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祯：朕开卷考试！》 第1章 考古研究所 “小朱，下班了回家吧，都在研究所呆了半个月，再不回家老婆都跟人家跑了，热爱工作也不能把身体搞垮了，年轻人要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我像你这么大时，哪天不拼命往家里跑，不得和媳妇研究怎么造小人”，李副所长不正经地说道。 朱迪听到李副所长话，眉头皱了一下，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下来，握着放大镜的手也是青筋若现，但很快又恢复过来，回了一声“好的，等我再研究一下，这块青铜镜，有些眉目了”，声音有点低沉。 李所长也是个人精，哪能看不出来朱迪的情绪，瞬间想到最近所里的流言说“朱迪的女朋友跟一个富二代跑了”。 当时朱迪刚好下班回去，特意买了一个生日蛋糕，不是给女朋友过生日，而是他自己的生日，说来也难过，自己的生日还要给自己准备惊喜，惊喜个屁，只不过没有人会记得也不会在意他的生日，包括那个他视如生命，捧在掌心都怕化掉的女朋友。 本来想回去和她过个生日，满是幸福的幻想，脸上都洋溢着笑容，谁知自己悄摸摸的回家，女朋友惊喜的声音没听到，却听到女友在房间的呻吟还有男人的喘息，从门缝看到，他妈的还玩捆绑，脑袋瞬间炸了，真是怒火心中烧，妈的，房子是自己平时抠抠搜搜，一点一点省出来的婚房，那对绣着鸳鸯的枕头还垫在那对狗男女的屁股和膝盖下。 可朱迪是谁，圈内知名舔狗，当初大学时为了潘梦，可是狠心让自己吃半年榨菜配馒头的，还做多份兼职，省下钱给她买包，买名牌化妆品。 毕业后更是抠抠搜搜的，好不容易攒够钱首付了一套婚房，准备下个月结婚，结束长达好几年的长跑。可现在自己得到什么，恨不得一刀砍了那个狗男人，是砍了狗男人而不是潘梦，因为那个视如珍宝的潘梦他哪舍得。 “一定是那个狗男人勾引潘梦的，不是潘梦的错”，朱迪不停在心里安慰自己。可是现在推门而入砍了那个狗男人，潘梦会不会难堪，会不会连累到她，心里的小人在打架，无数念头在纠缠。 脸上的表情像极了自己买的蛋糕，五颜六色的，连蛋糕被捏得变形都不自知。当然房间那对狗男女也在忘我的运动着，不知门外站着一个纠结的朱迪，最后还是被舔狗的心理战胜了。 朱迪轻轻关上门，拿着难得为自己奢侈一次买的蛋糕，离开那个充满自己幸福憧憬的家，一个人在马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一晚，抱着那个变形的蛋糕，不停的说服自己原谅潘梦，等结婚后都会变好的。 真心不一定换得到真心，天亮了不一定天晴，当朱迪再次回到那个家时，原本以为可以看到那个已经说服自己去原谅的潘梦，人已不在，看到只有一封草草的留言，整张纸写满了字，但朱迪看到都是“我们不合适，你给不了我要的未来”，不仅写在纸上，更写进了朱迪的脑海中，一直在回荡着这句话。 朱迪的心彻底乱了，世界崩塌了，他在哭，却没有声音，他在流泪，可嘴角却傻笑，他在伤心愤怒，可眼睛是那么的空洞无神。 整整一个礼拜，朱迪都没有去上班，说是生病了，请假在家。家？可能已经算不上一个家了，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还有那东倒西歪的家具，整间屋子都没有一样完整的物件了。 当然还有一个眼窝深陷满脸胡子，邋遢到发臭的朱迪，双目无神的看着那个倒在地上，只剩自己衣服的衣柜，还有散落在地上空空的酒瓶，那烧到屁股的烟头好像也在表达着什么。记得以前潘梦是很反感朱迪抽烟喝酒的，可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一个礼拜过后，朱迪回到研究所上班，他试着让自己平静，让自己忘记，一头扎在工作上，不让自己停下来，怕一停下来就想起那个人。也不曾跟谁提起过自己的事，可是好巧不巧的是，他和潘梦的共同朋友，也是所里同事的朋友，毕竟圈子就这么大。 所以最近大家都知道朱迪的未婚妻跟一个富二代跑了，所里的同事也时常私下碎嘴，一时间大家看朱迪的眼神都充满着怪异，有同情的，也有偷乐的。不管是什么样的，都无时无刻在扎朱迪的心，他在尝试忘记，但身边的人都仿佛在他耳边说“你老婆跟别人跑了”。 像剃刀般的眼神，在凌迟着朱迪的心。半个月了，朱迪都没有回到那个破碎了幸福憧憬的家，他一直在研究所，逼自己不停的工作，吃住全在所里的宿舍食堂，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工作，日益憔悴。 现在好死不死，李国庆这个嘴碎半秃老头在朱迪崩溃的边缘，来上了重重一脚。说来也不是李国庆的错，本来考古研究所基本上都是男人，大家平常工作时都是荤段子不断，考古嘛，本来就是一份枯燥的工作，时不时来点带颜色的话还可以活跃下气氛。 也是无心之失，李国庆这个猥琐老头也和往常一样和朱迪打趣。来了这么一句“老婆跟别人跑了”，原本一句和任何一个同事说都没问题的话，可能其他同事还会回两句更荤的呢。但是这个人偏偏是朱迪，一个老婆真的跟别人跑了的人，一个在同事怪异眼光凌迟了半个月的人。 也许李国庆也觉察到自己失言了，就悻悻的说了一句“小朱啊，身体最重要，过去的都过去了，记得早点回家”，然后就下班回家了。无心之刀最为致命，人家正在努力忘记过去，你这个糟老头子坏的很，揭开了人家的伤疤就算了，可你还撒盐。这不就是在告诉朱迪“我知道你老婆跟人家跑了”。 朱迪压抑着回了一句“知道了”。握着青铜镜的手再用力了几分。连皮肤被镜子上的棱角划破了都没感觉到，可能躯体的痛远没有心里痛来的致命。 朱迪不知道手里的青铜镜吸了他的血后，正在散发着微微的青光，镜面上的不知含义的符文如蝌蚪般游动，如果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死去的话，一定会明白那句“舔狗都该死”。 第2章 青铜镜 此时的青铜镜像婴儿一般，缓缓吮吸着朱迪的血液，正如被蚊子叮咬时，开始没有任何知觉，加上他还在不知所谓的伤心难过，正应那句话不作就不会死。 说起朱迪手里的那块青铜镜，真是让整个研究所的人都摸不着头脑，上面的符文没人能破译出来，只知道是在川省彭山江口打捞起来的文物。经过碳十四的检测，判定为六百多年前的物件。 而经过多方考察研究，也证实了彭山江口就是当年张献忠“江口沉银”的地点。如果青铜镜和“沉银”是同一批文物，那上面的符文又说不通，因为翻阅整部古史也找不到这样的“文字”。 不过猥琐老头李国庆很断定就是同一批文物，他认为不应该把上面的符文当作文字去研究，而是那玄而又玄的阵法，又或者是什么教派的图文，作为老一辈的人还是有所研究的，他可不会把青铜镜当作一个普通的物件，因为青铜镜制作的精美程度绝无仅有，而且什么青铜物件能在河水中浸泡冲刷几百年还能保存完好？傻子都知道这不是凡品。 根据一些考古界老一辈人的口头相传的只言片语，明初太祖时期有过大批术士被杀的迹象，原因不可考证，更像是民间神话传说一样，但年轻人又有谁知道呢，又有谁会相信呢，而李国庆则相信，因为在他年轻时听他老师提过一嘴，是关于那个传说，并且他认为这块青铜镜就跟流言有关。 另一方面就要从沉银主角张献忠说起，张献忠陕省定边人。他是明末农民起义的代表人物，与“闯王”李自成齐名，一度建立了自己的大西政权并登基称帝。 崇祯二年，陕省面临的历史罕见的天灾，大旱连年，颗粒无收，农民更是易子而食，到崇祯三年时，张献忠在家乡聚集了十八寨的农民发动起义，组成了一支义军队伍。 由于自幼读书识字，颇具军事才能，加上当时明朝军队腐败，都是吃空饷的老弱病残，张献忠的义军一路所向披靡，把官军按在地上狠狠摩擦，他的队伍很快得到了壮大。 后来张献忠开始率军转战于陕省、豫省、皖省、川省等地，队伍也由数千人发展到了数万人。 期间，他成为了高迎祥为盟主的十三支起义军之一，越来越有影响力。 在皖省时张献忠就全歼了凤阳的两万官军，还将府库的所有粮食都分发给了当地的百姓。之后，他不仅拆毁了太祖朱元璋出家的龙兴之地皇觉寺，还掘开了老朱家的祖坟泄愤，得到了老朱家无数的宝藏，而流言中那个东西正是藏在皇觉寺。 建奴入关，在击败了李自成的大顺政权后，陈兵于汉中阳平关，与张献忠的大西政权剑拔弩张，大有一战横扫之势。眼见大西政权覆灭之际，张献忠将多年搜刮的巨额宝藏都集中了起来，秘密倾入长江某段的江底，用作来日东山再起的资本。 不过，张献忠再也没有能够复起，他被清军击溃后被俘身亡。而关于他沉江的巨额宝藏也是在后来被考古发掘，证实了就是现今的彭山江口。 朱迪手上的青铜镜，是彭山江口附近的农民手中“上交”的，说是在河中摸鱼时摸到的，因此农民大叔得到大红花一朵，奖状一张，奖金五百元。流言中藏于皇觉寺的东西，应该是当年被张献忠所得，但亦不知何物，看它精美无比，就和普通财物一起沉江。 画面回到朱迪这边，过了小一阵子，悲怆的朱迪手上已是流血潺潺，奇怪的是，血并未滴落分毫，全部被吸收进了青铜镜里。而且吸力越来越大，反应过来的朱迪，也是大惊失色，想把手上的镜子丢掉，可镜子就像有生命一样，牢牢扎进朱迪血肉里，越陷越深，吸力越来越大，疯狂吞噬着朱迪的血。 朱迪的的脸色苍白的可怕，可能是失血过多，还有过度惊吓，连呼救都喊不出来，喉咙里只是发出“呃～呃”的声音，听不出在讲什么，此时的研究所也只剩他一个人，连陪他留在最后的秃头李国庆都已经离去，没有人能发现倒在地上抽搐的朱迪。 由于最近抽烟酗酒再加上大量的工作，他的身体早已被掏空，原来一米八的猛男，现在剩下一百来斤的骨架子，皮包骨，眼珠子外突，加上满脸的胡渣，还有此时苍白的脸，像极了瘾君子发作时的样子。 他现在连发出声音都做不到，慢慢的连人类对死亡的本能恐惧都被剥夺了，剩下只有潜意识的淡然，还有无穷的懊悔，他知道自己要死了，等着最后一丝意识的消散，也是他告别这个世界的时刻。 第3章 人生一场梦 朱迪在人生的最后时刻，对所有的事都释然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永远都抓不到，只是还带着对父母的愧疚，回想起来，自己自毕业以工作后，一直没给父母打过一分钱。 因为他对潘梦着了魔，一心只想攒钱买房成婚，憧憬着和潘梦有一个家，可现在想来一切都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点点滴滴回荡在心头。 记得是大四时认识了潘梦，在此之前他一直是考古系的学霸，一米八的大个，但是很腼腆内向，他来自农村，是父母辛辛苦苦供他读书，所以他读书一直很努力，到大四时都还是个雏。 本来按照他自己规划的，毕业后到考古研究所上班，等攒够钱，父母安排回村相个亲，在老家建个房结婚，过着宅男都向往的没羞没躁的生活，孝敬父母，生儿育女，平淡而幸福。 可一个人的出现，让他走向了当舔狗的生活，就是潘梦。记得第一次遇到潘梦是在一个下着雨的寒夜。潘梦被一个中年男人从一辆迈巴赫上扯了出来，那个男人嘴里还骂骂咧咧，不停重复“贱货”两个字。 “谁要跟你结婚，我们只是玩玩而已，贱货”，随后中年男人驾驶着迈巴赫离去，留下潘梦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马路边。 当时的潘梦也没有像电视上那样大哭大闹，要死要活，只是很气愤，好像失去了自己该得的东西。 其实朱迪那时也知道潘梦这个人，应该说整个学院基本都知道，口碑很烂，是同学们口中的“破鞋”、“拜金女”。大学四年不知跟过多少个富二代和暴发户，没想到今天让自己看到了。 破鞋归破鞋，潘梦长得可真的是好看，很多电影明星都比不上，一头大波浪，黑色的长款呢子衣，刚好盖到膝盖上大腿下，下身穿着黑丝，隐隐透出点肉色。肩上还挎着一个棕色的包包，lv 两个字母是那么明显。 朱迪无比清晰记得那场偶遇的每个细节。潘梦的美不正是无数宅男心目中的成熟美吗，超越了当时同龄大学生的那种青涩美。那一刻朱迪就深深被吸引住了，怦然心动，连使用什么姿势都想好了。 但是他知道自己配不上，那个包包都够自己两年大学花销了，包括学费。朱迪紧张又胆怯的走过她身边，香水真好闻，不自然的深吸一口气，各种幻想浮动在心间。 “好闻吗？”潘梦突然问道，但眼睛不曾扫过朱迪一下，无神的看着前方，不知在看夜景还是看远去的迈巴赫。 “啊、、，好、、没有”朱迪惊慌失措，像是被抓到小辫子。加快脚步，太丢人了。 “站住~”，朱迪真的定定的站住了，潘梦回过头来，上下打量着朱迪，心里不知酝酿着什么，像个骄傲的天鹅，但真的很美。 “我好看吗？”潘梦突然问道。 “好、好看”朱迪像个犯错的小孩。 “陪我走走”，潘梦说道 。 朱迪看了看自己洗的有点泛白的衣角，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就不受控制了“不、、好，好的，走、走走”。 一路上两个人，一个漫不经心的问，一个像个小学生回答老师一样，结结巴巴的。潘梦很享受朱迪看自己的眼神，内心得到无比的满足，可能是自己在那些富二代、老板的眼里就是个玩物，泄欲的工具。 但在朱迪眼里，她感觉到了自己是女王，奴役着这颗卑微心灵。自己在富二代那边失去的尊严，都在朱迪身上弥补过来，一切都是为了满足那颗已经变态心。 后来走着走着，潘梦带朱迪去了一家酒店，没错，是潘梦带朱迪去的，朱迪记得清清楚楚，房费是 288，自己没有钱还是潘梦给的。朱迪还记得前台小姐看她们那怪异的眼神，好像在说果然如此。感觉自己是只鸭子，当时朱迪都不敢看潘梦，低着头糊里糊涂跟潘梦进来房间。 大学第一次夜不归宿，也是人生的第一次，都发生在那个晚上。朱迪学会了用套套，可看电影学会的动作自己一个都不会用了，之前想好的像野兽一样凶猛进攻，倾尽所有的力气，换各种姿势，都没用上，短短的半分钟就结束了自己的第一次。朱迪当时就自我怀疑了，我怎么会得这种“快病”。 “对、对不起，我，我不行”，朱迪很羞愧。 “第一次吧？男生第一次都这样，以后控制好就可以了”，潘梦还是那样傲娇，可她从朱迪的表现获得无比的虚荣，感觉自己找回了尊严，踩在朱迪的爱慕之心上，俯瞰着他。 终于歇了一个小时后，朱迪找回了自信，尽管还是那样的生疏，恨不得把潘梦融进自己身体里，他沦陷了，无比迷恋着潘梦的美，她那白皙的肌肤，迷人的香味，没有一丝赘肉的躯体，像一个完美的艺术品。 从那天晚上开始，潘梦成为了朱迪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他想着以后和她结婚的女朋友。 朱迪也成为了潘梦其中一个男朋友，或许叫裙下之臣，又或许叫找回尊严的工具更合适一点。 可朱迪不管别人怎么劝，他都认为潘梦就是他的唯一，是那个可以陪他走向婚姻，生儿育女的唯一。为此朱迪同时做了好几份兼职，连续吃了半年榨菜配馒头，只为了给潘梦买包包、化妆品…，这该死的舔狗爱情，把一个学霸变成了生产队的驴。 大学毕业后，朱迪到了研究所上班，从不参加什么聚会，自己的花销能省则省，加个菜都觉得自己奢侈。工作了几年，好不容易攒够了首付，买了婚房，准备和潘梦下个月就领证，从此过上美好的生活。 谁知道自己偷偷买个蛋糕，想和潘梦一起过这几年他都没过过的生日，幻想中的温馨没有，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场捆绑好戏，自己都没得尝试过的，因为潘梦不允许。 其实从大学时朱迪就知道自己不是潘梦的唯一，潘梦还是喜欢富二代，不止一个富二代，可一个资深的舔狗不在乎，他觉得最后收获的是自己。直到看到捆绑表演他都认为潘梦是最好的，他们下个月就要结婚了，以后会变好的。 所以他又悄悄的关好了门，不让潘梦发现，他不想失去潘梦。该死的舔狗，直到他知道潘梦不会再回来了，她真的跟富二代跑了，他才意识到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自己这个备胎终于被抛弃了，所以他的世界崩塌了。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醒悟过来，原来自己一直错的离谱，这他妈的根本就不是爱。现在后悔也没有什么用了，想起自己的父母，培养了自己这么多年，还没得孝敬他们，真是猪狗不如，还好有份意外险，受益人是父母。 “对不起了，爸妈，只有下辈子再报答你们了，如果真的有下辈子”。 “潘梦我恨你，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鬼的话，我…”，最后连胡思乱想都做不到了，青铜镜吸完朱迪最后一丝血，也带走了他最后一丝意识，然后凭空消失，好像这个东西从来没有存在过，留下的只有一具干枯又苍白的尸体，还有眼角那滴泪。 第4章 梦醒时分 朱迪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知道自己死了。可是不明白为什么死了还会感觉浑浑噩噩的。 难道真的有鬼魂，看来真的是实践出真知，这个要是发表出来一定会震惊科学界的，说不定还能拿个诺贝尔奖 ，念头一闪就逝，那又关自己什么事呢，自己都死了，说不定现在都成新闻头条了。 “某研究所科员为情自杀，死相及其恐怖”，要是父母看到自己的样子应该会伤心欲绝吧，对不起了爸妈，希望你们能原谅儿子，儿子真的不是自杀的，是那该死的青铜镜。 它是个妖物，对，一定要提醒他们，小心那个青铜镜，可是要怎么提醒呢？托梦吗，好像自己不会，没有哪本书是教人托梦的啊。 朱迪不知道那块青铜镜不仅吸收完他的血，也把他所有的意识都吸收了，他之所以还能胡思乱想，是因为青铜镜成了他意识的载体。 然后青铜镜带着他的意识消失在那片时空，好像它从来没出现过。 浑噩中他好像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奇怪的梦，主角不是自己，都是一些从来没见过的人，还是古人。什么玩意，还在拍戏，摄像机呢，怎么没有，做个梦都偷工减料，朱迪你真是失败。 梦中几个臣子模样的人，匍匐跪倒，五体投地，头恨不得埋进地下，身体不停颤抖，可见背夹都湿透，衣服都黏在背上。 前面的座位上坐着的那位，身穿五爪金龙明黄袍，头戴金丝翼善冠，帽子的“后山”一对五爪金龙拱一珠，威风凛凛。朱迪知道这是明朝的皇冠。和当时明定陵出土那顶很相似，但没有后者这么华美精致，应该属于更前期的。 当时定陵出土的金丝翼善冠，震惊世界，他们研究所有资格参加的就是李国庆那个猥琐糟老头，别说这老头虽然三句不离荤，人家可是考古界真正的实力派。 所里的人都很喜欢他的，领导能跟下属打成一片，又有实力，哪个下属不喜欢。朱迪想了想，这个死老头，当时就不会回头看看嘛，这样自己就不会被这破镜子吸血而死了。 也怪不了人家李国庆，谁叫你的脸那么黑，人家只是怕再伤害到你，马上开溜而已。 “东西做出来没有”，座位上那个人问道，声音不急不缓，但威严十足。 “回、回陛下，做出来，只是、只是…”，其中一个跪着的人颤抖的回道，看来被吓得不轻。 “只是什么，说”，座位上的人，用力拍了一下椅子，低吼着。下面的人感觉要尿了，汗水都湿透衣服，感觉都渗出来了。 “只是、只是没有实验，剩下的材料…已经做不出来一个了，而且这个样品……只能使用一次，必须得用…朱家人的…血，才能开启”，说到最后已经像蚊子一样，细不可闻。 座位上的人，脸色立马拉下来，好像马上就要爆发。好一阵子都不说话，房间里静的可怕，落针可闻。最后他又充满了无奈。 “二虎”，喊完这个名字，他就闭上眼睛，似乎作出个什么决定。 黑暗中一个彪形大汉走出，手里的动作快似闪电，之间刀光闪烁几下，跪在地上的几人，头颅已经滚落在地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连惨叫都发不出，就已经尸首分离了。做完这一切，那个大汉又隐入黑暗中，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 幽暗的房间内只能听见座位上那个人的叹息。 “明朝江山六百半”，座位上的人沉吟这句，是当朝诚意伯（刘伯温的爵位）预言大明的国祚。 “朕偏要逆天而为，二虎，把这个扭转乾坤阵送到皇觉寺（朱元璋出家的寺庙，称为龙兴之地），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杀了”，说完就从长袖中掏出一块青铜阵盘。 如果朱迪现在还有躯体，一定会大喊出来，这就是要了自己小命的青铜镜，原来是块阵盘，李国庆那个老头子猜对了，难怪自己研究那么久都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方向不对。 刚才那个官员还说要用朱家人的血开启，朱迪现在很懵逼，妈的，自己还是个龙子龙孙呀，那开启这个玩意有什么用，你倒是说说呀，我还有没有机会复活呀，可惜那个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看到这里朱迪好像明白了什么，当时这面青铜镜是彭山江口附近一个村民摸鱼时打捞起来的，后来被迫上交，辗转到研究所，又被安排给朱迪所在的小组做研究，组长正是那个猥琐副所长李国庆，一个“明朝通”。 根据自己“梦境”，朱迪可以合理推断，这玩意被放在皇觉寺，后来张献忠为了泄愤，拆了皇觉寺，刨了朱家的皇陵，得到大量宝物，后来形势所迫“江口沉银”。 最终这面镜子成了朱迪他们小组的研究项目，又好死不死吸了朱迪这个“龙子龙孙”的血，开启了。 而为什么最后明朝灭亡时都没有开启这个阵盘，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被那个二虎灭口了。剩下只有朱元璋知道了，后来秘密又传给了建文帝朱允文。 可当时朱棣攻入南京时，皇城失火，朱允文下落不明，秘密就没有人知道了，直至阵盘被张献忠盗取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 原来如此，朱迪被自己的推测震惊了，可是这玩意开启了到底有什么用，那个死鬼你倒是说完啊，我还有没有机会“还阳”啊，朱迪慌乱的一批，慢慢的意识又陷入了沉静。 不知过了多久，朱迪意识复苏，好像听到有人在耳边讲话，周围很杂乱，各种惊慌失措的声音传入耳中。 对，是耳中，朱迪可以感觉到自己有躯体了，是不是自己被救活了，难道是那个死老头良心发现，回头看看自己，然后把自己送去抢救了？ 朱迪努力睁开眼睛，似乎用完了全身力气，虚弱无比。 “王爷，您醒了，真是太祖保佑，吓死奴婢了”一个尖锐带着哭腔的声音喊到。 第5章 信王 朱迪缓缓睁开眼睛，眼前一切是那么的陌生，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皙的脸，头上戴着一个怪异的帽子。 “卧槽！这货是谁？啥玩意长这逼样，一个大老爷们，哭得跟娘们一样，声音尖锐的让人起鸡皮疙瘩，喊魂服务？医院怎么有这种服务，得投诉才行，这种作风要不得”，朱迪心里暗暗的思考道。 突然脑袋一阵剧痛，连灵魂都在颤抖那种痛，无数不属于自己记忆碎片融入脑海，但好像这就是本属于自己的记忆，没有任何排斥，然后认知同化…。 一切都在慢慢的在进行着，可剧痛掏空了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丝力气，朱迪两眼一翻白又昏死过去了。 “王爷，您快醒醒啊，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奴婢就随您而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梦中消化记忆的朱迪又被这该死的娘娘腔吵醒，吓了一个激灵。 还好醒过来了，不然要跟你这丑货埋在一起，死都不安宁。 朱迪醒来，也彻底明白了怎么回事，自己被那块“逆转乾坤阵”带着穿越了。原来那个阵盘的作用是这样的，“逆转时空，再造乾坤”，只不过使用迟了四百多年，明朝都结束了，甚至封建王朝都没了。 带了个现代的灵魂穿越，和这个快死掉的信王灵魂融合了。而且灵魂融合时能量顺便强化了这个躯体，本来娇生惯养的身体，因为中毒消耗了最后一丝机能，即将死亡。 但经过能量的强化，这具身体彻底复苏了，感觉蕴含无穷的力量，朱迪感觉到比前世自己那具身体更有爆发力。 朱迪可是从农村出来的，从小就做农活，一米八的身高，壮得像头牛，不然当时的潘梦怎么那么满意，可想而知现在信王这具身体有多强。 朱迪，哦！不，现在应该是信王朱由检了，现在是在他登基的前一天的晚上，可能太过激动又或者是因为有些怯场，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半夜起来，感觉肚子饿了，就吃着从信王府带来的，一直藏在长袖之下的麦饼，可能干吃有点渴了，就叫太监上了一壶热茶。 可谁他妈能想到这茶居然被下了毒，直到倒下了那一刻，才想到皇嫂张嫣秘密告诫过“不要食用宫中任何食物”，信王也听了，这些天膳食都是此时的信王妃周玉凤亲自下厨做的。 可万万没想到登基的前晚，吃了个麦饼，跟内侍要了壶水就中毒了。此时醒来的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信王了，应该是朱迪和朱由检的合体，并且由朱迪的意识为主导，真是离了个谱。 朱迪也感觉很憋屈啊，自己居然穿越了，穿越也就算了，怎么就不能穿越到其它皇帝身上，哪怕是万历也行，万历年间虽然也是党争激烈，但是明朝基本盘还在，还有得救。 据后世史学家分析，明朝是在万历以后才开始消耗最后的底蕴，直到崇祯时期连边军军饷都发不出来。 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直接穿越到崇祯登基前的信王身上。 在朱迪看来，明朝之所以灭亡那么快，都是崇祯作出来的，虽然有点夸张，但这也不争的事实，只要他不作，明朝国运再往后推个十几二十年绝对没有问题的。 现在是天启七年（1627 年）八月丁巳日，朱由检今年满打满算也就十七岁这样子，后世这个年纪还在备战高考吧。而再过个十七年，也就是崇祯十七年，自己就要被逼到煤山“自挂东南枝”了，真是欲哭无泪啊。 朱迪越想越觉得这个年号不吉利，可是年号也改不了呀，按照礼制，在新皇登基前，内阁都商议拟订好了，就等两个时辰后到早朝宣布了，看来也只能用这个倒霉年号了。 要是早来个十天半个月，朱迪一定起一个霸气的年号。崇祯就崇祯吧，就当你谐音重振，重振大明巅峰！ “逆转乾坤阵”将我朱迪带来这个时空，就让我来重振大明国风吧，但想想现在的国情，内忧外患，朱迪又蔫了。 什么玩意嘛！要是现在稍微有点什么举动，魏忠贤就能让自己英年早逝吧，那壶被下毒的茶，想来就是这个是死太监干得。 而且远的不说，就说崇祯的老子，光宗朱常洛，那个大明朝出了名的人形“打洞机”，就是服用了太监进献的大力“红丸”，死在去打洞的路上，享年 三十有八，这还比原来时空的崇祯多活四岁。 还有崇祯的哥哥，上一任皇帝熹宗朱由校，那个“木匠皇帝”，泛个舟落水生病，又是吃了太监进献的“仙丹”，嗝屁了，享年 二十有三。 如果朱迪表现的会损害他们的利益，不用说，肯定又是个吃“仙丹”的下场。可把朱迪愁死了，明朝的皇帝应该是历朝历代以来最难当的了，十六个皇帝非正常死亡的就有十位。 想到这，朱迪望向朱由检记忆中的煤山方向，就感觉脖子凉飕飕的，不行！找个时间得去砍了那棵歪脖子树。 胡思乱想好一阵，觉得困意来袭，刚想睡会，那个王承恩又拉起个破嗓子慌张的喊道：“王爷，大、大事不好了，有、有刺客！” “什么！刺客？在哪？快来人护驾！”朱迪真得感觉很操蛋，刚才没把自己毒死，现在就直接动刀子了，明朝的皇帝果然不好当。 朱迪惊慌失措的喊着，可身边就只有王承恩还有几个信王府带来的太监和宫女。其他人一个都没有，感觉有人故意放空了守卫，把刺客放进来！难道又是魏忠贤那个死太监？妈的，要是老子能度过这一劫，有你好看！ 王承恩和几个太监宫女合力把房间内所有能搬得动的东西，全搬去堵门了，然后又回来用身体挡在朱迪面前，一副要杀信王就得从我尸体上跨过的样子。 这让朱迪很是感动，忠诚啊，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正在朱迪自我感动时，门外传来最后几声惨叫后就恢复平静了，不，应该是寂静，看样子应该是刺客赢了，如果是护卫赢的话，此时应该会来禀报，看来这次要完蛋了，真是悲催了，刚“复活”又要死了，朱迪真是欲哭无泪啊！ 第6章 刺客遇见死士? 正当朱迪在感叹“我命休矣”时，突然“砰～砰～砰”，一声又一声传来，房门正在被拼命的撞击，吓得几个太监宫女瑟瑟发抖，尖叫不断！ 眼看房门马上就被撞开了，王承恩更是死死地贴住朱迪，手中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一个上好的青花瓷瓶当武器，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看着王承恩这样，朱迪突然感觉没那么害怕了，不由想起前世那句经典“你这辈子有没有为别人拼过命”，能临死前感受一次人间真情，好像也不错，还别说，现在看王承恩这个丑货，真是越看越顺眼了。 终于最后“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朱迪看到门外的情景，地上躺着十来具尸体，基本都是穿着统一衣服的侍卫，还有几具是全身黑衣蒙面的刺客，满地都散落的残肢和血淋淋的内脏。 刺鼻的血腥味混合着屎尿味，让人作呕，没让朱迪想太多，一个为首的黑衣人鱼贯而入，剩下的在门外防御着。 首领样子的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像，和朱迪现在的样子对照了一下后，点了点头，看来是有备而来的，装孙子这条路行不通了，朱迪脑子飞速运转，但也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黑衣人首领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径直向朱迪走来，手中的钢刀寒芒四起。 除了横亘在身前保护朱迪的王承恩外，剩下的几个宫女太监不知哪来的勇气，带着哭腔怪叫几声冲向黑衣人，不知是忠诚，还是怕信王死在自己之前会牵连自己的亲人，反正都不重要了。 “噗、噗、噗”几声钢刀入肉的声音伴随着几道刀光，只见几个太监宫女的尸首分离，连一声惨叫都发不出来，断颈处，鲜血如喷泉般喷涌而出。 黑衣人首领看着朱迪惨白的脸色，和强忍住呕吐的样子，眼角斜视半眯着，虽然没有发出声，但朱迪知道他在不屑、讥笑。 可能觉得朱迪已是到嘴的肉了，黑衣人首领颇有猫戏老鼠的样子，没急着杀剩下的两人，一脚把王承恩踢晕了过去，提起手中的钢刀，用刀面拍了下朱迪的脸，啪啪作响。 此时朱迪反而不害怕了，反正害怕也没有，都是死，就挺起腰杆，闭上双眼，一副你随意的样子，同时心里在暗暗盘算着。 黑衣人看到他这样也收起了讥笑，说道：“不害怕？不求饶？” “害怕就不用死吗？求饶你就会放过我吗？”朱迪仍然闭着眼。 “当然不会！” 朱迪嗤笑一声，说道：“那反正横竖都是个死，所以就不害怕了，既然求饶没有用，那也就不必求饶了，我觉得这样死比较有尊严！” “或许跪下来给爷磕几个响头，没准爷一开心就…给你一个痛快！” 朱迪依然带着嗤笑，但没有再说什么，摇摇头，意思很明显，来吧，我是不会求饶的。 黑衣人首领也不玩了，把钢刀移到朱迪的脖颈处，刀锋带来的寒意，让他鸡皮疙瘩肉眼可见，尿意大起，原来真的可以把人吓尿了，不过他还得忍住了。 正在黑衣人准备来这最后一下结束任务时，门外的黑衣人传来几声惨叫，接着就是兵器碰撞的声音。 黑衣人首领也惯性往外探了一眼，因为他也很惊愕，内应不是安排好了吗，怎么还会有援兵。 朱迪也抓住了这个机会，趁黑衣人转头看向门外的瞬间，身体迅速后仰，让脖子远离黑衣人的刀，然后用尽全力，一拳打在黑衣人手腕上，“哐啷”一声，钢刀掉地上了，还伴随着骨裂的声音。 黑衣人万万没想到，这个吓得脸色如纸少年居然敢反抗？更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王爷会有这么大的力量。同时常年刀口舔血的生活，让他本能反应，用还有战斗力的左手去拔出挎在腰间匕首。 朱迪反应也快，没等他拔出匕首来，就一个恶狗扑食，把黑衣人撞倒在地，匕首也顺势飞了出去，这下大家都没武器了。 可能实在也想不出什么招，朱迪只好用双手把黑衣人死死箍住，不让他伤害自己。不料黑衣人经验丰富，手动不了了，就一个膝盖顶撞在朱迪肚子上，还好贴着身没有足够距离，威力不是很大，眼看自己不是黑衣人的对手，朱迪忍着痛，一狠心，一口死死咬住黑衣人的喉管，顿时鲜血喷涌而出，灌入朱迪口中，顺势就咽了下去，反正就是不松口。 片刻黑衣人由于窒息带来的痛苦，膝盖顶越发用力，不停击打朱迪的肚子，而不管他怎么反抗，朱迪都强忍着，就是不松口，最后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窒息的原因，黑衣人的反抗越来越无力，直至最后抽搐几下就没有动静了，朱迪担心有诈，继续咬住，直至感觉没有什么鲜血可流了才松口。 也顾不上休息，朱迪拖着快累崩的身体快速起来，捡起黑衣人的刀，朝着他脖子一砍，看到黑衣人尸首分离才放下心来，但手中的刀依然紧握，因为外面危险仍然没有解除。 朝着黑衣人尸体啐了一口血痰，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还真应了这句话，假如黑衣人刚进屋就把朱迪杀了，不就任务完成撤退了吗？偏偏要装逼一下，活该被咬死。 要是黑衣人还活着肯定无比委屈，谁能告诉我这个细皮嫩肉的王爷，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他不应该被吓傻了吗，怎么敢反抗，还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反抗，比自己带来的死士还要死士。 如果还是原来的信王朱由检，肯定被吓得不敢反抗，就算敢反抗，以他那弱鸡的战斗力，对于已经达到半步大宗师黑衣人首领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可现在的信王是穿越而来的朱迪，红旗下的教育，是绝对不允许不反抗的，后世抗倭影视洗礼下，让他知道就算死也要拉一个垫背，这样才能保持不亏。而且经过灵魂融合时对身体的强化，早已不是一般武者能比的，这一点在朱迪刚醒来时就感觉到了。 慢慢的屋外的动静越来越小，伴随着最后一声惨叫，就停了下来，然后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在翻找什么。 “大人，除了逃走那个，其余刺客皆已伏诛！” “知道了，再检查一下周围还有没有潜伏的刺客，本官先去禀报王爷！” “卑职遵命！” 听到这些对话，朱迪猜自己应该安全了，但也不敢完全放松警惕，依然握住钢刀，眼睛死死盯着门口，看走进来的是谁？ 第7章 登基 正在朱迪注视下，一个身材高大，孔武有力的锦衣卫武官踩着急促的步伐走进来，不过看着这身行头，品秩应该不高。 “卑职锦衣卫总旗李若琏参见陛下！” 果然品秩不高，正七品，总旗下辖人数也就五十多人，也就是说一场浩大的刺杀，能来救驾的也就这五十多号人，其他人应该早已被调走了。 而这个总旗的人应该就是刺杀完成后，用来顶罪的，并且他们也没有被刺客放在眼里，因为刺客也来了六十多人，个个都是高手，解决一个总旗兵力应该轻而易举。 但这波刺客也是倒霉到家了，遇上李若琏这个总旗，都是真正能打的，加上李若琏这个离大宗师就差临门一脚的总旗官，所以没几下就几乎全灭了，仅有一个武功稍高的硬抗了一刀逃走了。 “本王还未登基，李大人不必称我为陛下，今日还多亏李大人及时赶到，不然本王可就在劫难逃了”。 “是，王爷，卑职不敢居功！”李若琏钢铁直男般回答，真是不懂溜须怕马，要是换成老油条肯定会说：“王爷在下官心目中早已是皇上了，所以当称陛下！” “李大人起来吧，跟本王说说外面的情况”。 这不李如琏才缓缓起身，偷偷看了朱迪一眼，顿时吓了一大跳，此时朱迪满口鲜血，不过都是黑衣人的，但也够吓人的。 李若琏被吓一跳倒不全是朱迪现在的样子，而是房中还有一个刺客，幸好已经被杀，如果准帝被杀，他们这个总旗所有人肯定都会被诛九族。 也怪自己没脑子，不知道先保护王爷最重要，反而在外面大杀特杀，不过也正是因为内应了解他没脑子，才派他来护卫，只是没料到这个总旗的人都这么猛，这也是朱迪塞翁失马吧。 “回王爷，外面的刺客都已被卑职等人清理了，一共六十五名刺客，逃走一人，卑职已命人去追捕”，李若琏认真回答道。 “知道刺客都是些什么人吗？是谁派来的？”朱迪略显疲惫问道。 \"王爷恕罪，卑职不知，六十四人除了被击杀的，剩下被俘之后也吞毒了，无一活口，卑职刚才看了，所有刺客口中都唅有毒包，都是死士”。 朱迪沉思，到底是谁派来的人，魏忠贤？还是建奴？或者是东林党？真是让人头疼，刚穿越就让自己给遇上了，看来这大明皇帝真不好当啊，现在除了王承恩，还能相信谁呢？面前这个李若琏？片刻朱迪就做好决定。 “李大人，我能相信你吗？能相信你的人吗？”朱迪不容置否的问道。 李若琏连忙下跪磕头，“卑职家世代深受皇恩，怎敢不图报，从小家父就教导卑职忠君之事，王爷就算要卑职这条贱命，卑职也不会说二话，至于卑职手下着几十号人，王爷也大可放心，不知报君恩之人，卑职不屑与之为伍”。 “好，那李大人带着你的人把这里处理干净，今日之事切记不可向任何人泄露半分，刺客来历还有宫中内应你要暗中调查，还有本王登基这段时间由你的人护卫”，朱迪思考过后就作出安排，行刺准帝这件事不可谓不大，肯定会闹的满城风雨，现在登基在即，朱迪也不想横生枝节，并且此时满朝文武，谁忠谁奸？朱迪也不敢去赌，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李若琏也是愣了一下，不知朱迪这样子安排的用意，但思考并不是他的强项，听命行事就得了，就立马回道：“卑职领命!”,接着就带人去处理外面的尸体了。 好在周围的侍卫、太监等人都被内应调开了，所以这次刺杀也没惊动多少人，剩下的都被下了封口令，很快这里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连地上的血迹都被洗刷干净，锦衣卫不愧是专业干脏活的。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些血腥味，任谁也发现不了这里不久之前发生过一次大战。王承恩也一个时辰前醒了过来，也是他命不该绝，黑衣人首领认为自己胜券在握，想装逼一把，只是把他踢开，没有直接杀了他，不然他就得跟之前那几个太监宫女一样的下场了。 朱迪不知在思考着些什么，静静坐着，反正现在是一点睡意都没有，可能一下子看到这么劲爆的杀人场面，又或者是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原因，王承恩也不说话，在一旁站着，虽然屋外又李若琏等人守卫着，但也不敢放松警惕。 不知过了多久王承恩，又拉起个破嗓子喊道：“王爷吉时已到，该到去太和殿（明朝举行大型典礼的宫殿）举行登基典礼了”。 此时经历过一场共生死的考验，朱迪再也不觉的王承恩嗓音难听了，反而有点亲切，果然是患难见真情。 “嗯”，朱迪应了一声就起身向外走去，话说皇家的基因可真不是盖的，将将十七岁的信王，也有一米八几的身高，丰神俊朗，面观如玉，好一个翩翩少年郎，要是在后世，绝对是顶级爱豆的纯在。 登基又称即位，即皇帝即位，新皇继位，纪年改元。此时太和殿两侧各站满了文武大臣，那些品秩不高的站太和门之外，衣冠楚楚，好不威风。 “新皇驾到，百官跪迎”，司礼黄门的声音一层一层传递，直至太和门外，百官匍匐跪倒叩首。 “恭迎陛下”，像是排练过的，整整齐齐，不过短短十几二十年，连换三任皇帝，业务能不熟嘛。 朱迪，哦不，是崇祯在仪驾护送下，缓缓而来，看着跪满殿内殿外的大臣，感觉瞬间脑充血，大有天下唯我独尊感觉，之前被刺杀的阴霾，一扫而空。 直到崇祯坐上龙椅，所有大臣都不敢抬头看新君，倒不是皇帝有多少威严，这帮二五仔怎么会怕这个刚登基的小皇帝，只是怕被御史抓到把柄，将来免不了被弹劾。 “众爱卿平身”，崇祯逼气十足。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回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我国家列圣，缵承休烈，化隆俗美，累洽重照，远垂万祀。我大行皇帝，仁度涵天，英谟宪古，励精宵旰，锐虑安攘，海宇快睹，维新疆土，勤思恢复，万机总揽，六幕禔休。方启宏图，忽宾龙驭。爰膺顾命，及予眇躬。侧聆凭几之言，凛念承祧之重。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乃仰遵遗诏，与八月二十四日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朕以冲人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王承恩双手捧着即位诏书，扯起嗓子，大声念道，声音传出太和门之外。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再次跪下，山呼万岁。妥妥的三跪九叩，地板都邦邦响。 接下来又是各种圣旨宣读，无非就是改年号“崇祯”，这倒霉年号是无法改的了。封皇嫂张嫣为“懿安皇后”，还有各种封赏赦免。每一道圣旨，百官都得跪一次。 朱迪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百官，心里那个爽，暗道：“你们这帮二五仔，累死你们去，逼老子自挂东南枝，以后有你们好看”。 之后各种礼节，祭太庙，祭天…把朱迪搞得累成狗，那些年老的大臣也是苦不堪言，但还要感恩戴德。礼节繁琐，整整半个月都在忙，花费更是无节制，朱迪心想：“朝廷都穷成这样，还要那么装逼，你不亡谁亡”。 最终朱迪成为了大明合礼合法的第十六位皇帝，也就是崇祯皇帝。这个合礼合法可不是开玩笑的，在那个被儒家思想禁锢的年代，皇帝就是天子，皇权天授，生杀予夺，就算满朝二五仔，衣冠禽兽，在没有改朝换代之前，都得在这个规则下匍匐前行。 所以不管是东林党还是阉党，都在想方设法蒙蔽皇权，不是压制，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在道义上压制皇权，只能蒙蔽圣听，让皇帝听不见看不见，才好慢慢糊弄，所以魏忠贤才能一手遮天，东林党无所顾忌。就像崇祯的哥哥，那个“木匠皇帝”，魏忠贤让他看到的是四海升平，太平盛世，所以他无比相信魏忠贤，什么都放权给他，而魏忠贤又为了私利，曲解皇命，党同罚逆。 以此同理，各个党派都在默契做这样的事，都民不聊生了，到皇帝那里就是歌舞升平。可现在崇祯是穿越而来的朱迪，他们还能如此糊弄吗？ 第8章 鬼头刺青 登基这个半个月来，朱迪也没让李若琏闲着，安排他暗中追查当日刺杀之事，朱迪可不再想经历第二次了，但由于李若琏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锦衣卫总旗官，手下不过五十多号人，而且还是被排挤在田尔耕、许显纯等“主流”之外的“异类”，人轻言微。 在不知敌人是谁的情况下，暗中调查，处处禁忌，效果真是差强人意，可又能怎么办呢？朱迪现在新帝登基，手里根本没有可用的力量。现在真是连口热的都吃不上，每样吃食都必须得让太监试过后，确认没毒后才敢下嘴，这皇帝当得真是憋屈。 东暖阁内，朱迪百无聊赖的倚靠的龙椅上发呆，现在他对于穿越这件事还很懵逼，加上一穿越就是中毒、刺杀、登基等，完全是被事情推着走，很是不适应崇祯这个身份。 这些天来朱迪经过无数次确认，这不是梦境，都是活生生的人，虽然现在是皇帝，但他更想回到后世，毕竟那里还有他牵挂的父母，一想到这又无可奈何，让他心里连连叹息不已。 “皇爷，锦衣卫的李大人在门外候着了”，王承恩俯首在朱迪耳边，轻声说道，这阵子他也感觉皇爷好像变了一个人，跟记忆中和他一起长大的信王截然不同，可能之前遇到的事打击太大了，让曾经的信王成长为现在皇帝陛下了，自己经历了那事后不也变得沉稳多了吗？ “那你去带他进来吧，别让人看见了”。 “奴婢遵命！” 过了片刻，李若琏便被王承恩偷偷的带了进来，不是朱迪神经兮兮，是真的怕了，他可不想让敌人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而且这也是保护李若琏的做法。 “卑职参见皇上，吾皇万、、”。 “行了、行了，跟你讲过多少次了，无需多礼”，朱迪想打断李若琏行礼，作为一个后世人，实在不是很习惯别人跪在自己面前说话。 可李若琏虽然被打断了，但依然规规矩矩的下跪行礼，从小忠君爱国的教育，不允许他对皇帝有丝毫不敬。 朱迪也无奈，等他行完礼后才问道：“李爱卿，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请陛下降罪，臣办事不利，至今毫无进展，臣实在查不出这批死士的来历，这些死士手臂处皆有一处鬼头刺青，臣觉得他们是隶属一个主子，至于内应的调查，臣追查到当日调开侍卫的是锦衣卫的陆文昭陆千户，但陆千户当夜被逃窜的刺客杀害了，至此，线索也断了”，说完李若琏羞愧低下头，双手举起一张图纸，上面画有死士身上鬼头刺青图案。 朱迪接过图纸认真看了一下，完全摸不着头脑，就从一张图找线索，无异于痴人说梦，他也知道怪不了李若琏和他手下的人。 从这些天接触下来朱迪知道李若琏这批人就是纯属战斗型人才，一个个身手了得，物以类聚，这帮人有个共同点耿直忠君，俗称“一根筋”，正是如此，他们都被现在的阉党排挤在外。所以让一群纯粹的武夫去跟人玩心眼，真是难为他们了。 “那逃走的那名刺客抓到没有”，朱迪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现在所有线索都断了，就剩下那名刺客了。 说到这李若琏更加羞愧，就直接下跪了“回陛下，臣无能，那天夜里，臣命人前去抓捕，七日前一直追到河南境内，刺客就失踪了”。 朱迪也不难为他了，毕竟术业有专攻，摆摆手说道：“爱卿无需自责，刺客有备而来，有心算无心，方至此，此事就告一段落吧，爱卿以后稍留意即可，无需挂怀，朕现在有件事交给你去做\"。 “陛下请吩咐！” “爱卿带人前往凤阳皇觉寺帮朕找一样东西，一面青铜镜，具体位置要爱卿自己寻找，此事也一定要保密”，说完朱迪把一张图递给李若琏，是根据记忆画的“逆转乾坤阵”。 李若琏退去后，朱迪又继续开始他的发呆，现在对于他来说，找到刺客来历并不是很重要，他更想的是找到“逆转乾坤阵”回到后世，只要能回到后世，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说到那天逃脱的刺客，画面又转到河南。 七日那名刺客被数名锦衣卫追捕，一路逃到河南境内，情急之下使出一个金蝉脱壳成功摆脱了锦衣卫，但是也不敢大意，毕竟当初可是硬扛锦衣卫一刀才能逃出皇宫，之后在灭口陆文昭时又受了一些伤，一连七日逃窜，伤势越来越严重，在他摆脱锦衣卫后实在撑不住了，晕倒在地，后被一农妇所救。 经过七天的养伤，这名叫陈博启的刺客终于恢复些实力，准备回去复命，虽然任务失败，但他和死在朱迪手上的首领一样，都是主公手下的幕僚，而非那些绝对的死士，所以他认为主公应该不会太怪罪于他。 “小陈啊，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就别急着赶路了，万一又遇到山贼可就麻烦了，再多待几天，把伤养好再上路吧，老妇这也不缺你一口吃的”，农妇张氏担忧道。 “无妨大娘，我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无奈家中老娘病危，刻不容缓，多谢大娘救命之恩”，说完陈博启立马下跪，重重向张氏磕三个响头。 “好孩子、好孩子，不必如此，大娘这就去给你准备些干粮，带着路上吃”，张氏连忙扶起陈博启，顺手给他拍了拍膝盖的泥尘。 可正当张氏转身去给陈博启拿干粮时，身后寒光一闪，没有任何征兆，张氏的人头已经滚落在地。 只见此时陈博启手持还在滴血的钢刀，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拿出来的钢刀，看来早就准备好了。 “大娘救命之恩，来世再报了，如果你地下有知，也不要怪罪陈某，对了我不叫陈三，我真名叫陈博启，你是这段时间为数不多见过陈某真面目的人，为了主公的大业，只能让你保密了，但主公常说只有死人才能保密，所以大娘你是死得其所的”陈博启对着张氏的尸体说道，但说到“大业\"二字，眼中带着狂热。 然后把张氏家里的吃食带上，头也不回，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身后的茅草房早已被烧成灰烬，当然还有张氏的尸体。 数日后河南境内，某座不知归属府邸的地下密室内，陈博启终于回到这里，他才放下心来，终于安全了。 密室的墙上有一雕塑，仔细一看正是死士手臂的鬼头刺青图案原型，只是墙上的更为恐怖，栩栩如生，这里正是死士的大本营。陈博启在此等候许久，密室幽暗的门口才走进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密室的灯光昏暗，更看不清来人的面孔，当他摘下斗篷也只能依稀判断出是一个年轻人。 陈博启看见来人立马下跪,\"参见主公！”，原来他主公正是这个年轻人。 “博启先生回来了，其他人呢？”年轻人任由陈博启跪在地上，好像他早已习惯这样对话。 “主公，博启无能，任务失败了，其他兄弟都死在了紫禁城内，只有博启一人逃了回来”。 然后陈博启就跟年轻的主公说了刺杀当晚的事，再到他如何逃脱锦衣卫的追捕回到这里，并说明当初首领林守一独自进屋杀朱由检，正准备解决最后两人时，闯入一队锦衣卫，这队锦衣卫人数是内应争取到最少的防卫了，但却没想到这队人武功这么高，没一会就把死士杀败。 “这么说当晚屋内就剩下林守一、朱由检还有那个太监王承恩三人了，也就是说最后导致行动失败，并杀了林守一的就是那个王承恩了，真没想到那个太监身手如此了得”，年轻的主公阴恻恻说道，虽然声音没有波动，但眼中蕴含无限的怒火，可见他对这个王承恩有多恨，他可不认为朱由检会什么武功，对于朱由检他可是了解的很。 如果王承恩在这他可要大呼冤枉了，当初他被林守一脚就踹晕过去了，后面发生什么都不知道了，到现在他还认为那个黑衣人是被李若琏杀的，不过也正是年轻的主公这样认为，导致之后的一次行动功亏一篑，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是的，属下也没想到那个王承恩藏的这么深，请主公责罚”，陈博启是在林守一准备下手时，就突然找到李若琏等人的袭击，后面发生什么他也不知道了。 “博启先生无需自责，胜败乃兵家常事，相信胜利最后会属于我们的，来人上酒，我要敬博启先生一杯，先生这次行动辛苦了”，直到现在年轻的主公才将陈博启扶起来，还为他弹去身上的尘土。 这一出让陈博启实在感动的不行不行的，猫尿都流出来几滴，恨不得马上就为之赴死。 “来，博启先生，我们干了这杯，为了我们的大业，也为了死去的兄弟”，说完一饮而尽。 陈博启也是一口见底喝完了酒，然后和年轻的主公又讲了小一阵子话，突然腹中剧痛，鲜血不停从口中涌出，这时他哪还不明白酒里有毒，只是不知为什么？直至他彻底死去，也想不通。 “你既然已失败了，又在锦衣卫那里露了面目，只有一死了，这样朱由检才不会查到我身上来，为了大业，你是死得其所的”，年轻的主公看着陈博启的尸体，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一幕和陈博启杀害自己的救命恩人张氏时是多么相似，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昏暗的密室内，年轻的主公，望着京城的方向，咬牙切齿念叨：“朱由检、朱由检～”，一遍遍的，眼神冰冷至极。 第9章 砍树立志 紫禁城内的朱迪自然不知道远方有个这么狠恨他的人，不应该恨朱迪，而是恨朱由检，但这又有什么区别呢？ 来到这个世上已经一个月了，朱迪从开始无所适从，到现在真的彻底认命了。他知道自己是回不去了，因为他之前命李若琏去皇觉寺找那块“扭转乾坤阵盘”，而李若琏也早在七天前回来复命了。 可以说找到了，也可以说没找到，为什么呢，在李如琏等人将皇觉寺翻了个底朝天后终于找到存放“扭转乾坤镇”的盒子，但里面除了一封书信，其他什么都没有，李如琏不敢看书信，就连盒子一起带回来给皇帝。 朱迪看了书信后，就彻底认命了，这个盒子里面原来确实是存放阵盘的，而书信是太祖所留，介绍当年刘伯温参破天机，而太祖并不想认命，就命人抓来大量术士，终于在最后打造出一块样品。 但太祖时日不多了，加上天材地宝耗尽，再也无力去制造了，后来太祖命人杀尽所有知情人士，但这个阵盘到底有没有用，有什么用，太祖自己也说不清，只能当一个精神寄托，并把这秘密传给自己孙子朱允文。 而且正像“梦中”那人所说，只能使用一次，随后就会消散，所以两片时空都已经没有阵盘了，对此朱迪郁闷了好久。 既来之，则安之，朱迪终于说服了自己。那就安心当一世皇帝吧，还要当一个长久的皇帝，一定不要十七年后挂在煤山的歪脖子树上了。 今天不单只崇祯的大伴（一般是指皇帝从小的伴当、玩伴）王承恩感到奇怪，连魏忠贤的阉党，还有东林党等都觉得奇怪。 皇帝好好的皇宫不待着，偏要跑到煤山那旮旯去，真是年少心性，不过奇怪归奇怪，小皇帝除了登基典礼完成后，就再没上过早朝了，对此他们都乐于所见。 当初不就是为了手上那点权利，一点点蒙蔽万历和天启吗，让他们“玩物”丧志。现在的天子越爱玩他们越开心，而且都配合得很默契。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个励精图治的皇帝，而是要一个傀儡。 熹宗病危时，客氏（魏忠贤的对食，天启的乳娘）和魏忠贤还特意安排怀孕的宫女进入后宫，以冒充熹宗子嗣，好继承皇位，做个傀儡，为了就是自己更好掌权。 幸亏张皇后说服了熹宗将皇位传给信王，所以正史上说崇祯能继承皇位，大部分要归功于张嫣张皇后，而崇祯能够顺利进宫登基又要归功于英国公张维贤（英国公为明朝最高世袭公爵，即使是刘瑾，魏忠贤当政，这一家也是稳稳当当，无人敢动）。 天启帝驾崩后，魏忠贤还想掩盖，好让自己垂帘听政，而当崇祯进宫时，幸得英国公亲自抬轿，魏忠贤派来的人才不敢阻拦痛下杀手。 由此可见魏忠贤的权利有多大，就是崇祯进入皇宫后都不敢食用宫中膳食，张皇后还特意告诫过的。 此时的朱迪愣愣站在煤山一棵歪脖子树下，心里是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还真有这棵破树，看来历史没骗人”朱迪心里暗道，还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舌头吐的老长，还好侍卫、太监都在身后没看见，不然又是天子失仪，礼部的奏疏可要满天飞了。 “大伴，让所有人都退出百丈，任何人都不准靠近，违令者斩”，朱迪突然冷冷的说道。 “可是皇爷，奴婢担心…”，王承恩还没说完就被朱迪打断了。 “他们是死人吗，这么多人还能让刺客进入这煤山之内？” “奴婢遵旨”，说完王承恩就去安排侍卫退出百丈，有的侍卫、太监或许是那些大人物的眼线，有点纠结，但又不得不遵旨。 半刻钟后，朱迪身边已再无一人，现在快十月了，深秋的北京城有点冷，寒风吹拂着朱迪脸颊，两鬓的发丝随之摆动，渐渐失去绿意的植株，更是增添了一分伤感，让孤身来到这个世上的朱迪再也噙不住眼角泪水。 “爸妈，对不起，儿子不孝了，不能在你们身边伺候二老，儿子也没有真正回报过你们的养育之恩，这些年都活到狗身上去…”，朱迪对着那棵歪脖子树喃喃细语。 想到那些年为了尽快娶到潘梦，不停工作攒钱，连老家都没怎么回过，真是猪狗不如，而今希望自己那份保险还有那套新房换来的钱可以让父母安度晚年，也只能如此想了。 “潘梦，我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可如果真的可以重来，我不想认识你了，这么多年的单方付出，真的很累，现在也结束了，我在这边会过得很好的，想来你也不会关心这些，潘梦我不恨你了，也不爱你了”，说完这些朱迪一脸释然。 朱迪在树前告别过去，终于不再流泪了，他大声说道：“既然天意让我来到这里，让我成为崇祯，那我以后就是朱由检，我就是大明第十六位皇帝，崇祯皇帝，那我就好好当这个皇帝，给大明再造巅峰，让华夏族人屹立世界之巅，那些奸臣还有敌人们，你们给朕看好了。”说完崇祯就拎着斧头去砍了那棵歪脖子树，砍树立志。 还别说这棵有大腿粗的树，被崇祯这具改造过的躯体，几斧头就干倒了。要是这颗树能说话，一定会骂娘，“刚还好好对人家吐露真情，翻脸就不认树了，拔那什么无情，真他妈是个渣男，呸！” 远处的王承恩看到皇帝这么猛，微微咋舌，他是和皇帝陛下一起长大的，而陛下一直都是个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今天咋比军中那些臭丘八还要猛。不管怎么样都是自己的陛下，猛一点更好，皇后和田贵妃她们肯定会欢喜得打紧。 “摆驾回宫”，做完手上的活，崇祯喊道。 “摆驾回宫～”，王承恩也扯起嗓子喊道，然后所有的人都行动起来。 崇祯坐着龙撵，一群人浩浩荡荡回宫了。身后一棵齐根砍断的歪脖子树，瑟瑟倒在地上，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述说自己的悲惨，旁边还堆起一个小小的土包，不认真看都发现不了。 如果有人刨开土包的话，可以看见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朱迪”两个字。是的，崇祯今天过来不仅是砍倒这棵将来吊死自己的树，以此立志，还告别了过去，“埋葬”朱迪。对，从今天开始，世上再也没有朱迪，没有关于朱迪的一切，只有他——大明第十六位皇帝，崇祯，朱由检。 第10章 足不出户，便知天下事 回到宫里，崇祯一连好几天都窝在御书房里，根据前世的记忆，绘出当今的世界地图和势力分布，并标注出各个敌对势力。 真是让人头大啊，远的先不说，现今大明周边一圈全是威胁，北边有漠南蒙古诸部，大明九边镇基本就是为了防他们的，这个时候大明势弱，他们就越变得不安分，时常南下劫掠。 再往北就是漠北蒙古诸部和瓦剌，对大明也是虎视眈眈，侵扰从没断过。 西边则是叶尔羌汗国，占据后世的新疆，连敦煌也被他们霸占了过去。 南边的安南名义上是大明的，其实早已脱离了大明的控制，常以“中华正统”自称。还有沿海地带常有海盗倭寇侵扰，因为戚家军在当年“浑河之战”中已经全军覆没了，沿海再也没有一支像样的军队镇压。 东边的就是倭国，这个有多可恶就不用多说了，从古到今，他们都想灭掉华夏，想取而代之，狼子之心，昭然若现。早在万历时，倭国进攻朝鲜，想以朝鲜为跳板，进而蚕食整个中原，于是就有了后来的抗倭援朝，也称之为“万历援朝战争”。 正史上全面取代中原政权的满清，也是现阶段的后金政权，盘踞在辽东一带，在“万历三大征”后明朝就彻底失去了辽东的控制权。而这个时候的后金政权，不管是中原地区还是蒙古诸部，都称之为“建奴”。 虽然大家都看不起那犄角旮旯，但不可否认，这个时候的建奴拥有当今这个世界最强的骑兵，真正的野战之王，正史上哪个势力不被八旗骑兵摁在地上摩擦。 其实对于如今的崇祯来说，他们却不算什么，如果这个时候能整合大明国内势力，对付建奴根本算不上很难的事。 “大明其实亡于内部，此时的大明已经烂到根了，由于小冰河时期的到来，导致天灾不断，而且土地兼并达到了极致，老百姓食不果腹，农民起义已经初现矛头，而官僚士大夫还嫌剥削的不够，党争从来没停过，这样才导致建奴不断壮大，直至扣关而入。你不亡谁亡”，崇祯无奈的自语道。 然后抿了一口茶，就放下天下势力图，抬头望天说道：“既然你让我做了这个皇帝，那我就好好做给你看，你让我再活一世，我就好好活着，谁也不能逼我上煤山，树我都给砍了”。 随后崇祯拿笔写下大明主要面临的问题： 一、天启年末由于小冰河时期到来，大明开始天灾不断，特别是陕西等省。 据正史记载陕西地方志记载，“崇祯元年，全陕天赤如血。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九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也就是崇祯继位时天灾出现，一直到崇祯吊死煤山基本没停过。 崇祯六年（1633 年），“全陕旱蝗，耀州、澄城县一带，百姓死亡过半”，这还仅仅是陕西的。总结起来就是旱灾，蝗灾，饥荒。 二、由于饥荒，百姓食不果腹，甚至易子而食，天启年末开始慢慢爆发一些民变。 到崇祯元年，也就是明年，王和尚（王自用）、高迎祥等一批人开始起义，崇祯二年开始转折，李自成、张献忠开始起义，民变到处开花，一直到正史上崇祯挂在煤山歪脖子树上都还如火如荼进行，而到崇祯嗝屁了，建奴都打不进来，可见只要内部不乱，建奴也只能乖乖窝在辽东。 所以现在的崇祯认为明朝是从内部开始灭亡的，才给了建奴机会，现在的建奴干不过整个大明，但是大明任何一支边军，任何一个省单独又都干不过建奴。为什么要说单独呢？整个大明朝堂上都是党派林立，相互攻伐，而朝堂上这批人又都是各个省的精英代表，所以你说能团结一起干建奴吗？ 现在的朝廷就是你的人上去平叛、干建奴，我的人就在后面使坏、拖后腿，反之亦然。对于朝堂的这些大佬来说，“建奴不足为虑”，政敌才是罪该万死，就是这样的心态才给了 建奴机会发展壮大。所以现在的崇祯觉得“攘外必先安内”才是最合适这个时代的。 三、党争激烈，各自为政，党同罚逆，也就是朝堂这帮书生，在扭曲儒家思想，为自己牟利，腐败到根了，还自我陶醉，标榜自己，真是典型的又婊又立。 特别以东林党为代表的江南士大夫，满肚子男盗女娼，又满脸正义凛然，对于他们而言，称臣称奴才区别不大。 而又是这帮人兼并最多土地，还不用交税，为什么都是百姓闹饥荒，而不是这帮人。百姓作为基数最大的群体连田都没有，怎么会有粮？那些士大夫还嫌剥削百姓剥削的不够，所以加赋加派各种加。崇祯认为饥荒民变都跟这些人有很大关系。 “这些才是大明面临最大的问题，也是迫在眉睫的问题，在任何一个朝代这些都不算什么，好解决，但对于朕这个空壳子皇帝来说，真的难于登天，现在连宫女、太监中都有监视朕的吧，能在大内中安排人的，只有魏忠贤了”，崇祯说到“魏忠贤”三个字真是咬牙切齿，上次刺杀就很可能跟他有关，但想想又笑了起来，瞬间轻松不少，“先让紫禁城回到自己手上，这样才能睡个安稳觉，魏忠贤你给朕等着”，说完崇祯奸笑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奸计。 其实历史上不管多厉害的宦官，他都得依附皇权，脱离了皇权的魏忠贤就不是什么九千岁，而是个年迈的老太监，要不然他就直接登基好了。 “大伴，摆驾坤宁宫，很久没见到凤儿了”。 “奴婢遵旨！摆驾坤宁宫！”王承恩也相当欣喜，因为最近他以为陛下被上次刺杀，落下什么难言的“隐疾”，所以这么长时间都没去过后宫。 …… 第11章 皇后献策 坤宁宫 崇祯自从穿越过来后还是第一次回到后宫，一个是因为登基礼节实在太多，每天都在忙，另一个是之前舔狗心态放不开，就刻意避开后宫，还有就是想找到回去后世的方法，不想牵扯太多。现在也想通了，反正都改变不了，那就做一个真正的皇帝，坦然面对后宫妃嫔，而此时崇祯的后宫也不算多，也就三人，周皇后、田贵妃还有袁贵妃。 “臣妾参见陛下，妾身可是好久不曾见到陛下了”，皇后周玉凤糯糯的声音响起，并缓缓行礼。 “皇后不必多礼，你我夫妻二人不要太见外，若连凤儿都如此见外，朕真的是孤家寡人了，这个皇帝当得还有什么意思”，崇祯扶起周玉凤，握住她柔软的双手说道，“朕最近事务繁多，冷落了凤儿你，你没有怪朕吧？” “臣妾不敢，陛下当以国事为重，妾身不是那褒姒之流”。 …… 崇祯和周玉凤有得没得聊着，一个十七岁的皇帝，一个十六岁的皇后，这要是在后世可是早恋啊，是要叫家长的。不过在这个时代可再正常不过了，平均寿命不长，而且这个时代的人发育都比后世的早，十六七岁哪哪都长好了。 崇祯细细看着周玉凤，真是越看越心动，史料描述周玉凤“皇后颜如玉，不事涂泽”，肌肤如玉，国色天香，直白点说就是长的美，不需要化妆，果然是个大美女，历史不欺我啊。 “凤儿你真美”，崇祯无比猪哥说道。 “陛下…”，周玉凤脸色发红，无比娇羞，整个人都贴到崇祯怀里了。 “你们都退下吧”，崇祯挥挥手，示意太监宫女们出去。 “奴婢遵旨”，窸窸窣窣，所有太监宫女都退下了，还贴心关好了门，就算傻子都知道陛下要干嘛了。 眼下就剩这对小夫妻二人，崇祯已经迫不及待，把周玉凤横抱起来，用力吮吸她的体香，呼吸急促起来。 “夫君，现在大白天的，不好吧，等晚上再…”，周玉凤娇羞无比，声音细如蚊虫。 “白天看的更清晰，更准”。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周玉凤大窘。崇祯抱着周玉凤，往床上轻轻一放，然后三下五除二，两人就坦诚相对了。 ……… “凤儿你在上面”。 “夫君是天子，臣妾怎么可以坐您上面呢”。 “无妨，这样朕方便指点江山”。 骚话连篇，崇祯这一世终于不用做舔狗了，感觉真好，反倒是所有人都要舔自己，这样想想，做皇帝还是不错的嘛！ “凤儿，近来朕夜不能寐啊，这偌大的朝堂和后宫，竟无一是朕的人，不管走在哪，都感觉有人窥视，到处都是那些大臣的眼线，尤其是这个魏忠贤可恶至极，朕恨不得剐了这阉货，连后宫都不安全啊”，崇祯看着怀里的软趴趴的周玉凤无奈的说道，真是个渣男，完事了连个情话都不说。 “夫君，臣妾倒是有一策可以除掉那魏忠贤”。 “哦，那凤儿说说看”。 “夫君，我们可以不吝赏赐那魏阉，安抚好他，让他麻痹大意，离开京城，然后找准时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剪其羽翼崔呈秀，届时那帮江南文官必落井下石，夫君可与那些伪君子合作，借其力扫清阉祸”。 果然历史再现，正史上周玉凤给崇祯献策，并协助崇祯，一举拿下魏忠贤。这周玉凤真不愧是历史上出了名的贤后， 崇祯的好内助。 但崇祯并不想按原来的历史轨迹走，除掉魏忠贤，东林党一家独大，如果真那样做，最后还得挂树上。崇祯心里已有自己的盘算，便回道：“凤儿真乃女诸葛也，朕有凤儿，不愁大明不兴”。夫妻俩又商量一会细节，怎么才能让魏忠贤再无翻身之地。 良久，崇祯道：“凤儿可休息好了？” 感觉到巨龙又腾飞而起，周玉凤满脸幸福，温柔道：“夫君，臣妾担心龙体…”。 不等周玉凤说完，崇祯就把她摁在床上。 满园春色，虫鸣鸟叫，好一副人间美景。 而此时屋外一宫女，行色匆匆，一路往魏忠贤那里走去，时不时回头张望两眼，生怕别人看见了。 “奴婢参见九千岁…”，宫女一路跑来，显得有点气喘。 “小菊来了呀？是不是皇帝那里有什么动静”，魏忠贤抿了一口茶，连眼皮都不抬一下。 “今日陛下驾临坤宁宫，屏退左右，奴婢也不敢靠太近，不知陛下和皇后在商议些什么，后来……”，小菊有点说不出口，脸色羞红大窘，对于一个黄花大闺女实在难以启齿。 “后来干什么了，说”。 “后来陛下就宠幸了皇后，都三次了…”。 魏忠贤站了起来，闭着眼睛在屋里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说道：“小菊你回去继续监视好皇帝，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告知本都主，放心你父母那边本都主已命人安排好了，本都主不会亏待你的”。 小菊走后，魏忠贤立马叫来“五彪”中的二人，锦衣卫左都督田尔耕和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这两位在正史上可是臭名昭着，杀人无数啊。 两个身高八尺有余，孔武有力的彪形大汉，一进门就立马变成了哈巴狗。 “九千岁，不知找卑职二人有何吩咐，”田尔耕趴在地上，小媳妇般乖巧问道。 “今日眼线来报，我们这位陛下真是年少朝气啊，在坤宁宫白日宣淫了几个时辰，我们作为臣子怎能不体贴君父，你二人马上去外边搜罗些绝色美人，进献陛下，一定不要忘记了迷魂香”，魏忠贤打算故技重施，像当年麻痹朱由校一样。 田尔耕和许显纯两人对视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懂？”，随后嘴角露出了淫笑，心里很默契的盘算起来，“美人腿，斩尽英雄腰啊”，小皇帝看不榨干你。 两人不约而同回道：“遵命，卑职这就去为君父“分忧”，定让陛下快活满意”。 等两人离去后，魏忠贤再思索下，于是决定找机会试探皇帝一下。 第12章 麻痹魏忠贤 乾清宫，东暖阁内 “陛下，魏公公求见”。 “宣”。 “宣魏公公觐见～”。 魏忠贤这个猥琐老头鱼贯而入，才刚进门就做起下跪行礼的姿势“奴婢参见…”。 崇祯不等他说完，立马起身，双手搀扶着魏忠贤，好一副良君遇贤臣的模样，把魏忠贤都搞得一愣一愣的。 “魏爱卿不必多礼，你侍奉大行皇帝有功，朕又初登大宝，今后还得仰仗魏爱卿多多为朕分忧啊，来人赐座”。 “奴婢不敢，为陛下分忧是奴婢的本分，不敢居功…”。 崇祯不给他说完，就亲自把他扶到座位上，一副你不坐我就不高兴的样子。崇祯这个狗皇帝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模样，真的把魏忠贤感动出几颗猫尿。 “爱卿求见，所为何事？” “听说陛下日夜操劳国事，奴婢担忧龙体劳累，特意在民间找来几位贴心的婢女服侍陛下！” 狗皇帝心里一愣，暗道：“我倒是想操心国事啊，你们给朕机会吗？国事倒没操劳，皇后和田贵妃她们倒是操的有点劳。” “爱卿真乃朕之心腹也，来，将人送入后宫，朕今天就要看看贴不贴心，王承恩，赏魏爱卿白银千两，绸缎十匹，千年山参一支”。 “奴婢遵命，”王承恩说完就下去吩咐了。 “谢陛下天恩，奴婢愿为陛下效死”，魏忠贤立马下跪谢恩，可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小皇帝啊，真是少年人食色，那你就好好在后宫玩，我这里还有当年光宗剩下的红丸”。 接下来又是一阵“贤臣明君”的表演，魏忠贤在崇祯一番麻痹下来放心了不少，“看来小皇帝和他哥哥一样，都得倚仗本督主，这个天下本督主说话还做得数”。 想着想着，魏忠贤打算再进行一次试探，“启奏陛下，奴婢今年五十有九，年老体衰，怕不能再服侍陛下了，望陛下恩准奴婢告老还乡。” 崇祯心里嗤笑不断，“如果答应了你，朕今晚就会横死在东暖阁吧”。 正史上魏忠贤为了试探崇祯也提出请辞，但崇祯没有答应，一步步麻痹他，不让他狗急跳墙。 “不准，爱卿乃国之砥柱，朕若失爱卿正如秦之失商鞅”，崇祯一脸难过的扶起趴在地上的魏忠贤，“传旨，给魏爱卿加派太医，一定要保住爱卿身体。” 接下来又是一番君臣落泪，好不感人，魏忠贤也彻底放心了，小皇帝是需要自己的。 看着魏忠贤离去的身影，崇祯若有所思，吩咐道：“大伴，宫中一位叫方正化太监，将他召来。” 半个时辰后，王承恩就进来说方正化正在外边候着了。 “宣方正化觐见！” 在外边候着的方正化打了个激灵，不知皇上怎么突然要召见自己。 “奴婢方正化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把头抬起来让朕看看！”崇祯好一番打量，历史果然不欺朕，真乃国士也。 眼前的方正化从外表来看，完全看不出是一个太监，身材高大，差不多一米九，脸上轮廓分明，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厚实（古代说薄嘴唇的人是薄情寡义之相）还有两边隆起的太阳穴，鼓鼓的，一看就知道是达到练武之人所说的三花聚顶，还有一双手，青筋若现，像钢条一样充满力量。 正史是这样描述方正化的“时任司礼监太监总管，领保定军务，累有保城之功，崇祯十七年总督地方军务，后城破，化深陷重围，遂奋起斩杀数十人，力竭，死于贼乱刀之下。”方正化对崇祯对大明可是忠心耿耿。 现在的方正化大概三十来岁，正直当打之年，五十多少岁被敌军围攻，还能反杀数十人，直至力竭。可见方正化武功有多高。崇祯越看越欣喜，对于他来说，就是开卷考试。 “方正化，朕听说你武功天下无敌？”崇祯试探到。 “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自幼习武，略有所得，在这宫中还算手脚便利，不敢欺君，”方正化惊恐跪下，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 “起来，朕是个爱才之人，朕知道爱卿乃忠君之人，如今社稷如危卵，朝廷当用人之际，朕有一洗沉珂之心，望得爱卿相助，等朕扫除魏忠贤之祸，爱卿当掌御马监，朕大可安枕而眠”，崇祯知道方正化是什么样的人，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讲出来。 方正化被突如其来的大饼砸懵了，又是表扬又是许官，哪个太监经得起考验？当即又下跪：“臣定当为陛下效死，以报天恩！”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朕身边当值，随便教朕一些功夫把式！” “臣遵旨！” 崇祯又详细安排了一阵，计划除掉魏忠贤的势力，把方正化震惊的五体投地，心里暗道：“陛下虽年幼，但城府至深，大明中兴有望了，就是陛下有点、有点无耻奸诈。” 崇祯似乎看出方正化心中所想，但不以为意，满朝奸臣，你还想当什么明君，你的命令能出紫禁城吗？当昏君？不用到崇祯十七年，自己就得挂东南枝。那当暴君？别被那些小说给坑了，崇祯元年开始遍地叛军，到处都是尾大不掉的军官大臣。 自己手上又没有兵权，宗室又虎视眈眈，对于他们来说换个皇帝也不是个什么大事，所以崇祯要做个“奸君”，老子比你们更奸，比你们更不要脸。 崇祯现阶段就像个稚童，满朝大臣可用的寥寥无几，国库空虚，就剩个一百多万两，连辽东的军费都不够，而内帑府三十万两都凑不到，可能还没有一个太监总管有钱。 军队更不用说了，崇祯现在要调兵，还必须经过兵部，兵部谁把持？阉党啊，可以说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自己这个皇帝就是个摆设，这都是万历以来朝臣宦官一起努力的结果，架空皇权，所以他们时刻警惕着崇祯，怕他是个明主。 对于此，崇祯只能说你们这帮二五仔还想用儒家条条框框禁锢老子？等着瞧！ 第13章 剪魏忠贤羽翼 一连过了小半个月平静无事，魏忠贤也彻底放下心来，这不，这今天都亲自给皇帝网罗美女去了，还有各种大力药丸，一副让崇祯铁杵磨成针的架势。 次日，崇祯开始穿越以来真正意义的早朝，凌晨四五点，大臣们都睡眼朦胧，暗道皇帝今天发什么疯，是不是魏忠贤网罗的美女不够，精力还这么足？大清早正事不干，上什么早朝，这是你皇帝该做的吗？可能大臣们都习惯皇帝不早朝了。 “臣等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可有本上奏？” “臣等无本上奏！” “好，好个国泰民安，但朕这里有些事，让朕寝食难安！” “请陛下明示”，大臣像是排练过一样，异口同声。 “朕昨日派人到顺天府走了一遭，诸位爱卿猜朕的人看到什么？” “饥民，顺天府街上都是饥民，天子脚下，都如此现象，好一个国泰民安，无本上奏”，不等大臣回答，崇祯发怒道，真是吓了那些大臣一跳。 “饥民从何而来？从陕西而来，朕派人打探到，陕西已经饿殍遍野，白骨累累，从陕西到北京近千里，这些饥民无需路引就可以到达天子脚下，要是叛军呢？朕是不是已经身首异处了！”崇祯在大殿咆哮，实实在在把这些人吓得够呛，还没睡醒就懵逼了！ “陛下息怒，臣等知罪！” “息怒？朕息怒有何用，朕要的是应对方法，必须要有人负责此事”，崇祯不管他们的棉花墙，照打无误。 “陛下，臣有事启奏”，右佥都御史毛羽健出列。毛羽健此人天启二年被罢官免职，崇祯最近特意安排他回京就职，他就是引爆计划那颗老鼠屎。 “准奏！” “臣弹劾兵部尚书崔呈秀，工部尚书吴淳夫，太常少卿田吉，擢御史倪文焕以及左副都御史李夔龙等人贪赃枉法，卖官鬻爵，私养奴兵，受贿达八百万两！”毛羽健语不惊人死不休说道。 他怎么敢这么大胆，弹劾都是当朝正二品部堂大员？自然是崇祯安排的，连证据都列举出来，特意找回毛羽健这个天启名臣来当出头鸟（东林党，天启二年因弹劾不成被罢官，按照当时的官场惯例，这是受阉党迫害的诤臣）。毛羽健刚回来就得到皇帝重用，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底下一群大臣也是瞬间懵逼，毛羽健你这个疯狗发什么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一下子就把阉党“五虎”都给弹劾完了，等魏忠贤回来看他不扒你的皮！ 也有一部分人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态，满脸亢奋看着表演。 “呈上来！”崇祯喝道，十七岁的小脸，沉出水来了。 “陛下，臣等冤枉啊，毛羽健这厮满口喷粪，请陛下明查，将这厮当场杖毙”，崔呈秀跪下喊冤，一双绿豆眼不停打量周边，寻找魏忠贤，这时候魏忠贤正在外边给崇祯找美女呢。 “大胆，尔等看看这是什么，证据确凿，还想狡辩”，崇祯说完把折子和证据甩到他们脸上，啪啪作响。 “臣有本上奏！” “臣附议！” …… 东林党像闻到血腥的蚂蟥，都是老油条，这时哪能不懂形势，就算不能坐实他们的罪名，也要恶心一把，纷纷上奏弹劾。 “匹夫，你们这群匹夫～”，崔呈秀等五人见这么多人落井下石，顿时大怒，往日魏公公在时，你们这帮老贼敢出来乱吠？今日魏公公不在，反了你们？ 一时忘记现在已是天启七年，龙椅上的是崇祯，而不是天启，还以为和之前一样一手遮天，五人不顾失仪和东林党扭打在一起。 崇祯也不出声，不嫌事大的看着，心里啧啧称奇：“大明朝这帮文官，对外软骨头内斗可真是下死手啊，看来历史记载不错。” 眼看他们打得差不多了，崇祯也过完眼瘾，都是些吸老百姓血的蛀虫，如果可以的话他都想下场干掉几个。 “大胆，尔等目无君父，公然在朕的朝堂做此等粗鄙之事，有违圣道！”崇祯突然间咆哮起来，威严十足。 “臣等罪该万死，陛下息怒！”反应过来的官员立马下跪请罪。这个少年天子真是吓人，不说他沉迷女色吗？ “来人，崔呈秀等五人目无君父，扰乱朝堂，拖出去，杖责三十！” 门口一列大汉将军（锦衣卫中的一种）入门将崔呈秀五人拖出去。可大家都不以为然，皇帝也只能做做样子，外面的大汉将军哪个不是阉党的人，打阉党“五虎”开什么玩笑。 连崔呈秀等人都嘴角露出笑意，心想：“只要魏公公还在，皇帝都不能拿我们怎样”，所以也不反抗，配合大汉将军做戏。 当这五人被拖出殿外，看到行刑的人也不以为然，虽然面生不认识，但大家都是魏公公的人，能不长眼？然后自信的趴在地上，屁股揭的老高了！ 行刑的人是谁？当然是崇祯早就安排好的方正化，还有几个是方正化在内宫挑选出来的可信之人，功夫也颇为了得。 方正化和其他四人对了一眼，暗自点了点头，低喝一声：“打！” “啪～”一声，五根水火棍应声而断，连带断的还有那五人的脊柱，几人“啊～”一声惨叫，然后在地上不停的抽搐，没几下就没动静了！ 剩下的大汉将军吓得面无人色，这五人哪来的？以前不曾见过，下手真狠，真是被他们连累死了！ “报～，启禀陛下，崔尚书等人身体常年被酒色掏空，才一棍下去，就承受不住，意外身死了！”方正化进来禀报道。 一时间朝堂寂静无声，各大臣脸上抽搐，东林党则欣喜若狂，阉党如丧考妣，原本以为的一场戏，如今看来着实吓人！ 大臣没什么规矩偷瞄一下皇帝，皇帝面无表情，但大臣们感觉他在笑——奸笑，这才察觉皇帝跟传闻不一样！小小年纪，怎可如此奸诈，你老师教你的圣人之道呢，陛下你不是读圣贤书的吗！你不是以尧舜明君自居的吗？ “崔呈秀等人目无君父，私德败坏，违法乱纪，现已伏诛，责令抄家，充入内帑府，家人发配戍边，众爱卿可有异议？” 崇祯不等大臣反应过来，一系列命令已出。 正所谓人死如灯灭，树倒猢狲散，没有人为几个死人求情，即便同是阉党。众人只好满脸复杂回道：“陛下圣明！” 一时间东林党看毛羽健眼神都不一样了，特别是东林党领袖礼部侍郎钱谦益，暗道：“这厮竟如此生猛！”，给了毛羽健一个鼓励的眼神！毛羽健受到领袖鼓舞后，尾巴都翘上天了，想着乘胜追击。 “陛下，臣还有事要奏！” “准奏！” “陛下，兵部失责，导致驿站疏于管理，如今已形同虚设，我朝驿卒十数万，开销甚大，驿卒失职以致陕西饥民可无路引进入北京，臣请陛下裁撤驿站，将裁撤后的费用以作辽东军资！” 其他大臣两眼放光，如果驿卒军费充入辽东的话，又可以吃一笔，毕竟这些年辽东军费养肥了很多人。 “附议～！” “臣附议～！” …… 毛羽健看到这么多人附议，骄傲的像个小孔雀。 “大胆！毛羽健，你一个右佥都御史，不做好自己的工作，纠劾百官，督查各道，为朕监察风纪，裁撤驿站和你有什么关系，那是军国大事，岂容你在此胡言乱语！”崇祯一拍龙椅大声吼道！ “撤掉驿站，驿卒将如何安置？” “朝贡礼节，藩属来京谁来接待？” “边关战报，如何传递？” 崇祯一系列问题把所有人搞懵逼了，看来小皇帝不好糊弄啊，情报有误，这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 “毛羽健，朕听说你最近家里养了个小妾，老家的发妻知道了，就跟着驿卒一路来到京城，将你和那小妾捉拿在床，还殴打了你一顿！” “你毛羽健怀恨在心，怪罪起驿卒来了，所以你才让朕裁撤驿站，是与不是？军国大事居然和你家那点腌赞事混为一谈，你眼中还有没有国法，还有没有朕？”崇祯望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毛羽健说道。 毛羽健心里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皇帝是怎么知道的，那天也没谁在场啊？须不知崇祯是个后世来客，他这点光辉事迹可是写在书上的啊，正史上崇祯同意裁撤驿站，导致李自成丢了工作，参加了起义，后来一发不可收拾，这点事现在的崇祯门清！ 大臣面露笑意，看不出来啊，你毛羽健家的事这么香艳，好甜的瓜！ “陛下臣冤枉，臣赤胆忠心，绝无私欲！请陛下明查！”毛羽健按照惯例求饶一下，以往的皇帝只会责令几句，然后不了了之。 但现在的崇祯可不是以前的主了，你毛羽健可是东林党大将，又刚立了大功，现在不收拾你还留着过年？“来人，将毛羽健打入诏狱！” “皇帝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人家只是个言官，说几句话还得进诏狱，那是阉党的底盘啊，毛羽健哪还有活路！”百官心惊，可皇帝正在怒头上，没有人愿意为毛羽健出头！ 阉党更是乐得所见，毕竟己方也损失惨重！ “退朝～！”不等百官反应，崇祯就拂袖而去，一副朕很生气的样子，其实这个狗皇帝心里别提多高兴，魏忠贤朝堂上掌实权的“五虎”一下被干掉，已经重伤了阉党。今日目的已经达到。 留下满朝面面相觑的大臣，今天太震撼了，一直传言窝在女人肚皮上的皇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雷霆之势。 众人也感觉到皇帝的手段，高明又无耻，小小年纪真不知道怎么学的。 盘点一下皇帝的计谋，真是差一点都不能成功，先是自己麻痹魏忠贤，让魏忠贤离京，然后安排早朝，让毛羽健充当先锋去弹劾。 不管罪名罪证是真是假，只要魏忠贤还在，不论是三司会审，还是其他审查，崔呈秀等人都不会有什么问题，妙就妙在皇帝的安排在行刑的大汉将军这种不起眼的角色上，崔呈秀等人以为皇帝也是逢场作戏，就没有拒绝反抗，结果一棍子打死，还要背上“酒色掏空身体”的恶名。 各位大臣都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去，今天真是一言难尽啊。 第14章 皇嫂张嫣 崇祯最近心很好，所以多宠幸几次周玉凤，这不“闹出人命”了，周玉凤怀孕了，更是喜上加喜。 崇祯很感慨，前世没有达成目标，这一世完成了，还不止和一个人完成目标，还有田贵妃，袁贵妃～以后更多，一个舔狗翻身做海王，想想都知道他有多开心。 坤宁宫 “凤儿不必多礼，小心伤了胎气”，崇祯刚进门就看见周玉凤要行礼，连忙搀扶。 “是，陛下！”周玉凤本想回应点什么，但想到崇祯那句“胎气”，就不勉强了，毕竟皇上在内宫对姐妹们可不是一般的好。 “凤儿，朕看你眼角似有泪痕，可有什么烦心事，告诉朕，朕为你做主。” “谢陛下关心，臣妾不曾有何伤心事，只是今日去慈庆宫探望皇嫂，和皇嫂聊到陛下那可怜的侄儿…”，没说完周玉凤又哭了起来了，女人的同情心很强，特别是怀孕的女人。 “凤儿莫哭，小心动了胎气，说来也是朕不是，进宫以来都没有拜见过皇嫂，朕自己一人实在不便去，怕惹些闲言碎语出来，今日凤儿便随朕去一趟慈庆宫，拜见一下皇嫂！” 懿安皇后张嫣，在天启元年选秀中，从五千名美女中脱颖而出，可谓连过“八关”，时年十五岁，据史料记载张嫣“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为华夏古代五大艳后之一，可见张嫣有多美。 张嫣同时也是个苦命的女子，魏忠贤和客氏，为了控制熹宗，把控朝政，所以熹宗就不能有孩子。张嫣在怀孕时遭魏忠贤和客氏陷害流产导致不能生育。在张嫣 21 岁也就是天启七年，丧夫。 想到这崇祯又想起一个人—太监陈德润，这个没鸟的货，正史上在魏忠贤倒台后，也就是下个月，潜入慈庆宫，意图对正在洗澡的张嫣霸王硬上弓，由此也反映出张嫣的美。这一世的崇祯可不允许这件事发生。 …… 皇帝和皇后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慈庆宫，在门外就吩咐太监出通传了，不然以现在初登大宝的崇祯来说，如果敢独自进入慈庆宫，必定会被天下士子从龙椅上喷下来，毕竟皇宫里到处都是眼线，这也是为什么崇祯要先搞魏忠贤的原因。睡觉的地方都不得安宁谈何改革？ “妾身张嫣参见陛下，见过皇后！”张嫣一见皇帝二人进来就立马行礼，丝毫不托“皇嫂”的大。 “皇嫂不必多礼，朕现在才来看望皇嫂，皇嫂莫怪！”崇祯远做搀扶的动作，但并不敢上前搀扶，流言蜚语会杀死人的。 “妾身不敢！” “今日朕过来一是看望皇嫂，现在入冬了，天气寒冷，皇嫂可须加些被褥，内帑府最近有一批土鲁番流入的棉花被，王承恩，你给安排好，皇嫂一切所需，都必满足！” “奴婢遵旨！” “方正化，不让任何人进入十丈之内，违令者斩！” “奴婢遵旨！”方正化说完就去指挥所有的宫人退出去，包括王承恩。 崇祯看张嫣又要行礼谢恩，连忙摆摆手，继续说：“二来这次跟皇嫂说说魏忠贤和客氏那毒妇的事，朕知道皇嫂当年受他们迫害，可怜我那未出生的侄儿，这魏客二人朕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但皇嫂，朕也有苦衷，如今社稷如危卵，朕还用到魏忠贤这条恶狗，才能震慑朝堂的群狼，客氏那恶妇，朕明天就剐了她，先为皇嫂讨些公道，至于魏忠贤，朕在用完后也会结果了他，望皇嫂能体谅朕！” “全凭陛下做主！”张嫣此时已经泣不成声了，这么多年来，她都憋在心里，因为魏忠贤和客氏势大，自己的夫君，又不理，虽然贵为皇后，但也是这皇宫里面最无依无靠的人。 本来新皇登基，她也不指望还能报此大仇，打算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一个二十一岁的花季少女了此残生，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但现在新皇做主，她怎能不感动得落泪。崇祯也不理会她哭，继续说道：“如今我朱家天下，分崩在昔，别看朝堂上那些人整天在那高唱忠君爱国，一副正义之士模样，私底下男盗女娼，坏事做尽，那天换了江山，他们就是拜新主子最欢那批人，此等狼子野心，必须要用到家养恶犬才能制衡。” “还有陕西一带，这些年天灾人祸，百姓易子而食，饿殍千里，不出朕所料，将有一帮人揭竿而起，到时我朱家人必遭屠戮，你我都不能幸免。” 崇祯看到张嫣和周玉凤两女花容失色，便安慰道： “皇嫂、皇后不必忧心，朕既然明了跟你们说这些，就说明朕有办法。再说了我朱家坐了这天下，百姓没有饭吃，那就得反朱家，毕竟是我朱家有错在先。当年太祖反得爆元，天下人也可反我朱家。朕说话可能有点大逆不道，可这就事实，而一个皇帝无法面对事实，整天沉迷于大臣的歌功颂德中，那就等着灭国吧！” “全凭陛下安排，妾身誓死追随！” 原来满嘴正义的大臣，不再是可靠，那些低贱的泥腿子，变成嗜朱家血的狼，两女被崇祯这些话颠覆了世界观。她们本是深宫里的家雀，当知道笼子外面都是狼，怎能不怕。 “要保住这天下，得需要军队，光靠那些文人的嘴皮子，无异于引颈待戮，要想国富民强，那就得改革，改革是要流血的，不是请客吃饭，所以也要有军队。” “就是说朕需要自己的军队，现在国朝这些卫所和边军，上上下下都烂透了，朕要建立自己的新军，这就得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 “如今国库空虚，想以此建立新军，实在是异想天开，所以朕需要搞些银子，皇后朕提前跟你说一声，以免你以后难做！” “陛下请讲，妾身当以大局为重！”周玉凤有点吃惊，陛下说着国家大事怎么就扯到自己了。 “朕说的是国丈周奎，自从你入信王府以来，你父亲周奎开始大肆敛财，贪污受贿，就说上个月，光私卖茶引、盐引就赚了十几万两，现在国丈可比朕富有多了！” “任陛下处置，臣妾绝无怨言，只求留下父亲等人的性命！”周玉凤下跪求情，他父亲的作为她倒是有点耳闻，如今陛下难，大明难，自当放弃周家富贵。皇后还是很识大体的。 “凤儿，皇嫂，朕跟你们说得这些话一定不能传于外人之耳，朕也是压抑了很久，满朝文武，却无一可交心，今日吐出来，舒服多了！” 两女这才知道皇帝的难，有些痛惜，但又不懂怎么办。 “皇嫂，今日便不叨扰你休息了，朕回去就做些准备，明日就千刀万剐了客氏毒妇。”说完崇祯起身作辞！ “谢陛下天恩！”张嫣也起身，送皇帝皇后出门。 自从这次谈话后张嫣好像活了过来，连慈庆宫的宫女太监都说看见懿安皇后笑了。 第15章 千刀万剐客氏 乾清宫 东暖阁内 “大伴，现在朝臣风向如何？”崇祯看着手中户部的财报漫不经心问道，可脸色不是怎么好看。国库就剩一百多万两，谁看了脸色都不好。 “回陛下，现在朝堂诸公都认为陛下要洗清魏党 ，都拍手称快，听说礼部侍郎钱谦益昨日带着一大帮子人包下了怡春楼！” “朝廷命令禁止官员公开嫖娼，这些个“正人君子”可真是给朕长脸啊！”崇祯倒是无所谓，因为这些人都被定义要清除的人。 “大伴，那再给他们点暗示，说朕不满客氏久矣，叫下面的人多上点眼药，他们不是自诩圣人门徒，正义化身吗，就从这方面下手，让他们明天上奏处理客氏！” “还有魏忠贤那边尽量瞒住，别让他回来捣乱。” “奴婢遵旨！”王承恩说完就下去安排了。 “方正化，现在还些时间，我们接着上次的练！”崇祯自从找来方正化后，每天都跟他习武一段时间，进步飞快，可能是因为身体被改造过的原因！ “奴婢遵旨！”其实方正化也啧啧称奇，陛下生长在深宫，但这体质着实吓人，一般的武人根本就比不上，加上这段时间的习武，进步飞快。一般七八人进不了身。难怪宫里都传，陛下一次宠幸时间差不多两个时辰。 “砰！”崇祯被方正化一掌打出门外，咳嗽几声又站起来继续。这些都是崇祯要求的，一切向实战练。起初方正化没收住手，把崇祯打出血，吓得他尿都出来了。后来打着打着也习惯了，现在已经打不出血了，最多被打出门外，可见崇祯进步有多大。 等崇祯清洗完，早朝时间也到了，就不打算睡回笼觉了。于是带着仪驾，向养心殿驶去。 “皇上驾到～！”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君臣一套虚情假意后开始进入正题。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礼部侍郎钱谦益出列。 “准奏！”崇祯饶有兴致的看着钱谦益，酒色未退，可见怡春楼，小红、小翠把他伺候的很好。 说起来钱谦益这货，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东林党领袖。可历史上他出名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河东君柳如是，江南名妓。和钱谦益这个老王八来了场晚忘年恋。 在江南士林可是被大肆称赞，后来清军进关，大明灭亡，人家柳如是想和他以死殉国，于是乎相约跳水。这货临阵退缩，不跳了，说：“水太冷，不能下”，可人家柳如是跳了。 后来这货降了满清，满清要求剃发易服，这货又来了一句：“头皮痒得厉害”，于是带头剃发留，钱谦益一生都充满污点。 “臣弹劾客氏！” “弹劾客氏什么？说来听听！”崇祯半眯着眼，看着钱谦益，想到他的历史上的“光辉事迹”，越看越越不顺眼。 “臣弹弹劾客氏有三！” “其一时常烹煮龙卵（马睾丸，吃完变擎天柱）给熹宗食用，致以熹宗肾精不固，形体亏空。” “其二淫乱宫廷，客氏先与魏朝（魏忠贤的干爹）结为对食，后又与魏忠贤相结，如此污秽，为圣人所不齿也，陛下乃当今圣天子，岂容如此腌臜之物藏于后宫。” “其三，毒害龙子，客氏歹毒心肠，为挟圣恩，从宫外携带毒药入宫毒害皇子，又买通宫女，给懿安皇后按摩时，致其流程不育。” “其四，幽禁先帝裕妃、成妃半月，欲使成妃活活饿死，致裕妃一尸两命，幸的容妃娘娘时藏干食，得以幸免，如此恶仆，天理难容！” “其五，客氏子侯国兴，其弟客光先身无寸功，俱得警衣卫千户之位，仗客氏之势，鱼肉百姓，草菅人命，虏掠女子无数。” …… 崇祯暗暗静静听完钱谦益一条条说完，整整一百条。虽然后世的历史书上都有，现在亲身听了一次也是怒不可遏，每一条都是抄家灭族之罪，可现在那客氏还留着宫中尽享天下供养之福。 “大胆，钱谦益，你可知客氏乃先皇敕封的奉圣夫人，连朕都要礼尊的长辈，岂容你污蔑！”崇祯突然喝道！ 东林党都面面相觑，心里默念：“不对劲啊，皇帝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你让人放出风声要搞客氏的吗？” 本来以为皇帝的意思搞掉客氏，钱谦益当然乐意当先锋，毕竟客氏恶贯满盈，搞掉她以后，自己可白白得来无数清名，定为天下士人之首。可现在皇帝“反水”了，自己又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往上顶了。 “陛下，臣忠心为国，那客氏所犯之罪，证据确凿，如陛下不彻查客氏，臣一头抢（qiang，一声）死在这大殿之上！ ” “臣等附议～，请陛下下旨，彻查客氏”，看着自己的领袖都死谏了，当小弟的肯定要出来摇旗呐喊。一堆东林党出来下跪请旨。 “周延儒，朕问你，钱侍郎等人在干什么？” “回陛下，钱侍郎等人在死谏，”周延儒站出来说道，“死谏”两字咬的特别用力。他和温体仁等人跟钱谦益都很不对付。 “温体仁，你给朕说说？” “回陛下，钱侍郎等人在死谏君王！”温体仁虽然搞不懂崇祯要干嘛，但他的语气都在有意无意的挑拨。 “韩爌，你说说。” “死谏～”。 “成基命！” “死谏！” …… 崇祯把这些历史“名臣”都挨个点名，等到所有人都说“死谏”，他心里才满意。但这狗皇帝可真是表里不一，脸色变现的越来越不好看了，一时间众人更看不懂了。 “尔等这是要陷朕于不义，朕愧对先帝啊，今日到此为止，不再议此事，退朝！”皇帝说完话就匆匆离去，一副难以取舍的样子。 一群大臣凌乱当场，如果可以，他们定会大骂皇帝“又婊又立”，剩下少部分失去主心骨的阉党在那庆幸！现在的朝堂上的阉党可是大猫小猫两三只，成不了气候了，等客氏一倒台，他们就更无足轻重了。 …… 第二日，还是养心殿。 大臣皇帝如旧，不同的是昨日死谏那几位，今日都不见上朝了，又不曾告病。众臣都认为他们是在向皇帝表达不满，抗议。但是不告病就罢朝，有点非臣子所为，不当人子啊。 …… 一番君臣表演后，崇祯就说道：“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周延儒出列。 “准奏！” “启禀陛下，臣弹劾钱谦益等人目无君父，没有告假就敢不上早朝，实乃败坏朝纲，有负圣恩，请陛下下旨，将其等捉拿上殿，当庭问责，以振威仪！” “传旨，勒令钱谦益等人上朝自辩，朕要问问他们，朕何曾亏待之！”崇祯脸上不太好看，可心里乐开花了，他能不知什么回事吗？ “陛下圣明！”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去传旨的公公跌跌撞撞跑回来，神色慌张。 “陛、陛下，大事不好了，钱侍郎等五人相聚家中……！” “什么，他们相聚家中造反？”韩爌一下没听清，那公公又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 “不、不曾造反，钱侍郎等人相聚家中，留下绝笔，一起自杀了！”传旨的公公，强喘一口气说道，不然真怕这些大人曲解了去。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毫无秩序，各个党派形色不一。 “肃静，诸位都是我大明肱骨，如此浮躁，成何体统，把钱谦益等人的绝笔给朕呈上来！”崇祯怒道。 “妖妇、妖妇，朕要将你千刀万剐，都怪朕一时之豫，害了钱爱卿等六人啊，妖妇还朕爱卿命来！”崇祯“看完”绝笔后，声泪俱下骂到，表演十分到位，他用看绝笔？他自己写的他用看？那六人是他叫人诱到一起暗杀了，作出自杀的样子，又有人模仿钱谦益写下的绝笔。 六君子死谏君王杀客氏的千古绝唱不就有了吗。不然他昨天到处问人家钱谦益等人是不是死谏干嘛？就是让死谏两字在众人心中留下印象。今天钱谦益等人一死，在“证据”作用下，“死谏”两字便自然浮上心头。 “钱大人～！” “钱公～！” …… 等众臣传阅完钱谦益等人“绝笔死谏”的证据后，纷纷动容，有的心中暗笑，有的肃然起敬，东林党更是连哭带闹，毫无疑问钱谦益等人死谏皇帝杀客氏已定性，只不过死谏被崇祯变成以死进谏。 看着众臣情绪被渲染的差不多了，崇祯就开始下旨：“方正化，领朕旨意，前去捉拿客氏妖妇及子弟三人，立即凌迟处死，夷九族，查抄家资收回赏赐，充入内帑，为其求情者同罪论处！” “陛下圣明！”百官下拜，无一异议，真心觉得应当诛客氏九族，毕竟是六位大臣“死谏”换来的。 …… 这是崇祯的局，让钱谦益带头，借东林之势，诛杀阉党首领。又借阉党之事，暗杀了东林党首领，而且让两边都无话可说。你们阉党看啊，是东林党要干你们，朕当时是不同意的，你们知道的，但是现在东林党领袖都“自杀”明志了，客氏又是证据确凿，所以不是朕要杀你们，是东林党逼朕的。 然后回头又跟另一边说，你们东林党看啊，钱谦益等人是为了干掉阉党才“自杀”劝谏的，这叫舍生取义？你们一定要有那个觉悟，现在朕灭了客氏九族，也帮你们报仇了，你们得感谢朕。最近两边打生打死，却没人关心他这个始作俑者，真是事了拂衣去！ 客氏及子弟三人，在菜市口被剐了整整三天两夜，薄如蝉翼的刀片子，在他们身上舞动，肉片像后世大厨做的鱼生片一样，有些割下来直接喂狗，有得被老百姓买通刽子手留下来当“人药”，听说可以治肺痨，连血都被用木盆装好，干嘛用不知道，只听说那几天顺天府馒头特别好卖。 三天过后，菜市口就剩三个骨架子，但还能微微动一下，这些都是参汤的功劳。随着第三千刀割完，三个刽子手，同时一刀扎入三个骨架的心脏，微微动一下，就彻底死绝了。 这一刀叫断业火，表示皇帝安排的已经做完，就赏你一刀痛快，冤有头，债有主，别找我。 那几天听说懿安皇后在慈庆宫又哭又笑… 那几天剩下的阉党瑟瑟发抖…… 那几天东林党开怀大笑，为“六君子”歌功颂德… …… 第16章 收服紫禁城 最近顺天府的百姓天天有热闹看，什么热闹？杀头啊，客氏九族，经户部、刑部等多方合作，一个不落，全捉拿进京，听说在北京城外的野地里砍的，草地都变红了，天天人满为患，好不热闹。 民间看热闹，官场看门道，京城官场都清楚阉党倒了，因为连夜赶回来的魏忠贤想面圣都被皇帝拒绝了，笼罩着百官头上的阉党淫威渐渐消散，无不弹冠相庆，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但狗皇帝真的会如他们所愿吗？ 乾清宫，东暖阁内崇祯懒懒的倚靠在龙榻，一手扶着龙榻的扶手，一手拿着一本书，严格上还算不上一本书，只是一些初稿，一个叫宋应星的举人写的，正史上将在崇祯七年开始印刷初版。 他低头看“书”，完全不管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五人，这五人是谁？左都督田尔耕、锦衣卫指挥佥事许显纯、锦衣卫指挥崔应元、东厂理刑官孙云鹤、锦衣卫千户杨寰。历史上魏忠贤手下的“五彪”。 “五虎”是朝中大臣，都是文官，现在已被崇祯设计弄死了，“五彪”是武官，执掌锦衣卫和东厂。 崇祯之前睡觉都不安稳就是因为这两部分武力掌握在魏忠贤手里，皇权不出紫禁城也是这股力量，反之这两股力量在魏忠贤手里，就可以架空皇权，压制百官…。 现在五人这几天可是见过了皇帝的手段了，心知魏公公大势已去。所以联袂而来，向皇帝请罪，表忠心。能做到这个位置都没有傻子，以往他们杀人如麻，坏事做尽都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只是上头手里的“刀子”，现在上面全倒了，接下来倒霉肯定是他们，那些文官集团会将他们一一清算。正史记载，田尔耕和许显纯两人被判斩监候处决，其余人被发配充军。 崇祯这个后世者也知道，正史上魏忠贤死后，“五虎”、“五彪”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然而崇祯按照文官意愿清理完这些“爪牙”后，天下就太平了？没有，因为没有了压制，文官的獠牙毕现，奏疏皇帝，说锦衣卫曾为阉党爪牙，已“不当用”，后来自以为圣人君子的崇祯听信了，认为锦衣卫“脏”，冷待锦衣卫，后来锦衣卫形同虚设，百官跳得更欢了。 这一世的崇祯不仅要用锦衣卫，还要重用。 良久，榻上的崇祯放下手中的书稿，茗了一口王承恩呈上的参茶，缓缓说道：“朕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诸位。” “请陛下明示。” “诸位觉得如今大明如何？朕这个天子如何？不必害怕，朕恕尔等无罪，大大方方说，不说的全部治罪。” “我大明富有四海，百姓两万万，万朝来贺，陛下是尧舜明君，天下之主。” “哦～！看来你们跟那帮耍嘴皮子的文官待久了，马屁都拍的这么好听了。” “马屁谁都想听，朕也不例外，但是朕更爱听实话。在朕看来，这大明随时可崩塌，它已经腐朽不堪了，如果朕不是朱家子孙，早就揭竿起义了，不出三十载便可建立一个新朝代。” 田尔耕等人目瞪口呆了，皇帝这是大逆不道啊，崇祯也不管他们心里怎么想，继续说到：“假如将来我大明被推翻，我朱家子孙没有好下场，死而已。而诸位呢？诸位头上可是挂着天子亲军四个大字啊，如果是朕造反成功，朕会诛尽尔等血脉，毕竟留着诸位哪个姓的皇帝都睡不安稳啊。所以朕觉得诸位及诸位血脉跟朕一个下场。” 皇帝说话太不讲究了，一点也不知道避讳，什么都讲，虽然是大实话。田尔耕等人心里暗暗叫苦，听了这么多不该听的，肯定活不了了。 “而至于朕是什么样的人？你们说朕是尧舜明君？不不不，你们错了，朕只是想多活几年的君王而已。所以朕才会振作这耄耋大明，改变一些东西，让这大明国祚多几年，朕也多活几年，尔等也可多活几年！” “你们不会以为朕在诓骗尔等吧？” “臣等不敢！”五人已经被崇祯震撼的无以伦比了，这哪是十七岁少年郎？ “田尔耕，你锦衣卫可是天子耳目，你应该知道陕西天灾不断，百姓食不果腹，已经有一些人揭竿而起了，虽然目前看来不成什么气候！”崇祯点名田尔耕说道。 “是、是，陕西确有些刁民作乱，相信很快就被镇压了”，田尔耕心里惊雷不断，皇帝是怎么知道的，不都瞒的严严实实吗？看皇帝的样子，一切了然于胸，但又丝毫不担忧。真是深不可测。 “刁民？哪来的刁民，都是朕的子民，大明的百姓，大明让他们饿肚子，这就大明的错，是朕的错，正如朕刚才所说，如果朕不是朱家子孙，现在他娘的早反。当年太祖就是饿肚子造了蒙元的反，如今大明让百姓饿肚子了，百姓又如何造不得朱家的反？” “你们锦衣卫知道的朕都知道，你们不知道的朕还知道。朕可以如实告诉尔等，这天灾一时半会停不了，陕西、河南乃至全国，造反的人会越来越多，多到直至把朕从这龙椅上撵下来，到时朕会被叛军枭首示众，绝吾血脉，揭吾祖坟，尔等也随之步朕后尘。” 田尔耕等人恨不得拿把刀抹了自己，这话能听吗？不能。那是一个皇帝该讲的吗？不是。 但今天皇帝不仅讲了，他们还听了。早知道进宫时就该交代好后事了。 “千万别以为朕在胡言乱语，你们心里都知道现在的大明烂到什么样了，不然你们为什么会投了魏忠贤？” “臣等对陛下一片忠心，请陛下明察！”田尔耕等磕头如捣蒜。 “你们这样就不对了，朕和尔等交心，尔等就不要拿朕当傻子了，今日尔等为何联袂而来？还不是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倒台了，魏忠贤再无法庇护尔等了，所以你们想重新回到朕的怀抱。但朕告诉尔等，从始至今，都不是魏忠贤庇护尔等，是皇权，是尔等背负天子亲军称号，皇帝倒你们就倒！” 几个磕头虫，心中翻江倒海，终于得以明悟。不管有没有魏忠贤，他们的靠山始终是皇帝，只不过之前皇帝被魏忠贤挡住，好让他狐假虎威。现在天子贤明，傻子都知道怎么做。 “臣等知罪，请陛下责罚，臣等愿为陛下效死！” “朕不是那些耍嘴的书呆子，既然跟尔等讲了这么多，自然会用到尔等。那些耍嘴皮的货上书劝朕裁撤锦衣卫和东厂？他们是想去朕耳目，以为朕年少好欺。朕偏不撤，朕要重振锦衣卫和东厂！” “陛下圣明！” “狗屁圣明，朕要是如尔等口中的圣明，那就等着被枭首吧。现在朕给而是一个机会，重新回归朕麾下，但两点必须做好做不好的，抄家灭族！” “第一：绝对听命于朕！” “第二：交出一半家产，朕知道你们跟魏忠贤这些年抄了很多家，拿了很多不该拿的，朕给你们留一半已经很仁慈了。以后该给的朕会给你们，朕不给的，连想都不能想！朕不会亏待任何一位跟着朕的人！” “臣等遵旨，谢陛下天恩！”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天恩了。他们做的恶死十次都少，现在不仅能保住半数家财，还可继续当差。 “下去吧，做好自己分内事，把兵练好，朕有用到你们的时候。田尔耕许显纯留下！”其余人退下了，就剩田许二人了。 “现在锦衣卫什么情况？如实说来！” “回陛下，锦衣卫满编十五万人，自万历年以来，吃、吃空饷严重，如今上报是六万七千五百四十三人，实际、实际三万不到，真正能打的只有一万六千人。”田尔耕战战兢兢，吞吞吐吐说道，但看到陛下脸色，好像他早知道了，皇帝真的高深莫测，还好自己说实话了。 “朕之前和你们都说过，朕有意为大明续命，吾等共享荣华，但想给大明续命，就得给大明治病，怎么治？改革！改革是要流血的，所以就需要军队，锦衣卫是朕的亲军，也是尔等富贵的保障，吾等腰杆想挺直，手中就要有战胜一切的力量！明白吗？” “陛下圣明！”田尔耕和许显纯心里震撼无比，皇帝见解独特，一针见血，讲话他们这些大老粗也能听懂，他们现在无比肯定，陛下就是大明中兴之主，理应效死。 “朕不管你们以前做过的腌臜事，现在一笔勾销，好好为朕做事，将来青史上少不了你们一笔。田尔耕朕给您半年时间，必须给朕填够六万人，而且必须是能打的六万人！” “臣遵旨！”田尔耕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 “许显纯，现在锦衣卫里那些老弱病残必须清退出去，安置好，朕都跟你们说的如此明白了，锦衣卫事关吾等生死，你一定要严格认真对待！” “遵旨，臣必不负陛下所托！”许显纯可是武举出身，一身功夫了得，如今皇帝如此器重，自然信心满满！ “另外你二人回去，给朕选出一万人，要最能打的，朕要亲自训练！” “还有把那个骆养性派到应天府，让他秘密渗透南镇抚司，监察南京众官员，做好记录，做好了朕给他升职加封，做不好，提头来见，退下吧！” “遵旨！”说完两人退下了，从此锦衣卫才算真正回到崇祯手里。 崇祯心里念叨着：“时间太紧了，得加快进程才行！”接着他又开始看手中的《天工开物》初稿了，写得真不错，虽然很多东西在后世不值一提，但在这个时代，它就是这个世界最先进的百科全书。 “王承恩，方正化！”崇祯叫道。 “奴婢在！” “臣在！”方正化也很自信回道，因为两天前，陛下封他为御马监太监总管，别看御马监只是养马的地方，还有掌管六千禁卫军，是除司礼监外，内宫最大的衙门。 “你二人带朕旨意，让东厂参与进来，把紫禁城清理一遍。心术不正，来路不明，混吃等死之人，全部抓起来关押，朕到时有用。还有朕要一个干净的，能安睡的紫禁城！明白吗？” “明白！” 接下来，紫禁城，被清了一遍又一遍，连上下四五代都查的清清楚楚。再也没有安插进来的人了，崇祯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安心吃饭了，为此紫禁城内减员一半，也减少开支。 第17章 收魏忠贤 乾清宫，东暖阁 王承恩给崇祯递上热毛巾，刚和方正化“对战”完的崇祯光着膀子，身上的还冒着热气，一身腱子肉，爆发力十足，加上几百年皇室优良基因选择，妥妥“玉面俏罗成”。 崇祯擦干净身体，裹上一身貂皮大袍子，倚靠在榻上，显得那么雍容华贵！ “大伴，最近内帑府收到多少钱？” “回陛下，现在内帑府一共有一千一百六十四万两白银，从崔呈秀五人家里抄出五百多万两，客氏一族抄出四百多万两，还有田都督等人送上来近两百万两，还有一些田产、房契，稀罕物应该能折个三四百万两！” 崇祯虽然知道大明的钱都在这些大官和地主老爷手里，但是几家人就抄出这么多，着实让他大吃一惊。恨不得将那些大官全部抄一遍，反正正史上他们被李自成逼出了七千多万两，后来又被多尔衮逼出三千多万两，然后他们还是大地主。 据史料统计光京城的这些官老爷地主，资产就超过两亿两白银，什么概念？当时辽东几十万人的军费一年才报六百八十万两，还包含虚报，各种吃拿卡要，实际上几十万人一年军费也就四百万两左右。 当时一户殷实之家，一年收入多少？十几二十两而已。 现在辽东年年欠饷、拖饷，国库一年进账也就几百万两。这些个大官富得流油，还想想着吃大头兵的饷钱，大明能不亡吗？ 历史上辽东在明年，也就是崇祯元年会发生一场兵变，因为欠了四个月饷，也叫“十三营兵变”，一定要加快搞钱啊，不然还得挂东南枝。 崇祯想到那两亿两眼都红了，老子刚来时才多少钱啊？但是如果真的都抄一遍，那谁还跟你干嘛？只能强忍着，嘴里不停叹息，：“可惜了，可惜了！” “皇爷，什么可惜了？”王承恩看到崇祯一脸郁闷，就问道。 “哦～，朕是可惜他们有愧皇恩 ，还有大伴，将那些田产纳入皇庄，宝物全卖掉换钱！” “奴婢遵旨！” 这时，一个小黄门进来通报，说魏忠贤到了。 是崇祯诏见的，之前都是不见的，时机未到，现在锦衣卫和东厂都回到崇祯手上了，紫荆城也彻底成为崇祯的地盘了，他魏忠贤还有什么？按理该杀了，还能得个“圣君”的名头，但在崇祯眼里就算拉出来的粑粑，也是肥料。 魏忠贤现在手里没有力量了，但还有一身恶名啊！养着这条恶犬，那些朝臣都得老实点，如若不然，朕可是要放狗咬人的，还是一条疯狗，就问你们怕不怕？ 一道人影从东暖阁门口就滑到崇祯脚跟前，没错这玩意就是魏忠贤，在门口就跪倒趴地上滑了进来，力度刚好，到崇祯脚跟前就停下了，连崇祯心里都啧啧称奇：“技术活啊”！ 这次魏忠贤再也没有以前的轻蔑了，对这个少年天子是打心底又敬又怕，自己积攒几十年的力量，人家不到半个月就扫得一干二净，不服不行啊，皇权果然高高在上。 “奴婢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奴婢有罪，请陛下责罚～！” …… 魏忠贤一上来嘴巴就像连珠炮一样，在那哭泣求饶，再也不是那傲的没边的九千岁了，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老太监！ “魏忠贤，你以前干得那些破事，朕都知道一清二楚，朕不跟你计较，但以后朕再听到一句“九千岁”你就去死，知道朕为什么不杀你吗，朕就是留着你这条老狗去咬人，但是前提这条狗要绝对忠心，否则朕宁愿吃狗肉？” “是、是、是，奴婢一定做条听话的狗，陛下叫奴婢咬谁，奴婢就咬谁!”魏忠贤知道皇帝不杀他了，能不惊喜？ “这些年捞了不少吧？”少年又露出那自认为如沐春风的微笑，可在魏公公眼里，那是恶魔的狞笑！ “都是陛下的，奴婢的都陛下的！”求生欲满满的魏公公安心回道，不过他是真的安心了，皇帝肯拿，他就彻底安全了。 “朕也不全要完你的，留十万两养老，剩下的给朕交上来，不要偷奸耍滑，你魏公公有多少家底这点朕知道的一清二楚。在你魏公公这里朕不装什么正人君子，当婊子就不立牌坊了，现在朝廷有多缺钱，你魏公公一清二楚。朕要做的事需要很多很多钱，但朕可以跟你保证，对朕忠心耿耿人，朕不会亏待！还有你魏公公得把事给朕办好，不然朝堂上那些人可是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的！”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奴婢一定对陛下忠心耿耿，好好为陛下办事！”魏忠贤本来就是大字不识一个，皇帝说的虽然粗俗，但在理，能懂。想想朝堂那帮孙子，不由得打个冷颤，必须得抱好皇帝这根粗腿，不然自己会死的很难看。 “朕这里有个差事给你去办，必须办好了，立刻带人去趟山西，那边有些个商人私通建奴，资敌，特别是这八个人：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彻查，给朕翻个底朝天，拿到证据就直接抄家诛九族，朕赐你一把尚方宝剑，谁敢伸手就剁了谁，钱财充入国库！” “奴婢遵旨，一定把事情办的漂漂亮亮的！”魏公公嘴上说着，心里震惊无比，这八大商人他是知道的，给他也孝敬不少，卖粮私通建奴，是逃不掉的了，背后还有不少朝廷大员的影子，皇帝才登基几个月，咋什么都知道啊，看来以后要老实点才行。 “马上去做，越快越好，还有把司礼监交接到王承恩手上，你管好你的东厂就可以了，退下吧”，崇祯不知魏忠贤心里的小九九，也不在意。 “奴婢遵旨！”说完魏公公就退出去了。 看着这老狗，崇祯暗道真她妈有钱，崇祯可是做好功课的，魏忠贤权倾天下这些年，可攒了八百多万两身价啊，锦衣卫都调查的一清二楚。加速之前抄家所得，内帑府快两千万两了，够自己养一批亲军了。 还有为什么要魏忠贤去抄那八家为首的晋商呢？因为魏忠贤够无耻，手段狠辣，恶名远扬，这种事给他最合适！ 而那八家晋商是谁？正史上记载了，这八家从努尔哈赤起兵，到现在皇太极定都盛京，都源源不断给建奴卖粮、卖军器！满清政权建立后，顺治给他们封了个“八大皇商”的名头。 大明为什么总打不赢建奴，就是因为这些商人地主，大明自己的士兵都没饭吃，人家建奴吃得饱饱的，怎么打？ 不过这些对于后世来的崇祯来说倒没什么，在他眼里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红旗下教育出来的学生，只要不是五十六民族之内的民族，才是敌人，特别是倭国人。 所以在崇祯看来现在作乱的辽东、土鲁番漠南蒙古等这些地方，都是朕的子民，等自己集中力量，一一收复就好，可他也知道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现在的各族可没有华夏民族这个概念，没有“华夏国人”的认同感，有的只是厮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像历史上满清入关屠了多少城？ 读历史专业的他当然明白，必须要流血才能完成后世那样的大业。那为什么崇祯一定要搞私通建奴的八大晋商？那是这个狗皇帝眼馋人家的钱，士大夫阶层现在还动不了，商人朕还动不了？要知道现在“士农工商”，商人地位可是最低的，这么软的柿子不捏一下可惜了。 “这下才有个当皇帝的样子，皇命都出不了紫禁城，什么玩意！”崇祯喃喃自语。 拥有自己力量的皇帝才能跟大臣博弈，跟整个天下博弈，收服魏忠贤才是他坐稳皇位最好的标志，也是摆脱做“傀儡”的标志，以后在朝堂上才可以大声说话，不用全靠阴谋，阳谋才是一个皇帝该用的手段。 “摆驾，去田贵妃那！” “遵旨!” 自从周玉凤怀孕了，崇祯只能耕田贵妃和袁贵妃的田了，这个田贵妃真不是盖的，妥妥大才女一枚，尤其擅长丹青，美貌只有张嫣能盖过她一筹，崇祯耕她也耕的很勤！ …… 第18章 布局朝廷 御书房崇祯的书桌上摆了几张纸，上面写了一系列名字，都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明末名臣名人，都是根据脑海里记忆写下来的。 之前为什么不写？在拿回紫禁城之前，连发道圣旨都会被内阁驳回！手里又没有自己的人，能咋地？在后宫耕个田就不错了。 现在不一样了，自己有兵权了，紫荆城彻底掌握在自己手里了，朝堂那些大臣就必须拎清了，不然以为锦衣卫和东厂番子是干什么的？正史上文官不停以圣人之道为借口，蛊惑崇祯忽视、裁撤锦衣卫，后果就嘿嘿嘿了。 “李邦华、孙承宗、袁可立、徐光启、毕自严这些人都是独当一面的大臣，可作为朝堂上的班底，都是大明为数不多的做实事的人！”崇祯一个个将名字标出来说道。 “袁崇焕、孙传庭、卢象升、秦良玉等人都是大将之才，用好哪个大明都有救，朕可不是原来那个糊涂蛋，这些人都得好好保护！” “当下重中之重的是粮食，有粮食就不会民变，那就得用好宋应星，红薯、土豆这个时候应该让陈振龙带回来了，那就让宋应星种，可解缺粮之危！” …… 崇祯一个人在御书房里碎碎念，整整弄了一整天，连午膳和晚膳都是在御书房应付的。 “大伴，派人带着朕的手喻去把这些人都请到京城来，一定要隐秘！”崇祯指着案上的一摞书信，都标好人物、地点，都是他今天做好的。 “奴婢遵旨！”王承恩抱着书信立马下去安排。 崇祯吃了几个点心，又继续涂涂画画起来，然后困了就在御书房对付一晚。 次日早朝～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现在的大臣看待崇祯不敢和原来那样，当个懵懂少年郎了。这些天的手段他们可是真真实实感受到的，这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才登基几天啊，又是抄家又是诛九族，是个新君该干的事嘛！一点都不讲究，问题人家还一点口实都不落，让你感觉一身力就是不给你使出来！ “臣有本要奏！”中极殿大学士施鳯来出列，如今的内阁大臣。 “准奏！” “臣弹劾东厂提督魏忠贤蒙蔽先帝，把持朝政、冤杀…”，施鳯来这个小人，他本来就是阉党，当初为了巴结魏忠贤奏疏天启，给魏忠贤建生祠，如今看到崇祯搞垮了阉党，又立马跑出来撇清关系，落井下石，可他还没说完就被崇祯打断了。 “施阁老，魏忠贤朕自有安排，如今陕西天灾不断，饥民流离失所，此乃国朝最该重视之事，若处理不当饥民生变，大明必将动荡不安，而不是要同堂相讦！”崇祯打断施鳯来说道，面色不善看着他。心道：你这老小子好死不死，才高八斗不用对地方，不知魏忠贤是朕的狗吗？ “臣知罪，陛下圣明！”施鳯来只好悻悻的退回去。 众臣看到施鳯来吃瘪，心道痛快，之前魏忠贤得道时，你施鳯来可是天天舔那阉货屁股呀，现在想洗白了？ “臣有本要奏！”御史金光辰出列！ “准奏！”崇祯一看是金光辰这个官场直男，一下子就来了兴趣。 金光辰是谁？正史上明末“感天动地”的直男御史，将崇祯的治国方略骂的一文不值，有一次崇祯怒不可遏，想干掉他，谁知突然天降惊雷，着实把崇祯吓一跳，认为上天不让他杀言官，所以金光辰逃过一劫，被后世调侃“感天动地”的御史。倒不是这货有多高尚多有能力，言官嘛，就为了搏个清名。 “山阴监生胡焕猷弹劾施鳯来施大人、张瑞图张大人、李国普李大人，身居揆席，漫无主持，甚至顾命之重臣，毙于诏狱，五等之爵，尚公之尊，加于阉寺，而生祠碑颂，靡所不至，律以逢奸之罪，夫复何辞！”金光辰说道，成与不成都是一波清名，他美美想着。 好家伙，一个监生弹劾三位内阁大佬？就算不成功这个监生也名传士林了，好生让人羡慕啊。 山阴在哪？就是后世的绍兴，江南之地，东林党的地盘。崇祯这次是真的有点生气了，现在时间这么赶，老子拼命搞钱，为什么？不就是为了重振大明嘛，你们这帮学生倒好，整天出来添乱，扯后腿，这么想朕挂东南枝？ “金光辰，朕且问你，那胡焕猷可有官职？施鳯来等人又是何官职？”崇祯阴恻恻说道。 “胡生不曾有官职，施大人等是朝廷二品大员！”金光辰感觉到不对劲了，但是又不得不说。 “太祖高皇帝说过一句话，禁止学生干什么了？你再给朕说说！” “禁、禁、禁止学生、、议政！” “既然知道禁止学生议政，那还在干嘛，那监生现在何处，立刻捉拿，打入天牢，今后再有学生议政，夺其功名，永世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此令一出，殿内一片哗然，特别是东林党，好像被踩到尾巴了。这个政令对于他们来说不可谓不狠，因为江南一带，先生带学生哪个不议政，不怼上几个朝廷大员，喝酒都无味，而那些先生更是喜欢给学生灌输自己的政见，从而形成党朋，东林党就是这么来的。 有些官员蠢蠢欲动，想出来说几句，但看到皇帝那黑脸，又想想钱谦益那几人，又想想崔呈秀那几人，哪个不是二品、三品大员？现在不都没了嘛，还是自己小命要紧，算了、算了。 “朕听说常州府东林书院门口，写着‘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这是公然违抗太祖的禁令啊，朕且不和他们计较，朕倒想问问，他们听到陕西百姓的哀嚎吗，陕西百姓饿肚子的事他们关心吗？” 东林党大气不出，朝堂大臣都知道，在党争失利时，东林书院就大肆讲学，带着学生抨击朝堂、对手。现在皇帝当朝拿出来说，让他们羞愧欲死。就好比他们裤裆破了，露出了蛋，但是表面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突然有个人当中众指出他裆破了，还要描述他的蛋。 “告诉那些学生且行且珍惜，这次朕不跟他们计较，若有下次朕只有执行太祖禁令了。” “陛下仁慈！”那些文官吃了翔般。 “众爱卿还有什么要说的？” “臣等无本要奏！”大臣心想：今天诸事不宜，不如回家玩小妾。 “既然众爱卿无事启奏，朕倒有些事！”崇祯看着东林党失利，事情可以顺理成章了。 “请天子明示！”百官暗道：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宣前东阁大学士、兵部尚书、蓟辽督师孙承宗觐见！”王承恩扯拉着嗓门道。 养心殿大门，一高大老头，龙行虎步走入，但显的有点疲惫，正是昨天崇祯下旨诏入京城的孙承宗，因为他住保定，离京城近，得到圣旨后就马不停蹄的赶来，军人的作风很强。 “臣孙承宗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孙爱卿快快平身！” 王承恩心领神会取出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孙承宗师先帝，都师蓟辽，兵强将广，边防固若泰山，鞑虏皆惧，不敢南望，功在社稷。朕御极以来，欲肃振朝纲，强吾中国，恩威布天下，今赐孙承宗兵部尚书，养心殿大学士，准入阁，赐内阁首辅，辅佐朕恢复大明雄资！” “臣领旨，定当以死报效君恩！” 群臣哗然，太突然了，一个闲赋在家的孙老头，突然回朝为官就算了，还领了兵部，入了阁，主要还是首辅，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位置啊。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但东林党绝对是欢喜那家，因为他们认为孙承宗是东林党，刚被皇帝打了棒子，现在给一个大大的萝卜，真值！看来皇帝是爱我们的。 “宣徐光启觐见！” “臣徐光启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徐光启侍奉四朝，为大明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学识天人，今赐工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入阁！” “臣叩谢天恩，死而后已！” “宣毕自严觐见！” “臣毕自严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毕自严自万历年来，专饬海防、建水军、修战船、镇压白莲，积功无算，又素有节制钱粮之能，先帝赞赏有加，今赐户部尚书、太子少保、东华殿大学士，入阁！” “谢陛下隆恩，臣唯有死矣！” …… 一系列的封赏，犹豫天雷般，把大臣们都弄麻木啦，就算陛下你封魏忠贤为太子我们都可以接受了。对，这就是崇祯要的效果，根本不是和他们商量只是单方面宣布而已，你们只管接受。 这就是一个拥有锦衣卫和东厂的皇帝的威势，生杀予夺，皇权天赐！况且被封赏的这些人，资历没得说，先帝老师，前兵部尚书、前户部尚书，加上身上多少有点东林党的影子，所以就没什么接受不了了。 “陛下圣明！”事到如此，群臣只有认了。 “退朝！” 第19章 宴席 回到乾清宫崇祯安排王承恩去请今日封赏的的几位大臣，然后自己小憩一会。 还在养心殿外接受百官道喜的孙承宗几人，和所有的官员寒暄一下，各种还礼。 看着王承恩一路小跑过来，显得很惊讶，虽然王承恩名声不显，但他是皇帝的大伴，相当于后世的秘书，天子最亲近之人，之前魏忠贤没有倒下，皇帝没有收回锦衣卫和东厂，还没什么，现在皇帝彻掌紫禁城，手里又有兵，妥妥一个大权在握的雄主，所以水涨船高，王承恩地位不言而喻。 “见过王公公，不知王公公到来有何指教！”大臣们纷纷见礼。 “不敢当、不敢当，奴婢哪能当得各位相公大礼，真是折煞奴婢了！” “陛下差奴婢过来请孙相公、徐相公、毕相公到东暖阁坐会，有事相商！” “既然陛下有旨召见老夫等人，我等这就前去拜见陛下，诸位大人我等实在不能赴宴了，在此谢过诸位大人美意了，告辞！”孙承宗向那些邀请他们去喝酒的大臣纷纷作揖致歉，徐、毕二人也跟着向众人作揖致歉。 “下官等先行告退，就不叨扰三位大人了！”眼见陛下有命，百官只好作罢。 看着百官纷纷离去，三人也是轻呼一口气，还好陛下解围，不然真没办法推脱。其实他们也知道所谓的宴请他们，只不过是想拉他们进自己的阵营，他们或多或少和那些党有点牵连，但他们心里从不认同。 三人跟随王承恩来到乾清宫东暖阁。 “陛下，三位大人到了！”王承恩进去禀报。 “快请几位大人进来！”崇祯醒来立马说道。 “臣等参见…，”孙承宗三人进来行礼道，可还没跪下就被崇祯搀扶起来。 “三位爱卿不必多礼，这里没有外人！”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颇为吃惊，重点是皇帝那句“这里没有外人”，没想到得到陛下如此礼遇。 “王承恩，给三位大人赐座！” “谢陛下隆恩！”三人真是老泪纵横，试问朝堂诸公，谁曾得过皇帝如此大礼，纵观大明二百多载，能在东暖阁有皇帝赐座的，有吗？绝无仅有，真是惶惶天恩！ 看着他们坐下，虽然只坐了半拉屁股，崇祯再说点什么就会显得有点刻意了，所以就随他们了。随后说道：“三位爱卿，朕寝食难安啊！” “愿为陛下分忧！” “今日请三位爱卿过来，一是熟稔一下君臣之谊，朕虽初登大宝，但早已听闻诸位大名，皆为我大明肱骨，这大明江山今后还得倚仗诸位尽心尽力，如今大明早已千疮百孔，再掩耳盗铃，自欺欺人，大明亡矣，朕欲再造乾坤，期间必定艰难险阻，但朕无所畏惧，三位爱卿临危受命，必当大用，你我君臣合力，必当所向披靡！” “臣等唯死而已！”孙承宗三位被崇祯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心里认定，当今陛下真乃中兴之主，遂起身跪拜，但都被崇祯摁下坐好。 崇祯接着说道：“其二，今日和三位爱卿商讨一下新政，如今大明唯有忍痛剜肉，把沉珂一点点剜掉，才能重获新生，何为剜肉？唯有新政，推翻一切，重新建立，朕的新政囊括士农工商军，每一方面！” “三位爱卿匆匆入京，又车马不息赶来早朝，想必已饥肠空空，今日就在东暖阁用膳，吾等君臣边吃边说，不必在乎那些君臣虚礼！王承恩传膳！” “奴婢遵旨！” “谢陛下！”三人看当今天子如此厚礼，震撼不已，也不推脱了，顺着陛下的意思，而且三人赶马进京，还真饿了，而皇帝连这些细节都想到了，果然圣明。 …… 片刻宫女太监将膳食呈上，三位大臣见皇帝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在那大快朵颐，气氛都是轻松不少，也跟着吃起来，但起码的斯文还得保持的。 酒过三巡，崇祯见大家都轻松下来，就接着说道：“如今大明是烂到根了，相信三位爱卿应该有所体会，这些年更是党争不断，下面的百姓早已民不聊生，唐太宗皇帝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深以为然，百姓才是大明的根，当年我朝太祖高皇帝就是蒙元一平头百姓，匹夫一怒，建立了大明，至今已二百余载，如今百姓也可揭竿而起，反了大明，朕看得很透，哪有只准朱家人反蒙元，又不准人反我朱家？天下没有这样的理。吾等皆读圣贤书礼，理知‘君轻民重’也，因此朕以为救大明必先救民！” “陛下能如此想，已胜列朝诸君，我大明有陛下当是大明之福百姓之福，非臣溜须拍马之言，臣革职在家，曾走访数省，百姓无比生活水火之中，苦啊！陛下，我大明百姓苦啊！”徐光启老泪纵横，他是在场年纪最大的，今年六十有六，但受西学影响，下乡着农书，更能体会为民之不易。 其他两位也感慨颇深，同时也唤起心中激情，因为当今天子如此，大明必将去陈迎新。 崇祯连连劝了三位大人几杯酒，才稳定他们的情绪，接着说道：“朕与各位爱卿皆知大明之疾，但想要改变，必须推行新政，新政一出必会损害到一些人的利益，届时必有人阻拦，所以这是要流血的，要镇压这滚滚大势，必要手上有绝对听命的军队，朕欲建新军，这就是朕要孙爱卿执掌兵部的原因！”说完崇祯看来孙承宗一眼。 “新军、新军，必然和往时不同，朕心中的新军，军纪严明，有思想，有灵魂，可压天下敌！朕的新军必是钢铁之师，朕要将之武装到牙齿，王师所致，所向披靡！朕听闻西夷的佛郎机人制作的红夷大炮威力惊人，炮弹可至四五里外杀敌，还有那西夷人所用火枪，叫燧发枪，可杀敌八十步，如此兵器我天朝如何能缺？”崇祯看着徐光启说道。爱卿你可是大明第一科学家啊，和西方人接触最早的人。 “臣亦有所闻！西夷人的枪炮皆胜我朝！”徐光启小心翼翼到。毕竟历朝都以天朝自居，对西夷人的东西不屑一顾。 “徐爱卿不必如此，朕不是那自大之人，古人云‘取长补短，精益求精’，大明为天朝，更应囊括天下之艺！”崇祯看出徐光启说想。这也不怪徐光启，毕竟在儒家思想禁锢下，这些都是奇淫杂技上不了台面的。 “朕知道徐爱卿对西夷之技颇有涉猎，所以才找来徐爱卿主理工部，给大明造一个不一样的工部。” “臣死而后已！”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徐光启觉得自己一生所学必不所负。 “新军、新器、新政，一切焕然一新，必定重振大明雄风。可这些如需要钱啊，源源不断的钱财，纵观我大明二百余载，有能力胜任大明账房先生之职的，非毕爱卿莫属，毕爱卿的能力朕可是一清二楚的啊！”崇祯对毕自严说道。怎么能不知道，照着历史书选人，开卷考试啊。 “得陛下如此器重，是臣之幸，臣必不负君父所托！”毕自严和孙、徐二人对视一眼。默默点头，暗道：陛下每一步安排都如此紧密，环环相扣，实乃老成之君。孙、徐二人也震惊不已，陛下绝不是心血来潮乱任职一通，空谈之。 …… 午膳后，君臣相谈甚欢，崇祯命人送几位老大人回家休息，连夜赶路，已经累的够呛了，又还参加了早朝，年龄摆在那，最小的毕自严都五十九了。 第20章 被委以重任的孙承宗 几日后，崇祯觉得孙承宗三人应该安顿好家人了，也休息好了，于是又派人前去将三人召来御书房议事。 朝臣皆对三人所得圣宠羡慕不已，风头一时无两，所以每天门房都收到很多不同的拜帖，但基本都被三人托病不适推了，一些没办法推的还是见了的。即使这样，也没有人说什么，毕竟人家官职摆那，妥妥正二品大员，还是入阁的。 御书房内三人都坐在皇帝面前，一回生二回熟，知道皇帝盛情体贴老臣，就大大方方坐下，这样才能体现归心于陛下。 “孙爱卿如今九边不定，朵颜三部早已名存实亡，林丹汗所部又上窜下跳，时常南下掠我子民，叶尔羌汗国占了敦煌城，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大明现在最强之敌，当属建奴，这些年也多亏了孙爱卿当年所建的蓟辽防线，让那建奴不能南下一步！” “臣不敢居功，皆是将士用命！”虽然如此说，但孙承宗颇为感动陛下能记得他的功劳。 天启年间孙承宗都师蓟辽，重振军纪，修筑边防要塞，做了很多实事，启用了很多将领，像袁崇焕、满桂、祖大寿等一批能打的大将都是他的门生部下。 现在崇祯刚登基，龙椅还没有彻底坐稳，虽然用后世眼光看建奴，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他手上还没有一支可以推倒一切的军队，建奴的威胁还是很大的。 自己又不是什么专业军事家，就不要在京城乱指挥，不小心玩砸了连自挂东南枝的机会都没有。这也是为什么崇祯要孙承宗当首辅的原因，就是更好节制辽东众将，加上他帝师身份，又带有点东林党的色彩，所以现在朝堂上对于他当首辅，反对之声不大。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就算资历更老的袁可立也不行。 “孙爱卿如今要坐镇朝堂，无法分身，辽东一带必须要一个都师统领全局，孙爱卿心中可有人选？” “回陛下，臣以为辽东都师，非袁崇焕不可？袁崇焕此子，进士出身，为人稳重，治军严谨，当年臣在辽东时，众将对其心服口服，连祖大寿那厮对袁崇焕都是打心底的敬佩！”孙承宗细想一下说道。 “既然如此，王承恩拟旨：封袁崇焕为辽东都师，统领辽东诸军，加兵部侍郎！赐尚方宝剑！即刻发往辽东！”崇祯对身边王承恩说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说完就去拟旨了。当天圣旨和尚方宝剑就发往辽东。 “陛下圣明！”孙承宗拜谢，也算替他的学生袁崇焕拜谢！皇帝做事丝毫不拖泥带水，对自己的信任也无可挑剔。 “另外孙爱卿也修书一封给袁崇焕，希望他担待点毛文龙那厮，毛文龙虽然独占皮岛，颇有听召不听宣的姿态，在建奴和朝廷之间摇摆不定，这些朕都懂，但目前毛文龙在辽东后方牵制建奴部，作用不小，朕担忧袁崇焕不容毛文龙，砍了他，这样终会给朝堂上有心之人落下把柄！” “老臣替袁崇焕谢过陛下关爱之心！”这下孙承宗真是老泪纵横了，他是知道袁崇焕对毛文龙怨怼不是一天两天了，假如袁崇焕当了辽东都师，还真可能砍了不听话的毛文龙。 到时就算陛下要保袁崇焕也不易了，朝堂上那些人他孙承宗是知道的，不然他当年是如何被逼致仕的，陛下是真心爱惜袁崇焕啊，也是爱惜他孙承宗。 “其他细致之事还有劳孙爱卿了。” “敢不用命！”，孙承宗坚毅回道，“陛下，老臣到有一策可稳住那毛文龙，让其不至于倾向建奴”。 “计策何处？爱卿快快道来！” “老臣督师辽东多年，对毛文龙还是有所了解的，此人起于微末，所以沾染些粗鄙的习性，为人傲慢不羁，多行不法之事，但不可否认，其颇有领兵的才能，没人比其更合适镇守皮岛”，孙承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毛文龙镇皮岛多年，朝中之人对其颇多微词，多行掣肘，所以其也极为反感朝廷诸公，与朝廷渐行渐远，但有一人毛文龙还是服气感激的，陛下可任此人为登莱巡抚，让其登皮岛，犒赏三军，安抚毛文龙，大事可成！” “爱卿所说之人可是闲赋在家的袁可立？” “正是此人，非老臣妄言，当年老臣督师蓟辽，袁可立为登莱巡抚节制毛文龙、沈有容等，对建奴形成包围之势，使建奴动弹不得，而袁可立则主动出击，收复辽南诸地，稍加时日老臣便可和袁可立前后夹击建奴，歼灭辽东之患，但当时朝中党争不断，先帝又听信阉党谗言，以致袁可立致仕，建奴后方再无人掣肘，老臣也孤掌难鸣！”孙承宗遗憾说道，“而后老臣也被逼致仕，建奴得以喘息，到如今已成大势，再想灭之，就难了，真乃时也命也！” 崇祯怎能不知，假如当时天启全力支持袁可立，现在还有建奴什么事，所以说大明朝是亡于内部。 “是啊，想我泱泱大明，如今被建州小奴欺辱，真是让人痛心疾首啊，非朕对先帝不敬，倘若朕之父兄稍加勤勉，不轻信阉党，也不至此，还有朝堂中大臣…，哎，不说也罢！” “陛下有一扫沉珂之心，待我朝重振军马，必可清扫辽东之患！”毕自严听二人所谈之事，也是感慨万千，他又何尝不是受党争之害呢。 “光朕一人也无济于事，还要诸位爱卿共同努力，我们君臣共勉！” “为陛下分忧，赴汤蹈火！”三人一起回道。 “袁可立此人，朕已命人去诏见了，朕也有意起用他，到时再具体安排吧，就按孙爱卿之策，派其去稳住毛文龙，只希望毛文龙不要太倾向皇太极了” “陛下圣明！”孙承宗真心说道，原来陛下早有远见。 “孙爱卿，朕任你为当朝首辅节制兵部，这个担子可不轻啊，朕要改革，要建新军行新政，还有很多仗要打，期间必定困难阻阻，届时爱卿总理军政，稳住惶惶人心，爱卿一定要抗住了，完成此重任！” “老臣唯死而已，一定不负陛下所托！”孙承宗目光坚定说道。 多说无益，只能之后遇到困难时，见招拆招了，相信以孙承宗的能力，应该可以应对将来的困难，而后崇祯又望向徐光启，理工男就是理工男，和孙承宗聊了这么久，他就安静听着，也不插话发表意见，只有主动问他所感兴趣的事了。 第21章 大明皇家科学院的设想 “徐爱卿，听说你有个忘年之交，那个叫汤若望的西夷人，此人西夷技学颇为不凡，我大明正需此等人才啊，爱卿挑选些年轻好学之人，师以长技，他日为国效力。朕觉得圣贤之道可立德，百工之技可兴邦，西夷人有更好的技艺，我大明皆可学，爱卿这些年做得很好。朕欲建大明皇家科学院，兴创兴之学，造新式火器、农具！”崇祯对徐光启说道，跟理工男聊天，就要聊他感兴趣的。 作为最早接受西方知识的一批人，徐光启这些年不知受了多少儒家正统之人的冷眼嘲讽。 那些士大夫自认除了儒家学问外，其他的都是杂学、淫技，不务正道。崇祯这番话是对他这些年所学的肯定，怎能不激动，颤抖说道：“陛下、陛下…”，不知说些什么，士为知己者死是最好的报答。 “徐爱卿，莫激动，坏了身子可是大明的损失！”崇祯拍拍的肩膀说道，徐光启含泪点点头。 “陛下，何为科学院？”毕自严不是这方面的人才，自然不太懂，孙承宗也有同样的问题。 就算是徐光启他也只知道陛下让他学习西夷人的技巧，做出新式火器，科学院似懂非懂，三人同时看向崇祯。 崇祯笑笑说道：“何为科学院？这就先要解释何为科学？朕以为科学包含这世上所有学问，为真理之学。朕打个比喻吾等华夏之民，自神农尝百草以来，学会了用工具耕种，学会用耕牛，吾等一代代造出新工具，使农事更加便捷，这种进步谓之科学。又比如朕让徐爱卿带人研究新式火器，这里面的学问就是科学。还有宫中太医，研制出一种新药，这其中的学问也是科学。总之科学包罗万象，一切合理、进步、创新、务实的学问皆可称为科学，而科学院就是一座研究新学问，汇聚各方人才的地方。” 三人若有所悟，惊叹陛下年纪轻轻，学究天人啊。 “科学院第一任院长就由徐爱卿担任，以后有人造成于国有利的东西、有大学问者可授予‘大明皇家院士’称号，享国士之礼，赏千金，假如徐爱卿带领人作出新式火炮，为大明战胜敌人，这就是有功于国的人，就授予院士称号。朕不论出身，有功之人都赏！” “陛下圣明！”三人都是务实之人，皇帝虽然语出惊人，但都可接受。 “陛下，如此说来老臣有一人可举荐进科学院！”孙承宗说道。 “此人是谁，孙爱卿说来听听！” “此人是兵部一小主事，当年老臣在蓟辽督师时，辽东许多炮台都是此人架设，也教出许多优秀的炮手，此人对火炮研究很深，这人名叫孙元化！”孙承宗说道。 崇祯暗道：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还好孙承宗提醒。他当然知道这人是谁，如果说徐光启是科学全才，那么这个孙元化则是火器专才。 “好，召此人入科学院，徐爱卿牵头，孙元化为火器研究组长，开始研究新火器，多找一些匠人，所需钱财朕来想办法，不要怕花钱。徐爱卿，你一方面派人把汤若望找来，朕要官给官要钱给钱，另一方面派人去壕州（澳门）招些佛郎机人工匠，不行就直接绑了，跟这些蛮夷不需讲什么礼节，还有跟他们买些火炮、火枪的样品，如果可以就买设计图，我们加以创新，造出更好的火器，争取今年做出些样品！”崇祯吩咐道。 “臣遵旨！”徐光启激动说道。能不激动吗，一生所学终于有施展的地方了。 “毕爱卿，徐爱卿的科学院还需你多帮衬点，这个科学院必将是个花钱如流水的地方，但朕可以这么跟你说：科学院国之重器也，我大明能否屹立世界之巅，我大明子民是否安居乐业都靠科学院！” 三人没想到崇祯对科学院如此看重！ 崇祯看出他们所想，事实胜于雄辩，等科学院将新的火器造出来，朕列装好军队，三位爱卿就知道朕所言非虚。 “毕爱卿，朕知道如今国库空虚，户部很难，要做好大明账房先生实属不易。爱卿也别以为科学院就是个貔貅，只进不出，朕说过，所有进步、务实都是科学，等科学院做出点新玩意，到时候拿去卖，可是很赚钱的。所以朕要建立一个“大明国营商行”，挂在户部下，专门用来售卖科学院所产之物。” “陛下，朝廷做生意，会不会有与民争利之嫌？朝堂定会有很大的反对之声”，毕自严很吃惊崇祯的决定。 “这就朕跟尔等说过的新政，包括士农工商，朝堂不是有盐引、茶引这些东西吗，这也是做生意，盐茶做得，其他也做得，那些腐儒要说闲话就让他们说去，难道只准他们家里做买卖，朕就做不得？天底下没有这个道理！” “就这这样决定了，毕爱卿你只管给朕物色些做生意的人才，品行一定要端正，朕先给你建立一个商行做示范，以后你照做就行！” “臣遵旨！”毕自严没想到自从见了陛下后自己的眼泪这么不值钱。他当然知道皇帝陛下是在爱护自己，如果自己先去搞个什么商行，行是行，就是会被那些大儒喷死，打上门都可能。现在皇帝自己起头，他们虽然不满，但也不敢乱说。 “三位爱卿一定要携手共进，你们都是朕心腹之臣，肱骨之臣，大明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各位了！” “臣等万死不辞！” …… 君臣几人谈完刚好到午膳时间，崇祯和他们一起用过午膳后才送他们出宫。 真是任重道远啊，只要接下来稳定好大明内部，就一切都好办！ 第22章 微服私访 崇祯送完孙、徐、毕三人出宫后，想着时间还早，来到大明这么久还没真正意义上出过宫。后世的经验告诉崇祯，整天躲在紫荆城是不可能治好一个国家的，一定要融入民间，才能体会百姓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决定微服私访，带着方正化、李若琏这两个大高手，自己也穿上金丝软猬甲，还有百来个锦衣卫中的高高手，应该是不怕上次那种刺杀了。 说来也可笑，皇帝为了避开大臣的视线，从太监运“夜香”那个门悄悄溜出去了。 冰糖葫芦～ 烧饼，热彤彤的烧饼咧～ …… 顺天府街头上各种叫卖声，这才是人间。崇祯第一次真正看到顺天府平头老百姓的生活。 堂堂大明京师重地居然地上有“翔”，刚才要不是方正化眼疾手快，拉扯崇祯一下，他就要成为大明第一个踩过翔的皇帝了。 这也不能怪百姓，这个时期街上哪有什么厕所，市井小民急了不都找个没人的巷子解决，你皇帝也真是的，干嘛专挑那些地方走。 “老丈，你这摊子生意不错，赚的不少吧！哦，你别误会，我是从外地来的，想打听打听，看生意好不好做，自己也找个营生！”崇祯坐在地摊的马凳上吃着热彤彤的包子，问了下摊主老丈。 那老丈反复看着他，确认不是官府派来收税的差人，才幽幽说道：“唉！赚个啥钱，能养活自己就不错了。” “不能吧，我坐这么一小会，你都卖了好几屉包子了！”崇祯故作惊讶说道。 “怎么不可能，咱做这点小买卖，官府就收了十一样税，还有进城税，出城税！唉～”，老汉说到最后眼泪都出来了，想说点什么终究没有出口，又忙自己的去，没有再理会崇祯。 崇祯当然知道老汉最后想说什么，无非骂官府甚至骂天子，骂骂这世道，只是怕惹祸上身，乖乖闭嘴而已。 吃完付过钱，崇祯一行人在顺天府街上溜达，时不时“逮”个人，打听打听，热闹的街上，却没几个过得好的商贩，受尽压榨，哪有什么幸福可言。 “公子，给点吃的吧，我已经两天没吃过东西了。” “公子给口吃的，小人给你做牛做马！” …… 崇祯一行人走出城外，在城根脚下，看到不同城内的一幕，很难想象这是天子脚下，数以千计的饥民在乞讨，卖儿卖女，只为一口吃食。 崇祯这后世来客哪受得了这样的架势，但努力噙住泪水，忍住要爆发的情绪。他妈的这就是天朝上国？真是讽刺，城内大户粮仓里的粮食都烂了吧，也不见施舍给这些饥民一粒米。 “公子你买下我吧，我娘快饿死了，求求你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跪在崇祯面前，双手抱着他的腿，可是已经没有什么力气。 “方正化、李若琏，吩咐人去将城里所有的干粮买来，带些热水、稀饭！”崇祯摆摆手，屏退要上来带走女孩的侍卫，对方正化二人吩咐道。 “是，公子！” “大嫂，哪里人？”崇祯问小女孩母亲。“公、公子，小妇人是从陕西逃过来的灾民！”小女孩母亲，有气无力说道。 “这城脚下的百姓都是陕西来的吗？为何不进城！”崇祯疑惑。 “都是，路上搭个伙，一起来到北京城。城门那边咱这些人进不去，那些官人说咱这些人进城会影响天子的圣德，如今崇祯爷坐天下，四海升平，咱这些人会让天子脸上无光。” 妇人毫无波澜说完这些话，可见这些日子的遭遇，让她心死如灰。 “圣德？去他妈的圣德，都民不聊生了还圣德！”崇祯气愤到爆出口了。 吓得周边的灾民，连滚带爬的远离他，连小女孩母亲也爆发出一丝力气，把小女孩拉走，远离他，是被崇祯的话吓得，怕被他连累。 …… 半个时辰后，方正化吩咐出去买干粮的锦衣卫回来了，各个都肩挑手提，几乎把城里的干粮扫空。 “大伙都过来，这边有吃的，吃饱了我带你们进城！”崇祯对着饥民大喊道。 一时人头攒动，都向这边涌来，锦衣卫顺势将崇祯围起来，不让人靠进他。 “排好队，一个个来，都有份，敢滋事生乱者斩！”锦衣卫前总旗官李若琏大吼，同时抽出腰间的祖传绣春刀，瞬间乱哄哄的人群被他所摄，井然有序起来。 崇祯收服锦衣卫后，就给李若琏升了职，毕竟还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李若琏此人在正史上可谓是忠肝义胆！ 李若琏是世袭锦衣卫，他爹在阉党时期不愿臣服被迫害而死，年仅十八的他接过父亲的绣春刀继承了小旗官的职位，从七品，后来升职至总旗，刚好遇到崇祯之前被刺杀，救驾有功。 正史上他在崇祯元年取得武进士的功名，后来官至指挥使，崇祯挂树上后他就在家中自杀殉国。 武力和忠诚毋庸置疑。连方正化都只赢他半招，武进士可不是闹着玩的。方正化赢他半招可能是因为崇祯吩咐点到为止，并未生死相搏。 李若琏比方正化还高大半个头，一米九几的身高，一条手臂跟人家大腿一样粗。之前崇祯赐食，他吃了人家三个人量得了八分饱。由此也可见此人没什么心机，皇帝说吃他就豪不做作的吃，皇帝说敞开了吃，他就吃了三人份。崇祯见状大喜就封他为锦衣卫佥事，正四品官职。连升七级，时年二十四。 一个时辰后，上千饥民吃过食物后，恢复些力气，一个个跪倒在崇祯面前，磕头感谢，数千人俯首，这场面吸引了无数出城的百姓围观，都交头接耳说崇祯是大善人。 “乡亲们，现在天寒地冻，城外也没有个遮风的地方，又没些吃食，终究不是办法，现在大家吃饱了有力气了，跟我进城，找那府尹大人看他管不管百姓死活。”崇祯大喊道。 “好！” “好，跟大善人走！” 不管是围观的百姓还是饥民，都拍手称好，这个年轻贵公子，一看不就来历不凡，跟着他或许有活路，当然也有去看热闹的。 第23章 怒斩顺天府尹 一行数千人涌向城门，浩浩荡荡，着实把城门守卒还有那些当值差人吓了一大跳。 一士卒跑过来叫道：“站住，府尹大人有令，不许这些贱民入城，要是当今天子知道了，有失圣德，可要诛你九族的！” “滚开！”崇祯大吼，手上的鞭子用力抽在士卒脸上。 “啊！”一条深深地血痕出现，士卒痛苦喊着，周围官兵士卒闻声赶来，但锦衣卫死死挡住。 李若琏上前，亮出令牌“锦衣卫指挥佥事”，喊道：“睁开你们狗眼看好了，锦衣卫办事，还不快滚，阻挠天子亲军，形同谋反，你们是想造反吗？” 在场的官员最大的也就六品，高官谁出来守门啊？看到正四品大官在此，加上锦衣卫的积威，都唯唯诺诺退下，让开路。数千人鱼贯而入，剩下目瞪口呆的士卒官差。 半个时辰后，众人随崇祯来到顺天府衙门，当即一衙役出来阻挡，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崇祯一鞭子甩脸上，杀猪声响起。惊动了衙门内的人。从顺天府衙门跑出来的人，原本怒气冲冲，心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这闹事，今天让你们知道马王爷多少只眼睛”。 为首的一个衙役头头还没走出门口，就喊道：“大～”，胆字没喊出来，但一出门口看到李若琏那泛着金光的令牌，就马上改口，谄媚道：\"大人，有何吩咐。” “叫你家相公（一个衙门能叫相公的只有这个衙门老大）出来，我家公子找他有事”，李如琏面无表情说道。 正在衙役不知所措时，府衙有跑出一位官员，和言道：“下官顺天府同知郝晋见过大人，不知道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奉命找你家府尹大人！府尹现在何处，快去将其喊来！” 一听是锦衣卫，确实不好惹，是天子的人，自家府尹刘宗周刘大人是东林党现在的领军人物，也不好惹。因为钱谦益死后，东林党缺了领军人物，所以刘宗周刘大人是最近才被东林党召回来的。 之前因得罪魏忠贤和客氏被罢官，现在重新回到官场当然要四处联络感情，郝晋知道此时刘宗周正在怡春楼会见江南士子。两相权衡下，郝晋就打起官场太极，说道：“李大人，实在抱歉，刘大人出去办差了了，有什么事吩咐下官，等刘大人回来下官再和他说！” “办差？什么差要堂堂顺天府尹亲自去办？郝晋朕念你这些年有些功劳不与你计较，但你最好实话实说，否则朕要治你欺君之罪”，崇祯从后面走出来，平静说道，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爆发前昔。 “陛、陛下，臣郝晋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虽说郝晋没有见过皇帝，但敢自称“朕\"的就只有那一位了。 “刘宗周人去哪了？说，朕恕你无罪!” “刘大人去怡春楼会见江南士子了，现在正在怡春楼！”天子都发话了，郝晋再也不敢隐瞒。 “走，去怡春楼，看看刘大人是怎么在怡春楼办差的”，崇祯平静说道。 …… 片刻崇祯带着几千百姓来到怡春楼，他是天子之尊，当然不可能当众进怡春楼这种地方。 “李若琏，去把刘大人请下来！”崇祯说道，那个请字咬的很重。 李若琏带着十几个好手，就上去，那叫一个气势汹汹。怡春楼内，龟公见穿着便衣的李若琏等十几人闯进来，别提有多气，这是什么地方？怡春楼，岂容这些莽汉乱闯，扰了大人们的兴致，担待得起吗？于是就上前辱骂，可声音还没发出来，就被李若琏一只手掐住脖子，整个人都被提了起来。 “刘宗周刘大人在哪，你只管带路，敢说一句，死！”李若琏冷冷说道。 那龟公吓出尿了，哪见过这种阵仗，憋红着脸，点点头，连忙为李若琏带路。 天字号房内 “大人，你好坏哦，奴家受不了了！” “小翠，本大人还有招没使出来呢！” …… 屋内淫声不断，突然“砰”一身，房门被踹开，小翠大声叫喊，刘宗周，正升起的旗帜，瞬间软塌塌下去了。 没等刘宗周开骂，李若琏就走到床前，问道：“你就是刘宗周刘大人？” “知道是本官，你还敢…”。 “带走！” “放肆，放肆，气煞老夫也，老夫是朝廷命官，休得无礼，快放开我，来人、来人，快救老夫…。”刘宗周被一路拖拽一路谩骂求饶，现在他身上可是不着片缕，要不是挣扎时扯了一张桌布挡住那条小蚯蚓就更好看了。 “老夫一定向皇上启奏，诛你们九族…哎呦！”刘宗周没说完就被锦衣卫丢在怡春楼门外，摔了个狗吃屎，顿时哎呦叫个不停。 原本门外数千人窃窃私语，有点骚乱，但看到这坨白花花的肉球，有点目瞪口呆，还别说，刘宗周养尊处优的，屁股真白！ 刘宗周看到面前这么多人盯着他的屁股，脑袋如雷击般，愣在当场，什么话都骂不出来了，羞愧欲死！他可是高高在上的大儒啊！ “刘大人，好雅致！你这是要诛谁的九族啊！”崇祯看到这坨雪花肉也是心中一句“卧槽”！ 刘宗周终于抬头看见大马金刀坐在中央的崇祯，更是语无伦次：“皇、陛、、臣、臣刘宗周、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刘宗周行礼时，抓住桌布的手一松，胯下的蚯蚓就无遮挡的呈现在数千人眼前，“好精致的蚯蚓”！吓得刘宗周连忙遮挡。 这下大伙才知道，那个年轻大善人公子哥是当今天子，刚才在衙门前锦衣卫遮挡住了。 “草民参见崇祯爷！” “参见皇上！” …… 一时间几千人跪倒一地，各种参拜的声音并不统一，但内心的敬意是一样的，因为天子亲自给他们送上吃食，实实在在的恩惠！ 崇祯也不托大，转身回应百姓，让他们平身。然后再看向刘宗周，“刘宗周，朕问你，身为顺天府尹，城外那么多饥民，你为何不救济。半月前早朝，朕从内帑府拨款二十万两加国库拨款三十万两，一起五十万两拨给你顺天府用于救济流落北京城周边灾民，为何灾民野宿城边，连一碗稀粥都没有，活活饿死在天子脚下，你告诉朕为什么！”说到最后崇祯是咆哮出来的。 “臣、臣、臣知罪，陛下息怒，臣已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了，”刘宗周瑟瑟发抖，不知是光着屁股冷的，还是害怕。 “你知罪？知个什么罪，朕从城外回来，百姓从未听过朝廷下发的救济粮，你知道城外饿死多少人吗，到现在你还在糊弄朕，朕的百姓何其无辜，你告诉朕粮呢？”崇祯双目通红，如野兽般咆哮！ 现在百姓才知道皇帝早已拨款救济灾民，看到皇帝咆哮顺天府尹，才知道皇帝是如此爱民，也是，不然怎么会亲自送粮，百姓是最容易满足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爱戴谁。 顿时百姓看着皇帝如此，潸然泪下。看到那趴在地上翘起来的白屁股，甭提都恶心，一时“狗官”的骂声，山呼海啸般，那白屁股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陛下，臣冤枉啊，臣…！” 崇祯不再听他狡辩了，堂堂正三品大员，饱读圣贤书的大儒，成天自命不凡的清高文人，白日嫖娼，罔顾灾民生死。越想越恶心，于是抽出腰间的宝剑，手起刀落。 一颗嘴巴张开的人头滚落在地，上一刻还在狡辩，他做梦都想不到，皇帝会如此干脆的砍了他，他可是正三品大员啊！ “李若琏，彻查此事，所有涉案人员统统抓进诏狱，朕要看看有多少人在喝百姓的血！”崇祯恶狠狠说道，这时候了他哪能不知道，钱被贪了。 “臣遵旨！” 看到滚落地上的头颅，还有那翘着白屁股的无头尸体，百姓没有惊恐，而是山呼海啸呼喊着：“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第二次亲自杀人，但还是有些不适应，强忍着恶心不去擦拭脸上的血迹，说道：“郝晋，现在朕封你为试顺天府尹（临时的），救济灾民的事由你来做，做好了转正，做不好，刘宗周就是你的下场！” “臣遵旨，谢陛下天恩！”郝晋跪倒，谢恩说道，只是声音有点颤抖，看来被崇祯那一剑吓得不轻。 安抚好百姓后，崇祯在百姓爱戴的呼声中离去。自今日起，崇祯在北京城百姓心中树立了绝对的威望，崇祯爷爱护百姓之名流传开来，深受京城爱戴。 第24章 再刷一波名望 崇祯在亲自砍了刘宗周之后回到宫中，着实狠狠恶心了一把，在东暖阁内吐得脸色如土，吓得王承恩差点去喊太医了，还好崇祯叫住了，不然传出去脸就丢大了，不仅如此，连这次立威效果都会减弱。 怎么降低杀人后的综合症？一：自我心里开导。二：多杀几个，习惯就好。三：宣泄，释放。 第一好操作，崇祯一回来就不停安慰自己，这是大明，自己是个皇帝杀个人很正常，并且那是个人渣，杀他是为民除害，你没看见百姓的欢呼吗？崇祯不同安慰自己，催眠自己。 效果很不错，当人类一切立身正义，就会变得坚不可摧，当天下午就跟没事人一样了。至于第二点习惯为自然，现在去哪找那么多人渣？ 但是崇祯这个渣男硬是要尝试第三点。宣泄？找谁？当然袁贵妃，周玉凤和田秀英都让他耕田耕出人命了，怀孕半个多月了。就剩下袁贵妃袁婉儿了，这个女人历史上也命苦，身为崇祯的宠妃，十几年硬是肚子没点动静，崇祯上吊前命令她自杀，她不敢，于是挨了崇祯一剑，没死，后面落李自成手里，李自成兵败后又落多尔衮手里。 这世崇祯发誓不让悲剧发生，好好爱护身边的女子。 袁婉儿被宣来东暖阁后，暖阁的门就没打开过，直到掌灯后才离去，整整两个时辰啊，牲口！ 很久之后，后宫几位娘娘聊荤天时，还一起打趣过袁婉儿，说去的时候，是走着去，回的时候，坐着陛下的龙撵回的，第二天还下不来床！ 第二日早朝前，李若琏就把审讯结果送到崇祯手上，锦衣卫效率出奇的高，因为皇帝为此都亲自砍了一个正三品大员了，加上涉案人员都是京官，一捉一个准，进了诏狱，各种服务献上，没有不招的。 结果触目惊心，五十万两救济灾民的款项，那些贪官硬是贪了四十九万七千两。花了三千两在北京西门外搭了个粥棚做做样子，施了三天不见米粒的粥，三千两还剩不少，当天那些当官的又花在怡红院姑娘肚皮上了，一起花在灾民身上的不到五百两。 贪腐真是烂到根了，刘宗周死得也不冤，他拿了大头十五万两，剩下的各级官员分了，按比例多则数万两，少则几百两。为什么还留着灾民在城外?只要没人上报，皇帝在紫禁城内怎么可能知道，皇帝所看见的世界是朝臣愿意给他看见的。 这个不是夸大其词，就说后世满清最后一个皇帝溥仪，他在被赶出紫禁城前都认为鸡蛋是一两银子一个，因为太监就是那样告诉他的。 谁料想皇帝不好好待在宫里，偷偷溜出去，溜出去也就算了，还要专走那种满地是翔的小巷子。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如果早发现皇帝出宫，他们会马上安排好演员，给皇帝表演一次歌舞升平。 崇祯看着手上的结果，心里气愤啊，怒骂人渣，东暖阁都在他的咆哮声中颤抖。 养心殿，早朝。 朝臣显得有些不安，昨日陛下微服私访，怒斩刘宗周，大家都略有耳闻，都生怕波及到自己。 东林党更是心情复杂，钱谦益死后，群龙无首，大家一起上书召回了刘宗周，可屁股还坐稳，又被皇帝一剑砍了，听说死的时候还光着屁股，让那些贱民看了笑话，实在有损他们这些圣人君子的脸面！ “左副都御史（正三品）吴昌时三万两！” “礼部左侍郎（正三品）程国观！三万两” “吏科都给事中（正七品，给事中权利十分大）陈尔翼两万两！” …… 崇祯恶狠狠的念叨朝堂之上九个大臣名字，看着出列跪在地上的九人咆哮道：“你们是这样回报朕的？朕的百姓何其无辜，要遭尔等如此迫害，你们读得什么圣贤书！” “陛下臣冤枉啊！” “陛下臣是清白的！” …… 看着他们还在狡辩，崇祯把手上的证据和供词甩到他们脸上。然后他们脸色肉眼可见，越来越惨白！才知道此时再狡辩已经没什么用，只有求饶，寄希望皇帝法不责众，还有朝堂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陛下臣知罪，请陛下宽恕，臣以后必当尽心辅助陛下！”陈尔翼都快哭出来了。 崇祯也不管他们求饶，说道：“传旨：顺天府尹刘宗周、左副都御史吴昌时、礼部左侍郎程国观、吏科都给事中陈尔翼等十人，罔顾圣恩，不遵国法，协同下官贪墨救济灾民款项四十九万七千两，致灾民饿死无数。擢刘宗周等十人抄家，充入国库，夷三族！其余犯官，抄家满门皆斩！” “陛下饶命啊，臣知错了～”，下跪九人吓得已无人色。 “来人，押下去！”不管他们怎么哭喊，崇祯心坚如铁。 顿时一列大汉将军上殿押人下去，期间有几人大骂“昏君、暴君”，被责令把嘴打烂了。 朝堂上百官惊骇，被押解下去的都是当朝大员啊，不乏正三品的高官，皇帝心好狠啊。 “陛下，刘宗周等人为官不检，罪有应得，但陛下乃尧舜明君，当治之以仁，诛其恶首便可摄天下贪腐之心，杀戮过多则影响陛下威名！”吏部尚书房壮丽出列求情，希望崇祯杀掉几个头头就可以了，放过他们的家人，还有底下小官。 “房大人此言差矣！须知大病者，必祛根，只诛恶首，与隔靴搔痒何异？”周延儒出来反驳房庄丽。 “臣附议周大人所言。房大人可知当年我太祖高皇帝是如何定义贪腐的吗？五十两”，温体仁出列说道。 “当年我太祖高皇帝，裁定凡贪墨五十两者皆剥皮实草，洪武年间吏风朗清，如今刘宗周等贪墨数之巨，骇人听闻，当用酷法。难道房大人以为我太祖不圣乎？”论无耻有谁能比得过温体仁，人家都拿太祖和当今天子比较了，现在天子要诛他们三族是因为他们贪的太多了，影响很大，当年太祖剥皮实草的标准是五十两，你现在说皇帝杀这些人不好，那太祖呢！你是不是质疑太祖老人家？ 崇祯看到周延儒和温体仁两个历史上的奸相出来为他站台，有点无语了。他当然知道这两个不是什么好货，这俩货出了名的奸诈无耻，而且两人还是死对头，现在居然尿一壶了。 一时间房壮丽语塞，比能力朝堂上没有人怵这两个，但比无耻，所有人加起来都不如这两个人中的一个。 “孙爱卿意下如何？”崇祯问孙承宗。 “陛下此举并无不妥，如今京城百姓皆知，百姓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且因这些人贪墨，致救济灾民不当，死者无数，百姓也痛失亲友，房大人怜惜他们，又有何人怜惜百姓？” 孙承宗缓缓说道，一如他领军一般，稳如老狗。 “房爱卿，认为孙爱卿所言如何？”崇祯又把问题抛给房壮丽。 “陛下，这…，陛下圣明！”房壮丽本想说贱民怎能和他们这些士大夫相提并论，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既然如此，那就依旨行事，户部、刑部、大理寺都参与进来！”崇祯盖棺定论。 “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退朝！” “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这次案件涉及了很多人，朝堂上三四品大员就达十人之多，这十人的三族加上下面的官员及其家人，足足两千多人。在北京城东门外的野地红了一片。 虽杀的人很多，但百姓并无恐慌，反而拍手称快，听说难民营里，无数人朝着紫禁城方向叩头，一时间崇祯的民望飙升，大家都说崇祯爷爱民如子，是千古明君！ 第25章 会见宋应星、陈振龙 三日过后乾清宫东暖阁内 现在已经是十月尾，北京城早已是大雪纷纷，小冰河时期可不是闹着玩的，在外边撒泡尿都可以冻成冰溜子。这时候就更能体现出王公贵族的优越，一天到晚烧不完的炭，屋子里都是暖的。 崇祯裹着一身貂皮大氅，双手抱着个汤婆子（古代的暖手宝，铜制的炉子，里面放着火炭，外面罩着棉布），吸吸鼻子说道：“毕爱卿，近来户部诸事可顺？有难处可跟朕讲！” “回陛下，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臣自可应付！近日贪墨案抄家，有银钱一千二百万两，奇珍异宝大概估值三百万两，田亩八百多倾（八万亩），山林二百余倾，铁矿九座，粮三十万担（三千六百万斤）！”毕自严如数家珍，开始他看到也吓了跳，巨贪啊! “都说皇帝富有天下，可朕这个皇帝还没有这些臣子有钱，这得多少百姓的血啊，这些人果然该杀，那些人说朕残暴，可他们又是什么，百姓食不果腹，他们却肚饱肠肥，还不满足，总惦记百姓手里糠饼！” “陛下，臣在核对数目时，发现有五千两对不上，臣认为户部还有执行的人伸手了！” 毕自严有些自责说道，不愧是大明第一账房先生，工作能力强且认真。 “毕爱卿，不必自责，你初掌户部，底下的人不可能和你完全一心，水至清则无鱼，没点好处谁跟你干？且放宽心，现在重中之重是饥荒、民变、边防，等朕处理完这些事再回头跟他们算账！”崇祯安慰毕自严说道。 “陛下圣明！” “毕爱卿，钱财通通收入国库，辽东等地军费算是有着落了，那些奇珍异宝都卖了，中看不中用，卖了换钱买粮还可以活命无数百姓，田亩给这朕留着，朕有大用，铁矿那边你登记好，再交给徐光启的工部，制作新火器需要很多铁！” “臣遵旨!” …… 君臣二人谈了一个晌午，毕自严才离去！这么冷的天气，崇祯这个渣男连和袁贵妃耕田的勇气都没有，实在冻屁股。一直在东暖阁小憩，冬天烤火是最容易安睡的，崇祯一直睡到下午，被王承恩叫醒。 “皇爷，您吩咐去江西找的人已经找来，现在在门外候着！” “江西？哦，宋应星和陈振龙来了？快宣！” “宣宋应星、陈振龙觐见！” 宋应星而已在黄门带领下进入东暖阁，他们二人心里很忐忑，不知皇帝为什么会召见他们。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今天赶到京城，又一刻不停歇进宫面圣。 “学生宋应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学生陈振龙，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应星是举人出身，陈振龙是秀才，称学生没问题。 “宋举人、陈秀才星夜日夜兼程，辛苦了，王承恩赐座！” “学生不敢！”二人惶恐但又很感动！ “两位不必推辞，朕不是顽固守礼之人，天寒地冻，且坐下烤烤火，喝杯热茶！” 二人见天子盛情真切，不似传闻中喜怒无常，便坐下，落了小半边屁股，紧张的喝了杯热茶，心里暖和许多，心情也放松下来。 “宋应星你的《天工开物》，朕特意安排人找来初稿，确实是造化万民之书啊，等你写完，朕安排大量印刷，让天下人一起学习！” “学生惶恐，不敢当天子之赞！”宋应星确实惶恐，他写的书是自己的专长爱好，但在那些儒家正统眼里，是不入流的。现在陛下要给他推广，这是等同于为他扬名啊。 “朕知道你宋应星对农事研究很深，现在天下百姓食不果腹，陕西等地更是天灾不断，已是饿殍遍野，白骨累累，易子而食，惨不忍睹。朕每想到这些，痛不欲生，幸得天公不拘一格降人才，宋先生可助朕否？” “敢不效死，任评凭陛下吩咐！”宋应星和陈振龙二人都被崇祯感动的无以言表，天子爱民如子，大明当兴。 崇祯扶起宋应星，又对陈振龙继续说道：“欲活我大明无数百姓，必须要有粮食，粮食才是重中之重。陈先生，朕听闻你旅居吕宋得一良种，亩产胜我中国之多。” “回陛下，学生当年自知科举无望，便弃笔从商，跟随族人出海，在吕宋岛得一物叫红薯，这红薯亩产极高，可达五千余斤，且都不挑地，又耐寒耐旱，学生已在家中试种千亩！”陈振龙很吃惊陛下从何得知的，但也是知无不言。 “学生也有所了解，这红薯生熟皆可食用，味甘，极其饱腹，其秧苗可饲牛马，亦可为种！”宋应星和陈振龙一路而来，也有所了解。 “此乃天公开恩啊，怜惜我大明子民，有此物可活民无数！陈先生，可否将此物献于朕、献于大明、献于天下百姓！” “学生愿意，为君父分忧！为大明分忧！”陈振龙被崇祯说的热血沸腾，自己从吕宋弄点红薯回来就成心系天下百姓的伟人了。 “宋应星听旨，朕封你为户部屯田清吏司郎中，为朕大肆种植红薯，朕把顺天府三千倾皇庄，应天府两千倾皇庄，以及其余散地四千余倾（抄家和五彪、魏忠贤等上缴所得）全部交给你！” “陈振龙听旨，朕封你为户部屯田清吏司主事，协助宋爱卿种植红薯，另外陈振龙献红薯有功赏千金，封陈母为六品诰命夫人！” “臣领旨谢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宋应星、陈振龙俯首谢恩，泣不成声。 他们一个举人、一个秀才直接成了正四品、正五品官员，已是天恩。他们是实干派，科举本就不在行，今生基本科举无望了，没想到来了一次北京，得陛下知遇。 崇祯扶起他们二人，然后又细谈了许多，直到天黑掌灯才被王承恩送出宫。 第26章 大明皇家科学院 转眼已是十一月中旬，这段时间朝廷还算平稳，可能因为前段时间崇祯又是抄家又是诛九族、夷三族的，把那些大臣吓住了。 在朝堂大臣看来，这个皇帝真是不按套路出牌的主，明明登基时，人畜无害，你在皇宫打你的洞，我们在外边捞我们的钱，这样不好吗？ 现在倒好，你悄无声息就把紫荆城弄得铁桶一般，还一路抄家灭族，朝堂上到处安插人。我们伺候那么多位皇帝，就你难伺候！ 大内亲军都督府（锦衣卫大营）旁，原本锦衣卫校场，占地非常广，近一个月来徐光启亲自指挥建造，动用徭役近五万，但现在也只是建起周围一圈围墙，远看就像一座微型城池， 城楼女墙样样俱全，城内现在只有几座院落，还有一些高大房子，看起来像后世的大型车间，这些都是崇祯根据后世记忆来设计的，包括里面的一些设备。 皇帝的大手笔着实震惊了徐光启，前期就从内帑府拨款五百万两，还好崇祯之前抄家和从“五彪”、魏忠贤手里压榨了近两千万两，不然连启动资金都没有，因为户部也穷的叮当响。 再加上如此大的投入，朝廷肯定争论不休。现在一切都是保密状态，所有的流水只有皇帝和几个近臣知道。 朝臣只知道皇帝自个花钱建了一座小城，就当他少年心性爱玩，也巴不得他多玩一点，别老往朝堂上凑。不过朝臣也都很好奇，皇帝建了个什么玩意，根本不知道这里是干嘛用的，因为除了少数几个皇帝近臣，其他朝臣谁也进不去，谁敢硬闯，得问过驻扎在里面一万多锦衣卫手里的绣春刀同不同意。后来看到城楼上挂着“大明皇家科学院”的牌匾，就当是皇帝的私人别院了。 车间内以崇祯为首一波人站在高台上，看着下面的工匠在工作，偶尔可以看见一些白种人工匠（锦衣卫去壕州“请”来的），车间内有钢铁熔炼炉，沸腾的铁汁，让这个寒冬稍微暖和一点。 “陛下目前科学院内用工匠两千五百人，从佛郎机人那买了十樽红夷大炮和五十支燧发枪，威力都很不错，很遗憾他们设计图我们没有拿到，只有将现成拆解研究，我们自己重新设计，好在不是很复杂，我们的设计进展很快，相信年前可以作出一些样品，孙元化孙大人居功至伟啊！”徐光启精神抖擞的说道，难怪他如此兴奋，如此大规模研究，自己一生所学得以施展，有一个不差钱的皇帝支持自己。 “臣只是尽些本分，不敢居功，都是陛下和各位大人领导有方！”孙元化听到顶头上司徐光启夸他，反手就是一个马屁。原来孙元化在兵部当一个从六品主事，被孙承宗举荐过来，现任正五品工部郎中。 “孙郎中不用自谦，我们科学院要的是永当第一的精神。朕听徐阁老说了，你对火炮见解独特，你的设计比弗朗基人的红夷大炮更优越！” “都是依葫芦画瓢，臣拆解了佛郎机人的红夷大炮，觉得确实比我们的虎蹲炮（明朝自己的大炮，很笨重，射程不远）优良，臣研究半月，发现有些地方改进后可比原来的红夷大炮，打得更远，炮体更轻便一些！”说到自己的专业，孙元化话更多了。 “依孙郎中所言，如果比红夷大炮威力更甚，更轻便，将来用在战场上可是大杀器啊，老夫当年在辽东打建奴时火炮可是让他们吃尽苦头啊！”孙承宗听到孙元化的话两眼放光。他可是真刀真枪干过建奴的人，眼光自然不是朝堂上那些人能比的。 “孙朗中，朕有个想法，如果你设计的火炮比现在的红夷大炮更轻便，是不是可以在火炮两侧安装轮子，当然这对轮子可以设计卡扣固定，以防开炮时不稳固。这样火炮可以更方便调整方向”，崇祯看到红夷大炮是固定在一个炮台上的，于是就按后世那种野战山炮的样子描述一下。 孙元化徐光启等人听到崇祯的描述，好像想到了什么，两眼放光。如果真的可以的话，运输火炮就不用像现在一样，要几十上百号人。 崇祯安静下来让两位科学家思考，自己拿起两把燧发枪，一把丢给孙承宗，一把自己把玩。他自己看这个燧发枪倒没什么惊艳，毕竟后世什么神器没有。 倒是孙承宗，有点爱不释手，佛郎机人的燧发枪不像现在军中的火铳、三眼铳，又长又笨重，跟撑船的竹竿似的，还要点火索，对上骑兵时，点火索还在燃烧骑兵已经到跟前了，很鸡肋。 而燧发枪长短合适，跟手弩一样，扣动扳机就可发射，没有点火索，不需要士兵带火种，意味着士兵可以在更短时间内完成发射。就是准头有点低，威力还比不上弓箭。 崇祯看他们思考超不多了，就晃了晃手里的燧发枪：“根据你们的奏疏，这个燧发枪只可达八十步，但朕认为，将来这燧发枪可完全取代弓箭，朕觉得将士同样吃一碗饭，可拉二十次强弓，但开个百来枪应该没什么问题啊！”众人听到崇祯玩笑的比喻，哈哈笑起来，但同样认为崇祯说的有理，因为人力有穷时，他们都上过上过战场。 “陛下徐阁老对燧发枪重新设计过，新的燧发枪会更强的！” “朕在想，就像现在朕手里拿着一把燧发枪，但是子弹用完了，敌人又冲到朕的跟前，此时朕该如何？” 众人若有所思，有些惶恐，设想真如此，那士兵手里的就是根烧火棍，任人宰割了，顿时又举得燧发枪不香了。 看众人表情就知道他们在嫌弃燧发枪了，崇祯笑着说道:“燧发枪将会成为战场主角，这是毋容置疑的，朕有个想法跟你们说说！” “请陛下明示！” “设想朕是一名士兵，现在手里已没有子弹，敌人向朕冲来，朕就会用手里的‘烧火棍’当红缨枪使！”说着崇祯就摆出用燧发枪捅孙元化的姿势。 “孙郎中，此时你想到了什么？” “回陛下，如果陛下手里是红缨枪，臣已死!”孙元化，眼中闪烁，好像从陛下话里想到什么。 崇祯见让众人学会思考的目的达到了，就不卖关子了。继续说：“所以朕希望燧发枪再没有子弹后，可以装上一把尖刀在前段，这样朕的燧发枪就变成了可以刺杀的红缨枪了！” “陛下圣明！”众人是真心觉得崇祯圣明了，不是喊口号，都不知道陛下的脑子怎么长的。 崇祯作为后世来客，怎么不知道步枪上可以装刺刀。他只是要去引导众人思考而已。 毕竟他的职位皇帝，如果什么都自己做出来，大明将不会产生自己的科技。就跟后世教育一样，科技已经发展能上太空了，为什么还要教学生基础知识，就是为了培养出来可以自己思考的人才，这样才会有创新。 “至于增加燧发枪的射程和威力，朕到时有个想法，诸位且看这燧发枪的子弹，就是一颗铁丸！”崇祯两手指捏这一颗子弹说道。大家也顺着他的手看去，没什么奇特。 “砰”突然崇祯手一甩子弹飞出去，射向旁边的柱子，子弹半数没入柱子中。众人被他吓一跳，但更惊讶陛下的身手，这功夫一般武将是没有的。陛下不是读圣贤书的吗？ 在场只有一直站在旁边当门神的李若琏不吃惊，不注意还真没发现李若琏这憨憨就站旁边，一句话没有，一动不动，按照他的想法，陛下没有吩咐就不能动，陛下只是让他守在门口不让闲杂人等进入。 为什么李若琏不吃惊呢？因为都是他和方正化给陛下喂的招，陛下什么实力他再清楚不过了，起码锦衣卫中能正面力敌的没几个，从民间武林对于武者等级划分，由低到高分别是：三流武者、二流武者、一流武者、宗师还有少有的大宗师，陛下应该是宗师武者，而那个方正化是个大宗师。 然后崇祯拿起一支箭，稍稍用力将箭头折下来，同样的动作，将箭头甩向柱子。 “砰！”箭头尽数没入，深陷其中，在外边已经看不到箭头了。 “诸位爱卿，你们想到什么了吗？”崇祯诱导着众人。 “箭头更快，穿刺力更强！”孙承宗如实说来。 “子弹如果做成尖的会射的更快，所以会飞的更远，而且穿刺力更强！”孙元化分析道。 “两位孙爱卿都说得对，但可知是和原理？” “阻力，对！是阻力，就如同舟船，福船（明朝最大的战船）大，阻力就大，行驶就缓慢，而龙舟细小，则行驶飞快。子弹亦然，圆的阻力更大，尖的阻力小！”徐光启果然是大明第一科学家，虽然他可能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造成阻碍的。 众人恍然大悟，心道：“陛下天人也！” “诸位，现在明白什么是科学院了吗？科学院就是探讨未知的地方，正如诸位爱卿刚才所言，都是找到问题所在，然后解决问题，再发现新的问题，再解决新的问题，一步一步前进，越来越好！这就是科学院！” “谢陛下教诲！”原来皇帝陛下说了那么多方法，都是引导大家思考，真是智慧深如大海。 现在终于理解科学院是个什么地方了。 …… 君臣继续参观科学院，崇祯也给了徐光启几份资料，徐光启大概看了下，惊为天人。写 了什么？《钢铁的炼制方法》、《玻璃的烧制方法》、《肥皂制作方法》、《水泥烧制方法》、《天工开物》。崇祯离开时还吩咐到要他找人多做尝试，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 第27章 魏公公回来了 从科学院回来崇祯感觉神清气爽，因为科学院正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意味着新式武器制造已不是梦了，到时他可以借此组建新军。 都说这个时代的建奴八旗骑兵野战天下第一，朕武力不够装备来凑，让你们见识一下科学的力量。 崇祯在东暖阁，躺在一张逍遥椅上烤着火，手把着一个紫砂壶，哼着后世的小曲，看起来心情好极了。忽然王承恩进来禀报，说魏忠贤魏公公回来了，正在外边候着。 崇祯缓缓睁开半眯着的双眼，似有一道光闪过，心想：喜上加喜了今儿个！说道：“宣！” 魏公公进来，已经没有原来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了，反而有点贼兮兮猥琐的样子，身形也不像之前那样富态，瘦了不少，看来这次山西行还是有些辛苦的！ “奴婢参见皇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忠贤回来了？这次山西行辛苦了，差事办的如何？” “托皇爷福，一切顺利！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八家晋商私通建奴证据确凿，奴婢已收集好铁证！只要皇爷一声令下就可以全部捉拿归案！” “朕不是给了你一道圣旨吗，怎么不直接拿人？”崇祯疑惑，记得他之前提前给魏忠贤安排好圣旨，等证据确凿就直接抄家灭族，看来自己想简单了。 “回皇爷是奴婢没用，这个私通建奴的大案，和山西巡牟志夔，还有底下诸多官员都有牵连，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就星夜回京，请示皇爷！”魏忠贤说完，双手捧着一大摞卷宗递给崇祯。 崇祯接过卷宗，一份份看，足足看了小半个时辰，越看越心惊，甚至有些愤怒。 从努尔哈赤起兵开始，这八家就开始给建奴输送粮食和兵器，光天启六年就粮食输送就达二十万石，什么概念，十万人军队，每人一天一斤粮食，能吃大半年。 山西巡抚以下，几乎每个官员都拿了好处，牟志夔一个正二品大员，直接参与其中，利用军中空额，把军队的兵器直接卖给了皇太极，包含虎蹲炮等火器。 历史上大明灭亡不是没道理的，太烂了，烂得触目惊心。 “忠贤辛苦了，你下去吧！” “为皇爷分忧是奴婢的本分！” 看来得重新打算了，直接抄家大赚一笔是行不通了，这里面还涉及到朝中诸多官员。然后他想到一个人，有办法了。 “大伴，去将温体仁给朕叫来！” 半个时辰后温体仁这老货就来了。 “魏忠贤那老狗刚从山西回来，听说是去查那边商贾私通建奴的事，现在想来是有结果了，陛下此时召见我又所为何事呢？”温体仁一路上心里不停的盘算。 看着前边带路的小公公，温体仁便有了打算，悄摸的从长袖里掏出一锭大元宝，不动声色的塞到小公公手里。 小公公李思恩愣了一下，也不去看，小手一掂量，好家伙，五十两，然后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不动声色的往前走。 温体仁见状微微一笑，说道：“小李公公，可知陛下召我来所为何事？” 李思恩不回头继续往前走，低声回道：“奴婢不知，但之前魏公公前来和陛下禀报山西商人通敌之事，陛下龙颜大怒。听一个随同魏公公前去山西办差的同乡说，好像山西巡抚牟志夔不干净，朝堂上好些个大人都牵扯其中，魏公公不敢擅自做主就回来请示陛下！” 温体仁心想看来案件有些棘手，魏忠贤也搞不定，所以皇上不打算私了，想找个人出头，在朝堂公开处理，而我就是皇上找的出头鸟！ 温体仁心里已经确定七七八八了，但是他作为朝中出了名的老好人，觉得这得罪人的事还是不碰为妙，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 “臣温体仁参见陛下！” “温爱卿免礼，爱卿觉得山西巡抚牟志夔这个人如何啊？” 来了，果然陛下找我是为了这事，温体仁这老油条就开始打起太极：“回陛下，臣虽然和牟志夔同是万历朝进士，但并不同年，与其相交不多，臣听说吏部左侍郎王永光对牟志夔很是了解，早年为一个花魁两人大打出手过!” 温体仁言下之意：我跟他不熟，陛下我给你找一个跟他熟的又有仇的人，就是王永光，你找他去。 崇祯觉得这老油条肯定知道自己找他当出头鸟了，没关系，朕有办法治你。 “哦！既然这样，朕跟你说另一件事，温体仁，都察院副都御史杨所修上书弹劾你天启四年收取山阴考生一万两，为其透露考题，证据确凿，你可知罪？” “陛下臣冤枉啊，杨所修那个卑鄙小人，作风不正，以攻讦同僚骗取清名，其心可诛啊，陛下明鉴！” 崇祯把证据甩他脸上，让他无法狡辩。其实哪有什么杨所修上书，都是崇祯根据记忆整出来的证据，专门用来对付温体仁的，杨所修就是个幌子。 “证据确凿还想狡辩，按律你温体仁当斩，抄家灭族，但你温体仁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不是寡情之人，希望你将功补过！”崇祯淳淳诱导。 温体仁像吃了死老鼠一样，耸拉着脸，栽了，要么死，要么当皇帝的刀。心里暗暗叫苦道：“陛下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阴险，你先生怎么教你的。” “回陛下，臣突然想起来了，牟志夔故意扣压陛下调回前吏部尚书赵南星的诏令，拖延时间，致赵大人无法及时回京，现如病危垂死！” “那牟志夔此人当如何处理？” “应当罢官免职！” 看来温体仁觉悟还不够，还想当老好人！ “哦！那此人私通建奴，为建奴输送军中兵器呢？又当如何？” 终究还是逃不掉，温体仁是知道牟志夔诸多违法，但现在牟志夔玩得这么大，陛下是要杀人啊。看来这恶人当定了。 “私通建奴，按律斩首抄家？” “只是斩首抄家？温体仁那朕还是和你谈谈你收钱那件事吧！” 温体仁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陛下你他无耻了！ “私通建奴，按律抄家诛九族！”温体仁觉得逃不掉了，索性更狠一点。 “抄家诛九族，朕心不忍啊，但又不得不给天下一个交代，朕好生难过啊！”崇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温体仁好像吃了颗老鼠屎，还塞牙了，心中暗道：“陛下你别装了，臣看到你嘴角的笑容了！” “陛下乃尧舜明君，仁慈博爱，不忍过多杀戮，但臣以为如此汉奸，不用重典，不已震慑天下！” “爱卿真这么认为？” “对的，陛下，是臣认为必须要用重典！” “那好，明日早朝就由爱卿提出此事！这些卷宗你带回去。诛九族啊，伤天和，朕痛心啊！”崇祯把卷宗都给了温体仁。 还装，陛下我们都是明白人，这里也没有其他人，做人诚实点不好吗？明明是你要诛人家九族，黑锅却让我来背。 这下温体仁不仅是吃老鼠屎塞牙了，还反胃出来，卡在喉咙。 片刻后温体仁抱着一摞卷宗出宫回家了，心想给小李公公那五十两白瞎了。 …… 第28章 汉奸都该诛九族 次日养心殿早朝 “众爱卿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就在最后一刻，还在犹豫的温体仁看到皇帝陛下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咬牙，就出列。 “陛下臣有本要奏！” “温爱卿，有何事要奏啊！” 何事要奏？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臣弹劾山西巡抚牟志夔伙同山西商贾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八人为首的八大家族，私通建奴，为建奴提供粮食和兵器。牟志夔利用职位之便，倒卖我边军军器与皇太极，如此汉奸行为，臣认为当诛其九族，以震天下！” 朝堂瞬间炸了了，温体仁发什么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好吗？还诛九族？这么多人的九族得有万把两万吧。 温体仁心里也在叫苦，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温爱卿，兹事体大，你可有证据？” 证据？陛下你跟我要证据？我的证据不他妈的都是你给的，就你清高，我温体仁就该。 “回陛下，证据确凿！”温体仁说道，随后递上自己连夜“整理”好的铁证。 崇祯假装看了一下，然后大骂：“奸贼，奸贼，奸贼！”一副怒急攻心的作态，然后命人传阅证据。 “陛下息怒，此事会不会有什么蹊跷，此案兹事体大，万万不可妄下断论，牟志夔此人素来风评极好，想来是有心人故意为之，请陛下明察”，房壮丽说完就看向温体仁，有心人说的就是温体仁。 “那房大人如何解释这些铁证，其中人员、时间及受贿金额都详细无比，还有证人签字画押，难不成是本官捏造不成？本官可是听说房大人和牟志夔有些远房姻亲关系，这么着急给此人推脱，难道房大人也收了钱？还真看不出来，房大人为官以清廉闻名，不想…唉！”温体仁贼兮兮说道，陛下可以欺负我，你房壮丽差远了。 “匹夫、匹夫…”，房壮丽气急败坏指着温体仁喊道，脸红耳赤的，恨不得上去撕了他那张臭嘴。他今年七十多了，为官多年没贪腐过一个铜板，到哪任职都是深受百姓爱戴，今日居然给温体仁说他收钱，坏他清名，怎能不气。 “怎么，房大人还想动手，来来来！温某就站着不动给你打，到时可别怨我温体仁铁骨铮铮，硌到您老的手，折了您的老腰，温某可赔不起”，温体仁果然不愧为大明第一贱人，跟房壮丽撒起泼来。 看着两人撸起袖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崇祯憋住笑，说道：“好了！房爱卿、温爱卿都是大明肱骨，切莫伤了和气！” 听到崇祯的话两人才罢休，各自侧过脸去，好像看一眼对方都是对眼睛的亵渎。 “陛下，如今证据确凿，此等奸贼出卖我大明，让我大明将士喋血边疆。让多少母亲失去儿子，多少妇人失去丈夫，多少孩子没了父亲，实乃罄竹难书，臣以为应依温大人所言，诛其九族以正天下视听，为守边将士讨个公道！”孙承宗出列说道，崇祯和他们几个打过招呼的，且作为曾经抗击建奴的统帅，他个人也觉得该诛九族。 “陛下，孙阁老此乃权臣所言，诛九族所涉极多，不能三言两语就定人生死！”驸马都尉齐赞元说道。 好家伙，众人一看这不是遂平公主驸马都尉其赞元吗，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今年天启皇帝封的驸马，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年轻人想出风头，也要掂量着自己有多少斤两。 崇祯似笑非笑看着自己这个便宜妹夫，历史上遂平公主的死可能和他有关，他是个反骨仔，主动降清。 “齐驸马，孙阁老乃当朝首辅，是我大明柱石，岂容你污蔑，驸马没有看到卷宗吗，这些汉奸的族人平日横行乡里，鱼肉百姓，都参与了私通建奴，亏你还是皇亲国戚，你是要纵容此等汉奸，难不成也想私通建奴？”副都御史杨所修一脸正气说道。不认识他的人还真可能被他骗了，这货之前是阉党，毫无廉耻，现在执言只不过是他嗅觉敏锐，看出是陛下的意思。 “你…你，你血口喷人…”，齐赞元还是年轻，哪是这些老狐狸的对手。 “好了，驸马都尉齐赞元朝堂失言，污蔑首辅，罚俸半年！”崇祯看似罚驸马，其实是透露自己的态度。 可总有头铁的，国子监祭酒孔贞运：“陛下初登大宝，当以仁布施天下，杀戮过多伤天和，有损陛下圣德！” “圣德？朕不要这种圣德，如果杀这些汉奸会震怒上天，那就让上天找朕好了，朕是天子嘛，天老子是不会怪罪朕的，到时朕跟天老子解释解释，说这些人残害百姓，背叛于朕就等于背叛天老子，说不定天老子还会降下祥瑞！” 哎呦！众臣内心抽搐，皇帝你太无耻了，这种事你都能扯皮刷赖。 崇祯才不管他们所想，继续无耻说道：“就依温爱卿所言，将这些汉奸尽数抄家，收入国库，夷九族，牟志夔、范永斗、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梁嘉宾、田生兰、翟堂、黄云发等九人，处以凌迟，以息天怒！” “温爱卿，由你任钦差大臣，前往山西办理此案！” “臣领旨！” “毕爱卿你户部跟上，稽查所有钱财，房爱卿你吏部也要处理好，此次涉及官员众多，候补的人员一定要跟上，还有诸部，对温爱卿处理此案，要行方便之门，一定赶在年前结案！” “臣等遵旨！” 温体仁：求放过，陛下那是您的意思，臣不想背锅！ 孔贞运：陛下臣说的是杀太多会惹天怒，您怎么说杀多点息天怒？ …… 皇帝已经盖棺定论了，再争论也没什么意义，毕竟当今的陛下可不是之前那些皇帝了，好糊弄！别看陛下今年才十七，丰神如玉，可他登基才多久，就已人头滚滚，可气的是他安排的好像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就像这次，温体仁背的锅！ 第29章 朕的大将来了 退朝后，朝廷各个机构部门飞速运转，工作效率出奇的高，所有的文件审核都开绿灯，半天功夫就准备妥当。 这在之前没有个三五个月时间想都不用想，不是这个衙门卡就是那个衙门卡，然后等到所有文件办妥去抄家时，人家资产转移的转移，人逃的逃，最后能抄到一半就不错了。 倒不是他们不想卡，开始时这边有人推脱，那边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就来了，也不跟你讲什么，直接捉进诏狱喝茶，甚至一连砍了几个四品高官，他们才知道皇帝的决心，再也不敢磨洋工了。 可以说全程是被刀子压在脖子上，逼着去做，当天关城门之前，温体仁就带些一行相关官员出城，直奔山西而去，随同的还有李若琏带领三千锦衣卫和一千东厂番子。 山西案基本已成定局，就等大把大把的往国库搬银子了，可把崇祯高兴坏了。 次日由四川经陕西进京的秦良玉带着一万白杆军浩浩荡荡来到北京城西边，在此驻扎起来。 朝廷那些大佬着实被吓了一跳，后来派人去打探才知道是白杆军，于是就气匆匆的去质问秦良玉为何擅自调兵，可人家硬是不鸟你，拿出皇帝的手喻，说是奉皇命行事，尔等无权干涉，不管你搬出什么条例，都没有皇命大。 于是各个党派的大佬都迅速召集人员，一起商讨此事，皇帝没有经过兵部就调军入京，还不透露任何风声，所有人都被打的措手不及，隐隐感觉形势失控，将有什么大事发生。 白杆军军营 “阿娘，儿郎们已经安排妥当了！京营那边也打好招呼了，到现在为止朝中已有十波人前来责问，都按阿娘的意思给打发走了！”马祥麟进账向秦良玉禀报道。 “祥麟、翼明（秦翼明，秦良玉的娘家侄子），一定要约束好儿郎，虽说我们白杆军是奉陛下之命进京，但京畿重地向来是英国公的京营镇守，朝堂也是是非之地，切勿以之交恶，落人口实，但我们白杆军也不是怕事的主，好言相劝不听的就直接扣下，我们白杆军只听皇命，其他人都不用理会！”坐在上首的秦良玉说道。秦良玉虽说是一妇人，五十来岁，但英姿飒爽，威严十足。 “孩儿（侄儿）遵命！” …… 白杆军是秦良玉一手打造，当年秦良玉夫君战死，马祥鳞又还年幼，秦良玉奋身而出，接替丈夫之职，这些年打下赫赫威名。历史上崇祯二年，皇太极迂回大同镇，进围京都（史称己巳之变），当时所有人都犹豫，各自打着小心思，不来勤王，只有秦良玉率兵进京，并尽出家财以作军饷，后来的各种战争，秦良玉一门几乎战死，可见秦良玉满门忠烈。 也是崇祯穿越而来唯一能想到的可用之兵，在整顿京营时，没有白杆军压阵，是万万不能的。所以在两个月前，崇祯就秘密派人前去四川，诏秦良玉率军偷偷入京，这也是为什么秦良玉要绕道陕西，为了就是避开耳目众多的中原地区。现在白杆军来了，崇祯的胆就大了，计划可以实施了。 营帐内，正在秦良玉和马祥麟等人议事时，一女将进帐禀报！ “启禀母帅，营外有数人求见，说是仰慕母帅，特意前来拜会”，张凤仪（马祥麟的妻子，明末女将）说道。 “凤仪可知来者何人？” “一人是山西大名知府卢象升、一人是稽勋司郎中孙传庭，还有一人是被削官闲赋在家的前右兵部侍郎李邦华！” “哦！卢象升和孙传庭老身不认得，李邦华老身倒是知道，当年李邦华倒是不可多得的好官，后被阉党所害，革职消籍在家。此人治国是个好手，治军更是了得！快去请人进账，不可怠慢！” “末将得令！”张凤仪说完就前去接人。 片刻后张凤仪领着三人进入帐，三人皆是进士出身，妥妥的文人，身穿青衫儒袍，头顶发髻都别着玉簪，风度不凡。 孙传庭和李邦华还好，正如史书记载，仪表堂堂，沉稳有度，颇有后世所讲那种帅大叔的风范，如果在后世不知迷死多少花痴少女。 而卢象升今年才二十八，虽然也沉稳有度，仪表不凡，但那对剑眉星目无不再显示的他的凌厉的锐气，八尺有余的身高，袍服下壮硕躯干，看起来充满爆发性的力量，和那些弱不禁风的书生截然不同，如果不是他这副装扮，谁都不会认为他是个读书人，但和他散发的儒雅气息结合，又不相悖，倒是显得英气十足。 秦良玉等人看到卢象升，心底忍不住赞叹：“好一个伟丈夫！” “下官卢象升见过秦将军和诸位将军！” “下官孙传庭见过诸位将军！” “学生李邦华（因被削去官身，只能自称学生）见过秦将军和诸位将军！” 然后帐内诸将纷纷还礼，不敢托大，此三人和之前那些过来就趾高气昂责问的人不同，人家守礼通报，只是说来拜会秦将军，加上李邦华在大明官声不错，自然对待三人的态度就极好了。 “不知李侍郎（李邦华卸任前的官职，在此称他侍郎是敬称）等人到此见老身有何见教！”秦良玉不失礼节问道。 “学生和卢知府、孙郎中皆奉皇命进京，路上巧遇，就结伴同行，刚到此地就听闻是秦将军率白杆军驻扎在此，学生等久闻将军威名，心生仰慕，特意来拜见将军！” “哦，李侍郎等也是奉命进京，老身亦是如此。今日倒是有缘，我等能在京城门外相遇，老身正准备进京面圣，不如我等一起同行！” “学生（下官）领命！” …… 众人在账内相谈片刻，大有惺惺相惜之意，原来秦良玉等人以为这几位进士老爷都是文人墨客，相谈之后才知道他们对兵家之事了如指掌，见解独特，是难得的帅才。现在秦良玉大概猜到一些皇帝的用意。 第30章 给朕的大将洗洗脑 秦良玉等人还在营帐内商谈时，这边王承恩就到了，司礼监太监总管又是皇帝的大伴亲自来迎接，可见皇帝是多么重视。 众人吃惊之余，都来跟王承恩见礼，倒不是王承恩多有名，地位有多高，就凭天子第一近侍这个身份，就算孙承宗也不会怠慢。 王承恩也不敢怠慢，不说早已赫赫威名的秦良玉，其他人哪个不是陛下郑重吩咐他去找的，可见这些人在陛下心目中的位置。 片刻后，等秦良玉安排好守营将领，众人就随王承恩直接进紫禁城。 武英殿内 秦良玉等人正在此等候着皇帝，崇祯本人肯定不能先到，毕竟谁有面子能让皇帝等候？ “陛下驾到！”人未到，小黄门李思恩的身音就先到了。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没有和众人想那样，高坐龙椅，接受参拜，而是亲自下去，一一搀扶，和声说道：“诸位爱卿，快快平身！” 皇帝如此礼贤下士，着实将他们狠狠感动一把，特别是脸上一点做作都没有，真诚无比。 崇祯当然不做作，这些可是历史上响当当的名将名臣啊，是真正的忠君爱国的人，甚至崇祯内心还有点小激动，如果把这些人用好，别说复兴大明，就算超越盛唐都有可能的。虽然现在他们大都名不见经传。 “诸位爱卿，朕盼你们盼的好苦啊！，想来你们也交谈过，大概猜到些朕诏你们来京的目的，但可能不知其中要害，具体且听朕慢慢道来”。 “如今大明形若危卵，大厦将倾，不是朕危言耸听，如朕再不励精图治，不出个二十年，朕必将成为大明亡国之君，百姓流离失所，江山染血，社稷不复！”接着崇祯又严肃说道，跟这些人直奔主题就好，毕竟他们历史口碑摆在那，都是忠烈之士。 众人面面相觑，很是吃惊，虽然嘴上不说，但都觉得陛下言重了，毕竟现在大明虽然烂点，但内部基本稳定，只有辽东建奴一个排的上号的外敌，在他们眼里却算不上什么。 也不怪他们，毕竟崇祯是从后世的角度来看待大明的，他们目前还没有那个眼力，而且陕西饥荒还没有全面爆发，没有人会知道这场天灾是多么恐怖，还有那些人还没有开始起义，根本看不出乱世将起的迹象。 崇祯看出他们心里所想，也不在意，继续说道：“诸位爱卿可能觉得朕担忧过甚，其实不然，朕认为亡大明者大明也，秦将军路经陕西可察觉什么异样？民情如何？” “老身路过陕西时，看到饥民遍地，衣不遮体，食不果腹，土地干旱，不能说是赤地千里，但相距不远矣！百姓甚是可怜，又听闻乡里多有刁民聚众闹事，气势汹汹，官府卫兵也无可奈何！”秦良玉思考一下，便如实说道。 “卢爱卿掌大名县府，可见异样？” “回陛下，大名府亦然，百姓耕无田，食无黍，又常有山匪侵扰，苦不堪言！”卢象升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什么。 “孙爱卿、李爱卿你二人又觉得朝堂如何？想来你们不敢说，朕帮你们说，百姓苦不堪言，朝堂置之罔闻，只顾党同罚逆，真正忠君爱民可以做实事的人反而被视为异类，二位也是其中受害者！” 孙传庭和李邦华被崇祯说的眼睛通红，原来陛下都知道，尤其是李邦华，直接被阉党迫害，削了官籍，回到故乡，又倍受打压。 “诸位爱卿都饱读兵书、诗书，都知以史为镜，而现今的大明和诸朝覆灭之际又有何不同，皆是民不聊生，届时百姓揭竿而起，我大明又如何能挡住这滔天覆水！” 崇祯说到这里，众人才明白陛下为何说大明将倾，如果真有人揭竿而起，加上现在朝堂的积疾，还真可能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眼里充满忧虑。 “臣等愿为陛下分忧，死而后已！” 看到他们明白了，崇祯很欣慰，如果他们什么都不理解，没有大局观，将再强的军队交给他们也没用，和历史结局没什么两样。 “陛下想如何破此局，请陛下明示！”李邦华不愧是当年凭自己能力，在阉党横行时期做到兵部侍郎的人，他知道陛下这么说，自然有自己的想法。 “朕欲再造乾坤，可纵观史书，不论强汉，还是盛唐，若想改革立新，必要有强军镇压，就是朕召集诸位爱卿入京的真真原因之一，列位，可愿为朕之卫青、李靖乎？”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为陛下分忧，皇命所指，不死不休！” 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崇祯作为一个历史专业的人，当然明白。你想要人给你卖命，你得先让他们知道要干什么，怎么做，而且还要有意义，不是你一个人胡乱安排，然后他们糊里糊涂执行，漫无目的。 “陛下，臣等皆不惧死，但臣手中白杆军也只有一万多人，怕不足以震慑天下，误了陛下的大计”，秦良玉不解问道，虽然他手里白杆军个个不畏死，但毕竟人数有限。 “爱卿勿忧，朕可不是一时冲动，自不量力的少年人，其实光震慑朝堂朕手中就有一万五千多锦衣卫和六千紫禁城禁卫，但要彻底压制还是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朕才调爱卿白杆军入京，一起就有了三万多能战之军，这样京城内谁也不敢再说一个不字”，崇祯解释道，说到最后一句是那么铿锵有力！ “陛下此举京城倒是无忧了，可京城以外就有力所不及”，李邦华说道，朝堂里那些货色他可再了解不过了。 “爱卿果然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问题，朕就给你们说召尔等入京的第三个原因，朕想立新军，具体如何立新军，何为新军，朕之后再和尔等详谈”。 众人相互对视一下，很是震撼，没想到陛下召他们入京有这么多考究，这真是个十七岁少年吗？ 崇祯接着再给他们打鸡血，足足演讲了一个多时辰，各个都被他说得热血沸腾，在后世，这叫洗脑！ 人是铁饭是钢，光激情还不够，得吃饭，崇祯为众人大摆筵席，接风洗尘，也安排他们和朝中一些大佬见面，认识认识。 第31章 论新军 宴席就在英武殿，没有搞什么虚的，直接命人抬食案进来，颇有汉唐廷宴之风，君臣分坐开来。 宴席中还有应召而来的首辅孙承宗、工部尚书徐光启、户部尚书毕自严、太子太保张维贤（京营提督，京营实际掌控者）、京营三千营提督张之极，还有其他部堂大臣，妥妥的大佬级别人物。 其实光给秦良玉等人接风洗尘是不须搞得那么隆重的，毕竟他们现在的职位对于这些大佬来说还不入眼，崇祯之所以这样一是给这些人站台，二是跟这些大佬商量些事，不，应该说宣布而不是商量。 “在座的皆是朕亲近之人，朕提议我们君臣共饮一杯！”崇祯带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所谓感情不够，烧酒来凑，喝完酒后气氛就融洽多了。 “朕今日诏诸位前来，一是让彼此认识认识，以后皆为朕之肱骨！大明江山还得仰仗诸位！” “臣等不敢，为君父分忧，尽人臣本分！” 崇祯摆摆手，不让他们继续客套，继续说道：“二来，今日和诸位爱卿聊一下朕的新军之法！” 众人很疑惑，包括秦良玉等人，他们只知道陛下想另立新军，皆不知陛下的新军之法是什么，而其他非崇祯心腹的，更是懵逼，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一切都是这么突然，这种无力感让他们很难受，就像皇帝不经兵部就悄悄调白杆军入京一样。 “朕欲建新军诸位早已经知晓，也很是赞同，但诸位却不知朕想要的新军是什么样的。” 这句话孙承宗等心腹之人听了很自然，他们确实很赞同，但那些非心腹之人听得就很腻歪：皇帝你什么时候说过要立新军，跟兵部提过吗？跟我们说过吗？什么叫我们很赞同？要不要脸呀。 “愿闻其详，请陛下明示！” “朕的新军是执行朕的练兵之法的新军，诸位皆知岳武穆，可谓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此为意志，亦是军魂，朕的练兵之法首练军魂，万人如一人，坚不可摧。二练军纪，令所出，所向披靡，三练体魄，四练火器。” “陛下立新军乃大事，草率不得，臣认为应经廷议后，才可下定论”，房壮丽老成持重说道，不是他有携带私人想法，只是作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臣，条条框框的规矩他觉得很重要。 “陛下，臣也认为房大人说得对，如今除了辽东，其他要用兵的地方不多，而且立新军花费甚大，恐国库无力支撑，毕大人执掌户部，应该知之甚深”，周延儒也附和说道，作为文官体系一位大佬，他莫名感觉到有什么对他们不好的事发生。 “周大人我户部的事情，你礼部尚书倒是门清，要不你来做这个户部尚书得了，可你似乎忘记了，近来我户部有巨额入账（抄家来的），立新军还是负担得起的”，毕自严很不满周延儒拿户部说事，他是崇祯的心腹，而且崇祯之前也跟他们提过，他们当然拥戴。 “周大人没上过战场，不知我朝之军，已难堪大用，当年建奴与我军对阵，都是以少胜多，所谓好战必亡忘战必危，这个道理周大人不懂？”孙承宗如实说道，他是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又是首辅加兵部尚书，说出来的话让在场的人无法反驳。 当孙承宗等崇祯心腹大臣都出来站台，文官这边已不足为虑了，这里是崇祯早早布局的好处，他都不用说什么，就有人出来给他打前锋了 。 现在就剩武官勋贵这边了，但武官这边更好解决了，长期以来的重文轻武，让现在能说的上话的就是张家了，其他勋贵武官上不得台面。 “陛下，臣领兵多年，不知何为军魂，臣只知当兵吃粮，听主将号令，理所当然，将令一出，不尊者斩，练体魄各家练兵万变不离其一，至于火器，不提也罢！”张之极丝毫不顾皇帝的面子说道，要不是看到他爹张维贤打眼色，他还要再说下去。 其余众人听到张之极悖逆陛下的话，皆面露愠色，张家太狂妄了，即使陛下说得不对，也不是由你臣子批判的。 这也说明张家执掌京营的态度，之前皇帝你怎么搞文官，我们不管，别来搞我们勋贵就得了，如果非要如此，后果自己掂量掂量。 崇祯给其余众人一个眼色，示意大家稍安勿躁，他当然知道张家为代表的勋贵集团没那么容易搞定，正史上崇祯派李邦华整顿京营，虽然艰难，但效果还不错，可最后连李邦华都给这些勋贵整下台了，勋贵也成功保护好京营这块蛋糕。 为什么正史上勋贵不肯给李邦华整顿京营呢？据记载京营十多万的编制，到李邦华去整顿时，真实名额只有一万七千多，勋贵吃着十多万空额，李邦华动了人家这么大利益，人家怎么会放过你。 而且那时的京营基本成了当官的工人了，那些当官的修个房子什么的，士兵就摇身一变，成了能工巧匠，还是免费的。军马也成了那些当官的家畜。京营别说拉去干建奴了，守城门都有点辣眼睛。 这也是为什么穿越过来的崇祯，要悄悄调来白杆军原因，李邦华是整顿军纪的不二人选，但光靠李邦华不行，必须有能震慑勋贵的力量。 “小公爷既然如此认为，那朕和你打个赌如何？” 张之极完全不怵崇祯，可能也是习惯使然，没有我张家你能顺利坐上皇位？便毫不在意说道：“陛下要如何赌？” “就以一个月为期，双方各练五千军士，然后相互对战，得出优劣，便知朕的新军之法是否可行。若朕赢了，京营的劣势就不言而喻，所以朕要整顿京营，五军都督府必须毫无条件接受，若小公爷赢了，朕将不再立新军，京营饷钱从此翻一倍！”崇祯不停诱导。 “臣答应了，就以一个月为期！”不等张之极回答，张维贤就抢先答应了，皇帝就差没说你京营不听皇命，朕很不高兴。 其实张维贤这么痛快答应，还有一个原因，他不认为一个十八岁的小皇帝能整出什么花了，就当皇帝爱玩。 “好，在座诸位也做个见证，来吾等再饮此杯！哈哈哈！”崇祯是真的开心啊，鱼儿上钩了。 现场的气氛被崇祯带起来了，之后大家都相谈甚欢。只是除了张家父子和那些党派之人，其他心腹人都有点为皇帝担忧，毕竟大家都没听说过皇帝会练兵，而且张家可是老牌的军人世家，即使现在兵锋不再。 第32章 老公爷的无奈 宴席一直到掌灯时分才结束，众人虽说没有醉，但都带了浓浓的酒意。 出了宫门时原本大家打算到驿馆将就一晚，可是领路的王承恩从长袖下掏出一沓文书，是房契，都京城内位置很好的大宅，分别给各家一份，说是陛下早为他们准备好了的。 众人相视一眼，都看出彼此之间眼神里的感动，然后向着深宫方向下拜谢恩。这可都是靠近紫荆城的大宅啊，已经不能用钱来衡量价值了，就算给再多钱，人家都不会卖那种，也表达了皇帝让他们在京城安家安心的意愿。 接着又由小太监分别带着他们回各自府上，府邸可不是什么荒宅，灯笼高挂，管家下人一应俱全，太监交待完后，管家带着下人们一起来参见老爷，递上卖身契。从这一刻起他们就成为了大宅的主人了，不约而同，再次向皇宫方向下拜。 而张维贤这边也领着儿子回到自己家中，但老公爷脸色有些许落寞，终究是变天了。 回到书房，老公爷长叹一口气，然后对张之极说道：“张家以后不能再向以前一样，跋扈行事了，约束好族人，都安分守己一点，不要等大祸临头才自知！” “爹这是为何，在京城还有谁能拿我们张家如何？” 老公爷看着跋扈惯的儿子，颇为无奈，说道：“你可知为何陛下会召秦良玉的白杆军入京，又为何诏我们父子二人赴宴？” 看着张之极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的样子，就更加落寞了，这个儿子平时只知舞枪弄棒，一点政治意识都没有，在往常倒是没什么，自己手里有京营，虽然也就那样，但绝对没有人能拿张家如何，皇帝也不行。 现在白杆军来了，就驻扎在京营不远处，加上皇帝手中的两万兵力，一起三万多兵力，让京城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成了精的老公爷当然看的出皇帝要对京营出手了，还让你无法反抗那种，今日宴席上说是皇帝跟打赌张家，只不过是给张家面子，也是给张家一个机会，其实皇帝完全可以直接拿下京营了，但他没有，皇帝要的更多。 同时老公爷答应打赌也是顺着皇帝的意思而已，加上他相信自己还有机会，只要赢了皇帝，明面上皇帝也不好动张家和京营。 “叫你平时多读点书，你偏不听，就知道舞枪弄棒，个人再勇武又有何用，我问你陛下为何把白杆军安排在我京营之侧？为何又要与你打赌？” “爹，难道小皇帝要对我们张家动手，没有我们张家他如何坐得上皇位…”。 “啪”一声老公爷给了张之极一个耳光，低喝道：“以后不要对陛下不敬，小皇帝是你能叫的？我张家深受皇恩，只要朱家江山在，我张家的荣华富贵才在！” “是、是的，爹，孩儿知错。小、陛下是不是要对我们张家动手了？” “是，也不是。陛下终究还是念我张家的情，不然今日就不会与你打赌了，而是直接拿下京营，毕竟白杆军可不是摆设的。陛下这是在给我们张家机会啊！” “这可怎么办，爹那还有转机吗？” “有，当然有，而且还是陛下给的，只要我们一个月后赢了陛下，明面上陛下不会再对张家和京营做什么，但是张家以后必须的听话。如果我们输了，陛下要的不仅是张家的听话，还有彻底臣服，京营的臣服，还有张家带领勋贵集团臣服，陛下已不是那个懵懂少年了，已初显雄主之资，也许也是我大明之福！” “既然如此，那爹何为在宴席之上答应陛下的赌约呢？难不成陛下还会把京营灭了？” 老公爷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我当时不答应，你小子就不会答应了吗？如果给你小子来说，还不知嚣张到什么程度，到时就算陛下不介意，那其他人呢。 “不答应？或许往后陛下在白杆军的镇压下，慢慢对京营动手，动京营必定先把张家和京营切割，到时张家的颜面可就不那么好看了！唉，陛下这是阳谋啊，帝王之术！” 不等张之极再说什么，老公爷就摆摆手让他回去休息，并最后说道：“从明天开始，抽出五千最精锐的军士操练，一定要赢了陛下，为我张家争取最后一次机会。就算以后归顺陛下，也要陛下看到我张家的价值！” 等张之极出去后，老公爷自己在书房连连叹息，脸上落寞无比，这个儿子真是不成才，但眼角似有一道光闪过，似乎又有点期待陛下能赢，张家终究是大明的张家。 第33章 校场封将 等秦良玉、卢象升等人彻底安顿好，已经是两天后了。 是日，崇祯在科学院内的空地（原来锦衣卫的大校场），会见了秦良玉、卢象升和孙传庭等人，作陪的还有孙承宗这个兵部大佬。 崇祯今日没有穿皇袍，而是一身黑色精武劲装，上绣有团龙图案，彰显身份。显得格外英气，一副少年将军做派。 众人依次排在崇祯身后，如钢铁般屹立在将台之上。看着下面一万五千多的新卒，都是崇祯最近招募的，大部分是陕西那边的难民还有流落京师附近的流民，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由于崇祯最近为民杀了很多贪官，声望很高，大家听说皇帝招募亲军，都踊跃报名，一是为了吃粮，二是为了报恩。 开始招募时，报名足足有数万之多，崇祯要求比较严格，大都被刷下去了，这一万五千多人各个都是牛高马大，年轻力壮，虽然长时间的饥荒，大多数人显得干瘦，但底子不错，只要伙食跟上，身体素质很快就会好起来。 “士兵们，朕是大明的皇帝，今天朕来看你们来了！”崇祯跟底下新卒打招呼。 众人不解，以皇帝之尊是不须跟这些丘八见面打招呼的，但陛下如此必有他的用意。 这不，底下的新卒知道讲台上是皇帝，都激动不已，大声呼喊万岁，虽然不整齐，但气势十足。 “你们将是朕的亲军，是大明最精锐的军士，你们将和朕一起守护大明的江山，守护大明的百姓，当兵嘛，总要有点奔头，尔等每月饷银一两，按积功晋升，朕的亲军没有裙带关系，有能力着居上，尔等都有可能是未来的将军。日月山河常在，大明江山永存！”崇祯没有说太多空话，在场的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识字的都凤毛麟角，简单说明当兵要做什么，当兵能得到什么。 “万岁、万岁、万岁…！”声浪起伏！显然他们都听懂了。 “现在朕命令你们分为三个方队，五千人为一个方队！” 底下一万五千多人，在锦衣卫官兵帮助下，慢慢分为三个方队。然后崇祯示意卢象升、孙传庭和马祥麟下去，各领一队。 “现在朕封第一队为‘明秦军’，寓意大明的强秦之师，如当年秦朝之兵一样，天下第一！” “封孙传庭为秦明军军帅，等同都督府提督，官居正三品！” “来人，授秦明军军旗，授秦明军帅印！” “臣叩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孙传庭叩首接印。 第一方队的秦明军大呼万岁！ “朕封第二队为‘天雄军’，寓意天下之雄！兵锋所指所向披靡！” “封卢象升为天雄军军帅，等同都督府提督，官居正三品！” “来人，授天雄军军旗，授天雄军帅印！” “臣领旨谢恩！万死不辞！” …… “朕封第三队为‘常胜军”，寓意常胜之军！