险象环生。 只见他手中长枪舞动,虽依旧虎虎生风,枪影翻飞,仿若银龙出海,可若是定睛细看便能发现,他的步伐却明显沉重拖沓了几分,好似双腿绑上了千斤重担。 每一次发力,都要咬紧牙关,腮帮子高高鼓起,凭借一股顽强不屈的硬气和多年习武练就的扎实功底,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 一枪艰难击退身侧两只猎豹的合击后,他身形猛地晃了晃,仿若狂风中的残烛,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单膝跪地。 好在他反应迅速,忙用长枪撑住身子,双手紧紧握住枪杆,指节泛白,借此稳住身形,才不至于狼狈摔倒。 “死畜生,怎么越杀越多?” 秦文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抬头放眼望去,心中不禁叫苦不迭。 刚才明明只是四五只猎豹在周边周旋,可此刻,仿若凭空生出一般,不知何时竟多出了数十来只。 密密麻麻的猎豹围成一片,虎视眈眈,绿油油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烁着诡异寒光,仿若一片择人而噬的鬼火海洋。 众人看着如潮水般汹涌涌来、源源不断的猎豹大军,心头皆是一沉,仿若坠入了无底冰渊。 何瑶与秦文纵然咬紧牙关、奋力拼杀,招招夺命、式式凶狠,可奈何体力与灵力的双重残酷损耗,让他们渐露疲态,每一次出剑、挑枪都似用尽了浑身解数,动作愈发迟缓无力,攻击也失去了先前的凌厉。 陆小浩心急如焚,眉头紧锁,目光急切又焦虑地在四周慌乱搜寻着破局之法。 他额头上冷汗密布,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渗出丝丝血迹,却浑然不觉疼痛。 生死一线间,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煎熬着众人本就紧绷的心弦。 贼眉背着高梅,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嘴唇哆哆嗦嗦,抖得不成样子,嘴里念念有词,声音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这可如何是好啊!咱今儿个难不成要葬身这些畜生的肚子里?老天爷啊,可千万不能就这么把命丢了……” 鼠眼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脸色煞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双手像是上了死劲儿的钳子一般,紧紧抱住怀中那珍贵无比的龙气之露,手心里早已被冷汗浸透,湿漉漉的触感让他几近失控,身体也微微战栗起来。 即便内心怕得要死,鼠眼仍强撑着面皮,咽了咽干涩发紧的喉咙,哑着嗓子说道:“慌什么!陆公子定有法子!陆公子向来足智多谋,这点小难关,定能带着咱们突出重围……” 话虽说得斩钉截铁、笃定非常,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却好似漏风的破窗,将他心底的惶恐不安暴露无遗。 此前二人在洞穴之中,为求绝境逢生,不惜燃烧了自身精血。 虽说事后及时饮用了珍贵罕有的龙气之露,勉强恢复了些许体能,可终究只是治标不治本。 此刻,他们体内经脉紊乱得一塌糊涂,一丝真气都运转不了,往日的功夫折损大半,武力值直线下降。 如此一来,这会儿面对眼前汹涌凶悍的兽潮,心中难免恐惧丛生,仿若赤手空拳直面千军万马,毫无招架之力。 夜色深沉似墨,仿若一块密不透风、沉甸甸的黑色绸缎,将整片山林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 本就光线暗淡得伸手不见五指,加之身处这深山老林之中,四周古木参天、杂草丛生,愈发显得阴森可怖。 那些猎豹身形矫健敏捷,一旦隐匿进草丛,瞬间便没了踪迹,仿若与周遭的黑暗彻底融为一体;可毫无预兆间,又会裹挟着一股刺鼻腥风猛然扑出,直叫人猝不及防,心头“咯噔”一下,冷汗簌簌而下。 “火......用火驱散它们!” 陆小浩仿若突然被一道灵光击中,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亮,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对!用火!快,生火!” 众人如梦初醒,可放眼四下一瞧,入目之处皆是湿漉漉的草地与茂密得无从下手的丛林,哪有什么现成的干柴引火之物? 无奈之下,贼眉只得抱紧龙气之露,侧身贴近陆小浩,猫着腰在周边踉跄搜寻。 脚下的土地泥泞不堪,一脚踩下去,血水瞬间没过鞋面,好几次他都险些滑倒,狼狈不堪地晃悠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秦文与何瑶听闻用火的法子,原本疲惫萎靡的精神亦是一振,手上出招瞬间凌厉了几分,刀光剑影间,招招狠辣,试图为找柴生火的两人争取多些宝贵时间。 何瑶瞅准空档,手中软剑一挥,寒光闪烁,如银蛇乱窜,逼退身前几只猎豹。 夜色里,贼眉和陆小浩跌跌撞撞,双手像没头苍蝇似的,在草丛、树根处胡乱摸索,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污,手背被草叶划出一道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眨眼间,陆小浩将一堆枯枝拢到一处,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 可那火折子不知何时被冷汗浸湿,凑近枯枝半天都打不着火。 陆小浩急得额头青筋暴起,腮帮子鼓得老高,对着火折子狠狠吹了几口,那火星一闪,险些又灭了。 好在,那微弱的火苗颤巍巍地燃起,慢悠悠地舔上枯枝。 起初,火苗好似风中残烛,摇曳不定,随时都有熄灭的危险,众人眼巴巴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所幸,片刻后火势渐旺,噼里啪啦作响,驱散了周遭湿冷的空气。 秦文与何瑶且战且退,靠近火堆。 那炙热的温度烤得肌肤生疼,可滚烫里却透着一股久违的安心。 猎豹们围在火光外,绿油油的眼睛里满是忌惮,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压低身子,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却终究不敢贸然冲进火圈。 第239章 暂时脱困,求一线生机 “好险……” 秦文双手像两把铁钳般,死死攥紧长枪,枪杆重重地杵在地上,唯有借这股撑力,才能勉强架住自己那几近虚脱的身躯。 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地起伏,发出的粗重喘息声,活像一台破旧不堪、嘎吱作响的老风箱。 汗水裹挟着血水,顺着他沾满尘土与血污的脸颊蜿蜒而下,滴滴答答地坠落,在早已泥泞不堪的地面洇出一小片暗红色的水渍,仿若一朵朵惨烈绽放的血花。 何瑶浑身脱力,双腿绵软得好似两根面条,整个人毫无力气地倚靠在秦文身上。 她手中那柄平日里轻盈趁手、宛如灵蛇的软剑,此刻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得不堪承受,“哐当”一声砸落在地,溅起星星点点的泥点。 她纤细的手指还止不住地微微颤抖着,指关节因方才过度用力,泛起一种刺眼的惨白,此刻一松懈下来,酸痛与麻木的感觉如潮水般汹涌袭来,丝丝缕缕地啃噬着她的知觉。 二人瘫坐在地,劫后余生的后怕如冰寒的水,浇透身心,庆幸之感又如春日暖阳,悄然滋生,两种情绪在心头剧烈交织、翻涌。 他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那跳跃摇曳的火苗,橙红色的火光映照着两张满是疲惫、伤痕交错的脸庞,像是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悲壮的余晖。 火苗噼里啪啦地作响,在这死寂的黑夜里,成了唯一的心灵慰藉。 它仿若一道看似脆弱、实则珍贵无比的屏障,脆弱得好似一阵风便能吹散,却又倔强地挺立在那儿,暂时将外头的致命危险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外面。 “这些家伙还不走?” 秦文憋着一口气,强撑着仿佛浑身骨头都要散架般的疲惫,费力地抬起眼皮,望向火圈外那些依旧徘徊不去、虎视眈眈的猎豹。 只见它们绿莹莹的眼睛,在火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狡黠又凶狠的幽光,仿若暗夜中浮动的鬼火,阴森又透着十足的算计,叫人不寒而栗。 秦文眼中满是警惕与不耐,腮帮子鼓起,咬着牙,从牙缝里恨恨地挤出一句话。 “哼,这些畜生狡猾得很,怕是还在等火势弱下去,好伺机而动。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白白被它们钻了空子!” 何瑶轻喘着气,胸脯急促地起伏,抬手胡乱地在脸上抹了一把,血水、汗水与尘土混杂在一起,糊成一片污渍,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额前、脸颊,愈发衬得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目光缓缓扫过身旁同样狼狈不堪、伤痕累累的众人,虚弱却字字坚定地说道。 “没错,绝对不能掉以轻心。趁着这会儿还有火苗庇佑,咱们得想法子彻底甩开它们,否则,等火势一旦变小,这些畜生必定会再度扑上来,到那时,咱们可就没第二次生机了,绝不能心存侥幸!” 墨色的夜幕,宛如一座沉甸甸的巍峨大山,轰然崩塌,直直压将下来,又似一块质地厚实、密不透风的巨大黑布,带着无尽的压迫感,把整个天地严严实实地裹缠其中,不留一丝罅隙。 抬眼望去,天空仿若被一块漆黑的幕布死死蒙住,不见半颗星子闪烁,乌云层层叠叠、汹涌翻涌,恰似澎湃激荡的黑色海浪,正蓄势待发,随时可能裹挟着灭顶的黑暗,翻涌而下,将那仅存的一星半点光亮也囫囵吞枣般彻底吞噬。 就在这浓稠如墨、死寂沉沉的夜色里,唯有那跳跃的火苗,像是一位不屈不挠的勇士,在绝境中顽强地摇曳生姿。 