常胜所至，莫敢不从！” “封马祥麟为常胜军军帅,等同提督之尊，正三品之位！” “授常胜军军旗，授常胜军帅印！” “臣谢陛下隆恩！为陛下为大明万死不辞！” 看着底下山呼海啸的三军，崇祯也颇为激动，崇祯赐的番号也是颇有用意的。正史上孙传庭的军队叫秦军，现在赐号“秦明军”，卢象升的军队就是天雄军，现在把这个番号提前还给他。而常胜军，是因为马祥麟在白杆军中外号“小赵云”，其人猛的一批，以常胜将军之名，赐号“常胜军”。 “李邦华、秦良玉上前听封！” “老身（臣）在！” “李邦华才识过人，治军有方，忠义可嘉，朕立军法司，总理全军军纪，行军法赏罚之职，封李邦华为军法司提督，从二品之尊！” “秦良玉巾帼须眉，忠勇过人，以女儿之身，替夫尽忠，连年为国征战，居功至伟，朕封秦良玉为柱国夫人，正一品之尊！统领白杆军驻守京师，白杆军所有将官，皆升一级！” “老身（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万岁！” 李邦华、秦良玉很是激动。特别是秦良玉，替夫领军，以女子之身得到皇帝正面封赏，这是为她正名，现在官居一品和张维贤平级，儿子又独领一军，可见陛下对她们一家的信任。 封赏过后，众人相互道喜！接着崇祯赐下酒肉给下面的军士，别小看这些酒肉，那年代穷人家能有饭吃就很不错了，肉这种东西对他们来说奢侈品，而酒，想都不敢想。 狂欢，无尽的狂欢，崇祯带领着大将们，一同和士卒喝酒吃肉，深得这些粗坯的心意，皇帝和我们喝过酒，不知能吹几辈子了。 其实包括孙承宗在内的所有人都很震惊，原本以为陛下会立一支新军，没想到一下子就立了三支，真是大手笔。 而卢象升和孙传庭两位也没想到，他们本是文人出身，没有任何领军经验，陛下如此信任他们，直接让他们各单独领一军，品秩也下子升到从正三品，真是浩荡皇恩！ 其他人也不解，马祥麟本是一个武将，领一军倒没什么，让两个进士文官各领一军，好像有点失策，但看陛下郑重其事，也不好说什么，到时是骡是马，一试便知！ 第34章 新军之法和新军器 各大军帅带着各部军士出城分营安顿好，驻扎在早先选好的军营，三个军营在北京城二十里外的三个方向。 等各大军帅回来跟皇帝复命时已是午时，为什么崇祯还要召集各大军帅呢？新兵有了，还得给新军练兵之法啊，否则各军帅都按自己的想法来练军，那和历史上的又有何区别，那也不算崇祯的新军！ 科学院内崇祯领着各位军帅边参观边讲解自己撰写的新军之法。 现在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本《皇帝新军之法》，众人现在只是大概看了一遍，感觉陛下这练兵之法很特别，和传统的练兵之法大相径庭。 第一部分是军魂铸造，皇帝的意思是，以往的当兵只是吃粮，或者兵役所迫，被捉来的壮丁，士卒没有自己的思想，将军叫干什么就干什么，甚至将军要造反士兵也跟着，随波逐流，这种军队是臃肿的，战斗力是靠人数的堆积。 而新军之法练出来的兵，要求士兵要有思想，知道为什么当兵，士兵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为百姓安居乐业而战，为国家繁荣昌盛而战等等。还有皇帝亲军必须要服从皇帝的命令，皇帝是军队最高领导者，诸多思想的灌输才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士兵。 第二部分是军纪，皇帝把军纪的执行单独拿出来由军法司执行，也就是说全军上下包括军帅，都要服从军法，在书里皇帝强调“军事法庭”一词，就是由军法司、兵部等组成的机构，来审判被告违反军法的人，不受刑部影响，单独司法审判。还有军法司还负责将士的赏赐。 这就是说军帅只管带兵打仗就行了。 第三部分是军士体魄标志和操练之法，这部分很新奇，什么负重长跑十里、单杠引体向上、平衡木等等听都没听过的项目。 第四部分是军器，包含各种冷兵器、火器、盔甲等等。 第五部分是军种和编制，每支军队，包含步兵多少人，轻骑兵多少人、重骑兵多少人，还有燧发枪兵、炮兵等等，每一兵种都细分。 …… 诸将越看越心惊，皇帝这本书堪称兵家奇书，以往的兵书都是些泛泛之谈，想学好兵家知识只有拜师，而皇帝这本书已经细到连军士何时起床何时睡觉都安排好了。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知道按照陛下这本书练兵，肯定能练出钢铁之师，意志坚不可摧之师，而且思想统一，正如陛下之前所说“万人如一人”，难怪陛下和张之极打赌时信心满满，这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用后世的话来说叫“降维打击”。 诸将紧紧握住书本，好像什么稀世珍宝，对皇帝由心底拜服。 “诸位爱卿，看第五部分，朕给你们各军的编制都是十万人，后续的人你们继续招募，但要求一定要严格！” “尊命陛下！”诸将回应道。 “还有诸位爱卿看一下第十部分，现在所有新军执行新的等级标志，以往的各种将军，连朕都分不清，何况底下士兵呢？” “按照新规，十万人为一军，设军帅一人，下辖十师，万人为一师，每师设师帅一人；每师下辖十团，千人为一团，设团长一人；每团下辖四营，二百五人为一营，设营长一人；每营下辖两连，一百二十五人为一连，设连长一人；每连下辖五排，二十五人为一排，设排长一人；每排下辖两班，十二人，设班长一人。从军帅以下，全军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暗合九五之数，加军帅一人乃成天数，十万！” “其余各个作战单位皆设两名副职，诸多细节众位爱卿还得回去后仔细研读！” “陛下圣明！” “还有第十一部分的宪兵，宪兵即司法之兵，归李邦华的军法司统领，具体要诸位研读了。” “臣等遵旨！” 一路上崇祯都在讲，诸将也在默默理解，不懂得都一一提问了，气氛十分融洽。 终于到了一行人到了军器库，徐光启和孙元化上前行礼，真是工科男，之前封将时都不见他们动一下，只顾着自己的研究，现在皇帝直接到他们地盘了，不出来都不行了。 徐光启和孙元化二人稍有些凌乱，脸上都是污渍，其他人看到都啧啧称奇，这可是正二品大员啊，还入阁的。二人也连连告失仪之罪，崇祯挥挥手，表示不在意。 “徐爱卿来给朕介绍一下，最近的成果！” “臣尊命！陛下先看这些铠甲吧！” “陛下这是步兵甲，防照宋代步人甲设计，由于臣等按照陛下的炼钢之法，炼制出精钢，所以我们的步兵甲比宋代步人甲轻十来斤，每副甲有四十五斤，但我们的步兵甲防御更强，可御上力之弓（明代弓的标准，分为虎力、上力、中力、下力，其中中力弓手为弓弩手中的佼佼者，中力约五十公斤）！” 众人看到这步兵甲，咽了咽口水，简直从头包到脚，还有面罩！陛下真是大手笔，此等神器，装配到自己军中，还不得逆天，一个士兵在力竭之前干掉六七个敌军是没问题的。 然后徐光启再依次介绍，轻骑兵甲，重骑兵甲，众人都麻木了，只有一个念头：皇帝是拿钱砸出一支铁军，真正的铁军。 “下面孙元化孙大人给陛下接受火器，这些都是孙大人主理的！” 孙元化走到一门大炮面前，这门大炮是根据崇祯的建议改造的，很像后世的山炮，只是笨重很多。 “陛下，这是经过初步改造的火炮，炮身由新熔炼的精钢加黄铜所造，比佛郎机人的红夷大炮更有韧性，也轻巧许多，约一千八百斤，炮弹约十斤，射程可达四里！如今还在继续改进，再过半月即可定型！” “好、好、好！”崇祯连说三个好，可见他内心有多激动，正史上这个时代的红夷大炮可是少则两千斤，多则上万斤，而且在不顾炸膛的情况下加火药，可以射三里左右。 “陛下请看这是已定型的燧发枪，臣等根据陛下的建议，做出新的设计，汤若望再加以改进，现在使用圆柱形弹丸，前头尖，射程有所提升，可达九十五步，比佛郎机人的多十五步，而且穿透力更强！只是…。” “只是什么？”崇祯疑惑。 “只是士卒操作时，要根据感觉加火药，一时时间久，而是不好估量，药多了容易炸膛！” “这个简单，只需事先按照标准量称好，再用油纸包好就可以了，士卒只需撕开油纸就可以加药，就在工坊设一门房专门称量火药，包装好，士卒只领取药包！” 原来这么简单，困扰他们这么久问题，陛下三言两语就解决了，陛下果然天人也！ “谢陛下赐教！”徐光启、孙元化诚心作揖道。 “现在生产一支燧发枪要多长时间？” “回陛下，一个熟手工匠十五天可以做的出来一支，现在燧发枪工坊有一千余人！” 崇祯心算一下，如果材料够的话理论上日产六十多支，一个月能产一千八百支，这些都是理论最大值，零件的打磨啊什么得，枪管铸造，这些都是不可抗因素，估计实际上也就一千到一千五百支。 “好，全力生产燧发枪，争取半年内能够造出一万支，还有设计图和工艺要做到保密，不可泄露！” “臣领旨！” 接着崇祯又带着诸将参观其他兵器工坊，着实大大震撼到这些传统思想的将军们，走了一圈下来脑袋嗡嗡的，钱，都是钱，他们才知道陛下是个舍得花钱的主，这也让他们对新军的战力充满期待！ 第35章 暴走的小公爷 自从参观完科学院后，诸位大臣回去各司其职，三大军帅也开始着手练兵。 三位军帅认真研读崇祯的《皇帝新军之法》后，逐渐实施，每天军士都要背诵新军军规，有不合格者加跑十里，还必须得按照新军军规的标准，负重五十斤。 还有每天单杠、平衡木等体能训练，军中教头教习冷兵器武术，其实也不难，都是简单的杀人术，只把简单的动作练到形成肌肉记忆，战场上武林高手的单独用处不大，还比不上一群士兵一阵冲锋，而且军中的杀人术还省力。 开始让所有人，包括卢象升、孙传庭、马祥麟，都无法理解的队列训练，踢正步、站军姿，还齐步跑，跑就算了，还要配合口号一二一、一二三四，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用。 后来训练了七天的队列，终于让众人理解皇帝书上着重写队列训练是多么强大，颠覆了学习传统兵书的卢象升等人的认知。全军精气神提高一大节，令行禁止，步调一致、快速行军却丝毫不乱，光是这气势就可以吓到敌人腿软，而且士卒的集体意识很强，服从度高。诸将对皇帝的治军手段越加佩服，甚至崇拜！ 晚上睡前，军士还必须要背诵皇帝训言，即皇帝是军队最高指挥官、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军队是保家卫国的勇士、大明军队来自老百姓要保护老百姓等等一系列统一思想的训言，在后世称为“洗脑”。 经过半个月的训练，三支铁军肉眼可见在形成，而且各级军官也在比文比武后选出，对于这批选拔上来的军官来说，无疑是一步登天，原本他们只是平头百姓、灾民，现在因为自己天赋，直接得到官身，真的像陛下所说，能者居上。这也直接刺激到新军全军，还有那些想参军的人，士卒拼命训练，学文化，争取下次军官选拔能选上，而那些未参军之人则踊跃参军！ 每支军队五千多号人，分为十个团，一起三十个团，看到战力逐渐提升的新军，三位军帅心中都冒出个想法：去和建奴干一仗！ 与此同时这半个月来，张之极也是忙得上蹿下跳，天天往京营校场跑，连家中小妾都没空玩，一天到晚在军营里往死折腾京营选出来的五千兵老爷们，小公爷的皮鞭都抽断两根了。 可能被小公爷皮鞭所摄，京营五千老爷兵也努力练起来，各种冲杀，各种军阵，有的没的，反正就一个字练，晚上偶尔还有士兵抱怨自己都瘦了，砌墙都手艺生疏了，还有的聚一起骂张之极这个“狗娘养的”，那些没有被选上的士兵则无比庆幸，还好自己长得歪瓜裂枣一点，不然就得挨张之极这个狗崽子的鞭子了，就像那句话叫什么老头失马，不知道是福气。 京营校场，一军士跑来张之极面前禀报。“报～，启禀将军，新营那边还在一二一，那帮傻冒像疯了一样，天天在那数数！除了跑步还是跑步，小的都看得犯困！” 大部分和这个军士所说的一样，开始时新军确实在练队列、跑步，连续好几天后还是那样，索性后来张之极叫他去打探时，他就偷懒，找个地方窝起来睡觉，他觉得反正都一样，其实不知新军只是前七天着重队列训练，后面的科目确不同，晚上的科目他更是一无所知。 “陛下新军之法不过如此，也就卢象升、孙传庭那些书呆子才当真，要是喊个一二一就能打胜仗，那还要我张家干嘛，幼稚！” “那是，将军家传二百多年的兵家学识，岂是那些酸掉牙的读书人能比的？也就是陛下还年轻，猎奇心重，等将军赢了这场，陛下就知道将军能力，必会更加倚重将军！” 张之极很是受用手下这些话，假意说道：“闭嘴，你个杀厮，陛下是你能编排的？再敢乱说话老子撕了你的嘴”。 “是、是、是，将军说得对，小的这张臭嘴以后不乱说话了！” 张之极还想说点什么，但转眼看到那些老爷兵又在磨洋工，怒从心中来，火在屁股烧，抓起皮鞭就冲上去。 “你们这帮粗坯，就知道偷懒，练个什么卵球，站都站不稳，咋地？是不是被皮条营（京城最低等的妓院）的老娘们榨成软脚虾了？胯下都没有半两了，还整天想着去捣鼓，迟早给你们磨没了。都他妈打起精神，给老子练，往死里练，这次比武老子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再敢假把式，老子剥你的皮”，张之极嘴里不停骂着，手里的皮鞭不停往军士身上招呼，啪啪作响！ 张之极这些天都在暴走状态，整个人都像打了鸡血一样，事关自家前程，谁敢偷懒就等同掘了他老张家的祖坟！还有勋贵集团的人每天都往他家跑，不停逼着张之极去练兵，真是压力山大。 一顿鞭子后，军士的积极性又提高了点，手中的长枪往前捅时用力不少，好像前面就站着张之极这狗娘养的，捅死这个王八羔子！ 第36章 山西案结 转眼又过去五天，三大新营都在井井有条训练着，京营的老爷兵也继续挨着小公爷的鞭子。 而今天也是特别日子，有早朝 ，因为昨晚关城门前，温体仁就率领钦差使团回到京城，同时带回了“八大皇商”的掌门人还有山西巡抚牟志夔，一起九人，这九人是恶首，得带回京城执行凌迟的，温体仁也派人连夜将结案文书送给崇祯。 崇祯看完后就派人挨个通知次日要早朝，也是辛苦温体仁了，一个多月来回赶路，中间还要诛几人的九族，回到京城还不得休息，接着要早朝。 养心殿，君臣表演完一套虚礼后就进入早朝的主题。 “众爱卿今日早朝也没什么事，就是温爱卿从山西回来了，那边的案子也结了，温爱卿你来说说事情办的怎么样！” “臣遵旨！”温体仁出列说道。 崇祯看了一眼挂着一对大黑眼圈的温体仁，心中一句“卧槽”飘过，此时的温体仁人整个人瘦了一圈，面容憔悴。这也不能怪温体仁，天天看杀头，他这主官又不能不上场，如果他不上场的话，这个黑锅谁背，他可不想回去陛下又跟他提受贿的事。天天看，看到吐了，饭都吃不下，又要赶路，回来了陛下你又不给睡懒觉，我苦啊陛下！ 温体仁接着说道：“陛下，山西案一共涉及两万一千三百四十三人，除了九大恶首押回京师受凌迟之刑，其余人均已斩首示众，山西百姓无比拍手称快，皆呼陛下圣明，为天下除害！” “幸好有温爱卿的上奏，不然朕都不知道有此九大汉奸，陕西百姓无法脱离苦海。毕爱卿，你也来说说此次案件！”崇祯看向毕自严，完全不理会脸上肌肉抽搐的温体仁。 温体仁内心道：陛下你还可以再无耻一点吗？山西案是你叫我揭发的，证据都是你给的，诛九族也是你逼我说的，怎么现在跟你没关系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补一刀！ “回陛下，山西案抄家已完结，经户部统计，其中有黄金十万两、白银一千四百八十五万两、粮食三十万石、生铁八十四万斤，军器三万把、田亩七千三百倾、珠宝无数，还不曾估价！”毕自严认真回道。 这次到所有朝臣“卧槽”了，这么大的数额，看来这些商人是真有钱，以后他们求办事时一定要多收一点。 崇祯知道肯定有人又伸手了的，屹立山西几百年的八大家族加一个二品大员的家族不可能就这么点，其中起码伸手要了一百多万两，但现在还不是追究的时候。真要细查，这个朝堂上起码不见一大波人，到时谁来做事？ “这些都是民脂民膏，当还之于民，现在陕西灾情严重，把山西案所得之粮尽数送往陕西救灾，也算为他们赎罪。周延儒这事情由你来办，这个钦差由你来领，户部拨款四百万两给陕西，由周延儒统筹购粮救济陕西！若有人趁机抬高粮价者杀无赦！” “还有，所得生铁和军器全交给工部，由徐爱卿统一安排，珠宝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都卖了折成现钱，收归国库！” “臣等遵旨，陛下圣明！” “别老是跟朕整这些虚的，朕圣不圣明，诸位爱卿就算天天喊都算不得数，只有百姓有饭吃、有衣穿朕才是圣明！” 群臣一马屁拍在马蹄上，嘴角都犯抽抽，就陛下后面这句，大伙又想来一句“陛下圣明”，可都不好意思说了。 “吏部，此处山西案涉及官员众多，要做好接替官员的安排，不能出现有衙无官的情况，新任官员一定要认真甄别，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丑事了” “陛下，现在没有那么多进士安排，老臣恐力不从心啊！”房壮丽出来叫苦，也是抗议，因为此案涉及很多他这个派系的人，当初阻止不了皇帝的屠刀，现在磨洋工抗议一下总可以吧。 崇祯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了，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把名额放出来，让各个派系争上一争，到时看你后不后悔，多大的人了还来耍小脾气？幼稚！ “既然如此，孙阁老，你组织一下廷推，然后各部都参与进来，举荐有识之士，品性优先，才能居后！” “臣遵旨！”孙承宗心领神会！ “陛下圣明！”这下群臣不管皇帝说马屁不马屁了，也不管房壮丽一派的错愕，这么大的蛋糕分给他们，陛下你就是圣明的！ “刑部，安排好那九个汉奸的行刑，凌迟之刑，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少一刀就从执刑之人身上补回来！” “臣遵旨！”刑部尚书薛贞出列领旨。 看到薛贞这个人崇祯甭提多腻歪，正史上此人为巴结魏忠贤，脸是何物都不知道，起初东林党势大时他就毫不犹豫进了东林党，后来阉党势大，又回过头舔魏忠贤，各种歌功颂德，上奏为魏忠贤建生祠，因此得以当上刑部尚书，此人在历史上可以用“毫无功绩”来形容，就一颗老鼠屎。现在因为崇祯收了魏忠贤，所以也不好找理由干掉他。 “礼部，将山西案写入邸报，将这九人下场写详细点，朕要通报全国，告诉天下人，当汉奸的下场！” “臣遵旨！”周延儒出列领旨。 群臣都在感叹陛下的节奏，真快，都快跟不上了，一个山西案，六部除了兵部和工部没安排上，其他一个都没闲着。 第二天午时三刻，九个汉奸就在京城百姓的谩骂中，被送上刑台，足足挨了三千刀，吊命的人参都用了二十多根，想骂也骂不出来，因为下巴被力士卸下来了，一场凌迟持续了两天，在侩子手最后一刀“断业火”后完成，这让这些侩子手差点跪下来给这九人谢恩了：感谢你们能撑住，要不然就得从老子身上补回来！ 而这些汉奸的肉全部喂了狗，百姓连“人药”都不要了，“血馒头”也不沾了，因为连百姓都在传，这些汉奸背叛天子，就是背叛了天老爷，血肉没有灵气，治不了病。 第37章 皇太极的抓狂 九大汉奸被凌迟的同时，山西八大晋商和巡抚牟志夔等九人，被皇帝诛了九族的消息也传到了远在辽东的盛京（沈阳）。 皇太极和三大贝勒（大贝勒：代善、二贝勒：阿敏、三贝勒：莽古尔泰，皇太极是四贝勒，即努尔哈赤汗位）正在汗宫的崇政殿和建奴的诸多贵族、大臣议事。 “范先生山西那边答应卖给我们的军器和粮草准备的怎样了，现在天寒地冻，连个野狍子都打不到，得抓紧点，赶在年前运回盛京城！” “嗻，奴才这边再催紧点！”范文程回答道。 “那些汉人实在太可恶了，趁着现在辽东大雪冰封，抬高粮价，等明年开春，老子带兵屠了他们！”莽古尔泰恨恨道，声音在大殿震的嗡嗡响！对于莽古尔泰肆无忌惮的咆哮，皇太极也没办法，今年是他即位的第二年，建奴还是四大贝勒共掌军政的时期，所以崇政殿上首并列四张椅子，皇太极也是坐正中一张椅子而已，而且四大贝勒谁都不服谁。 “莽古尔泰别在那瞎嚷嚷，有本事去宁远城把袁崇焕那鸟人的头拧回来！”大贝勒代善不满莽古尔泰说道。 对于代善的话，他鸟都不想鸟，要是能攻破的了袁崇焕的关宁锦防线，他们还用窝在辽东这旮旯受冻？只是“哼”一声作为回应。 “报～山西探子来信！”正在大殿又准备开嘴炮时，殿外宦官来送信！ 很快皇太极就看完密信，也没有给其他三大贝勒看，因为他们不识字，说来也神奇，努尔哈赤这么多儿子、大将，识字的寥寥无几。 “大汗，探子说什么！”阿敏看到皇太极脸色不对，就问道。 “山西的粮食和兵器都没有了，明朝的小皇帝把八家商人和牟志夔都抄家诛九族了，就在半个月前！” 一时大殿内所有人脸上变得很精彩，范文程更是像吃了死苍蝇一般，因为山西这条线就是他搭上的，现在好不容易在这些女真贵族面前稍稍抬起头，然后他引以为傲的大功劳就这样被崇祯掐灭了。 “大汗，眼下我大金缺粮如何解决，总不能让儿郎们冒险进山打狍子吧！”莽古尔泰质问道。 “现在只有减少儿郎们的口粮了，每顿口粮减少为原来的一半，等到开春，雪化了，浙江那边的粮食就可以送过来了”，皇太极只好无奈说道。 “那怎么行，儿郎们跟着我们打仗，连顿饱饭都吃不上，以后谁还愿意给我们卖命，依我看盛京和辽阳那些汉人家里就藏有很多粮食，我们也学一下明朝狗皇帝那样，统统抄家，男的杀掉，女的抓回来让儿郎们乐呵乐呵！”说完莽古尔泰自己都有点蠢蠢欲动了。 皇太极和底下范文程等一系列汉人嘴角直抽抽，好不容易出台一系列政策才把这些汉人地主安抚好，让他们乖乖给我大金交税。杀完那些汉人你莽古尔泰去种粮啊，莽夫，啥也不懂！ “大汗，莽古尔泰说得对，你对那些汉人太好了，他们只不过是我女真族的家畜，现在儿郎们缺粮，杀一些家畜也是理所当然的！”底下的多驿也附和道，倒不是多驿赞同莽古尔泰，他只是想跟皇太极作对而已，因为皇太极逼他的生母阿巴亥给努尔哈赤生殉，心中有怨言，所以皇太极要做的事他多驿就反对，皇太极亲近的人他多驿就排斥。 “多驿贝勒此言差矣，大汗善待汉民此举深的辽东诸族民心，现在各族都拥戴大汗，他们都是我大金的子民，如果像三贝勒所说，那以后谁给我大金交税纳粮！”范文程说道，看着多驿这个睡了自己老婆的人，范文程别提有多恨，但又不能如何。 “放肆，狗奴才，竟敢和旗主这样说话！”多驿呵斥范文程，想着想着多驿决定等会就去找范文程老婆发泄！ “好了，都别吵了，就先让那些汉人多交三成税，加上之前的存粮应该可以吃到明年雪化了，到时我们再去草原上掳些人畜回来！”皇太极看到这些大金核心权贵们，很是抓狂，自己又无可奈何，有力都使不出来，心想一定要找个机会把他们干掉，才能把大金的实力掌握在自己手里。现在皇太极无比肯定范文程的“集权”的策略了。 “多尔衮，鳌拜！” “奴才在！”多尔衮和鳌拜出列俯首。 “你二人率本部兵马向东，到朝鲜要点粮食回来，如果他们敢不给，就屠几个城！” “嗻！奴才领命！” “阿济格、岳托，你二人率本部兵马驻扎到镇江堡，提防毛文龙那个反复无常的卑鄙小人！” “嗻！奴才领命！”阿济格和岳托下跪领命。 “范先生，你再派人去联络浙江的屠家，告诉他们本汗同意一两五银子一石粮食的价格，让他们准备十万石粮食，明年开春本汗就要！” “嗻，奴才领命！” 之后崇政殿又开始撕逼，吵着要去北京砍崇祯的脑袋，都是嘴炮而已，袁崇焕那关他们就过不了。最后众人只能嘴里碎碎念离去。 回到自己的“四贝勒府”，皇太极又召来范文程商议，但不是为了粮食的事情，而是那些贵族让皇太极很无奈，根本无法集中力量做事情。 “范先生，你也看到了，今日大殿上的事，本汗实在无奈啊，阿玛（努尔哈赤）给我出难题啊，四大贝勒轮值当政，我这个大汗对他们来说就是个摆设！” “大汗，奴才倒有一计可以消弱三大贝勒、四小贝勒（多驿、豪格、阿济格、岳托）的实力！” “范先生快快说来！” “大汉，觉得明朝六部制度如何？” “先生是说让我大金学明朝，设立六部？”皇太极眼睛一亮。 “是的，大汗，只有学习明朝的六部制度，才能集权于大汗手中！” “可现在三大贝勒实力和本汗差不多，本汗贸然改制必定遭他们反对！” “所以等明年开春后，我们就出兵察哈尔，让代善贝勒、阿敏贝勒和莽古尔泰贝勒为前锋，打下察哈尔最好，我大金就可以拥有足够多资源对抗明朝，也可以把明朝战线拉长，这样他们就首尾不能相顾，长城以北都成为大金的跑马场，打不下来也可以消耗三大贝勒的实力，到时再以作战不利为由，夺其兵权，幽禁之，这样大金就没有人能影响到大汗的决策了！” “范先生果然大才，那怎么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打前锋呢？” “大汗可以许诺他们战利品不用上交，现在诸部都缺粮，他们会愿意的！” 主仆两人又商量了许久，范文程才离去。 一想到皇太极越来越重视自己，范文程感觉要飞起来，哼着小曲就回家了。 刚回到自己的卧室门口，就看到从卧室推门走出的多驿，边走边系腰带！一脸满足。范文程心里不知问候多驿祖宗十八代多少次。 看到范文程回来了，多驿更是嚣张，直面走到他面前骂道：“狗奴才，见到旗主还不快下跪行礼！” “奴才参见旗主，旗主吉祥！”范文程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到范文程这样，多驿更满意了，大步从范文程头顶上跨过，嚣张大笑：“哈哈哈哈，狗奴才，呸！” 等多驿离去后范文程才起来，双手紧握，青筋爆起，然后冲进自己的卧室，看到光溜溜瘫软在床上的妻子金氏，顿时卧室发出野兽般的咆哮！ 第38章 毕自严的震惊 北京城这边，最近就凌迟九大汉奸这件事成为百姓茶前饭后的谈资，其他倒没发生什么大事了，当然最近皇帝陛下颁布一道圣旨也让百姓津津乐道，大呼皇帝是千古明君。 大致意思就是永不加赋，不准以任何理由增加百姓的税赋，禁止任何加派。反正在百姓眼里理解就是：“皇帝不允许乱收百姓的钱！” 而此时，东暖阁内户部尚书也因税赋的事情和皇帝正在讨论。 “陛下，现在朝廷的税收不容乐观啊，天启七年入库的税银二百五十万两、粮食两千六百万石”，毕自严满脸忧虑说道。 崇祯当然知道这点银两连辽东军饷都不够，而粮食两千六百万石看起来很多，其实只是全国虚报上来的数而已，其实已经是入不敷出了。 那两千六百万石这个数是怎么没了的？生员优免，什么意思呢？就是一个读书人在取得秀才功名后不单止不用交税，还有官府的供养，免费住宿与廪食月米七斗，其他鱼肉盐醋之类也由官府给，何况还有那些举人呢，还有就是大明的皇亲国戚，普通亲王最低标准是一万石一年，林林总总，两千六百万就没了。 “朕知道，但永不加赋这条没得谈，得从其他方面想办法，大明的百姓已经过得很苦了！” “陛下，眼下国库虽然抄家得了两千多万两，但拨付辽东四百八十万两，陕西赈灾已累计拨付六百五十万两，还有官员俸禄二百八十万两、科学院拨款二百万两、最近新军又拨付二百万两，国库就剩二百多万两了！” 崇祯听得头都大了，原本以为抄了一批家，够花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么一算自己又变成了穷光蛋了，还有京营的军饷呢？九边的军饷呢？都是钱啊！ 看来改革必须的提上日程了，要不然明年怎么办，就算皇帝也不能随随便便抄家的啊。 “毕爱卿，之前跟你说找些会做生意的人，找得怎么样了？” 毕自严真是有些跟不上皇帝的思路，刚还说着税收、国库支出，现在怎么就跳到做生意这个话了。 “回陛下，人倒是找到些，只是朝廷做生意的话，会不会被说与民争利？臣担心会有不必要的麻烦！” “谁会说？还不是那些官老爷们，他们哪个家里没有生意，与民争利不过是个借口，他们是怕自己的利益损失而已！况且朝廷光靠这好点税收根本无法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连边军的军饷都不够，加上陕西灾情一时半会也停不了，还要持续的赈灾！” 毕自严也知道朝廷花费很大，但长期思想的禁锢，很难让他转过来，除非他真的看到收益！ “毕爱卿看看这些玩意”崇祯神秘兮兮的拿出几样东西。 “陛下这是何物，闻起来有兰花香味！此物有何用？” “毕爱卿果然是文雅君子，一闻就知道是兰花。此物名叫：香皂，皂即皂角，清洗污渍之用，香皂顾名思义，就是清洗完后可留下香味皂角。此物可用沐浴、洗衣、洗头，洗完后身上会留下这兰花香！而且不论身上如何污浊，皆可洗净！” “真如此了得，陛下是打算卖此香皂？”毕自严惊讶说道，手上不停摩挲，偶尔闻一下。 “正是此意，由朝廷的商行专门售卖，这几块爱卿拿回去用一下便知！” “谢陛下赏赐！” “爱卿再看此物，这叫玻璃壶，可盛茶水、酒水等，使用此壶盛酒，不正是葡萄美酒夜光杯吗，那些士大夫、文人才子，还不趋之若鹜？还可以做成各种形状，妙用无穷啊！” “爱卿再看此物，这个大的叫时钟，小的叫怀表，计时之用，上有大刻度十二，每两个刻度之间给半个时辰，朕称为一小时，朕将一个小时分为六十段，每段时间朕命名为一分钟，就是说一天为二十四个小时，一小时为六十分钟，而一分钟又分为六十秒钟…！”崇祯在滔滔不绝介绍后世的计时方式。 毕自严十分震惊，陛下这个是时钟如此神奇，若真如此神奇，那可解决的事实在太多了。 “陛下，这些物件都是科学院做出来的？” “正是，毕爱卿朕再跟你说过，科学院绝不是一个貔貅，现在不正是收获的时候嘛”。 “陛下打算卖多少钱？”毕自严不愧是第一账房，问道点子上了。 崇祯认真思考了一下，现在太缺钱了，肯定要大赚一笔的，而大明现在什么人最有钱？还不是那些士大夫、地主乡绅还有王公贵族，这些都是什么人？大明最高阶级的人，崇祯又想到后世欧美那些奢侈品，不就那样，定一个天价让那些有钱人买，那些有钱人是买产品吗？不，是身份，想到这崇祯就由主意了。 “这个香皂，朕打算卖十两银子一块 ，玻璃壶，一套三百两，而这时钟卖五百两，怀表六百两！”崇祯无比认真说道。 毕自严眼珠子都快跳出来了，最便宜的香皂都要十两，什么概念？相当于大部分百姓一年的收入。“陛下会不会…”，毕自严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崇祯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说道：“毕爱卿，朕知道你怎么想的，这事朕自有主张，按朕说得去做就可以了，明日你到前门大街找一个最大的商铺，把里面整的富丽堂皇一点！” 崇祯不可能跟毕自严说后世的商业手段，就算说了他也理解不了。 一个时辰后毕自严带着陛下赐的香皂、玻璃壶、还有时钟、怀表离去，小心翼翼捧着，因为按照陛下所说，这可是一千多两啊，金贵的很。 趁还没天黑，毕自严不等第二天，就带着几名随从去前门大街找商铺了，来回走了几遍，可把这位朝廷二品大员累得够呛，终于在最好的位置找到一家最大的商铺，应该说是一栋楼，原来是一家酒楼，经营得还勉强，毕自严花了小半个时辰就买下了，为什么他要买，人家就要卖呢？当然要“友好” 协商啊，二品大员身份一亮出，差点连钱都不敢要了！ 第39章 你们都是朕的好模特 第二日早朝，一群大臣来到了养心殿，整整齐齐排好等待皇帝陛下的到来，也不知有什么大事。 自从陛下登基以来还算勤勉，早朝基本都上，除了偶尔“身体不适”外，上早朝这件事对于大臣们来说，是痛并快乐着。 为什么这么讲呢？凌晨三点钟就要起床能不痛苦吗，有些住的远的大臣甚至凌晨一两点就得起床。那乐从何来呢？不是每个当官的都有资格早朝的，除了给事中和都察院御史这种特别的官职，必须要四品以上才能上早朝，这是身份的象征！ 众臣等待着，窃窃私语，因为今天崇祯迟到了，很少见，陛下以往上早朝都是很准时的，要么他就干脆“身体不适”不上了，但也会前天晚上就派人通告明日不早朝。 为首的孙承宗故意拿起挂在胸前的怀表，看了下时间，“不小心”稍微大声点说道：“哦！都快四点半了，陛下应该快到了！” 其他大臣不解什么是四点半，还有孙阁老怀里那是什么，好精致！ 一旁的毕自严也拿起怀表看一下，还特意拿高一点，说道：“还真是四点半了！陛下可能作业批奏折晚了，陛下真是以天下为重，一点都不懂爱惜身体！” 这玩意毕阁老也有，真漂亮，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大家都在底下私语，问道四点半是什么意思。 然后众人看到，每个阁臣都有一个，施鳯来那个挂在胸前晃来晃去，就怕人家看不到。 众臣的心像猫抓似的，偏偏又没有人和他们介绍。 “陛下驾到！”王承恩的声音传来。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朕今日迟到了半小时，都四点半了，众爱卿可有本上奏！” 又是这个“四点半”，到底是什么意思，底下的大臣快被憋疯了，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臣等无本启奏！”众臣倒是想问一下那个“四点半”是何物？只是不好意思问，每个人都怕就自己不懂，问出来都丢人啊。 “既然众爱卿无本启奏，那就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为什么会有今天这一出呢，当然是崇祯安排的，那些阁老也不懂为什么，照做就行，反正陛下赐的这个怀表真是个好东西。 崇祯为什么要这样安排，当然是推销产品，朝堂上这帮人可是大明最有钱的一批人啊，他们这些士大夫可是舆论的主体啊，每一句话都可以在士林流传的啊，多么好的模特。 像后世那些暴发户，手上带戴个“劳”，他恨不得人前人后看时间，一天看个八百遍。还有那些看见“劳”的人是不是也想拥有，这就是虚荣，在那些纸醉金迷的士大夫群体中，稍引导一下就会被激发出来。 退出养心殿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第一个就是温体仁这个浪货。 温体仁走到施鳯来跟前，问道：“施阁老，温某想请教一下“四点半”是什么意思，为何几位阁老和陛下都提及这个词，还有施阁老怀里所挂是何物？”听到温体仁在问，其他官员也放慢脚步，侧耳偷听，那步伐慢得要踩死蚂蚁。 “哦，四点半是一个时间的度量，就好比现在是五点了”，施鳯来拿起怀表看了看，又晃了晃，“而我怀里这个叫怀表，计时用的，准确无比啊！” 施鳯来这个样子像极了后世显摆自己有“劳”的暴发户，着实让他在温体仁这个大才子面前，装了一手十三。 “那这个怀表如何计时？”温体仁好奇的像个孩子。 施鳯来太满意温体仁的表现了，太爽了，然后如老夫子一般给温体仁讲解崇祯教的计时知识，介绍自己的怀表。然后把自己的怀表递给温体仁，给他膜拜一下，虽然施鳯来没说什么，但他表情就透露出三个字：土包子！ 旁边侧耳的官员也投来一道道羡慕的眼光，施鳯来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了。 “竟然如此神奇，那此物妙用可就大了”，温体仁羡慕说道，“施阁老，可否将此物转让给温某，或者温某拿用一房小妾跟你换！” 施鳯来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温体仁，然后一把从温体仁手里拿回他的怀表，随后说道：“此怀表是陛下所赐怎么能转让，再说了你那房小妾是镶金还是怎么地，能值一千两白银？” “嘶！”，周围的官员倒吸口凉气，就这么个小玩意值一千两？那可是相当于一个殷实之家，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攒到的钱啊！不过也只是震惊这个小玩意的价值，并不是觉得它贵，因为对于这些人来说，一千两也就毛毛细雨。 就像温体仁，他当年争花魁红丸也不止一千两，眼睛都不眨一下，如果施鳯来能转让，他马上就能拿出一千两。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其他阁老身边，时不时就有些官员来询问，各种“虚心”求教的“好学生”，各种羡慕的眼光，连孙承宗这种稳如老狗的人都感觉自己要飘，果然虚荣心这玩意要不得！ 接下来三天的早朝都没什么大事，崇祯就是让这些阁老出来炫的，现在怀表这玩意可是吊足那些大臣的胃口，如果能抢的话，他们巴不得一拥而上。 知道内幕的毕自严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虽然不明白陛下的方法有着什么样的魔力，无疑已达到陛下想要的效果，到时卖的越多，国库收入就多，他这个户部尚书压力就越小。 由此他无比佩服皇帝陛下的手段，玩弄人心于股掌之间，现在他都怀疑六百两一个怀表是不是定价低了！ 时间来到第四天，大臣们都“听说”了，前门大街开了一家商行，里面就有这种怀表卖，还有其他各种新奇的东西。消息哪来的？当然是户部尚书毕自严“不小心”说漏嘴的。 所以下了早朝，大家都不约而同换上便装，带好银票，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回事，美其名曰：考察民生！ 第40章 大明国营商行 前门大街，原来最大一家酒楼，突然前几天换了东家，百姓都不知新东家是做什么的，几天时间，来了许多工匠，里里外外的把酒楼翻新了个遍。 现在已经看不出原来酒楼的样子了，外观宏伟大气，门口还摆着一对大石狮，威风凛凛， 门头高挂一块鎏金大匾，上书：大明国营商行。 听说是朝廷开的，百姓都很好奇，以为是什么衙门，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敢进去，只有一些理解商行是什么意思的人进去。 进去的人无不感叹里面的金碧辉煌，还有卖东西的伙计都是些女子，美丽无比，温柔大方又有礼貌，凡是所有人的咨询都认真回答。 此时大明国营商行外走来一波人，身穿绫罗绸缎，举止带着威严，正是下了早朝的大臣们，都突然关心起民生来了，出来“考察考察”。 “下官见过温大人！” “哦，原来是杨大人，这么巧！不知杨大人到此有何事啊？” “最近周延儒周大人到处购粮去陕西赈灾，下官担心有商人恶意抬价，误了陛下的大事，所以出来看看！” “杨大人果然是国之栋梁，忧国忧民，实乃百官楷模啊！” “不敢当，尽人臣本分而已，不知温大人到此又有何事啊？” “本官也是担忧商贾不法，大发国难财啊，陛下也常说深入民间，才知民意！” “大明有温大人，实乃百姓之福啊！咦？温大人前面有个商行，不如我们一起去考察一番？” “正有此意，杨大人，请！” “温大人请！” 不知道到的人还以为这两位是什么好官呢，其实没一个好东西，一个大明第一老油条温体仁，一个大明第一小人杨所修。 两人联袂踏入商行，差点手牵手了，好一副“兄友弟恭”的场面。 二人一进门，一位女店员就迎面走来，那靓丽的脸蛋，曼妙的身姿，一步一摇曳，看得温体仁眼都直了，瞬间觉得怡春楼的小红、小翠不香了。 “二位客官，欢迎光临小店、不知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女店员举止大方的说道，一股职业女性的魅力散发，哪是这些大人家中唯唯诺诺的妻妾可比的。 “听闻贵店开业，本、我等就来看看，贵店是做些什么买卖？”温体仁很猪哥说道，显得那么彬彬有礼 像极了后世把妹的渣男。 “客官，小店分三层，一层主要卖些香皂…！”女店员一一给他们介绍。 “敢问小姐，可曾婚…，啊不，这香皂是何物！”温体仁感觉自己沦陷了。 “香皂是洗浴之用，用完身上留有余香，可净一切污浊，可以由自己的喜好，选择兰花香、桂花香、檀香、凝神香等十几种香味！我们大明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都用兰花香的，首辅孙承宗孙大人偏爱檀香…！”女店员认真介绍，这些词都是崇祯允许说的，广告嘛！ 温、杨二人虽然觉得女店员拿皇帝、皇后等人来做宣传有点大逆不道，但作为大明最顶端的人，多少能猜到些东西，所以就没在这件事上纠缠，不过也吃惊香皂这玩意的神奇，还有“御用”的便签便让二人跃跃欲试了。 杨所修看到温体仁这个猪哥样，不知要聊到什么时候才能聊到主题，索性就自己问：“听闻贵店有一物叫怀表，不知小姐可取来给我等观看一番！” “客官，小店确实有怀表，还有时钟，但小女子没有权限售卖，需要请小店大掌柜来给各位客官服务！” “哦，贵店还有这样的规矩？那就请大掌柜吧！” 片刻女店员就请出大掌柜，一位气度非凡的中年男性。温、杨二人都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下官户部清吏司主事王礼降见过温大人、杨大人！” 温杨二人对视一眼，心道果然如此，这买卖是陛下的，不然谁敢用“大明国营”四个字来命名一家商行，连大掌柜都是正六品，虽然在他们眼里不入流。 眼见“微服”不成了，那就大方点，把气场一提说道：“本官和杨大人出来体察民情，听闻你们商行有个叫怀表的玩意，王大人可否带本官二人前去参观！” “两位大人随下官来！”王礼降说完就领着恶人直直上了三楼。 三楼的风格又跟一楼的富丽堂皇不一样，就两个字：雅致！大大契合他们这些文人君子的口味，不说是商行还以为是哪个大才子的书房呢。 王礼降一次拿出来十个盒子，盒子是由御用皇木金丝楠所制，上面雕刻精美的浮雕，镶嵌着如宝石般的玻璃，没错是玻璃，崇祯特意交待的，因为用宝石崇祯觉得亏，即便如此，这个盒子都值个几两银子。 然后王礼降戴上特制的白手套，郑重的依次打开盒子，仪式感满满，温杨二人也不觉不耐烦，反而大大满足了他们的虚荣心。 十块怀表展现在二人面前，纯银的，纯金的，银镶金的等等，每一块都不相同，那秒针转动，发出声音虽然细微，但也直扣二人心弦。 “王大人，这些怀表售价几何啊？”温体仁按捺不住问道，他可是被施鳯来那块馋了好几天了，而且这些显然比施鳯来那块更好看。 王礼降依次介绍，材质不同价格也不同，由六百两到一千两不等，还特意强调这玩意多么多么珍贵，这次只有一千块，卖完了不知要等多久才能有货，而且每块怀表都有它专属的名字和证书！ 最低要六百两，最高要一千两，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贵，但对于温体仁这些动则几万两、几十万两身价的高官来说，小菜一碟！想当年他温体仁在江南买一名花魁的红丸，花了一千五百两，眼都不眨一下。 于是二人，每人买了一块一千两的怀表，其实温体仁是想买两块的，只不过王礼降按照陛下的意思，不卖，饥饿营销，还特意告知温体仁，这是身份的象征一人只能买一块，而且每一款都是限量的，买一块世间就少一块了，就跟那些名家的字画一样。温杨二人当时就觉得自己赚到了，退而求其次，又买了一个时钟。 王礼降可是毕自严亲自找来的人才，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两个凯子，哦不对，是两位尊贵的贵宾。于是又带二人去二楼挑选几套玻璃酒具，哦又不对，陛下亲自命名：琉璃！ 几百两上千两的东西都买了，一楼那些香皂才十两银子一块，便宜，就那个皇帝陛下忠爱的兰花香，给本官来十块。 一次愉快的购物，王礼降“含泪”收下二位大人一起三千多两，送二位贵宾出门时还还双手递上一张贵宾卡，贵宾二字是那么突出，说道：以后持贵宾卡到大明国营商行任何店铺都可享受八折优惠，还有诸多新品优先购买权，着实让二人又虚荣一把。 类似的场景在接下来两天不断出现，为什么是两天呢，因为卖断货了，后面来的人都被告知要等。一个是真的产能跟不上，还有就是饥饿营销。 这两天买到怀表的大臣恨不得把表挂脸上，上早朝时都一脸臭屁，特别“路过”那些没买到的大人面前。看到那些人羡慕的眼光，一个字：爽！ 第41章 初谈土地改革 东暖阁，毕自严拿着这两天商行的财报给崇祯看，陪同的还有首辅孙承宗。 毕自严自己开心的像个二百斤的孩子，陛下真乃商业奇才啊，毕自严佩服的五体投地，现在他终于看到朝廷经商的巨大利润了。 “陛下，商行这两天一共售出怀表一千块，时钟三百个，琉璃器五百套，香皂两千块，共入账三十九万两！”毕自严兴奋说道，如果按这个数一直下去，什么军费没有？ 崇祯也很开心，稍稍超出预期，但他也知道只是开始的红利期而已，就像钟表这些只是奢侈品，不可能一直这么好卖的，谁家没事天天买表，还有现在大部分人消费只是一时新鲜。 “毕爱卿，不要太乐观，这种收入不会太长久的，往后会慢慢降下来的，最终达到一个合理的数字！” “陛下这是为何？”孙承宗有些不解。 “孙爱卿，朕给你打个比方，就好比孙爱卿你本人已拥有一块表，你可能会买第二块第三块，但你会一直买下去吗？不会，毕竟这玩意一块就可以用很久，而大明需要表的人就那些，当达到一定程度时，就不会再有这么多人买了，朕称之为饱和！” 毕自严和孙承宗好像懂了些什么，然后刚才那种兴奋已慢慢消退。 “两位爱卿不必担忧，朕有办法解决！” 两人是崇祯的铁杆，对崇祯是无比信服，但也好奇问道：“请陛下明示！” 崇祯喝了一口茶，缓缓说道：“香皂十两一块，普通人谁用得起？而大明有钱人毕竟只是少数，就靠这些人又能消费多少。想要长久发展，终究要靠大基数人口，假如将香皂降到二十文一块，大明子民人人都用的起，这个数又如何算？” 按照史料记载大明此时人口可是两亿，只是大部分人口隐藏在地主阶级手中，那些妾室、奴仆、佃户之类的可是不列入人口的啊。 看着孙承宗和毕自严二人一脑袋浆糊的样子，崇祯也不为难他们了继续说道：“据推测，我大明目前应该有两万万人（两亿），每月每人使用一块香皂就是四十万万文（四十亿文），即四百万两一个月，一年香皂的入库钱财就是四千八百万两！” 二人嘴巴都张的老大，有点口干舌燥的感觉，光一个香皂就是十年的税银收入，还有陛下这个脑子是怎么长的，算的这么快。 “陛下…！”毕自严都不知要说些什么好了。 “所以朝廷的商行一定要做下去，不管以后有多少人反对！”崇祯坚定说道。 “是，陛下，不管多艰难，臣都坚持执行下去！”毕自严现在很肯定经商是条正确的路，再也不提什么与民争利了。 “二位爱卿也不必过于担忧，困难倒算不上，只是朝堂上有些反对声音而已，毕竟朕新军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到这里，崇祯又有点期待，明天就是一个月之期了，该是新军一展身手的时候了。 原来陛下建立新军还有这层用意，陛下这个脑子可不止快人一两步啊，起码十步。大明必定大兴，二人心中无比坚定这一信念。 “数是这么算，可现实就不一定了，大明大部分人口都被士大夫、地主隐藏起来了，百姓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哪还有钱消费！” “陛下，这又当如何？”孙承宗凝重说道，毕竟这个可不是简单问题啊。 “这个说来简单，做起来就难了。首先要让那些士大夫、地主大老爷把人放出来，这个就要取消人丁税。如何能让百姓手里有余钱？那就让百姓有自己的田地，百姓有田地，税收又上来了，一举多得啊！” “田地可是那些人的命啊，如何才能让他们交出来？”毕自严实在想不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眉头紧皱，但他知道陛下既然说出来了，就肯定有办法。 果然崇祯笑笑说道：“两位爱卿可知那些人为什么不停兼并土地？朕告诉你们，因为他们不用交税，大明目前交税的都是底层老百姓，平时还好，要是赶上天灾、打仗，朝廷就会各种加税加派，百姓不堪重负，就会把田地贱卖给那些地主，成为佃户，这样朝廷就收不上税，百姓也吃不饱，百姓吃不饱就要造反！” “据洪武年统计，我大明有四万万亩民田、地，万历年张江陵（张居正）重新丈量为六万万亩，实则八万万亩。而如今大明有两万万口人，如果每人可分得四亩地，理论上一亩地产粮约两石（天工开物记载大明最低产有一石一亩，高产有四石），一年两熟，即一口人一年可得十六石粮，一千九百二十斤，百姓口粮约一天两斤，一年为五百四十斤，所以大明百姓一口人一年可剩余一千二百斤粮，而八万万亩地都交税（明朝农税为百分之三），一年可收税九千六百万石，国朝有富税、百姓有余粮，我大明如何不富？我大明又何惧建奴！” “所以朕以为每口人规定可拥有四亩田地，凡超过四亩田地者，重税，一亩交一石税，甚至更多，不论什么功名什么出身都得按田产多少来交税，这样那些有土主士大夫就会土地放出来，卖给百姓！” 崇祯这个方法是参考后世的房产税，在后世可能就一条政令就可以解决，但现在的大明不行，必须要杀的人头滚滚！ “如果真按陛下所说的去做，确实可以富国富民，但恐怕这条政令要执行就很艰难了，到时可能…！”孙承宗担忧道，他想说可能那些人会造反。 “孙爱卿是想说他们要造反吧！无妨，等朕新军建成、他们翻不了天！” 这也是崇祯穿越过来，明明知道大明的问题在哪，偏偏不急于于改革，而是先建立绝对听命于自己的新军的原因。没有军队，一切政令都是妄谈，就像后世的打地主分土地那样，有军队在地主只有乖乖把土地交出去。 孙承宗和毕自严二人觉得自己还是肤浅了，陛下早就算好这一步了，所以新军不光是为了商业，还有陛下的新土政，陛下早就准备好要杀人了，一想到以后可能人头滚滚，二人不禁打了个冷颤。 其实他们还是没想到更远，新军不仅支持国内的改革，眼下可是大航海时期，崇祯可不想错过。 “现在新军还未建成，还不是改革的时候，两位爱卿看看这个，然后再研究一下具体政策！”崇祯说完，就拿了两本书给二人，书名《土地改革论》，崇祯自己写的。 上面主要介绍了几点： 一：人丁税的弊端，主要将说人丁税不合理，百姓不管多少田，都按人头交税，生的越多交的越多，这样导致生育低下，百姓无力承担，为了避税，贱卖田地，给地主当佃户、奴仆。 二：田亩税的可行性。 三：废除免优，不论出身，不论功名，凡大明子民都交税。 四：废除卫所。如今大明卫所已经名存实亡，军户的田早已被官僚、地主兼并，卫所士兵也成了官僚的佃户。 五：重新丈量全国田产。 六：废除双税制（明朝实施双税即人丁税和田产税，先按人头交完税，再按田产再交一次，在肚子没生出来的算半个），全面实施田亩税。 七：重新统计全国人口，不分籍（军籍、民籍、贱籍、奴籍、官籍），按人头统计。 “两位爱卿可根据朕的《土地改革论》制定更详细的土地改革政策，慢点不要紧，目前最主要的是新军，两位爱卿一定要全力做好，新军建成之时，就是大明改革之日，两位爱卿随朕一同创造新的时代，为吾等中国（汉代就有中国的说法）后世子孙谋福，朕和爱卿等都会成为民族英雄！” 这才是合格的领导，合理的安排，还有大饼！ “臣遵旨，誓死追随陛下！”两位六十多岁的老人被崇祯说的两眼发光，他们知道这事情要是做成了，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功劳。 第42章 新军和京营大对决《上》 新军和京营的对赌之约终于到了，这自然是瞒不过朝中大臣和勋贵，索性崇祯就大方一点，今日凡是四品以上文官都来了，不过他们却不怎么关心，认为一群臭丘八有什么好看，这就是大明长期以来重文轻武的结果，文官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而勋贵集团能来的基本都来了，事关他们的利益，与其说是新军和京营的对赌，实际就是勋贵集团与皇帝的对赌，输了京营就要交出去了，开始知道赌约时他们极其反对，但白杆军驻扎在那，谁也不敢动，硬是憋出内伤了，后来知道无法改变，就给张之极下眼药，往死的逼，这也是为什么张之极这段时间都在暴走的原因。 崇祯安排的还是挺人性的，校场上高筑看台，龙椅在中间左右两边分别是文武两官的座椅，看台下左右两边都有一门红夷大炮。 官员和勋贵已经在看台下等待，为什么没有先上看台呢？因为皇帝还没来，谁敢上去。 那皇帝为什么还没来呢？这么好的装逼立威的机会崇祯怎么会放过，跟着方正化、李若琏练了这么久武艺，不得来个闪亮登场？ 就在文武百官等的焦急时，突然感觉地面震动，有些没见过世面的文官还以为是地龙翻身呢，惊慌失措，孙承宗看不过眼了，大喝一声：“肃静，对陛下驾到了！” 校场外，只见一位少年将军，面如冠玉，眼若流星，虎体猿臂，彪腹狼腰，身穿金黄色明光甲，腰挎九龙天子剑，一手挽缰绳，一手持皮鞭，坐骑白马，飞驰而来，身后跟着五百骑银甲骑士，马蹄声如惊雷，来将正是大明崇祯皇帝陛下！ 不等崇祯下马，群臣下拜山呼万岁，震耳欲聋，似被崇祯英雄气所染！一阵君臣之礼后，崇祯引领百官上看台。 “陛下，已准备妥当！”李若琏上前执礼禀报。 “开始吧！” 李若琏转身，大吼：鸣炮！ “砰”两炮齐发，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硝石味，有些胆小的官员，被声浪震的脸色发白，但看到崇祯那严肃的表情，只好忍着难受，不敢发出声音。 山崩海啸般的声音传来，只见张之极骑着一匹赤色神骏，身披黑色铁甲，神采奕奕驶来，身后跟着五千京营军士，经过一个多月打熬，也有些模样了，声势浩大，但却是有些杂乱！ “停止前进！”张之极大喊！军中传令兵也跟着喊，小一刻钟，五千人的队伍就停下来。 勋贵集团们见此都很满意，特别是张维贤默默点头，因为这样的效果在那个时代已经算是令行禁止了，妥妥的虎狼之师。勋贵们都在夸奖老公爷将门虎子，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接着进场的是由孙传庭、马祥麟、卢象升各自带领的方队，三个方队一进场，校场看台上的百官气氛就变了，刚才还在交头接耳说京营虎狼之师，英国公生了个好儿子。 为什么气氛变了呢，个个都安静下来观看，新军三个方队一万五千多人在跑步前进，但脚步声整齐的像一个人，而且队列保持非常整齐，远看像一排排墙，三个方队外各自有一个军官带跑！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三个领跑军官整齐喊着口令。 然后一万五千多军士等三个军官喊完“四”的时候，整齐喊着“一、二、三、四”，每一个数字都伴随着整齐的脚步声，很有节奏！ 看台上鸦雀无声，原来看士兵跑步前进都是件这么享受的事情。所有人都好像失忆一样，忘了刚才京营的表现，忘了刚才还夸张之极大将之风，连张维贤都在认真观看，好像不记得自己儿子了。 “一、二、三、四…”，喊完最后一道口令，三名领跑的军官同时大喊： “立定！” 回应“立定”二字口令的，只有两声重重脚步声，然后一万五千多人，就站着不动了，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震撼，除了震撼还是震撼，看台上百官，也跟着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如果说张之极的京营是令行禁止，那新军这边是什么，还能有什么更好的词来形容，感觉脑子不够用了。 “全体都有，向左转、立正！向前看、稍息！”一声声指令在校场上传播，洪亮大气，整个校场就剩下三个军官的声音，不仅看台上不敢出声，连张之极的京营也不敢，一个个看着新军，好像被吓到了，连张之极也脸色复杂，作为一个将军当然知道这样的军队意味着什么，再看看自己身后这些大爷们，哎，现在只能寄希望新军只会队列了。 回应三个军官指令的依然是一声声整齐的脚步声，在军官的指令下，所有军士整齐转身面向看台、立得正正的，胸膛挺起，目光坚毅又狂热的看着皇帝陛下。 “报告军帅，秦明军集结完毕！” “报告军帅，常胜军集结完毕！” “报告军帅，天雄军集结完毕！” 三名军官分别对自己的军帅敬礼报告，然后三位军帅也回礼下令传令官归队。 然后三位军帅踏着整齐的正步，走到皇帝面前喊到：“皇帝陛下，天雄军（秦明军、常胜军）集结完毕，请指示！” 崇祯走到看台最前沿，右手接过方正化递过来的大喇叭，这是他吩咐科学院专门做的，不然这么远的距离对一万五千多人喊话，喊破嗓子都没用。 崇祯把喇叭举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大喊：“明军威武！” 将士们统一狂热的大喊：“将军威武！” 崇祯接着喊：“明军万岁！” 将士们大喊：“陛下万岁、大明万岁！” 一套整下来，把看台那些文官都整的热血沸腾，而那些勋贵，满脸苦涩，只希望这些新军只会喊口号！而张维贤则看到不一样的东西，他看到陛下的治军才能，看到新军的力量，看到了大明的希望，所有这次比武胜负对他英国公已经不重要了。 第43章 新军和京营大对决《下》 “比武开始，朕宣布，此次比武分为斗将、斗兵两场，张之极上前！”崇祯严肃喊道。 “末将在！” “第一场，比将，你作为京营主将，可以在马祥麟、孙传庭、卢象升三人中选一人进行斗将！” 张之极来回看了下三人，心想现在兵可能是比不过了，那就在斗将上胜一局，终究不要输得太难看，马祥麟这家伙是白杆军出了名的猛将，自己是打不过的，孙传庭很内敛老，一看就是老江湖，只有那个卢象升了，年纪最小没什么经验，温文尔雅的，应该是个软柿子，然后说道：“臣选卢象升！” 看台上那些文官心里那个腻歪，暗道张之极这小子不是个东西，人家卢象升原来是大名知府，天启二年的进士，妥妥的读书人，你一个练武粗坯欺负人家一个文弱书生算什么回事，有本事找马祥麟那个杀才去啊。而那些勋贵在那抚须颔首，大赞张之极懂谋略。 看台上的人没看见，张之极也没看见，在他选卢象升时，孙传庭和马祥麟嘴角抽搐，连崇祯都表情精彩，崇祯知道，孙传庭三人各自打过一场，最后孙传庭和马祥麟联手才和卢象升打了个平手，当时马祥麟这个杀才气的大骂卢象升这个假读书人，不过他又佩服得打紧。 选完人后张之极就提起自己的重枪上马候战。卢象升也不说话，翻身上马，然后对着自己的亲兵喊到：“槊来”，只见一名士兵扛着一把马槊过来，五十斤的马槊，卢象升一手拿起。 看着用马槊的卢象升，看台上的人大吃一惊，这是重武器啊，历史用槊的哪个不是猛将，尉迟恭、程咬金、秦叔宝都是用槊高手。张之极嘴角之抽抽，但也没办法了，硬上了。 两人大喝一声，双腿夹马腹，两骑如流星般对冲而去，枪和槊交接，发出金属敲击的声音，张之极只觉手掌很麻，但也强忍着扭身一记回马枪，卢象升侧身躲过，反手一槊向张之极劈去，张之极收枪双手举于头顶，抵住了马槊长达半米的槊刃，当时感觉枪都要脱手而去，暗道这进士郎好大的力气，随着坐骑离去，两人结束第一回合。 两人结束第一回合后，不由分说，勒转马头再次向对方发起冲锋，张之极率先双手抓住枪尾，一个拦腰横扫，只见卢象升把马槊直插于地上，单手撑着马槊的枪杆，马槊如一根擎天柱，挡住横扫而来的铁枪，“铿锵”一声，震的众人耳膜发疼，铁枪攻势戛然而止，未进分毫。 卢象升顺势双手拄槊而起，横腿扫向张之极，重重踢在张之极身上，张之极也是马上功夫了得，眼看就要被踢下马背，双腿夹紧马腹，整个人横挂在一侧，两骑分离，张之极用枪击地，借力又坐回马背上，两人结束第二回合。 张之极知道自己不是卢象升的对手，但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只要他没有被“击杀”，他就一直打下去，而后张之极越战越勇，双目发红，但终究不是卢象升的对手，在四十三个回合后，卢象升的槊尖停在张之极喉咙前五寸处，至此宣告张之极被“击杀”。 张之极眼神复杂的看着卢象升，终究深叹一口气，双手抱拳，承认自己输了，同时张之极也知道，和卢象升斗了这么多回合，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杀气，甚至连情绪波动都不大，整场比斗，除了喝马前进，其他连声音都不曾发出，看见卢象升游刃有余，如果是生死相斗，张之极知道自己撑不过二十个回合就会被击杀，心里也暗骂道：狗屁的进士，狗屁的读书人，骗子！ “第一场斗将，卢象升胜！”崇祯大声宣布！ “万岁～，万岁～，万岁～！”底下新军三个方阵整齐喊道。 等崇祯举起一只手，声音又戛然而止，百官内心震撼，不仅是读书人卢象升的战斗力，还有皇帝陛下对新军的掌控力，他们不知道，新军经过洗脑后对皇帝这个最高指挥官有多狂热，在他们心目中皇帝陛下第一，自家军帅第二！ “第二场，斗兵！张之极，天雄军、秦明军、常胜军，选一个！” 张之极想输得没那么难看，最后选择了孙传庭的秦明军，理由是天雄军已经斗过将了，不能老是盯着卢象升，马祥麟那杀才是带过兵上战场真刀真枪干过的，大小战无数，名声在外，经验太丰富了，还是选进士出身，没有经验的孙传庭！ 秦明军和京营双方士兵长枪换木棍，战刀换木刀，全改为步兵，毕竟大规模武斗，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一不小心就出人命了，都是大明的士兵，没有必要。 这一场主要比拼将帅的排兵布阵，还有士兵的服从度，将帅对士兵的把控，斗将只是一场表演，真正战场将帅个人武力可以忽略不计的，还得看大规模士兵的指挥。 双方对峙片刻，最终还是张之极沉不住气，率先发起冲锋指令，以两千“长枪”兵为先锋，呈三角阵型向前穿刺，左右两翼各有一千刀盾兵护卫，后方一千“马刀”兵预备冲锋。张之极想用长枪兵击穿秦明军，再分割敌军由两翼包抄，后军作为致胜的量，先集中攻击被分割出来的一半敌军，如此反复进攻，一点点蚕食。 孙传庭看出张之极的意图，很传统的手段，也是很难缠的手段，但对于新军来说却没什么。京营快冲到面前百步，孙传庭手上红旗一挥，两千刀盾兵立马呈防御状态，两千“长枪兵”在刀盾兵身后，配合刀盾兵防御，中心的是一千“马刀”兵静候指令，整个阵型收缩在一起，密不通风，没错孙传庭没打算进攻和京营硬碰硬，你如箭矢一般而来，我就缩成一个铁块，让你击不穿，然后你的两翼和候军就成了无用之兵。 两军碰撞在一起，四千秦明军守卫两千京营前锋的攻击，没有什么意外，连秦明军的阵型都不能撼动一分，双方偶尔有“战死”的士兵，被淘汰，秦明军稍占优势。 张之极低喝一声缩头乌龟，这样下去自己的两千前锋会被这个龟壳磨掉，两翼和后军成了摆设，没有派上用场，于是传令变阵，集中两翼的力量，集中击破这个龟壳一个点，然后后军冲进龟壳，来个中心开花。 可以说张之极绝对是个合格的统帅，可就在传令兵传令各军时，军令还没完全传达，孙传庭那边红蓝旗交错挥舞，秦明军放弃收缩抵御，瞬间集中力量攻击京营的一点，那边京营一半士兵收到新的军令正在变阵，另一半还没收到军令维持原阵整体力量比较散，很快就被秦明军击溃一点，迅速扩大，导致京营大乱，然后秦明军后军快速迂回到京营后面，形成包抄之势。 混乱中被包抄的京营变得更加乱了，队形全散，军官找不到自己的士兵，无法号令，只能被秦明军井然有序的攻击，一点点击溃，半个时辰后，京营“覆灭”。 输了，彻底输了，以有序击无序，很简单的做法，就是你乱成一团，兵找军官，军官也在找兵，我这边井然有序进攻，哪有不败。 其实败的这么快是因为两军体制不同，京营是百户指挥士兵、千户指挥百户，阵型不乱还好说，如一股洪流向前冲，各司其职，但阵型一乱，一人指挥百人就有点力不从心了。为什么后世的军队都是以班为单位，因为据研究表明要保持效率的同时，一个人最多能指挥十三个人。 新军就是以班为基础作战单位，同样一道指令，班的执行效率更高，动作也更迅速，孙传庭没有用什么阵法，而是利用了体制的优势，趁抵住京营第一波攻击后，等京营将官发出新的指令，在传令兵传达到一半时，迅速集中自己的力量将其击破，然后再用自己的优势加大进攻力度，使京营更乱，直至战力发挥不出来，剩下的只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刻钟后统计出来了，京营“全军覆没”，新军这边“折损”一千多人，胜负连争辩的机会都没有，都全军覆没了，还能说你胜？ “第二场，斗兵，秦明军胜！” 勋贵集团向吃了死老鼠一样，京营从此就要交出去了，他们再也捞不到好处了。倒不是他们不想反抗，一是皇帝陛下用得是阳谋，光明正大的和你对赌，用一个多月的新兵击败你一帮老兵油子，你还有脸说什么。二是你想仗着手里有兵，想搞点事情？ 人家皇帝早早就把战力彪悍的白杆军调来守着你了，自己的兵什么样自己心里没点数，所以不敢乱动，而且现在陛下又有了一万五千多战力爆棚的新军，更加不敢动了。 “传朕旨意，即日起，京营重新整顿，李邦华！” “臣在！”李邦华出列行礼。 “朕命你军法司全权接管京营，着手整顿军纪军容，有不合格者清退、年长着清退、违抗着斩！” “臣领旨！” “柱国夫人秦良玉何在？” “臣在！”秦良玉出列行礼，威风凛凛，作为在场为数不多的正一品大员，还是女性，及其耀眼！ “朕命你协助李提督整理京营，有擅自插手者、有抗命闹事者、有阳奉阴违者，皆斩！” “臣领命！” 勋贵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破灭了，皇帝防的死死地，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算到了，还调白杆军协助，这个和原来驻扎威慑情况不一样了，可以这样说，我要整你，你不能反抗，反抗我就削你，不是吓唬你，是真削你！ 文官中东林党最为自嗨，因为他们认为首辅加兵部尚书孙承宗、军法司提督李邦华、户部尚书毕自严等都是他们东林党，严格来说还真是，只不过孙承宗他们是实干派，只是出身和东林党有些瓜葛，所以被归为东林党，但跟那种弄权的东林党完全尿不到一壶。 就是因为他们有东林党这层身份，所以崇祯在安排他们高位时才没有什么阻力。就像孙承宗当这个首辅，朝堂其他党派是反对的，但架不住东林党人多势众，反对声迅速被淹没。 “孙传庭、卢象升、马祥麟，新军虽然赢了，但还不够，训练一定要抓紧，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末将领命！谨遵陛下教诲！” 崇祯再表扬一下新军，同时也鼓励京营不要气馁，然后各自回营，百官随着皇帝的马蹄绝尘而去后分分退场，今日太震撼了，不仅看到精彩的表演，同时也接收到皇帝的新信号：朕手里有兵！ 第44章 京营的消亡与新生 比武之后的第二日李邦华就率领一千五百名宪兵和军法司诸多官员进驻京营，开始大规模整顿。 和正史记载的一样，京营十几万编制，实际在职的只有一万七千多人，其他的只有个名字，有些都死了十几年了还在“领”军饷，有些查无此人，可见京营吃空饷有多严重。 而在这一千七千多人中，能战的只有四千多人，全部包含在张之极训练的五千军士中，所以张之极五千军士还凑了几百勉强过得去的进去。 难怪历史上大明覆灭的十几年间，京营的影子都没出现过，就这些歪瓜裂枣，谁敢带上去。 经过七天的整顿清退，京营就还剩下三千多年轻力壮的，自愿当兵的军士。整顿期间有军官带头闹事，可连个响声都没闹出来就被掐灭了。 当日有四个千户带头抗拒整顿，然后秦翼明和张凤仪各带三千人马冲入京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斩了四名千户、六名百户，人头还挂在京营的大门口呢，都冻成冰雕了。 原本还在观望的勋贵，瞬间就老实了，陛下来真的，而那些抗议、弹劾的奏折倒是给东暖阁的火炉增添了些火苗，仅此而已。 第七天的早朝，李邦华带着整顿结果的奏折上朝，引起了轩然大波，狠，真够狠，勋贵集团们吃的狠，李邦华也整顿的狠，朝堂也掀起了一波口水战。 京营只剩三千多人，皇帝大怒，在朝堂上咆哮，最后皇帝颁布了一道圣旨，大意是责骂京营主官，愧对朝廷，有负圣恩，京营名存实亡，所以撤销京营的所有番号、编制。 从此大明再无京营。 退朝后文武百官各自带着不同的情绪而去，有开心的，有愤怒的，有落寞的，不尽相同，但相同的只能在心里默默承受。 用过午膳后，崇祯再去用了下袁贵妃，不怪这头牛耕得不够勤，实在是地不长粮，周皇后的肚子都隆起的很明显了，田贵妃也怀了两个月了，所以崇祯厮混只能找袁贵妃，基本天天播种，但就是不发芽。 为此袁贵妃也急，崇祯安慰她说：“爱妃还年幼，今年才十七，有得是机会，可能姿势不对，下次我们换坐莲！” 崇祯耕完田后就换了一身素色儒服，像极了一个翩翩读书郎，带着方正化几名近侍，就出宫了。 十二月的京城，已经是大雪纷飞，加上现在处于小冰河时期，天气冷入骨髓，所以路面上没什么行人，开门做生意的商家也是三三两两。 所以崇祯也没怎么逛，就领着一行人前往英国公府，为什么要去看张维贤？张家二百多年掌控京营，可以说张家已经深深烙印京营两个字，怎么没有点情怀，现在京营被撤销了，张维贤怎么会好受。 虽说京营的没落跟张家有很大关系，但不仅是张家一家的责任，是全部勋贵的责任，就算张家想振作京营，其他勋贵也不同意，因为涉及的利益链太大了，甚至蔓延到整个朝堂以及内宫。 而张家二百多年来对大明朱家是没得说的，历代英国公哪个不是战功赫赫，直至万历以后，张家才死猪不怕开水烫，但更多是皇帝的原因，你也不想想近几任皇帝是什么熊样，张家能自保就谢天谢地了。 而正史上明朝灭亡期间，张之极战死，张之极的儿子张世泽，第九代英国公也是末代英国公，也战死了，所以说英国公一系没有对不起大明。 英国公府知道是皇帝陛下了，赶紧通知张维贤，张维贤立马召见府上所有人来迎接圣驾，礼节周全，尽显张家二百多年的历史底蕴！ 张维贤领着崇祯来到中堂，请上高位，和儿子张之极再次下拜行礼，此时中堂上张家人只有他父子二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和皇帝共处一室的。 “张爱卿，不要那么多繁礼了，现在没有外人，朱张两家形同鱼水，朕能安稳坐上龙椅，张爱卿功不可没！” 张家父子大为感动，原来皇帝没把他们当外人，没忘记他们张家的好。 “臣不敢，君臣之礼不可废，陛下登得大宝，乃众望所归、臣不敢居功！” 崇祯熬不过他，也就随他而去。 “张爱卿，朕撤销了京营，爱卿可有怨言？” “陛下，皇权天赐，京营本是陛下亲军，是去是留，皆由陛下圣裁！” 崇祯都能从他的字眼里看出幽怨，内心笑道：“老狐狸！” “英国公高风亮节，真乃国之砥柱！” “陛下盛赞，臣只是尽人臣本分而已！” “英国公你张氏一族和大明朱氏休戚与共，历代英国公对大明都是忠心耿耿，朕也不跟你讲些场面话了，朕可以告诉你，大明朱氏只要还在一天，你张家荣华富贵就不会断！” 英国公老泪纵横，下跪谢恩，张之极也跟着下跪。皇帝陛下这可是推心置腹的话啊，没有把他们张家当外人，这些话可比什么封赏都来的重要。 崇祯连忙扶起张家父子，继续说到：“朕知道京营对张家不仅仅是手中宝剑，还是皇家对张氏的信任，是张家二百多年荣耀的见证，朕裁撤京营，张家心里怎么会好受，这些朕都知道，但是京营现在烂成什么样了，老国公还不清楚吗？若是那皇太极带兵来到京畿重地，京营能战吗？能守护朱氏、张氏吗？能守护大明百姓吗？” 面对崇祯一连串发问，英国公扪心自问，说什么漂亮话都是自欺欺人，但事实却如此扎心，含着泪说道：“不能！” “所以朕别无他法，只有裁撤京营，此乃壮士断腕之举啊！” “陛下是臣无能，不能重振京营，为陛下分忧！臣罪该万死！”说完，英国公放声痛哭、张之极也跟着哭起来。 崇祯知道今日其中之一的目的达到了，就是来收心，让英国公真心归附，原来说英国张氏一族不曾愧对朱家，没错，而张氏一族忠于皇族也没错，但不针对余任何皇帝，不管任何朱氏子弟坐上皇位，对于英国公都一样。 所以魏忠贤弄权时，英国公完全可以干预，除掉阉党之祸，但英国公没有，因为皇帝还是朱氏子弟，大明还是大明。 而魏忠贤想找一些怀孕的宫女进宫，冒充龙子，窃取皇位，那就不行，英国公只效忠朱氏皇族，你弄个野种来当皇帝算什么回事？所以才有英国公亲自护送崇祯入宫一事。 崇祯要的是英国公效忠自己，而不是整个皇族，而且英国公一派的力量是很强大的，特别是在军队方面，英国公归附后，崇祯要改革整个军队时，阻力就会小很多。 崇祯不停安抚张氏父子，慢慢的他们父子俩情绪稳定下来。崇祯要开始今天的第二个目的：唯才是用，人家心都给你了，你总得要人吧，不然跟渣男有什么区别。而且张之极真的是个会兵法的猛将，不可多得的人才，还忠心，京营败了，不是他张之极败。 “张之极，朕问你，朕的新军如何？实话实说即可！” 张之极认真回想比武那天，新军正如陛下之前所说：万人如一人，还有新军眼神充满希望，这是一支有思想的军队。新军的种种在他脑海回荡，然后认真说道：“强、真正的令行禁止、反应迅速、还有军士眼里有希望、这是一支有生气的军队！” 崇祯很欣慰，张之极果然是将才，短短一个多时辰的接触，就发现这么多问题。 “朕问你，朕让你领一支新军，你可愿意？” “臣、、臣愿意！”张之极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真有那么一支新军给自己的话，那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张之极上前听旨！” “臣在！” “京营糜烂，朕当壮士断腕裁撤之，今日朕以京营所剩三千六百军士为基础，建立一支新军，赐名：拱圣军，寓意拱卫天子之强师，继京营之职，扬大明王师之威风，朕封张之极为大明拱圣军军帅，等同提督之职！” “臣领旨谢恩，誓死追随陛下！” “张之极张军帅何在？” “末将在！” “赐拱圣军帅印，赐拱圣军军旗！” “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接过帅印、军旗后，张之极像做梦一样。不过他知道自己接过旗以后，就不再是勋贵张之极，而是拱圣军军帅张之极。 崇祯又跟张之极交代一些拱圣军的注意事项，因为拱圣军是新军，在于一个新字，就是告别一切陈旧的力量干扰，重新建立。 而崇祯也给张之极一本书《皇帝新军之法》，一切都跟其他三支新军相同。至此崇祯达到所有目的了，在张家的恭送下离去。 回到书房的张氏父子看完《皇帝新军之法》后才知道新军为什么这么强，对皇帝陛下的治军才能无比佩服，同时也期待自己的新军。 第45章 好人崇祯 崇祯从英国公府回来的第二天，张之极带着帅印、军旗和皇帝的旨意前去原京营大营，开始着手拱圣军的建立。 由于张家的配合帮助，李邦华的整顿就显得容易许多，同时也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嘉定伯周奎、抚宁候朱国弼、安远侯柳祚昌、丰城侯等十几名勋贵倒卖军粮，大致走向北边长城之外，还侵吞蓟州、密云、遵化等地军田数万顷！ 由于涉及到当今皇后的父亲周奎，李邦华不敢擅自做主，就派人连夜将奏折送到宫中。 此时崇祯正在坤宁宫中陪怀孕三个多月的周玉凤。 “凤儿，你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现在已经是安全期了，可以偶尔行下房事，不打紧的！” 崇祯这个渣男正搂着周玉凤，骚话连篇，不停诱导道。 “夫君不可以，要是伤到胎儿就不好了，夫君想要，妾身将灵儿叫来服侍夫君！”周玉凤 开始也有些意动，毕竟田亩也荒废了三个多月了，但想到腹中的孩子就直摇头。 “凤儿不打紧的，朕温柔点就可以了，御医说了，这对你身体好，你好了胎儿不就更好了，再说灵儿那小丫头才十四，使不得！” “夫君又哄骗妾身，御医何时说过这样的话…，夫君真的对胎儿有益？…嘤…夫君轻点…。” 终究还是逃不过这个渣男的魔爪，良久后夫妻二人终于安静下来。 “陛下，军法司李提督差人送来了密奏！”王承恩也头大，这时候打扰到陛下，实在不妥，但想到军法司密奏也不敢怠慢！ 崇祯拿到密奏，回到房中观看，越看眉头越皱，半披罗衣无限春光的周玉凤看着崇祯紧皱眉头，便知有不好的事发生。 虽然后宫不得干政，但看到陛下一脸为难的样子，周玉凤还是忍不住问道：“何事让夫君如此为难！” “嘉定伯、抚宁侯等勋贵倒卖军粮，侵吞军田，被李邦华的军法司查出来了，明日早朝便举朝皆知了，李邦华怕朕措手不及，就差人连夜送来密奏！” 周玉凤大惊失色，而后又平静了下来，前段时间陛下和他讲过周奎倒卖盐引、茶引之事，但念及是自己的父亲，陛下不忍下狠手，就让自己和父亲沟通，希望父亲交出不法所得，既往不咎。 但周奎是什么人，大明朝出了名的貔貅，所以利用女儿的善良，一直敷衍，直到现在又查出如此大事。 周玉凤此时知道再维护自己父亲就会让陛下为难，毕竟早已给过父亲机会了，只求陛下能留父亲一条性命。 “夫君不必为妾身为难，父亲身为国丈，触犯国法，更应秉公处理，否则无以服众，有损天子威仪，只求夫君留父亲一命，妾身感激涕零！” 崇祯丝毫不感觉意外，历史上周皇后深明大义，而这个时代的女子讲究的是出嫁则从夫，又有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凤儿如此深明大义，当为天下女子表率，朕心大慰，国丈能有凤儿这个女儿，是前世修来的福，朕让他以后做个富家翁便可，朝堂人心险恶，对国丈不是什么好事。” “妾身谢过夫君！” “你我夫妻二人一体，不用言谢，对了，凤儿刚才朕不曾尽兴，我们再来一次…！” “夫君不要，妾身身体有些吃不消，夫君还是去找袁妹妹…！” 崇祯最后还是不敢太放纵，但火势不息，又跑去了袁贵妃那边… 次日早朝李邦华得到崇祯的首肯，就上奏嘉定侯等人违法之事，一时引起朝堂暗流涌动。 “李邦华你这是诬陷朝廷功勋之臣，你大逆不道，该当何罪！”成安伯郭邦栋呵斥道。 “陛下，臣弹劾李邦华整顿京营时滥用职权，屈打成招，陷害忠良！” “陛下臣弹劾李邦华为铲除异己，冤杀京营将官十余人…！” “陛下臣弹劾李邦华目无君父，陷害国丈，至君父不义…！” 一时间十来位勋贵集团成员就跳出来呵斥、弹劾李邦华。你整顿京营有陛下和白杆军撑腰，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但现在你咬到我们勋贵身上来了，这不能忍！ 崇祯看着他们表演，也不出声，等后面没人在跳出来了，崇祯再缓缓说道：“还有人还弹劾朕的军法司提督吗？” 众人实在摸不清皇帝的态度，索性就不说话了。 “既然没人要弹劾了，朕就说说，嘉定伯等人倒卖军粮，侵吞军田证据确凿，所涉之人皆已认罪画押，此案已定！” “还有诸位所弹劾李邦华诸罪，可有证据？李提督处理之事皆为朕的旨意，有何罪之有？” 看着这些勋贵哑口无言，崇祯心里暗爽，让你们张口就来！不过大明勋贵除了少数几家，其他的还是有点气节的，历史上除了为数不多的几家降了满清，其余的要么战死，要么举家自焚殉国，而这次降清的有几家也涉及这次案件，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诸位无话可说，那此案便再无疑问，现在诸位爱卿觉得这些人应该若何处理？都说说！” 朝廷上鸦雀无声，勋贵肯定不会对自己人下刀，都是一个集体，除非不想在圈内混了，而文官集团虽然和勋贵不怎么对付，但也不会有人愿意当出头鸟，毕竟勋贵集团可是个马蜂窝，再加上国丈也在其中，就更加不会出头了。 崇祯见没人出声，当然知道他们怎么想，既然都不愿意，那就点名了。 “钱龙锡你给朕说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钱龙锡暗暗叫苦，知道陛下又要找人背锅了，之前温体仁处理山西案，现在还背着佞臣、暴吏的锅呢，但陛下点名，又不能不答，脑袋高速运转。 “臣以为，嘉定伯等人违法属实，但皆是大明功勋之臣，陛下可罚其归还军粮、军田，责令其闭门思过一年！” “如此便了事，是不是太过儿戏？” “再罚俸一年！”钱龙锡快想不出词了，既要不得罪勋贵，又要陛下满意，真的好难。 “还有呢？” “再罚银一千…，一万两！”钱龙锡感觉到勋贵的眼神如尖刀，正扎着自己的后背！ “刘宗周案涉及银钱几何了？朕最近记性不太好！”崇祯好像没听到钱龙锡说话自顾自在那碎碎念，然后又突然问道，“钱爱卿，刚才朕分心了，没听清你说什么？” 钱龙锡内心悲怆，陛下这是要把老臣往死了逼啊，什么分心没听清，那你提刘宗周的事干嘛。 知道陛下的意思后，钱龙锡也是豁出去了，不然陛下今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回陛下，臣刚才说嘉定伯等人无视国法，倒卖军粮、侵吞军田，已触动国本，罪大恶极，不可轻饶，臣以为此等国贼，理应抄家灭族，才足以谢罪天下！”钱龙锡说完感觉自己虚脱了，感觉后背被勋贵的目光给凌迟了。 “韩爌你认为呢？” “臣、、臣附议钱大人所言！”韩爌本来还在可怜钱龙锡的，猝不及然就被陛下拖进这个泥潭，想哭的心都有！ “李永光，你觉得如何！” “臣、、臣觉得钱大人说的有、、有理！” “曹思诚，你身为左都御史，怎么看此事！” “回陛下，臣觉得钱大人深明大义、、、，钱大人说得对！” 崇祯一连问了十几位文官集团大臣，各个党派的人都有，因为崇祯不认为钱龙锡一个人能抗衡勋贵的怒火，得给他拉些队友，甚至拉上整个文官集团，钱龙锡是谁啊？四朝元老，当然知道了皇帝的用意，又有点感激皇帝了。 既然“坏人”都找出来了，那就由朕来当这个好人吧，崇祯开始他的表演：“钱爱卿、韩爱卿、李爱卿等都认为嘉定伯等应该抄家灭族，才能赎其罪，但朕御极不久，不应过多杀戮，而且这些人皆是功臣之后或有功于朝廷之人，朕不能寒了功勋之臣的心！”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旨意，嘉定伯等人触犯国本，法理不容，朕念其功劳，又不忍杀戮，遂将其等人削官除爵，贬为庶人，抄没家资充入国库，以谢其罪！” “陛下圣明！” 文官集团众人像吃了翔一样，感情这事都是我们文官整出来的？陛下不关您的事？然后您还来假装好人，贱不贱啊您！ 第46章 分权兵部 早朝并未由此结束，此次案件是勋贵集团为代表的五军都督府和文官集团所掌控的兵部弊端的体现。 当初明太祖朱元璋设置五军都督府和兵部共掌军政，是让其相互制约，随着时间的推移，五军都督府已成了摆设，兵部的权力无限扩大，所以导致了京营、卫所的腐败。 现在的兵部权力之大，已经危害到大明的执政生态了，简单来说就算皇帝要用兵也必须通过兵部的同意，兵部还有权驳回皇帝的调兵旨意。 兵部又是文官把持，文官的老大是谁？东林党，这也是为什么崇祯调白杆军进京时要用密旨，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白杆军都已经驻扎好了，已经形成对朝臣的威慑了。 只有这样崇祯才敢做接下来的事，不然你皇帝要建立新军？我们兵部不同意，你要整顿京营？我们兵部不同意，勋贵也不同意。 而白杆军在此，你不同意一个试试？这也突出了一个人的功劳，那就是秦良玉，她敢没有兵部调令就听从皇帝的密旨，换谁都不敢，也不愿，就算袁崇焕也不行。 为了更好迎接接下来的战争和各种改革，必须要分权兵部，也是对前线将士的生命负责，不然由一群整天之乎者也的腐儒、一群只知争权夺利的人来指挥军队作战，算什么回事？ “鉴于此案体现出朝廷军政诸多弊端，已无法满足如今作战的要求了，所以朕欲设立大明司令部，与六部同列，下辖作战司、军法司、参谋司，司令部负责指挥、调遣、管理全国军队！”崇祯抛出一记惊雷！ “陛下不可，我大明自太祖以来，皆有兵部辖制军队，陛下此举会乱了祖制”，兵部右侍郎霍维华着急劝谏道。 “陛下立司令部权力之大，怕生出诸多事端，唯恐武人乱禁，国本动荡啊！”韩爌这个东林党大佬出列说道。 …… 接下一共十几名文官出列反对，没办法谁让皇帝动了他们的利益，这相当兵部没有了兵权，那就是皇帝要收走他们的“武器”，以后说话怎么硬气，怎么给自己牟利！ “诸位皆认为兵部辖制军队是对的，可为何我大明边军连年战败，如今尽失奴儿干都司，这是何故？京营十几万编制，到如今只剩一万多老弱病残，这又是何故？军粮被贪墨、军田被侵吞，这又是何故？谁能告诉朕，”崇祯质问道。 见没人回答，崇祯继续说道：“朕告诉你们，是兵部已无力辖制军队，以致大明无可用之兵，这才是国本不固！” “孙爱卿，你这个兵部尚书说说这个司令部该不该立？” “回陛下，司令部是应运时代而生，当立！”孙承宗当然支持，这些军改皇帝可是和他们这些近臣说过的，而且作为上过战场的老将，他当然知道兵部的掣肘，知道司令部是正确的。 “臣等附议孙阁老！”一大波勋贵自动出列附议，刚才你们这帮文官可是要喊对我们勋贵“抄家灭族”，现在我们也来恶心你们一把。 “既然如此，大明司令部就此成立，诸多细节，之后颁布！” “陛下圣明！” “退朝！” “恭送陛下！” 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日，连皇帝的老丈人都被整下来了。 而对于这波勋贵的处理也透露一个信号，你们勋贵给朕老实点，朕连老丈人都搞，还搞不了你们？ 而兵部也成为笑谈，连军权都没有了，文官集团再也没有和皇帝正面对抗的能力。 接下来几天皇帝颁布了司令部的诸多细节和编制人员。 司令部最高长官是总司令，往下是司令，司令往下是三司，即作战司、军法司、参谋司，作战司由诸多军帅组成，军法司是李邦华等人主导下辖宪兵队。 而参谋参司是由崇祯新提出的，由杨嗣昌主导，下辖各级参谋，分别是军级参谋、师级参谋、旅级参谋、团级参谋，负责辅助作战指挥官，为指挥官谋划，处理所属单位的日常事务，包括收集情报、联络等工作。 这是崇祯参考后世军队体系结合大明现状，作出的附和当下国情的部署。 这样做的目的就是分化领兵武官的权利，指挥权、司法权、行政权分立，避免武官独揽大权，造成尾大不掉和造反等情况出现。 还有一个考虑是，明末基本上没有能指挥大规模军队作战能力的军官，目前只有袁崇焕一个，而这样的部署就是为了大规模作战的准备。 出乎所有人意料，皇帝亲任司令部最高长官—总司令，大家才意识到皇帝是要彻底掌权军队。 而原兵部尚书孙承宗调任司令部司令官一职，加封太子太保，官居一品，同时司令部还有两名司令官，一品柱国夫人秦良玉和英国公张维贤。一个部同时三名正一品大员，而且最高长官是皇帝，这就意味着无人能干涉司令部，毕竟其他部最高品级也就是正二品的尚书。 御书房内孙承宗、张维贤、秦良玉、李邦华、杨嗣昌、孙传庭等一系列新军体系的人还有兵部新任尚书俞安性等一些兵部大臣正在商讨皇帝的新军品级制度。 “陛下这军衔制为何种制度，臣等愚钝，请陛下明示？”孙承宗等人被崇祯又一个新制搞迷糊了。 “军衔制是武官的一种品级制，和文官的九品相似，但又相互独立！” “朕将全军上下，分为将官级、校官级、尉官级，每个官级又有细分，比如将官分为少将、中将、上将、元帅…”，崇祯将后世军衔制跟诸位大臣介绍。 足足商讨一整天，众人才带着感慨离去，皇帝陛下真乃天人，这是众人心中的认知。 从司令部和军衔制的确定，就标志着皇帝将军和政彻底分离，再也不是以前那样连个兵部文官也能带兵上阵了。 同时确立了诸将的军衔，三位司令为上将军衔、新军军帅和李邦华、杨嗣昌为中将军衔，往下的师长为少将，以此类推。当然只是初步确立，具体还要实施后才能发现问题，而且新制暂时只在新军执行，其他边军暂时为持原样，崇祯不会傻傻的认为自己现在有动边军的能力，毕竟新军还没形成战力，军威也没有打出来。 第47章 朕的大明要你们来发钱币? 转眼已经到了十二月下旬了，离过年就剩十天了，这段时间崇祯心情都挺不错，因为那十几位勋贵给崇祯“贡献”了足足一千二百多万两现银，单是国丈爷就有七十多万两，而且十几位勋贵田产一起有数万顷，着实让崇祯可以过个肥年。 自从崇祯登基以来抄家不少，累积了大量的田产，而朝廷不可能自己当大地主，这和原来又有什么区别，百姓要是没有田，是富不了的。 可现在土地改革新农政还没有推行，朝廷把这些田产卖出去，转眼又成了地主阶级的资产了，所以这些田产只能暂时挂在朝廷名下了。 崇祯知道新军成型必须要加快进度了，所以安排人去陕西等受灾的省份招募新兵。 一是：那边民风彪悍，是很好的兵源。 二是：可以解决一些人的温饱，崇祯可是花了好几百万两的，每个符合要求的新兵都可以预支一年军饷或者等价的粮食。 三是：提前挑选优秀兵丁，就算按历史上从明年开始就有人开始造反，他们也没有太多优秀的兵丁了，平叛更加容易一些。 目前四大新军距离四十万编制，还差三十六万，因为新军要求很高，即使无数人来报名，也只是让每军达到一个师兵力而已。而新军四十万的编制，代表着四十万户家庭几百万人的初步温饱得以解决，这可比单纯赈灾效果更好。 难得有空，又是个大晴天，崇祯带着几块田，哦不是，是后宫几位娘娘和懿安皇后张嫣偷偷溜出宫去逛街了，这可不能给那些大臣知道，不然又是一顿口水战。 对于后宫妃嫔来说，只是想都不敢想的事，特别是张嫣，已经做好寡居老死深宫的准备了，对于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来说这是对么残忍的事情。 临近年关，街上的人多了不少，很多百姓出来购置年货，给京城的冬天增加了几分人气。 崇祯带着众女在路边摊吃混沌，要是摊主知道这几人正是大明身份最尊贵那几位，估计这些锅碗瓢盆都得拿回去供奉起来，当传家宝传下去。 “陛、、公子，妾身等人如此抛头露面，会不会不太好，要是那些老夫子知道了，又要大做文章了！”周玉凤虽然很开心可以出来，但还是有点担忧。 “是啊公子，周姐姐说的有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毕竟我和姐姐都有孕在身，有点失了体统！”说完田秀英，还抚摸了下肚子，但是月数不够，又穿了厚厚的大氅，摸了个寂寞。 “无妨，我们是偷偷出来的，街上也没谁认得我们，不打紧的，况且就算他们知道了，又能如何，不就是叨唠个不停，当没听见即可，而且太医也说了，你们要多走动，对胎儿好！” 对于手有兵权的崇祯来说，那些文臣夫子的言论就成了笑话。 而后他继续说道：“本公子不是那些迂腐之人，为何妇人就得藏于深闺，而那些夫子大家就整天花天酒地，我倒是觉得女子也顶半边天，正如柱国夫人那样，羞死多少满口仁义的伪君子。而且嫂子整日不出慈宁宫一步，都快憋出些毛病来，花季般女子，整天学那些老妇吃斋念佛，不好，不好！” 张嫣开始被她那句“女子也顶半边天”惊到，感觉陛下与众不同，自己也颇为感动，毕竟这时代女子地位与“小人”同等，说是男子的财产也不为过。到后来崇祯那句“花季般的女子”让她羞红了脸，连话都不敢回。 崇祯的三位夫人也听到后面那句，若有所思，但也假装没听见。 崇祯作为后世之人，当然没有意识到他那句话有什么不妥，对张嫣有多大的杀伤力，继续说道：“好了，不要说那些败兴的话，我们玩我们的，让它洪水滔天去，等会我们去趟国营商行，这两天商行恢复供货了，得去看看什么情况！” 吃完后众女戴上面幂（古代女子遮脸的布），跟着崇祯去往前门大街的国营商行！ 这两天商行停止饥饿营销，恢复供货，经过前段时间的发酵，国营商行的商品在上层社会可是炙手可热，就算去青楼，也优先去有琉璃酒具、琉璃茶具的青楼，不然那些大才子都不好意思吟“葡萄美酒夜光杯”这句，老鸨看到胸前挂着怀表的人都热情许多，那些人也一时风头无两。 你可以说明末朝廷没钱，百姓没钱，但你不能说这些士大夫地主阶级没钱。这不国营商行挤满了，连门口都进不去。 崇祯带着众女从后门而入，知道皇帝到来的商行大掌柜王礼降，迅速来迎，随后崇祯一行人来到王礼降的办公房，就让王礼降退下了，商行的情况他了如指掌，不需要谁介绍。 王礼降的办公房位置很讲究，很僻静，但窗外又可以观察到商行全景，方便他处理应急情况。 崇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默默看着楼下的商行，没有吵闹，因为这些自诩君子的家伙，当然要谈吐儒雅有礼。 很快崇祯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给现银的人极少，都是给银票，各大钱庄的银票。这可大大刺激了崇祯那敏感的神经。 啥玩意？拿钱庄自己印的“钞票”，来买朕的东西，就是说你们想买多少东西就印多少张纸，气煞朕也！ 大明是朕的，凭什么由你们来发行“纸币”，虽然银票只能算一张存单，但不影响它在民间充当钞票的职能啊。 这就很腻歪了，崇祯理解的是，邮票发行权、钞票的发行权等是一个国家主权的体现，现在却成了私人的工具，这是个很危险的事情，不制止的话，等将来商业发展好了，这些私人钱庄为了牟利，大量印刷银票可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崇祯越想越气，国家的命脉都被私人掐住了，虽然现在没人意识到。当利润达到百分之三百时，这些人将蔑视世间任何规则。 必须得得收回发行钞票的权利，其实认真来说这些钱庄也没有触犯这条规则，钱庄只是个保管机构，银票只是张存票，只不过被当做流通的纸币就成了它的原罪。 银行，崇祯这时想到这个机构，对，必须得建立国家银行才得，这对以后发展必不可少的，但是现在朝廷的信用很低，要让百姓放弃钱庄选择新立的银行很难，加上钱庄背后可是各大官僚地主，涉及到朝堂极大部分人的利益，所以建立银行就千难万难了，推行银行则难上加难。 崇祯想到既然这样，那就摧毁它们，让大家重新回到起跑线上，想到这，他就有计划了，眉头也舒展开来。 再看一会，崇祯就带着众女回宫了，本来还想多逛一会，现在还真没那个心思了。 第48章 朕要建银行印钞票 回到宫中崇祯也没有和众女再腻歪了，毕竟钱庄这个问题，就如同在喉之鲠，让他难受至极，在御书房匆匆对付几口后就拿起纸笔写起来。 说起钱庄也就后世来客崇祯对这类机构的统称，其实这个时期的钱庄还不是很成熟，属于萌芽阶段，叫法不一，有叫钱庄的，有叫钱铺的，还有叫票号的，五花八门。 在大明正统年间钱庄才逐渐成型，到现在天启七年也就一百七八十年，由原来兑换等简单功能发展到现在放贷、抵押、存款等多样化功能，还有一个最重要的，每家钱庄的都发行自己的银票。 由于现在商业不是很发达，几乎人都没意识到，金融业是一头怎样恐怖的怪兽，一旦它不受控制，危害绝对大于一场灭国战争。 按照原来历史发展倒是没什么大不了，但穿越而来的崇祯来说，这无疑是他振兴大明、振兴华夏族的绊脚石。 因为在崇祯的计划中想要大明富强，就必须发展商业，商业繁荣了，金融业也会跟着崛起，但现在金融业是掌握在私人手中，也就等于私人扼住了国家发展命脉，由此可以绑架朝廷。 后世的资本主义国家就是如此，国家被资本绑架，与其说后世欧美那些国家是一个主权国家，还不如说是伪装成国家的公司。而后世的华夏国是怎么做的？当然是牢牢抓住金融业，将它控制在国家手中，谁也不能越过红线，所以为什么后世的“马爸爸”等大鳄在如日中天时就突然集体隐退了呢？ “这个时期果然是全世界资本主义萌芽的阶段，大明朝也不例外啊”，崇祯放下手中写写停停的笔，喃喃自语。 世界的发展都是有规律的，大明也不例外，今日偶然的事提醒了崇祯，所以他不打算放任资本主义的成长，红旗下的教育，让他知道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不想将来华夏子民的生死掌握在资本手中，只有后世华夏特色体系才是最适合华夏人，不能让大明子民变得和后世资本主义国家的人一样自私、无情。 做好决定的崇祯心情不再那么沉重，既然他成大明的皇帝，这一抉择自然落在他手中，当然还有的是责任。 “皇爷，孙阁老和毕阁老到了”，王承恩对正在思考的崇祯说道。 “带他们进来吧”，崇祯整理一下桌面说道。 片刻二老就进来，一番见礼后君臣开始了谈论。崇祯每次商量事情时基本是这两位心腹大臣，除非有徐光启专业相关的事情才会特意召他过来，不然每次徐光启到来，没谈到他专业相关的事，他基本只是简单作陪，但有关他专业他就可以滔滔不绝，真是理工直男！ “两位爱卿，朕今日出宫去了趟商行，朕发现…”，崇祯跟两位心腹说下今天看到商行收到大量银票的经历。 “陛下，目前我大明基本每个城市都有类似钱庄之类的店铺，每个钱庄都有自己的银票，百姓小额花销基本用铜板，超过一两银子的花销都是用银票，这样是为了方便百姓携带、存储和找零”，毕自严根据自己的理解说了一下银票，他也不知道陛下突然说道银票有什么用意。 孙承宗不愧是首辅，政治嗅觉很敏锐，他感觉到陛下说钱庄银票的事时，带了点异样的情绪，他思索片刻说道：“陛下，目前单京城内就有大小钱庄十八家，其中又以通宝钱庄、贤合钱铺、聚宝丰票号、日进斗钱庄这个四大钱庄为首，这些钱庄身后都有朝廷官员和各乡绅地主身影，而大明其他地方的钱庄情况基本也如此”。 见二人都没有领悟到其中的深意，崇祯也都不考校他们了，这也不怪二老，这个资本刚萌芽的时代几乎没人会意识到这点，包括那些开钱庄的人，他们只知道开钱庄很赚钱，仅此而已！ “二位爱卿，不必如此谨慎，这里没外人，朕刚才与二位爱卿说这个钱庄和银票，其实是朕发现它的危害，就想考一下二位”。 “臣愚钝，这钱庄银票有何危害？请陛下明示”，毕自严怎么也想不通，在他的意识里这些应该是方便百姓啊，就像他上次去买商行那家店铺，就直接给了五千两银票，要是全是银子，那得多少人抬啊！ “请陛下明示！”孙承宗也说道，他也想不出来。 “朕就以大明国营商行为例，若是商行源源不断供货，那就会收到很多银票，朕设想商行进账一万万两，而且都通宝钱庄的银票，那朕要把这一万万两银票都兑成银子，通宝钱庄兑的出来吗？可朕知道不管是一万万两还是十万万两，想要印刷都非常容易，毕竟也只是一张纸而已”，崇祯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而通宝钱庄兑不出来，或者说把通宝钱庄卖了也不值这一万万两，那此时商行价值一万万两的货物没了，到朕手上就是一张毫无意义的纸，这样讲两位爱卿明白吗？” 孙、毕二人大惊失色，他们从未想过若此问题，居然会如此严重，如果真是那样，那将损失有多大。 “陛、陛下，老臣明日早朝就上奏，请求关闭所有钱庄”，孙承宗惊慌说道，毕自严也深以为意。 “不，孙爱卿，朕不是这个意思，正如毕爱卿刚才所说，银票给百姓购买带来很大的便利，要是没了这个便利，大明的商业将失去繁荣，我们又何谈富国富民呢？”崇祯摇摇头说道。 “陛下，那当如何是好？”毕自严实在想不出来了，不过作为崇祯的心腹，他知道陛下既然提出来了，自然有他的想法。 “朕也不跟你们饶弯子了，既然两位爱卿都知道这钱庄银票的危害了，那唯有一个办法，就是建立一个实力最强、信用最高的钱庄，朕称之为银行，发行宝钞！” “陛下，当年太祖也发行过宝钞，可是后果却…”，孙承宗担忧说道，后面的话他不敢说出来，实在有点忤逆太祖高皇帝。 崇祯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说起太祖发行的大明宝钞，确实很难恭维，当年朱元璋发行宝钞完全没有节制，大量印刷，导致宝钞购买力不断下降，而且朝廷收税又不收宝钞，实实在在的昏招，导致后面宝钞被淘汰了，朝廷也失去了信用，现在的钱庄银票能起来也归功于太祖当年昏招。 “孙爱卿，朕知道大明宝钞是当年太祖失信于民，究其原因就是毫无无节制的发行还有朝堂自己都不承认宝钞，百姓无法用其交税，实乃一大昏招，现在朝廷发行钞票只要根据等价银钱发行即可，而且朝廷要无条件承认宝钞”，崇祯解释道。 “可臣担忧百姓不认可宝钞，毕竟有了前车之鉴，还有的是银行和钱庄之间如何自处，朝廷直接下令关闭必会引起动乱”，毕自严认真分析道，不愧是第一账房先生，可以看到这点。 “百姓不认可宝钞，这个可以慢慢来，信用是一点点累积的，我们只需要宝钞具有购买力即可，这个可以从大明国营商行做起，毕爱卿，现在商行模板已经做好了，崇祯虽然有些议论，但不须理会，你现在开始着手商行的建设，从北直隶和南直隶做起，而后蔓延整个大明，让每一个城镇都拥有一个商行”。 毕自严和孙承宗听候两眼放光，如果商行遍布整个大明，那将来的盈利不可估算啊，而且陛下让商行使用宝钞交易，无疑可以让宝钞流通，陛下真乃天人啊！ “至于钱庄的问题，朕自有办法，届时爱卿等自然会知道，二位爱卿现在开始，找一些精通此事的人才，我们开始打造银行的班底”。 “臣遵旨！” 再商谈一阵子，孙承宗和毕自严各自去着手这件事了。崇祯感概真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啊，显然孙、毕这两人都不适合当银行的主官，因为这二人深受传统思想禁锢，很难摆脱，而银行是个新事物，必须要思维敏捷之人才能胜任，只有找些年轻人来才行。 崇祯翻遍记忆，这个时候有哪些有才气的年轻人呢？ 第49章 正瞌睡枕头就来了 孙承宗和毕自严从御书房出来后，一路同行出宫，二人刚从东侧门（文武大臣出入皇宫的门）走出来，正想作揖告别时，迎面冲过来一身披黄麻孝服的年轻人，大约十七八岁。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天气非常寒冷，年轻人被冻的嘴唇乌紫，瑟瑟发抖，看来是守候在此已久。 守门的禁卫以为此人想要行刺当朝首辅，怠慢不得，迅速抽出腰刀，想一刀了结了这个“刺客”，千钧一发间，孙承宗反应过来，哪有身穿校服，还敢在大内禁卫门口行刺的刺客，于是大喊道：“住手！” 禁卫的腰刀在年轻人脖子前五寸的地方停下，就差那么一丝，年轻人就得人头落地。 只见年轻人来到孙承宗跟前，“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双手将一块写满血字的白布，举到头顶，递给孙承宗。 “孙大人孙阁老，学生要给家父等人申冤，请大人给学生做主”，年轻人痛哭流泪说道。 孙承宗没有急着接过血书，疑惑道：“你既然有冤屈，为何不到顺天府衙击鼓鸣冤，而且老夫也不是主管刑部的官员啊”。 “学生去了，找了前任顺天府尹刘宗周，后来刘宗周贪墨赈灾款被陛下砍了，又找到现任府尹郝晋，可此人不敢接学生的状纸，极力推脱，学生又找了温体仁温大人，周延儒周大人等，可最后也鸟无音讯，眼看申冤无门，故而学生冒死来此找孙大人做主”，年轻人说完又痛哭起来。 孙承宗很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冤屈，让这么多人推辞不接，于是他接过年轻人的状纸，一看也是大吃一惊，难怪那些人不敢接。 原来年轻人是来为“东林七君子”的案子而来，想为七人平反，还有状告魏忠贤、许显纯等人，而现在魏忠贤等被皇上收服，作为崇祯的心腹，孙承宗当然知道陛下收服这些人的目的，于是心中便有了盘算。 “孩子快起来，黄尊素是你父亲？”孙承宗看完状纸后动容说道，然后把他扶起。 “正是家慈父，大人，学生黄宗羲是家父长子，父亲蒙冤而死，现又四处申冤无门，只有出此下策，望大人为学生做主”，黄宗羲抽泣道。 原来黄宗羲在几个月前听闻崇祯即位，于是就北上京城申冤，按照原来历史时空，崇祯上任后就杀了魏忠贤等，为“七君子”平反，黄宗羲也是在此时状告阉党余孽许显纯、崔应元等，并身藏铁锥，准备随时锥杀许显纯等人。 但现在穿越而来的崇祯改变了历史轨迹，没有杀魏忠贤，所以就没有历史的“谋逆案”了，黄宗羲到处找东林党大佬，但都是口头应承下来，然后就没有音讯了，无奈的他在京城滞留了两个月，看到皇帝陛下计杀“五虎”、诛杀客氏等，又让他燃起希望，想告御状，但皇帝深居简出，又无人引荐，他根本接触不到，于是又想到皇帝重臣孙承宗，所以就有了今日的情节，还好孙承宗制止的快，不然现在黄宗羲早已被禁卫一刀了结了。 “孩子，你父亲当年虽与老夫政见不同，但老夫却是很佩服他的才气和胆气，你父亲等人的案子，事关先帝威仪，此事非同寻常，老夫也无能为力”，孙承宗说到黄尊素，他还是很感概的，虽然黄尊素当年因为调兵遣将的事情，违背过他。 正在黄宗羲听到孙承宗说无能为力时，感到绝望时，孙承宗又接着说道：“虽然事关先帝老夫也无能为力，但老夫可以给你引荐当今皇帝陛下，你父亲的案件也只有陛下能处理，陛下为人你多少有点耳闻吧，到时成与不成就看你自己了”。 “学生谢过孙大人引荐之恩，无以回报，但作牛马”，黄宗羲郑重叩首说道，是真心感谢孙承宗，孙承宗当年和他父亲不对付他是知道的，但孙承宗现在可以不计前嫌帮他，怎能不感动，反观那些东林党大佬，真是让他心寒。 孙承宗与毕自严告了礼，就带着黄宗羲转头进宫去了。 …… 御书房崇祯还在烧脑，到底年轻一辈有谁可当大用呢？毕竟银行可不是一般部门，和科学院一样都是国之重器，当此大任者，品行必须过关，思想必须跳跃，还要有相关的能力。 真是头疼，也不怪崇祯烧脑，这个时期是乱世，所谓乱世出英雄，自然会人才济济，就算他后世时是学历史相关专业的，也不可能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或者根据能力找人，除非是那个人出现在他面前，他才能找到那个人的相关记忆，知道他有什么能力。 正在崇祯苦恼时，耳边响起王承恩的声音：“皇爷，孙阁老在外边求见，带了个年轻人一同前来，说是来告御状的。” 崇祯愣了一下，暗道这个孙老头怎么回事，朕吩咐他去找人建立银行，他却带人来告御状？ “带他们进来吧!” “遵命，皇爷！” 片刻王承恩就带二人进来，此时黄宗羲已经把他的孝服脱下了，不然穿着孝服进宫那算什么回事。 “孙爱卿，这是怎么回事啊？”崇祯不等孙承宗下跪行礼就说道，他很不喜欢在自己这些心腹大臣面前搞那套虚礼。 刚要行礼的孙承宗被崇祯这一问搞得一顿，于是就改作揖，说道：“陛下，臣刚和毕大人出宫门，就遇到此子上前鸣冤，于是就带他进宫，由陛下做主”。 “告状应该到衙门啊，再说什么样的冤屈，你孙阁老也处理不了？” 于是孙承宗就一五一十的告诉崇祯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时崇祯才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当年“七君子”之一黄尊素的长子黄宗羲，他是来给他父亲平反的。 崇祯脑子飞快回忆黄宗羲的相关事情，好家伙，真是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啊，这不就是自己要的人才嘛！ 第50章 大明第一经济学家 “学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黄宗羲上前下跪行礼，孙承宗可以不下跪行礼，他却不行！ “起来说话！”崇祯大量一眼黄宗羲说道，“孙爱卿，还有什么事吗？没有就去忙吧，银行的事一定要抓紧，让朕和黄宗羲单独谈会。” “那臣这就告退了”，孙承宗说完就退出了御书房。 眼下御书房就剩崇祯和黄宗羲两人，都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只是身份天壤之别，崇祯坐回上首，指着下边的一张椅子，说道：“坐下来慢慢说，不用拘束！” 黄宗羲看了下椅子，犹豫了一下，作揖行礼回了声：“谢陛下赐座”，然后就把半拉屁股放在椅子上，双手紧握，放在膝盖上，看样子有点紧张。 “你父亲等人的案子，朕知道，你父亲的为人，朕也知道，铮铮铁骨啊！”崇祯打破黄宗羲的尴尬说道，“想来你到此之前已经四处求过人了吧？” “回陛下，学生来京数月，拜访了很多当朝大臣和父亲生前好友，但终是无果，无奈只好守候在皇宫门前。” “那朕告诉你，在今日之前，朕从未听过那些人向朕提起你来京申冤的事，你有作何感想？” 黄宗羲痛苦的低下头不说话，写血书咬破的手指头，都被他抓出血来，可见他是有多么失望，自己父亲多年为之奋斗的东林党，竟如此无情，自己现在才知道他们的真面目。 “那你可知你父亲当年又是为何被害得削官除籍，最终含冤而死的吗？” “学生不知”，黄宗羲痛苦摇摇头说道。 “朕告诉你，当年你父亲就是被曹钦程出卖，才落得如此下场，所以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帮你申冤了吧！” “父亲～”，黄宗羲大哭悲呼道。 崇祯也随他在御书房大哭，没有制止，而崇祯说的这些都是正史记载的，只不过现在除了当事人外，其他人根本无从得知。黄尊素当年被叛徒曹钦程背叛，最终身死狱中，当然还有种种原因都有，现在崇祯只是想达到他的目的：分化黄宗羲和东林党。 崇祯只是想要“明末四大启蒙思想家”黄宗羲，经济学家黄宗羲，而不是东林党人黄宗羲！ 等黄宗羲情绪稳定了，崇祯问道：“现在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了吧？” “阉党、东林党”，黄宗羲喃喃细语回道。 “不，不全对，你的小仇人是他们没错，但你还有个大仇人没找到”，崇祯诱导着。 “大仇人？请陛下明示”。 “你的大仇人是整个天下，这个天下困苦不堪，朝廷党派林立，就是为了争夺那微薄的利益，有争斗就会有人死亡，你父亲就是因此而死！” 崇祯的话颠覆了黄宗羲的认知，在他以往的认知，党争双方分为两种，忠和奸，显然他父亲是忠的一方。而皇上却说了另外一种含义：利益。如今细想，不就是那样吗，不管哪一方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他再也不相信东林党就是高风亮节正义的一方了，他父亲只是作为那帮人手里的工具罢了，被当做弊履一样抛弃掉。 “今日你来见朕的诉求，朕可以答应你一半，就是帮你父亲正名，不管为了什么，你父亲都当得忠臣的称号，另一半就要看你自己了。” 黄宗羲的两个诉求一是帮父亲平反，二是诛杀阉党，而崇祯只能帮他完成第一个，他不明白陛下为什么说另一半要靠自己，自己一个举人能起到什么作用。于是问道，“陛下，学生该如何做才能为父报仇。” 崇祯现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黄宗羲道：“黄宗羲，你可知朕既然杀了客氏和‘五虎’等阉党，为何又留着魏忠贤和许显纯之类的呢？朕当然知道他们犯下的罪，死十次都不足以偿还，朕当初登基时可是险些丧命，而且极有可能是这些人做的。” 黄宗羲大惊失色，没想到皇帝陛下登基时这么凶险，更不理解既然陛下怀疑是他们，怎么还会留着这些人，而陛下登基后也只是杀了朝堂上的阉党文官领袖，留下了主杀戮的“五彪”。 “学生不知。” “朕告诉你，若朕彻底扫除阉党，朝堂诸多党派就是去制衡，他们将无所顾忌，苦的可是大明的百姓，刘宗周就是例子”，崇祯不容置否的说道，“这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非朕一人之天下，朕不能为自己一时痛快而置百姓于水火之中，所以朕不杀他们，是不能杀，而不是不想杀，黄宗羲你明白吗？” 黄宗羲被崇祯的话震撼到了，是啊，现在他知道东林党之类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让他们一家独大，那和当年阉党之祸又有何区别，自己只是想到报仇，没有想到后果，实在不当人子，而陛下竟然可以做到如此，为天下百姓，连杀身之仇都可以放下，那自己又为什么不能为天下百姓，放弃报仇呢！ “天下是天下人之天下…，陛下，学生明白了，学生也愿为天下百姓放弃报仇”，黄宗羲低声回道，但说到放弃时又那样的无力。 “糊涂！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怎么不报，只是时候未到，你黄宗羲不会觉得朕伟大到连杀身之仇都不报了吧？朕可没那么高尚，现在不杀不等于将来不杀”，崇祯对着黄宗羲低喝道，他知道如果黄宗羲真的放弃报仇，必将陷于深深的自责中，这辈子都将是行尸走肉，那不是他想要的，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开导黄宗羲，只是想让黄宗羲彻底归心，对于渣男崇祯来说：老子人也要，心也要！ 崇祯接着说道：“朕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一半朕可以帮你解决，另一半靠你自己。” “学生愚钝，请陛下明示！” “朕说过，不杀他们是因为怕其他党派没有了制衡，但只要我大明朝不惧任何党争或者说没有党争，那他们就没有留下的价值了，我大明如何才能做到，那就要国强、民富、民主！”崇祯大声说道，气势十足，他知道黄宗羲这个华夏历史反君主专治、追求“民主”的第一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黄宗羲脑袋轰鸣，真是振聋发聩，彻底被崇祯点醒，陛下那句“国强、民富、民主”不就是他内心一直也抓不住的灵光吗？ 崇祯不管他发懵，继续说道：“朕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能做好了，大明必将更富强，到时定能打破这党争的桎梏，你的仇、朕的仇就可以报了，不知你要这个机会吗？” “陛下，学生要，但凭陛下吩咐！” “朕决定建立银行，由你黄宗羲担任行长，…”，崇祯慢慢跟解析到银行的事情！ “陛下臣万死不辞，必当为陛下、为大明、为天下百姓管理好这钱袋子！”黄宗羲听完崇祯的讲解，彻底服了，也知道这银行的重要，感慨到陛下真是一心为国为民啊！ 而后从白天说到日落，还是意犹未尽，但皇宫掌灯后不留人这个规矩在，只好派人送黄宗羲出去。 两人谈话时，黄宗羲也提出了很多自己建议，更为符合当下的社会，初步展示了他这个大明第一经济学家的才干，崇祯这次真是做梦都会笑醒，算是捡到宝了！ 第51章 真理大炮 与黄宗羲谈谈完话后，崇祯就吩咐王承恩来人去通知朝臣明日早朝，最近到年尾了小冰河时期天气真的太冷了，崇祯实在不愿意起床，所以早朝上的不是很勤，除非有大事，否则他就决定“身体不适”，而朝臣都习惯了。 第二日四更天，养心殿。 崇祯看着完行完礼的朝臣，虽然个个都穿的厚厚的，但还是嘴唇青紫，浑身哆嗦，内心道：你们不是说朕不上早朝就是荒废朝政吗？有本事别抖啊，还他娘写文章骂老子，冻死你们这帮孙子！ “众爱卿，今日可有事上奏？” “臣有本启奏！”国子监祭酒孔贞运出列。 “孔爱卿有何事啊！” “启奏陛下，臣斗胆劝谏陛下勿荒废朝政，应勤于早朝…”，孔贞运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 看到这个老夫子又来劝他勤上早朝，崇祯真是无语了，这个月第四次了，但他知道这个老夫子没什么坏心眼，说起孔贞运其实崇祯还是蛮喜欢的，因为他是“南孔”，真正有气节的孔子后人，要是“世修降书”的“北孔”，他只有嘿嘿嘿了。 “孔爱卿所言极是，朕当自勉，只是近来偶感身体不适，实在力不从心，但爱卿其心可嘉，爱卿当为朕之魏征也！”崇祯也不去听孔贞运后面说的一大堆，就直接一个身体不适推搪，还反手一个彩虹屁给孔夫子！ 崇祯这话让温体仁等一帮老油条嘴角抽搐：陛下你三天两头的，总说身体不适，怎么就不见你垮掉，还动不动就诛九族，这叫身体不适？ 崇祯的话也只有那些老学究信，连铁杆孙承宗内心也是一阵莞尔，孙承宗记得有一次陛下说过一句：“朕明日偶感风寒，不宜早朝”！ 眼看无人上奏，那就到崇祯说正事了，“朕昨日翻看黄尊素、高攀龙等七人卷宗，发现事有蹊跷，于是重新审阅，经查证，此案是冤案，古人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朕决意为七人平复，众爱卿可有异议？” “陛下圣明！”东林党人一阵狂喜，倒不是他们有多怀念这七人，只是平反后可以在道义上为他们增加政治资本！ 阉党在朝廷上已经是大猫小猫两三只，不是抱紧皇帝这个大腿的话早就被其他党派吃的渣都不剩了，此时哪敢反对，而剩下的党派架不住东林党人多啊！ “既然众爱卿无异议，传朕旨意，通告天下，黄尊素、高攀龙、周起元、缪昌期、周顺昌、周宗建、李应升七人案经查，实属错案，责令洗清等人一切罪名，复其籍，亲属可以参加科举，追赠黄宗羲太仆卿，荫一子（可以不参加科举直接为官，称荫官），加谥号“忠端”，追赠高攀龙太子太保、兵部尚书，谥号“忠宪”，荫一子；追赠周起元兵部右侍郎，谥号“忠惠”，荫一子…”。 崇祯给七人平反追封后，扫了孙承宗一眼，暗示他可以开始了! 孙承宗会意，于是出列说道：“陛下，臣听闻黄尊素之子此时正在京城，既然官一子，何不此时就授其高位，以彰显朝廷之恩典！” “臣附议，素闻黄尊素之子黄宗羲，颇有才学，尤擅经济之学，享誉江南士林，陛下可在户部设一官职封赏之！”毕自严出列说道，这些戏码都是崇祯安排好的。 “既然如此，朕在户部增设一职，为银行司，负责经济朝廷之银钱，官职等同侍郎正三品之尊，封黄宗羲为银行司长”。 “陛下圣明！”百官呼道，他们只当这银行司是陛下特设的荫官之职，就是一个摆设，彰显皇恩的，所以就不反对了。 但他们不知道这是崇祯和他的铁杆们商量好的计策，等他们反应过来这个银行司是跟他们抢钱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了。 今日早朝后，不知多少东林党人痛哭，大呼陛下圣明，而皇帝也在江南士林刷了一波好感，但崇祯不知道正是因为他此举，为他收服一批江南年轻才俊起到很好的铺垫！ 下了早朝崇祯本想回去当“回笼教”教主的，可徐光启那边差人了报，说是科学院铸造的新式大炮已经定型好了，请陛下前去观摩试炮！ 说起徐光启，自从科学院设立以来，他就没怎么上过早朝，这也是崇祯批准的，比起朝廷上的尔虞我诈，徐光启更喜欢和科学院的工匠待一起，很纯粹的一位科学家！ 正午时分，北京城外五十里的荒野中，早已布置好两尊新式大炮，崇祯率领一众心腹爱将在科学院的官员陪同下，登上了不远处的高地！ 这片荒地方圆十里，被崇祯下令禁止任何人进入，这样做的原因是防探子、防内奸，新式火炮作为秘密武器，不宜过早暴露，更不能让敌人学去！ “陛下，已准备妥当，可以试炮了”，徐光启上前禀报！ “那开始吧！” 随后徐光启吩咐孙元化前去指挥，试炮这种技术活，还得现大明第一炮手孙元化来最合适！ “全员准备！” “炮手就位！” “滑膛！” “装底火！” “填装炮弹！目标前方五里山壁！” “点火！” 八名炮手随着孙元化的口令，井然有序行动起来。 “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浓烟，炮口只感觉窜出一道黑影，数息后，只见前方山壁落石如雨，山壁上也出现一个大坑。 崇祯等人全程用望远镜（天启二年传入）观看，众人拿下望远镜脸上依然保持惊叹，只有崇祯一脸淡然，因为他见识过后世那种山崩地裂的武器。 “陛下此等神器，定可横扫天下啊！”孙承宗不由说到，他在辽东时见过虎蹲炮，只能打到二里多，威力也不足，但也让建奴吃净苦头，而这新式大炮可足足打了五里，这炮弹如果打在城墙上，应该会垮一大片，要打在人身上… 孙传庭等军帅看的心血来潮，恨不得马上把火炮拉回自己营中。 “横扫天下说得有些过了，战争归根结底是人的战争，军队不行，你就算人手一尊炮都没用，正所谓好鞍配好马”，崇祯摇摇头否定，不是他不认可火炮的威力，应该说新式火炮已经力压这个时代的任何火炮了，这样说只是怕众人傲慢，到时吃大亏！ 众人也被崇祯的话惊醒，不再沉浸于对火炮威力的幻想，是啊，一切对归根于人，当年打建奴时，明军的装备不知强过建奴多少倍，接过还不是被按在地上摩擦！ 等孙元化回来，崇祯对科学院一众科学家说道：“诸位爱卿，你们的成果朕非常满意，所有参与火炮制造的工匠赏银五百两，参与设计官员赏金千两，官升一级，授孙元化科学院院士称号，享国士礼，加徐光启太子太保，通报天下！” “谢陛下隆恩，臣等万死不辞！”科学院众人下跪谢恩，这种封赏震感了在场所有人。 这就是崇祯要的效果，刺激所有科学家、工匠奋发图强，一个国家如果不重视科学发展，终将会被淘汰，就算再富裕也守不住，后世满清朝就是例子！ “徐光启、孙元化上前听训！” “臣在！” “朕在此告诫你二人，告诫整个科学院，这永远不是尽头，万万不可用因为造出火炮而骄傲自满，须知长江后浪推前浪，可能我们的敌人也在不停研究，等将来造出的火炮逼我们的强时，就是我们灭亡之日，所以爱卿等一定要孜孜不倦的研究下去，争取造出更好的火炮，这东西永无止境，但我们要一代比一代强！” “臣等谨听陛下教诲！” 崇祯的话在此点醒了在场所有人，是啊，一代比一代强，不管是人还是武器，只有这样才能战无不胜！ 而后崇祯在一众心腹的陪同下，在这荒野中漫步！ “徐爱卿，这火炮和燧发枪要倾尽全力制造，钱不够就找毕爱卿，最近商行可让他这个户部尚书当了回土财主”崇祯边走边说道，“还有我们这个火炮总不能还叫红夷大炮吧，这是我大明自己的炮，我们大明是礼仪之邦，最为讲理，敌人不服，我们就用火炮跟他们讲理，所以我们大明的话就是真理，我们大明的火炮就叫真理大炮！” 众人对皇帝的话一阵莞尔，但细想又觉得很有道理，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那就用真理大炮跟你讲，这才是王者之师！ 第52章 除夕夜未月 转眼已到除夕，这是崇祯穿越过来后的第一个年，今早崇祯在早朝上宣布春节除了要履职的人外，其余人“封印”七日，至新正八日“开印”。 这里说的“封印”可不是后世玄幻小说里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封印，而是把官府的印信、关防等加上封条锁起来，代表着停止办公，“开印”的意思也同理，打开封条，重新恢复办公。 崇祯这一决策除了那些老学究颇有微词，其他人无不欢欣鼓舞，因为在此之前，大明朝春节都是四天假，如今陛下多给三天，怎能不兴奋？对于华夏人来说，这个至关重要的节日有多重要，不言而喻了吧！就算交战双方都会停下来吃饺子，等过完年再打！ 入夜，京城红灯笼高挂，给这寒冬增添了几分暖气，家家灯火通明，笑声不断，虽不能像后世那样，吃完团圆饭就到处串门、逛夜市！但是这时街上也有孩子拿着烟火追逐打闹，时不时哪家就放起炮仗，年味十足！ 不管此时的大明还是后世的华夏，都是过年放假，其实过年比平时还忙，皇帝比百姓更忙。 崇祯原本想过年可以放松一下，可皇家礼仪不允许，从下完早朝后就开始准备大年的各种仪式。 所谓“门旁植桃符板、将军炭，贴门神”，“室内悬挂福神、鬼判、钟馗等画”，“床上悬挂金银八宝、西番经轮，或编结黄钱如龙”，“檐楹插芝麻秸，院中焚柏枝柴，名曰?岁”，这些还不算，还要在太庙、世庙举行“祫祭”仪式！ 这一套下来把崇祯累成狗，最后一句“大灾之年，当一切从简”推脱了剩下的仪式，溜回自己的寝宫。 乾清宫内，崇祯吩咐御膳房准备了一大桌子菜，过年嘛，皇家也不例外，当然要有团圆饭！ 此时的饭桌上人也不多，就崇祯和自己的后宫三人，还有特意请来的张嫣，崇祯没想太多，只是担心张嫣自己过年太过孤单，就叫上她，而张嫣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客氏伏诛后，张嫣比以往更具有生气了，整个人丰腴不少，看起来更加动人，“华夏五大艳后”实至名归，连崇祯看的眼都直了，要不是周玉凤在中间打个圆场，两人不知道尴尬成什么样了。 其实在此除了崇祯和张嫣，其他三女哪能看不出来他们一样的情愫，只是这实在不好提。 一个年少有为的君王，一个楚楚可怜又娇艳四射的艳后！ “今日在这饭桌上谁也不能搞那些虚礼，就是我们一家子一起吃个饭，这里只有夫与妻，没有君与臣，明白吗？”崇祯自顾自说道，没有觉得这样说有什么不妥。 “妾身等知道了，夫君！” 此时张嫣低着头有点尴尬，脚趾都能抠出三室一厅来，众女这才发现崇祯的话不妥，但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来来来，我们都敬皇嫂一杯！”崇祯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打个哈哈，敷衍过去！ 一顿饭下来，除了开始有点尴尬，后来还是很融洽的。饭后崇祯跟自己的三个妻妾说，“朕乾清宫的床很大，今晚你们一同留下”，着实让三女羞红了脸，最后得到三女异口同声的一个句话“妾身偶感身体不适”，真是三个和尚没水喝！ “夫君，张姐姐一个人孤苦，不如你送她回宫吧！”周玉凤若有深意说道，所以她故意不称皇嫂，而是张姐姐！ “这不合适吧！”崇祯犹豫，他明白皇后的深意！ “是啊，周姐姐说得对，夫君，张姐姐确实命苦，如今大过年的，天寒地冻，从这回到慈宁宫又远，孤苦伶仃的，再说了，这内宫是我们的家，有什么不合适的”，田秀英也说道，她们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出两人的情愫。一边傻傻的袁婉儿也跟着点头。 …… 乾清宫门口，刚走出来的张嫣脸上带着微笑，她今天真的很开心，是她进宫以来最开心的一天，虽然之前有点小尴尬。 在张嫣心里，也只有今天这顿饭，让她感觉到这浩大的紫禁城是个家。她是被选秀进来的，跟天启勉强算对夫妻吧，其实她知道天启爱的是客氏，不然当初自己被害流产时，对客氏都没有任何责罚。所以她和天启之间根本没有爱，有得只是皇上和皇后的夫妻关系，而不是张嫣和朱由校！ 张嫣很喜欢清净，所有她慈宁宫的下人很少，就像现在，也只有一个贴身侍女陪伴她走回慈宁宫，高大的宫墙下两个女人的身影显得很渺小，那一排积雪上的脚印也在述说张嫣的孤寂！ “皇嫂慢行，朕来送送皇嫂！” 听到此话的张嫣有点局促，但好像内心却很开心！ “妾身不敢劳烦陛下，陛下明日还有很多礼仪要做，快回去早些歇息！”张嫣言不由衷说道。 “无、无妨，太医说朕饭后不宜久坐，应多走走”，崇祯找了个个蹩脚的理由，然后吩咐身边的人都退下，包括张嫣的侍女。 对于皇上的话，谁也不敢有什么异议，身为太监宫女，她们只需听命就好！所以此时只剩张嫣和崇祯两个人走在路上，崇祯提着灯笼，走在前面，张嫣在后面跟着，两人也不说话，就这样慢慢走着！ 高大的宫墙下，一对男女身影形成一副唯美的画，积雪上的一排脚印好像在述说两人愉悦的心情。 鬼使神差，张嫣慢慢踩着崇祯的脚印，崇祯提起脚，张嫣就踩上他的脚印，一步一步跟着，可是崇祯很高大，步伐很大，张嫣只好跨着步子，看起来像一蹦一跳的，显得有些调皮，完全不像平日端庄清冷的懿安皇后，多美好的画面啊！ 崇祯也感受到身后张嫣的动作，但他装着不知，继续不说话往前走，只是嘴角微微扬起！ 张嫣心情很好，她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最好永远也走不到头！ 一直到了慈宁宫门口，张嫣都没抬过头，一路上就顾着踩崇祯的脚印，丝毫不看路对不对，不管崇祯走到哪她都跟着！ “哎呀”，张嫣娇呼一声，她没反应崇祯已经停了下来，就一脑门撞到他背上，然后小脸羞红一片，然后欠身一礼什么也不说，就一溜烟跑回她的慈宁宫了，哪还有懿安皇后的样子，分明是一个遇到心上人的小女孩！ 崇祯看着她大窘溜的样子，嘴角扬的更高了，知道看到长进进了慈宁宫大门才转身离去。 张嫣一进慈宁宫大门，就立马背贴着大门躲着，好像这样就能藏住她的羞涩与紧张，直到她听见崇祯的离去的脚步声，才出来，站在门口望着崇祯的背影，直到看不清，才回到自己寝宫！ 从天空俯瞰，乾清宫和慈宁宫之间很远，到处都是积雪覆盖，但积雪上有着长长的一条线连接这两宫，仿佛在对这两个年轻男女说：你到过我的乾清宫，我也到过你的慈宁宫！ 第53章 崇祯元年第一次早朝 大年初一五更时分，崇祯和所有宫人都要早起，焚香放花炮，饮用椒柏酒，吃饺子，同时还会在饺子里面偷偷包上银钱，“得之者以卜一年之吉”。 宴上，崇祯和张嫣深深对一眼，并未说话，好像昨夜一切都不曾发生，只是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什么！ 饺子宴后，崇祯要到奉先殿、奉慈殿祭拜，然后到太和殿举行大朝会，这个朝会并不是平日的早朝，只是皇帝在太和殿接受文武群臣以及四夷朝使的庆贺礼，做这些都是为了凸显出皇帝的威严，以及大明“天朝上国”的地位。 这种活动充斥了整个新年，其实大明朝皇帝的新年活动与历朝历代几乎相同，都是体现着敬天法祖的精神，以及皇家的威严。 崇祯知道这些都是虚的，威严不是靠这些礼仪做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只有国富民强才能使万国来贺！ 新年来临也是崇祯纪元元年的到了，举国上下都希望有新的开始，期盼着明天会更好，崇祯也知道是时候实施新政了。 大年初八，崇祯元年的第一次早朝，还是在养心殿进行，一套虚礼后正式进入主题。 “众爱卿可有本启奏！” “臣有本启奏！”吏部右侍郎吴宗达出列。 “准奏！” “陕西赈灾钦差周延儒，八百里加急来报，年前购置赈灾粮以为数不多，不足以支撑一个月，请朝廷尽快发粮赈灾”，吴宗达说道！ 鸦雀无声，朝堂上的人都难以置信，年前陛下钦派周延儒去赈灾，不仅拨款四百多万两，还有山西案的粮食，短短几个月就霍霍完了，就算一天四顿干饭都不至于这么快。 没等崇祯发话，就有大臣出来破口大骂了。 “荒缪！四百万两可买粮几何，吴大人不知道吗？就算一日三顿干饭，也足够陕西百姓吃大半年，陛下，依臣看，其中定有人上下其手，请陛下严查”，温体仁出列说道，一副大义禀然的样子，其实他只是和周延儒不对付而已，眼看有机会落井下石当然不容错过，但事实也是如此，赈灾不足三个月就花了四百万两，谁信？ “臣附议，如此赈灾真是儿戏，真当天下人是傻子吗？请陛下严查！”施鳯来也出来抨击，他早已被打上阉党标签，如今东林党出丑，他也要踩一脚。 …… 不停有其他派系的大臣出来攻击，连吴宗达都一起骂，提出此事的吴宗达也是暗暗叫苦，本来他是吏部官员不应该掺和此事的，但其他东林党人谁也不敢接，而他是周延儒的姻亲，就有硬着头皮上了！ 看着朝臣骂的差不多了，崇祯才发话：“曹思诚，你身为都察院左都御史，为朕之耳目，可知陕西那边赈灾实情？” “回陛下，陕西如今确实是缺粮，但臣对周大人赈灾之事巨细，不曾了解，望陛下恕罪！”虽然天寒地冻，曹思诚也该冷汗直流！ 曹思诚早已位列九卿，臣子已经当到顶了，所以没什么追求，就不太管事，陕西那边发生什么他也没去关注过，这对于身为天子耳目的都察院，确实是失职！ “杨所修你可知？”崇祯继续问道。 “臣听闻周大人到陕西后，购粮赈灾，粮价俱增五倍，周大人尽数购之，所以四百万两所购之粮为平时五分之一，至此粮已不足”，杨所修暗喜，还好他做了功课，颇为挑衅扫了一眼他的顶头上司曹思诚。 听完杨所修的话，群臣哗然，花五倍的钱购粮，周延儒真是个大能臣啊。 崇祯也是愤怒至极，能花五倍的钱，其中只是商贾坐地涨价吗，打死他都不信，看来陕西的水深得很，但现在木已成舟，只有事后才能问责周延儒，当今重中之重是赈灾，不然陕西还是会起义。 “周延儒的事情等灾情缓和再论，如今唯有调粮入陕才是重中之重，户部再拨二百万两从江南之地购粮运往陕西赈灾！”崇祯无奈说道。 “臣遵旨！”毕自严也是头大，刚拨完款给科学院造真理大炮，现在又要赈灾，他这个户部尚书压力山大啊，心底问候周延儒祖宗不知多少遍。 “陛下圣明！” “既然诸位爱卿无本启奏，朕倒是有些事要说？” “请陛下明示！” “朕近日闲来无事，就翻看了黄册（记录田亩、人口等资料的版籍），上面记载了天启六年，我朝田亩为四万万亩，而朕看到另外一册则记载了张居正万历八年，清丈田亩为六万万亩，这田亩越来来越少了，哪位爱卿知道为何？” 又是一片死寂，没人敢说话，心道：小皇帝又要搞事了。 朝堂上这些人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当然知道，因为多出来的那两万万亩都到他们手里了！ 当年张居正重新丈量田亩，多了两万万亩，在“万历新政”下，朝廷税收蹭蹭上涨，但等张居正死后，当时的朝臣“改正”了张居正的“错误”，天亩有恢复了四万万亩，可以说正史上万历之后的大明，都在啃张居正留下的老本。 见无人回答，崇祯只有点名了“韩爌，你身为通政使可知为何？” 韩爌只好硬着头皮出列说道：“回陛下，张江陵丈量田亩是在万历八年，距今已有数十年，这数十年来人口迁移，造成天亩流失，天启六年田亩数也只是估算，而当年张居正的苛法下，也做不得数”。 众臣心里不由得为韩爌点赞，真不愧是三朝元老啊！ “这么说我朝田亩是说不清道不明咯，可是上缴的税确实按四万万亩计算啊，朕觉得有人有人在瞒报，传朕旨意：令户部尚书毕自严为钦差，统领户部人员，清查全国田亩，凡瞒报着，追缴其欠税”。 “陛下不可啊！此举必会使百姓动荡不安啊！” “陛下，清查田亩必会遭受百姓抗拒，到时办事不力，必会有损朝廷威严！” …… 朝臣见崇祯要清查田亩，那怎么能行，他们手里都是有大量土地的，纷纷七嘴八舌，找各种理由阻止！ “够了，清查田亩利国利民，怎么到尔等嘴里就成了苛政了，追缴欠税合礼合法，怎么欠朝廷的税就不用缴了，想欺君不成，还敢籍此生事，当朕的新军是摆设不成？” 百官这才想起皇帝手里有兵啊，陛下可以不经过兵部就动用亲军，想到此心中苦涩，原来陛下一步步走来，早已大权在握，他们想要正面抗衡是不可能的了！ 第54章 逼朕放狗? 朝堂上百官知道已无法阻止皇帝清查田亩了，但对于这帮老油条来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到时在下面搞点小动作，一样能瞒过去，想到此他们也不纠结了，心道：皇帝你还嫩着呢！ 崇祯哪能不了解这帮老油条，既然清查田亩，当然按照张居正的法子来，不然光靠毕自严是不可能完成任务的，因为毕自严没有那些人奸！ 看着朝堂上众臣默认他清查田亩的举措了，崇祯接着下猛料，说道：“六科给事中何在？” “臣在！”六科给事中全部出列。 何为六科给事中？相当于后世的纪检委，对应的是六部，一般是七品，但权利相当大，明朝很多大佬都是折在给事中手上，这批人比都察院还要猛！ “尔等负责协助毕阁老，清查田亩，凡有阳奉阴违、玩忽职守者皆上报！” “遵旨！”六科给事中回道。 众臣心中不由得想起张居正的“一条鞭法”，陛下你这是玩阴的！ “退朝！” “臣等恭送陛下！” 崇祯正一步步实施他的计划，他何尝不想一步到位，只是现在手上的力量还不足以应对，稍有不慎，他这个皇帝都给拉下马。 下完早朝，毕自严就开始着手安排清查田亩的事情了。 第二天户部官员兵分数路前往顺天府下辖的几个县。 不查不知道啊，但是前三天就查出数千顷瞒报的田地，这可是京师重地，简直无法无天。 可第四天清查工作就出问题了，每个县的户部人员都遇到阻碍，查不下去了。 宛平县周庄 户部一官员带着数十人员在田间丈量田地，突然冲出数千百姓，手里都拿着锄头之类的农具，为首的一人贼眉鼠眼，头上还贴着一块狗皮膏药，满脸麻子，一道刀疤贯穿整张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是当地的一村痞，仗着是周员外的外甥，平日在乡里作威作福，外号赖皮阿四。 “乡亲们，这些人就是来丈量田地的，他们胡作非为，把我们的田地往高的报，这样他们就可以多收税，然后就跑到他们的口袋去了，无端多出来的税，周老太爷也负担不起，最后还是落在我们头上，我们都快吃不上饭了，到时要看着家中老父母、妻儿活活饿死吗？这些人上欺皇帝老爷，下欺我们穷苦百姓，我们能同意吗”，赖皮阿四不停煽动百姓。 “不能同意！”百姓义愤填膺，平时交完佃租勉强能让家人饿不死，现在还加税，周老太爷必定加租，到死真是要饿死了，显然赖皮阿四煽动的效果不错。 “那我们能怎么办？” “打死他们！” “把这帮龟孙打出屎来！” …… 人就是这样子，当群情被点燃时，就不顾任何后果，百姓中几个鼠头鼠脑的人带头冲上去，其他人也跟上，结果是数千人追着几十人打，当百姓情绪稳定后，才发现出人命了。 其他几个县情况大抵相同，都是被百姓阻挠，只是宛平县最严重，一下子出了十几条人命。 东暖阁内，崇祯和几位心腹大臣在商谈着事情，看起来心情不错！ “陛下，目前商行已在北直隶和南直隶各城都开设了分行，北直隶这边经营的不错，都开始盈利了，总行在过年这段时间更是收入五百多万两”，毕自严兴奋说道，他是真没想到能这么赚钱，之前拨款买粮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不错，加紧其他地方的商行建设，我们要把这波红利吃透，等各商行销售额下降到一个稳定值，再实施第二步计划”，崇祯也很满意，这帮人真有钱啊，不割白不割！ “孙爱卿，新军怎么样了？” “回陛下，四大新军各自扩充到两万人，都是千里挑一的好苗子，而且都是按照陛下的意思，优先从陕西等地选，入伍的新兵基本不要饷钱，而是要了等价的粮食，留给家人，都是重情重义的汉子！”孙承宗感慨说道。 这些人开始是为了报恩崇祯而来的，因为崇祯下令救了很多灾民，又杀了刘宗周等贪墨赈灾款的官员，在陕西等百姓心目中威望很高。 后来知道皇帝承诺可以预支一年的饷钱，或者等价粮食，更是感恩戴德，应征者无数，所以新军还在千里挑一前提下，扩充大总体八万人。 “这么快就八万人了啊”，崇祯惊讶道，“等会孙爱卿去找王承恩，从内帑府再拨二百万两，继续招兵，但一定要择优录取，兵在精不在多。” “臣遵旨！”遇到个舍得花钱的皇帝真是爽，这是孙承宗出仕以来办差就轻松的日子。 “徐爱卿，你科学院那边跟得上吗？” “回陛下，目前科学院已经在此扩招，工匠达到五万，商行的货都跟得上，就是军器之类的工艺要求很高，目前只能整装四万人，都是步兵和轻骑兵，燧发枪只能列装两千人，真理大炮只有十门，而且我们的铁矿跟不上，煤炭也不足，臣有负陛下所托”，徐光启愧疚说道。 “徐爱卿已经做得很好了，不必妄自菲薄，尽力就行，铁矿和煤炭开采跟不上、科学院佣工不足，可以多招些灾民，以工代赈，这样不仅可以增加开采量，也可以缓解赈灾的压力！” 众人眼睛一亮，还可以这样，实在是妙啊，一举两得，真不知陛下的脑子怎么长得，这么多奇思妙想！ “以工代赈”，在这个时代不是说想不出来，而是以往哪有那么多工位，所以更本不会往这个方向思考，现在有新军、科学院这些单位存在，拉动了内需，才可以解决这么多灾民的生计问题！ “黄爱卿，你银行那边准备怎么样？”崇祯看着黄宗羲说道。 “回陛下，银行已秘密在北直隶、南直隶铺设好，其他地方还力所不及，我们的人才实在太少了！”黄宗羲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先吃下南北直隶”，崇祯颔首说道，“钓鱼计划准备得怎能样了？” “回陛下，现在鱼已经彻底咬住钩了，只要徐阁老那边货跟的上，我这边没问题，到时绝对可以击垮这些钱庄”，王礼降颇为激动说道。 说起王礼降，他是毕自严在户部找到一个经商人才，安排在商行做大掌柜，但金子总会发光，成功吸引到崇祯的注意，于是崇祯把他吸收到自己核心集团来，从一个连正史都懒得记上一笔的小虾米，一下成为皇帝的心腹，你说他怎能不激动！ 在场的众人想到崇祯针对钱庄的“钓鱼计划”，不由打个冷颤，陛下手段太恐怖了，但又有点缺德，只能给那些钱庄背后人默哀了。 正在崇祯还想说些什么时，王承恩进来，递上一封密奏，崇祯看完后，脸色立马黑下来！ 在场几位不明所以，但崇祯把密奏给他们看完后，都愤怒至极！ 原来密奏上讲得正是户部丈量田亩遭到阻挠，宛平县户部死了十几人，在场几人可不会傻傻认为真是百姓阻挠，只是愤怒背后的人这么大胆！ “朕好好讲道理不听，偏要逼朕放狗？”崇祯恶狠狠说道。 除了新加入的王礼降不知道陛下说的放狗是什么意思，其他人都一阵莞尔！ 第55章 这天下还有咱家的传说 等众心腹大臣离去后，崇祯的就召来魏忠贤和原来的“五彪”，现在被东林党、鲁党等那些人戏称“六狗”，崇祯说得放狗就是这些“狗”！ 崇祯先让心腹离去是不想让他们和“六狗”牵连在一起，这样不利于他们在朝堂处事，更主要的是黄宗羲，怕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到时误了大事就追悔莫及了！ 东暖阁内，崇祯高坐于正上方的龙椅上，不显于色的品着香茗，下方跪伏着“六狗”，头也不敢抬一下，静静听候崇祯调遣！ 对于这些人，崇祯可不会像对自己心腹那样，以礼相待，谈论时都有说有笑，还都有赐座，在“六狗”面前，他要做得是，保持君王至高无上的威严，而且这些人劣迹斑斑，只配跪着，也是这些人天生贱骨头，觉得这样跪着听训比较让他们心安！ “啪”一声，崇祯把密奏丢到他们面前，说道：“都看一下！” 吓得“六狗”一大跳，来此之前他们都心里打鼓，心想这些日子以来自己都安分守己，陛下安排什么就做什么，不知此次陛下召集他们这些人来干什么！ 等他们看完密奏，还是摸不着头脑，陛下要干什么。 “朕命户部清查田亩，现在才第四天，就出了这档子事，你们有什么想法？” “回陛下，奴婢以为，此事不是偶然，必是有心人操纵之，敢这样耍心眼的，想必不止一人，就是冲着法不责众去的，好让陛下知难而退”，魏忠贤小心翼翼说道，不愧为“九千岁”，光看一份简单的密奏就分析出其中要害，其他人也跟着点头，动脑他们不在行，但论心狠手辣他们当仁不让！ “哦！忠贤既然能看破此事，那朕就令你们六人，协助户部完成清查田亩工作，对了，近来朝堂上那些人好像忘了尔等，这次就告诉他们，尔等还活着！明白朕说什么吗？” “奴婢（臣）明白，定让陛下满意”，魏忠贤等人惊喜回道，几人趴着地上对视一眼，嘴角很默契向上咧了咧，无声奸笑着，好像说：原来如此，陛下是让我们干点活。当然他们也知道皇帝让他们充当什么角色，但当恶犬，总比当死狗强！ “朕今日不曾见过尔等，满不满意与朕何关，去办事吧，记住不要牵涉无辜！”崇祯抿了一口茶，平静说道，头也不抬一下，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奴婢（臣）明白了”，六人磕头回道，心想皇帝真是高深莫测啊，一定要好好办事，不然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六人一同悄悄的从皇宫溜出去，没有惊动任何人，他们知道陛下的意思：你们做你们的事，跟朕无关！ 次日，正月十三，顺天府通州城，夜幕刚降临，通州城最大的青楼凝香楼就被一群年轻公子哥包场了。 “魏兄，你说朝廷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吧？”王崇礼担忧说道，他是宛平大族王氏的年轻翘楚，顺天府百姓暴乱就是他们这些年轻人谋划的，而反正命案的又是在他宛平县，所以这两天他都是忧心忡忡，喝花酒都无味！ “是啊，魏兄，此事可闹得不小，户部官吏都死了十几人，这可杀头大罪啊”，其他年轻人也很担忧！ “无妨，各位贤弟把心放肚子里，这是朝中大人们的意思，到时多方操作下就是定性为民意暴动，杀几个贱民，就算对陛下有交代了，而清查田亩此事便会不了了之”，魏藻德滋溜喝完杯中酒水，很是得意说道，“而且我们做得干净，就算陛下要查也没有证据，能奈何得了我等？” 听魏藻德这样说，这些年轻公子哥就放下心来了，觥筹交错，几杯猫尿下都，就飘了起来，指点江山，连皇帝都批评起来，好一副粪土当年万户侯！ 而在此几个时辰前，魏忠贤带着田尔耕等一行人也来到通州，当时田尔耕等几个原来的“五彪”，很是窝火，经过这两天的追查，他们终于查到魏藻德等人今晚相约青楼，可就像魏藻德说的那样，根本找不到任何证据，一身“本领”无处施展。 这要是以前的话，只要怀疑谁，就立马抓到诏狱，一番严刑拷打后，连和小妾一次做多久都给吐出来，现在不能了，魏忠贤他们清楚，再这样做，到时自己肯定死得很惨！ 于是无耻的魏忠贤想到一个办法，那就“让”他们自己说出来，但是他们名声很臭啊，到时人家说是被逼供的，这证据还有效吗？ 此时，在天字号房的魏藻德等人，不知在隔壁房间还有一桌子人。 正是魏忠贤等“六狗”，还有通州排得上号的官员，满满一大桌人。 在知道魏藻德他们会来此喝花酒时，魏忠贤就派人去请来通州大小官员，说听到风声，有人谋反，请通州大小官员协助！ 比魏藻德还早半个时辰，魏忠贤和通州一大波官员就在此“联络感情”，而凝香楼也被东厂番子和锦衣卫控制住，魏藻德等人不知自己包了魏公公的场，在那大放厥词！ 天字号房隔壁，“看到”魏藻德等人的表演，通州官员都冷汗直流，现在终于知道魏忠贤这个死太监为什么要请他们来青楼喝酒了！ “咱家刚才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人老了耳朵也背了，不服不行啊，诸位大人可否听清？”魏忠贤半眯着眼，把头夸张的探向天字号房，贱兮兮的说道。 “九千、、不，魏、魏公公，下官也没听清”，通州巡抚范景文结结巴巴说道。 “下官不胜酒力，头昏脑胀的，也没听到”，其他通州官员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田尔耕看通州官员如此，嗤笑一声，说道：“本官听到了，他们在骂陛下！” 许显纯装做大惊失色，“都督大人，难道这些就是我等追查多日谋反的逆贼？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范大人真是我等福星啊！” 看着魏忠贤几人拙劣的表演，通州官员心里苦啊，看来这个“污点证人”是当定了。 天字号房的房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魏藻德被吓得从凳子上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心里那个气啊，今天老子包场，还有人老找不自在。 “尔等何人，不知凝香楼被本公子包场了吗，老鸨你他娘的怎么做事的，滚出来，不给本公子一个交代，你这凝香楼就别想开了”，魏藻德从地上爬起来，大怒道，今天他的脸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士林混！ 其他公子哥也跟着大骂起来，污言秽语，哪有读书人的样子！ 这时魏忠贤背着手，慢条斯理得从门外走进来，说道：“咱家魏忠贤，追查逆贼谋反，路过通州，刚才和通州诸位大人在隔壁喝酒，听到有人骂皇上，看来尔等就是咱家要找的反贼。” “九、九千、，魏、魏公公…”，魏藻德等人听到魏忠贤的名字，早已面无人色了，全身都在打摆子，甚至有几个人直接瘫坐在地上，房间内还有一股难闻的骚味，被吓尿了。 看着地上几摊黄色的液体，魏忠贤嘴角上扬，很是满意，心道：今天下还是有咱家的传说啊！ 第56章 陕西民变 正月十五，通州巡抚衙门的大牢热闹的很，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通州官员，还有东厂番子和锦衣卫。 魏藻德等一批公子哥，被绑在十字架上，嘴巴被堵得死死的，对面的是通州众官员，还有坐在中间的魏忠贤和田尔耕！ “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许显纯嘴里不停喊道，手里的皮鞭拼命往魏藻德身上招呼，都打了一个时辰了，这些公子哥被打的痛不欲生，没个人样了，可就是不伤及性命，连内伤都没有一点，要是崇祯在此肯定大喊：技术活！ 通州巡抚范景文看不下去了，就好言说道：“魏公公、田都督，不如把他们嘴上的破布拿掉吧，这样他们就会说了”。 其他通州官员也想说来着，但他们不敢，魏忠贤这六人名声太臭了，怕揽屎上身！ “哦～”，田尔耕玩味一声，然后示意许显纯等行刑之人，把这些公子哥嘴上的布撤掉，顿时这些公子哥嗷嗷大喊，惨叫连连！ 许显纯见此，又挥舞他的小皮鞭，啪啪作响，“说不说、说不说、说不说…”。 这些公子哥又被打了一刻钟，牢房里更热闹了！ 魏藻德强忍着不惨叫，大声喊道：“你问啊、你问啊，你不问我怎么说，我又没说过我不说啊，你倒是问啊！” “如此藐视本官，岂有此理！”许显纯装傻说道，然后又打了起来。 看的通州官员们嘴角直抽抽，太无耻了，最后范景文假咳两声，提醒一下身边坐着的两位。 “唉！这些贼人如此顽固，怎么问都不说，咱家也无能为力了，不如砍了吧？”魏忠贤装着心力憔悴，无奈说道！ “公公言之有理，拉下去砍了”，田尔耕附和道。 如果可以，现在通州这些官员很想上去打死这“六狗”，太贱了、太无耻了！ 那些公子哥听到要砍了他们，尿又流出来了，争先恐后喊道：“我说、我说，快问我！” “早说嘛，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真是贱骨头”，魏忠贤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在场的通州官员满脑门黑线，心道：千万别惹到这帮贱人！ “咱家和诸位大人在凝香楼，听到尔等妄议天子，对天子如此不敬，只能是前段时间欲图行刺陛下的反贼了，说尔等为何谋反”，魏忠贤大喝，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上，丝毫不提田亩案的事。 魏藻德等人大惊失色，自己哪有行刺谋反，这是怎么回事！魏忠贤他们不是来查田亩案的吗？谋反这么大的罪名，怎么可能认。 在许显纯等皮鞭伺候下，魏藻德等人极力否认行刺谋反的事，反而一五一十的把如何谋划田亩案的事情交代出来，两者相权选其轻。 “看来咱家等抓错人了，白忙了一场，田亩案是刑部负责的，咱家不知，此事咱家不管了，范巡抚此事就交给你了，唉！”魏忠贤一副失望之极的样子。 看得通州众官员心里那个腻歪，最后在东厂和锦衣卫“见证”下，范景文等一众通州官员联名写下奏折，连夜发往京城！ 正月十六早朝上，刑部尚书房壮丽向崇祯启奏田亩案，说通州巡抚范景文和通州诸位官员“偶然”侦破田亩案，人证物证俱全，崇祯在朝堂上大发雷霆，下旨严肃处理此案，所有涉案官员和主谋，满门抄斩，田亩案就此结案！ 崇祯感叹这个魏藻德还真不是什么好东西，正史上此人是大明最后一位首辅，在李自成攻破京城时投降，为了活命献出自己的女儿，李自成的手下当着魏藻德的面，轮流侮辱他的女儿，后来他还是死在李自成的酷刑下。 此次田亩案涉及都是顺天府治下的大族，所以抄家又入账一大笔，国库眼见消瘦的荷包又肥了起来！ 经过此案，再也没人敢明面上阻止田亩清查了，因为明面上有六科给事中监督，暗地里有“六狗”，大家都心知肚明，暗骂皇帝太无耻了！ …… 转眼就到了三月初一，大明北方的雪已经融化，但感觉比下雪时更冷。 位于陕北与漠南蒙古交界的延安府府谷县，正是春耕时节，可这天硬是一滴雨也不下，土地干得连锄头都挖不开，城外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的百姓，骨瘦如柴，四处刨草根、剥树皮，凡是牙齿能咬的动都会成为他们的食物，真是人间炼狱！ 相比百姓的困苦，府谷县衙内简直是人间天堂，县令、县丞等一波官员正设宴款待府谷的几大地主员外，桌上炊金馔玉，前面还有歌女偏偏起舞，谈笑间推杯换盏，真是快活！ “大人此计真是妙啊，先前花五倍价钱买我等的粮，现在朝廷不给银子了，直接给粮食，大人又低于低价卖与我等，这是我等再生父母啊，我等解释大孝子，怎能不懂孝敬父母啊”，肥胖如猪的林员外毫无廉耻说道，说完就给知县张禹年双手递上一个锦盒。 其他员外也低头哈腰应和着，张禹年不动声色接过盒子，熟悉揭开一条缝，扫了一眼盒子里面，看到“一万两”三个字的银票后，脸色更和蔼了！ “此妙计张某不敢居功，有样学样罢了，都是上面的大人有才”，张禹年谦虚回道，可表情却奸诈无比。 “大人，在下听说，上月清水镇那边有贱民扛不住饿，就聚众闹事，现在不知流窜到何处了，会不会波及到我们府谷城啊？”在场一个姓周的员外担忧道。 “无妨，些许贱民，不足为虑，那是守军的事，我们只管发财就好，可能现在那些贱民已经被枭首示众了”，张禹年毫不在意说道。 原来上个月初时，府谷县清水镇的饥民等不到灾粮，饿的快疯了，农民王嘉胤与乡人吴廷贵、杨六、不沾泥等，聚在一起闹事，在这些府谷官老爷眼里，小事不须理会，继续发财，后面就不关注了。 可是他们不知道，王嘉胤胆大无比，直接聚众近百人，揭竿而起了！ 二月初十夜里，起义军设疑兵，令五六人在清水街道狂奔，大喊杀声，官军以为大军来了不敢出，然后起义军攻陷清水堡，杀官军千余人。等到第二天起义军又聚众数百人，当日又攻下黄甫堡，开仓赈济，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经过短短二天发展，起义军名气越来越大，早在天启七年起义的王二，也率众来投，但此时王嘉胤手了就有六千多人了。 不怪府谷的张禹年等人小觑，是王嘉胤发展太快了，还有官军太无能，这些官老爷都没反应过来，就大势已成了。 此时正在县衙内张禹年等人，喝完酒，淫性大起，完全不顾什么读书人形象，在宴厅就对那些歌女行禽兽之事，完全没在意外边的大杀声，起义军出其不意攻破府谷城，见官差就杀，直奔县衙而来。 突然王嘉胤带人踹开房门，看到如此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双目充血，不等趴在歌女身上的肥猪们说什么，就一刀一颗头，把那些官老爷、地主全杀了。 而对于那些歌女来说，以为被解救了，可王嘉胤杀了几人后，带领着手下轮番上阵，直至把这些歌女糟蹋致死，显然义军也不正义！ 类似王嘉胤的起义，在这个春季还发生了两起，一个是王自用在绥德起义，另一个是高迎祥在安塞起义，三个地方起义细致原因不同，但主要原因是：饿！ 经过三人的起义，陕西其他饥民也跃跃欲试，形式正往正史的方向发展，而陕西的官员们也如正史那般，极力隐瞒，包括此时的钦差周延儒，所有的奏疏只提要钱要粮，民变的事只字未提，生怕影响自己的仕途！ 正史上民变发展到崇祯二年瞒不住了才上报，可是木已成舟，直至推翻大明。而现在穿越过来的崇祯会怎么办呢？ 第57章 御驾亲征 对于后世的人来说，明朝陕西起义，最耳熟能详就是张献忠和李自成，因为二人在课本上出现的最多，而这二人也是长达十几二十年优胜劣汰剩下来的，这也证明二人的优秀，对于其他起义的领袖，只能似曾耳熟罢了！ 其实后世很多人都不知道王嘉胤才是陕西所有义军的第一任领袖，张献忠、王自用起、高迎祥等只是他名义下的属下，第二任领袖是王自用，第三任是高迎祥，而李自成是高迎祥的手下，到高迎祥死后李自成才崛起，到最后实力与张献忠平等。 此时只有王嘉胤三人开始起义，张献忠还在边军当兵，李自成嘛当然还在银川“送快递”了！ 三月初八，紫禁城御书房内，咆哮声不断，正是崇祯！ 昨夜，崇祯收到李若琏八百里加急密奏，得知王嘉胤三人起兵谋反，吓了一大跳，总感觉煤山向自己招手！ 正月收到周延儒要粮的奏折后，崇祯感觉不对劲，四百多万两花得蹊跷，虽然也派人从江南购粮运往陕西，但是崇祯还是不放心，就派李若琏带人秘密进入陕西调查。 没想到这手还真起到作用了，再李若琏得知王嘉胤三人造反，已成势，就密奏崇祯，不然崇祯真可能想正史上被瞒到崇祯二年，到那时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了，所以现在就有御书房发飙的一幕了。 御书房内所有能算得上号的大佬都颤颤巍巍站着听训！ “妄食君禄了，有人起兵造反了，还想欺瞒朕，真当朕不敢杀人吗！”崇祯对着下首的大臣咆哮着！ “陛下息怒，些许反民不足为虑，想来很快就会被镇压了！” “是啊，陛下，陕西巡抚胡廷宴老成持重，完全可以应对这些乱民”。 …… 总有些人抱着各种目的，或许正像正史那样，朝堂上这些人根本看不起那些泥腿子能闹出什么花来，他们现在苦恼的是，到底是谁给陛下走漏风声的，其心可诛！ 崇祯看着下面这些大臣，内心一阵自嘲，看来自己想当然了，觉得只要努力搞钱，然后不断赈灾，陕西就可以稳定下来，到时带着新军一扫八荒，现实真是打脸，高估了自己的能耐，也低估了官员的无耻！ 想到这崇祯反而恢复了平静，若有所指说道：“朕还没蠢到那样的程度，在场诸位想什么，陕西官员想什么，朕还是可以猜到的，朕可以告诉你们，这次陕西民变处理不好，大明亡矣！” 不等大臣们表忠心，崇祯接着说道：“所以朕决定，御驾亲征，平复民变！” “陛下不可啊，陛下万金之躯，怎可亲自赴险！” “陛下三思啊，些许刁民，派一员大将前去即可，万万不能亲自上阵啊！” …… 众大臣跪倒，纷纷劝谏，连孙承宗这些心腹也不愿意崇祯亲征。 “我大明自永乐以来，皆是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如今社稷已乱，朕身为朱家子孙，更当亲自上阵，不然愧对祖宗，朕意已决，诸位爱卿不须再劝！”崇祯不容置否说道。 众臣见无法再劝皇帝，不知道真心还是假意，在那哭泣起来！ “好了，正如众爱卿所言，些许小事，还能把朕怎么样不成，诸位爱卿不要这般妇人作态，好像朕这次去就回不来似的！” 众臣这才平复心情，安静下来！ “传旨：朕出征期间，皇后和懿安皇后共同监国，首辅孙承宗携内阁诸臣辅助，三省六部正常运转，大事由内阁廷推，有任何事八百里加急送与朕！北京城守卫由英国公和柱国夫人共同负责，一定要严防宵小！” “臣等领旨！” “朕再说句不吉利的话，若朕战死沙场，众爱卿可择朕一遗腹子立为新君，爱卿等辅助其成年还政，期间由皇后和懿安皇后垂帘听政，但有一点诸位爱卿记住，必须毫无保留执行朕留下的方略，直至我大明屹立世界之巅！” “臣等领旨！”众大臣听到崇祯安排后事，伤感至极，又哭泣起来！ …… 等群臣离去后，崇祯就回到后宫，召集几位妃子，还有张嫣！ 结果后宫又是一阵哭泣！ “好了、好了，朕只是去趟陕西，又不是不回来了，你们不要如此，特别是凤儿和英儿，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朕答应你们，一定赶在你们生产时回来”，崇祯安抚众女道，好一阵才平复下来！ 然后崇祯又和众女说起今天关于朝政的安排，告诉她们如果自己有什么意外了，朝中有哪些人可以信任等等！ 听到自己夫君如此说，众女又哭泣起来，还是崇祯最后荤话直出，才把众女弄个大红脸，特别是张嫣，她觉得自己身份不合适，但又不想离去！ 最终崇祯的大被同眠的理想又没实现，反而周玉凤三女把崇祯留给了张嫣，她们都是崇祯最亲近之人，怎么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呢，陛下虽然没有单独去过张嫣那，但两人却有书信来往，三女听到崇祯安排“后事”后，不想崇祯和张嫣留下什么遗憾！ 为此周玉凤把自己的坤宁宫留给了两人，虽然她们可以接受张嫣，但礼法不允，就像崇祯和张嫣只能写信。张嫣羞红了脸想离去，又被三女推了回来，把她和崇祯关在房间，然后三女自己到坤宁宫前殿聊天！ 房间内只剩崇祯和张嫣两人了，张嫣低着头不敢看崇祯，像及了未经人事的少女，虽然两人不说话，但气氛却不尴尬，反而暧昧起来！ “皇、、嫣儿，我喜欢你”，崇祯伸手摸着张嫣的脸说道。 张嫣像触电一下，但细想：难道真要留下遗憾吗？然后就不拒绝了，鼓起勇气，抬起头，正视崇祯眼睛，看到不仅是那英俊的脸庞，还有那一脸真诚！哭泣的说道：“陛下，我也喜欢你，可这样会让陛下圣名有损的！” “嫣儿，我在心里跟你说过，当我的力量足够大时，一切质疑都是无力的，而且我还跟你说过我们在一起有很多种方法，相信最后一定可以得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张嫣哭着点了点头，她知道不管最后是用什么方法，她都不想崇祯的名誉受损，哪怕是让懿安皇后张嫣死去，属于崇祯的张嫣活过来，最后叫什么李嫣、黄嫣都行！ 然后张嫣奋力冲向崇祯，死死搂住他，崇祯也吻上她的红唇！ 坤宁宫，皇后的卧室此时只属于崇祯和张嫣两人，遍地是脱落的的明黄五爪金龙袍、青绿腰束、撒花软烟罗裙，白色梅花蝉翼纱… 房间的纱帐落下，凤床上隐约看到两人翻动的身影，莺飞草长、声声如鸟鸣… 最后两人不再有任何遗憾，张嫣终于知道周玉凤和田秀英为何打趣袁婉儿走着去抬着回，正如她现在这样，幸福到动弹太不得，她也终于知道这世界上真的有两个时辰的牲口！ 第58章 鬼头刺青再现 天子亲征，按礼制要告太庙、世庙等等各种繁礼，又要钦天监择一黄道吉日，大摆天子仪仗才能出发！ 等这一套都搞完了，再到陕西，没有个一两个月想都别想，到时高迎祥三人不知道发展成什么样了，崇祯可是知道这些起义是多么迅猛的，如果三人成功会师，不是说崇祯干不过他们，而是那样会死更多的人，还是无辜的百姓！ 崇祯是这样认为的，即使百姓起义了，那还不是大明的百姓，如果不是朝廷让他们饿肚子，他们脑子抽了？好好生活不过跑去造反？ “陛下，真的不等钦天监定黄道吉日吗？”孙承宗说道，他现在是主理朝政的一把手，大臣知道皇帝不按常理出征后，纷纷把奏折送到他这，不停在他耳边唠叨！ “你孙老头虽然是个读书人，但朕可不会被你这斯文外表骗了，你孙老头可是上过战场的，当年打建奴可是靠算日子算赢的？”崇祯打趣着孙承宗！ 旁边几个心腹有点忍俊不禁，气氛轻松不少，内心也暖了不少，陛下只有跟他们这些心腹才会如此说话！ “那倒没有，如果算日子可以算赢的，皇太极肯定会死的很憋屈！”孙承宗也笑着回道。 “哈哈哈…”在场几个心腹笑了起来。 “朕出征后，尔等一定要按原来的计划行事，还有朕担心皇太极会有所动作，不过相信孙爱卿会应付得了”。 “臣遵旨”，众心腹回道。 校场下面四大新军已经集结完毕，崇祯这次从四大新军各抽五千人，由各自军帅带领，其实现在新军已经快到十万了，完全可以带多点人，但崇祯一是想快点解决陕西问题，带的都是骑兵，二是担心自己不在，皇太极不顾一切来偷家，就留下近八万人，还有就是，后面招的兵训练还不够。 “陛下天雄军集结完毕！” “陛下秦明军集结完毕！” “陛下常胜军集结完毕！” “陛下拱圣军集结完毕！” 四大军帅上前禀报！新军不管是军帅还是士兵都穿着崭新的新式铠甲，包裹着全身，面部也有面甲，连战马都有自己专属的马甲！ 新军用的都是制式武器，眼前这两万人标配唐横刀，是崇祯根据后世复原唐代叠钢工艺设计的，这种刀不仅可以节省战士的体力，还很快，钢材也是特制的，所以强度非常高，破甲用的铁骨朵，腰间的精钢匕首、肉搏用的指虎，这些都是正常标配。 当然还有一些长枪、弓箭之类的，用得上的时就会从辎重分发，崇祯的新军真是武装到牙齿，用崇祯的话来说：武力不够装备来凑！ “将士们，朕知道你们中大部分是陕西人，知道朕为赈灾拨多少银子多少粮食，但你们可知你们的亲人此时连口稀饭都喝不上，可有得人却吃得肚饱肠肥，还嫌不够，伸手抢你们亲人活命的口粮，你们答应吗？”崇祯对着将士们喊道。 “不答应、不答应…！”声浪一波一波传来。 “朝堂上那些人都知道，朕此次是带你们去平叛，不～！这不是反叛，是朝廷对不起他们，让他们饿肚子了，朕在此向你们，向全陕西百姓承诺，只要事情平息，朕绝不追究他们的过错！如朕有虚言，就让上天降下惊雷，让朕五雷轰顶！大明百姓万岁！” “陛下万岁！大明百姓万岁！”将士们无不落泪，这就是他们的皇帝，誓死追随！ 崇祯的心腹们也是抹了一把泪，跟着将士们一起呼喊！ 没有那么多的虚礼，训完话后，崇祯就带着两万骑兵上陕西而去，浩浩荡荡，好一个王者之师！ …… 河南境内，那座不知归属的府邸的地下密室，此时传出整整狂笑！ “朱由检啊朱由检，还以为你一辈子都要龟缩在北京城了，既然这次出来了，就不要回去了，这天下就交给我吧”，年轻的主公狂笑不止。 “主公，那这次我们如何行动，朱由检可是带了两万军队啊？这次又带了王承恩这个大宗师，还有一个方正化，据探子回报，应该也是个大宗师”，下首一个门客说道。 此人名叫陈应启，是之前行刺崇祯那名叫陈博启的刺客的大兄，武力更高，已达到大宗师，但他不知道他弟弟曾经回来过这里，还被他的主公毒杀了。 当时年轻的主公为了保密，毒杀了他弟弟陈博启，然后告诉所有门客和死士，行动失败，全军覆没，所以现在陈应启当崇祯是杀弟仇人，每天都想着报仇！ “怎么行动？当然动脑子啊，他朱由检总有懈怠的时候，到时机会就来了，总之这次一定要杀了朱由检！”年轻的主公不容置否说道，“至于那两个大宗师，就有你和阿一两人对付，最好能再请一个大宗师，这样胜算高一点，那个嵩山的野和尚答应给我效力了吗？” “回主公，释淳大师还是咬定要三万两，他说只要主公肯给他三万两，他就愿意归顺主公！” 年轻主公听到那个野和尚还是咬死要三万两，表情阴恻恻说道：“给他，机会难得，错过了这次，朱由检以后肯定更加谨慎，之后再杀他就难上加难了，所以这次一定要成功，到时这个天下都是我的了，多少个三万两没有！这次我要亲自去指挥，我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朱由检的人头了！” “那老主公那里要知会一声吗，到时候事成了也让老主公有个准备”，陈应启问道。 “不用通知那个无胆的老东西，到时只要他不干涉我，他就可以继续玩他的美人，若不然…哼哼，还有现在就派人去打点好京城那些无底洞，只要朱由检一死，他们必须全力支持我，不能向上次那样让朱由检捡了便宜！” “是，主公，属下这就去办。” 陈应启离去后，昏暗的密室就剩年轻的主公在那狂笑，笑得是那么狰狞，比墙上那鬼头雕塑更为可怕… 第59章 朕让你们意想不到 崇祯从京师出来，直奔陕西而去，由于没有任何仪仗，行程很快，途中不进城、不扰民，修整也是野外露营，除了派人进城采购军粮，连给沿途官员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离京第七天就已经到了山西太原府，太原城外不远处，一不知名的荒野，此时崇祯领兵驻扎在此，进城购粮的人已经回来了，正准备出发！ 崇祯的大帐内，崇祯召集了几位军帅商讨，因为自从他们出了顺天府，就一直感觉有人跟着！ “方正化，查到是谁在跟踪了吗？”崇祯问道。 “启禀陛下，臣昨夜跟出去，发现不止一波人，而其中一波人武功很高，臣跟丢了，是我们进入太原府时才加入的，其他几波人都是从顺天府一直跟到现在，臣按照陛下的意思，没有打草惊蛇，但臣可以断定，这些从顺天府跟到现在的，应该是那些人派来的”，方正化回道。 这次行军就他和卢象升武功最高，都是大宗师级别，卢象升是军中冲杀型，他是刺杀型，各有所长，在自己的领域对决，谁上谁死，这是他们的自信！ “最后进来的一波到底是谁的人？”崇祯沉吟着，实在想不通，哪个势力了，而方正化所说的那些人，他根本不想理会，无非是朝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党派的，其目的也无非是探知行踪，提前通知陕西那边的人，早做准备。 想不到是谁，索性就不去费神了，终归有露马脚的时候，不过那些人跟着也不是办法，到时自己能看到最真实的陕西吗？答案是否定的，如果找不到真正的原因，就算平行这次起义，以后还有无穷无尽的起义，直至大明灭亡！ “朕决定，兵分两路，分一路疑兵南下，转河南，再由河南自北而上前往西安府，带那些老鼠好好兜圈，朕领一路，往北，潜行进入陕西”，崇祯安排到，既然你们想跟就好好跟着。 “陛下，兵分两路，他们肯定会看出来的，到时他们反应过来，也会安排人北上跟踪陛下！”孙传庭分析道。 “无妨，朕这一路只带两千人，由各军抽出五百，这样他们就看不出来了！” “陛下不可，这样太冒险了，还是让末将领军北上吧？”马祥麟急道，陛下只带两千人，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他就算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抵罪。 其他人也纷纷劝谏，都请命代替崇祯北上！ 崇祯摆摆手说道：“不，这次分兵，朕这路才是主路，要解决的问题很多，现在陕西问题很复杂，不仅是镇压民变那么简单，朕还要查清那四百多万两是怎么没的，还有朕明明已经又调粮了，百姓为何会揭竿而起，最重要的是处理这些事，要把握分寸，稍有不慎，你们就会被朝堂那帮人吃得骨头都不剩，所以这些事朕来做最合适”。 “可是…”，众将还要说些什么，但就被崇祯打断了。 “没什么可是的，你们是不相信你们训练出来的兵吗？但朕相信，有着两千骑兵，就算前面有两万建奴也留不下朕，况且，这是在大明境内，我们的新军无敌！”崇祯不容置否说道，“还有，朕是这次行军的主帅，诸位将军，告诉朕新军天职是什么？” 四大军帅立正，挺起胸膛说道：“服从！” “好，马祥麟、卢象升你二人随朕北上，孙传庭、张之极你二人南下遛狗，一定高调一点，还有，要让他们以为朕等还在军中，朕的龙袍留下，到时安排一个跟身材跟朕差不多的人穿上，每天出来晃几下！” “臣等遵旨！” …… 本来可以马上行军的，可新军却在此停留了两天才开拔，而崇祯却带着两千人，悄无声息的在当晚就北上离去了。 离新军驻地三十里外的密林里，也有一群人驻扎在此。 “朱由检大大军开拔了？有什么异样吗？” “回禀主公，没有什么异样，这两天属下发现，有数位郎中进出大营，应该是朱由检病了，真是自不量力，就这体格也出来逞威风！”陈应启回答道，后面还不忘损几句崇祯，想来他对这个“杀弟仇人”很看不上。 “那继续跟着，一有机会随时动手，那个野和尚呢，叫他来见我”，年轻的主公吩咐道。 “主公，释淳大师去周边的村子找快活了，属下这就去把他找回来”，陈应启说的有点唯唯诺诺，毕竟那个释淳是他找来的。 人如其名释淳—思春，这个野和尚当年就是因为在山里耐不住寂寞，强行糟蹋了几个女香客，后来被赶下山，又当起了采花大盗，每次糟蹋姑娘钱，都要来一句：女施主，贫僧奉我佛如来之命，给你开光！ 听到那个野和尚又去采花了，年轻的主公气的咬牙切齿说道：“去吧！”，但他又有点羡慕，一路上这个野和尚每天都出去开光，身体就是不虚，所以他既不爽野和尚不服管，又羡慕他的肾！ …… 再说崇祯这边，两天前的夜里，在三更天人最困时，悄悄带着两千人出营，马蹄裹上厚厚的布，一直潜出五十里外在策马狂奔，直冲府谷县而去。 他走时还安排好各种假象，就是让人意想不到，现在那些人还傻傻跟着孙传庭兜圈圈！ “方正化，现在还有人跟踪吗？”崇祯问道。 “回陛下，自从我们离开大营，就没有了，臣还回去潜伏观察了，那几波人一直跟着南路军往南走！” “好，让他们好好跟着，卢帅，现在我们到何处了？”崇祯接着问卢象升。 “回陛下，我们现在河曲，还有一百里就到府谷了，据反民军驻地有一百五十里这样！” “好，吩咐下去在此驻扎两日！” “陛下，我们据反民军这么近了，何不一鼓作气讲他们拿下？”马祥麟不解道。 “一是我们急行军两日，将士都疲了，直接开战会造成我军过多伤亡，而是孙传庭他们遛狗还没溜远，好了，现在安排下去，找个隐秘的地方，不让任何人发现我们！” “末将领命！” 马上进入陕西了，崇祯心里暗自感慨，希望情况不要太差了！ 第60章 人间炼狱 府谷是陕西最北的几个城之一，也是这几年旱灾最严重的地方。 修整两天后，崇祯终于踏入陕西境内，正史上说赤地千里一点也不夸张，从太原府开始往北走，越北越荒凉。 府谷更是充满死意，路边的树皮都被吃得七七八八了，植物都蔫了吧唧的，一眼望去灰蒙蒙的，这可是有黄河穿流的地方啊！ 不是说黄河没有水，只是水位线下降的太严重了，以现在的人力，根本无法用于灌溉农田！ 崇祯骑在一匹白马上，身后两千铁骑跟着，威风凛凛，平常时肯定引无数人注目，但现在偶尔路过的百姓连看都不看一眼，低着头，踉跄而行，眼里没有一丝光，行尸走肉罢了。 一路上随处可见的尸体，有些已经腐烂，食腐的鸟蚕食着他们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能量，有些刚死不久的，饥饿的人争抢着将他们融为一体（吃人），人间炼狱啊！ 府谷城们前，崇祯下马，用手刨了个坑，把一个已经被煮到泛白的婴儿头骨埋葬起来，此时他的心情很复杂，悲伤、愤怒、怜悯、痛苦… “皇爷…”，王承恩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说不出来，但看身后的将士，脸颊都有着淡淡的泪痕，他们哭了。 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狗屁！这些都是他们的父老乡亲啊，那些婴儿充满着希望来到人间，可还没来得及长大就这样死去。 这些将士如果不是身上穿着这身战衣，如果不是对皇帝还有信心，如果不是对明天还抱有希望，他们会怎样呢？应该也会和那些造反的同乡一样吧，现在他终于理解陛下的那句：百姓没有错！那错的是谁呢？他们恨不得把那些人找出来，生吞活剥！ 一行人踏入城内，没有任何人上来询问，此时的府谷城，到处的断壁残垣，到处都是火烧的痕迹，零星的百姓，到处翻找，寻找着没有被义军抢的粮食！ 其实历史上所谓的义军只是相对而言的，看针对哪一方而言，正义也一样，那是属于胜利的一方，对于参加反叛的百姓而言，他们只是想活下去，无疑这些烧杀抢掠对于他们是正义之举！ 但对于那些被夺去生命的人，被糟蹋的女子，被掠夺最后活命口粮老弱，他们又是什么呢？和草菅人命的官员又有什么区别，所以他们迷茫、恐惧，到最后漠然的死去！ “你是府谷林典史？告诉我现在府谷的什么情况”，崇祯向府谷县典史问道，这是他问了很多灾民，才找到的唯一还在组织救济的官府人员。 林典史放下手中的活，抬起那张被碳灰覆盖的黑脸，看到此人身穿铠甲，样貌不凡，但也没太多情绪，平静回道：“小人正是府谷县典史，将军也看到了，府谷城就盛一片狼藉了，现在就剩老弱病残，年轻点的不是被贼军杀死，就是加入贼军了，还有就是往南边逃了，小人也是那天外出探亲才得以幸免，现在官府中人就剩小人了”。 “我听说朝廷给陕西拨了四百多万了，后来又运了一批粮食，你们府谷县受灾比较严重，应该可以分到五万两和五万石粮食，而你府谷只有五万人，就算一天三顿干的也可以吃到年底了，既然这样，那百姓又为何会反？城外遍地饿死的人有是什么回事？”崇祯说到最后，声音如尖刀，刺向林典史。 林典史低下头沉默。 “锵！”一声，崇祯一气呵成，拔出自己的马刀，刀尖刺破林典史的皮肤半寸，鲜血渗出，再往前半寸林典史就交待在这了！ “一五一十说出来，不然、死！”崇祯冷着脸说道。 在崇祯的威压和身后两千将士冷冽的目光下，林典史才缓缓说出，原来朝廷的赈灾款确实拨到了，但到府谷就剩三万两了，县令和周边地主商议，花了五倍，甚至六倍的价格“买”了了粮食，又层层下放，到百姓手里，只能喝米汤了，粮食很快就告急了。 后来朝廷又运来一批粮食，同样到府谷就三万石，县令却没有发放赈灾粮，而是把粮食，已一个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地主，地主又拿出来高价卖给百姓，可百姓花光所有的积蓄也不能活命，后来就造反了。 而这个林典史，看不过去，那天假借探亲的名义告假，想去延安府告发县令的恶行，可才走到一半路，听说府谷县被贼军攻破，又返回，但自家妻儿老小全被贼军杀害，现在仅凭最后一丝良知，组织老弱到处翻找粮食。 “着实该死！”崇祯怒吼，一刀劈在旁边一颗小腿粗的树上，树应声而倒，吓得周边几个饥民连滚带爬逃离。 身后将士听到这些后，双目通红，紧紧握着刀，恨不得把县令的尸体翻出来，大卸八块，可县令那肥硕的尸体可能早已被饥民分食了。 “卢象升、马祥麟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各自领兵八百，去将府谷县周边草菅人命的地主满门抄斩，把粮食都运回来，那些没有做过恶的家奴遣散，其余全杀！” “末将领命！”二人拿到名迅速领兵而去！ 将士们早已愤怒的不行了，得皇帝此令，那些地主的命运可想而知！ “林典史，你叫什么？”崇祯问道！ “小、小人叫林俊杰”，林典史被崇祯一系列的命令吓到，一言定生死，这到底是何人。 崇祯听到这个名字也是愣了一下，接着说道：“林俊杰，朕封你为府谷县令，聚灾民以赈济，等朕的大将将粮运回，就有你统一调配，记住了，给朕好好救济灾民，做好了你升职加官，做不好，你的人头朕要了！” 一个“朕”字，在林俊杰脑海回荡，整个懵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跪下说道：“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定不负陛下所托！” 说完林俊杰也止不住流泪，皇帝亲自来陕西了，他不管这是为何，从之逃难到京城人传回的信息，还有刚才皇帝陛下的所为，他知道府谷有救了，陕西有救了。 第二天早晨，卢象升和马祥麟领兵而回，将士身上满是血污，当然不是自己的，杀这些人渣还能有折损，新军就白练了，都是将士泄愤时染上的。 府谷周边的地主没有一个是无辜的，身上都有百姓的血债，自从天灾以来，他们不停联合县令压榨百姓。 光白银就五十万两，粮食二十万石，还有田产和其他财物，可见这些吸血鬼有多狠。 崇祯吩咐把田产都纳入官田，留待将来安排，白银自己带走，因为留下来百姓也买不到粮食，徒增祸端，只给林俊杰留下所有粮食！ 当天散落在周边的饥民就不停向府谷城涌来，这二十万石粮，安排妥当，绝对可以让百姓吃到第二年了，府谷短期可以缓解了，剩下得就是解决反叛了，所以崇祯安排好一切后，就令军而且，直奔王嘉胤藏身的黄龙山而去！ 第61章 黄龙山 崇祯这边解决府谷县粮食问题的同时，南路军孙传庭那边也遇上问题。 南路军在陕西河南交界地驻扎休整时，半夜三更时，一伙刺客潜入军营，直奔崇祯的大帐而去，发现大帐空无一人，才知中计了。 原来孙传庭、张之极等南下时，发现身后几波人一直跟着，而且最强那波，目的不仅是刺探行踪这么简单而已，似乎有所图。 于是孙传庭设计引蛇出洞，那天在驻地大肆犒劳全军，让将士喝得“酩酊大醉”，其实喝得是水。 果然半夜三更时，那波人见机会来了，就潜入军营直奔皇帝的大帐，发现中计想逃走，可外边密密麻麻的将士涌来，这些人拼死下，也只能重伤几名士兵，最终只逃掉武功最高的三人。 这三人便是陈应启、死士阿一还有野和尚释淳，这是吓破了他们的够胆，太强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的士兵，自己手中的兵器，在砍破几人的盔甲后，就只能当烧火棍使了，重伤的几名士兵还是被他们强大的武力震伤的。 倒不是说三人不够强，在这么多士兵包围下还能逃掉，能不强，当然有天黑等因素，所以说个人武力再强也没用，在军队面前只有乖乖绕道走！ 经过这次刺杀，孙传庭确认那波人目的就是行刺陛下，暗中派人给崇祯报信，而他这边还是按原计划，造出皇帝还在大军的假象，到处带人溜达。 而那波刺客此次损失惨重，半步宗师全部死绝，就剩逃回来的三个大宗师和负责保卫他们主公的一二三流武者，可他们主公还是不死心，魔怔了，还要找机会刺杀，于是跟着孙传庭兜圈！ …… 又说到崇祯这边，从府谷城出来，就径直来到黄龙山，崇祯也不攻山，而是驻扎在山脚下，一边派人前去劝降，一边派人上山敲锣打鼓，告诉百姓府谷城现在有粮了，叫他们回去领粮食好好生活，不要做这种杀头的事，还有只要他们放下武器，朝廷赦免他们一切罪名。 崇祯这招还是有用的，喊话的都是陕西籍士兵，一些百姓在亲切的乡音下，选择相信，潜回府谷城，一看原来是真的，于是消息传回，下山的百姓越来越多了，王嘉胤这些头头拦都拦不住，原本聚集到一万多人，现在只剩五千多人了，大部分还是王二从清河县带来的。 山上大营中，众首领愁眉不展，都不知如何是好？降又怕被杀头，不降这人一批批逃下山也不是办法。 “大首领，在下有一计可解眼下之局”，外号“曹操”的罗汝才突然说道，此人贼眉鼠眼，心狠手辣，在没加入王嘉胤队伍前，就带人到处打家劫舍，杀人取乐。 “哦，罗贤弟有何计策，快快说来”，王嘉胤惊喜说道，他本是边军一员，靠的是些许军事才能和武力服众，动脑的事他不在行。 “大首领，我们可以先假降，到时山下官军必定将我们圈于营中一地，而得此大功，官军必然欣喜松懈，我们可趁夜奋起反击，杀了官军主将，其军必乱，我等即可趁乱逃往山西，那里王二首领熟悉，我们可籍此在谋发展”，罗汝才说完很是自得，“曹操”的美名可不是白给的。 “妙计啊，罗贤弟不愧是咱的军师啊，等以后成事，必不亏待贤弟”，王嘉胤大喜，拍案叫绝！ 其他首领也是也是佩服不已，纷纷夸赞罗汝才。 果然，王嘉胤派人下山请降后，山下官军就立马答应了，于是浩浩荡荡五千多人下山。 一到崇祯面前，众贼军首领，就立马下跪，用一副懒散的样子迷惑崇祯。 “罪民王嘉胤（王二、罗汝才…）参见将军，我等犯下滔天大罪任凭将军处罚，但百姓无辜，请将军饶过他们，我等愿奉上所有财物”，贼军首领们按照商量好的话，在崇祯面前摇尾乞怜，又一副仁义的假模样，最后还有钱财收买。 一般的官军早已被他们这套捧上天了，不仅有平叛的功劳，还得了好名声，最重要的是有钱赚！ “尔等面前的是当今圣上，还不快快参见”，方正化大喝道。 这下可把众首领吓懵了，啥玩意，皇上居然亲自来平叛，这还了得，当时就有人心里打鼓了，不敢执行之前的计划了。 “罪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磕头磕得邦邦响，而罗汝才磕头的同时眼里闪过一道光，很是欣喜！ “朕既然答应过赦免你们，那当然做数，只要你们今后好好做人，朕既往不咎！” “罪民谢皇上天恩，我等一定好好做人，改过自新”，又是一阵磕头，有些人的头都磕出血了。 “卢帅，把这些人先关押在营中，等带回府谷城登记好，再分粮遣散回家”，崇祯安排道。 “末将领命！” 众人走后，崇祯在营中来回叼念几个首领的名字。念到了“罗汝才”时，崇祯神秘一笑，原来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于是就叫人进来安排些什么！ …… 正如罗汝才所料，他们被统一安排在营中看管，但此时这些首领的人心早已不一。 “大首领，我们还是真降吧，那可是皇帝陛下啊！” “是啊、是啊，大首领，皇帝都已经赦免我等了，我们还是回去种我们的地吧！” 有两人说出心中的想法，他们真不敢了，其他人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说话。 王嘉胤没有回答那两人，而是问罗汝才：“贤弟，我们该如何，可有良策？” “大首领既然这么问，肯定心里有所想法，在下先不说什么良策，我只问诸位首领，可知大难临头？” “何故？”王二也摸不着头脑！ “诸位看见皇帝之年少，又是新立之君，必定好功，杀我等必可扬其威名，此刻定是先安抚我等，等到将我等手中人马遣散，必定会杀我等昭告天下，到时砍头是轻的，怕是要凌迟我等，三千刀啊！” 罗汝才不停在蛊惑众人，拿出各种酷刑把这些泥腿子吓得半死，有几人颤动着嘴唇骂了几句狗皇帝。 见众人情绪到了，罗汝才又继续说道：“其实各位首领大可不必害怕，可以说这是天意，是我等成大事的天意！” “贤弟为何如此说？”王嘉胤不解，众人更不解。 “诸位首领可听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在下说的天意就是皇帝小儿在此，我等按计划将其诛杀在此，天下必定大乱，到时我等也可以争一下，那吴承恩写的《西游记》不是说了嘛，皇帝轮流做，今年到我家，我看天意就是今年到大首领家，诸位首领都封王，玩不尽的女人，花不完的钱”，罗汝才边说边用手捋那那几跟稀疏的胡子。 所有的首领都被他说的两眼放光，他们越想越觉得如此，如果不是天意，皇帝怎么会来此，看来他们当兴，一辈子苦惯了，“看到”突如其来的幸福，怎能不冲昏头脑，连王嘉胤身板都挺了起来，好像他现在就君临天下了！ 第62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王嘉胤等人又商量一下计划，就分头行动，去召唤自己的心腹，他们不指望所有被关押的百姓一起跟他们奋斗到底，只要有人带头起哄，到时所有的百姓必然大乱，六神无主下必定跟随昔日最亲近的人冲锋！ 散去的首领此时哪还有之前那吓破胆的样子，一个个眼冒绿光，好像眼前有无数美女脱光光的向他们招手。 行动非常迅速，小半天就召集了各自的心腹，聚集了一千多人，一番洗脑下，个个都好像饥饿的狼。 傍晚时分，大营生火煮饭，为了“庆祝”大功，还加了酒肉，全营狂欢，为了显示皇帝的大度，这些首领都被分到酒肉。 喝到酒后，这些首领更是大喜，天意真当如此，小皇帝果然好大喜功。 这些首领不敢多喝，只是佯装醉倒，偷偷观察欢呼雀跃的官军在那酩酊大醉，心里直呼大事可成啊！ 一直到入夜三更时分，整个大营都是酒气冲天，到处有倒下的士兵，鼾声如雷，看守更是松散的一塌糊涂！ 突然贼军百姓被关押的的方不停有人大喊，“官军要将我等押到府谷斩首示众，还要诛九族，横竖都是死，不如反抗而死，还可以争得一线生机，大家一起冲啊！” 喊声越来越大，加入冲锋的人越来越多，在首领心腹们的带领下，直冲崇祯大营！ 可能被太乱了，加上脑子不够用，他们都没发现看守的士兵和那些倒在地上的士兵，一个都不见了，所以他们冲的很顺利，完全没有阻拦。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贼军首领大喊着冲进崇祯大营，可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糟了，狗皇帝不在此，我们中计了”，罗汝才惊慌失色，彻底乱了，他想不通自己如此妙计怎会被这个小皇帝识破。 “贤弟，我们该如何？”王嘉胤也急了。 “我们已被识破，狗皇帝必不会放过我等，但我们有五千多人，官军只有两千，现在黑灯瞎火，我们可带着心腹冲出包围，逃往山西，还有让那几千人阻挡官军，等清理完那几千人，我等早已逃出生天！”罗汝才不可谓不毒，为了自己逃命，就把那盲目的几千百姓卖掉。 “事已至此，别无选择，等将来我们成了大事再祭奠他们，他们也算死得其所！” “大首领说得对，本该如此！”其他首领也纷纷附和！ 于是他们回头在鼓动盲从的百姓大乱，自己则带着心腹冲出大营，向山西的方向逃去。 身后盲从的百姓很乱，但手无寸铁，被新军将士们一一收拢，将士们根据崇祯的旨意，非必要不可下杀手，所以等完全平定下来时，天色早已大亮，然后军中陕西兵才和百姓们解释到他们被利用了，在此领军的当今圣上，皇帝金口玉言，说赦免就赦免！ 百姓才知道自己错了，纷纷大骂王嘉胤等人无耻，然后又跪下谢恩！ 可那个狗皇帝在哪呢？原来昨夜的一切，都尽在他的眼里，崇祯早早的带着两名军帅和五百军士，在高处看着！ 为什么不一举杀了王嘉胤那些人呢？两个字：百姓，大部分百姓都是盲从的、无辜的，崇祯怕错杀太多百姓，于是就有昨夜那一幕，让王嘉胤等自己将真正的叛军和百姓分离，这一切都看在将士们眼里，既佩服陛下的睿智，又感恩陛下的仁慈，毕竟现在被控制那些都是他们的乡亲啊，而对于那些真正的无耻反贼，只有一个字：杀！ 正因为这些原因王嘉胤等人才能逃掉如此顺利，而崇祯呢则是领着五百人骑着马，在后面悠哉悠哉的跟着，一点都不急！ “陛下，为何不一鼓作气把他们灭了？”马祥麟替身后的将士问出了一句心里话。 “马帅啊马帅，这个你可要跟朕好好学学，你说是我们骑马累呢还是他们两条腿跑的累？” “当然两条腿跑的累”，马祥麟挠挠头，可是有头盔隔着，挠了个寂寞。 崇祯勒转马头，面对着众将士说道：“兔子急了还咬人，朕不想你们有不必要的牺牲，未来有更好的生活等着你们，我们新军不惧死是必须的，但我们惧自己死了敌人却不死，我们最好做到敌人皆死，老子就是不死！” “哈哈哈！”将士们放声大笑，开怀又带着感动，他们在皇帝心里，并不是那些毫无轻重的数字，就像晚上睡觉前背诵那样：军人是守护国家、百姓的力量，而不是谁手中的武器，军人无上光荣！ 卢、马两位军帅若有所思，不断品味着陛下的话，和将士们一样，想起《皇帝训言》，看来自己要学得多着呢！ …… 再说王嘉胤等一千多号人，从夜里一直跑到白天，只是一心想逃跑，根本没有想到为何自己的人为何逃的这么齐全。 “大、大首领，歇会吧，我们都、都逃出这么远了，官军肯定找不着我们了，兄弟们实在跑不动了”，王二气喘吁吁说道。 “是啊，大首领，我、我们歇、歇会”，其他人也附和道。 “好，我们歇、歇会，再去找点吃的，吃、吃饱了再上路”，王嘉胤自己也跑不动了，现在是又累又饿。 一千多号人倒地就睡，连个放风的都没有。 突然大地振动，一对骑兵纵马而来，众贼军纷纷惊醒，有的人踉跄爬起，向四处逃散，有的人醒来，挣扎几下，又倒下去睡着了，还有的拼尽最后一丝力气跪伏在地上求饶！ 新军将士一阵冲锋，贼军就没剩几个人了，对于这些人，他们可不会有任何怜悯，府谷城很多无辜百姓可是死在这些贼军手里的！ 将士们调转马头，再冲一次，一千多贼军就剩下几名首领了，还是特意留下来的，此时这些首领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崇祯策马上前，居高临下看着这几人，说道：“怎么不宁有种乎了？” 几个首领不敢说话，一直在那磕头求饶，可磕着磕着，脑袋就掉了，当然不是磕掉的，是被崇祯下令杀的，他可是深知反派死于话多，虽然不觉得自己是反派，但这些人确实该死！ 第63章 天才李定国 王嘉胤等被剿灭后，崇祯松了一口气，这可是陕西民变第一任盟主了，当然现在还不是什么盟主，刚萌芽就被被掐灭了，还顺带灭了一个智囊人物罗汝才。 而这次清算中得到的粮食足足有五万石，白银更是十万多两，其他财物应该也值个几万两，这些都是王嘉胤起兵以来打劫来的，主要是掏空了整个府谷城，还有王二等人投奔王嘉胤时带来的。 这些粮食崇祯不打算全部留给府谷，而是带走两万石，一路行军一路赈灾，毕竟很多流落外面的百姓。 府谷有了二十多万石，就算周边的饥民往这边涌，也可以支撑很久，因为崇祯算过，府谷附近一带的百姓撑死就十万，等处理完陕西真正的问题，赈灾就可以顺利进行下去。 崇祯带人回到府谷时，这里已经聚了很多人了，此时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是皇帝陛下亲自来赈灾，是皇帝陛下杀了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地主，又给了他们粮食，现在百姓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数万百姓下跪磕头，谢恩，有些人控制不住情绪哭了起来，就像孩子被欺负了，家长出来撑腰。 “乡亲们快快起来…”，不论崇祯怎么喊，百姓都不起，在他们眼里这是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最好的方式。 无奈崇祯只好任由他们这样了，接着说道：“朕来陕西了，就不会让你们再遭此大难，虽然不足以让大家顿顿吃干饭，但让大家饱腹还是能做到的…！” 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才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这时百姓们才知道，皇帝陛下自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陕西的百姓，不仅拨了他们无法想象的银子，还有数不清的粮食，而这些却被那些贪官、地主联合侵吞了，还有王嘉胤那些到处杀人的恶贼已经被皇帝杀了。 说完这些，崇祯把王嘉胤等人的头颅，交给新任县令林俊杰，让他挂在发赈灾粮的地方，让每个百姓都看到他们的下场，这样做一是为了给百姓泄愤，二是震慑那些有心之人。 崇祯把三万石粮食留给林俊杰后就没在府谷多做停留了，而是领军一路南下。 看着皇帝陛下离去，百姓们又跪下，直至看不到皇帝行军的身影才起来，崇祯这次在府谷不仅解决了府谷眼前的问题，更是深得这里的民心，今天以后但凡有人说皇帝的坏话，还没等官府的人过来，就被周边的百姓打出翔来！ …… 崇祯等一路南下一路赈灾，还顺带解决一路上那些贪官，这些地方基本的问题都和府谷差不多，官员和当地地主勾结，侵吞赈灾钱粮。 对于此，崇祯的处理方法就一种：满门抄斩，把抄出来的粮食发放给百姓，居然比朝廷赈灾的份额还多，人祸比天灾更恐怖！ 一路走来，能剩的都是比较安分的官员、地主，其他的，人头都用石灰腌制好，挂在放粮的地方。 有些地方被崇祯杀到最后用捕快当县令，反正就一个主旨：绝不姑息！ 杀了这么多人，百姓不仅不害怕，反而欢呼鼓舞，崇祯一行人每从一个地方离去，都出现万人、数万人下跪相送，百姓是懂得感恩的，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 从府谷到榆林本来就一天的急行军，可崇祯却走了足足五天，不只是因为一路都在杀人，还有抄了很多家，得了很多白银、宝物，想快也快不了。 榆林城不仅是延绥巡抚府衙所在，更是大名鼎鼎的榆林卫所，大明九边镇之一，其重要性可想而知，现在的巡抚叫岳和声，此人是岳飞的十八世孙，万历进士，后被封为淮藩王，官声很不错。 还有三边总督叫武之望，被誉为“关中鸿儒”，比起其优越的政绩，让后人更容易想起他的是其高明的医术，大名鼎鼎的《保生碎事》、《济阳纲目》、《济阴纲目》等医书的作者，此人尤其擅长妇科，百姓称之为儒医。 两人都是好官，但就是太老，正史上二人将于崇祯二年忧劳而死，由于年老不能理事，导致边军欠饷哗变，大量的士兵参加了农民起义，所以越来越难打，直至大明灭亡，当然不仅是岳和声辖区兵变，还有其他辖区的！ 这就是为什么崇祯要把抄家得来的白银拉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为断绝兵变的源头。 榆林城百姓并不多，大部分是军户，由于岳、武二人还在世，这座城吏治还算清明，远一点的地方就鞭长莫及了，就像崇祯在北边一路抄家而来，二人硬是一点风声都收不到，所以更加管理不到那些官员的贪腐。 崇祯一行人亮明身份后进城，当然没有亮明皇帝身份，只是以卢象升、马祥麟的身份进城。 行走在城中，看到的都是散漫的边军，欠饷那么久了，武、岳二人也无计可施了，边军看到新军这么精良的装备，也忍不住多看几眼，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更关心的是饷钱的事。 突然一群十一二岁的孩子追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打，而那个七八岁的孩子径直向崇祯跑来。 看来这个八岁的孩子还挺聪明，知道这些外来者不好惹，就想借崇祯等人吓退那群孩子，这样自己最多被这些外来者骂几句，而被那些同龄人追到，不死也脱层皮，他们可不止一次对他下死手了。 那群大一点的孩子看到自己的猎物躲到这些钢铁怪人身后，稍年长的他们，能感觉到这些怪物的恐怖，那些盔甲上还有很多来不及擦洗的血迹，犹豫一下就退去，他们离去前还不忘放狠话：“李定国，你这个怂货，下次让老子逮到，非把你打出屎来不可！” 崇祯愣了愣，这小孩就是李定国，那个被称为“民族脊梁”的李定国，正史上张献忠一半的江山是他打下来的，张献忠死后李定国归明，一直与清军斗到他死！ 李定国是天赋型人才，俗称老天爷追着赏饭吃那种，清军入关后，他就放弃和明朝（南明）斗，选择归明，让清廷因为他一度想放弃西南七省，吓到洪承畴绝望辞职，如果不是因为叛徒他几乎令吴三桂和八旗全军覆灭，就是这么个天才军事家！ “你就是李定国？”崇祯惊喜又怀疑的问道，虽然年龄、地址对上号了，但要是有个重名的，自己就要亏大了。 “没错，我就是李定国，整个榆林就我一个李定国，有什么问题吗”，李定国老气横秋说道，一点也不怕这些钢铁怪人。 见此，崇祯肯定这就是历史上那个李定国，也只有那个十岁就上战场的牛人，才有这种胆气。 “他们为什么追你”，崇祯好奇道。 “唉，还不是因为我的名字，我爹给我取这个名字，安邦定国，他们不服气，为什么他们只能叫狗剩、二愣这些土鳖名字，所以我说我是唯一的李定国，因为没人想挨打！”李定国一本正经说道。 逗的崇祯身边几人哈哈大笑，同时也暗道这孩子非池中之物，众人都是习武之人，一看这孩子就知道是个可造之材，根骨乃上上品。 第64章 发饷定军心 李定国见那些大孩子走远，就跟崇祯道声谢就离去了，崇祯也没阻拦，只是等他离去后，吩咐一名军士跟着，保护好他，现在还有重事要办。 看到陛下此举，众人也好奇，但也不好问！ 崇祯看到他们要问不问的样子，索性叫跟他们说一下，不然憋死他们。 “你们都看出来了吧，这孩子不错，是个可造之材”，崇祯只好这样说道，他不可能说自己是在开卷考试。 “回陛下，此子根骨非常不错，如果肯苦练，他日武功不在末将之下”，卢象升带惊喜说道，和他以往稳重不符，看来他也相中这个孩子。 其他人也夸赞不停，只是崇祯心里有点懵：我怎么没看出来，我是想说他这个人以后军事造诣很牛，没说他是练武奇才啊，跟你们都不在一个频道！ 崇祯当然看不出来了，他现在半步大宗师的武力，全靠穿越时体质改造而来，加上李若琏和方正化不停喂招，跟方正化、卢象升这种一点点练出来的，眼光完全两码事！ 看他们如此说，崇祯也脸不红心不跳说道：“是啊，刚接触一下，朕就觉得其根骨非常，生起爱才之心！朕一个提议，想和卢帅合作一下”。 “请陛下明示，末将但凭吩咐！” “卢帅别这么严肃，朕提议你我合力收此子为徒，卢帅教武学，朕教他谋略，将来培养出来一个怪胎，让我们得敌人头疼去”。 众人眼睛放光，陛下治军才能由其编写的《新军之法》等书就可以看出来，当世无人能敌，而谋略吗？看看朝堂上下一帮大臣，被陛下玩得要死要活的，就可以知道陛下谋略有多牛，而卢帅的武力，其他领域不知道，但军中冲杀，谁对上卢帅谁死，这是他们公认的，若是这个孩子被他们君臣二人练出来，那是个什么怪胎啊！ “那末将就斗胆和陛下合作，收下此子”，卢象升虽然觉得君臣并列为一人师不合适，但他真的对这个孩子很感兴趣，同时他也期待那个怪胎是什么样的。 这些人现在还不知道，崇祯和卢象升联手打造的怪胎，将来让大明的敌人多么闻风丧胆！ 君臣一行人边走边聊，正往巡抚府衙走去。 …… 巡抚衙门内榆林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到场了，崇祯在北边闹的动静终于传到这里，加上城门守卫来禀报，有两位京城来的什么中将军帅进城，虽然他们这些边军不懂什么叫中将，但那正三品印绶他们还是认识的。 所以岳和声分析，肯定是皇帝陛下到了，于是就召集大小官员前来接驾！ 崇祯一行人刚到门前，就看到两旁罗列上百文武百官，反应挺快嘛！ “臣（末将）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 虽然没有京师那么多繁礼，但一套下来也过了一刻钟，崇祯在岳和声、武之望的引领下，进入官衙坐了上座，左右两边，卢象升等如门神一样拄剑挎立！ 等官员又再次参拜后，崇祯才开始发话，“想必众爱卿也知道朕是从北边而来，那边发生了什么尔等也有所耳闻了，朕见这榆林为赈灾还可以，所以诸位不必提心吊胆！” 说到这，官员才松口气，才敢偷偷胆量下这个不穿龙袍，而是满身盔甲的的少年皇帝，很是好奇，他们可没听说过当今圣上会武艺。 大明最近一次皇帝穿盔甲，就是那个自封“威武大将军”的正德皇帝朱厚照，有点逗比的皇帝，看到崇祯这一身至少四五十斤的行头，脸不红心不跳的，好像有点把式！ 崇祯接着说道：“朕这次来榆林，不仅是视察诸位赈灾是否得力，还有就是朕要看看这延绥军心是否可用！但朕看到此时军心已不当大用了！” “陛下恕罪，是臣等无能…”，众文武又下跪，紧张的很，但内心很无奈啊，朝廷九边都在欠饷，从天启年间累积到现在足足欠了六百八十万两，延绥有四万五千边军，也要近一百万两。 “众爱卿快快起来，朕不是怪罪尔等，既然朕亲自到处，当然知道其中问题何在，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吃草，这怎么行？朕就是专程来解决此事的！”崇祯打断众文武的请罪，虽然崇祯知道他们中很多腐败的，但现在不是解决这些的时候。 “谢陛下体谅！” “既然众爱卿都知道朕来此是解决军心问题的，那就传朕旨意，明日从所有军堡，各抽一半士兵来此，朕也想和将士们唠叨唠叨，诸位都各自回去吧，公务要紧！” “臣（末将）遵旨！” 除了武之望、和岳和声两位老臣，其他人都离去了，好奇想到皇帝怎么解决问题？那些丘八可不是你讲两句就可以安抚的。 “武爱卿、岳爱卿，身体安康？”崇祯挥挥手示意王承恩去搬凳子，王承恩门清！ “陛下，臣老矣！老矣！”，武之望带着哭腔，陛下没有怪罪他治军失职，反而关心他的身体，还给他的个失职老头赐座。 “陛下，臣、臣也老到无法为陛下分忧了，导致治下出了这么大乱子，臣有罪啊！”岳和声也控制不住！ 其实武之望是真的老，七十六了，而岳和声满打满算才六十，只是岳和声被陕北的事弄垮身体了！ “两位爱卿，朕不怪罪你们，陕西官场什么样，朕心里一清二楚，这些人的心都是长了十窍的，你们都是谦谦君子，奈何不了他们，很正常！” 崇祯说道这，两人直接放声大哭，身体颤颤巍巍，看来已经到临界点了，再让他们留在这，必定耗死！ 等二人情绪稳定，崇祯才和他们商量，要把他们调回京城养老，让他们回去教书育人，崇祯跟他们说自己建立大学的想法，让二人很是动容！ …… 次日清晨，从各个军堡调来的两万五千边军将士，懒洋洋的集结在榆林城外，嘴里时不时冒出上官的亲人，说皇帝要干嘛你们当官的去就得了，这么大早把我们拉出来，肯定是脑子抽了。 正在这些懒散的大爷们喧嚣个不停时，大地微微振动，身为边军的他们当然知道是骑兵来了，听这个气势，就知道来者很强，他们以为是鞑子来，军队出现恐慌，乱糟糟的，还好他们知道面对骑兵，两条腿肯定是跑不过的，没有四处逃散！ 没等边军崩溃，骑兵就来到面前，看到骑兵没有攻击他们，他们才放心，还好不是鞑子。 为首一个少年将军，从马上下来，其身后的骑兵，也跟着整齐下来，动作很一致，懂行的军官一看就知道这些家伙很强，强得离谱那种强，那些昨日见过崇祯的官员，这才知道皇帝不是什么花架子。 崇祯带着卢象升几人径直走向前方高台，威风凛凛！ “将士们，朕是你们的皇帝，今天看你们来了！” 底下边军还是乱糟糟的，丝毫不管你是不是皇帝，欠我们那么多钱，不哗变就不错了！ 见边军这样，崇祯也不可能跟他们计较，而卢象升等新军将士微怒，要是陛下下令，他们才不管边军多少人呢，必须教训教训他们！ 崇祯示意，新军将士将一箱箱白银，抬到边军面前，顿时边军眼冒绿光！ “肃静！”卢象升大吼道，看到银子的边军这才听令安静下来。 “朕也不跟你们废那么多话，朕今天是来还债的，当兵吃饷天经地义，朕的兄长，熹宗皇帝欠了你们的饷，就由朕来还！” “万岁、万岁…！”直到这，边军才肯回应皇帝，可见欠饷的问题影响有多大，再不发饷，随时哗变都有可能。 “好了，朕答应还债，就只会多不会少，要是少了就肯定是被谁拿了，到时你们自己就可以把他砍了，朕不追究！” 有些官员眉头一跳，他们万万没想到皇帝陛下会以这种方式发饷，还对这些士兵说这些话，他们何尝没听出皇帝的话外音呢，就是警告他们！ “现在饷钱的事说清了，朕要说说你们的职责问题了，今天你们的表现朕很不满意，这边军不仅是保卫大明江山社稷，还有是保卫你们的亲人的，以前的事朕既往不咎，但从今以后，你们必须恪守军纪，守卫好这里，现在回答朕，你们做不做得到？” “能、能、能…”，边军山呼海啸的声音不知传递出多少里，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朕说完了，现在开始分钱！” “万岁、万岁、万岁…”，现在边军才觉得皇帝人不错，说话都听得懂！ 第65章 收徒李定国 新军将士现场按照名单给边军发军饷，完全不经过那些榆林官员的手，但那些没能到场的边军，就只能由自己同袍带回去，谁也不能伸手。 不仅是那些官员看明白了，边军普通士兵也门清，皇帝这样做就是怕他们的钱被那些当官的贪了去，这种事在边军可是经常发生的，所以他们心里很是感动！ 而崇祯说是熹宗欠你们的钱，朕是来替他还债的，这样说虽然有点诋毁先帝的意思，但崇祯才不管，跟天启又不认识。 他这样说是有他的用意的，就是在边军这些大老粗心里暗示：现在朝廷有钱了，你们放心当兵，朕是个仗义的人，连兄长欠的钱，朕这个当弟弟都还，朕是不会欠你们的。 果然，今日后这些边军都变好了许多，私下对陛下就两个字：仗义！ 而那些官员就腻歪了，皇帝防他们像防贼一样，除了自己的那份，多一点都没有。要是这近百万两银子经他们的手发放，能发三十万两就不错了，剩下的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了。 崇祯这次从北边带来的银子，发完军饷后还余个三十多万两，给巡抚库房和总督库房各留五万两，毕竟有时要发点什么赏银的！ …… 崇祯等人发完军饷后就到了李定国家里，更记载一样，李定国家里非常穷，这也是为什么他总是被其他孩子欺负的原因，可不完全因为他那响当当的名字！ 听到有人敲门，李父迈着蹒跚的步伐出来，他实际上不老，只是被困苦压垮了身体，有点灯枯油尽的样子，加上大旱，又没有收成，要不是有岳和声在这榆林，他们家早活不下去了。 “将军，您找谁！”李父怯怯问道。 “这位兄弟，我们是来找李定国的”，卢象升问道。 崇祯在后面看着，他是皇帝，当然不用他去敲门啊！ “将军是不是我家定国又惹什么祸了？将军您大人大量，不要跟他计较，养不教，父之过，将军有什么冲我来就行，求您放过小儿”，说完李父就要作势跪下了，但被卢象升双手扶住了。 听到动静的李定国跑了出来，手里还拿了把破烂的菜刀，以为谁又找上门了。 看到是昨天在街上遇到那伙人后，李定国才没往外冲，对崇祯喊道：“那位大哥，你带人来我家有何事？” “没什么事，来看看你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只是我家小，容不下你们这么多人！”其实李定国不想让他们进去，怕惊扰他卧病在床的母亲。 “定国，怎可如此无礼，来者是客，众位将军，请随小人进屋坐坐，望不要嫌弃寒舍简陋！”李父说完就请崇祯等人进屋。 屋中果然简陋，都差不多可以用家徒四壁形容了，李父也抬出仅有的两张破长凳，请崇祯他们入座。 崇祯等人也不扭捏，坐下来就和李父说自己到此的目的。 听到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李父就就告声罪跑回内屋看自己妻子了，等好一阵，李父再出来，看来刚才回去和妻子商量好了。 “定国，快来行拜师礼，拜见两位师傅，今后你跟随两位师傅学艺，一定要待师如父，习得本领，不辜负为父给你取的名字，安邦定国，我儿可明白？”李父谆谆教诲道。 “孩儿明白！”说完李定国就要下跪，行拜师之礼。 “且慢，先行见君礼，再行拜师礼，在你面前的这位是当今圣上！”卢象升阻止李定国行礼说道。 李家父子大惊，内屋一阵咳嗽声后，也颤颤巍巍走出一位已瘦脱相的妇人，正是李母，她在内屋听到了卢象升的话，也用尽力气爬起。 “草民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李家三人下跪行礼，但李定国的父母很是吃力，刚要下跪就被崇祯一手托住一个，不让他们下跪。 “二位身体有恙，让李定国代行君礼即可！”崇祯扶着二人，坦然接受李定国行礼，不然他不安心，李家人也不安心。 “谢陛下！” “好了，现在可以行师礼了”，崇祯说道。 “徒儿李定国拜见两位师父！”，李定国先对崇祯行拜师礼，三跪九叩，然后再向卢象升行礼，这个先后顺序他还是懂的。 “好，既为朕之徒，朕今日给你赐字：宁宇，望我徒今后负此字！” 卢象升则给了他一把军帅级别的匕首，当见面礼。 一阵谈话后崇祯带着众人离去，给李定国父母留下一大笔银子，后来又差人送来粮食，毕竟这个时候，有钱都很难买到粮食。 回新军大营的途中，见几个边军押解一名犯错的军士，看此人身上有新伤，应该是不久前留的。 押解的军士不停悼念着：“黄虎啊，你不要怪兄弟们，我们也是没办法啊，等会闭眼就是一刀，不疼的，很快就过去了”。 那个被称为黄虎的汉子“哼”一声，别过头去，不理会那些人，此人身高八尺有余，脸色发黄，状貌奇异。 崇祯没想到这个桥段居然让自己看见了，还真是有“缘”啊，当初带自己来这个时空的青铜镜，应该就是这个杀千刀的扔的吧！ “且慢，此人犯了何事！要处斩首执行”，崇祯打算救下此人，既然这么有缘，那就将这段缘发展为善缘吧，反正此人也是此次榆林执行的目的之一，就算自己不救，那个陈洪范也会救的！ 一名军士刚想来句大明“国粹”，就被身边的人用手肘捅一捅，示意他闭嘴，然后屁颠屁颠的下跪行礼说道：“小人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也一惊原来是皇帝啊，也纷纷下跪，顺便把称为黄虎的人也摁倒跪下。 “朕问尔等，此人所犯何事？” “回陛下，此人残暴，杀害上官，按军规当斩！”那个机灵点的军士回答道。 “放屁，什么叫残暴，老子杀了陈三炮，还不是那厮想将小六子的饷钱占为己有，小六子家中老母可等着这钱活命呢，你们平时跟小六子称兄道弟，关键时刻不帮忙就好了，还敢绑老子！” “我哪敢啊，把总都下令了，能不听吗，军令如山啊黄虎！” 看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在吵，崇祯等人也明白什么回事了，原来今日发军饷时，安排来的人帮没来的带回去，那个小兵小六子没来，所有就有队官陈三炮带回，而陈三炮见小六子好欺负，就谎称掉了，身为甲长得“黄虎”看不过去，就上去揍了队官，由于黄虎勇猛，没打几下就出人命了。而那个队官的姐夫又是把总，所以就有了这一幕！ 第66章 杀人狂魔张献忠? 了解前因后果的崇祯暗道这货果然性格火爆，还爱多管闲事，在后世叫做愤青！这货要是在后世红色大革命时，不知道多少人遭他毒手。 其实崇祯来榆林其中的一个目的就是这个外号“黄虎”的张献忠，他能和李自成走到最后，就足以证明他的优秀。 之前崇祯在进入陕西前，还在犹豫，对张献忠到底是杀，还是收为己用，因为张献忠在“史上”，名声不太好，被称之为杀人狂魔。 在后世满清写得明史中，说张献忠在四川就杀了“六万万”人，这对于任何一个后世人来说，都是一个脑残的说法，这个时期大明才两万万人口，那多出来的是空气吗，这只是满清对张献忠的污蔑。 正史上张献忠在四川确实有过屠杀举动，但满清屠的更多，但全把脏水泼到张献忠头上了，其实满清泼脏水还有一个目的，那就张献忠养子李定国，太强了，只有用这样的办法污化张献忠留下“大西政权”的火种，打又打不过，只能恶心了，就像后世丑国人给华夏国人泼脏水是一个道理，例如新疆棉花事件那样。 现在的崇祯进入陕西后，看到的人间炼狱还少吗，那些官僚地主害死的百姓少吗，所以说正义只是相对的。 在刚才见到张献忠时，崇祯再犹豫一下，决定还是救下他，或许这个污浊的人世间，需要这种愤青、屠夫。 小一阵子，延绥总兵王威听说皇帝陛下在过问此事，就策马赶来，跟随而来的还有登门为张献忠求情的主将陈洪范。 原本经过陈洪范的求情，王威将斩刑改为重大一百军棍，然后将其除名，但这也是很重的处罚了，别说一百重棍下活不活得下来，就算活下来了，现在到处饥荒，想活命很难，之前虽然欠饷，但在军中好歹饿不死。 可能这在正史上也是让张献忠黑化的一个重要原因，打抱不平，落得如此下场，对军队、对朝廷心都凉透了，还不如反了，杀过天下不义之人。 “末将王威（陈洪范）参见陛下！”二人来到崇祯面前下跪行礼。 “起来说话！”崇祯继续看着那边几个小兵在那忘我的斗嘴，可能散漫惯了，都忘记旁边还有个皇帝在场！ “朕刚巧路过这，偶遇此事，不知王爱卿将如何处理啊？”崇祯挥手阻止，不让王威二人去责骂那几名士兵。 这个时候，那几个士兵也反应过来了，闭上嘴，乖乖跪在崇祯面前，只是张献忠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就是不服的样子！ “末将来此之前，陈洪范将军就已为此人求过情，末将应允，改斩首为杖责，然后从军中除名，任其自生自灭！”王威老老实实说道。 而张献忠听到后，表情更愤怒了，紧紧咬着牙，然后喊道：“将军要杀便杀，而今却要如此折辱于我，你不明辨是非，公理何在”。 张献忠内心一点点黑化，崇祯看在眼里，心道：果然如此！ 崇祯对王威的决定没有什么意外，也不作任何回复，自顾自说道：“朕早晨好像和将士们说过，如果有人伸手拿了他们的钱，他们可以自己将人砍了，朕不追究，不知王爱卿是否记得！” “末、末将记得！”此时天凉地冻，王威感觉自己背脊冷汗直流，他明白皇上的话不仅是说张献忠无罪，还拿话点他：有人伸手拿将士的钱，朕很不开心！ “那此人现在可否有罪？” “回陛下，无罪！” 张献忠愤怒的脸终于有所变化，虽然他现在被定为无罪，但是他本来就认为自己无罪，而那些有罪之人呢？他更想要的是正义！ 对于张献忠这种人，崇祯的办法是将正义还给正义之人，不能让正义之人都觉得这个世间已无正义，对于这样极端的人来说，他的世界观会崩塌，从此走向黑化。 “王爱卿又对那些伸手之人，如何处置？”崇祯接着问道。 “陛下，末将、、末将认为将那些人抓拿，重打二十军棍，以作警戒”，王威咬咬牙说道，那些伸手之人在军中，哪个不是盘根错节的关系，处罚太重他也不好办。 见王威这样，崇祯就知道指望不了他，于是说道：“这样吧，王爱卿将那些人一一找出来，明日再让军士如今日般到此集合，让这些人在将士面前忏悔，就此了事，王爱卿觉得如何？” 王威心中大喜，原来陛下也知道其中厉害，只是在军前忏悔而已，对那些滚刀肉来说就屁大点事，这样他就好做人多了，于是大呼：“陛下圣明！” “还有朕跟王爱卿要了此人，从今以后，他到御前效力！”崇祯指着张献忠说道。 此话一出在此所有边军，包括总兵王威等都羡慕不已，这对于黄虎来说简直是一步登天啊，虽然不知陛下为何要此人，但陛下都开口了能不给吗，于是说声“遵旨”，然后亲自去给张献忠松绑，还一脸慈祥微笑，用手给张献忠拍拍身上的灰尘，真是官场老油条！ 张献忠听到崇祯对那些人的安排后，虽然觉得这样的处罚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但好在也明辨是非，让大家知道什么对，什么是错，希望那些人面如在军前羞愧而死吧！ “小人张献忠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既然现在是皇帝的人了，张献忠也不扭捏，跪下就行礼，再说了，皇帝可是自己救命恩人，知恩不报，不是老张的性格。 “起来吧，你很不错”，崇祯对张献忠说道，又转向总兵王威，“王爱卿，朕也派人协助你，将这次伸手之人尽快找出，你看如何？” “但凭陛下吩咐”，王威没有多想，反正也是个不痛不痒的忏悔。 “张献忠，朕命你协助王总兵，将此次犯事之人通通找出，不要冤枉一人，也不要漏过一人，马祥麟率你部负责协助张献忠！” “小人遵旨！” “末将领旨！” 本来王威还想拍一下崇祯马屁什么的，但奈何不了张献忠那个暴脾气，说做就做，绝不跟你马虎，只好安排好边军这边的负责之人与张献忠匆匆离去，马祥麟也若有兴致的跟着张献忠而去。 第67章 他们的忏悔你们接受吗? 再说张献忠这边领人而去，一时延绥镇各个军营鸡飞狗跳，那些强占士兵饷钱的军官一一被揪了出来。 大大小小军官二百多人，都是些中下层的军官，那些大官还是要点面子的，不可能亲自下场去跟一些大头兵要钱，一是麻烦，二是那些中下层军官拿到钱后，总得拿钱孝敬他们。 虽然声势浩大，不过也没闹出多大波折，毕竟这是为底层士兵主持公道，所以士兵们都若有兴致看着，而且带头的是张献忠，他本来就是边军之人，马祥麟只是辅助他而已。 加上总兵也跟那些人通过气，说皇帝陛下只是做作样子，到时你们上去跟弟兄们赔个不是就好，所以那些军官慢慢也没太当回事，连强占的饷钱都没打算还给士兵，导致那些士兵大失所望。 次日清晨，原来发饷的地方，又集结了两万多边军，但兴致也不是很高，通过一天的流言，好像这次对那些人的处罚做做样子。 只不过现在边军的矛盾，已不是欠饷问题，毕竟皇帝可是亲自带着银子来的，而且一次性把所有欠的饷都补上，只多不少。 加上昨日亲自来领饷的士兵个个都把钱领到手了，被强占的只是没来那些士兵的，如此对比之下，这些边军士兵更不会怨恨皇、朝廷。 现在的矛盾在那些强占饷钱的军官身上，所以今日来的士兵全是昨日没来的那批，他们不寄希望对那些军官能有什么处罚，这么多年早就失望透了，只是想让皇帝陛下给他们做主，把自己的钱要回来。 “延绥镇的将士们，朕昨日在此发放军饷你们都知道吧？” “知道！”士兵们显然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爱搭不理，毕竟皇帝不欠他们的。 “那你们都领到饷钱了吗？” “没有（领到了）（被贪了）…”，各式各样的回答，场面很乱，士兵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那些军官也不傻，不可能把所有士兵都得罪了，那样直接哗变了，自己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肃静！”卢象升大吼一声，士兵才安静下来，但此时情绪已经被激起。 “来人，把人都带上来！”崇祯吩咐道。 新军将士把那二百多个军官押上来，说是押，其实还不如说是他们自己走上来的，一副“我懂”的样子，很是配合，完全没有认错的觉悟，甚至一些还说着笑走上来。 “各位，对不住了，下次就不拿你们的银子了”。 “我陈归农在这跟大伙说声对不住了，多大点事，跟个娘们一样叽叽歪歪的”。 “对不住了兄弟们，也没多少银子，兄弟我花不也是花”。 …… 各种奇奇怪怪的“忏悔”，别说底下的边军士兵愤怒、骂声一片，连新军的将士们都皱起眉头！ 崇祯向边军士兵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也不理那些被压在台上的边军军官，然后说道：“昨日朕了解到，榆林城的小六子，被队官强占了他五年的饷钱，一个铜板都不给他留啊，这个小六子也是个苦命人，从小没了爹，他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现在该是他孝敬娘亲的时候了，可他娘也命苦，现在大旱灾大家都没粮，这不就饿出个病来了，都已经卧床一个多月了，就等他这点饷钱活命了，眼看到手的钱没了，他娘也活不成了！” “保宁堡的王二狗，被他的把总占了七年的饷钱，他没有小六子那么命苦，爹娘都在，可家里就他一根独苗，听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上个月回去探亲时，就把姑娘肚子搞大了，男人嘛可以理解，再说了你情我愿的，可他老丈杆子不乐意啊，非要二两银子彩礼，不然就把他媳妇卖给同村的麻风佬，现在他饷钱没了，媳妇也没了。” “还有长乐堡的李铁牛…” “建安堡的张三娃…” “双山堡的孙大志…” …… 崇祯一连说了几十个人的事，底下士兵越听越怒，已经在发飙的边缘，皇帝说的这些人就是他们兄弟，事情是真实存在的。 “朕刚才说到那些人，今日可来了，回答朕一声！” “小人在”，几十人在下边队伍各处同时喊道，只是声音带着哭腔。 这下下面士兵开始有点骚动了，今日的你明日的我，还有那些没有被说道的士兵，他们不也是这样，或多或少，都被占了饷钱。 “之前朕的兄长熹宗皇帝欠你们饷，朕心不安，觉得愧对为大明守边的将士，所以朕亲自来为兄长还债，你们的饷钱是你们用命换来的，爹娘的能不能活命、娶不娶得到媳妇、买不买得起药，等等都靠这些饷钱，可现在被这些狼心狗肺、猪狗不如的畜牲占了去，你们服气吗？”崇祯说到最后“服气吗”三个字，有点歇斯底里。 “不服、不服、不服…”，士兵们情绪被彻底点燃，声音震的林中的鸟飞上天，到处乱窜，那些军官脸色被吓得惨白，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 “刚才这些畜牲，跟你们忏悔，有诚意吗？” “没有、没有、没有…” “那他们的忏悔你们接受吗？” “不接受、不接受、不接受…” “那要如何才能为你们讨回公道？” “杀、杀、杀…” 发展到现在边军的高层们怎么还可能不知道陛下的用意，陛下所说的忏悔是以死忏悔，现在士兵情绪高涨，只有皇帝一个人才能控制，他们彻底失去了控制权，就算他们能控制士兵，又能怎样，还敢反不成？ 崇祯之所以要在士兵面前做这些事，一是不想让新军介入边军的内部事，这样士兵很可能被军官带偏了，出现意外就不好了，二是立威收心，在边军心中立起皇帝的威望，将公道还给他们，让他们归心于自己，只要做好这些，将无人能利用这些士兵对他做任何不好的事。 边军的高层军官们最终还是没上前求情，有没有用且不说，要是真那么做了，他们的名声在底层士兵心中就算臭完了。 “陛下饶命啊！” “兄弟们，哥哥错了，这次真心认错了，陛下饶命了！” …… 台上那两百多犯事军官，哪还有平时的威风，有的尿都出来了，在台上磕头磕得邦邦响。 崇祯才不管他们，大喝一声：“斩！” 一刀刀入肉的声音，伴随的是二百多颗人头落地，无头的尸体，鲜血从断颈喷出，这些对跟鞑子厮杀过的边军来说，没什么接受不了，反而让他们心中怒火熄灭下来，甚至有些人流泪，皇帝陛下还给了他们公道。 “王威何在？” “陛下，末将在！”王威被崇祯的声音从震撼中拉回来，现在他吓得要死，这可是位狠人，二百多军官说杀就杀，还杀得这么毫无波澜，他可是看明白了，现在底下那些士兵可都对这位皇帝陛下奉若神明了。 “朕命你，负责善后此事，将弟兄们该得的钱还给他们，还有此次各营空缺出来的职位，有兄弟们共同推举，在上报总督府，还有今后，务必做到，严格操练士兵，不能愧对同生共死的弟兄们！” “末将领旨！” “万岁、万岁、万岁…”，这下这些士兵真心拥戴皇帝了，就算以后有将领想造反，也根本指挥不了士兵，还会被士兵们当场就嘎了，在他们心目中皇帝如神明！ 而在一旁从头看到尾的张献忠，眼角不觉流出了两行热泪，连被风干了都没反应过来，嘴里不知喃喃道些什么，只是看皇帝的眼神充满了狂热。 第68章 朕想跟你要样东西 当日榆林事了，崇祯一行两千多骑又继续南下，行军很快，因为此时没有太多银子了，就剩个二十多万两，银子密度很高，也就几大箱。 而张献忠也穿上了常胜军的铠甲，暂时在马祥麟麾下效力，当一个最基层的军士。 他加入新军后才知道新军是如此军纪严明的军队，这里没有边军一切肮脏，都是一些纯粹的军人。 大家都有理想，对未来充满希望，根本上说他和新军是一类人，只不过他之前更像一匹没有缰绳的烈马，很容易伤人，现在加入新军，就是给他加上缰绳，让他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 米脂县灾情也非常严重，只不过这里还没有百姓揭竿而起，不像府谷那样生灵涂炭，但饿死的人还是有不少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每天都在为下一餐愁断肠，卖儿卖女，有时也只为了一顿饭而已。 “老乡，你们这是要去哪啊？”崇祯看到成群结队的人，不知道他们要去干嘛，就问一老丈。 “将、将军，我们这是往南边走，看能不能找到活路”，老丈看到崇祯相貌不凡，一身盔甲，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为何要南下，你们米脂县没有粮吗，我听说朝廷给了你们米脂县五万石粮，你们应该可以分到一口人一石粮”，崇祯问道，希望可以问出一些别让的东西。 “粮食倒有得卖，只是太贵我们这些苦哈哈买不起啊，六两（明朝正常粮价是一两一石）银子一石啊，卖了老汉都不值六两，至于朝廷给粮，老汉从未听说过！”老汉说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了。 听到这，崇祯很失望，他没有听到他想听的，这里跟府谷那边一样，又是沆瀣一气，看来北边的事还有传到这米脂县，不然米脂的官员不至于连样子都不做一下。 也不怪米脂县官员信息不通，是皇帝到处杀杀杀，北边的官员地主都被杀到胆寒，自顾不暇，哪还有心思给他们报信，而且皇帝都是急行军，有谁跑得比他快！ “米脂县的乡亲们，大家不要往南走了，朝廷已经给你们发救济粮了，每口人一石粮食，大家跟我走，我们去领救济粮去！”崇祯对着南下的百姓喊道，同时也吩咐将士去集结南下的百姓！ 浩浩荡荡，崇祯一行人带着一大群百姓往米脂县城走去，一直到城门口就已经聚集了一万多百姓。 “站着！尔等是何人，县太爷吩咐过了，不买粮就不给这些贱民进城，让他们有多远死多远”，守城的一个官差很是跋扈，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眼瞎，这两千多骑铁甲雄兵，他硬是没看见。 “这城是大明之城，百姓是大明的百姓，大明百姓如何进不得大明之城，还有没有王法？”崇祯呵斥道。 “我可不管你什么王法，在这米脂县县太爷就是王法，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遵守太爷的王法”，那个官差还是那样跋扈，看的他旁边的同僚脸色发白，离他远远的。 这个跋扈的官差是米脂县令燕子宾第九房小妾的弟弟，仗着他姐姐受宠，平日在米脂嚣张跋扈，欺男霸女，但其又是个非常没见识的家伙，所以根本没意识到那一身铠甲代表什么。 崇祯也觉得得跟这二货对话都是对自己智商的侮辱，就无视他驱马进城，可这二货官差感觉自己的威严被践踏了，就拔刀砍向崇祯。 崇祯见二货官差举刀扑来，连动都懒得动，面不改色继续进城，等全部人进城后，城门口就剩那二货官差的两截尸体，还有其他几个瑟瑟发抖的官差了。 米脂县衙，县令收到底下的官差报信，说自己那个小舅子被人砍了，顿时怒上心头，也不是为了他那二货小舅子，而是觉得在这米脂县，居然有人敢不给他燕子宾面子。 于是就召集衙内大小差役，前去给自己小舅子找回个“公道”。 燕子宾带人刚出县衙大门，就远远看见一群骑兵领着上万百姓而来，吓得他腿肚子都抽筋了。 “大人就是他们不遵您的命令，带人强闯入城，还杀您的小舅子”，那报信的官差也是个嘚，和燕子宾小舅子真是有卧龙必有雏凤，这个时候还在邀功。 “怎么不早说是骑兵，你想害死本老爷啊”，燕子宾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然后吩咐人，把手里的家伙事都丢了，一脸谄媚在那等着骑兵的到来。 “你就是米脂县县令燕子宾？带这么多人在此干嘛，还有地上为何有那么多兵器？”崇祯居高临下说道。 “啊？下官正是燕子宾，现在穿暖了，担心兵器长霉，就拿出来晒晒，不知将军如何称呼，在何供职？来米脂县有何贵干啊？看下官有什么能帮得上将军的”，逢上官必舔是他燕子宾为官之道，此时早把他那小舅子忘到九霄云外了。 “朕叫朱由检，屈屈大明皇帝，来此视察灾情，燕大人看看能帮朕做些什么？” 崇祯这个回答，简直把燕子宾吓出魂来，懵在当场。 “大胆，见天子还不行礼！”方正化怒道。 反应过来的燕子宾连忙下跪，就差没把脑袋埋进土里了，“臣燕子宾，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了！” 身后的差役们也跟着下跪叩见皇帝，浑浑噩噩的，实在想不通来人为什么突然变皇帝了。 进到衙内后，崇祯就问道：“燕子宾，为何不救济灾民，朕一路而来，到处都是饿死的饥民，弃尸荒野无人掩埋，百姓们纷纷南逃，跟朕好好说说”。 “陛、陛下，米脂县没、没粮啊，陛下看臣都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臣也难啊”，燕子宾想掐掐自己脸，好让皇帝看看他“消瘦”的样子，奈何满脸肥肉，连个褶子都没有。 “没粮？朕且不说年前拨给你米脂县的五万两银子能买多少粮，就说年初的五万石粮食，哪去了？” “陛、陛下，真没有啊，有的话下官也不至于吃糠饼啊”，燕子宾就是咬死没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变戏法，手里突然多了一块糠饼，看来这也是个老油条，身上随时准备卖惨的道具。 正在燕子表演边吃糠饼边呕吐时，方正化进来禀报：“启禀陛下，臣在县衙库房发现大量粮食，应该有两万石！”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陛下库房的粮不是县衙的，是、是艾举人的，对就是艾举人的，艾举人寄存在县衙库房的，与臣无关啊”，燕子宾脸色发白，语无伦次起来。 “燕子宾，你听外面有什么声音？” 燕子宾也乖乖按照崇祯说的去做，县衙外此时嘈杂不堪，饥民们不同的哀求发粮，此时饥民的哀嚎再也不是他县太爷发财之声，而是来自地狱的索命之音。 “燕子宾朕想跟你要样东西，不知你肯不肯给！” “给、给、给，陛下要什么臣都给，只要陛下饶恕臣，什么都给！”燕子宾磕头如捣蒜。 “好，既然燕大人都同意了，张献忠你还等什么？”崇祯有意让张献忠立威，以待将来他的刀更有震慑力。 张献忠上前，只听“咔嚓”一声，燕子宾的脑袋就落地了，跟皇帝陛下一路走来，这点默契他张献忠还是有的。 “张献忠把这狗官的头拿去安抚饥民，卢帅、马帅开始做事吧，李定国你也跟着你卢师父去学学！”崇祯没头没脑说着。 “臣等（徒儿）领旨！” 崇祯的话说的没头没脑，但这些跟着他走了一路的将士们怎么可能不明白，都习惯了，所谓的做事就是：查清米脂县官员地主之间的勾结，如府谷那边的情况一样，然后该抄家灭门的抄家灭门，该谁顶替空缺的就上来顶替，就像府谷附近的一个县，杀到最后只能用一个捕快顶替县令的位置。 第69章 李自成你媳妇给你做了顶帽子 那边米脂县里的事还没做完，崇祯就带着五百军士，迫不及待来到李家站，米脂县殿市镇的一个小村落。 “将军，前边那个房子就是黄来儿的家，不知道他此刻在不在家，将军自己去看看便知”，领路的老丈说道。 崇祯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手指一弹，一小粒碎银子就落到老丈手中。 “谢谢将军赏赐，小老儿先行告退了！” …… 崇祯将人马安排在远处，就带来方正化、王承恩两人前去敲门，太多人吓到人家可不好。 正当方正化抬手敲门时，就被崇祯阻止了，将食指竖于唇边，示意他安静，然后把耳朵贴着门前，哪有皇帝的样子，方正化、王承恩两人也有样学样。 只是三人脸色很古怪，好家伙，原来里面在戏春宫啊！ “死鬼，你咋这么厉害，把人家都腿都弄软了”，一女子无比风骚说道，就她这句话就能让人省略一万字。 “那是，都不看看我盖虎是谁，这李家站就我最猛，你说你家那口子，也算长得人五人六，这么久都不回来一次，是不是外边有人了”，那个叫盖虎的人八卦道，崇祯在外面听墙角，暗暗咋舌，这信息量好大啊。 “就他那穷酸样，还能在外面有人？也就是我韩金儿倒了八辈子霉才跟了他，我说你盖虎是不是怕那穷鬼突然回来？不然你老打听他干嘛，放心，他欠艾老爷那么多钱，哪敢回来！” …… 一阵阵骚话后，接着又上演第二场春宫戏了。 “你们是何人，在我叔父家门口干什么，是不是趁我叔父不在家，想对我婶婶行不轨之事，告诉你们，只要有我李过在，你们休想！”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路过此地，看到有三人鬼鬼祟祟在他叔父家门口，就抄起路边的石头冲过来，可还没靠近二十丈就被外围的军士死死按在地上。 崇祯示意军士把李过押过来，也不说话，就指了指李过的耳朵，又指了指屋子。 李过疑惑，但也按照崇祯的指示做，肉眼可见他的脸色，由疑惑变为愤怒，直至忍不下去了，一脚踹开房门，大喊“狗男女，拿命来！” 然后屋里鸡飞狗跳，又是求饶又是谩骂，乒呤乓啷，好一阵才安静下来。 崇祯这才进屋，李过除了愤怒，其他屁事都没有，倒是那对浑身光溜溜的狗男女，头破血流，特别是那自吹李家站最猛的男人盖虎，躺在地上，进气没有出气多了，胯下那二两肉，也被李过活生生，齐根扯掉，眼看就不行了。 那韩金儿见有人进来，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军爷，救命，李过要杀我，他还要玷污我，我可是他婶婶啊，军爷快抓他去见县太爷…” 李过满脸警惕，生怕崇祯是那种“杀良冒功”的贼官军。 崇祯不理会韩金儿那淫妇，对着李过说道：“这个还是留给你叔父吧，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晚辈！” 李过点点头，可那韩金儿不干了，大喊着：“你们是一伙的，我要去县太爷那告你们，盖虎可是县太爷小舅子的把兄弟，你们死定了…” 李过色变，县太爷那家子什么货色他是有所耳闻的，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你说那个县太爷燕子宾啊，实在不好意思，来此之前我把他杀了，他现在应该快到奈何桥了，等会见了你家汉子，快点的话，你还能跟上燕子宾的脚步”，崇祯打趣韩金儿，又指着方正化和王承恩说道，“而且告官也不用如此麻烦，喏！这两位都是四品大官，可不比那七品县令官大多了，刚才他们都在门外听墙角，证据确凿，你和那盖虎通奸，按大明律，允许苦主动私刑，允许苦主杀死通奸男女”。 王、方两人听到陛下的话差点笑出来，这些这话说的，好像自己没听一样。 韩金儿脸色如土，这都是些什么人，四品大官居然来听墙角。 而李过的关注点可和韩金儿不同，杀县令如宰鸡，肯定不是什么平常人，就算是四品大员也不行，于是立马下跪：“谢大人为小人叔父做主！” “快带着这淫妇去见你叔父吧，正如我刚才所说，大明律法允许，对通奸男女要杀要剐他随意，这个奸夫就不用带了，他是撑不过半刻钟了”，崇祯催促道，不知道他安了什么心。 其实是他心里作祟，从他穿越过来，被逼的不停努力变强，不就是怕最后被李自成逼得“自挂东南枝”吗，现在遇到他媳妇和别人通奸，他很想对李自成说：李自成你媳妇给你做了顶帽子，绿色的！ …… 李过把韩金儿连拉带拽，跟着崇祯一行人来到银川驿找他叔父李自成，还好路不远，不然韩金儿一丝不挂走在路上非得被冷死不可。 银川驿内，李自成在对着一个中年男子低头告罪，这是今年来第三次了，这个中年人没有来找他一次，没什么事，就是找他还钱。 “艾老爷，小的实在拿不出那么多了，你再宽限我一段时间，我一定连本带利还你”，李自成卑微的说道，他是真拿不出来了，这艾老爷的利息太高了，又利滚利，他一直在攒钱，也一直在还钱，但总是填不满这个窟窿。 “黄来儿，就凭你当驿卒那点饷钱，想还清你的债可就难咯，这样，老爷我给你指条明路，只要你把你媳妇送给我当小妾，你的债就一笔勾销了，如何，说来也是我吃亏呢”，艾举人不怀好意说道。 那李自成脸上也没什么反应，只是长袖下早已握紧双拳，青筋若现，只要艾举人再敢多说一句，今日非把他打死在这里。 正在艾举人还想说点什么时，家丁连滚带爬到他身边附耳说：家里来了很多官军，要找老爷，家中主人们就差老爷一人了。 艾举人听完，也不理会李自成了，拿起桌子上仅有的几块铜板就匆匆离去，怕晚了，家小出现点什么意外就后悔莫及了，他不知道回不回去，对他家都是一个结果：抄家灭门，谁叫他当时和县令侵吞那么多赈灾钱粮。 第70章 我有宝刀，你敢要吗? 艾举人离去后，李自成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浓痰，然后就回头去忙了。 可没过多久，一驿站的同僚跑进来大喊：“黄来儿，快出来，前边有个女人光着屁股，好像你媳妇，还有你侄子李过！” 这叫什么话，什么叫“你媳妇光着屁股，还有你侄子”，李自成从后面走出来大骂：“去你娘的，你媳妇、你侄子才光屁股！” “真的，你出来看看，真是你媳妇光着屁股，还有你侄子，我都看到了，你媳妇屁股上有颗痣对不对！” 这话李自成越听越不得劲，抄起家伙就要干那同僚，可听到“屁股有颗痣”就愣住了，难道是真的？连忙跑出驿站外！ 还真是他媳妇韩金儿，还真光着屁股，只不过和他理解的不一样，是李过绑着光屁股的韩金儿，没有那些腌臜事！ 李自成怒气冲冲跑了过去，“李过这是怎么回事？讲清楚，不然老子打断你的腿！” 然后李过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李自成，包括自己如何手刃那奸夫，那些大人如何帮他们做主。 李自成何许人，怎可能听不出来李过话里话外对身后那些人的忌惮，但想想自己就一个小小驿卒，人家有什么好图的，还不如坦然面对！ “银川驿驿卒李自成参见各位大人，谢大人为我做主，敢问大人，我真的有权处置这淫妇？” 崇祯没有多说一个字，就回了一个“有”字，然后静静看着李自成如何处置！ 李自成起身，缓缓走向韩金儿，他向前一步，韩金儿退一步，直至摔在地上，她想求饶，但嘴巴早已被李过堵上，只能拼命摇头，然后又磕头！ “韩金儿，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李自成自问，不曾亏待过你，老汝老如吾之老，幼汝韩家之幼如吾之幼，今日你却作出如此之事，我李家虽不是名门望族，但也容不得你如此败坏家风之淫妇，既然你这么喜欢盖虎，那就下去跟他吧！”说完只见李自成抽出腰刀，寒光一闪，收刀入鞘，韩金儿人头落地。 崇祯看后很是满意，李自成武力和张献忠应该半斤八两，按方正化所说，宗师之境，差孙传庭、张之极、马祥麟等半步。 李自成杀完韩金儿后，就地刨了个坑，将她掩埋，只是最后一丝情谊：虽然我杀了你，但不让你曝尸荒野是最后能做的，从此阴阳两不相关！ 对于崇祯来说，张献忠和李自成两人，他更喜欢李自成，张献忠是极端正义的人，不讨喜在于极端，一旦他所信仰的正义崩塌，他就会立马倒向正义的对立面，达到另一个极端。 而李自成他却是个有自己独立思想的人，不管他走多远，他都能自己校正自己的路。 就像后世毛伟人这样评价过他：我们历来的造反领袖，后来都腐化了，做了皇帝的都不好了，但李自成始终是好的，老百姓都称赞他，因为他代表农民利益向地主阶级造反。 所以崇祯的土地改革需要这样的先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就算孙承宗等心腹大臣都不可用，严格意义上他们都属于地主阶级，很多事他们会由于自身的位置，限制他们的决策。 见李自成还带着那把刀，崇祯笑道：“那把刀脏了，你还要它吗，不如舍弃，重新换一把，或许用了新刀，你的人生会更精彩，到时再回首，你会庆幸，还好今日将其丢弃！” 崇祯话里有话，李自成当然听明白了，但无奈回道：“这把刀跟我很多年了，确实很不好使，丢了又可惜，而且天下之大，好刀不多，更没有我想要的刀，再说了这把刀是驿站的刀，哪能是我想丢就丢的”。 李过不知道他叔叔在和那位大人，刀来刀去的，什么意思，真是两个莫名其妙的人。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既然脏了就丢掉，男子汉大丈夫，如此婆妈做甚！我这有一把威力惊人的宝刀，你敢要吗？”崇祯接着跟李自成玄来玄去。 “此刀有何威力，说说看，我再决定要不要！” 崇祯从接过方正化递过来的唐横刀，抽刀出鞘，刷刷刷，耍了几个刀花，破空声不断，然后咔一声，收刀入鞘，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此刀可为大明杀一切敌，可斩贪官污吏、可为生民立命，可为万世开太平，但用之不当，却会伤己，所以用此刀之人，必定要一往无前，舍生忘死，敢要吗？”崇祯自顾自摩挲着这把新军制式佩刀。 李自成终于色变，并不是那把刀，而是说话那个人，什么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只有那一位，于是郑重说道：“敢！” 崇祯将佩刀丢给李自成，大喝：“接刀！” 李自成接过刀后立马下跪叩首，“李自成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自成今日向陛下、向上苍立誓，绝不辜负此刀！” 那边的李过有点懵，怎么就成皇上了，回顾之前相遇种种，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下跪行礼。 片刻崇祯一行人离去，带走了李自成还有他的侄子李过，这李过也是不可多得的大将之材，崇祯当然不会错过。而原地留下的只有李自成那把破旧的驿卒佩刀，孤零零插在地上。 回到米脂县城，此时饥民蜂拥而入，四面八方的饥民闻声而来，县衙山下，没有一个干净的人，一颗颗人头被腌制好挂在放粮处，让百姓观看，陕西籍的士兵，敲锣打鼓，给百姓宣读告示。 百姓才知道原来城里那些卖粮的地主商人，卖的本来就是朝廷发给他们活命的口粮，大骂不已，只是那些商人、地主都已经听不到了，他们的人头，被新军士兵一批批运回城中，腌制好，然后挂起来。 此次抄家所得钱粮是府谷两倍之多，不愧米脂之名，如果燕子宾能正常赈灾，又怎会饿死那么多人，但百姓对于这些人来说，可能连牲口都不如，他们又怎么会救济呢？ 而米脂县被杀的连个捕快当县令的结果都没有，崇祯只好根据记忆，把正史上燕子宾的继任者孙绳武调来当这个米脂县令，此人虽然只是个贡生，但绝不用怀疑他的能力！ 第71章 彪悍的陕北人 在米脂县百姓十里夹道相送下，崇祯带领他的两千多骑离去，这次他又跑不快了，加上从榆林剩下的二十万两，现在白银达到三十多万两了，加上艾举人和燕子宾等“雅人”家中的文玩宝物，足足二十车。 花了差不多两天时间才到绥德州境内，自从崇祯踏入绥德州，就有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就是空，太空了，除了路边的死尸，他还没见到绥德州任何活人。 就是遭遇烧杀抢掠的府谷也没有这种情况，到处的空房子，就是不见人，于是他选择就地驻扎，探明此事。 “报～，启禀陛下，卑职已探明缘由，就是、就是…”，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来禀报，只是这个斥候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讲，你李过大老爷们一个，如此扭捏做甚！” 这个斥候就是新加入常胜军的李过，他叔叔李自成加入天雄军，叔侄俩和张献忠一样，都是从最底层做起。 金子到哪都会发光，都没几天，张献忠、李自成、李过三人在多次“做事”（抄家）时，表现突出，加上高超的武艺，成功当上了副班长。 “回陛下，这周边没人的原因就是百姓们去斩馘赚饷”，李过认真回道，但表情有点怪怪的，因为他也是陕北人，对斩馘发财很是了解。 “斩馘是做什么？百姓为何能吃饷？”崇祯很疑惑，不过看李过那不好意思表情，这个斩馘应该有点意思。 “回陛下，是这样的，我们陕北自古黄沙漫漫，耕地少的可怜，所以百姓无地可耕，我们要想富就去上阵砍人头，这就斩馘，以前年景好时，一馘换两斛米，两馘值一石米，现在到处旱灾，一馘才换一斛米，买卖不好做了”，李过回答的一本正经。 崇祯嘴角抽抽，原来如此，怪不得正史起义的基本是陕北人，而自己那个天才弟子李定国不也是陕北人吗，没想到陕北人的彪悍还是祖传的。 两世为人，听说过以务农为生的，以经商做买卖为生的，以偷机倒把为生的，没听说过以斩首为生的，现在听说了，陕北人就这么干了，以斩首为生，天下独一份。 怪不得光一个陕北，明末守备以上武官六百四十多名，其中总兵、副总兵二百四十多名，这还不包括那些农民起义军那帮名将呢。 后世有一作家这样形容过陕北人：每次打仗的时候，压根不用动员，只要喊两嗓子，无论男女老幼，抄起家伙就上，而且说砍就砍，绝无废话。 想到这些崇祯就释然了，接着问道：“那你可查清百姓去哪砍人头，哦不，是斩馘，百姓去哪斩馘了？” “卑职探查道，周边百姓被王和尚诓去打绥德城了，听说王自用给到一馘一斛半米，百姓们现在都饿得不行了，都不嫌少…”李过喋喋不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觉得一馘起码要两斛，可能这些天跟崇祯“做事”多了，觉得那些官员地主没一个好东西。 崇祯实在听不下去了，李过夯货，关注点全在价格合不合理上。 “除看守财物人员，其余人集合！”崇祯大喝！ 半刻钟，全军整装待发！ “听说王自用正在攻打绥德城，不知道他哪来的胆子，所以目标绥德城，去把王自用的胆挖出来，看看是用什么做的，出发！” …… 王自用大军此时正在生火做饭，等全军用饱后便全面发起进攻！ 叛军二里外，一个隐秘的山坳，崇祯带着近两千全副武装的骑兵在此潜伏，伺机而动。 崇祯带着众新军军官，来到最高的山顶观察前方叛军的情况，因为事情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了，正史上这个时候起义才刚萌芽，就算各路军马汇合，他们也还没那个胆，打想绥德这样的大城。 到底是什么给了王自用底气敢来犯绥德，就算现在的绥德由原来的九边军镇之一，变成现在的绥德卫，但也有五千多士兵。 “陛下，经斥候侦查，王自用并没有在附近设有伏兵，也就说王自用此次打绥德动用了三万人左右，其中包括近两万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小的七八岁，老的七八十也有，兵器也是五花八门”，卢象升得到探子回来禀报，也是瞠目结舌，这陕北人也太彪悍了吧。 “卢帅、马帅，你们看那边，那八九千人虽然衣衫褴褛，但却身披铠甲，样式有点像榆林守军的”，崇祯在望眼镜看到这奇怪的一幕，有铠甲和没有铠甲的士兵是两回事，这太出乎意料了。 “陛下，是榆林守军的铠甲！” “陛下，难道榆林卫叛变了？” 二位军帅也被吓一跳，要是这样绥德就危险了。 “先不要这么快下定论，去把张献忠、李自成、李过给朕叫来”。 很快三人就联袂而来，崇祯把他们的疑惑说了下，然后把自己的望眼镜给三人观察，三人第一次使用望眼镜，内心震撼的很，也好想拥有自己的望眼镜，而这个东西工艺对现在来说有点高，只配备给团级以上的军官。 “启禀陛下，是榆林守军的铠甲没错，只是这些人虽然看不清面貌，但无疑平均年龄比现在榆林守军的大，应该不是榆林军的人”，张献忠作为曾经榆林军的一员，很快就发现问题。 正在众人更加疑惑时，李自成惊呼：“你过，你大爷！” “叔，你看就看，别骂街啊”，李过委屈道，对于这个比自己小六岁的叔他还真无可奈何。 “我没骂街，真是你大爷”，李自成急着解释道。 然后发现有点说不清了，就把自己用的这个望眼镜，怼到李过眼前，给他调整好方向，李自成用的这个望眼镜是崇祯的，也是这一批望眼镜最好那个，看得更清晰！ “哎呦！还真是我大爷，他当年不是死了吗”，李过嘴巴长得老大。 这两叔侄在那一惊一乍的，把崇祯他们搞得忍俊不禁，在李过一番解释下，九年前他们村很多人去斩馘发财，李过说的那个大爷，是他父亲的一个族兄，两人交好，所以李过小时就叫他大爷，而他这个大爷那次一去不复返，大家都以为他死了。 听到李过的解释，崇祯想到些什么，和同样想到什么的马祥麟对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说出三个字：“萨尔浒！” “陛下，这个萨尔浒有什么关系？”其他人疑惑，还没想到其中的关键。 “让马帅说说吧，他知道的比较详细！”崇祯让马祥麟来说，萨尔浒之战后，马祥麟就跟随他母亲前往辽东作战了，那里的事他还是比较清楚的。 第72章 苍天已死 经过马祥麟的解释，众人才了解其中内情，原来九年前，也就是万历四十七年，大明和建奴在萨尔浒进行一场惊天大战，俗称“萨尔浒之战”。 这是一场赌国运的大会战，大明和建奴双方把各自家底都掏出来了。 后来大明的四路大军全线失利，大明紧急从榆林调了一万多兵力，远赴辽东，驰援萨尔浒。 然而很不幸，大明四路大军最后全部失败，一万多榆林援兵成了逃兵，晓宿夜行，偷偷逃回了榆林。 虽然这些士兵逃回了榆林，但却有家不能回。 为什么呢？因为一万多人是逃兵，历朝历代，逃兵被抓住了只有死路一条，所以那一万多逃兵东躲西藏，少吃少喝，担惊受怕，生不如死，但不可否认这批陕北逃兵战力的强大。 “也就是说，我们在府谷一带行动时，把这些潜藏山林的逃兵惊走，于是南下遇到了王自用的叛军，双方一拍即合，就有了现在绥德之围”，卢象升感慨道，还真弄巧成拙了。 “按目前结果来看，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这下有点难办了”，崇祯也感慨，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蝴蝶效应”。 针对这样的结果，众人也一时想不出办法，陷入为难中。 “陛下，卑职看这三万人，真正有一战之力的也就那八九千逃兵，但都是些步兵，我们直接下去来回冲杀几次，他们就作鸟兽散了，到时分而围杀，一一击破即可”，张献忠加入新军这么久，深知新军那强到变态的战力。 “是啊，陛下，这些逃兵，潜藏多年，早已兵锋不在，那些百姓更是不堪一击”，李自成叔侄也附和道。 见这三人如此说，其他军官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们，谁不知道下面那些乌合之众经不起几次冲锋，让他们为难的是那些百姓，他们多无辜，新军是守护大明的、守护百姓的力量，而不是用来杀百姓的，但也不怪这三人，他们加入新军时日不多，这些思想还没刻进骨子里。 “你们三人看出来的东西，这里每个人都看出来了，我们全力冲杀，下面的三万人起码会死掉一半，而我们手软的话，就会陷于三万人的泥潭中，到时死的却是我们，还有记住新军的职责是什么，朕令你三人此次战斗结束后，回去抄写新军军规、训言等，各抄一百遍，然后每人写一份检查，在全军大会中做检讨”，崇祯严肃说道。 “卑职遵命！”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苦着脸，但每样抄一百遍，那就是上千遍，张献忠还好，他读过书识字，李氏叔侄现在基本还是文盲啊，还要全军面前检讨，但又能怎么办，新军第一条宗旨：服从！ …… 正在山坳中的众人苦想对策时，叛军已经吃饱饭了，在绥德城摆好架势，等王自用一声令下，就开始攻城。 “王首领，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我们要尽快拿下绥德，不然等官军来援，我们就没希望了”，李国能说道，他是延安人，听说王自用大起义军，千里来投，现在是王自用手底下为数不多的可用之才。 “知道了，等会攻下绥德后，吩咐兄弟们尽快抢夺钱粮，然后速速离去，不要贪图享乐，我们这点人还守不住绥德”，王自用吩咐道，在他眼里自己三万人打城中五千多守军，十拿九稳。 “大哥把心放在肚子了，早跟兄弟们说好了，谁管不住裤裆的玩意，我老李亲自给他切了”，其他首领也迫不及待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击鼓，全军出击，誓破绥德！”王自用大喊一声。 只见这些叛军队伍中，数百人敲起挎在腰间的鼓，正是后世看到陕北人民载歌载舞时敲的那种腰鼓，而非那种磨盘大小的战鼓！ 崇祯在山上看到此景，心中大喊：卧槽！这玩意在古代的用途原来是这样的！ “咚咚咚…”，一阵阵急促到没有任何规律的腰鼓声响起，三万多人向绥德城涌去，毫无章法。 “杀呀！打下绥德，大把分钱大把分粮！” “兄弟们冲啊，一颗官军的头分一斛半精米，发财啦！” “啊爷，等等我，我鞋掉了…！” “娘亲、娘亲，你在哪，我拉裤子里了，快来帮我…！” 各种各样的喊声充斥着这片土地，除了那些逃兵手里有像样的兵器，其他百姓锄头、菜刀、粪瓢、木棍…，什么都有“武器”都有。 等叛军靠近城墙，无数箭矢从城墙上射出，伴随着一声声惨叫，但这根本无法吓退这些发疯的人，一个个接着冲。 直到城脚，叛军将临时制作的简易云梯搭上城墙，然后毫无畏死的攀登，城墙上的守军不停落下滚木、巨石，一架架云梯被掀翻，而叛军又重新搭起来，好像不懂什么叫叫死亡。 城墙上的守军在城下那些逃兵的箭矢下，也纷纷倒地，大家你来我往，不停在减员。 最惨的是城门，叛军上百人推动着攻城车，不停撞击城门，而城楼上滚油、金汁不要命的倾倒，连攻城车上的巨木都燃烧起来，箭矢、火铳更是不要钱般，短短半个时辰城门叛军就留下数百具尸体… 叛军一次次登上城墙，又一次次被守军杀退，知道三个时辰后双方都乏了。 “当当当…”，一阵铜锣声响，叛军这边鸣金收兵了，让城墙上的守军松了口气。 而那些叛军也肚子饿得叽里咕噜，也没力继续攻了，听到鸣金，麻溜的跑回大营，坐等吃饭。 这一次攻城双方都付出了很大代价，城下叛军丢下五千多具尸体，大部分是拿着各式“武器”的百姓，就是为了口吃的，把命丢在这，也不知值不值，但起码他们是带着希望死去的，如果不争，他们也会饿死，还不如搏一线生机。 而城墙上的守军，本来他们是占尽优势的一方，但只有五千多人，四面城墙防守，面对如蝗的叛军他们也损失惨重，足足减员过半。 叛军大营中，各首领都面带笑意，仿佛死在城墙下的几千人都是蚂蚁，微不足道。 “大哥，刚才为何不一鼓作气拿下绥德，官军都撑不住了”，外号“老回回”的马守应不解道。 “马老弟，今日攻城六个时辰，你没看见兄弟们都脱力了吗，就算攻下绥德，我们哪还有力气去抢钱抢粮，到时后成中百姓反击，我们可要阴沟翻船的”，原来王自用退兵根本不是心痛手下的损失，只是怕没力抢掠了。 “大哥（王首领），果然大才”，其他首领马屁不断。 “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再攻？” “我们不再强攻了，等入夜，安排人在四个城门佯攻，每半个时辰一次，我们人多，轮流几番佯攻下来，官军就再无力应对，又有今日攻城珠玉在前，知道不是我军对手，明日官军必定开门投降，到时绥德还不任由我等掠夺”，王自用不停抚须，看来对自己的计策很满意。 “大哥（王首领）妙计了！”众首领不停吹嘘！ “妙计算不上，只是官军不堪一击罢了，朱明早已腐朽不堪，丝毫不把百姓当人，我的行的是义举，当有神助，就像东汉张角所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王自用好像在自谦，但眼里闪过的光芒，却在昭告他的野心、欲望！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众人不停念叨这句，接着放声大笑，这还是所谓的“义军”吗？ 第73章 用他们的人头赎罪 二里外的山坡上，新军众军官，看完这次攻城，不停大骂王自用歹毒，完全不顾百姓死活，直接用百姓消耗守军的箭矢、滚木等物资。 崇祯也没想到王自用居然如此攻城，完全没有章法，就是用人命堆，三万人一拥而上，数千人说死就死。 “陛下看那边，那个为首的光头就是王和尚王自用”，马祥麟从望眼镜看到他们在在那大笑，甭提有多怒！ 崇祯和其余人也顺势看过去，果然那个光头带着一众人在那大笑！ 结合今日他们攻城时的情景，眼看马上攻下了，又在此时退兵，看来他们觉得胜券在握了。 “卢帅你分析一下，王自用为何退兵？”崇祯问道，他想从这个大明猛将嘴里印证自己的猜想。 “回陛下，我觉得我们应该从王自用此次攻城原因分析，诸位，你们觉得王自用为何要攻下绥德，而不是其他小城？”卢象升同样有自己的猜想，他不是独断专行的人，想集众人之智。 “陛下、卢帅，末将觉得王自用想逃”，揭春藻大胆猜想道，他是个秀才，准备参加今年的科举的，但在京期间看见太多像刘宗周之类文官贪腐误国，果断弃笔从戎，现任军级参谋，少将军衔。 “为何如此认为？”崇祯也对这个揭春藻挺感兴趣的，一是他投军的原因，二是他在历史上坚贞不渝，其实现在新军有很多历史上有名的文人，都在杨嗣昌的参谋部。 “回陛下，末将认为王自用要逃，其根据就是陕西驻军多，整个北方更是有大明大半的兵力，就算给他十万精兵也成不了事，而现在陕西大旱，更无粮让他养十万精兵，所以末将认为他必定选择南逃，南逃路途遥远，所以必定要在离开前抢到足够的粮食，绥德州境内，粮最足的就是绥德城，还有大量军械，这是其不二之选”，揭春藻分析的很有条理。 “末将同意揭参谋的说法”。 “末将也同意”。 …… 卢象升也点点头，说道：“既然大家同意这个说法，那我们又回道之前的问题，王自用是来求钱粮、军械的，而不是来送死的，刚才他们进攻六个时辰，是个人都精疲力尽了，如果此时他攻下绥德了，一是损失更加大，二是一群软脚虾凭什么进城抢掠，城中百姓就可以让他们翻船，大家是见识过陕北人的彪悍的，所以他想保存士兵充足的体力下进城，好大肆抢夺，这才退兵！” “这样分析很合理，我同意，根据当年在辽东作战经验，王自用不想守军绝望而奋力抵抗，反而给他们活下去的希望，就是逼降，这样守军降了可以活命，叛军又可以以全盛的姿态入城，这是双方的交易，所以接下来他必定不会再强攻，而是骚扰守军，让守军疲于奔命，在最绝望时又给予希望：招降，他想要最好的结果：得钱粮、得军械、得降兵”，马祥麟说出自己的猜测，如果真像自己所说，这个王自用确实是个人才。 “朕同意两位军帅的分析！” “末将同意”其他军官纷纷附议，也只有这样王自用的举动才合理。 “马帅、卢帅，我们也学学诸葛孔明和周公瑾如何”，崇祯心中已有定计。 于是三人各自在手掌上写下自己的计策，然后同时张开，三个人都写了两个字：夜袭！见此，君臣三人哈哈大笑。 于是崇祯就安排将士们睡觉，没错，就是睡觉，除了警卫，其他人全去睡觉，就等今晚时机到来。 …… 入夜，陕北的天气更凉了，绥德城一片萧肃，百姓连灯都不敢点，摸着黑把家里为数不多的口粮埋起来，因为大家都知道绥德城守不住了，城外面的贼军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打进来，到时生死就得看贼老天了。 城外一阵喊杀声打破了这片寂静，城上累趴到就地而眠的守军瞬间惊醒，从女墙探出头去看，只见一片漆黑，啥也没有，只有贼军越来越近的喊杀声，这种未知的恐惧最为该死，守军将士的心跳加速，很让人窒息。 “弓箭手准备，前方步一百步，八十步，六十步，四十步，放！”守军的指挥使牛成虎还是很有经验的，根据城下的脚步声判断敌人的距离。 “啊”，稀稀疏疏的惨叫声响起，杀伤有限，根本看不见目标。 “滚油好了没”，牛成虎大喝道。 “好了，大人”。 “滚油准备，等贼军准备登墙时，把滚油点燃再往下泼” 只见云梯一架架搭上来，守军将士将一锅锅滚油准备好，迎接从梯子下爬上来的恶魔。 当将士们感觉恶魔靠近时，就将滚油点燃，一锅接着一锅往下泼，城墙上各处扬起一道道火龙，可惜也只能照亮不到二十步的地方，根本看不到有多少人。 也只有城下一声声惨叫，才证明了泼下的滚油起到作用了。 “当当当…”铜锣响起，那些恶魔退去了，城上的守军松了口气，这种窒息感太难受了。 等泼下的滚油燃烧完了，城下又恢复了漆黑，但是下面的哀嚎，证明贼军来过。 一更天，守军将士熬不住了，纷纷倚墙而眠，这一天实在太累了。 就时将士刚睡着，城外又喊声四起，贼军又来攻城了，守军将士艰难爬起，又是弓箭又是滚木，又是滚油，招呼完一套后贼军又退去了。 守军将士快崩溃了，都在苦苦支撑着，有些人站着都睡着了。 这时牛成虎哪能还不知这是贼军的疲兵战术，但又能怎么办，因为你根本猜不到，哪一次进攻是真的，只有敌人动你就动。 一直到三更天城外贼军已经进攻十来次了，没有一次是真攻，但你却不能保证下一次他不来真的。 城上的守军连破口大骂都温柔的像窑子里的姐头，实在没力气了。 “大人，兄弟们坚持不住了，就算贼军也累，却不及兄弟们万分啊，那些文官早跑了，大人我们守下去还有意义吗，不如降了吧，不能让兄弟们这样毫无意义死掉啊！” “大人降了吧！” …… 剩下的将士们心中悲凉，知道在抵抗下去唯有死而已，可是他们真的不想死啊。 “城上的守军听住，我家王首领深得佛法，慈悲为怀，不想再造杀戮，特差我来劝降各位，望诸位将军爱惜手下兄弟性命，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所以，降不降一句话，我义军兄弟都着急攻城呢”，漆黑的城下，有人大喊道。 牛成虎看着自己的弟兄们，死的死，伤的伤，而兄弟们此时也看着自己，虽然不说话，但眼中充满了乞求，也罢，不能再让他们白白死掉，于是用尽全力大喊：“降，待天明时分，我军即开城投降，望王首领不要伤我弟兄性命！” 贼军大营中众首领得知守军投降后，又是大赞王自用神机妙算，一阵阵狂笑从大帐穿出，现在他们也可以回去安心睡觉了，明日定是大丰收。 …… 新军所在的山坳中，此时众人已经被前去侦查回来士兵叫醒，果然不出所料，绥德守军降了。 四更天，崇祯又带众军官来到那个山坡上，从望眼镜众看到，累了一天的叛军都纷纷睡去，知道时机来了，然后说道：“折腾一天了，这下到我们上场了，朕要用他们的人头赎罪！” 第74章 神奇的叛军 叛军大营中所有人都呼呼大睡了，就剩一些巡夜的在那打屁，纷纷议论这次可以分到多少，有的还在骂那些首领，居然不让他们在城里“快活”。 这些人浑然不知死亡即将来临，离大营不过十丈的地方，黑夜将一千骑兵隐藏在这里，这是卢象升带来的一千骑，此时新军人衔草,马含枚，连马蹄子上都裹着厚布。 只见卢象升细声说道：“上”，黑暗中一串轻微的脚步声，朝着那队巡夜的叛军而去。 还行侃大山的叛军，突然被从黑暗中钻出来的新军士兵摁倒在地，死死捂住嘴巴，用刀抹脖子，最后身体抽搐几下就没动静了。 这些士兵向黑暗中打了个手势，然后又继续袭击下一队巡逻叛军，而卢象升也带着将士紧紧跟随。 卢象升等在前方士兵的引领下，来到了王自用等叛军首领的中军五十丈外，心道百姓终究是百姓，一千骑从他们身边走过，都醒不过来，可能真的太累了。 这些叛军首领还是比较怕死的，在自己的中军大帐外，安排好自己心腹之人守护，但又有什么用，骑兵都到了这么近的距离了。 卢象升缓缓抽出自己的马刀，后面的将士知道冲锋的时刻到了，也抽出马刀扛在肩上，做出进攻姿态！ “杀！”卢象升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当先冲了出去，身后将士也紧紧跟随冲锋！ 这么近的距离叛军还没反应过来，就开始惨叫连连，有些打着瞌睡，然后头就掉了，真是不堪一击，骑兵一次冲锋，外围这些叛军首领的心腹就没了，一千多人啊，死了连朵浪花都不曾激起，根本没有预想的大战。 “这也太弱了吧”，新军将士都感觉很不可思议，连卢象升也是一阵错愕，要是死去那些叛军活过来，估计又被活生生气死，大呼：官军各位大哥，我们不久前还是“善良”的百姓啊，怎么跟你们玩？还有我们手里这些破铜烂铁砍在你们身上，连个印都不留，连你们的马都穿得比我们好，欺负人不是？ 更奇怪的是，外面这么大的动静，那些首领的大帐中一点动静都没有，叫他们叛军是不是有点抬举他们了，难怪绥德五千多守军可以硬生生跟这三万人打一天一夜。 卢象升大马金刀，走进王自用帐中，然后立马皱起眉头，一股浓浓的酒气扑鼻而来，还又一股男人快活后的味道夹杂其中。 几个浑身光溜溜的女子，瑟瑟发抖挤在大帐一角，可怜巴巴的看着进来的人，而王自用那个光头，此时像个大字一样，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身上一丝不挂，那根软趴趴的蚯蚓，也在告诉来者，刚才发生在这里的“大战”，卢象升无奈苦笑，亏他们苦苦谋划这么久，抬举他了，然后说了句“真会玩”就转身离去，让手下的军士动手绑了，他可不想弄脏自己的手。 骑兵冲锋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把整个大营炸醒，只是现在首领全被抓了，根本没有人发号施令，顿时乱成一锅粥，那些榆林过来的逃兵还好，知道来犯的骑兵不多，所以这个时候不能乱，只要报团防御等天亮就好。 而那些过来“发财”的百姓则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最后发现根本没人来理他们，就向四周荒野逃去。 等天色亮起，叛军大营中百姓早已所剩无几，甚至他们根本不知道昨夜发生什么，见有人跑就跟着跑。 此时卢象升早已带人回到那个山坳中，当然还带回那些首领，众人啧啧称奇，马祥麟率领的骑兵都用不上，就完成任务了。 其他首领早已醒来，在一旁冷得瑟瑟发抖，因为很多人昨晚“大战”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被抓了，而王和尚王首领被泼了一盆冷水后，才慢慢醒来。 “大师醒了？要不再睡一会？”崇祯饶有兴致的说道。 “不睡了，要进城发财了，兄弟们都等着我呢”，显然王自用此时还很懵。 “发财好啊，要不把我们也带上”。 “行，跟着我‘紫金梁’，吃香喝辣不在话…，你、你们是谁？这是哪？快、快把我放开”，王自用说着说着，睁开眼看着崇祯和后面强忍着笑的将士们，大惊失色！ “哈哈哈…！”将士们真的忍不住了。 “大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都造朕的反了，还不知道朕是谁，大伙告诉大师，朕是谁？” “皇帝陛下！”众将挺起胸膛喊道。 那些首领才知道，原来自己是被皇帝抓了，然后疯狂磕头求饶，而王自用则满脑空白，懵了。 崇祯也没那多时间和他们玩，“带下去，看管好，现在我们去会会那些逃兵，他们都等急了！” …… 榆林逃兵这边从夜里结阵到天亮，就是没等到命令，更没等到敌人，等天亮看到大营的情况后，也傻了：“人呢？” “报～，启禀大首领，王自用那边昨夜遭到袭击，现在不知所踪，听那边的人说，好像都死了，那些聚拢而来的百姓也逃得差不多了！”前去探查的士兵回来说道。 “这王自用真是废物，活该他死，让他不信任我们，把我们安排的这么远，去他娘的”，逃兵大首领破口大骂。 “大哥，那我们怎么办，王自用答应给我们的粮食还没到手，现在又折了一批兄弟在此，岂不是亏大了，要不我们自己攻城，到时城里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了”，其他逃兵首领对这样的结果很不满。 “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离开此地，昨夜来的应该是骑兵斥候，知道不是我们的对手，所以没来找我们麻烦，现在他们的主力应该在赶来的路上，我们这么多年都躲过来了，这次万万不能被朝廷抓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妈的，啥也没捞着还惹了一身骚！” “他奶奶的腿，还叫什么紫金梁、闯塌天，外号响亮有什么卵用！” …… 第75章 狗斗术 就在逃兵首领们喋喋不休时，大地开始振动，马蹄声如惊雷，由远而近。 “骑兵，是骑兵，快结阵”，大首领歇斯底里喊道。 等骑兵靠近，众首领大喜，就他妈一千多骑，就敢来？当老子这八千多人泥捏的不成，瞧不起谁啊，“兄弟们，他们只有一千多人，还不够我们塞牙缝呢，现在跟老子冲，杀光他们，我们就进城，里面大把女人、大把粮食等着我们呢，杀呀！” “杀！”一群榆林逃兵向迎面而来的骑兵发起进攻。 而带兵冲锋的卢象升和马祥麟都感觉不可思议，这帮逃兵疯了吧，没看见我们早早就降低马速了吗，我们没打算跟你们打啊，我们是来劝降赦免你们的，真不知好歹，但逃兵的冲锋已起，大战根本无法避免。 “马帅，事到如今，非我等所愿，为今之计只有先击溃他们，让他们好好冷静，才能谈了”，声音太嘈杂了，卢象升只能对马祥麟大吼。 “好，我们先击溃他们再说！” “马帅，狗斗术，我来当棍子！” “明白，卢帅，那我先行一步，拱圣军、常胜军跟本帅走”，马祥麟带着一半的人离去，然后找一个山坳隐藏起来，迅速下马，给马喂水清洗鼻子，这样马可以快速恢复体力。 而卢象升则领着另外一半人，前去迎敌，只是刚和榆林逃兵接触上砍倒几十人后，就立马调头逃走，气的逃兵首领大怒，连人家马屁股都没摸着，自己还死了几十人，实在忍不了，继续追！ 卢象升等跑就算了，还时不时回头射箭，气死个人。 逃兵首领见己方的箭连人家马甲都射不穿，自己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被射死，就放弃追杀了。 不追了？那可不行，卢象升又调转马头，带着骑兵上前“挑逗”一番，于是榆林逃兵气不过，又开始了追杀。 来来回回，新军的马也累了，越来越慢，逃兵大首领大喜，集中自己不多的骑兵，想上去黏住新军，然后步兵赶上就可以吃掉这波可恶的家伙。 逃兵大首领眼看就要撵上时，旁边又冲出一波骑兵，正是刚才“逃走”那波，眼下这些新加入的骑兵体力充沛，自己追了那么久人力马力已近枯竭，步兵又被甩的老远，我命休矣！ 结果不出逃兵大首领所料，命真的休矣，逃兵一千多骑，被马祥麟拦腰冲杀，来回几次，就变成了几小股了，然后卢象升那边也休息好了，又加入战斗，没多久战场多了一千多无主马匹，它们的主人死的死、伤的伤。 “收拢敌军战马，抓紧时间休息，敌军步兵马上要到了”，卢象升大喝！ 将士们纷纷下马，摘下自己的水囊，自己大罐几口，吃上点干粮，然后给战马清洗鼻子，拉到旁边吃几口野草。 “卢帅，问出来了，这些逃兵一共八千多人，现在被我们干掉一千多人，他们还剩下六千多步兵，而且刚才他们死了几个首领，包括那个大首领，步兵那边还有三个小首领，是军中的千户、百户，等会我们先迂回两侧，再派人拿着这几个首领的人头去喊阵，到时他们军心大乱，我们直击中军，擒杀那三人，宣读陛下赦免令，这些逃兵无主之下必定投降”，马祥麟定计道。 “好，就按马帅之策！” …… 等将士、战马稍恢复体力，马祥麟、卢象升又分兵而去，这次一人两马，很快就迂回到逃兵两侧隐藏起来。 而榆林逃兵军前五十步，几十个新军骑兵到处就停下了，然后把包括大首领在内几个逃兵首领的人头高高举起，大喊道：“你们的大首领等已经伏诛，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朝廷答应赦免尔等临阵脱逃之罪、进犯绥德之罪！” 说完新军骑兵把几个硕大的头颅，抛到榆林逃兵面前。 见大首领已死，又听到朝廷赦免他们，这些逃兵军心动摇了，慢慢就有人放下武器准备投降。 中军三个小首领，见此大惊，朝廷放过这些小兵没错，他们这些人呢，投降后也会慢慢清算吧，于是抽出刀砍向那些投降的士兵，大喊：“把武器捡起来，朝廷的话能相信吗，他们只不过想让我等放下武器，好任其宰割，萨尔浒杀的逃兵还少吗，他们什么时候赦免过！” 一顿砍杀加挑拨，这些逃兵最后还是捡起武器，毕竟这些年首领们积威深厚，加上朝廷信用确实不怎么样，只不过此时，再也没有之前的勇气了。 “全军出击，把那些祸乱我军心的贼军杀了，为大首领他们报仇！” 出击？简直是笑话，步兵追骑兵，两条腿肯定跑不过四条腿，这样的出击只是不想让士兵有多余时间去思考而已，就是让士兵随大流。 果然追着追着，连新军骑兵的马屁股都看不见了，自己却累得气喘吁吁，这就是那三个首领想要的，现在招降失败了，他们就可以带着这些士兵继续潜逃，打家劫舍，当山大王不好吗，非得去找死。 正在这些榆林逃兵累到原地休息时，两边各冲出一队骑兵，一人两马，声势浩大，等靠近这些逃兵时，新军将士将手中另一匹马放开，先用马冲阵。 这招很奏效，步兵方阵一下被从两边撕开了口子，紧随而来的骑兵直奔中军三个身穿军官铠甲的首领。 这些军心动摇的逃兵，或许是累了，或许是真想投降，任由两边骑兵直取中军。 眼看骑兵冲到自己跟前，三个首领举刀相抗，一人劈向冲在最前头马祥麟，另外两人则向卢象升扑去。 马祥麟见此，轻蔑一笑，没有任何技巧，将战刀高高抡起，用力一砍，只见那名首领的刀应声而断，而马祥麟的刀势不减，直接从他的脖子划过，只见那名首领头颅飞起，鲜血从断口处喷出，好一会他的无头尸身才从马上倒下。 而卢象升那边虽然同时面对两人，但结果好像比马祥麟这边更轻松，甚至那两人倒下时都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的刀这么快，明明是他们先出刀，明明是二对一，可是那个人的刀却几乎同时砍断他们拿刀的手，然后抹了他们的脖子。 卢象升、马祥麟的两波骑兵，交叉而过，冲出步兵阵中，中军那几名首领的亲兵还能站着的就没有几个了。 眼看已得手，卢、马二人便选择不再冲杀，而是带着将士围着逃兵游曳，震慑众人。 “我们是天子亲军，奉天子命，特来赦免尔等，还不快快放下武器投降！”卢象升对着逃兵大喊道。 看到自己首领已死，这些逃兵再无斗志，加上听见对方是天子亲军，又奉天子命而来，内心更加动摇，最后倔强问一句：“天子真的会赦免我们吗？” “本帅还会诓骗尔等不成，此时天子正在那边山上看着尔等，要想顽抗到底，很帅很乐意奉陪，本帅这些兄弟不嫌军功多！” “哐当…”，这些士兵一个个把武器丢到新军将士面前，然后自己站到一旁卸下铠甲，就此投降，至此绥德之乱才算解决，王自用等也要开始赎罪了。 第76章 臣虽死，但无憾矣? 绥德城外打得热火朝天，而城上的守军却在呼呼大睡，好像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其实昨夜，卢象升带骑兵偷营时，城楼上这些守军是知道的，但外边漆黑一片，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只当那些贼军发疯了，明明自己都投降了，还要来骚扰他们。 可等了很久都没见有人来攻城，索性就放弃抵抗了，而绷紧的神经一旦放松，困意就报复性来袭，一个个倒地就睡。 “城上守军听着，快快打开城门迎接圣驾”，马祥麟在城门下大喊，都快发飙了，他已经在下边喊了不下十遍了，就是没人鸟他。 见此，崇祯也啧啧称奇，城上那帮人真有个性啊，不开门就算了，连一声答应都没有。 这可是崇祯错怪人家了，人家守军昨天白天打了一天，晚上又被不停骚扰，身体早已透支，后来一直坚持到四五更天才睡倒过去，到现在也不过一个多时辰，就算打雷都都不醒，何况就一个人在那喊，他们又不是新军那帮变态！ “方正化，那边有云梯，你上去看看那帮人在干嘛”，崇祯吩咐道。 方正化应了声，就带着几个军士去搭云梯了，等云梯搭好，方正化后退十几步助跑，然后手脚并用，“噔、噔、噔…”几下就上到城墙上了。 整个登城的动作也就是几个呼吸，看得下面那些士兵目瞪口呆，这就是大宗师。 其实所谓的大宗师并不像后世小说那样，可以飞天遁地，高来高去的，又什么内力真气，乱七八糟的。 大宗师也是正常人类，就像方正化爬梯子一样，也是要手脚并用，大宗师和正常人相比，只不过身体素质更强悍，武艺练得更纯熟，战斗经验更丰富，就好比后世的百米赛跑，你跑完最快要十几秒，而那种顶尖运动员只要你一半的时间，从最慢成绩到最快成绩，根据人为划分出普通人、一般运动员、国家级运动员，仅此而已。 等方正化登上城楼，看到这一幕，他惊呆了，守军从军官到士兵，两千多号人，横七竖八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他试着用脚踢醒两个，可人家硬是不醒。 无奈方正化只是自己去开城门，然后将皇帝陛下和将士们引进来。 “陛下，这些人也太不像话了，兵临城下了，还能酣睡，是军人吗”马祥麟本来在城门下憋了一肚子火，可现在看到这些人就更火了。 “马帅，不要以新军的标准去看待就好，其实这些守军已经做得很好了，以一个卫所的兵力抵挡住三万人一昼夜 ，在天下卫所中也足以自傲了，而这些人只是卫所军户，大明卫所现在什么样，你不清楚吗？”卢象升还是比较理性的。 “话是这么说，要是由我常胜军五千多人来打这一仗，我保证绝对可以把那三万人打到他娘都不认识！” “朕相信，这一仗换成新军的任何一军，只要有三千人，就绝对可以反攻出去，这也说明新军建立的正确性，卫所已经不再适合这个时代了，军人只做两件事，训练、杀敌，这就是朕在《新军之法》里讲过的职业军人！” “陛下圣明！”从这次绥德之战中，众人深以为然陛下所说的“职业军人”的重要性！ …… 城楼上的守军终于在一盆盆冷水下，缓缓醒来，个个醒来都无比懵逼：这些人是谁？装备如此精良！ “臣绥德卫指挥使牛成虎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牛成虎醒来后得知城外危机已解，而且天子亲临，震撼无比，要是让天子知道自己答应投降叛军，自己以及家人肯定活不成。 牛成虎？就是那个历史上投了大顺，又投了满清的三臣，投降也不稀奇了，再说，明知绥德必破，再打下去这些守军都会死绝，有人可以不怕死，但没有人会怕活，总不能拿新军的标准去要求这些人。 想到这些崇祯就释然了，让人家死战，总得给个死战的理由，为了这腐败的朝廷，值得吗？ 同样城上打得如此胶着，也不见百姓来帮忙？就是这个时期的华夏人都不知为了什么，根本没有国家这个概念！ 正史八国联军打到京城，百姓在干嘛？在看热闹，不管是朝廷赢还是八国联军赢，好像对老百姓来说，没有任何区别，朝廷从来没有让百姓觉得自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苟活于世罢了，而这些也是崇祯要改变的。 “牛指挥使，这次打得不错，仅以五千多卫所兵抵挡住三万贼军一昼夜，按理该赏”，崇祯言不由心说道。 “臣不敢居功，皆将士用命！” “但听说牛指挥使，昨夜决定投降贼军，可否有此事？” 牛成虎发誓，这次是他人生中，脑袋瓜转的最快的一次，“请陛下降罪，臣率领兄弟们连番作战一昼夜，死伤过半，兄弟们早已灯枯油尽，臣知，就算臣等死绝，绥德也无法守住，但臣心有不甘，不想让这条贱命浪费，于是决定诈降，让兄弟们恢复体力，等贼军首领进城时，臣就率领兄弟们，拼死也要斩杀贼军首领，臣等虽死，但无憾矣！” “臣等虽死，但无憾矣！”其余的军官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 牛成虎这番言论说得那么可歌可泣，要是不明真相的人，定会被其感动，加官进爵不在话下，可对于早已推测明明白白的崇祯等人来说：老子信你个鬼！ 所谓看破不说破，君臣有得做，崇祯作出动容的模样，“诸位爱卿，大明之长亭候（关羽）也，朕心甚慰！” “为陛下万死不辞！”绥德卫众人松了口气，终于过关了。 这一幕看得卢象升等人嘴角抽抽，也就陛下仁慈，换任何一个君王这些人都得满门抄斩，不信？那为什么那些榆林逃兵要东躲西藏这么多年？ “诸位爱卿，朕等已经入城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见绥德其余官员来见？” “回陛下，其他官员在贼军围城时，就带家小逃离了，说是去搬救兵，让臣挡住贼军”，牛成虎对那些文官没什么好感，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挡住贼军，好让他们安全逃离，真是大明的好臣子啊，弃百姓不顾，举家逃跑，真是给朕长脸了！如果不是他们赈灾不力，百姓怎会被那王和尚诓骗，贼军攻打绥德都是他们造成的，此时想逃？门都没有！” “牛爱卿，朕命你协助马爱卿、卢爱卿，彻查此次赈灾不力之事，为此次战死去的无辜将士、百姓讨回个公道，不能让牛爱卿等成为他们的替罪羊”，崇祯话里有话，暗示牛成虎，不把他们查清，你们就是替罪羊。 …… 经过牛成虎等人的协助，小半天就把那些官员贪墨赈灾钱粮证据收集好了，而那些逃跑的官员，也被新军将士前去抓拿，一个不差，当时那些人躲在清涧县作威作福，谁知从绥德逃出去没两天，又要回到那个地方，当然回来的还有他们带走的无数金银财宝！ 第77章 赎罪 绥德城外，密密麻麻数万人，大部分是之前四处逃窜的百姓，被崇祯安排将士们一一聚拢起来。 那天夜里四处逃窜，可靠两条腿又能走多远呢？加上个个都饿得两腿发软，还没走出五十里，就停下来到处寻找食物，树皮、草根，凡是能嚼得动的，一样都不放过。 等新军将士追上时，附近的树皮都光秃秃了，百姓本来对官军就有种天然的惧怕，所以很快就被聚拢起来了，而前来的官军非但没有屠杀他们，反而告诉他们天子正在绥德发粮。 百姓想想反抗是必死无疑，还不如相信官军一回，更何况官军说了，一口人一石粮，要是按“紫金梁”给的价格，可是要四颗人头啊，于是就跟着官军回到绥德城。 绥德城外，也就是“贼军”主攻的地方，原来遍地是攻城留下来的尸体，现在已经被处理了，不然引发瘟疫就玩大了，这个时期可没什么特效药。 此时城外不仅堆积了大量粮食，还布置了一个大大的看台，饥民在守军和新军将士们的维持下，才没有对那堆粮食下手，不过也是两眼绿光，像极了饥饿的狼！ “咚咚咚…”一阵击鼓后，崇祯带着众将士登上看台，底下的百姓也安静下来。 “百姓们，朕是你们的皇帝！”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姓对官军畏惧，对皇权更畏惧！ “这次你们很多人都参加了绥德的动乱，但朕知道你们是饿的，大家都想活，受贼人蛊惑，所以朕不怪你们，在此我向你们承诺，赦免你们的罪过！” “谢皇上（谢崇祯爷）！”陛下各种磕头谢恩，乱糟糟的，但同样也是他们心情的体现，这个赦免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不然他们就得像那批榆林逃兵一样，到处躲藏流窜，到时死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 “咚咚咚”在一阵鼓声后百姓再次安静下来。 “但有些人却罪无可恕，带上来！” 王自用等十几个叛军首领被压上来，不断求饶，哪还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一阵阵尿骚味四散开来。 “这些人你们都认识吧？不认识也不要紧，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些都是之前杀官造反，为祸乡里，又蛊惑你们进犯绥德的贼，这个光头叫王自用，号称什么金梁，这个叫刘国能，号称闯塌天，这个叫马守应…”，崇祯一一给百姓介绍跪在地上的各位叛军首领，然后又列举他们所犯下的罪孽。 “你们告诉朕，这还是所谓的义军吗？” “不是！” “那你们告诉朕，要怎么处理这些人？” “杀、杀、杀…” 王自用等人脸色如土，不停磕头，向皇帝磕头，向百姓磕头，磕到满脸都是血，他们真怕了。 “行刑！”崇祯一声令下，十几颗人头滚落看台，直到百姓脚下才停下，而这些陕北百姓不愧他们的彪悍之名，都不带怕的，甚至还有脚踢来踢去！ “刚才那些人是罪有应得，但还有人罪大恶极，不杀他们，对不起天地，对不起绥德州的百姓！朕的子民们，朕知道你们是因为饿才犯错，那是谁让你们挨饿了？朕告诉你们，带上来！” 绥德州的一众参与贪墨赈灾钱粮的官员、地主被带上来，还有那些临阵脱逃的官员，加起来上百人！ “这些有的是平日作威作福的绥德父母官，有的是鱼肉乡里的乡绅地主，他们联合起来吃掉你们的口粮…”，崇祯介绍到这些人是如何吃掉赈灾粮的，又是如何逼反百姓的。 刚才百姓对王自用那些人无感，因为在他们心里根本没有对错，只是想活下去而已。而这些官员、地主居然抢了本属于他们粮食，那是皇帝给他们的，让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这才是罪大恶极。 群情激愤，要不是前面被将士们阻拦着，非冲上去活撕了他们。 “传朕旨意，将这些犯官地主，抄家灭门，鸡犬不留！” “万岁、万岁、万岁…” 足足用了两个多时辰，动用了几百个守军士兵当刀斧手，才将这些人满门尽斩。 牛成虎等守军官员，脸色发白，他们何尝不知道，陛下点名要他们的士兵当刀斧手的原因，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因为这些犯官多多少少和他们守军有些关联，只是陛下放他们一马而已，之前还以为陛下年少善良，好糊弄，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这是一位雄主。 “分粮！”一声令下，早已准备好的将士开始分粮的工作，或许被那近两千颗脑袋震慑到了，又或许是本就民风淳朴，百姓都乖乖排好队，井然有序的领取粮食，每口人一石，不多也不少。 都说华夏族的老百姓是全世界最好的百姓，这句话绝对是正确的，就算是这些以斩首为生的陕北人，同样如此，谁真心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 每一个百姓领完粮食都对着皇帝陛下，磕头谢恩，真心的谢恩，如果没有皇帝来此，他们大部分人，要么跟王自用到处抢掠，死在哪都不知道，原来城墙下五千多百姓就是证明，要么就活活饿死，然后成为剩下的人的口粮！ …… 绥德城前最高的一处山坡上，这里可以看到整个绥德城，看到之前那片战场，再往远一点看就是群山沟壑，什么都没有，或许什么都有，有陕西、有大明、有全世界、有希望！ 山坡上多了一百多座坟，都是这次战死的新军将士的，战争哪有不死人的，其实这些士兵大都是死在和逃兵大首领骑兵交战那次，两军伤亡是一比十，很让人自傲的战绩，但他们却傲不起来，因为陛下说过，那些都是大明人，自相残杀，不足以自傲，但为了大明又不得不杀。 “你们都是为了大明万世太平而牺牲，无上光荣，朕将建立一座忠烈祠，将你们，将所有为大明牺牲的将士供奉在内，永享大明香火，让大明后世子孙永远铭记你们的功劳”，崇祯对着这一百多座新坟郑重说道。 身后将士们无不动容流泪，这是所有朝代的皇帝都做不到的，在以往他们这些“粗鄙”的武夫，在那些文人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视若蝼蚁，称之为“臭丘八”，久而久之连他们自己都觉得低人一等。 但现在有皇帝陛下在，他们不再是蝼蚁，不在是“臭丘八”，他们是堂堂正正的军人，守护大明的军人，流传千古的功臣，他们无上光荣！ 第78章 舅舅与外甥 崇祯走后，绥德就暂时由牛成虎代管，留下粮食给他继续赈灾，相信那么多腌制好的人头摆在那，牛成虎不敢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主要绥德是一个州，而不是县，县令崇祯可以找个觉得可靠的人来做，大不了就一刀，影响也在可控范围内。 而绥德是知州，一但用错人，影响可以波及周边所属县，就像这次，差点绥德就生灵涂炭了，而且治理一州之地，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 从年初开始起义的三股农民军，如今已去其二，还剩一个安塞县的高迎祥。 所以安塞就是崇祯心中最后一颗石头，据斥候禀报，高迎祥是陕西安塞县高川村人，其本人生活还是相当不错的，他不是农民，而是靠贩马为生，整天和马打交道，天天走南闯北，无论眼界和能力还是有些水平的。 而且高迎祥自己武艺也不错，臂力惊人，非常善于骑射。 贩马多年，三教九流个，各色人等都认识，高迎祥为人仗义轻财，经常拿钱接济穷哥们儿。 这也给他带来了一定的名声和号召力，因此他周围聚集了大量的小弟。所以当高迎祥振臂一呼，上千人自动投到他的旗下，然后他们杀掉安塞县县令等官员，开仓救济灾民，和之前王嘉胤、王自用等大不相同，高迎祥更像一个侠客。 此时百姓都很拥护高迎祥，高迎祥也给自己起了个大号——“闯王”，用他自己话说就是闯荡天下的王者。 看到这些情报，崇祯愈发觉得高迎祥有意思，而对待高迎祥的办法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因为那样会在安塞百姓心中留下祸根。 而且崇祯现在手里还有个法宝，那就是李自成。 “李自成，听说那个高迎祥是你舅舅，不知可否有此事？”崇祯骑在马上悠哉游哉。 其他人也若有兴致看着李自成，没想到这个小子还有个造反的亲戚啊，看不出来啊，同时也惊讶陛下是怎么知道的，李自成那小子也没说过啊。 从绥德离开后，李自成就知道他们下个目标是高迎祥，当时吓得他半死，他舅舅居然造反了，害死个人哦！ “回陛下，高迎祥正是卑职舅舅，亲娘舅，只不过当年我娘远嫁米脂后，他们就没有怎么联系过了，卑职也只是在儿时见过舅、、反贼高迎祥一次，知道有这么个人，卑职实在对高迎祥造反不知情…” “你不用如此，朕没有问罪你的意思，只是好奇问问而已，再说了你跟朕这么久以来，知道朕来陕西的真实目的，朕近来所为你也尽收眼里，陕西的天灾不如人祸害民之甚，人祸是什么你自己清楚，所以朕对高迎祥没有杀心，他虽然杀了县令，但却不伤一百姓，而如不出朕所料，那县令等官员与米脂、绥德并无两样，就算他高迎祥不杀，朕也会杀，但朝廷有朝廷的体统，高迎祥在安塞当大王犯了大忌，就算如此，朕还是可以给他一个活命的机会，而他活不活得成，就看你了？” 李自成听到陛下的话，很是感动，这不就是当初陛下跟他说过的吗？为生民立命，这也是陛下放过舅舅一马的关键。 “请陛下明示，卑职该如何做？”李自成说道。 崇祯拿起马鞭往前一指，“前方二十里就是安塞的云台山，你舅舅就率众躲在那，你和李过前去劝降他，明日天黑前朕要见到他自缚于朕面前，你可做得到？” “请陛下放心，臣必不辱使命！”说完李自成就带着李过前往天台山。 众人不解，为什么陛下对高迎祥另眼相看，但想想高迎祥的做派就释然了，对于他们这位陛下来说，杀贪官无罪！ …… 李自成两人不傻，知道要想上山先脱去铠甲，不然就他们两个人，还不得被当做官府的细作叉了。 李自成两人把马拴好，徒步上山，暗道这个死舅舅真会选地方，这天台山易守难攻，才等到半山，两人就汗流浃背了。 突然从草丛中窜出十几人，手拿各种“武器”，将李自成叔侄二人围的死死的。 “站住，你们是何人？来我天台山做甚？快快如实说来，不然现在就叉了你们”，为首一头目说道。 “我叔侄而来自米脂县而来，上山拜见我舅舅，请各位好汉行个方便！”李自成抱拳说道。 “你舅舅何人？说不是个所以然，老子现在就叉了你们！” “我说各位好汉，不动不动就叉叉叉，伤身！我舅舅叫高迎祥，听说他在此落草，特来拜见！” “你舅舅是闯王？可有凭证？” 李自成无语了，太啰嗦了这些人，要不是怕生枝节，真想一刀一个干掉这些人，让你们叉叉叉！ “哪来什么凭证，你带我们上去，舅舅一见便知，啰嗦个甚，等舅舅看到他亲外甥，必大喜过望，赏赐少不了你们的”！ 那个头目回头和弟兄商量一下，然后说道：“带你们上去也行，但规矩你们懂？” 于是叔侄二人交出自己的武器，戴上那头目拿来的头罩，李自成大骂道：“他奶奶的，这头罩是哪个王八蛋的亵裤（内裤）做的，怎么还有一股屎味…” …… 云台山上，搭满了各种棚子，这些“义军”条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艰辛，但每个人脸上都有笑容，看来他们很满意现在的生活，起码不用被饿死。 此时高迎祥在给手下弟兄们表演他的绝技。 只见高迎祥拉开一把强弓，弓如满月，正是军中那种传奇弓——虎力弓（一百五十斤力），能用此弓者万中无一，更别说娴熟使用。 “啾～”，箭离弦而去，飞向前两的靶子，还没等箭射中靶子，高迎祥再连开两箭。 等第一箭中了靶心，第二箭又紧接而至，从箭尾将第一箭破开，然后代替第一箭插在靶心，第三箭同样如此，将第二箭取代，但靶心上却无一箭，第三箭直接将靶心洞穿，三支箭几乎同时到达，随意众人只听到一声入靶的声音，这就是三星连珠！ “好！”观看的众人大声喝彩，闯王这一手绝了。 “兄弟们学会了吗？”高迎祥一脸傲气的说道。 “闯王的神技，兄弟们一辈子都学不会，兄弟们只要有闯王千之二三，就足矣”，虽然众人有点马屁，但不可否认高迎祥这一手，还真没几人能比。 高迎祥还想臭屁一下，可守山门那个头目突然来到他耳边细语，然后把李自成叔侄的唐横刀交到他手里。 将众人散去后，高迎祥不停看着这两把刀，心中不由赞叹：好刀！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好的刀，爱不释手的抚摸着。 高迎祥吩咐手下的人抽出自己的刀，然后自己也抽出其中一把唐横刀对砍一下，“咔”一声，手下那人的刀如豆腐一样被唐横刀砍断，切口很是平整，而手中的唐横刀连个豁口都没有。 “好刀！如此神兵，天下竟有两把”，高迎祥惊叫，但也在怀疑来者真是自己那外甥？他怎么会有如此神兵？ “将那两人带上来，看是不是我那亲外甥！”高迎祥吩咐道！ 不多时李自成叔侄被带上来，只是让高迎祥一阵错愕！ 第79章 舅舅，外甥给你指条明路 只见李自成叔侄被押上来，头上还戴着那有味道的头套。 “他娘的，这个王八蛋也太不讲究了，都拉裤裆了也不洗一下，恶心死老子了，呕～” “哎呦喂，我亲叔咧，我这个也好不到哪去，他娘的，这龟儿子绝对拿这玩意裹脚了，太臭了…” …… 高迎祥示意下，手下才将二人的头套拿开，然后疯狂在一边干呕。 而那个头目脸蛋发红，很不好意思说道：“我洗了，哪有这么夸张！” “黄来儿？”高迎祥低声喊道，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他外甥，毕竟十来年没见过了。 李自成没有答应，而是问李过，“李过，那是我舅舅吗？” 也不怪他这么问，他最后一次见高迎祥是在他五六岁时，那时李过却十一二岁了，记忆比他深。 “不是你舅舅还有谁，还不快给你舅磕个头”，李过没好气说道，好像他才是叔叔。 “我想起来了，你就是李过那个小老虎”，高迎祥一拍脑袋，他也认不出李自成，但认得那个当年自称“一只虎”的李过。 “可不是我嘛，舅老爷”，李过跟高迎祥打起招呼来，好像没李自成什么事了。 李自成看着这两人旁若无人的叙旧，他都有点怀疑，难道李过才是他亲外甥？ “黄来儿，给舅舅磕头了”，李自成还是规规矩矩磕个响头，这才让两人想起李自成来。 打完招呼确认两人亲甥舅关系后，高迎祥才带两人到他的棚子里，手里拿着两人的佩刀就是不还。 “黄来儿，快说你们二人来我天台山干嘛，可别说是想舅舅了？”高迎祥虽然很傲，但不蠢，米脂到安塞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里，十几年没见过，想舅舅了？谁信啊。 李自成这才是恢复他的睿智，“舅舅你看我俩的佩刀如何？” “好，神兵利器！” “那外甥跟你说，山下还有几千把，这只是官军的制式佩刀而已，你有何感想？” “那怎么可能，这么好的刀…，你说什么，山下有几千官军，你们是官军的人？”高迎祥由惊而怒，他外甥是来剿他来的？ 李自成叔侄默契点了点头，要是跟你说整个大明现在已经有十万把，而且还源源不断生产，那不把你吓尿？ “舅舅，其实外甥是来给你指条明路的，你可知你已大祸临头了？” 高迎祥平时再自傲，也知道自己这些人根本不是配备如此神器官军的对手，既然自己外甥亲自前来，相信山下的官军定有其他打算，且听他如何说，“什么大祸临头？你又有何明路？” “舅舅，其实我和李过两人现在只不过是山下官军中的一小兵而已，其他猛将如云，你这云台山如何能挡？” “哼，我云台山上如今兄弟六千，依山而守，还怕他不成！”高迎祥说着说着，好像有点心虚。 “舅姥爷，你可知绥德的王自用？当日他聚拢三万人有余，还有八九千边军的逃兵在内，后来还不是被我军以一千多骑击败，王自用等现在怕是喝完孟婆了”，李过和李自成一唱一和配合得很好。 高迎祥听后大惊失色，这批官军如此强悍？以一当三十？王自用他是知道的，他还想着去投奔来着，可现在却这般结果！ “舅舅你可知山下是何人领军？” “哼，我怎会知！” “领军之人乃当今圣天子，也是天子亲派我和李过上山劝降舅舅，免再造杀戮，舅舅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二舅（高迎恩）想想，还有手下的数千弟兄，舅舅降了吧”，李自成苦口婆心。 高迎祥这次眼睛瞪的老大，无法置信，自己一个小虾米，还要劳烦皇帝亲征？现在的皇帝都这么闲吗，但高迎祥有他的骄傲，就算皇帝亲征又如何，我高迎祥大不了一死。 “如今天下官绅勾结，至百姓死活不顾，草菅人命，我和山上的兄弟们早有过誓言，就算身死道消，也要为百姓撑起一片天，有一片可以栖息之地，如果皇帝要杀我等，那来便是，我高迎祥和兄弟们为天理公道，虽死犹生！” “我等虽死犹生！”一大波首领，冲进来，对李自成叔侄怒目而视，他们在外边偷听了很久了。 李自成叔侄心中一片羊驼奔腾而过，什么人啊这是，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众首领：怪我们咯，你们不看这是个草棚吗，这玩意能隔音吗？ 事情发展成这样，谁也没办法了，李自成不顾随时扑上来的首领们，缓缓站起来，背着双手，看着草棚外的远方。 “舅舅、各位首领，你们都说你们是为了百姓？” “那当然，我等起事到如今，只杀那些贪官污吏，和那些无恶不作的乡绅地主，从不伤百姓一人，所得钱粮也都分给百姓，不然安塞百姓何以活至今日，你可下山打听打听，安塞百姓哪个不念我高迎祥的好，不念我这些兄弟们的好”，高迎祥傲然说道。 李自成回过头走向高迎祥，拿回自己的佩刀，高迎祥也随他，招招手，示意那些首领不急，他可不相信这两个人能翻得了天，再说他也不想杀了他姐姐唯一的骨肉。 李自成那回刀后不停摩挲着，自顾自说道：“舅舅，你可知这把刀可是陛下亲自赐我的？当日他赐我这把刀时，对我说：此刀可为大明杀一切敌，可斩贪官污吏、可为生民立命，可为万世开太平！” “杀一切大明之敌，斩贪官污吏、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高迎祥等首领喃喃这句，这不就是他们想做，又正在做的吗？ “舅舅你又可知，陛下为了绥德百姓，诛杀了绥德知州等官绅百十人，灭其满门近二千人，现在他们的人头都摆在绥德城外，如小山丘般高，还有王自用等人，陛下为何要杀他们？因为王自用等为一己之私，烧杀抢掠，更是在绥德城外还是五千多百姓，如此额贼，怎能不杀！” “还有米脂县的官绅…” “还有府谷县的王嘉胤…” …… 李自成自顾自说道，把自己都感动哭了，何况高迎祥那些人呢，个个都喃喃道：千古圣君！ 第80章 负荆请罪 在场这些首领，谁都没想到，皇帝对百姓如此深爱，谁也没想到皇帝对百姓做了那么多，有这样的皇帝，百姓如何不安居乐业。 “陛下对那些坑害百姓之人从不曾手软过，可为何偏偏对舅老爷你们这些人网开一面，不是直接带兵上山，而是派我和叔叔过来说降，还不是因为舅老爷等没有伤害过百姓，陛下从不曾恼你们杀那些贪官污吏，陛下说过就算你们不杀，他也会杀”，李过也擦擦眼角的猫尿，心道叔叔今天说道真他娘好。 就算李过不说，他们也明白，自己这点人和王自用比又算什么呢，皇帝陛下是真心放他们一条生路，而且自己这些人所做的，皇帝陛下比他们做得还要好，此时还不降能能说得过去吗，难不成就为了自己这点地位，妄送数千弟兄的性命？那和那些自己厌恶的贪官们又有什么区别。 “诸位跟随高某上山的弟兄都在此，现在事情始末你们也知道了，现在高某问一句，降还是不降？”高迎祥很真挚看着众首领。 “降”，众人回道。 “既然兄弟们都做好决定，那我们便降，但我们总要先小人后君子，光靠高某这外甥和侄孙外甥四张嘴皮子，还不足以为信，到时害了兄弟们，高某万死难辞其咎，所以等会高某自行下山向皇帝陛下请罪，若高某还能活着回来，众兄弟再下山请罪！” “不行，我们上山时发过誓，同生共死，岂能由大哥为我等试险，我们兄弟也要陪大哥一起下山，向皇帝陛下请罪！”其他首领很坚定。 真是物以类聚，高迎祥行侠仗义，为人光明磊落，能和他走到一起的人皆如此。 高迎祥和众兄弟又一番深情言辞，但终是熬不过兄弟们，也罢，同生共死，于是众人决意一起下山请罪！ …… 山下，崇祯的驻地，此时早已搭好营寨，炊烟袅袅，正是军中晚饭时刻。 现在崇祯的大营足足有六千多人，其中包含了新军近两千骑，还有之前在绥德收的四千多榆林逃兵，不过现在已经不能称为逃兵了，因为崇祯赦免了他们。 本来投降的有六千多人，但崇祯给一些年老的、伤残发放一定钱粮遣返回乡，还有一些加入了绥德守军。 剩下这四千来人都是比较年轻的，又经过多年艰苦打磨，绝对是最优秀的新军兵源，陕北民风崇祯可是见识过的，他可不想放弃这么大一块肥肉。 “陛下，你说李自成那两小子能把高迎祥劝降吗？那两小子不会出什么意外吧？”马祥麟担忧道，他还是非常喜欢那两个叔侄的，特别那上绥德之战时，他们叔侄俩和张献忠三人，那个猛啊，脑子又灵活，如果早加入新军的话，现在起码可以在自己手里混个师长什么的。 “如果高迎祥和探子带回的资料无异，这次劝降十有八九，就算不成，高迎祥也不至于杀自己亲外甥，顶多被揍一顿，舅舅打外甥嘛，天经地义”，崇祯满不在乎说道，他还是比较相信史料记载的。 “陛下，末将有一事未明，就是为何陛下为何选择招降，而不是直接横推呢，末将觉得后者更能震慑其他有心人”，马祥麟个人还是喜欢杀个痛快，杀到没人敢作乱。 其他人纯武夫军官也和马祥麟想的一样，直接一刀解决的事，何必烦恼。 “所以啊，朕平时跟你们说要多读书”，崇祯调侃他一下，然后看向揭春藻，“秀才，你跟马帅说说为何？” “陛下，末将以为虽然目前作乱就王嘉胤、高迎祥、王自用等三波人马，但不排除还有一些更小规模的被当地官府隐瞒，之前覆灭王嘉胤和王自用，是因为他们确实作恶多端，罪有应得，杀之可震慑那些有心之人，而对于高迎祥，此人在百姓风评很好，更多像个侠客，杀贪官并未伤民，所以我们可以招降，这样可以告诉百姓，朝廷也是有正义在的，还有告诉那些走上歧路的人，只要为作恶，朝廷可以宽恕他们，这样他们不至于一条路走到黑”，揭春藻认真想一下说道。 “马帅，瞧见没，多读书是对的吧，不过揭秀才的书还没读到位，卢进士来说说”，崇祯打趣道，县城气氛轻松不少。 “陛下，末将以为招降高迎祥不单只像揭参谋说得那样，还有其他方面的考虑，一是陛下爱才，确实想将之招至麾下，二是陛下想警告天下贪官，三是侠义之长存，于国无害，人心无侠义，国之无情，但侠义也须在律法礼制监管下进行，否则大明将不国，与江湖何异！”卢象升看到得更深一些。 崇祯带头鼓掌表示对他的肯定，卢象升不愧为正史上的儒帅，文武双全。 “报～，启禀陛下两位李副班回来了，还带了十数人回来”，正在这些军官鼓掌鼓得热烈时，卫兵来报。 “你们看，说曹操曹操到，原本还以为舅舅见外甥，怎么不得喝到明天，看来这高迎祥也是个急性子啊，去吧，叫李自成将人带来这里”，崇祯也很意外，没想到一天功夫不到就解决了。 …… 李自成得到应允后，就带着高迎祥一众首领进大营。 只见高迎祥等个个都裸着上体，身上背着一把荆条，没错，是负荆请罪，在山上时李自成说皇帝陛下很贤明，不用这样。可人家非不听，说那些说书先生都是这样讲的。 这些首领进了大营后才知道什么叫虎狼之师，营外五里的暗哨和一队队巡逻队不说，这营内也是做好攻防兼备，凡是走出休息营帐的军士都不卸甲，刀不离身，这些人装备之精良，让人叹为观止，连马都是一身甲，难怪可以以一千多骑击败王自用的三万人。 当然高迎祥没有看到在后方扎营的那些榆林新兵，他们现在还是穿着榆林的衣甲，但同样不是高迎祥的人能比的。 “罪民高迎祥，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罪民高迎恩，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各个首领见到皇帝后立马下跪，五体投地，跪匍在崇祯面前，头都不敢抬，哪怕在上山各种豪言壮语，天不怕地不怕，但真正见到皇帝了，又是一番景象，这就是几千年来，百姓对皇权的惧怕。 第81章 安塞城的粥 崇祯站起来走向面前这些“裸汉”，他可不怕有人突然暴起伤他，方正化、卢象升等都环绕在他身边，做好应对一切突发情况。 “高迎祥，高迎恩…，你们既然作出这番负荆请罪的姿态，那可知请的是何罪？” “启禀陛下，罪民在安塞县杀了县令等朝廷官员，私开府库济民，坏了朝廷律法，实乃大罪，但这些都是罪民一人所为，与罪民手下的弟兄们无关，陛下要杀就杀罪民一人，恳请陛下放过罪民这些弟兄，他们都是受罪民蛊惑，是无辜的”，高迎祥果然讲义气。 “陛下，是罪民做的，请陛下杀罪民一人…”其他首领见高迎祥如此说，都纷纷出来揽罪，希望崇祯放过其他人。 这一幕让崇祯身后那些军官们无比动容，在陕西这么久，见过求饶的，没见过求死的，这些人真是义士啊，万般罪恶，千刀万剐皆降于吾身，不伤吾兄弟一人。 “好了，你们知道你们义薄云天，也别抢着揽罪，争着要死，安塞县发生什么朕清楚得很，既然你们都降了，朕就没打算杀你们，不然朕也不会派李自成叔侄上山了”，崇祯看不下去他们在那你争我抢的要死。 “谢陛下不杀之恩！” “其实朕不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起事后没有伤朕百姓一人，要是你们有伤害百姓，朕早就直接带兵上山了，至于你们请罪？罪不在你们杀官放粮，那些贪官污吏朕必杀之，只是你们先动了手而已，但朝廷有朝廷的律法，要是人人都向你们一样，私自诛杀官吏，届时国将不国，百姓不会因为你们的举动受益，反而受到战火牵连，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这就是你们的罪”，说完崇祯从高迎祥背上抽出一根荆条，给每人一鞭子，以作惩罚，不然这些人心难安。 高迎祥等人也是很吃惊，当然不是那一鞭子，而是皇帝陛下考虑的始终是百姓，他们当时也只是脑袋一热，根本不会想到这些，就算想到这些自己就不做那些事了吗？众人深思。 “当然朝廷也有监管之失，才能让那些人鱼肉百姓，所以现在朕来了，就是想扫清陕西这些不正之风，既然你们皆因义而聚，又因仁而降，朕在此赦免你们的罪过，赦免山上百姓的罪过！” “谢陛下！”众人再拜。 “高迎祥此事已了，按理说朕会将你们遣返回乡，但你们皆知大义之人，朕的大明需要你们这些义士，你可要到朕麾下效力？” “罪、草民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高迎祥等大喜过望，能跟皇帝扫清污霾，那不比自己仗剑走天涯好？ “好既然你们已归朕麾下，那现在朕令你们，即刻回山，挑选一些年轻力壮，能当大用之人，将他们收归一队，其他百姓遣返回乡，好好过日子，至于粮食问题，朕来解决，绝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草民遵旨，现在就回山安排，明天天黑之前，一定处理妥当！” 崇祯再吩咐一些事后，让他们吃完饭就回山了。 …… 第二日高迎祥带来五百多人回来，没错，山上几千人被他筛选只剩下这五百多人，可能山上大多是避难的普通百姓，老弱妇孺都有，又可能是因为被新军刺激到了，认为崇祯所说的“当用之人”标准非常高。 但终归是好的，兵在精不在多，而且一下子抽调太多人，对安塞是个很大的打击，年轻力壮都去当兵了，谁来生产啊？ 这天台山本是安塞县和延安府之间的一条山脉，离两者都不算太远，所以崇祯一行人只用小半天就来到安塞城。 虽说高迎祥等已开仓放粮了，但毕竟是暴乱，当日他们也是草草发完粮就躲进了天台山，很多百姓连粮食影子都没见着，还有官仓中很多粮食被带上山了，所以崇祯来安塞是善后的。 高迎祥退走之后，很快延安府那边就派人过来了，不然一座无官府监管的城池，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天知道。 新来安塞的官员是延安府的推官杜笃佑，是个举人，由于对知府勾结乡绅不满，又上奏无门，在延安倍受排挤，这不给弄到安塞来了，等事发时就是替罪羔羊。 自从上次高迎祥开仓放粮后，有部分百姓得到粮食，所以安塞有粮的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安塞县的饥民都往这边涌。 眼看饥民越聚越多，每天都有人饿死，暴乱随时可能再次发生，杜笃佑心急如焚，甚至低声下四的跟周边地主要捐粮，地主们也不掩饰：要粮有，但是没石粮七两银子的天价。 最终杜笃佑求粮无果，只好向延安府接二连三发报调粮，知府等人被他搞烦了，就给他施舍了点，这才吊住安塞饥民一条命。 崇祯到安塞时，正是一天一次的粥厂放粥的时间，此时早已排着长长的队伍，饥肠辘辘的百姓，两眼发绿光看着前面的粥厂，时不时有人因为插队，引起争吵打斗，但根本没人管，就靠现在杜笃佑手中的差役，是无能为力的。 崇祯自从进入陕西后，第一次见到有官员赈灾，心里稍暖，世间有坏人就有好人。 衣衫褴褛的饥民看着崇祯一行人走来，潜意识的往后退几步，这一身穿着就不是什么普通人，百姓不掉出领粥的队伍就是最后的倔强了。 崇祯看着看着冒着热气的大锅，怒从心中来，刚才还在想还不容易遇到个好官，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崇祯为何动怒？只因那口冒着热气的大锅，里面就没几粒米，整锅粥都可以照出人影来。 “你们就拿这个给百姓喝？还有良心吗？”崇祯一把抢过差役手中的马勺，怒不可遏质问道。 那差役也是被吓了一跳，原本想破口大骂，但抬头看见崇祯一行人一身盔甲，杀气腾腾，就怂了，“将、将军，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也是奉命来掌个马勺，大人叫小人做什么，小人就做什么！” “我且问你，安塞城一共设了多少个粥厂？一天放粥多少顿？每个粥厂的粥都是如此吗？如实说来，有一句假话，哼！”崇祯眼神凌厉看着那个差役，右手已经我好刀柄了。 那差役被崇祯看得心里发毛，立马下跪说道：“回将军的话，安塞城一共设了五个粥厂，一天放一顿粥，每个粥厂的粥都是一样的，小人句句属实，将军明察啊！” 崇祯知道为难一个小吏，也起不到什么作用，就吩咐其他差役去将这里的主官叫来，看他到底长了颗什么心，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来，他的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第82章 筷子不立，人头落地 安塞府库内空荡荡的，此时粮已见底，延安那边施舍的粮食快用完了。 “大人，剩下的粮熬不了几天粥了，府城那边再不发粮，我看就无米下锅了”，一差役恹恹说道。 “唉，现在只有看延安城那边给不给了，周边那些地主是不会白给我们一粒米的”，杜笃佑无奈说道，他也没办法了，到处都求了，甚至给那些地主下跪了。 正在这时，刚才在粥厂那个差役跑过来，跌跌撞撞的，“大、大人，不好了，那些当兵的要来杀你了，快跑吧”。 杜笃佑很是不解，那些当兵的为何要杀自己，于是一番询问一下才知道刚才的事，突然眼睛一亮：自己没有办法，不代表别人没有办法，起码那些当兵手里多少有点军粮吧，分百姓一点总可以吧！ 算盘打得贼响。完全忘记了，那些当兵的想杀他的事，于是三步当两步，急匆匆就跑了过去。 “你就是此间的主官，姓甚名谁？”崇祯打量这干瘦的官员，眼神很是不善。 “回将军话，下官杜笃佑，是延安府的推事官，现负责在安塞设粥厂救济灾民”，杜笃佑如实答道，心里在想如何让这将军帮忙筹粮呢。 崇祯听完他的回答，努力想了一下，完全没有此人的记忆，于是走到一旁，抓起桌子上的筷子，往锅中一丢，只见筷子浮在粥水之上。 “杜笃佑，你看明白了吗？按大明律，赈济灾民的粥，要厚到筷子插入不倒，筷子若倒，人头落地，来人执行大明律”，崇祯看死人一样看着杜笃佑，他心中早已怒火冲天。 听到崇祯的命令，李自成、李过两人将杜笃佑摁倒在地，一旁的张献忠抽出自己的刀，跟崇祯这么久，这三人早已被新军思想驯化，皇帝陛下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更何况他们也对那些贪官杀之后快。 “根据大明律，赈灾米粥，筷子不立，人头落地，定是此人贪墨赈灾粮，现按律将此人斩首示众”，张献忠对着百姓说道，按他以前的性格，怎可能在这啰嗦这几句，直接一刀了事，现在不一样了，他是皇帝的亲军，做什么都要光明正大，有个理字。 跪倒在地上的杜笃佑吓傻了，这些人怎么说杀就杀，他怎么也是个七品官啊，也不容他解释，张献忠的刀已经有下落之势了。 千钧一发之际，崇祯身后的百姓齐齐跪倒，大喊：“将军刀下留人啊，杜大人是个好官啊，没有杜大人求来的粮，我们早饿死了，将军我们不喝立筷子的粥，有这些就好了，请将军放过杜大人吧！” 还好张献忠变了，要是之前那个张献忠的话，杜笃佑现在可以过奈何桥了。 崇祯示意张献忠先等等，随意找了一个百姓问道：“老丈，你来说说这是为何，怎么这个杜笃佑就是好官了，为何杀不得？” 那老丈唯唯诺诺上前磕了个头说道：“将军你有所不知啊，当初那个高迎祥起义之前，哦是造反，安塞城仓中有粮，却不救济百姓一粒米，任由乡亲们饿死，后来城中有粮可卖了，却要七两银子一石，我等变卖家产也买不起一石，再后来高迎祥造了，分了些粮食给我们，但有更多人没有得到，眼看来安塞的乡亲越来越多，杜大人不忍我们饿死，就到处求粮，他都给那些地主下跪了，也得不到一粒米，后来杜大人不停跟延安府求粮，才得到这批粮，可人太多了，杜大人只能开粥厂熬点稀粥，为我等续这条贱命，这些我们都知道的，而且杜大人也和我一样喝这样的粥，将军，杜大人是好官啊，你不要杀他啊”。 然后崇祯又抽了几名百姓询问，才知道事情真相，因自己一时之怒，差点杀错好人，暗道好险，然后才示意将杜笃佑扶起。 “杜笃佑，你是延安府的官员，自然知道朝廷给陕西拨大量的赈灾粮，既然有粮，为何不赈济灾民？不单是这安塞县，延安其他属县也如此”，崇祯想从这个还有良知的官员口中，听到他想要的。 “将军，既然你也知道其他地方的情况，想必也了解了其中内情，没错整个延安府都是这样，官绅勾结，侵吞赈灾钱粮，榨干百姓最后一滴血，任由百姓自生自灭”，杜笃佑哭诉道。 “按你的所作所为，还算有良知，为何不上报朝廷？难道就任由他们胡作非为吗？” “我怎么没有上报，我一共上书十三道，可没有一个回应，而换来得是什么？我父亲被当街砍死，他们半夜潜入我家中，砍了我的手指，拿我年迈老母威胁我，我能如何？”杜笃佑歇斯底里说道，把他那双加起来只有八根手指头的手举起来。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老父被杀，又拿老母威胁，断掉你写字的手，惨无人道啊。 黑暗，太黑暗了，崇祯怒到身体发抖，此时他只想杀人，杀尽这些贪官污吏。 “大人不好了，张二狗那帮人又来闹事了，把我们的锅都给掀翻了，还打伤不少百姓”，一个差役慌慌张张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淤青，显然他也被打了。 杜笃佑没有回答那个差役，而是眼睁睁看着崇祯，因为他根本管不了，要是能管的话，也不至于让那些人天天来闹事。 “说吧，不用害怕任何人，我们来安塞就是解决问题的”，崇祯听了那么多，当然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什么泼皮一个七品官员还管不了？ “回将军，那个张二狗是安塞大地主程家的恶奴，程大地主是知府程眠的族叔，在延安府境内无人能管，安塞周边的地主们，得知下官在此开粥厂救济灾民，就每天派人来闹事，其中以张二狗为首，那些地主想要以极少的口粮，谋取百姓手里仅有的农田，而下官在此救济，百姓就还有最后的希望，不愿舍弃那点田，所以那些地主就想方设法毁掉百姓这点希望…”，杜笃佑现在已没有办法了，就赌面前这位年轻的将军能做主，但想想程眠的后台，又不说了，怕害了这位小将军，只希望这位小将军给点粮食就好。 真是狗仗人势，不，狗仗狗势，榨干百姓所有的血啊，崇祯身后这些将士双眼通红，要不是军规在身，早已冲过去杀人了。 “马帅带你的人去把那些畜牲抓过来！”崇祯很平静说道，但身边的将士都知道陛下真怒了。 崇祯一说完，将士们就如一道风一样，冲了过去，他们也早已在爆发的边缘了。 “将军，他们有知府程眠撑腰…”，杜笃佑担心害了这位小将军，可没说完就被崇祯摆摆手打断。 崇祯也没回应杜笃佑，只是平静看着远方，这次一定要杀到他们胆寒！ 第83章 还有谁? 马祥麟很快就把张二狗那些泼皮带了回来，虽然没有杀他们，但个个都不成人样了，显然将士们在他们身上泄了很多愤！ 死到临头的张二狗还不自知，不停叫嚣让马祥麟好看，七大姑八大姨都从他嘴里跑出来了。 “哎呦”，张二狗等人被将士狠狠丢在地上，差点摔得背过气去，两眼翻白，好一会才缓过来。 “你们这些穷当兵的死定了，等我家老爷知道，非扒了你们的皮，延安卫的刘千户知道吧？得罪了我家老爷，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给张爷我下跪磕一百个响头，再给张爷千八百两银子，把家里的女眷献上，我就在我家老爷面前给你求个情，给你留条活路…”，张二狗嚣张无比的说道，丝毫不把这些将士放在眼里。 “哦！你家老爷手腕如此通天？连我等都惹不起？”崇祯故作惊吓道。 那张二狗以为崇祯害怕了，鼻子都朝天了，大哼一声，“知道害怕了？我家老爷可是知府程眠的叔叔，在这延安府境内谁敢不给面子，快点给爷磕头、给钱，然后把女眷送到张爷床上！” 那些将士们眼中快喷火了，主辱臣死，这杂碎居然敢这样跟陛下说话，要不是陛下必有深意的话… “要是你家老爷的靠山只有程眠的话，你今天还是得死在这，就程眠还护不住你们，还有没有能压住本将军的？”崇祯话音一转，很看不起程眠的样子。 这可大大刺激了张二狗，没想到知府程眠的招牌不好使了，以前从没遇到过，看这个臭当兵的眼神的杀意，今天要是不将他压住，恐难活命啊。 “哼！你居然敢不把程知府放眼里，等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胡廷宴胡巡抚知道吧，那是我们陕西的天，程知府可是胡大人的心腹，每年孝敬胡大人他老人家的钱，说出来吓死你，只要程知府跟胡大人打声招呼，就你这个臭当兵的，哼哼！”张二狗感觉自己要压住这个小将军了，都不正眼看他。 “胡廷宴胡巡抚我也认识，还压不住我，快说还有谁？”崇祯一脸不屑道。 哎呦，这个小白脸，没想到还有点后台，看来是个硬茬，不搬点重量级人物出来是吓不住他了，张二狗努力想想，老爷安排他去送“孝心”那些大人，到底谁能压住这个小白脸呢？有了！ “周延儒周大人知道吧，当朝礼部尚书，现在陕西的赈灾钦差，他是程知府的恩师，跺一跺脚，大明都要抖三抖，怕了吧！” “周延儒他也收银子了？不可能，周大人为官清廉，怎么会收银子，而且他可是朝廷重臣，更不可能帮你们”，崇祯继续诱导着。 这句话把张二狗气的，周大人怎么可能不收银子，哪年不是收得最多，他凭什么不帮自家老爷和程知府。 “放屁，老子亲自给周大人送的，光今年就送了两万两，周大人不帮我们帮谁？你识趣的话，快点给钱，看在你小子认识胡大人的份上，磕头就免了，女眷也不用送了！”张二狗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他认为再怎么说这个小白脸也有点靠山，还是宜解不宜结。 “除了周延儒周大人还有谁？” “还有刑部尚书薛贞薛大人！” “还有谁？” “没了，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爷就不信，你的后台比这两位大人大！还不快点放开你张爷”，张二狗有点不耐烦了。 听到张二狗搬出一个个靠山，杜笃佑心死如灰，两行清泪落下，难怪自己十三道奏疏没有回应，难怪自己的父亲惨死… 杜笃佑不认为这个小将军能做些什么，这样子东扯西扯，扯到最后，原来是一家人，他深知大明官场的错综复杂，对这个小将军也失望了。 “王承恩，记好了吗？一个也不要漏掉”，崇祯的话响彻在这些人的心中。 “回皇爷，记好了”，王承恩一路以来都很默契，什么事都不多嘴，只管照顾好陛下起居，当好秘书就行。 “卢象升、马祥麟听令”，崇祯叫到王承恩时，就不打算继续当这个“小将军”了，要以皇帝身份行事了，这一点将士们和崇祯高度默契，该隐藏身份时隐藏，该亮身份时就亮身份。 “末将在！”卢、马二帅出列抱拳。 “传朕旨意，将安塞县所有参与此事的乡绅捉拿归案，诛三族！” “末将领旨！”收到旨意的二帅，转身就去准备了，将士们这口气可是憋了好久了。 这下把张二狗这些人吓懵了，这个小白脸想干嘛，不知道我们有后台吗？这些平时作威作福的泼皮，哪能理解“皇爷”、“领旨”、“诛三族”，这些词眼。 张二狗这些泼皮不懂，百姓不懂，但杜笃佑这个读书人懂，这哪是什么小将军，这是皇帝陛下！ “臣杜笃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臣不知是陛下到临，冲撞了圣驾，请陛下降罪”，杜笃佑下跪，恭恭敬敬行了大礼。 “是朕故意隐瞒，杜爱卿何罪之有，倒是爱卿一心为民，为百姓牺牲了这么多，朕亏欠爱卿良多啊” “臣不敢，尽人臣本分而已，陛下谬赞”，杜笃佑得到皇帝的肯定，情不自禁哭了起来。 “杜爱卿不必谦虚，朕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现在爱卿先去协助朕的两位军帅，捉拿所有犯事乡绅，该是他们还债的时候了！”崇祯说到最后，简直咬牙切齿。 这君臣二人，你一言我一句，张二狗等人和那些百姓才明白，眼前这位小将军正是当今皇上，纷纷下跪叩首。 对于张二狗这些不停磕头求饶的泼皮们，崇祯没有再看一眼，直接一句“拖下去，等人齐一并斩了”。 而对百姓，崇祯却没有什么架子，让他们起身，然后各种嘘寒问暖，将百姓们感动的一塌糊涂，纷纷大呼，天子贤明，爱民如子。 “方正化，你去安排那些榆林新兵做事，一：让他们去周边敲锣打鼓，聚拢百姓到此分粮，二：让士兵起锅做饭，先让百姓饱餐一顿，三：选好刑场，等卢帅他们捉人回来，就公开处决”，崇祯安排道，跟百姓光嘘寒问暖是不行的，自己这么一打扰，可是耽误了很多人“喝粥”了，有些百姓甚至摇摇欲坠了。 “臣领旨！”方正化说完就立刻去做事了。 知道皇帝安排人给他们做饭，百姓们又是各种下跪谢恩，甚至有些人也上前帮忙，民心就是如此。 第84章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由于太突然，安塞县这些地主都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就被抓了起来，速度比之前还要快，都不用到处追捕，仅大半天就解决了。 没有什么意外，将士们从陕北一路而来，“业务”愈发熟悉，该砍头的砍头，砍完的头该腌制的腌制，剩下的就是放粮安民。 第二天中午，崇祯就带人离去，带走的还有百姓们的不舍与感激。 崇祯这么急离去还有一层考虑，就是安塞和延安太近了，他不想让延安那些大鱼跑掉。 从表面来说，延安府所辖境内，包括府谷县那些属县，之所以贪腐的手段如出一辙，都是延安府带的头，上行下效。 从开始高价花赈灾银买地主的粮，到低价卖朝廷的赈灾粮给地主，然后又由地主以天价卖给百姓，这些“妙计”都是出自延安府那些大官的手笔。 这些都是崇祯从杜笃佑那里得知，真是一烂烂一窝，对于这些罪魁祸首，崇祯怎么会放过，所以只带骑兵“奔袭”，这一路得来来的二三百万白银都由那些新兵押送，远远跟在后面，当然这些仅是新军的新兵，而不是正在意义的新兵，没有哪些流寇不要命，敢来招惹这几千人。 崇祯带着他的新军骑兵来到延安城下，延安城不愧是延安府最好的城，连城墙都高了许多。 此时延安城大门紧闭，因为城墙上的守军早已看到远处奔袭而来的骑兵，吓得半死，赶紧关门。 城脚下聚集的饥民也纷纷远离这帮气势汹汹的骑兵，没错延安城也有饥民聚集，还不少，只是延安城作为延安府最高行政城，面子工程还是要做的。 延安府衙在城外设了六个粥厂，每天放一顿粥，吊着百姓的命，只是这里的粥可能比安塞的粥还要稀，每天很多百姓也因此死去。 “里面的人听着，当今天子驾到，快开城门”，方正化在城门下喊道，然后将自己的令牌射入城楼的门楣上。 守军看到令牌后，就用吊篮把一人从城楼上放下来，再次确认，真的是天子驾到，才打开城门，让崇祯他们进来。 崇祯对此当然不会责怪，这说明这里的守军还算合格。 …… 城内，知府程眠听到属下来报，吓得从女人的肚皮上滚下来，连忙穿上自己的官服，踉踉跄跄跑出去召集延安大小官员来接驾，看样子腿有点软，就是不知被吓的，还是被榨的！ 而延安城内其他官员收到皇帝驾临的消息，也是发懵，皇帝这是闹哪样啊！ 一个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如何是好，皇帝太不懂事了，要来都不提前说一声，好让我们布置好太平盛世的戏码啊，还有皇帝有没有看到城外那些贱民，要是怪罪我等，该如何应对？还有皇上喜欢什么呢？美女还是名人字画，真是愁死个人！ 众官员带着满脑子的浆糊，稀里糊涂来接驾了。 …… 崇祯一行人进城，看到的是什么？富家公子玩犬逗鸟，酒楼里饮酒作乐，听书听曲，残羹冷炙随意泼洒，青楼里白日宣淫，你上我下，穷苦百姓呢？骨瘦如柴，终日为一餐奔波，朝不保夕，这些还是城内的百姓，而不是饥民，延安府早已下令，不给那些“贱民”入城。 崇祯看了一路也不说话，很平静，城外到处可见的尸体，城内却风花雪月，连残羹冷炙都不愿意施舍给饥民，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等不知道陛下驾到，没有远迎，请陛下恕罪！”延安的众官员很滑稽的跑过来，立马跪下行礼。 “都起来吧，朕突然到访，没有打扰诸位爱卿办公吧！” “没有，没有，陛下驾到，是延安之幸，臣等马上召集百姓来跪恩！”，延安众官员起身，程眠起来是打了个踉跄，差点又摔倒，看来是被榨的，而不是吓的。 “不用扰民，一切如常就好”，崇祯嘴上说道，可心里却不一样了：别急，等砍头时再召集百姓来看，不是更好，不过那时你们只是被看得对象！ 众官员将皇帝一行人引入府衙，然后请皇帝上座，再行一次大礼。 “朕这次来延安是视察灾情的，朕看这延安城百姓还算安居乐业，诸位爱卿功不可没啊！” “为陛下分忧，臣等责无旁贷！”延安众官员说得那么正义凛然，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看得卢象升等人嘴角抽搐：真他娘的不要脸！ “但朕刚才在城外，看到不少灾民，爱卿等为何不按朝廷调度，给灾民发粮啊”，凡事最怕一个“但”，崇祯这一句又让这些官员开始伤脑筋了。 “陛下，是臣无能，但延安真的没粮了，臣等都好几个月没吃过一顿饱饭了”，程眠开始哭诉。 “朝廷不是发放的银子和粮食吗？” “回陛下，自天启年来，陕北就开始大旱，颗粒无收，粮价飞涨，朝廷给得银子都买完粮食了，后来朝廷又送来一批粮食，臣等也全数用于赈灾了，可都吃完了，陛下真没粮了！” 这些延安官员心中对程眠竖起大拇指，买粮时确实花完钱了，只是钱又回到他们口袋了，查无可查，我们说吃完了就是吃完了，陕北人胃口大吃得多，不行吗？ 崇祯当然知道，在这上面找不到他们任何毛病，对这些官员，不须他们认为，只须自己认为，因为自己是皇帝，他这么问自然有他的目的。 “既然粮没了，也不能让灾民饿肚子，这样吧，你召集所有粮商、乡绅，朕要跟他们买粮，只要有粮价格不是问题！” “臣等遵旨！” “好，今晚就在府衙设宴，天灾无情人有情，朕要宴请这些人，好好表彰他们！” 延安官员们领完旨马上去找和各自有关系的地主，这是赚大钱的机会啊，皇帝不差钱，只是程眠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 延安官员离去后，马祥麟问道：“陛下，为何不直接把他们都抓起来，想以前那样，砍了了事？设宴请他们不是多次一举吗？” “不，延安和其他地方不同，刚才我们进城也看见了，还有很多规规矩矩的商人的，还有延安城这边地主更多，有些地主是没有参与其中，这是杜笃佑告诉我们的，他也不知道哪些地主是清白的，如果我们这边一抓人，那边就会有人跑掉，我们没有那没那么多时间甄别和追捕，朕说高价买他们的粮，他们必定召集之前有过合作的乡绅地主过来，都想分一杯羹，这省了我们不少事”，崇祯解释道。 听崇祯这样说，众人才明白为何要设宴，高明啊，那帮喝百姓血的家伙们，今晚有你们好看？ 第85章 你演我演 天黑前延安这些官员早就把自己的“金主”都找来了，那些乡绅地主们也高兴坏了，这次不得赚疯去？所以一个都不想错过。 咋地？大人发财都不叫我，是不是不给我面子，这里有五千两拿去喝茶吧，今晚的名额一定要给我一个！ 就这样这些官员们，拿的开心，地主乡绅们也给的放心，从开始限定名额，到后来消息传开后，卖名额，这些官员为了多收钱，给每个地主乡绅都发了“邀请”，想赚钱的都来了，只有一些还有良知的不予以理会。 “程大人，你说我们卖多少粮给陛下好？又卖什么价格？”同知李缙彦问道，底下那些官员也等程眠发话。 “李大人，这些先不说，你如何看待陛下买粮这件事的？”程眠反问道，他今天想了一下午，总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好事啊，当然是好事啊，你情我愿的，就算陛下也不能黑我们的粮食吧，既然陛下要粮，就得按我们的价格来买”，李缙彦现在满脑子的钱。 “那就当是好事吧，那陛下要买多少粮食，我们就卖多少的话，是不是就是告诉陛下，延安不缺粮，粮价高的话，是不是告诉陛下我们奇货可居，发国难财，有粮又不赈灾你说陛下怎么想？” 旁边的官员们大惊失色，他们只想着赚大钱而已，没有想那么多，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利害关系，要是这样的话他们最低是个欺君，最高的话？最高不敢想了。 “程大人，那我们当如何是好，现在陛下也知道我们把人叫来了，总不能让那些人回去吧”，其实这些官员舍不得这次卖的“门票钱”，还有卖粮的巨大分成。 “你们附耳过来，今晚我们这样…，再这样…，陛下就无话可说了”，程眠此时深得周延儒的真传，奸诈无比。 “哈哈哈，程大人妙计啊，钱我们照赚，又不给陛下留下把柄！” …… 府衙内崇祯休息的小院内，早已重兵把守，任何人不经允许不准靠近，这就是皇帝威仪。 “方正化，查清楚了吗？”崇祯问道。 “回陛下，都查清楚了，延安大小地主乡绅、粮商他们都叫来了，剩下八家没来的，其中八家中只有五家是干净的”，方正化回道，陛下真是高人啊，让他们自己跳出来，省时又省力。 崇祯今天还有一个骚操作，那就是散播消息，不然那些地主们怎么个个都知道有钱赚，个个都登门跟那些官员要名额？ “卢帅、马帅，等他们入席后，你们就派人把各个城门控制权夺来，不让一人逃脱！” “末将领旨！” “卢帅，我们的新兵们到哪了？” “回陛下，还有三十里到延安城！” “方正化，你今晚带朕手喻出城，这次就有这些新兵来做事（抄家），在消息走漏前做完，记得把张献忠、李自成叔侄带上，他们够狠，雁过拔毛！” “臣，遵命！” 说道张献忠那三个“新人”，在此这些军官，一阵莞尔，陛下说得没错，他们确实“狠”，每次抄家他们成绩都非常优秀，连藏在茅坑里的的银子都给掏出来。 相比李氏叔侄的鸡贼，那个张献忠手段更狠，经过他手里的人，没有完整的，更没有不招的，主要这小子还享受那个虐人的过程，所有人公认的变态，还好他从来没有对无辜的人出手过，那双眼睛逮人，那叫一个准。 …… 入夜，宴席已备好，延安官员们带着地主乡绅们在宴厅等候！ “陛下驾到！”王承恩自从来出了京城后，就没喊过这句了。 “臣（草民）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都平身吧！” “谢陛下！” 崇祯落座，若有兴致看着这些“菜品”，发黑的馒头，做成各种鸡鸭鱼的形状，慢慢一大桌全是这种馒头，那酒水更不用说了。 “放肆！程眠你们就拿这些东西来设宴，对陛下不敬？”王承恩看我这些“佳肴”大怒道。 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些延安官员集体下跪磕头，哭诉冤枉，可眼里却闪烁这得意的光芒。 “陛下，臣没有对陛下不敬啊，实乃延安缺粮，臣也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招呼陛下，这些都是臣等能找到最好的食物了，平时臣等也只能一天一顿稀的度日！”程眠痛哭流涕，好生可怜，奥斯卡都欠他一个影帝。 “好了，都起来吧，你既然程爱卿等都几个月没吃过这么好的了，那这些都赏给你们了，等你们先吃完，再谈正事！” 延安众人一顿错愕，陛下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要夸赞我等，然后你自己吃不下去，就开始谈事吗，他们从始自终都没算到自己要吃这些玩意，所以特意找些发黑的面来做的。 “怎么，程大人不吃吗，君父所赐，臣子怎能辞？要不要奴婢帮你们一下！”王承恩就跟他们较劲上了，一副不吃试试的样子。 “臣等谢陛下赏赐，陛下所赐，臣等不敢独享，臣请与诸位乡绅们一同分享君恩，请陛下应允”，程眠看着这慢慢一桌发黑的馒头，吓得要死，于是想到那些地主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准了！”崇祯面无表情说道。 这次轮到这些地主乡绅们错愕了，程大人你这是闹哪样？这可是你自己的主意，为什么要我们承担，但这些乡绅地主、商贾在程眠等人，在皇帝面前就是个屁，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满满一桌子“菜”，给程眠这些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几次想呕，都硬生生的咽回去，自己的做的孽，含着泪也要吞下去。 “好了，诸位也吃饱了，现在我们开始说正事吧！朕要一百万石粮食，不知诸位要银钱几何？” 一百万石？听得这些地主乡绅们一阵窒息，他们加一起也拿不出来，掏空家底也就二十多万石，如果没有程眠的安排的话，他们保证只留自家口粮，其余全拿出来换银子，这个机会错过就不再有了。 “启奏陛下，草民等也没什么粮食了，之前在程大人倡议下，我等早已无偿捐完大半粮食，请陛下明察！”一个肥的像个球的地主出来卖惨，言不由心说道。 崇祯心想明察你个死肥球，你们有多少家底很快不都是朕的了，朕用查什么查，要不是还不到时候，早就咔嚓你们了。 “哦？那你们最多能卖多少石粮食！” “启禀陛下，草民掏空粮仓，也只有五千石，但草民要给自家留下一百石口粮活命”，那个肥球地主说道，甚是可怜的样子，本来他想说一万石的，但看到程眠扫过来的目光又改口了。 “草民也能拿出五千石…” “草民两千石…” “草民四千石…” …… 一个个地主乡绅出来报数，这些都是程眠他们安排好的，每个人都有自己份额，只能少不能多。 “那你们要卖多少银钱一石啊？”崇祯继续问道。 “启禀陛下，如今天灾当头，草民自问也是大明一份子，不敢奇货可居，按照市价五两银子一石即可！”那个肥球地主又出来说道，显然他是这帮地主的头头。 虽然这些地主卖的量少，可耐不住单价高啊，就是这个肥球地主吧，他卖五千石，按五两一石，就有两万五千两，而他当初跟程眠买的粮食，就区区四钱银子一石，这么一转手，就净得两万三两，抛开“孝敬钱”，也有一万五千两进账。 正在这时，马祥麟、卢象升回来了，崇祯知道他们已经完成任务了。 什么任务？当然是控制四个城门，崇祯可不想放跑一个人，这些地主乡绅来时肯定带有随从，到时这些随从跑出去报信，那方正化那边抄家就不会有那么顺利了。 时机已到，崇祯就不打算和他们演下去了。 第86章 震惊朝臣 那个肥球地主报完价，崇祯也不说话，似笑非笑看着他们，手指一声声扣着桌面，把那些人看得心里发毛。 “京城里的粮食一两银子一石，百姓们们都苦不堪言，尔等倒好，五两银子一石，亏你们说得出口”，崇祯从座位站起来，看着这得官员地主说道。 “陛下，陕西大旱，颗粒无收，粮食太少了，粮价自然也跟着涨了，现在市价确实五两啊”，程眠出来说道，心里一阵腻歪：陛下不是你说什么价格都行吗。 “那程大人，以四钱银子私卖赈灾粮给这些乡绅地主也是市价咯？朕没记错的话，你延安府得到的赈灾粮是五万石，而你全部以四钱银子一石卖给这些地主，其中有两万石进了你族叔的粮仓，也就是说五万石赈灾粮，你程眠一粒米也没用来赈灾，全跑到自个口袋了，现在又以五两银子一石卖给朕，程眠算盘打得挺响啊，拿朕的粮食卖给朕！” 一阵鸦雀无声后，这些官员地主们纷纷跪下，大喊冤枉啊。 “陛下，臣没有侵吞赈灾粮，更没有贱卖粮食啊，粮食都给灾民了，冤枉啊”，程眠不停磕头，心中骇然，陛下真是有备而来，但我们打死不认，又奈我何？ “你们不用狡辩了，整个延安府什么情况朕清楚得很，不然你们以为朕没事跑来陕西干嘛！” “对了府谷、神木、米脂、绥德等等，这些地方朕都去过了，听说他们都在学你程知府，和各地乡绅、地主、商贾勾结，倒卖赈灾粮食，但朕也体谅他们不易，只是满门抄斩而已，就在昨日朕还在安塞县时，你族叔他们仗着你程大人撑腰，草菅人命，还要朕给他磕一百个响头，朕很不高兴，就灭了他们三族！”崇祯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但落在这些人耳朵里，如落地惊雷，顿时脸色煞白，原来皇帝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买粮，只是将他们聚起来，好杀而已。 崇祯也不想听他们在这里聒噪，就吩咐人将他们拖下去，严加拷打，都要杀了还打什么？当然是证据，口供，崇祯每到一个地方，不只是单纯杀而已，还有各种证据口供都要收集齐全的，为了是堵住士大夫们那张满是仁义道德的嘴，让那些嘴无法喷粪！ …… 次日，除了出城给外面灾民放粥的将士，其他人一概不能离开延安城，开始有人闹，但被新军将士砍死几个闹事的有心人后，就都安静下来了。 整个延安城气氛无比诡异，当然只是说上流圈层的人而已，普通百姓该怎么过还怎么过，吃饱肚子啥也不想。 到第三日方正化领着“新兵”回来了，城门才恢复进出，然后这一日街上，到处都有将士敲锣打鼓喊着：“圣天子驾临延安城，查清知府程眠等官员勾结乡绅地主，侵吞赈灾钱粮，罔顾百姓死活，草菅人命，按大明律，诛三族！今日午时，于城外斩首示众，百姓可到场观看！”，“天灾无情人有情，圣天子仁爱，体恤延安百姓之艰辛，凡延安百姓皆可领一石粮食一口人，请百姓自行到府衙门口登记领取！” 震惊，每条信息都震撼到百姓内心，延安的百姓根本不知道皇帝陛下来到延安城，更不知道朝廷给延安发了赈灾粮，还被那些当官的贪了，着实该死！ 每口人一石粮想都不敢想的事，天子对我们太好了！ 而今日延安街上再也没有那些公子哥在那指点江山了，现在都一个个跪在法场吃断头饭呢！ 今日过后延安城官场基本空完，在这种污浊的泥潭里，想出淤泥而不染，难！所以延安知府的首选，当然是还在安塞赈灾的杜笃佑了。 崇祯在陕北一路过来杀了那么官员，又重新任命新的人上任，皇帝有权任命任何官员没错，但还要吏部颁发的任命文书啊，还有各种专属印信，还要记录在册等等，不然怎么叫朝廷命官，名正而言不顺！ 所以崇祯从延安离开时，就由八百里加急送这些新任官员名单，送回朝堂，由吏部正式确定官身，制作官印、官服等。 ······ 皇帝不在京师，当然也会有朝会，不然国家不运转了？但所谓的朝会当然不是正儿八经的早朝，只是由孙承宗为首的阁臣主持的会议。 和正常早朝差不多，都是那个点，朝会开始前，大臣们先对着那张龙椅行跪拜之礼，好像皇帝就坐在上面一样，然后才由大臣提出奏疏，经过廷推决议，等决定好了，再送到内宫，由两位监国皇后批红。 京师紫荆城，此时养心殿的朝会上，简直是乱翻天了，因为他们收到皇帝陛下传回来的旨意，才知道陕北发生的事。 震撼，无比震撼，对于一些有心人说来，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皇帝的行踪，在太原府时，突然向南进入河南，一直到处晃荡，此时应该刚进入陕南才对。 没错当初跟踪崇祯那几拨人中，就是朝堂这些党派大臣们派出去的，但现实他们被皇帝陛下摆了一道，人家早由北边进入陕西，而且一路杀杀杀，基本把这些大臣在陕北的徒子徒孙杀的干干净净，陕北一带，乡绅地主十不存三。 对于陕北百姓而言，当然是欢呼鼓舞的事情啊，但对于这些大臣来说，不仅是狠狠一巴掌抽在自己脸上，还损失了实实在在的利益。 “孙阁老，陛下这样在陕北杀人，实在有伤天和啊，我们身为陛下的臣子，理应劝谏啊”，国子监祭酒孔贞运担忧道，作为一个老学究，他实在不愿意这样的结果。 “孙阁老，既然陛下将朝政交由你主理，你就该担起这个责任，速速传书陕西劝谏陛下，让陛下班师回朝”。 “孙阁老，陛下一下子任命如此多官员，甚至用个捕快担任七品县官，都没有经过吏部，实在不合礼制，我吏部请求驳回”，房壮丽对皇帝这样任命官员，很是不满，不单止是损害各方利益，简直是置吏部颜面于不顾。 “孙阁老，本官觉得，陛下如此杀伐不妥，即使那些官员、乡绅有罪，此等处罚实在太过了，就算杀，至少经由刑部处理，所以本官刑部不能定论那些官员的罪名，公布天下”，薛贞这次在陕西的利益损失太严重了，就拿那个延安知府程眠来说，每年不得一万两，但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供出来了，还在那耍威风。 ······ 基本上所有的朝臣都出来反对，把孙承宗搞得头昏脑胀，没办法皇帝不在，他这个首辅就成了进攻对象，虽然他是首辅，但不想皇帝那样掌握生杀大权，所以这些大臣根本不怕他，纷纷出来罢工，表示抗议。 他们此时罢工有什么用？那你皇帝杀了人了，需要刑部定罪公示吧，我刑部不定罪，皇帝杀这些人在名义上就不算有罪，只能证明你皇帝好杀而已。你皇帝任命官员，我吏部不发官印、文书这些，那这些人就只是个代管，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官，诸如此类。 反对的人太多，就算是孙承宗作为首辅，也不好办，最终消息传到后宫，没办法，两位皇后不得不出面了。 第87章 张嫣的手段 养心殿，本是皇帝和大臣们谈论处理国之大事的地方，虽然崇祯离京时安排过两位皇后监国，但她们本着后宫不干预朝政的规矩，一次也没来过这里，甚至崇祯离京那么久她们也不见任何大臣，这一点这些大臣都很满意，但今天不行了。 崇祯在陕北闹的动静实在太大，说翻了天都不为过，虽说现在传回来的消息只有陕北的，但谁能保证皇帝会就此停手？所以朝会就僵持住了。 “皇后、懿安皇后驾到”，司礼监第一秉笔太监曹化淳喊道。 如今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王承恩，第一秉笔太监就是这个曹化淳，他是信王府时的总管，当年被魏忠贤迫害，发配到南京，崇祯收服魏忠贤后召回，而原来的掌印太监魏忠贤降为第三秉笔太监提督东厂。 说道这个曹化淳，崇祯把他召回后才知道，他武功这么高，大宗师级别的高手，但属于那种阴毒型功夫，可能和他被迫害的遭遇有关，但对崇祯决定忠心耿耿，他还是王承恩的领路人。 正史上，曹化淳就是个冤大头，他为大明练出最后一支能打的“勇卫营”，逢战必胜，但终究抵不过大势，而他在任期间为那些读书人平反冤假错案两千多起，最后李自成攻破京城，那些文人为了推脱责任，诬陷他“开门迎敌”，但那时他已在老家颐养天年六年之久了，可见那些文人的丑陋，为此曹化淳临死前还留下一首诗：报国愚忠罔顾身，无端造诬自何人，家居六载还遭谤，并信从前使不真。 “臣等参见皇后、懿安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惊动了这两位皇后，这些大臣们也不在乎，好像这么久以来他们斗不过的人只有皇帝了。 “众爱卿，平身！” “谢皇后、懿安皇后！” 两位皇后来养心殿，也在是让这些大臣的争论稍微缓和一点而已，显然他们对于这两位监国没怎么放在心上。 “啪！”众臣的争论在曹化淳一记重鞭之下戛然而止，看到曹化淳那满是杀意的眼神，这些人不由哆嗦一下。 “诸位爱卿，尔等所议之事本宫和皇后已经知晓，这些事稍后再提，先把本宫手里的事处理完再说”，懿安皇后张嫣平静说道，论威仪她比周玉凤还深。 “请懿安皇后明示！”这些大臣此时必须正视这两位皇后了，他们不怀疑那个曹化淳不敢杀他们，文人就是贱！ “刑部尚书薛贞，你私自拦截延安府推官杜笃佑的十三道奏疏，隐瞒延安府贪官污吏侵吞赈灾钱粮，致延安无数百姓活活饿死，你长达三年收取犯官程眠贿赂，共计三万两，本宫问你可知罪？”没想到这个大明后宫第一美人张嫣能如此威严说出这些话。 “启禀懿安皇后，臣饱读圣贤书，自问为官清廉，从未贪墨一文钱，请皇后、懿安皇后明察，臣冤枉啊！”薛贞之前在孙承宗面前有多威风，现在就有多怂，他心中骇然无比，因为懿安皇后所说都是真的。 “冤枉？本宫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曹公公，既然这样，就让薛大人无话可说！” “奴婢遵命！”曹化淳说完就吩咐小太监抬上一大摞卷宗，然后从中找到薛贞那份，递给下面的大臣传阅。 那些大臣震惊无比，卷宗比他们的笔记还要详细，什么时候收的钱，做过什么坏事，证人、证据一应俱全，想抵赖都难。 更让这些大臣震惊的是曹化淳那里还有一摞，是谁的就不知道了，反正这些大臣没有一个屁股干净的，所以代入感很强，认为肯定有自己的一份，懿安皇后不谈陛下在延安的事，反而那这些东西出来，不言而喻了：你们继续闹，我们一笔笔算账！ “薛贞不会想抵赖，这些证据是本宫是本宫捏造的吧？来人将东西抬上来，让薛大人死心”，薛贞还在那喊冤枉，张嫣早已预料到，所以安排了一个后手。 只见大殿外，由东厂番子抬着一箱箱金银财宝进来，顿时养心殿都显得有点拥挤了。 “薛大人，这些都是从你家里搜出来的，这里更有你薛大人自己做的账本，还有你夫人、子女等人的口供，你还想狡辩吗”，虽然张嫣这是大喝，声音很动听，但没人质疑她的威严。 “皇后、懿安皇后饶命啊，各位大人快给薛谋求个情吧”，薛贞脸色煞白，尽显他的无耻。 张嫣没有理会薛贞，而是一一看向每一位大臣，那些大臣立马低下头，不敢直视！ “大理寺卿张九德何在？” “回懿安皇后、臣在！”张九德出列，他是崇祯跟两位皇后讲过的可用之人、忠直之人。 “你身为大理寺卿，掌刑狱审理，薛贞此案，可定性否？” “回皇后、懿安皇后，薛贞贪腐、私断言路等罪，证据确凿，已可定案！”张九德回答道。 “都察院左都督曹思诚何在？” “回皇后、懿安皇后，老臣在”，曹思诚没想到他也没躲过，谁叫他主管三法司之一的都察院呢。 “你都察院为三法司之一，监察百官，对薛贞此案，可有异议？” “薛贞此案属实，老臣无异议！”曹思诚老好人是做不成了，异议？这么一大堆金银财宝在这，还能吃下去不成。 “众卿，有谁有异议？”张嫣再度扫过众臣。 “臣等无异议！” “既然众卿无异议，本宫和皇后为陛下委任的监国，当行监国之权，传本宫懿旨，将薛贞一门，收押诏狱，等候陛下发落！” “臣等遵旨！” 张嫣这一手，算是给这些大臣见识了，有条有理，又不越权，以后谁还敢质疑她的威严？ “本宫、和皇后身为一介女流，本不该干涉朝政，无奈陕北冤魂哭诉，只能挺身而出，众卿为国之栋梁，当为陛下分忧，而不是给陛下添堵，言尽如此，本宫和皇后也乏了，就先行回宫了，众卿且珍惜，不要再劳烦本宫和皇后了”，说完张嫣和周玉凤就转身离去。 两位皇后是离去了，但那一摞卷宗可内“离去”，就这么赤裸裸摆在上面呢，这个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懿安皇后那句“不要给陛下添堵”的警告，可是犹在耳边，添堵是指什么？这些大臣心里有数，只是懿安皇后这个手段怎么跟陛下这么像啊？ 孙承宗对这位懿安皇后也是佩服之极，大臣们争论、摆工，她一字未提，也不理会，就出来杀一只“鸡”给这些后看，所以接下来的朝会就容易多了，虽然有些人嘴上还喋喋不休，但该制作官印的制作官印，该干嘛的干嘛，丝毫不敢懈怠了，毕竟谁也不想成为下一只“鸡”！ 第88章 不太平的草原 京师自从两位监国皇后杀了一次“鸡”后，大臣们做什么事都上心多了，表面看上去一片祥和！ 大明京师是祥和了，可长城以北的地方就不祥和了。 在今年开春后，冰雪融化后，皇太极遣人命令科尔沁、喀喇沁、敖汉、奈曼部、喀尔喀等归附蒙古各部率军与自己八旗军会合，共同出征察哈尔部，。 正史上这场战争称为“后金攻察哈尔蒙古之战”，发生在崇祯元年二、三月。 现在时空为什么这次战争推迟了呢？还不是因为崇祯这只穿越过来的蝴蝶引发的效应。 天启七年崇祯穿越过来时，朝廷那叫一个穷啊，于是就把“八大皇商”给抄了，皇太极一条买粮的渠道就这么没了，八旗士兵连去年过冬时都是饥一顿饱一顿，这不，为了攒够西征的粮食，硬生生推迟了两个月，雪一化，就赶紧邀上“三五好友”一起去察哈尔“打猎”了。 进攻察哈尔可不是皇太极一时兴起的决定，而是他在贯彻努尔哈赤留下来的大战略，因为就建奴那点地、人口，就算就八旗骑兵再牛，也很难撼动大明这个庞然大物，所以皇太极父子作为一个优秀战略家，一早就把目光看向漠南蒙古，这样不仅能得到大量土地人口资源，还可以把大明的防线，从山海关拉到伊犁，一万多里，看见大明怎么防，活生生把你耗死。 经过皇太极父子，十几二十年的布局，漠南蒙古左翼，察哈尔以东，基本被建奴瓦解，察哈尔万户麾下的克什克腾部、浩齐特部、敖汉部、奈曼部、苏尼特部、乌珠穆沁部等八大部落，死走逃亡伤，一样不落，最后要么外逃喀尔喀蒙古（漠北蒙古），要么投降归附建奴了。 当然察哈尔万户麾下这个情况，也不完全是皇太极父子的功劳，还要一个猪对手才行，这个猪对手就是名义上的漠南蒙古大汉，察哈尔万户的领主林丹汗。 林丹汗血统正的不能再正的成吉思汗嫡系后代，心比天高，一生志愿就是恢复成吉思汗的宏图霸业，他给自己弄了一个无比牛逼的尊号“林丹呼图克图圣武成吉思大明 薛禅 战无不胜无比伟大恰克剌瓦尔迪太宗上天之天宇宙之玉皇转金轮法王”，其霸气直追后世《权力的游戏》中的龙妈，没有个强悍肺活量的使者，是不可能一口气报完的。 虽然他是正统的蒙古大汗，但汗权不振已经很久了，不管是右翼、右翼蒙古，还是他自己领地下的各部，都是各自为政，所以他就只有个名义草原共主，但他哪能忍啊，仗着自己本部实力强大，到处去攻打别的部落，让其臣服，好做个真正的大汗，而且手段相当残忍。 就这样，左翼蒙古各部落，纷纷倒向正在崛起的努尔哈赤，那这么牛逼的大汗肯定受不了啊，对自己本族部落怀恨在心，下手更狠了，这就进入死循环了，导致自己左翼蒙古就没几个部落了，于是恨上正在崛起的后金了，总是不停挑衅努尔哈赤父子，然后不停被揍，真是又菜又爱玩。 这种情况一直到天启七年，右翼蒙古基本没有林丹汗立锥之地了，只好西迁，现在是崇祯元年四月，林丹汗正在欺负右翼蒙古诸部呢！ 皇太极作为一个优秀的战略家，当然不能让林丹汗在右翼蒙古站稳脚，于是就有了这次西征察哈尔的战争了，只是比原来时空推迟了。 四月的察哈尔还是有点冷，茫茫草原上的某处，此时集结八万各方骑兵。 这次是皇太极即汗位后第一次远征，意义非凡，只许胜不许败。 皇太极的中军大帐，皇太极此时身穿一身明黄色的正黄旗旗主的战甲，正像当年的努尔哈赤一样，指挥作战。 只是现在还没能像努尔哈赤一样，力压其他旗的旗主，在现在的建奴核心集团中能和他实力相当的就有大贝勒代善，掌控两红旗，还有掌控两白旗的多尔衮、多铎兄弟，而且这两红、两白旗都比他的两黄旗强，特别是两白旗，原身是当年努尔哈赤的两黄旗，只是被皇太极硬生生抢走了“黄”的尊号而已。 剩下的就是阿敏的镶蓝旗和莽古尔泰的正蓝旗，但二贝勒阿敏和三贝勒莽古尔泰向来是穿一条裤子的，所以就可以看出皇太极威严似乎也就是那样。 作为一个雄主，皇太极自然不可能任由这样发展下去，所以这次他不仅是单纯攻打察哈尔那么简单，还要削弱一些其他旗的实力。 除了留守盛京的大贝勒代善，其他旗他都带来了，代善此人虽然实力强、军功多，平时也跟他争，但知进退，性格宽柔，在根本利益上，当让则让，所以皇太极才敢让代善留守。 “苏布地塔（喀喇沁部台吉），前方二百里就是察哈尔的多罗特部吗？实力如何？”皇太极不容置否问道，跟这些归降的蒙古族他从来都是很直接，没有丝毫客气的。 “回大汗，正是多罗特部，固鲁台吉是林丹汗的心腹，非常固执，实力也是八个鄂托克（部落的意思）最强那几个，手下多尔济哈坦巴图鲁非常勇猛，多罗特部控弦之士至少一万五，牛羊无数”，苏布地塔没有在意皇太极的语气，既然降了，那就是大汗的奴才。 “大汗，多罗特部才这么点人，还商量什么，我们八万人直接碾过去，管他什么巴图鲁、台吉，渣都不剩”，莽古尔泰看皇太极还在叨叨不停，毫无敬意打断。 阿敏见莽古尔泰这样说，也附和道：“就是，大汗，还啰嗦个甚，我女真人打仗就该直来直去，干他娘的就是！” 对于这两人的态度，帐中除了皇太极一系的人微怒不满，其他人没觉得有什么，就那么看着。 特别是多尔衮、多铎、阿济格三个同胞兄弟，很乐意看到这样的场面。 皇太极压下心中怒气，阴沉说道：“阿敏、莽古尔泰，多罗特部在前方两百里，但你们知道具体位置吗？茫茫草原，我们八万人一起压过去，他们不会跑吗？做事要靠脑子！” 回应皇太极的只有两声“哼”！ “大汗，奴才认为二贝勒、三贝勒两位爷说得对，区区多罗特部，哪用什么计策，直接横扫就可以了，但我们要围杀，不能给他们跑了，由四个方向中心同时排查，发现多罗特部就立即进攻”，范文程若有深意看着皇太极说道，作为皇太极心腹居然帮其他人说话，其中意义不想而知了。 这边皇太极立马收到范文程话中含义，脸色来个一百八十度转变，笑道：“范先生说得有理，我们就按两位贝勒说的行事，先说好，此次围猎，谁得战利品归谁，不用上交，就有多尔衮的堵住多罗特的前方，多铎在右侧，我和豪格分别，从后方、左方进攻，阿敏、莽古尔泰游曳四方，击杀逃脱的多罗特人！” 皇太极的安排，阿敏和莽古尔泰哪能答应，战利品不用上交，这个诱惑太大了，他们可都穷了一个冬季了，要是让他们游曳，还吃个毛啊！ 当即就出声反对，必须要给他们两个人各主攻一个方向。 一番争吵后，年纪轻轻没有什么战功的多尔衮、多铎从主攻变成了游曳，作为多尔衮三个胞兄弟最年长的阿济格当即不愿意了，只是被多尔衮拦下，他心思缜密，隐约感觉不对劲！ 确定任务后，众人就离去了，没有丝毫的拖拉，女真人就这样，看见猎物哪有不欢喜的。 第89章 敖穆伦之战(一) 众人离去后，大帐就剩下皇太极和他的心腹范文程了。 “果然不出范先生所料，阿敏和莽古尔泰不会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只是本汗不明白，多罗特部又如何能给阿敏和莽古尔泰他们造成伤害，削弱他们的实力呢？”皇太极不解道。 “大汗先看这个”，范文程把一张纸递给皇太极。 这是大明内应给的情报，上面说到大明朝内有人私自卖给林丹汗二十几尊虎蹲炮，林丹汗西迁时，一是不方便带走，二是要留足够力量给多罗特部，所以就把这些火炮都给了多罗特部。 “多罗特部有这么多火炮，确实是块硬骨头，就算本汗的两黄旗遇上都要吃大亏，范先生就直说吧，本汗该如何做才能让多罗特和阿敏他们死磕？” “大汗的两黄旗要做的就是先两位贝勒一步，出现在多罗特部，但只驱赶而不进攻，再派与多罗特部有私交的万单伟利去给他们通风报信，引导他们往二贝勒或三贝勒方向逃窜，不管哪位贝勒爷遇到这二十多尊火炮，都会被打得伤筋动骨，到时大汗再从后方出击，这样不但能得到多罗特大部分财产，还能为大汗削弱一位贝勒，两全其美！”范文程这是驱狼吞虎，又黄雀在后！ 皇太极听候眼睛一亮，不管是哪个贝勒遇上这二十多尊火炮，都没有好果子吃，不管阿敏还是莽古尔泰，必然有一方实力大损，到时候再以两人之前在大帐不听商讨为由，罚其几个牛录（一牛录三百人，一旗最低二十五牛录，不设上限），这可就是一石三鸟了。 “好，就按此策，范先生去安排万单伟利吧，本汗即刻召集麾下勇士，向前进发！” “奴才遵命！” 两黄旗不愧是皇太极手的利剑，很快就收拾好了，由皇太极领正黄旗向前推进，而豪格领着镶黄旗迂回到右侧，再向预定的方向推进。 这父子俩像不要命般，拼命赶路，争取早点发现多罗特部驻地，好进行驱赶！ …… 而回到自己两白旗的多尔衮三兄弟，却没有着急出发，反而在大帐中吃起烤全羊来。 “多尔衮刚才在皇太极营帐中，为何阻止我，我们两白旗的勇士们也穷的叮当响了”，阿济格在自己两个胞弟面前，不需要任何掩饰，直呼皇太极大名。 年龄最小的多铎看着这两位哥哥，有多尔衮在他完全不需要动脑，还不如多想想范文程那小妾。 “十二哥（阿济格行十二），我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像是皇太极的预谋，但我暂时还想不出来，不过我预感将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所以我们游曳也好，能随机应变”，多尔衮自己也说不来哪里有问题，但他的嗅觉很灵敏。 听多尔衮这么说，阿济格点点头就不说什么了，他还是十分信任多尔衮的，所以这三兄弟中都以多尔衮为主。 既然想不通，那就按那汉人那句老话说得那样做：“以不变应万变”，多尔衮吃着吃着就心情就突然好起来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想女人了，能让多尔衮这么上心的女人是谁？当然是如今的皇太极侧福晋“大玉儿”了，想起离开盛京的前一晚，他和大玉儿偷偷跑到马厩温存了一晚，真是润！ …… 莽古尔泰回到自己的正蓝旗后，也是立马召集人马，因为他的任务是奔袭到多罗特部的前方，距离也是最远，他可不想落后于其他三路，到时连根毛都没捞着就玩大了。 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在八旗中，实力也只能算是垫底，但不可否认正蓝旗的凶猛，可能受他这位旗主影响，个个正蓝旗士兵都凶残无比，所过之处，不管降不降，都要屠杀一次，很少要俘虏，所以人数一直没有增长，只有三十牛录，加上一些奴仆才一万多点。 一群正蓝旗骑兵，一路向西奔驰，如豺狼般，眼睛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望！ …… 相比莽古尔泰正蓝旗，阿敏的镶蓝旗人就要多得多，正正四十五牛录，加上仆从，就就一万六七人，是实力比较强的一旗，也是阿敏想自立一国的资本。 阿敏跟莽古尔泰经是穿一条裤子的，可能物以类聚，他也喜欢屠城，当然没莽古尔泰那么残忍。 他的任务是迂回到左侧，再向右推进，从而与其他四路形成合围之势。 阿敏行军不快不慢，没有莽古尔泰那种急不可耐，像是在等什么。 果然，在他到达指定地点前，后方就有一骑追上来，正是他安排前去监视皇太极两黄旗的人，倒不是他有多神机妙算，而是他习以为常的操作罢了。 阿敏一直想去朝鲜自立，有了此心，当然要关注皇太极的动态了，不然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这么说皇太极和豪格比我和莽古尔泰还要更早动身？而且还不惜马力奔袭？”阿敏很疑惑，皇太极到底要干什么？这样只能提前把多罗特部惊走而已，到时候多罗特部四处逃窜，他又能捞到多少好处？ “回二贝勒爷的话，两黄旗的人确实如此，奴才也不明白为何，还有贝勒爷离开后，大汗和那个姓范的奴才在帐中商议了很久才出来，他们出来后不久两黄旗的勇士就急匆匆离去了，连辎重都不管了！” 听到这阿敏更觉得不对劲了，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不过他身边可没有像范文程那样的汉人谋士给他出谋划策，一个是他看不起汉人，二是他的残暴仅次于莽古尔泰，那些汉人哪敢投靠他。 “贝勒爷前方五里发现有一队蒙古驼队，大概有三十多匹骆驼，都是货物”，正在阿敏伤脑筋时，前方探路的骑兵来报。 一听一驼队的货物，瞬间把阿敏从苦恼中拉回来，大喜过望，没想到还没找到多罗特部就可以先发个小财了，自己果然是天选之人。 “艾尔礼摔你的甲喇（五牛录一甲喇）前去，将驼队带回来，不要杀完，留几个舌头”，阿敏吩咐道。 “遵命！阿玛！” 艾尔礼率这他的一千五百多人就飙出去，像一阵风一样。 …… 驼队这边很快有人发现奔袭而来的骑兵，开始不知道是谁，知道近了才看清，“快逃啊，是建奴骑兵！” 没错，这些护送驼队的蒙古人连抵抗都不曾想过，见到建奴骑兵就一个字“逃”，早就没有当年见谁干谁的血性了，当然主要是他们人少。 可这些蒙古人临时策马，速度都没提起，那边全速进攻的建奴就到百步之内了。 “放！”艾尔礼大喝一声。 “啾啾啾…”，上千之箭飞出，非常准的射在这些蒙古人身上，还能站着的蒙古人就不多了。 建奴的骑兵射完一轮箭后，立马把弓，挂回身上，一甩，就牢牢扣在背上了，然后抽出自己的牛尾刀，嗷嗷大叫，往前冲！ “啊～”，一声声惨叫声响起，头颅，断肢，喷洒的鲜血，每人回去怜惜这些人。 从第一支箭射出，到最后几个蒙古人跪地求饶，仅仅用了一刻多钟，几百蒙古士兵的队伍就这样被消灭了，也不能说这些蒙古人很弱，只能说建奴骑兵实在太强了。 第90章 敖穆伦之战(二) 艾尔礼很快就领着他的士兵回来了，当然还有那一驼队的货物，还有几个蒙古“舌头”。 “阿玛，孩儿看过了，这些货物除了茶饼和盐巴，还有很多火药”，艾尔礼将手掌伸到阿敏眼前，手掌上有黑乎乎的粉末。 阿敏用手指捻了一下那些粉末，然后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果然是火药。 这个时期不管是建奴还是蒙古人，都有一些火器，有火药不足为奇，但一下子运这么多火药就很奇怪了，因为他们不是大明，没有那么多火器，也不怎么会用。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阿敏看向跪在地上的几个蒙古人。 “大人，我们是敖汉部的，去年就已经投靠大金了”。 阿敏也不说话，看了一眼艾尔礼，艾尔礼会意，下马抽出自己的匕首，不由那个蒙古人说什么，就一刀从他的脸上拉下，一斤多的脸肉，就掉落在地，任由那个蒙古人满地打滚惨叫，然后看向第二个蒙古人，说道：“我阿玛不想跟你们浪费时间，我只问你一句，哪个部落的？” “回大人，我们多罗特部的，大人问什么，小人都说，请不要杀小人啊”，这个蒙古人见自己的同伴这么惨，哪还敢说一句假话。 “你们多罗特部具体位置在哪？”阿敏接着问道。 “就在往前五十里的敖穆伦（后世喀左县县城南部）！” “控弦之士有多少？” “一万五千人”。 “为何要运送这么多火药？” “火炮用的”。 …… 这样一问一答，最后这个蒙古人就差自己一夜几次没说了。 从这些蒙古人的口中，阿敏了解到多罗特部的情况，强，光靠自己镶蓝旗，不是说吃不下，而是自己也会损失严重，重要一点是多罗特部有二十多门火炮，起码能增加己方三成伤亡。 这样的话，自己就不着急碰这颗钉子了，还是坐收那什么之力的好，阿敏想着。 天意就是如此，阿敏没想到这次的发现让他躲过一劫。 …… 再说到皇太极这边，经过大半天的急行军，他终于找到了多罗特部的驻地敖穆伦。 而他却没有现在立即行动，这么长时间的奔袭，别说马，连人都受不了。 “吩咐下去，让勇士们下马休息，尽快恢复体力”，皇太极吩咐道。 “奴才领命！”那些军官领了命，就去安排了。 真是令行禁止，这些正黄旗的士兵，下马就先给自己的坐骑喂水，洗马鼻，做完这些自己才坐在地上默默吃着干粮，没有人喧嚣，因为前方五里就是多罗特部驻地了。 趁着夜色的隐藏，成功躲过一些外出赶羊回圈的多罗特人的视线。 “范先生，安排好了吗？”皇太极嚼着肉干，喝了几口水。 “回大汗，奴才已经安排好了，万单伟利已经前往多罗特部了，等他们撤离后，我们就可以在后面造出大军来袭的声响，他们就会被一步步驱赶到一个方向，要么是二贝勒，要么三贝勒，就会和多罗特部遇上，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上”，范文程很有信心，好像一切尽在掌握中。 …… 多罗特部营寨，此时还一片安宁，那些天黑了还不回家的孩子，一个个被他们母亲，揪着耳朵拖回家，妇人们的嘴里，不停讲着藏在黑暗中魔鬼的故事，吓得孩子哇哇大哭。 马头琴的演奏声，也好像惧怕妇人口中的魔鬼，戛然而止，剩下一堆堆残喘的篝火，还有那满地狗啃都没有那么干净的羊骨头。 渐渐一些帐篷响起了生命的交响曲，美妙的声音连厚厚的毡布都挡不住，偶尔还有孩子好奇的问他母亲，这是不是黑暗中的魔鬼叫，母亲只好回答他这是隔壁帐篷的婶婶在学猫叫，孩子又问婶婶为什么要学猫叫，母亲说春天来了。 多罗特营寨外，有有一骑奔驰而来，离营寨百步时，被迎面飞来的箭矢逼停，来人正是万单伟利，其实在他进入营寨三里时就被游骑发现了，但发现只有他一人，身后那些游骑就不理他，按照跟着。 “多罗特的勇士，我是奈曼部的万单伟利，你们多罗特部的多尔济哈坦巴图鲁是我安答，我有急事要见他，快快通传！” 寨门前的卫兵好奇，奈曼部不是投降建奴了吗，怎么突然到处，但好在万单伟利他们都认识，还是多尔济哈坦巴图鲁的安答，就没有立即射杀这个“蒙奸”，而是转身去通报。 小半个时辰，多尔济哈坦巴图鲁才骑着马来到门口，把万单伟利接了进去。 “万单伟利安答，你突然来找我有什么急事？”多尔济哈坦巴图鲁说着同时递上一碗马奶酒。 “我的好安答，你是知道的我奈曼部投靠了建奴，但我万单伟利怎么说都是成吉思汗子孙，心永远都是臣服长生天，所以这次来找安答是来报信的”，万单伟利说完将碗中的马奶酒一饮而尽。 “报什么信？” “建奴皇太极率领二十万大军进攻察哈尔，此时正在东边十里处修整，他们决定今晚月缺之时（三更天）袭击多罗特部，我奈曼部也被命随军，所以知道此事，但我不忍背弃我们在长生天那的誓言，称他们不注意，偷跑出来给你报信”，万单伟利满口胡言，没有一句是真的。 吓得多尔济哈坦巴图鲁把碗中的马奶酒都撒出来了，“安答当真？” 万单伟利沉默一下，好像是对多尔济哈坦巴图鲁怀疑他的“真心”而不满，就抽出自己的匕首，在自己手掌一拉，然后将冒着鲜血的手掌高举头顶，“长生天在上，我万单伟利有一句话欺骗多尔济哈坦巴图鲁安答，就让万箭穿过我的胸膛，让野狼叼走我的头颅，让我的灵魂永远也回不到长生天的怀抱！” 这些多尔济哈坦巴图鲁相信无比了，有谁能起这么恶毒的誓言，但他不知道，万单伟利早已背弃了长生天，转投了阿布卡恩都里（女真人的天）的怀抱。 事情紧急，多尔济哈坦巴图鲁也做不了主，马上去通知了多罗特部的首领们前来商议，听到这消息后所有首领都放下手中的事，匆匆赶到中军大帐，连多罗特的台吉固鲁，最后几哆嗦都都不做了，马上从女人肚皮上下来。 黑暗中，数百骑从多罗特部飞奔而出，前往万单伟利所指的方向，果然发现有大量骑兵，但天太黑，看不清有多少人，但根据地上的“痕迹”，来人二十万左右。 这些痕迹当然是皇太极安排人做的了，把马粪到处撒，纵马踏草地，延绵十几里。 多罗特部的首领们收到游骑的回报，更是确信了万单伟利的话，各种感恩。 经过各英明首领的讨论，他们终于找到解决的办法，那就是逃，不错，就是逃，不逃能怎么办？自己部落男女老少加起来才两万来人，能打的过二十万骑兵？开什么玩笑！ 于是刚睡下的族人们，又被叫起，一顿收拾后，就往北而逃！ 第91章 敖穆伦之战(三) 为什么多罗特部选择往北逃呢？因为往南是大明，进不去，往西是自己的大汗——林丹汗，丢失了领地，这些首领一个都别想活，林丹汗可是有“口碑”的，东边嘛，建奴的“二十万”骑兵正在追杀。 而此时在北边的建奴是谁呢？是阿敏的镶蓝旗，阿敏做梦都没想到，自己故意停滞不前躲避多罗特部，而多罗特部却偏偏正向他而来，更让他没想到多罗特部是完好无损的。 蒙古人不愧是游牧民族，拖家带口都跑得这么快，不到一个时辰，居然跑了四十里，离阿敏部就只有不到十里了。 更早发现对方的是阿敏的镶蓝旗，因为他一直派人去打探，好让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报～，启禀二贝勒爷，多罗特部正向我部方向而来，距离我部已不到十里！” 阿敏听到后大喜，以为多罗特部被打败了，正向自己这边逃来，自己果然是天选之人，这么大的便宜自己送上门了，于是就想召集人马去发大财。 但多年的习惯，他还是问一下：“和多罗特部交手的是谁？现在多罗特部还剩多少人？” “回二贝勒爷话，奴才刚才留意了一下，好像多罗特部没有经过战斗，天太黑了，具体多少人，奴才看不清，但估计不会少于一万人！” 听完后，阿敏一马鞭抽在这个探子脸上，骂道：“狗奴才，说话不说全，差点害死老子” 这个狗奴才怎么想，阿敏才懒得去理会，而是立马召集自己的心腹前来商议。 “阿玛，我们只有和多罗特部硬拼了，不然让多罗特部逃脱，到时皇太极会以此为借口，惩罚我们镶蓝旗的”，艾尔礼说道。 “是啊，二贝勒爷，不能给大汗落下把柄！” “爷，我们拼了，我们大金勇士不惧任何人！” …… 听着自己的孩子和心腹们这么说，阿敏更是觉察到不对劲，确实如此，拼了，自己的镶蓝旗肯定损失惨重，不拼，到时皇太极肯定联合其他贝勒制裁自己，也少不得被罚掉几千人，怎么地都是吃亏！ 原来如此！阿敏终于想明白了，难怪黄太极的两黄旗像赶着投胎一样，前去寻找多罗特部，就是为了把多罗特部惊走驱赶，如果自己没猜错，皇太极父子肯定在多罗特部屁股后面撵着呢。 但这是阳谋啊，肯定是那个姓范的狗奴才想出来的计谋，真该死！ 没想自己终日玩鹰，却被鹰啄瞎了眼，阿敏心中悲叹，对了，玩鹰？多尔衮最喜欢玩鹰，差点把多尔衮三兄弟给忘了。 皇太极把阳谋用在自己身上，那我也可以原封不动用在多尔衮三兄弟身上，想到这，阿敏不由笑起来！ “阿玛，不要难过，这次算我们栽了，等打完这一仗我们低调点，安心发展势力即可”.艾尔礼看着自己父亲突然笑起来，以为是悲极生乐呢。 阿敏狠狠瞪了一下这个傻儿子，然后说道：“两白旗现在在哪？” “离我们四五十里这样！”艾尔礼不知父亲为何突然问到两白旗了。 “艾尔礼，附耳过来，你带领你的甲喇这样…，然后这样…”。 说完阿敏父子俩相视一笑，其他人都不知所以然。 …… 再说到多尔衮三兄弟，领着自己的两白旗，悠哉悠哉在包围圈外晃荡，他们可不信多罗特部能在四旗的包围下，翻出什么浪花来。 皇太极说是让他们游曳，只不过是让他们兄弟三人坐冷板凳而已。 “十二哥、十四哥，再往前面点就是阿敏的进攻范围了，我们要不要上去找机会那个”，多铎说到“那个”时恶狠狠的。 “现在还不行，不能给他们落下把柄”，阿济格摇摇头说道。 “我们当误之急是发展自己的实力，等我们可以和他们加起来平分秋色时，再一个个让他们付出代价”，多尔衮也否定了多铎的想法，看来他有自己的计划。 多铎所说的“那个”，他们兄弟三人都很默契，无非就是报仇。 和谁的仇？当然是四大贝勒了，当年努尔哈赤突然暴死，没有指定汗位继承人，但多尔衮作为努尔哈赤最喜欢的儿子，手里又有当年努尔哈赤亲自统领的两黄旗，就是现在被夺了“黄”的两白旗，他的母亲阿巴亥大福晋又还在世，所以多尔衮争夺汗位的最强人选。 但其他四大贝勒哪能让乳臭未干的多尔衮上位，于是就联合其他贝勒，一起逼阿巴亥生殉。 当地多尔衮得知母亲要生殉的消息，就提着自己的错银铁装牛尾大刀，拼命杀向母亲生殉的小院，可皇太极早预料到他要强闯，在院外不下重兵把守。 等多尔衮杀进小院时，就听到阁楼上那些贝勒的声音，“恭送大福晋生天”，当时多尔衮是多么绝望，就差几步，母亲就死在自己眼前。 等皇太极带着那些贝勒出来时，只是丢给跪在地上的多尔衮一句话：“多尔衮，你额娘舍不得父汗，遵从遗命，生殉去了，虽然我们不忍心也不愿意，但不敢不从”，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可多尔衮毕竟不是一般人，知道凭自己的实力根本斗不过这些人，只能忍隐下来。 后来走漏了消息，当时阁楼上，母亲知道自己来了，拼命逃，可被其他贝勒死死拦住，眼看自己要上楼了，阿敏就拿起父汗的强弓，用弓弦活活勒死自己的额娘。 如此大仇，三兄弟怎么不思报，但这些年来，黄太极他们死死防住这三人，各种打压，连自己的两黄旗都硬生生改成了两白旗，哥哥阿济格的镶红旗主身份也被剥夺。 “报～，启禀三位贝勒爷，前方发现多罗特部逃亡的骑兵”，斥候的声音打断了三兄弟的思绪。 “有多少人？”多尔衮问道。 “回十四爷话，有一千多人！” “下去吧！” “奴才遵命！” 真是意外的收获，一千多骑不少也不多，但能得到那一千多匹马和一千多骑兵的武器，自己的两白旗又可壮大一分，离报仇又近一步。 三兄弟默契对了一眼，异口同声说了一个字：“追！” 两八旗的两万多骑，如箭矢追出去，地动山摇，个个都嗷嗷大叫，如野兽般！ …… 前面伪装成多罗特部逃兵的艾尔礼，见多尔衮三兄弟追上来，大喜过望，果然不出阿玛所料，于是加快马速开溜，他可不会认为自己被多尔衮截下，还能活下来。 就这样多尔衮的两白旗被艾尔礼朝着一个方向引去。 第92章 敖穆伦之战(四) 而阿敏这边看着多罗特部的到来，马上带着自己的人遁去，然后迂回到多罗特部屁股后面，取代皇太极的位置。 皇太极那边还以为突然窜到后面的是多罗特部后卫骑兵，还不打算与之短兵相接，于是就拉开距离跟着，时不时造出点进攻的声响。 见此阿敏会心一笑，果然如此，同时也无比期待，等自己摘桃子时，皇太极是什表情，想想都有意思，但戏总是要做足的，只要皇太极那边闹出点动静，他这边也配合一下，装成逃窜的样子。 …… 多罗特这边逃着逃着，发现后面没什么动静了，以为把皇太极的“二十万”大军甩了，高兴的不得了，但这片草原待不下去了，还是得向北走，相信以自己部落的实力，很快就能在漠北的喀尔喀站稳脚跟。 “万单伟利，这次多亏你了，不然我多罗特部在劫难逃了，等到了漠北，本台吉一定给你找几个大屁股的阿图玛（美丽的姑娘），不，十个，本台吉给你十个，哈哈哈”，固鲁淫荡无比说道。 “那我就先写过固鲁台吉了，听说建奴的三贝勒莽古尔泰，一次能干五个阿图玛，真是羡慕啊”，万单伟利不停应付着多罗特部首领们，心里却想着等会怎么逃。 …… 多罗特部又走了一个时辰，才确定身后真的没有追兵了，可还没高兴多久，就被前面探路的斥候给打断了。 “报～，启禀台吉，前方发现建奴骑兵！” “什么，建奴骑兵，前面怎么还有建奴骑兵？万单伟利这是怎么回事？”固鲁大惊失色问道。 其他首领也投来询问的眼光！ “固鲁台吉，看来我们遇到建奴的游骑了，之前我没说，是因为我认为我们不会那么倒霉，会遇上飘忽不定的游骑，而且这些游骑人不多，只有几千人而已，相比后面的二十万大军，算不得什么”，万单伟利不停暗示，那几千人和二十万人对比，看你固鲁怎么选，傻子都知道选几千人了。 果然，从二十万断崖式掉到几千，这些首领就不觉得有什么了，表情放松不少。 “台吉，我们怎么办，要改道吗？”多尔济哈坦巴图鲁问道。 “还能往哪走，往西边，到时遇到大汗（林丹汗），那还我们几个的活路，东和南更不用说了，唉”，固鲁唉声叹气着，还真是倒霉，草原这么大，这都能遇到。 “咕噜台吉，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万单伟利可不希望多罗特部到处乱窜，要是那样自己的任务什么时间才能完成？ “万单伟利，有什么当不当的，你是我们多罗特部的救命恩人，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固鲁台吉，我们身后的追兵被甩掉了，就剩眼前这几千建奴游骑，我们只要全力灭掉这些游骑，之后的路，不就是任由雄鹰翱翔了吗，难道你多罗特的勇士还决绝不了这几千人？” 听到万单伟利的话，众人豁然开朗，是啊，他娘的，才几千人也敢来招惹草原的雄鹰？不想活了吧。 “台吉我们冲过去，一口气吃掉他们！”众首领跃跃欲试。 “你们是不是脑袋被女人的大腿夹坏了，我们这样子冲过去，能保证不让一个建奴逃脱吗，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了后面二十万人，要是让逃脱的建奴回去报信，那二十万人追来怎么办？真是蠢”，固鲁大声呵斥。 脑袋被女人的大腿夹坏？哦！原来台吉你好这口！ “台吉，那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是设陷阱，然后围杀啊，就在这设下陷阱，多尔济哈坦巴图鲁你带一千勇士去将那些建奴游骑往这里引，青巴图噜塞棱率两千勇士埋伏在左侧，乌齐特尔你率两千勇士埋伏在右侧，刚德特领五千勇士绕后，关门打狗，本台吉领剩下的勇士在此等候，先让建奴尝一尝火炮的滋味，然后我们四面同时杀出，一个都不放过”，固鲁安排道，他十分自信这几千游骑一个都别想跑掉，更何况自己还有二十多门火炮呢。 “遵命！” 这些首领无比佩服自己的台吉，这脑袋怎么长得，被大腿夹过了，还这么聪明！ …… 再说到多尔衮三兄弟这边，他们率领着两白旗追杀那一千多多罗特部“逃兵”，可丫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追着追着就没影了，啐了一口：晦气！ 可正在气头上时，那些多罗特部“逃兵”，又出现了。 更气的是，这些该死的骑兵，一出现就往自己军中射了一波箭，转身又逃了。 这下肉没吃着，还被射死了一百多人，这口气哪能咽得下，于是又拼命追，不灭掉这些该死的骑兵，誓不罢休！ 可天色太黑，多尔衮他们没发现，此时来挑衅的这波骑兵根本不是之前艾尔礼伪装的那波，而是多尔济哈坦巴图鲁领的一千真正的多罗特人。 …… 多罗特部固鲁台吉的阵地前，早已横列布置好二十多门火炮了，火炮后五千多骑兵都坐立在马背上，马刀也出鞘，扛在肩头上做好随时冲锋的准备，就等着那波建奴“游骑”了。 其他三路伏兵也已经准备就绪，等打完一阵火炮，他们就会像扎口袋一样，把建奴游围困杀死。 此时已是黎明之后，草原的天空有了点蒙查查的亮光了，但能见度还很低，不过最适合伏击了。 和建奴的战争，杀错自己人的几率很小，因为太好认了，建奴人个个都是大光头，后脑勺只有一条老鼠尾巴一样的辫子，连不修边幅的蒙古人都觉得丑。 当然那些有头盔的士兵、将军，看不出那个大光头，但奈何建奴的衣甲鲜明啊，红的、黄的、蓝的、白的，哪个颜色不晃眼？就算在这种刚破晓时的光线下都分的出来。 “轰隆隆\"，杂乱的马蹄声响起，是多尔济哈坦巴图鲁领着一千骑兵回来了，很明显，人少、满嘴蒙古问候语，自己人，固鲁台吉当然不会下令开炮了，任由那一千人逃回阵中！ 片刻后，地动山摇，马蹄声杂而不乱，作为马背上长大的民族，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这马蹄声代表多少人，他娘的，这哪是什么游骑，分明是主力骑兵。 “万单伟利，这是什么回事？万单伟利你死哪去了…”，固鲁慌乱得大喊大叫。 “台吉，万单伟利刚才说去拉屎了，都拉了几刻钟了！” 这下固鲁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中计了，一脸苦涩，投降是不可能了，人家都冲到你面前了，你说要投降？见鬼去吧，成千上万人的冲杀，你说停就能停的啊！ 现在只能硬上了，从马蹄声上判断，对方人数和自己相差不大，而且自己还有火炮，谁输谁赢还说不准呢？ 第93章 敖穆伦之战(五) 不由固鲁多想，多尔衮的前锋骑兵已经冲入火炮射程内了。 “开炮！”固鲁把马刀往前一指，大吼一声。 “轰轰轰…”，二十几门火炮几乎同时响起，只见一道道黑影砸向那些建奴骑兵，被铁球击中的士兵、马匹，当场四分五裂，而铁球威势不怎么减，继续往后飞去，连续砸死几人后，才停下来，这就是火炮的威力，哪怕是现在被淘汰掉的虎蹲炮，也不是人力能比的。 开完一轮炮后，建奴被砸死了近百骑兵，当然这近百骑兵对于后面乌泱泱的人头来说，微不足道，但这威势太吓人了，动物的本能都是怕死的，何况人？ 在一轮炮击后，建奴骑兵的速度眼见慢了许多，就是不知是人怕还是马怕了？ 没等一会，第二轮炮又来了，而且比第一轮打得更准，击杀的建奴骑兵更多，足足有一百二三十人，其实不光这直接被砸死的一百多人，还有一些被惊吓的马甩下去后，被后面赶上的骑兵踩死的，还有一些马绊到死去的马，然后人仰马翻。 能冲到最前的骑兵就不多了，那有什么用，你建奴骑射厉害，我蒙古人就比你们差？开玩笑，一波箭雨后，冲到最前面的骑兵，没有一个还能坐在马背上的了。 …… 而在后方的多尔衮三兄弟见此，嗔目怒视，心如刀割，那些可是他们兄弟的家底啊，还没摸着敌人就被杀死，该死的！ “十二哥、十四哥，多罗特人怎么会有火炮？还有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他们不应该被四路联军击退了吗，怎么现在好像在等我们啊？”多铎不停的发问，他完全想不通。 “傻子还用想吗，肯定是阿敏那边放过来的，他们根本就没开打，就是把人往我们这边撵”，阿济格上战场多了，很快就分析出其中关键。 “那帮狗贼，等以后老子新仇旧恨跟你们一起算，哥，现在我们怎么办，打下去，就算我们赢了，也会损失惨重，我们退吧！”多铎很是愤怒，居然给他们算计了。 “怎么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皇太极他们就在后面，坐等渔翁之利，我们退了，到时他们就有借口削弱我们两白旗，这是这是阳谋”，多尔衮大声说道，不然这么杂乱，不可能听清。 “他娘的真该死，我要杀了他们给额娘报仇，给我们白旗勇士报仇…”，多铎感觉自己要疯了，也不怪他，毕竟才十五岁，经历不多，还不够沉稳。 “嗷嗷嗷…”，没等多尔衮三兄弟多想，后军就打了起来，有数千多罗特人，嗷嗷大叫，甩着马刀，袭击了他们的后军。 后方出现的多罗特人正是刚德特率领的五千骑，他们早就绕道后面去，炮声一响就冲了出来，要把这些建奴士兵往陷阱里赶。 一下子冲出五千骑，杀得多尔衮后军措手不及，就往前面退，可是前锋的攻势又被火炮逼停，多尔衮的两白旗越来越挤。 再这样下去，骑兵的优势全没了，只有往左右两侧突围了。 正想要往左右突围时，那些多罗特人像是心有灵犀般！ 只见左右两侧的山坡上各冲出一队骑兵，左边的正是巴图噜塞棱率领的两千骑，右边的是乌齐特尔，同样是两千骑！ 四面合围，这是之前皇太极给多罗特部设计的，可现在却被用在自己身上，多尔衮内心极其愤怒，阿玛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最难打得仗，不是战场上的仗，而是人心的仗！ …… 固鲁看到被围住杀得措手不及的建奴骑兵，心中甭提有多爽，你建奴骑兵也敢说天下无敌，那我蒙古骑兵岂不是宇宙无敌？ …… 一眨眼功夫，双方就打得水深火热了，好在多尔衮的人比固鲁的人多，还能抵挡，但空间被越挤越小，到时马跑不起来就难办了。 情急之下，多尔衮作出决定，“我们只有往前冲，冲过多罗特人的火炮范围，他们就奈何不了我们了，到时就是我们反败为胜的时候，等会我亲自带头冲锋，十二哥你照顾好多铎，他还小！” “多尔衮我是哥哥，让我带头冲，你照顾好多铎”，阿济格争道。 “十二哥、十四哥，我不是孩子了，不用你们照顾，白旗的勇士们，跟着爷冲，砍死那帮可恶的多罗特人”，多铎大声吼道，说完就当先一骑冲出去。 多尔衮、阿济格，见多铎这般，哪能放心，纷纷抽出自己的战刀冲上去。 “白旗的勇士们，冲啊，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金勇士的勇猛，让他们知道招惹我们白旗的后果”，多尔衮边吼边冲，速度越来越快。 两白旗的士兵见三位贝勒爷如此勇猛，士气一下子被提起来，越来越多的士兵跟着三人冲锋，恨不得冲到最前头。 白旗的骑兵像一股洪流，冲向固鲁的阵地，丝毫不怕死，连三位高贵的贝勒爷都h不惧死，自己这个做奴才的还怕什么。 …… “开炮、开炮…”，固鲁看向那三个头铁的领头将军，被吓得一哆嗦。 “轰轰轰～”，炮弹一颗颗砸向建奴骑兵，不停有人倒下，血肉横飞。 “砰”一声，多尔衮身边的一位亲兵，被炮弹从胸口砸过，身体变成了碎肉，鲜血溅到多尔衮脸上，可他连眼都不眨一下，把他近两米的牛尾刀往前一挺，当枪用，继续保持冲锋的姿态。 而阿济格则死死挡在多铎的面前，用身体给自己的弟弟当盾牌，可能在炮弹面前，这血肉之躯，没有丝毫作用，但他却这样做，哪怕让弟弟比自己晚死一霎那也好。 多铎几次想越过哥哥阿济格，都没能成功，只能作罢，可心中很是五味杂陈，有对多罗特人的恨，也有对哥哥的敬，还有那一腔热血。 “轰轰轰～”，不停有炮弹飞出，建奴的骑兵死的越来越多。 “开炮，快点开炮…”，固鲁不停大吼，建奴骑兵太可怕了，都不要命了，一定不能越过炮阵，不然自己身边这五千多人，如何当下这冲杀而来的一万多骑。 “台吉，开不了了，炮身太烫了，必须要冷却”，指挥火炮阵地的千夫长指着发红的火炮说道。 固鲁看过去，只见士兵不停再给炮身浇水，可一倒上去，立马就蒸发了，根本不顶用。 “不管了，继续开炮，要让建奴从回来我们都得死，快点开炮，不然老子先砍了你”，固鲁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只有火炮才能抵住这些骑兵。 千夫长没办法，只好继续让士兵老炮，不然先死的就是自己。 “轰轰轰…”，二十多声巨响，只是有的火炮飞出的是炮弹，有的火炮则炸开来，飞出的是自身的碎片，炮弹砸向建奴，碎片却穿过炮兵的身体。 那些炸膛的火炮周围，死伤一大片士兵，为了比飞出去的炮弹还大，有些没有当场死的炮兵，满地打滚，有些被火焰点燃身体，到处乱跑，直至活活烧死。 第94章 敖穆伦之战(六) 经过一轮炸膛后多罗特的士兵都不敢靠近火炮了，太恐怖了。 可固鲁哪能允许，底层士兵于他们这些贵族而言，那就是杂草把不值钱。 “开炮，快开炮，凡有不上前者，立斩无赦”，固鲁有点歇斯底里了，再不开炮建奴就要冲过火炮射击范围了。 一连砍了十几名士兵后，火炮才继续响起，只是己方被炸膛而死的人比炮弹砸死的建奴还要多。 “放箭、快放箭，多尔济哈坦巴图鲁快带勇士们冲锋，杀死那些建奴人”，眼见最后一门火炮炸了膛，固鲁心凉了一大片。 “啾啾啾～”一轮轮箭雨覆盖，建奴骑兵死了一大片，比火炮杀得人还要多，毕竟火炮的炮弹只是颗实心铁球，只不过杀伤力大，射程远。 “咔咔…”，冲在最前头的多尔衮用刀连连砍断几根射向自己的箭矢，但奈何箭雨太密集，还是被一支箭穿过他的防御，直直射穿他的胸膛。 “哼”，多尔衮也是个狠人，闷哼一声，就把露在外面的箭杆折断，然后埋头继续冲。 “十四哥，你没事吧”，看见多尔衮被箭射中，多铎大急，一下子忘记防御，被一支箭迎面而来。 “呃”，阿济格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在多铎快被箭射中脸门的千钧一发之际，阿济格眼明手快，把手臂一横挡在多铎脸门前，被那支箭射穿了手臂，但同时也就来多铎一命。 “多铎把头低下，注意防御，别再分心了”，阿济格本想骂多铎几句，可话到嘴边就变成关心了，说完他就把箭顺势拔出，箭羽刮过他的血肉，疼得他呲牙咧嘴。 听完阿济格话，多铎只是闷声照做，把头低下，刚才要不是他担心多尔衮，也不会把头抬起来，也不会让阿济格暂时失去一只手的战斗力，在这种激战中少一只手会增添一大半死亡率，由此他深深自责，但成长都是需要代价的。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贵族，铠甲都是特制的，布甲里面有铁片，铁片下面还有锁子甲，如果不是特定的角度，是伤不了他们的，冲锋时把头一低，抛物线而来的箭只能在头盔上磕一下。 这也是为什么多尔衮冲在最前，旁边的士兵死了一茬又一茬，他就是没事，致命的箭矢被他砍开了，不致命的射在他铠甲上像小拳拳捶胸口。 但箭多了，总有一支不是小拳拳捶胸口，而是要命的，所以他被射穿了，但看来是没有射中心脏，要是射中心脏还能这样冲？武功再高也是人而不是神！ “呼！”多尔衮长呼了一口气，终于要开始短兵相接了。 “铿锵…”，一声声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建奴的骑兵和多罗特部骑兵交上手里。 两支骑兵迎头相撞，从远处看去就像两种不同颜色的豆子相互倾倒，相互混合，直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响起，还交杂着蒙古语和女真语的的大吼大叫，都是对对方亲人的“亲切问候”。 “该死的多罗特杂碎，死去吧”，多尔衮口吐芬芳，手中长近两米的错银铁装牛尾大刀，如龙蛇般挥舞。 他这把近两米的牛尾刀有点像汉人的苗刀（刀身苗条所以称苗刀，而非苗族刀），只是更加宽厚，这么重量也只有这种猛将才能挥舞自如，基本每刀之下都有一个多罗特人倒下，一个抡圆周围一圈再无一人能坐在马背上。 此时的多尔衮用下山猛虎形容已不恰当，应该是一条疯狗，还是发情那种，死了这么多人才能跟敌人交上手，换谁都疯。 “啊！”多尔衮睚眦欲裂，夹着马腹，向一个千夫长样子的人冲去，因为这个千夫长刚才一刀把失去一臂战力的阿济格砍倒，而阿济格到底后，很久都爬不起来，不知是死是活。 “噗～”，一声，这个千夫长被多尔衮一刀从肩膀处砍下，直至连人带马劈成两瓣，才收回刀势。 “十二哥，你没事吧，快醒醒”，多尔衮不停喊着阿济格，见他就是不醒，眼泪都出来了，在这个世上，他就剩阿济格和多铎两个最亲的人了。 多尔衮不停翻看阿济格被砍到哪里了，结果没发现有伤口，然后把耳朵贴近他胸口还有心跳，又抹了下鼻息，还有气，只是呼吸不是很平稳，看样子是震伤内脏，晕了过去，这才松了口气。 可在这种骑兵乱战中，这种昏厥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不是被敌人补刀，就是被马蹄踏死。 这时多铎也骑着马过来，要不是一翻身下马就跪在两个哥哥面前，刚才那个千夫长把阿济格砍翻，他也看到了，要不是阿济格有一条胳膊动不了，那个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因此多铎很是自责，“十四哥，十二哥死了，都怪我、都怪我…” “啪～”一声，多尔衮给了他一耳光，把他打醒，“十二哥没死，你再这样就会被敌人砍死，快帮我把十二哥扶到我背上。” 两兄弟没有婆婆妈妈，三下五除二就把阿济格绑在多尔衮背上，然后翻身上马继续杀敌。 这种乱战婆妈点都是找死，刚才他们下马时，要不是有亲兵拼死抵挡住敌人，还能让你有时间说话？ 就这样多尔衮背着一个人战斗，虽然速度慢了，但战力不怎么减，因为他只用看前面，后面有多铎护着，为的就是保护好阿济格！ 从天蒙蒙亮打到太阳初升，不管是多罗特人还是建奴人，都快力竭了，但谁也不敢停下来，这是你死我活的战斗。 此时空气都弥漫着血腥味，到处是残缺不全的死尸，无主的战马到处窜，固鲁阵地的六千多人，现在还剩不到两千，而跟着多尔衮冲锋的一万多骑兵，也只剩五千多了，后方两边都是都是一万人左右，此时也各自拼掉了三四千人，战争就是这么残酷！ 很明显，胜利的天平向建奴倾斜，而固鲁也萌生了退意，于是转身带着几百亲兵，逃离了战场，部落的老少也不要了，那些还在打生打死的士兵他都不愿再去看一眼，这就是贵族，谁的命都不如自己的珍贵！ …… 不远处的灌木林中，此时正影藏这阿敏的一万多骑，他可没有大明那种望眼镜，全程的战果只能靠斥候打探回报。 这样战斗让他们父子庆幸自己的选择，要是他们很多罗特部遇上，自己这一万人剩的无多了吧，当时自己可能旗主的身份都要丢掉。 “报～，启禀二贝勒爷，多罗特部和白旗拼得差不了，再有个半个时辰就可以分出胜负了，这一仗白旗必赢，还有奴才刚才发现，多罗特部固鲁台吉带着五百多亲兵逃了！” “全军集合，快快快！”阿敏大吼着，同时眼里放着光芒，该是他们摘桃子的时候到了。 第95章 无耻的摘桃者 很快阿敏的镶蓝旗旗一万多人就集结好了，各个精神头都足足的，从多尔衮那边打起来后，阿敏就命他的人休息，等待时机。 “艾尔礼带你的人去追击固鲁，死活不论！” “察哈喇你带五千人去击杀多尔衮后军那些多罗特人！” “固尔玛珲你带两千人去‘协助’多尔衮，请剿剩下的多罗特人！” “剩下的人跟爷去袭击多罗特部的后军那些妇孺，记住一定要多抢一点！” “奴才（孩儿）遵命！” 一彪彪人马往各处而去，阿敏这是在抢时间，抢在皇太极过来前，大发一笔横财。 …… 多尔衮此时也是精疲力尽了，背着一个个战斗，损耗极大，连座下战马都换了好几匹了。 不过还好，胜负基本已定，剩下的就是时间而已，其实这些多罗特人早就想投降了，但多尔衮不答应，自己两白旗死了那么多人，哥哥阿济格现在又昏迷不醒，誓必杀光这些多罗特人。 “嗷嗷嗷…”，从远处山坡上冲下来一波骑兵，大概两千来人，多尔衮大惊，多罗特怎么还有余力？等那些人近了才看见是镶蓝旗的人，为首的正是阿敏的三子固尔玛珲！ “十四叔，我来帮你了，镶蓝旗的勇士们，杀光这些多罗特人”，固尔玛珲大喊道。 多尔衮怒目而视，此时他怎么不明白，阿敏的人一直在那边看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死伤惨重，就是不下来，等到最后收尾时，就来抢功劳、战利品了。 “十四哥，阿敏太欺负人了，我要杀了这些镶蓝旗的杂碎…”，连最小的多铎都看出来了，几次想冲上去砍了固尔玛珲，但被多尔衮拦住了。 “多铎，我们死的人已经很多了，现在我们白旗勇士都精疲力尽了，不可能是固尔玛珲这两千人的对手，他们还得巅峰状态，而且就算我们杀了固尔玛珲，到时大金就在没有我们兄弟的立身之处，四大贝勒肯定会把各种罪名安在我们头上”，多尔衮虽然狠，但还保持着理智。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样给他们抢走我们的战果吗？”多铎心在滴血啊。 “我们没有任何办法，四大贝勒一直防着我们兄弟报仇，处处压制，等会镶蓝旗的人和多罗特人交上手，就让我们的人撤，把功劳给他们，不能再让我们的人死了，我们要都保存更多的实力，还有让我们撤退时把战场上那些健全的马和兵器带走，能带多少就带多少，这将是我们我们东山再起的资本！” 多铎听后点点头，就立马去安排，他不得不佩服十四哥，这种情况下都保持着他的睿智。 等固尔玛珲的人冲进战场，惨叫声又密集起来，基本都是多罗特人的，他们跟两白旗的拼了那么久，还能拿的起马刀就不错了，面对巅峰状态的镶蓝旗，他们只有单方面被屠杀的份。 而两白旗的人见镶蓝旗的人和多罗特人交上手，很默契的退出战团，拼着最后一口气，赶在镶蓝旗的人结束战斗前，把战场上健全的马匹收拢，那些兵器能见得都捡，每一匹战马上都驮着一大包武器。 “十四叔、十五叔，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那些是我们的…”，固尔玛珲傻眼了，他没想到多尔衮会来这一手，不是应该和他抢完最后这一波战功吗，不是该气愤吗，然后和自己这些人大战一场，然后自己“失手”杀了他们兄弟三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但现在固尔玛珲又没有任何办法，他的只有两千人，而多罗特人也是近两千人，就算战力十不存一，黏住他们一时半会还是行的。 而多尔衮这边战场还剩五千多人，战力是不足了，但捡东西的力气还是有的，五千多人，手脚极其麻利，把战场上无主的、还算健全的一万匹马全带走。 固尔玛珲看着战场上稀疏剩下的残马，还有地上那些破铜烂铁，都快哭出来了，他是来欺负多尔衮三兄弟的，没想到反被他们欺负了，他根本就不会想这个战场上都是多尔衮他们打下来的，这些不重要。 剩下的几百多罗特残兵他也不管了，带着千来人就冲着多尔衮追去。 而剩下的几百多罗特人看着固尔玛珲带走大半人，压力大减，仅存的首领多尔济哈坦巴图噜带着三四百人冲出战场，一路向南逃去。 “十四叔、十五叔，快停下，把东西留下来…”，固尔玛珲终于追上了多尔衮。 多尔衮回应固尔玛珲的只有一句话：“白旗的勇士们准备战斗！” “咔咔咔～”，两白旗的士兵们又抽出了自己的战刀，只不过这次对准的是镶蓝旗的人。 看着杀气腾腾的两白旗，固尔玛珲咽了咽口水，他可不认为自己带来这千来人能战胜多尔衮的五千多人，哪怕他们现在没什么力气了，最后只有眼睁睁看着多尔衮离去。 …… 多尔衮后军的情况也差不多，镶蓝旗的五千人加入后，多罗特人很快就招架不住了，死的死，降的降，而后就是镶蓝旗的人和两白旗的人争战力品，甚至双方都见红了，直至多尔衮带着五千多人出现，那些镶蓝旗的人才停手。 “十四爷、十五爷，你们的这些奴才太不懂事了，我们好心来帮你们，这些奴才居然跟我们抢东西…”，察哈喇恶人先告状，反将两白旗一军。 “察哈喇，少在那废话，其中内情，你我都心中有数，战利品你拿走三成，带着你的人滚，还有谁的俘虏你也带走，再啰嗦你就问一下我们这一万多把刀答不答应？”多尔衮也不想和这五千镶蓝旗开战，只能作出最大让步。 察哈喇看着多尔衮两白旗剩下的一万多人，考虑着要不要开战，一打三，看起来没什么没什么胜算，最多只能拼完多尔衮大半人，还是算了，清理出三分之一的战利品，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去了。 而多尔衮、多铎，也带着自己的人，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扎好营寨，经统计，此次战斗，他们两白旗死了三成多的人，剩下的基本都带着伤，可为损失惨重，察哈尔接下来的战争就与他们无关了。 现在两白旗战马、武器这些收获颇丰，如果全部用完这些物资，他们两白旗可以达到三万多人，可人才哪找？皇太极他们肯定不会让他们壮大的。 等两白旗营寨彻底完工后，多尔衮再也撑不下去了，身上其他小伤无碍，主要是胸口那箭，剪头还留在体内，整场战斗都是靠顽强意志撑下来的，现在这口气泄了，他就倒下了。 “十四哥、十四哥…”，多尔衮再多铎一声声呼喊下，测底昏迷过去了。 两白旗的三位贝勒爷，一下子倒了两位，生死全看天意了，士气也低迷起来，所有的重担都落到多铎这个十五岁少年肩上，那他能把两位哥哥活着带回盛京吗？这只有天知道了。 第96章 多铎的智慧 再说到阿敏这边，当时他带着镶蓝旗剩下的人去袭击多罗特部的后军，那叫一个如入无人之境。 多罗特后军只剩几百青壮，加上一万来的老弱妇孺，经过几下象征性抵抗后，多罗特部这些老弱妇孺就纷纷投降了。 投降并不意味着安全了，镶蓝旗士兵就像狼如羊群般，各种杀人，老的、病的、残的，全部杀掉，这是建奴的一贯作风，他们觉得这些人只是会浪费粮食。 这些老弱为什么不反抗呢？都是为了让年幼的活下去，若果他们敢反抗，这些建奴就会如当年他们蒙古人一样，屠完所有人！ 所以镶蓝旗士兵在屠杀老弱时，那些妇人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孩子死死搂住，怕他们受到惊吓、怕他们做傻事… 等杀完了老弱，镶蓝旗士兵就开始抢东西，盐巴、茶叶、铁器、锅碗瓢盆，甚至是从死人身上扒衣服，这些对普通士兵来说都是“宝贝”！ 剩下的女人孩子都会成为他们的财产，甚至很多镶蓝旗士兵迫不及待享受他们的战利品了，当众把裤子一脱，就前后运动起来，这些女人能怎么办，只好象征性不要不要，最后还不得叉开双腿！ 对于草原强者为尊的世界，太正常了，就像之前的多罗特部，也是察哈尔草原的强大部落，但如何强大起来的？还不是到处兼并更小的部落，掳掠财物、女人、孩子… 所以说战争中，最无辜的是女人孩子，就算汉人世界，也如此，只不过有礼仪的限制，情况更好一点而已，能像岳家军那样的军队少之又少，但这样也铸就了岳家军这样军队的强悍战力，不管是百年、千年，当后人提起岳家军这类军队，都是竖起大拇指！ 阿敏无比享受的看着这一切，在他看来这是强者的荣耀，同时也无比自得自己的抉择，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就要落得多尔衮三兄弟那样的下场，甚至更惨，他镶蓝旗人数远不如两白旗，士兵实力更比不上，如果换成自己上，此时应该被彻底打残了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享受战利品。 天色早就大亮了，皇太极那边的人也反应过来了，原来自己跟了一晚上的是阿敏的人，和真正的多罗特人拉开了近十里，中间还各隔着镶蓝旗，所以多罗特人战斗打响后，他们都不知道，错过了最佳摘桃子时间。 但皇太极总不能让自己两黄旗空手而归，能怎么办？加入抢夺呗，多罗特后军一万多人，更是囊括了整个大部落的财物，阿敏一下子也抢不完。 于是多罗特部又迎来了两波“土匪”，三个旗的士兵，比的是谁的手更快，抢的更多，对此皇太极和阿敏心照不宣，大家都龌蹉，半斤八两！ 莽古尔泰是在他们分完战利品后才赶来的，那个气啊，自己按计划袭击多罗特部，可到了那里多罗特人早就不知所踪了，找了一晚上才找到这里。 贼不走空，见着有份，皇太极和阿敏一人分了一点东西给莽古尔泰，才将他打发。 去追击固鲁的艾尔礼也回来了，没什么悬念，一千多对四五百。 艾尔礼用女真语对着逃跑的固鲁说：“站住，留你狗命！” 固鲁用蒙古语回答：“你说啥？” 艾尔礼大怒，“你居然敢骂我？勇士们射他！” 于是固鲁带着满脑子的问号，变成了“刺猬”！ …… 至此，除了受伤的多尔济哈坦巴图鲁带着几百人逃脱，多罗特部死了近万人，还有一万多被俘虏，这个部落以后就不存在了！ 林丹汗留在察哈尔故地的最大一颗钉子被建奴拔掉，剩下的只有阿拉克绰特、锡尔博锡哈图、英坦图等地，还有一些小钉子，不过都是这次皇太极出征的目标。 只是细节的发展上和时空有了差别，就如两白旗被迫退出接下来的战斗，总体上是不会变的，因为察哈尔故地这些人根本挡不住建奴，他们更像林丹汗的弃子。 皇太极的中军大帐，各旗主又被召集而来，“论功行赏”，但真实目的就不好说了，阿敏不拦截逃跑的多罗特部，导致他的计划落空，战利品如此少，虽然削弱了两白旗，也算达到他的目的，但阿敏是不是该敲打一下？ 莽古尔泰正蓝旗就被打发了一点战利品，是不是该安抚一下？ 主要是现在两白旗受损严重，是不是要“治罪”，是不是要吞掉两白旗？ 在营帐中，皇太极各种虚情假意的夸赞一下各旗主，当然多尔衮和阿济格还在昏迷中，来不了，只有多铎代表两位哥哥过来，多铎知道这次多半皇太极要发难了。 果然等众人退去后皇太极就单独召见了多铎，多铎知道此事避无可避，只能最大限度稳住皇太极。 “八哥，你一定要为弟弟做主啊，十二哥、十四哥快不行了”，多铎一进帐就立马向皇太极下跪磕头，眼泪鼻涕流了一脸都是，尽显一个十四五岁孩子的无奈。 “多铎快起来，这是做甚？你要八哥为你做什么主，你要说清楚，还有多尔衮和阿济格怎么了？”被多铎一进门就先下嘴为强，皇太极发难都不知从何发起了。 “八哥，十二哥和十四哥在战斗中受了重伤，现在都昏迷不醒，滴水未进，军医说，十二哥被震伤了内腑，十四哥心脉寸断，两位哥哥活不成了，撑不过七天了，我没有哥哥了…呜…”，多铎满地打滚，地上的灰混合了他的眼泪鼻涕，哪还有一个贵族的样子。 “什么？多尔衮、阿济格活不过七天了？我对不起父汗啊，没有保护好弟弟”，皇太极显得很悲痛，但内心欣喜若狂，多尔衮两个年长的死了，剩下多铎这个孩子，哪还能保得住两白旗，那到时还不是被现在战场上的三大贝勒瓜分掉？不行，自己要独自吃掉两白旗，绝不能分，那关键就在于多铎了。 这些多铎进门前就预料到了，皇太极绝对不愿意和莽古尔泰和阿敏共同瓜分两白旗，那他要做的就是保护好两白旗。 皇太极保护两白旗的前提时，必须要先看到可以收服两白旗的希望，关键就是自己，只要自己表现的无能软弱，对皇太极亲近。 这些多铎一进门就开始做了，满地打滚，一口一个八哥的叫，他以前都不叫哥，而是叫大汗。 “多铎，你刚才说要八哥给你做什么主？”皇太极做最后的试探，如果多铎因此次白旗受损、多尔衮两人濒死，而怨恨自己，那就留不得。 “八哥，是阿敏故意迫害我白旗，害死十二哥、十四哥，他绝对是故意的，不进攻、拦截多罗特部就算了，还把他们放过防线，明知道多罗特部有火炮，在那设伏，但却不通知我们，任由两白旗蒙在鼓里去送死，他就是想害死我们三兄弟，八哥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多铎所有的怨恨都推到阿敏身上，丝毫不提皇太极在此事中的身影。 皇太极听完后，彻底放心了，多铎这个毛头小子没看透其中猫腻，“多铎，这件事我会处理的，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多尔衮和阿济格送回盛京，盛京有太医，或许他们还有救，现在你们白旗已经暂时失去战力了，也一同带回盛京吧！” 多铎心中暗道，果然如此，皇太极要独吞白旗，而能让白旗不被瓜分，只有让他们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到盛京，那里皇太极占据所有大义，能吃掉白旗的只有他。 “谢谢八哥、谢谢八哥，我这就动身回去找太医，一定要救活两位哥哥”，多铎不断磕头，说完多铎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连走出营帐这么短的距离，都“摔”了几个跟头，浑浑噩噩，傻孩子的样子演得淋漓尽致。 看着多铎离开后，皇太极才露出了愉悦的表情，两白旗是他的了，多尔衮和阿济格受重伤昏迷不醒，他当然知道，白旗也有他的人，情况确实如多铎所说，至于回盛京能救治？正常速度都要十天半个月，何况两个人重伤之下，颠簸不得，行军速度更慢，等回到盛京尸体都臭了。 等多铎远离了皇太极的两黄旗营寨时，哪还能看见那个浑浑噩噩、傻孩子的样子，此时的他满脸阴恻，恶狠狠看了一眼皇太极营寨方向，然后加快速度回到自己的营寨！ 第97章 敢不敢杀我? 多铎回到两白旗营寨中立马安排人准备起拔回盛京，不能给莽古尔泰和阿敏发现自己两白旗离开的事。 只要回到盛京，在没有罪名下，谁也不能对两白旗动手，等多尔衮和阿济格醒过来，他们更是没办法了。 至于阿济格和多尔衮昏迷不醒，活不活七天，谁说的？当然是军医了，而军医确实是皇太极的人，多铎他们三兄弟早就知道了，只是留着他而已。 多铎进入阿济格和多尔衮养伤的营帐，这里重兵把守，里里外外好几层守卫，还都是他们兄弟三人的亲兵。 多铎看了一下两位昏迷不醒的哥哥，呼吸平稳多了，这才放心些。 多尔衮两人是重伤昏迷不醒没错，至于濒死？没有的事，起码军医没说过这话，只是体力透支加上失血有点多导致的发烧昏迷而已，当然照顾不好会死，熬不过伤口感染了也会死，但绝对不会因为重伤而死。 至于军医为什么要帮多铎骗他的主子皇太极呢？因为军医的一家老小全在多铎手中，出征前就控制好了，既然他们三兄弟早就发现军医的秘密，绝对有钳制的手段，不然一个军医在治疗时动个手脚，谁防得住？ 多铎离开营帐前，用后脑勺跟这位汉人军医说道：“李大夫，安心救治我两位哥哥，我保证你全家老小的周全，你要担心皇太极报复，我甚至可以送你全家去明国，但我两位哥哥有什么事，我会让你们全家知道我多铎有多残忍，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十五爷放心，奴才一定尽心尽力，一定把十二爷、十四爷治好，奴才保证、奴才保证…”，李军医不停磕头，他对这个少年贝勒怕得要死。 很快两白旗就拔营离去，正像皇太极预料那样，速度很慢，生怕颠簸到，至于之后多尔衮和阿济格为什么活过来了？遇到神仙不行吗？在路上找到神药不行吗？难道大汗不希望我们活？ …… 多铎当时离开皇太极大帐时，皇太极又召见了阿敏，你不主动进攻就算了，还把人放过去，主要是还占尽便宜，大汗问责一下不过分吧！ “阿敏，刚才多铎来告你的状，说你故意把多罗特部放过你的防线，还知情不报，导致他们两白旗中伏，你不说说怎么回事吗？”皇太极语气很不好的责问道。 阿敏听到皇太极要责问他，哪受得了，我阿敏也是四大贝勒之一，立马从座位站起来，阴阳怪气说道：“怎么回事？就是我们打了个大胜仗呗，至于多尔衮他们，因为年轻气盛，经验不足，又遇到一场硬仗，算他们倒霉，大汗这个解释满意吗？” “可你眼睁睁看着他们中伏，又不上去帮忙？”皇太极语气又重一分。 “大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没上去帮忙，我镶蓝旗都全军出动了，大汗你可以去问一下，我镶蓝旗勇士的刀有没有沾上多罗特部的血，至于多尔衮他们损失惨重，那就是天色太黑，事发突然，救援不及，我也没有法子”，阿敏丝毫没有敬意，你皇太极好意思来质问我？当初谁把多罗特部往我这边赶的？立什么牌坊！ “阿敏这就是你的解释？你真不打算给大家一个交代吗？”皇太极怒意已经写在脸上了。 “我要给大家一个交代？那大汗你是不是也要给我个交代？为什么你两黄旗没有发起进攻？为什么多罗特部能完好无损的撤离？”阿敏是不是怀疑自己听错了，皇太极居然不要脸的要自己给个交代！ “我的人到那时，多罗特部早已得到消息离开了，我两黄旗只能拼命追击！” “大汗这话也只有你自己信吧！”阿敏故作惊讶，把声音拉长说道。 “阿敏！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大汗”皇太极重重拍了一下面前的书案，怒喝道，他非常愤怒阿敏对他完全有敬意，丝毫不把他这个大汗放在眼里，一句比一句大声！ 阿敏见皇太极对自己拍桌子爆喝，也不敢示弱，也一巴掌拍在皇太极面前的书案上，“皇太极，非要我挑明吗？你我心里有数就得了，现在这种结果你高兴还来不及吧？你说我眼里没有你这个大汗，那你的眼里就有我这个二贝勒吗？四大贝勒共掌军政，四把交椅南向而坐，这是说好了的，当初要不是代善谦让，我和莽古尔泰力挺，你的大汗未必当得上，怎么，要显威风是吧？好，我就看你敢不敢杀了我！” 阿敏说完就摔“门”而去，他可不傻，放完狠话肯定要走了，这里可是皇太极的营寨，要是他真脑子发热，不顾后果杀了自己，岂不是亏大了，等回到自己的营寨，这种话他再跟皇太极说一万遍都不是问题！ “啊～”，皇太极怒喊一声，抽出自己的牛尾刀，将书案一刀两断！ 阿敏，我一定要杀了你，等我收服两白旗，看谁还能忤逆我，还有莽古尔泰，你们都给我等着，皇太极心中怒喊道。 …… 次日，阿敏和莽古尔泰收到多铎带着两白旗的回盛京了，也暗道一声可惜，至于可惜什么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而他们觉得和皇太极一起没意思，于是两蓝旗结队私自去狩猎其他察哈尔部落了，当然还礼貌性派人给皇太极带了个话，毕竟“皇太极是大汗，要放在眼里”，这阿敏跟莽古尔泰说的原话，莽古尔泰听完哈哈大笑，说：“我的眼睛太小，放不下那个胖子！” 皇太极得知这两人私自去“狩猎”时，又是一阵拔刀乱砍，狂怒至极，他太渴望力量了，压倒一切的力量，正如当初的崇祯也有，他想当一个真正的大汗！ 这次歪打正着削弱了两白旗，结果对他是好的，先不讲以后收服两白旗的事，起码现在多尔衮两兄弟“濒死”，他就少了很多烦心事，他知道多尔衮，时不时在他面前自称几句“奴才”，只不过是虚拟委蛇而已，多尔衮不可能对当初他额娘被逼生殉的事，完全不知情，既然知情还这样忍着，能安什么好心？ 皇太极这次没能将阿敏、莽古尔泰中的一方削弱，非常遗憾，下次他们肯定会更警觉了，而且他真的不想这两天的事情再发了，实在难受至极！ 第98章 不讲武德的因特 其实在多罗特部这颗最大的钉子被拔掉后，林丹汗在察哈尔故地布置被摧毁，基本已经毫无悬念了。 就算此时建奴的两白旗回去了，可还剩近六万人啊，其中光建奴的八旗都四万多，而这片草原上哪个部落能单独拿出四万兵力？连最为强大的多罗特也就勉强一万五的兵力，在有火炮加持，还有埋伏的前提下都被多尔衮两白旗干翻！ 在阿敏、莽古尔泰和皇太极分开后，草原上建奴形成了两路大军，到处游荡寻找各个不归附的蒙古部落。 这对于这些不是很强大的小部落而言，简直是一场灾难，特别那些遇到阿敏、莽古尔泰联军的部落，稍微的反抗就会遭到他们的屠杀。 经过半个多月的战斗，阿敏和莽古尔泰两旗，越发壮大，因为总有些部落不战而降，做为仆从军被吸收进去。 而皇太极父子的两黄旗，也找到了一个稍大的部落，就是阿拉克绰特部。 而阿拉克绰特部的塔布囊（蒙古族的爵位）因特拒不归附，领部落所有能上马的男丁一同迎战皇太极父子。 距阿拉克绰特部驻扎地二十里的一片草原上，有两支骑兵相隔二里对峙着。 一边是皇太极、豪格的两黄旗，加上一些仆从军，一起有个两万多骑，为首的皇太极父子，在往后点的是女真贵族将领，如鳌拜、索额图等，而那些归附的蒙古族、汉族就只能在最边沿的地方。 另一边的骑兵，就是因特率领的阿拉克绰特部的勇士，连一些十一二岁了的孩子都持刀上马了，但也就凑到了六千多人。 本来昨日皇太极派遣使者前去招降时，因特觉得自己部落根本无法抵挡建奴大军，就同意了，可当天夜里就反悔了，决定反抗到底，拼完最后一个男人。 原因是那天夜里，有一群其他部落的人流落到阿拉克绰特部，他们是逃出来的，后来他们告诉因特，他们部落没有抵抗就投降了建奴，可建奴却不管他们已降，而是让士兵屠杀整个部落，连婴儿都不放过，而且不止他们一个部落是这样，周边几个小部落也是同样的遭遇。 因特听完，后怕不已，差点就上了建奴的当，这些建奴人真是该死，诱骗自己投降，就是为了更好屠杀自己的族人，于是当晚就斩了建奴的使者，然后动员所有的族人抵抗。 其实皇太极这边的建奴只是背了个锅，是帮阿敏、莽古尔泰背了锅。 屠杀那些小部落，是因为阿敏、莽古尔泰寻找多日都不见一个人影，很是烦躁，突然发现有小部落了，就屠了几个，解个闷，很是残忍。 就是这样的原因，才有了现在六千多阿拉克绰特人对峙两万多建奴人的局面。 “因特，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无耻小人，既然答应投降我大金，为何又杀我使者，与我大金为敌”，皇太极在众将和亲兵陪同下，纵马来到因特阵前不远的地方，六千对两万多，他不信因特敢动手，还不是乖乖投降，自己上去还能落个阵前降敌将的美谈。 “我背信弃义？恐怕不及你们吧，在我阿拉克绰特部北边一百多里，有十来个散居的小部落，不曾反抗你们，就直接投降了，可你们做了什么？直接将那些部落老小屠杀的一干二净，婴儿用来下酒，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背信弃义”，因特很愤怒，倒不是因为同情那些小部落，而是感觉自己被欺骗了，还是骗命那种骗。 皇太极身边的武将听到因特如此不敬，大怒不已，都纷纷劝说皇太极直接进攻，可皇太极还想做最后的努力，他不想像他父亲努尔哈赤那样，一辈子都只是个强盗，最多是个巨盗，想到这皇太极也想到屠杀是谁干的了，除了阿敏和莽古尔泰还有谁，真是该死，自己最近的动怒皆因阿敏，一定要杀了他。 “因特，我不管你信不信，屠杀那些部落不是我们做的，现在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向我大金臣服，你降不降？” 这个时候还在睁眼说瞎话，镶蓝旗、正蓝旗不是你们建奴的人？因特无比肯定皇太极这是在诱杀他阿拉克绰特部，既然横竖都是死，那就拉多几个垫背，“皇太极，你这点伎俩骗不了伟大的成吉思汗子孙，还有少在我面前说什么大金，不就是个建州小奴嘛，也敢在我伟大的成吉思汗子孙面前耍威风，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蒙古人的马刀是多么锋利！” “阿拉克绰特部的勇士们，拿起你们马刀，跟我杀～”，因特大喊一声，毫不讲道义的领兵杀向前来谈判的皇太极，他可不傻，此时皇太极身边就几个武将和一些亲兵，离自己又那么近，是最有可能拼掉他的时候。 “嗷嗷嗷～”，六千多蒙古骑兵挥舞着马刀，向皇太极冲去，吓得皇太极扭头就跑。 皇太极没想到因特这么大胆，面对两万多人还敢动手，主要是他还有话还没讲完呢，因特就动手，起码让他回到自己阵中，然后双方各自发令，再动手啊，这样才“公平”啊，太不讲究了。 建奴这边见因特这样毫无道义，两万多人齐出攻向阿拉克绰特骑兵，就这样双方战斗毫无征兆开始了。 一个老牌骑兵霸主，一个新晋骑兵霸主，双方最引以为豪的都是骑射，等达到合适的距离，都是先来一波箭雨。 战场上惨叫声不断响起，不停有士兵落马，然后被己方的马蹄踩成肉酱，然后和泥土混合在一起，最终形成一摊烂泥浆，不会有人能分清这摊泥浆叫什么名字，更不会有人在意，命如鸿毛！ 骑兵对射完，很快就开始马刀和牛尾刀的比拼了，虽然建奴人数占了很大的优势，但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六千多人，因为人太多了，根本展不开，甚至很多士兵被挤在外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因特带着自己的亲兵在人群中窜来窜去，不停斩杀那些阻止自己追杀皇太极的建奴骑兵，丝毫不管身后的人，因为他知道，自己这点人不可能翻的起什么浪花，只求多换几个，够本，而他从开始就一直追着皇太极，哪怕要他掉块肉也好。 “皇太极有种你别跑，跟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因特眼看着皇太极回到人群中了，很是可惜，他知道自己没机会了。 不是皇太极身边的将领干不过因特，是因为因特不讲武德（太无耻），人家是来谈判的，话还没说完就带着几千人冲锋了！ “杀、杀、杀，把那些卑贱的阿拉克绰特人全杀，如此无耻奸诈，不配当草原的勇士，谁把因特的狗头砍下来，赏千金”，回到阵中的皇太极转过身了，面对战团中的因特破口大骂，今天他本想在阵前装一波贤主，留下些佳话，好让以后更多人投到自己麾下，只是没想到最后装了个六，颜面扫地！ “啊～”，鳌拜大吼一声杀向因特，如疯狗般令人惧怕，就算没有皇太极的命令，他也要活劈了因特，因为刚才他也被因特追了，屁股上还被因特射中一箭，居然让我大金第一巴图鲁（勇士），这么狼狈，死一万次都不消我心头之恨。 “咔～”，一声鳌拜砍断因特抵挡的马刀，立马收回刀势，然后又是一刀接着一刀往因特身上招呼，就是不给痛快，直至因特断气后，又是来了个大卸八块，觉得还是不解气，就冲进阿拉克绰特人最多的地方，像条疯狗一样，见人就砍，连自己的人挡住他，也要挨一刀。 一个多时辰后，战场上就没剩下一个阿拉克绰特人了，谁也想不到这些人这么勇猛，战死到最后一个人都不投降。 其实阿拉克绰特人的勇猛都是被逼的，只怪阿敏他们屠得太厉害了，手段太残忍了，就像因特动员时说得：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那就多拉几个垫背的！ 还有这些人拼到底是为了给部落的妇孺争取更多的逃跑时间，总要留下个火种不是！ 第99章 搞突袭上瘾的崇祯 阿拉克绰特部驻地这片草原又恢复了平静，但又不安静，战场上空盘旋着数不清的食肉鸟类，等地上这些人类走后，这片战场将成为它们的天堂。 “大汗，伤亡统计出来了，我方战死三千多，伤四千多…”，范文程小心翼翼禀报，生怕皇太极一生气就把他嘎了，要不是他出的馊主意，让皇太极去立个贤名，大金也就会被弄得个措手不及，死伤这么多。 “我两黄旗损失多少？”对其他的仆从军，皇太极毫不关心，他只关心他女真族的，这才是大金的立命之本，而这个馊主意的范文程他倒是想嘎了，奈何这货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还对自己忠心耿耿。 “回大汗，两黄旗一共损失一千一百二十三人，其中直接战死的有六百四十五，剩下的都是带了点伤！” 听到这皇太极才松了口气，死六百多人，还能接受，至于其他族的人，死完了也无所谓，有粮还怕找不到人？ “剩下阿拉克绰特部人找到了吗？”皇太极也很郁闷，到摘桃子时，桃子居然不见了。 “回大汗，已经在追捕了，他们应该是昨晚时就撤离了，战场这些死掉的阿拉克绰特人是给他们断后，所以才这么悍不畏死！” 皇太极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此时心情很是不好，看来这些蒙古人被阿敏、莽古尔泰他们吓怕了，想要招降难度更大了。 主要是阿敏两个人太让他头疼了，丝毫不把他这个大汗放在眼里，这次征察哈尔先告一个段落吧，再这样下去不仅两蓝旗越来越壮大，到时更难处理，而且经过他们这么一闹，自己想以温和的方式收服察哈尔计划，就落空了。 等先回去把两白旗夺过来再说，这个时候多尔衮和阿济格应该死了吧，这是他唯一开心的事了。 …… 相比皇太极的头疼，在远方的大明陕西官员更头疼，让他们头疼的对象当然是崇祯那个狗皇帝了！ 崇祯处理完延安的事情后，他在陕北的消息终于被陕西其他各府那些官员知晓了。 自从出了陕北地界后，崇祯再没有像在陕北一样，大举屠刀，因为南边灾情就没那么严重了，虽然也干旱，但还勉强能满足耕种，只是百姓还是吃不饱，将将吊着一条命而已。 造成这种局面的原因有很多种，土地兼并、官员贪腐等等，土地问题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但贪腐问题还是可以解决的，所以崇祯自陕北后，把抓救灾重心转为抓贪腐了。 所有官员都人人自危，生怕哪天皇帝的屠刀就落到自己的头上，连去教坊司都不那么勤了。 更让他们头疼的是，皇帝的行踪很飘忽不定，根本没有人能预测行踪，有时直接越过几个县，被路过的几个县令以为自己安全了，以前该怎么样，又变回怎么样了，可潇洒没几天，皇帝又饶了回来，直接抓了现行的。 连续被搞了几次后，陕西官员麻爪了，完全拿这位皇帝没办法，只好吩咐下面那些官员，在皇帝没回去之前，都要保持“干净”！ 所以崇祯看到了官员给他的准备好的“歌舞升平”，可这些伎俩难能瞒得住这个他，后世史书什么戏码没有，后世的官员玩得比他们更花！ 既然来“阴的”不行了，那就来明的，崇祯索性就不再刻意隐藏自己的行踪了，每到一个地方，就开设公堂，让将士敲锣打鼓，召集百姓，举报官员不法之事。 还别说，崇祯这招很是管用，百姓知道皇帝陛下亲自主持公道，纷纷来告状，简直是触目惊心啊。 虽然陕南没有像陕北那样饿殍遍野，但灾情还是有的，加上北边流民涌入，粮食压力越来越大。 但这些陕南的官员同样不干人事，不救济百姓就算了，还各种欺压，强占民女、草菅人命这些事屡见不鲜了，主要打着辽东战事的名义，各种加派，让本来还可以解决自身生存的百姓，彻底沦为饥民。 对此崇祯只能毫不犹豫一次次举起屠刀，砍下一颗颗贪官的脑袋，开仓济民，这些杀伐不但没有让百姓恐慌，反而让百姓欢呼鼓舞，让皇帝的民望达到历史的新高，就算当年太祖高皇帝在陕西也没有现在崇祯的民望。 陕西各地也传出一首童谣：崇祯爷要到临，乡亲出城十里迎，开公堂辨民情，吓得贪官汗淋淋，崇祯爷最爱民，杀贪官再济民，乡亲感激涕零零，杀牛羊 ，备酒浆，期盼年年天子临！ 相比陕西百信的感激涕零，朝廷那些大佬们个个都像便秘一样难受，随着皇帝不停的杀杀杀，然后一封封钦命官员的谕旨传回朝堂，那些大佬很想发泄不满，但又害怕懿安皇后出来“杀鸡”，只能苦着脸干活。 最无奈的是吏部，这么一大批官员的任命，皇帝陛下居然直接跳过他们吏部，让他们吏部直接成为刻官印、制官服的工具人，彻底感受了一次当初兵部的无奈。 朝廷的大佬们，摄于懿安皇后之威，不敢“摆工”，想面圣谏言，可皇帝又“远在天边”，只好联名给身在陕西的皇帝奏疏，大体意思就是：皇帝你就高台贵手吧，快点回京，这里才是你待的地方，还有你杀那么多官员，有伤国本，社稷将不固！ 可奏疏是传出去了，送奏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皇帝在哪，直至等到皇帝公开行踪后，才送到他的手中！ 而崇祯看到这些奏疏后，轻蔑一笑，他们这些人会关心国本？狗屁！这些贪官哪个和那些大佬们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崇祯心跟明镜似的。 但这么多大臣谏言，总得回不是，不然以后谁给你干活？崇祯大笔一挥，给众大臣批复，就一个字：“嗯”，然后自己该干嘛干嘛，杀贪官济民，一样不落！ 朝中那些大臣收到皇帝八百里批复后，看到那个红彤彤的“嗯”字，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皇帝陛下你能再敷衍一点吗？就你这个“嗯”字，我们都可以想到你当时是什么表情！ 崇祯才不会理会那些大佬吐不吐血，而是继续南下，终于在四月底时，来到西安府境内，和早已在指定地点等待的南路军汇合！ 第100章 西安府 西安府是大明洪武二年敕改奉元路为西安府，取义“安定西北”，西安之名由此而来。 西安府也是整个陕西的政治文化中心，当初大明建国时，太祖朱元璋想过迁都于此，特派当时的太子朱标来考察，但由于汉唐时期的过度开发，黄河上游又堵塞严重，陕西地区的粮产已无法满足当时一朝之都的需求。 后来朱标也因这次陕西之行，感染风寒，回去南京后不足一年就去世了，太子的离去对朱元璋的打击非常大，从此之后朱元璋便不再考虑把首都迁往西安了。 离西安城外一百多里的一片野地，早已被孙传庭、张之极的南路军收拾出一大片的营地。 孙传庭他们一路南下河南再转入陕西西安，不但成功为崇祯牵引了朝堂大佬和陕西官员的视线，还把那波刺客溜了一个大圈。 那波刺客一直跟着大军兜圈，寻找机会刺杀崇祯，直至到西安府后才打听到崇祯在陕北，自北而下，自己居然被当狗溜了？他们那位主公更是被气晕过去，醒来时都快疯魔了，但他坚信崇祯一定会与这波大军汇合的，他坚信还有机会。 果然还真让他给猜中了，崇祯还真的来和大军汇合了。 南路军大营外孙传庭、张之极等军官早已出寨五里相迎了。 “轰轰轰～”，马蹄声如惊雷，崇祯一马当先，领着一千多骑兵先行而来，满身金甲，在太阳光的照射下，晃的睁不开眼，身后绣着团龙的猩红披风随风而摆，猎猎作响，如神灵般。 崇祯知道如果他这一身骚气的装扮出现在真正的战场，那妥妥的活靶子，是恨自己死的不够快，但在大明境内，这样不但有事，还增添天子威严，特别是他这样杀杀杀，穿的越威风事情越好办，因为官员百姓不认得皇帝怎么样，但还是认得那些龙图腾的！ “末将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见皇帝到眼前了，这些军官们纷纷抱拳行礼，甲胄之士不拜，自古如此，当然新军也有后世的齐眉礼，只是这些军官不太习惯而已。 “孙帅、张帅，诸位将士，平身”，崇祯点点头回应。 “谢陛下！” “好了，朕的新军没那多虚礼，诸位上马随朕回营，还有派人去接应下后面那些新兵，陕西的官身“热情无比”啊，东西挺多的！” 崇祯身后的的将士们听完也是嘴角上扬，确实挺“热情”的，热情到连头颅都献上了，四千多新兵押运，近两千辆马车的财物，光白银就四百多万两，其他那些东西值多少钱，天知道！ 回到属于自己的营帐中，崇祯马上卸了自己的盔甲，换上龙袍，虽然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这几十斤重量还耐得住，可这玩意长期穿也不舒服啊！ “孙帅、张帅，一路南行可还顺利？”崇祯大马金刀坐着上首，边喝着茶边问道！ “回陛下，除了经历了一次刺杀外，还算顺利，途中末将等按陛下旨意，招收各地好苗子入军，如今新卒已有一万五千多人”，孙传庭禀报道。 “不错，你们做得很好，加上朕北路收服的新卒，应该有两万左右了，到时候你们四位军帅分一分，对了说一下刺杀是怎么回事？” 孙传庭等这才跟当初那边刺客夜袭大营的事，听得北路军众人愤怒无比，这些刺客居然如此大胆，敢专门来行刺陛下，等把他们抓住了，一定要交给那个叫张献忠的变态伺候一下！ 其实行刺之后，孙传庭等也派人给崇祯传信了 ，只是报信的人根本找不到，因为北路军行踪快且飘忽不定！ “这么说，当晚有三个人逃脱了，而且这三人武功都和方正化差不多？”崇祯听完微微颔首，他才不会认为自己有几万人包围下，三个大宗师能翻得了天。 “回陛下，确实如此，是末将等无能，没有将他们留下，请陛下责罚！”张之极对此也很憋屈，第一次和陛下出来办事，还搞砸了。 “不怪你们，刺客有备而来，且我在明，敌人在暗，更是防不胜防，对了，刺杀之后，这些刺客还有跟着吗？” “回陛下，末将等没有发现他们的行踪，但凭直觉，末将觉得他们一直跟着，还有陛下，那些被击杀的刺客身上都有这样的刺青”，孙传庭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绘有一个鬼头图案的纸。 “鬼头刺青，皇爷这…”，王承恩接过孙传庭递来的图纸，大惊失色，当初陛下登基前那晚的刺杀，他还记忆犹新呢。 崇祯摆摆手，示意王承恩不要大惊小怪，接着半眯着眼盯着这张图，果然和当初那个鬼头刺青一模一样。 同时他也很诧异，这帮人为什么要刺杀他？当初他认为是魏忠贤等的手笔，收服魏忠贤后，这些人也没再出现过了，为了稳住阉党一系，他后来也没有深究了。 可现在问题却显得不简单了，这些人根本就不是魏忠贤的人，因为自己登基后，魏忠贤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能力再刺杀自己了，那这些又是谁的人呢？正史上也没有这一段啊！ “报～，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前来求见！” “宣！” 李若琏年初时到陕西，后来王嘉胤等叛乱也是他发现上报的，后来他一直留着陕西负责崇祯交代他的事！ “臣李若琏参加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李若琏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崇祯没有玩那些虚的，跟自己这些心腹还是直接点好，免得他们猜来猜去。 “回陛下，事情都办好了，臣带人把陕西各府都走遍了，各地灾情都不尽相同，但百姓都活的很艰难，陛下发下的赈灾钱粮，能落到百姓手上的少之又少，大部分地方的百姓连听都没听过有赈灾的消息，更别提有粮食领了，而且很多地方不但不赈灾，还公然违抗陛下“永不加赋”的圣旨，私自加赋加派，可以说陕西八府、两州（陕西的两个大的直隶州），官员没有一个是干净的，臣等已经把他们的罪证收集好了，请陛下圣裁！”李若琏滔滔不绝说道。 “诸位爱卿都听见了，如今包括朕处理完的陕北一带，陕西其他地方官员都烂到根了，诸位爱卿觉得应该如何处理这些蛀虫？” “杀！”北路军的一众军官异口同声说道。 吓的孙传庭这些南路军军官一大跳，他们没有跟随崇祯在北边杀杀杀，也没有看到北边的人间惨剧，还不能理解的到。 “陛下一下子杀这么多官员，会不会引起陕西的动荡？”孙传庭很是担心道。 然后崇祯就叫这些北路军的军官给南路的说了一下陕北的惨剧，官员们的和乡绅是如何勾结残害百姓的，他们又是如何处理这些乡绅的。 “看来末将错过了这么多，这么说这些官员却是该死，但末将依然担心朝廷整个官员体系会有所反弹”，孙传庭年纪比较大，性格更稳一点。 “怕什么反弹，那些文官最多也只能动动嘴皮子，他们还敢反了不成？”