橙红色的光晕颤颤巍巍,好似狂风巨浪里飘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孤舟,拼尽全力,在黑暗的汪洋中艰难地撑出一小片暖光,给予众人些许慰藉。 夜,静谧得近乎可怖,周遭万籁俱寂,静到极致时,耳朵里只剩下火苗贪婪吞噬柴木时发出的“噼里啪啦”声。 每一声都清脆得仿若炸雷,震耳欲聋,声声入耳,似是无情地在敲响着生死倒计时的钟声,一下一下,重重地叩击着众人紧绷的心弦。 远处的山林在这如墨夜色的笼罩下,彻底化作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浓重黑影,影影绰绰间,仿佛隐匿着无数双寒光闪烁、暗藏杀意的眼眸,在暗处无声地窥视着。 风如鬼魅般穿梭过林叶,沙沙作响,恰似窸窸窣窣的神秘低语,透着一股子让人脊背发凉、说不出的阴森气息。 “现在是什么时辰?” 陆小浩缓缓抬头,望向那被厚重乌云严严实实遮蔽的天空,可那乌云仿若一块吸力惊人的海绵,贪婪地把所有光亮都吸纳殆尽,黑漆漆的一片,哪里还能瞧出半点时间的端倪。 他的声音在寂静夜里传得很远,带着几分干涩沙哑与深入骨髓的疲惫,回音悠悠荡荡,仿若迷失在黑夜迷宫里、找不到归途的孤魂野鬼,久久徘徊不散,许久才慢慢消散于无形。 “这天漆黑一片,难见北斗之星,更不知是甚时辰。” 贼眉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神色间满是无奈与烦躁。 “管不了是什么时辰了!” 秦文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额头上的汗水混着血水,顺着眉骨蜿蜒淌下,他下意识地咬着干裂起皮的嘴唇,干裂处瞬间又渗出一丝鲜血,咸腥的味道在口中缓缓散开,刺激着味蕾。 “当务之急,是要想法子突围,不能被这群畜生困死在这儿。” 众人听闻,纷纷颔首,只是连续的恶斗好似一场残酷的绞肉机,已无情地耗尽他们大半体力。 此刻,众人四肢瘫软,连起身这么一个简单动作都成了难以逾越的难事,更遑论要冲破猎豹的包围圈,突出重围了。 秦文双手紧紧握住长枪,暗暗使力,试着撑起身子,可双腿却软得像两根失去劲道的面条,刚一用力,一个踉跄差点又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何瑶眼疾手快,见状立刻伸手扶住他,手臂微微颤抖着,却仍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努力使力。 她大口喘着粗气,胸脯剧烈起伏,艰难说道:“秦大哥,现在你我都身心疲倦到了极点,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打退这群猎豹啊?” 秦文腮帮子一鼓,咬着牙,狠狠捶了一下自己发软的大腿,眸中满是不甘与决绝,仿若困兽犹斗般,嘶吼道:“就算没力气,也得拼上一拼,总不能在这儿干等着被猎豹撕成碎片!” “你若是真这样出去,或许真会被那群畜生撕成碎片。” 陆小浩抬眼,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果天亮了,或许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何瑶听着陆小浩的话,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五味杂陈。 她怎会不知天亮后视野开阔,猎豹心生忌惮,他们存活的几率会大幅增加,可这漫漫长夜,仿若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甬道,谁能保证火势一直熊熊燃烧、不渐趋微弱? 又有谁能笃定猎豹不会提前强攻? “天亮了,视线虽宽广,可这火苗未必能支撑到天亮,况且我们现在的情况,到时候也未必是这群猎豹的对手。” 林逸风眉头紧锁,沉着冷静地分析当下局势。 如今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他与陆小浩两人武功尽失,形同废人;何瑶与秦文二人历经多番苦战,早已精疲力竭,无再战之力。 哪怕等到天明,他们二人能缓歇片刻,可体能、伤势依旧堪忧,也未必能成功脱离这群猎豹的魔爪。 至于高梅他们三人,高梅一直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贼眉鼠眼二人先前为了护主,不惜燃烧精血,此刻气血大亏,尚未恢复元气,眼下的局势,众人可谓危在旦夕,命悬一线。 “那可未必。” 陆小浩微微摇头,坚持己见道,“天亮过后,玉璧城的猎户会上山打猎,往来的猎户众多,也有诸多猎户会送猎物到江南,到时候我们兴许有一线生机。” 秦文听着陆小浩的话,眉头拧成了死结,满心的无奈与焦灼仿若熊熊烈火,在胸腔内肆意燃烧。 他又何尝不知天亮后变数增多,可眼下每一秒的煎熬都似油煎火烤般难耐,猎豹那绿莹莹的眼睛在火圈外晃悠闪烁,如夺命的鬼火,时刻提醒着死神近在咫尺,正磨刀霍霍。 “猎户上山哪有个准头?咱们能撑到那会儿吗?这火眼见着就弱下去,万一撑不到猎户来,猎豹提前冲破火圈,一切就都完了!” 秦文大口喘着粗气,嗓音因焦急和疲惫变得沙哑粗粝,手中长枪杆上沾满汗水血水,滑腻不堪,险些拿捏不住。 何瑶贝齿紧咬下唇,力道之大,竟深陷进干裂的皮肉里,一丝腥甜瞬间在舌尖蔓延开来,可她仿若浑然不觉疼痛,满心满眼只剩这绝境求生的艰难困局。 