张之极身为勋贵中的一员，自然是不屑那些文官读书人，当然现在帐中几个“加读书人”不算。 “孙帅也是老成持重而已，这样想也没有错，朕在北边杀了那么多，他们不也是漫天找朕不自在嘛，无妨，不理会就行，既然证据确凿，放手杀便是，圣人之道可没教他们草菅人命，没教他们贪腐！” “陛下圣明！” “好了既然决定好了，李若琏派你的人分头去把那些贪官污吏抓来，按大明律行事，该抄家的抄家，该灭门的灭门，孙帅给每路办事的锦衣卫各派千骑协助，也防着他们狗急跳墙，王承恩等会你拟好朕的旨令，发办事的锦衣卫，其他人该休息的休息，该练兵的练兵，还有李若琏等会安排好你的人，再来朕的大帐一趟”，崇祯吩咐着。 “末将（臣）遵旨！” 等众人退去各自办事后，崇祯又看着那张绘有鬼头刺青的图纸，到底是谁？既然一直跟着，想必很快就会露头了吧！ 第101章 密谋(上) 很快李若琏就安排去做事的人了，每一队锦衣卫各自带了一千骑新军向各处而去。 “李若琏，来看看这个”，崇祯打断进帐的就要行礼的李若琏，把那幅绘有鬼头刺青的图纸递给他。 “陛下，这···，他们又出现了？”李若琏也大惊。 然后崇祯又跟他说了一下，那波刺客是如何尾随大军，又是如何刺杀的。 “李若琏，朕记得当时你的人追到河南，那个逃走的刺客就失去踪迹了，那后来还有什么消息吗”，崇祯问道。 “回陛下，却是如此，当初臣派去追踪的人也是一些好手，既然能被他甩掉了，那就说明那个逃走的刺客很熟悉那里的地形，就算不是河南人，也与河南有关，还有臣发现不就后，当初那刺客失踪的附近，出现了一起凶杀案，是一名本分的农妇，被杀害又毁了尸，当地官府判定为山贼所为，后来就不了了之了”，李若琏回道。 崇祯习惯性捏了捏下巴，沉思着，看来没有那么巧合，想来一定是那位农妇救了那名受伤的刺客，后来那名刺客担心暴露身份，又杀了农妇灭口，应该八九不离十了。 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那名刺客在那个区域，应该是个人物，或者他在那个区域露过脸，有人认识他。 “李若琏，那名农妇是何地人氏？” “回陛下是河南府巩县人氏”。 “河南府、巩县···”，崇祯不断喃呢着这两个地名。 崇祯不断回顾河南府附近的势力，很快他就想到一个人，虽然正史上没有关于那个人行刺的记录啊，但那个人却有足够的动机刺杀自己，加上正史上大明灭亡后，那个人的事迹，可能性非常大，也许正史上的崇祯也查不到此人，所以就没有相关记录。 既然他们一直跟着，那就说明他们也意识到，等自己把皇位彻底坐牢后，他们就再没有希望了，所以相信很快他们就会再次出手的，但自己被大军保卫着，他们又有前车之鉴，应该不会傻傻的向上次一样了，那就肯定会制造自己和大军分开的机会，但是什么办法的？算了，既然想不到，那就等敌人先出招吧！ ······ 离新军大营二十里的外的一处密林中，正是那波刺客的驻地，经过上次刺杀失败后，这里人员有点凋零，虽然后来又从老巢调来一些人，但人数也不多，并且都是些二三流的高手，不是什么人都敢做这种杀头的买卖的。 现在这里就剩当初逃脱的那三个大宗师还六十多名一二三流高手，而且一流高手也就五人，一个半步大宗师都没有，都在上次刺杀时死绝了。 “主公、主公···，狗皇帝回来了、狗皇帝回来了····”，一个监视新军大营的杀手，跌跌撞撞跑到他主公的休息的山洞里，很是兴奋。 山洞中很是昏暗，只有一盏小小的油灯，火苗也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听到那名刺客进来的禀报，瞬间把那位主公从睡梦中惊醒，马上从“床上”爬起，抽出旁边的宝剑，砍向那名冒冒失失进来的刺客，嘴里还大骂，“没看见老子在睡觉了，进来也不知道 通报吗，死士营学了那么久都白学了？” “啊~”，那名刺客把脑袋一偏，宝剑砍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委屈说道：“主公，你不是吩咐过，有狗皇帝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禀报吗？” 这时这位主公才反应过来，但对于自己误伤手下的事，丝毫不在意，而是激动说道：“你是说朱由检那个狗皇帝回来了，跟那些臭丘八汇合了，好啊、好啊，朱由检你果然回来了，老子果然没猜错，这次一定不会再失手了，天下是我的了，哈哈哈····，你，快去把阿一他们三人叫来，快去！” 那名刺客忍着疼痛离去后，这个山洞就剩这个主公一人了，不停在山洞内踱步，表情很兴奋，好像自己已经成功了一样，此时的他早已没有在老巢时那种稳重、风度翩翩，而是脸色蜡黄，脸上的肉都有点瘦垮了，眼窝深陷，加上此时眼里精芒四射，整个人看起来很疯魔。 很快阿一和陈应启就来到山洞，“见过主公，不知主公召集我们有什么事？” “就你们两个人？释淳那个野和尚呢怎么没来？” “回主公的话，释淳大师到隔壁那个野村找姑娘开光了，属下已经吩咐人去找他了”，陈应启小心翼翼说道，生怕主公不开心，毕竟释淳是他找来的好手，那个释淳大师也真是的，每次主公找他都找不到人，不是在“开光”，就是去“开光”的路上，妈的就是铁腰子。 “怎么又去找姑娘了，不是早上时刚睡过一个了吗，这该死的野和尚，那两颗腰子是铁打的吗，老子就再忍忍，等大事成了之后，一定煽了他，让他进宫当太监”，这位主子恨恨说道，这野和尚完全没有给人家当手下的觉悟，主要是自己跟他讨论怎么才能天天给姑娘“开光”，这个死和尚居然说自己不行，得靠天赋！ 山洞中众人等了片刻，那个野和尚就回来了，还没进山洞就在外面，嘴碎了，不停骂那个去把他找回来的人，“你姥姥的腿，什么事这么急，就就不能等贫僧办完事先吗，才刚插进去，就要贫僧拔出来，想憋死我啊，等会那个姑娘跑了，老子活剐了你！” 听到这个野和尚的话，阿一还是面无表情，作为死士头领，早已习惯对待任何事都不带感情了，听命就行，而那位主公和陈应启，嘴角不断抽搐，听到这个野和尚的话，都能想到那个画面了。 一进山洞，野和尚释淳就立马变脸，“主公，这么急找贫僧有什么事啊，贫僧刚才正在给村民普渡佛法呢，实在对不住！” “哼”，这位主公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更加坚信要阉了这个野和尚的决心，“既然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了，据探子回报，朱由检那个狗皇帝回来了，我们必须马上找到机会干掉他，不然等他坐稳了皇位，就没希望了，诸位有什么好计策？” “主公不如我们又找机会潜入大营刺杀狗皇帝，到时我们三人不顾一切直奔狗皇帝，机会还是很大的”，陈应启说道，他也很急切想杀掉崇祯，以报杀弟之仇。 阿一没有什么疑惑，点点头算是同意，可释淳的头就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上次出其不意都失败了，我们三个也险些身死其中，这次狗皇帝有了准备，就更加不可能了，再想想其他办法”。 虽然这位主公也觉得这样不靠谱，但看到释淳那个怕死的样子，心里一阵腻歪，“这么说大师有办法？” “贫僧就第三条腿还有这一身功夫厉害，动脑的事可做不来，能有什么办法”，释淳又一次刺激了这位主公。 我的剑呢，老子一定要阉了这个死和尚，我要亲手阉，这位主公心里不停呐喊。 第102章 密谋(下) 随着潜入强杀、下毒等办法都被一一否定后，山洞中众人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但要就此放弃，又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该死的朱由检，怎么这么难杀，带这么多军队干嘛，对，狗皇帝难杀就是因为有太多人保护了，根本无从下手，只要他和军队分开，就有机会，这位主公心中疯魔想到。 “诸位，有什么办法，能把狗皇帝和军队分开？”就凭这三颗驴脑袋，这位主公感觉没什么希望了。 “主公，狗皇帝吃饭时应该不带军队吧？”陈应启想到些什么。 “应该不会带军队，但护卫肯定是有的！” “那主公可以设宴，宴请狗皇帝，到时在宴席上有毒也行，围杀也行”，陈应启不断抚弄他那几个胡须。 “陈先生，先不说狗皇帝不会赴我的宴，毕竟我在陕西设宴，狗皇帝再傻也会想到些什么，就算他赴宴了，又死在我的宴席上，到时全大明都知道是我杀了狗皇帝，那把椅子就别想指望了，不但会惹全天下人来攻，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位主公摇头说道，显然自己设宴是不可行的。 “主公，那要是设宴的是别人呢，而设宴的人又不好让狗皇帝拒绝，到时嫁衣不就是主公的吗？而陕西让狗皇帝不好拒绝的，就那几位，只要主公说服他们一起设宴款待狗皇帝，就更好了，狗皇帝更加不可能拒绝了，属下听说，狗皇帝在北边对那些乡绅地主大杀特杀，而那几位才是陕西最大的地主啊，他们所做，可比北边的那些人狠多了，现在狗皇帝到来，他们更是瑟瑟发抖了，相信主公稍微游说一下，他们很乐意设这宴的，不管是讨好狗皇帝还是为了其他”，说到着，陈应启那几根胡须都捋掉几根。 听完陈应启的说词后，这位主公眼睛一亮，是啊，到时狗皇帝肯定要给面子那几位的，而狗皇帝死在那几位的宴席上，也与自己扯不上关系，等自己坐上那把椅子后，再来个杀人灭口，那就完美了，“妙计、妙计，陈先生不愧是府中首席客卿，哈哈哈，等将来，坐上那把椅子，必让先生当个首辅”。 “谢谢主公”，陈应启听到主公许诺的首辅之位，也是眼睛放光，连连作揖谢恩。 见释淳这个野和尚也一副讨赏的样子，这位主公心中一阵不屑，但现在还要他卖命，也是也安抚道：\"释淳大师当然也是从龙之臣，到时候让你也身居高位，无数美人萦绕在你身旁”。 “谢谢主公，贫僧一定尽心尽力为主公办事”，释淳很是开心，不停抚摸着那颗蹭亮的大光头，很是淫荡。 看到这个死和尚如此恶心的表情，这位主公心中暗道：宫中的太监是正四品，也高位，无数宫女萦绕着你，就是让你有眼睛看，没那条东西吃，进宫之前，老子要亲自动刀，把你那条东西割下来，下酒！ ······ 说做就做，这位主公很快带人来到陕西最大的地主府门前，这个陕西最大的地主正是西安城东北区域的第十三任秦王朱谊漶，在侵吞朝廷赈灾钱粮上，也是占了很大的份额，听说皇帝在北边的铁血手腕，这位秦王也是睡觉睡不踏实，吃饭也吃不香，生怕皇帝找他麻烦，到时让他吐出那些钱粮，可是心疼的要死咧！ “来着何人，这是秦王府门口，闲杂人等不能逗留，快滚！”秦王府，门口的侍卫看到那些刺客的主公向王府门口走来，就大声喝道。 其实也不能怪这些王府护卫，此时的刺客主公，长期奔波，都瘦脱相了，完全没有了原来的贵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可把这位主公鼻子都气歪了，还不把老子当盘菜了？什么叫闲杂人等？老子天生一副贵公子模样，居然被说成闲杂人等？于是伸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印信，往侍卫脸上一砸，“快去通报你家王爷，本世子特地来拜会他老人家”。 那侍卫一看印信，心中大喊：卧槽！还真是一位藩王世子，不过这模样还真不咋地，青楼里的龟奴都比你秀气！ 很快这位主公，哦不，应该是藩王世子，就被秦王世子朱存枢亲自出门迎了进去。 而秦王朱谊漶也不敢托大，亲自来到中堂接见这位世子，毕竟人家才是皇帝一脉的亲近藩王，自己这个藩王最多只能算是皇帝的远房亲戚。 “侄儿朱由崧见过秦王叔”，朱由崧谦谦有礼道，该给的敬意给足秦王。 没错，这位刺客的主公正是大明朝福王世子朱由崧，历史上南明的弘光皇帝，在正史上他的登基也成了不解之谜，非皇帝之子，非嫡系，原本就算排队都排不上他，居然顺利登基了，其中用了什么手段就没有记载了。 这位朱由崧在正史上被称为蛤蟆皇帝，在位仅一年，就被清军抓住了，后来也成了大明第一个被斩首的皇帝，别看他在位时间短，闹出来的传闻可不小，什么男女通吃、杀妻灭子，还大肆抢掠民间女子，由于自己那方面很不行，又研制了能重振雄风的丹药，官位更是明码标价的售卖。 “贤侄有礼了，不知贤侄此来找老夫，有什么事啊？”朱谊漶可不相信什么侄儿想叔叔的鬼话，他妈的，都相差十几代的远亲了，还叔叔。 朱由崧左右顾盼，示意朱谊漶屏退左右，朱谊漶也会意，把所有的侍从屏退，只留下自己的秦王世子朱存枢。 “叔叔，侄儿可向你报信的，叔叔可知大难临头矣？”朱由崧一个劲的喊叔叔，那叫一个亲热。 “世子严重了，不知本王大难何在？”听到朱由崧说自己大难临头，朱谊漶很是不开心，连贤侄也不叫了。 朱由崧当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叔叔可知陛下已来到西安府，叔叔又知陛下在陕北的所为？” 虽然朱谊漶表面还算镇定，心里却波澜大起，他最近也是因为这件事寝食难安，“陛下来西安又如何，这天下都是他的，他哪去不得”。 “叔叔，真让侄儿挑明吗？陛下在陕北为何杀的血流成河，还不是为了那些贱民，那些官绅勾结，倒卖赈灾粮，相信此事叔叔有所耳闻吧，而叔叔的秦王府才是拿最大头那个吧，这些我一个河南藩王世子都知晓，陛下怎能不知？听说陛下每审理一位官员，供词上都有叔叔的名讳，此时又特意来西安，目的就不言而喻了吧”，朱由崧那叫一个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下朱谊漶再没有之前的从容了，看来自己猜对了，该如何是好？“贤侄可有良策，以解叔叔眼下之危？” 朱由崧心里哼了一下，真他娘的势力眼，现在又叫贤侄了？看本世子怎么玩弄你，到时你就是替死鬼！ 第103章 天子驾临西安城 等朱由崧从秦王府出来后已经是天黑了，进去时就派个世子来迎，出门时朱谊漶亲自送，给足了朱由崧面子，现在他可是朱谊漶的座上宾了。 还别说，朱由崧的嘴皮子还真有两下子，朱谊漶父子被他吓的一愣一愣的，很快就顺着朱由崧的套路去做了。 按照计划，由秦王朱谊漶设宴，西安府周边的郡王作陪，邀请皇帝赴宴，到时皇帝赴宴了，由神秘嘉宾出场，献上宝物美女，把皇帝一哄开心了，侵吞钱粮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至于皇帝到时开不开心，朱由崧不知道，反正他很开心，献宝？献美女？献他姥姥的腿，一想到皇帝匐匐跪倒在自己面前，朱由崧都开兴奋到痉挛了，到时候自己踩着狗皇帝的脸对他说：你爹当年把我们家的皇位夺走，现在又回到我手里了，这就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哈哈哈~”，想着想着，朱由崧不由得笑出声了，街上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看他。 “主公、主公~”，陈应启 一声声呼唤，好不容易把在做白日梦的朱由崧叫醒，太丢人了，一大堆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哼~”朱由崧冷哼一下，责怪陈应启把他弄醒，不然他都想到自己入驻皇宫了情景了，听说那个朱由校的皇后张嫣，长得那个如花似玉，到时一定要留下来，自己享用。 “走，陈先生，陪我去办点事”，说完朱由崧就大步离去，他等不及了，刚才都把他想兴奋了。 很快几人就到到了西安最大的青楼——青竹轩，也是很有意思，在黄沙漫漫的陕西，取青竹之名，甚好甚好，更希望你肾好！ 更有意思的是，朱由崧一进门，叫来老鸨，“来给大爷上几个俏娈童！” 可让他一众随从恶寒不已，跟随这个主公这么久了，他的爱好还多多少少有点了解了，说起主公这方面需求，可真是一言难尽啊，可男可女，攻防皆可，那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 想比朱由崧几个人“睡”，崇祯就孤单了，孤零零一个人，出来这么久了，还真有点想后宫几位妃子了，可是没办法，他必须的亲自出来，不然想之前陕北那样，不光自己，还有那些自己爱的人，最终都会随着大明的消亡而不得善终。 一连在新军大营呆了三天，也不见那波刺客有所行动，而且去抓人的锦衣卫基本都回来了，那就是时候动身了，该会会这些陕西的“天”了。 大军起拔，一路向西安城而去，一路上的农田，春耕的种下的种子也发芽了，总算看到点生气，只不过看这秧苗的架势，像是那些有气无力的病秧子，想来今年的收成也不会太好。 可就算如此，百姓眼里还有希望，辛勤是华夏族的美德，田间不上百姓，从低洼的河段里，挑来一担担水，一瓢瓢的浇灌，那不是水，是活下去的祈祷。 “老丈，浇庄稼呢？这些年收成可还好？”崇祯又穿上他那身骚气的铠甲，带着几个心腹，一路行走在农田边，要想知道百姓过得好不好，问那些官员，没个屁用。 “将、将军，老汉确实在浇庄稼，这老天爷不给活路了，整个春天都没下过一滴雨，不浇点水，这些庄稼是活不成了，它们活不成，我们也会跟着活不成了，不过我们陕南这边还好，这些年还可以种点庄稼，还活得下去，听说陕北那边就不行了，可饿死好多人咧”，老丈见崇祯等人没又恶意，慢慢的也就健谈起来。 “老丈，那您这些田，可够家里吃吧?” \"嗐！将军您这话说的，老汉那里有田，这西安府的田都是秦王的，咱们就是个佃户，平常时吧，一家老小还能活得下去，可今年就难了，这老天不下雨，肯定收不到多少粮，而且朝廷又加税了，到时真不知要怎么办了？”老丈说着说着，眼泪都流下来了。 “朝廷加税了吗？没听说啊，去年新皇登基不久后，就下了一道圣旨，说是永不加赋，老丈您没听说过吗？再说这秦王的田，也不用交税啊！” “怎么不加税，秦王和西安的老爷们都说了，当今天子登基以来，好大喜功，到处用兵，就给加征了辽饷之类的，王爷多交了税，你还不得给我涨租，哪哪都是我们老百姓出钱出粮咧！” 崇祯眉头紧皱，又是这个秦王，从北向南，一路上的都出现他的名字，倒买赈灾粮有他的份，加派加租有他的份，现在污蔑朝廷，污蔑皇帝还有他的份，在这陕西还有这位王爷不敢做的吗？ 这些皇亲贵族，真是一大颗毒瘤啊，必须要尽早拔掉，他们可是掌握大明绝大部分的耕地，妥妥的蛀虫，现在的崇祯可是穿越而来的，不会想原来的崇祯那样顾及什么皇家亲情，到大明倒了也没有动过这些藩王，要是他果断动这些藩王，大明绝对不会亡这么快。 告别了老丈，崇祯很快就跟上大部队的步伐，现在他可是一肚子气啊。 这个狗日的秦王，哪哪都有你啊，是什么都想往自己的兜里揣。 赈灾银子拿了，百姓活命的救济粮也不放过，还各自包庇乡绅，到处收好处，家里的粮食都吃不完，烂掉了吧。 到处去兼并百姓的活下的田地，恨不得把整个陕西都收进秦王府去。 现在更是拿朕当挡箭牌，以朕的名义迫害百姓，这一手手的，玩得溜啊！ 是不是以为朕年少好欺负啊，以为朕不敢向宗室动刀子是不？你秦王给朕等着，还有其他宗室也给朕等着！ 很快崇祯一行就到了西安城外三十里，这下就算西安城那些官员再无能，也知道是皇帝陛下来了，个个都忐忑的不行，这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 皇帝到来，西安城内大大小小官员，都出城三十里迎接圣驾。 从地方的布政司左、右布政使，到朝廷特派的巡抚一系列官员，加上此时的陕西赈灾钦差，数百名官员在进城的必经之路上候着。 远远地看见尘土飞扬，接着感觉到地面微颤，几个呼吸间，那两万铁骑就奔驰到眼前，地动山摇般，很让人窒息，这些养尊处优的文官，哪见过这样的场景，就算见过骑兵奔袭，也没有想这般，钢铁之师。 看到这些铁骑，这些官员不由想起陕北那些同僚们，都是死在这些铁骑刀下吧？哎呀，怎么突然感觉自己脖子发凉了。 幸好这些骑兵停了下来，否则可不单止是脸上发白那么简单了，可能有些人会尿裤子了。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虽然他们基本上没有见过新天子长什么样，可皇帝身上那身行头，他们还是识货的，没有人敢穿“黄金”甲，还披着五爪金龙的披风。 “众爱卿，都平身吧！” “谢陛下！” 他们真没想到，第一次参拜天子是这个画面，原来想象中皇帝应该是乘着天子辇架，十六马牵引的大车，无数宫女太监围绕，仪驾延绵数里，威严又庄重，可现在看到的却是天子身穿甲胄，引领万千铁骑奔袭而来，威严是不少，可一点多不庄重，还带了那么多杀气。 “臣等不知陛下驾临陕西，没有前去接驾，请陛下恕罪”，周延儒唯唯诺诺出来说道，他现在可是担心的要死。 “请陛下恕罪！”其他官员也跟着说道。 “无妨，诸位不必如此拘礼，朕也只是出来散散心而已，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随朕入城！” 听到皇帝陛下这么说，众人才松了一口气，陛下没有一上来就责怪他们，应该是不想把事情闹得更大了，只是陛下你说你是出来散散心？谁信啊，谁家散心带几万铁骑，谁家散心到处杀人，骗傻子去吧！ 第104章 怎会如此? 崇祯带着一众人进了西安城，这一路三十里可是把这些官员们累得够呛，大部分文官是坐轿子、马车这类工具来的，他们才不会骑马，这样不能彰显读书人的地位，只有那些莽夫才骑马。 可是现在走在最前头的是皇帝啊，那就得跟上啊，可皇帝骑的是战马啊，此时不狂奔就不错了，还指望他放慢速度等你们这些官员不成？ 所以这些官员只能拼命追赶，不停的催促轿夫们，“跟上、跟上，小心老爷打你屁股！” 这下可把这些轿夫吓懵了，能怎么办？加速呗，这个抬轿，跟挑担子一样，得靠一上一下的颠，才能省力，走得越快颠得频率、幅度就越大，平时这些官老爷优哉游哉坐轿子舒服惯了，这下可就惨了，“晕轿”了。 “呕~”，一路上不停的呕吐声，什么山珍海味都出来了，这是一条有味道的道路。 “快停下，老爷受不了、、、” “老爷你是不是中毒了，怎么脸色发绿啊、、、” “老爷，快醒醒，陛下都走远了、、” 不停有小厮在呼天抢地，看着自家的老爷遭罪，跟死了爹娘一样咧！轿夫们你看我，我看你，我知道你想笑，你也知道我在憋着，表情精彩极了，心里却爽翻了。 大部分官府的轿夫都是徭役，什么是徭役呢？那就普通百姓，每年都要给官府做工，修房子啊，抬轿什么的，各种欺负你，就是不给钱，轮到你服役，你敢不来？那可是犯法的，轻则打板子，重则杀头或流放。 还有徭役期间，百姓基本上就相当全职家奴，没有收入还不说，连自己家的农活都做不了，赶上耕种时期那就惨了，又没钱，又没粮，下场可想而知。 那有人说可以逃，当然可以啊，举家逃离嘛，成为流民，然后发现没有路引，哪都去不了，还要被抓，既然如此能怎么办？落草为寇，混得好成山大王，喝酒吃肉，混不好，被官府剿灭，满门抄斩。 有些人成功逃了，那服役的人没了怎么办？官府放过百姓？怎么可能，有个词叫“连坐”，大明实行里甲制度，十户为一甲，一甲里面有一户逃亡，这户的徭役由剩下的九户分担，一甲有九户逃亡，那这个甲的所有徭役都落在剩下这户身上，一户人承担十户的徭役，那就等死吧。 所以现在这些轿夫们那叫一个爽啊，这才颠了十里地就受不了？大人别呀，小人有的是力气，还可以给你颠二十里呢。 再颠二十里，这些官员们可得交代在这了，轿子是不敢坐了，可路却要赶啊，皇帝都走远了，到时跟不上，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那个谁？尽出馊点子，还出城三十里迎接，在城里等着不好吗，还有这皇帝也真是的，你堂堂天子之尊，不坐行辕，骑什么马，还战马，咋不上天啊你！ 心里发牢骚是发牢骚，可路还得赶啊，能怎么办，走路呗，一大波官员，身穿官服，跑得跟傻子一样，跌跌撞撞的，二十里路啊，这些官员就这么跑完的。 等他们回到了西安城，那叫一个灰头土脸，像从泥坑跑出来的一样，官服也有些破了，鞋子更是一洞一洞的，主要是脚底那些水泡啊，比姑娘的身子还要嫩咧，碰一下那感觉叫销魂啊，但没办法，皇帝在此，你得端着，必须站好了。 西安巡抚衙门，崇祯看着地下那些官员，心中大喊卧槽，这些是什么玩意，这么狼狈，但表面也装着若无其事，“朕最近都在陕西散心，诸位爱卿是知道的，可不散还好，越散心朕的心里啊就越不得劲，诸位可知为何？” “臣等愚钝，请陛下明示”，这些官员当然不能说啊，说了就代表自己知道，那就是包庇，不说，那最多是个失察之罪。 “尔等还愚钝？不见得吧，无妨，就当你们愚钝了，那朕就跟你们明说了，朕自府谷县入陕西，那里的灾区严重啊，饿殍遍野，人间炼狱啊，还有百姓聚众造反” 说着崇祯从座位上站起来，在上首背着手，来回踱步，“朕在想，怎么会如此？朕不是给陕西拨了银子，后来又拨了粮，百姓怎么会饿死呢，又怎么会被逼着去造反呢？对了周延儒，当初朕派你为钦差，拨了多少银子，又拨了多粮食了？” 众官员心道：来了，皇帝果然没那么容易就翻篇了。 “回、回陛下，陛下当初拨了四百万两银子，后来又从南边运来一百多万石粮食”，周延儒彻底慌了。 “哦，原来有这么多啊，按这么算陕西应该这一年都应该无忧了，可百姓还是没粮，活活饿死，对了，诸位爱卿吃过人肉没有！” 底下那么官员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我们是读书人，谦谦君子，怎么会吃人肉。 “看来诸位爱卿平时都酒饱饭足，不用吃人肉，可百姓吃啊，饿的不行了，路边的尸体，别家的婴孩，都成了饱腹的食物，诸位爱卿高高在上，是没见过那场景，当然一些贱民的死活，你们也不在意，可朕在陕北见到了，那叫一个惨啊，为什么如此，难道诸位爱卿没有给百姓发粮吗？” 听到这话，底下这些官员立马下跪，抖如筛糠，汗流浃背啊，“陛下，臣等不知啊，定时下面的官员瞒报，臣等真的把粮食发下去了！” “朕从北边来，当然知道你们有发粮了，所以朕就查啊，不得了啊，下面官绅勾结，草菅人命，所以朕就将他们都砍了，既然你们说发粮了，可有账目？” “陛下，有、有”，周延儒手足无措的从怀里掏出，赈灾的账目，自从他知道皇帝到陕西了，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早就准备好了。 崇祯接过账本，一点点看，看得很仔细，账目做的确实漂亮，起码在西安这些官员这里没什么毛病，可问题崇祯这里有下面那些官员的账目啊，两者对不上啊，中间少得那些钱粮去哪了，这个就不言而喻了。 看完账本，崇祯沉没了好久。 底下那些官员，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往下掉，身前都湿了一大片，整个大厅静的可怕，太吓人了。 联想到皇帝在北边大杀特杀的消息，心里更是憷的慌，现在恨不得把头埋到地下，好让皇帝看不见自己。 周延儒更是快虚脱了，他是钦差大臣，皇帝给他的任务就是赈灾，现在灾情不但没有缓解，还有人祸，他可不认为，皇帝不敢杀他，皇帝登基以来，他是从头看到尾的，朝廷上被杀的二三品官员还少吗？我该如何是好，周延儒心里不停叫苦，悔不该当初啊！ 第105章 杀了两只鸡 “啪~\"一声，崇祯把账本丢在地上，吓得那些官员脑袋一缩，乖乖咧，陛下你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 “周延儒，你这账目做的确实漂亮，可朕手上可是有从下面那些官员手上，收过来的账本，你这是数可不对啊，就单说府谷，光粮食出入就有两万石，府谷的都让朕给抄了，有多少粮朕早已查过了，朕想知道少掉的数目去哪了？” “陛下，是臣无能，让百姓受苦受罪了，臣把粮食放下去了，分配各州府，可百姓依然收不到粮食，是臣失察啊”，周延儒一把鼻涕一把泪，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什么好官呢。 底下的官员看着周延儒表演，真不愧是在朝堂上混的大佬啊，这眼泪说来就来，三两句就把自己归为失察，把责任推给死人，反正就是我的事我做好了，都是下面的人乱来，不关我的事。 崇祯有这么好糊弄？怎么可能，不是这些在正史上的“光辉”，但是崇祯一路从北到南，什么事，他不门清？ 崇祯听完后厉声道：“周延儒，你不是以为朕以仁着称，就不敢杀你吧，朕不想听这些没用的废话，现在陕西是怎么回事，你以为朕不知道吗？朕再问你一次少掉的数目去哪了？” 底下的官员也暗暗叫苦，陛下咋就揪着不放呢，还有你什么时候以仁着称了，你自己数数，自从你登基以来，杀了多少人了？ “陛下，臣真不知道啊，臣真的把钱粮按数下放了，都是下面州府官员贪墨了，臣认为出现如此大的出入，皆是左布政使都任失职”，周延儒不停磕头说道，把责任推给都任。 崇祯虽然登基时间没有多长，但所作所为都在朝廷这些大佬眼里，周延儒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皇帝的。 皇帝越是逼他，他越肯定他今天死不了，皇帝还不想杀他，之所以逼他就是让他做出头鸟，就像当初逼老对头温体仁一样。 既然自己不想死，那就要推一个替死鬼出来吧，品级还得高，不然皇帝杀这只“鸡”，儆不了那些“猴”，所以都任老兄，你就安心去吧，我们来生再见！ 很快陕西其他官员也会意了，跟着大佬走，准没错。 “陛下，周大人说得对，此事皆左布政使都任蒙蔽臣等所为，臣等要插手，但都任多次百般阻拦，都任家族平时在陕西嚣张跋扈，百姓也怨声载道，陛下明察”，巡按御史甡说道，他虽然是个正七品官，可他是巡按御史啊，还是那种官小权大的没边那种。 右布政使詹士龙：“陛下，臣附议！” 按察使陈奇喻：“陛下，臣附议！” …… 一大帮人把自己推出来，都任整个人都懵了，这些都是平时跟我喝花酒、称兄道弟的人吗？” “陛下，臣冤枉啊，他们污蔑臣”，都任哭得比周延儒还惨。 “都任，你怎还不知罪，大丈夫敢做敢当，别让后辈小看了你，让朝堂那些大人耻笑你”，周延儒对都任喝道，虽然他们同是正二品，但周延儒是朝堂大佬级人物，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听完周延儒的话后，都任立马改口：“陛下，臣知罪，臣知罪，都是臣一时昏聩，请陛下降罪！” 不管是都任还是在此其他陕西官员，谁都听出周延儒的话中有话：你不认罪，你的后辈就要遭殃，就算你认罪了也死不了，你是二品大员，要押回京师三司会审，朝堂还不是我们的人，到时操作一下，砭到一些小地方，过几年不又起复了吗？ 崇祯有这么好骗？怎么可能，真当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吗，还有这些桥段后世那些小说还少吗？周延儒看不起谁呢！ “既然左布政使都任已经认罪，其他人也没有意义，那好～”，崇祯看着这些官员的眼神有点讥讽，“来人，摘掉都任的官帽，脱掉他的官服，即刻斩首！” “遵命！” 李自成、李过叔侄立刻上去，当场把都任衣帽摘掉，然后把都任的头一按，一旁的张献忠抽出自己佩刀！ “噗～”，一声都任的头就落地了，不单只在场的陕西官员没反应过来，连都任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那些官员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连连咽了咽口水，很长一阵才回过神来，脸色煞白煞白的，这可是正二品啊，陛下连程序都不走，就一刀砍了，跟杀个鸡一样，要是刚才周延儒推出来的自己，那… 周延儒心道：杀得好、杀得好，杀了这只“鸡”，我就安全了！ “陛下圣明，此奸贼伏法，陕西必将雨过天晴！”周延儒带头大喊。 “陛、陛下圣明！”其他官员也回过神来，只是还有点发抖。 正在这些官员以为完事了，崇祯又来一句，“朕在陕北时，剿灭了王嘉胤、王自用等为首的几波反贼，这些贼人可谓声势浩大，聚集几万人，连绥德城都敢攻打，可见他们作乱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为何不见上报，非要等朕亲自来剿？谁能告诉朕？” 崇祯自然门清，当然是这些人害怕耽误自己的前程，所以瞒报，甚至阻拦别人上报，要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安排李若琏来陕西视察，还以为陕西一切安好呢。 “陛下，是陕西巡抚胡廷宴，起初有下面的来来报有人造反，胡大人不仅不处理，还杖责了来上报的人，久而久之就没人敢来上报了”，有了都任的前车之鉴，吴甡当然知道怎么做，必须推一个人出来顶罪，再说了自己所说的，皆是事实。 “陛下，吴大人说得对，当初有人来报时，胡大人说等过了春天就好，乱民自然散了，回家耕种，不须理会”，陈奇喻也出来补刀。 …… 崇祯盯着这个历史上被百姓戏称为“省城贤主人”的胡廷宴，正像这些官员所说的一样，每每有人来举报民变，这位胡大人都会在大堂打上报者的屁股，说：“此饥氓也，掠至春明后自定耳” “陛、陛下，臣、臣…，陛下恕罪啊”，胡廷宴想辩解什么，可又无从辩解，因为他们说得都是真的。 “哼”，崇祯冷哼一声，“胡廷宴，你可知由于你的失职，绥德城外死了多少百姓吗，朕告诉你，足足五千多人，朕恕你的罪，谁还百姓的命？来人，砍了！” 又是一颗大官的人头，从二品巡抚，加上都任，此时大堂上摆着两具无头尸体，两颗眼睛睁得大大的头颅，还有满地鲜血。 画面太震撼了，那一阵阵血腥味不断冲击这些官员的神经，告诉他们这不是梦，此时他们怕极了坐在上面那位陛下了，以后一定要洗心革面，对，起码不能让陛下抓住尾巴，太他娘的吓人了。 第106章 来，爱卿们吃颗枣 崇祯这才刚进城，就咔嚓咔嚓砍了两个最大的官，立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在场的官员要不要一条道走到黑，就要好好掂量一下了。 从一路收集到的罪证来看，现在在场上到正二品布政使，下到九品大使，屁股干净的没几个人，要是真要较真的话，现场能站着的没几个人了。 而西安府作为陕西最重要的枢纽，不管是边防的调度、粮食的运输等等，都要经过这里，如果一下子，把人杀完了，那谁来干活啊，西安可不是其他州府能比的，必须需要熟悉工作的人来操持，否则出现的问题，可能比之前还要大。 “诸位爱卿，且放开心，现在恶首已诛，相信在诸位爱卿的操持下，陕西很快就能走出困境”，崇祯如沐春风的说道，“陕西之所以没有彻底乱起来皆是诸位爱卿的功劳，有功就得赏，朕向来如此！” 说出这些话，连崇祯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自己居然在夸一坨坨屎，但就算是一坨屎也有它的利用价值，这是崇祯用人的准则，就像当初的魏忠贤一样。 “谢陛下盛赞，臣等不敢居功，皆因陛下贤明，恩泽陕西百姓”，众官员口不对心说道。 贤明？谁贤明一来就咔咔乱杀，刚才还恨不得把我们全砍了，现在却一副仁慈的姿态，脸咋变这么快呢？不过刚才我们没听错的话，陛下你说要赏，这个可以有！ 打一巴掌给一颗枣，这是千古不变的最高御人之术，不过想要用此术者必须要有绝对的实力，显然不论从身份上，还是从拳头上，现在的崇祯都有。 “现在陕西空缺出一个正二品的左布政使，一个从二品的巡抚，传朕旨意，由下往上推，右布政使接替左布政使，按察使接替右布政使，以此类推，所有人官升一级！” “谢陛下隆恩！臣等必当赴汤蹈火！”众官员大喜，果然是赏，别小看这一级，平时他们为了升一级，送钱送礼无数还不行，主要是要等。 看来跟着周延儒这个混朝廷的大佬走是对的，现在他们无比庆幸刚才跟随周延儒一起抓都任和胡廷宴两个替死鬼。 一个布政使，一个巡抚，其实是两个不同体系的官，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中央派遣官，崇祯一边杀一个最大的就是为了震慑两边的官员，以及保持平衡。 大明地方最大的官就是布政使，其次到按察使、指挥使，权力非常大，可谓是一省的天。 权力大就容易出事，所以就有了中央派来的巡抚监视，或者说管理，相当特派员。 后来巡抚也搞不定地方官员了，或者巡抚太能搞，那不就是另外一个天了嘛，所以朝廷又派来了总督管理巡抚，总督也出问题了，那就派更高级的督师。 所以这两个人必须砍了才能震慑各自体系的下官，当然主要还是这两个人是真的该死，崇祯还做不到为了利己而冤杀任何人。 至此周延儒才彻底安心下来，不过他以后在陕西的名声可算是臭了，居然众目睽睽之下把都任卖的一干二净。 以后陕西官员谁还敢跟他走那么近，当初周延儒刚到陕西时，这些官员哪个不送礼，教坊司少去了？说好的大家一起发财的，现在倒好，发着发着人都没了。 巴掌也打了，枣也吃了，只能暂时稳住了这些人而已，作为一个老板，不懂得给员工画大饼怎么行？ “诸位爱卿，现在这天灾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所以还需要诸位的共同努力才能度过此难关，朕就跟大家说点不在意的事，等我大明安然度过此劫，在场诸位一定再加官进爵，黄白之物朕从不吝赏赐！” 陛下谁说我们不在意，我们在意的很呢，“为陛下，为大明，为天下百姓，臣等万死不辞！” 崇祯表面装着很满意点点头，心里却道：朕说的是等天灾过后，诸位可不知道这此天灾可要持续数十年啊，到时在场诸位有几个能活到那时？还有朕手上可是有你们的罪证，就算你活到那时，朕再拿出来，翻旧账，这波不亏！ “朕刚才跟诸位爱卿说过了，朕向来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只要诸位把事情办好了，那什么都好说，但丑话也说在前头，若还有像都任、胡廷宴之前那样的，他们的今天，就是尔等的明天！” “王承恩拟旨，陕西左布政使都任、巡抚胡廷宴，贪墨赈灾钱粮，放纵包庇反贼，其罪当诛，朕令传首天下，使文武官员自省，莫要重蹈覆辙，诛其二人满门，以慰陕西民心，抄其家资赈济灾民，以赎其罪，其二人三族永不得参加科举！” 狠，太狠了，刚才这些官员还为自己官升一级欣喜，现在又被吓得直咽口水。 说白了大部分贪官之所以贪，是单纯为了自己吗？当然不是，更多的是福泽子孙。 就算对贪污处罚最严厉的洪武时期，贪官都是层出不穷，因为洪武时期还留有一丝漏洞，就是一般不是特别大的贪污，根本不会祸及家人，一人死换全家老小大富大贵，他们还是觉得值的。 现在崇祯不仅把他们的钱全抄了，还杀了他们的子孙，有人还要再贪就要估摸一下值不值了。 还有更觉得是，三族永不得参加科举，那就断送了这个时代最大的前途，就算有人敢贪，那他的三族肯定不同意啊！ 贪钱时又不见你分我多少？还要因为你断送了子孙前程，做梦吧，陛下，草民要举报！ 这个手段当然不是崇祯所创，而是跟后世雍正学的，雍正时期，就是因为这已做法，天下的贪官少了很多，起码被抓到的少了很多，效果比大明洪武时期的酷刑还要好。 “陛下圣明”，陕西这些官员口不对心说道。 本来按常理，如此不“人性”的处罚，他们应该求求情才是，当然不是为了那两人，而是为了自己留条后路，可是那两颗人头摆在那呢？ 还有现在这个皇帝说他仁慈？鬼才信，哪个仁慈的君王话上来嘎嘎就杀，连丝毫听他们辩解的机会都不给。 崇祯当然不会跟他们打嘴炮了，大明的文官，在历史上是出了名的，哪里都不厉害，就嘴厉害！ 还有跟他们讲道理，谁会听啊，反而觉得你皇帝好欺负，只有他们动嘴，自己动刀，才能让他们服服帖帖，说白了，这些文官就是犯贱！ 第107章 大明的国本 正史上的崇祯，就是遵从那些文官长期以来定下的规则。 这个不敢杀，那个不敢杀，可这些官员呢？他们腐蚀大明时何曾考虑过他这个皇帝。 崇祯一挂树上，立马就投降李自成，李自成败亡后，转身就去做了满清的奴才，毫无廉耻。 所以说这些文官就是贱骨头，你皇帝对他们越好，他们就越过分，只有用雷霆手段，他们才会乖乖做人、做事。 “好了，这里的事已了，朕再请诸位爱卿看些东西，诸位随朕来！” 众官员心里七上八下的，陛下你就不能消停点吗？但无奈，只好皇帝说什么就做什么，看呗！ …… 西安城外，此时集结了数万百姓在此，在崇祯和这些官员们进了府衙之后，就有新军将士不停走街串巷，敲锣打鼓！ “当今圣天子驾临西安城，清查陕西官员贪污赈灾钱粮之事，现犯官已捉拿归案，今日午时，于城门斩首示众！” “百姓们，都出来啦，皇帝陛下杀贪官为民做主了，快来看了，那些平时欺负我们老百姓的贪官要被砍头，夜壶那么大的一颗脑袋，好看咧！” 将士喊着各式的口号，像街上吆喝的货郎一样，没有那种盛气凌人，所以百姓都出来看了。 跟着崇祯一路来到城外，这些官员算是开眼了，什么时候官员的头颅可以用来当彩头吆喝了？ 这是个什么操作，虽然现在还不知道被砍的是谁？但终究是个读书人吧，被这些臭丘八比拟成夜壶，读书人的脸面何在？这皇帝陛下也太能折腾了。 “陕西的百姓们，朕是你们的皇帝，朕到陕西走什么，想来刚才你们也听到朕的将士们说了，没错朕为了陕西天灾而来！” 百姓们也是惊奇，作为最底下的人，他们根本不知道皇帝来陕西，而且来到他们西安。 当然有些是从北边南下的人，此时正滔滔不绝跟身边的人说皇帝陛下在北边的事迹，很是自豪，那样子就好像说，我知道的东西多了。 “可能你们有些人，知道陕北的情况，但有的人不知道，陕北的灾情十分严重啊，百姓饿到要易子而食了，朕明明发下不计其数的粮食赈灾，可百姓还是如此凄惨，你们知道朕发的粮食去哪了吗？还有你们其中也有人要忍饥挨饿，那你们领过救济粮吗？” “没有、没有～” 声浪一阵阵向四处传开，好一阵才停下来，让皇帝继续说。 “朕开始也不知道，所以朕就亲自查了，结果却令朕愤怒无比，为什么？因为朕发下去救济百姓的粮食，被那些官员和地主贪了，他们有吃不完的粮食，可还要和你们争那口活命的稀粥，他们宁愿粮食放在粮仓烂掉，也不愿意分一粒米给你们，要让你们活活饿死！” 崇祯的话代入感太强了，百姓现在都义愤填膺了，个个抓紧拳头，这些贪官地主真是可恶！ “朕告诉你们，谁想欺负朕的百姓谁就得死，所以朕杀了他们，在陕北，朕杀得他们血流成河，让他们下辈子都不敢再欺负你们！” “万岁、万岁、万岁～” “现在还有一批贪官，他们不仅贪了你们的粮食，还抢你们的闺女，霸占你们的田地，所以你们说朕要将他们如何？” “杀、杀、杀…” 崇祯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要的就是民意，只要百姓心在他这里，杀再多的贪官，这大明都乱不了。 他这是要告诉不断给他发奏疏的京城朝廷大佬们，你们“劝谏”我不要杀那么多官，会动了国本？ 朕告诉你们，你们这些官员不是什么国本，从来都不是，百姓才是真正的国本，杀了这些贪官只会让国本更加牢固！ 不信？那你们来听听百姓在喊什么，朕杀他们是顺应民心，所以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杀人诛心，这些自诩为高人一等的读书人，罪恶被一桩桩挖出来，看你们还有脸标榜自己高尚吗？ 你们要阻止朕杀这些人，那就是包庇罪恶，悖于民心，孔夫子不是这么交你们的！ “来人，带那些犯官上来，给百姓们看看他们丑恶的嘴脸！” 一个个官员被压上来，不停的求饶，胯下的液体流了一地，臭气熏天！ 这些都是陕西其他州府的大官，上至四品知府，下至衙差，都是罪大恶极。 其他地方没有陕北那么重的灾情，可人祸却不输陕北，贪了钱粮就算了，还压榨百姓，以各种名义加派加赋，把百姓往死里逼！ 为什么这刑台上还会有衙差这种小虾米呢？小官大贪的典型啊，崇祯看到了他们的卷宗，都狠得牙痒痒。 一个衙差居然敢称什么“震陕西”，强抢民女，逼死农户，简直十恶不赦！ 刑台上，新军将士不停给百姓介绍这些“名人”，叫何名？任何职？犯何事？处何刑？ 想介绍商品一样，百姓越听越激动，感同身受，今日会害别人，明日就会害我？那怎么留得，“杀、杀、杀…” 见到此景，跟随崇祯而来的这些官员，腿都发抖了，这个画面可比刚才陛下杀都任和胡廷宴还要震撼，他们这才见识到什么叫民意如山。 这些还是他们平时随意欺辱的泥腿子吗？不是，他们是吃人的狼，只要他们反抗，自己随时会被撕成碎片！ 此时比这些官员更害怕的，是秦王父子，他们今日同样和这些官员一起出城迎接崇祯，也一同见到了崇祯如何杀人。 只是他们很低调，有意站的远远的，好让崇祯忽视他们父子俩，就像后世老师点名上讲台的学生一样，以为把头低下，不看老师，就会“躲过一劫”，可往往这类学生从来都不知道，学生在下面的一举一动都在老师眼里。 所以崇祯当然早就注意到他们父子俩了，只是还想理会那么快。 “噗、噗、噗…”，一声声刀如肉的声音响起，一颗颗头颅落地，滚到百姓的脚跟前，果然像夜壶一般！ “万岁、万岁、万岁～” 百姓的情绪不断上涨，很是激动，一起上涨的还有皇帝的民望，随着消息的传递，陕西百姓对皇帝的拥戴将达到前无古人的地步！ 此时有一人在死角落偷偷观看的整个过程，他脸色涨红，浑身颤动，两个拳头紧紧握住！ 这个人就是朱由崧，他看到崇祯如此微风，如此受百姓拥戴，表现得很情不自禁。 倒不是朱由崧害怕了，他只是羡慕，羡慕到把自己代入为台上的崇祯，他在想象此时站着台上的是自己，接受百姓跪拜、拥戴的是自己，然后就精神高潮了，身体都痉挛起来。 同时他更是坚定自己一定要做皇帝，朱由检很快你就会死了，到时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第108章 鸿门宴 此间事了，崇祯就回到自己的大营休息了，住府衙？开玩笑，朕谁也不信，更何况还有一波刺客在虎视眈眈呢！ 崇祯出来这么久，基本都是在自己的大营中休息，当然那些被杀空的地方除外，但就算要住那些地方，崇祯的安保也是安排的妥妥当当后才敢住。 他可不敢赌人家不敢杀他，自己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除了岁月，否则谁也别想杀朕！ 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这些官员完全懵圈了，似从鬼门关跑回来的一样 ，他们和百姓对皇帝的看法不一样，就两个字“暴君！” 可能真的被吓怕了，很多官员一回去，就虚脱了，有的还大病一场，但不可否定，崇祯做的一切，非常奏效，陕西很长一段时间内，官场从来没有如此清明过，但这也是后话了。 而回到王府中的秦王父子俩，更像失了魂一般，临走时，他们都看到了皇帝很有深意的看了他们父子一眼，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可他们秦王府做的亏心事还少吗?哪一件落到其他官员的身上，都是杀头的大罪，起码在当今陛下眼里，那就是罪该万死！ “父、父王，我们不会有事吧，孩儿有点害怕”，朱存枢现在说话还有点打颤。 “能有什么事，别看皇帝在陕西乱杀一通很随意，朝中反对声一定很大，到时那些文官必会反噬，有的他忙的，而且我怎么说也算是皇帝的叔叔，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我不成？那样子其他亲王、郡王怎么看，他敢吗？”朱谊漶强装镇定说道。 不过现在的朱谊漶可就猜错了，现在的崇祯有什么不敢？他可是以后世的眼光看待如今的大明的，更像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大刀阔斧的改革大明。 所以那些读书人、文官的条条框框他会遵守？皇族的昌盛、荣华富贵他会在意？这些东西能束缚得住他？不可能！ 但正史上的崇祯会，所以他最后自挂东南枝了，现在的崇祯不会，所以他就把逼他自挂东南枝的人都砍了！ “王爷、世子，福王世子又来了，说急着要见王爷”，王府管家进来说道。 “快请、快请，不，存枢你亲自去迎接！”听到朱由崧来了，朱谊漶很是激动，看来那天真被他说中了。 “是，父王，孩儿马上去接！” 从今天的事来看，皇帝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秦王府的，到时候不知要割多少“肉”出去呢？现在只能寄希望给这位福王世子了。 “侄儿，见过叔叔”，朱由崧一进屋就行礼，尽显一个皇族应有的教养，只是他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退去，看来他意淫了很久，所以迫不及待来见秦王，一定要保证他的计划万无一失。 “由崧王侄不用多礼，看到你来，叔叔心里也踏实了，今天的事你也知道了吧，看来我秦王府此番必多有坎坷了，王侄的办法真的可以助我秦王府渡过难关吗？” “叔叔且放心，侄儿早已打探好陛下的喜好，说句不敬的话，我们这位皇帝陛下啊，毕竟年少，这个嘛我们男人都懂！ 皇帝在皇宫时可是无女不欢啊，侄儿这几天早已找到数位天姿国色的女子，到时宴席上献给陛下，民间有句话：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就算皇帝有什么心思，也不好意思为难叔叔了吧？ 到时叔叔再做做样子，随便拿出点粮食，助陛下赈灾，说不定还要对叔叔，大大嘉奖一番呢！” 说出这些话朱由崧自己都不信，不过朱谊漶父子却信了，哪个少年不爱色？除非不行，但看皇帝这个体格，一次御十个都没问题。 至于朱由崧所说的天姿国色的女子?影子都没有，他压根就没找过，他这么说的目的，主要是安秦王父子的心，好让宴席能如期进行，到时派自己手下的一众高手突然杀出，结果了朱由检那个狗皇帝，再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哈哈哈、、、 哎呦，不行了、不行了，想着想着，朱由崧又颤了起来，看来又把自己给想高潮了，难怪他那么虚！ ······ 很快秦王的就带着世子和西安附近的郡王，来到了崇祯的大营。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些亲王、郡王，显得很拘束，身体还有点微微的颤抖，看来对这位陛下真是害怕极了。 “秦王、诸位郡王免礼，都是我朱氏皇族血亲，不必如此见外，不知诸位来见朕有何要事？”崇祯很是疑惑，自己还没开始找他们算账了，他们却自己来了，这是玩哪出啊？ “君臣有别，礼不可废，我等皇族更要如此”，朱谊漶可不相信，皇帝真的像现在这样如沐春风，“臣等不知陛下降临陕西，不曾前去迎接陛下，是臣等之过，所以臣等今晚特地设下宴席，一是为了给陛下赔罪，二是给陛下接风洗尘，臣等恳请陛下赴宴，让我们陕西的宗亲尽一份心意！” 一瞬间，崇祯就想到了，他们是来卖乖求饶的，还以宗亲的名义宴请自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给“宗亲”两个字面子，放过他们嘛，不去就显得自己狭隘，秦王论辈分，怎么都是自己的叔叔，那就去，看你们打算割下多大的“肉”，来平息朕的怒火！ “好，朕今晚必会前去赴宴，不知秦王宴席有多大？要不要叫上陕西大小官员一起？” “谢陛下隆恩，不过现在陕西天灾不断，臣等不想太过铺张，臣等为朱氏宗亲，更要做好表率。 所以就设了一个家宴，就当是我们朱氏宗亲的一次聚会，让家中的晚辈，也能瞻仰一下圣颜”，朱谊漶万万不敢让崇祯带那么多官员啊，如果是那样，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给皇帝献美女，不得被喷死。 自己被喷还是小事，要是皇帝一发怒，自己不就完了，这些朱由崧可是着重吩咐过的，今晚成与不成，全在“家宴”两字上。 “好，朕今晚会亲自赴宴，就当朱家的一次家宴便好！” 崇祯觉得这就有意思了，看来秦王必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要给自己。 崇祯只是想到这次宴席有点猫腻，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一场鸿门宴，因为这次出面的是秦王，秦王没那个胆！ 第109章 秦王府 得到皇帝的答复，朱谊漶心满意足的带着众王爷离去，计划成功了一半，等今晚美人一献上，把皇帝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自己这点破事，皇帝你还好意思问吗？ 一想到这，朱谊漶喜上眉梢，哼着一曲秦调，背着手，走在路上摇头晃脑的，不过很快他就高兴不起来了。 …… 众王爷离去后，崇祯又召来了众多心腹，并把刚才的事跟他们说了一下。 “陛下，真的要去赴宴吗，臣感觉到那波刺客一直都在跟着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冒险了？”方正化说出来自己的担忧。 “是啊，陛下，臣想这些秦王、郡王肯定没安什么好心，怕是有什么目的？”张之极作为勋贵，很了解这些人的习性。 其他心腹也发表自己的看法，大同小异，都是怀疑这个宴席不简单，还有那波刺客一直在等待机会，陛下这样出去很危险，但说得很委婉，毕竟涉及到皇族，怕一不小心就成了挑拨离间！ “诸位都是朕的心腹，无须那样小心翼翼，朕的为人你们还不清楚吗？朕可以跟你们说一句，大明这些藩王是朕必须要拨除的，天下耕地藩王占据了大半，这让百姓怎么活？” 众人吃惊，陛下这是要削藩？ 崇祯没有直接回答他们，继续说道，“回到之前的话题，秦王等无非见朕杀了那么多大官，害怕了，担心朕追究其等的罪过，设个所谓的“家宴”，想借血脉的关系，求饶罢了，朕没猜错的话，今晚美女、银子一样都少不了， 至于那群刺客的来历，朕大概猜到一些，只是现在还没有真凭实据，正所谓没有千日防贼的，早一点干掉他们也好，那朕就给他们一次机会”。 “陛下，是不是太冒险了，陛下可是一国之君，不能有丝毫意外啊”，孙传庭老成持重说道。 “无妨，如果朕推测的不错的话，那帮刺客就只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正面他们永远没有办法奈何得了朕的军队，这些人将跟如附骨之蛆，纠缠着我们，所以不如给点就会他们，同样也是给我们一个全歼他们机会！” “可是、、、”，其他人还想说些什么。 一声清脆的童音，将众人打断，正是一旁学习的李定国，平时他要么跟卢象升学武，要么就跟崇祯学文，没事的时候就在一旁听着，耳濡目染！ “陛下师父，各位叔伯，你们为什么要纠结这些呢?” “定国，大人谈事，不要插嘴，你在一旁好好学”，卢象升有点责怪道，可这语气怎么也不像责怪。 “无妨，定国说说的看法，也许我们当局者迷了”，崇祯笑笑示意李定国继续说。 听到崇祯发话后李定国胆子也大了一点，“陛下师傅、诸位长辈，你们不就是怕这个宴席有蹊跷嘛，还有刺客，带多点人不就得了嘛，谁规定赴宴不能带军队的？” 是哦，在场众人也醒悟，谁规定赴宴不能带军队的，谁规定赴宴不能把主家包围起来的？ 自己真是当局者迷，总固定在客随主便的思维，被那种礼节限制了，众心里想到。 是啊，我带一千人也是带，带一万人赴宴也是带，那你王府的护卫可以换成我们的吧，还有我把你王府里里外外包围不过分吧。 要是朱由崧知道，肯定大呼过分，有你这么当客人的吗？ “看来还是年轻人的脑子好使啊”，孙传庭听完李定国的话也是一阵莞尔。 其实这个大帐里面哪个不是年轻人，就算年纪最长的孙传庭和方正化，也就三十出头，这也是个很神奇的组合，大明的最核心的战斗集团，居然平均年龄只有二十多。 年轻人多了，就意味着一种冲劲，哪里不服，那便杀到服便是！ “那就这样定了，今晚孙帅、马帅、张帅、卢帅各率本部兵马镇守秦王府四面，但记住，一定要隐蔽，不要把那些刺客惊走了，李若琏带让你的人悄悄把王府的护卫换了，其余人跟朕入席！” “臣（末将）遵旨！” ······ 很快天就黑了，崇祯“捣鼓”了好久才带着一行人，前往秦王府赴宴，话说崇祯怎么像大姑娘出嫁一样，捣鼓那么酒呢？ 怕死呗，虽然他今日说的那么正义凛然，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可龙袍下的软猬甲，锁子甲一样也没少，把龙袍扒开，直接上战场都没问题。 也就他身体素质好，换成哪个皇宫贵族，能受得了这样的重量？知道的说是去赴宴，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去干嘛呢！ 夜幕彻底降临时，崇祯带着方正化、王承恩、李若琏等，来到秦王府门口，随从的还有数十锦衣卫，咋一看这个阵容，怎么也算不上强，躲在角落的朱由崧大喜过望，崇祯这次你死定了。 “臣等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陛下能光临寒舍，是臣的荣幸，臣写过陛下隆恩！”，朱谊漶早早就带这众王和家眷出门等候。 崇祯心想：寒舍？我艹！秦王你怎么说得出口，你这号称“天下第一藩”的秦藩，哪点跟寒字沾边了！ 秦王府占地十分大，相当于后世的两平方公里，与其说是秦王府，还不如说是秦王城呢，防守的围墙高达数丈，城墙上都可以五马并驾，女墙、碉楼样样不缺，咋一看，比西安城更加难攻。 其实在第一代秦王时，西安还是个小城，只因秦王府落座于此，才把西安扩到如今的规模，形成了城中城的模式。 还好现在的藩王没有兵，就算是侍卫的人数也有规定，不然这样一座城崇祯还真不敢进。 一番礼节后，秦王才领着崇祯进入“府”中，可他们进去后不久，就有一千多锦衣卫把王府四个门的守卫夺了过来，王府内的巡逻也被替下，而原来的王府侍卫，全部被看管起来，谁敢反抗？这是天子亲军！ 而后王府的四面隐约能看到人头涌动，没错正是四大新军的将士，悄无声息的来到秦王府外围，此时秦王府像个铁桶一样，不准进也不准出，而将士们也做好准备随时冲进去，接应皇帝。 这一切没有惊动王府的人，更没有惊动朱由崧，所以现在朱由崧很是兴奋，只觉得狗皇帝不自量力，就带这么点人，不过这样最好，正合我意，我朱由崧不愧是天选之子！ 第110章 图穷匕见 王府宴厅内，等崇祯落座后，其他人才敢落座，这次宴席，能落座的最小的也是个郡王，而后才是秦王世子，其他像秦王次子那些小辈，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陛下能光临寒舍，是臣几辈子修来的福，臣等先敬陛下一杯，再次谢过陛下的恩德”，说完秦王带着其他人，向崇祯敬酒。 崇祯听着心里很腻歪，你不说寒舍两个字能死啊，从进你王府，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到这，还有你王府百八多间房子，哪一间“寒”了。 等众王喝完酒崇祯连动都不带动的，也不是他托大，是他怕酒里有毒，喝之前就有人帮他试毒了。 足足让那些王爷等了好一阵，发现试毒的人没事，崇祯再接过酒水，但也只是把嘴唇沾湿而已，“诸位都是我皇族之人，不必如此客气！” 见到崇祯如此，众人也只能受着，但心里尴尬不已，皇帝这样摆明了不信任他们嘛！ “陛下，初来陕西，一路匆忙，没有感受到，陕西的风情，臣斗胆，让府上歌女为陛下献上些歌舞！”秦王也觉得很尬，但流程总要走一走。 得到崇祯的许可后，秦王“啪啪”两声鼓掌，大厅内就走进了一群衣着暴露的年轻女子，一进来就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这真是小刀拉屁股——开眼了，崇祯自从自己穿越过来，就没享受过如此香艳的表演，这些女子，虽然穿了衣服，但哪哪都露，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完了。 看她们这么熟悉的舞姿，一点也不觉得害羞，看来她们早已习惯了，这秦王真会享受啊，比自己这个皇帝还快活。 陕西的百姓都不知道饿死多少了，秦王还在酒池肉林，崇祯现在恨不得就把秦王府给抄，不说解决完陕西灾情，起码数年呢，陕西不会出现什么大碍。 等一曲演完，崇祯带头鼓掌，“秦王好雅兴啊，府中居然有如此美景，朕在陕西看了太多人间炼狱，到你王府才知道什么叫天堂啊！” 听到前面，秦王以为皇帝高兴了，夸他呢？不料皇帝后面来了那么一句，整个陕西都是人间炼狱，就你秦王府是天堂 ，其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用说吗？ 秦王不敢解释，只好低头尬笑，不是说皇帝年少爱色吗？怎么看完了如此香艳，还有心思提这些，难道是这些姿色不入皇帝的眼？ 在后堂的朱由崧，见朱谊漶默默磨磨蹭蹭的，要啰嗦到什么时候才能到献“美人”环节，很是不耐烦，也不顾计划了，反正狗皇帝都来了，怎么不是杀。 于是就把一众“美人”放出大厅，这些美人都是他手下的刺客办的，个个都身穿女装，头上还蒙着纱巾， 看不出面容，这也是朱由崧跟秦王说好的，就是让皇帝感觉到新奇，要有当新郎的感觉。 当然这这只有朱谊漶这个猪脑袋信，皇帝要想什么时候当新郎不得，非得这个时候看？ 不管朱谊漶懂不懂，反正朱由崧自然有他的目的，他手下可没有女杀手，要是一帮大老爷们，还没靠近崇祯呢，就把他惊跑了，而这样蒙着头过去，只要距离合适，最前面的三大宗师，就能做到一击必杀。 看到又一波“女子”走进大厅，王承恩怒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要做什么都不经过陛下同意吗” 朱谊漶也是暗暗叫苦，这个福王世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不是说好温饱思淫欲，等酒过三巡后才献美人吗，“陛下，是这样的，臣、臣，听说陛下一路而来，身边没有带些贴己的女子，臣觉得陛下辛苦，就搜罗了些绝色给陛下，臣也是一片心意，陛下放心，这是女子，都是自愿的”。 看来自己之前没想错，秦王果然想献美女、宝物，以求朕轻饶他，只是感觉有点奇怪，好像这批女子的出现，出乎了秦王的计划，似乎后面有人指挥不按计划。 那是谁敢忤逆秦王的计划呢，这个王府就他最大，那就不是秦王府的人。 崇祯越想越不对劲，就顺着前方看去，从上到下打量这些“新娘”装扮的女子，全身上下都笼罩在红色的嫁衣下，看不出什么不妥。 可越看就越别扭，总感觉这些“新娘”不自然，突然看到一只露在裙子外的脚，崇祯大惊失色，这个时代哪有姑娘有这么大的脚，这分明是男人的脚，崇祯终于发觉别扭在哪了，谁家的姑娘长得牛高马大？ 没想到秦王也敢玩这出，崇祯心里大惊，但脸上也不动声色，叫来方正化等，说出自己的猜测，同时也让他们不要惊慌，按吩咐去做就好，然后扭过头来继续稳住秦王。 “那这么说，却是显得朕有点小气，秦王也是关心朕，心意朕领了，看来朕接下来，都要夜夜当新郎了”，崇祯突然一副高兴的样子。 这样让在场的王爷们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好色的传闻，果真不假，这就不矜持了？ 同时也稳住了几个不耐烦的“新娘”，没让他们突然暴起，就按原计划，等靠近狗皇帝，三个大宗师在一击必杀。 他们放松的同时，李若琏悄无声息的退出大厅，来到远处，“啾”一声，一颗烟花升天而起，这是崇祯他们约好的求救信号。 看到信号后所有的人拼命往王府内赶，谁敢阻挡就杀谁！ 原本崇祯想拖到自己的大军来后，再一网打尽，可在后堂的朱由崧看见屋外升起的信号，就知道自己人暴露了，该死的狗皇帝，“快动手，杀了狗皇帝” 突然间后堂传来的一声大喝，吓得在场的王爷们都蒙圈了，谁要杀皇帝？怎么没人跟自己说过？ 朱谊漶当然听出是朱由崧的声音了，一时还反映不过来，不是说要献美人的嘛，怎么突然成刺杀皇帝了，当他看到那些新娘扯掉头盖，就明白了，自己种了朱由崧的计了。 这哪是什么新娘，分明是一些长得歪瓜裂枣的丑汉，身穿女装恶心至极。 而朱由崧的声音响起时，崇祯早有防备，早就冲出大厅了，身后的是方正化、李若琏等断后。 那些刺客把头盖一扯，往上座一看，狗皇帝人呢？找来好久才发现皇帝溜了，一群人提着刀就追去。 “狗皇帝，站住，吃爷爷一刀”，这些刺客大喊。 走在最前面的崇祯心里大骂煞笔，你叫朕站住就站住啊，还要吃你一刀，那朕叫你们自杀你们是不是也要自杀了？ 第111章 大宗师王承恩 这些刺客也是拼了命追，这是他们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了，只要把狗皇帝杀了，一切都值了。 跑得最快的还得是阿一、陈应启和释淳三个大宗师，一下子就把那些二三流高手落在身后。 “阿一、释淳大师，按计划行事吧，狗皇帝身边也有两位大宗师，还有一个不知底细的锦衣卫，阿一去缠住那个锦衣卫大官，释淳大师缠住王承恩，我去拖住方正化， 然后让小的们去杀了狗皇帝，我们不求杀人，只要把人缠住就好，其他的交给小的们，胜负在此一举”，陈应启安排到，这些都是他们商量好的，不然有三个高手在，他们很难得手。 “好的，贫僧知道了，那王承恩休想支援一步”，释淳摸着他的大光头说道，阿一也是点点头回应。 很快阿一就和李若琏交上手，虽然李若琏比他差上一筹，但一时半会，也是拿不下他，而陈应启直扑方正化而去，越打越心惊，这个太监如此了得，自己居然被他压着打，早知道就让释淳对付方正化了。 那四人打的火热，可释淳这边就有点逗比了，只见他追上王承恩时，也不着急动手，跟王承恩打了个佛礼，“施主，贫僧也只是奉命而来，只要施主不动，贫僧便不动，我们大宗师，动手一下子收不住，到时候贫僧和施主谁受伤都不好！” 释淳只是偷懒，能不动则不动，反正自己的任务是拦住王承恩，又没说一定要动手，怎么就拿你们点银子，还指望贫僧给你们卖命不成，上次偷营贫僧已经出过力了。 这个释淳真是像极了后世的打工人，就领你一点工资，还指望我卖命？门都没有。 开始王承恩也被这个飞蹦而来的光头吓了一跳，正想喊：陛下，奴婢下辈子还跟您！ 可没想到这死光头，一上来就施礼，还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不过王承恩就算再傻，也听明白了这光头话里的意思，这货是个大宗师，而且还误以为自己是大宗师，然后就想出工不出力，前提是自己不动手就好! 王承恩心里也是一阵惊奇，这帮人什么眼神，自己长得这么像大宗师吗？其实王承恩不知道，当初崇祯登基前那晚，那个刺客大首领子在装逼被崇祯咬死后，逃走的刺客陈博启就认定他是大宗师了。 而这一信息一直被朱由崧记住了，甚至所有人都以为王承恩是大宗师，不然当初就他和狗皇帝在房间里，大首领是怎么失手的，谁也不会往崇祯身上想，一个十七岁的皇族少年，谁信他会什么武功？ 想明白了，王承恩也安心起来，只要自己不动手就不会露出马脚，而且，自己必须装出一个大高手的样子，这样就可以拖住对方的一个大宗师，等到大军来到，再一网打尽！ “大师不在庙里烧香拜佛，反而来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大师不怕被诛九族吗？”王承恩看着远处的战团，背着手，把后脑勺留给释淳，一副不把释淳放在眼里的样子。 可偏偏释淳就吃这一套，这不就是高手风范吗，不然谁敢把后背对着敌人，而且还是高手中的高手，看来自己的做法是对的，要是受到点什么伤，怕影响以后给女施主开光啊！ “王公公，贫僧早就被方丈赶出来了，那还拜祂个甚，有酒有肉才叫快活，至于九族？贫僧到也想知道自己的九族在哪，当时为什么要抛弃我”，释淳舔着脸说道，意思很明显，高手，只要你不动我就不动！ “就凭你们三个就想刺杀陛下，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王承恩试探着。 “公公，贫僧当然知道就凭我们三个人无法成功，但只要我们缠住你们三人，其他人自会杀掉皇帝，这点公公放心！” 王承恩大惊，难道还有其他大宗师，那陛下是不是危险了，但表面装得很镇定，不然自己能干些什么？自己又不是方正化和师父曹化淳，“大师果然计划周密，就是不知还有多少大宗师去追上陛下？” 王承恩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更是吓得释淳一大跳，果然是高手，在他眼里除了大宗师能入眼，其他一二三流的高手，都不配被他挂在嘴边。 “公公说笑了，大宗师又不是路边的野草，一抓一大把，一二三流高手也能当大用的，既然公公问到了，贫僧说说也无妨，今晚就来了我们三个大宗师，其他的都是些普通高手，但杀掉狗皇帝足够了” 听到释淳的话王承恩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追陛下的那些人都是些小虾米，而陛下的身手，他作为贴身太监还是知道的，虽然不可能击杀那么人，但拖到援军还是可以的。 然后王承恩故作深沉，缓缓的摇了摇头，嘴里还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声，大高手的风范表现的淋漓尽致。 释淳也是抚摸着自己的大光头，跟着傻笑几下，在这样的大高手面前自己还是谦虚点好。 要是释淳知道，面前这个太监连个三流高手都算不上，肯定会被气吐血去，而且也是自己的失误，给崇祯创造了机会，不然一个大宗师加上一波高手，谁顶得住？ 方正化和李若琏的战团，一时还难分胜负，而那些小虾米的高手们，费尽吃奶的力，终于追上崇祯了。 “狗皇帝，你、你咋不、不跑了，你再给爷跑一个试试，爷赏你、、呃、、你、、、”，那个追上来的刺客话还没说完，就被崇祯一刀，穿候而过。 至死那名刺客都想不明白，狗皇帝的刀怎么这么快？ 后续赶到的刺客也大惊，狗皇帝居然会武功？主公没说过啊，“大家一起上，就不信狗皇帝能打得赢我们这么多人”。 冲上来的刺客就有十几个那么多，不过都是些三流货色，那些一流的、二流的都被那些锦衣卫挡下了。 很快崇祯就和这十几人交上手了，越打他越觉得奇怪，什么玩意，就这点水平就学人家刺杀，还是不把朕当盘菜了？ 崇祯连连砍死了几名刺客，这才让三流刺客们惊醒，“狗皇帝是、是半步大宗师，大家跟他拼了，为主公尽忠”。 刺客们真的拼命了，人太多了，崇祯也只能一步一退，可这些刺客向不要命一样，就是扑上来，哪怕用自己身体给同伙创造出机会，结果又被崇祯砍死几个。 刺客的以生命为代价，终于让同伴成功砍到狗皇帝了，可是让他们吐血的是，这一刀砍在狗皇帝身上，居然火花四射，妈的，狗皇帝龙袍下居然有铠甲，这还怎么玩？ 第112章 谁规定赴宴不能带兵? 见几刀砍在崇祯身上都不见效，不见效也就算了，自己的刀还缺一个大口子，刺客心中大骂：狗皇帝不讲武德，自己武功高就算了，还穿了这么精良的铠甲！ 其实崇祯也不太好受，虽然刀砍不破他的铠甲，但是那个冲击力也不小啊。 眼看冲上来的同伴被狗皇帝杀了一半了，刺客们心中大急，再这么下去，援军就要来了。 “为主公尽忠”，一名刺客带头大喊，冲上去。 没有意外，崇祯的刀就穿过他的胸膛，可这名刺客是抱着必死的心，任由崇祯的刀穿过，然后这名刺客用尽力气，夹住崇祯的刀，就是不松手。 其他刺客见机会来了，有又纷纷不要命扑上来，可接下来一幕差点把他们气的原地去世了。 只见崇祯果断放弃被刺客夹住的刀，然后转身撒丫子就跑，还跑得飞快，完全没有高手的形象！ 让这些刺客蒙圈了，你们大明皇族不是总说什么：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嘛，怎么能这样没皮没脸逃了，你帝王的风度呢？ 崇祯才不管他们心里想什么呢，傻子才跟你拼，朕又不是什么大侠，还死战不退？朕一手好牌，要跟你们梭哈，那才叫有病！ 崇祯跑了，那些刺客又再追，真是气死个人去，狗皇帝等老子抓到你，非把你大卸八块不可。 可是没追出多远，只见一队骑兵，奔驰而来，正是收到信号的张之极，他离这里最近，最先赶到。 只是张之极见到刺客就立马大骂：“你们这些狗贼，穿着娘们的衣服，恶不恶心，男不男女不女的，还想学人家当刺客，吃你张爷爷一枪！” 张之极的话真是给这些刺客一万点真实伤害，穿嫁衣刺杀狗皇帝是主公的计谋，你以为我们想穿啊，心里想着，但手里的动作也不慢，举刀就要挡张之极刺来的枪：骑兵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没杀过。 梦想是美好的，只是太高看自己了，这些刺客连张之极的马屁股都没摸到，就被张之极串糖葫芦一样，串在长枪上，一连串了三个人。 而其他的刺客，在骑兵的碾压下，就剩下一摊摊肉泥，也许他们见过骑兵，也杀过骑兵，但他们没见过像新军这样装备精良的骑兵。 很快其他新军也来了，秦王设宴的这个院子，很快就包围了起来，路上路上遇到的刺客顺手就是一刀，根本就不怕杀错人，谁叫他们穿的这么骚气！ ······ 外面的声响也传到了院内，吓得释淳他们汗毛直竖，狗皇帝的援军怎么来的这么快，这还不到一刻钟吧，他们大营远着呢，这是什么回事？ “公公，你们的人怎么会来的这么快？”释淳忍不住问道。 “大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的人本来就在这里，何来“来得快”之说”，听到骑兵的声音，王承恩心中大定，陛下应该没有事的。 “公公你是说，皇帝赴宴居然带骑兵？” 王承恩这才慢慢回过头，一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释淳，“大师，谁规定的吃饭不能带骑兵的？我们就带了，还带了两万，大师有什么意见吗？” “两、两万？公公，贫、贫僧没有意见，对了公公，贫僧家里煮了一锅汤，得回去看火了，公公你先忙，贫僧先走了”，释淳话音还没断，就向冲了出去，纵身一跃，就翻墙出去了，身影消失在黑夜了。 释淳逃得是如此果断，至于阿一和陈应启，死不死，关贫僧什么事？只是释淳的声音很快就从黑夜中传来：“谁他娘的放冷箭？疼死贫僧了，贫僧记住了，这一箭之仇，贫僧会报的！” 释淳最终还是逃掉了，只是下身挨了一箭，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射中鸟！ 看到释淳逃走，王承恩也无能为力，谁叫他是个冒牌大宗师呢？也就是他遇上了释淳那个只想出工不出力的家伙，换成其他两个，他早死了，而且崇祯那边也危险了，所以说一切都是天意。 很快骑兵就涌进院子内了，把两大宗师级别刺客围住，虽然没有骑马，但是谁能说他们没有战力？ 崇祯缓缓从后面走出来，此时不装十三，更待何时？阿一和陈应启看到崇祯还安然无恙，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十几个人都杀不死他，难道还有其他高手？ “狗皇帝，你居然没有死，还有天理吗？”陈应启大喊道。 回应他的是方正化的当头一掌，还有卢象升势不可挡的马槊，每一个都不弱于他。 陈应启根本无法抵挡两个同级别的高手，只是避开要害，但同时承受了两人一击，结果方正化一掌把他左肩打脱臼了，卢象升的马槊挑断了他整个右臂。 失去战力的陈应启很快就被将士们绑了起来，并把他的下巴弄脱臼了，防止他咬舌自尽。 死士阿一的战团，也同样被腾出手来的方正化、卢象升插手，对于这些被崇祯洗脑过的人来说，公平决斗？那是弱者对强者的请求，现在明显他们不是弱的一方。 没有什么意外，阿一也被拿下了，要不是方正化手快，还真被他咬破口中的毒包自杀了。 崇祯背着手走到两个被压着 跪在地上的刺客面前，“两位不自我介绍一下吗？” 阿一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看着前方，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也许对于他这种死士而言，死不是什么可怕的事情，而是最终的归宿。 “狗皇帝，要杀便杀，何须多言，杀弟之仇，主公终有一天会帮我报的”，陈应启恨恨说道。 很快就受到的方正化的一脚作为回应，死到临头了，还敢对陛下不敬。 崇祯当然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杀弟之仇是什么回事，反正自己直接、间接杀的人多了去了，谁知道他弟弟在不在其中，不重要。 见这两人不肯说活，崇祯就叫人将大厅里的人全部抓出来。 一群王爷和一些侍从、歌女零零总总，大概有百十人，但就是不见朱由崧的身影。 朱由崧很是鸡贼，在看见李若琏放信号时，他喊了一声后就立马逃遁，逃的比崇祯还要快，此时已经不知道在哪了！ 第113章 朕需要证据吗? 崇祯先把两位刺客晾在一边，直接走向那些王爷那里，现在这些王爷很是懵逼，自己怎么就卷进刺杀皇帝的阴谋中了？ “陛下，不关臣的事啊，臣只是来陪衬的，是秦王让臣来的，臣不知情啊··” “陛下，臣是冤枉的啊···” 这些郡王吓得冒魂了，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刺杀皇上？就算他们是皇族也是一个死字！ “陛下，臣也不知到这些刺客哪来的，一定是有人把臣献给陛下的美人给调包，陛下臣是冤枉的···”，朱谊漶虽然知道被朱由崧坑了，但是关于朱由崧的事，硬是一个字也不敢提。 一旦提了是朱由崧的主意，那就是说自己的知情的，那就是合谋，也是个死，所以他只能咬定一个被刺客调包了，他不知情。 “秦王你当朕是傻子吗？你设的宴席，所有的都是你安排的，你说你冤枉，朕还没跟你算之前侵吞赈灾钱粮、强行兼并农田的事情呢，现在倒好，先置朕于死地，秦王好胆，还有你们这些郡王！” 回应崇祯的只有各种喊冤，那哭的叫惨啊，眼泪鼻涕流的到处都是，头皮都磕破了，哪还有高高在上王爷的风采。 其实崇祯也能推断出，此事其实跟这些王爷关系不大，起码跟这些郡王关系不大，但谁叫崇祯一早就想收拾他们了，这正瞌睡了，就送枕头，能不要吗？ “陛下真的和臣无关啊，这些刺客臣从未见过”，朱谊漶不断狡辩，然后又指着那两个刺客说道，“你们快说，是谁指使你们刺杀陛下的，不说出来可是要诛九族的！” “主公，你不能这样，现在任务失败了，你就不认我们了”，陈应启戏精上身一样，这是他们行动之前约好的，凡是失败被抓都咬死是秦王是他们主公，朱由崧会厚待他们的亲属。 连阿一这个宁放三个屁，不说半句话的死士也回应道：“好的主公，您请吩咐，您让我们说是谁，我们就说是谁！” 真是把秦王气到牙疼，“你、你、你们，气煞本王也！” 然后秦王喷了一口血，就晕厥过去了！ “来人，把这些反王带下去，连夜派人控制好他们的府上所有人，明白吗？”崇祯若有深意的看着自己的心腹们。 哦~！陛下我们懂，就是准备“做事”嘛，“遵旨！” 看着被拖走的众王爷们，两个刺客还不忘补刀，“狗皇帝，要杀就杀我们，放开我们主公，我们主公注定是九五至尊，你等死吧！” 崇祯走到两名刺客面前，低着头似笑非笑、若有兴致看着他们，把他们看得心底发毛，这个年纪轻轻的皇帝，看起来不好糊弄啊，索性他们就闭嘴了。 “怎么不喊了，继续啊！朕刚才不理会你们，是因为朕也想干掉秦王他们而已，你们不会真以为朕这么好糊弄吧？” “哼”，回应崇祯的只有一声冷哼，反正自己都不会有活路了，那就不必对狗皇帝那么客气。 见他们还对陛下这么无理，方正化反手就给了两人一个大鼻兜！ “无妨，你们就这样咬死秦王他们就行，也给朕做实他们的罪证，至于你们的来历，不就是福王府嘛，刚才大厅喊话的是个年轻人，朕猜他是福王世子朱由崧，当初朕登基时，也是他派来的刺客，两次刺杀朕，真当该死一百次！” 阿一和陈应启第一次在崇祯面前大惊失色，秦王那边还没招供呢，狗皇帝就猜出来了，“狗皇帝，我们就是秦王的人，不用乱猜了，再说了你有证据吗？” 崇祯觉得自己跟这些没脑子的刺客说话，实在是侮辱自己的智商，自己说了那么多了，他们居然还悟不出其中的要点。 “朕知道这件事和秦王他们没太多关系，但朕仍然让你们诬赖他们，仍然要让他们死，那就是因为朕本来就想除藩，现在朕知道是朱由崧两次刺杀朕，朕更没有理由放过他和福王府了！” 说完崇祯背着手，看向漆黑的夜空，“还有，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朕是皇帝，朕要杀一个仇人，你们说，朕需要证据吗？” 朕需要证据吗？这句话直接把两名刺客的防线击垮，是啊，狗皇帝需要证据吗？他完全不需要，还有“除藩”两个字，而不“削藩”，狗皇帝居然一早就有打算了，所以反不反，所有的藩王都会被除掉。 他们当然不会质疑狗皇帝没有那个能力，而是自永乐朝以后，藩王就没有了兵权，连府上的侍卫数量，都有严格的标准，这些王爷之所以能享受荣华富贵，只是他们有皇族血脉而已。 皇帝要除了他们，也只是一句话而已，最多就是背负一些残害亲族的骂名而已，而这些王爷能做什么？ 崇祯不管他们怎么想，就吩咐人把两个懵圈的刺客带下去。 今晚的宴席虽然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但总体结果还是好的，起码给了他处理秦王的借口，还有确定了刺客真实身份，福王世子，这次逃掉了，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再说了崇祯这个狗皇帝从来不在乎和尚是谁，他只是想要人家的庙而已。 一想到福王府的富裕，他口水都流出来了，福王可是现在大明最富有的王爷啊，据正史记载，整个河南都养不起一个福王了，他的土地蔓延到周边几个省。 除了当初万历皇帝偏心福王，超额封赏了福藩，福王就藩以来，更是贪得无厌，不停的兼并周边的土地，无恶不作。 其实基本上的藩王、郡王都是如此，根本不把老百姓当人看，但这些是崇祯“除藩”的底气，因为这些王爷根本就不得民心，完全就是站在百姓的对立面。 而在朝堂上，那些官员跟不会理会，不说这只是你皇族的家室，而且皇族再兼并土地，这些士大夫也在兼并土地，大家是竞争对手啊，皇上要搞你们，我们在一旁鼓掌就行。 所以这么飘的皇族，又没有兵权，有没有人拥戴，崇祯不宰他们宰谁？当然那些士大夫阶层最后也是要宰的，饭总要一口口吃嘛！ 这些王府的事交给手下这些心腹就可以了，毕竟他们现在可是“熟手”的很，崇祯自己就回去大营休息了，还是自己的大营让他感觉最安全。 崇祯也是自进入陕西来，最宽心的一次了，因为光是一个秦王府，就可以让陕西灾情缓解一两年，但这知是粮食方面的，还有秦王府占据的农田呢？ 崇祯知道自己的计划可以开始实行了，起码可以现在陕西这边先实行，这边的阻力，基本上已经被杀空了。 第114章 皇帝不行了? 崇祯在被刺当晚就回自己的大营睡觉了，谁也不见，而秦王刺杀皇帝的事情，由西安向周边蔓延，百姓们都义愤填膺，这段时间皇帝在陕西所作所为，百姓们是感恩戴德的。 爱民如子的皇帝陛下，居然被刺杀？皇帝被刺杀后，受了伤，只能卧病在床，快不行？ 各自传闻在百姓中传播，很多受过崇祯恩惠的百姓，涌向西安，有的带来家里仅剩做种的老母鸡，有的带来了祖传的秘方，各种各样，很淳朴的想法。 流言的版本多了，很多人就相信皇帝快不行了，就让有心人动了心思，陕西官场暗流涌动，那些被抄家时，逃脱的余孽纷纷跳出来，开始收回自己的田地、粮食，有些官员也装不下去了，争先抢夺第一口肉。 你们这些贱民，之前有皇帝撑腰，居然敢分我们的粮食？看我们的笑话？现在皇帝都自身难保了，看还有谁保得了你？ 这些陕西的毒瘤，甚至开始为秦王的“义举”，歌功颂德，说什么秦王大义，为国为民，扫除暴君之祸。 西安城，周延儒的住所，那些排的上号的官员都聚集在此，商讨眼下要事。 “周大人，连你去求见，陛下也没有召见你吗？”詹士龙这个新上任的左布政使低声问道，在周延儒这样的大佬面前，他哪敢以平级论之。 其他的官员也侧耳听到，在那晚听说皇帝陛下遇刺，他们都去求见了，无论如何都没有得到接见。 “陛下，没有召见本官，想来其他大人也没有见到陛下吧”,周延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答的很是敷衍。 其他人点点头，心中各有所想，很是活络，皇帝在陕西杀了那么多官员，多多少少都有点牵连到他们的利益。 所谓打断骨连着筋，大明官场基本上都是沾亲带故，就算现在没有，他们都会想办法，串联在一起，联个姻、认个干亲什么，慢慢就形成的党朋。 这是大明官场不成文的规定，你不选择依附一方，或者不党朋，你在仕途上，就很难走得下去，连崇祯的心腹孙承宗这样的人，在官场上也有他自己的人。 “周大人，陛下是不是如传闻中，快不行了，我们要不要······” “住口！这些话不要再说出口，再让本官知道，定不轻饶”，周延儒大喝，不听都知道，这些人想说什么，有什么心思。 无非就是拥戴新君，重新站队什么的，他周延儒何尝心思不活络，但他是看着皇帝登基，一路走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不对劲。 这些天他也听说皇帝快不行的言论，听多了，难免就代入进去，加上皇帝这些天谁也不见，谁心里第一想法不是皇帝快完蛋了，但是不知为什么，太最近老是梦见死去的钱谦益那些人。 至于到军营打听？这些全是皇帝一手组建的新军，就算是他这个二品部堂大臣，那些臭丘八都不带多看一眼的，没有皇帝的命令，谁敢撒野，抬手就是一刀。 “诸位大人，既然都自动齐聚本官这里，那就是信任本官，诸位有什么心思，本官再也清楚不过了，但是本官有一句话跟大家说，有时第一口肉并不是最肥的，或许这第一口下去还可能有毒，本官言尽如此，各位好自为之”，周延儒也不想这些人拖累自己，还是点一下他们，他本来是想说皇帝精如鬼的。 听完周延儒的话，这些官员你看我我看你，可能有人听进去了，可能不当一回事，依然我行我素，但周延儒才不管呢，话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后果就与他无关了。 不过看到还有些官员不死心的样子，周延儒愈发肯定心中的所想，钱谦益他们的面孔不断浮现在脑海中，不管了，顾好自身就行，这个皇帝死的活的，自己都斗不过。 见在周延儒这里待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者是周延儒不愿意说，这些官员就告辞离去，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如果真如自己猜想那样，这些人到时还能剩多少，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 河南还是那座不知名的府邸，是朱由崧训练死士用的，朱由崧当晚从秦王府逃出来，就一路狂奔回河南，在这里等了很多天，王府都不敢回，发现崇祯没有派人来捉拿自己，才放心下来，看来那些人没有出卖自己。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敢回家，有什么事让他老爹福王顶着，而福王对于自己儿子的事，还一无所知，每天该怎么玩就怎么玩，真是“父慈子孝”。 “释淳大师，你说狗皇帝快不行了，可当真？”朱由崧看着裤裆缠了一大圈绷带的释淳说道。 “主公，属下当初从秦王府逃走时，秦王府已经大乱，后来在城中修养了几天，就听说狗皇帝不行了，现在西安城乱的很呢，想来这消息应该不假”，释淳确实在西安城藏了几天，没什么内伤，就是挨了一冷箭，外伤很“重”，或者说心伤很重，因为他被射中了鸟，修养了这么多天，硬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连姑娘都不想了。 看着释淳像骟了的小鸡，朱由崧心里也是一阵暗爽，很想问一句：大师最近可曾给姑娘开光？ 很快朱由崧就休书给京师那些喂不饱的“无底洞”，狗皇帝都快死了，该是你们出力，捧我上位的时候了。 ······ 京师朝堂上很多人也从各个渠道，收到皇帝快不行了的消息，每个人心思都不一样。 “这可如何是好，刚依附了皇帝麾下，现在来这出，到时那些人会不会联合清算我啊···” 一些当初选择当皇帝的刀子的人，现在很是不安，失去了皇帝的庇护，那些人就是无所忌惮啊。 有些大官的密室里，不停有人饮酒作乐，开怀大笑，“小皇帝，怎么不蹦跶了，这些要死了吧，真是老天开眼了，这个暴君终于死了，哈哈哈···” 这些天，孙承宗这些崇祯的心腹跟前，总是有人，有意无意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停试探，对于这些人的心思孙承宗当然知道，凡是有人作妖，他都铁血无比，担起一个首辅的责任，只是他很担心，陛下真的···· 后宫几个妃嫔听到消息后，差点昏了过去，特别是有身孕的周皇后和田贵妃，几个女子齐聚张嫣这里，上次张嫣完美处理好那些大臣罢工的事，俨然成为这些女人的主心骨了。 “张姐姐，夫君真的···”，田秀英带点哭腔问道。 张嫣不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不会的，各位妹妹，你们要相信夫、、陛下，陛下的智慧如天人，这天下有谁能算计得了他，如果陛下真遭遇不测，他手下那些将士一定会第一时间想我们禀报， 而现在流言四起，将士们无动于衷，更是说明，陛下是绝对安全的，而且陛下有着自己的打算，妹妹们一定要宽心，特别是田妹妹和周妹妹，你们身怀龙种，不能有半点差池！” 听完张嫣的话，她们默默点了点头，细想还真的是这样，是自己关心则乱了，都说知己莫若枕边人，看来所言不差。 想通了归想通了，但是该做的事，一样都不能少，现在京师很多人都收到了消息，不该有的心思也活跃了起来。 于是张嫣和众女商量过后，就召见了崇祯去陕西前跟她们提过那些可信之人。 第115章 暗流 张嫣召当晚就先是召见了崇祯的心腹，就有孙承宗、毕自严，还有英国公张维贤、柱国夫人秦良玉等。 这些大臣在这位懿安皇后面前，也不敢托大，当然不仅对她身份的尊敬，还有张嫣近来展现出来的手段，也证明她的能力。 “好了，诸位大人就按照刚才商议得去做，一定要确保京师万无一失，不能让那些宵小作乱，一切就拜托诸位大人了”，张嫣镇定自然说道，尽显皇家的威严。 “臣等遵懿安皇后懿旨！” 现在这些大臣对张嫣佩服，仅限于那位“生死不知”的皇帝了，对于现在京师的暗流涌动，张嫣完全没有表现任何慌张，而是从容不迫的安排好一切。 一是先安定好这些崇祯的心腹，说出自己对流言的看法，就是皇帝一定有自己的安排，众臣结合皇帝的性格分析，觉得可能性非常大，也打消自己内心的一点不安。 二是，张嫣让司令部加强了京师的防卫和巡逻力度，全天十二个时辰不能放松，还有每个进京通道，都安排了重兵把守，对于现在的新军留守兵力来说，还是可以做到的。 三是朝堂上的安排，就是让这些大臣提防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凡有“撒泼犯贱”之人，懿安皇后可以出面当那个“恶人”，再杀几次“鸡”，还有的就是崇祯去陕西之前留下的计划，必须严格执行。 还有其他的一些小细节，张嫣也在大臣们的补充下敲定好，种种安排，不由得让这些大臣感慨，要是懿安皇后不是女儿身就好了，那必将是首辅的不二人选，而且当初先帝要是多听懿安皇后的话，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 果然第二天的朝会，就有一些人借机发难，第一个受到攻击的就是徐光启的科学院，理由就是花费太大，完全是害国害民，所以要干嘛，那就是裁撤科学院啊，要不是徐光启早有预料，真是被他们气的二佛升天了。 对于这些人的说法，户部就拿出科学院的账目，清清楚楚陈列了，投了多少银子，大部分是皇帝的私房钱钱，怎么皇帝花自个的钱，你们操什么心？ 可那些人不干了，就算是皇帝自个的钱，也不能浪费啊，我们作为陛下的臣子，更应劝谏陛下这种“败家”行为。 大明的官员就是这么贱，从公事上说不过去了，反而来“关心”皇帝的私事了，还满口仁义道德，说是为了你好。 然后毕自严就拿出科学院生产的产品赚了多少银子的账目，这下他们可就不说“败家”了。 这些人当场就是双眼通红，怎么了？馋的呗，喔~，原来最近商行卖的东西都来自科学院，原来科学院是做这个的，由于科学院重兵把守，加上崇祯严令保密，朝堂上大部分官员，对科学院都知之不深，现在明白了。 他们家里哪个不做生意，要是这些技术自己掌握那不就发了吗？现在不管是怀表还是香皂，在上层社会，那叫个供不应求啊，就算现在很多商品“走私”出来，那也是大大满足不了，毕竟大明可大得很呢。 所以这些人默契的不再纠结在皇帝“败家”这件事上做文章了，朝会的争端就告一段落了。 散了朝以后，这些官员中的大佬，相约晚上到府上“鉴赏名画”，其实就是商量对策，现在皇帝不行了，那这么大的蛋糕，我们也应该分一点。 那工部方面做不了文章了，那就拿户部来搞，这些都是皇帝的心腹，现在皇帝不能再庇护你们了，还不是任我们拿捏？ 你户部虽说是管钱粮，但是说到底也是朝廷重部，怎么可以做生意？那不就与民争利？ 然后户部的毕自严就说了，以前你们怎么不说与民争利？现在哔哔什么，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对，就是欺负你们，几乎所有的大佬们，炮口一致，以前皇帝陛下在，动不动就杀人，我们也不敢说啊，就算说了，皇帝会鸟我们吗，现在好了，他皇帝陛下现在都不知活不活得了呢，可不得狠狠欺负你们？ 崇祯的心腹当头知道他们的意思，眼红嘛，直接了当就问了，那你们觉得该怎么办？ 喔~，这可不得了了，这些人简直疯了，疯狂扑上来，怎么办？户部的商行就不要开了，实在伤民，还有辱斯文，就把商行分给“百姓”的商人经营吧，分给哪家？我们都决定好了。 户部你居然问我们要花多少银子买下商行？怎么可能给钱，户部当然是白送啊，我们这是户部解决问题，挽回朝廷的颜面，你们不感激我们就好了，还要钱？ 还有科学院的技术也要交出来，工部做点修路补桥的事就得了，这种奇淫杂技，交给“百姓”即可，我们都是为了朝廷好。 可见这些文官大佬们有多无耻，崇祯在京师时，把他们压的死死的，现在皇帝不在京师，而且又“快不行了”，我们就是朝堂上的王，现在皇帝还没有驾崩，我们就先不提立福王世子为新帝的事，到时福王世子上位，别说这些小生意是我们的，就是你们的位置也是我们的。 朝会上闹得不可开交，两方谁也不松口，那些人也是有恃无恐，有本事你们把皇帝叫回来给你们撑腰啊，皇帝还回得来吗？ 然后张嫣就从后宫出来了，这些官员又老实了，因为这次懿安皇后又带了一大摞卷宗出来，上次懿安皇后也是带了一摞卷宗出来，现在礼部尚书薛贞还在锦衣卫的诏狱“享福”呢，他的家更是被抄了个底朝天。 这次张嫣倒是没有杀“鸡”，既然你们这些人说与民争利？说这些是奇淫杂技？还有有辱斯文？ 诸位爱卿，请看这些卷宗，只是李大人家的，家里有五支商队，在当地谁敢触犯你们家的利益，就是个死走逃亡伤，简直是当地一霸，还店大欺客。 这是刘大人家的，听说你们家的商队，还往长城北边走，是不是资助建奴了··· 这是王大人的家的，你们家的商队可不得了哦，居然还有在逃犯人···· ······ 一阵卷宗读下来，好像扯掉了这些文人的遮羞布，没想到自家被查了这么清楚，自己还有连说什么与民争利？ 第116章 都跳出来了 张嫣这一手再一次震撼了这些大佬们，当然他们不信这是懿安皇后调查的，谁有这么快的速度？不用猜这些卷宗就是那个“快不行”皇帝的手笔，原来自己这些人，在这位皇帝面前几乎是透明的。 这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还好现在懿安皇后没有杀几个鸡的意思，当然其中的含义，也是让他们吃瘪，就是你们要是抓着“与民争利”不放，那我们就先算一下账。 这些都不闹腾了，难道这些文官就此罢休，看着这么大块肥肉，就忍得住？当然不会，这些文官在朝会上失利，那就会用一招——舆论。 没错，自从朝会过后，这些人就鼓动他们的徒子徒孙，那些年轻的读书人，在士林中不断抨击这件事，反正就是朝廷与民争利，我们就是要说，什么？你说其他大人也不干净，我们不听、不听就不听！ 这可把张嫣和孙承宗那些心腹大臣难住了，当然不怪他们，毕竟他们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从心底认为这些文人就是朝廷的未来，要是崇祯在的话，他才不会在乎这些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呆子，而且他会顺势建立自己人才储备机构——大学。 正在他们犯难时，崇祯的密信就传回来了，朝廷的事崇祯当然知道，锦衣卫可不是吃素的，之前的事不是他不想理会，一个是他忙着杀人，二是他有考校自己这些心腹的意思。 现在这个问题有点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了，当然崇祯也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你们眼馋，那就分一点给你们，也正好加快自己的“钓鱼计划”。 崇祯及时的密信，不仅是解决眼下的困局，还安定了这些心腹的心，皇帝陛下果然有自己的打算。 得到崇祯的指示后，事情就好办了，按照崇祯的意思，科学院和技术问题，谁也不能动，商行的生意到时可以分一点出去给这些人。 那就是供货，给这些人 供货，凡是国有商行所售的东西，都可以给这些人供货，你们要多少给多少，虽然进货价还是有点高，但利润却不少，一时间大明各地建立起各种各样的商行，售卖科学院的产品。 这些大佬们当然也知趣，知道不能一下逼的太紧，先吃下眼下的肥肉再说，等皇帝“驾崩”的消息传回来，再逼一次，很快士林中闹得沸沸扬扬的“与民争利”就这样跑平息了。 在这种情况下，科学院的工人把机器踩冒烟了，都赶不上他们的需求，当然这不是市场的需求，而是那些大佬们的需求，根本没有生意常识，就是啊囤货，可能这个巨额利润让他们失去了心智。 还有，有占朝廷便宜的思想作祟，因为户部收银票，银票哪来的？都是那些私人钱庄印的啊，科学院的产品可是实打实的，可他们的银票就不见得了，我就用一张纸，换来了这么多货物，一万两不够，那就印十万两，十万不够，那就印百万两的。 钱庄在这个时代才刚刚兴起，这些人都没有感觉到其中的危险，简直是疯了，无本万利的事情谁不想做。 户部收到的银票，全都在王宗曦的银行里，可是把这个大明第一经济学家吓了一大跳，这些人疯了，到时陛下收网时就好玩了。 这一切也超乎了崇祯的预料，他知道这些人贪，可没想到这么贪，本来他怕那些人反应过来，不敢“走私”那么多货，打算钝刀割肉，可现在好了，这些疯了，疯狂印票子，原本打算用一年做的事情，就这样给他们“逼着”提前完成了。 好事，当然是好事，人家都主动把头伸过来了，你不砍是不是看不起人家，等处理完陕西的事，回去就可以收网了。 远在陕西新军大营“卧病不起”的崇祯，看完手中的密信后，开怀大笑，“这些人啊，朕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好了，唉，利益果然能蒙蔽人的双眼！” “大伴，陕西现在如何了?”崇祯这些天来，都是在营中睡大觉，得空时教导一下李定国，完全不管陕西官场的暗流，就算那些人说他驾崩了，他都不理，任由他们发展。 这就是崇祯想要的，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留在陕西，那些之前蛰伏起来的人，可定不死心，不管是官场上的人，还是那些乡绅地主，还有那些一心想造反的人，不都等着自己离开陕西，再东山再起吗？ 那崇祯就给他们一个更好的机会，那就是把自己“快不行”的消息，传出去，让那些宵小自己跳出来，让他们胆子更大一点，这些牛鬼蛇神也不负崇祯“所望”，一个个都跳了出来。 “皇爷，现在很多人按捺不住了，之前很多余孽都跳出来了，抢钱抢粮，恶事做尽，陕西现在又出现十来起民变，都是被这些人逼的”，王承恩一边给崇祯添茶一边说道。 “嗯”，崇祯点点头，跟他预料的差不多，在后世有一种说法叫人的幸存心思，总会有人认为自己能在一次次冒险中得以幸存，或者以为自己就是天命之子，现在这些人就是这样，躲过一次，就以为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崇祯就是要打掉他们这种心理，让他们从内心恐惧，自己离开陕西后他们也不敢再动。 “陕西官场有什么动静？”崇祯接着问道。 “皇爷，陕西官场倒是没太大动静，只有少数的官员出来作乱，其他的没什么动静，奴婢听说之前他们好像忍耐不住了，但去了周延儒那里后，就变得安分了！” 崇祯嘴角上翘，原来如此，本来他以为，动静最大的就是官场，看来这些人得到了周延儒的指点，这个周延儒啊，不愧是史上有名的奸相，都快成精了。 看来他是看出些东西了，但现在陕西的反应，说明他在向自己示好，知道自己还要杀一批人，就没有指点那些人指点得太明白，不然那些人不跳出来，当出头鸟，到时杀谁去啊？ 也罢，算那些人这次命不该绝，皇后和田贵妃也快生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待在陕西了，杀完这次后，陕西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该收网了。 第117章 皇帝没驾崩? 西安城的巡抚衙门，此时那些陕西的大官们，都被召集而来，个个都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召集起来。 难道是皇帝嗝屁了？有些人难以按捺内心的激动，那张如菊花的脸蛋上，都隐隐有盛开的征兆，越想越是如此，肯定是皇帝“临终托孤”了，哎呀，这暴君终于死了，早知道就不该听周延儒的话， 第一口肥肉没吃到，可惜了。 唯有周延儒神神在在的，闭着双眼在等待，完全不管这些人怎么想，至于皇帝嗝屁的说法，只有这些庸才，才会这样认为，这个老狐狸他知道这是皇帝要收网了。 “皇帝驾到，百官跪迎！”王承恩的声音打断这些人的意淫。 声音落定，这个些官员匍匐跪倒，这个暴君居然还没有死？那也差不多了，真是屁事多，都起不了床了，还让人抬过来显威风。 这些官员跪伏在地上，时不时，偷偷用眼角瞄一下，就是没有让他们看见，皇帝被抬进来的画面，应该是病的很重了，不能太颠簸，所以才来得这么慢，一定是这样，这些人总能有各种理由安慰自己。 很快就听到，铁甲之间摩擦，“咔咔”声不断传来，还有那沉稳有力的脚步声，这是怎么回事？ 有几个官员把头微抬，刚好对上崇祯看过来的目光，脑袋有点嗡嗡作响，不是说皇帝快不行了吗？他这个样子，打老虎都没问题。 只见崇祯一身铠甲，单手拄腰间的战刀，龙行虎步走向上首的高位，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这些官员哪还不知道其中的含义，能坐到这个位置，智商当然没问题，又是只不过是被一叶障目而已。 现在皇帝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这里，这段时间又任由陕西动乱反弹，结合他之前的杀伐果断，就知道他这是在钓鱼，这些官们嘴角抽抽，内心苦涩，这么多人都被皇帝摆了一道。 有些人心死如灰，他们这段时间可没闲着，不管是帮助那些余孽欺压百姓，还是收点“孝心”，一样没落；有些人就庆幸无比，还好听了周延儒 的劝告，没有急着吃第一口肉，这次应该可以躲过一劫了。 崇祯坐在上首，指节不停扣击着身前的书案，一声声，直扣他们的心弦，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们，脑门上的汗珠子如黄豆般大小，陛下要杀要剐，您直接说啊，不带这么折磨人的。 “诸位爱卿，你们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陛下您倒是问啊，发生这么多事，臣不知道你想知道哪一件事啊，“臣等愚钝，请陛下明示！” “你们确实愚钝，那朕问你们，为什么有那么多士绅余孽，抢掠朕发放给百姓的粮食，你们身为陕西父母官，为何不为百姓做主，反而助纣为虐？谁能告诉朕？” “陛下，臣等失察,请陛下恕罪！” “哼”，崇祯重重的哼了一下，“尔等一句失察，就想把责任推的一干二净了，朕看你们是不敢答，其中有谁的身影，朕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尔等以为朕真的快不行了？朕问尔等就是给尔等一个机会，真要等朕点出来，那就是抄家灭门，朕再给尔等最后一次机会？谁做的自己站出来！” 陛下手里真的有他们犯事的证据吗？那些手脚不干净的人，内心很纠结，认罪的话，按照陛下的性格，就是个死，不认的话，要是陛下真有证据，那就是死全家，好为难哦！ “陛下，臣等真的不知啊，是下面的人，蒙蔽臣等，陛下明察”，这些官员还是选择了侥幸。 “既然有些爱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李若琏，给他们回忆一下！” 这些官员不知皇帝说的“帮回忆一下”，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咬死不认，可很快他们就不淡定了。 李若琏带着他的锦衣卫，把那些不干净的官员直接拿下，也没有什么避讳，直接按倒在地上，把他们的手压在地上，然后举起铁锤就是一砸。 “啊~”，一声声惨叫响起，这些官员的手，被铁锤直接砸碎，血肉模糊，其他在一旁观看的官员，吓得脸色惨白，还好被砸的不是自己，看来大家都说皇帝是暴君，真没说错，可他们没想过他们祸害百姓时，是何等无情、残忍。 很快这些受刑的官员就什么都招了，他们是怎么收钱的，是怎么帮助那些人欺压百姓的，差点当年偷看邻居寡妇的洗澡的事情都招出来了。 对于这些官员说出的事情，其他官员并不觉得又是骇人听闻，因为如果不是听了周延儒的意见，他们也会那样做，而且往时他们也不是没有做过。 “诸位爱卿，不要害怕，朕自登基来，就以荛舜为榜样，凡是都以仁慈为本，京师百姓都称朕为千古仁君，诸位以后也会明白的”，崇祯见其他官员吓的快尿了，就和声说道。 “陛下仁慈，乃国之大幸”，其他官员应和道。 仁慈？陛下也就你好意思说，你问过那些被你抄家灭族的人没有，问过刚才刚才被你砸烂手的人没有，脸皮怎么这么厚啊！ “据密报，陕西现在又有多起民变，诸位爱卿认为该如何处理？” 本以为皇帝搞完一出就完事，不料他没完了，又整这一出，“陛下，臣以为，陛下了遣几路亲军前往，不出数日即可剿灭”，周延儒上前说道。 “臣等附义！”其他官员现在怕的要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踩雷了，还是紧跟周延儒的脚步是好，起码连续两次，他都成功度过了，可见什么自己这些人和真正混京师朝堂的大佬差距有多大。 “周爱卿，那你说说为何要剿灭？” “这个、、这个、、”，这下周延儒犯难了，倒不是这些民变有多棘手，只是以他这种身居高位俯视苍生的大人物来说，从来不会考虑事情的本源，或者说去体恤下层的人民。 “朕跟你们说，百姓为何要叛乱？那是因为活不下去了，是那些士绅余孽和这些贪官污吏，抢了朕给他们的粮食，那罪在百姓吗？不，罪不在百姓，所以为何要剿灭，朕需要的平复！” “陛下圣明！” 这下这些官员相信皇帝陛下说的，京师百姓都说他是千古仁君这句话了，这位皇帝陛下对百姓确实仁慈，但对那些犯事的官员来说，就呵呵了。 不过现在也算对皇帝陛下的尿性有所了解了，只要不触犯他以民为本的原则，什么事都好说，因为就像这次，很多官员也收了点小钱，但没有触犯到这条，皇帝也没有跟他们计较。 “既然是安抚、平复，当然不需要朕的亲军，而且朕来陕西这么久了，诸位爱卿，不向朕展现一下自己的才华吗？所以谁敢接下此重任，以七天为期！” 本来那些官员很想接下任务的，但皇帝最后那句，以七天为期，他们就不敢动，十多起动乱，数千反民，谁能保证七天就解决，而且皇帝说是安抚平复，但难免动刀动枪的，谁有这样的领兵才能？ 正在这些陕西大员们，闷不做声时，在最后边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陛下，臣敢接！” 所有人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怎么是他，一个小小四品官，就敢接，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 第118章 洪承畴 陕西官员后面，接任务的是现任陕西督粮道参政，正是洪承畴，这个时候他名声不显，就是个地方四品官员，属于布政司下辖，跟那些京官四品，那叫一个天壤之别。 说起这个洪承畴，名声可就大了去了，正史上在陕西剿灭多次农民起义，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之类的，被他追杀的如丧家之犬。 后来洪承畴积功做到了五省总督的位置，官大的没边了，领兵之才，跟孙传庭有的一拼，可由于正史上的崇祯把大明都给玩残，这个洪承畴看不到希望了，就投降了皇太极，在满清朝廷做官，也是身居高位。 所以后世对于这个洪承畴的评价嘛，奸臣，叛徒之类的，不绝于耳，但谁也无法否定他的才能。 “出声的是何人？上前回话”，崇祯若有兴致的看着洪承畴，他现在还不认得此人，只是觉得一个小官，敢抢尽了他上官的风头，颇有意思。 “臣是陕西督粮道四品参政洪承畴，参见吾皇！”洪承畴越过一位位上司，避开他们杀人的目光，他知道这是他上位的最好机会，一定不能放弃。 崇祯听到他自曝家门，心中一震，原来是这个大咖，不过他却没有对洪承畴有什么偏见，在现在这个时空，人家也没叛变，又是个能臣，连周延儒这样的奸相都用了，还怕他洪承畴？ 再说臣下叛节，大部分都是因为君上无能，是把好刀，干嘛不用！ “好，洪承畴，你很不错，你可想清楚了，朕只给你七天时间，而且朕要的不是剿灭，而是平复，就是说贼首和顽固之民你可以杀，那些善良之民，你只能劝他们回家！” “陛下，不用想了，臣敢接下此重任，就有把握，七日之后，臣完不成任务，陛下砍下臣的脑袋就好，不过臣要跟陛下讨要便宜之权！” “准了，朕予你便宜之权，在诸位大人面前，朕就直说了，做错了朕会罚，做好了，朕从不吝赏赐，洪承畴，这次你要是完成任务，朕会给你一个大大的赏赐！” “谢陛下，臣必不负所望！” 说完洪承畴就告退而去，他可是一刻钟也不敢浪费，不然自己吹下的牛逼，就要用生命去弥补。 再次震慑这些陕西官员后，崇祯就吩咐他们回去，这次以后，他们是不敢再乱来了，起码短时间内，他们不敢，等朝廷缓过来后，他们更翻不起什么风浪。 、、、、、 崇祯很久没有在外面露脸了，最近很多百姓听说他遇刺卧床不起，就自发从周边过来，看望一下他们的恩人，可皇帝哪有这么好见，而且崇祯有自己的计划，更不会出来，所以百姓就滞留在西安城外。 还好崇祯有派将士们去维护秩序，给百姓们搭了些临时的草棚，还分发了些粮食，所以就没有出现什么乱子。 略有杂乱的人群中，突然有人惊呼：“快看，是皇帝陛下，是真的，我在家乡时，陛下亲手给我发了粮食，我认得陛下，大伙快去参见陛下！” 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向崇祯的方向涌去，不过他们也不敢靠太近，尊卑之分还是深入人心的，“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草民听说你被秦王刺杀，不知您身体安康否？” “陛下，草民给您带了个老母鸡，给你补补身子··” 各式的问候，是那么淳朴，虽然有些问题问得很直接，有点不敬的意思，可崇祯不在意，他知道这些百姓没什么坏心眼。 崇祯身边的一众随从，也是被狠狠感动了一把，纵使天下官员骂陛下暴君、骂他们这些人为爪牙，又如何，百姓永远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他们就是正义的一方。 “乡亲们好，多谢大伙的关心，朕没事了，是朕让大伙费心了，大明有你们这样的子民，是大明之幸，朕必不会负你们，不会负了天下百姓！” 崇祯带着众随从一路而行，百姓们自动给他们让出一条通道，然后远远的给崇祯递上亲切的问候，崇祯也点头致意，偶尔还跟百姓们聊几句，自古到今，有多少个皇帝能做到这样？屈指可数。 但崇祯做到了，所以他得到了百姓的拥戴，而现在陕西为什么又有了民变？按说百姓这么拥戴他，是不可能反的啊，当然是有心人为之，那些首领就是打着为崇祯复仇的旗号，聚集些被欺压到活不下去的百姓。 那些曾经受过崇祯恩惠的百姓，听说皇帝“遇刺身亡”，可是大哭一场，然后那些士绅余孽又卷土重来，百姓手里的粮食又被抢走了，哪还能活得下去，一些有心人一鼓动，百姓们就拿去农具，跟着去闹造反了。 这些原因，洪承畴是知道些的，所以他才敢接这个任务，想要平复这些民变，抬出皇帝的旗号，基本上就瓦解一大批人的斗志了，再杀几个领头的，发点粮食，就解决了。 当然也是又难度的，难就难在怎么把握那个度，洪承畴作为一个善于专研的人，他早就对皇帝在陕北的行事，分析了一次，不管皇帝怎么杀，陕北它就是乱不了，反而更稳定了，其中重点就是民心，皇帝做得就是顺应民心。 现在洪承畴觉得自己照着做，问题就不大，其他大人高高在上，根本看不透其中的奥妙，所以便宜就被洪承畴捡了。 洪承畴跟崇祯告退后，就去点了两千卫所兵丁，把所有的马都调走了，还好他有便宜之权，不然人家连马毛的不给他。 第119章 见秦王 崇祯相信以洪承畴的能力可以处理那些小事，不然他就当不起大明名臣的称号了，所以他根本就不会去关注洪承畴怎么行事了。 既然在西安露面了，当然要去看一下秦王了，自从秦王被抓起来之后，他一直吵着要见皇帝，只是崇祯之前有自己的计划，一直没理会他，就一直晾着。 刺杀当晚，崇祯就安排自己的人把秦王府和那些郡王府控制起来，连飞过的鸟都被当作信鸽射下来。 还别说，真有几个是信鸽，不过都是些向外求救的信件，无非是求外面那些大官，帮自己求情，必有重谢什么的。 但被新军将士们一一射下来了，王府外面的事他们根本无从得知，当晚刺杀的真实情况自然也传不出去。 秦王和那些郡王虽然被抓起来，其实并没有关在大牢，而是关在秦王府的一个小院子里，还算保留了他们最后一点体面，吃喝都有人送，只不过失去自由的王爷，跟个家雀没什么区别。 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几乎把这个天下第一藩的王爷，折磨的日渐消瘦，甚至有些癫狂了，有事没事就吼两嗓子：“本王是冤枉的，本王也见陛下……” 多日的期待终于有着落了，外边的看守的将士告诉这位王爷，皇帝陛下要见他了。 终于可以见到皇帝了，太好了，等自己被放出去了，一定要找几个雏，来冲冲喜，朱谊漶还在天真想着。 也不怪他会这样想，一生下来就养尊处优，早就让一个失去了敏锐的政治嗅觉，包括那位野心勃勃的朱由崧，这些王爷只想着怎么玩得更花，怎么压榨完百姓最后一滴血。 “臣、、罪臣朱谊漶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皇帝，朱谊漶有点失措。 “哦？秦王，你既然自称罪臣，那你可知罪在何处？” “回、、回陛下，罪臣罪在错信朱由崧，让陛下涉险，是臣识人不明，臣罪该万死，不过陛下，当晚刺杀真的和臣无关啊，陛下明察啊……” 崇祯看着叨个不停的朱谊漶，这老家伙真的没点政治意识吗？什么是重点都不知道。 其实崇祯理解不到大明这些王爷的想法，你这个穿越者在乎百姓啊，可在他们这些王公贵族眼里，百姓跟蝼蚁的区别只在于蝼蚁个体大一点而已，他们怎么会想到，皇帝会因为百姓而降罪他们、杀他们？大明二百多年江山，甚至华夏几千年历史，几乎是没有的呀。 “朕当然知道刺杀之事和你没太大关系，但是秦王你真的不知朕为何要抓拿你吗？” “陛下，臣不知，臣真的是无辜的啊！” 崇祯摇摇头，跟这种人沟通，你就不能云里雾里，他娘的根本就听不懂，要是周延儒那些奸臣的话，早会意了。 “那好，朕不跟你绕弯子了，朕自陕北入陕，不知遇到饿死之人，那种惨剧，你高高在上的秦王没见过，也不会在乎，但问题是，这些地方的惨剧跟你秦王多多少少都有关系！” “府谷倒卖粮食有你秦王的份，还有米脂、绥德、安塞，哪都都有你秦王的身影，为了自己的私欲，你害死了多少人？” “还有，拿朕的名义狂征暴敛，压榨百姓，强行兼并百姓的田地，这有害死多少人？” “每年死在你秦王府手上的百姓有多少人？又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你秦王府抢了？你府中那口井的冤魂不下十条吧？” “多少人因为你秦王妻离子散…” …… 崇祯一连数出数十条秦王犯的事，每一条都有人命牵扯，简直罪大恶极，这些罪过放在哪个百姓身上，都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而在秦王身上，却屁事没有。 朱谊漶听到皇帝所说之罪，不但不怕，反而安心不少，只要不是说他谋反就好，这些罪名，放在那个朝代的王爷身上算个事？ “陛下，都是府里的下人所为，臣不知情啊，以后臣一定管好他们，不给陛下添乱，为表臣的决心，臣甘愿自罚一年俸粮”，朱谊漶信誓旦旦说道，看他那个表情，好像遭受到难以承受的重创一样！ 听朱谊漶这么讲，崇祯快炸毛了，害死了那么多人，在你秦王眼里就不是个事？死了那么多人，就罚个俸就行了？ 还一副肉痛的样子，那么多无辜百姓的性命，在你秦王眼里，还没有那几石粮食重要？ 要是这样下去，大明不亡都没有天理了，不用建奴攻进来，自己去挂东南枝就好了。 “朱谊漶，你妄为太祖子孙，你愧对天下百姓对我们朱家的供养，你该死啊，朕告诉你，在朕眼里你们高高在上的王爷和百姓没有什么区别，他们的命和你们一样重要， 朕明知刺杀和你关系不大，还是要治罪于你，那是因为你作恶多端，朕要为死在你秦王府的冤魂，讨一个公道，不然朕连睡觉都有冤魂在耳边告状，你说朕有什么理由不杀你？”崇祯咆哮着说完这些，快要被秦王气吐血了。 秦王张大嘴巴，眼里充满着不可置信，皇帝居然为一些贱民，要杀自己，不就是些该死的贱民嘛，有什么大不了。 “陛下，你不能杀我，我是朱家皇族的亲王，不就是死了些贱民而已嘛，陛下怎能因此杀我，我不服，论辈分，我还是陛下的叔伯，陛下你这是乱了常岗，不能拿我等皇族血脉和那些贱民相提并论，我要请宗人府处理，对，我要去宗人府，按照宗人府律，臣罪不至死的…”，朱谊漶越说越疯癫。 崇祯不再理会秦王，思想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完全沟通不了，也罢，管他心服不服，自己是皇帝，杀了便是，跟他讲了那么多，也算让他死个明白了，自己也对得起这个朱字了。 崇祯背对着朱谊漶说了一句，“朕会给你，秦王一脉留个种，你们就乖乖去地下赎罪就行了！” 说完，崇祯就拂袖而去，不再看他一眼。 “陛下，你不能杀我…” “朱由检，你这个狗贼，你不得好死…” “陛下、臣知错了，放我一马把，我愿意献出三成家财，不，三成半、、四成、五成……” 朱谊漶看着崇祯远去的身影，什么都说出来了，又是求饶又是骂崇祯，他的心态完全崩溃了… 第120章 臣认为 崇祯从关押秦王的小院离去后，就已经决定好这些王爷的命运了，那就是死，全部抄家，每个府上会留出几个种，当然不会尤其在外自由发展，崇祯还没有那么傻，给自己留这么多敌人在外。 这些王爷的种子，都会被圈禁在京师，贬为庶人，直至完全平民化，这些人才能有自由的机会。 而其他人呢？当然是杀了，实际上这些皇宫贵族，对百姓的迫害甚至几倍于其他贪官污吏，有些贪官污吏，只能在任期祸害百姓，而这些王府，一祸害就是近三百年，平常百姓的生命在他们眼里，甚至不如一只鸡。 每年这些王府上被打死打残的百姓不知有多少，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次灾情，间接害死了多少人，陕北变成人间炼狱，跟这些王爷绝对脱不了关系。 所以崇祯杀了满门完全没有心理压力，自己给他们留个种，就已经对得起那个朱字了。 至于有人会抨击他残杀亲族，那就去说好了，能拿他怎么样？说句实在的，就算崇祯把秦王的女儿睡了，也不算近亲，往上数十辈也只能算个远亲，到崇祯这一代，就多就是个姓氏一样罢了。 而就是这些人，所做的事都是一步步把崇祯往歪脖子树那边推，如果不是如今穿越而来的崇祯，怕是过不了多久，这些亲王们都会一个个被反民宰掉。 崇祯回去后就单独召见了周延儒，要杀这些亲王，当然要找一个背锅的了，虽然崇祯不在意那些人的说辞，但是能少扯上自己那是就好的了。 就像之前在京城杀那些人一样，虽然人是他下令杀的，但提出来的人却不是他啊，所以现在朝廷那些大臣也只能暗地说他是暴君而已，根本没办法拿出明面上来说，比如当初诛山西“八大皇商”，就是又温体仁这个老可爱背的锅。 现在杀皇族嘛，左看右看，只有周延儒最合适背锅了，谁叫他是“大明第二奸相”，背景又强，而且自己手上可是有很多周延儒的黑料啊。 “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延儒很是忐忑，他预料肯定没什么好事。 “周爱卿平身，陕西赈灾一事，爱卿劳苦功高，实乃大明之栋梁啊”，一上来就是对周延儒一顿夸。 “臣不敢居功，尽人臣本分而已”，周延儒当然自知自己做了什么破事了，不杀他就不错了，还夸？陛下这是要用到我啊。 混朝堂的老油条就是不一样，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崇祯就是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一点就通。 “不是这些，爱卿觉得秦王刺杀朕这件事当如何处理？” “陛下，臣是外臣，不好、、、，臣觉得应把秦王交由宗人府处理，陛下可以将秦藩降为郡王，秦王贬为庶人，由其子担任秦郡王即可”，周延儒开始就不想掺合皇族的事，但看到崇祯眼里散过的寒光，就立马改口。 “朕当晚遇刺，重伤险些身死，爱卿觉得这样合适吗？” 周延儒暗道，重伤身死？陛下你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周延儒当然知道，皇帝不满意自己的说法，认为处罚轻了，但自己实在不想做那个恶人啊，到时候其他皇亲贵族肯定给自己穿小鞋，“陛下，宗亲犯事，一律由宗人府处置，可秦王罪大恶极，陛下可直接下令诛杀！” 朕自己下令，到时那些骂的就是朕，你不想不沾此事？想得美，这口锅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好了，先不谈此事，王承恩，把那些东西给周爱卿看一下啊！” 一大摞卷宗摆在周延儒面前，周延儒心中恐惧万分，这是啥？他颤颤巍巍拿起面前的卷宗，一目十行，越看越心惊，整个人好像掉入冰窖一样。 让这位周大人死心的，当然是上面的内容了，上面记载着他在陕西所做的恶事，收了多少钱，又有谁每年给他孝敬，一清二楚，还有当事人的画押，证据确凿，按崇祯的做法，他就是被抄家灭族都不为过。 但是周延儒还是硬着头皮上啊，“陛下，臣冤枉啊，臣饱读圣贤书，为官清廉，从不拿别人一针一线，这是他们诬陷臣啊！” “白纸黑字，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抵赖？来人把周延儒拉出去砍了，满门、、、”，崇祯大怒道。 “陛下饶过臣，臣愿意将功抵过，陛下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皇帝翻脸比翻书还快，周延儒当然知道皇帝想要什么。 崇祯挥挥手屏退就要上前的锦衣卫，又变得和颜悦色，“爱卿不用怕，朕哪舍得杀掉爱卿这样的肱骨，只是朕最近受了些重伤，难免有些烦躁，哎，真没想到秦王会下如此狠手，咳、咳咳、、” “秦王罪大恶极，万死难赎其罪，臣认为，秦王当诛，秦藩降为郡王，由庶系继承”，周延儒又往重一点说，但这样处罚也就是，隔靴捎痒，但那些宗亲也不好说什么。 但这不是崇祯的目的，崇祯要的是陕西没有秦王一系，“来人，周延儒探长枉法，残害百姓，拖出去砍了，满门、、、” “陛下等等，臣还没说完、还没说完、、”，周延儒快哭了。 崇祯暗道：小样，还治不了你？当初你周延儒的老对头温体仁，在朕这招下，还不是乖乖就范！ “臣认为，秦王弑君，当满门抄斩，秦藩就此革除！” “爱卿真的这样认为？” “对，陛下，臣就是这样认为的！” “其实那些郡王，也是帮凶！” “臣认为，帮凶也应与秦王同罪，不然天理难容！” “其实朕心有忍，皆是太祖血脉，朕心里难受咧，但爱卿所说不无道理，朕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废了天道公理，唉！”崇祯摆出一副作死的模样。 “陛下真是千古仁君啊，臣认为必须从严处理，方能安天理公道！”周延儒真是比吃了死老鼠一样难受，当初温体仁的待遇，他又体会了一把。 “既然爱卿这么坚持的认为，朕怎能不体恤爱卿的一片苦心，也罢，明日朕召集陕西所有官员，就由爱卿提出此事，唉，朕不忍啊！” 周延儒嘴角抽搐，我周延儒侍奉四朝皇帝，对于无耻、奸诈，陛下你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你才是大明，不，是历朝历代第一“奸君”，别人说你是暴君，还真是误会了你了。 第121章 十宗罪 第二日，崇祯果然召集了陕西所有的官员，开始周延儒还想托病不来了，但想想，要是自己放皇帝鸽子，这次就不会有那么好说话了吧。 周延儒当然知道自己犯的事，狗他死几次了，皇帝之所以不杀他，目的不就是显而易见的嘛，那就是你得对皇帝有用，要是没用的话，就凭这位陛下的尿性，自己连背锅的机会都没有。 既然选择当皇帝的刀子，那就得有当刀子的觉悟，温体仁那个匹夫，现在不就过得挺好吗，虽然在百官、士子中名声不是很好，但是人家现在就是皇帝的狗啊，叫咬谁就咬谁，有些人想做，也要看人家皇帝要不要。 这样想，周延儒心里就舒服多了，读书人就是善于催眠自己，风骨？去他娘的，要那玩意作甚! 西安巡抚衙门这段时间，俨然成了崇祯的小朝堂了，在崇祯没有离开陕西之前，谁也不敢用这里。 “周延儒，朕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有什么事上奏啊？”崇祯看周延儒站一旁老半天，就拿话点他，该干活了。 这只死老鼠皇帝都亲自喂到你嘴边了，不吃也得吃，“启禀陛下，臣确实有事，不得不吐啊，臣要弹劾秦王等多位王爷有十，一是：侵吞赈灾钱粮，价值约三百万两，以致陕北百姓饿死无数；二是设计刺杀陛下，意图谋反；三是：欺压百姓，草菅人命；四是：强抢良家妇女，奸淫后杀人弃尸；五是、、、” 周延儒一起罗列了足足十宗罪，每样对于普通人都是死罪，其实崇祯就给了他五个罪名，让他出来怼。 周延儒怕这些王爷名声不够臭，无法显示他的正义，以后必定诟病很多，而这些王爷名声臭完了，到时就算有人说他，也不能在道义上说，真是个人精。 当然他加上五宗罪也是不诬赖他们，是确实存在的，自己也是花了两个时辰功夫，就找好了所有证据，这些王爷做了那么多恶事，要找一百条也不是难事，证据都是现成的。 这些王爷都懒得去销毁证据，要是以前，就算你有证据，又奈他们如何，他们是皇族，不说不归你们管，就算归你们管，你们敢管吗？管了又有用吗？不要到时被他们反噬就好了。 “周延儒，你弹劾的可是事实？”崇祯明知故问。 “陛下证据确凿，谁也不能抵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们枉为太祖子孙，朕愧对天下百姓啊”，崇祯戏精上身，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陛下保重龙体！”陕西其他官员还是第一次看见崇祯的表演，还真以为他怎么了。 “陛下，臣以为必要处以极刑，否则难安天下民心，势必会给皇族蒙羞啊，臣以为天之犯法与庶民同罪，秦王等郡王，皆应满门抄斩，秦藩自此革除！”，周延儒很是配合，演呗，看谁演技好。 “但是他们毕竟是朕的同族啊，朕不忍心啊!” “陛下先是贵为天子，其次才是他们的同族，陛下这是为天下苍生啊，也是为皇族除去糟粕，此乃大明万年之计”，周延儒说完，就扫了詹士龙、陈奇瑜他们一眼。 很快这些人就会意了，能做到这个位置，怎么可能没脑子，皇帝和周大人一唱一和，巴拉巴拉说了一大串，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这不明摆着是排练好的嘛，于是就硬着头皮跟了，不然以后就是周延儒的小鞋就够他们穿的了。 “臣等附议，请陛下为苍生做主！”陕西几个大佬纷纷下跪请求。 这就是做给其他人看的，他们怎么不明白，周延儒就是那个背锅的，而周延儒觉得这个锅自己一个人背，有点呛，就多拉几个。 那些小官还真以为皇帝不忍，但周大人这些大佬以苍生为由，逼皇帝下决心呢？只能说他们还太嫩了，其实他们只是这场戏的观众，今天的事也将由他们的嘴带出去！ “既然如此，朕自当以苍生为念，传旨，秦王朱谊漶等罪恶滔天，罄竹难书，又意图谋反，刺杀朕，其罪当诛，责令将其等满门抄斩，秦藩等就此革除，天下皇亲引以为戒！”崇祯说完，就装着站不稳了，好像遭受到难以承受的打击一样，在王承恩的“搀扶”下离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都难过呢，其实出了大厅，这狗皇帝就生龙活虎了。 这一幕简直看呆看周延儒，难怪满朝文武都斗不过这位少年天子，人家演戏就甩你几条街了。 ······ 三天后，西安的百姓就看到震惊的一幕，那些原来高高在上的王爷王妃们，被推上了刑台，被监斩官周大人罗列了十宗罪名后，纷纷被砍了脑袋，而且他们还得到一个重要的消息，陕西以后就没有秦王一系了。 对于此百姓们那叫一个弹冠相庆，皇帝陛下为了百姓，连王爷都杀，真是爱民如子啊，连监斩官周大人都被夸了几句。 而对于那些躲过一劫的人来说，吓得瑟瑟发抖，皇帝连秦王府都满门抄斩了，他们这些人算什么？可以说这次的震撼比之前的加起来都大。 消息向西安四面传递，凡是听到这个消息的百姓都是欢呼鼓舞，那些达官贵人吓得目瞪口呆，连忙召集自家子弟，好好告诫，让他们一定不能惹是生非，一旦发现就立马打断腿，逐出家门。 有三天后，也就是洪承畴带兵去平复民变的第七天，在中午时如约而回，很是完美的完成任务，他那颗人头算时保住了。 事办好了，崇祯答应过的奖赏，肯定不会食言，在洪承畴的众多上司面前，洪承畴被封为陕西三边总督兼任延绥巡抚，接替武之望、岳和声两人之位。 从一个地方四品官，跳到中央体系的从二品，这个升职，惊呆了所有人，幸福来的那么突然，洪承畴快乐的飞起来，没想到自己就是去喊两嗓子，杀几个刁民，就得如此赏赐，果然皇恩浩荡，以后谁敢说陛下的不是，我老洪第一个不答应。 其他人见此也是十分眼红，大腿都拍麻了，当初为什么不去拼一拼，同时他们也明白了，这位陛下还真如他自己说的那样，赏罚分明，杀得狠，赏得也狠。 更爽快得就是，崇祯大手一挥，把自己抄家得来的银子，拨给了洪承畴两百万两，当然不是白给他，而是要他去发欠饷，陕西三边，榆林镇的已经发完了，但还剩两个镇呢。 这可是当务之急，正史上就是六月到八月间，因为欠饷，三边发生了很多起哗变，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而且如果没有发完欠饷的话，这个三边总督其实就是个烫手山芋，武之望就是被折磨垮掉了，洪承畴想坐稳这个稳住，银子是少不了的，只要洪承畴把三边看住，大明西北防线基本无忧了，这是长远的战略。 很快洪承畴就带着银两离开了西安城，离去后崇祯的一句话更是给他打了鸡血：好好干，做好了，朕允封你为第五支新军军帅！ 现在的卢象升等，虽然文官品级就正三品，但是那些地方的二品能比的吗？连朝堂二品大员也比不上，因为这是天子建立起的武官新体系，卢象升等还顶着中将衔，距离元帅就差两个星，理论上他们的官位是比尚书还要大，大明权利的核心！ 第122章 斗地主 砍完秦王这些王公贵族，崇祯是一刻也不耽搁，骑着自己的战马，带着手底下的人，来到秦王府。 现在崇祯再看秦王府，已经没有之前那种牙痒痒的事感觉了，只是一片唏嘘，你个秦王府修建浪费了多少钱啊，民资民膏啊，不过既然已经建成，自己肯定不会像项羽烧阿房宫那样，付之一炬，这不单止是皇族的财产，还是华夏族的传承。 不过说秦王府气派是真的气派，但是豪华肯定比不过另一个王府，那就是福王府，想到这就想到了刺杀自己的主谋——朱由崧。 崇祯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只是造出他逃过的一劫的假象，让他多狂几天，陕西事了后再收拾，毕竟什么事都没有百姓吃饭重要。 正史记载，福王一个大婚就花费几大十万两，福王府的修建更是花了八百万两，可见万历皇帝有多偏爱这个小儿子，一座房子可以让一个省的百姓吃上一两年，可以打一场大型战争。 而眼前的秦王府，没花八百万两，也花了五百万两，烧了那就是一堆废墟，一文不值，不烧，那就是有价值的房子，王府的建造工艺、蕴含的文化，都是华夏族几千年的瑰宝，所以崇祯当然不会去做那种蠢事。 锦衣卫和新军将士们正在清点秦王的财产，当然那些郡王府也有人去处理，但十个郡王都抵不过一个秦王，崇祯自然选择来秦王府了。 一批批古董文玩被搬出来，不管是春秋战国，还是强汉盛唐的，那叫一个应有尽有，大到青铜器，小到陶瓷书画，琳琅满目。 接着就是一箱箱的白银、黄金，比自己在陕北抄一圈还要多，馋的崇祯直流口水，现在可是到处缺钱啊，主要是陕西有救了。 周边位置一大批百姓，也有在藏在人群中的各个大人的耳目，不管是谁，看到这么多的黄白之物，都得眼红，但有上万新军围住，各个战刀出鞘，没人敢自不量力。 随后又是各种粮食被抬出来，大米小麦、瓜果蔬菜、各种肉类，还有很多挂面馕饼，都可以听见百姓的嗦口水声了。 这些东西都保存的很好，陕西有特有的地窖，恒温四度，像这种特制的挂面，是加盐水的水面，经过晾晒后制成，在地窖中放个半把年没问题的。 还有各种绫罗绸缎，棉麻布匹，这些东西有时候能当银子用，很多时候大臣的俸禄还可以用这些东西抵扣，是个硬通货，秦王府足足有二三十辆车这样的布匹。 另外，秦王府的下人们，一被遣出王府，大大小小的丫鬟，家丁打手，账房、西席先生，老嬷嬷小太监等等，数百上千人。 这些人崇祯当然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们，要经过筛查，善良之辈自然会发点银钱遣散回乡。 但崇祯抄了那么多家，早就抄出经验了，有些下人甚至比犯事的主人更可恶，有一个词叫狗仗人势，这些恶奴会借助主人的权势，欺压百姓，崇祯之前抄过一家，那家的下人总管居然强抢十几个民女当妾，在府中他是下人，出了府他就是员外老！ 对于这些恶奴，崇祯的做法很简单，下去陪你老爷吧！ 崇祯也只是看了一阵就回去了，不是他不想看了，是因为一下清查不完，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而已，要搬完没有几天，想都不用想。 几天后才把这些王府全部抄完，这还得是人多的原因，一份份账目摆在崇祯面前，每一本就代表一个王府。 崇祯拿起最厚那本，是秦王府的，仔细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我滴乖乖，秦王真是有钱啊，光是白银就有六百多万两，还有黄金，各种珠宝首饰暂时估价不出来。 秦王比朕有钱多了，想当初自己登基时，内帑府才几十万两，国库才两百多万两，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是很多，可是就这些钱，还要养全国大小官员、宫中太监宫女，还有军队，还要赈灾。 怪不得正史上，那些起义军，越打越壮大，还丝毫不担心军饷问题，都是光是这些王爷的钱就花不完了。 此时看账本的崇祯双眼发红，不是气的，是他娘的单纯的眼红！ 他奶奶的，只要把大明所有的王爷抄一遍，还愁没钱吗？而且这些都是软柿子，没兵没权但有钱，百姓官员没有一个帮他们，只是大义上不好听而已，但朕在乎这个东西吗？ 现在崇祯非常非常坚定，一定要抄完所有王爷，这些钱朕要定了，别说耶稣了，玉皇大帝他也拦不住！ 崇祯接着看下去，现在眼红却是被气的了，蛀虫啊，好事没干一件，坏事一件不少，这些王爷就像个巨型的吸血蚂蝗，在吸华夏大地的血。 光从秦王的粮仓就抄出十万石粮食，很大一部分是侵吞得来的赈灾粮。 这十万石什么概念，一千两百万斤，一个让你一天吃一斤粮食（是粮食，不是饭），就可以让一百万人吃上一百二十天，而陕西的一个普通县人数大概是一万到三万人，这是几十个县一百二天的口粮啊！ 真是该死，陕北饿死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他们，更可恶的是，有很多粮食和肉类都烂掉了，也不施舍给百姓一点，不施舍就算了，他们还要抢百姓的口粮，真是该死一万遍。 这些王公贵族真是朕的好亲戚啊，朕整天头疼怎么救济灾民，救大明，他们倒好，完全跟朕反着来，当初应该凌迟的，而不是斩首。 第123章 分土地 气归气，正事还是要做的，崇祯把粮食全部存放在西安城，还有留了两百万两当作备用金，交由陕西布政使、巡抚衙门，巡按御史共同看管，要调用时必须三方共同在场，而且还要做好详细数目上奏。 突发状况可以先调用，但数目必须要详细上奏，再有朝廷户部官员下来清查是否对数，锦衣卫下来调查是否用在正事上了。 陕西的大佬们知道皇帝这是不信任他们，防着他们，不过换了谁都不信，之前的种种，一颗颗人头就是证明。 不过这些人还是很高兴的，皇帝不是许诺过，灾情结束，就有赏嘛，现在有粮有钱，这都不是事，最多就、、就少贪点，办法总比困难多嘛！ 崇祯也没指望这汪水能完全清澈，能看得见鱼就好，各种防范措施只能够防止水不完全污浊而已。 有人高兴就有人难过，是谁？当然是周延儒，蛊惑皇帝屠杀亲族的这口锅，他背定了，现在消息还没传出去多远，就有士林的人做文章攻击他了，说他是小人、奸臣。 要是现在有王爷敢起兵造反，一定是以“清君侧”为民，而周延儒就是他们要清的奸臣之一，也就是说周延儒这个“大奸相”就此上了崇祯的贼船了，像温体仁一样，崇祯叫咬谁就得咬谁，不听话的话，都不用崇祯出手，只要不庇护，他们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更让周延儒悲催的是，他的钦差任务被中止了，事情办成这个逼样，不撤掉你，说得过去吗，他知道回去后自己的这个礼部尚书是不保了，不过还好，皇帝没杀他，只要不死终有出头日！ 还是陕西巡抚衙门，崇祯又召集了所有人，干嘛？商议处理这些王爷最大的财富啊，那就是土地。 没错就是土地，不光是这些王爷的，还有之前抄家的那些贪官、乡绅地主的，基本囊括了半个陕西的耕地啊。 “诸位爱卿，你们说说眼下的这些土地怎么处理？”崇祯看着下方的官员说道。 这些官员你瞄我一眼，我瞄你一眼，谁也不敢当出头鸟，这位陛下非常可怕，动不动就杀杀杀！ 眼见其他同僚不说话，詹士龙作为现任的左布政使，就得站出来了，不能落了皇帝的面子啊，“启禀陛下，臣以为可以作为军屯，交由卫所耕种，种出的粮不但可以缓解灾情，还可以养兵，一举两得！” “臣等附议！”其他官员眼睛一亮，确实是好办法，军屯嘛，最后不还是他们的嘛！ 崇祯心想：要让这些人改变真的比登天还难，表面上说的冠冕堂皇，看似很合理，但真当真是个雏吗？大明的军田早就变成了这些当官的私产了，还不用交税，但是打得好主意啊！ 这些官员自始自终都没有为百姓想过，更没有为朝廷想过，这么多土地，可以养活多少百姓啊，可以收上多少税啊！ “哦？军屯，那有谁可以告诉朕，原来的陕西的军屯哪去了？为何现在军户成为了佃户，军田成立私产？” 听完这些大人大惊失色，原来皇帝门清啊，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精，各个都吓的不敢出声了，把头埋进胸口。 见他们不说话，崇祯重重哼了一下，“不敢说？还是不想说？不要紧，这些朕都知道，不管是陕西还是整个大明，军田机会都进了官老爷的口袋了，军户没了田，也成了佃户，在场的诸位大人，家中也有不少是原来的军田、军户吧！” “陛下，臣等冤枉啊！”众人大呼冤枉，但又说出冤枉在哪，因为确实如皇帝所说，他们家都有，还不少。 “冤不冤枉，你们心里清楚，朕今日先不跟你们计较，朕要问的是如何处理眼下这批土地，军屯你们就不用想了”，军屯的老问题当然要解决，只是不是现在，是全面军改以后。 “臣等愚钝，没有良策，请陛下恕罪！” “既然你们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朕就自己处理了，凡是所有抄家得来的田地，不管是乡绅的，贪官污吏的，还是王公贵族的了，皆卖与百姓，这些田地，就叫皇恩田！” “陛下此策当是惠民之策，只不过陕西百姓刚经历了饥荒，恐怕没有银钱购买田地啊，而且现在天灾，收成必定不丰，不足以抵税，百姓怕是不敢要”，詹士龙硬着头皮说道。 还好皇帝没有怪罪他！ “朕知道，没有钱可以先欠着，跟官府签好契约，十年还清即可，而且朕的皇恩田，每亩一两银子，而且朕将赦免陕西三年赋税！” 大明的百姓这么难了，为什么崇祯还要收银子呢？他可是清楚免费得到的东西，人们往往不会去珍惜，而且还会觉得理所应得，到时各行各业都想无偿索取，贪得无厌，人性是不能低估的。 为什么会定价一两银子呢？这绝对是超值的，大明正常时期的粮价就是一两银子左右一石，而大明正常时期的亩产都有一石到四石，可以说，只要你安安分分耕种，完全没有压力，还免税三年，皇恩田，名副其实！ 听到崇祯说的皇恩田，这些官员心里乐开花了，一两银子一亩，还免三年税，这就相当于白送，到时他们买上个几万亩，那不得上天。 可崇祯接下来话让他们如入冰窖，崇祯怎么了解大明官员的尿性，你这边刚把皇恩田放出去，他们就会全力收购，或者从百姓手里抢，贪得无厌。 所有的惠民政策都将变得没有意义，变成了惠官政策。这些崇祯在思考新农政，土地改革时就想好了，现在陕西被自己杀怕了，正是试行土改的好时期，皇恩田就是土改的一部分。 “诸位爱卿觉得朕的皇恩田如何？” “陛下圣明，此乃大善之举，陕西百姓一定会对陛下感恩戴德，陕西一定能度过这次天灾！”这些官员是当然觉得好了，就等你皇帝陛下把田放出去，他们就立马买，当了这么多年官，银子这东西谁没有啊。 崇祯当然看出这些人的欣喜了，不用撅屁股，朕就知道你们没有好屁，“好既然诸位爱卿都觉得可行，那就以皇恩田的形式卖给百姓！” 不等他们高兴多久，崇祯从座位上站起来，俯瞰这些官员，“传朕旨意：天灾无情，朕有情，即日起，免除陕西三年赋税，将所有抄墨而来田地以一两银子价格卖与百姓，无钱者可以赊欠，立好契约，十年之内还清即可， 朕之皇恩田，按人口售卖，每口人最多可以购买四亩，购买皇恩田者必为百姓，此田有官身者不能买、家中有超过十亩田地者不能买、王公贵族不能买，违令者诛三族，有弄虚作假者同罪!” 鸦雀无声，这些官员刚才还欣喜若狂，听完全部旨意后，感觉自己在冰窖一样，浑身发冷，原来陛下早就想到这些了，也对，连军屯的把戏都看透了，怎么可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陛下就是陛下，不服不行啊。 崇祯下完圣旨这还不算，他知道圣旨而已，阳奉阴违的人大有存在，想保障好皇恩田实施，就必须悬着一把刀在这些人头上，这把刀崇祯早就打造好了。 第124章 什么叫民望 崇祯打造的刀是什么？自然是张献忠、李自成、李过三人，这三人在正史上各自评价不一，但是他们都是基于百姓的领导者，对这种官员贪腐有着天然的抗拒。 所以用这三人来对付这些欺压百姓官绅地主，就再好不过了，崇祯自从收服他们以来，一直着重培养，首先是灌输他们正确的思想理念，新军的军规早已深种他们心中，所以忠诚什么的，都不用担心。 而且崇祯每次行动都带他们，让他们冲头，也经常让他们在自己身边候命，随时露脸，像上次杀都任和胡廷宴，就是让这几人，在这些陕西大佬面前亲自动手。 长期如此，不管是西安城还是陕西各地，这三人都有点小小的“恶名”，特别是张献忠那个变态，让这些官员一提起就打颤，这货天生就是屠夫，手段比起锦衣卫诏狱有过之而无不及。 凡是抓到一些硬骨头，将士们没办法问出什么了，就把张献忠请过去，什么剥皮、拆骨、抽筋、翻指甲盖，对于他来说就是小儿科。 这货直接弄口锅到人家面前，然后把人犯的肉片下，烫熟，正义禀然来一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可弃之，然后就一片片喂人犯吃，伤势不至死，但灵魂暴击啊。 这也只是张献忠变态手法其中一种，但就是这一种也没多少人能挺过去，连一旁的将士，见张献忠接手了，都连忙躲远一点，太他妈变态了，看多了会做噩梦。 崇祯当然知道残酷，但是想到这些人害死的那么人，就不会为他们可惜了，当然也严肃跟张献忠讲过，非大奸大恶者，不能用如此酷刑。 “张献忠、李自成、李过出列！”崇祯大喝一声。 “卑职在！” 看到这三人，陕西的大佬们，吓得咽了咽口水，脖子都缩短几分，皇帝这又是要杀谁？又要作什么妖。 “朕封你三人为陕西督查使，赐尚方宝剑一柄，领千骑，负责督查皇恩田落实之事，凡是有不遵朕旨意者，你三人皆可先斩后奏”，说完就把一柄佩剑抛给李自成，没有那么多赐剑的虚礼，但没人敢怀疑这把剑被赋予的权利。 “卑职遵旨！凡是有不遵陛下旨意者，皆斩！”崇祯之前是跟他们三人打过招呼的，现在真正领命，更是严肃无比，杀气腾腾！ 此言一出，吓得这些陕西官员心中一震，乖乖咧，皇帝之前“严苛”的旨意就算了，现在还留三个“瘟神”在陕西，真是不给他们一点捞油水的机会啊，绝了，看来皇帝对皇恩田的重视非同一般啊，还是不要沾为妙！ “众卿听令，皇恩田和赈灾之事，关乎国运，朕要你们严格执行，相互督促，不能马虎，有不遵命者，有如此案！”说完崇祯一刀砍在身前的实木书案。 一张结结实实的实木书案 ，应声而断，一分为二，看到这个书案的下场，这些官员差点尿了，他们不怀疑皇帝不敢杀完他们所有人，比他们官大不还是被砍了，还有谁比秦王大？ “臣等遵旨，绝不敢怠慢！” 说真的，自从崇祯到西安城后，这些官员都瘦了两圈了，纯纯被吓的，这位皇帝不是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要么就是在想怎么杀人，问题是他杀了那么多，硬是一点反弹都没有，反而让他的民望更高。 ······ 皇恩田的消息很快经各个驿站，向陕西各地传递，每个城都要张贴告示，还要有专人在解读，每个村的里长、甲长都要做好宣传工作，还有到处敲锣打鼓的官差，很快百姓们之知道什么叫皇恩田了。 陛下真是千古明君啊，不仅给我们粮，还给我们田，又免了我们的税，虽然说是要一两银子，可是十年内还清就可以了，没有任何利息，傻子都知道，这相当于白送。 现在百姓都知道，想要田就去官府登记就行，签好契约每口人就可以得到四亩地，那是自己的土地啊，自此就不再是流民了。 “早知道多生几个就好了，不过现在还来得及，媳妇快进屋！” “干啥？、、太白天的，、、、慢点、、要死啊！” ······ 开始时，还是有些地主眼馋皇恩田，就给县太爷一些银子，冒名买了很多田地，县太爷收到银子很高兴，地主买到田地也很高兴。 可高兴没有多久，张献忠三人就带着人上门了，咔咔就是一顿杀，不仅追回流出去皇恩田，还把这些人家里原本的田都抄了，充作皇恩田，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后来杀了几波后就没人敢动了，都老老实实执行了，这帮可恶的督查使，他娘的根本就不驻扎在任何地方，一直在在陕西游荡，游荡就算了，还开始帮那些“贱民”主持公道了，把县太爷的事都抢了，气人的是，你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百姓领到皇恩田，就开始忙着耕种，这些皇恩田都是抄家抄出来的好田，虽然现在干旱，但是还是可以耕种的，只是收获时，不是那么如意。 谁都知道现在这种天灾，注定不会丰收，但只要能长出庄稼，那就是活下去的希望，百姓有了希望，自然会对崇祯这个大恩人感恩戴德，现在田间耕种的百姓，是不是就提一嘴崇祯爷大恩什么的。 皇恩田的政策开始实施了几天，崇祯看着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准备离开陕西了，出来几个月了也该回去了，现在的陕西，基本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但赈灾还要继续下去，正史上可是说这个天灾可是持续到康熙年间啊。 崇祯出来那么久，收获也不小，除了解决了三边镇的欠饷问题，和留一下一笔现银赈灾，还大赚了一笔，主要还得是秦王这个“大善人”奉献的。 可以带回去的黄金白银、珍稀宝物，怎么都值个千八百万两，而且新军队伍又有两万多人加入，都是些好苗子，一个字：值！ 崇祯离开的当天，西安可是万人空巷，百姓们都自发出来，送皇帝陛下，一个个都眼里充满了感激和不舍。 送行的百姓足足排到十里之外，凡是崇祯路过的地方，百姓都下跪磕头，有的还递上只老母鸡、有的送个小羊羔，什么都有，崇祯一一谢过，都没有收，这些都是百姓们拿得出最珍贵的东西了。 看到此景，崇祯也不骑马了，就一步步在这数万人围成的“走廊”上，和百姓做告别，从古到今没有皇帝如此重视百姓，也没有皇帝如此收百姓爱戴。 “皇上，以后多来我们陕西，等收完麦子了，草民给您做咱陕西的油泼面····” “崇祯爷，我爹说了，您是我们陕西的大恩人，他腿脚不利索，叫我代他给您个响头···” ····· 各种各样的淳朴的言辞，着实让崇祯感动的不行，不过他可以很自豪对那些大臣说：什么是民望，这他妈的就是民望！ 第125章 回到京师 崇祯一行几万人由陕西西安城离开，毫无遮掩的进入了山西境内，现在陕西的消息在北方彻底传开，百姓无不期盼皇帝陛下也来来自己这里，把那贪官给咔嚓了。 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一是其他地方不同陕西，二是现在消息传开了，那些贪官们显然有了准备，在崇祯还没进入山西时，他们就开始警惕了，各种做样子，“太平盛世”的戏码早就做足了，突袭就没有该有的效果了。 最主要是这个狗皇帝出来这么久了，天天自己睡，很是寂寞啊，倒是有人给他献美女啊，就是秦王府那次，差点没要了自己小命，都有阴影了，而且自己是行军，中途找女人是什么回事？久了还怎么服众，种种原因决定，他不会去找，但耐不住想啊！ 一进入山西，那些地方官员早早就摆好架势，来迎接皇帝，连途中的乞丐都被驱赶了，好一副海晏升平。 本来自己一行带了那么多财物，行军就慢了，现在还时不时有官员出来接驾，更是进一步阻碍了行军速度，这怎么能行？要是再给他们这么耽搁，没一两月是回不去了。 崇祯赶着回去当然不止是想那啥的原因，最近他接到了很多密信，北边草原的、京师的。 草原的事情发展的大体和原来时空相同，只是时间点不一样，京师由于自己的原因，已经颠覆了正史的认知，很多事只有自己亲自操盘，才放心，而且都到了临界点了，不得不处理了。 所以他就准备自己带点人先动身，以急行军的方式回京师，用不了几天就可以回到了。 “陛下不多带点人吗？” “是啊陛下，福王府那边虽然暂时逃过一劫，但他们一定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任何机会的，陛下还是多带人，以防万一！” 崇祯这些心腹，很是担忧，毕竟他才刚经历了一次刺杀，刺杀的主谋还逍遥在外，而且他们不知道皇帝为什么不带人把福王府给灭了。 “无妨，山西回京师就这么点路，能出什么事，福王那边朕已经安排李若琏过去盯着了，不会有什么大碍,还有大同镇等的欠饷就有你们送去了，一定要谨防出现榆林那样的事情，各边镇的人说，让他们一定要提防草原人的突袭！” “臣等遵旨！”见陛下执意如此，众人就不再劝了。 而且皇帝陛下虽然就带了两千骑兵，理论上可以无忧了，加上陛下的身手也很是不凡，问题不大。 自此崇祯领着一千人往京师而去，四大军帅带领剩下的人和财物往北边大同镇而去。 ······ 一千多骑的急行军果然快，三天后崇祯就回到了京师了，看着眼前的北京城，崇祯倍感亲切，看来自己彻底把这里当家了，主要是家中还有数位貌美如花的妻子等着他，还有即将要出世的孩子。 由于他是悄咪咪回来的，现在京师的臣子们都没有接到消息，所以就没有人出来迎接他，但这根本不重要，都是形式而已，自从知道是朱由崧刺杀自己时，他就猜到城中有些人是希望他死的，其中就有当初支持朱由崧上位的人。 但是虽然自己猜到了，却不知道是谁，毕竟后世史书上没有写这些，只能等他们露出马脚了。 “来将何人？可有调遣文书？”崇祯在城门被守军拦住了。 崇祯当然不介意，这是合理的，要是什么人都能带兵入城，岂不是乱了套了。 “让开，在尔等面前的是皇帝陛下！”方正化大喝道。 可是守军就是不让，他们很多人 都是没有见过皇亲龙颜的，凭什么相信，“大人请恕卑职无能为力，现在司令部下令京师戒严，大人必须拿出证明，方可入城！” 崇祯听完暗自点头，这些将士很不错，京师为什么戒严他是知道的，还不是因为之前自己装死，京师人心浮动，所以张嫣下令戒严整个京师地带。 崇祯也不为难将士们，拿出自己的印信，在一张布帛上一盖，就把布帛丢给守军将士。 “末将罪该万死，阻挡圣驾，请陛下降罪！”看到布帛上的印，他们才确认真的是皇帝，吓了一大跳。 “尔等无罪，城门防守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尔等做得很好，一定要继续保持，不可懈怠任何事！” “谢陛下体谅，末将一定不会懈怠!”守军将士们激动，虽然陛下只是轻呼呼说了几句，无疑是对 他们的肯定！ 说完就带着身后的人进城，本来到进城了就不用带那么多人了，新军将士们也该各自回营了，但是奈何崇祯实在是苟啊，后世多少伟人是死在最后一步前的，要是有人在回宫的路上埋伏呢，那不就玩完了吗？ 进城后崇祯就吩咐降下马速，缓缓前行，因为怕失控伤了百姓，就算是在西安城中，崇祯也不会让大规模的骑兵入城的。 京城就是京城，一百多万人的大城，在当时全世界都找不出几座来，就算找到了，那也是在华夏，比如南京，所以这个时期的华夏还是全世界第一强国，毋容置疑，无论是科技还是经济，当然在船舶和枪炮是有所落后的。 华夏是在满清后才被拉开了距离，大明虽说也是封建体制，重视传统儒学，但是科学还是按部就班的发展，像【天工开物】等着作里面包涵的科技，很多就领先世界。 直到满清后，汉学的传承被打断，活生生沦为了“奴才”，天下人更是为了饱腹奔波，思想更是被奴役，哪还能谈什么发展，科技这种东西更是被打压，还明文：“昔者，圣王之世，服饰有定制，而作奇技淫巧者有诛。” 连发型衣服都被限死了，发展科学的人都有罪，能不落后？到了满清末期，华夏才沦为挨打的对象。 不过现在这些崇祯是不允许发生的，他要利用好优势，遥遥领先于世界。 现在已经是六月初，天气早已炎热起来，百姓们都出来做些营生了，整个北京城充满了生气，春天是京师这边下来好几场雨，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雨水充足，但耕种不是问题。 崇祯行进的速度慢了，很快就有百姓认出是他了，之前他在杀刘宗周时，很多百姓都见过他，所以认得。 “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都很激动，纷纷过来下跪行礼，皇帝陛下在陕西的事迹，早就流回京师中，他们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杀贪官啊、平匪患啊，百姓们总能说上几段。 这些事迹听多了，百姓就愈发觉得天子爱民如子，原本崇祯在京师的声望就很高了，现在更是高的可怕，是实话，要是有谁现在敢对皇帝不敬，不是被唾其面，就是挨一顿打！ 崇祯也不托大，下马和百姓们大起了招呼！ 随口就是吃过没有，朕还没吃呢，不去你家吃了，皇后她们都做好饭等我了，下次吧！ 一下子就把自己和百姓拉得更近了，让百姓们觉得很亲切，原来我们的陛下不单能高高在上治理国家，还能和百姓插科打诨，真是好！ 第126章 皇后生了 从城门到皇宫，路程不算太远，可硬生生让崇祯走了一个多时辰，没办法百姓们太热情了，不是让他去家里吃饭，就是问各种陕西的事，开始百姓们还有点怕。 但崇祯一边走一边和百姓闲聊，让百姓不再害怕，感觉皇帝很亲，对，就是亲，所以就多聊了一点。 很多官员也被惊动，吓了一大跳，皇帝怎么无声无息的就回来了，一点准备都没有，马上从娘们肚皮上下来，匆匆跑过来接驾，可硬是没有百姓给他们让路，咋地，人家皇帝陛下放下架子和我们亲近，就你们还想让我们让路，一边去。 这些官员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无足轻重，同样震撼皇帝在百姓心目中位置，自嘲一笑：自己算什么 ！ 回到皇宫崇祯早已经大汗淋漓，没办法，六月天被这么多百姓围住，能不出汗吗，回到自己的寝宫就吩咐太监准备好洗浴的水，他可不想一身臭烘烘的去见后宫众女。 ······ 坤宁宫，崇祯所有的妃嫔都到这里了，包括张嫣，其实也没几个人，加上张嫣就四个，礼法上的就三个，周皇后、田贵妃、袁贵妃，没了，在历朝历代这样的后宫都是少的，如果不是崇祯是个强硬的主，下面的那些大臣早就给他物色了。 当然大臣给他物色，有的是担心皇帝子嗣不够，有的更是想投机取巧，博得上位，对此崇祯就一笑而过了，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那样的婚姻，现在这三位后宫都是前身留下的，不用可惜了。 自己真正主动的只有张嫣，但由于身份限制，现在又没办法公开，加上崇祯以来就想解决“挂东南枝”的问题，那还有那么时间关系那些，主要是他觉得“够用”了。 “周姐姐，你说夫君什么时候回来啊，之前可是吓了妾身个半死，还以为陛下真出什么事了”，田秀英说道，她的肚子也很大了，应该也是这个月的事。 “就是，夫君都不提前通知我们一声，害我大哭一场”，袁婉儿放下手中的瓜子说道，看了看周玉凤和田秀英的肚子，很是羡慕，自己的肚子怎么这么不争气，明明是自己得到的雨露最多。 “应该快回了，夫君答应过我们，一定赶在孩子出生前回来，眼看日子也近了”，周玉凤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幸福的表情遮挡不住。 张嫣听着她们聊着，也是一笑，眼中有期待、有羡慕，还有一些黯然。 “朕刚才听见有人在说朕的不是？谁呀？”在众女聊得起劲时，崇祯突然进来，故作姿态说道。 他想给众女一个惊喜，就让太监不要禀报他回来的事，本想一个个去“问候”的，但没想众女都在坤宁宫，看来分别“问候”的主意打不成了，白瞎了自己还洗了这么久，香皂都用了半个。 “啊？夫、夫君、、” “哎呀，夫君回来了，怎么也不让人来通报··” 果然很惊喜，简直一个欢呼雀跃形容，可周玉凤这么一扎猛起身，就扯到了。 “哎呦，我的肚子，好、好疼、、” “周姐姐，流血了，快叫太医、、” 一时间房间内就乱了起来，能不乱吗，说实话，这些个皇后贵妃，别看她们整天端庄无比、雍容华贵，其实她们就是些十七八九岁的小姑娘，能有什么经验。 就连怀过一次的张嫣也就是二十出头，她怀那次，没几个月就被客氏弄流产了，也没什么经验。 至于崇祯他都懵逼了，他也没见过这个阵仗啊，本来想搞个惊喜的，现在倒是惊吓了，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他们这些“小年轻”不懂，可那些嬷嬷懂啊，自从皇后和田贵妃怀上了，就立马配上了有经验、会接生的嬷嬷，随时待命。 众人慌张时，嬷嬷也进来了，一看，哦没事，是要生了而已，“恭喜陛下，皇后这是要生了，请陛下和众位娘娘先出去，奴婢准备给娘娘接生了！” 崇祯这才放心一点，希望顺利，这孩子真能挑时间，掐点来的！ 崇祯上前吻了周玉凤一下，“凤儿，别怕，生孩子就跟放个屁一样，很快就好了，朕在外面等你!” 本来紧张的气氛，就这么被崇祯搞没了，连有点害怕出事的嬷嬷，也是怪怪看了他一眼：陛下说得好像您生过一样，哪个女人生孩子不是闯鬼门关，您倒好，放个屁就好了！ 崇祯当然知道这个时期生孩子，对女人来说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很多女人就是倒在这一关，所以民间有句话：“母尚在，不庆生”，意思就是母亲是冒着生命危险生下自己，自己庆生就是对母亲的不敬，是不孝的行为。 他这样说只是想让周玉凤不要紧张而已，除此之外，他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此可知后世剖腹产是件多么伟大的手术。 众人出去后，就再门口等着，谁也没有离去，大肚子的田秀英站不久，就被崇祯安排去偏房休息了。 自己则带着袁宛儿和张嫣站在外面，当然有座位，但每个等待妻子生产的人都知道，根本坐不住，就像崇祯现在这样，不停的在踱步，门口每块砖都被他踩了个遍。 偶尔还把耳朵贴着大门，但只能听见嬷嬷不停喊：娘娘使劲！还有周玉凤的一声声大喊，极其痛苦。 想推开门进去吧，又被嬷嬷推出来，“陛下，女人生孩子不吉利，男人是不给进产房的，再说您再，奴婢也紧张啊！” 崇祯这才作罢，然后继续踩他的石板，都忘记了自己没有吃饭，一直到晚上，周玉凤还在哭喊，就是没什么力气了，这也事最危险的时候，要是没有力气生出来，就代表着死亡了。 还好这孩子是来报恩的，最后一刻终于出来了，“哇、哇、哇”，哭声贼响亮！ 第127章 喜得贵子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个皇子，母子平安···”，嬷嬷打开门出来报喜，不过看她脸色，还有点心有余悸，要是出了什么事，真的是想都不敢想啊！ “好好好，王承恩赏、重赏！”崇祯也激动无比，倒不是什么皇子的，男女对于他来说都重要，让他激动的是母子平安，这比什么都重要。 “谢陛下、谢陛下···” 崇祯迫不及待进屋看周玉凤，此时屋内还有些血腥味，不过他不在意，连嬷嬷抱过来的孩子，他都没有看一眼，就直奔周玉凤而去。 在后面的袁宛儿、张嫣等，看到这一幕大大震撼，同时也很感动，陛下更关心的还是孩子的母亲本人，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她们同样是陛下的女人，感同身受。 本来想跟周玉凤说些话的，但经过一天的煎熬，周玉凤哪还有力气，生下孩子的一刻，她就沉沉睡过去了，连宫女给她擦身子，都没能弄醒她。 崇祯只好轻轻吻了一下周玉凤，然后才出去，最后才是看孩子，他很想抱，但是动作怎么摆都不合适，孩子太柔软了，完全不知怎么抱。 最终还是在嬷嬷帮助下，才抱到自己的孩子，真是神奇，当然不是什么天生异禀，而是崇祯看着这新生命，由此而发，每个父亲第一次抱到自己的孩子时，都有的感觉！ 看到如此温情的陛下，三女也感觉到很温馨，都说皇家最无情，但是现在并不是如此，因为她们的夫君与众不同，对每个妻子都很好，从来没有在意过什么身份的问题，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他都同样对待。 就是因为有崇祯的珠玉在前，所以她们这些后宫妃嫔，才会如此和谐，常以姐妹相称，不会称呼对方的尊号，时常还有聚一起插科打诨，嗑个瓜子，聊点女儿家的私密。 “夫君，妾身也想要一个孩子，不，两个···”，袁婉儿很是羡慕，要是自己也有一个就好了，她的年龄最小，说出这些话时，是那么萌。 “好了，现在凤儿还在睡，我们就不打扰她了，婉儿，你说去你那，还是去我那？”孩子被嬷嬷抱下去，崇祯也轻松不少，精神都绷紧一天了。 “可是、可是，妾身今日不方便，来那个了、、”，袁婉儿说完就傻傻看着崇祯，而且她说这些，完全没有把旁边的张嫣和田秀英当外人。 如此虎狼之词，只有这个傻萌的袁婉儿能当这么多人面说出来，她都不去看田秀英和张嫣的大红脸。 崇祯也是像霜打的茄子，蔫了，来那个你还说啥，朕可是在陕西憋了几个月，全是存货，撩完朕就不认账了，渣女！ 袁婉儿好像看出崇祯的失落，看了一眼田秀英，田秀英也直接，把肚子一挺，意思很明显了，然后她又看了一眼张嫣，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再说：张姐姐，你上！ 张嫣也是把脸别过去，暗道：死丫头，也不看看什么场合，这么多人。 “张姐姐，你方便的，你前天才来完”，真是又甜又萌的袁贵妃，由此可见她们这些女子间多么和睦。 张嫣真想上去掐她，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同时她也是大窘，“陛下，妾身、妾身、、” 真是想说不要，但又有点期待，妾身个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那就是默认自己可以了。 田秀英和袁婉儿识趣的告退回去了，她们知道自己在此，张嫣是放不开的，因为张嫣在后宫众女中身份最特殊。 崇祯也不马虎，上去就牵着张嫣的手，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嫣儿，去我那边！” 张嫣红着脸，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就是跟着走，真没想到，陛下刚回来的第一口肉，是自己先吃！ 一路被牵着，张嫣很是紧张，毕竟只是第二次啊，不停打量着周边，生怕有人看见，毕竟身份上还有点障碍，其实她完全不必担心，王承恩早就会意去驱散一路上的人了，作为皇帝最贴心的太监，他怎能不懂！ ······ 崇祯的寝宫内，此时就剩他和张嫣两个人，宫女太监早已经被屏退了，这样的场合，不需要人服侍！ 张嫣低着头，脸色通红，好像能把地板看出花来一样，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禁不住害羞啊，像初恋中少女，这种感觉总是令男人着迷！ “陛、陛下，你在陕西辛苦了····”，张嫣实在想不出说什么，缓解自己的娇羞。 “不要叫我陛下，现在只有我们，像凤儿她们一样，叫夫君”，崇祯很霸道的伸手把张嫣的脸扶正，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夫、夫君~”，张嫣鼓起勇气，看着崇祯眼睛说道，双目水汪汪的，当然不是委屈，而是幸福，这是她第一次叫夫君，以前和周玉凤她们聊天时，她也想那样喊，只是过不了那关。 崇祯看着她这样，心中也是我见犹怜，但手上的动作却不见什么犹怜，而是直接把张嫣风横抱而起，双唇毫不犹豫的吻上去，像吮吸蜜糖一般。 “夫君、夫君、、”，一声娇呼响起，她要喊的尽兴，把缺失的补回来。 满地凌乱的衣衫，可以看出这个狗皇帝，刚才不是很斯文，烛光照射出的身影，不停的晃动，看起来好像不是人类，而是一头野兽！ ······ 原本很多人收到皇帝回来的消息，预想第二天必会有早朝，有心些人心里有鬼，上次崇祯装死时，他们欢腾的很，要分科学院、要分商行，各种逼宫，后来皇宫里面的人也“妥协”，答应给他们供货作为让步。 这段时间他们可赚的盆满钵满，很多人是无本万利啊，让自家的钱庄随便印张银票，就到商行提货，问题是多少银票户部都收，来者不拒，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后来陕西那边传闻皇帝屁事都没有，而且还狠狠杀了一波，这可吓坏他们了，一想皇帝的手段，又想到他们之前的所作所为，脖子总感觉莫名的凉，好像上面有把刀。 可现在，皇帝突然回来了，之前的好心情一下子没有了，甚至有些人已经交代好后事了，这位陛下我们懂，不是个吃亏的主！ 在他们担惊受怕的时候，又传出了皇后诞下一名皇子的消息，皇帝修朝三日，连皇帝的心腹们都不见。 这可能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消息了，突然又感觉自己不用死了，为什么？皇帝你生儿子了，你要给你儿子积福，怎么可以杀人。 更有些人已经开始集合一起商量大事了，什么大事？皇帝的第一个儿子，又是皇后嫡出，根正苗红啊，妥妥的太子啊，早早选好站位，那可是福泽子孙啊。 在宫中的崇祯不管外面的人怎么想，怎么做，他都不关心，这几天他只陪伴妻儿们，尽丈夫和父亲之责，等自己举刀时，他们接住就得了。 第128章 朱慈烺 皇帝陛下喜得贵子的事，很快就由京城向四面传去，以往皇帝生不生儿子，都不关老百姓的事，皇帝就像天一样，跟老百姓永远也挨不到边，硬是说什么关系，那就是加赋加税，以示庆祝。 而今的崇祯朝不一样了，天子和百姓很是亲近，很多的老百姓都得到过他的恩惠，皇帝虽然还是高高在上，但百姓能感觉到他在人间。 所以这样的好皇帝、大恩人生儿子了，大伙自然为他高兴，更深一层的高兴源自于，这个好皇帝有后了，那的帝位将更加牢固，就能为百姓做更多的事，他的儿子注定也不会差，百姓的好日子起码小一百年无忧。 京城的百姓家家户户，自发挂起了红灯笼，这一点小钱，百姓还是有的，难得高兴嘛。 走在街上的官员们，内心很是复杂，陛下的民望居然如此之高，在这京畿地带，谁能撼动得了他，从古到今，从来没有听说过，皇帝生儿子，百姓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皇帝的民望高是好事，但不一定是一些大佬们愿意看到的，这样他们会失去跟皇帝斗的政治资本，他们更希望皇帝像他哥哥、父亲那样，不得民心，这样很大程度就会受他们的政治挟持。 可惜没有如果，这位皇帝陛下，开始以大家不看好的姿态，登基上位，然后用他那颇为特色(无耻)的手段，铲除一切障碍，到现在，已经有了些大帝之资。 那些大臣们感慨不断，不过还好，这只是在北方，南方的主场还牢牢掌握在他们手里，在那里就算是皇帝也不行。 ······· 坤宁宫内，聚集了崇祯所有的家人，他们时而逗逗孩子，时而又开怀畅谈，没有天家那种无情，能做到如此和睦的，天下都少有。 “皇爷，今日宫外的人来报，现在京城内的百姓，自发的挂起红灯笼，在给陛下、娘娘和大皇子祝福呢，跟过年似的”，王承恩也很高兴，不仅是大皇子的降生，还有当如那位和他一起长大的信王，成长到如今的高度。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也是兴奋，因为其中代表的是什么，他们这些站在最高层的人，心里一清二楚。 “百姓如此心意，朕不能光是心领就完事了，传旨：大皇子降生，喜得万民祝福，朕心中感激，愿意与万民共享心中喜悦，京师的百姓不论户籍、官员不论品级，每户都赐红鸡蛋一斤、白面十斤，家中有年过六十者加肉半斤，有年过七十者加酒一壶！” “奴婢代百姓谢过陛下天恩，奴婢马上去办，一定让百姓们和皇爷一样开心”，说完王承恩就下去办了，现在的这对现在的内帑府来说，小意思了，还有陕西带回来的财物，都没算进去呢。 看到这袁婉儿又摸了一下她那扁平的肚子：我的儿呀，你什么时候来，为娘也想发鸡蛋啊。 众人会心一笑，崇祯其实也明白的她的心意，正史上袁婉儿到最后，也是没有怀过一个孩子，嬷嬷也为她检查过什么身体，好像也没问题啊。 这个得术业专攻才行，得看妇科大夫，这个时期那个大夫最擅长妇科？当然是武之望了，等他回京，崇祯就会安排他给袁婉儿会诊，当然还有张嫣，想来洪承畴已经去替换他的路上了。 “凤儿，你说给孩子取个什么名字好？”崇祯问道。 众女很吃惊，陛下居然问皇后孩子取什么名字？这在大明，就算是平常老百姓家都是很难见的，母亲根本没有赋予孩子名字的权利，最多喊个小名，当然这样不是绝对，只是非常少见。 “夫君，妾身怎能为孩子取名，还是由夫君来取”，周玉凤吃惊说道，但内心很是幸福，她知道她的夫君这是爱她。 “无妨，凤儿只管取便是，还有你们，以后你们生的孩子，都有取名的资格，你们都是朕最亲的人，在我们家，怎么开心怎么来！” 此话一出，众女更是开心的不得了，只有张嫣有点黯然，她失去了生育能力，就算她能生，那孩子将如何处世。 周玉凤和崇祯也感觉到张嫣的心情，崇祯直接当着大伙的面抱了抱她，安慰道：“嫣儿你也会有的，不用担心，如果我们有孩子，朕将会让他最体面的面对世人！” “就是，张姐姐，无须担心，夫君一定会有办法的，孩子的名字还是你来取吧！”周玉凤倒是体贴！ “我不合适吧，还是周妹妹取吧！”张嫣很感动，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给一个注定成为太子的孩子取名，就相当挂了一个母亲的身份。 “姐姐，夫君也说了，这里都是我们家自己人，当年为夫君选信王妃时，要不是姐姐选择了我，也不会有我的今日，更不会有这个孩子，这个孩子的名字，你取合适！” 正像周玉凤说的那样，当初崇祯还是信王时，皇太妃西李，崇祯的养母给他选王妃，原本选的不是周玉凤，但张嫣那时已经是皇后了，她力排众议，选择了年纪小、体格小的周玉凤。 看到崇祯的鼓励的眼神，张嫣也不做作了，给周玉凤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妹妹，大皇子是陛下的第一个孩子，按照朱家字辈排行，他们这一代是“慈”字辈，夫君的名字带木，木生火，所以孩子的名字得带火，夫君肃清陕西，让陕西得以明朗，那就取一个“烺”字吧，烺，明朗也，希望这孩子，将来让这个天下明朗！” “朱慈烺、朱慈烺、、，好，那就叫朱慈烺，皇儿朱慈烺就是你的名字了！”周玉凤越听越喜欢，张嫣取得名字不但符合祖法，还符合孩子降生的寓意。 崇祯表面看着没什么，内心惊起一片波澜，这个世界由于自己的到来变得不同，但原来时空的烙印却也没有完全消失，就好比这个“朱慈烺”这个名字，本来是崇祯二年时，周玉凤生下第一个孩子的名字，如今孩子提前出生了，还是那个名字。 真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崇祯当然不会去反对这个名字，按照张嫣的说法，这是个符合这个孩子的名字，没什么不好，至于原来时空这个孩子悲惨的命运，崇祯是不允许发生的。 “夫君，张姐姐取的名字如何？”周玉凤的声音把崇祯拉回现实。 “好、好、好，那就叫朱慈烺，希望这孩子将来能让大明一直晴朗，让大明子民过上好日子！”崇祯高兴道。 然后屋内众人，一声声小慈烺叫着孩子，好像孩子现在就能答应一样，可父母的爱是偏执了，觉得孩子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发声都是回应自己，然后一帮大人高兴的不得了。 第129章 臣请陛下自省!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崇祯在宫里窝了三天，没有处理任何奏折，玩得不亦乐乎，京城的百姓这些天也是高兴，很多人感慨，活了大半辈子，什么没见过？就是没见过皇帝发红鸡蛋，甚至还有酒肉。 都说咱大明这皇帝真不错，没想到不错到这种地步，什么时候百姓能吃到皇帝的赐食了？这鸡蛋可是御赐的啊，哪舍得吃完，留几个当家传宝贝，以后外边来亲戚了，也拿出来显摆显摆！ 在这样的气氛下，迎来了皇帝从陕西回来的第一次早朝，真是难得啊，以前皇帝不上朝总说“偶感不适”，这次回来三天，直接连人都见不着，可人家还有理，生儿子了。 这次早朝，大臣们的都怀着不一样的心思，有些人吧担心皇帝跟他们秋后算账，有些人想跟皇帝算账，你在陕西嘎嘎乱杀，想喷都找不着人，还有些人吧，想劝皇帝立太子，臣就觉得自己学识高，可以当太傅。 “陛下驾到！” 一声把这些人拉回现实，纷纷下跪参拜，可算是能见着人了。 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崇祯去陕西那么久还真有点怀念这个感觉了，这是病得治，他娘的这叫皇帝职业病，坐在这个位置上久了，就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了，飘了，差点把红旗教育给忘了。 “好了，朕去陕西这么久，诸位爱卿可安好！” “臣等安好，谢陛下体恤”，安好个毛，你在陕西一通乱杀，光是人员的重新安排，就累的我们半死，还有你们家那个懿安皇后，也整得我们要死要活，薛贞全家还在大牢里关着呢。 “陛下，老臣有本上奏！”房壮丽缓缓迈出，看样子这阵真是把他弄心累了。 “房爱卿，有何事上奏啊！” “老臣要劝谏陛下，陛下在陕西杀戮过重，很多人都是有官身的，按理需要经过刑部批省才能做处决，还有陛下任命陕西众多官职，不经吏部审查，有失礼法，臣请陛下自省！” “陛下，臣也有本要奏！”孔贞运也出来上奏。 “准！” “陛下，臣亦是要劝谏陛下，文人才是治国之本，陛下如今披甲上马，杀戮太多文人，会寒了很多读书人的心，臣请陛下自省！” ······ 许多老学究都出来，纷纷以各种由头“劝谏”崇祯，很是直白，就是说你皇帝做错了，我们要批评你，快点认错，他们可是憋了几个月了。 哎呦，老臣就是老臣，就这么直接把对皇帝的不满说出来，还劝谏皇帝，让皇帝自省，这下看你皇帝如何应答，承认自己错了，失了君王的威严，不承认错，难道还要杀了房壮丽他们不成？ “众位爱卿说的是，朕当自省，下次杀的时候，跟爱卿们说一声再杀，这么大快人心的事，朕居然没有和爱卿们共享，是朕之过！”崇祯回答得很摆烂。 朝堂上那叫一个安静啊，皇帝这都能扯？无敌了您，人家房大人、孔大人是在批评您，说你乱杀人，你倒好，不下罪己诏就算了，还恬不知耻说：下次杀的时候，和大家分享?您杀的可都是我们的徒子徒孙啊。 “陛下圣明，此等喜事应与天下共享，好让天下百姓知道，陛下是多么爱民，对这些贪官污吏的通恨，请陛下传旨天下，公示那些人的罪行与处罚，大快天下民心，也让为官者引以为戒！”周延儒立马配合崇祯，看来他觉悟挺高嘛，知道怎么当一条好狗。 “臣附议，臣认为陛下做出如此壮举，功德无量，实乃千古圣君，臣请陛下泰山封禅，彰显天子之功”，温体仁说完，挑衅看了一眼周延儒，就你会拍马屁？温某跟随陛下可比你早多了。 “陛下、你们、咳咳、”，房壮丽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身体都在打抖。 其他官员也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舔狗，这温、周二人在不要脸这条路上，已经遥遥领先所有人。 “周爱卿、温爱卿，所言甚是，但朕觉得这微末之功，不敢惊动天父，告知黎民就好，传旨，将陕西之事通报天下，还有今年的科举要有相关的考题，要让这些大明未来的官吏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臣等遵旨！”大部分官员很快就觉察到风向了，皇帝心腹自然支持皇帝。 温体仁可以说他是阉党余孽，但这货就像条泥鳅一样，他从来不把自己归类为阉党，只是魏忠贤当权时巴结卖好而已，但阉党又认为温体仁是自己人，其实温体仁有自己的派别，史称“温派”，这就是温体仁的奸诈之处。 而周延儒作为温体仁的老对头，奸诈也不输他，周延儒与东林党交好、联姻，但他又不是东林党，跟温体仁一样，他有自己的派别“周派”。 正史上，这个周延儒为了私利，还跟曾经支持他的东林党干起来，毫无节操，当然现在他们还是交好的，因为现在的东林党两任党魁钱谦益和刘宗周都被崇祯噶了，东林党只好跟随有实权的周延儒了。 所以温温体仁和周延儒两个“奸相”都跳出来帮皇帝说话时，可以带动的力量很多，加上皇帝的心腹一派，房壮丽的“浙党”、孔贞运的“孔派”根本就打不过。 房壮丽、孔贞运他们看到如此也只是叹了口气就退回去了。 崇祯当然知道房壮丽这类的老儒，对自己我行我素不满了，他们更希望达到理想中的君臣共治的局面，简单来说就是皇帝权利太大了，我们当臣子的也要权利，不然压制不住你。 想法是好的，共治就代表着民主嘛，不对，是“官主”，避免皇帝独裁，这也是社会发展的方向，但是眼下的大明合适吗？不合适，他娘的现在当官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陕西死那么多人和他们没有关系？ 对此崇祯当然不会同意了，不是爱权，老婆孩子热炕头，这不好吗，谁想做皇帝这苦逼差事，但天意这样，没办法，就得他来担当引领华夏族前行的责任，他不做的话就得死，完全没有选择。 第130章 立太子? 见在这件事没有人再出来唧唧歪歪了，崇祯就不再理会了，就算有又何妨？ 皇权天赐，生杀予夺，这些文官可能横了太久了，都把这茬给忘了，只有高高举起屠刀，才能震慑这些贱骨头，正史上满清不就是那样做的吗，还是这些官员，只是换来主子。 新主子是东北那旮旯来的，人家当皇帝之前可没读过什么书，直接从奴隶体系族群跳跃成正统皇朝，哪个不服就是嘎嘎乱杀，杀到这些人胆寒，一口一个奴才的自称，到来乾隆之后才稍微好点，读书人才稍微恢复点地位。 “众爱卿还有本要奏吗？” 有些人各自偷瞄着对方，不停在下面打眼色，最终一个御史被推出来，“启禀陛下，臣有本要奏！” “准奏！” “臣恭喜陛下喜得龙子，我大明江山万世不朽，万岁万岁万万岁！”这个御史上来就是个马屁。 “恭喜陛下喜得龙子，万岁万岁万万岁！”有人出来说，大伙自然跟上。 按以往的皇帝做法，哪用臣子出来说，皇帝肯定来个什么与天同庆，再来个什么大赦天下。 可是崇祯压根没有这个想法，大搞特搞，不知要浪费多少银两，现在别看钱袋子稍微鼓了点，但要用地方多着呢。 “与诸位爱卿同喜！”崇祯很敷衍说了一句，然后就没下文了。 官员们都竖起耳朵听呢，然后就没然后了，这个陛下怎么搞的，你不搞点什么与天同庆，我们怎么赚钱？这么抠吗，建个科学院又不见你省。 “陛下，大皇子降世，国本更加牢固，臣请陛下立大皇子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 “请陛下立大皇子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这个官员们像排练过一样！ 崇祯心里啧啧不停：瞧瞧，这大明的文官多有水平，一个刚出生三天的孩子，就立为太子，真是司马昭之心啊！ 由此也可以看出这些官员是多么的自私，一个三天的孩子，怎么能看出他是否有能力胜任，这么草率，是对百姓的不负责，但是这些官员在乎这些吗？怎么可能在乎，他们不过想成为太子当而已，或者在押注未来。 “诸位爱卿，立太子之事不急着提，才满三朝的孩子，还看不出脾性，要是这孩子将来暴戾，苦得可是天下万民！” “陛下，可大皇子是陛下的嫡长子、、”，这个御史都快急死了，大佬们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怎么完成啊。 “放肆！大明的将来怎能如此草率决定，再纠缠此事，朕杖毙之！” 这才把那些心思不纯的人镇住，这位皇帝说杀人，绝对不含糊，他们深信不疑，没有谁觉得自己活够了的。 “诸位爱卿，朕之前遇刺时，听闻朝中有人想要朕的科学院和商行，不知可有此事？” “陛下臣等只是觉得，朝廷乃堂而皇之之地，怎能与民争立，应当还立于民！” “既然如此为何不在朕未离开京城时说，非要等朕遇刺，生死不明时说，难道你们在等朕死？” “陛下息怒，臣等绝无此意，只是商行发展迅猛，影响了很多百姓的生计，臣等才谏言，请陛下明察！”当初那些要求分利的官员，脸色惨白，皇帝终究还是提这茬。 “与民争立，这种话尔等如何能说得出口？有些人眼红已久了吧，你们口中的，也是此民非彼民，朕虽年少，可不傻！” 崇祯完全没有给他们留任何脸面，就这么直勾勾把其中的猫腻说出来，扯掉他们的遮羞布。 这些人真是羞愧欲死，陛下给我们留点颜面成不？ “陛下臣等一心为朝廷，绝无私欲！” “好，这次朕就先记下了，追究你们，但是那些带头鼓动学生的人，朕决不姑息，传旨：凡是之前鼓动学生抨击朝廷的人，一律打入诏狱，那些参与的学子，五年内不得参加科举！” “陛下，不可啊，这些都是我大明的人才啊，眼下陕西正当用人之际，而且陛下此举可是会断送他们的前程啊、、” 崇祯此举正击中他们的七寸，不是说他们又多爱护那些学生，是因为在大明的官场讲究一个传承，就这么说，现在这些大佬终有一天会退下去的，退下去之后就没有权了，还怎么为自己谋福啊。 于是在他们退下去之前，就会收学生，学生当官了，以后自会庇护他们，然后这些大佬后代有人想出仕了，当初那些学生也会帮忙，如此循环，慢慢的就会成为一个团体，在朝廷上一党的形式存在。 “之前山阴监生胡焕煪案，朕就给过他们一次机会，让这些学生不要议论国政，现在明知故犯，无视朕和太祖的禁令， 朕不处置他们，天子的威严何在，以后是不是朝廷颁布什么不利于他们的法令，他们就要出来闹一闹，干脆就让他们当这个皇帝好了！”崇祯重重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厉声说道 “陛下息怒!” “还有求情者，与之同罪！”崇祯这话就更明显了，你们既然逼宫了，好处也占了，总要付出点代价吧，要么罚你们，要么罚你们徒子徒孙！ “臣等遵旨！”这些当初逼宫的官员心里苦啊，原本以为陛下生儿子了，就不跟他们计较了，没想到这主是一点亏都吃不得。 那些没有跟他们逼宫的官员心里那个爽啊，陛下这次的处罚，对任何一个党派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带头的学生无疑是这个党派的下一任首领，现在下诏狱就等于废了，其他学生五年不能参加科举，那意味着将落后其他党派一大截，青黄不接。 还有一个更严重的是，对这些学生放出一个信息，你们的大佬保不住你们，那以后跟随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甚至转头其他大佬门下也有可能，此消彼长，那些没逼宫的大佬能不高兴吗，还好当初没急着出手！ 第131章 北京大学 看着底下那些官员的各种不同的神情，崇祯就知道他们放不出什么好屁，自己这一处罚，无疑是打破了朝堂上的平衡，那些没有逼宫的党派，将来无疑会坐大。 这对自己也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将来会对自己形成制肘，但那些人又不得不处理，不然危害马上就要呈现出来，比如不久后的科举，不上榜了，一大波考生就开始闹，这个朝廷还要不要了。 所以必须想出另一个好办法，既能平衡朝廷，又能拉拢一批人为自己、为百姓所用，那就是给一次机会那些被处罚的学生。 给什么机会能弥补他们被限制参加科举的伤害？那就是免考，不用参加科举也能当官。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诱惑啊，但想吃下这块糖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归于皇帝门下，真正为国效力，这些崇祯都是想好的。 “朕当然知道科举是这些学生的唯一出路，但犯错了就要认罚，不然国法威严何在？但、、”崇祯在又突然说道，“但”字拉的老长，看了那些失利的官员，“但朕不是无情之人，知道这些学生为了今年的科举付出很大的努力，朕也知道五年对一些学生来说意味什么，甚至有些七老八十的学生，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所以朕也愿意给他们一次机会！” 听到陛下愿意给那些生员一次机会，这些官员眼睛都亮了几分，可是他们会错意，不知这是皇帝早就设置好的陷阱了，在陕西时他就想好了。 “陛下仁慈！” “诸位爱卿知道朕仁慈就好，兵部、工部、户部、礼部、刑部、吏部、司令部何在？”崇祯把所有的部都点了名，在场的群臣都不知道他有什么大动作，不就给一个机会嘛，用得着点完所有部吗，包括他的心腹们都不知道为何，因为这今天崇祯谁也没召见。 “臣在！”七大部的大佬们都出列，刑部因为尚书薛贞完蛋了，出列的只有左侍郎。 “传令即日起开始筹建一所学堂，朕赐名‘北京大学’，大明所有子民，不论户籍，经过入学考试皆可进入学习，学满四年，再经过大学考核，为朝廷所用！令尔等七部，全力配合，不可怠慢！”崇祯说的还有点隐晦，没有直接说经过大学的考试就可以做官，那样的话那些儒家大佬们，绝对不同意，因为这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臣等领旨！”七部大佬们纷纷应承，他们根本理解不了这个大学是什么，不能参加科举，反而又再学四年，虽然最后可能被朝廷所用，但不经科举能做什么大官？ 在场的只有一个人，上朝以来都心不在焉的徐光启有点明白，之前他跟崇祯提过，科学院的生产进度慢，很大一方面是专业人才少，限制了发展，当时崇祯跟他说过，建立一个大学，专门培养一些人才就好。 “陛下，圣贤书方为学之本，如今各地都有监学，京师更有国子监，臣愚昧不知这大学所学何物？”孔贞运作为国子监祭酒，很敏感觉察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 “孔爱卿，这大学也不是什么稀奇地方，就是给一些落榜的生员多一次机会，不至于让他们寒窗多年，也无法修成正果！”崇祯含糊说道，应付一下这个儒学的代表人物之一的孔贞远。 听到崇祯这样说，所有官员都松了一口气，原来大学是这个作用，那就相当于很多民间的“学社”，所谓的学社就是一些落榜的学生自发组织，共同学习的一个集体，用后世的说法就是“复读班”。 既然都是有利于生员，那就再好不过了，那些之前逼宫被罚的官员更是要支持了，不然他们的徒子徒孙怎么办？而那些没有被罚的官员，理所当然认为这是陛下的帝王之术，平衡，所以就没说什么了，没有人找死去对抗帝王之术！ 看到所有人都放下戒心，崇祯内心直呼爽！还好没有人去深究，等大学正式建立起来了，想反对？姥姥，晚了！ 崇祯也只有用这样的取巧的办法，才能让大学这个新事物成长起来，别看大学在后世是个平常的东西，但在现在，可了不得，直接动摇几千年的儒家体系，就算是皇帝也够喝一壶的。 既然事情敲定了，崇祯就不想让他们在大学这件事上纠结下去，到时被他们发现点什么就不好了。 所以狗皇帝立马转移一个他们喜欢的话题，“最近很多商人，取得了从商行拿货的资格，很多科学院的新玩意，他们都有售卖，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果然崇祯这话一出，立马把所有人的关注点吸引过来，不再纠结大学是个什么东西了，赚钱才是重要的，正如崇祯所说，他们这段时间一本万利、无本万利售卖科学院的货物，赚的开心极了。 就算是那些没有逼宫的官员，甚至一些自诩夫子的儒家学究，也吃到肉了，一张白纸哗啦啦印点字，盖个印章，一张银票好了，立马就换成了价值不菲的货物，这便宜谁不占？ 几乎所有人都占了便宜，都在卖货，就形成了竞争，你一个怀表卖三百两，我就卖二百两，反正都是一张纸换来的，能赚多少就多少，导致国营商行都卖不动，停业休息了好久，当一个纯纯的供货商。 现在很多地方这些新玩意基本就饱和了，应该说在上层社会饱和了，中下层社会，谁他娘有病买这个玩意，不能吃不能喝的，又死贵死贵的。 现在这些占便宜的官员心里打鼓 ，皇帝又要秋后算账了？可别呀，当初可是懿安皇后亲自下旨的，你们老朱家可不能不讲信用，再说了刚才不是处罚过那些学生了吗，我们都让步了。 “既然是懿安皇后下旨，朕也不会和你们深究，反而往后商行将继续供货，科学院有什么新的玩意，也在供货行列之中，生意嘛大家做，朕知道这些商人背后有谁，所以今后你们也别拿什么与民争利说事，生意谁都做得，诸位爱卿可懂？” “陛下圣明！” 众人心中欢喜，陛下还是够意思的，不过也点失了颜面，皇帝就差没说，就是你们搞的鬼，那些商人就是你们自己，大家谁也别装什么清高。 当然不是所有的人都因为可以光明正大拿货，而感到欢喜，还有一些人眼中隐晦透露着幸灾乐祸，那就是崇祯的心腹们，作为崇祯的心腹，他们当然知道什么是“钓鱼计划”了，到时有些人就惨咯！ 第132章 科举才是正道 皇帝从陕西回来的第一次早朝，信息量很大，把所有人都搞得不要不要的 。 退朝后大伙才感慨，皇帝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还是个一点亏都不吃的主，惹不起啊。 更让所有人感慨的是陛下的速度，这边下朝没多久，都还没回到自己的部堂衙门呢，那边来催办事的人就来了，什么事？当然是建立北京大学的事。 问户部要钱，问工部要人等等，没有一个部是闲着的，只要建立大学需要的，你的部堂有，那就得给，绝不跟你啰嗦。 崇祯这么着急，就是想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就把北京大学落实好，让他们反悔无门。 北京大学的选址也很讲究，就在科学院旁，一个原因是这里地方大，有足够多的地方建设学校，另一个原因是靠近科学院，学生能在实践中学到知识，不至于纸上谈兵。 大学选址的地方，其实也是有一些民宅的，把一大片地分割开来，崇祯就一个办法：拆迁，给补偿，你们搬到繁华的地方去住。 因为这里本来就是偏僻之地，百姓也是一些底层的，皇命一下，哪有不搬的，加上又有补偿，又有新房子住，谁不愿意才是傻子呢。 这边马不停蹄把百姓迁完，那边施工队就来了，足足数万人一起开工，干的热火朝天，一天一个样。 对于一下子动用数万工人，朝中的官员们，也是颇有微词的，不是说皇帝兴师动众，而是说皇帝不懂省钱，要是他们来主持的话，这数万人都他娘的得是徭役，一分工钱都不给。 现在皇帝倒好，每人每月一两银子，还管吃，数万人，光是工钱就的好几万两一个月，而且皇帝还不把工钱经过他们的手，这是妥妥不信任啊。 相比官员的不爽，百姓们就乐呵了，还是皇帝陛下够意思，做工不但管吃，还有钱，这在以前都是不敢想的，千古明君啊。 华夏族的百姓就是这么淳朴，没有读书人那么多花花肠子，，所求不多，一日三餐，繁衍生息而已，很容易就满足了。 所以后世很多学者认为，纵观全世界，最好的百姓就是华夏的百姓，没有之一，他们勤劳勇敢，温和知足，就是这样可爱的族群，创造了无数的奇迹，引领了全世界的前行！ 崇祯从陕西回来处理了很多事，激起了很大的反应，反应最大的事就是，之前抨击朝廷的生员被限制五年不得参加科举，要不是有个什么大学出来，给了点希望，相信很多生员要么上街游行，要么上吊自杀。 可别说游行这件事是后世的专利，在大明也很流行的，因为大明朝对文人的宽容，是史上少有的，看那些读书人的优免就知道了，有了文化、有了特权，那游行对他们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了，特别是一些学社。 北京城的街头上多了很多的买醉的生员，这个读书人啊，有点文化就喜欢自命不凡，喝上几口猫尿就伤春悲秋，不作首诗倾诉自己遭遇的不公，都感觉一肚子墨水白瞎了。 “天道不公啊，我陈大基，满腹才华，这次科举考试，我志在必得，不就是写了一篇文章，就落得如此下场，寒窗苦读十数载，不能抒发心中意，读这书有何用！” “陈兄不要如此，你还年轻又有才华，机会多得是，而且朝廷不是说了吗，要建立什么北京大学，只要读满四年，合格者，皆为朝廷所用！” “是啊陈兄，我们都在处罚的名单之中，吾道不孤！那个北京大学，我们兄弟就去闯一闯，看它有什么名堂！” 不停有人出来劝解这个小团体中的大才子，其实说是劝解别人，还不如说劝解自己，说出来让自己不那么难受！ “什么北京大学，所谓为朝廷所用，无非给予一些书吏这样的小官做做，可怜我们罢了，不是科举终非正途！” 听到他这么说，众人唉声叹气，心中多少有点抱怨皇帝，要不是怕死，早就写文章骂昏君了。 有失意的学生，那就有得意的，这次那些没有被处罚的学生，那叫一个高兴啊，一下子少了那么多竞争对手，这次科举有着落了。 怡春楼，京城最大的文雅青楼，此时也聚集了很多备考的生员买醉，不过他们是因为高兴，想一醉方休。 陈子龙与张采、张溥等应社成员在此喝酒。 陈子龙和张溥此次来京只是游学，赶不上这次科考，因为他们现在只是个秀才，张采则是这次科考热门之一。 “子龙、乾度（张溥的字，张采和张溥关系很铁，所以称字，也作为区分两位张兄的称呼），要是你们很能参加这次科举就好了，现在赶考生员已去半过，这次科举难度降低不少啊”，张采真心说道，谁也没想到皇帝陛下如此决绝，一下处罚了这么多人，还好当初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写文章抨击朝廷。 “张兄，此乃天命也，谁也没想到今年科举会如此，我和乾度兄只是秀才，命也！”陈子龙也有点可惜，这次可称大明有史以来，最容易的一次科举考试了。 “唉，我说你们不用这样，我们胸中有墨，还怕以后考不上不成，错过边错过了”，张溥很是嚣张，可能他心里还会想，这么容易的科举考试，也选不出什么人才，如果自己在这次考上了，以后非得被人家说是取巧不成。 其他应社的成员听到张溥这样说也还是很认同，他们应社哪个不是才高八斗，高中是必然的事，完全不需要这样的便利。 “听闻会发开办一所北京大学，不知所教何物，学满四年即可为官，入学考试在科考之后，诸位社友有打算去见识一下吗？”张采知道张溥的脾性，就不在科举考试上深究了。 “我等也听说了，按照现在的风声，这个北京大学就是选些小吏，陛下用来打发那些被处罚的生员而已，不值一谈”，应社其他成员根本看不上这个北京大学。 “科举才是展现我等真才实学的考试，其他非正道耳！”说完张溥更是哼了一下。 只有陈子龙在沉吟，不知在想什么，他不是应社成员，来此也是大家恰巧遇上而已，他倒是对这个大学很感兴趣。 第133章 将士归来 很多生员因为被处罚的事哀声怨道，要不是有各自派系的大佬压着，还真会有人上街游行去。 开始听到朝廷对自己的处罚时，这些生员就不干了，不给考试？那不就是断人前程吗，不行，当初可是大人们安排我们做的，现在出事，大人们必须给我们解决！ 所以很多生员三三五五结队，各自去找大佬们要说法，别想着你们赚钱了，就把我们生员们给卖了。 “大人你说这事怎么解决吧，不给我个交代，事情没完！” 刚应付完皇帝陛下，还有应付这些小祖宗，这些大人们头都大了，他们不是皇帝，不服就直接咔了，主要是人太多，要是人少的话，偷偷噶了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于是大人们就把锅推给皇帝，“学生们，老夫尽力了，但是这个皇帝不讲理，我们也没办法了，要不你们五年后再考？” 生员们听了，五年？你知道我们要怎么过这五年吗，大人你说的倒是简单，“大人，我们等不了五年，我们现在就要去皇宫门口，我们要找皇帝给个说法，不然、不然我们、、不然我们就雇人撞死在皇宫门上！” 看看，这读书人真是一点骨气都没有，想以死明志都不敢，还要雇人去死，什么世道啊。 但这也吓坏这些大人们，什么你们这帮二百五，还敢去告御状？嫌皇帝整我们整的不够惨啊？ 现在皇帝不追究我们，不是他没有证据，是他跟个明镜似的，他不把所有东西摆在台上，是和我们达成默契，现在倒好，你们去抖出来，到时皇帝也保不住我们。 气归气，这些大人当然不会去过分刺激，这些脑袋不灵光的生员，而是对这些学生好言相劝，“学生们，你们不要急，皇帝不是说了吗，你们虽然不能参加科举，但只要你们考上了，就可以进入北京大学啊，皇帝不是说了，到时学满即可为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们可以保证你们就一定能进士及第吗，不能吧，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机会，说不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到时你们进入官场，我们再帮你们运作一下，那和科举也相差不多嘛！” 好嘛，这个大佬们才是渣男的鼻祖，连这个洗脑都用上了，不过也管用，原本会发生一次轰轰烈烈的学潮，就这么被熄灭了。 但是大部分学生被传统思想的禁锢，认为科举才是王道，什么北京大学，不就是个小吏集合班吗？ 所以街上多了很多买醉的生员，酒肆、妓院的生意都不知好了多少，想要离去，不吃皇帝给的“嗟来之食”，但是心又有不干，总归还是被北京大学这个希望吊着，希望到时那些大人不再食言，给他们运作好，也是可以当大官的，虽然出身不怎么正，但能赚钱谁在乎？ 随着北京大学建造的开始，那些被处罚的生员们，慢慢的就没有那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了，而那些官员们也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为什么呢？因为皇帝陛下对这个大学重视，都临近科举考试了，这位大明的陛下却毫不关心，反而对这个大学，上心无比，一有任何问题，都亲自派他的心腹大臣去处理，有谁敢消极对待，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当把大学占地划出来，所有的人都震惊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学堂，他娘的就是一座小城，和皇宫一起对比，都隐隐有点逾规了，但这位皇帝还是总碎碎念，说：“太小了，再大一点，房子要多一点！” 一般的书院最大撑死就一座大一点的宅子，可这个书院却可以说是一座城，起码一些小点县城，就没办法跟它比。 所以还会有人觉得，所谓的北京大学，是皇帝用来打发那些被处罚的生员的吗，谁家打发人会动用几万劳工？谁家打发人会建一座城？谁叫打发人会花掉几百万两银子？ 太多太多的疑问在人们的心中，皇帝这是要干嘛？原本不在意的大儒们，现在有意见了，“陛下，就为了些学生，建造一座城?是不是有点浪费了，我们教书育人，就一个小学堂就可以了，还有到现在为什么还没请我们这些大儒去授业啊？” 针对这样的问题，狗皇帝当然不会承认，这个大学是将来取代科举体系的一个地方啊，于是就忽悠道：“读书人是一国之本，朕不能怠慢了，夫子们传道授业也辛苦，朕就多建点房子，以后夫子们可以住在里面，你们看，这个小城都是住着些文雅的读书人，到时候夫子们就‘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岂不快哉！” 这一顿忽悠下来，都把那些大儒都捧上天了，他们都开始幻想，自己在里面有一座房子，都是些读书人，那得有多清高啊，不要看见那些贱民、泥腿子，这是如此高尚的一件事情啊，大呼：“陛下如此重视我等读书人，我等真是国之栋梁啊！” 随着大佬的自嗨，那些生员的情绪也渐渐平复起来，有些人还三天两头去看，北京大学的施工现场，一天一个样，如此大的书院，才能配得上我等肚子中的圣贤书，但心里深处还是有点不得劲，还是科举出身正。 时间一晃就到了六月尾了，新军的所有将士们都回来了，从山西回到京师的行程，用了将近一个月。 这不是新军将士们的慢，反而已经很快了，孙传庭他们领着崇祯的命令，带着银子绕道山西两大边镇，都是积年累月下来的欠饷，再不发就可能发生哗变了，因为陕西的欠饷基本解决了，这样就形成对比。 要是消息一传到山西，士兵们就会说：“大家都是边军，凭什么给陕西发，我们后娘养的？反了！” 好不容易评定的陕西，又来个山西，崇祯还怎么发展大明啊！ 加上新军新招的两万多士兵，这些士兵都是步兵，大明本来就缺少马匹，崇祯能在新军配那么多马，也是下来血本的，又还有抄家而来的大量财物，补完军饷后，都还剩余小一千万两，还有一辆辆马车的珍惜宝物，没办法谁叫陕西的王爷那么“热情”！ 就这样的情况下，新军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赶回京师已经很了不起了。 将士们一回到京师，就迎来了皇帝的检阅，严格上来说，这次行军不算出征，除了剿灭绥德城的王自用，还算小打一场，其他的就是抄家了，这种对于新军将士们来说，根本不是个事。 这次行军，最多就算个拉练，跟本达不到崇祯想要的实战练兵，但是一个来回几大千里，也是非常辛苦的，也会死人的，古代长征就是一次生死的考验，水土不服、疾病等等这些，都会要了人的命。 就像朱元璋的太子朱标，就是去陕西时，感染了风寒，然后就病死了，崇祯当然知道这些，就算是他亲征，也是冒着生命危险的。 所以这次行军，也是一次伟大的“战斗”，这么辛苦，将士都该赏，新军一回来，皇帝就马不停蹄的检阅，检阅完后，那就是一个字“赏”！ 每个随同的出征的将士，都有赏银、肉、酒，这可让那些没有随同的将士们一个羡慕啊，下次出征一定要争取到机会。 第134章 什么读书人? 现在北京大学正有条不紊的建设，之前陕西和山西随时可能发生的动乱，也被解决，崇祯算是安心下来了，不然这些地方总像个定时炸弹，还怎么谋发展。 这的计划也是实施不了的，至于建奴，只要各边镇守住，自己不自毁长城，他们是很难打的进来的。 虽然很难打进来，但是也不能任由他们发展啊，现在建奴只是占据辽东之地，跟整个大明对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是要是放任他们发展，等他们把草原给收了，土地面积基本跟现在的大明，差不了太多了，那就有的打了。 但是现在说要出兵攻打建奴？也是不现实的，自己的新军还没经过战火洗礼，打不打得过建奴，崇祯心里完全没有底。 这个时期，全世界最猛的骑兵——八旗铁骑，可不是说说而已的，那说让袁崇焕的辽东军出击？更加不可能别看崇祯挺欣赏袁崇焕的，其实真实情况并不是那么回事。 为什么崇祯会答应孙承宗，让袁崇焕出任蓟辽督师呢？因为当时崇祯刚登基，手里完全没有可用的人的。 而且辽东那边骄兵悍将谁也不服，也只有孙承宗和袁崇焕这个两个老上级可以镇住场面，加上辽东军自李成梁以来，走得就是养寇自重的了路线，袁崇焕也有他的小算盘，指望他们剿灭建奴？做梦去吧！ 在崇祯的计划里，只要这几年，袁崇焕给守住蓟辽防线就可以了，等自己处理完的大明国内的问题，就一次性收服辽东。 北京大学的施工现场，崇祯召集了自己所有的文武心腹，一同来视察工程的进度。 将近一个月的施工，原本空阔的土地上，建立起一幢幢房子，到处都是工人的身影，大伙有饭吃，有银子拿，干得可起劲了。 见到如此大的“书院”，卢象升和孙传庭两个进士老爷也是目瞪口呆，原本以为陛下大力建设军队，是重武轻文的政策，到处动荡，重武可以理解，所以他们也乐意投入武将的行列，尽管那些文官根本看不起武官。 看过如此规模的书院，才知道皇帝是要文武并进，没有谁轻谁重，可是他们很不解，包括孙承宗这些大佬也是不解，读个书用不着这么大的地方呀？ 今日崇祯带他们过来，就是为他们解惑，不然大学建成时，才让自己的心腹知道，到时候只是光有房子，但有什么用，人才才是最重要的。 “诸位爱卿，朕今天带你们来视察大学，大伙觉得朕这座大学如何？”崇祯很是自豪的问道。 “大！”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将，回答就归纳为一个大字。 “大吗？朕还觉得地方不够大，到时还是要再扩建的！” 还要扩建？这是要容纳多少读书人啊！ “陛下，臣不解，为何要建如此大的书院，哦，是大学，读书人有个身前三尺案台，就可立己身，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有点浪费了？”孙承宗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率先发问。 崇祯看了看孙承宗，没有直接回答，再看了看其他人，也是有同样的疑问，就笑道：“看来诸位爱卿都有相同的疑惑，你们都是朕的心腹之人，有什么直接问即可，不必藏着掖着！” “请陛下为臣等解惑？” “好，朕回答你们这个问题之前，要西安问你们一个问题，诸位爱卿都是见多识广的，那你们来告诉朕何为读书人？” 众人一下子就被问住了，不是问题难，是太简单了，读书人就是那些儒家门生啊，满朝文官，这些都是读书人啊，陛下这么问题问得，真不知怎么回答好了。 “你们可能觉得朕的问题有点古怪，或者是简单，简单到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朕了，张之极你来回答，就你读书少，朕想知道你对读书人的理解！” 众人会心一笑，好像还真是这个张之极读书最少，虽然他出身勋贵，但从小不爱读书，只爱刀枪棍棒，读的书比马祥麟还要少。 “陛下，末将也是都过书的，当然书认识末将，末将不认是书而已”，张之极被说读书少，老脸一红，还想辩驳一下，可是完全辩不起来，“要末将说，读书人就是那些读圣贤书的儒家学生，整天之乎者也那帮人，当然卢帅不算，他就是个披着读书人衣服的武夫！” “哈哈哈哈····”，张之极的回答引来了众人一阵大笑，看来这家伙还在对，输给卢象升这个读书人耿耿于怀，平常时说起卢象升总是说他是假读书人。 崇祯也是无奈笑到，没有回答，又转头问其他人，“诸位爱卿还有什么不同见解吗？” 等到的回复基本都是和张之极一样，读书人就是那些儒家学生，也不怪他们，一千多年的固有思想，很难被打破！ “看来诸位爱卿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朕对这个问题的见解，与诸位有所不同”崇祯边走边说道，还时不时拨弄一下湖边的柳枝，“朕认为天下人皆为读书人，不管是带兵的将军，还是田间耕地的老农，又或者是科学院里面的打铁匠，妓院中的龟奴，总之人人皆是读书人！” 听到崇祯的解释，众人心中翻起千尺浪，很久都平静不下来，在他们的心里，读书人都是清高的，身份高不可攀，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现在皇帝陛下说，天下人皆是读书人，连妓院的龟奴，也是读书人，读书人在陛下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吗？也就是说这话的事皇帝陛下，不然他们真是呲之以鼻，而且要是让那些大儒知道陛下这样的言论，非得跟陛下理论不可。 但看陛下这个样子，并非有意去折辱读书人，反而还有下文，那就拭目以待了。 第135章 是非功过后人说 崇祯也不跟他们卖关子了，直接解说道：“朕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朕认为书是一种学识的载体，传承着先贤的智慧，后人读书也是继承先贤的智慧，但是我们这片大地上就只有儒家一种智慧吗？ 难道农夫耕种的经验就不是智慧吗，这种耕种的智慧就不可以写作书上传承吗，打铁匠的打铁不是一种智慧吗，这种智慧不可以写在书上，传给后人吗? 在朕看来，能让我子民繁衍下去的智慧，都可以写在书上，传给后人，所以朕认为大明人人皆是读书人！” 听到这样的说法，众人很认同，觉得很有道理，但意识还是觉得皇帝陛下有点强词夺理，他们沉浸在儒家为正统的思想中，很难拔出来，书就是圣贤书，读圣贤书的人，就是读书人。 但皇帝陛下说的也有道理，是啊，大汉之前，读书人也不止儒家书生而已，还有法家、墨家等诸子百家，谁又能否定他们不是读书人呢？ 崇祯知道在大学没有真正出成绩时，很难让所有人从心底上认同，儒家学生之外的也是读书人。 而对于这样的说法，儒家的人，不但嗤之以鼻，还会抵制大学出来的学生，站在正统的高位上，俯视批判大学出来的学生。 “诸位爱卿，朕知道一下子让你们完全接受朕的看法，很难，但是朕可以告诉你们，北京大学将会给你们答案，所以回到刚才的问题，北京大学为什么要建这么大，当然是学生多啊，学生学的知识也多！” “陛下圣明！”众人只有这句了，这一下子给陛下整懵了，新的思想和他们固有的思想，不停在脑海战斗。 “孙爱卿你们司令部的人看那边”，崇祯指着远处的一群建筑说道，“你们猜一下，那里是什么地方？” 所有的官员都看着崇祯指的地方，没什么稀奇啊，这里一大片，不都是北京大学吗，“臣等不知，请陛下解惑！” 崇祯不卖关子了，“那部分的房子，朕命名为‘讲武堂’，是武将的学堂！” “我们武夫还有学堂？武夫不就是习好武艺，领兵冲锋不就行了吗，还有学什么？”张之极摸着脑袋说道。 “是啊，武夫只是学武艺即可，但一辈子都只能是武夫，朕说的是武将，为将者可要知兵法？为将者可要学武艺？为将者可要知天文地理？很多很多的学问，都是要学的！” “陛下圣明！”这样说他们就懂了，好像对武将也是读书人理解了，兵书这些不是书吗？ “众爱卿，你们再看那边，那边是‘歧黄堂’，是教人学医了，诸位想一下，每次战争，被病痛折磨至死的将士，是不是比直接战死的多，所以朕要很多的大夫，每个连队都有几个大夫，甚至更多，那样我们的将士是不是能活下来的更多了，还有百姓们也求医有门！” “众爱卿，你们再看一下那边，那里是‘百工堂’，专门教学生各种奇技工艺，生死可以作出各种新的物件，说不准，那天那里的学生做出一种新的火炮，就在这里开一炮，就打掉在辽东上茅厕的皇太极呢！” “哈哈哈···”众人被崇祯的话逗笑，虽然他们不认为能做得出那样神奇的火炮，但对于浅层上的意思还是能理解的。 不管是士农工商，千行万业，都是在传承，谁规定这些知识就不能写在书上，谁规定这些东西就不能上讲台？ “所以大学，你们可以理解为集广大之学，大学里面的各种学堂，就是专研一门门学科的学堂，不管学农也好、学医也好，这些都是读书人，到时的北京大学，学生会很多很多，武官学生要练武，那就需要校场，农学学生，需要学种植，那就得有实验田，这样诸位还会觉得北京大学大吗？” 这样想确实不大皇帝陛下这是要复兴诸子百家啊，“陛下深谋远虑，臣等不及！” “陛下，北京大学当是大明最务实的学堂，但臣还是有点忧虑!”孙承宗担心说道。 “诸位爱卿，有什么都可以畅所欲言，朕也可以广思集益！” “按陛下所说，这大学包涵了诸子百家，可我中原这一千来年，独尊儒术，陛下此举，必会遭受诸多抵制，特别是曲埠孔家，到时陛下该如何处理？” 这不止是孙承宗的担忧，也是众多心腹大臣的担忧，连张之极这样的武夫也认同孙承宗点点头。 由此可见儒家对华夏人的印象有多深刻，你皇帝的想法很好，集百家之长治国，但确实实实在在撼动儒家的地位和利益啊，如果儒家高举大旗，号召天下读书人逼宫，那该怎么办？ 崇祯嘴角微翘，然后带有点不屑说道：“利国利民的事，朕不怕谁反对，这些人为什么要反对，诸位爱卿想必也清楚，没有什么高尚的情操，唯利耳，真正的有识之士，就像诸位爱卿一样，也是儒家学生，但诸位却可以看到术业有专攻，那些看不见的或视而不见的，皆徒有虚名的苟且之辈罢了，对于这样的人，朕不介意学一下始皇帝！” 焚书坑儒？众人心里第一个想到这个词，但也可以看见皇帝陛下的决心，希望到时不要有那么多不开眼的人撞上来。 作为崇祯的心腹，当然不会认为他的做法是错的，人家皇帝都把其中的利国利民说得一清二楚了，连这样都要反对，那就是司马昭之心了，但是真到那时“焚书坑儒”，恐怕会对皇帝的名声有所损害。 所以就由人纷纷跟崇祯说，要爱惜羽毛，不要做太多激的行为，不至于留下个暴君的名声。 崇祯却是毫不在意说道：“诸位爱卿多虑了，朕杀了那么多人，现在在他们读书人眼里，早就是暴君了，可朕不在乎啊，有千倍万倍于他们的百姓，说朕是千古明君，是非功过由后人说去，朕只要天下百姓过得好，足矣！” “陛下大义，臣等誓死追随！”众下跪纷纷下跪说道。 听到皇帝说的那句“是非功过由后人说，只要天下百姓过得好，足矣”，直击这些心腹们的内心深处，作为一个皇帝，如此高义，大明如何不兴。 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比君臣大义不知好多少倍，假如崇祯现在是个藩王，说要造反，这些人会毫不犹豫跟随。 第136章 大忽悠崇祯 北京大学存在的真正意义，崇祯只是告诉自己的心腹们，这其中的厉害想必他们自己也清楚，定不会乱说出去，否则影响崇祯的大计，就得不偿失了。 崇祯提前告诉他们，不单止是要他们帮着去筹备，还需要他们帮忙放出烟雾弹，迷惑朝上那些大儒。 由于朝中那些大儒们，迟迟未见皇帝任命，也很着急，这么大的书院，这得多大的肥肉啊。 先不说，可以入住大学里面的理想大宅，就光这海量的学生，就是巨大的财富啊。 所有人都可以想到，能在这书院任一个祭酒、司业、博士什么，可以带出多少学生啊。这些学生就是自己的政治资源，谁看了不眼馋。 要是能当个山长什么的，更是不得了，几千年来最大的一个书院的山长，这名头得有多大，想不不敢想，重要的是，这个书院是朝廷办的，跟那些江南私人书院，就两回事。 加上皇帝说过，在此出去的学生，都会被朝廷所用，不管出去做什么小吏，只要运作的好，小吏成长为首辅，也不是不行的呀。 门生遍布天下，这种美名谁不想要，还附加着巨大的利益，所以一些老儒最近都很积极出来，各种上奏，就是让皇帝和百官注意到他们。 一个个都风骚无比，平时朝廷的事，只要不关乎他们，他们甚至都懒得侧耳，还常以长者姿态看待所有人。 为了这块肥肉，连老脸都不要了，一大把年纪了，还去青楼和那些学子，吟诗作对，彰显自己的才华，好像在对所有人说：快过来，老夫就是这么才华横溢，这北京大学的山长非老夫莫属！ 朝堂上他们还时不时吩咐手下的虾兵蟹将，出来提醒一下崇祯：皇帝陛下，你看，这北京大学都建了一半了，也是该选夫子了，臣的老师，才高八斗，德高望重是山长的不二人选，臣还年轻，就当个司业、博士之类的就可以了！ 狗皇帝对这些人话里话外的试探，就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诸位爱卿，不用急，朕知道朝堂上的这些人，是整个大明最有学问的人了，到时候传道授业，非你们莫属，现在我们重中之重，是眼前的科举考试！” 这才让他们在朝堂上安分下来，但暗中却没怎么消停，不过只要不是烦自己，崇祯就很无所谓了。 被烦的是谁呢？当然是崇祯的心腹们了，还要之前跟他们打过招呼，不然这些心腹大臣还真不一定知道怎么应付。 作为名义上的东林党孙承宗、李邦华等，哪天不得听几轮耳边风！ “孙阁老，你现在可是我们东林君子的标杆啊，现在我们东林当被陛下，咔咔乱杀一通，实在是势单力薄啊，你是陛下的心腹大臣，等帮我们江南人说说话啊，北京大学的山长一定要落在我们江南人的头上！” “邦华啊，你看你都做到军法司提督了，还不得是我们东林当出力，现在正是你报答我们的时候了，老夫人称‘江南一枝花’，才华是毋庸置疑的，山长我就不要了，我就当个司业就行了！” ······ 对于种种不要脸的套关系，崇祯的这些心腹们。应对的也是深得他的真传，就一个字不要脸，“大言不惭”的忽悠他们，山长就是你张大人，然后转头又对李大人说山长非莫属，路上遇见个什么赵钱孙李，都说人家是山长，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一定要保密，这些都是我们在陛下御书房书案上看到的，上面就有你们的名字，你说舍你其谁？ 这些大伙都高兴了，好像知道了什么惊天秘密一样，对谁都保密，甚至还开始谦虚起来：老夫老了，山长就不指望了，还得是你来挑大梁啊！ 崇祯很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不然想让这些老骚包消停下来，那就难咯！ 时间很快就到来七月中了，崇祯朝的第一次科举考试终于来了，虽然崇祯不怎么看好科举考试，但不可否认，在大学制度，没有彻底取代科举之前，科举无疑是大明百姓的唯一上升通道。 也不是说这些读书人没用，相反，这个时代能读书到这个程度的，大部分都是有点实力了，像卢象升这些，不也是进士出身，谁能说他们没有才能。 虽然这样靠读圣贤书，选出来的官吏，没有什么特长，比如说崇祯需要能设计桥梁的人才，这些圣贤书有吗？需要会指导耕种的人才，还是没有。 这些人大部分有的，就是比较灵活的头脑，至于特长那些，不还得靠读其他杂书学来的，又比如卢象升，他是儒家学生，但他也会用兵啊，他的用兵手段，却是从兵家典籍学来的。 又比如徐光启，他也是儒家门生，但他的工科知识，却是结合墨家经典和与西方利玛窦等人交流学来的。 这些例子都在说明，儒家并不能配用术业有专攻的人才，在崇祯看来现在的儒家更像是一门修德修心的课程而已，相当于后世的“思想品德”这么课程，大家都得学，但却不是像现在这样，占据这样的主导地位。 否者不知埋没多少人才，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宋应星，这个人基本是科举无望的了，但谁能说他无才？这大明有谁能比他更懂得种地？ 崇祯怂恿心腹们麻痹那些人，也没有完全欺骗他们，说是给他们当夫子，就一定不会食言，毕竟“思想品德”只是一门学科而已，北京大学的学生都要有他们的主修。 要是那些人知道自己将来只能当个“科任老师”，他们现在肯定开心不起来：陛下我们是想当唯一的如师如父的夫子，笼络我们资源，你却让我们当个“科任老师”，这不就是社畜嘛，来来去去还是个打工人，真是把我们忽悠瘸了！ 第137章 科举制度 不管是在大明还是在以往的朝代，科举考试都是一件非常重大的事，就算历史上大明灭亡前，科举也不会断过。 可以这么说这个时期的科举和后世的高考，性质是一样的，都是普通人为数不多的上升机会，如果没有了这样的考试，底层人就没没有跻身上层社会的通道。 这样的国家是悲哀的，没有上升，很多有天赋才能的人，就不会去奋斗，干脆就躺平好了，那样社会就会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国家还怎么发展强大。 但人类这种生物，是欲望生物，饿了就想吃，温饱了就想淫欲，穷了就想发财，有钱的就想变更有钱，永远都是有欲望的，欲望才是人类前进的精神动力。 所以说如果没有科举这样的上升通道了，那底层的人不就是要一直待在底层了？看着上层的人享受的最顶级的资源，左右人间走势，自己却沦为被别人左右的对象，换谁谁愿意？ 不愿意要怎么办，反了呗，什么王侯将宁有种乎，这种人不就出来了吗，直至把上层的人拉下马，然后又迎接下个造反的轮回。 这样的社会不就乱套了吗,所以就算崇祯对这个科举不怎么感冒，但也不敢直接取消，那是找死的行为，想要废除科举制，那就要重新制造一个上升通道。 大学制就是那样的通道，而就算有了大学，崇祯还是不能直接取消科举制，因为这个时期，儒家的力量是不可小觑的，你皇帝说叫我们读大学，我们就读大学了？ 崇祯也从来没有想过去，触碰儒家的逆鳞，但在用人方面他还是能左右的，我重用大学出来的学生，可以吧，人家样样都比你们强，还有什么好说的。 等时间一长，所有的人都觉得大学制，比科举制更有前途，那些人自然而然放弃专研八股文，走科举道路了。 到这个时候，科举都没有人走了，你们儒家学子都嫌弃，那科举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这个时候不用崇祯主动废除，那些大臣们都会要求废除，当然这是崇祯设计的一个很长远的计划，到底什么时候能成功，天知道。 说到科举制度，就要好好说一下了，什么是科举制度？ 科举是一个层次、等级、条规、名目繁多苛严的庞大体系，大明的科举有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五级，每一级的考试有各种分层次，例如某某考中了童试的甲级一等什么的。 童试是儒生在自己出生的地方县、府考试，通过县、府两次考试者，成为童生，表明已具备基本的文化知识和写作能力，但很多读书人考到须发皆白，仍是一介童生。 考完了童试，那就到院试了，院试就是童生在各自州府参加一次考试，这个考试有分为两种，第一种教师“岁试”，顾名思义，就是每年考一次，通过“岁试”的童生，被录取后就成为了“生员”，通称为秀才！ 院试中的另外一种考试叫做“科试”，这是考核秀才用的，考过了就有了参加下一级考试的资格，也叫进学。 通过了院试的的秀才，就已经有了初级的功名，就算脱离平民阶层，称为“士”了，到这个阶层的人才开始有了使用“奴仆”的资格，别看一些商人地主，虽然他们有钱，但是他们没有拥有“奴仆”的资格，他们家里的下人，只能叫“佣工”，长工、短工之类的。 所以这些有钱人在有功名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一口一个秀才老爷的叫，这些有钱人就会拼了命送孩子去读书，就算考个秀才功名也好。 有了秀才功名在民间也是不得了，别看那些书上说什么穷秀才的，就算他再穷，也不是你们没有功名的商人地主可以欺负的，反而还会争先巴结这样的人，把这些有功名的人拉拢进自己的家族。 这样他们的家族就有了有功名的人了，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名义吗？当然不是，有了功名就有了实实在在的利益，去到哪里都会受到官府的礼遇。 最重要的一点是优免，就是家中的人就不用被官府征徭役了，还有不用交税，不用交税会造成什么局面，土地兼并，百姓由于交不起税了，就会把土地贱卖给这些有功名的人或者家族，沦为佃户，还有每月可以领取一定的粮食，见官不跪，犯事还不能被随便处理，不能上刑具。 院试之后就是乡试，乡试又称为大比、秋闱，每三年一次，在各自的省府进行，秀才通过乡试录取后，就成为了举人，每个省的举人名额由中央规定下达，各省按人口多少分别为数十名到一百数十名不等。 全国录取总额为一千人至一千二三百人，有了举人的功名更加不得了，即具备做官资格，乡试可以说是科举制度中最重要也最艰巨的一关。像之前的陕西，由于干旱人又少，油水不足，很多进士老爷都不愿意去，那朝廷就会安排一些举人去任职。 一些对下一级考试不抱希望的人，就会选择赌一把，去这些没人愿意去的地方任职，要是遇上个什么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那么京察时就会得分，就有了升职的机会了，但谁能保证那些地方会好转呢，都是看天吃饭。 举人的下一级考试就是会试，会试试在乡试后的次年，一般在二月初九至十五，在礼部举行，由于在春天，所以又称为春闱、礼闱，会试每科正榜会录取二三百人，这些人就会被赐贡士出身，算是媳妇熬成婆了。 有了正榜就会有副榜，被录取到副榜的人，不算进士，但也可以被赐一些学官之类的低级官职，或者吸入国子监作为监生，这也是有俸禄的。 会试后就到了科举制度的最后一个考试了，就是殿试，一般在会试之后的下个月进行，但现在由于三月份时，崇祯去了陕西平乱赈灾，就推迟了，为什么皇帝不在京师，殿试就推迟呢，因为皇帝是监考，所谓的天子门生就是这么来的。 殿试内容试时务策一道，试题由内阁大臣预拟数种，临时呈皇帝圈定。大明的殿试一律不黜落，只排定名次。 状元、榜眼、探花等前三名列为一甲，算是进士及第；第二甲若干人，算是进士出身；第三甲又若干名，算是同进士出身。 一甲的三名进士一般授予翰林院编修等清要之职，其余进士往往还要进行一次馆选或朝考，然后结合殿试名次，分别授予官职，优者亦进入翰林院。 这就是科举制度，简单归类就五个等级，童试、院试、乡试、会试、殿试，而此时皇宫的内皇极殿就是今科殿试的举行点。 第138章 请容朕先装会逼 皇宫外，天还没亮，贡生们就在此等候了，由于之前有些学生，听了他们党派大佬的话，各自搔首弄姿写文章抨击朝政，后来崇祯回来了，哎呦，被处罚了，五年内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当然也包括现在的殿试。 所以今天应试的贡生就少了很多，但是皇宫外观看的人却不少，很多是那些被处罚的学生，我不能参加考试，我还不能看了？含辛茹苦读了这么多点书，就在这临门一脚出问题了，心中意能平？ 不能考就不能考了，还能反了不成，但总要来看看殿试的流程吧，看看人家是怎么样走流程，免得以后考试时，连怎么走都不知道。 很快这些贡生就被礼部官员引进皇宫，把背影留给那些观看的人，真是羡慕嫉妒恨，早知道当初就不乱写文章了，再写就剁手，跟后世网购的人是一样的，同时他们也会腹讥崇祯，一个大男人咋就这么小气捏，说说都不行。 应试的贡生被引到了皇极殿，像个小媳妇一样跟着礼部官员，平时的风流劲都没有了，然后并分列于丹墀的东、西两侧，面朝北方站立，而文武百官早就按常仪穿戴侍立在此。 这些贡生也是人生第一次面对如此严肃的场面，别说跟自己党派的大佬打招呼，就是一个屁也得别回去。 寂静的皇极殿，鸿胪寺官出列请求皇帝陛下升殿，“恭迎圣天子上殿！” “恭迎圣天子上殿！”百官纷纷下跪呼喊，那些贡生也有样学样。 很快崇祯就上来了，此时他身着常服不怒自威，在仪驾护送下坐上龙椅。 “啪~”，王承恩一声重重的一记鸣鞭，“圣天子驾到！” 百官及考生们立马行叩头礼，“臣（学生）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吾皇！”行完礼后，所有人如常侍班，这种严肃的气氛，压得很多心理不强的学生，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按照以前的惯例，百官、学生行完礼后，就由皇帝颁赐策题，再由侍官传送，放置于策题案上，然后执事官将策案搬置于皇极殿的中间通道，然后鸿胪寺官引考生向皇帝再次行五拜三叩之礼，礼毕东西侍立，之后礼部官分发试题，诸考生跪受，行叩首礼，然后答卷。 可崇祯是谁？他会按照惯例吗，此时不装逼更待何时！殿试只是排名而已，也就是说下面的这些贡生，都会成为大明未来的官员，而且出身很高，只要有能力、有手段者，谁知道他们能爬到什么程度。 所以在这些人没当上官之前，崇祯就要把他们镇住，少一些贪官也是好的。 群臣见皇帝还没有进行下一步，心里都有点急了，暗想：是不是陛下忘记流程了，毕竟陛下也是刚登基不久，还没熟悉业务，要怎么提醒他呢？ “诸位考生，在考试之前，朕还有些话跟你们说，相信你们很多人都知道朕刚从陕西回来不久，也正是因为朕去了陕西，殿试才推迟到现在，但有真材实料，还怕晚嘛，大明什么最珍贵？人才！ 大明需要人才也厚待人才，你们都将成为大明的官员，百姓的父母官，但当官前，你们要知道朕喜欢什么官，你们有谁知道朕喜欢什么官？”崇祯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他还是没有按惯例直接发策题，而是先装一会逼！ 下面的考生被他弄得手足无措，怎么和大人说的流程不一样，答卷前怎么还有皇帝问话这流程？我该怎么办，也有一些想出头的考生，打算出来卖弄一下，但很快就看到自己党派的大佬扫过来的目光：你出去一个试试？ 这些大佬越来越怕这个皇帝了，谁能知道他下一步闹什么幺蛾子，要是自己的学生说错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九十九拜都过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一定不能出错！ 见底下那些人的动作，崇祯也没有发火，他太了解大明的文人了，都一个尿性，于是自顾自说道：“看来你们都是做官的材料，知道什么叫明哲保身，无妨，朕就直接告诉你们，朕喜欢什么样的官，能为百姓办实事的官，朕都喜欢！” 崇祯说完就停了很久，任由他们思考，什么叫能为百姓办实事的官，良久他继续说道：“有最喜欢的，也有最讨厌的，这又是什么呢？不过相信你们都有所耳闻朕在陕西做了什么，很多传言当不得真， 今日，朕就跟你们说一下朕在陕西做了什么，在陕西府谷县，朕查到很多乡绅地主勾结官员，倒卖赈灾粮，草菅人命，祸害百姓，朕很不喜欢，所以朕就诛了他们三族； 在榆林镇，朕查到有官员贪污了士兵的饷银，朕很不喜欢，所以朕诛了他们一族，抄了他们的家； 在米脂县，朕看到了百姓快饿死了，就问了米脂县令，赈灾粮在哪，他说没有，还拿出一个发黑的麦饼吃给朕看，说他也吃不饱，但朕一查，好家伙，这县令私藏、倒卖朝廷给的赈灾粮，还做样子给朕看，一查这贪官手里不知有多少百姓的血，朕很不喜欢，于是朕诛了他三族； 在安塞，那里的乡绅地主仗着有人撑腰，他们的下人都敢叫朕下跪磕头认错，还有把朕的女人献给他，朕很害怕，就诛了他们三族； 在延安府······ 在清河县······ 在西安府······”。 崇祯也不管考生的时间够不够，滔滔不绝说了很多陕西的事，每一件事都是血，皇极殿静得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不管是考生还是官员，都被崇祯吓得汗流浃背，皇帝这是杀了多少人啊，怪不得人家都叫他暴君。 但也有很多人感动不已，皇帝没有避讳他们，说出这么多事，这些占满血的事件，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想办法隐瞒，不然将会成为自己的污点。 同时他们也知道了皇帝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知道陕西烂成什么样了，外面流言都说皇帝暴戾，现在显然不是那样，皇帝时冲冠一怒为百姓，难怪陛下杀了那么多人，他的民望只增不减，盖过历史上任何皇帝。 “好了，废话说道这，想必听完这些，你们更清楚朕喜欢什么样的官，讨厌什么样的官了，现在开始发策题，王承恩发题！” “奴婢遵旨！”说完只见王承恩，拿起一个卷轴上前，卷轴里面是什么题目，没有人知道。 王承恩走到最前面，把卷轴举到头顶，就是不给他们看，让那些考生、包括官员都心痒痒的，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卷轴一抛。 一下子在场的官员很考生，都不知这个太监搞什么，这个是殿试策题，怎么如此不尊重。 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只见一支羽箭飞出，射中了空中的卷轴，将它牢牢钉在皇极殿的横梁上，卷轴才慢慢展开，众人才看清上面的文字：为官者！ 第139章 继续作妖 众人看完了卷轴上的策题，才反应过来，是谁在皇极殿射箭？然后往箭射出的方向看去，只见皇帝缓缓将手中持握的弓，递给身边的小太监，弓弦还带着微微的抖动。 而崇祯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但内心骚气无比：看来这段时间跟高迎祥没白练，要是射不中，脸就丢大了！ 底下众人没有他这种想法，知道是他射箭后，心里就浮现出三个字：武皇帝！ 一个武皇帝对于他们这些文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意味着他们要跟那些，原本被他们踩在脚下的武官争利，同时也意味着，这样皇帝随时都可能逾越，他们文官几十上百年定下的不成文规矩。 皇帝亲自带兵去陕西平乱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在陕西杀了那么多文官，就是皇帝逾越规矩的表现，但这些只是他们文官心中的自嗨而已。 在君主专制的社会，有能力的皇帝会在乎谁定的规矩，以往那些皇帝遵守这个规矩，或许是因为种种原因，久而久之，文官却当作理所当然了，但显然眼前这位皇帝，就直接无视了一切！ 在这位被文官污蔑成“暴君”的皇帝面前，他们做什么事都显得畏手畏脚，但终究得受着，只希望到时皇帝不要以武御文就好了。 众大佬心里腻歪啊：这个皇帝也是能作妖哟，这个殿试策题他说改就改，大臣们提供给他的策题，他一个没选，改就算了，还用武夫的手段发放，这是个什么事啊。 对于这些考生来说，也是一种极大的震撼，这一箭结合刚才皇帝说的话，无疑这是在告诉他们：你们最好做朕喜欢的官，不然看看朕这一箭威风否！ 震慑是做到了，崇祯的十三也是装到了，很多聪慧者也好像捕捉到了皇帝这道题的题意，这简单的三个字“为官者”，根本没有规定的方向，以往的八股文肯定应付不了了，是考验真才实学的时候了，之前谁说这次考试比以往容易了。 很快鸿胪寺的官员就带着考生再次五拜三叩，然后各自回到书案前，开始答卷，有的学生不停的抓脑袋，有的学生坐下去就立马奋笔直书，还有的在那闭目思考，各种各样的。 崇祯也觉得很有意思，没想到自己也会体验到监考老师的快乐，居高临下，考生的所有动作都在他眼里，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就安安静静坐在龙椅上看，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以往皇帝主持完开考典礼后，早就走了，毕竟这考试可不像后世那样，最多不过两个半时辰，这可是要考整整一天啊。 主要是你皇帝都在这守住，其他官员怎么好意思退下去？尤其是那些肚子不舒服的人，难受啊，还有一些赶早的人，他们为了不在面圣时三急，从前一天晚上开始就少吃少喝了，现在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一些考生也着急，皇帝你怎么还在这啊，我们家花了几万两让考官给我睁一眼闭一只眼，可不就白费了吗，要死咯！ 等了一个多时辰，皇帝还是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意思，有些心里开始骂娘了，要死要死，快憋不住了！ 终于到饭点了，大伙都松了一口气，没错，大明的殿试是管饭的，考试到中午的时候，由光禄寺造办午餐，还非常丰盛，有些寒门子弟可能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丰盛的饭食！ 殿试酒饭是有固定份例和规制的，每桌：茶食五楪，果子五楪，按酒五般，点心一楪，汤二品，饭一分，菜四色，酒五钟，每人馒头二个，汤一碗。 和考生的饭食相比，考官的饭食更是丰盛的夸张了，按制“用鹿一只，猪二口，羊三只，鹅十二只，熝猪肉八十斤。粳米三斗，火熏三腿，鸡蛋一百个，豆腐五十连，煮粥猪肉五斤，油、醋各二瓶，酱六斤盐十斤，细粉五十斤，花椒十两七钱，胡椒五两，香蕈、麻菇各五两，香油六斤，酒九十瓶。 崇祯没有在这些饭食上作妖，按照礼制来，对于那些真正饿的人来说，可真是天降甘霖，可对于肚子不舒服的人来说，这是天灾啊，都快喷了，皇帝陛下你还要给我塞进去，等会拉裤子，你可别怪我啊！ 还好这个爱作妖的皇帝，还是懂的人性的，“众考生停笔，先用饭食，来人封卷！” 只见一队队禁卫进入大殿，每个考生的身边都来了四人，前后左右围着，考生停笔后，禁卫拿出一个科学院制的玻璃罩子，把答卷罩住，看得清里面，却动不得！ 这当然不是什么礼制，而是崇祯专门作的妖，就是不给他们作弊的机会，他看过这类的历史，记载着殿试考生是怎么作弊的，有些考生买它考官，换卷什么，五花八门，只有你不敢想，没有他们不敢做。 “考了这么久了，诸位考生和爱卿，也是人有三急吧，这是人之常情，诸位无需忍着，去吧，一刻钟后回来用膳食，官员恭房在左，考生恭房在右”，崇祯安排的妥妥当当，就是不给你们在一起作妖。 听到这众人大喜，大呼谢恩，以往谁敢在皇宫内出恭？就算是大臣早朝也得憋着，这皇帝陛下能处，有些考生觉得终于找到漏洞了，很多小抄都在那几寸地方。 可不久后他们就傻眼了，上个恭房都有禁卫跟着，美其名曰，怕公子不认路，但谁不知道这是监视，不然我恭房为什么没有门，还有那个禁卫，你看着我干嘛，有辱斯文，我拉不出来。 这下一些有心的考生就死心了，说什么这是史上最容易的考试，谁说的，看我不打死你。 出完恭后，考生和官员们又回到大殿，一看皇帝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他们连吃饭都不敢大口吃。 饭后，随着崇祯一声“开卷”，考生们又继续下笔，一直考到下午殿试才结束，整个过程，崇祯就没离开过，在考生这个环节，没有谁能作弊。 可大伙以为结束了，崇祯又来作妖了，“考生退下，明日即放榜，诸位爱卿留下，今儿个是个好日子，择日不如撞日，阅卷也不用选好日子了，我们现场阅卷吧，这次殿试不做钦点，按分数排名····” 崇祯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让一些有心人最后一丝希望破灭了，连改卷都被看着，还是在所有大臣眼皮子下进行，并且其他人也参与进来，这还怎么弄。 以往都是由礼部的主考，一起改卷，私底下嘛就有点交易，别说什么看不见考生的名字不知如何作假，那字迹总认得吧，所有说只要考官肯帮，没有不行，只有愿不愿意。 按照皇帝的意思，每个官员可以打一次分，从零到十，除去最高分和最低分，然后取个平均，得分最高的三位就是状元、榜样、探花，其他进士排名也是根据分数来。 以往是礼部和少数几个指定的考官阅完卷后，私下取出十名，他们认为最优者的卷，让皇帝钦点三甲，这里作弊的成分就很大了，夹带着私念！ 现在却完全不是个人主观能决定的了，谁能保证上百个官员都认识一个考生的字迹，就算认识了，上百个官员可是不同阵营的啊，还有皇帝根本不给他们“讨论”的机会，全凭感觉去给分。 这些大佬们暗叹，真是拿这个皇帝陛下没办法，这一天天的，就知道变着法来作妖，能怎么办，只好按照他的要求做，反正受到的钱是不会退的了。 上百个官员就地改卷，反正也不用讨论，阅完卷后，根据自己的判断打个分就好了，当然还要留下打分人的名字，就算这样，改卷速度还是很快的，天黑前就改完了。 崇祯命太监们当众记分，殿上算盘啪啪响，无时无刻敲定官员们的心扉，一张张卷纸上，写下了最终得分，众人都好奇谁是今科三甲呢？ 第140章 初心不改管绍宁 不知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还是这些人命中有此福报，崇祯看着这三甲的名单，有些失神，居然还是和历史上一样，状元是刘若宰，榜眼是何瑞徵，探花是管绍宁。 正史上崇祯元年的一甲也是这三人，连排位都没有任何变化，崇祯心里有点发懵，难道最后自己还是要挂东南枝？ 崇祯深吐了一口气，坚定对自己说道：一定不会的，历史一定不会像原来那样发展的，管他谁谁谁，逼朕挂东南枝，朕就先把他挂了。 其实是崇祯想多了，不是什么玄学问题，而是这三人的文章很合现在这些大臣的口味，都是八股出来的人，谁叫这三人这么会写八股文呢。 对于这三人，崇祯还是很有印象的，刘若宰是有真才实学的，就是为人太过正直，以致被党争挤出中心，到死也是平平庸庸，这种人不适合在朝堂内斗，到杨昌嗣的参谋部还不错。 榜眼何瑞徵嘛，崇祯就呵呵了，要是可以的话，他很想把他的榜眼划掉，这个人两面三刀，谁来都投降，毫无气节可言，丢翰林院修书即可，反正不能大用。 而探花郎管绍宁这个人，崇祯觉得他应该是状元才合适，有气节的人，哪个皇帝不喜欢呢，管绍宁在正史上宁死全家也不投降，打死都不剃发，这种硬骨头的人最合适做言官。 众人都不知道，这三人的命运，片刻间就被崇祯决定了，想比这三人，还有一人更让崇祯侧目。 此人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史可法，和历史上一样，他的排名三甲进士，按常理他起步不是很高，但是谁叫崇祯是开卷考试呢，史可法可是明末名将啊，很有气节，城破后拒降遇害，连尸体都找不到，百姓以衣冠代人入葬。 现在不同了，好苗子就要当大用，史可法的去向，崇祯也决定好了，就安排他到卢象升手下，正史上史可法也是卢象升的手下，很多东西都是跟卢象升学的，由此也可见卢象升的能力，一个跟他学习的手下，都成了大明名将。 ······ 等这些考试出了皇宫后，个个都是失魂落魄的，在外面等候的好友、书童们，都连忙问考得怎么样，跟后世高考后的人一样，越被问越心慌，只好强颜欢笑说句：今年题太难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殿试的情况还是被外人知道了，看到应试的考生，一副苦瓜脸，那些没能参加的学生一副老怀甚慰，人类都是这熊样，只有父母，没有人希望你比他更好。 这种奇怪的气氛一直到了第二天放榜的时候，这也是今科考试另一个不同的点。 以往殿试完之后，就会封卷，然后再由钦天监择一个黄道吉日，才能开始改卷，改完卷之后，再由众人商议选出十个他们认为最佳的，呈给皇帝，再由皇帝看哪个更顺眼，钦点为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 按照惯例，其中的作假成分就很大了，要是改卷的官员串通一起，水分有多大，可想而知，正史上明末的几个首辅，如温体仁、周延儒之类的，哪个没干过这种事。 现在这种特殊的情况，让很多没有应试的学生，拍手叫好，或者说幸灾乐祸更合适，读书人的尿性。 “当、当当、、”，街上不停有差役敲诈铜锣，扯着嗓子喊道。“放榜了、放榜了，进士老爷们快出来看了，上榜了别忘给小人打赏点酒钱！” 学生租赁的民房、客栈，不停有书生探出脑袋来，听清是什么回事了，又在房中不停的踱步，要不要晚点再去看呢？要是名次不好怎么办，真是纠结！ 看着不断有考生去放榜处，一些没能考试的学生说着风凉话 ，“有什么了不起的，要是本公子没有被处罚，哪还有你们什么事!” 有些人更是对榜单直接质疑起来，“放榜这么快，看来今科的科考是没有什么含量了，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喝酒喝酒，不看也罢！” 每个放榜处都挤满了人，有应试的考生，也有看热闹的人！ “刘若宰是哪个？怎么没听过这个人，怎么会是他中了状元！” “本公子二甲三十名，哈哈哈，今晚不醉不休、、、！” “何瑞徵既然中了榜眼，真是上苍不公啊，” 像菜市口一样喧闹，有人看后状若疯癫，满地打滚，有人痛哭流泪，还有的人直接傻了，愣愣站在那里！ 种种神奇的现象持续了一整天，时不时某个民房、某家客栈，就有差役上门贺喜，拿到赏钱后才高高兴兴离去。 北京城，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茅草搭成的房子，这是京城一个富贵人家的放牲口的地方，门口有一个书生，拿着一本书在阅读，可能是不想错过，这最后的落日余晖，因为这是免费的。 “哟呵，这不是管绍宁，管公子嘛，怎么还在看书啊，是不是考得不好，考不好也要交房租啊，都三个月没交了，你们读得圣贤书可没教你们不想讲信用啊！”一个和呼呼的恶汉阴阳怪气说道。 “刘管家，我何曾无信？你们家老爷说过这是放畜生的房子，不用收小生的房租，为何刘管家总是揪着管某不放呢!”管绍宁叹了一口，无奈回道。 “我家老爷是说放畜生的房子不收钱，但是现在是您管公子在住啊，难不成管公子你是畜生，你要是承认你是畜生，这个房租我就不收了，来先学畜生叫几声!” “你、你、你，欺人太甚，真是无理之极、、”，管绍宁从未见受过如此大辱。 见管绍宁被气的语无伦次，刘管家更加嚣张了，一脚把管绍宁踹倒，“叫你管公子，还真当自己是公子了，还欺人太甚，我就欺你了，怎么、、、” 刘管家还没说完，就听见远处传来几声锣声，“当、当当、、”，这个锣声今天听了一天了，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回头看着被他踹倒在地的管绍宁，眉头紧皱，难道是、、，不可能，怎么可能是这个穷鬼。 随着锣声的靠近，就听到差役喊道：“哪位是管绍宁管大相公，回小人一声，小人给您送喜报来了！” 刘管家心中一万个羊驼崩腾，他娘的，报喜也不来早点，老子都把人得罪完了，然后转身去扶起管绍宁，笑意盈盈的说道：“管相公，小人就知道你不是池中物，刚才是小人看到你身上有个虫子，打虫子时不小心把您弄倒了，实在对不住，呵呵呵，管相公原谅则个！” “哼！刘管家，管某不敢当你称一声相公，管某还是做个畜生吧，不然没钱交你的房租！” 差役也在百姓的指点下来到这个茅草房前，看到如此破落，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对着管绍宁说道：“您就是管绍宁，管相公？” “正是管某！”管绍宁微微施礼说道。 “别介啊，管相公，小人可担不起您探花郎的大礼，折煞小人了，今儿个小人是给您报喜来了”，见管绍宁施礼，差役也是个人精，快快把身子低下托住管绍宁的双手，这可使不得，怎么说人家都是个探花郎，要是以后高升了，自己还敢见人吗！ 听到差役说管绍宁中了探花，刘管家脑子一片空白，完了，他之前仗着自己老爷府上有人当官，才敢欺负这样的穷书生，现在人家是探花郎，说不定以后官比府上老爷的更高，要是他记仇了不是更惨了。 于是刘管家比刚才更谄媚，跪下说道：“恭喜管老爷，贺喜管老爷高中探花，小人就知道管老爷天资不凡，果然不错，这是小人一点心意，请管老爷笑纳！” 看着刘管家递过来的一把碎白银，管绍宁知道他在卖乖求饶，叹了一口气收下了银子，算是和刘管家揭过去了。 不然能怎么办，自己被狗咬了，难道还咬狗不成，他知道只是刘管家自己来打秋风而已，跟他家老爷没什么关系，加上现在自己真的连打赏差役的钱都没有了。 打发完差役和刘管家后，管绍宁摇摇头叹了口气：“这世道”，然后他继续借着余晖看书，直至天色黑下来才回去休息，真是个初心不改的好书生！ 第141章 大学招生了 本来放榜前是需要举行一个传胪典礼的，但硬生生让崇祯推了，而是直接放榜，什么叫传胪典礼？其实就是一个昭告的仪式，搞一大堆排场，浪费钱财，说白了就是表达皇帝对读书人的怜爱！ 白花花的银子就花在这种面子工程上了，崇祯怎么舍得，有那个钱，多买点粮赈灾不好吗？反正崇祯就一句话：“这些虚礼花费甚大，还不如用于救济灾民，相信他们读了那么圣贤书，一定不会在意这种挥霍民资民膏的事！” 你皇帝都这样说了，那些文官大臣哪还有脸说什么遵循礼制？坚持要举行典礼就是挥霍民资民膏，就没差怼脸了，皇帝对读书人的态度，实在令人堪忧啊。 也正是缺了这个典礼，很多人阴阳怪气说，今年的科举分量不足，人家皇帝都不重视，对那些上榜人，很看不上眼，可能更多的是葡萄酸的典故。 崇祯这样做当然不光是心疼钱，还有他确实有意在压低科举的分量，因为很快北京大学就要招生了，压一边，抬一边，这是在造势！ 可就算崇祯有意这样，也不敢多做什么，再过一点，就会遭到儒家的反噬了，他可是听说，那些大儒私下经常说：“陛下对读书人态度不好，大明危矣！” 所以除了传胪典礼，其他的都按原来的办理，什么赐荣恩宴啊，就是命一名分量重的大臣和各考官，招待新科进士，把这些进士郎，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吃个饭，以表天子的重视。 荣恩宴过后就是教新科进士学礼仪，你才刚考上，还不知道做官的礼仪啊，怎么参拜皇上？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很多东西都不懂，到时贻笑大方，就丢脸了，所以得好好学。 学完礼仪了又做什么呀？那就到了皇帝赐服的阶段了，特别是状元的服装，亮眼的很嘞，这样百姓们不知道这些是新科进士，未来的官老爷了，彰显身份嘛！ 接着就是状元率诸进士上表谢恩，皇帝爸爸感谢您的恩赐，给予了我们进士出身，今后赴汤蹈火，所谓天地君亲师，谢完君恩，才能谢师恩，这么多进士，师不同门，怎么一起谢师啊，那就谢圣人先师吧， 于是一大帮新科进士被带到国子监，“谒先师庙，行释菜礼”，意在提醒状元及诸进士，在日后的为官生涯中，务必将儒家思想作为辅君辅政之道，也就是想天下显摆，儒家才是正道。 最后，皇帝授新科进士官，殿试结束后，一甲进士无须再进行考试，直接由礼部送往吏部授之以官。 按照惯例一甲状元授翰林院修撰，榜眼、探花授翰林院编修，二、三甲考选庶吉士，皆为翰林官，其他“或授给事、御史、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太常、国子博士，或授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但是崇祯有自己的安排，状元郎刘若宰被他放到了无关体系的参谋部，从最低的团级参谋做起。 榜眼何瑞徵，崇祯怎么看都不顺眼，就按惯例授翰林院编修，如果没什么意外，可能一辈子都是修书命了。 探花管绍宁，铁骨铮铮，当然是都察院做御史啊！ 对于皇帝不按套路出牌，大家都习惯了，反正司令部的官职也是炙手可热，他们文官早就想插手了，就是插不进去，对于探花直接进御史体系，也更是没意见了，御史的权利大着呢，反而这就突出榜眼位置有点尴尬，虽然是按惯例安排的，但其他两位都搞特殊了呀！ 更让众人不解的是，就是一个三甲进士史可法，按成绩他应该是被放到地方，做府推官的，对朝堂上的大佬来说，那就是小虾米，但还不知皇帝抽什么风，把一个文官放到了司令部的作战司，给卢象升打下手，那可是冲锋的地方啊。 崇祯对于众人的不解，心里暗道：哼！朕会告诉你们，朕在开卷考试吗？ 至此，读书人才算走完科举制的全程，悲喜自知，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可能达到殿试这一步。 科举是结束了，可在京的学生可没就此回乡啊，因为朝廷在新科进士上路赴任后，就颁布了消息，北京大学开始招生了，这可吊着这些学生的最后一棵稻草了。 皇帝自己都说过了，在大学学满四年后，经过考核，即可为朝廷所用，反正不管官大官小，起码是个官吧，当然有些人是看不上的，还留在这就是看个热闹。 北京大学的招生标准一放出来，京畿地区就炸锅了，吊着学生的最后一棵稻草就此断了。 因为大学的招生标准就是没有标准，凡是大明子民，不论户籍，皆可报名考试，主要还是里面的教的东西，教武将的讲武堂、教大夫的歧黄堂、教工艺的百工堂，教耕种的农学堂等等！ 也就是说在读书人眼里，低贱的奴籍、艺籍这些都可以报名去读大学，这个大学还是他们原来料想的读书人的高雅之地吗？ 看到这样的情况，这些儒家书生能不傻眼嘛，什么时候书院要跟这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挂钩了？皇帝是要我们学这些低贱的东西，这不是在坑我们吗？ 街上到处都有聚集在一起的学生，嘴里讨论的都是关于大学的事，一片哀嚎！ 第142章 崇祯放大招了 京城的一家酒肆内 “陈某之前就说了，皇帝就是当我们是叫花子，打发我们，现在不仅如此，还羞辱我背读书人啊，你们看，这大学里面教的可都是贱业啊，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一个叫陈大基的书生在酒桌上哀嚎。 其他人越听他这样讲，越愤懑，但又担心祸从口出，“陈兄，慎言，街上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多着呢！” “陈某说的是事实，世道衰落，我陈大基不愿同流，就此隐去，诗书伴居于山水间，惟吾德馨，诸位告辞”，说完陈大基就离去。 但潇洒不过三秒，很快酒肆小二就追出来，“客官，别走啊，你酒钱还没付呢，读书人不能这样无耻啊！” 陈大基听见小二叫唤，踉跄一下，随即摸了摸身上，没钱，于是头也不回撒丫就跑，看来诗书是不能饱腹的。 另外一间酒肆就没有这么滑稽的场面了，一个雅间内坐满了来告别的读书人，为谁告别呢，是被皇帝授米脂县知县的张采，来告别的都是他应社的成员，还有一个交好的秀才陈子龙。 “张采兄，此去米脂何止千里，山高路远，兄保重了”，应社的其他成员，都为张采抱不平，他们认为张采的能力，不应该得到如此的结果，去陕西米脂那样的灾区，跟被贬有什么区别，他们可是来自鱼米之乡的子弟。 张采不以为意说道：“诸兄不用为采惋惜，采不是被打发的，陛下赐采米脂知县时说过：灾区才能显示才能的地方，也是大明之殇，唯有才能兼备、性严毅之人，才能胜任。这是陛下看重采，要磨练采，诸兄应为采高兴才对！” 对于张采的乐观、通透，张溥很是不认同：“我看你是被忽悠了，米脂现在灾民遍地，岂是那么解决的，陛下最擅长忽悠我辈读书人，你看看那个北京大学就知道了!” 对于张溥的话，张采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陛下也知道陕西灾情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只要采稳住辖区，就是大功一件了，而且我等读书不就是为生民立命嘛，而你说北京大学的事，采认为这是陛下翻天的大手段，但采微末，不能揣度到圣意！” “我看你啊，就是被陛下忽悠傻了，得个七品县令还这么高兴，那个大学就是更大的忽悠，子龙你说呢！”张溥还是那个态度。 正在一边旁听的陈子龙，被问到，就放下手中的酒杯，“我倒是认同张采兄的观点，因为我实在想不通，什么忽悠要花几百万两银子，所以我决定报考北京大学了！” 其他人也被陈子龙的决定震惊了，他陈子龙是不是傻，堂堂一个读书人，居然要去学那些贱业，张溥更是闷了一口酒，“傻子！” ······ 相比民间的不看好的议论，官场上炸的锅更严重，直接反对了，原本那些想当个山长、祭酒之类的官员们，感觉自己吃了一坨屎，还是被皇帝喂下的。 原来所谓的大学是这样的，都是些下贱的勾当，皇帝陛下这不是侮辱我们读书人嘛。 看来不给门下的徒子徒孙一个交代，是不行了，所以很多学生开始游行了，就是唱衰大学，还要皇帝务正业，尊重儒家，这个大学嘛，就关门了，开下去就是对孔夫子的不敬。 又是一次逼宫啊，学生游行当然是大佬们安排的，这次这些大佬精明了，丝毫不提这些考生被处罚的事，因为之前的罪名定性了、科举也过了，再拿出来说也没什么用，反而把把柄递给皇帝，现在只谈儒学的地位，皇帝你不能拿那些贱业和儒学相提并论。 精明的大佬当然知道，这可不单单是什么贱业问题，这是诸子百家，皇帝这是要动摇儒学的地位、利益，这哪能忍，反正大学不关门，游行就不会停止，不光是京城，整个大明都游行起来，到时看你怎么应对。 这么多学生的游行，还是传到朝堂上，崇祯好像也预料到一样，一点都不慌。 “陛下，现在北京城学生游行，愈演愈烈，有向周边蔓延的态势，请陛下为大明安定，大学就此作罢！” “陛下，臣附议，自汉以来，儒术为尊，陛下所办的大学实在与先贤背道而驰，陛下三思啊！” “臣等附议，陛下三思啊！” 不管那个党派的官员，此时都站在同一阵线，因为他们再怎么争，其实都是儒家学生，现在其他家也要搬上台面来了，那还了得，连温体仁、周延儒这些崇祯的刀子，都站在对立面。 只有他的心腹大臣们坚定站在他这边！ 孙承宗出来反击道：“诸位大人，陛下何曾与先贤背道而驰？只不过办一个大学而已，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没有人逼你，陛下之前也没说过这是儒学书院，尔等过了！” 毕自严也出来揭老底：“之前陛下说建立大学时，诸位可是赞同的，你们还争着想当山长，如今如此反复，与小人何异，亏尔等还自诩儒家门生，丢尽夫子的脸！” 面对崇祯心腹的说辞，这些人丝毫不以为意，反而怒喝：“你们这些匹夫、儒门的叛逆，天下人必唾之！” ······ 朝堂上吵着不可开交，正主崇祯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在上面观看，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就是觉得要是有个瓜吃就好了，边吃边看。 看到文官内部的吵闹，勋贵集团的人，把脖子探的老长了，像极了村口听八卦的妇人。 有些勋贵不嫌事大，出来说道他们又解决的办法，“诸位大人，不要吵了，你们都是大明栋梁，起因不就是些学生出来游行嘛，这个很容易解决，我一个武夫都有办法！” 文官们心惊，这些不学无术的勋贵，怎么能有办法，这是他们文官占着大义的逼宫，“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勋贵就大言不惭说道：“老夫看游行的学生就一两千人，这有什么，都杀了，不就没有人游行了，诸位都没有烦恼了不是！” “匹夫、该死、、”，一语激起千层浪，文官们知道，勋贵是因为之前他们出头帮皇帝灭了一波勋贵，现在还怀恨在心，虽然知道勋贵只是出来恶心他们，但也着实吓了他们一跳，这位皇帝被逼急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这样的闹剧显然不是一次朝会就能解决的，文官们知道，只有皇帝顶不住压力，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去做，所以他们不急，把皇帝惹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把游行向周边扩散就行。 早朝随着崇祯沉着脸挥袖而去结束，可一出门，崇祯哪还有什么阴沉，整个人都笑意盈盈的，这些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 但是文官们看到皇帝的样子，以为自己取得初步的胜利，也高兴无比，皇帝陛下现在一定很头疼吧。 ····· 当日下午，崇祯就召集了所有心腹，包括年龄最小的黄宗羲，还有负责商行的王礼降。 众人来到御书房门前，看了下眼前的阵容，心道：皇帝陛下这是要放大招了！ 第143章 钓鱼计划 崇祯的心腹们，很久没有这么齐刷刷的来御书房了，看到这阵仗，是个傻子都知道，皇帝陛下要做大事了。 御书房内，崇祯坐在上首的龙椅，很悠闲的喝着茶，下首的座位上坐满了他的心腹，大家都习惯了，按皇帝的意思，只要没外人，不要拘于礼，所以大家都敢坐着，当然只是坐半边屁股。 “诸位爱卿，对于学生游行抗议朕建立大学的事怎么看？” “陛下，臣认为这只是朝堂那些大人煽动的，那些学生没有他们的命令，哪敢乱动，，相信陛下也有数，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孙承宗说道。 “确实如此，在座诸位，大多是儒家门生，想必也看出他们为何如此过激，无非是觉得朕危害到儒家的正统地位而已， 一千年来，儒家都占据着正统，朕不是觉得儒家不好，只是正像朕之前说的，种田需要农家，百工需要墨家，救人要医家，术业有专攻，大明朝要强大，就离不开百家合流， 在大明的西方，有很多的蛮夷，如佛郎机人，他们就合流了各家之学，做出了坚船利炮，不停在世界上掠夺，而且随时可以叩开我大明的大门，屠戮我大明百姓，这些东西你们可以问一下徐爱卿，他有一些西方的朋友， 所以大学的事，没有商量，必须不折不扣做下去，诸位爱卿有什么办法处理现在的局面吗？” 听到崇祯说到西方的事，众人很好奇，蛮夷真的有那么强大吗，大伙都看了一下徐光启，但徐光启也是一脸懵，他有西方的朋友不错，但他的朋友很少跟他提起西方掠夺世界的事，皇帝是怎么知道的。 “陛下，这件事可大可小，大则涉及天下儒生，小则止步京城，臣觉得不要和臣子们硬刚，或许可以先缓一下在办理大学的事，等京城的学生少了，就没有人游行了，那时朝廷上的人，就不能拿这个来说事了”，毕自严说道，但他只是做了加减法，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毕爱卿，此计只能让他们暂时消停，这涉及到儒门的根本利益，就算在北京城闹不起来，也会在大明其他地方闹，不妥！”崇祯否定了毕自严，他要得不是避其锋芒。 “陛下，要不就直接用军队镇压，他们只是嘴皮子厉害，在刀子面前，什么也不是！”张之极作为勋贵，想法一向粗暴。 他这话一出，也是吓了其他文官出身的人一跳，军队是可以压住，但是后续闹出点什么就不好说了。 “军队镇压也不妥，别看这些文人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他们有钱啊，我们这边刚镇压，他们肯定要闹出点幺蛾子，甚至会扶持其他藩王，给朕来个清君侧，第一个清的就是你张之极！” 这下就难倒众人了，陛下都说到造反那方面去了，要是处理不好，就事大了。 一向少话的卢象升，看了崇祯一眼，好像明白了什么，“陛下，我等看不到那么远，以末将对陛下的了解，陛下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考校我等，想必陛下早有对策了!” 崇祯笑了笑，看来卢象升跟着自己在陕西久了，还是了解自己的，“还是卢帅懂朕，朕还真是有办法对付他们！” “请陛下明示！” “朕不打算避其锋芒，也不打算直接用武力镇压，这些都不是朕想要的，他们之所以揪着这件事不放，是因为他们太闲了，那朕就搞点事，让他们焦头烂额，自然就没心思理会大学的事了！” 看来之前猜的不错，陛下召集这么多人来，就是要玩大的，只是他们还想不到什么事可以让那些人顾此失彼。 崇祯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就不卖关子了，想不到也正常，因为两件事根本就没有关联，“诸位爱卿，钓鱼计划可以收网了！” 众人心中一震，原来是这个狠招，所谓钓鱼计划，他们大体知道，是皇帝在去年时制定的，目的就是打掉所有钱庄，让银行做大，银行行长黄宗羲一直都为此事忙碌，朝堂那些人都快把他忘！ “王礼降，最近商行供货怎么样？那些人有没有怀疑？”崇祯问道。 “回陛下，商行一直饱和供货，只要他们要货，都给，其实现在官绅富人的需求，基本上饱和，只是他们觉得商行的货物是白捡的，反正就是多印一张银票而已！” “黄宗羲，现在收到的银票有多少了？”崇祯点点头，继续问道。 “回陛下，从开始放开供货，到现在银行共掌握一万五千万两银票，每一家钱庄都有，上面的大印字迹清晰，他们无法抵赖！” 听到这个一万五千万两银票，包括崇祯在内的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一点五亿两白银啊，大明什么时候这么有钱过。 但事实上不是商行卖货真赚那么多钱，只是商品的价格很高，才达到这个数，而这些数最后究竟有多少能够换成白银，谁知道，可能卖了钱庄身后那些大佬都不值这些钱。 只怪他们太贪了，被利益蒙蔽了双眼，想着一张纸就能换来这么多的实物商品，这便宜谁不占，还有那么多家票号都这样干，自己不做，岂不是吃亏了。 占便宜那么多，总不能就搞我一家吧，妥妥的幸存着侥幸心理，或者老想着法不责众。 其实更多的是，现在钱庄、票号之类的才刚起步，资本主义才刚萌芽，这些读圣贤书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金融的恐怖，这可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兽。 “好，到此为之吧，也不能一下子把人逼死，过犹不及，明天开始，黄宗羲你银行就安排人去各家钱庄、票号兑换银子，卢帅、马帅你们派人负责保护好黄宗羲一击银行的人，防止他们铤而走险，孙帅、张帅，你们派人负责看管好他们背后的家族，没有把银子吐完，谁也不能跑，特别预防他们北逃！” “臣（末将）领旨！” 崇祯用的就是最简单粗暴的方法，就是挤兑，说到底这银票其实就是一张存单，银票数目大于银子的数目，一旦出现同时挤兑，你有拿不出来，那就等着倒闭吧。 如果来挤兑的事普通人，这些钱庄或许会仗着身后的大佬，耍起赖来，但现在挤兑的对象是朝廷，人家是带着兵来的，后果不想而知。 而且银票跟后世的钞票不一样，后世的钞票他本是就有代替银子的作用，就这么说，钞票这个东西只有贬值，没有挤兑的风险，因为它就是钱，你拿钱去银行换什么？钱换钱吗！ “徐光启，你的科学院生产继续保持，不要减产！” “王礼降，明天开始所有的商品都开始降价，富人的需求是满足了，现在开始做普通人的生意了，怀表从原来五百两一块，降为二十两，时钟降为十五两，香皂降为二十文一块、、、、” “臣遵旨！” “陛下，臣有所不明，为何要降价？”孙承宗一下子算不过来这笔账，一下子降这么多，会损失多少银子啊。 “降价是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之前跟你们提过的，要想商行一直盈利下去，就不止能做上层人的生意，而已要做所有大明子民的声音，这样才长久，第二个是我们去挤兑了，他们肯定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那他们肯定拿之前的货物来抵债，这样就失去了钓鱼计划的意义了！” 这样一说，大伙都明白了，就算他们想拿货物出来抵债，可现在这些货物不值钱了，你全还回来都没用，陛下的脑子真是恐怖！ 第144章 让他们资不抵债 降价也是一种简单粗暴的办法，谁叫科学院才是生产方呢，而那些要货的人，只能说是经销商，经销商最怕的就是厂家降价。 在后世市场规则还算完善的情况下，这样不符合规则的降价是不允许的，可现在是大明啊，规则的制定者又恰恰是生产方，也没有任何律法能保护他们。 这个苦果他们不吃也得吃，后世的华夏可是吃过很多这种苦头的，由于西方掌握的着生产资料，就掌握着你的命脉，所以为什么后世的华夏要猥琐发育这么多年，就是要自己发展、掌握生产资料和技术。 这种控制生产资料的手段，还有一个很大的作用，就是叩开一个国家的大门，然后倾销，就能掌握一个国家的命脉。 简单的让那些人手上的货物贬值，对崇祯没有什么好处，他这个做法就是让他们资不抵债而已，崇祯的目标可是这些人身后的大量财富。 ····· 时间很快就来到第二天，但是昨日崇祯就派人通知官员，“朕身体偶感不适，明日修朝！” 原本还想在朝堂上逼崇祯关闭大学的大佬们，很是得意，他们认为皇帝这是没辙了，是躲避的行为，理所当然认为自己终于赢了皇帝一场。 你皇帝之前可是压着我们打啊，现在好了吧，见识到我们读书人的厉害了没，我们儒家才是这天下的正统，皇帝你真是自不量力，敢挑衅整个儒家的地位。 现在就让你躲，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不关闭大学，游行就不会停，看你以后还怎么威风。 读书人已经达到了精神胜利的高潮，等皇帝妥协之后，他们还能得到更多的话语权和利益，因为有了前车之鉴，以后有点什么不合适的，他们都会想到这个办法来逼宫。 这也是崇祯为什么不避其锋芒的重要原因，他太了解大明的读书人了，外斗外行、内斗内行，还无耻！ 所以必须把他们打疼了，才能让他们清楚，这个大明谁说的算! 没错，崇祯的战略目的很清晰，就是打疼他们即可，而不是打死，点到即止，所以他也知道，那一点五亿两，根本不能完全兑现，甚至一半都不可能，但却能让他们很疼！ ······ 大明国有商行今日很热闹，门口堆积了很多商品，引来很多百姓，对于这些商品，很多百姓都知道，但是没有见过，几百两银子谁拿得出来，就算是十两一块的香皂，也是不敢想的，谁他娘的发疯，花十两银子洗澡，老子宁愿臭。 这种价格，就算是一些小富之家，也望而却步，但又很是向往，就像后世看见有钱人买奢侈品一样，普通人都在骂有钱人脑残，买那些不实用的东西，可等自己有钱了，马上就给自己安排上，这是一种神奇的心理。 现在好了怀表才二十两一块，很多小富人家，也可以安排上了，体验一下那些有钱人的生活，香皂才二十文，你还不洗澡？买买买！ 其实这样的价格对于大部分百姓来说还是，略贵的，但禁不住和之前的价格对比啊，感觉二十文都不是钱了。 百姓是高兴了，以前这个商行，都不好意思进去，现在却可以买上里面货物了。 同样的货物还有很多店铺在卖，都是之前拿货的那些大佬的门店，这样的店同样不是百姓敢进去的，店里面的掌柜听见国有商行降价的消息，都傻眼了。 你这叫降价？他娘的这叫白送好吗，这样的价格，我们还怎么卖，气归气，但又奈何不了商行，人家可是朝廷的店，要是其他同伙敢这样干，早被他们砸了。 “老爷，不好了、不好了，商行降价了，我们该怎么办？” “降价好，我们多进点货！” “不是啊老爷，是商行有很充足的货，他们现在降价了，很多贱民都去买了，我们店里的货卖不出去了！” 掌柜的好不容易才解释完，他们的老爷才明白，原来是商行开始跟他们竞争了，可这降价也太离谱了吧，皇帝跟银子过不去？ “商行降价，我们也跟着降价，反正怎么降我们都赚钱，到时商行，看它能亏多少，哼！” 这些大佬还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也不紧张，他们只知道到科学院生产这些东西要成本，他们去跟商行进货，就花了一张纸而已，所以商行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很快所有销售的科学院产品的店铺，都降价了，有些降得比商行还低，一脑门想着银子了，这么大的猫腻都发现不了。 满脑子都是之乎者也的人，懂什么叫价值？他们都没发现，百姓对这些货物的价值认知，降到了冰点，所有的事物都有他客观的价值，或者赋予的价值，现在客观价值没了，那就真的不值钱了，这是所有人的观点。 只有那些有货的大佬还对货物存在主观的价值，就像是一张纸，你认为他值一百两银子，那是你的事，想要卖一百两，那也要有人要才得啊。 这就是崇祯要的结果，没有市场价值的东西，到时候你们拿来抵债，朕可不认，那你们又还不上朕的银子，朕只有抄家了。 这个钓鱼计划，崇祯可是用了差不多一整年的时间，悄无声息在进行，原本计划要两三年才达到这个程度的，可没想到自己在陕西炸死一次，这些人就跳出来，要分利。 对于这样的行为，崇祯就四个字，满足他们！为了稳定供货，他把内帑府的银子，都拿出去加大生产了。 而那些人拿货给银票，来者不拒，只要能证明是你钱庄开出来的银钱，确定钱庄背后人，那就多多益善了，朕还怕你们赖账不成！ 第145章 挤兑(上) 在那些大佬的眼里，不管你商行怎么降，他们都跟到底，反正我们可没花银子买货，纸多得是，来呗，谁怕谁！ 他们这边一降，生意马上就回来了，商行的货反而成为最贵那一个，很快就门可罗雀了。 “老爷，大喜啊，所有的店铺都跟着降了，价格比商行的还要低，现在商行都没人了，我们家的店铺老热闹了！” 不停有掌柜回去禀报他们的老爷，所有人都大喜，完全没意识到手上的货贬值，对商家有什么害处。 他们更开心的是，把商行打压下去了，感觉又赢了皇帝一场，简直比赚钱还要开心，皇帝陛下，看你还有什么招？ 只要在大学一事上，力压陛下，就可以完全挽回，之前的颓势，皇帝从登基到现在，在不经意间被他赢了一局，然后就像滚雪球一样，发展到如今的威势，一副势不可挡的样子。 如果再任由他发展下去，那还有我们文官什么事了，以后不就他皇帝说啥就是啥了？现在文官要做的，不单止是维护儒家的地位，还要打断皇帝发展的态势，一举两得，在这方面，所有文官都默契，决不放松，直至胜利为止！ ······ 北京城四大钱庄之一的通宝钱庄，大门敞开着，里面伙计们来来回回走个不停，忙啊，自从东家开了这家钱庄，他们才知道钱那么容易赚，日进斗金都不为过。 钱庄内的装饰，有点类似于当铺 ，在外面看，柜台的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客人要是想来存点银子什么的，还得高高仰视钱庄的伙计，总要低人一等。 再说，这个钱庄的柜台上，一根根大腿粗的栏杆立在上面，直达房顶，像要跳进去抢钱？想都别想，就算是和客人交易的小窗口，还有个小木门呢！ 当然三六九等不止在后世有，大明朝也有的，柜台这种不尊敬顾客的地方，只是针对一些穷人，或者小客户，人家大客户，可是钱庄的掌柜在雅间亲自接待的，伺候的舒舒服服。 “小哥，小老儿想换点铜钱？”窗口一位老人家，踮起脚，给里面的钱庄伙计递上一块是碎银子。 银子不是很大，就如一个小石子般，凹凸不平，上面有几个切口，看来这颗银子，经过多次交易了。 这就是大明正常的银子交易，平常老百姓很难获得元宝的，就算得到元宝了，也会将其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碎银子，以便购买，买东西的时候店家也也会称一下，这样就很大程度妨碍了银子的流通。 没有了流通，市场就不会繁荣，所以钱币也也是这个时代发展的阻碍，后世的人不理解，怎么就阻碍了？假设，你要买的东西只值二十文，那你有一粒碎银子，这个东西怎么比较、怎么找零？ 你直接给商人，人家一称，给你少算了一钱银子，你肯定不愿意啊，加上市面的银子很多不纯，不是每个人都有官银的，这这样找补就更难了，索性百姓干脆就不买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才促使钱庄之类的产物出现，这就是为什么钱庄还有个别名叫钱铺，就是买卖钱的。说白点就是兑换，可兑换也是收手续费的呀。 如果不是必要，普通老百姓谁愿意到钱庄兑换，妥妥的吃亏啊，无奸不商这个可不是说着玩的。 钱庄窗口里面的伙计，嫌弃的看着老汉一眼，然后拿起老汉的碎银子，掂了掂，心道叫家伙，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还有官银，虽然被切碎了，可伙计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官银，纯的很咧！ 虽然伙计看出来了，但他不表于色，而是用一种嫌弃的语气说道：“老头，你哪来的碎银子，这里面的杂质太多，不存了，这个只能给你换四百文，扣去伢钱（服务费、佣金），只能给你三百五十文！” 听他这样一说，老汉都快急出眼泪了，这可是他在北京大学施工得来的工钱啊，怎么会不纯？要不是闺女要出嫁了，得给她置办点嫁妆，谁愿意来兑换啊，“小哥你在掌掌眼，肯定是看错了，这可是户部给的工钱啊，是官银啊，怎么会不纯？” 里面的伙计丝毫不为所动，嘲讽道：“户部给的就是官银了？你这老不死看是被朝廷骗了，这就是杂银，爱换不换！” 这些根本不顾朝廷的信誉会损害，一个劲的扣屎盆子，就是大明亡了又与他们何干！ 老汉也是不舍得，这加起来就得亏一百多文钱啊， 要做多少活才能换回来啊，“‘那小老儿不换了，你把银子还我！” “砰！”伙计在里面重重拍了一下案台，“老不死的你这拿爷开涮呢？你想换就换，不想换就不换，也不打听打听，我们通宝号是谁家的买卖，信不信爷这就抓你见官去？拿着铜板快点滚，别挡着也做生意！” 说吧伙计就丢了一把铜钱出去，铜钱散落了一地，就这一个普通的百姓就被强制交易了，这伙计这样散钱币，不光是羞辱老汉，其中小窍门多着呢。 现在不管老汉同不同意，交易都达成了，这三百多枚铜钱，这么一撒，肯定有几个是找不到的了，那等打烊，这散落的铜钱不就是他的吗！ 这个伙计也是个穷苦人出身，但此时他将一个穷人欺负穷人，演绎的淋漓尽致。 对于伙计的做法，老汉也不敢反抗，惹不起啊，谁不知道这个通宝钱庄的背后的东家，是当朝的大人，对，百姓只知道是个好大的大人，具体谁家的就不知道了。 只见这老汉，一边流泪一边捡散落在地的铜板，丝毫不敢发出声音，看来老汉是有经验的，知道发出声音，免不得一顿打，只能用这种无声来表达自己的难过。 等把可以看见的铜板捡起来了，老汉数了数，发现比三百五十文，少了足足十二文，想对伙计说不对数，但一看伙计的恶狠狠的样子，就打哆嗦，算了，这世道哪还有咱老百姓说理的地方！ 看着那佝偻的老汉走了，伙计满脸得意，又赚了十二文，正在老汉出门时，迎面走来十来个人，老汉就无意的和这些人撞上了。 第146章 挤兑(下) 和老汉撞上的正是带着新军士兵而来的黄宗羲，此时他身穿锦缎，士兵们也是一身常服，只是腰上挎着的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主。 知道自己撞人了，还是一个贵公子，老汉吓得马上下跪，“对不住、对不住，公子是小老儿没长眼，您息怒！” “老伯，不用如此，是小子没注意躲开，要说对不住的说我”，黄宗羲把老汉扶起，温和说道。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老汉没有跟黄宗羲争是谁对不住谁，一个劲鞠躬，底层人就是这么无奈。 黄宗羲感慨陛下说的对，老百姓过得很难，转眼间，他发现老汉脸颊上有泪痕，干的，看来不是因为自己，一定是这个老汉遇上什么事了。 跟崇祯亲近的人，哪个不被他影响，黄宗羲早就没有以前那种出身名门的高傲了，和现在的那些读书人有本质的区别了，此时他想起陛下的教诲，对于穷苦百姓，我们能帮就多帮。 “老伯，小子看您的样子，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说出来，小子或许可以帮帮您”，黄宗羲看着老汉紧紧拽住钱袋的手上微微发抖，若有所思。 “公子，小老儿没事，没事···”，难得见到黄宗羲这么温和的公子，老汉不想连累他，这家钱庄背后的东家，官大着呢。 “老伯，不怕，你先说出来，要是能帮您，小子就帮，要是帮不上，小子也不会自不量力\"，黄宗羲双手握住老汉的手，颇有老干部的样子说道。 于是老汉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可能他不只是哭诉刚才的不公，更是对多年的委屈的宣泄，倒不是老汉得寸进尺，只是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这样好心的贵公子。 听完不仅黄宗羲气愤，连他身后的新军士兵们也恨不得宰了那伙计，他们都是穷苦出身，以前也同样遇到类似过这样的事，很能感同身受。 只见黄宗羲怕怕老汉的手，拿着他的钱袋，往柜台一丢，“把老伯的银子还回来！” 全程伙计也看着，呦呵，还有不长眼的，敢官通报钱庄的事情，活得不耐烦了，“小子嘞，别多管闲事，我们东家可是你惹不起的主！” “好胆，一个钱庄伙计居然敢羞辱当场三品官员，本官就看看你们东家保不保的住你！”黄宗羲大显官威，他的令牌也重重拍在柜台上。 哎哟，就说嘛今天怎么老是眼皮跳，没想到上个工，都能遇见个三品官，大明怎么有这么年轻的三品官，东家一大把年纪了才二品，但是这个令牌怎么看都不假啊。 于是伙计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变脸，“大人，小的该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看着我们东家的面子上，饶了小的，刚才小的只是跟老人家开个玩笑，小的这就给老人家退钱，老人家，拿好了您嘞！” 可见这些大人的家奴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短短几句，就包含了求饶、威胁等信息。 黄宗羲也不跟他计较，把钱给了老汉，“老伯，拿好了，这是户部的官银，纯纯的，你想啊，咱陛下怎么会欺骗老百姓呢？是不，这银子您先拿着，过几天您拿到东街口的银行去兑换，一个子都不差您的！”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过几天小老儿一定去！”这百姓就是被欺压惯例，对也跪，不对也跪！ 黄宗羲也是感慨，这也只是自己偶遇到而已，要是没有遇上，这老人家又能怎么办，而偶遇到只有这位老人家，那更多的底层老百姓呢？他又能偶遇到多少人，这世道！ 而且黄宗羲是知道的，这些钱庄身后都是那些人，正是那些自诩为君子的读书人，曾经自己也是和他们为伍，现在越来越理解皇帝陛下为何要这样对那些当官的了，此时很愈发坚定要追随陛下的脚步，还这世道朗朗乾坤。 处理完老汉的事了，那就要做开始自己的任务了，他是负责通宝钱庄在内四大钱庄，其他钱庄也有官员跟他做同样的事。 什么事呢？当然是挤兑了，就是一下子把手上的银钱全部兑换成银子，这是他们的任务。 “大人，还有什么事，小的可以帮到您，不行小的就去请东家过来招呼您！”见黄宗羲还不走，伙计又开始威胁起来，我搞不定你，我们东家可以啊！ “你确实帮不到本官，去叫你们掌柜的出来，本官有大买卖要做！”黄宗羲崩起他的脸，官威十足！ 其实在黄宗羲找事时，钱庄的掌柜就在柜台后面了，不然这个伙计也不会如此大胆，敢跟一个三品大员较劲，还不是掌柜指挥的。 听到这个大官要找自己，还有大买卖，掌柜的也是惊喜不已，看来这位大人不是来找茬的，只是刚好遇见今天的事！ 大买卖嘛，谁不喜欢，于是掌柜人还没出来，声音就出来了，“哈哈哈哈，大人光临，学生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看来这位掌柜的还是个读书人，能在官员面前自称学生的，起码也是个秀才了，只是他完全没有书卷气，而是充满了世俗的圆滑，还有满身的铜臭味！ “好了，不用客套什么，我们在商言商，有什么就直说了，今日本官到你们钱庄，就是兑银子的”，被引到偏厅后，黄宗羲就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挤兑这种事本来就是打脸的，不用什么客套话！ 果然一听到黄宗羲一说是兑银子的，而不是存银子，掌柜的脸一下就垮了，但还是保持微笑：“哦，这样，不知大人要兑多少银子呢？” 黄宗羲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拍在桌子上，颇有一丝土豪的味道，“不多不多，也就八百万两，掌柜看好了，这可是你们通宝钱庄的票子，有什么怀疑的话，我这边还有交易的账本！” 八、八百万两？掌柜的听到这个数腿都大哆嗦，然后他拿起银票，还真是自己的银票，这下如何是好，把库房掏空了也没那么多银子啊，他看到银票也知道了这些银票的来历了。 第147章 打工而已，又不是卖命 掌柜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银票的来历，当初可是他印刷好再交给他家老爷的，至于用这些银票干嘛，他也再清楚不过了，当然就是去商行买货了。 当时他们还觉得毕自严他们傻，居然拿货物换一张废纸，连他们自己都认为是废纸，所以理所当然觉得这钱是白捡的，商行降价我们跟到底。 很长时间，他们都意犹未尽，朝廷的钱也太好赚了吧，甚至他们想到日后继续印发这样的银票，那就是无本万利啊，心里美滋滋的。 在资本主义刚萌芽的大明，还没有人意识到，这玩意的危险，他们只是觉得很赚钱，如若一直这样发行，那就是说想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了吗？ 可万万没想到，还开始发大财呢，就有人玩这一手，挤兑，说到底他们的银票本质上只是一样存单，既然是存单，就可以挤兑，这和钞票有本质的区别。 银票是没有购买力的，只有它身后的银子才有赋予它这样的作用，而钞票本是就具有和银子一样的购买力，它就是一种钱币，所以你拿钱去兑换什么，如果说兑换银子，那也只能说是买银子，银子反而成为了商品。 但要保持的钞票的价值，首先是要守住信誉，其次是购买力，不能说你价值一两银子的钞票，到时买不到同等价位的商品，这就会造成钞票的贬值。 钞票的发现不仅跟你的黄金和白银存储有关，还有你国民生产总值有关，比如朝廷有十万两银子，你可以发行十万的钞票但是你朝廷有价值十万两粮食的，你也可以发行十万的钞票，钞票的价值，必须得有实物的支撑。 钱庄的掌柜也是个老油条，很快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于是敷衍道：“大人，我们这个银票是可以当银子用的，您何必要换呢，那么多银子，您也不方便拿啊！” 这是直接偷换概念啊，你这是存单，不是钞票，现在你却想用这个东西来取代钞票，真当大明是你的吗，黄宗羲听过皇帝对钞票的解释，深知这代表着什么，这可是一国的根本啊，现在居然有人不要脸，要窃取这个根本。 虽然恨不得马上掀桌，但他还是努力克制着，“掌柜的，你说话可得注意啊，不是什么话都能说的，你们家的银票是银子吗？还是你们想太祖一样，发行宝钞，然后大明的官员的俸禄就发你们家宝钞算了，你们想印多少就印多少，这大明不就是你们家的了？” 听到黄宗羲的分析直指关键，掌柜的心中震惊不已，他也想过不断印刷，天下财富不就是他们说的算了吗？可现在在这位大人口中，这可是要造反啊，要诛九族的。 “大人，学生绝无此意，学生只是担心这么多银子，大人 抬不动而已，对，学生只是关心而已···”，掌柜立马下跪说道，完全没有之前读书人那种傲气了，连有功名者见官不跪这条都不在乎了。 “本官不管你什么意思，现在白纸黑字的银票在此，凭票取银，天经地义，今日必须给本官取出这八百万两银子，你不用担心本官搬不动，城外有十来万新军将士等着帮忙呢！” 看来人家是有备而来的，这可如何是好，八百万两，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掌柜可以决定的，甚至把东家卖了，能换不换得到那么多银子，还未知呢。 作为老油条，拖字诀还是会的，“大人，您看，这银票学生也要时间去验明真伪，要不您办银票放着，等学生验好了，再叫您来一趟，可否？” “你是说把本官的银票放你这，然后等你东家来了，就说本官的银票是假的，销毁了，本官死无对证，是这样吗？” “大人不是的，小的哪敢”，掌柜的心中苦涩，就这么点小心思，人家都不用思考就发现了，这是狠茬啊。 “本官也不跟你打什么迷，就直接跟你说了，这八百万两银子，少一钱都不行，这些银票是怎么来的，你们心里也清楚，所以这是朝廷的钱、陛下的钱，你们可以抵赖，诛九族的时候不要后悔就好！” 说的这么直白了，掌柜的那还能不懂怎么回事，人家毕自严那些人根本就不傻，傻的是他们自己，“大人您都这么说了，学生也不敢敷衍您了，现在钱庄确实没有那么多现银，并且这么大的数，也不是学生能觉得的，你看这样可好，三天后，我们东家自会给您答复！” 说到底还是没钱，就是一个拖字，这关于东家的生死存亡了，自己一个掌柜算个鸟啊，而黄宗羲也不打算现在就逼死他们，皇帝陛下的意思是，银子是我们的，他们人跑得了，家跑不了。 既然这样那就多拖几天，让他们焦头烂额，无暇顾及大学的事！ “好，既然掌柜的都这么说了，本官也不能不给你家东家面子，毕竟大家都同朝为官，情谊还是深似海的，那就给你们五天时间，但本官要的不是你东家的答复，而是要看到现银，不然龙椅那位会做什么，本官就不知道了！” 可能跟崇祯久了，连黄宗羲这种心高气傲的年轻公子哥，都学到了他那种无耻的劲，还给面子人家，还情谊深似海，什么海连脚脖子都没不过！ 掌柜的也知道，这位大人是在暗讽他们，但也没有办法，我只是打工而已，不是卖命的，我一个秀才不要命了，去惹人家三品大员，“谢谢大人的恩德，学生一定告知东家，相信五天后东家一定能让大人满意！” “不，本官满不满意不重要，重要是龙椅那位满意，好了事情你也知道了，本官还有三家钱庄没去呢，两千万两啊，本官还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也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那么多，不过本官手上的票据就这么多，想抵赖，连窗都没有”，黄宗羲丝毫不给他面子，在那阴阳怪气，自顾自说道。 把黄宗羲这位“瘟神”送走，掌柜脸上的假笑才消失，命苦啊，这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啊，转而他又立马高兴的哼着曲来，是啊，不关我的事啊，是东家自个的事，我就一个掌柜的，打工而已，不是卖命的，今日就跟东家请辞去！ 第148章 八股文害人啊! 同一天里京畿地带的很大一部分钱庄、票号，都受到银行官员的集体挤兑，反正不管谁家的钱庄，只要商行收到他家银票的，都是挤兑的对象。 当然也有一些是正常的银票，那些钱庄也只能乖乖把银子拿出来，也有一些钱庄、票号是躲过这次危机的，因为他们没有乱发行银票，不是他们不想，是他们没资格参与这样的事。 说是商行供货，但能拿货的也就是那些人，不再朝堂上有一席之位，谁能享受这样的果实，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这次大灾难，也没看上他们。 很多大老的府内，现在都炸窝了，很多掌柜把事情告诉东家后，就开始请辞了，他们这些打算盘的人精，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吗，这是皇帝要账来了。 对于那些掌柜来说，不立马收拾东西跑路就已经仁至义尽了，做个小掌柜而已，赚你几个钱啊，没必要跟你们东家一起玩完！ “老爷，事就是这么个事，那些什么银行的官员，就给你五天时间，五天后他们就要看到银子，对了老爷，学生家中老父卧病了，得回去照顾，所以学生就跟老爷请辞了，这个月的工钱，学生就不要了，告辞了老爷！” 还好东家好维持着假君子的面孔，没有为难请辞的掌柜，因为他知道，皇帝这是有备而来了，再说了掌柜还留着，当时不好推卸啊！ “爹，就这样给李秀才走了吗？平时咱可没少给他，现在有难了，第一个飞，是不是太好说话了，您没听见他刚才说，“给你五天时间”，这是妥妥的撇清关系啊！” “住嘴，你懂什么，现在这种局面，可不止我们一家面临，想必是皇帝早早预谋好的，阳谋中带着阴谋，高啊，没想到老夫在朝堂上斗了大半辈子，还是没能逃过皇帝的手心，可皇帝这才几岁了，就有如此手段！” “爹，你可别再指点江山了，都什么时候，孩儿想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银两啊！” “就知道瞎嚷嚷，我们能怎么办，都被捏在人家皇帝的手心了，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我们就赌皇帝不能将我们全部人都砍了，但出点血是少不了了，头嘛，就让李秀才帮我们掉就好了！” “爹，您是说····” ······ 类似的情景发生在很多大佬的家中，都是老狐狸啊，很默契保持沉默，就赌皇帝不敢得罪这么多人，至于替罪羔羊，那些掌柜不就是最好的人选吗？ 到时哭诉一下，自己被掌柜的摆了一道，印银票是掌柜、账房先生私自的行为，我们都圣贤书的，怎么会做这种事，这不，我们家掌柜和账房都连夜跑路了，陛下你要给我们主持公道啊！ 所以一些愿意和东家共患难的掌柜、账房先生，都被他们的老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走了，“先生，我们家遭此劫，是躲不过去了，先生没有必要为我们陪葬，快快离去吧!” 掌柜和账房离去了，就有了畏罪出逃的假象了，那不就有向皇帝陛下求饶的借口了吗，可是他们来到皇宫门前时，就被告知，皇帝身体不适，不见任何人。 这就难搞了，难道真要去筹银子，哪来这么多银子啊，所以就把大明为官之道，发挥的淋漓尽致，什么是大明为官之道,送钱呗！ 所以孙承宗、毕自严这些皇帝的心腹的门槛都被踩烂了，可人家就是不收，你想见皇上？自个去求见便是，不瞒你们说，我们也见不着皇上，听说皇帝是真的病了。 皇帝真病了？还是那天被大臣们逼宫，气病的？骗谁呢，这个奸似鬼的皇帝，能这么轻易被气！ 但说到这里，大伙都想到皇帝为什么会突然发难，这是他的还击啊，能做官做到这种高度，谁也不是傻子，可这招也太狠了。 现在谁有心思花在大学这件事上，都想着怎么自保呢，至于儒家正统，那也得老子活得好好才有空理啊，高尚的人了不多。 等到了第三天后，他们更急了，因为谁也没见着皇帝，早朝？皇帝说他身体不适，上不了，这日子一天天的，真是求饶都无门啊。 所以大街上游行的学生，没有得到大佬们的指示，觉得整天像个傻子一样，在街上游荡，都没意思啊，停了停了，看来大佬们是放弃我们了，不能再让他们当枪使了，上次被处罚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呢！ 这些大佬在学生们的心目中，分量越来越低了，他们慢慢认清了，自己只不过是大佬的一颗棋子而已。 在后宫中逗孩子，玩，哦不，是陪妃子的崇祯，得知这些情况后，大笑不已，他也没想到，还有意外的收获，学生们慢慢脱离这些大佬，那就意味着之后的副作用越小。 可以想到，到时大学工作完成了，这些人还想故技重施，煽动学生游行，就没有那么容易了，狼来了的效应不是那么容易消退的。 所以得给他们加把火，再离间一下，于是崇祯就叫来了黄宗羲，他可是江南出了名的才子，加上他为父申冤的事情，想不火都难！ “黄宗羲啊，你在士子中威望如何？”崇祯问道！ 对于这么奇奇怪怪的问题，黄宗羲也不奇怪，因为大伙都习惯了这位陛下的奇怪，“臣在士子中，还算有点名气，之前臣的事迹，他们都拿来当作楷模了，或许更多是想蹭点名声，所以他们很乐意亲近臣！” “那就好，这两天你先放下手中的事，去和士子们亲近亲近，就这样······”，崇祯把事情跟黄宗羲说了一下，并安排事情给他去做。 听完黄宗羲目瞪口呆啊，这也行，陛下是怎么想出来的，就是、就是有点下作，唉算了，陛下都不在意，我一个臣子还在意什么！ 等黄宗羲离去后，一个阴恻恻的身影，进入房间内，“陛下，都安排好了，每家都有几个探子，吃喝拉撒都盯着，奴婢发现一个奇怪的事情，就是每家的掌柜和账房，要么请辞，要么辞退，不知到他们要干嘛！” “好了，曹化淳，继续去盯着，东厂的人你管好，尽快把魏忠贤的势力洗一遍，现在他不在京，是最好的时机！”崇祯头也没回说道，只顾着喝他的茶。 “奴婢遵命！” 掌柜和账房集体走了？崇祯一想就知道他们什么打算，叹了一口气：这八股文害人了，都把这些读书人害成什么样了，连想出的办法都一模一样！ 第149章 黄宗羲的嘴(上) 京城一家酒肆聚满了，一些借酒消愁的士子，哀怨声时不时响起，绝句频出，果然失意是文人墨客创造的灵感源泉！ “儒衫不解书未丢，把酒哀歌西城头，且借人间二两墨，书尽苦难万分愁”，一名十八九岁的儒生士子，站在酒肆的窗边，边喝酒边作诗！ “好！” “好诗！” “兄台这首四绝，正是应我辈此时的光景，当一瓢饮，悲哉，我等寒窗苦读，不料落得如此结局，不公啊，不公！” ······ 年轻士子此诗一出，惊奇一片叫好，简直是说到这些借酒消愁的士子心里面去了，，很多人大声痛哭起来，读书人就是这么矫情，只知道自己不得志，还想让天下人来同情自己，他们从来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不得志！ “在下陈大基，冒昧请教兄台尊姓大名，还有兄台这首诗可有名字？”当初在酒肆逃单的陈大基，和这位年轻士子攀谈起来，大有相见恨晚的样子。 “陈兄有礼了，在下姓黄名宗羲，这首诗也事临时有感而发，还不曾取名”，说话的正是黄宗羲，他可真是一点时间都浪费，从皇宫出来后，换上衣衫就打入士子内部! 在场士子沉吟一下这个名字，豁然惊起，“可是千里为父申冤的黄宗羲，黄大人！” “黄大人!” ······ 显然黄宗羲的名头还是很响亮的，众人只知道他被封了一个荫官，具体是什么官就不知道了，因为黄宗羲一直负责银行，实在太低调了，低调到朝堂上的人都快忘记他的存在了! “诸位不必客气，在下这个官没有什么真凭实学，全靠陛下恩赐，今天有幸在此和诸位遇见，当飘一大白，来，干！”黄宗羲说话还是很有艺术的，把身段放低，很快就融入这些士子了。 “在下知道在座的都愁不得科举，申述无门，不知黄大人，有何愁才能作出如此佳句”，陈大基很显然把黄宗羲当作我辈中人看。 黄宗羲果然跟崇祯久了，立马戏精上身：“唉！不提也罢，在下不是为自己愁，而是为诸位愁了，同是儒家门生，诸位落得如此下场，在下痛心啊！” 瞧瞧这被崇祯带的，都说好不提了，还是要提，但没人会纠结这些细节，反而因为得到他的同情，又狺狺哭起来！ “我等生不逢时啊，当今陛下如此不待见我等读书人，正道不再啊”，陈大基又作起来了。 “陈兄慎言、慎言!”其他虽然很认同陈大基的话，但还是不敢直说的。 “陈兄，在下不解，此事与陛下何干?据我所知，陛下是很重视我辈读书人了，你看原大名知府卢象升，也是读书人，可陛下一登基，就以文官出身的卢象升御新军，还有孙传庭、卢邦华、杨昌嗣等，哪个不是身居高位！”黄宗羲故作惊讶道。 “这、这、、，那陛下为何不许我等参加科举？又为何立那北京大学羞辱我等！” “是啊，是啊，这是为何？”其他人也纷纷应和道。 黄宗羲心中嗤笑，就等你们问了，“唉，诸位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看见黄宗羲在那摇头叹气，众人心中狐疑起来，难道还有什么内幕，好奇心被拉满，心道：黄大人你倒是说下去啊！ 正在此时，酒肆来了几个身着富贵的士子，来人正是张溥和陈子龙以及应社的士子，他们在外面听见有人作出一首绝句，特来见一下作者是何高人，刚进门时就听见这些人在谈论。 “黄大人，不知你所说的其二又是什么，说出来，以解诸位心中之愁”，张溥语气颇有挑衅的说道，他是个死脑筋，认为这都是皇帝的错，这个陈子龙显然是被皇帝灌了迷魂汤了。 “不知兄台是何人？”黄宗羲心中有点不悦，这谁谁谁啊，关键时刻出来打岔。 “太仓张溥”，张溥酷酷的回道。 原来是这个鸟人，黄宗羲瞬间就由了主意，这个张溥，陛下之前跟自己提过的，原话是：江南士子中有个叫张溥的，是今科进士张采的好友，这货，哪都不行，就嘴行，他一张嘴可干到三个尚书，为朕所用倒好，不为朕所用，怕是人间一大害！ 对于开卷考试的崇祯来说，当然知道大明第一演说家张溥有多厉害，正史上他的复社被称为“小东林”，在他未考中进士之前，那拽的惊天动地，连当时的首辅周延儒都要受他摆布。 怎么一个首辅能被一个进士都不是的士子摆布呢？因为这货那张嘴特别厉害，煽动士子那叫一个轻而易举，迫于士林的压力，周延儒也只能言听计从。 正史记载到，说张溥不喜一些官员，就修书一封给周延儒，大义就是那个谁谁谁，我张某看不顺眼，罢免了吧，然后周延儒乖乖照做了，可见这货有多厉害，后世对他的评价就是：大明版的马丁路德金！ 对于一个演说家，崇祯还是很看重的，前提是为自己所用，所用在录取张采时，他就想起这个人，就跟自己的心腹提了一下。 “真是江苏太仓州的张溥，张兄，失敬失敬！”黄宗羲的表演浮夸又不失真。 见黄宗羲这么给面子，张溥心中得意无比，虽然不知黄宗羲是什么官，但一个官员对自己一个秀才这么给面子，那感觉顶呱呱，“正是张某，黄大人也听说过在下？” “当然听过，张兄的名字谁人不知，在下也是在陛下口中听说过张兄的”，黄宗羲又开始钓鱼了。 果然在场的众人都羡慕不已，一个秀才的名声居然传到陛下耳中，天大的造化啊，连张溥也心中惊讶无比：陛下竟然知道我？ “黄大人，不知陛下如何知道在下的？”张溥温和问道，没有之前的傲气了，开什么玩笑，还傲个鸡毛啊，老子保持这种特立独行，还不是让世人主意到我，现在皇帝都听过我的名字啊，是个傻子都知道这是个大机遇啊。 黄宗羲没有立刻回复，而是故作深沉回到自己的座位，喝了一口酒，“张兄、诸位，你们现在还不明白吗，正如之前所说你们知其一不知其二，诸位说陛下不待见我等读书人，谬矣！ 相反，陛下对我等读书人非常重视，特别是一些有真才实学的士子，如张溥兄，不然张溥兄才有秀才之名，就能入圣听，还不是张溥兄才名远扬，还有很多有才学的士子，陛下都常常叨念、、、” 还没等黄宗羲说完，众人就迫不及待插话，“黄大人，陛下知道我吗！” 黄宗羲不也恼他们插嘴，此时他们都掉进自己的坑里了，不陛下说的果然没错，这些读书人，无论他们怎么闹，无非为了名利而已，“当然知道各位，黄某听说陛下有一本册子，记录了天下才子之名，只要有才学之人，陛下都十分爱惜，记录在册，以备任用，难道诸位还不相信自己的才学？” 听完他这么说，大伙心宽了很多，但陈大基还是钻牛角道：“黄大人，您还没回答我之前的问题呢？” 不怕你问，就怕你不问，不问的话，我还不知如何把花绕回去呢，“那诸位可知，为何被罚？还不是之前诸位写文抨击朝政，这可是太祖禁令啊，陛下如何能视若无睹，何错之有？那诸位为何要抨击朝政，这个你我都清楚， 还不是有心人怂恿诸位？至于谁是有心人，诸位心中有数吧，这些陛下一清二楚，但为何还要处罚诸位，陛下也身不由己啊，我们再说道那些有心人为何要怂恿你们写文？ 那就要从诸位抨击的事情讲起了，当初诸位抨击朝廷做生意，与民争利，这就被那些有心人利用了，诸位可知他们此事中获利之巨，京城以致大明，最近开看很多商铺，售卖商行的商品，就是此事之利， 他们就是利用诸位，给朝廷施压，然后获利，但逼宫是有代价的，诸位就是他们舍弃的代价，想来也为诸位不值，在那些有心人严重，诸位居然跟几个臭铜板等价，悲哀啊！” 第150章 黄宗羲的嘴(下) 本来这些士子心中就由些怀疑，经过黄宗羲这么一讲，愈发觉得如此了，不然当初为什么他们被处罚的时候，大大佬们屁都不放一个，反而还劝他们不要闹事！ 还有那些大佬家里，最近可是大发横财啊，这些是瞒不住的，谁没几个牛逼的亲戚呢，现在是实锤了，不少士子小说喝到，“匹夫，欺我甚矣！” “黄大人，这是真的吗？”陈大基有点失神，没想到当初自己一脑门追随的老师，会这样对他。 “黄某身为士子中一员，如果不是陛下恩赐，得一个荫官，想必现在和你们也差不多，其实他们会出卖诸位不足为奇，当初家父黄尊素等七人，不也是如此被抛弃，唉可怜家父，一生为之努力，却落得如此下场”说到这，黄宗羲有些伤感，泪水忍不住掉下来。 “黄大人，你是说‘七君子’也是他们的棋子？”应设的几位士子，忍不住问道，他们同是东林后人，见前辈落得如此下场，非常气愤。 黄宗羲没有回答，只是有些哽咽的点点头。 这下，士子们和大佬的裂缝越来越大了，没想到自己的榜样，会是如此卑鄙，他们不是怀疑黄宗羲说的，这个时代有谁会去拿自己已故的父亲开涮？ “黄大人，你说皇帝陛下重视我等读书人，那为何又要弄个大学来羞辱我等？”张溥内心无比动摇，大半都偏向皇帝了，难道真是自己错怪皇帝了吗？ “张溥兄、诸位，在下料想不错，也是那些有心人，告诉你们大学是陛下用来羞辱我辈读书人的吧，然后又鼓动尔等去游行示威？”黄宗羲用衣袖，把自己的鼻涕眼泪一擦。 众人不做声，表示默认！ “看来诸位又被他们利用了一次，我父亲等人，在他们手里落得如此下场，不冤，如此歹毒，非君子能力敌也，他们为什么要鼓动诸位？私利也，他们动了国之根本，陛下要严查，所以你们就是被推出来的挡箭牌····” 黄宗羲有条不紊的说道，把那些人如何不当谋利，如何危害大明根本，说出来现在东窗事发了，怕伤害到自己的私利，于是又推出士子当挡箭牌，对陛下进行逼宫。 事情是真实的，有迹可循、有据可查，只不过被黄宗羲偷换了顺序，是因为崇祯的北京大学涉及诸子百家，威胁到儒家的正统地位，同时也威胁到他们的利益，才有了之后的游行。 现在黄宗羲绝口不提这件事的起因，而是用另外一件事来代替，效果就不一样，就把士子和大佬们分割开来，意思就是你们游行，只是为了大佬们的私利，这就不能忍了，说是为了儒家，大伙还会一拥而上。 “黄大人，学生陈子龙，准备报考北京大学，如黄大人刚才所说，陛下重视我等读书人，但大人也听说过，士子们对这个大学有所腹讥，学生想请教大人，事实真的如此吗？”陈子龙一直在默默旁听，丝毫不添乱，直到此时才发声。 “陈子龙？松江府陈所闻大人的麒麟子？”黄宗羲也惊讶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连续遇到两个皇帝陛下想招揽的人。 “陈所闻正是家父，大人也知道在下？”，陈子龙也是惊讶无比，他可不比张溥，没有张溥那么张扬，引人注目。 “当然知道，陈公子的大名也在陛下的册子中，陛下关心每一个有才学之人！” 众人哗然，看来刚才黄大人说的是真的，陛下很重视他们，起码他们是这么认为的，没有人否定自己没有才学，特别是张溥，看来陛下是看着我的才学了，不然陈子龙这号人他怎么会知道，说实话，要不是张采认得陈子龙，并引荐，他怎么知道陈子龙是谁？ “也罢，既然陈公子问到，在下一并为诸位解惑北京大学是什么？诸位都听过，北京大学是陛下为诸位不得参加科举的士子准备的，其实是，也不是！” “大人，和解？” “陛下确实认为，诸位沦为那些人的弃子，很是可怜，所以就准备让诸位去考一下北京大学，但北京大学绝不是陛下一时兴起的玩物，而是在陛下登基时就开始筹备的，诸位也知道大学花费之甚，怎可是用来羞辱我等之物、、” 没等黄宗羲说完，陈大基这货又来插嘴，“可大学教的可是些不入流的学识，非我等儒家所齿！” “陈兄、诸位，在下就料想尔等有此一问，大学不单止是专学这些学科，儒学也事必修之课，要是说不入流，谬矣！ 儒家君子六艺，我和诸位都只学其一，其五却未尝涉猎，实乃愧对圣夫子，现在大学补齐其五，再加诸子百家，岂不妙哉，我儒家经典说：海纳百川，又如何包容不下诸子百家之学？” “可老师说，此非正道！”陈大基回道。 “陈兄，非也、非也，诸位还没进入官场，不知道其中的隐秘，但在下可以说一些你们听闻过的，工部尚书徐光启儒家出身，可他却精通墨家之学，军法司李邦华儒家出身，可他却精通兵家、法家等多家学问，还有当今首辅孙承宗，这就不用说了吧，在蓟辽时，用兵使建奴不能南下一步！” 旋即黄宗羲由故作神秘说道：“再告诉大家一个秘密，原大名知府卢象升，他实实在在的进士出身，可诸位可知他武艺有多高强吗？” 说起八卦，谁都爱听。众人都竖起耳朵等下文！ “之前新军和京营大笔时，卢象升单手使一杆八十斤的马槊，力压勋贵张之极，连有小赵云美誉的马祥麟也不是他的二十合之敌，在陕西平乱时，更是一刀砍死三个敌酋，真丈夫也！”要是卢象升知道自己被黄宗羲这小子乱吹，还不得气吐血去。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哪个少年没有这样的梦想，很多士子对卢象升立马路转粉。 “又比如陈兄，你现在是一方知府，但辖境内民有疾病，而陈兄有学的一手杏林之术，便可活民无数，如此大功德，岂是一句非正道所能比的，而现在也有这样的人，原陕西三边总督武之望，关中大儒，你们都知道吧，他的医术就算太医也不及，武大人也是北京大学的祭酒之一,诸位还能说北京大学非正道吗？” 一个当世大儒也是北京大学的祭酒，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看来北京大学非同一般。 “谢黄大人为我等解惑，学生还有一个问题，按说北京大学分科而学，到时在朝堂可有立足之地？”陈子龙提出了士子最关心的问题，就是我们读北京大学是不是要做小吏，有没有前途？ 听到这，黄宗羲四顾一下，好像做什么贼一样，“今日和诸位相谈甚欢，在下最后告诉诸位一件事，但诸位一定不能外传，答应我，一定不能外传！” “我等一定不外传，大人放心！” “北京大学的山长是陛下！” 瞬间，众人脑袋一片空白，比雷击还猛，傻傻的愣住了！ 第151章 人性这块拿捏的死死的! 酒肆中的士子们，感觉自己的喉咙有点干，黄宗羲“透露”这一消息，比他之前所说的话分量都要重。 不管是特立独行的张溥，还是其他士子，他们反对大学的建立，说是为了儒家正统，理由也冠冕堂皇，事实上还不是觉得读这个所谓的大学，没有前途，当不了大官，天下学习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儒家读书人所标榜的为生民立命，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扯淡罢了，但不排除有少数的专心做学问者，他们或许会死忠儒家。 社会发展到大明这个时期，有秦汉时期那种纯正读书人意气的人少之又少，在五胡乱华时期，这种意气就被打散了，到了南宋陆秀夫负帝偷海，更是打断了脊梁。 现在就算是朝堂上的那些文官，失意时总说当官苦、当官累，但你要真的贬了他的官，比杀了他还难受，在后世叫什么茶艺大师，绿的那种！ 就像温体仁、周延儒之类的人，谁能说他们不是大才子，但说他们是铁骨铮铮的读书人，鬼才信，别看他们年纪不小了，官也做到大佬级了，但他们还在一直追求升官发财。 所以不管是这些大佬们的徒子徒孙，还是天下读书人，只要有意科举，那就是为了做官，成为统治阶级，高尚志向，还是少提，婊了就不要立了。 这种风气是好的，人追求上升是对的，没有追求的民族，注定是被淘汰在历史长河中，但官你们可以做，想升官做大也没问题，可你们别舔着个逼脸标榜自己高尚，轻视百姓啊，你们得为国家、为百姓做实事啊。 而黄宗羲透露出山长是皇帝陛下，这代表的是什么？大家都懂，只要你进入大学就读，那就代表你是天子门生，根正苗红，就像后世的黄埔军校，人家校长就是蒋某人，黄埔出来的就是嫡系。 有皇帝托底，谁能说从大学出来的学生，官做不大？对于现在这些眼界没有打开的士子来说，管他学种田还是学打铁，只要能当大官，大学就是正道，跟后世网友说得一样：殡仪馆日薪一千，尸体诈了，我都能给你抓回来！ “子龙你是对的，张某也打算报考北京大学了，看看我这海能不能纳百川”，张溥对身边的陈子龙说道，知道大学是香饽饽了，想去就去呗，还你是海！ 陈子龙看破不说破，默默点了点头，这个张溥全身上下，哪都不硬，就嘴硬！ “我要报考北京大学，海纳百川！”看来嘴厉害的士子不仅张溥一个，大有人在啊！ “陈兄，你也要去吗？你不是说要回乡，隐居读书，当个快活人吗，再说你老师同意吗？”就是有人喜欢揭短。 陈大基脸不红心不跳，“隐居山林，只能自己快活，天下苍生更需要我，陈某不能如此自私，藏宝于窖，非君子所为，至于老师那边，他都两次算计于我，毁我前程，难道还要有第三次吗？” 对于陈大基前面的自吹自擂，大伙左耳进右耳出，但陈大基最后的一句，他们非常认同，我们都被他们算计两次了，还要怎么样，这是一个让他们心安的理由! “好了，诸位，黄某不能再说下去了，不然那些人不会放我的，就如当年的‘七君子’一样，记住诸位一定不能向外透露刚才的消息，告辞，我们官场上见”，说完黄宗羲作揖而去，临走都要踩人一脚，崇祯教的真好。 “我等必会守密，谢黄大人置腹之语点醒我们！” 不是黄宗羲不愿意说下去了，是皇帝陛下交代过，要给人留下悬念，才能激起士子的讨论，这叫说话的艺术！ 果然黄宗羲这个正主走后，这些士子就开始发飙起来，各种骂那些大佬：匹夫误我！ 至于黄宗羲一而再强调保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是崇祯交代的，既然要宣传，为什么不直接说透。 崇祯也不解释，黄宗羲自小两耳不闻窗外事，哪能体会到这种深意，他是没见识过后世村口的“情报组织”，你越是想保密，那些大妈越是给你传出去。 这不，酒肆里聚集的士子，很快就退场了，各怀心思而去。 自当日起，街头巷尾，青楼客栈，士子们三五成群，不知在开些什么小会，神神秘秘的。 “李兄，我有个秘密跟你说，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其实啊，我们都被老师给坑了，事情是这样的·····，还有那个大学的事，这个切记一定一定不要跟任何人说，山长是皇帝陛下···” “陈兄，真如此？” “那怎能有假，这是陈某花费百两银子才打听到的，也就是你李兄，换任何人我都不会跟他说，记住一定要保密！” “一定，此事止于李某之耳，谢谢陈兄告知，今日的花酒我请！” ····· 喝完花酒后，陈兄得到满足了，欣然而且，可李兄还没有啊，于是又召集了自己的“挚友”。 “王兄，我有个秘密跟你说，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们都给卖了，事情是这样的······，还有你知道北京大学吗，这个切记不能外传，进了大学后就是天子门生了，以后仕途坦荡啊····” “”李兄，不会有假吧？” “如何有假？李某可是花了一千两银子，才从皇宫打探到的，假不了，一般人李某都不会告诉他，你可要保密啊！” “李兄大恩，王某感激涕零，今日姑娘随便挑，我请了！” 这就是“保密”的力量，每个人都把这个“秘密”当作向比人吹嘘的资本，还能还得一顿酒，青楼我最棒，更主要是虚荣：土鳖过来，我有个惊天秘密告诉你！ 这不比朝廷主动宣传好？朝廷说出去的，他们还未必信呢，但是他们自己人“偷偷”传的，那就实锤了，人啊，就是犯贱，总是认为“小道消息”才是真理，就跟百姓生病时一样，医生开的药他会觉得没用，自己配个偏方，那效果杠杠的！ 这个“秘密”很快就传遍了京畿地带，慢慢向大明传递，而北京大学招生的地方，总是有些莫名的士子，偷摸摸的来报名，生怕别人分一杯羹。 知道消息的黄宗羲大呼陛下高明啊，人性这块他是拿捏的死死的，不服不行啊！ 知道北京大学招生无比顺利，而且还有很多是自己的徒子徒孙，朝堂的大佬们气的跳脚，可自己又心有余而力不足，皇帝那边催债可没停歇过。 说是给你五天时间，可哪天没人上门告诉你还剩几天了，还有家中、族中，周边怎么老有一些士兵在晃荡，这是干嘛呀这是，不还钱就抄家，是这个意思吗？这样的情况下，大佬们皇帝见不着，只有拼命筹钱，哪还有功夫去理那些徒子徒孙！ 第152章 房壮丽辞官 五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长，很快就来到最后期限，大佬们也终于在还债前，见到了皇帝陛下，因为有早朝了今日，皇帝说他身体好了，大伙信吗？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都得被皇帝牵着走，原本以为连赢皇帝两场的大佬们，真是输的底裤不剩，一个个像个蔫了的小鸡。 “众爱卿，朕发大喜啊，商行的买卖，给朝廷带来了一万五千万两，这下大明何愁发不出军饷？看来之前诸位爱卿说得对，做生意还得靠民间商人！”崇祯装傻充愣，他就是不揭开那层窗户纸，朕知道 那些所谓“民间商人”是你们，可朕就是当不知道。 大佬们也不愿意揭开，不然自己标榜的形象还有何用？揭开了皇帝就会放过自己吗，自会输的更惨，连最后一点脸面都没了。 “陛下圣明！”大佬们这句屁话，喊得都没有平时响亮了。 “这么多的银子，可却是些银票，朕不放心啊，朝廷的银子，怎么能放在“百姓”家中呢，所以朕觉得还是收归国库才好，爱卿们觉得如何？”真是专往伤口撒盐小能手。 “陛下，臣认为，银票也可以代替银子购买商品，而且更便利，所以大可不必，兑成银子，如果真是那样，要白费许多人力物力！”韩爌第一个出来，他家也中招了。 “是啊，陛下，银票利国利民，便利了百姓，反而银子找补不便，臣也认为不用兑换！”温体仁这个老油条也出来附和了，谁叫他家也分的一杯羹呢。 ······ 所以大臣都出来了，就一个意思，让皇帝不要兑了，就把我们家的银票当银子用，君臣都在打哑谜，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明说，云里雾里的。 对于这些人说，让银票代替银子，直接当钞票使用，还真是得寸进尺了，给你们脸了是不，可崇祯有他的打算，笑意盈盈说，“诸位爱卿，真的觉得银票好使？该推行？” “陛下圣明！” “好，既然如此，黄宗羲出列，朕命你银行即日起开府，印刷银票，代替铜钱和银子，今后大明境内，全部使用银行的银票，既然是朝廷的银票，那就要区别于民间的，传令天下，民间所有银票不得当钱币使用，只能作为存单，违令者诛九族！ 朝廷的银票，也不叫银票，是真正的钱币，就叫华夏币，此华夏币将代替所有的钱币，凡民间使用的铜钱，都要兑成大明币！户部全力配合，有阻挠者皆夷三族！” “臣等遵旨！” 就因为自己说银票好，可以代替银子，不经意间就被皇帝打得措手不及，大佬们懵了，但很快反应过来：“陛下不可啊，朝廷发现宝钞百害无一利啊，陛下可记得当年的大明宝钞，伤大明根基之甚，臣等请陛下收回成命！” “砰！”崇祯重重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吵闹的朝堂瞬间安静，“诸位这是把朕当猴耍是不，刚才尔等还口口声声说银票好、便利、利国利民，现在朕要推行了银票，诸位又阻挠，是何居心？圣贤书教你们朝三暮四吗？读书人的脸还要吗？” “臣等不敢欺君，陛下明鉴，臣等只是认为朝廷发行银票、宝钞，不妥，毕竟有前车之鉴啊！” 贱不贱这是，自己赚钱天经地义，朝廷赚钱哭天抢地，不是崇祯早了解透他们这些尿性，还真被气得七窍生烟了。 崇祯把刚才的怒容收起，一脸温和说道：“哦！那诸位可知当年太祖的宝钞为何失败？只要你们把朕说服，朕就收回成命，不然今日谁阻拦大明中兴，斩！” 这叫什么事啊，不给你发银票就是阻碍大明中兴，多大的罪名啊，说到此，很多人都不敢说话了。 但胆大的还是有的，这个朝廷谁头最铁，当然是吏部尚书，房壮丽了，现在他整个人都有点颤颤巍巍，看来被这位爱作妖的皇帝折腾得，都快受不了了，加上一个快八十的人了，还想咋地！ “陛下，当年太祖的宝钞之所以会失败，那是因为太泛滥了，印刷没有节制，导致宝钞不值钱，百姓不认可，连朝廷自己都不认可，如今陛下还有再造宝钞，不是良策啊，老臣请陛下收回成命！”房壮丽说完，就艰难的下跪，可崇祯一个眼神，小太监就去扶好他，并给他上了座！ “谢陛下!”房壮丽也不做作，实在是身体不行了。 “诸位爱卿，房老尚书的话，大伙认可吗？” “臣等附议房大人之言,请陛下收回成命！”有房壮丽打头了，他们自然敢跟。 “好，既然你们都这么认为，那就规定有多少黄白之物，就印多少华夏币，老百姓不认可，那就由朝廷带头，让老百姓认可，以后朝廷的俸禄皆为华夏币! 今后商行只收华夏币，如此就万无一失了，还得是诸位爱卿提醒朕,还有朕的华夏币为大明之钱币，只能由银行印发，其余者印刷、伪造等，皆夷三族，好了，诸位且鉴赏一下大明的钱币，华夏币！” 话音刚落，大殿后的太监，就端出几十个托盘，上面有一整套华夏币，大小不一，小的面值一文、五文、、一百文，大面值的一两、五两、、到一百两，全是按一、五、十、二十、五十、一百，这样的数字印刷，这样的数字最好找补。 无奈众人也只能拿起华夏币鉴赏，原来皇帝早就定好了，他们再怎么辩解，都无法改变什么，但还别说，这个华夏币真是精美无比，上面会有龙、凤各自图案，每张的比例一模一样，摸起来，线条又突起的手感。 这些都是崇祯想尽一切，这个时代能做的防伪手段，选材也是科学院特制的，秘方保密，印刷纸币的地方就设在皇宫内，严格看守。 “诸位对发行纸币，还有什么异议？” “老臣还是觉得不妥，按照陛下的意识，这个纸币必须得有黄白之物支撑，朝廷又有多少银子可以支撑呢！”房壮丽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他清官一世，说这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真的担心。 “房爱卿，朕知道你的担忧，纸币没那么简单，之后会有更多的法令要完善，黄白之物，朝廷手上就又那么多没收回来，将来会有更多，大明也会因此繁荣！” 原来陛下还是没打算放过他们那些银票，想必挤兑这这一手和纸币的发行，是密切相关的，真是一环接着一环，陛下太恐怖了。 知道无法改变什么，房壮丽也是无奈，这大明将会如何，不可预测啊，至此他也有点心累了，“陛下，老臣如今也七十有余，年老体衰，心有余而力不足，怕无法再辅佐陛下了，臣乞残骸！” 对于房壮丽的请辞，崇祯也没有太大的不舍，这老人家是个好官，但实在太老了，在这么下去，非得死在朝堂上不可，这样就不美了，“准了，老尚书辅佐四朝天子，劳苦功高，朕准你辞官，不是因为厌恶你，而是朕觉得老尚书确实该颐养天年了，传令赐房爱卿太子太傅，赐千金，锦缎百匹，赐其长子为锦衣卫千户！” 震惊，众人只有震惊，房壮丽的这个辞官，陛下给足了他体面，原来皇帝会如此善待他们这些文官老臣！ 第153章 不还钱就出兵 对于房壮丽的辞官，众心里五味杂陈，特别是他的一些老对手，斗了一辈子了，要是没有这个人了，好像又不习惯了，不过看到房壮丽这样风光体面隐退，也很欣慰，伴君如伴虎，谁能肯定自己就有这么好的收场呢？ 虽然这些人总是说伴君如伴虎，各种抱怨，但你说让他们也辞官，他们才不舍得呢，只要不死，就往死里干，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房壮丽这样想得开的。 同时在房壮丽辞官这件事可知，想动摇皇帝的抉择，做梦吧！ 房壮丽也很果断，说辞官就辞官，放下乌纱帽，再认真下拜一次，就退去了。 在房壮丽离开大殿时，崇祯叫住他，“房爱卿，一定要保重身体，朕一定要让你见到大明的盛世巅峰，让华夏族屹立世界之巅！来人用辇驾送老尚书回府，要风风光光的！” 听到皇帝真情切意的话，房壮丽潸然泪下，回首深深作一个揖，“老臣领旨，谢陛下天恩，老臣一定活到大明中兴之日，祝陛下马到成功！” 如此深情的君臣告别，不由得让人想起唐太宗告别房玄龄这一段历史，同样是御赐轿子，当今陛下真是唐太宗之才吗，大明真的能屹立世界之巅吗？ “好了，朝廷发行纸币这件事无需再议，任何人都不能阻挠我们还是谈下银子的问题，朝廷要发行自己纸币了，就要有足够银子支撑，所以银子必须要兑回来！”崇祯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 “陛下，既然已经决定发行纸币了，银票也可以继续保留的，银票同样可以作为纸币的支撑，两者并存岂不是更加便利”，韩爌还是不死心，哪有那么多银子给你兑啊。 “是啊，陛下，银票、钱庄可作为纸币的后盾，两者共存，更加便利”，其他大佬也纷纷出言，就是不想给钱。 “诸位爱卿是不是糊涂了，钱币涉及一国之本，尔等居然让将国之把柄交由商人，是不是朕的龙椅也可以交给他们还有朕没有说过两者不能共存，钱庄继续做它的生意，但银票不能作为交易的货币，它只是张存单而已！ 华夏币才是唯一的钱币，以后百姓有钱了，可以把华夏币存到钱庄，朕不追究，但华夏币和钱庄的银票，谁是谁的后盾这样分清了，不要本末倒置！” 众大佬心中叹息不已，皇帝你怎么这么犟，刚才我们还在想你是唐太宗之才呢！ “诸位大人，商行的收到的银票是卖货得来，光明正大赚来的钱，朝廷怎么兑换都是天经地义，这有什么好说的，难不成那些钱庄还敢黑朝廷的银子不成？”孙承宗神神在在说道，语气充满嘲讽。 “孙阁老，难不成真的是钱庄要黑朝廷的钱，那就相当于造反啊，老夫觉得即可派兵围堵，不能让他们得逞，其背后家族尽诛之，”李邦华恶狠狠说道，只是眼睛是盯着那些大佬的，妥妥的威胁啊。 “是啊，李提督说得对，商行的货物实实在在的，是科学院的工匠一手一脚做出来的，岂能给他们黑了去，连朝廷都敢欺瞒，这样下去必定会造反，防患于未然，立刻出兵！”毕自严这个正经老实人也学坏了。 …… 随着崇祯的心腹纷纷站出来，场面一时混乱，群情激愤，就表达一个意思：不给钱就出兵！ 就是直接出兵剿灭，完全没有交个给其他衙门的想法，很明显，就是信不过你们。 “韩爱卿，他们说的可对，直接出兵可好？”看似问韩爌，实际上是问所有的大佬。 “陛下不可，钱庄也没说过不给兑换，陛下不是给了五天时间吗，今日还在期限内，只不过、、只不过、、”韩爌支支吾吾，很是为难，就想他只是占了一份股而已，还有一些大佬，只是一把保护伞，钱庄的是由家族经营。 肯定是不会愿意被皇帝抄家的，但你说全部给兑换了，家族会同意吗，能承受这么大的损失？主要赔不赔得起还是一回事，当初可是拼了命的要货啊。 只要商行一出货，这边马上就抢，丝毫不管卖不卖的出去，反正就一张纸而已，所以有时候就算商行把价格定的离谱，他们也毫不在意，价格你定你的，我们只要把面额往大的印就可以了。 所以才会欠下这么大债，不然也不至于达到一点多亿两，当时谁能想到还有挤兑这样的事情呢，谁也没经验啊，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 “诸位爱卿，只是不过什么，朕要的是银子，这是朝廷应得的，在朕这里可没有钱钱的是大爷这种说法，不还，得问一下朕手中的刀利否！” “陛下，臣、臣听说那些钱庄可能、可能最近生意上周转不利，怕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银子，陛下可否宽限些时日？”韩爌说话的不自然了。 “是啊，陛下，臣等请求宽限些时日！”其他人也附和道，是真没那么多银子啊。 “这就是说钱庄发放了那么多银票，却没有那么银子支撑，朕手上的银票是假的，他们这是在欺君啊！” 崇祯不断逼迫，这些大佬都要哭了，“陛下，不会的，他们不敢欺君的，只是民间商人从钱庄借了很多银子，现在手上的货还没销出去，资金还没有回拢，所以钱庄的银子才、才不足！” 对于这些屁话，这大殿上的人都知道什么回事，什么叫商人借钱，商人是你的，钱庄是你的，左手进右手出？说辞而已，因为他们实在没有那个脸面把事情摆在明面上。 现在大伙都知道皇帝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说话也是针尖带麦芒，只要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官照样做，但这些事情一旦摆出来，可能就是直接抄家了，或者官做不下去了。 比起这种黄白之物，他们还是更看重自己的官职，只要官职还在，还怕赚不到钱吗，大明的官员可是史上最会捞钱的。 而崇祯也不想那样，把事捅破了，这朝堂上的官员还能剩几个？到时谁来做事，在大学制还没有完全取代科举之前，这些人仍是大明的最精英 的存在，崇祯自己的都很郁闷，明知这些不是什么好货，就是杀不了。 就像周延儒在陕西犯了那么大的错，他都碍于种种原因，不能杀他，当初要是杀了周延儒，自己是爽了，可后续一大堆问题就出来了，到这个级别的大佬，是代表着身后一股恐怖的势力的。 这就是大明自从文官控制朝政时，达到和皇帝对抗的局面，要是后世，这就叫民主，但是现在不是说民主的时候。 见皇帝陛下若有深意看着他们，这些大佬心里发毛，这又是在想什么诡计坑我们了？ 大佬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在无言中达到了一种共识，然后韩爌继续说道：“陛下，臣觉得，可以让他们用当初从商行购买的商品，抵一部分债，这样可以体现朝廷的大度！” 真是不要脸到极致了，崇祯就知道他们会这出，朕卖出去的东西，还想退回来？想多了吧，在朕这里可没有无理由退款！ 第154章 交换 还好崇祯早就做好防备了，“诸位爱卿，是说让商行回购一些商品，是这个意思吗？” “陛下圣明！”皇帝你说的对，我们就是这个意思！ “孙阁老你们觉得呢？”崇祯把球丢给自己的心腹。 孙承宗他们早就知道皇帝陛下的计划，心道：陛下真是神机妙算啊，算准了他们没银子，会拿货抵债！ “回陛下，商行是大明商人的标杆，商行的货也是最有价值的货物，所以回购是可行的，这样能提升商行的信誉和威望！”孙承宗说道。 听到孙承宗这样说，那些大佬心里松了一口气，还算你孙老头有点良心，只是孙承宗这@刚说完，毕自严的话就让他们心凉了一片。 “陛下，孙阁老说的是，商行可以回购，只是要按现价回购才得，不然朝廷会吃大亏！” “毕阁老，此话怎讲？”崇祯配合表演道。 “回陛下，是这样的当初由于工艺不成熟，所以生产的成本极高，所以商人拿的货也是极高的价格，但现在工艺成熟了，成本就下来了，那要回购的话，就不能以当初价格回购，要以现在的价格回购！ “原来如此，毕爱卿说的有礼，诸位就按毕爱卿说的，要商行回购也可以，得按现在的价格来，货在他们手上错过了最高价格的时期，这个亏不能让朝廷吃，天下也没有这个理，诸位爱卿明白？” 这些大佬知道，说是毕自严的意思，其实就是皇帝陛下的意思，谁不知道孙老头、毕老头他们是你心腹啊。 但事情必竟是他们不占理，当初逼宫的是他们，拿货的是他们，乱印银票也是他们，什么便宜都占完了，现在人家债主要钱了，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可能天下好事都让他们占了。 也正是因为这些大佬没有理，所以只能被崇祯牵着鼻子走，在这云里雾里的暗示，要是皇帝不占理的话，他们早就闹了。 这就是有兵的好处，只要拳头够大，煞笔就得好好给你讲道理，你讲道理他也得好好听。 现在这些大佬知道，按照皇帝的道理，就算把货物全退回去，也还要欠朝廷一大笔银子，不光这段时间卖货赚的银子没了，还要倒贴家底，这是个什么事啊，这样算，真是输的很彻底，连底裤都输给了皇帝。 “陛下，只能这样了，让钱庄尽力兑换、商人返还商品，如果不够的话，等银行顺利经营、大学开始授业后，再让他们想办法，这样不耽误陛下的大计，也展现了陛下的大量”，温体仁这个老货算是看出皇帝的意图了，他这话说的没头没脑，但这个大殿内的人，谁不懂？ 温体仁的意思就是，和皇帝作利益交换，你开银行我们不使绊子，你开大学我们也不管了，这样行了吧？ 这也是温体仁看了这么久才发现的，皇帝一直在苦苦相逼，又不见立即下旨派兵，很明显还有回转的余地嘛，银子不还在他这是行不通的，那就得拿他在意的东西换，最近就两件大事皇帝陛下比较上心。 一个就是刚才的一直强调的银行纸币问题，一个是大学办学问题，细细一想，这两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实际上是相辅相成，皇帝陛下真是好算际，也只有温体仁这种“奸相”看出来了。 但就算你看出来了，也没办法，只有按照皇帝的意思来做，既然输了，就要有输的觉悟，那就付出代价吧，只有大臣这边让步，陛下才会在银票的事让步，交换而已。 经过温体仁的一番点拨，大佬们很快就想通了，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他们深深被巨额债务，动了心弦，没有了往日的睿智，但他们并不是傻子！ “陛下，以银行、大学的大计为重！”大佬们也同意交换了，这样说就算向皇帝服软了，不服也行，给银子，不给银子也行，那就等抄家！ “好，就如诸位爱卿说是，朕要以大计为重，但也请诸位爱卿转告，那些商人和钱庄的东家，银子可以先还一部分，这部分得让朕满意，剩下的那部分，到时朕的大事办的顺利了，说不定一开心就给他们免了！”崇祯也作出了他的让步。 “陛下圣明！”说完这句屁话，大佬们如同虚脱一样，输的好惨啊。 一环接着一环，防不胜防，没想到自己在朝廷玩心计，玩了一辈子，还是没能玩的过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或许皇帝陛下真的是中兴之主，唐太宗之才。 ······ 早朝退去后，大佬们就给家中放回消息，退货、退银子，只有多少能皇帝陛下满意呢？众人商量好后，银票数额的四成，因为再多他们真是给不起了。 不管家中如何闹腾，谁都没办法阻挡，因为这是现在最好的结果了，不然真的要被抄家吗？再说了只要大佬的官还在，还怕捞不到银子吗？ 并且很多钱庄也不是一个东家，而是很多股份的，当初看到印银票赚钱，谁也不能吃独食，那只能分股了，现在看来，分股也不是什么坏事，起码现在的损失，不用一家分担。 银子在三天内就被运回户部，一点五亿两，也只能收回三千万两，四成都达不到，不过崇祯也没有跟他计较，大事要紧，猪先养着，想吃肉时再杀！ 损失三千万两银子会伤了他们的根基？崇祯打死都不信，正史上这些人，在李自成攻入京城后，被榨出七千万两银子，多尔衮来了，又榨三千多万两，就算这样，他们还是华夏那个时期最有钱的人。 除非真的一家家抄到底，不然根本无法准确估计这些人的身家，崇祯虽然想，但是不能那么做，那样做的话，大明的上层建筑会崩溃的。 第155章 银行开业了 在三千万两银子被送回的同时，发生一些很有意思的事，就是朝廷手上的有一点五亿数额的银票，可换回来的只有三千万，虽然这是崇祯和大佬们大臣的无声交换。 但是总要有人对空缺是数额负责吧，不然存档的时候就说这个皇帝和大臣的私下做了见不得人的交易？不单是大佬们要脸，连崇祯也要脸啊。 所以就必须有人要对此负责，这个难题就被崇祯踢回去给大佬们，崇祯也知道他们的打算，那自己就不做这个恶人了。 对于大佬来说这不叫事，在一开始他们就做好了打算，此时刚好用得上，替罪羊就是那些掌柜、账房，大佬觉得人不够，还把印刷工都给推出来，唉，当初赚钱时，这些都是宝，现在出事了就是草，真是拔那什么无情！ 那些还在回乡路上的掌柜、账房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可没几天，就被老东家派人来抓拿了，那叫一个气啊。 对外这些人的罪名就是，相互串通坑害东家，盗取巨额银子，在逃跑时被抓住，现在把他们交给朝廷，任由朝廷处理。 身在大牢的掌柜、账房们，不停喊冤、问候老东家全家老小，他们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最后，朝廷不但没杀他们，还招揽他们。 对于这些被大佬们抛弃的人才，崇祯可不想浪费，按他的说法，这是专业人才，这些人经营钱庄那么多年，经验丰富的很，比起银行自己招揽的，还要专业、老练。 这些人知道朝廷不单止是招揽他们，更是保护他们，他们知道就算最后朝廷放过他们，老东家也会杀人灭口，不给朝廷留下口实，所以他们毫不犹豫就接受了，听说在银行工作，还有最低级的官身，他们有些人甚至秀才都不是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因祸得福啊！ 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那就是被推出来的工匠们，他们是祖祖辈辈都做这一行，在银票的防伪上都有自己的绝活，被吸收进银行后，使得华夏币更加完美，起码现在江湖上，想要做假，是非常难的，首先纸质上就过不去了。 得知被自己抛弃的人才，不但没有被皇帝杀了，还被许以官职，大佬们气的吹胡子瞪眼，又被摆了一道啊！ 根本没有给大佬们想对策的时间，银行就在北直隶各地开了起来，原本一些不知归属的宅子，突然就把华夏银行的牌匾挂了出去，这样的情况，傻子都猜到皇帝早就计划好了，这他娘的就是一个陷阱！ 但就算知道自己中了皇帝的陷阱，那又能如何？没人请自己跳啊，不是每个大佬都中招的，因为人家不贪，所以还能说啥，只能在心中默默的问候皇帝！ ······ 大明国营商行对面的一座私宅此时高挂红灯笼，连大门口的一队石狮子都挂上了大红花，这是一座三进的大宅，内宅中正房，全部被改成了联通在一起的大厅，由一条长长的柜台把大厅一分为二，再由一个个小隔间，把柜台分为多个区域，每个隔间都又有个窗口。 柜台外摆着许多椅子，而柜台隔间的窗口，里外又各有一把椅子，整个大厅的布置，是崇祯根据后世银行的布置设计的，这里客户和伙计都是坐着进行交易的，没有钱庄那种被仰望、被俯视的规矩。 这座大宅就是华夏银行总行，也是黄宗羲驻扎的衙门，将管理全国各地的分行，乍一看这个衙门权力堪比原来的六部。 严格意义上华夏银行和大明国营商行都属于户部，只是私下他们又是独立运行的，不是崇祯不想单独立一个部门，而是才刚立了一个司令部就分了兵部大部分权了，如今要立银行部和商业部的话，反对之声可想而知，事情得慢慢来。 “齐咯咙咚祥~”，伴随着锣鼓声，九头大“狮子”，九头小“狮子”不停舞动，同时不断响起一阵阵叫好，这个时代，舞狮是招揽百姓围观的不二选择，没有人会错过这种少有的表演。 这里的舞狮舞的是北狮，与南狮不同，北狮的造型酷似真狮，狮头较为简单，全身披金黄色毛。舞狮者(一般二人舞一头)的裤子，鞋都会披上毛，看起来就像一只惟妙惟肖的狮子。 狮头上有红结者为雄狮，有绿结者为雌性，北狮表现灵活的动作，与南狮着重威猛不同，舞动则是以扑、跌、翻、滚、跳跃、擦痒等动作为主。 百姓还不知道这个“衙门是干什么的”，但按照商行的惯例，如果猜的不错的话，这个地方也是做生意的。 随着遮住牌匾红布被狮子咬下，露出了是个鎏金大字：华夏银行，华夏很容易理解，自古中原都有自称华夏的传统，银行嘛这两个字，百姓就不知它的含义了，这地方就是卖银的，百姓很快就达成一致。 正在百姓们议论纷纷时，一声高呼立马让现场肃静“皇帝陛下驾到！” 肃静只是维持一了瞬间，然后就爆发出山呼海啸的声浪，“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这呼声越大，跟随在崇祯身后的大佬心就越难受，都是读书人，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句话谁不懂，就是想要做到，却很难，现在皇帝做到了，起码在北直隶他做到了。 这就意味着在北直隶，他们已经没有和皇帝陛下对局的机会了，民意会把他们吞噬的一干二净。 今天是华夏银行开张的日子，比原来商行开张还要热闹，连皇帝和百官都亲自来站台，可见皇帝对这个银行有多重视，这是崇祯要向天下传递的信息。 “今日，是大明朝的华夏银行开张的日子，朕在此感谢大伙来捧场，相信很多人都不知道这个银行是干什么的，在此朕跟大伙说一下，这个银行啊，大伙可以理解为一个钱庄，只不过它的东家是朝廷，是整个大明，是属于我们全体老百姓的钱庄！ 大伙家里有余钱了，可以存到咱华夏银行，咱华夏银行可是不收存费的，还给利息，就是钱生钱，还有这个华夏银行将在大明境内各处，都设分行，大伙可凭着存票，到任何一家银行取钱·····”，崇祯用最简单易懂的话，介绍了一大堆！ 总而言之就是几点，介绍银行是什么，有什么用，可以带来什么便利，还有跟百姓介绍一下新的钱币——华夏币。 不管是百姓还是身后的官员，关注点全集中在了一点，就是存钱不但不收保费，还给利息，钱真的生崽了。 那些家里面有钱庄的大佬，此时有点吃屎的感觉，谁家的钱庄不收保管费啊？皇帝你这样搞，还让别人活吗？难道皇帝说银行和钱庄可以共存，你这一手人家还怎么玩？ 但是这种场合下，没有谁敢出来劝谏，落皇帝的面子，不想活了吧！ 为了鼓励百姓接受银行，崇祯亲自带着百姓进到银行里面参观，不然一个衙门性质的银行，还真没有几个百姓敢自己进去。 在大厅里，崇祯叫人给百姓们表演一下流程！ 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员，还真是开眼了，表演的太监们，从进大厅开始，跟前台的人领号排队，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待，直到窗口里的工作人员喊到号，太监们就拿着号到相应的窗口前坐下，跟里面的人进行交易。 让大家开眼的，不是这套流程有多么合理，而是流程表达出的意思，没有欺压，百姓得到尊重，那是去那都没有的，不像去钱庄还要高高仰望柜台的伙计，和他们做生意还要低人一等。 还有百姓如果在等待时，口渴了还有免费的茶水，衙门给百姓送茶水，谁见过？ 整整一天，银行都是在百姓的参观下度过，没有开始任何的交易，崇祯也不急，这新的玩意，大伙还是要时间接受，特别是华夏币，必须要让百姓证明他的购买力后，才能普及的开。 第156章 钱庄和银行的交手 银行开业、华夏币开始推行了，崇祯心里头的大事终于可以发下一件了，他都开始设想以后的蓝图了。 银行和纸币，还能搞出什么蓝图？崇祯可是知道后世西方最无耻的一个国家叫丑国，它就实施了货币霸权，这个霸权有多厉害？堪比核武器的存在，后世这个无耻的国家，在全球推行了他的丑元结算系统。 凡是国与国之间的交易，都得用到它的丑元，就算交易方不是丑国，它同样可以获取一笔利润，要是丑元在其他国家大面积流通，这更不得了，连国之命脉都被那个无耻的国家掌控。 如果一个国家里流通的丑元比本国的货币还多，那这个国家永远也抬不起头，你说你想和那个无耻的丑国开战，做梦吧，丑国在还没开战前就可以让敌对的国家崩溃，丑国惯用的一招就是印钱，钱印多了，结算能力就低了，敌对国家的财富将一夜化为泡沫，这还怎么打。 后世的华夏也是吃过丑元的亏，现在这一世，崇祯说什么也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那个国家都不想让他们建立，并且他更想让西方也尝尝华夏币的威力，这就是崇祯的蓝图，想想都开心。 可现在也只能想想，想要达到这个伟大的目标，就必须保护好银行这个初生的“婴儿”，崇祯相信现在一定很多人，想干倒他的银行，甚至有很多人想干倒他。 想比崇祯的开心，大佬们就腻歪了，随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现，银行慢慢的步入正轨，存钱的人也多了起来，都是冲着钱生钱的去的。 初期没有贷款，银行肯定是亏的，但崇祯觉得这个亏损是值得，最明显就体现在，到钱庄、票号的人越来越少的了，甚至有些人直接把钱庄的钱取出来，存到银行去。 这一顿下来，钱庄的东家哪还受得了，特别是一些被挤兑过的，本来就赔了一大笔银子给皇帝，现在连那些贱民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我们干不过皇帝，还干不过你们吗，换钱？没门。 于是百姓就闹到了顺天府去，顺天府不想得罪钱庄身后的大佬，又怕被皇帝砍了，上一任顺天府尹的事还历历在目呢，于是顺天府就直接把奏折发到皇帝那。 你们想跟银行掐架没问题，但你们不能坑老百姓啊，还有没有王法了，还这没有，儒家士子是凌驾律法之上的，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这么讨厌法家的原因。 顺天府不想管，想置身事外，崇祯偏偏不让他们如愿，就下了死命令，凡是钱庄扣押百姓的银子，那就通通打入大牢，你顺天府尹不干，那就换人，想当官的人一抓一大把。 在强压下，顺天府只有出动了，不管大佬们如何暗示，都不管，有本事你们找皇帝去，这个炮灰我不做，很快钱庄那边就服软了。 这和银行的第一回合交手，不但输了官司，还输了名声，钱庄店大欺客，想黑老百姓的钱，这个消息就传开了，原来还在犹豫的人，果断选择了银行。 这么下去不行啊，大佬们一合计，暗的不行，那就来明的，那就跟银行光明正大的争吧，你银行给利息，我们也给，反正我们又很多贷款，一下子亏不了，还有点小赚，这才让钱庄稍稍挽回劣势。 百姓都说银行好，不用低声下四，那我们钱庄也改，把原来的高柜台拆了，换成和银行一样的，椅子什么的都给备上。 对于这些情况的出现，崇祯也早就预料到，这就是鲶鱼效应，你不改变就得死，崇祯也没打算在这方面帮银行，想要真真的成长，就是要经历风雨，连大明境内的钱庄都打不过，还怎么打到西方去！ 正面上崇祯没有帮助银行，但打个辅助还是行的，银行想要坐稳，只有跟钱庄直接竞争，有竞争才有进步，崇祯做到只是加快华夏币的推广，银行是有储户了，但他们却不怎么认可华夏币，觉得还是真金白银实在。 这可怎么行，那朕的计划还实施吗？推行华夏币只要做到一点就可以了，那就是跟百姓证明这个玩意有用，能买到东西。 于是商行就贴出告示，之收取华夏币，凡是想跟商行交易的，都要把铜钱、银子、黄金换成华夏币，储户存进银行的银子、铜钱等，都用华夏币换算后，才能储存。 这还不行，崇祯又连忙在北直隶开始了很多粮店、布店，都是一样的套路，只收华夏币，这才将百姓对华夏币的怀疑打消。 大佬们虽然跟崇祯达成过交易，那也只是不反对你皇帝发行华夏币啊，我们可没说过阻碍你推行啊，现在我们的银票不能当做货币使用了，你的华夏币也休想。 于是北直隶就有了很多商家，拒收华夏币、贬低华夏币，这个回合算是跟银行打成一个平手。 可崇祯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你们拒收是吧，贬低我的华夏币是吧，那就接招吧。 于是崇祯在早朝上就宣布了，今后朝廷收税，不接受粮食、布匹等实物，只收华夏币。 尽管朝臣以各种理由反对，崇祯就一句话：当初太祖的大明宝钞，就是因为朝廷自己都不承认，所以才以失败告终，现在朕做的就是让朝廷承认，才能让百姓接受，诸位反对是不是想让朕的华夏币落得宝钞的下场，安得什么居心？ 第157章 还有谁要狡辩? 百姓交税，其实就是交物，种粮的交粮，织布的交布，基本上是没有直接给银子的，所以大明朝二百多年国库每年上收的税银都很稳定，就小几百万两。 这种以物代税的方式并不是大明朝独创的，而是延绵华夏大地数千年税收方式，直到后世的华夏初期都是采用这种方式，不过那时不叫农税，而是叫统筹，统筹可以用粮食这样的实物代替，也可以折成等价的金钱，直至二十一世纪后才慢慢取消了统筹，农民才彻底告别了农税。 在大明，以物代税，这里面官员捞的油水可就多了，崇祯取消了以物代税，不单止是推广华夏币，更是考量到其中的猫腻，这就是断了很多人的财路了，所以官员们能不反对吗？ 养心殿上，刚结束了和皇帝交锋的大佬们，不得不因为皇帝的举措站出来，说实话他们心里是不愿意跟皇帝这么短时间内，再次交锋的，都输怕了，但这次是实在没办法了。 “陛下，自古以来都是交粮纳税，如果换成华夏币纳税，恐伤及国本，臣知道陛下是为了快速推行华夏币，此非良策啊！”又是韩爌这个老头打头阵！ “陛下，国朝的税收没有了粮食，而是换成了钱币，如果有战事，将从何处调粮，届时危矣！”孔贞运实在不敢想，如果没有了粮食，将会遭遇怎样的局面。 “臣等附议！” “诸位爱卿，尔等反对的理由不外乎粮食储存不足，不能应对战争和天灾，但诸位是不是没想过，百姓何来的钱币交税？还不是卖粮食换的，朝廷买百姓的粮食，朝廷就有了存粮，百姓卖粮食，就有了华夏币用来交朝廷的税， 何来的存粮不足之忧！” 听完皇帝陛下的说辞，众人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个是什么骚操作？达到存粮的目的，直接以粮代税就可以了，何必多此一举，先买完粮，再交，中间无故多了一个流程！ “陛下，请恕臣无礼，陛下此举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还是孔贞运这个老夫子敢说。 其他人虽然不说什么，但此时表情，无疑是赞同孔贞运的看法的，皇帝你想推你的华夏币，也不能硬推吧！ “孔爱卿，你整日专研学问，当然不知其中的奥妙，以华夏币代税，不但福泽百姓，更是利于朝廷！” “请陛下明示！”众人一副不信你的邪的样子。 “既然诸位爱卿要朕挑明了，那朕就直说了，朝廷每年上收的税，为何都要比应缴的少上一两成？诸位爱卿谁能告诉朕！” “陛下，运输的途中遭遇到雨水天气、鼠害，这些都会损失一部分粮食，这还是不可抗的啊！” “看来诸位爱卿也知道的，不单是雨水天气、鼠害等，还有人害，长年下来，底下的官吏，不管收上来的粮食有没有损失，都要盘剥一轮，在你们的口中这叫耗羡，朕说的对吧！” “这、、这、、”，众人被说的哑口无言，陛下年纪轻轻的，怎么知道这些内幕？ 所谓的耗羡就是官府征收钱粮时以弥补损耗为名，在正额之外另征的部分，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就是向百姓征收税，但运输的国产中会产生损耗，所以百姓上缴的就比应缴多。 而底下的官府，不但多收百姓的税，上缴国库时，也以耗羡为由，少交一部分，两头吃。 “这个耗羡最终进了谁的口袋，就不用朕点名了吧，朕想那些两头的人还是要点脸面的，不光是这个耗羡，征税时的官吏淋尖踢斛，各种盘剥百姓，这些大伙也熟悉，朕也给他们留脸，就不说了！” 听到皇帝把底下人的手段说得头头是道，大伙都知道了陛下是有点东西的，不好骗啊 ，个个都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因为感觉你说什么都在皇帝的掌握之中，还是不要自取其辱了。 “陛下，臣确实不知耗羡这些东西的存在 ，但陛下说以华夏币代替粮食缴税，又有什么作用？”孔贞运就是想知道，多了这一举怎就能处理这些问题了。 “孔爱卿如此问，那就说明孔爱卿还是把百姓放在心上的，朕就跟点明了，免得还有人以各种借口盘剥百姓，大明的农税为百中抽三，百姓产多少粮是自己的本事，只要把其中的“三”上缴就可以了，那就将其中的三换成华夏币直接上缴，就不会有耗羡的存在，就不用多收百姓的粮，此乃利国利民之举，孔爱卿觉得呢？” “若如陛下所说，此举确实减少了贪污的存在，乃大善之举，臣附议！”孔贞运明白其中的道理后，立马转变方向。 “诸位爱卿，还有谁要为那些人坑害百姓、监守盗国、贪赃枉法、中饱私囊找借口？都说说，朕也想听听你们的狡辩！”既然要挑明了，崇祯就不打算给他们留面子。 谁还敢说啊，皇帝你都定义耗羡的罪名了，谁敢出来辩解，那不就是说自己就是陛下口中的“那些人”嘛！ “既然没人出来狡辩，那此事就这样定了，今后再有人拿这个说事，那就别怪朕的狠心了！” “陛下圣明！” ······· 经过一次次的交手，崇祯的华夏币总算站稳了第一步，但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以前的货币一刀切了，不说上层阶级有意识无意识的抵制，就连下层阶级的信任也没建立起来。 但只要站稳第一步了，以后就好办了，无非是用市场打败他们，只要大部分人都能用华夏币买到自己所需，以前的货币就自然而已被放弃。 接下来就是在整个大明铺设使用华夏币的商行、粮行等就行，至于银行此时要做的，就是保持它不亏就好，等市场经济发达了，它就是个生金蛋的鸡。 大学方面，有了之前的交易，大佬们就没有在明面上阻碍了，私底下还是有点小动作的。 在与皇帝达成交易后，有些大佬还是不死心，还想煽动自己徒子徒孙做点什么，可结果让他们傻眼了，以前唯唯诺诺的士子，现在不但不鸟他们，隐隐还有视之如仇寇。 这是怎么了？找一些人一打听，就知道了发生了什么，士子间流传着各自版本的故事，但无一例外都是视昔日的“恩师”为老贼，都有意远离他们，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什么，他们就不知道了。 所以大佬们还煽动士子动乱，真是很难，就算有他们的死忠，那有能有多少人？还没乱起来就被皇帝咔嚓了吧。 第158章 招生结束 没有明面上的阻碍，北京大学的招生考试也进行的很顺利，这是北京大学第一期学生的招生，范围不是很大，就在北直隶地区进行而已，手伸的再远点，就力所不及了。 你皇帝的民望什么的，你能在你的北直隶附近一圈，还有被你横扫一遍的陕西，其他地方嘛，我们就嘿嘿嘿了。 皇恩最不现的就是江南地带，那里都市人遍地，也是很多大佬的根据地，舆论的腹地，加上还有一个留都南京，南京同样有皇宫，有六部，发展到此时俨然是一个毒瘤。 所以皇帝的命令在南方真的很难实施，一切都要符合南方的统治阶层才行，而他们的代言人就是朝堂上这些大佬，最近一年跟皇帝那叫一个“打生打死”，不反你皇帝就不错了。 还有一些皇恩不显的地方的，其中代表就是辽东和山东，辽东就是被一帮养寇自重的兵痞把控，说深一点就是辽东的本土大族，他们都养寇自重了，还能让皇命在他们辽东畅通无阻？ 至于山东就更有意思了，山东有孔府啊，世修降表的北孔在此，常以天下儒家圣地自居，把孔贞运的南孔一系压的死死的，北孔顶着衍圣公的头衔，可是为祸一方，俨然成了山东的土皇帝，皇命想在山东，特别是曲阜实施，想都别想，他们反手还会写篇文章批评一下皇帝！ 所以此次北京大学第一期学生，就在北直隶招收，还有一些被策反过来的士子，范围不是很大，招生活动很快就完成了。 有意思的事，大学这次招生，招了很多不识字的学生，这些都是些打铁匠学徒、木工学徒，之类的苦哈哈，虽然不识字，但是手上的活一绝，这些都是科学实践派的人。 他们听说皇帝开了一所学校，进去读完四年后就可以当官了，还不乱户籍，连他们这种贱籍都可以，只要有一技之长就可以入学，至于不识字，这个可以学啊。 这些贱籍的人听到有这样的好事，那还了得，世世代代贱户，有了翻身的机会谁不愿意，就把当学徒的子弟召回，都赶去报考了。 其他科的学生还好说，考卷都有文字，只是答题不同而已，学医的就考医学问题，学农的主要考农政，但工科和武科的就很神奇了，这两科的你可以选择文字答卷，亦可以选择口答，甚至可以选择动手，工科的就作出一个小玩意，武科的就展示一下武学造诣。 总体来说，第一期的学生质量不是很高，含金量最大的还是那些士子，但崇祯期望最大的是考工科的学徒，大明的科技在这个时期，也是顶牛的，只是都是这样师傅传徒弟的方式传承，并在社会的地位很低，只要崇祯发大力去开发这些人，发展前景还是很大的。 至于质量不高，那他真的没办法强求了，就在一小撮地，矮子里挑高个，能怎么样？ 大明文化类的含金量，大部分在江南地区，但崇祯实在没办法这么短时间，把手伸进去啊。 就算招生在这一小撮地，考生可不少，尤其最多的是一些贱户的学徒，他们都指望着翻身而来。 正是如此，那些大佬还私下嗤笑一片，皇帝搞什么，不认字的苦哈哈，都能上学，以后还能当官？那天下不是大乱了嘛，崇祯可不管他们如何，以后怎么样，就拭目以待了，毕竟有结果才能打脸嘛！ 报考的学生很多，但录取的并不多，考试很严格，并不像一些人口中那样，随便就能进去，这是崇祯争取的最后含金量，他是需要各行的人才，而不是人手，凑数可不行。 考试的试题都是由各科的老师来出的，比如武科的就由孙承宗带着司令部众人出的，医科的就是刚回来就职的武之望带着众御医出的，农科是正在种红薯的宋应星带头出的，工科有点特殊，出题他们看不懂，所以崇祯和徐光启等一同，出了文字版、口答版、手工版等试题。 经过一轮轮考试，每科就录取几十到一百出头的人，真是千里挑一，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一些原本认为只是走个过场的士子，都快哭了，他娘的，什么玩意啊，比当初考科举还难。 考农科的：你问我大麦时候播种、什么时候收获、什么时候打草、又什么时候放肥、、等等这些我怎么知道，我是读书人，不是贱民，你应该问我怎么当父母官管理好农民！ 考医科的：你问我产妇大出血，要怎么样处理，我当然答宝小啊，这不对吗？还有这个问题污秽不堪，能作为考题？ ····· 士子在各科中，各种被虐，真是难受至极，由此可以看出，这些士子只会一些歌功颂德的八股文章，真凭实学令人堪忧啊。 士子中报考医科的最多，因为他们认为其他科真是不堪入目，学来这些东西，以后都没办法见人了，至于学医科，也不是他们认为医科有多高尚，而是冲着武之望去的，有了武之望这个关中大儒做老师，以后谁敢笑他们。 至于学医以后就当大夫，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为了当官的而学的，大学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跳板而已。 其实比较出彩的还是一些不认字的学徒，一般这种人都是祖传的手艺，不外露的，在世界科学顶呱呱的大明，他们的“科学家”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就这一期的学生而言，他们的口答就解决了科学院的一些难题，其中包括，难住科学院众人的燧发枪枪管难制作的问题，有一个学生就凭自己的祖传手艺解决了。 所以在这一期学生中，崇祯最大的期望就是这些工科的学生，科学是第一生产力，这是不变的真理！ 第159章 开学典礼 中秋过后就迎来了北京大学的开校、开学典礼! 内宫,崇祯在太监宫女的伺候下，换上了皇帝最高规格的衣服——衮服，衮服在一般时期，皇帝时不会穿的，只有在举行盛大典礼时才会穿，平常时就算上早朝也就时穿吉服，俗称龙袍。 衮服的特点是对襟，平袖，略短于吉服，石青色缎。其绣文为五彩云五爪正面金龙团花四个。在左肩的团花内有日，右肩的团花内有月。 在崇祯带上了双龙拱珠金丝翼善冠，整套衮冕才算齐备，照照科学院生产的镜子，满意的点点头，就一个字：帅爆了！ 大明的服饰不管怎穿都好看，大气威武，不像满清的马褂，那叫什么玩意，猥琐的要死，再配上一个大光头、老鼠尾，更是猥琐他妈给猥琐开门，猥琐到家了！ 大明时期可没有男人等女人化妆的说法，崇祯穿好衮冕走出寝宫后，皇后周玉凤、懿安皇后张嫣等早就穿戴整齐再等他了。 后宫众女中，只有周玉凤和张嫣穿的特别隆重，她们都是皇后尊位，要穿专门的礼服，就是头上戴了一顶九龙四凤冠、身穿翟衣、黻（fu）领中单等。 其余袁婉儿和田秀英两人只是贵妃，当然不能穿的比皇后要抢眼，只是穿了一身大衫霞帔，头上也不能戴凤冠，改为翟冠，就是民间富贵家女子成亲时那身行头，只是贵妃的比较贵气而已。 为了给北京大学造势，崇祯真是全家以最高规格出动了，连襁褓中的朱慈烺都包上了和皇帝衮服颜色相同的抱被。 一路出了宫门，所有的部院大臣，三公九卿，以及内阁大学士等都在宫门恭候圣驾，虽然有些人很不愿意给大学造势，可崇祯命令一下，就算是告病你都得爬起来，穿上自己最体面的官服。 “臣等参见陛下、皇后、懿安皇后···”，也是难为这些官员了，一下子把崇祯全家都参见了，没点肺活量是不行的。 “诸位爱卿，不必多礼，走吧，典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大臣们跟着皇帝一家的仪驾一路来到北京城的西北处。 这里最近的一年内，从原来鸟不拉屎郊区，崛起了大明现在最重要的两个建筑群，一个是科学院的建筑群，一个是现在的北京大学建筑群。 北京大学的大门很是宏伟，国子监的大门在他面前就是个弟弟中的弟弟，这样的建筑难免让国子监的学生很不平衡，但崇祯会理这些？ 大学的门口有两排雕像，左边的是孔子、孟子、王阳明，右边的是霍去病、岳飞、岳云。 崇祯这样的安排是有他的深意的，左边是三大圣人，用于劝学的，右边是三个英雄，是给学生树立价值观的。 只是身后的一些大臣见到北京大学，拿他们儒家的圣人来做雕像，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有辱圣道啊！ ····· 大学内的广场，学生们都坐在看台下，等待典礼的开始，士子出身的学生，身穿儒衫，风度翩翩，还有一些家境稍好的穿了一身干净的布衣，那种贱民出身的，拿出家中的最好的衣服也是一身麻布衣衫，看着士子们，很是自卑！ 看台上的两侧坐在大学的授课老师很每个堂的负责人，他们也正襟危坐的等待皇帝的到来，这些人中最受尊敬的就是从陕西回来的武之望，七十大几的年龄。 原本武之望和岳和声在榆林时，已经被拖垮了身子，按照原来的轨迹的话，这两人撑不过明年，但崇祯不但帮他们解决了边军的问题，还把他们调离了那个泥潭。 正所谓无事一身轻，这段时间这两人都恢复的很好，肉眼可见的脸色红润。 武之望有关中大儒之称，就算是天下儒生也不敢说他什么，有他坐镇大学，稳当，如今武之望是副山长一职！ 岳和声也不赖，岳飞的后代，他现在也是副山长，崇祯这个山长和副山长武之望其实是给大学造势，拉声望的，而岳和声这个副山长才是实际意义上的山长。 因为岳和声有过丰富的办学经验，在福建时主持过省一级的大型书院——共学书院，所以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位置，虽然现在大学的教学和当初他办的儒家学院上有本质的区别，但管理是不变的。 “恭迎北京大学山长大明圣天子陛下！”声音由外到内，响彻全场！ 台上的老师、负责人等起身带着学生们跪迎，“臣（学生、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直到此时，那些考进来的士子才松了一口气，看来传闻是真的，山长真是皇帝陛下，这下亏不了了，以后出去自称天子门生就没问题了。 崇祯坐上正中的椅子，坦然接受这一拜，“都平身吧，诸位请入座！” 所有人都坐到自己的位置，看到如此的场面，儒家的老夫子、朝中的大佬们心里酸酸的，我们国子监都没有这个待遇！ “今日大喜，是咱北京大学开校兼开学的日子，大学诸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即聚天下大学问之所，每个大学问即一个分科，现在朕给各分科的学堂赐匾！” 各个学堂的负责人纷纷出列下跪，接过蒙着红布的牌匾，然后站起来面对众人，像后世领奖状一样。 随着红布的扯下，露出上面大字，所有人都心中一震，特别是朝堂上的大佬：又被皇帝陛下摆了一道！ 只见各科负责人身前的牌匾上写着：军事学院、农学院、工学院、医学院、法学院、经济学院！ 原来对外说是什么讲武堂、歧黄堂、百工堂这些，现在全以“院”命名，这可不是差了一星半点，叫什么堂的，说起来就是小家子气，大佬们不但不放嘴上，更不放心上。 现在是院，这就大不同了，能以院命名，谁能说它是小学堂？比如朝廷上以院命名的都察院，华夏的文字是有它独有的魅力的，堂和院两个字，就算是普通人都能理解到哪个更重要。 现在国子监在这个院字面前都有点逊色，何况比院更高级的大学，那简直是踩脸啊，所以说那些老夫子、大佬们能开心，现在都已经隐隐发飙的状态了，如不过不是怕触了皇帝的霉头，自己人头不保，他们肯定马上就站出来开喷了！ “万岁、万岁、万岁··”底下的叛变过来的士子带头喊道，其他不认字的人不知道什么回事也跟着！ 如此高的出身，怎能让那些原来的士子不疯狂！ 看着昔日的徒子徒孙在狂呼，台上的大佬刚才吃下的“老鼠屎”，又返上脖颈，难受至极！ “校有校训，办学有办学的宗旨，来人笔墨纸砚伺候！”崇祯完全不理会那些被打的措手不及的大佬们。 只见崇祯在一张纸上写上一行字，磅礴大气，但他心里默念道：周伟人，我小朱没文化，只能借用你的名言了，我们都是为了华夏族，莫怪莫怪！ 第160章 舌战群儒(上) 崇祯写完了第一副字后，吩咐侍从举起面向众人，看到这行字，众人像打鸡血一样，激情澎湃！ 只见纸上写着一句话 ：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 这句话就算在百花齐放的后世，都如惊雷一般，烙印在每个华夏人的心中，何况在此时的大明。 连看着这句话的夫子和大佬，都激动的紧握双拳，恨不得把这幅字抢来挂在国子监，他们这些读书人常以“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激励后进读书，说白了就是为了自己。 和这幅字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蝼蚁与星空的差别，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光是读一遍这句话，都能让人充满力量！ “这就是北京大学的校训，诸位现在朕问你们，为何读书？” 不管是底下的学子还是台上的老师、院长，还是那些老夫子、大佬，都涨红着脸吼道：“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 周伟人的话就是这么充满着魔力，都一遍记在心头，都读几遍人的价值观都被摆正了。 正如那些大佬们，都不敢再读下去了，因为每读一次，他们内心就被拷打一次，就会想起他们为了升官发财做的肮脏事，羞愧欲死，只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不断催眠自己：升官发财才是正道！ “好，诸位请记得你们今日所说：为大明之崛起而读书！至死犹记这句校训，也让这句校训伴随你们披荆斩棘、乘风破浪！”说完崇祯又继续写下一幅字，这是办学宗旨！ 还是那样辉煌大气，但这幅只有四个字：科教兴国！ 写这四个字时，崇祯心里也在默默念道：邓伟人，我们都是一家人，借用借用，莫怪莫怪！ 正是因为邓伟人“科教兴国”这一理念，后世的华夏从阶级斗争中走了出来，不断的发展，最终让华夏族群重回世界之巅，连丑国为首的西方诸国都瑟瑟发抖！ 崇祯也想借助这个理念，把大明带到本应属于它的位置，堂堂华夏就应该让四方来贺，这是每个华夏族群的人都必备的思想，我等生而天下尊，这是华夏族群的理所当然，而不是霸道！ 看到这四个字，众人不像刚才那句校训那样激动，因为基本上没人能懂这四个字连起来是什么意思，兴国他们知道是兴国安邦，这很好理解，但科教是什么他们就不懂了，特别是一个科字。 “诸位且看，这四个字‘科教兴国’不仅是北京的大学的办学理念，更应是天下之学的理念，有谁能告诉朕这是什么意思吗？” “陛下之睿智，如星河之源远，臣等愚昧，不能体察圣意！” 这些大佬学乖了，想说你就说，反正我们也不关心，要是说错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都被坑怕了。 崇祯知道这个理念太超前了，还不如一句“经世致用，和而不同”来的实在，要是工业革命之后说这句，就更合适了，但现在用了其他，到时又改，难免会被说朝三暮四，不改嘛，还有哪句比邓伟人这四个字使用？ 等将来这四个字被证实，说不定自己还会被吹捧一番，想想都激动，往后的史书或许会这样写：帝之远见，古今者不如，帝之心胸宛若星海！ “既然诸位都不愿意说，那徐阁老你来说说看!” 徐光启缓缓出列，拱了拱手，“陛下既然点名让臣说，定有其中深意，臣妄自猜测，科教兴国，后三个字都好理解，难就难在一个科字！ 臣想到当初科学院成立时，陛下说过，科学是一个建立在可检验的解释和对客观事物的形式、组织等进行预测的有序的知识体系，世间进步、合理的皆为科学，所以科教兴国的寓意就是用科学的教育学子，使国家达到繁荣昌盛！” 徐光启这边刚说完，周围的大臣就再也忍不住了，我们不敢怼皇帝，还不敢怼你吗？于是把又被皇帝摆一道的怨气，全释放出来。 第一个跳出来的是孔贞运：“徐阁老亏你还是儒家门生，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话，你这是置儒道如何处，真不当人子！” “科教兴国，既然被你错解为这些不入流的东西，科就是代表儒家君子六艺，徐光启你是不是跟那些目不识丁的人待久了，脑子都生锈了”，韩爌看似在怼徐光启，其实暗指他们对皇帝搞这个什么科学的不满！ “徐光启，明明是圣道兴国，孔孟之道才是国之根本，你这是曲解陛下意思，匹夫！”钱龙锡也出来指桑“骂”槐！ ······ 崇祯不说话，只是示意徐光启退回去，这个科学家，吵架可不是这些货的对手，不停打量着这些，看还有谁出来发牢骚，几乎所有大佬都出来了个遍，只有温体仁和周延儒两个老货在一边神神在在的，他俩算是看透了，就朝堂这帮人加一起也不是皇帝的对手，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 “”诸位，温某有不同的看法，徐阁老说得还是有道理的~”，温体仁出来说了句不痛不痒的话，他只是想皇帝服软而已。 “周某也是这样认为！”周延儒更是绝，说这句跟后世三国剧中张飞那句“俺也是”有什么区别。 其他人见这两老货“叛变”，气的吹胡子瞪眼！ “诸位爱卿，还有谁对朕有牢骚，就当着这么学生的面，一起说了，不要在为难徐阁老了，今日乃大喜之日，爱卿们尽管畅言，皆无罪！” “臣等不敢有任何牢骚，只是不赞同徐大人的说法而已！”看看这些人，都被人家皇帝说穿了，还能绷着脸装。 底下的学生也算是见识到了，他们的老师、师公，平时都是这样的，和泼妇有什么区别？ “少跟朕扯什么犊子，真当朕是傻子不成？你们当中有不少人，心里骂着不务正道，尽弄些歪门邪说、奇淫巧技，等不得大雅之堂，今日朕就你们机会，让你畅所欲言，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可就算崇祯许诺说什么都不降罪，众人还是不说，哼哼，皇帝我们太了解你了，想钓鱼？别说门，连窗都没有！ “科学不是任何一种学术，它只是对合理正确的学问的一种统称，孔圣人说‘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句说的是真理，这就是科学，科学就是认知的正确性！孔爱卿难道你认为你家祖先说的不对？说的不科学？” “先祖当然是对的，可、、”孔贞运被说得不知道怎么接了。 “所以科教兴国就是用正确合理的知识去教育学生，达到兴旺国家的目的，这不是正道是什么！” 听皇帝这么说好像又有那么点道理，可是总是觉得不得劲，毕竟“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么多年，要他们接受其他学派来分一杯羹，实属难受。 崇祯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非把他怼疯了不可！不能在意识认知上战胜这些人，将来将科学推行整个大明，来吧，我们继续！ 第161章 舌战群儒(下) 崇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又接着开嘴炮，“韩爌，朕问你，我们吃得米饭、肉食这些是从哪来的？从麻袋来的？” 被皇帝问了这么一句伤自尊的话，韩爌脸色发红，“回陛下，臣虽不懂耕种，还是知道米饭、面食来自稻谷、小麦，肉是从牲口身上来的。” “那稻谷、小麦如何长出来的？牲口身上的肉又是如何长出来的？” “稻谷、小麦自然是百姓播种、插秧长出的禾苗结出的，牲口的肉是百姓放牧吃草，一点点长起来的！” “那你说百姓耕种、放牧重不重要？” “古人云：民以食为天，这自然重要，有足够的粮食，国家才能更兴旺！”韩爌被问到这，就有点心虚了。 “那朕再问一下你韩大人，农学院科教中包括如何种出更高产的作物、养更肥的牲口、工学院的科教包括如何制造出更先进的工具，使耕种、放牧更加容易，难道这些东西都像你所说不入流？” “可、可，我们自古以来都尊儒学圣道，现在···”，接下的话连韩爌自己都说不出口了。 “尊儒学没错，朕没说过不尊儒学，但也不能不尊其他学，种田放羊这些是圣学中没有的，那我们就得去学其它的学问，只有这样才能让百姓吃饱穿暖，圣贤书是不管饱的！” 怼完韩爌后，崇祯又看向钱龙锡，看得这老货心中一颤，“钱龙锡钱爱卿，你说孔孟之学为国之根本，朕不否定，儒学传承两千余载，启蒙人之善，教人向好，但一国之本可不只是思想上的而已，还有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国之本，单凭人人皆读圣贤书就能兴国吗，不能吧，所以朕说科教才能兴国，圣道也之是科教中的一种而已！” “陛下圣明，臣受教了”，钱龙锡也被怼服了。 “黄立极黄阁老，圣人云：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连圣人都要学习其他家的学问，何况我们···” “张瑞图张阁老，商贾低贱，立商家学问，必会礼乐崩坏？朕记得你家就有几支商队吧，每年不赚个百八十万两？如何不见崩坏了·····” “来道宗来爱卿，法家严苛，立法学院将坑害天下？天子尚要遵礼法，才能得正统，天下要无法可依，百姓的公道何存，军中无法，士兵不听令残杀无辜又如何，商贾不义时，又用何惩戒····” “李标李爱卿···” “周道登周爱卿···” “刘鸿训刘爱卿···” “杨景辰杨爱卿···” ······ 每一个出声的大佬都给崇祯一一怼回去，还是怼的他们哑口无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用魔法打败魔法，这下这些大佬算是服了，当然不是服百家争鸣的说法，而是服崇祯这个人，几十个人啊，每个人说过什么，他都记得，还让他说得无还嘴之力，这么厚的功底，真的是不到二十岁少年有的吗？ 台下的学生双眼冒光，对崇祯愈发崇拜，这就是他们的皇帝吗，这就是他们的山长吗？当年东吴舌战群儒的诸葛孔明也不过如此吧，要是能学到陛下一半本事，天下有谁是自己的嘴喷不赢的！ 比学生更迷弟迷妹的就是坐在他身旁的妻子们，没想到她们的夫君，不光那个厉害，嘴也不差，特别是张嫣，看着崇祯的双目璨星，不愧是我张嫣的男人！ “诸位，今日是大喜之日，朕说过，有什么牢骚都可以发出来，朕恕其无罪，但要晓之以理，还有谁要发骚，啊不，发牢骚？”说完崇祯拿起茶杯，用盖子拨了拨杯中的茶叶，又有悠闲的吹了吹，然后才抿了一口，一副不把“群儒”放在眼中的样子，嚣张无比。 听到崇祯的话，众人嘴角抽动了一下，陛下你太狂了，还有我们离得这么近，你以为我们没听清你说“发骚”这个词吗，虽然他们还是不认同，但是又没有把握能说赢皇帝，唉算了，今天心情不好，懒得跟陛下您计较了。 崇祯不知道有些人用精神胜利法“战胜”了他，只见没人出来发牢骚了，就不为难他们了。 但是他可以确认，想让这些人彻底认同，比登天还难。 这些人习惯了道德至上，空谈圣道，对自家的儒学的认知，也越来越窄。 他们是意识形态出现了大问题，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治好的。 而这些人恰恰又是士大夫最精英的阶层，除了皇帝外，国家最高的统治阶层，这些人意识形态出现了问题，国家就危险了，当外来的打击降临时，他们还会因为意识形态错误，进行内讧，甚至沉迷在道德胜利中，无法自拔，真是可悲！ 崇祯当然也知道，这不是儒学的问题，而是现在学儒学的人的问题！ 这么大口锅，孔子见了都摇头：老子不背！ “陛下，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就算陛下要兴科学，也不能乱了儒学的正统之位啊，陛下如此兴大学之制，将来置科举如何地，置儒家如何地？”孔贞运道理说不过，就用“道德”攻击 ，就是想 保住儒家地位。 “孔爱卿，朕从未说过要将儒学弃之若履，相反朕非常看着儒学，这北京大学，不管那个学院，都要学儒学，大学之制乃因时制宜的良策，古语曰：术业有专攻，大学就是培育专业之才！ 何况圣人亦无常师，孔圣人师郯子、苌弘、师襄、老聃，方得圣道，大学亦是学圣人，集百家之长于己身，朕这是师圣人之法育人，至于科举仍如期举行，朕不会废除之！” 讲道理讲不过，道德绑架也绑不住，甚至孔贞运都有点被崇祯说服了，有什么办法，你拿任何理由出来说事，人家皇帝都能拿你祖宗的话来怼你。 不但是孔贞运这些圣人子孙，还有其他圣人门徒，都很喜欢拿圣人来说事，你皇帝要建个大学，扬百家之长，他们就拿圣人不同意说事！ 真是岂有此理，这帮不肖子孙，人家孔圣人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反对商贾，要是反对商贾的话，他会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的话吗？ 圣人什么时候说过反对其他诸子百家，要是圣人什么都反对还能说出：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这样的话吗？ 圣人什么时候说过反对学武，孔子本人就是个猛人，在那个豺狼虎豹遍地，诸侯国林立的时代，人家孔子就带着弟子到处溜达了，说是读书人，可实际上那是三千精通骑射儒家门生啊，去哪不以德服人，武德也是德！ 都是一帮后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胡编乱造，哎呀你这样不行的，圣人说过的，哎呀，你不能习武，粗鄙，圣人不屑的。 什么玩意，一口口大锅，都不经人家孔圣人同意，就直接扣上。 要是孔圣人他老人家地下有知，非得踢开棺材板，爬出来一巴掌呼死这些王八犊子：他奶奶的，别什么都赖老子说的！ 至此再没有人出来唧唧歪歪了，开校、开学典礼才继续举行下去，而且还是顺利无比！ 第162章 浅谈海洋诸事 经过开学典礼那次嘴仗，最近这些人终于可以消停点了，崇祯也难得有几天空闲。 这些天他除了在后宫“种地”外，一有时间就编写教材，除了军事学院的教材他实在是插不上手外，其他的他都在编写，应该说是默写，根据前世的记忆把自己小学到高中学过的科目都默写了一个遍。 还好他前世是个文科生，背得够多，但这也有限，应该高中时分科了，理科他就没接触过了，只能把一些常识认知编进去，然后在后面加一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学生一定要亲自动手去实验。 其中包括的科目就有数、理、化、生、地等，像国学、历史这些他就不献丑了，随便一个儒家士子都可以秒杀自己，外语？他压根就没想过要编，等自己横扫一遍后，这个世界他娘的，华夏语才是最广泛运用的语言，还必须是国际交往的官方语言，想到这崇祯自嗨道：不用学英语的梦想居然在大明实现了。 至于理科类的公式，写点鬼画符出来，学生看不懂是一回事，他娘的，这不又要回到外语学习了嘛，所以他就全用华夏文字代替，强大才是世界的唯一标准。 “汤爱卿，你负责联合一些你的同乡，帮朕编写一本航海知识的书！” 汤若望来大明很久了，但华夏语还是很生硬：“臣遵旨，但是陛下臣只是一个传教士，能掌握的航海知识很有限，臣怕···” “无妨，把你知道的写下来就可以了，对了，当初爱卿来大明时，是跟佛郎机人（西班牙、葡萄牙的统称）来的，还是跟英吉利的东印度公司来的，你有具体通往欧罗巴（欧洲）航海图吗？” 汤若望很是吃惊，陛下好像很清楚家乡的情况啊，“陛下，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汤若望，不得无礼，陛下问你就答！”徐光启在一旁呵斥道，不过他也好奇汤若望家乡的事。 “无妨，汤爱卿不是大明本土人士，对大明的礼节还不熟悉，等以后自然会懂了，至于朕为什么会知道，你就当朕是上天之子，无所不知就好了，你们欧罗巴的事朕还是知道些的，比如有多少国，哪国最强，哪国的船队最厉害，还有他们到处航行的目的！” 刚才还在说汤若望无礼的徐光启，听到这他也忍不住插嘴，“陛下，您能否说说具体情况，他们有什么目的？” 一旁的孙承宗等几个心腹大佬，也竖起耳朵倾听，这些他们完全插不上嘴，但很好奇！ 崇祯抿了一口茶说道：“欧罗巴大小国几十上百，小的话有些就相当咱大明的一个村落，自称国而已，不过强国就那几个，其中最强的三个是葡萄牙、荷兰、西班牙，两个牙我们统称为佛郎机，荷兰我们称为红夷，中等强国有英吉利、神圣罗马帝国（德国）、意大利等！ 汤爱卿的故乡就是在神圣罗马帝国，这些以后你们会懂的，至于他们的到处航海的目的，无非是抢掠财宝土地这些，你们可以理解为强盗，现在汤爱卿你回答朕，你有航海图吗？” 听到崇祯问自己，汤若望才把才把惊讶张开的嘴合上，“啊、，回、回陛下，臣没有，航海图一般掌握在船长手上，而且要严格保密···” 崇祯也不觉得意外，每条航海线都是一个国家的财富，“不怪爱卿，那爱卿有盖伦船的设计图吗，朕要的是英吉利的盖伦船，不是荷兰的盖伦船！” 英吉利的盖伦船也叫女王船，是英吉利根据荷兰的盖伦船改的，是这个时代最快、操作性最强、最适合远距离作战的船，排水最高可达两千多吨，后世加勒比海盗电影中最出现过，一个字大。 “回、回、陛下，臣没有，但、但臣知道谁有、、”，汤若望有点不好意思了，问什么都不知道、没有。 “爱卿说说，看谁有，朕一定要拿到手！” “壕州（澳门）的荷兰人有，当年荷兰人在海上击败过一艘英吉利的船，俘虏了它的船长和大副等，击败英吉利的荷兰人就在壕州！” “好、好、好，来人赏汤爱卿白银千两！” “谢陛下！” 汤若望大喜过望，谁不爱钱？不爱钱他不在老家好好待着，这个可相当后世的六十五万啊，就一条消息。 崇祯也是收买人心而已，通过收买汤若望，吸引更多有才华的西方人，榨干他们的知识！ 很快徐光启就带着汤若望下去了，因为接下来的话汤若望不适合听，徐光启也不太感兴趣，阴谋嘛还是交给其他人好了，老夫还是喜欢搞发明！ ······ “陛下，老臣听您刚才的意思，是有意海上啊，我大明土地广袤，何必在乎海上那点微不足道的利益呢？”孙承宗很是不理解。 不怪他，大明是传统陆地大国，加上禁海多年，这片土地上的统治阶级没办法理解是正常的，只有少部分人懂得其中的厉害，想来那人应该快进京了吧。 “孙爱卿，我大明是陆地强国不错，但我大明的海岸线也长啊，现在世上各国都在发展航行，我大明不跟上的话，迟早会被他们打上来，到时生灵涂炭啊，还有海上的的利益可不是微不足道，那是取不完的金山银山啊！” “可陛下，你刚才打算谋取那个什么盖伦船，这船有什么稀奇，我大明水师的船也不弱啊”，孙承宗不纠结了发展海上是否正确，陛下都说了，那就是真的，这么久以来陛下从未错过。 孙承宗说的也不无道理，大明的水师还是很厉害的，近三百年无一败绩，可以讲是这个时代最强的水师，最强盛时仅沿海一带就有战船五千艘左右，战船种类也是世界上最多的，光战舰就有二十多种。 但也仅是水师，称不上海军，在沿海靠着数量，仍然是无敌的存在，可崇祯需要的是海军，可以征服世界的海军，西方经过多年的航海，发展的战船已经领先大明了。 现在大明最大的船是三桅炮船，仿制荷兰式，树三桅，主桅高四丈，船长二百丈，舱五层，船面设楼高如城，可容三百人，配红夷炮八门，千斤佛郎机四十门，还算先进，可这种三桅船在西方已经被淘汰，由现在的四桅船——盖伦船代替，最大的盖伦船火炮就达一百多门。 差了一代的船，在海上遇到了还怎么打，那时可没有近海数量的优势了，而且不求发展，注定要落后的，会被这个时代淘汰，满清就是证明！ “诸位爱卿，在国与国之间，只谈利益，谈仁义的最后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大明有三桅炮船不错，但相比盖伦船，差之甚远，正常来说一艘盖伦船可以打掉三艘三桅炮船，朕不想将来西方的船队打到京城来，所以盖伦船朕志在必得，而且要造出比盖伦船更优良的战船！” “臣等誓死追随陛下！” “陛下，我们该如何去获得战船的设计图？”孙承宗有疑惑了，千里迢迢的，东西在人家手上，也得人家愿意啊。 众人也想到了，不给就抢，好像很合适陛下的风格，只是不太好意思说出口。 对于众人的疑惑，崇祯只说了一句：“朕自有安排！” 第163章 给你一个奸巨的任务 皇帝有自己的安排，就说明不用自己操心了，所以众人就不深问了，他们从不怀疑皇帝的手段，这么久以来，好像皇帝就没失手过。 等心腹们领着各自的任务离去后，崇祯就召来了这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崇祯不是没想过直接抢，但是现在北方建奴虎视眈眈，应对都很吃力了，南方战事再起，那就两头不讨好了，说不准还真有亡国的风险。 不是说大明两边开战打不过，大明什么最多？人多地多，两头出兵也不是什么难事，可现在有个致命点就是，没钱没粮啊！ 别看崇祯到处抄抄抄，有了一大笔银子，可西北的旱灾可是个大头啊，要持续几十年的，加上现在粮少，你有钱有什么用，物价一涨，又能买多少粮？ 两边开战军粮可是也大头，加上阵亡抚恤，现在这点钱就有点悬了，就算勉强够，那以后还用发展吗？不能只吃一顿饱饭啊，作为皇帝考虑的是全国的大局，而不是一时之快。 所以说是真的打不起，不是打不过，不然以现在的新军加上新式武器，还是可以跟皇太极对抗的，但想灭掉他就有点难了，你的有足够的粮食打长久战，这就是为什么崇祯一直苟着发育。 “陛下，温大人到了！” “叫他进来！” ······ “参见陛下！”温体仁来得路上，八百个心眼一起转，都想不到皇帝找自己有什么事！ “起来吧，自己找个位置坐！” 御书房这里自从崇祯登基后，就增加了很多座椅，经常来的大佬都习惯了，皇帝“不讲究”，我们做臣子还讲究个啥，习惯了！ “好了跟你温大才子说话，朕就不打哑谜了，朕有项‘奸巨’的任务要交给你做，你敢接吗？”崇祯心里说的是“奸”，不是艰难的艰，他没打算抢，那就得用奸计了，那奸计都用了，实行的一定要奸人了。 “艰巨？”，温体仁当时心里就打哆嗦了，陛下又让我背锅了？这次打死都不干了，上次背锅的遗留的诟病，至今未消，“陛下，臣有心想为陛下赴汤蹈火，但臣身有恶疾，怕误了陛下的大事，请陛下恕罪，不过臣有个人选，那就是周延儒周大人！” 真是死贫道不死道友，温体仁觉得有问题，就立马把对头周延儒推出去！ 崇祯难能不知道他的心思，“温爱卿，可不要欺君啊，谁身体有恶疾，还能夜宿青楼，还能一次御两女！” 羊驼，好多的羊驼从温体仁心中跑过，陛下你也太苟了吧，逛个青楼你都要派人听墙角，“陛下、臣、臣、、、” “好了，别臣臣臣了，朕这次没要你在朝堂上冲锋，朕是要你去南方，做个点买卖，事情是这样的···”，崇祯把自己的打算跟温体仁说了一下。 听完后温体仁才松了一口气，做买卖好，不用背锅，可是这样太远了吧，还要红夷人打交道，主要是皇帝你这买卖不怎么够意思啊！ “陛下是想拿到那个什么船的设计图、或者抓，啊不去，是请几个会造船的蛮夷回来，但陛下又不想给太多钱，还不准蛮夷拒绝、、这个、、这个、、臣还是觉得周延儒合适！”做买卖还不打算给钱人家，还不准人家拒绝，又不能带兵去抢，这要怎么完成啊？ “不不不，此事非你温体仁不能胜任，周延儒的计谋差你温体仁一大截呢，就这么点小事，爱卿还不是奸计，阿不，妙计一出，手到擒来！”开什么玩笑，周延儒计谋差温体仁十万八千里呢。 羊驼，刚才跑过去的羊驼又跑回来了，温体仁嘴角抽搐，原来陛下一开始就说是“奸巨”，而不是艰巨，妈的， 表错情了，还有按照陛下你的意思我比周延儒那老货还奸？有这么损人的嘛！ “陛下，臣还是、、”，温体仁打算挣扎一下，他实在不想去啊，那么远，玩意和红夷人擦枪走火怎么办，那个枪子正好 打中自己又怎么吧！ 不等温体仁说完，崇祯冷不丁说出一句：“事情办好了，下次你入阁！” “为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臣一定不辱使命！”温大才子就是这么“果断”，入阁可是他毕生的追求啊！ 崇祯就知道他会同意，小样你们在朝堂这些人，朕是拿捏的死死的，还治不了你了。 “好了，温爱卿，事情办好，朕决不食言，你现在就回去收拾，即可动身，锦衣卫、东厂的人你随便挑，朕再派曹正淳保护你，但记住要保密，越快越好，朕这边等着开工！” “臣遵旨！”温体仁不情不愿的，这么赶，那得遭老罪咯，还有你派个曹正淳保护我？不是监视我吧，路上的姑娘不需要温某的关怀吗？ 等温体仁走后，崇祯抿了一口茶，对着空气冷不丁说道：“听到了吧，这次你跟怎温体仁去，只准成功不准失败，这关乎大明未来的国运！” 御书房的偏房的门打开，一个人走出来就下跪，正是曹化淳，“奴婢一定不负陛下所托！” “记住，这次带的人在于精不在于多，锦衣卫和东厂的好手任你挑，要什么武器直接去科学院领，银子去在内帑府拿就行了，不要惊动朝臣，如果红夷人不识抬举的话，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大明人的厉害，不要把战争挑起就行，自己把握度！” “奴婢领旨！可陛下，我们一行人上路会不会被人发现，路上人多眼杂，还有经过江南！” “朕知道，所以这次你们不能走陆路，走海上，明日天亮前出发，到天津跟船南下即可！” 温体仁没想到，崇祯把行程都给他安排的妥妥当当，这是坐船，不是在陆地上，要他关怀的不是江南的姑娘，而是海中的美人鱼，只要他能找到，还下得去第三条腿！ 没错崇祯这是两手准备，温体仁的奸计不成，那就得要曹化淳来了，不同意交易，那就偷，只不过会有点危险，不到最后他是不愿意用这招的，太监也人，还是自己人。 第164章 袁可立来了 第二天温体仁等人在城门打开时，就离开了北京城，一路往天津而去，早朝上对于温体仁消失，崇祯只说了一句：温爱卿突发恶疾，感觉时日不多，想回乡看看！ 要是温体仁知道皇帝这样说他，肯定又是百万羊驼在心中，出这个差，这么见不得人吗，还突发恶疾，陛下你怎么不说我死了呢！ 反正这些人是信了，温体仁这么喜欢关怀失足妇女，染上点什么病不是很正常吗？ 而温体仁这边得知要走水路，也是心中大呼羊驼，这哪是出差啊，这是赶着投胎，皇帝你真是够够的了，赶时间也不要走海上啊，万一翻船了，我温某找谁喊冤啊，秦淮河的姑娘，不是温某不想你们，是陛下不让啊！ 而自从大学和银行的事落定后，朝廷就不得不处理一些事了，就是朝堂大佬的调动。 崇祯登基后，阉党没落了，但以前阉党占据了很多重要的位置啊，比如内阁的张瑞图、李国等这些人都是原来听魏忠贤的命令行事的，之前没有换下来，是因为阉党还有点实力啊，可现在阉党被打的七七八八了，其他党还会允许他们占着茅坑吗？ 还有吏部尚书房壮丽辞官了、刑部薛贞被办了，又空出两个大坑，是个萝卜都眼馋，之前被崇祯一套组合拳下来，众人应接不暇，现在尘埃落定了，那就得开始打算了。 所以经过廷推王永光不出意外当选了吏部尚书，四朝元老韩继思当选了刑部尚书，兵部尚书也换成了阎鸣泰，只有工部和户部没人敢指染，这是皇帝心腹把持的。 内阁中的除了崇祯的心腹，还有八面玲珑的施鳯来、拥立崇祯上位的来宗道这两位保住了位置，其他的都下来了，取而代之的是周道登、钱龙锡、韩爌三人。 在崇祯上位之前，内阁一般是三到七人，现在却有八人，甚至他还想再增加两个席位，凑个十全十美，人太少的话，容易视听闭路，对大明以后的发展不利。 ······ 在御书房编教材的崇祯，被王承恩的声音打断，“陛下，河南的归德府的袁相公求见！” 袁相公？崇祯愣了一下，一会才反应过来，是袁可立来了，可算是把他盼来了，当初宣召孙承宗等入京时，也宣召了袁可立，只是当时袁可立病了，崇祯只好作罢，七十多了，难为他了，但崇祯也是没有办法，没有袁可立有些事还真办不了，所以就推迟了很久。 “快请进来，顺便把孙阁老叫来”，崇祯边说边整理自己编写的教材。 ······ “老臣袁可立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等袁可立下拜到一半时，崇祯就把他扶起，这样也算他行过礼了，“袁爱卿，无需多礼，爱卿年事已高，这边坐！” 袁可立也没有做作，皇帝的为人他多少还是听说的，自从听到召令以来，他无时无刻盼着和皇帝相见，可是身体实在撑不住，后来皇帝又下令让他养好身子再进京。 在这期间，他无时无刻关注皇帝，没想到新皇竟然如此魄力，不管是斗阉党、还是平陕西，都可圈可点，如此他更加期待面见新皇了，这不，病刚好就来了！ “袁爱卿爱卿身体可还好，还能不能再干它十年？”崇祯就像唠家常一样，先问候袁可立的身体。 “托陛下的福，老臣现在康复了，陛下吩咐老臣就再干它十年！” 崇祯知道正史上，袁可立是在崇祯六年会死去，年老是一个原因，主要是年老了还操心，忧国忧民啊，不然他再坚持个十年是没问题的。 其实比起孙承宗，他更加喜欢袁可立，纵观其一生，都是可歌可泣的，民间称他为“袁青天”，他是华夏史上十大清官之一，与文天祥这类的人并列。 崇祯更看重的他的统兵才能，要不上当年党争等问题，辽东早就被袁可立收复了，哪还有皇太极什么事。 他一个文官不单止会统兵，还勇，六七十岁的年纪，在路上遇到白莲教作乱，带着家丁就上去冲杀，他六十岁的夫人还亲自上战场擂鼓助威，一家人都猛地一匹。 在在任用首辅时，崇祯却只能选孙承宗，辽东那帮骄兵悍将都是孙承宗的老下属，只有他才能稳住辽东的局面。 正说话时，孙承宗也到了，相互见过礼后就坐了，严格上说孙承宗和袁可立两人还算一路人，当年打建奴时，彼此配合过。 人到齐了，崇祯就直接进入主题了，“朕就有话直说了，召袁爱卿入京，其实是希望爱卿重振旗鼓，登莱那边还需要爱卿坐镇，那些人基本是爱卿的老部下，他们服爱卿，特别是毛文龙那厮！” “老臣单凭陛下吩咐，拼了老臣这把老骨头，也为陛下守住辽东的后方！” “爱卿有这心，朕深感欣慰，但朕不单止要爱卿守，还要钳住辽东后方，不让建奴往东发展，朕要限制住辽东，给大明争取发展的时间，届时一举将辽东拿下！” “陛下，光钳住辽东后方，还不行吧，建奴还可以向西，往草原上发展”，孙承宗提出疑问。 “爱卿也看出来了，建奴现在不敢南下进犯，是因为他们地少、人少，一旦让他们吃掉整个草原，届时他们的土地就于大明差不多了，也有能力南下进犯大明了！ 今年初皇太极亲征察哈尔就说明他们正在做这些事了，左翼蒙古几乎已落入皇太极手里，林丹汗只能苟延残喘在右翼，朕料想，皇太极还会再次西征，林丹汗根本拦不住，草原被皇太极收服后，大明的防线就被拉长数千里，我们没办法防，而且会被拖死！” “陛下，那我们要不要把土默特召集起来，让他们一同守住右翼！”孙承宗担忧道。 “没有用的，我们只能召集几个部落，还是挡不住皇太极，而且林丹汗这个缺根筋的玩意，大敌当前还在右翼到处攻击自己人，草原都让他弄得众叛亲离了！” “那陛下如何打算？”袁可立抚须说道。 “朕打算帮草原一把，但到底怎么帮，现在还没定，说不定朕还会亲自带兵到草原走一遭，然后把皇太极压回去，让其只能龟缩在辽东，从草原、蓟辽、登莱三面包围，等我们恢复国力，三路出击一举收复辽东！” 孙、袁二人双目放光，如果这样，收复辽东完全没问题，陛下的战略深远啊！ “那陛下需要老臣怎么做，还是巡抚登莱吗？老臣可以即刻出发！”袁可立心动无比。 登莱巡抚？那不是大材小用吗，登莱可是蓟辽督师袁崇焕辖区，用一个比袁崇焕老师孙承宗还厉害的人去给他当下属？崇祯不会那么傻，那样还是免不了沦为现在的局面，何谈三路包围！ 只有袁可立单独坐镇一路，毛文龙这些人才会被盘活，但去登莱无疑又受制于袁崇焕，不过崇祯早就做好打算，袁可立有更好的安排！ 第165章 北海军 想要袁可立坐镇登莱，又不受制袁崇焕，只有单独立一军，而且不同于大明常规的军队，那就是海军！ “袁爱卿，朕是想你去坐镇登莱，但不是巡抚，如果是巡抚的话，爱卿就要在袁崇焕的战略下行事，这样爱卿就屈才了，而且袁崇焕守成有余，让他出击就难为他了，到时打不到三路围攻的效果，所以朕打算让在海上边新立一军，此军直接受司令部统领！” 司令部袁可立听说过，这给陛下的大手笔，那就是说新军是皇帝的亲军，在海边立军，“陛下是想立水师？” “老臣猜陛下不仅是立水师这么简单，陛下是想建立一支驰骋海上的军队！”孙承宗结合之前崇祯说过的海上的事，还有盖伦船。 “在海上驰骋的军队？”袁可立一下子还想不到这么远，打建奴还用在海上？这个他疑惑的。 “两位爱卿都说对了，朕要建立一支海军，收复辽东只是小试牛刀，走向深蓝与诸国争雄，让万朝来贺才是最终目的！” “陛下您是想让老臣在登莱建立一支直属司令部的海军”，袁可立再次确认，有点激动，当年他就是凭借水师绕道辽南，差点就杀到盛京，如果海军真那么强，当年的辉煌照样可以复制。 “没错，朕还会把毛文龙等从名义上划到你麾下，至于要怎么把他们拿下就看你自己了，朕给你海军人数同样是新军标准，越快形成战力越好，训练就先用老式战船，等新战船造好后，朕会拨给你！” “老臣必不负陛下所托，一定打造出一支能在大海上作战的海军！” …… 次日早朝，崇祯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召了袁可立。 当然是先给袁可立正名，之前袁可立可是被迫请辞，闲赋在家，不然你皇帝偷偷摸摸给人封个官，到时没人认怎么办，名正才能言顺！ “宣袁可立觐见！” 袁可立此时还没有官职，只能直呼名字，但没有人不知道袁可立是谁，根本不用什么官职前缀。 袁可立迈着四方步进殿，虽然因为大病一场，有点瘦瘦干干的，但此时他那双眼充满了摄人的光，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他。 此时殿内有些大佬，嘴角咂巴一下，心里很不是滋味，清官嘛肯定是不讨喜的，主要是这些大佬担心皇帝重用袁可立，节制他们。 袁可立谁不怕啊？当年他还是个小官时，就不给任何人面子，以七品之身干倒四品，甚至万历皇帝的面子都不给。 有一次万历的宠臣仗势杀人，所有官员都不敢过问，袁可立坚持要将万历宠臣捶杀治罪，无奈万历只好绕过内阁下中旨赦免他的宠臣，可收到圣旨的袁可立，毅然抗旨将万历宠臣正法了，最后万历也没办法，只好认了。 之后袁可立巡城，无论皇亲国戚或朝中大臣，凡贪纵不法，袁可立皆一并弹劾论处。史书上记载“迨奉命巡城，而持斧埋轮，贵戚敛手”，堪比拥有龙虎狗三铡的包拯，人称“袁青天”！ 所以说这些大佬能不心慌吗？ 不过大佬们算是表错情了，崇祯没想过拿袁可立治他们，说实在的如果真那么做，袁可立这么刚，最终下场不会太好，朝堂这些人是什么货色，崇祯知道一清二楚。 “老臣袁可立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爱卿平身！” 在众人期待皇帝陛下会封一个什么官给这个老头时，王承恩就拿着一卷圣旨出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朝沿海，海匪猖獗，扰我天朝宁静，戮我子民，子曰孰可忍士不可忍，今封袁可立为大明司令部司令，赐太子太保，即日前往登莱，节制登莱水师，练新军十万，护我沿海安宁！” 此旨一出，有些人松了一口气，看来袁老头不是陛下留在京师节制我们的，而是外派地方剿匪的，只是他的职位太牛逼了吧，皇帝的香饽饽司令部的司令官，正一品官身，剿个匪用个一品官？ 还有的人心里就不得劲了，这些人正是江南诸位大佬，他们才不管你袁可立剿什么匪，他们在意的是皇帝把莱登水师划给了袁可立，莱登巡抚是袁崇焕辖区的，袁崇焕是他们江南士林捧上去的，这就是从他们江南大佬身上割肉啊。 这不还能众人山呼万岁，钱龙锡就跳出来反对，“陛下此旨事关重大，须经内阁批红，才能颁发！” 东林党元老韩爌越出来反对：“陛下，如今已立四大新军，再立一军恐国库难以支撑，海边匪患，起卫所之兵便可覆灭，何须如此大动干戈，请陛下收回成命！” 同为新晋内阁阁臣的周道登，被其他人扫了一个眼神后，也慢悠悠的走出来，“陛下，登莱巡抚向来是归于蓟辽督师之下，陛下分割了登莱水师，怕会影响辽东军心，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到周道登的理由，众大佬想踢死他，这蠢货就不会想其他理由吗，你这不是告诉皇帝他触动我们的利益了吗？当初就不该选你！ 周道登不同其他大佬，他当官以愚蠢谦和着称，从微末时就开始装孙子，装到最后就成了真孙子了，他被推上前台，是因为他听话，凡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连崇祯听到他的理由也在心底给他一个赞！ “既然此旨有所异议，那就当庭票拟，现在内阁众臣，同意的站左边，不同意的站右边！”崇祯主打一个让你心不服，但口一定要服。 很快内阁八个阁臣就站好位了，毫无意外左边站了五人，崇祯心腹三人加上八面玲珑的施鳯来、崇祯拥护者来宗道，右边只有新晋三个阁老，其中周道登要不是害怕其他人吃了自己，他早就跑到左边去了。 “五票对三票，此旨有效，颁发天下！” “臣等遵旨！”这下口服了。 众人没想到皇帝来这出，直接当庭票拟，丝毫不给他们运作的机会，同时也意识到，今后没有谁能驳回皇帝的圣旨，不能想以前了，百年塑造的“规矩”，被皇帝一朝打破。 “既然立新军，那就按新军的章程训练，赐登莱新军番号：北海军，袁可立上前接北海军军旗、印绶，军法司、参谋司、科学院，户部，你们该出人的出人，该出钱的出钱，不能懈怠！” “臣等遵旨！” 至此袁可立才能名正言顺的坐镇登莱，说来崇祯也是打了个障眼法，让袁可立打着剿匪的名头做事，这样是为了麻痹皇太极，不然你在人家屁股后面搞个十万水师，人家不得重防，到时把入海口的城池设重防，就得不偿失了。 还有崇祯连自己人都骗，是因为他知道朝堂上有建奴的人，或者说私通建奴做“买卖”的人，到底是谁就不清楚了。 别看袁可立年老，做起事来绝不含糊，下了早朝就立马到司令部领新军的各种章程，和其他新军一样，按照[皇帝新军之法]等办法训练，只是海军的技能训练只有靠袁可立自己了，毕竟他是有经验的。 看到袁老司令如此雷厉风行，李邦华、杨嗣昌等也不能怠慢，麻溜的选出一批人支援北海军的建立，徐光启更是把本来要给其他新军的武器，优先给了袁可立，连教官都安排上了！ 户部的毕自严嘛那就更简单了，最近国库的银子还算充足，就拿了五百万两给黄宗羲，换来了五百万的华夏币，这玩意好，几个大箱子就装完了，不用向以前，发个军饷要几十辆马车运送。 拿到该拿的物资，袁可立就带着两千多人风风火火的赶往登莱，其中两千人是新军选出来的佼佼者，是崇祯给袁可立的亲兵，其他的就是宪兵、参谋之类的了。 第166章 手里有粮心不慌 近日也闲来无事，崇祯心情也不错，事情总体是按照自己的安排去发展的，现在有袁可立坐镇登莱，他就不担心袁崇焕像历史上那样把毛文龙嘎了。 虽然之前自己跟孙承宗提过，让他告诫袁崇焕，不要动毛文龙，可还有些隐忧，正史袁崇焕那厮杀毛文龙时，就是先斩后奏的，他那时考虑过皇帝？而袁崇焕杀毛文龙，不光是毛岛主母牛升空——牛逼上天了，还有是辽东集团的选择。 所以崇祯不能赌袁崇焕听话，皮岛可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啊，没有皮岛的牵制，建奴就可以放心往朝鲜半岛发展，甚至发展海上实力了。 现在把毛文龙划给了袁可立，那毛文龙就不算你袁崇焕的手下了，人家怎么着，你管得了吗？但要利用到皮岛的优势，就得看袁可立能否把毛文龙拿下了，现在的毛文龙可是妥妥的土霸王，他就待在岛上，就是不下来，朝廷和建奴都拿他没办法。 不过崇祯相信袁可立的能力，还有的江湖地位，登莱的那些武官武将，很多都是他的徒子徒孙，包括毛文龙，这个徒子徒孙不是说真教了什么，有提拔之恩的也算是的。 这也是为什么崇祯非要等到袁可立，才安排登莱的事，还有为何袁可立七十多岁了，还要请他出山，登莱体系人不服你其他人啊，就像当初为什么一定要选孙承宗当首辅一样。 中秋过后，天气渐凉，不过秋老虎最伤人，还是要防暑的，都说秋天是个收获的季节，可大明北方，百姓可是一片愁容啊，干旱已经才陕西向山西、河南这边蔓延，雨水少的可怜，所以收成吗就那样，能活命就不错了。 这个可不是什么好消息，现在秋天没有收获，等过了冬之后，百姓的存粮也基本吃空了，没有粮食的百姓也沦为饥民，灾区范围也随着扩大，朝廷要赈灾的地方越多，就越吃力，现在崇祯手里的钱都不舍得花了。 前往皇庄的路上，崇祯正跟大臣们聊到这个问题！ “诸位爱卿，现在是秋收的季节，可百姓的收获却不理想啊，明年会有更多的地区沦为灾区，我们要未雨绸缪才行！” “陛下，或许明年春耕，雨水就足了，那时百姓可以恢复耕种，臣认为不需太过大动干戈，这样会耗费国库许多银两，不值当”，钱龙锡说道，这个说法跟崇祯在陕西砍了的胡廷宴一样，他们这类人从来不把底层百姓当回事。 “陛下，臣认为钱大人说的对，现在只是一时猜测，就花大价钱去准备，未免杞人忧天了”，韩爌也应和钱龙锡说道。 崇祯还没开始反驳，他的心腹就开喷了，当初皇帝陛下可是跟他们假设过，灾民爆发会造出什么结果，直接改朝换代的，还有跟崇祯这么久，知道怎么样善待百姓，不然也不会成为崇祯的心腹。 孙承宗直接怼道：“钱大人、韩大人，难道事关百姓的生死，还不值得朝廷赌一把吗？就算赌输也就费些银钱，赌赢了那就是活民无数，我等虽说是拿朝廷的俸禄，到时朝廷的钱哪来的，还不是天下百姓供养的，百姓养我们千日，我们就不能为百姓操一次心？” 对于孙承宗说是百姓养他们这些官员，有些官员很不屑，我们是父母官，应该是我们养百姓，再说了我们靠那点俸禄生活吗？如果不是我们给那些贱民租田，他们喝西北风去吧，还他们养我们，呸！ 毕自严没有首辅孙承宗那种气魄，只是拿客观事实来举例，“钱大人、韩大人，或许觉得如果真的发生大面积饥荒，可以临时买粮赈灾，所以不许过早准备，但想必钱大人、韩大人知道临时够粮会有什么后果，粮商恶意抬价，陕西就是前车之鉴，那时花费的可不只是提前屯粮这么点了。” “好了，朕不打算打没有准备的仗，正像毕爱卿说的那样，朕不想被商人牵着鼻子走，这个粮就算不为饥荒也要屯，连百姓都知道，手里有粮心不慌，诸位可不要读了这么多书，还不如一个老农懂过日子！” “陛下圣明！”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们还能说啥，再让他来一次票拟？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吗，现在的内阁除了新晋的三位阁臣，其他都是为皇帝马首是瞻。 “毕爱卿，此事就由你户部负责，从南方购粮，多多益善，粮仓满了心就踏实了！” “臣遵旨！” 刚才还反对提前为赈灾准备的官员们，此时心里却乐开了花，皇帝那句多多益善，可让他们像吃了蜜糖一样，南方的粮食掌握在谁手里，除了皇族，不就是他们这些士大夫阶级了，到时候吩咐家里稍微涨点价，可就是大发特发啊。 ······· 说着说着，一行人的就来到今日的目的地——京郊皇庄，现在的秋收的季节，百姓没有收获，不代表皇庄没有啊，因为皇庄在育种新的品种，一切由宋应星负责。 朝堂的大佬们甚至都不知道有宋应星这个人的存在，一个是因为宋应星只是个多次会试失败的举人，二十种田的哪能入得了这些大佬的法眼，要不是今日皇帝说要带他们看点好东西，他们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皇庄的大门，宋应星早早就带着皇庄内所有人在此等候，这些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大丰收，能不开心吗？ “臣宋应星（草民），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爱卿、诸位，平身！” “谢陛下！” 至此朝堂的大佬们才算正式见到今天的正主，一个小小的六品，居然劳驾皇帝和这么多大臣来此，真是稀奇了，不过这个宋什么星的，好像在哪见过。 这些大佬的直觉没有错，他们确实见过宋应星一次，就是上次大学开学典礼时，宋应星就在大学祭酒的行列中，只是那时他们只顾着和皇帝扯皮，哪有功夫理那些祭酒啊，他们也从内心深处看不起那些祭酒！ 宋应星一起身，就高兴的大呼，“陛下，大喜啊，大丰收啊!” 崇祯当然知道宋应星说什么，那些官员就不知道了，这个六品芝麻官是不是傻的，没头没脑说什么鬼！ 可宋应星接下来的话，差点让他们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第167章 农业部 原本一个让大佬们看不上眼的六品芝麻官，一席话惊呆了他们，同时也让他们隐隐有了危机感。 “陛下，大喜大丰收，自去年陛下吩咐臣育种红薯，臣一刻不敢懈怠，如今已育苗五万余顷，皇庄这边的三千多顷是试种，经过统计，每亩地产六十石左右，这个秋收季节皇庄就收获一百五十万石红薯左右”，宋应星越说越激动。 大佬们越听越心惊，这个红薯是何物，但不用想肯定是粮食，亩产六十石什么概念，一百种其他粮食高产的话就是六石左右，十倍啊，要是真实的话，他们的粮食怎么办，还怎么卖？ 崇祯心底估摸着六十石，也就是七千多斤这样，这个数字在大明算是奇迹，但是在后世来说只能算是正常水平，前世的他家中可是种过这玩意的，化肥用得好的话可以达到一万多斤亩产。 确实能达到亩产万斤，是前世崇祯的父亲亲自试验的，他父亲听了“专家”那帮孙子的话，不用农家肥，使劲撒专家推荐的化肥，然后收成时卖了红薯还不够化肥的钱，还造出了土地严重板结。 想到这崇祯暗暗发誓，一定不能让“专家”这个玩意出世，见一个砍一个！ 崇祯调配给宋应星的土地到底有多少，他自己的不记得了，没抄一个家，就有大量土地充入，十几万二十万顷应该有，一年内育苗五万顷，已经很牛了。 崇祯是认为牛了，可有的人不认为啊，当然他们就是觉得这个什么鬼红薯，威胁到自己的生意了，想扼杀它。 “这位宋大人，欺君可是要砍头的，亩产六十石的作物，老夫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还有你既然说光是皇族这几千顷地就收获了一百五十万石，那你育种五万亩，总收获一定堆满粮仓了吧，老夫想看看真假，若有假的话，老夫定参你一本！”韩爌阴阳怪气说道。 “请陛下明察，不要被小人蒙蔽！”其他人也觉得不可能，要是有五万顷，种出来的红薯，不就可以缓解灾情了？皇帝还急着去买粮预备？ 宋应星脸色涨得通红，他哪见过这种画面，他确实没有五万顷的总产量，也不曾说过有啊，他只是说育种五万顷，试种三千顷皇族得了一百五十万石，这些大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见宋应星不知所措，大臣们更是用凌厉的眼神相逼，崇祯阴阳怪气说道：“诸位爱卿之前还反对朕成立大学，教授各行知识，还好朕坚持，不然大明危矣！” 钱龙锡不知道皇帝为什么发难，但被这话气的有点发抖，还提这事，“陛下，臣等愚昧，请陛下明示！” “请陛下明示！” “既然诸位要朕明示，那朕就明示好了，朕没有故意苛责你们，只是诸位爱卿只知读圣贤书，根本不知农事，还在圣人面前卖文章，刚才宋爱卿说过育种苗五万顷，你们不知到育种苗时，只管让种苗生长，不让其结果，所以这个五万顷哪来的收成？它们只是种而已！” “还有，诸位爱卿，在没见到结果前，不要一口一句欺君，古语云：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来人把那边地垄上没挖的红薯，当场挖出来给诸位大人们看一下！” 不用其他人动手，宋应星就亲自拿去锄头，到红薯地去，众人这才看见这个叫红薯的作物，原来长这样，上面也不像麦子那样结穗啊，那果实长哪里？ 只见宋应星随意一锄头，把地一翻，那些红薯藤下的红薯，就一览无余的展现出来。 一二三、、、，大佬们心中不断数数，数一下到底结了多少果实，越数越心惊，不算脱藤的果实，就有十几二十个，每个的个头都很大，这还是一根藤下的果实，难道真能亩产六十石？ 也不知道是不是宋应星感知他们心中所想，又接连锄开几根红薯藤，结果都是一样，满满的果实啊，然后把一个个重重的红薯，拿到大佬面前，这个时候的宋应星，哪还有什么文人样子，简直比农户更农户。 嘴硬是大明官员的特有技能，看着手中的红薯，既然在产量说扳不倒，就扯别的：陛下，臣没见过这东西，能吃吗，别到时白费了力气？ 崇祯也不说什么，抽出一把刀，现场修皮，直接生吃给他们看，“此物叫红薯，生熟皆可食用，但是有些人心肠不好，就要熟食，不然放出的屁比他说的话还要多，还有朕刚才修出来的皮，还可以喂猪，诸位要不要试试！” 又被硬生生皇帝侮辱了一次，这些人脸色更红了，但大明朝的文官是什么人？这点小挫折就难倒他们了？开玩笑。 自然说不过你皇帝，那我们就加入，不能光你皇帝的庄园能种这么高产的作物吧，那我们怎么办啊，所以陛下这是天赐给大明的，应广泛种植，臣家里有几亩薄地，也想种点，请陛下垂怜！ 无耻被他们表演到极致，崇祯只说一句：朕可以给你们，但是你们会种吗？ 那肯定不会的啊，那能怎么办？只有再次厚脸皮：我们不会啊，但陛下可以派这位宋大人教我们啊！ 唉，他们这一说，自己又掉坑了头了，崇祯满脸笑容说：“可以，就让宋爱卿教你们，这位宋爱卿不但是户部的六品官员，他还是北京大学农学院的院长，诸位既然想学，就农学院学几天，现在知道朕的大学好了吧！” 又一次打脸，还被打得体无完肤那种，之前他们的反对，在如今看来，就是笑话，之前说人家不是正道什么什么的，现在自己又要学，羞死个人咧！ 大佬们想让宋应星当他们的“佃户”，教授技术，崇祯却要宋应星当他们的老师，这妥妥的打脸啊。 面对皇帝的这“一巴掌”，大佬们只好强颜欢笑说一定去、一定去，可到时拉不拉得下脸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就不是崇祯考虑的了。 “诸位爱卿，宋应星作出如此神物，将来可活民无数，这个功劳如何？”崇祯乘热打铁说道。 “回陛下，宋大人的功劳确实很大！” “那该不该升个官？” “该！” “既然诸位多说该升官，农业又是国朝之本，定不可怠慢，今日将农业从户部分离出来，单独成立一个农业部，于其他部等同，宋应星就升为农业部的第一人尚书！” 没等其他人说什么，崇祯的心腹就出来了，“陛下圣明，恭贺宋尚书高升！” 大佬们想说点什么，但又怕自己得不到这样的良种，只好作罢，毕竟只是个种地的部堂，威胁不到他们，“陛下圣明，恭贺宋尚书高升！” “好了，宋爱卿，育种的事情继续做，但要先送一匹种苗到陕西，分给百姓种植，这样可以缓解一下朝廷赈灾的压力，马上就要到冬季了，北方的风雪会把种苗打死，要主意保护！” “臣遵旨！” 说是有五万顷，可是均摊到整个大明就没有多少了，崇祯知道这个红薯是个好东西，但最终是不能成为华夏族人的主粮的，只能当作这次赈灾的应急粮罢了，最适合华夏族人的还得是水稻和小麦这些作物。 尤其是水稻，想到水稻崇祯看向南方，好像看到了这边大陆最南边的半岛，那里水稻一年三熟，是个好地方啊，一定要收回来。 第168章 崇祯等的人来 既然红薯有收成了，那就少不了一些重要的项目！ 这不，崇祯带着几位妻子在御花园，开始了“大工程”——窑红薯，这个窑红薯难就难在建土窑上，好在崇祯技术还在，经过几次塌窑后，崇祯终于把窑建好了，收获一道道迷妹的目光。 “王承恩，点火！” 天干物燥的，红薯窑的孔洞很快就窜出一道道凌厉的火舌，猎猎作响，很快土坷垃都被烧得通红了，崇祯就拿一根棍子，把多余的灰刨出来，接着顺势把身后的红薯一股脑丢进去。 丢完红薯后，麻溜起身，接过王承恩手中的铁锹，用来一拍，红薯窑就倒塌粉碎了，滚烫的泥土把红薯埋的结结实实。 崇祯把铁锹丢落一旁，拍拍手抖落泥尘，至此他才在妻子面前表演完，一出窑红薯的好戏，看着众人目瞪口呆，陛下不是从小锦衣玉食吗？怎么会这些，特别是王承恩，他从小和崇祯一起长大，什么时候见过皇爷有这一手了？ 崇祯看着众人，脸不红心不跳说道，“这些都是宋应星教的！” 至于有人去跟宋应星求证？傻子才会那么做，如今的宋应星可是高居二品之位，谁会去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宫中的几位贵人，吃完窑红薯后，感慨道，这玩意真是给肉都不换。 “陛下红薯如此美味，又高产，是不是可以代替其他作物作为百姓的主粮了？”张嫣吃完后，就想到更深层的问题。 “是啊，陛下，整个大明都种这个红薯，百姓以后就不会缺粮了”，周玉凤也附和道。 其他两位妃子，没把心思放在这上面，还意犹未尽的看着剩下的红薯，只是肚子实在装不下了。 “嫣儿、凤儿能想到这方面，实属不意，但刚才你们也吃了，这个红薯，太甜了，如果当作主食的话，很容易就会患上消渴病（糖尿病，这个在古代没有胰岛素，没有对这个病的理解乱吃，很容易出人命），对于当下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但以后问题会很严重！” 这样啊，两位皇后被崇祯吓了一跳，刚才自己吃了那么多，会不会有事，听说消渴病很恐怖，如果裤子上粘上尿液，就会迎来很多虫蚁。 “你们也不用担心，没有经常吃是不会有问题的，这个红薯是个好东西，也不能取代原有的粮食，但对对于饥民来说却是活命的希望，并且他们长期饥饿，完全可以消化掉红薯的糖份！” “陛下怎么知道这么多？难道陛下是生而知之？”张嫣回过神来，好像崇祯一直以来给她的印象就是无所不能，啥姿势，啊呸，是啥知识都懂。 “最近跟武之望聊的多了，就懂了，对了嫣儿、婉儿，最近你们喝了武之望开的药，有什么反应吗，是不是可以、、”崇祯这个渣男立马转换话题。 一听到这个话题，张嫣和袁婉儿脸色通红，武之望刚从陕西回来，崇祯就安排他进宫，给两位妻子看病，当然张嫣不是以懿安皇后的身份出现的，而是崇祯的一个婕妤。 经过这个后世都出名的妇科大夫会诊后，才找出她们怀不上的原因，袁婉儿的毛病在后世叫什么管堵塞，张嫣的是流产后遗症，也属于堵塞的一种，所以就给她们开了疏通化结的药物。 聊到这张嫣和袁婉儿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这些虎狼之词，怎么可以当这么多人面前说。 一顿简单的窑红薯，给这家带来很大的满足，崇祯现在真想把后世的美食都给妻子们做一遍，特别是四川的火锅，虽然辣椒刚引进华夏没多久，种植的很少，但是只要皇帝想吃，还是可以找到的，那味道还真让人想念。 “红薯宴”散了后，袁婉儿红着脸，拉着崇祯往她那走，这个傻妞，刚才还害羞的不敢说话，可为了要孩子，就什么都不管了。 很快，袁婉儿的寝宫，就有了凤鸣鸟叫···· 一个时辰后，寝宫只走出来崇祯一人，看来又是这头牲口赢了。 在寝宫外等候的王承恩上前说道，“陛下，福建左布政使熊文灿，求见陛下，好像说带了个姓郑的海匪过来！” 崇祯愣了一下，姓郑的海匪？郑芝龙这个名副其实的大明船王，在官家的口中就是个海匪？ 不用说出全名，崇祯就猜到是郑芝龙来了，这也是崇祯心中期盼的那个人，崇祯知道正史上八月份，郑芝龙入京请降，他一直在等，只是没想到要到八月底底才到。 对于王承恩对郑芝龙的称呼，崇祯也意识到，朝廷的傲慢，当然不是说是王承恩个人的问题，而是整个朝廷的问题。 这个时期东方海上的第一人，都没能进他们眼里，这是整个朝廷意识形态的错误。 崇祯可不会像他们这样，看不上郑芝龙，反而他很重视，大明之所以没有受到来自西方强盗的大规模进犯，其实都是因为郑芝龙为大明守住了东南海上国门。 还有都说皇帝富有、哪个王爷富有，其实跟郑芝龙比起来，他们就是个穷鬼，史料记载，郑芝龙的船队，每年都可以赚个几大百万两白银子，后世对他的财富估值起码有个几千万两现银，还不加上其他宝物呢。 崇祯想要往海洋发展，也是绝对绕不开郑芝龙的，不单止是郑芝龙的实力，还有这个时代有过远洋航行经验的人才，基本上就掌握在郑芝龙手上，而郑芝龙本人就是那个最顶尖的人才。 “他们等多久了？”崇祯问道！ “陛下，等了一个多时辰了！” “那为什么不早点叫我？” “·····” 叫你，你就舍得让猛龙出洞了？真是个渣男！ 意识到什么的崇祯，低笑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宣熊文灿、郑芝龙到御书房觐见！” 第169章 见郑芝龙 在禁海的大明，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没有意识到郑芝龙的强大！ 为什么郑芝龙能称为东方海上的第一人呢？ 据史料记载，这个时期的郑芝龙，在大明东南海上，光船就有七百多艘，这是个什么概念，如果按照平均每艘船一百五十人计算，郑芝龙在海上的势力就有一万多人。 而且郑芝龙的势力跟历史上如李自成这类农民军不一样，他可是拥有大量火炮的，如果不是荷兰人等西方海盗，盘踞在爪哇群岛，光凭郑芝龙就可以横扫那一片。 大明自从郑和的船队南下归来以后，就放弃了航行，慢慢的开始禁海，郑和时期的造船技术、航海图也被人有意识的遗失，至此后大明就失去了东南海域控制权。 直到郑芝龙的郑家海盗集团的崛起，大明才重新掌握自己的东南大门，但终究只是掌握在私人手上，这个时期在海上讨生活的人，只知郑芝龙，不知朝廷。 可以说每一个想在东南海域讨生活的人，必须得经过郑芝龙集团的同意。 按照后世人的意淫，要是穿越成郑芝龙，完全可以出海打下一个地方，自立为王，至于朝廷，鸟他干甚！ 但是华夏文明是个很神奇的文明，它能让所有生长在这片土地的人，都对它有着很强的依恋，每个人都向往着回归正统，那个落草的宋江如此，郑芝龙也如此。 明明拥有不惧朝廷的实力，偏偏天天想着朝廷招安，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面对世人，还有光宗耀祖。 正是这种心里，郑芝龙一直都想个归顺朝廷，对于崇祯来说当然是大好事，只要收服郑芝龙的势力，就可以把大明的海军，建立在一个很高的起点，只要掌握住郑芝龙这种心里，就能很好控制他。 “想当官，朕就给你一个你想都不敢想的大官，让你欲摆不能”，崇祯暗道，此时他在御书房把玩着一把小型的燧发枪，此枪只有一尺多长，是科学院专门按照他的设计做的。 崇祯心里知道，郑芝龙说白了就是一个海盗、一个纯粹的商人，正像史料记载那样，说到郑芝龙肯定会带一句：民族英雄郑成功之父，这也是郑芝龙最有搞头的简介。 所以崇祯就打算跟他做生意，用的郑芝龙的实力来换他想要的东西！ 首先郑芝龙需要的第一个就是朝廷的庇护，不是说郑芝龙是东方海上的第一人吗？怎么会需要人庇护？ 他是第一人没错，但第二人、第三人、第四人加在一起，并勾结荷兰人呢？这样他这个第一人就算能打败这个联盟，也会伤筋动骨啊，这是一个商人不愿意承受的。 在天启七年时，郑芝龙的海盗集团在南海彻底跟荷兰人闹掰了，双方发生过多次海战，结果郑芝龙不负东方海上第一人的称号，直接把荷兰人按在海里摩擦了一遍又一遍。 在南海荷兰人心态蹦了，上帝他姥姥的，这些黄皮猴子怎么这么强，明明他的船不如我们、他们的火炮也不如我们，我们还是被他们打的不要不要的，不行，打不赢就要叫妈妈。 于是荷兰人的东印度公司就像东方不断增兵，向上帝的小姨子发誓，一定要干翻郑芝龙，可打着打着就发现，在大明的东南海域，就算上帝的小姨子来了，都得给郑芝龙骑上一骑。 知道差距的荷兰人学精了，我们打不过你郑芝龙，那就联合你郑芝龙的敌人，于是开始离间东方海上的海盗、联合郑芝龙曾经的对手，那些第二、第三人为了夺回自己的地位，纷纷做了荷兰人的走狗，如大海盗刘香、郭怀一等。 被荷兰人这么一搞，郑芝龙就有点头大了，虽然他还是可以硬抗下去，可是势必会损失惨重，作为商人的郑芝龙绝对不愿意的。 也是在这时，郑芝龙和熊文灿开始眉来眼去了，熊文灿想要得到招安之功，郑芝龙想到得到陆地上的支持，不论是粮食还是补充兵力，这些是绕不开陆地的，于是双方就搭上了，就有今日这一出了。 “陛下，熊大人和郑芝龙在门外等候了！”王承恩的声音打断了崇祯的思绪。 “嗯？那就叫他们进来吧！”崇祯把手上的燧发枪放好，这玩意现在还不成熟，谁知道会不会走火，把自己干嗝屁了。 “臣熊文灿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草民郑芝龙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郑芝龙这里也讨了个巧，他是海盗，没有自称罪民，而是称草民。 崇祯也看出来他的小心思，也不理会他，“都平身吧！” “谢陛下！” “你们来求见朕所为何事啊？”崇祯明知故问。 御书房有很多椅子，但下方这两位，显然没有得到其他心腹大臣的待遇，起码现在在崇祯心里他们还不配，那就站着吧！ “回陛下，臣之前给陛下发过奏疏的，这位就是臣在奏疏上提过的郑芝龙，他之前违法了朝廷的禁海令，私自出海讨生活，在海上发展些势力，为朝廷挡住红夷人骚扰，臣深感其大义，特代朝廷招安之，今日带郑芝龙来向陛下请罪！” 这么一听，熊文灿也不是什么好鸟，一个大海盗，大到朝廷都比不上，居然在他口中说是出海讨生活，还有郑芝龙为朝廷挡住了西方的海盗不错，这是事实，但是他的出发点可不是为国为民啊，他是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抢地盘啊。 熊文灿的奏疏确实是有，但崇祯也确实没看见过，当时崇祯还在陕西砍人了呢，奏疏都是内阁和其他部堂共同处理的，而熊文灿这类的奏疏，接受的是兵部，当时兵部看后，招安一个“小海匪”，没什么大不了，就一个准字！ 崇祯也很快想到当中的关键，结果是一样的，过程就无所谓了，于是满不在乎说道：“熊爱卿上个奏疏啊？可能那时朕带兵在陕西平乱，忙着杀人，没看到，这些都是内阁他们处理的，不过朕的想法和他们一样，接受郑芝龙的报效朝廷的做法！” 看似无心的话，在这两人心中惊起一片波澜，熊文灿是第一次见新皇，而且他在南边，崇祯的传闻听的很少，他和郑芝龙在心里上，都认为这个新皇是个菜鸟，好骗。 可皇帝说这么不经意的话，他们不得不另眼相看了，皇帝才十八岁吧多点吧，这个年龄就敢亲征平乱，而且说话完全不注意君王文雅的象形，“砍人”，这还是一个皇家子孙该说的词吗？ 从这个词他们就可以看出，皇帝说的亲自平乱，不只是那种在后方观战的平乱，而是真的砍了人，这不是一个好欺骗的主了。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单凭只言片语就可以分析出一些东西，这也是崇祯想要的，无形中自己的形象就高大神秘起来了。 第170章 做买卖 看着不知所从的两人，崇祯知道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了，哼，别把朕当傻子。 “郑芝龙，你是真心归顺朝廷吗？”崇祯居高临下，不容置否的问道，帝王之气一展无疑。 “回陛下，草民真心归附朝廷，如有一句虚假，天打五雷轰”，郑芝龙带着点江湖风味的回答。 崇祯说的是归顺，郑芝龙回的是归附，一字之差，寓意大为不同。 “好，既然你真心归顺朝廷，那此事就算熊爱卿一个大功，王承恩传旨吏部，福建左布政使熊文灿招安有功，即日起迁为福建巡抚，熊爱卿，你跟王承恩去吏部领印绶吧！” 从布政使改为巡抚，虽然品级上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一个是地方官，一个是中央体系的官，傻子都知道这是高升了，就算给熊文灿一个三品的中央官，他都会乐开花。 熊文灿也没想到，一个郑芝龙的价值这么大，作为一个官场的老油条，知道皇帝叫他立即去吏部领印绶，是为了支开自己，看来这个郑芝龙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谢陛下天恩，臣定为陛下赴汤蹈火！” 等王承恩带着熊文灿离去后，郑芝龙在崇祯直勾勾的目光下，显得有点急促，皇霸之气就是皇霸之气，没想到他一个海上霸主，在一个十八岁的皇帝面前，如此不堪。 其实郑芝龙也只是二十四岁而已，一个二十四岁的海上霸主，在崇祯这个后世人眼里看来，也是母牛飞升——牛逼上天了。 看着郑芝龙都快冒汗了，崇祯才开始说话：“郑芝龙，朕知道你是个商人，说吧，你想怎么归顺朝廷，或者想你所说怎么归附朝廷，朕可不相信你为了什么大义！” 自己那点小心思居然这么容易被看透，皇帝果然不好骗，“回陛下，草民愿和手下众弟兄，为朝廷剪除夷寇、剿平诸盗！” 年纪轻轻，居然如此滑头，郑芝龙说得很取巧：我郑芝龙是归附朝廷，而不是归顺，所以我要保存自己的实力。 “就是说你郑芝龙是想要得到朝廷的名义，也要保存自己的势力，还真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尼古拉·一官不愧是让红夷人头疼的枭雄！” 郑芝龙吓得立马跪倒在地，皇帝连他在西方人的别名都知道，看来不像自己想的那样，皇帝对海上一无所知，“陛下，草民不敢当枭雄自称，请陛下恕罪！” “郑芝龙，收起你那点心思，你郑芝龙什么实力，朝廷其他大臣不知道，可朕知道的一清二楚，在大明东南海，任何人都不能无视你的存在，你想归顺朝廷，不能说你全无心向朝廷的心，但也是被逼无奈吧，去年你把红夷人干趴下了，现在红夷人联合你所有的敌人，一起对付你，无奈你只好想要得到朝廷的支持，所以才有归顺的戏码，朕说的不错吧！” 