第240章 出百岁山 不知过去了多久,猎豹群的嘶吼声渐去渐远,直至消散在山林的夜色里。 方才还紧绷着神经、与猛兽拼死相搏的众人,此刻像是被陡然抽去了浑身力气,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陆小浩和林逸风主动担起守夜的重任,二人默默交换着疲惫的眼神,在篝火的映照下,轮流守护着同伴们的安睡,时间仿若停滞,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 终于。 山林率先从墨色的酣眠中缓缓苏醒。 天幕低垂,仿若一块历经无数次揉搓、皱巴巴还没来得及扯平整的巨大绸缎,沉甸甸地耷拉在连绵起伏的山巅之上,沉甸甸地,叫人心里莫名发闷。 仅在东方极远之处,渗出一丝淡到极致、近乎于无的鱼肚白,那微弱光芒恰似风中残烛,在浩瀚无垠、浓稠如墨的幽暗中竭力摇曳,随时都可能被汹涌的黑暗再度吞没。 山中雾气仿若挣脱了枷锁的精灵,肆意翻涌、奔腾,一缕缕、一团团,像是无数缥缈虚幻的灵绸,在林间欢快地穿梭、舞动,给静谧山林添了几分诡秘。 层层叠叠的树木隐匿在这片浓雾之下,只剩些影影绰绰、模糊不清的轮廓,恰似水墨画家挥毫时不慎晕开的几笔,肆意伸展的枝桠好似上古巨兽蛰伏沉睡时露出的朦胧脊背,原本的凌厉锋芒被这朦胧雾气悄然掩去。 松柏像是无畏的卫士,于浓雾中傲然挺立,针叶上挂着细密水珠,晶莹剔透,仿若串串细碎珍珠。 偶有微风轻拂而过,水珠簌簌抖落,恰似一场悄无声息的簌簌细雨,须臾间便又融入茫茫雾气之中,了无踪迹。 那些阔叶树褪去了大半葱茏绿意,残留的叶片枯黄黯淡,边缘蜷缩着,病恹恹地挂在枝头,摇摇欲坠,于雾霭里瑟瑟发抖,仿若在对着将至的寒冬,低声诉说着满心不甘。 蜿蜒曲折的山径仿若被大自然施展了隐匿法术,早已隐没不见,原本穿梭在林子里的小路,恰似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一般。 落叶层层堆积,绵软潮湿,一脚踩上去,那“咯吱”声响刚一冒出,便被贪婪的浓雾迅速吸纳、消弭,仿若根本未曾响起。 腐朽的树干横七竖八地卧在其间,周身覆满青苔与菌菇,五彩斑斓的菌菇伞盖在朦胧雾气中乍然现身,宛如暗夜遗落凡尘的精灵宝盒,幽暗中散发着丝丝诡谲微光。 在这片如梦似幻、朦胧不清的山坳之中,有一团微弱火光在倔强闪烁,恰似漆黑夜空中不屈的星辰。 火圈摇曳生辉,映出围坐的六人身影,仿若茫茫寒夜中一盏孤灯,竭力守住一方小小温暖天地。 经过一整晚不间断的燃烧,火圈周边原本潮湿的树木,已被烈火耐心烘烤得干燥了些许。 多亏昨夜火势熊熊,燃烧得极为旺盛,加之四周恰好有几棵干枯树木可供取用,才得以让这团火顽强燃烧至天明。 猎豹天性怕火,到了后半夜,兴许是被这炽热火焰彻底震慑住,便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陆小浩裹紧了身上那件破旧衣衫,瑟瑟缩缩地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枯枝,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声音带着几分干涩沙哑。 “可算熬过这一夜了,那些猎豹,来得太突然,谁能想到这林子里还藏着这么凶悍的家伙,也不知往后还有啥别的凶险在等着咱们。” 说罢,他缓缓抬眼,望向浓雾深处,眉头紧锁,眼神里满是忧虑与警惕,仿若那浓雾后头,随时会蹿出未知猛兽。 林逸风抬手轻拍陆小浩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试图宽慰他几句。 “别太担心,天一亮,路总会比夜里好找些。咱们打起精神、加把劲儿,尽快走出这鬼地方才是正事儿。” 他的声音透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却依旧沉稳有力,手上拨弄火堆的动作娴熟利落,火星四溅,映红了他那张沾满露水的面庞。 “小师叔,老林,怎么样了?” 沉睡中的何瑶被林逸风与陆小浩的交谈声轻轻唤醒,脑袋还有些迷糊,恍惚间才猛地想起自己等人此刻身处危机四伏的百岁山,昨夜还被猎豹群围得水泄不通。 不及细想,她本能地快速抬眼环顾四周。 入眼处早已没了猎豹那虎视眈眈的身影,若不是瞧见四周地面上干涸的鲜血,以及几具死在他们枪剑之下的猎豹尸体,何瑶甚至都要怀疑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激战,只是一场荒诞噩梦。 “半夜的时候,这群畜生便退去了,不过这山间迷雾重重,谁也摸不清还有什么潜藏的危险。” 林逸风微微叹息,满脸无奈。 “现在大家都稍微缓过劲儿来了,还是赶紧下山吧,此地不宜久留。” “想必昨日那场打斗惊扰了山中龙脉,才引得这山里野兽横行,愈发凶狠残暴。咱们早些下山,躲开这是非之地为好。” 陆小浩附和道,边说边握紧了手中木棍,目光下意识扫过众人,隐隐透着几分坚定与决绝。 何瑶听闻,神情凝重,默默颔首,随即缓缓起身,活动了一下酸胀麻木的四肢,只觉浑身肌肉像是被注入了铅块,沉重又酸涩。 她目光轻轻扫向还在昏睡的另外四人,眸中闪过一丝不忍,旋即提高音量,轻声呼唤起来。 “秦大哥,醒醒,贼眉大哥……鼠眼大哥……” 连叫几声,声线中带着几分急切。 