跪在地上的郑芝龙汗水都湿透衣背了，这些事连熊文灿都不清楚吧，皇帝怎么知道的这么多，要是皇帝有什么不满，把自己咔嚓了，这不是亏大了吗，这里可不是自己称霸的海上，而是陆地啊，想逃都没地逃。 “郑芝龙你不用否认，既然朕把话都说到这了，那我们就开诚布公谈一谈，按照你的想法，当作一次生意也行，下面朕问你答，可否？” “全凭陛下吩咐！” 听崇祯这么说，郑芝龙松了一口气，看来皇帝没有对自己不满，小命无忧了，皇帝这样说更好，生意嘛，讲究的是一个公平，就看双方给的价格合不合适了！ “好，郑芝龙，想保留自己的势力，又想得到朝廷的支持，便宜你都占了，这个买卖不合适，朕只得一个名义上的归附，而你却得到了朝廷的名义，可以源源不断在陆上招揽人手、购买粮食，所以朕要重新谈一下价格！” 皇帝都这么市侩吗？郑芝龙有点迷糊了，面前这位好像一个巨贾，一个拥有绝对权利的巨贾，“陛下，请说，生意就是谈的！” 说是谈，郑芝龙知道要是谈的不合适的话，自己就不用走着出去了。 “说白了，不管你归不归顺，现在海上都是你郑芝龙说得算，但朕既然把名义给你了，不可能一点实际的利益都不拿，朕可不是朝廷上那帮读书读傻的大臣，所以朕同意你保存势力，你的人还是你的人，但海上商船的过路费，归朕！” “草民同意”，郑芝龙想着这么大笔的钱，放出去，心痛啊，但一想到朝廷也没能力收啊，到时候意思意思给点就行了。 “还有朕开重开船舶司，无论是谁的船队，只要是货物上岸，都得经过船舶司，朕要收关税，当然作为回报，你郑芝龙的船队，不论去到哪，都不再是海盗了，而是大明堂堂正正的商船！” 没想到皇帝有这么大魄力，关闭一两百年的海上大门，居然说开就开，至于关税是个掉肉的事，要是真的要交，自己的利润就被切了一大部分了，但大明的海岸线那么长，不信你皇帝没处都能派人守住，没有人比我郑芝龙更熟悉海上的事，答应也无妨，“草民同意！” “最后一点，你郑芝龙的手下归你掌管，但既然归顺了朝廷，那在名义上就不能再用你郑芝龙的，朕也是要脸的，所以你的船队要改朝廷的军队的番号，朕赐名大明南海军！” 这个条件听起来没什么，郑芝龙只当是皇帝好面子，很痛快就答应了，“草民愿意!” 见郑芝龙都同意了，崇祯立马展现出醇厚的笑容，像三国的刘皇叔，“郑爱卿，快快起来！” 突然被皇帝扶起的郑芝龙有点错愕，这脸怎么说变就变，都爱卿了，“谢陛下！” “刚才说些场面话，爱卿不要介意，如今大明水师孱弱，东南还得依仗爱卿啊，澎湖（明朝对台湾的称呼）更是被蛮夷所占，朕欲收复，此战非爱卿不可！” ······ 说到底郑芝龙还是年轻，而且他是商人、海盗，却不是一个政治家，刚才还被崇祯吓得汗流浃背，现在几句吹捧的话，就差点让他飘起来，原来自己这么厉害，皇帝时需要自己的滴！ 其实崇祯提的每个条件在现看来，都是不痛不痒，或者说奈何不了他郑芝龙，可一旦崇祯自己的海军建立好了，并且实力可以碾压郑氏集团呢，这些条件还是空话吗？ 第171章 国姓爷 御书房内此时“君臣二人”甭提有多和睦，崇祯哪还有刚才讨价还价的奸商模样，，简直比刘皇叔还宋江！ 现在看来这些条件没什么，特别是最后一条，改用朝廷的番号，眼下看来还是郑芝龙占了大便宜。 因为改用朝廷的番号，那郑芝龙手下的人也要封个官吧，有专职就要的有俸禄吧，虽然这些俸禄单对郑芝龙手下任何一个小头目，都是少得可怜，可能还不如抢一次商船分得多。 但怎么少都是皇粮了，皇粮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的，这是荣耀的象征，说出去都是光宗耀祖的事，特别对郑芝龙手下的一些大明籍的人来说，他们本就是活不下去或者过得艰苦才去当海盗的嘛，不然这种刀尖舔血的事谁做？ 现在他们不仅可以摆脱，不光彩的海盗身份，还一跃成为官身，这是心态的上的变化，久而久之，当惯官的人，还会想着当匪嘛，这是崇祯潜移默化的瓦解海盗们对郑芝龙的绝对忠心，让他们在朝堂和郑芝龙间有了选择。 也就就是郑芝龙没什么政治头脑，要是换成朝廷这种老油条，稍微深思就可以想到其中关键。 对于崇祯来说，短时间只能得个名义，还要付出几多的东西，既然人家是你朝廷的人了，俸禄得给，粮食也得给吧，郑芝龙光船上就有一两万人啊，还有岸上的呢？ 这些都是支出啊，朝廷在建新军、赈灾等事情上，已经花钱如流水了，再负担这几万人，还是有点吃力的。 可眼下吃力，但收获时可就乐开花了，所以崇祯省自己的伙食，都不会省掉这些“海盗”的粮饷。 当然崇祯要是跟郑芝龙说，让他自己养自己的人，郑芝龙就算不乐意，最终都会同意的，因为比起崇祯，郑芝龙更迫切需要陆地的支持，不然跟荷兰人的联盟打完后，自己的势力就孱弱了，除了在大明的土地上他能招到那么多人，其他地方没这个条件。 并且就算有地方有那个条件，能让他补充兵力，但是那些毕竟不是大明人，都是些黝黑黝黑的小卡咪，哪能比得上大明的优良兵源，还有最重要一点是郑芝龙是福建人，福建人有个特性就是，兄带弟，父带子，他能不优先选择老乡、同族吗？ 格局已定，崇祯就放心了，于是就考校一下郑芝龙是否真的是名不虚传，“郑爱卿，琉球如今被蛮夷所占，爱卿可有良策？” “回陛下，草、、臣曾多次跟西方蛮夷交手，但都是臣取得最终的胜利，在臣看来，蛮夷虽然船比我们好，炮打得比我远，体格也比我们大，但那又如何，在我大明人的刀下，他们也多不了一只眼睛、一只耳朵，看他就是，所以臣觉得琉球主岛上，只要我大明人比他们多，夺回琉球轻而易举!” “爱卿说的可是迁内地之民于琉球？” “陛下圣明，真是如此，之前臣也在做此事，迁移了一大批华夏族人过去，不过请陛下放心，臣并非强迫，而是百姓自愿的，臣还给钱、给牛，让迁移过去的百姓能生活好！”郑芝龙顺便给自己洗白一下，毕竟之前他是以海盗之身迁移百姓的，这叫什么？叫掠夺人口，死罪！ 郑芝龙移民的事，在史书上有记载的，直至到二十一世纪，移民台湾最多的还是郑芝龙，不管是对朝廷还是对郑芝龙本人都是有好处的。 在今年福建省也同样有旱灾，底层百姓活命艰难，再发展下去就成了另一个灾区，所以福建布政使熊文灿和郑芝龙一合计，就打算移民到台湾，条件也挺优厚，每个人给三两银子，三个人就给一头牛，也就是郑芝龙财大气粗，才能干出这种事。 郑芝龙一向视琉球主岛——台湾为自己的大本营，现在移居台湾的华夏族多了，那他就更有底气跟西方蛮夷掰手腕了。 “爱卿迁移百姓的事，熊文灿有过奏疏，无妨，琉球诸岛本是我大明之地，迁移百姓过去也理所当然，爱卿回去后，移民的事要接着做，不光是台湾（明朝后期就有的称谓，但习惯上将琉球国一起并称琉球，而琉球国只是指一些星岛，后世被倭国霸占，该给冲绳，但是倭国没有琉球国主权，华夏也从不承认），还有琉球国也要迁移百姓过去！” 等到皇帝的肯定，郑芝龙大喜，像吃了蜜糖一样，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移民过去，他想到的是，只要那边华夏人多了，将来自己的老巢，根基就越牢固，好事啊！ 在郑芝龙眼里，只会思考到自己的利益，所以史书上对他连个好的称谓都没有，是有道理的，跟他儿子郑成功比，他就是个“弟弟”，郑成功做得事更多想到的是国之大义。 而崇祯想到的是，华夏族群的利益，现在让华夏族占领那些地方了，文化什么的一渗透，将来就不会想后世台湾那帮孙子搞出来的事情了，而且国土面积越大，国家的资源才越丰富。 这是上层的考虑，说现实点，就算大明这个朝代最终不存在了，后世的华夏子孙，国内游都会多些地方，总之崇祯的观念里，既然自己穿越过来了，就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乾坤未定，只要华夏族人所到之处，皆为华夏之地，没得商量！ “郑爱卿，朕知道你郑家，必定和红夷人联盟有一战，不知你可有信心？” “陛下，恕臣狂妄，在大明的东南海，臣无惧任何人，就算一些猫猫狗狗联合在一起，现在有陛下、朝廷的支持，就算他们不找臣，臣也会自动去找他们！” “好，不愧是大明海上第一人，你有狂的资本，但朕要你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都当有一颗中国心，以前你郑芝龙是大明的海盗，现在你郑芝龙是大明的将军！” “臣定保持一颗中国心，为陛下粉身碎骨”，不知道为什么，郑芝龙感觉自己听了皇帝一句话，就人血沸腾了。 ······ 次日早朝，在满朝文武面前，崇祯召见了郑芝龙，当然是给郑芝龙正名的。 出乎所有人意料、包括郑芝龙本人，崇祯给郑芝龙封的镇海侯，直接封爵了，还是侯爵，就这么说，郑芝龙得到这个爵位后，在身份地位上他就高于藩属国的国王，琉球国、朝鲜国之类国王，还比郑芝龙低两个等级。 封爵还不算，崇祯直接赐国姓，郑芝龙就改为了朱芝龙，在这个时代，赐国姓可是一种顶天的恩赐啊，求都求不来的。 而郑芝龙的手下的海盗集团，也被并入新军体系，有司令部统领，郑芝龙领南海军军帅，他的几个弟弟都被诏授海防游击，任南海军师帅。 第172章 又当爹了 郑芝龙也没想到皇帝如此大方，本来他和熊文灿的价码是游记将军，从三品武官，也是现在皇帝对他几个弟弟的封赏。 现在倒好，自己直接封侯了，还被赐了国姓，这比什么都重要，从原来的平民，一跃成为勋贵的一员，这幸福谁懂？ 朝堂上也不是没有人反对，但都一一被崇祯的“晓之以理”怼回去了，甚至还“大发雷霆”，当然反对是真的，崇祯震怒是假的，只是做给郑芝龙看的。 国姓爷，历史上没有郑芝龙的份，这个二五仔当时还不配，郑家的这个称谓，是在大明灭亡后，南明赐给他儿子郑成功的，现在崇祯拿来给他用，也不算乱了体统。 正史上记载，郑芝龙后来投降了满清，在主流的民意看来，他是个二五仔，但现实上人家郑芝龙是个商人啊，满清给的官更大，人家心里有数的啊。 人家堂堂一个海上霸主，你大明不重视，就象征给了个杂牌的游击将军头衔，还让人家卖命，怎么可能！现在崇祯直接给最高的，一步到位，在这方面不就牢牢的把握住他了嘛，一个称谓而已，又不是银子。 还有个有意思的事，崇祯把大明南海军的驻地，定在了台湾，那就是说，郑芝龙想要拿到自己的合法驻军地，就得攻上台湾，把所有的西方强盗赶走。 这是阳谋啊，或许之前郑芝龙不想和西方强盗彻底开战，但现在不开战好像自己的面子过不去啊，驻地都让人家占了，你还有什么脸？就算你郑芝龙不要脸，底下的兄弟不要吗？ 当然把台湾的西方强盗赶走，也符合郑芝龙自己的利益的，所以不论是为了面子还是里子，台湾这一战是无可避免的，好在皇帝没有立刻叫他开战，还能好好打算。 这次封赏在大明的历史上，可谓绝无仅有，没有哪个皇帝给一个海匪，这个高的封赏，在反对无效后，众臣只要来句“陛下圣明”收尾了，但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今后大明的东南海将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就算告诉他们也不会相信，因为这些人的眼光，从未看到过远方！ ····· 等到封赏的郑芝龙很快就回去了，高高兴兴的回去了，和他回去的还有崇祯硬塞给他的一千人，这些人来自司令部的军法司、参谋司这些地方，不要还不行，朕都给你这么高的封赏了，派几个人咋滴，而且朕派这些人是为了跟你们学习航海技术的，不影响你的地位。 最后郑芝龙也没有办法，只好收下这些人了，既然学航海技术嘛，就丢在最底层的了，学不学得到就看他们自己了，郑芝龙算盘打得啪啪响。 可是他不知道，崇祯给他派的都是些什么人，这些都是做思想的好手啊，在他们的渗透之下，郑氏海盗集团，肯定会加快向朝廷倾斜。 如今海上的事情一片大好，郑芝龙走后，到达登莱的袁可立就开始收拢属于自己的军队，登莱所有水师都是袁可立的了。 要说袁可立的江湖地位，还真是没得说，登莱的诸军知道是自己的老上司来了，都放下了之前的成见，合并到一起，接受袁可立的节制，一些军中的辽东派，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登莱水师从辽东体系划走。 当然也不是所有军队都被收拢了，其中就有一个特殊的存在，那就是毛文龙这货，接到袁可立的传书后，大吃一惊，但也仅此而已，这货压根就没打算出岛，就以建奴异动为由，赖在岛上了，我不出去，看你奈我何！ 袁可立也知道毛文龙是什么货色，知道他的打算，不就拥兵自重嘛，老夫有办法治你，不过不是现在，现在主要是整合水师的战力，练出一支新军才是当务之急，毛文龙就先放一边。 总体上的发展，崇祯还是满意的，大方略自己定好了，剩下的事就让下面的人去做好了，自己只管赚钱养他们就好，不不断告诫自己，不在行的事少插手，自己吃吃该喝喝，机会要多给下面的人。 为什么崇祯会这样想呢？因为一个国的事自己一个人是搞不完的，要学会放权，正史上的崇祯不就是个工作狂嘛，什么事都官，什么人都不信任，刚愎自用，大明的灭亡和他有着很大的关系的。 现在的崇祯是开卷考试，这样还能走错，就活该自己挂东南枝了，还有，都穿越成皇帝了，男人的梦想不得好好体验嘛，整天管那么多事，这个皇帝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这不，清闲下来的崇祯就在后宫开始了“秋耕”，一耕就耕两块“地”，势必要地里长出“庄稼”为止。 这边袁贵妃和张皇后的田还没长出庄稼，那边田贵妃的田就收获了，没错田秀英要生了，比周玉凤的晚了一个多月。 崇祯这次是真的紧张了，因为正史上田秀英为崇祯生过四个儿子，却早夭了三个，现在由于自己穿越引发的蝴蝶效应，田秀英生产更是比正史上早了五年，如今她才十七岁啊，父母双方在某种意义上都还是个不太成熟的个体。 所以崇祯连武之望这个妇科圣手都请来了，还好把武之望请来了，因为田秀英难产，要不是武之望临场开了副激发气血的药，田秀英还真生不下这个孩子，在这个时代很可能一尸两命，真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就算有了药物的帮助，田秀英生完后还是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身体虚弱无比，可能那个药是以消耗身体气血为代价的，但在那种情况下，没得选择，而孩子也由于生产的时间太久，有点缺氧，按照武之望的说法，这个孩子今后体质不会很好。 这些都是没办法的事，起码现在母子都平安了，没错是母子平安，田秀英生下的是一个儿子，根据崇祯取名法则：伤脑筋的问题，交给她母亲！加上崇祯不信邪，他就不信这个孩子名字还能跟历史的一样。 所以崇祯这个儿子的名字，就由后宫四位女子商议，结果几个女子七嘴八舌说，这个孩子能生下来，全靠祖宗保佑，天恩普照，就取一个照字，根据朱家的取名方法，这一代的最后一个字要带火，那就用照的同义字：炤！ 朱慈炤！崇祯这次算是服了，还真是跟正史上田秀英的第一个孩子的名字一样，但也仅此而已，悲剧崇祯是不会让他发生的！ 第173章 蒸汽机 这次二皇子的诞生，这些官员学精了，不再像上次一样自讨无趣，只是在早朝上说了句恭喜陛下就完事了，谁知陛下又有什么幺蛾子。 崇祯也没有因为二皇子是贵妃所生，就厚此薄彼，一切按照大皇子出生时的规矩了，与民同庆，该发红鸡蛋的发红鸡蛋，该发酒肉的发酒肉，一点都不差。 老百姓一年内收到两次皇帝陛下的礼物，自然是高兴不已，内宫也因为皇帝的做法一片祥和，因为崇祯没有偏心哪个，所以大家都很和睦，要是在以前的后宫，不得来个“甄嬛传”啊。 而皇帝的态度，就让官员们有点捉摸不透了，因为不管哪个朝代，皇后生的孩子和贵妃生的，那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啊，现在你皇帝一碗水端平的样子，让我们当官的怎么站队？ 崇祯不管官员投机取巧的心思，这么喜欢押注，那就就猜去吧，一天种完两块“地”的崇祯，双腿发软的回到御书房，第一次在他身上证实了，什么叫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坏的牛。 此时他正在一张纸上涂涂画画，看样子在设计什么东西，时不时又抓抓脑袋，“还真是学好数理化，穿越都不怕！” “皇爷，您刚才在说什么不怕呢？”王承恩进来给崇祯添茶，没听清崇祯说什么。 “没什么，朕刚才说，只要身体好，再多种点地也不怕！” 好一会，崇祯才把图纸画完美美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终于大功告成了,只是有点美中不足，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学文科了！” “皇爷您画的这是什么？”看着图纸上的东西，山不山水不水的，陛下这 是画个啥玩意。 “这玩意叫蒸汽机，以后你会懂的”，崇祯随口说道，跟王承恩讲这些，完全是浪费口水。 王承恩也不纠结蒸汽鸡是什么品种的鸡了。 没错崇祯在御书房画了半天，竟然是画蒸汽机的设计图，只不过这个蒸汽机设计图，连后世教材上的图片都不如，能让他简化的都简化了，不能简化的也简化了。 不是崇祯担心以大明的技术造出来，而是让他这个文科生，画个完整的初代蒸汽机机械图，实在有点难为他了，但你要是让他说蒸汽机的历史，他绝对能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正史上世界上第一台蒸汽机是由古希腊数学家亚历山大港的希罗于公元1世纪发明的汽转球，这是蒸汽机的雏形。 约1679年法国物理学家丹尼斯·帕潘在观察蒸汽逃离他的高压锅后制造了第一台蒸汽机的工作模型，二十多年后纽科门及其助手卡利在1705年发明了大气式蒸汽机，这种蒸汽机热量利用率很低。 到了1765年一个叫瓦特的发明家，发明了设有汽缸壁分开的凝汽器的蒸汽机，被命名为瓦特蒸汽机，这个蒸汽机是大气式蒸汽机效率的三倍，后来也由瓦特蒸汽机衍生出，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代工业蒸汽机，也是这个玩意，引发了西方的工业革命，从此开始了领先世界两百年的霸权。 崇祯画的就是后世教材中的瓦特蒸汽机，说来了也是丢人，一个后世穿越的人，居然还搞不清一个瓦特蒸汽机，不过现在被崇祯抄了作业，他就不能叫做瓦特蒸汽机了。 ······ 很快崇祯就拿着他的图纸来科学院，找徐光启等科学家，早点造出这个蒸汽机，就能让大明早一步开启工业革命，就算是眼下也是用得上的，蒸汽机被设计出来时，最早期的运用就是抽水，现在到处干旱，人力灌溉根本不能满足，只有靠机器了。 科学院一大帮人，放下手上的工作，聚集在一起，不管是负责造枪的还是铸炮的，还是做香皂的，都来了，围在一起看一个无聊的事。 什么事呢？就是看皇帝陛下给他们烧水，人群正中，一个铜壶中的水，正在沸腾，可壶嘴被堵死了，汽只能从壶盖冒出。 众人不明所以，陛下这是要干嘛，就叫我们来看烧水？我们忙着呢，但是又不敢说出口，直到铜壶的水沸腾到极致，水蒸气直接把壶盖冲飞出去，壶口的汽正冲屋顶。 “当、当当~”，壶盖落地的声音，扣动所有人的心弦，众人瞪大眼睛，这有什么好看的，陛下然后呢？ 看着一帮理工男，睁大眼睛呆萌看着自己，崇祯也有点愣，也无语的回看着他们，这么伟大的科学实验，你们就不打算鼓个掌什么的吗？ 还是徐光启这个科学院老大出声打破尴尬，“陛下，您让我们都放下手上的工作，来看烧水，想必陛下一定有所深意，请陛下提示一番！” “徐爱卿，是实验、实验，朕都强调几次了！” “哦，陛下，您让我们来看烧水实验，一定有所用意，请陛下明示！”说完徐光启又用他雅姿兰黛大眼看着崇祯，然后呢陛下？ “咳~”，崇祯清清嗓子，缓解一下尴尬，“诸位，朕想让你们解释一下，这个壶盖为什么会掉下来？” 就这？水烧开了，壶盖就被冲开，这是很正常的现象啊，有什么好解释的，陛下是不是闲的，虽然这些理工男嘴上不说，但表情说明了一切。 唉，这帮憨憨，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知道这样，就因该早点把物理教材编写好，真是鸡同鸭讲，“诸位，朕发现了其中的一个大学问，但需要你们先动动脑！” 徐光启眨了眨他的雅姿兰大眼，想了好久，组织好，认为不让陛下落面子的语言，“陛下，这个、这个，水烧开了就会把壶盖冲开，这个很正常的现象，那个、、那个···” 好吧，还不如不组织语言呢，这样不能怪这些人，谁能直接越过这个水壶，联想到蒸汽机这个玩意，毕竟现在没有哪个行业有这个需求，发明源自于生活嘛！ 算了，不难为他们了，等以后把物理教材编好，一定让他们都读一遍，“没错，这是常识，水烧开后，就产生了水汽，朕称职位水蒸气，这个壶盖就是水蒸汽冲开的，而非水本身，不信大伙看一下壶中的水位！” 理工男就是理工男，崇祯说看，他们就毫不做作，一拥上前看，个个都看到壶中的水位，不管再怎么沸腾，都不会溢出壶口，从而冲开壶盖，看来陛下说的没错，壶盖是水汽冲开的。 看完以后，他们又呆萌的看着崇祯，这表情就是再说：陛下我们看到了，是水汽冲开壶盖，但是、、、然后呢？ 第174章 大同惊变 众人这么一看，差点把崇祯气乐了：朕的目的就这么不明显吗？ “诸位也看见了，原理正如朕刚才所说，水烧开以后，就会转化为水蒸气，然后水蒸气把壶盖给冲开，就是说，这个水蒸气推动了壶盖，这个诸位能理解吗？” 这帮理工男听完崇祯的话后，想了想，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太钢铁直男了，你们这帮家伙如果在后世，肯定找不到媳妇，崇祯心底暗暗想到。 “陛下，您是想告诉我们，水蒸气有推动物体的作用？”还是徐光启懂事，就算不知道其中深意，也想着法回话！ “爱卿虽然说的笼统，但也说到其中的关键一点，没错，水蒸气在一定条件下，可以推动物体的运动，朕设想能不能作出一个大一点的铜壶，比如想铸钢卢那么大的壶，只留一个出气口，然后把壶里面的水烧开，这样大量的水汽，是不是就可以推动更大的物体，以此我们可以作出一个机器，只要烧水，就能动起来，然后我们利用这个机器，去运转一些需要人力的地方？” 哦~！原来如此，陛下是表达这个意思，早说不就得了嘛，不过陛下这个想法，真是奇妙，这就是生而知之？ 徐光启如有所思，如果按照陛下的想法，这个机器确实很管用，只是水气推动一次，又怎么让它反复利用呢，“陛下，如果真能作出那样的机器，确实大有用处，臣等愚钝，一下子还想不出办法，臣等需要不断实验，才能造出陛下所说的机器！” 原理和运用，崇祯都提出来了，如果交给科学院的人，慢慢研究的话，最后是一定能造出来的，只是这个时间是五十年，还是一百年，就不知道了，其中要花费的金钱就没办法算了。 崇祯可不想等，自己穿越而来就是给大明一个加速器，之所以他要做这个实验，啰里吧嗦讲一大堆，只不过想这些学会思考，不然怎么能形成自己的科学体系。 加速器只是一个辅助，什么都依赖他了，这个民族还能积攒底蕴吗，那他还办什么大学，培养什么人才。 “诸位看，这是朕设计出来的机器，可以利用水蒸气的产生动力的机器，从而代替人力做工”，思考的目的达到了，崇祯就不装什么大师了，直接把图纸拿出来。 这些都是崇祯从全国各处找来的工匠、学者，算得上大明最具有科学眼光的人才了，看这一张简易的图纸，还是看得懂的。 这些人越看越震惊，然后就把这个皇帝撂一边，开始讨论起来，不停有惊呼声发出，顺便赞扬两句陛下天人也！ 没想到还可以这样设计，用蒸汽推动活塞杆，从而产生动力，再由一个飞轮利用惯性，把活塞杆推回原处，接着开始第二轮的运动，周而复始，就可以源源不断产生动力。 这就是往复运动的蒸汽机，相信这个简单结构，科学院能造的出来。 这些理科男，爱不释手的看着图纸，都不愿递给下一个人，与朝堂的权力斗争相比，这东西更让他们着迷，最后这些理工男只好不情不愿的把图纸，递给他们的老大徐光启。 徐光启不停抚须点头，惊呆了，这个设计真是巧妙，很快就展现出他这个大明第一科学家的底蕴，“陛下这个设计很巧妙，从设计上看，这个机器非常合理，但是有一点，老臣觉得必须要解决的，否则这个机器的作用将大大降低！” “爱卿想说的是气密性吧，嗯、、，就是怕漏气！” “气密性？陛下这个词很形象，对，老臣说的就是这个担忧，不过看来陛下已经想到这个问题了，就是不知如何解决？” 崇祯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图纸，上面画的是蒸汽机，一个关键的部件的详解图，就是活塞。 “爱卿，看看这张图，这是刚才那张图上活塞的详解图，朕在这个活塞上，设计了一个活塞环，可以解决机器的密闭性问题，爱卿仔细看一下，上面写了活塞环的原理!” 活塞环是所有空腔运动机器的灵魂部件，它是用来保护机器气密性的发明，就算后世各种内燃机，都是用活塞环作为气密部件，用了几百年都没有能被取代。 崇祯能把蒸汽机的图纸默写出来，当然不会漏了这个关键的部件，至于有些小说里胡邹邹，说要用橡胶才能完全密封。 这么煞笔的说法，连崇祯这个文科生都嗤之以鼻，你家的橡胶圈能在高速、长时间、连续运动的条件下坚持多久？更不用说高温和油的环境了。 自第一代蒸汽机发明到后世的内燃机，都是用活塞环保证气缸的密闭性，当然崇祯也知道橡胶是个好东西，但是也得要等自己的船队建好，才能去那片，后世称为美洲大陆的地方。 此时西方还没有能发现橡胶的妙用呢，当然不会有人去移植这玩意，“会流泪的树”，崇祯一定会得到它的。 “巧夺天工、巧夺天工，陛下真乃天人也，如此巧妙的设计，解决机器漏气，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难就难在部件的制造，想要达到如此的精密度，难！” “朕知道难，但办法总比困难多，这是需要诸位一同动脑想办法的，朕只是粗略设计出来而已，改进还需要你们共同努力，从现在开始，徐爱卿，你带头，组建一个专门小组，研制这个机器，一定要做出来，这个东西，朕说它是国之重器都不为过，还有不要怕花钱，只要把机器做出来，重重有赏！” “臣等领旨，定不负陛下所托！” “陛下，这个机器是由你发明设计的，陛下就给它赐个名吧!”谁说徐光启自会搞发明，不懂人情世故的？ 听到这，崇祯脸都不红，没错，朕就是蒸汽机的发明者，“这个机器是对水蒸气的运用，这样吧，就叫蒸汽机吧，加上是朕发明的，就叫、、，算了就叫蒸汽机得了！” 最后崇祯还是不太好意思用自己的名字给蒸汽机冠名。 ······ 蒸汽机的制造，就交给科学院了，崇祯也操不上心，画个图出来，就是他的极限了，动手能力，任何一个工匠都甩他几条街。 回到御书房，崇祯又开始他的“编写”教材大业，一定要先把物理教材给弄出来，不然科学院的发展，很快就会遇到瓶颈了。 “陛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王承恩的声音打断了崇祯的工作。 什么大事咋咋呼呼的，直到崇祯拿起王承恩递过来的奏折，脑门瞬间充血，还他娘的真是大事：大同失守了，林丹汗率兵攻破大同，杀害边民数万，还舔着脸威胁朝廷恢复“释赏”！ 第175章 朕要亲征! 对于林丹汗攻击大同，崇祯既意外，也不意外。 为什么这么觉得呢？因为这是正史上有过的一段情节，林丹汗在被对峙建奴失利后，选择西迁，可这货真不是个东西，建奴打你蒙古人，你林丹不团结同族一同对抗就算了，反而转过头去打同族。 这个时候了，还幻想着恢复祖先成吉思汗的的荣光，想要一统草原，这就算了，可这货打起同族来，比建奴还要狠，听话的就吞并，不听话的就杀。 等他把蒙古右翼扫了一遍后，又眼馋起原来右翼的“市赏”，可大明已经把草原的“市赏”给停了，对于“辛苦”一阵的林丹汗来说，让他白忙活一阵，这怎么得，于是就打算给大明一点颜色看看，威胁大明重开“市赏”。 这个桥段在正史上是在六月份发生的，可由于崇祯这个蝴蝶穿越而来，皇太极西征察哈尔草原都推迟了两个多月，一连串的反应，也使林丹汗进攻大同，也晚了两个多月。 所以说对于林丹汗的进犯，崇祯丝毫不意外，林丹汗早就眼馋右翼蒙古的“市赏”了，他想要继续西迁，就得捞够足够的资本，这一天的到来是必然的。 为什么又说崇祯意外呢？人总是有侥幸心的，自从过了六月后，林丹汗都没有按照历史的轨迹，进犯大同，崇祯都觉得，是不是这货被皇太极嘎了。 但崇祯也就是这样想想而已，小心使得万年船，所以他从陕西回来的时，就跟大部队分开，自己单独回京，由孙传庭、卢象升等人带着兵马、银子，绕道前往大同。 让孙传庭等去大同，一个是为了补发多年的欠饷，防止大同边军哗变，二是让他们去检阅一下边军是否能战，还有提醒一下大同的守将，预防草原来袭。 孙传庭回来后，得到的结果是，边军士兵，气势很足，完全可以一战，崇祯也放心不少，加上已经提醒过大同的守将了，就算林丹汗进攻大同，也是无功而返。 但现在出现这种事，数城被毁，边民被杀又数万之众，还是和正史发生的一模一样，崇祯怎能不意外。 更意外的事，孙传庭他们回来禀报，说大同边军可战，又有城墙防守之利，这样都还能被攻破，这其中定有猫腻。 崇祯不会怀疑孙传庭、卢象升他们骗自己，对于这些心腹爱将，他还是信任的，可问题出现在哪里呢？这是崇祯百思不得其解的。 御书房内，崇祯背着手，来回踱步，蚂蚁都快被他踩死完了，到底是为什么？ 数万百姓被屠杀啊，怎能让人不心痛！ 还有那些失去丈夫的妇女、失去孩子的父母、失去父母的孩子，崇祯已经无法想象这些惨剧了，只要念头稍微往这边一想，就好像看到这些人再跟自己哭诉··· “陛下，孙大人他们来了”，王承恩的话，终于让崇祯这个无头苍蝇定住，坐回自己的龙椅上。 “叫他们进来吧！” 崇祯自从得到急报后，就立马吩咐人去，把朝堂上所有算的上号的人，都请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可等不到第二日早朝了。 “臣等参见····”，乌泱泱的人，涌进御书房，一进来就行礼。 “好了、好了，别跪了，今日人多，椅子不够，那就都站着吧”，崇祯现在心情很烦躁，见他们还来那套虚礼，就立马打断。 “陛下，您这么急召集臣等，不知是是不是有什么大事发生”，首辅孙承宗第一个问道。 今日的边关急报，径直送到皇宫内，其他人都不知发生什么事呢。 皇帝陛下突然把所有人都召集而来，大伙心里都突突的，各种胡思乱想，是不是谁又要倒霉了？ 一路上，这些大臣，你问我，我问你，但就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一丝消息，连皇帝的心腹大臣们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传话的公公，都被问得耳朵起茧了，就是问不出个所以然。 崇祯也不跟你打哑谜，毕竟是军机大事，直接从书案上，把那份边关急报，拿给他们传阅。 看完这个急报后，一个个的表情，精彩至极，有愤怒的、有错愕的、有漠不关心的，各种各样。 “诸位爱卿，林丹汗进犯我大同，屠戮我百姓数万人，该如何处理？” “陛下，您建立新军时说过，军人是为守护国家、百姓而存在的，现鞑靼欺人太甚，臣请发兵讨伐之”，李邦华作为新军军法的执行者，当然很了解新军存在的意义。 “李提督说得对，陛下，老臣也请发兵，让鞑靼人知道我们大明不是好欺负的”，孙承宗也同意道。 “陛下，如今国库还算充盈，这一仗能打”，毕自严也表态了。 凡是崇祯的心腹，都一个意见，就是打他娘的，练新军这么久也该真刀真枪干一场了。 “陛下不可轻易言战啊，如今辽东有建奴虎视眈眈，草原上再树一强敌，我们东西两线作战，必难以支撑，陛下三思啊”，钱龙锡不同意出兵，他不是崇祯心腹那种鹰派类型人物。 “陛下，钱大人说得对，如果我们和草原交上手，建奴必定会趁机扰我辽东，到时两线开战，国库就算在充盈也支撑不住的”，韩爌也出言附和。 周道登在被身边几个大佬，踢了几脚后，也出来说道，“陛下，林丹汗进犯我大同，无非是朝廷停了市赏，现在我大明主要敌人是辽东的建奴，林丹汗那边就恢复市赏，将他打发了，等我们收拾了建奴后，再慢慢跟他算账不迟，眼下，陕西等地天灾连连，我们更不应该出兵，陛下三思！” 周道登此言一出，大佬们才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憨憨，终于说来一次像样的话了。 于是众人纷纷出言附和周道登、钱龙锡等三位新任阁臣，而这个时候施鳯来一如既往的精，那就是不说话，低着头听就得了。 总体上，出言反对出兵的人大于赞同出兵的人，就是一个理由：林丹汗也不是真要进犯我大明，就是想要市赏，那给他就是，能出钱的解决的，就不要拼命了。 唉，这帮读书人，崇祯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们好了，骨头太软了。 正史上也是如此，林丹汗攻破大同后，要挟市赏，朝廷也就给了，按照他们的说法，两线开战，朝廷吃不消，这些理由在正史上也无可厚非，那时的大明还真打不起。 可现在崇祯嘎了那么多人后，有钱啊，还有他知道放任林丹汗撒野，最终会导致什么。 那就是林丹汗飘了，把右翼打的七零八落，最终给皇太极西征创造了机会，从而把草原纳入建奴的版图。 伺候建奴就有差不多跟大明一样大的疆土，就有了跟大明掰手腕的实力了。 早在面见袁可立时，崇祯就说过，要三面包围建奴，把建奴压制在辽东，那时他就说过，必要时可以帮助一下草原、或者亲征草原，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 等大臣们七嘴八舌说完后，崇祯把喝完的茶杯重重往书案上一放，“砰”一声，御书房的声音戛然而止，“诸位爱卿，都有自己的理由，可这些对朕都不重要，朕的意思是战，朕要亲征，为大同数万百姓讨一个公道！” 崇祯掷地有声说到，御书房的大佬呆呆的看着皇帝，这又是要作妖啊！ 第176章 又出发了 一阵寂静后，众人才反应过来，“陛下不可啊，就算要出兵讨伐林丹汗，也不用陛下亲征啊，陛下可是万金之躯，大明的天，要是···” 七嘴八舌，所有人都反对，就像上次崇祯说要去陕西一样，而这次反对声比上次更加激烈，毕竟草原鞑子可不是陕西的几个乱民能比的。 这个一弄不好，陛下要是被鞑子捉住了，岂不是又来一个“土木堡之变”？ 有些人或许不关心崇祯的生死，可是他们怕崇祯被抓后，连累他们啊!到时林丹汗要挟，要赎金，给还是不给呢？ “陛下，就让老臣挂帅，亲自给鞑靼人一点颜色看看，这点小事就岂能惊动陛下”，孙承宗真情切意说道，他也担心皇帝出现点什么意外。 “好了，尔等不必再劝，朕也不想亲征，但这次事情非同小可，为百姓讨公道是一回事，还有是这次出征，涉及到大明未来的大局，没有人能把握的住，只有朕最合适！” 崇祯说的没错，要是用不上他亲征，他也没必要抖威风，亲自上阵，在后宫耕田不好嘛，这才是一个穿越者应该干的事。 可此事确实涉及到大明的转折点了，打林丹汗只是次要的，把建奴压回辽东才是主要的，当然这些崇祯不会跟这些人说，毕竟谁是内奸还说不清楚。 还有如果不是他亲征的话，这个度很难把握，把草原打残？这不是崇祯想要的，打得不够疼，又起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虽说北京城和草原很近，但是快马也要两三天的时间，战机稍纵即逝，崇祯可不想把自己的未来，放在任何人身上。 “可陛下···”，其他人还有话要说，但直接被崇祯打断了。 “诸位爱卿，不必再劝，尔等无非担心朕死在草原，或者被林丹汗那厮给逮住了，朕在此下一道圣旨：若朕死在草原上，或者被林丹汗抓住了，诸位就按上次朕出征陕西时的安排，朕现在有两个儿子，等她们成年后，由诸位和两位皇后共同推举一位，立为新君，但在此之前，一切事务，都按照朕的安排进行，不可更张！诸位爱卿听懂了吗？” “臣等遵旨！”皇帝都说道后事的安排了，那还有什么好劝的了。 “陛下真要亲征的话，一定要多带点兵，现在新军能战者已有十五万之数，陛下可尽数带上，剩下的五万新兵守卫京师住够了”，孙承宗生怕崇祯出事，让他把练好的新军全带上。 十五万之数的可战之兵，孙承宗这句话说出来，着实是吓了那些人一跳，怎么不经意间，新军就发展到如此地步了，难怪陛下有底气亲征。 新军的一切，对于非崇祯心腹，基本是个谜团，他们想知道新军的情况，只能靠猜。 至于十五万之数，崇祯当然知道，甚至知道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其中骑兵只有四万，其他都是步兵之类的，还有一些新的军种，如炮兵、燧发枪兵等。 而四万的骑兵基本基本上，是现在的大明的极限了，崇祯最近虽然有钱，但是大明太缺马匹了，有钱都买不到，就算买到了，也都是劣马，新军的军马要求甚至比骑兵本身还要高，毕竟士兵锻炼容易，马匹没有天赋的，训起来难如上天。 让没有训不好的马匹带着士兵上战场，跟送死有什么区别，而且崇祯一向追求的是，兵在精，不在多，四万骑兵也不少了。 “朕要是把京师的兵力抽空，那建奴万一来犯，必将万劫不复，而且朕这次是去追杀草原骑兵的，带上步兵也没什么用，所以朕这次将新军的四万骑兵都带上就好了！” 底下的人听到皇帝只带四万人，就敢上草原，都纷纷咽了咽口水，皇帝这是要找死啊，还是太过自大？ “事情这这样定了，朕出征后，京城里就靠诸位齐心协力了，在此朕也丑话说在前头，不要出现上次的情况，否者别怪朕心狠”，崇祯恶狠狠说道，他这是在警告那些人，不要搞什么幺蛾子，又来个逼宫什么的。 “臣等遵旨，一定恪守本分，协助监国、内阁！” 崇祯点点头，不管他们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话已经说了，到时真有什么，只有动刀子了。 “户部，在明日午时之前，尽量把粮草准备好，此次是骑兵出征，给大军准备好五天粮食就好！” “兵部，朕的新军虽直隶于司令部，但后续的工作你们也要做好，该做什么的就做什么！” “工部，择一风水宝地，给朕建立一座祭祀用的大殿，一定要气派，等朕凯旋归来后要用！” ····· 崇祯每个部都没让他们闲着，对于雷厉风行的皇帝，这些大臣好像也习惯了，现在可不会把他当作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看待了，而皇帝有些奇奇怪怪的安排，他们也琢磨不透，比如见祭祀用的大殿干嘛？ 皇命一封封从御书房发出，各部门不敢怠慢，告诉运转起来，幸好崇祯这次只带了四万人，而且只要求五天口粮，不然光粮食的准备就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后宫知道皇帝要亲征草原，各个都是哭得稀里哗啦，崇祯也没有办法，要是能不去，谁他娘的愿意去啊，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人间的真谛，可自己不去，到时大明崩盘了，谁又来可怜自己的妻儿呢，谁又来可怜百姓呢？ 把后宫的泪水劝住后，崇祯才能和家人好好吃一顿团圆饭，这样的桥段在他的后宫经常发生，饭桌上大家就像普通百姓家一样，边吃边聊，也正是因为这样，他的后宫才会真真像一家人一样，不勾心斗角。 饭桌上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也不是第一次出征，有些事点到即可，崇祯对她们说的最关键一句话是：两个孩子，朕没有厚此薄彼，希望你们也要如此看待，如果朕真的出现什么意外，到时立谁为新君，你们四个自己商量！ 离别让这四个女人很是伤感，所以她们就伤了某位渣男的肾，昨晚在某位渣男的蛊惑下，大被同眠终于被他实现了，天刚蒙蒙亮，崇祯就扶着腰从寝宫中走出，腿还有点微微打抖。 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熟睡的人儿们，崇祯温馨一笑：又出发了！ 床上“熟睡”的人儿们，在他走出大门后，都齐刷刷睁开双眼，含情脉脉看着远去的背影：又出发了！ 第177章 明军威武! 出了皇宫，崇祯就径直到了新军的点兵场，崇祯没有带王承恩，只是带了方正化这个大高手，这次出征草原，不像上次在大明境内的陕西，不需要人伺候，带上一些侍从只会拖后腿而已。 当然崇祯还带上了两千锦衣卫的好手，这些人都是精通各种偏门的人才，有下毒厉害的，有精通探查的，各种各样。 收到出征调令的四大军帅，早已做好了准备，要带的东西一样都不落，今日的点兵场，来的不光是要出征的四万骑兵，还有新军剩下的其他士兵，在场的足足有二十多万人。 所谓的点兵场实际上只是北京城外的一片荒地而已，四万人出征，为何要聚集这么人在此呢？这是崇祯特意安排的，得让其他士兵感受到，战争的来临的气息，当然也是对出征士兵的一种荣耀。 在点兵场等候的，不但有新军将士，还有北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员，皇帝都出征了，你一个芝麻小官还想睡大觉？不来送送合适吗，不来瞻仰一下皇帝的风采，崇祯这个十三不就白装了吗？ 崇祯让京城所有的官员到此，不仅仅是为将士饯行这么简单的，更多是震慑有心人，新军发展这么久，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新军的实力，今日就让这些人见见，好掂量一下自己，要不要趁自己不在时乱来！ 看着乌泱泱的二十多万将士，这些官员脸色发白，纯纯被吓的，不管是文官还是勋贵，平时都只会打嘴炮，谁他娘见过，排列的整整齐齐二十多万士兵。 这二十多万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主，光是装备就碾压巅峰时期的三千营，除了炮兵这类特殊的兵种，身穿布衣，其他的骑兵、步兵都是全身都包裹着战甲，脸上的面甲也是狰狞无比，特别是那些重骑兵，重步兵，简直是个钢铁怪兽。 很多官员此时心中自嘲，之前自己还参与“逼宫”的一系列行动，真是可笑，在皇帝绝对的实力下作妖，跟找死没什么区别，看来陛下来说自己仁慈，还真没吹牛，要是不是陛下仁慈的话，只要一声令下，所有的反对都将成为齑粉！ “轰隆隆···”，突然地面震动，山崩般的响声传来，官员们的脸色更白了，索幸没有像上次大比时那样丢脸，这次大伙都知道是皇帝来了，但还是忍不住害怕。 远处崇祯一马当先，领着两千骑锦衣卫奔驰而来，扬起的沙尘堪比沙尘暴来袭，这些锦衣卫也是穿着一身盔甲的，是轻骑的甲，只是制式和新军的不同。 这是崇祯特意吩咐科学院的给锦衣卫做的，身上带的装备，堪比一个小武器库，锦衣卫的雁翎刀，破甲的铁骨朵，连坏手弩等等，更奇特的一点他们背上还背着一杆燧发枪，枪上装有一柄半米长的刺刀，加上枪本身的长度，这杆枪就算不开火，也能当作骑兵马枪使用。 这些锦衣卫的装备，比起新军的还要豪华，没办法这是天子亲兵，不豪华都不行，装备一个锦衣卫骑兵，比装备一个新军骑兵，还要多二百多两银子。 当然新军的也不差，所以崇祯到处搞钱，但钱总是不够用，就是这个原因，就拿新军来说，平均在一名士兵身上就要花掉一百多两银子装备，二十多万新军，那就是两千多万两，这些还没算火炮之类的重武器呢，要是没有之前坑大佬们那三千多万两，国库早就见底了。 可以说眼下这些新军和锦衣卫，都是靠崇祯到处抄家、坑钱，装备起来的，本质上他要“感谢”那些作出突出“贡献”的官员们。 看到皇帝带着锦衣卫到来，这些官员心中五味杂陈，当初魏忠贤倒台时，他们为了能在广场上更骚气，曾力谏皇帝放弃锦衣卫、东厂这些“不干净”的力量，可皇帝不但不听，还加大了投入。 “停止前进！”锦衣卫军中的军官发出号令！ 随即士兵们也勒住缰绳，再向前跑个数百米才停了下来。 “调整队形，面向四军将士！” 一番调整下，锦衣卫的马头才面向对面列队的新军，为首的是崇祯，此次他没有穿上次去陕西那套，骚气无比的黄金甲，而是一副看起来的很不起眼的战甲，要是没有他身后绣着团龙的披风，谁能知道这是皇帝？ 崇祯这套铠甲，看起来普通，可实际上确实他所有盔甲中最好的一套，每一片甲片都是精钢制成，隐隐有点后世高碳钢的意思，具体达不达得到，天知道，反正是崇祯根据自己浅薄的工业知识，要求科学院提炼的，硬度也事杠杠的，还他娘的经过酸洗工艺。 现在只有他一个人拥有这样的盔甲，根本没有办法量产，钱是一个问题，技术又是一个问题。 崇祯摘下他的龙头面甲，露出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蛋，然后抽出自己的佩刀，斜指上空，“明军威武！” 不管是身后的锦衣卫还是面前的新军将士，也抽出自己的战刀，像崇祯一样斜指上空，“将军威武！” 将士们的声音停止后，崇祯接着吼道：“明军万岁！” 回应他的是比刚才更响亮、更激动的声音：“陛下万岁！” 声浪一阵阵传来，震得官员们双腿发抖，比崇祯走出后宫时抖得更厉害。 将士的血此刻被彻底点燃，恨不得现在就提刀上阵砍人，这就是崇祯要求点兵的作用，人是情绪动物，是需要仪式感的。 接着崇祯收刀回鞘，大手一挥，身后的两千锦衣卫大声宣读出征的诏书，出师就得有名，让将士知道自己才是正义的一方，杀敌时更加所向披靡。 两千锦衣卫的声音响彻了现场，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崇祯可不是傻傻的自己在那喊，要是这样能听到他声音的，也只有前排的一些将士而已，就像刚才，就算他吼的再大声，大部分将士都是听不到的，后面的将士也只是跟随前面的人一起喊而已，所以声音才是一阵一阵的。 这个诏书没有像以往皇帝发的那样，没读过几年书的人都看不懂，就是一些简单的大白话，大意就是：草原鞑子背信弃义，进犯我大同，屠杀我百姓数万人，我们出征不为什么，就是他娘的报仇！ “骑兵上前！” 听到命令后，四大军帅各自率领自己的一万骑兵向前，各军都是平衡发展的，骑兵都是一万，其中包含八千轻骑，两千重骑，每个重骑是都配看三匹马，一个副骑手，光这八千重骑的马就可以装备两万多轻骑兵了。 这也是为什么新军的骑兵少的原因，光是重骑兵就把马占据了将近一半了，八千重骑其实上是一万六千人加上两万四千匹马，为什么要配副骑手呢，那身重甲一个人可穿不上，必须有人辅助。 副骑手在以前叫做重骑仆从，专门服务重骑兵的，现在被崇祯改城副骑手了，不再是仆从，而是一名真正的战士，平时辅助主骑手着甲、上马等，主骑手战死了，就得接替主骑手的位置。 骑兵上前后，崇祯也不废话，直接说了一句：“将士们，随朕上草原，杀鞑子，给百姓们报仇，出发！” “报仇！”将士们的声音伴随这钢铁摩擦的声一起传来。 随着崇祯和四大军帅在前引领骑兵北上，身后留守的袍泽偷来羡慕的眼光。 “恭送陛下出征，战无不胜、所向披靡，建千秋之功，永世不朽！”官员们朝着崇祯远去的方向，纷纷下跪！ 第178章 初到大同 崇祯这一行绝对可以用得上浩浩荡荡这个词，包括副骑手和锦衣卫在内，足足五万多人，六万多匹战马，还有数千辎重马车。 才行进了十里路，就不得不放放缓速度了，因为在十里的地方，聚集了十来万百姓在此。 这些百姓当然不是来阻拦的，而是来送行的，昨日全北京风风火火的准备出征，百姓能不知道吗？ 从而百姓也知道了鞑子屠杀数万大同百姓的事，都义愤填膺，如今皇帝陛下亲征为百姓报仇，大伙当然支持了，只是点兵场他们去不了，只好到十里外的地方等候。 “参见陛下~”，百姓的声音此起彼伏传来。 这次崇祯没有像以前那样下马，因为他是出征，此时下马不祥，只是在马背上挥手，跟百姓打招呼。 等远离了百姓的队伍，崇祯队伍外围这些士兵，脖子上都挂满了百姓的心意，有炊饼、有腊肉、、、、 “陛下此次出征为何不带点火炮，还有燧发枪也只是锦衣卫带了，那些玩意猛啊，看见鞑子就一顿开火”，张之极在见过真理大炮的威力后，很想试试这些火器实战的场景。 “张之极，朕叫你多读书，你就是不信，唉”，崇祯半开玩笑说道。 “张帅，从急报上看，林丹汗没有跟我们硬碰的意思，就是仗着他们马多，骚扰我们，我们又抓不到他，我们如果把火器都用上，不说别的，光要到达大同就得半个多月，林丹汗早就不知到朵那里了”，孙传庭解释道。 “孙帅说的不错，还有就是我们有火器之利，林丹汗也不会傻傻跟我们地阵，而放弃他骑兵的优势，这就是陛下这次只带骑兵的原因”，卢象升补充道。 “道理是这样，可我老马还是想用大炮轰他娘的，你们说这个林丹汗就不能勇敢点吗，跑什么啊他，接咱老马一炮不好吗，到时史书上定会给他留个英勇无畏的名号”，马祥麟也出来打诨。 引得大伙哈哈大笑，谁他娘的会勇敢到，敢用血肉之躯吃一发炮弹啊，那不是勇敢，那叫二缺！ 崇祯也是笑了笑，咬了一口百姓给的炊饼，然后接着说道，“你们都说的对，其实朕也想对准林丹汗来一发炮弹，告诉他什么叫真理，可毕竟条件不允许啊，还是给皇太极留着吧，其实这次只带一点燧发枪的，是因为朕根本就没打算防守！” “陛下你是说、、、”，众人纷纷侧目，不防守，那就是进攻。 “没错，朕不带重火器、不带步兵，就是不打算放过林丹汗，这次我们不单止要报仇，还要彻底干掉林丹汗，从而把草原掌握在大明手里，草原以后就是我大明的草原了，以此我们把建奴逼回辽东的苦寒之地，这才是我们这次真正的目的，干掉林丹汗只是顺手罢了！” 众人都没想到，陛下的目标这么大，他们只是简单认为这是一次简单的报复行动而已，没想到是皇帝的战略行动，林丹汗压根就没有在皇帝眼里。 ······ 三天，仅仅用了三天时间，崇祯的一行人就到了大同境内，这个速度已经相当快了。 看着手下的即紧张又兴奋的将士，崇祯也心中也是捏了一把汗，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些都是新兵蛋子，除了部分跟崇祯去过陕西，见过多一点血，但就算是这些人，也算不上上过战场的老兵，在陕西那叫单方面屠杀。 所以这些兵根本没有见过真正意义的战场生死，平常是练是一回事，等真正在战场上你死我活又是一回事。 别说手下的士兵了，就是崇祯自己都有点紧张，战场可不比其他，武功再高还不得被乱棍打死，这也是崇祯为什么不敢穿他那套骚气无比的铠甲的原因，要是人家一窝蜂，不管不顾，只为了杀自己，还是有成功的几率的。 “报~，前方有散落逃兵正在劫道！”斥候回报。 逃兵劫道？崇祯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血脉飙升，什么玩意，把仗打输了，让百姓被屠了数万，如今还劫道，祸害百姓，是可忍孰不可忍，“来人，把那些丢人现眼的玩意给砍了！” 老成的孙传庭立马阻止道：“陛下，先不要急着杀人，上次臣等来大同时，见大同士兵忠厚，不可能做如此下作的事，此事必有蹊跷，不如都抓活了，问个究竟！” “陛下，孙帅所言极是，反正他们也跑不掉，不如抓回来问个究竟，顺便打探一下大同的情况”，卢象升也附言道。 儒家还是有儒家的优点的，起码这两个读书人，就很稳，不像马祥麟和张之极这个两个“莽夫”，都走出去好几步了。 崇祯也平静下来，“既然孙帅、卢帅都如此说了，那就捉活的！” “末将得令”，说完张之极就一溜烟纵马出去了，随同的还有他的亲兵队，生怕别人抢活。 其他人也只能无奈摇摇头，张之极一直对上次在陕西时瞎逛一圈，碎碎念的，不能像马祥麟那样动刀子砍人，或许他还对输给卢象升和孙传庭有阴影，总想证明自己。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张之极就回来了，骑在马上，手里还提着个人，像抓小鸡那样轻松，只是这个“小鸡”怎么都有个百十来斤，他身后的亲兵也一样提了“小鸡”，足足有数十人。 “砰、砰、砰”，一个“小鸡”被他们像丢沙包一样，丢在地上，顿时在地上哎呦个不停。 第179章 崇祯之怒 这些被丢沙包一样丢在地上的逃兵，原本还想开口骂几句的，但看到自己所处的地方，延绵不断驻扎的军队，少少来说都有几大万人，瞬间就怂了，所以就躺地上不起来了。 崇祯给孙传庭打了个眼神，然后孙传庭就上前，对着一个头头模样的家伙问道：“接下来本帅问，你答，如果有半句谎言，本帅就叉了你，知道吗？” 这个头目乖巧的点了点头，好像被新军这个钢铁怪兽的气势所摄，腿都有点打抖，他想破难带都想不通，大同后方为何有如此多的军队在此，而且这些军队根本不属于他们大同边军的，只是是曾相识而已。 “姓名？所属那支军队？军中职务？”孙传庭面无表情问道。 “小、小的刘三锡，是助马堡守军，添为百总一职！” “助马堡？是守在第一道防御线之一的助马堡，你们不在前方抵御鞑子，为何逃回大同的后方？还干起劫道的龌龊事”，孙传庭继续问道。 “将军，助马堡等第一道防线已经被鞑子攻破，我等拼死不敌，最终被冲散，只有逃回关内寻求救援，小的只是想过道的人，要点粮食，真没有做那杀人劫货的勾当啊，将军明察！”刘三锡回道。 “孙帅，还跟他们废什么话，做了逃兵就要军规处置，按大明律，将这些贪生怕死的逃兵都砍了”，张之极在一边插话。 吓得刘三锡这些逃兵们身躯一震，但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窝囊的满地求饶，不符合常理。 刘三锡咬了咬牙，脸色突然坚毅起来，不再想刚才那样害怕了，他缓慢的从地上爬起，好像有点吃力，或者说没有什么力气，起身后他拍拍身上的泥尘杂草，然后果断的跪在孙传庭面前，“将军，我们做了逃兵没错，但我是他们的百总，他们都是受小的指使，所以请将军要杀就杀小的，放过这些儿郎！” 看到如此场景，新军众人都是很动容，这样的官兵，怎么会成了逃兵？这很不合理！ 那边的张之极也是暴脾气，“做了逃兵，还有理了，岂是你说如何便如何，军法无情你不知道吗？真当本帅不敢砍了你们吗！” 说完张之极就抽出他的佩刀，作势要砍掉这个百总，在一旁的崇祯没有马上阻止，他认为现在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了。 果然，就在张之极上前挥刀要砍时，那些在一旁的士兵，也纷纷爬起来下跪，“将军，要杀就连我们一起杀，刘百总也是逼不得已，才带我们逃回关内，我们的兄弟被鞑子杀的够多了，将军就送我们到阴曹地府团聚也好。” 一个、两个人这样可能说是演的，但是现在一群人都这样，连死都不怕，他们竟然会当逃兵？用膝盖都能想得出来，其中有内情了。 张之极最受不得激，“唉，小看本帅了不是，以为本帅不敢杀你们是不、、” “张帅，且慢”，崇祯走上前，像张之极挥挥手，然后对着跪在地上的刘三锡说道：“你们好像都有所顾虑，是什么让你们连死都不怕，都要隐瞒，能说说吗？或许能救你们兄弟一命！” 刘三锡低下头，躲过崇祯的眼神，没想到还是被看出来了，但是他还是不敢说，只是把眼睛一闭，脖子一伸，一副要杀便杀的模样。 “刘百总，说吧，兄弟们受够了，就算死，也不想背着逃兵的骂名了，我等都死了，那些人更不会放我我们的家小，他们势必会赶尽杀绝的”，一个逃兵突然说道，满脸的绝望。 “二狗，你不知道，我们闭上嘴，家小还有一线生机，谁能保证这些人就不是和他们是一伙的？”刘三锡喝道，满脸的悲壮。 听到这崇祯就推断出一些内幕，有些人为了隐瞒事实，就以这些败兵的家小做要挟，所以这些人才连死都不怕，而这些败兵又怕自己和那些人是一伙的，或者压不住那些人，最终害了家小。 “这位刘百总，你放心，我们是京城而来的，和你所说那些人不是同伙，他们也压不住我们，你尽管把知道的说出来，本帅可以向你保证，若是你们真有冤屈，定还你们一个公道，并且本帅可以保证你们的家小无事！”卢象升在一旁也听出来一些内情了。 又一个自称“本帅”，这帮人到时是谁，一支军队中，居然又三个“帅”，还有最年轻那个，明显比那三个“帅”，官更大，刘三锡都点犹豫了。 “刘百总，说吧，大不了一死，反正不说这些人定当我们是逃兵给砍了，家中没有了男人，老弱也是活不下去的”，二狗说出最后的无奈。 刘三锡叹叹气，是啊，不说自己和这些兄弟必定死于当场，家中没有他们这些顶梁柱，很难再活下去了，都是个死啊，唉，“好，各位将军，小的说，但请诸位将军要杀便杀我一人！” “哎~，我说你一个大老爷们，要说便说，就几句话，你他娘的，要是在小说里都过了十来章回的，真把自己当主角了”，张之极瞪大他的牛眼说道。 刘三锡也不理会张之极，接着说道：“诸位将军，你们刚才说我们劫道，可我们真的只是想过往的人讨些粮食而已，真未曾杀人越货，我们弟兄三天都没吃过东西了，实在受不了，只有出此下策！” “就是，各位将军，我们也不是逃兵，我们都在前线和鞑子拼杀过，只是兄弟们实在太饿了，根本打不过鞑子，最后被冲散了，刘百总带我们往南走，只是为了能找到粮食，吃饱了才能跟鞑子干啊，将军明察！”二狗也出声道。 “胡说，照你们这么说，在助马堡时就缺粮了，本帅六月时还亲自送了银子给你们，如何会缺粮？”张之极怒道。 听话张之极这么一说，刘三锡就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了，就是六月时，给他们发欠饷的那帮大人，听说是皇帝的亲军，然后刘三锡敏锐的反应过来，这么说比这些自称为“帅”的人还要大的那位年轻人，就是、、、 “休得无礼，刘百户，你猜的不错，这位就是当今天子，还不过来参见！”见刘三锡直勾勾看着崇祯，孙传庭喝道。 “卑职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刘三锡带着兄弟们来行礼。 “好了，既然知道朕的身份，有什么就直接说出来了，朕给你们做主！” 知道面前的是皇帝后，这些人争先恐后的倒苦水，把这阵子受的冤屈，都倒豆子般，倒出来。 不说不知道，一说着实把崇祯还有这些军帅们吓了一大跳，原来大同的最外围的防线，都缺粮，士兵们都是饿着都肚子跟鞑子干仗的。 干仗就算了，本来仗着城墙的优势，林丹汗的骑兵是奈何不了的，谁知年年修缮的城墙，居然如此不堪，几下就被鞑子撞塌了，然后鞑子的骑兵就进来了，饿着肚子大边军根本不是对手。 刘三锡这个百户，也是拼了几百人后，才逃出这小部分，他们想回到大同求援、求粮，谁知大同城的人连门都不开，还以他们的家小相要挟，迫使他们管住自己的嘴，还逼他们上去和鞑子拼。 无奈，刘三锡等人只能回到还算安定的大同后方讨粮，打算吃饱了，在上去和鞑子拼，刚好被崇祯的人看见，以为他们在劫道。 没想到还有如此黑幕，挡在最前线的将士，居然饿着肚子抵抗鞑子，年年修缮的城墙居然跟豆腐一样，一捅就破，崇祯真怒了，比刚才误以为逃兵劫道还要怒。 大同七十二堡，年年修缮，朝廷从没有吝啬过，按理来说铜墙铁壁都为过，现在不但被鞑子轻易攻破了，还屠杀了数万边民，这是妥妥的草菅人命啊，加上这些小兵，说的只是冰山一角，他们知道的微不住道，崇祯如何能不怒！ 第180章 推出去，全砍了 还有从那些败兵口中，崇祯等人知道，自从上次发完欠饷后，整个大同镇隔三差五就缺粮，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明明钱给够了，反而会缺粮呢？ 这个崇祯他们没能完全猜透，但也猜得七七八八了，大概就是一个贪字。 还有一个信息，崇祯从败兵口中得知，大同城压根就没被攻破，而宣大总督的奏折中，说的是大同城破，官兵齐心协力后，把林丹汗打退。 崇祯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人想来个功过相抵，至于过则全部推给第一防线的将士，毕竟他们的家小还掌握在手里，那些将士不敢乱说的，剩下的“打退”鞑子的功劳就完全可以抵了。 最后崇祯什么话都不说了，纵身上马，“全军开拔，全速赶往大同城！” ······ 大同城内，好像和草原鞑子来之前没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些被滞留在此的商人，这些商人都是要到草原上做买卖的，由于林丹汗来袭，攻破了助马堡 、得胜堡，新平堡等最外围的防线，现在没有人再敢往北边走了。 街上的百姓很多都带着愁容，自从林丹汗来了，大同城就一直紧闭城门，不许进也不许出，很多人在外边都有亲人，甚至一些人的家属就守在第一线的士兵，听最后进城的人说，鞑子在外面开始屠杀，到处都是死人，所以百姓们很担心死去的人中就有自己的亲人。 与愁容满面的百姓不同，大同巡抚衙门现在正在推杯换盏，丝竹声不断，还有衣着暴露的女子在翩翩起舞，这里的人是如此的纸醉金迷，好像前线的战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似的。 酒席上，上座的都是大同镇的实权人物，其中分量最大的就是巡抚张翼明、大同总兵官渠家桢，身下的都是他们的心腹，一些参将什么的。 “来来来，诸位我等再干一杯，哈~”，张翼明说完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重哈了一口气，那表情简直是风骚至极。 其他人见张巡抚如此，舔道：“大人海量啊，我等佩服”，说完也有样学样，将杯中酒饮尽，哈一下！ “来来来，诸位，我们一起敬张大人一杯，我等都要感谢张大人活命之恩，若不是张大人，我等头上的脑袋肯定是保不住了，我渠某先干了”，渠家桢舔道。 然后众人也是真情切意，恭恭敬敬向张翼明敬了一杯，那边的张翼明看到众人的如此恭维，老脸也笑成了一朵菊花。 几道酒后，众人脸色通红，惬意无比，心中的防备也放开了，有什么说什么，丝毫没有顾忌。 “张大人，下官就多嘴一句，也是让大伙更加宽心，大人您说这次真的能瞒过陛下吗，下官对陛下行事也略有所闻，好像不是如此好糊弄的”，渠家桢问道，在一个二品巡抚面前，他这个地方最高武官是如此卑微。 “渠总兵、诸位，你们把心放在肚子里，这上面还有总督顶着，加上还有代王他老人家，陛下就算想查也不易，还有总督大人早就和朝中的人打好招呼了，此事最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张翼明嘬了一口酒，满不在乎说道。 当初在得知第一道防线被攻破，林丹汗屠杀数万人后，张翼明这些人没想过如何救援，反而第一时间关闭城门，任由林丹汗在外面杀戮，然后林丹汗退走后，又想着如何推卸责任。 就像张翼明说的那样，宣大总督张朴也怕担责，就花钱给朝中的大佬，让他们帮忙周旋，大事化了，稳住皇帝，可是他们没想到，皇帝坚持要亲征，朝中的大佬很果断就放弃他们了，连银子都原封不动退回，只是返回的速度比皇帝行军慢。 朝中的大佬之所以这么果断放弃他们，就是因为皇帝要亲临，这些不可能瞒得过皇帝的，当今皇帝不是什么庸才，陕西就是前车之鉴，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就直接放弃山西的官员。 就在这些大同镇的大佬们，想进行个多人运动时，房门被踢开，狠狠砸倒在地。 “谁、谁，你们是谁，不知道这里是巡抚衙门吗，还被不快滚”，一个参将急于表现，就出来骂街。 可他身后的几个大官早被吓的双腿发抖了，因为他们看见了上次了发军饷的四个军帅，这些都是皇帝的亲军啊，他们四个簇拥这一个年轻人，用脚趾头都想到是谁了。 很快张翼明、渠家桢等稍微有眼力的人，就立马下跪，“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他人再傻都知道怎么做了，麻溜的下跪行礼。 对于皇帝亲自到来，张翼明早就没有刚才那样满不在乎了，这下死了，要是给皇帝查出点什么就完蛋了。 “诸位，助马堡等前沿防线，将士们饿着肚子跟鞑子干仗，百姓更是被屠数万人，尔等还有雅兴在酒池肉林，真是大明的好官啊”，崇祯语气冷冽的调侃道。 “陛下臣等冤枉啊、、”，张翼明他们口中喊着冤枉，可是冤枉在哪自己都说不来，那些舞女可是脱着衣服在那呢，你还解释什么呢！ “朕不想跟你浪费时间，朕只想知道，粮食呢，朕的粮食呢？别说没银子什么的，六月份时朕身后这些军帅都来过，张翼明如实说来，别挑战朕的耐性！” “陛、陛下，是宣大总督和代王，他们勾结在一起，操控宣大的粮食，都是张朴和代王的，不关臣的事啊！” “他们 如何操控粮食？” “代王是我们宣大两镇的卖粮大户，他伙同其他粮商，提高粮价，就是为了谋取陛下新拨的军饷，还有、还有他们还把手中多余的粮食卖给、卖给、、” “卖给谁？” “卖给建奴、、”，说完张翼明整个人都虚脱了。 “那助马堡等城墙年年修缮，为何如此不堪一击，谁能告诉朕？别扯什么鞑子有神兵利器，朕这里就由助马堡逃出来的士兵，那些发什么了什么，朕一清二楚！” “陛下，臣说，请陛下一定饶过我、、、” “陛下，臣也说、臣也说、、” 其他人见张翼明吐出来了，都纷纷“叛变”，生怕自己说晚一步。 “为何？”崇祯没有面无表情吐出两个字。 “陛下，那些兵堡的城墙，修缮时只是做了个样子，银两都让张朴给贪了!” ····· 吐出来很多信息，崇祯之听到一个字：贪！ 这些人都把罪名推给其他人，真当崇祯是傻子吗，要是你们没有吃，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还在这装什么清高、被迫，没有一个不该死的。 “来人，都推出去，全砍了！”崇祯没有打算听他们在那狡辩的了。 这些人怎么求饶都没有用，直到在屋外惨叫完最后一声，才了结了他们罪恶的一生。 第181章 崇祯心中的人选 崇祯这一上来看把大同镇的实权人物全砍了，至于那些人的狡辩，根本不想去听，三岁小孩都知道他们不干净了，走程序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就算不提他们所犯的事，光眼前这些情景，就足矣杀他们一千遍了，前线士兵打生打死，百姓被屠戮，这些人倒好，要不是自己来得快，恐怕此时已经开始了多人运动了。 “陛下，还要深究下去吗？”孙传庭问道。 “不了，把上面几个砍完就可以了，要是深究下去，整个宣大的边军军官， 就不剩几个了，现在大同新败，经不起折腾了，只有杀鸡儆猴了！” 孙传庭说的深究，就是一查到底，把这些人的势力连根拔起，就要诛几族了，崇祯也想，这些人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谁的屁股又干净了，但是大同的守卫还需要他们啊，只有杀完上面一批保护伞，让他们收敛一点罢了。 “不深究是不深究，但今日在场这些人， 都给朕抄了，蚊子也是肉，抄家时让你们的人看好大同的边军，谁敢作乱就直接砍了”。崇祯是不深究，但却不打算正主的账都不算啊。 几个军帅都是一愣，陛下就是陛下，真是一点都不浪费啊，“末将领命!” “还有，人是杀了，但不能让他们这么便宜的死，将张翼明和渠家桢传首九边，其他人的头都挂城门上！” 崇祯还真是一坨屎都利用完去，人都砍了，人家的脑袋都不放过。所谓的传首九边，就是把罪臣的脑袋砍下来，然后用石灰腌好，一路沿着所有边镇传阅，途中的守将要召集下属一起来观看，就是吓人。 “张朴、代王、、、”，崇祯心中不断沉吟这两个名字。 张朴是在天启五年由大同巡抚升为宣大总督，这个人在史书上没留下什么笔墨，唯一被提到最多了就是，这货给魏忠贤建生祠，还一连建了好几座，然后就当上了宣大总督了，总的来说这货就是个阉党，还是那种不学无术的那种。 这一代的代王，是代康王朱鼎渭，正史上在崇祯二年会病死，按本分来讲，是崇祯的爷爷辈，但是这个关系相比陕西的秦王，弱的不只一星半点，怎么论崇祯的祖上朱棣和第一代秦王朱樉都是一个娘生的，而代王的祖上第一代代王朱桂是朱元璋的小老婆生的。 崇祯连秦王朱谊漶对砍了，这个代王算什么，一想到刚才张翼明说，代王不仅涨边军的粮价，以致边军缺粮，还把粮食卖给敌人——建奴，这就是大明朱氏的王爷，历史上大明不亡还真没道理了。 想到这崇祯就越不打算放过，大明所有在册的王爷，不管是藩王，还是郡王，这些人已经是烂到跟了，必须尽除，否者不知哪天，大明就让他们玩崩了。 “孙传庭、卢象升听令！”崇祯突然下令。 “末将在！” “你二人速速带领本部，维持好大同城的稳定，张榜安民！” “末将得令！” 张之极一听好像又没有自己什么事，又开始发牢骚了，“陛下，末将呢，孙帅、卢帅都事要做了，不能让末将无所事事啊，陛下让末将代替卢帅吧，卢帅在陕西时都威风过了！” 还真是着急证明自己，连这个也要抢。 崇祯没好气说道：“换你？朕吩咐孙帅和卢帅是稳定大同的局面，他们俩都饱读圣贤书，做事有分寸，现在大同上层的武官基本被斩了，更不能有丝毫差池，你张之极能干嘛，让你去把大同再杀一遍？” “陛下，您有所不知，末将是勋贵出身，从小也是在书丛中长大的，末将自认为处理这些事，一点问题都没有”，张之极不要脸说道，他们这些人跟皇帝太熟了，没有太多拘谨。 一旁不说话的马祥麟听到张之极的话，也事翻白眼，“张帅，春宫图可不算什么好书，不能混为一谈的！” “哈哈哈、、、”众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张之极脸一红，瞪了马祥麟一眼：他娘的马愣子，下次再借你春宫图，我老张就是你孙子！ “好了，稳定局面的事就交给孙帅、卢帅了，张帅和马帅朕也不会让你们闲着，等会跟朕去会会代王，看看这老东西的心是怎么长的，居然敢卖粮食给建奴！” “得令~”，张之极生怕崇祯反悔，立马就答应了。 “陛下，眼下我们在大同，这里的稳定没什么问题，但是我们总会撤的，到时让谁驻守在此，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孙传庭不愧一稳如老狗着称，现在都想到以后的事情了。 “诸位，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吗？还是从新军中挑人？”崇祯问道。 崇祯问道这个问题，众人都沉默了，实在想不到谁能胜任，这些都是崇祯的心腹之人，当然知道这里事关大局，不可能草率就把人安排了。 他们不是朝堂那些大佬，管你什么，有空位就要安排自己的人上去，能不能胜任有什么所谓，就像刚才被斩的张翼明和渠家桢，这两个家伙有什么能力？完全没有，但他们是朝廷那些人的直系。 而新军不是没有人能胜任，而是根据太薄了，说实在的，现在的新军，不管是军帅还是士兵，都没有经过战争的洗礼，如何能让朝堂的人闭嘴。 “你们都想不出来的话，朕倒有两个人选”，崇祯心里早就有合适的人选了，但是机会还是要给手下一点的嘛。 “陛下心中的人选是谁？”众人心中很好奇。 “是辽东的部将，实话说，朕不得不承认，大明所有的边军，能打的都在辽东，其他边镇的，不过尔尔，但是辽东这帮人，颇有些养寇自重的模样，不提也罢！方正化，拟一份诏书，把赵率教和曹文诏给朕调过来，让他们即刻启程！” “臣遵旨！” 众人点点头，原来是这两位，听说过，但不熟，陛下选他们，那就说明这两人有他们的长处，因为陛下从未看错过人。 要是崇祯知道他们心里所想，肯定鼻孔朝天：笑话，朕看人能不准吗，那么厚的一本明史，朕不说熟读，也、、就是没熟读咋地，妨碍朕开卷考试吗？ 曹文诏被称为“明季良将第一人”，肯定是夸大的，但从这里也能看出他的才能，忠勇还行，但大局观就差孙传庭和卢象升很多，算是急先锋类型吧。 而赵率教这个人，这么说吧，他是辽东武将第一人，比起祖大寿那种，不知强多少倍，他也事袁崇焕的爱将。 但曹文诏和赵率教两人在辽东颇受排挤，因为这两个人一个是山西人，一个是陕西人，不属于辽东土着，这也是崇祯调离他们的一个重要原因，如果还待在辽东，这两个人将无用武之地，浪费人才而已！ 就算赵率教是袁崇焕的爱将也不行，为了稳定辽东大局，袁崇焕不会重用赵率教的，最终边缘化。 “好了， 都去做事吧，张帅、马帅跟朕走，我们去会会代王！” 说完崇祯就带着人匆匆离去，去找代王的麻烦去了！ 第182章 末将献丑了 代王府就在大同城内，所以不用崇祯特意出城去找，同样要是大同城内发生的事，也瞒不过代王府，只是现在张翼明等的头颅还在腌制，事情还没爆开。 第一代代王朱桂，还真是老婆生的，他这个代王府跟秦王府比起来，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墙是有的，也高大，但跟秦王府那种“城墙”相比，代王府的就只能叫围墙了。 这一代代王叫朱鼎渭，代王世子叫朱彝梃，父子俩都是个短命相，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此时代王府正在招待一位贵客，正是宣大总督张朴，别看代王是亲王，可真论起来，大明自从朱棣削藩后，亲王的实权地位还真没办法跟一个总督比，所以张朴在这里还真的称得上是贵宾。 张朴也是刚到王府不久，他是收到京城的退回来的银子、书信后，就知道大事不妙，皇帝要亲征了，说来就来，朝堂上的大佬推银子，摆明了就是放弃他了，所以他就急急忙忙来到代王这里商量对策。 “王爷，你说如何是好，陛下可亲自来大同了，要是给陛下发现些什么就完了”，张朴这个酒囊饭袋，遇到点事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真不像这个段位的官。 看到这个毛毛躁躁的张朴，朱鼎渭打心底看不起他，但表面还保持的温和的笑容：“张总督，怕什么，我们事情做得那么隐秘，就只有张翼明和渠家桢知道，只要他们不说，皇帝根本查不到我们！” 朱鼎渭不说还好，说完，张朴更激动了，“王爷，您有所不知啊，张翼明和渠家桢两个家伙，嘴巴可不严不实，张某还是最担心他们两个啊，当今陛下我们都有所耳闻，那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啊，想瞒过他，难咯！” “这样啊？如果这两个人的嘴不严，还真是一个大祸害，干脆、、、”，朱鼎渭说到最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可把张朴吓的差点跳起来，那两个可是真正的朝廷命官啊，二品之尊，谁敢说杀就杀，“王爷，使不得吧，张翼明可是正二品啊，杀了他，那可真是平地惊雷了，最终也会把火引到我们身上！” 真是胆小如鼠，朱鼎渭更加看不上这个宣大总督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都不懂，“张大人，要么等着皇帝查到我们身上，要么把他们给干掉，来个死无对证，你自己选吧，以皇帝的性格，哼哼、、、” 最终张朴以咬牙做好了觉得，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好，只有做掉他们，才能死无对证，但是最好让他们死在鞑子手上，这样皇帝更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朱鼎渭点点头，终于肯定张朴一次了，原来这个酒囊饭袋还是有点脑子的，但不多，“等明日就命令他们出城，让鞑子在外面埋伏好，一击得手，鞑子那边本王安排就好了”。 安排鞑子？对于代王和张朴来说当然没问题，他们在大同边镇这么久，怎么可能不勾结一点敌人？ 就拿卖粮食来说吧，代王想卖粮食给皇太极，那他也不敢亲自和建奴的人交易啊，毕竟大明和建奴现在是敌对关系啊，传出去不好听，所以就得有个中间商，那就是鞑子，大明和草原是有互市的，卖点粮食还是可以的。 朱鼎渭连被皇帝查到时的话都想好了：陛下，互市是朝廷的旨意，臣只不过是买点喂牲口的粮食给鞑子，这是正常的交易，臣也不知道鞑子和建奴也有交易啊，这可是臣管不到的了。 话是这么想的，起码朱鼎渭觉得这番说辞下，皇帝是不会拿他这个亲王如何的，但崇祯还是原来那些顾及皇族的皇帝吗，拿肯定不是啊，现在的崇祯杀皇族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 屋子内的两人，就这样定了两个朝廷命官的生死，可他们还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因为他们要杀的拿两人，现在都快走到奈何桥了。 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崇祯，认为自己还有时间，认为皇帝会守规矩，就算要查，也要遵守规矩来查，等走完一套程序，黄花菜都凉了。 但崇祯守过规矩吗？从来没有，他二品的巡抚，还有地方最高武官总兵，他说杀就杀，完全不拖泥带水，在这种手法下，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正在屋内的两人交杯换盏时，小院的大门被推开，“砰！” 两人向外一看，然后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代王世子朱彝梃，只不过此时他脸色不是很好，这么没大没小的进来，没等他老子责骂，朱彝梃就先说起来的！ “父王，大事不好了，小、小、皇帝他到大同了！” “没大没小，做事还这么毛毛躁躁，让本王怎么放心把王府交给你，坐下，慢慢说！” 朱鼎渭没有把皇帝到大同放在心上，就像之前说的那样，皇帝想要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是的，父王，是小皇帝到大同了，孩儿的人亲眼看到他们直接进了巡抚衙门，不久后、不久后，那些当兵的，就把张翼明他们的头颅拿去示众了，现在皇帝直奔我们王府而来了！” “啪~”一声，张朴收的的茶杯掉落在地，张翼明就这样死了？皇帝还往这边来了，难道、、、，张朴都不敢往下想了，“王爷，本官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还没等张朴说完，小院的门再次被推开，“砰”一声，比朱彝梃刚才弄的动静还要大。 只见一个少年将军，在一众将士的簇拥下，走进来，这架势不用说，都知道是皇帝来了，根本没有人敢拦。 “臣等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你们的消息还挺灵通嘛，既然知道朕来了，那就自个交代吧！” 朱鼎渭装傻充愣，“陛下，不知道要臣交代什么，臣一个闲散藩王，老实本分，真不知道犯了何事，请陛下明察！” “还装？张翼明他们可把你们都招了，朕这是给你们机会！” “陛下臣等冤枉啊！” 见他们还在打赖皮，要是按正常的手法，还真拿他们没办法了，可崇祯是谁，他压根就没想过跟这些人浪费时间，林丹汗可跑远了，自从知道是这些人做的，第一时间就定了这些人的死罪了，“张之极，把从张献忠身上学的手段，给代王他们展示一下啊！” “好嘞，陛下，末将就献丑了！”张之极龇着大牙上前，代王这些人还不知道所以然，不知道张献忠这个变态是谁。 很快，院子里就响彻了三人的惨叫，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只见代王父子和张朴，没什么人形了，躺在地上，嘴角不停冒血。 “献丑了、献丑了、、、”，张之极不停嘟囔着，着手法比张献忠差远了，连张之极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崇祯等看着代王三人进气少出气多，再看看张之极，这货还真是献丑了，要是张献忠做的，保证这三人痛十倍，但是就是死不掉，还能保持清醒！ 第183章 把血肉还给百姓 崇祯猫下身子，看着代王朱鼎渭，“怎么样代王，现在可以说了吧！” “暴、、暴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大明的亲、、王，是你的长辈、、”，朱鼎渭有气无力说道。 崇祯没理他，反而回头看了张之极一眼，“张之极，是不是不行啊，代王现在还有心思骂朕！” 张之极脸上立马就挂不住了，走上前，把代王的手按住，拿起自己的铁骨朵狠狠一砸，连盔甲的都可以破的铁骨朵，砸在上手立马血肉翻起，骨头完全碎了。 “啊~”，代王像杀猪一样喊，“我说、我说、我什么都说！” 看来代王也不是铁骨铮铮的好汉啊，刚才还嘴硬，只是还不够疼。 等了好一阵，代王才算缓过来，可是手上钻心的疼，让他满头大汗，时不时还哼唧几下。 “代王，现在给朕说说，你们为何要把控边军的军粮，还有如何跟建奴勾搭上的？” 朱鼎渭还犹豫要不要说，毕竟这两个罪名，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但是转过头去看到张之极手中挥舞的铁骨朵，立马打了个寒颤，一想到自己的亲王，应该死不掉，那就说吧！ “陛下，臣没想过要把控军粮啊，臣只是个藩王，每个藩王都会卖粮食，这正常不过了，是宣大总督张朴，他想谋得上次所发的饷钱，就跟臣说，愿意出五倍价钱买臣的粮，然后叫臣跟他五五分账，都是张朴蛊惑臣，臣是大明宗亲，怎会做如此下作的事情！” “代王，你、你、你、、咳咳、、”，张朴听见代王把锅全甩自己身上，气不打一处来。 张之极见状就给了他一脚,“陛下没问你，给老子躺好了，闭上你狗嘴！” “嗯，代王接着说吧，你们是如何跟皇太极勾搭上的？”崇祯接着问道。 “陛下，是一个叫做范文程的人，他是皇太极身边的谋士，去年陛下把八大晋商和陕西巡抚给砍了，他就找上臣，他出五两银子一石的价格，臣实在抵不住诱惑，但陛下，臣的心还是向着大明的，臣是太祖的子孙，绝不会背叛祖宗的！” 听完崇祯就无语了，这还叫心向大明？这还叫不背叛祖宗？感情这些大明宗室都是这些无脑的玩意啊，自私自利，只要有钱赚，连老婆都可以卖。 大明自己的士兵没有饭吃，人家建奴的却吃得饱饱的，如此对待自己人，大明怎能不亡，怪不得建奴入关后，越来越多明人投靠他们，还让满清在中原站稳三百年。 换谁都会做选择，百姓心中是有一杆秤的，我们掏心掏肺，抛头颅洒热血为大明，结果你们连一顿饱饭都不给吃，还使劲坑我们，反他娘的！ 那边张朴还想辩解一下，可崇祯没有心思听了，没有必要了，再多的理由，都不能为他们的罪名开脱，“都推出去，砍了！” “暴君，你不能杀我，我是皇室宗亲，把我交给宗人府，我不服、、、” “陛下，臣是冤枉的啊，都是代王，是他怂恿臣做的，陛下饶命啊、、、，陛下臣要三司会审，臣是正二品官员，陛下你不能这样对臣、、饶命啊、、” 很快小院外就传来三声，利刃入肉的声音，随即这个地方也恢复了平静。 崇祯躺在一张摇椅上，闭着双眼，秦王是这样、代王是这样、福王还想杀朕，这大明的宗亲真是无药可救了。 也好，等这次从草原回去了，再将你们一起收拾了，本来还不急着动你们，但现在看来不行了，多留你们一天，百姓就多受一天苦，崇祯心中做好了打算。 没错这群吸血鬼，让他们在外多一天，百姓就要多苦一天，这些宗室不但不生产，还吸血，吸朝廷的血，百姓的血。 说句现实的点的，宗室就是大明的最畸形的产物，后世评价过，崇祯要是把大明的亲王都抄一遍，或许能再给大明再续五十年的国祚，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三百年是一个皇朝的都难迈得过去的坎，因为社会的资源兼并只需要三百年，等上层社会把资源的兼并完了，就到了一个皇朝灭亡的时候了，因为百姓没有资源了，那他们就会乱，推翻原有的秩序，重新分配资源，由此另个皇朝就会应运而生。 所以把大明的亲王都抄一个遍，确实能给大明续命，这是资源重新分配的体现，只不过是主动，而不是被动。 为什么说只能续命五十年呢？因为大明不止有亲王，还有各自的地主、读书人，这些人都兼并了资源，他们手中的资源不重新分配出来，社会还是会乱。 而要把读书人、地主之类的资源分配出去，就不能像对待宗室要，直接抄了了当，士大夫阶级是有实权的，宗室却没有，最好的方法，那就是实行新农政（土地改革）了，想到这，崇祯就想到了魏忠贤和他那五个“彪”，之前把他们放出去协助户部重新丈量田地，也不知道弄完没有，新农政还等着呢！ “陛下，代王府如何处理？”张之极的话把崇祯拉回来。 崇祯眼都没睁，“还能如何处理，祸害军民、通敌卖国，死罪，把代王府都给抄了，留个种就得！” “不是的，陛下，末将是问，要不要将代王府的罪名公之于众，公开了，陛下就算将代王府满门抄斩都没问题，但是末将怕这样会丢脸皇室的脸面！”张之极不愧是勋贵出身，可以把问题想到这个方面、 确实公开了，以后百姓的对皇室怎么看，你们朱家都这个鬼样，还让我们供养？ 事情是这样，但张之极没有想过另外一点，崇祯不在乎宗室，百姓对宗室失望关朕什么事？朕没想过以后还跟他们共享天下，朕大义灭亲，百姓自会更加拥戴朕本人，而非朱氏！ 这就是崇祯和张之极，或者和其他阶级想的不一样的地方，其他人会想到整个皇室是大明的主人，崇祯不但不会，反而会极力摆脱他们。 “好了，张之极，朕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需在乎整个皇室的颜面，数典忘祖的玩意，还有什么颜面可言，朕不在乎，代王府不会最后一家，其他宗室朕就没打算放过，朱家该把血肉还给百姓了，去把，抄干净点，一颗粮食也不要漏了！” “末将得令！”张之极心中震撼，陛下这是要壮士断腕啊，好一个把血肉还给百姓，我老张服了！ “马帅，你就不要跟着张之极去抄王府了，他是勋贵的一员，抄王府没人敢骂他，你就去抄张朴家吧，这个宣大总督巴结魏忠贤那么多年，身家也是不少的！” “末将得令！”马祥麟很是感动，陛下连这个方面都给他考虑到了。 很快代王府就鸡飞狗跳起来，时不时有惨叫声响起，而马祥麟则带上自己的手下，直奔宣府城的总督府而去！ 第184章 一路直奔草原 代王朱桂果然是朱元璋的小老婆生的，他这一系的资产，跟秦王一系比起来，那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光白银只有秦王府的三分之一，只有二三百万两。 其他的什么古董、字画之类的，也是不到秦王府的一半，粮食的粮还算可以，有三十多万石。 听王府的其他管事说，其中有十万石是建奴订的过冬粮，还没来得及送出去。 十万石，一百二十万斤，一个人一天吃一斤粮，就可以够十万人吃小半个月，能够给代王府换来五十万两银子。 如果多卖几次粮食，代王府的资产就可以向秦王府看齐了，难怪这些人会心动。 “代王府的人你们死得不冤，用生命保护你们的人，你们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最后付出生命的代价，而那些对你们动屠刀，你们就跪舔，真他娘的贱！”崇祯吐出一口浊气。 后世有一句话叫做：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 大明的宗室正是在做这样离散人心的事，反正“队伍”也不是他们的！ “诸位，现在大同军心如何？”崇祯问道。 “回陛下，现在军心涣散，基本没有一战之力了，要不是末将等镇压着，怕会有人多乱子出现”，孙传庭说道。 没错，前不久吃了败仗，现在军中的主官基本被砍完了，军心能微才怪，加上皇帝把那些主官的罪名的公之于众，现在军中的人总怕皇帝会迁怒于自己，整天心不在焉的。 这可难不倒崇祯，士兵担心，那就解决他们的心事，不就是怕被连累嘛，“孙帅，现在我们手上有很多银子，你带上些，去犒赏大同镇的将士，每人三两！那些战死的按照新军的标准发抚恤！” 有什么比银子来得更实在，士兵拿到赏银了，一切担心都会烟消云散，这就代表皇帝是承认他们的功劳的。 “卢帅，你带上粮食，给百姓分发一些，每口人一石，一些被鞑子杀害亲人的，发双倍！” 华夏有句话叫，手中有粮心不慌，崇祯这样把粮食分发出去了，不仅能够让躁动的民心安定下来，也能减少大同的人口流失，之后的重建就方便很多了。 “张帅、马帅，你们把代王府和总督府的人头，拿出去传阅百姓，宣告他们通敌卖国的罪名，传阅完后，把他们的头颅挂在城墙上，警示众人！” 崇祯这招叫做转移矛盾，原本是边军和皇帝的矛盾，你皇帝杀了人家主官，人家心里有点怨念还不行吗，但现在把卖国贼推出去，这些人的矛盾就会转移出去了。 “末将领命！”四大军帅真是对皇帝佩服的打紧，这些事都是可大可小的，就这样给皇帝三言两语就化为无形了。 ······ 果然士兵拿到赏银后都高兴不已，还有阵亡的袍泽，都有五十两抚恤金，这样就没白死了，这是件可喜又可悲的事情，喜是他们得到比朝廷规定更多，悲的是一条人命就五十两！ 百姓得到粮食后，都笑开怀了，都赞皇帝的好，原本那些逃难的百姓，也止住了脚步，这是对皇帝是信任。 而代王他们的罪名出来后，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都是对那些人头，骂骂咧咧，卖国贼啊，谁不恨，同时也对皇帝大义灭亲的感慨无比，看来陕西那边的传闻不假啊，陛下是真心爱民的。 ······ 好在崇祯这次带的人多，处理完大同镇的事，就花了不到两天，要是人少的话，没个五六天想都别想。 要是这样给林丹汗跑没影了，就玩大了，这么大老远过来，连人家人影都没看着，丢脸丢到家了。 不过林丹汗逃跑只是崇祯的臆想而已，林丹汗在大同占了这么大便宜，现在傲气的很，怎么可能逃，并且谁能想到皇帝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亲自来找他的麻烦。 加上林丹汗打大同为了什么？还不是市赏，大明没有答应给市赏他之前，他会走？ 很多人不理解什么叫市赏，这个东西这么值得林丹汗大动干戈？市赏就分为市和赏。 市指的是互市，为了防止鞑子为了粮食等物劫掠边疆,就在边疆各城市建立市场使双方可以互相通商。 赏指的是岁赐,就是其他少数民族也好,各附属国也好，承认明朝为宗主国,明朝每年会给点绸缎钱粮作为赏赐！ 林丹汗在左翼都混不下去了，要钱没钱，要粮没粮，可不指望大明给点嘛。 ····· 崇祯在大同镇留下了两千新军，就带着四万多骑出了大同，一路马不停蹄，向草原飞奔而去。 留下的士兵是为了震慑有些有心人的，为此崇祯还把一个最出色的参谋揭春藻给留下，当然这两千多人不单止是震慑，还有一个目的，就是等待从辽东而来的赵率教和曹文诏，总要有人和他们交接的。 而跟随崇祯北上的士兵，每个人都只带五天的粮食和水，都是干粮，很好带，这样就不需要那些辎重跟上了，至于五天后怎么办？那当然是吃羊啊，，打到哪吃到哪！ 说是北上进草原，其实大同镇就在草原边边，出来最外围防线，就是蒙古人的盘了，也就是说，崇祯的马不停蹄可能就是跑个二三十里地，就到了。 出了大同镇最外围的防线不久，很快斥候就发现有情况了。 “报~，启禀陛下，前方二十里有鞑子，大概两百骑左右！” 崇祯勒住缰绳，把马停下，四大军帅也围了过来，还真是赶巧了，才刚出来不久，就找到猎物了。 不过这个林丹汗还真是自大，真认为我大明无人了吗？不敢进草原？ “卢帅，你带人绕道鞑子的后方，马帅你去截住左侧，张帅你右侧，孙帅和朕从前方压进，记住，都抓活的，茫茫草原每个带路的可不行，出发！” “得令！”三支新军往三个方向而去，顿时有点地动山摇的感觉，要是林丹汗看到此景，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勇气来战！ 第185章 顺义王 漠南蒙古右翼在草原的左边，左翼在右边，这是很多人都不理解，难道蒙古人左右不分？ 当然不是，站在大明的角度上看，当然感觉别扭了，但是如果是蒙古人呢，那他看地图的角度是自北向南看的，那他的左边就是大明的右边了，右边就是大明的左边了。 为何会这样看地图？因为这个时代没有什么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概念，而是以自身的为起点，向四周延伸，同时也可以看出蒙古人向南的渴望，往北可是苦寒之地，谁稀罕，黄金家族都是占据了漠南蒙古这片肥沃之地的。 漠南蒙古左翼是林丹汗是势力范围，但在建奴的兵峰下，他实在在左翼混不下去了，就跑到右翼作威作福。 右翼蒙古主要分为三个万户，把右翼分为三段，左边的是鄂尔多斯（沃儿都司）万户，在陕西北边的河套平原，中间的是土默特万户，在大同北边，左边的是永谢布万户，在宣府的北边。 只能说大概的位置就是这样了，具体的地盘划分，连三个万户自己都说不清，草原上以放牧为生，春天时在这里驻牧，等到了秋天这边地的草被吃完了，就换地了，有时换到其他部落的驻地也是经常发生的，然后就打一场呗。 总之草原上的势力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而三个万户下还有三十八个千户，千户又是一个部落，千户下还有百户的小部落，非常乱，反正就是大家谁也不服谁。 崇祯等发现鞑子的踪迹，就是在土默特的地界上，很快四大新军就冲鞑子的四周合拢过来。 不愧是马上民族，在新军距离他们四五里地时，他们就察觉了。 “快上马，往南边逃！”其中一个首领模样的汉子大喝道。 根据这些蒙古人判断，三面都有骑兵向他们奔袭，还真他娘的厉害，这都能判断的出来。 确实只有三面有骑兵奔袭，唯有南边没什么动静，因为由南向北的是崇祯和孙传庭本部，他们在等其他三面发动。 “台吉，往南边走就是明廷的大同镇了，前不久他们遭遇到林丹巴图尔（林丹汗的官方名字）的突袭，现在我们去会被他们当成是林丹巴图尔的人杀掉的”，其中一个长得勇猛无比的汉子喊道。 “不管了，就去大同镇，我们亮出身份就好了，明廷不会为难我们的，要是给身后的追兵追上，林丹巴图尔不会放过我们的，必会烹煮了我们”，那首领显然对身后的“追兵”很害怕。 其他人听见了也打一个哆嗦，他们都认定身后的“追兵”是林丹汗的人，因为这个时候草原上，只有林丹汗有那么多人，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这样的话只有逃到明廷他们才有一线生机。 两百多翻身马，一溜烟就往南走，生怕自己落单了，等他们走出去五六里时，看到远处的阵仗，差点没把他们吓尿，没想到南边也有“追兵”，乍一眼看去，足足一万多骑。 “台吉，现在怎么办，看来林丹巴图尔不算给我生路了”，那个勇猛的汉子喊道。 这个首领心里暗道：老子知道怎么办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往西走，林丹巴图尔没那么兵力，我们肯定能突围的，我们去鄂尔多斯部” 然后这二百多骑勒转马头往西而去，而南边的“追兵”完全没有追赶的意思。 南边的“追兵”正是崇祯和孙传庭的一万多骑，他们也从望眼镜中，远远看见这二百多鞑子了，四面都是他们的人，崇祯当然不担心这些鞑子逃掉了，颇有猫戏老鼠的感觉。 等到往西而去的鞑子以为他们逃出生天时，突然就发现西边也有一万骑左右的骑兵，魂都快下没了。 那首领就一句，“往东走，去永谢布部”，当先一骑就溜了，其他骑兵也麻溜跟上。 再往东走了五里，又是一万骑左右的骑兵，这二百鞑子骑兵快绝望了，三面加起来就三万多骑了，林丹巴图尔还真给他们面子，那北面不会有那么人了吧，你林丹巴图尔也就三万多的兵力。 于是首领有一句：“往北边走，去漠北，那边一定没有多少人，林丹巴图尔没有那么多兵力！” 再次勒转马头，往北而去，只是这次不能一溜烟了，人能坚持的住，马可坚持不住啊，东南西都跑了个遍，就算蒙古马是最优良的战马也不行的。 这些鞑子又向北跑出去五里时，他们直接停下马在那傻眼了，表情是那样的麻木，他娘的又是一万骑，四面加起来就由四万多骑了，林丹汗就算倾巢出动也就三万出头的兵力，多出的一万骑哪来的？这些鞑子实在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也逃不掉了，他们还真没有，当年成吉思汗率领的蒙古族拼死一战的勇气，个个都下马等待被俘，包括他们的首领，等会装下孙子，或许林丹巴图尔就不杀自己了，他们是这样想的。 这就是吃了没有望眼镜的亏，崇祯的探子都是配有望眼镜的，二三里地远就发现他们了，而人的正常视力下五十米内能分辨清晰，距离越远就越看不清。 这些鞑子远远看见崇祯的新军时，只能大概判断有多少人，根本分不出是什么军队，加上他们不认为大明在大同镇附近有这么多骑兵，而且他们也不认为大明敢出兵草原，所以他们不会认为这些人是明军。 等四面的骑兵慢慢将他们包围时，慢慢逼近到人类视力能分辨的距离，他们才看见这些骑兵的真面目。 只见那个首领重重的咽了几个口水，然后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咳嗽不止，眼睛瞪的跟牛蛋一样大，整个脸上都充满惊吓的表情。 这些骑兵是人吗？就一个个铁甲怪兽吧，连马匹都是铠甲，这肯定不是林丹巴图尔的骑兵，要是有这些装备，林丹巴图尔还用西迁？早就去皇太极面前搔首弄姿了。 那个首领不敢直视这些骑兵狰狞面甲上那两个黑洞，因为里面透出一道道锐利的杀气，看得他腿都打抖了，他把目光转向这些骑兵的身后的旗帜：天雄、秦明、拱圣、常胜！ 四个方向四面军旗，说明这是四支军队，这个首领虽然不能认全这些军旗上的汉字，但是他知道这些明廷的字，这些把他吓得更懵了，什么时候明廷有这么强大的骑兵了？ 这一幕幕完全冲垮了他的认知，直到他的目光停止在两面独特的旗帜上，一面是日旗，一面是月旗，合称日月旗，那是大明天子出行的仪驾旗，那不就是说旗下的那位、、、 很快骑兵就停下了步伐，不再逼近，东西北三面的骑兵阵中各自出来了数十人，看起来是其中的主将，大大咧咧从这二百多鞑子身边走过，丝毫不把他们放眼里，直接到南面骑兵阵前，摘下面甲等候！ 在上百骑的的簇拥下，南面的骑兵阵一骑驶出，摘下自己的面甲，露出那张年轻过分的脸蛋，正是崇祯！ 三大军帅跟皇帝旁若无人的见礼，把那二百多鞑子晾一旁，丝毫不考虑人家的感受。 考虑感受？崇祯和他的军帅们考虑什么，这些鞑子早就把武器丢在地上了，考虑他们的腿为什么这么抖？脸色为什么这么白？ 见礼完后，崇祯就叫人去把那些鞑子的首领喊过来，他才不会出什么风头呢？谁知道这些鞑子有没有诈，皇太极当初臭显摆吃了大亏的事，探子可是一五一十的奏报给他的，当时他还在笑的肚子疼。 “你们谁听得懂大明话？”还没等被喊过来的三人行礼，崇祯问道。 “回大明圣天子的话，我们都会，只是说的不是很好”，那个首领用他蹩脚的汉话说道，此时他虽然还害怕，但确定自己今日不用死了。 “会大明话就好，知道朕是谁更好，朕问你们，你们是何人？属于何部？” “回圣天子，臣是卜石兔，是陛下封的顺义王！”卜石兔回道。 土默特归化城的顺义王，崇祯有点惊愕，以为抓到林丹汗的人了，没想到逮到了个顺义王！ 第186章 顺义王与三娘子 顺义王卜石兔是土默特的台吉，在天启七年十一月份，林丹汗攻破他的归化城（后世的呼和浩特），他就带着数百人逃了出去，一直在草原上游离，到处去求援。 可林丹汗猛地一批，把右翼蒙古都打了个遍，根本没有人能顾得上顺义王卜石兔这条丧家之犬，加上草原上从来都谈不上团结，更加不会帮了，给你点吃的就不错了。 卜石兔在外逃亡时，林丹汗为了不留他这个麻烦，经常派人追杀他，一直杀到他身边只剩这两百多骑，而他的儿子俄木布就直接投降了，所以得以保存，但他不行啊，林丹汗不杀他这个首领怎么收服土默特。 土默特部原本是草原上最强大的一个万户，巅峰时期甚至压制了蒙古左翼的蒙古正统，也就是林丹汗那一脉的成吉思汗的嫡系子孙，如果土默特的实力没有被分散，右翼根本就无惧林丹汗。 而土默特部的是最亲近大明的一个部落，从它的台吉被大明封顺义王就可以看得出来。 说起顺义王这个封号，就不得不提起一个草原上的传奇女子了，那就是三娘子，因为三娘子才有了顺义王，有了顺义王才有了大同镇近四十年的平静，当然小摩擦还是有的，总体上来说是平稳的。 三娘子是蒙古贵族奇喇古特王后绰罗斯氏的女儿，原名钟金哈屯，她长得聪明伶俐，性格豪爽，还擅长歌舞骑射，是草原上一朵美丽的格桑花。 部落联姻是草原巩固政权的不二法则，所以三娘子的父母就把她许配给她表哥，她表哥的部落是当时最强大的部落土默特，那时的首领是着名的俺答汗，也正是俺答汗的存在，压的正统抬不起头。 但是神奇的是，三娘子在和她表哥的一次相会时，被俺答汗相中，直接收了，而俺答汗是三娘子表哥的爷爷，没有错，就是爷爷。 按照小说演绎中，女子被一个大她四十七岁的老头娶了，必定会要死要活，但三娘子是个奇人，她不但不反对，反而安心做了俺答汗的汗妃。 三娘子是个亲明的实权人物，她多次反对俺答汗对大明的进犯，劝诫丈夫，要和明朝搞好关系，实现通贡互市，经过层层磨难，大明终于感受到三娘子的诚心，于是就放开了长达二十多年的封锁，和土默特部重开马市十一处，并封俺答汗为顺义王，封三娘子为忠顺夫人。 顺义王的封号就是这样得来的，归化城也是三娘子一手主持修建的，不然草原上谁愿意修城啊。 后来俺答汗死了，土默特部又乱了起来，因为三娘子有自己的亲儿子，而俺答汗的大儿子是个刺头，早就想单干了。 但三娘子的威望实在太大了，黄台吉想单干根本不可能，只有按照蒙古族的习俗“继婚制”，娶了三十二岁的后妈，才能继承俺答汗所有的实力。 可三娘子这边刚死了丈夫，她哪肯啊，就带了一万多骑出逃，此时大明的张居正就急了：你三娘子逃了，以后谁来维持边境的和平啊。 于是张居正就派人追上三娘子威胁道：“如果你和黄台吉结婚，朝廷照样给你恩赐，否则，你就是普通鞑靼妇女一个!” 这样三娘子才转头嫁给他的便宜儿子黄台吉，黄台吉也顺利得到了顺义王的封号，继承了俺答汗的一切。 身为刺头的黄台吉，总想打大明的主意，但都在三娘子的威势下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还被时不时敲打：咱们和明朝好好的不行吗？互通贸易挺好的，干嘛非得去抢呀？ 在这样的情况下，黄台吉才老实下来，和三娘子过了四年安生日子就嗝屁了。 首领嗝屁了，部落就要开始乱了，按传统黄台吉的一切应该由他的长子扯立克继承，但此时三娘子的亲儿子卜他失礼也已经成人，这就让三娘子犯难了。 于是三娘子又带了一万骑出走，想带着她亲儿子单干，可张居正不干了，又故技重施，再次“逼婚”三娘子，并派人给扯立克撂下狠话：“不娶三娘子，你的顺义王就当不了！” 扯立克吓得赶紧抛弃妻妾，娶了三十七岁的三娘子，把第三任顺义王的位子坐得稳稳的。 此后扯立克当上顺义王后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土默特部都交由三娘子打理，而三娘子也不负所托，把土默特经营的风生水起。 后来扯立克嗝屁了，土默特又迎来了权力争霸的时刻，为了得到顺义王的位子，扯立克的孙子卜石兔和三娘子的亲孙子素囊就开始内斗，两派人就打了起来。 后来大明从中调停，由卜石兔继承顺义王的位置，于是当时就有人准备按照惯例，安排卜石兔继续收继三娘子。 但卜失兔还没正式完成继承顺义王位的典礼，三娘子就因为年纪老迈而去世了。 三娘子就是个传奇的人物，先后嫁给了四任顺义王，五代人，光这一点就可以把后世读者的脑袋饶迷糊了，但这并不是什么诟病，而是蒙古族上千年的传统“继婚制”，是游牧民族权力平稳过渡的最好办法。 从此土默特就分为了两派，一派是三娘子的亲孙子素囊一系执掌，这派继承了三娘子的兵权，食邑，富冠诸部，另一派则是得到顺义王爵位的卜石兔一系，有名义，但实力就那样了。 正是这样土默特开始衰败，林丹汗攻击归化城时，素囊一系就冷眼旁观，看着卜石兔死，好让自己继承顺义王的位子。 顺义王是个好棋子，崇祯既然碰见了，就不会让他死了，因为顺义王的名义可以号令很多部落，之前卜石兔号令不了是因为他没有实力，有实力的素囊又没有名义。 现在崇祯给卜石兔撑腰了，结果就不同了，他要在草原上建立一个枢纽，以此统治草原，归化城无疑是最好的选择，而后世的乾隆就给他开卷考试的便利，当然这个是后话了。 第187章 归化城突变 经过崇祯的盘问，顺义王卜石兔把所有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包括他如何被迫从归化城出走的，这大半年他是如何过的。 说着说着，顺义王哭了起来，向崇祯指控素囊没良心，冷眼旁观归化城被林丹汗攻破，还要崇祯给他主持公道。 崇祯当然一一“应允”：哦，好的，你顺义王是朕大明的王，朕自然会为了讨回公道，以后还会保护你！ 卜石兔听了大喜不已，感觉大半年来的旧疾都康复了不少，忙着行蒙古族的礼，丝毫没有作为臣子的觉悟，他也完全没听出崇祯说以后保护他是什么意思。 “卜石兔，朕问你，你为何会在大同镇外围这么近啊？” “回大明皇帝陛下，臣出走后，就在草原上到处奔走，想联合诸部抵御林丹巴图尔那个狗贼，这狗贼也视臣为眼中钉，除之后快，所以臣就打算逃到大明附近，料想这里安全点！ 可没想到那狗贼如此丧心病狂，既然敢侵犯大明，臣前几天和劫掠北归的骑兵相遇，留下了一百多勇士的代价，才得意逃脱，刚才发现有骑兵追击我们，臣以为是林丹巴图尔的骑兵，就逃跑，长生天保佑，原来是大明皇帝陛下！” 崇祯没有理卜石兔的拍马之言，转头和和自己的军帅们商量了起来。 “陛下，按照卜石兔所说，他们是昨日才与林丹汗的骑兵相遇，想必距我们不远，要不我们全速追击，一举歼灭这个祸害”，张之极兴奋的摩拳擦掌。 “陛下，张帅的办法可行，我们装备好，完全不惧林丹汗的三万多亲兵”，马祥麟也附和道。 但直接被崇祯否定了，他不懂什么兵法，但是他知道，茫茫草原，想找到敌人困难很大，并且全速追击的话，对自己的士兵、战马负担其大，追上了己方也是疲兵了，就算是轻骑兵的铠甲都三四十斤，那重骑兵呢，虽然没开战之前重骑兵是不会披甲的，但是马拉着六七十斤的铁疙瘩，也不是很轻松的。 还有崇祯担心自己这些士兵，很多都是没见过血的，疲惫之下，就算有盔甲的优势，也发挥不出最大的战力。 “陛下，按照卜石兔的说法，林丹汗有三万多骑兵，大同边军的估计，林丹汗侵犯大同时，大概只有两万骑，那就是说林丹汗的驻地还有一万骑左右的兵力，不如我们抄一下林丹汗的家吧”，卢象升直接提出自己的意见。 孙传庭听了也连忙点头，认为可行，张、马二帅也双眼发光，抄了那么多大明官绅的家，还没抄过蒙古人的家，一定很有意思。 “诸位，同意卢帅的计策否？”崇祯问道，当然他可以自己独断，但是他要再新军中形成一个好习惯，为将者不能独断，军事会议是非常重要的。 “末将同意！” “同意！” ······ 不管是其他三大军帅，还是后面的参谋，都同意这个方案。 “既然你们都赞同，那卢帅这个方案通过，开始执行，但现在当务自己要找到林丹汗的驻地，按照卜石兔的情报，林丹汗的驻地应该离归化城不远，现在把说有斥候都派出去，一定要在林丹汗大军回营前，找到他们的老窝端掉它！”崇祯下令道。 “末将遵旨！”众人抱拳回道。 看得卜石兔都呆了，不是说大明的皇帝都是读书人吗，这不对啊，分明是个武将啊，还有大明皇帝刚才和他的将领说什么了？一举歼灭林丹巴图尔那个祸害？ 大明有那个实力吗？不就是软脚虾吗，难道就凭他们身上这些豪华的不像样的装备？ 卜石兔一脑门的问号，他想的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期，所有势力公认的，大明能打的都在辽东，其他地方，还是算了吧。 而林丹汗虽然狂，但是他手下的兵，都是年年征战剩下的好苗子，而且做到了一人三马。 没由卜石兔多想，他的二百多骑就被崇祯裹挟上路了，当然卜石兔也是乐意至极，谁知道还会不会遇到林丹汗的骑兵。 崇祯当然不会放过这些“优秀”的引路党了，还有他还需要顺义王这个名义去做很多事呢。 ······ 斥候全部散出去后，很快的崇祯的大部队也赶到了归化城的附近，卜石兔也感慨，没想到自己很能回到这片区域，还是在大明的保护下，这大半年他连回到这里一百里都不敢。 “报~，启禀陛下，卑职的小队抓到几个舌头”，斥候班长禀报。 “嗯？是林丹汗的人吗？”崇祯问道。 “卑职还没来得及问，这些家伙身后还有追兵，被兄弟们甩开了！” “带上来吧！” 很快斥候班的士兵就把舌头带上了，一旁的卜石兔又再次震惊了，这他娘的叫几个舌头？分明是几十个好吗，他之前也看见了，皇帝的军队，一个班就是十一个人，也就是说这十一个个把几十个蒙古勇士给捕获了？ 没有他多想，那几十个蒙古舌头就被压上来，按倒在地上，好好跪着，卜石兔随意扫了一眼，哎呦，还真看见熟人了。 能不熟吗，这几十个舌头中的一个，就是卜石兔的儿子，俄木布，此时俄木布把脸大弄得黢黑，不是亲爹都认不出来。 “大明皇帝陛下，抓错人了，这是臣的儿子，不是林丹巴图尔的人”卜石兔急忙说道。 “真是你儿子？” “真的臣的儿子！” 俄木布也终于听出是自己父亲的声音了，哭的老惨了，“阿布（蒙古族对父亲的称呼），真是你？你没死啊？” 崇祯一群人知道俄木布说什么后，也是一阵无语，什么叫你还没死？他这是希望他老爹死啊。 一番交流下来，崇祯等人才知道，当初卜石兔出走时，俄木布很没骨气就投降林丹汗了，林丹汗对归化城好像没什么兴趣，只是大肆抢夺一番，甚至把归化城的精神支柱银佛也抢了，然后留下点兵力看管归化城，就离去了。 俄木布是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趁他爹生死不明，就自立为土默特的台吉，当然前提是他要臣服于林丹汗。 而土默特不仅仅是归化城啊，还有原来分离出去的三娘子亲孙子素囊啊，趁林丹汗带兵进攻大同的时机，就突袭了归化城，他一直对台吉之位窥视了很久，现在机会来了，当然不会错过。 在素囊绝对的实力下，林丹汗留下的人很快就被扫光了，归化城的土默特土着对这个素囊也有亲近之意。 素囊为了坐稳台吉之位，对上任台吉的亲属当然不会手软，俄木布别的不行，逃跑的手段还是不错的，把自己弄成个亲爹都难认出来的模样，逃出了归化城。 素囊发现后就派兵追杀，刚好遇上了崇祯的斥候小队，给救了，也就是说现在归化城不在林丹汗的控制下了，而是回到了素囊手上。 对于崇祯来说。归化城在谁手上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先找到林丹汗的老窝端掉，可是现在素囊横插一手，把林丹汗控制下的归化城夺了，按照林丹汗那嚣张跋扈的性格，不臣服的都杀，何况是素囊这种反抗的呢？ “报~，启禀陛下，归化城那边有战事发生，是林丹汗正在带兵攻城”，另一队斥候来报。 崇祯心里暗道：果然，林丹汗咽不下这口气！ 第188章 到达林丹汗的老窝 林丹汗个素囊干上了，这对崇祯来说真是个意外之喜，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抄林丹汗的老窝了，也不担心林丹汗带人突然回来。 可是卜石兔不这样认为啊，大明皇帝抄不抄林丹汗的老窝跟他有什么关系，他着急的是归化城啊。 归化城被素囊躲了，他就很不爽了，但只要他能活着回到归化城，那些元老还是支持自己的。 但是现在林丹汗又带兵攻击归化城了，林丹汗什么尿性，他卜石兔再清楚不过了，臣服后又“背叛”的归化城，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被林丹汗屠杀。 那是他的子民啊，或者说那是他的财产啊，卜石兔怎么能不着急，归化城被屠了，他这土默特台吉还有什么意义，没有归化城的还能叫顺义王吗？ “大明皇帝陛下，臣请求你救救归化城吧，不然归化城就完了”，求人的卜石兔还是没有行君臣之礼，只是弯下的要比之前的低一点而已。 草原的贵族都是一个尿性，能拿到足够多好好处时，他可以接受成为你名义上的臣子，要是真要当臣子，他们是一百个不愿意的。 理论上他们是看不起大明的皇帝的，大明人在他们这些草原勇士眼中，就是弱鸡。 为什么现在卜石兔在崇祯面前，点头哈腰的？他娘的，皇帝身后有好几万士兵啊，随时可以要了他的小命，所以说对付这些人，只要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就行了。 对于卜石兔的请求，崇祯当然不会答应，现在林丹汗的人在和素囊的人打得焦灼着呢，崇祯突然从后方突袭的话，战果无疑是可观的，但是林丹汗现在还有一战之力啊，崇祯是不允许大明的儿郎作出不必要的牺牲的。 而且素囊有一万多的兵力，崇祯要这么快就把他救下了，他的实力不会损失太多，这对大明有什么好处？无疑给崇祯控制草原增加难度。 “顺义王，难怪你会被林丹汗打败，你完全不懂兵法啊，现在朕派人扑上去根本就救不了归化城，还会跟城内的土默特部人产生误会，到时朕的人和城里的人打起来，将如何处理？双方都杀红眼了，就算朕也没有办法让士兵停下来”，崇祯张口就来。 卜石兔听了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突然杀出来的一波人，谁知道是哪方势力，双方语言又不是很通，还真有可能打起来的，“皇帝陛下，那该如何是好，臣也担心归化城的子民挡不住那狗贼啊！” 瞧瞧，都喊皇帝陛下了，比直接喊大明皇帝陛下，态度软多了，真是贱！ “顺义王，你就应该多学习大明的文化，这样就知道什么叫围魏救赵了”，崇祯接着忽悠。 “围魏救赵？”卜石兔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呆萌的看着崇祯。 一旁的孙传庭和卢象升也明白了皇帝陛下的意思了，不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嘛，都快把顺义王忽悠瘸了，但是他们也默契帮着崇祯搭腔，“顺义王，围魏救赵的意思就是，我们去攻击林丹汗在意的东西，让他不得不退兵，这样归化之围自解！” 哦！原来如此，卜石兔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看来以后要多看点大明的书才得，不过好像汉字认识自己，自己却不认识汉字。 “报~，启禀陛下，找到林丹汗的老窝了，就在归化城东边一百余里的泽地，驻守兵力大概一万左右”，又一队斥候来报，终于找到林丹哈的老窝了。 “传令全军，绕开归化城，直奔林丹汗的老窝，途中注意隐匿，出发！”崇祯下令。 很快全军就往东边而去，还有意离归化城的方向远远的，也不敢狂奔，生怕被发现了，达不到突袭的效果。 卜石兔父子当然也只能跟上了，让他们留在这，他们敢吗？ ······ 一百多里地，不算远，但也不近，对于奔波了一天的新军将士来说，还是很累的，所幸没有急行军，不然身体真扛不住，从大同镇出来后，就没怎么的休息过。 到达林丹汗老窝五六了里外，已经是日落后的一个多时辰了，月明星稀，挺好，新军将士在月光下慢慢潜行，丝毫不要火光，让人发现不了。 直到将士们潜行到敌人大营二三里时，才在敌人的背阴坡停下！在这里已经可以看见远处敌营的火光了，延绵几大里地，这个驻地加上平民应该有个十万人左右。 林丹汗的老窝是沿着一大片水泽扎起来的，这里水草丰盛，难怪林丹汗选择这里，而不要归化城，一是林丹汗的部落是传统的蒙古族，不习惯住在挤挤的城内，跟归化城这些长期和大明互市的部落不一样。 二是就算林丹汗想驻扎归化城内，可那里养不了他十来万人的大部落啊，还有到处劫掠的牛羊呢。 加上林丹汗满草原树敌，他还真怕被人围在城里出不来，那种感觉不是他这种草原雄鹰想要的。 “老规矩，四面围攻，卢帅北边，马帅东边、张帅南边，孙帅和朕西边，明白吗？” “末将明白！” “现在就各自带人出发，但不要急着进攻，将士们都累了，战马也累了，到达攻击地点后，让将士们吃饱后先睡他娘一觉，今夜三点后，以朕这边的炮声为号，一同进攻，重骑打前锋，把敌人冲散了，轻骑再上，记住凡是反抗着皆杀，我们将士的命才是最宝贵的，但是也不能滥杀！明白吗？” “末将明白！” 既然明白了，崇祯就放心了，“现在开始对表！” 四大军帅就围过来，拿出自己的怀表，一一和崇祯的怀表对上，现在怀表是每个班长以上的军官都有一个，使用了这么长的时间，大家都知道这些玩意的好用，特别是那个望眼镜，觉对是神器，料敌之先。 卜石兔父子和他们的心腹，远远的看过来，脖子伸得老长了，什么“对表”、“三点”，这些词，他们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还有这些明军的军官脖子上挂着那个是什么鬼，老是拿过来放在眼前干嘛。 没有人向他们解释，只要他们不作死，所有人都把他们当空气，连崇祯发布命令时，都没有避讳他们，堂而皇之。 对完表以后，其他三个军帅就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还是那样悄无声息，草原上马匹慢行是没有什么声音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发现这数万骑。 其实也是林丹汗的部落在右翼打得顺风顺水，完全没有把右翼的人放在眼里，认为没有谁敢找死，敢来挑衅他们这个大部落，连斥候都没有放出多少，就算出来了也是在大营周边晃一下，就回去交差了。 自大是一方面，还有更多的是他们在右翼劫掠了那么多部落，谁家帐篷里没有几个抢来的女人，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战利品”，此时不享用，还等她们老了再用吗？ 第189章 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等其他三路军远去不见踪影后，崇祯才收回自己的望眼镜，“孙帅让将士们吃东西吧，吃饱了好好睡一觉!” “是，陛下”，说完孙传庭就去传令了。 也就是新军，要是其他军队的话，这样悄咪咪的传令，传一万多人，那得多久啊，而新军只用十分钟，还没弄出什么动静。 将士下马后，没有先吃东西，而是摘下自己的水袋，给自己的坐骑洗马鼻，喂水，等把马搞好了，将士们才掏出随身带的干粮，就着水就吃力起来，还有新军特制的肉脯，饿了一天了吃得可香了。 卜石兔也不明白，明军什么时候开始这么爱马了，明军也吃肉干？跟他们蒙古的牛肉干一样吗？ “顺义王，来尝尝大明的猪肉脯”，崇祯给顺义王丢了一小包。 “谢皇帝陛下”，顺义王也不客气大口吃起来，真他娘的香，咸、甜、香俱全，口感也比他们的牛肉干要好，顺义王这些人都是随身带着牛肉干的，可人家皇帝都没吃，他也不好意思自己吃。 猪肉铺是崇祯调配的，高糖高油的能量炸弹，就是适合这样行军吃的，每个士兵配得很少，只有开战前才能吃，毕竟肉和糖这些东西，在大明不是一般人家吃得起的。 崇祯也知道吃牛肉更有劲，但是牛在大明可是金贵着呢，每头牛出生官府都会记录在案，老死、病死的还要跟官府报备。 草原就不同了，他们有饲养的条件，但没有耕种的需求，所以牛只能算一种食物而已，这个时期的蒙古的牛肉干也不好吃，风干的刀都难切，能有盐味就不错了，更别提加什么调料了。 一小袋猪肉脯，硬是给卜石兔一个人干完了，他儿子在一旁眼巴巴看着，都不分一点，真是父慈子孝。 崇祯吃完了，把自己马背上的毡子拿下来铺好，把自己一卷就这么睡了，其他的将士也一样，身下不睡的将士就是守夜戒备的了。 看到这样的情景，卜石兔有点错愕，自己不会是遇到这个假皇帝吧，不是说大明的皇帝都穷奢极欲吗，怎么能做到如此随意的。 卜石兔就这样无礼看着崇祯在地上睡着了，可很快他就被吓出一身冷汗，一个身穿高大无比、面白无须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阴恻恻说道：“顺义王，你这样看着陛下不觉得自己无礼吗，如果在大明，敢有人这样看着陛下，本官早就把他眼珠子挖出来了！” 卜石兔这才告罪，悻悻收回目光，走回自己的队伍中，也学着崇祯躺下，可不论如何他都睡不着，生怕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 其实崇祯你也别看他睡的这么随意，身边的护卫可多着呢，方正化贴身保护不说，他周围一圈全是锦衣卫中的一等一好手，再外围一点还有其他护卫，没有崇祯的默许，卜石兔这些人，连崇祯身边二里都靠近不了。 ····· 正在顺义王卜石兔，快睡着时，那边新军的将士们就窸窸窣窣起来了，只有衣甲摩擦声和军官喊人起身的细语，偶尔有马匹打个响鼻，就没有其他声音了，太有压迫力。 卜石兔现在开始困了，也不敢睡了，连忙洗了把脸，见自己的儿子睡着了，就一脚把他踹醒，下脚可重了，看来多少对俄木布当自己死了，自立为台吉有点怨气，子孝父也慈！ 崇祯早在十分钟前就醒了，骑在马上拿着他的望眼镜，看着林丹汗的老窝，望眼镜中敌营的火堆的火苗已经恹恹的了，说明人都睡着了，没有人添柴，每个细节都透出一个重要的消息。 “陛下，将士们都准备好了”，孙传庭过来说道。 “嗯，我们再往前潜行一段距离，离敌营一里这样才进攻”，崇祯安排到，一里地五百米，战马一个猛冲，速度也提起来了，还不会废太多体力，对方醒过来也反应不过来，最适合进攻了。 很快将士就潜行到离敌营一里地远的地方，纷纷上马，就等炮声响起，就开始冲杀了，有很多人开始紧张了，手都在抖，毕竟是第一次来真的。 没有人能帮得了这些士兵，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得去适应它，适应不了可能就会死在敌人手上。 卜石兔也来到崇祯跟前，“皇帝陛下，需要我土默特的人一起战斗吗，臣等和林丹巴图尔有血海深仇，一定会奋勇杀敌的！” “哦，顺义王有心了，不是朕不相信你们，是你们的外貌和敌人差不多，朕怕将士认不出你们，一起干掉了，顺义王还是陪朕在此观看吧！” 卜石兔只好悻悻的在一旁陪同了，当然这个一旁离崇祯还有个几十米，崇祯身边可是被层层围住的，根本不让他们这些蒙古人靠近，每次来和崇祯说话，都要经过同意才能过来。 而崇祯说的话，卜石兔还真信，他不怀疑明军杀红眼了连他们也干掉，都是草原上的人，士兵又不认识，上来不就是一刀。 “时间到，全军预备！”崇祯吩咐道。 然后在大军最后方的两千重骑兵也驱马上前，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顺义王这些蒙古人，看到重骑的出现，都快窒息了，这是什么怪物？一个个身穿黝黑的铁甲，手持长枪，这身铁甲，怕是有六七十斤吧？还有他们身下的马都是个头最大的那种，马身上的也披着同样黝黑的铁甲。 这样的一骑重骑，足足比轻骑高出两个头，体型也大了一圈，都是身下的马和身上的甲衬托的。 原来这就是皇帝说的重骑，卜石兔等人已经被吓的没有一点困意了，很是期待这些怪物的战力，大明真是富有啊！ “发信号！” “啾~”一声，一个火球升上高空，然后爆炸开来，“轰”一声巨响，附近十里都能听见。 孙传庭接过指挥权，“重骑，冲锋！轻骑预备！” “杀~”，孙传庭的两千重骑齐齐高喊，声音从厚厚的铁甲中传出，生冷无比！ 很快其他三个方向也传来同样的动静，卢象升、马祥麟、张之极的重骑也冲锋了！ 早在炮声响起时，林丹汗的大营就炸窝了，所有人都被惊醒，重骑的动静太大，他们根本判断不出有多少敌人来了。 有些男人从几个光溜溜的女人的榻上蹿起，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光着屁股就跑出了帐篷，手里拿着马刀，嘴里骂骂咧咧，但是月光下他们完全看不出有多少敌人，好像哪个方向都有人。 女人孩子蜷缩着哭泣，身体止不住发抖，男人手忙脚乱的给自己披上衣甲，越穿收越抖，总是出错。 “上马、快上马，准备战斗~”，贵族们不断嘶吼，马鞭不停抽在那些发愣的人身上。 一些男人挨了几鞭后，就光着屁股跑去找自己马了，双腿之间那条“鞭子”甩啊甩的。 “弓箭手，预备～” …… 林丹汗的大营已经乱糟糟的了，根本就没有时间给他们准备好，一里地的距离，重骑眨眼功夫就到了，领先的军官大喊：“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然后四面八百方的士兵也跟着吼道：“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叮、叮、叮、、、”，蒙古人的箭矢不断射在重骑的铁甲上，擦起一点点火星，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丝毫不起作用。 “砰、砰、砰、、、”，低矮的栅栏被重骑轻松撞开，然后再撞在蒙古人的身上，顿时血肉翻飞，惨叫连连。 “噗呲～”，一声声长枪入肉的声音，伴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 “铿锵～”，蒙古人的马刀看在重骑的人和马身上，只是泛起一点火星子，然后自己的马刀卷刃了，完全破不开防御，“快逃了，这些怪物，是怪物～” 林丹汗大营匆匆组织起来的防线，就这样被冲垮、碾压，有些人被马蹄踩成肉泥，然后和泥土搅成了血泥浆，再也没有人能认出这摊“泥”生前叫什么。 看着如此惨状，没有人不害怕，活着是人的本能，他们只有后退，后面督战的贵族，一次次砍杀后退的士兵，还是挡不住颓势，最后连自己也跑了。 第190章 这是惨胜! 林丹汗的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了，男人骑着马到处窜，连自己的女人也不顾了，拼命逃离这里。 直到重骑的体力不支，冲势减缓，情况才稍微好点，这次蒙古人才缓过气来。 “全体都有，撤出战场、、、”重骑的军官喊道，然后重骑的将士们丝毫不留恋战果，转身就走。 不是重骑干不动了，再杀下去战果会更大，但是最后会因为失去体力，陷于人海中，被活活耗死，这种啥事是不能干的。 孙传庭这边从望远镜看到重骑已经退出战场了，手中的令旗一挥，“轻骑冲锋，重骑副骑手准备替换！” “杀～”，数万轻骑策马奔腾，挥舞着战刀，“大明万岁，陛下万岁！” 这一次的喊声，比重骑的还要响亮，响彻了这片草原，数万骑的声浪仿佛把天上的云朵都冲散了一点，让这片草原亮堂了很多。 林丹汗的大营中的贵族们，刚才看到重骑退去了，好像看到了希望，心道这些怪物也不是万能的。 “快快快，准备反击，敌人没有力气，长生天护佑我草原的雄鹰～”，贵族们想阻止己方的颓势，阻止反攻。 可没等他们喊停，四面八方传来敌军的嘶吼，还有敌人？比刚才还多，我的额吉（娘）、我的尹吉（奶），长生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 “弓箭准备～放～”，轻骑不是重骑，他们身上的武器多着呢，临近一百步时，就先来一阵箭雨覆盖。 这可是数万支箭啊，由抛物线的轨迹砸向敌人，最外围的一圈再也没有能站起来的敌人，只有稀稀疏疏的惨叫声。 “拔刀～”，军官一声声令下，战刀齐齐出鞘！ 外围的栅栏早就被重骑冲垮了，现在没有任何遮挡，轻骑轻松就闯进敌营，然后就是疯狂的杀戮。 不管士兵还是贵族，在轻骑锋利的战刀下都是平等的，一刀不行，那就两刀！ 刀入肉的声音、刀砍向铁甲的声音、骨头断裂的声音都压不住惨叫声，整个大营现在只有血腥味，连那些马粪、牛粪、羊粪的味道都黯然失色！ “点火～！” 一把把火把丢向帐篷，引发了冲天的火光，照亮了黎明前最黑暗的草原！ 远处的崇祯从望眼镜中全程观看，他的内心由不忍，逐渐变得坚定，可能会死很多人，但没有办法，林丹汗屠戮大同数万平民百姓时何尝有过不忍？ 战争没有对错，想要和平，可不能光靠嘴，是用血与泪换来的！ 一旁观看的卜石兔等土默特人，身体都止不住发抖，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血腥味，还有重骑过来带回的一阵阵血风。 虽然他们没有望远镜，但是远处大营，闪烁的火光、此起彼伏的惨叫，他们可想象出来那里的惨烈。 这些真的是把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林丹巴图尔的部落吗？这真的是号称草原最勇猛的雄鹰吗？ 怎么在明军面前会如此不堪一击，这哪是什么激烈的战斗，分明是单方面的屠杀。 卜石兔等蒙古人，越想越害怕，要是自己的族人遇上这些明军，怕是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吧。 同时卜石兔等人也无比庆幸，自己没有跟大明为敌，还好自己没有像林丹汗那狗贼一样去侵犯大明边境，惹来这帮杀神！ 不管是顺义王的土默特、还是其他部族的蒙古人，哪个不想在大明边境搞事情，以此得到好处。 那之前几十年为什么没有大的边境动乱？那就是“市赏”的功劳了。 每年给点“赏银”你们，你们就不要来捣乱了，大明几百年没有赔款过是真的，只是换成了赏赐的说法，大明越强，赏的就越少，爱要不要，不服？那就干你，给你银子是让你不要闹事而已，还真以为我大明怕你啊！ 所以先卜石兔很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南下，林丹巴图尔，活该你倒霉，大明是你想惹就能惹的吗！ 看着发抖的顺义王，崇祯的知道目的达到了，顺义王他不算杀，但要他乖乖听话，就得展现自己的实力，在游牧民族面前，说什么大道理是没用的，只有实力才能让他们臣服。 …… 天色微亮，林丹汗的大营的火势已经平息下来，已经没有人敢反抗了，或者说有能力反抗的人都死了。 剩下的人都被聚集在一旁蹲着，旁边有将士们看管着，大部分是妇孺，因为男人，不管是老少，只要能上马、拿刀的都是战士，这就是蒙古人。 但现在不管你是老还是少，只要反抗的都被杀了，没有什么对错，不杀你，你就会杀我，就这么简单。 直到晌午，四大军帅才来和崇祯禀报战果，大胜无疑！ 斩首三万多，只能是个概数，很多被踩成肉泥的，根本算不出来，这三万多包括驻扎的一万精兵，还有一些老幼妇孺，这是没有办法避免的，这么乱到处跑，就算你不反抗，也会被马蹄踩死。 还有一些逃脱的，这也是没办法控制的，在精密的包围，也会有漏网之鱼，况且这个大营延绵好几里地。 战利品更是多得没法精算，羊二十来万、牛十来万，马三万，金银财宝，这些都是林丹汗横扫草原抢来的，还没怎么捂热呢。 三万多匹马，对于这样的大部落是少了点，因为大部分被林丹汗带出去了，他们可是一人三马啊。 崇祯不计成本也只是找来几万匹马给新军，现在就一个部落，就真多，赚大发了。 “陛下，经统计，这三万多匹马，还能当战马的只有两万左右，其他的都带伤残缺了！” “陛下，羊有二十多万头存活，其他被烧死的、残缺的这些有五万多头！” …… 军中的参谋们把数据一一报上来，就算有损失，这个数据也是让人流口水的。 “嗯，朕知道了，马匹能用的，全部补充到军中，我们也要做到一人三马，剩下残缺能活的，带回去育种，活不下去那种全部宰杀，牛羊也是，能活的都带回去，不能活的都吃掉，将士们出来这么久了，该改善伙食了，金银财宝这些都带回去，交给计春藻保管”，崇祯安排道。 “末将遵命！” “喜报完了，该报忧了”，崇祯说道。 报忧当然是战损了，这是没办法避免的，就算装备再好，也会死的，况且基本上是新兵。 “陛下，我们战死的兄弟有两千多，轻骑一千五百二十人，重骑八百五十三人，伤五千多，其中重伤、致残的有两千多”，参谋们小心翼翼说道。 杀敌三万多，战损近八千，还是在绝对优势偷袭的条件下，崇祯心中流血啊。 不是说自己的人就用死了，而是这么精良的装备下，还损失这么多，很难接受。 看向崇祯黑着脸众人都不敢说话，他们也没想到打一群甲都没披好，甚至光屁股的蒙古人，己方还会死伤这么多。 “这是惨胜，你们给朕总结一下吧！”良久后崇祯长叹一口气说道。 第191章 朕不是曹贼 这个大营留守的精兵只有一万左右，而己方死伤八千，虽然其中死亡只有两千多，但这个敌我对比，说惨胜也没错。 起码在崇祯心目中是这样认为的，要是这次敌人是建奴呢？死伤不是更大了？建奴可是把林丹汗按在地上摩擦的主啊。 “陛下，这次战斗损失如此的，主要是因为我军都是些新兵，就算军官都是没上过战场，这些蒙古人都是林丹汗从死人堆带出来的，虽然末将这样说有点为将士推脱的意思，但这是客观存在的，末将相信只要在打几仗，一定不是这样的结果”，孙传庭缓缓说道。 这么大的损失孙传庭也心疼，就他的秦明军就占了近三千数，战死的有一千有余，因为他秦明军是第一个冲锋的，其他三军都是收到信号后再冲。 “陛下，确实如此，很多将士冲上去后就开始害怕，第一次杀人，刀都拿不稳，甚至有的就傻愣在哪里了，不是末将推脱，这确实人之常情”，卢象升也说道，他最后也跟着冲锋了，将士们的表现他看在眼里。 …… 其他人也说出自己的看法，基本一样，不是将士们不强，而是心理那关过不了，平时练是一回事，等真上了战场就不同了。 崇祯何尝不知道、不理解，这是个必要的过程，钢铁雄师是要用血泪换来的。 但是他同样要过自己心理那关，不是所有人都能看着这么多同袍死去，而不动于衷，崇祯要做的事“慈不掌兵”那关。 “你们都总结出来了，朕没有怪你们，也没有怪将士们，只是死了那么多儿郎，朕心里不好受，将士们的工作一定要做好，这次的学费不能白交！” “末将领命！” “是朕矫情了，胜者你就要有胜者的姿态，不能因为我们这张臭脸影响了将士们的心情，吩咐下去，全军饱餐一顿，然后集结给死去的儿郎送行！” “末将领命！” …… 死伤的牛羊马实在太多了，就算是新军将士餐餐光吃肉，也要吃三四个月才能吃完。 但是不能浪费啊，于是将士们到处搜刮食盐，把肉腌制好，再烟熏一下，随身带一些，剩下打算全带回去。 吃饱后，数万将士围成一个大圈，圈中用木柴垒起了一座座高台，台上放着死去将士们的遗体，将士们早就帮将士们整理好遗物，盔甲武器这些当然也要去除，烧坏了就可惜了。 “将士们，朕把你们带到这里，却不能把你们带回去，朕对不起你们的父母妻儿，但朕不后悔，因为朕说过，军人是守护百姓、国家的力量，我们不来，那让谁来？所以朕只能对你们说：虽死犹荣！” “虽死犹荣！”将士们跟着吼道。 “铿锵～”，崇祯抽出自己的战刀，斜指上天：“朕大明天子朱由检，今日送我大明将士忠魂回乡，令途中山精鬼怪不得侵扰，山神土地河伯来相助，各地城隍开门相迎，天子之命，莫有不从！” “天子之命，莫有不从！”将士们大吼，眼里散发着精光。 只是崇祯给活着的将士的心灵慰籍，古人的怕死于异乡，魂不得归故里，现在他出了这道看似无头无脑的命令，其实正中将士们的内心，因为这个时代所有人都相信这些。 而自古以来的山神土地之类的神只，都是皇帝敕封的，就像城隍爷，大明在各地根据都、府、州、县的四级制敕封各地城隍，例如北京城的城隍就是文天祥、杨继盛、徐达三位，各地城隍都是历史上的忠良，是皇帝的臣子。 所以崇祯这样的命令很合适，深得将士们的心，至于他信不信这些？应该信吧，不然他怎么会穿越过来呢？ “点火~！” 一堆堆木柴燃起，升起了浓浓的白烟，好像真的把将士们的魂送了回去！ “敬礼~！”崇祯带头行起了新军的军礼！这些都是为国牺牲的将士，不是草木，仪式感必须要足够，否则活着的人会轻视自己。 良久，崇祯和将士们才将行礼的手放下，柴火也烧尽，再也见不到将士们的遗体，只剩一堆堆白色的灰烬。 将士们将骨灰分别收起来，贴上失去将士的名字，或许有的名字不好听，但没人能动摇他们在将士心里的地位，他们都英雄，同样活着的将士们也是，那死又有什么可怕，这是心灵的洗礼！ ······ 现在还有时间，林丹汗要赶回来也得明天才到，崇祯就让将士们分批休息。 “张帅，就有你部护送战利品和受伤的将士回去吧，你返回后，我们在归化城汇合”，崇祯吩咐道，他什么是来打仗的，带那么多东西，还怎么打，根本放不开。 “末将领命！” “陛下，还有一个问题，那些俘虏怎么办？我们新军不杀俘是陛下规定的，但是现在他们的牛羊都被我们带走了，帐篷也烧了，放了他们怕是活不过这个冬天”，孙传庭考虑的很多。 崇祯当然也想到了，只是他故意把问题留个这些手下，“诸位有什么建议？” “不如把他们卖给其他部落，还能赚个小钱”，张之极想了想，表情认真说道。 这活宝，崇祯没回应他，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 “张帅，先不说我们天朝做不出这样下作的事，且说这可是近六万俘虏啊，我们要卖的话，得卖到什么时候去，如果把这些全丢到一个部落，那样会打破整个草原的平衡，于我们大明不利”，卢象升回答道。 放又不是，送人又不是，一时间他们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朕倒有个想法”，崇祯笑笑说道。 “请陛下明示！” “朕打算将这些人迁回关内，让人教他们耕种，不出两代，他们就成立地道的大明子民，而且这些俘虏大部分是女子，不但没有什么威胁，还可以为我大明繁育更多的人口！” 渣男就是渣男，都想到繁育人口那方面去了。 众人听令好像很有道理，大明虽然以汉族为主体，但是也有很多其他族的群体啊，就像唐朝的李氏，不也有着鲜卑人的血统吗，还有大明很多官员都是其他族群的，比如总兵满桂就是蒙族人，还有西南那些土司。 陛下也常说华夏族就是由汉在内的许许多多的族组成，大明要成为华夏族的盛世，并非汉一族的盛世，甚至陛下都把建奴的女真族算在其中了，这是陛下的胸襟，凡是认同华夏文化的，皆是华夏族，想到这，众人更加觉得此计策好了。 “陛下圣明！” “既然诸位认同，那就这样办吧，张帅就顺带把这些俘虏带回去吧，速度慢点无所谓，就上赶不上归化城的事也无所谓，之后的战斗多着呢！”崇祯是了解张之极的。 “末将领旨！” ······ 崇祯带着众上层军官，边走边说，把各种注意事项都安排上。 “参见陛下，末将有事要上报”，一个管理俘虏的军官上前禀报。 “陈发财，你这满脸兴奋的，有什么好事要跟朕说！”崇祯看着这个军官说道，这是上次在陕西时跟随他行动的一个低级军官，名字太好记了。 陈发财没想到陛下能记得他的名字，他只是个营长：“回陛下，卑职刚才审问俘虏时，找到大鱼了，抓到了林丹汗的八个福晋和他的儿子额哲，还有一些贵族大臣！” 确实是大鱼，林丹汗的八大福晋管理着八个斡耳朵（草原的宫帐，代表一方的财富），看得见财富嘛现在都被缴获了，只能下那些领土之类的财富了，这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这八个女人身后代表着八个大部落的支持，这就是林丹汗为何能达到巅峰时期部众四十多万的高度，只是后来他太作了，往死坑自己人，然后众叛亲离，跟随他西迁的只有十几万人而已。 崇祯完全可以通过这八个女人，达到和蒙古其他部落通话的目的。 还有林丹汗的现在唯一的儿子额哲，等林丹汗一死，他儿子不就草原名义共主了？那现在这个名义在崇祯手上控制啊，就这就好玩了。 至于说人家的老婆、孩子问什么要帮崇祯？当然是林丹汗死了。 蒙古女人的传统就没有为亡夫守寡的，这是千百年不变的，草原上物资匮乏，天气寒冷，丈夫死了肯定要找下家，不然不可能在弱肉强食的草原上活下去，长久以来就形成了习俗，没有谁觉得不对。 或许会说这是平常人家的女子这样而已，贵族不缺食物，不会那样，这样讲就大错特错了，历史上林丹汗的八个福晋，在林丹汗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找下家了，而大部分的下家是林丹汗的仇人建奴。 想到着崇祯忍不住笑起来，手下的将领们好像心领神会，都是陛下的。 张之极的夯货更是直接，“陛下，我们大明皇帝没有取外族的先例，陛下喜欢的话玩玩就好，千万别弄回后宫、、、” 没等张之极说完，屁股上又挨了崇祯一脚，“朕不是曹贼！” 第192章 奔跑吧!林丹汗 很快张之极带着他的人押送战利品和俘虏回去了，为了避开沿途的眼睛，张之极特意绕了个大弯，远远避开归化城方向。 数万的俘虏被绑成一串串的，还好蒙古族有大量的马车，平时用来迁徙的，不然走到大同不知道到猴年马月了，况且还有三千多重伤的将士呢。 这次战斗伤了五千多，有一些是轻伤的，轻伤的将士只要还能上得了马，拿得了刀的都不愿意回去，所以回大同的伤员只有三千多而已。 说来也奇怪，这些蒙古人知道要把他们迁徙到大明，不但不反感，反而隐隐有点兴奋和期待的感觉。 对于昨夜杀袭杀他们部落的大明人，他们也不恨，只是有点害怕而已，至于什么仇之类的问题，机会可以不计，这些大部分是被女人，在草原上，他们或许只是个物品吧，今天被抢到这个部落，明天又被抢到那个部落。 所以对于她们来说，活下去就是长生天的恩赐了，去谁家不是吃饭，睡谁的床上不是睡，给谁生孩子不是生，这些还是打败他们部落的勇士，强者不应该拥有她们这些“战利品”吗？ 这样的想法对于大明来说，简直是荒谬，但在草原正常不过了，这不崇祯会见了林丹汗的八大福晋时，都快被媚眼甩晕了，害的他差点想做一回快乐的“曹贼”了。 普通的平民都被带回大同了，那些贵族可不行，特别是八大福晋和林丹汗的长子，这些都是宝啊，关系到崇祯下一步的计划。 除了押送战利品和俘虏的张之极，还有伤员，其他人在林丹汗大营的“遗址”吃力顿好的后，也离去了，当然他们还要把那些敌人的遗体焚烧掩埋掉才行，不然引起瘟疫就完蛋了。 再这么一烧，这里可真是变成遗址了，能点燃的东西都用来焚烧尸体了，到处都黑色的灰烬。 崇祯没有选择来时的路，这样肯定会和赶回来的林丹汗打个对脸，到时一场血拼可免不了，崇祯可不愿意和发狂的猛兽对上，多不值啊，他手下的“新兵”才刚打了一场，心理那关还没过呢，这个时候再对上含怒的林丹汗，那损失想不敢想，慢慢来，会和林丹汗对上的，但不是现在。 所以崇祯就往北走，绕个大弯前往归化城，想来素囊也差不多被林丹汗磨擦的差不多了吧，该是自己收渔翁之利的时候了。 ······ 崇祯预料的不错，素囊虽然有一万多骑的兵力，还据城而守，但是还是让林丹汗上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谁才是草原的王。 右翼长时间的和平，和大明互市，过得很滋润，战力根本比不上左翼的人，林丹汗可是打了十几二十年的仗的，连左翼都给他统一了，只是后来遇上了努尔哈赤。 当初林丹汗坐拥四十多万部众时，根本就没把努尔哈赤放在眼里，万历给了四万两银子林丹汗，让他帮大明守宣府以北的地方，那时努尔哈赤想南下犯大明，林丹汗就不干了，我他娘的都拿了大明的“工资”了，努尔哈赤是不是不把我草原之王放在眼里？ 于是林丹汗就派使者过去骂努尔哈赤，大义就是：努尔哈赤你回你建州待着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能南下，否则我四十万人，一人一口唾沫把你淹死！ 结果努尔哈赤气不过，就把林丹汗的使者杀了，也正是如此林丹汗就跟努尔哈赤干上了，可干着干着就被建奴摩擦了，最后就跑到右翼来撒野了。 他这一跑，皇太极就追，之前就开始第一次西征，现在第二次西征也开始了。 下午时分，从大营逃出去的蒙古人，就来到了归化城。 此时归化城已经再次被林丹汗攻下，素囊这些贵族都纷纷投降了，向长生天发誓，以后永远臣服于伟大的呼图克图汗（林丹汗的汗号，林丹汗只是大明人对他的称呼而已），各种奉承、跪舔，这才让素囊这些贵族免于一死。 而林丹汗就是吃这一套，这样才能彰显他草原唯一的王的心胸，其实就他娘的被素囊拍爽了。 “大汗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的驻地被明军袭击了，大汗快回去救援吧”，逃出来的人一见到林丹汗就哭诉。 听到自己的老窝被偷了，还是被他看不起的明军偷的，林丹汗怒不可遏，什么鬼，老子才刚偷了你大同，这才转眼的功夫就把老子的家给偷了。 明狗，真是好胆，居然敢出长城了，以后老子你一打到你北京去，把你们皇帝的头骨做成酒杯，睡完他后宫。 林丹汗根本不会想到他的老窝已经全没了，任草原上任何一个首领，都不会相信现在的明廷有能力干翻林丹汗的大营，那里光是精骑就有一万，能控弦的男丁，加起来也有个一两万吧。 虽然林丹汗觉得老窝没什么大碍，但是老窝被偷了，总要回去看看的，于是林丹汗就在归化城留下两千士兵，就带人回去了。 当然这次他不敢大意了，要是归化城又让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占了去，那不就又要麻烦他走一趟？于是素囊等贵族就被关进大牢去了。 ······ 第二天一大早，林丹汗就赶回到他的驻地，可一看就傻眼了，他娘的，老子的妻儿呢、老子的牛羊呢？老子的子民呢？ 那一滩滩灰烬，傻子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林丹汗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营居然被掀翻了，明军连根毛都不留，真是够狠啊。 “噗~”，越想越气，最后林丹汗喷了一口老血就晕厥过去了。 等他醒过来时已经是深夜了，然后他们发现一个问题，没有大营他们身上的干粮就撑不过两天，去哪追击那些明狗？ 所以林丹汗的大臣只好劝他先别急着去找明狗报仇先，当务之急是夺一个落脚点，哪合适呢？当然是东边不远的永邵布了，那些已经被他们横扫过一次了，再次占领不是什么难事。 然后没等他们开拔，一队留守在归化城的士兵回来了，什么事？当然是求援了，明狗开始围攻归化城了，他们留在那的两千多人撑不住了。 林丹汗那个气啊，老子不去找这些明狗就算了，他们主动找上门了，归化城可是他刚打下来的啊，而且这个城池对于稳定右翼，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为右翼蒙古还有另一个名称：土默特蒙古！ 所以一定不能落到明狗的手中，至于自己的两千人抵挡不住明狗，那不还有城里的百姓吗，还有那些收降的士兵，面对明狗，他们能不出力吗，由此林丹汗坚信，归化城没那么好打，一定能坚持到自己赶到。 于是林丹汗有带着自己的骑兵，赶回归化城，杀明狗，救妻儿，这两天他都在草原上奔跑，简直就是一个跑男！ 至于他认为崇祯没那快攻下归化城，那只是他认为，他根本不知道崇祯手里的牌！ 第193章 智取归化城 归化城是俺答汗时代，有三娘子主持修建的一座城池，到时整个土默特蒙古（右翼蒙古）的中心，也是由于这座城，改变了土默特部的习性，让土默特贵族有了定点的驻地，不像以前那样，放牧把这片的草啃光了，就要迁徙。 归化城建立后，这里就成立和大明互市的中转，也是整个右翼的中心，在三娘子长达几十年执政生涯中，让右翼从整个草原脱颖而出，变得富有，或者说略微的汉化。 这就是为什么正史上，林丹汗偷袭了大同后，大明可以召集蒙古右翼一起围攻林丹汗，只是右翼的联军同样被林丹汗摩擦了，所以说右翼对大明的态度很是微妙的，想比林丹汗更加亲近一点。 归化城说是城，但跟大明那种动辄十几二十丈的城墙没法比，只是简单的用巨石垒成的墙而已，城高五米左右，东西长五百多米，南边长四百多米，规模还比不上大明的一些驿站。 城中是贵族和富户居住的，土默特属下的牧民还是和草原其他部落一样住帐篷的，只有要交易时才能进城，但要先交点进城费再说，出城嘛再交一次出城费即可。 此时归化城的四个城门，都被崇祯派人围的水泄不通，进出都不准，城墙上是林丹汗留下的士兵，还有一些的归化城的士兵和百姓，他们被以对抗明狗的名义征召上来，这个归化城来来回回被攻了几次，住在里面的人麻爪了。 才刚结束一场战争，现在又来一场，谁受得了啊，要不是有林丹汗留下的士兵镇压，他们干脆就投降得了。 “陛下，都大半天了，他们还不打算投降，不如我们强攻得了”，马祥麟也都有点急了，这么低矮的城墙根本挡不住他们。 “不行，归化城已经是我们囊中之物了，没有必要让将士们多出不必要的伤亡，林丹汗要赶回这里，最快也要到今夜，我们大把时间！” 崇祯就是在这里耗，当然也不是在这里傻耗，他是在疲兵，不停派人轮番上阵，作出攻城的姿态，就是不给城墙上的人休息，除了张之极带回去的，崇祯现在还有三万多人，而守军加上被逼上城墙的百姓，也就一万多点，三对一，累都能把他们累死。 “陛下，他们开始生火做饭了”，观察城墙的参谋喊道。 “嗯，知道，马帅到你的人上了，你可别真的攻啊，还不到时机”，侧卧在草地上的崇祯懒洋洋说道，嘴里还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和他一起躺着的还有其他没上阵的将士，没轮到他们，就再睡觉。 “是，陛下”，马祥麟回答道，然后转头对着自己的士兵吼道：“他娘的，都睡够了吧，鞑子做饭了，我们去看看他们吃啥菜，老规矩，别犯傻真的往上城墙上爬，进攻！” “杀~”，一万多骑兵改成步兵，杠着简易的登城梯就冲锋。 这下蒙古人的饭吃不成了，面对一万多人，他们无法无视，虽然这些明狗来来回回好几次了，没有一次来真的，但谁能保证这次不是真的呢，所以他们只能被迫防守。 “来啊明狗，有本事你们就上来，老子射死你们这边狗崽子”，城墙上的蒙古人被气疯了，嘴里不断喷着“蒙汉一家亲”。 只见新军的将士们，跑到蒙古人的射程之外就停下来了，然后他们就开始射箭，新军的弓射程远，现在的局面蒙古人的箭法好，但是你射不到人家啊，新军箭法跟蒙古没得比啊，但是奈何技术先进，我够得着你啊。 一顿乱射之下，城墙上稀疏响起这声声惨叫，双方在这进行这远程的“友好交流”，足足达到两个小时之久，马祥麟的人才退下。 然后蒙古人想休息吃东西的时候，卢象升的人又上了，接着和蒙古人宣扬“蒙汉一家亲”。 来来回回一整天，蒙古人是又累又饿，连人家的手都没够着，自己还被射死不少人。 再这样下去，真受不了了，所以就有人有投降的想法了，然后这个想法就开始蔓延了，守军的贵族连砍了好几十人才稳定局面，他们是怕丢掉城后林丹汗会活剥了他们。 望远镜里，这些都被新军看的一清二楚，崇祯知道时机到了。 “顺义王，该你出手的时候了”，崇祯说道。 “遵命，陛下”，顺义王行礼说道，腰弯的可厉害了，从开始喊大明皇帝陛下，后来喊皇帝陛下，现在喊陛下了，顺义王是被大明的实力折服了，不敢再轻视了，林丹汗老窝，被明军掀翻了，斩了数万人，可把他吓的够呛。 在草原上就是如此，只要你有绝对的实力，所有人会臣服你，实力为尊。 领完命的顺义王，就带着他的儿子还有手下，屁颠颠来到城下，当然他们也不敢跑到射程之内，然后用蒙语大喊道：“城上的人听着，我是你们的台吉卜石兔，现在本台吉命令你们不准抵抗，打开城门迎明军入城，听见没有！” 城上的本土的士兵和百姓不断交头接耳，确认还真是卜石兔台吉，他没有死，大伙都很激动，他们是卜石兔的子民，可不是林丹汗的子民，眼下是又累又饿，再守下去都得死，现在他们台吉给他们带来活的希望。 但是碍于林丹汗士兵的淫威他们还不敢轻举妄动。 见有成效崇祯很满意，然后他就叫人把顺义王这些人叫回来了，种子种下就可以了。 然后他吩咐人把林丹汗的八大福晋和他的儿子带上来，一番“友好交流”后，八大福晋带着林丹汗儿子上前。 “城上的奴才看好了，我是你们的多罗大福晋囊囊，现在已经归降明军，你们快点开门投降！” “苏秦大福晋，这是大汗的长子额哲，快开门让我们进去，明军答应我们只要你们投降，就既往不咎” ····· 林丹汗的八个老婆轮番上阵喊话，直接把林丹汗留下的士兵看呆了，这是什么情况，我的个乖乖嘞，大汗八个福晋全被抓了，那不是说他们的老窝被整个端了吗，很多人心中就开始动摇了，要不开门投降算了？ “各位福晋，本将军听命于大汗，而不是你们，既然你们被明军俘虏了，那就不是我们蒙古人尊贵的汗妃了，而是我们的敌人，本将军就算射杀了你们，大汗也不会怪罪我的，大汗马上就赶到了，各位福晋还是想想以后怎么面对大汗吧”，守军的将军是林丹汗的死忠。 崇祯很满意城上其他士兵的表现，你当官的死犟有什么用，现在军心都动摇了。 于是崇祯就召集了将士们开始真正攻城了。 除了每个城门各留下三千人守着，其他人全部集中于东门，乌泱泱的一片，城上的人心里压力就更大了，不停有人喊投降，可是守将还是要抗，连城门的人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就是怕有人开门。 崇祯可不傻，他直接命人把八大福晋和额哲压在最前头，有本事你们就射。 果然靠近城门时，无论守将怎么喊放箭，士兵们就是不动，归化城的本土士兵和百姓更加不会动，他们的台吉都下命令了，现在不反你们就不错了。 见指挥不动士兵了，守将只有叫来自己心腹，稀稀疏疏往下射几箭，但就是不敢往八大福晋身上招呼。 崇祯马上作出行动回应城上射箭的守军，“锦衣卫上前，列队，燧发枪准备！” 两千锦衣卫齐齐上前，拍成一列列横队，把燧发枪上好弹药，这是第一次大明的燧发枪用于实战，因为这个玩意根本谈不上准头，只有用数量代替精准，火力覆盖就好，这在西方叫做排队枪毙战术，可惜对面的是弓箭。 “预备~，放！”锦衣卫的指挥官下令。 “砰、砰、、”，不是很整齐的声音响起，一颗颗弹丸飞向城楼上、还有城门。 只见城楼上的守军应声而倒，没有人能站着的了，简陋的城门后也有人倒下了，这场景吓坏了蒙古人，包括城上、城外的。 特别是顺义王，原来明军那晚还没尽全力啊，明军的火铳比以前的更厉害了，都不用点火了，射的又远。 燧发枪比弓箭吓人，主要还是他的响声，现在燧发枪由于精准度的问题，根本没办法用于骑射，不小心就把自己人干掉了，只有这种排队枪毙术才是最合适的。 城墙上被燧发枪了连续的压制，没有人敢上前了，而城墙上更多人像是看热闹一样，完全没有动的意思，这样新军将士们就顺利来到城门，连续撞了几下，城门就倒了。 新军将士们不断涌入归化城，顺利的很，根本没有人抵抗，那个守将都被一发子弹射死了，至此归化城落入了崇祯手里。 第194章 再次吐血的林丹汗 新军三万多将士进城，归化城就显得有点拥挤了，本来不大的地方，现在到处都是人，但是没办法，林丹汗应该很快就到了，林丹汗在归化城新胜，士气高的很。 自己偷了他老窝，他匆匆赶回去，找不到人，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这不第一口气就泄了，等林丹汗赶来归化城，不跟他正面对抗，而林丹汗又攻不下城，第二口气又泄了。 所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那时才是送林丹汗上路的时候，而且己方的损失还算可控，这才是一个统帅该干的事，虽然无耻，但是自己的士兵生存率高啊，只会呈匹夫之勇的统帅，才是一支军队、一个国家最大的悲哀。 归化城的骚乱很快就被顺义王安抚下来，作为他老对手素囊，也被顺义王不情不愿的放出来，没办法啊，人家皇帝都发话了。 对于被关押的素囊等贵族来说，简直太梦幻了，他们从俄木布手上夺了归化城，林丹汗又从他手上夺回，现在归化城又落到了他们看不起的明狗手上。 但在明军强大的实力面前，他们不敢有任何异议，并且在崇祯的安排下，他们只能和卜石兔派系的握手言和，以后共治归化城，但要以顺义王为首。 这样双方都松了一口气，这么说大明的皇帝没有指染他们归化城的意思，他只是找林丹汗报大同之仇而已，这就更好了，大明皇帝帮他们把林丹汗那个狗贼干掉，从此他们就可以在右翼没羞没臊的生活 了。 崇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们心里想什么，只有一句话：长得丑，想得倒美！ 为了对付林丹汗，崇祯更是想出了一个无耻至极的：坚壁清野，把归化城外所有能利用的东西都毁掉，那些小部落也被强迁入归化城，就是说林丹汗想在外面耗？连根羊毛都不给你留，看你吃什么。 ······ 林丹汗赶到归化城时，都快天黑了，来回将近四百里，就算一人三马也累得够呛，更气人的周边一根毛都没有，想吃口热乎的都没办法。 看着插满大明旗帜的归化城，林丹汗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吩咐手下啃点干粮就准备攻城，在他们的认知里，明狗是不堪一击的，就像大同的一样。 没等林丹汗军队开始吹响进攻的号角，又发生一件让他吐血的事情，崇祯直接加人把食案扛上城墙，和他八个福晋“对饮”，还叫顺义王这个家伙喊话：林丹汗，快点上来，晚点你的福晋们就要喝醉了，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不知道你懂不懂！ 杀人诛心啊这是，抢了人家老婆，还要当着人家的面说这样的话，别说林丹汗本人了，就算是他手下的士兵都气炸了，他们回去时，大营都被烧没了，他们的老婆也不知到被抓到拿了，眼下应该是在城内了。 好好的一个夺城之战，硬是被崇祯变成了：老婆去哪了？ “杀、杀、杀，谁能把城楼上那个明狗的头砍下来，本汗封他为万户，牛一万，羊五万！”林丹汗都快跳脚了。 “呜~”，进攻的号角响起，两万多蒙古骑兵变步兵，嗷嗷直叫就往上冲，完全不顾什么章法，纯纯被崇祯气的，就差没喊还我老婆了。 可这些蒙古兵很快就发现问题，他们只顾着气愤就往上冲，由于周边让崇祯派人坚壁清野了，所以他们的梯子少得可怜，还是最简陋的那种，一看就知道是临时做的，能不能承重都是个未知数。 然后新军把准备好的滚石什么的，拼命往下砸，箭矢像雨点一样落下，惨叫声不断。 当然蒙古人的箭术也不是吹的，也不要命往城上射，还他娘的齐准无比，还好新军的装备好，这些箭想由下而上破开新军的铠甲是不可能的，城上“叮叮叮”的响个不停，偶尔也会有人倒霉，被射中裸露的地方，但不至死，只有那些被射中面甲眼洞的士兵会死，可是这个概率很低。 见己方人不断倒下，敌方的没什么大事，林丹汗震惊不已，大同那边的明军可没那么厉害，这些明军哪来的？隐隐有点收兵之意，打算明日做好更多攻城工具再来。 崇祯看到敌军的攻势减缓，也猜到了林丹汗的心思，于是他又冒头了，左手搂着多罗大福晋囊囊，右手搂着苏秦大福晋，一个是林丹汗的正室，一个是林丹汗儿子的母亲。 当着林丹汗的面，崇祯在两个女人的脸上啵了一个，然后狂笑着把两个女子带回去，还回头意味深长看了林丹汗一眼，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了。 崇祯的心腹们看到此景，心中大呼：陛下，还说你不是曹贼？ 这种情况下崇祯当然没有这些想法，他只是再次刺激林丹汗而已，免得他损失太小了。 果然林丹汗眼睛瞪得很牛蛋大，在后方暴跳如雷，让士兵加紧攻势，然后蒙古的士兵想不要命一般，疯狂往上冲，没有梯子就叠罗汉，一副不攻下归化城，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要是让林丹汗的人靠近城门，就凭这两扇木板能挡住谁？ 林丹汗两次攻下归化城，当然知道城门弱不禁风，所以派人重点往城门冲。 “杀明狗~”，蒙古士兵喊着口号，顶着箭雨就往城门涌，成败在此一举。 “砰、砰、、”，藏在女墙下的锦衣卫突然站起开火，一下子倒了一大片。 然后又是一轮，两轮、三轮集火，城门这边就没有站着的人了。 看到如此凶猛的火器，林丹汗傻眼了，同时他知道，今日攻城是无望了，就下令收兵，在归化城外留下了两千多具尸体，寸功为立。 曾几何时自己遭受如此大败？好像是面对那帮可恶的建奴时，现在在这些自己看不上眼的明狗面前又败了一次，林丹汗的心气灭了。 看到蒙古人收兵了，崇祯知道这些人的第二口气泄了，目的达到了，而崇祯又来了一个骚操作，他叫人把林丹汗的儿子额哲压上来，跟他父亲说点“贴心话”。 “阿布（爹）是我，我是额哲，现在我已经认明军将军为新的阿布了，额吉（娘）说她也很喜欢明军的将军，阿布也可以投降明军，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我们了”，额哲被逼着说出这些话。 那边本来就生闷气的林丹汗，一听自己儿子说出这些话，一口老血又喷了出来“噗”，然后就晕倒了，他娘的活活被气晕的，这是他第二次吐血了。 第195章 汉蒙联军 林丹汗好像没有打算放弃进攻归化城，他的大军就驻扎在归化城外面，可很快他就面临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你想困死城里的明军，首先你得有比城内更充足的物资吧，但现在这些根本不是林丹汗具备的，他来回的急行军，食物根本没有得到补充，现在崇祯在归化城外面实行坚壁清野，最近的部落也在两百多里外。 这就难了，想困死人家，自己却没有食物，杀马吗？更不可能了，马匹是衡量一个部落实力的标准，林丹汗不想自毁前程。 “巴达尔，查出来了吗，城内的明狗的统帅是谁？这么一个年轻的统帅，不可能没有点名头”，林丹汗喝一口马奶酒，他的脸色有点苍白，又奔波又吐血，能不白嘛。 加上林丹汗长期纵情酒色（这个是历史记载的，不是作者胡邹），身体本来就虚，不然他也不会在正史上病死在逃亡的路上，现在也差不了几年了。 “大汗恕罪，属下没能查到，归化城守的跟铁桶一样，完全没办法和我们的人接上头”，巴达尔小心翼翼说道，他真怕林丹汗不高兴一刀砍了他。 “咳咳咳、、、”，林丹汗一阵急促的咳嗽，差点把刚才喝的马奶酒吐出来，奇耻大辱啊，被人家摆了几道，老婆孩子都被抓了，现在还不知道对手是谁？ 吓得他手下的将领连忙把头低下，屁都不敢放一个！ 还好林丹汗知道其中的难处，因为全程他自己都在，“苏鲁，我们的食物还有多少？” “大、大汗，我们现在的食物只有勇士们随身带的肉干了，最多很能坚持一天，再往下我们只能杀马了，不然只能去最近的瓦剌奇喇古特部，其他小部落就算连人一起宰了也不够我们大军吃”，苏鲁把附近都逛了个遍，毛都没有。 “铿锵~”，林丹汗抽出自己的马刀，愤怒的接连砍了几个斥候他的马奴，“啊~，滚，都给本汗滚出去，去想办法，两日内一定要攻下归化城，本汗要用明狗统帅的心下酒、、、、” 众人窸窸窣窣连忙退走，谁知道林丹汗会不会发疯把自己都干掉，见多了。 林丹汗在把马奴的尸体都剁碎了，才感觉心里舒服点，然后才傻傻坐在地上，脸色还是那么臭，他堂堂草原唯一的王，除了被努尔哈赤摩擦过，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被人当面“玩弄”自己的妻子啊，自己的唯一儿子还认贼作父，那个明军统领他娘的当自己儿子都小，居然敢这样辱自己。 很快林丹汗就睡去了，累的，两天时间来回奔袭，全靠一股气撑着，现在归化城攻不下，那股气就泄了，再也撑不住了，其他士兵也一样，没有了支撑，个个都没了精气神，躺在草地上就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林丹汗睡的正香时，他的军中，各种喊杀声、马蹄声、惨叫声响起，林丹汗立马惊醒，一看吓了一跳，最外围正在被骑兵攻击，不知对方来了多少人，只感觉到自己的防线被一点点往中军推进。 “大汗，不好了，明狗无耻偷袭我们，勇士们挡不住了，我们先撤吧”，巴达尔跑来说道，渐渐其他将领也来了，都是一个意思，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胆，明狗什么时候敢如此？林丹汗身体哆嗦个不停，纯纯被气的，他完全想不到，明军会敢出城主动攻击，在他印象中明军都是些软蛋，只有被他欺负的份，要不是有城池之利，归化城的明军早就被他屠了。 现在事情发展的有点超出他的认知了，加上食物不足等因素，只有先撤了，等准备好充足的物资，再来找回场子，“传令下去，不要和明狗纠缠，往鄂尔多斯部进发，这个仇我们会报的！” “是，大汗”，众将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真怕林丹汗犯浑，非要跟明军置气，拼个你死我活。 林丹汗是气没错，但他没有失去理智，他也不傻，不然他也不能统一左翼蒙古。 命令传下去后，蒙古人就完全没有打下去的心思了，骑上马撒丫就跑，浩浩荡荡的往西边逃了。 ······ 明军中，卢象升砍完最后一个还能站着的敌人，就下令停止追击了，也不是不想追，而是追不上啊，人家都一人三马，次点的一人两马，而且陛下只是说，骚扰一下而已，没有打算和林丹汗硬拼，现在目的达到了，就没有要继续追了。 直到天大亮才统计好战果，突袭的情况下，林丹汗给崇祯留下五千多具尸体，一万多匹马，完好的还有一万左右，收获还是不错的。 而新军自己，因为是第二次真刀真枪了，将士的心里比第一次时好太多，只有五百多的损伤，一比十，确实可以说赚大。 不过也是因为出其不意，打了个措手不及，加上林丹汗的军队实在疲惫，还有就是崇祯用了八千重骑一同当先锋冲杀，这种豪华的装备，实在不是个人的力量能抗衡的。 ······ 林丹汗率领自己仅剩下的一万五千多骑，连夜狂奔二百里才停下来，他不担心明军能追上他们，因为明军的战马不足，这是众所周知的，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着急着抢夺物资，要回去找场子。 “大汗，前方二百里就是鄂尔多斯万户的驻地，但我们的人马皆疲，没办法跑那么远了”，巴达尔说道。 鄂尔多斯万户的济农（和台吉一样，是贵族的爵位），二十七八岁，天启六年才继承了鄂尔多斯部，手下有四个营的兵力，每个营一千多骑，总兵力也就五千多点，根本没办法抵挡林丹汗这一万五千多骑。 如果没有崇祯的捣乱，整个右翼没有人能抗衡林丹汗。 “最近的的部落是哪？”林丹汗问道。 “大汗，离我们最近的是包克图（后世的包头市，蒙语意为有鹿的地方），控弦之士不足三千”，苏鲁疲惫回道。 “好，先样勇士们休息，把剩下的食物都吃了，明日天亮之时，把包克图拿下，补充物资再夺取鄂尔多斯，本汗要去八白室祭告先祖成吉思汗，号召所有草原的勇士，一定要给明狗一点颜色看看！” “是，大汗！” 林丹汗还是懂点兵法的，知道什么叫破釜沉舟，把东西都吃完了，就不怕士兵不拼命了。 当夜，林丹汗趁夜带兵把包克图给平了，凡是男的全杀了，女的全部用来犒赏士兵，林丹汗自己把包克图首领的女人给占了，玩完后一个不留，这是妥妥的泄愤行为。 林丹汗在包克图待了足足一天，玩够了、吃够了，就进军鄂尔多斯本部。 消息是封不住的，包克图逃出去的人，很快就把消息向四周传递，各个部落都惊慌失色，痛斥林丹汗的暴行。 归化城中崇祯也得到消息，知道了林丹汗的方位，很快他就推出林丹汗的目的，就是鄂尔多斯。 而崇祯不打算这么着急追击林丹汗，等林丹汗都招点仇恨再出手，而那时自己有名义将右翼蒙古集合一起，最终达到控制的目的。 果然，林丹汗不负崇祯所料，在鄂尔多斯地区，横行无阻，顺着昌逆者亡，各部都被他摩擦一个遍，兵力也给他整合在一起，加上他本部一万多兵力，现在林丹汗手下有了三万多骑，大有恢复巅峰兵力的姿态。 但是战力嘛，就难说了，一帮本来不和的部落，揉在一起，根本谈不上配合，而且林丹汗把人家妻儿都抢了，人家心中没有点恨？那不得用多点兵力防范这些新揉进来的士兵？ 林丹汗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样，其他部落就人人自危了，听说林丹汗在归化城吃了败仗，这些人就把希望寄托到归化城，然后纷纷遣使到归化城求援。 崇祯也顺着这些大小部落首领的意思，答应出兵，但是这是你草原的事，不光要我大明出兵啊，你们也得出，不如这样吧，我们共同组成联军，共同讨伐恶贼林丹汗，还右翼蒙古一个朗朗乾坤了。 右翼蒙古平时都和大明有交接，所以他们就同意了大明的建议，组成联军，而崇祯把皇帝的身份亮出，联军统帅的位置自然是他的了，当然还得有实力做支撑。 加上张之极回归的一万多骑，崇祯现在手下可是有四万多骑啊，重骑还是八千，因为每战死一个重骑，副骑手就得补上。 草原上的部落就算加起来也干不过这四万多钢铁怪兽，这是大家的共识，同时大家也终于知道大明的实力了，没有以前那种看不起大明的心思了。 而崇祯毫不客气给汉蒙联军取了个名字：大明奉天罚逆联盟军！ 第196章 榆林之战 联军这个名字完全没有草原的元素，不知道的人只会认为这是一支纯纯的大明军队，崇祯这是为了控制草原，在名义上下了先手，成为这些蒙古首领的最高统帅，这样就有了君臣的名义了。 而讨伐的对象却是蒙古的正统林丹汗，他被归为了“逆贼”，在大义上就把草原和北元政权分割，那就是说草原是大明的了，起码在名义上是。 其他首领为什么不反对？可以啊，崇祯绝对是撂担子不干了，林丹汗你们自己抵御吧，爱莫能助，现在朕只是要个名义，而林丹汗要你们的命，以后你们的妻儿都是林丹汗的了。 他们又不是没和林丹汗对抗过，没有一个是林丹汗的对手的，现在眼前就有一个多次让林丹汗吃瘪的，还把他老巢给平了，连林丹汗的妻儿都抓了，这条大腿，他们不抱也得抱。 整个右翼蒙古，除了被林丹汗弄得怨天载地的鄂尔多斯万户区域的部落，其他的大小部落都派人了参加联军了，多的派数千骑，少的只有数十骑，反正只要在这片草原放牧的，都得派人，崇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部落。 这叫投名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时期的草原，还属于元朝，应该叫北元，而林丹汗是北元的名义上君主，现在所有部落都参与“反叛”了，那他们就回不了头了。 如果这些部落不想最后被漠西蒙古、漠北蒙古以反叛的名义清算的话，只有抱紧大明的大腿。 ······ 联军在往鄂尔多斯赶的时候，林丹汗还在那边快活，鄂尔多斯万户不堪一击，让林丹汗从之前的失败的阴影中走出，都快膨胀了，天下无敌的感觉又回来了。 所以他把目光看向了鄂尔多斯本部的南边，大明九边之一的榆林镇：哼，明狗，你们偷袭我的大营，本汗将百倍还你，等本汗攻破榆林镇，就将你整个陕西屠个干净！ 毫无征兆，林丹汗带着三万多骑突袭了榆林镇的长乐堡等外围防线，所过之处，鸡犬不留，还好陕西大旱，这里的百姓都往南边搬迁了，被杀的只是边军将士，边军几个军堡死了两千多人。 对于榆林镇的边军来说，既然选择了从军，那就会有上战场的一天，打仗都会死人的，不可能只死敌人，而自己却不用死，没有那样的道理。 对于这些，崇祯也是没有办法的，每一次社会的变革，都会有人牺牲，崇祯要带大明走向世界之巅，这更加没办法避免，大明陆地上的威胁不消除，又怎能在海上无敌。 长乐堡等外线军堡被攻破后，陕西的新任三边总督洪承畴立马就作出反应，同时他也暗暗叫苦，鄂尔多斯平时都很听话的，为何会突然攻击大明，他才刚上任啊，这帮鞑子摆明了不给他洪承畴面子。 一经探明，哎呦，我的个亲娘咧，捣乱的不是鄂尔多斯的额璘臣，而是那个尊号长的一口气念不完的林丹汗。 洪承畴不知道林丹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鄂尔多斯，反正来都来了，就当他来给自己送功劳吧，他是皇帝亲自提拔的人，皇帝之前答应过他，只要做的好，就让他进入心腹之列，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于是洪承畴就集中所有能调动的边军两万余人，来到双山堡迎战林丹汗，甚至把皇帝拨给他的十门真理大炮都给调来了。 “忒那城下的鞑子，是不是长了个狗胆了，敢来范我大明，不想活了是不是，现在本督给你个机会，自裁于阵前，其他鞑子退出大明境内，再给本督赔上战马万匹，本督就放过你的妻儿老小，否则天威降临，尔等将灰飞烟灭”，城楼上洪承畴很有气势喊道，诚意是有的，但不多。 一说到妻儿，林丹汗就想起归化城那帮明军，原本刚好些的心情，瞬间就炸了，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来来来，给本汗杀，把城头上那明狗统帅的头颅拧下来，本汗赏他美女十个，不一百个，封千户！” 没有意外，被推上去当第一波炮灰的是林丹汗在鄂尔多斯收服的士兵，这些来自各个部落的士兵，就差没有刀架脖子了，不情不愿的上去，扛着临时制作的攻城器械。 而林丹汗的本部士兵，紧紧跟在后面，谁也不能后退！ 守城没有太多的新意，擂木滚石只管招呼就是，箭矢也不能少，一边想上去，另一边不想让人上来，就此开始拉锯，你射我，我射你，双方都不断有人死亡，但攻城方是最吃亏的，没有掩体。 平均明军每死一个士兵，鞑子就得死三个半。 眼见这次攻城没有在大同那么容易，林丹汗急了，怎么最近遇到的明狗都有两把刷子，还真不好弄。 “巴达尔，带你的人上去督战，谁敢退半步，就地射杀”，林丹汗不计死伤了，就是要攻下陕西出口气。 很多冲在最前面的鞑子，被巴达尔逼得快疯掉了，只能往前冲。 面对不要命的鞑子，洪承畴嗤之以鼻，是不是傻？真当攻城这么容易啊，“来人，倒滚油！” “啊~”，惨叫声冲天，滚烫的桐油倒下去，登城云梯上的鞑子，像熟透的果子，一个个齐刷刷的往下掉，马上云梯上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还真是熟透了，一阵阵肉香味飘来，洪承畴深吸几口，反应过来后不停干呕，奶奶的这是人肉。 安逸久了的鄂尔多斯人，哪见过这种阵仗啊，被吓的不敢靠近云梯了，林丹汗在后面叽里呱啦的骂，然后巴达尔的督战队不停的杀人，那些鄂尔多斯的鞑子，只有再次往上爬了，还好滚油不是那么容易烧开的，所以没有再出现刚才“油泼鞑子”这道菜。 看见鞑子马上就要冲上城墙了，洪承畴还是不慌不忙的下令，“弓箭手，火箭准备，放！” 这些火箭没有特意射谁，只是往城墙下的那一摊摊热油上射。 “噼里啪啦~”，热油被点燃，城墙下边成了火海，连带云梯都点燃了，鞑子在火海中哀嚎，人间炼狱啊。 “可恶、可恶的明狗、、、有本事出城跟本汗一决雌雄”，事实上林丹汗没有真正意义上攻过大明的城，之前在大同，他是打了明军一个出其不意，长乐堡等地也是如此，而归化城，才五米高，这个能叫做城吗？ 可能在外面对战，两个洪承畴都不是一个林丹汗的对手，因为洪承畴压根就不是没有多少骑兵，也没统领过骑兵战斗。 对于林丹汗的话，洪承畴就回了句：“鞑子不错哦，都会用成语了，不用决什么雌雄了，本督在上面自然是雄的，你在下面、、嘿嘿嘿、、” 奇贱无比，都说起荤的了，洪承畴这个奸贼，怎么可能犯那个浑，这个是出现在历史上“奸臣传”的主。 “来来来，把本督的真理大炮对准那个鞑子，告诉他什么叫做真理，这可是陛下特意拨给本督的，还没试过呢”，洪承畴指着远处的林丹汗说道，面带笑容，只是有点贼兮兮的。 “炮手就位，开始装填！” “一门完毕、二门完毕、、十门完毕!” “目标前方三里的鞑子统帅，十炮集火、、放！” “砰砰砰、、”炮口火光乍现，浓烟滚滚，一颗颗实心铁球飞出，在空中发出呼啸声。 远处的林丹汗只听见一阵轰鸣，心中暗道不好，是火炮，然后呼啸声就临近自己了，根本反应不过来。 没有什么惨叫，只见这个区域的人被炮弹砸中后，瞬间变成血雾，炮弹接连撞散好几个身躯后，在地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沟才停下。 林丹汗脸色雪白，有一颗炮弹就砸中他身边的亲兵，只见一阵血雾向自己飞来，然后自己那个亲兵就人间蒸发了，要是这颗炮弹砸到自己，不是、、、 还好这些守军是第一次使用真理大炮，并且是第一炮，没有校对好距离，不然林丹汗就没了。 “快撤、快撤、、”，林丹汗狂喊，什么都不管了，勒转马头就逃，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了，太他娘吓人了。 见自己的大汗下令了，他自己还跑得飞快，林丹汗的本部兵马也跟着逃了，头也不回，根本不顾那些鄂尔多斯的人。 城墙上的洪承畴贼咧咧骂娘：“他娘的，就不能瞄准一点吗，白瞎老子的弹药！” “大人，真不怪小的，这个真理大炮小的们也是第一次用，谁知道它的威力这么大，都打到后面去了，还有这是第一炮，是用来校准的，打不到也正常嘛”，火炮指挥官委屈道。 “就你他娘的事多，快点装弹，林丹汗那个狗贼都跑远了！” 然后又是一阵炮响，炮弹在呼啸，吓得林丹汗猛抽马屁股加速。 还别说，这个林丹汗真是命大，一颗颗炮弹都砸中他旁边的人了，就没有一颗砸中他，不过也把他吓得魂都没了，抽出马刀在马屁股来一下，一下子就蹿出五里之外了，这下是真够不着他了。 可林丹汗就是不敢停，一口气跑出了榆林镇的边境线，一头扎进了茫茫草原。 剩下的鄂尔多斯鞑子，洪承畴可没有崇祯那种民族观，这些都是他的军功，就一个字杀。 直到榆林境内再没有一个鞑子，洪承畴才下令收兵，重新修缮那些被攻破的军堡。 而这一战，林丹汗留下了五千多具尸体，近三千完好的马匹，还好这些大部分是鄂尔多斯的人，不是他本部的人。 洪承畴此战无疑是大胜，起码对于现在很多大明的军官来说，这是大功一件，就像辽东斩首五百，那些人都敢说是大胜了，现在洪承畴一战斩五千，可以说，就那个牛皮大王袁都督都没有他杀得多。 既然是大胜，洪承畴当然要邀功了，这不，这边战火还没停，他就开始写奏折了。 第197章 兵临鄂尔多斯 经过榆林镇这一役，林丹汗再也不敢提屠尽整个陕西的话了，面对明军的火炮，林丹汗是一点都不敢轻视，他的老对手努尔哈赤就是死在明军的火炮下的。 而林丹汗损失了那么多人，当然要补充了，所以鄂尔多斯万户区域，又被他扫了一遍，强行掳来了一万多骑，连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抓来了。 这下他的兵力就达到了三万五了，战力先不说，反正看起来就挺唬人的。 鄂尔多斯被他这么一搞，快要崩溃了，但这些林丹汗才不管呢，他自认为是草原唯一的王，所有人都是他的财产，征召点男丁怎么了？抢你的牛羊怎么了？睡你的女人怎么了？ 一切他都认为是理所当然，这是他草原之王的权利，所有人都应该感到荣幸，不同意？那就是背叛成吉思汗高贵的血脉，只有死才能赎罪！ 林丹汗好像也没有之前攻打榆林前的雄心壮志了，归化城那边他也不敢去，现在他明白抓来那些兵丁，是什么货色，所以他决定先在鄂尔多斯这边养精蓄锐，把兵马练好，等个三五年，再去报仇。 正常来说，林丹汗的想法是对的，打不过，那就等实力够再报仇，但是崇祯不想留着这颗定时炸弹了，所以主动权就不在他手里了。 练兵嘛那是手下的事，好不用他这个大汗操心，他是大汗就负责享受就可以了，鄂尔多斯贵族都被林丹汗收押，他们的妻女当然要奉“献给”尊贵的大汗了。 这不，林丹汗整日都在鄂尔多斯济农的大帐，纵情歌舞了，荒淫无道，他的八大福晋和儿子，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跟正史上记载的一样，他只顾自己逃命了，把八大福晋留个驻地，暴露在皇太极的兵峰之下，所以说八大福晋各自找下家，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对。 ······ 榆林城这边，被攻破毁坏的军堡，已经重新驻军了，城防设施也修缮完全了，吃一堑长一智，现在外围的防线比之前更加牢固。 而洪承畴邀功的书信还没发出，崇祯的信使就来了。 “李参将，我们阵亡的人数统计出来没有？”洪承畴悠闲着喝着茶，现在谁还敢嘲笑他？五千多的斩首，大明有几个人有这种功绩，他这个三边总督算是坐稳了。 “回大人，我们四个军堡被攻破，合计三千多伤亡，鞑子上了狠手，兄弟们阵亡的就有两千多，而之前在双山堡一战中，我们也死伤一千多兄弟！” “那把数都算好了，本督要报给陛下，阵亡抚恤这些陛下不会亏待兄弟们的，还有兄弟们这次算是立了大功，赏赐是少不了的”，洪承畴跟这些武夫混久了，也一口一个兄弟的叫，都快忘了自己是个读书人了。 “都是大人指挥的好，要不是那个什么狗屁大汗，逃得快，弟兄们早就把他轰成渣渣了！” 就在洪承畴跟他的部下进行官场互捧时，一个声音把他们的雅致打断！ “报~，启禀总督大人，陛下的信使到了！” 哦吼，刚还提起陛下呢，现在就来人了，才两天多时间，消息也传不了那么快呀，陛下这是为何？ 事情原来如此，在赶往鄂尔多斯途中的崇祯收到了林丹汗进犯榆林的消息，知道洪承畴的功绩，就派信使来表彰一下。 当然表彰洪承畴就是顺带的，崇祯知道林丹汗打算归宿在鄂尔多斯了，那他就得改变战略了，追击战变成了正面大总攻。 那就免不了两军对阵了，巧了不是，之前崇祯给洪承畴的十门真理大炮，不就用的上场了，你说林丹汗要跑，崇祯也不能扛着大炮追啊，现在林丹汗不跑了，那就狠狠的轰他。 所以信使的给洪承畴传达了崇祯的命令，让他安排好各个防线的守卫，防止林丹汗狗急跳墙，剩下的兵力全带出来和他汇合。 边军原本还是在兵部的管理下的，不像新军，就算皇帝要调动，也得经过兵部发令，但现在崇祯不管那么多，直接给洪承畴下令了，在另一层名义上来说，崇祯是司令部的总司令，有权直接调动军队，这就看守军统帅懂不懂事了。 洪承畴当然懂事，他是从一个小小的督粮道参政被皇帝直接提拔起来的，那他就是皇帝的人，兵部那些老东西，洪承畴一概不理，所以洪承畴给榆林留下两万多人，自己带了一万，押这十门大炮就北上了。 洪承畴这是在政治投资，他赌朝堂的那些大佬奈何不了这个朝气蓬勃的皇帝，在之前陕西的大变中，洪承畴就看出皇帝的手段了，也隐隐看出，皇帝派系的人逐渐和原来那些老派系分割。 这也是为什么洪承畴这么执着进入崇祯心腹之列，他赌的是皇帝派系最终会成为朝堂的主流，这样他自己也会水涨船高，奸臣的嗅觉都是敏锐的。 ······ 崇祯指定汇合地点离榆林不远，洪承畴的一万人和十门大炮到达时，也用了不到一天时间。 那现在崇祯手下光是大明的兵力就达到五万多，包含洪承畴带来的一万步兵，而草原部落的兵力加起来也有近三万，是除了鄂尔多斯外，整个右翼能出的兵了，当然他们倾巢而出肯定不止这一点。 不管是草原各部落首领，还是崇祯，大家都知道，主力就是明军，靠右翼自己能战胜林丹汗，他们何必参加什么大明讨逆联盟军呢，不管他们心里认不认，事实上他们都成了崇祯名义的臣子了，所以他们现在对崇祯的称呼是：大皇帝！ 草原人称中原皇帝为大皇帝，是在大明永乐年间，那时大明兵锋正盛，所有臣服的草原首领都称朱棣为大皇帝，区别于唐太宗的天可汗称号。 现在崇祯也捡便宜，把这个称号捡来了，但他相信，很快这些草原部落首领很真心认同这个称号的，实力就是一切。 联军的中军大帐，崇祯站在地图前，手中的战刀被他当“教鞭”使用了，下方两侧占满了联军的军官，左边是大明本部的军官，最次的也是团长级别的，洪承畴只能居于四大军帅之后。 右边的是蒙古族的诸位部落首领，为首的是顺义王这个家伙，再后一点是永谢布万户的白彦，其他小一点的首领、将军站了一大堆，人数比大明那边还要多。 蒙古族这边只有顺义王和素囊这些见过大明真正实力的人，才真心实意喊出大皇帝的称呼，其他人嘛就那样了，完全将崇祯当作冤大头了，等打败林丹汗后，就大皇帝是什么鬼了。 “现在我们联军，据鄂尔多斯本部只有一百多里，如果我们全部正面进攻的话，林丹汗势必向漠西逃窜，到时再想抓到他就难了，相信诸位也不想以后都睡不着觉，所以我们这次务必要一举歼灭林丹汗，将其斩杀！” “大皇帝，你说的轻巧，据探子回报，林丹汗现在也有三万多骑兵力，想全歼他，无疑是痴人说梦”，一个中型部落的首领，冷不丁说道，语气没什么敬意。 大明的军官们对他怒目而视，要不是崇祯挥手示意他们稍安勿躁，这个首领当初就被撕了，顺义王他们才不会出言提醒呢，最好把其他首领都杀了，草原就是他的了。 “对于你们来说是痴人说梦，因为你们加起来都不是林丹汗的对手，要不各位就不会求朕出兵帮你们了”，崇祯毫不客气揭短，然后他把刀抽出指着那个首领，“现在朕是联军的统帅，不管你们愿不愿意，都得听朕的指挥，刚才的话朕不希望听到第二遍，否者，你会死在林丹汗之前！” 蒙古族其他首领，偏过头去，心里很是不服，但又不敢说什么，大明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把他们都干掉。 “好了，接着刚才的说，为了不让林丹汗避战、逃窜，我们就要将鄂尔多斯部牢牢围住，逼林丹汗出来决战，我们重点在西、北两个方向布下重兵，断了林丹汗后路，南边是我大明的榆林重镇，林丹汗已经在那败下一阵，他不敢南下，所以只有向东和我军正面决战！” “大皇帝陛下，那我们应该如何派遣兵力”，顺义王很是恭顺问道，腰弯的老厉害了，其他首领很不屑他这样卑躬膝，但是顺义王一点也不在别人的眼光。 “汗蒙联军，不但是嘴上说的，朕当这个联军统帅，理当担起重任，所以由朕大明将士挡在最前，西边由孙传庭率本部轻骑镇守，土默特、哈喇慎、喀喇沁三个大部跟随孙帅，听从指挥，北边由马祥麟率领本部镇守，永谢布、阿苏特、勒津部跟随马帅，同从指挥，其余部落跟随朕正面迎战林丹汗、、、” 没等崇祯说完，就有几个部落的台吉就忍不住说道：“大皇帝，你是联军统帅，我们可以听从你的指挥，但是要我们听你部将指挥，是不是不合适！” 崇祯冷冷看着这些人，没有动怒，“你们想要指挥权，可以，但是你们本部就要担起冲在最前面的重任，可以做到，朕现在就让朕的部将听从你们的指挥！” 崇祯早就预料他们心里的小九九，没有金刚钻就别揽什么瓷器活，就他们？哪个没有被林丹汗摩擦过，还想要指挥权。 那些出言要指挥权的台吉们，脸色憋得通红，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他们还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的，这样的指挥权，他们哪敢接了。 机会给他们了，他们不敢要而已，这就怪不得谁了，只能乖乖听命就行了。 第198章 你的福晋们，真润! 崇祯再安排一些细节，就让众人各自去实行自己的任务了，按照草原这台吉，拖沓的习惯，想要到制定地点不得到第二天去了。 但是崇祯的军帅们可不惯着他们，连口热乎的都不让吃，就直接出发了，这是行军打仗，而不是出来散心的，现在距离林丹汗那么近，随时都可能被发现，战机稍纵即逝。 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些台吉们这种尿性，才屡屡被林丹汗摩擦，现在可由不得他们了，不听令？这是行军，指挥官有权斩杀不听令者，这些台吉看着新军那些豪到没人性的装备，再看看自己的，算了，服从命令是行军的第一法则。 崇祯正面的大军，也没闲着，缓缓的向林丹汗大营推去，他这边的蒙古族，只是些中小型部落，更加不敢忤逆，跟着呗，反正有不用他们打前锋，天塌下来，大明人先顶着。 ······ 鄂尔多斯本部驻地大营，现在应该说是林丹汗的大营了，原本属于额鳞臣的大帐，现在也是林丹汗的专属了。 此时大帐，那张铺满兽皮的大床上，翻滚着几个光溜溜的身影，时而蠕动，时而站立，很是精彩。 “大汗不好了、大汗不好了、、、”一个士兵冒冒失失闯进来，看到如此香艳的一幕，咽了咽口水。 还没等这个士兵说些什么，林丹汗愤怒从床上窜起，抽出自己马刀，眼都不眨一些，然后那个士兵的头颅和身体就分家了，林丹汗手中的马刀不停滴着血，气势十足，远胜双腿之间的短枪。 “说了多少遍了，这个时候谁也不能打扰本汗”，说完林丹汗丢下马刀，转身又回到床上翻滚了。 外面的人更是不敢进来了，有什么事，要等大汗完事后再说，小命要紧，反正时间也不长！ 这林丹汗也是虚，没几下就完事，随意套上条裤子就往帐篷外走了，他倒要看看有什么不好，又是哪个部落的兵闹事了？杀了不就可以了，这个点小事还要惊动本汗。 林丹汗现在的士兵，除了他本部的，其他都是从其他部落强抓过来的，根本谈不上听话和团结，每天都有士兵闹事，都习惯了。 “又有什么事，不知道本汗有大事吗，非要来惊扰本汗”，林丹汗气呼呼说道。 “大汗，大事不好，有敌军来犯，距我部不到五十里了”，巴尔达战战兢兢说道。 “什么，敌军来犯，为何不早点告诉本汗”，林丹汗更加气了。 他的手下们低着头不敢说话，谁说我们没告诉你，那个人不是躺在你营帐内了吗。 “是哪里来的敌军，多少人？” “回大汗的话，是从西边和北边来的，每个方向都有两万多骑，据探子回报，是归化城的明军，还有草原部落的联军” “什么，这些低贱的东西，居然敢跟明狗联合在一起，冒犯我成吉思汗高贵的血脉，本汗一定要将他们屠干净”，林丹汗的重点不在于敌军有多少人，而是在于蒙古人和明军勾连，冒犯自己这个草原之王，奴才欺负主子是他最不能忍的。 “大汗，惩罚那些奴才不急于一时，现在是我们该如何应对，他们可有四万多骑啊，光明狗就有两万，我们现在的实力，是敌不过的”，苏鲁实实在在说道，他们本部有只有一万多骑，其他全是刚抓来的，甚至有些只有十一二岁，这怎么打。 “是啊，大汗，我们草原高贵的雄鹰，岂能和这些低贱的地鼠换命，我们先撤退，等我们羽翼丰满之时，再回来将这些地鼠一一杀死，这也是当年成吉思汗的战术！” 还是林丹汗的手下了解他，知道他抹不开面子逃跑，把他的偶像成吉思汗搬出来。 果然有了台阶，林丹汗就顺势下了，“那我们往哪退？南边是明狗的地方，西边、北边的路又被断了，只有东边了！” “是大汗，我们只有东边的路可以走了，等我们出了包围圈，就往漠北走，那里有大漠天险，明狗不敢过去的！” 刚才还嘴硬，说要把谁杀光光的，现在决定逃跑了，速度可一点都不慢，麻溜的传令撤退，所有累赘的东西都不要了，包括那些被他们抢来的女人。 反正只要手里马刀还在，去哪不是抢，就凭他手里的力量，在漠北蒙古也是很吃香的。 风风火火的，林丹汗率领几万人就往东边逃窜，马匹多就是好，不管是经过还是逃命，都快，没多久他们就跑出几十里了。 很快林丹汗就傻眼了，因为他们一头撞进了崇祯给他们设下的包围圈，而且还不自知。 看着前方山坡上，有一千多号人，正中的那个，正是他恨得牙痒痒的年轻人，直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个掳走他妻儿的人，叫什么。 “忒那明狗，本汗要将你碎尸万段，用你心下酒”，林丹汗呲牙咧嘴，双目喷火。 “这是谁呀，哦，原来是林丹巴图尔这条丧家之犬，怎么地，这是要去哪啊”，崇祯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今天本汗就要你变成丧家之犬，本汗刀下从不杀无名之鬼，快报上名来！” “不是吧，林丹巴图尔，朕没有听错吧，我们都打了那么多次交道了，你居然还不知道朕是谁？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杀你之人，乃大明皇帝朱由检是也！” 林丹汗那边的人惊呆了，大明皇帝？居然是大明皇帝，实在太意外了，大明的皇帝不都是若如小鸡仔吗？就为了一个大同镇，大明皇帝居然亲自来到草原？ 这些人毛脑门的不解，根本想不通，但没有人怀疑真假，在这么多大明将士面前说冒充皇帝，那时死罪。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崇祯又开始犯贱了，“林丹巴图尔，你儿子不错，对朕很孝顺，真是朕的好义子啊，还有你的福晋们，也很不错，真他娘的润！” 说完崇祯还不忘舔舔嘴唇，好像意犹未尽的样子，那叫一个贱啊！ “杀、杀、杀，给本汗杀了那个狗贼，把那些明狗都杀光”，林丹汗像个愤怒的狮子。 知道避无可避，林丹汗的手下也不劝什么， 抽出马刀，带着士兵就冲上去，一个个嗷嗷叫，像个野兽一样。 崇祯轻蔑一笑，转身带着自己亲兵就下了山坡，消失在林丹汗的视野。 见那个大明狗皇帝不见了，林丹汗也没有察觉到什么，继续加快马速，冲上山坡。 山坡的后面是一个大盆地，狗皇帝带着人已经冲进了盆地里面了，林丹汗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了，但是他已经从山坡上冲下来了，身后几万骑冲锋，他根本停不下来，只有跟着狗皇帝进入了盆地。 很快林丹汗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前方那一排排不是骑兵是什么，还是狗皇帝那些浑身漆黑的重骑。 重骑还不算，等狗皇帝回到他的阵中，前方的重骑让出了十个大口子，一门门大炮被推出来了。 第199章 天罗地网 “快退、快退，是明狗的火炮、、、”，林丹汗对这玩意有阴影了，可是后面的骑兵还在下坡，就算他想停下来也不可能。 数万骑兵冲锋，简直是地动山摇，根本没人能听见他在喊什么，就当他喊冲锋了，冲的更猛了，在前排的林丹汗，也就被推的更厉害了，好像后面的士兵，推他上刑场一样。 原本作为大汗，他根本就不用自己冲锋的，但是被崇祯这么一激，他就忍不住了，太他娘的气人了，打人专打脸，林丹汗这种嚣张跋扈的人怎么受得了。 崇祯太知道他了，虽然没见过几次，但是史书上什么没有，一个嚣张到怼努尔哈赤脸的人，忍得了夺妻之恨？而且崇祯还亲自上门诱惑，那更加受不了了。 “洪承畴，听说你在榆林时差点没把林丹汗轰死，差点就是差点，你行不行啊”，崇祯吊儿郎当说道。 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随便，“陛下，那臣再试试，这次一定行！” “那就试试呗，要是不行的话，以后这个恶名可要跟随你一辈子啊”，崇祯贱贱的说道。 在场都是男人，当然知道皇帝陛下说的是什么了，都饶有兴致看着洪承畴。 “炮兵就位，开始装填！”洪承畴大吼，行不行就看这次了。 “一门完毕、二门完毕、、十门完毕！” “还是上次那个蒙古大汗，前方三里，第一轮校准开始，放！” “砰、砰、、”十门炮浓烟滚滚。 远处的林丹汗听见炮弹呼啸的声音，都自然反应了，脸色刷一下就白了。 还真命大，就是没有一颗砸中他，都砸他周围了，最近的一颗离他还有二十来丈呢。 每个炮弹都砸出一片空地，留下的只有一堆堆肉泥，还有飘散在空中的血雾。 这个炮弹可比林丹汗喊后退有用多了，前面的士兵被吓的不敢往前了，但后面的人停不下来，然后就撞在一起，落马被踩死的比炮弹砸死的更多。 久病能成医，被火炮轰多了，也学会了躲，林丹汗知道那些火炮就是冲自己来到，所以第一轮炮后他就往身后人群中躲，很快他就融入人流之中。 那边放炮的洪承畴急眼了，什么玩意，躲什么躲，老子可不想担上不行的恶名，“快把那个蒙古大汗找出来，轰死他！” “大人，找不着了，那家伙猫着腰，我们看不见了” 崇祯从望远镜看见林丹汗的操作，大呼：懂行！然后他就跟洪承畴说道：“洪承畴，别找了，传令各炮自由射击！” 看来“不行”这个恶名他洪承畴是背定了，他都快哭了，然后转身恶狠狠对炮兵喊道：“你们这帮兔崽子，真他们的没用，现在开始自由射击！” 炮兵们也委屈，大人啊，这是火炮，不是弓箭，是有误差范围的，“自由射击开始！” 好一阵轰鸣，直至炮身过热，他们才停下来，而林丹汗那边早就乱成一团了，踩死的不计其数。 突然没有了炮声，林丹汗知道，火炮要冷却了，所以他的胆子才大了起来，“都给本汗冲，在明狗的火炮冷却完全之前，冲上去，杀过他们！” 好一阵才把士兵组织起来，再次向明军阵营冲过去，骑兵对战，他们还是有信心的，这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了，不然等火炮再次响起，一切又乱了。 眼见鞑子的骑兵冲来，崇祯不慌不忙说道：“卢帅看你的了！” 卢象升这次没有用战刀，而是用上了他的大马槊，把面甲一拉，冷冷的走向前排，“重骑冲锋，轻骑预备！” 四大新军的重骑都交给了卢象升指挥了，崇祯需要正面把林丹汗的阵型冲散，这个只有重骑才能做到。 黑压压的重骑，如利刀切豆腐一般，冲入林丹汗军中，重骑没有任何招式，就手持着长枪往前一怼，什么都不管，就一脑门往前冲，鞑子的刀看着重骑身上，只在盔甲上留下一道白痕，其他什么都办不到。 只有少数的重骑被拉下马，淹没在人海中，然后活活被震死。 很快重骑完成了一个贯穿，林丹汗的大军彻底乱了，兵找不到将，将找不到帅。 阵中不管林丹汗怎么汗，都指挥不动了，只有惨叫回应他。 想象中重骑的二次冲锋没有了，因为这个贯穿，重骑只剩下六千多人， 而且体力严重不支，所以重骑跑上山坡后就不见了踪影。 敌军大乱，正是轻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卢象升大喝：“轻骑冲锋，各部落盟军跟上，违令者斩！” 卢象升身先士卒，一马当先，离敌军还有一百多步时，将士们不用什么号令就先射几箭再说，根本不用瞄准，只见敌军不断有人倒地，人在惨叫，马在嘶鸣，看的身后的跟随的蒙古族人目瞪口呆，到底谁才是马上民族。 很快轻骑就和敌军短兵交接了，本来大乱的敌军，又被来这么一下，根本没有什么战力可言，一个个往后退，挤成一团了 。 崇祯阵营中的蒙古人，他们也没想到，林丹汗的士兵，在明军面前是这样不堪一击，现在每死一个轻骑，就要搭上五六个鞑子，不是说鞑子每什么战力，而是又被炮击又被重骑冲杀，现在就是一盘散沙了，对面是进退有度的轻骑，怎么玩？ 林丹汗知道自己又败了，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办法扭转局势，“撤退、撤退！” 也不管和卢象升叫上手那些人了，林丹汗转头就逃，身边的士兵看见他们的大汗逃了，也跟着逃，一个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很快以林丹汗为首，卷走一大波人，想来时是山坡上冲去。 看到林丹汗逃走了，卢象升也不急，还在自顾自指挥着士兵，斩杀剩下来的敌军。 林丹汗眼看要冲上山坡，逃出这片盆地了，心中松了口气。 可是有人比他更快出现在山坡上，那就是从西、北两个方向断路的孙传庭和马祥麟，他们此时也赶到这里了。 没有任何交流，孙传庭手中的红旗一挥，身后的轻骑一股脑往下冲杀，下坡对上坡，林丹汗的军队再一次被冲散，被逼回盆地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 慢慢的林丹汗的军队被挤成了一团，连马刀都用不上了，呼吸都显得有点困难了，更别提什么反抗了。 这些鞑子再也没有一点斗志，都纷纷丢下马刀大喊：“我们投降、我们投降、、、” 在正中被挤的满脸通红的林丹汗，此时眼里没有了光，一片死灰。 鞑子投降了，崇祯驱马上前，下令停止进攻，再杀下去就没有必要了，他看到了，林丹汗的大军中有很多十来岁的孩子，被吓的哇哇大哭，但这是战争，没有任何办法。 “林丹汗出来吧，朕知道你没死，你还想带着最后的子民送死吗，还不快快出来受降”，崇祯大喝。 林丹汗苦笑一下，还是走了出来，此时他身边的大将就剩三四个了，其余全部战死。 听到崇祯要招降林丹汗，草原上的首领们一百个不愿意，林丹汗是什么人，他们太清楚了，只要这次不死，他们以后都别想睡个安稳觉，“大皇帝，不能放过他，他是草原上最狡猾的狼，只要不死后患无穷啊！” “肃静，陛下做事，不容尔等置喙”，崇祯身旁的方正化大喝道，那些首领只能撇撇嘴，不敢再说什么，明军现在展现出来的战力，已经让他们清楚认清自己的地位了。 第200章 皇者之战 这是北元和大明的两位皇者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相见，皇不见皇，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但是今天他们见了，注定会死一个，或者其中一个摘掉皇者的帽子。 显然崇祯两样都不是，这个问题是留给林丹汗的，看他怎么选择。 “林丹汗，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福晋们，朕一个都没碰，但是你的儿子朕是真的收作义子了”，崇祯认真说道。 “真的？也是，你现在没有必要骗本汗了”，林丹汗自嘲。 “现在朕给你一个选择，降或者死！” “怎么降？放任本汗，你放心吗？” “当然不，你是成吉思汗的子孙，朕敬佩他老人家，朕不忍他的直系血脉就此消亡，所以朕会封你为北元王，但你只能待在北京城内，余生与你的八位福晋为伴！” 草原的首领这才松了口气，大明皇帝这是要圈禁这个恶贼，那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可林丹汗这个志比天高的男人，怎么甘心从此沦为笼中家雀，他可是草原的雄鹰。 “如果本汗不同意呢？” “那朕只有杀了你，封你儿子为北元王，由他传承成吉思汗直系血脉，额哲会很乐意的！” 林丹汗又自嘲一下，还真有可能，他儿子会很乐意接受，还会感恩戴德。 “明廷的皇帝，本汗有个主意，你给的两个选择，本汗都不选，本汗想跟你打个赌如何？” “如何赌？”崇祯饶有兴致的，不知这个陌路皇者要干嘛，总有一些异于常人的想法。 “本汗见你不穿龙袍，而是身着盔甲，想必你也会点武艺，颇有你太祖、成祖之风采，不如我们来一场皇族的决斗吧，你输了放我一个人走，我输了命留下！” 众人脸上极其精彩，这个林丹汗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自己的性命明明在人家手上，还要跟人家赌，都拿人家祖宗出来相激了。 然后目光又全都聚集在崇祯脸上，看你明朝皇帝敢不敢答应，不过要是我们的话，才懒得理林丹汗呢，挥手就是一刀，面子是个屁。 “你的命现在就是我的了，不能拿我的东西当赌注，你得加注”，崇祯这样说，算是答应了，只要林丹汗拿得出他心动的筹码。 林丹汗这是也明白过来，崇祯想要什么了，也对，辛辛苦苦来到草原，不可能只是为了给大同报仇，这个明朝皇帝一开始就是为了得到草原而来的，可笑，现在才明白。 但眼下好像自己只有这个赌注了，输了，要这个东西也没什么用，赢了自己可以逃命，以后总有机会拿回一切，好像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于是林丹汗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高高举起。 这是一块玉玺，传国玉玺，崇祯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个假货，野史上说，这块传国玉玺是在元贞年间（元朝的一个年号）显露了出来，被人在闹市上面叫卖，当时的权相伯颜知道后命令人购买了回来。 从此被元朝皇帝宣扬，证明元朝的合法性，直到林丹汗死后，这块玉玺被额哲献给了满清，此后就成了满清的东西，但在乾隆时期发现，这是个假货，到此长达两千年的传国玉玺的传说才被终止。 “你这玩意是假货，真的在朕那里，不过重要的是名义，你再加一道旨意吧，算是你北元大汗最后一道旨意！” 林丹汗笑笑，真假确实不重要，明廷皇帝需要的是自己的名义而已，“大元朝第三十五任大汗，呼图克图汗，今日向天下诏令：本汗与明廷皇帝相约生死决斗，皇者之战，长生天为证，若本汗赢了，明廷放本汗一人离开，不得追击，若本汗输了，必魂归长生天怀抱，今后大元朝一切归于明廷，所有子民不得有异议，钦此！” 林丹汗的手下想劝谏一下的，事关大元的国统，就这么轻易当作筹码，岂非儿戏？但一想到只想一个人逃，就放弃了，关我们什么事，心凉了。 崇祯鸡贼的很，空口无凭，于是就吩咐方正化写下来，再让顺义王在底下注释蒙文，还搞个什么见证人。 “林丹汗，盖上你的大印吧！” 这小皇帝还真是小心，林丹汗无奈一笑，但也没什么意见，直接把大印一盖，然后崇祯叫所有部落的人都盖上自己的印，就算完成了。 “好了，开始吧，林丹汗你来选，是步战还是骑战？” “我大元是兴于马背，当然是骑战，就不知道你南人的马上功夫如何了”，林丹汗就是赌崇祯就嘴上功夫，跟他的祖辈正德皇帝一样。 或许这是草原人或者是天下人的共识，明朝自宣德皇帝朱瞻基之后，就没有一个像样的武皇帝，那个自诩大明战神的朱祁镇还不是被他们蒙古人打败了，至于最近的那个“威武大将军”正德皇帝，简直就是个笑话。 林丹汗和崇祯两骑拉开了距离，做好的进攻的姿态，双方同时大喝一声，冲向彼此，皇者之战就此开始。 “铿锵~”，马刀和唐刀的第一次碰撞，这是双方的试探。 各自都震惊不已。 崇祯震惊这个酒色过度的林丹汗，又经过了一次战斗，没想到还有如此战力，按照江湖人的划分，这立马是个宗师级的高手，不过崇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方正化之前就说过，他现在是半步大宗师。 而林丹汗比崇祯更震惊，刚才一个碰撞，他的马刀出现一个小豁口，手都有点麻了，这个少年是有多大的力气啊，难怪他敢答应自己的挑战，不过就算武艺高，也弥补不了经验不足的缺点，林丹汗还是有信心的。 勒转马头双方在再次交上手，都没有了任何保留。 如此来来回回打上了上百个回合，总体上还是林丹汗比较吃亏，他凭借这丰富的战斗经验，在崇祯身上砍了十几刀，可让他窝火的是，这他娘的简直是个铁乌龟，自己的刀都卷刃得没法看了，就连人家的铠甲都破不开，能有几道白印就不错了。 崇祯渐渐也明白，双方装备上的差距，他这一身铠甲，钢材是最好的，还经过酸洗，强度比重骑的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还有他比较苟，钢甲里面还有锁子甲，锁子甲里面还有软甲，林丹汗那把祖传的宝刀，都不知道是什么时代的产物了，跟自己这一身“高科技”怎么比？ 就凭着林丹汗没办法奈何自己，崇祯简直是放开了打，只攻不守，仗着年轻，越打越勇，弥补了经验上的缺失，于是林丹汗身上伤口越来越多。 林丹汗打得那叫一个憋屈啊，渐渐的，他体力不支，握刀的手都在颤抖，他知道他败了，但是这种皇者的战斗，只能有一方落马才能结束，所以他干脆给自己留最后的脸面，继续战斗，直至死亡！ 又过了数十个回合后，林丹汗做完最后一次格档，战斗就结束了。 崇祯抓住机会，拼尽全力一砍，林丹汗的马刀，应声而断，然后崇祯的刀再无阻挡，直接砍在林丹汗的脖颈上，动脉已断，神仙难救！ “万岁、万岁、万岁、、、”，所有的大明人激动的高呼。 跟随崇祯的蒙古族人，心情很复杂，高兴，从此没有林丹汗这个狗贼骚扰他们了，难过，林丹汗是正统的蒙古大汗，就这样死了，所以他们你知道为大皇帝欢呼呢，还是为林丹汗难过。 林丹汗从马上跌落后，艰难的站起来，从怀里把那块玉玺拿出，递给崇祯，然后他缓缓走向最高的山坡，就此坐下，双眼注视这片草原，直至断气后都没有闭上。 英雄末路说的就是如此，他也曾梦想过一切，也曾意气风发，也曾战无不胜、也曾深受爱戴，正如这片深秋的草原，虽然泛黄，但曾经也是莺飞草长！ 第201章 博格达彻辰汗 林丹汗对于大部分草原民族来说，他是个英雄无疑，因为他在北元消亡之际，统一了察哈尔，是左翼蒙族在此归合在一起，只是他遇上了努尔哈赤父子，有点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 而现在他又遇上了穿越而来的崇祯，早了几年结束他悲剧又辉煌的人生，不过这对于林丹汗来说也挺好，起码他现在是死在皇之战，而不是想正史上记载那样，死于天花病，病死的英雄才是最悲哀的！ “全军听令，朕和林丹汗的战斗已结束，按照约定，北元的一切都是朕的，今后朕是大明和蒙古共尊的皇帝，有谁不服，汉蒙共讨之，上至苍天，下至九幽，人神共勉！”崇祯高高举起那块玉玺，大声说道。 “参见吾皇，吾皇万族共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明的将士们兴奋到极点。 而林丹汗剩下的手下巴达尔和苏鲁，对视一眼，满是无奈，最后还是带头下跪，“大皇帝万族共尊，万岁万岁万万岁！” 连林丹汗手下都臣服了，其他部落的首领，就算有什么小心思，都不敢表露，起码度过眼前这一关先，他们不怀疑，现在他们不下跪臣服的话，明军会把他们消灭掉，甚至林丹汗的手下也会趁机铲除他们这帮“叛徒”，明军的实力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了，绝对可以横扫整个草原的啊。 于是也跟着下跪大呼万岁，其中最没有抗拒的就是顺义王了，他从一开始就跟随崇祯，只要崇祯成就越高，他就越水涨船高。 “来人，将林丹汗的遗体收殓了，他虽然战败了，但无愧于蒙古大汗的之名，他是草原的英雄，就算死了，也应该享受一国之君的待遇，三日后朕亲自主持林丹汗的葬礼，所有部落的都要参加，否则朕将率大军歼灭之！” 对于蒙古底层士兵来说，崇祯的觉得，让他们好感倍增，说到底林丹汗怎么都是他们的精神领袖，得到该有尊重，他们当然很欣慰。 那些统治阶层的贵族，则比底层士兵，多理解一些东西，大明皇帝这是妥妥的收买人心啊，还有说什么给三天时间，要求所有部落的人都要参加，其实就是给自己造势，让大伙来朝拜他。 但就算是如此，他们又能说什么呢，形势比人强，他们敢不来遵命吗？ ······ 三日后，鄂尔多斯本部驻地，这是崇祯给林丹汗选择的葬地，不是因为林丹在鄂尔多斯地界死的，才让他葬这里。 而是因为鄂尔多斯还有一个人的陵墓，成吉思汗的，当然不成吉思汗真正葬在这里，成吉思汗真实的葬地，根本没有人知道。 成吉思汗生前用过的，八个汗帐，俗称八白室，被供奉在鄂尔多斯部，后来人们就把八白室当作成吉思汗的陵墓祭拜，鄂尔多斯就成了他的葬地，理论上来说鄂尔多斯部就是成吉思汗的守墓人。 崇祯选择这里作为林丹汗，不单是给林丹汗最大的敬意，还是象征着一个朝代彻底的消亡，第一代大汗和最后一代大汗，都归寂如此。 厚葬只是个形式而已，崇祯可不舍把那些金银财宝当作陪葬品，还好草原民族没有那么讲究，就算是棺木也是一根粗大的原木，掏空中间，刚好能容得下一个人，仅此而已。 最费钱的就是那块墓碑了，这是崇祯吩咐加班加点打造的，上面用了汉蒙两族的文字，书写这林丹汗一生的事迹。 正中书写着：元末代大汗呼图克图汗之墓，大明皇帝朱由检立！ 很快葬礼就完成了，没有什么太多的看点，面对底下十来万的汉蒙军民，崇祯让排练好的军士，用汉蒙两语宣读林丹汗的“遗诏”，这样他就是法理上的草原共主了。 那些部落首领也还算懂事，这个面子他们必须要卖给崇祯的，但为了区别大明和蒙古的不同，他们不想直接尊一个大明的皇帝，这是他们最后的倔犟了，所以他们联合给崇祯上了一个草原的尊号：博格达彻辰汗！ 意思很明显，你大明皇帝继承了大元大汗的一切，但是大明是大明，蒙古是蒙古，我们给你上个尊号，这是你在蒙古时用的，我尊的只是蒙古的博格达彻辰汗，而非大明的皇帝。 崇祯没什么意见，他知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现在名义上得到蒙古也是不错的，起码他任何命令都是符合法理的，至于蒙古各首领听不听？那就要看实力说话了，我发命令你不听，那我就有权发兵征讨你！ 就是这个尊号：博格达彻辰汗，崇祯觉得有点怪怪的，不是寓意不好，这个尊号的寓意非常完美，吹上天了都，博格达是神的意思，彻辰（车臣）是智慧的意识，全意是如神一般，充满智慧的大汗。 可怪就怪在，这个尊号在正史上是草原诸部给皇太极这个鸟人上的，现在给崇祯抢了，还有你们这些部落首领是不是没怎么读过书？就不能想点不一样的吗？ 既然尊号都上了，还有什么可以挑三拣四的，那就叫博格达彻辰汗，蒙古人一般会简称博格达汗，汉译：神汗，你妹的神汉，还神婆呢，崇祯越想越觉得这帮家伙是故意的。 这个新的大汗上位，还是大明的皇帝，那就得有点新气象，区别旧时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草原人生活变好，那他们才会真正认可崇祯这个神汉，哦不，是博格达汗。 而且你让草原人认可了，后面合并的时候，就自然而然了，就算有贵族反对，也不济于事，没有人不追求更好的生活。 这也是崇祯要给那些首领一个信号，新时代来，他们原本的目的就是想借大明之手帮他们，除去林丹汗的威胁，然后各部原来是怎样就怎样，想得美，一个吹上天的尊号就想打发崇祯？做梦去吧！ 所以崇祯作为草原共主以及大明皇帝，他很痛快就觉定大面积开放互市，这是草原各部落都梦寐以求的，原来互市的名额很有限，还指定哪个部落。 现在崇祯大面积开放，还不限名额，不指定部落，但指定地点，在与蒙古交接的军镇，如榆林、大同、宣府等等，只要承认崇祯草原共主的部落，都可以自行前往交易。 而作为蒙古这边的指定地点，崇祯选择了鄂尔多斯本部，包克图、归化城三处地点，大明人可以自由前往交易。 互市在大明有绝对实力的条件下，是一个阳谋，当然这个层次别说蒙古各首领，就算大明很多士大夫，都理解不到这个层面，这是民族融合的开始。 例如草原上的百姓，卖羊皮给大明，久而久之这就是他的生存方式，有人想分裂汉蒙关系，这些百姓第一个不同意，互市久了，那就有了很多交流，民族的交流最好的一个体现，就是通婚，他们的后代，更认同什么？当然是崇祯提出的华夏族了，不分你我。 这些部落首领得到崇祯许诺的互市条件后，连喊博格达汗都喊的亲切点了，草原物资是相当匮乏的，食盐、茶叶、锅碗瓢盆这些必须品他们都生产不了，从而限制了人口增长。 但既然博格达汗给了你们这么多好处，有些东西你们就必须答应了。 于是崇祯以草原马贼众多，要保护商人的名义，在草原上驻扎一支军队，地点就在归化城旁，这些首领能不答应吗？人家的士兵现在不就在草原吗，你不答应是你的事，但人家就是在这不走了，你能怎么办，大有打不过。 既然答应驻军了，那我们是南方人，不习惯驻帐篷，那我建座城很合理吧？于是归化城旁边就是崇祯的新城绥远城。 这不是崇祯突发奇想，崇祯在来草原时就想好了，他这是在抄作业，抄谁的作业？抄乾隆的，正史上大清为了控制右翼蒙古中心，在归化城旁边建了一座军城，就是绥远城。 到了后世民国时期，归化城和绥远城几乎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于是就合并成了归绥城，归绥城在华夏国成立之后，就把“归绥”两个不利民族有好多字去掉，改成呼和浩特市。 第202章 三大政策 路是要一步步走的，就算是崇祯自恃军力无双，也不能一口气就把人家兼并了，改个什么呼和浩特，顺义王同意了，大明的那些士大夫也不同意，他们可没有什么华夏族的观念。 一切都按照崇祯的设计走，作为林丹汗唯一血脉额哲，崇祯给他封了一个北元王，算是给草原一个交代，府衙在北京，等于一种变相的圈禁。 而林丹汗的八大福晋，这些草原首领各个都眼馋，都想非得一个，当然不是贪图什么美色了，而是这八大福晋身后都代表不同的部落，这些首领要是娶了她们，就相当和她们身后的部落联姻。 崇祯是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但是自己留着吧，曹贼之名就坐实了，放在一旁不理吧，又浪费了她们身后的资源，所以她一下子就为难了。 突然他想到，他是皇帝不能娶，但皇族那些人可以娶啊，崇祯就打算等把那些皇族收拾后，再来个废物利用，联姻嘛就由他们来好了，到时候把他们全部圈禁在京城，愿不愿意可不是他们说的算了。 还有那些勋贵的子弟，都要利用起来，大明养了你们几百年，该是为大明付出的时候了，再说了给你送了老婆，不谢恩就算了，还敢有怨言？ 所以崇祯趁热打铁，跟这些部落首领一商量，就决定联姻，作为强势的一方，大明自然不会强制女子出嫁草原，而是草原一方为了稳固和大明的关系，把女儿送进大明。 这个也不是崇祯首创，而是抄人家努尔哈赤父子的作业，光是努尔哈赤时期，女真族贵族就和蒙族贵族联姻不下一百次，到处都是姻亲关系，能不穿一条裤子吗？ “南不封王，北不断亲”，这是满清的一贯国策。 对于崇祯的联姻政策，这些首领双手赞成，付出一个女子而已，就得到更多的好处、甚至庇护，傻子才不愿意。 事情就这么定了，反正以后哪个部落有适婚的贵族，就上表给朝廷，崇祯多多益善，我大明皇族几十万，来者不拒，朕还没算勋贵呢？ 什么不要勋贵？看不上眼？你们瞅瞅，朕身边这个张之极张军帅，他就是勋贵的一员，是朕的心腹大将，手下掌管数万精兵，这个要不要？ 顺义王你有个女儿快成年了？想跟朕的张军帅喜结连理？没问题、没问题，等她成年时，就送来大明，朕亲自给他们主持大婚。 白彦台吉你看上朕的卢帅了？不行，卢帅不是勋贵之列，不在意？那也不行，卢帅早已有了正妻，不能委屈了你女儿，当小的也不介意？那也行吧，等顺义王女儿成年后，一起吧！ ······· 崇祯的每个军帅都给他乱点了一个鸳鸯谱，不娶还不行，家里的夫人不同意，那是你的事，这是皇命，关乎大明万年之计，再说了多个婆娘，快活的是谁？还不是你们，少跟朕得了便宜还卖乖！ 大明朝立国多久，就跟蒙古打了多久，为何满清却没有这样的问题呢？ 主要是满清实施了三个主要的政策！ 