叫醒了三人后,何瑶言简意赅地将当下处境一一道明,只见那三人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眼中满是忧虑与警惕。 众人不敢多做耽搁,迅速收拾一番,便仓促朝着山下赶去。 贼眉稳稳背起昏迷的高梅;鼠眼则像护着命根子一般,将怀中的龙气之露抱得严严实实,那瓶子被他用双臂圈在怀中,仿佛世间再无其他值得珍视之物。 何瑶与秦文默契地走到队伍前面,小心翼翼地拨开前方茂密枝叶,为众人开路打头阵,而林逸风与陆小浩二人则如沉稳的后卫,默默尾随在队伍最后面,目光如炬,时刻留意着四周动静,以防突如其来的不测。 这支浩浩荡荡却又略显狼狈的六人队伍,在山林之中艰难地穿梭前行。 迷雾仿若一层浓稠的、化不开的帷幔,肆意翻涌间,将众人身影层层包裹,极难看清彼此样貌。 若细细打量,便能发现众人身上的衣物早已没了昨日的鲜艳色泽,此刻不是被露水浸透,就是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污渍斑斑,狼狈不堪。 山林间的雾气仿若生出了实质,黏腻湿滑得厉害,仿若一双双无形的手,紧紧缠在众人身上,每迈出一步,都似要耗尽全身力气,艰难又沉重。 脚下绵软厚实的落叶层也不安分起来,暗藏玄机,时不时“暗算”着他们,好几次有人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滑倒,惊出一身冷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队伍沉默不语地缓缓前行着,四下静谧得可怕,唯有偶尔踩断枯枝的“咔嚓”声,在这死寂压抑的氛围里突兀响起,惊飞几只栖息枝头的飞鸟。 行至一处陡坡前,何瑶与秦文默契地放慢脚步,神色愈发谨慎,缓缓探出身子,探头探脑地查看路况。 只见那坡面被雨水经年累月地冲刷,早已沟壑纵横,再添上湿滑的落叶层层覆盖,宛如一道天然的“滑梯陷阱”,稍有不慎,便可能一滑到底。 何瑶眉头紧蹙,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迅速从旁折下一根粗壮树枝,双手攥紧,用力戳了戳坡面,泥土簌簌滚落,扬起一小股烟尘,情况着实不容乐观。 “这坡太险了,大家小心点,拽着树枝慢慢下。” 何瑶压低声音,语气凝重地叮嘱道,率先将树枝一端牢牢插进土里,双手如钳子般紧抓着枝干,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下挪。 秦文紧随其后,侧身站立,用脚一寸一寸地试探着踏实的落脚点,双手不时伸出,抓住周边凸起的石块、粗壮的树根,稳住身形,为后面的人“探路”,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砸在落叶上。 第241章 客栈 贼眉身形微微佝偻,高梅绵软无力地趴在他背上,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牙关紧咬,每迈出一步,脚下的土地便微微震颤,背上的高梅也随之轻轻晃动。 他却仿若浑然不觉,双目只死死盯着前方,闷头咬牙坚持着,那副模样,像是拼尽了浑身解数,只为护背上之人周全。 鼠眼在一旁瞧着,心急如焚,赶忙腾出一只手,紧紧扯住贼眉的衣角,手臂上肌肉紧绷,使足了浑身的力气,帮他分担部分重量。 一边用力,嘴里还念念有词,嘟囔道:“你悠着点儿,可千万别把小姐摔咯。” 反观鼠眼,双臂像是两道铁箍,半点不敢松懈,仿佛怀里揣着的不是瓶子,而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稀世珍宝,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队伍末尾的林逸风与陆小浩,神色凝重,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四周一举一动。 陆小浩耳朵高高竖起,如同一只机警灵敏的猎犬,全力捕捉着林中哪怕一丝极其细微的异响。 突然,他眼眸一凛,原本放松些的神色瞬间如拉紧的弓弦,紧绷起来,压低声音,急促说道:“老林,不对劲,好像有动静!” 林逸风本就警惕,闻言,全身神经“唰”地绷紧,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屏住呼吸,身子纹丝不动,细细聆听着。 此时,一阵窸窣声从右侧灌木丛缓缓传来,声音起初还很微弱,眨眼间便由远及近,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里急速穿梭,枝叶被搅得剧烈摇晃,几只栖息在枝头的飞鸟受惊,扑棱着翅膀,仓皇逃离,瞬间没了踪影。 众人刹那间如遭雷击,脚步齐刷刷顿住,瞬间如临大敌,浑身肌肉紧绷,手中原本随意拿着的武器,也下意识攥紧,掌心满是汗水,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贼眉额上青筋暴起,粗重的喘气声在寂静无声的山林里显得格外清晰,他喘着粗气,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与担忧,问道:“不会……不会又是什么猛兽吧?” 何瑶抿紧嘴唇,原本温润的目光此刻锐利如鹰隼,她握紧手中长剑,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声响来源,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片刻的死寂后,一只灰扑扑、身形小巧的野兔从灌木丛中窜了出来,许是被众人的阵仗吓得不轻,慌不择路,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山林深处。 众人面面相觑,紧绷的面庞这才缓和了些许,长舒一口气,有的抬手拍着胸口,安抚自己惊魂未定的心;有的苦笑着摇头,自嘲这场虚惊。 下了陡坡,众人还没来得及缓过劲儿,却惊愕地发现,四周雾气愈发浓重,眼前能见度急剧下降,短短数米之外便混沌一片,仿若瞬间置身于盘古开天辟地前那混沌初开的世界,大伙如同迷失在茫茫大海的孤舟,满心茫然,手足无措。 秦文抬手抹了把脸上混着汗水与露水的水珠,满脸焦急,眼眶都微微泛红,声音也因焦急而有些发颤。 “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咱们这是彻底迷路了!这荒山野岭的,可怎么好?” 陆小浩双手迅速探入怀中,掏出一枚罗盘,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指针在迷雾干扰下疯狂打转,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就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一时间,众人满心愁绪,各个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就在众人满心绝望、无计可施之际,前方隐隐约约传来一阵潺潺流水声。 何瑶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面露喜色,激动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有水!大伙听我说,顺着水流走,大概率能出山!” 几人闻言,精神陡然一振,仿若久旱逢甘霖、绝境逢生一般,原本黯淡的眼中瞬间重燃希望之光,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循着那悦耳的流水声匆匆而去。 拨开一丛荆棘,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豁然映入眼帘。溪水沿着山势欢快流淌,水底圆润光滑的石子、灵动穿梭的小鱼,都清晰可见。 大伙围到溪边,俯身、伸手,捧起一捧捧清凉的溪水,大口大口灌下,清凉之感顺着喉咙一路蔓延,干裂的嘴唇瞬间得到滋润,冒烟的喉咙也舒缓了许多,就连疲惫不堪的身躯,似也恢复了几分力气。 众人在溪边休憩片刻,天色已然明亮了许多,山中那浓稠得化不开的迷雾,也随之散去了些许。随着雾气消散,放眼望去,山林景致渐渐清晰,连绵起伏的群山层峦叠嶂,或近在咫尺,巍峨耸立;或远在天边,影影绰绰。 偶尔能瞧见几只飞鸟振翅划过天空,只是那天空尚未泛起半丝青蓝,依旧是乌压压的云雾肆意飘散。 “抓紧下山吧。” 陆小浩低沉的嗓音打破短暂的宁静,率先迈开了步子。 此刻,迷雾如同轻纱般缓缓散去,山脚下那家客栈的轮廓,在朦胧中渐渐清晰起来。 只见不少玉璧城的猎户,正三五成群、兴高采烈地扛着猎物,沿着蜿蜒山路匆匆朝江南赶来。 他们大步流星,爽朗的谈笑声时不时随风飘来,回荡在山林间。 甚至不少猎户的脸上已然挂上了抑制不住的笑意,缘由无他,只因那些来得早的猎户,恰好路过昨夜陆小浩等人与猎豹惊心动魄激战的地方。 那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具猎豹尸体,在晨光的映照下,皮毛闪烁着幽冷的光泽。 这对猎户们而言,简直就是上天慷慨馈赠的一份厚礼,足够他们回城换取一笔不菲的收入,让家人过上一阵宽裕日子。 众人望着山脚下那透着融融暖意的客栈,一路积攒的疲惫之中,陡然涌起一股急切。 脚下步伐不自觉加快,满心满眼只想尽快抵达那处能歇脚安身的港湾。 长途跋涉带来的酸痛,此刻也顾不上了,脑海里只剩下客栈那热乎乎的床铺、暖人心扉的饭菜。 贼眉皱了皱眉头,晃了晃酸痛到近乎麻木的肩膀,双手使了使劲,将背上的高梅又往上托了托,扭头朝鼠眼使个眼色。 二人配合多年,默契十足,鼠眼立马心领神会,侧身向前,微微弓着腰,伸手托住高梅的腿部,帮贼眉分担压力,一同快步向前。 脚下层层堆积的落叶,被他们急促的脚步踩得沙沙作响,恰似奏响一曲奔赴希望的乐章。 林逸风与陆小浩依旧坚守在队伍末尾,目光警惕不减分毫,如同一对冷峻的苍鹰,锐利的视线反复扫过四周,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哪怕危险看似已然远去,可多年闯荡江湖养成的谨慎,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懈怠。 何瑶身姿轻盈得如同灵动的山鹿,在山林间自如地跳跃、穿梭。 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她身上,恰似为她披上一袭华美的霓裳。 