第一个就是之前说是的联姻，都是亲戚，还打什么打。 第二个是“崇释以制其生”，什么意思呢？北方游牧民族之所以强大，主要还是民风彪悍，他们擅长骑射，侵略成性，全民皆兵，来去如风。 为了改变彪悍民风，清朝在蒙古地区大力提倡喇嘛教，喇嘛享有免除兵役、差役的特权，寺庙内有庙产、领地和庙丁。 于是，蒙古人平时晨鼓暮钟，涌经拜佛，思想认识有了很大改变，而且也消磨了抗争精神，斗志全无，这样就对清朝的统治不再会产生威胁。 但是这不是崇祯想要的，他不想像满清那样奴役草原，而是要把草原建成后世那样理想的华夏之土。 所以崇祯开放了面积的互市，让大家的生活彼此融合，不分你我，同样是改变草原习性，但崇祯这比满清那样的愚民政策强上万倍。 第三个是“众建以分其力”，这又是什么意思呢？现在的草原上根本没有 什么固定的领土，全靠抢，今日我的实力强了，我就抢你，达到装到我自己的目的，等壮大到一定程度，那就开始南下。 这是在草原上循环了几千年的习惯，同样让中原王朝头痛了几千年，所以到了清朝时期，就实施了这个“众建以分其力”的政策，就是以强大的武力为基础，强行给草原分区。 这样防止草原部落不断相互吞并强大，通过对各部进行划土分疆，分配户口，划定区域限定各自的驻牧范围，各部不得越界，否则会受到惩罚。 清朝把漠南蒙古分为二十四部四十九旗，喀尔喀蒙古分为四部八十六旗，总共分为二百多个盟和旗，这些部落互不从属，这样就不会统一在一起，力量就一直分散。 但是目前，第三个政策，崇祯还没有能力去实施，强行实施的话，只会把大部分蒙古人推向建奴的阵营，并且自己现在的军力根本掌控不了大明加上蒙古这么一大片土地，还是要慢慢来。 总的来说，这次汉蒙联军共讨林丹汗，还是皆大欢喜的，崇祯得到了草原共主的名义，并实施了三步计划中的两步。 而草原各部得到大明的帮助，除去了林丹汗这个草原之害，让他们可以安稳的生活，最重要的是和大明开通无限制的互市，还有联姻抱上大明的大腿。 事情告一段落了，盟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各首领都想带人各自回去了，就算是崇祯也不能阻止，都没有共同的敌人了，还连个球的盟。 但是就是有人给崇祯送枕头，谁呢？当然是建奴。 归化城信使来报，皇太极联合归顺建奴的蒙古左翼各部，聚众十万再次进攻察哈尔。 在锡尔哈锡伯图、英汤图等地，打败察哈尔部军队，现在正向右翼蒙古，意图吞并整个漠南蒙古。 崇祯心想，还是了来了，正史上皇太极在崇祯元年，一共进犯察哈尔两次，结果漠南蒙古各部纷纷投降，造成了大明防线被拉长的局面，从而拖垮大明。 但是这次崇祯是不会让他如愿的，一定要把建奴赶回辽东之地！ 第203章 归化城又被围? 皇太极的来犯，就导致这个汉蒙联军的可以持续下去了，这次完全是由他们求着崇祯不要解散盟军了。 他们连林丹汗都干不过，怎么能干得过建奴？毕竟林丹汗可是建奴的手下败将，一个林丹汗都横扫整个右翼了，更别提建奴了。 现在直面建奴的是蒙古族，而非大明，所以他们只能求崇祯帮忙了，一声声博格达汗，叫得那个亲切。 不是说正史上皇太极所到之处，蒙古部落纷纷投降吗？那他们担心什么？ 那也得皇太极过后，把他们都摩擦一次，他们才会投降啊，不然好端端的谁会想当人家的奴才。 就像他们现在对崇祯一样，如果崇祯没有展现出强大的军力、给了足够的好处，他们才懒得理你什么狗屁大明皇帝。 对抗皇太极也崇祯的目的之一，所以双方达成共识，共同讨伐皇太极。 刚平静下来的鄂尔多斯，又开始忙碌起来，不断在整合兵力，经过和林丹汗一战之后，崇祯损失了三千多兵力，其中打前锋的重骑就占了一千多，还好副骑手能补上，所以重骑还是八千骑。 所以崇祯现在只剩包括副骑手在内四万出头点的兵力加上两千的锦衣卫，试想他刚出北京城时，各种兵种加一起，足足有五万多啊，现在少了五分之一的人，直接战死的五六千，受伤致残的五千多，不过这也是吃亏在新兵的亏，现在几场仗打下来，士兵的心理素质越来越好了，战力也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当然崇祯手里还有洪承畴带来的一万步兵，只能当运输队用。 在和林丹汗决战时，各部联军虽然最后入场，但是损失的比才崇祯的多太多了，足足有一万多人，现在各部联军只剩不到两万人，主要因为林丹汗手下的士兵实在砍不破新军的盔甲，只要专找那些没什么防御的部落联军。 还好林丹汗留下的军队都愿意追随崇祯，主要是崇祯厚葬了林丹汗、保存了林丹汗的血脉，搏得他手下的好感，加上林丹汗“遗诏”，所以这些都是属于胜利者应得的，起码在草原勇士的眼里如此。 对于追随自己的人，崇祯从不吝啬，崇祯给他们许诺过，一切按大明边军标准，给他们发饷，等他们再现出足够的忠诚后，将会按照新军的标准发饷，特别是林丹汗的两大部将巴达尔和苏鲁，崇祯直接给他们封了个游击将军（相当师长）。 对于常年靠抢掠的人来说，突然有一天有了稳定的生活来源，你说他珍不珍惜? 这种待遇连其他部落的将军都眼馋，要不是他们首领不允许，他们也投靠崇祯了。 这么丰厚的待遇，肯定不是每个人都能拿到，那种混军饷的人，崇祯是不要的，所以林丹汗的军队，除了战死了，在剔除那种充数的，只有一万出头一点点。 所以现在联军的现在只有八万多，而且有近两万是其他部落的，战力就嘿嘿嘿了，能打的就崇祯手下的四万多点的骑兵，次点的是巴达尔和苏鲁的率领的林丹汗残军。 最后到洪承畴的十门真理大炮，但不包括人，这些都是边军的轻装步兵，据城而守才能发挥出最大战力，在草原上与骑兵对抗，还是算了吧，之前崇祯都没让他们上场，他们的作用主要是运输火炮，这种超大型的火炮，可是几千斤啊，人少根本没办法移动。 八万打十万，好像有点悬殊，但这里是右翼的主场啊，他们各自本部还有相当一部分兵力，适战的青少年也不少。 不过这些都是只能想想，崇祯要是第一波让他们先上，他们绝对会马上投降，调转矛头，还有联军一旦失利，他们也会倒戈，右翼这帮家伙就是墙头草，所以就相当崇祯五万骑对战皇太极的十万骑。 一打二，不过崇祯又不得不打，只希望皇太极这十万大军水分多一点，或者左翼蒙古兵多一点，建奴八旗骑兵少一点，不过八旗骑兵和自己武装到牙齿的骑兵，谁更强，还是要试一下才知道，反正现在正面对战林丹汗的骑兵，新军就打出一换三个半的成绩。 ······ 到了夜幕降临，联军才能出发，你出征要准备好几天的食物吧，干粮肉干的都要制作，刚经过一场战斗，刀也要磨，箭矢要补充，甲要修，所以突发状况下，仅用大半天准备，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说来也奇怪，林丹汗剩下来的兵，前几天还和联军打生打死，现在却并肩作战，很梦幻，但在草原又正常不过了，何况现在是去打建奴，这些也是林丹汗的老仇人了，要不是建奴，他们也不会被逼的，逃窜到右翼来。 星夜赶路，从鄂尔多斯到归化城外的一百里，联军只用了一天一夜时间，这已经是极快的速度了，除了偶尔休息整军，其他时间都在赶路，连右翼这些土生土长的骑兵都从未有过如此强度的行军。 为什么能这么快呢？新军几场仗打下来，除了奠定了大明在草原的话语权外，最大的收获就是战马，现在新军少数人能达到一人三马，其他的都满足一人两马，连洪承畴的一万步兵都给配上一人一马了。 被送回大同的伤马、残马，更是多达三万匹，这些是不能当战马了，但是可以当种马啊，不出个两年，大明就拥有自己的超大型育马场了，这些可是全世界最优良的战马品种——蒙古马。 这是后世全世界的共识，蒙古马虽然没有西方一些品种高大，冲劲也比不上，但是蒙古马是耐力最好的战马，在草原上骑行可以日行一百里到两百里，而且这种强度的骑行，可以保持连续十天，西方马是冲的快，但是跑个二三十里就不行了。 主要的是蒙古马可以在零下四十度左右的气候生存，接地气点来说：本地货，皮实耐造，吃得粗粮，没病害，行军打仗居家旅行必备，还能做农活驮重物。 上天是不公平的，它给予了华夏族人最聪明的脑袋，最肥沃的土地，他娘的连马都这么优秀。 “报~，启禀陛下，建奴正在围攻归化城，初步探查，大概有一万多人马，领军主帅是建奴三贝勒莽古尔泰!” 还没等崇祯说什么，顺义王就急了，“博格达汗，救救归化城吧，那个莽古尔泰生性残暴，归化城一旦被破，必遭屠城！” 素囊也符合道：“求博格达汗救救归化城，臣和卜石兔带走了六千勇士，现在城内只有四千多兵力，守将还是、、还是俄木布那个没用的家伙！” 顺义王听到素囊这样将他儿子，也没有反驳，看来他也觉得俄木布那个家伙没用，谁来他都投降。 不用他们说，归化城崇祯有必救的理由，这里是他控制草原最重要的据点，要是让建奴毁了，找谁哭去，还有林丹汗的八大福晋和儿子都被崇祯留在了归化城，要是落到建奴手中，那些心向林丹汗的人，不得全倒向建奴？ “大军一同行动是赶不及了，更加等不到后面的火炮了，只有朕的轻骑全速赶往才有机会，传令把全军最好的马都集中到轻骑手上，要做到一人三马”，崇祯立马作出安排。 没有人有疑问，让联军中的蒙古骑兵去，他们也能赶上，但是去送死吗？就算现在最强的蒙古骑兵，就是林丹汗留下的骑兵，他们不也是让建奴摩擦的主，当年林丹汗四十万人啊，还不是被努尔哈赤八万八旗打的屁股尿流。 很快崇祯的轻骑都集结好了，出京是原本四大新军共有轻骑三万二千骑，现在只剩下两万六千多骑，加上崇祯的两千锦衣卫，现在一共就两万八，一人三马，这个阵势非常庞大。 “陛下，末将等前往就可以了，陛下不必犯险”，孙传庭说道。 “陛下，孙帅说得对，建奴凶狠，陛下要是有所闪失，末将等万死难辞其咎”，卢象升也劝谏道。 ······ 手下七嘴八舌的劝谏，就是不想崇祯一起跟他们去犯险，毕竟建奴可不比蒙古骑兵，那是凶名在外的。 “你们跟朕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放心冲锋的时候朕不会给你们添麻烦，这次朕必须去，否者朕心里无法估计建奴的真是战力，会对后面一些安排有影响，再说了，你们信不过将士们吗，我们两万多人还干不过他一万多人吗？出发吧！” 众人见劝谏没有用，那就不说什么了，反正建奴要想对陛下不利，那就得从我们尸体上踏过！ 第204章 开始攻城了 归化城四个门此时已经被建奴团团围住了，虽然没有之前林丹汗围城时，那种浩大的声势，但是这帮建奴那身凶悍的气息，不是林丹的人能比的。 围城的是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原本他的正蓝旗人数只有八九千骑，但 是上次西征察哈尔时，他捞到的好处很多，又没有参加到多罗特部的战争中，损失很小，所以他一回去，就立马征兵，马他太多了，女真族是天生的战士，上马就是骑兵，现在他的正蓝旗足足有一万二千骑的兵力，加上仆从，人数达到了一万五。 不过莽古尔泰还是兵力最少那个，像皇太极的两黄旗，扩张的更厉害，都快两万五千骑了，加仆从有三万多人。 一直想自立的阿敏，肯定不甘落后，他的镶蓝旗从原来的一万五六千人，扩张到现在两万多骑。 莽古尔泰和阿敏这么着急扩张，都是被皇太极逼的，上次围攻多罗特部，他们可算是品出其中的味道了，皇太极想消弱他们，还好他们机灵，最终倒霉的是多尔衮三兄弟。 说到多尔衮三兄弟，上次在多罗特部受重创后，建奴最强大的两白旗，被打到只剩一万多人，两个贝勒多尔衮和阿济格都险些身死，要不是多铎机灵，向皇太极服软，他们三兄弟是不可能活着回去的。 当时建奴全部回盛京后，皇太极以为多尔衮和阿济格必死的，他就可以独吞两白旗，然后等他回去后，才发现多尔衮二人活过来了，没什么大事，才知道被多铎骗了。 但此时的两白旗实力大损，完全抵挡不住皇太极的吞并了，还好，阿敏和莽古尔泰反应过来，不想让皇太极独大，就联手保住了两白旗，多尔衮三兄弟才度过一劫。 在多罗特之战时，两白旗损失惨重，但缴获颇多，战马兵器完全可以装备三万多人的骑兵，但各方不允许两白旗壮大，纷纷阻挠。 所以就算两白旗有物资，皇太极他们不给你招人啊，谁叫你现在这么弱，就欺负你，多尔衮三兄弟使完吃奶的力气，也只把两八旗搞到一万五千骑，离恢复巅峰还差得老远呢，更别提壮大了。 而这次西征，皇太极依然只把他最放心的代善父子的两红旗留守盛京，出征的有阿敏的镶蓝旗、莽古尔泰的正蓝旗、还有皇太极气得牙痒痒的多尔衮三兄弟的两白旗、以及皇太极的正黄旗共计七万骑。 而统领镶黄旗的豪格被留在盛京，美其名辅助代善，其实还是不放心代善，十万建奴联军中，三万是左翼蒙古诸部兵马。 本来皇太极没有计划越过边线，进入右翼的，但原本和明廷代王谈好的粮食，又没了，具体什么原因还没查清。 现在建奴的军队又扩张了，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口吃饭啊，他们可不想再和去年冬天那样挨饿了，所以只有抢了，左翼大部分部落臣服了，不太好下手，只有来搞右翼了，顺便把林丹汗给除了，只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林丹汗已经被崇祯给干掉了。 莽古尔泰作为先锋，被皇太极派出探查敌情，但这个家伙根本没有把蒙古人放眼里，直接越过大半个右翼，听说归化城是右翼蒙古最富有的地方，他就动心了，想趁机独吞掉。 归化城外这些建奴比蒙古人更加高大，装备有点寒碜，只有少部分人有想要的铠甲，很大部分是只顶着个大光头，后脑门有一条细细的辫子，俗称金钱鼠尾，难看至极，恶心的要命。 当然队伍中夹杂着一些蒙古人装扮的士兵，没错，不管是莽古尔泰还是其他人，扩张了那么人，必须要把蒙古人招进去，不然光靠女真族，有那么多人吗？ 这就是正史上为什么皇太极没有吞并蒙古前，不敢全面南下的原因，打仗打得是人口、资源，建奴才多大点地方，就算你建奴单兵再厉害，那你能干得过大明两亿人口吗？ “五哥（莽古尔泰是努尔哈赤第五子），攻城的梯子做好了，可以进攻了”，德格类（莽古尔泰的胞弟）跑过来说道。 “那就开始攻城吧，让军中的蒙古人先上，我们女真人在后面知道吗，去他娘的，什么鬼地方，光秃秃的，连棵树都没有”，莽古尔泰烦躁的说道。 他是真烦了，攻城临时起意的，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有带工具，本来想就近制作的，但是归化城外被崇祯坚壁清野了，别说树，连根大点的草都没有，所以莽古尔泰只能派人去收集材料了，足足收集了大半天，才勉强做了上百架梯子，还好归化城不高，所需材料不多。 也正是没有材料，莽古尔泰围了半天都没攻，把城内的俄木布心理都快弄崩溃了，城外的大爷攻不攻您倒是给句话呀。 “呜~”低沉的号角响起，一大群士兵扛着登城梯就往前冲，肉眼可见前面的是蒙古人，后面的是女真人。 等快靠近城脚时，城楼上很多蒙古人在没有俄木布的命令下就放箭了，因为他们是素囊的人，留守归化城士兵，卜石兔占一半，素囊占一半。 这下俄木布想投降都不可能了，只好命令他的人也开始放箭，只见城下的人一个个中箭倒下，哭爹喊娘，城上也会死人，只是这种攻城战，守方是大占便宜的。 遭到如此猛烈的攻击，前方的蒙古人，被吓得屁滚尿流，纷纷后退，可身后的女真人挥手就是一刀，根本没把这些后面加入的蒙古人当战友，再这样的情况下，蒙古人只好硬着头皮上前，终于搭好梯子了。 眼见敌人很快就爬上来了，守军咋咋呼呼的把各种东西砸下去，他们可不是明军，当初明军守城时，林丹汗的人硬是连梯子都搭不好，更别说往上爬了，也正是如此，城楼上的滚石檑木这些东西很充足。 脾气暴躁的莽古尔泰，见一连攻了一个时辰都没能把一个小小的归化城拿下，气得连斩两个仆从，皇太极派他探路很久了，再不回去禀报，肯定会给皇太极留下把柄。 本想趁单独出来的时机，发点小财，他自信就凭他手上的一万多骑，完全可以横扫右翼，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城池，竟然这么难啃。 正在莽古尔泰发飙时，二三里之外的山坡上蹲着几个人在那，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望远镜在那看，嘴巴不断在动，好像在对建奴攻城指指点点，山坡背面数万骑兵正在吃东西，正是在莽古尔泰开始攻城前就赶到这里的崇祯一行人。 第205章 诡计(上) 崇祯一行人一人三马，奔袭到归化城的十里外，只用了两个多小时，他没有选择继续快速向前，然后直接开始战斗，这无疑是对将士们的不负责，而是在十里之外就让士兵骑着马，漫步前行，就是不让建奴发现。 怎么说也跑了一百多里地，还是那种最快速的行军，三匹马换着来骑，马受得了，人也受不了，而且敌人的具体情况，还未探明，就直接上，那时找死，谁知道皇太极是不是在围点打援。 还有重要一点是，崇祯现在心里对建奴战力还没有底，还不想和建奴来什么光明正大的决斗，就算他和林丹汗也不曾想过直接光明正大的打，这样就算能胜利，也会让自己的将士们损失惨重。 这不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要做的事情，他是要用实际行动告诉自己的手下的将领，不要逞什么匹夫之勇，为将者，不仅要想怎么赢，还要想怎么让手下的将士多活一点，这才是最重要的，哪怕使用什么下流的手段。 “陛下，现在可以发起进攻了吗，弟兄们都吃饱了，我们现在下场，一定能打建奴一个出其不意”，张之极有点摩拳擦掌了。 “是啊，陛下，周边我们都探查完了，没有埋伏，这些建奴是孤军深入的，就一万多骑，我们现在两万多骑，足足比他们多了一万多骑，绝对能吃掉这些建奴”，马祥麟也附和道。 其他两个军帅嘴上没说，但眼里也透出一丝丝殷切，两万多骑，偷袭一万多骑，有得搞，而且建奴的采用是围三攻一的打法，就是围住三个城门，只攻打一个门。 在其他三门，建奴每个门都让两千骑守这，正在攻打的那个门只有九千多人，还有几千是仆从，而且他们现在骑兵改步兵攻城，这短短几里，新军将士一个冲锋，转眼就到他们眼前，他们是连马都来不及上的。 “诸位，现在还不是时机，建奴还有余力，等他们攻城最疲惫时，我们再发起进攻最能达到最好的效果，自从进入草原以来，你们什么时候见朕打过正面的战争了？能偷袭绝对不打正面，能用诡计绝对不用阳谋，你们将来都要独镇一方的，打仗要赢没错，但是将士们的性命也是宝贵的，不是什么草芥，多活一个士兵，比多杀十个敌军的功劳更大”，崇祯语重心长说道。 “末将等谨遵陛下教诲！” “你们跟随朕时间也不短了，知道朕从来都不在乎什么虚名，朕要是的实实在在的东西，行军打仗，派兵列阵这些朕都不如你们，但在大方略上你们都不如朕，朕只要大明屹立在世界之巅，让大明的百姓幸福安康，受人尊重。 所以朕要你们今后独领一军时，打仗要赢，用什么鸡鸣狗盗、下流无耻的办法都可以，朕不在乎什么天朝上国的名声，只有失败者才会无能指责胜利者，没有什么比大明百姓、将士的性命重要，明白吗？” “末将等明白，一定以百姓、将士性命为重！” 他们是真的受教了，古往今来打仗，有多少个皇帝会关心将士的死伤，只要赢就可以了，为将者更不在乎，爵位都是用士兵的命铺垫起来的，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就是这个道理。 “现在我们开始布阵，建奴分兵四个方向，我们全部进攻他们主力的话，其他三个方向的兵，会驰援，这样我们首尾不能相顾，损失会很大，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作为最会派兵布阵的孙传庭说道：“陛下，末将认为，我们也可以分兵，敌军在其他三门都有两千骑，那我们就用各用一千骑把他们引开，建奴这些年很是自大，绝对会上钩，而我们只有把建奴引开就好，不需死战，等把他们的主力消灭了，再把他们引回来，一举吞掉！” “末将等同意！”其他三人点头说道。 “既然大家都同意，这个计划就通过了，按照孙帅的计划，打主攻必须要速战速决，否则其他三路的都只有一千人，无法抵挡两千建奴，那谁打主攻合适！” 众人都把胸膛挺起，好像再说：我来打主攻，可是孙传庭沉思一下，还是把目光看向卢象升，“这次主攻非同小可，必须要一名猛将，一往无前直蹦中军，斩杀敌酋，让敌军瞬间失去主心骨而大乱，这样我们才能迅速歼灭敌军，卢帅是最佳人选！” 张、马二人心中大呼：又被这个假读书人给抢了主攻了！可他们也明白，孙传庭说的没错！ “那就这样定了，卢帅领一军直蹦敌人中军，张帅、马帅辅助帮卢帅分割敌军，不让他们救援，孙帅负责指挥其他三路诱饵！”崇祯很快就下令道。 “末将遵命！”众人各自对了一次表，然后就回到军中开始安排了。 ······ 约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建奴士兵都又累又饿了，莽古尔泰下令修正，等下一次必须破城，今日他就要将归化城抢掠一空，屠杀一次。 虽然归化城到现在还没有破，但城上防御的石头檑木所剩无几，就算是弓箭也没多少了，就是他们不计后果，一股脑把物资都用了，建奴到现在都没能破城。 但是他们知道下一次建奴进攻时，根本守不住了，一个个都面如死灰，建奴有多凶残他们是知道的，俄木布在城上骂骂咧咧的：叫你们不要抵抗，直接投降，你们不信，现在就算投降建奴也会屠光我们，该如何是好！ 正在城上吵得不可开交之际，归化城其他三门同时出现了状况。 原本在其他三门优哉游哉的建奴，不断在讨论攻入归化城要如何屠杀才快活，如何享用城中的娘们、、、 突然有一千骑出现在他们眼前，还没等他们确认是哪里的骑兵，那帮家伙过来就是一波箭雨，射的他们哭爹喊娘，领军的将领那个气啊，老子没找你们麻烦就算了，你们还敢先动手？一定让你们知道招惹我大金勇士的下场。 于是建奴的将领带着骑兵就上，势必要将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杀光，想象中的短兵相接没出现，那一千骑兵转头就朝一个方向逃，见自己被耍后，建奴的将领更加气了，就直接追上去，也是建奴狂妄惯了，认为击杀这一千骑不是什么难事，这样也不会影响自己的守门任务。 可越追他们就越气，这帮不知道哪来的骑兵，一人三马，他们一时半会还追不上，然后建奴就想放弃追击了，等他们往归化城方向敢时，那边家伙又黏上来，攻击他们的后方。 这时候他们才知道骑虎难下了，你不理那边家伙，他们绝对会一点点蚕食你，根本甩不掉，于是建奴又转身发起进攻，可这帮家伙又逃了，根本不跟你正面交手。 于是建奴又开始追击，反反复复，你追他们就逃，你不追他们就来攻击你，想被遛狗一样，气死个人，就这样建奴被引的越来越来越，双方就这样耗上了。 第206章 诡计(中) 归化城三个城门的建奴被引开后，莽古尔泰也没有放在心上，认为归化城的人想逃用的诡计，他也不在乎有人逃出去，杀人只是一个乐趣而已，抢掠财富才是他进攻归化城的真正目的。 莽古尔泰只是想在利用自己探路的机会，大捞一把，不然等大金其他人来了，他还能分多少？加上他出来很久了，再不回去复命，肯定会给皇太极留下把柄，所以他现在满脑都是快点破城抢掠，然后满载而归！ 至于那些不知来历的三千骑兵，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他可是在其他三门留下了六千骑，这个世界上一对一没有人是他们大金的对手，何况现在是二对一，如果猜得不错的话，现在那些不长眼的家伙，已经被自己的勇士歼灭了。 而崇祯这边也收到，其他三门的建奴被引开了的消息，现在都引出二十里外了，正在草原上遛狗呢！ 于是他大手一挥，孙传庭就上前，拿起三面令旗在阵前指挥，第一道红色令旗一挥，张之极就领着几千骑往建奴左翼攻去。 短短二三里，蓄势待发的将士们转眼功夫就到，在草地上休息的吃东西的建奴根本来不及上马，就和张之极的人叫上手了。 对于这几千人的突袭，莽古尔泰只是惊起，眉头紧皱，但没有太过担心，好像没有把这几千骑放在眼里，“上马，上马，迎击敌人，杀光这帮不长眼的狗崽子！” 见张之极交上手了，孙传庭手中绿旗一挥，马祥麟又领几千骑往建奴的右翼攻去，右翼这边的建奴还等命令传到他们这边，个个都在往左翼那边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右翼也被袭击了，这时中军的莽古尔泰才有点着急，大喊着让人去击杀敌军，而右翼和左翼两边，也慢慢被往两边拉开，中间的防守就废除空虚了，好像一条大路直通他的中军。 这让莽古尔泰眉头不停的跳，要是此时敌军还有一支骑兵直奔他中军而来，那、、、 没等莽古尔泰想到后果，那边孙传庭将手中的黄旗一挥，卢象升就带人冲了出去，从而验证了莽古尔泰心中的想法。 见不远处一个彪形铁甲怪物，手持一杆马槊，身后跟着几千同样的怪物，莽古尔泰脸色大变，刚才左右两翼距离稍远，他没能看清敌军是什么样的，现在总算看清了。 “快、快、快，挡住敌人，你们这些狗奴才快点上、、、”，莽古尔泰感觉自己的腿有点抽筋，这边家伙哪来的？一个普通骑兵的装备，看起来比他这个大金贵族的都要好。 莽古尔泰没有感觉错，确实如此，这些都是崇祯不惜本钱打造的新军，身上的铠甲都是用最新的技术锻造了，钢材也强的不像话，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两个眼洞，加上同样身披铠甲的马匹，这不是怪物是什么。 反观建奴这边，只有一些布甲，就像后世影视上那种清兵甲一样，最外层是布，布后面才是甲片，这个时候建奴的工艺很差，布甲下面的铁甲片也是简单缝在布甲上而已，根本没有完整的连接。 就算是这样的铠甲，也不是一般士兵能拥有的，不单是建奴工艺差的原因，还有努尔哈赤之前的建奴是什么社会？奴隶制社会，过得跟野人差不多，加上地方小，根本装备不了这么多铠甲，八旗的骑兵厉害，全凭一股野人冲劲，不怕死，凶狠，跟他们的装备完全沾不上边。 建奴这边在得到莽古尔泰的命令后，也冲向了迎面而来的卢象升，可毕竟是人少，还有点仓促，马速还没提上来就叫上了手。 没有意外，建奴刚和卢象升的人一接触，就一下子被冲散，不停有建奴落马，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没有把速度提起来的骑兵，跟步兵有什么区别？只有被屠杀的份，不过建奴不愧为这个时期，世界最猛的骑兵，这些建奴虽然被压着打，可没有退缩，甚至逃跑，反而一个个不要命般冲上来。 就算新军的将士的装备好，在这些不要命的家伙面前，也很是难受，虽然建奴很难砍破新军的铠甲，但是那个震荡，能把人震懵了去，这就导致本来有绝对优势的新军，打得非常艰难，不断有死伤出现。 还好新军不但有优良的装备，还有战胜一切的勇气，就你不怕死？正好老子也不怕死，就这样硬生生凿穿建奴的防线，卢象升更是一马当先，手中的马槊被他左右乱抡，砸倒一大片，那些被他砸中的建奴，不管有没有流血，都没了呼吸，连声惨叫都发不出来，颇有三国杀的七进七出的赵子龙风采。 在远处山坡上观战的崇祯等人，看到卢象升如此生猛，连连叫好，那些将士们更是双眼放出崇拜的目光。 更是有些将士大呼：“卢帅之勇猛，胜似当年之中山王（徐达，公认的大明第一猛将），所到之处，有如阎王划名，真是活阎王！” 有的人附和：“什么活阎王这么难听，还不如叫卢阎王好听！” 慢慢的这些将士就直接叫卢象升为卢阎王了，一旁的崇祯也是咂舌，卢象升这是逃不过阎王这个称号了，史料记载，卢象升的绰号就叫卢阎王，没想到这天将士们就给他安排上了。 同为大宗师的方正化也听到这个绰号后，也是感慨，“将士们给卢军帅取这个绰号，还真是名副其实啊，卢军帅冲锋陷阵之志，我不如者甚！” 战场上，莽古尔泰见敌军之将身前没有一合之敌，杀人如镰刀割麦子，原本还想和他较量一下，这下是真没那个胆了，遥想当年跟阿玛冲锋陷阵，未尝害怕是和滋味，现在感受到了，敌人还没靠近自己，身体就打寒颤，完全没有与之对抗的勇气。 就这样莽古尔泰带着自己的亲兵，抛下那些给他抵挡的士兵，转身就逃了。 眼见敌酋要逃，卢象升就没有在和这些士兵纠缠，直追莽古尔泰而去，“高迎祥，把那个身穿正蓝色铠甲的建奴首领射下来！” 高迎祥自从被收服后，没有能想他外甥李自成那样表现出色，名头也不大，因为新军猛人太多了。 其实历史上很多起义的名人都那样，没有势，就是普通人一个，最多就是个普通武夫，就像明太祖朱元璋，如果他没有百姓、军队给他造的势，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军头，如今的高迎祥，也是没有饥民给他造的势，也就那样了。 像李自成、张献忠等人，是因为崇祯需要一个典型，就给他们造势，他们才会有这么大的名头。 而高迎祥多番辗转之下，调到了卢象升手下，当了个亲兵队长，被军中熟知的就只有他那一手神乎其神的箭术和亲兵队长的名头了。 高迎祥听到卢象升的命令，也不含糊，把背上的虎力弓取下，抽箭搭弓，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弓如满月，不见他怎么瞄准，一道黑影就朝莽古尔泰背上飞去。 莽古尔泰也不愧是省经百战的老油条，听到身后的强劲的弓弦声，汗毛竖起，想都不想就把身边一个亲兵拉过来，挡在他身后。 电光火石之间，莽古尔泰的亲兵被一支羽箭贯穿胸膛，而莽古尔泰本人也闷哼一声，那只羽箭不但射穿亲兵的胸膛，还有余劲，接连贯穿他三层甲，扎进他的背上。 没想到我女真族以弓马闻名天下，今日居然让人当鸟射了，莽古尔泰心中一阵悲凉，还好他身为女真贵族，有三层甲，加上那一箭已经贯穿一人了，所以射出他体内不深。 箭虽然不深，但也不是他现在能拔出来的，箭上有倒勾，要是硬拔的话，会扯掉一大块肉，最后他会失血而死，所以现在只好和那个亲兵穿在一起，尴尬无比，很快一马二人，速度就慢了下来，渐渐脱离了逃跑的队伍。 第207章 诡计(下) 卢象升突然觉得抓一个活的女真贵族，应该比一个死的有价值，就不让高迎祥射人了，“高迎祥，射马腿，抓活的！” 又见高迎祥的弓如满月，只是他这次要瞄准了，马腿目标有点小，还动来动去。 箭矢破空的声音再传出，莽古尔泰直接闭上双眼，他现在没办法抓人给他挡箭了，只有等死了！ 结果箭矢没有射向他，而是射他的马腿，正中马膝盖关节，只听“啪”一声，四条腿的马，直接变成了三条腿的马，莽古尔泰连带那个亲兵的尸体一起冲马上摔落，然后直接昏死过去！ 在莽古尔泰脱离队伍后，他的亲兵立即勒转马头，回头救援，可正是在这么短时间内，他就被高迎祥射得人仰马翻，亲兵根本救援不急。 见主子生死未知，这些亲兵慌了，按照女真族的规矩，他们怎么也是个死，一个个像丢了魂一样，而卢象升的亲兵们也不含糊，直接就和那些丢了魂的莽古尔泰亲兵战在一起。 没几下莽古尔泰的亲兵就被解决了，新军一军之帅的亲兵，可不是那么容易当的，特别是猛地一匹的卢象升的亲兵，哪个不是军中的佼佼者，装备更“豪”无人性，对上几个建奴，那叫事？ 卢象升更是直接，把莽古尔泰和他亲兵穿成“心连心”那支箭矢折断，然后像扯糖葫芦一样，把两人分开，搞得昏迷中的莽古尔泰一顿哼唧，好像被人怎么他了。 把这对“鸳鸯”分开，不是为了善待他们，只见卢象升叫来亲兵，把莽古尔泰像猪一样绑在一根竿子上，然后抬猪一样，把他抬起，真没拿这个女真贵族当回事，完全当猪对待了，活着最好，死了也行。 “莽古尔泰已被抓了，莽古尔泰被抓了、、、”，卢象升命亲兵边扛着这只“猪”，边喊道。 亲兵可是骑在马上的，边走边喊，虽然马跑得不是很快，但是那个杆子一颠一颠的，能好受？莽古尔泰几次被颠醒，然后看到自己被像头猪一样对待，又被气得昏死过去，尼玛，老子是大金的三贝勒，居然被如此对待，还要那些人什么意思，叫卖吗？ 卢象升可没那么闲，要去戏耍敌酋，他是在击溃敌人的抗争之心，要快速解决战斗。 果然战场各处都能听到卢象升亲兵的声音，一看，这帮家伙，扛着一头“猪”到处游街呢，虽然绝大部分建奴是听不懂大明的话的，但是“莽古尔泰”这是音译的名字，喊出来他们都听得懂。 于是正在交战中的建奴，看到自己的主子三贝勒，被像头猪一样对待，都雷住了，那是我们至高无上的正蓝旗旗主莽古尔泰？那个战无不胜的三贝勒莽古尔泰？ 那种拼死的信念一下子就崩塌了，主帅被擒，底下的士兵就失去了主心骨，这就是古代士兵的一大弱点，树倒猢狲散，主帅没了他们接下来为谁而战？ 本来就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基本上是一边倒，现在又来一次攻心，这些以凶狠着称的建奴兵，开始逃了，什么都不管了，就是要离开这里。 一个卷走十个，十个卷走一百个，你逃跑就是把背后留个敌人的，新军的将士们怎么会客气，就一个劲杀，越杀的越狠，逃的就越多，于是就引发了全军溃散，兵败如山倒就是如此。 接下来就是纯纯的猎杀时刻了，崇祯甚至把守护自己的锦衣卫都派出去，一定要在最快时间歼灭这些建奴，没有什么好仁慈的。 正史上建奴不是每每破城都要屠杀全城百姓吗？崇祯绝不会手软，要不是自己出现在这个时空，将来这些建奴会对百姓仁慈吗？当然等自己统一了女真族后，那就另外说，他们就会被归为华夏族的一员，那时崇祯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他们。 半个小时后，归化城的建奴没有一个活着的了，草地都被染红，一股股血腥味冲天而起，到处的断肢残臂，散落的内脏，这么恐怖的场景，都能吓哭小孩，不过将士们都习惯了。 战场上到处都是收集战马的将士，还有救助战友的，敌军还没死？补一刀就好，战损现在还统计不了，因为马上又要迎来下一次战斗了。 果然，看守其他三个城门建奴，在被遛了这么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想过和他们正面交手，就是为了牵扯他们，拖延时间，由此就不难想到，他们在归化城的大部队被埋伏了。 越想越心凉，要是让三贝勒知道自己被人当狗遛，或者是大部队有什么损失，主子肯定会活剐了他们。 于是这些建奴再也不管身后那些家伙的骚扰了，一个劲往归化城方向赶 ，心中大呼：主子你一定不能有事啊！ 遛狗的新军们，也没想到还有这好事，既然不管我们那就使劲射，反正自己遛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多杀一个就多一分军功。 直到建奴的人回到归化城时，已经是狼狈不堪了，那些家伙太招人恨了。 因为每个门的建奴，都被引向不同的方向，他们回来的时间也是不统一的，原本崇祯料想还有一次大战，可没想到一次就回来一千多骑建奴，还是精疲力尽那种，于是被崇祯安排好的锦衣卫用排队枪毙术，连喷两轮，就没了一半人，然后骑兵再冲一次，就一个都不剩了。 连续三次同样的操作，三次回来的建奴，一个都没能跑掉，至此围攻归化城的建奴被全歼完毕，当然还是能逃跑一些的，但这些可以忽略不计了。 直到新军将士开始统计战损了，归化城的人才敢打开城门，太震撼了对于他们，特别是一心想投降的俄木布等人，更是别吓的，如一个个雕像般呆住，看完明军是如何全歼这帮建奴的。 这还是那边凶神恶煞的建奴吗？在明军面前，就这么轻松被拿捏了，还好开始没有选择投降，要不然明廷的皇帝会将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这个，八旗骑兵说是这个时期，世界上最牛的骑兵，可不是吹的，崇祯天时地利占尽，在建奴又累又饿，还没上马的情况下，搞得突袭，不算最后那几千骑福利，光是全歼攻城这批八九千人，崇祯就付出了四千多的伤亡。 而且崇祯也发现了，这其中还有很多是蒙古人，也就是说，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只能打到勉强一换二成绩，当然加上后面守门那几大千精疲力尽的，还有跟着蒙古兵、仆从什么的，这个成绩可以算到一换三到一换四之间。 但是数不是那么算的，谁能保证每次都有这么好的条件给己方，万一己方和建奴的位置对换呢，不是被完虐？ 由此崇祯都吸了口凉气，建奴真是恐怖如斯？不过很快他就平复了，就算他们骑兵再厉害又有毛用，老子还有大炮没用呢，说是建奴疲惫，难道自己的将士就不疲惫吗，从鄂尔多斯奔袭几百里到这里，谁不累？只是将士们不说而已。 想到这崇祯就释怀了，按这么估计，崇祯就能知道建奴的战力了，单兵战力大概能和豪装的新军对等，己方仗着装备略强一点点，但不多。 如果双方都是巅峰状态的话，己方加上火炮等火器的协助，应该能和建奴，打到一个真实的一换三，甚至一换四，前提摆好炮阵，枪阵。 针对自己的想法，崇祯很快就召集所有军官开了一个会议，每个人都要发言，这仗不能白打，必须要总结经验。 经验才是新军最欠缺的，从进草原到现在，新军打的仗，一个手都数得过来，很多人的心理状态都没能调整过来，而建奴呢，一年到头都是在到处抢掠，他们的战斗经验十分丰富，从他们吃饭时，一上到马就可以立刻开始战斗就知道了。 这个经验不仅要军官总结，还要各级军官回去跟士兵开会，士兵也要发表自己的看法，这样才能让全军快速进步。 第208章 大明的叛徒而已 战损知道了，缴获很快就上来了，战马有两万匹是完好的，三千多残缺的，能当种马，这些都是莽古尔泰上次西征是抢来的，本来可以做到一人二马，或者三马，但他着急扩军，只能少部分人能达到一人二马，其他的都是一人一马，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将士能遛狗的原因。 只有战马能入得了崇祯的眼，其他那些破铜烂铁，嗯、、，破铜烂铁崇祯也要，就是不给别人留，敌人消减一分，己方就壮大一分，很简单的道理，就算拿来熔炼成炮弹或者农具也好。 除了处理己方将士的尸体外，新军就不管其他的了，每次都要例行一次告别仪式，送战死的兄弟们最后一程，这慢慢的成为新军的传统了。 至于建奴的尸体，崇祯带着新军入城后，就安排城内的蒙古人出来处理了，帮你们解了围，你们不得做点事？尸体必须要火化掉，不然很容易就会引起瘟疫。 而出城处理尸体的蒙古人，也算见识到了，这纯纯是个苦力活，这些建奴身上基本被明军搜刮干净了，别说找不到一钱碎银子，连个甲片都被拿走了，唯一能作为他们的奖品的，就是建奴身上的布料衣服了。 盔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战马和武器更重要，努尔哈赤靠什么起家的？不就是那几件遗甲，崇祯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给别人留下，草原上不管谁壮大，对自己都没有好处！ 所以一幅很神奇的画面就出现了，一个个火堆里，全是光溜溜的建奴尸体，一丝不挂那种。 别说草原上的人这样雁过拔毛，就算是大明的百姓也会这样，这个时代底层人生活太苦了，物资又匮乏，这些尸体身上的衣服对于他们来说，宝贵的很，再说了建奴到处抢掠，这一身东西也不算差的，非常保暖。 等新军将士入城后，就立马把城防接过来，俄木布那些人当然不敢有意见，他们今天算是见识到这些活阎王恐怖了。 城池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崇祯才放心，这样将士们才能该养伤的养伤，该休息的休息。 直到夜幕降临前，联军的其他成员才赶到，还有崇祯重骑部队，重骑行军慢可以理解，但是那些蒙古首领和他们的士兵可是轻装啊，他们也这么慢？ 崇祯当然能猜出，这些人是故意的，他们肯定不看好自己，不看好新军，毕竟建奴凶名在外。 还有就是骑墙的心理，要不是队伍中有重骑看着，他们不到第二天都不会出现，就算是出现了，大概率会躲得远远的，崇祯很肯定这帮家伙的尿性。 可这些人得知建奴被明军全歼，建奴的三贝勒莽古尔泰被活捉，个个都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明军居然比建奴还要强？这是他们得到的信息，那今后就要怎么做他们就知道了。 这不，这些人刚进城，就马上找到崇祯，一口一个博格达汗的叫，像亲爹一般，还各种表达忠心。 崇祯当然不会被这些人给捧晕了，他心里知道，只要自己下次和建奴交战失利，或者建奴打到他们家门口，这些人会毫不犹豫出卖自己，甚至反过来帮建奴对付自己。 所以这些人的话就当渣女表忠诚的甜言蜜语，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第二天洪承畴的一万步兵到了，崇祯心里就更踏实一点了，加上这一万人，崇祯目前还有四万多点的兵力。 崇祯有了归化城，又有了十门真理大炮，在上一万会守城的边军，就算皇太极现在就带人打到这，他也不怕，这段时间，新军缴获的食物，多得很，大部分是活牛羊，还有一些马肉，只要城里的水源足够，完全可以耗他半年。 像靠近左翼的永谢布等部落，他们此时很担心他们驻地被皇太极袭击，但他们自己又不敢回去，求崇祯嘛又不合适，新军刚打完一场打仗，需要休整，这些首领就算有那个心思，也没那个胆问。 崇祯也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连在归化城休整了三天。 他这一休息，就有人遭殃了，谁呢？当然是被俘的莽古尔泰了，他命大活了下来，可他命不好，遇到了一个不讲礼的崇祯。 一般在草原上，像莽古尔泰这些贵族被俘虏，不担心被杀，反而会被好吃好喝供着，最后当作谈判的筹码。 可崇祯是谁？他从来不讲规矩，再说了他不觉要善待莽古尔泰这样的俘虏，从理论上来说，建奴都是大明的反贼，逆臣贼子而已。 为什么这么说呢？建奴发迹的建州，是大明辽东的下辖的地方，女真活动的整个东北，东至白令海峡，北至极圈，西征西伯利亚，都是大明奴尔都司的辖地，两百多年以来，都是大明的管辖的地方。 这样说是不是可以确定，建奴都是反贼了？崇祯这么一说，那些劝他善待莽古尔泰的草原首领们，就说不出什么了，事实就是如此，而不管那个政权，对待反贼，都不会手软。 所以身受重伤的莽古尔泰，喜提铁笼子一个，很小一个铁笼子，只能蹲着，更不用说要伸展身体了。 蹲着就算了，崇祯还派人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给他滴水，再困也不能睡，这不，没能坚持两天，莽古尔泰把什么事情都招了，他是如何杀死他的亲生母亲、还有他喜欢吃什么样的人肉等等，连第一次什么时候没了，都吐的一干二净。 崇祯听得也是目瞪口袋，这家伙真是死一万遍都不为过，当然不是崇祯八卦让莽古尔泰说这些隐秘的，而是这家伙脑袋成浆糊， 什么都说。 崇祯只在意，建奴这次带了多少人、多少八旗骑兵，来右翼做什么，现在他们本部在何处等等一些军事机密！ 第209章 崇祯的安排 按照莽古尔泰的吐出来的东西，崇祯有喜有忧！ 忧在于皇太极的手下的八万多兵力，其中八旗就占了五万大多，三万是左翼蒙古联军，对比崇祯手下将将三万的骑兵，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算崇祯的轻骑能一换一个多的建奴，重骑一换四，这样就算把自己也换出去，也是必输无疑的，指望右翼这帮家伙？想多了，一旦全面打起来，这帮家伙绝对投降，还把自己卖的一干二净。 所以崇祯并不太愿意和建奴打遭遇战，而是想据城墙火炮之利，打一场守城战，他可不想把耗资无数打造的新军骑兵葬送了。 不过皇太极也不傻，不可不想像他老子努尔哈赤那样，被火炮轰死！ 而崇祯喜的是，建奴八旗其实内部并不和谐，根史料记载的意义，皇太极上位也没有多久，还没能打破四大贝勒和四小贝勒这样局面。 按照莽古尔泰所说，阿敏一直像自立出去，多尔衮三兄弟因为他们母亲阿巴亥的被逼死一直不满四大贝勒，加上上次进攻多罗特部，又被皇太极和阿敏摆一道，差点身死，所以多尔衮已经对四大贝勒恨之入骨了。 而代善这个老好人，因为睡了他后妈，早已失去了汗位继承权，所以只是想保住自己现在的实力，并没有多大追求，但老好人就是喜欢骑墙，哪方强他就倒向哪方，目前皇太极最强，他自然是支持皇太极的。 也正是因为代善的支持，皇太极可调动两黄旗、两红旗四旗兵力，就算是阿敏想独立、多尔衮三兄弟想报仇，也没有办法。 崇祯就敏锐找到一点，那就皇太极的两黄旗，只要把他的两黄旗削弱了，建奴内部会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没有皇太极的制约，你说阿敏会干嘛？多尔衮三兄弟会干嘛？ 这样建奴就不会像历史那样发展，不会走向皇太极的中央集权，那对大明来说是天大的好事啊，正像后世毛伟人所说，伤其五指不如断其一指，人的拳头，不管失去那根手指，这个拳头都将握不紧。 所以就算是皇太极也不敢不计后果跟崇祯死磕，也许崇祯会失去全部骑兵，大明国力衰弱，之后会发生什么意外，崇祯也想不出来，但建奴也会完蛋了，到时候没有实力镇压整个内部，建奴必定会四分五裂，连老好人代善都会出来争一争。 崇祯越想越这么觉得，皇太极绝对不会跟他决战的，如果遭遇了，肯定是派右翼的炮灰上前试探，有机可乘他会毫不犹疑上，但是让他死磕，绝对不可能，他会退兵。 当然这只是崇祯的推断而已，谁知道皇太极是不是脑残，所以崇祯就安排了另一手，这样建奴就不得不退兵了。 ······ 北京城，养心殿上，群臣正在议论，很是嘈杂。 这是由内阁阁臣主持召开的临时会议，讨论出兵辽东建奴的军机大事。 没错，这是崇祯的另一手安排，他让蓟辽防线的边军，趁建奴后方空虚，大举进军，收复西平堡。 最后廷议以一票的优势，达成出兵西平的决议，同时这样大臣们个个都目瞪口呆，皇帝太猛了吧，不但把林丹汗给灭了，给自己搞来一个“博格达汗”的名头，还全歼了建奴一旗的兵力，活捉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 再说西平堡是什么地方呢？距离建奴的盛京（沈阳）就三百多里，距离建奴的最南边的重镇辽阳也是三百多里。 自从广宁之战后，大明失去的是广宁和西平等最外围的防线，大明从此失去了地利，只能转往防守建奴的政策，同时失去广宁和西平，大明也失去了辽河一带土地。 而广宁和西平就像建奴的两颗钉子一样，让大明很难受，而建奴在腹地就可以安心的发展了。 如果夺回这两两城，那么这两颗钉子就成了大明的了，不好受的是建奴了，你腹地随时都受到大明的威胁， 还谈什么发展，加上这两城可凭借辽河而守，建奴再想南下，无疑登天。 为什么崇祯只安排袁崇焕夺回西平，而不是连带广宁一起呢？因为崇祯完全了解辽东那帮人的尿性，养寇自重，让他们一下夺两城，那样他们的实力会损伤太大，这是辽东集团不愿意的，到时肯定会找各种理由拒命，到最后可能连一座城他们都不帮你夺。 而且夺回两城，大明就会转守为攻，那就没有现在这样的压力了，边防投入就减少，他们就捞得少，你说他们愿意吗？大明的辽东的焦虑大部分是辽东集团人为制造的，从李成梁开始，到现在袁崇焕依然是这样做。 所以崇祯只安排袁崇焕夺回西平，就是麻痹辽东集团，事实上在崇祯鄂尔多斯时，就已经派人传信司令部，由秦良玉带领她的白杆军和新军三万步兵，偷偷的出了京师，直奔广宁，等袁崇焕在西平的战事打响，广宁这边也会开花，到时候就不管辽东集团愿不愿意了。 而崇祯传信召开廷议的同时，另一封信被送到了登莱袁可立手上。 此时的袁可立一扫之前的阴霾，虽然年逾八十，但精神抖擞，对未来充满的期望，这都是崇祯给的。 刚收到皇帝的密信时，袁可立正在海边，巡视北海军的训练，此时的北海军新立不久，只募集到一万多人，大部分还是原来的水师官兵，当然把风骚无比的毛岛主算上的话，北海军会达到四五万人。 可是自从毛文龙得知自己被归为北海军之后，就以各种理由拒绝面见袁可立，还不允许任何人上岛，继续做他的土皇帝。 所以袁可立只能在名义上，统领毛岛主，实际上根本调动不了，这也是没办法的，袁可立现在只有一万多人，而毛文龙有两万多精兵，要是硬凑的话，毛岛主能给你弄出个五万大军，当然这些凑数的人，只能用木棍了，但毛岛主绝对能做得出来。 看完皇帝的密信，袁可立双眼大放光芒，而后又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止不住了。 “司令大人，你这是为何？”陪同的军官们上前问道。 先北海军的军官都是袁可立破格提拔的，也是没办法的事，自从沈从容死后，登莱水师就没有什么人才了，唯一一个有名的就是毛文龙了。 “没事，老夫这是高兴，陛下传信，北方草原林丹汗入侵大同，陛下亲征，不但灭了林丹汗，还活着建奴四大贝勒之一的莽古尔泰，全歼建奴一万多骑！”袁可立越说越开心。 众人也兴奋不已，多少年了，大明一直被建奴压着打，哪个有志之士不憋屈，没想到陛下如此厉害，直接灭了建奴一旗，光是这个战功，谁能比？陛下必然是大明的中兴之主无疑。 随着全歼一万多建奴的消息不断传开，崇祯在大明全军的威望也随着升高，不管是边军还是卫所军，凡是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不对皇帝竖起大拇指的。 袁可立抹去泪水，收起笑容，整个人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气息，“来人，备船，本官要去亲自见一下毛文龙！” “可是，司令，毛总兵一直不让人登岛，大人、、、” “毛文龙那厮会见本官的，这次陛下给得筹码够高，毛文龙拒绝不了”，袁可立自信说道。 “司令，陛下是不是对我们北海军有什么安排？” 袁可立没有回答，只是嘴角往上一扬，就大步流星回去准备了，这步伐强劲有力，哪里还能看得出这是个近八十的老人？ 第210章 小毛子 很快一艘船从北海军的港口驶出，直奔鸭绿江口的皮岛而去。 皮岛是大明位于辽东半岛和朝鲜半岛的枢纽处，位置重要，毛文龙在此建立了东江军镇。 这里起到牵扯建奴的作用，试想，谁家后院被人盯住了能安心？所以说皮岛的重要性，不亚于广宁和西平两城，在建奴迫害辽东百姓时，皮岛也起到收容难民的作用。 一些从辽东建奴侵占的地方，百姓出逃，只能逃到皮岛上，有了百姓，皮岛就能繁衍生息，据传言，皮岛收容的百姓就达十万之众，这也是为什么说，毛岛主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搞出个五万大军的原因。 加上百姓在皮岛劳作，就可以供养毛文龙的军队，自然而然，他对朝廷的依赖就小了，完全可以自给自足，所以毛岛主很愿意在此当个土皇帝，不但可以以此要挟朝廷的供给，还可以敲诈皇太极，得空时又可以欺负一下朝鲜。 两面三刀被毛岛主演绎的淋漓尽致，所以说袁可立让他带人归队北海军，他怎么可能愿意。 整个东江镇守军，俨然成立毛岛主的私军，被称之为“毛家军”，这可不是外人为了污蔑毛岛主，乱说的，毛家军自上而下，哪个不跟毛岛主有关系？ 就算毛家军的四大派系，就是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毛承禄四人统领，前三人是毛文龙的“养孙”，毛承禄是毛文龙的“养子”，自上而下全是亲信，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袁崇焕斩了毛文龙，也得不到他的军队的原因。 皮岛的中军府衙，虽然简陋，但是却不影响毛岛主享乐，此时他正在喝着酒，欣赏的朝鲜族的歌舞，这些舞姬是朝鲜国王，为了巴结毛岛主特意给他找来的美女，特别提一下，现在这些朝鲜美女还是天然的，没动过刀子那种。 “报~，启禀毛帅，有一艘挂着北海军军旗的船，正向我们岛上驶来！” “把他们打发走了，不准他们上岛，说本帅正准备前往建奴腹地，打探军情，无法接待他们了”，说话时毛文龙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在那跟着音乐摇头晃脑。 “是，卑职马上去办！” 袁可立的人来了很多次，可毛文龙以各种借口，拒而不见，根本没有把什么北海军放在眼里，当山大王不好吗，非要当你手下？ 没等毛文龙喝半壶酒，那个士兵又急匆匆的跑回来，“启禀，毛帅，船上的是袁老大人，说要亲自见毛帅！” 毛文龙有点受宠若惊，他当然知道士兵说道袁老大人是谁，之前袁可立就是登莱巡抚，这片地区都归他管，还有袁可立神乎其神的好官声，小辈的都称他为袁老大人，以示尊敬。 可以说就算毛文龙想在皮岛对袁可立不利，也只能他亲自动手，其他士兵是不会动袁可立的，对于这样的命令根本不会执行，这样是为什么毛文龙之前不愿让袁可立的人上岛的原因。 谁知道士兵会不会被袁可立拐走啊，但现在袁可立亲自到来，毛文龙就犯难了，袁可立派的人他可以不见，袁可立却不行，不论其他，袁可立在名义上都是他毛文龙的恩师（提携过毛文龙，而非师承关系）！ 毛文龙有点急了，大声呵斥舞女乐师退下，在大堂中来回踱步，他在想到底要怎样才能避开老恩师呢？装病？你当袁可立是傻子不成，他也不会像一般文人那样，知难而退，而是直接到毛文龙床前，把他揪起来！ 有了，毛文龙想到合理的办法了，躲出去，我不在皮岛上，看你能奈我何，“来人，快给本帅准备船，本帅要镇江堡，打探敌情！” 没错，毛文龙想破脑袋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不见袁可立，索性就假戏真做了，老子真去打探军情了，这下总可以合理不见了吧！ 可没等士兵下去备船，外面就传来阵阵高呼声，“袁老大人，是袁老大人、、、” 完了，这老人家都快八十了，腿脚怎么这么麻利啊，毛文龙心中悲呼！ 几个呼吸时间，门口就走进一个龙行虎步的老人，不管不顾走到大堂的主位边，自顾自坐下来，完全没有理愣在原地的毛文龙。 “怎么，小毛子，你要去哪啊？老夫在外边时都听见你嚷嚷了，这么急吗，连老夫一面都不见”，袁可立率先发话。 小毛子，恐怕只有袁可立能这样叫了，没想到堂堂一镇总兵，在袁可立嘴里，有这么可爱的称呼，毛文龙可是五十二岁了。 毛文龙对于小毛子这个称呼，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反而挺受用的，一听就让他回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 “老师，您咋亲自来了，派个人来说，小毛子好亲自去接您呀”，毛文龙丝毫不回袁可立的问题，反而跟扯起家长家短了，意思很明显，咱就聊点天，不提别的。 袁可立面子大，可不会惯着他，在老夫面前，你就算活到一百岁，都是小毛子，“小毛子，少扯那些没的，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老夫不知？不仅老夫知，陛下对你小子也知之甚深，所以才让老夫亲自跑你这一趟，不然你以为老夫没事做，来你这狗窝？” 说话间，皮岛的大大小小将领，都来了，纷纷跟袁可立见礼，然后傻愣愣站一旁，看袁可立一口一个小毛子叫他们的毛总兵，大伙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袁老大人一直都这么叫的。 毛文龙虽然直男，但是袁可立这么明显的意思他是听出来了，“老师说，是陛下让你来的？不知陛下有什么交代？” “没什么，陛下亲自命令你毛文龙，率部进攻辽阳”，袁可立很平淡说道。 可是这平淡的话在东江镇诸将耳中如惊雷般炸开，开什么玩笑，辽阳可是建奴的腹地了，就凭自己这两万多人，就算拿下辽阳了能守住？到时广宁、西平、沈阳的建奴，蜂拥而至，非得活剥了他们不成。 还有这些将领也不认为光凭东江镇这点人能拿下辽阳，小皇帝是不是傻？他那么行，那让他来啊。 第211章 好大一盘棋 对于底下吵杂的诸将，袁可立充耳不闻，自顾自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重重放下“砰”一声。 全场顿时鸦雀无声，毛文龙不惧，反而嬉皮笑脸说：“老师，我东江镇什么实力你知道，陛下也知道，陛下让我们去送死，那也得给我们一个送死的理由不是？” 一个臣子第一反应不是皇命如天，反而是质疑，由此可以看出毛文龙的态度。 “哦？小毛子，你认为陛下是让你们送死？”袁可立语调拉的长长的。 “当然，建奴少说有十几万大军，就凭我东江这点人去攻其腹地，无疑是以卵击石，弟兄们不是怕死，而是怕死得没有价值，请老师转告陛下，如果给小毛子二十万大军，小毛子一定为陛下拿下辽阳！” 还真会做生意，还没开始做工呢，就想要工钱？一个小小的皮岛都让你毛文龙飘得不行了，还要二十万大军，是不是想称王了？ “放心，现在建奴腹地没有多少兵力，大部分都在右翼草原上，而陛下只是让你佯攻辽阳而已，就算攻下了也不用你守住！”袁可立继续说道，下面的将领只有乖乖的听着，这些还轮不到他们说三道四。 “老师，陛下让我佯攻辽阳，那必定有真实的目标，不知老师可以透露一下吗？”毛文龙还是很敏锐的。 “广宁、西平！” 众人都长吸一口凉气，这个皇帝陛下真是大魄力，一下子就要收服两城，连辽阳这个都拿来当幌子，但问题是就凭袁崇焕那厮，有能力收复两城吗？ 不等毛文龙接着问，袁可立再风轻云淡说了一句，“袁崇焕的人只负责收复西平而已，广宁由秦良玉秦司令亲自率兵攻打，而你们皮岛只是配合他们而已，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老师，虽说建奴主力大部分在右翼蒙古，要是他们赶回来，我们岂不是被瓮中捉鳖？”毛文龙虽然也有点佩服皇帝的决策和魄力，但是他说的也事现实啊，建奴赶回来，所有都白搭。 “建奴回不了那么快，只要广宁、西平重回大明手中，建奴就算有三头六臂都没用了” “老师，小毛子愚昧，想知道为什么建奴回不了那么快，谁能拦得住他们不成？”毛文龙真是刨根问底。 “是陛下，现在陛下在归化城，你知道陛下都做了些什么吗？老夫告诉你，陛下在鄂尔多斯时把林丹汗击杀，并收服了他的旧部，现在右翼诸部都在陛下帐前听令，之后陛下全歼建奴的正蓝旗一万多骑，俘获了三贝勒莽古尔泰，之下来陛下会牵扯住建奴的主力，不让他们回援，你说这一仗打不打得？” 众人这次差点下巴都惊掉到地下，这消息简直是平地惊雷啊，击杀林丹汗，生擒莽古尔泰，全歼建奴一旗，收服右翼诸部，哪个不是惊世之功，当今陛下这么牛吗？ 还有皇帝人还在归化城，眼睛却看到了辽东，好大一盘棋，照皇帝这样的安排，的确有有可能夺回广宁、西平两城，到时候整个辽东的格局将会彻底改变。 可是毛文龙可不想让自己的实力被消耗，到时还能像现在这样天高皇帝远吗？于是他又打起哈哈，“老师，就算真如您所说，我东江镇也没办法深入辽阳啊，您是不知道啊，我东江镇常年和建奴牵扯，兵力大损，都是老弱病残啊，老师，小毛子苦啊！” 对于装死的毛岛主，袁可立没空和他扯皮，不就是想保住自己的实力嘛！ “陛下说了，你出兵一人给你二十两，出兵一万人就给你二十万两，以此类推，拿得下辽阳，缴获一律归你东江镇，拿不下也行，只要把辽阳牵扯住，不让他们驰援西平和广宁即可，只要广宁、西平回到大明手中，你毛文龙当首功，你现在是武官做到头了，在往上可是封爵了，这个生意做不做，给句痛快话！” 一阵阵吞口水的声音，不是但是毛文龙的，还有他手下的将领的，一人二十两，那两万人就是四十万两，别看这些钱在那些大佬眼中是小意思，可在这些刀口舔血的人来说，那可是不得了。 “做、做、做，这生意我做了， 啊，不是，我是说，为陛下分忧，是末将的等的本分，大伙说是不是！”毛文龙从来不知脸为何物。 “是，是，毛帅说的是，为陛下分忧，是末将的本分！” 崇祯这个安排也是下血本了，因为没有毛文龙的牵扯，收复广宁、西平两城之事是不是可能的，比起这两城，辽阳对于建奴来说更重要，因为辽阳距离盛京只有一百多里，要是辽阳失守，皇太极就算睡觉都睡不安稳了。 所以佯攻辽阳，才是关键，只要辽阳战事一起，事情就成了一半了，建奴的目光都将被吸引到辽阳，谁还管的上广宁两城啊。 接下来，袁可立再和毛文龙商量一些细节，就离开了皮岛，丝毫没有提让毛文龙部并入北海军的事，这也让毛文龙松了一口气。 等袁可立离开后，毛文龙把东江镇大大小小的将领都召集起来，商议这次发财大计！ 还别说，毛岛主非常善于招揽人才，皮岛军中充满了勇武之士，他麾下的将领们大都是骁勇善战之辈，绝对不亚于袁崇焕的麾下。 所以，毛文龙东江镇官兵的战斗力是很非常强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 毛岛主麾下第一流的武将就有李九成、尚可喜，这两个人有多强呢？就拿李九成来说，他是历史上的“吴桥兵变”发起者，仅以八百兵力横扫山东半岛，杀败关内前来平叛的各镇官军，又力敌关外调来的辽东铁骑，丝毫不落下风，使得朝廷震惊之极。 尚可喜就更有说道了，尚可喜在手中兵力不足时，却两次大败李定国，要知道，那时的李定国正处于军事生涯的巅峰时期啊，从此，李定国再也无力对广东发动进攻，甚至后来把广西也放弃了。 第二流的武将有陈有时和张焘，前者是毛文龙的死忠，后者却忠于朝廷，这两位相当于辽东的祖大寿这样等级的将领。 三流武将才到孔有德、耿仲明、毛承禄这些人，虽然他们在历史上名气很大，但李九成死后，这帮家伙就失去主心骨，只能逃亡。 而毛岛主最器重的是陈继盛和沈世魁，历史上两人在毛文龙死后，都短暂当过皮岛的老大。 其中陈继盛是毛岛主的副手，智囊型人才，在袁崇焕登岛时，他就看出袁崇焕要对毛文龙下毒手，就劝说毛文龙要小心惕防，可惜的是，毛文龙认为不至于走到那一步，没有理会陈继盛的提醒，最后死于袁崇焕刀下。 沈世魁是个商人，是毛文龙的钱袋子，很会发展商业搞经济，他在政治上也很有些野心，另外沈世魁还是毛文龙的“岳父”，沈世魁为了得到毛文龙的器重，将一个女人许给毛文龙为妾，所以毛文龙也称沈世魁为沈太爷。 还有个有意思的事情是，据说毛文龙被袁崇焕砍了以后，沈世魁的女儿接连为东江总兵陈继盛、刘兴治、黄龙之妾，这三人也都称呼沈世魁为“沈太爷”，由此可见沈世魁的野心，为了达到目的，真是脸都不要了。 总的来说，相比辽东武将集团，毛文龙手下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辽东是孙承宗的徒子徒孙，毛文龙的手下以及他本人则是袁可立的徒子徒孙，从这方面也可以看出孙、袁两人的高低。 但没办法，谁叫辽东是首当其冲呢，崇祯刚登基，没有什么底牌，只能靠辽东这帮养寇自重的家伙，要想调动辽东那边家伙，你就得用孙承宗，还得重用，同理崇祯要想用登莱集团的人，就绕不开袁可立。 经过皮岛诸将的商议，既然要赚钱，那几得赚大的，本来皮岛正规军只有两万多，让他们一弄，整出了六万大军来了，那些逃难到皮岛的百姓，小到十来岁，老到六十多岁，都让这帮家伙给征召了。 美其名：杀回家乡，报仇雪恨！ 当兵嘛，就要有军饷，我们毛总兵仁慈给二两一个人，大方的很！ 朝廷给二十两一人，到他们这，就成了二两了，按照六万人算，朝廷 给的是一百二十万两，现在他们只给十二万两，血赚一百零八万两啊。 但是对于不值钱的士兵来说，他们确实感觉毛文龙大方了，以往都是给几钱银子饷钱而已的，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二两了，发财了。 吃饷钱已经成了大明旧军的传统，而毛文龙是吃的最狠那个，这货只顾着自己发财了，虽然有人会不满，但谁也拿他没办法，他就窝在皮岛不下来了，在这岛上还不是他说的算。 并且毛岛主也懂做人，有财大家发，每次吃饷时，都是按照官职大小来分，谁也别发什么牢骚，想分多点你就得先升官，所以就算有人要举报什么的，根本没办法攻破这铁桶般的利益体系！ 第212章 四方云动 皮岛一下子多出三四万兵力，让毛岛主那叫一个意气风发啊，当然他知道临时征召这些人，根本谈不上什么战力，但胜在人多啊，哪怕多消耗建奴一支箭也好呀。 毛文龙和袁崇焕这类人都一样，或者说这个时期的统治阶级都一样，完全不把百姓生死当回事的，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利益。 而新军这样的军队，在现在这个时代绝对是异类，但有信仰、有责任的军队，无疑是战力最强大的，这是一种降维打击，只不过，现在新军好在于一个新字，坏也是也新字，等经过战争的打磨后，这些新军将无人能敌。 皮岛上多出的兵力，或许根本不能叫兵，因为连个兵丁的衣服都没有，全是穿百姓自己的衣服，武器嘛，都是些淘汰或者缴获过来的破铜烂铁，甚至有些人只能把家里的农具拿上。 攻城嘛，必要的工具还是要的，虽然崇祯不要求他们一定攻下辽阳，但奈何皮岛的将领们眼馋辽阳的缴获啊，皇帝说了，一切缴获都归他们，不要白不要啊。 两天后，毛岛主就带着他的六万大军出发了，就算皮岛船多，也要来回几趟才能把这六万人运出去，主要是攻城器械有点多，看来毛岛主对辽阳城内的财物是势在必得了。 毛岛主率人从鸭绿江口登陆上岸，悄咪咪的向辽阳潜行！ 与此同时，辽东的袁崇焕也收到了兵部的命令，让他很是诧异，为什么突然就要收复西平堡呢？ 而后再一看朝中江南大佬的密信，简直把这个袁督师吓了一大跳，原来皇帝在草原上打得惊天动地，还跟皇太极对上了。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刚登基没多久的十八九岁的小皇帝，竟然有如此能耐，不但灭了林丹汗，还灭了建奴一旗，皇帝懂军事，这是袁督师得到的一个信息，那他以前说什么五年内平定辽东的话，皇帝不是早就看穿了？ 既然皇帝看穿了他的牛皮，还这么用他，甚至前段时间，把在辽东不受待见的满桂、赵率教、曹文诏等人都调走，让辽东集团再无掣肘，这又是为什么？袁崇焕越想越心惊，皇帝早就想拿辽东开刀了？ 很快袁崇焕又打开他老师孙承宗的密信，这才让他稍微安心，孙承宗也没说什么，只是让袁崇焕不要有什么顾忌、要不要讨价还价，全力攻下西平堡就是大功，其他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书信后面，孙承宗特意用朱笔写了一行新军的第一法则：服从命令听指挥！ 袁崇焕作为辽东集团的首脑人物，当然不笨，虽然他老师没说什么，但这几个字，无疑是在点醒他：只要你听命，不乱来，皇帝陛下是不拿你怎么样的！ 孙承宗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把崇祯的要做的事，看得很明白，皇帝登基以来，重心基本上在建立新军上，而新军是属于他自己的军队，说明不单是皇帝控制欲强，还有的是皇帝不相信任何军队，当然白杆军是例外。 当然这也不是皇帝多疑什么的，朝堂上的老派势力都是那样制约皇帝的，像以前皇帝没有新军时，他想调动哪里的军队，不都要经过兵部，而且朝臣还能驳回圣旨。 现在皇帝有自己的新军了，他想亲征陕西就上陕西，想亲征蒙古就上蒙古，哪还在乎朝臣同不同意，这样是让那些老派势力不爽的地方，感觉多年架空皇权，一下子就被打回原形了。 而辽东集团就是如此，皇帝想调动他们，必须经由廷议同意，作为心腹的孙承宗当然明白陛下什么心思，所以他才会写密信告诫他的学生袁崇焕，让他不要做些什么傻事，听从命令就好，皇帝现在手握十几万新军，他绝对不会像之前那样隐忍，辽东集团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动不得。 领悟孙承宗意思的袁崇焕长叹一口气，他明白了，这个皇帝跟以往的皇帝都不一样，更像是太祖那样铁血，他也有那个能力，在这种皇帝面前，还是不要那么多小心思好，看来以后辽东集团要改变策略了！ 第213章 大战之前(上) 很快袁崇焕就把辽东集团几个重要的首领给召集来，商讨此事。 “大人，朝廷让我们出兵西平城，是不是儿戏了，虽然皇太极现在在草原，可是西平、广宁、辽阳互为犄角之势，牵一发而动全身，打下西平是没问题，但是我们辽东必定会损失惨重啊，那些大人任由小皇帝胡闹吗？”祖大寿扯着粗嗓门咧咧道。 “住口，不能对陛下不敬，这是廷议后的决定，朝堂已经不是原来的朝堂了，老师说让我们 听命行事即可，不要有什么异议，我们辽东的任务就是拿下西平，其他的陛下自由安排，现在我们商议的是如何拿下西平的同时，保存我们辽东的实力，明白吗？”袁崇焕说道，但好像他对皇帝也没什么敬意。 至于祖大寿说的那些大人，无非就是辽东集团在朝堂上的靠山江南党了，想钱龙锡这些大佬，但在崇祯的安排下，还是通过了出兵西平的决议。 经过商议后，辽东集团决定一日后就打响西平的战事，他们想要保存实力，就得在消息走漏前开战，辽东不管女真族还是汉族，自上而下都是沾亲带故的，谁能保证没人会通风报信，所以越快动手越好，一天时间是辽东最快的时间了。 更有趣的是，袁崇焕他们想保存实力，连偷奸耍滑都不行，因为他们没有友军坑了，所以只剩下最后的办法，那就是往死里打，越快攻下西平，他们的损失就越小，因此他们把城墙上的火炮都带上去了。 也就是现在皇太极主力在右翼蒙古，不然袁崇焕哪敢把城墙上的火炮卸下。 袁崇焕的人准备好后，就向西平城进发了，这些辽东士兵装备上可比毛文龙那六万大军豪华多了，什么攻城车、云梯这些东西一应俱全。 而在广宁城方向的，此时风平浪静，好像没什么事一样，广宁城里的建奴士兵，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察觉到城外二十里处的异样。 在广宁城外的二十里处的密林里，这里驻扎着有秦良玉率领的数万大军，这批大军的装备更加厉害，连真理大炮都带了三十门，燧发枪兵就有一万，白杆军作为崇祯最开始的倚靠，崇祯当然不会亏待，所有装备都按新军标准给他们换了一换。 早在两日前，秦良玉根据崇祯的密旨，悄悄带人从喜峰口出关，绕道大凌河，来到这。 现在只有司令部高层才知道此事，其他人都被蒙在鼓里，甚至北京城的那些大佬们，还真不知道有数万军队被调动，，因为这些完全隶属司令部的军队，跟兵部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而作为主帅的秦良玉，平时只在司令部坐镇，连崇祯在北京时的早朝她都不怎么上，何况现在崇祯不在北京城呢，所以那些人都没发现这位柱国夫人已经离京的事。 甚至朝堂上那些人都快把这位战功赫赫的柱国夫人和他的白杆军给忽略了，因为她太低调了。 崇祯之所以要秘密调动秦良玉，就是怕朝堂上的奸细和辽东军奸细通风报信，同时也给他们一个假信号，打西平城只是为草原上的皇帝减轻压力而已。 所以他们觉得西平城打下后也守不住，丝毫不影响他们养寇自重，以后退出西平城时，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一直用建奴来压迫皇帝，给钱给粮！ “母帅，探子回报，袁崇焕的人已经开始出发了，预计明日午时就能到达西平城”，张凤仪进帐说道。 假寐中的秦良玉，缓缓张开双眼，“嗯，知道了，让探子盯紧西平城，只要那边战事打响，就到我们行动时候了，还有派人出归化城通知陛下，我们已经到位，随时可以发起进攻!” “是，母帅，孩儿告退！” “慢着，不急这一时半会，咱娘俩好好聊会，凤仪啊，万年（马万年，马祥麟和张凤仪的儿子）还小，离不开你，娘还要把你带出来打这仗，实属不该，但我马家身为军人世家，又被陛下倚重，怎能不报君恩，娘希望你不要怨怼，陛下身为一国之君，也亲自上阵杀敌，都是为了大明！” “孩儿不敢，能常伴娘身侧，为国杀敌，是孩儿的福分，是我们马家人的荣耀！” “你能这样想，为娘很是欣慰，我们的陛下，文韬武略、知人善用，相信很快大明就会中兴，到时不仅是万年，还有天下大明的孩子，都会在盛世成长，不枉我等抛头颅洒热血！” 张凤仪听的有点失神，畅想这未来盛世的美景，若果是以前的皇帝，她们哪敢奢望什么太平盛世，但当今陛下不一样，他有一扫沉珂的决心，他心系天下百姓、、、 “等打完这仗，你就卸下军中的职位，在家好好陪伴万年、、、” 还没等秦良玉说完，张凤仪就大惊失色说道：“娘，您不能不要凤仪啊，凤仪要陪母亲一起征战、、、” “你先听娘说完，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说打仗本来就不应该是女人的事，那是男人的事，大明的男人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这也是为娘最后一次征战了，以后陛下只需要为娘坐镇司令部即可，你虽然卸下军中职务，但也同为娘一起在司令部供职，陛下还说了，你把万年培养好，将来大明就多了一名无敌的将军，比你打十场胜仗的意义还大，明白吗？” “嗯，凤仪明白！” ······ 辽东三路大军紧锣密鼓，在归化城的崇祯也不轻松，自从上次歼灭莽古尔泰的正蓝旗后，消息就被偷跑的建奴带回去。 皇太极一听，既高兴又愤怒，高兴是少了一个不听话的莽古尔泰，四大贝勒变成三大贝勒了，除了代善，就剩阿敏这个有异心的杂毛了。 但是他又很愤怒，八旗直接被灭了一旗，他是想除了那些旗主，可不想除掉大金的实力啊，还有明狗什么时候有能力歼灭他们一旗的能力了？听逃回来的士兵说，明狗很强！ 所以他就风风火火，带上剩下的八万多兵力，来到归化城，连途中的部落都来不及去劫掠了。 现在归化城已经被围了一天了，被攻了三次，但是全被城内的明军轻松挡住，建奴甚至连城脚都靠近不了，因为建奴同样面临崇祯坚壁清野的作用，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 城内崇祯自从入驻后，就开始准备防守了，各自防御用的石头檑木不知堆积了多少，箭矢也加班加点制作，还有现在归化城有洪承畴带来的十门真理大炮，五里之内的建奴，都被摄于它的淫威之下。 还有那两千多的燧发枪，虽然射程不远，但是威力巨大，这可不是以前那种火枪，装弹麻烦，现在的燧发枪平均一分钟内可以打两枪，快的可以打三枪、四枪。 这种燧发枪用起来和安全，炸膛机率微不足道，又不像用弓箭那样费力，作用在此战种，被最大化了，崇祯在每个城门各安排了五百明锦衣卫，专打攻城门的建奴，所以不论建奴用什么防御，都挡不住子弹，根本靠近不了城门。 理论来说建奴根本无法攻破归化城，就算围城也没有用，崇祯早就做好死守的准备，水源食物这些完全无忧，肯定建奴先扛不住。 第214章 大战之前(下) 让崇祯感到不轻松的是，收不到辽东的消息，不知道事情有没有按照自己安排那样发展、辽东集团做不做假、毛文龙听不听令，还有城中聚集了联军数万大军，很是拥挤，那些蒙古人人心不定。 城里的蒙古人好像对建奴有种恐惧，知道外面有八万大军，人心惶惶，甚至有些首领都想叫崇祯开门投降了。 这种情绪，现在还被压着，等哪一天爆发了，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到时内外兼优，就算新军再能打也不行啊，所以臣崇祯希望辽东那边赶紧打起来，到时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上了，该头疼的就是皇太极了。 城外建奴的中军大帐中，所有建奴高层都聚集在此开会，当然那些投降的蒙古族不能参与的，气氛很是压抑，连攻三次，没攻下一个小小的归化城就算了，居然连城根都到不了，你说气不气人。 重要的是，打了那么久，居然连对方主帅都不知道谁说，只是知道是明军，不过这也是崇祯故意隐瞒的结果，要是让皇太极这个孙子知道大明皇帝在这里，你说他会怎样？肯定是不惜一切代价攻城。 “多尔衮，收集到材料建造攻城器械没有？”皇太极很不善的看着多尔衮，叫你不死，让老子白高兴一场。 “大汗，附近几百里的树木都让明狗给砍了，根本没有材料，只能强攻了城门了”，多尔衮没什么敬意的回道，以前他隐忍，甘愿低头俯首，自称一句奴才都可以，但是自从被算计一次后，他们三兄弟算是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了，摊牌了，不装了，老子就是不服你，怎么滴！ “皇太极，干嘛非要攻这座破城，我女真族是草原上的狼，可不是爬树的猴子，草原上部落无数，干嘛不去抢，非要一棵树上吊死不成，很快就也要过冬了，再抢不到住够的食物，勇士们可又要饿一个冬天了，我镶蓝旗的勇士可受不了”，阿敏比多尔衮更加不敬，自从上次和皇太极撕破脸皮后，他就没叫过一次大汗。 这些个茅坑里的臭石头，真是把皇太极气的直抽抽，他非要厌恶这种感觉，怎么说自己都是个大汗，可现在这些家伙丝毫没有敬意，干脆这个会也不开了。 “既然这样，我们就再攻一次，不惜代价，专攻一个门，只要杀进城，缴获都是自己的，本汗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杀光里面的人，为莽古尔泰报仇！” 阿敏听完就不乐意了，缴获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谁要你开口啊，装什么好人，帮莽古尔泰报仇？黄鼠狼给鸡百年了，“皇太极，你说不惜代价，那是不惜谁的代价？你正黄旗现在兵强马壮，要不你的人打前锋，只要攻进城，我的缴获可以给你三成，怎么样？” “阿敏说的有道理，要不大汗，让你的正黄旗打前锋，我们两白旗，在后面督战，谁敢退一步，皆斩，这样一定能攻破归化城的，还请大汗以大局为重，接下这当仁不让的责任！”多尔衮若有兴致说道，他的两个胞兄、弟也跟着起哄。 这些家伙如此难带，皇太极额角的青筋若隐若现的，好像马上就要发作了，但很快就被范文程出声制止了，“大汗，各位贝勒爷，奴才倒有个想法，就是不知当不当说？” “范先生，请说，只要能攻破归化城，又不至于让我们都损伤太大，都可以”，皇太极说道。 阿敏、多尔衮这些人连正眼都没瞧他，多铎更是轻飘飘的一声“狗奴才”，然后就没多看他一眼了。 范文程心里窝火：等老子帮大汗完成集权，你们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好过，特别是多铎那个畜生，居然敢把我夫人抢到他家中淫乐，“大汗，汉人有句古话，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眼下的归化城除了强攻，别无他法，八旗勇士，个个尊贵，当然不能这样损失，但是我们此行有三万多蒙古士兵，大汗可以让他们打前锋，既然向大金效忠，那就要拿出诚意来！” “范先生，此举会不会影响我大金的名声，今后那些部落怕是不那么容易向我大金投降了”，皇太极还是有头脑的，他想要的事大一统，这样只会让草原和他离心离德。 “大汗无需担忧，等破城了，多分一层战利品给他们即可，还有这些蒙古人投降大金，还不是摄于大金八旗勇士之威，只要大金强，他们还不是得投降，此举还有一个好处，可以减少草原的人口，到时便于大金控制！” “狗奴才，这次你说的对，皇太极还婆婆妈妈作甚，快点决定攻城了，勇士们随身的食物可不多了，方圆数百里连根毛都没有，根本补充不了”，阿敏嚷道。 话都说到这了，皇太极也不想说什么，只能让蒙古人打前锋了。 事情很快就安排下去了，那些投降的蒙古部落首领，个个都很气愤，没想到让皇太极给当炮灰了，谁稀罕你那一成战利品？我们投降就是怕死，为了保命，现在居然让我们去送死？ 所以很多部落首领就闹了起来，带着自己士兵就离开联军，可是没等他们离开，就被建奴士兵杀了回来，连斩了数名首领，才将蒙古人哗变镇压。 直到现在蒙古人才知道自己上了贼船，只能按照皇太极的吩咐去打前锋了，不然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他们最后虽然听话的，按照皇太极的命令，把自己的人集合，放到最前面，可是在他们心中，一种异样的火种也被点燃：只要这次不死，老子就带着部落逃到漠北去，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第215章 大明国运之战(一) “呜~！”一声低沉的号角响起，第四次攻城之战又开始了，这次和以往的三次都不一样，建奴要全力进 攻了，集中数万人，专攻一个城门，看起是要死磕了。 城楼上的崇祯从望远镜里远远看着密密麻麻如蝗虫建奴大军，不但不担心，反而有点好笑。 为什么好笑呢？谁攻城在四五里外开始进攻的？等你跑到城墙边，腿都给你跑软。 不过这样说的话，建奴大军就有点委屈了，你他娘的有本事别放炮啊，放就放，老子都不攻城了，你还往老子大营放。 这事就要从建奴第一次围城开始说了，刚才是建奴不知情，气势汹汹的就把归化城围了，离城墙就一里多的距离，本想着这样压迫性更大，谁知道让归化城明军给上了一课，他娘的营地还没扎好，就轰隆隆两发炮弹砸中了中军大营边上，直接把皇太极的马都给砸死了。 吓的皇太极好像看见了他的死爹努尔哈赤，也是这样被火炮搞死的，于是连忙后撤到三里，然后还是追着砸。 那就退到四里，炮弹还是能接踵而至，直至退到六里外才放下心来。 这个射程远远超出建奴的认知，以往大明的火炮只能打个三里这样，准头也不够，现在足足五里多，让人咋舌。 你说你贵族退到后面，让士兵就近围城，反正几万人，你明军有多少火炮？那不行，城上的火炮不定时给你来几发，发发见血，是人他就会怕死，谁知道下一发会不会砸到自己，这是精神上的折磨，最后建奴没办法，只好连士兵都后退到五里外。 归化城人多，箭多是不错，但至于让人靠近不了城根脚，只是你在几里外就开始冲锋，没靠近城墙时就累趴了。 那不是有马吗？谁家派骑兵去攻城，归化城虽小，但也有五米多的城墙，没有梯子，根本不可能上去。 “陛下，建奴这架势是要总攻啊，其他三门都不守了，只攻一门，看样子是要死磕啊”，张之极边说，边啧嘴，这深秋的草原，随着话的语调变得更加风凉了。 “嗯，是想跟我们死磕，不过也看出一点，建奴的食物不多了，他们想速战速决，你们再看看，蒙古人被他们当炮灰了，皇太极也太不讲究了！”崇祯也调侃道。 “陛下，末将认为他们是放弃登墙了，而是直接攻城门，如果他们蜂拥到城门的话，还真有点难办，毕竟这城墙上太小了，无法容纳那个士兵”，孙传庭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他们吃亏就吃亏在这里，这归化城太小了，如果建奴不顾伤亡专攻一个城门，那守卫就得集中在城楼上，但是城楼很小啊，挤太多人在这里根本施展不开，被破城是肯定的。 “诸位，不用担忧，朕自有办法，洪承畴你那里的火药还充足吗？” “回陛下，很充足！” “那就是，现在你命将士们全城收集一些瓷瓦罐，还有一些铁片、瓷片、碎石子这些东西，多多益善！” “臣领命”，洪承畴也不问要这些东西干什么，转身就去准备了。 “张之极，你去把其他火炮和锦衣卫全调到这个城楼，让皇太极见识一下什么叫集火！” “末将领命！” “孙帅，你负责四门的监守和防御，滚油这些东西不能断，还要防着建奴耍滑，偷袭其他三门” “末将领命！” “马帅，你负责监视城中的蒙古人，外敌不可怕，内乱才要人命，凡是有妖言惑众、蛊惑人心者，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皆斩，不用禀报！” “末将遵命！” “卢帅，你下到城门下，带领所有重骑准备好，等敌军退兵后，给他们来一记重击，骑兵下马变步兵攻城？那就让他们看看步兵在重骑面前是多么脆弱!” “末将领命！” 面对如蝗灾过境的攻城敌军，崇祯说不紧张是假了，第一次面对这么大规模的攻城战，稍不慎就城破人亡，不过还好，他表现的很镇定，把工作安排的有条不紊。 ······ “敌军已经进入火炮射程内，请陛下指示！”张之极跑过来说道，十门火炮都被集中在一起了，两千锦衣卫也把子弹填装好了。 “嗯，传令观察手寻找敌军将官，火炮自由开火！” “是，陛下！” 收到命令 ，没组炮兵的观察手用望远镜在敌军中，寻找他们的指挥官。 “目标前方五里骑马的敌军军官，炮口上调五度，第一发试炮，放！” “目标左前方四里穿黑甲的军官，炮口上调三度，第一发试炮，放！” ······ “轰~！”一道道黑影窜出炮口，一抛物线的姿态想目标砸去，只见敌军听见炮声，不由自主的把头缩了缩，脚步都慢了不少。 十颗炮弹，在敌军的中炸出了一个个空缺，因为敌军太密集了，每颗炮弹都把威力发挥的淋漓尽致，有些敌军甚至连喊声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成血雾了，有的把刮蹭到一点点，但那个威力也足矣让他们缺胳膊少腿的了。 惨叫声四起，前面的蒙古兵前进的速度更慢了，附近的人看见如此惨状，也是脸色发白，这可比用刀砍的视觉冲击力强多了。 第一轮试炮，就直接带走了三名敌军军官，这还得是仰仗望远镜的作用，四五里外被明军准确找到军官的位置，这是建奴想都不敢想的，到现在他们都不知道明军是用来了什么法术？千里眼？ 没等建奴想太多，城楼上的火炮，一轮接着一轮打来，专找那些军官打，顿时前面的打先锋的蒙古兵，就开始磨蹭了，不敢向前了。 这种实心炮弹的杀伤力范围不是很大，但是他威力大啊，沾者非死即伤，还有那个声势太吓人了。 躲在六里外的建奴贵族们，也被这火炮吓懵了，丝毫不敢望前一步，还有那些明狗太他娘的鸡贼了，专打军官，还贼准。 坐在马上的皇太极也是狠的牙痒痒，但同时他也算见识到明军这种火炮的威力了，根本不是以前的火炮能比的，所以他非常渴望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火炮，可是大金根本没有那种能力制造火器，连明军老式的虎蹲炮他们都弄不出来。 “大汗，让人上去督战，不然这仗没法打了”，范文程在皇太极耳边说道。 督战这个任务无疑是要把蒙古族得罪死的，所以阿敏和多尔衮三兄弟直接策马离开这里，丝毫不给皇太极拿他们当挡箭牌的机会，意思很明显了：自己拉屎自己擦屁股！ 皇太极看到这些人这个鸟样，嘴角直抽抽，但是现在箭在弦上了，“鳌拜，你去督战，打前锋的蒙古士兵，敢后退一步，皆斩！” “奴才遵命！” 这位号称女真第一勇士的鳌拜，身高至少有个一米九，满脸络腮胡，很是粗旷，不过看这家伙带人上去督战时，就先把自己这身贵族才能穿的铠甲脱掉，换上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看来他看出明军是专找军官的打目的了。 第216章 大明国运之战(二) 随着炮弹一轮轮砸下，前方彻底乱套了，向左向右向后就是不像前，甚至很多士兵好像也反应过来了，这玩意就是冲着他们的长官来的，所以离那些倒霉蛋远点 。 军官也怕死啊，士兵离他们远远的，让他们更加没安全感，于是就拼命往人群钻，这样就发生一种很搞笑的现象，前方的蒙古兵不往前冲，好像在老鹰抓小鸡了。 直到鳌拜带着人上前，“都给老子冲，快、快、快，谁敢不前进都给老子砍了！” “冲锋，快冲锋、、、” “快往前冲，不然爷杀光你们、、、” ······ 鳌拜带来正黄旗的骑兵，冲进人群，嘴上骂骂咧咧的，手上也不含糊，一刀刀杀人。 足足杀了上千人才把蒙古人的队伍控制住，看的蒙古人的首领们咬牙切齿，心中大骂：该死的建奴，早知道就不应该投降你们！ 这建奴女真族可是真狠啊，丝毫不把自己的“盟友”当回事，说杀就杀，眼都不眨，这一阵督战就杀了一千多人，可比明军多轮火炮杀的还要多，看得城墙上的崇祯目瞪口呆，大呼牛逼！ “陛下，牛逼是什么意思”，张之极跑过来就听见崇祯这句，不明所以。 崇祯连咳几下缓解下感概，什么朕一国之君还要跟你解释这句未来的国粹，是不是有点掉价了，“张之极，你过来找朕有什么事？” “哦，回陛下，火炮现在过热不能再发射，必须要冷却了！” “知道了，那就先冷却，直接用水冷却即可，这样速度更快，等会先放蒙古人上前，我们打后面的建奴，给蒙古人出出气！” “末将领命！” 那些让建奴疼痛的火炮这终于停下来了，这下他们行进的速度才稍微快一点，可毕竟有个几里路啊，所以现在又出现一个奇怪的现象，几里外敌军开始行进，城楼的守军就这这样看着，想看傻子似的：累死你们！ 在没有真理大炮前，攻城绝对不是这样的，建奴发誓，你当我们想像条狗一样，跑五里地进攻啊？ “陛下，臣回来了，城中的大大小小的瓷瓦罐这些东西都被臣征集来了，请陛下明示！” “好，等会你命令士兵把火药和铁皮、瓷片、碎石这些东西，填进罐中，压实后，报口口堵上，装上火捻、、、” 没等崇祯说完，洪承畴就会过意来，“陛下是要做震天雷吗？” 把崇祯听得一愣，然后他才想起，这种“炸弹”在大明好像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了，震天雷最早出现在北宋后期，看来就凭自己这点理科知识，在大明还真是有点关公面前耍大刀了。 可崇祯的想法也不是没有作用，他提出往里面装铁皮、碎石之类的东西，相当于后世的破片手雷，而不管是北宋还是大明的震天雷，都没有这个概念，只是往一些铁筒什么的装火药，相当于爆竹，杀伤力很有限。 其实崇祯建立科学院，也只是稍微把大明的科技统筹起来，加速一下而已，他提供的知识，并非能起到决定的作用，因为大明的科技本来就很强，就算崇祯不加速，按照原来的轨迹一直发展下去的话，也会一直领先世界。 后世很多人不信，可他们不知道，光是一本《天工开物》就领先当时世界很多年了，就拿最简单的一个例子来《天工开物》里就有了铜锌合金制造的全套工艺流程了，还有另一个例子就是后世八国联军侵华时，在北京找出大明时期制造的火枪，结果发现三百年前大明的火枪，丝毫不输于联军的火枪。 具体为什么有这么先进的东西，满清不用呢？那还不是为了防止汉人掌握太先进的知识，不利于满清的统治，所以康雍乾三代，不断毁掉汉人数千年来科技的结晶。 而在满清后期时，列强入侵时，满清防汉人比抵御列强更积极，那时有一个满清的亲王说过：汉人才是我们满清最大的敌人，不能让他们掌握先进的技术，所以必要时可以付出一些代价（签订卖国条款），也要遏制汉人的发展！ 后世不少影视剧不断美化满清，从他们的丑陋的外在形象到饮食，都是在美化，可是后来很多人发现，所谓的满清类型的影视剧，来来回回都是宫斗，那想美化的人，都不知从何下手，只能让满清皇帝的后宫忙起来了。 当然也不能否定满清有那一内内功绩，比如收复了新疆，但很多人不知道满清的贵族再就打算放弃新疆了，只有朝中汉臣四处奔走，筹备物资才有了左宗棠抬棺出征这一出。 一下子就想入非非，崇祯抬头像远处的建奴看去，这次一定不能让你们再毁掉华夏族。 “嗯，洪爱卿，果然渊博，连震天雷你都知道，没错这是做震天雷，加入碎片后，威力更大，一个雷就会死一大片，但是你必须吩咐士兵制作时，要先摸一下地板或者铁器，压药时一定要小心，不能压的太死，否则会爆炸的，全部，多做点，等会让建奴尝一下这新鲜的震天雷！” 洪承畴很想说：陛下你才知识渊博，这些奇淫杂技都知道，“臣，遵旨！” ······ 转眼建奴的前锋就冲到了守军的弓箭射击范围了，只见城上的明军军官的一声令下，箭矢就像雨点一样往敌军头上落。 这人群的密度，就算闭上眼睛都能射中，撕心裂肺的惨叫，箭矢入肉的沉闷声，不断响起，没有怜悯，这是你死我活的战争。 而城下的敌军也到达射程后也开始往城上射箭，可结果真的不如意，除了偶尔有几个倒霉的明军被射中面甲的眼洞，或者铠甲的缝隙，这样会死一些明军，其他的箭矢射在铠甲上只有钉钉的响声。 这就是科技上的差距，草原上大多数箭头是一般的铁，硬度很弱，跟新军身上的精钢铠甲的硬度根本不是一个水平的。 但双方对战的人数上有差距，城下地方广阔，可以容纳很多敌军士兵，而城上的地方就那些，很多士兵都没办法挤过来，所以还是被前锋的蒙古兵不计死伤的条件下冲到城门之下。 眼见蒙古兵就要撞上城门了，城楼上一声暴喝响起：“锦衣卫，开枪！” 第217章 大明国运之战(三) 原来五百个锦衣卫的燧发枪火力，就已经很惊人，打的建奴之前三次进攻都无法靠近城门。 现在一下子来了两千，那枪声跟放鞭炮似的，只不过只不是鞭炮，是会死人的，原本已经冲到前面，快撞到城门的蒙古兵，被一下子清空了一片。 两千燧发枪的密集度，肯定是不如几大千，甚至上万弓箭密集的，但是这个玩意威力大啊，弓箭的话很多可以被盾牌挡住，但是这个子弹可不行，连铠甲都给你穿透了。 而且燧发枪有连续性，它不给什么力，只要枪械完好，它可以一直使用，不像弓箭，很费力，就算是中力弓也要个几十斤的拉力，一般士兵能拉几次？ 城门上噼里啪啦好一阵，直至可以有人敢靠近燧发枪的射程内，它虽然没什么准头，但是扛不住它火力覆盖啊，城下很多蒙古士兵身上就有几十个洞。 见进攻又受阻，皇太极就下狠了，让他正黄旗的士兵全压上，在前面的蒙古士兵，不想上前，也把你挤上去，你敢后退就是一刀，没见那个鳌拜砍人都把刀砍卷刃了吗？ 这下涌上的人比之前更多了，当然死的更多，多到城楼的燧发枪都压制不住了，已经有蒙古士兵到达城门下了。 眼看城门被撞的摇摇欲坠，皇太极才松了一口气，等进城，一定要屠完整个城池的人，那些明军的火炮、火枪一定要自己正黄旗得到，不能分给阿敏他们。 城内内外，双方正在角力，但外面的蒙古士兵非常多，又受到女真族的逼迫，在生死之间，爆发了更大的力量，城内的人很快撑不住了。 “张之极，让挡城门的将士让开，给建奴进到瓮城，我们来个瓮中炸鳖，注意让将士们不要冒头，以免被震天雷误伤”，崇祯大喊，其实他手里也掐了一把汗。 “是，陛下”，张之极回道，然后转身大喊：“弟兄们，让开，不用守城门了，让他们进来，这些只会草原蛮子，只知道骑马射箭，今日让他们见识下闯瓮城的后果！” 很快挡城门的将士，再给城门加了几道门闩后，撒腿就跑，空留两扇大门在这里，没有里面的人阻挡后，城门很快就被撞开了，“轰”一声后，蒙古人的喊声就传进了瓮城之中。 张之极说的很对，不管是草原的蒙古人还是建奴，他们都游牧民族，对城池的概念没多少，就算是现在拥有很多城池的建奴，都不知道瓮城的威力，因为像建奴夺取的广宁城一样，他们根本就没有强攻过，而是内奸在里面直接打开城门让他们进去的。 也正是这个原因，崇祯才派马祥麟去压住城内的蒙古人，杀敌先除奸，现在好几波想从内夺取城门的奸细都被剿灭了。 瓮城其实就是保护真正的城门了，通俗点说，就是在大门外，围上一圈，若果敌人闯进瓮城了，那就要被城墙上的士兵来无死角射杀啊，原本在外面，只有一面可以攻击，瓮城中是四面都守攻击，并且瓮城不大，闯进的人多了，就会很挤，转身都麻烦，还怎么反击呢？ 这就是为什么攻打城池时，宁愿爬墙都不愿意闯瓮城的原因！ 眼看闯进瓮城的蒙古士兵越来越多，他们就发现自己的刀都伤着自己人， 而且大门外女真族还不停把蒙古人往里面赶，好像要用蒙古人的血肉去轰开真正的城门一样。 直到瓮城中再也挤不进一人，外面的女真族才算消停，此时瓮城中的蒙古人，就像后世北京的地铁一样，都他娘的脚都不着地了，呼吸都困难。 当然内城门的将士压力也很大，门被撞的嘎吱嘎吱响，见时机到了，崇祯大喝一声：“洪承畴，震天雷斥候！” “点火~，抛下去”，洪承畴喊完，就立马蹲下，躲在女墙后面。 “轰、轰、、、”，一声声巨响，在瓮城传出。 炸开的震天雷，里面的碎片比子弹威力还要大，无情穿透他们的身体，还能喘气的已经没多少了。 有的被炸的血肉模糊，大部分是被碎片穿透身体，还有的直接被活活震死，几十斤黑火药，在近距离下，冲击波也不容小觑的。 远处的皇太极见城门被攻破，大喜过望，于是就下令士兵上马冲锋，一定要抢在阿敏他们之前进入归化城，好缴获更多的战利品。 阿敏和多尔衮三兄弟见状也不甘落后，纷纷让自己的手下上马冲锋，他们看了那么久，也眼馋明军的火器啊。 可是等他们快要到城门时，瓮城中就有一阵阵巨响传出，伴随这浓浓的黑烟，那些都在城门口的蒙古士兵，纷纷往外逃，显然里面的场景比起女真族的刀更可怕。 皇太极知道，肯定是明狗有在弄什么幺蛾子了，于是拼命呼喊他的正黄旗停止前进，可是人已经跑出去那么远了，根本喊不住。 后方的正黄旗建奴骑兵，涌入瓮城才看清发生什么事，人间炼狱啊，之前闯进来的蒙古人一个活口都没有了数千人，就这么没了，正黄旗的骑兵也反应过来，这里太危险了，必须得离开，可是为时已晚，后方不停有人闯入，直接把门口给堵死了。 “震天雷点火、、放！” “轰、轰、、、” 这次杀伤力发挥的没有之前的好，因为这些都是骑兵，有马匹为他们挡了很多碎片。 可是马也因此受惊，纷纷把骑兵甩下马背，然后乱蹄踩死，还没有直接炸死来得痛快。 骑兵和步兵不一样，步兵挤挤还可以退出去，但骑兵不一样，体积太大了，整个城门都被堵堵死了，所以后面冲上来的骑兵被都在门口外停了下来。 这就尴尬了，骑兵速度太快的话，燧发枪发挥的作用就不是很大，可先你停下来了，那就不客气了。 墙上的锦衣卫噼里啪啦一顿招呼，还有新军的弓箭，不要钱般的射，那场面乱的跟一锅粥一样。 “震天雷准备，点火，放！” 这么好的机会，洪承畴怎么能放过，炸完瓮城的，就炸城门外的。 一顿操作之后，城门百步之内哪还有活口，同时后面的建奴才明白，那些巨响是什么，那时招魂的声音啊。 “退、快退，大汗有令快退~”，建奴的军官歇斯底里喊着，好不容易才把冲锋的架势止住。 可很快他们，那令他们肝胆皆震的火炮声又开始响起，打了这么久，真理大炮终于冷却了。 “轰轰轰~”，火炮不断轰鸣，炮弹不停飞出，随着军官纷纷被砸死，骑兵就变得非常乱，根本没有人能控制，纷纷逃窜，被踩死者不计其数。 皇太极在后面看着心里滴血啊，那些都是他正黄旗的骑兵啊，那些该死的明狗肯定是故意的，专找他正黄旗的骑兵轰，同样在射击范围的镶蓝旗和两白旗屁事都没有。 没错，这是崇祯特意安排的，专门招呼正黄旗的骑兵，要是镶黄旗的骑兵在此，也一样，都是被针对的对象，因为他们是现在建奴最强的一方势力，只要皇太极开始势弱，建奴内部必定会发生变化，哗变争汗位都可能。 人精一样的阿敏和多尔衮在远处，眯着眼看着这一切，好像悟出明军的意思了，这是阳谋啊，或者说是明军在给他们送礼物啊。 不管如何，这次大战后，皇太极得罪完左翼蒙古那些部落了，现在又实力大损，到时候他还拿什么镇住大金，汗位想保住就难了。 第218章 大明国运之战(四) 不等多尔衮他们多想什么，一阵让人窒息的马蹄声从归化城的另一侧传来，伴随这咔嚓咔嚓的金属摩擦声。 与此同时，城楼上的火炮放弃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正黄旗了，转而轰向镶蓝旗和两白旗。 阿敏和多尔衮三兄弟大骂，刚才还想着明军帮他们打压皇太极的势力呢，现在就攻自己了，这是人干的事吗。 没有多想，阿敏和多尔衮带着他们的手下，转手就逃，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没错，这也是崇祯安排的，必须把镶蓝旗和两白旗的人驱赶，才能让卢象升带领的重骑发挥最大的作用。 早在正黄旗大乱时，卢象升就带着八千重骑和他的亲兵队，从另一侧城门杀出，直奔散落的正黄旗骑兵而去，崇祯把非正黄旗的敌军驱赶开，就是不让他们支援。 现在归化城外的二三里，大部分是建奴正黄旗的乱兵了，虽然也有一万多骑，可是现在没有人能指挥这支乱军，自然没办法把战力发挥出来。 看着一身从头到脚，连人带马都是黑甲的怪物，那些曾蔑视天下的八旗骑兵，开始发冷，呼吸急促，本来就被火炮、震天雷炸懵的建奴，现在根本提不起要对抗的勇气，转身就逃。 可现在哪里还跑得掉了，重骑的速度已经达到最快了，建奴现在大乱根本跑不起来。 “噗噗噗~”，重骑的铁甲撞到建奴，就像刀切豆腐一样，钢铁入肉的声音，马蹄踩断骨头的声音，各种惨叫哭泣，没有任何怜悯。 卢象升一马当先，在敌军中不断抡动着他的马槊，沾之即死，远处的的建奴第一勇士鳌拜见卢象升杀他的人像砍瓜切菜般，很是气恼，就冲上去跟卢象升对了几招，然后连他的亲兵都不管了撒丫就跑。 不是说鳌拜有多差劲，而是对了几招后，他的马刀就被打成了废铁，也就这几招，鳌拜知道一对一他也奈何不了卢象升，何况卢象升身后的重骑正在敢来，不逃就等着被碾成肉酱吧。 卢象升也愣了下，这家伙气冲冲跑过来，就这样逃了？不过经刚才短暂的交手，卢象升就知道此人勇武，留着也是祸害，“高迎祥，射那建奴大胡子！” “得令!”,高迎祥搭箭弯弓，一气呵成，啾一声，一支羽箭飞向鳌拜。 不过鳌拜这个建奴第一勇士也不是白叫的，听声音就知道身后有箭，慌忙来了一个马术动作，跳下马，躲过那一箭，然后又跳上马继续逃。 “好功夫，高迎祥再来”，鳌拜这一手，看得卢象升都想要拍手叫绝。 高迎祥也感觉自己被挑衅了，连老子的箭你都能躲？那能躲一支，来自就给你来个三星连珠，“啾”，三声如一声，这就是高迎祥的绝技，三星连珠，基本是贴着箭尾而出的。 有完没完了，鳌拜心中大骂，听到后面的声音，故技重施，跳下马去，成功躲过了第一、第二支箭，可是等他跳回马背后，还有第三支箭紧跟而来。 “啊~”，一支羽箭，深深插入鳌拜的屁股，也就是屁股肉多，不然这箭足矣将他射穿。 “明狗，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要亲手宰了你”，鳌拜破口大骂，不过他用的是女真语，高迎祥就当他是感谢自己了。 鳌拜真是欲哭无泪，羞愤交加，他娘的，又射老子屁股，这屁股就这么吸引你们吗？ 也不怪鳌拜气愤，他堂堂女真第一勇士，屁股连着受伤两次，这是多大的羞辱啊，你能想象到一帮医官，围着你屁股研究的尴尬吗？ 上次西征察哈尔草原时，遇到阿拉克琸特部，被他们的首领因特给阴了一把，鳌拜的屁股也事挨了一箭，不同的是，上次是他屁股蛋子的左瓣，这次是右瓣，好嘛，雨露均沾了！ 见这三星连珠都没能干掉这家伙，高迎祥也是来气了，可是那家伙已经跑远了，于是高迎祥就想追上去干掉他，但却被卢象升拦住，“不用追了，他就算再勇终究是个人勇武，我们按照原定方向带弟兄们冲杀！” 看着越来越远的鳌拜，高迎祥也只能生个闷气，确实如卢象升所说，追他一个人不值，因为这个家伙有经验的很，知道重骑要最大范围杀伤为佳，所以他往一个人少的方向逃了。 鳌拜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丝毫没能影响重骑的冲锋，只见卢象升带着重骑横穿了正黄旗乱军，然后调转马头，往下一个人多的地方冲杀而且，如此反复冲杀到第三次，重骑也是精疲力尽，不得不回城休整了。 远处的皇太极心如刀绞啊，他就这样看着自己的正黄旗被打残，而无能为力，能支援的阿敏和多尔衮三兄弟，早就被火炮驱赶的远远的了。 可这根本不是借口，光靠那点火力根本没办法压制住那么多骑兵，所以阿敏和多尔衮绝对是故意的，明军的火炮打五里多，你们却带人跑到七八里外，这不是故意是什么？ 第219章 大明国运之战(五) 皇太极猜的没错，他们就是故意的，挨了明军几炮后，他们很快就想到其中的关键，明军这是让他们 不要多管闲事啊，那就不要多管闲事呗，老子躲得远远的。 等皇太极收拢残部，更是直接气的吐血晕了过去，他刚扩充到两万多的正黄旗，此时连伤带残仅剩不到八千骑了，本来他是最强的一方，现在成了最弱的一方了，连蒙古联军都剩一万多。 所以他发现很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蒙古人没有以前的害怕反而隐隐带着仇恨的眼光，阿敏更是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着他，还想有什么觉得做不了，多尔衮三兄弟却有点幸灾乐祸好像说：活该，上次你就是这样坑我们的！ 面对现在比自己强的各部，皇太极终于体会到当初两白旗受损时，多铎的心情，想活着回去那就得装孙子。 不过现在主要时三足鼎立的一个态势，大家相互顾忌，阿敏就算先想干掉皇太极，也得考虑多尔衮三兄弟，同理多尔衮三兄弟也一样。 而且皇太极怎么滴也剩下几千骑，要杀他还是有点难度的，一旦让他逃回辽东，那就难办了，不管是谁动手，都得背负谋杀大汗的罪名，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没有觉得把握下，更加没人会犯这个大忌。 现在建奴这边，谁也不敢大话，说要攻下归化城为莽古尔泰报仇，还要屠杀整个归化城这样的话了。 但他们现在整个联军还有五六万人，仍然是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打不下归化城，还打不了其他部落吗？ 这也是崇祯担心的，之前正面对战，他绝对干不过皇太极，兵力相差有点悬殊，现在光是大明自身的力量就有个小五万兵力，这样和建奴的五六万联军对比就相差不大了，就有的打了，何况崇祯先还有两万多蒙古兵呢。 之前胜负未分时，崇祯是不太敢用这些蒙古兵，现在大明和建奴谁更牛逼，他们有数了，那要倒向那边，这个就不用教了吧？ 现在如果建奴敢正面对战的话，崇祯也不怕，他还有十门真理大炮在这呢，谁怕谁？ 可要是建奴不愿意正面对战，反而去劫掠右翼的各部落呢？这才是崇祯自始至终最担心的地方，他窝在归化城有吃有喝，当然不怕耗，可要命的是建奴会四处劫掠啊。 到时好不容易才把右翼稳定在大明的船上的局面，瞬间又被打破，那还谈什么统一草原？ 这才是崇祯最害怕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建奴退兵了，那就要看辽东那三步棋了，只要辽东战事一打响，皇太极就算一百个不愿意也得回去，不然秦良玉的几万大军会直接打到他老窝去。 归化城这边新军也累得不要不要的了，所以崇祯也没有命令将士们追击，穷寇莫追是有道理的。 这次是依托城池的防守战，是大明的强项，加上装备实在太豪了，守城时战死的少之又少，更多是倒霉被射中铠甲连接处，收点伤的。 大明死伤最大还得是重骑，但也只有二百多人，大多数还是太累了从马上落下，被踩死的或群殴死的，而重骑对正黄旗，只直接碾死了八千，剩下几大千全是被炸死的。 到底被炸死了多少？那就不知道了，按照那对碎肉的两，几大千是少不了。 战场是蒙古人打扫的，仗没让你们打，搞个卫生怎么滴，这种一举多得事，崇祯当然不放过了，一可以让大明军队可以得到更好的休息，二是让这个画面震慑一下蒙古人，让他们知道和明军作对的下场，让他们知道建奴是多么不堪一击的。 还有就是，真的太恶心了，几大千的正黄旗，加上一万多的草原联军，这尸体得有多少啊，大多数还是不完整的。 老规矩，衣服蒙古人可以留下，战死的马匹也可以分掉，但是铠甲、武器、或者的战马都得上交，没有人敢有意见，本来仗就不是他们打的，现在有衣服就不错了。 “陛下，秦司令的信使到了！”方正化将睡梦中的崇祯喊醒。 只见崇祯麻溜起身，他等辽东的消息等的太久了，“宣信使进来！” “卑职赵狗大，参见、、、” “好了、好了，免礼，秦司令让你带什么信过来！”崇祯急不可耐了。 “额、、谢陛下，秦司令让卑职来禀报陛下，两天前袁督师已经率部和西平城打起来了，一天前秦司令也开始进攻广宁城，卑职在广宁开战前，就已经向归化城出发，想来建奴的信使也很快到达，秦司令请陛下做好准备，只要陛下牵制住建奴主力两天，广宁比光复！”信使赵狗大边说边举起一封密信。 崇祯看了一下，完好未拆封，是秦良玉的字迹和印信，信中的暗语也对得上，信上写的和信使说得也对的上，信使的身份印绶也没错，消息是真实的。 吩咐信使下去休息后，崇祯就把所有中高级的军官都召集过来开会，会议主题：拖住建奴主力三天！ 秦良玉要求两天，但崇祯不想出现什么意外，就把时间提升到三天，方正现在建奴元气大伤，将士们执行的危险系数下降了好多。 “陛下，为何不让秦司令率部，与我等直接合围建奴主力，只要全歼建奴主力，辽东全境光复就指日可待了”，张之极兴奋说道。 “张帅，想法是挺美好，可是现实很难做到，就算做到全歼建奴主力，那我们又要承受多大的损失？”不等崇祯回答，孙传庭就说道。 “孙帅说的不错，现在建奴的主力不仅仅是草原皇太极剩下的四万多八旗和一万多蒙古联军，他们大本营还有两红旗和镶黄旗近四万骑，其他守城军加蒙古军更是有十万之众！ 就算我们能全歼了草原这些建奴主力，也没办法光复辽东，而且建奴骑战的实力可不像这次攻城这么拉垮，我们和建奴正面对战的话，按照推算，我们同样要复出七八万的死伤。 新军是陛下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如果损失殆尽，陛下在朝堂的布置，就将要被推翻反扑，大明必将动荡不安！”卢象升补充说道。 “卢帅、孙帅说的不错，打仗啊，从来不是两支军队的事，而是事关整个国家，别看我们进草原来，基本每一仗都打的不错，可这些都是天时地利在我，要是真和建奴正面对上，可不是这回事了。 还有我们出京时连带重骑副骑手和锦衣卫，一共五万多骑，可现在呢，除了回去养伤的不到一万人，我们还剩不到三万骑，当然算是洪承畴的一万步兵，我们算小四万人，这么一算，我们足足战死了一万多人啊！ 知道一万多人什么概念吗？相当于陕北三个县所有的青壮男子的数量，这是一万户百姓家中的顶梁柱，朕每天睡梦中，都有好多孩子问朕要父亲、父母问朕要儿子、妇女问朕要丈夫，所有打到现在，朕在没有绝对把握时，都不敢轻易开战，朕赔不起啊！” 崇祯这番言论让在场的这群老爷们都忍不住落泪，是啊，很多兄弟开战前大家还在一起打诨，战后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们都曾亲手点过送兄弟们的最后一把火，亲手收集兄弟们在世间的最后一捧灰，战争从来不是儿戏！ 第220章 大明国运之战(六) 没等在场的军官们擦完泪，崇祯接着说道：“但朕不后悔带将士们出来，朕说过，军人是保家卫国的公器，大丈夫当死则死，我们今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后世子孙谋福，为大明、为百姓而战，我们无上光荣！” “为大明、为百姓而战，我们无上光荣！”这些军官也坚定喊着，他们不是杀人狂，要是没有目标的征战下去，势必会疯掉，但是现在崇祯的话，让他们无比坚定信念，他们是为子孙谋福！ 而这样的话，也将由他们的口，传向全军，让整个军队，都有着坚定的信念，他们不是到处杀人的恶魔，他们是这世界上最正义的军队，他们所做的无上光荣！ “朕要带你们扫除大明的所有威胁，也要更多的将士活着回去享福，所以我们不是要一举跟建奴拼个胜负，那没有意义，我们要做到就是，一步步光复辽东诸地，一步步扫除女真族这帮反贼，这才是正道！” “誓死追随陛下，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 和秦良玉的信使估计的不错，很快建奴的信使也来到这片草原，见到了皇太极，还比估计的要快很多，老窝都被攻打了，能不快吗？ 收到老窝的来信后，皇太极又喷了一口老血，西平、广宁被明狗进攻情有可原，两方必争之地，但是明狗太不按常理出牌了，连他腹地辽阳都打，三城同时开战，留守的代善根本无力同时支援三地！ 皇太极艰难起身，召集那几个他不太想见的人，阿敏和多尔衮三兄弟，这几个家伙现在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侵略性，好像随时要吃掉他，所以他连扎营都离他们远远的。 要不是现在形势万分紧急，皇太极是不愿意见他们的！ “皇太极，这么急匆匆找我过来干什么？，听说你又吐血了，是不是身体快不行了？”阿敏一进帐就大大咧咧说道，毫无顾忌暴露他监视皇太极的事实。 皇太极的部下听着很愤懑，但是被皇太极挥手示意他们不要乱来，“辽东来信了，你看看！” “老子不认字，你不知道吗？有什么直接说就行了，整这玩意”，阿敏丝毫不觉得自己不认字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咋地？能吃我啊！ “两天前明狗三路大军，同时进攻辽阳、西平、广宁，现不知什么情况了，所以本汗觉得，回援辽东，阿敏你镶蓝旗支援广宁，多尔衮你们支援西平，本汗现在人手不够，先回去坐镇盛京，你们有什么异议？” 本来阿敏还想说皇太极怎么不自己去，把活都丢给他们，但是想想，算了，怎么都是大金的危机，就不跟他计较了，“行，我没异议，但是战利品谁也别想指染半分！” “我们的意思也跟阿敏的一样”，多尔衮神神在在说着。 听他们的口气，就算之前输了那么惨，现在都没把明军放在眼里，他们不认为明军能这么容易破城，等他们的人马赶到，哼哼，正面冲杀，八旗从不把明狗当对手！ “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们回去立刻收拾，争取两天内赶回去！” “大汗，各位贝勒爷，奴才有话要说？”范文程点头哈腰说道！ “范先生，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们还要快速回去呢！”皇太极说道。 阿敏他们正眼都不瞧他一下，多铎更是一句“狗奴才”，然后就把脸别过去，彷佛多看这汉奸一眼，都脏了眼睛，不过他老婆还真不错，润！ “回大汗的话，奴才我们大金回师辽东，明狗会想尽办法阻拦我们！这样会耽误救助三城的最佳时间！” “先生说的有理！”皇太极说完就开始沉思了，还真是头疼，这次明显是明狗的一个大战略，居然不知不觉就踩了进去！ “狗奴才，跟谁俩呢？你配说我们吗？明狗阻拦，那不正好将他们杀的个片甲不留吗，我镶蓝旗勇士的刀还没见血呢，不想某些人，居然被明狗打残了”，阿敏真是个火药桶，哪壶不开提哪壶！ “阿敏谁的对，我么两白旗也没什么损失，明狗胆敢出归化城一步，他们就不用回去了”， 多尔衮也附和道，不是他没脑，想不到这层，而是现在能打击皇太极的威信，他是一下都不想落。 皇太极现在可不是他们这些人，兵强马壮的，他还真是被打怕了，现在剩那几千人，遇到明军就惨了，“范先生有什么好计策？” “大汗可命人留下断后，奴才还是觉得蒙古联军最合适”，既然已经得罪了蒙古人，那就接着得罪完去，最好这些蒙古人一个都回不去。 “好计策，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们都回去收拾吧，越快约好！” 没多久蒙古联军的首领被召集过来，结果要不是怕死，他们早就跳起来骂皇太极的娘了，打前锋是我们，现在断后还是我们，你咋不上天啊？ 就算他们心中有怨怼，最后也得默默接受，谁叫他们打不过建奴呢，别看皇太极现在只有几大千残兵，虐一万多蒙古兵可是分分钟的事。 正史上林丹汗两万骑骚扰投降建奴的左翼蒙古部落，黄太极听后，直接带着两千骑去追林丹汗，可见他对建奴八旗是多么自信！ 阿敏和多尔衮嘴上说不在乎归化城的明军，可现实却不那样了，收拾好东西后，连声招呼都不跟皇太极打，就偷偷带人走了，这架势，他们是拿皇太极当断后了，真损！ 皇太极知道后也是直跳脚，我拿蒙古人断后，你们拿我断后，不当人了？但是他也没办法，人家阿敏派人来说受到时间就是生命，要尽快赶回去，你正黄旗伤病太多，速度太慢赶不上，那我就先走了，多尔衮更有意思了：阿敏说得对！ 第221章 大明国运之战(七) 右翼蒙古和左翼蒙古交界的无名地带，多尔衮三兄弟带着两白旗急匆匆来到这里，虽然看清皇太极这些人的狼子野心，但是面对“大金”的生死存亡，他们还是明事理的。 就像代善一样，他自己无缘大汗之位了，就当起了老好人，可他这个老好人也不是随便当的，在面对“大金”的繁荣兴盛，他是知道取舍的，所以他选择了支持皇太极，稳定故主新亡的动荡局面。 这么多贝勒中还是有这个共识的，但是有一个人却完全没有这种共识，大金亡不亡管他鸟事，他只想着独立出去，那人就是阿敏，因为阿敏是努尔哈赤的弟弟努尔哈齐的儿子，努尔哈齐当初是被努尔哈赤以反叛的罪名杀掉的。 当初阿敏也是在努尔哈赤面前装孙子，各种舔才得以活下来，直至努尔哈赤觉得他没有了危害，才让他成了四大贝勒之一，努尔哈赤嗝屁后，阿敏还能忍？反他那么多个儿子，好像做不到，那老子走总可以吧，所以独立的想法一直深种心中。 “十四哥，你说我们就这样走了，把皇太极那厮留在后面，不会留下什么口实吧”，多铎问道。 “没事，支援的命令是他下的，我们也是为了大金，能说什么？再说了，阿敏不是跑到我们前面了吗，有什么阿敏给顶着”，多尔衮很随意的说道。 “多尔衮，你说明狗为什么变得这么厉害了，连正黄旗都被打残了，正蓝旗也没了，现在还敢打我们广宁、西平、辽阳三城的主意，是谁的手笔，把我们打得这么被动，袁崇焕那个守城之犬？不应该啊”，阿济格到现在还没想通，怎么明军的风格一下子就变了。 “袁崇焕肯定不可能，他只想保存自己手上的实力，给明廷那些大官当筹码，但是现在看，袁崇焕明显是参与进来了，能把一个督师都调动，我猜肯定是那个小皇帝，八九不离十了”，多尔衮深思一下说道。 “那个小皇帝？不是才刚登基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厉害?不是说他是个掉书袋子的蠢货吗？他能有这么大手笔？”多铎满脑子问号。 对于多铎的问题，他两位哥哥也回答不了他，这次明军的风格，一改以往那种颓废，没有辽东集团那种和稀泥的样子，这是怎么了？ 没等他们多想，前方有一些散乱的骑兵往他们这边走，“有情况，拔刀，准备战斗！” 远远看见这些骑兵，他们心里咯噔一下，招拦截了？明狗怎么跑到他们前面去了？ 直到骑兵近了，他们才发现原来是阿敏的镶蓝旗骑兵，看样子是刚经过战斗，还真是被拦截了，没想到他们想让皇太极给自己殿后，却自己给皇太极打了前锋，人算不如天算啊！ “十二爷、十四爷、十五爷，我们是镶蓝旗的，别放箭、、、” 多尔衮挥挥手，让士兵收好弓箭和战刀，对着那个领头的说道：“怎么的，你们镶蓝旗这是干嘛了？” “回十四爷的话，我们遭遇明狗拦截了，起码有四万骑，二贝勒爷叫派奴才来请求两白旗支援，十四爷我们都是大金的勇士，您不能见死不救啊”，那个领头的急道。 这边多尔衮还没发话，多铎就忍不了，“这下知道我们都是大金的勇士了？当初在多罗特部是谁阴了我们两白旗？是谁在我们打赢了就来抢战利品、、、” 那个领头的被多铎呛得没话说，因为当初确实是他们做绝了，导致最强的两白旗沦落为最弱的势力，这还不算，其他旗都在招兵买马壮大时，却不许两白旗壮大。 正在多铎喷个不停是时候，远方又跑来一群骑兵，状态比眼前这批更狼狈，显然前方快撑不住了。 等骑兵近来，才发现领头的是阿敏的次子爱尔礼，此时他头盔都被打掉了，脑袋后那根老鼠尾都没了，“十二、十四、十五叔，是我爱尔礼，求求你们救一下我阿玛吧，明狗人太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等我们镶蓝旗没了，下一个就是你们两白旗啊、、、” “哦？这谁啊这是？原来是上次要跟我抢战利品的爱尔礼啊，怎么地？这是要威胁我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砍了你”，多铎就是一个喷子，老仇人相见，喷的更凶了。 爱尔礼见多铎和他身后的士兵都拔出了刀，嘴吧就乖了，他丝毫不怀疑多铎不敢干掉他。 多尔衮挥挥手让多铎先别喷，然后都爱尔礼说道：“爱尔礼，你们镶蓝旗和我两白旗的恩怨，就不用我多说了吧，让我们支援也可以，那就要看你阿玛能给出什么价了？” “可是十四叔，我们都是大金的勇士，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啊、、、” “闭嘴，要不是念在我们都是大金的勇士，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你你以为当初阴我们两白旗就这么容易过去了吗？没错，现在你们镶蓝旗扩张了，比我两白旗加起来都多，但是你别忘记了，两白旗的前身是我阿玛的两黄旗，是大金最强的两旗，说吧，你阿玛是个人精，让你亲自来求援，肯定是出好价码了”，多尔衮毫不客气说道。 见没办法白嫖这三兄弟，爱尔礼叹了口气，双方积怨太深了，“十四叔，只要你们肯求援，我阿玛答应给你们粮食三千石，战马两千匹，白银两万两！” 多尔衮连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顾自说道：“你阿敏的命就值这点东西？可我两白旗出场却不止这个价啊？” “十四叔，真没有太多了，这次西征连根毛都没捞着，还折损了好些勇士，十四叔你就看着大家都是大金贵族的份上、、、” “别跟我哭穷，之前在多罗特部，你们抢我的战利品，就不止这些，我的要求不高，把属于我们的全还回来，不然免谈，你就陪着你阿玛去死吧”，说完多尔衮就骑着马自顾自离开这里了，留个爱尔礼一个后脑勺。 剩下阿济格和多铎若有兴致看着他，爱尔礼知道，在两白旗都是以多尔衮为尊，问这两个人没什么用，看着多尔衮的背影，他咬咬牙喊道：“好，十四叔，我答应你、、” “你嘴上答应可没用，必须白字黑字写好，到时你们想抵赖都不得”。多尔衮驱马回来说道。 “十四叔，我、我、我不识字、、、” 多尔衮也是一愣，他知道阿敏不认识字，没想到他儿子也不识字，一家都是文盲啊，然后转头看向多铎，“多铎，你写下来，让他画押就行！” 只见多铎脸色也通红，满脸幽怨，小声嘟囔，“十四哥，我也不认识字、、、” 阿济格：看我干嘛，好像我认识一样！ “咳咳、、”多尔衮咳嗽几声缓解尴尬，还是自己来吧，于是让人哪来纸笔，写好条件，让爱尔礼画押！ 说来也不能怪他们不识字，你想努尔哈赤兄弟一开始是什么？他娘的就长白山土匪一个，能识字就怪了，加上常年征战，根本没办法对后代进行文化教育。 正史上，这个时期的建奴贵族中，有文化识字的就没几个，女真族本来是没有文字的，在1599年时才从蒙古文的基础上改造而来，但是那时人家蒙族的文字啊，肯定不适应女真族啊，所以在1632年后，皇太极才命人改进，这才有了正式的满文。 第222章 大明国运之战(八) 价钱谈妥了，那就出发吧，只见多尔衮三兄弟带着他们的两白旗，嗷嗷叫就往前冲，嘴里叽里呱啦喊着什么，大意应该是对明军的亲切问候！ 气势是挺足了，可是他们没有发现远处五六里有几骑明军的斥候，全程在用望远镜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他们没动身的时候，这几骑斥候就先行离去了，一人三马，速度贼溜！ 阿敏的镶蓝旗离多尔衮的两白旗，其实距离也相差不远，就只有个几十里，多尔衮的两白旗虽然人少，但他娘的他装备多啊，当初在多罗特部的缴获就足以让他扩军到三万，要不是皇太极他们阻拦，他现在也不至于这点人。 但同时也造就了他两白旗的豪装，可以说现在整个建奴，就没有比他们三兄弟壕的！ ······ 阿敏此时已经狼狈不堪了，他的头盔都被高迎祥一箭射掉，连后脑勺那根老鼠尾也散开来，本来这发型就奇丑无比，现在更丑了。 “阿玛，多尔衮他们怎么还没来，这些明狗太凶猛了，我们快挡不住了”，阿敏的三子固尔玛珲快哭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残的明军。 阿敏的镶蓝旗扩军后有两万出头一点，所以比起皇太极的两黄旗三万人，也相差不多， 所以他才越来越不敬，狂妄也是要有资本的不是？ 现在皇太极直接打掉一万多人，就算加上豪格手上的镶黄旗，皇太极也就是剩个一万多人，所以阿敏更加不怵他了，走就走了，你奈我何？ 可没想到他们的行动，全程被明军监视，其中望远镜这个小玩意功不可没。 在崇祯开完会时，新军就行动了起来，只留洪承畴的一万步兵和十门真理大炮守城，其他连蒙古骑兵都带上了，现在蒙古族的各首领不敢有什么小心思了，明军有多凶残他们见识到了。 现在在他们眼里，明显是明年比建奴更厉害，选谁当老大，这还用说？ 崇祯这次带出来的足足有四万多骑，本来阿敏两万多骑对战崇祯的四万，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被单方面碾压。 沦落这个下场主要因为，明军太苟了，在建奴途径的地方埋下大量的震天雷，相当于后世地雷战那种土地雷的效果，那场面叫一个惊人，比真理大炮的效果好太多了。 四大军帅也是啧啧称奇，原来火药还能这么用，陛下称这些玩意叫地雷，也算名副其实。 那些蒙古首领更是感觉屁股发凉，他们可是看了好多，连人带马被炸了几丈高，原来归化城瓮城那些血肉是这么来的。 地雷一炸完，镶蓝旗两万多骑一下不见了三四千，这还不算，整个队形完全乱，各顾各的逃跑，然后卢象升带着重骑，将本来就失魂落魄、零零散散的镶蓝旗冲的更散了。 重骑冲杀了两遍，镶蓝旗就基本溃不成军了，不过胜在基数大，就算是两万头猪也不是那么容易杀的完的，镶蓝旗的散兵，一直在苦苦支撑。 重骑过后，那就是轻骑上了，还有蒙古骑兵，这里最有感触的就是林丹汗剩下的一万多残兵，他们是被建奴从左翼赶到右翼的，今日他们却把建奴杀得个毫无还手之力，建奴什么时候这么容易打了？ 正在镶蓝旗被打得无力招架时，天空一声巨响，宛若惊雷，建奴不懂是什么原因，但明军动啊，这是斥候的信号，这一声响起那就说明建奴援军已到十里范围。 “传令撤军，记得带上将士们的遗体，一个也不能少知道吗？”崇祯吩咐道。 然后下面的人就去做了，明军开始撤退了，镶蓝旗的压力一下子就小了很多，但说要反攻，做梦吧，只能眼睁睁看着明军把战死的同袍带走。 不过这次明军吃相稍微好点，那些死伤的马匹他们就不要了，就带着了些健全的。 毫无恋战，确定没落下遗体时，明军转身就走，这时就突出了明军以班为单位作战的好处了，一个 班就是一个小组，少了谁班长负责。 看着撤退的明军，阿敏牙齿都快咬碎了，不是不想命人去追，或者拖一下等多尔衮来，是实在办不到啊，他现在连人都集合不了，整片草原都是他的散兵，那些在地上爆炸的东西太厉害了，一个饷就是死一大片，难怪皇太极极正黄旗的人在归化城吃了这么大的亏。 这个东西不但杀伤范围广，主要是它防不胜防啊，谁知道好好的行军，脚下有这玩意，突然的巨响，马哪受得了，全都给惊走了，根本没有了队形。 骑兵靠什么?靠的不是单骑有多强，而是整队骑兵的攻势，这样就算建奴骑兵牛逼，那现在也是散兵啊，哪里经得住明军成队形的冲杀，再说人家有重骑，对付你这些挖人参的，那是绝对的压制啊！ “轰隆隆~”等明军远去很久之后，多尔衮三兄弟才带人来到，那叫一个气势汹汹，可是浪费了表情，明军的影子都可以有了。 “阿敏，你别告诉我，你是被这些玩意打败的吧？”多铎口无遮拦，他指着地上的蒙古骑兵的尸体说道，哪有什么明军的踪迹。 多尔衮和阿济格也发现了，也是啧啧称奇，镶蓝旗居然 被他们看不起的蒙古骑兵干翻了，这是天大的玩笑！ 阿敏脸臭臭的，不理他们三兄弟，但其他人不理不行，固尔玛珲出来解释到，明军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离去，明军的尸体他们一个都没落下，都带走了，当然还有很多战马、、、 听得多尔衮目瞪口呆，同时他内心也震撼无比，这样一支连同袍尸体都不愿意留给敌人的军队，是一支多么强大军队啊，直至现在他们还不知道对方的统领是谁！ 正在多尔衮内心感慨自己，多铎不合时宜喊了句：“阿敏，我们帮你赶走了明军，记住把该给我们的一样不拉送上，没有我们你早就成了无头鬼了！” 第223章 大明国运之战(九) 比起多铎的话，更让阿敏的愤懑的是，他镶蓝旗居然损失了近六千骑，他镶蓝旗才多少人啊？不过两万出头，一下给他减员四分之一还要多，他算是体会到皇太极的心情了。 还有他得知爱尔礼答应多尔衮的条件，更是吐血，这三兄弟可是什么都没做啊，就白白得了那么多好处！ 那你要是说不给吗？看这三兄弟的样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现在镶蓝旗人数可不比两白旗多啊，而且人家还给你立了字据，到哪人家都有了理。 重点的是，你可以反悔，可眼下明显不合适啊，还要各走各的吗？那就是嫌自己死的人不够多，现在这种情况显然是不可能在分开走了，必须聚在一起才能抗衡明军。 于是接下来他们就开始结伴而行，结果明军确实是没有再出现了，但是不管他们往哪个方向走，都会遇到，明军埋在地里的“地雷”，直接把他们逼得奔溃去了，他们真是还怀疑是不是除了内奸，不然明军总能准确预测到他们往那边走？ 这就是科技的力量了，因为明军有望远镜啊，六七里外全天候监视，虽然这个时候的望远镜清晰度低，但不影响它观察那么大的目标啊。 其实崇祯一开始就打算用地雷拖延建奴回援的脚步，因为他真不想那么早就和建奴主力决战，在积累战斗经验上新军已经差不多了，他想让这批种子回去，更好的在全军开花，到时候，大明将会拥有更多有经验的骑兵。 但是没想到，建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们分兵了，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那就干他，阿敏就是那个倒霉蛋，谁叫他第一个离开，这次战斗，用上地雷，效果非常好，新军将士损失不是很大，也就几百骑，跟镶蓝旗的近六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然崇祯这边不单止是损失几百新军，还有两千多的蒙古联军，可就算是损失最多的蒙古联军，这也无疑是他们这些年来，和建奴对战取得最大的成绩了，以往都是被按在地上摩擦的。 “陛下，建奴的镶蓝旗和两白旗开始扎营不走了，还是陛下的办法好，让他们有路都不敢走”，张之极急匆匆过来说道。 而崇祯呢则是百无聊赖躺在一个斜坡上，嘴上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哪还有一个皇帝的模样，不过大家伙都习惯了，没有人会去质疑皇帝的威严，“所以说火器将来一定会成为战争的主体，人力终有穷尽时，但智慧永无止境，等这仗打完了回去后，自班长以上的军官，都要写一份总结，不光要总结这次出征的问题，还要论述一下将来战争的发展和火器的利用！” “末将等明白，谨听陛下教诲！”回答最响亮的还是那些弃笔从戎的书生，像张之极这类武夫只是苦着脸喊口号。 张之极都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光，跟陛下提这玩意干嘛，当个兵还有些那些书呆子一样写文章真是作孽啊，“陛下，要不末将就口述就得，不用些什么文章了，再说了，下面很多军官他也不认字啊！” “哦，这样啊，你不说朕差点忘记了，这样吧，认字的就自己写，不认字的口诉让认字的帮忙写，别以为朕是为难你们这帮粗胚，这次战争的经验是我们用多少将士的生命换来的，绝对不可以随着我们老去而让大明失去这样的经验，这是要一代代传承写去的知道吗，不然朕立军事学院干什么？” “陛下圣明！”众人心悦诚服，陛下让武夫像文人那样传承，无疑是肯定他们的地位的。 “少跟朕拍马屁，现在人齐了，谈论下一步计划吧，现在镶蓝旗和两白旗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暂时不敢动弹，但辽东战事吃紧，朕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到时候我们想拦住，就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了！” 这才第一天，起码还要再拖住建奴两天才算完成任务，完成任务的同时，还不能让己方有太大的损失，这些军官不停在烧脑，到底要怎样才能完成任务呢？ “陛下，要不我们把地雷在建奴周围一圈都布满，看他们还敢不敢动”，张之极显然迷上这种战术了。 “朕也想啊，但是我们的火药储量不足以布置这么大的范围了，再说，建奴真不顾死伤，一个劲往辽东冲，地雷也防不住，现在的地雷更多的是震慑他们而已！” “那我们袭营，趁现在建奴被炸的五迷三道的，干他一票”，马祥麟认真说道。 “袭营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之前镶蓝旗被我摆了一道了，此时必定防备，要是我们掉入建奴的圈套，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崇祯在再次否定道。 “陛下，其实袭营也不是不可，只是看要袭谁的营？”孙传庭沉思了很久说道。 “孙帅此言必有妙计，说来听听！” 众人都看向这位儒帅，也许他的武力不怎么样，但是谁能忽视他的谋略？ “陛下，不管是之前从莽古尔泰口中所知的，还是今日我们的观察，建奴内部绝对不是一块铁板，反而各自为政的感觉，皇太极正黄旗遭受了重创，镶蓝旗和两白旗就这样抛下他们先走了，想必这怨以积下，俗话说三个和尚没水喝，让他们三方聚在一起，到时谁也不愿意给其他两方趟路，只要谁出头，我们就打谁，到时更不会有人出头，这样我们就可以完美完成任务了！” “孙帅的意思是，我们派一直奇兵绕回后面，袭击皇太极本部，把他们敢过来跟镶蓝旗和两白旗一起，同时不逼他们，知道不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们就不会发疯，而我们只要在外围布置好雷阵，防止一方冲阵成功就行，是这样吗？”卢象升确认道。 “对，卢帅，本帅正是此意！” 一下子全部都安静下来，在计算这个计策的可行性，预测会出现什么突发状况！ “现在开始投票！”一小会后崇祯发话！ 只有一票否定，其他的全部通过，而那个否定的不是别人，而是张之极这个粗胚，“ 陛下，末将不是觉得完全不可行，只不过孙帅这个计策是不是忽视一个必要的条件？” 大伙都啧啧称奇，一向鲁莽的张之极居然也动脑了？ 其实也不是张之极不愿动脑，总想着干干干，而是他们的阵容太豪华了，不论孙传庭、卢象升这种已具名将之风的大佬，光那帮参谋部的家伙就不是简单的货色，哪个不是弃笔从戎的，所以张之极就懒得动脑了。 “都这样看我干嘛，好像咱老张只会舞刀弄棒一样，想当初、、、” “好了张之极，知道你祖上张玉、张辅两位英国公厉害了，说了多少遍了都，快说差什么条件！” “哈哈哈~” 张之极被崇祯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好像也是哦，他最近吹牛时总提祖上，“陛下，按照之前归化城之战时，建奴的做法，要是他们聚集在一起，末将以为他们必定会让蒙古人去躺路，到时、、、” 崇祯点点头，还真是把这茬给忘了，哦不是，应该是把自己的想法代入到建奴身上了，他自己会怜悯归降的蒙古人，可建奴不会！ 第224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 经过一番谈论后，众人还是决定用这个方案，因为这无疑是最好的一个方案了，不然其他方案都是会让自身受重创。 只不过在孙传庭的方案上，加以改动，就是袭营的对象换成左翼蒙古联军，而且最大程度上去招降左翼。 他们连右翼都容下了，再添一个左翼又何妨，到时左翼退出建奴的阵营，无疑是对大明有绝对的好处的，起码建奴的生存空间被压缩回辽东。 以前左翼靠向建奴，主要原因是因为林丹汗的原因，现在林丹汗死了，大明在给予右翼一样的好处，他们会心动的，就算短时间内，无法让他们个归心，但在大明强大的武力下，他们也只能在建奴和大明之间摇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倒向建奴。 作为突袭的人选，当然是卢象升无疑，没有人比他更猛，当然他还要带上林丹汗的旧部，以前他们都是生活在左翼，很多人都是相互认识的，到时候让这些人去说服一下，效果会更好。 ····· 阿敏和多尔衮由于深受明军地雷的困扰，选择扎营， 而多尔衮不愧是历史上汗位最大竞争者，杰出的军事家。 虽然他被崇祯这种新颖的打法整的手足无措，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明军用那个火药制作的东西骚扰过他们后，必定会用骑兵加大战果，不管是正黄旗还是镶蓝旗，都吃过明军这种苦头。 今日他们连续被炸了好几次，明军居然没有出现，这是个很大的问题，于是他想到明军必定是要让他疲惫不堪，然后在趁夜袭营。 多尔衮越想越觉得可能，他心中大喜：我们大金勇士被炸了没错，难道你们明狗就以为我大金勇士就这么不经的折腾？当年我们在长白山挖人参时，可比现在累多了！ 于是多尔衮和阿敏商议后，决定设伏坑杀明军，说干就干，他们在大营中留了些疑兵，其他人全部埋伏在四周，等明军冲进大营，他们就关门打狗，以报先前的大仇！ 他们理所当然认为，之前的失利，皆是明狗设下陷阱所致，要是正面对战，或者偷袭埋伏，优势绝对在他们，对于他们的八旗，哦不是，现在只剩七旗了，对于他们的骑兵是绝对的自信的！ 还好马祥麟袭营的方案被否定，要不然还真可能被多尔衮埋伏了，其实现在明军新军最强的一个地方是：计策不是由主帅独断，而是要经会议决断后，才能实施一个方案。 一个人的智慧，是不可能和一大群人相比的，况且明军的军事会议，不单止是商讨一个方案这么简单，而是连会出现想什么后果都要算好，还有要做好处理可能出现的意外的替补方案！ 多尔衮和阿敏的人守了一个晚上，就是等不到来袭营的明军，搞得个个都垂头丧气的，现在已经十月中旬了，草原可是冷的不得了啊。 当然除了阿敏跟说几句风凉话，其他人是不敢说什么的，特别是士兵，在贵族的眼里，那就是奴才，主子让奴才做什么就做什么，敢多嘴是要杀头的！ 没有等到明军也不能说多尔衮失策，反而体现多尔衮的军事才能，因为他想到明军的一个方案，要是明军没有放弃夜袭的方案呢？他没有这个准备的，是不是又要被明军杀个人头滚滚？ ····· 多尔衮那边没有出现情况，但皇太极这边就不好过了，自从他知道被阿敏和多尔衮三兄弟摆了一道后，就不敢按照原来的计策那样，留蒙古联军断后了。 要知道现在他只剩下六千骑这样的兵力了，没有阿敏他们的保护，他不可能单独行军的，要是被明军埋伏了，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所以皇太极只能抓起最后的救命稻草，那些被他阴了一次的蒙古联军，虽然他从未把蒙古骑兵放在眼里，但是人家起码还有一万多骑啊，就算明军来了，把他们留下，也可以为自己争取多一点的时间啊！ 而蒙古联军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自己从留下断后的炮灰变成了皇太极逃生的挡箭牌，如果知道的话，他们会不会选择反噬皇太极，就无从得知了，反正在归化城时，皇太极让他们当了一次炮灰，他们心中一直有怨。 要知道，此时的左翼蒙古诸部只是投靠建奴，而不是臣服建奴，他们实际意义上和建奴是盟军的关系。 之所以要受建奴的驱使，是因为建奴之前实在太强了，可现在出现了一个比建奴更厉害的明军，而且建奴实力大损，这中间就有的说道了。 不出皇太极的那乌鸦嘴所料，明军还真来袭营了，还是大半夜的，也许是皇太极在归化城被明军打出阴影了，在明军开始袭击时，他连抵抗都没有，带着自己的人就溜走了，毫不客气把蒙古联军留个了明军！ 乱军中，蒙古部落的首领知道皇太极早逃了，差点一口老血就喷出来，不带这么玩人的。 卢象升带人杀了一阵后，蒙古联军发现，根本撼动不了明军，于是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而卢象升让林丹汗的旧部出来劝降这些左翼蒙古人，大家都是沾亲带故的，有事也好说，加上崇祯许诺过，让他们享受右翼同等的福利，他们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不管他们现在是不是真心归降，他们都得向明军低头了，草原上向强者低头，不丢人，几战下来，明军毫无疑问是最强的一方。 再说了，卢象升给他们看了林丹汗的遗诏，草原在法理上是崇祯的了，所以这些人只好乖乖共尊博格达彻辰汗！ 第225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一) 皇太极带着自己的人逃跑后，以为摆脱了明军了，可没想到身后的明军没打算放过他们，还在追击。 很多次皇太极手下的那些将领真想跟明军拼了，正面对战的话，他们总感觉自己很行。 但终究是被皇太极给否定了，因为皇太极认为，就算打赢了又如何？自己现在这点人还能剩下多少？ 到时自己的两黄旗在八旗中就没有话语权了，这是他不能接受的，同时他也觉得憋屈无比，什么时候他们大金变成这样了？ 努尔哈赤起步以来，他们都是压着明军打的，一切都按照他们的设定发展，特别是皇太极，他当上大汗后，就开始谋划取代大明成为中原政权的大计，很是运筹帷幄。 自从去年和他们大金合作的八家晋商被灭开始，他们大金一直在吃瘪，到现在被明军追着打，还有之前多罗特部的火炮，很多蛛丝马迹指向是明军“丢失”的，在往前一点推，那就是那个小皇帝登基以后开始的。 难道这个该死的小皇帝是专门克他们大金的，这种颓废的心思很快就被皇太极掐灭了，作为一个枭雄，不能有这种心思，就算那个小皇帝是个能主，大金一样能扫灭他。 逃跑途中的皇太极，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好像明军在特意把他们往一个方向赶，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被赶到哪里了。 哦吼！这不是阿敏的镶蓝旗和多尔衮三兄弟的两白旗吗？怎么在这扎营了？看样子个个士兵都憔悴无比，好像遇到事了，特别是阿敏的镶蓝旗，很多都带了伤，看到这皇太极怎么感觉心里特别爽。 活该，让你们抛下我们，咋地？不跑了，这是很多正黄旗士兵的心思，几方人马，本来还谈得上和睦，只是上层贵族有矛盾而已，现在这种矛盾居然出现在普通士兵身上了。 这就好比合伙做生意，赚钱的时候，各方都能忍忍，表面还是过得去，等赔钱的时候，你左脚先进屋都是个错。 建奴内部就是如此，之前打蒙古人时，顺风又顺水，抢不完的牛羊，睡不完的女人，一点矛盾忍忍就过去了，现在不一样了，打了败仗，老子总发现是你们这些兔崽子害的。 所以像驻扎在一起的镶蓝旗和两白旗，很多士兵就因为一点小事就打了起来，现在又来了自认为正统的正黄旗，那就更乱了。 等皇太极和阿敏他们开会讨论后，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明军摆明了不让他们赶回去支援啊。 让他们头疼时是，明军总能准确预测到你要突围的方向 ，并且在前面埋好那个让人防不胜防的火药罐，现在他们都知道，明军这个玩意的威力有多大，他们都吃过这个东西的亏。 而要是你分开的话，明军又毫不客气打你，这是要命的，分开了明军就有了兵力上的优势，他们任何一方，单独都打不过，现在只有合兵才是唯一的办法，于是又有了新的问题。 “大汗、各位贝勒爷，为今之计只有合兵一处，然后共同行军，只有这样明狗才不敢撼我大金虎须、、、”，范文程分析道，可没等他说完就被打断了。 “狗奴才，合兵不合兵不重要，重要的是明狗埋在地下的那些会爆炸的东西，那才是让人头疼的，要是没有这些东西，爷早回到辽东了”，阿敏忿忿道。 “阿敏，听你们的分析，明狗就算埋了那些东西，范围却不足以覆盖我们近四万大军，这又有何可怕？只要我们一同冲锋，明狗又奈我何？”皇太极说道，不过好像他还没从之前那种姿态中转变过来，还以为他是最强的一方。 “八哥，你不是不知道那东西的厉害吧，就算无法将我们全部覆灭，那也能重创我们任何一方，而且就你现在这点人，想闯过明狗的陷阱，难！”多铎在那说风凉话，自从皇太极的正黄旗被打残后，他们三兄弟连大汗都不叫了，叫声八哥已经是给死去的努尔哈赤面子了。 “要不大汗，你带你的人打前锋，我们随后跟上，到时给明军一个大惊喜？”阿敏阴阳怪气说道。 他们在这讨论了很久，来来回回都是这个问题，到底谁上去趟路？反正谁都不愿意给别人做嫁衣。 皇太极这时愈发觉得力不从心，他是恨透了努尔哈赤留下的四大贝勒，四小贝勒的局面，同时也非常羡慕明廷的小皇帝，人家怎就能集权呢？ 真是不知所谓，皇太极是不知道，崇祯登基时的艰辛，连自己的住的皇宫都不属于自己，到处都是眼线，朝廷上大臣博弈，根本没把他这个小皇帝放在眼里。 要不是崇祯是穿越过来的，手段够狠，那是绝对到不到今日的结果的，换成谁来做个皇帝都不行，根本无法改变这腐朽的皇朝，历史上的崇祯够勤政吧，又有个卵用，大明还不是内耗而亡！ 这个会议讨论了个空气，谁也不服谁，只能这样耗着，相比上去送死，他们宁愿耗在这里，没有人是想死的。 这就是明军的高明之处，你们在这好好待着，我们不逼你们，你们往前一步，非死则伤，这是一种心里战，只要不把人逼到绝路，他就不会拼命。 ······ 相比草原上的建奴主力的颓废又惬意，辽东的建奴守军就难了，三天前袁崇焕发起了对西平的进攻，守城的是皇太极的七哥阿巴泰，这家伙的母亲是努尔哈赤的侧妃，身份不高，因此也被其他贝勒看不起，所以守边这种苦差就交由他来做了。 “阿玛，援军什么时候到？勇士们都快扛不住了，明狗的人太多了”，岳乐顶着两个熊猫眼在那抱怨，他和他的阿玛一样，很能打，但是地位不高，远离了建奴的核心团体。 “什么时候到？老子怎么知道，老子也希望那帮家伙早点来，可现在他们在哪里快活都不知道呢”，阿巴泰恨恨道。 “阿玛，大汗他们来不了那么快，那两红旗总可以吧！” 不说还好，一说这个阿巴泰就更气了，“代善那个家伙说，让我们坚持，皇太极很快就到了，他们去支援辽阳城的豪格了，完全没把我们父子当回事，哼，一个睡阿玛大妃的杂碎，有什么了不起！” 原来西平城打响时，他们就想广宁求援，可人到广宁附近才发现，广宁也被攻打了，比他们还不如，于是他们又去辽阳求援，可辽阳也正在开战，攻打辽阳的还是他们建奴看不上的毛岛主。 就这样三城都自顾不暇了，哪还能支援，只能自求多福了，眼见明军的攻势越来越猛，他们只能想留守的代善求救了。 分兵三路支援，只能给明军送战功，代善很清楚，只有先救一城再救另一城，深思后，代善绝对先救辽阳，一是辽阳是建奴的腹地，二是守辽阳的是皇太极的长子豪格，像西平的阿巴泰，广宁的塔拜（皇太极的六哥），这些不入流的玩意，先一边凉快去。 第226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二) 西平城的战事还在打得胶着，一时半会还攻不下来，看来阿巴泰善战的名声不是白给的，打了三天，硬生生让袁崇焕留下了七八千具尸体，连城门都撞开两次了，就是攻不进去。 这也缘于西平城的牢固，原本这里就是明军的前沿防线，各种设施都牢固无比，当年要不是内奸，建奴根本拿不下这里，现在这里却成了防御明军的要塞。 当然要是袁崇焕不惜代价的话，早就拿下了，他是在保存实力啊，或者是辽东集团在做戏给皇帝看，养寇自重是他们财路，他们可不想这么断了。 相比西平这样胶灼，广宁打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他们攻城比袁崇焕晚一天，打得塔拜叫苦连天，骂天骂地骂空气。 广宁城之所以现在还没被攻下，是因为秦良玉带来的大部分是新军的步兵，还没有见过血呢，一下子根本适应不了这种节奏。 这些新军的将士刚到这里时，个个都是意气风发，甚至无比兴奋，终于可以上战场了。 可战争打响不久，很多人的兴奋直接转为恐惧，看着一个个平时一起训练的同袍倒下，他们心都在颤抖，原来打仗不是儿戏啊，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 直至打到现在，将士们都有点适应了，或者说那颗躁动的心终于沉静下来，开始思考着怎么杀死敌人的同时让自己活下来，对于身边死去的同袍，他们也看开了，不是不悲伤，而是可能下一瞬间自己也会死，那又何必多次一举呢！ 这片步兵的进步甚至比崇祯带去的骑兵进步的速度还要快，同样是新兵，崇祯带去的要自己一战一战积累经验，但秦良玉带的不一样，因为一同作战的还有白杆军。 白杆军是打了几十年的老部队，经验丰富无比，要是没有新军出现，白杆军堪称这个时期大明最强的军队。 一开始新军的将士们或许自觉是皇帝的亲军，有那种天然的优越，到现在他们才知道，白杆军这帮四川人有多猛，完全不怕死，一次次冲锋，他们教会了新军如何战斗，如何走出心里的阴影，朴实而勇敢。 “母帅，可以发起总攻了，现在建奴到处被牵扯，无法支援广宁，皇太极的主力也被陛下钉死在草原，进退不得”，张凤仪来报，她也一身是血，看来亲自上阵了，真不愧铁娘子之称。 “嗯，吩咐炮兵，全力轰开城门，把建奴的全部吸引到瓮城，再有火枪队压制城墙上的建奴，我们从城墙上进城，一定不能走瓮城！”秦良玉吩咐道。 她是非常有经验的，知道瓮城才是最险的一个地方，进去了只有九死一生，只有佯攻城门，实攻城墙才是正道。 “炮兵准备，目标城门，第一轮试炮，放！” “轰轰轰~”，炮弹山呼海啸般向城门方向飞去，有些砸在城门上，有些砸在城墙上。 一个个坑洞出现在城墙上，气的炮兵的指挥官直跳脚，“他娘的，你们这边兔崽子，打准一点，别把城墙弄坏了，这是我们大明的城，打坏了我们接下来我们还得修！第二轮准备，放！” 这两天秦良玉没怎么用火炮，因为威力太大，就像刚才的试炮，一个炮弹就砸出一个大坑，之后的修缮就麻烦了，甚至没有时间去修，打下广宁后就要快速建立防守，建奴的主力很快就到了。 “轰轰轰~”，可能指挥官的话有作用了，第二轮的炮打的不错，大部分都砸中了城门，只有少数几颗还砸中城墙。 “第三轮集火准备，放！” 没有城门倾倒砸下来的声音，因为城门被炮弹彻底砸成了碎片，留下一个孔洞的城门，吓的建奴叽里呱啦一顿大叫，城上人头攒动，纷纷向瓮城这边敢来，他们认为明军这么大的动静，是为了从城门攻进来。 可他们想错了，城门这边的明军要冲不冲的，在那晃荡，建奴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因为你一旦放松了瓮城的防守，明军肯定是不会客气冲进去的，不放松吧，城墙上的防守好像又有点不够，到时明军登墙怎么办？ 还真是被建奴的乌鸦嘴说对了，看见建奴都往瓮城那边赶去了，城墙上防守少了，张翼明抽出战刀大喝：“弟兄们，跟我冲，谁第一个登上城墙，老子带他去逛宜春阁，杀呀！” “杀呀~”，乌泱泱一群士兵冲上去，秦良玉再无保留，胜负在此一举。 跑得最快的还得是担任压制城头的燧发枪兵，他们跑到射程内就开始列队射击，一轮一轮的来，城头上谁露头子弹就往他那个方向而去，虽然没什么精确度，但是胜在人多啊，秦良玉可是带了一万燧发枪兵啊，基本把崇祯的燧发枪兵带出来完了。 “杀呀~”,城头的威胁少了，将士们冲的更猛了，搭起云梯就往上爬，当然滚石檑木这些东西少不了的，很多将士都被砸下来，活活摔死，但一个人掉下来，就有更多人爬上去，往往在第一个都是白杆军，他们是真的不怕死，这是在给新军将士们打样啊。 受到白杆军的将士的渲染，新军将士们也开始不顾生死了，冲上去就完了。 很快城头上明军和建奴就短兵相接，打成了一片，建奴被迫四处支援，城头上乱得很。 眼见城墙上的压力越来越大，瓮城的人无奈也被调去支援，看到空虚的瓮城，张凤仪嘴角上扬，“将士们，跟本将冲！” 广宁城如四处漏风的箱子，堵那边都不是，城头完全被明军拿下了，连内城门也被张凤仪攻破，无数的明军涌入广宁城内，没有太多的交流，将士们看见那些身穿女真袍服的都杀，看见金钱鼠尾也杀。 一杀一个准，这个时期这样打扮的就是女真人，大明的子民是不会这样打扮的，就算会，那也是汉奸，杀了更好！ 足足打了大半天，城内的喊杀声才停下，之下来就是张榜安民了，告诉城内的百姓，大明的仁义之师来了！ 第227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三) 广宁城的城楼上，秦良玉登高而望，这个要强的大半辈子的女人，此时忍不住足留下两行清泪，七年，整整七年了，广宁终于回到大明的手中了。 整整七年她的白杆军终于又回到这里，这片土地浸染了太多白杆军的血，包括秦良玉的兄长秦邦屏、弟弟秦邦民，都是死在这片土地，七年中，她无时无刻不想来祭奠他的兄、弟，还有数千白杆军儿郎。 但是她做不到，整整一个天启朝，朝廷不仅没有收复故地的计划，反而不断失去领地，朝臣只顾相互攻讦，整个大明腐朽的让人痛心。 还好当今陛下登基以来，力挽狂澜，力压群臣之乱，至此她才有机会重新带着她的白杆军回到这片土地，为死去的儿郎、兄、弟报仇！ “看什么看，走、、跪下，老子让你们跪下、、、”，秦翼明押着一群建奴过来，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大明的话，一顿招呼。 秦良玉抹过脸颊的泪痕回头问道：“翼明，这些是何人，为何不杀掉，带来给老身干什么？” “回司令话，这些是广宁城中的建奴贵族，特别是这个，是皇太极的六哥叫什么塔拜，这个是他儿子额克亲”，秦翼明解释道。 这些是攻入内城中，抓到的，这些家伙化妆成汉人想混出城去，奈何被士兵看到了他们帽子底下的那根奇丑无比的金钱鼠尾，好一阵恶心，于是就把他们拿下，一番审问，哦吼，大鱼啊！ “哼，、、、”，那个叫额克亲的家伙挣扎起身，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看表情，是那么桀骜不驯。 “去你娘的，说大明话，说什么鸟语，给老子跪好了”，秦翼明照着他的小腿就狠狠来了一下，只听“啪”一声，额克亲的腿骨直接断了，不得不跪在地上。 “爷，饶命啊，我是大金的贵族，你不能杀我，只要你放了我，我们大汗会给你很多银子的”，额克亲没羞没臊屎尿齐出，就像个小瘪三。 “呦呵，知道求饶了，刚才不是挺横嘛，再给本将哼一个试试！” “爷，都是奴才装的，你们汉人不说有很多典故吗，越是桀骜的武将，越要收服吗，奴才只是演给爷您看的”，额克亲磕头如捣蒜。 看到这样的画面，秦良玉也有点忍俊不禁，建奴也不是个个都悍不畏死的。 “翼明你过来这边”，秦良玉没有理会这些建奴，直接对秦翼明说道，“翼明跪下，给你爹和你叔磕几个响头，告诉他们我们拿回广宁了！” 秦翼明来到城楼最高的一处地方，径直跪下，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父亲，叔叔，翼明来了，孩儿不孝，七年了才来看你们，孩儿不孝，至今未能找到你们二老的尸骨，今日孩儿和姑姑，还有我们白杆军、大明的新军收复了广宁，很快陛下就会带领我们扫除建奴之乱，换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到时你们就可以安息了！” 秦翼明的话听得那些建奴嘴角直抽抽，什么建奴之乱，我们大金国在你们明狗的眼里就是乱臣贼子？不过现在命都掌握在人家手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司令，这些建奴怎么处理？城内的建奴都杀光了，还要留着他们吗？陛下说这些建奴活着只会浪费粮食，不如都杀了吧”，秦翼明说道。 “伱钔卜褦脎锇，姟る諟菂眀钩铰疧书狚諟菂、、、、、、” 、、、、 听到秦翼明要杀光他们，这些建奴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反正在场的大明将士没一个能听懂，看着表情肯定含妈量不低，求饶的话也不少。 “那个什么塔拜和他儿子额克亲留着，交给陛下，其他都杀了”，秦良玉没有多看他们一眼。 “是！” 不管那些建奴贵族怎么叫喊，明军将士理都不理，押到城头就是一刀，一颗颗脑袋掉落城下，鲜血随风而起，告慰着那些战死的英灵！ 见自己的同族像被杀鸡一样杀了，塔拜父子吓的抖如筛糠，脸色煞白，但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起码他们现在不用死，要是惹毛这些人，说不定就给自己来一刀。 秦良玉不愧是久经沙场的老将，胜利之后丝毫不得意忘形，她坐镇城中，吩咐士兵和百姓加紧时间，修缮广宁城，还好之前攻城时，他们刻意保护城墙，没有过多损坏，修缮很快就完成了，主要就是城门，被毁的最严重的还是城门。 夜里秦良玉放在西平的眼线回报，袁崇焕的人还在和西平的建奴僵持着，完全没有要攻下西平的样子。 沉思片刻，秦良玉叹了一口气，表情很是失望，他对辽东集团再一次失望了，一个辽东集团竟然攻不下一座孤城？怎么可能，西平城比广宁、辽阳都要弱上几分。 那为什么将近四天了，还拿不下一个小小的西平？故意的呗，他们就从未想过要收复西平，还是要养寇自重，等皇太极的主力到了，他们就退兵，到时他们就有借口，是你皇帝拦不住建奴，我们也没办法。 秦良玉很失望，正如当年一样，她的白杆军，和他们的兄、弟为什么都全军覆没在此，还不是因为这些人。 当年一起守卫沈阳的有白杆军、戚家军、辽东军，结果相互猜忌，各打算盘，导致 白杆军和戚家军全军覆灭，最后整个辽东军事都由辽东集团一家说的算了。 很快秦良玉连夜召集了手下中上层军官来开会，等他们看完眼线送回来的信后，一个个攥紧拳头，一声不发。 他们是强忍着的，不是没话说，是不知道当不当讲，他们的武人，辽东集团涉及的太多，就但拿一个袁崇焕来说，蓟辽督师，皇帝之下，地方第一人，他的身后有无数官员的身影。 “怎么？都没有话说，还是不敢说？别在老身面前学那些文官做派，我们是陛下的亲军，只听陛下指挥，那些官僚管不着我们，他们的嘴没我们的刀硬，都说说要如何处理？”秦良玉重重的拍了下桌面，威严十足说道。 一言点醒这些军官，是哦，我们是陛下亲军，就算做错什么，也是有军事法庭审理，那些文官奈何不了我们，一个个这才开始创所欲言。 “司令，末将认为袁崇焕那厮是故意的，整整一个辽东军，打一个小小的西平城，居然连攻下的痕迹都没出现、、、” “养寇自重他们这是，妄食君禄、、、” ······ 这些军官在也不管袁督师什么背景了，张口就骂，他们是新军体系，属于司令部直隶，陛下亲军，已经完全脱离了整个大明的官宦体系了，仅仅是单纯的军人。 “好了，别发什么牢骚，老身让你们来不是骂人的，而是让你们想办法，陛下在草原已经抵挡建奴主力整整两日了，明日过后建奴主力回援，西平再不攻下，不说全功尽弃也差不多了，陛下的大战略就失败了！” “司令，既然他辽东军要养寇自重，我们偏不让他们如意，末将愿领一军前往，拿下西平！”，张凤仪不愧是女中豪杰。 “末将愿往~” “司令，让末将去~” 众人纷纷请战！ 秦良玉站起身，看着这些军官，目光扫过之处，人人都傲首挺胸，彷佛在说：点我！ 第228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四) 出乎意料，秦良玉没有点谁当主将，出兵西平城。 看着气势十足的手下们，清凉很满意，“你们有这个心就好，不枉陛下对你们器重，但是你们谁都不合适为主将前往西平城，唯有老身亲自前往才行！” “司令，末将担忧您的身体，之前你就两天没睡了，现在还要赶路西平的话、、、” “无妨，老身还死不了，眼下新军体系跟辽东军完全不愿意，互不隶属互不干涉，你们谁去袁崇焕都不会买账，闹不好就把刀口对准我们了，老身自恃和熊廷弼（辽东集团前任老大）一个辈分，他们就算再不满我们干涉，也不能如何！” “可是~” “好了，别说了，老身知道自己的事，张翼明、李任、张凤仪、、，你们帅本部将士随老身走一趟，真理大炮带上十门就好，剩下二十门全部布置在城墙上，这些都是广宁城的守备力量，没点到命的人，加固修缮防御工事，还有一定要剔除城中的内奸，现在百姓不知心向何方，也要加强管控！” “末将领命！” “好了，点到名的人马上去召集部下，我们三点钟准时出发，去吧！” ······ 次日午时，袁崇焕的中军大营，辽东集团刚结束一次攻城的表演，上层将领们再次商议。 “大人，现在已经是第四天了，我们是不是要狠点，不然就要给人留下口实了”，吴襄（吴三桂的老子）问道，他是土生的辽东集团的人，而是因为娶了祖大寿的妹妹后，才挤进辽东集团内。 “吴襄你怕个鸟啊，谁家攻城不得个十天半个月的，就算是小、、陛下说什么，我们也有理，要不他自己来攻”，祖大寿骂骂咧咧的。 一旁的何可纲皱着眉头，他是忠于朝廷的，这些人的做法，让他很不舒服，但是他深知辽东集团是什么样的，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只会徒添烦懊恼罢了。 “陛下太年轻了，不知道建奴的可怕，西平城哪有那么好攻的，想要拿下，不知道要付出多少人命才行，但既然陛下有令，我们身为臣子，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不然朝中的大人就很为难了，明日开始，加大攻城力度，你们自己把握，等皇太极的援兵到了，我们就撤，这样陛下也不能说什么，毕竟是他拦不住敌人援军！”袁崇焕深思后说道。 “是大人，末将知道如何做了！” “还有，广宁和辽阳那边的事情查出来没有，都第四天了，他们还不来援西平，此事必有蹊跷！”袁崇焕问道。 受到朝廷的调令后，他们就出兵了，开始他们也怀疑朝中的大人或者皇帝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光打一个西平有什么用，广宁和辽阳与西平三城互为掎角之势，单独打哪个都不行。 于是他们就更不把这次进攻西平当一回事了，等战事打起后，他们只是在广宁方向布置了一军，给大军当屏障，这样才能保证自己本部不受袭击。 可打了两天后，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不论是广宁，还是辽阳，都没有援军到来，直至第四天，还是没有援兵，这是辽东集团的人有点怀疑这次进攻，是不是朝中有些人和建奴达成了协议，以此蒙蔽皇帝。 正在此时，广宁方向的探子来报，说广宁已经被拿下，具体是哪里来的军队就不知道了，但是是大明的军队无疑了。 这下在场的辽东集团的人都皱起了眉头，比起广宁城被大明收复的消息，让他们更吃惊的是，一伙不知哪里来的军队一声不响进入他们的地盘，还一声不响拿下了广宁。 他们甚至有点气愤，进入辽东地界居然都不通知他们，到底是谁？ 良久后他们不约而同抬起头说了同一个词：“新军！” 皇帝组建新军他们是知道的，但他们从来没有放在眼里，认为不过是小皇帝年少无知，一时兴起组建的玩物，这大明最强的还得是他们辽东军。 对于新军的情况，就算是朝中的大佬也知之不深，因为就算你是一个一品大官，只要不是司令部的，没有皇帝的命令，连新军大营都靠近不了，所以辽东集团就知道的更少了。 看到大家一致的回答，袁崇焕心中已经很肯定是新军打下广宁了，回想起他老师孙承宗的密信，他后背发凉，心中他老师再三吩咐他们服从命令听指挥，皇帝让你打下西平，你就不计代价打下就好，不要问什么。 起初他没当一回事，现在才察觉其中的恐怖，新军进入辽东为什么要避开他这个督师？很明显皇帝不信任他，还有新军一战，悄无声息拿下广宁，证明新军非常强，他知道广宁的防守力量比西平强很多。 难怪老师再三强调要自己听命行事，不要耍小聪明，老师现在当朝首辅，说话都要这么小心翼翼，这、、、 袁崇焕很快就想到一个人，皇帝，只有皇帝才能让当朝首辅语之不详，并且这个皇帝还必须是那种有能力有魄力的皇帝才行，看来自己这个蓟辽督师，或者整个辽东集团，在皇帝眼里不是动不得的了。 越想袁崇焕越害怕，“来人，点兵，全力攻城，不惜代价，明日午时之前，必须拿下西平城！” “大人这、、、”，很多人还想不通其中的厉害，不明白袁崇焕为何突然换了一个人。 “不必多言，本督不会害你们，执行命令！” “是，末将领命！” 等这些军官都下去安排了，袁崇焕才松了一口气，希望能赶在皇太极回援时拿下西平，不然到时自己的脑袋就保不住了。 没等袁崇焕把椅子坐热，又一波探子来报，着实把袁崇焕吓了一大跳，皇太极这就来了？ 原来探子发现有一支打着大明旗帜的军队，从广宁方向而来，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三十里了。 这支军队正是秦良玉率领的援军，他们星夜赶路，这时已经快到西平城了。 第229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五) 就这么点面子都不给我蓟辽督师？袁崇焕心想，悄无声息来到我辽东就算了，如今最后一点面子都不给了，来西平连声招呼都不打，谁啊这是面子比脸盆都大！ 等辽东集团在西平城外再一次摆开经过的架势后，秦良玉的人才赶到，而对辽东军又要开始攻城，建奴没怎么上心，因为这些天傻子都看出来辽东军的假把式，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辽东军对于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悄悄来得这里的新军很不爽，甚至有点敌视，要不是督师压着不让动，非得打的这帮不懂礼数的家伙教训一顿 不可。 所谓的教训，不就是和新军打一场嘛，到时就算皇帝责怪下来，他们也会说：失误了，这些人来我们辽东都不通报一声，现在又在我们进攻时突然出现，我们以为是建奴呢！ 督师不让打，那去给他们领头那些一个下马威总可以吧！ 于是几个高层就气势汹汹的跑到人家军中，袁崇焕不但没有制止反而远远的跟着，真是当官当成精了，对方要是好欺负的他，他就这样看着，自己也出口气，对方要是点子硬的话，他就出面制止，到时说一个治下无方就过去了。 本来还气势汹汹的辽东集团几个高层，见到秦良玉后瞬间怂了，刚才那张谁都欠他一百两银子的脸，立马变得跟见亲娘似的。 “秦大人，是您啊、、、” “秦将军您怎么来，跟俺说一声啊，让俺好前去迎接您啊、、、” 、、、、、、 个个都变得跟个孙子似的，虽然秦良玉比他大不了多少，可当年秦良玉跟他们上司熊廷弼之类的打交道时，这帮家伙大多还是个大头兵呢， 就比如何可纲，他是宁远总兵，现在才三十八岁，往前推三十年，他才八岁，可那时的秦良玉早已经战功赫赫了，怎么比？军队论资排辈是很常见的，而且人家秦良玉的战功还让人不服不行。 远处的袁崇焕也发现事情有点蹊跷，他也靠近点，哦吼，原来是这位大神，哪还敢摆什么督师的谱。 虽然从现在的混乱的体系上来看，辽东体系的边军是属于兵部和五军都督府的，秦良玉算不是他直隶上司，但是新军的体系他还是知道一些的，司令部和其他六部平级，甚至隐隐高一个头。 也就是说人家比你直隶上司还要高一头，正一品柱国夫人，司令部四大司令员之一，还是那个什么大将军衔，就算这些都不论，人家是和你老师孙承宗一个级别的人物。 “秦大人，是您来了，不知您率兵到西平有什么事啊”，袁崇焕还是很客气的。 “怎么？你袁督师不欢迎不成”，秦良玉不冷不热说道。 “不敢、不敢，只是朝廷下令让我辽东军攻下西平城，这是我辽东军的战场，秦大人带兵到来还是先打声招呼为好！” 虽然秦良玉官大，但是袁崇焕作为辽东军的首脑，还是有必要、有责任为他们谋利的，况且现在大家还真算不上一个体系的军队。 “哦？那老身现在跟你袁督师打声招呼，你辽东军四天还攻不下一个西平城，老身怕你们误了陛下的大事，特意来助你们，可以吗？” “可是、、、”，袁崇焕被秦良玉呛的有点憋气，其他辽东集团的高层更不敢出声。 “别可是了，你们有什么打算，当老身猜不出来吗，当陛下不知道吗，不然陛下为何要老身秘密进入辽东！ 有些话挑明了就不好了，相信你老师孙承宗也有密信给你，可能他也不敢说的太露骨，老身没他那么多顾虑，就直接跟你说了，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大有改天换地之志，你们还像以前那样，自会自毁前程！” 秦良玉就差没把他们养寇自重说出来了，还算留了点脸面给他们。 要是以前的皇帝，就算说他们辽东养寇自重也没什么，因为皇帝也一众辽东来抵抗建奴，但现在不一样了，皇帝自己都能亲自带兵上阵，还有眼前的秦良玉，这样看好像辽东也不是不能取代了。 袁崇焕憋红着脸说道：“秦大人，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安排，一天之内，必攻下西平！” “一天？袁崇焕要是还有一天时间，老身来这作甚？” “秦大人，下官不明白，皇太极的主力就算是赶到西平，最快也要到后天了，我们还有时间！” “你们辽东军打了那么久，还没搞清楚，就算皇太极主力赶不回，那辽阳的援兵呢，这么多天了，辽阳为什么没有援兵，你们不会以为建奴和你们的想法一样吧！” 辽东集团这些人眉头紧皱，好像是那么回事，打了那么久，广宁方向、辽阳方向都没有建奴援兵，他们一直以为建奴和他们的想法一样，都在演戏，就不用支援了。 可现在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啊，广宁方向之所以没有援兵，是因为秦良玉的在那边，那辽阳那边又是谁？谁有这个能力深入建奴腹地，还打得建奴无暇顾及广宁和西平。 良久，他们同时抬起头，对视一眼，没有言语，但都读懂对方的意思：毛文龙，对只有毛文龙的东江镇，才有能力从建奴的后方插入，打建奴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毛文龙那厮怎么可能心甘情愿上阵，他可比辽东集团更滑头，甚至是建奴和大明两头通吃的主，皇帝是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出兵的，还不是演戏那种，实打实的挡住了辽阳四天。 “都想明白了吧？陛下那边可以挡住建奴主力两三天，可毛文龙呢？你们熟悉的很，他能挡多少天呢？可能随时辽阳都会有援兵过来，到时你们还怎么拿下西平，到时别说什么建奴有援兵，你们尽力的话，陛下不吃这套，草原、广宁、西平、辽阳四路出击，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战略，岂能因为你们辽东军而导致战略的失败，现在你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吧！” 对于秦良玉的话，这些辽东高层惊的嘴巴张的老大了，确实是一个大战略，可为什么他们辽东军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的。 “秦大人，下官有一个疑问，朝廷为何不告诉我们这个大战略，要是我们早知道，西平城早就被攻下了”，袁崇焕委屈的问道，是啊，他一个督师，连这么大的战略都不知道，能不委屈吗？ “袁崇焕啊袁崇焕，你老师常说你能力是有，可都用在钻研官场上了，老身问你，当初广宁、西平是如何丢的？” 这下他们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无比屈辱，广宁和西平怎么丢的？建奴攻下的吗？当然不是，是内奸，还有武将通敌，这些都是他们辽东军的杰作。 想到这，他们都想到了一点：皇帝不信任他们！ 这也怪不了谁，毕竟他们辽东军有前车之鉴，并且还有一个让人无法忽视的问题，辽东本来就是一个整体，往上扯两代，谁家没几个共同的亲戚，就像很多大明军中的军官，他们就有朋友亲戚在建奴那边供职。 要是让他们辽东军提前知道这个大战略，谁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就解释的通，为何秦良玉要偷偷进入辽东，悄无声息拿下广宁，拿下广宁后又不管辽东军的想法，直接带兵前来，一切都缘于对他们辽东军的不信任。 难怪孙承宗给袁崇焕的密信中是，反复强调让他服从命令，听指挥，这是在救他啊。 想通这点的袁崇焕，终于知道，到底还是老师对他好，为他着想，不想其他大佬那样，让他们随便打打就好，演戏也行！ 第230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六) 这些话让谁说，辽东这帮家伙都不会信，甚至连听都懒得听，或许一见面谈不拢，就直接打起来都有可能。 但现在说话的是秦良玉，她的身份地位在那，辽东这些人就算不是她的下属，也得乖乖听完，听完的同时，都不用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 话说到这了，袁崇焕和他的手下们都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了，要是毛文龙那厮突然不打了，辽阳空出手来，西平就麻烦了，到时就算辽东军不想演戏了，都拿西平没办法了。 再等皇太极的主力回援这里，更别指望拿下西平了，就留一个广宁孤零零的，到时守又不是，不守，这一场大战略就白打了。 汗水已经湿透了衣服，袁崇焕知道秦良玉说的没错，真的没时间了，今天下午还攻不下西平，他的脑袋真的可能保不住了，没有脑袋还怎么跟皇帝吹牛，说什么五年之内收复辽东的大话！ 但是现在就算他辽东军全力进攻，真的能在几个时辰之内拿下西平吗？现在都过了午时了，离天黑没几个时辰了，袁崇焕是真的怕了。 “秦大人，请救救我们辽东”，袁崇焕深深作了一揖。 “请秦大人助我们辽东！”辽东的高层们也明白了，再也不敢有新军不讲道理闯入他们的地盘的想法了。 “都起来吧，不助你们，老身来此作甚，但今日过后，老身希望你们明白，当今陛下雄韬武略，大明已经不是原来的大明了，你们是大明的军人，而不是谁的筹码，军人就是保家卫国的，不是谁的奴才！” “下官等谨记秦大人的教诲，此生不忘，谢大人再造之恩！” 或许他们真的会醒悟，大明真的变了，他们辽东不再是无法取代！ ······ 秦良玉知道事情的紧急，虽然将士们连夜赶路，但此时真不是让他们休息的时候，于是就安排她手下的将士一起配合辽东军，打下西平才能休息！ 也是这个时候，辽东集团的高层们才把关注力放在秦良玉带来的兵上，不管是她的白杆军还是新军，那装备真是让人眼馋。 他们辽东军之前敢说是全大明装备最豪华的一支军队，特别是关宁铁骑，敢说是大明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可现在跟这些新军比起来，好像自己才是后娘养的，还有那个他们称为真理大炮的火炮，那叫一个威武霸气，还有那些他们称为燧发枪的火枪，短小精炼，他们辽东军手上的火铳，那叫个什么玩意，还有、、、 新式武器连新军自己供应都紧巴巴的，其他边军怎么可能有，就算是崇祯一手提拔的洪承畴，也只是分到了十门炮而已，再说了，你辽东集团自己知道自己的事，皇帝不给你们，心里没点数吗？ 事实是这样，可辽东集团越想越嫉妒，看来还是跟着陛下有肉吃啊！ “秦大人，士兵已经排布好了，您看我们该怎么攻城？西平城虽说没有广宁高大，但想攻下，还是得要用人命堆起来才行”，袁崇焕现在把姿态放的很低了，丝毫不在意是不是自己的主场了，毕竟有求于人家。 一招鲜吃遍天，秦良玉没有跟辽东集团客气，直接说出自己在广宁城的打法。 结果让辽大集团大吃一惊，就这么简单，当然不是真的简单，而是新军的武器能压制建奴，然后士兵的阻碍小了，才能登上城墙！ “那听秦大人的，我们辽东愿意听令”，袁崇焕沉思一会，选择相信秦良玉，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这相当于把辽东军都交给外人指挥了。 “嗯！”，秦良玉点点头，没有拒绝，“炮兵准备，张凤仪率你部在城门倒塌后，佯攻，把敌人主力引到瓮城，燧发枪兵准备，敌人被引到瓮城后，全力压制一面城墙，张翼明你部负责牵制东门，祖大寿你部辅助牵制西门，何可纲，你率关宁铁骑于西边的背阴坡埋伏，敌军出城拼命时，你部负责歼灭之、、、、” “末将得令！” 真不愧是老将，每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她都安排好防备，连袁崇焕都自叹不如。 ······ 城内的建奴早已感觉出异样，辽东军好像不演戏了，不仅全军出动，还加上一支不知哪来的军队，本来人就多了，现在更多了。 “阿玛，事情不对劲啊，明狗好像要来真的了，你看下面的阵仗”，岳乐说道。 “老子没瞎，看到了，不用你说，就算他们来真的又如何，这么多年了，明狗都是些软腿虾，还能打吗，我们做好防守就是，他们攻不上来，只能给我们送军功而已”，阿巴泰不屑说道。 虽然他嘴上很不屑，但该做的防御，他还是做好的，他可不是塔拜父子那些废物。 ······ “弹药装填~” “一门完毕~” “二门完毕~” 、、、、 “目标，外城门，第一发试炮，放！” “轰轰轰、、、” 十发炮弹，有四发命中城门，还不错，只见城门多了四个大窟窿。 这威力着实吓了辽东集团一跳，要是他们的火炮的话，顶多把城门打个坑，没有多发炮弹，根本不可能打穿城门，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是，人家新军的火炮是在四里外开的炮，还能打的这么准，还有如此打的威力。 而他们辽东军的火炮呢，撑死就打个三里多地，而且打到三里外，炮弹都没什么威力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后娘养的就是后娘养的，要是新军的火炮都给他们就好了。 至于他们为什么能看到四里外的情况呢？这还得对亏了另一个让他们羡慕的东西：望远镜！ 神器啊这是，更气人的是，人家新军一个低级军官就配一个，斥候对士兵更是没人一个，他们这些总兵、督师像个乡巴佬一样，拿着人家的望远镜，爱不释手，完全没有归还的意思。 第231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七) 面对新军真理大炮一轮轮的轰击，辽东军在那呆呆看着，都不好意思打自己手上这些铁疙瘩，人家那个才叫炮嘛！ “秦大人，下官有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当不当讲”，袁崇焕略显羞涩问道，只是这个表情配上他那张黑脸，实在没法看。 这种不要脸的话出自一个督师级别的人口中，实在婊里婊气的，明明问了人家，还说什么当不当讲。 “袁督师但说无妨！” “下官看大人麾下的各种军器，皆为天工之物，辽东军常年在这苦寒之地、、、那个建奴狡诈凶狠、、将士们又、、、那个、、、”，读书人出身的袁崇焕，说的语无伦次，脸好像拉不下来。 “袁督师，你这个、那个的，一副夫人作态作甚，有什么话倒是说清楚啊，说不清楚，就直接说目的，老身不是那种迂腐之人！” “是是是，下官着相了，下官是想跟大人求点火器，现在辽东的火器在新军面前，老旧不堪，都是大明将士嘛”，袁崇焕被秦良玉说的满脸通红。 说到底是眼馋人家的火器了，能不馋吗，四五里外杀敌于无形，如果是新军的火炮和辽东军的火炮对轰的话，人家在五里外可以打到你，但的火炮只能打个三里地，简直是无效火力啊。 就好比现在，西平城上有几门当初明军留下的火炮，样式比辽东军的还要老旧，辽东军的起码还是当年徐光启引进的老式“红夷大炮”，城内的建奴见明军开炮了，他们也学着开炮还击，可最远打在二里多的地方，打了个空气。 眼见外城门被轰的摇摇欲坠了，也不知道这些建奴怎么想的，或许他们根本不懂火器，疯狂往老炮里加火药，然后城上轰轰几声巨响，把自己给炸了。 “袁督师，老身带来这十门真理大炮，可以给你们当作以后西平城的防御火炮，毕竟这是陛下的意思，但是其他的军器，老身却做不了主了！ 就像你手上拿的这个望远镜，它是有自己的编号的，就算使用它的人战死了，其他人也无法私自占有，就算毁掉了，也不会留个敌人，你知道老身要表达什么吗？就是说新军所有的军器，必须严格管控，新军的宪兵你听说过吧，要是有谁的军器丢了，那可是大罪啊！” 原来新军的军器管理这么严格，袁崇焕很是为难，但是他真的很想要，包括现在辽东集团的上层，这些玩意谁不眼馋，不仅是火器，连新军的盔甲、战刀，都不是他们辽东军能比的。 看着袁崇焕纠结的样子，秦良玉不用他撅屁股，就知道他想拉什么屎，“但是，袁督师想要这些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凡事就怕个但是，“大人，不知有什么办法？” 秦良玉哼哼冷笑两声，装什么糊涂，“老身刚才说了，军器管理非常严格，袁督师想要的话， 必须要遵守司令部军器管理制度，由李邦华的军法司和杨嗣昌的参谋司派人到辽东军，协同管理军器！” 这话说的够直白了，其实袁崇焕何尝不懂呢？秦良玉说遵守司令部的管理制度，够直白了吧，就是让你辽东集团以后转到司令部下，给原来的老板（兵部），说拜拜。 然后既然你是司令部的下属了，那司令部自然而已要，下派各自部分军官下来分权了，新军的制度他多少还知道些的，新军的主将是没有军队的完全调度权的，赏罚归军法司，生活等归参谋部，连指挥时也要参谋和各军官投票才能执行。 这样好像最高指挥官就失去了对军队的绝对控制权，这些东西他们辽东集团能接受吗？ 起码现在是无法接受的，就算他袁崇焕同意了，他手下的那些总兵会同意吗，就算所有军官都同意了，他们身后的大佬会同意吗？ “好，大人，下官一定将大人意思转告底下的人，在此先谢过大人的十门火炮！”袁崇焕还是不敢做什么表态。 “这不是老身的意思，是司令部，乃至陛下的意思，袁督师，老身跟你们说了那么多，你自己心中也有了判断，大明不再是以前的大明了，陛下是怎样的雄主你也初步了解过了，将来不管你们愿不愿意，或者说你们身后的人愿不愿意，凡是大明的军队，都将归于司令部管辖，没人能阻挡这个大势，就要看袁督师要雪中送炭，还是锦上添花了！” 秦良玉这话一出，瞬间将袁崇焕内心震撼的稀碎，陛下的胃口太大了吧，他真的能将整个文官体系压制吗？ 而且秦良玉的话不无道理，要是结果真是那样的话，早点向皇帝投诚，得到的待遇肯定比最后被逼的投诚要好的多，起码能像那位英国公一样，站的比原来更高。 两人没有过多纠结，这种事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解决的，后面涉及的东西太多，最起码就是跟文官体系划清界限，可这真的不容易。 就拿他袁崇焕来说吧，他原本就是一个七品县令，但他做到一品督师用了多长的时间，九年，仅仅九年，一般被外放任职督师的，必须要在中央任职过部堂职位，但是袁崇焕没有，直接跳过这步。 这其中有多少猫腻，起码阎鸣泰、钱龙锡这类大佬，不知道废了多少心思，加上后期的孙承宗等一大部分大佬帮助，一个七品县令，只用九年就升到一品，这是你袁崇焕说划清就划清的吗？ “砰砰砰、、、”，正在这时，西平城的大门直接被轰碎，外面的人可以一览无遗看到里面的瓮城了。 ······ 城楼上的建奴贵族气的哇哇大叫，这是什么火炮，要是明军全都往城楼招呼，他们逃的掉？ 这明显是明军不想过多毁坏西平城，刻意控制的，一方面体现了明军的火器的操作，十分娴熟，根本不是他们能比的，二是明军这是把西平城归为他的了，就这么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快快快，都调点人来瓮城，不能让明狗再攻破内门了”，阿巴泰现在才开始有点慌了，这才多长时间啊，外城门就给轰开了。 没有其他的办法，城门被轰开了，你就必须得加派人手守住瓮城，不然人家就长驱直入了。 ······ “弟兄们，随本将杀，老办法，别真往瓮城里面钻”，张凤仪大喝道，一夹马腹，就带着一波人冲上去。 这回他们比在广宁城是更娴熟了，攻城的气势十足，好像不破此城不摆休的样子。 吓得建奴拼命往瓮城这边赶，可后面他们就傻眼了，这帮家伙冲到一定的外围，他们就不冲了。 城上城下，双方你看我，我看你，建奴心里一万个羊驼奔腾：明狗，你们倒是攻进来啊，老子拉弦手不累吗？ 明军：建奴的狗崽子，有本事你们别守啊，看老子不冲进去把你们大卸八块！ 双方就这样僵持住了，很快久经沙场的阿巴泰感觉出来不对劲了，这人都被锁死在这里，其他地方的防守就薄弱了。 但是他敢把人调走吗？显然不可能的，真当明军不敢攻进来是不是！ 第232章 大明国运之战(十八) 明军很快就验证了阿巴泰的想法！ 这边秦翼明见张凤仪那边把建奴大部分，锁死在瓮城，他就立马开始让人经过。 “燧发枪，给老子上，把建奴压死在城头”,张翼明大喝道。 只见燧发枪兵的指挥官大喝一声“前进”，士兵们踏着整齐的步伐向西平城的一面城墙走去！ “立定，以团为单位，轮流开火，预备，放！” 一万杆枪，分为两组，五个团一组，“砰砰砰、、、”，密集的枪声响起，墙上露头的建奴瞬间倒下。 第一组放完枪就立马退回去装填弹药，然后另外一组就上前继续开枪，如此往复配合，这面城墙上的建奴连头都露不了，城墙上被子弹撞得噼里啪啦的，乖吓人的，有些建奴不怕死，露头要射箭，然后好好一个脑袋，镶满了子弹。 “城头已被弟兄们压制住了，兄弟们上！”说完秦翼明身先士卒，冲上去。 云梯什么的，疯狂往城墙上搭，士兵们就往上爬，偶尔有几个建奴躲在城墙后面乱丢的滚石檑木，但毕竟是乱丢的，杀伤力实在有限。 ······ “快给老子砸，等明狗上来，你们都得死，火炮呢，给老子轰！”阿巴泰状若癫狂，没想到明军还能这样子打，人家站那么远，你的箭矢就算可以射到人家，但还剩多少为了，况且，新军的铠甲实在有点硬，就算被射中了，也就几声叮当响而已。 现在建奴能对付明军的燧发枪兵的只有那几门老掉牙的火炮了，还别说，就算是老掉牙，也给燧发枪的军中造成一定的伤害。 这边燧发枪的阵型稍不稳定，躲在女墙后的建奴就立马冒头，疯狂的丢石头，泼滚油，射箭，梯子上的新军们，纷纷下落，死伤一片。 攻城就是这样，优势永远在于守方，人家只要用很少的力，就能有效的打击你。 没等阿巴泰松一口气，明军的十门火炮就给城墙的建奴的炮兵来了几波集火，然后建奴连人带炮都没了，这精准度没得说了。 火炮被打掉的建奴，很快又被燧发枪兵重新压制，士兵们又开始往上爬，眼看就要登墙了。 阿巴泰大喊：“快，让骑兵从其它城门出击，击溃那些火枪兵！” 秦良玉预判了他的计策，从其他城门冲出的建奴，很快就和辽东军打在一起，根本没办法威胁到燧发枪兵。 阿巴泰发誓，他从来没有打过这么无力的战争，一步步都被人家预测到，本来人就少了，现在只能顺着人家的节奏来。 “从正门出击，击溃那帮明狗，然后把正门堵上，让瓮城的士兵支援其他的地方，快！”完全没有办法在远程上压制明军，只有用骑兵出城了。 对上出城的建奴骑兵不是张凤仪的步兵，而是早早埋伏在背阴处的何可纲，还有他手下的关宁铁骑。 关宁铁骑和建奴骑兵也算是老对手了，一碰上就你死我活，没有半点回旋可能。 关宁铁骑不愧是原来大明最强的骑兵，丝毫不怵建奴的骑兵，打便是，历史上曹文诏带了一部分关宁铁骑会关内镇压民变，由几百关宁铁骑衍生城三千人，然后曹文诏靠这三千人就敢追着王自用二十万农民军打。 这也说明了关宁铁骑的勇猛，在没有新军之前，关宁铁骑就是皇太极最头疼的兵，同样关宁铁骑也是袁崇焕的腰杆子。 阿巴泰能用的办法都用了，都没能奏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明军登上了城头，并且人越来越低，原本的远程攻击，就直至成了短兵相接，这个时候就开始凸显新军铠甲的“壕”无人性！ 城头上打成一团，不停有双方的士兵死去，但总体是明军稳稳占了上风，甚至开始一边倒的压制了。 仗都打成这样了，瓮城那边的士兵不来帮忙就会输的很惨了，所以阿巴泰不得不调动一些瓮城的士兵过去支援。 这下好了，张凤仪收起望远镜，然后大喝一声，“兄弟们，该我们上了，从城门打进去！” “杀呀~” 张凤仪这边的士兵，在秦翼明那边退下来的燧发枪兵的配合下，稳稳打进了瓮城，原本事瓮中抓鳖的瓮城，由于人数不够，又被燧发枪兵压制，根本不能对张凤仪的士兵造成有效的阻击。 内城门在一声声的撞击下，门闩“啪”一声断裂，内城门就此打开，现在城上城下都开始了短兵相接了，整个西平城都是惨叫声、喊杀声！ 良久喊杀声有城门、城墙转至内城，说明这场战斗已经毫无悬念了，建奴在往后退守了。 “袁督师，随老身进城吧”，秦良玉冷不丁说道。 “啊、啊，哦，好的，大人我们进城、进城！” 显然袁崇焕还没有从震撼中醒转过来，新军的战争是这样的打的？太不可思议了，火器与步兵的完美配合，全面压制敌军，一步一个脚印，跟以往攻城全凭人海战术不同，这是战略攻城啊，让敌人完全招架不住。 袁崇焕看看手中他老师送给他的怀表，不到四个小时，也就是不到两个时辰，一座重兵把守的城池，就这样被拿下了，难怪秦大人可以毫不客气说帮助辽东军拿下西平，人家有那个实力，由此也让他的内心动摇，或许投靠到皇帝的麾下会更好！ ······ 城头上秦良玉和袁崇焕在那喝茶，前者毫无波澜，安安静静品着茗，候着患得患失，总是无法集中精神，连喝的是什么都没尝出来，内心实在太乱了。 此事喊杀声已经停止，只留下稀疏的惨叫声，都是明军的，受伤了，哪能不喊，建奴想喊还喊不出来呢，都被补刀了。 由此袁崇焕的辽东集团，也感概，新军是不想和建奴留任何余地啊，只有一方倒下，另一方胜利才能结束两方的争斗。 他们辽东就不一样了，凡事做三留七，大明和建奴哪方胜利了，他们 都有余地，但眼下新军没有给他们机会，能喘气的建奴都是一刀，城中凡是剃头留老鼠尾的，不管你是谁，都是一刀，太绝了。 第234章 风骚的毛岛主 对于新军不留活口的做法，辽东集团当然有点微词，这是在断他们后路，以后还怎么跟建奴打交道啊！ 辽东集团说：我们已经取胜了，就不要做那么绝了！ 新军会告诉他们：他们当年屠杀我大明子民时，也是做的很绝啊，当然我们也可以不做那么绝，叫皇太极那些建奴贵族，向大明下跪请降，到时这些女真族也算是我们大明子民了！ 可能吗？那你们还是杀吧，反正头疼的是那些当官的。 等安抚完城内的百姓后，新军还有更绝的，秦良玉叫人在城外布设刑台，公开处决此战做到的贵族。 按理来说一般抓到这种贵族会收押好，到时当作一个筹码什么的，但是秦良玉有崇祯的指示，一切按照叛贼处置。 这玩意就有点意思了，你建奴虽说自己捣鼓一什么后金政权，但是现在崇祯直接不承认你什么狗屁后金，北上山海关，直到北极圈，法理上都是大明的土地，建奴本就是大明境内的一个族群，在大明的土地上建立政权，抢掠大明的土地，坑害大明的百姓，不是叛贼是什么？ 理是这个理，但实际上没人会较真的对待这些事情，为什么？因为这个时期国家这个概念，没有深入人心，就算是在大明的腹地也是如此，江南人会自然和北方人分割开来，没有一个整体的归属感。 所以辽东集团在对待建奴上，更多是以一个国的看法去对待，那样他们就会留一手，到时大明和建奴，那边赢了，他们都有后路。 这些崇祯是不允许的，必须的按照叛贼来处理，谋反罪在古代那就是个死，任何官员敢包庇就是同罪，这是不容商量的。 “秦大人，就这样杀了吗，这样两国以后就没有回旋之地了”，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小将出言问道。 其他辽东的高层听他这话，猛的打眼色，他们都不是傻子，当然知道皇帝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新军威势这么猛，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这位小将是何人？老身眼拙没认出来！” “回秦大人的话，是末将犬子吴三桂，他在军中还没有职位，只是作为末将的亲兵随军历练而已，犬子年幼，不识大体，望大人原谅则个”，吴襄打个哈哈道。 二十岁还年幼？骗鬼去吧，他只是说了你们辽东集团想说的话而已！ “确实年幼，不然怎么会如此无知，何来两国之说，建奴乃大明建州小奴，匪类也，趁我大明国朝动荡之际，反叛君父，按大明律，当诛九族之罪，与反贼回旋，尔是何居心，老身念你初犯，再出此言，斩！”秦良玉呵斥道，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吴三桂还是不服，嘴巴刚张开，就让他父亲吴襄“啪啪”，赏了两个大嘴巴子。 “大人说的是，如此反贼当诛，他日末将定当抓住皇太极这个贼酋，交给陛下千刀万剐！”，吴襄人精一个，怎么不理解形势。 “大明，所言极是~”，辽东集团都纷纷附和道。 “既然尔等都明事理，那就好，接下来，就由尔等亲自操刀，砍了这些反贼！”秦良玉这是要他们立投名状。 没办法，辽东集团只能答应下来，难不成还真反了不成？从这件事来看，辽大集团也知道，皇帝对他们辽东知道的非常清楚，以后要如何抉择？ 西平城算是收复了，这里的城防，秦良玉没有插手，交给了辽东集团，西平城的建奴，自上而下，只留了阿巴泰父子两人，其他没有一个活口。 自大明在草原上打响战争以来，已经抓了皇太极三个哥哥了，分别是莽古尔泰、塔拜、阿巴泰，侄子就抓的更多。 广宁、西平光复后，辽河以西的土地重回大明手中，建奴的控制的区域直接被减少三分之一，并且这两城作为防御建奴的前沿，依靠辽河之险，进一步压迫建奴的发展空间。 建奴想要南下，你就得渡过辽河，但辽河边上有两座大城，想要渡河就得掂量掂量了，反正，大明可依靠这两座城，随时渡河骚扰建奴，那辽河以东的广袤农田，还怎么耕种？ 现在建奴只剩下两个方向可以发展了，一个是向东的朝鲜，另一个向北，在这个时期，这些东方都是苦寒之地。 ······ 西平、广宁两城的光复，还有一个功不可没的人，此人就是毛文龙，要是没有毛文龙牵制住辽阳城的建奴，这场仗还有得打，毕竟辽阳可是广宁和西平的大后方啊，皇太极西征前就再辽阳布下了重兵，守城的主将还是他儿子豪格。 既然如此重兵的布置的辽阳，毛岛主那六万临时拼凑的大军，是如何抵挡住的呢？ 事实上毛岛主不但抵挡住了辽阳的建奴，他还把辽阳给占领了，也正是如此，建奴才一点兵力都分不出支援广宁和西平。 这完全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崇祯当初也只是希望毛岛主，能挡住建奴两天就行。 毛岛主是如何实现这样的丰功伟绩的呢？也不看看毛岛主麾下的那些是什么人。 事情还得从四天前说起，毛岛主带人从鸭绿江口悄悄上岸，一路潜行，直到辽阳城附近都没有被建奴发现，本来他想等袁崇焕那边打起来，把辽阳大部分人吸引过去后再动手。 可不曾想，他娘的居然在关键时刻被发现了，很快辽阳城的豪格知道毛文龙悄无声息的到自己眼皮子底下，吓了一大跳，但毛文龙毕竟是建奴、大明两边通吃的主，一下子没能打起来。 既然被发现了，毛文龙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索性光明正大的想辽阳城而去。 豪格也知不道毛文龙这家伙要干嘛，也不太想和他闹僵了，毕竟建奴很多从建奴购买的粮食，都要从海路上运输，必须经过毛文龙的领地。 在豪格还没发难时，毛岛主就开始了他啊扫操作，这是他出发前就想好的了，什么操作呢？“投降”呗。 毛岛主很有诚意的，不带任何护卫，只带他几个干儿子、干孙子，进了辽阳城，一进城就放低姿态，各种哭诉，说自己在大明没法待了，那个小皇帝派袁可立那老东西来管辖整个登莱水军，自己也被袁可立盯上了。 要豪格救他狗命，他现在率领皮岛所有军民来投诚，希望豪格接纳他，之所以这么悄无声息到这里，是因为要躲过袁可立的眼线。 一切都那么合理，确实现在登莱水师都归袁可立管辖，毛文龙的不下也是被兼并的对象，这些建奴都是知道的，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太极出征是不放心后方，派自己的儿子过来镇守。 而豪格也发现，毛文龙的军队中，大部分是百姓，手里拿的都是农具，根本没有威胁，所以就信了毛文龙的鬼话。 豪格没想到自己临时被调派的辽阳，居然会被大馅饼砸到了，毛文龙可是大金的腚眼里的一颗钉子啊，现在拔了，那是多么大的功劳啊，下一任大汗是跑不掉了。 于是就收容了毛文龙的六万大军，直接让他们进城，在建奴眼里，这六万拿农具的百姓，不就是六万头羔羊嘛，有什么好担心的。 而且毛文龙说了投降，在大明他就没有了后退之路，多少大明的大官，因沾染了点建奴的气息，就被砍了脑袋的。 所以豪格丝毫不怀疑毛文龙的真诚，没人愿意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就算开玩笑，也不会拿六万人的脑袋当筹码，又或许豪格被突然降临的大功，砸晕了，自然而然把不可能性屏蔽了。 第235章 毛阿哥 立了大功当然要庆祝了，豪格还亲自设宴招待毛文龙等人。 毛文龙更加的骚操作来了，他要和豪格结拜，这玩意是多不要脸啊，他的年纪当豪格的爹都绰绰有余，现在居然结拜为兄弟，他要当皇太极的义子。 这个结拜对于豪格来说，可不是多个不伦不类的兄弟而已，而是豪格多了一张强硬的底牌，毛文龙部怎么说都有两万人能打的，他们建奴才多少兵力，之前两黄旗加起来都没有毛文龙人多，这硬生生给自己加了两旗的兵力啊。 这也是毛文龙吃准了建奴内部，八旗不管是哪一旗在这里，都无法经得住这样的诱惑。 就拿豪格来说，多了毛文龙这两万兵力，他都敢和他阿玛皇太极掰掰手腕了，大汗的座位，我豪格坐不得？ 彻底放下戒心的豪格，就跟比自个大自己几十岁的哥哥，结拜起来，那场面叫一个皆大欢喜。 接着毛文龙接着第三个骚操作了，初来乍到嘛，以后还得仰仗豪格弟弟，还有大金的诸位将军，毛某在东江多年，也发了点小财，来来来，豪格弟弟，这两万两银子你拿去花，不够了再跟哥哥要，还有那个将军，你五千两、、、 好一个散财的老童子，每个建奴的中上层将来都有份，大家皆大欢喜。 这些都是毛文龙在皮岛时就想好的办法，他是想赚崇祯的一百多万两银子，可要是失败了呢？或者被发现了呢？作为一个明军中的老油条，这些叫事？ 谁叫过打仗还带几十万两银子的？现在见到了，就是他毛文龙，占优时，这些银子就是激励士兵卖命的好东西，不占忧时，这些就是买自己命的钱，两头都落好，一条老泥鳅啊。 就这样辽阳的建奴，在毛文龙的糖衣炮弹下沦陷了，一个个都拍胸脯，保证将来在大金，一定好好关照“毛阿哥”。 也是在辽阳建奴对毛文龙都没有防备的时候，西平被袁崇焕围困的消息传到辽阳，豪格大怒，就决定派兵支援西平，可是辽阳城有毛文龙在，他不是很放心。 要是毛文龙趁他支援西平时，突然发难夺了辽阳，到时他上哪哭去！ 毛岛主是善解人意的，他主动提出大兵陪同豪格出征，支援西平，他要给“大金”，立一个投名状。 豪格大喜，一口一个好兄弟的叫，可是毛文龙带来的六万人，只有两万多是兵，其他四万多是妥妥的百姓啊，要是全带上，肯定会影响战机，于是豪格要求把那些看起来像兵的都带上即可，身下的百姓就留在辽阳。 百姓对于他们大金勇士，跟羔羊没区别，再多也没用，于是豪格亲自带了辽阳一半的建奴，还有毛文龙两万的多东江兵风风火火就去支援西平了。 可他实在没想到毛文龙会这么苟，会想得这么远，在六万人进入辽阳时，毛文龙就已经让士兵和百姓互换了衣服，现在穿甲的是百姓，那些看起来像百姓的其实是毛文龙的兵。 再豪格的大军刚过了浑河，处于辽河和浑河之间的地带，辽阳城伪装成百姓的东江兵突然发难。 城中的建奴本就对这些“百姓”放下了戒心，这突然的发难实在让他们措手不及，东江兵中领头的还是毛文龙最能打、最会打的李九成和尚可喜。 这样的组合下，城中的剩下的一万建奴招架不住了，毕竟人家是两万多精兵加上两万多临时征召的百姓，就算手里拿的是农具，也是四打一，加上是在城中，建奴的骑、射优势根本施展不开。 很快辽阳建奴不支，纷纷逃出城去，辽阳就这样落入了毛文龙手里，更气人的是，城中逃出的建奴追上豪格，把事情告诉了他，想找毛文龙的麻烦时，人却不见了。 原来毛文龙跟豪格保证自己的投诚是真心的，甘愿领着自己的人当前锋，让豪格带着自己的人在后面督战，如此毫无防备把后背交给建奴，豪格如何不放心，就让毛文龙带人先行，炮灰谁也不嫌多。 可消息传到豪格耳朵时，毛文龙已经匆匆带人登上渡辽河船，他娘的还把建奴所剩不多的船全凿沉了，这还怎么追，驱马下河吗？ 至此，豪格支援西平也不得，老窝辽阳也没了，那个罪魁祸首毛文龙也逃了，能不气吗，吐的血比他阿玛皇太极还要多。 事已至此，只有先夺回辽阳最重要，毕竟辽阳才是建奴的核心区域，丢不得，那就往回赶。 可对于毛岛主来说，只有更骚，没有最骚，毛岛主登船后就没有打算逃跑，而是顺着辽河和浑河交际处，进入了浑河，再由浑河和太子河的交际处进入了太子河，直达辽阳城。 缺乏渡船的豪格，赶回辽阳的速度，还是赶不上毛文龙，等豪格在辽阳城下叫骂时，毛文龙都吃完一顿饱饭了。 辽阳失守的情况下，豪格再也管不上支援广宁和西平了，他只求夺回辽阳，到时他的罪没有那么大。 可他手下全是骑兵啊，根本奈何不了城中的毛文龙，所以只有求援盛京，盛京的代善同时受到广宁、西平被围，辽阳失守的消息，左右衡量，觉得先夺回腹地辽阳再说，毕竟广宁、西平还在大金手里，一时半会没事，到时皇太极回师，两城之围立解。 所以接下的几天时间内，建奴的重心全在夺回辽阳上面，随着人支援豪格的人越来越多，毛文龙愈感吃力，他知道辽阳他是守不住的，没必要跟建奴死磕。 于是他把皮岛的战船全调来太子河，就这样在建奴众目睽睽之下，把辽阳搬空，然后顺着合流入海，就这样溜了，大发一笔横财！ 等豪格重新入主辽阳城后，广宁、西平失守的消息也随之而来，豪格听到这两个消息，一阵天旋地转，吐血晕死过去，他知道完了，不仅是这两城完了，还有他豪格，别说汗位不用指望了，他的小命都可能被皇太极哪来平息众怒！ 第236章 崇祯开嘴炮 为了让辽东局势彻底稳定，草原上的崇祯是一点都不轻松，原本以为靠着地雷阵可以拦住建奴三天。 可他太低估人类的智慧了，在第二天夜里，建奴引河水灌地，没有什么水淹千里的壮景，只是稍微浇灌了一下，前方雷阵全进水哑火。 这可不是后世那种地雷啊，有什么触发引信，只是一个简单的罐子，加上火捻子，点火还是靠人的。 现在这么也灌水，全废了，崇祯始料未及，为了给辽东争取时间，只能硬拼了。 结果大明和建奴双方一共交手了三场，一场比一场打的激烈，大明方面惨胜三场，现在重骑和轻骑加起来也只是将将剩下两万骑，活下来的将士基本的带点伤，右翼蒙古联军更惨，加起来就剩几千骑了，不过本来他们人马就不是很多，死伤大半吧。 出京时两千锦衣卫，如今剩下的堪堪八百骑，新军有个习惯，打仗当官的带头先冲，所以活下来的军官十不足三，可见打的有多惨烈，其中张之极重伤昏迷，要不是他亲兵舍命相救，他真的没了。 连猛地一批的卢象升都受了不轻的伤，现在都是在强撑着，同样建奴也不好受，新军就算单兵素质不如他们，但胜在装备豪华，建奴现在加起来也是剩下两万左右的人马，大明和建奴总体上打了一个一换一个半的成绩。 建奴实在想不到 ，明军居然有如此战力，并且比他们还不怕死，打得这么惨烈，居然没有一个士兵后退。 建奴大营中，到处都是伤兵，他们并不比新军好过，打到这个时候，就算铁打的都软了，建奴也不例外，并且他们第一次因为正面骑兵作战而感到恐惧，原来大金的勇士也不是天下第一啊。 第三天下午时皇太极已经慌的一批了，从收到消息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加上路上的期间，他真慌了，难道真的保不住西平、广宁两城了吗？对于大部分建奴贵族来说，就是两座城池而已，可他们不懂，这两座城的重要性啊，失去这两座城后，他们大金的生存空间就不多了，还谈什么灭明！ “我们还得冲，必须赶回去，若果失去这两城，大金以后只能看明狗的眼神了，辽河、浑河流域将一览无遗展现在明狗的兵锋之下，所以无论如何我们都得赶回去，守住这两城”，皇太极一脸落寞说道。 “皇太极你说冲就冲，没看到现在什么情况吗，我们还剩多少人？就算让明狗攻下那两城又如何，大不了我们夺回就是，再说了，这两城都有重兵把守，哪那么容易被攻下，我说我们这就是在做无谓的牺牲，白白折损这么多勇士”，阿敏现在恼得很。 对于阿敏来说，他一心想独立出去，真不在意皇太极的大业，现在他镶蓝旗也是基本被打残，感觉离的梦又远了，能不恼吗！ 皇太极也知道阿敏是什么心思，没有理会他，反而看向多尔衮三兄弟，没办法，他现在真的没有主动劝了，整个正黄旗，就剩下两千多骑，只有求人了，阿敏是不指望了，只剩下和他同父异母的多尔衮三兄弟了，希望为了他们阿玛的事业，多尔衮三兄弟懂取舍！ 沉默了很久，多尔衮还是妥协了，就算他跟皇太极有矛盾，也不能让他们阿玛努尔哈赤大业死于胎中，“好，我答应你，但是也只能冲最后一次，要是这次还冲不过去，呵呵，再冲不过去，又能怎样，大不了一死而已！” 真的这么惨了吗？皇太极也一阵失神，“好、好、好，不妄阿玛生前最疼爱你！” 阿敏在一旁撇撇嘴，你们阿玛的大业关我屁事，当年你们阿玛可是亲手杀了我阿玛的，老子没忘，你们就冲吧，老子就跟在后面。 、、、、、、 “呜呜呜~”，号角再次响起，建奴上马不再像原来那样洒脱，眼神深处带着恐惧，还要再打吗？他们会死吗？各种疑问充斥着心头，他们想逃，可又不敢，因为之前逃跑的都被杀鸡儆猴了。 “都打起精神，明狗已经被我们打怕了，现在已经不堪一击，跟爷冲杀过去，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大金的勇士！”多尔衮扬起他的战刀，这是努尔哈赤送给他的，原来有两米左右，现在就剩一截了，是和卢象升交手时，被卢象升的马槊劈断的。 然而多尔衮的打气没什么卵用，明狗强弩之末了，难道我们就不是吗？没看见老子现在拿兵器都手抖吗，没看见我们的刀边明狗砍成锯齿了吗？ 多尔衮也不在意士兵蔫不拉几的，带头走在最前头，阿敏也说到做到，跟在最后面，距离还挺远，看样子是一发现不对劲，立马就开溜啊。 走出十里后，果不其然又遇到的那些该死的明狗，不应该说遇到，而是人家就在这里等着他们。 眼前的明军同样是疲惫不堪，但是却没有建奴内心深处的害怕，经过多次而战后，这些明军士兵，很是沉默寡言，但眼神充满坚定，因为他们知道自己为何而战，他们认为自己就算战死了，也有意义。 这就是新军思想、战力两手抓的成果，要是其他军队边军，经过这么多次的大战，早崩溃了，皇太极也是抓住明军这一点，才连续猛攻，不过这次他遇错人了，这些并不是他想象中的明军。 崇祯看到如此大的战损，也是心疼无比，但没有办法啊，这仗必须得打啊，不把建奴压回去，之后怎么安心改革发展，毕竟更旱灾还没到最厉害的时候啊，要是那时建奴再捣乱，大明就悬了。 但如此惨重伤亡的同时，也把新军彻底磨练出来了，剩下的这些人，将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军队的火种。 正在崇祯想发令主动攻击时，后方窜出了一骑，还没到崇祯面前，马就口吐白沫死了，累死的，而这骑的骑手，也给崇祯地上一封信后，也昏死过去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开信封，对证一下，是秦良玉的书信，看着看着，崇祯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然后把信传递给身边的人，看过信的人都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泪水就流出来了，广宁、西平终于光复了，将士们没有白白牺牲！ “陛下，既然辽东大局已定，那我们这仗还打吗？”孙传庭问道。 “不打了，再打下去就没有意义了”，崇祯轻松说道。 “那就让他们这样过去吗？” “当然不，等会朕要去和皇太极他们聊两句，打了这么久，他们都还不知道朕在此，这得都可怜啊！” 、、、、、、 建奴见明军没有发起进攻，也停下了脚步，双方就这样遥遥对峙，压抑的很。 很快明军的队伍中，又几十骑驶出，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的过分的将军，看让子其他将军都以他为首，难道这就是让他们头疼了这么久的明军统帅？ 没错，出阵就是崇祯，还有卢象升等人，他们没有太靠近敌军，只是取了一个双方都能缓冲的地方，当初皇太极在左翼被因特阴了一把的事情，他还是有所耳闻的，这个十三装不得。 人马立定后，崇祯派精通女真语的顺义王上前喊话，这家伙没办法，不情不愿的上去了，他真怕建奴不讲规矩，一箭给他带走了。 “皇太极，你还活着吗，我们博格达汗彻辰汗想跟你聊几句”，离得老远，顺义王就嚷了起来，接下来他就不敢靠近了。 还好建奴那边能听的见，什么鬼博格达彻辰汗？这不是明狗吗，还搞个什么大汗出来。 明军中大部分人不懂什么叫博格达彻辰汗，但是游牧民族知道啊，谁啊这是，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称为神？ 皇太极、多尔衮这些贵族，反应过来后，就知道这是也右翼那边家伙给的称呼，敢接下这个称号的明狗，要么就是造反的，但看起来这些明狗不是造反，那只能是最后一种结果了，这个博格达彻辰汗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那就是明廷的狗皇帝。 可能皇太极天生和这个称号有缘分，因为历史上这个称号就是草原民族给他上的尊号，他听见狗皇帝有这种他梦寐以求的尊号，那叫一个气啊。 皇太极自认为自己也是一个皇者，当然不会不敢直面狗皇帝了，人家都这样相邀了，不去的话，以后还用在大金混吗，这丢的可是大金大汗的威严。 所以皇太极给多尔衮打了个眼神后，就上去，现在建奴这边最强的就是这个多尔衮，那个号称大金第一巴图鲁的鳌拜，现在屁股还肿的老高，只能趴在马背上，哪还还有什么战力。 多尔衮思索一会，让阿济格和多铎指挥军队，然后自己也跟了上去。 后面的阿敏见前方不动了，驱马上来看看，咦？这是要谈判，不行，老子也得上，要是明狗赔点什么，没有自己那份，不是亏了吗？ 阵前两方就这样打量着，只不过崇祯看他们有点戏谑，皇太极看崇祯就满是好奇，就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把他们十万大军，打得就剩现在这点人？ 见建奴还在打量，方正化大喝，“放肆，尔等反贼，竟敢直视天颜，还不快快下马行跪拜之礼！” 汉话，这些贵族都是听得懂的，他们以为明狗是求和了，没想到一上来，差点没把他们气的噎死，什么玩意，我们堂堂大金贵族，在你们眼里就是反贼？还要我们下跪？ 方正化这是故意的，他这是落建奴的威风，把上位的地位给明确了，气势上就压倒你，当然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的，建奴就是帮匪类，反贼，见到皇帝就应该下跪！ “╒╓╔╕╖╗╘╙╚╛╜╝╞╟╠╡╢╣╤╥╦╧╨╩╪╫╬╱╲╳▔▕〆〒〡〢〣〤〥〦〧〨〩 ㏎㏑㏒㏕”，气得这帮建奴，叽里呱啦就是一顿嘴炮，不过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听得懂。 “好了，朕赐你们在马上说话，还有说大明的雅言，不要说这种下贱的土话，人要懂的学习好的东西，才能更好的发展自身”，崇祯也是一顿说教，全是真实伤害啊。 皇太极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干嘛？叫我们出来就是来打嘴炮的？还赐我们说话的机会？大明话是雅言，女真语就是下贱的土话？把我们大金当什么了？ “南明的小皇帝就只有嘴厉害？能有我们大金勇士的刀厉害吗，叫本汗来做什么，求和吗?本汗赐予你说话机会”，皇太极气的咋咋呼呼的，不知不觉他也开始来嘴炮了。 崇祯听话，轻蔑一笑，然后自顾自说道：“建奴果然卑劣野蛮，不通教化，上对下叫赐，下对上叫乞，朕是这天下的共主，你们建奴不过是朕大明治下的贱族，如今狼子野心敢噬主，实乃罪该万死，但朕生而仁义，念尔等粗俗，不知礼教，愿意赦免尔等死罪，只要放下屠刀，听从朝廷的安排，朕既往不咎，如此天恩，尔等还不跪谢参拜！” 这嘴炮真他娘的厉害，处处的都把自己往高的抬，把别人往低的踩，当然他是皇帝，抬多高都不为过，没有人认为不合理。 “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大金兵强马壮，灭掉你南明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就快说，我的勇士们已经迫不及待要砍下你的狗头了”，多尔衮也被气的不行，他出身就自认高贵，你个小皇帝，一口一个建奴，一口一个低贱。 “看你这身打扮，比皇太极更有才干，比皇太极更有人主之相，想必就是当初努尔哈赤钦定的汗王多尔衮吧，可惜了你毕竟还年幼，被你那些哥哥逼迫，不但连汗位被夺，连正黄旗的番号都保不住了！ 不过朕会看相，你终将是拨乱反正，成为建奴的汗王，怎么样，朕跟你这个未来的汗王商议一下，以后你我双边以辽河为界，互不干扰，要是同意的话，朕这就可以和你签订协议”，崇祯不再看皇太极一眼，理都不理他，直接跟多尔衮说话，彷佛皇太极马上就不行似的。 孙传庭和卢象升这两个读书人，瞬间明白崇祯的用意，这是挑拨离间啊。 可建奴方面就不这样想了，特别是多尔衮手下的那些人，这个狗皇帝说话怎么这么实在，竟说大实话，他也看出旗主有大汗之相，看来旗主将来必定取代皇太极，这个种子深深种入他们心里。 多尔衮知道崇祯这个挑拨离间，但是这话真说道他心坎去了，当初努尔哈赤的遗诏，就是立他为大汗，可是被四大贝勒给阴了，还杀了他额娘阿巴泰。 “多尔衮，别信了狗皇帝的妖言，他是为了分裂我们兄弟的情分，要打边打，现在本汗知道这个狗皇帝在此，说什么都要把你留下”，皇太极气呼呼的，居然无视他，当他的面说多尔衮有汗王之相。 “我知道”，多尔衮浅浅回了皇太极一句，兄弟情分？这是什么玩意，谁啊你？放出杀我额娘时，怎么不顾情分，夺我两黄旗称号时，怎么不情分？害我两白旗在多罗特部损失惨重时，怎么不情分？夺我挚爱大玉儿时怎么不情分？ 第237章 封赏还分散 正在崇祯想继续离间这两人时，建奴那边又来了几十骑，不过就这么点人，崇祯也没拿他们当回事。 近来才看见，镶蓝旗的，领头的正是镶蓝旗旗主阿敏，可以说在场的建奴，崇祯都认得出来，都在望远镜里观察过。 看到停止马的阿敏，崇祯嘴角上扬，心里不知打定了什么坏主意，“这个相貌堂堂的，可是镶蓝旗旗主阿敏？” 在大明这边，当然知道崇祯是明知故问，可在建奴那边就不一样了，心里不知掀起多高的巨浪，多尔衮认识，阿敏也认识，还有谁是狗皇帝不认识的，他对我们大金了解这么深吗？ 旁边的人在阿敏耳边叽里咕噜说了一大通，给他讲这位是谁，惊动阿敏瞪大双眼，直勾勾看着崇祯，这个狗皇帝也太大胆了吧，居然敢亲自来草原，同时他也凝重无比，之前那些仗都是他指挥的？这么说明廷不是那么好打啊，还是自立出去为好。 “哦，没想到明廷的皇帝也认得我阿敏！” “当然认得，你的名字比皇太极还要闪亮，大明军中只知阿敏，不知皇太极是哪个，你从小就跟随你父亲努尔哈齐，立下无数战功，可惜了你父亲，比努尔哈赤给杀了，不然这个汗位是谁的还不可知呢”，崇祯哪壶不开提哪壶，都扯到人家父辈的恩怨了。 “住口，开战，本汗要和你开战、、、”，这么明显的挑拨，皇太极气炸了，刚才还说多尔衮有汗王之相，现在有说汗位是阿敏的，同时皇太极也被震惊了，这个小皇帝怎么对他们大金的事知道的这么多，很多事情在大金高层都是秘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崇祯没理他，直接无视的他哔哔，如果他知道皇太极的想法，他肯定会说：怎么知道的？看历史书呗！ 皇太极在那喊开战，可多尔衮和阿敏不理他，所以他们也没办法，谁叫现在他正黄旗只剩下两千多骑，想活着回去，都得仰仗人家多尔衮和阿敏呢！ 阿敏这边听的挺爽的，没想到自己的名声这么大，可没等他爽多久，崇祯有开始了，“还有阿敏，朕觉得你这个人不地道，那个阿巴泰怎么说也是你伯母、长辈，又是个弱女子，你怎么能亲手勒死她呢，还用你杀父仇人努尔哈赤的弓弦，真是惨啊，你都不把多尔衮三兄弟放在眼里啊！” 然后崇祯又转头对多尔衮说，“失礼了，忘了你还在这里，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当年事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大度点，不就死了娘嘛，看现在你跟阿敏这么要好，想必也放下了！” 