她时不时折返回队伍,轻声细语地提醒众人。 “大伙留意脚下,刚下过雾,地面湿滑,别踩到枯枝,小心崴了脚。” 那温柔的嗓音,在静谧山林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众人心里。 秦文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手帕,手帕早已被汗水浸湿。 他脚步虚浮,时不时抬手用手帕擦擦额头不断冒出的汗珠,瞧见何瑶矫健身姿,满脸佩服之色,由衷赞叹道:“何姑娘这身手,寻常男子都比不上啊!这般敏捷利落,怕得是从小在山林里摸爬滚打练出来的。” 何瑶轻盈回眸,嘴角上扬,绽出一抹明艳动人的笑,谦虚说道:“山林里长大的,这点本事算不得什么,不过是熟能生巧罢了,比不得各位大哥一路降妖除魔、出生入死的英勇。” 众人沿着溪边快步前行,脚下的路因溪水的常年润泽,变得略显泥泞。 每一步重重落下,都溅起些微水花与泥点,星星点点地溅落在鞋面裤脚,可此刻谁也无暇顾及这些脏污了。 一心只想着快点下山,投入客栈温暖怀抱。 第242章 敲门无音,马厩惨状连连 “奇怪,按说这时候那客栈掌柜早该生火做饭了,怎不见一丝浓烟?” 陆小浩一边朝着客栈匆匆靠近,一边在心底暗自犯起了嘀咕。 他的目光在客栈方向来回梭巡,不祥的预感如同阴霾一般,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丝丝缕缕地缠绕着他的思绪。 他下意识地拧紧了眉头,脚步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绊住,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原本因望见客栈那熟悉的轮廓而在心底涌起的一丝暖意,此刻仿若被一盆冰冷刺骨的水当头浇灭,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重的不安。 林逸风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同一双锐利的鹰隼,紧紧地锁住客栈的方向。 那尚未散尽的薄雾,像是一层轻纱,朦胧地遮掩着客栈,却无法阻挡他探寻真相的视线。 他嘴里低声嘟囔着。 “或许是掌柜今日有事给耽搁了。” 那沉稳的语气,像是在努力安抚众人紧绷的神经,可微微握紧的拳头,却悄然泄露了他内心深处的忐忑。 那紧握的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他并非如表面那般镇定。 贼眉把高梅往上颠了颠,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又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不停地滚落。 他却全然顾不上抬手擦拭,神色凝重地点点头,刻意压着嗓子回应道:“这家客栈掌柜有时心情不佳便不给客人做饭,说不定今日有人触了他的霉头。我和鼠眼陪小姐来过几次百岁山,深知这掌柜的脾气古怪得紧。” 言罢,他与鼠眼相视一眼,两人极有默契地再度放慢了脚步,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戒备与迟疑。 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仿佛周围的每一处阴影里都可能潜藏着未知的危险。 此前他们陪高梅前来时,就遭遇过类似的情况。 当时,有个酸腐书生前来投宿客栈,那书生身着一袭洗得发白的长衫,手持一把破旧的折扇,一进客栈便开始挑三拣四。 嫌床铺不够绵软,用手反复按压着床铺,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饭菜不够精细,对着桌上的菜肴横挑鼻子竖挑眼,唠唠叨叨地抱怨了许久。 那掌柜本就忙得焦头烂额,被这书生如此折腾,顿时火冒三丈,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一气之下,直接“砰”地关上客栈大门,闭门谢客。 一整天都不再开张做生意,任谁来劝解都无济于事,那书生也只能灰溜溜地另寻他处。 有了这前车之鉴,众人原本不安的心似乎稍稍得到了些宽慰。 陆小浩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可那股不祥的预感却如鬼魅般紧紧缠绕着他,愈发浓烈,挥之不去。 随着他们渐渐走近客栈,四周寂静得令人胆寒,唯有他们几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单调地回响着,每一步都好似重重地踏在众人紧绷的心弦上,发出令人心悸的震颤。 终于来到客栈门前,那扇平日里总是敞开着,带着热忱迎接四方宾客的大门,此刻却紧紧关闭着,像是一张紧闭的嘴,沉默地拒绝着外界的一切。 陆小浩抬起手,那只手在空中微微颤抖着,却在即将敲门的刹那间犹豫了。 他的手悬在半空,仿佛被时间定格,指尖轻触着门板,却迟迟不敢落下。 “砰砰砰!” 敲门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下砸在众人的心上。 然而,门后却没有任何回应,只有那空洞的敲门声在空气中回荡,渐渐消散。 “别敲了,看样子,八成是哪个不长眼的得罪了掌柜。” 贼眉缓缓地将高梅放下后说道:“咱们来时的那辆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的竹林里,车上还有些吃食,大家先过去吃点东西,等回到烟雨阁再好好吃一顿。” 贼眉说完,便扶着高梅让鼠眼背起来。从山上一路下来,鼠眼的体力也几乎耗尽了,他的双腿微微颤抖着,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也罢,走吧。” 陆小浩说着,率先朝着竹林走去。他的背影略显落寞,脚步也有些沉重,仿佛肩头扛着无形的重担。 竹林静立在潺潺流淌的小溪两岸,一条木桥横跨溪流之上,因年久失修与结构单薄,马车难以涉足,故而客栈掌柜在对岸竹林里安置了一座马厩。 平日里,那些乘坐马车远道而来的旅人,都会在这儿将马车留下,而后徒步过桥,奔赴客栈歇脚休憩。 然而今日,道路却被一种异乎寻常的寂静所笼罩。 昨日抵达时,尽管浓雾弥漫,视线朦胧,却仍能瞧见些许行人的踪迹,可如今,四下里却仿若被死寂吞噬,静谧得令人心生惶恐。 陆小浩一行人踏入马厩,眼前的景象让众人惊愕得止住了脚步。 只见角落里横卧着两具尸体,一男一女,旁边四五匹马也已倒毙。 陆小浩的双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他的目光死死地锁住那两具尸体。 尸体所在之处,鲜血已然干涸,凝结成暗沉的暗红色斑块,与周边的干草、泥土相互交融,刺鼻的腥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 男尸的面容极度扭曲,痛苦的神色仿佛在临死前被永久地镌刻其上,双眼圆睁,直勾勾地瞪着天空,嘴巴大张,像是在声嘶力竭地呼喊,却因死神的降临而无法发出半点声音,徒留那绝望的口型诉说着临终的挣扎。 女尸的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几缕发丝黏在因痛苦而扭曲的五官上,一只手还紧紧攥着地上的干草,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那副模样,似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在拼命地挣扎,想要抓住生的希望。 死去的马匹亦是惨不忍睹,有的瘫倒在地,双眼半睁半闭,嘴角挂着白沫,气息早已断绝;有的侧卧一旁,身躯上被利刃砍出一道道狰狞的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将原本油亮的皮毛染成一片刺目的血红,在黯淡的光线下散发着令人心寒的光泽。 马厩的围栏也被撞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四周,显然,这些马匹在生命终结前曾经历了极为剧烈的挣扎与反抗,它们的力量在死亡面前显得如此渺小而无力。 陆小浩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内心的震颤。 “这……这是怎么回事?” 何瑶的声音打破了马厩里令人窒息的死寂,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与惊恐。 “我们的马匹也死了。” 贼眉鼠眼的两人看着地上那匹棕色的马,眉头紧皱,对视一眼后,脸上满是茫然与无措。 “看这样子,下手之人也是一位高手。” 秦文蹲下身子,仔细地端详着两具尸首,眉头紧锁,眼神凝重。 “这人明显就是想隐藏自己的招式,所以明明能一击毙命的,这两人却没有立刻死去,而是痛苦地死去。” 秦文一边查看,一边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冷静,试图在这混乱的局面中寻找一丝线索。 “还有,这里也没有丝毫打斗的痕迹,很显然这二人不过是普通人,看样子或许是这二人看到了些许什么,想要逃跑。” 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心中却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糟了。” 陆小浩道出了秦文心中的忧虑。 “今日掌柜的必然不是被人得罪闭门谢客,而是被杀了。” 众人听闻陆小浩之言,心中均是一凛,原本因旅途疲惫而稍显松懈的神经,此刻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 “走,回去看看。” 陆小浩率先转身,向着客栈飞奔而去,脚步踏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身后众人也纷纷跟上,只留下那马厩中的惨状在寂静中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恐怖与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