崇祯这嘴实在太贱了，当着人家的面就挑拨来挑拨去的，不过他说的事实啊，所以阿敏和多尔衮才没有辩驳。 这些是秘密，但又不是秘密，除了他们这些最上层的贵族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当年的事，他们为了各自的利益，选择没有把这层窗户纸捅破，现在被这个狗皇帝直接拿出来说了，谁还能无视！ 特别是跟随而来的那些人，没想到这个狗皇帝知道这么多他们不知道的秘密，该死，早知道不来了，听到这么多不该听的话。 “说够了没有，你就是想挑拨我们，让你失望了，我们大金一向团结，就这点伎俩，省省吧，开战吧，你今日休想回着回去”，多尔衮压抑说道，他这是为了大局，再让这个狗皇帝说下去，说不定他们真得会自己先打起来，到时让狗皇帝坐收渔翁之利。 阿敏也知道此事，不是内讧的时候，否则一个都别想活，他咬紧牙关，不发一声，不过他通红的眼说明他心里不平静。 崇祯当然听出来了，建奴也不想打了，不然要开战早开战了，而不是一个个在那哔哔，让他见识一下“大金”勇士的厉害。 厉害个毛，又不是没打过，崇祯心想，“算了吧，你我双方都知道，打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朕这次来是谈停战的！” “哼！”多尔衮、阿敏、皇太极三人同时冷哼一声，都没有反驳，现在停战对他们是绝对有利的，他们这点人，就算打赢了又剩多少，但是势弱了，在大金内部绝对讨不到好。 崇祯见他们默认了，会心一笑，可谁也想不到他内心真实的想法有多阴险。 “既然朕开口提的停战，当然会给你们一些好处，这是常情嘛！”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看向他，特别是建奴，狗皇帝这是要服软啊 ，非割下他一大块肉不可。 崇祯身后的人虽然百分百信任他，但此时也有点惊愕，陛下这是要干嘛？ “咳咳～”，崇祯清清嗓子接着说道：“为了表现朕的诚意，朕承认你们后金的政权…” 众人惊掉下巴，这太那个了吧！ 没等众人反应，崇祯的但是就来了，“但是朕只承认多尔衮为后金的汗王，嗯就是朕要，朕封多尔衮为后金国汗王，即日通告整个辽东！” 孙传庭和卢象升听出来了，陛下这还是有多阴险啊，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多尔衮这个种子是种下了，皇太极还会放过多尔衮吗？ 还有什么封赏的圣旨不是通告天下，而是只在辽东通告，这不摆明耍赖皮嘛，当时候辽东建奴个个都知道多尔衮被封了汗王之位，他们会怎么看皇太极！ 至于停战承认后金国，这看起来有点丧权辱国，可是皇帝封的是多尔衮啊，皇太极肯定不会让多尔衮上位啊，那大明这边不就是开始讨伐不遵旨的叛逆吗，这个停战停了个空气，大明有理由随时发兵。 “还有阿敏，你是努尔哈齐的儿子，当为你父亲正名，朕封你父亲为忠顺汗王，你现在接替你父亲的汗位，为第二任忠顺王，朕还将叶赫那拉女真作为你汗国的封地”，崇祯这用心更加阴险，这是直击阿敏内心深处啊，阿敏一直渴望独立出去。 而叶赫那拉女真是哪里？建州的北部，现在是叶赫那拉氏的领地，而叶赫那拉女真此时还是建州女真的死敌，同时叶赫那拉女真的老首领布寨是皇太极的外公，但被死于努尔哈赤之手。 如果阿敏真的去了叶赫那拉女真，那双方肯定结盟，对付共同的敌人，努尔哈赤，但现在努尔哈赤死了，就对付他儿子。 “哼！”多尔衮冷哼一句，转身就走，没有理会在一旁向崇祯喷粪的皇太极，他这个态度就更耐人寻味了。 “哼～”，阿敏也学着冷哼一声离去，只不过他眼里充满欲望。 见两人离开，皇太极就不敢在这继续当小丑了，溜之大吉，他真怕崇祯不讲规矩，阴他一把。 其实他想多了，现在在崇祯眼里，他活着的作用，比死了大，没有他，接下来建奴内部大戏谁来演！ 第238章 青霉素的构想 果然明军很快就退去了，完全没有阻拦的样子，建奴开始还以为明军在耍诈，可走着走着就放下心来了，明军这的走了。 其实明军没有走，只是消失在建奴的视线而已，建奴全部动作都在明军的眼里，嗯，应该在明军望远镜里。 “陛下，建奴贼的很，都没有分开行动，我们没有好的机会”，马祥麟回来禀报。 “算了，现在辽东的局势也稳定下来了，他们去了也没什么用，再说了，朕本来只是想捡点便宜而已，没有也无所谓，现在皇太极活着比死了更有价值”，崇祯无所谓说道。 崇祯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打不成了，众人也不再纠结了。 “陛下那接下来我们做些什么？”马祥麟接着问道。 “做什么？当然是班师回朝啊，从今日开始，这片草原敢挑衅我大明的，应该不多了，但是我们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局面，不能让将士们的血白流，必须得在归化城那边留下一支军队，才能更好控制草原！” 这些事情，新军将士们心里都有个底的，之前在鄂尔多斯时就决定好了，在归化城旁边建立一座明军的军城，叫绥远城，洪承畴带来是十门真理大炮也会留下来，并且还要再增加。 “现在张之极还在重伤刚醒，得回京养伤，你们三位，谁留下来？”崇祯问道。 没等孙传庭和卢象升回答，马祥麟就抢先说道：“陛下，末将留下吧，先草原这边基本平定了，只需武力震慑就可以，末将谋利不足，武力还是有的，孙帅和卢帅接下来还要回去完善整个新军体系，留在这里不合适！” “马帅，别说的那么悲壮，差点把朕的眼泪都感动下来了，最多两年，我们新军中的后起之秀就能担得起大任了，到时他们会把你轮换回去，等朕回去了，会把你常胜军都调过来给你，你这两年的任务，一是震慑草原，二是兴建绥远城，往大的建，绥远城最终要把归化城囊括进去，合并为一城，朕的方针你们都知道，草原将来会作为大明一个省存在！” “末将遵命！” “那陛下，现在我们的位置距离喜峰口不远了，陛下可先行回京”，孙传庭说道。 崇祯细想一下，出来都快两个月了，现在眼看就要到十一月，草原天气越来越恶劣了，时不时一场雪，但自己先回去就不地道了，“不了，我们原路折返，大同出大同回，将士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朕又如何惧这风雪路途，还有将士们都是朕带出来的，就由朕带他们回去，活着人回去，战死了魂回去！” 话都说到这里了，那就没什么好劝的，皇帝从大同回去也好，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也不枉将士们舍命一场！ ······ 崇祯一行人回到归化城足足用了五天，因为连续的大战，很多将士都带了伤，一路上不停有受伤的将士死去，所以就算仗打赢了，将士们也高兴不起来，整个队伍都变得沉默起来。 虽然这样的情景在古代的这个时期的战争中，很常见，但不代表将士们就能释然，或许这也是铁军磨砺成型的必要经过。 这个问题崇祯从进草原时的第一战，就开始思考，那时也和现在一样，很多将士没有直接战死，而是伤口感染而死，或许一个不是很深的伤口，就足以要了一个人的命。 崇祯建立新军时，也做过很多医疗的训练，如包扎伤口要用消毒过的白布，用高度的白酒洗伤口等，作用是有，比起以前的，少了很多感染而死的病例，但崇祯觉得还是不够。 就像一些将士，只是身上被划开了一道小口，但撑不过感染发烧，就这样死了，敌人的刀都打不到他们，反而被病菌带走了他们的年轻的生命。 崇祯想了很久，这个时期，最多只能制造出一种最简单的抗生素，那就是青霉素，可就算是这个这么简单的抗生素，对于崇祯这样的文科生，真是难于登天，他只知道大概的步奏，想真的做出来，看天意吧！ 但是不论多难，总要去尝试，不但未来的战争需要，还有百姓也需要，有了这个东西，很多百姓的，生死不用再看天了，起码一些伤风、病毒感冒之类的，带不走百姓的性命了。 ····· 在归化城休整几天后，给马祥麟交代一些事情后，崇祯就带人离开了，同时离开的还有洪承畴，他要回榆林，他这次算是在皇帝面前露足了脸，奖赏那些先不提，最重要的时，皇帝让他从榆林军中提炼出一支新军，叫西北军，训练是新军的标准。 崇祯干脆从新军这次活下来的中下级军官中，挑选一些人给洪承畴，当作西北军的上层建设骨架，参谋和宪兵也安排上了，新军中很多就是陕西人，能回家乡任职，当然不会排斥，并且很多是连升几个级别的。 最让洪承畴不舍的就是那十门真理大炮了，崇祯把它们留给了未来的绥远城，现在暂时放在归化城的城头。 要不是崇祯大营之后会给他五十门，洪承畴说什么都要耍个赖，现在十门换五十，赚大发了，这个真理大炮的威力，他体会到了，就无法忘怀。 从归化城回大同，本来就是一天急行军的路程，可崇祯还是走了五天，等到踏入了大同城后，很多重伤的将士，最终还是闭上了眼，他们只是硬撑着回来的，死在故乡是最好的归宿。 还好百姓没有让将士心寒，大部分百姓都自发来到城门迎接凯旋的将士，没有小说演义里的鲜花，只有百姓亲手做的炊饼，甚至只有一个淳朴的微笑，但这些比什么都重要，将士的血没白流！ 第239章 班师回朝 崇祯在大同城又待了五天，此时已经到了十一月中旬了，边地到处是白雪皑皑，冷得很，到这时候大部分受伤的将士都熬过了危险期，剩下的只能靠疗养了。 此时受伤的将士们也不适合长途奔波，只能就地疗养，所以能跟崇祯回去的只有一万骑左右，还有七八千伤兵留在大同，这里毕竟是大明境内，医疗物资还算跟得上，总比留在归化城好。 加上跟马祥麟留在草原上的四千多骑，这次出征能活着回来的只有不到一半的人，战死的足足有三万。 如果把洪承畴带来的人和草原右翼蒙古联军算进去，起码直接有十万人死去，这些都是壮年啊，代表着十万户家庭，崇祯突然感觉肩上的担子很重。 但他不后悔，他只希望尽快解决大明，甚至华夏族的问题，不然等建奴坐大，到时入关，那才叫生灵涂炭，按照史学家的估计，建奴入关后，至少屠杀了五千多万人，如果真这样发生了，崇祯才后悔。 所以说在没有统一华夏族时，对建奴如何狠都不为过，总好过死几千万人不是，那又有什么好纠结的呢，自己能穿越过来，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人死去吗？ 跟随崇祯回去的，还有赵率教、曹文诏曹变蛟叔侄等，满桂却被任命为大同总兵官，留守在大同，而宣大总督却由留在草原的马祥麟兼任，崇祯这是直接越过文官任命的，既然原来的总督被砍了，那崇祯就让这两镇重回文官手里。 必须拿下，由自己的心腹马祥麟把控最好，武官的事武官管，任命个读书人当总督，管理武官叫怎么回事，不就是想分权而已嘛，作为和皇权对抗的筹码。 而现在被崇祯控制的，就陕西三边镇，山西两边镇，洪承畴被崇祯纳为新军体系的西北军军帅兼三边总督，陕西这边是马祥麟的常胜军兼任两边总督。 大明九边镇，崇祯收回了五边，就剩下袁崇焕管理的辽东镇和蓟州镇，还有杨嘉谟管理的甘肃镇。 袁崇焕守的是大明的东北门，杨嘉谟守的是西北门，都是至关重要的位置，现在东北门更是被崇祯插了一脚，广宁收复后没有交给辽东集团，而是由新军重兵把守。 如此文官想要在军队上再和崇祯角力是不可能了，崇祯也可以安心的开始着手大明内部的改革了。 改革是势在必行的，不然现在的大明已经无力再去打任何一仗了，别看先大明把建奴重伤，赶回了了辽东，更是光复了广宁和西平两城，但是死的人可不算少，草原这边边新军就三万，榆林那边又是几万，加上大同数万局面被图，这边的总数就不下十万人。 而辽东呢，广宁和西平两城是不顾代价拿下的啊，新军在那边就死了两万多，还有了辽东军的五万多人呢，加起来也有八九万人。 总共死了小二十万人，这些都是大明的精锐啊，如何还有力去打下一仗，休养生息是最好的办法了，还有这些安定发展的时间，是将士们用命换来的，崇祯如何能不珍惜。 崇祯用宣大职位空缺的借口，把辽东几个被排斥的悍将调过来，光是担任过总兵之职的就有满桂、赵率教，还有一个此时还没崭露头角的曹文诏，在辽东时只是区区的游击将军。 这三人在历史上都是让人意难平的人，明明一身本事，忠君爱国，最终都不得善终，或都死于战场，但说到底是死于朝廷的无能，死于党争，这世崇祯将让他们把属于自己的光彩全部绽放。 而这三人也没有让崇祯失望，没有辽东军自带那种狂妄，对于崇祯的安排他们毫无意义，像满桂是蒙族人，被分到了马祥麟麾下，他作为沟通两族的桥梁最合适不过，那些草原上的人，看到一个蒙族人都能在大明当如此大的官，能不心动？ 还有赵率教待人忠厚，又勇猛，性格跟孙传庭合得来，就被分派到孙传庭会麾下，曹文诏这种带三千人就敢追杀几十万人的猛人，当然被分派到同意勇猛的卢象升麾下，两人过了几招后，曹文诏就服，特别是他知道卢象升还是重伤自身后，就更服得不得了。 至于一直跟随曹文诏的曹变蛟，跟他叔父一样，也是猛人一个，是这几个辽东将领中，崇祯最喜欢的一个，一是曹变蛟只比他大一岁，同龄众人，改造和发展的空间很大。 二是，曹变蛟人如其名，机会来了就会化为蛟龙，腾飞九天，他自十一二岁能骑得马时，就跟曹文诏一起打仗，练就了一身本事，特别一个猛子，学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怎么个猛法？一个例子是历史上，曹变蛟一战把正直巅峰的李自成，杀得还剩七个兵，后世很多人觉得，李自成的都是农民军，这样做对比看不出什么。 但曹变蛟还有更猛的一战，那就是松锦决战，在明军损失了五万多兵力后，又陷入了重重包围，曹变蛟已经抱定了必死之心，尽选军中精壮，入夜后开城直扑清军正黄旗大营，杀死率先阻挡的清佐领彰古力，试图阻击的正黄旗清军无不横尸于明军刀下。 曹变蛟率部在清军中纵横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最后选定最显眼的一片营帐冲杀过去，而当夜皇太极正在此处策划攻松山事宜。 额驸多尔济率亲军前来阻击，随即被曹变蛟率军杀散，内大臣布延和塔瞻相继率部来战，又被击溃，皇太极的护卫们作为扞卫皇太极的最后一道防线拼死冲上，刺伤了变蛟，但明军依旧奋勇向前，势不可挡地将侍卫们砍杀殆尽。 以勇毅闻名的固山额真图尔格和弟弟伊尔登、内大臣锡翰、遏必隆等清将见无法以格斗取胜，情急之下占据御营营门拼命放箭，将变蛟射伤。 此时清军已从混乱中反应过来，开始从四面八方向御营聚集，因失血过多几近昏厥的变蛟见突入内营无望，只得率军退回松山，就差那么一点，曹变蛟就干掉了皇太极。 此战也是曹变蛟历史上最后一战，最后因势孤力穷，兵败被俘，不愿投降后被后金残杀。 从敌人最外围防线，一直杀到人家主帅的位置，把人家主帅的护卫全部斩杀殆尽，差点就把人家主帅干掉，比七进七出的赵子龙都不逞多让。 如此猛将，崇祯也是动了爱才之心，将其收入到自己的亲军之中，由现在的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将，直接担任锦衣卫指挥佥事，和现在在河南监视福王的李若琏同级。 、、、、、、 伤兵都留在了大同城，所以崇祯回京的速度就快了很多，但还是用了七天时间，因为崇祯虽然只有一万多骑回京，但是马匹非常多，足足十几万匹马，都是完好的战马，或许这些战马就是除了战略胜利外最大的收获了。 这些完好的战马将士新军扩张的重要物资，现在新军骑兵就剩这两万来人，回京的只有一万多人，但有这十万匹马，就不一样了，打什么什么都不缺，就是却马。 崇祯不但有这十几万匹完好的战马，还有十几万匹伤残的马留在大同和草原交界处，在草原时崇祯那叫一个不浪费啊，凡是还有口气的马，他都要带回大明。 这些残马将会在大同和草原交界新军专用马场里繁殖，为大明带来更多的战马和耕马，不出一个一两年，大明将不再是却马的国家。 当然，仅靠这个马场是不行的，还得守住整个草原，这样才会有渊源不多的马匹供给新军。 这就以为着新城绥远城守军必须要多，后世大清在绥远城的守军就有几万人，现在的明军更不能落后。 而为了稳定整个草原，融合各个族群，马祥麟的常胜军，将会吸纳更多其他族的士兵进来，再等后面生活、文化的融合后，草原将是大明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 回到北京城时，已经时十一月下旬了，这个时候北方已经冷的不要不要的了，小冰河时期的冬天，又干又冷，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 气候让将士们身体感觉寒冷无比，但总有一股暖流在人间绽放，京城的百姓，得知消息后，跟随着崇祯后宫几位还有满朝文武出城三十里迎接这位凯旋的将士们。 早就煮好的热姜汤，一碗碗送到将士们的手上，这里没有那美丽的鲜花，但有百姓家里的炊饼、肉干，什么好东西都给将士们带来了，这是百姓对将士们的肯定，比什么都重要！ “恭迎陛下凯旋归来，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下跪高呼！ 很多官员内心复杂无比，这位陛下真是大明中兴的希望吗，一战压服整个漠南蒙古，还光复了广宁、西平两城，让建奴从此转为劣势，只能防守。 特别是一些大明、建奴两头吃的官员，内心很是不安，以后想赚钱怕不是那么容易了，陛下不光是有惊人的战绩，这次出征还顺便把建奴在山西购买粮食的渠道都打掉了，又是一个藩王被满门抄斩，又是两个边镇被陛下不讲道理夺去。 “陛下万岁、万岁、万岁！”百姓们也跟着欢呼起来。 等声音小了，崇祯才顺着声音大喊：“大明万岁！大明子弟兵万岁，大明百姓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再次来袭，百姓们疯狂跟着崇祯大喊起来，陛下还是原来那个陛下，他眼里永远都有底层的百姓！ 这不，就算那些达官显贵，文人士大夫不愿意喊那些臭丘八、泥腿子万岁，这个时候也得不情不愿喊起来，不然皇帝那关你就过不了？咋地，朕一个天子都喊了，你们这么牛掰吗？ 很多官员现在就开始心里不得劲了，这皇帝怎么一回来就搞事情，还让我们这些读书人给那些下贱人欢呼？实在有辱斯文！ 这就是官僚制的悲哀，他们不懂的尊重英雄，这个国家注定是要灭亡的。 迎接仪式完成后，将士们各自回营，接下来是他们开始向没有出征的同袍吹牛和缅怀死去战友的时候了，这是英雄该有的权利，同时这些将士也将会把他们的经验分享给同袍们，这样慢慢的这样的经验将会让整个新军收益。 就像崇祯所说，这些经过残酷战斗的将士，将会成为新军最好的种子，在整个军队体系中撑起最强的枝干，新军也将会成为一颗参天大树！ 崇祯回到后宫什么都没干，第一件事就是先洗澡，香皂都让他用了一整块，两个多月没洗过澡，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让他抱，那个味实在太浓了。 光是身上的皴干下来都能搓成好几大颗“十全大补丸”了，还有两个多月都是打到哪吃到哪，一身都是牛羊马肉的味道，其实所有的将士都是一样的，不是草原上没有水洗澡，而是出去都深秋了，特别大明都是留发的，一下子没弄干，洗澡的话很容易感冒，会死人的！ 所以说你是要干净呢，还是要保命呢，这是古代人生存的智慧，要洗的话就得专门烧好热水再洗，这就是为什么古代官员都是有修沐，修沐就是给你专门洗澡放的假，不然谁敢没事洗澡？ 洗完澡后穿上龙袍的崇祯又是个帅小伙，黑帅黑帅的，原本一个白白净净的皇族子弟，被草原的阳光、风雪打磨后，显得更为刚毅，不再像以前那样稚嫩，举手投足都充满了威严，眉头一皱更是让人胆寒！ 整整三天，崇祯都没有上早朝，大臣都能理解，打一个大胜仗，还不准人家皇帝休息几天？ 休息？休息个毛球，崇祯是在后宫耕了三日“田”，美美其名催眠自己：朕是经历了太多杀戮，需要宣泄，不然以后肯定会变成暴君的，朕这是为了大明而耕的“田”！ 而这个期间，在辽东的秦良玉也回来了，她只带了她儿媳和少量的亲兵，其将士都留下看守广宁城了，守将是他侄子秦翼明！ 回来之前广宁和西平都各自经历了几场战斗，先是皇太极、多尔衮等人率军赶到辽东时，见两城已失守，大怒之下想夺回城池，但都被守军给上了一课：大明的城池，不是那么好攻的！ 而后几天，皇太极由从建奴腹地组织了五万大军过来，然而他们连辽河都过不了，明军凭借这辽河之险，仗着真理大炮之利，硬是让建奴只能待在河对岸骂娘！ 至此皇太极知道，大势已去，广宁和西平再想夺回，难如登天，于是只能忿忿而且，他儿子豪格也成了建奴内部的出气筒，被剥夺了镶黄旗，贬为一般游击将军！ 辽东的局势安定下来后，秦良玉才回来，得知她的儿子被留在草原镇守后，也是一阵欣慰，孩子终于让撑起自己的大旗了，将来不用她这个老母亲护航了。 而马祥麟的妻子张凤仪在和她儿子马万年短暂相聚后，选着前去草原和她丈夫团聚，并卸下了白杆军的任职，担起司令部军团参谋一职驻守草原。 第240章 英烈殿 崇祯回京三天后，迎来了朝臣久违的早朝，让习惯什么事都可以票拟的朝臣突然有点不习惯了。 没有皇帝在的时候，他们什么事都敢喷几嘴，只要不触及到皇帝的根本利益，完全不怕头颅不保。 所以这次皇帝离京这么久，廷议上吵是吵，但他们都小心翼翼，生怕惊动后宫的两位皇后，想上次薛贞就是惊动了后宫两位监国，现在应该都喝完孟婆汤了吧。 对于像皇帝重点打造的大学、商行和银行等，让这些人提起来，头都摇的像拨浪鼓一样，开玩笑，就这些个地方，哪里没有倾洒过大佬的浊泪，只要皇帝一天不死，他们就再也不敢把手伸向这些地方。 也正是这样，这短时间，大学和银行两个后起之秀发展的很不错，大学已经开始授一些崇祯“纂写”的常识课了，短时间内还是那些有儒家底子的读书人比较占优势，因为这些人都在慢慢了解新的知识了，而那些平民之类的学子，还在进行识字教育！ 至于银行，开始时没几个人敢吃第一口螃蟹，直到后面官员、士兵这类公职人员的俸禄、饷钱都以钞票形式发放时，市场上接受都慢慢提升，银行的业务也开展起来。 但也只是京畿地带而已，这边官员多，像其他地方，特别是江南地带，真得不是很理想，天高皇帝远，银行刚进入这些地方，人家就得到上面的授意，开始联手阻击。 养心殿，崇祯登基以来，除了一些大事会在其他大殿上朝外，其余无一例外都是在养心殿举行，说到底崇祯是喜欢养心殿的东西暖阁而已，在这里办公，惬意的很咧。 特别是这样的大冷天，暖阁下面有地火龙，大冬天的光着脚都不成问题，屋子里再点上一盆火炭，沏上一壶茶，考上几个红薯，那生活叫一个美滋滋，好在这个时期没有那些天杀的“专家”指责你污染空气，就凭这就当浮一大票，愿这个世界永远也没有“专家”！ “皇帝陛下驾到，百官跪迎！”养心殿里，王承恩久违的公鸭嗓音响起，这次崇祯没有带他出去，他就一直闲在后宫，平时充当廷议和监国的沟通工具，没事时就跟他师傅曹化淳喝喝茶。 “恭迎陛下！”百官下跪匍匐好，迎接姗姗来迟的崇祯。 一小会，一个黑帅黑帅的少年郎大步流星走入正殿，在龙椅上大马金刀的坐好，出征一趟，上唇的小胡子都长出来了，打仗就是磨练人。 崇祯见过太多的生死，心理素质稳得一批，虽然黑的像个土里刨食的，但威严更胜从前，这个胡子也是他特意留点，嘴上有毛，办事更牢，军旅中，常常跟将士们说，他长着四条眉毛，不过这个梗只有他自己懂！ 等崇祯坐定后，百官起身，再次下拜：“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众爱卿，可有本要奏？” “臣有本要奏、、、” “启禀陛下，臣要弹劾、、、” 、、、、、、 叽里呱啦，众人把积攒了很久的事，像倒苦水一样倒出来，总体上没什么大事，文官嘛，总喜欢喷人，谁谁不遵守规矩乱来了，还有那个谁谁，在廷议上一家独大啊，屁事一大堆，崇祯也只能一一回答：知道了！ 什么玩意？老子带着将士在前线打生打死，这家伙尽是关心些女人小脚的问题，就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就差没扎小人了，幸好这次是速战速决，要是打长久战的话，光是军粮问题，这些人就卡得你娘都不认识。 “爱卿都启奏完了吧，那到朕说了”，崇祯从龙椅上起身，看着底下的大臣，压迫感十足，“工部，朕问你们，出征前朕让你们建的祭祀用的大殿，建好没有？” “启禀陛下，臣等不辱使命，根据陛下的要求，选址在大学旁边，大殿已竣工待用”，工部左侍郎成基命出列说道，原来的左侍郎是顺天府尹刘宗周兼任的，刘宗周可砍后，就由他担任，一部侍郎，想好后世的部级官员，妥妥的大佬一个。 出征前皇帝确实安排了建立这个祭祀用的大殿，大臣们都不知干嘛用啊，按说皇帝祭祀有太庙之类的，没必要整个新的地方出来啊。 现在的工部基本上是成基命打理，很多事身为工部尚书的徐光启都不理，一心扑在科研事业上，所以成基命也是这个么多部堂中，过得最滋润的侍郎，以侍郎之身行尚书之事。 “嗯，很好，礼部、钦天监听好了，三日后为黄道吉日，朕将这座新的大殿命名为英烈殿，向全天下人开放，随时可以祭拜，每年清明朝廷都要组织官员进行祭拜典礼，还有大学所有学子也要参与！” 听崇祯这样的话，大佬们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是拜哪家祖宗啊，“英烈”两个字看起来就对他们文官不太对口，这他娘的不就武人吗？ “陛下，臣有所不解，敢问陛下建立的这英烈殿是为了祭祀什么？”韩爌出来问道。 “爱卿这是书没读到家啊，英烈当如其意英雄先烈，就是那些为大明战死的人，不管出身，凡是为大明战死，都是英烈，他们每个人的灵位都会被供奉在英烈殿，永享香火血食！” 对于皇帝的解释，文官们虽然有预料，但还是震惊无比，什么？不论出身，供奉那些苦哈哈，臭丘八，让我们读书人的脸往哪搁？ 还有每年清明朝廷都要组织官员祭拜？我们是文官啊，高贵的不得了那种，居然让我们拜这些泥腿子，陛下你搞个大学就已经侮辱我们读书人了，现在还要变本加厉的作践我们，天理何在？ 文官们的心理戏很丰富，但是就没人敢乱说什么，这个皇帝陛下可是一战灭了十万建奴的武皇帝啊，他身上的血腥味还为消散呢，看他那黑脸蛋，哎呦喂，瘆人！ 在众多多官员的眼神催促下，韩爌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我朝自太祖以来就实行以文御武的策略，嗯、、，古人云：武人以武乱禁，不利于国朝安定，陛下如此重武轻文，必将危害国之根基啊 ，臣请陛下收回成命，莫要开始什么英烈殿，以安民心！” “陛下，韩阁老所言极是，陛下此举，将置我等读书人于何地？武人打仗天经地义，扯不上什么英烈，更何况陛下还让我们读书人去祭拜，本末倒置、本末倒置啊，请陛下收回成命！”钱龙锡也出来说道，没办法谁叫他们是江南党为数不多的几个阁老呢！ 作为专业替死鬼的周道登当然也逃不过，在无数的目光督促下，他只好出来了，“陛下，臣附议，治国靠的是文人，若是让武人独大，天下就不安啊！请陛下为天下安定，收回成命！” 、、、、、、 不管是江南党、东林党，还是鲁党，都出来反对，无非就是觉得崇祯把文武的地位提高了，他们心里不得劲，生怕自己的地位被动摇，现在为了同一个目的，他们不计前嫌，统一战线了，归根结底这些读书人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习惯了高高在上！ 当然也有读书人不做声的，反而瞧瞧推回人群之后，生怕人家发现他，反正成功了他们得力，不成功他们也不会得罪皇帝，这些人是谁呢？ 比如八面玲珑的施鳯来，这家伙能在阉党独大的时期，被阉党推到阁臣的位置，现在阉党基本完了，他又能全身而退，靠得就是察言观色，这帮家伙是没看到皇帝那种黑脸变得更黑了吗？ 还有周延儒，他是在崇祯手下吃过大亏的，当初在陕西时，要不是自己壮士断腕，舍弃盟友，恐怕不死也得丢官，现在他全囫囵脱身了，虽然权势不比当初，但起码还是官位不变啊！ 面对下面吵杂的大臣，崇祯把眼睛闭起来，坐在龙椅上优哉游哉的，左耳进，右耳出，任尔东西南北风。 “都说完没有？说完了就到朕说了”，等底下大臣都安静下来，崇祯才把眼睁开，“朕何时重武轻文了？朕为了大明的读书人花费八百万两建立了大学，古往今来，有谁比朕更重视文人？现在朕只是让大明记得将士们的功劳，建个英烈殿，你们就受不了了？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底下众人被崇祯说的面红耳赤，一向自诩清贵的读书人，在皇帝眼里叫厚颜无耻？什么叫为读书人花费八百万两？这是侮辱我们，大学也叫读书人，都是学些什么，岂知圣人之道呼？ 不等他们反驳，崇祯继续说道：“这文武如同国朝的两条腿，少了任何一条腿都走不了路，尔等通篇的大道理，归根结底不过两个字：私欲，朕登基以来要做什么，尔等也应该知道些，朕是讲道理的人，所以不要逼朕不讲理，到时没有人会好过，言尽如此，尔等且行之且珍惜！” 崇祯的话音不重，但其中的意义震撼人心，一下子揭开了这些读书人的遮羞布：不要又婊又立，老好好跟你讲道理，不听的话老子就不讲理了，不信咱走着瞧！ 话都说道这了，可是还有人不死心，疯狂用目光怼周道登，一副放狗咬人的样子，“可是陛下，扬文抑武是太祖爷定下的策略，这是祖训，陛下、、、” “够了，真不要脸了吗？朕好好跟你们讲道理时你们不听，朕要动刀子时你们又来跟朕讲道理，太祖扬文抑武，那时根据国情来定的，朕也可以学习太祖，朕要是太祖，尔等说如此悖逆之言，是不是要诛九族了！” 瞧瞧，都扯到人家祖宗了，朱元璋是诛杀了不少武人功勋，那是因为懿文太子朱标死了，没有人能压制得了那些武人，而继承皇位的是朱允文，朱标小老婆生的儿子，而不是嫡出，更加压制不住那些开国武夫，所以朱元璋才会抑武！ 朱元璋是抑武没错，但是也不是你们一帮文臣能唧唧歪歪的，他刀子下杀的文人还少吗，动不动就是九族。 现在这边人只提起让崇祯学习朱元璋的扬文抑武，却不让崇祯学朱元璋的杀伐，真是不要脸到家了！ 但话又说回来，朱元璋为什么杀了一批又一批文臣武将，就是没人能哪他怎么样？这就是一个武皇帝的优势，他是一步步杀出来的，军队是牢牢掌握在他手里的，你不服能怎么地？ 崇祯深知这点，所以一登基就着手发展自己的军队，不断削弱文人控制的力量，如陕西和山西两个地方，崇祯直接越过兵部，把自己的人安排上去，直接控制五镇边军，加上现在他手上的新军，还有哪个文臣能撼动得了他！ “尔等无需再多言，英烈殿的事情就此决定，将士们的血不能白流，不能让天下百姓对朝廷寒心，要是没有将士们流血牺牲，尔等此时是不是已经向建奴俯首了，哪还有机会再此跟朕扯皮？三日后，祭祀大典如期举行，届时所有人都要参加，退朝！”崇祯最后大声喝道，说完就挥袖而去！ 留下一帮大臣面面相觑，而崇祯的心腹朝着他离去的方向深深作揖，也跟着退去，虽然他们也第一次听到皇帝这个决定，有点突兀，但作为崇祯的心腹，他们是不会反对的！ 、、、、、、 晚上各个大佬的家中都迎来自己的“客人”，商讨如何应对此事，他们还是不甘心，要是武人的地位被提高了，以后谁还像现在这样尊重他们啊！ 特别是武人都能上位时，对一千多年来儒学的体系，都是一种沉重的打击，百姓不会像现在这样，见个会识字的都得低下头，因为参军同样有出路，谁也不比谁差，干嘛还要跟你们这帮弱鸡低头啊！ 经过商议，这些人什么损招都想出来了，全部装病不去，让皇帝落面子，或者让士子游行给皇帝施加压力、、、 不过一提出就立马被否定了，他们只是坏而已，不是不怕死，装病不去，对以前的皇帝来说可能有用，但对现在这个武皇帝，正好落他下怀，病了，那你就告老吧！ 至于游行这类的？想一下他们就打寒颤，之前吃的亏还不够吗，现在那些徒子徒孙就像跟他们分清界限一样！ 什么都不行，那只有用笨办法了，找替死鬼呗，让这些替死鬼去阻拦皇帝的决策，大明最合适当替死鬼的是那些人？御史是也！ 第241章 死谏? 果然这帮大佬秉承着杀人不过夜的心理，趁着宫中还没熄灯，就怂恿一帮御史到皇宫门口“死谏”！ 为什么们这帮大佬看中御史这帮家伙呢？ 不管是大明，还是其他朝代，皇帝一般不会杀言官，因为杀言官无疑是损害皇帝自己的名声，会背负昏庸之名。 特别在大明，自建国以来，朱元璋为了正言听，对御史特别包容，本意是让这些人敢说，指正皇帝的过错，纠察官员的贪腐等，开国时对于国朝来说确实很有用，君王有了“镜子”，官员有了“鞭子”！ 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些言官大部分沦为党派的工具，帮助官员制衡皇权，打击对手，完全失去了初心，因此这些人官不大，但权利却不小，别说一般官员不愿意惹他们，就算是皇帝也忌惮三分。 好死不死，这些言官仗着皇帝的包容，什么事都敢说，那要是遇上个脾气不好当皇帝呢？在大明也确实有言官被皇帝处死过，但这是极个别，而且处死了言官的皇帝，后来历史上的名声都不是很好，哪个皇帝不希望史官把自己写成千古明君！ 而言官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贱骨头，劝谏皇帝改正遭到廷杖或者革职，他们都不怕，他们都是以骂过皇帝为荣，在士林中博得清名，被皇帝打也成了他们晋身之资。 奇了怪哉！言官要博清名晋身，大佬们需要他们开路，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哪怕现在言官知道皇帝态度坚决，那叫事？喷他皇帝就是，最多就埃顿打，打完之后那就是升官了嘛！ 所以这个事情身为都察院老大的曹思诚也不会去管，他现在已经位列九卿了，官是当到头了，平时就无所事事的，正是懒政的体现，现在底下的人要升官，你想阻拦不成？当然不会！ 皇宫的东侧门是文臣武将进入皇宫的专用门，西侧门是宗室王公的专用门！ 快十二月了，北京城的夜里十分寒冷，到处都是积雪，可东侧门的禁卫却依然精神抖擞的坚守在这里，此时所有的宫门都关闭了，但禁卫依然要严防死守，不让一个宵小靠近！ 一个禁卫突然发现远处有一些火光，应该是灯笼，看起来不少，正向东侧门走来！ “头、头，快看有情况！有人来了”，一个禁卫轻呼！ 那个领头的禁卫看了一下，还真是，这年头还有不要命的？这个时候还敢靠近皇宫，“快、快、快，戒备，弓箭手预备，听我号令！” 一个个弓箭手，搭箭弯弓，随时射击，趁着这个时候，领头的禁卫上前大喊：“前方宵小，此乃皇宫禁地，还不速速退去，再敢往前，一律杀无赦！” 听到禁卫头领的的声音，这些“突袭”的御史鼻子都气歪了，宵小之辈？宵你姥姥的腿，我们可都你们高攀不起的清贵！ “放肆，尔等粗鄙之人，不知我金光辰呼？还不快快放下手中的凶器，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金光辰大喝，他是这次御史的领头，在御史中也是中层的存在！ 也是，这种不讨好的事，人家那些高级御史是不屑的，这种人连大佬的都要给三分面子，只有让这些中下层的御史来当炮灰了。 “什么金光辰银光辰，老子不认识，这个时候要靠近皇宫就是宵小，还不快滚！” 现在的禁卫可不是之前魏忠贤掌柜的禁卫了，都是经过方正化调教过的，宁缺毋滥，而且禁卫的饷钱也比一般士兵的高，为了防止禁卫跟外人勾连，危害皇帝及后宫的安全，所以一般禁卫都是很少跟外人接触的，不认识一些大臣不为怪！ 况且金光辰也不是什么大臣，就是一般的御史而已，朝臣怕他们乱咬人而已，禁卫却不怕，说到底禁卫就是皇帝的家丁，还怕你们外人不成！ 就算是孙承宗这样的皇帝心腹，在皇宫见到禁卫也得规规矩矩，现在的禁卫经过调教后，只认规矩不认人！ 被轻视的金光辰大怒，连朝中大佬都敬我等三分，你一个小小的看门的，居然不把我放在眼里，“放肆，太放肆了，老夫乃都察院御史，身后都是老夫的同僚，今日来此劝谏陛下，尔等居然藐视我等，老夫一定要参你一本，告诉老夫你叫什么名字，死定了你！” 那些禁卫像看傻子一样看这个叫金光辰的御史，参他们禁卫一本？笑话，他们为什么叫禁卫？一个禁字就体现了一切，只要他们恪守本分，不合外臣接触，那就是合格到不得了的禁卫，不让你靠近皇宫就参我们一本，去啊、去啊！ 见那些御史越来越近，领头的禁卫眉头紧皱，这帮狗皮膏药，老子给你们脸了是不，连宫禁都敢闯，“先给他们一点警告，放箭！” “笃笃笃、、、”，禁卫的箭法很好，即使只有一点亮光，都没有误伤到这些御史，而是把箭射在他们前进的路上，喝阻而已！ “再敢往前，就别管我们刀下无情了，这个时候就算将你们全部斩杀于此，也是我们有理，皇宫的安全高于一切！” 果然这些御史还是怕死的，博个清名而已，不是拼命，况且现在皇帝的面都没看到，就被这些武夫打死，那就更不值了，那个禁卫说的不错，这个时候还敢闯宫禁的，就算杀了他们也是有理的！ 金光辰恼怒，怎么就遇到这种愣头青，咸淡不吃的，按常理，这些禁卫知道他们这些是御史，怎么都会礼让三分，不至于射箭警告，然后禁卫不得已要进去禀报皇帝。 嗯？然后历史会记上一笔，“金光辰率御史百人，深夜冒死谏帝，帝深受感触，大呼：光辰朕之铜镜也，遂废除英烈鬼殿，擢光辰为副都御史” 连史官怎么记录，金光辰都帮人家想好了，他还算有良心，没想到自己直接生左都御史，这是御史顶头上司曹思诚的职位，不过金光辰长得不美，想得却挺美！ 事情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禁卫是精简过的禁卫，不是原来魏忠贤手下那些打酱油的货色。 没办法离着东侧门老远，这帮御史只能悻悻的停下来，然后众御史唧唧歪歪商量一大堆，全部跪倒在地上，面向内宫。 百来人大喊：“陛下，扬文抑武乃是大明万世之策，太祖之令不可改，请陛下废除英烈殿，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臣等死谏，望陛下自省！” 夜里本来就安静，这么寒冷的大雪天，就更安静了，这百来人的声音，由东侧门想四周蔓延，能住皇宫附近的，那个不是达官显贵，在大明都是顶呱呱的存在，听到声音后，这些房子的主人也悄咪咪的来看戏。 这个地方随便出来个三公九卿，宗室王公太正常不过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原来是那帮御史啊，死谏？这不是在打皇帝的脸面吗？哎呦喂，好戏好戏！ 能住附近的哪个不是当官、做人都到头了的，一般这种事他们才懒得管，你朝廷上怎么地都可以，丝毫不影响他们大富大贵！ 声音同样传递到皇宫内部，可崇祯后宫离的太远，就算这百十号人喊破嗓门都没用，要想让皇帝知道，只能等宫内的侍从向皇帝报告了。 此时崇祯在干嘛？嗯在干，猜对了，夜里好办事，坤宁宫那张大床，也不知干嘛地，总是摇来摇去，嘎吱嘎吱作响，纱帐透出的人影交错，正像战场上搏杀的士兵。 男声低沉，女声高扬，好像在经历什么酷刑，不过不像痛苦的样子，都大冬天了，这间屋子却春意朦胧，真是神奇！ 一个鸭公嗓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在门外响起：“皇、皇爷，有、有急事，东侧门那边，有百十个御史在那下跪，死谏！” 声音一起，屋内的动静戛然而止，差点让里面那个男人熄火了！ 好一阵屋内没有一点动静，不知道是怎么地，屋外的王承恩再次喊道：“皇爷，那边御史说，皇爷废除英烈殿，他们就不起来，跪死在外面！” 屋内那张大床上的一对男女，此时无语至极，男的很气愤，女的羞得脸色如天空的红霞！ “夫君，要不，你先去见见那些御史，等会再、、再那个、、”，周玉凤羞羞的说道。 什么话这是？有什么事比现在这事更重要，就算天塌了也不行，崇祯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呼出，他这是气的，没有回答周玉凤，而是扯开纱帐对着门外吼道：“滚！他们爱死哪就死哪！” 屋外的王承恩听完，就缩在门外不说话了，他知道崇祯是气头上，他也不好再打扰崇祯的雅兴！ 没多久屋内的床又响了起来，频率比之前还要狠，看样子这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 真是遭老罪咯，也只有周玉凤和田秀英这种生过孩子的，能经得起，哎，真是牲口啊！ 、、、、、、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的王承恩都打瞌睡了，里面的仿佛天塌了一样，然后才安静下来，只剩下重重的喘息声。 又是一小会，缓过来的周玉凤在崇祯耳边轻轻说道：“夫君，你还是去看看吧，这天气怪冷的，要是真冻死人就不好了，到时不知那边史官会怎么写你呢！” 一顿软磨硬泡后，崇祯才缓缓起床，船上衣服走出屋外，瞬间打了个冷颤，原来屋内的春天不光是那个，还有地火龙和暖炉啊！ “真是不长眼，都不看什么时候，找朕干嘛，让那些卖嘴的冻死在外面最好，下次再这样，非得打你板子不可、、、”，崇祯一出门就对着王承恩一顿牢骚，差点让他弄熄火了，能不气嘛！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王承恩当然知道崇祯不是真的气他，“只是皇爷，您是不知道啊，那帮御史简直无法无天了，大晚上的在宫门外喊，把皇宫附近的达官显贵全招来了，奴婢怕皇爷名声受损，所以才、、、” 听完崇祯眯眯眼，深思着，死谏无所谓，最多不就是让他们死在外面呗，这皇宫内内外外，哪里不是人命，不差他们八十条，可贱就贱在，这帮御史大晚上的乱喊，这不是落皇帝的面子吗？ 说重点这叫逼宫了啊，崇祯心想，不就是让朕抵不住压力，撤销了英灵殿的嘛，好让他们文人能一直保持现在的地位嘛，来呀，谁怕谁，史官把嬴政写成了暴君，但后世的百姓却称嬴政为千古一帝！ 朕要是真在乎眼下的名声，就不会杀这么多人了，好好当个逆来顺受的小皇帝便好，可朕是要建万世之功的，就算眼线你们文人诋毁朕又如何，将来大明的子民会把朕比肩始皇帝那样的千古一帝！ 既然你们要跪，那就给朕跪好了，不到明日早朝不许起来，让明日上早朝的大臣都看看，朕是否会怕他们！ “大伴，吩咐一下，让以对禁卫出去看着他们，谁也不许起来，让他们跪到知错，认清自己错在哪里才能起来，大伴你也出去一下，把事情办的圆润一点！”，说完崇祯遍不再对外面的事情感兴趣了，转身又钻进周玉凤的房间！ “奴婢遵命！”王承恩深深作了一揖后，也急匆匆退去了。 不久后，周玉凤的房间又开始又动静了，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俩字：牲口！ 、、、、、、 东侧门外，那帮御史跪的腿都发麻了，地上都是冰雪啊，要不是他们这些御史来之前，都把自己最厚的衣服都穿上，恐怕他们的腿此时都结冰了都！ “吱呀~”，厚厚的宫门被艰难的推开，这是以前没有出现过得，实行宫禁后，所有宫门都不能打开，这是不变的规矩！ “皇帝屈服了，出来了？”御史们和周边看热闹的贵人心中疑惑。 正在御史们开始感概胜利来之不易时，宫门终于被推开了，喊驾声没有出现，到时窸窸窣窣出现一阵乱声，还有金属碰击的声音。 近了才看清，原来出门的全是禁卫，不等他们多想，很快这些禁卫就把这些御史给围住了。 一小会，一个红袍太监才姗姗来迟，双手耸拉着，正是皇帝的大伴王承恩是也！ 第242章 耍无赖的主仆二人 见皇帝没有出来，而是出来了禁卫，周围的贵人也是把脖子伸长，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皇帝登基以来，做得那件事，不是吓死个人？ 王承恩穿过禁卫，来到这些御史面前，故作惊讶说道：“呦，这不是御史金光辰金大人吗？还有李御史、王御史、、你们都在啊，这是干嘛呢，这大冷天的，跪地上不凉吗，快起来，回家喝点热姜茶，得了风寒就不好了，都回去吧，没事大晚上的，在这跪什么，守门有禁卫，不劳各位大人操心，都会吧、都会吧，你们守护皇宫的心意，咱家会跟陛下说的，到时一定嘉奖你们！” 不论是这些御史，还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被王承恩气乐了，嘴角不停的抽搐！ 丫的，这死太监居然说我们是来守门的，还给嘉奖？忒不把我们御史当回事了吧，就不信了，刚才我们喊得那么大声，宫里会不知道，要是不知道的话，你这个皇帝身边最红的太监能亲自出来，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但是也没有敢说这个太监什么不是，人家谁说的个太监，不但是正四品内官，还是皇帝的大伴，就算那些王公见到了，也得客客气气喊一声王公公！ 金光辰压制心中的怒气，不是他怕了王承恩，而是人家这是揣着明白转糊涂，你去闹，人家就咬死不知道发什么什么，并且这样逾规在皇宫外面闹，本就说不过去，“王公公，下官等不是在看门，是在死谏陛下，让陛下收回成命，废除英烈殿，公公若有心，就请帮我们传达一下！” 死谏这个词既熟悉又陌生，记得上次死谏那个人叫钱谦益，后来不知怎么地就被弄死了，这帮御史真是记吃不记打啊！ “死谏？各位大人好性情，让咱家不由得想起钱谦益钱大人，可歌可泣啊，唉不提了，金大人，咱家也不说你们在逼宫吧，就当你们是死谏，是真死谏吗？” “当然！我等忠心为国，天地可鉴！” 这帮御史听着王承恩的话，越来越不对劲，上次钱谦益死之前，皇帝就是这样再三问他是不是死谏，然后就真死了，这个死太监不是也来这一套吧，那就不讲规矩了，大明岂能轻易杀言官！ “真得真心为国？”王承恩继续问。 “当然！” “果真？” “果、果、真！” 、、、、、、 金光辰被这死太监问得心里直发毛，冷过这大雪天，这是要干嘛呀这是，你直接去帮我们传达就行了，这样反复问有意思？ 有，要是王承恩听到他内心独白肯定回答他有，怎么没用呢，起码能让你们死得明白啊，“金大人你回答的也算中肯，确实真心为国无疑，你们才还说了，要是陛下不答应，你们就不起来，真是这样吗？” “当然，我们铁骨铮铮，就算跪死在这里又何妨！青史上少不得我等的美名！”金光辰可能被王承恩捧飘了，这帮御史腿的麻了，他还在这嘴硬。 “咱家怎么觉得金大人不诚心啊，还有其他大人，是不是等会冷了，就回去了？” “哼，公公何必如此轻视我等，读书人的风骨我们还是有的，为了天下百姓，我等就算跪死这里又何妨？”金光辰有点恼了，这死太监问来问去干嘛，你倒是快进去通报啊。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吧，金光辰大人说了，为了表示他们的真心诚意为国为民，他们今儿个要跪死在这里，可没人逼他们啊，今儿个他们谁要是起来，就是不诚心，也不用干什么，在朝堂上跟陛下认个错就好！” 这是道德绑架啊，不跪死就不诚心？跪死了皇帝就答应他们的请求，那这是要死呢，还是不要死？ 死了的话，以后事都与自己无关了呀，须知死后方知万事空，他们要是不死，那还叫个屁死谏啊。 “来人，给咱家搬张椅子出来，多生来个大火盆子，今儿咱家就不睡了，在这陪陪各位御史大人，见证一下他们的诚心！” “是，公公！” 、、、、、、 还真是耗上了，王承恩这货贱兮兮的坐在椅子上烤火，还喝着热腾腾的茶，在这大雪纷飞的夜里，美极了。 底下上跪着那些御史，也知不道是不是出门时脑子没带，人家皇帝的近侍都这个态度了，就说明皇帝不是不知道，而是皇帝的态度就是这样，不然一个太监敢这样对一帮御史？ 既然皇帝都这样了，你还在这跪有什么意思？难不成真要以死求名？姥姥，这些御史可没有那么高尚！ 这不很快就人开始坚持不住了，这么冷的天，就算穿熊皮都不得劲，，一个个嘴唇冻得发紫，身体不断颤抖，很多人慢慢的开始后悔了，这么冷的天，在家玩小妾不好吗，犯什么贱这是。 “呦，李御史，您这是干嘛呀您，起来干什么，离天亮还早着呢，再坚持会？”烤着火的王承恩站着说话不腰疼，阴阳怪气的。 “哼，老夫回家看孩子行不行”，李御史还没站起来又摔倒下去，这腿麻的。 “小心了您嘞，李御史咱家看您这诚心也不够啊，您还是接着跪吧，不然咱家就要执行这禁宫的之法了，你瞧您大半夜的，来逼宫，总要付出点什么不是，要不真当陛下好欺？来人帮李御史跪好了！” “是，公公”，禁卫会意，上去就把想起身的李御史摁下去跪好。 这下吓坏了这些御史了，果然这个死太监不是什么善茬，这是逼着他们是死谏啊，不死还真不行，当然想不死就得去认罪？这不是让他们在死亡和打脸之间做选择吗？ “王公公，你这样做太过了吧？我们都是朝廷命官，岂能这样受辱！”金光辰怒道。 “你也知道你们是朝廷命官？逼宫是什么罪你们不知道，咱家到现在都没有将你们格杀当场，已经很仁慈了，既然选择死谏，就做好死的准备，像当初的钱谦益一样，皇宫禁地不是尔等的后花园，想怎样就怎样，哪有到你们选择的，要么你们就认个罪，然后就可以回家玩你们的小妾了，不然你们就跪死在这里，让咱家看看你们的诚心！” 这死太监说话阴森森的，刚才还是和颜善语，现在翻脸比翻书还快。 那现在到底是认罪呢，还是继续死磕？按这个死太监的态度，不死就不算死谏，必须得留下性命，认罪，好像脸面又过不去，现在毛都没捞着，以后在士林还怎么混呀。 没多久，这些御史就到了极限了，一个个想起来，但又被禁卫摁了下去，那叫一个凄凉啊，直至又人晕倒了，王承恩才派人将晕倒的人抬走去救治。 “王公公，你、、欺、、人太甚！”金光辰颤抖说着，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 “金御史，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咱家怎么欺人太甚了，死谏是你们选择 的，死谏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想不玩了就不玩了，咱家又给你们选择，认个罪就没事了，可你们偏不，哪有面子里子都要的好事啊！” “你、你、 你、、、，又是一个魏忠贤啊！” 、、、、、、 快到四更天了，还能跪在这里的人就没几个了，其他的都给送去救治了，周边看热闹的贵人也早回去睡觉了，真没什么意思，还以这些人能翻起一点浪花呢！ 很快上早朝的官员，陆陆续续到了，一看吓一跳，特别是一些大佬，本想着今日看皇帝笑话的，没想到看到得是这些，昨天晚上这些御史还跟他们拍胸脯，保证完成任务呢，咋现在还在这跪着呀，感情人家皇帝面都没见着啊。 “金大人，你没事吧？” “王公公这是做什么啊，这些都是大明的肱骨，你怎能如此对他们、、、” 、、、、、、 不断有人出来咋呼，要么是假装可怜这些御史的，要么是指着王承恩的，而王承恩才慢慢睁开他的双眼，打个哈欠，“呦，诸位大人都来上朝了，看来时候不早了，金大人，你们还跪吗，不跪的话去认个罪就好了，要是还要跪的话，咱家只能在这陪着你们了！” 东一嘴西一嘴的，这些大臣才知道什么回事，感情人家死谏你就让人家真死啊，哪有这样的人啊，可人家跪了一晚上也没见皇帝理会啊。 对于这样的质问，王承恩一句话就让剩下的御史倒下了，“诸位大人，瞧你们说的，这些御史大人是晚上来的，宫禁时间，要么是刺客，正经的臣子谁会作出这样的事啊，咱家也担心皇爷的安危啊，这不在在这看了一晚上，陛下刚从草原上回来，有点劳累，刚掌灯时就睡了，都不知道金大人他们在外面！” “那你为何不去通报陛下？”有大臣问。 “为何要问，这些大人来逼宫有提前来问过陛下吗？怎么？逼宫还有理了，要是宫外有狗叫，也要惊动陛下，惊扰了陛下休息，那才是罪该万死，诸位大人，你们说的对不对？” “你、你、你、、这个阉货、、本官、、”，金光辰一句话没说通，就晕死过去了，感情一晚上白跪了？ 一阵喧闹过后，王承恩才安排人把这些御史都带下去，该喂姜汤的喂姜汤，该个干嘛的干嘛，然后禁卫也都退去了，留下等待开门的上朝的大臣，面面相觑。 皇帝不知道这个说法他们可不信，不然王承恩敢这样做？只不过王承恩把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而已，到时治他个什么罪，人家都说了，皇帝不知道，又是宫禁时间，他身为内宫大总管，有权处理这些事情。 而且而已这些御史说严重点叫夜闯宫禁，不杀头就不错了，这无赖的手法算是被皇帝玩的炉火纯青了，让人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 还是养心殿，众臣在此迎接皇帝的到来，个个都表情复杂，这要怎么搞哦，等会直接问皇帝？那他又耍赖怎么办，这么多御史不是白跪了吗。 很快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响起，这是王承恩的徒弟李知恩，看来这货连让人告状的机会都不给，直接不来了！ “参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一顿虚礼后，崇祯没有按往常的流程，问一下大臣有没有本要奏，而是他先发制人了，“朕刚起身时，听说昨晚宫外有刺客，还是有人逼宫，没听清，诸位爱卿知道吗？” 这叫什么话啊，大臣们被雷的呼吸都重了，刺客？逼宫？皇帝你这是让我们直接给那些御史定罪啊。 “陛下，没有刺客，也没有人逼宫，是金光辰等御史，在外面跪了一晚上、、、”，韩爌见皇帝装傻充楞，也只好配合的流程演起来。 没等韩爌说完，崇祯就说道：“跪了一晚上？这是为什么，皇宫有禁卫守护，也不需要金爱卿他们忧心啊，这么冷的天，都冻坏了吧，来人，叫御医给金爱卿他们瞧瞧，可别留下什么病根！” 皇帝都这样耍无赖了， 你大臣还能怎么说，难不成说金光辰他们在死谏，都怪皇帝你不搭理人家，人家才跪了一晚上。 然后呢？然后皇帝就继续耍无赖：朕不知道，昨夜疲惫不已，早早就休息了，没人告诉朕啊，昨晚谁负责此事啊？ 接着王承恩出来，可宫禁时间，人家大总管有权处理这些事啊，你要是要死谏，干嘛不在早朝上说，非得大晚上的，还以为要对陛下不轨呢！ 你看一个不知情，一个职责所在，主仆二人配合的多好，难道要罚王承恩办事严格吗，说不过去吧，就算皇帝说罚了，谁信呀，又对金光辰他们的牺牲有什么意义。 这些成精的大臣，用脚趾都猜出皇帝的流程了，索性就不问此事，何必自找没趣？英烈殿这事还是得另辟蹊径才得。 既然大臣知趣了，崇祯就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了，继续回到早朝的正轨上来。 没有什么大事，就是督促一下大臣抓紧英灵殿祭祀大典的进程，警告一下一些有心人，别找不自在。 第243章 温太医 下了早朝后，这些大佬又要开始头疼了，要怎样才能阻止皇帝呢？还剩两天了。 崇祯没有大佬这些焦虑，这个英烈殿关乎一个国家的气节，不能因为这些读书人的龌龊，而停下来，昨晚的王承恩已经很保守了，只是跪残了几个御史，没有出人命，按他预想，昨晚就应该死几个人。 这是势在必行的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英烈殿看似就一个提高武人地位的举措，所以文人反对，其实长远来说，英烈殿是这个民族的魂，后世一位造出蘑菇弹，姓钱的科学家说过：一个民族，它的男人没有血性，它的女人没有廉耻，这个民族注定要灭亡的。 怎样才能让一个民族的男人有血性，那就应该给予为这个民族而战的人足够的尊重，让为这个民族而战的人死得其所，让这个民族所有的人都记得他们的英雄！ 这是崇祯很执着的一件事，后世华夏为什么能在整个西方的打压下站起来，有很多的因素，但其中一个就是华夏人开始尊重自己的英雄了，就因为有这些英雄的存在，华夏各行各业才能安稳的发展起来。 不然你再富有什么用，还不是列强的猎物，大清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历史上大清不富吗，拥有全世界三分之一的财富，但还不是被各种欺辱，直至后世华夏国才站起来。 说来也很神奇，自从崇祯登基以来，做出的各种改革，都会受到方方面面的阻力。 说明什么？说明这些官僚阶级在阻碍大明复兴，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而想让整个大明获利，就必须得损害这些人的利益，所以崇祯所做的每件事，他们都会阻止。 但同让崇祯更加坚定去做这些事情，他既然来到这个时空，那这就是他的责任，义不容辞。 、、、、、 退了早朝后，崇祯不像大佬那样焦虑，等着他去做的事情，多着呢，比如今日他就要召见温体仁这个老货。 崇祯从草原回来好几天了，而温体仁却从壕州（澳门）回来大半个月了，当初出征草原前，崇祯就派温体仁和曹化淳前去壕州，获取新式盖伦船的设计图。 据说温体仁这货不适应岭南的气候，就是俗话说的瘴气入体，再简单点就是这货水土不服，窜稀，一回来就病倒了，在家养了大半个月，这个时候还焉了吧唧的呢，其实这种情况也就是一支青霉素就解决了，可惜没有。 但皇帝召见，身为臣子又不得不见，只能病怏怏的来面圣，崇祯一看这货足足瘦了几十斤的样子，眼窝都凹陷了，不过太医说了，他正在恢复中，死不了了。 温体仁说是奸臣、老油条不错，但不可否认他是有能力的，这次任务都不用曹化淳出手，他就出色的完成任务了，不但把设计图搞来了，还把人家一艘盖伦船给弄到手，工匠也顺手拐了几十。 听曹化淳说，温体仁一到壕州那边就开始他的骚操作，先是让人假扮逃犯，窜进佛郎机人（荷兰人）控制的地区，然后假借搜查犯人的名义和佛郎机人交涉。 佛郎机人当然不愿意大明的人进去啊，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的最好桥梁就是钱嘛，温体仁拍在胸脯说：你们不让我们进去搜也行，那你们帮我们搜，抓到了“犯人”，重金酬谢！ 结果真的抓到了，温体仁也真的给钱了，一万两白花花的银钱就这样送出去了，相当于后世的九百万啊，就抓这么个人，就给九百万，别说只是个人，就算是个鬼，这些佛郎机人都给你抓。 这样就体现了大明人的真诚和信用了，佛郎机人开心极了，同时温体仁有了借口开始和佛郎机人交流了，一来二去，出手有大方，大家就成了“好朋友”了！ 光给钱还不行，温体仁还有更骚的操作，这货从广州找来了很多妓女，让这些没见过市面的佛郎机人体验一把，为此温体仁这老货专门找一些得花柳病的妓女，没得病他还不要，连曹化淳都为他的毒计赶到恶寒！ 这些刚从野蛮人进化的海盗佛郎机人，他们老家那边大部分还穿兽皮呢，看到穿的如此美丽的东方女人，哪里受得了，在他们老家能穿这些绫罗绸缎的都是贵族中的贵族了，这不得体验一把。 一来二去，就沦陷了，没小半个月，就一大把人感染了花柳，特别是一些佛郎机人的军官，这是要命的病，被折磨的死去活来，这种病在他们西方也很盛行，但是没想到他们也得上了。 在这个时期，很少人知道花柳、梅毒之类的病，是由于做这种事得的，想西方人会认为是上帝的惩罚，东方人认为这是遭瘟，没有人会想到是这么美妙的事引发的。 温体仁知道这些都是崇祯告诉他的，当初崇祯告诫过他，没事别老泡青楼，别等到哪天遭病了才自知，当时他发懵，生那种病跟做雅事有什么关系，然后崇祯给他说一达通，他半信半疑，来壕州的路上他也想实验一下，是不是真的，于是就把佛郎机人给试验了。 崇祯告诉温体仁这个病的起因时，同时也告诉过他想过的治疗方法，这个是土方法是清朝中后期西方人发明的，就是以毒攻毒，怎么个攻毒呢？就是用水银涂那里。 于是温体仁找来了水银跟一些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药，混合在一起，制成温氏秘传药膏，然后就给他的“好朋友”佛郎机人来了一点。 果然试药的人没两天就好了，就找来了温体仁，问他哪来的神药？还有没有。 这个时候温体仁就开始他表演了：实不相瞒，温某其实是名太医，按照你们的说法就是皇帝的私人医生，上次让你们帮我抓的那个人，是因为他偷了我们家的秘方，不然什么逃犯能让我鼎鼎大名的温太医花一万两？ 还有我亲爱的佛郎机朋友，你们管这个病叫上帝的惩罚，其实在我们大明就是个不大不小的病，治疗起来既简单又困难，就像用了温某秘药的那几位朋友，不就好了吗？ 能治，那就太好了，那就请温太医阁下为我们治疗吧，我亲爱的朋友！ 唉，我亲爱的佛郎机朋友，你们是没理解温某的意思啊，温某说这个病可大可小，简单又困难，全因为要遇对人，不然就会死人的，到时候别说你们的上帝，就是我们的玉皇大帝他都就不回来啊，之前给你们那些药是我身上最后一点了，现在真没有了，唉帮不了你们了，我的朋友！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但是，然后温体仁就开始他的但是了：我温某现在没有药了，帮不了你们了，但是，我爷爷那里有制作这个药的秘方，只是我不是家族的继承人，没有办法得到秘方，还是没办法帮到你们啊！ 温太医的爷爷？那不得上百岁？佛郎机人被说的迷迷糊糊的，对温体仁的话深信不已，人家爷爷一百多少岁了，还能骗你们不成？ 于是佛郎机人为了活命，把温体仁之前送的银子全部归化，还送了他很多西方的宝物，求他救命，瞧瞧，这银子不就又回来了吗！就这帮还没开化完的蛮夷，还想跟四大奸相的温体仁斗？ 于是温体仁为了他们伟大的友谊，作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那就是带人回北京偷秘方，实在不行，抢也得。 在花柳、天花、梅毒泛滥的西方，深知这个病是真得要人命的，那里敢耽搁，于是派了一艘最新最快的盖伦船送温体仁回北京：偷秘方！ 盖伦船大明人不会开啊，那就得把开船的人员配齐全了，好几十佛郎机人的水手和跟船的工匠，就被温体仁诓回北京了。 这个盖伦船不愧为这个时期，最先进的四桅战船，又大又快又稳，船上还装着一百门红夷大炮，为了就是偷不到秘方时就硬抢，佛郎机人这么简单就答应派战船护送温体仁，当然不止这个原因，更多的是为了这个秘方，就算温体仁不同意，他们也会强抢。 等船到了天津，佛郎机人就派了几个人跟着温体仁回去偷秘方，后来温体仁真的“偷到”秘方了，同时也走漏了消息，被温体仁家族其他们追杀，一直杀到停在天津的盖伦船上。 佛郎机人实在没想到，温太医的家族这么强大，为了追回秘方，居然派了数百艘战船过来围堵他们。 这个时候温太医又开始他“无私”的一面了，让几个佛郎机人的军官带着秘方，偷偷开着小艇离开，他要舍身为友！ 于是几个佛郎机人在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送别下，偷偷离开了这里，返回壕州。 就这样，温体仁一两银子都没花，就把一艘盖伦船和一船的水手、工匠给骗到手了。 至于佛郎机人丢了船，为什么不来讨回？一个是大明的腹地，他们没有那个胆子，想要夺回船，就得穿过郑芝龙的地盘，那可能吗，现在的郑芝龙可是大明的国姓爷，还有就算是天津港那几百艘老船就可以把他淹没，第二个是佛郎机人想占秘方为己有。 佛郎机人为何派船跟温体仁北上？就是因为这个秘方太有价值了，不但可以救他们的命，还有他们有了秘方，以后西方那些得病的贵族，不都得求他们，还有这个时期的花柳病在西方是非常盛行的，有了这个秘方，那就赚大钱了。 所以他们为了保护秘方，连船都不要了，只要这个秘方在手，到时候赚到的钱，都不知能买多少条船，特别是在壕州的总督，直接生个公爵都可能，要知道他们国王也是花柳病资深患者啊！ 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温体仁还派人假装他家族的人，前往壕州追回秘方，结果佛郎机人矢口否认，什么？我们偷了你们的秘方？不可能，我们都没有离开过壕州，那艘船不是我们的，你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被温体仁耍的团团转的佛郎机人，还真以为自己占了个大便宜，船不认就罢了，那些水手和工匠也不要了，在他们眼里，这些东西根本没办法和这张价值连城的秘方相提并论，感谢你，我们的朋友温太医，愿你在天堂里安息！ 至于秘方，它确实有用，不然佛郎机人也不会这样，这个是佛郎机人一会去就试验过的。 为此他们找来了大明的郎中，连郎中都啧啧称奇，这是那个鬼才想出来的方子：水银半斤、人中黄半斤、牛中黄半斤、马中黄半斤、、、 整个秘方就一个水银有用，其他都是什么中黄，都是屎啊，这玩意糊在身上，呕~！郎中想想都觉得恶心，要不是看到确实有用，他就可以肯定，这帮鬼佬被人家阴了，当然他身为大明人，肯定不会说，反正这些屎不是糊他身上的。 试过秘方的佛郎机人，大喜过望，温太医果然没有骗我们，这下要发财了，一定要将着神奇的药，献给尊贵的国王！ 而做为知道秘方的郎中，也被他“雇佣”了，毕竟这是东方的秘药，他们怕到时自己不会制造，那就亏大发了，这可是用了一艘最先进的盖伦船和一船的水手、工匠换来的，当然还有他们最亲爱的朋友，温太医的性命！ 就这样温体仁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不但没有花一分钱，自己还小赚一笔，全程除了假冒逃犯的兄弟被打了一顿外，就没有什么损失了，当然他温体仁是有损失了，到了壕州，就一直拉肚子。 不管是郎中、还是太医，诊断都说他是瘴气入体，需要调理，可崇祯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壕州是在沿海，那里阳光充足，哪来的瘴气，又不是在广西。 按照曹化淳的说法，温体仁拉肚子是从跟佛郎机人吃了一顿他们家乡的美食开始的，就一块煎牛肉！ 原来是吃了没熟透的牛排啊，活该，那些西方人茹毛饮血的，那种食物可不是东方人习惯得了的，虽然这种不熟的牛排，在后世被那些“跪族”成为肌红蛋白，但对于出身农村的崇祯来说：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它也是不熟！ 第244章 市舶司温总理 东暖阁崇祯懒懒靠在榻上，边喝着茶边，，边用手指扣着扶手，下首温体仁在叙说这次壕州之行。 其实曹化淳已经跟他汇报过了，此事也只是例行公事仍温体仁自己说说，毕竟他才是壕州行的主官，这个体面还是要给他的。 不然什么事都直接从曹化淳那里得知，那他这个主官不就成摆设了吗？甚至让温体仁有点被监视的感觉了。 连续了两壶茶后，温体仁才把事情说完，包括他如何去找带花柳的妓女，跟佛郎机人说过什么话，事无巨细，全倒出来了，在这种事情上他可不敢说谎，当曹化淳是摆设呢？ “温爱卿，辛苦了，此次不但拿到设计图，还把一艘盖伦船拿下，爱卿功不可没，朕不会亏待你的”，听完温体仁的报告，崇祯立马给他划了个大饼。 “为陛下分忧，臣不敢居功”，温体仁礼貌性回了一句，心想陛下当老夫是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嘛，不亏待我，你当时不亏待一个试试啊，我等着你不亏待呢。 “爱卿，实不相瞒，朕这里有件事让你去做，因为壕州的事是你负责的，现在这件事是壕州的延续，所谓一事不劳二主，望爱卿不要推辞！” 温体仁那是一个想都没想啊，张口就直接拒绝了，一个壕州行就差点要了我老命，我这次好了几天啊，太医说我需要养身体，“陛下所托，臣本应万死不辞，可是臣这身体，唉、、、” 温体仁从外表看，确实像遭了一场大病，其实就是个吃错东西，拉肚子，加上点风寒，不过按理说，在这个时期，也可能要了命，好在这货身体底子不错，现在好了，身上的肉，吃多几顿就补回来了。 再说了，瘦了几十斤，看起来年轻了不少，在后世多少人想都想不来的事咧！ “那行，既然温爱卿身体吃不消，朕也不勉强你了，听说温爱卿在壕州时，收了佛郎机人总督的一箱豪礼，不知、、、” “陛下、、、”，温体仁心道，又来，上次就是这个套路，就没点新意吗？ “唉，提这个干啥，朕没有别的意思，爱卿放心”，崇祯主打的就是个措手不及，“朕本来想给爱卿升个官来着的，既然爱卿身体不便，那朕就稳问问周延儒身体便不便，朕想啊，周延儒就算身体不便，他也想接下这个差事的！” 升官？还还找我的老对头周延儒那老货？温体仁一万个不愿意，陛下虽然手段不怎么地道，到是说过的话还是有保障、有口碑的，说升官就升官，绝对不会给你来个明升暗降！ “陛下别呀，臣还没说完呢，老臣是说，就算老臣再少二十几肉，也能完成陛下的任务，陛下尽管交代即可，不用去找周延儒了，再说了，这个事本来就是老臣负责的，一事不劳二主，陛下说的极是！” “爱卿真的没问题？朕看你这个样子不行啊！” “陛下放心，臣这是精瘦了些，身体更胜从前，太医说了，臣再养几天就没事了，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崇祯暗道，这老货，朕还拿捏不了你了？你就是那个孙猴子，朕的手始终是你无法逃脱的五指山！ “爱卿自然如此说了，朕就给安排任务了，现在图纸有了，夷人工匠也有一些，接下来就要开始造船了，朕命你即刻前往南京宝船厂，秘密制造盖伦船，能造多少造多少、、、”，崇祯一一给温体仁说道。 造船？还是大量的造船？陛下这是要干嘛？还有佛郎机人那种大型的盖伦船他是坐过的，那玩意可不是什么商船啊，光是红夷大炮就一百门，陛下是要开海吗？可大明已经禁海很久了呀？ 崇祯也不管他百思不得其解，管那么多干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爱卿朕任命你为南京工部尚书，兼任大明市舶司总理，工部尚书是你身份的幌子，市舶司才是你真正的官职！ 爱卿别小看了市舶司现在只是个小衙门，朕跟你保证，等你的船造出来的时候，朕将市舶司单独分割出来，位列现在七部的级别，成为大明第八个部堂，这个市舶司在朕心里的价值，不亚于朕的司令部，爱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明白，当然明白，温体仁心中震撼，他大体明白皇帝要 做什么了，这无疑是将大明几代皇帝的政策，翻个底朝天啊，堪比立一个司令部了，朝臣的目光还在那一亩三分地时，陛下已经看到海外去了。 还有一点是，陛下说将来把市舶司分给出来，单独立一个部堂，那我温某人不就是开部大臣了吗，地位等他司令部这个更夸张，司令部什么地方，那时皇帝的心头肉啊，多少大佬想插手进去，都找不到缝。 要是市舶司以后的发展前景是那样的话，那他现在接下这个重任，就等同向皇帝陛下效死忠了，就如同孙承宗那帮人一样，成为陛下的心腹之列。 温体仁沉吟一小会，这是要彻底和过去告别啊，不管以前是什么党，只要接受了市舶司，那就是帝党，这就要赌这个皇帝的运数了，如果这个皇帝能在位超过十年，当帝党又又和不可，如果超不过十年，将来有新帝上位，那他们这些帝党，就会被清一清了。 到底要不要接呢？看陛下这个体格，应该能活个几十年吧，别向他哥、他爹那样啊，唯一可能出现意外的事，就是这个陛下，太爱折腾了，亲征都两会了。 接不接呢？唉！赌一把吧，哪有没风险的投资的，“臣，谢陛下隆恩，万死不辞！” 崇祯没有意外，温体仁对升官还是渴望的，他还没达到三公九卿的级别，还没到懒政等死的时候。 “好，温爱卿，朕没看错你，好好干，造出最好的船，朕要让有海的地方就要有大明的战船，等爱卿造出足够的船，市舶部就可以成立了，到时爱卿以市舶部尚书之身入阁！”崇祯怕这个老货怠工，又给他打一支加强针，入阁是每一个大臣的梦想，他温体仁梦寐以求。 果然崇祯此言一出，温体仁眼睛都亮了，这是陛下第一次给他确确的答复，之前那种就是说说而已，现在都说道这个分了，他的入阁梦是有着落了，“谢陛下，臣一定好好造船，只是陛下，臣想知道，陛下至少需要多少船呢？” 还真是小心，这个老油条，他是怕，到时他把船造出来了，皇帝一数，量不够，敷衍他！ 崇祯似笑非笑奥看着这个了老油条，这老小子还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温爱卿你这就有点市侩了，不过既然你问了，朕就明确跟你说了，一百艘，朕把市舶司独立出来，五百艘，朕就把市舶司改为市舶部，八百艘你温体仁以市舶部尚书入阁，够明白没有？” 温体仁咽了咽口水，陛下的胃口好大啊，这得花多少银子啊，那个船他知道，光是一艘就不得了，现在陛下一副上不封顶的样子。 在壕州时他就问过佛郎机人，这一艘船的造价大概相当于大明的五十万两银子，除去火炮这些，光一个船体就要二十万两。 也就是说第一百艘时，就要两千万两白银，现在国库真有那么多钱？陛下到时不会以钱不够，摆我一道吧，温体仁人心很纠结。 崇祯也看出温体仁所想：“爱卿尽管造你的船即可，这是出海打仗的利器，可别给朕偷工减料，还有这个设计也不是最完美的，可以让我们大明的能工巧匠参与进来，加以改进，至于钱，爱卿就不用担心了，你去南京时，朕就会给你第一批十艘的银子！” 崇祯也是表演装着小事一桩的样子，其实心里也是慌的一批，十艘对于温体仁来说是二百两的拨款，但是要把十艘全部装备起来，对于他来说起码最低要五百万两啊。 加上这次出征的抚恤，赏钱这些，国库又是要见底了，明年朝廷还怎么运作？ 按照今年的降雨，明年旱灾将蔓延到河南境内了，又更多的灾民等着他拨款，真是头大 ，不当家真是不知柴米油盐贵，就算有商行这只金蟾蜍也不行。 看来该杀猪了，不然等不到收支平衡时，大明就崩溃了，至于杀什么猪？当然是杀朱了，那么多皇室，大明百姓供养他们两百多年，该是出血的时候了。 有了崇祯的许诺，温体仁才高高兴兴的离去他这次是调任南京工部尚书一职，兼任市舶司总理，在外人看来这的确是下放的，因为他现在是实权的礼部左侍郎，调到南京虽然是正二品尚书，可是个虚衔啊，是个冷衙门，大部分南京尚书都是在朝廷不得志或者得罪了权贵，被下放的！ 而市舶司总理，就是地方四品官，在朝堂大佬眼里，连芝麻都比这个地方四品官大，这不是下放是什么？ 好好一个大佬级的正三品中央官，突然下放就要有理由吧，不然温体仁秘密造船的目的就会被朝堂各大佬得知，到时又是一番争斗才行，太麻烦了，崇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大明要想屹立世界之巅，就要争分夺秒了，这个时期是整个世界的黄金时期，错过了，再等三百年！ 所以崇祯不厚道的给温体仁出了个主意，让他合理被下放南京，只是无故不早朝，留宿青楼，这对温大才子来说，合情合理，至于这个罪名，皇帝追究就严重，不追究的话，就跟个屁一样无足轻重，因为很多官员都好这口。 好在这个温体仁，自从知道花柳是嫖妓引发的，他就好久没有去过秦楼了，至于他那个“祖传秘方”，皇帝说过了，水银那玩意剧毒，很容易就会出人命，就算不死，后半生也会被剧毒活生生耗死。 第二日早朝，温体仁的老对头周延儒，在有心人的提点下，得知温体仁昨夜留宿在青楼。 这不打击对手的机会不就来了嘛，问温体仁，叫你老惦记老夫的尚书之位，这下不整死你，老夫不信周，堂堂三品左侍郎，告病在家，居然夜宿青楼，哼哼！ 果然早朝上，周延儒把事情给捅出来，官员没花在英烈殿的心思都给招引过来，告病嫖娼，这多大的罪名啊，皇帝再怎么宽容，都不得不做些什么。 为此，周延儒一系的官员，疯狂弹劾温体仁，温体仁的小弟也疯狂回怼，吵着吵着，把火势蔓延到整个朝廷，那谁谁，他也留宿过青楼，你周大人为何不说？还有那谁谁，把秦楼的花魁都带回家玩了，这不更有失体统？ 其他旁观的官员都懵逼了，我们就吃个瓜而已，用得着揭我们老底吗，于是整个朝廷乱哄哄的，吵成一片，话题就围绕一个：嫖娼！ 崇祯的心腹们也在他是示意下，参与进来，维持多方的平衡，总之就是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把温体仁下放南京，但又不伤其根本，让他在南京时还保持现在的影响力，这样在南京办事时，就少了很多麻烦。 结果崇祯很满意，一切都在掌握中，温体仁因嫖娼，被调任南京工部尚书，兼市舶司一职，在有些人眼里妥妥的下放了，但还保留着一方大佬的体面，这个结果，大家都服气，这才让朝堂的争论停下来。 真是不像话，庙堂之高，居然因为嫖娼一事吵了大半天，还差点打起来，这个都得因为崇祯暗中派人拱火的原因，他可不想官员们把心思都投到英灵殿上，这些人的心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明日就是英灵殿的开祭典礼了，一定不能乱，所以这次问题人下放这个事，真是一举两得啊，不枉他安利温体仁那么久。 温体仁也没想道，临走时，还要被皇帝利用一次，真是够悲催的，没想到他温大才子，居然有一天，因为嫖娼，上了朝廷的议题，是有点丢人，但没什么大碍，大明官员嫖娼，太常见了，对于这些读书人来说就是雅事！ 第245章 英烈殿开祭大典! 更让朝堂各个大佬没想到的是，温体仁居然走的这么快，前一天刚说的事，第二天他就急急忙忙到南京赴任了。 在很多大佬的看来，温体仁这是完了，以后就算他被重新调回北京启用，也落后竞争对手一大截，入阁的希望微乎其微。 只有温体仁本人不那么觉得，这是他跟皇帝的交易，你们这边老傻子，看不懂，可怜的是你们！ 为什么说是交易呢？或者说为什么一定要温体仁去做这个事呢？仅仅因为一事不劳二主？ 当然不是了，这个不是主要的原因，还有其他因素，比如，温体仁确实是有能力的，他不像他的老对手周延儒，只会党争，温大才子不是白叫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温体仁是江浙人，他在江浙的影响力可不是一般的小，温大才子之名，也是他在江浙地区的雅称，可见这个老货就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而南京在哪里？这个时期虽然叫南直隶，但还是属于江浙的势力范围，有他在江浙地区的影响力，以后的事情就好办很多，比如造船要大量的木材，大量能工巧匠。 这些都掌握在谁手里？还不是江浙那帮地主商人，他温大才子的面子，谁不得给三分，并且官员家族经商很常见，温体仁可以以家族的名义做这些事。 而温体仁的家族也不是什么简单家族，算得上江浙地区老牌势力了，就拿温体仁的先祖温祥卿来说，朱元璋时期，就曾经官至兵部尚书，而后两百多年，温家世世代代都是当地乡绅，这是周延儒比不了的。 当然比在江浙家族实力的大佬，很多都比温体仁强，但是他们都是站在对立面的，跟温体仁这个可以争取到的，不一样，要是其他大臣，崇祯把想法一说，不用一天就满朝皆知了，然后大家一同来抵制皇帝。 所以这些崇祯和温体仁都很默契，想要入阁，必须拿点东西来换，那就是用个人和家族的影响力帮皇帝完成这件事。 温体仁出城时，没有一个人来送，不是他人处得不咋地，而是那些官员都被英烈殿给吸引过去了，谁还有空理他呀。 再说了朝堂上，就是讲利益的，现在你温体仁都基本凉凉了，更加没有人来理他了，这叫一个人走茶凉啊。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有些官员就会发现，温体仁去南京上任，带的人可不是一般的多啊，很多是科学院的工匠，甚至还有一些金发碧眼的夷人，还有那几十车什么玩意，车辙印怎么这么深？银子？那温体仁贪的可够多了。 队伍后面确实是几十车银子，白花花那种，崇祯担心在江浙地区，华夏币没有推广得很好，那些商人或许不认账，前期只好给温体仁准备现银。 只要温体仁离开北京境内，其他人就别想发现什么端倪，因为他不走陆路，而是从天津离开，走水路，那艘他从佛郎机人那里骗来的盖伦船，可还在袁可立手里呢。 这次必须从那老家伙手里把船带走，之前刚得到这个船时，袁可立恨不得天天睡在上面，大宝贝啊，要是他的北海军的战船全是这种，这海上谁是他的对手？倭寇？海盗？壕州的夷人？通通去死！ 、、、、、、 很快温体仁一行人就到了天津港口，这里全都是北海军的军舰，没有一艘民船，不是说大明连打渔都不给，而是北海军把这里包圆了，成了彻底的军港。 再加上现在天寒地冻，更不会有人出去打渔，所以只能看到军舰，船上北海军的将士不惧寒冷的训练，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由此也可以看出袁可立治军之严，这样的大冷天都照常训练！ 北海军训练短兵是其次的，毕竟海战的话，谁也看不到谁，但是也得练，这个时期还带不到完全热武器的程度，就说一个登陆作战吧，这些总要短兵交接的。 不过在这么多新军来说，北海街的热武器是最多的，基本船上每个士兵的配有燧发枪，科学院的产能是有限满足北海军的，所以船上是不是有一波枪声。 船上不但有枪声，还有炮声，火炮才是北海军的主战武器，练得最多的，随着一声声炮响，远处海上的靶船就被轰的支离破碎，然后沉入大海，对于这些，将士们都看惯了，大家都很淡定。 能被吓一跳的只有刚到这里的温体仁了，上次坑佛郎机人时，就是这帮北海军配合温体仁的，也是那一次温体仁才看见过北海军，真没想到，袁可立在这里不声不响，就搞出这大的阵仗，战船虽小，可奈何它多啊。 所以上次佛郎机人的军官也不敢和这些密密麻麻的战船队开战，溜之大吉才是明确的。 虽然在这么寒冷天训练，可将士们都没有半点怨言，因为所有军官都一起训练，没有谁能有优待，连主帅袁可立都在这陪着他们挨冻，还有什么好说的，人家都七八十的人了，都没提半个苦字，你们一帮小年轻的叫什么叫。 当然在袁可立面前，就算温体仁也只能叫小年轻，差二十好几岁呢。 在温体仁带人进入军港外围几十里时， 北海军就发现他们了，亮出圣旨后人家才放行，这样才能安稳到达军港内。 这一进军港，温体仁就被袁可立瞄上了，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望远镜里，看到温体仁的袁可立一脸不爽：这小子来老夫这里干嘛？打老夫军舰的主意，敢！老夫不打断他的狗腿！ 在袁可立眼里，这艘巨大的盖伦船已经是他的了，他此时正在盖伦船上，应该说他这些天吃喝拉撒全在这船上，他太稀罕这大宝贝了，那些船上的佛郎机水手和工匠，都被他压榨的差不多了，不管是如何操纵战船、如何使用火炮、如何维修等等，这些他都问了个遍。 一副要把这些人的知识学到底的样子，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大明的水师跟人家蛮夷的，差了这么远，原来大海外面的世界这么大，妄他白活了七十多载！ 经过盘问，他终于完全理解，为何皇帝陛下这么执着建立海军了，皇帝就是皇帝，就算年轻，也比我们这些臣子看得远，朝中那些玩意，只懂得内斗，都该死！ 高高的船头上，袁可立看着岸上的温体仁说道：“温小子，你不在京城吃喝玩乐，来老夫这里作甚，老夫可没有闲工夫招待你！” 温体仁嘴角直抽抽，都五十好几的人了，还喊我小子，还有老夫、、，不对，不能在这为主面前称老夫，“袁老大人，老、、本、、，温某是奉陛下旨意，来此坐船南下任职，坐的就是这艘盖伦船，劳烦袁老大人行个方便！” 温体仁没有敢当众说去南京造船，那样还保密个毛线啊！ “什么？老夫就说你小子没安什么好心，居然敢假借圣旨，打老夫战船的主意，呸！老夫告诉你，门都没有”，袁可立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差点要喷火了，对着温体仁就是一顿呸。 温体仁也委屈，好歹他现在也是挂着二品尚书的衔啊，这么不给他面子，不过好像他也没办法，年龄人家比他大，官职？现在袁可立是司令部的四大司令之一，官居一品！ “袁老大人，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样把，你放我上船，温某再跟你细说可好？温某真是有陛下的旨意，还有陛下给你的密信”，就是不爽，温体仁也得好好说话。 本来袁可立还想骂多几句的，但听到温体仁说有皇帝的密信，他就不继续喷了，“来人，给他放个梯子，只准他一个人上来！” 这袁可立，放温体仁像防贼似的，但温体仁也没有办法，这老头烦人是烦人，但最后都会乖乖把船给他的，所以他也没纠结，就一个人上去了，这船太高大了，温体仁一个读书人上去真的很艰难，特别袁可立有意为之，给他放下的又是绳梯。 等温体仁上去后，已经时气喘吁吁了，看到他这样袁可立才消气一点，小样，就你这个小体格，还想要老夫的船，呸！ “袁、、袁老、、大人，这是陛下、、的密信”，温体仁学乖了，一上来就给袁可立密信，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跟这老头说，不然到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天知道。 袁可立边看密信边笑，“哈哈哈哈，好好好、、、！” 袁可立的手下不明所以，他们的统帅刚才还骂骂咧咧的呢，现在这是干嘛，不过这是机密，袁可立也不会跟他们解释什么，只是冷不丁说了句：“温小子，叫你的人上来吧，都小心点，别把老夫的船弄坏了！” 温体仁只能陪笑道说好，这老家伙就是属狗脸的，什么叫你的船？这是温某辛辛苦苦弄来的。 等温体仁的人接管这艘船后，佛郎机人才敢走出来，这才几天啊，都瘦成这样了，肯定在袁可立手里没少吃苦，叽里呱啦的不知道说些啥，等翻译一解释，原来这帮家伙再诉苦啊，一个劲喊“温太医”救他们，这个老头忒狠了，不把肚子里的知识说出来，饭都不给吃！ 船已经到手了，温体仁见袁可立还不下去，又不好意思催促，“袁老大人，我们准备好了，那个、、、” 袁可立没有理他，反而自顾自说道：“这宝贝疙瘩，在老夫手里都没舍得用一次，不行，必须得见识一次这佛郎机蛮夷的东西有多厉害才行，来人给老夫试一下火炮，单侧火炮全开！” 将士们也想见识一下五十门火炮齐射的样子，手脚忒麻利了！ “目标，前方四里靶船，预备，放！” 船上五十门火炮齐响，威力还行，比大明的真理大炮差一点，但是架不住火炮多、密集啊，一轮齐射，靶船连沉没的机会都没有，直接成碎片了。 “好好好，真是好船，温小子，记住了，好好办好陛下交给你的事知道吗？”袁可立抚须说道。 “一定、一定、、” 过了一把瘾的袁可立终于下船了，温体仁松了一口气，太难招惹了这个老家伙，不过他也是被这船震撼到了，大明要是拥有两百艘这样的船，不，一百艘就行，谁还敢在海上跟大明说个不字，果然陛下说得很有道理，这就是真理！ “起帆，出发！”站在船头的温体仁，意气风发，大明内阁终会有我温某人一席之地！ 、、、、、、 温体仁开天津军港的同时，北京城大学附近，一座宏伟的建筑，门匾上书写这三个鎏金大字：英烈殿！ 大殿四周都是人，密密麻麻的，少说有几十万，还好这里原本是荒地，大伙都站的下。 大殿前的广场，此时挤满了礼仪兵，这些都是大明最高规格的礼仪，光是一根号角就几米，这么隆重的形式，最近一次还是在崇祯登基的时候！ 底下的文官大佬们心中复杂，陛下这是把武人的地位，往死里抬啊，祭文庙现在比起来，差老远了，这叫他们文人以后怎么办啊，怎么抬的起头？ 这些读书人的想法很奇妙，自己的地位怎么高都不过分，人家稍微起来一点点，他们就感觉天塌了，自私的打紧咧！ 文官队列中，有几个老头子在窃窃私语，人太多，还真没人能发现他们的小动作。 “韩大人，准备好了吗？一定不能再失败了，不然以后我们读书人还怎么活？” “钱大人放心，老夫都跟曹思诚说好了，就把金光辰推出去当替死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典礼举行！” “陛下那里怎么办？不会连累到我们吧！” “不要紧，金光辰爱名利，这次无论如何他都名垂青史了，陛下再怎么不满，他都不敢杀御史，放心吧，所有的事金光辰一个人担下，到时我们再给他周转一下，下任右副都御史是他的了！” “这就好，今日有好戏看了，这么多人，看陛下怎么收场，哼哼！” 很快这几个老头就不说话了，一副神神在在的样子，就等着看好戏了！ 而崇祯在后殿闭目养神，他还不知道那些老头的计划，也没想到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临阵一脚了，还要出来闹！ “呜呜呜~”号角声响起，彷佛是两军开战般，崇祯此时也睁开双眼，站立起来，如一根擎天柱般，屹立着：吉时到了！ 第246章 让他们淹没于人民 “恭迎大明圣天子圣驾！”太常寺卿杨维垣高声喊道，此时他心里慌得一批，他也属于文官的一员，本应该抵制皇帝这种决策的，奈何他不敢啊，但做了好像又得罪了文官群体。 祭祀不是礼部的事情吗？其实是，也不是，大明的祭祀活动的总理部门是六部中的礼部，首先由礼部承旨做出祭祀的决策，之后由太常寺负责具体执行，鸿胪寺从中协助，光禄寺负责保管、准备祭祀的各种器具，钦天监负责选定吉日。 所以整个祭祀大典的司仪，都是由太常寺卿杨维垣这个正三品大官负责！ 崇祯的仪驾缓缓驶来，一路上臣民跪伏，这种严肃的场合下，没有人敢喧哗。 崇祯所过之处，臣民把头埋得更低了，没有人发现，有几个老货，在底下不停给前几天跪的半死不活的金光辰打眼色，这货修养了几天，原本还是蔫了吧唧的，韩爌那些大佬亲自上门动动嘴皮子，这货就满血复活了。 上次你皇帝说我们大半夜死谏不合理，这次合理了吧，我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看你还怎么办？ 好几十万人的场面啊，到时就算失败了，自己也出名了，再加上韩爌等大佬的保举，升官那是妥妥的。 至于说皇帝会不会含怒杀了他？这个他想都没想过，这么多臣民面前杀御史？没有哪个皇帝会那么傻吧。 于是他又去蛊惑一些御史，都说御史是记吃不记打的贱骨头，还真没说错，这些御史还真响应金光辰的号召了，主要他们顶头上司曹思诚好像也有这个意思，那还怕啥？ 等崇祯站上高台后，底下的城门山呼海啸般嘶吼，“万岁、万岁、万万岁！” 情绪都烘托到位了那就开始吧，“众臣民平身！” 人太多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更远处的“万岁”呼声还没停歇，崇祯感慨要是有个喇叭就好了，可惜这个时代电都没有！ 该是太常寺卿出来的时候了，祭文什么都得他来，但是杨维垣此时非常纠结，这被读书人戳脊梁骨是跑不掉：“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阳和布气，庶物萌芽，仁者用心，无遗枯朽。自洪武年以来，诸军兵士殒殁，骸骨不归坟垅者，朕令臣民为造庙宇，聚散落八方之军魂，永享大明香火。长城内外，往岁战场，殂殁无归，阴雨犹哭，言念於此，良用恻然，凡为大明舍生者谓之英，凡为大明忘死者谓之烈，故赐名英烈。凡大明子民皆可祭以酒脯，天下臣民亦感其恩，使久远标识、、、” 正在杨维垣宣读圣旨时，下方金光辰带着几十御史，不合时宜出列，并向前方走来。 上方站的崇祯看到又是这帮家伙，眉头紧皱，这帮读书人像极了闻到屎味的野狗，真会挑时候，这是要当无数臣民的面，拆朕的台啊，不过他也没有慌张，起码表面上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兵来将挡，还怕你们这帮卖嘴的玩意不成？ “金御史，你们这门这是作甚，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吗？”不等崇祯出声，王承恩就先大声呵斥。 可能是大明对言官太放纵了，让他们什么都敢做，好像没听见王承恩的话一样，径直上前下跪，太常寺卿杨维垣也被迫停止，底下的臣民也开始议论纷纷，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启禀陛下，臣等有所谏言，望陛下采纳”，金光辰说道。 崇祯此时很是愤怒了，但好克制着，“金爱卿，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应该知道，真的要把自己的路走绝吗，朕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速速退下！” 那些小御史有点犹豫，他们都听懂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但金光辰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丝毫不退让。 其他人见带头的金光辰不退，他们也不退，反正有高个的顶着，他们怕什么，扬名的时候到了，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不能怂！ “陛下，太祖训，言官之言，君王不可不听，望陛下侧耳，行明君之事！”金光辰这是大逆不道啊，逼着崇祯去听！ “好、好、好，那你们就说说，当着这么多臣民的面，让大家伙听听，你们是不是忠言逆耳？”崇祯被气乐了，阴恻恻说道，吓得那些小御史直发抖，这位可是带兵杀得鞑子、建奴屁股尿流的，说话都带血腥味。 底下的文臣大佬们想闻到血腥的蚂蝗，很是兴奋蠢蠢欲动的样子，好像已经做好准备，随时上去附议。 只有崇祯的心腹们皱起眉头，但皇帝陛下都还没有出声，想必自有办法，所以他们就观察着，而那些勋贵，却是一副看戏的样子，因为不管是文人和武人的地位被提高，他们都不在意，他们洪涝保收！ “陛下，立英烈殿乃亡国之举啊！武人粗鄙，死又有何怜，陛下此举，使武人地位拔高，其等必定嚣张跋扈，自古以来，武夫以武乱禁，历朝历代君王更是防之又防，陛下却反其道行之，大明将亡矣！”金光辰声泪俱下，演的感天动地。 接着那些小御史，把早准备好的案例一一列举，什么唐玄宗李隆基，不防武人，最后有了安史之乱，后周恭帝柴宗训不妨武人，最后有了赵匡胤的“陈桥兵变”等等，足足讲了半个小时，看来功课做的很足！ 崇祯也不阻止他们，让他们尽情喷，反正在他心里，对这些人已动了杀心，看来还是朕太过仁慈了，不过当着这么多臣民面杀言官，传出去确实不怎么好，最怕的是有心人，想百姓错误解析。 这些文官不就想当着臣民的面，让朕不得不接受嘛，赌得就是朕不敢当着这么多人面杀言官，算盘打的真响！ 确实这种情况下，崇祯确实不好杀他们，臣子的误解他无所谓，可百姓的误解可是真的要命的，而且是要了大明的命。 或许对于以往的皇帝来说，这真的没有办法了，最后只好捏着鼻子认了，同时在这临门一脚时，被阻止了，势必会对皇帝的威信造成毁灭性的打击，以后文官就更加为所欲为了。 用心歹毒啊，崇祯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的主意，无非是那几个老油条，可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这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崇祯啊，什么样的阵仗书上没有？他们是没有见过人民的斗争啊。 没错，在崇祯明白他们的意图后，就想到了这个办法，你们不是想让朕下不来台被迫同意吗？那朕就让你们自绝于人民。 此时近些的百姓，听到这些御史这样说，目光也黯淡下来，那些战死的将士都是来源于百姓啊，他们的子弟，被这样否定，谁能好受？不过百姓也不能说什么，这个时代百姓只能逆来顺受，不然怎么？谋反吗？有吃有喝，谁会去干那逼事！ 不出崇祯的意料，那些文官的大佬看见时机已经成熟，纷纷跳出来符合，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看着都恶心。 “陛下，金御史他们言之有理啊，你看看，那些百姓如此无辜，将来要是因此而生灵涂炭，悔之晚矣啊，陛下三思啊”，韩爌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陛下，请为天下百姓考虑，英烈殿不能立啊！”钱龙锡也符合道。 、、、、、、 这些文官真是脸都不要了，嗯，不能这么说，应该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脸是何物！建立个英烈殿祭祀为国牺牲的将士而已，能影响他们地位几何？无非是看不得，人家崛起，或者和自己平起平坐，恶心到如此地步，令人发指，儒学是好东西，但学儒学的人就未必了！ 底下的不知是百姓，还有崇祯的新军，这些人有的是参加过草原之战的，有些是没经历过的，不管哪些，此时都愤怒不已，要不是他们是新军，有军规在身，皇帝也没发话，不然他们早就上去撕裂这些文人恶心的嘴了。 有些新军的军官原来也是读书人出身，这个时候他们也被恶心到了，自己以前怎会和这些人为伍，还好自己投笔从戎了，晦气，看见这些个恶心玩意。 还有北京大学的学生，此时也在下面观礼，他们还是站在最前排的，那些文官说什么，他们听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长满蛆虫的粪坑了出来的一样，每个字的每一笔画，都恶心至极。 这些学生都是经过大学的思想改造了，思想已不可同日而语，是是非非他们分得清，看着这些大人，自己居然和他们有师生的名义，丢人至极。 下方观礼的人此时已经议论纷纷，情绪波动很大，那些文官很是满意，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皇帝陛下你看吧，民意如此。 可他们没点觉悟，自命清高惯了，完全不会认为百姓会对他们有意见，毕竟平时这些人，在百姓眼里，那就是大老爷啊，大明的舆论都是掌握在这些人手里，很少失控过。 没错，不管是大明，还是任何朝代，舆论都是掌握在官绅手中的，皇帝跟百姓，隔着他们，所以皇帝和大臣们也是合作关系，这就是为什么当年朱元璋为了得到更多民意支持，而不惜待机拉拢各地官身士族，给予读书人最大的厚待。 从国家的结构上来看，百姓掌管在乡绅手里，乡绅组成一个个士族，士族培养一个个读书人当官，官员又分各个等级，各个派系，然后再到皇帝。 反过来就可以理解了，皇帝要跟百姓说什么话，就要经过一层层的关系，才能传递到百姓的耳朵。 同理官员不想让百姓听到的话，他会进行曲解、误导，比如皇帝说以后免税，官员就会告诉百姓，皇帝说要打仗，所以要加税，然后百姓就会被疯狂收割，皇帝又不知道，那这些税哪里去了？脚趾盖都想得出来。 其实后世也一样的，上级下发的政策、补助，可能非常好，但是一个村干部就能把百姓搞得晕乎乎的，各种油水捞完了，就跟百姓说，这是上面的政策，只不过后世有了网络，百姓不再愚昧，所以情况好得多，但就算是这样的条件，还是有官员顶风作案，可想而知现在的大明。 崇祯淡然明白，这种事他见多了，好比后世远在大洋彼岸的丑国，他们的政府说口罩导致那个肺病，所以他们百姓都不带，然后传染的到处都是。 所以今日崇祯就直接跳过官员，和百姓说说话，让这些老货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民意，登基这么久以来，他自信在陕西和京畿百姓心中有点分量。 不等底下的官员“倾诉”完，崇祯就接过王承恩递过来的，原生态喇叭，科学院造的，扩音还是不错的。 在底下官员的错愕下，崇祯在禁卫的保护下径直走向百姓人群，百姓都激动的让开一条道，慢慢把崇祯围在中间。 也没走多远，就在前面知情的百姓周围，毕竟在远一些的百姓此时都不知道前面发生什么事呢。 “朕的子民们，前几个月朕带着一帮大明的将士北上草原的事你们都知道，这样仗打得惨啊，随朕出征的有五万人，能活着回来的只有不到两万，我们大明为什么要打这仗？还不是因为鞑子、建奴对我们大明虎视眈眈，不把他们打疼了，以后大家伙怎么生活，就这样我们的将士义无反顾跟朕北上，还有辽东的将士，同样是好样的，我们大明死了十万将士，才把敌人打退，所以大家伙现在还能安心吃饭、安心繁衍，你们说我们的将士是不是好样的？” “对，好样的”，百姓群情激动，那些官员好像预感到什么，心中大呼不妙，没想到皇帝会来这招。 崇祯接着说道：“这些将士中，有没有你们的儿子、丈夫、兄弟、父亲?告诉朕！” “有、有、有、、” “朕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将士们，朕每天夜里都会做噩梦，有人问朕要儿子、有人问朕要夫君、有人问朕要父亲、、朕心中痛惜啊，可是，朕告诉你们朕不后悔带将士们北上，就算朕也战死在草原上，也不后悔，为什么？因为将士们要守护他们的爹娘妻子，不得不战朕也一样要守护朕的皇后妃子、皇子，还有朕的百姓，朕也要守护，所以朕只能说将士们虽死犹荣！” 不等百姓喊起来，不远处的新军将士们就先吼起来，“守护大明，虽死犹荣！” “现在朕的将士，你们的儿子、夫君、父亲已经战死，朕要记住他们的功劳，让他们能享用他们庇护的人的香火，江湖中行侠仗义的大侠被赞扬，朝廷中为民清明的清官被歌颂，难道我们为国战死，为守护家人战死的将士就不应该吗？” “应该、应该、应该、、、”百姓和将士们一起大吼，那些文官面如死灰，知道大势已去。 “刚才，那些人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他们说朕的子民、朕的将士会反？朕不信，朕不信自己守护的人会反叛朕，他们说你们的儿子、父亲、夫君粗鄙，死了就死了，这些就是他们用命守护的人吗，此时连最后的香火都给他们享用！朕问你们同意吗？” “不同意、、、” “那这些忘恩负义的人该如何？” “杀了他们，这边忘恩负义的家伙、、、”，百姓的情绪已经被点燃。 第247章 国库空了 听到这些话，那些大佬心道完了，然后快速离那些御史远远的，生怕和他们扯上关系，而崇祯的心腹爱将们也会意，让将士们在前面形成一堵人墙，将其他人和那些御史分开。 后知后觉的御史们也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可是已经晚了，不等他们开口求饶，百姓们已经把他们淹没，一小会后，才安静下来，人潮退去后，地上就剩下几十具被打成猪头的尸体了。 在新军人墙后的百官，脸色复杂，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绝对不是，哪怕是皇帝下令将这些人砍了也好，起码到时他们还能说道说道，最终会把民意引向自己。 可现在这些御史是死于百姓之手，只要皇帝不把刚才的骚乱定性为民变，那这些御史都是白死，一点波澜都惊不起，甚至把皇帝的声望再往前推一推。 等骚乱重新平定，崇祯再重新回到高台，底下军民疯狂高呼万岁，声音好像穿透整个北京城。 那些大佬们心中苦啊，皇帝从头到尾都没有回应过那些御史谏言，好像这些人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要不是地上那些尸体，没人能想到刚才发生什么。 “杨爱卿继续吧”，崇祯冷不丁说道。 杨维垣还在惊愕中，一下子没回过神来，他实在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刚才金光辰他们出来横插一脚时，他有点庆幸，终于不用得罪整个读书人群体了，“啊、、是、是，臣遵旨！” 接下来的程序就很顺利了，该宰杀牲畜就宰杀牲畜，该念诰文的都诰文，在怎么不爽那边文官也得受着，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何况已经做到大佬级别的文官呢，他们只是不在乎别人的性命，没说过自己不惜命，不然历史上为什么多尔衮一入关，这帮家伙立马变磕头虫呢！ 祭祀大典整整持续了三天，当然不是说皇帝带着大臣在这里守了三天，崇祯完成皇帝的程序后，就再百姓的欢呼声回去了，大臣在皇帝离开后，也灰溜溜的走了。 只是接下来也是英烈殿要迎来北京城百姓的香火祭拜，北京城光城内就有七十万户，这个时期一户有多少人？这个就说不清了，大家大户，就主家就好几十上百口，还不算仆人，所以有官府主持的祭祀就有三天，接待的百姓也只是附近一些人，那些住的远的可能都还不知道呢！ 由此也可以知道，大明在这个时期并不弱，毕竟这是一个人口即国力的时代，但是历史上大明在各种党争、加赋的情况下，失去了百姓的根据，百姓对朝廷已经失望到底了，不然以辽东建奴那点人口，拿什么来跟大明斗。 而祭祀典礼开始当天的事情慢慢传开了，那些离得远的百姓，时不时自发而来，每天都有络绎不绝的人，用民间的话来说，这个英烈殿的香火非常旺。 那些战死将士的家属来祭拜时，看着自己亲人的灵位，伤感的同时，又欣慰，而后自豪，在人群中都是特别受关注的存在。 那些百姓听说这是谁谁的孩子，对将士的家属都带着敬意，不会向以前那样觉得谁家死了个顶梁柱，那他家就好欺负了，烈士就应该得到烈士应有的尊重，他的家人也是。 由英烈殿引发的后续，是崇祯都始料无及的，事情传开后，百姓们都私下称赞崇祯爷好，现在当兵不一样了，不再想以前那样，当官的不把当兵的当人看，连皇帝陛下都亲自插上一炷香，死都值了。 百姓也由此对新军有了更好的认识，这些都是保护他们的人，不再是恃强凌弱的兵痞子，谁叫有个孩子在新军，走路都飘一点，颇有后世那种一人参加全家光荣的样子。 为此新军的征兵处，每天都挤满了年轻人，老的不要，新军对年龄有要求，不需要炮灰，很多人是烈士的家属，比如一些哥哥战死了，弟弟接着上，父亲战死了，儿子上。 当然不是仅凭一时的激情大家都自发去参军，更多的时新军的待遇很不错，每月一两五的饷钱，又可以吃饱饭，又有衣穿。 一两五一个月的饷钱，普通的老百姓就很满足了，能干嘛？可以买两百斤粮食左右，一家老小省着吃，可以吃一个月，可以这样理解，一人当兵，可以养活一家子，当然那种几十口大家庭另外说。 而且新军中，晋级不靠关系，全凭军功，很多在草原回来的老兵，现在最低也是个班长，有最猛的，凭军功，一下子晋升到副团长的。 只要在新军中晋升了，家人的生活就更无忧了，就拿最低的一个军职班长来说，一个月二两，这就可以让一个家庭吃饱饭了，再说那个一口气升到副团那个，一个月十五两，这就就比一个县令的高了，当然人家县令不光是拿俸禄，还有很多赚钱的门道。 一个月十五两银子，对一个普通家庭的诱惑有多大，已经达到中层的收入了，养两个小妾都没问题。 新军这样的待遇，怎能让人不心动，毕竟活着一家人都有了着落，死了也就是一条人命而已，加上若是能活着的同时，打仗时有所斩获，那就是全家加菜的时候了。 随着不断有新兵的加入，新军在草原和辽东的减员，很快得到补充，现在留在京城的只剩下三支新军，马祥麟的常胜军，已经全部调到了归化城，参与新城的建设。 经过补充后，留在京城的三支新军的总人数，隐隐有了超越原来四军的总人数，而崇祯从草原带回来十几万匹马，除了重骑扩充到两万骑，优先选了六万匹马，剩下的三支新军平分，都各自达到了四万轻骑的规模。 反而是步兵在新军成了最少的兵种了，而步兵更多的是成为了炮兵等热武器兵种，传统意义上的步兵还真的没有。 随着科学院开足马力的生产，燧发枪已经可以满足这几万步兵的过半的需求了，可能现在的燧发枪有点鸡肋，准头全靠天意，但禁不住一大群人火力覆盖啊，排队枪毙术可以解决准头的问题。 但科学院没有因为改造成功燧发枪后，就靠一招鲜吃遍天了，崇祯有过命令，要不停的研发新的武器，造出更好的枪，所以科学院不断有新的想法去尝试，包括真理大炮，它可以更强。 所以以后不断革新技术，慢慢的就会把冷兵器淘汰了，那时步兵才算成型，而等这个世界，其他国家有了机枪时，骑兵也会被淘汰，时代是在进步的，大明不想步满清的后尘，就要不断研发新武器，让大明稳坐第一。 因为你若果觉得热武器杀伤太大而不去发展它，那落后的只是大明，人家会迎头赶上，没有人能阻止人类的进步，崇祯也不行，他只能尽力改变原来大明的命运而已。 仅此而已，就算这样，他也非常吃力了，从他的每一个决策都会受到反对，就可以看出来。 也不是说每个大臣都是为了私利反对，大部分人都是看不明白的，毕竟崇祯是以后世的眼光来除了当下的问题的，他开卷考试，是站在上帝的视角。 虽然他的政策是好的，但没用啊，跟一群地主官僚说人人平等，人民万岁，人家鸟你才怪，现在可不是人民当家做主的时期，统治阶级始终是统治阶级。 现在崇祯之所以能把政策推行下去，除了各自偷奸耍滑、钻漏洞外，最主要还是靠手上的新军，没有这些力量的话，他还真的逃不过自挂东南枝的命运的。 某位大人物说的对，枪杆子里出政权，他现在没有那位伟人那么困难，毕竟是皇帝之尊，顶对就是个枪杆子里出改革。 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事，要确保这支枪杆子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否者就算是皇帝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所以队伍的思想很重要，于是新军不但有参谋，宪兵，现在还多了个宣导队，专门负责新军的思想工作的。 当兵的，大部分是穷人家的孩子，有钱人家的孩子，谁去做这个苦差事，在家完小妾不好吗？特别又是新军，想晋升，那得从基层做起，不想其他军队那样，你有钱人家的孩子，给钱就能混一个军官当当，在新军是不错在的。 崇祯要做的就是，要跟士兵们表明自己是跟他们站在一起的，而是站在士兵的对立面，不然谁还会给你卖命？不是人人不是傻子，是有思想的。 如果崇祯作为新军最大的统帅，不跟底下的将士占一起，不为他们利益而战，最终都是没好下场，后世青天白日旗的军队就是这样。 领兵的官僚地主，士兵是底层的百姓，打倭奴时还好说，但跟五角星打起来时，落点就暴露无疑，一旦领兵的军官死了，士兵就立马就逃、或者投降什么的，不可能还坚持下去的。 因为青天白日旗的军官和士兵，大部分不是一个阶级的，大家的利益点不一样，帮你打仗，你还使劲欺负我、剥削我，姥姥！ 所以五角星在后面越打人越多，因为军官和士兵利益想同，平时的待遇也是一样的，大家同吃一锅饭，同唱一首歌！ 崇祯也在尽力做这些事情，所以在草原时，他没有带任何斥候他的侍从，一切跟将士们一样，一起不洗澡，一起吃缴获来的食物，从草原上回来的将士，跟他分过同一块肉多士兵也不少，这样的皇帝哪个士兵不爱？ 、、、、、、 英烈殿的事情算是尘埃落定了，这个供奉这个无数普通人灵位的大殿，不仅将武人的地位提高了，也让百姓更加爱戴这位皇帝，同时也加强了新军对皇帝的忠诚度！ 对于将士和崇祯来说是好事，但对于读书人来说就如丧考妣，现在还看不出来什么，要是以后武人也能和我读书人平起平坐，那该如何是好啊。 但现在木已成舟，他们好像也没有办法，这些天，皇帝连当日被百姓打死的几个御史，提都不带提一下的，好像就没有这些人似的。 然后就由老学究出来鸣不平，崇祯一句话就能让他们闭嘴：这些自绝于百姓，朕也没有办法，朕总不能违背民意吧！ 当初也是这些人让崇祯听从民意的，可没想到一向懦弱的百姓也会有吃人 的一天，现在皇帝又按照他们的意思，拿民意说事了，他们就没话讲了，没有人找不自在。 京城这边没什么了，倒是听说山东曲阜的孔家对皇帝立英烈殿有微词，传出来的话语没有一句中听的，还顺便把皇帝骂了一顿，说皇帝没学好，不尊圣道，不是明君，然后干嘛干嘛的，满是批判讽刺。 崇祯也听说了，没有在意，当狗叫就好，不然能咋地？他现在还动不了人家啊，否者天下读书人群起就不是开玩笑的了，时候未到时候未到！你衍圣公牛逼，你衍圣公了不起，你世修降表，等朕把大学搞好后，再搞你！ 朝中的文官心里不好受，东暖阁的崇祯也不好受，今日他让户部等部堂，统计好此次出征的账目。 为什么做这些呢？战死的得给抚恤吧，有战功的得奖赏吧，还有武器的损失，粮草用了多少，等等，一大堆账，不理清楚，很多事情都将停滞下来。 这个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大明在草原和辽东，一共战死了十万人左右，杀敌也有十几万，总体打了个一比一点五。 大明以往的抚恤标准，战死给三两银子，然后就是给予战死将士家人全俸三年，就是家人帮领三年工资，如果原来是军户的话，家人可以恢复民户，仅此而已。 崇祯的新军比较优厚，战死的标准是五十两，其他的很原来的相同，十万人的抚恤就是五百万两，加上斩首一级最高奖励五十两，比较容易杀的敌人当然不值钱了，还有如果选着升官的话，奖励也会低一点。 在战死和斩获这两方面，崇祯就要支付出一千多万两，其他粮食什么的，加起来又是几百万两，还有个额外的支出，就是当初答应过毛岛主的，出兵一人就给二十两。 毛岛主那边不多不少，出兵费加抚恤、斩获这些，给了三百万两，还有大同那边的，原来被林丹汗杀死的将士，这里也要了一百多万两。 零零散散统计，两千多万两不见了，真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啊，打仗比的就是国力啊。 而国库账上就剩两百多万两了，这两百万两什么概念？还不够明年官员的俸禄呢，必须得搞钱了，崇祯这一年抄家什么的，加上商行盈利的银子，一仗全打没了。 第248章 休养生息 国库没有钱了，那就打不了了，必须停下来休养生息，不然指挥穷兵黩武，与找死没什么区别。 所以打仗并不是一个国家的最好的选择，除非非打不可，这次草原之战就是如此，不打的话，大明的外部环境就会变得很差，到时候整个北边都成了防御建奴的防线，会被活生生拖死。 打完这一仗就可以安心发展几年，这几年也是黄金时间，大明转型在此一举，所以大规模的战一定是不能打了。 目前对大明来说，最重要的是天灾的问题，天灾会导致饥荒，这才是让人头疼的，不是说把李自成这些人收服了，大明就没有内乱了，若果百姓吃不上饭，那还时候什么王自成、赵自成这些都会冒出来。 人类的历史上，从来不是什么英雄造时势，而是时势造英雄，没有谁的错，都是为了活下去而已，生物的本性。 从史书的记载来看，大明这才是大旱灾的开始，远没有达到顶峰，未来几年旱灾将会蔓延整个北方，伴随旱灾的还有鼠疫、蝗灾等小灾发生，真是天灾不断，书上写的赤地千里，可不是闹着玩的。 归根结底就是粮食的问题，如果解决了粮食，大明内部就乱不起来，可是现在北方干旱，实在没什么粮食了，那就要看南方了，可南方是土地粮食现在是掌握在那些读书人手中。 这些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天灾，就是他们发财的时机，他们会毫不犹豫给粮食涨价，导致比天灾更可恨的人祸。 崇祯知道解决这些问题，就要从多方面动手，第一就是大力扩大红薯这种耐旱作物的种植面积，可这种刚推广的东西，就算想种，也要有种苗啊。 目前宋应星在全力培育种苗，可从一到一万，需要时间的，不是说今年育完一次种，明年整个北方都可以种植上，这是不可能的，就像今年一整年宋应星育出来的种苗，给到陕西百姓的，连一个县都满足不了，何况要整个北方呢。 这是一个层层递进的事情，今年一个人种，明年两个人，后面四个人，以此类推，这是要时间的，起码十年，才能完成北边灾情的普及，再说了，红薯对于大明的百姓来说，是新作物，要百姓慢慢去了解它的习性的。 第二点要做的是，在红薯还没普及的同时，要抓紧时间土地改革，把皇室和官绅的土地释放出去，不然有再好的良种，没有土地你怎么种，继续给地主当佃户？那解决不了问题，大明最终还是因为土地兼并而亡国。 想想，年初时派魏忠贤带“五彪”配合户部，清查田亩，现在都快一年了，还没回来，阻力肯定是有的，不然也不需要“五彪”这些狠角色了。 不过应该也快了，凭借魏公公阴狠毒辣，有问题他也可以解决，不然他早就传书回来求援了，时间问题。 等魏忠贤清查完田亩，那就是土地改革的开始了，到时候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新军的威严已经打出来了，还怕你们这帮小卡咪？连他们怕得要死的建奴都被打的哭爹喊娘，谁不服就得掂量掂量了。 想要让官绅把土地释放出来，那就得皇室想做个榜样，你皇帝家的亲戚都不交，我们凭什么交，不怕无，就怕不均，就是这个道理，而且大明百姓供养他们这么多年，该是还债的时候了，现在的崇祯可对他们没有什么情感，不然他也不会连杀几个王爷了。 不管是良种推广还是土地改革，这些都是要时间才能实现的，那这段时间内，百姓就等着饿死了？那到时还不是有人要“创业”。 稳定粮价是关键，赈灾你能赈一两年、三五年，要是十几年呢？那个个朝廷能赈这么久，大明是要发展的，拖不起。 所以在这段时间内就要把一部分百姓转型，从事其他行业的生产，工业革命就要加快了，这样可以解决百姓的收入问题，大家都要生存的活计。 历史上人类的第一个工业革命，就是由蒸汽机诞生开始的，崇祯出征前是给了科学院相关的图纸和任务，可现在造出来的机器，嗯，应该说是一坨铁疙瘩，到处漏气，根本没办法实行动能的转换。 不过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接下来总会成功的，现在大明的智慧，并不比一两百年后的西方人差，几千年的积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没有满清将华夏进程打断，历史上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 工业革命开始后，百姓转型其他生产了，有钱了，那也要能买到粮食啊，买不到东西的钱，就是废纸一张，目前大明自己的粮食又满足不了这么大的人口基数。 那只有从外部引进粮食了，这个时期哪里不干旱，又有大量的粮食呢？大明的南方可以，但是还不够，那只有再往南边走了，那就是安南国，也就是后世说的猴子。 安南国那边气候炎热，雨水充足，特别适合水稻种植，一年三熟很常见，他们有吃不完的粮食，这样崇祯只能说：拿来吧！ 这样大明有粮食，百姓又有钱，内需就会被拉起来，整个大明就活了，这是一种良性的发展，神也挡不住，大明朝廷就变得越来越有钱了到时什么敌人不要随便拿捏。 计划是这么个计划，可眼下崇祯就面临一个难题，现在国库就剩下二百多万两，对于一个庞大的国家来说，这点钱能干啥？还不够发官员工资呢？ 当然现在每个月商行都有收入，可还是解决不了问题，还有军队要养呢，搞钱搞钱，崇祯慢脑子都是搞钱，不然还真没办法度过这个过渡期。 目前最最容易搞钱方法就是抄家，所以崇祯看那些官员大佬，像看肥猪一样，这帮家伙加起来一亿多两啊。 可是他却不能那样做，没借口啊，自从今年崇祯在陕西收刮一次后，这些官员安份的很，生怕下一个就是抄自己家，这就不够意思了。 虽然这些官员没几个是干净的，一查个个都可以抄，可问题所有人都是这样，你总不能全抄完吧，到时还有谁干活啊？乌鸦群里天鹅是有罪的。 搞不了官员，那就搞皇室了，崇祯想到大明最肥的一个王府，福王府，上次福王世子朱由崧在陕西刺杀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呢，因为事情太多了，刚从陕西回来没多久，林丹汗这厮就来搞事。 而且要抄一个王府，还是有点理由好点，秦王参与了刺杀，宗室也不能说什么，代王买粮食给建奴，导致大同险些被攻破，杀了也没什么，福王表面一直都停安分的，整天吃吃喝喝玩女人，坐吃等死的模样，是一个很合格的王爷，那就得找借口了。 要杀一个王爷，太简单了，谋反罪啊，给他王府弄件龙袍什么的，谁说的清楚啊，后世影视剧这种戏码太多了，加上崇祯手上还有两个人，当初在陕西参与刺杀的两个大宗师高手，现在关在诏狱呢。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来不及了，只有等到明年了，反正李若琏在那边看着，福王府逃不了的，上次李若琏传书，说朱由崧出去躲了很久才回来，看来他当初也怕，这么久了没事情发生，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了，就回家了。 这样更好，到时一网打尽，崇祯一想到福王的财富，心里就美滋滋，还有福王占据了河南大半良田，当年崇祯的爷爷还觉得亏待的福王，把山东那一大片也划给他，这光是土地就是一大笔财富了。 第249章 年终会! 东暖阁崇祯的心腹都齐聚于此，年底了总要做个总结才得，不然不好做明年的策略。 “陛下，账目就是这样了，把所有的赏钱、抚恤都发完，国库就剩二百多万两了，好在今年要发的钱，都发完了”，毕自严说道。 崇祯从福王的堆积如山的财富中，回过神来，“嗯，朕知晓了，爱卿按规矩来做就好！” “陛下，今年北方几乎没有雨水，到处收成都不好，现在国库空虚，臣看要不要延缓抚恤、赏银的发放，不然明年要是继续不下雨的话，很多地方都要赈灾，臣怕、、、”，孙承宗担忧道，他可能有点习惯了以前欠饷的做法，觉得没什么大碍。 不等孙承宗说完，崇祯就否定道：“不行，朝廷可以穷，但是不能打将士们拿命换来的钱的主意，这个没得商量，好不容易才和将士建立的信任，不能这样毁了，不行的话，朕减少后宫的开支，从内帑府调也行！” 众人见崇祯这样说，也不在这上说什么了，是啊，不单止是新军，还有几地的边军，崇祯到处杀人给他们补欠饷，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信任，不能自毁长城。 “陛下倒也不必太过操心，还不用动内帑府的钱，陛下看一些商行的账目，现在所有分行加起来，一个月大概能盈利个二十万两，只要我们缓几个月，国库账上会好很多”，王礼降把商行的账目递给崇祯，介绍着商行的情况。 现在商行慢慢平稳下来了，不再向开始时那样暴利，但整个大明所有的分行加在一起，每个月还有个二十万了盈利。 归根结底，商行还是只能赚中上层的钱，下层人的钱，一个铜板都没有，对于普通人来说吃饱就不错了，还能消费一些日用品是不可的。 大明官员乡绅富， 可百姓穷啊，就算现在一块香皂降到十文钱，百姓还是消费不起，不洗澡不会死，不吃饭才会死，土地 改革迫在眉睫啊！ “嗯，王爱卿做的不错，继续加大给地商行的铺设，争取五年内做到，凡是有大明城池就有大明商行”，崇祯回应道，现在的商行只在一些主要的省份和城池开设的分行，远没有做到每城一行的规模，起码远在广西和云南的地区，现在都没有听说过风靡富人圈的怀表。 也正是商行没有大规模铺设完成，所以银行也跟着把速度降下来了，因为商行是保证银行华夏币价值的一环。 不然一下子把白银和铜钱换成华夏币，是会出问题的，起码偏远地区的百姓就不买账。 说到这，黄宗羲也地上自己账目，失落的出说道：“陛下，臣无能，至今没能把银行推广出北直隶和南直隶、、、” “黄爱卿，不必妄自菲薄，银行不是这样简单的，朕和你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并且银行涉及到很多人的利益，这个难度朕能想到，现在南直隶和北直隶能够把银行建起来，是因为这两地方的官员比较多，俸禄都以华夏币发放，他们不得不接受，其他地方就不然了，还有不光是你黄宗羲，还有其他人，你们做的事都是开天辟地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急一事，但一定要稳！” “臣等谢陛下体恤！” “又来了，朕说过，只有你们在场，不用来这套虚的”，崇祯无奈摇摇头，这些当臣子的总来这套，“好了，我们继续，说说军中情况吧！” “回陛下，末将秦明军已经达到了六万五千人，其中重骑五千，轻骑四万，步兵两万，只是现在都是老兵带新兵，战力还没能激发，短时间内，不太适合出征”，孙传庭说道。 “末将的拱圣军也是如此，成分和秦明军一致”，张之极病怏怏说道，上次他在草原上受得重伤还没痊愈呢，能捡回一条命来已经不错了，经过一次生死劫，他现在沉稳许多。 “回陛下，天雄军重骑一万，轻骑四万，步兵两万，其他情况张帅和孙帅差不多”，卢象升言简意赅，话并不是很多，但人贼狠，他天雄军之所以重骑多，都是名声在外，现在北京城谁不知道，天雄军的统帅是个万人敌，当然大部分说起他时，都会顺带来一句：假读书人！ “嗯嗯，不错，你们都把这一战的经验融合好，这一仗不能白打，让老兵把经验传授下去，争取早日形成战力，近几年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仗打了，所以训练重要，思想工作也重要，朕要的是有血有肉的战士，而不是充人数的炮灰，明白吗？” “末将领旨！” 留在京城的三大新军大体如此，老兵基本升了官，然后开始带新兵，这是非常好的架构，老兵都是从草原或者回来的，可以把自己的经验传授给新兵，按实际经验去训练新兵，假以时日，新军的起点会比原来高很多。 第250章 大明第一台蒸汽机 留在京城的三大新军离十万人满员也相差无几了，还有一个在草原的马祥麟，现在是情况就不知道了，崇祯离开时，吩咐过他，把草原部落的人都吸收到他的常胜军。 “陛下，科学院一切如常，总体达到一个瓶颈，很多关卡都有待攻坚，还有就是现在科学院账目上还有钱，就是生铁供应不足，所以大炮和燧发枪这些武器，生产进度慢”，徐光启进来消瘦了很多，都是那个蒸汽机搞的，让大半科学院的人，每日每夜的忙。 “嗯，朕知道了，主要是人才上的限制，科学院的老人都是局限北方，南方却没有几人，明年开年后， 徐爱卿派人到南方去网罗人才，在等几年，大学的学生也慢慢毕业了，到时候就不愁没人可用了，生铁不足，只要都开发铁矿了，朕听说密云附近有大铁矿的痕迹，爱卿开年后就派人勘探一下！” 崇祯又开卷了，密云确实有一个大铁矿，在后世新华夏国建立后才发现的，崇祯记得那个铁矿交手首云铁矿，属于首钢公司的下属企业，这个铁矿质量还行，后世探明的矿石储量就有一亿多吨，没探明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开发了六七十年都没挖完。 有了这个铁矿，够科学院用很久了，毕竟现在用量不可能像后世那样庞大，而且只要把辽东拿下，那里的铁矿更丰富，完全可以支撑大明强大起来。 “对了，徐爱卿，蒸汽机搞的怎么样了？”崇祯突然问道。 听到这里，徐光启就有点不好意思了，“回陛下，臣等无能，至今未能完成陛下的托付，请陛下责罚、、、” “徐爱卿你怎么也学会这套了？你这个科学院最忌讳的就是官场那一套东西，会毁掉很多人才的，一定要改！” “是陛下，臣知罪！” 崇祯无语了，直接不理他这茬算了，“说说，蒸汽机在哪里难住了？” 崇祯也想不通，他画的图纸是很简易的东西啊，照理应该可以做出个大概来。 “回陛下，整个蒸汽机我们都 用了铁水浇筑工艺，各个零件都做出来了，只是组合在一起，就出问题了，水烧开后，气密性很差，根本推动不了渠杆、、、”，徐光启一本正经解析道，把孙承宗那些人听得晕乎乎的，这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徐阁老造了个什么东西啊？ 崇祯听懂了，可是他也想不明白，各个部件都做好了，为何就运转不起来呢？ 择日不如撞日，他也好久没去过科学院了，“这样吧，今日还早，朕陪你去科学院看看，到底是什么问题！诸位爱卿要一起吗？” 本来大家都挺忙的，但是现在被这个蒸汽机给吸引住了，他们也好奇是个什么玩意，他们没见过就算了，连听都没听过，还要烧水？ 还有孙传庭和卢象升他们也想看一些科学院有什么新武器没有，这次草原之战，科学院的东西很好用，仅凭一套盔甲，就不知道挡住多少敌人的刀锋，草原上战死的将士，大部分是被冲击力直接震死、或者累死、马踩死了，很少是被砍破盔甲而死的，还有那个真理大炮，嘎嘎好用！ “臣（末将）等愿往！” 、、、、、、 君臣一行人坐着马车来到科学院门口，这里比之前大了很多，城墙上站着密密麻麻的锦衣卫，不经允许，谁也进不来。 城内原本只有少许的院落，现在到处都是房子，还有那种高高大大的车间，里面连带工人就住了五万人，到处都可以看见车来车往，拉着各自产品和生产原料，偶尔还可以看见几个金发碧眼的夷人。 崇祯一行人按规矩表明身份后，才可以进城，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来，科学院的严格，连皇帝都要按规矩，那些有歪心思的大臣，能落着好？ 所以大臣就算在眼馋科学院的东西，想搞点技术自己生产，也没辙，他们又不是没试过，没有皇帝的手谕，非科学院人员，门都进不了。 崇祯带着人进入了蒸汽机的车间，来来回回转了几圈，里面的工人都没发现他们，都在为这个庞然大物烧脑呢。 “陛下，这个铁疙瘩就是那个什么鸡？”孙承宗问道，但也没有什么惊奇，因为他不认为这玩意有是大用。 “对，就是蒸汽机”，崇祯才沉思中醒转过来，这个蒸汽机的外形已经很接近瓦特机了，到底为什么运行不起来，他也行不通。 “陛下，末将想问一下，这个蒸汽机，他有什么用？”孙传庭知道崇祯不会无缘无故这么重视一个东西，哪怕之前铸造大炮时，崇祯也没那么上心。 所有人都把眼光投向崇祯，包括徐光启，他只知道按照才知道图纸铸造，但这个玩意有什么用，就不得而知了。 “嗯嗯、、、”，崇祯嗯了半天，组织他们能听得懂的语言，“诸位爱卿，都见过水磨吗？就是用水车带动石磨就可以碾谷子了！” “见过（听说过）”，众人很不整齐回道，南方的人自然见过，北方都用驴，自然没见过，但书上还是有的。 “那就好，这个蒸汽机呢，也类似这样的原理，就是相当一个水车，可以带动一些东西转起来，只不过他用的不是水流的力量，而是蒸汽，只要把水烧开，产生的水蒸气就可以带动这个机器，然后就可以运行其他工具”，崇祯已经很尽力的解释了，要说什么热能转化为动能，这些人能听懂就怪了。 果然这样的解释，大伙都能听懂了，只是浪费这么多铁，还要烧火，就是为了拉磨？还不如多买几头驴呢，驴老了还可以吃肉。 崇祯可这这些人的目光就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只是不敢说出口，唉，一样新事物，想让人真正接受是很不容易的。 “诸位爱卿，不会只想着用这个玩意拉磨吧？那就太暴殄天物了”，崇祯叹了口气，科学教育急需普及啊，“这玩意成功的话，可以带动抽水机，嗯，就是字面意思，抽水的机器，可以把低洼处的水，抽上来灌溉农田，这样陕西那边的旱灾是不是可以缓解了？” 众人双眼放光，要是这样的话，确实是个神器啊，只是自个抽水机是怎么运转的呢？ 崇祯也没时间和他们解释那么多，到时候做出来他们自然会懂，他接着说道：“如果把这个玩意，装在车上，用来带动车轮，是不是可以不用牛马拉，就可以前进了，只需不停的烧火，而且把车连接起来，是不是可以拉很多人了，到时五千名兵从北京城出发到辽东，只用不到一天时间，想什么时候打建奴不行？” 光一个抽水功能就堪比神器了，如今又来一俩神车，一次拉五千人？想都不敢想，还一天能到达辽东，一人三马的骑兵都不行，真的会实现吗？众人满脑疑惑，只是看着崇祯不想开玩笑的样子，他们也没说什么！ 崇祯既然已经开口了，就不怕他们接受不了，接着举例，“如果把这玩意，接在我们的织布机上，那就不用人力，就可以源源不断织布，这样布匹的价格就可以降下来，那大明是不是人人都可穿新衣，百姓不用受风霜之苦！” “如果把这玩意接在我们的战船上，代替划桨，这样我们的船是不是可以一直往前开，这样海上，还有谁能是我大明的对手，用来运输的话，是不是可以不考虑风向，想远就运，把南方的粮食送到北方灾区、、、” 、、、、、、 崇祯越说越起劲，没主意到他那些心腹表情都麻了，真的能有这么多用处?作为这个时代最上层的一批人，他们能想到，如果这能实现，这将会带来什么，人力生产可以解放，各行各业都迎来高产。 比如原来从江南运来一千斤大米，运输的途中，工人要吃一部分，天气原因会坏掉一部分，然后在除去运输的人工钱，实际上达到北京的只有五百斤，那就是五百斤大米是按照一千斤大米的价钱出售的。 物价自然会高，百姓也吃不起，如果有了这个车，一两天就到北京了，损耗几乎不计，价格自然便宜。 又比如纺织行业的，人工要好多天才能织一匹布，认为人是要休息的，如果换成机器的，一天能织十匹布，那布的价格还能贵？ 织布的人工释放出来了，他们可以去养蚕、种苎麻等等，加上土地改革后，有了自己土地，百姓就可以靠自己的双手致富。 有了钱的百姓就会开始消费，商行、银行的等就会彻底兴旺起来，大明也随之富起来，有了钞能力的大明，想打谁不行？一天打两次，饭前一次，饭后一次！ 众人都深陷于自己想象的未来，那将是怎样的盛世，老有所依，不愁吃、不愁穿，儿孙满堂，那是圣人描绘的大世。 其实他们还没想到一点，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如果有了这样便利的交通，就不会再有天高皇帝远无奈，朝廷将对那些距离远的地方，有了更加实际的控制权。 如果这样，将不会再有辽东建奴那样的势力能存活，你今天早上说造反，下午就被灭了，还反个鸡毛啊！ 还有地方的驻军就不用那么多，减少军费的开支，朝廷就更有钱，将士的饷钱就更高，然后又拉动内需，同样官员俸禄也仗了，可以养出更多的清官。 一台机器，就能拉动整个国家，甚至全世界，这就是工业革命，历史上英吉利就是因为蒸汽机引发的工业革命，才让它把其他国家甩在后面，成为“日不落帝国”！ 现在崇祯这个时候提出铸造蒸汽机，比历史上西方早一百年，如果成功的话，大明就将立于不败之地，当然单纯的国富明强没有屁用，没有足够强的军队守护，一切都将成为列强的后花园，大清就是实实在在的例子，落后就要挨打！ 崇祯话语停止很久，他的这些心腹们都还没能回过神来，更夸张的是，原本还在忙的不亦说乎的工匠们，此时也在旁听，听得一个目瞪口呆，他们造的这个东西真正这么神奇？ “诸位？”崇祯疑惑的问一下，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是个初代瓦特机嘛，要是跟他们说起燃油机、发电机、核武这些东西，他们不是直接傻掉？ 对于他来说确实很平凡，但是对于这个时代任何一个人，这些都是神仙才能实现的事，能不震惊吗？ “哦，陛下恕罪，臣等失神了！” “陛下，听徐阁老说这是陛下亲手设计的机器，不知陛下是如何想到的？还有这个机器真的能造出来吗？”孙承宗从失神中醒过来，他是相当好奇，陛下是如何会这些东西的，记得陛下年少时，只读圣贤书啊！ “哦，那天朕在东暖阁喝茶，王承恩，忘记看正在烧水的铜壶，然后铜壶的水汽把壶盖冲出去，朕有感而发，想到要是能让这个水汽推动石磨就好了，然后就设计了这个机器，至于爱卿问能不能造出来，朕想一定能，这是冥冥中的天理”，崇祯打个马虎眼，不然总不能说：老子上辈子经过九年义务教育！ 对于皇帝的说法，大伙信了，因为解释的非常合理，当然皇帝陛下为什么能想到这些？只能归咎于皇帝陛下是天人了，除了这个说法，其他的就解释不出来了。 在场的徐光启和科学院的一众工匠，眼中都充满希望的光芒，一扫真之前失败的颓废，按照皇帝的解释，刚才所说的都能实现，他们甚至脑海中已经开始设计各种工具了。 “陛、陛下，我们还是先看一下这个蒸汽机的问题吧”，徐光启很是心急，他也希望能尽快完成这个伟大的发明。 “好，你们开始运行机器，朕看看！” 很快工匠就将蒸汽机的锅炉烧开了，然后打开蒸汽的阀门，蒸汽由锅炉导向蒸汽机的扇叶。 “嘎吱、嘎吱、、”，蒸汽机动了几下就没动静了，然后蒸汽从蒸汽机各个位置溢出。 、、、、、、 第251章 又一年 果然是气密性问题，还有润发不足、蒸汽压不足，只是的蒸汽机整个都在抖动，就是不见运转。 “好了，停止运行，把漏气的部件都拆下来给朕看一下”，崇祯吩咐道。 好一阵子，工匠才将各个部件拆下来摆在崇祯面前，崇祯一一查看，部件跟自己设计的没问题啊，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崇祯上去用手不断抚摸各个部件，把他一双手弄得乌漆麻黑，随着不停的抚摸，他终于发现了问题。 原来是不见标准度和光滑度问题，这些都是肉眼看不出来的，比如一些构件要求是一个笔直的杆件，但是一头大一头小，还有弯曲。 整个机器都是用人工，一锤锤砸出来的，根本避免不了，这个时代没有车床这些高精密的东西。 解决这些问题的方法，只有靠傻瓜式的方法，不直就砸到直，不够光滑就硬生生磨到光滑，别无他法。 当然崇祯也根据自己的知识，给他们提出了改良的方法，可以用重力锤来改良部件的直度，就像建房子一样，用一根线绑着一个铁锥，就用这个原理，将一根杆件滴水穿石的刮直。 光滑度不足，就用更高光滑度的东西硬磨，比如滑石、玻璃、丝布这些东西。 气压不足只有增加锅炉的厚度防爆，等气压足了再开阀门，这些问题在大明这个工业基础下，只能用笨办法。 能做的崇祯都做了，剩下就看科学院这些工匠的了，相信这个时期世界最顶尖的工匠能解决得了这些问题的，时间问题。 工业起步难，是因为在于基础的构建，试想由原来的手工，转化为机器生产，是要慢慢打造基础的，比如一个车床的作用，就是人工无法代替的，你想造车床，那你就得先有动力系统。 大明的动力系统就是此时铸造的蒸汽机，可问题又来，蒸汽机很多部件都需要车床这种机械加工，这就麻爪了，所以现在只能靠人工一锤一锤的砸出来，这就叫工业基础的构造。 一国的工业基础是靠一点一滴累积的，而且一加一大于二的累积，到时候有了车床，加工些精密零件就没问题了。 崇祯既然来了科学院，那就顺带逛一下其他车间，那些生产肥皂这些日用产品的车间，可比蒸汽机车间火热的多，这里的工人算不上工匠，顶多就是一些劳力，因为这些产品没什么技术含量，只要配方对，就可以无脑生产。 直到来到热武器生产车间，才冷清下来，工匠很多，可大部分没有生产，确实如徐光启所说，生铁太缺乏了。 所以除了保持几条线的生产，其他的工匠没事干，都在清理机器，给熔炉清清残渣，给窗台擦擦灰尘。 见皇帝一行人过来，负责热武器车间的一把手，也是科学院的二把手孙元化，连忙来拜见，“臣孙元化参见陛下、、、” “好了，平身说话”，崇祯都烦了，到哪个车间都人参拜一下，“孙元化，你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回陛下，臣这里就是缺铁，其他的没什么问题！” “生铁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朕已经让徐阁老去开发新的铁矿了，相信很快就由源源不断的铁供应给你们！” “谢陛下体谅！” “别扯这些没用的，现在生产用不了那么多人，那你就组织人去开发更多的武器，大明的武器不怕多，这些都是守护大明的家伙事，第二代燧发枪、真理大炮研究的怎么样了？” “回陛下，这些都在做！” “嗯，不要怕花钱，科学院一定要保持自己生产的东西，都是当世第一，这样就没有人敢欺辱大明，不要等西方蛮夷造出比我们还好的东西，到时我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臣遵旨，一定不辱使命！” “知道就好，也不要怪朕太多苛责，因为这里生产出来的东西，都关系着大明的国运，马虎不得，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臣不敢，死而后已！” 崇祯对热武器生产车间，比之前那种日用品生产车间，上心不止也一百倍，之前在那些车间时，还跟工人打哈哈，但到了这个热武器车间就把脸板起来，严肃无比。 就是因为崇祯重视这里才会这样，如果在这里跟工匠打哈哈，工匠的心态就会松懈，认为皇帝都如此了，我们也随意点。 这里可是生产火器的车间啊，要是随意点的话，到时火器出现什么问题，轻则导致将士使用武器时丧命，重则导致一个战役的失败，真的马虎不得。 所以热武器生产车间，是独立于其他车间的，自己孤零零的在一个角落，平时也不太和外人交接，给人的印象都是冷冰冰的。 “这次改造武器，可以多参考将士们的经验，第一代武器有那些不足，虚心点请教，将士们虽然不参与制造，但是武器是他们用的，在这方面，他们比你们更有经验，还有这次草原上震天雷得了大功，你也要着重研究一下，造出更好更安全的震天雷，或许也可以把真理大炮的炮弹，造成震天雷那样的效果，这样敌人多少骑兵来，都得死！” 不管是崇祯身后的心腹，还是车间的陪伴的工匠，都被惊的睁大眼，皇帝这脑子是怎么长的，这样都想得到。 特别是崇祯那些军帅，他们可是见识过震天雷的逆天的，一颗雷就得炸死一大片，只不过当初在草原上的 震天雷，怕水淹，还有提前布置好，还得留人在哪里点火，这些都造成了太多的不确定性，要是敌人突然不往这个方向走了呢？要是敌人发现点火的人呢？要是敌人用水淹一次呢？都会导致计划的失败。 现在皇帝提出，把真理大炮的炮弹制成震天雷那样的，效果就不一样了，不管敌人往哪个方向走，开炮轰他娘的就是，凭借比实心弹更广的杀伤范围，就是怕敌人不够多。 其实大明在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概念，就是把火炮填上各自碎石之类的，然后开火大范围杀伤敌人，想到后世的散弹枪，只不过这是一个大喷子而已。 可是这个大喷子射程很断，必须等敌人近了才能开火，那就只能当一次性用了，打完一发，就得开始短兵相接，如果人家来的是骑兵的话，那就得玩完。 所以很快这种大喷子就被淘汰，或者是逼不得已时才这样干，而且非常容易炸膛。 但是现在如果把真理大炮的炮弹造成震天雷，那就不一样了，真理大炮可是五里多的射程啊，敌人还没靠近，就把他炸的他娘都不认识。 这个时期，西方其实也有类似的炮弹，但并不广泛，直到一战时才被拿破仑给玩出花来，实心弹才慢慢被淘汰。 “陛下这个设想实在是妙不可言，但据臣实验，震天雷点火，要有住够的捻绳，如果把这个带着捻绳的震天雷放在炮管内，会不会一下子就燃烧完全，直接在炮管内炸开，如果打出去了，捻绳还没烧到底，敌人会不会把火掐灭”，孙元化提出自己的疑问。 崇祯要不是怕打击他的自信心，差点就直接呵呵他了，这只是个概念而已，谁叫你把炮弹都按照震天雷引火绳来做，这不找死吗，崇祯没有给他解释，而是对那些工匠说道：“你们有谁以前家里是做烟花爆竹的？” 立马有一个人出来，“参见陛下，小人家里以前是做烟花爆竹的，后来科学院招这类的工匠，臣就来这里了！” “嗯，不错，那你说说你们家以前是如何造烟花的”，崇祯随意问道。 知道这大伙都明白皇帝陛下是什么意思了，原来这个原理这么简单，源于生活啊，烟火就是这样子吗，大上天后，才在空中炸开。 华夏人就是这么神奇，自己发明的火药，却用来放烟花，西方人学去了，用来当武器，打你华夏人。 大明的生活中很多东西都是想法超前的，可人们只用于享乐，一个是因为华夏人比较容易满足，一个是儒家几千年的禁锢下，人民变得温和了，学会了形式主意，可以这样说，你造出个漂亮的烟花，领导看开心了，赏你钱财，要是造出个火炮来，领导说不定给你个大逼兜，妈的，造这玩意干嘛，想我去打仗，想害死老子？ 那个工匠不知道为何皇帝陛下问他这些，老实回答：“回陛下，做烟花跟造大炮差不多，只是烟花的打出去的药引和大炮的实心炮弹不一样，药引需要在底部增加一些燃烧缓慢的火药，这样保证打出去很远才爆炸！” “陛下，臣明白了，谢陛下指点”，孙元化恭恭敬敬作揖。 “不用谢朕，这些都是生活的常识，只是大部分都把目光放在一处，没有看到别处的风光，生活是最大的灵感源泉，百姓的智慧也不容小觑，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崇祯说着说着就对那位工匠说道。 “小人姓铁，没有大名，爹娘为了好养活，管小人叫牛蛋”，牛蛋不好意思说着。 大伙听了差点没笑出来，姓铁，小号叫牛蛋，铁牛蛋，果然够硬，好养活，其实这个时期，几乎所有的工匠都是贱籍，混口饭吃就不错了，没文化很正常。 “嗯嗯，你爹娘喊你牛蛋就接着喊，父母赐，不可辞，现在朕给你赐一个大名：天雷，铁天雷，希望这个名字能在大明，如同天雷般响亮，从今天开始你跟着孙元化，用你的知识，帮助孙大人造出开花弹，到时朕给你，还有所有的工匠恢复民籍！” 牛蛋，不，铁天雷懵了，突然被幸福砸晕了，皇帝赐名？祖坟冒青烟了都，“小人，谢陛下赐名，小人一定好好辅助孙大人，造出开花弹！” 一个普通人就此脱离的原来的生活轨迹，从而走向巅峰，只因皇帝的一番话，给他赐个名，说实话，如果这个铁天雷真回到老百姓的生活，别说县太爷，就算知府都得对他礼让三分。 等铁天雷离去后，崇祯也准备离开科学院了，该指点都指点了，剩下就看科学院的智慧了，同时也他发现徐光启说的问题，科学院缺人才啊，看来叫徐光启去南方招人是对的，要想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只有等大学的人才出来了，只要大学源源不断办学，人才就源源不断。 离开时崇祯对所有的心腹说道：“在朕眼里，大明没有人天生就是高贵的，也没有人天生就是低贱的，所以你们一定要善于发现藏在沙子里的黄金，以后遇上可造之才，千万不吝栽培，每个人都是大明这个大房子的一砖一瓦，都有用，那些好的苗子，挑出来让他们学文化，将来必有大用！” 、、、、、、 又是一年除夕夜，时间过得真快，崇祯马上就面临来到这个时空的第二个年头了。 崇祯元年，一整年做了很多事，慢慢把他的地位稳定下来，再也没有人能在明面上给他上枷锁，也不用整天担心被挂在东南枝了。 这是一个很好的局面，今后只要他不作，就没有太多问题，同时外部现在也稳定了，据探子回报，皇太极他们回到盛京，建奴就开始热闹起来！ 由于皇太极的正黄旗、阿敏的镶蓝旗、多尔衮的两白旗损失惨重，莽古尔泰的正蓝旗直接没了，他本人更是被关在北京的诏狱里，建奴内部的势力就彻底失衡了。 随着广宁和西平被光复，建奴南下比登天还难，西边的左翼蒙古在建奴对阵大明失利后，又开始摇摆了，右翼和左翼交界处，又有大明的大军守着，所以建奴西进也很困难，北边贫瘠，又有建州女子的宿敌。 东边倒是有个好欺负的朝鲜，但也有个风骚无比的毛岛主，还有袁可立的北海军，所以建奴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 那就造成资源不够分配了，原本老好人的代善，由于他两红旗没有损失，现在倒是成了最大的一方势力了，心思也开始活络起来。 从探子传回的信息，建奴这小半个月就各旗之间小摩擦就有三四次，崇祯也猜得到，大明这一战之后，每个两三年都不可能打得起大仗了，更何况建奴。 崇祯也更不愿意做，让建奴内部团结起来的那个外部因素，先让他们乱一乱，多伤点元气，大明在苟个两三年，就可以一举将辽东光复了，所以接下来就是黄金发展时间了。 第252章 魏公公归来 冬去春来，时间很快又到了崇祯二年三月，年前、年后的时间，大臣都挺上道，没有找什么不自在。 没有这帮老货捣乱，英烈殿香火越来越鼎盛，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来上香。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去的：英烈殿供奉的都是大明刚烈之士，一身正气，听说那里的香灰专克邪魅，城南的二傻子，都快三十了还尿床，自从喝了英烈殿香灰水，现在好了，不但不尿床了，人也不傻了，早上起来，邦邦硬！ 还有那谁谁谁，娶了媳妇都十几年，就是不生崽，眼见就要断后了，听说英烈殿很灵，就去讨点香灰化水喝，这不他媳妇的肚子就大起来了，听说上个月杀了一头猪来谢礼呢！ 还有那个谁家的公子哥，连考了十年都不中童试，去英烈殿祈福后，听说童试过了，还考了前几名。 、、、、、、 太多太多关于英烈殿的神奇事迹被传出来，导致英烈殿一直香火不断，想比文庙三只猫两只狗的，这才叫民意！ 文庙这个地方历朝都有，是供奉儒圣先贤的地方，一般都是读书人去祭拜的，比如要考试了，去临时抱一下大腿，祈求儒圣先师保佑，平民老百姓一般不去这里。 家里又没有人读书，拜他作甚，而且你一个一般老百姓，人家文庙也不给你进去，怕你这泥腿子，玷污了文庙的高贵的气息。 看到英烈殿每天都如庙会那样热闹，那些大佬也只有心底直叹气，，他们真的不敢想，要是以后，读书人在这些泥腿子面前，不能高高在上，那是一个什么情景，他们有心想给英烈殿下绊子，可他们不敢啊，皇帝盯得紧着呢！ 不然你以为那些神奇的事迹是怎么传出来的，作为统治阶级，大伙都知道，这是一种统治者的手段，比如当年汉高祖刘邦斩白蛇，这些都是一种手段，哪有那么多神神怪怪。 那些大佬们也像吃了屎一样难受，皇帝为了为了那些粗胚，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同时也可以看出来皇帝是多么重视，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敢去找不自在。 而作为“造谣”的始作俑者崇祯，他也深知光靠一时的激情很难维护英烈殿的香火，必须带着点神话传说才行，百姓是很吃这一套的。 虽然这样搞，好像有些人就带着利益性去祭拜，但是没办法，只有这样子才能保持英烈殿的香火人流，只要这里一直有人，那这些烈士就不会被遗忘， 而让那些大佬更无奈的是，皇帝不但建了英烈殿，还把北京西山山前平原上的孤立山丘：韩家山，作为阵亡将士的墓园，这里有永乐皇帝赐名的褒忠护国寺，当初一代妖僧姚广孝在此挂单。 崇祯把烈士墓园放在这里，不是因为这里有什么护国寺，取他的寓意，完全不是因为这个，一些和尚念经的地方，有什么好的，之所以放在韩家山，是因为这里在后世叫做：八宝山！ 英烈殿都建了，再建个墓园也就没什么了，华夏人几千年来都是死者为大，要是那个大佬敢出来说什么，估计得被人戳脊梁骨的，只是心中无奈而已。 、、、、、、 整个年初，也不是什么烦心事都没有，自从一开年，陕西那边折子就不停的往京城送，而且慢慢的山西的、河南的折子都有了。 这些折子基本都是一个内容，都是提前预约钱粮赈灾，去年三省几乎都没下过什么雨，到处干旱，收成少的可怜，如果今年还不下雨的话，秋收时，就会出现一大批灾民。 陕西经过崇祯那么一闹还好，土地都分到百姓手里了，收成少那也是自己的，而山西和河南就不一样了，土地都是官绅地主和皇室的，大部分百姓都是佃户，今年收成不好的话，可能连地租都不够，哪还能糊口？ 所以这些地方的官员都学精了，早早就把预约钱粮的折子给上了先，起码到时也分个先来后到吧，谁知，大家都这么有默契，把崇祯的书案堆得满满的了。 崇祯整个年初都在头大，现在国库是真的没什么钱了，看来光赈灾是解决不了问题了，必须得让百姓自给自足起来，加上少量的赈济，这样朝廷的压力没那么大。 陕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自从把抄家的土地，分流出去给百姓后，情况就好了很多，又免了税赋，得多少都是自己的。 而陕西的折子，要的钱粮也比陕西、河南少，这是很好的例子，而且陕西干旱的还比山西这些地方早得多。 看来是要开始土地改革了，这个时候改革的话，崇祯心里还是很有底的，毕竟新军在草原打了个胜仗，军威彻底打出来了，那些人想反抗，那只有用武力镇压，看谁不怕死。 还有红薯也要加快推广，让这种高产作物，流通出去，到时百姓说不定自给自足就可以度过这个难关了，朝廷也有更多的钱去做其他事。 不过土地改革这样的大事，必须从长计议，毕竟这关系到所有统治阶层的事，马虎不得，必须要做，又要有个合理的由头，到时他们不停，才是武力镇压的时候。 正在崇祯愁着没由头开始土地改革时，就有人把“枕头”给送上来了，谁呢？当然是鼎鼎大名的“九千岁”魏忠贤魏公公了。 魏忠贤自从去年初，崇祯下令户部清查全国田亩遇阻，就被派出去协助户部工作，户部不单止是崇祯心腹毕自严坐镇的户部，还是文官集团插足的户部。 要想清查田亩的话，势必会遇上各自阻碍，或者户部下面那些人阳奉阴违，导致清查工作没办法进行下去，当年张居正清查就是如此，就算后面查出，实际田亩比账面上的数据，还要多两万万亩，可后来张居正一死，户部那些人就出来说，当时的清查工作有误，是张居正好大喜功，现在要拨乱反正，田亩又变成了四万万亩。 而且经过多年的开垦，田亩还是四万万亩，一点都不带多出来的，那张居正清查的田亩，你们文官说有错，可后来开垦的田亩呢？去哪了？ 文官的无耻是无法忽视的，所以只有让比他们更无耻的人去治他们，而魏忠贤在整个天启朝，把文官压着打，这就可以正面他们的能力，历史上说，魏忠贤没下台时，起码不会让大明将士吃不上饭，这种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因为不给将士吃饭的是文官，魏忠贤把他们压制了，他们还能把手伸到将士们的饭碗吗？ 而魏忠贤带出去的“五彪”也是凶名赫赫，逮谁不得咬一口，这一年多多少少崇祯都受到些消息，说魏忠贤带着“五彪”在南方简直是“杀疯了”，哪个官绅地主敢出来阻拦，都没有好果子吃。 明面上的大杀可能少了，可魏公公的最擅长的就是来阴的呀，不给咱查田，那就阴你，哪个官员屁股是干净的？魏公公和这些文人斗了这么多年，太了解他们了，没几下就把这些官员查的底朝天。 这个时候官员要么就等着魏忠贤把证据和奏折送上去，要么就乖乖的把路让开，把田亩查的清清楚楚。 而那些没有官身的地主，魏忠贤对他们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好好说你不听？那就让你见识一下“五彪”的手段，这些家伙可是专门帮魏忠贤做脏事的，诏狱很多刑罚都是他们发明的，没有那个地主能走完一遍的。 最终不仅落了一身伤，最后还得乖乖配合人家，可以说整整一年，魏忠贤在整个大明的名声，比之前他当“九千岁”时更甚。 崇祯也不是没受到弹劾魏忠贤的奏折，只是他不想理而已，因为那些官员弹劾魏忠贤都立不住脚啊，你说魏忠贤坑害官员，可是人家确实收集了官员的罪证啊，用这个理由弹劾，是想给魏忠贤表功，然后把那些犯事的官员往火力推吗？ 那以魏忠贤残害乡绅为由，弹劾他？这就更不能了，魏忠贤是奉旨出去协助户部工作的，你那些乡绅一没功名，二是违抗圣旨，敢公然阻挡办事钦差，抄家灭门都不为过吧，显然这个由头也不合适！ 那还能找什么由头？还真没有，魏忠贤是没读过书不错，可人家号称是“人精”，魏公公当然知道皇帝对于那些官绅的态度，所以放手去做，同时他也知道皇帝是让他当这会恶犬，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如果他办事时留下把柄的话，皇帝到时真的会把他推出来，熄众怒的，所以他才用阴的，凡是都讲究证据确凿，到时谁也挑不出刺来。 要是按照以往的“九千岁”，哪管你们这些文官集团，你左脚先进门都是错，得先严刑拷打一下才得，就算错了也不认，直接连人带证据给你销毁了，到时就没有人说他坏话了。 、、、、、、 而魏忠贤这次带回来的东西，完全是崇祯想要的，经过魏忠贤的清查，大明原本万年不变的四万万亩田地，变成了将近七万万亩，不当年张居正清查时还要多出许多。 那就是官绅地主和皇室偷偷的隐藏了两万万亩，这些人不用交税是不错，但仅限于他们报备上来的土地，其他多出来的土地，要么是侵吞军田、兼并民田、非法开发新田，这些明面上是不被允许的。 原本是属于朝廷可以收税的土地，这样被他们隐藏了，朝廷就收不到税了，这是不是一个很好的由头？两万万多亩多出来的田，比他们上报全国的田地还要多。 大明明面上是四万万亩，出去官绅、皇帝这些不用交税的，能收上税的不足四分之一，仅仅这些地收上来的税赋，朝廷还要养庞大的皇族，还有养军队、发官员俸禄等等。 难怪大明一年不一年落魄，最后因为一仗天灾，让大明灭亡，而那些占了全国四分之三土地的人，从来没想过为大明付出什么，反而为了钱，资敌！ 而现清查多出的两万万多亩地，这些地的税收，堪比现在税收的两倍，一下子被吃了两倍的税收，这个由头够不够分量？当然够！ 但崇祯却不能以这个由头，一下子把大明这个问题一刀切，把那些偷税的家伙全嘎了，这是不可能的，大明还没有达到那样的程度，这样势必会引发全国性的叛乱，就算是军队可能也镇压不了那么多。 所以得“温柔”点，并且让那些文官有讨价还价的空间，到时他们还以为自己赚了。 这就是一门生意，想要把货卖到设定的价格，那就得把价格提升，然后再让“顾客”讲价，然后达到“老板”想要的价格时，交易达成，这样“老板”赚到了钱，“顾客”也以为自己赚到了，说不定还会感谢“老板”呢！ 想到这，崇祯心里就有了定计，那就把这件事往高得抬，让这些大臣们好好“还价”！ 三月的北京，还是可以把人冻得不要不要的，东暖阁是崇祯最爱的地方，自从他从草原回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连自己的乾清宫都没回过，醒了就办公，困了就立马睡。 崇祯当然没那么爱工作，说自己没回过乾清宫，绝对是不要脸的话，他是在东暖阁住了几个月不错，没回过自己的乾清宫也不错。 可他不一定全要在这里睡啊，后宫一二三四，没有五，哪张床他不睡，可以说睡后宫那几张床，比他睡东暖阁还要多。可惜的是，他这头不知劳苦的“耕牛”，这几个月劳作，就没能让一块“田”，孕育出生命！ 刚冲东暖阁大床起来的他，就迎来了魏公公和“五彪”六人，在他还没洗漱完时，这六人就早已跪伏在东暖阁的书案前，把头埋的老低了。 崇祯对这六人可不会想对他那些心腹那样客气，就让他们在这跪着等，而魏忠贤他们也知道自己处境，他们还能保住性命，都是因为现在对皇帝还有用，过多的就不敢强求了。 就算东暖阁这里摆了很多椅子，他们也知道此生这里没有一个位置是自己的了。 就在他们战战兢兢时，王承恩的声音从帘子后面响起：“皇爷驾到！” 第253章 福王谋反这个事你们知道吗? 听到王承恩喊驾的声音，魏忠贤和“五彪”把头埋得更低了，“奴婢（臣）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就这样径直从他们身边走过，也没有喊平身，对于这些人不需要什么以礼相待，反而要把架子摆好。 “诸位爱卿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啊？”崇祯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五人说道，而且是明知故问，具体的情况了，早已通过周折了解过了，现在问，只不过是形式而已。 然后这六人，像倒豆子一样把事情都说了一遍，争先恐后的，生怕把什么事情说漏了，皇帝以此为借口，咔嚓就是一刀。 这些人讲的，跟奏折差不多，只不过说到一些地方时，是带着情绪的，所以口头询问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白纸上的字没什么感情，还有一些隐秘的东西，是不会写上去的。 毕竟呈到崇祯书案前的奏折，是经过内阁的，要是有什么隐秘的事情，被韩爌这些人知道了就不好了，这些魏忠贤这种老狗，在天启朝称霸多年，早已一清二楚。 这不，他们一说，就把奏折上很多没有的东西都抖出来，很多事情还是关于朝堂一些大佬的，比如谁家啊亲戚，仗着有人在朝中当大官，就敢无视他们“钦差”，阻拦清查工作。 特别说出这些隐秘时，这六人同声同气，一副控诉的样子，甚至还有点添油加醋，这不过崇祯左耳进右耳出，直接无视他们那鳄鱼的眼泪。 开玩笑，阉党虽然没落了，但是还没连根拔起，而且阉党失势才多久，也就一年时间，那些他们曾经的干儿子、干孙子，很多就在位，比如内阁大佬施鳯来，他曾经也是阉党的一员，或者说跟阉党有关系，多多少少，还是给魏忠贤他们一点面子的。 所以这些人能受什么委屈？他们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而且崇祯也是看中他们的恶名，才让他们去当这条恶犬，辅助、监察户部下面的人进行清查田亩工作。 就是他们是一坨屎，也有自己的作用，起码能恶心人不是，能让他们现在还活着的原因，也得他们这一身恶名。 其实这些人也不是非死不可，在历史上谁能说谁是忠，谁是奸？那些把魏忠贤他们写成逆臣的文人们，又有多少是好人，李自成来了投李自成，多尔衮来了投多尔衮。 而且这些文人哪个不是民脂民膏吃到饱，历史上大明打到山穷水尽，也不见他们掏出一两银子，反而是被说成奸臣的魏忠贤这些人，在他们还没倒台时，先别说欠饷的事，起码这些人没有让边军饿着肚子去打仗，可那些文人会。 但崇祯又不得不这样对他们，可能是因为个人情感，要怪就怪那些文人，把魏忠贤他们写得他反派了，而且这些人其实也真不咋地，跟那些文官半斤八两，崇祯为了得到更多人才，只有这样子对他们了，反正把这六人杀了，也是为民做了件大好事，就像在陕西杀些贪官一样。 “嗯，朕知道，诸位辛苦了！” “奴婢（臣）不敢，为陛下万死不辞！” “好，朕没有看错你们，好好为朕做事，朕别的不敢保证多少，起码你们活得更长久！” “谢陛下隆恩！” 这六人把头磕得咚咚响，他们是真的感谢，皇帝没有给他们画大饼，一句：让你们活得更长久，就是最大的恩赐，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这一年多他们提心吊胆，他们也知道，要不是皇帝护着他们，他们早就被文官撕碎了。 “好，明日早朝，你们在养心殿后面候着，听候朕的旨意，可以先跟你们大个招呼，朕要换田于民，如何抉择是你们的事！” 崇祯这话一出，把这六人吓得够呛，早在大明各处清查田亩时，他们就隐隐觉察到一些不同寻常，就算把那些人的田地都清查出来，他们也不要交税啊，但皇帝对这件事很上心，也很执着，一定有不同的打算，但他们死也猜不到是这回事。 还田于民就四个字，可却能把大明的天弄翻，如果这次帮着皇帝整死那帮人，自己还用活吗？ 对于他们心中的忧虑，崇祯冷不丁一句话就给他们打消，“朕觉得你们根本就不用选，你们觉得如果不彻底倒向朕这边，那些人会放过你们吗？” 是啊，他们那个手上没有那些人亲朋好友的血，就算向那些人卖好，人家领情吗？嫌自己命长吧，而且刚才皇帝那句话可是充满威胁的，什么叫“不倒向朕，那些人会放过你们”，皇帝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赤裸裸的威胁，不倒向朕，就等着被那些人生吞活剥吧，朕不会再罩着你们，你们没有选择！ 话都说到这了，这些人哪能不懂，只有一条道走到黑，嗯，这样说也不对，崇祯不需要他们走，只需要他们怕，好好当一条恶犬，随时被放出去咬人。 “奴婢（臣）明白，单凭陛下吩咐！” “嗯，下去吧，把东西都准备好，明日朕要一棍子打死！” 这几个人像条虫子一样慢慢往大门那边蠕动，生怕冒犯了皇帝，头也不敢抬起。 正在这六人快退到大门时，崇祯又冷不丁一句：“魏忠贤、许显纯、田尔耕留下，其他人先退下！” 魏忠贤、许显纯和田尔耕三人对视一眼，皇帝又要干嘛？心里想的事很多，但却不影响他们回到崇祯书案前的速度。 这三人回到这里，有立马跪伏好，“陛下，奴婢（臣）在！” 崇祯边看着奏折，边说道：“朕去年去陕西时，遇到刺杀你们都知道吧？” 这三人以为皇帝意指跟他们有关，大冷天也禁不住汗如雨下，“陛下，奴婢（臣）听说了些，是秦王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崇祯还是继续看着他的奏折，接着说道：“其实这件事和秦王没多大关系，朕当初抄了秦王府，是因为陕西百姓都快饿死了，而他秦王府却草菅人命，宁愿粮食烂掉也不施舍一点给百姓，所以他该死，而刺杀朕的却另有其人，其中有两条大鱼还关在诏狱里面！” “奴婢（臣）不知，自从我们卸了手中的职权后，就再也没去过诏狱了，陛下明鉴”，这三人生怕跟他们扯上一点点，不过他们也确实不知道，甚至满朝文武也不知道，大家知道的是秦王刺杀陛下，然后被满门抄斩了。 “那福王谋反这个事你们知道吗？当初在秦王府时，刺杀的主谋就是福王世子朱由崧，诏狱那两个刺客头子都招了！” 这三个人不知道，到底是回答知道好呢，还是不知道好呢？ 都是人精，不然也爬不到这么高的地位，皇帝刚才说了，杀秦王是因为陕西百姓没有饭吃，而秦王府有堆积如山的粮食。 现在皇帝说福王谋反，而且还有人证，那不就是对福王有了必杀之心嘛，得罪一个文官系统就够难受，现在皇帝要他们干嘛，多少还是猜的出来一点的。 低下，魏忠贤三人，不断打眼色，虽然没有言语，但这目光对视之间，好像写了一本长篇小说，堪比摩斯密码，到底要怎样回答皇帝呢？ “陛、陛下、、、”，这几个人支支吾吾，都不知道怎么说起了，汗水都有黄豆大。 “怎么？很为难，这可不像你们五彪和九千岁啊”，崇祯把语调提高。 “陛下，奴婢（臣）该死，没有什么九千岁（没有什么五彪），只有陛下的忠犬、、、” 这三人把头都磕红了，眼看血就要流出来了，自从失势后，他们就怕皇帝揭他们老底，这可是要了他们老命啊。 “既然是朕的忠犬，要如何做还用朕教你们吗”，再一度提高声调。 这次是真的磕出血了，这三人，“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奴婢（臣）罪该万死、、、” “朕不需要你们死，既然是朕的忠犬，朕让你们咬谁就咬谁!” 魏忠贤经历大明四任皇帝，崇祯是唯一让他感觉到自己随时都可能被咔嚓掉的一位，压力太大了，可能是因为有草原上十多万敌人的头颅加持，或者有崇祯战无不胜的谋略。 但崇祯这样逼迫，他们不得不作出选择，魏忠贤心想，反正都是死，不如死个明白，“陛下，奴婢等是怕、、、到时其他亲王、、、” 不等魏忠贤说完，崇祯就理解他们的意思了，这个些家伙，是害怕其它亲王报复，到时亲王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是自己突然不保他们了，把他们推出去息众王之怒，绝对会死的很惨。 也就是现在失势的魏忠贤，要是以前的他，连懿安皇后都敢搞流产，天启还有一些妃子，被他们活生生折磨死，那个时候的魏忠贤怕谁？亲王、郡王？照搞不误。 可惜今非昔比了，现在能活命，全靠皇帝罩着他们，不然，光是一群文官就得搞死他们，因为魏忠贤失去了东厂的实权，田尔耕、许显纯他们失去了锦衣卫的实权，又没有天启皇帝无脑的信赖。 崇祯没有跟他们解释太多，只是毫无波澜的说了一句，“要是其他亲王也完了呢？” 三人鼓起勇气把头抬起来，愣愣的看住崇祯，什么叫其他亲王也完了？陛下这是要干什么，他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吗？ 本来抄了秦王满门后，皇帝的名声都有点不好听了，有的读书人私底下说：皇帝屠杀亲族，残暴无比，十足的暴君之象！ 而皇族也是对崇祯颇有微词，说什么秦王毕竟是亲王，皇帝却没有给他留一条活路，甚至连秦藩都给消了，做得太过了，以后还不知道谁倒霉呢？ 知道山西代王因资敌，偷空了军资，导致大同数万军民惨死于林丹汗刀下，然后皇帝又不顾亲族，咔嚓咔嚓几刀又把代王一家正美了。 至此皇帝的名声就更凶了，这些人虽然不敢明着说什么，但是私底下总是微词不断。 对于这些流言，崇祯当然也听说了，甚至谁说了什么他都知道，不然以为锦衣卫是吃素的呀。 只是他不想理会而已，在现在的时代，或许是些诟病，甚至史官也记录时，也不会有什么好词，死后还可能是个恶谥：烈！ 可作为一个后世穿越过来的人，这些重要吗，说不定还能被后世评为千古一帝呢，于危难间，拯救大明于水火之中，中兴华夏一族，屹立世界之巅，这是多大的功劳啊！ 就像后世史学家评价秦王嬴政一样，史书上说他是暴君，只不过是胜利者对他的污蔑，如果没有秦王嬴政统一华夏的话，后世的华夏可能就跟西方一样，有各种各样的文字，巴掌大的地方，就是一个国。 魏忠贤唯唯诺诺说道：“陛下，这样会不会不妥，以后史官得怎样写您啊！” 崇祯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看了魏忠贤三人一眼，嗤笑一声，“史官？朕管他们怎么写，对朕没有半点影响，朕死后，管它洪水滔天，大明建国二百余载，百姓就供养皇族二百余载，该享的福他们享了，现在百姓连活下去都困难，朕必须得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否者大明离灭国不远矣！” 魏忠贤咬咬牙，下定决心，反正都是个死，还不如跟皇帝再疯狂一把，到时众王完了，还有谁能找他魏公公的麻烦？至于他魏公公的名声会受损？那是没有的事，这也要他魏公公有名声才得。 天启朝，整整七年，他魏公公的名声还不够烂吗？就算魏公公认怂，那些文人对他也不会有半个好词！ 至于说会遗祸后代？也要知道魏公公为什么叫作公公，他得有后代才行，至于田尔耕和许显纯两人，他魏公公会管他们的后人？ 现在顺从皇帝，起码可以得到皇帝的庇佑，能多活一些时日，要是忤逆了皇帝，人家都不用说什么，只是不再庇护他们，可能惨死街头都有可能，毕竟他们现在只剩下虚名的之位，没有真正的实权。 第254章 土地改革开始 做好决定的魏忠贤，立马回复道：“陛下，奴婢听命就是，陛下要奴婢要谁，奴婢就咬谁，今后绝无二话，奴婢也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衣锦还乡，只求陛下能都看着奴婢久一点，奴婢现在也六十有九了，只希望能老死即可，望陛下成全！” 田尔耕和许显纯瞪大双眼，无比吃惊魏公公会作出这样的决定，这是要老命哦，他们现在还年轻力壮，还想享福，要求比魏公公高得多。 可是魏公公都这样决定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难不成忤逆皇帝陛下？他们是真不敢这样，而且很肯定，他们两人知道这么多事，如果不完全上皇帝陛下的船的话，肯定不能活着离开东暖阁，或者活着离开了，不知什么时候死在大街上。 那就跟吧，天塌下来，有魏公公顶着，反正他们也顶着阉党这顶帽子，这辈子是别想脱掉的了，“陛下，臣等也愿意听命，陛下指哪臣等打哪！” 早说不就完了，要朕啰里吧嗦讲这么多，还一副诀别的样子，把感情搞得这么到位。 “好，你们不愧是朕手中的利刃，很好、很好，朕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出格的事，只需要你们把福王谋反的事给朕做实了，不管你们给福王府藏铠甲也行，或者藏龙袍，都由你们，这些手段对于你们想必随心应手吧！” 崇祯的话一出，这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还以为皇帝要他们跟皇室死磕呢，到时再和整个皇室对抗，没想到就这么简单，这不就是家常便饭吗，这点小手段他们甚至是不用大脑思考，就凭脚趾盖就可以完虐一个亲王！ “奴婢（臣）遵旨！”三人都有点喜上眉梢了，好像福王已经在他们脚下求饶一样。 “你们也别小看福王府，据朕所知，福王世子朱由崧就是个特别难缠的人，当初陕西刺杀，整件事都是他主谋，虽然朕有两个刺客头子在手，但终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两个刺客的口供完全正面不了他们是福王的人，只要福王一抵赖，朕也不好强来，所以才让你们这种专业人士阴他一把，到时候他想抵赖也没办法！” 朱由崧确实是个难缠的对象，崇祯没有告诉这三人，当初他登基前，就遇到了一次福王世子朱由崧的刺杀，还险些被他成功。 一个可以把阴谋刺杀放到后宫的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而且他也无比小心，李若琏在河南盯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很好的证据，这个家伙小心到，可以在外面躲一个月。 “奴婢（臣）一定会注意，请陛下放心！”这三人根本没把朱由崧放在眼里。 难缠？有当年东林党、鲁党这些人难缠吗？ “好了，明日按之前的说好，在早朝上把田亩的事情咬死，等朕这边把土地改革的事情落得，你们就即刻前往河南，那边有李若琏在盯着，可以给你们必要的帮助！” “是，陛下，奴婢（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的！” “嗯，退下吧！” “遵旨！” 呼~！三人离开东暖阁后，不约而同的长呼一口气，太折磨人了，一阵冷风吹来，三人同时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上的衣服，全被汗打湿了。 “公公，我没这样做，不会有事吧，下官担心陛下到时、、、”，田尔耕正色对魏忠贤说道，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大家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魏忠贤嗤笑一声，“哼，担心有用吗？这已经不是天启朝了，咱们的性命都在陛下手里攥着呢，哪能说个不，再说了陛下没有直接给我们下命令，而是跟我们“商量”一下，这就说明，陛下还用得着我们！” “可是、、、”，许显纯话还没说完就被魏忠贤打断。 “没有什么可是的，不就是些读书人的笔杆子吗？没有陛下的同意谁动得了我们，至于那些亲王、郡王，不用理会，只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而已，陛下铲除他们之心，非常坚定，就算他们不死，最好的就是落一个圈禁京城的下场，到时谁怕谁还不一定呢！” 魏忠贤果然是人精，基本上猜出崇祯想要做什么了，确实崇祯没打算杀了这个皇族，而是学了一下后世的满清，限制皇族，说白了就是圈禁。 这些皇族出不了北京，或者说出北京必须报备，有人看着，那他们还怎么闹腾？造反更加不可能了！ 只不过崇祯要改变一点，朝廷圈禁这些人，却不负担他们后代的生活开销，所有的奉养，一代比一代少，直至全部取消。 一定不能想满清的旗人一样，让整个华夏百姓养他们数百年，不管多大个皇亲，只要是个旗人，朝廷就得给钱。 如果这样的话，朝廷最终还是逃不过被拖垮的命运，时间问题而已。 魏忠贤三人又记录咕噜的聊着，直至出了宫门，才分开，并且约定，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连说梦话也不能说出来，不然到时福王府有了准备，导致计划的失败，皇帝陛下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们推出来。 、、、、、、 第二日早朝，百官照常按部就班的来上朝，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事，因为魏忠贤等人回来的事情还没有传开。 就算知道也无妨，他们完全预料不到皇帝将要实施的大手笔。 而崇祯的心腹们是个意外，他们都知道了内情，昨日魏忠贤等人退去后，崇祯又召集自己的心腹们，给他们做点思想工作。 为什么要这样呢？因为本质上来说，他的心腹们和其他官员的属性是一样的，都是代表着一个个家族，或者家里因为他当官后，会私自购置、兼并一些农田。 这个时代官是流水的，只有田产才是自己的，哪怕后世没出息，当不了官，起码也是个不愁吃喝的富家翁，还是属于大明上层阶级：乡绅地主！ 现在崇祯要土地改革，还田于民了，就得先跟他们沟通沟通，不然到时弄得个君臣反目就不美了。 开始说起此事时，他们的心腹们也是很为难，有点不舍，可皇帝跟他们说，你们到时候把田卖出去了，也能让后代衣食无忧，到时候你们跟着朕出海做生意，这不比地里刨食好？ 然后崇祯又给他们描绘未来的大明繁华的商业景象，他们才理解到，好像做生意也挺好，不无不可。 虽然还是有点纠结，但是他们作为皇帝的心腹，总得相信皇帝一会吧，而且皇帝所说过的事，什么没落实了？ 所以作为朝堂上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他们很自绝的聚在一边，等宫门开的时候，顺便商量一下等会怎么辅助陛下，把土地改革的政策落实！ 这注定是一场“恶斗”，不知道等会陛下会不会暴怒的要杀人！ 崇祯的心腹们看着有其他大佬向他们走来，这些人很默契的闭上嘴，好像刚才窃窃私语不存在似的。 没等那些大佬们开始询问，宫门就打开了，然后这些头也不回，就走进了皇宫，直到养心殿！ “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崇祯坐在龙椅上，脸色平静，指关节不停叩击龙椅的扶手，“众爱卿可有是要事启奏！” “臣等无本启奏！” 众人没有听到皇帝最近早朝最常用的“退朝”俩字，而是什么话都不说，好像在等待什么一样，他们目光一直看着一个方向，准确来说应该是看着某个人。 这个人就是户部的左侍郎孙居相，这个孙居相历史的风评非常不错，不畏豪强 执法如山，负气敢言 针砭时弊，是个严气正性 清流大臣！ 但这只是史书上写的而已，史官是文人，孙相居也是文人，文人给人记载，只要没有站在文官体系的对立面，都是个好官，要是跟史官是一个派系的，或者说跟文官熟悉，会写的更好！ 想现在孙传庭和卢象升这些人，历史上他们是文官体系中的一员，正儿八经的进士出身，所以史官会给他往好处写，但现在不同，崇祯穿越过来，改变了这些人的立场，站在了文官体系的对立面，更是好几次，把文官体系， 打得个头破血流，正像陕西那次，卢象升一路跟崇祯抄家，其中朝廷多少个大佬狠他恨得牙痒痒！ 孙居相被崇祯看得心里发毛，虽然崇祯没有说什么，但他完成能理解崇祯想要他说什么。 去年一整年，弄得风风火火的田亩清查，说是由户部尚书比自严主导，其实后面完全由他这个户部左侍郎来负责的。 说是他孙居相负责，其实他又完全插不上手，不然魏忠贤查到他老家那边，他早就出面制止，所有的事情，都之挂在他名下，让他有苦说不出来，他太明白皇帝的意思了，这是一口锅啊！ 这个崇祯利用孙居相在官场的名声来做事，不管他是真的清流大臣，还是假的清流大臣，先用了再说，怎么说一个户部侍郎，正三品大员，在后世相当于部级领导，不用白不用。 至于崇祯为什么不用毕自严的名义？那是他的心腹啊，要是以后被众人排挤了，还怎么做事！ 从他登基以来，凡事做什么和官员对立的事情，他都不用他的心腹，就算在朝堂上，也尽量自己上，不让他的心腹们和那些大佬彻底对立上，就是为了好好的保护这些人，以后做事比较容易。 就像山西“八大皇商”，崇祯用的是温体仁，陕西用的是周延儒等等，被他利用过的人，肯定是在官场留下“污点”的，要么只能倒向他，要么只能在官场上处处收排挤，生存不下去。 温体仁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他抄了“八大皇商”，还灭了山西巡抚，涉及大小官员无数，他妥妥站在了大佬们的对立面了，之后他去哪里都不受待见，最后只好彻底倒向崇祯，叫做什么就做什么。 “陛下臣、、臣、、臣也无本、、”，孙居相吞吞吐吐说说道。 见这孙居相还不识抬举，崇祯可不会这样容易放过他，清流大臣，给朕用一下不行吗？难道你是假货？“孙爱卿，你想说你有本要奏是不是？朕听说查清田亩的事情结束了，你就说说什么回事吧！” 一众大佬把目光投降孙居相，微微带点杀气，田亩清查的事情，他们家里面多多少少传来一点消息，此时他们还还想不出皇帝清查田亩最终目的是什么，但不管什么目的，把自家隐藏的财产暴露出来，也是不好的。 “是、、是，陛下、、田亩清查已经完成，下面的人做的非常好”，孙居相顾左言他，就是不往主题走。 “孙爱卿，就这？朕不是要一个好字，具体如何你给大伙说说，去年户部清查那么辛苦，不能一个好字就带过了，把官员的成果说出来”，崇祯不给孙居相合稀泥的机会，直接把他逼得退不得。 大佬们见状，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皇帝这个是要干嘛啊！ “陛下，臣认为下面的官员只是做了其本分的事，谈不上辛不辛苦，这点小事就不用在朝堂上提了，直接给点嘉奖就是”，韩爌见状不对，立马出来打断。 “臣附议韩阁老所言，本分之事，陛下无需挂怀！” 、、、、、、 大佬们纷纷出言，对于未知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它发生为好，这是他们为官的准则。 “韩阁老，陛下是在问孙侍郎话，尔等是为何？目无尊卑吗，孙大人你就实实在在说就行，何必这样支支吾吾的，此事也不止是你一个人知道，迟早是要说的，陛下这是给你机会，可懂？”孙承宗出言点孙居相。 是啊，这件事他孙居相说到底就是个名义的主管，真正实施的是魏忠贤和那五条恶犬，就算他孙居相左右言他又有何用，大不了皇帝直接叫魏忠贤他们上来就行，今早时，他都看见魏忠贤和那五条恶犬的身影了，想必早就准备好了。 说与不说，都是得罪人的，不说还把皇帝给开罪了，到时两边自己都不讨好，还怎么混下去，眼前只有稍微往皇帝那边靠拢一下了。 第255章 土地改革从税法做起(上) 决定好的孙居相一咬牙，向前走了小半步，周围的目光就更加锐利了，让孙居相不自主的把身躯往后缩了缩，向前又不是，向后又不是， 一番纠结后说道：“回、回回陛下话，户部清查工作有点误差，比真是田亩数、多、多、多出一些，纠正、、过来就好！” 崇祯心中叹息，孙居相史书上记载是清流大臣，平时作风也不差，但是面对这个问题，他最终还是向官僚体系妥协了，归根结底他还是文官体系中的一员。 这样睁着眼说瞎话，不知道他作何考虑，他就没想到给他报数据的是户部下面的官员，但谁实际实施了清查工作他不知道吗？所有的数据都是由魏忠贤那边得出了，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不知道？ 既然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为何又如此为之，给他机会，他不懂珍惜，或许他，又或者他们都不知道崇祯对这件事又多么看重，更不知道崇祯将要进行土地改革，所以想用打太极的方式，把这件事打掉。 开始时，崇祯想让孙居相出头，把事情捅出来来，然后再顺理成章把土地改革宣布了，这样多得一个清流大臣的靠拢，又不用自己动用粗暴的手段。 本来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的局面，可是孙居相不懂珍惜这次机会 ，崇祯只有动用后手了，那就是早早候在偏殿的魏忠贤和“五彪”，这六条恶犬，崇祯本想能不用就不用，不然会导致朝臣的反感，因为这些人名声太差了。 虽然崇祯不太在乎名声这个东西，但是能好一点，不也是挺不错的嘛！ 韩爌之类的大佬，收回自己的目光，嘴角上翘，心道：算你孙居相识相，不然有你好看！ 而崇祯的心腹们，心中也是叹息不已，多好的一个清流大臣啊，还是向他们妥协了，他根本不知道陛下对这件事有多么看重，也不知道这件事对于大明来说，意味着什么？ 这可是救大明于危难之中的举措啊，活民无数的壮举，同样也是他孙居相青史留名机会，可惜他错过了。 对此崇祯心腹们也不会再去提点什么了，该说的都说了，这么大的人了，有自己的思想，没见过当娘的追着喂奶的！ “宣魏忠贤、许显纯、田尔耕等上殿！”崇祯失望过后，冷不丁说道。 宣魏忠贤、许显纯、田尔耕、、上殿！”王承恩喊道！ 一听到要宣魏忠贤等人上殿，那些大佬们脸色瞬间就变了，难看无比，自从阉党倒台后，魏忠贤等人就没有在早朝上出现过了，彻底边缘化。 这也让这些文官们大胆不少，时不时跟皇帝杠几下，虽然不是皇帝的对手，可起码他们现在敢说话了。 要是天启年间，他们哪有胆量说什么，当然也没有绝对，也有人敢怼魏忠贤的，可是基本都死了，比如“东林七君子”！ 现在因为田亩清查这件事，皇帝重新让魏忠贤他们上殿，由此知道皇帝对这件事的重视，看来事情不是他们想象那么简单。 而魏忠贤等人，在这些文官们心中，那就是梦魇，挥之不去那种，虽然阉党倒台了，但是余威未灭了，所以现在有些官稍小的人开始不自主的躲回人群中，把头埋的底底的，生怕等会魏忠贤等恶犬乱咬人，牵连到他们。 只有那些真正的大佬级别的人，还能巍然不动，但也是眉头紧皱，看来心中对魏忠贤等人也是忌惮不已，或许他们更担心皇帝会让倒台的阉党，死灰复燃！ 可能在场只有施鳯来这类人，最是优哉游哉，因为这些人把两面三刀演绎到淋漓尽致，阉党当权时，他们就是阉党，阉党倒台时，他们又从新开始审时度势，加入一个强势方，怎么都不吃亏！ 六个猥琐的身影，在各个大明杀人的目光中，躬身走入大殿，那些不是大佬级人，连看都不敢看，生怕自己被魏忠贤注意到！ “奴婢（臣）等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都平身说话吧！” “谢陛下！” 魏忠贤等人缓缓起身，但是腰依然弯折的的，恨不得把头埋到底下，对皇帝恭敬的很，哪里还有当年“九千岁”的风范啊！ “魏忠贤，朕问你，户部侍郎孙居相孙大人，说这次清查田亩有误差，要纠正，可你们跟朕说清查田亩后，足足多出两万万亩田地，这么大的误差，你们是如何做出来的？这可是欺君，你们可知罪？”崇祯看似在苛责魏忠贤等，实则是意指孙居相。 魏忠贤等什么级别的人物？他们怎会不知道皇帝陛下的意思，也顺着皇帝的意思开始演戏，立马下跪 哭诉：“奴婢（臣）等罪该万死，但奴婢等实在不敢欺君，清查出来的田亩，确实是六万万多亩！” 六万万多亩？这个数据着实吓了这些大佬一跳，他们都知道自己隐藏有土地，但每个人少有数千亩，多有数万顷，没想到一加起来足足多了两万万多亩，没想到大家都在干同样的事！ 他们没有怀疑魏忠贤等话，这个处境的魏忠贤，哪还敢做出欺骗皇帝的事情。 只是事情发展到这步，他们是不可能认的，一定要坚持说是误差，就像当年“纠正”张居正一样。 “陛下，请勿轻信此獠的诳语，此獠定时有什么阴谋诡计，孙居相大人除了名的清流，定不会诓骗陛下，查清错了就是错了，子曰：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韩爌跳出来说道。 “臣附议，陛下，魏忠贤以前做过什么恶事，天下皆知，此等人，如何能信，其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怕是要中饱私囊吧”，周道登说道。 “陛下，臣历经四朝，从未见过又如此大的失误，魏忠贤等人理应担全责，臣请陛下将此等恶贼斩杀，还天下朗朗乾坤”，钱龙锡说的毫无波澜，但这个话却是惊天动地，一开口就要杀魏忠贤和“五彪”。 有了这三个阁臣出头抨击魏忠贤，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纷纷出言，没什么例外，都是对魏忠贤等人开喷，说他们欺君什么的，重则诛九族，轻则凌迟，反正没有一句好话。 这可把魏忠贤的鼻子都气歪了，这帮逼玩意，以前个个都想个孙子一样，见到本督，不是，见到本公公，一个个的抢者要磕头认爷爷的主，反了先，居然要凌迟本公公。 不过魏忠贤老得都成精了，自然不会跟这些人在朝堂上开喷，这不是他的风格，于是魏忠贤开始耍贱了！ 只见魏忠贤不反驳任何人，而是直愣愣的跪下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陛下责罚！” “五彪”可是魏忠贤的老下属了，自然知道魏忠贤要怎么做，也跟着跪下来，“臣等该死，臣等该死，请陛下降罪！” 他们这么一搞，把韩爌等人弄得一愣一愣的，就这？都不反驳几句，不会是怂了吧，还“九千岁”呢，必都不是！ 要是魏忠贤，知道他们心里所想，一定不屑对他们说道：你们这帮伪君子，懂个球啊懂，知道什么叫以退为进吗？跟本公公斗，你们还嫩着呢！ 崇祯当然明白魏忠贤想要干嘛，他这是要自己出头啊，既然人家都说知罪了，你皇帝想要进行下一步，那起码得问一下：“何罪之有吧？” 果然崇祯也被这个死阉货给摆了一道，不情不愿说道：“魏忠贤，田尔耕，尔等既然认错，那错在哪啊？” 还不等魏忠贤接话，韩爌就抢过话，回道：“陛下，既然魏忠贤他们已经认罪，那就按照律法处理，请陛下下令，将此等恶贼，即可拉出午门斩首示众，以慰籍天下民心！” 喔去，你这个煞笔韩爌，会不会玩，会不会玩？魏忠贤要是能动手的话，他一定会活撕了韩爌，好好的官场对话，你不接，就是想弄死本公公，等着，别人本公公找着机会，有你好看的时候！ “韩爱卿，杀人也不急着这一时，何不让他们辩解一番，而且魏忠贤等人只是说该死而已，没有说认罪，怎么你韩大人在怕什么？”崇祯也有点不悦，老子只是想让事情发展的比较平顺，才多此一举，真当老子是傻子啊。 “是，陛下，臣只是一片赤诚之心，想为天下百姓除此等恶獠！”韩爌只好退下，到这时候他也反应过来，皇帝的态度了。 “说吧魏忠贤，不然这些大人可真是要把你们退出午门斩首了，到时朕也救不了你们”，崇祯拿话点了一下魏忠贤他们，意思就是：再不好好配合，朕就管你们了，只要朕不再管你们，这些大臣会不会活撕了你们，朕就不知道了。 魏忠贤当即醒转，打了一个大大的寒颤，是哦，要不是陛下不保我们，是都不知道怎么死，还是不要耍小心眼了。 于是魏忠贤把怀着，早就准备好的账本拿出来，“陛下，这次清查田亩的工作，奴婢等都是尽心尽力，不敢有何造假，结果不是想孙居相大人，他们所说的误差，反而是准确无比，其中没有半点掺假，所有被清查的地方，奴婢都要求他们签字画押，可以说，只有少没有多了，大明的田地确实有六万万多亩！” “嗯？”崇祯佯装震怒，其实他心中跟块明镜似的，“为何会多出这多田地！” “会陛下，那些田地的主人，是想为了避开朝廷征税，偷偷的把田地隐藏起来、、、” 没等魏忠贤说完，崇祯重重拍了一下龙椅的扶手，“既然有人偷税？朕自己内帑府都是省吃俭用，皇后节俭到所有饭菜，都亲自动手，为了就是给朝廷，节省一些开战，可现在好了，居然有人为了偷税，把田亩隐藏起来，真是罪大恶极，来人带兵前去，把所有隐藏田亩的人给朕杀了，朕不需要这些不忠的臣民！” “陛下息怒、陛下息怒，一定是魏忠贤他们清查出现错误，就像当年的张江凌（张居正）一样，我朝自太祖以来，耕地都是变化不大，近些年来，到处有流民，耕地不减少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陛下，就说去年陕西一省，到处都是流民，土地大量荒废，还有西南土司叛乱，更是流失的要紧，陛下我朝的耕地只有减，没有曾啊！” 、、、、、、 各个大佬七嘴八舌的说道，各自理由，就是咬死耕地面积没有增加，都是魏忠贤搞鬼！ 他们说的理由也很充分，向流民这种因素，确实会让耕地减少，但是各地开垦的速度，可比减少的速度快得多。 魏忠贤等人清查的总数，跟史书记载的差不多，崇祯可不会信这些大佬的鬼话，而且他太了解这个阶级的特性了。 “魏忠贤，你们有什么话要说？”崇祯冷瞄了魏忠贤等人一眼，这其中的深意再明显不过了。 魏忠贤被崇祯瞄的直打哆嗦，他知道再不实锤，他们就死定了，“陛下，诸位大人，说奴婢等作假，奴婢可不认，而且奴婢这里可有白纸黑字的证据，真的假不了！” “哦？证据？什么证据？拿出来让诸位爱卿瞧瞧，朕可说好了，要是不能让诸位爱卿心服口服，你们就自己到无门候着吧！” 魏忠贤再哆嗦一下，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本子，这本子记载这对各户清查的结果，还有户主的画押，各地官员的盖章的佐证。 可谓是铁证如山，魏忠贤也无比庆幸，还好当初小心翼翼，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不然现在得给这些文官诬陷到死。 这本厚厚的册子，在各个大佬手中流转，那叫翻的一个详细，好像非要找出什么漏洞。 但一向小心翼翼的魏忠贤，没有给他们机会，让他们失望了，如果魏忠贤不是这样的人，他也不可能在天启朝，把持一朝之政。 册子足足在大佬们手中流转了一个小时，崇祯也随他们，反正他自己是坐着，他们不嫌累，就多翻几下都可以。 只见每个看过册子的大佬，都在摇头无奈，心中暗骂：这个死阉货，做事真是滴水不漏啊！ “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崇祯没有看账目，这里面的数据，魏忠贤早就上报给他了，现在只不过做个戏而已！ 刚才还吵吵嚷嚷的大佬们，现在一句话都不说了，嘴边紧闭，如同一个蛤蟆一样。 第256章 土地改革从税法开始(下) “既然诸位爱卿没话要说，朕有话要说”，崇祯如利剑出鞘一样，从龙椅上站起来，怒目而视看着底下这些大臣，“现在铁证如山，清查出来的耕地，就是六万万亩，你们谁来告诉朕，这多出的两万万亩的税呢？国库年年吃紧，居然还有人敢打国库的主意，真是该死！” “陛下息怒！” “息怒？朕该如何息怒，两万万多亩，比上报的数一半还要多，你们告诉朕，朕的银子呢，朕的粮食呢！，各个都瞒报，这算不算欺君？欺朕手中无利剑否？” 崇祯在朝堂上暴怒、咆哮，吓得所有人都发抖，什么都不敢说，跪下就不停的磕头！ 养心殿的地板都被磕得咚咚响，这个时候就得有个倒霉蛋，带头出来说两句，而且这个倒霉蛋的分量要够才行。 谁来做这个倒霉蛋呢？崇祯的心腹是不可能的，其他派系中，真正的大佬也不会站出来，只有被捧起来专门做出声筒的周道登了。 在各种剜心般的眼光下，周道登只好硬着头皮出来，他明白他阁臣的位置是怎么来的，又是要付出什么，“陛、、陛下，臣有话要说！” “怎么周阁老，在下面的滋味不好受吧，这么多人看着你，朕倒要看你有什么话要说！” “回陛下话，是这样的，臣以为，非我等之过，而是监察出现了问题，不是瞒而不报，要是监察做到位，不至于连我们等都会被蒙在鼓里，而且朝廷也很久没有丈量过田地了，上次丈量时，还是万历年间张江凌主持的，这都好几十年了，耕地有所增加是正常的！”周道登娓娓道来。 漂亮！各个大佬心中大呼，这个周道登，为官几十年，就这次干的最漂亮，活生生把崇祯的攻势，撕开个口子，不但把责任推给了监察，还把几十年的硬性条件给祭出来。 找到突破点的大佬们如蚂蝗闻到血腥般，纷纷出言！ “启禀陛下，正如周阁老所言，我等都是被蒙骗了，还有朝廷也确实有几十年没有丈量过土地了，底下的官员做事不太仔细，几十年间，流转的官员无数，也没办法找出是哪一任、哪一地官员玩忽职守，甚至有些官员都死了几十年了，更是查无可查，而且真的查下去的话，底下 定会人心惶惶！”韩爌说道。 “是的、是的，陛下臣任都察院左都御史多年，未曾出现过任何问题，现在这个问题，不知道是哪一任大人的责任了”，曹思诚连忙出言，刚才真是吓他一大跳，各个都把责任推到监察，他可不是监察体系第一人嘛，还好有几十年时间空缺，不知历任多少任官员，皇帝只找他麻烦就不合适了吧！ 崇祯差点给这些大佬们点个大大的赞了，这球踢的，比后世的国足厉害不知多少倍，人家这是踢着、踢着，球就没了。 崇祯不由得冷笑道：“诸位爱卿觉得呢？” 众人纷纷说道：“臣等附议，周阁老、韩阁老，曹大人说的都对！” 对于这些人的话，崇祯不予以理会，而是转头问他的心腹们：“孙爱卿、毕爱卿，你们觉得如何？” 听到这，众人又紧张看着孙承宗这些人，谁不知道，孙承宗等人是皇帝的心腹、铁杆，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要是这些人都出来找茬，这件事就揭不过去了。 众人看着孙承宗他们的眼光，可怜巴巴的，一脸祈求：各位大爷，给条生路吧！ “臣等认为周阁老他们说的对，实在不好追查谁的责任”，孙承宗他们也符合，他们太知道皇帝陛下要干嘛了。 听到孙承宗他们这样说，众大佬都眼中充满感激，同时心想：涉及到利益这等事，孙老头还是跟我们站在一起的，谁家没有一点田呢？ 这些大佬想得不错，原本孙承宗这些人和他们，本质上没太大区别，都是官绅地主阶级，就算孙承宗他们不可以去兼并、隐瞒土地，他们的家人、亲戚也会做，这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但是经过崇祯的开解后，孙承宗这些人都想开了，愿意把土地还给百姓，转而把眼光看向崇祯描绘的蓝图，由大明的海岸线知道西方大陆！ 而崇祯跟他们谈论此事时，也明确过目的，追查谁的责任时不显示了，也不是崇祯想要的，他现在提到此事，只不过是要朝廷上这些衣冠禽兽承认六万万多亩这个数据。 并且让他们的思维被禁锢在追责上，到时土地改革相关事情出来，也只好捏着鼻子认了，不然崇祯又返回到追查责任这件事上，对于这些衣冠禽兽，他们哪个经得起查？没有一个屁股是干净的。 崇祯和他的心腹们继续开始他们的表演了，接着崇祯假装暴怒，呵斥孙承宗：“追查不了就算了？难道欠朝廷的税就这么算了？” 这时毕自严出来打圆场，看似是见不得孙承宗受责备，“陛下息怒，现在追查真的是不合适了，臣以为欠下的税可以追缴，追缴那些没有交税的耕地，让他们把空缺都补回来，就可以既往不咎！” 开始韩爌等人还有点感动，这个毕老头，居然顶着皇帝的怒火，为他们说话，人间自有真情在啊！ 可后面毕自严说要追缴！你奶奶个大皮球的，毕傻子，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多少粮吗？说追缴就追缴，你交啊你，张嘴就来！ “陛下不可啊，这个田亩增加不知道多少年限，到底要追缴多少年也说不准，还有事情非常难办，若用强的话，下面必定会反应激烈，到时追缴不上来，朝廷的颜面何存啊？”韩爌心里骂了毕自严祖宗十八代一百遍。 其他大佬也七嘴八舌说道，整个朝廷都吵吵嚷嚷，但大体意思就是：皇帝你一定要追缴，天下是要大乱的。 “放肆，欺朕手中没有利刃否？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要觉得朕不敢杀人！”崇祯暴喝道！ 顿时朝堂上又响起了一阵阵咚咚响，太他娘的难受了，原本以为今天又是个“无事退朝”，没想到来了这一出。 “陛下，追缴真的不合适，如果按照万历年开始算，要追缴几十年，相信没有一个人能一下子支付的起，若果真这样做，会造成更多的灾民，与陛下爱民如子的形象勃然相反，臣请陛下三思啊”，孙承宗老泪纵横说道，那表演力压后世的影帝啊。 搞得那些大佬们都哭哭啼啼，被孙承宗感动的不要不要的，关键时刻，还得这位老哥哥靠谱啊！ 只是他们没想到，这里的一切都在按照崇祯的设计发展 当年张江凌张居正在万历初，任首辅，实施了考察法，整顿朝廷喜欢党争的歪风邪气，使得当时的官府执政力有了很明显的提升！ 张居正上任首辅不久后，也像崇祯这样，重新开始丈量全国的土地。 大明在朱元璋时期，土地就是四万万亩田地，而这个数据一直保持了两百多年，整整两百多年，大明人口增加了，但是这个数据就是不动，或者在四万万亩这个数据左右徘徊。 怎么可能，大明的国土面积是多大啊，随着人口增加，肯定会出现大量的开荒，那田地肯定是增加的。 可这是官绅地主和皇室，出奇的行为一致，把增加的田亩隐藏的好好的。 而到了张居正时，开始重新丈量土地田亩，哎，居然多了两万万亩，这可是欺君啊。 每个在优免的人，他拥有的田亩是有记录在案的，现在多出两万万亩，居然隐瞒不报，偷税漏税，这个就是这些人干的好事！ 也正是因为郑居正测量土地这件事，他得罪了整个大明的官僚、勋贵、皇族等人群，大家都恨他恨得入骨。 等到张居正死后，他生前定下的政策，全都被否定下来。 而多测出来的两万万亩土地，也成了别人攻击他身后名的武器。 那些官僚士大夫阶级、勋贵、皇族统一口径，说张居正时为了受更多的税，好可以贪多一点，凭空捏造出来的数据，他张居正才是欺君！ 然后张居正连死都不得安宁，被扣上一顶佞臣的帽子。 然后被多测量出来的土地田亩，肯定就是“错误”的了，那就要被“纠正”回来，又变回了四万万亩！ 至此后，大明就开始彻底走下下坡路，后世评价说过，大明从万历到崇祯，都是在吃张居正留下的遗产，这个遗产没了，大明就没了。 一场萨尔浒战役，就把张居正给大明留下的家底给掏空，之后到崇祯时期，做什么都没钱了，导致打仗也要大臣出来捐款。 而那些大臣，明明身家数十万两，却告诉崇祯他家也揭不开锅了，但是臣还有五两银子，陛下你就拿去发军饷吧！ 历史对这些大臣也崇祯没办法了，只好加赋加税，老百姓种个田能让你整出个十几种新的税来，而那个时期，还出小冰河世纪，整个北方收成惨淡。 老百姓连活都活不下去了，那不只能跟着李自成那些起义军的头子干了，起码百姓饿不死了。 而且有个奇异的想法，李自成他们不管怎么输，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兵源，怎么都打不完。 就像李自成，被洪承畴杀的只剩七个士兵，可没多久，这个家伙又卷土重来，带上几十万人马，把北京都给端了。 当初的万历和现在的崇祯做了同样的事，只是万历已没有军队的绝对控制权，而是他没有绝对相信张居正，不然也不会等张居正死后，他生前定下的政策都被推翻。 明明肉眼可见，大明的国库充裕起来，简单说，连万历他自己的零花钱都多了起来，可最后，一次轰轰烈烈的土地改革，就这样没了。 按照史学家说的，张居正的改革，要是能成功的话，大明起码能再续命三百年。 因为三百年是一个朝代的更替周期，或者说三百年是一个国家土地兼并的周期，等这个周期圆满了，土地兼并也达到最严重的时候，也是老百姓吃不上饭的时候，那不就得有人揭竿而起。 人可以刀斧加身而面不改色，但是要是饿个十天八个月就得死，而且饿上一两顿都受不了，那感觉比死还痛苦。 所以崇祯在陕西时，无论如何都是先要彻底解决老百姓的吃饭问题，没有粮食了，就算把秦王宰了也要挤出粮食，只要有饭吃，谁愿意去做那种杀头的事啊！ 而崇祯现在也做同样的事，可他和万历不同，因为本身就是土改改革的坚定执行者，他知道皇朝更替的原因，同时他手里有了自己的军队，对各个大臣都知底，谁是什么鸟都知道！ 第257章 福王 福王朱常洵是明神宗朱翊钧的第三子，于万历十四年出生于紫禁城，他母亲是明神宗最宠爱的妃子郑贵妃。 而在此之前的万历十年八月，王恭妃生长子朱常洛。朱翊钧宠爱郑贵妃，想废长立幼，被众大臣极力反对，史称“国本之争”。 围绕这个问题，大臣们与皇帝斗了十五年，期间发生很多事情。“国本之争”是万历朝最激烈复杂的政治事件，共逼退首辅四人，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斗争之激烈可见一斑，神宗故意不上朝以示抗议。 由此也可以看到万历对福王的喜爱！ 万历三十一年，有谣言说万历皇帝想要换太子，矛头指向郑皇贵妃，结果皇帝株连逮捕者甚众，到了万历四十一年，又有进言，说郑皇贵妃以及福王将要谋害皇太子，结果皇帝仅仅是让福王就藩，但被郑贵妃暗中阻止了。 有了这些前提条件，魏忠贤只有要略施手段，就能制造出福王要谋反的假象。 而且还很多人信，因为一个本可以坐上皇位的人，被逼无奈到异地就藩，暗藏谋反之心，很合理吧？ 加上只要找出“合适”的证据，那就妥妥的做事福王谋反这件事了，谁也说不了情。 历朝历代，皇室谋反都是一个皇帝最大的心病，没有那个大臣会在“证据”确凿下，去触当场皇帝的霉头，当然不想活的例外！ 在这些条件下，崇祯当然可以合理的诛杀福王，只不过短时间内，名声不会太好，按常理来说，一般皇室犯错，最多就是圈禁在京城，改封他的子嗣为新王。 这方面还有特地的祖训，就是朱棣留下来的，当时他就是通过兵变，把他侄子朱允文的皇位夺了，这个过程可是造成很多朱家人丧命的。 所谓朱棣为了避免的他的后代，也出现类似的情况，逼他几个儿子、孙子立下誓言：手里永远也不能沾上朱家人的血！ 可是这个誓言很快就被他的。皇太孙朱瞻基（宣德皇帝）给破，他就杀了他啊二叔。 而后世很多皇帝，都在可以避免这些事情，所以皇族一般罪不至死！ 但崇祯在那些文官中名声什么时候好过，他也不在乎！ 及崇祯时，常洵地近属尊，朝廷尊礼之。常洵日闭阁饮醇酒，秦中流贼起，河南大旱蝗，人相食，民间藉藉，谓先帝耗天下以肥王，洛阳富于大内。援兵过洛者，喧言：“王府金钱百万，而令吾辈枵腹死贼手。”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方家居，闻之惧，以利害告常洵，不为意。十三年冬，李自成连陷永宁、宜阳。明年正月，参政王胤昌帅众警备，总兵官王绍禹，副将刘见义、罗泰各引兵至。常洵召三将入，赐宴加礼。越数日，贼大至，攻城。常洵出千金募勇士，缒而出，用矛入贼营，贼稍却。夜半，绍禹亲军从城上呼贼相笑语，挥刀杀守堞者，烧城楼，开北门纳贼。常洵缒城出，匿迎恩寺。翌日，贼迹而执之，遂遇害。两承奉伏尸哭，贼捽之去。承奉呼曰：“王死某不愿生，乞一棺收王骨，棆粉无所恨。”贼义而许之。桐棺一寸，载以断车，两人即其旁自缢死。王妃邹氏及世子由崧走怀庆。贼火王宫，三日不绝。事闻，帝震悼，辍朝三日，令河南有司改殡。 第258章 福王真的很肥! 在朱常洵大婚时，万历皇帝不仅在洛阳为爱子修建了奢华之极的福王府邸，而且花费三十多万两巨资为朱常洵操办了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其次，当朱常洵到洛阳就任藩王时，又大量赠予田产作为礼物，据说达到了四万顷之多，成为坐拥河南、山东和湖广三省的大富豪。 此外，朱常洵又从万历那儿取得了四川、洛阳等地的盐茶销售垄断权，公然将盐税、茶税据为己有。光这些，就为朱常洵增加了无数财富。由于万历皇帝耗尽天下财富来满足福王一个人的欲望，因此，洛阳的福王府比紫禁城还富。 据说，在李自成攻占洛阳城后，曾派出数千人搬运福王府中的金银财宝以及粮食，整整运了几天才搬运完毕，而这些财富也成了李自成此后几年的军费来源。 但这个富甲天下的王爷，却抠得要命。他宁可让粮食糜烂在粮仓中，宁可眼睁睁地看着成千上万的饥民活活饿死，也不肯拿出一粒赈济贫苦百姓。并且终因不肯拿出一分钱给保卫洛阳城的士兵补发军饷，结果导致守城士兵打开城门主动迎接李自成的军队进城。 而福王朱常洵本人，在被李自民斩杀以后，又被农民军剁成肉酱，并杂以鹿肉，放在一个锅里吃了，称之为“福禄宴”。当洛阳陷落、福王被杀的消息传到北京后，崇祯皇帝一下子就病倒了。可谓福极祸至，不得善终。 万历四十二年，福王就藩于洛阳，心爱的儿子走了，万历皇帝哪能不多多赐予土地与财富呢。《明史》中记载，万历皇帝下诏赐给福王河南，山东，湖广共两万多顷良田。福王自己也很客气，不仅欣然接受土地，还上奏求他父亲把张居正所没收的财产，以及江都，四川等地的茶盐杂税都赐给他。 对此他还不满足，他又垄断淮盐经营却不上税，导致朝廷少了一大块财政来源，不得不把更多的赋税加在普通老百姓身上。《汜志》《邓州志》等县志还记载他抢夺民田，强制向当地农民收租，明末自然灾害频发，许多农田或被黄河冲毁，或者连年大旱无法耕种，但是福王收的租子却一年都没有减少过，灾民交不上收成就要被福王的手下百般威胁，拳脚相加，逼得许多农民逃散四方，流离失所，更有甚者则易子而食或者直接自杀。 苦了河南百姓和天下朝廷而富起来的福王本人的生活又是怎么样的呢？《明史》里说“日闭阁饮醇酒，所好惟妇女倡乐”，就是说他天天关上门来在自己的府中和一众美女饮酒作乐，这么看来他的体重达到三百多斤并不奇怪。然而历史的车轮缓缓转动到了崇祯的时代，瘦天下而独肥的福王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呢。 崇祯十三年，李自成率领的起义军进入河南，打出“均田免粮”的旗号，吸收了大量的农民群众加入到队伍中来。十四年正月，起义军逼进洛阳。福王这时候害怕了，他知道李自成在陕西诛杀明王宗室的事情，出千金招募死士对抗起义军，“常洵出千金募勇士。”但是靠金钱买来的勇士，怎么能对抗的了团结起来的人民群众呢？ 第259章 视察造船厂 大明第一造船厂——南京宝船厂，从名字就可以看出，这个船厂就是位于南京城周边，而且位于长江水系交纵的地带，在后世这里的位置是南京市漓江路。 当年朱棣把朱允文赶下台后，开始也是以南京城为首都的，所以作为朱棣亲近的“三宝太监”郑和，自然也把造船厂选址在南京城附近。 一个是因为这里是都城，第二个是这些是属于长江水系范围，各个支流交错，水运非常发达，在南京宝船厂造的船，可以经过交错的水流进入长江，从而进入大海。 可是随着朱棣迁都北京城，加上文官的眼界实在太低，就反对郑和出海航行。 所以这边宝船厂慢慢就开始荒废了，连郑和当年出海用的宝船，都废了，这个当时最先进海船制造技术，也随着大明文官得势后，而慢慢失传，到现在南京宝船厂也只能造得出一些中小型船只，最大就是运粮的福船了。 而且这个造船厂造出的船，一般只能在内河内航行，作为漕运的运输工具，稍微好点的，最多也只是能在近海处航行，所以才让郑芝龙的海盗集团得以做大。 不过就算海盗郑芝龙一家独大，几乎独霸当时大明的海运，那些文官也不会关心，因为大海在他们心中就是个禁忌，他们眼光始终在大陆上，争那一亩三分地。 去年崇祯派温体仁担任南京户部尚书兼大明南京市舶司总理，负责大量制造新式盖伦船。 这货初到南京官场时，尽显他无耻的才能，把南京官员们，说的五迷三道，大家都以为他是被流放南京的，同病相怜啊！ 加上温大才子本来在江南名声极大，更加容易就融入南京官场。 在温大才子几次三番邀请南京那些大官去秦淮河后，大抵摸清了这希尔的派系，都是北京城派系的延续。 经过探查，温大才子发现，这座看似大明失意官员的流放地——南京，其实内部复杂的很，江南各个大族的势力交错，到处都是他们的眼线。 所以温体仁想要在南京宝船厂秘密造船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根本没办法隐秘，就是连宝船厂看门的人，都是这些大族中出来了，哪还能有什么秘密可言。 加上宝船厂被冷落了两百年，那些大型的设施基本已经废了，根本没办法造大船。 而且宝船厂的九大船坞，被废了七个，更加没办法满足崇祯要求的快速、大量的造船需求。 所以温体仁很为难，原本以为触手可及的内阁名额，现在就遥不可及了，要是在这里造船，不隐秘不说，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达到皇帝 给出的最低数量啊？ 为难的温体仁，一纸加急密信发向北京，送到崇祯的书案前，崇祯看后知道现实的差距，拿出地图一看，在长江出海口处画了一个圈，写了一封回信给温体仁！ 崇祯圈的是什么地方呢？那个地方叫松江府，后世叫上海市！信上写的是，重新建造大型船坞，地址就在长江出海口！ 为什么船在这里被叫“宝船”？“宝船”之意为“运宝之船”，宝物既有皇帝封赏给西洋各国的礼品，也有西洋各国进献给明朝皇帝的贡品，还有郑和船队在海外通过贸易交换得来的奇珍异宝。 第260章 大明第一台蒸汽机机成功 时间转眼就到了崇祯二年的，夏天了，立一年一度的清税的时间很近了，而新的税法，也在几个月之前通传全国了，再偏远的地方，都会有人送消息过去。 所以想以不知情为由，把今年按照新的税法收的秋，会被他们“漏掉”！ 崇祯太明白这些人了，所以投入了很多人力，把新的政策和税法，传递给大明所有的相关官员，小到一个村的里正，这些都有专门的人宣读。 并且崇祯做得很绝，他怕空口无凭，所以派出去宣读的人，都会当面宣读新的政策，然后让那些官员，签字画押，确认以了解了，这样到时想赖也赖不掉了。 所以很多地方的 乡绅地主，包括那些皇族就忧愁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哦，按照皇帝新的政策和税法，每个人头下，最多只有两三亩地，超出的范围，有分几个档次，不同的档次交的税是不一样的。 那些有田地的人，这么一算，要死要死，按照新的税法，就算把所有收成都交税了，都不够，还要自己搭进去，可以说，地越多，交的越多，让人怎么活啊？ 所以，他们心里那个急啊，要是皇帝真的较真，该如何啊，按照朝中的人的说法， 皇帝是真的来真的了。 那手里多出规定数额的土地，就成了烫手山芋了。 不是没人没想过，给皇帝弄点什么动静，抗议什么，更甚者有些人要“清君侧”了，但是最终还是不敢。 因为皇帝手里也有二十万亲军，而且是从草原上打出来的军队，有了这些军队的存在，谁还敢说什么，造反你也得打得过才行啊！ 而存在对这些，完全是不管不顾的，只要按照自己的思路进行就可以，过程或者有些人的感受不好，这些都不再自己操心的范围。 大不了带兵去杀一杀，看谁还敢不听话！ 其实崇祯更多的是被科学院，牵扯住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去管那么多闲事，难不成户部那些人都是酒囊饭袋？ 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徐光启按照崇祯给的建议，大肆改造第一次生产出来的废品蒸汽机。 结果让他们很惊喜，随着改进的东西越来越多，蒸汽机各项数据都慢慢好起来，为此他们知道自己做对了方向，皇帝的设计的蒸汽机非常可行。 很快躲在养心殿纳凉的崇祯，就受到徐光启的邀约，参观第一代蒸汽机的运行典礼。 这么好的事，崇祯当然激动了，有了这玩意，就可以加快大明的工业化了，所以崇祯三天两头的往科学院跑，每天都要看一下那个大家伙。 然后问一些工匠有什么问题，在一一讨论，共同解决！ 税瓦特蒸汽机，英国发明家瓦特研制成功的高效率蒸汽机。瓦特1769年改进了纽科门蒸汽机，使其效率大为提高，商业应用变得可行。1782年，瓦特又制成复动式蒸汽机，并在棉纺织业中得到应用。瓦特蒸汽机解放了更多人力，极大地提高了生产效率，被公认为是英国工业革命最重要的发明。 第261章 柳如是 如是出生，她本姓杨，是浙江嘉兴人，由于家贫，从小就被掠卖到归家院青楼，幼年不幸，身世不清。[她自幼聪颖绝伦，入吴江盛泽镇归家院名妓徐佛家为婢，受其熏染，“博览群籍，能诗文，间作白描花卉，秀雅绝伦。”（《虞山画志》） 柳如是后被卖入崇祯故相周道登家，嫁与年逾花甲的周道登为侍妾。因柳如是年幼明慧，周道登常抱膝上，教以诗词歌赋。其他妻妾醋意大发。周道登死后，十四岁的柳如是被赶出周家，她被迫下堂而去，成为歌妓。 明崇祯五年壬申（1632年），柳如是流落松江，改旧名，自号“影怜”，表浊世自怜意。在松江与复社、几社、东林党人相交往，常着儒服男装与众文人雅集，纵谈天下大势，并多有诗歌唱和。 柳如是曾与陈子龙相爱，双方情切意笃，长居松江南楼，赋诗作对，互相唱和。陈子龙元配张氏带人闹上南楼，因陈之家人反对被迫分手。柳如是不甘受辱，悲切而毅然地离去。虽然如此，陈子龙对于柳如是仍不死心。陈子龙在抗清起义中不幸战败而死。柳如是择婿要求很高，许多名士求婚她都看不中，有的只停留在友谊阶段。 明崇祯十一年（1638年），二十岁的柳如是结识了原朝廷礼部侍郎、28岁即得探花的钱谦益。明崇祯十四年（1641年），柳如是饰男装拜访东林领袖、大文豪钱谦益，钱氏一见柳如是，即为其才华所折服，两人感情也迅速加深。 钱谦益在其居住之半野堂之处以“如是我闻”（佛教经书结集常以此词起头，其意为叙述诸沙门共同聆听释迦牟尼佛开示）之名另筑一“我闻室”以呼应柳如是之名。并带着柳如是徜徉于湖光山色，诗酒作伴。柳如是感其深情，愿嫁此时早已年过半百的钱谦益。 因钱谦益要大礼迎娶柳如是，两人遭到世人反对。 但两人不顾世人反对，终于结秦晋之好，为此钱谦益还专门为她建造“绛云楼”和“红豆馆”。由于柳如是之文采风流，大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钱谦益曾戏称柳如是为“柳儒士”。柳如是后来生有一女。 当崇祯帝自缢，清军占领北京后，南京建成了弘光小朝廷，柳如是支持钱谦益当了南明的礼部尚书。不久清军南下，当兵临城下时，柳如是劝钱谦益与其一起投水殉国，钱谦益沉思无语，最后走下水池试了一下水，说：“水太冷，不能下” 钱谦益降清赴任至京，柳如是羞于与之同去，坚留常熟家中。而此前钱谦益赴任南京弘光朝礼部尚书时，如是曾戎服控马，与钱谦益并肩前往。两次态度的强烈反差，表现了柳如是的鲜明立场。钱谦益被清廷封为礼部侍郎兼翰林学士，受柳如是气节影响，半年后便称病辞归清顺治四年（1647年），钱谦益因黄毓祺反清案被捕入狱。顺治五年（1648年），柳如是四处奔走，救出了钱谦益